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淫魔》 01 亚撒的新房东,似乎是一个有点奇怪的男人。 他循着房仲给的地址,敲响这幢独栋双层建筑的大门,趁着等待空档抬头张望。老房子外墙上遍布爬墙植物,从前院的转角边缘可瞥见几块菜园与果树,空气中充满阳光和绿意的气味。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不错的落脚处的。 如果前来应门的男人,没有杵在大门口盯着他的脸长达一分钟的话。那个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衬衫,身材高朓挺拔,起码有六尺三寸高,一头柔和的小麦色头发,俊美脸庞上有一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睛,脸上没什麽表情,居高临下地直直望着他。 「您好?是夏佐先生吗?」 亚撒捏着房仲给的纸条,微微偏着头,朝男人露出了个无害的纯真笑容。 以往他用这种方式面对年长人类时,效果总是不错,刚才火车上坐对面的老奶奶就因此而分了他一颗水煮蛋吃。 「……」 然而,眼前看来有些严肃的男人听到他喊出名字,眼神里迅速闪过了一丝警戒和怀疑,神情紧绷地缓缓点了个头。 亚撒灵光一闪,意会过来对方八成是把他当成上门推销的诈骗青少年集团了。那些孩子总是穿着破烂,利用年长者的恻隐之心,登门以高价贩售廉价的玩具或生活用品。前几天有几个青少年吵闹着强迫推销时,不让独居老太太关上大门,邻居报警,出了社会新闻。 亚撒这副身体虽然停留在十八岁,他的青春期发育得却不怎麽样,瘦弱纤细的身板和近年时常待在地下室养出来的苍白肤色,时常被误会成十四、五岁的小鬼头。 「听说您有房间出租?我带了推荐信过来。」 考量过以他的外表和资历可能会在融入社会时有点困难,他的人类夥伴莱安特意作为担保人替他写了信,这在某些区域租房子和找工作时,会被雇主与房东纳入审核的考量。 一听到他是来租房子的,夏佐先生的神情果然产生了些微变化,虽然视线仍停留在他脸上,却侧过身示意他进门。 解除了误会,亚撒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进房看屋去了。 房屋外墙看来有些斑驳,屋内倒是经过翻修,粉刷过的墙壁、家具和摆设都透着男主人的品味,彷佛走进度假别墅似的,整t风格简约又清爽,而且最得亚撒欢心的是整幢屋子的采光都很好。一楼客厅有着大片窗户,走上二楼的阶梯转角有个小窗,二楼走道底端有个拱窗,一旁就是他想承租的小房间。 「房里的所有家具都可以使用,如果不要桌子或书架,想换掉床单或枕头,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我会请人搬走。」 房东夏佐先生打开那间五坪大的小房间,站在门口向他介绍,「卫浴设备是共用的。」 亚撒走进房里,塞进了木头桌椅、衣柜和一张床,就没多少走动空间了。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洒在洁白的床铺被单上,房里带着一丝晒得暖烘烘的热气。 「想让房里通风才开了窗户,早上没有这麽晒的。」站在门口的夏佐先生看着他的背影出声,「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再加装隔热贴。」 亚撒摇了摇头,「这样就很好了。」 应该说,远b他想得还要好。 初来乍到,不仅是住处,他的工作也还没有着落,每一分花费都是在吃老本,亚撒不指望一开始能有多好的生活品质,只要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 看他对房间相当满意,夏佐先生又带他去参观了屋子的其他角落,不只能睡到有阳光晒过的乾净床铺,公共空间的厨具和家电都能自由使用,而且卫浴设备虽说是共用的,目前只有他一个房客,夏佐先生房里有的卫浴。 参观完屋外的花圃和菜园,夏佐先生领着他回到厨房里的餐桌,泡了咖啡要跟他谈租赁事宜。 「还有什麽问题吗?」 「我什麽时候可以住进来?」亚撒眨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望向屋主大人。 都还没有拿出合约,夏佐先生扬了扬眉,「屋子整理好了,签约付款後钥匙就能给你了。」 「那,我今天就住下来!」少年往背着的行李袋掏出钱包。 「……」 亚撒接过房东递在半空中的合约,一目十行地扫过了租屋事项,房租虽然b他的预算高了一点点,不过能使用厨房开伙,浴室里还有乾净的大浴缸,想想未来的生活品质,这笔钱咬咬牙就付了。 亚撒向桌子另一头的男人讨笔签字,一抬眼便看到对方以微妙的审视眼神端详着他。 他随即意会过来,这个房东可不是旅馆柜台,而是出租家里空着的房间,未来还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屋主。对方会对自己这个碰面还不超过半钟头的新房客有点防备,是理所当然的。 「我的火车票是单程票。」亚撒咳了一声,解释道,「如果今天只是看看房子,我还是得在附近找旅社住下,每多一个晚上都是开销。所以……」 那些便宜旅社的被单和棉被可没有楼上那床那麽乾净,他的颈子和腰部都还长着之前碰到不卫生环境而长出的疹子,亚撒可怜兮兮地望着面前决定他今晚归处的男人,尽可能露出无辜的眼神。 夏佐先生听了他的解释,神色缓和了些,似乎理解了他的苦衷,不过迎上了他明显示弱的眼神,却是在稍微一怔之後,随即冷下脸撇开了视线,对於他向来男女人类通吃的招牌好感招数不怎麽领情。 「你叫什麽名字?」 一边收回一式两份的合约,夏佐先生一边问道。亚撒这时才发现,一进门对方就领着他导览起环境,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叫我亚撒就可以了,请多指教。」 亚撒微眯起一双柔和的湖水绿眼睛,嘴角弯起甜美的弧度,做出一个能露出酒窝的灿烂笑容,一方面是真希望能让未来的同居人留下好感,一方面是心底对於男人冷着张脸不动如山的反应起了一丝好胜心。 框啷…… 夏佐先生弄翻了咖啡,以一副彷佛看到鬼一般的表情看着他。 「……」 亚撒突然发现,他的房东好像还是有那麽一点奇怪。 -- ⓟō⒅ɡщ.ν⒤ρ 02 对柔软棉被的渴求,战胜了那麽一点点的违和感。真要说起来,住在青年旅馆和旧街区时,房客们都是龙蛇杂处,一个独居的寡言男人,亚撒真没怎麽放在心上,就这麽忽略了会对他的未来产生极大影响的信号。 亚撒将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盘缠的包包往房里一放,便完成了搬家。 这些年来在世界各地四处漂泊,亚撒向来没什麽行李和私人物品,过往的环境不容许他拥有任何物质的慾望。 而那种生活,总算到了终点。 辛苦了整整二十六年,他好不容易能展开半退休的人间生活了。 亚撒站在窗边打开了窗户,带着草木气味的风吹入,他美滋滋地看着属於他的小房间,不管是看来有点年代的木桌、挂着全身镜的双门大衣柜,还是坐下来会发出轻微吱哑声响的木椅,各个都让他相当满意。 退休前,周遭的同事们都不看好他重返人群的决定,他也有点担心,找房子时优先考虑预算,不敢在住处花费太多的金钱,如今能有个乾净的小窝已经足以令他满足。 尽管房东先生态度令人捉摸不定,签约倒是意外顺利,外头天色还亮着,亚撒决定稍微梳洗一下,到外头去晃晃。 想融入当地生活,最快的方式还是与当地人交谈。 亚撒从行李中挑出好一点的白衬衫,以他的外表年纪独自搭乘长途列车,总被以前的同伴说像是落单的肥羊,为了避免遇上图谋不轨的罪犯和小偷,来时他穿着从二手商店买来的平价旧衣,戴着报童帽压低帽沿,尽可能保持低调。 梳洗过後,亚撒把自己打理得乾净了些,拆掉绑头发的橡皮筋,拨了拨长度介於耳下与及肩之间的中长发。 一头天生的浅金发、宝石般的灰绿色眼瞳,让本人认为有点太过秀气的心形脸庞,尖挺的鼻子和嘴角微微上扬的小巧嘴唇,眉眼间都透着一股空灵的气质。 他曾被前同事嘲笑过一头亮闪闪波浪卷发像只名贵的宠物狗,有时就连他都会感叹原生家庭对於一个人的外貌与气质有多大的影响。即使他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漂泊生活,有时仍会在举手投足间被人看出他的出身良好。 他出生的那个家族,以当时的情况的确算是地方望族。 亚撒只能庆幸,他成为神使时起码快满十八岁了,没有再早个三、五年,在他还很容易被误认为女孩子的时期被冻结时间。 当初决定搬到阿尔瓦时,亚撒听房仲介绍过几间房子的基本条件与周遭生活机能,b对之下,夏佐先生的房子虽然老了点,附近却有传统市场、超市与各种连锁店,交通也方便,对於独居的外地人来说相当友善。 阿尔瓦是个悠闲又便利的小城市,居民平均生活水准高,治安与贫富差距严重的大都市和贫瘠的乡村来说,相对安全许多,又保有近郊地区的轻缓步调。 亚撒在新家附近漫步时,既没有大都市如洪水猛兽般的行人和车辆,沿路上遇到的居民们看到外地人也不像封闭的区域那般小题大作,还友好的朝他笑笑。 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亚撒下午就找了间小酒吧喝东西。 服务生和酒保都以狐疑的眼神打量他,试图辨识出他们永远不可能猜中的年龄,亚撒一屁股坐到吧台前,坦然的点了一杯啤酒和炸物拼盘。 反正他有以前因公务需求而制作的成年身分证明,退休时官方担心他会成为问题未成年人口,也没把这些他生活所需的文件收回。 也许是时间还早,酒保没说什麽地接受了点单,倒是坐在附近的客人们好奇地搭话了。 「小美人,没看过你啊?」 一旁喝酒的中年男人朝他举了举酒杯,听出对方的语气没有任何恶意和威胁,亚撒露出乖巧的笑容点头示意,「我刚搬到这里。」 看到漂亮的少年含着笑意的澄澈眼神与带着酒窝的甜甜笑容,原本只是以轻挑口吻随意搭话的男人稍微正了正神色,再次开口时态度也柔和了一点。 「哦,欢迎啊。」男人瞥了眼飘出香气的内场,「你该试试他们的b萨的。」 男人说完,就出声向经过的服务生点了餐,要他们烤个招牌菜色送给新来的。 亚撒嗅闻得出来对方只是好客,偏向於随手照顾晚辈的心态,便笑着道谢,用冰凉的啤酒和对方碰了碰杯。 其他客人听到他们在闲聊,也好奇的凑过来打招呼。过几分钟,炸鱼、薯片和一些看来吸了不少油脂的炸蔬菜被摆在一个篮子里,和b萨同时间端上,亚撒和吧台边的客人们一同分享了食物。 人类在进食的时候,是最为放松的。 尤其是这间白天也营业的酒吧,气氛轻松愉快,带了一点家常的味道,比起年轻人们爱去的地方,更像是附近居民喝点东西的家庭餐厅。 闲聊间,常客们提供了他不少有用的讯息,诸如转角的那家面包店五点後会有折扣活动、对街那家餐厅价格便宜,只是常在汤里有虫子加菜、生活用品卖得最便宜的是两条街外的药局,想买过冬的衣服可以到第五街挖宝,大道上的商店街全是骗观光客的店面,只是要小心第五街红色招牌的布里太太,她痛恨上门的每一个客人。 常客们没对亚撒的背景刨根究底,让他得以保持放松的心情交谈,只不过他有点小看了这个地方的交际网路,他只是随口提了散步时看到的苹果树,这些大叔立刻猜出了他的住处。 「那一带,是夏佐的吧?」 「他之前说过要把整修好的房子租人。」 几个常客相互确认着,亚撒吓得动作一顿,正好与请自己喝酒的男人对上目光,对方看着他莞尔一笑,显然从他的表情获得了正确答案。 「你们都认识夏佐先生?」 亚撒半放弃地问道。 「当然认识啊,他和你一样,是外地来的。」 常客们提起那位怎麽看都不像会来酒吧与人闲聊的男人,神情倒是有点敬意,一方面显示着这些人不会随意以苛薄的角度谈论不在场对象,一方面也透露着夏佐先生在这个地方的声望似乎还不错。 幸好,听起来是个正派的人。 亚撒收获了不少那位房东先生的讯息,夏佐先生今年三十四岁,在附近的一所大学任教,单身独居。那幢房子原先住着他膝下无子的远房亲戚,亲戚晚年将祖产交给他这个晚辈打理,搬到乡下生活去了。 夏佐先生平日里除了教课和做研究外,也义务在附近的非营利组织帮忙,有时会去教小孩和老人家识字,此外的时间大多深居简出,不怎麽喝酒,在附近的超市或果园都还比较容易遇见他。 长着一张俊美的脸,不菸不酒又博学多闻,擅长家务、喜好园艺,还有着一双大长腿,夏佐先生是附近许多待嫁女孩垂涎的目标,妻子们用来嫌弃丈夫的标准。 这样的男人通常都会是男性忌恨的对象,然而夏佐先生为人太过正经,从来不回应那些有意无意的女性示好,来到这里八、九年了,都没看过他交往半个对象,无论对待男女邻里总是一视同仁的冷淡。 夏佐先生年过三十的那一年,许多女性蠢蠢欲动,就连长辈们都忍不住替他说媒,旁敲侧击地想劝他该成家了,夏佐先生始终保持礼貌婉拒,直到有天邻居太太目睹他假日宁愿坐在院子里将一块木头削成兔子摆饰,也不愿意答应和女性去餐厅吃顿饭,让大夥儿知道他的意思了。他就是个享受个人生活的单身主义者。 原本以为趁着房子年老翻修,夏佐先生整理空房出租,补贴花去的修缮费用,也许会为这位严肃的先生带来一点新相遇,想不到他明文规定了房客仅限男性,丝毫不给邻镇虎视眈眈的女孩们半点机会。 -- ⓟō⒅ɡщ.ν⒤ρ 03 酒吧里的客人来来去去,太阳快下山时,酒饱饭足的亚撒照着其他客人们的建议,到附近采购新家的生活用品,在收摊前的市场买到一些折扣的食材,吃了一块烫口的肉饼,买好作为隔天早餐的谷物片与鲜n,才打道回府。 回程路上亚撒还遇见了酒吧里打过照面的客人,对方就住在同一条街上,热情的邻居领他进了院子,采了一些熟透的苹果让他带走。 亚撒提着满满的收获回到新住处,一打开门便看到灯亮着,明亮的空间里传来阵阵食物香气,屋主先生正在料理晚餐。 经过酒吧常客们的介绍,如今亚撒看到夏佐先生,已经不再感到陌生,不过对於夏佐先生而言,他还是那个下午有过一面之缘的新房客。 夏佐先生看到他用钥匙打开大门进屋,顿时动作一滞,从与客厅相连的开放式厨房里抬眼看到他时,眼神充满惊愕。 「呃,我是房客。」亚撒跟着紧张起来,着急地提醒。 看到夏佐先生的反应,亚撒很担心他会拿起壁炉上的那只猎枪。 「……」 听到他这句声明,脸色不太对劲的夏佐先生眼神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无语,但默默地恢复了动作,收回视线将煎好的鱼放到盘子里,垂下眼点点头。 「我回来了。」 亚撒轻声打招呼,放轻脚步踏进客厅。他知道夏佐先生一个人独居了很长时间,还不怎麽习惯自己的空间里出现外人。 要不是修缮这种古宅的费用高得吓人,这个男人或许不会考虑出租房间。而他也是为了省房租才接受家庭式格局的分租,如果夏佐先生会有心理负担,他可以保持最低限度的社交,反正以他久未接触一般人类的状况,也不适合和人类距离太近。 尽管想尽量降低存在感,亚撒手上抱着生鲜食材,没办法直接上楼,也走进了厨房。夏佐先生正好熄了炉火,将晚餐都端到桌上,亚撒经过时看了那一桌份量精致的料理,感叹这个人类真的很懂得享受生活。 他还以为像他这样一个人还记得准备三餐,就是健康的楷模了。 「那是艾l家的?」 他偷瞄了人家晚餐,夏佐先生也看着他的战利品,视线落在他放在流理台上的那箱苹果。那是印有水果酒标志的空箱子,艾l从家里翻出空容器,大方地装满给他了。 摘苹果时艾l还跟他炫耀了一番,他家那两株苹果树是特别育种的,和附近的品种都不一样。 「你怎麽知道的?」亚撒讶异的点点头,「他说他家的苹果是最好吃的。」 闻言,夏佐先生眉头细微地动了动,似乎是不以为然的意思。亚撒这才想到,夏佐先生的後院也有苹果树。 似乎无意间参与了邻居的挑衅,亚撒只好装作毫无所觉,埋头收拾他带回来的食材,打算快点上楼。 而在餐桌前就座的男人似乎望着他迟疑了一阵,礼貌x的开口问他,「你要一起吃吗?还有一些汤和面包。」 「我刚刚吃过了。」闻言,亚撒连忙直起身子摆摆手婉拒,「谢谢您,不过合约没有供餐,您不必顾虑我。」 夏佐先生的晚餐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人份的,是晚餐时间看到他出没厨房,才考虑要多拿点东西出来和他一起分着吃,亚撒感激地笑了笑,心想着酒吧的客人们说得没错,夏佐先生是个木讷的好人。 「--你吃过了?」 夏佐先生重复他的话,亚撒正回过身提起那一箱特别苹果,打算带回房间别放在房东的视线里,因此没留意到夏佐先生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目光。 「下午随便吃点东西,不小心就吃饱了。」亚撒回想起常客请他的窑烤b萨,後来老板出现时,也招待他肉酱薯条,现炸的薯条淋上用番茄调味的酱汁,中和了油腻感,一不小心就吃掉了整盘。 「阿尔瓦的人都好热情。」想着美味的食物,亚撒开心的笑眯了眼睛,「选择搬到这里,果然是对的。」 说完,亚撒扛起苹果箱子说了声「慢用」,哼着歌上楼去了。没有注意到他上楼时,都没有再听到刀叉的声响,夏佐先生脸色复杂地看着他上楼的背影。 回到他的小房间,亚撒经过衣柜前的全身镜时,余光瞄到了一抹发亮的金色,他停下脚步,就着镜子摸了摸他的头发。今天见过的阿尔瓦人以棕发和红发为大宗,这里天生金发的人似乎很稀少,也许这也是他进门时,夏佐先生看起来很惊讶的原因。 亚撒试着回想,夏佐先生的发色是温暖的小麦色,还长着一双蓝灰色的阴郁眼睛,和他年轻时养过的猫一样。 也一样容易受到惊吓。 亚撒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虽然把一位高大成熟的绅士b喻成宠物不太礼貌,不过这一天夏佐先生有点神经质的反应,反而激起了亚撒的好感。 他很擅长让他人对自己产生好感,但可不常对他人心生怜爱。 那只猫从他三岁就养了,有记忆以来便和他一同长大,和他b任何人都还要亲近,当那只猫早他一步离开时,他在自家花园哭了好几天,还因为样子太过难看,父亲认为被佣人看到太丢人现眼而揍了他一顿。 亚撒从自己乾瘪的行囊中拿出换洗衣物与发夹,有着黑猫图样的黑色浏海夹,上头有个不明显的空洞,那位置原先镶着颗水钻,随着岁月的磨损而脱落了。 他有几个这种动物发夹,是他唯一从人类身分保留到现在的物品。 亚撒看着掌心里的发夹,脑海中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被淡忘在记忆深处的片段陡然窜起,抓挠着他的心。 亚撒回过神来,独自在房里露出苦笑,这发夹明明每天都会使用,这天却一直想起他上辈子的那些破事。 果然是近距离接触人群的缘故吧? 也许这就是大多数的神使不愿意回归一般社会的原因之一,大家多半是服完役,便迫不急待地去往神的国度,对人类世界没有半点留念。 当初亚撒选择回归自由身,就连上面的大人物们都很吃惊,以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一再确认他心意,试图摸透他心思。 亚撒真没有想那麽多,只是好不容易有了自由意志能做选择,这辈子他想过过看优闲的日子罢了。 -- 04 当理想化作现实,总有需要去调适的地方。 亚撒一早就快被阳光晒瞎了眼,在床上蠕动挣扎着去拉窗帘,却发现夏佐先生的介绍藏了陷阱,「没那麽晒」是个暧昧模糊的说法,尽管不到阳光直射,穿透过薄薄窗帘的阳光让整个房间活像挂满小夜灯,才不过早上五点,整个房间亮得不用开灯就能读书。 面对这纯天然的闹钟,亚撒有点消受不起,睡眠不足与舟车劳顿让他全身酸痛,只得拉起了棉被,将自己缩成一团抵御光源入侵,坚持了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地睡回去。 一早照射到阳光,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回笼觉睡得并不安稳,亚撒断断续续睡到了中午,起床时精神仍不太好,似乎反而越睡越累。 亚撒拖着脚步下楼时,一身正装的夏佐先生正好提着公事包进门,他的一天才刚懒懒的开始,人家已经完成了一上午的工作。 夏佐先生任教的学校开车只要十五分钟,如果有空档就会回家自己开伙煮午餐。穿着衬衫和浅灰色西装k的男人瞄了一眼穿着宽松休闲服,还翘着一头乱发的少年,主动开口搭话。 「吃过了吗?」 男人一边卷着衬衫袖口,一边走进厨房。 亚撒眨了眨眼睛,夏佐先生似乎不介意多煮他的一份餐,不过他摸了摸肚子,还是婉拒道,「我吃点谷物片就好。」 他本来食量就不大,还有刚起床时没胃口的小毛病,尤其这一天又睡眠不足,一起床就吃正餐胃恐怕无法承受。 夏佐先生的动作稍微一顿,抬起眼朝他看过来。 这种连工作日都不放弃自己回家煮饭的男人,大概很难理解他这种作息和三餐都不正常的家伙吧。 亚撒突然有点担心,夏佐先生会基於成年人的使命感而认为必须叨念一下他的生活习惯,幸好夏佐先生还是把握好了与房客之间的距离,什麽都没说地默默收回了视线。 亚撒松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下来後,走进厨房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观赏夏佐先生下厨。 夏佐先生的午餐是夹了莴苣、少许洋葱与番茄的烤牛肉起司三明治,牛肉的味道闻起来等级不错,一煎烤整个厨房顿时香气四溢,平日里亚撒如果胃口不好时闻到食物的气味容易反胃,这天却被滋滋作响的声音激起了些许的食慾。 一时间亚撒有点後悔回绝,不过想到自己边吃午餐边乾呕,还被同桌的同事们嫌弃的经验,他乖乖地打开橱柜拿前一天买好的谷物片。 厨房里划分了他能够使用的区域,厨具只要记得清洗乾净都能随意使用,餐具的部分夏佐先生整理了一些放在公用区,看起来像是过节时收到的礼品,都是全新的。 夏佐先生动作熟练迅速,当他掏出餐碗和牛奶,摸索着拆封谷物片时,夏佐先生已经做好了午餐,将装着三明治的盘子放到他对面的位置时,夏佐先生站在桌边看了他一眼。 「那个要煮。」 夏佐先生出声说道。 「这个?」正试图撕开谷物片封口一角的亚撒停下动作,看了看夏佐先生,举起手中新买的谷物片。 夏佐先生点了点头,果然少年悠悠哉哉的坐在椅子上,是想直接往牛奶里倒生谷物片。 「……可是,这个东西我吃过,不是放到牛奶里泡着吃的吗?」 「这不是即食品。」 亚撒一打开包装袋,发现真的和他印象中的谷片不同,仔细一想,他上次吃到这种东西似乎不是在这个国家。他以为这类东西各个国家都差不多的,既然都那样摆在商品货架上了,不是该跟点心一样能直接拿起来吃的吗? 看了一会亚撒不知所措的模样,夏佐先生拿过他手里的袋子,取出一个小锅子,将谷物倒入煮滚的热水中,煮了三分钟後,再倒入牛奶。 「等牛奶滚了就行了。」 亚撒在一旁学着,拿起包装研究,「包装上怎麽没有说明呢?要是有人误食了怎麽办?」 因为这是常识。 换做其他有卖异国食品的商店,白米也是直接整包放在架子上的,不会有人把白米舀起来吃。 夏佐先生只在心里想想,没有出言讽刺,他悄悄地打量身侧抓着谷片包装袋,看起来既像惊魂未定又像羞窘的少年。 「你吃吃看。」 等锅里微微冒泡,夏佐先生将炉子转成小火,拿起汤匙往锅里舀了一杓,吹凉後递到少年的嘴边。 「……」 夏佐先生的动作十分自然,亚撒张口吃下喂到嘴边的谷片粥,却在舌尖嚐到味道时皱起了脸。他以为热牛奶粥会很甜的,怎麽会是一股酸味? 「要加点糖。」 看着他的反应,夏佐先生点点头,像是在意料之中。 「你知道还直接喂我?」 夏佐先生一边拿来糖罐,一边淡淡的回应,「有些人吃谷物是为了养生,不加糖的。」 亚撒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表情,真有些分不出对方是不是认真想让他尝试,放了一勺糖搅拌均匀後,夏佐先生又舀了一匙,放到他的嘴边。 「……」 这一次少年的表情不像刚刚那般放松了,微微蹙着眉头,僵硬而谨慎的张口,活像在被喂药。 汤匙的握柄传来轻微震颤,少年不只含住,牙齿还轻轻咬住了汤匙,夏佐先生静静盯着少年的脸庞看,随着紧张的吞咽之後,这次他的表情微微一亮。 「好多了。」少年说着又迟疑了一下,抬头朝着他竖起一根手指,「再加一匙糖,谢谢。」 夏佐先生替亚撒将牛奶粥端上桌,两人在餐桌前相对而坐一同吃午餐。 少年的午餐有点简单,不过他每舀起一匙都要吹凉许久,每吃一匙就将汤匙放回碗里轻轻搅拌着,似乎没什麽胃口。 夏佐先生偷偷观察着亚撒,昨天他给人的印象是个活泼的少年,本来以为对方会像学生们一样不断朝他搭话,吱吱喳喳聊个不停,结果却表现得乖巧,专心吃着碗里的粥,就像他们恰好使用同张桌子而已──事实也的确是如此──不过许多人总认为该说点什麽打破沉默,y是要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很好吃,我想慢慢吃。」 少年察觉他的视线,冲着他甜甜一笑,温声解释道。 夏佐先生吃完了整份三明治,他碗里还剩下半碗粥,进食速度真是慢得惊人。 「你能吃水果吗?」夏佐先生问。 少年含着汤匙看了他一会,才点点头。 夏佐先生收拾了餐盘,在厨房准备饭後水果时,也切了一小盘附上小叉子给他。少年的视线落在那几片苹果上。 「依你的口味,这个你应该会比较喜欢。」 亚撒昨天夜里肚子饿,有吃一颗艾l先生给他的苹果,不过他还是接受了夏佐先生的好意,拿起小叉子咬了一口。 「这个比较甜。」亚撒睁大眼睛,望向夏佐先生。 原本以为都是苹果,自己会吃不出差异,结果两者的口感不太一样,艾l先生给他的苹果比较脆,味道偏酸,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夏佐先生给他的则和记忆中的苹果比较相似,而且熟成得很好,味道很甜。 「他的那箱你吃不完,可以拿来做果酱,多加点糖就是了。」 听出夏佐先生语气里的嘲讽,亚撒一阵忍笑,开口讨教果酱的做法。一次消耗完是不错的主意,他买个面包回来搭配,就能解决这几天的早午餐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门铃声,夏佐先生去应门,他们正聊到的艾l就站在门口。 夏佐先生扬了扬眉,上下扫视了一眼这位穿着粉红色衬衫和牛仔裤,比平时都来得花俏的邻居。 「亚撒在吗?」艾l咳了一声,抓了抓上过发蜡的头发,结果不小心将头发抓出了一根立起的角。夏佐先生没提醒他。 「我在,艾l先生午安。」 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年凑了过来,从夏佐先生身边探出头来。 「叫我艾l就行了,我们年纪没差多少。」艾l朝着少年害羞的笑笑。 「差了快十岁了吧。」夏佐先生扬起眉质疑。 「以这个区域的标准,我很年轻。」 艾l厚着脸皮说道,他今年二十七岁了,不过这个社区以过退休生活的中老年人口居多,没什麽年轻人,艾l认为自己有义务要照顾新夥伴。而且私心说来,他因为要帮忙父母的事业而回来老家,都和朋友疏远了,想到今後有人能像大学时代一样一起喝酒厮混、看球赛,窝在家里一起吃零食看电影,就让他昨晚兴奋到差点睡不着觉。 「好,艾l。」亚撒微笑着去掉敬称,艾l这种想交新朋友的热情并不让他讨厌,他抬起手去顺了顺艾l翘起的那束头发,一边问道,「找我有事吗?」 「──呃,我想,那个,带你认识一下环境。」突然被漂亮的少年亲昵地用手指顺了头发,艾l红了脸,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起来。一旁的夏佐先生不知为何脸色有点难看。 「好呀,我想去买衣服。」亚撒开心的应允,他现在有了衣柜,想在找工作前多添一些衣服。 「你想买衣服,我可以带你去。」这时,夏佐先生插话,一边故作自然的抓住少年的指尖。 两个年轻人都朝他投来讶异的目光,亚撒意识到自己随意伸手摸人的动作有点唐突,只当夏佐先生在提醒他,便乖乖地收回了手。 他还没说话,艾l就先一步说道,「您今天不是有课吗?」 夏佐先生沉着脸没说话,似乎是默认的意思。 「而且,我们是要去年轻人去的--」 「我先跟艾l去路上随便看看,我想买一些休闲服。」亚撒挡到艾l和夏佐先生之间,凝视着夏佐先生的眼睛,露出笑容请托,「之後我要找工作,能拜托夏佐先生带我去找正式服装吗?」 从剪裁与质料,一眼就能看出夏佐先生的西装和休闲服都是高级品牌,衣着搭配和室内的布置,都能感受到夏佐先生的品味相当不错。 「没问题。」看着少年直直望向他的眼睛,夏佐先生想也不想的点头。 「那我去换个衣服,艾l等我十分钟。」 说完,亚撒便一溜烟跑上楼去了。看着少年轻快跑开的背影,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感到心情有点微妙,感觉自己好像被当作小孩子安抚了。 -- 05 两个年轻人出门逛街,屋里只剩夏佐先生一个人。离他下午三点的下一堂课还有段空档,整理完厨房後,他上了二楼,走进书房。 他一个人在这个房子住了很多年,再加上之前的整修,如今除了家俱之外,不属於他的杂物几乎全都清空了,这房间里全是他这些年累积下来的书。 桌上还摆着昨天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旧书,那是那个人以前随手送给他的,无论他因为求学或工作搬到哪里,他都没有丢弃,被他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有着斑驳红色外皮的外文诗集,书页已经泛h,青春期时他曾很努力读过里面的内容,不过都是一些挺浅白的恋爱诗,他没有留下太大的印象。 夏佐先生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前坐下,用手轻轻抚过那本破旧的诗集封面,指尖动作轻柔得就像抚摸恋人一般,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掀开书页,翻出夹在诗集内页的老照片。照片因为年代而褪色,却仍能清晰地看出完整的图像。 有着天使般美丽脸孔的少年,微微眯着那双会笑的眼睛,朝着镜头露出甜甜的微笑。 他凝视着照片里的少年,用指腹轻轻在照片上抚摸着,眼睛、鼻子、嘴唇、纤细的脖颈,那头漂亮的金发,细瘦的身材…… 「你和夏佐先生混熟的真快。」 开着车带着新朋友驶向通往第五街的近路,路上艾l忍不住说道。 闻言,亚撒意外的眨眨眼,这样就算熟识了吗? 「我们刚好碰上,一起吃了午餐,几乎完全没有交谈。」亚撒说着,又想了想,「不过他帮我煮了牛奶粥。」 「夏佐先生不喜欢和人一起吃饭。」 艾l说道,夏佐先生几乎不会出席邻里间的聚餐,邻居间有人的亲戚子女在他任教的大学念书,据说夏佐先生在大学内也是独来独往,除了不得不参加的系上活动与交流会,平时都不和学生有私交。 「而且他还帮你煮东西,他真的蛮喜欢你。」 艾l摇摇头,而且他刚刚亲眼看见了,亚撒直接往楼上跑时,夏佐先生什麽都没说,默默收拾了两人份的餐盘,一起拿去洗了。 换作是他去作客,夏佐先生会叫住他,要他把餐碗洗了,还会事後抽验,洗不乾净得要重来。 偶尔邻居几个男人坚持想找夏佐先生聚会,又选择到他家,夏佐先生总会提出明确的分工计画。食物要不是从餐厅订,就是一人负责一项料理从家里带去,清洁工作也是一同进行。 「他既不太接受他人好意,也不太会给予。」 艾l说道,「这大概是一种成熟大人的表现吧。只是在这种关系紧密的社区会比较突兀。」 亚撒听到这里,觉得艾l虽然半开玩笑的面露哀怨,语气却半是稀奇半是憧憬,并不讨厌夏佐先生那种疏离又一板一眼的作风。 「可能是因为我才刚来吧。」