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作者:Kivey徒生 文案: 【克制住你们np的想法,阿晋是不允许的!】 【常规设定ABO世界,即女alpha是有唧唧的】 前世被老婆宋溪让pua过的绝世傻X周颐重生了,偏偏她失了记忆,重回高三后,面对高中时期的初恋展信佳的各种疯狂暗示与撩拨时,周颐如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对不起,我有老婆的。 朱砂痣虽好,但她已婚不能心动! 展信佳对此冷冷一笑。 后来周颐有一天记起了往事,当场悔不当初,恨不得把自己头砍下来给展信佳当球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早知道我上辈子是那么眼瞎的话这辈子你就不该再搭理我。 展信佳对此表示赞同,果真不搭理她了。 于是周颐就开始对朱砂痣的追妻火葬场。 至于前妻? 对不起,破镜难重圆。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情有独钟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颐,展信佳┃配角:宋溪让,辜页,宋仲先,宫代,周默,李阮,季凉┃其它:百合ABO!ABO啊!!! 一句话简介:对你的感应是我与生俱来的本事 立意:挽救人生,用甜美的爱情拯救干枯的心灵。 第1章 重回少年时(3048年3月9日) 林城的春天相较于冬天而言总是很短暂的,还来不及等到千树万树梨花开,也等不到枯枝抽绿芽,仿佛一夜之间天气就闷热了起来,然后气温也升到了30度。 倏然又让人不知所措。 听老人们说这几年是一年比一年入夏入的早了,我年轻的那会儿,3月份的天,遇上了倒春寒有时候还要穿棉袄呢。 谁说不是呢?天这么热的,娃娃们读书也不知道多辛苦呢。 弄堂里的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石阶旁的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边感古伤今一边担忧着未来实事。 外边的太阳正艳,虽已是下午四点过了,但日头还是很晒。 周颐顶着一双青黑的眼睛从小楼里背着书包走出来,今天是周日,学校放完假的收假日,晚上要上晚自习,是6:30开始的,这个点从家里出发坐公交车过去,差不多也就是6点左右到学校。 上了高三的他们,学校对其的管教是越来越严厉了,稍有不慎就会罚站面壁请家长。 想到这里,周颐再次忍不住的长叹了口气。 学校。 晚自习。 请家长 天知道这些词汇离她是多么遥远的存在。 十八岁,周颐再一次的在心里面告诫自己现在的年纪之后还是没有忍住的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特么的,回到哪个年纪不好,偏偏要回到18岁高三这一年。 这个铁一般的事实让周颐一度想自尽,哪怕她穿越回来已经有一周了她却还是接受不了。 原本她的生活过得是多么的滋润啊,年纪轻轻,事业有成,上有岳母在世,下有爱女在膝,中间还有个温柔漂亮体贴的妻子在怀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的日子啊。 但周颐只短暂的拥有了两年,然后在一个非常平淡无奇的中午,在家睡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午觉。 醒来后,她回到了自己十八岁这一年。 是被老师抓包在课堂上睡觉的。 周颐你居然还能睡得着!看看黑板上的日期,现在离高考只有八十九天了!你上次月考退了二十多名,不想着好好上进就算了居然还上课睡大觉!刚魂穿回来的周颐还没有搞清楚是个什么状况的就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给吓得一哆嗦,一睁开眼后就被人拎着耳朵拉了起来,然后就在迷茫不知所措中站着身,被记忆之中那个早就得肝癌死了的高中班主任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骂,我看你这样子也别想参加高考考大学了,赶紧滚回家去躺床上好好睡你的大觉吧! 你看看全班哪个跟你一样?乞丐到了过年也知道捡两碗饭凑合一下的,你呢?都到这个结骨节眼上了居然还跟上小学一样! 周颐楞楞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年轻了很多岁,气色十足的秃头中年beta,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 什么高考?什么上课? 周颐脑子一片空白。 班主任一看她这个死不来气的样子就火大,干脆也不上课了,当着全班的面指着周颐就是一顿臭骂,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打从分化成alpha后你就不思上进,就算你可以参加特招但文化课不及格的能上什么好大学?上次月考 老师的话慢慢的变得模糊了,四周也开始变得不真切了,周颐终于回了神,不可置信的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确实是她记忆中读高中时的那间教室,黑板上方还挂着当时的她和同学一起亲手贴上去的红色大字标语今日多一份拼搏,来日多一分欢笑,班上的同学都是生涩又熟悉的面容,穿着红白相间的中学校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着对未来的渴望与期待。 午后的阳光灿烂多姿,落在教室走廊外那一排排的桂花树上布满了斑驳的阴影,远方的天空上挂满了形状各异的云朵,空气里是青春的气息,指缝间抓住的是曾漏过的时光。 黑板的左上角写着高考的倒计时:89天。 89天 周颐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数字,空白的大脑回拢了些许的理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行数字,鲜艳又刺眼,仿佛是在对周颐说着欢迎重回中学时代。 高中? 啪!就在她想的正是出神之际,她的课桌上冷不丁的被班主任重重的拍下了课本,发出了一声巨响,我在跟你说话,周颐你在发什么呆! 周颐被吓得一下回了神,哪怕她的心理年纪已是26岁,可看着怒发冲冠的班主任她还是下意识地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好好好,我管不了你了是吧?下课了就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叫他们到学校里来一趟!坐下!班主任老张对着周颐恶狠狠的丢下了这句话,转身对其他学生道,把书翻到第126页,看下面这道例题,这题是典型的高考必考题:生物遗传,已经隐性基因A与显性基因O 周颐得了放行,楞楞的坐下了身,刚才还站在她课桌旁边的班主任已走到了讲台前,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起了坐标,激情的开始讲起了他嘴巴里所念叨过的每一道必考题。 想什么呢你?同桌压在声音用手肘捅了一下周颐的手臂,提醒道,该翻页了。 周颐还是一副呆楞的模样,转过头来看着同桌半天没有说话。 时隔多年,她早已记不得同桌的模样和姓名了,那年高中毕业之后他们各奔东西,分别的时候每个人都说的是再见,可那一别之后,他们却再也没有相见过。 后来在漫长的时光里,偶尔还能记起曾经与过往慢慢的被岁月腐蚀,鲜活的记忆开始变得泛黄了。 不记得了这大概是太久不相见之后唯一仅存的念头了吧。 毕业以后周颐考取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后来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慢慢的越来越忙,慢慢的与曾经的同学好友拉开了距离,变得生分的起来。 