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情怀》 01.长歪的少年。 秦淮学坏了。 在自己的父亲出轨,还把小老婆跟她的一双子女带回家後,他就变得脾气暴躁、价值观扭曲,什麽事都要跟他爸对着g。 当然,犯法的事情他还不至於去做,虽然他想过。 崔雅已经到了高龄产妇的年纪,才怀上他这麽一个宝贝儿子,秦淮还没出生,就备受宠爱。 出生之後,理所当然地被宠上了天,他自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学什麽、会什麽。 长得白白净净,浑身气质出尘,待人谦和有礼,虽然家境优渥,却从不骄纵,是长辈见了只会夸的那种小孩。 他生来就被寄予厚望,未来要子承父业,有着大好的前程。 十五岁,一生没有太多挫折的他还是小孩子心性,会考刚放榜,他知道自己考上了第一志愿,想着第一个亲口告诉自家亲爹,等了很久却不见他回来。 隔天他睡眼蒙胧的下了楼,秦辉拉着他,一脸慈爱,对他介绍道:「来,叫杨阿姨。」 秦淮即使心里有疑问,还是因为良好的家教,乖巧的打了声招呼。 杨婉咧着涂上了艳丽唇膏的红唇,直夸他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听见旁边一声冷哼,秦淮这才发现杨婉身後跟着两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一男一女。 少年打扮得花里胡哨,用时下形容词来形容,就是很陷阱,头顶着一个奇怪的颜色,手还插在k袋里,但是身高b他还高,而刚才那声冷哼就是他发出来的。 不l不类。 秦淮心想,但是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少女见他望来,些微的瑟缩了下,却对他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修剪整齐的浏海乖顺的在前额垂着,是标准的乌黑长发,长相清秀,看起来颇为内向。 不过肯定b这男的好相处。 杨婉向他介绍了他们,不l不类斜眼看他,被杨婉斥责了一顿,秦辉出来打圆场,女孩则是听话的和他自我介绍,脸上带着歉意的笑了笑。 只是他那时候还不懂为什麽她脸上会带有歉意。 『以後杨阿姨要跟我们住在一起喔。』 这句话是他世界崩塌的开端。 秦淮猛地关掉莲蓬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热气氤氲,水珠沿着他腹部结实有力的肌肉曲线滚落,步出淋浴间,抖开摆在一旁的浴巾。 每每想起秦辉说这话时,脸上还一脸亲昵的模样,都觉得恶心。 他不明白,他从来不忤逆他的意思,还可以说是更胜於蓝,母亲虽已经不再年轻,可风华依旧,秦辉还有什麽好不满的? 不满到需要去外头找女人,还附赠两个小孩。 不,是三个,杨婉肚子里还有一个。 更可恶的是,在那天以前,他从没有发觉一丝端倪,以为家庭和乐又美满,其实那都是他们演给他看的戏。 他被蒙在鼓里,一切都只是虚换的泡影。 崔雅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骨子里就是个小女人,遇到这种事,她纵然气愤,也做不到反击,渐渐只会逆来顺受。 她婚後就辞了工作,专心在家相夫教子,既已嫁做人妇,一生就只能仰赖着她的丈夫。 她赌不起,带着一个孩子的她没办法毅然决然离开,何况她和秦辉还留有旧情。 性子软弱的崔雅,後来好不容易对自己有了自信,那是因为认识秦辉後,他给了她全心全意的爱,让她有着面对一切都无所畏惧的勇气。 而这份爱,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消磨之下,一同消逝了。 她因他而存在的坚强,也随之土崩瓦解。 「小淮,妈妈只剩下你了。」崔雅不只一次对他这样说,每次都在夜深人静时一个人默默垂泪。 秦淮很生气,为什麽妈妈要对这样的人忍气吞声、低声下气,还得百般讨好? 妈妈哪里不好?凭什麽要被人这样对待?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òм 02.偏不如他意。 秦淮幼小的心灵被严重伤害了,他开始高叛逆,想要以此报复大人。 即使後来明白妈妈的苦心後,有收手之势,可是理智还是输给了欲望。 最主要是,放纵的滋味太好了。 乖小孩当久了,嚐到一点刺激就让他一尘不染的世界像染上了致命的罂粟。 也许是因为人都是怠惰、懒散的,不再需要迎合大人们期待的他,选择了过上荒腔走板的生活。 崔雅和秦辉谈好条件,她可以继续在众人面前扮演他的好妻子,可未来无论如何,都必须是秦淮继承他的企业。 秦辉搂住她,笑得像是什麽都未曾改变,他们如同以往那般恩爱,「那是自然。」 毕竟,淝水一向不流外人田。 青屿高中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明星高中,有着极佳的升学率,校风却也自由,老师对学生一向不会过度约束,考进来只是开始,书念得怎麽样,就各凭本事了。 物极必反,不少汲汲营营、一心只想考进第一志愿的学子们,在达到目标後,开始放飞自我,不再整日埋头在书堆里。 秦淮也不碰书了,他在名校里头还是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秦淮以前虽然什麽都会,但是没有哪个是特别有兴趣的,秦辉想让他接手他的位置,他觉得没什麽不好,也就照着安排好的道路走。 但今昔不同往日,他还偏就不如他的意了。 分班考他故意没去考,秦辉气都要气死了。 秦辉不高兴,秦淮就高兴了。 可是他没想到,秦辉权力还是挺大的,不知道用了什麽渠道,y是把他给塞进了资优班。 秦淮连课也开始翘,抽菸、喝酒,那年纪的混混怎麽度日,他就怎样过,一日b一日堕落。 崔雅病了,秦辉却以此要胁他,要是再这样混吃等死,他就不保证会花钱医治崔雅。 秦淮对秦辉更加恨之入骨,秦辉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没人品可言的人,他觉得他还真有可能让就这样不管崔雅。 於是他挑着日子去上学了,反正不要翘得太频繁让学校通知家长就行。 春暖花开,阳光正好,他却还是起晚了,要躲纠察就得从後门翻墙进学校。 校园後门种了许多棵紫藤树,如瀑布般一株株垂挂在枝条上,深浅不一的紫色花瓣交错缠绕,在阳光下的照耀下兀自芬芳。 花开得再美,没有人欣赏,也只是顾影自怜。 他熟练的将空书包抛到对面,这才踩着墙面,翻上墙头。 「班级、学号、姓名。」 一脚才刚跨到墙边,一道清亮的女声就传了过来。 秦淮低声啐了口,索性坐在墙上也不落地,声音不带一点起伏,「二一九、三一七五二六、秦淮。」 时凝照着誊写,写到名字那栏时顿了一下,「哪个怀?」 秦淮耐着性子解释,「秦岭淮河的淮。」 时凝因为对方毫无起伏的声线,不住抬头瞧了他一眼,却在下一瞬眼睛微微的瞪大,险些没握住笔。 许多年後,即使记忆斑驳模糊了,她大抵一辈子也忘不掉与秦淮初见时的场景。 紫藤随着和风摇曳生姿,攀附着枝条生长的紫色花瓣宛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葡萄,错落有致地争相绽放着华美,长一点的花朵还不时在少年发上轻拂而过,可少年却浑然不觉。 好好看! 秦淮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步上江昊的後尘,他去染了头发,还是漂过的那种很浅的亚麻白金色。 江昊那样高是不l不类,秦淮弄起来却是有几分仙气在。 一方面和自身的气质有关,此外他还肤白,五官精致却不显得秀气,眉目刚毅,双眼有神,站姿端正,十足十的帅气。 秦淮见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忍不住出声打断时凝千回百转的心思:「好了?」 时凝眨了眨和小鹿一样乌黑透亮的双眼,收回目光,还未来得及作声,秦淮已经纵身一跃,动作行云流水的拾起地上书包,俨然就是对翻墙这事熟练得不得了。 他也没再看时凝一眼,迈着一双大长腿就要走。 长得好看,可脾气不怎麽好呢。 时凝砸砸嘴,摇了摇头。 「喂,这里每天都有纠察在巡?」秦淮把书包甩到肩上,偏过头来问她。 时凝摇头的动作差点被发现,掩饰x的咳了一声,「不一定,通常很少。」 他应了一声,这回是真的走了。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òм 03.她的少女心。 後来时凝才知道,他不是因为迟到被抓而臭着张脸,而是他无时无刻都是这个表情。 有次她去教务处交登记表,看见他也在里头,看样子大概是被教官逮来训话了。 而偏偏训话的这人还是主任教官,酸起人来最不留情面的那位。 「教官,我放这里。」时凝收回目光,对着被称为「好好先生」的张教官道。 张教官笑得亲切,和她寒暄了一会,自顾自的嚷嚷:「秦淮真是可惜了啊。」 时凝又忍不住往他那瞧,开始想着他记得自己的机率有多少。 就这麽盯着他看了一会,他回望了她一眼,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主教见他根本没在听的样子,怒吼道:「秦淮!」 秦淮这才木着张脸,移开和时凝对视的视线。 果然不记得了啊,时凝心想。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主教战火稍歇,话音里头竟有着几分唏嘘,时凝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回去得问问晓风知不知道秦淮这个人。 「秦淮?十九班那个秦淮?」晓风扬声回问时凝,声音很大,惹来了其他人的注目。 时凝连忙摀住她的嘴,要她小声一点,「你认识他?」 「我也想认识啊。」她撇撇嘴语气颇为不满,又一脸坏笑,「呦──这还是我们时女神第一次向我打探男生呢。」 时凝自动无视她的八卦魂,「快!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姐姐。」 晓风和某知名作家同名,原因是她爸妈希望她也成为一个有文学素养的女性,她不负众望,在许多作文比赛都拿下佳绩,想来她没在这条路上走得太偏,撇除那些重口味的创作。 「他是小混混?」他那头醒目的金发又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晓风挑眉思考了下,「……算是吧。」不过眼里依然流露出崇拜的神色。 「我以前怎麽没听说过他。」 她翻了个白眼,「我们时女神除了天天花痴那些男偶像外,哪里注意过周遭的同学啊?」 时凝看晓风又在亏她,懒得理她,回头找出卷子要订正。 她戳了戳时凝的後背,y测测的对着她笑,「你对他有意思啊?」 时凝被晓风这笑弄得不寒而栗,抖了下身子。 说来肤浅,可时凝就是个颜控,人们天生对於美好的事物不排斥,对方虽性格不好,可长相完全符合时凝的审美观。 时凝不明白这是否就是所谓的一见锺情。 转念想了想,大概不是吧,人怎麽可能只是一眼就喜欢上另一个人? 她没承认亦没否认,想起秦淮的模样,不自觉弯起了唇。 时凝面上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明眸皓齿、婉约秀气,带着一种会让人想接触的亲近感,真正笑起来,才是娇艳的花朵盛开的样子。 这一笑直让晓风怪叫着:「不要这样对我笑。」 「?」 「要是我被你掰弯怎麽办!」晓风很是认真,时凝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知道晓风就是个钢铁大直女。 时凝把白眼隐藏在弯起来的眉眼中。 晓风却突然严肃起来,正了正神色:「你别喜欢他,他是出了名的铁壁。」 「怎麽说?」 「我跟他告白过啊。」晓风一脸稀松平常。 时凝大惊。 她哈哈两声耸了耸肩,「我玩大冒险输了,那时候故意走到他面前跌倒,以为苦肉计能奏效,不过他完全冷眼旁观。」又摀着穴口很是十分悲伤。 「後来我跟他说:『我喜欢你。』」 「然後?」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的表情,他靠在墙上冷笑了下说,」晓风压着嗓,模仿着男性低沉的声音:「连走路都不会,不要喜欢我。」 时凝张了张嘴,这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不过嘛,你可以试试看。」她鼓励x的拍了拍时凝的肩膀。 「我有什麽胜算?」时凝轻轻挑眉。 「嗯……美人计对铁壁是没用的,」晓风接着把她从头到脚端详了好一会,缓缓道:「大概只有你身为纠察队长的y威。」 「……」真是够了。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04.停止的时间。 时凝是个花痴,内心渴望恋爱,再加上追星的缘故,她的眼光被培养得日益严苛,看见好看的人,总会脑补一些小剧场。 她不是一个会畏畏缩缩的人,往往有物色好的对象,观察一阵子准备出手时,就会发现对方不是已经名草有主,就是出柜了。 对此,她感到很无奈,只好继续脑补,满足自己的少女心。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偶像包袱,不太会表现出少女心泛滥的一面,因此不曾有过什麽实质x的出格举动。 再怎麽样,人还是要有矜持的嘛。 但自从知道了秦淮後,她所剩不多的节操也快消耗殆尽了。 秦淮让她从一个隐x花痴,变成了一个显x花痴…… 纠察队的学生需要b一般学生更早来学校,放学也不能第一时间离开学校,必须进行例行x的校园巡视才能收队。 後门早在很久以前就封了起来,不开放任何人从後门进出,只有少数几个班级在靠近後山这的旧教学楼,因此这附近的人本就不多。 冬天还好,夏天蚊虫就多了。 时凝不是很介意去守後门,她觉得後山这一块人烟稀少,天气好的时候还挺鸟语花香的,闲来无事,当作散心走走也没什麽不好。 可後门是大家公认的屎缺,屎缺通常都是由菜鸟来做,就算偶尔轮到高二,也绝对轮不到时凝这个纠察队长出马。 那天会来後门逮人,纯粹是帮好友跑一趟罢了。 自从那天时凝抓到秦淮迟到之後,时凝就自告奋勇,说以後後门都交给她来守。 竟然都有人抢着做苦力,哪还有愿意坚守冈位的人? 小高一们觉得提出要求的时凝真不愧是女神,果然人美心又善。 没人知道,她心里那如意算盘打得可好了。 很多时候,其实她根本不能见上秦淮一面,她知道秦淮是拣着日子来学校的,观察了好一阵子,还真没看出他日子是怎麽拣的,毫无规律可言。 完全的随心所欲,想来就来,不来就不来。 时凝还在看一旁的花花草草,耳尖的听见有东西落地的轻微声响。 还没能来得及回头,她就听见心心念念的慵懒嗓音,掺着些许无奈道:「你不是说这里不常有人巡?」 可能今天秦淮心情还不赖,这回他和初见时一样,率x地坐在墙头上,来了兴致,好整以暇的看着时凝。 她愣神的仰头回望他,时凝突然觉得他以往会有的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他本就该是这样平易近人,像後山这里的景致一样令人心神沉静。 「是啊。」时凝默默腹诽,因为只有自己会乖乖过来守後山啊。 他挑了挑眉,「那这是你第几次抓到我了?」 「你不要迟到不就没事了。」时凝早已把他的学号背得滚瓜烂熟,低头就直接登记。 秦淮眯起双眼,纵身一跃而下,时凝下意识後退了一小步。 「要不……你以後就当作没看到我?」 她摇摇头,微蹙起了眉头,轻轻嘟着唇,无端透露出一丝怪罪的味道:「我怎麽可以包庇你?」 还挺委屈? 秦淮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摆出了为难的神色,他微勾起唇:「那要怎麽样,你才肯答应?」 「当我男朋友。」 这个想法,在时凝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没想到自己已经痴汉到这种地步,她立刻咳了声正色道:「贿赂纠察队员是不行的,秦同学。」 「这麽一板一眼啊?」秦淮彻底弯了嘴角,拾起地上的书包,显然也不是很在意她不答应。 时凝没憋住叫住了他,「秦淮。」 他停下脚步,又是一个挑眉,「怎麽?」 「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你每天都来学校的话。」 「为什麽?」秦淮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缺课太严重了。」时凝晃了晃手中的登记板,「这样会被退学的吧?」 「为什麽帮我?」他原先就是想问这个。 「纠举一切不良行为,是身为纠察队长的职责。」时凝朝他俏皮一笑,发丝跟着轻晃了几晃。 人面桃花相映红。 有阵凉风刮过,时凝身後盛开的缤纷,随之飘动了起来,秦淮终於抬眼好好看了这些花一眼。 包括那些离他最近的紫藤花。 自从秦淮决定放纵自己起,他的时间就停了下来,停在十五岁以前,什麽都还美好的年少时期。 可就在这一瞬间,濒临乾凅的心似乎又缓缓地跳动了起来。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05.你在威胁我? 他蓦地走近她,在离她一大概一步的位置停了下来,扬手往她颈肩侧探去,又虚停了下,「不怕吗?」 时凝微微睁圆漂亮的眼睛,却还是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摇头迎向他的目光,「不怕啊。」 「我是说--」秦淮嗤笑出声,伸指在她衣袖上轻弹了下,「有虫。」 时凝因为这个沉沉低缓的笑声,面上红了红,佯装镇定道:「喔,谢谢你啊。」 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这女生还真是什麽都不怕。 「你考虑好了吗?」 「我无所谓,学校不会开除我的。」 时凝皱了下眉,想来也是,敢这麽明目张胆翘课翘成这样的,背景肯定很y。 「但其实你也不喜欢被主教念吧?」她慧黠一笑,眼底闪过一道精明的光。 「你在威胁我?」他饶有兴致的挑起眉毛。 「我是在帮你。」听听这语气,多麽的义正严词啊。 秦淮耸耸肩,没有表态,时凝在他身後锲而不舍的对他威b利诱,他仍然不为所动。 这事也就这麽不了了之了。 秦淮看似没有将时凝的提议当一回事,不过去学校的频率确实增加了,可能原本一个礼拜去两天,现在变成了三天。 赵艳一进教室瞧见最近出席率异常高的秦淮,觉得奇怪,故意大声嚷嚷:「秦少最近转x了啊。」 一旁的林荷见状,瞪着赵艳责怪道:「小声点,你可别吵醒秦淮了!」 赵艳在心里偷翻了个白眼,却还是笑嘻嘻的,好声好气回了句「遵命。」 话是这麽说,他的音量还是没有降低,「你们知道二班的那个纠察队长吗?」 「当然知道,我们的校花啊。」 「什麽校花,你把我们林荷放哪里了?」林荷的闺蜜张巧有几分义愤填膺。 「时凝吗?」林荷闻言大方一笑,「确实是挺漂亮的。」 「听说她最近都在後门值勤,也不晓得是为什麽。」 「如果是时女神,就算是被记过,我也甘愿!」 「那身材可真是......」 「吵死了。」秦淮踢了下桌子,扭了下因为趴着血液不循环而发麻的手臂,「非得在我座位旁开聊天室?」 虽然他并没有睡着,只是趴在桌上假寐。 但喋喋不休真的很吵。 「秦淮你知道时凝吗?」赵艳见秦淮终於醒了,不顾他面上不耐的神色,拍着他的桌子问。 「知道。」他打了个哈欠,掀了掀眼皮看他。 「你觉得漂亮吗?」 秦淮皱着眉,「你无不无聊?」说完又往桌面趴了回去。 「看吧,秦淮肯定是觉得没有你漂亮的。」张巧窃笑着,在林荷耳边悄声道。 「巧巧!你别胡说。」林荷娇嗔了声,眯着眼轻拍了下张巧。 秦淮在心底叹了口气,为什麽聊天都要在他旁边聊给他听呢...... 这回倒来了几许困意,在意识消失前,依稀想起了她在桃花树下娇俏一笑的倩影。 校花? 倒还担得起这名号。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06.一起入火坑。 青屿的校庆即将来临,校方对一年一度的全校x对外活动相当重视,除了园游会摆摊外,社团的成果发表会也会在这时候举办。 学生会今年另外举办了话剧比赛,进入决赛的两个班级会在校庆当天於礼堂再次进行比赛,期间只要故事主轴不变,剧本都可以进行更动,不强制参加,不过因为奖金丰厚,大多数班级都有参与。 「好了,再来你们自己讨论到时候园游会要卖些什麽吧,我回办公室改考卷去了。」