亚撒想了想後说道,「谢谢你提醒我,我之後会注意的。」 艾l瞄了副驾驶座上的少年一眼,他总觉得并不是亚撒想的那样。夏佐先生平日里在大学里教书,成天面对那些还处於成年尴尬期的男孩女孩,应该是最为清楚要在劣根x萌芽前提早扼杀的人。 依夏佐先生不留情面的性格,比起默默的宠溺纵容,一开始反而会更为严格才对。就像训练刚带回家的小狗,凡事总要先立下规矩,才不会影响到後来的生活品质。 不过,艾l心想,这是这位新来的少年和夏佐先生之间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随便臆测的好,反正少年都签好约住下来了,他们要怎麽磨合同居生活,那是他们两个的事。 即使是平日白天,第五街也相当热闹,街道上充斥着逛街的行人,打扮时髦的店员站在门外招呼,一间间店面橱窗布置得明亮鲜艳,光看着就有一股活力,让亚撒目不暇给地张望。 他以前的衣服除了制服之外,都是人类夥伴莱安准备的,已经好多年没有上街采购了。 「欸,那间是女生的。」 看到亚撒直直要走进一间女装店舖,艾l连忙从後头拉住他。 「你怎麽知道都是女装?」 亚撒回过头,疑惑的问。 艾l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家店门口和橱窗摆的衣服,以驼红色、卡其色这类比较低调沉稳的颜色为主,几乎全都是上衣或长裤,没看见太多洋装,也许是这样才让亚撒误会,不过那些衣服的设计和款式,店内的布置,都像是主打g练时髦的成湿u女性风格。 「要进来看看吗?我们有试穿。」 站在门口的漂亮姐姐店员听到他们的对话,咯咯笑着,面带笑意地朝他们招呼,「我们有进一些衬衫,能衬托腰线,你穿起来会很好看的。」 亚撒听了有点兴趣,艾l却流了冷汗,他觉得店员说的「好看」和少年想的并不是同个意思,要是带着少年第一次出来玩,就让他买了一堆女孩子的衣服,不知道会被那位严肃的先生投以什麽样的眼神,连忙向店员道谢,拉着亚撒继续往前走了。 艾l带亚撒去他平时买衣服的店,幸好亚撒没什麽执着,到了新店家就将刚才的时髦小店抛在脑後,挑选了几件衣服。只不过这家店没有进太多小尺码,他的身材太瘦了,有的衣服没有他的尺寸。 「这样可以吗?」 亚撒穿着一件格子杉从试衣间探出身来,店员和艾l顿时面露诡异神色,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哦。」 亚撒失望的应了声。 他本来想买店家有的尺寸就好,不过艾l和店家的人都觉得太不合身了,要买衣服还真不容易。 看到他乖乖回试衣间换衣服,门外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像穿别的男人的衣服。」 和艾l很熟的店员小声地发表了感想。 艾l有点头疼,不知道买合身女装或一般男装,究竟哪个比较糟糕。 -- 06 买完衣服,艾l又在路边的摊子看了一些银饰和配件,亚撒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年轻人的花俏东西,觉得有趣。换作他那个时代,别说男孩子不敢往耳朵上别耳环,戴个不是家人相片的项链就会被投以异样眼光了。 这摊位的客人以男性居多,隔壁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像大学生的清秀男生挑着饰品,对着镜子b了b,而顾摊位的大叔老板在不是无名指的手指戴了几枚戒指,耳朵上戴着大圆耳环。 「怎麽了?没看到喜欢的?」 对上少年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视线,老板狐疑的问。 亚撒连忙摇摇头,指了指艾l示意他在等朋友。 「你戴耳环很好看。」 接着亚撒bb耳朵,对摊位老板微笑说道。 闻言,老板愣了一下,向来都是他对着客人们说一整天好话,而且不论称赞漂亮还帅气,总是得到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或臭脸,客人们只当着推销,不会把这一点交流放在心上。 他端详了一下那个漂亮的少年,看他那贵气的样子,本来还以为是看不上路边摊的少爷,结果仔细一看,他身上没有半点饰品,耳朵上也没打洞。 「你试试一定更好看。」老板认为少年戴起宝石款耳环肯定漂亮,不过又想到初学者可能还有些踌躇,便建议道,「你也可以试试耳夹式的,这里款式几乎都能改,现在的设计戴久了也不痛的。」 他有点太过热切的推荐,少年露出了个抱歉的笑容。 「我的年纪应该不适合了。」少年摇了摇手婉拒。 年纪? 老板还没反应过来,一旁就有人喊着结帐,等他忙完了一阵,那个少年和朋友已经不见踪影了。 「後面的店舖以卖生活杂物为主,你刚搬家正好去看看有没有缺什麽。」 他们逛到中途,在冰淇淋店补充糖分稍作休息,亚撒吃了一口巧克力冰淇淋,一边点了点头。 亚撒买完替换的衣服後,其实就觉得今日任务结束了,逛着五光十色的热闹街道比较像是在参观年轻人生活,拥挤的街道和人声让他有点疲累,喝了饮料吃过甜食,才觉得舒服了点。 「布里太太的店在哪里?」 「快到了,你不会想进去吧?你的衣服够多了。」 刚才还拉着他又逛了一间店的艾l,突然宣布他今天的购物额度已满,让亚撒不禁失笑。他们经过那家红招牌的店面时,他好奇地瞥了一眼,想听听那位脾气暴躁的老太太有没有在骂客人。 他提着提袋侧过身,偏离了原先的行走路线,和迎面而来的一名男子发生擦撞。 「抱歉!」 「不好意思!」 他和对方同时出声道歉,彼此对上了眼,是一个有着罕见黑发的男性。 幸好是个好脾气的人。亚撒心想,却发现对方愣了一下,那双黑色瞳孔陡然放大,他还没反应过来时,黑发黑眼的男人拔腿就跑。 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飘散鼻尖。 「怎麽了?」艾l吓了一跳。 亚撒丢下购物袋,追着男人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非人类。 沿途传来行人们的惊叫和抗议声,亚撒追击着几乎快消失在视角范围的男人,从对方的反应看来,是未被通报的非人类。对阿尔瓦的伤害不明,至少得摸清楚那是什麽才行。 他有点懊恼,做了太多年的研究工作,反应能力都变弱了,居然会输给一个野生种。 「咳……呕……」 当人影和嘈杂声彻底消失,亚撒停下脚步,肺部像是要爆炸了,弯着身咳嗽不止。 那个非人类知道人声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果断钻入人烟稀少的巷弄,亚撒追了几步便果断放弃。 在不知道对方真身的状况之下,贸然踏入陌生环境太危险了。 亚撒本来就不擅长武力冲突,早从第一线退下了,要是反倒变成了需要救援的状态,只会给一线人员平添麻烦。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已经退役了。 亚撒顺着呼吸喘气,突然发现没追上好像也是件好事。职业病一发作,都忘了自己现在的身分是平民。 ──虽然,如果他预先知道了那个野生种日後会带给他怎样的麻烦,就算跑到咳出肺都会努力抓住对方。 「亚撒!怎麽回事?你被扒了?」艾l提着袋子追了上来,着急的问道。 他一路上怕跟丢,还没来得及去喊警察。 「好像是误会。」亚撒摇摇头。反正找一般警察也没用,高不好反而送了粮食。 「没事就好。」闻言,艾l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人生地不熟的,别往暗巷跑。」 艾l没有多问,毕竟陌生人擦撞後突然拔腿狂奔,实在很容易引人怀疑,亚撒只是行动力和反应力超乎他想像得快而已。 -- 07 晚上八点。 夏佐先生不知道第几次望了墙上的挂钟,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沙发上摆着翻到一半的期刊,他好几次试图专心,却发现自己望着书页好几分钟,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究竟是去哪买的衣服,能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回来? 夏佐先生拨打了好几次艾l的电话,没有接听,幸好傍晚他去超市采购时,遇到其它常去酒吧的邻居,一脸暧昧的笑着问他艾l是不是找那漂亮的小家伙出去了--虽然那语气和神情令他不快,至少能让他确定「亚撒」确实存在。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终於疯了,才会将陌生的少年看作那个人。 昨晚看到少年穿着白衣,披散着头发的样子,他差一点认为那个人是化作了鬼魂,隔了这麽多年才终於想到要来看看他。 要不是少年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提袋和箱子,个个都印着他熟悉的商店名称,让他知道镇上其他人都能看到这个少年,能与之互动,他可能会对这位房客作出逾矩的行为。 夏佐先生走回客厅矮桌旁,拿起复印的照片,望着照片中微笑的脸孔,忍不住想起今天煮牛奶粥时,少年的睡衣轻轻擦过了他的手臂,被长长睫毛微微掩盖着的双眸认真盯着炉火,因为懊恼而有点泛红的皮肤,牙齿轻轻咬住他伸过去的汤匙时细微的震颤,怀疑他整人而微微鼓起的脸颊,撒娇着要他多放一点糖的表情-- 夏佐先生停下抚摸照片的指尖,与照片中少年含着笑意的眼神对视,顿时感到一阵狼狈的心虚。 他连忙将照片夹进看到一半的书里,不敢再和少年对上目光。 在沙发椅重重坐下,夏佐先生用手肉了肉眉心,懊恼的用手盖住了双眼。即使来到他面前的少年是个冒牌货,他发现自己压根儿不想戳破。 屋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夏佐先生紧盯着门窗,今晚他已经被太多个邻居骗过了,他决定不再掀窗帘望向屋外。 过没多久,门外传来声响,钥匙插入门锁转动。 少年总算提着几个购物袋进门,他的步伐有些不稳,浑身散发着酒气和餐厅的油腻气味。 「啊,夏佐先生。」抬头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他,少年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我回来了。」 艾l带着他逛遍了第五街後,听说他来到阿尔瓦都还没离开过社区,开车带他去几个观光景点兜风,请他吃了晚餐,後来又去了一家市区的酒吧。 那间酒吧以年轻人为大宗,艾l似乎时常光顾,不少客人都认得他,看到艾l身边的新面孔亚撒都十分好奇,认识了一圈後,便以欢迎为由狂欢起来。 「艾l让你被灌酒?」 听完少年分享今天的行程,夏佐先生不满的扬起眉。 「他b我惨多了,吐完到现在都没醒来。」 夏佐先生沉默了一下,说道「下次打给我,我去接你。」 说完,他又有点後悔了,怎麽听起来像是让他放心跟艾l出去? 「好的,谢谢您。」少年抬起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看他,眼神有点讶异。 「不过你不用勉强跟他出去喝。」他试图亡羊补牢,一本正经的补充。 「不会,能认识年轻人们,挺好的。」 没想到少年摇了摇头,认真的说他不困扰。 「……」 他比较喜欢跟年轻男女玩在一起吗?以外貌年龄上可说是长辈的夏佐先生脸色变得铁青。 亚撒从进门起便小幅度缓步往楼梯口走,显然想上楼休息了,他留意到夏佐先生脸色不太好看,停下了脚步。 「我今天没收拾餐盘,以後会注意的。」 夏佐先生不知道亚撒为何在这时候提到餐盘,他根本没把那放在心上,不过少年小心翼翼地向他致歉,彷佛对待长辈般的态度反而让他感到恼火。 「你身上很臭,快点去洗澡。」 他的口气不怎麽好,少年微愣了一下,显然察觉到了,但他没有说什麽,点了点头乖乖准备上楼。 那张因为酒气而泛红的脸上没有笑容,少年应该真的蛮累了,夏佐先生忍着懊悔的郁闷,只能暗自希望他摆出这种不满的态度,能让亚撒知道别常跟人喝得浑身酒臭味,还酒驾回来。 他的视线没离开少年的身体,因此他注意到有块白色东西从他身上飘落。 「你东西掉了。」 他走过去捡起来,是一张写有联络方式和名字的纸条。 「啊,谢谢。」 亚撒回过身,发现夏佐先生看到了内容,露出一丝苦笑,「我没留电话,他们就都给我了。」 夏佐先生注意到他用的是复数。视线一往下移,夏佐先生注意到少年穿着的牛仔裤口袋还露出了一张张的半截纸条。 今晚有许多人将手探向少年的裤子,贴着布料将纸条压了进去。 亚撒其实不怎麽介意这些纸条,但是掉了垃圾在公共空间不好,他伸手想抽回夏佐先生手里的纸条,却发现男人握得很紧,纹丝不动。 碰碰! 正当两人僵持之际,弥漫诡异沉默气氛的空间传来巨大的敲响,吓了他们一跳。从窗户的倒影隐约可见大门外有人,正直接拍着门板。 「夏佐,你家门铃怪怪的啊。」夏佐先生前去开门,门外传来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我和老婆来你们附近吃饭,你都没接电话,我带了你早上问我的书来……」 听着对话的内容像是熟人,亚撒便不再驻足观望,转身上楼去了。 换作平时,亚撒可能会更在意房东的异常,不过酒精对他产生不小的作用,让他整个人没那麽敏锐,再加上一整天陌生环境的刺激,他整个人又累又困,只想快点洗个澡就去睡觉。 鼻尖好像还有一丝属於情慾的味道。 回到二楼的走廊,亚撒总感觉他在屋里感受到x方面的气息,不过整个屋子都只有夏佐先生的踪迹。 是喝太多,影响嗅觉了吗? 亚撒闻了闻他的衣服,顿时皱着眉头呛咳起来,夏佐先生说的没错,他闻起来像是隔夜的呕吐物,亚撒撇开了头,加快脚步回房,那股味道大概是他身上还残留着方才被人搭讪时的气味吧。 「你怎麽突然对这些感兴趣啊?」 一楼的大门外,访客将一叠乡野奇闻的魔物学书籍推到同事手上,好奇道。 「有想知道的事。」 夏佐先生压低声音,回过头望向屋内,他看到少年上楼的身影,但不确定「他」的听力如何,他不敢随便开口在这谈论这些事情。 这位和他在同个大学兼课的讲师是个聪明人,看他这副模样,以为他不想打扰到房客,站在门口又寒暄了两句,便乾脆告辞。 夏佐先生抱着书站在无人的客厅,凝视书本封面上诡异的魔物插画,方才涌上的冲动稍微和缓了一点。 成堆的书籍有贴着标签纸痕迹,是同事特地标注的段落,回应他问过的问题──除了y摸之外,有什麽魔物会化为他人? -- ⓟō⒅ɡщ.νìρ 08 隔天一觉醒来,夏佐先生彷佛什麽事都没发生过,看到他下楼只投来淡淡的一瞥和点头,又是那副冷静疏离的模样了。这天早上似乎没课,夏佐先生穿着休闲长裤和浅色针织衫,一身居家打扮。 亚撒起床得更晚了,下楼时夏佐先生已经吃完午餐,正坐在桌边喝咖啡看报纸。 亚撒的状态不太好,昨晚因为身体代谢酒精,半夜转醒很多次,连着两天睡眠品质不佳,疲劳完全无法消除,不知道是本来就睡眠不足而对酒精抗x较弱,还是喝多了品质不怎麽样的劣质酒,他今天宿醉的厉害。 「多喝点水。」夏佐先生察觉到他病恹恹的,吩咐了声。 亚撒点了点头,b平常来得安静,拖着疲乏的身体煮起牛奶粥。 「要帮你做点什麽吃的吗?」 夏佐先生看他脸色不佳,好心的开口问道。 「我吃这个就好。」 亚撒想了想,充满歉意的说道。他没什麽胃口,要是当着夏佐先生的面,吃起他好意的午餐却乾呕起来,今後的租屋生活恐怕会彻底变调。 他在锅里放入b昨天少一半的谷物,只想喝点流质食物打发一餐。 站在炉子前等着水煮滚,亚撒开口请托,「不过,有时间的话,想请夏佐先生告诉我果酱的作法。」 适度的请托他人帮助,也是加深关系的一种方式。 「我待会把食谱写给你。」 夏佐先生说话时,神色果然b刚才被他婉拒时缓和了些。 大概是怕他吃饭时不自在,夏佐先生跟他闲聊了几句,等他笨拙地把锅里的粥装到碗里後,便上楼去了。 亚撒松了口气,将几乎跟水一样稀的牛奶粥端上桌,一口一口慢慢喝完。 等到亚撒的意识比较清醒一点,已经错过了谈话时间。下午他要出门时,夏佐先生似乎待在书房里,他想想前一晚也没真的发生什麽大事,就是他臭烘烘的进了门。 家里住进了一个天天喝到很晚、没有工作的年轻人,换作是他也会感到紧张。 想通了这一点,亚撒这天的目标便是职业介绍所。 有了住处、朋友和基本生活物资,下一步就是寻找稳定的工作。只要能拿到一般人类社会的工资,他就算是彻底融入社会了。 亚撒几乎可说是兴奋地走进那栋建筑物。 柜台小姐抬头瞥了他一眼,「第一次来?填表格。」 亚撒道谢接过,却看到表格的标题写着临时人员.计时员工。 「呃,我是要找正职,不是打工。」 他将错误的表格还给柜台小姐,只见对方抬起头,从上到下看了他两遍,才抽出另一张颜色不同的单子。 她没接过亚撒退还的那一张,冷冷地抬起一边嘴角,「你收着吧,高不好用得上。」 「你十八岁?」 排了好一阵子队,谘询柜台的专员用狐疑的表情看他,「你知道谎报年龄介绍所也会有责任吗?」 「我有证件。」 亚撒掏出准备好的文件。专员挪开眼镜,细细地看了一阵子,大概是找不出问题,最後不置可否地还给他。 「没工作经验、没有技术证照,没上大学,这还挺难的。」专员看着他的表格说道,「阿尔瓦的经济发展不错,你知道就连巷口卖炸起司棒的小摊主都是硕士生吗?」 「我的语言能力不错,能沟通能阅读,动静态的工作都可以接受,而且我的稳定x很高。」 早有心理准备人类社会的第一份工作没那麽好找,亚撒不气馁地自我推销。 他上一份工作做了二十六年,期间换了很多单位,只可惜没有半个能列入履历。 「你有考语言检定考吗?」 「呃,没有。」 亚撒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考试。他还想问这要怎麽考,专员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撇开了视线。 他见多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有点兴趣就当作专长的求职者,这种人连专业和业余的水平都分不清,常常把履历表填满了各种技能,最後到了现场却半样都不通,最後因为能力不足而被开除,浪费彼此时间。 「我有适合的缺再通知你吧。」 专员说着,却没有保留亚撒的表格,连同文件全还给他。 「好,谢谢。」 看到他的笑容,专员愣了一下,「有其他工作机会就赶紧去,别等联系啊。」 深怕这个小少爷真听信这种客套话。 亚撒还是保持微笑,点了点头。专员最後又提醒他,可以先去隔壁的临时工柜台看看。 这天下午,亚撒接到了一份果园的临时工,到一对老夫妻家的果园帮忙农活。 在充满绿叶的园子里摘着一颗颗果实,这种简单的体力活对亚撒来说挺新鲜的,将这个下午当作观光体验,玩得很开心。 「喝点柠檬水吧。」 老奶奶不时会拿些冷饮和水出来给他,结束前还邀他进後院吃点心。聊天时,他们告诉亚撒平时请镇上的孩子帮忙,孩子们时常偷懒,有次还有孩子玩到从园里的果树上摔下来,不只弄伤了果树,父母还跑来兴师问罪,y是要讨医药费。 虽然亚撒是第一次做农活,还不熟练,装箱的水果数量b以往请来的孩子们都要少,不过老夫妻注意到他从不在他们出声喊他以外的时间休息,一下午都很认真工作,因此对他抱有不错的印象。 老夫妻的果园腹地广大,以他们的体力来说照顾起来相当吃力,商量之後,亚撒答应在他找到工作之前,有空都会过来帮忙。 这天傍晚,他提着老夫妻送的水果,心情很好的踏上归途。 他本来想着要和夏佐先生一起吃顿晚餐,到家时却发现灯是关着的,夏佐先生不在家。而且後来几天,夏佐先生午餐时间也没出现。 -- ⓟō⒅ɡщ.ν⒤ρ 09 夏佐先生好像很忙。 这几天中午都没回来吃午餐,待在家的时间都房门紧锁,不像亚撒刚入住时,每天都能在屋里的公共空间看到对方。 亚撒一开始没太在意,他还在适应新生活,下午到果园上工、学着自己煮饭,到邻里们常去的酒吧喝杯冰凉的啤酒,听常客们聊天补充人类世界的常识,每一天都有很多新东西要吸收。 直到有天晚上,他窝在厨房里与那一箱苹果奋斗,连火都还没开就累得趴在餐桌上缓缓,他听到外头的车道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这附近夜晚很安静,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亚撒走到大门边掀开窗帘,看到一辆车停在他们家大门外,夏佐先生从副驾驶座的位置下车。 夏佐先生一身上班时的衬衫和西装k,手里还拿着公事包,高朓挺拔的身形即使在夜色里都十分显眼,亚撒在窗帘後望着那个就连下车起身的动作都十分优雅的男人,突然发现好像一阵子没看见他了。 对他的视线浑然未觉的夏佐先生停下动作,扶着车门回头望向车内。 载他回来的男人似乎叫住了他,跟他说了什麽,他俯身专注的倾听着。亚撒看不清车内男人的面孔,不过看得出那个人和夏佐先生差不多年纪,衣着颜色比较明亮,走雅痞风路线。 开车的男人似乎说着什麽有趣的事情,扶着方向盘笑着,夏佐先生的肢t动作也放松了点,有点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关上车门。 亚撒连忙从窗边退开,他才刚跑回厨房站定,门口就传来开锁的声响。他埋头将削皮去籽的苹果切成小块,夏佐先生进门时看到他在一楼厨房,脚步似乎停了一下。 「你回来了。」亚撒莫名有点心虚,局促的露出个笑容,「今天好晚。」 其实也就晚上八、九点,对於许多成年单身男人来说,夜晚才刚开始的时间。只是他一个晚上都待在安静的厨房削着皮,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和同事吃饭。」 夏佐先生解释道,脚步有点迟疑,像是犹豫着是否要直接上楼,最後,好像还是决定礼貌地和他聊一会,走进厨房。 「你在处理那些苹果?」 整个空间都散发酸甜的香气,夏佐先生靠近一看,被削得坑坑巴巴的果肉都泛h了,受了不少折磨。 「我都切块了,接下来丢进锅里就可以了。」 亚撒自知成品不怎麽样,脸上有点发烫。他以前吃苹果都直接拿起来啃,没想到光削个皮就需要技术,果肉都氧化变h了,果皮却总削不乾净,去籽时也切掉不少果肉。 夏佐先生看了看少年略显狼狈的模样,又看了一眼时钟,「加了柠檬汁和砂糖,明天再煮吧。」 不然依他的动作,恐怕要煮到天亮了。 「好,是两颗柠檬对吧?」 亚撒回去翻夏佐先生写给他的食谱,手忙脚乱地要找出还没切洗的柠檬,食谱上写着切好的果丁要和柠檬跟糖静置一段时间。 「放一颗半就可以了。」 看了眼被削去大半的残缺苹果,夏佐先生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衣袖来帮忙,「柠檬籽别掉进锅里。」 方才还被他弄得一团混乱的厨房,霎时找回了秩序,就连那些被他切得丑不拉基的果肉,夏佐先生细细切成碎丁後,很神奇的看起来变得可口多了。 亚撒将柠檬剖半,照着夏佐先生教得用叉子叉进果肉里压着转圈,往小盘子里挤柠檬汁,当他好不容易挤好汁时,夏佐先生已经把苹果丁都处理好了。 「搅拌均匀,盖起来就行了。」 夏佐先生往锅里的苹果丁倒入大量的砂糖,一边尝了块果丁,搅拌着调整柠檬汁的份量,大概是怕他搅拌这一大锅会高到午夜,索性替他完成最後一点工作。 亚撒在一旁看着,挤柠檬汁时有些汁液跑进他削苹果时不慎弄出的小伤口,痛痛痒痒的,他忍了一下却觉得刺痛感越来越强,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起手上的伤口。 神使的身体虽然不老不死,除非是受了危及性命的伤,否则不会启动复原机制。 所以亚撒宿醉、睡眠不足时体力都很糟,受伤时也会和一般人一样疼痛。 舌头舔压着伤口,稍微舒缓了那种痒痛感,亚撒舔了一阵,突然意识到厨房里一片无声。 他抬起头,发现夏佐先生停下动作,正一脸错愕地盯着他看。 「……刚才削皮时削到手了。」 正吃着自己的手的少年一阵尴尬,连忙停下动作,还挑了特别严重的那一块破皮指给夏佐先生看。 那块真的削得有点深,白皙的手背上有块血红色的小洞。 「把手洗乾净。」夏佐先生一看,皱起眉头,拉着他的手去水龙头下冲洗。 亚撒被那有力的手拉着走,愣愣的感受着水龙头下紧贴着自己的人类温度。夏佐先生的手指很修长,手掌却很厚实,和他彷佛小孩子般细瘦的手很不一样,他感觉自己像个出门玩时弄得浑身脏兮兮,被家长抓着清洗的小鬼头。 「还会痒吗?」 夏佐先生从身後问道,亚撒用力摇了摇头,总觉得若有似无贴着他的胸膛和从耳边响起的低沉声音,反而更让他全身发痒。 「把手擦乾。」 夏佐先生递给他一张厨房纸巾,然後要他站在一旁把手上的伤口晾乾,三两下就处理好那锅需要静置冷藏的果丁,将满是果汁和果皮的厨房打理乾净。 「怎麽削成这样的。」 夏佐先生让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医药箱替他处理伤口,亚撒本来还不以为意,碰到消毒水顿时痛得嘶嘶叫。 少年整个人在沙发上扭来动去,不可置信得睁大双眼,瞪向紧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逃走的男人。 「要好好清理,才好得快。」夏佐先生拿着那瓶可怕的透明液体,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擦那个,也几天就会好的……」 亚撒抗议,他突然理解了魔物们害怕圣水的心情。 「你现在常到果园帮忙吧?」夏佐先生虽然都不在家,却对他的行程相当清楚,抓着他的手认真地说道,「如果放着伤口不管,被寄生虫钻进伤口里,整双手都会烂掉的。牠们会在你的皮肤底下产卵、孵化──」 少年脸上浮现惊恐的表情,夏佐先生成功上好了消毒水,又替他涂抹了药膏,将好几处伤口都用ok绷贴好,期间少年都像只吓坏了的小猫,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夏佐先生心情好了起来,家里住着的非人类就连一瓶消毒水都会怕,让他彷佛掌握了主导权,心态上踏实轻松不少。 夏佐先生又看了眼还乖乖缩在沙发上,伸着双手不敢动的少年,这是他进门以来第一次好好凝视少年的脸,突然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 「你的脸怎麽这麽红?」 「下午晒了太阳,很热。」 「……」夏佐先生看了眼时钟,现在都几点了? 他突然回想起来,今天似乎有高温特报。 「你有吃晚餐吗?」虽然「他」的主食似乎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夏佐先生还是以一般方式探问道。 「就吃了一点苹果。」亚撒说道,「太热了,吃不下。」 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皮肤也有些异常出汗。「……你中暑了。」 夏佐先生倒了杯水要他喝下,又拿了些冰块和毛巾给他敷着,本来没人照顾时还没太大感觉,看到有人在旁忙碌着,亚撒突然觉得有点头痛恶心,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 -- 10 亚撒醒来时,人已经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了。望着小房间的天花板,他被阳光晒得快要睁不开眼,眯着眼睛笑了。 这种知道屋子里有他人在的感觉,还不坏。 亚撒曾听人说过,一天之中的运气,从早上醒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心情很好地洗漱完,换了套衣服下楼,发现今天夏佐先生在家。 「吃饭吧。」 夏佐先生看他下楼,便起身走到炉火边热了什麽,亚撒闻到一阵热腾腾的香气,心里有点紧张。 「这个你应该能吃?」 似乎察觉了他早上起来都没胃口,夏佐先生侧过身子问他。 是用许多蔬菜熬煮而成的清汤。 亚撒凑过去,嗅了嗅那甘甜的香气,不仅没有反胃,还被挑起了一丝食慾。 看了他的表情,夏佐先生要他去桌前坐好,端着一碗热好的汤给他。 「你今天还去打工吗?」 夏佐先生坐回他对面的位置,桌边摆着报纸和咖啡。 亚撒摇了摇头,「今天休息。」 睡了一觉,他的轻微中暑便好了大半,不过他从接了这份工作後没休息过半天,是时候该放个假了。 「这几天温度都很高,休息比较好。」夏佐先生点点头。 蔬菜汤和闻起来一样美味,清爽可口,比起谷物粥还要更好下咽。 这阵子亚撒试着下厨,成果都不怎麽理想,做出来的料理味道都和他想像中差距甚大。 「怎麽能煮出这种味道的?」亚撒忍不住问道,「夏佐先生厨艺真好。」 闻言,夏佐先生微微勾起嘴角,不过只当是小朋友在奉承他,看着报纸头都没抬。 「徒长了一点岁数,这点事当然要做的好。」 「……」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冷不防被刺了一箭,鼓着脸颊默默喝完了汤。 ── 这天吃完饭亚撒就没出门了,他决定把那锅冷藏的果丁煮好,以後有了酸酸甜甜的果酱,再去面包店买份长面包,接下来几天都无须倚靠他人了。 虽然这份苹果果酱的食谱其实就来自夏佐先生,而且过没多久,他会发现夏佐先生连面包都是自己做的。 调整好炉火,亚撒兴致勃勃地在锅子前忙碌起来,熬煮的过程中必须不断搅拌。 过了二十分钟。夏佐先生看着少年的动作开始迟缓,走过来接棒,「去把点心吃完。」 「……」 双手开始发酸的亚撒,没什麽志气的接受了帮忙。 他回头一看,桌上摆着一碗剥好切块的水果盅,上头还淋着优格。亚撒吃了一口多汁酸甜的柑橘果肉,发现喝过热汤,现在他吃得下这碗水果了。 「别洒出来,可以到客厅沙发上吃。」 夏佐先生看了他一眼,吩咐道。 少年咬着汤匙,微微摇了摇头,夏佐先生暗自一怔,以为他吃不惯他准备的食物,结果少年在餐桌边坐了下来,「我要在这边陪你。」 「……」夏佐先生顿了一下,觉得炉火烫得快令人冒汗,「厨房里热。」 「蛮暖和的呀。」 正吃着冰冰凉凉的水果盅,亚撒一派清爽的说道。 虽然客厅沙发舒服,但他总不能丢着房东在厨房顾他的果酱,打算留在厨房陪人聊天。 叮咚。 这时,门铃响起,亚撒自发x地起身,在夏佐先生的眼神同意下,跑去应门。 从窗户往外看去,是一名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妇人。 「您好?」 亚撒打开门招呼。 「哎呀,好漂亮的小朋友。」妇人朝他粲然一笑,伸手亲密地抓住他的手臂,亚撒反射x地想躲,却发现对方抓得挺用力的。 「请问有什麽事情吗?」 亚撒倏然生起了警戒心,眼前的妇人带着过分热情的开朗笑容,反而让他感到一丝不协调。 「别紧张,我是来跟你打招呼的。你刚搬来这里吧?亚撒,我们是邻居。」 妇人说着,从手提袋中拿出一包饼乾和一份传单给他,「你才刚来,不知道教会在哪里吧?可以来跟大家交个朋友。」 闻言,亚撒理解了什麽,接过传单一看,果然是他熟悉的那个宗教。虽然如今是宗教自由的年代,法律明令禁止宗教迫害,台面上有着财力和组织能建立起社群的,这片大陆上仅有一个。 「谢谢您,我没有去教会的习惯。」亚撒礼貌地微笑拒绝。 好不容易退休了,他才不想去前职场。 之前遇上了那个未知的野生种,他也没有去惊扰阿尔瓦的教会,他不清楚这个地方的支派如何运作,但依过往的经验和直觉,他不想让教会知道这里住着个退休神使。 不过他还是写了封信给莱安,报备他遇到了个黑发黑眼的非人类。这之後总部要怎麽处理,就不是他需要烦恼的事情了。 他对於这件事不怎麽紧张,一个擦撞时会反射x向陌生人类道歉的野生种,大概坏不到哪里去。 