不是没有过同学聚会,只是早早结婚的她被家事所牵挂,每次聚会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能到场,一次两次还能理解,次数多了之后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再邀请她了。 细细算起,她也有八年没再见这些同学了吧。 周颐突然有些热泪盈眶了起来。 同桌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忍不住道:你干嘛这个眼神看着我?好恶心。 同桌也是alpha,根据AA相斥的定律,被她用那种诡异的目光一直瞧着的同桌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周颐: 顿,周颐小声道:我刚刚是睡着了吗? 她说的是自己会被班主任给抓包了的事。 同桌做了个无语的表情,不然呢?这才下午第一节 课你就困成这样的,后面还有两节课你要怎么办? 周颐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头用手掐了一下自己腰上的软肉:啧 疼是真真切切的疼,这绝对不是在做梦。 你是要头悬梁锥刺股吗?同桌看了眼她又看了一眼在讲台上正在激情讲课的班主任,吐槽道,早干嘛去了?中午又溜去打球了没睡午觉? 周颐眨眼,盯着自己课桌上摊开的数学课本,还是有点没缓过神: 同桌以为自己说中了,便也没再说什么,只继续听课。 而周颐却看着书本又发起了呆。 打球被同桌这么一说,周颐才恍惚一下记了起来自己曾经是最喜欢打篮球的。 高中的时候只要一有时间,哪怕课间休息就10分钟她也会抱着个篮球和三五个好友在篮球场上投两个篮,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最爱的运动就是篮球了,可后来毕业了,上了大学参加工作之后这个兴趣却再也没有被捡起来过。 恍惚一看,她好像忘记了太多的东西了。 这堂课的后半节周颐一直在出神发呆,班主任不是没有看见,但他那会儿已经把周颐给臭骂了一顿了,现在还是讲课要紧,毕竟不可能因为周颐一个人就耽误了整个班上的进度的。 可到底在那里一直发呆出神的周颐太过刺眼,好好的一个考大学的苗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用心的,眼瞅着就要高考了,班主任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没忍住,又把周颐叫到了办公室,当着周颐的面给她家里人打了一个电话去打小报告。 周颐: 虽然心里是百般无语的,可当她听见班主任那老式电话里开着的扩音器里传出来的母亲声音时,周颐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听到过母亲的声音了。 那年大四她实习,父亲说是中了去海边游玩的双人行,带着母亲去了。 走的时候还是她去机场送的,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好不和睦,她还跟母亲说起自己实习的上司是位很温柔很好说话的姐姐,她妈笑着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要是可以的话,以后可以带回来看看。 她大窘,怎么解释母亲也不信,最后被父亲一番打趣之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可那一别以后他们一家人就再末相见过了。 他们在那遇上了海难,两个人再也没能回来。 一晃已经四年了。 而今老天怜悯,给了她再一次与父母相见的机会。 第2章 我只喜欢展信佳 周颐张了张口,听着电话扩音器里母亲的声音,忍不住的哽咽,妈 班主任老张被她忽然的情绪外露给吓了一跳,我还没有说你什么呢你怎么就哭上了? 周颐没听见他说的话,只红着眼低着头颅,对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再次张口道:妈我想你了 我真的很想你们,爸妈。 我过得很好,和同你们说过的那位上司姐姐结婚了,还有了个女儿,叫点点,很可爱,很像她妈妈可我还是很想你们。 很想很想 双亲离世后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梦见儿时自己在母亲身侧打闹嘻笑,梦醒之后只能看着冰冷的旧照思念亡母。 她自小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旁的长辈瞧她总忍不住说上两句女孩子家家的,这么皮,以后要是不是个alpha的话怎么许得到人家? 每每这时,母亲便总是笑盈盈的看着她,慈爱道:颐颐是个好孩子,很招人喜欢呢。 她后来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是成为了人人都称赞的一个好人,可是妈妈,我只想做那个一直能得到你喜欢的孩子啊 班主任老张对忽然间就泪流满面的周颐显然是显得有些无措的,内心还在纳闷是不是自己那会当着全班的面指责对方指责的太过了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些学生心思敏感也是很正常的事。 因着这一原因,老张虽然是对周颐有再多的不满但是对着周颐的妈妈时也没有说什么太过责备的话,只道让对方多关心一下周颐,让孩子抓紧一下学习。 周颐的妈妈在电话里连声答应,让您费心了老师,周颐是个好孩子,我和她爸会叮嘱她让她抓紧学习的。 又说了两句客套的话后才挂了电话,周颐虽然是没有再哭了,但红着的眼眶却还没有消退,老张看她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语重心长的叮嘱周颐上课要认真,中午该睡午觉的时候就睡午觉,不要一天到晚的就想着玩,以后等考起了大学之后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行了,回教室上课去吧,下次月考好好考。离上课还有三分钟的时候,老张终于大手一挥的放过了周颐。 走出教师办公室周颐显得还是有些恍惚,她依旧没有从自己回到18岁这个事实里回过神来,大喜大悲的她走路的脚步都是漂浮着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倏然重返十八岁,好像什么都可以做,却又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茫然,无措,又心慌。 她对自己26岁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午后,妻子早上上班去了,临走前还同她说起了孩子要去幼儿园早教上学的事,点点马上就一岁了,你抽空去问一下家附近旁边的外语附幼,问问上早教的事,可以的话就把孩子送去上学吧。 她自是应声,孩子出生之后事业上本就不如妻子的她早早便离职回家当起了家庭主妇,妻子家虽有钱,伺候孩子的保姆也有两个,但周颐到底不喜欢把带孩子的事假手于人,非得自己一手包办了才觉得稳妥。 还从没见到过哪个alpha能有你这么贤惠的。妻子对此很是满意,隔三差五的就会表扬周颐一番。 周颐自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她本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没有那么重的事业心,结婚之后又有了小孩,每天的生活都是重复的:早上叫孩子起床,给孩子洗脸刷牙穿衣服,喂孩子吃饭,接着又带孩子出门遛圈买菜,中午去公司给妻子送饭,下午带孩子睡午觉出门玩,晚上给孩子读书上早教,夜里再陪妻子入睡。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人人都称赞她是一个好alpha,周颐也是这样觉得的。 