《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作者:陆夷 文案: 梵音是狐族的笑话,为了一个男人,散尽毕生修为,结果人救活了,他被打的魂飞魄散。天道有轮回,让他重生在凤族最宠爱的小儿子祁司钰身上。 祁司钰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唯独对天界太子封禹求而不得,苦苦痴缠。 他知道封禹有多讨厌祁司钰,于是他决定要用新身份报复他。 凤族借着先祖留下来的规矩,强迫封禹娶了祁司钰。 新婚当晚,封禹甩脸色:祁司钰,你得到我的人也不会得到我的心! 言罢,愤愤跪在地上。 祁司钰笑得欢快:父王说,我凤族之人修炼就要开开心心,每日看见你吃瘪,最适合我修炼。 想解籍?那就将你的龙筋龙骨抽出来分我吧。 你不死,我不休。 封禹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又无可奈何,一把抓过枕头摔在地上。 被迫成渣攻悔改不彻底狗男人龙族攻X重生后作天作地疯批大美人凤凰绿茶受 内容标签: 生子 仙侠修真 重生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司钰 ┃ 配角:接档《病娇与替嫁的缠绵爱情[穿书]》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渣攻对我说,做个人叭。 立意:努力向上,做个热爱生活的人。 第1章 前传. 梵音,梵音!一道低柔男声从远至近呼喊,身影在迷雾里逐渐显露出来,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看着眼前花影丛丛,身着青衫的俊秀男子更急了,梵音,你在哪?封禹出事了! 随着话音落下,自花影里窜出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眨眼幻化成魅惑天成的貌美男子,男子身穿红衣,国色无双,一双媚态横生的双眸里满是紧张:什么?封禹怎么了,他不是去不周山渡劫吗?难道说劫难太凶,他没能挺过去?不应该啊,我、我都将 梵音顾及到眼前人还在,忙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催促道:乐卿,你倒是快说封禹他怎么了。 乐卿眉头紧皱,语气沉重:他渡劫成功,只是天雷留下伤势过重,导致他如今昏迷在床,元神不稳,倘若不能想法子稳住,恐怕 恐怕什么?梵音听得心提起来,抓着乐卿的手焦急道,你倒是说啊。 他与封禹相恋数百载,已经彼此视如伴侣,只待封禹渡劫成功,便将两人之事上禀天帝,求个顺理成章的好婚事,哪曾想这会儿封禹出了事。 封禹前往不周山渡劫前,梵音是要追着去的,被封禹劝说留下,他的天劫不日将至,倘若同去不周山,受封禹天劫影响,导致他也渡劫,那时双方心里互生牵挂,恐怕胡思乱想间难以扛过天劫。 还是一个个来,更为妥当。 梵音被说服,只好留在狐族九云洞,等着封禹归来,谁料等来的却是这等坏结果。 乐卿满脸不忍:恐怕要入人界轮回九世方能重返天界。 梵音微怔,因天劫元神受损的神仙不在少数,多数都是通过轮回修补。封禹身为天界太子,得此法休养生息倒也无可厚非,梵音发觉乐卿欲言又止,似方才那话还有未完之语,不由得问:还有什么?你不妨一道说出来。 他当年先认识封禹,再通过封禹认识乐卿,当时封禹与乐卿青梅竹马,不过双方并无情爱之意,这才让他和封禹成一对,即便如此,他与乐卿关系也非同寻常,怎么到这份上,乐卿还吞吞吐吐上了。 乐卿忍了忍,叹气道:封禹如今虚弱的连轮回都入不了,他元神时刻动荡,稍有不慎魂飞魄散。 梵音脸色大变,略带呵斥道:你怎么不早说?我去看看他。 哎,你等等我。追在他后面的乐卿赶紧说,凤眸里却闪过丝得逞之光。 梵音上天界之路异常顺利,见人心切,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异常。 赶到封禹住处宫殿,将将要进去,被乐卿抓住胳膊,梵音微皱眉回头看去,便见乐卿满脸不忍:你待会可要忍住,封禹封禹他情况属实不妙。 等梵音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封禹,方才明白乐卿的意思。 封禹何止情况不妙,单看他身上缭绕地黑色魔气,便知危在旦夕。 梵音干净如洗的凤眸里当即蕴含泪水,声音已有哽咽: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在不周山渡劫,身上哪来的魔气?那儿是上古神兽保护之处,魔道万不敢靠近。 乐卿背对着他,仗着他看不见,神情多有痛快,在他疑惑时唇角微扬,语调却有着悲痛:梵音,我若是说出来你可千万别自责。 梵音周身轻颤,凤眸里的泪水已然下落,闻言内心便有几分猜测,颤声道:你说。 他身上魔气是你送他那颗菩提子染去的。天帝赶到时,那颗菩提子上的魔气险些要将他诱惑入魔。好在天帝及时出手,将他从生死边缘救回来,是以,他若是入轮回,必定要比寻常仙人多几世。可如今 乐卿话止于此又停住了,问题重新回到起点,那便是封禹昏迷不醒,元神动荡入不得轮回,这等于是走进死胡同里。 梵音泪水不止地流,凤眸里满是哀伤,那颗菩提子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 族长本以为他是为自己求的,结果一问是为封禹,大怒之下险些要将他逐出狐族,万幸他是千年来难得九尾狐,看在这份上,族长勉强纵容他这回,哪曾想菩提子惹出这等事端来。 自与封禹相识以来,他频频为他与狐族长老及族长顶撞,还因此被族内人嘲笑,说他不知廉耻。 这些在封禹对他好前都不值得一提,梵音也心甘情愿。 可此时梵音擦干眼泪,哭并不能解决问题,当务之急,他要想法子救封禹。 见他站起来,乐卿收敛神色,换了个悲伤表情:你做什么去? 梵音凤眸里满是坚定,精致漂亮的脸庞透着几分刚毅:我去找太上老君,问问他有没有办法救救他。 你贸然前去,老君不会见你的。况且,早有救治乐卿猛地停下话音,满脸惶恐的捂嘴,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我刚想说,如实早有救治办法,何苦轮得到你去问呢? 梵音不是那么好糊弄之人,相识那么久,说没说真话太容易看出来,他眉头微皱:乐卿,你我相识多年,犯得着在这件事上说假吗? 乐卿咬着唇,很是为难。 在别的事上,梵音或许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这件事事关封禹,他容不得乐卿说谎。 他眼神如炬的盯着乐卿,直将人看的无容身之地,放弃般无奈道:真是执拗不过你,好吧,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做傻事,知道吗? 梵音心急如焚:都这个份上,你还在这和我卖关子,快说。 乐卿看眼昏迷的封禹,幽幽叹息道:他体内魔气暂未散去,需有人将魔气引出来,还得花百年仙力稳定元神,这都得同个人来。近来魔界心怀不轨,天帝不好大张旗鼓为他疗伤,另外几位殿下有事在外,未能赶回来,我本打算救他,奈何仙力不够 梵音微怔,论仙力,他自然合适,就两人这份关系来说,他舍身救封禹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救封禹所需仙力要再花个几百年修炼回来罢了,就魔气麻烦些,好在不算没有解决之法,梵音轻轻松口气:我来吧,还需乐卿你帮我护法,免得被人进来打扰。 乐卿唇角诡异笑容一闪而过,转眼又是乖巧笑容:好,我给人传音,让他们送些丹药过来,你吃上好继续,帮忙肃清魔气和疗伤很累的,没有丹药支撑,你会熬不下去的。 梵音很感动,握住乐卿的手,低声感谢:你真好,谢谢。 乐卿拍拍他的手,再看眼他昳丽的容貌:都是为救封禹,不必如此客气,你先准备准备,我去给人传音。 梵音抿紧红润的唇,放开乐卿,转身回到封禹身旁。 封禹俊美脸上满是挣扎,像是在昏睡中经历异常地折磨,苍白无力的唇抿地死死的,浓密睫毛颤个不停,仿佛下刻便会醒过来。 梵音却知道他不会醒,魔气缭绕,便是噩梦缠身,他应当是梦到身处地狱之中,饱受煎熬。 梵音光是想到这,凤眸里满是心疼,白皙的手抚摸上封禹脸庞,含着疼惜得低声道:不要怕,我马上救你。这次是我不好,害你成这样,等你好了,想怎样都可以。 梵音冷白脸庞泛上微红,在封禹渡劫前,曾向他提出双修请求,被他以没准备好婉拒。 当时封禹有些失落,好在没挂念太久,毕竟渡劫在前,不能分神太久,如今他需要给封禹些鼓励,牵挂住对方的心神。 梵音说完后又有点难过,不知这人能否听得见。 这时,前去传音的乐卿回来了,朝他轻轻点头,这是准备就绪的意思。 梵音当即不再多话,手指翻飞捏个手势,打出结界,以他与封禹所在地方为中心,笼罩在整个宫殿。 他将封禹扶起来,坐在对方身后,缓缓闭上眼睛,双手捏个法诀,想先将封禹的元神稳住,再抽走对方体内的魔气。 梵音虽是九尾狐,有得天独厚的修炼天赋,但终归究底也不过千岁,仙力深厚不到哪里去。 给封禹稳住元神,头顶不期然冒出两只毛茸茸的白狐狸耳朵,他神色狰狞片刻,硬是将原型压下去,撑着最后一口长气再捏个诀抽魔气。 他闭眼专注做事,根本不知守在殿门口的乐卿推门进来,掌心运转着一团绿色荧光,映照乐卿那张脸绿油油阴测测。 直到封禹身上再无一丝魔气可抽,梵音方才轻舒口气,缓缓睁开略带朦胧得凤眸,他身形微晃绵软无力靠在封禹肩膀,喘.息道:封禹,醒醒。 封禹眉头紧皱似有反应,梵音脸露喜色,可以了。 然而就在这刻,一股陌生强大的仙力从后打过来,梵音想躲却只挪开几寸,这力打在他身上,五脏六腑具动,他喉咙闷哼,鲜血不期然顺着唇角流下。 梵音艰难扭头看见神色兴奋地乐卿,那人眼中是他未见过的杀意。 他嘴里血腥味浓厚,还是张口虚弱问:为、为什么? 乐卿掌心又是一团荧光:没为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想要你死,这就够了。 梵音脑海一片空白,此时的他对乐卿而言,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之人,杀他轻而易举。 他疼得想动,不牵连封禹,奈何先是疗伤后是吸魔气,仙力耗费殆尽,根本动不得。 他忍住疼痛,唇角沾血更添魅惑,眼神里满是不解: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算了,你要我死,可以,不要伤害封禹。 乐卿翘起唇角,笑容多有讽刺,以往俊秀脸庞如今有些丑陋:你对他可真好,可惜了。 梵音感觉不对,又说不上来。 乐卿做人狠到底,盈盈笑道:可惜这片心他不会领情的。 梵音一愣,刚要说话,便见封禹睁开了深邃双眸,他欣喜若狂,有救了。 下刻他纤细脖颈落入封禹手掌,对方看他眼神冷漠充满杀意,薄唇轻启,说着陌生的话:你是谁?为何在我床上,想做什么? 不待梵音说话,封禹便看见他身上的魔气,皱眉:妖物? 梵音被捏着脖子毫无反抗之力,也没有说话力气,凤眸里的泪光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封禹手背,烫的男人神色微顿,对上他的凤眸,剑眉皱得更紧,方才要问两句,眼角余光便见几道光冲着面前人而来,封禹身形微动要躲过,却不知为何僵在原地,由着那几道光打在梵音身上。 梵音感受到弑神般疼痛,张口便是痛苦尖叫。 这是灭神诀! 不管人身佛鬼,碰上便死。 梵音很疼很疼,想问问乐卿为什么对他下手;也想问问封禹为何装作不认识他;还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他救人为何还被杀? 可惜,他没能问出口,带着这些疑惑,他元神越来越弱,几尽消散。 如若可以,他要问个清楚,为何要这么对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梵音内心生出极为强大的求生念头,不想这么无缘无故的死去,这刻他要活! 作者有话要说:  支持催更,毕竟我也说不准更新时间哒~ 可以骂文里人,但是不可以骂我哦,我会嗷呜嗷呜的。 * 预收《病娇与替嫁的缠绵爱情[穿书]》 郁云阁穿书后,成为替兄出嫁给南川太子的冲喜炮灰。 小说里,炮灰不满给太子冲喜,作天作地,还妄想联手其他皇子杀了太子,可谓胆大包天。最后阴谋败漏,不得好死。 郁云阁清醒时,正坐在地上,斜对面榻上坐着个漂亮病态的男人。 他心生异样:你 你不是要嫁给孤的那个人。说,你是不是旁人派来坏孤清誉的?男人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 郁云阁惊讶,刚看完整部小说的他还记得内容。 新婚之夜,景玉危根本不在乎冲喜的人是谁,也没在新房逗留。 那眼前逼问他的人是闹哪样? 景玉危自幼身子不好,到弱冠之年越发孱弱,经国师占卜,需一命格富贵之人冲喜,方能长命百岁。 为活命,景玉危不得不妥协。 在洞房里见到那人第一眼,他忽然看见生平所有事迹,从小到老。 那一瞬间他知道眼前人有多恶毒,于是,他将计就计,欲将与男妃联手害他的人全部铲除。 后来,他发现事情不对劲,男妃不是原配,想害他的人统统围着他的男妃转。 景玉危:?说好的权谋,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 * 隔壁幻蛋《我靠厨艺红爆全星际》也求个收藏QAQ 桑拂玉穿越到万年后遍地机甲走、食材作废品的未来星际。 他在这里哪都不好,为好过点,他决定捡起老本行,让这里掀起美食复兴的狂潮。 被薅光羊毛杀了扔掉的小肥羊? 不,请留下,烤全羊了解一下。 最常吃的猪肉居然只有水煮一种做法? 关于猪肉的多种美食压不住棺材板了。 蔬菜过水凉拌将就吃? 我的字典里没有将就这个词!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2) 在桑拂玉逐渐靠厨艺在全星际爆红时,他发现半道捡回来的猫好像不是普通货。 看着满脸无辜坐在床上的美男。 吸猫达人桑拂玉: 这人怎么看都像全球重金求线索的首富之子邓临。 请问养的猫变成人后,现场装失忆还来得及吗? 桑拂玉:谢邀,人在现场,被日的喵喵叫:) 第2章 第一章. 喂,听说了吗?小殿下哭着闹着要嫁给天界太子呐,你觉得君上会如何做? 我觉得君上会上天界亲自帮小殿下求赐婚,你见过小殿下有得不到想要东西过吗? 这倒也是,从小到大,哪怕小殿下要天上星星,君上也会想法子捏两颗出来。哎,不对啊,这天界太子不是和三长老家的仙君有婚约吗?两人还青梅竹马,天帝也有这个意思,只待太子历劫归来,便让两人完婚呢。 你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我告诉你吧,天帝是想让乐卿仙君做侧妃,想要东海大太子做正妃。据说,天帝看不上乐卿仙君的出生,若不是他救太子有功,又对其情根深种,天帝看在他痴心一片份上,万不可能答应的。 啊这,不管如何说,咱小殿下这不都是抢人姻缘吗? 这怎么能说是抢呢?咱小殿下能看上太子,是他三生有幸。小殿下生的那般美,不过两百岁,哪像那天界太子,近一千五百岁,老牛吃嫩草,忒不要脸了。 是啊是啊,你说得对,他不要脸,馋咱们小殿下的身子! 躲在枝繁叶茂碧绿梧桐树枝午睡的祁司钰将这段话收入耳中,微微皱起如黛的眉,颇感不耐,心想:说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缓缓睁开翦翦秋水的凤眸,这双本该为如画容貌增添灵气的眸子却有些无神,仔细一看瞳孔涣散,瞧不见东西,他略垂眸看向发出声音之处,凭着仙力感知那两还未完全化成人形的花妖已然消失在树林交错间,徒留下些回音在耳畔回荡,平添烦恼。 父王当真为他随口一答的话上天界去了? 祁司钰漫无边际得想,耳灵听见有东西破空而来,他抬起纤细白嫩指尖轻轻接住,是他二哥的传音,一只仙力凝成得小蝴蝶。 钰儿,乐卿自天界回来,四处寻你,你先去东海寻表哥玩几日,我与他打过招呼,他会好生待你。 连常年在天界等着封禹归来便成婚的乐卿都回来了,看来那两小妖说的事是真的。 祁司钰倒也没有烦恼,此事若是成了,当真称心如意。 至于前来寻恩怨的乐卿,祁司钰翘起嫣红地唇,巴不得人来,省得他这个瞎子四处找人呢。 他捏碎小蝴蝶,指尖微动出现一截白绫覆在眼上,从翠绿树间一跃而下。他破壳那日,满天红霞,吉光四照,又是他父王母后老来子,疼爱的过分,为与族内旁人区分,打小便身穿绛紫,上绣凤族族纹,走哪都易认。 堪堪落地,他便察觉到前方有人过来,是只小花妖。 小花妖见他,忙行礼,说话低声下气:小殿下,您、您出来了。 祁司钰颔首,声音冷清却如古筝轻奏般悦耳动听:嗯,二殿下呢? 小花妖少有碰见他,以往听小姐妹说三殿下是如何风华绝代,她并无太大感触,如今近距离凝视,小花妖脸红如苹果,尽管数百年前意外失明,依旧难掩风采,三殿下果真好看,迷得她忘记说话。 祁司钰看不见不代表不知情况,见状轻笑一声,愣是将小花妖笑回声,红着脸磕磕绊绊道:在、在落霞阁。 祁司钰翘唇又笑了下,如微风拂开湖面,波纹绽开:嗯,忙去吧。 小花妖让这一笑又丢了魂,再次回过神来,眼前已没了祁司钰身影,她捂着脸按住嗓子里的尖叫,啊啊啊,三殿下好好看好温柔。 凤族,沁云涧,落霞阁。 一袭青衫,眉心点着枚火红纹的俊秀男子正眉眼含怒得瞪着眼前揽住去路的俊美男人,语调冷厉:祁华池,是你弟弟厚颜无耻在前,并非是我无事生非。怎么,他是你亲弟弟,你便要帮着他? 祁华池扬眉,似笑非笑:这话说的好笑,司钰是我弟弟,我不帮他,难不成帮你? 乐卿气急攻心,险些吐血:祁华池,你不要太过分! 你说这话时有没有觉得脸颊红红?祁华池懒慢道,微带厉色得凤眸扫得乐卿怒气更盛。 乐卿咬牙切齿:我做错什么了?封禹是我未婚夫,天帝默认,他也答应,只待他回来,便与我成婚,这时祁司钰要与他成婚,是打我脸不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祁华池对疼爱的亲弟弟执意要嫁给封禹一事也颇感头疼,奈何双亲宠爱无度,祁司钰自幼体弱多病,不能生气,他也只能宠着,毕竟凤族在天界有一席话语权,不至于让祁司钰被人欺负了去。 一家人关起门来质疑此事倒也罢了,万不能轮到外人来指指点点。 祁华池嗤笑,略带嘲讽:什么意思?你两未成婚,天界连封聘书也不曾送来,你所说的那些空口无凭,谁能信呢?听我父王意思,天帝是答应司钰嫁给封禹,以正妃身份,且保证不会有侧妃。你觉得这是何意思? 乐卿脸色一变,不可能! 他盯着祁华池的脸,咬紧唇,想发怒发不出来,不敢再问,怕得到回答更扎心。 乐卿,有些事不摆在明面上来说,是为你好。毕竟背后捅好友刀子,转而横刀夺爱一事并不光明磊落,是不是?祁华池轻慢道,如愿看见乐卿难看的脸色,他内心冷笑,一个蛇蝎之人,谈何仁慈? 乐卿听闻天界要与凤族联姻一事,整个人都要疯了。 封禹还有数月方能轮回结束回归天界,他辛辛苦苦等到今日,结果等来这个噩耗。 乐卿不敢去找天帝,当年抹去梵音存在后,天帝旁敲侧击暗示一番,他如今回想还是忍不住后背发凉,那能找的只有刁蛮任性的祁司钰。 哪曾想百年不见,刚回到沁云涧,就被祁华池拦住,引至落霞阁。 乐卿深呼吸,不能让这些年谋划付之东流,他冷静道:只要封禹不答应,你们强迫也没用,他爱的是我。 堪堪到落霞阁门口的祁司钰听见这话,没控制住发出声嗤笑,引得阁内两人同时看过来,看见他,脸色同时一变。 祁华池是有些无奈,想他明明收到传音,为何还要过来找麻烦。 乐卿则是恨之入骨,撕扯半天,正主终于姗姗来迟,好得很。 不等祁华池开口,乐卿已经闪至祁司钰面前,一张俏脸冷若冰霜,语气更冷:祁司钰,你什么意思? 祁司钰没在这事儿上装傻,轻轻扬眉,透着些漫不经意:你在天上就没听说过我对封禹求而不得?若不是他入轮回,我必苦苦痴缠,让他爱上我。 乐卿脸色青紫交替,怒骂:不知廉耻! 祁司钰唇角笑意更为灿烂,宛如夏日烈阳:若我喜欢封禹想嫁给他是不知廉耻,那你呢? 乐卿脸色铁青。 祁司钰侧脸对着他,红唇轻启:似乎也比我高尚不到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乐卿:不知廉耻。 祁司钰掏掏耳朵:你说啥? 疯批大美人小凤凰上线~感谢在20201006 19:18:52~20201008 19:3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青之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第二章. 不给乐卿说话的机会,祁司钰装作恍然大悟似的惊叹道:好似有区别,你不是单纯喜欢他。 乐卿心惊肉跳,抬头对上他被蒙着白绫有所感的凤眸,竟有种被看穿的惊恐感。 乐卿不说话,祁司钰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这位被凤族族内宠坏的小殿下,办起事来素来随心所欲,碰上顺眼之人,好言相对,碰上讨厌的,冷言冷语。 像乐卿这般找上门的,祁司钰绝不会给好脸色。 我喜欢他,或许能说是馋他身子,馋他修为,毕竟我身份摆在这呢,你就不同了。小小长老之子,本身也不过是三翎凤凰,哪怕如愿产子,也未必会有龙族想要的优质龙子,还白白浪费感情。 乐卿脸色青白,让他这通过分直白的话说得心如坠寒窖。 偏偏还找不到点反驳,真真让人气死。 祁司钰轻而缓慢地笑,笑意却活像巴掌扇在乐卿脸上:你想嫁给他啊?还是以正妃的身份。那不好意思,这个正妃名头,我要定了。 乐卿再也听不下去,被激怒似的扬起巴掌,像是恨不得打到祁司钰脸上。 祁司钰还挑衅似的将脸往乐卿巴掌下面送,如水墨画般眉眼还沾着笑意:有胆子你就打啊。 祁华池在旁紧张得就差咬手指,打算在乐卿手落下的那刻,直接将人弹开,免得他父王母后看见小儿子脸颊掌痕,那还不得炸开花。那时他也逃不过被责罚的命运,再说敢让人在自己面前,伤到自家人,这本就不合理。 祁华池心想,乐卿这一巴掌要是下去了,连累的可就多了。 好在乐卿被激得快要失去理智,也还是懂的悬崖勒马,青着张脸,含着怒气道:好,你好得很。你等着,有我在的一天,他绝不会娶你! 祁司钰惊讶:你不是他父也不是他母,怎么能替他做这种决定?不是我说,你在他心里,充其量不过是个青梅竹马的鸟儿罢了。 乐卿算是知道自己这趟来有多离谱,无论说哪句话都是被羞辱。 祁司钰盯着乐卿缓缓收回去的手,又笑了,这次他眉目弯弯,似很开心: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没有。 乐卿如今的底气全靠封禹,即便人在人间历劫还未归来,但乐卿相信他不会愿意娶祁司钰。 这位娇生惯养,恃宠而骄的凤族三殿下,多次表现出对封禹的喜欢,也曾试图痴缠,皆被封禹拒绝。 那时祁司钰怕是不知道,身为龙族的封禹喜欢得是九尾狐。 又提到让人心烦的人,乐卿秀眉微皱,陡然想起个点。 天帝让封禹忘掉梵音,那人回来之后会喜欢谁,似乎也说不准。 乐卿生出些患失来。怎么办,当初帮天帝做这件事时怎么没料到会有这等事情呢? 你走吧,我想下次再见面,怕是会在我与封禹大婚,骤时还想讨表哥一句祝福呢。祁司钰道,都说杀人诛心,祁司钰这比那还很,堪称杀人诛心还掘坟。 乐卿再也待不下去,挥袖消失在原地,唯恐再多逗留一息,会被祁司钰气死。 祁华池旁观三弟唇枪舌战,不免惊叹:钰儿,你可真让我惊讶。 祁司钰心情很好,对自家哥哥调侃,微笑道:还好还好。 方才他说的,你都听见了?祁华池又问。 祁司钰收起笑意:父王当真去天界为我请婚了? 祁华池示意他进阁内再细谈,可见这事儿要说起来,还真有的说。 祁司钰跟在后面进去,享受祁华池递过来的朝露烹茶,轻嗅只觉得清香扑鼻。 还记得那日给大哥说亲,你说了什么吗?祁华池问。 祁司钰想了半晌,不确定道:说封禹挺好,尚且能与我结契吧? 祁华池见他犹豫模样,头疼捏捏鼻梁:你没放在心上? 祁司钰轻咳:大抵是没有。 那日也是有人玩笑问他以后想与何等模样的人结契,他想起些过往之事,心里不想给人痛快,仗着被宠,任性说个人罢了。 祁华池更头疼了:父王当真了。 祁司钰也头疼:啊,那二哥觉得父王能成功吗? 祁华池深深看他一眼:这事儿你还来问我,心里有答案了吧? 祁司钰装作不知道的摸摸覆在眼睛上白绫,言顾其他:据我说知,封禹不是个听天由命之人,更不是盲目听从天帝命令之人。 那你方才对乐卿说的那话,打脸的不就是你了?祁华池匪夷所思,你到底想不想与他成婚? 祁司钰沉默片刻:若是父王能行,那我自然是答应的。怕就怕,天帝这边答应父王,那边封禹急匆匆上门说不愿意,要与我闹。 祁华池对此抱以怀疑,这怕是托词,又不想戳破三弟,便道:不会的。 祁司钰提到封禹,心便有几分撕扯疼痛。 他微微转脸望向天际,如若真能与封禹成婚,他必定 算了,暂且不想那么多,他语调轻快起来:二哥,你何时去东海? 祁华池撑脸:再过几日,等表哥忙完。 祁司钰撇嘴:知道了。 祁华池只觉得他这个弟弟藏着事情,打两百年前破壳而出,祁华池便觉得他与众不同,不哭不闹,聪明过人。确实被溺爱过分,但是没有做过坏事。 迄今为止,做过最过分的就是想嫁给天界太子封禹。 不过祁华池想了下,以天帝与他父王的交情,这事儿不算过分。 封禹并无婚事在身,也无中意之人。曾经传出与狐族天才有过些许情意,可惜 祁华池收回思绪,看眼把玩素白茶盏的祁司钰,他弟弟长得好看,天真烂漫,封禹能与祁司钰成婚,那是他有幸! 这日祁司钰又躲在梧桐树上午睡,春日将过,夏日将至,他最爱寻个清净之处懒着。 谁知树下又传来嘀嘀咕咕交谈声,他撑起脸竖起耳朵,想听听这次说的什么。 还是上次熟悉的声音,那两小花妖。 天界太子回来了,听说要与三殿下成婚,简单过问几句,并未气急败坏得不同意。 他哪来脸不同意?哼,我见他还偷着乐呢。 话不能这么说,龙族总比我凤族要强的,三殿下能嫁给太子,是个好去处。这桩婚事虽是我王求的,但实际是三殿下心悦太子,这事儿若是成了,也是三殿下心想事成。 那对乐卿殿下不公平吧?他不是一直在等太子回来,想着成婚入室。太子若是与三殿下成婚,不见得会有侧妃啊。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3) 这就看太子如何取舍。嗨,不能说三殿下横刀夺爱,只能说乐卿殿下不够厉害。太子也没说过喜欢他吧?是他单方面地痴心。 这么说,太子岂不是个妥妥渣男吗? 渣不渣的,看人吧,有人甘之如饴。 不说了不说了,快走。相信不日后,咱们族内便好事将近。 祁司钰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片刻后白绫再敷上,他眼睛还得再用几日药才能好。 意料之外,封禹居然没有闹,他唇角微翘,挺好。 这时,他接到新传音,是他父王的,让他去书房见面。 祁司钰结合方才听见的消息,大概猜到他父王要说什么,微整衣衫,一抹紫色消失在绿叶间,只剩下微微颤抖的叶子证明有人存在过。 祁司钰对他父王还是很尊敬的,到书房门口,先是抬手轻轻叩门,得到准许才轻手轻脚进去。 左右环顾,他母后不在,只有凤王站在书桌前,大挥狼毫,见他进来,头也没抬道:找地方坐。 祁司钰没坐,踱着步子到凤王面前,低头。 凤王见状没好气道:眼睛还没好,看什么呢。 祁司钰挑眉:父王,生气啦? 凤王冷哼:本座才没有,你从哪看出生气的? 你这咯。祁司钰点点桌上已着墨的宣纸,浪涛奔波,水色暗黑,应着作画人心情不佳。 凤王被看破心情,丢下狼毫,收起笑意看着他:天帝同意你与封禹成婚。那父王现在问你,是不是真想同他结契? 祁司钰一听便知祁华池将那日谈话告知凤王,不自在摸摸鼻尖:啊,那不成婚还能退了不成?堂堂天界太子若是被我这小凤凰戏耍掌心,他不得灭了我嘛。 他敢!凤王一拍桌子,东西乱跳。 祁司钰连忙捏个法诀稳住,笑道:父王不必动怒,他答应那便成婚。 凤王还是不放心:你喜欢他吗?父王从未想过让你联姻,那是你大哥二哥的事,你就该快快乐乐,与喜欢之人成婚,可如今 喜欢啊。祁司钰唇角勾笑道,父王,儿臣真的很喜欢他。 凤王还是犹疑:那,你们成婚前见见面?正巧后日东海龙王寿宴,你与华池同去,双方见个面,再多了解了解。真不喜欢,父王再帮你退了。 祁司钰忍俊不禁: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人前,祁司钰:我真的很喜欢他。 人后,祁司钰阴测测:终于有机会报仇,一报报俩~ 啥事都没拎清楚的封禹:??? 第4章 第三章. 东海龙王寿宴,凡是有头有脸叫上名字之人都要过来贺上一贺,原因无他,东海龙王与天帝拜把子,与凤族族长又是血亲,加之本身也不凡,意图攀关系者宛如过江之鲫,连绵不绝。 去的路上出现点意外,祁华池将带给大表哥的礼物忘在家里,只好先让祁司钰先去,他回家取礼物。 祁司钰无所谓,又不是没去过东海,还能在半路走丢不成? 祁华池不放心,临出门他父王说过,今日不单贺寿,还要让祁司钰看看封禹如何,是否真合心意,不喜欢便不要。 祁华池担心自己不在,祁司钰碰上封禹吃亏。 祁司钰觉得他多虑,封禹身为天界太子,多年不曾在人前走动,如若真在东海寿宴出现,那必定被人围堵至水泄不通,连喝口水功夫都没有。 祁华池一听也是这个理,便不管了,显然忘记他眼睛还未好,即便有神识开天眼,也算半个瞎。 祁司钰自己一点儿不担心,在旁人眼里,他不过两百余岁,但抛开重生那些岁月不谈,他也有千年,哪里是那么容易丢的。 只不过连祁司钰自己都没想到,腾云驾雾近东海,会突然掉下来,摔进一片姹紫嫣红花丛里,摔得头昏眼花。 还未来得及从花丛里起来,又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女子柔媚娇笑声。 奴家见公子面冠如玉,仪表堂堂,心动不已,一路尾随至此,实难控制喜爱之情,用些小手段,想与公子欢好。公子可觉得奴家唐突了? 起身半道的祁司钰顿住,这是撞破旁人好事了? 他无意偷听,也无意继续逗留,施施然理着墨黑长发,自紫衫抖落五颜六色花瓣站起来,望向传出话音之处。 调笑女子猛然见到大活人,下意识脸色微变,又扭头去看身侧被她施法困在树上的白衣男子,生出些踌躇之心来。 因女子将身后之人挡个大半,祁司钰只见到男子修长双腿,并未见到真容,他也无窥探之心。 意外,他说,还请姑娘见谅,这便离去。 粉衫女子生得貌美,体态风流,眼波流转之间有媚意,瞧着祁司钰漂亮脸蛋,捂着唇痴痴笑起来,声音越发甜蜜:哎呀,这也是个俏郎君呢,既来之则安之,急着走作甚?倘若公子不介意,待奴家与身后公子浅谈几句,再与公子促膝长谈,如何? 哟,这是鱼和熊掌都想要啊。 祁司钰还从未见过如此有野心的狐妖,一时惊奇道:姑娘也不怕撑死了。 这就不劳公子操心。粉衫女子掩唇又是一通笑,眼含挑逗的看着祁司钰,小公子生的当真好看,弄得奴家想要舍弃身后公子,独自与小公子共度良辰呢。 祁司钰翘唇一笑,徒增风采:大可不必,姑娘还是与那位先到的公子玩吧。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他在此处掉落,大抵不是意外。 不会是狐妖作乱,此妖巴不得无人打扰。那只能是落入狐妖手里之人勉力施法,想要找个人帮帮忙。 祁司钰在外不爱多管闲事,碰上这等男欢女爱之事,更是避而远之。 他说完这话捏着法诀便要远走,谁知狐妖先不同意了。 狐妖修炼上万年,堪堪卡在飞升上,始终临门一脚进不去。 就在这紧要关头,先碰上浑身洋溢浓烈龙族气息的病弱公子,接着又意外捡到只具有大补功效的小凤凰,这怎么不叫她心生欢喜,哪里舍得放祁司钰走啊。 狐妖娇笑连连,媚眼里满是算计:那可不行,奴家喜欢小公子喜欢的紧,不多留下疼爱疼爱,哪里舍得放走啊。 祁司钰抿了下唇,这是采阴补阳,既不放过她身后倒霉男子,也不放过他了。 择善其身的打算不能要。 祁司钰从花丛里走出来,理理乱糟糟的衣摆:作妖莫要太贪心。 事到临头,狐妖听不进劝解,只道:不试试,怎知这心贪不得呢? 也是祁司钰换个地方站,方才看见从始至终没坑过声的人到底是何容貌。 看清刹那,祁司钰浑身发冷,眼神陡然冷下来:你让在下走,今日此处发生之事,在下一概不知。若你执意留我,休怪我无情。 原本还有几分耐心,这会儿却消失殆尽。 狐妖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受此威胁,笑意不见,冷若冰霜道:想走也得看奴家放不放人呢,小小凤凰,不过两百余岁,哪来资本放肆? 祁司钰倏然转眸,即便眼覆白绫,依旧让狐妖察觉到犀利眼神,不期然打个冷颤。 真不肯放?他又问。 狐妖犹豫了。 这时始终没说过话的男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嘶哑,像是许久不曾开口:他乃是凤族三殿下,我是天界太子,若你今日执意犯下大错,待我与他回到族内,你怕是在劫难逃。如若你此时回头是岸,我既往不咎。 本该是狐妖不耐烦呵斥出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你闭嘴,少拿本殿下做幌子! 狐妖惊诧看去,便见被称为凤族三殿下的小公子面无表情,红润菱唇抿成条线,莫名有些愤恨。 封禹也不想假借祁司钰身份恐吓狐妖,可如今这处境,也轮不到他想不想。 先脱离困境为妙,封禹私以为狐妖大胆所为是不知他俩身份。 殊不知狐妖听罢,竟放声大笑:好,很好,一口气捉到夫夫两,奴家何德何能,能享这等齐人之福呢。 那两个字戳中祁司钰心中痛楚,加之看见封禹心神动荡,遭受刺激便想大杀四方。 还真是浪费口舌呢。祁司钰阴测测道。 狐妖从这话音里敏锐品出些不平常来,刚要张口调笑两句,便见浑身冷意的祁司钰凭空抽出把镶嵌着火红晶石、泛着真火的长剑来,狐妖骇然,这是妖族最怕的东西,心生恐惧,会比任何时候躲的要快。 堪堪站稳身形,祁司钰凌空一剑又挥过来,根本不给狐妖喘.息机会。 从这长剑逼近气息来看,是下了杀心。 狐妖是馋封禹及祁司钰修为,却没想为之付出生命代价,也没想到祁司钰看着年岁不大,下手狠辣,剑剑冲着死穴来的。 狐妖分神一瞬,躲闪不及被刺中肩膀,疼得尖叫,趁祁司钰拔剑空隙,忍痛捏诀偷跑,丢下狠话:今日之仇,奴家记住了,终有一日,让你们血债血偿! 祁司钰不屑地甩甩长剑,仿佛剑上沾染着肮脏东西。 赶走狐妖,他转身想走,看都不看被困住的封禹。 反倒是封禹喊住他:祁司钰。 祁司钰背对着他,脸色变化不定,想干脆装作没听见抬脚就走,又听封禹喊了两声,他不耐烦转身看过去:什么事? 这会儿祁司钰才看清封禹是何模样,比印象中沉稳许多,眉眼相较以往更俊朗,也更让祁司钰恨。 劳烦三殿下帮我解开身上法术,感激不尽。封禹口吻还算和煦,看他眼神很平静。 祁司钰皱眉,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自己弄。 说完转身就走,有将他从天上弄下来的本事,还能解不开个狐妖法术? 祁司钰信他鬼话,理都不理人,眨眼消失在原地。 封禹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星眸里情绪转变的厉害,待祁司钰走后没多久,满脸焦急之色的乐卿匆匆而来,将他从树上放下来,问:殿下,你没事吧? 封禹揉着手腕,苍白脸色没太多表情:没。 乐卿轻舒口气,伸手要搀扶他:殿下怎么不等等我?仙君说殿下刚回来,身体还虚弱着,不该独自一人出行,过于危险。 封禹躲开乐卿的手,神色越发冷淡:东海龙王寿宴,不能不参加。 乐卿脸上闪过丝失落,勉强笑笑:那我也是要来的,殿下 我就是想出来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梵音,你忙你的,我找我的。封禹不留情说。 乐卿受伤极了,不管是历劫前,还是历劫后,他心里只有梵音。 殿下历劫这些日子来,我用引魂灯寻找过。 封禹神色出现波动,眉眼皆是紧张问:怎么样? 乐卿苦涩道:一无所获。 封禹神色归于太平,只要存于天地间,引魂灯都能追踪到,而找不到则代表着魂飞魄散。 封禹接受不了,长睫毛微垂,颤抖不止:走吧。 乐卿一怔:去哪? 东海。封禹重整待发,仿佛方才失去灵魂的不是他。 乐卿张张嘴,又听他说:待宴会结束,我亲自去找。 乐卿心痛不已,都告诉他梵音死了,还不肯信?! 先行一步的祁司钰浑身煞气地走进东海龙宫,路上碰上他的人本想打招呼却不敢上前,遥遥看着他往龙宫后花园而去,窃窃私语。 祁司钰垂在身侧的双手在颤抖,回想方才之事突然后悔,该趁封禹被绑动弹不得要他命。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祁司钰:想杀了他! 第5章 第四章. 可能是祁司钰脸色太难看,让前来寻他的东海太子敖巫第一眼便问:钰儿生病了? 祁司钰摸摸脸,悻悻道:没有,怎么? 敖巫知道他眼睛没好,有事说事,不瞎比划:脸色苍白,身形消瘦晃荡,看着不太好。 祁司钰心想,肯定是碰见封禹,心神不稳,连累的。 路上碰见些意外,受到惊吓,仅此而已。 敖巫却不信他,他年岁虽小,但胆大包天,哪来人给他惊吓受? 敖巫也听闻因他中意封禹,凤族族长亲去天界提亲一事,此时不由得调侃:你过来这般急,是不是想与太子殿下见上一见? 祁司钰墨染般长眉轻挑,苍白脸色好转起来,表情也跟着灵动许多:表哥知道也不要说出来,我会害羞。 别闹,真打算嫁给他?敖巫领他到一处安静亭子里,取过仙果递过去。 凤凰一族,自上古以来,非仙露不饮,仙果不吃,非梧桐树不栖。总体而言,挑剔至极。 敖巫母后与祁司钰母后乃是同门师姐妹,万年交情,堪比亲姐妹。双方亦有结为亲家准备,只是在人选上稍有犹豫。 本打算让敖巫与祁司钰成为佳话,哪曾想凤族小殿下心有所属,不了了之。 祁司钰是知道这事儿的,暗想他父王母后与龙王夫妻也是乱点鸳鸯谱。 祁华池和敖巫那么明显看对眼,两夫妻眼神不好使都未能看出来,也是荒唐。 祁司钰边想边接过仙果咬一口,清脆香甜,是他喜欢的东西:不嫁还能跑了不成?再说是我父王求来的婚事,我这边翻脸,也太过分,虽说能给天界带去羞辱,但也让我父王面上无光,如今两家关系和睦,我万没必要这样,他们明面上也未做错什么。 钰儿长大了。敖巫叹息,哪怕不喜欢,也能为亲人低头。 