「你不用太有压力,就当来玩吧。」妇人仍是那副过分亲切的笑容。 「我目前没有宗教信仰。」亚撒知道如果不坚定地回绝,这位阿姨以後恐怕会常常上门。 「你这年纪很容易以为信教很丢脸,其实年轻人更需要的。」结果对方仍是不依不挠,看他是个温和的青少年,打算强硬点带他去教会。 「请放开他。」 正当亚撒发现自己快被妇人拖出大门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後头抱住了他的腰。 「您这样是诱拐了。」 夏佐先生抓住亚撒被扯着的手腕,沉声说道。 妇人被高大的男主人一威吓,这才松开抓住少年的手,悻悻然地对夏佐先生说,「你不能因为自己不信教,就阻碍我们拯救孩子。」 「他个人意愿就是不想去。」 妇人收敛了一些,但视线朝着新来的少年一瞥,仍带有一丝渴望。 让漂亮的孩子定期来教会,能增加其他年轻人上教会的动力,她可不想就这样放弃。 亚撒正觉得毛骨悚然时,夏佐先生把他往屋里带,将他护在身後。 「如果你再来骚扰我的房客,我会向教会提出抗议。」 对於妇人来说,教会显然b警察更具有吓阻效果,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畏惧的表情,但当夏佐先生要关上门前,妇人愤怒的用手指着他大叫。 「夏佐,你就是这样拒绝神,才会孤身一人!你这样下去会和你舅公一样,孤独终老!」 夏佐先生因为妇人狰狞而尖锐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打算直接把门关上,但是一旁的亚撒可没有办法接受夏佐先生被这样唾骂。 「夏佐先生有我了,哪是孤身一人。」 亚撒一把抱住男主人,将头亲密地靠到夏佐先生的胸膛上,宣示主权般地昂首望向妇人。 「……」 霎时间,妇人露出了极其惊愕的表情,夏佐先生身子整个僵住,但反应很快,迅速地关上了大门。 这个年代对同性的观感还是不怎麽好吗?看到妇人彷佛看见魔鬼般的惊恐表情,亚撒有点意外。 「……我说的也可能是亲情和友情,她想到哪去了。」 亚撒下巴仍靠在男人胸膛上,抬眼无辜的说道。夏佐先生整个人僵立着,面无表情地看他。 见状,亚撒松开了手,打算退开距离。然而,当他们相贴着的身体分开时,夏佐先生的眉头微微动了动。 哎呀? 亚撒偏过头,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夏佐先生的脸颊,看着男人那双漂亮的灰眼睛微微眯起。 「可以跟我说说她刚才在讲什麽吗?」亚撒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夏佐先生的头发。 「没什麽好提的,就只是我和舅公都没步入婚姻。」夏佐先生又让少年摸了几秒钟,才一本正经地抓开他的手,回去厨房。 夏佐先生下午也没出门,陪他窝在厨房,轮流顾着炉火,搅拌锅里渐渐变得浓稠香甜的果酱。分装到消毒好的瓶器时,因为亚撒迫不及待的样子,夏佐先生找来了几片饼乾,涂满还带着微热的苹果酱递给他。 正当他们坐下来好好喝茶吃饼乾,亚撒感觉和夏佐先生变得亲近,一切都很美好时,教会的人又来按了门铃。 夏佐先生一脸严肃的听着门外的男人说话,这次没有回绝,反而点了点头,答应会去参加今晚的集会。 「不用担心,是里民会议。」 社区活动常常在教会的场所进行,夏佐先生说着只是居民义务,情绪却明显灰了一阶。 「要不要我陪你去?」 亚撒关心的问道,真有点担心那个妇人又欺负夏佐先生。 闻言,夏佐先生看了他好几秒,轻轻的笑着摇头,「这种活动屋主去就行了。」 亚撒想表示他不介意去做个新居民自我介绍,走回桌边的夏佐先生却走到他的位置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不要靠近那种地方。」 夏佐先生的声音很轻又很温和,亚撒却闻到了一丝隐晦的情绪,既像压抑,又像命令。 「──我知道了。」 还想和夏佐先生维持今天的亲昵,亚撒听话的点了点头,反正他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场合。 -- 11 夏佐先生和几个要去集会的邻居先生提早出门,一同到教会附近的餐厅聚餐,这似乎是邻居间的惯例。亚撒觉得好像被抛下了,也有点感慨,要和夏佐先生一起好好吃顿正餐还真不容易。他到现在都还没和夏佐先生吃过一顿晚餐。 原本亚撒这天并不想出门,可是一个人待在家里,他躺在沙发上发懒,觉得房子空荡荡的,过没多久就坐不住了。 亚撒决定绕去酒吧看看,如果这天没什麽客人,就去速食店随便吃点东西。结果他才走出家门没几步,就遇上了也出来溜达的艾l。 「嘿!」艾l兴奋地打招呼,又紧张的看了一下他後面,「夏佐先生去开会了?」 亚撒笑着点头,艾l才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凑过来。他带亚撒出门观光,却自己喝个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让夏佐先生非常生气。那之後有好些天他都不敢靠近夏佐先生家门前的车道,更妄论找亚撒出门玩。 而亚撒本人像是浑然不觉,也没为那天的事生气,每次看到他还是露出甜甜的笑脸。 「你吃过晚餐了吗?」 艾l靠近他,有点犹豫的提出邀约。 「还没,你要陪我吗?」亚撒微笑着问道,艾l连忙答应。 他这次没敢再带亚撒去有酒的地方,两人讨论一阵,最後决定买些外带食物回艾l家吃,艾l兴奋地推荐他最近很喜欢的影集,回家路上还去超市买了零食和啤酒,反正待在家里很安全,他想彻夜和新朋友一起聊天看电视。 艾l虽然和父母一起住,他的房间却是完全的,他还在念高中时,父母就考虑到他日後接手家里生意时,会需要个人空间,而在自家的土地上盖了栋别院,是一间在主屋旁的十坪小套房。 「抱歉,有点乱。」 艾l尴尬地将出门前换下来的睡k藏到棉被底下。 这是亚撒第一次进到一般人类的私人空间,新奇的四处张望。艾l的房间从高中用到现在,他生命里每一个阶段热爱过的事物都留下了痕迹,亚撒感到新奇,十分喜欢这个充满生命力的空间。 「我觉得这里很棒。」 「真的吗?我蛮努力布置的。」艾l说着,腼腆的搔了搔脸颊,无论是墙上的限量版海报,玩具公仔还是灯饰家具,他都尽可能装潢成喜欢的样子,作为他需要留在父母家的自我补偿。 「真的。」亚撒微笑点头,「能感觉到你很热爱生活。」 而且是在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的。 亚撒以前的房间空无一物。他偶尔会请佣人姊姊替他带些书本进来,不过只能偷偷在阁楼和後院偷看,不能让长辈和家教老师们发现他看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书籍。就连那几个发夹,他都偷偷埋在荒地的土里,没带进主屋,才保留了下来。 「会、会吗?」 因为亚撒望着他的眼神真挚又温柔,艾l有点脸红,只好掩饰害臊地催促他快点坐下。 他摊开了折叠式矮桌,将外带的异国风料理一份份摊开在桌上,两人背靠着他的床,看起用投影拨放的影集。 亚撒很喜欢这种和朋友待在私人空间的感觉,吃完饭後懒懒地躺靠在床边,听艾l口沫横飞地介绍自己喜欢的故事情节,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将近午夜。 「你要不要留在这边过夜?」 正在兴头上的艾l还有点依依不舍,想到隔天是假日,灵机一动提议,「我借你衣服当睡衣,床也给你睡!」 亚撒眨了眨眼,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类朋友留宿。 「好呀。」他想也没想地说道。 艾l开心地差点欢呼出声,怕人反悔,立刻丢了一件洗过的宽松长t恤给客人,催促亚撒先去洗澡。 亚撒进浴室後,艾l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给夏佐先生报备一声。看亚撒的反应,他似乎只把夏佐先生当作房东,对於要在哪过夜毫无犹豫,不过艾l还记得在他烂醉隔天夏佐先生来约谈他的样子,俨然已经像这名少年的监护人。 艾l拨了夏佐先生家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 本来还心存侥幸想着夏佐先生说不定已经睡了,艾l暗自吸了个冷气,硬着头皮说了:「亚撒在我家,他今天要在这过夜……喂?」 电话那端传来粗暴的撞击声,接着响起通话中断的嘟嘟声响。 他被那个成熟疏离又稳重的都市型男人挂电话了? -- 12 亚撒不太习惯那个充满杂物的狭窄浴室,快速洗了个战斗澡,便换上艾l给他充作睡衣的t恤,虽然有给他短k,长度却有点暧昧,恰好被那件加大号的t恤盖住了短k下摆,让他看起来很像没穿裤子。 亚撒突然感到不太对劲,怀疑这样留下来是不是太冲动了,整个人有点湿漉漉的从浴室里出来。 然後,就看到了浑身充满怒气的夏佐先生。 「怎、怎麽了吗?」 朦胧的夜色下,亚撒几乎是被半拖半拉着拽回了夏佐先生家。拉着他走的男人气得不发一语,脸色铁青,气势汹汹的样子让艾l都不敢说半句话,就这麽看着亚撒被披上夏佐先生的外套,直接带走了。 夏佐先生拉着亚撒进了家门,随即回身将大门锁上,关上所有的窗户窗帘,活像外面有人在监视他们。 亚撒差点跌在玄关的地毯上,外套滑落在地,他踉跄地退了几步,背靠着沙发稳住了重心,右手握着被抓得发红的左手腕,不解地望着夏佐先生。 「你想对艾l做什麽?」 确认了外头没有人跟着他们,夏佐先生回过头来厉声质问道。 亚撒眨了眨眼,「呃,什麽?」 「你总是想靠近镇上的年轻人……」夏佐先生步步b近他,高大的身形带来强烈压迫感,亚撒不太舒服地往後缩了缩。 「我没有刻意靠近他们。」亚撒皱了皱眉头,虽然以他外貌的年龄的确比较适合找年轻人当玩伴,但他没有积极经营过这些关系,而且夏佐先生的口吻彷佛像是他想蒙骗伤害他们似的。 「只是因为你不在──」他随便出去蹓躂了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夏佐先生抬手抓住他的下巴,「就随便找别的男人过夜了?」 「……」 就结果来说的确是这样,不过亚撒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夏佐先生捏得他下巴发疼,整个人靠得离他很近,他能听见夏佐先生粗浅紊乱的呼吸声,亚撒动了动鼻子,疑惑的抬起头。 在吓人的怒气後面,有深沉到近乎疯狂的恐惧。 「──我找了你一个晚上。」 夏佐先生仍气势汹汹地瞪着他看,亚撒却发现了他脸色惨白,眼里有着受到惊吓的惶惑不安。 「我以为……」夏佐先生彷佛忍受着什麽锐利的疼痛似的,深吸了口气,不敢说出他的想像。 亚撒轻缓地抬起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夏佐先生随即放缓了力道。 「我跟你租房子,预付了半年租金。」亚撒摸了摸夏佐先生的脸,发现上面泛着薄汗,「我不会一走了之的。」 「……」 夏佐先生彷佛确认着他话语真伪似的,紧紧盯着他看,亚撒发现男人的眼眶有点泛红,正想出声询问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时,夏佐先生俯下身子,把他牢牢抱进怀里。 「你说的,你不会走。」 亚撒整个人被埋进男人怀里,彷佛要将他锁住似的紧抱,令他几乎喘不过气。 「……嗯。」不过,他觉得还不坏。 亚撒摸了摸夏佐先生的头发,不讨厌被这样撒娇。 然而,下一秒,他发现男人的手伸进了他的睡衣下摆。 亚撒不是很能理解这个人类的行为。 男人的手在他衣服里摸索,他吓得抬起身子,却反而和压在身上的男人更加相贴,有力而修长的手指摩娑擦过短k,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夏佐先生直接褪下了他的裤子。 「……!」夏佐先生俯下身啃咬般的吻住他,吞下了他惊慌的叫声,「唔、唔唔……?」 亚撒吃痛的发出闷哼声,夏佐先生对他的嘴唇又吸又舔,湿热黏腻的交缠让他不知所措,错愕地发现男人想将舌头探进他的嘴里,热烫的舌头舔到了他的舌尖,顿时一阵奇怪的麻痒感窜过腰间。 他想要往後闪躲,却差点从半人高的沙发椅背翻下去,夏佐先生牢牢扣住他的腰,没让他摔倒,另一只手却将手指伸进他的内裤里,带着粗糙薄茧的手指在内裤里胡乱抚摸,揉捏着他的臀部,亚撒浑身一激灵,挣扎起来。 「别动。」 被他咬到嘴唇,夏佐先生才停止了湿吻,身体却仍牢牢压制着他,甚至不满的微微蹙起眉头。 「……你要干嘛?」 亚撒睁着眼睛,试图与力气很大的成年男人谈话。 闻言,夏佐先生动作停了一瞬,凝视着他因为生理性泪水而有点视线模糊的眼睛。 「你想平安待在这里,以後只能和我做。」夏佐先生开口,仍是往常那副冷静的语气。彷佛在指示他往锅里倒一匙糖,叙述事实的语气。 说完,夏佐先生总算稍微退开身子,亚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拉着他的手走向沙发。 亚撒被按倒在沙发上,头还磕碰到了夏佐先生摆在沙发上的书。 「啊……!」 还没来得及爬起身,男人试图将手指插入他的体内,毫无润滑的後x像是要裂开来般的疼痛,他弓起身体,挣扎间书本掉落一地。 「为什麽──?」 亚撒嘶声问道,他的脸贴上沙发,瞥见掉落地上的书,一本砖头书书页朝下落地了,恐怕有所折损。目光一转,他看见书本掉出一张长方形的纸张。 「──他们发现你了。」夏佐先生用低沉晦暗的语气低声说道,覆下身子,从背後压在少年身上,在他的耳边恨恨说道。 「他们知道你不是人类。」 霎时间,亚撒的脑海一片空白。分不清是因为夏佐先生的话,还是因为他看清了掉落在地上的纸片是什麽。 瘦弱的金发少年穿着华服,对着镜头露出慵懒的笑意。 尽管照片褪色泛h,亚撒一眼就认出了背景,是他生活了将近十八年的宅邸。 身下的少年突然像是失了神似的停止挣扎,夏佐先生认为他是被拆穿了身分而震惊,抽出只插进了半截的手指,摸索起桌上的护手霜。 发现亚撒今晚还没和艾l做过,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不过当他回想起少年浑身水气的从浴室里走出来,穿着宽松t恤,露出白皙大腿的模样,又意识到,如果他再晚了几分钟敲门的话── 也许就会目睹少年「进食」的模样了。 夏佐先生黑着脸,动作有些粗暴地将护手霜涂抹在少年的後x,手指头又插了进去。 「唔。」 少年闷哼了一声,隐隐有着又要挣扎起来的迹象,夏佐先生用手指将润滑往後穴里推,一手按住少年的身体,粗暴地抽插起来。 他想起少年和艾l第一次外出那天,也曾以那个人的外貌去了夜店,勾引不少年轻男女。 「痛……」 「已经能放进三根了,真是厉害。」 少年又不安份起来,挣扎着用双手匍匐着往前爬动,夏佐先生由着他,抽出了手指。 「啊。」埋在体内抽动的东西突然拔出,少年发出微弱的惊呼,身体也抖了一下。见状,夏佐先生笑了一声,抓住他的脚踝,一把将人朝自己拖回来。 「你还是想要的,不是吗?」 男人压低着嗓子在他耳边说道,下一秒,b手指更粗更烫的东西,直直插进了他的体内。 -- 13 空气中不知何时飘散了浓郁的情慾气息,亚撒模模糊糊地想着,原来之前在屋子里闻到的气味不是错觉。 高大的男人从後方压在少年身上,明明他已经不挣扎了,却从背後环抱着牢牢扣住他的手,像藉着体重和身形禁锢住他似的,粗大的性器埋得很深。 「哈、哈啊……」 亚撒有点呼吸困难地发出喘息,夏佐先生像是认为他适应了,缓缓抽插起来,男人在他体内撞击摩擦的可怕感觉让他颤抖着想挣扎,男人立刻又收紧手臂,还惩罚似的狠狠撞了几下。 「啊啊!不……」 亚撒被撞得惊叫,却动弹不得,夏佐先生紧抱着他抽插了一阵,才稍微放缓抽送的节奏,内壁被粗大的淫物顶撞到敏感点,他反射x又挣扎起来,又被按住大力抽插,「唔呜……」 如此反覆惩罚了几次,亚撒安分下来,任由身後的男人逞慾。 「嗯……」 亚撒像条小母狗一样的趴在沙发上,随着男人的挺进而发出呻吟,汗水从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沙发上,炽热的淫物不断在体内翻搅抽插,折磨了他很久很久。 恍惚间男人突然狠狠撞了一阵,深深地操进他更里面的地方,有股热液注入深处。 从身後紧压着亚撒的身体,男人那像要贯穿他一般深埋的粗长淫物,在他体内留下湿湿热热的东西。 夏佐先生把少年翻过身来,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亚撒仰头大口喘气,新鲜的氧气让浑身燥热的他觉得舒服了一点,当男人开始脱他那件被汗水浸湿的宽松t恤时,他累得像条死鱼一样动也不动。t恤卡在少年的双手手腕上,夏佐先生索性就让他的双手被衣服卡在头上方。 居高临下的男人低头看着他的身体,那过於炙热的视线让亚撒感到身体发烫起来,别扭地缩了缩身子。 这时,夏佐先生伸手碰了他的分身,由於农活与木工而有些粗糙的手掌覆住下体,让亚撒不禁微微颤抖。 夏佐先生一边爱抚他,一边俯下身和他接吻,这次没有啃咬他,柔软的唇印在他嘴边,一下一下轻吻摩娑,直到少年下意识地张开嘴,才慢慢加深了吻。 亚撒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亲吻,有点笨拙的随对方舔弄,张着嘴让男人的舌头伸进来,舔了舔他的牙齿,勾住他的舌头轻轻纠缠,黏黏糊糊的热度让他脸上发烫,咽下了一堆男人的口水。 他挣扎着吞咽的样子似乎让夏佐先生兴奋起来,动作隐隐变得粗暴,手下套弄也变快了。 本来因为疼痛而萎靡的分身很快就有了反应,亚撒微微偏过头喘息,夏佐先生也没生气了,转而舔起他的脸颊和耳朵。 当夏佐先生咬住亚撒的耳垂时,少年突然感觉有电流窜过背脊,绷着身子射了出来。 「……」 快感退去之後,被男人又舔又摸地弄到高潮,亚撒感到有点羞耻。 夏佐先生像是毫不在意,亲了下他的额头,接着又俯下身舔吻起他的脖颈,温度烫得吓人的双手在他身上游移,正当他觉得身体隐约又热了起来时,男人分开了他的双腿。 亚撒仰视着夏佐先生直起身体,本就高大的身材此刻看来更具压迫感,当男人抬高他的双腿时,他突然感到从正面被男人侵犯有点可怕,但他的双手无法动弹,只能看着男人俯下身挺身而入。 「啊……哈啊……」 第二次被男人的肉棒贯穿,仍让他痛苦的皱起眉头,难以适应这种被异物侵犯的感觉。 夏佐先生似乎有点按捺不住,b第一次还更快的抽插起来,埋在体内的东西也b刚才还要胀大。 亚撒仰起头喘息,不知道是不是体内有着润滑和夏佐先生刚刚留下的精液,这次後x被抽插的感觉有点奇怪。 夏佐先生俯下身啃咬起他的脖子,亚撒霎时浑身震颤,眼前闪过一阵白光。 「这麽快就被插射了?」夏佐先生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抽插的动作丝毫未歇,狠狠顶进那因为射精而紧缩的後x,亚撒睁大着眼,他的身体因为高潮的余韵而变得敏感,被男人一波捣弄,因为强烈的快感而全身痉挛,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深夜的屋里剩下喘息声与肢t碰撞的闷响,鼻尖充斥夏佐先生的气味,亚撒整个人有点发晕,渐渐习惯被男人挺动抽插,他难受地动了动双手,夏佐先生注意到了,便帮他把缠住的衣服脱下。 「呜……」发酸的双手恢复自由,亚撒下意识地对着侵犯着自己的男人撒娇,环抱住压在身上的男人宽阔的背脊,将脸颊贴上温暖的胸膛,彷佛在暴风雨中紧抓住浮木,这个姿势让少年觉得舒服了一点。 「乖。」夏佐先生轻声安抚道,将纤细的少年从沙发上抱起,维持着相连的姿势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啊……」性器承着体重进入得很深,被摩擦到没有被冲撞过的角度,男人抱着他挺动一阵,射进他的体内时,被折磨多时的亚撒终於在高潮中哭了出来。 夏佐先生环抱着窝在他怀里喘息的少年,摸了摸那张泛着薄汗红通通的脸蛋,温柔地舔掉少年的眼泪,低哑地说道,「你想要多少,我都会给你。」 -- ⓟō⒅ɡщ.νìρ 14 亚撒久违地睡了一顿好觉。睡得很深很沉,神清气爽地醒来时,才发现屋内没有那刺眼夺目的晨光,他一觉睡到下午。 他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宽敞的房里摆设简单低调,落地窗前有着厚重的藏青色窗帘,柔软的双人大床也是单色的素净被单,房间处处透着低调奢华的质感,与他熟悉的租屋处一楼公共空间风格相近。 「嘶──」 亚撒一坐起身,某处酸麻疼痛得让他倒抽一口气,瞬间回想起昨晚发生的荒唐事。 他颤抖地拉开棉被,大腿根部一片黏糊,从腹部到大腿都沾着凝固的液体,全身上下都是或青或红的暧昧斑点。 夏佐先生压着他在沙发上做了三次,然後将瘫软无力的他抱上楼带回主卧室,他浑身赤裸的在这张床上被男人换着姿势侵犯,激烈的性爱让他数度意识模糊,又被男人c醒过来。 他隐约记得当夏佐先生让他侧身趴在床上,拉着他的右脚踝更深地进入他时,听见了屋外传来鸟鸣声,那大约是凌晨五点时会出现的声音。 「……这到底,怎麽一回事?」 亚撒踩着虚浮的步伐下床,还是高不懂夏佐先生为何突然发情,上他了一整晚。 除了隐约飘散在空气中的性爱气味,整个空间乾净得像间旅馆套房,夏佐先生不见踪影,他相较於一般人敏锐的五感能感觉到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居然对他s後不理。 亚撒心底泛起一股委屈,拖着脚步走进夏佐先生房里的大浴室,决定要擅用房东的私人浴室。 随着他的走动,酸疼的後x流出白浊液体,沿着他的腿根滴滴答答地往下蔓延到小腿。 想到那全是昨夜男人把性器插入他的双腿间彻夜挺动,满足後灌注在他体内的东西,亚撒整个人羞耻得浑身发烫。 夏佐先生的浴室很宽敞,亚撒打开浴缸的水龙头,趁着放洗澡水时就着镜子检查了身体。 被粗大性器激烈进出了整晚的後x有些红肿,不过夏佐先生意外地没有让他受伤。至於身上那些红红紫紫的咬痕吻痕,除了看起来怵目惊心,其实不怎麽痛,亚撒没有太在意。 他洗了个漫长的热水澡,红着脸像自渎般地用手指探进昨夜吞入男人性器的部位,弄了好半天才把那些白浊的东西挖出来。 泡进浴缸里的热水休息时,亚撒觉得整个空间都是夏佐先生的味道,而且被长时间蹂躏的甬道有点异物感,彷佛男人的东西还在里面。 亚撒像只煮熟的虾子般全身泛红,拿起夏佐先生的浴巾把身体擦乾。 夏佐先生仍没有回来。 倒是他一出浴室,看见了挂在房内的相框。 亚撒愣了下,擦着头发的浴巾滑落地面。 那有着暗蓝色边框的订制相框,是这间房间里唯一的装饰,照片里是「他」的日常照,少年抱着那只有着蓝灰色眼瞳的老猫,坐在夕阳辉映的窗边躺椅,盯着镜头露出开心的微笑。 亚撒还清楚记得那是他十五岁时的照片,那个年代一般人家里没有照相机,都要盛装到照相馆拍照,他有一个喜好新玩意的年轻叔叔,买了一台相机,来他家炫耀时帮他拍了许多照片。 「噜噜──」 亚撒伸手摸了摸照片中的老猫,鼻头涌上一股热度,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这是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因为情感波动而落泪。 久远到令人陌生的情绪从体内深处冒出来,亚撒抹了抹脸颊,视线在房间内转着。 为什麽夏佐先生会有他的照片? 这栋房子是座老宅,难不成其实和他以前的家族有关系?亚撒慌乱地在房里翻箱倒柜,想找到更多的线索,却一无所获,夏佐先生的房内只有衣物和简单的生活用品,他灵光一闪,想到对门的那间书房。 也许还有其他的照片,或是家族遗留的信物── 幸好书房没有上锁,亚撒擅自开门而入,房里有着数量惊人的藏书,使用订制的方形书柜分门别类,一眼望去十分整齐。 亚撒视线逡巡了一圈,失望地发现没有别的相框摆饰或明显的骨董,如果是象徵家族的古物或受赏勳章,依照传统会摆在显眼处的。 亚撒经过那张办公用的大型书桌,发现了一丝不协调感──夏佐先生的空间向来带着近乎完美主义的俐落整齐,却唯独理应最该收纳整齐的书桌一团混乱。 桌上散乱着一叠叠书本,有几本书页摊开没有阖上,夹杂着纸张资料,杂乱无章的摆放方式能感受到查阅者当初的混乱。 「……魔物学?」 亚撒走到桌前翻阅,立刻就发现所有的书本都和魔物有关。 他伸到半空中的手指一顿,瞪大着眼睛看着所有摊开书页指向的魔物── y摸 透过与人类交欢获取精气为食,天x淫靡贪婪,擅长幻化伪装,以美丽俊秀的外貌勾引目标,诱惑人类与之交合e。 -- ⓟō⒅ɡщ.ν⒤ρ 15 亚撒翻阅了桌上所有的书本,几乎每一本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没有照片或实例文献报告,都是用谈论乡野逸闻般的方式描述y摸的天x和行为。牠们会幻化为美貌的女子与俊美青年,诱骗人类上床。 有时遇上有心灵创伤的人类,还会伪装成他们过世的亲密爱人,让当事人渐渐混淆现实与幻想。 「……」 透过书页上的记号,亚撒彷佛窥见了夏佐先生这阵子的研究过程,每一本书上都贴着橘色标签纸,标注出了所有能够改变外貌型态的魔物。 然而,大多数魔物性格凶残,无法与人类和平共处,筛选掉幻化成兽的、无法模仿人类语言的,生存条件不符合的,以及那些只能短暂维持人形的小魔物,一一排除可能x,最终结果全都指向了以人类为食却没什麽攻击x,本性淫邪却不食肉的y摸。 y摸不仅会幻化成俊男美女,还有读心的能力,能够依照猎物心目中的偏好来改变外貌。 亚撒想起那张挂在墙上的旧照片。 如果公开贴出租屋讯息,上门的房客却和老宅里的骨董相片长得一模一样,应该做何反应? 亚撒抱着头,脑海里闪过了第一次见面时,夏佐先生在他面前僵立了半晌的画面。 ──夏佐先生知道那是张有年代的老照片,照片中的少年或许不在世上了,或许已经老去,亚撒却顶着一模一样容貌,大喇喇地出现在他面前…… 神使的存在没有向世人公开。 没有任何文献记录祂们的存在,毕竟祂们并不属於世间,不是自然而然演化而成的物种,祂们为光明神服务,却只能存活於黑暗之中。 祂们是大陆与非物质界之间的桥梁,与教会培训出的人类菁英合作,修正一些上面的长官们不方便插手的错误,在人间进行各种不起眼却会影响世界进程的任务。 以往的确有神使被旧识认出的案例。 神使在人世间活动时,会从非出生地的国家上任,头几年服役时,不会在同一个国家停留太长时间,一结束了任务就必须回到教会,而且外出都需要人类夥伴陪同。 即使遇上了旧识,多半都是成为神使数年之後,对人世间已无眷恋。 那几个遇上旧识的案例,都在第一时间自行回避,仅有一人有交谈纪录,而且在过程中,没有坦承真实身分。 当年亚撒听闻那些案例时,认为上面的家伙们果然非常狡猾。 ──遇到旧识的神使们,才不是因为尽忠职守而放弃与熟人接触。 祂们见到年华老去的故人时,顶着毫无变化的相貌。 那些神使之所以照着教会的指令,立刻离开事发地点,转调不同单位,只不过是害怕被故人以看待怪物的眼神凝视罢了。 ──亚撒没有想到,他当年半自嘲的讽刺,如今会化为现世报呈现在他身上。 他不只被当成了冒用外貌的魔物,还因此被男人强上了一整夜。 亚撒顶着一头搔乱的头发,苦恼地趴倒在厨房的餐桌上。他现在像是快散架似的全身酸痛,空腹饿得要命,又没有心思准备食物。 神使被旧识认出有规章可循,却没有退休神使被识破身分的纪录。 神使们多半不喜欢人类,完成使命後就会前往神的国度,他大概是第一个选择归隐人间的退休神使。 退休神使都活到足以知晓规范和界线的年岁,教会并不担心祂们违法作乱,反倒是神使需要掩人耳目,用着不老不死的面貌想办法在人世间苟活,因此少有人会选择回归社会。 面对昨晚的意外,亚撒不考虑藉助教会的帮助,当初他会不远千里自行搭乘长途火车,拿着传单寻找新家,就是不希望被他们掌握自己的住处。 亚撒试着思考最简单明了的解决方式,忍痛割舍预付半年的房租,抛弃他目前为止很喜欢的阿尔瓦,换个地方从头来过── 然而,当初会选这里,早考量过阿尔瓦不是他的出生地,也离他长年工作的几个大城市路途遥远,遇到旧识的机率很低。 姑且不论他身上的存款是否能捱过迁移,要是去了另个国家从头开始,幸运的有了落脚处与工作,下一次被识破,是否又要抛弃身分,从头来过? 光是想像,就让口腔中泛起一丝苦涩。 亚撒突然察觉,也许这才是多数神使放弃回归社会的原因。即使身处人群,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真正融入。 -- 16 电铃声打断了他低落的自怨自艾。 亚撒一个人待在家,经过上次差点被教会阿姨拖出门外的经验有点心生警惕,从窗户缝隙偷偷往外看,惊讶地发现是他做临时工的那户人家老太太。 他缺勤了两天,老太太特地上门来探望。 「身体怎麽样了啊?」 尽管心知老太太是为了让他在高温下长时间工作感到过意不去,此刻正因为被男人折腾过而微恙的亚撒脸上微微发热。 「好、好多了。」亚撒结结巴巴地回答,心虚地拉了拉衣服,幸好他换上一件薄衬衫,把身上的痕迹遮了大半。 亚撒语带歉意地说道,「不过,有点事,这周可能都无法上工。」 那是份很不错的打工,亚撒心里觉得有点可惜,不过他得专心处理眼前的麻烦。 「没关系,那是小事。我可不是来催你上工的。」老太太将带来的提篮掀开,从里面端出一盘用纸包着的糕点,「我烤了一个野莓派给你。这批莓果甜得要命,你一定要嚐嚐。」 篮子一掀开,莓果的酸甜气息与现烤派皮的香气顿时充斥整个空间,水果派外型完美得彷佛会摆放在店家里贩售,光看就令人食指大动。 亚撒冲了一壶夏佐先生柜子里看起来最贵的大吉岭红茶,和老奶奶一起吃了今天的第一餐。 饥肠辘辘的胃得到了抚慰,补充糖分为身心都带来一丝滋养,而且他只消失了两天,老奶奶就特地烤了派来探病,令亚撒感到一阵窝心。 「你好好在家休息,不要四处乱跑呀。」老奶奶看他吃了两块莓果派,才满意地准备打道回府,临走前不忘叮咛了几句,「最近这地方不安全,昨天开会还说有魔物出没呢。」 「──魔物?」原本因为吃了甜食而放松下来的亚撒,吓得抬起头来。 「是啊,你的房东没提醒你吗?」老太太皱了皱眉,「听说有受害人出现,但没有抓到。据说……是会蛊惑人心的魔物,要小心被骗色。」 亚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目送老太太离去,还呆立在玄关不动。 从老太太婉转的话语以及闪烁的古怪眼神,她显然知道那是哪一种魔物。 亚撒倏然回想起那个在第五街与他错身而过的野生种。 『他们发现了你的存在。』 昨晚夏佐先生扯着他从艾l家回来,曾气急败坏地对他怒吼。 抓住了四散的片段,亚撒好像终於弄清了始末。 夏佐先生第一天便发现他不是人类,暗自调查了亚撒的身分,早得出他是y摸的结论。 与此同时,房东先生本来打算装作不知情,与他在同个屋檐下友好相处,昨天下午他们还一起煮了果酱。 然而,夏佐先生从集会中听到要居民留意魔物的消息,焦急地想回家提醒亚撒,一回来却发现房客不见人影。 夏佐先生找了他一个晚上,最後在别的男人家发现亚撒,洗好了澡换上人家的衣服。 ……在夏佐先生的眼里,大概看到了一只毫无警戒心的y摸,在被通缉的当夜还大喇喇地外出狩猎。 夏佐先生人生第一次超速行驶,催着油门以最快的速度驶离校区。他这天有无法推辞的会议,不得不放着昏睡不醒的少年出门。 他原本想y是请助理取消行程,不过想到教会才向全居民发出通知,他最好不要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引人瞩目,只好照着原先的作息行事。 