杨立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他的专任科目是英文,历年来带的班级,成绩都相当优异,在课业以外的事情上,往往不会g涉太多。 「话剧!我好兴奋啊!」 「好麻烦......」 其实大部分的人还是怕麻烦,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想着要先推谁进火坑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就把时凝给推了。 「就让时凝当女主角,没人有意见吧?」 「我有。」原本在神游太虚的时凝,听见自己被点名,默默抬起爪子。 「反驳无效。」 「......」人权在哪? 「正好我最近有新的灵感,这就献上本才女的压箱宝!」晓风拿着她那本因为历史悠久,纸张都快散了开来的笔记本。 「不过......」晓风看着时凝频频点头,笑得时凝心里发寒,「还必须要有男主角才行啊。」 这话一出口,刚刚嘴上还嫌着麻烦的几个男生,突然就不烦了,一个个都争着要当男主角。 晓风的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後停在低着头滑手机,摆明就是毫不关心的萧毅身上:「萧毅,就你了!」 萧毅头抬也未抬,「不要。」 时凝j笑了下,独坑坑不如众坑坑,她非得把萧毅也拉下水她才开心。 「萧毅啊,为什麽不和我演戏?」时凝掐着嗓音,可怜兮兮的凑近他。 「就是!萧毅你别不识好歹。」其他男生纷纷出来扞卫时凝。 他只好放下手机,叹了口气,转头问晓风:「什麽内容?」 「人鱼公主!」 「俗套。」萧毅摇了摇头,还想再开口说些什麽,立刻就被时凝给制止了。 就是没来得及阻止他那句俗套,晓风听见自己的宝贝作品被嫌弃了,登时就炸毛了,「你可以批评我,但绝对不可以说我的故事不是!」 晓风骂骂咧咧地道,说萧毅都还没听过她细说,怎麽可以就这样断定她的故事老梗? 她表示她绝对不走寻常套路,会让剧情反转。 看,这就是身为一个创作者的底线。 她直直碎念了好几分钟,萧毅被她吓怕了,只好憋着一口气答应了。 萧毅瞥见时凝在一旁幸灾乐祸,没好气的道:「这下你高兴了吧。」 「和我对戏就那麽委屈吗?」时凝挑眉,笑嘻嘻回:「我知道,毕竟我不是林荷嘛。」 「......」 得,就知道他萧毅追不到林荷,还非得拿这事来亏他。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òм 07.一朝被蛇咬。 时至暮春,天气渐暖,这几天却y雨连绵,打落了许多前些天还在争奇斗艳的花儿们,时凝打着伞,一如既往的到後山去蹲点。 已经有一阵子都没看到他了,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来? 听见墙後有声响,时凝引颈期盼着,在看清来人的面孔後,她的嗓音淡漠,不觉带上一丝威严,「班级、学号、姓名。」 时凝收起了摺叠伞摆在地上,这才有办法空出手来登记。 即使被逮个正着,对方也没有一丝不悦,还笑了下,乖乖报上资料後,站在她身侧,没有立刻离去。 「你还不走吗?」 赵艳抓了下头,表情有些憨厚老实,「纠察队长怎麽会需要到後山来值勤?」 时凝愣了下,没想到还有人知道後山并不属於纠察队长的工作范围,「本来巡守的队员有事情。」 她不愿解释太多,只对他客套的笑了笑。 赵艳还想和她继续聊,就这麽又尬聊了会,见他还不走,她只好歛下嘴角弧度道:「同学,你再不进教室,我就要再多记你一笔无故旷课了。」 「我这就走、这就走。」赵艳拉了下书包带子,临走以前想起什麽似的,回过头来对时凝盯咛:「天雨路滑,时队长你下山小心点。」 时凝愣了下,回以一个微笑并道了声谢,「知道了。」 别看时凝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其实她没什麽耐心,理所当然也不喜欢等人,还是等这种不一定会等到的人。 可是秦淮不一样,她想要每天都能见到他,哪怕一天就只有短短几分钟也好。 雨珠滴滴答答一颗颗落在叶面上,时凝仰望着几株快凋零的紫藤花出神的想着: 为什麽秦淮对她来说这麽特别呢? 以至於她没能察觉,有东西在缓缓地靠近她。 她今天站得离墙边远了些,平时只要听见声响就会回头的,这回他都落地好一会了,也不见她看过来。 雨势虽不大,仍打湿了她的衣裳,她的身影在这场雨幕之中显得朦胧虚幻。 突然就不想出声叫她了,他不想破坏眼前宛如泼墨画一样的场景。 直到她小声的打了个喷嚏,秦淮才终於启唇:「为什麽不撑伞?」 「你」她的双眸陡然一亮,话语未完,却感到小腿处一阵尖锐的刺痛,立刻就弯下了身子,「啊--」 「时凝!」 看清脚边的青蛇之後,时凝後怕的退了几步,「有蛇。」 秦淮拿起一边的石头走向蛇,抬手就要狠狠地砸下去,时凝猛的喝止住他:「你做什麽!」 「不知道蛇有没有毒,要是蛇跑了,怎麽和校医确认你是被哪种蛇咬的?」 「手机!」时凝疼得眼眶隐约泛起了泪光,「用拍的就好,杀生不好。」 秦淮烦躁的拨开额前遮挡住视线的碎发,「啧,麻烦。」 小青蛇像是感受到了危险,吐了吐信子就想溜走,秦淮没办法还是拿石头压住了他,有些手忙脚乱地冲着牠拍了张照片,这才放走牠。 时凝惊魂未定,一来是没想过好好的在学校还能被蛇咬,再者就是秦淮刚才竟然叫她的名字了! 她还以为秦淮压根就不知道她是哪位。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ǒм 08.就你缺心眼。 「还能走吧?」秦淮往她的伤口处瞥了一眼,「看齿痕……不像是有毒的蛇。」 时凝脑筋动得快,只犹豫了下便眨了下眼睛,偏巧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了下来,「好痛……」 秦淮看见她的眼泪,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下一秒却揶揄道:「我还以为时队长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怕蛇啊?」 时凝很想回她一句「你给蛇咬一个试试。」 不过事到如今她只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在我常常放水,不记你迟到的份上,就帮帮我吧?」 秦淮眉角一扬,「哦?可是我没有要你帮我啊。」 「……你忍心对你的好同学见死不救吗?」 忍心。 其实秦淮是很想这麽说的,毕竟……他们没那麽熟不是吗? 不过一和她委屈巴巴的眼神对上,不知道为什麽,他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手给我,我扶你。」 想来也不是谁都有被蛇咬的经验,时凝这下倒不是装的了,她有些惊魂未定,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再加上天雨路滑,这麽一段下坡路怎麽也走不快。 「时凝,」秦淮搭着她的手,蹙起的眉头显露出了他的不耐,「真走不了?」 时凝瞧见他面色不豫,明白自己给他添了麻烦,只敢怯怯的点头。 「我背你吧。」 这进展有些快了啊! 「这样好吗?」时凝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他懒洋洋的瞅她,「看你是觉得你那条腿重要,还是什麽男女之防之类的重要。」 还真的是体会到秦淮说话有多不留情面了,她抽了下嘴角回道:「……那麻烦你了。」 秦淮在她身前蹲下身子,见她还磨磨蹭蹭的,又不住催促了句,时凝这才吞了口口水攀上他的後背。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时凝给背了起来,怕她摔了,他颠了下确认背好了这才迈步前行。 时凝是知道秦淮会抽菸的,她其实很嫌弃菸味,不过近距离接触後,他身上的菸草味并不重,反倒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气。 时凝手里还拎着那把浅蓝色摺叠伞,想了想便开口问他:「要撑伞吗?」 「现在撑不嫌晚?」 「喔。」她撇撇嘴,打消了念头。 他顿了下,想起了她独自站在雨幕中稍嫌单薄的身形,「那就撑吧。」 「……」 她打开了伞,突然觉得有点儿浪漫,虽然腿的伤口处还隐隐作痛,但却希望这点路能再长一点就好。 已经是上课时间,走廊上的人不多,否则这样送时凝到保健室,不知道得引起多少人注目,虽然途经的几间教室里,发现的人还是不少。 「先走了。」 和校医确认完照片中那条蛇是无毒的後,秦淮先行离开了,时凝眼巴巴看着他就这麽离开,动了动唇,还是没有出声再留住他。 c之过急也不太好。 这件事惊动了後山的班级,教官得知後便风风火火的上山捉蛇去了。 这堂课已经快结束了,时凝就想等下节课开始再进教室,下课钟声才响没多久,倒是等来了萧毅。 「我说──」萧毅慢慢的踱进保健室门口,一脸调侃:「时队长,没事非得自己跑去守後门是怎麽回事?」 时凝听出他语中的挖苦,笑了笑回道:「和你非得在公车站等林荷是一样的意思。」 他抽了下嘴角,「我老早就没等了。」 时凝耸了耸肩,并不打算理会他的辩解,想了想解释道:「我只是想要帮他。」 「秦淮那种人还轮得到你帮吗?」 「那种人?你说话注意一点啊。」莫名其妙就想护短,「至少……他还带我来保健室啊。」 「就你缺心眼,」萧毅彻底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你根本不会被蛇咬。」 那种人又是哪种? 还有蛇又不是他放的,为什麽跟他有关? 折返回来听见自己被点名的秦同学,倒也不恼,嘴边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心安理得地听起了墙角。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09.就你男神啊。 时凝很轻。 这是秦淮背起她後的第一个想法。 她撑着伞,叨叨絮絮地说着些什麽,秦淮却难得不觉得烦躁,听着她嗓音轻轻柔柔的传进他耳里,像这场绵绵细雨浸润了他的心扉。 另一手还拿着纪录本,嚷着这样拿笔很容易掉,就把原子笔丢进了秦淮衬衫口袋里。 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忘了把笔还她才回来,结果就听见了这段对话。 「你什麽时候这麽关心我了?」她垂眸查看着自己腿上的伤,「还b晓风早来看我。」 「是晓风叫我来看你的,她又在课堂上睡觉,被老杨抓走了。」 时凝撇嘴,说得好像晓风不叫他来,他就不会来看她似的。 这个嘴硬的傲娇怪。 「那你看也看了,就赶紧回去吧。」时凝没好气地摆手开始下逐客令。 「你不回去?」 「我要请假了,」时凝转了转眼珠子,「校医说还是去诊所再检查一次比较好。」 「……节操。」萧毅作势想敲她额头一记,时凝连忙往後一缩。 「我就没节操。」她吐了吐舌头,颇为惬意的往身後枕头一靠,好说歹说这才把萧毅给劝了回去。 拉开布帘,萧毅终於发现了外头有人,而且还是方才他提及的人,饶是再处变不惊,也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秦淮也不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见自己,所以他倒是不以为意,掀起眼帘瞧了萧毅一眼,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笔。 见他视线投向布帘後方,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萧毅眉角一挑,「有事?」 「帮我还她。」 秦淮把笔一抛,活动了下筋骨,这就离开了。 「萧毅?」似乎听见了某个心心念念的声音,时凝出声道:「你在和谁说话?」 萧毅想起时某人老是损他,故意等到秦淮步出保健室阖上拉门,这才慢悠悠地回:「你男神啊。」 时凝一个激灵,也不顾脚上的伤口,连忙拉开帘子,「在哪在哪!」 「刚走。」他弯唇一笑。 「......」 《人鱼公主》是安徒生着名的童话故事,晓风向大家讲述完剧情梗概之後,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手。 「晓风,你这故事,好像……没有你说的什麽反转啊?」时凝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就和原版的人鱼公主一样,为了王子,最终化成了泡沫吗? 晓风连啧了三声,摇着食指,「反转要在决赛表现出来,才能显得特别威。」 「要是我们连初赛都没得名,怎麽表现?」 「呸呸呸,有你和萧毅怎麽不能进了?」晓风一脸恨铁不成钢,「绝对要给十九班一点颜色瞧瞧!」 「十九班?」 「还不是张巧,这离初赛都还久着呢,就在那里显摆她们的戏服。」晓风滑开设群软t,点开了几张照片。 照片中是林荷及张巧几人的姐妹团,一个个都穿着公主装,可以明显看出林荷身上的洋装做工最精美,衬得她更加光彩照人。 底下的文字说明写道:「我的王子什麽时後才会出现呢?(林荷绝对会是最美的公主!!)」 那麽巧,看来也是走童话故事的剧本。 「……随她去吧。」时凝耸了耸肩,不怎麽放在心上。 晓风和张巧是旧识,时凝不是很清楚她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只是听她提过几句。 据说,她们俩原先是相当要好的闺蜜,可是自从张巧认识了林荷以後,便渐渐的疏离了晓风。 晓风那个暴脾气啊,忍了好几天,实在忍无可忍,立刻就和张巧摊开来讲── 『没有啊,只是林荷人那麽好,我很喜欢和她待在一块。』 她掐着嗓,模仿张巧娇柔的语调,讲完还翻了个大白眼。 『拜托,我可是写爱情小说的,她那点花花肠子我会不懂?』事隔已久,那日和时凝说起时,晓风仍然嗤之以鼻:『还不是林荷能帮她认识更多男生。』 虽然晓风脸上尽是不屑之色,但是时凝还是隐约从她眼里看见了惋惜和伤怀。 分明自己没做错任何事,一段关系却这样莫名其妙的单方面被宣告结束,换作是谁都不会甘心。 「所以啊,时凝你可得替我、不,是替我们班涨点面子,」晓风双手叉腰,拍着她的肩,「让张巧看看什麽才叫做最美的公主!」 「我尽量。」时凝撇撇嘴角,实在不忍心浇熄晓风的满腔热血。 她可真的是没有任何演戏的经验啊…… \\\ 四月底考试挺多的,更新时间会比较不固定,先跟有在等的小可爱们说一声(′;w;`)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10.一起看海吗? 有了晓风早已有雏型的小说稍作改编後作为剧本,二班的话剧筹备进度很快就进行到实际排练的部分。 晓风还是话剧比赛的主要负责人,领导着众人各司其职,学艺股长纪纲在美工设计这块很有天分,自告奋勇包办了服装设计、演员妆容、场景布置等工作。 服装若是做得来的就自己动手做,做不来的就和店家租借。 二班虽然不是社会组的资优班,但是每每在学校举办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比赛时,总是名列前茅,语文类有晓风,艺文类有纪纲,体育类有萧毅,还有一个纠察队长时凝,充分展现了青屿一直标榜的适x发展、全才教育,二班还特别被学校颁了个模范优良班级的奖。 有了给力的yt条件,这下众人都以为无论如何比赛都得赢,但在看了时凝和萧毅的第一场对戏後,纷纷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糟,真的糟,至於有多糟? 恐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办法力挽狂澜的那种糟。 「你要和我一起去看海吗?」萧毅生硬的念着台词,虽是邀约,但怎麽听都让人感觉不到有一丝邀请的诚意在里头。 这里的人鱼公主已经以自己的声音作为代价,和女巫达成了交易换取了双腿,所以她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透过肢t语言来表达。 於是时凝点点头。 「小心,这里有石头。」 时凝再次点点头。 「今天好玩吗?」 时凝还是点点头。 「给我停下!」在时凝第四次点头之前,晓风忍不住把手上的剧本给摔了,「我到底看了什麽?」 「我的天,怎、怎麽能一点情感都没有,萧毅你是机器人吗?」 「时凝我明白你没台词比较难发挥,但是可以多看萧毅几眼吗?」晓风都快哭了,「他没那麽令人惨不忍睹吧?」 「不是早说了,我不适合当男主角。」萧毅切了一声,有些烦躁的抓了下头发。 「我……我真没办法,我一看他眼睛就想笑。」像是要证明似的,时凝说完这话就忍不住噗哧一声大笑了起来,「萧毅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照理来说,尽责的风纪股长、纠察队员这一类g部因为谨遵校规的关系,面对很多违规的学生都不能通情达理,不时会与人发生冲突,或者是引人心生怨怼。 在遇见秦淮以前,时凝从来都不会放水,还可以说是一板一眼,但不知道该说是时凝生了一张让人无法对她生气的脸,还是她特别有规劝人改邪归正的天份,一直都没听见什麽人说时凝的闲话。 晓风觉得时凝有些时候是挺大智若愚的,看着傻愣愣,做起事来却b谁都明白其中的门道,总能恰到好处的避开不必要的纷争。 纠察队员要b一般人早来学校,也晚离校,更常常被学校当作血汗劳工来使用,二班的好同学们有志一同的认为要好好t恤一下他们伟大的纠察队长,人缘不错的时凝在班上能算得上是二班班宠。 大家看她笑了,本来有些许凝滞的气氛登时活络了起来,嬉笑声不绝於耳,惹得萧毅很想直接原地消失,还是纪纲出声,这才控制住了场面。 晓风拾起剧本,轻敲了时凝头一下,终是无奈道:「行吧,回去再多揣摩一下角色的心态,先去找纪纲量一下衣服的尺寸吧!」 自从开始准备比赛起,时凝一连好几天都是九点半才从学校离开,今天耽搁了会,到家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她小心翼翼的阖上大门,尽量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时凝脱鞋子的动作一顿,唇角弧度渐渐地消失,「学校有事情,留下来练习。」 「别给我成天弄那些有的没的,有闲功夫不如去找打工。」李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瞥了眼时凝。 分明是亲人,可为何眼底的情绪能那麽凉薄呢? 时凝低低的应了一声,抓紧书包的带子,她又能说什麽呢? 这是她的妈妈,生她、养她的母亲,自从父亲时凯於两年前在上班途中发生意外後,没办法再正常工作,她便一人担起了家里的生计。 「也不看看自己的成绩掉成什麽样子,」李萍脸上的嫌恶之情差点都要让时凝以为自己是她仇人了,「要是不能和你哥一样考上国立大学,我看你还是毕业就直接去工作算了。」 又是哥哥。 时凝闭上双眼,一股无力感再次袭卷而来,她不再吭声,往自己房间走去,无视掉门外仍在喋喋不休的李萍。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11.我想要追你。 时凝拖着疲惫的身躯随意的仰躺在床上,轻蹙起的眉宇泄露出了她的不悦,书包落在脚边,里头的物品零落的散了一些在地面上。 她知道自己不该埋怨,以李萍的条件,如果没有孩子,确实能有更好的选择,而自己b不上哥哥亦是事实,即便母亲从小就相当重男亲女。 发了好一会的呆,从口袋里捞出手机浏览着,看见了林荷的限时动态,她按着屏幕,仔细看了眼照片里的人,秦淮竟然也在里头。 他面上没什麽笑容,和平常一样,斜倚在窗台边,看起来只是随意地抬起头,正好被镜头捕捉到,落日余晖洒落在他的金发上,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暖意。 「好帅啊……」她喃喃出声,少女心忍不住又开始奔腾。 林荷标记了他们几人,除了秦淮,还有张巧,以及上次那个被她抓到的赵艳,时凝顺手点进了秦淮的帐号,距离她要求追踪秦淮已经过了好几天。 他果然还是没回覆啊…… 不过她一开始就没抱什麽期待,因为他粉丝不多,追踪中的人数更少,一则贴文也没有发过,甚至头贴都没放,看起来就像个空头帐号。 只有名字打上了「秦淮」二字,还是时凝透过朋友的朋友的共同追踪这才找到了他的帐号。 不同班的他们,若是她不主动,根本不会有交集,她想更加了解他这个人,想要更加贴近他的生活圈一点。 但是他会不会觉得她很烦? 