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离开》 Fⓤωěňωⓤ.мě 1 采婗是红茶大人当初意外间创造出来的名字,因为没人打算用,我就拿来用了(笑) -------------------- 风和日丽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早晨吧。 灿烂的阳光,暖和的天气,把近几日y雨绵绵所产生的湿气驱散得一乾二净。 赖采婗在小院子里拍整好晒衣杆上的棉被,抬头望眼令人愉悦的蓝天,边盘算如何运用今天的好天气做打扫,边走进通往厨房的後门。 才想动手洗掉早餐留下的碗盘,便听见应该没人的客厅不断传来奇怪的声响,她困惑地走到前头,一位皱眉到处翻找物品的国中女生,马上像见到救兵般开口求救,「妈妈,你有看到我的充电线吗?刚刚明明放在桌上。」 今天可是女儿思念已久的东部两天一日游,方才早餐还和丈夫说行李都准备好了,怎现在才发现充电线失踪了。 「今天校外教学不能迟到吧!要不,先拿我的去?」赖采婗马上加入搜索大队,并提出节省时间的建议。 「可是我们的手机孔不一样。」 慌得像热锅上蚂蚁的女生又翻找了一会,看墙上显示快来不及的钟,只好放弃地叹口气舒缓慌张情绪,语带哀怨地拿起行李「妈,我先去学校了,手机我会看状况关机省电,也会问问其他人有没有跟自己同手机线,不过到饭店一定会打回来的。」 「也只能先这样了。」 国中生抚摸身旁一直窝在沙发一角,用「愚蠢人类又在g吗?」的藐视眼神看她们的猫。 「喵呜要想我唷!」当她抚摸到一半,发现全白软呼呼的猫身下有条白色的线,顿时有种理智线快断裂的感觉,「喵呜!快把我的充电线还来!」 也不知道是被突然拔高的音量吓到,还是早料到正要伸手抓她的小主人的企图,喵呜快速起身叼着充电线往旁边跑,现场瞬间从平和的搜查物品,变成追捕猫的大战争。 当女生收好得来不易的线,也已经是飙脚踏车也无法准时的时候了,赖采婗无奈地看喵呜又窝回沙发的一角,舔着手一副玩得尽兴可以安稳睡觉的模样「我骑车载你去吧。」 看来想要好好窝在家里不出门的行程泡汤了。 送女儿安全到达後,赖采婗慢悠的骑车想顺便采买家用品,当她经过转角被商务大楼包围的国小,看见城堡般的城墙内小小的孩子正开心地玩耍奔跑着,那股天真烂漫的童趣,与周遭经历尘世各种爱恨情仇的大人世界成反b。 时光飞逝啊!自己也成有个国中女儿的妇人,过着平淡无奇但安安稳稳的生活,年轻时往梦想飞行的勇气和羽翼早已消失。 在大卖场里,挑选着老公的刮胡泡,女儿的棉花糖牛奶巧克力粉,喵呜的猫砂以及自己的巧克力棒。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同学说,曾有个女孩,很爱趁另一个女孩吃巧克力棒时,冲刺过去咬上另一头,有时咬一口,有时共食到直接亲吻到对方的唇瓣才罢休,一点也不畏惧旁人的观看,这是何等的青春才会拥有的勇气啊。 估算购物车内还在机车能方便带走的范围,她结帐捧着沉沉的购物袋走出卖场,发现旁边的摊子贩卖着中秋烟火,赖采婗前去买下一包仙女棒,虽然买完马上觉得自己突然涌上想玩的心情真是莫名其妙,毕竟她并不爱这种稍纵即逝的美好。 一回到家便如往常的整理家务,自理午餐,处理些等自己翻译的外包案子,傍晚再为今日没有应酬的老公准备晚餐。 已洗去今日尘埃的老公,穿着轻松的居家服坐到餐桌前「我刚刚在客厅桌上有看到仙女棒,你要玩的?」 「是啊,要陪我吗?」 「当然好。」 从交往到结婚,丈夫一直是很称职的另一半,会照顾会陪伴着,一起悲伤欢笑一起对未来道路披荆斩棘。两人是大家眼中的幸福模范,只是就算是各方面的契合,赖采婗也算喜欢这个人,但究竟是被爱比较幸福,还是爱人比较幸福?她的丈夫对自己的爱很真很暖,相较之下她比较像是图一份家庭温暖,一张通往人生正轨的单程车票。虽然这麽说,她还是很满足这样的生活。 结束用餐老公便将碗盘洗净,随後两人坐在院子的小椅子,提着满水的水桶、打火机与那包仙女棒。 被点燃的仙女棒,冒出闪烁璀璨的火花,忽明忽暗地在两人的脸庞印上橘光,赖采婗凝视丈夫带着笑意的样子,即使只是单调的仙女棒,丈夫还是如同平时,只要跟自己在一起就什麽都好。 听说那两个女孩,也曾经在大学学校的一隅施放仙女棒,也是笑得如此的满足和温柔,也好似旁人不存在般的戏闹,拥抱,从外人的角度是多麽幸福的事啊,但她们一定没想过两人的将来,会如短暂的仙女棒般,转眼熄灭。 -- 2 听说女孩们的相遇是高中的时候。 明明一个是商科的学生,一个是美工科的学生,教室也根本不同栋,却因为她们喜欢同一片天空,而在学校某个适合欣赏远处天空的中廊相识,没多久她们就成为好朋友,只要有机会能相聚必定在对方身边的那种好朋友。 情同姊妹的两人,少不了去对方家游玩的行程,双方家长也很喜欢和欢迎着她们,後来常其中一方要出门玩,就把另一个女孩也带上,彷佛另一个孩子真的是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有时隔比较久没见也会想念的叫女儿把对方邀来家吃饭。 某次两位女孩坐在中廊旁的阶梯上,很会画画的女孩b正将天空绘进素描纸中。很爱看书的女孩a,时而看书时而望向天空,而花最多时间的就是看着女孩b画画,即使两人的话语降到没几句,但氛围和画面是多麽的协和美好。 一名十分帅气的普通科男孩,在几次偶然经过时被女孩a吸引住,之後他便时常的路过,并企图搭话。起初温和的女孩a并没多想什麽,觉得一个表示很喜欢这中廊天空的同学出现,简单聊几句也没什麽关系,反正以前也有几次,其他人困惑为什麽她们每天中午都在这,所以来问问和闲聊几句,但後来次次的搭话,两个女孩发现对方的问题。 一天女孩a住在女孩b的家,吃饱喝足的两人,坐在床边的圆形和式矮桌前写着作业。比起女孩a果断落笔不停顿的书写,女孩b反而心事重重到一字都没写。 等女孩a要拿两人合买的参考书时,才发现好姊妹的异常,在她几番的追问下,女孩b将视线转移到身边的地板上,小小声恍若担心女孩a讨厌地开口「看到他一直纠缠你,又打扰我们在学校能相处的短短时光,就觉得很烦很讨厌,可是又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女孩a笑着飞扑过去,不顾对方惊吓惨叫地将女孩b压倒在地「直说不就好了,这表示你重视我啊,有什麽好不敢说的。那家伙也真的很烦。」 女孩b环抱住对方「我是很重视你没错,但你真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笑得开心的女孩a在她的穴口摇摇头「不会唷,如果是你被纠缠,我也一定会不开心。」 踢走那些令她烦燥的心事,女孩b终於露出轻松的笑容。 两人坐起身相互凝视着彼此,少女a摸摸对方的头「有心情写作业了吧,我们今天带的科目不同,我可无法给你抄喔。」 少女b很喜欢被少女a摸头或拥抱,她带着甜蜜满足的神情说「嗯嗯。不能抄但你可以教我啊。」 「好啦好啦,先快写吧。」 最後普通科男孩的搭话成果,只得到女孩b宛如看什麽脏东西的眼神,以及女孩a板着脸一副「你打扰到我们了,能不能快滚。」的冷漠,男孩被不悦神情反击下,也只能夹着尾巴逃跑,再也不经过原本就偶然才会走的那个中廊,从此学校开始传播着,别做打扰那对女孩的不讨好行为。 传言对女孩们来说,并不成为困扰,反倒觉得这样更好,没有人会再没事一直打扰她们的相聚,甚至引起彼此不愉快类似吃醋的感觉。 这份吃醋还只是单纯姊妹之情,日子也过得非常美好又愉快。 当时的她们还相信着「永远」这种虚幻的词汇,也以为两人将「永远」如此快乐。 将翻译案子提交後的正午,赖采婗与以前一同在外商公司上班的朋友,在一间西式餐厅享受着久违的相聚。午前的案子内容是篇改编童话,看到永远永远幸福的辞汇,让她不禁想起那对女孩的故事,她们是多麽的相信永远啊! 「说来,当初你一怀孕就果断提出离职,我也好想仿效啊,但现实可真骨感。」 朋友哀怨的语气惹来赖采婗的轻笑,不好说看似毅然决然的离职,其实一点也不果断,她不像也不想跟朋友一样由公婆或娘家的人帮忙顾,更不想要保姆来顾,所以苦恼了好阵子,才仗着外商公司时的存款,以及外商前兼了三份工,只图开间小店的白目梦积蓄来跟丈夫谈,反正白日梦早已破碎,拿来花在家庭上刚好而已。结果丈夫才是那个毅然的人,他立刻开心地答应并要原本计画生完再离职的老婆提早离职休息,表示自己有能力养她和孩子。 她老公也真的说到做到,生完後更是万分疼惜她们母女,而赖采婗会开始接翻译案子,只是觉得女人还是要有点经济基础,以防任何的意外,还有孩子大了时间变多一点,所以找一些事情来做罢了。 「虽然现实是很骨感,但你公婆能帮忙顾啊。你两个小孩也升小五和小六了吧?」 「哀哀,臭小鬼真够麻烦的啊!婆婆宠坏他们了。」 话题围绕在柴米油盐的现实日常,什麽梦想对她而言早已不切实际,也以忘却对描绘未来的能力,不像那对女孩能绘制美丽却不一定会实现的蓝图,虽然长大了明白没有所谓的「永远」,但她们画着大学毕业後,即使法律不通过同性婚姻也要继续同居生活,画着双方的家人会接受自己和恋人,画着未来对她们是非常美好友善。 -- 3 周五的夜晚是赖采婗固定上钢琴课的日子,虽然开车大概要四十分钟的路程,但老师的友好与热诚,以及从零基础到皇家乐理和术科都五级的成就感,让她不嫌远的定期前来练习。 ibert 色renade 酥r l’eau (no. 10 from petite 酥ite en 15 images)的乐曲,在不太大的个人练习室里回荡,即使速度还不及原曲,可站在一旁气质优雅扎着松散韩风马尾的老师,笑得柔和愉悦倒是满意的样子。 最後一个音节结束,老师手搭在赖采婗的肩上「按照这进度,如果你明年想考六的话,应该没什麽问题。」说完手自然垂放在身旁「不过也不一定要考,不需要有压力。」 「我再想想要不要考好了。」 「嗯,想好再跟我说,那今天课程结束罗。」 「好,谢谢老师。」赖采婗起身与老师走出教室。 看老师走在前头的身影,她一直很羡慕老师的气质如此出众,一举手一投足间,都能感受到她的优雅和涵养。 走到工作室的门口时老师唤住她,并递上一盒半岛字样的精致礼盒「n皇月饼你忘记拿罗,预祝你中秋节快乐。」 「啊!瞧我这记性,也预祝老师中秋节快乐。」 今天上课前老师送自己一盒月饼,虽然赖采婗同时送上美心礼盒给她,但丝毫没料到老师也会送自己月饼,毕竟往年并没有互送过,这回会送只是赖采婗觉得老师一直尽心尽力,之前的每回检定还会拨些额外的时间不收钱的帮助自己,尤其是五级考试的时候,考前几周来的频率高到惊人,因为实在太过意不去,所以除了年初的礼盒外,中秋也送上一份心意。 「不客气。下礼拜好好陪家人吧,我们下下礼拜再见罗。」 「好的,老师再见。」 老师将赖采婗送出门口,目送她开着车远去,才甘愿地关上门。 她走进刚刚与赖采婗共处一室的练习室,空气中还残留几丝对方未散尽的香水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後满足的睁开双眸,坐到琴前抚过刚刚赖采婗弹过的琴键,彷佛在想像刚刚赖采婗的一颦一笑而陶醉其中。 刚进到家门,自己的丈夫坐在沙发上向自己告知「老婆,妹妹的朋友来住了。」 「好,我知道了。」明後两天原本计画要带女儿,去高雄驳二特区和科工馆走走,但开心的女儿却问她的好朋友能不能一起去,丈夫立刻答应并贴心地说要订两间房间,免得大家太尴尬。当下自己也是持同意的意见,但赖采婗心中莫名的会把女儿和女孩们联想在一块,让她总有些不安的预感。 「今天的课上的怎样。」 「好累,但感觉很棒。」赖采婗坐到老公身旁,献宝似的将月饼递给他「你看!老师送我n皇月饼。」 「咦!这不是我们抢不到的月饼吗?」 看老公原本因疲惫而懒洋洋瘫在沙发上,瞬间兴奋坐起身的样子,赖采婗笑出了声「是啊,你的最爱,开心吗?」 从某次去香港吃过後,老公就爱上这味道,偏偏台湾总是限量需要抢,或得去其他县市的百货门市碰运气,不然就得网路上找人代买,这次没抢到预购,丈夫还哀怨了一下。 「当然开心啊!」丈夫把她拉坐到自己的双腿之间,将月饼盒放在妻子的腿上,由妻子负责打开而自己环抱着她的腰,他很喜欢这样把妻子保护和如此亲昵的感觉,他也知道自家妻子也喜欢这种安全感,所以类似举动很常出现,有时女儿还会说「爸妈又再放闪光弹了啊!」然後做出遮住眼睛的动作来逗乐他们。 当赖采婗打开,丈夫便发出渴望的发言「好想吃啊,但太晚了。」 「知道太晚就好,乖,」赖采婗将盒子盖上放在桌上後,自己靠在丈夫结实的x怀里,安抚着乖乖点头答应的人。 旅行的第一天先去科工馆和夜市也好,或是第二天去驳二也好,赖采婗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妙,真的不太妙,她们的搂搂抱抱,牵手逛街,互吃对方的食物,她都可以当作是好姊妹没问题,但是她们相处的氛围和看对方的眼神,不妙啊! 赖采婗趁着女儿和好友去跟巨大变形金刚自拍时,悄悄拉住原本想过去帮忙拍的丈夫「老公,你不觉得妹妹她们亲昵过头了吗?」 「女孩子不是都这样吗?怎麽了?你在担心什麽?」压根没有任何怪异感觉的老公一脸疑惑。 赖采婗也因那神情暂时打住,开始怀疑是自己多想,还是老公神经像百骑大栗树一样粗「没事,也许只是电视剧看太多,去帮她们拍吧。」 看那两个人一有丈夫帮忙拍,便像要把自己镶进对方身子似的紧抱,脸更是贴着脸,赖采婗做个深呼吸看着远方的大海,思考着到底要催眠自己她们只是好姊妹,还是催眠自己想太多,什麽事情也没有发生的好。 至少这回出来旅游,还是放宽心吧!对!没错,至少出来玩就该将那些不安,全抛在脑後才是。 -- Fⓤωěňωⓤ.мě 4 「有她就没有我,就看你要选择闺蜜还是我!」 「你怎麽可以这样b我?」 赖采婗和邻居太太一同在附近国小运动时,刚好听见一对男女在树下争执着。 「哎呀,怎能逼人家这麽选择呢。」邻居太太小声地说着。 「也许发生什麽事才会变成这样。」赖采婗多瞄了眼哭泣中的女孩,以及态度决绝即使面对泪水也没有半点退让的男孩。她继续自己的快走运动,这种外人无法g涉的事情,还是装作没看到吧。 那对感情很好的女孩们,大学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没高得那麽难堪就是了。 