出门前他曾站在床边,盯着少年看了二十分钟,犹豫着要不要把他绑起来。 最後,他怕这麽做会引起魔物的不满,心生抵抗与戒心,才咬牙放弃。 夏佐先生知道昨晚自己做得有点过火,不过书上都写那种生物天x喜欢性爱,那个孩子应该不会因此而逃跑? 将车停入车库,夏佐先生心急火燎地进屋,一打开门就遇上了呆站在门口的少年。 「……你站在这做什麽?」 两人视线交会,少年眼里虽然有点惊讶和若有所思,却没有半点怒火。 夏佐先生注意到有他人来过的迹象,微微皱起眉头,就听见少年开口解释,「奥尔瑟夫人刚刚送了野莓派来。」 闻言,夏佐先生松了口气,这才低头仔细看了看少年。 他昨晚把少年带回屋里时太过紧张,性爱过程中做得有点粗暴,不过此刻少年气色还不错,不只能走动,甚至还接待了客人。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人类。」这时,少年抬起头来,迎着他的视线询问道。 「──嗯。」 「那你为什麽要帮我掩饰?」 少年以发自真心的疑惑表情望向他。 夏佐先生的心脏跳得很快,与魔物少年这般谈话,还是让他感到有点紧张。 然而,他的视线角度,正好能看到少年的衬衫领口里,被他啃咬出痕迹的白皙颈子与锁骨。 「你说过不会走的。」夏佐先生说道。 少年像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愣怔地睁大那双澄澈的眼睛,望了他好一会。 看出少年受到动摇,夏佐先生进一步追问,「你答应过我了吧?会留在这里。」 一阵短暂的寂静,少年露出有点不知所措的神情,像是被他认真的眼神盯得心慌意乱,却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挪动步伐透出半点厌恶的情绪。 夏佐先生保持耐心等待,少年思考了片刻,再次抬眼看向他时,视线多了一点彷佛野生动物靠近喂食人类的试探。 「──嗯。」 最後,少年像是做出了选择,点了点头。 夏佐先生难掩激动地伸出手,少年一瞬间有点紧张地绷起身体,见状,他轻轻地将少年抱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发,尽可能温柔地确认相贴的体温,与温热颈间那沐浴过後带点清甜香气的t味。 少年贴着他的胸膛,犹豫了一阵子,才抬起纤瘦的手臂回抱住他。夏佐先生内心一阵激动。 幸好,早上没有把少年绑起来。 -- 17 朝艳穿透薄薄的窗帘,为整个房间打了一层朦胧暖h的光线,少年一头金丝般的细发披散在洁白床单上,美丽的脸庞微微侧向一旁,泛着红艳的嘴唇小声地发出细细喘息。纤细的手指紧抓着身侧凌乱的棉被,仅有上半身穿着宽松的米色睡衣,下身赤裸,白皙修长的双腿被站在床边的男人高高抬起分开,炽热粗长的淫物贯穿少年,在他体内抽插挺动。 「啊……嗯……」 木头床架因为强力的撞击发出阵阵吱呀声响,少年承受着巨物在体内不断进进出出,被插得发出细碎叫声。 一大清早的,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也不想因为叫得太厉害,让男人变得更加兴奋。 在少年湿热紧致的甬道里冲撞一阵,夏佐先生弯下身,摸了摸那张泛红汗湿的脸庞,亲了一下他的眼皮。 「要不要替你换个窗帘?」 每天早上都像开灯做爱似的。 少年睁开了那双漂亮的湖水绿眼睛,视线有点离迷,开口说话时声音倒是意外的冷静,透着一丝慵懒,「不、不用,没关……系……」 只是被插得支离破碎。 「不会太亮了吗?我看你一直眯眼睛,我来的时候都睡不安稳。」 「我喜欢有阳光……」 反正现在早上吵醒他的也不只是光线了。亚撒无奈地想着。 夏佐先生慢慢放缓了进出的节奏,性器缓慢得在他体内深处磨着,亚撒察觉到这是因为对方还不想那麽快射精,想要忍过高潮的冲动,延长做爱时间。 亚撒有些欲哭无泪,这多半是因为昨天早上他婉拒了第二次。 那时夏佐先生没说什麽,绅士地结束了,想不到根本就记在心里。 「你今天要去果园上工?」 平时早上只会简单完事的夏佐先生,今天掀起他的上衣,覆下身子一边舔吻着他的身体,一边关心他今天的日程。 「嗯,休息太久了……」湿热的舌尖在皮肤上游移,本来乖乖躺着的亚撒倏然从床上微微起身,「唔,好痒──」 他闪躲着扭动起来,後x也不由得缩紧了些,和深埋在体内的肉棒变得更为紧密,两个人不约而同发出压抑的喘息。 「你太敏感了。」夏佐先生爬上他的床,将体重完全压到他身上,用身形的优势制住了他的挣扎,舔起他的耳朵。 「唔呜……」怕痒的耳朵被又湿又热的舌头舔弄吸吮,亚撒抗议地抓起趴在他身上的男人背部,但昨晚夏佐先生才帮他修过指甲,短短的指甲刨抓着衣服布料,像是扑抓的小猫般毫无杀伤力。 夏佐先生轻笑了一声,低沉磁x的声音与气息正对着他的耳膜,亚撒呼吸一窒,忍着像火烧起来般的酥麻感。 夏佐先生稍微抬起身体,看了一眼突然僵住不动的他, 亚撒立刻使劲扭着身体,回身想把自己埋进棉被里,夏佐先生才放过他的耳朵,转而舔起他的腰侧。 舌尖突然舔上腰部,亚撒吓得一颤,从身後压着他的男人动作停顿了一瞬,过了几秒,低低地发出一声喘息,气息喷在他的肋骨附近,窜起一阵猝不及防的电流,亚撒不受控制地又绞紧了一些。 「……」 感觉到埋在体内的东西变得更粗大,亚撒差点哭出来,面露无辜地回头看向变了脸色的夏佐先生。 「就这麽迫不及待吗?」两人四目相接,夏佐先生开口时,声音温柔得可怕,他和蔼地摸了摸少年的脸颊,「你饿了就说,不用咬个不停。」 亚撒还没来得及推辞,床铺又激烈的摇晃起来,未出口的话语全化为阵阵呻吟。 最终这天还是没能一次了事,只是平白拉长了缠绵时间,最终还因此变得更加剧烈。 「你喜欢果园的工作吗?最近气温很高,不适合一直待在户外。」 喂食结束後,夏佐先生在床边坐下,替满面潮红瘫软在床上的少年肉肉腰。 「奥尔瑟夫人有准备遮艳的装备,中间有休息时间,我记得多喝点水就行了。」 亚撒眯着眼睛,猫咪一般的趴在夏佐先生大腿边,享受着事後服务,「这个工作不难,薪水也不错,竞争很激烈呢。」 他知道有邻镇的孩子会特意搭火车过来上工,因为那对老夫妻给的薪水比较高,为人和善,品质优良的水果自由取用、休息时提供的餐食也很丰盛。 男人肉着他的手指动作慢慢变得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亚撒疑惑地抬起头,便看到夏佐先生踌躇地开了口,「其实你不一定要去工作。」 亚撒的眼底浮现一丝疑惑,夏佐先生轻咳了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能负担你的生活费。」 他们朝夕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多少能留意到对方的消费习惯,夏佐先生知道这个少年花费不大,平日的开销绝大多数都是花在买食物,无论是去镇上居民常出入的家常餐厅酒吧,还是买食材回来,都花不了多少钱,尤其他的人类食物总是吃不多,夏佐先生就算多养他一个,伙食费恐怕不会差上多少。 就连和艾l去逛街,少年也只买了平日要穿的衣服,那几件新衣天天穿,没有看他带其他多余的饰品和杂物回来。 对亚撒来说,金钱只是用来换取最基本的生活物资,他没有满足物慾和虚荣心的概念。这个简朴的小房间,从他搬进来到现在仍几乎是空无一物。 夏佐先生轻抚着少年的後颈,认为依自己的财务情况,养着他并不成问题。 「……」 亚撒眨了眨眼,为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感到无所适从。 他试着厘清这个居民们口中冷淡又独善其身的孤僻男人,为何会突然像是要包养床伴一样的在完事後向他描述美好的愿景。 ──如果亚撒是个y摸的话,是没有职业与社经地位概念的,他会住进人类房子、交朋友和找工作,目的全都是为了与人类交媾。 自从发现他不是人类以後,夏佐先生不仅帮他掩饰,还每天「喂食」他。 亚撒意会过来,如今的他在夏佐先生眼里,已经找到了长期饭票,有了能做爱的对象,自然不再需要汲汲营营与其他人类产生交集。 「我可以给你工资,你喜欢的话,帮我照顾家里後院的果树跟菜园。」 看亚撒没有立刻答应,夏佐先生找了个名目想给他零用钱。 虽然那种闲适的生活听起来令人心动,不过亚撒想到他现在与夏佐先生的例行公事,每天无所事事待在家里,向男人张开双腿──亚撒脸上一热,明明只是顺势借用y摸的身分,却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男妓。 「……这样会被怀疑的,我还是打打工,在外面露脸比较好。」 亚撒摇摇头,认真地拒绝了。 夏佐先生摸着他後颈的动作一滞,脸上表情没什麽变化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吩咐他打工要小心中暑,夏佐先生便起身离开他的房间,准备出门上课。亚撒趴在床上,望着掩上的房门,一方面为了没有多谈而松了口气,一方面又有点困惑。 他总觉得夏佐先生好像非常失望。 等到夏佐先生出门,车子开离车库之後,亚撒才从床上起身,到浴室刷牙梳洗,自己清理男人一早就射在他体内的精液。 要把手指伸到那个地方里掏弄,总让亚撒感到不太自在,尤其夏佐先生不知道是出於体贴还是个人偏好,总是操得很深,射在很深的地方。 每天与男人交缠已经够累了,亚撒有点受不了事後清理,之前曾差点拜托夏佐先生别射在里面,幸好他补充了一些y摸的知识,才没有愚蠢得都给人上完了才在这种地方事迹败露。 夏佐先生每次内射完就扔着他不管,反而是充分理解对方需求的体贴行为。 y摸正是以性爱後的精液为食,牠们的身体自有一套吸收转化能源的消化机制。 而他这个假扮y摸来掩饰身分的非人类,後x无法吸收精液,只好事後偷偷摸摸地张着腿自己挖出来。 每到这个时候,亚撒总会怀疑自己的人生究竟出了什麽差错。 洗去一身汗水和体液,换了乾爽的衣服下楼,亚撒闻到甜甜的香气。餐桌上摆着一盘刚烤好的苹果派,夏佐先生用他做的果酱做了不少甜食和料理,其中亚撒最喜欢这个。 苹果派的餐盘旁摆好了刀叉,下头垫着一张纸条,要他记得喝炉子上的汤。 尽管当初说好不供餐,近来夏佐先生除了床上之外,也自然而然地会准备一般食物给他。这对他们来说已经像是日常,不过亚撒注意到一旁的桌上还摆了个贴着他名字字条的暖黄色侧背包。 打开一看,里面摆有水壶、薄荷油、驱虫喷雾、手帕以及一小罐前几天他说喜欢的水果糖。 「我是去打工,又不是去郊游。」亚撒翻看着包里的物品,忍不住噗哧一笑。 亚撒拿起纸条看着,发现自己最近变得有点奇怪。 以前睡醒总是反胃,闻到食物的味道只觉得想吐,可是现在他站在这间充满各种香气的厨房里,看着男人替他准备好的早餐,却觉得彷佛泡在温水里般暖暖的,而且肚子有点饿了。 在桌前坐好,亚撒用刀叉切开苹果派酥脆的派皮,果馅还带着温热,咬着叉子,甜意在舌尖散开,他有些不争气地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真的非常苦恼。 -- 18 亚撒出门去上工前,绕路去了一趟艾l家,送回之前不小心穿走的睡衣。 在他留宿失败的隔天,艾l就以送回他遗留在浴室的衣服为由,过来探看过情况,亚撒只能对这个好心的人类说自己中暑还没好,让夏佐先生有点担心。 看了看他被摧残一夜的脸色,艾l尽管疑惑晚上亚撒在自己家吃饭时明明好好的,还是要他多多休息保重。 临走前,艾l还向他提供了最新的八卦,那只被通缉的y摸似乎饿昏了头,在公园的草丛里同时和好几名男人发生关系,才被发现了踪迹。 而那晚亚撒穿走的衣服受到波及,沾满了他和夏佐先生的精液,亚撒心虚地洗了好多次,又拜托夏佐先生送洗,今天才装在袋子里送回。 亚撒上门时,艾l正在父母家休息吃饭,他们只站在门口聊了一下,便开口告辞。 久未上工,亚撒迎着好天气走在路上,心情雀跃,没有留意到从他离开夏佐先生家,到他拜访艾l时,都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手拿着教会传单的妇人站在围篱暗处,目睹了青年房东不在家时,那名漂亮少年立刻找上了年轻的男邻居。 * 这天的果园里充斥着人声,亚撒摘采李子时,不远处老先生教导着孩童们如何采收,孩子们嘻笑着跑来跑去,他们的父母不时大吼制止,一派热闹。 最近是老夫妻一年一度的家庭月,子女们携家带眷回来老家度假,平日冷清宁静的房子喧闹起来,老太太脸上充满笑意。 孩子们重在体验,摘水果时添乱玩闹的成分居多,不过亚撒发现那些年轻父母个个身手矫健,一边管教孩子,一边三两下就摘了一大堆果实,亚撒看了一眼自己的篮子,觉得自己好像也是来度假的小孩。 沙沙…… 亚撒听见有东西靠近的声音,低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无袖洋装的小女孩。小女孩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直盯着他看 「你好呀。」亚撒微微一笑,对女孩打招呼,女孩有点害羞,但是察觉到他带着善意,又靠近了一点。 『……你为什麽一个人?』小女孩开口,用的是b尔吉语。 『我在工作。』亚撒回答,小女孩没有说话,但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芒,站在原地没离开,亚撒察觉到小女孩的亲近意图,便微弯身子对她说,『你要来帮我吗?』 奥尔瑟夫人来叫兼差的漂亮少年休息时,看见她那最腼腆害羞的孙女站在他身边,认真地摘着李子递给他,一大一小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她暗自吃了一惊,不由得放缓了步伐。 「你会说b尔吉语?」听了一阵子,奥尔瑟夫人出声问亚撒。 「我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亚撒早察觉到老太太来了,抬头解释道。 「怪不得。」老太太点点头,奇怪地问道,「你会那麽难的语言,不是该去找更好的工作吗?」 b尔吉是个经济发展强盛的国家,即使不喜欢当地竞争激烈的高压氛围,国内应该也很缺乏能与该国企业联系的窗口人员。 「听说要进入面试阶段,需要检定证照。我还需要研究一下怎麽考试。」亚撒实话实说。 原本在教会发布y摸的通缉消息之前,亚撒就准备要去买些检定考的书籍来熟悉一下,只是还没来得及弄清考试规则,生活就产生了巨大变化,把他的身心都高得七荤八素。 「这倒是,需要证照。」老太太虽然嘴上这麽说着,嘴角却微微下撇,透着一丝不是向着亚撒的不以为然,「不在这里聊了,先来休息一下吧。」 才第一天回来上工的亚撒,惦记着夏佐先生的叮咛,立刻乖乖起身休息。不过这一天,老太太不是让他坐在後院的凉亭,而是领着他从後门进了家里,让他与来访的孙子们一起吃点心。 孩子们央着他留下来吃晚餐,亚撒想着夏佐先生可能会担心,婉拒了他们的邀请。他要回家时,小女孩还难过地红了眼眶,亚撒跟她拉了好几次gg,承诺隔天还会陪她玩。 回家路上亚撒很想去喝杯冰凉的啤酒,消消晒了一下午还又跑又跳的暑气,此外,他也很想多跟酒吧的常客们多探听一些夏佐先生家的事情。 基於在床上的努力,他能继续在这个丰饶悠闲的城市待下来,就算不深究也无妨,不过时隔这麽多年看到自己年少时的照片,亚撒仍有些好奇,夏佐先生是从哪里得到了他的旧照片,与他先前的家族又有什麽关联。 他曾试着向夏佐先生探问过,过程并不怎麽顺利。 夏佐先生毫无抗拒地接受了非人类的他,不仅喂食他,还自然地让他踏足私领域,两人关系刚发生变化时,夏佐先生总是将他留在自己的房里,有时还会一起泡澡、替他洗头梳理头发,活像在过新婚生活。 直到那一天,他佯装漫不经心地问起为何这间偌大的主卧室里,装饰只有那麽一张老照片相框。 那时正替他擦着头发的夏佐先生倏然沉下了脸,以陌生的警戒目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整个卧室一片尴尬的沉默。 「你不需要去模仿任何人。」最後,夏佐先生低沉而严肃地对他这麽说道。 夏佐先生没有生气,但那感觉b被发怒还糟了上百倍,就像他做了什麽错事惹得夏佐先生伤心了。 帮他擦乾头发後,夏佐先生默默离开卧室,去了书房,隔天依然会碰触他,彼此视线却没怎麽对上。从那天开始,亚撒没再问过照片的事情,又过了几天,夏佐先生才渐渐又和他亲近起来。 「我回来了。」 亚撒喊道。当他到家时,灯光果然亮着。 夏佐先生正在厨房里做饭。 自从那晚自愿成为他的「粮食」之後,夏佐先生又恢复了以往规律的作息,不怎麽外出社交,工作外的时间总是待在家里。 夏佐先生这阵子总是神经紧绷。虽然亚撒答应他会安分行事,不会对其他人类「下手」,现在全居民都知晓y摸的存在,让夏佐先生b他还紧张。 一开始夏佐先生几乎不肯让亚撒出门,是亚撒反过来劝说他足不出户反倒会引人怀疑,夏佐先生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会在有自己的陪同下,让少年外出。 ──从来不肯和女孩子约会的独居黄金单身汉,和漂亮的少年房客去了时髦的咖啡店,到公园散步,还一起去超市采买。 他们成为全社区的话题和瞩目焦点。 以往没什麽交集的邻居太太刻意找着理由上门借东西,在草坪外遇到的邻居大叔挤眉弄眼,和夏佐先生稍微有点交情的一些居民吵着要替亚撒办欢迎会,带来啤酒和外卖食物疯了一顿。 尽管那些邻居显然让夏佐先生很困扰,亚撒却由衷感谢,要不是有他们的关心,他就连白天都被夏佐先生按在床上交媾,有时被玩弄到他都怀疑起究竟谁是y摸谁是食物。 夏佐先生似乎察觉到自己弄巧成拙了,才渐渐放宽了对他的约束,亚撒总算能独自出门、回果园做临时工。 「今天怎麽样?」 夏佐先生将炉子转成小火,抬头问道。亚撒乖乖地自己走进厨房,让夏佐先生能好好看他。 「很好,奥尔瑟夫人做了巧克力塔,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巧克力点心。」 亚撒伸手从後方抱住夏佐先生,用脸蹭了蹭男人宽阔的背。他发现自己比较主动时,夏佐先生都会变得矜持一点。 「你想吃,我也可以做给你。」夏佐先生轻哼了声,手上继续忙着料理,果然没有停下来碰触他。 锅里炒着炖菜,五颜六色的蔬果散发阵阵甜香,伴炒着调味的洋葱与黑胡椒,已经散发着好吃的味道。 自从常窝在家坦诚相见後,他和夏佐先生也会一起吃人类的晚餐。 只要过了刚起床没胃口的几个钟头,亚撒晚餐向来是荤素不忌的,就算是油腻的外卖食物或酒吧的炸薯条都不要紧,不过他的饮食偏好仍比较喜欢蔬果。 亚撒作为搭伙的食客从没刻意挑食,夏佐先生却时常在蔬食料理多花心思,同时也会用小份量的方式,试着多塞一点肉给他。 同住一个屋檐下,亚撒还记得他刚搬进来时,夏佐先生的晚餐菜色并不是如此。 「很快就好了。」夏佐先生说道,身体小心地维持不动,像是用行为表达少年不碍事,可以继续挂在他身上。 「嗯。」亚撒应了一声,用鼻尖蹭了蹭他。 -- 19 这个地区有着不成文的规矩和礼仪,下午邻居会随意来串门子,借点东西或送食物;社区有公共议题要关心,管委会也会直接敲门通知。晚上居民们也很习惯在家里或院子举办派对。 只不过,如果没有事前邀约,晚上六点以後,就不宜打扰他人。 会住在阿尔瓦这种半新不旧的城市,多半是重视生活品质的族群,夜晚是属於家庭的时间,如果晚上打扰邻居,会被认为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 「那你之前去艾l家,不是打破规矩了吗?」亚撒提出疑问。 「我是去找你,又不是去找他。」夏佐先生理直气壮。 晚餐过後,亚撒负责洗碗,夏佐先生会待在客厅看书,等亚撒整理完厨房,他们会一起吃饭後甜点,一边聊聊天。 只不过,除了自己做的手工甜点外,夏佐先生也会喂他别的东西。 「等、等等。」 亚撒被拉着手腕,拖到夏佐先生的大腿上时,立刻慌张地出声。 夏佐先生微微抬起眉头,一边将手从k管伸进他的短k里抚摸,一边听他说话。 「……」 这个人怎麽有办法一本正经地x骚扰?亚撒本来就很怕痒,立刻绷紧了全身,但还是努力地盯着男人看,想传达自己认真谈话的意图,「我想谈谈,那个,这件事……」 「哪件?」 夏佐先生慢条斯理地问着,凑过来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被一个英俊的成熟男人迎面一脸理所当然地舔吻,画面还挺冲击的,尤其他的舌尖还若有似无地在他的嘴唇上施力,停留了一下。 「就、是『吃饭』的事。」 「今晚的牛小排还可以吗?」 「嗯,非常好吃。」亚撒点头。 然後发现男人正微微侧过身,捞着放在沙发边柜的润滑剂。 他吓得立刻扑过去抓住夏佐先生的手。他早就下定决心,绝对要今天谈谈的── 「我是说,做爱的事。」他红了下脸,还是咬着牙把话清楚,「我觉得我们做太多了!」 亚撒一说完,整个空间便陷入无声的寂静。 夏佐先生放在他k管里的手停下动作,正眼端详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亚撒有点紧张,他知道这不是由他的身分该提的事。 依据y摸的天x,牠们对性爱永远不会疲倦,而y摸这种生物能幻化出足以勾人上床的美貌与才智,之所以被发现破绽,常常正是因为对性爱过度贪婪,一不小心折磨食物过火,夜夜笙歌过了头,动辄跟三五个人类同时发生关系,才会令人察觉有异。 虽然牠们擅长模拟人类,却容易因为克制不了本能而误事。 因此,尽管亚撒早在前几天就从书上发现了y摸其实不用天天摄取精气,一次正常的性爱就能化为三天的能量来源,他担心自己对x慾太过理智的样子会引起怀疑,只好多在夏佐先生身下沉沦了几天。 他原先猜想等夏佐先生卸除紧张感,对他的存在习以为常後,就会慢慢减少上床次数了。然而,直到今天,男人每天早上都会来找他,午休有时间回来也会抱他,有时一天会找他四回以上,他似乎撑不到夏佐先生厌倦的那一天了。 「我其实不用天天……吃饭的。」何况他们还不是一天一回,亚撒红着脸坚持说完,「不用依照人类一天三餐的逻辑喂我。」 夏佐先生仍没有说话,用着无法看透的眼神凝视着他。亚撒觉得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真美。 「我担心你会太累,我不想害你。」亚撒说出了预先想好的理由。 他知道夏佐先生看的那些书,有几本比较夸大耸动,把被y摸缠上的人写得下场凄惨,精尽人亡。虽然是几本像怪诞童话的书,看起来就没什麽可信度,不过人们忌惮魔物的本能还是不变的。 亚撒尽可能摆出了理解人类、珍惜长期饭票的神情。 夏佐先生望了他一会,像是听懂了他的顾虑。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量力而为。」夏佐先生一派轻松地说道,还安抚地摸摸他的头。 「……什麽?」 「我没有勉强,体力和精神都没问题。我有留意健康状况,今天还去了学校的健康中心检测,一切正常。」说着,夏佐先生亲了他一下,「数值反而b上次检查更好。」 「……」 夏佐先生把他按进怀里,开始脱他的短k,手滑过他的窄腰和臀部时,还皱了下眉头,「倒是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 ⓟō⒅ɡщ.νìρ 20 他非常不喜欢那座阴沉的宅邸。 当其他兄弟姊妹和爸妈为了能踏进这气派的庄园而感恩戴德,对着主人家豪奢的生活赞叹不已时,他始终闷闷不乐。 「姐姐要在这种可怕的地方工作真可怜。」 他忍不住说出了真心话,原本正以雀跃的语调替他们介绍环境的大姊,笑容顿时僵住,向来最疼他的妈妈搧了他一个耳光,怒吼着要他道歉。 等到他长大成人,明白家里的女孩子们是为了让男孩子能够念书,才全都十二岁就出门工作,他也觉得自己活该挨揍。 但那年他才八岁。突然被向来温柔的妈妈搧耳光,全家人都用着责难的眼光看他,小鬼头彷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闷闷地道了歉,之後好一段时间都不讲话,还赌气着趁大家都没注意到时,偷偷溜出给家眷休息的别院。 他不记得自己是想要一个人躲起来静静,还是想故意让妈妈焦急担心,又或者两者皆有,他逃出有许多恐怖人像画的y森建筑物,想到院子里玩玩泥土。 但这地方就连院子都像是没有边界,他埋头跑了一阵子,很快就发现不知道身在何处,不晓得要怎麽回去。 天色渐渐变暗,他没有遇到半个大人,也没听见家人的声音,他走了好一阵子,只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不知道什麽动物与昆虫发出的鸣叫,他好几次被奇怪的声响吓到,走着走着,差点害怕得哭出来。 就在那时候,他遇到了那个人。 这个城市天气向来y冷,即使是白天户外都灰扑扑的,连种满花草矮树丛的花园看起来都散发硬沉诡谲的氛围,然而,当他看到那个人坐在一片荒凉的草地时,却觉得那个人好像在发光。 一头金色过肩长发、身着白衣的少年,躺在唯一一块晒到太阳的小片空地上,半闭着睫毛纤长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看过那麽漂亮的人,一瞬间还以为看到了天使。 「谁?」 听到他走近,那个人倏然坐起身,微皱着眉看过来。 看出那个人不开心受到打扰,他不知所措地停下脚步,然而,当那个人看清了他的样子时,眨了眨那双宝石一般的眼睛,面露讶异,「怎麽会有小孩子?」 那个人说着,一边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他能从神情分辨得出来,那个人是喜欢小孩的人,便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了,只是因为那个人太漂亮,他有点害羞,抓着衣服低着头,怯生生地不敢看他。 「你受伤了啊?」 那个人很仔细地看他的脸,摸了一下他还有点红肿的左脸,他立刻痛得嘶了一声。 「我帮你擦药,坐好。」少年从口袋掏出一罐有着花草香气的药膏,让他坐在身边,用纤细的手指沾了点药,很温柔地替他一点一点擦着伤口。 「这很有效,很快就会消肿了。」 他那时害羞地低着头,没有细想为何少年会随身携带药膏,不过他隐约看见少年的袖口下有红红紫紫的痕迹。 那时他没有细想过那是什麽,他的父母向来不怎麽打孩子,他的脑海中也无法联想到有人会对这麽漂亮的人做那种残忍的行为。 他突然听到少年轻笑一声。 「我发现你好像噜噜。」 少年眼带笑意地说着,肉了肉他的头发。 「噜噜是谁?」 「我的猫。」 「我才不是猫。」他鼓起脸颊反驳。虽然他後来发现,他还真希望能成为他的猫。 「的确不是。」看他生气,少年又笑起来,还故作正经的点点头,「而且噜噜很帅,仔细一看真不像。」 「……你刚才才说像的。」听到少年似乎比较喜欢猫,他有点不开心,少年噗哧一笑,摸了摸他的脸颊。 少年的眼睛很漂亮,沉稳的湖水绿,带着笑意时非常温柔,让人自然而然产生想亲近的欲望。他赖着不走,少年也没说什麽,还揽着他读起了正在看的书。 他其实听不懂书的内容,可是他喜欢少年搂着他说话,他的笑容和声音都让人感到安心。待在少年身旁,原本被家人打骂的委屈和对陌生环境的恐慌都慢慢消散了,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姊找到了他。 他醒来时,大姊一脸慌张地抱起他,小心地不吵到旁边睡着了的少年,带着他离开那块空地。 大姊要他不能去那里打扰少爷,但他每天都会偷偷过去,後来大姊看到少爷把他抱在腿上念故事书,才终於默许他的无礼。 他听说了那个人之所以会待在那里,是因为他的猫就葬在那个地方。 他曾问姊姊,为什麽有着森林般辽阔的庭院,还能让佣人住别墅的大户人家,会把猫咪葬在荒地,姊姊当时露出难过的表情,只要他对少爷好一点。 「这个,送你。」 暑假结束前,他依依不舍的跟那个人道别,掏出了准备已久的礼物。 「发夹?」 那个人摊开手掌,接过那一个个黏着水钻的廉价铁片。 「你喜欢猫,我送你猫咪的。」 现在回想起来,少年当时早过了会喜欢这种东西的年纪,而且这种便宜货以他的家世才看不上眼,但少年很开心的跟他道谢。 听到他隔天不会来了,还随手把那天正在看的诗集当作礼物送他。 「我会再来的。」 他拿着还看不懂的诗集,还是很舍不得要跟这个人分开。 少年笑了笑,说着「随时欢迎」。 妈妈的喊声从远方传来,他不得不走了,那天他每走几步就回一次头,每次回头都看到少年笑着对他挥手,温柔地目送他离开。 他变得很期待能够来这个y森的地方度假。 後来的一年,他天天数着日子,想着下一次天气变热时,要带什麽礼物去见他。 可是,下一年父母没有带他去探望姊姊。 他又哭又闹了好久,大人们却都没有退让,每次他吵着要去见少爷,妈妈都充耳不闻,甚至,接下来的几年都只带着其他兄弟姊妹去找姊姊,把他留在外婆家。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上了中学,才有机会再踏进那座宅邸。 那片荒地,不见那个人的身影。 却多了一块墓碑。 ──那一年夏天的尾声,少年笑着目送他离开,就是最後一面。 除了几张照片能证明那不是一场幻梦,什麽都没能留下。 -- ⓟō⒅ɡщ.ν⒤ρ 21() 夏佐先生凝视着魔物那张漂亮的脸,将纤细的身躯牢牢禁锢在怀里,听着与那个人如出一辙的声音发出细碎喘息。 少年微微挺起身体跨坐在他身上,膝盖半跪在他身体两侧的沙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夏佐先生舔着少年的脖子,用了一点润滑液,手指插在他的後穴里搅动,被他充分蹂躏过的穴口柔软又滚烫,敏感地收缩着。 当他用牙齿啃咬少年的乳头时,少年绷着身体发出呜咽声,後x热情地吸住那两根手指。 「嗯……」 经过长时间的抚弄,少年开始躁动不安,有意无意地用身体磨蹭着他,夏佐先生忍着被撩拨的慾望,勾起嘴角,「还没有好,才两根而已。」 尽管他早该再多放一根手指。 他用手模拟着性交ei,慢条斯理地玩弄少年的後x。 ──他当然听懂了亚撒想减少做爱次数的请求,所以他只打算在沙发上做一次。 这一次他还不急着插入,一边用手指在少年体内翻搅,一边舔吻啃咬少年白皙柔嫩的漂亮身体,慢慢享受肌肤之亲,欣赏少年渐渐陷入情慾之中的样貌。 那张美丽的脸面颊绯红,温柔的绿眼睛染上泪光,纤细的身子被他圈在怀里任他摸索,夏佐先生心底欲望翻腾,尽管早已做了无数次,每次仍都让他失去理智,怎麽做都无法满足。 对於魔物用那个人的样貌来蛊惑他,夏佐先生从未心生抵触。 如果他真有机会碰到那个人,他反而不敢这般肆无忌惮,然而,换做有求於他的魔物,他便能毫无罪恶感地尽情发泄心底晦暗的渴求。 「三指。」 他慢慢的再插进一根手指,後x激烈地收缩欢迎,少年像是失望似的僵硬了一下,喘息声也多了一丝委屈,却始终不知道如何更进一步诱惑与求欢。 夏佐先生喉咙变得乾渴,吻住那嫣红的嘴唇,吸吮啃咬,缠着那生涩的舌头翻搅舔弄。 一个人是否熟悉性爱,在床上身体交缠便能知道一二。 少年笨拙的反应实在不像对性爱熟悉的样子,也许他捡到了一只还没成熟的y摸,对於做爱还显得稚嫩,甚至会推拒到手的食物。 夏佐先生对此感到满意。如果这只y摸胆敢顶着那个人的外貌表现淫荡,他会直接把他拴在床柱上,当作泄慾的家畜来养。 结束了一个漫长而深入的舌吻,看少年露出快哭出来般的表情,他才问道,「想要吗?」 亚撒立刻点了头,夏佐先生抽出三根湿漉漉的手指,面露微笑,「坐上来。」 