她叹了口气收拾着从包里掉出来的书本,或许还是先担心再来的期中考才是当务之急吧。 把手机随手往书桌上一放,便拿起换洗衣物准备去盥洗。 几分钟後,时凝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显示了两则新通知: 『秦淮通过了您的追踪要求。』 『秦淮已要求追踪您的帐号。』 期中考试和话剧初赛挤在同一个星期,所有事情搅和在一起,一忙起来就是蜡烛两头烧。 众所皆知,王子遇上船难後,是被人鱼公主救了起来,而後默默守在一旁,直到有人类发现王子,人鱼公主才悄然离去。 救了他的,是邻国声名远播的公主,这些都是从他父王那里听来的。 他一直将这份救命之恩牢记於心,却未曾再见到那个救了自己、令他心心念念的少女。 其实晓风当时会让时凝当女主角,还有一个原因,她加了一段人鱼公主唱歌的桥段在拯救王子的这个场景。 她觉得时凝唱歌特别特别的好听,所以正好适合这个角色。 在邻国公主和王子相认以前,王子也曾和人鱼公主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即便人鱼公主不能开口说话,可是凭藉着曼妙的舞姿和动人的美貌,就足以令他对她一见倾心。 可救命恩人出现以後,王子的心就动摇了,最终选择的是邻国公主。 为什麽? 除了邻国公主是救命恩人以外,联姻才是真正对国家有利的。 来路不明的人鱼公主最後没能获得王子的真心,最後,就算是女巫给了她一把匕首,让她去刺杀王子,她也下不了狠手,因为那可是她爱的人啊── 她成全了他们的幸福,最终幻化成了泡沫,只落得了一个被遗忘的下场。 虽然时凝整t表演的难度最大,还要学一小段舞跟唱歌,但是基本上没几句台词,就省去了不少背台词的功夫。 萧毅作为男主角,台词自然多,偏偏他又不喜欢背诵东西,光是记台词就可以让他痛不欲生。 每次考试数理成绩都b文科成绩要来得高,大家也不是很懂他当初干嘛要选社会组。 时凝看了眼隔壁刚领完英文试卷就趴在桌上睡觉的他一眼,这小子还真是心大啊…… 听说他单字填空十五题就只写了一题,结果那题因为动词结尾是不规则变化的关系,还写错了,刚才杨立发到他考卷时,脸色黑得实在吓人。 「萧毅,再睡就给我站到外面去。」 杨立是那种即使发火也不会破口大骂,光用眼神和气场就能让人感到自己再不认真读书就是对不起自己祖宗三代的威严型教师,他背着手从讲台走到了萧毅座位旁,敲了敲他的桌子, 没想到这麽一敲,也没能把萧毅叫起来,邻桌的时凝看着杨老师越发紧绷的脸部线条,冷汗都快流了下来。 「老师,刚才那个文法我听不太懂,可以再说一次吗?」英文特好的纪纲竟然也有不懂的文法? 「老师,这题好像改错了!」 就算是没参与演出的人,或多或少也帮忙了些幕後的工作,这段日子以来的努力,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 而他们只能用这样蹩脚的方式来替萧毅打掩护。 「老师,萧毅昨天熬夜帮我整理了物理笔记,您能不能……让他补个眠。」时凝笑得格外乖巧,眨着晶亮的一双杏眼瞧着杨立。 「……」杨立冷哼一声,「团结不是让你们用在这种地方的。」 话是这麽说,杨立还真就打消了唤醒萧毅的念头,只不过习惯性的推了下镜框,看着时凝笑了笑,「物理笔记是吗?」 「放学拿来我办公室,我好好端详一下萧毅不念我的英文,都整理了些什麽秘笈。」 「……」时凝,完败。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12.好个大忽悠。 後来萧毅整整睡掉了两节课,直至午休结束的钟声响起,这才一脸睡眼惺忪的醒来。 神智都还没回笼,就被人捉住衣袖摇了起来。 「王子殿下,救一下您的公主吧,」时凝哭丧着脸,「我要是不把物理笔记生出来,指不定杨魔头要怎麽整我呢呜呜呜。」 「……什麽物理笔记?」萧毅很是费解,皱着眉要她别晃。 时凝绘声绘影的描述刚才大家是如何维护他,顺带解释那该死的笔记又是怎麽一回事。 「大姐,我上哪儿去给您生笔记出来啊?」萧毅抽了下嘴角,还真想再继续睡,最好可以一觉不醒,「你什麽时候看我写过笔记这种东西?」 「我不管!你就得写,为了让你好好睡一觉,我才对杨魔头撒这种谎的。」 「你那麽霸道你妈妈知道吗?」萧毅没好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时凝撇撇嘴,不说话了。 讲到物理笔记,萧毅不禁回想起自己以前也没少给时凝恶补过,但怎麽说……他还真不太想再g这种耗体力又杀脑细胞的活,又不是吃饱撑着。 时凝数学底子不差,化学、地科认真念也是念得起来的,可大概老天爷在创造时凝的时候,少给了她一点物理领悟力,她的物理实在是差得可以。 萧毅寻思着自己是否拒绝得太过绝情,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好吧,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杨魔头又不是学物理的,他随便撇个几笔,他难道能看出什麽端倪吗? 时凝立刻转过头来,收起了可怜兮兮的表情,「你还没开始复习吧?」 「嗯。」 「那你一边整理笔记,一边讲解给我听吧。」时凝双眼放光,冲着萧毅油腻的挤了挤眼,「事半功倍,你说是不是?」 「……」好想打人怎麽办,早该猜到,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期中考的范围不少,若是要临时抱佛脚,还不一定有效,萧毅虽说不上是多用功的好学生,不过平时老师上课还是有在听的,要在一个下午整理出物理笔记,对他来说还是不难的。 他大略写了几个重要的重点概念,画了几个图就拿去忽悠杨立了,好在杨立本来也没多认真,看了几眼,又训了他几句便放他离开了。 让他头大的反而是这整件事的始作佣者。 萧毅回来後发现她还卡在他离开前,本就在写的那一道题,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时凝听见他的脚步声,也没抬起头继续动笔,语气里尽是懊恼:「萧毅,我要完了。」 「知道就好,你别花时间在物理上了,」他笑得和善,还十分贴心的替她将面前的讲义阖上,「没用。」 时凝不悦的瞥了他一眼,重新把书本打开。 「呦,我好歹也算仁至义尽,你还瞪我啊?」他眯起双眼,也不乐意了。 时凝还想回嘴,窗外有人叫了萧毅,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林荷?」萧毅站直身子,收起了脸上对着时凝的戏谑神情,「有什麽事吗?」 林荷笑了笑,「也没什麽事,就是想找人陪我练习一下台词。」 「十九班没人吗?」萧毅勾唇一笑,时凝总觉得萧毅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说话阴阳怪气的。 林荷愣了下,没料到萧毅会这麽说,这会和时凝对上了眼,有些歉意的道:「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他闲着呢。」时凝哈哈两声,暗地里踢了萧毅一下。 他让林荷等他一下,看了眼外头逐渐暗下的天色,回过头来问时凝:「你还不走?」 她摇了摇头,「我想算完这章再回去,不然回家又会耍废。」看林荷没注意他们,低声道:「女神来找你还敢摆架子啊,就你最会装。」 萧毅抬手作势敲她一记,拎起书包想了想还是叮嘱了句,「行吧,我先走了,你也别待太晚。」 萧毅好歹是她自国小起就认识多年的好基友,论身高萧毅有、长相有,品行、个性也都有,怎麽就栽在林荷身上了? 也不是不能理解方才他为什麽态度不是很好,讲难听点,林荷就是把萧毅当成了……工具人? 萧毅本人当然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爱已经变得卑微,可是她的一颦一笑,还是惹得他忍不住朝她靠近,不断在这样矛盾的情绪里挣扎。 目送他们俩人的背影离开,时凝不免有些感慨,收回视线专心在眼前的物理试题,萧毅把笔记留下来给她,她看着上头思维跳跃的笔记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对着练习题後面的答案,发现几乎是满江红,时凝不可置信的碎念出声,「什麽鬼……」 「把求出的质量代进去公式,这题就能解出来了。」 「喔……」时凝无精打采的应了声,等等……这个声音? 她眨了眨双眼,机械式地转过头,蓦地瞪大眼睛,「秦淮?」 \\\ 怎麽感觉,萧毅的戏份好像b秦淮多。 秦淮:……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òм 13.这样甘心吗? 秦淮打完球偶然路过二班,看见教室里头空荡荡的,只余少女一个人手撑着头,执笔不断擦擦写写,眉头皱得死紧的看着书,又是那样委屈的表情。 他走进教室时也没特意放轻脚步,时凝却没发觉。 在她身後站定,看了好一会题目,也不见她有所反应,真没警觉心啊,他想。 看见来人是他,一开始分明是受到惊吓的样子,可是却不难看出她脸上逐渐露出的欣喜之意。 见她被吓到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有些想笑,他y是歛下嘴角弧度道:「看到我来学校很意外?」 「没、没有。」她咳了一声,努力抑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想起他刚才的提点,「你会啊?」 他眉角一扬,这语气…怎麽感觉好像被瞧不起了? 「我虽然不常来上课,但我高一是满分进来青屿的。」他弯下身子,又扫了眼题目,「这题型我国三就会了。」 了不起啊!默默腹诽完後发现,好吧,好像还真的挺了不起,她不得不服输:「嗯……那你再说一遍吧。」 他垂眼看着她微微瘪着的唇,眼睛一闪一闪的,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拒绝不了── 就姑且教个几题吧。 他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拿过她的讲义朝她伸手,「笔。」 时凝咽了口口水,很意外他真会答应,小心翼翼的将笔放进他的掌心,内心咆哮着:他的手超!好!看! 他前後翻看着她的讲义,有点意外,「错得还挺多,上课真有在听?」 「有啊……」时凝有些心虚,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了,「还是就算了哈哈。」 秦淮定睛看了她一会,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往椅背一靠,却是正了神色,「时队长,遇到困难就这样放弃,你甘心吗?」 春末夏初的微风带上了几丝热度,有些躁意趁机攀上了她的面颊。 与他对视着,心跳莫名的加快,她藉着摇头的动作,害羞的移开视线。 他圈着题目,似是没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先从基本题开始,社会组的考题不会太刁钻,掌握住重点,及格不会是问题。」 秦淮认真的态度,让时凝不敢再神游太虚,静下心来跟着他的步调,专心的学习。 明明一开始只答应教个几题的,当他意识到讲解完几回基本题後,天色都完全暗了下来时,也很讶异自己怎麽突然就那麽有爱心了。 一下子大量的运算,也不见得能那麽快吸收进去,看着她没什麽精神的面容,他滑着手机状似无意的问了她一句:「你怎麽找到我的帐号的?」 「嗯?」时凝侧过头看他,斟酌着措辞,却还是忽略了这话有bug:「偶然看见林荷标记你啊。」 林荷标记他不过是前天的事。 可他早在这之前就看见她寄送的追踪请求了,秦淮心中有了答案,微微弯唇,并未点破。 时凝觉得他默不作声有些奇怪,走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喧闹声,她转头去看外头天色,才发现竟然已经这麽晚了。 「抱歉啊,耽误你那麽久。」时凝急忙收拾着桌面,示意该离开了。 他朗声笑了几声,又恢复了一贯的散漫,「问题学生哪里有什麽耽误不耽误?」 於是她转了转眼珠,「那我以後还可以再问你吗?」 「再说吧。」来不来学校都还难说呢。 收拾完书包,时凝和秦淮一起离开教室,在下楼时遇见了他们班上的人。 眼前几人,她只认得出赵艳。 「秦淮啊秦淮,那麽早回来,原来是跑来找妹子啊?」 一个留着小辫子头的男生轻挑的开口,听见这口气,她微微皱了下眉头,下意识的握紧书包背带。 「你可闭嘴吧。」他歛下眼底极浅的笑意,语气冰冷。 时凝觉得他大概是怕被误会,於是说道:「我先走了,记得要来上学。」 这话让其他几人忍不住噗哧一笑,赵艳更是往她跟前凑,「时队长,怎麽只关心秦淮?」 时凝不动声色的退了退身子,「我也可以特别「关照」你一下啊,赵艳。」 「原来你记得我!」赵艳满脸兴奋,爽朗的笑了几声,显然和她不在同一个频率上。 时凝放弃沟了沟通,到了声再见就要走,却被辫子头伸手拦住:「需不需要送你回去啊美女?」 「不用了,谢谢。」时凝一向是温和的,这会都不自觉带上了值勤时的严肃,还掺杂着些不耐。 无奈对方仍是一副不会看脸色的样子:「别客气嘛。」 「喂,还没闹够?」秦淮先一步开口,睨了辫子头一眼,「不要想趁机勾搭纠察队长,她不可能因为这样以後就不登记你的。」 她心下一动,理解秦淮是在替她解围。 「毕竟她一向都公私分明,」他扯了扯嘴角,刻意强调了公私分明四字,看向时凝的视线里头带上了几分促狭,「对吗?」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ǒм 14.是谁耽误谁? 离开前,秦淮那眼神太过不怀好意,时凝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上公车後收到他的讯息,她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秦淮:「建议你回家好好复习,要是不及格,时队长的一世英明就要毁在我手里了。」 呃,什麽鬼? 时凝:「???」 秦淮:「你包庇我那麽多次,如果我把这事告诉教官,你觉得他会有什麽反映?」 她觉得她实在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世界了,「我好心帮你,你还要出卖我?!」 「所以你考试要加油,不然我会觉得我刚刚都在浪费时间。」他还发了一个很欠揍的笑脸贴图。 发贴图很不符合你的人设啊喂! 时凝内心瀑布泪:「你刚刚不是说你不会觉得是耽误吗?」 过了三分钟,秦淮才回道:「後来突然就觉得,有被耽误到了。」 靠,他根本就是黑心补教业者吧。 时凝决定以已读结束这回合,偏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感到无语的同时却又有些窃喜,这样是不是表示他们又和彼此熟稔了一些? 而许久以後,她总是在想,他们之间,到底算是谁耽误了谁? 这段时日,校园里增添了许多不同的景致,平日只有书本、考试的第一志愿,不时就能听见学生们用夸张的语调念着台词,或者是穿着戏服到处走动,可能一个不小心就能在走廊转角遇见王子公主或矮人,甚至造型千奇百怪的小怪兽也不一定。 时凝的日子别提有多充实了,因为被秦淮威胁的关系,这次真的卯起来念物理,那日有了他两个多小时的辅导,她已经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写题。 秦淮解题思路清楚,知道她基础没打好,就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带她,虽然时间花得多了,但是能确实理解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是挺黑心的一补教业者,不过专业x还是有的。 她一直想再找个时间向他请教,可是秦同学还是在翘课,见一面着实难上加难。 後来再看见他,已经是隔周的体育课上了。 很多老师都喜欢把体育课排在周五最後一节课,尽管校方已经尽量分散排课,还是有不少班级的体育课在这一堂,加上今天天气晴朗舒适,c场聚集了不少班级。 二班的体育老师不怎麽严格,教完当天的课程进度後便将时间交给他们自行利用。 原先是时凝他们班和十九班在打友谊赛,後来一年级的班级也来凑热闹,变成了三个班级的学生混合组队。 时凝和晓风一起坐在司令台旁的阶梯上,忽闻场上传来一阵动静,本来揣摩着人鱼公主内心戏的她抬起头来看了会,看清场上的情形後,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剧本。 「林荷学姐,如果我们赢了,我能不能请你吃饭?」一个眉目俊朗的学弟拿着篮球笑得腼腆,跑到了也坐在一旁观赛的林荷面前。 「这个嘛……」林荷纤细的手指将发丝g至耳後,语气温柔,露出了稍嫌羞涩却明ya艳的笑容,「你可得问萧毅了。」 此话一出口,场面立刻炸开了锅,周遭听见的人纷纷哇哇大叫。 当事人萧毅喝着水,听见这话一不小心就给噎着了,连连咳了好几下。 「什麽意思?萧毅终於追到林荷了吗?」 「现在的小高一可真敢啊,啧啧啧。」 「林荷女神,不可以!」 晓风和时凝默默对看了一眼,她们可都没听萧毅说过他抱得美人归了啊。 「这……」学弟面色有些尴尬,学姊难道已经名花有主了吗? 方才本还信心满满,这下气势顿时少了大半。 「林荷。」萧毅沉声唤了她一句,从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林荷朝萧毅嘟了嘟唇,难得有些小女孩的娇气,又对着小学弟道:「好嘛,我就是开玩笑的,那你可得加油啦。」 不过吃一顿饭,学弟就算是输是赢,她其实都不吃亏。 「还打不打?」秦淮刚从教官室过来,想好好打一场球,就被这小插曲打断许久,他倚着篮球架,打了个哈欠出声问。 大家听见秦淮开了口,自是不敢再磨蹭,立刻分好队伍,选好场地就要开始比赛。 时凝老远就看见他颀长的身影,连忙拉着晓风,火急火燎的跑到场边。 这可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秦淮打球呢! 秦淮同样也注意到她,看她屁颠屁颠的靠过来,掩住眼底的笑意,褪下体恤外头的制服衬衫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输了,林荷就得跟你吃饭?」 学弟懦懦点头,偷觑了秦淮一眼,却发现他的视线压根没往自己这投来,反倒是往萧毅那看去。 他喔了一声,将制服随意的拿在手里,缓步向场外走去,「那我们赢了的话,我也请她吃一顿饭吧。」 萧毅不可置信地瞠眼,「什麽?」 时凝没想到他会走到自己这里,听见众人的惊呼声,耳根有些发热,「我、我?」 他点点头,唇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望进她的眼里,「时凝,你觉得谁会赢?」 时凝那一瞬间是回答不出来的,只想悉心记得他这自信又张扬的模样。 日後念起他时,她总是怀念他这样的一个笑── 足以喧嚣她大半青春的笑容。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15.你有资格吗? 没有思考太久,她眯起眼睛接过他手上的衬衫,笑得格外灿烂的答:「你。」 「你到底是哪一班的。」萧毅听了差点没吐血,想了想又皱眉看向秦淮,「你有什麽资格让时凝跟你吃饭?」 「我没有?」听见他语气不善,秦淮倒也不恼,用眼神指了指学弟,「那他又有什麽资格邀林荷?」 接着又向萧毅靠近了些,压低音量道:「你没有阻止他约林荷,反倒是质疑我请时凝?」 萧毅的瞳孔猛地一缩,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秦淮冷冷哼笑了声,退开了些距离。 好端端的友谊赛怎麽就弄成了这样,烟硝味也太重了吧? 由於这场比赛太有看头,更可以说是赌上了班级的荣誉,几乎吸引了c场上所以人的目光。 时凝的内心鼓噪着,理智上告诉自己要帮自己班加油,可情感上却是希望秦淮他们赢。 不是因为真想让他请,只是她刚刚都信誓旦旦的说觉得秦淮会赢了。 她是发自内心的认为获胜的人会是他,就是没来由的相信着秦淮。 「加油──」她喊这声加油时,是对着秦淮方向喊的,被晓风拧了下,吃痛的唔了声,连忙改口道:「二班加油!萧毅加油!」 一年级就是来打酱油的,平均分散在二班和十九班的队伍里头,刚才前面几场,萧毅都未尽全力,只在关键时刻反超对方几球,这才小赢几分。 不过在看见秦淮x有成竹的样子之後,他觉得似乎不能不认真了。 