升上同一间大学,租在只有一墙之隔的两间套房,两位女孩延续以前的好感情,时不时便会敲响隔壁女孩的房间,除了课堂时间外的吃喝玩乐,她们总是形影不离。 但渐渐的女孩b开始旁徨对女孩a的感情,不再纯粹的姊妹情谊,不再满足只有挽手拥抱,这些都一直让她慌张无措。尤其是某个夜晚,她趁女孩a睡着吻上软嫩可口的唇瓣,极为轻柔的蜻蜓点水,却在她的心中引来山崩地裂的冲击,她逃回自己的房间,用力地呼吸想平抚她的情绪,阻止持续崩坏的内心世界。 当时不乏被追求的女孩b,过没几天便挑了位为人不错的男孩交往,第一次约男人与女孩a一同吃饭并介绍时,大家的反应都很平常友好,之後三人的相处虽然跟女孩a的行程减少了些,但是有男友的疼爱,那种没见面的失落感能稍稍弥补。且男友也很照顾女孩a或约三个人一起玩,女孩b以为这样自己就能摆脱那不对劲的感觉,三个人也都能过得很好,但她错了,错得离谱。 跟没有感情的男人交往,这件事开始让她感到痛苦,也不断会拿男人跟女孩a比较,而最糟糕的是女孩a开始疏远她,即使还不明显但她感受到那份距离。 一日,她与男人约会完,立刻敲响隔壁的房门,一进女孩a的房内她便问出,让她心神不宁到约会一直被关心发生什麽事情的猜测「你最近是不是再躲我?」 女孩a开门後,就不再看她一眼,迳自坐回电脑桌前背对着她。 「为什麽……」女孩b无法接受对方的冷落,声音压抑的问着。 「我只是最近再忙报告。」女孩a继续敲打着键盘,好似真的十分忙碌。 女孩b走近她的身旁,「你骗人。」 「是真的很忙,况且你跟男朋友多相处也不错啊!」女孩a不愠不火的态度,使女孩b更加的难过。 「我做错了什麽?」不认为女孩a会发现自己的感情,但她想不出到底哪里得罪了对方。 女孩a停下打字的手,直勾勾地死盯萤幕,怎样也不愿看女孩b「没有,你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是不是,我交了男朋友的关系?所以你不要我了?」 「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你的说法很奇怪。」女孩a扶着额叹息,她真心想把女孩b赶出她的房间,让她静静的一个人,静静地收拾看到他们相处就会心如刀割的心情。 「所以,真的是男朋友的问题?」女孩b锲而不舍追问。 「没有问题!真的,你和谁交往或做什麽都没有问题,单纯我现在想一个人,可以请你先回去吗?」女孩a终於肯赏脸将视线转向她,但那些话令女孩b心隐隐作痛,甚至怀疑她今天就此作罢,女孩a会更加疏远自己。 「我不要。拜托告诉我原因吧!如果是因为他,我可以跟他分手。」女孩b已认定她是为了男友,并真的在脑中策画跟男友分手,来挽回女孩a在自己身边,友情和没有爱的爱情,该怎麽选择是非常浅而易见的。 女孩a摇摇头,能得到女孩b这麽重视已经足够了,她就是害怕对方为了自己而抛弃爱情,才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跟她们外出,但那实在太痛了「我就是不想看见你们分手!确实就像高中时後一样,因为有人缠着我所以你不开心一样,但这不该是分手的理由,有另一半应该是很幸福的事,让我静一静调适一下就好。」 「但是比起他,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女孩b伸手搭在女孩a的肩上,很重很压迫,表情更是严肃认真得让女孩a想挣扎。 挣扎不开的女孩a,蹙着眉再次叹口无奈的气「别讲得好像不爱他,你应该好好珍惜他。」 「我确实不爱他!」 「可是你又为什麽跟他交往。」女孩b的话让她瞪大眼,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因为我以为跟他交往,就能不再喜欢你啊,但是我错了也受不了没有你。」女孩b说完,没有理会讶异到说不出话来的女孩a,她松开手苦涩的笑着「抱歉,很恶心吧!我先回去了。」 但再她要离开前,女孩a抱住了她。 「你就没想过,我也有同样的感情吗?跟你们出去,看到你们挽着手,我就痛到无法呼吸,所以我才想避开。至少能看到你开开心心的也不错,可是你怎麽能那麽狡猾……」 讶异的人换成女孩b,看着女孩a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回抱着被自己伤害的女孩「对不起。」 之後被甩掉的男孩虽然难过,但也很有风度的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 而谈开的她们在一起了。 「啊!采婗!」 邻居太太喊完,打断正在回忆故事的赖采婗,还没察觉发生什麽事情的下一秒,自己的头部就受到强烈撞击,迫使自己趴倒在地。 赖采婗身边围着几位来运动的人关心,昏头转向的待邻居太太扶坐起身,三四位穿着球衣的大男孩连忙过来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赖采婗扶着头,发现不远处另一个大男孩拿着篮球跑过来,看来自己是被篮球砸了,有够丢脸。 待头不再疼痛,她感谢其它的人关心,不想多待的回家处理嗑破皮的膝盖和冰敷头上的肿包,看来下次再去快走一定不能随便发呆啊……不过短期间她也不想过去,可能得找找新的运动地点了。 听见通讯app的提醒着,赖采婗一手扶着冰敷袋,一手打开手机。 通讯上老师传来『下礼拜五晚上,一起帮小茉庆祝考进汉诺瓦如何?庆祝完再来上课。』 『好啊!』偶尔老师会约自己的学生们一起吃饭,或庆祝考过检定还是比赛得奖之类的,也因为这样她认识了比自己小上不少岁的小茉,现在小茉考上汉诺瓦音乐、戏剧与媒t学院,自然得好好帮她庆祝欢送一下。 -- Fⓤωěňωⓤ.мě 5 赖采婗最近真体会到什麽叫祸不单行,从被篮球砸完後几日,买个便当差点被石子嗑断牙,新买两天的克兰诗精华液也被自己摔碎,翻译工作原本告一段落,结果存档失败一部分的内容消失得重来,自己开车去买东西也能辗到螺丝钉爆胎。 丈夫总是安慰着也许有这些状况,才没造成更大的状况,也带她去买新的保养品,但她心情实在很难释怀。 而今天原本还期望晚上帮小茉庆祝,摆脱一连串的悲催,中午就被女儿学校的电话打坏心情。 导师在电话里也不明讲的要求家长到校,打女儿手机,女儿也只说来就知道了。 当她到达学校在校门口换证件时,自家请假的丈夫也刚好赶来。 看她一脸担忧的模样,丈夫拍拍她的肩「也许没有很严重。」 她也想这麽乐观,但是谁没事会突然紧急叫家长来啊! 一进办公室立刻看见一张长桌,两端短边各坐着女儿和她的好朋友王姵苹,似乎是故意将低头心情沉重地两人隔开一样。两侧长边一侧坐着导师,对面靠近王姵苹的位子坐着一对夫妻,大概是她的家属。 老师见状立刻请她们入座到那对夫妻的旁边「叶先生你们来啦,麻烦请坐。」 「既然到齐了,那可以知道我家女儿做了什麽吗?」王太太开口询问坐回位子的导师。 「今天被我撞见她们偷偷躲在视听教室里接吻,她们也承认在交往。」老师宛若这是罪大恶极应尽速处决的语气,令两个孩子不安地缩了缩身子。 「你也太早恋了吧!」自家丈夫笑着望向小心翼翼盯着她们的女儿。比起他轻松得好似这是场有趣的事情,赖采婗感觉有什麽在绷紧自己的神经线,她做个深呼吸平稳自己情绪,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还是跟同性。」 老师提醒重点的话语,引来王先生质疑「跟男的就可以吗?」 「不,王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被这一质问,老师才发现双方家长的冷静和不反感,甚至叶先生到现在都很愉悦。 「我们也不是没猜想过,我想叶太太应该也有发觉。可是,所以呢?」王太太摊手说着,大有要她百忙之中赶来居然仅为了这种小事的含意。 「这,这麽早谈恋爱会影响课业的。」老师停顿了几秒,有些慌张地提出非常中规中矩又十分实际的理由,但她说完就看到眼前的家长们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 丈夫只淡淡地问「我是不在乎这个,且她们两个都是升学班前几名吧,苡凡、姵苹你们交往几年了?」 「两年……」女儿小小声地回答,女儿对面的王姵苹点头附和。 「这两年其他同学知道,且在乎这件事吗?」王太太接着问话,老师才想说什麽便被王先生制止。 「都知道,他们不觉得怎样。」这回换王姵苹回答,虽然很讶异双方父母的平静反应,但声音还是小小声的,怯弱弱的像只被欺负过的小动物。 「那老师我想请教你,她们这样还有什麽问题?影响到什麽?你都说偷偷躲起来,这也就表示没在其他人面前对吧,所以如果你要说其他人会学接吻,她们也不会是那头领头羊。」王太太双手环在胸前,毫不客气的说着。 「叶太太也是这麽认为吗?」王太太强烈的气势,让开始紧张冒冷汗的老师看向一直没有表态,神情也b其他三人严肃的赖采婗,希望能拉到认为同性错误和早恋危害的一票。现在这种觉得女儿没错,你再吵什麽的情况,跟她预期可能会争执或骂小孩的画面差太多了。 「我只是再想,这件事真的急迫到让大家『立刻』请假赶来吗?亲吻什麽的我同意她们应该在学校低调一点,但这应该不成大问题吧,她们的课业和人格发展,十分优秀不是吗?不然也不会一个班长一个模范生。」赖采妮说完,完败的老师飘移着视线,彷佛不愿放弃想再想想有什麽理由能说。 但在王先生一句「还是贵校正在教如何x向歧视吗?希望大家霸凌跟自己不一样的人?」老师急忙着想办法解释,旁边原本看戏的主任也终於肯过来缓颊。 这件事就这麽落幕,两个如释重负的女孩出办公室开心地牵起手来。 「苡凡,回去我们再聊聊早恋的问题。」丈夫轻敲自己女儿的头一下。 见女儿可爱的嘿嘿傻笑两声,赖采婗无奈地捏几下女儿的脸。 「像叶太太说的,你们在学校就不要太夸张,知道吗?不然把老师吓出病可不好。」王先生交代完让两个女孩乖巧说好後各自解散。毕竟三个都是临时请外出假,而赖采婗今天也还有翻译案子要赶,根本没有时间可以多聊聊。 只是当赖采婗坐在电脑桌前翻译,绷紧她神经线的东西依旧运转着。使得她最後不得不离开电脑前,做点家务和瑜珈来阻止那东西持续运转。 赖采婗所担忧的并非是x向问题,而是x向导致的出柜下场,即使刚刚能体会到对方家长和丈夫的不介意,可是另一对女孩们的事蹟,深深在她心里头扎根,深深令她害怕自己的女儿也遭受到一样的痛苦。 -- 6 女孩们的出柜简直是场灾难,也是场意外。 升大四的暑假,两人趁女孩a家长不在时腻在女孩a的房间,其实这是很平常就算家长在也会在对方的房间腻在一起,但在没大人时偶尔会有比较「特别」的亲昵行为。只是这回两人享用彼此甜美身体,深情深入的交流到一半时,她的门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父母急促地要求开门。 说明天才回来的家人不知为何提早返家,她们又太沉溺於两人世界,没听见外头有任何的动静,而女孩a房间的隔音并没有很好,门外站近点一定听得见,也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两人急急忙忙地穿衣整理,心理忐忑不安的情绪持续上升,她们害怕的互看一眼後,女孩a将房门打开。 「你们刚刚在干嘛!」门板一开父亲立刻严厉地怒吼,把两人吓得一语不发。 彷佛默认一切的沉默,使得长辈情绪更加的激烈。母亲双手用力的握住女孩a的双臂追问着「你们是同性恋吗?」 「妈很痛……」 「你们究竟是不是在高同性恋!」母亲不顾女孩a的疼痛大叫着,手更是用力摇晃起她。 不发一语的再度默认,引来母亲开始对女孩a拳打脚踢「你怎麽变成了变态!你怎麽变成这样!」 「阿姨别这样!」女孩b想过去阻止情人任由长被殴打的举动,女孩a的父亲却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门口拖「你回去!以後再也别来找我女儿。」 「叔叔。」 「别叫我,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跟你家人说你的变态行为!」父亲将女孩b推出门口便将大门锁上。 女孩b只能呆愣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泪也慌到不断落着。她无视邻居的议论呆站在那哭泣着,几个小时後收到女孩a传来让她回家的简讯,她才不甘心的返家。 将女孩b赶出家门,企图想把自己女儿打醒的父亲,一走近母女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狠狠给了女孩a一巴掌,不堪一直被殴打又迎接那巴掌的力度,女孩跌坐在地上默默地哭着。 「如果不是半路你妈发现喜帖上的日期不对,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这麽恶心!」 打累站在一旁的母亲哽咽着逼问「到底是谁带坏你的,b之前还有交过男朋友,该不会你自己被带坏不够还要拖着好姊妹下水吗?你这种恶心的行为,对得起我们,对得起你的好姊妹和她的家人吗!?你醒醒好吗?醒醒啊!不要再高这麽恶心的事情了。」 「爸妈……对不起。」女孩a只是单纯的道歉示弱,并不打算说她们是两情相悦,也不是想讨皮肉痛,跟他们做任何的争论。且误会是自己「传染」给女孩b的父母,更有可能不向对方的家人说这种事,她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孩b也陷入这种危机。 可是她们到底做错了什麽? 女孩a真的很想问,只是单纯的爱一个人,还是难遇的两情相悦,她们真的就因为x别就非得被这样对待吗? 女孩a无视自己红肿的双眸、身体疼痛和片片的紫红,按着自己的nokia手机打简讯给女孩b,即使用讲的比较快,但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免得被不断路过自己门口的家长听到通话声。 「不要承认是相互喜欢的好吗!让他们像现在这样以为是我带坏你,一时受不了我的纠缠就好。」女孩a传出时,听见长辈又走过自己的门口,她索性关灯窝进被窝中。 「不,我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女孩b的简讯让她叹息,她可是为了她们好啊…… 「拜托你好吗?