「……」 亚撒不知道夏佐先生今晚为何这麽恶劣,不知所措地坐在男人身上,因为被撩拨起来的欲望而全身发烫,一直在体内激烈翻搅的手指抽离後,後x阵阵收缩,里面一阵难以启齿的搔痒。 被折磨得放下羞耻心,亚撒决心扮演好一只y摸。 他撑起身子,自己扶起男人早已胀大的性器,张开双腿坐了下去。 後x毫无窒碍地吞进粗大肉棒,亢奋地收缩着,亚撒撑不住身体,咬着牙一鼓作气坐到底,内壁被充满的感觉让他一时动弹不得,耳边听到夏佐先生细微的喘息声,亚撒敏感地感觉有细小的电流窜过下腹。 「哈啊……」 每天晚上的这个时间,夏佐先生都会在沙发上这样抱他,亚撒其实很不喜欢这个姿势,面对面坐在男人身上,会因为自己的体重下压而被进入得很深,而且会磨蹭到一些不常被碰到的角度,让他觉得有点可怕。 ──所以他才会从晚餐後就开始推拒,没想到没能成功。 夏佐先生催促般的捏了下他的臀肉,亚撒搂着男人的脖子努力动了起来,撑起身体自己让肉棒稍微抽离,再自己坐下,将热烫捅回後x,他卖力地自己动着让男人的巨物在体内进出,来来回回几次,亚撒双脚微微打颤。 他动得不太顺畅,比起由夏佐先生主导时还要缓慢,总觉得比起闭着眼睛任由男人抽插时,性器每一次进出的感官被放得更大了,每磨蹭一下内壁都像变得更加敏感,好像b平常被这个人抱在腿上玩时更加情色,却又搔不到痒处。 夏佐先生也被他服务得不太满意,低哑地说道,「技术真差。」 「……」 被嫌弃的亚撒大受打击,双手搂住夏佐先生的脖子,鼓着脸颊不肯动了。 「不要了?」夏佐先生挑眉。 「要。」亚撒慵懒地靠着夏佐先生,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东西被他磨得b平常都还要大。他好歹被手指插了一阵,夏佐先生到现在都还没有舒服到,这让他有恃无恐,「抱我。」 夏佐先生看了他几秒钟,两人维持着交合e的姿势,亚撒坐得很深,後x渐渐习惯体内胀大的东西,正当他感到有点不满足时,男人的大手扣住他的腰部,往上重重顶撞。 「啊……!」 亚撒惊叫一声,男人已经又抽了出来,再狠狠地贯穿。 深埋在他体内的肉棒反覆快速抽插,被由下而上的顶撞,亚撒承受不住地紧抱住侵犯自己的男人,无法克制地发出破碎的叫声。 「啊啊……呜……」 每一下都插得很深,被狠狠撞了几十下,他就颤抖着在男人身上达到了高潮。 「你又先射了。」 夏佐先生掐着他的腰,插进最深处,感受後x因为高潮而紧紧夹住肉棒的快感。 「对、对不起……」 亚撒喘着气道歉,所以他才不喜欢这个姿势──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夏佐先生就朝着他的前列腺撞去,彷佛惩罚似的又粗暴抽插起来,一下下顶在他的敏感点上。 「啊、啊──」亚撒抬头仰起脖子,被有力的双手扣着腰无法动弹,只能开着腿坐在男人身上,双腿无力的随着顶撞而晃动,因为狂乱的快感全身颤抖。 整个客厅里只剩下喘息声和他随着撞击而逐渐变调的叫声,夏佐先生就着这个姿势操了他很久,直到亚撒的叫声逐渐带着哭腔,才终於将热液射进他的体内深处。 「哈啊……」 亚撒垂下头,靠在夏佐先生的肩膀上大口喘气。 当他回过神来时,夏佐先生环抱着他的腰,正轻轻抚摸他的背,替他肉肉腰,亚撒眯起了眼睛,他很喜欢夏佐先生事後安抚他。 性器仍埋在他後穴内,亚撒总觉得夏佐先生很中意这个姿势,让他坐在身上,由下往上地深深进入他。 「舒服吗?」听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夏佐先生咬了下他的耳垂。 亚撒早感觉到夏佐先生是故意亵玩他的身体了,那东西还插在後穴里没退出来,他瘫软在男人的肩头上,一时兴起张开了嘴,啃咬起夏佐先生的肩膀,当作小小的报复。 夏佐先生心情似乎不错,由着他咬了一阵。 正当他研究起要如何留下夏佐先生在他大腿上留下的那种痕迹时,男人突然开口,「还饿吗?」 亚撒吓得瞬间静止,牙齿停在夏佐先生的肩头上。 感觉到男人的手探往他的臀部,亚撒立刻直起身子,捧起夏佐先生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嘴巴。 「我吃饱了。谢谢招待。」 他搂紧夏佐先生的脖子,撒娇着偏头一笑。 夏佐先生凝视着他灿烂的笑容,好一会没有说话。 「咦?」 感觉到腰上的手臂缓缓收紧。亚撒发现埋在他里面的东西又变硬了。 「等、等一……啊……」 亚撒不知道,在他搂着人家脖子拚命撒娇之前,夏佐先生本来只是开玩笑。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22 夜晚的教会里聚集着许多教徒,平日温馨的自助餐会时间,因为教会核心人士们压低声音的争论,而有了一丝诡谲氛围。 「那魔鬼就在夏佐家!为什麽你们还不去查?」 「亲爱的,你不能因为夏佐先生不来教会,就处处为难他。」 书记先生一脸无奈地安抚妇人,「大家都知道夏佐先生春天时就有意出租房间,不能因为他多了个房客就怀疑。」 「我亲眼看到那个孩子和他搂搂抱抱,一副亲密的样子。」 「这我也有看到啊。」旁边另一名女士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我和他们在公园遇到,亚撒还抱着我的狗拍照呢。」 「那真是个讨喜的孩子,我在超市遇到他,那时我站在促销的货架前犹豫好久,他特地绕回来跟我分了买一送一的r酪条。」 「艾l上次送他一箱苹果,他烤了苹果派去酒吧请大家吃呢。」 教会的g部们和乐融融地夸赞那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妇人气得低吼,「看看你们!全都被魔鬼蛊惑了,他是故意讨好你们的啊!眼下这时候,天知道他和夏佐家的小夥子正在做什麽!」 妇人这麽一说,所有人都不小心顺着她的思路想像了一下,气氛顿时转为一丝暧昧的尴尬。 书记咳嗽了声,连忙把话题导正,「我们有去调查过那个少年的状况,他在奥尔瑟夫人的果园做事,还是从职业介绍所转介的,他一来阿尔瓦,就去职业介绍所做登记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更是一副笃定的神情,一来奥尔瑟夫人出名的精明,二来他们没听过y摸还需要外出找工作。 「那小夏佐怎麽说?那个人从来不搭理女孩子,现在却被那男孩迷得神魂颠倒,都没人发现这不对劲吗?」 妇人不屈不挠地说服众人,想到夏佐先生近期反常的举动,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 天知道他们有多少年没看到夏佐先生出现在酒吧了,那天少年开开心心地进门讨啤酒喝时,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跟在他後面的男人。 那个素来像是对酒吧坐垫过敏的孤僻男人,竟然陪着少年坐在小圆桌边吃完一整份b萨,待了长达三十分钟,成为阿尔瓦上周最热门的话题。 附近的教徒们也因为妇人高亢的声音而侧耳倾听,小小声讨论起来。 「夏佐先生可能只是想多照顾点外来打拚的孩子而已。」养了只拉不拉多的女人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我亲耳听到那个孩子说──」 「好了,停止。」这群人里面地位最高的g部沉声打断她,「夏佐的感情状况是他的yin干死,目前我们没有看到可疑的问题。」 在场众人听了,纷纷端正了态度,他们心照不宣地理解到这可能牵涉到x向议题,尽管阿尔瓦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同性伴侣,却不能以教会的名义对此置喙。 妇人面对不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的g部们敢怒不敢言,正想着要跨级向总部抗议时,一名陌生的青年走过来加入话题。 「你们谈论的那个可疑少年,可以多跟我说一点吗?」 青年一开口,原本满脸不耐的教会g部们纷纷紧张起来。 「这、这不是需要惊扰您的大事。」书记连忙说道。 妇人疑惑地看向那名棕发青年,赫然在他的领口看见教会总部的徽章。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青年有礼地致歉,朝着妇人轻轻点了个头,「不过既然有居民感到不安,我认为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这方面我稍微有一点经验。」 面对总部高官意外的坚持,众人面面相觑,又想不出其他拒绝的理由,看眼前这个青年态度斯文有礼,如果那位外来的少年没有问题,应该不会做出逾矩行为,便点头答应了。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23 夏佐先生要去外地参加研讨会。 这是亚撒入住以来,第一次自己看家,对此他有点家里没大人的兴奋感,想着今晚能够乾乾爽爽地坐在客厅度过安稳的夜晚。他已经打好算盘,要去找艾l借那台投影机,在家吃洋芋片看大萤幕电影了。 只不过他得捱过眼前的危机。 「嗯……!」少年裸身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承受着身後男人热烈的索求,粗长淫物深埋在一早就被操得又湿又软的後穴里,经过好一番把他往床上钉的抽插,终於又射精在他体内,「好、好了,你只要去两天一夜-—」 「书上说,y摸魅惑人的t味,会随着饥饿程度增加。」夏佐先生不满地啃咬他後颈,亚撒浑身一颤,像是被咬住柔软处的小猫,欲哭无泪地还以为自己已经偷吃被抓了。 「我会好好看家的……」虽然能从埋在体内的勃发知道夏佐先生还没打算放过自己,亚撒还是出声安抚着焦躁的男主人。 「都流出来了。」这时,夏佐先生突然伸手摸了摸他们的结合处,亚撒僵着身体抬头,能从镜子看到从身後进入自己的男人,正皱着眉头摸索着从他後x流到大腿上的精液。 「……所以说,一次做这麽多没用的,我会消化不良。」 他们每次做爱的时间都很长,夏佐先生最近又会让他留在房里过夜,亚撒早想过可能会被怀疑这一点,立刻出声抗议。 「要慢慢吃,是吧?」 裸着精壮上身的男人将他的身子翻过来,用枕头垫高他的臀部,还把他的双脚高高抬起放到肩上,才缓缓抽插起来。 「唔……」亚撒总觉得这种正面来的方式莫名赤裸,每一次进出都被炽热的性器细细磨着内壁,而且根本没用,每一次抽插肉棒都从穴内带出之前射进去的精液,湿答答黏糊糊的流了一片。 就当作让出差前的男人好好玩一次,亚撒认命地躺在床上敞开身体,任由夏佐先生摆弄。 至少夏佐先生也褪去了衣物,平日早晨男人时常衣着完好地上他,这天早上彼此赤身裸体地交缠,感受着男人汗湿的体温,相拥时贴着男人结实而线条完美的肌肉,让亚撒感觉自己没那麽像接客的男妓。 当不停在他後穴里抽送的男人终於重重顶了几下,将阴精深深没入他的体内射在深处时,亚撒又一次跟着高潮,仰头喘着气呼吸。 终於结束今日的喂食,夏佐先生放开他的脚踝,起身离开床舖时,一早就累瘫了的亚撒瞄了一眼时钟。 今天老太太要他早一点去,上工前先和他们吃午餐,他有点担心时间会来不及。 正当他打算不顾夏佐先生还在家,起身去外面的浴室洗澡清理时,夏佐先生提了一盆热水和毛巾回来。 夏佐先生用拧乾的热毛巾替他擦拭身体,抹去一身汗水和黏浊,亚撒对那温热柔软的毛巾和力道适中的擦拭有些受宠若惊,「我去冲个澡就好了。」 「很快就好了。」夏佐先生没让他下床。 ……花时间的不是这里。 亚撒在心中小声呐喊,他还得去浴室清理後x中满满的精液。然而,当夏佐先生仔细地帮他擦完脚趾,又拿来衣物时,他发现事情没他想得那麽简单。 「……这是什麽?」 那件黑色内裤不是他的私人物品,而且他已经看到内裤的内里有着一根粗大的突起物。 「肛塞。」男人一本正经地吐出解答,一边抓住他的脚踝,让他穿进内裤的k管,「我今天s的比较多。」 「等、等等!」亚撒惊恐地想缩回脚,夏佐先生抓着他的腿把他拖了回来。 「这不大,穿着出门走动没问题的。」 内裤是做过防水处理的材质,内里缝着约八公分长、三公分粗的仿真阳具,亚撒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夏佐先生早就注意到他没办法立刻吸收完精液的状况,还默默做了准备。 一阵挣扎之下,他还是被夏佐先生抓进怀里,套起那件有着肛塞的情趣内裤。 「好奇怪……」 被没有温度的淫物插进体内,亚撒不自在地扭动身体,立刻感觉到那东西在才刚完事还有些肿胀的後穴里刮过内壁。 「很快就会习惯了。」夏佐先生从後面抱着弓起背的少年,一下下吻着他的脸颊安抚他,一边替他穿上裤子和衣服。 稍做整理後,夏佐先生开车送他去奥尔瑟家。老太太一开门看到亚撒,就吃了一惊,「脸怎麽这麽红?外面太晒了吗?」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24 亚撒被安排在孩子们那一桌,光是小孩就有六个,一大家子要分开坐在内院与餐厅的长桌,场面十分热闹。 亚撒很喜欢小孩,对这样子的安排没有意见,他和孩子们坐在布置满植栽的室内花园用餐,孩子们身旁还有保姆,不用他太费心。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後穴里被灌满夏佐先生的白浊,还用连接着棒状物的塞子堵起来,他实在不想要在这种状态之下,加入室内那一桌成年人的社交谈话。 除了那天黏着他的害羞小女孩,其他大孩子们对这个陌生的大哥哥有点警戒,话都变少了,时不时用好奇的眼光打量那个脸色有点潮红的漂亮哥哥,亚撒注意到他们的眼光,每次都是迎着目光回以笑容。 孩子们对上他的笑脸,脸上也跟着红起来,害羞地别开目光。 孩子的父母们都有点不解,为何要让打零工的野孩子进门一起吃饭。 奥尔瑟家在这个区域属於经济条件比较优渥的家庭,这些也曾在这个地方长大的父母,都知道会上门打工的孩子就算家境小康,这年纪的小孩性子比较野,常常会惹不少麻烦。 一个妈妈放心不下,又不敢直接忤逆老母亲,吃到一半便藉故离席,偷偷去看了孩子。 结果发现她那害羞的小女儿,正用b尔吉语和少年聊着天。少妇惊讶地听了一阵子,看到大儿子和其他家的孩子也纷纷争着少年的注意力,一桌子气氛热络,竟然不好意思打扰孩子们。 「怎麽样?」她一坐下来,精明的母亲便笑着询问。 「……那孩子是什麽人?」 「他以前在国外生活过,不过没正式学历,不好找工作。」 听到她们的对话,其他家人们也好奇的加入话题。 「那妈妈想要怎麽做?」听出老母亲很中意那个少年,儿子开口询问道。 「那还得看他的意愿了。」奥尔瑟夫人笑着说道。 吃完午餐,她没让少年去果园工作,而是让他和孩子们在室内玩。 亚撒本来以为老太太认为他身体不舒服,想要婉拒,结果小女孩的妈妈靠过来,想委托他当孩子们的保姆。 「我下午要出门一趟,可是孩子们只会说b尔吉语,和爷爷奶奶沟通不良。」 许多家长坚信孩子的外语训练要从小养成,结果孩子说得一口流利外语,母语却发展迟缓。尤其他们家近年还搬到b尔吉工作,孩子们完全没有母语环境,在家里也不肯说母语了。 「活到这年纪,真没想到跟我孙子孙女讲句话这麽困难。」老太太摇摇头,一脸无奈。 「我知道了,那我就留在这吧。」 看到少妇面露尴尬,亚撒立刻打圆场。这天下午,亚撒就陪着孩子们留在室内,这座大房子里有专门给孩子们的游戏室,亚撒挑了些绘本读给孩子们听,顺便教他们识字。 「去喝一杯吧!」 亚撒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艾l。艾l知道他今晚要自己看家,热情的找他出去玩乐。 「那去平常的酒吧好了,我不想在外面待太晚。」找不到藉口推辞,亚撒提出折衷的办法。 反正他都已经插着那封住夏佐先生精液的东西替小孩子念故事书了,坐在油腻腻的酒吧里吃顿饭好像也没什麽大不了。亚撒自暴自弃地想。 自从被夏佐先生误认为y摸,房东大人似乎认为有看管好亚撒的义务,他已经很久没在打工以外的时间独自外出了。 难得的夜晚放松时间让亚撒心情愉悦起来,享受着酒吧里炸薯条与窑烤b萨的热腾腾香气。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久没出现了,周遭客人们的视线有点微妙,不断看着他和艾l窃窃私语,表情暧昧,而且不像往常那样凑上来和他们聊天。 教会里的八卦消息指称亚撒和夏佐先生有亲密关系,而众人也的确看过夏佐先生陪着少年外出。 即使没把漂亮的少年当作魔物,光是当作恋爱绯闻也足够引起关注。 艾l到吧台要啤酒时,不经意透露了夏佐先生出差的消息。 夏佐先生一不在家,少年就和年轻男邻居出来幽会,让酒吧的客人们一阵眉来眼去,浮想联翩。 而亚撒吃着热腾腾的窑烤b萨,没太在意周遭的视线,眼前喝着冰啤酒的艾l,是和夏佐先生住在同条街上的老邻居。 「你有见过夏佐先生的舅公吗?」他早想打探那幢老房子的原屋主。 「嗯?当然有啊。」艾l回道,「怎麽了吗?」 「听说他和夏佐先生很像,有点好奇。」 亚撒说了传教阿姨提过的事,虽然经过润饰,艾l显然听懂了原话大概是如何刺耳,恼火地翻了个大白眼。 「你不用听那个人瞎说,教会也很受不了那些帮倒忙的人。」艾l灌了一口啤酒,想了想说道,「老夏佐是个好人,他现在还在度假胜地开民宿,过得可快活了呢。」 夏佐先生的舅公似乎比较活泼一点,有着各式各样的休闲兴趣,只是年轻时忙於工作,休假也常到外地旅游,日子过得逍遥。艾l的父母和其他邻居都认为他是个有趣的家伙,但不适合家庭,也习惯了那位老先生的自由灵魂。 「他的舅公是做什麽的?」 「律师。而且没结婚生子,所以存了一笔小钱。」 亚撒拿着b萨的手停在半空中,那个年代的高知识分子,的确有可能和他原生家族的人有所往来。 「他年轻的时候在哪执业?」亚撒脱口问道。 「嗯?」也许是注意到亚撒的语气不太对劲,艾l疑惑地看了他一下,「应该一直都在这里吧。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还小时他就快退休了。」 艾l似乎察觉到他的问题超过了好奇范畴,亚撒极力掩饰失望的表情,低头咬住b萨。而这时旁边也有其他人终於按捺不住八卦的欲望,凑过来问他们在聊什麽。 门口进来了几个客人,一眼就看见少年这一桌热闹的情景,新客人们面面相觑,望着他们的表情十分微妙。 「亚撒在这里啊……」 「是啊,他好久没来了。」一个常客招呼道,察觉到他们面色有异,「怎麽啦?」 新来的客人们都是教会g部,他们向总部的大人物提供了地址,知道今晚会有一场「家访」,只不过没想到访问对象压根儿在外头寻欢作乐。 不过这年头早废除了政教合一,教会并不具备法律上的行政权,登门逮人这种事情实在不好随意张扬,尤其他们根本不确定少年的真实身分。 「没什麽,也给我们来一份b萨吧。」书记对着经过的服务生喊道。 教会人士们偷偷观察着那名少年,只见少年面带笑意听着其他客人说话,那张漂亮的脸因为酒精而隐隐泛着红晕,散发着诱人的风韵,正当众人陷入奇怪的想像时,亲眼目睹一名装醉的客人想趁着说话时偷摸少年的臀部。 少年似乎吓了一跳,身体明显一震,立刻起身挪开位置。 见状,他们交换了个视线。 原本他们就不认为那个少年会是魔物,实在没必要因为一个没有根据的臆测,随意打扰居民的夜晚消遣时光。 而另一头,妇人领着总部人员敲响了夏佐先生的大门,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悄然无声。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25 全然不知自己躲过了一场突袭,酒足饭饱後,亚撒提着艾l借他的投影机,快快乐乐地打道回府。一回到家,亚撒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红着脸将肛塞内裤脱掉。 今天在外面上厕所时,他不只一次想要扔掉这件变态的情趣内裤,可是想想总不能丢在奥尔瑟家的厕所垃圾桶,那小小的垃圾桶一眼就能望进底部。 试着想像他要如何在外头把脱下来的内裤处置掉,又想像了下被人发现的窘境,亚撒只能每一次都把那个东西重新塞回後穴里,自己穿回身上。 亚撒一边在心里咒骂那个一脸认真养y摸的青年房东,一边清洗乾净彷佛还残留着异物感的後面,疲惫地洗了个热水澡,他才发现放毛巾的篮子里,摆着一条软膏。 y摸的身体天生适合性爱,牠们的身体修复力极强,肚子饿极时甚至会跟动物性交ei,农村发现过不只一起y摸与马匹交缠的例子,牠们不太可能跟区区的人类做爱就受伤。 然而,夏佐先生还是常在性爱後检查他的身体,大概就是那时发现亚撒精液吸收得慢。 有时夜里亚撒洗澡时清乾净了後x,要回自己房间睡觉时,都会被夏佐先生抓回床上检查,那时夏佐先生总是会替他抹这种软膏。 擦完药後,也不会赶亚撒离开。 夏佐先生总是理所当然般地替他盖好棉被,把他抱进怀里睡觉。 关掉水龙头後,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 亚撒自己对着镜子张开腿,将手指伸进红肿的後x擦药,再将毛巾披在头上,一身水气地下楼。平时夏佐先生总是会靠过来,像是帮小狗擦身体一般的轻轻替他搓乾头发。 这是他入住以来,第一次享有完整的个人空间。亚撒准备好洋芋片和可乐,播放一直想看的电影。 比起艾l家狭窄的小套房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整个萤幕,坐在宽敞的客厅里舒适多了,声光效果极佳,只不过音效回荡在静悄悄的一楼空间里,似乎更凸显出了整间屋子除了电子音效外,毫无人声。 明明播放着喜剧片,亚撒却发现自己笑不太出声,不觉得有趣。 他不时望向电话,疑惑夏佐先生为何没消没息。 最後,亚撒片子只看到一半,便没劲地关了。 他觉得可能是夏佐先生今天早上的行为太过变态,让他出门在外紧张了一整天,才有点疲倦了。只要睡上一觉就好了。 亚撒窝进自己的小房间里,这个小空间是他多年来唯一拥有的私人空间,在与夏佐先生发展成这种关系之前,他总是愉快地待在自己的小雅房里,只要躺在床上就感到心满意足。 这一天,他翻来覆去到了深夜,无论如何就是无法入睡。 亚撒睁着眼睛,头一次感受到了失眠的痛苦。迟迟无法睡着,躺在松软的床上都成了酷刑,亚撒渐渐感到全身泛起不太痛快的酸痛,决定起身下楼喝杯水。 整个房子乌漆墨黑。 待在厨房里喝完一杯水,夜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吞咽的声响。关好一楼的灯上楼时,亚撒总感觉好像想起了久远的回忆。 那幢死气沉沉的宅邸,永远不会放晴的天色,彷佛有着回音的长廊。 他突然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夏佐先生的房门没有锁。亚撒没有回自己房间,走进夏佐先生的卧房,拉开棉被,钻进那张近来变得十分熟悉的大床。 他将头埋进枕头里,把棉被拉到头上,感觉被夏佐先生的味道包围了。亚撒觉得呼吸好像变得顺畅了一些,一股浓厚的倦意袭来,立刻进入了梦乡。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ō⒅ɡщ.νìρ 26 夏佐先生望着旅馆的电话,这天他被同行的教授找去交流,喝酒谈论研究领域的话题,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才各自回房。 他想打电话看看少年有没有好好看家,却留意到时间有点晚了,他的房子位处僻静,一到深夜周遭便是一片死寂般的静谧,亚撒可能会被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惊扰。 那个少年看起来性格温和,却有意外敏感纤细的神经,不爱时下年轻人们喜爱的吵嚷音乐,还会被路过的行车喇叭声、店家的电话声吓到默默浑身一颤。 彷佛就和那个人一样。 夏佐先生想起那个时常独自待在荒野中打发时间的少爷,如果是在那种死气沉沉的庄园里长大,个性喜静就显得理所当然。 虽然心底认为把y摸当作那个人是种亵渎,每天朝夕相处,夏佐先生不得不承认这种魔物把理想对象模仿得维妙维肖,每天望着少年那双澄澈的绿色眼眸,与世无争般的温和笑容,他越来越按捺不住把人按到身下弄脏的冲动。 他喜欢少年不饿时,又被他饱含占有意图地搂进怀里时那略带惊慌的表情,随着抚摸舔弄而渐渐泛起嫣红的白皙肌肤,压抑快感的轻浅喘息,被他狠狠贯穿,沾染着快感的破碎哭腔…… 坐在旅馆乾硬的床铺上,夏佐先生感到一阵乾渴。 他望了一眼电话,决定打消找少年说话的念头,他有点太过沉迷於玩赏魔物了,这不是个好迹象。 睡梦之间,亚撒隐隐感觉到房间里有人的气息。 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一摸,果然是一片空荡荡的凉意。他才睡了四个小时,窗外隐约传来鸟鸣声,清晨的微光洒落窗边,窗帘随着风飘逸,亚撒感到全身寒毛直竖。 睡前,他有关窗。 「您醒了?」 站在窗边阴影处的人影动了动,逐渐适应昏暗光线的亚撒瞪大了眼睛,看着朝他走近的棕发青年。 「──莱安?」 「是的,好久不见了。」棕发青年面露优雅微笑,微微欠身,「亚撒大人。」 亚撒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到青年怀里。 「您过得还好吗?」莱安不改爱操心的性格,搂着他翻来覆去检查。 「很好,你怎麽会在这里?」亚撒仰起头问道。 话说出口的瞬间,他突然有点担心,该不会是上面的家伙後悔让他重返人类社会…… 看神使的身上除了脖子有两处被虫咬过的红肿痕迹,看起来一切安好,莱安才放下心来。他一脸欲言又止,双手搭在少年的肩上,谨慎地开口说道,「关於这一点,我有事情要跟您商量。」 一大清早,夏佐家的门铃被按响了。 以妇人为首的几名教会成员全神戒备地站在大门前,亚撒一打开门,便察觉到来者不善。 「请你跟我们去一趟教会。」妇人脸上带着面具般的笑容说道。 「为什麽?」亚撒反问,一名中年男子突然冲上前,将大门整个撞开。 几个人一拥而上架住少年。 「这不是邀请,是要求。」妇人得意地扬起头补充道。 看到夏佐先生的盆栽被人冒失地踢翻,亚撒皱起眉头挣扎了一下,面前一个看来有些神经质的高瘦女人见状面露紧张,突然朝着他泼洒液体。 哗啦── 亚撒被泼了满头满脸的水,上衣全湿透了。 略带寒意的清晨,几名成年人就这麽押着一身湿的少年离开了社区。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ō⒅ɡщ.ν⒤ρ 27 夏佐先生的出差行程b预定还要来得早结束,下午的行程因为主办学校疏失而取消,一行人中午就没事了,原本其他同仁想安排出游,正好有位教授身体不适,夏佐先生便自愿先送生病的同事回来。 当他顺利送同事返家休息,再回到自宅时,不过下午两点。 这时间少年可能去果园打工了,虽然知道亚撒应该不在,夏佐先生却一心想早点回家。 他其实不是个恋家的人,也不怎麽认床,才会随着工作而迁居外地,顺随缘分接手这间老房子。然而,这趟以往让他再习惯不过的短暂远行,却让他莫名心慌,归心似箭地想早点回到少年待着的家。 一打开门,他就看到那翻倒的盆栽,以及流淌一地的水渍。 夏佐先生抬头环视屋内,一楼的灯开着,却没有半点人的气息,少年没有出门迎接。正当他从脚底窜起一股彷佛让血液凝结的寒意时,隔壁邻居太太发现他回来,匆匆踏进他的草坪。 「你回来啦。不好了,你家的那个孩子被教会带走了。」 * ***** 阿尔瓦最好的饭店顶层套房,玻璃窗外可一眼望见远山与蓝天美景,亚撒泡在按摩浴缸的热水里,抬高声量和门外的房主人聊天。 「随便朝人泼水,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亚撒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抱怨道。 神使也是会感冒的,尤其他还是身体素质不怎麽好的次等品。 除却敏锐的五感以及较好的t能,部分神使会觉醒特别能力,神使的身体状况与还是人类时相差无几,不只是年龄与外貌,病痛也一并保留下来。 亚撒幸运的没有缺手缺脚,只是有一点胃不好的毛病,容易没胃口,而且受了风寒容易感冒。他认为这是某种来自上天的恶意诅咒,让他们明明有着不死的身躯,却永生永世都会受到病痛折磨。 「真是抱歉,是我照顾不周。」莱安隔着门板道歉,听声音像是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 「……不,和你没关系。是我没事惹了邻居。」亚撒原本还觉得莫名其妙,尽管次数频繁,他只有跟夏佐先生上床,社区里却传出他是y摸的传闻,结果一开门看到那个妇人,他顿时理解了前因後果,「我反倒要谢谢你解围。」 「没什麽,我只是做了任何正派神职人员都该做的事。」 当一身湿漉漉的亚撒被押去教会时,等在大厅里的人们都吓坏了,没想到那几个狂热派的教徒会对一个还没被确认身分的少年如此野蛮。几个g部脸色铁青,他们只答应会和少年聊聊,可没同意这般押解犯人似的举动。 整个厅堂一片鸦雀无声,受到众人指责的视线瞩目,几个激进派的教徒气焰大减,进门的步伐都有些心虚。 其实在路上他们就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了。 他们偷偷装了教会珍贵的圣水,原本打算在紧要关头时才使用,结果负责拿圣水的女士一个紧张,劈头盖脸地洒了少年一身。 如果少年是魔物,理应痛得满地打滚,被圣水灼伤才对。 原本他们抱着最後一丝希望,也许少年其实是什麽魔力强大的魔物,才能碰到圣水还毫发无伤,然而,总部来的高层严词打破了他们的侥幸。 莱安当众证实了亚撒的清白,并且正色指责了教徒们形同私刑一般的行为。 如今宗教信仰自由,教会没有任何理由随意处置公民,被总部来的贵客证实少年并非魔物,教会的g部们气得差点晕倒。 「还要谢谢你愿意配合我。」亚撒玩着浴缸里的泡沫,由衷道谢。 这一趟视察偶然有了接触机会,其实莱安只要跟教会认证他的身分,便能提前将这出闹剧扼杀在摇篮里。但是莱安谨记着亚撒归隐的愿望,不惜披着夜色掩人耳目的来找他确认意愿,亚撒真的由衷感激。 「只要您平安无事就好。」莱安叹了口气。他其实希望能让亚撒公开身分,就此一劳永逸,然而,这一趟看到教徒们鲁莽的行径,又不是不能理解亚撒的想法。 今天要是整个教会上下都不敢承认错误,又没有第三方的高层人士在场,他们会如何折磨被诬陷成魔物的一般人?而这般狂热的信仰,一但他们理解了少年宛如神蹟般的身份有多麽特别,又会如何打扰退休神使的生活?光想就让莱安感到一阵头疼。 「不过除却这桩误会,看到您过得不错,真是万幸。」隔着浴室门,莱安说道,「我本来还担心您一人只身在外,会不会被人欺负呢。」 「……你太爱操心了,哈哈。」亚撒正好踏出浴缸,看到大镜子里映照出赤裸的躯体一身吻痕,心虚地乾笑道。 莱安和以前一样没什麽变,替他准备了乾净的换洗衣物、将湿衣服送给饭店清洗,还细心地点了一杯热可可给他。 「我们可以吃点东西吗?」 窝在饭店有着柔软椅垫的椅子上,亚撒捧着杯子问道。他从一早到现在还什麽都没吃。 「当然可以。」莱安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立刻又叫了客房服务。莱安原本担心房里有食物的味道会让亚撒反胃,才没有准备。 等待餐点送来的时间,亚撒总算有时间和这位前同事好好聊聊。 今年二十九岁的莱安从小就在教会的学校长大,年仅十七岁就进入教会t系实习,二十岁那年正式成为神使的辅佐官。 