他到底喜不喜欢封禹,到也不用抬到明面上说,更没必要让敖巫说的这般清楚。 祁司钰含糊其辞:若是不喜欢,我哪会儿提到他?表哥莫要担心,能与他成婚,我求之不得呢。 不和封禹成婚,他无法顺理成章得报复。 以太子妃身份可行许多事,包括让乐卿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 祁司钰始终觉得窝在凤族无法报复乐卿与封禹,再窝里横,也无法殃及到窝外之人。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4) 假借成婚一事,行报复之仇,岂不妙哉? 思及至此,祁司钰心情好起来,脸色跟着红润,又是貌美如花的凤族三殿下。 敖巫摇摇头:那我权当你喜欢他吧,如此说来,太子殿下算是抢走我媳妇儿呢。 敖巫玩笑话,见祁司钰似笑非笑,他嘶了声。 祁司钰:表哥这话让我二哥听见,恐怕不好解释呢。 提及祁华池,敖巫表情讪讪然:哪里不好解释?他总不能连亲弟弟的醋都要吃,那也太醋缸子了些。 祁司钰忍笑,指指敖巫身后,话音里满是看戏的热闹:那你和他解释吧。 敖巫大惊失色,转身便见祁华池双手抱臂靠在假山上,表情高深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上他的视线,唇角翘了下,却是没说话。 敖巫: 有种被兄弟两联合设计的感觉。 他扭头想找祁司钰算个口头账,目光所到之处哪里有人影?那小子早溜之大吉。 敖巫表情苦了下,转头再看等着的祁华池,小步挪过去,语调讨好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不知道,我这心里向来只有你。 祁华池站直身体,垂眸望着敖巫俊俏脸庞,抬手抚上他的脸,另只手揽住他的腰,贴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宝贝儿,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的,嗯? 敖巫耳朵素来敏感,让热气一呼,眨眼功夫通红,连带沾染面颊,他眼睛里泛着湿润的光,咬着唇期期艾艾道:那、那晚点,行吗? 祁华池眼神里满是盎然,头微微低亲了下他的耳朵尖,低笑:当然可以。 补偿这种东西,时日越长那便如同陈年老酒越味美,他等得及。 祁司钰溜得飞快,还想着等会在寿宴上见到敖巫该如何逃脱,想的太过投入,没注意到前方有群人众星捧月似的拥护一人往这边走过来。 封禹好些年没在人前走动,此前又一心修炼,不曾参与这等场合,弄得三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少有碰见他的人也未能有机会与其攀谈一二。这是他成为天界太子初次出席,自然引得诸多人套近乎。 谁人都想背靠大树好乘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封禹历劫归来,心思不宁,话少的可怜,可他表情也实在不过分疏离人,倒让身侧跟随之人胆子大起来,渐渐说到近来最惹人热议的事。 有个自打封禹出现便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小仙君像是不经意道:殿下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当论三界第一人,他祁司钰不过是凤族三殿下,哪里配得上您?以小君浅薄之见,殿下还有更好选择。 封禹尚未有太多感触,身侧的乐卿先变了脸,暗含狠戾地看向那小仙君。 小仙君被看的浑身一激灵,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戳到这位乐卿仙君的心窝子。 要说正儿八经的凤族三殿下都配不上封禹,那乐卿这等旁支出来的岂不是更无望? 乐卿恨不能掐死小仙君,想为自己涨身价,大可不必踩着凤族头衔往上爬。 封禹反应似乎慢半拍,又因这话想到将他丢在原地独自离去的祁司钰,眉头微皱,似有不悦:孤与凤族三殿下婚事岂容尔等非议?还是你想说,他配不上孤,这世间只有你配? 心思被拆穿,并无想象中那般快乐,反而透着隐喻不发的杀意。 小仙君脸色一白,抿紧唇不敢再说。 其余人见封禹这态度,也不敢再拿此事开涮,当即打着哈哈说起其他事。 也不知是谁眼尖,先看见不远处坐在巨石上的紫衫漂亮少年,少年眼覆白绫,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们,像是待许久。 哎呀,那、那是司钰小殿下吧?有人惊呼道。 顺着他的惊呼及手势,以封禹为首的这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紫衫少年已经从巨石上面飘飘然落下来,几步便到面前。 凤凰一族素来出俊男美女,不比狐族浑然天成的媚,他们举手投足间有着优雅别致,长相再漂亮,也自有清纯高雅在内。可不知为何祁司钰却有让人挪不开目光的艳,即便最勾人心魂的眼眸被遮住,还是难掩那股感觉。 他只是走到封禹面前,红润的唇轻勾,露出个天真烂漫地笑,在封禹及乐卿后面的人便如同被施法说不出话来。 封禹看着他的笑,有些熟悉,薄唇轻启:你 禹哥哥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你好久了。祁司钰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步挤走乐卿,白皙纤细的手自然攀上封禹胳膊,父王说你答应与我成婚,真的吗? 封禹想挣开他的手,表情很冷:请三殿下先放开孤。 祁司钰笑容甜甜的,非但没放开,还抱得更紧,暗自传音给封禹:想知道梵音在哪吗? 封禹神色一凌,低头盯着他,眼神起伏不定,半晌放弃挣扎,由着他抱着走。 祁司钰笑得很得意,他知道乐卿在旁边嫉妒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又怎么样? 再嫉妒再想对他下手,不还是畏畏缩缩不敢吗? 毕竟他现在是凤族备受宠爱的三殿下,而非当年无依无靠只有九条尾巴的小狐狸,被人骗走修为,诛杀也无人问津。 祁司钰心中涌出嗜血般的仇恨,转瞬即逝,他收到封禹的回信:你最好给我个满意回答。 祁司钰呵呵:那就劳烦太子殿下接下来好生配合我,倘若稍有不顺心,我不保证能让那只老狐狸过的舒坦呢。 封禹的回音透着主人的紧张和小心:好,你别乱来,只要你让他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祁司钰心里又酸又恨,这算什么? 醒来意识到性命和修为都是他用魂飞魄散换来的,想要补偿,即便清楚知道梵音不在了,得到个假消息,都愿意为之付出吗? 真可笑,既然真这么想补偿,那为什么还容忍乐卿跟在身边? 乐卿是真正要他命的人,是害了他的凶手。 封禹非但不处罚,还待乐卿如当年,这怎么能让祁司钰不恨。 祁司钰轻轻呼出口气,很好,封禹不愿意处罚乐卿,那他也不干脆下手,就好好利用封禹,让乐卿生不如死好了。 禹哥哥,你为什么要我放开你啊?祁司钰委屈巴巴道。 封禹神色微僵,生硬道:怕你抱着孤胳膊走不好路,容易摔跤。 祁司钰低头,似羞赧,还是小声说:没关系的,若我摔了,禹哥哥抱着我走,好不好? 封禹喉咙微哽,半天挤出个字:好。 祁司钰很满意,再看乐卿铁青的脸,他笑出了声。 第6章 第五章. 乐卿快疯了。 他不知道封禹为何突然转性,能接受祁司钰的纠缠。 明明很早以前,封禹对祁司钰退避三舍,归来时听闻与其成婚消息,还去找天帝,试图退婚,结果不了了之。 乐卿以为没有梵音在,封禹真要成婚,也该是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谁知半路杀出来祁司钰,将他所有希望都打破。 乐卿恨极了,也嫉妒到极致。 这次他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祁司钰也如同梵音那样消失在天地间呢? 不能指望天帝,这是那位亲自点头承认的太子妃。 别人不给机会,那他就自己创造机会。 封禹之所以能肆无忌惮,全因他是天界太子,将来的天地之主。 那如若他不是了呢? 乐卿眼中闪过极为阴郁的光,倘若自己成为封禹在极为落魄时仅有的依靠,那人是不是就是他的了? 乐卿内心生出极为荒谬又大胆的念头,要试试。 祁司钰重生前自诩很了解乐卿,以至付出身心,被算计个魂飞魄散。成为小凤凰后,倒不再以此为荣,却偏偏很能看懂乐卿的想法。 也可谓天意弄人。 光看乐卿变幻莫测得表情,他便知道这人不安好心,随时随地想着算计。 祁司钰玩味想,不错,他就怕乐卿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起来,让他多花点功夫,这下可好了,送上门的仇人不报复白白浪费。 他想着报复,身侧被他搂着胳膊的封禹在关心另件事。 梵音在凤族吗? 封禹不确定,也不敢冒险,只能抓住机会小心试探,向祁司钰打听清楚。 这时封禹不合时宜想到他父君那日的话,答应与凤族结亲,全是为他好。 莫非他父君早知道梵音在哪,之所以答应,是想让梵音回来,能与他有情人终成眷属。 封禹想的太过理想化,也仅是一瞬,他很清楚他父君为人,这种为他开心的事,犯不着搭上他的婚事。 封禹稍稍激动得心在想清楚这刻冷却下来,再看似笑但并非真心的祁司钰,这人也暗藏心思,不妨找个机会聊聊吧,也许到不了成婚地步。 寿宴一如既往得无趣,净是些吃吃喝喝拉关系的勾当。 祁司钰对此毫无兴趣,跟在封禹身边也相当无聊,这人像个活靶子,处处都是想与之攀关系的人。 祁司钰懒得等,干脆丢下应酬得封禹,独自寻个角落品酒吃鲜果。 东海龙王寿宴的酒不得含糊,乃是采用最为甘甜的杏花精酿而成,又埋葬在气候凛冽,鲜少有人过问得冰天雪地洞窑里放上数千年,开坛芳香百里,醇香醉人。 祁司钰以往不好酒,现如今被娇惯得倒也能喝上几杯,不说千杯不醉,也不至于一杯就倒。 他以为躲得悄无声息,殊不知早盯上他的乐卿将之收入眼底,待殿内热闹起来,无人注意,乐卿避开耳目向他靠近。 祁司钰在外从不喝醉,直觉差不多,便停下手,把玩着空荡荡得酒杯,放空心神。 片刻后,他慢条斯理地转过头,看向乐卿所在的假山:躲躲藏藏的,想做什么? 假山左右纹丝不动,像是无人存在。 祁司钰并不着急,又慢吞吞地说:还是想趁我喝醉对我做点什么?如今我身份今非昔比,你更不敢对我下手了吧? 听他这话音,是知道假山后面是谁。 乐卿意识到这点,又觉得自己蠢一回,祁司钰眼瞎神识又不瞎,自己并未掩藏气息,同族最为好辨认。 乐卿佯装文质彬彬站出来,口吻冷淡,透着些莫名的高傲:你知道我会来找你,特意在这等我? 祁司钰匪夷所思:你没觉得自己的脸过分大吗?你谁啊,哪来自信觉得我在等你? 乐卿一噎,说不上话来。 祁司钰又笑:啊,我懂了,你是觉得这么说,心里好受点。是在封禹那儿吃瘪,来我这找存在感吗? 乐卿脸黑如锅底:你在胡说什么,我犯得着来你这找存在感? 那你过来做什么?乐卿,我知道你喜欢封禹,想与他结契成伴侣,更想和他长久相伴,可惜,你没我这份好运气,有个能做靠山的爹。 你强迫他成婚,还觉得脸上有光?知道外人怎么说你的吗?不要脸,硬倒贴。 那你呢?似乎倒贴也没成功,这才是更失败,更让你挫败的吧? 乐卿: 在吵架方面,他真不是祁司钰的对手。 在他看来,这位仅有几面之缘的司钰小殿下被溺爱过头,不懂收敛,过分招摇。 这对凤族而言不是个好现象,对他来说,是个可利用的点。 乐卿脸色莫名好转: 随便你怎么说,就算你与他成婚结契又如何?得不到心的人,哪怕睡在你身旁,也不见得就是真正拥有。 祁司钰挑眉:我要他心做什么?我只馋他身子罢了。长得养眼,身份又摆在那儿,哪怕心不在我这,该做的体贴他敢不做吗? 乐卿很难受,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 碰上祁司钰如此直白又简单,所图有实物的人,乐卿真不知道该怎么刺激他,他才能恼羞成怒放过封禹。 乐卿被祁司钰带歪思路,完全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 祁司钰不想再和乐卿在与封禹成婚一事上浪费口舌,放下碧玉酒盏,捏了捏白皙的指尖:看在你和我同宗还比我大的份上,我尊称你一声哥,也就这一次,听我声劝,不是你的人,不要强求。当年你没有勇气说出口,却在背后捅刀子,如今依旧没说出口,还想阻挡人家姻缘。要点脸。 乐卿身体一震,表情都裂开了。 他这几句话里面信息量未免太大,打的乐卿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满脑子都在想,他知道些什么,这话什么意思,自己与封禹及梵音过往他怎么知道诸如此类。 等乐卿从迷雾中拨开条逃生的路,猛然想起自己是想来给祁司钰布下疑点时,眼前已经空空如也。 祁司钰不知道去了哪。 乐卿: 这小东西怎么不像凤凰,狡猾得像狐狸! 乐卿不死心,到处寻找祁司钰身影。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却没有上前的勇气。 只见两颊生粉,姿态摇曳的祁司钰软绵绵攀在封禹肩头,看样子醉得不轻。偏生素来不与人接触的封禹竟没有推开他,反而腾出只手虚虚揽住他的腰,面色虽冷,眼神还算温和,正低头询问着什么。 醉醺醺的祁司钰更让人挪不开目光,尽管眼睛看不见,但那沾着水光的唇及微微隆起的黛眉,都让人想再看看。或许有人在心里更恶劣的想再欺负欺负他,看他哭出来。 乐卿脸色奇差,刚想上前横插一脚,却见封禹同旁边人说了几句话,转身将祁司钰拦腰抱起,祁司钰颇为温顺地蹭蹭封禹,乖巧得不像话,封禹面色柔和一瞬,抱着人往殿外走去。 乐卿掌心一阵剧痛,低头看才发现方才嫉妒过渡,已然掐破了手。 封禹配合祁司钰在众人面前作尽恩爱姿态,抱着人走到殿外挑个偏僻小径走,到没人看见的地方,冷声道:祁司钰,你可以下来了。 祁司钰放开搂着封禹脖子的手,他确实有些醉,但还不至于醉到走不动路。 他就是想做戏,也想看封禹不痛快,见人非要他下来,他还就偏不了。 刚才喊人家甜心小宝贝,现在转身翻脸不认人。太子殿下还真是冷酷无情呢。 我只是在配合你。封禹冷脸,皱着眉伸手推他,站好,你没长骨头? 祁司钰微微一笑:可我怎么觉得太子殿下乐在其中呢? 封禹失去耐心,抬手将他胳膊摘下来,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你想多了,别对自己抱有不该有的信心。我对你,不会有感情。我之所以这么顺着你,只是想换回梵音。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5) 你想换回他?祁司钰喃喃重复道,表情似有些复杂。 封禹:嗯,他是我最爱的人,本打算我与他都历劫之后,便禀告父君,结为伴侣,但出了意外,没想到他出事 行了,我不想听你和他的爱情故事,既然你这么诚心实意,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祁司钰找了出平缓石头坐下,姿态懒散,他饮酒易上脸,浅露在外的脖颈覆着层薄粉,像藏在桃花瓣里面的玉石,任人心痒。 因姿势问题,领口也有些敞开,露出深凹锁骨,他浑然不知,只瞧着封禹。 封禹似能感受到白绫下那双凤眸炙热的眸光,他眉头拧紧了,心怀不安:什么? 祁司钰揉了下眉心,被醉酒带来的晕眩闹得头疼:竭尽所能当上天帝。 封禹直觉他要求不会这般简单。 果然,又听祁司钰含笑道:比你父君让位,我能等到你自然顺位,可梵音等不到呢。 封禹脸色大变:你想让我弑父? 祁司钰摆摆手,很是随意:我不是那个意思,让他退位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司钰:心狠手辣小美人~ 第7章 第六章. 封禹:? 倘若他父君身体康健,久战不衰,他还真没机会继位。 听祁司钰这话音,必定是让他快些上正位的。 这不等同于弑父? 偏生祁司钰还不承认,一套冠冕堂皇的话,怕是连他自己都难说服。 祁司钰仿佛看穿未说话封禹在想什么,笑容宛如调皮小恶魔,笑嘻嘻道:梵音是否能活下去,全看太子殿下如何取舍。 一边是深爱多年的爱人,一边是养育之恩的亲生父君。 实乃两难之地,祁司钰 封禹眼神锋芒如刀地看着他:孤与殿下可曾有过梁子? 无冤无仇,祁司钰哪里会让他做这种选择? 祁司钰心想,你与原来的小殿下乃是情债,与我嘛,那便是一命换一命的恩怨了。 他说: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我这是为梵音好。倘若殿下不能二选一,还是让他继续留在凤族修养生息为好。天界对他而言,不是好去处。 当年他身死之事,处处疑点。 重生为祁司钰后,仰仗颇多,想查的许多东西自然随着他亮出身份同时浮出水面。 他竟不知一只小狐狸能让天地之主忌惮至此。 他并非头脑发热就上头之人,也曾想过天帝那般做的原因,到底了解甚少,难以窥探一二。 又调用能用之人详查,奈何天帝仿佛锯嘴葫芦,从未对人体及过此事。 是他想错了,如此肮脏之事,天帝做得隐蔽,大概也不像旁人知晓。 祁司钰理所当然要找天帝报仇,再次活过来他懂得个道理。 有时睚眦必报未必不是好事。 祁司钰像没骨头似的软坐着:太子殿下,你愿意同我成婚吗? 封禹一时没说话。 彼时水波动荡,带起五光十色的水草彩带,摇摇晃晃,试图迷人眼。 祁司钰指尖轻动,四周重新恢复平静,他覆着白绫的眼望着封禹的方向,执意等个答案。 封禹心里很不愿意,从始至终,他只想与梵音合籍。 但他不能再为所欲为:嗯。 祁司钰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又酸又疼,也不想封禹痛快:那可就不能同梵音再合籍了呢。 封禹明显不悦:为何? 哦? 祁司钰挑眉:我凤族不存在解籍,只有丧偶。太子殿下可是要试试? 封禹: 凤族何时出的这种规矩,他怎么不知道? 封禹怀疑祁司钰在骗他,还没有证据。 祁司钰脸上带笑,微微坐直身体,像只偷懒过分想挽回点形象的猫:太子殿下,想放梵音的自由,还是你的命? 封禹失去继续和他纠缠的耐性,冷冷道:等会让人送你回去,孤有事先行一步。 祁司钰故作惊讶:哎呀,太子殿下如此开不起玩笑,我还未说完,便要不管不顾丢下醉酒的我,独自离去,也太没有君子风范了呢。 司钰小殿下巧舌如簧,思路清晰,想来没有醉得过分。此处是东海龙宫,等同第二处凤族。相信小殿下很是安全,无需孤在。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心悦殿下良久,想多与殿下相处些时日。 封禹额头青筋跳了跳,信了他的邪。 不带祁司钰再调侃两句,封禹已然消失不见。 祁司钰在重新随风摇晃起来的海草背景里莞尔,耐心这么不好,那可有罪受呢。 祁司钰没能从封禹那儿得到的答案在半个月后由天帝近侍传达。 两人佳偶天成,共为佳话,故而赐婚,于下月十八完婚。 祁华池带着消息来寻他的时候,他正躺在梧桐树上啃果子,听两只小鸟雀叽叽喳喳说书。 雪白的小狐狸化成人的那日,养育他的书生只觉得见到世间最美,眼睛都看直了。 书生并不知道一见钟情该如何形容,但他觉得他就是对小狐狸钟情了,难以忘怀。 人与妖总归是殊途,哪里能因情便在一起呢。 祁司钰听得津津有味,连祁华池坐在旁边都没动弹,很是专注。 祁华池起初并未听见小鸟雀在说什么,没等他开口,又被祁司钰抬手制住,这才竖起耳朵听两句。 这夜风雨敲打屋檐,发出滴答滴答声,屋内声声低吟缠绵,暧昧横生,好不融洽。 小狐狸为爱做受,被书生做得哭出来,腰也酸,腿也软,白皙脸颊泛粉,嘴里胡乱含着好哥哥 两只小鸟雀眨眼不见了。 祁司钰听得真入神,猛地戛然而止,不满地啧了声:干嘛。 祁华池倒不知他这只小凤凰何时爱听这种东西,真真让人面红耳赤。 你收敛些,在凤族内如何行事也无人说你,这若是到天界,还如此行事,凭白让人嗤笑你。 祁司钰不在意:那我便说封禹不行就是。 祁华池一脸茫然:这与封禹又有何关系? 他若是行,我又哪来功夫听这东西? 祁华池: 打扰了。 祁司钰说完笑话,捏着果子道:说说吧,来找我何事? 祁华池见他终于愿意说正事,轻舒口气:赐婚旨意下来了,下月十八完婚。 祁司钰:哦。 反应相当冷淡,仿佛要先前要嫁给封禹的不是他。 祁华池细细瞧他:你似乎并不欢喜。 祁司钰放下果子,取过雪白帕子净手,轻咳几声,皮笑肉不笑道:哎呀呀,终于能嫁给我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我好欢喜,二哥,你见我心想事成,是不是也为我感到高兴? 祁华池:算了,是我多嘴。这旨意既然下来了,你也当回事。父王那边已经命人着手准备,与天界太子大婚乃是桩大事,你又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这婚事必定是惊天动地。你可别半路出幺蛾子。 祁司钰叹了口气:二哥,在你心里我是有多靠不住? 祁华池:倒也不是。 祁司钰哼笑,忽而想起个人来,饶有兴趣:乐卿知道吗? 祁华池咋舌:你这是想做什么? 没什么,他先前不是说有他在,绝不让封禹娶我吗?现如今天帝旨意已下,我倒想知道他如何阻止,是否要在大婚当日绑走封禹,还是找人来搅乱这场盛世婚礼。 那他也完了。天帝是不会容忍这种人活着的。他丢不起这个人。 祁司钰又靠回梧桐树上,软骨头似的:那等着看吧。 祁华池真弄不懂他弟弟,明明求得与喜欢之人成婚,却表现出漠不在意的样子。 也问过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封禹,他说喜欢,可这表现未免太违心。 祁华池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自己与敖巫之间并未有这么多曲折。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 他与敖巫在一起数百年,鲜少争吵,常说心里话。 感情方面并无太多波澜的祁华池被他这手操作整懵逼了。 祁司钰怕他二哥还缠在这问题上,先言顾其他:我成婚之后是不是要到你了? 祁华池点点他额头,满脸无奈:你啊。 祁司钰抿唇笑了笑,也不说话了。 从这日开始,凤族上下便忙碌起来。 祁司钰身份其次尊贵,加上嫁得又是天界太子,那更是尊贵中的尊贵,整个族内忙得团团转。 除开最开始两日,族内纺织女来寻他量尺寸,其余时候,祁司钰这位当事人竟是最清闲的那个。 这人一旦闲下来,那便忍不住要闲逛。 祁司钰寻思自己待在凤族也没太多意思,顺着后山梧桐树林的去了人间。 人间好,人间秒,人间热闹呱呱叫。 祁司钰入人间掩去一身仙气,扮做独自出门游玩的富家小少爷。 他脸庞白净,眉目如画,一颦一笑让人念念不忘,偏生他穿着身月牙儿白衫,行走间宛如自带仙气,路过之人难免要多看他两眼。 今日他到的小镇张灯结彩,碰见的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他踱步到一处卖兔儿灯的小摊前,捏捏小兔子的耳朵,漫不经意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兔儿灯耳朵并不十分结实,摊主见他动作,眼神里很紧张:公子不知?今日是乞巧节啊,咱们这地方每年乞巧节很是热闹,镇里少年少女都等着这一天呢。 祁司钰抛出块碎银子过去,拎起那兔儿灯:哦? 摊主见他生得好看,出手又大方,难免热情起来:是这样的,喜欢玩的呢,可以在镇中那颗姻缘树下挂红绸祈祷,倘若你心仪之人也在上面挂了红绸对你表明心迹,那红绸会同时出现在你手里。还能去镇外放花灯,戴面具去城隍庙看杂技,偶遇有缘人。公子你瞧,那边有卖面具的,这会儿天色尚早,晚些时候会更热闹。 祁司钰心里一动,对摊主道谢,施施然走向卖面具的。 他挑了个狐狸,上面还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夜晚来得很快,祁司钰戴上面具,从茶楼楼顶一跃而下,悄然混入人群。 这人间的喜怒哀乐何其真实,他想多看看。 人山人海间他看见了熟人。 第8章 第七章. 他看见那位眼熟的人,那位眼熟的也看见了他。 不消片刻,两位互相眼熟的人在姻缘树下相遇。 如摊主所说,这儿的人奇多,戴着面具的数不胜数,形形色色的人都在手捏红绸,试图往茂密树枝上面挂。 今夜天公也作美,月朗星疏,衬托得挂着暖黄灯笼的小镇格外温暖,又因人影憧憧,烟火气息颇为丰厚。 祁司钰与对方并肩而行,逆人海往镇口安静地方走。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祁司钰淡淡道。 封禹眼角余光落在他那两只支棱起来的狐狸耳朵上,微微失神,语调谈不上多好:我也没想到。 明明该是世间最为亲密的两人,说起话来格外生分,让三界仙人瞧见,怕是要大吃一惊。 祁司钰手里还有盏点燃的兔儿灯,在两人中间随着行走摇摆不定,仿佛泾渭分明的河流,互不干涉。 祁三殿下以前来过此处?封禹一身素衣打扮,面戴不描绘任何图样的简单面具,藏在其下的眼眸暗含锋芒地看他一眼。 祁司钰知晓他这话存在试探之意,假装不知:随我二哥过来过,你也知道他素来喜欢游历人间。 封禹并不知晓,该说他对三界众人都不了解。 祁司钰也是看中这点才敢这么说,哪怕封禹有机会也不会因这事儿专门问祁华池的。 封禹眼神中闪过丝怀念,只是故人不在,这地方也物是人非。 祁司钰自然是看见的,他没有问。 这地方在他记忆深处,是不可触碰的禁地。旁人说起都行,唯有封禹不能提。 来都来这地方了,祁三殿下不顺便放个花灯许个愿吗?封禹目光落在旁边的花灯摊上,那上面五颜六色,各式各样。 祁司钰摇头:我就不给月老添负担,他忙凡间之事都够累了。再说,我与你婚事已定,还要求什么? 他说的坦然无比,仗着凤眸被蒙,不会泄露主人内心想法而胡言乱语。 封禹轻瞥过头不看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送去一块碎银子,换得一盏红花绿叶灿烂开放的小花灯。 花灯做的精致漂亮,几乎以假乱真。 祁司钰张口嘲笑:堂堂仙界太子还玩这种寄托情意的把戏不成 你不懂。封禹冷淡道,也不是寄托给你的,你不必这么大反应。 祁司钰脸色变了变:那你给谁? 封禹:你自己还能不知道你我成婚一事究竟怎么来的?许久之前我便说过,对你没有情意,我的心早在百年前给了旁人。 你若真真心实意疼爱他,又何苦让他落得如今这种田地? 我与他之间的事,你知晓甚少。 未必,恐怕你不知道在你历劫这些日子里,我与梵音成为无话不说的挚友。你猜,你与他之间的爱恨情仇,我知道多少呢? 那他知道他的挚友背着他要与我成婚吗? 祁司钰压下心头涌动出来的疼痛感,微微笑着往封禹心里扎刀子。 自然,我不仅告诉他你与我成婚,还是不死不休的死籍,你猜他说什么? 封禹的脸色已经宛如山雨欲来,唯恐祁司钰再多说一句不顺心的话,他便要痛下杀手。 或许旁人会吃封禹威胁这套,祁司钰确实不怕的。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6) 身份地位相当,两人又是不日将要完婚的新人。 祁司钰心想,我怕他做个甚呢。 祁司钰面不改色:要不要猜猜看? 封禹不敢猜,眼看祁司钰得意看过来,红唇轻启就要说话。 以封禹近来同他接触下来看,此人随心所欲,畅所欲言。 多年来无人敢议论自己与梵音间的事,可不代表祁司钰不敢。 封禹最怕听见别人指点他在意之事,于是在祁司钰话还未出口他先出手了。 祁司钰错愕地看着捂在唇上的手,温热又有力量。 还有淡淡的檀香味儿,是封禹殿内常年用的那款。 思绪飘远仅一瞬,祁司钰回过神来一把拽下封禹的手,脸颊微红,耳根子发烫,骂骂咧咧:你干什么?不想听我就不说,何必动手动脚的。 封禹也感到几分尴尬,方才完全是下意识动作。 被祁司钰挑开一说,显得他色中饿鬼似的。 封禹对他目前还真没那方面想法,冷着脸道:这次是我不对,抱歉。 人家都道歉了,他也不好抓着不放。 祁司钰悻悻得:知道就好,下不为例。 封禹颔首,也不说话,也不问他要不要随自己一起,兀自往镇外面走,那儿是放花灯的地方。 祁司钰在原地呆站片刻,被人来人往的说话声唤回过神,思索片刻也跟了上去。 镇外小溪两岸边花灯锦簇,灯光绰约,人影绰绰。 不时还能听见男女交谈浅笑声,热闹非凡。 也是在这众人皆沉迷情爱的氛围里,浑身写满落寞得素衣俊美男子,双手捧着小花灯格外显眼。 祁司钰不知是他能看见封禹的缘故,此人就是与旁人不同。 不能再想。 他硬生生转开目光,不消一息,他忍不住转过头,便看见封禹睁开眼眸,里面很平静,却有几分温情存在,那盏绿叶红花小花灯已经从封禹手上被放到溪水里。 岸两边还有许多放花灯的人,随着晚风轻轻吹,封禹的那盏灯很快融入那片灯海里。 这刻眉眼低垂似写满心事的封禹仿佛是芸芸众生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人。 会有七情六欲,爱恨别离。 祁司钰被刺得心里一疼,说不清到底是从何而起。 总之看见封禹,他心里从未有过太平。 祁三殿下回去吗?放完花灯眨眼出现在祁司钰的封禹问,他脸上已无情绪,又变回天界太子。 祁司钰嘴唇微动,本想让他先走,也不知想到什么,便说:劳烦太子殿下陪我去买几块桂花糖。 封禹也没拒绝,随着他往镇里走。 卖桂花糖的老婆婆面前比往常要热闹,眼看花篮里面桂花糕不多了,老婆婆和蔼一笑:剩下几块不卖了,老太婆答应故友给他留的。 没买到桂花糕的人也不生气,好声好气约定明日再来。 老婆婆笑着应承了。 很快祁司钰到面前,还未出声,老婆婆便笑了:来了。 祁司钰露出笑容,声音温软下来:是,麻烦您老留的桂花糕总得来取。 老婆婆取过花篮里面用靛蓝手帕包裹的小东西双手递过去:今日做的时候多放了些蜂蜜,你尝着喜欢的话,下回我单独给你做这种的。 祁司钰取出块金子放进老婆婆手心里:好,只要是婆婆做的,我都喜欢。 老婆婆欣慰一笑:你喜欢吃就好。 封禹在旁,眉头飞快皱一下。 今日小公子还带了朋友过来?老婆婆双目无神地转向封禹所在地方。 祁司钰没有藏匿封禹的意思:是啊,婆婆,准确来说,他是我未来夫婿。 人世间还未宽容到能接受断袖的地步。 可老婆婆只短暂愣了下,接着慈祥笑容再次浮现脸庞:好好好,下回我多做点桂花糕。 祁司钰笑容淡了:他大抵是不爱吃这些甜的,婆婆不用费心。 无妨无妨。老婆婆笑道。 封禹越听越不是滋味,也产生丝丝疑惑。 祁司钰究竟为何能在老婆婆面前坦然说出他俩关系? 封禹死死拧住眉,想起许久以前陪梵音初次偷溜下山的情景。 那时被人问及他俩为何那般亲密时,梵音也是理直气壮地说两人恩爱有加。 场景转换,时间也变迁。 不加掩饰之人换了,被迫表露的还是他。 封禹心神动荡不停,若不是祁司钰与梵音样貌相差甚远,他险些要认错。 祁司钰没管封禹在想什么,离开凡间,便主动离去。 双方并不同路,封禹想来要回天界,他得回凤族。 分道扬镳再合适不过。 也不知封禹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着他回凤族。 祁司钰歪着头狐疑道:你去做什么? 我想见见梵音。封禹坦白道,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受方才场景所刺激,他越发想念梵音。 这几日来他召唤引魂灯寻找过梵音,召唤前很怕空空如也,有乐卿那番话在,他真害怕。 大抵又想起祁司钰的话,他还是找了。 引魂灯给了明确指示,在凤族。 只是没表明在凤族哪里。 祁司钰是个知情者,封禹私以为目前这种情况来说,即便达不到他带走梵音,也不至于连个面都见不到。 但 祁司钰神色微变,极为抗拒:不行。 封禹不明白:为何? 他不同意。祁司钰冷若冰霜道。 封禹握紧手,身形微颤了下:这是他亲口同你说的? 祁司钰已是不耐:是,他说他恨你让他肉身被毁,像个幽灵似的活着。也恨你明知害他凶手是谁,却忍心纵容,没有作伪。太子殿下,如若是你,你能若无其事得回到从前吗? 他烦躁不已,不想看封禹,因此便错过封禹眼中的茫然。 第9章 第八章. 你不用再跟着我,就算到了凤族,我也不会让你见他。祁司钰又说。 他都没能来得及给自己捏个假替身,匆匆造出来的一缕神识不够利用,哪来可能让封禹见个面? 想都不要想。 祁司钰说得干脆,也不去管封禹是何表情,转身便往凤族走。 这次封禹没有跟上来,让祁司钰松了口气。 回去路上祁司钰魂不守舍,因封禹今日反常举动,他难免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 对那时的他而言,那是情人间最难得的呢喃亲密,可若是放在诸多事情后的他身上,这便是最伤人也是最锋利的刀子。 刀刀致命,难以愈合。 祁司钰实在累了,本游历人间是最轻松之事,恰逢碰上封禹,一切都变得糟糕起来。 他无心去管旁人如何,踏入凤族地界,便寻到后山一处清净山洞里,化出原型团吧团吧藏了起来。 期间祁华池带着大婚当日要用的喜服来寻过他,试过之后,将衣服丢给祁华池,他又将自己继续藏起来。 祁华池多有不解,哪怕他未经历过大婚这种事,也能想象出如若是与心上人成婚,该是何等欣喜雀跃。 他三弟祁司钰脸上不见任何喜色,甚至有些苦大仇深,像封禹是他仇人一般。 祁华池有心想问,又想起他那些日子的话,叹了口气抱着喜服离去,留下他继续冷静。 这一冷静便到大婚当天。 祁司钰被祁华池带着送亲队伍的人从山洞里面挖出来,苦口婆心的:你在里面睡迷糊了?是不是忘记今日是你大喜之日。 祁司钰遮掩白绫已然摘掉,那双许久不曾见过人的凤眸今日也终于重见天日。 他看眼四个小花妖双手捧着的东西,慢吞吞打了个哈欠:知道,否则你哪会这么容易见到我。 祁华池: 这说的跟平日里过来见不到人似的。 你先让他们给你换上衣裳,待会儿封禹亲自过来迎你去天界。 祁司钰昏昏欲睡:怎么是他亲自来的? 祁华池面露古怪:这说明他看重你,你还不高兴?旁人成婚,都是新娘被迎亲队伍送过去。 祁司钰:那我还真是谢谢他,对我如此重情重义。 祁华池:天帝为此还呵斥他,说他对你过分用心,被他三言两语顶撞回去。你这还未正式嫁入天界,先得罪了人,等真入住天界,千万要小心。天帝不比咱父王。 祁司钰当然知道天帝心思狭隘,疑神疑鬼。 他不找我麻烦,我就老实本分,他若是背地里给我下绊子,我就闹得天界鸡犬不宁。 祁华池边招呼小花妖给他换衣裳边说:你是天帝亲自点头答应的太子妃,他和谁过不去,也不会和你过不去。我这么说,全是给你提个醒。天界再好也不是凤族,你要多留意,知道吗? 祁司钰这才真正领悟到他二哥这话里意思。 这门婚事背后藏着的恐怕不是好东西,也有可能 咱父王当初为我求这门婚事是不是用了点别的手段? 祁华池不想让给他心里有过大负担,摆摆手:事到如今,你再多问也无用,木已成舟。你只需多小心便是。 祁司钰点点头,权当知道了。 昏昏沉沉间喜服换上身,连发饰也跟着变了,他摸摸脸,推开小花妖沾着粉的手:脂粉免了,花里胡哨的,三殿下我天生丽质。 小花妖们顿时笑作一团。 祁华池无奈:你啊,走,先回正殿,等会封禹该到了,你也不想他来这里接你上凤鸾吧? 当然不能让封禹来这里,他费尽多日心血捏出来的东西大有用处。 倘若此时暴露了,那他以后还要靠什么继续忽悠封禹? 走走走。祁司钰一下子来了精神,推着祁华池往外走。 倒是祁华池在走出山洞那刹,回头看眼山洞黝黑不明朗之处,微微皱眉。 祁司钰注意到,伸手将祁华池脑袋掰正:别乱看,这地方藏着我的秘密,待我到天节后,这里就交给你,你可不能随便让旁人进来。被人发现我的秘密,凤族都要完蛋的。 祁华池对他颇为宠溺,只道:你别乱说,有我和父王他们在,定能护你平安。 祁司钰笑了下,凤眸弯弯,哪里是他需要平安? 这事儿若是被揭穿,可就是整个凤族的安危。 祁华池心偏到天边了。 你只要将这山洞保护好,什么事都没有。祁司钰说。 祁华池收到消息说封禹已到门口,忙着将他往正殿带,胡乱敷衍:知道了知道了,快走。 祁司钰深深看眼渐行渐远的山洞,转头看向去时路。 这不是简单的回归正殿的路,这是他踏往天界,将要为以前愚蠢的自己买单的复仇之路。 祁司钰眯了下凤眸,天帝、乐卿,还有死活装不知的封禹,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封禹果然如祁华池说的那样,直接到正殿来接他。 封禹神色淡淡的,也不见一丝喜色。 反观祁司钰,似乎也不是特别高兴。 这两位即将合籍的当事人,比上坟还要沉重。 凤族之王出来交代两句,领着祁华池等人送两人。 到凤族即将出去之地,凤王握住祁司钰的手,语重心长:今日之后,你便是天界一员,要懂得体贴,太子日理万机,你不要任性耍性子,真觉得无趣便回来,这儿是你熟悉的地方。 祁司钰心里没有太大感触,这桩婚事不是真情实感。 凤王对他的疼爱百年来不曾衰弱,这番话说的也是真的。 祁司钰答应了:父王放心,我一定听话懂事,不给太子添麻烦。 封禹适时开口:凤王说笑,他今日与我成婚,往后夫妻为一体,他如何,我都要该包容着。况且父君也说过,祁三殿下天真烂漫,是个不可多得的伴侣,让我好生珍惜,我自是懂得。 凤王与封禹接触不多,但他多年来阅人无数,能凭借经验揣摩出旁人性情如何。 封禹此人万不可能像他说的这般温和,如今骑虎难下,加上小儿子喜欢,也无可奈何。 唯有能做的便是在孩子们需要之时站出来为其撑腰,这是他做爹最基本的。 凤王凝视着封禹,口吻很慎重:我今日就将司钰交给你了。 封禹在这时偏头看眼神色不在意的祁司钰,微微敛眸,沉声道:好。 凤王眼眶微热,总觉得再看眼前两人及红妆遍布的四周,会很没面子掉金豆豆,挥挥手赶人:快走吧,天帝还等着你们回去举行典礼呢。 封禹自是没话,只看祁司钰,像是听从他的意思。 祁司钰也不拖沓,朝凤王行个全礼,搭上等在旁边的封禹的手,蹬上凤鸾,前往天界。 凤族到天界不算太远,抬凤鸾的是百鸟。 也不知是不是封禹打招呼在前,这群鸟安静得很,凤鸾内的两人也相当安静,这景象不像是成亲。 今日的封禹比寻常时候要好看许多,被喜服映照的脸色红润,再冷淡的眉眼也难得动人起来。 祁司钰看他思绪又飘远了,目光模糊不定。 他不说话,封禹反而有话想说。 这些时日来封禹每日忙于政务,晚间翻阅多种上等书籍,想找到复活梵音的办法。 