他不想输。 看见秦淮那猖狂的样子,若是不能挫一挫他的锐气,肯定晚上会失眠,再加上要是输了,时凝就得和这小子吃饭。 作为一个好蓝颜,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挚友去接近什麽问题学生,秦淮身上的标签,实在没有几个是好的,y要挑出正面的评价的话……大概就是迷妹们夸赞他外表的形容词吧。 谁知道他安的什麽心,要是玩弄时凝的感情,那也不无可能,偏偏时凝这笨蛋自个儿还没自觉,老爱去找他刷存在感。 比赛随着哨音响起,场上众人聚精会神,预备好姿势,只专注着想取得球,场外观众也屏息观看着,深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任何的精彩画面。 萧毅藉由身高优势,先拿下了发球权,敏捷迅速的闪避了许多前来防守的对手,而十九班亦不惶多让,一进一退间抄掉了二班许多次球。 篮球是团队运动,想靠一个人的力量就获胜是绝对不可能的,二班作为体育竞赛的常胜军,这次总算体会了一把什麽叫做「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萧毅等人注意到,他们队伍的团队默契是不足的,学弟们太过急切,动作破绽百出。 时凝常常看萧毅他们打球,却仍是个门外汉,但今天连她都发现萧毅表现得很浮躁,他竟然紧张了。 秦淮攻守切换进退自如,碰上了敌方有这种疏漏,自然打得得心应手,比赛时间过了大半,十九班已渐渐乘了上风。 「二班加油!千万不能输!」二班没输过几次,碰上这样的奇耻大辱,怎麽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加油!我才不想让我们时凝去和别人吃饭呢!」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萧毅打球打得那麽累。」 即使场上的人听不见,看官们依旧各个热血沸腾,嘶吼声跟随助威词一个叫得b一个大声。 相b之下时凝就淡定多了,只偶尔喊个几声,瞧见晓风激动得胡乱蹦躂,正想离她远一点,却还是没能来得及,这就被她挥舞的拳头正重鼻子。 「萧毅,你给我好好打,听见没有!」 「唔──」 天杀的晓风,每天嘟嚷着自己是一朵需要被呵护的娇花,这力气大得跟头牛一样。 时凝後退了一小步才站稳身子,摀住鼻子瞪向她,无奈罪魁祸首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肇事了。 忽感鼻尖有几分湿润之意,她抬起手看了下,发现竟然流鼻血了。 流了鼻血她也不慌张,从容的捏住鼻梁,就是一时找不到面纸有些麻烦。 小时候时父见她那麽容易流鼻血,担心她是不是生了什麽病,还带她去大医院检查,不过就是她鼻膜b别人薄,幸好这种频繁流鼻血的情况随着长大就慢慢的好转了。 可当发现不小心把血沾到了秦淮的白衬衫上……她就有点慌了啊。 她一手捧着白衬衫,一手捏住鼻子,动作十分滑稽,还想着该怎麽办,比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了。 「可恶,差几分而已。」晓风终於转过身来,看见时凝动作怪异,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地面,忍不住惊叫出声,「时凝!」 这一动静颇大,正巧这声惊呼在场面间歇之时发出来,惹得众人又纷纷对时凝行了一次注目礼。 肇事者还不愿罢休,再次惊讶道:「你还不至於看秦淮打个球,就激动到喷鼻血吧?」 她一记眼刀飞过去,恨恨地暗自发誓一定要找个良辰吉日灭了晓风。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16.我惹人厌吗? 要来领回制服的秦淮,见这头围了一群人,顿了下脚步感到有些奇怪,众人见他过来了,皆十分有默契的自动让出一条路。 他看到时凝脸色有些许苍白,捧着他的衬衫,眼神在看见他时,更是不知所措的躲闪了下。 视线下移,终於发觉衬衫上有几点殷红,而她也随着他这一眼,又些微瑟缩了下拿着衬衫的手。 她在害怕? 「你……」 「秦淮,对不起,」渐渐止住鼻血的时凝,仍捏着鼻子,「弄脏了。」声音不清楚的令人听了想发笑。 有股莫名的焦躁感袭上心头,为什麽先担心他的衬衫? 之前被蛇咬,也不见她露出这副慌张、害怕的样子,只是弄脏衬衫,就怕惹怒他,他秦淮真有十恶不赦到让人需要这样小心翼翼对待吗? 「你是不是傻?」他歛眉,沉着声道:「脏了就脏了,我难道会要你赔我一件?」 时凝大概是被晓风敲傻了,否则怎麽连被他训了,也只觉得他是一个行走贺尔蒙。 秦淮无时无刻都是一副闲散的样子,加上行事作风不羁,纵然有着令人趋之若鹜的外表,见了他嘴边噙着那若有似无的戏谑笑意,都知道这不是为好相处的主。 而他也不负众望,脾气真的不是特别好,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时凝得出了一个心得: 很多时候他面上无甚表情,不代表他不开心,只是单纯的在放空。 所以这倒是时凝头一回见他对她摆脸色。 能让对什麽都不上心的秦淮生气,她真是……有点佩服自己呢! 「那我洗乾净再还你。」她眨巴眨巴眼睛,放下手,鼻梁上都捏出了淡淡的红痕。 秦淮没有作声,见了她手上的血渍,眉宇仍是不展。 不知道是有意还无意,萧毅在挤开人群进来时,撞了秦淮一下,他一来就捉住时凝的手腕,「跟我去保健室。」 「去什麽保健室,血都要止了。」时凝使力挣了一下手,脚步愣是没动。 「你去不去!」,萧小朋友没事突然霸总上身是想怎样? 她想了下,明白他大概是太久没嚐到失败的滋味,这次输了心情不好,於是善解人意,从善如流的应:「去去去。」 被萧毅拉走以前,时凝一步一回头,眼底那个缱绻啊,倒是雷了留在原地的秦淮一把。 保健室里头空无一人,校医估计也是一敲钟就打包走人了,途中萧毅未置一词,时凝则异常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萧毅抽了张湿纸巾让她擦拭面上残留的血w,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最终时凝敌不过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闭了闭眼主动开口:「你到底想说什麽?」 「你…..不会真的是因为看秦淮打球,就激动到气血上涌吧?」 时凝翻了个白眼,把纸巾扔到他身上,「你是跟晓风待久了,思想也跟着她龌龊了?」 「你再说一遍。」他皮笑肉不笑。 「我是说──」时凝好声好气的解释来龙去脉,「我是不小心被晓风打到的。」 这下萧毅就有点同情她了,「真的没事吗?」 时凝摇头,「以前国小的时候,我不也常这样?」 他耸了耸肩,突然正了神色,话锋一转,「你对秦淮是认真的?」 「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吧?」她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也不能确定怎样的情感才是所谓的喜爱。 空气在一瞬间凝滞,两人都沉默着,外头不知道何时开始下起了雨,只余雨声唏哩哗啦的充斥着耳膜,无端生了几股烦躁。 「非得是他不可?」萧毅满脸的不认同,好像她做了什麽错事一样。 她跟着板起脸孔,「他没有哪里不好。」。 「翘课、抽菸、又目无尊长,这样还没有哪里不好?」 时凝好看的秀眉蹙起,还未开口,保健室拉门刷的一声被拉开── 来人脸上仍是那一惯的漫不经心,即便是第二次被同样的人道长短,面色依旧不改。 萧毅见他迈步要进来,立刻起身,椅子划过地面,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时凝才刚舒展没多久的眉头又皱了回去。 秦淮步子一顿,终於正眼瞧了萧毅一眼,在他经过自己身侧时开口道:「同学,我觉得你似乎对我有着什麽误解?」 萧毅这下倒是收起了面上的不悦,迎向他的目光,语气平稳却带有几分嘲讽:「是不是误解,你自己清楚。」 实在看不过萧毅这种礼貌尽失的反常行为,她跟着站起来,唤他:「萧毅!」 萧毅头也不回的离去,还贴心的、砰的一声,关上拉门。 秦淮看向时凝眨了眨眼,竟有几分无辜之意在里头,「我这麽惹人厌吗?」 时凝彻底的风中凌乱了,面对这样的表情,谁能把他跟传说中的「混世魔王」联想在一块? 超级萌啊呜呜呜。 她压抑不断冒出来刷屏的os,带上几分歉疚的神情,「他可能大姨妈来了,你别介意。」 秦淮收起刻意佯装出来的神态,他当然也是开玩笑的,就算是真的惹人厌又如何? 他不在意。 连亲生父亲见了自己都一脸嫌恶,他难道还要奢望被外人喜欢吗? \\\ 考完试立刻回来更文了! 因为准备华赏的关系,这本的更新是走一个且战且走(?)的模式。 有人敲碗的话(并没有),我尽量两边都写 最後让我工商一下xd 如果有想知道更新消息或者小段子什麽的,可以点进简介的ig连结追踪我哦(*′▽`*)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17.这样才不亏。 窗外的雨没有变小的趋势,闪电划过天际的那一刹那间,她似乎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落寞? 努力想看清,可就那麽一瞬,又恢复如常,她只能当作是自己看错了。 伴随而来的是雷声轰隆隆的作响,他忽然弯下身子越过时凝,她呆站在原地,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制服,」他勾起她披在椅子上的衬衫,立刻退了开来,「我拿走了。」 时凝有些慌张的连忙拉住他的手臂,「不是说好洗乾净再还你吗?」 「不劳烦我们时队长了,」他眯着眼笑,眼底参杂了几分促狭,「回去多读几道题吧。」 「……」还是一样爱挖苦她啊。 见她敢怒不敢言,他眼中的笑意跟着加深,「要吃什麽?」 「嗯?」她还想着他转瞬即逝的脆弱神情,没能跟上他的思维。 「不是要请你吃饭吗?」 「咦?你是认真的?」她弯起唇,浅浅的酒窝在她精致的脸蛋上若隐若现,还以为他只是想帮林荷助威才那样说的。 秦淮原先没什麽想法,可看见她面上难以掩饰的期待後,却觉得心里头有异样的情绪在滋长。 她的愉悦之情竟感染了他。 微微牵动唇角,他扬起一边眉毛,「如果不想也无所谓。」 「要、要,你喜欢吃什麽?」 「我不挑的。」 看来秦少爷还是挺接地气的。 时凝於是把学校周边的优质店家都想了一遍,最後说了一间cp值极高的拉面店。 「找餐厅吧,既然要请客,就请好一点的。」他想了想又道。 「……」不是说不挑吗? 「你对谁都那麽……慷慨的吗?」 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这样你才不亏,和我来往,你朋友大概快要气死了吧。」 时凝啊了声,「真的不用在意他,他只是……」 话音未落,突兀的铃声打断了她的话,秦淮对她扬了扬手机,便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莫名其妙赚到一顿饭,重点是还能和男神在同一个桌子吃饭,会不会太幸运? 多想对着天空哈哈大笑几声。 她背着手偷偷觑着秦淮,出於礼貌,她没有留神去听他说些什麽,不过「林荷」二字却还是清晰的传进耳里。 收回视线时,无意见瞥见镜中的自己,她忍不住愣了下,抑下嘴边太过张扬的弧度。 不过靠近了一些,就渴望得到更多,人都是这样贪婪的吗? 秦淮匆匆结束和另一头的对话,正要开口,却被时凝抢先一步截了话头,「你是不是有急事啊?」 她依旧是那样笑着,不过语气里头很明显的少了原先的雀跃。 这是怎麽了? 明明刚才还笑靥如花的,怎麽他才讲一个电话回来,就顿时像失去了阳光的小花一样,垂头丧气的。 他没忍住,起了想捉弄她的念头,「你是不是很想跟我吃饭?」 小花的表情僵硬了下,「有白吃的午餐,为什麽不想?」 想起那次她被蛇咬了,在保健室里堂而皇之揶揄自己的话,他轻笑了一声:「你果然没节操。」 时凝挑眉,慧黠一笑,「我如果真的没有,你现在就不会衣衫完整地站在这了。」 「……什麽?」秦淮额上青筋跳了跳,所以他这是被调戏了吗? 被这个看起来一脸纯良无害的纠察队长? 担心自己玩笑开过了头,时凝立刻咳了声把话题引回来,「如果有的话,你先去忙没关系。」 他有些无奈,还没从自己被调戏的事实里缓过来,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那就先让我欠着吧。」 看见他被哽住的样子,时凝心情顿时大好,脸颊粉扑扑的,冲他笑得那是一个春光明媚,「那就先谢谢你啦。」 大概连秦淮自己都没发现,在她重新展露笑颜後,他也跟着柔和了眉目。 「走了。」他挥挥手向她告别,最後临走以前,又回头看见她站在原地傻笑的样子,补了一句:「别高兴得太早,物理记得好好读。」 「……」时凝赶紧收敛面上太过得意忘形的表情。 果然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午後突如其来的一场雷阵雨驱散了许多平时在闹区流连忘返的人们,即使大雨已然停歇,街道上的行人依旧三三两两。 厚重的云层散去,几颗星子和一轮皓月正当空,有人匆匆踩过地面上余下的几处水洼,渐起水花打湿了k脚,终於停下脚步,却是烦躁的啧了声,无心享受繁华城市里少有的宁静时分。 迂回巷弄里的许多店家,门口处采用了昏黄的灯光,慵懒的暖色系,以及里头不时传出的欢声笑语,不免让人想伸出脚步,一同耽溺於这纸醉金迷的世界。 秦淮轻车熟路的来到酒吧,甫一推开玻璃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喧哗笑闹便不绝於耳。 「乾杯!」 没费多少功夫,秦淮就找到了目的地,半开放式的大包厢,沙发上坐满了人,墙面上布置着各式横幅和气球,花岗石长桌上摆满了各种色彩缤纷的调酒,正中央还有个装点着精美翻糖的三层蛋糕。 视线越过大蛋糕,半掩在後头的人发现他,探出头来,娇俏的朝他一笑,「你来啦?」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18.园艺设计师。【内含一些话】 秦淮还没来得及回答林荷,赵艳已经把一杯马丁尼递了过来,嘻嘻哈哈地将一手搭在他的肩头:「秦少,怎麽来得那麽慢?」 「处理事情。」他伸手接过质地轻薄的高脚杯,晃了晃里头澄澈如水,酒精浓度却相当高的液体。 「什麽事情?」赵艳见他趁着仰头酌酒的动作,避开他的g肩搭背,在心底默默吐槽他装b。 「嗯……给花浇水。」 「啊?哪里的花需要你照顾?」赵艳疑惑。 「路边野花,」秦淮笑了笑,「特别稀有的那种。」 什麽跟什麽……赵艳决定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林荷执意要等秦淮到了,才能开始庆生,他都快无聊死了,於是忍不住嘀嘀咕咕:「高园艺有b林荷的生日会重要吗?」 当然。 不过他只是笑而不语,难得没闲赵艳吵,视线在包厢内转了一圈,发现剩林荷身边的位置还空着,就走了过去。 明明不是这场这场庆生宴的主角,众人却是听他说开始,这才嚷嚷着林荷快将蜡烛插上蛋糕。 十九班虽然是自然组的资优班,不过却是很极端的一个班级。 认真的很认真,玩得开的玩得很疯,和秦淮交好的就是属於玩得比较开的一群。 这场庆生会是赵艳提议的,别问为什麽未成年可以随意进出酒吧。 问就是秦少爷可以解决一切。 众人欢天喜地的给林荷唱生日快乐歌,秦淮意思意思的跟着拍手,然後看她在大家的拥簇之下许愿、切蛋糕後,起身又去点了杯酒。 回来的时候,原本的位置已经没了,他端着酒随意的到边上坐着,神态慵懒的斜倚在沙发上,品酒的样子看起来极为熟练,他的手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因为持杯的手势而有些微浮起,整个人透着股优雅,又带了点生人勿近的气场。 有人说马丁尼的酒语是寂寞,他垂眸,疏懒的神情看不出是不是笑了,反正他对这个说法不予置评。 庆生会办在六点半,很多人都回家一趟又换了套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出门,一来是学生出於叛逆心理,难得能不穿制服当然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再者是来酒吧穿制服实在太过显眼也不好,只有秦淮因为有事情耽搁了,才直接穿着制服过来。 林荷身为今日寿星,打扮得夸张了点似乎也不为过,她穿了一件藕粉色的v领雪纺连身裙,腰身收束,突显了本就玲珑有致的好身材,林荷身高一米七,腿还特别长,勉强及膝的裙摆衬得那双大长腿更加修长笔直。 酒吧里不少人的视线都流连在她身上。 她很是自然的端着一块蛋糕,坐到了秦淮的身侧,「给。」 秦淮掀了掀眼皮,到了声谢接过,顺手就搁在了桌上,甜食他实在吃不惯。 「不吃吗?」她眨了眨眼,轻轻噘着嘴,有几分不甘心的神情,任谁见了都想替她打抱不平。 秦淮一愣,想起某朵小花的模样,同样都是「委屈」,感觉……还差得挺多的喔? 他轻笑了起来,也没回答到底是要还是不要,眸中的温度又冷了几分,答案显而易见。 「好吧。」见他不怎麽搭理自己,她心态也是稳,见好就收,耸耸肩没再开口,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的蛋糕。 过了一会,一群人开始玩起骰子,b点数的大小,输的一方可以选择喝酒或者是大冒险。 期间,他不是没注意到林荷愈发靠近的举动,他轻轻皱眉,又看她搓着手臂,薄唇动了动:「冷?」 「有点。」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还吸了吸鼻子,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你有没有带外套啊?」 秦淮视线下移,飞快掠过她的衣服,挑了下眉,穿这样不冷才怪。 「我连书包都没带,你觉得呢?」 她闷闷的喔了一声,下一秒却又听他道:「赵艳,外套借一下。」 「书包里,你自己拿。」正在兴头上的赵艳,b划了下自己书包的位置,随意应了一句。 秦淮没两三下就翻出赵艳的外套递给她,林荷漾起一个甜甜的笑,「谢谢你。」 桌上的手机又震了震,秦淮只对她摆了摆手,捞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都是同一个人── 然後,他果断的挂断了。 ///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等,不过想了想,还是交代一下比较好。 重点1:首先,给入了坑的人致个歉(土下座),距离上次更新已经一个多月了(捂脸跑走)。 重点2:我不弃坑!但是啥时能完结我目前还无法保证呜呜。 如果不太明白秦淮说的给花浇水是什麽意思,可以回去复习一下上一章,应该就会记起来了xd 原本是想早点发个公告上来的,可是又觉得没更新,没有话语权(?),就想等下一次更新再一起发,结果因为要参加华赏,这本我就暂时搁置了…… 现在还没积稿,仍旧是不定期更新的模式(鞠躬)。 隔壁《明月》完稿了,预计八月中旬完结,大家有空也可以去看一下小团子跟小仙女呀。 最後,说不定有留言的话,我灵感来了就可以更得快一点也不一定(溜走)。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òм 19.情话认真听。 对方被他挂断电话以後,没有再拨过来,秦淮便将手机萤幕朝桌面扣了下去,把注意力放回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游戏上。 这回合轮到h延,赵艳拿起骰盅摇了摇,「押大押小?」 「大吧。」 「没过半,小。」赵艳揭开盖子数了数骰子的点数,哼笑几声,也没等h延说是要罚酒还是大冒险,已经自顾自的伸手去抽牌。 赵艳照着卡牌上的字念出声:「跟最近的同性,深情对望三十秒。」 h延右手边没人,左手边是秦淮,赵艳话音一落,大家先是起哄了会,看见秦淮一言不发又立刻静了下来。 「秦……」h延一出声就被人打断。 「你敢?」秦淮掀了掀眼皮看他。 「我有什麽好不敢?」h延耸耸肩,斜笑几声,拨了下垂在脑後的小辫子,靠了过去,「对望而已又不是亲嘴。」 秦淮面上的笑意和善,语气却阴阳怪气,「上次帮你解决的事情,你想好怎麽报答我了吗?」 h延乾笑几声,忙打哈哈想揭过这一页,拿起酒将自己的杯子添满,「我罚酒、罚酒。」 「好,那我们继续啊。秦少,押大押小?」 