可现在忽然的一天她重回到了18岁,她从过去的两年里都是围着妻女打转,家长里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早已使她丧失了学习技能。 再回到十八岁她又能干什么呢? 周颐内心一片茫然,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她无助的像是当年年少之时走失街头那般惶恐不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记忆深处的那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周颐。 命运的大门再次为她重启。 她一怔,然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寻声望去。 然后她便看见了那个她过去多年从不肯宣泄于人的秘密:展信佳。 她和记忆中的模样相差无几,仍旧留着那一头乌黑靓丽的及腰长发,眉眼冷漠如霜,面若春晓之花,皮肤是常年不见光的过分白皙,病弱苍白的身子站得笔直。 她那么精致那么优雅,漂亮的仿佛不似人间烟火,好像一碰就会碎,可这一刻里周颐却又觉得她明明是那么的触手可即,同记忆里一样的,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板鞋。 亭亭玉立,站在廊下的石柱旁,静静地望着她。 穿越了时光,跨过了岁月,她们再次相逢。 展信佳,确实是展信佳。 是记忆里那个虽冷漠寡言却会时常给予她关心的展信佳,是她多年藏于心封于口,不敢问不敢想不敢再去回忆的展信佳。 那年匆匆一别,太多太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后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听闻好友说她大学时做了交换生去了美国,毕业后继续攻读了硕士,要留在那边定居了,得知这一消息时的周颐已快要结婚,马上就要有妻有女了。 学霸果然是学霸,人家哪怕身体不好也丝毫不耽误学习,果然是班里最富盛名的白富美啊。好友来找她吃饭时说起了从前的往事,谈起高中,总绕不过展信佳这位曾是他们所有单身alpha梦中情人的女神,欸,当时你不是跟展信佳在交往吗?怎么忽然分手了?后面没联系了?她怎么又去了国外了? 她俩相互喜欢的事在班上几乎是瞒不住任何一个人的,少年人总是这样的,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对视就会忍不住地笑起来,惹了班上多少声咳嗽打趣。 不要乱说话,好友很多年不曾在她面前提起过展信佳了,也许是今天喝了酒,好友的话才多了点,周颐听后认真提醒好友道,我都要结婚了。 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最后她们不还是分开了吗。 闻言,好友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忽然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们都知道展信佳喜欢你,都以为毕业后你们会继续在一起,更以为你们会结婚的。 周颐一怔,继而苦涩一笑。 是啊,谁不是那样以为的呢。 她也曾以为自己会永远的喜欢展信佳,会在大学毕业之后仍旧和她在一起,更会做她的妻子与她一起拥有更好的未来。 可造化弄人,她们大二的时候就分开了。 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大学不在一个地方,隔了上千公里,她们见一面是那样的难。 展信佳越来越忙,也越来越冷淡,或许她本就是那样的冷淡,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凭着一腔热血,死缠烂打的才得了对方几分喜欢,她不是很优秀的人,也不是最符合展信佳性格的优质对象,所以后来距离拉开了,热情退去了,不再喜欢了也不是没可能的 你没有想过要复和吗?好友问道。 周颐一怔,拿着酒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想过。 她拿过了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涩然道:怎么会没有想过呢 多少次夜里她发了疯的一样想要和展信佳复和,可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展信佳。 那年她翘了一次又一次的课,不顾一切的去往展信佳的城市,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她,后来听她同学说展信佳家回家了,要准备出国做交换生的事了。 这一切都是她不知道的,展信佳也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 她或许早就做好了要走的打算了,和她分手也不过只是时间到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周颐和好友碰杯,微笑着谈起往后,过两个月我结婚,你一定要来啊。 好友摇摇头,看上去有些犹豫:不来了。 怎么?她奇怪道,你有事吗? 不是有事。好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杯里的酒,沉默了许久才道,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结婚的对象不是展信佳的话,叫我们都别来。 周颐一怔,半晌都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我 那的确是她说出来的话。 那年她搂着展信佳的肩和几个好友站在海边吹着风看着夕阳,说到了将来长大之后的事,周颐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和展信佳结婚,除了她以外,别的朋友其实也很喜欢展信佳,只是为了友情才放下的,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的提醒道:人家信佳愿不愿意嫁你还另外两说呢! 众人起起了倒哄,展信佳只偏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周颐心跳得很快,凑到了展信佳的耳边,问她:那你以后愿不愿意嫁给我啊? 展信佳没说话,但眼神明显的软了下去。 周颐大喜,意气风发地对着好友们道:我一定要和信佳结婚的!如果我结婚的对象不是她的话你们就别来参加了。 她非常认真着:我这辈子,只喜欢展信佳一个人! 我只喜欢展信佳一个人! 第3章 最好的展信佳 好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的事我们都不便问的太多,后来你俩分手后信佳去了国外,再没回来过,你也有了新女友 好友说到这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举杯道:下周我就要被公司外派到另个城市了,新公司那边事情很多,肯定是赶不上你的好日子了,所以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吧。 周颐沉默的举起了杯。 结果好友又道:也祝信佳前途似锦。 周颐听此只知道微笑,却也怎么学不了好友对展信佳道不了一声祝福。 初恋总是这样的,又何况分开的太匆忙,那层曾被她亲手挑破的窗户纸永远的梗在了心头,让她无法忘记,更无法释怀,她以为人生不过如此,隔着几度重洋,她和展信佳各自有了各自的活法,山高水长,或许不会再有再相见之日,但总归也是好的。 她素来是知道自己配不上对方的,学生时代便是如此,后来长大了也依旧如此。 