封禹知晓梵音在凤族时,满心都是将人带出来。 那日疲惫不堪去人间放松,碰见祁司钰,听闻那番话,让他心生疑惑。 祁司钰口中所谓的害死梵音的人到底是谁? 什么叫梵音为他而死,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瞬间封禹内心想法宛如雨后春笋突突往外冒,偏生没有个人能给他解答。 封禹自醒来再到人间历劫归来,记忆完整,没有遗漏。 他记得梵音是历劫失败,遭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而肉身被毁,灵魂飘于三界。 也得到乐卿旁证,梵音是这么死的没错。 连天界监守司的灵境也是这般图像。真要说梵音的仇人,那只能说是天道。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7) 封禹目视前方,耳边是祁司钰轻到刻意忽略的呼吸声。 祁司钰的话能信吗? 有几分能信? 他知道自己该相信记忆,都有乐卿及灵境作证,哪里有问题? 大概祁司钰此人表象过分有欺骗性,导致人易信。 封禹不动摇的心发生偏移,现如今唯一能为他解惑的人就在旁边,该不该问。 你有话想说。旁边的人突然说。 惊醒封禹,他自混沌中回过神来,偏过头看向同样看过来的祁司钰。 你想说什么,是想和我约法三章,还是怎么?祁司钰问。 封禹脸色不变,声音低沉却有种做贼感:在想你那日说梵音恨我让人肉身被毁,也恨我明知凶手是谁还不管。 祁司钰竟不知他在大婚当日想这些,不由得蹙眉:你不知道? 封禹见他愿意搭理自己,颇为诚实地点头:我记忆里梵音的死很自然,与他人无关。 祁司钰眉头皱得更厉害,审视般看他,真的? 第10章 第九章. 封禹大抵知道他想问什么,眉头紧锁,有几分忧虑:你似乎也没有骗我的理由,这事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有待商榷。 若不是祁司钰自己便是梵音,也要被封禹这番话说的怀疑记忆出现问题。 他对封禹还有未能解开的疑问,但他仔细观看封禹神态,并不像是在说谎。 祁司钰不常在天界走动,却对天界也有所耳闻。 堂堂天帝,想给自家儿子捏个假记忆,再让人从旁佐证,也不是难事。 祁司钰也并没有因为这个猜想便随意相信封禹。 身为九尾狐时的陨落,导致他对深陷当年事件里的人都无法交付真心。 封禹,这么简单的招数,暂时得不到他的信任。 祁司钰偏头不看他,清亮的凤眸里有着冰冷:爱信不信。关于梵音的事,我没骗你,他就是恨你。 封禹低垂的长睫毛遮住那双漆黑的星眸,说话带着颤:恨我不能为他报仇? 我若说是,你是不是就要挺身为他报仇了?祁司钰转过头,面无表情看着封禹。 封禹依旧没有抬眸,似陷在自己情绪里:我需要查清楚。哪怕为他报仇,我也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很好。 封禹当真不是个为心上人失去理智的人。 祁司钰想,我方才为何会生出他一怒火烧天庭的念头呢? 曾经与封禹相处那么些时日,他还能不了解此人是何性子吗? 祁司钰幽幽道:那你查吧,能查到算你厉害。 封禹这时总算抬眸深深看他一眼,很随意道:无碍,有乐卿在旁帮忙,我想我能查得更快。 祁司钰最不想听见的一个名字就有乐卿。 一听封禹要找这么个心黑玩意儿帮忙,祁司钰当场炸毛:你找他帮你?你是不是缺心眼儿? 祁司钰炸毛的太突然又太融入情绪之中,没有留意到封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探究。 封禹不说话,他还在骂骂咧咧:我看你不仅是缺心眼,还没脑子,是不是他是你身边人,你才睁不开眼睛? 封禹,你迟早有天会被身边人害死! 祁司钰炸完毛才发现从始至终封禹都没出过声,再看对方抿唇一言不发的样子,他倏然收声。 他是不是说太多了? 这情绪上头真是要不得,他转过头倍感头疼的捏捏眉心,这种情况没有下次。 封禹愿意相信谁,那便相信谁。 他没事多管什么闲事,爱咋咋地。 话是这么说,接下来的大半日,封禹能察觉出祁司钰的不高兴。 两人合籍结束便回到封禹所居住的绛云殿。 祁司钰进殿连句话都不和封禹说,轻车熟路去了主殿。他困死了,一点不想去管等会儿封禹想做什么。 封禹站在殿外那颗大梧桐树下,星月被树叶遮去光亮,也遮住封禹阴晴不定的神色。 祁司钰一觉睡到后半夜,浑身上下硌得慌,他随手一摸。 哎呦,红枣,桂圆,花生。 没想到堂堂天庭,还讲究人间这套。 就凭他和封禹这互相看不顺眼的情况,还想着早生贵子? 天帝脑壳儿是不是有问题? 他抓过一把,吃了几个后索然无味。 再看昏暗温暖的殿内,不像有人回来过。 封禹呢? 他翻身下床,走到桌边,看见上面用法阵温着好几道菜,都是他喜欢的。 意识到这点,祁司钰眉眼微沉,封禹何时打听过他的喜好,还如此贴心? 似乎不是对方的风格。 祁司钰不太确定,来之前他拒绝他父王让他从凤族带人的请求。 毕竟来这不是真想好生与封禹过日子,他是来找麻烦的,能少带和凤族有关的人就少带。 免得将来有日东窗事发,过分牵连凤族。 于是这一桌子菜到底哪来的?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好半晌,放弃思考,坐下享用。 吃饱喝足,他懒洋洋地往外走,早年间来过几回绛云殿,不知如今光景如何。 院内部署并无太大变化,只是院外多了几株梧桐树,院内花团锦簇,多些喜气。 这与他多年前心怀甜蜜幻想过的画面重叠,如出一辙。 只是心境多有变化,他不再是梵音。 祁司钰眼中逝过一丝怀念,终究是过去的事。 醒了?身后不远处传来轻问声。 祁司钰豁然回身便看见喜服在身的封禹,支着长腿搭着胳膊,手里提着白玉壶,微垂首看向他。 月淡星灿,夜空几乎被照亮。 也不知封禹是否有意挑这么个地方坐,月亮和星星皆沦为他的背景板,衬托得他艳而不俗。 微风吹过,他艳红下摆轻轻飘起,与发丝相携而起,生出几分旖.旎感来。 祁司钰在这瞬间屏住呼吸,不敢承认自己看傻眼,险些忘记眨眼。 上来与我喝一杯?封禹又说了句。 许是嗓音染了酒的缘故,封禹的嗓音比以往要多几分哑,还有不易察觉的疲惫。 祁司钰仿佛被蛊惑,脚尖轻点,跃然一起飘飘然落在封禹身边。 刚坐下,封禹的酒壶就递过来了。 祁司钰手势微顿,还是从容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 这一口酒让他恍然回到还是梵音的时候。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喜欢人间俗酒,我还以为这是琼浆玉露呢。 封禹轻笑,眼眸里也有些笑意。 祁司钰瞧见,心生新意,封禹在他面前竟然笑得出来,还不是假笑。 这 他仰头又喝了一口:殿下打算在这过一夜? 封禹摇头:那未免太不尊重祁三殿下了。今夜是你我洞房花烛夜,留你一人独守空房,明日该被训斥了。 祁司钰将酒壶丢回去:殿下真心与我圆房? 封禹拎着酒壶一时没说话。 祁司钰从这沉默里咂摸出点东西来:殿下该知道我与你成婚,所想要的也就是你的身子,真心与否,我不在意。 封禹表情发生了变化,似乎有怒气在逐渐团聚,仿佛祁司钰再说几句话,他便要忍不住发怒了。 祁司钰没有察觉似的:殿下喜欢过谁,又给谁过承诺,我都不在意。横竖你如今是我的人,真心能值几个钱?只要旁人提及你,便能想到你是我伴侣,这便足够了。 够了。封禹心里不是滋味,不想再和祁司钰讨论这个问题,拎着酒壶消失在原地。 祁司钰仗着伴侣间相互感应,知道封禹在正殿内。 他不知刚才此人为何突发脾气,不过 他唇角挂上恶劣的笑容,尤其在看见徘徊在院外的某个眼熟的人时,心里生出更为恶劣的想法,眨眼也消失在屋顶。 封禹沉默不语,一口接一口喝酒,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祁司钰也不恼,主动凑上去,居高临下的:听殿下的意思,我可以既要你的人也要你的心了? 封禹脸色奇差,口吻相当差劲,隐有耍性子的意思:祁司钰,你得到我的人也不会得到我的心! 祁司钰稍感意外,这话怎么说的。 他转念又笑得欢快:父王说,我凤族之人修炼就要开开心心,每日看见你吃瘪,最适合我修炼。 他故意这么说,就想看看封禹到底是何态度。 依照这位没吃过亏的太子殿下秉性来看,必定会暴跳如雷。 这也是他曾经了解过的,如今会不会,他不太确定。 不用封禹给出答案,他已然在他风雨欲来的脸上看出答案。 祁司钰心怀不轨,加之想给某个偷听狂点刺激的东西,勾唇一笑,话语说得轻慢又撩,低声暧昧道:想解籍?那就将你的龙筋龙骨抽出来分我吧。 封禹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刚要开口,又听这人捏着把好嗓子,矫揉造作的:你不死,我不休。 封禹: 前后大变的突兀感怎么回事? 封禹有那么片刻疑惑,没弄懂祁司钰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便见对方摇晃走到床边重新躺上去,一副不想继续搭理他的样子。 封禹茫然。 偷听到内容的乐卿也同样茫然。 乐卿是知道祁司钰喜欢封禹的,这要从头说起未免太过久远,暂且不提。 乐卿只知道祁司钰仗着凤族三殿下的身份如愿以偿,即便如此,得不到封禹的心,这成婚当晚必定不好过。 谁知道是祁司钰单方面让封禹不好过,乐卿不太懂,不是喜欢吗?为何说那些话。 一时间,三人间有两人云里雾里,剩下一人酣然而睡。 第二日祁司钰起床没见到封禹,殿内喜气洋洋的装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殿内原本模样。 祁司钰捏个法诀给自己换了身紫衫,这是他在凤族常有的打扮,也是一种象征。 殿外做打扫的仙娥见肤白貌美的紫衫少年睡眼惺忪地走出来,面面相觑,福身行礼。 见太子妃殿下安。问安声不约而同响起,惊醒祁司钰。 他放下揉眼睛的手,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往后尊称我祁三殿下便好。 太子妃殿下太过刺耳,他听不惯。 仙娥不敢反抗,低头称是。 封禹呢?他问。 第11章 第十章. 回祁三殿下,太子殿下面见天帝去了,临走时嘱咐我等,要好生照顾祁三殿下。 祁司钰没觉得自己有哪里需要小仙娥照顾的。 他拿出在凤族惯有待人的平易近人,对小仙娥也是温柔的。 不用不用,你两忙你两,我四处逛逛。 小仙娥雪白脖子瞬间漫上粉红,满脸羞赧:那三殿下要不要用早膳?前些日子凤王将三殿下喜好录入玉简递交过来,太子殿下命我等仔细读阅,不得出现偏差,免得让三殿下心情不悦。 祁司钰冰冷眼神划过小仙娥身上,转瞬又笑了:不会的,你们这么花容月貌,娇俏可爱,我怎么舍得不高兴,以此来迁怒你们呢?别怕,本殿下脾气好着呢。早膳便不用了,我这边赶着要出去。 小仙娥们不敢拦他,也不好再劝他用膳,眼睁睁看他飘然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祁司钰鲜少来天界,并非天帝不准,是他自己不愿意过来。 这地方对他而言,充斥恶意。 此时,他双手背在身后把玩着柄碧玉折扇,边走边眼观四路的好奇打量。 天界地大物博,升上来的小仙们也不拘小节,似乎不管走到哪都能看见小殿。 仙气飘飘,花海十里,更有苍天大树接连成林。 天界风景竟比凤族还要美上许多,祁司钰感叹不已,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他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走回了原路,不知不觉间似乎在原地打转。 究竟是哪个调皮鬼敢给他下这么个圈套。 祁司钰即便发现自己误入旁人法阵里,也没有着急声张。 被他误入法阵的人都不急,他急个什么。 祁司钰凤眸微转,生出些坏心来,稍稍捏法诀找到阵心,身形摇曳地走过去,变出个庞大云朵,坐上去打起了盹。 悄然潜伏在附近的捏法阵之人见状不禁乍舌,少有碰见走不出路还能踏实睡觉之人。 难道这人就不怕被困在里面永远出不来? 虽然他没有这个打算,但看见祁司钰的举动,他内心还是生出闷气来,瞧不起他不是? 法阵由他捏出,想在里面变幻成何等模样,还不是全凭他心意而来? 他这么一想,再看悠然自得的祁司钰,恶向胆边生,给他个厉害试试! 祁司钰没有睡着,假借闭目养神之举,查看施法之人是真。 他观察很仔细,没弄明白此人到底是谁,先察觉到这人突如其来的下狠手。 狠手没留情面,往挑动人激烈情绪来的。 这法阵的氛围变了。 祁司钰耐心等着出去是回事,被人挑衅又是另一回事。 性情好与否,不用太压抑。 祁司钰就没打算在天界夹着尾巴做人,更何况这法阵的威力并不值得他忌惮。 思及至此,他收起云朵,展开玉骨扇,抬手捏了个诀,如雨般的箭矢闪着蓝绿的光扑向暗藏树林里面的人。 施法之人大惊失色,原以为祁司钰不知他在哪,谁曾想祁司钰汹汹而来,显然是知道他在哪。 此人真是、真是恐怖如斯! 施法之人跳起来躲过箭雨,刚要张口解释,后背一阵发凉,扭头一看,脸都白了。 那片箭雨像活了似的,居然知道掉头来攻击。 施法之人嗷一嗓子活蹦乱跳起来,头也没回,就是想躲开那片箭雨。 祁司钰连施法之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光是那人逃跑姿势,让他心情变好。 唇角含笑,摇晃着玉扇走出阵法。 祁司钰看向西边,微微一笑,想为难谁呢? 转身时不小心看见乐卿,不知这人来了多久,又为何而来。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8) 看他的眼神透着古怪。 想说什么呢。祁司钰笑盈盈问。 乐卿想起昨夜窃听到的那些话,质问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出来:你究竟为什么要和封禹成婚? 祁司钰轻挑眉,凤眸恢复如初,眼神自然犀利起来:这似乎和你没关系。早前我就说过,你若是不服气,便让封禹娶你,让你做太子妃,没本事就闭嘴。如今他是我道侣,你再喜欢他,也只能偷偷的。 你!乐卿脸色忽红忽白,我喜欢谁,想不想说出来也不关你的事。 祁司钰颇为赞同地点头:你说的对,前提是你喜欢的不是封禹。那你想和谁搞在一起,都和我无所谓。但如若你喜欢封禹,明知道他与我合籍,还妄想着横插一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乐卿点头不说话了。 昨日两人成婚时,他本意是大闹,结果被天帝派来的人囚禁在殿内,直到礼成才重获自由。 乐卿那叫一个恨啊。 他又想着找封禹单独谈谈,谁知道封禹大清早便去见天帝,和他错开。 机缘巧合之下,没蹲到封禹的乐卿先蹲到四处晃悠的祁司钰。 经过昨日的事,他恨得人不单有天帝,祁司钰也自然上了大名单。 乐卿见不得祁司钰得意嘲讽自己,更不愿意见到封禹和他亲昵无间,永远将自己当做青梅竹马好朋友。 可当年梵音的事,时时在他脑海冒个头出来,提醒他与封禹间埋藏个隐患。 只要隐患被拆穿,他和封禹这看似和平相处的假象便会被撕开,露出里面斑驳破烂的伤痕。 乐卿不能过分缠着封禹,那只能从祁司钰身上下手。 他知道祁司钰不好对付,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他不甘心。 不甘心那么将封禹拱手相送,也不甘心从今往后封禹就属于祁司钰。 乐卿明知道自己处境不佳,还是想要搏一搏。 也许,这一下子就成功了呢? 天帝能给封禹捏一回假记忆,难道就不能再来一次吗? 乐卿心里生出无数疯狂的念头,关乎封禹,关乎自己。 他心里有个难以忘怀的人,你嫁给他有意义吗? 祁司钰半撑开玉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弯弯眉眼: 哎呀,这和你有关系吗?我就是喜欢折磨自己,也喜欢折磨他。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啦,没用的。 乐卿当真不知道他油盐不进到这程度,迟早要被气死:你不觉得太难熬吗?总陪在他身边,得不到任何回应。 想什么呢?我这个人随心所欲惯了。喜欢封禹是我这么多年唯一时常想起来的事,所以,他喜欢我与否就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我的。祁司钰收起扇子,伸出去在乐卿肩膀点了点,乐卿,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妨多想想该如何提升自己。天帝知道你背地里挑拨我和封禹吗? 他能感受到折扇下微微颤抖的身躯,唇角微弯,当初狼狈为奸的两人,如今分道扬镳。 天帝反而成为掣肘乐卿的那一方,当真是不可思议。 我还要说一声,别总惦记不是你的人,伤心伤肺的,他是我的,无论喜欢与否,他只能是我的。祁司钰轻声呢喃,视线放在不远处匆匆赶来的封禹身上。 乐卿眼神里充斥各种情绪,有愤怒、冲动,更有控制不住的怨恨。 祁司钰眼尖看见乐卿的手抬起来了。 在封禹能听见两人谈话声时,祁司钰突然神色一转,柔弱无助道: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太子哥哥。他是我道侣,也是我的天,我的世界。任谁来都无法让我放弃他!你不要仗着和他认识多年,又对他心仪许久,就嚣张跋扈找我麻烦。 他说着,眼眶一红,泪水不要钱地往下流,惊呆乐卿。 乐卿初次见到他哭哭啼啼,惊到话说不利索:你、你哭什么?我还没对你做什么,你先哭上了! 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想让我离开封禹,今日我把话放在这,我不会答应你的!祁司钰软软话音里带着哭腔,加上他那张梨花带雨的貌美容颜,见者无不心生怜惜。 乐卿抬到半道的手这会儿终于继续抬,想指着祁司钰骂他。 结果乐卿眼睁睁看着祁司钰捂着心口,嘤咛一声便要栽倒在地,仿佛他是个卑鄙小人似的下狠手了。 乐卿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傻了。 尤其看见从后面窜出来的封禹时,乐卿脑子顿时混沌般搅浑了。 联想刚才祁司钰装腔作势的假把式,乐卿恍然大悟。 这个货在演戏! 乐卿气得浑身发抖又心冷:你 封禹倏然抬头盯过去:他身体不舒服,孤先带走了。待晚些时候,孤想和你聊聊。 封禹话音冷冰冰的,像是冰川下暗涌流动。 乐卿心梗:我没对他怎么样,他在骗你! 这时在封禹怀里哭得喘不过气的祁司钰低声:都是我不好,如若我待在绛云殿里不出来,也不会碰上他,也不会被他伤到。太子哥哥,你不要怪他好不好?我不想看你们因为我生间隙。 乐卿: 封禹将他往怀里搂了搂,唇角绷得很紧,仿佛绷不住就会大发雷霆:乖,先回绛云殿,此事孤会给你个交代。 抓着封禹衣襟的祁司钰笑了,话音却很委屈:我没事,太子哥哥不用为我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祁司钰:喜提绿茶标签。 第12章 第十一章. 封禹搂着他的手紧了紧,莫名手痒。 受祁司钰威胁,他被迫继续演戏,总归不擅长此道,少有僵硬:没事,孤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别怕,孤不会怪你。 可是我自己很内疚,明明是我不好让你两有争吵,结果你还反过来安慰我。祁司钰抓着封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慢条斯理道。 封禹听不下去了,再继续待下去,他怕他将祁司钰给丢出去。 为避免自己失控,也为避免给祁司钰再祸害他的机会,封禹当机立断弯腰抄起祁司钰的膝盖弯,微微用力抱起人便走。 抱与不抱只有零次与无数次。 封禹也抱顺手了,解决不掉问题,干脆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他想将人抱走,祁司钰还不愿意,没让乐卿吃够闷亏,他怎么舍得走? 祁司钰拽紧封禹绣有龙纹的雪白衣襟,很是抗拒道:太子哥哥等等,我还有话要说呢。 封禹却是不想听了,深深感觉公主抱并不适合祁司钰。 这小凤凰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祁司钰只觉得自己被轻轻放下,他很满意,封禹真是相当懂事。 这个念头刚起,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人像麻袋似的扛在肩膀上,后腰多了只温热大手,又被人限制似的搂住双腿。 祁司钰:? 他双手用力锤封禹后背:混蛋,放我下来! 方才想捏法诀逃离封禹的肩膀,被早有预料的太子殿下制服。 祁司钰气极:你干嘛呀。 封禹这时已经带他离开地方,远离乐卿的视线内,说话自然冷下来:不想让你继续作妖。 祁司钰晕头转向,被晃得难受,心里更是气愤,双手按在封禹肩头,硬撑着一口气撑起来,啊呜张口咬在封禹肩头。 封禹身形微僵,眨眼回到绛云殿内,抬手将祁司钰丢在软绵绵的床上,脸色奇差无比:你闹够了没有? 他先前忌惮着梵音在凤族的缘故,对祁司钰颇多忍让。 今日忙碌之际接到祁司钰传音,非要他过去,他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事,结果是想借他给乐卿下脸色。 事不过三,封禹脾气再好,也无法容忍祁司钰这般闹。 祁司钰眼神迷幻不定,片刻后扬唇一笑,很是得意:这就受不了了?我建议你对我好点,否则梵音的日子不好过。嫁来天界前,我和我父王说好了,只要我在天界因你不顺心,梵音日子就难过些。你还不知道吧?他如今神魂虚弱,需要极多的三昧真火滋养。那是我凤族的宝贝,不得借给外人。你懂了吗? 封禹听闻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这大概是他出生至今最为煎熬的时刻,也是他最为无力和愤怒的时候。 祁司钰怎么能因此 算了,封禹眉目间多些疲倦: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封禹,乐卿他喜欢你,你知道吗?祁司钰在床上打了个滚,抓起个红艳枕头抓捏揉搓,闲谈似的问。 封禹冷了脸:我和他多年好友关系,你不要挑拨。如若他喜欢我,也不会放任我和梵音在一起。 祁司钰眼神有丝复杂,真不知道该说封禹太蠢还是乐卿太可怜。 但凡你多注意点乐卿的动向,也不会成如今这样。 封禹拧眉:你什么意思? 祁司钰最愿意看他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样子,这时他往往会坏心思的说:你猜啊。 封禹的脸如他所愿的黑好几层,掉头就走:不要再随意出去,天界并不安全。 祁司钰轻轻嗤了声,连天界都不安全,那哪里安全呢? 他又不是听话的人,封禹让他不要到处走,他就会真的听? 封禹对他寄存不该有的念头。 于是,太子殿下前脚刚去正殿处理政务,后脚祁司钰就偷溜出门了。 早前他出门并不是想到处闲逛,主要想看看灵境在哪。 昨日封禹在凤鸾上的那几句话,他没有全部相信,也心存疑惑。 那人看着像是齐全的,怎么说话不对劲。 以封禹的性子,一旦生出疑惑,会多方面验证,其他的办法祁司钰不好去查,只能对灵境下手了。 他来天界甚少,搞不清楚灵境到底藏在哪。 没料到灵境没摸到,先惹上两个大麻烦。 自然,他在乐卿心里才是那个被称为麻烦的人。 这次祁司钰没有贸然出走,而是在殿外逮住个小仙娥。 那小仙娥一身粉嫩衣衫,面容清秀,被他抓住飘带的瞬间便红了脸庞,接连几次未能抢回飘带,垂首露出来的雪白脖颈也红了,声轻不可闻:仙官不要戏弄我,还请放我归去。 祁司钰还把玩着飘带,眼皮子轻挑,露出几分笑意:让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回答我个问题。 小仙娥让他笑的脸更红了:仙官请说。 祁司钰拽着飘带,将小仙娥拉到面前,轻声细语地问:你知道灵境在哪吗? 小仙娥愣了愣,茫然道:不知道,什么是灵境? 哦,看来这是个真不知情的。 祁司钰遗憾地放开飘带,对小仙娥又笑了笑:没什么,是个有趣的地方。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就走吧,我不为难你。 小仙娥让他笑的心砰砰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怔神片刻,再回过神来,眼前空无一人,徒留一片清香。 祁司钰也没指望抓个小仙娥就能问到,只不过是看在小仙娥身上有凤族印记,探了一把而已。 乐卿为窥视他也是不择手段,连个小仙娥都下手。 他直觉看向乐卿所在方向,哂然,小人罢了。 想来想去,最能清楚灵境在哪的还是封禹。 可是他要怎么才能让封禹心甘情愿告诉他,灵境所在之地呢? 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他放弃在外面游荡,到院外大梧桐树上坐下,片刻后,他找到封禹在的地方,瞬间消失在原地。 封禹眼前书被抽走,抽走书的人坐在书案上面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封禹: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两千也不短小! 第13章 第十二章. 祁司钰舔舔嘴唇,似乎在想怎么说。 封禹看眼被丢开的书,也不急着去拿,像是在等着他回答。 太子哥哥,我想去看看灵境。他软着声音说。 若不是在绛云殿正殿内,旁侧并无他人,也没有能让他炸毛的乐卿在,封禹几乎要怀疑他又要利用自己做什么。 封禹板着脸:你是太子妃,想去自然能去。 祁司钰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入天界成为太子妃,便表明他享有与封禹同样的待遇。 以往封禹能去哪,他也能去哪。 这前提是他能找到,只要封禹能到之地,他也能畅行无阻。 问题就在他不知道灵境在哪。 再看眼前眉眼冷冽的俊美男人,他难得生出无力感,这人大抵是故意的,想看看他到底干什么。 祁司钰正坐在对着封禹大腿中间,见人冷淡的模样,他沉吟片刻,轻轻抬腿,用脚背蹭着封禹的大腿内侧。 姿态放荡又暧昧,不掩藏的欲念。 祁司钰在凤族常在梧桐树上赖着,不太爱穿鞋,时日久了,只有踩在地面后知后觉应付似的套上鞋。 他的脚非常白,是那种很适合握在手里的镰刀形状,修长漂亮。 封禹垂眸盯着蹭自己的那只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握住纤细的脚踝,止住他往自己腿.间滑的动作。 你想做什么?封禹问。 声音正常,不见任何起伏,也没有被撩到的忍耐。 太子封禹一点都不像性.淫的龙族,反倒像坐卧灵山多年的高僧。 祁司钰说不出失望还是怪异:太子哥哥,我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封禹将他的脚挪到膝盖上按住,大拇指轻挑开遮住脚踝上面风景的紫色柔软丝绸,如愿看见自己想看的东西后,被长睫遮住的墨黑瞳孔里闪过丝异样:祁三殿下真想要我? 祁司钰听出些调侃意味,猛地抬腿想要收回脚:你不愿意,本殿下也不勉强。作为赔偿,你要告诉我个秘密。 哦?祁三殿下这么轻易放弃了?孤以为三殿下该对孤的身体更感兴趣。封禹一本正经地说着调戏话。 祁司钰生出些诡异感来,挣扎半天终于抽出脚,缩回书案,盘腿坐着。 那是以前,这几日我受乐卿感悟颇多,他说的对,我不能只为得到你身体,那样的快乐是单调的。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9) 封禹终于抬眸,让祁司钰看清他那双眸子里藏着怎样的风景。 那是一个俏皮漂亮的紫衫少年,是他。 这人专心致志的看着他,薄唇轻启:所以祁三殿下如今是改变主意,想要得到我的心,再得到我的人? 祁司钰没这想法,但这不妨碍他信口开河,尤其在这种时候。 是啊,两情相悦的床笫之事更为美妙吧。这还要多谢乐卿,是他给了我启发。 在封禹的注视下,信口开河险些没说完,好在说到一半,封禹转开视线,落在他腰腹。 封禹唇角似乎极快的扬了下,眨眼便过:你想知道灵境在哪? 祁司钰点点头:你能告诉我在哪吗? 封禹起身,也不知是要去做什么,只道:后日晚霞落下,殿外梧桐树下等我。 在带祁司钰去见灵境前,封禹想悄然去凤族验证些事,很重要。 祁司钰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了,意外道:你怎么这么好说话? 孤想通了。封禹淡淡道,梵音是过去,他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你如今已经嫁给我,与我也合籍了,天地为鉴,你前面还说过凤族没有解籍,只有丧偶,为小命着想,我想了想,试着喜欢你也没那么难。 祁司钰随着他说的话缓缓睁大眼睛,里面仿佛写着你不是开玩笑?、这么轻易松口?等等复杂情绪。 封禹眼神逐渐幽深起来。 祁司钰有种被看穿的错觉,似乎封禹表面在看着他这个凤凰皮囊,眼睛却看见他内在的那个属于梵音的灵魂。 你祁司钰皱眉,想要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封禹先打断他:我得出去一趟,你这两日先在绛云殿好生待着,实在憋得慌,让小玉带你去蟠桃园玩。 像是怕他不知道似的,又说:小玉是绛云殿的大侍女。 祁司钰回不过神,傻愣愣的:哦。 封禹便不再管他,独自离去。 等正殿内只剩下坐在书案上面的祁司钰时,他嘶了声,捏了下不知何时红透的耳朵,喃喃道:封禹玩什么把戏呢? 他没有被封禹的甜言蜜语所迷惑,反而认真思考起对方的用意。 这两日他也没有做过什么过激举动,除开之前他捉弄乐卿。 男人的心思也是捉摸不透的。 祁司钰深感无聊,索性找个地方窝起来睡觉,再过几日,便是他小历劫时。 到时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一个不足三百岁的小凤凰,也不至于涅槃。 如此想着,祁司钰沉沉睡过去。 离开绛云殿的封禹悄无声息去了凤族,没对任何人说。 他也不是正儿八经通知人进去的,是从凤族较为偏僻的小径进来的,恰巧那小径离祁司钰闭关待着的静室不远。 封禹对梵音气息太敏锐了,方才走两步,便感觉到深入灵魂的呼唤感。 他倏然看向不远处在暖红夕阳下稍显温暖的山洞,微微眯起眼睛。 而因贪恋口欲要吃人间菜肴的祁司钰,看见满桌美味,胃口大开。 吃到一口收满酸辣汤汁沾着红辣椒及香菜的牛肉,祁司钰心满意足。 为修炼成仙而辟谷,是最愚蠢的做法。 放弃这等美味真是暴殄天物。 吃到一半,他眉心凤凰图腾若隐若现,滚烫得难以忽视。 祁司钰蓦然皱眉,抬手摸了摸眉心。 片刻,脸色大变,消失在原地。 小玉便见前一刻还吃得欢快的人凭空消失,只剩下一双掉落在桌子上的玉箸。 小玉脸色也跟着一变,赶紧捏个传音给封禹。 远在千里的封禹却顾不上听了。 第14章 第十三章. 封禹能轻而易举进入到属于祁司钰的静室里,还得多谢两人合籍。 合籍后能带来诸多变化,最为明显的便是道侣留有印记的地方,无需暴力进入。 一旦法阵感受到同出一脉的仙力,便会自主开放进出自由。 封禹顺着呼唤走到静室最里面,黑暗里有一团不太浓烈的火红色悬于空中跳动着。 看清这东西,在感受到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封禹心神复杂,眼神里的伤感遮都遮不住。 可他并没有被这团光激到失去理智。 更多的是疑惑,还有探查之下的种种疑惑。 封禹在呼吸之间压下心头泛起的诸多问题,想要赶在有人发现他进来前,将这团刻有梵音灵魂之气的火团带走。 就在他决定动手之前,小玉的传音来了。 小玉寻常时候不会打扰他,一旦传音必是要紧事。 封禹难以避免想到祁司钰,难不成他又要闯祸了? 而就在这时,他感受到另一股与火团相同的气息正在逼近。 封禹眼神起伏片刻,像是骤风袭过,万物翻涌,眨眼消失不见。 祁司钰赶到静室里,什么都没见到,只余鼻息间淡淡的熟悉檀香味告诉他,封禹确实来过。 他盯着欣喜跳跃的火团半晌没动,一向爱笑的凤眸里此时受火光明暗交替影响,生出几分嗜血味道。 宛如山林里被天敌碰过地盘的凶兽一般,恨不得能立马扑上去一决高下。 祁司钰想要找封禹对峙,奈何手里空无证据,他冲动上门只会将主动权让给对方。 这并非他本意,也非他所愿。 没想到封禹这么快找到这,想证明什么,还是想找到什么? 祁司钰一时猜不到封禹的想法。 就眼前对方所作所为,让他油然而生出危机感来。 不藏好小尾巴,被抓住了可就不好了。 即便封禹在他面前不止一次因为梵音吃瘪,但这也不能表明封禹知道他是梵音时会欣喜若狂。 祁司钰抬起手,指尖的淡红色仙力像有知觉似的飘向火团。 在没有弄清楚前世究竟为何会被乐卿抹杀前,他是不会让封禹查出他。 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 当晚祁司钰回到绛云殿寝殿,故意不提静室一茬。 早先一步回到寝殿的封禹似乎也没有提的意思。 两人在没有沟通时心照不宣。 又到傍晚,难得换了身淡紫衣衫的祁司钰等在殿外大梧桐树下,漫无目的的视线游荡,想着要不要提醒封禹,免得对方忘记了。 念头刚起,身后蓦然多出个人,熟悉的低沉嗓音漫不经意道:劳太子妃久等。 祁司钰对旁人如何称呼自己一事上素来不管不问,也不知是不是存心与封禹过不去的缘故,每次无论对方如何称呼他,他都有种张口便怼的冲动。 别喊我太子妃,知道我久等了,就快走。他一鼓作气道。 封禹轻笑:好,祁三殿下这边请。 对方从容不迫地换了个称呼,祁司钰又不舒服,他将理由归到那声轻笑上:笑什么?你白白让我等那么久,还有脸笑? 那不如咱们今日不去了,明日换我等祁三殿下,互相扯平再去看灵境?封禹打着商量道。 祁司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今日是他有求于人在前,不能太过分,祁司钰试图放软语气:不用了,这都在去的路上,别浪费时间。 封禹在他瞧不见的地方翘了下唇:祁三殿下跟紧我,灵境不同以往东西,见到生人会跑。 祁司钰自是不信的,从未听闻过灵境这东西会张腿跑的。 那是方能照出人前世生平恩怨的镜子,向来藏匿在天界最深最隐秘之处。 他不曾见过,也听凤王等人提及过。 再听祁司钰这番话,冷声嘲讽:太子殿下莫不是将我当做天真烂漫的小仙官? 封禹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深处藏着几抹读不懂的情绪,转过头依稀能听见话音里含着笑:小仙官哪里有祁三殿下长得好看。 祁司钰莫名被口头调戏一波,茫然片刻,恼羞成怒,指尖微动便想给走在前面的封禹一个小教训。 两人合籍,加之封禹又被他年长多年,哪能轻易被他算计到? 封禹反手捏了个诀,将他的攻击挡了回去。 祁司钰措不及防,后退两步,脚下一滑,便要摔倒。 封禹不可能见死不救,搂住祁司钰的纤细腰身,待人稳住身形,迅速抽离。 祁司钰脸色变来变去,到底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一段路难得老实跟着走,封禹心生异样,多次瞧他。 祁司钰皆微垂首,瞧不见适合神态,只隐约觉得此人心不在焉,魂早飘到八百里开外,不知想到哪里去。 灵境所在地方确实很特殊,是一处祁司钰未曾听说过的地方,位于天之涯之上的云层之内。 他暗自记下所在方位,打算等封禹不在时,自己再悄然过来。 有些事是不好当着封禹面问的。 谁料封禹似乎读懂他心中所想似的,慢吞吞道:灵境有自己的神识,今日在这,明日未必就在这了。 祁司钰一惊,忍不住问:为何? 它不喜被打扰。封禹只做这等解释。 这话让祁司钰想到灵境由来,上古留下的传奇仙宝,是否历经多年真如封禹说的那样,生出灵识,见到生人便跑? 他思绪跑偏刹那,再回过神来,面前便多了个一方一人高的石雕边水做面的镜子。 封禹站在镜子旁安静地看着他。 祁司钰无视,上前两步看着镜子里面映照出的自己模样。 这东西的气息给他的感觉陌生中带着熟悉,仿佛前不久刚见过面。 念头刚起,祁司钰眼神里飞快闪过丝诧异,这个是? 封禹一直在观察,见他这样,倒也不开口,半敛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祁司钰在想该如何和灵境沟通,却见眼前的镜子忽然变了样,一个唇红齿白的绿衫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距离之近,仿佛下刻便会亲上。 祁司钰皱眉,不太习惯和人如此亲近,方才要开口,便见两人之间多出一只莹白的手。 是封禹。 封禹指尖抵在少年肩头,将人推开,冷冷淡淡的:离他那么近做什么? 哎呀,我这不是许久不曾见到美人了嘛。绿衫少年笑嘻嘻道,朝祁司钰挤眉弄眼,你好,我叫灵境。 祁司钰觉得在灵境面前,他全然没有自我解释的必要。 此镜子与天地万物相连,想知万事,易如反掌。 果然,又听灵境声音清脆的说:凤族的三殿下祁司钰,出生时天降祥兆,备受宠爱,又生的这般貌美,就是没想到最后会便宜这不解风情的这条臭龙,若是我早些对你上点心,你啊,该许给我。 你在想什么美梦?封禹嘲了他一句。 灵境目光落在祁司钰身上挥之不去:臭龙别和我说话,我只想跟三殿下多聊聊。 祁司钰别有深意道:真的想和我聊聊? 他这话一出,灵境眼神变幻,已然接收到他的意思,唇角有抹诡异一闪而过:想啊,我私以为三殿下也想多了解了解我。 哦? 这是祁司钰始料未及的,灵境居然愿意聊,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祁司钰转过脸看封禹: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容我和灵境单独聊聊呢? 封禹背着他给灵境送去警告一眼,转头面对他时又很平淡:可以。 待封禹不见了,灵境先祁司钰一步设下结界,撇去在封禹面前袒露出来的调皮笑容,灵境眉眼又冷又酷,像极坚硬石头雕刻而成。 