「小。」反正机率都是一样的,没什麽好犹豫。 可竟然又输了? 秦淮定睛看了赵艳一眼,赵艳没发觉他的视线,「我帮你抽牌吧,一直喝酒也没什麽意思。」 他自顾自的下达指令:「打电话给通话纪录里的第一个人告白。」 秦淮收回视线,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可以啊。」 「这麽乾脆?」赵艳微睁双眼,讶异於他的配合。 林荷凑近了点看,发现通话纪录最上头那个号码一连拨了好几通,「这是……」 秦淮没有储存联络人的习惯,无论是谁,显示的都只是一串数字。 「我妹,」他指尖在拨出键上停了会,「还要我打吗?」 一群人面面相觑,也没说要还是不要,秦淮又接着道:「你们口味真重。」 「……」 林荷有些困惑,「我记得你没有兄弟姊妹啊。」 「小三的女儿。」秦淮神情淡淡,倒是不讳言,家丑赶快往外扬。 空气瞬间凝结至冰点,林荷硬着头皮开口,「抱歉。」 秦淮像是没注意到这诡异的沉默,不以为然的说:「不然这样,我打给下一个可以了吧?」 「您方便就好。」 众人心里纷纷道:您就算不想打,我们也不能拿您怎样啊? 常打给他的号码,他即使不用存也知道是谁,可这一个他不怎麽眼熟,印象中是前几天,他一接起来才说了一个喂,对方就挂掉了,说不定是诈骗集团。 不过他话都说出口了,还是拨了过去,响了好一会,电话才接通,那人有些含糊的喂了一声。 秦少爷的瞳仁颤了颤,拿下手机不确定的看了一眼。 「哈罗?谁?」才入睡没多久就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凝,听见对方默不作声,有些不耐的出声询问。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晓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秦淮的手机号码,y要时凝打去,时凝脑子一热,也就拨了,结果那时候秦淮刚运动完,还喘着就接起电话。 时凝本来就迷秦淮的嗓音,听见他气息不稳的一声喂,立刻不知所措的挂了电话。 声音好听就算了,还喘什麽喘? 这还让不让人活? 两边都静默着,时凝尚在睡意朦胧之间,再次进入沉沉梦乡前,她慢吞吞又丢出一句,「你好……」 她的呓语带上了几许莫名的甜腻,和平时清脆乾净的嗓音不太一样,秦淮的指尖动了动。 时凝在那头睡得香,秦淮在这可没她好过,心思千回百转的绕呀绕。 要是不熟的人,他随便一句我爱你唬弄过去也就算了,可对像是时凝啊。 他虽然以前总一心向学,开始叛逆之後因为性格张扬,实际上也没多少女生敢明目张胆靠近,导致他没交过女朋友,但他也不是那种涉世未深的纯情小男孩,怎麽不明白她有意无意的靠近是为什麽? 假设她很认真,他却把告白这种事情当成儿戏来开玩笑,那也太渣了吧? 不过秦淮想多了,因为时某人现在一心就想睡觉,她连打来的是谁都不知道,哪里会在意他说什麽。 「……喂?」 时凝又催促了句,秦淮一咬牙,决定开始他的表演。 ifyoulivetobeahundred,iwanttolivetobeahundred蜜nusonedaysoineverhavetolivewithoutyou. 他一贯倦懒的语调似乎被酒精催化了几分真情实意,极富磁x的暗哑嗓音低沉和缓,浅显易懂的词句,在这吵闹的环境中如阳春白雪。 讲完也不管时凝有没有回应,一下就挂了电话。 秦淮的语速快了点,又突然切换语言,除非英文听力很好,不然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他到底说了个啥。 林荷的眸光微动,被他面上一闪而过的认真晃了眼。 赵艳率先拍手,「帅!」 果然是秦少,告白也那麽文诌诌的,清新又脱俗! 另一头的时凝懵懵的眨了下双眼,丢开手机倒头又睡了回去。 厉害了,这年头连骗子都要接轨国际,还跟她烙英文啊。 等她知道她想的这个「骗子」说的是怎样动听的情话时,她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 那句英文出自a.a.蜜lne《小熊维尼》。 翻译是:「如果你活到100岁,我就要活到100岁少一天,这样一来,我的生命中就永远不会没有你。」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20.识相就快滚。 夜色已然深沉,酒吧中狂欢的人们仍没有露出一丝困倦的疲态,反而愈发亢奋,像是这个喧嚣放纵的夜晚永远不会迎来黎明破晓之际。 又轮了几个回合,秦淮有些意兴阑珊,恰巧烟瘾犯了,起身想出去抽菸顺便先离开,赵艳却眼明手快的压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好歹要玩到鬼牌出现,现在走了多扫兴。」 鬼牌是惩罚比较大的牌,好几十张牌里面就两张。 即便有点烦躁,秦淮也不过是恹恹的耸拉着眼角靠回椅子,连为自己争取早点回家睡觉的精力都没了。 不管怎麽样,别人生日,还是别高事情了。 虽然他不确定自己这种状态留在这就不会扫兴。 这一回轮到林荷,先前几场玩下来,她已经喝了不少罚酒,脸颊染上了些许的红晕,也不知道到底是困了还是醉了,眼皮都快阖上了,嘴里还念念有词,有几分小女孩的娇憨。 她伸手又想去给自己倒酒,张巧连忙伸手制止她,「你再喝等会就要倒了,这一局抽牌吧。」 「咦,是鬼牌啊,林荷我对不起你。」张巧哈哈笑了几声,接着就把牌面上列的惩罚念了出来:「跨坐到右手边的人腿上十秒。」 待她反应过来林荷右手边是谁後才瞪大双眼,「这……」 本来已经有些沉闷的气氛,又开始鼓噪,有几个男生的嘻笑声里还带上了点不怀好意,「这该说是谁幸运啊?」 赵艳见林荷愣在原地没动作,收整着牌,拍了拍桌面,「愿赌服输,寿星。」 林荷迟疑的看了眼秦淮,他随着她的注视偏过头来望了她一眼,深邃的一双眼睛晦暗不明。 看不出他的想法。 她大起胆子站了起来,却因着桌边空隙狭小,没挪几步,身子便摇摇晃晃,下意识就撑在了秦淮身後的椅背上。 耳边闹哄哄的,尽是一群吃瓜群众坐等看好戏的笑闹声。 正要坐下来的前一刻,秦淮懒洋洋的抬眼,眸光一冷与她对视,一下扣住了她的手腕,「合适吗?」 眼底那朦胧之意顿时消散,她面上闪过一丝窘迫,却很快的隐藏了起来,转而轻笑出声:「你这样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他故作懊恼的抬手抵了下太阳穴,「不是不给你面子,是我不想给萧毅带绿帽子。」 「林荷,你跟萧毅玩真的啊?」 「名花有主的话,该注意一点吧。」 「……?」林荷唇角的弧度微僵,虽然她和萧毅的关系在旁人看来是雾里看花,不过她确定秦淮是知道她没有跟萧毅在一起的。 「生日快乐,先走了。」他收回目光,扬了扬嘴角,抬了下腿示意她让开。 不再顾其他人的阻拦,他手插进口袋,打了个哈欠就离开了酒吧。 一到室外,他立刻摸出打火机,欲将手中的菸点燃,不过突然想到了什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失笑的摇了下头,才拨动齿轮。 吞云吐雾之间,他的眼里有一瞬的失神,清俊的轮廓在扑朔迷离间忽隐忽现。 事实上他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烟瘾发作的时候,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满,得到缓解时,也不过是短暂的解脱。 可他连这短短几分钟的欢愉也渴望。 他倚在墙上,忆起时凝某次放学巡视校园时,撞见自己抽菸,腮帮子气得都鼓了起来。 那时候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 她紧蹙着眉,秀丽的一张小脸上尽是不认同,像是他做了什麽十恶不赦的事情,「抽菸?我要记你。」 他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给你记。」复又吐出一口迷雾。 就是觉得有点好笑,毕竟她都看过他翻墙、顶撞师长、上课时间四处游荡了,干嘛还这样气急败坏。 她见他继续动作,有些无可奈何的垂下眼帘,「干嘛这麽想不开,非得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他耸耸肩,却是把还剩着大半的菸扔在地面上踩了踩,朝她笑的灿烂,「吸二手烟更有害健康,所以时队长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的争执声,打断他的思绪,他不经意抬眼过去,眯起眼走近了点,看清不远处的人是谁後,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 「别碰我。」 一群喝高了的男人正围着一个同样穿着青屿制服的高中女生,其中一个还伸出了手想去拉她。 秦淮啧了几声靠近,惋惜似的叹了口气,「这种小女生你们也下得了手,真是世风日下。」 那女生看见他,眼睛一亮,动了动唇想说些什麽,手臂却猛的被往後扯了下。 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听见这话立刻回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呦,哪里来的小白脸啊,就这小身版也想逞英雄。」 看来有人b他还更扫兴。 秦淮的舌尖在上颚弹了下,随手就将尚未燃烧殆尽的菸蒂往男人额上扔去。 「我靠。」男人没有防备的被烫了下,登时勃然大怒,过来就要抓秦淮的衣领,「小子,这里没你的事,识相就赶快滚。」 「我好怕啊。」秦淮瘪着嘴,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故意装起了可怜。 男人显然被恶心到了,却又因为他鬼斧神工般的出色容貌而感到震惊,不齿自己竟然看得出神,接着又是一句脏话飙了出来,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下去。 「啊──」 秦淮轻蔑的勾起唇,长腿一跨,那人当即被踹翻在地,见对方嘴巴仍是不放乾净,挣扎着要起身,他不急不徐的上前狠狠踩着男人的手。 「嗯……」秦淮砸砸嘴,扭了扭手腕,开始活动关节,眼中一道暗芒闪过,盯着剩下几个已经预备要落跑的几人。 戾气盈满了他的眼眶,唇边笑意盛放,他的话语极轻,却无端叫人生出恐惧,「识相就赶快滚。」 \\\ 好孩子千万不要抽菸,然後秦淮之後会戒掉的。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21.他能怎麽帮? 要不是观察了那几个男人好一会,秦淮也不会贸然上前,以寡敌众没想像中容易。 好在以前年幼时,崔雅几乎什麽才艺班都给他报了,跆拳道他也学过几年,所以对付几个喝醉的纨裤子弟,他还是绰绰有余。 最前头被他撂倒在地的男人已经不敢再吱声,比较靠近他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藉酒意壮着胆子,怒吼一声便冲了上来。 秦淮敛眉随意一闪,朝着右边的人脸部重重一击,又一个旋身踢开了左方想趁机偷袭的人,那人直接撞到了後面的垃圾桶,宁静的巷弄里响起一声砰然巨响。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也不顾其他同伴,p滚尿流的直接落荒而逃。 江念偷偷觑着面色不佳的他,怯生生的开口:「秦淮。」 把人赶跑之後,秦淮方才教训人时出现的狠劲,早已消失不见,如今神色依旧清清淡淡,却也没有关心那个隐约还在打着颤的少女,只是问:「你来这里做什麽?」 「崔阿姨下午突然晕倒了,现在人还在急诊室等病床,」她怕他会责怪自己多管闲事,不安的扭着手指,还是抿着唇继续解释,「因为你一直没接我电话,我只好……看定位程式直接来找你。」 「找我干嘛?」他似乎是笑了,眼底的温度却又冷了几分。 江念一愣,「你不想……去看看阿姨吗?」 「不肖子过去做什麽?」这回江念可以确定他真的笑了,那声嗤笑带着极大的讽刺,像是听见她说了什麽可笑的话语,「专门去给你们添堵的吗?」 她动了动唇,却怎麽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秦淮最一开始也没有严重到会夜不归宿,就是顶多到凌晨左右才返家。 又是一个晚归的夜晚,他才刚进门,秦辉便对着他破口大骂,「要考试了,还天天在外头闲晃,你看看你像个什麽样子?」 他的视线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爸妈、爸外头的女人、甚至她的两个小孩都在,即使他们都低头滑着自己的手机,可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倒也挺和谐。 荒唐至极── 反观现在站在门口的他,才像是这个家里多出来的那一个。 他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有些乾哑,扯出一抹笑,「那你又是什麽样子?」 换作是任何一个家长,都无法接受一向乖巧、听话的孩子,突然学会忤逆自己,而且顶嘴还顶得特别溜。 不过秦辉自知理亏,也没再那麽颐指气使,重重吐出一口气,才憋出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想看我被你气死了,你才甘心!」 他漠然的注视着他,想从父亲的眼里看见一丝懊悔。 可是除了对他的失望、气愤以外,其他的……什麽都没有了。 杨婉拉了下秦辉的手,想安抚他的情绪,又一脸和蔼的对着秦淮道:「秦淮,要不要帮你热一下晚饭?」 她的确是笑得亲切,可究竟是什麽心态,才能这样心安理得的对着他笑? 他闭了闭眼,压下强烈的恶心感,「不用你假好心。」 「怎麽和你杨阿姨说话的!」秦辉再次震怒。 「她就是一个小三,你要我怎麽对她毕恭毕敬?」他脑里的某条神经猛的抽了一下,刺疼过後,不断传来阵阵晕眩感。 他好想离开。 这才不是他的家。 「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江昊站了起来,老大不爽的盯着他。 杨婉和江念当然又在一旁劝着他了。 「在我家白吃白住,你还有脸说话?」 「小淮,好了。」崔雅一直默默不语,最後还是忍不住开口,她朝他走近,想像以前那样劝慰他。 秦淮咬着牙,眼角都有些泛红,「妈,这种地方你待得下去?」 「别说那些了。」她伸手想去拿他的书包,依旧那样对他笑得温柔,带着无尽的包容,「会不会饿啊,妈妈煮点宵夜给你吃?」 明明最委屈的是她,可她却表现得一点也不在乎,秦淮是在为她感到不平、不值得,可偏偏当事人一点都不把这些离谱的境遇当一回事。 那他又为什麽要在意?他还能怎麽帮她? 「我们搬出去,好吗?」他的尾音都发着颤了,语气里带上了点祈求,「妈,我会去打工,我们不要为了那点破钱再这样下去了……」 崔雅不发一语,秦淮就知道她不可能同意的。 他以为至少妈妈会一直无条件陪着他的,可是,她那复杂的眼神却让他的心渐渐沉寂了下去。 「为什麽你就是不肯踏出那一步、离开家里,出去随便找个工作也好啊,难道没有秦辉,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他的隐忍在这一刻全数爆发,比起怒意,更多的是心寒,「这样你和杨婉又有什麽两样!」 「啪──」清脆的一记巴掌声响起。 秦淮的耳里嗡嗡作响,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傻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你给我闭嘴!」崔雅第一次打了她最宝贝的儿子,而她再也支撑不住似的,流着眼泪跌坐在地。 他已经记不得之後到底还发生了什麽、自己又是怎麽离开的。 反正,後来秦淮就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了,找的租屋处还是在一个不错的社区里。 大概秦辉也是觉得亏欠他吧,一直都还有汇款给他,且金额还不少。 毕竟在秦辉的眼里,什麽都用金钱来解决就好了。 再後来,秦淮就觉得以前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什麽都不用做就有钱可以用,其实,还真的挺爽。 /// 这一章有点沉重,下一章发个糖! 最前面第一、二章有稍微提过秦淮的家庭背景,忘记的读者宝宝可以回去翻一下呀。 (那个......会不会有人觉得秦淮这个男主很崩坏xd)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ǒм 22.你不要等我。 很久没有回忆起这一段不堪的往事了,看着身前面露担忧的少女,他摇着头轻笑出声,「江念,你用不着讨好我。」 「我、我这才不是讨好!」江念听见这话也不乐意了,有些不满的噘着嘴。 「那是什麽?」他朝她俯身,那双澄澈的瞳眸掺了点零碎的笑意,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江念下意识退了一小步。 也没等她回答,他瞧着她一脸防备的样子觉得好笑,自顾自的继续道:「如果是弥补,那更不需要。」 「你做什麽都改变不了。」 再如何挽回,已经造成的伤害,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改变的? 何况犯了错的人根本不是她,根本不需要她处心积虑去想补救的方法。 「快回去,不自量力还敢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他直起身烦躁的啧了一声,收起脸上戏谑的神情,率先迈步离开巷弄,「你要是出了什麽事,秦辉还不要了我的命。」 崔雅已经不年轻了,生完秦淮之後,便不适合再生育,可秦辉却还盼着一个女儿。长相甜美可爱又乖巧的江念住进家里之後,简直就是圆了他的梦,也因此他很疼爱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女孩。 「对不起,还有……谢谢。」江念闻言立刻跟上他的步伐,轻轻弯起了唇,冰冷的指尖终於开始渐渐回暖。 这话虽然听着别扭,不过仔细去想,还是有着关心成分的吧? 「……」又是道歉。 秦淮与江念的对话里,出现频率最高的词就是对不起。 从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知道她心里有愧疚,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的母亲破坏了他的家庭。 也知道她似乎很怕他,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像是看到了猛兽的小动物一样,可是却又时常对他释放出一些他不需要的善意。 就好b说她根本不确他的切确位置,却还是进来这条乖乖牌平时绝对不会踏入的酒吧街,只为了告诉他崔雅的事情一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自然没必要去苛责她。 可他也不会接受她、甚至把她当妹妹来对待,他还是很反感他们一家的,不过比起她那个让人看了就想扁的哥哥江昊……她还是好太多了。 那麽晚已经没有公车了,他替她叫了一辆计程车,看着她上车,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这才慢悠悠的回家。 时凝又在後门驻守了一段时间,不过她已经许久都未曾在这碰见秦淮了。 这一天她心血来潮去大门值勤,又登记完一个服仪不整的学生後,她忍不住睡眼惺忪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昨天熬夜再把那些物理习题重算了一遍,虽然也不确定效益到底多大,不过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早自习的钟声刚结束,再过十分钟第一节课就要开始了,有几个人风风火火的跑进校门,仍改变不了迟到的事实。 纠察队慢慢的在收队,时凝拆臂章拆到一半,远远就看见秦淮正缓慢的走进来,她拎着登记板拦下了他,笑咪咪的对他道:「同学,今天来得很早啊。」 「早?」他闻言笑了一声,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那你直接放我进去,别登记了。」 