这样是最安全的做法,我很害怕再反抗他们会b我转学,或用更偏激的方式离开你。」女孩a恳求着,她相信自家恐同的父母会有多强硬,这回是软禁在房间,下回会是什麽她真的不敢想像。 看着女孩b很免强的答应简讯,她无力的再度叹口气,为了安全也将所有跟女孩b的简讯全删了。 这场监禁延续到女孩a开学,她的母亲跟着住进女孩a的套房内,原本就不同科系,女孩a大四的课比较少,不像为了毕展必须早出晚归的女孩b,现在也没法约吃饭甚至手机都不能联络,所以在租屋上根本没什麽机会能见上一面,在学校也只能趁下课短暂的时间偷偷见几次面,一到放学时间女孩a就得回去套房接受监禁。 -- 7 直到某月某天女孩a,在妈妈的监视下出房门准备去学校,隔壁属於女孩b的房门也刚好打开,女孩a的母亲立刻将她拉到自己後头,板着脸想跟往常碰巧遇到时一样阻止她们交谈。 可这回出现的是位男大生「喔!a,好久不见啊!」 a的母亲虽然困惑,但戒心也放松下来。 「你怎麽在这?」想起他是女孩b要好的朋友,女孩a疑惑地问着。 「嘿嘿,感谢你最近的建议啊,我终於追到b了。」男孩很腼腆的笑着,并继续解释「昨天她赶作品赶到头昏眼花,只好把她背回来这,又不放心所以就住下来照顾。」 「恭喜啊,她还好吗?」懂眼前这位发挥表演课技巧的大众传播系学生在演戏,她顺着话语说着。 「刚醒来一下又睡着了,好像忙过头有点发烧又说不想看医师,我只好去帮她买早餐和成药。只是你下午有课吗?我下午满堂没办法看照她。」 「我也满堂耶……而且今天还要跟同组的讨论论文。」 男孩一脸心疼又伤脑筋的神情,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谈,顺畅得把母亲骗了过去「下午我来顾吧。」 看母亲一脸欣喜的模样,男孩也开心回应「太感谢阿姨了。」 也许在长辈眼中男孩的高兴,是有人帮忙照顾自己女朋友,可从女孩a的视角那神情明显表露出「对方上钩了」的得意感。 因为时间关系,女孩a赶往学校,没有留下来听母亲和男孩的对话。 等下午跟同组论文的朋友谈论时,女孩a就收到情人几封简讯「阿姨说很抱歉你拖我发生那种恶心的关系。也很高兴我回到正常的轨道,希望我能帮忙拉你回来,所以我们应该可以正常交流。或许我可以介绍他朋友给你认识。」 「话说她很喜欢我朋友呢,他说你离开後他们谈论不少我的喜好,演技真够好的。(这封记得删掉)」 女孩a乖乖将第二封讯息删除,并回覆「好啊,要身高最好跟他差不多高的唷!不过你要好好照顾身体,不然他会心疼!」 女孩a一回来母亲便开心的分享女孩b变正常了,而且男朋友多好多好的话题,女孩a强忍着心底的不舒服,佯装喜悦的编造男孩为了追女孩b缠着她问了很多问题的故事。 当她洗澡出来,发现手机位置曾经被移动过,她也y是装什麽都不知道,忽略心中叫嚣yin干死被侵犯的不满。 没多久,母亲离开套房回家了。 她们终於能松口气,恢复久违的甜蜜,纵使双方为了毕业准备而忙碌着,她们还是尽可能腾出时间待在对方身边。还因此被女孩b的朋友说她们是小别胜新婚,闪光弹比平时还要亮。 那时女孩们只是笑笑地回他「因为你不懂y是被拆散的感觉。」但这份笑意里所乘载的重量与疼痛却是无法轻松倾诉的。 一有回家乡的假期她们尽可能的不去找对方,也找假男友的朋友陪女孩a回家,偶尔佯装四人约会地拍几张照片。 从学校毕业,两人为了避嫌各租一间不算远但有一段路的房子,但相安无事的一年後,某天两人在女孩b租屋处时,双方父母像有人通报的登门来兴师问罪。 「你们居然敢这样骗我们!」女孩a的母亲一见面就是激动地将一叠照片,从印有徵信社名字的袋子拿出砸向两人。 看见徵信社的袋子,她们整个心都凉了,无须看也大概懂照片内容,应该是亲昵举止或在路边偷香的吻,她们不像第一次时的沉默,企图争取相爱的权力。但下场可想而知的惨烈,双方不断争执不休,少女b还被自己的家长赏了耳光,而女孩a被连拖带抱的被带回女孩的租屋处,这次她没有被殴打只是父亲气得胀红着脸,母亲不断的落着泪珠,都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她觉得自己的心碎得一片片的,为什麽自己就不能得到幸福,为什麽自己让家人这麽难过。 深夜女孩b传来则讯息「还好吗?我家人决定不理我,当没我这女儿回家了:p」即使是附带一个吐舌的表情,女孩a也知道情人很难过,跟她一样正心如刀割着。 女孩a被迫将工作辞去,回到家乡找间补教业继续执教,但母亲变得郁郁寡欢,尤其是带着女孩a去精神科被说这不是病,反而觉得母亲应该寻求谘商後,甚至企图自杀来阻止两人的恋情,嘴里更不断说着「我死了,就是因为你们的错。是你们b死我的。」「我当初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照顾,不是要你们高这种变态关系。」「造孽啊!我们对你的教育哪里不对了,怎会养出这样的女儿,还不如当初不要生。」以及许多更加不堪入耳的话。 偶尔和不再跟自己交谈的父亲,一起夺走母亲的菜刀或各种寻死的物品时,她几度有乾脆一起死好了的念头,但这种念头马上就因女孩b在等她而作罢,她不想跟女孩b就此分离。 可是久了,心也累了。 大概又撑了半年,女孩a受够了即便偷偷见面也无法相处太久,在家更是只能像贼一样小声地用电话连系,女孩a开始想放弃这难受的日子,但女孩b却坚持让这份苟延残喘的恋情可悲地维持。 而直到最後一切痛苦,在一场车祸下终结。 -- Fⓤωěňωⓤ.мě 8张绮雯 身为赖采婗钢琴老师的张绮雯,一早便出现在工作室教导学生钢琴,直到傍晚送离最後一位学生後,她一手捧着杯热麦茶优雅的缓慢饮用,另一手则点开笔电的一个程式查看着。今天晚上是庆祝自己的学生小茉考上音乐学校的日子,她也约了几位跟小茉较熟的学生一起参与,同时与顺路的赖采婗约好来载自己,并说好回程由张绮雯开车且学生们可能会喝酒,所以让赖采婗住在工作室。 「十分钟,二十分钟……嗯,还有点时间。」放大笔电上地图,估算着不断移动中的定位点还有多久会到达自己的工作室。 点击原本被画上条横线的喇叭後,笔电开始放出五月天的好好,以及赖采婗跟着哼唱的声音,虽然音质参杂些杂音,但还是让张绮雯十分愉快享受着自己的休息时间。 从见面搭上赖采婗的车,到聚餐大家欢乐开心地聊天,张绮雯一直觉得赖采婗的心情不太好,甚至除了开车的人外都点些酒小酌助兴的时候,她怀疑赖采婗是在喝闷酒,即使表面佯装的好似十分开心。 当她将赖采婗送回自己工作室的沙发上休息,并递上杯温水给晕沉沉一脸迷茫的赖采婗时,忍不住开口问「你今天还好吗?」 「……还好。」一时的停顿,令张绮雯无法判断是酒精的影响,亦或是在抉择要不要对自己诉说。 「是吗,看你心事重重的总有点担心呢。今天的课先延期吧,你喝的有点多。」张绮雯笑说着,并起身打算先去准备等会要给赖采婗使用的备品。 「对不起。」 「嗯?」刚走个几步就听见不明所以的道歉,张绮雯走回沙发坐下看着对方将喝完的水杯放在桌上後,便双手掩着紧皱眉头的面容。 「水是最好的解酒品,再多喝点。」张绮雯只是拿刚刚添水时就额外承装的保温瓶,为水杯重新添满说完句话就不再开口的等待。 过了好一会赖采婗才将双手放下,虽已不在皱眉但还是满脸愁容,她重重的叹口气用似乎没有那麽迷蒙的双眸望向她「唉,老师你对同性恋有什麽看法吗?」 「没什麽看法啊,我支持多元成家,也曾被朋友拉去参加过同志游行呢,怎麽了?」一贯的优雅柔和的语气,以及不排斥的态度让赖采婗放松了些,并向找到个抒发口般将今天被学校叫去的事情道出。 「你排斥吗?还是担心她们的路会不好走?」将第三杯水递到对方面前,张绮雯十分平静的询问。 「不是排斥,不是的。」赖采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麽说,大概是听过痛苦的故事,所以一时害怕有事情发生吧。」 「虽然不知道你听见的是什麽,但故事仅是故事啊,你们的女儿有那麽明理的家长在,是多让人觉得幸运的事,如果真的害怕就继续守护她们吧,而你也该放过自己,别因那些故事影响了自己。」张绮雯知道她有所隐瞒,但也没打算再追问太多,起身拍了两下对方的肩,交代完把水喝完再关灯上楼的事情,便动身前往二楼将空间留给看起来需要独处的人儿。 张绮雯梳洗後吹乾发丝坐在床上看了阵子的书,那已完全清醒的人儿终於甘愿上楼进到自己房间,脸上的愁容也淡去了不少。 她简单介绍浴室的瓶瓶罐罐後回到床上看书,让带自己换洗衣物来的人能好好梳理自己。 估算对方应该快洗好了,张绮雯到楼下添了杯温水嗅了嗅并浅嚐一小口,仔细品味杯内貌似毫无异状的水,她满意的笑着将搁在桌上还附有星点粉末的纸张扔进垃圾桶内。 一回房间见赖采婗正坐在梳妆台前在吹头发,她把水杯放在对方面前桌上,柔声提醒「记得把水喝完唷!」 「谢谢。」 「不用客气,让水多带走些酒精明天应该也会比较舒服。」张绮雯回到床上继续看自己的床头书。 等赖采婗吹完头发喝完水,躺在自己身边时,她才放下手中的书本熄灯。 没有马上入睡的两人,聊着音乐,聊着生活,像极无所不谈的朋友般毫无冷场,原本心情还有点不安难受的赖采婗也因谈天,而变得轻松愉快,一停止对话没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张绮雯坐起开灯,审视熟睡中姣好b实际年龄轻不少的美丽面容,她拿起放在柜内的相机拍了数张赖采婗的睡颜,仔细研究每张照片中的美感符合自己的需求,才将相机收起关灯躺回床上。 「采婗。」张绮雯伸手轻拍小声的唤着,确定对方还处熟睡状况下,靠过去一手放在赖采婗正躺的腹部上,露出迷恋神情的脸庞凑到她的颈侧,嗅着飘散淡淡沐浴香与没有香水味干扰,真正属於赖采婗的芳香。 她唇瓣间溢出声满足地叹息,再凑近献上自己地吻,美好的温暖及触觉抚平心中渴望许久的慾望。但当一个渴望被填平便会有更多的欲求,停留在床上的手肘撑起上半身,在腹部的手开始随心的声音游走赖采婗的身躯,并虔诚的吻过额、鼻和柔软的唇,一切举止都轻柔的像微风吹拂过湖面般,即便被阵阵涟漪震荡到兴奋不已的身心,她还是尽可能的稳住缓慢与轻度,稳住自己微微加快的气息,就怕药效太轻让赖采婗有所发觉。 忆起当初赖采婗来报名时,明明是傍晚只开日光灯的室内,张绮雯却觉得对方彷佛在发光,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走,尔後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加深她的沉沦。就连独自一人在房内闭上眼,赖采婗因考试和练习得不错,而露出开心的笑颜都是如此的鲜明,即使结婚有小孩又如何,这一点也影响不了她对她的喜爱。 虽越是亲吻抚摸就越想占有,但她还是忍下来躺回自己的位置上,毕竟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的试,慢慢的占有她。谨慎总b只能碰一次就付出庞大代价的好。 -- 9微 可能是昨日的酒精导致赖采婗莫名疲倦,早上吃完老师爱心早餐後的补课也补得零零落落,使张绮雯无奈地笑说「看来我们得再把补课时间延期了。」 「抱歉。」自知状态不好的赖采婗也不再多坚持什麽。 「没事的,补课时间修改只是小事,你再休息一会吧。」 最终在张绮雯强迫赶去睡了几小时後,再三确认她有精神自行回去,赖采婗才得以被放行开车回家。 进家门已是下午五点多,女儿和王姵苹正在跟喵呜玩耍着逗猫棒,虽说表面是跟猫玩,但女儿手中鱼杆式逗猫棒晃动着,眼睛却直勾勾的跟女友互看,多麽深情,多麽展现眼中只有对方的模样,让赖采婗轻轻呻吟一声,毫无防备就被眼前的粉红泡泡攻击,这杀伤力实足的强大。 而她这声哀怨的抗议,终於让两人的粉红泡泡暂时破碎,两对无辜的双眸盯着她,一人叫妈一人叫阿姨的跟自己道好的模样,她也不知该怎麽反应,强装着没事的露出亲切微笑对着女儿的女友问着「今天住下吗?」 「是的,打扰了。」 「才不打扰,你们继续玩啊,我先回房整理一下。」得到双双的好声,赖采婗回自己的卧房,先为手机充电,将昨日的换洗衣物丢进洗衣篮内便坐在床上,双肘撑在膝盖上摀住脸。 她明明知道两方家长都同意孩子们交往,也懂她不能被故事影响,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恐惧,害怕孩子们沦落到a、b女孩的下场。 突然的电话铃声让她脱离不安,她拔开充电线接起老师打来的电话,张绮雯温柔询问是否平安道家的声音,异常让她心安和恢复平静,也许是因为对方是唯一知道自己害怕着孩子们吧。 「忘记传讯息跟你报平安了。」 「没关系的,我现在知道你平安就够啦,只是你还好吗?还在为孩子烦心?」 「嗯……」听见张绮雯那麽巧的询问,赖采婗也将刚刚因为看到孩子们的粉红泡泡关系,所以才又不安起来的事情告诉对方。 「我在想或许孩子们,可以疗癒你心中被故事所产下的阴影。如我昨天所言的,守护她们,放过自己吧!可能很难,如果你不想让自己丈夫担忧这个,我也可以陪你的。」张绮雯的温柔彷佛没有底线,她柔和的声调令人安心信赖得想在多跟她诉说些什麽,如果不是该为孩子和丈夫准备餐点,说不定她会将一切害怕的缘由告诉她。 「谢谢你,下次有时间再跟你说吧,我先去做晚餐。」已经平静下来的赖采婗说完,与张绮雯道别挂断电话後,随手继续帮手机充电便离开房间。 ※※※ 电话那头的张绮雯从笔电那头看着赖采婗离开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将程式关闭,她知道对方短暂不会回到房间来。 「哀,如果她把手机拿去其他地方充电该有多好。」张绮雯起身带着些微可惜的语气抱怨着,并在脑中想着是不是该多安排个什麽其他产品,用着巧立名目的将监视品送进赖采婗家。 她随意解决了晚餐,将晚上的授课教导完毕,便早早洗好澡趴在今天赖采婗躺过的位子上,开着笔电点开程式,原本以为豆腐头监视器会因为没使用而没电,只能等赖采婗玩游戏过头又充电才看得见画面,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却清楚的看见床铺的位置,看来躺在床上的男人把这条线,插到床对面小桌子附近的插座上了。 没一会应该也该回房的赖采婗,在开门声後不久後问「嗯?你的线怎麽了吗?」 