你认出我了。灵境笃定道。 祁司钰弯着唇角:你在封禹面前装腔作势的挺像那么回事。 我也不是故意的,那日见到你是意外。灵境看似真诚道。 祁司钰信了他的邪:意外到你想对我下杀手? 灵境面不改色:不是你想的那样,如若我说我在你身上看见关乎天界未来的危机,误入歧途想茬下错手,你会不会相信? 祁司钰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这态度很明显了。 灵境眼眸一转,没回答他的问题,言顾其他:你来天界这几日,见过天帝了没? 那是个极容易引得他情绪混乱的人,在没必要的时候,他不会见的。 倒是灵境这会儿提到天帝,意欲何为? 别说无关紧要的人,我问你话呢。他说。 灵境自那日被祁司钰误入灵阵,探出不得了的东西后,动完杀心反被秀一脸后,对祁司钰此人重新有个认知。 此时又面对面谈话,祁司钰的强势让他知道,躲避是没用的。 他泛着些绿色的眸子转来转去,一看就是没坏好心。 祁司钰皮笑肉不笑的,如玉的两指间突然多出一支细长泛着红光的细薄利刃。 利刃的尖抵在灵境跳动的脖颈处,他凤眸含笑,神态温柔,仿佛在向心爱之人索吻,话却相当无情:别想撒谎。 第15章 第十四章. 灵境头皮发麻,这并不是寻常的利刃,是用凤翎磨炼出来的。 凤翎自带火属性,又用三昧真火锻造出来,这东西挨上一刀,要损失上百年修为。 灵境虽是上古仙器,但也惧怕这等伤害极高极厉害的东西。 对上祁司钰暗含认真的眼神,灵境喉咙堵住了,他没有开玩笑,这是真的在威逼利诱。 灵境后悔方才同意让封禹出去了,原以为祁司钰会顾及此时此地和此人,不敢对他怎么样。 如今来看,祁司钰压根不受其影响,该对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灵境这才惊觉自己大意了! 祁司钰,你真不怕我将你真实身份说出去?灵境似乎一点不慌地问,还敢半真半假的恐吓。 祁司钰凤眸眯了下,随后轻笑道:我什么身份?什么真实的?如今的我不是真实的我? 灵境: 但凡祁司钰慌那么瞬间,他也能继续恐吓,以此让祁司钰乖乖听话,不能妄自乱动。 谁知这小东西如今身份转变,性子也跟着变了。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0) 越发嚣张大胆,相当藐视众仙。 灵境联想到他前后情况,心情蓦然复杂起来:你想怎么样?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回答的好,我就放过你。祁司钰好不容易抓到灵境,自然是要将想问的都给问了。 灵境深感匪夷所思:你真不怕我闹大了让封禹知道你是谁? 你去说说看,看他信不信你。祁司钰稍显不耐烦,神态变得不那么友好,利刃往前推了,灵境雪白脖子当即多出条血痕。 祁司钰气势十足这么说,心里还是突突的。 封禹到底有多想见到梵音,他心知肚明。 若是让封禹知道他就是苦苦找寻的梵音,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封禹知道后,会怎么做? 似乎无论怎么做,封禹都会很痛苦,连带他也不见得痛快。 我想他知道我是梵音时,也会怀疑起你给他制造的记忆。祁司钰微笑,他记忆里,我可是历劫失败才魂飞魄散的,我一直对他说,梵音很恨。 突然被倒打一耙的灵境傻眼了:不是,祁司钰,你怎么能这样? 祁司钰垂眸又笑了:你怎么不问问天帝怎么能那么对我,又怎么不问问乐卿又那么对我呢? 灵境像被掐住脖子的老公鸭,粗噶了半天狡辩不出声。 祁司钰收敛笑容,抬头像变了个人,冷若冰霜:别扯些没用的,先回答我的问题。当初我只是只九尾狐,和封禹相爱也算不得禁忌之恋,究竟为什么要我魂飞魄散? 灵境看着他,欲言又止,像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祁司钰让这磨磨唧唧的样子折腾的更烦了,利刃逼近:我只听真话,知道说假话的下场吧?不需要我帮你多回忆回忆。 事到如今,灵境也别无选择。 这年头做个合格的说书人,也不是那么困难。 很简单,封禹出生时天帝来我这问过他的运势。你与他那么熟悉,肯定知道封禹出生时天生异象,乃是天定的储君,是将来能带领天界走向极高巅峰的天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然而我算到封禹一千岁历劫前会遇见他的红鸾星动,那是他非常要命的劫难。 祁司钰执着利刃的手微微后退,心不受控制的一颤。 他已然知道灵境口中封禹的红鸾是谁,劫难又是谁。 如若不帮他渡劫,他将会在历劫成功下凡再度修炼时不得成功,永远无法回到天界。那等同于天界未来陨落,天帝怎么能容忍这种情况出现?所以他要寻找个合适机会,切断封禹的红鸾,后面你也知道了。灵境耸肩。 祁司钰满心写满荒唐,但还有疑问:那我为什么会重生到祁司钰身上? 灵境住嘴,像是合紧的蚌壳,无论怎么撬,都不愿意开口。 祁司钰冷笑:看来这是值得你用尽生命守护的秘密。 祁司钰是想再逼迫两句,试图撬开灵境的嘴。 见状,改变主意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这是仅对灵境的,这是个对他很有用的东西,不能再过分得罪。 祁司钰手一挥,利刃消失,他后退几步拉开距离:那我也不勉强你,不说就不说吧。 灵境愣了下,这倒是意料之外,没想到他这么容易放弃。 灵境反而担心这是他的阴谋,狐疑地看着他,还是不肯说话。 这是生怕开口就被套话的意思,哪能是随便相信旁人呢。 灵境活那么久了,已经过了轻易相信旁人的年纪。 祁司钰也不管他,兀自道:等会封禹问起来,你就说和我是老相识,关于梵音的那些,你应该是不想和他说的,毕竟这很不光彩。 灵境憋住了一口气。 祁司钰说完转身出去,见到等在外面的封禹。 对方似乎没有因为等待他变得无聊,反而是低头沉思,很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仙生在世,哪来那么多的顺心顺意? 你还有话要和灵境说吗?他走过去,状似随意问。 封禹抬眸,眸子映着夕阳的光,五彩斑斓,声音意料之外的柔软:没有,聊完了? 祁司钰被肉麻的一身鸡皮疙瘩,搓着胳膊说:聊完了,你不要用这么恶心的语气和我说话。 封禹脸色微变,又冷沉下来:祁司钰,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到了,你要不要回报我? 你在想什么吃?祁司钰不客气道,这是你欠我的。 理直气壮,相当蛮横无理。 封禹仰头分神下注意力,免得自己忍不住脾气又和他互怼。 算了,我对你期望过高,走吧。封禹言罢,掉头就走。 祁司钰回头看眼灵境所在的地方,莹白指尖泛着点点星光,宛如夏夜星空闪烁不停的小星星。 那仿佛是带来阳光明媚的征兆,也像是带来如诗如画夜景的点缀。 在祁司钰指尖也是一种别样的风景,然而在他眼里,这是希望,也是伏笔。 封禹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微微偏头看过来,却对上祁司钰的满脸无辜。 祁司钰甚至还茶里茶气问:太子哥哥,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是觉得今天的我格外合你心意嘛。 封禹额头青筋直跳: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你回头看我做什么?祁司钰问,以往你从来不曾关注过我,今日怎么了?此时也没有旁人,你犯不着做戏。 封禹绝不会和他说内心猜想,也不想和他唇枪舌战,淡淡瞥他一眼,转头又走了。 祁司钰对着他潇洒离去的身影诧异挑眉,这到底想表达什么? 两人再次相安无事几日。 封禹听小玉禀告说祁司钰这几日在内殿不是看书就是睡觉,一日三餐不落下,将人活脱脱养成了猪。 封禹心生疑惑,这不是祁司钰的性格。 那人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去,没热闹也会自己找热闹,怎么会老老实实待在绛云殿里? 他确确实实感受到祁司钰就在那。 事出反常必有妖,封禹让小玉继续盯着祁司钰,说是盯着,不如说是保护。 自打祁司钰嫁入天界以来,各路势力隐约盯上了,万幸祁司钰闹归闹,没想着要跑出去闹。 遣走小玉,封禹便见门口匆匆来的小仙侍,告诉他天帝想见他。 本打算回去看看祁司钰到底做什么的封禹,不得不转道先去见天帝。 天帝没在正殿,而在蟠桃园。 还未到蟠桃成熟时,满院子绿叶成群,粉色桃子掩藏其中,好一副桃园图。 封禹是在蟠桃园里面的凉亭见到独自下围棋的天帝,刚要行礼,便被天帝止住。 天帝让他坐在对面,收了黑白棋,像是长辈关心晚辈似的问:近几日和司钰相处还好吧? 封禹回想了下两人仅仅见面的几次,眼都不眨的撒谎:还好,他性子太活泼,先前待不惯绛云殿,如今也在慢慢习惯,许是过几日就好了。 天界还算安全,让他多走走也无妨。天帝道,深深觉得封禹对祁司钰保护太过,凤族三殿下又不是小鸡崽子,哪里需要呵护呢? 封禹不知天帝在想什么,只按照自己想法回答:我不放心,他年岁还小,对外界危险了解不多。如今是我道侣,如若我在身边,他去哪都可以。近来我也忙,待忙完了,我带他四处走走。 天帝饱含深意看他一眼,提起另件事:凤王对我说,快到司钰三百年小历劫。过两日你便带他去人界寻处偏僻山岭,护他渡劫吧。 这倒是封禹不知道的,心里稍感惊讶,面上不露声色:好,多谢父君。 真要谢,也是司钰亲自谢我。天帝淡笑道,你二人成婚至今,他还未见过我,明日便与他过来吧。 封禹想起成婚前与祁司钰偶然谈话,睫毛轻颤:是。 封禹,你如何看乐卿此人?天帝忽然又问。 这是个始料未及的问题,封禹思绪纷飞。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五分钟,赶上了。 第16章 第十五章. 封禹即便不知道天帝为何突然发问,还是字斟句酌道:他挺好。 好是好,心思稍有不正。天帝道。 视线转到自己最为出色的儿子身上,眼神清淡如水,细看封禹神色,很平静。 天帝竟有一丝不能窥见真相的遗憾,他眉梢微动,像是故意挑动封禹情绪有意为之:他对你的心思,你可知? 这话似曾相识。 封禹稍作沉思便想起来了,那日祁司钰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乐卿喜欢自己。 封禹微微收敛眼眸,不与外人对视,嗓音一如既往得平静:儿臣不知,他难道不是儿臣的朋友? 天帝知道他在感情一事上向来迟钝,当年与梵音天帝思绪断了下,总之倘若乐卿不自己说出来,封禹是不知晓的。 天帝原以为乐卿在封禹与祁司钰成婚后会死心,谁知变本加厉,还妄想对祁司钰下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时至今日,天帝并不怕乐卿将先前之事对封禹和盘托出。 他是封禹的父君,又是将封禹记忆改掉之人,可谓只手遮天,哪里会怕只小凤凰的威胁? 他也不会给乐卿威胁他的机会,这是至关重要的。 天帝不想封禹受任何人影响,遂要在乐卿表明心意前,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你已与司钰成婚,要对他一心一意,甭管旁人对你是何心思,都不可乱来,知道了吗? 封禹听出弦外之音,看来祁司钰并未说笑,连他父君都来旁敲侧击了。 封禹垂首:儿臣谨记于心。 天帝见他不看自己,心里不太放心:你是不是还在恨父君当初强逼你娶司钰? 当初当初确实是天帝命令他娶祁司钰,说是为两界友好相处,巩固两界关系,以相当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封禹。 实则天帝被凤王给威胁了,那都是过往欠下来的债,到封禹这辈来还。 天帝也没得办法,这些也没必要和封禹说。 就想知道封禹如何看待这件事。 封禹平静道:没有,他挺好,又是凤族最为宠爱的三殿下,娶他,很是合适。 于他,合不合适,有待商榷。 天帝似乎相信他,缓缓站起来,往桃园里面走。 你带司钰去见灵境了?天帝背对着封禹,听声像是随意询问。 封禹心神一凛,轻声回答:是,他曾在凤族内见到描述灵境的书籍,心生好奇,缠着儿臣要去看看。儿臣私以为他已入天界,就是天界一员,迟早会见到灵境。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他天劫将至,见灵境会让他稍难渡劫罢了。天帝道。 封禹一时没说话,如若知道祁司钰近时间内要渡劫,他也不会带他去的。 天帝抬手,轻轻摸了下桃尖微微泛红桃体渐渐素白的大桃子,对着封禹的侧脸露出几分笑意,好似逗弄小动物般怯意:记得照顾好他,从未受过苦的娇气三殿下。去吧。 封禹应下离去。 天帝眼角余光瞥着封禹步步退出去,再到转身不留情离去,心里不知怎么腾升出一丝惆怅来。 他以手为刀,分开方才摸过的那颗桃子,汁水飘满手,独属于桃子的清香味顷刻扑满鼻。 天帝捻捻手,蹙眉,语带可惜道:没熟,浪费了。 从蟠桃园回到绛云殿的封禹,并未及时进去,他在梧桐树下站了一会儿,想知道天帝今日找他东扯西说一通到底意在何为。 祁司钰近来感觉神魂不定,大抵知道渡劫将至。 殿内蹲不住了,他也没看见封禹在哪,忍不住想出来看看。 结果刚出殿门先看见高大背影,肩宽腰窄腿长的,不看脸,是个背影杀手。 祁司钰背着手小踱步过去,仗着跑得快,一溜烟撞了下封禹。 将沉思中的人直接撞回神,略垂眸看着他。 祁司钰抬眸对上那双好似专注只有他的星眸,心猛地一跳,异样陡然而生。 封禹不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祁司钰被看得脸颊微热,眼睛四处看,片刻后又忍不住转回来看封禹:你在想什么呢? 父君说你快要历劫了,让我带你去人界寻一处地方,护你成功渡劫。封禹淡淡回答。 祁司钰意外,原来天帝还会和他说这个? 这是不是代表灵境没有告诉天帝,他是梵音的转世,还身怀报复来的。 封禹话音落下,没得到他的回答,略动眉看他,低声问:怎么,不愿意? 哦,不是。祁司钰回答,你会做饭吗? 封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修长的双手,称不上如嫩葱,也能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祁司钰懂了:能不能将绛云殿的厨师带着? 封禹:开玩笑? 祁司钰:认真的。 封禹:一天不吃饿不死。 祁司钰幽幽道:我馋。 封禹蹙眉:我会让他在绛云殿做好送到人间,吃与不吃只有这个选择。 凤凰历劫非同凡响,即便祁司钰只有三百岁,寻常仙人终日在旁受其历劫影响,会对往后仙途不利。 封禹不可能为他口腹之欲让厨师过不安稳。 祁司钰撇嘴,行吧。 他又问:什么时候去? 封禹:若是你将要历劫,那便即刻动身,若还有几日,便先随我去见过父君,再去人间。 天帝要见他啊。 可惜他此时还不想见他。 祁司钰理直气壮道:那走吧。 封禹从这话里隐约听出些期待逃开的味道来,探究地看着祁司钰,只对上一双波光潋滟的凤眸。 跟紧我。封禹率先转开视线,心想,祁司钰这双凤眸方才与他印象中含情桃花眼逐渐重叠,宛如一体。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1) 这次祁司钰历劫,对封禹而言,是次机会。 那里,能暂时躲开天界任何人的探视,他要在那里弄清楚一切。 封禹给小玉传音交代清楚事情,便原地消失了。 祁司钰见状,回头看眼绛云殿,也跟着消失。 天地一念之间。 祁司钰再次睁开眼,置身在一片竹林里,竹林十余步内是一方独立出来的四方小院子,院内是两层小竹楼。 院内还有几只芦花鸡咯哒咯哒到处跑,门口趴着只身体通黑,黑豆似的眼睛上方两点黄,假做四眼的田园狗,见到祁司钰居然不汪汪叫,反而摇着尾巴哈喇的欢快,恨不得从院门里一跃而出,跳到他面前。 祁司钰表情怪异,像是被这只黑狗给唬住了,不敢再进一步。 倒是先行一步的封禹,从院内开门走出来:怎么不进来? 那只黑狗顿时像脱了缰的野马飞一般朝祁司钰奔过来。 祁司钰脸色微变,大喝:喊住它! 封禹挑眉,低喝:豆豆。 黑狗当即停下来,扭头委屈的看着封禹,哼哼唧唧还想要往祁司钰面前扑。 封禹看眼祁司钰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对豆豆招招手,狗狗一步三回头看着祁司钰,不情不愿地回到院子里。 封禹这才对他解释:这狗是我和梵音从外面捡回来的,当时它应该是被人遗弃。 祁司钰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句。 看着有些陌生但更多是熟悉的地方,他心里复杂成片。 那小黑狗的来由他知道,可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记得。 曾经以为他会因为再见封禹产生怨恨,忘记和对方有过的美好回忆。 如今,他自嘲一笑,铭刻于心的甜蜜,哪能是轻易拂去的? 哪怕他重生成祁司钰那些日子里深陷仇恨之中,难以自拔,但故地重游的那片刻,他克制不住地想要泪涌。 他没想到封禹会将他带来这里。 实在太过于出乎意料,如若算了,没有这个如若。 他不敢想封禹是否从凤族静室里得到些许发现,但他知道再继续与封禹这般扯皮下去,复仇之心,恐怕难以继续。 不甘心,也不会情愿。 封禹等他半天,见人在原地没怎么动弹,指尖在门框轻敲:你是在等我请你进来? 祁司钰回过神来反而冷静下来,往前大步走:没有,我在想你怎么会带我来这么个地方,这里安静吗? 嗯,离小镇也算不得近,发生点什么,也不会波及到人。封禹说。 祁司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找个深山老林,那种地方更适合历劫。 封禹也这么想过,最后还是饱含自私的将人带到这里。 先进来吧。封禹说,卧房在楼上。 祁司钰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脚,在封禹出声前暴露了,他心惊肉跳得装作是听见封禹提醒才知道的继续上楼:那我先上去睡一会,最近总觉得特别累,是要历劫的征兆。我晚饭想吃红烧肉,红烧鱼,红烧排骨,你看着办吧。 封禹在他背后微微眯眼,扫过他透着心虚的步伐,唇角微弯:嗯。 祁司钰推开门看见卧房里面的摆设,悄然松口气。 还好,封禹没有变态到连陈设都一样,否则他怕醒过来分不清真实与过往。 他闭上眼睛,画面在走,醒不过来。 第17章 第十六章. 祁司钰再次醒过来,月上中天。 他肚子咕噜噜叫,外面没听见动静,屋里没见到封禹身影。 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不喊他吃饭,也不关心他。 脱离天界范畴,封禹连假戏都不愿意做。 祁司钰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去,到二楼栏杆处,四处张望。 最终在斜前方绿竹做出来的空旷高台看见独酌的封禹,对方也注意到他,朝他抬抬手。 雪白衣袖顺着他手臂滑下去,露出健壮结实的肌肉。 祁司钰多看几眼,收回视线走过去。 这一走近才发现封禹支在地面的长腿边盘着条黑狗,正是白日里见过的那条,在昏暗夜色里不太明显。 祁司钰便见那叫豆豆的狗见到他眼睛亮晶晶,哈喇子直往下滴,恨不得立刻扑上来。 祁司钰: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如此生龙活虎的东西,当年他救这么个小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看好你的狗。他说,他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啃我一口。 封禹抬起脚,脚背勾住豆豆的下颚,拦住狗的去路:它喜欢吃肉。 祁司钰愣了愣,等反应过来,面目扭曲:封禹,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若是饿了,厨房灶上有鸡丝草菇面,从绛云殿送来的。封禹用吃的堵住他的嘴。 祁司钰是真的饿了,懒得同封禹多费口舌,兀自往厨房走。 等他身影消失在拐弯处,封禹收回视线看向豆豆。 小黑狗尾巴都要摇成小蒲扇,黑漆漆的眼眸兴奋看着他,仿佛在说,他回来了,来看我们了。 封禹低低笑了声,轻不可闻道:这话别当着他的面说,他不会承认的,你我知道就好,豆豆乖,别总闹他,他不高兴的。 豆豆哈喇子哈得更快乐,大抵很是赞同他的意思。 封禹见外面月色正好,有人端着大碗面上来了,便迅速从竹楼翻下去,眨眼功夫拎着壶酒又上来了。 祁司钰不知他的动作,只是想端着面上这边来吃。 他放碗坐下,拿着筷子准备享用时抬眸看了眼手中有酒的封禹,一声不吭,低头吃面。 封禹也不自找没趣,慢吞吞喝着。 一时之间,竹楼只有偶尔的吞咽声及筷子碰到碗的闷声。 快要吃完,祁司钰感觉到小腿被什么东西蹭好几下,他低头便和豆豆期待眼神撞在一起。 狗鼻子不是没来由的。 豆豆闻到他吃的不是水煮白菜,很是热烈的想要分一杯羹。 祁司钰看眼好整以暇旁观的封禹,腿往后缩了缩,躲过豆豆的磨蹭,继续吃面,半点不想搭理。 豆豆很委屈,他没有以前那么爱自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狗很是委屈的哼唧两声,得不到回应,一步三回头到封禹腿边趴下,眼巴巴望着祁司钰,像是在无声控诉。 祁司钰依旧不理睬,吃完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身心舒畅。 你不睡觉,我就回去继续睡了。他说着打了个哈欠。 凤凰一族近历劫时都是重口欲,嗜睡,脾气大。 此时祁司钰已有好几个特征。 封禹不想做无辜炮灰,点头应了。 于是,祁司钰丢下吃干净的碗一摇三晃又回卧房:麻烦太子殿下帮我洗洗碗,多谢。 封禹并未回答,祁司钰也不在意。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神清气爽是回事,见不到人心情不爽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知道昨夜封禹在哪睡的,卧房里没有对方的气息。 屋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小黑狗在院子里和色彩斑斓的小蝴蝶玩耍,不见封禹踪迹。 这人不会嘴上说着过来看护他历劫,实则偷偷摸摸溜走干别的。 祁司钰心神游走,也不知道怎么走到外面竹林。 这天还算不得热,走在林间沁凉逼人。 祁司钰边走边四处观望,漫无目的的,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小溪边。 不仅是小溪,他还见到自己醒来想知道的人。 封禹不是一个人,面前还站着另一个他熟悉的人。 乐卿找了过来。 他心里不爽在这刻被放大,想要发脾气,他盯着乐卿的背影,眼睛想是要冒火了。 这个样子的窥探,很难不被人发现。 乐卿和封禹同时向他看过来,他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不知合适跟过来的豆豆却耀武扬威地汪汪叫几声,像是在呵斥封禹偷偷背着他出来见乐卿。 乐卿转回头,看着冷酷无情的封禹:你为了他,愿意放弃寻找梵音? 封禹目光始终停留在祁司钰身上,流露出乐卿非常渴望的温柔之色:他是我的道侣,我不该为旁人让他难过。 这话半真半假,糊弄乐卿足矣。 这是建立在他以往对乐卿的了解之上。 今日,乐卿不同。 知晓封禹带着即将历劫的祁司钰来人间,乐卿心里像装了瓶陈年老醋,摇晃着快要炸开。 祁司钰到底怎么做到让封禹在短时间内对他言听计从的? 乐卿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明明、明明之前封禹心里还装着梵音! 乐卿得不到天帝帮忙,也无旁人可助,想知道的事情都只能旁敲侧击。 如今旁敲侧击的人都难有,他想办法的就是来封禹当面问个清楚。 以他和封禹多年交情,这点事没必要藏着。 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嘴唇颤抖:你和他那么多年轻易就忘了? 没忘,但也没到刻骨铭心的份上,我想珍惜眼前人。封禹说。 乐卿喉咙微动,情不自禁问:那我呢? 封禹的目光终于从祁司钰身上挪到了乐卿脸上,皱眉似不解:你怎么? 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不珍惜珍惜我?乐卿说出来了。 憋了几百年的话,在梵音没和他在一起前没说出口;和梵音在一起又等到将人弄死,还是忍住没说。 乐卿以为梵音死了,等封禹从人间归来,他就有和对方站在一起的机会。 结果半路跳出来个祁司钰,横刀夺爱。 乐卿也想过在两人婚前将这事儿说清楚,然而他没等到,封禹太果断,祁司钰也够狠绝。 拖来拖去,竟然挑在这么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捅破那层窗户纸。 薄纸不在,乐卿只觉得压在胸口多日的巨石被挪开了,通体轻松,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空虚。 想要被封禹回应的强烈感充斥内心,让乐卿上前想要挡住封禹看向祁司钰的目光。 封禹,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乐卿又问。 封禹比乐卿高,想要完全挡住视线,是不可能的。 封禹只见祁司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那边帮着他汪汪叫后的豆豆很谄媚的缠着他,似乎想要他抱抱它。 相当的卖主求荣,完全忘记祁司钰甩过的脸色。 你当初为何不说?封禹看乐卿,很认真也很往人心里扎刀子,你既然对我一见钟情,不该急不可耐的说出来,而不是等到今日。当年我与梵音在一起,你没说,如今我与祁司钰已然成婚,你再贸然说出来,不觉得有勾引意味在? 乐卿像是疯了:对,我就是想勾引你。想到你和祁司钰同床共枕,我恨不能杀了他! 抱歉,我不接受。封禹动也没动,反而是想要靠过来的乐卿觉得被什么东西捆在原地。 他相当的愤怒,想要挣脱,却感受到一股磅礴霸道的仙力从身后袭来。 身为同族的乐卿,很轻易辨别出这是出自祁司钰之手。 对方气息不稳,很是暴躁,情绪波动极大。 他要历劫了。 乐卿立刻意识到这个事情,扭头看向阴沉着脸过来的祁司钰,对方眉宇间的云纹藏也藏不住。 因为和封禹结为道侣的缘故,祁司钰的云纹不再是原来凤凰图腾那么简单,细微之处多了些龙纹,相得益彰。 可正因为这道云纹,让乐卿知道他处在暴走边缘。 凤凰历劫最避讳误入歧途,一旦误入,连涅槃也拯救不了生命。 乐卿心里陡然生出个庞大邪念,想要让祁司钰活不下来,更想要对方就此消失在封禹记忆里。 上一个抢走封禹的梵音没了,难道祁司钰就能继续存活? 乐卿眼中迸发出异样又猛烈的光,整个脸庞扭曲,丑陋不堪。 待祁司钰走过乐卿身旁,他眼中光芒最盛,就是这个时候! 一道光从乐卿手里直直发现祁司钰眼睛,那里曾经受过伤,是最好的侵入地方。 封禹眼睛睁大,手比脑子反应要快,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然将祁司钰揽在怀里,另只手抵住乐卿的偷袭。 被温热触感包裹住的祁司钰这会儿有些正常反应,眼神如刀看向错愕的乐卿,他眯起凤眸,像要发起进攻的猫:你居然敢对我用禁术? 乐卿僵着脸,这根本无从反驳。 乐卿,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胆妄为,也不管我是谁,便想要我的命。祁司钰眼神沉沉的,映照着乌云骤起的天际,更显可怕。 乐卿闭嘴。 这时,雷声轰隆响起,天雷来了! 第18章 第十七章. 对天雷的忽然到来,三人心思各异。 乐卿是多了次能再度对祁司钰下手的机会; 祁司钰心往下沉,直觉此次天雷不同凡响,想要自行寻个好地方独自历劫; 对封禹而言,当务之急该驱赶走乐卿,再帮祁司钰。 祁司钰对乐卿在场很厌烦,开口再无先前得逗弄懒散,处处透着不悦:还不走?在这等着被我的天雷劈,还是你想看见我狼狈历劫的模样? 更或者是趁他历劫无法分神之际,给他来个后被偷袭。 他是这般想着,待看清乐卿及封禹脸色时,蓦然发觉竟不知不觉将内心话说了出来,惹得乐卿惶然,封禹皱眉不解。 既然说出来,祁司钰也不多做遮掩,反而将天雷抛在脑后,步步紧逼得往乐卿面前走。 这次留下是想做什么?让我干脆利落的陨落,还是找机会将我以修养元神为由的送去人间轮回,好给你继续缠着封禹的机会?乐卿,别人不知道你干的肮脏事,我和你是同族,想知道点过去还是简单的。 乐卿后退两步,不是害怕他,是想趁此机会将手里未能找到机会送出去的法诀捏散。 乐卿不断提醒自己,他和梵音不同,不能用对付梵音的办法对付他。 催眠自己的效果并不能很好的与祁司钰带来的冲击想抵消,见到此人嚣张猖狂的模样,乐卿还是难以自控。 祁司钰,你不要血口喷人。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2) 乐卿说着小心瞥着封禹,见人不动声色,仿佛得到天大的鼓励,继而说出剩余的话。 我喜欢封禹,和陪在他身边的是谁无关。往后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陪着他!哪怕他永远不会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也没奢望他回应我,不是谁人都有我这份好运,能陪着他的! 祁司钰听得感动极了,啧啧称奇:好一副痴情模样,如若你喜欢的不是我男人,保不准我一个冲动之下便帮你了。乐卿,你可真够不要脸,当着我的面,对我的男人表达非分之想。是想趁我天劫将至,好给我来个大苦恼吗? 像是迎合祁司钰的话,远处天雷声阵阵,直达耳边,仿佛下刻便要劈在身侧。 乐卿见封禹没有半句话要说的意思,越发得意:太子殿下都不乐意理你。 乐卿。封禹接话,在乐卿话音将落时。 这声喊让乐卿后背麻了下,接着瞪大眼睛。 你先回天界,司钰要渡劫,孤想好好陪他,你在这会给他添烦恼。孤不想他一个不过三百岁的历劫弄得跌宕坎坷。 封禹平铺直述,并没有责怪,也没有呵斥。 但落在乐卿耳中,这话已然很护短。 乐卿的视线落在旁边神色变幻的祁司钰脸上,对方似乎也有些没想到。 两人关系没有先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那般如胶似漆,这时得出这等结论也没让乐卿心情放松,只觉得这是后知后觉,当前何等情况依旧一无头绪。 显然封禹已不打算让他继续留下,说完这话,带着还有话要说,但封禹却不让他说的祁司钰扬长而去。 徒留下乐卿一人望着天雷将至的方向表情复杂。 祁司钰不是自愿跟着走的,他被封禹封住仙体,说不了话,动弹不得。 封禹将跟着来的豆豆施法送回小竹楼,带着祁司钰前往不远处的绵延高山里。 进入山群那刻,封禹解封,祁司钰得以恢复自由。 下刻,祁司钰指尖捏着把锋利凤翎朝封禹喉间刺去:你对他有情便直说,何必带我来这里? 封禹轻飘飘拂去他的攻击,在后推波助澜,让他身形乱晃,难以站稳,不自禁地扑向自己怀里。 封禹接住人,顺手夺走凤翎,藏匿于指尖:我是在帮你。 祁司钰不信,凤眸里满是低沉,浑身暴躁情绪:我不信,你哪里像帮我的样子?分明是听见他说的那番话,心不自觉偏移。是不是也想趁我历劫时给我一下,好和人双宿双飞? 我若是有那个想法,将你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岂不是更好?封禹随口敷衍,带着人往山群更深处走。 祁司钰气极,眼睛都红了:你果然对他动心,封禹,你无情,也别怪我无义! 祁司钰想要挣开封禹揽在腰间的手,独自离去,却不想封禹手劲异常之大,紧搂着没撒手。 这人还真是妄想一碗水端平,那已经成为过去的梵音在他心里算什么? 太子殿下如此为我着想,让我不禁想是否太子殿下也为我神魂颠倒了。 这本就是句再明显不过的试探,若是封禹无心,按照性子,绝对会怼他两句。 可谁曾想封禹竟然垂眸凝视他这张气得两颊生粉的脸庞少顷,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语气还有些惋惜:是啊,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发现司钰是个真性情,率真可爱,主要你长得很是好看。同你成婚前,碰上旁人,便会有人同我说是你如何的好看,那时我不屑一顾,如今倒是真香了。 祁司钰傻了。 封禹,你滚。 封禹瞥着小凤凰恨不得一身毛全部炸开的气愤模样,唇角微扬,这些日子来被迫受限的憋屈终于散去不少。 不逗你了,看,你的天雷。 封禹将人带到地方,在一处极为逼仄的山缝里让祁司钰看东边天际。 祁司钰到嘴边的谩骂被堵回嗓子里,条件反射看过去。 他的天雷被一朵巨大乌云驮着飞快往这边赶来,像是傍晚放学焦急赶回家吃饭的莘莘学子。 祁司钰:这真的是三百年凤凰该有的天雷吗? 他怎么记得两百岁时的天雷云朵只有脸盆大小,如今却有遮天蔽日之感。 这似乎哪里出了岔子? 封禹起初也有这番疑惑,后想到在他身上发生的事,对那朵大雷云倒也能理解。 如若说那不是三百岁的雷云,而是一千三百岁的雷云,也就能解释得通。 封禹是不会和祁司钰说的,免得走漏些东西。 于是,在祁司钰疑惑后,封禹也装模作样的皱眉做沉思状:不是,我记得我三百岁的雷云很小。我想这可能是因为你嫁给我这个比你大一千多岁的龙族,才会引得你雷云变化。 祁司钰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言论,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 怼完封禹,他受此启发,猛然想起自己真正的年岁,倏地沉默下来,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祁司钰有那么片刻慌张,如若真是那样,与他共同历劫的封禹,只要回去稍作调查,便会知晓他的雷云是怎么回事。 祁司钰有了巨大危机感。 你回去吧,这天雷我自己能应付。 他要在天雷正式落下来前支走封禹,不能让对方知晓天雷的威力。 封禹想,还是那么聪明,一点就透。 这时想让他走已经晚了。 天雷轰隆隆不管不顾的劈下来,顺着逼仄一条缝朝着两人冲过来。 祁司钰大惊失色,想要推开封禹,独自迎上,被封禹反手抱住,手中横空生出柄长剑来,抵挡住第一道天雷。 一千多岁的龙族对上这等天雷,称得上小菜一碟。 但封禹没有帮祁司钰撑到底,而是将那柄长剑塞到他手里,低声在他耳边道: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天雷不能是旁人帮忙全部抗下,否则越往后渡劫越发艰难,稍有不慎,魂飞魄散。 而往往第一道天雷最为艰险。封禹已然帮他走过第一步。 祁司钰的耳边还残留着独属于封禹温热气息感,烧的他内心潮湿宛如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淹没他的那颗心,想让封禹走远点,又张不开口,无论想做什么这时也没空计较,因为第二道天雷接踵而至。 封禹说是靠他自己,实则一直在旁边不离不弃。 直到祁司钰浑身是伤痕的抗下剩下的十七道天雷,封禹方才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小凤凰。 十七道天雷足以让仅有三百岁的小凤凰原形毕露。 不过巴掌大的五彩斑斓小鸟儿落在封禹手里,可怜巴巴的,尤其浑身脏兮兮,更是惹人疼惜。 封禹顺着那条缝看见天空放晴,阳光从罅隙里面漏下来,散开,光芒四射,生出朵朵色彩斑斓的光圈。 昏睡过去的小凤凰身上也被照到,疼惜少了些,可怜更多。 封禹笑了笑,拂袖洗去小凤凰身上的污垢,将其揣进怀里,往小竹楼走去。 刚踏入小竹楼,豆豆一下子扑上来,汪汪叫着要找祁司钰。 封禹弯腰双手捧着将小凤凰送到豆豆面前:刚历劫完,睡着呢,别吵他。 豆豆嗷呜一声收住声,目送封禹将小凤凰送入卧房。 须臾,封禹坐在高台,豆豆坐在同样高度的地方。 方才行迹匆忙,没来得及问你,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往小溪去? 诱导计谋被识破,豆豆选择装死。 封禹喝了口酒:别坏我好事。 豆豆一声不吭,得到封禹一记眼刀,缩了缩不存在的脖子。 狗男人! 第19章 第十八章. 祁司钰醒过来时分不清是何朝夕,瞪着眼看了朴质的竹楼屋顶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感觉嗓子发干,张嘴嚎了几下勉强发出细微声响:我要喝水。 动静比曾经见过的人间刚出生的小奶猫大不到哪里去。 万幸封禹是条活了上千年已然修炼有为的龙,风吹草动不逃过耳畔。 当封禹出现在房间里,看见蹲在枕头上面的小凤凰,他眉梢微扬。 都醒过来了,仙力也恢复差不多,怎么还当着小凤凰,想卖萌? 祁司钰的凤眸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惶恐,连张嘴都不会了。 封禹意识到不对劲,几步走到床边,低头和他对视。 一人一凤凰对看半天。 封禹神色复杂:你不会变不成人了吧? 祁司钰一阵头疼,抬起爪子挠了挠,心里焦急于想要变成人,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眼前的爪子还是爪子,没有变成想象中的手。 祁司钰绝望了,还真让封禹说中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历劫后遗症吗? 