可再后来,她却听闻她倏然死于精神病,跳楼自尽而亡。 那时的她女儿刚过满月没多久,妻子同她说起的时候还微叹了声,可惜了,她向来是优秀拔尖的。 周颐只愣愣道:你怎么知道她的事? 妻子顿了两秒钟,忽道:因为她是我爸爸养在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 原来如此。 竟是如此 难怪那一年她第一眼见到妻子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像极了她心里藏着的那个人。 原来是妻子异母的妹妹。 妻子家里的事周颐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岳父大人年轻时候风流倜傥,是京都出了名的世家公子哥,又是个傲气的alpha,有钱有势又有相貌,这样的人在外面养了几个外室听上去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只是可怜了她妻子,正房的女儿,儿时却得不到一丝父亲的宠爱。 每每妻子说到此事时总忍不住落下两滴泪来,妻子是个好强之人,若不是年少之时受的伤太大也不至于多年耿耿于怀。 你放心,你有我呢。看见妻子落泪,周颐顾不得伤心旧友离世,忙上前安慰道,我会对你好的,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我绝不会辜负你的。 她郑重许诺道。 妻子听到此处哽咽着扑进她怀里:他们都说我事事要强却偏偏不肯联姻,非要与你在一起,结婚的时候亲戚朋友都劝我说这世上的alpha骨子都是喜欢omega的,将来你若是飞黄腾达了,富裕了,迟早是要与我离了去找别得omega的,我父亲就是如此可我,可我不信,你是最好的人,你不是爸那种薄情的人,你待我好我看得见,周颐周颐答应我:只爱我一个人好么? 只爱我一个人好么? 好。 周颐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剐了刀,她闭上了眼,不该再想起从前的往事的,四年了,她早就放下了。 周颐?周颐妻子叫着她。 我在。她应了声,承诺着,不要乱想,我会好好的爱你的。 言罢又抱着妻子说了不少的好话,总算是把妻子哄高兴了。 情绪稳定之后妻子又说道了展信佳的事,面带忧愁道:她到底也算得上是我妹妹,克死在异国他乡,爸又不肯认她,我想着总得让她落叶归根才是可我不方便去,你,你代我去一趟吧我听说你们好像曾是高中同学? 周颐楞了下,麻木地点了下头:是的分科之后,是做过两年同学的,她那个时候还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呢。 提起往事她没有说的太仔细,只笼统地说了个大概。 她确确实实是真心爱着妻子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那我叫人给你订明日的机票,你去接她回来罢。妻子沉默了片刻,又道,她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亲戚了,早些年和爸闹翻了,爸不肯认她,所以家里的墓地她肯定是不能入葬的 周颐听到这儿便接话道:那我替她寻处墓地吧。 她不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实在过去了太多年,分开的时候展信佳还跟她说要她好好的,少女眉目冷淡,说话斯文平和,是记忆里抹不去的一枚朱砂痣。 她没有想过要怎样,就算是真的想的话那个时候读大学就早该付出行动了,她配不上展信佳,也知道展信佳不怎么喜欢她。 忘了那些往事,不再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或许是她那个时候唯一的尊严了。 她只是想展信佳过得好,可再听到对方的消息时便是阴阳相隔了。 人世无常。 妻子点点头,伸手理了理她的衣领,轻轻道:你们是同学,又算得上是她姐夫去迎她最后程路也是应该的。 好。她点头。 后来她去了美国,去接回了展信佳的骨灰。 那时她二十五岁,是与展信佳分开后的第五年。 再相逢,展信佳静静地躺在狭小的盒子里,只剩一捧灰。 不远万里,她把她接了回来,又买了处风景很好的墓地亲手把她葬了进去。 落葬那天在下雨,周颐一个人撑着伞站在墓碑前静静的看着碑上的那张黑白照。 照片里的展信佳眉目如当年,冷静自持,带着远远的距离感。 读书的时候展信佳总是他们学校里最负盛名的才女,人模样漂亮清丽不说,性格还好,虽然看上去很冷淡,但若是有谁需要帮忙她总是会毫不吝啬的伸出缓手。 同学们都说也不知道日后会是哪一个好命的alpha能娶到展信佳,那时暗恋她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但展信佳身体不好,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加上又是位娇弱的omega,他们那些血气方刚的少年们总是怕唐突了她,只敢默默的喜欢。 周颐也是如此。 展信佳是优秀又闪耀的,她的人生绝不该如此,更不该孤零零的被葬在地下,她们曾在一起过,可她对展信佳的了解实在不多,多数都是从妻子那听来的。 听妻子说,展信佳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不肯认回她,她只被一位保姆照顾着,虽从不为金钱所困扰但却没有丝毫的温情可拥有。 后来大点了,展信佳连来照顾她的保姆也不要了,只一个人住着,拒绝了与她父亲的相见。 孤独又倔强的成长着。 这些都是她年少之时不知道的,看着照片上的人,周颐沉默了很久。 生时她是万众瞩目的,死后来给她送葬的却只有她。 这个曾经的故人。 展信佳周颐撑着伞,听着雨滴落下的声音,良久,她才轻轻道,下辈子,你要过得很好才是。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细节总是记不得太清的,周颐只记得那天碑前的青草沥沥,只记得那天的雨声滂沱,只记得自己一个人在墓前那站了许久。 恍惚如梦,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切。 周颐还记得展信佳落葬时那下了一天的雨落在树梢上的声音,而今一踌躇,展信佳便就站在她不足三米处与她对望着。 重回少年时,重见故人,周颐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感觉。 老师没有为难你吧?展信佳仍旧是神色淡淡的,看她的时候因为个子没有周颐高所以是微仰着些头的。 她散着长发,眉目清润如水,被风一吹,带来丝丝清香。 没没有。周颐楞了许久才接话道。 嗯。展信佳淡淡道。 其实单看她那张脸的话是看不出来她对周颐有什么不同的,但话里确实对她的关切周颐还是听得出来。 就说了说我上课睡觉的事明明已经是二十多快三十岁的人了,但在面对年少之时喜欢的人时周颐却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不该这样的,她心里很明白。 她可以肯定自己是没有再喜欢展信佳的,她结婚多年,妻子曾是她的顶头上司,两个人机缘巧合的走到了一起,后来又有了孩子,日子过得很好,一家三口的日子说出去总是能羡艳死旁人的。 周颐也不是花心的人,只是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再度见到展信佳之后心中总觉得钝着疼。 太可惜了,展信佳那年去世的太可惜太突然了,她本该有光明远大的未来,该有和睦体贴的爱人不该孤零零的躺在地下长眠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若是能重来的话就好了。 嗯。展信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看样子就是要马上转身回教室上课的。 