床上男人慵懒地回应「我们家的媳妇忘记带充电线,你家女儿跑来跟我借。」 「说媳妇会不会太早了吧。」赖采婗不置可否的说完,也爬上了床立起枕头,似乎想开始玩手机游戏,结果手机却被自己的老公温和夺走,放到床头柜上。 没有说话只是两人相望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是今天他们要加班的讯号,张绮雯也有推算出来他们的规律,应该是这几天会加班,只是没想到这回能看到影像,而不是靠着赖采婗的呻吟声度过这夜。 她多麽希望自己是那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吻着抚摸着赖采婗,而她心爱的人也会主动的伸手环住她丈夫的肩膀,白皙嫩得让张绮雯当天爱不释手的大腿,也被轻易的掰开或自主地张开。 即使张绮雯只能看见男人不断挺进退出的背影,还有赖采婗的四肢,但那销魂的呻吟、撞击的水声和大肆的喘息还是令她血液沸腾,下腹阵阵的收缩和热流,与急迫解决的不耐感。 张绮雯退去自己睡裙下的内裤,含湿右手指後开始抚慰下身的不耐,虽然对男人有些不甘心,但她眼神还是舍不得离开笔电,刚刚赖采婗一度被拉起坐在男人身上晃动时,神情刚好面向监视器,那模样让她一瞬间满足得快到达高点。 张绮雯随着男人的律动,跟进在体内两根手指,从赖采婗的声音与反应她知道对方喜欢这种频率,她想从那男人身上取经,高懂赖采婗的喜好并期望有朝一日能用在那人身上,最好是让她成为自己的恋人。 跟随赖采婗脚步不久,迈入脑袋成泥无法思考的殿堂。她缓缓抽出带着丝丝蜜液的手指,缓和地坐起身,目送萤幕上的两人进浴室梳洗。 张绮雯再度地叹息,就算自己房内现在充满情慾的味道,内心还是空虚冰冷,极度渴望着赖采婗这个人温暖她,但这个梦……很长,很远,很没有把握。 -- 10 ※※※ 「很疼很冷吗?」 「嗯……很疼很冷。」a女孩意识模模糊糊的,其实问题是谁发问的她并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她觉得很冷,生理痛也疼得让她冒出冷汗,整个人蜷曲得像煮熟的虾仁。 旁边不断稀稀疏疏的杂音,她也实在没有力量睁开眼看是什麽,没一会对方就不顾她没什麽力气的挣扎,y是将她拉进温暖的怀中,嘴里被塞了两颗药丸和一杯水。 「忍耐一下,止痛药还要点时间,再忍耐一下。」那人温柔地拍拍她的背部,一手拿着暖暖包放在她的腹部上,a还是很疼但因为照顾自己的温柔举动,她点头乖乖的等待疼痛缓解。 那人让a躺回床上,又是一阵稀稀疏疏和开关门的骚动後,她感觉有鼓热风温暖着自己,那人则躺在自己身後还抱她。 睡了一会终於有些许缓解的a,睁开眼便看到不远处有电暖器烘着自己,她知道问她和照顾她的人是谁了,勾起甜甜地微笑,伸手覆在自己腹部上的手背,但无名指上的金属物,搁着了她让她瞬间惊醒。 赖采婗看向b梦中先进且牌子不同的电暖器,她和ab的故事重叠了,那时的a被照顾的无微不至,明明是严峻的寒流,b却把自己的电暖器弄给她吹,而自己只能穿厚点靠抱着a取暖。 「老婆醒了?做恶梦了?」丈夫的话语,让她从故事里回神过来。 「是啊,恶梦。」 丈夫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安抚着「没事没事,你在休息一会吧。」老公起床细心将被子拉好,「我去做午餐,要喝黑糖水吗?」 「不用了,止痛药有效果了。再睡一下就没事了。」赖采婗翻身看着老公微笑,想让自己的丈夫别太操心。 「好,那我做完再来叫你。」丈夫柔声的说完便离开房间。 等门板一关,赖采婗的笑容也垮了下来,她不该这麽在意ab的故事的,不能因为丈夫或谁做了类似的事情,就想起她们伤感的故事。 不能再这样了,那些只是故事。 她起身凝视床头柜上一本厚重的书,封面是个秋天的树间小迳,中间上方写着「过往」和「叶士哲编制」的字样。 里头收录了很多人说的故事,有的故事很长,有的只有短短的两行。而占据最多的就是那两个女孩的故事,虽然没有时序,像极想到什麽就先说什麽一样,但倒是不怎麽影响翻已经阅过数百次的赖采婗。 尤其是叫黎钰茜的人,她所描述的女孩们,就像是身临其境一样的详细。赖采婗翻到刚刚重叠的事件上,手抚摸「故事提供人:黎钰茜」的字上,闭上眼想着她所提的画面。 房门开启声,使赖采婗抬头望过去,丈夫大概来叫自己吃饭了,显然她又过於沉溺在女孩的故事里头而忘了时间。「在看过往?」 「很久没看了,回味一下。不过,我应该把它尘封才对,不然感觉会影响我的生活。」赖采婗苦笑一下,起身下床打算把书放到储藏室,但自己的丈夫却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中吻了吻赖采婗的额头。 「让它继续放在床头柜吧,那才是它该在的地方。ab女孩的故事固然会影响到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舍弃那些故事。」 赖采婗思考了几秒,才点头同意丈夫的建议。得到首肯的丈夫牵着她享用中餐和一杯温暖的黑糖茶。 ※※※ 赖采婗的工作,虽然基本上都是可以在家解决的,但偶尔还是会接到随行翻译,或是资料需要面对面洽谈的时候,比如说今日她就接到开艺廊的好朋友,希望请她帮忙将新展览资料英文化,而画家这次也会出现一同谈论,虽然她不太明白同样应外系的朋友怎不自己处理就好,但她还是依约前往艺廊。 走进最近展出新锐艺术家,独特到赖采婗怎样也看不懂的艺廊展区,晃进与外头布置用心差异过大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头只有一个办公桌,一张圆桌和几张椅子外,就只有一扇能看到外头车水马龙的气密窗。 每次一进到这空间,赖采婗总觉得这一点也不像艺廊的一部分,虽然朋友总说「空无一物,才能装入所有。」赖采婗也懒得跟她细究太多,便也尝试忽略这种差异感。 「采婗!你来啦!」从大学便是自己好友的人一见自己,立刻像发现宝物似的离开办公桌前冲过来扑向自己。 早已习以为常的赖采婗也惯性的搂住紧抱自己的人。 「所以这次怎麽了?可别跟我说一个长期在国外的人,英文全还给老师了。」赖采婗语气慵懒,眼睛眯眯地打量抱够了肯离开自己怀中的人。 「因为啊,谁知道呢?」勾勒另有y谋的甜笑,明白再问下去不会得出答案,甚至可能听到什麽奇怪的理论,赖采婗索性当作没问过,迳自坐到圆桌旁看好友兴冲冲的从办公桌,拿起一叠叠的资料过来,赖采婗越看文件叠起的高度越是头痛,看来是资料太多需要帮忙整合的,但她想不透到底是什麽展需要这麽大量的资料? -- Fⓤωěňωⓤ.мě 11 当赖采婗发现这过度大量资料,只是友人蔡品芳随手乱塞,导致不少资料错置後,开始恼怒地碎念「工作都这麽久了,你怎麽还会做出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唉唷!就刚失恋嘛,心不在焉就把大家的资料混在一块,结果员工说有东西忘记拿要回来拿,我怕被发现自己不对劲,就随手抓合理份量分配进资料夹了嘛。刚好你今天要来就帮忙我分类嘛,反正上面都有艺术家或展次的名字。」蔡品芳吐舌装可爱,但视线从没离开过手中的资料。 「你跟蔡蔡……」发现蔡品芳大圆形眼镜下的黑眼圈,以及布满血丝的双眸,赖采婗选择闭上嘴不再问之前还是众人称羡,同性婚姻法一过大家都以为她们会立刻结婚的两人,怎麽会这样就分手了。「你跟这次的画家约什麽时候,也许我们应该先把她的文件弄起来。」 「喔!那个我有先找出来在这,你先看一下吧。」蔡品芳拿起一个黑色颇有质感的资料夹给赖采婗,而她也先把手上零碎混乱的文件放下,翻开资料夹即见展名『回忆』和画家li,欲-chien的字样。 熟悉的风格和几幅有所印象的画作,赖采婗抬头望向停下手边工作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好友「这位有上过节目或杂志吧!我看过这些作品。」 「有。」蔡品芳无奈地低头继续手边的工作,这让对方不解的皱眉询问「什麽态度,我该认识她吗?而且长相本名都不知道,哪清楚是谁啊!」 「她是同所高中和大学,还是同届的美工科,我该知道你只顾读书的不会认识才对。」蔡品芳说完也不再理会来自好友的任何辩解,只顾着加快手头速度。 当画家来访时,她们也总算将各文件分类完成。 画家由身为馆长的蔡品芳前去门口迎接进办公室,双方简易交换名片後,赖采婗便从画家口中听见自己丝毫不知情的工作内容「你好,我叫黎钰茜。听馆长说这次所有需要外语的活动都会请你帮忙,包含我出国展出的时候。」 赖采婗瞪大了眼看向心虚到不敢直视自己的蔡品芳,而黎钰茜似乎也发现她未来的随行翻译的状况,跟着看向不只心虚已经开始想逃离办公室的馆长。 「品芳!!」在赖采婗的警告声下,蔡品芳才肯看向她们两位并邀请双方入座。 「这个……行政疏失,我少说了除了帮忙英文版dm以外的事。抱歉!」 黎钰茜虽惊呼一声,但接在後头的语气倒也平和「咦?!这次活动有国外的媒t访谈和下个月出国怎麽办?你说你要安排,所以我完全没有找呢。」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可以帮忙。真的不行馆长也能当随行翻译,既然她说帮您安排,那应该没问题。」赖采婗冷眼瞪了过去。 「大家朋友一场嘛,采婗和我都没办法的话,随行翻译可以再抓人,我相信很好抓的,就算临时需要背点艺术术语。」 听着蔡品芳打着哈哈的语气,画家到是不赞成像是随时会不断换人的方法「问题,我希望翻译人员能够了解我的作品,这需要点时间。我想我们先来安排时间和工作,如果你们都不行我再赶紧去找一个吧。」 「哈哈,抱歉,行政疏失……」 黎钰茜拍拍两下蔡品芳的手臂「知道,知道,反正还有时间。」她明白最近蔡品芳的状况因为女友而不太好,只是没料到会不好到连工作都没交代清楚。 「但是,黎小姐不是英国留学回来的吗?」赖采婗再一次翻开那精致的资料夹,画家的资历明明是英国某个知名学校回来,那访谈什麽的何必再找人。 「叫我钰茜就行了,这也就是我需要翻译必须懂我作品的原因了。」黎钰茜伸手接过那资料夹,慢慢的对赖采婗说出自己为何需要有个能翻译的人,蔡品芳像知道两人的对话会是如何,她以买咖啡为由晃出去。 空间仅剩下两人,气氛也因为黎钰茜的话语逐渐僵化「姑且不提你为何在重要场合尽量避免说英文这件事。但也就是说,为了不露面有些场合你根本也不出席,而是由我代为出面?这未免太超出翻译范围了吧!」 「是,所以我需要一位懂我作品的人,虽然工作像是解说员,但我答应过她了。未来如果重要场合需要用到英文时,我会请她帮忙。就算她已经不在了,我还是希望能找别人帮忙这件事。」黎钰茜看着放在腿上的资料夹,语气显得沉重,不难听出那个「她」亦或是「他」,对她而言是有多重要。 突然感觉背情绪勒索的赖采婗叹了口气,「……唉,虽然不明白是什麽事情,如果时间可以我应该能帮忙,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顾。希望你能t谅这件事。」 「谢谢你。」黎钰茜双眸露出淡淡的伤感,看着神情有些无可奈何的赖采婗。 应该在门口偷听许久的蔡品芳,立刻捧着三杯咖啡进来,无缝接轨的继续洽谈工作内容,以及约好画作送来时黎钰茜会亲自介绍作品给赖采婗听,而在那之前她只需要纸本阅读即可。 等馆长送完画家回办公室时,赖采婗劈头就问「她跟「过往」里的黎钰茜有关系吗?」 「你觉得呢?」蔡品芳坐到赖采婗的身旁,满是惬意地饮用咖啡不回答的反问。 「你身边有得是更专业的艺术圈人选,但为什麽要故意安排由我来?还有行政疏失这理由烂到极点。」赖采婗头疼的肉肉太阳穴,偏偏蔡品芳还是惬意到欠揍的样子回应她「钰茜相信就够了,而且我相信你是最棒的人选。」 -- 12 「你一定是最棒的人选,因为你一定懂她的艺术。」那天离开前,蔡品芳只说句留在赖采婗心中久久不散的话。 「什麽跟什麽啊!」莫约隔了两个礼拜的今天,赖采婗再度踏进馆内,看着画作已经变成黎钰茜的作品,一旁也有一行人小心翼翼施工挂上更多作品时,她小小声地碎念一声,并非再说画有什麽问题,只是单纯觉得蔡品芳那句话太夸张。 好死不死黎钰茜刚好走过来听见了,但她似乎并没有任何生气「嗯?我的作品怎麽了吗?」 被吓一跳赖采婗,稳住情绪解释「不是的,您的作品非常的美,只是想到品芳说我一定会了解您的画,这点让我觉得她说得太满太夸张了。」 「敬语可以省略的。她也有这样跟我说。」黎钰茜双手环在胸前,被她随意拨到左侧的长发露出右侧纤白美丽的颈子,一袭黑色长裙搭配一件白色小外套,再踏上一双黑色玛莉珍鞋,完全把她女性的柔美展现无遗,明明是同一双玛莉珍鞋,却与两个礼拜前穿着女性西装k搭配白衬衫,扎着马尾显得g练十足的模样差异甚大,除了鞋子唯一相同的,大概是未施粉黛却让人多看几眼的外貌吧。她看向赖采婗身前的作品「这幅是临时增加的,书面资料也还没拿给你看,如果我先不解说,你对这幅有什麽想法?」 赖采婗随着她的发问将视线移到画作上,那是一幅两位长发穿着连身裙的女性开心踏在小溪里泼水嬉戏,看起来十分谐和的夏季欢愉。 画的旁边尚未贴上任何名称或解释,赖采婗却没让她等太久「我没那麽厉害可以解说画,但既然展出的是回忆,这幅在夏天戏水的画,也已经成为过去了吧,即使大面积的温煦的色调,也暖不了右边那女孩被水泼溅後的冷调,那女孩已经不在你或是她旁边女孩的生活里了。而左边的女孩即便笑得再开心,那些水花反而更像是泪水。应该是开心的过往,显然染上了点悲伤,不过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而已。」 黎钰茜似乎没有一丝的诧异,反而露出满意的神情,她看向与自己四目相接的人「品芳说的对,你懂我的画且懂得太深层了,看来我只须告诉你如何说点表面的介绍,给访谈和一些需要解说的人就行了。」 黎钰茜刻意忽略赖采婗一脸「还真的说中了?」的表情,一幅幅的为她介绍。 而赖采婗也拿着b5大小的笔记本,记下已熟读过几次的资料上没有的重点。 当来到最後一幅画,那是幅女人的背影,手腕上戴着跟刚刚右边女孩一样的手链,孤立地站在黄昏飘落枯叶的秋树下,似乎在看着车水马龙的对面一个个的小小人影。 赖采婗发现对面的小路人,有一名脸部模糊的女性也是站在路边面对女人。这个景跟『过往』里女孩a车祸前夕描写是一样的。 