封禹见他僵持着好半天像个石雕似的蹲在枕头上,一动不动,明白自己猜中了。 封禹伸手摸了摸他脑袋上刚被挠起来的一撮小呆毛:没关系,可能哪里出问题,我帮你查查怎么回事。 祁司钰在他温热大手下面挣扎半天想要冒出头,奈何凤凰小没有反抗余地,被死死按着。 忍无可忍,祁司钰尖叫:封禹,拿开你的爪子! 封禹闷笑出声,这才确定他变成小凤凰还能说话。 这样就好,万一真变成只会哼哼唧唧叫的小凤凰,那才是实惨。 先带你吃点东西,去找灵境问问你这怎么回事。封禹弯腰单手抄过小凤凰肚子将他拖起来放在肩头,你这模样也没办法腾云驾雾了。 祁司钰气闷,想到如若不能化形,这日子该怎么过? 他该不会要仰仗封禹到解开谜团之日吧? 光是想想足以让人窒息。 封禹眼角余光瞥见他垂头丧气的小脑袋,忍笑不已。 这次历劫怕是让他生了心理阴影。 也不尽然,祁司钰没有阴影,在想究竟哪里不对,会让个三百岁历劫落得这个下场。 但凡身边的人不是封禹,那一切好说。 祁司钰将嘴藏在翅膀羽毛里,无比惆怅,以后不会还这样吧? 别藏了,吃饭。封禹将他从肩头放到桌子上,面前摆着几盘小甜点,都是他爱吃的。 这若还是人的模样,吃起来自然欢快的,可他现在是只小凤凰,再美味的东西也食之无味。 不要担心,我会助你解决问题。封禹捏过块凤梨酥,掰碎放到他面前。 祁司钰不想吃的,小嘴巴挠了半天,盘子里面的凤梨酥完整无缺。 别无选择的他无视封禹忍笑神色,捻着碎的凤梨酥吃了。 你帮我传音问问父王,或许有解决办法。他有气无力道。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变成小凤凰之后,他娇弱得很。 动两下嘴巴都觉得累,只吃得下小半个凤梨酥,不等封禹伸手抬他,自发踩着对方手,顺着胳膊跳上肩膀,寻着肩窝地方蹲下了。 封禹凉了杯茶,抬起来喂到他嘴边:喝点。 祁司钰恹恹的:喝完咱们走吗? 迫于想要快点解决问题的压力,他这会儿对封禹态度温和不少。 封禹放下茶盏,得寸进尺地刮了下他柔软的小下颚,得亏手收得快,否则肯定被啄:和豆豆打个招呼就走。 祁司钰偏头顺着他雪白衣衫往下看,果然在桌角内侧旁看见那条黑狗。 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道看了他和封禹多久。 傻狗,回见。他说。 豆豆听懂了,汪汪汪叫了几声。 祁司钰:能走了吧? 封禹这才带着他离去,回到绛云殿。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去寻灵境。 凤王说你这是修为过甚,天雷想要多磨练你的缘故,想要恢复人身,需得前往人间历练,近来魔界蠢蠢欲动,大抵是天道给你设下的难题,解决人间被魔界侵.犯的问题,或许便能恢复人身。封禹将凤王回答逐字转达,见在枕头上面胡乱发泄的祁司钰,又是一阵笑。 变回小凤凰的祁司钰实在太可爱了,怕是他自己都没发现,每当不高兴时脑袋上那撮小呆毛就会垂下来,水灵灵的凤眸也会灰蒙蒙的,像是被蒙上层纱的星星,让人忍不住去揭开。 封禹的笑惹得祁司钰暴走,跳到他腰上抓着那柔软细致的衣襟就是一通挠,恼羞成怒:笑什么笑,没见过历劫后变不成人的神兽吗?! 封禹见那撮毛随着他炸毛又翘起来了,一抖一抖的,乐得不行。 又怕他生气不理人,赶紧温声顺毛:是是是,我不笑了,等见过灵境,我便带你去人间,寻找魔界踪迹,好不好? 祁司钰从中咂巴出点哄人的味道,他被哄得不太好意思:知道了,我也没说不好。 挺可爱的,封禹低低笑了两声。 这次灵境在祁司钰初次见到他的地方。 少年坐在树枝上,躲在树叶里面,冒出颗头看着封禹及他肩头的小凤凰:哟,这是历劫成功的祁三殿下,怎么成这样了? 不要明知故问!祁司钰不满地踩着封禹肩头来回乱跳,宛如被踩到痛脚。 灵境嘎嘎直笑,特想看祁司钰吃瘪,谁知道人变回小凤凰,势头不减呐。 你这样去人间历练一回就是,待机缘修满,自然而然炼化成人,我言尽于此,你去吧。 果然和他父王说的一样,看来除开去人间走一遭,别无他法。 别这么看着我,我在尽心尽力帮你解决问题,别不识好歹啊。灵境想起上回被他用凤翎抵着喉咙的恐惧,那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太难了。 祁司钰挠了挠封禹,见对方转过头来看他:走吧。 他闷声说,早去早恢复人身,这副小凤凰模样太憋屈了。 处处不方便。 封禹深深看眼看好戏的灵境,带着小凤凰消失于无形里。 人间四月天,近傍晚时候,春雨绵绵随风飘,黑白墙面,亭台楼阁之间的青石路上,有人身穿白衫,撑着柄画着百鸟朝凤的油纸伞,气宇轩昂地行走其中。 雨声敲打在五颜六色扇面上,发出细微哒哒声,伴随着这声里响起得还有几道小娇声。 为何要来这?太过安静,这里也很太平,不像有问题。 封禹,我想吃糖炒栗子,还想吃炸虾丸,更想吃叫花鸡。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3) 这几日我的腿好疼,走两步都感觉要断了。 封禹被吵得头疼,自来了人间,祁司钰那把清亮男声不知为何变成软绵绵的柔声,每每说话像极在撒娇。 起初封禹听出一身鸡皮疙瘩,没忍住说了两句,哪想这给祁司钰寻到折磨他的法子,每次找到机会便要在耳边呱唧个半日,快让封禹麻木了。 你少说两句。封禹腾出只手,捏了他的鸟嘴,将我吵烦了,便回客栈待着。 本来这毛毛雨天出来便惹人心生烦闷,耳边有只吵人的小鸟在,心情好不起来。 祁司钰张嘴啃了封禹手一口,吐掉之后呸呸呸:你怎么答应我父王的?是要食言而肥么。 知晓无法化成人身的祁司钰要被封禹亲自带着前往人界寻找机缘,凤王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太子殿下被闹烦,丢下祁司钰在人间自生自灭。 封禹看在凤王诚意满满的份上,便答应了。 这事儿被祁司钰知道,时不时要拿出来说两句。 每回被祁司钰闹到精疲力尽,封禹不禁想,他重生前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磨人。 只希望这回人间探查,能窥见几分。 封禹将他往肩窝里面揽了揽,免得风吹雨淋湿他艳丽的羽毛:记得,不食言,你少吵我几日,想要什么都有。 祁司钰小嘴叭叭,撒娇音拖着长:我这样也做不得什么,除开说话。 他为自己吵封禹找到个合理借口,让封禹无话可说。 封禹重重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祁司钰瞥着他眼睛下方的青黑,伸长头贴近看两眼,难得大发善心闭上嘴,东张西望。 这处宁静致远,薄雨阵阵间,屋檐起伏,墨色连连,好似描绘上等的水墨画,却在远山近景里冒出几簇绿色。 在祁司钰如今小凤凰模样来感受周遭境地,很是平和,没有波动。 为何封禹要带他来这里呢? 他心有疑惑却不问出来,被封禹收伞从肩膀取下来放在臂弯里,带着进了人声鼎沸的茶楼里。 人间最为热闹的地方便是茶楼。 寻常时候这里便时常有人过来喝茶聊天听说书,更何况绵延雨天,多得是没法做工的人来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别出声,给你买绿豆糕。封禹哄着他,随着店小二上二楼。 二楼靠窗地方无人,封禹选了此处。 楼内人多,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快乐笑容,四处皆诡异。 第20章 第十九章. 不用封禹说,长眼睛的祁司钰也发现茶楼里面的不对劲。 他从封禹肩头一路踩着到对方高贵不可侵犯的头顶再到冠发的玉簪,凭借足够的高度俯瞰整个茶楼。 茶楼里面的人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无从察觉,依旧在我行我素,有说有笑。 祁司钰发现窗户明明开着,外面的风雨却进不来,有东西将其阻隔在外。 看来在这偏远地方作威作福的妖物,多少有些小能耐。 小凤凰这些日子来被过分投喂,不如先前轻盈,占据玉簪一端,会压得人失衡。 尽管这点失衡对封禹来说轻到可忽略不计,但这龙族骨子里睚眦必报的小性子偶尔也会发作起来。 祁司钰尚未察觉出茶楼里究竟哪位是主使者,便被熟悉的手捧住肚皮子,夹住两条细长鸟腿从某人头顶上请下来。 因茶楼里面诡异四起,人也不见得是还活着的真人。 祁司钰便不收敛性子,爪子翅膀齐用地扑腾起来:封禹,你放开我,我办正事呢,你不要打扰我。 如若你说的办正事是踩在我头顶发呆,那你这正事办得还挺轻松。封禹在他面前早不如先前那么紧绷着。 即便偶然他搬出梵音在凤族的事来,也不见得好用。 那会儿封禹这个渣男怎么说来着。 哦,对。 渣男说梵音已成过去,他总不能活在回忆里面,既然和自己合籍,就要对自己负责。 梵音再如何好,轮落到这地步,希望自己能看在两人合籍,梵音也没寻仇的份上,对朋友好些。 这是人话吗? 祁司钰气得不行。 但又没法光明正大的和封禹说个清楚。经过多番查证,他是弄清楚了,封禹记忆有问题。 那也就表明封禹是不知道他前世究竟是怎么没的,更不清楚乐卿及天帝到底做了什么。 他私心想让封禹知道全部,再由对方自己做选择。 至于乐卿和天帝,他依旧不会放过,看着吧,他会让曾经伤害过他的人终得恶果。 如此想着,他再看眼前毒舌男人,也没留情面:你头上有金子,我踩都不能踩了?本殿下肯纡尊降贵的踩你脑袋,是你之幸运。 封禹听得发笑,指尖划过唇角,压下笑意,伸到骄傲挺起小胸脯的小凤凰面前,屈指轻弹:看来在你眼里,我的身份形同虚设。 不设防的小凤凰被弹得往后仰,好悬摔个屁股墩,又被男人张开手掌拢住才站稳。 祁司钰炸毛了:说理归说理,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 封禹忍笑:啊,这次是我不好,下次我还敢。 祁司钰: 气得想打人。 奈何身体力行不得,他这个鸟模样,无论对封禹做什么都不见得有过大伤害。 一凤凰一人互不饶过时,先前带路的店小二端着封禹要的东西快步过来,放东西同时还笑盈盈说:这是公子要的五香瓜子,杏仁酥,桂花糕,及一壶碧螺春,客官慢用。 店小二倒好两盏茶,便要退下,封禹喊住他:慢着,小哥,我想和你打听个事儿。 说着,抛过去一块碎银。 店小二受宠若惊,捏着银子不知所措:这、公子想问什么?如若我能说上两句,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银子便不必了吧。 店小二要将银子归还,被封禹凭空出现在手里的碧玉折扇挡住。 封禹装作没有看见店小二眼底因折扇浮现而乍然一过的杀意,依旧轻声含笑道:就当做我冒昧过问的赔罪礼吧。我想问问小哥,这里何时建起又是何时开的茶楼? 店小二犹豫再三还是将银子纳入囊中:楼是早年便有的,茶楼是三月前从京都春闱高中状元的状元郎开的,说是给他那不愿同去京都的老母亲留个营生之处。 那茶楼掌柜人在何处?封禹又问。 店小二挠挠头:今日不在,掌柜的身子骨健朗,喜欢四处瞎溜达,一日下来也不见得能见上,有时三四天也不来楼里。公子想见咱掌柜的? 封禹转了转扇子,以折扇尖抚摸小凤凰乱动弹的脑袋,化作安抚。 不是,好奇多嘴问两句罢了,多谢小哥作答。 店小二揣着银子和托盘转身离去,在封禹和祁司钰看不见的时候,眼里绿光一闪而过。 祁司钰是感觉到店小二的不同凡响这才不吭声,由着封禹动手动脚。 待店小二一走,他用翅膀拍开封禹那柄折扇,没好气道:你想做什么? 可恶,那折扇还是他的,何时被封禹这厮假公济私弄走的? 封禹眼眸轻抬,扫过悄然这边看好几眼的几人,折扇轻勾,将离自己有些距离的小凤凰勾到面前。 这几日要与我形影不离,行吗? 祁司钰素来很在意他的行为举止,见他视线走向,大概也明白有人盯上他们。 单是封禹独身倒也没什么,那是个可化形可施法的龙族,来去自如,无人能对他怎么样。 他就不一样了。 受历经天界所连累,只能老实当个小凤凰,走个路都三步一休息,比书中娇弱的女子还不如。 封禹这么说是为照顾他的自尊心,也为保护他。 再怎么不识趣,也不能在自己人生安全上撒泼。 祁司钰难得老实配合:行,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封禹的神色瞬间温和下来,微微低头和他平视,眼眸里装满色彩斑斓的小凤凰,展颜一笑:乖。 一个字直冲小凤凰天灵盖。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祁司钰只觉得整个凤凰都要烧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祁司钰晕乎乎地想,以往也没觉得封禹有这么大能力,一个笑一个字,神魂颠倒。 他不对劲。 祁司钰甩甩脑袋,眼前薄雾缭绕,鼻息间弥漫着阵阵奇异香味。 什么东西? 他顿时头重脚轻,步子虚浮地站不稳,下刻天转地旋便要摔倒在桌上。 印象中坚硬冰凉的感觉没有如实到来,他掉入熟悉的温热手掌里。 封禹接住了他。 这点小把戏也能让你遭了殃,没我在你身边,怕是要被人拔毛炖汤吃个干净了。封禹无奈道。 大抵是他被香味熏得脑袋发沉,以至于生出封禹话音里有着宠溺的错觉。 小凤凰在他掌心里还不老实,两条长腿不安分地蹬了蹬,很难受似的。 为防止接下来发生的事会伤到小凤凰,封禹将其收到胸前衣襟里。 先前有将小东西收入衣袖里,被他连连撕破好几件衣裳,从此封禹便不再将他放在那。 还有心思收宠物,道行非同一般。看来将你抓了吃掉,我很快就能化魔,魔力能上一层。 这盯上他们之魔嗓音嘶哑,在耳边不断回音。 封禹行走三界多次,还是初次碰上这等不长眼的魔物,不禁失笑:想吃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将将落下,茶楼里面的声音全都停下来,那些喝茶谈天的人也都如同被施法般定住。 倏然,他们又如同被发号指令似的,齐刷刷转头看向稳坐窗边的封禹,眨眼间便飞似的朝他扑过去。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封禹抬手一抓一举再一丢,冲过来的人们便被秋风扫落叶般甩到角落堆成团。 少用这东西糊弄我,想吃我连个真面目都不敢露? 封禹站起来,刷得一下撑开扇子。 扇面不知何时被祁司钰给换了,由原先的桃花朵朵开变成两衣着寸缕的男子在莲叶间嬉戏,俨然是幅花前月下的龙阳春宫图。 封禹: 还真是惊喜呢。 堂堂天界太子竟是如此下流之辈,让吾等大开眼界! 随着这道嘶哑声同时被打现身的还有魔物本身。 魔物没料到封禹出手如此之快,听声定位不过片刻。 手捂胸口,嘴角有血迹的赫然是领路的店小二,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封禹:你还真是不容小觑。 告诉孤,你们掌柜在哪,孤或许会放你一马。 封禹感受到衣襟里小凤凰不安地动了两下,抬手轻轻拍了拍,小凤凰又安静了。 店小二目光一下落在他兜着小凤凰的地方,眼神里冒着光:要我告诉你掌柜在哪里可以,作为交换,将那小东西给我。从你们进入茶楼那刻起,我就闻出那小东西的纯正之气。凤凰一族可遇不可求,我若是能吃了他,定能更厉害。 封禹脸沉下来,二话不说捏住店小二纤细脖子,冷漠道:本想饶你一命,如今来看过于多余。 店小二喉咙间发出嗬嗬声,转瞬化为飞烟消失不见,一起随风湮灭的还有茶楼角落的那些人。 魔物以此为据点,吸引南来北往的过客,吸干人精力,再做出人声鼎沸的假象引客。 敢将老巢放在如此明显之地,真将天界不放在眼里。 封禹心头怒火起,抬脚走出茶楼那刻,此地被夷为平地。 方才店小二不过是个幌子,幕后真凶还逍遥法外。 封禹掂量了几下沉睡小凤凰,等他醒吧。 第21章 第二十章. 祁司钰醒过来时有些不知今朝。 昏睡过去的景象在眼前浮现,他怎么会那样呢? 这会儿祁司钰睁开眼睛又发现点不对劲。 爪下肌肤结实有力,心跳声砰砰砰的,这被他踩着的人健康着呢。 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不加掩饰的光裸胸膛,再往上是封禹那张俊美而沉静的脸。 他蹲在没穿衣服的封禹身上,昨晚就这么睡的吧? 记不起来了。 那封禹下面穿了吗? 祁司钰突然想到这件事,小脑袋微微转动看向锦被的下方。 和封禹成婚至今,这似乎是他初次见到对方这样。 怎么办。 他咬着小爪子,内心好奇的不行。 听说龙族有两根小弟弟,看过都说猛。 他嫁给封禹,难道连验证下传闻的资格都没有吗? 心里好奇宛如梅雨季节即将溢出的湖水,都要漫出来了。 想看。 心动不如行动,祁司钰顾不上考究转进被子里会不会惊醒封禹,小脑袋一动,抬起小翅膀顺着缝往里面钻去。 祁司钰不曾发现在他进去后,沉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眸,睡意惺忪仅是片刻,察觉到被子里的动静,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被子里鼓动的地方瞧。 这到底想做什么呢。 封禹轻轻打了个哈欠,昨夜横扫完小镇里面的魔物,大概知道幕后主使远在京都,便带着睡得香甜的小凤凰回了客栈,知道此时,被调皮的小凤凰闹醒,好整以暇等着他冒出头来。 祁司钰进到被子里发现这里面太黑了,看不清方向,转了半天,他感觉在原地打转。 其实也不是,他看眼自己在封禹身体上所在的地方,摸索着继续往下。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终于看见白色亵裤。 祁司钰激动了。 在被子里跟躲猫猫似的跑半天,搞到了。 等蹲到封禹左边胯骨上,新麻烦又来了,他该怎么掀开亵裤,看见自己想看见的风景呢? 祁司钰顾不上自己为何突发奇想看这个,像钻了牛角尖,不见到不罢休。 他悄然伸出只爪子,费劲勾亵裤边缘,又怕划到封禹,将人惊醒,更加小心翼翼。 一小心,又担心,好半天勾不到地方,急得眼睛里冒水光。 祁司钰心惊肉跳,就怕封禹醒过来抓到他在干坏事,这小爪子抖得跟个小筛子似的。 越是紧张越是高度集中精神,也就很难关注其余事情。 被子悄然被掀开一条缝,刻意不惊扰,祁司钰压根不知道。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4) 搞不到手,祁司钰还念念有声:啊,都裸上半身了,为何裤子还在呢,裸睡难道不舒服?龙族应该生来不喜欢被束缚,穿衣服多不符合龙族特性。 这是你脱不掉找的借口。 是啊,我知道啊,这不是我扒不掉他裤子苦恼呢。 那我帮帮你? 祁司钰狂点头,点到一半,咔嚓顿住了。 封禹扬起唇角,修长有力的手路过祁司钰面前,落在他关注的亵裤边缘,如玉手指勾住小爪子拼命想勾起的地方,轻轻地,挑了起来。 祁司钰脸一下子烧起来,抖开翅膀盖在脑袋上:啊啊啊,别掀,别掀,我不看,看了我就脏了! 话是这么说,捂着眼睛的翅膀支棱着,露出几条可观看的缝,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封禹看笑了,戏谑道:你这到底是想看还是不想看?想看就将翅膀放下来,不想看就将翅膀遮掩实,这半遮半掩是欲拒还迎? 祁司钰臊得慌,用翅膀拍打封禹的手背:流氓! 到底谁是流氓啊。 封禹捏了他翅膀一把,手还是落在亵裤边缘。 在祁司钰略带渴望的注视下,严丝合缝的地方被掀开了,很白净的皮肤,唔,嗯? 看不见了。 祁司钰抬头和封禹干瞪眼。 封禹眼眸里弯着邪笑,看着便是不怀好意。 祁司钰连蹦带跳从他怀里面奔出来:不玩了不玩了。 他承认在不要脸上面,玩不过封禹。 几百年不见,封禹这丫无耻许多,自己甘拜下风还不行吗? 谁料封禹眼疾手快将他抓回来,牢牢握在手里:撩完就跑,你们凤族是天生的渣男? 你是渣男就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祁司钰怒道。 封禹冷静自持:我什么时候做渣男了?你倒是给我说说,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我更不会承认。 你忘了为你多付出的梵音,也忘记自己为了让他在凤族过得舒服,答应我什么?你这么对我,我一个恼羞成怒让他不好过,这样你不是渣男是什么? 他为我付出什么了?封禹特别认真问,在我印象里,他与我情意互通,到双双要历劫时便分开了,后来我能就去人间历练回来,听说他历劫失败,看在旧情份上,多方面打听后知道他在凤族,这不是也很有心的帮他争取到最大利益,我哪里对不起他? 真要听封禹这一面之词,此人对梵音仁至义尽。 奈何祁司钰身为当事人,太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掐着翅膀反驳:胡说,明明是你历劫失败,他为稳住你元神,让你能成功入人间历练,都因为将仙力给你,才一时不备被乐卿从后捅死了。 封禹眼神一变: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好不容易骗得他开口,封禹自然是能多问点就多问点。 一时头脑发热的祁司钰听见他这句问话当即清醒过来,反应很迅速:听梵音说的。将心比心,我觉得他太惨了,这也是为什么我针对乐卿的原因,做人太过分。 封禹很失望,没能套出来更多,看来下次得试试将人灌醉才能知晓更多细节。 那你让我当天帝怕是也不简单,怎么,我父君也参与梵音的死了?封禹又问。 祁司钰连实情都给说了,这也不会再躲着:是,如若没你父君授意,你以为乐卿有那个胆子敢对他下手吗? 封禹唇角笑容收敛起来,陷入沉思。 你不信?祁司钰从他手里逃开,站在枕头上面。 封禹摸摸他的头:不能说不信,就是有些接受不了。一面是我父君,一面是梵音。 祁司钰甩开他的手:他是你爹,你相信他也是正常。再说你是天界的希望,他不希望你和梵音那等低下九尾狐在一起,动用点手段在所难免。 别生气,我也没有不相信你。封禹这时的脾气好得不像话。 祁司钰警告自己,不能在封禹面前暴露太多,无论是情绪还是过往。 可一见封禹眼神温柔地望着他,他这理智就控制不住的飘。 那你是要怎么样?他扬起小脑袋问。 封禹哑然失笑:这不是该我问你吗?你想怎么样,是我相信你,同仇敌忾,还是站到乐卿他们那边,与你为敌? 封禹绝不承认自己恶趣味的故意提起乐卿。 这对祁司钰来说,就是个不能提的要命点。 祁司钰扑起来就是一通飞:混蛋! 封禹笑得眼睛都弯了:我干什么了?司钰小殿下不要随便骂人,这骂了是要挨罚的。 罚?你还想罚我,封禹,你这男人是越来越过分了。祁司钰毛炸开了。 随着在人界行走的时日越来越多,祁司钰与封禹的关系愈发融洽。 封禹眼眸微转,不怕死的往祁司钰底线探,抓过闹腾的小凤凰,凑上去亲了口鸟嘴。 若是你无缘无故打我,我便这么罚你。 祁司钰整个凤凰都惊呆了。 封禹封禹这不要脸的! 祁司钰呆愣了半晌,心情复杂到难以再正视,相当生硬地转开话题:茶楼里的事怎么样了? 稍后用过膳带你去京都,那儿藏着个大坏蛋,咱们得去打坏蛋。封禹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至腰间,宽肩窄腰,八块腹肌。 封禹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好身材,哪怕明知道祁司钰在后面虎视眈眈,也不慌张。 毕竟一只小凤凰想对他做点什么,不太现实。 我你祁司钰吞吐没说完,长长叹了口气,放弃再说两人此时关系,那你快些穿衣服,我饿了。 封禹取过旁边的亵衣,眨眼间衣衫完整,弯腰抱过抖着翅膀遮掩自己的小凤凰:走吧。 祁司钰:这突如其来的宠溺怎么回事? 用过早膳,封禹带着祁司钰走到镇外面,左右环顾不见旁人,这才消失在原地。 京都,人烟旺盛之处,南来北往,男男女女。 身披轻纱、左右逢源的娇女手挥丝巾,逢人便说客官里面请,过来玩呀,媚眼如丝。 祁司钰蹲在封禹肩头,目瞪口呆:你带我来勾栏院? 封禹哗啦拨开折扇,熟悉的龙阳图又出来了,他将扇面送到祁司钰眼前:你看这个熟不熟悉? 祁司钰默默转开脑袋,无言以对。 司钰小殿下,脸红吗?封禹轻声问,脚步不停往勾栏院最里走。 越往里面走,站街的娇女越大胆。 祁司钰看见个要贴到脸上的娇女,呼吸都忘了。 第22章 第二一章. 抱歉。清冷声音在祁司钰耳边响起,视线里多了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封禹挡住娇女凑上来的绵软身躯,也挡住娇女妄想挑起小凤凰下颚的手。 娇女受他一句抱歉,含情水眸盈盈望着他,开口自带三分情:公子,春宵苦短,何不进来享受一番呢? 很抱歉。封禹温和一笑,带着祁司钰继续往前走。 祁司钰已然从震惊里面回过神,连蹦带跳到封禹头顶: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没安好心! 封禹懒得纠正,由着他屈腿蹲着:为何要来这地方,你心里没点儿数? 祁司钰撇嘴。 越往里面走,站街的娇女胆子越大,走过长长的一条街,几近尽头。 没了暖黄灯光照射下的暧昧粉纱,和往身上蹭的娇女,街角尽头的这地方当真隔世而立。 苍天大树遮盖大门,院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没写主人家名字。 素白灯笼寓意并不吉利。 或许是祁司钰错觉,隐约从那座院子里感受到浓烈的魔物气息,里面的东西很狂躁,像是处在暴动边缘。 封禹,这里不对劲。 封禹以为他还要在多花点功夫才能注意到,看来反应尚未迟钝到被人吃掉还傻乎乎帮忙。 魔物被里面阵法困住了,正在试图破阵。 那阵是你布下的? 彼时我还在镇上,哪来未卜先知的能力将他困在这? 总不会是有人帮我们吧? 不怪祁司钰这么说,两人下界几乎没人知晓,况且这也是祁司钰的际遇,被帮忙反倒对他历劫不利。 没人愿意因帮倒忙被记恨而强出头。 封禹抬手对着院落缓缓挥了下,一方圆盘大小的画面出现。 赫然是院落里面的情况。 一天蓝衣衫的俊朗男子挥舞长剑与阵法中的一团黑雾搏斗,剑剑有招式,携带着灵力,看其衣着腰牌,赫然是人间修仙者。 好好的一个修仙者,不知为何误打误撞碰上祁司钰他们要找的魔物。 这人不要命了,照此下去,阵法未破,他先被魔物困住吸干灵力。祁司钰道。 封禹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人死在眼前,也不能让这魔物肆意妄为。 这可是祁司钰的机缘。 能不能让人恢复如常,全看魔物呢。 不用祁司钰再说,封禹三两步已然踏入双方争夺的混乱圈内。 突如其来的强大仙力让阵法中的一正一邪同时心头一凛,双双看过来。 俊美无双的白衣男子手持一柄龙阳图玉骨折扇,头顶一只巴掌大的小花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男子明明什么都没做,两人心头却同时像压着块巨石,挪不走动不得。 这么仔细一看,也不像是藏着机缘的样子。白衣男子盯着黑雾道。 少废话,速战速决,等会还能赶上吃全聚德最后一炉烤鸭。那只小花雀不耐烦道。 执剑的修仙者看呆了,以往只听师尊说过,天地有灵,凡是开了灵窍者,皆有修得开口说话可能。 今日居然有幸一见,当真是幸运。 那厢黑雾便没有这等感受,修仙者对天界了解甚少,不知眼前白衣男子身份实属正常。 黑雾常见混迹魔界,初次来人间,被耳提命面教训过,凡是见到天界仙人,躲为上策,尤其是那法力高深的天界太子,所到之处,魔物一寸不得。 只是黑雾没想到运气这么差,在人间混到如今,快要炼化成人形,便碰上天界太子封禹! 在修仙者方才要开口请教,黑雾已经盘算好该如何利用这愚蠢的凡人逃跑。 让黑雾失望的是,封禹没给修仙者开口机会,直接将人弄晕,接手法阵。 没学会人间的善良友好,反而将自身的阴险狡诈练得出神入化。封禹讥笑道。 天界与魔界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虽互看不顺眼,但碍于没个正经名头,小打小闹多年,从未闹出过大事。 封禹自幼便知晓魔界罪行,对其厌恶至极。 时至今日,他见此黑雾盘踞于此,借勾栏院之名吸取男子精元,来滋补自己,更是憎恶。 黑雾喉咙里发出一道含糊不清的笑声: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旧情人为救你被算计的魂飞魄散,你倒好,几度轮回满身功德位列仙班,转头又与凤族最受宠爱的小儿子祁司钰合籍,当真是人生圆满。我就想问问你,午夜梦醒时有没有对为你惨死的旧情人心疼过一次? 封禹瞳孔剧震,嘴像是被人捏住发不出声响来。 蹲在他头顶的祁司钰也被震到了,这事儿知道的人极少,这黑雾如何知晓的? 纵然祁司钰很想让封禹知道真相,也曾经说过,可也不代表他希望有人在紧急关头利用这点攻击封禹。 黑雾见封禹被镇住,立刻一分为二。 一团以破釜沉舟之力冲向封禹,另一团则钻向个极为刁钻的地方,看样子是打算趁乱逃走。 封禹神色一厉,手臂一挥,折扇自指尖脱离飞向那团想逃走的黑雾,手指蜷缩,将攻击的黑雾照盘全收,抓在掌心不过一瞬,另只手变出个淡青瓷瓶,将其塞进去,而那边折扇也将逃跑的黑雾抓了回来,塞进去前,那团黑雾还在挣扎。 封禹,你好狠的心。竟能对旧情人不管不问,当年他真是爱错了你。你对不起他,你配不上他! 这道声音在被塞进瓶子后隐隐还在耳边回荡。 祁司钰整只小凤凰都呆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封禹撤去法阵,又给地上昏迷不醒的修仙者洗去记忆,这才带着他离开。 到院落外面,祁司钰看见门口那刻大树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湮灭,眨眼间地面只剩个大坑,是树根消失留下的痕迹。 那条与他们相隔不过数十步的勾栏院依旧欢声笑语连成片,仔细听还能听见男声中气渐渐十足起来。 若不是身后的大坑还在,祁司钰都要误以为这是个错觉。 平日里祁司钰话多的不得了,此时诡异的安静下来。 还是祈求他别吵吵的封禹先开口:还要去全聚德吃烤鸭吗? 这是他方才为让封禹早些解决黑雾编出来的借口,这人还记着呢。 不去那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想,祁司钰尴尬得不行,又觉得这借口找的还可以。 去啊,来都来了,不尝尝再走,哪里像话? 封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仿佛不受影响:好,这就带你去。 祁司钰一听就知道这人内心混乱极了。 之前想吃什么都是要拿条件换的,这二话不说就答应的架势真不对劲。 祁司钰担心极了。 这条龙要是被弄坏了,他会不会很惨? 胡思乱想一通,再抬眼已然到全聚德门口,这是京都最负盛名的大酒楼,以烤鸭为名菜,吸引四面八发的来客。 有些是来京都玩乐,有些是专门来品尝烤鸭的,由此可知,这里人有多少。 祁司钰见到人多的地方就头皮发麻,万幸头脑混乱的封禹还记得这茬,使了点小手段先买到烤鸭,直上京都最高楼顶。 圆月当空,夜幕无云,点点星光无法与月同争辉,沦为陪衬。 封禹坐在屋脊上,长腿支着瓦片,手拎一壶酒。 祁司钰被他放在旁边,面前摆着一大盘片好的烤鸭,和一小盏琉璃酒盏,盛满浅薄的醇香果酒。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5) 祁司钰很不满,用翅膀拍拍封禹大腿。 封禹刚饮两口酒,受此打扰,低头看去,正对上暗含不满愤怒的凤眸。 他一愣,问:怎么了? 你怎么能给我喝这个?祁司钰痛心疾首,我好歹也是凤凰,不给我喝你手里的极品美酒就算了,拿这果子酒打发我,算怎么回事? 封禹拿起玉箸,挑起片烤鸭送到他嘴边:你喝我手里这美酒一口,怕是要睡上好几日。道行浅薄,受不住的。 祁司钰怀疑这人比他先醉了,恼的不行:不给喝就不给喝,你还嘲笑我。 我没有。封禹说,见他肯吃烤鸭,知道他没生气,便放下筷子,先前我想过你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没个结果,今日碰上那魔物,和你说的几乎一样。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我是不是真有问题。如若真有问题,那为何 封禹没有继续说下去,望着天际的眼眸里渐渐朦胧起来。 失落,难过还有疑惑。 祁司钰无比后悔嘴快说了那么多,又恨这会儿没法变成人,不能身体力行糊弄人。 你听我说,其实那件事 你不用为安慰我扭曲事实。封禹打断了他,眼神又变了,我会理清真相。 祁司钰张张嘴,失落的想要喝口酒,奈何鸟嘴控制不住。 他很急,也很气,自己这样到底要到何时? 想变成人,想恢复原样! 这刻,祁司钰感觉身体有东西在燃烧,他瞪大眼睛。 咻。 小凤凰不见了,红衣少年凭空出现。 这也太突然了,祁司钰没准备,在滑溜溜屋顶站不稳,慌张道:封禹,救我。 第23章 第二二章. 封禹对他突然变成人很是意外,更意外的是不慎脚滑,嘴里喊的居然是自己。 于是,身体快过大脑,已将人扣在怀里,感受到祁司钰温热体温,被他搂着脖子方才反应过来,人确实被自己接在怀里,紧紧抱着。 两人气息交融,抬眸垂首便能更近一步。 封禹速来知道祁司钰生得好。 相较于狐族出妖娆妩媚之容貌,凤族容貌便更为灵动漂亮。 祁司钰这张脸被凤族多人喜爱,来到天界未被太多人见到过,还不得而知会有多少人喜欢。 封禹以为自己但凡多喜欢脸些就会跪在祁司钰脚下。 即便如此,此时此刻的祁司钰看起来美得惊人。 红衣鲜艳,他肤白如雪,五官精致漂亮,那双凤眸里满是惊慌失措,还有几分庆幸,是被自己救下来的庆幸。 下刻,那双凤眸看向自己,里面浩瀚璀璨,亮的夺目。 封禹晕眩了一瞬,怀疑自己喝酒醉人,醉得还不轻。 祁司钰默默收回手,长腿一动想要从封禹怀里下来,却被对方搂得更紧,头一偏便能亲上近在咫尺形状鲜明的锁骨。 祁司钰还未贴上,自己脸上先烧了起来,挣扎起来:你干嘛,放我下来! 封禹干脆又坐下来了,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起来吧。 丝毫不解释自己方才为何紧抱着人不放。 祁司钰羞耻心爆棚,也没心思追问,双手扶着封禹的肩膀,找到个安稳下脚地方便要从对方怀里跳出来。 然而在他脚刚踩到瓦片上,只感觉脚一麻腿一软,直接就要跪下。 万幸封禹反应极快,搂着人又救了回来, 祁司钰和对方双双无言。 封禹:你这怎么回事? 祁司钰也很茫然:我不知道,都能变成人怎么还这样?我是不是当初修炼时候找错了门。如今来看,我像个双腿瘫痪的废人。 封禹:...我看看。别抗拒。 祁司钰明白他是要用仙力探查自己的身体,看看内丹有没有问题。自我感觉良好,并不代表是真的好。 祁司钰没有动弹,由着封禹指尖的光飞往身体里,消失在眼前。 片刻后,封禹收回手,语气不太好:你体内没有仙力,像个凡人。 祁司钰哑然,他是不是凡人这事儿不用探讨,怪就怪在他的仙力去了哪。 可能机缘不够,暂且能让你变成人。封禹提出另个可能。 祁司钰也想不到更恰当的解释,也只能相信这个:我会不会还变回原形? 可能会。封禹说,你也别折腾了,安心坐着。 封禹说着将他从自己腿上挪到了屋脊,知道他这么坐着肯定不自在。 祁司钰松了口气,双手按在身侧,仰头看向美如画的夜空,怔怔道:我还从没在这个角度看过星夜呢。 不来人间,哪能看见?封禹拎起酒壶继续喝,自成婚以来,他有诸多疑问。 不好问父君,也不好问更多人,唯有能做的就是靠自己将疑点调查清楚,反复推敲出真相。 事实却是他越想弄清楚越是迷惑,很多很多的疑点。 打从陪祁司钰来到人间历劫起,他解开的谜点远赶不上冒出来的疑惑。 今日抓到的那团黑雾也是,生生说出与祁司钰一样的话来。 如若不是真的,对方又哪里知道祁司钰编过这么套说辞忽悠他呢? 封禹难受的又连喝几口酒。 借酒浇愁没能进行到底,被旁边伸出来的莹莹玉手半路截胡。 祁司钰仰头喝了口,潇洒一抹嘴,对上封禹探究眼神,他扬唇:你一个人喝算怎么回事?来,这儿有烤鸭片下酒,心情不好是吧?我陪你喝。 封禹没有从他手里妄想抢回酒壶,而是又取了壶新的。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都写在脸上了。祁司钰捻着片烤鸭塞进嘴里,做小凤凰和做人吃到的东西味道不同,做人吃的更美味些。 嚼完薄而香脆的烤鸭,祁司钰发现封禹没说话,扭头看过去:是因为魔物说的那些话吗? 封禹摇头,看向夜空的眼睛很空洞,仿佛此时在他眼前的人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连说出来的话都绵软无力: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与你成婚前后的事,细枝末节都表明有问题,偏生我没有意识到。 这也不是你的错。提及过往,祁司钰吃喝也慢下来,到嘴的烤鸭片也不如先前美味。 祁司钰在恨不恨封禹这事儿上也纠结过,后来看见对方的态度就明白恨与不恨,或许没那么重要。他只管报复就完了。 可惜,封禹如今对他颇多照顾,思虑周到,他不能过分恩将仇报。 暂且和平相处着吧,待事态明了,再算二人间的恩怨。 别不开心,你挂念着的人在凤族好着呢,所追查的事不顺利吗?祁司钰又问。 封禹:你知道我在调查什么? 祁司钰这时已经喝空一壶酒,还倒过来看看有没有,确定真没酒了,他悻悻道:这很难猜吗?封禹,你想做什么太好猜了。别说我知道,天帝他们肯定也知道,不,是任何盯上你的人都能知道。你如今跟着我在人间跑,反而让他们弄不明白你到底看重什么了。 封禹听这话音就知道他醉了。 清醒时候的祁司钰不会说这么多,苦口婆心,恨不能掏心掏肺。 封禹瞥见他泛粉的双颊,很是无奈,说这酒易醉人的话他是没信啊。 醉醺醺的祁司钰意识不到自己醉了,伸手想要拉着封禹哥两好,凤眸含水波光潋滟:我说那么多,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封禹故作不知:你什么意思呢,要和我说说吗? 你还真是祁司钰的话没说完,嘀嘀咕咕的,封禹,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喜欢逗我。 封禹抓住重点,按住想要继续试探的心,顺着他的话音聊:喜欢你才逗你的。 