「你想得美,纠察队长可『公私分明』的很,没在放水的。」她故意将上次他揶揄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边登记又边嘟嚷,「以前你不是至少也得拖到第一节课才到校嘛。」 时凝登记完,一不留神手滑把笔弄掉了,蹲下去拾起笔要起身时,却又猛的蹲了回去,迟迟没有站起来,见他没有离去,她只得就着这个姿势,仰着头对他勉强的笑了笑,「好了,快进教室吧。」 生理期加上还没吃早餐,一蹲下去又迅速起身导致她有些头昏眼花。 「……你没吃早餐?」秦淮看着她这一连串不寻常的动作,又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心中推敲着可能的答案。 时凝晃了下脑袋,想赶走晕眩的感觉,「还没吃。」 「要帮你买吗?」他微微扬眉,接着问。 她摇摇头,终於站了起来,伸手b了下警卫室里头,「纠察队有统一订的早餐。」 因为怕纠察队的学生们没时间去买,教官允许他们先打电话跟早餐店订餐,这样一收队就可以带回自己班上吃。 时凝话音刚落,副队长就拿着一杯奶茶,嘴里叼着吸管走了过来,「哎,队长,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正门这,没订到你的早餐欸。」 「……没关系,我等下再去福利社买。」时凝抽了抽嘴角。 副队长应了一声,视线扫过她身旁一直不走的秦淮,虽然心里纳闷,不过因为时常听闻秦少爷的丰功伟业,他并不想招惹这尊大神,也就不再多言,和时凝告别。 秦淮等时凝收好东西才跟着她一起回班上,途中经过福利社,却发现她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才出声叫住她:「你不买?」 「嗯……其实我不太想吃福利社的东西,有点腻了。」她呵呵傻笑了几声,现在热食部的早餐肯定卖光了,她又不想吃货架上剩的面包。 「还挑?」秦淮面上有点嫌弃,却不知怎麽的,善心又大发了,「我去外面帮你买,你先回去。」 「啊?」她抬了下手臂,看了眼表,「不用啦,等会就要考试了。」 他不理会她,迳自问:「要吃什麽?」 「那我进去买面包。」好啊,要j同鸭讲是不是。 秦淮唤了她的名字一次,语气里莫名带上了几许挫败,「我突然想吃外面的早餐,快点说你想吃什麽,我顺便帮你买。」 再推托就矫情了,时凝立刻报出她想吃的餐点,秦淮点头应下,再次叮咛她赶快进教室,等他买回来再拿去她班上给她就好。 当他提着早餐回来时,却看见她依然在原地,几乎是连一步都没挪过。 「你回来啦。」听见脚步声,原先看着窗外的她回过头来,阳光及斑驳的树影跟随她的回眸晃了他的眼。 看着那样的她,他的心头似乎被什麽轻轻触动了下,他笑了起来,可那弯着的眉眼中竟添了些惆怅,嗓子都不自觉的乾涩,「不是要你别等我吗?」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IG活动】中秋古风特别番外──月有阴晴圆 (古代版甜饼,内含轻微奇幻、朝代架空。此番外可阅读,如不喜欢以上标签,请自行回避喔。) 时历二百五十年。 当年江陵王率军推翻暴政後继位,整个国家改朝换代,现下的时国已是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那场惊心动魄的九王之变仿若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成王败寇,多少爱恨情仇也不过沦为茫茫苍海中的一缕轻烟,仅在史册之中以寥寥几笔带过。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就是他的女儿,大公主时凝,貌若天仙、蕙质兰心,又时常见义勇为的帮助弱小,时朝人民也都相当喜爱这位不会摆架子的亲民公主。 话说,大公主时凝最近有个烦恼,那即是她想认识太医院的首席御医秦淮。 那一日她随父皇一同去大学士府上,恰巧碰见了刚给陆夫人整治完毕,步出府邸的秦太医。 她与他错身而过,发现他肩上有紫色的花瓣,并未多想就开口叫住了他。 对方回过头来,认出她是公主,不慌不忙的行了个礼,抬手间,花瓣陡然落下,他嘴角轻扬了扬,语气疏淡,「多谢。」 她尚在为他惊为天人的容貌愣神,对方又接着道:「公主殿下若是无事,微臣便先行告退。」 时凝连忙点头,目送他离开。 御医只给宫里的人看病,秦淮是奉皇上的谕令才出宫来给翰林院陆大学士的夫人看病。 太医这个职位因为需要长时间的经验累积,往往都是历代承袭的,秦家并非医学世家,秦淮却凭着己身高超的医术,成为了太医院有史以来最年少的御医。 时凝曾经听过这个名声响亮的秦太医,可却不知道他与她年龄相仿,且生得这般好看。 她从来不曾动过的春心萌动了,可听闻他的脾气不怎麽好之後,她即便有着一百万个想接近的心,也不敢贸然前进,只怕会适得其反。 她倚在窗边,看着树上随风轻晃的紫藤花又叹了口气。 少将军萧毅不久前从边疆班师回朝了,行军途中意外得到了一颗神奇果实,名唤灵月果,说是吃了可以变成自己想变成的任何动物。 「还是算了吧,这个法子我看不太行。」萧毅左思右想,末了,还是将果实从她手中拿了回来。 「不行也得行,」她努了努嘴,又将果子抢了过来,「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患相思病了。」 「那你想要变成何种动物?」他抽了下嘴角,叹了口气。 「鹿吧,可爱又仙气飘飘的小鹿,是不是很符合本公主的气质?」她捧着脸庞,眨了眨笑意盈盈的杏眼,那样子倒真有几分小鹿纯良无害的无辜样。 「鹿在时国并不常见,且t型不小,你要如何亲近他?」萧毅反驳,沉默了会,突然灵光一闪,「传言秦太医对猫咪极为上心,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此。」 时凝打了个响指,「那就变猫咪!」 这果子来路不明,不晓得是否有副作用,时凝在吞下果实前一脸严肃的开始交代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萧毅翻了个白眼,「打住,这果实在外地相当常见,你且放心,过了下次月圆之夜,你就会变回来,在此之前你可千万小心别露出马脚了。」 时凝表情视死如归的像是要踏上沙场的壮士,点了点头,又突然啊了一声,拍着萧毅的肩叮嘱:「以防万一,如果我真的变不回来,记得一定要告诉他,我心悦他。」 「……」 後来,时凝当真成了一只白色的猫咪,耳朵及尾巴有一点橘色的条纹相间,乌黑透亮又圆滚滚的眼睛转呀转,着实十分可爱,连萧毅看了也忍不住动手撸猫。 「喵!」时凝往往会在他准备「作恶」时,及时伸出爪子制止他的手。 萧毅提着盖上了一块布的笼子,来到了太医院,通报了声说要找秦淮。 赵太医乐呵呵地道:「秦大人今日忙得很,怕是得等好一会了。」 萧毅点点头,自顾自的走到椅子前,袍子一撩便迳自坐了下来,大有不见秦淮绝不罢休的气势,「无妨,我就在这等。」 「……」这逐客令怕是下得不够明显喔。 等就等,偏生萧毅不是个可以安生的人,坐没多久就东摸摸西摸摸,差点把太医们整理好的药草、典籍都给弄乱,赵太医一边看着一边握紧拳头,却是敢怒不敢言。 谁让萧毅年少有为,又和公主是相熟的好友,宫里根本没有多少人敢得罪他。 赵太医无可奈何,只得再进去通报一次。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淮这才放下医书,走了出去,他对尚处在过动阶段的萧毅略一颔首,「萧将军。」 「秦大人,您可真是让我好等啊。」萧毅立刻收手,诡计得逞般的嘴角一勾。 /// 这个番外是之前八月办的活动的小小奖品,抱歉让你久等了。tt 这次被钦点的是秦时cp,主题是我们一起讨论出来的,很高兴宝宝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可以写一次一直很想尝试的古风! 要让时凝变成什麽动物也是我们根据时凝的人物特质去决定的,原本觉得鹿似乎更贴近一些,不过还是变成猫咪比较方便亲近男主啊(误),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秦淮本来就是个猫控啦,只是正文还没连载到…… 虽然只是番外,但我还是有埋各式彩蛋(?)在里头,希望你们看得开心(预计有三章的篇幅)。 祝福各位中秋佳节愉快!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IG活动】中秋古风特别番外──月有阴晴圆 进到内室,萧毅一把掀开黑布,将里头的小猫放了出来。 「喵?」猫咪时凝跳上桌子,歪头对着秦淮叫了一声,又抬手碰了下自己耳朵。 秦淮抿了抿唇,眸光微闪。 「可爱吧?」萧毅见他神色微动,准备开始灌迷汤。 「你这是何意?」秦淮拧着眉望向萧毅。 「过几日我又要离宫了,我这只猫前些日子得了病才刚好,我怕他还没完全痊癒,你看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会。」 「……」当他是兽医还是保母? 「拿走。」语毕他也不再看猫咪一眼,随意摆了摆手,又要继续看书。 时凝见状,走了过去趴在他的书上,喵喵叫了几声,想吸引他的注意。 他伸手欲将书本抽走,时凝软乎乎的爪子却啪的一下搭上了他的手背,直勾勾的盯着他:「喵──」 他有些艰难的从那样的眼神里挪开视线,轻咳了一声,「……也并非不可,你此番可会经过平y山?」 萧毅心里暗道不妙,不会又要他帮他找那些奇珍异草了吧? 还没来得及推辞,便听秦淮接着道:「这猫……我定会替你好生照顾。那就劳烦将军替我寻回唐劲草、硕尧花、白玉簪了。」 之前为了给秦淮找那些珍贵的药草回来,他可是吃了许多苦头,本想着要不就这麽算了,却还是在时凝殷殷期盼的注视下败下阵来。 後来秦淮又在那张药草清单上添了几种,才交给萧毅。 萧毅扫了一眼图文交杂的药草说明,顿时觉得人生好难。 请问有哪一个媒婆像他那麽累的? 一向萦绕着宁静祥和之气的太医院内,忽然想起了一声砰然巨响,随即是精致瓷器劈哩拍拉碎裂一地的声音。 枝头上的鸟儿拍拍翅膀一齐飞走了,在打瞌睡的猫咪时凝也被吓得立刻清醒过来。 「混帐东西!我怎的会生出你这样老是忤逆长辈的孽子!」 秦淮偏头一闪,避开了迎面飞来的一个茶杯,他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声线仍是四平八稳的道:「门在那,混帐东西就不送您了,父亲慢走。」 秦辉怒气冲冲地又哼了一声,终是甩袖离去。 时凝方才凝神细听了一会後,就一个感想── 这秦辉b现在的她还不是个人。 秦辉巧舌如簧,在皇帝面前什麽谏言都能说成是百分之百的为这个江山社稷好,身为朝廷重臣,却为了巩固家族势力趋炎附势,暗地里也做的不少肮脏事,就连时凝都有耳闻。 前些日子为了让前路更加顺遂,将家中唯一一个女儿送进宫里给皇上了,这闺女虽说只是庶出,可是他有多宝贝他这女儿,全城里的人都知道。 只可怜那美人年纪尚轻,就得在这深宫之中,如履薄冰的度过她的後半生了。 再如何捧在掌心里疼的明珠,於所谓名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如此听来,这次秦辉来找秦淮,是他们父子俩阔别两年的初见,结果秦辉就是来找秦淮帮忙的。 帮什麽忙呢? 帮忙配药打掉别的妃子的孩子。 秦辉刚刚一席话简化下来就是:「你是我儿子,你不配合我,那n1tama就是个不孝子。」 时凝真想给他跪了,虽然只与秦淮相处了数日,但光凭直觉,她都能笃定秦淮不可能答应。 而事实上早在秦淮两年前为了学医,不按照他替他安排好的官职去任官时,秦辉就这麽骂过他了。 所以这话对秦淮来说,起不到什麽威胁的作用。 更何况秦淮多麽铁骨铮铮的一个好男儿啊,是能随便被人指使去做这种见不得人的破事的吗!? 秦淮在秦辉步出门口时,又随手扫落一桌书籍,时凝喵了一声,跳了开来才没被波及到。 秦淮侧首看了过去,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眉宇间的怒气消散,却是染上了几许挣扎之意,「我这样做,当真不对吗?」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他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她一愣,什麽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一直着急地喵喵喵连叫好几声。 秦淮见状,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轻轻抚了抚她的耳朵,「饿了?」 时凝舒服地闭上眼睛,往他怀里蹭了蹭,目光停留在桌上散开的一本书上。 秦淮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挑着眉有些疑惑。 此时,她纵身一跃,围在书旁边走了几圈,最後又用尾巴反覆轻巧的扫过纸上其中一处。 秦淮凑过去看,待他看清书中那一页写的是什麽词句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只有灵x的小猫。」 他眼中的y霾不复存在,似有波光倒映在他双眸中,犹如一汪清泉令她心跳不止。 好似万千山水也不及他眼底那昙花一现却又漫山遍野的温柔。 /// 爆字数了,所以改成四篇的篇幅,正好连假来个日更嘻。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IG活动】中秋古风特别番外──月有阴晴圆 八月十五日,中秋。 时凝醒来的时候,察觉这个怀抱与平常不同,有些警惕的动了下。 那人察觉怀里的小家伙正扑腾着,不禁喃喃自语:「是这样抱得吗?」 时凝擦了擦颊边,努力抬头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後,她立刻惊愕地瞪大双眼,这、这怎麽会是陆学士? 从他抱着她的姿势不甚熟稔来看,就知道他并不常接触猫咪,手摆放的位置虽别扭,却小心翼翼的生怕弄伤了她。 那双长眸里平淡无波,虽有隐约的笑意在里头,却让人感觉不到几许温暖,他的薄唇轻抿着,似是在思忖着什麽,看着有些闷闷不乐。 时凝突然心思一动,仰着脸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边还对他发出呼噜噜的叫声。 一般人都会觉得猫咪这样很萌没错吧? 陆向禹微微偏头看她,不是很明白她此举是为何,却是轻弯了下唇角,抬手欲挠一挠这小猫的下巴,就被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 「陆学士,我的猫,抱着可还暖手?」 一人一猫循声望过去,陆向禹扬起眉角,对秦淮突如其来的敌意很是费解,「秦太医?」 「说笑呢。」秦淮一笑,方才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彷佛只是他们眼花看错了,「尊夫人的身子已无大碍,您可宽心。」 「有劳太医了。」陆向禹一直紧绷的神情终於放松,道谢时那抹笑多了那麽点真情实意。 时凝了然,只有提及陆夫人时他冰冷的神情才会有一丝松动,看来他们琴瑟和鸣的传闻一点也不假。 秦淮点头,视线至始至终未曾离开过猫咪一星半点。 聪明如陆学士,这会换他了然了,看来秦太医喜爱猫咪的传闻一点也不假,瞧,这不都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 那眼神,分明就是觉得旁人碰一下他的猫,他都觉得碍眼。 「……」陆向禹很无奈,要不是夫人让他抱,他才不会去碰这烫手山芋。 「向禹。」一道清甜响亮的女声传来,陆向禹顺势将猫咪还给秦淮,又与他客套了几句,才携同陆夫人一道离去。 时凝回到了熟悉的怀抱里,乔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好好窝成一团,就听闻秦淮不冷不热的轻嗤了声,「你倒是惬意。」 「?」为什麽突然觉得周身有一股低气压,她应该没做错什麽事吧? 当然她不可能知道他为什麽生气,毕竟现在的她无法开口说话。 当他烦恼、不悦、难过时,原来无论是什麽样的身分,她都无能为力。 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 中秋团圆夜,秦淮难得早点结束工作返家,偌大的府邸里却只有他和一只猫,秦淮将她放下以後,没有去歇息,仍在案前钻研医书。 时凝心里郁闷,在他脚边绕来绕去,缠得他无法专心。 素日,母后养的那只猫每次看着他们时的眼神总是写着:「连替本喵铲屎,都是尔等凡人的荣幸,还不快跪谢隆恩!」 因此身为扮演一只猫的演员,时凝很有职业素养。 她平常就算是在秦淮面前也鲜少对他撒娇(其实是不太敢造次),端的就是猫咪的高贵冷艳。 秦淮不管在多吵的环境下都能目不斜视专心看书,难得见小猫这般黏人,他也只好放下了毛笔,淡淡的道:「别闹。」 「喵──」 笑一个吧。 秦淮看着她的双眼,竟然很神奇的,像是听见了她这样说。 他摇头失笑,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抬手在她鼻尖亲昵的点了下,「真是……拿你没办法。」 时凝差点要被这举动弄得心脏停止跳动,太踏马帅了啊!!! 他如一直以来那般轻抚了抚她的脑袋,低声呢喃:「今日良宵,只有你陪我了。」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IG活动】中秋古风特别番外──月有阴晴圆 月圆……过了今夜子时,她就会变回来了,不出意外,萧毅晚点就会来接她回去。 思及此,时凝垂下眼,竟让她不舍的心底直发酸,他们相处的日子虽只有这短短一个月,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纵然她从小就锦衣玉食,可是皇宫里除了父皇、母后、萧毅以外,其余的任何一个人待她好,都很难不是没有存有私心的。 她只不过是暂时寄人篱下,又与他非亲非故,他却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虽然不排除是因为秦淮本就喜欢猫,但她更想要相信,秦淮是一个能让他(猫)人(咪)感到无比心安的人。 秦淮一手抱着她,一手拎着酒来到外头,在月下独酌。 想来酒可以助人诗兴大发是真,秦淮喝了一会,又从里头拿了笔墨砚台出来,洋洋洒洒写了几首她没看过的诗。 这些字帖中还交杂着古人的名作,他的下笔豪迈,行云流水间独有自己的一派风格,狂乱却有序,时凝看了简直想带走收藏。 写了一会,秦淮终於停笔,虽然喝多了,眼神却依旧清明,他一手撑在下巴处仰头赏月,一手把玩着空酒杯。 时凝静静陪在他身边,所谓岁月静好说的就是如此。 两厢沉默许久,久到她以为他不小心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沉着嗓音缓缓开口:「世人皆道,中秋月圆人团圆,可这一天……却是我母亲的忌日。」 「我违背父亲的意思、放弃大好前程去学医,是为了她。而直到最後,我也没能让她的身子好起来。」他嘴角牵起一个弧度,却有无尽凄凉,「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宁可现在的他别笑。 「後来,大家都称赞我的医术有多高明,甚至形容我是妙手回春,可我却治不好我最在乎的人。」 那样的笑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抬手却无法触及他的脸庞。 「我定是醉了,竟然会对一只猫说这些……」他摇了摇头,语毕朗声笑开,又照着石桌上的字帖念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这正是那一天时凝让秦淮看的诗词,时凝的眼眶有些湿润,啪嗒一声,她的泪珠竟在他未乾的字迹上晕然开来。 秦淮愕然,他这也是第一次见猫咪哭。 「我都没哭,你这是做什麽?」 「不对、不对,你真能听懂我说的话?」 「……还是我喝多了,开始出现幻觉了?」 秦淮少见的露出震惊的表情,又一直在自言自语,时凝看了是又哭又笑,还险些噎到。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随後跟着到的,是萧毅中气十足的声音,「秦太医,我回来了。」 