「这幅也是品芳吵着说要放所以临时加的,『最终』这个名字是我前几天胡乱取的,至於意境介绍请容许我再想一下。」黎钰茜像想起好友进她的画室,就尖叫着要这幅画的模样,她温柔的神情多了几丝无奈。 「不能直接说出故事吗?」赖采婗的话让黎钰茜轻轻地摇摇头,声音很轻地说「太沉重了,我也不想让太多不相干的人知道这故事。」 「那我可以再问一件事吗?」赖采婗望向离开画作前,坐到一旁的长椅上的人。 「什麽事?」 「你……跟那对ab女孩有什麽关系吗?」 -- 13 黎钰茜故做思考了几秒,回应「……秘密。」 「要嘛你是b,要嘛是b的朋友吧。」赖采婗并不意外会听到这答案,继续用着肯定句继续说。 黎钰茜依旧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笑着反问「为什麽就不是a的朋友?」 「所以你果然有关系,你的描写方式比较偏向b,所以自然会这麽猜。」 「呵呵,就让她成为过去式不是很好吗?我们写太多ab女孩让你太过在意了吗?不过叶先生那本书少说也有十几年呢,连我都快忘记当初自己写了什麽,你又何必在乎她们的事呢。」黎钰茜起身招来在不远处晃来晃去检查的蔡品芳,结束话题的意味浓重到赖采婗只能叹口气,放弃追问任何的问题。 是啊,她又何必想知道那麽久远的悲恋後续呢。可如同自己的追问,黎钰茜不也一样吗?已经那麽久远了又何必展出有ab女孩的画?赖采婗多看了几眼眼前的『最终』,叹口无声的气,走向黎钰茜和蔡品芳两人继续工作。 结束工作,赖采婗先行起身与两人告别「那我先离开了。」 「等等,你可以送钰茜去火车站吗?我的车刚刚被借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啊,可以啊!」蔡品芳的请托,对赖采婗也只是顺路的举手之劳,因此她并没有多想的接下请托。 「谢谢你。」黎钰茜道谢後,收拾包包的速度显然增加了些,见状的赖采婗坐回位置上回覆「不会,很顺路的。你慢慢收就行了。」 「好的。」虽黎钰茜这麽说,但速度根本一点也没减。 赖采婗看向蔡品芳一副「我已下班,别跟我谈公事」的懒散模样,发现对方的视线,蔡品芳回看了一眼,戳了下手机看时间问道「今天不急着准备家里的晚餐吧?」 「不用,他要加班,苡凡也正在女朋友家欢乐着呢。」 赖采婗拿出手机滑个几下,便将萤幕面向蔡品芳,一见是叶苡凡传给母亲住女友家的讯息後,又附上她们腻在一块的合照,瞬间觉得被闪光弹炸得t无完肤的人开始哀嚎「哇,你女儿又在秀恩爱了,快跟她说品芳阿姨要跟她讨眼科医药费!」 接收到「女儿」在「女朋友」家的讯息,让黎钰茜突然停顿了几秒,继续面不改色的收着桌面上的资料进包包。 等她将东西整理好,赖采婗才结束掉她们的日常话题,领着人上自己的车。 一路上两人除了工作也只能谈些艺术界的事情,直到黎钰茜发现对方车上的车充,突然停下原本说到一半的艺术界内幕。 「所以那个音乐家和画家最後了?」虽然认真开车,但听到精彩故事突然中断,还是让她有点心痒痒的追问。 「唔,嗯!对,毕竟那个音乐家有点太夸张,听说她还会利用各种方法,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唷。」 「哇,好恐怖啊那个人!」赖采婗笑说着,满足於听见那恐怖情人的故事,丝毫没注意黎钰茜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那车充。 思考了会,黎钰茜还是开口询问「你这车充是自己买的吗?没看过这牌子呢。」 「别人送的。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问问看牌子。」 「啊不用这麽麻烦,我不会开车,只是常坐别人的车,这个牌子第一次见,所以好奇一下而已,我可以拍起来吗?」 「请便唷。」赖采婗趁着停红绿灯,望向正在拍车充照片的人,虽然她总觉得对方神情似乎变得有点严肃,但赖采婗也只是认为可能刚刚讲了自己同行遇到的事情,同情感还沉浸其中吧,所以她并没有打算多跟还不是很熟的人说什麽。 两人的相处也在几分钟後,到达车站时结束。 一回到家,自家的猫已站在门口,一双圆滚滚的闪亮双眸盯着她,小小声的喵呜一声,企图明显得让赖采婗轻笑出声「饿了是吧!妈妈马上帮你弄吃的。」 听见「吃」这个字,喵呜立刻冲向自己的碗前,转头继续用可爱的神情催促着赖采婗。 「你这小鬼灵精怪就只有,有求於人才会等门呐!」赖采婗奴x满满的边碎念,边喂食又喵呜一声抗议般的猫。 自家毛小孩连吃饭都可爱得让她坐在一旁,享受片刻的宁静,以及让喵呜疗癒自己今日疲惫身心和塞了太多东西,感觉快要爆炸的脑袋。 她不讨厌艺术,甚至可以说喜欢看画,所以自己研究了许多,也与蔡品芳讨教了不少相关事务,但以往只需要翻译,现在却变成有时得代为发言和回答问题,为求一切圆满的压力还有乘载每幅画带给她的感受,令她有些不堪负荷。 尤其是站在『最终』和其他将近三分之一的画面前,明明很多是开心的场景,她却只感到悲伤,当下她其实很想问黎钰茜到底受过什麽伤,还是ab女孩也在她心中留下什麽阴影,不然怎麽会那麽多伤感却与简介里写得欢乐不同的画,但这太过yin干死她根本问不出口。 赖采婗轻叹口气,趁着没人在家不会有人看到,便倒在地上软烂如泥般不愿再做任何动作,即使吃饱喝足就跑到沙发老位子舔毛的喵呜,已经不在自己面前也一样不想动。 -- Fⓤωěňωⓤ.мě 14 躺着躺着,一不小心赖采婗就这麽睡着了,等她醒来已经是丈夫回来看到,一阵心慌地跑到她身边呼唤她的时候。 「抱歉吓到你了。」赖采婗坐起身一脸歉意地道歉,并发觉喵呜不知何时在自己腿边睡觉。 「没事就好,但别这样了!就算有喵呜当暖炉也是会感冒的。」丈夫手刀轻敲一下妻子的头,无奈地继续关心自家妻子温饱问题,听到她根本没吃便是施力捏了下脸颊当作教训,要妻子去洗澡而自己则进厨房准备煮点东西给她吃。 当赖采婗洗好澡吹完头发去厨房,丈夫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些可口的热食,而他坐在餐桌的另一侧滑手机,像是有时等她一起吃饭的样子。 赖采婗感到一阵心暖消缓今天过多的感情乘载,她坐到餐桌旁跟放下手机闲聊一些事情,并享用着美味的晚餐。 有房、有车、有工作,也有自己的兴趣,更有宠自己的丈夫和聪明的女儿,如此顺遂的人生哪还需要什麽ab女孩的故事插花呢,即使丈夫要她保留那些故事,自己的心态果然还是得调整啊,如黎钰茜说的都十几年了啊! 想是这麽想,但其他人似乎并不想这麽放过她。 没隔几日li,欲-chien个展的开馆前,她到做最後的艺廊准备时,蔡品芳一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兴奋地说「采婗,我昨天突然想到ab女孩的事情唷。」 「我说,以後不太需要跟我说她们的事了。」赖采婗的要求,却得到对方可怜兮兮的表情,牵起她的双手到胸前握着「但是,想到一些事情告诉你,已经成为我们同学和朋友间的惯例,而且我好不容易想到你却不让我说吗?你不让我说吗?都卡在嘴边的话你舍得让我憋着吗?」 「好好好,你说你说。」赖采婗无可奈何的答应,蔡品芳马上开心地放过自己的手欢呼着,并推着赖采婗走到黎钰茜一幅的画前。 那是幅前景有着餐桌,背景则是大窗户和街景的画,这些日子来赖采婗都把对外的资料熟记到快吐了,她不解为何好友要把自己推到这里「餐厅?」 蔡品芳点个头「正确来说,是ab女孩和朋友们很常聚会的简餐店。某次聚会a正好对未来有点茫然,b很霸气地说『大不了我先养你!』,我记得她当时说的时候,全桌的人都因她的霸气喔喔叫个不停!」 「然後呢?」赖采婗在蔡品芳说完,好像没有什麽特别要说的样子时追问。虽然时常都会听到些小故事,不过这个好像也不需要那麽激动b自己听啊! 「咦?不觉得很帅吗?」蔡品芳似乎对她的冷静有点不满意,她整个人扒到对方身上,与其说询问不如说是在逼人同意。 「感觉比较像,太过年轻未受过世俗洗礼的狂妄吧。」蔡品芳这种没外人就会崭露毫不符合年龄的举止,赖采婗已习惯到丝毫不受任何的逼迫。 「我们家的采婗已经被世俗w染了吗?人总是有点梦想和点幻想泡泡啊!生活来点激情,激动!这可是很重要的。」蔡品芳一副像是对方犯了什麽滔天大罪般的语气,让赖采婗连忙着把她推开让她冷静,免得自己在她一激动下的紧抱给勒伤了。 「唉!冷静!你要一个有国中生孩子的妈,激情激动个什麽,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把孩子拉拔长大好看她结婚。」 「自己的梦想都消失了吗?」蔡品芳刚刚消失的可怜兮兮眼神再度上演。 不过这回则是有一旁冒出来的黎钰茜笑着打断「采婗这个梦想,不就是她自己的梦想了吗?你还在逼迫人g吗?」 「哇,主角你今天穿着也太像我家员工了吧!只差识别证,要不我印一份……」蔡品芳打趣的话语,在黎钰茜从套装外套口袋,拿出识别证挂牌後全哽在喉间。 这种表态自己不出面不受访的有备而来,虽然赖采婗早知道今天的行程,但还是不免面露难色备感压力。 ※※※ li,欲-chien个展一开馆,也许是早有一定的名气,赖采婗真心有种来到第一天刚开幕的景点,或是周年庆中的百货公司,人满到令人怀疑到底是来看人群还是看画啊! 以代理的身分和馆长一起应对媒t与人们,而那当事人真的就穿着黑色套装,挂着工作人员的识别证,称职当起展场人员在展区里帮忙动线与一些杂物,赖采婗有几度被媒t不知所云的问题惹得想大喊「本人就在那去问她!」但屡次出现这类问题,蔡品芳就会老手的回应或直接打哈哈回答混过题目。 安排好工作人员事宜,三人回到蔡品芳的办公室,隐约还能听见外头的人群骚动,蔡品芳直接扑抱到黎钰茜身上,如同赖采婗的习以为常,黎钰茜只是温柔接稳身高跟自己相仿的人儿。 「我的艺廊声名大噪了,感谢你啊亲爱的。」 「你这里本来就有名了好吗。」比起蔡品芳兴奋得一点也看不出,刚刚面对媒t与群众是多麽稳重大方是同一人,黎钰茜更担心坐在椅上显得疲倦的赖采婗「采婗辛苦了。」 「啊啊——b我想像中的还累人。」赖采婗彷佛快虚脱的虚弱声音,令另外两人突然觉得有点怜惜。 她们明白为了让事情圆满赖采婗有多认真、努力,压力又有多麽的大,刚刚杂七杂八彷佛黎钰茜身上有几根毛都想问的问题,其实连乔装工作人员的本尊都有点受不了,但答不上来站在一旁看蔡品芳表现的人儿,神情镇定、从容,温和彷佛充满耐心的笑颜,使黎钰茜几度停下宣导动线的盯着她瞧。 「品芳,出国我看我是应付不了的。」 「应该没那麽糟。」蔡品芳松开黎钰茜,慢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拿起本子和手机,似乎很认真在查看自己的行程,没一会便放下手头的物品「那阵子我应该可以帮忙钰茜,大概……吧!」 『可以确定一点吗?』黎钰茜和赖采婗地异口同声,只获得蔡品芳自以为可爱的吐舌嘿嘿两声带过。 「嘿嘿个什麽,到时你们可要乔好啊!」黎钰茜扶额拿好友一点法子也没有,她只求到时别闹空城就好,不管如何她都不想露面或受需要自己用英文回答的访,没有心爱的她在侧,没有那位说好要帮自己翻译的人在身边,这些她都不想要。 -- 15 展出初期几天的混乱虽然不存在,但人数还是多得令人咋舌,趁着黎钰茜甘愿接受不露面的中文访谈,而馆长蔡品芳大人也跟随在侧准备随时帮忙挡话题,赖采婗随兴地游走人流较少的地方,偶尔应付简单提问,倒也不算忙或有所压力。 只是她在那幅戏水的画前遇到张绮雯,倒是让她感觉有点意外。 说来她也请假了好几个礼拜,只为了黎钰茜的展览,即使平时在家还是有在练琴,但她还是有些想念被老师教学的日子。 「老师。」 她的轻唤像是惊醒了专心一志看画中的人,张绮雯顿了下看向她立刻恢复平时温和气质满溢的笑颜说着「原来你在这个艺廊帮忙啊!真是太巧了。」 「真的呢,不过,老师今天没课吗?」 「是啊,刚好学生们今天都有事,所以就趁空闲来看展,这些画真是精美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有些明明是透出悲伤的感觉,介绍写着的喜悦总有种盖弥彰般的感觉。」张绮雯将视线转回女孩戏水的画,错过了赖采婗愣了几秒的诧异。 她还是照着黎钰茜的希望,说出对外介绍的言词,并将那能细究画本质的「能力」,归为每个人看画感受和心境不同的关系,让张绮雯尽量别想太多。 「虽然你这麽说,但那个女孩终究不存在了对吗?既然展出的是回忆,女孩的存在x可能多少都会有的吧。」张绮雯并没有特别指出哪个女孩,只是将视线转到自己的学生,平淡如水的询问。这回赖采婗的诧异神情,她完美地收进眼底,她轻勾勒迷人彷佛愉悦自己猜中的笑容「你也这麽认为是吗?跟你有同样想法真好。」 「哇!采婗你朋友真厉害。」还在想怎麽应对,应该是结束访谈来找自己的两人便凑了上来,由蔡品芳先开口承认简介有所隐瞒的事情,不知为何赖采婗总觉得眼前的蔡品芳有点陌生,虽然脸上带着职业笑容,但她的双眸却没有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温度的冷漠。 赖采婗虽困惑但还是尽责的为双方简单介绍,表面上两方都是温和的问好闲谈,但就是莫名让赖采婗觉得有股阵阵寒意,她看向一如往常平和的黎钰茜也是一脸疑惑看向自己,她稍微耸肩表示不知道蔡品芳在发什麽神经,并选边站打算中和这奇怪氛围「我陪老师逛好了,你们刚访谈完也累了吧,先好好休息一下如何?」 「啊,不!我们来找你是因为工作上有些急事要谈,这样好了张小姐由我导览吧,你们先去办公室详谈。」蔡品芳馆长气势大开,拉着走向张绮雯的赖采婗往黎钰茜的身边推,也在张绮雯说要自己逛时,以不可怠慢好友老师为由强硬逼人接受导览服务。 不想在人数众多的地方,做出引人存疑的举动,其他人也只好配合馆长的安排,尤其张绮雯并不在意还让赖采婗先去处理工作的话语下,赖采婗也只好先跟还在困惑好友奇怪的黎钰茜离开。 「不知道蔡馆长有什麽话想对我说吗?」见两人的远去,张绮雯收敛了对学生的笑意,冷笑地看向身边的人。 「我只是想好好导览,像刚刚所说,你是我好姊妹的老师,虽然工作刻不容缓,但也绝对不能怠慢你啊!」蔡品芳五指并拢指向眼前的画「刚刚只听到你们後面的话语,但已经能知道老师你对画的感受度和见解的厉害了,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悟出这幅画,含有不是你的,最好不要碰的涵义。」 