呸。祁司钰推了下封禹的脸,冷笑道,真喜欢我会认不出来吗?骗人,就知道骗我玩。 封禹觉得这话很明显了,但他还想知道更多。 比方说,祁司钰亲口说出他就是梵音的事实。 这对封禹而言太重要了,心有猜想与得到承认差距很大。 猜想长久得不到验证仿佛悬挂于头顶的大刀,关键时候心惊胆战,这该有多让人惶恐。 封禹不想要这种生活,主动出击远比坐以待毙要好。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封禹的手虚虚地揽住他的腰,免得人从上面跌下去。 祁司钰傻笑了下:你猜。 小酒鬼也不是那么好糊弄。 封禹无奈:我猜不到。 祁司钰一脸有话说,刚张嘴就是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完喷嚏的人很茫然:我要说什么来着。 封禹闭闭眼,终究还是不想在和他在这件事上继续耗着。 这夜也不暖和,小凤凰没仙力也变不回原形,继续在这坐着怕是会伤寒。 封禹为他身体着想,便将人收入怀里带往房间。 到房间里面,祁司钰还不安分。 东摸摸西看看,走路动摇西晃,脸颊爆红的小美人哼哼唧唧:这是哪?不是绛运殿,也不是我的房间。封禹,你在哪?是不是嫌我烦,将我一个人丢在这? 正弄到醒酒汤的封禹听见这骂骂咧咧,头疼不已,这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轻易让他碰酒。 醉酒以后的祁司钰相当难缠的感觉,封禹端着描金梅花图的瓷白碗走过去,一手拉住祁司钰胳膊往桌边走:在这,喊什么呢。 咦,你怎么在我后面呢?祁司钰迷瞪着眼,转身站不稳似的又扑进了封禹怀里。 封禹反手扣住,跟哄小孩似的:给你弄好喝的东西去了。 祁司钰凤眸亮晶晶:什么好喝的? 封禹将人放到凳子上面坐好,再将碗放到他面前:这个,喝了能清醒的。 祁司钰皱着鼻子闻了闻,伸出两根手指将其推远:不喝,这个闻着就讨厌。 醉酒的人还那么多讲究呢? 封禹拿不准祁司钰这什么意思,暂且耐着性子哄:不会,你尝一口。 这句哄像是让祁司钰想起些什么,他眼眸微转,贼嘻嘻笑了,像个偷心贼的抓住封禹水云袖子:我喝一口你就让我亲一口吗? 封禹扬眉:你想亲我? 祁司钰咬了下唇,红艳艳的色调更艳丽了:啊。 封禹本来水如止水,没有过这方面想法,毕竟祁司钰此时是个小醉鬼,没有理智可言。也许今晚发生过的事,明日便忘了。 占便宜的事哪能这么做? 封禹更喜欢在他清醒时候动点手,这会儿还是哄人喝完醒酒汤早些入睡。 这酒实实在在千日醉,弄不好要睡许久。 封禹一心为祁司钰着想,奈何天生反骨小凤凰偏生不信邪。 祁司钰得不到应答有些生气,头脑昏沉带来的是记忆混乱,他盯着封禹很是不愉快:你是我的,为何连个亲都不给? 第24章 第二三章. 封禹发现小酒鬼不讲理,不知从何开始,将自己规划为所有物,还堂而皇之说出这等话来。 他仗着对方占开口便宜在先,俯身凑近,抬手捏捏小酒鬼柔软滑嫩的脸颊。 这会让你亲了我,等清醒过来肯定会后悔。 祁司钰眯起泛着波澜的凤眸,傻乎乎问:你在说什么?亲了我的人,我怎么会后悔。这不会是你为了不让我亲想出来的新借口吧?不行,我不管,这会儿你必须让我亲。 小酒鬼的强势远超出封禹预料,盯着抓紧自己衣襟的那双手片刻,抬眸对上他饱含不满的凤眸。 封禹深刻感受到什么叫骨子里的纵容,抹不去,舍不掉。 他顺从祁司钰的力道,两人逐渐拉近距离。 祁司钰感受到他的放纵,微微仰头贴上去。 双唇相触。 封禹想要点到为止,一触便要按住祁司钰,将人给拨开,这也算是亲了。 谁知小酒鬼的执着也体现于此,一手抓着衣襟,一手勾着自己的脖子。 落在他肩膀的手尚未用力,身体先行一步起来之际,被小酒鬼察觉到,手脚并用,宛如猫爬树似的黏在他身上,一并带了起来。 封禹后仰微微拉开些许距离,与他几乎唇齿相依,话说得轻声又暧昧:你再这样,我就不能保证明日你起来还是完好无损的。 祁司钰眼尾泛红,凤眸含着水快要化了似的看着他,软声撒娇:那就弄坏我啊,封禹。 再简单不过的名字由他说出来,仿佛在糖罐里蘸了一圈,甜腻而又齁人。 封禹从中听出更多地是欢喜和央求。 此时的祁司钰没说谎,他内心是希望封禹对他粗暴点,最好来场极致的双修。 毕竟这是两人历劫前夕未能体会过的滋味。 封禹喉咙发干,暗自后悔没能从他手里将那酒壶给抢下来。 醉酒后得祁司钰当真不是他能抵抗住的,本意是灌醉后吐真言,好验证些事情。 事情没得到验证,人先被撩得要疯了。 祁司钰说完见封禹一动不动,急不可耐地凑近,张口含住封禹的唇,舔舐啃咬。 封禹嘶了声,小酒鬼没轻没重,咬了他一口。 偏偏罪魁祸首见他这样,眯起眼眸笑得欢快,分明是故意的。 封禹无可奈何,揽着人躺上床,也不管这是几月天,将厚重床幔放下,遮盖住一床春光。 画面是遮住了,声音却随着夜风轻轻飘落,轻到微不可闻。 唔,封禹。 封禹不理他。 祁司钰难受又软着声音更依赖的撒着娇:你理理我嘛,我好难受,封禹,他们说你们龙族有两根,是真的吗? 封禹还是不理他。 祁司钰委屈了:你不理我,我就要自己来看了。 封禹再也忍无可忍地出声:别闹,睡觉了。 我不,你让我剩下的声音戛然而止。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6) 床幔被风吹动几许,依稀听见从唇齿相触发出的细密摩擦声,伴随着祁司钰受不住的哼唧宛如猫叫声,夜渐渐划过,天际的白随着黎明到来而亮起。 第二日,祁司钰没能起得来。 倒不是没睡好的缘故,单纯是封禹给他喝的那酒后劲过大。 封禹看着床上睡的甘甜不省人事的祁司钰,轻轻叹了口气,这口气说不好是庆幸还是惋惜,总之有些放松的味道在。 因人没醒,封禹暂且没有离开京都,打算等祁司钰醒了再看去哪。 谁知连连等了七日,祁司钰都没有醒过来,更过分的是封禹不过处理天界公务的时间,回到床边一看,好端端的红衣少年又变成那只花里胡哨的小凤凰。 大概是人身承受不住酒带来的负担,化出原型来分担。 封禹知晓这就有的睡了,干脆带祁司钰回到历劫时候的小竹楼。 将昏睡的小凤凰放在卧房的竹床上时,豆豆扑过来添热闹。 封禹眼疾手快拎住豆豆后脖颈,阻止对方试图用舌头疯狂添小凤凰的毛,低声呵斥:别弄他一身口水。 豆豆用控诉的眼神回头看他,满是埋怨。 你没有狗权,他是我的。封禹说着将豆豆放到地上。 豆豆气不过,用爪子刨他腿。 封禹屹立不动:他饮酒过多,暂时醒不过来,你多盯着他,我有事要回趟天界。 豆豆叫了声,算作答应。 封禹并不放心,在床前设下结界,又在小竹楼外布下法阵,一旦有人擅自闯入,他会立即知道。 封禹之所以要回天界,是他想查的事有了眉目。 事关当年真相,他不能放过。 方才到绛云殿,正要出门见人,先一步撞上乐卿。 有些日子不见,乐卿神色并不好,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看见他满脸的有话要说。 封禹本打算视而不见,终究还是被乐卿拦住了。 怎么?封禹礼貌询问。 相识多年,这还是乐卿初次见到他这副拒人千里的冷淡模样。 乐卿私以为自己作为他多年好友,哪里会落得这个地步。 我、我有事和你说。 说出这件事来,封禹的世界会被颠覆。 乐卿也是思索良久才打算将真相说出来,当初为做这件事,他向天帝索要的好处并没有被兑现。 封禹从人间历劫归来,娶得是祁司钰,而不是他乐卿。 天帝没能遵守诺言,那也别怪他不仁不义。 让他看着封禹和祁司钰相亲相爱,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干脆说出来,大家谁也别想好过了。 封禹审视他:什么? 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说?这件事非常重要,我若是在这说了,很可能还没说完,先被抓走了。乐卿说,后面这半句话是给封禹的暗示。 封禹听懂了,神色一顿:随我来。 转身便回绛云殿。 绛云殿的书房是封禹最为安心之处,这里受他独创阵法保护,旁人想要窃听,得先破阵。 封禹将乐卿带到书房,是听出对方要说的事有多重要,他有预感,乐卿要说的是当年梵音魂飞魄散的真相。 私自探查至今,他想知道的不就是这个吗? 如若乐卿主动袒露真相,还省得他到处追查,这自然是好的。 乐卿似乎对他书房持有怀疑态度,一进来东张西望。 封禹没像往常一样招待他,而是站着,等着乐卿的开口。 乐卿尤不放心:殿下,这里真的安全吗? 嗯。封禹冷淡,有什么就说,待会儿我还要回去陪司钰。 这是个明晃晃的试探。 乐卿面容扭曲一瞬,话音透着恨意:殿下当真爱上了他? 封禹漫不经意扫他一眼,提及祁司钰,似乎让他温柔起来:他很好,我很喜欢。 那梵音呢?乐卿急切地问,在殿下心里,他又是什么? 封禹面露不虞,腔调偏冷:他已经不在,难道我要为一个不存在的人苦等一辈子?你别忘记我是谁。 我就是因为记得你是谁,才会傻傻在你身边苦等那么多年,天真的以为你总有一天会看见我。不曾想你先是看见梵音,后又看见祁司钰,唯独眼睛里没有我的存在。乐卿激动道,往封禹面前走近一步,不过,你喜欢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梵音也好,祁司钰也罢,他们都不能陪你长久,只有我,能与你相伴。 封禹猛地抬手掐住乐卿的脖子,面色阴沉:说清楚。 乐卿措不及防,想要用灵力挣脱,却陡然发现浑身绵软无力,俨然被人抽空了灵力。 他倏然抬头看着封禹,骇然:你故意引我来此? 倒也不是。封禹甩开他,这会儿他是真的没有逃走力气了,封禹能放任他在房内自由,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他查到的消息里,有很多地方不同,却都有个共同的人在,那就是乐卿。 在梵音消失的这件事里,乐卿显然是个值得他好好拷问的突破口。 堂而皇之找上门去,乐卿肯定不会如实相告,他得等。 等到乐卿按捺不住来找他,想要说出当年真相。 封禹做好等待的准备,结果乐卿这么快就送上门了。 当真是始料未及。 乐卿扶着桌子勉强站稳,看向封禹的眼神很是复杂:你压根就没放过下过梵音,那祁司钰算什么? 封禹嗤笑,俊美脸庞满是嘲讽:你不妨担心担心你自己,如若今日不能给我个满意答复,你也不必在天界继续待着了。 你什么意思?乐卿心里蹦蹦跳,恍然发现自己做了个天大的错误决定。 封禹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瞥着他,无情冷酷: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也知道我的手段,这就看你作何选择。 乐卿心里拔凉拔凉的,苦苦谋划多年,最后得来的是心上人举剑相迎,当真讽刺。 乐卿悲凉一笑:你真的很绝情,我真的好羡慕梵音。 封禹皱眉,不耐烦听他说这个。 乐卿眼里划过丝决绝,闭闭眼: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梵音是我杀的,是你父君让我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病娇与替嫁的缠绵爱情[穿书]》 郁云阁穿书后,成为替兄出嫁给南川太子的冲喜炮灰。 小说里,炮灰不满给太子冲喜,作天作地,还妄想联手其他皇子杀了太子,可谓胆大包天。最后阴谋败漏,不得好死。 郁云阁清醒时,正坐在地上,斜对面榻上坐着个漂亮病态的男人。 他心生异样:你 你不是要嫁给孤的那个人。说,你是不是旁人派来坏孤清誉的?男人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 郁云阁惊讶,刚看完整部小说的他还记得内容。 新婚之夜,景玉危根本不在乎冲喜的人是谁,也没在新房逗留。 那眼前逼问他的人是闹哪样? 景玉危自幼身子不好,到弱冠之年越发孱弱,经国师占卜,需一命格富贵之人冲喜,方能长命百岁。 为活命,景玉危不得不妥协。 在洞房里见到那人第一眼,他忽然看见生平所有事迹,从小到老。 那一瞬间他知道眼前人有多恶毒,于是,他将计就计,欲将与男妃联手害他的人全部铲除。 后来,他发现事情不对劲,男妃不是原配,想害他的人统统围着他的男妃转。 景玉危:?说好的权谋,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 * 隔壁幻蛋《我靠厨艺红爆全星际》也求个收藏QAQ 桑拂玉穿越到万年后遍地机甲走、食材作废品的未来星际。 他在这里哪都不好,为好过点,他决定捡起老本行,让这里掀起美食复兴的狂潮。 被薅光羊毛杀了扔掉的小肥羊? 不,请留下,烤全羊了解一下。 最常吃的猪肉居然只有水煮一种做法? 关于猪肉的多种美食压不住棺材板了。 蔬菜过水凉拌将就吃? 我的字典里没有将就这个词! 在桑拂玉逐渐靠厨艺在全星际爆红时,他发现半道捡回来的猫好像不是普通货。 看着满脸无辜坐在床上的美男。 吸猫达人桑拂玉: 这人怎么看都像全球重金求线索的首富之子邓临。 请问养的猫变成人后,现场装失忆还来得及吗? 桑拂玉:谢邀,人在现场,被日的喵喵叫:) 第25章 第二四章.(倒V开始) 很好。 在他心烦意乱试图找回当年真相的时候,乐卿主动送上门,让他得以窥见一分一毫。 这时他感谢乐卿,造化弄人得来送温暖。 是吗? 冷淡的两个字让乐卿从中听出不信的意思来。 乐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不信? 让我信,得有证据,空口无凭,我总不能因为你一句话便去质问我父君? 乐卿怔了下,接着哈哈大笑,笑声刺耳又放肆。 是在笑封禹天真,还是在笑自己,他不说,无人可知。 封禹脸色冷峻地站在旁边,静静看着乐卿撒泼,等着这人彻底冷静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乐卿终于笑够了,揩去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在他面前早无形象可言,干脆找个地方安稳坐下,懒洋洋道:证据啊,说来也亏我当年聪明了一回,回回收到天帝指令都保留下来了,你看看这个,认不认识? 乐卿递了个白色绣有凤族图腾的小锦囊过来。 封禹接过,拆开绳子,取出里面的东西那刻,他眼皮子一跳。 乐卿很疯狂,笑容逐渐变.态:你认出来了,也是,同为龙族,怎么会对这东西上面的气息不熟悉呢?又是亲生父子,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呢。 封禹脸色没太大变化,只是盯着那些东西看。 殿内就此安静下来,日光顺着窗棂溜进来,窥视这双方僵持,气氛生硬的一幕,仿佛要做见证者,知道谁才能真正拿下胜利。 封禹从一堆小东西里面翻出个指甲大的玉简,那是他们惯用的收音法宝,通常用来存放很珍贵画面。 没有按开,他已然想到这里面是什么。 多次想要知道的真相,如今知道真相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要不要看,这是他眼前唯一的难题。 乐卿一直在看他,见他不露声色,也不见悲喜,好似人间被供奉多年的佛像,不再受七情六欲困扰。 可到底相识多年,简单眼神碰撞,便能轻易读懂意思。 乐卿在日光绚烂里发自肺腑的狂笑:封禹啊封禹,你怕了,因为你怕看见的真相是你无法接受的,怕你一向尊重的父君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 封禹没说话,捏着玉简的手纹丝不动。 你不用狡辩,就是怕了。可惜,黑的洗不成白的,事实如此,都在里面。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梵音怎么死的吗?追查那么久,真相就在眼前,碰,还是不碰呢? 丑陋的嘴脸就像开在忘川河畔两岸的彼岸花,发出诱惑的味道。 封禹手一扬,玉简连同小袋子都被收起来,他眼皮掀起来的弧度像锋利的柳叶刀落在乐卿心尖上。 你还真是多费心了。为了等这天,你等的快要不耐烦了吧? 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准备这些东西都是因为你父君太轻看我,所有答应我的事没一个兑现的,这未免太不将我看在眼里,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我还是个凤凰。 这就是你报复的理由? 还因为你背叛了我。乐卿咬牙切齿道,看封禹的眼神好似他是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封禹承认自己对祁司钰有不对之处,要说对乐卿,他不承认。 你我曾经是朋友,也不记得伤害过你,哪来的背叛一说?别将你的妄想掺和到现实里来说,那是无稽之谈。 乐卿僵着脸,知道他说的事实,这并不妨碍乐卿想要混为一谈的心。 从朋友角度来说,你是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封禹,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就没点儿想表示的? 该说的早在很早以前我就和你说清楚了,今日这份大礼,我也收下了。封禹冷淡道,往后这些往事还是不要再说,对谁都没意义。 也许。乐卿笑呵呵地丢下个名字,那祁司钰呢? 如若说先前封禹脸上没有笑意,那他此时该是冰冷到极致,那双星眸里满是冰冷,牙关咬得紧,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乐卿知晓自己说中了。 戳中封禹心里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这就好,乐卿想,只要是封禹最不想袒露在人前的地方,他越是要在上面反复踩踏,直到这人绷不住这沉稳神态,暴走为止。 我不知道祁司钰和梵音到底什么关系,可要是他知晓你已然知道当年梵音身死真相,还继续装作无事发生,无动于衷的话,你猜他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 封禹思绪难免顺着这条线发展似的想象了下。 小凤凰炸毛,在他面前跳脚的蹦来跳去,怒问他为何不报仇,为何能忍耐下去? 大抵唇红齿白的红衣少年还会恼怒的抬起手锤他,那张漂亮容颜因生气越发灵动,引人注目。 他是希望祁司钰在他面前不受束缚,展露自我。 却不是受乐卿这等挑拨而心生怨怼,甚至刀刃相向。 封禹万不可能想要看见那画面,于是,他看向乐卿的眼神不可控制得危险起来。 乐卿深深觉得自己像个被绝杀猎手盯上的濒死猎物,稍有不慎,死无全尸。 封禹的眼神太让人惶恐了,乐卿想要跑。 念头刚起,浑身僵硬。 乐卿震惊地看着封禹:你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好生在绛云殿的密室里待着吧。封禹说完便将乐卿封进墙内的一道罅隙里,又在外面布下重重法阵,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7) 乐卿本人是否在天界存在,这不受人注意。 封禹将人禁起来也没别的意思,不想被不相干之人打断计划,尤其还有祁司钰那个一点就炸的小凤凰在,他更要防着乐卿。 此人如今就是个疯子,非要在不痛快的时候拉个人同沉沦。 他不知道他父君对乐卿许诺过什么,就眼前情况来看,他父君真没有一诺千金,导致乐卿愤怒之下来找他抖露事实,想要看他父子两互相残杀。 封禹轻呼吸,如若这些事儿是真的,他当真需要给祁司钰一个交代。 为自己魂飞魄散,重生后还得不到报仇机会,当真憋屈至极。 封禹捏了捏眉心,算算时间,小凤凰还没醒,他匆匆离开绛云殿,去本该去的地方。 待从天界回到小竹楼,床上的小凤凰依旧沉睡着,眼皮子动都没动,可见那酒带来的后遗症依旧浓烈。 豆豆一直守在床边,见封禹回来,摇头晃脑的讨要奖励。 封禹俯身摸摸豆豆的小脑袋,掀起衣摆坐到床边,看着翻着肚皮子睡在枕头上面的祁司钰。 人间历劫尚未完成,祁司钰机缘得不到,这人身与原型互相切换,很不稳定。 封禹不能在他沉睡时候乱来,这毕竟是他的。 这不能碰,凤族被放置许久的地方,他倒是能去探探,那时察觉到祁司钰设下的法阵,他先行一步离去,其实并不能掩盖他去过的事实。 所以,在他知晓梵音重生成祁司钰时,祁司钰也知道他有意查到了。 既然这样,祁司钰为何不干脆挑破呢? 封禹没想明白,遂打算再走一趟凤族,去那静室里再看看。 你在这守着他,我还有事要办。 豆豆眼神里有着不满,显然想问他怎么刚回来又要走,太不负责任了。 封禹:我有事。 豆豆无话可说,眼睁睁看着他再次消失。 凤族后山静室。 封禹遮掩住气息,悄然进入静室内。 安静。 这里面似乎自祁司钰嫁入天界便成了荒芜之地,也或许是因为这里被打上祁司钰的印记,没他的准许,无人敢进来。 封禹站在这里,静静看着那团象征着梵音的光,片刻后,闭上眼睛,由他周身散发出丝丝缕缕温和无害的金光,金光欢快的奔赴那团光,处处是试探。 静室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吹过门口茂密的树叶,发出飒飒的空灵声。 置身金光里面的封禹神色柔和,唇角笑意很是温柔,像是得到心爱玩具的小男孩。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也将他飘在他心里多日来的漂浮也都被压下来,好似最有价值的甜蜜,再累再多也舍不得丢。 时光缓缓流。 飒飒空灵声随着封禹睁眼而停止,那些声音也消失了。 他眼神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似乎有温情脉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饱含万种情绪地看了光团一眼,再次离去,这次离去透着些许恋恋不舍。 祁司钰一觉睡醒天崩地裂。 昏睡前屋顶及房间里的画面都在他脑海里转动着,一幕幕提醒他到底仗着醉酒对封禹干了什么。 他羞赧地展开小翅膀遮住了羞红得自己,这也太可怕啊啊啊。 那些真是他干的吗? 为何封禹不阻止他,还一副被强迫到忍无可忍反客为主的样子? 祁司钰脑袋都要冒烟了,以往两人很少这么腻味,那时说是既定道侣,真正亲密事情很少做,哪像那一晚,光是亲就亲了很多次,更别提 祁司钰捂住了脑袋,感觉变成小凤凰也依旧能感受到残留在身上的温热触感。 要死。 祁司钰猛地从枕头上面跳起来,封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化成原型还难以忘怀。 他还没在枕头上面倒腾太久,外面听见动静的封禹进来了。 祁司钰暂时不想和他面对面,干脆两脚朝天倒在枕头上面装死。 看见这以躲避来规避害羞的祁司钰,封禹忍俊不禁,走过去将小凤凰捞起来往外走。 躲什么?这几日就在等你醒来,人间问题还挺多,待那些魔物解决,你的机缘够了,也就能稳定恢复人身。 祁司钰见装死不成功,从他臂弯里伸出小脑袋:我睡了多久? 七日。封禹回答,趁他丧丧的,赶紧占便宜地摸他毛绒绒小脑袋,那根呆毛又耷送,可见主人心情不太美丽。 小凤凰在苦恼那晚的事? 害羞还是后悔? 亲都亲了,摸也摸了,已经不能后退。 封禹在内心面无表情给祁司钰下了决定,已经不打算给人退路。 想什么呢? 这是祁司钰问的,感受到封禹情绪起伏,他担心有问题问的。 得到温柔又强势的一个爱的抚.摸。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 封禹将他从臂弯挪到肩膀,腾出双手撕雪白馒头蘸熬了三小时的鸡汤喂他。 等他左扭右扭都甩不开鸡汤馒头,不情不愿吃下去,才听见封禹回答。 我在想你那晚变成人的事。 封禹说的很正经,表情也是那种干事模样,可祁司钰就觉得怪怪的。 槽点太多,想要吐一下,又找不到合适措辞。 祁司钰快要被憋死了。 没有仙力,像个凡人。封禹慢悠悠补上一句。 祁司钰: 混蛋啊。 封禹唇角微扬,绝不承认自己故意看他皱脸的恶趣味。 祁司钰:我以为你想我亲你的事。 他挑衅道。 第26章 第二五章. 封禹不受攻击影响,捏住他温热的鸟嘴,笑眯眯道:可惜你现在是小凤凰,不是人。 祁司钰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整只小凤凰都要熟透了,这个臭流氓。 他转过头,用屁股对着封禹,朝天翻白眼。 这人当真不知羞耻怎么写的。 显然,他也忘记当初的自己是如何看画本子听说书,又是弄了把龙阳图玉骨扇。 害羞呢?封禹伸出食指戳戳他脊背。 祁司钰抖了抖翅膀,孤高冷傲道:你想多了,害羞是我会有的情绪吗?不,那是你有的。 封禹也不拆穿他,在这事儿上含糊过去,又道:以后不要再轻易与我抢酒喝,醉得你太久,容易耽误事。 这是在说醉酒睡到今日导致没能继续寻机缘,让自己恢复人身的事。 这事儿祁司钰不占理,也不好意思和封禹强词夺理。 但受宠爱的小祖宗也不是那么好安抚的:用得着你说,往后我滴酒不沾,绝对不会再干出那么多蠢事。 尤其是他仗着醉酒欺负封禹,那都能称之为黑历史。 脸皮厚起来,也不见得扛得住当事人当面调侃。 祁司钰深呼吸,看着封禹,认真问:你觉得我变不回人身,和醉酒有没有关系? 没有。封禹一口否认,你人身维持时间短,只能说明机缘不够,若是够了,应当就能恢复到原样。这也是为何我不想让你再饮酒的缘故。 祁司钰信了他的邪。 两人吃饱喝足,这才离开小竹楼,随便挑了一处有魔物出没的地方。 人间十月天,早晚凉,中午暖。 此地风光无限,枫叶红于二月花,漫山遍野一片红,山脚下的小镇人声鼎沸,香气飘飘,张张脸上笑容浓烈,你来我往互道欢乐,原来是镇上原定祭祀大礼。 小凤凰左看右看,依旧好奇心旺盛。 封禹随手买了油炸肉丁喂他,以此堵住他的嘴。 小凤凰并不买账:这地儿人这么多,有魔物出没,怕是要养到快成魔尊,你觉得以咱两实力能处理掉吗? 封禹很少碰人间吃食,自打带他来,偶尔也会吃,比如这会儿,他不吃的肉丁落入封禹口中。 你不行,我可以。 祁司钰要是有胡子,都得吹起来。 你太自信,咱们现在去哪?这里人好多。 傍晚了,先去找个落脚地方,今晚先在镇上住,明日祭祀之后再看看。 这意思是一点儿都不急。 经过京都那场消灭魔物,这次祁司钰多多少少能感受到魔物在哪里,强弱感受不到。 祁司钰看向还挂在天空的大太阳,怀疑这货故意拖延。 你不去,我自己去。 他说着要从封禹肩膀上跳下来往魔物所在地方跑。 被一只手凌空抓回来,亲昵得揉进怀里,又听见封禹更亲昵的话语。 急什么?人家还有事没办完,再等等,那魔物不会跑的。 祁司钰嘶了一声,还想要反抗,被搓着小脑袋揉了好几下。 乖乖听我一回,待明日之后去收他更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祁司钰憋足了一口气到底没反驳。 封禹见他不动弹,便知道他的回答,这便先带人去了镇上最好的客栈,订了间上房。 夕阳落下之前,他跟着封禹在镇上转了个满圈。 天黑前,一人一鸟回到房间。 太阳最后一丝光消失在夜幕里,月光一跃光辉洒满地。 被放在床上的小凤凰也随着这日落月起化身唇红齿白的红衣少年。 这是祁司钰醉酒醒来的那晚发现的。 每当太阳升起,祁司钰会变成小凤凰,夜晚降临,他便能恢复人身,自由行走在天地间。 一变成人,祁司钰就待不住了,外面叫卖的吆喝声勾得他心痒痒。 封禹静静坐在桌子边看着挠心挠肺的祁司钰,端看他何时开口求自己。 祁司钰忍好半天,想等封禹先开口,结果见对方稳如磐石,便知道晚间想出去溜达这事儿只能自己开口了。 他字斟句酌道:那个什么,咱们白日过来时候挺热闹,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夜晚小镇的风景吗? 你想看的恐怕不止是风景吧?封禹似笑非笑道。 被拆穿小心思的祁司钰也不否认,落落大方得承认了:啊,我还想吃点儿,你不知道我有多饿,最近几日你都没让我吃饱,你就不愧疚吗? 封禹听笑了:真让你吃饱,一桌子哪里够?这镇子上面的东西都填不饱你肚子。 这是实话。 凤凰一族胃口起来,那真是海口大,不吃个饱不会停。 祁司钰脸一红,梗着脖子道:那多少让我吃点吧。 越说到后面语气越低,可见是没有多少底气,很是心虚。 这就是想出去品尝人间美食,封禹明白,想了想,他都低声下气和自己开口了,再继续为难着不给出去,太没人情味了。 说句好听的。封禹要求道。 祁司钰懵了下,掏掏耳朵:啥? 我说,想让我带你出去也可以,你说句好听的,我就带你出去。封禹脸上的似笑非笑还没散去,眼神里有少许戏谑。 祁司钰眼睛转了转,贼兮兮地凑过来:宝贝儿? 封禹一口口水差点儿呛到自己,看来龙阳图没少看,是自己想多,不该想着能为难他。 走吧。封禹转身就走。 祁司钰在后面嘚瑟挑眉,视线落在封禹在黑色发丝间微微露出来部分的耳朵,是粉色的。 啊,封禹害羞了呢。 祁司钰偷偷笑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昵称,居然能逗得天界太子害羞,他似乎挖出以前不知道的事。 想到从前,祁司钰笑容渐渐散了,天真愚蠢的自己。 夜晚的小镇确实比白日里更热闹。 白日里还有许多人忙着家里家外事不能出来凑热闹,一到晚间,饭后闲余时间,便能获得放松时刻,于是,这镇上各个摊子前面的人多了起来。 祁司钰一出客栈门,先看见拖家带口出行,喜笑颜开,其乐融融。 还真是想象不到的画面,祁司钰视线在那家人身上停留片刻,又继续跟着封禹往前走。 封禹没有回头看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接过刚买好的蓝色棉花糖放到他面前。 祁司钰虽然嫌弃,但还是乖乖接过,啊呜就是一大口。 甜甜的,不粘腻。 他的心情好起来,上前两步和封禹并肩而行。 封禹手里没有棉花糖,他只买了一个给自己,这个事实让祁司钰嘴角忍不住上扬。 好吃?封禹微微低头柔声问。 祁司钰莫名,张了张嘴,发出个没多大意义的语气词:啊? 封禹没有重复问题,直接俯身过来,在他拿在胸.前棉花糖上面咬了一口。 祁司钰本来就咬一个边,歪歪扭扭的,这会儿被封禹再咬一口,莫名对称好看起来。 一边一个口子,还真是很成双成对。 祁司钰看着这暗示十足的棉花糖,脸蹭的就红了。 你 封禹扬眉:嗯? 祁司钰说不出口,咬着唇将棉花糖往离封禹远点地方挪,不给人碰到。 封禹忍笑,这些年过去他还是容易将心思放在脸上,太好猜了。 祁司钰决定这棉花糖不吃了,看见被封禹啃过的那半边他就脸红,真要吃完,岂不是就要和封禹见解接.吻吗? 或许之前没有太大感触,可醉酒时候他接连和封禹亲了好几次。 亲嘴前后的感触和对比太明显了。 之前他不会对封禹的唇有太多注意力,毕竟很早以前的接触早随着重生遗忘,如今不同,他亲过封禹了,人就在身边,看见便有种触感鲜明既视感。 抬眸垂首间看见就容易多想,封禹唇薄厚适中,亲起来软软的,很 等等。 他在想些什么东西。 祁司钰被自己控制不住的思想惊呆了,为保证自己不再乱想,几大口将棉花糖吃个精光,这表明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个,一定是。 封禹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等他吃完棉花糖,便一路问他想吃什么。 镇上两边摆夜摊的实在太多,各式各样的美食。 酒酿小丸子,辣热汤蘸饺子,油炸小豆腐香气飘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8) 祁司钰快乐疯了,从来没觉得来人间这么快乐过。 吃到最后,他恍然觉得自己跟吃饱了似的。 月上半边天,镇上的热闹还是没有散去,中心地方有专门开辟出来搭高台,上面正在敲锣打鼓地唱着温柔似水的越剧,腔调优美动听,吴侬软语似的入人心。 两人没有往前凑,坐在远远的屋顶之上,一人手里一壶酒,另一人手里是青梅果子酿。 这里真舒服。祁司钰感叹道。 封禹:是这里舒服,还是呆在我身边舒服? 祁司钰叹了口气:你别问了,我回答你会伤心的。 封禹低头笑了笑,当真没有继续追问。 哎,你每日带着我这么跑,会烦吗?这是祁司钰很早以前就想问的。 封禹摇摇头:没有。 这样也好。祁司钰刚刚盯着他的,这会儿转开目光,看向唱得欢快的戏台,在时高时低的曲调里轻声道,你要说敢说烦,我就得发脾气了,还是你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封禹喝了口酒,深深看他一眼。 这人世间敢这么对自己的,也只有他了。 他还能这么自然对待自己说明他不知道自己在背后做的那些事。 那若是知道了呢。 封禹失神片刻,这个结果太严重,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指尖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想要读取那个玉简,知道真相。 第27章 第二六章. 祁司钰觉得封禹最近怪怪的,时时走神。 每当他转身或者心思不在对方身上的时候,封禹的心神便游走了,整个魂仿佛被抽走,像个没灵魂的小木偶。 经历过祭祀大典后,两人从客栈去魔物所在地方,他左右扭头打量四周,再转过头发现封禹又走神了。 祁司钰叹了口气:太子殿下,你若是有急事先去忙,那个魔物,我也可以对付。 封禹回过神,先拧眉问:你没有仙力怎么对付? 你忘了我是凤族三殿下了?没仙力,还有很多法宝,能用来对付魔物的,多不胜数。祁司钰回答,他是见不得封禹心里藏着事,还在他这僵持着浪费时间。 此时正当夜间,漂亮少年偏头高傲地看着他,好似天不怕地不怕。 这张脸渐渐与封禹记忆里面那张脸重叠。 你又在想什么?祁司钰皱眉,感觉到封禹在透过他看见谁,这种莫名成替身的事儿太差劲。 不过,祁司钰思绪回笼,能让封禹想着的除开已经消失的梵音,想不到旁的。 这个认知让祁司钰眉眼一跳,该不会是封禹知道他就是梵音的事了吧? 祁司钰心惊肉跳,很是担心这件事成真。 不为别的,真让封禹知道,他先前做过的那些事? 祁司钰咬了下牙,都不敢继续想下去,这件事太夸张,也太离谱。 这会儿封禹没回答他,他也不敢再继续追问,生怕问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种猜想太可怕,祁司钰怕成真。 他不想知道,封禹偏生来了倾诉欲望。 你说,当年的真相是你和魔物说的那样,还是我记忆之中的那样? 祁司钰心里咯噔一声,颤声道:你记得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别想那么多,也有可能在梵音心里,害死他的凶手到底如何,也得他自己来,和旁人无关。 封禹心不受控制疼了下,没看见真相前或许会相信他的这套说辞,真当画面原封不动出现在眼前,又听闻他这么说,心疼得像被人再用刀子扎。 这时不说话是最好的回复,再开口,封禹真怕自己兜不住,将一切和盘托出,还想要追问他,到底为何不说清楚呢。 祁司钰也不说话,两人同时安静,抵达魔物所在地方时,月上半边天。 镇上很安静,比以往几日都要宁静,静到祁司钰知道这地方有问题。 他歪头看着夜幕之下烛光通明的古老院落,发出肺腑的疑问。 在里面? 封禹指尖出现一缕金光,丝丝缕缕飞向古宅。 古宅变成了透明的。 主房的地方有一团黑雾盘旋于上,四周厢房被黑雾根根控制着,能看见黑色脉络像树叶上面的纹路似的向四周蔓延。祁司钰低头顺着一根根往远处看,这才发现黑雾的触手伸向镇子。 他偏头看封禹:你为何阻止到来那日就来抓他? 没用的。封禹低声道,整个镇子上面的人早在你我来之前就没了。祭祀是他们魂魄残留的最后执念,只有等祭祀结束,他们愿意离去,魔物才好对付。 原来还有这层渊源,祁司钰只恨自己没仙力,看不透这其中缘由。 他收回目光:这个魔物比上次那个要厉害。 封禹无奈叹了口气,这还用的说吗? 那你好动手吗?祁司钰问,这才是他想知道的事。 封禹:没什么好不好动手,就看你想不想让他被收了。 祁司钰莫名:为何这么说? 下一刻,他便看清主房那团黑雾的真面目。 祁司钰呆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也还是那个样子,可见他没有眼花。 知道没看错,他心情很复杂:这话真应该我问你。 封禹木着这张脸,看不出情绪,真不知道所谓的祁司钰人间历劫到底是谁的劫。 怎么好端端偷了张梵音的脸呢。祁司钰嘀嘀咕咕道。 封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嘴上没说出来罢了。 两人再次陷入安静里,谁都没有说出该拿这团黑雾怎么办。 在双方心里,这张脸对彼此都有特别意义,没法子让别人来说出所以然来,唯有自己想清楚了知道怎么办。旁的,谁说都不好。 祁司钰心里嘶嘶叫,就算他看了三百年凤族这张脸,再看见梵音那张脸,也还是忍不住有片刻恍惚,像是在照镜子。 事实往往不是这样,现实的风总是在及时出现,吹得人头昏脑涨,恨不得昏了头。 可,就只有那么片刻,理智在线是挥之不去的。 祁司钰说不出来什么话,端看封禹到底怎么说。 封禹似乎没有特别多想说的,轻描淡写:收了,要加快脚步,魔物侵略人间有些时候,很多地方需要我们。 这是真不在意梵音那张脸了。 祁司钰突然有点心酸,是不是梵音那个人在封禹心里也不在意。 大概在封禹印象里,梵音早被打上过去标签。 说来也是,人都不在了,再多的介意又有何用。 封禹想倾诉,也得有个倾诉对象,更别提他身处近况不容许他表露出更多情绪。 每次在梵音的事上,祁司钰都有些特别别扭又奇怪的感触。 明明是同一个人,总有无数种酸甜苦辣。 嗯,动手吧。 封禹将存满仙力的法宝递给他,让他来动手。 祁司钰也不含糊,接过便低声念咒,无数光线从他手里的玲珑塔飞向古宅。 起初那团黑雾是有过挣扎的,但仙界法宝之所以引得人心之向往,自然是因为所向睥睨,强势镇压,让妖物无法反抗。 这座玲珑塔的妙就妙在妖物越挣扎被收的越快,用来加速再好不过。 祁司钰并不担心收不掉魔物,只担心收掉了,这里该怎么办。 空无人烟,世态炎凉啊。 