等一下周颐知道自己不该冲动的,但是就当做是一场梦好了,周颐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她不是想要背叛妻子,也不是想要和曾经喜欢过的人再续前缘,只是如果她真的回到了十八岁,回到的少年时,那么一定是老天爷在告诫她,告诫她不要再让展信佳重蹈覆辙了。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或许是她太高看自己,但是展信佳这样好的人确实是不该那么孤独的死去的。 她后来听过妻子说,展信佳在国外的那些年过得一直不如意,异国他乡,又没有熟悉的人,慢慢的就自我隔离,本来就有抑郁症的她越发的不爱出门,后来还产生了幻觉。 她生性要强,生病了的事也不肯告诉旁人,再后来病狠了,把天台当做是海边,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短暂的生命。 谁也没有料到她会那样的死去,更没有料到她会那样的枯萎,因为那曾是最好的展信佳呐。 第4章 不是她该拥有的 或许那个时候能有谁陪她说说话的话还会好些。妻子虽然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但到底也是有一半的血是一样的,骤然离世,也很伤感对方的离去,当然也还问过她,你们是高中同学,这些年难道没有联系吗? 周颐静默了片刻,然后说没有。 其实她说谎了,分开之后展信佳是有过和她联系的,是在她大四实习的时候,她多年不用的邮箱有收到过远渡重洋而来的邮件,信里展信佳问起过她的近况,末了轻描淡写地说起自己要回国的事。 那个时候的周颐还有心存过念想的,收到邮件后高兴地像个孩子,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展信佳再度联系她了。 少年人大约都是如此的,以为一点细节就证明了那个人其实也与你的心意是一样的。 她回了邮件,然后满心欢喜的盼了一个多月也没有盼到展信佳的回来,再发邮件给对方却石沉大海。 展信佳再也没有回过消息给她了。 再后面就死了心,本就不该有什么念想的,她也没有怨过对方,或许对方只是客套了两句结果她却当了真,太多太多的难以开口,慢慢的被岁月沉淀。 展信佳 多好的人,的确不是她该拥有的。 暗示的足够多了以后她也真的信了。 她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不再提起,后来和别人走在了一起,结了婚,生了小孩,日子也就那么过下去了。 ***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不要闷在心里。从前的往事周颐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上前了两步,对站在廊下的那个少女急声道,这世界是好的,有很多精彩的地方 展信佳一怔,侧头有些莫名的看着她。 周颐不管不顾的,她还觉得自己是二十六岁的时候,也还觉得这是一场梦,展信佳去世多年她从未梦见过对方,这还是第一次对方入她梦来,她其实是有很多离别的话想对展信佳说的,只是那年再相逢,展信佳静静地躺在骨灰盒里,与她阴阳两隔,说的再多也是没有意义的。 你要过得开心才是,还有,不要去美国读书,不要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上课的铃声骤然敲响,整个学校的喧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走廊上四处嘻笑打闹的学生们听见铃声后都慢慢的进了教室。 廊下只剩了她二人在对视。 铃声终。 周颐终于清醒了过来,再看着展信佳面上冷淡的表情再迟钝也是反应了过来自己是在说什么蠢话了。 我我胡说八道的。她一下变得很懊恼了起来,于情于理她其实都不该对展信佳说这些话的,她这样,若是被他人知晓了,何尝不是对妻子另一种名义上的背叛呢? 自古新欢旧爱各一半,妻子那么敏感,她不该这样的,她发过誓要好好的爱妻子的。 你别放心上,我我就是没有睡醒。周颐嗫嚅道,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解释的清楚自己这莫名奇妙说的一番话。 要是这不是个梦呢?她是真的回到了十八岁呢? 她这样子胡乱说话,展信佳不会觉得她是疯子吧 谢谢你。正想着,展信佳却忽然出声对她道,谢谢你对我说这些。 周颐一愣,抬起头来看着那个记忆里从未褪过色的冷清少女。 春日午后的阳光有些艳,展信佳站在阳光下,耀眼的一如当年。 周颐,我会过得很开心的。她轻轻道。 心骤然跳停,继而复起。 一下接着一下。 印象之中她好像是第二次听见展信佳这么郑重的对她道谢。 那年想好要和妻子结婚,负起一个成年人该负的责任后周颐就决心忘记展信佳,忘记自己当年的青春年少。 婚后她努力的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好伴侣,任谁也挑不出她的不好。她确实是没有再想过展信佳的,那么久,她只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等着岁月来抹平。 可或许是这个梦太逼真了,周颐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只有18岁,她忍不住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往事,那是她第一次认识展信佳时候的事了。 那个时候她读高一还没有分班,五四青年节放假的时候不属于毕业班的他们得了一日的假期,少年心性,鲜衣怒马,约了四五个好友一起到郊外骑自行车踏青,到傍晚的时候才各自散去。 也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她遇见了穿着校服沿着河岸走的展信佳。 夕阳西下,河岸上的风吹动着少女单薄的身子,影子也被拉的老长,她沿着河岸慢慢的走着,低着头只瞧着自己脚下的每一步路,没有抬头,虽然是显得有些怪异,但也不至于觉得太过奇怪。 周颐一开始是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若不是骑自行车经过时瞥见了女生在哭,她或许不会停下的。 她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展信佳时的模样,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谁能有展信佳那么漂亮的,可就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生却低着头沉默的在哭着。 周颐是一个热血心肠,又同为女生,见此以为对方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便踩了刹车停在了路旁。 同学,你还好么?周颐没有靠得太近,怕唐突了对方,只站在对方一米远的地方寻问着。 但那个女生并没有搭理她,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来看她一眼的,只沉默地从她身旁经过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若是换了别的人的话定会觉得有些尴尬,可周颐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她并不在意对方无视了她,只觉得对方是真遇上了什么难事,不好对她这个陌生人开口,于是她便推着自行车慢慢的跟在对方的身后,还拿了纸巾在手上,想着一会儿好递给对方。 忘了跟了有多久,可能就几分钟,也有可能才不过十来分钟,那个一直低着头沉默着的女生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了身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那个时候的展信佳还不像后来他们分班之后再认识那样斯斯文文,谦和有礼。 