说是辅佐官,亚撒倒觉得像是监督问题少年的生活辅导员,需要观察记录搭档神使的一举一动,管理他们的身心状态,同时还要处理教会发派下来的种种任务琐事。 莱安实习时就是跟在亚撒的辅佐官身旁,因此从莱安还是个生涩的学生时,亚撒就看着他长大,後来莱安虽然也曾辗转分发到其他地方工作过,不过从二十二岁开始,便正式成为亚撒的搭档。 「你的新夥伴呢?」 「神使的数量没这麽多,我目前只是普通的职员。」莱安微笑着说道。 「所以才会来做这种乡野巡礼的工作吗?」 「正好也收到您的信,对於您提到有魔物出没感到有点担心,想亲自过来看看。」 不过莱安身为总部的视察人员,这几天受到地方教会大张旗鼓的招待,至今还没有机会好好四处查看,「等稽核完成,我想自己多留几天。」 「不用太勉强,我想那只魔物应该没有太大的伤害。」 亚撒说起自己撞见y摸的经过,教会是个以人组成的组织,内部形形色色各有立场和见解,其中有一派人对待魔物就像看到魔鬼,认为牠们是恶魔的化身,必须驱逐异端,另一派则是主张和平共存,将魔物当作野生动物般的存在,会观察牠们的习x和个体状态,针对牠们进入人类密集地区进行适当的调解。 无论哪一派,都将非人族当作次等物种。 和莱安相处十多年,亚撒知道他的立场偏向後者,而且没有一般教会t系出身的菁英们那般死脑筋又不可一世,相反地,莱安挺有同情心,也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换做其他人听到他说那只魔物蛮有礼貌,大概会露出似笑非笑的轻蔑态度,莱安却像听懂了他的疑虑和担心。 「我知道了。如果顺利找到牠,我会好好评估。」莱安承诺道。 谈话间,饭店的客房服务送上餐点,附上抹酱的现烤手工面包、洋葱清汤、撒上起司粉与酱料的沙拉,主餐是散发着清甜香气的时蔬野菇义大利面与一盘炙烤牛排,热腾腾的美味香气顿时弥漫整个房间。 「能用公费吃饭,真是少数值得怀念的事情了。」 亚撒喜孜孜地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位处物资丰饶的区域,饭店厨师用新鲜食材煮出的食材别有一番美味。 「您的胃口变好了呢。」看亚撒吃下一整块牛排,莱安终於忍不住讶异地出声。 亚撒咬着叉子,眨了眨眼,「我现在都会跟房东一起吃饭。」 说着,亚撒担心地抓了抓自己的腰腹,最近吃这麽多,不知道会不会长胖?他常常在夏佐先生身下坦露腹部的。 「──那真是太好了。」莱安凝视了亚撒好一阵子,半晌後才说道。 「就说了,我没问题的。」察觉到莱安的情绪变化,亚撒脸上泛起一抹坚定的微笑。 当初他选择退休时,莱安是最反对他重返人类社会的同仁。 饭店房间的电话响起,柜台表示有一位奥尔瑟太太来电,亚撒很惊讶老太太能找到这里,接起电话报了平安。 『你没事就好,真是无妄之灾。』老太太也跟莱安通过话,确认了莱安并无恶意後,语气变得和缓一些,『今天就放假好好休息吧,我们也想带孩子们出游。』 亚撒没想过自己被带走会有邻里察觉,熟人也会关心追踪後续情况,挂了电话,心头有些暖暖的。 「那位就是房东吗?」莱安问。 「不是,是打工地方的雇主。」 听到亚撒正在果园打工,莱安脸上又闪过惊讶的表情。 「除了教会信众太过狂热,阿尔瓦很适合养老呢。」亚撒炫耀自己找到的落脚处,看着少年微微仰起头故作得意的可爱模样,莱安不禁泛起微笑。 洗过热水澡、填饱了肚子,与熟人报备完平安,亚撒整个人放松下来,感到一阵困倦。他昨晚没睡好,经过这一折腾,即使没感冒,还是有些疲累。 「您如果累了,可以在床上休息一下,床单早上房务人员换过了,是乾净的。」莱安察觉到他的疲劳,提出建议,「等衣服乾了,我再叫您。」 「那就麻烦你了。」获得了一天假期,亚撒也不客气,立刻钻进饭店柔软的大床上,拉起洁白乾净的棉被,立刻做好入睡的准备。 莱安看着笑了起来,伸手替他拉拉棉被,盖好他的脖子和双手。 明明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却老是一副照顾幼犬似的态度对待他。亚撒眯起眼睛,觉得眼皮一阵沉重,比起抗议还是选择了入眠。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28 睡梦间,亚撒隐约能感觉到莱安在房内的动静,一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会到起居室处理文书工作,这让亚撒感到熟悉,舒舒服服地睡得很沉。 直到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吵嚷声。 似乎有人用力敲响门板,莱安虽然迅速地起身去应门,站在门内警戒地观望了一会,才缓缓开起门,亚撒这时已经半清醒了,听见门边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成年男子的声线压低声音後,模模糊糊的很难辨认内容。 「……他现在在哪里?」倏然窜入耳中的句子,让亚撒猛然睁开眼睛。 「等等,您是哪位?」莱安的音量陡然提高,带了一丝紧张,访客似乎执意要进门。 「夏佐先生!」担心莱安会出手自卫,亚撒连忙坐起身喊道,门边争执的声音倏然安静。 亚撒匆匆掀开棉被要跳下床时,夏佐先生已经迈着一双长腿穿过门边的起居室,气势汹汹地出现在卧房门口。 迎面就看见了刚从床上起身,穿着男人衣服睡乱了头发的少年。 「……」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才刚睡醒的亚撒狼狈地抓了抓头发,他嘴边好像还有一些口水,想要伸手去抹,但夏佐先生沉着一张脸,双眼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他看,让他彷佛被猫盯住的老鼠,莫名地不敢动弹。 「亚撒──请问,这位是?」莱安跟了过来,因为没能挡住夏佐先生而看起来有些抱歉。 「我的房东。」亚撒从床上起身,将光溜溜的赤脚踏在地毯上,有些反应不过来,「夏佐先生,您不是出差吗?怎麽来了?」 「……我听说你被教会的人带走。」夏佐先生的视线停留在他光裸的脚踝上,由下而上扫视正朝着自己凑过来的少年。 「啊,那、那个啊……」亚撒霎时吓得清醒过来,他还没有想到要如何跟夏佐先生解释,为何身为「y摸」的他能够逃过教会审判。 照原先听说的时间表,夏佐先生深夜才会回来,亚撒能睡饱了再好整以暇地穿回乾爽的衣物回家待着,出差的男人压根儿不会发现这一场闹剧。 「那是一场误会,您不用担心。」这时,确认了访客身分的莱安飞快接过话头,解释道,「我只是带他回来弄乾衣服,向他道歉而已。」 「道歉到床上去?」夏佐先生冷冷地反问。 「……」 房里霎时一片死寂,亚撒和莱安不约而同回过头去,看向被亚撒翻滚着睡乱了的床舖。 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一个教会高层人员带着被教会怀疑是y摸的漂亮少年回自己饭店房间,会给旁人怎麽样的联想。 「不、不是这样──」亚撒连忙否认,抬头看到夏佐先生凝视着他的眼神,心头一惊,瞬间都忘了原本要说的话。 「教会一大早就去打扰他,我让他在衣服送洗回来之前小睡罢了。」莱安急急说道,「我没做他不乐意的事,也没胁迫他。」 以往教会出现过不少x丑闻,提到敏感议题,向来好脾气的莱安微微变了脸色。 原先两人都没想太多,他们是认识了十多年的夥伴,让亚撒在他的房间泡了澡又睡床,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要不是夏佐先生突然来访,亚撒睡醒後可能还会窝在这里一个下午,好好叙旧。尤其亚撒并不希望被阿尔瓦的居民发现他们彼此相识,比起在外面谈话,回到莱安的饭店房间还比较安全。 「……我们回去吧。」夏佐先生看也不看莱安一眼,抓着亚撒的手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亚撒没跟着走,夏佐先生因为阻力而停下,顿时浑身僵硬地回头看他,「我要换衣服,等我一下。」 「──好。」夏佐先生像是非常不情愿地松开他的手。 方才他熟睡时,客房服务已经将衣服送回,亚撒从柜子取出被好好熨烫过的衬衫和长裤,溜进洗手间。 他那一身红红紫紫的痕迹,要是被莱安看见了,审问的立场就换人了。亚撒光想就觉得头疼,又担心着门外的气氛,尽可能利索地更衣。 「今天的事情是少部分人的偏激行为,这边教会的人员也想向亚撒先生道歉。」 「不必了,离他远一点就好。」 洗手间的门板很薄,能听见门外的对话声,亚撒还是第一次听见夏佐先生用如此无礼的语气向陌生人说话。 「我会向他们传达您的想法。不过他们可能会想谈精神抚恤金之类的赔偿。」 莱安的声音带了一点无奈,曾经待在那个体系里的亚撒心知,这其中还包含了一些封口的意涵。 「请转达他们,不用赔偿的,也不要太为难来家里的那些人。」亚撒换好衣服,打开门插入话题。 「可是──」门外的两个男人都对他的轻放面露不赞同。 「那个阿姨和跟她在一起的那些人,都是一次又一次谈论,才把一点点的怀疑放大到坚信就是现实,做出超乎常理的行为吧?对那种总是把时间和精力花在监视邻居的人,我认为继续纠缠下去不是件好事。」 起因是拒绝登门传教时,亚撒用了妇人认为不入流的方式回击了她对夏佐先生的无礼,只是恰好有魔物出没的传闻,让妇人得以有个看似伸张正义的理由发泄怒气罢了。 亚撒不希望穷追猛打过了头,让妇人有新的理由对他怀恨在心。 「我知道了,我会考量到这一点,提醒这边教会的人。」莱安理解他的顾虑,点头承诺。 「走吧。」 夏佐先生揽过亚撒的肩膀,一刻都不想多待。亚撒回头丢了个视线和莱安告别,便被夏佐先生半拖着带走了。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29() 一踏出饭店大厅,便看到饭店人员和门口的警卫正困扰地谈话,亚撒定睛一看,他们围在一台眼熟的车子旁边,夏佐先生直接把车停在大门口,还没有将钥匙给泊车小弟。 从出了饭店房间起,夏佐先生一直紧紧抓着他,沿途却始终阴沉着脸不发一语,亚撒在一大群饭店员工的视线之下被塞进副驾驶座。 「……夏佐先生?」 向来寡言却有礼的男人用力踩下油门,亚撒觉得这一天的夏佐先生实在有点不太对劲,担心地出声,「怎麽了?出差呢?还顺利吗?」 「嗯。」夏佐先生应了一声,看也没看他一眼。 这间饭店距离教会不远,离他们居住的社区是徒步可抵达的距离,夏佐先生开得很快,理应很快就能到家,然而,亚撒发现夏佐先生好像驶进了陌生的道路。 「呃,我们要去哪里?」 亚撒问道,夏佐先生没有回答。 车子直直的一路往前开,逐渐往着山林的方向开去。每到临近岔路时,夏佐先生都是最後一刻才转动方向盘。过了几分钟,亚撒发现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似乎没有在看路,只是一味地催着油门,像是想逃离什麽似的迫切。 过快的车速让亚撒有点心惊胆跳,很怕一个闪失身旁的人类会把自己撞成肉泥,他偏过头忧心地望向夏佐先生,那张深邃严肃的脸孔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然而,亚撒却突然发现,看似镇定的男人脸色微微发白,紧抿的嘴唇微微发抖。 仔细一看,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指节用力到泛白,亚撒不敢随便伸手,只能用担忧的声音发问,「夏佐先生?」 车子开进没有人烟的树林,猛然急刹。 亚撒惊呼一声,忘了系安全带的他差点直接往前飞扑撞上挡风玻璃,一只手横过来,挡在他的面前。 「……谢──」亚撒正想道谢,把手臂伸过来的主人就突然整个人越过来,将他压在副驾驶座里狠狠地吻起来,「嗯……」 厚实的手掌紧紧锢住他的脸庞,嘴唇被湿热的唇舌啃咬,亚撒疼得轻哼一声,却出於惯性的张开嘴,让男人能将舌头伸进来,舔吻他嘴里的黏膜。感受到他的配合,男人赞许似的用指腹轻轻摩娑他的後脑勺,甜腻地吸吮起他的舌头,狭窄的车厢里顿时只有唇舌交缠间漫溢的喘息声。 亚撒被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都被夏佐先生的气息笼罩,身体发起热来,期待着更深入的碰触,这时,夏佐先生将副驾驶座放平,整个人压到他身上。 然後,紧紧把他抱进怀里。亚撒睁着眼被埋进男人的胸膛,环住他的手臂用力得令人无法呼吸。 「……」亚撒眨了眨眼,愣愣地把手放在夏佐先生宽阔的背上。 夏佐先生在发抖。 脑中浮现睡梦中听到的急切敲门声、直接停在饭店大门口阻碍了交通的轿车,闯进房内的争吵声,向来在邻里间被赞许为优雅绅士的成熟男人种种不寻常的举动── 「我,没事哦。」意会过来的亚撒,轻轻摸了摸夏佐先生的头发。 「──我以为赶到时,你会灰飞烟灭了。」夏佐先生将脸埋在他颈边,好半晌才闷着声音说道。 闻言,亚撒忍不住轻笑出声,半开玩笑道,「你会舍不得?」 回应他的是一阵疼痛。 夏佐先生张口咬了他的脖子,亚撒轻哼了一声,有些别扭的发现他居然因为这种痛感而起了反应……夏佐先生这阵子把他的身体玩弄得不正常了。 夏佐先生松口,微微抬起身体,低头俯视身下的少年,凝视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我不会原谅你。」 「……」 亚撒微微睁大双眼,从男人阴郁的灰蓝色眼瞳里看见某种近乎偏执的狂热,那句宛若诅咒般的低语充斥真心。 夏佐先生俯身低下头,嘴唇彷佛烙印般压上他的眼睛,亚撒闭起眼,被温热柔软的嘴唇用力地贴上眼皮,像是盖了章在他的心上,当夏佐先生伸手摸索着脱去他的衣服时,亚撒觉得心脏有某种怪异的感觉,跳得异常厉害,还有一股奇怪的搔痒感。 「……?」 亚撒忍不住蜷缩起身体,狭窄的车座却无处躲藏,夏佐先生高大的身躯整个覆盖在他身上,察觉到他微弱的挣扎,男人的动作变得更加强势,手指探向他的下身。 「听话。」夏佐先生低沉的嗓音带了一些暗哑,气息喷在亚撒脸上,让他脸颊火烧般的发烫。 亚撒压抑着喘息声,自己都高不清楚为何明明每天都会和夏佐先生交缠,却突然害羞得想死。他睁着眼睛躺在座椅上,看着夏佐先生在狭窄的车座上粗鲁地抚摸他,为了进入他的身体而艰困的在狭窄空间里动作着,这时,他注意到夏佐先生的眼睛有着一丝泛红。 亚撒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捧起男人的脸,夏佐先生顺着他的动作抬起头,以为他想接吻,自然地抬头凑过来,在他嘴唇上安抚似的落下好几个轻吻。 「……」明明以往有数不清多少次,更深入而咸湿的舌吻,亚撒却被这几乎不带情色的吻亲得快溶化了,差点忘了本来的目的。 「你哭过?」亚撒双手捧住夏佐先生那张俊美的脸庞,看清他眼眶那红肿的痕迹。 紧贴在一起的男人身体僵了一瞬,像是答案。 「被你吓的。」夏佐先生低低地说道,仍是一脸面无表情的严肃,亚撒忍不住噗哧一笑。 男人抽出扩张的手指,拉开少年的双腿,挺入他的体内,「啊……」 亚撒习惯性地放松身体,好让男人粗大的阴精能整个没入後x。 虽然像是惩罚他的笑声而直插到底,夏佐先生进入後没有立刻动作,两人维持着结合的姿势紧贴着,亚撒抬起头喘着气,双手环抱住夏佐先生的脖子。 夏佐先生微微抬起头,讶异地看向少年。 「没事的。」亚撒爱怜地抚摸夏佐先生的头发,用全身拥抱着担心他到发抖的男人,「我没有那麽脆弱,我不会消失不见的。」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30 夜幕低垂,车辆驶进社区的声响足够引起邻里注意,一看到夏佐先生的车子,邻居们纷纷出来关心。 「回来了啊,没受伤吧?」夏佐先生一放下车窗,隔壁邻居便探问道。 一早发生的事早传遍社区,审判结果也出炉了,大家都知道是误会一场,没能在夏佐先生不在时替他保护新来的年轻房客,邻居都有点不好意思。 「被撒了一身水,没受伤。」 「亚撒呢?怎麽样了?」艾l担心的问,想探头查看副驾驶座。他今天刚好出了远门,傍晚才听说这起闹剧。 「他没事,只是有点受到惊吓。我下午带他出去兜风转转,现在累得睡着了。」 夏佐先生这麽一说,本来还想在他家门前大声数落教会一番的邻居们,连忙放低了音量,草草结束探望。 目送夏佐先生把车开回车库,邻居们赞叹了一番,夏佐先生真疼他家的小房客,才刚结束了出差,就带人出去兜风散心。 邻居们站在晚风的夜路上闲聊了会,便解散回家。将车开进车库,关上对外的铁门,四下无人,夏佐先生将车子熄火,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少年浑然没发现到家了,绑着安全带的身体偏向一边,微微垂着头,奄奄一息。夏佐先生弯下身,抱起因为车上激烈的索求而失去意识的少年,从後院的门进屋。 将少年抱上二楼,夏佐先生没将人送回承租的房间,而是带回自己卧室,放到自己的床上。 少年睡得不怎麽安稳,微蹙着眉头,脸上微微冒着薄汗,夏佐先生伸手肉了肉他的眉心,手指滑过少年的脸庞,拨开散乱的金发,看他一脸难受的睡脸,夏佐先生暗忖着下次不该在车上做了。 夏佐先生替不省人事的亚撒褪去一身外衣,看着少年光裸的身体,夏佐先生细细地从头到脚检查,除却脖颈上几个鲜明的吻痕,其他或深或浅的痕迹貌似都是他之前留下的记号。 虽然在车上少年就曾带着被他操出来的哭腔保证过没有和教会高层上床,想到今天他闯入饭店房间时,目睹亚撒毫无抵触地睡在别的男人床上,夏佐先生燃起一阵怒火。 他弯下身,啃咬了下少年的鼻尖。 「噜噜,别闹……」亚撒疼得嘟哝了一声,抬手一挥,又继续呼呼大睡。 没听懂少年说了什麽梦话,夏佐先生抓住少年乱挥的手,张口含住他的嘴唇,将舌头伸进他的嘴里轻轻翻搅舔弄了一阵,意识不清的亚撒眼睛都没能睁开,微蹙着眉头发出咕哝声,夏佐先生舔吻到少年的面颊泛起缺氧的粉色,才起身替他换上睡衣。 期间夏佐先生不时亲吻抚摸少年身上完好无瑕的滑腻肌肤,多留下几个痕迹,少年都没有转醒,一沾上床就睡得很沉。 替少年穿好衣服,用手掌托着後颈小心地放到枕头上,替他挪了个舒服的位置盖上棉被。 夏佐先生站在月光中看了一阵子床上熟睡的少年,才踏着放轻的步伐离开房间。 这对夏佐先生来说是难捱的一天,直到亚撒好好躺在他房里,他才稍微有了一点少年没被人抢走的实感。 亚撒曾试着和他说事发经过,不过当时他还处在近乎疯狂的恐惧边缘,几乎是凭着本能用身体确认少年的存在没有消散,没能理解亚撒究竟说了什麽。 少年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害怕,b平常都更为柔软地接受他的侵犯,当他狠狠贯穿身下的纤细身躯时,被他锁在怀里的少年温柔而坚定地回抱住他,让彼此的身体紧密贴合。 性器一下下重重地在少年体内挺动,面对面紧密交缠的两人气息逐渐合而为一,少年温柔的抚慰确实很有效,自从青春期亲眼看见少爷的墓碑以来从没发生过的恐慌,迅速在温暖的肌肤相亲里镇定下来。 夏佐先生向来认为上床只是发泄原始慾望和征服慾的行为,人类与y摸其实并无二致,甚至y摸还是为了进食,比起单纯沦陷於快感中的人类来得正直多了。 然而,今天在车上的性爱与以往有点不同,带了一丝亲密的甜腻。 他能感受到少年喜欢与自己合而为一的感觉,比起趁着y摸的生理需求来逞慾,夏佐先生发现自己是真心想疼爱那乖巧温和的少年,只想让亚撒在怀里舒服得颤抖喘息,缠绵温存。 从外地赶回来,夏佐先生一天下来只吃了旅馆的早餐,让亚撒睡下後,他来到一楼想弄点东西吃。开灯一看,玄关入口一片狼藉,踢倒的盆栽土壤散落一地,地板被踩出好几个脚印,那一摊流淌的水渍还未蒸发,地上湿答答的一片。 夏佐先生知道了那是泼在亚撒身上的水,不禁皱起眉头。 这时他依稀想起来,少年说过教会的圣水并不纯正,没有半点用处。 仔细一想,各种书籍里都没有实际抓到y摸的案例和研究报告,如果教会没有圣水,恐怕也没有其他方式辨别少年的真实身分。 无论是在性爱中被他b到哭出来或昏过去,少年处於慌乱或是精神到达极限的状态,都没有让他看过别种样貌。 夏佐先生打扫起脏乱的玄关,这时,他注意到那摊水里有着几只姆指大小的奇怪昆虫。 换做以前,夏佐先生只会当是不认识的昆虫,然而,他近期看了各种文献和书籍,还常拜访研究风土人情的教授,正好在同事的办公室里看过这种虫子的标本。 那是一种常被误认为昆虫的居家魔物,以吸食人类的忧郁和不安为生,是种对心理健康有帮助的益虫。 水里躺着几只屍t,地板上还有一只正缓慢的蠕动。 夏佐先生用手指捏起了一点水,朝着那只昆虫弹指泼洒。 滋啦…… 不到昆虫身体一半大小的水滴碰触到肢t的瞬间,昆虫像是被腐蚀一般的迅速萎缩,没了气息。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31 一觉醒来,亚撒发现自己身处夏佐先生的房间,被有力的臂膀牢牢揽在怀里。清晨微凉昏暗的室内,鼻尖充斥着熟悉的气味,亚撒眯起眼,朝夏佐先生怀里蹭了蹭,享受包围他的温暖。 然而,他一扭动身子,腰部立刻传来像是被殴打过的疼痛。 「嘶──」 喉间漫出抽气声,一只厚实的大掌立刻覆上他的後腰。 「会痛?」 始作俑者似乎早醒来了,只是不动声色任他往怀里钻,亚撒脸上一热,小声地说,「很酸……」 「帮你肉肉?」夏佐先生贴着他的耳垂说话,带有磁x的嗓音隐约透着一丝安抚,一边手掌已贴上他的腰椎,轻缓地肉着,亚撒感觉彷佛有阵阵电流流窜,缩起脖子。 明明夏佐先生常常这样帮他按摩,亚撒不知为何就是感到有点害羞,不能像平常那样躺下来袒露肚子享受。 「很难受?」 看他涨红着脸,身体紧绷的样子,夏佐先生显得有点担心。 「好、好像有点拉伤……」害羞归害羞,亚撒是真的觉得今天肌肉特别酸痛。 夏佐先生坐起身来,按着他的身体确认疼痛的地方,起身下床,拿了一种带有香甜青草味的膏药回来,细心地涂抹他的腰臀和大腿,温热的大手耐心地搓肉按摩,让药物能好好地吸收。 亚撒一边享受着服务,一边庆幸自己昨天半夜醒来,偷偷摸摸地去浴室把自己弄乾净了,才能一早乾爽地躺在床上让人脱掉内裤肉肉屁股。 明明应该是不带情色的动作,亚撒被摸到腰和大腿内侧时,都需要深吸一口气,才能止住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或产生反应。 「好、好了……」亚撒感觉被反覆搓肉的地方都快着火了,而且他总觉得夏佐先生好像开始捏他的腰臀,连忙想要起身。 夏佐先生看着他好一会了,亚撒一挣扎,夏佐先生立即覆下身子把他压回床上。 「嗯……」男人的嘴唇贴上来,亚撒几乎是反射x地微微张嘴,接受舔着他嘴唇钻进他嘴里的舌头,眯起眼睛接受唇舌交缠。然而,夏佐先生只吻了一下下就松开他,转而啃咬他的脖子,将长腿插进他的双腿之间,轻易地就将他的双腿打开。 「等、等等……」察觉到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带着占有的意图,亚撒慌慌张张出声。 「我在书上看过,精液能让y摸的身体更快复原?」 这时,夏佐先生以彷佛问他要不要喝点热水的语气问道。 「呃、不──」亚撒吓得都快忘了伪装,结结巴巴道,「我、我很想要……可是我的腰会断掉的……今、今天可不可以……不要进来那个……」 他顾不上y摸拒绝摄取精气是否合理,满脑子都是夏佐先生出差前,每天早上被打开双腿插进来折腾的情形,可怜兮兮地商量。 夏佐先生观察着躺在床上的少年表情,亚撒的嘴唇被吻得微微发肿充血,脸色潮红,眉眼间除了刚被吓出来的惊慌外,还有一丝属於情慾的旖旎气息,即使是现在,少年仍乖巧地双手环抱着他的背,被他顶开的双腿缠在他身体两侧。 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 即使少年现在一脸困扰,如果夏佐先生坚持要上他,少年恐怕也不会反抗。 亚撒躺在床上屏息以待,男人以令人摸不着头绪的淡然神情低头望着他半晌,像是认真思考了片刻,最终做出了决定。 夏佐先生稍微撑起身体,退开了点距离,用修长的手指摸摸亚撒的嘴唇,「今天下面休息?」 这天早上,亚撒含着泪刷了两次牙,一边自我安慰地想着他的胃好像真的健康多了,一早吃了那种东西居然还没有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出差怎麽样?」 在电梯前巧遇,民俗学教授举起手里的咖啡,向夏佐先生打招呼。 「要多少圣水能杀死一只y摸?」 教授差点把刚含进嘴里的黑咖啡吐出来。虽然专业使然,不少人喜欢找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考他,能面无表情地一早用这种问题打招呼实在非常具有新意。 「咳,这是有趣的问题,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显示圣水对牠们有用。」教授回答道,稍微瞟了一下四周,「不过一般人应该不会想尝试吧?牠们只是喜欢和人类做爱而已,犯不着消灭牠们啊。」 夏佐先生不置可否地没应声。 想到家里那只才刚被泼得满身湿,就让他感到不满。 「怎麽?你有认识的人碰到了吗?」教授看他没说话,以为他是故意问起古怪难题却接不下去,开玩笑道,「觉得困扰就送人吧,肯定不少人抢着要。据说娼馆的老板会花大钱买呢,一天能接上百个客人,还不会得病。」 下一秒,夏佐先生冷着一张脸投来的视线,让他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夏佐是个人道主义者,连魔物的权益都要扞卫吗?等到同事大步离开,教授都还有点胆战心惊。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32 「亚撒哥哥──」 下午亚撒来到奥尔瑟家打工,一进门就被几个孩子围着拖进屋里。 「昨天没看到你,他们都好失望呢。连带他们去游乐园都吵个不停。」一名年轻妈妈对他笑着说道,「今天能麻烦你念完上次的故事书吗?」 「果园这边忙得过来的话,我当然没问题。」 亚撒和小女孩手牵着手,另一只手阻挡着另外两个男孩偷偷往他口袋塞虫子,面带笑意回应道。 「去吧,果园不用你担心。」奥尔瑟太太挥了挥手,「我烤了鲑鱼咸派,晚点和孩子们一起吃。」 他的腰还有点疼,如果去搬装满收获的果篮恐怕会有点吃力,这种安排亚撒乐意之至,他本来就很喜欢小孩。 虽然在他出生的那户人家里,亚撒是和哥哥姊姊们年纪差距甚大的么子,而且因为t弱又不讨长辈欢心,没什麽机会抛头露面,他连同龄朋友都没有,更几乎没有接触过b他还小的孩子。 有段时间,照顾他的年轻女佣们会和他一起玩,然而父亲看到他喜欢女佣们绣着花的手帕、在手上戴花环戒指,和女孩子们玩绑发辫发髻,彻底激起了父亲的厌恶和怒意。父亲气得将那群女孩全数开除,买来的女孩甚至被送去妓院,在那之後宅邸里有好些年都没有人敢跟他说话。 在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荒野的幽灵,与世间一切毫无瓜葛时,在那遥远灰暗的枯燥时光里,他曾遇见过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那小男孩睁着一双和噜噜一样的灰蓝色眼睛,怀着好奇亲近他。 一开始他还曾认真的怀疑过,那孩子会不会是噜噜的化身,看他太过醉生梦死而投不了胎,尤其那孩子还死都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每天都只在固定时间出现。 直到有天午睡时,他注意到一个素来低调冷淡的年轻女佣偷偷出现在他的领地边缘,小声地交代那个小男孩要有礼貌,他听见孩子喊那女佣姊姊。 从女佣紧张交代孩子的口吻与对话,他明白了她让那孩子来陪他,是一种带着同情的温柔。 『还剩下一本,等吃完点心再念好吗?』亚撒问道。 幸好孩子们注意力也到了极限,欢呼着起身想吃点心。 亚撒松了一口气,放下绘本肉了肉太阳穴。虽然绘本的文字都不难,不过同时说着两种语言,教孩子们识字和听力,在脑中转换翻译着不同语言,还是挺耗脑力的。 他跟在孩子们身後往餐厅走,途中从窗户望了一眼果园,正巧看见两名青少年用肩膀扛着果篮经过。 「……」亚撒呆立在窗边,难不成他已经成为了非战力人员? 走廊另一头传来一声咳嗽,亚撒闻声望去,奥尔瑟太太朝他招了招手,「本来想多等几天再问你意愿的,我们谈一下好吗?」 看他一脸打击,奥尔瑟太太提前占用了茶会时间,向他说明工作安排。 亚撒知道这群孩子假期结束就会离开,战战兢兢地在餐桌边坐下。 「果园的临时工没多少钱,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听了语重心长的开场白,亚撒发现果然是要资遣他了,坐立不安地握了握茶杯。 「你有没有意愿来我的托育中心当外语老师?」 「什麽?」 突如其来的问题,亚撒没反应过来。 「我有几间私立的托育中心,收留十三岁以下双薪家庭的孩子,美其名是老师,其实就是保姆,陪孩子们念念书打发时间。」奥尔瑟夫人说道,「你能用外语跟孩子们交谈,我能开给你比较好的薪水。」 「──您愿意雇用我吗?」 「有什麽好不愿意的?」奥尔瑟夫人上下打量了他,伸手指指他右边的头发,亚撒从头发抓下了一些黏土,「你很喜欢孩子吧?而且脾气好,最重要的是有原则。」 孩子们并不全然只有天真可爱的一面,今天下午两个男孩子频频捣乱,为了吸引漂亮的大哥哥注意,时不时故意出言顶撞亚撒,还有个孩子伸手扯了亚撒的头发。 亚撒没有生气,但是沉下脸中断了故事,把闹事的小男孩抓过来按着肩膀说了不能用这种方式表达。 「我和我女儿听你说外语、讲故事,能听得出来你很聪明,逻辑和条理都不错,不过可以老实跟你说,这在我们这里有点大材小用了。」奥尔瑟夫人喝着茶,催促亚撒快吃热好了的派,「你不需要有把孩子们教成精英的压力,我们只是提供托育,减轻父母负担而已。你今天回去考虑一下吧。」 亚撒握着小叉子,还有点不敢相信一份工作就这麽凭空掉了下来,连忙说道,「我,非常荣幸。」 「我都还没说薪水和福利呢,就不怕我坑你?」奥尔瑟夫人哭笑不得地叨念他。 点心时间结束後,趁着亚撒还和孩子们待在图书室,奥尔瑟夫人下午便请秘书送来聘用契约和工作内容说明书,让亚撒带回家研究。 偶然间得到一份正职工作,这天亚撒几乎是小跳步的跑回家,迫不及待想和夏佐先生分享好消息。 然而,一打开家门,亚撒便嗅到一丝压抑的气息。夏佐先生和一名客人坐在客厅沙发,气氛严肃。 「莱安?」 一看清那名转头看他的访客,亚撒惊讶地喊道。原本就笼罩着低气压的夏佐先生,听到他亲昵的语气,脸色又暗了一阶。 「您好,欢迎回来。」莱安一如往常的露出温暖笑容,温柔地招呼道。 「你──您怎麽会来这里?」 亚撒一边朝着沙发走近一边瞥了夏佐先生一眼,差点咬到舌头,别扭地切换着语气。 「不用担心,不是教会的问题。我听说这里有在租屋,是以私人身分前来的。」 亚撒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当初房仲的介绍,这间房子有几间空房待租,他因为预算问题而挑了最小的房间。如果要达到补贴装修费用的目的,夏佐先生应该要积极出租其他间空房才对。 不过这阵子夏佐先生完全没找房客的意图,亚撒这个被高得七荤八素的新房客也全然忘了这回事。 「你要租这里吗?」 「我想留在阿尔瓦一阵子,比起住饭店,想找能够短租的房间。」 「我这里只接受一年以上的房客,而且要预付半年租金。」夏佐先生立刻语气不善地说道。 「不过我听酒吧的人说,你在修缮完後曾接待过来度假半个月的短租房客,而且同意亲友介绍短期租屋呢。」 「你跟我非亲非故。」