黑雾被顺利收进玲珑塔里,整个镇子比先前更加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祁司钰盯着玲珑塔看了会儿,感觉身体里温热起来,似乎有仙力在体内流转,不多,确实有。 他转身看向来时走过的青石路,蔓延至镇子曾经热闹非凡的街巷。 家家户户像是放出孔明灯似的飘出一道道白影,冲着他们的方向露出笑脸,是解脱的,是洒然的。 祁司钰知道这是一条条人命,但凡他们来早点 他扭头看着封禹:去下个地方。 封禹颔首,在他自然变成小凤凰跳上自己肩头的那刻,迅速化为一位流星飞向另一处。 在祁司钰结束机缘,恢复原样时,他们还是在人间没有回天界。 这时,两人到了繁华盛世,街头巷尾全是吆喝,茶楼酒馆四处笑声满满,看着似乎很正常没有不对劲之处。 祁司钰和封禹在酒馆包厢里,通过两扇窗户看向远方。 是不是魔界不想安分守己,撕开和天界签订的协议?多年来的安分没能让魔界品尝到和平的滋味,反而滋生了他们贪婪的欲望。想要得到更多。 魔界不久前刚经历过内乱,魔尊之位争夺落幕,闹得境内不太平,因此疏忽了许多小魔物。这些小魔物顺着被误打误撞撕开的裂缝逃出来,到人间来作威作福。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有意思,那总不能老让我们擦屁股。 新任魔尊向天帝知会过,人间的问题他来解决,欠下的机缘他也会补上,总之,由魔物造成的损失,他都会想办法补救。 祁司钰沉默片刻,轻不可闻道:这么说来,惨得只有凡人。难道在他们眼里,一条命随随便便就能说没就没吗? 这话让封禹一下子想到他身死时候的事。 每一条生命都该被重视,他们想错了。 祁司钰轻哼,不会承认原本悲怆的心受他这句话安抚好了起来。 这地方的情况似乎不像是魔物在作祟。祁司钰又说。 封禹给他剥了颗橙子,放到面前,又开始剥瓜子仁:你感觉到什么了? 祁司钰鼻子使劲嗅了嗅,皱起来神色很厌烦:闻到狐骚味。 封禹: 狐族特有的那味道,你懂吗?祁司钰冲封禹眨眨眼,和梵音那身草木清香味不同,真的是那种闻到就知道有狐族在的臭味儿。 封禹不知他为何这般形容曾经的同族,多少还嘴下留情:你的机缘修满了,碰到破坏平衡的妖物,能收一个就收一个。与是什么妖物无关。 祁司钰翻了个白眼,答非所问说的就是这样。 你是因为梵音才对狐族网开一面? 封禹抓过他的手,将瓜子仁塞进去,还托着他的手腕,以防他弄洒了。 不是。封禹说,我如今只偏袒你,旁人如何,与我无关。 祁司钰一口瓜子仁呛在嗓子眼,差点儿没死,他红着脸看面色坦荡荡的封禹。 我是你最疼爱的人? 封禹抬手按了按他唇边,明明没有东西,这一手就是瞎撩。 不管有没有东西,反正是撩到了祁司钰。 祁司钰内心小鹿乱撞,脸红不止,整个人有种被烧起来的错觉。 他猛地拍开封禹的手,微微转开视线,到处乱看: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没事别乱手动脚。 封禹见他不看自己,眼中闪过丝落寞,语调很轻很平淡:你到现在还没感受出来吗? 祁司钰心抖了下,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心动感到无力。 该怎么说呢。 重生前后无论身份怎么换,他似乎都对封禹有别样感情,没脸说这是天定缘分,大概被称之为孽缘。 祁司钰神游片刻,傻乎乎问:封禹,如若梵音复活,你会与我解籍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15 23:14:54~20201122 21:4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606027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第二七章. 封禹因他这句话有那么瞬间会以为自己认错人。 他不是梵音重生的,是真正的祁司钰。 但静室里面的那团光不会骗人,也没办法骗人。 封禹有太多能证明他是梵音本人的东西。 想来他做这个假设只单因为突如其来的不安感,怕他因一个名头而做出昏头的事来。 他和你不冲突。封禹含蓄道。 就差说出你两是同一个人,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过多介意。 这话落在祁司钰耳中有另外一番意思。 梵音不会做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明知道他成婚还合籍,断然没法继续纠缠。 梵音太落落大方,也太懂得该如何做个放手之人。 祁司钰心情复杂,原来他以前在封禹心里竟是个温柔体贴的大美人吗? 封禹可真天真,他们狐族都是妖言惑众的毒美人呐。 也不是,天真的是他。 大概吧。祁司钰回答,要不要趁天亮去会会那胡作非为的妖狐? 封禹哑然失笑:夜里不能去? 祁司钰撇嘴:你不知道狐妖夜里都在办事,真夜里去撞上了,你不尴尬? 没想到你还会尴尬。封禹调侃了下,却见祁司钰脸唰的红了,他心里微动,司钰小殿下看过那么多废料,还能怕看见真的? 祁司钰脸更红了,连带耳垂到脖颈都一片粉,支支吾吾不看封禹。 你、你就说走不走吧。 封禹见他脸颊粉粉特别像蟠桃园里面逐渐成熟的蟠桃,没控制住手捏了捏。 被恼羞成怒的小凤凰疯狂甩了一爪子。 封禹也不生气,手背红了也不在意:走,等你再吃点东西就走,免得打到一半你说饿了,让狐妖逮到机会怎么办? 祁司钰觉得他在嘲讽,可这嘲讽不够味儿,用最温柔的腔调说最怼的话。 你说过,我要是想要吃饱,一个镇子都不够的,随便吃点,等回头完事了,回绛云殿再继续。 封禹笑了笑:你将我说的话记得挺牢。 祁司钰那些日子没事总看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子,里面词写得那叫一个缠绵。 每当他看见攻对受那么说的时候,整个人恨不得躲进被子里嗷嗷叫。 此时,他怀疑封禹也看过他看的那些本子。 闭嘴吧你。他红着脸说。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19) 封禹看他两眼,将桌子上面的吃食弄好放到他面前:嗯,吃吧。 祁司钰总觉得他这个吃吧两个字饱含太多东西,偏生说不出来,只能化郁闷为食欲,吃了个痛快。 等两人从酒馆离开,去往狐妖所在地方。 这狐妖与先前他们碰见的魔物不同,没有在人烟旺盛之处蹲守,而是在城郊一处梅林里搭建一座两层木楼,前后都是花园,从远处看,美不胜收。 祁司钰在半空中看这如画似的桃花源,啧啧称奇:还挺意境,这狐妖和我想象的不同。 封禹没问他想象中的狐妖是何模样,想起之前他那番言论,想必不会有太好的说辞。 祁司钰挠了下下颚:走吧,人在里面。 何止是人在里面,封禹踏入梅林便能感受到那狐妖坑害过多少人,浑身精气,吸过不少人,身上也背过数十条人命。 这不是个善茬。 封禹在祁司钰冒冒失失要进院子里前拉住人,蹙眉:里面不止她在。 封禹微怔,不可能啊。 他转头再看向院落,放出仙力,片刻后,有些羞赧:真的,我居然一时不慎被糊弄了。 封禹每看见他表情灵动起来总忍不住想碰碰他,仿佛这样能让人特别开心。 只不过这会儿在狐妖地盘上,封禹克制住了。 这妖怪能蒙蔽祁司钰的眼,说明是真有东西。 祁司钰不单只有三百年修行,他还是只凤凰。 自上古以来,凤凰便是镇妖辟邪的神兽,许多东西在它面前无处遁形,更别提寻常障眼法。 凤凰的别称可以说是照妖镜,也因其特别,百毒不侵。 如此厉害的神兽都被眼前院落给蒙瞎了,那里面的东西 封禹稍稍懒散的神态不见了,难得正色起来,这是他带祁司钰来人间初次有严阵以待的感觉。 封禹,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祁司钰四处嗅了嗅,扭头问封禹。 封禹脸色微变,猛地抬手捂住他口鼻:这里有问题,先离开。 哎?祁司钰还迷迷糊糊,便被封禹俯身搂进怀里,他还尚未反应过来,封禹便要带他离开。 变故就在一瞬间。 一道法阵从天而降,贴地而起,迅速形成一个圆,将两人包裹在内。 封禹脸色又是一变,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院落。 门缓缓开,身姿摇曳,国色天香的美人衣衫半解走了出来。 媚眼如丝,细嫩肤白,腰细腿长还有胸,真真的是男子梦中最想要的尤物。 可这美人到封禹眼前,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婆。 封禹冷着脸没有开口,等着对方先说话。 狐妖瞧见他俩稍感意外,捂着嘴咯咯笑:哎呀,今日一早喜鹊便在枝头喳喳叫,奴家以为那只鸟是心怀报复扰奴家心神呢,哪曾想居然真的来了好事,瞧瞧奴家这好运气,正当想要大补之物时,一来便是两。 狐妖媚眼在祁司钰与封禹间徘徊,又是一阵暧昧的笑:让奴家瞧瞧,这是一条龙,抱着的是只凤,真是巧了,还是夫夫两。奴家挺不好意思呢,一下子将两人同时收入囊中,未免太幸运了些。 封禹脸色发青,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怎么,总之不太好看。 在他怀里的祁司钰更是糟糕,满脸潮红,凤眸含水很是茫然,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他脖颈处,激起阵阵酥麻,惹得他内心也有些潮热。 封禹禁欲许久,与祁司钰合籍至今,除开那晚对方喝醉亲了几口外,别无更多亲密。 此时此刻,封禹心里生出想要将祁司钰压在身.下酿酿酱酱的念头,这本身便不对劲。 大意了。 祁司钰脑海也是这三个字,明知道要来的是狐妖常驻地方,他两还大大咧咧。 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在三界安稳惯了,少有敢打两人主意之人,就算有,也不敢表现出来。 缺少防备,他与封禹将这狐妖看的太过简单,还是大意了。 祁司钰想哭。 被浑身燥热烧得脑袋不清醒,只想蹭封禹气得想哭。 他怎么能那么没理智? 自己蹭自己都不能蹭封禹,可是,他控制不住。 唇印在封禹露在外的脖颈上面便不想放开,他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很粘人,唇是火热的,表情很羞,还不知道封禹如何看他。 封禹深呼吸压下想弄他的冲动,抬手将他脑袋按住,不让他乱动。 眼神冷冷地注视着在那边看戏的狐妖,指尖微光闪现。 狐妖只觉得他们很有趣,已经中了她炼制最为强烈的媚.药,怎么还能冷静自制成这个样子? 难不成这两人还未曾圆房? 这个猜想让狐妖眼睛亮起来,真要是那样,她就走大运了。 龙凤元神,最上等丹药。 这是上天都要她成仙的意思,上天有这等好心,她无法辜负。 狐妖兴奋的眼睛都绿起来,盯着两人看的眼神越来越不对。 不能再让他们在一起,这东西要快点享用。 两个人呢,她是先和龙混还是凤混呢? 她歪头看着抱着的两人:你两感情既然这般好,为何迟迟不圆房? 封禹并不回答,在狐妖往前走一步时,指尖微光刹那绽放,刺眼夺目。 这措不及防的一下让狐妖惨叫一声,完全出于保护本能地反击,一手绿光直击两人所在法阵。 啪。 狐妖所设法阵四分五裂,接着被封禹从内而外击碎,人随之从中一跃而出。 方才封禹试过打破法阵,也不知这狐妖从何处弄过来的古老阵法,没有设阵人的法力,落入法阵里的人只能束手就擒。 封禹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这个机会,料到狐妖会有这反应,当机立断来这一手。 好在封禹赌对了,也堵出他和祁司钰的生机。 为避免狐妖继续追击,封禹离去前还丢下一手闲来无事编造出来的小玩意儿。 一排注入仙力的木偶人,擅长八十一种阵法,关键时候救人水火之中。 封禹丢下之后头也没回的带着祁司钰溜了。 狐妖反应过来,整个人气炸了,到嘴的两只肥鸭子跑了,换作是谁都气。 她咬牙切齿:为他人做嫁衣,真是、真是好无用。 那厢被咒骂的两人并未好到哪里去。 封禹不好带着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祁司钰回客栈房间,那里人多眼杂,易被人盯上。 况且,他也并不想让人知晓他与祁司钰关系,多听墙脚。 他能忍得住,祁司钰要不行了。 祁司钰整个人都陷入馄饨之中,迷迷糊糊的攀着封禹,口舌并用,牙齿也用上了。 如若这会儿他有点理智拉开距离,便能看见封禹脖子被他啃得一片红。 封禹。他软着声音鼻音浓重的喊了一声。 封禹喉咙微动,嗓音很哑,低低应了:嗯,怎么了? 我好难受。他快要哭了,整个人软的使不上力气,能感受到封禹带着他在走,不知去往何处。 封禹心跳快了,胸膛随着说话在动:乖,很快就好,先咬我会儿就不那么难受了。 祁司钰双手攀在封禹肩头,像要向上爬的猫,柔软又温顺:我不想,你带我去哪? 带你解决掉你的难受。封禹的手落在他后脑勺上,顺着捋毛。 祁司钰眼眸颤了颤,默不作声在他身上蹭两下,脸更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现在,卡文,直接裂开。 第29章 第二八章. 祁司钰知道封禹会带他到一处不易被人打扰之处,好解决掉他的问题。 可他没想到封禹会将他带到两人初见的山林间。 这里深山环绕,绿色成荫,更有百鸟栖息其中,行走山林间还能听见层叠而起的鸟叫声,动听非常。 祁司钰埋头在封禹怀里,耳朵都红了,期期艾艾道:你、你带我来这里? 封禹让他闹得心底宛如有团火在烧,烧得喉咙发干,嗓音很低很哑:怎么了? 祁司钰浑身不自在,脸红的要滴血:可是,这地方 这里没人会打扰,别怕。封禹以为他担心的是什么,并不给人说出来的机会。 实际上封禹也存了自己的小心思,比方,他要在这个时候让祁司钰亲口说出是梵音。 祁司钰还想再说什么,被封禹带进一处昏暗房间里,四处都是柔软,他被剥光放在床上的时候还很恍惚,接着便什么都想不到了。 封禹是个很有魔力的人,这是祁司钰感受过半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相较于他被不知名的情.欲冲击的找不到方向,封禹很是冷静,还不断地问他舒不舒服,有没有哪里难受。 因为狐妖想要食用男人精气,必须要肌肤之亲,所以两人若是神交并不能起到想要的效果。 祁司钰也是初次发觉原来人间说的洞房花烛夜竟是这样可怕,身体完全不像是自己的,酥麻无力,脑子都混沌了。 就在他即将在混沌里找到拨开阻碍见天明的办法时,封禹喘.息着贴在他耳边,吮吸着耳边肌肤,轻声问:你说这时我是该喊你音音还是钰钰? 祁司钰微张的红润双唇张得更大,迷蒙的凤眸睁大,里面惊愕一片。 他什么意思? 封禹并未给他太多反应时间,腰间猛地用力,将人撞得又是一个晃神,唇依旧在他耳边徘徊:不说话的话,那就由我看着来了。司钰小殿下,玩得还开心吗? 祁司钰张口想说话,没成想被作弄的又是一声呜咽。 这句话到最后也没能说出口,他被封禹拖拽进更深的漩涡里,无暇顾及太多,只知道这次封禹是发了狠的对他,再也不见一丝温柔。 天黑又天亮。 祁司钰感觉还没睡多久,习惯性起床的点让他睁开眼睛。 醒来有那么瞬间没分清自己身在何处,又在干什么。 等回过神来,身体感触也跟着回来。 腰酸,背疼,腿像抽筋了,更可怕的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还在。 怎么老有种被人把持着的错觉。 祁司钰轻轻挪动了下,顿时感受到无法遗忘的刺痛。 随着这刺痛想起来的是昨夜的回忆,那些暧昧到让人忍不住脸颊爆红的画面,他忍不住将脸埋进枕头里,露在外面的耳朵滚烫滚烫的。 醒了?耳边响起封禹含笑的打招呼声。 祁司钰猛地抬头,想要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忽略身体情况,腰一软又趴回床上。 他脸一阵青一阵白,话都不想说了。 封禹盯着趴在床上仰头看自己的祁司钰,眼神晦暗不明。 昨夜疯狂到半夜,封禹没给他穿衣裳,连贴身亵衣都没穿,这会儿他光露在外的肌肤上点点红痕,好似银装素裹的梅花枝头绽放着花朵。 好在这副美景只有自己能看见。 你祁司钰一开口才听见自己声音有多哑,他不自在地转开目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事情都被挑破了,偏偏当事人之一还装起傻来。 祁司钰一阵气闷,拉起被子翻个白眼:你当我失忆了? 封禹一身白衣,神色很是坦然,俊美优雅:那你的回答呢? 祁司钰闷了口气:你先回答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封禹在想是说实话,还是再兜个圈子,再看祁司钰微垂头,耳根火烧般的红,像是等不到他回答就烧灼了自己。 到底不忍心让他乱七八糟胡想一通,封禹走过去:有些想不起来了,你要帮我想想吗? 祁司钰从他出现到今脸上红晕就没下去过。 这人怎么能这么坦然说这种话? 他板着脸看封禹:你是真想不起来还是故意想怎么。 唔,你让我亲一口,我便告诉你。封禹盈盈一笑道。 祁司钰裹着被子勉强坐起来,挥开封禹伸过来想扶他的手:能不能好好说话? 封禹真拿他没办法,俯身将人连被子抱在怀里:成婚之前我就有所感觉,前些时候去了趟你的静室,便能确定。 祁司钰没想到那么早就露馅了,想到再他面前说的那些话,整个人无地自容。 啊,他怎么能那么快暴露了? 明明这几百年来没人将他和已经消失在天界的梵音联系在一起,就连他二哥在看见他和乐卿不对盘时,也最多以为他是因为乐卿故意和封禹套近乎,内心占有欲发作所致,完全不会把他想做是梵音。 说来说去,还是他在封禹面前拿梵音出来做幌子太多次,让封禹抓住了。 他是真没想过那么快暴露,也没想过封禹会在那种时候直接拆穿,那种感觉真是酸爽。 他一边想到自己被封禹认出是梵音而紧张,一边又被对方顶的生活不能自理,当真很是丢脸了。 在昨晚那场情.事里,他收获最大的莫过于知道传闻不是假的。 龙族真的有两根弟弟,能让人生不如死的那种。 祁司钰胡乱想一通,有些无言以对。 该怎么面对封禹,他真的没想好,即便就在对方怀里,他低着头不和封禹对视。 司钰小殿下这是在害羞还是在懊恼?他不说话,封禹偏要逗他。 祁司钰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当即扭脸看着调侃的封禹:懊恼,被你认出来后你会不会觉得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污蔑,都是挑拨,就为了让你父子关系破裂,与竹马翻脸。 提及过往,封禹脸上轻松之色消退不少,看样子是知晓些内情。 祁司钰神色严肃起来,开门见山:你知道了? 封禹抿紧唇,终于松开手,起身走到窗边,外面风光正好,花香四溢。 祁司钰见状,懒懒靠在枕头上望着封禹:我很记仇的。 一句提醒,是让封禹知道,他不会就那么放弃对天帝寻仇,更不会放过乐卿。 封禹背对着他,声音很低:我知道。 一语双关。 祁司钰勾唇: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20) 这个选择就好比我和你母后掉进水里你要救谁一样艰难。 祁司钰也不是非要逼他做选择,声音透着些愉快:你知道也好,我不奢望你能在我报仇的时候帮忙,到时候你保持中立就行。 封禹叹了口气,保持沉默。 祁司钰一时不知道他作何选择,到最后也没真的逼问,只懒懒道:你有没有觉得昨日那只狐妖有问题? 封禹转过身看他一身痕迹,本人丝毫不在意的样子,额角微跳:她不像在人间修炼成人。 你也发现了。祁司钰笑笑,一般在人间修炼成大妖的狐妖都在仙界排上名,他们都能查到情况。 查不到只能说明这狐妖不是人间,那能来自哪里? 有个很好的地方魔界。 两人对视一眼,想到了一起。 走,再去看看。祁司钰建议道。 封禹好心提醒:你的身体还没好。 不说还好,一说就尴尬,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再提起来竟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祁司钰这次没那么害羞,没好气道:这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没法子帮我身上这些痕迹去掉? 封禹看了他一眼,很快祁司钰感觉活蹦乱跳,神清气爽。 这人真是 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将他这身痕迹留到这时候的? 还故意让他张嘴说,以前怎么不知道封禹性子这么坏呢。 祁司钰皱眉:封禹,你还挺多恶趣味啊。 何止是这件事,昨夜在床上,这人也是嘴上没停歇,让他又羞又气。 封禹偏凯目光,终于有那么几分绷不的羞:没。 祁司钰睨了他一眼:以后不准再说些七七八八。 封禹想问还有以后啊,看见祁司钰不虞的脸色很聪明的没有继续问,选择带他吃顿饭两人再去找狐妖。 等两人再去昨日见过狐妖的地方,里面人去楼空,狐妖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祁司钰很不安,那东西不除掉是个千年危害,继续留着对人世间很坏。 封禹则闭上眼睛利用仙力追踪狐妖所在位置,他心里和祁司钰想法基本一致。 那东西太过危险,谁也不知道她来人间多久,又吃过多少人。 你想回绛云殿吗?封禹问。 他已经察觉到那狐妖非同凡响,继续让祁司钰跟着他,未必就有好结果。 祁司钰如今不单是凤族三殿下,还是他天界太子妃。 也是他封禹喜欢的人,不能有任何差池。 祁司钰大概不太懂他的脑回路,不假思索道:不想,我想和你去将那狐妖除掉。 这很危险。封禹话是这么说,还是牵着他的手往探查到狐妖所在地方而去。 这大概便是口是心非,很担心他是真,不愿束缚他也是真。 祁司钰打了个哈欠,温吞道:没关系,我有自保能力,不会让你牵挂。 封禹好笑:这是牵不牵挂的问题吗? 祁司钰皱皱鼻子不反驳。 自昨夜深刻交流之后,两人的关系多了几分无需说出口的亲昵。 尽管不明显,确实是有。 先前祁司钰没想到会和封禹圆房,拜狐妖所赐,意外成功。 不过 第30章 第二九章. 他对狐妖没有任何感激之心,纵然他没觉得这场床上之交有哪里落败之处,就是觉得都成仙了,还受这等东西所困扰,真是对不起仙这个名称。 封禹带他去了一处没到过的地方。 这里都是些衣衫褴褛的干瘪老百姓,张张脸上都是空洞无助,看见华服着身的两人也没太大反应。 祁司钰曾经和封禹到过许多地方,也不曾见过这么惨烈的景象。 狐妖,真在这? 不是祁司钰想要找茬,是这地方太贫穷了,不像狐妖会来的。 寻常狐妖都骄奢淫逸,喜爱金碧辉煌的人烟旺盛之处。 这里,相差太远。 封禹似乎也知道他的疑问,走过漫长的矮低房屋,渐渐到镇后面的高山。 山上鸟语花香,四季芳菲。 封禹看着熟悉的场景,又去看祁司钰。 祁司钰眉头也一直皱,感觉这地方奇怪的很。 狐妖到底有多大本事,能在不同地方建造同样的房子。如若真是这样,那大概不止这两处,多的是地方。 都说狡兔三窟,这狐妖也有好几个窝。 祁司钰觉得哪里怪怪的:封禹,你说狐妖是真的被我们意外碰上的吗? 封禹的疑点不在此:魔界趁乱来人间的魔物真的是些小东西? 从那消失不见的狐妖身上,封禹嗅到风云将起的味道。 先前魔界与天界愿意和平相处全因为上任魔尊受天帝恩惠,心怀报恩之心,愿意友好不互相犯错。 如今魔界大乱刚定,新任魔尊不像上任那样三观端正,懂得取舍。 近来封禹多次听人传来消息说天帝与那魔尊多有接触,次次黑脸结束,可见接触结果并不好。 很有可能天帝已经猜到魔尊的如意算盘,正想法子阻止。 封禹遭遇到这狐妖,加之又因祁司钰机缘收了几次魔物,大抵知道这魔界不想安分了。 回天界吧。祁司钰严肃道。 封禹看他:你回凤族。 祁司钰没有异议,当即与封禹分道扬镳,一个回天界,一个回凤族。 凤族,沁云涧。 祁司钰刚落地,便见到行色匆匆的祁华池,对方一身黑袍,神色严峻,像是有大事发生急于解决。 他看见祁华池,祁华池抬头也看见了他,稍有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闲来无事回来看看。祁司钰说着看他二哥有些紧绷的样子,状似无意问,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欢迎我回来,还是看见我心情不好啊。 不是,你回来父王母后高兴着呢,就是这几日比较忙,恐怕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祁华池明明是往外走的,此时看见他,自然而然揽着他的肩膀往回走,你今儿回来打算住几日,你和封禹打过招呼了么?别回头人家找上门来。 祁司钰总觉得他哥这样子很不正常,何时祁华池会这么多话的关注他和封禹的生活? 他将祁华池从头扫到尾,又从脚扫到脸: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我能做什么坏事?就是担心你是因为和封禹吵架才回来,被外人知道太没脸了。祁华池解释道。 眼看落霞阁在前,祁司钰收起疑惑,想着见过父王再抓着祁华池好好问,看看这家伙到底瞒着自己干了些什么。 祁华池没跟着他回落霞阁,将他送到门口又匆匆走了,说是晚上回来陪他吃饭。 祁司钰没道理抓着人不放,横竖有打算,先放过人一会儿。 凤王并不在落霞阁,是带着孙子孙女的凤后在,眼见疼爱的小儿子回来,孙子孙女也顾不上,连忙将小儿子招过来。 祁司钰对凤后感情很深厚,打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宠,见到母后很是亲切。 母后。他亲昵得将脑袋凑过去,被凤后抬手摸了摸。 你两先出去玩,我和你们小叔叔聊会儿天。凤后让孙子孙女出去玩,想和小儿子聊些亲密话。 孙子孙女很喜欢祁司钰,主要是这位小叔叔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优待,两只小凤凰叽叽喳喳围着他打了招呼。 祁司钰挨个摸摸头,目送两小孩蹦蹦跳跳走了。 凤后细细打量他,见他脸色红润,神清气爽,在天界应当是没有受欺负。 凤后又贴心问:近来与太子殿下相处如何?如愿嫁得意中人,很是开心幸福才是,母后觉得你心情还不错。 祁司钰没那么大感觉,只摸摸脸疑惑问:我看起来心情很好? 凤后慈爱得笑笑:是啊,我觉得你在天界生活得挺好,太子殿下对你不错。 祁司钰摸摸鼻尖没说话。 他照顾你吗?凤后又问。 祁司钰心想,何止是照顾,都照顾到床上去了,这话他不好告诉凤后。 还好,想吃什么喝什么都给我。祁司钰如实回答。 凤后看见他脸上谈及封禹轻松自在的模样,又是笑了:你啊,如今你觉得他好,能与你过日子便好。当初你要嫁给他,我还不赞同,后来还是你父王说,咱们家小儿子长这么大,就喜欢太子殿下,也门当户对,哪里配不上呢?过得不幸福再和离便是。此时你这么高兴,母后也放心了。 祁司钰想要说不是的,但一想到封禹,他确实心情复杂。 不是高兴,甚是欢喜。 母后,我真的可以因为喜欢封禹,肆无忌惮地粘着他吗? 这话音里面希望得到承认的期待实在太浓厚了,让凤后一耳听出里面的不同。 凤后到底了解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却还是下意识偏袒他。 能,你两是夫夫,同床共枕,产生依赖很正常,他不讨厌你,愿意让你粘着,就证明他心里有你。凤后道。 祁司钰想问的也不是这个,诡异的被安抚住。 两人从认识到如今,期间不是真的太平,有天帝指使乐卿对他背后下手这一事在,他和封禹上床之后感受很复杂。 被凤后这么一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钰儿,近来三界会有动荡,你若是无事,便留在凤族吧。凤后想起昨日与凤王谈及魔界的事,不想让他回天界添麻烦。 天界最终会成为和魔界交锋的主战场,祁司钰留在那儿的话,会有危险。 留在凤族更安全,这里有上古时期留下的阵法,寻常妖魔鬼怪进不来。 凤王和凤后无法将几个孩子都收在羽翼之下,这会儿见到祁司钰,只能先收一个。 祁司钰:要交战了? 局势还不明朗,但照魔界这挑衅不断的势头来看,不久以后怕是会斗起来。 这样我就不能在凤族久留,我想无论什么时候都在封禹身边,毕竟我是他的伴侣,又对他挚爱不离。 那样太危险了。凤后满脸担忧道,钰儿,他再好,你也不应该为他冒这么大风险。 母后。祁司钰不赞同,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搭在凤后腿上,仰脸看着她,很认真说,他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能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让他在前面冲锋陷阵,身陷危难之中,我坐视不理呢? 我和封禹早合籍,虽开玩笑说我凤族不存在解籍,只有丧偶,但是我也不希望他危险之时我远远躲着。祁司钰说,再说,我也不是躲在别人身后的人。 凤后静默半晌,还是执拗不过他,低声交代道:那你千万要小心,别为保护他伤了自己。魔界手段多而鬼魅,不是个善茬,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为了针对天界做出什么事。你与太子殿下成婚不久,下手最为方便。 祁司钰答应了:父王还说了什么吗? 合着你今日回来是打听消息的?母后以为你是想我们才回来看看。凤后有几分不高兴,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祁司钰的额头,你啊,喜欢太子殿下喜欢到骨子里去了。 祁司钰脸红了,磕磕绊绊:啊、这个。 说到后面他不好意思了,脸埋在胳膊里:母后。 他轻轻喊了声,实在遭受不住打趣。 凤后指尖变出一支玉簪,将祁司钰那支簪子拆掉,将手中这支给换了上去:这是母后送你的新婚礼。 祁司钰抬手摸了下,是凤凰模样的玉簪:谢谢母后。 凤后的目光在簪子上面多停留了会儿:在这用过晚膳再回去吧,母后让厨房做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你父王前几日还在念叨你有了太子殿下忘记我们呢。 好啊,本来我也打算赖一顿晚膳再回去。祁司钰甜甜道。 凤后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先起来:母后给你做小笼包去,晚膳后带回去给太子殿下尝尝。 祁司钰跟在凤后后面,念念叨叨像小时候一样:给我吃就够了,怎么还要带回去给他吃? 太子殿下不是你喜欢的人吗?喜欢的东西也要和喜欢的人分享,你这般独食,不好。凤后回头嗔怪道,太子殿下对你照顾良多,几个小笼包罢了,都舍不得给人啊? 祁司钰噘嘴,有种不自觉和父母撒娇的味道:美食面前,他再得我喜欢也要靠边站。 你这孩子。凤后摇摇头,母后多做点,不然就请太子殿下亲自过来尝尝,他还没在凤族用过膳呢。 祁司钰眼眸微转,笑嘻嘻道:他忙着呢,母后不要打扰他了。我带小笼包回去给他便是。 凤后这才满意。 晚膳时祁司钰见到眉宇间有疲惫的凤王,许是早知道他来的缘故,凤王坐下道:钰儿,为父有事说。 祁司钰乖巧坐着:您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近来动荡颇多,你要懂得照顾自己,太子殿下那边不太需要你担心。主要是你自己。凤王慈爱地看着他。 祁司钰一想,这不是凤后方才与他说的么。 到饭桌上面又被凤王旧事重提了。 祁司钰不禁纳闷:父王,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无事锦上添花,有事落荒而逃的人啊? 凤王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和蔼可亲得安抚:不是,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也是天界太子最宠爱的太子妃,身份太尊贵。我和太子殿下都不想让你出事。 你们要不想我出事就该确保自己也不出事,这样才能保护好我。祁司钰从他们的角度说服。 凤王无奈:这不是你冲锋陷阵的理由。钰儿,为父没有说笑,这真是与太子殿下商讨过的结果,他也赞同你必要时候保护自身,无需多管旁人。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21) 祁司钰不想再继续说这个问题,免得继续下去,连饭都不想吃了。 他在凤王面前多少还是有些孩子气,娇声道:行了父王,你的叮嘱我知道了,至于封禹那边,等我回去见到他再好好说,先吃饭吧,今日母后做了好多好吃的,你该不会为这个问题让我连饭都吃不安稳吧? 凤王向来溺爱他,知道他不耐烦听,也就不再说。 吃吧,说点高兴的。 祁司钰拿筷子的手都稳了很多,暗想他爹总算将这个话题揭过去,谁知道凤王下句话直接将他到嘴的大闸蟹吓掉了。 只听凤王波澜不惊地问:你与太子殿下打算何时要孩子? 祁司钰爆出一阵天崩地裂的咳嗽声。 咳咳祁司钰眼睛都红了,泪光星星点点可见,父王,你这是说笑呢? 凤王瞥他一眼: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别说你两到现在都没圆房。是你有问题还是太子殿下有问题?如若有问题,早点说出来早点解决,别等到事情发展到难以控制时再说,那就为时已晚。 祁司钰想给他爹跪下了,泪光被勉强压下去:不是。 一语双关,也不知道回答的到底是那个问题。 事实是他和封禹都没问题,前几日在狐妖推波助澜之下,他俩还跨出最大一步,成功圆房。 可这不代表他俩愿意要孩子。 很多事情没解决之前,要个孩子这不是添乱吗? 祁司钰心里弯弯道道一大堆,不好当着他爹的面将这事儿说得太明白,含含混混的:我知道了。 别你知道了,这事关龙凤两族子嗣,虽说我凤族人丁不旺,但不代表你能逍遥自在。凤王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抓着孩子问题说个不停。 祁司钰一个头两个大,到嘴的大闸蟹又不香了。 好在端菜过来的凤后及时止住凤王的滔滔不绝,给祁司钰争取到一顿还算不错的晚膳时光。 晚膳后,祁司钰心事重重地拎着凤后准备好的小笼包回了绛云殿。 封禹并不在绛云殿,据小玉说自人间回来,封禹便去见天帝,商讨要事至今。 祁司钰从中嗅到大战将至的味道,对着还没退下的小玉,他坐在榻上撑着脸问:他有说什么吗? 寻常时候,在他不在的时候,封禹都会下意识交代两句,好让他听话懂事。 今日因凤王和凤后那那番话交代的,他也有意想要早些见到封禹说些事。 殿下让您在卧室好生休息,他会早些回来,您想吃什么对小玉说,小玉会安排厨房做。小玉如实回答。 这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祁司钰苦恼地绕着头发,漂亮的脸蛋很忧愁:你家殿下就没交代其他的?什么让我听话之类的。 小玉摇头,垂首掩住脸上的笑意,纵然不知这两位这几日经历过什么,但看太子妃殿下的神态,感情有进展。 这是好事。 那你下去吧。祁司钰累了,摆手让小玉走,整个人懒在软塌上。 封禹有些怪怪的。 他认真回想从何时开始封禹举动变化,也就是 脸红了。 他想到过多需要进行哔哔哔的画面,得。 原来这就是话本子上面说的,上床前后的态度转变吗? 那封禹还挺表里如一,没有做个下床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呸。 他甩掉靴子翘起脚,仰头看着雕龙画凤的屋梁。 天界与魔界互相摩擦,隐有针锋相对的局势,继续互不相让下去,只会大动干戈。 那天帝召见封禹就是为这大战做准备。 近来封禹因他历劫常在外面跑,想必政务方面落下不少,是不是还有人看不惯他,觉得他祸国殃民? 祁司钰想得多了,整个人都累了。 不太文雅地打了个哈欠后,祁司钰慢悠悠闭上眼睛,打算闭目养个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红如少女脸颊羞涩得色被清冷月色取代,山水建筑都披上一层银白色,天地间静谧。 卧房的门被风轻轻吹,房内便多了个人。 封禹回来前做好面对空无一人房间的准备,看见躺在榻上睡着的祁司钰,稍感意外。 他怎么睡在那? 还睡的那么熟,连警惕都不在了。 若是换做旁人来,他不是危险了吗? 封禹顿时对祁司钰如此松懈的姿态由内心生出些气闷来,疾步过去,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下。 力度不大,足够祁司钰醒过来。 祁司钰惊醒的时候捂着额头坐起来,眼里满是毁天灭地的愤怒,看着就像是要找找看到底是谁敢动他。 一抬头对上封禹冷冷看着他很久很久的样子,瞬间焉掉了。 说话都恹恹的:干嘛啊。 怎么躺在这睡觉?封禹问,接着看见手边案几上面放着个小蒸屉,隐约冒着热气。 这肯定不是祁司钰亲手做的。 封禹很了解这位娇生惯养的小殿下,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前的梵音也备受狐族族长宠爱,张着嘴只知道吃,哪里知道会怎么做? 闻着这味道,应当是从凤族带回来的。 听他父君说过,凤后擅烹饪,养刁凤族等人的嘴。 大抵是封禹眼神引得祁司钰也看向那蒸屉,似乎也首次提醒反应过来,祁司钰伸出素白指尖揭开蒸笼盖,里面白菜猪肉混着佐料的香味顺着热气飘过来,弥漫在两人间。 祁司钰冲封禹眨眨眼睛:我特意带回来给你尝尝的,是想在这等你,谁知道你回来那么晚,一不小心睡着了。 哦?封禹似乎不太信,眼神里压着笑,真不是你想在这睡觉拿我当借口? 你这人怎么扭曲我的心意呢。祁司钰说,很不服气道,既然如此,拿着小笼包你也别吃了。 凤后准备的小笼包每个只有婴儿手握成拳头大小,一笼不多,只有六个,取六六大顺之意。 每个小笼包捏出褶子很均匀,皮薄馅多,稍稍咬开一口,汁水横流。 白的包子皮,浅褐色的肉里有沾染汤汁的浅绿泛黄的白菜叶在内,再有夹杂着清香的香味飘出来。 饥饿之人咬上一口,好吃得泪水都要落下来。 