「我不懂你的意思。」不知是两人的冷气不客气的放送,还是大家正好往其他画参观,她们身边的人彷佛连待都不愿多待半刻的纷纷远去,即便两人都是带着笑容。 「我只是说出我对这幅画的感觉,你不这麽觉得吗?」蔡品芳故作困惑的反问。 「馆长的见解可真独特。」张绮雯根本不信她这套的假意称赞。 「艺术就是如此的有趣,每个人看总会不一样的感受,之前那个流行语是怎麽说来着,啊,像极了爱情!但细品这作品,即使如你说的女孩不在了,却无法抹灭她们之间的爱意,她们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就算感受再不同也不能拆散她们。所以我才会说不是你的不要碰!」蔡品芳说完有礼的指向右侧「老师请往这边走,让我们讨论更多的艺术吧。」 ※※※ 等蔡品芳回办公室,两人也将工作讨论的差不多了,赖采婗立刻不满地皱眉头质问「品芳你在发什麽神经啊!」 「我也很好奇呢。」整整手中资料的黎钰茜也跟着发问。跟蔡品芳认识许久,这还第一次见到对方冷漠如冰,恨不得眼前的人自动夹尾逃跑一样。她能确定自己和蔡品芳都是第一次见到气质如此出众,美丽令人难忘的老师,但谈吐优雅又察觉自己的画作真相的人,她并没有任何讨厌的情绪,只是有些惊喜还有人察觉罢了,怎麽好友厌恶反应这麽大。 「我可是好心介绍耶,除了媒t和一些大咖,不是人人有机会让我介绍的,你们怎麽可以怀疑我像是图谋不轨一样。」 蔡品芳满是无辜的模样,立刻让赖采婗放软了声调,但还是想抗议地开口「根本没人这麽说你,而且你分明对我老师有敌意,为什麽?」 「如同艺术,如同爱情,感觉很重要的。而我对她的感觉,就是没来由的……」一开始还像舞台剧般演技的感叹,双手压住心脏的位置,随後换上冷漠鄙视神情「讨厌她!最好滚出我的艺廊越远越好!」 『咦?』无视两人呆住的神情,蔡品芳坐到黎钰茜身旁伸手拿走资料翻阅着,像什麽事也没发生一样,又恢复一边跟好友们耍赖耍懒一边做事的状态。 夜晚回家,赖采婗也不忘跟老师致歉,但有了老师恍若不解道歉何事,并说自己受益良多之类的话语才安下了心,虽然她不觉得蔡品芳那家伙会对明显敌意的人有多温和,可既然老师没发现什麽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 16 越接近展出末期,黎钰茜出现频率就越加的稀少,但这也说明下个在国外的展由谁出国代理的问题正b近着。 蔡品芳懒散瘫坐在沙发椅上,有气无力地戳着手中便利商店的沙拉,原本今天她是想让赖采婗先走,但好友不久前抓到自己因恋情不顺吃得很少变瘦很多的关系,特地留下来盯着她吃东西,明明想回去享受家庭之乐的人,这样花时间盯着自己,蔡品芳还真不知道要说开心还是不开心,虽然有饿感但她就是食不下咽,平时中午免强吃了点东西或乾脆大家轮流吃时假装自己有吃过了,没想到还是被赖采婗和黎钰茜发现,而之後两人至少会有一个监视她吃东西。 赖采婗看着自己吃完的晚餐便当盒,突然有感而发「明明自己就能面对,难道她要一直陷在过去?都找别人代理发表?」 听见赖采婗提出的根本问题,蔡品芳觉得好笑地开口「你就当作艺术家总是有些特别的小矜持。你自己不也沉溺在ab女孩很久吗?还好意思说人家啊!」 「不一样好嘛!再说我现在可没一直沉溺在故事里,算了,出国就交给你了。」赖采婗直接果断的决定这件事情。 蔡品芳也无所谓地保持慵懒样子回应「好啦好啦,你有家庭要顾我知道,可是你老公明明照顾你女儿很得t啊,苡凡的女友家也根本不介意你出国忙工作,肯代为照料不是吗?」 「我觉得自己卸责行不!」她当然知道老公和王姵苹家会多照顾自己的小孩,但她也阵子没好好地跟女儿交流,或亲手做他们喜欢的菜享受一家和乐,即使休馆日也是在礼拜一,孩子和丈夫得上班上课,她自己也累得不太想再做其他事情了。 「行行行!妈妈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什麽。」蔡品芳摊手不再跟心意已决的赖采婗讨论,说到底出国翻译或代理这件事,她压根没跟赖采婗讲现在後果自己收也不算意外。 当国内展览结束,赖采婗终於感受到什麽叫无事一身轻的畅快感,恢复往日的与家人相处,还有跟老师学琴的日子,是多麽开心惬意的事啊! 「看来即使忙还是有在练习唷。」张绮雯听着她弹完最後一个音节後,拍个几下手以资鼓励。 「怎敢枉费老师教学呢。」赖采婗得到鼓励开心地翻阅琴谱,想问张绮雯某首自己练习怎麽也练不顺的地方。张绮雯双手突然环住她的颈肩,如此亲昵的举止令翻页的人停止动作,虽然不反感但却让她充满困惑「老师?」 「采婗,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让你朋友讨厌我啊?虽然不想在意,不过这几天果然还是会想起这件事。」 「果然那天发生什麽了吗?老师真的可以不用太在意的,她大概一时发神经。」赖采婗有些尴尬的收回乐谱上的手,拍拍环住自己的手臂安抚着。 「是吗……」张绮雯依然没打算放开宛若珍宝的人儿,她思考了几秒语带保留的询问「那,如果我约你出去晃晃,她也不会生气吧。」 「噗嗤!老师你也顾虑太多了,我们出去晃晃又不是第一次,而且她没理由生气啊!」突然觉得想很多的老师很可爱,赖采婗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真不知道她从容温柔的老师会想那麽多,甚至怀疑自己好友当天到底做了什麽。 张绮雯坐到一旁,一脸无辜地看着对方「她可是你的好姊妹耶,我可不想被你好姊妹不愉快。」 赖采婗困惑地皱皱眉想不透有什麽关联「为什麽?」 「因为我也想成为你的好朋友啊!」 「我想这两者没关系的,品芳那天可能只是办展压力大吧。」自己与老师的有话聊,让赖采婗觉得多位张绮雯做好朋友也是很棒的事情,自从离职後她的交友圈跟着小了很多,能找到所谓的好朋友可不容易啊!再说她与蔡品芳早过了青春学生年纪了并不是那种因为讨厌某人,就会要朋友跟着不能接触,就如那天蔡品芳发表厌恶宣言後,也没再对老师这块多说些什麽。 「既然如此我可以大方的约你去淡水玩两天一夜吗?」 老师眼神里夹带着期待的神情,再度让赖采婗勾勒起愉快的嘴角,真心觉得越认识老师越觉得她的可爱。 如果仅是两天一夜的国内旅游,完全不像展览会干扰她照顾家庭的心理层面,而且她也需要适当放松不久前的忙碌神经,所以她没思考太久便答应了「可以啊。」 与老师的淡水之约,实现时间是在一个半月後的平日,但即便是在平日,老街与河畔旁的人群依旧不少,途中还遇见有人在拍戏使得有些道路更加难走,但这些完全不影响到两人的心情,无论小白宫还是红毛城或乘着渡轮到八里,两人还是玩得十分尽兴,即使到了夜晚回到河畔旁,两人捧着热饮坐在长椅上,聊得万分愉快一点也不觉得无趣。 赖采婗也总有跟张绮雯出来的选择是正确的,就算一路上对方挽着自己的手,吃着同一碗的网美冰,抑或互饮对方的饮品尝味道,比起往常跟对方去晃晃时出现更多的接触,她还是不讨厌她,甚至对张绮雯的好感度反而有节节升高的现象,放下「老师」工作的张绮雯,实在有太多东西可以聊了,而且对方是多麽了解自己的想法才能将双方丢得球好好回应,并球球直达心里中心。 一回到饭店洗完澡,整天走路搭车的疲劳感便涌上得让赖采婗瘫在床上,趁着张绮雯去梳洗时,打电话给自家的老公报备一下後便昏睡过去了。 等张绮雯出来看到昏睡中的赖采婗到也没有很讶异,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将包包侧面的小纸团丢进垃圾桶,并将赖采婗喝剩三分之一的饮品倒掉。 他拿出另一只藏在行李包中的手机,朝赖采婗就是一阵猛拍,也完全没有顾虑的欣赏心仪对象的睡颜并吹乾自己发丝。 虽然这次为了明天的行程,准备的药量b上次轻,但看来成效还是不错,赖采婗丝毫没有被吵醒的迹象。张绮雯收舍好行李便关灯侧躺在她身边,手指轻抚对方细致的脸颊,轻触她万分想吻的唇瓣,可这回的药剂多少还是让她有些担心半途醒来。她将手移至赖采婗腰上,忍着内心不断涌上的慾望入睡,毕竟她这回下药只是想让在外地就不好入睡的人儿好好睡眠罢了。Fūщěищū.мě(fuwenwu.me) -- Fⓤωěňωⓤ.мě 17 隔天一早在闹铃大叫前,赖采婗已经被电话吵醒,比平时还要昏沉的脑袋让她无法完全清醒过来,认为是昨天走太多路坐太久车的後遗症,她伸手探向床头柜抓起电话虚弱小声地回应「喂?」为了多少减轻自己的不适,也尽可能不吵醒面相自己熟睡中的旅伴。 「采婗你来替我几天吧。」蔡品芳严肃的语气令赖采婗清醒了不少。 「发生什麽事情了。」 「有人纵火烧我的艺廊,虽然安插了人接续工作让我成功回来,但钰茜不说也知道安排的人她不怎麽满意,更况最後一天的庆功宴我请来帮忙的人没办法应付。」 听见纵火赖采婗呆了几秒,语气也不免急促和大了起来「人员都没事吧?居然纵火!」 「没事,凶手是在休馆时间放火的,而且很快就被看到的邻居帮忙灭火,所以里头的作品也没怎样,不过落地窗也被打落了几片,所以钰茜那边你可以吧。」 「我尽量赶时间过去,但地点和活动流程记得传给我。」虽知道人员没事,但赖采婗还是很担心害怕,自己的好友居然遇见纵火犯。 自己刚刚激动得不小心放大的声量,让张绮雯醒来看向挂下电话却一脸忧愁的人,在询问下赖采婗也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那我们回去吧,我想你应该很想去帮忙。」张绮雯果断取消今天的行程,订了两人的高铁票方便赖采婗赶回家,只是张绮雯并没有跟着赶过去关怀灾情,她知道不管压力大不大蔡品芳讨厌她是事实,发生事情自己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面前,不被栽赃才怪。 在高铁上听蔡品芳先忙见面再谈,有些担心的赖采婗开始找网路上的讯息,不意外看到各种纵火艺廊的新闻和评论,虽知道艺廊本身的名气和之前展黎钰茜作品的关系,能拉高知名度增加点阅率是写者的需求,但赖采婗还是觉得不少间报导都在标题杀人,连男人追求女同性恋馆长失败报复都有人写,虽然蔡品芳没有特别隐藏,但也不是到处讲x向,从哪知道的讯息也模糊不清。一些网路平台还有看到些乌漆嘛黑的建物附近,有位伪装过t型像男人的人纵火并打破窗无视警报声响,多待了一分钟才离开的影片。 两人分开行动後,赖采婗传着道歉的讯息,并希望改天在邀约的讯息给反而在安慰她的老师後,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蔡品芳身边。 一接近站在破了几扇窗,烧毁几台还没拉走的机车和墙面一片黑前面的好友时,刚好听到好友毫无气质可言的小声怒骂「妈的!睚眦必报成这样,那女人是撒旦教不成?!」 「女人?你知道是谁?网路上影片看起来是男人。」 「不知道啦!」看着黑了一大区块的外墙,蔡品芳心情极差地说着,双手环着x叉开话题「倒是你是不是在忙被我突然叫出来?虽然这里离你家有点路,但好像也不用那麽久,没问题吗?」 「没事的,我和朋友去淡水玩,一听到消息赶紧赶回来而已。」 「张小姐?」 「是啊,你猜得真准。」 「我想我不需要花费脑细胞去猜,也能知道是她。」蔡品芳做了几个深呼吸,平稳下恨不得凶手站出来让她揍几拳的情绪,虽然知道好友现在能t谅自己,但她还是对赖采婗感到抱歉「抱歉,我情绪有点糟说话冲了点。」 「没事的。」赖采婗拍拍好友安慰,并与她进没什麽影响的办公室,谈论起她这个机动拯救黎钰茜的行程。 直到十点多回到家,丈夫提问玩得愉不愉快时,当下她真想拍死自己,扣除异常昏沉的时间外,她满脑子都是工作和好友的状况,丝毫忘记将这件事情告诉丈夫和女儿,她大约将事情讲完补上句「我又要当不称职的妈妈和妻子了。」 「哈哈,小笨蛋你是在乱说什麽,朋友有难快去救火吧!女儿有我和我们未来媳妇家帮忙,只是你只身一人万事小心好吗?」丈夫轻抚她的脸颊,不太希望自责的神情出现在妻子的脸庞上。 「谢谢你。」喜爱这份温柔的赖采婗将自己埋进丈夫坏中,道谢着对方对自己的信任与不责怪。Fūщěищū.мě(fuwenwu.me) -- 18 有些匆忙整理好行李,便在丈夫的专车接送下搭上长途飞机。 趁着飞行时间,比起附近座位上欢乐兴奋的朋友旅行,悠闲看报的慈祥外国老人,赖采婗多了几分的忙碌。她翻开就算不看也还记在脑中的资料复习个几次,确认两三回到时的行程表,虽然还是对不自己出面的黎钰茜有点怨念,但她还是想做到最好,甚至在脑中做了点沙盘推演,以及回想蔡品芳遇到诡谲问题时的回应。 也因为这般的尽责和想为蔡品芳完成的心态,即使在飞机上有好好休息,也还是b大部分人疲累。 下飞机前早已查过异国夜晚的零下温度,但在实际感受零下冷风吹往全身的威力还是让赖采霓打了个寒颤,拉高围巾的高度拖着行李箱往接机人的指示前进。刚刚机上坐附近要旅行的年轻少男少女们,开开心心不畏惧任何寒冷的欢呼奔跑,不知为何与他们擦身而过时,让赖采婗突然有种寂寞和年华逝去感。 走到指定位置前,便见黎钰茜下车过来帮忙拉行李放上车「辛苦了,请直接上副座吧。」 「谢谢。」寒冷与疲倦让赖采婗懒得多说什麽,直接进到温暖许多的车上,直到黎钰茜上车给了她一杯热饮并开了好一会,她才困惑地发问「我记得品芳说不是住饭店?」 「嗯?她没跟你说,要住我阿姨家吗?车也是她借我的。」 「完全没说。」 「那大概忙坏了吧,她那边还好吗?下午她的电话感觉很气愤。」黎钰茜像回想到好友下午打给她时,对还不知是不是嫌疑犯的人开骂的语气,不禁勾起无奈的笑意。 赖采婗看着双手握着带来温暖的杯子「嗯,虽然被攻击了,但是里头作品伤害都没事,她可以轻松应付和维修。也许最严重的伤害,会是媒t还有网路那些言论吧。」脑海扬起刺目的同志风波假设标题,一肚子的火气更缓缓在她体内燃烧着。 「如果是那些有的没的,我倒是很相信品芳一点也不在乎。」黎钰茜对好友的信心语气,仅仅是一句话便立刻让赖采婗的想法做了修改。 蔡品芳那麽没脸没皮,除了工作时间或有外人,不然她根本什麽都无所谓又懒洋洋的个性,加上什麽问题都能被她轻松回应,有时还能化危机问题为优势的人,那些事情又哪奈何得了她呢「……也是。」 