「你可算来了。」秦淮抬眼,整了整衣摆站起身。 一阵清风忽而将桌上的纸张吹乱,时凝趁乱将其中一张字帖卷好藏着。 「你吩咐我找的药草,过几日就给你送来。」萧毅没瞧出这儿的气氛有些不寻常,自顾自的道:「哎,看来我这猫真承蒙你的照顾了,都胖了一圈了。」 「哼,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麽养猫,之前那骨瘦如柴的样子,别人看了都要以为你在虐待动物。」 「行了行了,秦太医,我这就走。」萧毅不想再被秦淮的毒舌功击,连忙拱手告辞,谁知末了又补上一句:「中秋愉快啊。」 时凝立刻拍了他一掌,你可闭嘴吧,谁都别对秦淮道中秋快乐。 分别前,她又回头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伫立在月下,一袭白衣像是遗世的仙人,随时会乘风归去。 可他依旧站得挺直,俨然还是那一身傲骨,适才那些微失态的模样似乎只是一场幻觉。 就像这一个月的时光,弹指一瞬,今夜一过,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 数月後。 变回人以後,时凝未尝没有试着接近秦淮,不过看来她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他果然是个铁壁,唯有猫咪还能让他有一点动容。 几番试探之下,她也萌生过退意。 有点伤心,可她却不会想要就此放弃,毕竟那一个月朝夕相伴的回忆,足以成为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何况,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他对她的态度,比起以前,多了点无可奈何的……纵容。 冬日严寒,她却不慎染上了风寒。 这大过年的,太医院本就没几个人还守着,还是秦淮休沐日待在府中听见这个消息後,第一时间赶进宫来给她看病了。 秦淮见她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躺屍,连他进了屋内也没反应,有些不悦的蹙着眉心。 所幸,只是一般的感冒引发的低烧,他替她开了方子,命人去熬药後,面色便恢复如常。 这时,他的目光被她书案上的一副字帖吸引。 这里……怎麽会有他的手笔? 他有一瞬的愣神,仔细寻思一番後,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过没多久则摇头叹气,「真是……」 这就是时凝当时从他那里偷渡回来的那纸卷,她一直十分珍惜的供奉在书案前,万万没有料到,这竟会成为她露出马脚的一个疏漏。 他替她掖好被角,有些苦恼的坐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想了想,还是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毛笔。 而那幅缺了最後二句的字帖终於齐了,上头多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有y晴圆缺》完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òм 23.时队长救命。 有了秦淮的爱心早餐,时凝一整天都异常亢奋,刚经历完物理期中考的荼毒,即便有不少题答案都不确定,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一边乐呵呵的喝着饮料,一边复习英文单字。 晓风见状,忍住想把她头巴下去的冲动,抖了抖肩膀问道:「你一直在傻笑什麽啊……也太诡异了。」 时凝心情正好,不打算计较她面上嫌弃的神情,献宝似的捧起奶茶,「要喝吗?焦糖奶茶。」 「嗯。」晓风立刻接过来喝了一口,这间早餐店的焦糖奶茶一直是她的心头爱。 她还在细细回味奶茶中淡淡的焦糖香气,接着又吸了一大口,就听见时凝欢天喜地的道:「这个是秦淮买给我的。」 「噗──」 「晓风,你很恶欸!」时凝及时跳开,还是不免被波及到。 「抱歉,没忍住,喷了。」 「……」 为什麽晓风不管说什麽话,她听起来都觉得哪里怪怪的? 「咳、咳,你说谁?」晓风狼狈的抹了把下巴,伸出手颤巍巍的指着她。 「秦淮啊。」 「你什麽时候跟他那麽熟了?」晓风一脸错愕。 「喔,不知不觉就熟了啊。」虽然最一开始都是时凝主动接近他的,不过後来,秦淮也会主动和她打招呼。 时凝想起他们的初遇,是她撞见了他翻下墙头的身影,他望向她的那一眼说不上多有善意,桀骜的神态和浑身的傲气,却不会让她反感,反倒是一见倾心,念之不忘。 大抵,一眼惊鸿,正是如此。 再到现在的她,也能偶尔对他开开玩笑。 想起上次他在保健室被她一时的语出惊人给噎的说不出话,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她不自觉的柔和了眉目,「其实他也没有你说的那麽铁壁吧。」 「太天真了宝贝。」晓风见她一副心神荡漾的模样不住摇头,斟酌了会还是问道:「你对他是认真的?」 「我从一开始就很认真啊。」时凝镇重的答。 「一个向来看见帅哥就嚷着想up的人怎麽有资格和我谈认真?」 「你闭嘴。」时凝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作势要去捶她。 晓风见好就收,「好好好,不过你难得拾起了碎满地的节操准备认真一回,这对象就……就是秦淮啊?」 「怎麽了吗?」 「哎,怎麽说呢……就是啊,老话一句,不好攻略嘛,男神是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这道理你懂吧?」这就跟偶像是一个理,同样在垂涎的人何其多,拿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少女心可以,但是要当成交往对象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晓风吱吱唔唔的接着道:「而且以学生的立场来看,他是不是很不务正业?」 时凝默了会,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听你说别人不务正业,好没说服力。」 「啧,我没开玩笑,」晓风又想去掐她,被时凝飞快的躲开,「那不然你单单看他的性格吧,那麽阴晴不定的一个人,即使有时候是在笑,但你都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开心,还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能分辨出他的真心吗?」 时凝微微挑眉,听得十分专心。 晓风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简直是c碎了一颗老母亲的心,「也不是我要说他不是,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当然还是支持你,但反正……就是希望你长点心吧。」 时凝动了动唇欲说些什麽,却也不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最後只是道:「大概萧毅也跟你想的一样吧。」 「萧毅?」 接着时凝把那天在保健室里和萧毅的不欢而散和晓风说了,晓风听了之後长长的啊了一声,表情颇为意味深长,「所以你们现在在冷战?」 「也没有吧……」她和萧毅最受不了压抑的气氛,所以有什麽不愉快,通常也不会持续太久,就看谁先释出善意了。 听了晓风这一席话後,时凝再仔细一想,就知道萧毅是发自真心的在关心她,只是表达的方式冲了点。 「不过,萧毅和林荷到底有没有在交往啊?」 「我也想知道。」 她们俩倚着栏杆,看着不远处站在一块的萧毅和林荷,萧毅面对她们这个方向,大概是她们的眼神太过毒辣,萧毅察觉後也望了过来。 偷看被抓包的时凝先是一愣,随後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表情,还对他b了个赞的手势。 萧毅习惯性翻了个白眼,也不顾林荷还在,直对着她的方向喊:「麻烦控制一下你的颜面神经,有点不雅观。」 时凝听见後,直接秀出了右手的中指给他看,却不料林荷突然转过来,吓得她立刻把手缩回来。 林荷当然也瞧见了时凝有些怪异的动作,她嫣然一笑,又颇为亲昵的和时凝挥手,「时凝!」 「啊哈哈……那什麽,今天天气真好啊。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继续、继续。」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拉着晓风火急火燎的溜了。 其实时凝也有点意外,她和林荷说不上多熟稔,她竟然还会那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果然校花就是格外的平易近人呢。 就算是期中考,考完试能早点放学,纠察队依然要进行例行x的校园巡视,时凝早上美滋滋的心情,已经被一整天下来的考试折腾的差不多没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学校附近走回来,一边在脑海中默背单字,却耳尖的听见暗巷内隐隐约约传出一些声响。 她想了想,还是往声源处走近,结果走得愈近,熟悉的声音愈发清晰,而她的心跳也忍不住跟着加快。 不是吧…… 这就撞见了秦淮在打群架? 身为纠察队长,她理所当然要出面制止,可是她实在是不想再让秦淮的履历上再添上「校外斗殴」这一笔了。 不过还没等她做出决定,暗巷里的人倒是先一步发现了她。 她张口欲言,对方却猛的抱着头蹲下身,先一步对着她哭喊:「时队长,救命啊啊啊!」 /// 求救的当然不是秦淮xd 下一周也会有更新! 虽然下一章的字数比较少一点,不过如果能先到达百珠,就趁着这个连假提前发上来(心)。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ǒм 24.偏心只一人。 时凝一愣,这是什麽情况? 朝她求救的那人像看见救星一般,哇的一声就要扑过来。秦淮见状,眼疾手快的把他又给踹了回去。 ……敢情不是打群架,是单方面殴打? 听他的呼喊声如此惨烈,时凝怕自己要是再不阻止,他们还不得被揍得破相,於是她清了清嗓子,端出队长的架子,扬着声:「这是在做什麽?」 「学校附近也敢生事,班级、学号、姓名统统都给我报上来。」 「呜呜呜,不是不是,我们没有!」刚刚蹲着的那人已经被秦淮那一脚踹得跌坐在地,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 「敢做不敢当?」秦淮冷冷的哼笑了一声。 这时,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另一个男学生朝着秦淮出拳,想来个偷袭。 速度之快,但时凝的惊呼都还未出口,秦淮已经飞快的闪开,恶狠狠的捉住他的手腕一扭,又往他的小腿肚踢了下,那人当即双膝跪地。 时凝默默在心里拍手叫好,面上却是拧着眉道:「住手!」 「我们再也不敢了……呜呜,秦少您行行好,放我们走吧。」 「我不想欸。」秦淮扯了下嘴角,语气颇为轻蔑。 时凝这一望过去才发现他面上似是也有擦伤,虽然在这昏暗的巷弄里看不太真切,「秦淮,够了吧。」 秦淮收起眼中的鄙夷才看向她,唇畔边的笑意微敛,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算你们好运,滚吧。」 「这就滚、这就滚。」刚刚一直在求饶的那位听见此话如获大赦,立刻拉着另一个人准备开溜,不过他这位夥伴显然很不识相,又回过头来呸了一声,「给我走着瞧。」 「……」秦淮额上青筋一跳,却是懒得再开口了。 时凝不忘她的职责:「站住!给我报上班级学号姓名啊喂!」 「二一九、三一七五二六、秦淮。」 「你干嘛?」她嘴角一抽。 「不是要班级学号姓名吗?」他不以为然的反问,「不过如果要登记的话,可不能只记我一个人。」 「我也就是随口喊一喊。」时凝耸了耸肩,视线不自觉往他脸上瞥去,「怎麽打成这样了?」 秦淮以为她是在说怎麽把那两个人揍成那样,正想解释,却觉得颊边的伤口被轻碰了下,他下意识的嘶了一声。 「很痛吧?」她眼底流露出的关心一点也不假,听见他吃痛的声音,立刻将手收了回去。 那两个人脸上的伤明显更严重,怎麽不问他们? 他有些想笑,也以为自己可以就这麽吐槽她,可在她那样关切的眼神下,不住的喉头一噎,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所有人都不会认为他是受害者,因为他总是强势的那一方,在事情发生时,他往往是第一个被兴师问罪的人。 他甚至都要以为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不顺,是他生来就应得的。 可是时凝却这样用着这般近乎心疼的语气来问他「是不是很疼?」 「痛。」他迎着她的目光,眼睫轻颤了颤,声音轻的在风中一下就散去。 秦淮此刻的眼神分明澄澈得像从未沾染过尘世的孩子般纯粹乾净、又脆弱无比,那些睥睨、不屑,不过是他故作的伪装。 她的心一酸,是真的在替他疼。 「怎麽可能?」须臾,他又恢复一贯的散漫,眼中兴味盎然,「你这麽担心我,会让我误会。」 「误、误会什麽?」她的心跳紊乱,却还是直视着他的双眼。 这副佯装从容的模样,反而让他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微微倾身,伤口处的那抹暗红,似乎随着他的笑意被渲染成一朵瑰丽的花朵,「误会我们公平公正的时队长,其实特别偏心──」 「还只偏心於我一个人。」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25.心若向着你。 时凝的瞳仁猛的一缩,彷佛心事被人一语道破一样的心虚,即便她立刻掩去眼底的慌乱,还是让人看得明明白白。 秦淮见状,愣在了原地,他分明想再故作轻松的对她开玩笑,就这麽揭过这一页,可是却突然怎麽样都笑不出来了。 时凝对他……竟是这样的认真。 而他这样顽劣不堪的人,值得吗? 「我又不认识他们,当然是偏心你。」她耸了耸肩,心跳如鼓,表面却佯装得云淡风轻。 向来没节操的她,应该要调戏回去的,可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对他的喜欢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只要他靠得近了点,她就连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好。 她有些唾弃这样的自己,更觉得难为情,面上有些许燥意,也不晓得有没有可疑的绯红悄悄攀上她的脸庞。 「时凝,」沉默了会,他才再次开口,这口吻却是时凝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见的殷切,「别这样。」 望着他脸上前所未有的认真,她有一瞬的恍惚,又不禁想,原来真的能有人只是呼唤她的名字,都能让自己心动。 明明他眼里对她的情绪不是厌恶,可是他却在抗拒她的靠近── 他不愿意让任何人进到他的世界里。 真糟糕。 刚才肆意的触碰,果然还是太心急了吧。 她想开口说些什麽不着边际的话,喉头却涌上一股难以忽视的酸涩,半晌,她才勉强的牵起嘴角缓缓道:「那你可要给我一点时间努力。」 面颊上忽地感到一丝冰凉,她抬头看,才发觉原来是开始下雨了。 她和秦淮待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是这样y雨连绵的天气。 他们的关系如春夏之交的梅雨,轰然得令人无法忽视,可却不会一直持续。 尽管她强颜欢笑的样子让他心里跟着不舒坦,他还是移开视线,语气生硬的接着问道:「努力?」 突然,有一声微弱的猫叫声自後边传来,时凝瞥见有一只猫咪缩在纸箱旁,「猫?」 「嗯,不知道谁丢弃在这的。」雨势渐大,秦淮蹲下身,将牠抱在怀里,似是想为牠遮挡风雨。 他伸出手欲轻抚牠,小猫却突然戒备的伸出爪子往他的手背拍去,秦淮轻笑了声,「小白眼狼,我可是因为你才挂彩的,这就是你的报答啊?」 好奇怪。 秦淮对待猫咪的神情……是她从没见过的温柔。 原来他这麽喜欢猫啊? 这让时凝看着看着,都想变成那只猫了。她摇摇头,这才反应过来他话里头的意思,「你会和他们打架,难道是因为这只猫?」 他点点头,颇为不以为意,「我看到的时候,刚才一直向你求饶的那垃圾,正把脚踩在猫咪的肚子上。」 时凝不可置信地微瞠双眼。 「我也觉得很离谱,」秦淮垂首,观察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小猫终於放下警惕,伸舌轻舔了下他的掌心,「又不是中二p孩了,竟然还会虐猫。」 时凝握紧了拳头,轻轻呼出口气才开口:「为了一只猫咪,打成这样值得吗?」 秦淮蹙起眉头,又似是挑眉,像是不解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哪有什麽值不值得,今天换作是任何一个人被这样踩,你也会阻止吧?」 「对我来说,小动物也是一样重要的生命。」秦淮一脸大义凛然的道,末了又笑出了声补充:「好吧,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我是个猫控,所以我怎麽可能会袖手旁观?」 是了,会因为小动物而这般动怒、挺身而出的他,又怎麽会是大家口中那样糟糕透顶的人? 雨水打湿了时凝的发,也让她看起来有些许狼狈,可她却不愿就这样低头,「你说的对,我确实偏心。」 她眨了眨酸涩的双眼,抬眸的一瞬间,秦淮看见了她眼底的坚定。 「你不喜欢我这样,那我绝对不会继续在你身边闲晃,但是再怎麽样,欠我的饭,你还是得请。但是……」她微微牵起嘴角,明明眼角隐隐发着红,却还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倘若不是你自己不喜欢,而单纯只是因为其他理由的话,那我希望你不要这麽快就把我推开。」 「你或许会觉得这样一厢情愿的我很傻……可我就是想要对你好,所以於我而言,一样没有什麽值不值得的问题。」她终於笑了起来,像是雨中梨花惊艳得让人想伸手采撷却又只能望之却步。 「更何况,我的心已经向着你了。」 所以她又该多努力,才能让自己不再只偏心於一个人?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26.谁欺负你了? 雨势没有停歇的迹象,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雨珠落在时凝的眼睑上,眼睛下意识的一眨,像是她的泪悄然落下。 「知道了。」秦淮静静望着她,半晌,才轻扯嘴角,眉宇间仍是带着点无可奈何,开玩笑似的道:「你可别後悔。」 所以……这是不排斥她继续靠近了? 时凝吸了吸鼻子,眼睛登时闪闪发光了起来,开口正想说些什麽,就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抱歉,」她吐了吐舌,一边嘟嚷着:「晚上还是有点凉啊。」 秦淮搂着小猫,弯身将纸箱一把捞了起来,递给时凝。 「为什麽给我箱子?」时凝不明所以,还是先伸手接了过来。 「给你遮雨啊。」他笑的很是真诚,却无意间扯到了嘴角处的伤口,吃痛的皱了下眉,「改一改喜欢淋雨的习惯吧,时队长。」 时凝有些失笑的依言将箱子举到了头顶上,「你要照顾这只猫咪吗?」 「先送去兽医院检查後再决定。」 时凝思索了会道:「我跟你一起去。」 「明天还有考试,回家吧。」秦淮又退了一步,正巧小猫也喵了一声,彷佛在附和着他的话。 见时凝沉默不语,他接着问:「今天物理考得还不错吧?」 提起这一桩,时凝的脸色彻底垮了,结结巴巴的回:「还、还可以?」 「那就明天晚上吧,请你吃饭。」看到她皱起的小脸,秦淮有些想笑,「餐厅你挑,没问题?」 「明天吗?这麽突然。」 「你有约?」 「是没有……」时凝扭着手指,故作娇羞的觑着他,「和你的第一次约会,我这不是想好好准备一下嘛。」 「……」这会精神又来了啊? 秦淮望着阴沉的雨幕,摇了摇头,抬手轻敲了下她头顶上的纸箱,「快回家吧,雨越来越大了。」 