那时候她很冷漠很傲气,一双漂亮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寒意,更是疑心重,非常抗拒他人的靠近。 闻言,周颐怔怔的也停了脚步,见对方有些不高兴了,顿时就有些无措的把手里叠好的纸巾递了过去:我我不是坏人。 她的解释听上去有些干瘪。 女生自然是不相信的,更没有接受她的好意,只冷冷的瞧着她。 周颐见此有些不太自在的用另一只手抓了抓自己的脸,解释道:这边没什么人,你一个人女生是个omega,这郊外不比城内,一个omega独自在街上走的难免不会遇上什么事。 可周颐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女生的气势太盛,在对方眼中冷冷的嘲讽和不信任之下周颐讪讪的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样被人冤枉也太委屈了一点,于是她小声嘀咕道:我我还没分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她脸上露出了几分忐忑,我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证据。女生寒着脸道。 虽脸上的泪迹未干,但也丝毫影响不了女生逼人的气势。 于是周颐又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起了学生证。 把学生证递过去的时候周颐有点紧张,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跟着对方后面的不太好,只是看到女生真的伤心,又很沉默,有点怕对方做出些不理智的事。 听她妈妈说最近都发生了好几起学生的自尽的事呢。 青春期的学生很容易走入死胡同。 周颐?女生接过她的学生证,翻开,瞧了一眼,然后抬头用怀疑看着她。 周颐大窘,忙解释道:拍证件照的时候我刚剪了头,又有点感冒,师傅按快门的时候碰巧打了一个喷嚏就照的她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词汇,最后还是丧气道,有点狰狞。 其实她这个说法算是很委婉了,因为证件照上的周颐理的一个男士短发,拍的时候刚好是她打喷嚏的前一秒,师傅抓拍的她是瞪着眼睛抬着眉,嘴巴斜开的,最重要的是整体还有点糊。 认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每次给人看学生证的时候,周颐都免不了要解释两句的,不是没有想过要更换学生证上面的证件照,只是那个时候拍照是全校统一拍照录系统的,拍照的师父当时要给几千个人拍,忙得手忙脚乱,头脚倒悬,周颐就是有那个心,那拍照的师父也没有那个时间给她弄。 啊好丢人。 周颐默默的在心里道。 女生听完了她的话后没有说话,只合上了学生证,然后给她递了回来,待周颐接过之后她便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了。 一看就是不想再搭理她的。 周颐: 这同学好像很不好接近。 周颐放好了学生证,一抬头见对方走远了,连忙就推着自行车跟了过去,同学同学你住哪的呀?要不我骑自行车带你回去? 女生冷着张脸走着自己的路,依旧没有看她一眼的。 不过倒是没有再哭了,可眼眶还是红着的。 周颐抓了抓脑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呃这里最近的一个公交站都还有3公里呢,现在都6点多了,走过去的话天都要黑了。 她自顾自道:就不太安全的吧?你放心,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没分化,也比较喜欢男孩的,不会伤害你的。 女性omega是所有性别中最为娇贵脆弱的一种性别,瓜田李下的,周颐也不想人误会自己。 要不我骑自行车载你过去吧?我骑自行车技术很好的,不会摔倒你的。 周颐一个人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说了半晌也没得对方一句回应的,再大大咧咧也觉得有点尴尬。可她看到女生的状况实在是不好,一看就是伤心到了极处要去寻死的模样,心下担忧,便又道:你要是信不过我的话,要不我帮你报警吧?我可以在这里陪着你等警察来 不必。女生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轻轻脆脆,如刀切良玉,又冷又苏。 周颐的心又跳快了两拍。 第5章 我会记得你的 女生终于停了脚步,侧过头来看着一直跟在自己旁边的周颐: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言下之意是在赶人了。 周颐有点结巴:可是 多管闲事。女生冷冷道。 周颐一下闭上了嘴巴,表情也显得有些委屈了。 女生大概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的有点过分,沉默了一下后又对周颐道:抱歉,我口不择言了。 其实听得出来女生是很有礼貌很有家教的,只是现下心情不好,说出的话不怎么好听。 周颐摇摇头,没事。 她看着女生,那个时候她的个子还没有展信佳高,同她说话的时候需要微微仰头。 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她问了最后一次。 闻言,女生的眼神藏了一些莫名的深意看着她,就在周颐以为自己又会被对方冷言拒绝的时候却听见女生对她道:有劳。 周颐怔了三秒,然后忙说不客气。 可以的话麻烦你带我去前面的公交站。女生好像冷静了下来,和周颐说话的时候也比最开始的时候客气许多了。 不不麻烦的。周颐总觉得那女生的气势过于逼人,跟对方说话的时候她莫名地显得有些紧张。 不过见女生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了周颐也就没有多想,她马上把自行车推了过来然后骑好,怕女生嫌弃又拿了纸巾吧后座擦了一下,可可以了。 女生还是一言不发的,不过倒是很配合的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侧坐的,但是这样的距离还是很近,被风一吹,女omega身上那说不上来的丝丝好闻的问味道就袭入了周颐的鼻尖,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闻到的是身后那个omega的信息素的味道,还在那嘀咕道嗯你用了香水吗?好香啊。 闻言,身后的女生气压一下就低了下去。 周颐感受到了身后人的不悦,隔了两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啊对对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耳根子都红了,慌慌张张的做着没有用的解释。 她虽然是没有分化,但是omega的气息那么独特,未分化之人闻得到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只是这毕竟是很隐私的事,荒郊野岭的,被她冷不丁的说出来后别人不多想的话才怪了。 周颐有些懊恼,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怎么老是在这个女生面前说些有的没有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二流子呢。 我身后的女生一直不出声,周颐很怕人误会,在那里干瘪的解释了半天也没有得句回应的,顿时就显得有点无助。 好在女生也不是特别冷漠,见周颐一直为刚才的事解释便打断道:不是要去公交站吗?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女生话说的语气很淡很冷漠,听上去好像对自己即将去往哪个目的地并不在意一样,只是因为受不了周颐一直叽叽喳喳的缠着才做出的妥协。 