到达目的地,赖采婗拉着行李走在对方的後头进到黎钰茜阿姨家,打亮的h光让客厅更显得温馨,一名与黎钰茜有些许相像的妇人,推下眼镜精明恍若能看透人心的双眸盯向赖采婗,即使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有些冰凉。「欢迎回来。」 黎钰茜为阿姨和赖采婗互相介绍完,带着赖采婗认识环境和进到一间有两张单人床的房间休息。 「虽然我好像太晚问了,因为其他房间表兄妹她们刚好回来用,所以剩下这间跟我睡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 「真如品芳说的你很好说话,实在太好了。」 如果不是好友艺廊被砸被烧,还有个理由说她累或没心情讲是跟黎钰茜住,赖采婗真心会觉得自己一直被好友卖掉,而且这麽晚才问,她还能说有关系吗?!再说这样要谈论公事或来回共同目的地也挺方便的。 洗去尘埃与黎钰茜做最後的明日确定後,将所有疲劳丢到柔软的床上,她以为自己就算时差也能很快睡着,她可是累坏了啊!可翻了几下立刻发现再怎麽疲倦,对陌生环境的难以入睡还是来了,明明两次跟张绮雯一起睡时都很快进入梦中,她都以为是自己克服认床认环境的问题,看来那两次可能是巧合,加上她跟黎钰茜没有那麽熟识也有可能吧。 开始担心明天的睡眠不足问题时,她听见隔壁床起身并像在书桌翻找什麽的声音,没一会便听到气t嘶了一声,她睁开眼看着黎钰茜一手拿着香水瓶,一手拿着一坨像毛球的白色小j走向自己。 「品芳说你有认环境的问题,要我试试看这招。」黎钰茜将带着香氛的小j放在她的枕头旁。 「谢谢,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这是她偶尔想到或在需要的场合会喷上的香水,没想到黎钰茜也会有一瓶。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这件事而已。」黎钰茜将香水放好,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平,没一会的功夫她反而更像是长途跋涉的人深深的入梦。 赖采婗伸手抚摸着熟悉香水味小j,有这份味道确实帮她驱逐对陌生环境的不安稳,让睡意缓缓到来将自己拉入梦中。Fūщěищū.мě(fuwenwu.me) -- 19 不同与张绮雯安稳入睡的隔天总是头昏眼花,这天赖采婗醒来精神还算不错,她轻碰着枕边的小j毛球玩偶,虽然香味早已在睡梦中淡去,但可爱的外表还是让人想搓肉它。 她看向刚刚自己按掉手机闹铃,躲进棉被内似乎继续睡的黎钰茜,b女孩冬日赖床真实版似乎在自己眼前上映了,她先为自己梳理完仪容,出浴室就见棉被怪探出一只纤纤玉手抓住手机,企图把轻柔的闹铃按掉画面,想到如果真的是b女孩应该会有第三次赖床按闹铃的画面,在那之前她还是想先把自己的客户叫醒,赖采婗坐到自己的床上,继续搓肉着小j轻唤着「钰茜,该醒罗。」 自己的声音似乎b闹铃好用不少,正在垂死挣扎的棉被怪蠕动个两下便将黎钰茜吐出来,一脸昏沉沉地戳手机几下後才露出憨笑对同房人道早「早安。」 「早。」 黎钰茜的整装速度比起她要快一些,就连妆发也是三两下就结束了,再度使赖采婗觉得自己看到,真实重现ab女孩故事中,b神速化妆的画面,她暗自叹口气明明对自己说好要将书的内容放下的,可是脑海就是不经意的自己联想起来。 两人相偕下楼遇见似乎打算出门的黎钰茜的阿姨,原以为会是寒暄的场面,没想到那位阿姨互相道声早後,便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开口「采婗b品芳还要搭唷!」 「阿姨!我就说是工作夥伴了。」黎钰茜无奈地想阻止阿姨可能继续凑对话语,上次蔡品芳来住时,可是被凑被调侃到连没脸没皮的好友都招架不住的状况,但她却没料到这回自己的阻止反像落入对方的陷阱内,那抹神秘变成狡诈笑意,拍拍黎钰茜的肩膀,语调愉悦地开口「我又没说什麽,夥伴也能说很搭啊,你在想什麽?原来你这麽想跟采婗另一种搭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麽每次阿姨总要把我和身边的女孩子搭在一起。而且采婗已经结婚有小孩了别乱牵线啊!」黎钰茜边说边推着尴尬的赖采婗进厨房,想为自己和她准备麦片牛奶,顺势逃离阿姨的凑对话题。 而被推着走的赖采婗,一度以为阿姨昨夜精明和冰凉感是错觉,但此刻对方神情瞬间宛若寒冬般的冰冷,压迫感简直更甚昨夜,她一句话也不敢吭一声,安安静静帮忙着黎钰茜的早餐准备。 「你都几岁了,还在等待a女孩吗?而且结婚与否对我从不是问题。我出门啦,你们记得帮我锁门啊!」阿姨停了一会,说完转身立刻离开不给黎钰茜回话的机会。 黎钰茜叹了口气,向赖采婗道歉「抱歉,我阿姨她离婚了,所以对婚姻总是不太信任。」 「不要紧的,不过她还是渴望爱情吧,至少很关心你的恋爱对吧,b女孩。」赖采婗坐在黎钰茜对面,享用早餐前说破被阿姨话中出卖身分的人。当初就猜对方不是b本人就是朋友,现在知道就是本人也难怪看着她就有故事的既视感,也懂为什麽会有那麽多悲伤的画,同时更加确定应该正在忙自己艺廊善後的好友,当初是故意让她们见面的,虽然原因不详。 「看起来是如此。」黎钰茜耸耸肩不再隐瞒也不多做回应的简单回答。 用过餐点的两人把自己包得紧紧的才出门,跨过冷风呼啸的街道进停车场,在赖采婗上了准备由黎钰茜所开的车时,突然惊觉一件事「等等!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会开车。」昨天太累一时没想起她曾说过,也忘了就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曾经载过她几次去搭大众交通工具,那怎麽一出国就会开车了? 黎钰茜沉默地看着皱眉的人,有些尴尬的解释「……别生气啊,我没有骗你的意思,在国外需要时还是会开,但在台湾几乎不会开,所以别人如果问了我一律说不会开。」 所以不会开车是指不会在台湾开,而不是实际上的不会开?从在台湾黎钰茜不自己出面到目前开车这件事累加下来的压力和情绪,现在叫她不要生气,难道要她赞美中文博大精深好棒棒吗?虽然会不会开车也不是大事,但赖采婗总觉得自己被耍着玩,特别是她想起自己在台上应付,对方却在台下晃的画面,她面有愠色语气也不禁带了些逼迫「啊?这又是为了什麽的小坚持吗?如果不在一些场合出面,是你因为a说过要帮你翻译下的坚持,那开车呢?」 「在台湾开车会让我想到a被撞飞的画面,不幸的我是其中一位目击证人,那画面简直是刺在脑海中的深刻,所以我一直有点害怕轿车。其实我现在也还是有些畏惧的唷。」黎钰茜乾笑着回答完,发动车子往会场的路上前进。 赖采婗听完那些话也闭上嘴,看着窗外调整情绪,如果是因为跟a女孩有关,她还真的没办法多说什麽,那本书和黎钰茜的画带给她的感受,很浅显易见的表现出a女孩对身旁的人有多重要,而且现在在车上等下不小心让黎钰茜觉得自己玷污到她们的爱,开车出什麽意外倒楣的可是自己啊! 尤其是现在白天不像昨晚视线不佳,当她调整好情绪看向开车的人,真能感受到黎钰茜开车虽稳但似乎有点紧张,她决定还是先放过对方得好,为了自己还能见到家人,也为了这位客户的安危,要算帐有得是机会。Fūщěищū.мě(fuwenwu.me) -- Fⓤωěňωⓤ.мě 20 展出的事项纵使是中途才接手,但一切都b赖采婗想像中顺利很多,另一位被蔡品芳托付工作的人,其实在艺术方面b赖采婗更加专业,只是她也感受到好友所谓黎钰茜不满意那个帮手的情绪,即使只是很淡很浅隐隐透出想让赖采婗介绍的态度,可是黎钰茜会不管帮手是否在旁,便不知不觉般先找自己,并把自己请去身边做中翻英的工作,连那位帮手最後也很识趣的帮忙做辅助工作。 忙完一天,应付黎钰茜家过度欢腾热情的表兄妹们一会,等回到两人的房间「软烂如泥」这个词,非常适合瘫在床上的赖采婗,她懒洋洋地看向身旁抓着小j娃娃喷洒香水的客户小姐「品芳就算临时挑选委托,应该也是早就被当作备用人选的人,对你作品的了解我不觉得有b我少,且应对上和领域上她更加专业不是吗?」 黎钰茜没有回答,只是把小j放到赖采婗的枕头旁,她做回自己的床缘默默看着发话者,眼神说多柔情就有多柔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受不了这份古怪沉默和那对死盯着自己的双眸,赖采婗都想换其他话题时,黎钰茜才开口「她做不到我想要的,只是这个原因。」 一点也不相信对方仅是这个原因,但赖采婗选择聊起其他话题,她不想再被盯着瞧,更不愿多想脑海刚刚闪过一个「那柔情恍若在对情人的眼神,该不会她把自己当成了以前的a女孩了?」的念头。 她很庆幸黎钰茜也因为这天的忙碌累了,多聊个半个小时加上另外半小时多的行程安排确认後,就与自己道了晚安熄了灯。松了口气捧着小j正准备入眠的赖采婗,被突然的手机震动声打扰,一见是自己的丈夫,她穿起外套悄悄地溜出房间外接通「老婆你睡了吗。」 「还没,怎麽了?」有些困惑一直用通讯软t通讯的丈夫,怎麽会在上班时间打电话给自己,不免有点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情。 「没什麽只是想你和担心你没办法好好睡着而已。」听到丈夫压低声音,即使小声但却饱含着情意与关怀,让赖采婗的心温暖着,一点也不介意疲倦感跟上班偷打电话的丈夫都说几句,但终归是在对方的上班时间,她们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赖采婗才要回房,就被刚好上楼的黎钰茜阿姨唤住「方便聊几句吗?」 「当然可以。」其实赖采婗很想问,难道她能拒绝吗?黎钰茜的阿姨又是那种看透人心的锐利眼神,她都怀疑才来两天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麽,对方才展现得这麽冷漠,可是有时候比如刚刚和黎钰茜的表兄妹在时,她又是带头欢闹的那个人,面对捉摸不定的人,如果是客户赖采婗自有一套方法,可是对方是客户的长辈,她有点不知道怎麽应对比较适宜。 「别紧张,来吧。」黎钰茜阿姨带领她到了厨房,亲手泡了杯热巧克力给对方喝,而自己则是简易的调了杯酒喝。 可即便对方说别紧张,赖采婗对手中这杯自己女儿一定很爱的香甜热饮,喝得却是有点胆战心惊。 「你认识a女孩吗?」黎钰茜的阿姨坐到她对面,一开头就是问ab女孩的事情。 「只听说过一些故事而已。」 「是吗,那有听说过钰茜留学原因吗?」黎钰茜的阿姨喝口自己的调酒,用着审视的态度看着赖采婗。 不明所以,更不懂为什麽她看自己像是犯人一样,赖采婗不禁皱起眉头回问「不太清楚,请问阿姨想说什麽吗?」 「抱歉,因为明天我要带孩子们出门几天,而我对a女孩的事有点不满,所以才想先问清楚你是不是她以前的a女孩,如果是很抱歉我无法放心让钰茜和你相处。」 十分果断的回应和要求,让赖采婗觉得无辜和倒楣自己莫名其妙就被ab女孩的事情给波及到「a女孩不在了不是吗?何况我跟钰茜也是工作上往来而已,如果阿姨您担心的话,我可以去外面找饭店,撑过工作期间後也不太会见面。」 「……是啊,不在了。只要知道你不是她我就安心了,你可以放心继续住的。」阿姨的冷漠精明的感觉,在说完这句话後,情绪似乎舒缓了不少。「这孩子断绝亲子关系也好,谈场轰轰烈烈连结局都凄凄惨惨的恋爱也罢,但我实在不太能够忍受自己疼惜的孩子,每天魂不守舍对a女孩的坚持与坚决,到最後影响到了她的生活起居,当我得知这件事情去找她时,那孩子只瘦成皮包骨,除了a女孩的事外一句话也不愿多说,食物也得有人逼迫才愿意吃一些,我知道品芳那时一直在照顾钰茜,但这终归不是办法,而我更不愿再听见在我寻找钰茜时,她的亲生父母居然还是口口声声的诅咒,声声句句的宁可她死的话语,所以把她带来国外,b着她做心理治疗,b着她面对各种新的事物,花了许久的时间,费了许多的心力她才愿意走出来跟我们大家欢笑,但我知道,我相信我的孩子们和品芳也懂那只是表面的出来,a女孩活在她心里。」 「……为什麽阿姨要跟我说这些呢?」 黎钰茜的阿姨苦笑一声「是啊,为什麽呢?也许她对你跟对品芳不同吧,眼神也好谈吐和举止也好,虽然差异不大,但总多点什麽让我担忧,但既然你不是a女孩,那只要她不是把你当成她,你们就算在一起我也不会反对,x别也好,结婚与否也好,我都无所谓,就算她想当小三我也会支持她去爱,只要走出a的阴影。」 有了第三方的态度差异见证,赖采婗的替代品念头像是吃了大补丸一样,逐渐强壮得让她不安,加上对方对黎钰茜扭曲的关爱,有点使赖采婗的脑部运作当机一下,在她的道德观中第三者是不该存在的,可这位阿姨只要不要a就算是别人第三者都可以的状况,令她不知道该说当初黎钰茜,过得可能b阿姨说的还要惨烈很多,还是阿姨的爱护扭曲了? 「我深爱着我丈夫和女儿的。」 「接下来,钰茜麻烦你看照罗。」黎钰茜的阿姨一口饮尽酒杯剩余的酒,回覆着与自己说的话毫无相干的话语後,丢下捧着热巧克力的人先行离开。Fūщěищū.мě(fuwenwu.me) -- Fⓤωěňωⓤ.мě 21 赖采婗清洗完杯子回房,坐在床上看着熟睡中的人儿,脑海飘过阿姨刚刚说的话语,或多或少因为书本和亲属加成,变得有些心疼的感觉,但更在意的依然是替身问题。 看眼时间已到凌晨,赖采婗躺回床上握着那只,已散发到中调橙香、茉莉花香味的小j,她知道即便被当作a自己也没有什麽切实的办法,何况她们还有一小段时间的相处时间,反应太大也很尴尬吧! 「你阿姨没看过a女孩和你的合影照片?」隔日白天她着完装把玩着小j,询问再一次被自己唤醒梳洗,现在正在表演快速妆容的人。 「应该有吧,最後把所有照片分类并丢了的人是她,怎麽了?」黎钰茜张合着涂上ysl雪融玫瑰茶n昔色的诱人唇瓣,语气带点困惑和刚起床的慵懒。问完顺手将唇膏收进化妆包内,等待着双手环在x上有所顾虑的人回答。 「没有,昨天阿姨跟我说了些话,担心我就是她。」打算采取旁敲侧击的方法,点醒自己不是她所认识的a。 但黎钰茜只是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柔柔一语「别想太多。」便带过这个话题。 因这态度赖采婗也不知如何多加应对,只能顺着对方的节奏聊着今天要做的工事。 今天的工作对没有访谈没有被认出的黎钰茜还算简单,轻松在展场闲晃乔装工作人员回答问题,就将所有事情丢给赖采婗和那名助手身上,她想多保存点体力应付晚上的朋友约很久的派对。 