时凝唔了一声,扶好纸箱仰着头看他,又连忙低下头,害怕再多看一眼,好不容易理好的情绪又溃堤。 就是这种无意间流露出的温柔,才让她没办法狠下心来放弃。 和秦淮告别以後,时凝回教室去拿书包,在走廊上碰见了走得有些匆忙的萧毅。 「你怎麽回事?」萧毅皱了下眉,看她面色不太对劲,发尾还沾染上了些许湿意,「去游泳了?」 时凝原先想冷冷的朝他瞥一眼,又想到两个人原先貌似还在冒着别扭,他总算主动向自己搭话,於是便有气无力地道:「刚才去校外附近巡视,忘记带伞了。」 萧毅默了会,往她靠近了些,伸指轻触了下她的眼角,嗓音又放轻了些,「我看不是吧,被某个不良少年欺负了?」 时凝咬了咬唇,摇着头,即使心底还是泛起一股酸意,仍故作明朗,「明天我们还要一起吃饭呢。」 「一顿饭就可以收买你,那我请你十顿。」萧毅嘴里叨念着,看时凝难得这麽无精打采,也不忍心再打击她了,咳了一声改口道:「对了,上次……在保健室是我不对。」 「萧小朋友长大了啊,还学会先道歉了。」时凝看他别别扭扭的样子,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说谁小朋友。」语毕,萧毅本来轻触着的指尖,改成捏住她的颊侧。 时凝骂骂咧咧地拨开他的魔爪,边问道:「你刚才走得那麽急,要去哪?」 萧毅啊了一声,有些懊恼的样子,「忘了林荷还在等我……」 时凝嘴角抽了下,这也能忘? 「你等我一下。」不等她反应,萧毅立刻跑进教室拿了东西出来,手一甩,「头发擦一擦,还有外套,这种天气最容易感冒了。」 时凝接过他的外套,吸了吸鼻子,俨然一副被感动到的样子,还戳了他的心口一下,「你这个小贴心鬼。」 「够了……」萧毅翻了个白眼,示意她停止骚扰。 这麽闹了一会,那点不快的心情似乎就消散了不少,再次抬眼时,时凝才发现林荷竟在远处,也不知道在那多久了,「喂,女神来找你了。」 「萧毅。」林荷走近他们,依然也对着时凝柔柔的打了声招呼。 「你怎麽上来了?」 「我只是就想说上来看一下你怎麽还没回来,」林荷的视线在时凝身上停滞了一下,嘴角弧度仍完美得无懈可击,她晃了晃手机,「因为传讯息给你,你好像没看到。」 「抱歉,我们走吧。」萧毅面带歉意的弯了下唇,转过来和时凝道了声再见,准备和林荷并肩离去。 林荷也朝她挥了挥手,时凝在原地看了会他俩的背影,挑了挑眉,总觉得林荷对自己……似乎有一点敌意?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27.你舍不得吗? 为了迎接星期五的话剧初赛,即便刚考完期中考,众人也没有立刻离开学校,反而很有自觉的留下来多排练几遍。 话剧的服装大多是向外头的店家租借,而时凝的人鱼装则是纪纲特别缝制的,上身着的是一件有额外装点过的薄纱小背心。 「哎,纪设计师,你不觉得这领口有点太低了吗?帮我改改?」时凝抖了抖单薄的衣服。 会这麽提,全是因为某次,秦淮放学偶然路过二班教室时,正好碰上了他们换上正式服装在排练。 当他视线正要挪开时,就扫见了穿着人鱼装的时凝,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看着,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 直到排演结束,时凝也发现了外头的他,立刻朝着他小跑步过去:「秦淮!」 「嗯。」他默了默,视线在她身上飞快转了一圈,最後停在华丽的人鱼尾巴上,还是忍不住问:「穿这样不冷?」 「不会啊。」时凝眨了眨双眼,这几天天气回暖许多,气温高得像夏天,怎麽可能会冷? 「衣服……」这还能算得上衣服吗?秦淮咳了一声,接着道:「布料太少了。」 「嗯……」时凝也低头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抱起双臂,「我和晓风说过了,她说这样比较能……引人注目?」 秦淮摇头失笑,「你朋友可真舍得你。」 时凝看着他那纯粹的笑容愣了下,嘴上仍不忘反问,「那你舍不得吗?」 他只是浅浅的弯了下唇,说了句:「练习加油。」 「你想要我怎麽改?」时凝出神了一会,被纪纲的叫唤给唤了回来。 「帮我把领口处多缝一块布上去,我们要的是实力派的演技,不需要这种博眼球的外在条件好吗!」 纪纲默了会,轻笑了声,有点不以为然,「……论实力派的演技,估计还差一点。」 晓风注意到他俩的动静,敲着手中的剧本朝他们走过来,「在说什麽呢,等会时凝你就要出场了。」 纪纲耸耸肩,转身回去检查其他服装,余时凝一个人解释:「这衣服太有碍观瞻了。」 「谁和你说的?」 「呃……秦淮。」他话里头的意思,四舍五入一下也跟「有碍观瞻」差不多嘛。 「……」晓风似是有些无语,轻抿了下唇,拍了拍时凝的肩,「那你看纪纲要不要帮你改吧。」 最後在时凝的据理力争下,纪纲还是妥协了,时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练习了几遍,二班的大家终於散了,时凝立刻将书包甩到肩上从後门溜了,她和秦淮约六点半,直接在一间她想吃很久的义式餐厅碰面。 她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时间刚刚好。 与此同时,十九班。 「亲爱的白雪公主,仅此一吻,愿你自沉睡中醒来。」饰演王子的学生低语着,俯身向林荷缓缓靠近。 秦淮倚在教室後头的置物柜上看着班里的人排练,正要去赴约时,手机震了起来,他这回倒没有犹豫多久,顺手拎起书包,离开教室就接起电话,「喂?」 「哪一间病房?」过了几秒,他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眸中似有一团阴郁凝聚。 话音方落,电话另一头便被切断了,秦淮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手机── 竟是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终究没忍住的爆了句粗口。 「怎麽了?」中场休息的林荷走到外头,出声询问。 来不及收拾眼中情绪,他就这样循声抬眸,林荷被这冰冷到毫无一丝温度的一瞥吓了一跳。 他压根没想解释自己怎麽了,只是往她身後b了下渐渐走近的萧毅,「你等会帮我告诉那家伙,转告时凝一声,今天我要失约了。」 「要她千万别等我。」 林荷点头应下,还想说点什麽,秦淮却已经与她擦肩而过。 只剩下她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萧毅走来,她一如往常的轻轻勾起嘴角,那弧度却有那麽点不自然。 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似乎……根本不存在。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òм 28.而我需要你。 萧毅的人缘非常好。 除了某些时候会有些冲动以外,他性格真的挺好的,幽默又爽朗、对待朋友也讲义气,笑起来时,眼睛总是亮晶晶的,添了些孩子气,让人觉得他是个格外真诚的人。 尤其又常在校内体育竞赛表现亮眼,认识了不少别班的学生,因此大部分人都知晓有他这麽一号人物。 不过说到萧毅,最为人知的,还是他曾经为了追林荷,每天都送她回家,即便他们俩住的完全是相反方向。 林荷忙社团又忙学生会,有时候很晚才能离开学校,萧毅依旧不畏风雨、也不论要等多久,都温馨接送。 有一次得知林荷在学校不小心扭了脚,虽然对队员不太人道,但他还真就立刻抛下他最心心念念的篮球赛,直奔到她身边。 後来也不知怎麽的,他不再等她下课,也不常到她跟前刷存在感,是这些时日才又走得近了些,而林荷现在甚至会主动拉着他到十九班陪她练台词,其他人也不会多作议论。 「萧毅?」在萧毅第三次走神时,林荷终於忍不住轻轻皱眉,语气带上了点不悦。 他立刻收回飘远的思绪,歉然的朝她一笑,「抱歉,你念到哪里了?」 「你怎麽这麽心不在焉啊?」 他看着她微微噘着的唇,心里头第一次感到莫名其妙,顿了下还是开口道:「我想了下,你找我陪你对台词,好像有点不适合。」 看着她诧异的眼神,他移开视线,放轻了声音,「毕竟,我自己的台词都还没有背得滚瓜烂熟。」 「这样啊……」错愕在她眼底也不过出现几秒钟,随後立刻缓和了面部表情,「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 「那你再等我一下,等会结束我请你吃晚餐,」她玩闹般的晃着他的手臂,偏头瞧他,「当作答谢?」 「等你可以,不过请我吃饭就不必了。」他垂下眼,任由她动作。 她轻笑,很是自然的替他拨开额前凌乱的碎发,这时,萧毅的手机铃声打乱了这道不明的气氛,他顺势挣开她的手。 「时凝?怎麽了?」他一边回应,一边走到外头。 林荷看着他的背影,手中的剧本被她捏得都皱了起来,方才眼中隐去的不甘,又在此刻涌现。 一回教室,萧毅略显焦急的收着东西,抬头间只对她说了那麽一句:「我今天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去了,有点急事。」 他动作间匆忙的嗑了下桌子,却顾不上撞疼了的膝盖,只想立刻赶到时凝身边,林荷看着他的焦急全是为了另一个人,嘴边的弧度下降了些。 萧毅见她一言不发只是望着自己,也不愿再解释,又说了句抱歉,拾起书包就离开。 他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也不愿再为她多停留一秒。 她唇边的弧度再也维持不住── 果然,所有人都要离她而去了。 林荷猛地站了起来,就追了出去,平时优雅的她,一向处变不惊,发出如此大的动静,甚至是对着别人大喊,都是极为罕见的事。 其他人在她背後的惊呼声和窃窃私语,她却彷佛充耳不闻。 「萧毅!」 「不要去找时凝,我需要你。」 白月义式餐厅,晚上八点五十分。 『时大人,我没办法过去了,下次任你处置。』 手机萤幕亮了起来,时凝瞥了一眼,不满的瘪瘪嘴,「啧啧啧,终究还是重色轻友啊萧毅。」 所以她这算不算连续被两个人放鸽子啊…… 快要八点的时候,时凝见秦淮一则讯息都没读时,心里大概就有底了。 时凝扫了眼餐厅里的人,似乎都是成双成对的,再看看对面那空着的座位,显得自己格外凄凉。 不过,无论如何,肚子还是要填饱的,於是就自己点了餐。 餐点确实美味,可吃着吃着……就有些食不知味了。 反正位置都订了,还是问问其他人现在有没有空过来陪她吃这顿饭好了。 不过正常人都不会到了八点多还没吃饭,难得逮到一个萧毅,原本说好,结果又临时改口说不能来了。 没人陪她说话,她胡思乱想的又想到网路上曾经有那麽一张「国际孤独等级表」,貌似一个人去吃餐厅有被列在里头。 她打开浏览器查了下,发现一个人去吃餐厅只被列在第二级,时凝呵呵笑了两声,安慰自己一点都不孤单,仰头喝了一大口饮料。 可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还是觉得心里郁闷得不行。 难过的不是因为必须一个人,而是本来以为会出现的人,毫无缘由的失约。 所以她既不喜欢等待,也不喜欢随便和他人约定。 前来上餐的服务生见她对面仍是空着,便问道:「同学,不好意思,请问这边没使用到的餐具还有需要吗?」 时凝正咽下一大口牛肉,咀嚼间不慎咬到了嘴巴,疼得她眼眶立刻泛起薄雾。 她捂着唇,一脸艰难的回道:「不需要了,谢谢。」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íРō❶捌.©òм 29.你懂我什麽? 最後,秦淮还是没有出现,甚至没有给她传任何一条讯息。 说不上是什麽情绪多一点,心里头空落落的,要说一点埋怨的情绪都没有,那当然不可能,可是比起他赴约,她更担心都没有消息的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毕竟他这人倒处和别人结仇,不担心一下他的生命安全,还真说不过去。 虽然这一顿饭吃得五味杂陈,不过好歹餐点皆在水准之上,就是cp值没那麽高。 步出餐厅,时凝在入口处待了会,一时之间竟还是……盼着秦淮等会能够出现在她眼前。 直到被路人撞了下肩头,她才摇摇头,自嘲般的笑了。 到底还在期待什麽呢? 正准备离开时,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妈? 不容她思考,眼见李萍和一个她未曾见过的男人一同步出门口,时凝立刻闪身隐在死角。 「小萍,真的不需要送你回去吗?」男人亲昵的将李萍耳鬓处的长发g至耳後,眼神紧紧的锁在她身上。 李萍摇摇头,难得有几分小女人的娇态,语气温柔的和时凝记忆中的妈妈截然不同,「一点都不顺路,就别麻烦了。」 「我们还需要这样客套?」男人轻声笑了,置於她耳畔的指尖滑至她的颊侧,倾身欲往李萍靠近。 「妈。」 时凝的脑袋一片空白,脚步沉重得如灌了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喊出了声。 「时凝?」男人收回手,一点也没有动作被阻止的不自在,反倒是李萍有些尴尬、甚至是羞恼的横眉,「你怎麽在这?」 面对李萍迅速切换的表情,时凝已经能做到漠然,所以她也只是语气平淡的回:「和朋友约好来吃饭。」 男人还挺识时务,和李萍道别後,就抬脚要走,离开前朝时凝点了下头,时凝意思意思的扯了下嘴角当作回应。 「不是前阵子才说钱不够用,跟朋友吃个饭用得着来这种地方?」待男人走远,李萍这才回过头来继续质问时凝。 「……我同学请我的。」每每面对李萍的冷言冷语,时凝总会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说什麽,都是错的,李萍从来都不会想要认真听她的解释。 看着母亲眼中积累的不耐,说不上到底是怎样的情绪,这一瞬间,时凝的喉头涌上一阵哽咽,她很快的压下那股子酸楚,就这样回望李萍。 「什麽朋友?男朋友?」李萍闻言,连连丢出好几个问题,往她身後找着所谓请客的同学,「那人呢?」 李萍见她不搭理自己,自顾自的接着道:「你现在这个年纪,给我好好读书就是了,别给我动那些没用的心思,书不好好读,谈什麽恋爱。」 这些话或许一点都不好听,时凝却是明白有一定的道理在,可她何时说过是和男朋友来的? 时凝的理智线突然就断了,「妈,刚刚那个男人,和你是什麽关系?」 难得被一向不回嘴的时凝反问,李萍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以前的一个老朋友罢了。」 「老朋友,」时凝觉得有些想笑,语气中不禁带上了点戏谑,「可他刚才想吻你。」 「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操心。」李萍被这样的口气一激,顿时就来了气,可终究是自知理亏,也不愿再多言,低头翻起包包,打算转移话题,「你早上不是要跟我拿参考书的钱?」 时凝觉得她愈发陌生,默了半晌,「你这样对得起爸吗?」 啪── 话音方落,清脆的巴掌声立刻跟着响起。 「那你又懂我什麽?」李萍的力道之大,直接将毫无防备的时凝打得踉跄了一步,随即将几张千元钞扔在她面前,头也不回的走了。 面对这一巴掌,时凝居然没有多意外,只觉得心里头那一点对母爱的冀望终於消失得乾乾净净。 天色漆黑,就算偶有行人忍不住朝她这里投来目光,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地收拾着地上的钞票。 时凝咬着牙,即使心里直发疼,也不想泄漏一点脆弱,可当她抬起头,视线触及不远处秦淮那深沉的目光时,终究不可抑制地呜咽了一声。 \\\ 大家新年快乐呀!!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 30.相拥的勇气。 两个小时前,私立第一医院。 秦淮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立刻赶至医院,他先是到急诊室寻了一圈,都没找到崔雅的身影,而後询问了柜台,才知道她已经转至肝脏科病房。 到了崔雅所在的病房门外,他迟疑了一会,还是没有选择立刻进去。 因为除了江昊以外,他那些所谓的「家人」都在里头。 他实在是没什麽心力再和他们打交道了,连多说一句都嫌麻烦。 医师正在和秦辉交代崔雅的病况,杨婉温顺地站在一旁,还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江念则面色凝重的不发一语。 秦淮看着这样的画面,忽然有股强烈的不适感,他强压下反胃的感觉,抬脚要离开这里,江念却在这时像感觉到什麽般,往他这里看了过来。 他只得伸出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出声。 「念念,怎麽了?」秦辉注意到江念的视线,跟着望过去,却发现什麽也没有。 「……没事。叔叔,我能不能再留在这里一会,说不定阿姨等下就醒了。」江念摇了摇头,低眉顺眼的问道。 「你崔阿姨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醒,明天还要上课,我们就先回去吧。」秦辉拍了拍她的肩,揽住一旁的杨婉。 江念顿了顿,最终还是道了一声好。 後来,秦淮到楼下的中庭晃了一圈,再到楼顶吹了好一会的风,才绕回去病房,看里头除了崔雅以外,已空无一人,这才走了进去。 偌大的vip病房中,崔雅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呼吸器冰冷的滴答声,寂静得令人消沉。 秦淮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容,以往的争吵、怨怼、不解,似乎早已烟消云散。 在无比脆弱的生命面前,那些纷纷扰扰根本微不足道。 她名义上的丈夫一走了之,若是连他都不能守在她身边,母亲就只能只身一人面对病魔的折磨。 秦淮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时隔多年,再次牵起母亲的手,终是不住的发颤,「妈……」 他不知道崔雅到底能不能听见,只是垂首,自顾自的一遍又一遍轻声呼唤着。 所以他没能看见,崔雅的脸庞有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秦淮在病房里又待了好一会,仍不见崔雅转醒。 他将没了电的手机充上电,一开机,就有好几则通知跳了出来。 最上面那则是江念不久前传来的讯息:「我们回去了,医师说阿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现在即便再治疗也只是……在拖时间。」 他又何尝不知道崔雅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长叹了口气,并没有回覆江念,接着往下滑,看见几通未接来电,以及几则皆来自同一人的讯息,略感诧异。 该不会她还在等吧? 看了眼时间,他总觉得以时凝的性子,似乎不无可能。 揣着复杂的心情,他伸手替崔雅理了理额前碎发,嗓音极轻,深怕惊醒梦中人,「妈,我明天再来看您。」 秦淮到了的时候,正好撞见时凝被赏了那一巴掌。 他停下步子,想着: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再来,就是她被钞票糊了一脸,她对面的女人踩着高跟鞋,高傲的离去了。 嗯,真的很不是时候。 遥遥相望了几秒,还是时凝先偏过头,把悬在眼角几欲溢出眼眶的泪水给憋回去。 秦淮没来由的觉得心情烦躁,经过几次的经验以後,他总算悟出了是为什麽,大概是他见不惯她哭丧着一张脸的样子。 「时凝。」 她闻声望向他,面色已和平常无异,眼角兴许还有些微红,不过隐在夜色下,看得不甚清明,她甚至还想对他微笑,就是声线不自觉的有些颤抖,「你能不能先别看我。」 不是徵求他的同意,是请求。 此刻的她,明明脆弱得像枝枒上摇摇欲坠的花瓣,却依旧倔强的想对他烂漫,他的心头似乎被什麽刺了下,有细微的疼痛在他心尖上蔓延开来。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想故作轻松的回话,嗓音却无端添上几许怅然:「可能没有办法。」 怎麽办呢? 看着她这副模样,他竟然想伸手拥她入怀。 而最後,他确实也这麽做了── 「抱歉,是我来晚了。」αī屁о㈠㈧.c哦м(aipo18.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