噢噢噢好。被女生一提醒周颐一下回了神,长腿一蹬骑着自行车就走出去老远。 她没有说谎,她骑车地技术很好,车骑的很稳,女生本就不想和周颐有太亲密的接触故而坐在后面的时候也没有与周颐有什么肢体接触,只堪堪的拉着坐垫下面的钢丝,若不是周颐骑得稳的话她或许会摔下去也不一定。 周颐不是个话多的人,她一路骑着自行车,常年爱运动的原因让她的身体比同龄人更加的有力气,哪怕是骑着车后面带个人也是不费什么事的。去公交站的路不算远,但是骑车过去还是要十多分钟的,周颐最开始还是很沉默的,她多多少少猜得到身后的女生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想一个人安静会,但是又觉得女生这样过于沉默不是什么好事。 总感觉像是没有了生气了一样。 她妈妈是检查官,大学时曾副修心理学,说过在人不开心的时候最需要的是陪伴,陪对方说说话什么的,转移注意力。 于是周颐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同学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对吧?我上高一,在3班,就是第二教学楼那边,以后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来找我玩。 她自我推荐道:我会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对了你喜欢打排球吗?每年的十月咱们学校除了毕业班以外不是都要参加校内的排球比赛吗?我是我们班的队长,要不我们一起练练? 或者是羽毛球也可以啊,我前两天刚刚买了一双羽毛球拍,又轻又好用,每次我和朋友们都在篮球场那边的那个羽毛球场里玩,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来找我哦。她说起来就有点没完没了了,没话在那找着话的,基本上都算是要穷尽自己的所有语言了也没有让身后的那位女生开口说话。 好吧好吧,她有点丧气的想到,或者自己这样更是招人嫌也不一定。 正想着,身后的女生却忽然道:我不能参加运动了。 周颐啊?了一声,奇怪道:怎么了? 女生沉默了一下,提醒道:我是个omega。 这是个铁一般的事实。 传统意义上好像omega们是不会参加那些挥汗如雨的项目的,有辱斯文。 分化成omega之后无论你原先是喜欢什么的,分化之后你都得做好一个omega该有的样子,听话温柔规矩懂事体贴这是所有大众所默认的规则。 是omega的话也没有关系啊。周颐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妈说无论分化成什么性别,最重要的是要自己过得开心点。 远远的看到了前面的公交站台了,周颐骑着车过去,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啊,管那些条条框框的干什么,反正嘴巴都是长在别人身上,耳朵在自己身上的,不听就完了啊。 少女笑了起来:我们玩得好的几个里面也有omega啊,这有什么关系,大家都还是朋友啊。 她回过了头,看着身后的女生,笑眯眯道:所以你可以来找我们玩,加入我们哦。 女生一怔,那双乌黑没有生气的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阳光的好像是个小太阳的少女,心里一松,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到啦。周颐停下了车,对身后的女生道,这边的末班公交车是六点半的样子来,现在还有几分钟,我陪你一起等吧。 女生沉默的下了车,站在公交站台里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几分钟,四周最是安静的时候那个骑着车扎着马尾的少女忽然一下兴奋了起来:车来了! 展信佳下意识的抬眼望了过去,夕阳西下,远处一片醉人的红,车子从很远的地方开来,路过地平线,正在向她的方向驶来。 喏周颐递了一块硬币来,对她笑着道,相识一场,不如我请你坐公交吧。 展信佳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的像冬日里的暖阳一样的少女,终是放弃了自己最消极的念头。 谢谢你周颐。那是展信佳第一次对她如此认真的道谢,女生接过了那枚硬币,在公交车到站即将上车的时候回过了头对她道,我叫展信佳,我会记得你的。 那就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 *** 想什么呢你?同桌撞了一下周颐放在课桌上的左臂,低声道,老师都来了你都还盯着展信佳看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她? 周颐一下从回忆里清醒了过来,被人抓到的感觉并不好,顿时就有点结巴道:啊我不是,我没有看她 同桌鄙视道:拉倒吧,你就差没把眼睛长在她身上了。 周颐憋红了脸,有点没办法反驳: 同桌看她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有点忍不住幸灾乐祸的,诶,你是不是和展信佳在一起了啊? 她只是本来就是随便的问一问的,结果不曾想周颐听了之后脖子一梗,下意识的就在那大声反驳道。 没有! 同桌: 她吼的这一声是有点大,让全班都看了过来。 包括坐在右手隔组前排的展信佳。 周颐!上课的老师颇为生气的点了周颐的名字,在上课呢!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颐尴尬的要死,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给埋进去的,被全班的人都看着,又被老师点了名,就算是都二十多岁的也还是没有忍住的红了半张脸:没没有。 老师冷冷看了她几眼,最好是没有。 说完了之后老师把分好的卷子发给了第一排的人,大家往后传一传,这节课我们做个小测,除了后面的三道大题不做以为其余的大家都要在这节课下课之前做完。 高考越来越近了,他们高三经常都会这样做测评,每一道题都是掐着时间来的,提前练习他们对高考的紧迫感和在考场上对时间的把控。 前面的卷子传了过来,周颐伸手去接了过来,同桌那边也在拿卷子,课堂上到处都是纸张翻动的声音,没有就没有,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估计还是对周颐不满,同桌在拿卷子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的抱怨了两句。 周颐大窘: 我不是我真没有 第6章 我的妻子 抱歉抱歉,我我忘了在上课了。周颐觉得是有点对不起同桌,低着声音同同桌道着歉。 同桌是个女alpha,叫陈钦,高中的时候因为是同桌的缘故,故而两个人的感情还算不错。 这次就算了。同桌恶狠狠的说道,下回再这样你就给我滚。 好好好周颐在那点头如捣蒜。 周颐!看着周颐在下面小动作不断的,再加上昨天他们班主任还说周颐最近上课不认真,要其他课的老师帮忙把周颐盯着一点,所以任课老师终于忍无可忍的再次叫到周颐的名字:你到底是来上课的还是来聊天的?不想上课的话就出去!还有你陈钦,你上回物理就没有考及格,再这样下去我看你干脆等到明年再去参加高考吧! 同桌又一次的被周颐给坑了,一眼瞪过去让周颐尴尬的恨不得用脚趾头在地上扣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出来。 对不起老师。同桌道起歉来是非常的干脆果断的,一看就是平日里没有少干。 周颐记得同桌,虽然高考的时候同桌没有考得很好,但是后来去参了军,在军队里混得很是不错,听班上的同学说陈钦后来还当上了军官了呢。 