「其实今天工作你不用出现也没关系。」早上赖采婗说的话让她十分心动,但她就是想载不知道何时高懂自行来回的路线的人,也想多看几眼彷佛被好几个探照灯打光,十分光采夺目的赖采婗。 她悠闲靠在角落的墙面,看着赖采婗和听说是某有点知名的收藏家,伫立在自己画作前好阵子,她总觉得那位收藏家的眼神与其对画感兴趣,不如说是对赖采婗有意思,就在她终於不在犹豫想过去了解时,蔡品芳留下的助手叫住她。 「黎小姐,采婗说你可以回去准备派对。放心我会安全将她送回的,而且我们两个想去附近餐厅吃饭。」 「嗯……好,那你们辛苦了,我先回去了。」黎钰茜说完瞄眼放弃纠缠的收藏家离开的身影,以及赖采婗也远去的背影,接受她们的提议先行离开会场。 其实派对也不太需要准备什麽,只是老朋友想见见自己的叙旧,而这场久违的叙旧一定会提到a女孩吧,就算说得再婉转也一定会讲到她,那位活在自己心中数十个年头,从来没有一丝因为时间淡去半点风采的女孩,也是让大家担忧起自己的女孩。 她知道听从周遭的人希望能走出来,对自己始终是比较好的,但这实在太困难了。 她爱她,即便……她还是爱着她。 「劳逸结合」这个词在出国之前,赖采婗就从蔡品芳和老公那不断看见,有种如果他们不提醒自己就会过劳一样,昨天跟蔡品芳传讯息时也从对方那证实,他们很怕过劳这件事发生,尤其在国外她们管不到,黎钰茜不一定管得动。 虽然有些许的无奈,但内心受到关心的温暖还是让她很开心,也因此让她选择今天不拥抱那些快被自己看烂的文件,答应蔡品芳留下的助手邀请,去附近尝试听说很特殊的餐厅,就算所谓的特殊是使她们感到惊恐,没吃几口便结帐落荒而逃的地步,不过至少也是场新体验。 让助手开车载自己回黎钰茜阿姨家,赖采婗转动早上阿姨给她的钥匙,踏入一片黑的屋内,她陌生地摸索并按下电灯,黎钰茜显然不会那麽早回来。 赖采婗泡碗自备以为用不到的泡面让自己果腹,并将这惊悚体验告诉了自家丈夫和蔡品芳,在与蔡品芳聊得正欢时,她收到来自老师的讯息「好几天不见,你那边还好吗?」 「还好,老师那边呢?」 「很好,只是很想你,之後再一起玩。」看到这句话,赖采婗只是觉得可爱的笑了笑,答应与她游玩的邀约,并分别与两个朋友聊着天打发决心今日不看文件的时间,有一度她真的很想把蔡品芳和老师拉到同一个群组,明明老师人那麽好,对事情的见解跟自己那麽契合,怎麽莫名其妙让蔡品芳讨厌到见都不想见的地步。 直到她这边来到深夜时分,赖采婗双双被逼迫睡觉下结束讯息聊天,她熄了灯望眼还没回来的床位,对方也不是孩子更不用说语言上会有什麽问题,应该也无须替黎钰茜多担心什麽,赖采婗窝进温暖的被窝,伸手抓住没有香味的小j准备入眠。 但在她入睡前,隐约听见楼下似乎传来声音,并似乎听到有什麽玻璃制品被打碎的声音,她起身静静听了一会好像没有任何声响的环境,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察看,殊不知下楼就见黎钰茜昏昏沉沉跌坐在沙发旁的地上,身体四周还有原本摆在桌上的玻璃花瓶碎片。而大门居然是敞开的,冷风带着细雪窜入直让赖采婗打寒颤。 「hi.」黎钰茜带着微微沙哑的嗓音和浓重的醉意,赖采婗虽头很痛却也有点庆幸明天是馆休日,更没什麽活动需要让黎钰茜上场的。 「hi什麽hi!」 她快步要去关大门时,外头一名女性正好拿着一箱东西要进来。 「啊太好了,还有人能照顾她,我是钰茜的朋友,抱歉让她喝太多了,然後这个麻烦交给她。我还有下个醉鬼要送先走了,掰!」那打扮中性的女性神速的说完,将东西塞到赖采婗手中便离开。 赖采婗冷冷瞪着手中精致又有点大的木箱子,忍下想把它扔出的慾望,赶快关上门将东西放在桌上,准备处置还靠在沙发不打算从地上起来的人。Fūщěищū.мě(fuwenwu.me) -- 22 黎钰茜一脸茫然,看下身边的碎片又看了眼无奈瞧着自己的人儿,她晃动身子伸手想抓那些碎片整理乾净,但在那之前赖采婗赶紧阻止她,将黎钰茜扶起推向沙发「黎大小姐,你是画家!请爱护自己的手好吗?」 听着那些话,黎钰茜茫茫然地傻笑,好像自己什麽也没做错一样。赖采婗深吸口气,在整个家翻找了遍找出终於找出能整理掉碎片的工具,等她整理完地上残局和把那箱子搬上房间後,拿了一大杯水放在桌上,思考该拿瘫软在沙发上的人怎麽办。 「钰茜。」她轻拍一手搭在眼前似乎不太舒适的人肩膀。 黎钰茜移开眼前的手,微眯着眼看着呼唤自己的赖采婗。 「要扶你上楼还是要在这睡?」 「楼……上。」听见对方的问题,黎钰茜撑起身子靠着沙发背靠,沉默了数秒才缓缓说着。 而黎钰茜也在赖采婗帮助下,摇摇晃晃撞了几回东西才安然坐到自己的床上,但她并没有继续她瘫软如泥的动作,而是一阵无语死盯着帮助自己上楼的人瞧。 感受到似乎被锁定成为猎物的赖采婗,转身想藉口下楼拿水为由避开这种奇怪的氛围,但黎钰茜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敏,不要假装不认识我好吗?我爱你,还是爱你爱到想带你远走高飞。」也许是酒醉又或许是想起a女孩地离去,黎钰茜泛红的双眸搭上沙哑嗓音,有如赖采婗是残酷玩弄完又要遗弃她的人一样,要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出现了?蔡品芳在书中写的b女孩发酒疯画面?赖采婗无奈地在心中叹口气,语气尽可能温柔地开口「我不是敏。」 纵使已经尽量不触动对方不稳的神经,但黎钰茜还是情绪爆发地边哭边说,还将赖采婗y是拉近自己搂住腰「为什麽还要假装不是,为什麽要这麽狠心离开我,我做错什麽了?难道现在那个监听你一举一动的人就比较好吗?你就不能回来吗?我等得好辛苦。」 「啊?」赖采婗忍着黎钰茜满身酒臭,还有腰间上被类水逐渐浸湿的湿热感,她记得书中或别人口中,因为b女孩醉後不会说谎,所以恶友们久久就会合力将酒量和控制力还不错的人灌醉,然後逼问各种问题,但是此刻黎钰茜说的「现在」,到底是高错时间有人监听以前的a女孩,还是说被当作替代品的自己有被监听? 「你知道我们在哪,现在几年几月吗?」 「敏不要离开我……」黎钰茜像没听见般,只顾着紧环住赖采婗的身子彷佛怕她逃跑。 「回答我。」赖采婗逼迫哭哭啼啼的人回答问题,但一听见对方回答正确答案,她有一瞬间头皮发麻,也不想管黎钰茜把自己当成谁,反正隔天睡醒按照大家经验,眼前的人就会忘得七七八八的,这样还不如先问出自己有关的事「谁监视我?」 「你的车充就是监听器和gps定位,不是你老公又会是谁,连自己老婆都信不过的人真的好吗?敏,为什麽你选择他,就因为x别吗?你不知道他还是……」黎钰茜身子暂时离开温暖的体温,双手摇晃表情冷漠的人。 「停!」受够她的摇晃,赖采婗直接将黎钰茜推倒在床,看对方继续可怜兮兮看着自己,却好像没什麽力气再起来抱人,她继续保持一躺一站的距离询问「那不是我老公给我的,为什麽你知道那是监听器。」 「为什麽敏一直这些问题,敏不爱我了……」 「爱爱爱,敏爱死你了,快说!」面对永无止尽的哭泣和神智不清的错认,赖采婗也随口回话配合她,这一配合倒是成功让床上那为暂时停下哭泣傻笑起来,赖采婗满意的继续追问同个问题。 黎钰茜才继续带着醉意开口「敏敏,那个音乐家和艺术家的故事,你记得吗?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那个夸张的情侣,监视的那个。」 「记得。」 「嗯嗯,我也有跟品芳讲,然後啊,品芳她啊,就觉得好玩所以去拍卖网站找,我有看到同样的牌子唷!所以我的敏敏被监听了,我有告诉品芳说你老公太爱你了,居然监听监视你,可是她说不是你老公却也不告诉我可能是谁,还不要我告诉你。为什麽敏敏被欺负了我不能保护敏敏。」黎钰茜边说哭腔又渐渐明显,赖采婗赶紧语气温柔地开口「你的敏敏知道了,你有保护好她,所以躺好睡觉罗。」 「好,敏敏一起睡。」黎钰茜恢复傻笑的模样,边说边艰难地爬进被窝。 「你先睡,敏敏想看你先睡。」赖采婗摸摸黎钰茜的头,像哄小孩般地将对方哄睡後,她现在完完全全睡不着,那个送她车充的人没道理会监视她啊。 赖采婗开笔电去各个拍卖网输入几个关键字去找,虽没找到跟自己车充同牌子,但也把类似商品扫过一轮,不安感还是让她留言简单说明原由,并传几个类似款的网址,请老公有空去拆拆看可能背後能插死m卡的塑胶片。 「老婆快睡,也许只是很像认错而已,我下班就去拆,你别累着了。」几分钟後收到老公的讯息,她也乖乖躺在床上,即便还是睡不着,但还是盼望只是错认了而已。Fūщěищū.мě(fuwenwu.me) -- ρó①㈧sм.©Oм 23 整夜的不安难眠,到最後赖采婗是累到睡着,等到醒来已经是正中午,隔壁床的黎钰茜似乎早已不在房间。还处於昏昏欲睡的她拿起手机,点开属於老公让她有些害怕的未读讯息。 「没有发现什麽可疑的,安心吧老婆,可能你朋友酒醉弄混了。如果不放心我可以找人检查看看。」一看到这句赖采婗的心中焦虑瞬间消灭,松了口气继续看老公後来传的几张车充照片。 「谢谢老公,应该不用检查了吧,如果是真的我也想不透送她有什麽理由。」传完讯息赖采婗下床梳洗一番,下楼经过没关门的房间便闻到淡淡颜料味道,她停下脚步凝望客户正拿着画笔认真得在画布上作画,画架上还贴着一张照片,一旁地上也有凌晨那箱精致的箱子,被打开的箱子里是一叠叠的照片和几本书,显然是黎钰茜的取材物件。 赖采婗边庆幸自己昨天的忍耐,没把它扔出去边靠着门框,即使黎钰茜身旁的窗外天气并不好,正下着让人感到寒冷伤感的大雪,画家只是依靠普通的室内白光,颜料的味道也着实不太好闻,背景音乐仅有空气清净机大肆运转的声音,更不用说那件历经岁月和沾染颜料色块的围裙有多狼狈,但她还是觉得这画面很美,与明显被布置成为画室的房间很协调。 觉得客户小姐并没有空说话,她顺势张望整间画室所推放的画作和器材,从之前跟客户小姐的亲戚们聊天中,就知道整栋房子只有黎钰茜走艺术这条路,所以这间画室应该是为了黎钰茜布置的吧,其中一侧占据半面墙的柜子塞满各种艺术相关的书籍,除了两层似乎故意放得松散也没放满,一层是杂志一层是资料夹和一些书,虽然按照她的距离并不能看出那些是什麽,但一看到倒下的一本杂志封面是黎钰茜的画作,赖采婗大致上能猜测出,应该是黎钰茜的家人或是她本人收集有关自己的相关出版吧,她将视线转回美丽的客户小姐身上,趁黎钰茜在换画笔时柔声地提问「你身体还好吗?」 就算声音在轻柔,依然惊动了绘画中的人,黎钰茜震了下身子转头看着不知站多久的人,带着诚挚的歉意回应「早上吃药後有好点了,抱歉昨天那麽麻烦到你。」 「不,还好。」赖采婗有些讶异对方居然还记得,想询问监视的事时,对方先开口问那家恐怖到难以言喻的餐厅「话说你们昨天去吃的那家好吃吗?」 「别提了,是梦魇!」 「看来得到特殊体验了。」黎钰茜放下画具,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早知道,那家店一定不符合她们的口味,不过这个事情赖采婗还是想把她往後摆。 「关於监听的车充……」赖采婗的提问,还没问完黎钰茜便一脸困惑地侧头,那眼神不是疑惑她在问什麽,而是她怎麽会知道,赖采婗重整了一下问句继续问「你昨晚说的车充问题,是不是有什麽误会,我老公检查只是很普通的车充。」赖采婗边说边靠近画家,并将老公拍的车充照片秀给对方看。 黎钰茜轻拍自己的额头「我昨天真的又喝太多了,除此外没对你说什麽吧。」见赖采婗摇头,她才放松了些盯着照片瞧「难道我记错了?稍等我一下。」 黎钰茜起身到旁边的洗手台清理擦乾的双手,才接过赖采婗的手机看对方丈夫拍的各方向,拨到某一张突然停了下来,从自己围裙上其中一个口袋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会,直接把两部手机拿给赖采婗自己b对,「我真的不想要怀疑这件事,你要直接两支手机b对,拍照截图也好或是直接开我的app传给自己也行,手机任何密码都是000622。至於真伪请让我不负责任的不参与。」黎钰茜笑着回到自己的画布前,从画笔中挑出其中一只「对了,我有做点面食在冰箱内,如果你肯赏脸品尝的话,可以自行热一下。」说完便继续她的画作。 赖采婗虽困惑,但还是把空间留给创作中的画家,走去厨房热黎钰茜放在冰箱中的义大利面,等待时间她开启两边的手机b对,明明看起来都是自己的车充,到底有什麽问题。 也许是光线问题老公拍摄的是比较新,也可能是距离问题商标大小稍微不一样,究竟哪里有可以让黎钰茜一看就知道好像被掉包的关键? 直到她吃完面洗好盘子,赖采婗还是没发现什麽差异,最後她是丢给蔡品芳看,没几分钟蔡品芳将两张照片同一个地方各画上个圈,她点开只觉得线下的位置黎钰茜拍的那张,好像多了个小小灰灰的东西。 「你忘了,苡凡用你的指甲油画了只灰灰的小兔子吗?」 「对耶……可是也许磨掉?」毕竟时间久了,或刚好一个不小心在两人拍照期间自己弄掉了,即使她自己并不愿相信有这种事,可是她宁可这麽想也不想接受自己开那麽久的车都被人监视,甚至监听,而且送她的人太不可能这麽做了。 「上次我坐你的车,它只是颜色变旧变不明显,但还是看得见,接受事实吧!你没那麽蠢,而且新旧程度我想不光是光线问题,标签大小色差位置也不对。」蔡品芳直戳她的心情,让赖采婗哼哼两声,有点难受也不知道要回答什麽好,发麻和不安一股脑窜上来令她不知所措。 「你这女人怎不跟我讲,可能、疑似也许、大概有监听这件事?」 「如果不是钰茜跟我说,我根本没注意到!!而且钰茜以为是你老公,害我也有点怀疑是不是你们的情趣,虽然我觉得是另一个人放的。」 「……」 她将对话截图给自家老公看,丈夫立刻打电话过来安慰她,并说会在检查屋子内的东西,其他等她回来或等检查结果再说,最後更是再三发誓自己才没那种变态情趣,高得後来她也安抚起自己丈夫「我知道,我没这麽想过你。老公你先忙吧。」 赖采婗结束电话,思考近期搭她车的人,不太必要详细推想,嫌疑犯就直接与赠送人画上等号。 只有那人在要搭车旅游前,说有东西落在她车上,要她顾两人的行李,自己背着随行包包拿钥匙去拿而已。 可是为什麽?如果真的是真的,又为什麽会突然换走?难道是黎钰茜讲监听故事时,她也有听到所以找机会换走吗?ρΘ18℃.cΘM(po18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