晚膳时候,祁司钰连吃好几个,最后这一笼屉要不是凤后拦着,也得落入他嘴里。 这会儿听封禹这话,他顿时不想分享,这小笼包还是自己吃掉为好。 如此想着,祁司钰眼疾手快拎起一个小笼包丢进嘴里,也得亏放得有些久,否则这一口热腾腾的汤汁能要他满嘴血泡。 你吃个什么,这些小笼包还是我享用好了,你就当我想利用你在这睡觉顺便吃掉这美味。 他含混不清地说着,冲封禹就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封禹盯着他被小笼包汁水沾染遍布的红唇,微微眯了下眼,声音低沉:这是母后让你带回来给我的? 祁司钰还未察觉到危险,不怕死的承认:是啊,母后说你没尝过,想让你尝尝鲜,谁知道你那么没口福呢? 是吗?封禹不咸不淡道。 祁司钰刚想点头,便被位于上方的人俯身掌控住后脑勺,他一惊,意识到该后退时已经晚了。 唇上火热,被辗转反侧的舔舐,更过分的是那家伙居然 他瞪圆了凤眸,里面满是惊慌失措,害羞好似国色天香的牡丹花蕊藏在层层叠叠的最深处,轻易窥探不得。 被放开恢复自由的祁司钰连滚带爬到榻边缘,贴着墙壁站着,他双颊像人家除夕挂在走廊上的大红灯笼,艳得人疑心他病了。 封禹很满意自己看见的画面,煞有其事舔了舔唇:母后做的小笼包果真一绝。 祁司钰的脸更是爆红,烫得人无法忽视。 接着他便看见封禹拿起个小笼包,慢条斯理放进嘴里咀嚼,眼睛一直看着他,那里面剥开包子皮品尝馅料的深意烧得他要是去理智。 祁司钰捂着心口,感觉要疯了:你、你有时间亲口和母后说吧。 说什么?封禹好整以暇问。 祁司钰卡了下壳,恼羞成怒道:说小笼包好吃。 这话又惹得封禹笑了,这人低笑时像是在耳边呢喃,勾得你魂不守舍,只想粘着他:嗯,母后的手艺非常好,将你养的也很好。 前句话能理解,后句意有所指的话让祁司钰吃不消。 他恨不能长出八只脚,飞快逃离这里。 封禹。他红着脸,凤眸含水瞪着人,半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引得封禹蠢蠢欲动。 封禹暂时还稳得住:嗯? 你欠打!祁司钰说着跳起来扑到封禹身上要打人,他忍很久了,这挑乱人心的家伙。 封禹借此机会将人抱进内室,故作暧昧在他耳边问:谁欠打? 第32章 第三一章. 祁司钰回答不上来。 此时总觉得说什么都对不起这等良辰美景。 干脆做点什么吧。 然而这点想法刚要付之行动,在他上方的封禹动作微顿,一手在他脖颈侧面轻轻摩挲,一手接住个光点。 祁司钰看出上面的龙纹,这是天帝传来的。 不消片刻,封禹脸色严肃从他上方退下去,手也跟着撤走,声调依旧温柔,却不再有暧昧:小殿下这几日乖,我有事要先忙,待我忙过这段时间,便带你去玩。 祁司钰听出哄孩子的味道,皱眉跟着起身坠在封禹身后: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肯我说吗? 封禹扭头才发现他亦布亦随:说什么? 说天界与魔界战斗一触即发,你忙着和天帝部署,说不定还要出征。这都不告诉我吗?祁司钰半步没退让,还是紧紧跟着封禹。 封禹转过身,宽大月白色水袖在空中划出柔软弧度,好似展怀揽人。 知道这些想怎么做,嗯?封禹干脆伸手将他揽进自己怀里,俯身压在他肩膀。 祁司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和我父王都觉得我扛不起事儿吗?很多事情都是背着我商量,无论干什么都希望我能健康快乐,做个事关无几的旁观者。我是那种人吗?你们到底是不了解我,还是太看轻我啊。 封禹心道不好,小殿下生气了。 这人一旦生气,是真的难哄,封禹赶紧温声哄人:没有没有,是我们太想保护你,也是我们狭隘,你是宁愿与我们并肩作战,也不愿意在背后坐享其成,是我们的错。 祁司钰心情好点了,还是郁闷,话音很失落:你们真是的,都不问问我,擅作决定,太过分了。 是是是,主要是我过分,有过一次失去你的经历,我实在经历不起第二次。触及到你的事情,我总是畏畏缩缩,怕这个对你不好,那个对你不利,这些都是我个人不够优秀的缘故,与旁人无关,你要生气就气我。封禹低眉顺眼,揽下所有锅。 这让祁司钰一口怒气到嗓子眼,又被他这爽快认错态度给堵回来了。 祁司钰抖抖肩膀,不想让他继续搭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还怎么忍心怪你? 没关系。封禹将他搂得更紧,甚至还亲昵得贴着他的脸蹭了蹭,想怪就怪我,想发脾气就发,我没关系。 祁司钰斜睨着他:是不是你对谁都是这么好脾气啊? 封禹忍住不笑,更为亲昵得偏头碰了碰他的脸:没有,你知道我只对你这样。小殿下,可不能胡乱给我扣帽子,这我不能认。 得了吧,真当我那么好哄?祁司钰说是这么说,眼底笑意遮不住。 可见封禹这番哄人的甜言蜜语多少见了点效果。 父君召唤我是想谈谈魔界频繁在两界边缘反复挑衅的事,大抵魔界那边不好寻个名头开站,想让天界先动手,他们好动手。封禹将这事儿主动交代,为防他不高兴,又说,你与我一起去? 祁司钰还没讨人烦到那份上,再说,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见天帝。 毕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怕他忍不住当着众仙的面对天帝下手。 不了,你自己去吧,早点回来。但是有件事我要提前说,不管你答应天帝什么,去哪都要带我。 祁司钰不想自己留在这里,太不舒服。 封禹不用他解释也明白这是为何,点头答应了。 嗯,乖乖等我,小笼包也记得给我留着。 祁司钰主动从封禹怀里退出来,推搡着人走:我都知道,你去吧。 封禹这一走就是好几日。 祁司钰没能得到他的任何消息,还是主动问了小玉,才知道天帝召见诸多群臣在凌霄殿内商议,已有好几日。 看来魔界带给天界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都值得天帝大张旗鼓的集百家之长。 闲来无事,他又想起频繁搞事的乐卿。 细想起来这人好久没在眼前晃悠了,是开窍还是出事? 他问了祁华池,最近有没有见过乐卿,得到否定答案,小玉这边也说近来没见过乐卿仙君。 那人去了哪? 该不会是提前知晓魔界和天界要动手,先行一步溜走,找个安稳角落躲避? 这个理由都无法说服自己,祁司钰边咬着花生糖边自我否认:他不是那种人。难道是见到我和封禹关系太好,嫉妒之下找个地方治疗情伤?嘶。 他的胳膊枕在脖子后面,睡在吊床上面,仰头看着碧绿碧绿的梧桐树。 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乐卿去了哪。 他倒不是担心乐卿安危,只是想要知道人在哪,先下手为强。 之前在背后捅刀子的事儿他还没找到机会算账呢。 不如趁封禹他们都在忙,没时间管他,他趁乱将乐卿做掉。 一报还一报。 乐卿有幸能重生回来找他报仇,算他倒霉。 没那个命,直接被撕到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这个想法危险,但是诱惑力却宛如夜晚里游走在犯罪边缘的妖精,勾得祁司钰心动不已。 他另只手盖在眼睛上,此时无比想知道乐卿到底在哪呢。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22) 司钰小殿下?小玉询问声在耳边小心喊了声。 祁司钰拿开手歪头看过去:怎么? 太子殿下回来了。小玉恭敬道,他请您去卧房等他。 封禹回来了? 祁司钰一骨碌从吊床上面翻下来,快步往卧房走,小玉跟在后面。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他猛地停下来,回头看小玉,满眼认真:你看我这身衣裳怎么样? 红衣鲜艳,他肤色雪白,眉眼间含着将要见到心上人稍有羞意的激动。 仿佛初生小鹿将要见到未知世界的躁动,像要不管不顾向前冲。 小玉看得怔了怔,很快回过神来:小殿下穿什么都好看,太子殿下都会喜欢的。 祁司钰似乎被她这句话取悦,往卧房走的脚步更加轻快,连随身影跳动的发梢都是快乐的。 房门一推一开又一合,他转着脚步往里面去寻封禹。 人藏哪里去了?没看见封禹身影,他咬了下唇。 该不会是封禹发现他近来在绛云殿内太乖,太无聊,特意让小玉配合逗他玩? 封禹不是那种人。 他脑海奇奇怪怪想法一堆,转身想去找小玉问问封禹到底在哪。 结果刚转身,后背落入一个宽阔温暖怀抱里,耳垂也落入人口中。 我的小殿下,你想去哪里?话音含混,湿热又骚动。 祁司钰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缩缩脖子:你想干什么? 我几日不回来,你连个传音都不给我传啊?封禹顺着耳垂将湿漉漉的痕迹往他唇边印,手落在他脸颊边,将他的脸往自己这边送,方便吻得更深。 祁司钰眯起眼,缓缓张口:唔我怕影响你。 封禹低笑:你不找我,我才觉得被影响了。 祁司钰被哄得眉开眼笑:那我下次可打扰你了。 嗯,你要多打扰打扰我。封禹说着吻住了他,不再给他继续发言的机会。 □□,事态越发不雅。 祁司钰推拒起来:你要点脸,书上总说白日宣.淫要不得,唔,你非要逆其道而行之? 封禹后悔让他有喘.息机会,还有空说着等拒绝的话,微恼得再次堵住。 再手一挥,整间屋子都暗下来,也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封禹为让他自在些。 总之最后,封禹的目的达成了。 祁司钰在床上软成只刚出生的小凤凰,潮乎乎,可怜巴巴。 而一觉醒来,将他折腾的半天起不来床的人又不见了。 等到外面见到等候已久的小玉,他才知道封禹又去凌霄殿。 这让他知道魔界动作恐怕又大了,不然也不会又来这套。 这恐怕要不了多久,战争会起。 祁司钰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给封禹传个音之后,他便独自下界去溜达。 上次狡兔三窟的那个狐妖一直让祁司钰有种不安感。 患难犹在,他始终放不下心来。 或许和圆房有缘故,祁司钰发觉近来修炼速度快了很多,与之同时有增长的便是能力。 如今也不需要封禹在身边,他自己也能探查出方圆百里哪里有妖出没。 抓了几个都是小喽啰,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妖几个,也被他装进瓶子里,找个合适机会丢回魔界。 魔物不能说不能来人间,但不能横行霸道的干坏事。 这些个没被教化的,还是回去吧。 又抓了好几个,依旧没有狐妖的消息,祁司钰都要怀疑那次见到的是个假象。 找到狐妖,他能最快知道魔界到底想干什么。 那妖,绝不是寻常魔物。 兜兜转转,祁司钰不知不觉又回到他和封禹初见狐妖的地方,这次楼里面似乎有人。 他微微仰脸看向二楼,当看清上面站着的人,他长眉高高挑起,哟。 从凌霄殿出来的封禹急切想要回去,听小玉说,祁司钰下界了,不知道去哪了。 依照他对自家小殿下的了解,那必定不是出去游玩,怕是找事情去了。 哪能让他在这骨节眼上出事。 还没来记得走,又被天帝叫做,他按住急躁,回身行礼:父君。 你这几日心不在焉,是担心司钰?天帝问。 封禹心里一紧,脸上装作漠不关心:他太能闹。 天帝仿佛也就随口一问,听过便是,反而关心起另件事来:你将乐卿囚.禁在书房里,是他做错了什么? 封禹心神俱震,他如何知晓的? 将人放了。天帝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28 23:40:11~20201129 23:3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垂死病中惊坐起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第三二章. 封禹本意不想问为何要放人。 可天帝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眼底深藏的东西让他不由自主地问:父君,为何? 天帝好似就在等着他问:他没做错什么。 那父君呢?封禹话接话似的跟着问。 天帝目光凝聚起来:什么? 封禹喉咙里的话音到嘴边清晰起来,素来对天帝的敬重随着追寻梵音死亡真相的那些日子消散了。 那么,您有错吗?在梵音为救儿臣魂飞魄散的这件事上。 天帝脸部肌肉猛地抖了抖,看向封禹的眼神不对劲起来。 祁司钰坐在精心布置的二楼花房里,看着狐妖提着个巴掌大的小水壶,挨个给花浇水。 他面前摆着好几盘甜点,还有一壶清香四溢的碧螺春,闻着这味道,是刚上的新茶。 她还挺懂享受,看来在人间的日子过得相当舒心。 你盯着我看了这般久,可有什么话要说?狐妖媚眼如丝看着他,红唇鲜艳,仿佛刚吃过小孩儿。 祁司钰: 没,就在想上次见你,你明明迫不及待想要对我下手,怎么这次还客客气气将我请进来。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也是个困扰祁司钰的难题。 他心里疑惑也顺从进来了,不是艺高人胆大,是想知道狐妖打什么主意。 狐妖掩唇一笑,目光好似能看穿妖物原型的照妖镜,声调低低的,又透着些调笑:那是因为姐姐我想要的都被你占去了呢,你如今也没了我想要的东西,本质来说,咱们如今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当朋友。 祁司钰怎么那么不信呢。 是魔是妖都是记仇的,他与封禹上次不说对狐妖有多大恶意,可也算是让她难堪。 哪里能那么快就冰雪消融,握手言谈了呢? 要不,咱还是开诚布公的聊聊,说说你从魔界来人间到底想做什么吧。 奴家怕说出来公子不信。狐妖故作叹息道,满脸忧伤,奴家名叫惜月,万年前是人间一尾再寻常不过的小白狐,偶然一次被人抓到要剥皮做麻辣狐肉锅,这时一位进京赶考的俏书生花重金救下我,他要仿生我,但我舍不得离开他,便日日追随他,时日久了,他也知道我不愿意离去,将我留在身旁。 祁司钰眼睛里闪过丝光亮,没有打断她。 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我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光,他带给我的美好记忆难以忘怀,以至于后来他阳寿尽了,成精的我没忍住跟着去了冥界,又顺着冥界去往魔界,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停下寻找他的脚步,直到有天 惜月停顿下来,见祁司钰看过来,神色更为背悲伤,语调哀伤连连:我才知晓他是天上的仙君,我遇上的那个书生,不过是他历劫时候所需要的一个机缘罢了。 祁司钰神色微妙,若不是时间对不上,他都要以为惜月说的是封禹。 浪荡人间曾是我多年前的想法,可惜去了魔界,得遵魔界规矩,不能入人间。不过近来魔尊换代弄得魔界乌烟瘴气,对手底下的魔物不再那么严苛对待,想来人间也就能来了。 结合封禹对他说的那些消息,祁司钰将魔界的事摸得七七八八。 那些在暗地里生活已久的魔物们终于按捺不住想要跑出来了。 首先需要冲突的禁锢就是天界,近来动荡不止,都是在为这个做安排。 祁司钰一下子想到封禹,对方身为天界太子,怎么着也要出来做个表率,很可能要上战场。 战场上面刀枪无眼,封禹去了,他能放心? 小公子,担心情郎呢?惜月打趣道。 横竖封禹不在,祁司钰也就大大方方承认:嗯,天界与魔界开战,他必定不能置身事外,那我肯定担心他。 那位公子若是能听见高兴坏了。惜月笑道,那日匆匆,只觉得他对你用情至深,而你似乎可有可无,直到今日,提及他,我在你身上看见一种名为柔和的光芒。你两能成好事,是不是还得感谢我? 祁司钰转了转眼眸:倒也是。 惜月又笑了:你坦然的很。 我需要掩藏吗?对了,你们想回魔界该怎么做? 你对魔界感兴趣,想要去看看?惜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沉沉。 我问问,不见得会真去。祁司钰漫不经意道。 他要是去了,封禹不得将魔界给拆掉? 或许等封禹拆完魔界,就该回头来和他算算账,顺便在床上拆拆他。 被拆一次,腰酸腿软好几日,他弄不过封禹,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惜月看他的眼神却不是这样,很不信任:你最好别去,像你这样的小美人在那儿就是供人玩弄,到死还会被炼成傀儡的那种,别以为我在说笑。你肯定会问,我为何安稳至今?很简单,我是狐妖,而你,是凤凰。 凤凰有多珍贵,无需再郑重强调。 祁司钰让她这一说更是打消了念头:得,我知道了。 惜月压根不打算说如何从人间去魔界,由着他猜测。 他在人间还没和惜月混几天,便听见魔界正式与天界开战,而封禹作为天界太子,立为榜样的作为此次战役的总指挥,率领十万天兵天将,攻打魔界,直至将魔界打服。 祁司钰片刻坐不得,和惜月打了声招呼,火烧屁股似的往凤族跑。 不回天界的原因很简单,那儿如今天帝坐镇,他回去得和人见面,说不定还得虚与委蛇。 那对他而言就是种折磨,他受不得这种憋屈,还不如先回凤族。 凤族是他老窝,那儿最自在。 时隔不到十日,再回到凤族,祁司钰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氛围。 凤族戒严了。 祁华池和他父王都不在凤族,似乎随封禹出君,他见到许久不见的大哥,大哥是带兵回来保护凤族的。 大哥看见他回来礼貌询问,让他没事不要乱出去,外面已经乱起来了。 祁司钰想知道封禹的事,问了半天,他大哥说不知道,让他自己传音。 祁司钰气得半死,嘴里嘟嘟囔囔抱怨:我这不是传音没回应吗?他若是给我回话了,我犯得着问你么。 祁大哥奇怪地看着他:你做什么对不起你男人的事,导致他都不理你了。 祁司钰很委屈:我哪有,就是他让我在房间里等他,我跑出来了? 祁大哥: 你有时候可以考虑听话点,太子殿下平日里很忙,忙完这些都心力交瘁,还要想着哄你,这不更累吗?钰儿,你这小作精的脾气要收敛着点,太子殿下脾气再好,也不见得能容忍你无理取闹。 无语的轮到祁司钰,他不禁想,我真的无理取闹了吗? 他还没说封禹蛮横不讲理呢! 说好只做两次,结果是对方的两次,不是他的。 过分的是封禹有两根,这两次做完,天都要亮了,他腰也要断了。 这些他都不好意思和他大哥说,太过分了,他难受得要炸了。 得了,大哥也不是想数落你,就是想让你温柔体贴点,别老惹太子殿下生气。祁大哥说完自顾自忙去了。 留下祁司钰对着自己生小闷气。 到底哪里做错了,让封禹十八个传音都不回。 祁司钰陷入深深得自我怀疑中,这年头重生混到他这地步,也是惨不忍睹。 一怒之下的祁司钰去了梧桐树,打算睡一觉。 近来他嗜睡了许多,还爱吃肉,怎么都吃不饱,弄得他以为自己生病了。实际上貌似也没检查出来什么。 他想,可能是封禹不理他,他气得。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祁司钰都没有得到封禹的回信,都是通过祁大哥得知战场消息,比方说封禹带领的天兵天将有多厉害,打的魔界毫无反手之力,很快便能将魔界拿下。 又比如封禹此人有多立威严,即便平日很是严厉,碰上重要大事还是对手下人很照顾。 这和他印象中的封禹完全是两个人。 祁司钰见不到封禹,不知道这人如今是何模样,总之有些惊叹。 为何不回我呢,真的能生气到这么久? 祁司钰开始不安起来,封禹的不回复让他感觉被抛弃了。 此时他真的懊恼,在开战前没能好好陪在封禹身边,说不定当时在,就能随军走。 那时封禹用什么理由都无法拒绝他的存在,不像这会儿,他躺在梧桐树上辗转反侧,越发睡不好。 祁大哥来找他的时候,正对上他那张苦闷不已的晚娘脸。 祁大哥欲言又止,不想又觉得难,最后憋成憋屈脸:你在干嘛? 啊?祁司钰低头看见他大哥,眉眼耷送,精神不济的病恹恹道,在睡觉,不明显吗? 你都没睡着,眼睛睁得像铜铃,哪里像是睡觉。祁大哥说。 祁司钰干脆跳下来和他大哥面对面: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祁大哥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有正事过来,神色顿时不一样:我告诉你,你千万要冷静。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23) 祁司钰想问问到底是谁不想让他好过,有正事非要让他大哥来说。 就他这两个哥哥来说,二哥祁华池更有当家风范,大哥有些哆里哆嗦,像个妈似的。 凡是遇上点急事,半天说不到准信。 祁司钰急得要死,就见他大哥温吞吞道:太子殿下今日带兵攻打魔界宫殿时出现意外,中了魔气,如今昏迷,不日将要送回天界,你要不要回绛云殿等着? 祁司钰脸色白了又白:什么情况? 传信的只告诉我这么多。祁大哥无辜道。 第34章 完结章.(倒V结束) 祁司钰回到绛云殿时,天地外静谧一片,殿外人跪了一地。 他一路冷漠冰霜地走过来,对那些人目光视而不见,敲都没敲门便推门而入。 卧房里面有三个人在,准确来说,一个昏迷躺在床上,一个站在旁边修身旁观,而另一个则在安静把脉。 他突然闯入,另两个清醒的人顿时扭头看过来。 其中一位让他瞬间呼吸急促,双手握紧,差点儿就要在封禹床前动刀子,好在他触及到房内另一道陌生视线,压下心头涌动的杀意。 见过陛下。祁司钰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简直是咬牙切齿,如若封禹醒着,都怕他下刻拎把刀将天帝给宰了。 天帝见到他习以为常,毕竟他还是蛋时便时常随凤王来天界,凌霄殿内的角角落落也都有他还是蛋模样滚过的痕迹。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那般小就见过封禹,还死黏着人不放,可惜那时封禹已经认识梵音,才传出他对封禹爱而不得的传闻。只是,后来他破壳成凤就不愿意来天界,修炼成人身,更是很少在天界出现。 他与封禹成婚至今,这还是天帝初次见他,说话态度都温和许多:免礼。过来看看他。 祁司钰微微低头,擦肩而过时差点又没控制住自己,都是另一个不说话的人在给祁司钰提神。 告诉他,这是在天界,在绛云殿,在他与封禹的卧房里。 封禹被脱去外袍,身着雪白亵衣,双眼紧闭得躺在床上,他平日里生动冷峻的五官这会儿像是被冰冻住般冷硬。 祁司钰发觉心有点疼,心疼封禹为天界征战落至此地步。 他怎么样,何时能醒?祁司钰微凉的手在伸出去那刻又缩回来,使劲搓了搓,感觉热了些才往封禹脸上碰。 还好,脸是热的,人没凉透。 把脉的人早已收手,闻言先请示般看了眼天帝,再轻声回答:殿□□内有魔气,需帮他将其排除,再服用六味地黄丸,多多调理几日便可。 他这魔气很难解?祁司钰见封禹脸上黑气缭绕,便知道还未有人动手。 把脉的医官如实道:不算,就是要多耗些仙力罢了。 祁司钰眼角余光早已将天帝与医官间的眉来眼去看个全,心里冷笑,这怕是想着给他挖坑,让他帮忙清除魔气,再如法炮制的给他一刀,魂飞魄散吧? 悉数这些日子来的情况,他似乎没有哪里妨碍到天帝,那怎么对方会想要他命呢? 那我来吧,身为太子殿下的道侣,为他这么做,理所应当。他低眉顺眼道。 这其中有无试探,很难断定。 他以为天帝会顺势而下让他将这件事给办了,再设个套将自己给除掉。 结果天帝阻止道:不行,你年岁还小,若是为他除魔会控制不住身形,对你修行也不利。此事我自有定夺,你先去书房替我接个人。 祁司钰不知有谁能让天帝这么说,还让他去接:好。 他边往外走边想着,封禹出这么大事,怎么不见乐卿来此哭哭啼啼? 前脚刚迈过门槛,又听天帝在后面叮嘱:去绛云殿的书房接,他在那。 背对他们的祁司钰心猛地一跳,在绛云殿书房里面的人,是谁? 他不记得有谁和封禹关系好到能进书房那等机密地方,还是说封禹背着他和谁就是好到这份上? 一路上的胡思乱想,在进到书房里面看见被挂在墙上好似昂贵壁画的那个人时有了答案。 先前他还奇怪有几日没见到乐卿,那是个没法安分的人。 如今看见他被挂在这的样子倒是理解了。 生活不能自理的乐卿看见进门的是他,差点儿一口气没将自己噎晕,白眼都快翻出眼眶:你来干什么? 你不想看见我,那你就继续在这挂着吧。祁司钰说着转身要走。 乐卿真在这地方呆够了,不知封禹在这里布下什么,每当他想睡觉耳边都会传来奇怪的呼啸声,让人彻夜难眠。 他第一天听不会觉得怕,越听越怕,尤其是在黑暗里。 乐卿都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哪怕是他最讨厌的祁司钰,都愿意以诚相待。 别走别走,我错了,你放我出去吧,求你了。 祁司钰很意外,万年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人如今会软着声音求人,很惊讶。 得。 一个字落下,乐卿感觉浑身一轻,从墙上落到地面。 这瞬间乐卿热泪盈眶,已经忘记多久没有在地上行走过,他走两步都惊奇得不行,抬头惊喜地看着祁司钰:我还会走路,没有变成废物。 祁司钰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 谢谢你,没想到会是你来解救我,我真的好感动,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全力以赴。乐卿真心实意道。 到底有几分是演,大概只有本人心里清楚。 祁司钰轻哼一声,懒得应付这假惺惺的道恩,转身往外走:不是我想来,是天帝让我来接你。 乐卿眼冒金光,扬起的手里是一把镶嵌着宝石得匕首,正对着他的后心。 那一刀下来的没有犹豫,就是奔着要祁司钰命来的。 但是这把刀并没有如乐卿想象中扎中祁司钰,在他面前的人瞬间消失,再他察觉到后面有人时,紧张得喉咙都在疼。 祁司钰玩味得声调柔软又甜腻:找我呢? 乐卿握刀的手微微一动,接着刀被夺,抵在自己的脖子,祁司钰满含捉弄道:想给我一刀,像梵音那样吗? 乐卿嘴唇抖动半晌,突然情绪失控,不管脖子受限在他手里,喊道:是,我想杀了你,如若不是你,该和封禹在一起的就是我。我在他身边那么久,轮也轮到我了。祁司钰,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没了梵音,来了个你,偏偏封禹还将你放在心上,为了你不惜到处跑,我从未见过他那么温柔的神色!纵然他知道我对梵音下手,也仅是将我关在这里。我都能想到将如若我对你下手,他会将我怎么样。 这句话里面的消息量太大了。 祁司钰愣了好一会儿,闷声笑道:哦,所以我就该死?不好意思,在我眼里,该死的是你。 乐卿坦然赴死:那你杀了我吧,得不到封禹,我也没想过好好活着。 算了。祁司钰忽然猛地将人推出去,随之将匕首丢到乐卿身上,冷冷看着,封禹身中魔气昏迷了,就在卧房里躺着,要不要看他,在你。晚点他就要不好了。 祁司钰就见在地上躺着的人愣了愣,像是梦中惊醒般一骨碌爬起来,马不停蹄得往卧房跑去。 不知这时天帝有没有动手帮封禹驱除魔气呢。 等他慢悠悠晃到卧房外面,发现跪一地的人不见了,连带房内的天帝,只剩下个医官。 医官横在睡着的封禹和发疯的封禹中间,一脸严肃:乐卿仙君,我说过陛下有交代,不允许太子妃殿下以外的人接近殿下。还请您有点理智,不要贸然接近。 为什么?我知道他正是需要我的时候,你怎么能不让我靠近?乐卿疯了似的。 医官冷冰冰不近人情:陛下下的命令。您出去吧。 乐卿脸色铁青,扭头看见跟进来的祁司钰,自觉不能更丢脸,掉头跑了。 祁司钰这才有机会问:太子殿下情况如何? 陛下已经帮太子殿下祛除过魔气,不出两日应当能清醒。医官道,见祁司钰目光在封禹身上游走片刻后又飘远了,又道,魔界纷争还未平息,见殿下伤了,再次蠢蠢欲动,陛下为天界安危,亲自出征,想要在殿下清醒过来前将此事定下来。所以,殿下醒了之后,还请太子妃多多照料,务必让他安心养伤。 祁司钰总觉得这话里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好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是殿下要服用的药丸,待他醒后,每日三次,一次一粒。医官递过来一个蓝瓶子,里面装着封禹要用的药。 祁司钰意外挑眉,接过揣进袖子里:魔界情况很焦灼? 医官担忧道:何止焦灼,新任魔尊上位,不择手段,谁也不知道他们还会出什么下流招数。 祁司钰听出故事的味道来,勉强啊藏住兴趣的痕迹:殿下如何伤的? 医官表情怪怪的,好半晌像是斟酌好措辞道:说是夜半看兵书时听闻外面有人走动,出去见到是 医官说到这悄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祁司钰让这一眼看得脸颊莫名生热,不知为何,他轻咳:外面是谁? 见到太子妃殿下在外面,调皮的看着他,牵着他的手往魔界深渊走,后来殿下问了个问题,识破魔界的阴谋,却还是没能来得及及时挣脱。医官说着倒有些气愤。 祁司钰知道刚那种感觉是因为什么了,莫名做了会红颜祸水这是。 他是因为我才这样的?他低声喃语,还有点不太敢信。 医官背后议论上司,这会儿也觉得不太妙,连忙说两句,抱着东西就跑了。 祁司钰走到床边坐下,撑着脸看相较之前脸色好看许多的封禹,伸出手轻轻落在对方脸上:你此战迎来的名誉怕是都败在我身上了。封禹啊封禹,你怎么能那么没防备呢?还是因为诱惑你的偏偏是我,让你失了心。 怎么办。 意识到这点他感觉到很焦心,怕封禹有了软肋,对付封禹的人也就有了门路。 祁司钰轻舒口气,换了个姿势趴在封禹肩膀旁边,让两人离得更近:你这样我怎么忍心大闹天界呢,让你父君不好受。 他闭上眼睛,不太想要知道答案了。 天帝亲自征战魔界的第三日,封禹幽幽醒过来,看见依靠在床边看画本子吃话梅的祁司钰,有片刻怔神。 祁司钰忙丢下本子,取过温茶:你醒了,快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你封禹话音刚开口,便觉得声音哑到几乎听不清,他的喉咙也很疼,偏头就是几声咳嗽。 祁司钰将他扶起来,茶盏递到唇边:有什么话等你喝过水再说。 封禹没法子,只能顺着他的动作喝了几口水,感觉差不多,方才轻声开口:我这是回到天界了? 那不然是在梦里见到我的?祁司钰没好气道,话音未落又想到医官说的那番话,耳朵尖有些红,不好再说。 封禹没看见他的表情,怔神:我回来了,那是谁在出征? 陛下。祁司钰道。 封禹脸色一变,挣扎要起来。 祁司钰哪里会让他起来,按住人说:你想做什么? 这是个局,怎么能让父君去?封禹呼吸急促道,见祁司钰不太明白,他连喘几口气,三言两语道,魔界设计让我昏迷,是因为我太难缠,他们本打算将我谋杀,奈何我中.毒之后一路强撑回到天界,无法动手。便想利用我给父君下套,如若父君为我解毒,那体内肯定有毒气,待他前往魔界,体内毒发 剩下的话不用封禹再说,祁司钰也明白了。 再回想当时天帝与医官眉眼传递的场景,他心头哽了哽,竟是小人之心了? 我这就让人去救陛下。 来不及了。封禹低声说。 祁司钰刚想问他为何要这么说,门外急匆匆扑进来个人,浑身血迹,满脸惊慌:殿下,陛下他陛下他仙逝了! 祁司钰端茶的手剧烈一抖,水珠便如同一阵雨滴落在了棉被上,仿佛两人在哭泣。 天帝的死来得太突然,但这随之来得是封禹失去父君引发的怒火,带领天兵天将几乎将魔界夷为平地,将其变成占地最小的地界。 新任魔尊屁股都没坐热,就被手下人一窝蜂给杀了,重新推崇个任君出来,和天界签订友好和平条约,不敢再来犯。 天帝的尸身始终未能找到,据说消失在深渊里,不见踪迹。 封禹也曾想过亲自下去,被百官阻挠,说是天界不能一日无君。 在寻找天帝未果的第六十日,封禹登基为新人天帝。 与此同时,祁司钰怀有身孕一事被戳破,他本人被封禹派六人看护起来,美名曰怕他胡乱来,不好好养胎。 祁司钰吃着话梅藏在蟠桃园里,试图甩掉那些人去人间溜一圈。 在天界的日子太枯燥,而凤族也因他怀孕倍感重视,不让他到处跑,去哪都是枷锁,弄得他逆反心理严重。 好不容易躲过那些人,路过诛仙台时,居然看见许久不曾来的乐卿。 那人站在诛仙台边缘,整个人痴痴呆呆,像是受到极大打击。 祁司钰承认自己有点儿欠,走过去调侃道:看了半天,你不会是想跳下去吧? 乐卿猛地扭头,本来是惊喜的,看清是他失望道:是你。 祁司钰扬眉:那不然能是谁? 乐卿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到他肚子,有片刻失神:他终究还是和你在一起了。 祁司钰听出他的不对劲,没急着怼人。 从前我比你先出现,他还是只看得见你,后来你死了,他历劫,等他回来看见的还是你,仿佛我不存在。明明他把我当人,还好声好气得说过话,为什么后来就视而不见了呢? 祁司钰后退两步。 乐卿盯着他:梵音,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祁司钰绷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恋耽美 嫁给渣攻后我无所不能[重生]——陆夷(24) 他下意识护着肚子,虽然刚开始知道怀上的时候老不想要,但后来他看见封禹原型那只金光闪闪的龙便心动了。 想要一条有自己血缘的小龙,可可爱爱,没有小龙角。 可乐卿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他怕了。 这家伙看见他肚子很明显表情就不对了,对方想死,还想拖着他一起。 这万万不能。 祁司钰冷冷的:你别想说些乱七八糟,再拉我一起去死,要死你自己死。 乐卿哈哈大笑:你不愧是他爱护那么久的人,连话都说的这么像。放心,我不会拉你去死,因为 乐卿唇角诡异一笑:我也要试试死后再投胎,是不是能投个更好的身家,到时候再来和你争夺! 祁司钰觉得他真的疯了,哪能每个人都像他。 然而他劝说的话没能说出口,乐卿已经潇洒跳了下去。 诛仙台的威力,祁司钰只听说不曾见过,如今亲眼所见,只觉得百闻不如一见,威力十足。 祁司钰顿时觉得这附近很压抑,待不下去,落荒而逃。 他以为自己做的够小心够秘密,殊不知一切都在封禹所知之内。 听闻小玉禀告,封禹颔首:让他先玩,待会我亲自接他。 小玉低头应了。 祁司钰好些日子没来寻卖桂花糕的阿婆,今夜月朗星疏,不似要下雨。 阿婆用粉色绣有梅花的小手帕给他包了几块桂花糕,温声细语:太晚了,不适合吃太多甜糕,你吃点便罢了。 几日不见,阿婆小气了。祁司钰抱怨道,捏起块桂花糕丢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 满口桂花香,甜而不腻,醇香流芳。 你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都是为他好。阿婆笑眯眯道,又卖出去不少桂花糕。 祁司钰不说话了。 阿婆笑了笑,又包了一份给他。 祁司钰眉开眼笑,想要拆开再吃一口,被阿婆打了一巴掌。 阿婆指着街角提着兔儿灯的冷峻男子道:人家等你很久了,还不快回去?夫夫两哪来隔夜仇,快回去吧。 祁司钰见无视不下去了,只得捧着两小手绢的桂花糕依依不舍和阿婆告别,挪到封禹身边。 阿婆一直看着他两,直到两人消失在人海中,她声音轻柔道:珍惜眼前人咯。 封禹提着灯笼走得很慢,他们在逆着人海行走,时不时要防止别撞到人。 祁司钰被他不说话折磨得够呛,加上乐卿的那番话,他更是不安:你是不是背着我对乐卿说了什么? 说了你是梵音,让他看清现实,不要再想不可能的事。封禹坦白得很。 祁司钰气闷:他在我面前跳下诛仙台。 没有活下来。封禹道。 祁司钰更闷了:我的错吗? 不是。封禹牵过他的手,往明月照亮地方走,各人有各命,自己选的。 祁司钰轻舒口气:那你呢? 我?封禹低头看他,俯身在他唇边轻轻一吻,你是我的命,我不想逃。 祁司钰没说话,握紧封禹的手,片刻后提起两兜桂花糕:回去吃? 封禹浅笑,很快两人只剩残余身影荡在湖面,而此刻天上人间安稳数年,不再有波动。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专栏预收~挨个(づ ̄ 3 ̄)づ * 预收《病娇与替嫁的缠绵爱情[穿书]》 郁云阁穿书后,成为替兄出嫁给南川太子的冲喜炮灰。 小说里,炮灰不满给太子冲喜,作天作地,还妄想联手其他皇子杀了太子,可谓胆大包天。最后阴谋败漏,不得好死。 郁云阁清醒时,正坐在地上,斜对面榻上坐着个漂亮病态的男人。 他心生异样:你 你不是要嫁给孤的那个人。说,你是不是旁人派来坏孤清誉的?男人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 郁云阁惊讶,刚看完整部小说的他还记得内容。 新婚之夜,景玉危根本不在乎冲喜的人是谁,也没在新房逗留。 那眼前逼问他的人是闹哪样? 景玉危自幼身子不好,到弱冠之年越发孱弱,经国师占卜,需一命格富贵之人冲喜,方能长命百岁。 为活命,景玉危不得不妥协。 在洞房里见到那人第一眼,他忽然看见生平所有事迹,从小到老。 那一瞬间他知道眼前人有多恶毒,于是,他将计就计,欲将与男妃联手害他的人全部铲除。 后来,他发现事情不对劲,男妃不是原配,想害他的人统统围着他的男妃转。 景玉危:?说好的权谋,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 * 隔壁幻蛋《我靠厨艺红爆全星际》也求个收藏QAQ 桑拂玉穿越到万年后遍地机甲走、食材作废品的未来星际。 他在这里哪都不好,为好过点,他决定捡起老本行,让这里掀起美食复兴的狂潮。 被薅光羊毛杀了扔掉的小肥羊? 不,请留下,烤全羊了解一下。 最常吃的猪肉居然只有水煮一种做法? 关于猪肉的多种美食压不住棺材板了。 蔬菜过水凉拌将就吃? 我的字典里没有将就这个词! 在桑拂玉逐渐靠厨艺在全星际爆红时,他发现半道捡回来的猫好像不是普通货。 看着满脸无辜坐在床上的美男。 吸猫达人桑拂玉: 这人怎么看都像全球重金求线索的首富之子邓临。 请问养的猫变成人后,现场装失忆还来得及吗? 桑拂玉:谢邀,人在现场,被日的喵喵叫:)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