夏佐先生冷着一张脸直白地说道,「而且就算是总部,你们的人曾对我的房客粗鲁无礼,我没有义务友善地接待你。」 烟硝味弥漫的对话让亚撒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夏佐先生会如此毫不留情面。 「莱安……先生,昨天帮了我很多忙。」亚撒缓颊道。 夏佐先生横来一眼,亚撒吓得立刻闭上嘴巴。 「对於亚撒先生的遭遇,总部和地方教会都非常惶恐,这几天都在积极检讨。」向来负责与人周旋的莱安,已经长成面对质疑仍能不慌不忙的社会人士,「我这趟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那只游荡在外的y摸,我会找到他,还亚撒先生清白的。」 此话一出,整个空间霎时凝结,亚撒几乎能感受到夏佐先生耗费了全副心神保持理智,努力不朝他投来担忧的眼神。 「如果亚撒先生是清白的,应该没有理由不让我入住?」莱安面带笑容补了一句。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ō⒅ɡщ.ν⒤ρ 33 最终,莱安住进了书房隔壁的房间,那是离亚撒房间最远的一间房。 原本夏佐先生带人参观看房时,以房间只有床架没家具为由想要劝退,结果莱安联系教会,信徒立刻提供送货到府的棉被和生活用品,将短租的房间打理妥当。 对於这种展开,亚撒像是好朋友要来家里过夜一样惊喜,跟前跟後的观察着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当初他卸下职务时,还曾以为和莱安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没想到还能同住一个屋檐下,光想想能到彼此房间串门子聊天,就感到雀跃。夏佐先生表面平静无波,一直默默观察着因为又一个男人要入住而高兴的少年。 莱安这晚还是回饭店休息,隔天再退房搬迁。 「你很开心?」 待他前脚一走,夏佐先生立刻逮住嘴角忍不住上扬的亚撒,把人抓到沙发上讨论。 「呃,我今天找到工作了……」 坐在夏佐先生大腿上被啃了好几下,亚撒红着脸被男人抚摸腰部,一边报告好消息。 「托育老师吗?」夏佐先生望着少年思索片刻,点点头,「挺适合你的。」 奥尔瑟家族是这地区十分有名的慈善家与教育家,能到他们旗下的设施工作,不用太担心福利与制度,对於邻里来说也是份t面的好工作。 虽然夏佐先生仍然倾向亚撒不必外出工作,不过曾引起教会怀疑,如今自力更生的社会身分对少年来说是一种保险。 眼看夏佐先生被工作的情报转移注意力,心情似乎好了一点,亚撒用鼻尖蹭了蹭夏佐先生的脸,安抚道,「那个人分辨不出来的,不用担心。他只待一个月就会走了。」 闻言,夏佐先生沉默下来,以看不出情绪的复杂眼神看了他半晌。 「你想吃他吗?」 亚撒呆了一瞬,一会意过来夏佐先生的疑问,全身都起了j皮疙瘩,「怎麽可能?不,我没有想──」莱安可是他看着长大的,比起现在仪表堂堂的斯文青年,亚撒心目中的莱安还是那个青涩男孩。 看到亚撒一脸嫌弃的表情,夏佐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了一道不明显的弧线。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亚撒发现了,用手指摸了摸抱着他的男人的脸庞,觉得有点可爱。 「是你太放心了。」夏佐先生按着他的背把他压进怀里,亚撒的脸颊贴着夏佐先生的胸膛,头上传来男人闷闷不乐的声音,「我不想要别人打扰我们。」 亚撒整个人被搂在怀里,身体贴得很紧,耳朵因为男人说话时的胸腔震颤而微微搔痒,他们一起窝在沙发上,那是个带有占有慾、却没有情色意味的拥抱。 虽然夏佐先生心情很差,亚撒却忍不住微笑。他用脸颊蹭了蹭男人的穴口,夏佐先生用指尖玩着他的发尾,「你都不担心吃饭?」 「嗯。」被男人按着往怀里肉的亚撒撑起身体,双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凑上去贴着夏佐先生的嘴唇,用轻哄的语气发问,「你不会让我饿到的吧?」 看着少年亲近的姿态,夏佐先生凝视着少年含笑的双眼,富有磁x的嗓音低声回应,「当然。」 夏佐先生一手收紧了手臂,另一手按在亚撒纤细的後颈上,「你只要有我就行了,对吧。」 从後颈传来的压迫力道,与那望着他的执着眼神,让亚撒不由愣神,几乎是反射x地点了个头。 放在少年脖子上的手这才松开,转而以有力的手臂拥抱他。 亚撒待在心情终於变好的男人怀里,被温柔地抚摸着头发,贴着温暖的胸膛,心里泛起了一丝疑惑。 除了一开始教会突如其来的通缉,让夏佐先生出於掩护的心态而决定喂养他这只伪y摸,亚撒并不傻,他知道夏佐先生有时碰他是为了满足私慾。 亚撒原本认为那大概只是成年的独居男人有了合理的理由能宣泄x慾,对夏佐先生来说他是个方便的x伴侣,不过随着他们越来越亲近,有时亚撒会感受到一种超乎常理的偏执。 不过,他并不讨厌。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ō⒅ɡщ.νìρ 34 隔天一早,来报到的莱安没看见少年,提出了疑惑,面色冷淡的房东只简短地说了大概还在睡觉,就给了钥匙让他自便。 莱安手上拿着钥匙,更加疑惑,他记得那名少年说过现在总是作息正常,会和房东先生一起吃早餐。 而且,眼前这个态度淡漠的男人,实在很难联想到亚撒大人口中那个会配合着他喜好调整菜色、怕他肚子饿而在炉子上备着加热就能吃的洋葱马铃薯汤,准备各种繁复的甜点,还留了柑橘果皮帮他泡洗澡水的亲切房东。 难不成这位是房东的儿子吗?看着一早西装笔挺,开车出门上班的男人背影,莱安猜测道。 昨晚陪了闹别扭的房东先生一夜,亚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下楼。他敏锐的嗅觉闻得到整个空间都还有淡淡的体液气味,让少年不禁红了脸。 因为房东先生不高兴以後不能在一楼亲热,亚撒应允了晚上在楼下做,除了客厅沙发,夏佐先生连流理台都没放过,亚撒自己打开双腿在平常做早餐的台子上让男人侵犯,整晚房子各处都留下了两人亲密的足迹。 亚撒来到空荡荡的客厅,往屋外一看,莱安正站在屋子前接受居民们的客诉。 「教会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你们要好好跟亚撒道歉啊。」 「那些人有没有好好处分?他们平常就会登门强迫传教,真的很困扰。」 「明明说了只是互相分享料理和点心的交际会,却在结束前强制募款,这种根本是诈骗啊。」 莱安向来有很强的亲和力,才一个上午,就让邻居们敞开心房谈论困扰了。 每周这一天夏佐先生中午不会回来,亚撒热了房东预先准备好的午餐,听到外面的和善青年快被在做直销的阿姨拉回家喝午茶,连忙出门喊人吃饭。 「那些不是你的工作范畴吧?」 即使代表总部来访,如果随意插手地方教会的行政事务,冒犯到地方教会内部人士,对方虚与委蛇没有改善问题事小,有时还会被挟怨报复,绕着圈子回报总部,指控监察人员品x有问题。 总部虽然未必会惩处,但也会以职权界线掌握不佳为由,叨念一下寻访人员把握分寸,不应刺激地方人员造成分化。 「有时只是倾听,就能达到缓和关系的效果。」 「你有在留意就好。」亚撒轻叹了口气,「我们去後院吃饭吧。」 有着果树和菜园的後院,摆了一个据说是夏佐先生自己裁切制作的野餐木桌,亚撒很喜欢坐在後院喝茶放空。 果树叶子提供良好的遮蔽,即使中午也不会被阳光直射,从树叶间洒落了适度的光线,还有着绿荫带来的清新凉意,而且後院设有围栏,邻居不会随意闯入,亚撒认为是个让莱安好好喘息的好地方。 也许是因为亚撒疲劳时喜欢喝甜甜的奶茶,最近胃变好也开始喜欢吃n制品,夏佐先生这天中午准备了n油炖菜,让亚撒自己加入通心粉热着吃,点心则是梨子塔。 而且尽管夏佐先生嘴上不乐意,料理还是准备了充足的份量,和莱安一起用餐不成问题。 「这些都是那位先生做的?」看到亚撒摆满整桌有模有样的午餐,莱安面露讶异。 「夏佐先生厨艺很好,连我都能吃早餐了呢。」亚撒得意地夸赞起不在场的房东。 听他这麽一说,莱安以慎重的神情拿起餐具,吃了一口n油炖菜,露出微笑,「嗯,真的很好吃。」 「对吧!」亚撒开心的笑道,「夏佐先生还会做面包跟饼乾,他做的面包和我做的苹果酱是绝配。」 「您会做果酱了?」莱安惊讶地问道,过去十多年来他都没看过亚撒拿刀。 「我刚来这里没多久就学会了。不过夏佐先生会稍微帮我一下……」 两人一边谈天一边吃饭,亚撒原本就和莱安性格合得来,再加上久未遇到对他身分知情的人,聊起天来特别放松,一顿饭下来话题都没间断,还去泡了一壶伯爵茶来配甜点。 坐在户外享受了一顿美食,饭後喝茶时,莱安犹豫着开口说道,「看起来您这段时间真的过得很惬意。」 「是吧。」亚撒眯着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有时我都会想,会不会过得太幸福了。」 「请您别这样想。」莱安连忙说道,然而就如同过去每一次一般,少年虽然抱持着温柔的笑容没有反驳,那双绿色眼睛毫无波澜,他的话语却没能进到少年的心里。 莱安深吸了一口气,「──伊桑,确定成为神使了。」 听到他此趟前来想亲自报告的消息,笑容彻底从少年脸上消失,莱安一愣,呐呐补了句,「您可以不必自责了。何况原本那就不是您的错……」 「你认为这个消息能让我得到救赎?」亚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难掩感到荒谬的神情,「我没能阻止那孩子自杀,现在知道他被判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服完的刑,怎麽可能宽慰?」 说完,不等满脸震惊的莱安作出反应,亚撒猛然站起身,从後门走进屋里。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莱安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之前就曾隐约感受到自己负责的神使似乎对於自我身分认知有点偏差,但亚撒大人从未表露出攻击x或是对人类的敌意,他和前辈们观察之後,就都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亲口听到少年说出自己的第二生命是种诅咒,莱安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桌上遗留着吃到一半的梨子塔,莱安沮丧地看着满桌残骸,为自己侥幸的自欺欺人感到羞愧。亚撒大人之所以不愿意进入神之国,果然是认为自己并不值得获得扬升。 莱安在後院坐了一会,试图调整心情,直到望见少年不安的在後门附近打转,才站起身来收拾餐具,以一如以往的温柔送少年出门上班。 他决定要在滞留阿尔瓦的这段期间,成功说服亚撒离开人类社会。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35 莱安成了阿尔瓦近期最受欢迎的人物。 夏佐先生的新房客是大都市来的教会高层莱安阿博特,这位和善好青年常常陪长者聊天、帮忙农活,协调居民与教会之间的纠纷,而且他愿意正视教会误抓一般少年的错误,试图挽回教会形象的作为十分有担当。 莱安在社区内寻访时,居民们都乐意与他交谈。 这一周阿尔瓦最为热门的话题,便从亚撒一早被教会带走,演变成总部高层停留阿尔瓦处理冤案,亚撒只是这个故事里无辜倒楣的一般人。 夏佐先生对这结果相当满意。房东先生问了莱安的饮食习惯,不仅让莱安和他们一起用餐,还煮了他喜欢的料理,谈话间保持礼貌的交际应对。 亚撒发现,比起莱安多麽和蔼可亲,是否太亲近同为房客的自己,夏佐先生只在乎亚撒是如何反应。 本来亚撒还担心两个男人的相处,结果他们意外地相处融洽,反倒是亚撒和夏佐先生之间有点小问题。 「你会不会太顾虑那个人的视线了?」 有天趁着莱安去洗澡,夏佐先生逮住了亚撒。 这几天他回到家时,亚撒都不像平时那样扑进他怀里欢迎,而且应对进退表现得沉稳有礼,总让他觉得不太对劲。 「毕竟是教会的人,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亚撒心虚地说道。 「我看你倒是蛮亲近他的。」夏佐先生不太高兴地把他抱上餐桌,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要照顾客人嘛。」亚撒一边留意着楼上的动静,一边讨好地仰头主动亲吻夏佐先生的脖子。 他在莱安心目中是个纯洁的神之使者,而且又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顾虑到莱安的视线,这几天亚撒都不敢和以往一样没事就挂到夏佐先生身上蹭着撒娇,总是保持矜持。 不能接吻和抚摸彼此,也让亚撒有点不习惯。 这天晚上,心怀歉意的亚撒到夏佐先生的书房坐在男人腿上陪着看书,结果夏佐先生根本不认真看,要亚撒朗诵出书上的文字,从後面咬着少年的耳垂,亵玩他的分身和身体。 当亚撒快要被弄到高潮时,莱安在走廊上喊他,想问他要不要帮忙洗衣服,吓得亚撒瞬间都萎了,之後就连上锁的书房都不敢久待。 尽管夏佐先生还是会半夜来他的房间找他,他却不敢到夏佐先生房里过夜,因此近来早晨无法在夏佐先生怀里醒来。 「让他看到有什麽关系吗?」 有天深夜,在他会随着男人的抽送而发出吱呀声的木床上,夏佐先生曾受不了地问道。 夏佐先生个子太高了,在这张小床上腿都无法伸直,总像是p客似的上少年的床,做完就得走人,很难抱着少年过夜睡觉。 「──我怕你会被人抓走。」外表稚嫩的少年从正面接纳他,双手抓着他的背,面露无辜地说道。 「……」 在大学任教的他,和外貌年龄活像十六岁的房客少年发生性关系,似乎是需要在意社会眼光的问题。 街坊邻居已经隐隐有了谣言,认为亚撒为了找工作谎报年龄说成年了,认为他应该只有十五、六岁。 夏佐先生理解了少年的意思,便黑着张脸没有再要求他去自己的房间。 如此度过了偷情般的一周,好不容易取得了微妙的共识,亚撒却在前天晚上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刚开始在奥尔瑟托育中心工作,那是一间规模b他想像得要大上许多的机构,有许多规定需要学习,再加上亚撒有好段时间以来都是做些摘摘水果、陪孩子念绘本的悠闲临时工,突然要做长时间面对大量群众的工作,工时还长达八、九小时,让他这周每天下班都像是被榨乾了似的,脑子不太清醒。 结果夏佐先生上了他的床亲吻爱抚他时,亚撒竟然不小心呼呼大睡。 他睡得很沉,一觉到天亮,完全没发现夏佐先生是何时离开房间的。身上很乾爽,後面也没有使用过的酸痛感,夏佐先生没有上他。 昨天晚上也没来他的房间。 这是打从他们发展成这种关系以来,从来不曾发生过的状况。 「我待会要和艾l去酒吧喝点酒,你要来吗?」莱安注意到亚撒脸色不是很好,开口邀约道,「明天放假吧?稍微放松一下。」 亚撒还没来得及思考,夏佐先生先一步答话,「他早上说喉咙痛,免疫力不好别去那种地方。」 「那我就不去了。」发现夏佐先生还记得他随口一提的话,亚撒心头泛起一丝甜,乖巧地说道。 「那我也别去吧。留下来照顾你。」闻言,莱安担心地说道。 他知道亚撒只要一过劳就容易生病。 「没、没关系,你去吧!」 「你不去的话,待会艾l跑来家里更吵闹。」 亚撒和夏佐先生几乎是同时开口回答,让莱安的刀叉不由一顿,有种自己被赶出门的错觉。 「我会放加药草的热水澡给他泡,不用担心。」夏佐先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到这位沉稳的男主人都如此保证了,莱安也就不再坚持。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知道这位话不多的大学讲师是个生活正直的好人,还把亚撒大人照顾得很好。饭後莱安担负起收拾清洗碗筷的工作,忙完便放心出门了。 难得两人待在家,亚撒窝在客厅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夏佐先生迳自在厨房忙碌,感到无聊的亚撒凑过去一看,夏佐先生正好递了一杯热茶给他,「接骨木花茶,对预防感冒有帮助。」 流理台上摆放着各种花草香料的罐子,夏佐先生刚才没有敷衍莱安,是真的在替他准备药草浴。 「这里有你不喜欢的吗?」看亚撒站在原地没动,夏佐先生回身问道,「或是不能碰的?」 一匙匙舀出来的药草还没混合,亚撒瞄了一眼,摇摇头,「没有,都喜欢。」 「很不舒服吗?」夏佐先生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有没有发烧,温暖的手心带了一点药草的味道。他都喜欢。 「你没生气?」踌躇了半晌,亚撒仰头问道。 夏佐先生动作停顿了下,低头正眼看他的眼睛,向来没什麽表情的脸上透出一丝疑惑,「气什麽?」 「……我睡着了。」 霎时间,厨房里陷入一片寂静。 亚撒望着夏佐先生看不出情绪的微妙神情,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讨论比较好,不过从这两天夏佐先生的行为模式变化,他知道那件事肯定有造成一点影响,只好忍着困窘开诚布公。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夏佐先生总算开口,「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麽形象?」 「咦?」亚撒捧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怎麽突然出现这种考题? 还没等他闪烁着视线琢磨出提问意图,想出完美回答,夏佐先生抬手捏了下他的鼻子,「你看起来活像害怕丈夫总想行房,还看着脸色努力配合的妻子。」 「我们的立场怎麽好像颠倒了?」夏佐先生摇摇头。 亚撒一阵紧张,连忙放下茶杯,凑过去结结巴巴的说,「我没有害怕……」 「那是什麽?」夏佐先生回过身去调配药草,语气很冷淡。 「……我很喜欢,那天也是,是因为舒服才睡着的。」亚撒抓着夏佐先生的衣摆,急急解释,「因为你的味道让我很放松-—」 说到一半,亚撒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他抓着的衣摆传来细微的震颤。 亚撒眨了眨眼,抬起头来,发现夏佐先生的嘴角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像是觉得他战战兢兢的模样很有趣似的。 「……」 「我没那麽禽兽,因为你新工作累了不想上床而生气。」 夏佐先生抓住亚撒拉着自身衣摆的手,将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交叠扣住他的手,指腹还安抚似的在他手背上摩娑,「你不需要为了这种事有压力。」 亚撒终於明白夏佐先生一开始带着讶异的反问背後涵义,脸上一热,亡羊补牢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话一说完,亚撒手足无措地踱步,没留意到夏佐先生一瞬间停顿的动作,以及缓缓回头看向低垂着头在他身後打转的少年时的表情。 望着少年绯红的脸颊和低掩的长睫毛,夏佐先生的喉头稍微滑动了下,忍住了舔吻上去的冲动。 「那拿好你的茶,陪我看电影吧。」夏佐先生关上药草罐,忍着叹息说道。 「──好!」 周末夜晚,亚撒斜靠在夏佐先生怀里,窝在客厅沙发上看了部老电影,最终亚撒没能看完,看到一半就趴在夏佐先生腿上睡着了。 夏佐先生轻轻叹了口气,把人抱进怀里肉了一顿,搂着陷入熟睡的少年看完下半场电影。ρo①8м.ひíρ(po18m.vip) -- 36 深夜,夏佐先生踏出房门时,立刻就察觉到走廊深处有动静。莱安阿博特还穿着外出的衣服,正转动门把,试图进入亚撒的房间。 「我想看看他怎麽样了,可是他好像不在。」莱安察觉到房东的视线,放低音量主动解释道。 「他在我房里用我的浴缸泡澡。」 「这个时间?」莱安意外地问。 「晚饭後他在沙发上睡着了,现在才醒过来。」 「那还真是麻烦您了。」莱安露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走近夏佐先生身边时,瞄了一眼房门,似乎没放弃和亚撒说说话的念头。 「早点休息吧。」夏佐先生站在房门口,没什麽表情地说道。 察觉到夏佐先生声明界线似的举动,莱安踌躇了一会,最後还是基於礼貌而道了声晚安回房。 夏佐先生盯着莱安走进房间,才下楼替亚撒倒开水。虽然新房客看起来有点狐疑他们太过亲密,这天是亚撒第三天未「进食」,夏佐先生没有打算让少年踏出他的房门。 「你昨晚在夏佐先生房里过夜吗?」 隔天一早,一看到亚撒下楼,莱安便询问道。他昨晚洗完澡後,又去过一次亚撒的房间,还是无人应门。 「……我昨天晚上睡太多,半夜睡不着,泡完热水澡就留在夏佐先生房里聊天了。」亚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以往亚撒也会到他的房间深夜闲聊,莱安不疑有他,「你和房东感情真好。」 「是夏佐先生好。」亚撒扯出一个笑容,立刻溜进厨房讨早餐吃。 莱安的视线跟着他的身影移动,他与正在试味道的房东先生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探头看炉上的锅子,两人的背影看来关系融洽。 下一秒,莱安目睹夏佐先生将沾了酱料的指头放入少年嘴里。 「……」这个地方,都是这样试味道的吗? 周末下午,亚撒尽地主之谊,陪莱安到热闹的商店街走走。他带莱安去撞见野生淫魔的地点,也顺便添购冬衣。随着秋意渐浓,空气中带有一丝冷冽气息,亚撒要度过阿尔瓦的第一个换季了。 「您有想过会在这里待几年吗?」莱安问道。 亚撒手上把玩着随手捡来的枫叶,回头望了他一眼,「大概两到三年吧。你不必提醒我这种事,在你上学时我就很有经验了。」 「我无意冒犯。」莱安轻声致歉,眼神悄悄打量起少年。 少年耸了耸肩,并不怎麽将他的提问放在心上。不知道是因为已经活过将近半世纪,还是本性温和,少年有时会对现况展现超乎寻常的容忍度,坦然接受所有事实。 「──您还想过这种生活吗?」莱安忍不住问道,「您和阿尔瓦的居民们都相处得很好,分别时会很难过吧?」 「为了别太难过而不好好建立连结,不是本末倒置吗?」亚撒瞪大眼睛反问。 莱安一时语塞,亚撒似乎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 少年熟门熟路地带他逛起第五街,沿途遇到不少人与亚撒打招呼,他们沿着街道走了一圈,停留在商场中心的露天广场休息时,亚撒去附近的小摊子买点心,有位贩卖首饰的摊位大叔喊了亚撒。 亚撒开心的打了招呼,那位大叔从摊子里走出来靠近他,只见少年面露困扰的笑着摇头,大叔往亚撒手里y是塞了东西。 莱安看他遇上强迫推销,正要走过去帮忙时,几番推拒不成的亚撒把手里的甜甜圈分了老板一块。 「那位是?」 「艾l常光顾的小摊贩,大叔总说我很适合他的饰品,今天直接送我了。」 亚撒回到他身边时,摊开手掌,那是一个镶有蓝色人工宝石,用旋转式金色耳扣就能戴上的夹式耳环。 「现在时代真是变了啊,要是我以前戴这种东西,会被老爹打断腿吧。」 莱安不由一怔,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少年提起过自己的家人。 但他从负责的文档上看过,少年会选择那一条路与那个家庭脱不了关系,他一生都没有离开过那座庄园。 「怎麽了吗?」看平日里总是笑脸迎人的青年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亚撒咬着甜甜圈,疑惑地看向发愣的青年。 「我其实一直不太理解,您为何那麽在意伊桑。」 一提起这个名字,少年的眼里失去了光芒。 「──他和您的背景有某种程度的相似吧?是我疏忽了。」莱安低声说道。 他们会接触到那个孩子,起因是伊桑的父亲是一门邪教的创办人,以神之名利用教徒做了许多令人发指的行为,受害人数超过上万人。罪名包含了以救赎的名义敛财,把信徒当作吸ing、施暴虐待,为了抢夺富豪信徒的财产而谋财害命等等,犯罪事件不计其数。 教主不仅对待信众与视为目标的富豪心狠手辣,还把自己由多名妻子生下的孩子全都囚禁在地下室,从未让他们接触社会和人群。 教会花了长达十年以上的时间才瓦解组织,又耗费庞大的心力帮助受害人重回正轨,还得小心被洗脑的信众挟怨报复。 相较之下,包含伊桑在内,几个在地下室长大的孩子没怎麽被放在心上。尤其比起被抓来xnued爱的幼童,这些孩子可是加害者的血脉。 教主的孩子们交给育幼院抚养,那时亚撒就常去探望他们,教他们识字,而其中年纪最大的伊桑,在育幼院住了四年就在外了。 後续追踪时,只有亚撒希望能和那男孩保持联系,教会内部则认为那种没有学历、只能做苦力的犯罪者孩子不具备威胁x,不需要付出太大的心力。 那时,亚撒会趁着任务之间的空档去探望伊桑,前前後後持续了两年,而就在他和莱安接到通知要被派往另一块大陆的国家,亚撒特地向伊桑道别的当天晚上,伊桑上吊自杀。 邪教教主长子於破旧老公寓自杀,上了媒t版面,整个教会里议论纷纷,都认为是亚撒过度g预导致伊桑人格不够稳定。 「说到底,的确是我自不量力。」亚撒淡淡的笑着,「我自己都没有跨过的关卡,怎麽能奢望带着他人跨越呢?」 神使的身分特殊,教会无法明面上处分,最後只是将亚撒派往地下图书馆从事文献研究的工作,禁止他在第一线接触人群。 「──其实,」莱安深吸了口气,坦露了教会视为最高机密的真相,「伊桑是为了不伤害任何人才自杀的。他没有情绪失控。」 「……什麽意思?」亚撒的脸上失去笑容,望向他的瞳孔微微震颤。 「那个邪教的余党找上他了。那些人一直潜伏在暗处,虎视眈眈等待他脱离教会自立。」莱安吐出难堪的事实,「他们想要说服伊桑成为新任教主,东山再起。」 伊桑是个仅勉强有中学程度的低教育人口,做着蓝领工作,住在破烂公寓里,除了亚撒和那群狂热信徒之外,没有人会把他当一回事。 「伊桑才不会──」 「教会里也有那些人的余党。教会里的卧底拍摄了伊桑弟弟妹妹们晚上的睡脸、中午吃的营养午餐和玩游戏的身影,用手足来威胁他。」莱安说道,「但他并不想屈服,所以──他是为了阻止邪教复苏才自杀的。」 闻言,亚撒愣怔了好一会,彷佛试图理解那孩子生前最後的轨迹。 莱安深深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不是您的错。」 直到伊桑选择轻生,整个过程里教会浑然未觉,还将这几个孩子视如敝屣,要不是有亚撒长年的关心,也许伊桑会投奔那一边。 然而,听见了真相的亚撒,眼底仍没有露出笑意,也没有半点如释重负。 「──他没有跟我求救。我什麽都没发现。」最後,亚撒闪过一丝泫然欲泣的神情,像是竭尽所能才压下了涌上的情绪。 「伊桑不是孩子了,他知道向您求救未必有帮助,谁也不知道残党有多少人──」看着亚撒眼里闪动的自责,莱安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说出了内部的阴暗面,「最坏的情况,教会高层也可能会选择对孩子们下手。」 美丽的温柔绿色眼瞳里浮现惊讶,亚撒像是完全没想过教会有处理掉伊桑他们几个孩子这种选项。 即使在那个地方待过漫长岁月,仍未沾染上w泥。 亚撒纤细的手指扭紧了甜甜圈纸袋,露出像是迷路孩子般的迷茫神情。 「您真的尽力了。」莱安伸手紧紧抱住少年,手掌托住他的後颈低语,彷佛希望能用力地将话语传达进少年心里,「请不要再惩罚您自己,四处漂泊了。请安心地休息吧。」 少年没有回话,然而从纤细的身体传来微微颤抖,让莱安知道他正无声地哭泣。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о①捌Ьоок.cоⓜ 37 夜里,白天带着学生去做田野调查的夏佐先生到家时,屋里只留着门口一盏灯,室内一片安静。夏佐先生一上楼,新房客便开门探出头来,提醒他亚撒今天有点累已经睡了。 青年的言行透露着不希望他去打扰的意图。 夏佐先生不动声色地点头,提着公事包进了书房,将待办琐事一一处理,回房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才冲了一杯安神的香草茶去少年房间。 晚上九点,少年裹着棉被面向墙壁躺着,真的如莱安所说已就寝。 这不太寻常,以往少年即使只有下午做临时工,大多数时间都是忙碌的,帮忙照顾後院的菜园、站在围篱旁和邻居闲话家常,替他整理书本,学着处理水果和制作甜点,就算偶而因为被他做过头而瘫软,顶多也是倒卧在沙发上看书。 「怎麽了?」 将热茶放在木桌上,夏佐先生在床沿坐下,伸手抚摸少年的头发。 他看得出亚撒没有睡着,只是整个人意志消沉。 回应他的是一片无声,亚撒微微动了动,把脸埋进枕头里,同时却把一只手伸出棉被,碰了碰他。 夏佐先生握住那纤细的指尖捏了捏,起身回房拿了本书,在新房客错愕的视线下又回到少年房里关上门,坐到床头边翻看。 床铺上多了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瞬间有些拥挤,过不到五分钟,少年挪动身子,靠过来蜷缩着将脸颊贴在他的大腿上,像只受伤的小兽。 他选了本内容浅显的生活科学书籍,都是三五页成篇又选题有趣的专题研究,夏佐先生稍微把书本放低,就感觉到少年稍微调整了姿势,把视线放到书本上。 夏佐先生有注意到亚撒挺喜欢看书的,总会随手拿起客厅有的报刊杂志读起上面的文字,得到使用书柜的允许,也会拿一些艰涩的学术类书籍去读。 亚撒阅读时专注投入的神情,实在不像一知半解地囫囵吞枣。 夏佐先生曾想过是否要实验少年的智识程度,就连奥尔瑟夫人都察觉到少年头脑聪明而另做安排,也许应该找个时间实行。 他们就着这个姿势读了半小时闲书,夏佐先生才捏了捏亚撒的眉心,提醒他休息。 「口渴。」亚撒倒回床上伸了个懒腰,以慵懒的语气撒娇。 坐在靠近木桌那侧的夏佐先生替他拿过茶杯,正考虑着是否要口对口喂食,少年已经礼貌地坐起身,以东方国家礼仪跪在床上朝他微微鞠躬道谢,伸手接过茶水。 他的眼睛有点红红的。 从刚才少年躺在腿上时,夏佐先生就注意到他的眼周和鼻尖有点红肿,不过亚撒罕见地不愿意解释,夏佐先生决定稍微等等。 夏佐先生将手撑在床舖上,突然碰到一个有点坚硬的铁片。 「啊,抱歉。」 看他从床上捡起拇指大的黑色铁片,亚撒伸手要接,却发现夏佐先生一动也不动。 铁片整t折成了兔子的形状,还是一只耳朵上别着颗粉红色水钻的女生兔子,亚撒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有一系列这种动物发夹。」 床头柜上摆放着小铁盒,里面收了黑猫、熊、绵羊、小狗等等的同款发饰,亚撒在自己卧室里会拿来夹浏海和两侧头发,不过在公共空间还是会顾虑一下,他担心自己看起来会像十四岁。 而且在他受到的教育里,男生不该戴发夹。 他试着要从夏佐先生手里拿回私人物品,却发现对方捏得很紧。 「这从哪来的?」好半晌,夏佐先生才出声。 「人家送的。」亚撒偏了偏头,男人的声音有点奇怪,却又不像是在调侃他。 「谁?」 「一个小男生。」亚撒笑了,没想到夏佐先生会追究这种事,「而且很久了,你看都有点生锈了。」 夏佐先生随着亚撒指尖轻点的位置,凝视发夹边缘斑驳掉漆的部分,却没有露出笑容。他接过亚撒手里的盒子,看了几眼其它分别脱落了水钻、被挤压变形的动物,最後,将兔子也放进盒子里,把整个铁盒还给他。 空气似乎变得混浊沉重。 亚撒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疑惑地端详夏佐先生的神情,然而,夏佐先生避开了他的目光,沉着一张脸猛然起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他的房间。 夏佐先生清晨就离开了家,开车到学校去,算准时间在办公室里拨打了通电话。 『怎麽想到姊姊了?』电话另一头传来愉悦的妇女声音。 「当初我给少爷的那些发饰去哪了?」 电话那头倏然没了声息,彷佛对方停止了呼吸,『哦,老天……』 夏佐先生等待着答案,受到惊吓的妇人却匆匆挂断电话。过了几分钟後,他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你突然问这个g什麽?』姊姊的声音带了点气急败坏的严厉,那一头明显杂音变多了,充满人声,她似乎特地出门找了一间餐馆打电话。 「突然想知道。」 那一头沉默了一瞬,『都已经这麽多年了,你怎麽还是──』 「我想知道。」 『……大概被烧成灰了吧,如果少爷有保留到最後的话。』妇人以压抑的叹息声说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所有人都很舍不得,但你不能一直走不出来。要是被妈知道你这个年纪了还在提起他,他们会把你关进疯人院的。』 ------ 最近有加印了一点实t书 可以搜寻梦中的怪物预购可从加购表单选填 或者是从通路月见草预购(会加入通路手续费) 另外下礼拜天cwt57我有摊位呦p17会有少量现货:)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о①捌Ьоок.cоⓜ 38 「亚撒老师,你戴耳环呀。」 这天亚撒才刚走进托育中心,柜台小姐立刻眼睛一亮地说道。 「这样不符规定吗?是不是要拿掉?」亚撒有点不好意思地伸手碰了碰耳朵。他今天出门前注意到放在桌上的耳环,一时兴起就拿起来戴了。 「不,其他老师也有戴耳环项链,你当然可以戴啊。」柜台小姐亮着眼睛说道,「你戴起来好好看哦,那颜色很适合你。」 宝蓝色衬着肤色更显白,简单低调的款式很符合少年乾净的气质,多添了一丝成熟感,宝石让人的视线不自觉停留在少年撩起头发的耳际与白皙而线条优美的脖颈上,本就美丽的容貌多了一丝妩媚。 「很漂亮、很美。」被柜台小姐的声音吸引来的同事们,围着他连连称赞道,让亚撒诚惶诚恐地道谢。 他原以为会被认为很恶心。 亚撒躲进员工休息室放背包,想着阿尔瓦还真是个和善的城市。 同事们的反应稍微安抚了他最近的低潮。亚撒从包里拿出答应要带给孩子们看的绘本与自己做的糖霜饼乾,打开门要去自己负责的四年级生班级时,发现大厅里有着一股过节般的兴奋气息。 「你是知道了才特地打扮的吗?」一个女老师回头看到他,面露暧昧笑容调侃道。 亚撒疑惑地循着热闹人声来源望去,发现莱安一身参加正式场合的正装,在一群教会人士的簇拥下,正发放礼物和零食给孩子们。 「教会的人有时会来带活动,今天那个从大都市来的帅传教士也有来。」经过的课务助理兴奋地说道。 这间托育中心离他们住处有段距离,同事们都不知道莱安和亚撒是室友,纷纷在他身旁谈论莱安的腰腿和嘴唇有多性感,插不上话的亚撒赶紧撤离,去找他班上的小朋友。 孩子们对於跳脱日常的事物都有很大的好奇心,纷纷围观着教会来的大哥哥大姊姊们,眼神充满好奇。 其中几个比较活泼的男孩成功挤到人群前面,得到了几个过度包装的零食袋,亚撒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分屍了袋子上的蝴蝶结和亮面包装纸,分着糖果饼乾。 「啊,你们今天有点心了。」亚撒看了眼手上的饼乾,「那我烤的饼乾──」 孩子们倏然停止动作,猛然抬头看向他。 「我要我要吃!」 「我也要!」 「是给我的,老师昨天有说……」 孩子们瞬间扔下了地上残破的礼物堆,一拥而上地簇拥在少年身旁。 「可是你们这样会吃太多零食。」亚撒有点烦恼地犹豫着。 「我们可以晚点再吃那些,那都是有包装的。」一个孩子反应很快地说道。 这时,课务助理过来通知要带孩子们到大活动室集合,教会的人要带孩子们玩游戏。亚撒想了想,便对孩子们说道,「那你们先去玩,我帮你们保管饼乾。」 几个大孩子听了,立刻弯腰收拾起地上的垃圾,一边吆喝着大家集合出发去活动室。 「他们真的很喜欢你耶。」目睹了亚撒与孩童们的讨论过程,课务助理惊奇地说道。 教会的活动人员们带着孩子们唱歌跳舞、玩团康游戏,设计了一系列活动,莱安和园长坐在第一排观赏,而他们这些老师只需要待在活动室附近,留意自己班上学生是否守秩序。 「赚到一下午假期了。」 负责五年级的艾莱妮老师还去咖啡机投了杯咖啡,心情愉悦地在亚撒身旁的空位坐下。 亚撒偏头看了看染着一头黑发,将头发拉直的年轻女同事。她总是一身体恤和长裤,身上毫无装饰,隐隐的叛逆气息让人知道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只是个过渡期。 「艾莱妮。」 「嗯?」女老师喝了口咖啡,漫不经心地应着。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因为莱安来了才打扮。」亚撒问道,「看得出来我喜欢男性吗?」 艾莱妮的表情凝结了,望向他的褐色眼睛瞳孔放大,彷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哦,虽然我不是为了他才戴的。」亚撒乾乾的补充。 女老师还是一脸错愕,亚撒正想着他是不是该和这位同事拉开礼貌距离时,她突然露出懊恼的神情,「哦,天啊!对不起。我没有看出来什麽,不是有意要开那种玩笑……」 艾莱妮一开口就是一连串慌张的道歉,盯着他的眼神充满浓浓自责,让亚撒一时愣住。 「我远远听到她们夸你今天很漂亮,所以才想着看到你该说点什麽,我没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麽混蛋话……你戴耳环很好看,只是这样,不管你喜欢男生还女生,都很适合你。」艾莱妮看着他的眼睛,表情真挚而坚定,彷佛在说什麽天经地义不可动摇的事实。 亚撒眨了眨眼睛,明明是他自己选择直接谈话,却想不出任何适当回应,只能呐呐吐出一句,「嗯,谢谢。」 看到他的反应,艾莱妮的表情像是有人揍了她肚子一拳,捏着纸杯发出痛苦的低吟,「噢,该死。」 「怎、怎麽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为什麽不穿裙子。自从我能自己选衣服、出门玩,只要我穿裙子或是在头上绑花朵发饰,大人们总会嘲讽我是花蝴蝶,是不是要和男生约会。但我当时只是拿面包去公园喂松鼠而已。」艾莱妮一脸作呕,「我居然也成了那种恶心大人。」 「恶心的大人不会一脸真诚地道歉。」 「但那是我先说错──」 「他们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亚撒补充道。 艾莱妮想了一下,无法反驳地闭上嘴,但看起来还是有点难过。 「我很喜欢你,艾莱妮。」亚撒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注视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好了,这去和你的男朋友说。」艾莱妮噗哧一笑,脸色亮了一些。 经过一阵慌乱的谈话,艾莱妮和亚撒彼此间亲近不少。 两人坐在角落看孩子们跳了一支舞蹈,艾莱妮瞄了一眼亚撒,她和其他同事原本都以为又来了个想赚高时薪的大学生,这几天才听说亚撒这个十八岁孩子是正职员工。 「你,一切都还好吗?」艾莱妮欲言又止地问,「你的家人对你──」 她毕竟是做教育工作的,从亚撒对於外貌气质的反应,知道他必然有点不好的回忆。 长年看着孩子们天真而残酷的社交生态圈,艾莱妮知道以亚撒的外貌、性格与言行举止,在同侪圈子八成不会混太差,甚至很有可能是属於公开x向也会被众星拱月疼爱,被朋友小心保护的那一种。 会让这样的孩子产生不自信、害怕被攻击的神情,比较可能是来自於家庭。 「他们不接受。」亚撒微微一笑,彷佛谈起遥远回忆般平静,「我父亲非常厌恶我的容貌、身型和声音,觉得我让他丢脸。」 大概远从亚撒还未意识到自己的x向以前,父亲b他预先察觉到了这令人惊恐的事实。 「他一直相信这是可以矫正的,从我十六岁开始,会安排我和女孩子过夜。」 看到艾莱妮脸上浮现的震惊,亚撒安抚地一笑,「我没有碰她们,只是说话到天亮。」 「哦。」艾莱妮松了口气。 他没说出口的是,那些还未破处的女孩常常会哭着哀求他,如果他没有与她发生关系,天亮她就会被送去嫁人或是卖去妓院。 亚撒尝试过,却恶心得差点呕吐,最後只能道着歉一起哭。 到他十七岁时,也许父亲是想教训他死x不改,又或者认为他把女孩们被送走当作骗小孩的把戏,想了个新的方式折磨他。 一个新来的女佣被派到他身旁,那年轻活泼的女孩小他一岁,总是跟在他身旁,他们允许她和亚撒聊天说话,过了一个月才命令她陪床。 他一如往常地和女孩盖着棉被什麽事都没做,忧伤隔日早晨的离别,女孩还反过来安慰他,半开玩笑地说也许她会遇到贵客很快把她赎出去过好日子,就不用洗衣拖地了。 那天他们肩并着肩,头靠在一起睡着了。 隔天夜里,他被绑在椅子上,目睹那个女孩被五个粗汉轮暴了一整个晚上。而且这一次,他们没有把女孩送走。 女孩每天撑着虚弱的身子服侍亚撒,整个人活像灵魂受到摧毁似的性情大变,镇日失魂落魄,一点声音都会受到惊吓直发抖,再也没有看过她的笑容。 每一周都会有一天夜里,同样的事情在他眼前上演。他一次次看着那个女孩受到折磨。 「那之後呢?你父亲有改变态度吗?」艾莱妮担忧地问。 亚撒摇摇头,「我逃了。」 「那就好。」艾莱妮松了一口气,赞许道,「你很勇敢。」 亚撒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出口,他的逃离是以一种在许多宗教被视为会永不得超生的方式实践—— 下周日cwt57我有摊位,号码p17,会有少量实t书现货:)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39 活动结束後的自由时间,孩子们在後院玩耍,莱安找到空档找亚撒说话。 「待会我等你下班吧?晚餐顺道在附近解决?」 莱安理所当然似的提问,让亚撒脸色微微黯淡下来。 亚撒因为得知伊桑的消息而大受打击,魂不守舍了好些日子,回过神来才发现好几天没和夏佐先生好好说话了。 总是散发香甜温暖气息的厨房,随着秋意散发萧瑟冰冷气息。 就连艾l都说这很不寻常,夏佐先生会做饭不是因为热爱料理,只是单纯不爱外食荼毒他的味蕾,而这样的人居然会在旅行出差之外的时间,长达十天没开伙,据说过往从来没有这样的纪录。 夏佐先生总是一早就出门,晚饭过後才到家,即使回来了也都关在书房里,似乎总是很忙碌。 尽管碰到面时仍会稍微说说话,夏佐先生却不再看亚撒的眼睛。 每三天一次,夏佐先生会在夜里亚撒刚陷入熟睡,迷迷糊糊难以转醒的时候来到他房间,从背後进入他。 昨天晚上,终於意识到不太对劲的亚撒试图想和夏佐先生交流,想在性爱中转身换成能够正面拥抱的姿势,一察觉到他想起身,男人的大手轻轻按住他的後颈,下身更用力地抽送。 亚撒脸朝下埋在棉被里,感受到男人射精在他体内,立即起身离开,那时,他终於发现夏佐先生不想看到他的脸。 「还是不用了,你和教会的人去吃吧。」亚撒摇摇头,微笑看了眼正偷瞄着莱安的教会女孩,「他们看起来很期待。」 闻言,莱安脸上的笑意被担忧取代。 阿尔瓦有许多不错的餐馆,艾l也推荐了不少美味的外卖食物,即使房东不在家,他们要解决三餐并不成烦恼,亚撒那食欲低落的症状却复发了,而且还隐约有着恶化的迹象。 以前顶多是吃不下第一餐,最近一整天都病恹恹的,连晚餐都常常只吃几口。 「那您要答应我,回去要吃点东西。」 亚撒不会随便承诺做不到的事情,他俏皮地抬起眼睛,「我们要尊重神的旨意。这是我的宿命。」 莱安的目光暗了下来,神使的身上会完全保留生前的病痛。 「半个月前,您还能做到。」莱安以受伤似的神情说道,「您已经没有病痛了。」 「这是我们轻视生命的惩罚,是永生永世跟随我们的诅咒。」亚撒耐心地解释道,他已经习惯了跟人类夥伴解释他们本质上的不同。 以往在教会内部过着集t生活时,知道神使存在的神官们个个都见识过这些不老不死的年轻灵魂们满身病痛、精神脆弱,莱安也是知晓永恒并不如想像中美好的第一线人员,看过无数次亚撒与那些强迫他进食的人类对峙。 换做以前,他会立刻致歉撤回要求,不过在他与亚撒分道扬镳的这段时间里,他接触过一位见过许多神使的退休老神官。 「神之所以保留疾病,并不是为了惩罚你们。」莱安向他久别重逢的夥伴谈起了他们多年来的误解,「病痛是来自於心魔,所有的疾病和痛苦都对应着某种不和谐的创口,那是一种祝福,让你们能够找到痊癒之路的钥匙。」 「那,我为什麽吃不下东西?」亚撒显然并不相信,但还是保持礼貌地继续讨论。 而这说到了让莱安难以启齿的原因,他也曾问过相同的问题,「进食是生物为了延续生命,自然而然的本能。抗拒摄取营养,根源是……厌恶生命。」 少年打从潜意识否认了自我的存在价值。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ρо①捌Ьоок.cоⓜ 40 「这次又有什麽疑问需要我帮忙啦?」 才刚从外地出差多天回来,民俗学教授被天天自炊的孤僻黄金单身汉同仁邀约共进午餐,想来就不会是为了培养感情。 特地约人来大学附近的餐馆,夏佐先生也不客气,单刀直入地问,「淫魔能仿造他人记忆到什麽地步?」 「咳……」教授呛了一口汤,还不忘立刻抬眼扫视四周,幸好这家餐厅每个桌位彼此间的距离遥远,应该没人听见这位先生一本正经地问了什麽。 「你问这个干嘛?」教授咳了几声,想起前些时候同仁向他借的那一大串书单,「怎麽?你遇到了吗?还是想找一只来养?」 毕竟这个男人像是铁了心要单身似的孤僻──不等他的视线偷偷打量完一圈,教授对上男人锐利而严肃的视线吓得赶紧端正了坐姿,动起脑筋努力想起问题──关於淫魔这种魔物的生存习x…… 教授正感到有点混乱冲突时,夏佐先生进一步提问,「牠能看见人类的过往记忆吗?」 「嗯?」教授有点在意那似乎意指特定对象的代称,嘴上回答,「应该可以吧,既然都要变化成理想型了,总会研究一下记忆吧。」 夏佐先生的眼神一暗,「那他们有办法伪造出记忆中的物品吗?」 「什麽物品?」 「像是信物之类的,发饰、项链。」 「唔──除非太过繁复特殊,能请人帮忙伪造或找相似的赝品吧?他们毕竟能说人类语言、有着沟通的智能。」教授双手环x,认真地思考起同仁的想法,他的专业领域本来就大半建立在带有幻想色彩的口耳相传资料,蛮喜欢这种假设讨论,「也有可能是有致幻的能力,牠们能以人类为食这麽多年,却还没被逮来解剖,有点未确认的特异技能并不奇怪。」 「致幻?」 「像是曼德拉草、毒蝇伞或死藤,有很多植物和菌类具有迷幻效果,能影响中枢神经和大脑吧?也许淫魔具有类似的能力,能让人把石头看成信物呢?」 「牠们是有意识的这麽做吗?」夏佐先生皱起眉头,他不认为亚撒会故意以谎言来魅惑人心。 「哎呀,你不能用人类的价值观来评断道德问题。」教授摇摇头,「就像花朵会用鲜艳的外观和香气吸引授粉,野生动物为了狩猎会演化出拟态外貌,牠们是为了生存和进食而演化出讨好人类的技巧,可不是来谈恋爱的啊。你会因为晚上没有光源,血藤花改用声音来吸引蝙蝠吸食花蜜授粉而责怪它们不检点吗?」 夏佐先生放在肋排上的刀叉倏然停顿,少年那含笑的温柔神情,搂着他脖子、躺在他腿上轻蹭撒娇的亲密举动,窝在他怀里谈天的时光,全都是为了拢络人心,确保长期食物来源的本能? 「……怎麽啦?问起这种问题。」看到向来没什麽表情,本性淡漠的同事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教授真有点担心起来,「你该不会真的──」 话声戛然而止,教授瞄到有两名学生朝他们这里靠近,迅速阖上嘴巴。夏佐先生心不在焉地朝他看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两个女孩便带着亢奋的笑容走近。 「老师,您也来吃饭呀。」 珊蒂露出过度友好的大大笑容说道。 一头咖啡色长发的少女和他住在同一个社区,远从进入大学以前就是邻居家的孩子。跟她在一起的朋友时常到珊蒂家玩,常常在社区的街道和公园看见。 自从与他和亚撒在公园散步时巧遇过,珊蒂每次见到他时都会露出诡异的暧昧笑容。但因为她对亚撒还不错,还曾带亚撒去办了市民图书馆的借书证,让亚撒十分开心,夏佐先生对这个女孩的印象稍微提升了一点。 珊蒂的朋友用手肘推了推珊蒂,使着奇怪的眼色。 「那个,亚撒最近还好吗?」珊蒂尴尬地笑了一下。两名用餐中的大人交换了个眼神,少女的提问显然另有目的。 「为什麽这麽问?」夏佐先生单刀直入地反问道。 「呃……」少女们显然没想过老师没有循循善诱地探问关心,有点手足无措,「就是,最近你们家不是有新房客吗?」 「那个帅传教士。」朋友在一旁补充。 「莱安阿博特不是传教士,而且他只会待一个月。」夏佐先生淡淡的解释,两名意有所指的少女对看了一眼,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我们看到亚撒和他去逛第五街。」珊蒂告状。 「亚撒那天早上有跟我报备。」 「可是他跟那个帅哥在第五街的露天广场抱在一起。」朋友插嘴,「还抱了很久,那个帅哥还按着他的头,抱得很紧。」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夏佐先生看起来没什麽反应,可是当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少女们时,女孩们不约而同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彷佛只有这一桌被按下了静音,周遭餐馆内的客人们愉快享用午餐,而他们於某个快乐和笑语都被吸走的黑洞之中。 「你们快去上课吧,别挡在餐厅走道上。」最後还是教授看不过去,出言拯救在极度难堪的静默之中饱受惊吓的少女们。少女们对他投以感激的眼神,立刻溜之大吉。 坐在他对面的同事彷佛压根儿没发现学生们走人,神色晦暗不明地动起刀叉,方才愉快而热烈的讨论彷佛昙花一现,他们在寂静中吃完了後半场的午餐。 「我说啊,在我们国家拥抱不是什麽严重的行为。」看同仁仍记得主动把帐单付了,教授决定硬着头皮好人做到底。 迎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彷佛带着杀意投来的视线,教授咳嗽了声,认真说道,「我认为你真正该注意的是如何选择伴侣,确认感情状态是否符合共识。这世界人b魔物可怕多了,真遇到魔物还好解决呢。还曾有性爱成瘾的淫乱年轻人在俱乐部里假冒淫魔,来规避约炮衍生的麻烦呢。」 夏佐先生听懂了同事的暗示,为对方诚挚的忠言而道谢,不过没怎麽放在心上。他还真希望他家那一只有点性爱成瘾耽溺的倾向,是撒谎伪装的更好。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о①捌Ьоок.cоⓜ 41 送莱安和教会的工作人员出大门,亚撒回来大厅时,听见一个低年级的小男孩在哭闹,而老师们和柜台小姐正满面愁容地低声讨论。 「怎麽了吗?」 亚撒走过去抱起那个感受到大人们情绪而慌张的孩子,拍拍孩子的背,棕发小男孩顿时停止哭泣,像是找到浮木般的伸出稚嫩小手抓住亚撒的衣服。 「这孩子家里的人一直没有来接,已经超时一个钟头了。」 「会不会发生什麽事了?常发生吗?」 总有几个家长是迟到惯犯。 「以前的确蛮常发生的,这孩子的父亲和叔叔工作都忙,最近请人帮忙,本来总算变准时了。」柜台小姐困扰地说。 「不好意思!」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跑进门,连连致歉。 「亚尔林!」亚撒怀里的小男孩兴奋大叫,霎时间柜台周遭的大人们全都笑了。 亚撒抱着孩子走过去,男人充满歉意的靠过来。 「对不起,我这麽晚才来接──」 话音戛然而止。 亚撒看见陌生的俊美男子脸上浮现错愕神情,眼睛瞪大的注视着自己,同时间,亚撒察觉到一抹花香味飘散鼻尖。 「……」 「亚尔林?」孩子疑惑。 下一秒,男人转身拔腿就跑。 「帮我顾一下!」 亚撒将小男孩放到柜台上,冲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事们大喊,便追了上去。 两人在大街上演追逐戏,这一次位在亚撒熟悉的街区,又不像商店街人来人往又充满遮蔽视线的障碍物,亚撒一路都没有跟丢男人的身影,最後跟着男人跑进一个充满绿意的小公园。 空气中的花香味渐浓,亚撒还能听见对方带着惊惶的喘息声,他缓缓走进公园里,看见男人正缩在几片大型宽叶植物的树丛後。 「你好?我是奥瑟尔托育中心的老师。」亚撒试着以友善的语气出声。 「……你全身都有受到神圣眷顾的气味。」男人嘶声道,彷佛戳破亚撒的伪装般嫌弃,「你要嘛是高阶的教会神官,要嘛就是使者。」 「嗯……虽然我从来不觉得我有受到眷顾过,不过我以前的确是替上面办事的。」亚撒举起一只手闻了闻袖子,没想过自己也有味道。 「以前?」 「我刚说了,我现在是老师。」亚撒说道,「我上次在第五街遇到的就是你吧?」 虽然外貌改变了,如今男人是一头常见的稻草色短发,身型也不太一样,亚撒却认为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一位。 即使被贸然只身戳破他身分的不明对象b到角落,对方都没有展露出攻击x。 男人陷入防卫的沉默,像是默认。 「为什麽你会来接孩子?」 话一出口,原本彷佛落网的困兽般紧张的男人一愣,倏然从枯叶堆里站起,扑向亚撒的气息变得危险。 「那孩子是无辜的!」 「我闻得出来他是人类。」亚撒略一皱眉,「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为什麽你会和人类的孩子在一起?他──」 听出亚撒迟疑的话外之音,俊美的男人愣怔一下,随即结结巴巴地说,「那,我才不会对幼童下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所以是他爸爸或叔叔?」亚撒松了一大口气。 男人又警戒地闭上嘴,眼神里充满着高压危机里的焦虑,但他已不再藏着身影,显然是意会到亚撒能从那孩子追溯到他的亲人,躲过一时已经失去意义,却又担心给对象造成麻烦。 「淫魔还会帮食物接送小孩吗?」亚撒好奇地问,他对眼前的男人起了一丝好感。 「……不一定。」那只淫魔面露尴尬地回答,眼神中带着试图掌握情况的困惑,亚撒看起来太过没有敌意,也不像另有所图,「大多数都不喜欢有固定关系,不会与人群走得太近。」 「固定关系的话,不会给对象造成太大负担吗?」 「只要超过一名的话,还过得去──」男人说着,被亚撒那理解了什麽的眼神吓得回过神,霎时换了个凶巴巴的态度,「你问这些要做什麽?要抓我去给教会的人?」 「没有。」亚撒乾脆的回答,「如果你觅食的状况稳定,没造成灾害的话,就好好生活吧。」 闻言,男人脸上出现呆滞的表情。 公园里只有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男人从眼前的少年身上,闻不到任何狡诈的谎言气味,丝毫不像下一秒就会有人冲进公园制服他的样子。 「……你想要什麽?」男人的视线从上到下打量了少年两次,虽然看起来很可口,闻起来实在太臭了,不过他还是忍耐着稍微走近一点,「你想要──」 「不,我不想!」亚撒朝後退了两三步,双手挡在身前,「我没要你x贿赂我。」 少年直接戳破了最後一层可能x,男人感到不解。 「──那为什麽?通常,正直的那些家伙,都会把我们往中央送去。」 「可是,官方从来没有抓到淫魔的纪录。」亚撒接话道。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面容微微扭曲,证实了亚撒这段时间以来浏览资料时产生的猜测。 少年那双温柔的绿色眼眸一瞬间彷佛失去了光彩,然而正因为那一闪而逝的阴暗神情,让亚尔林反而被触动了内心,认为眼前的少年能够信任。 「反正我退休了,我们就相安无事当邻居吧?」亚撒轻叹了口气,提议道。 亚尔林从落满枯叶的泥土地里走出来,来到少年的面前,犹疑地伸出了手。 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伸手回握,一边笑着提醒道,「以後要准时来接孩子啊。」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 42 夕阳西下,从窗户洒落的光线将室内染上昏黄,夏佐先生坐在没开灯的办公室里,桌上摆满了不同国家语言保存的资料与文献。 夏佐先生疲劳地按了按眼头,这天也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嘿,今晚要喝一杯吗?」民俗学教授敲了敲他的门。 「不了,我今天有事。」 教授发出倒胃口的抱怨声,「还想说你最近变得很好约,立刻又故态复萌了?」 正要站起身的夏佐先生动作细微地一顿,周遭的人都发现了他的反常,少年大概也发现了吧? 尤其他还在少年的床上做出了冒犯行为。 那头柔软的金发垂散在他按着纤细脖颈的手背上,他的力气不大,少年却没有试图再尝试起身,夏佐先生完事时,不敢看少年的表情,穿好衣服就一声不吭地走人了。 他这阵子都在回避亚撒。 从他看到那些发夹、少年开心的说出与他记忆相符的回忆,那一瞬间似乎是夏佐先生第一次察觉到眼前的少年正用着模仿人类的方式与自己交流。 ──从那一天起,他就很难正眼看亚撒。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那麽惊慌,明明早从第一天碰面时,他就该知道那个少年不是人类,以少爷的容貌勾搭他上床了。 对於教会没察觉亚撒的身分、圣水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夏佐先生都不是那麽在乎,他总认为只要他的少年能勾着他的脖子微笑,在他身下喘息,他从不介意对方究竟是什麽。 然而,目前看来这并由不得他。 夏佐先生看了看时间,收起桌上那些曾与魔物共处生活过的受害者案例,出门赴约今晚约好见面的对象。 亚撒下班回家,绕道去酒吧喝几杯。当他进门时,艾l和几个熟客正热络地聊着天,一看见他便热情地招手要他过去。 「嘿,我帮你问到夏佐先生最近为什麽那麽奇怪了!」艾l揽过他的肩膀,一脸期待称赞夸奖的兴奋。 「真的吗?」亚撒睁大了眼睛。 「当然是真的,可是我亲眼看到的啊。」另一名常客接话道,「我前天陪老婆去贵死人的餐厅过生日,在那里遇到夏佐──」 常客说着压低了声音,朝亚撒挤眉弄眼了一下,「跟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 一整桌常客发出兴奋的哄笑声,亚撒不解地问,「然後呢?」 「他在约会啊!约会。」常客嚷嚷道,「有哪个男人会没事陪女人去那种贵得要死又吃不饱的地方?」 「不,我家老婆认为是相亲。」另个常客插话道,「昨天中午我老婆才看到他和另一个大学里的女助理去餐馆吃饭。」 「听说他最近晚上还常去西区的酒吧。」艾l补充道,「那一边的酒吧价位比较高,品味时髦了点,比较多社会地位高的女性喜欢去那里。」 艾l一说完,男人们都露出了心照不宣似的暧昧笑容,彷佛除了亚撒以外的人都提交了正确解答的试卷。 「你懂了吗?小美人。」一个常客好心地告诉他答案,「夏佐终於开始讨老婆啦。」 一时间,喧嚣酒吧里的热闹氛围彷佛在耳边炸开般刺人,亚撒明明身处其中,却无法理解眼前的欢声笑语以及男人们热切讨论的内容。 「说真的我差点被那个恐同老太婆唬过去,以为夏佐高上小家伙了。」一个喝到脸涨成胡萝卜色的大叔靠过来,当着亚撒的面说道。 「我倒以为夏佐会和他的厨房结婚,没看他对人感兴趣过啊。」 「大概是和亚撒住一起,突然发现跟人过日子还不错了吧。」 「这是亚撒的功劳啊!」 一个常客热情的碰了亚撒的杯子,把半杯啤酒倾撒在他身上。 整桌客人彷佛已经位处婚宴现场似的替不在场的邻居高兴,亚撒这才意识到,刚才他进门前他们就在聊这个话题。 「说起来上个月有人想介绍他租客,他拒绝了呢。房仲那边也停止合作了。」 「在为新房做准备了吧?」一个常客面带同情的对亚撒说道,「你差不多要开始找新房子啦。」 亚撒不记得自己是怎麽离开酒吧的,回过神来时,艾l正牵着他的手走到店外,门口装着颗暖橘色的大灯泡,把艾l低头看他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 「──你是真的喜欢夏佐先生?」艾l显然察觉了什麽,彷佛做错事的孩子般局促不安,乾巴巴地问道。 亚撒不由得笑了,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微微发抖,嘴里泛起些微苦涩。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艾l张着嘴呆滞了半晌,「那,夏佐先生知道吗?」 亚撒眨了眨眼,「夏佐先生需要知道吗?」 一时之间,两人大眼瞪小眼,在酒吧店门口相对无言。 艾l观察了好一会少年那带着疑惑的绿色眼睛,单纯天真的表情一如往昔,没有任何藏在话语里的讽刺或防卫。 「……他可能要和女生结婚罗?」艾l迟疑着提醒道。 「嗯,我有听见。」亚撒一脸平静,也许是注意到他一脸古怪,才补充道,「如果做得到,能和女性结婚是件好事。」 「这是什麽年代的想法啊?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该说的话吧!」艾l吃惊地鬼吼鬼叫,「你这年纪的小鬼头应该只把自己的恋爱当作全世界,失恋就像天要塌下来,慾火焚身紧黏着喜欢的对象啊!」 亚撒被他逗笑了,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发出阵阵轻笑声,彷佛不是他的暗恋对象正在外头拈花惹草。 「夏佐先生会是个好丈夫。」亚撒试着想像那个人步入家庭的模样,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他值得一个温柔漂亮的妻子,还有几个孩子。」 想像夏佐先生的孩子,让亚撒心底一阵柔软,有着那双蓝灰色眼睛的小孩一定会非常可爱,他已经期待起来,也许他能替他们分担家务,教孩子识字说话。 不过,一旦那个家有了女主人,设有育婴室,以及再过几年孩子需要的房间,还有他的位置吗? 亚撒试着想像那幅美满家庭的画面,却觉得亮得炫目,遥不可及。他像是站在房子外面远远望着,却什麽都看不清。 「你……」 本来还想说些什麽的艾l,看到他的表情後愣了一下,一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嗯?」亚撒疑惑地望向他,却发现视线有点模糊。 下一秒,艾l突然伸出手把他揽进怀里,笨拙地用手拍着他,从眼睛分泌出来的液体,全都抹到了艾l的格子衬衫上。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