同桌都道歉了周颐自然也是跟着对老师道歉,正在考试做测试,老师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恶狠狠的对周颐和陈钦两个人说道:你们最好给我好好考,尤其是你周颐,考砸了可就有你受得了。 周颐: 不当学生多年,但是听到了考试以后周颐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但这不是最紧张的,最紧张的是当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份试卷,上面的每一个字周颐都是认得的,但是它们凑在一起具体表示的是个什么意思周颐就完全不知道了。 高中毕业了七八年,鬼才记得读书时候学过的东西了。 周颐大学的时候学的是物流相关的专业,但是工作的时候却是去了一家与大学专业完全不相符合的公司做了一个数据分析师,结婚后又在家当了几年的全职主妇能记得高中学过的东西那才奇了怪了。 周颐拿着那份试卷看了整整两分钟,硬是没有看出第一道选择题该怎么做。 整个班都在低头认真的做着试卷,周颐痛苦的张望了一下,发现除了自己这个二十六岁的灵魂乱入到这高三的课堂上以外,别的什么都很和谐的,就连同桌都在认认真真的拿着草稿纸在算着。 尤其是展信佳,她坐姿从来都是端端正正的,乌黑柔顺的头发趴在肩头,外面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带上了一圈光晕,是大学时候周颐最想念的模样。 打住打住! 周颐悬崖勒马的把自己的视线从展信佳的身上收了回来,她不可以这样的,她和展信佳早就结束了,结束了都有五年了,她已经结了婚有了小孩,对过去的事是没有资格再去留念着什么的。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还不如想想自己手里的这张卷子该怎么做吧。 可是真的一个也不会啊 你会做吗?周颐在椅子上坐了十分钟终于忍不住的跟同桌打起了口型,我不会 同桌一脸的像是见了鬼的表情,你不会做? 开什么玩笑,周颐的物理在全班都是数一数二的好。 跟她这个物理不及格的人说自己不会做?打趣谁呢。 借我抄抄?周颐也顾不得什么面不面子的人,她读书的时候成绩是不错,但她实在是毕业了太多年了,早就把高中学过的知识忘到了爪哇国去了,现在别说是做试卷了,就是随便让她写个物理的公式她都不一定还记得。 哦不对,除了光的折射率以外。 那是最简单的,也是她曾给展信佳表白时用过的,估计到死的话她也不会忘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张试卷上不考初中最简单的光学,而是曲线运动、万有引力、动学、力学什么的等等。 看着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的各种符号,周颐第一次的开始埋怨起了自己回到十八岁时的这个开局。 这不是要人命吗。 诶第一题选什么啊?见同桌不搭理自己,老师又坐在讲台前盯着,前后的又看不见,没办法,周颐还是求到了同桌的身上去了。 自己做,同桌语气很不爽,我还想着抄你的呢。 周颐: 这么一说周颐记起来了,读书的时候同桌是抄了自己不少呢。 我给你抄了那么多回的,这回你也给我抄抄吧?周颐破釜沉舟道。 同桌好像是翻了个白眼,选A! 周颐慌不迭乱的把A给写了上去。 然后又问:第二题呢? C吧? 这个吧字就很有灵性了。 周颐憋了半晌,最后还是没有选择的把同桌的答案写了上去。 一堂课四十分钟,下课铃声敲响的时候周颐硬生生的后背都被汗水给打湿了,太痛苦了,那种拿着卷子觉得每道题好像都是是懂非懂,见过又不记得解题方式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要是个梦的话就快点醒吧!要知道后面的七八个选择题她都是胡乱写上去的答案啊既然左右都是穿越,那为什么不直接重生到她高考过后? 她都一把年纪了还要来经历着噩梦般的高考?是人干得事吗。 你失魂了啊?同桌去上了厕所回来见到的就是周颐那一脸死到临头了的表情,奇怪道,你今天怎么感觉老是怪怪的啊? 周颐僵硬着转过了头,想了半晌,道:我填空题一个都没有做。 而且选择题是胡乱写上去的。周颐补充道。 同桌啊了一声,一脸的震惊:你是想被灭绝师太给吃了吧? 灭绝师太就是他们的物理考试,因为每回上课的时候都是盘着头发着油光的长发,所以人送外号灭绝师太。 周颐表情凝重:我说我是二十六岁的时候穿过来的你信吗? 同桌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也很沉重,我信不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灭绝师太信不信。 想到自己年少时那位最是严苛的物理老师,周颐忍不住的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啊啊啊 为什么她会回到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啊!!! 周颐。正是崩溃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很清脆冷淡的女声。 周颐身子一僵,放下手抬起脸来就看见了展信佳站在她的桌边,脸上藏着几分关切:你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见到展信佳来周颐很是不好意思,她俩一A一O,很怕招人说嫌话,故而读书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很讲规矩的人,即便是真的有事遇上了两个人也是隔着老远的,像今天这样展信佳到她位置上来找她,放在以前是很少见的。 周颐多年不再读书,心思也不再如学生时代单纯,展信佳一来,她感觉整个班上的人都在看着她俩,她顶着压力站起了身,讪讪道: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我来还你笔记本。展信佳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很呜自然地把自己手里拿着的那个笔记本递了过来,这是你上周借我的。 我借你的?周颐一脸莫名其妙的就过笔记本,她对读高中时候的大多数事都是记不得太清的,现在遇上了展信佳说要还她笔记本她虽有点奇怪,但也只能接过。 这好像不是我写的字?周颐翻了一下笔记本,高中的事她是记得不太清楚了,但自己写的字她还是认得的。 这明显就不是她的笔记本,而且写的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她好像没有过这个东西吧? 不是你原先的那一本。展信佳神色淡漠,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淡的事一样,你那本我上周末上晚自习接水的时候把水洒在笔记本上泡坏了,这是我照着你那本重新写的。 展信佳看着她,坦然镇定道:希望你不要介意。 啊周颐抓了抓后脑勺,听展信佳的话也挑不出什么错出来,但她总觉很哪里不太对样子。 没事的。她点点头,尴尬地笑道,泡坏了就泡坏了,何必劳烦你再重抄一遍呢。 这是我该做的。展信佳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展信佳走后周颐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着手里的那个笔记本有点出神。 你敢说你跟展信佳真的没什么?周颐刚刚坐下酒听见同桌轻飘飘的问了过来。 周颐尴尬症又要犯了,没有。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班上的alpha大多都是喜欢展信佳的,同桌见展信佳对周颐这么不同嘴上忍不住酸了两句也正常。 展信佳对别人可没这么好过。同桌眯了眯眼,一嘴的酸话,笔记本泡坏了还亲手给你重抄一遍的,高三大家都这么忙的,她还挤出时间来做这些事。 陈钦说酸就酸了,真的是看她哪哪都不太舒服了:你真厉害啊你。 瞎说些什么周颐把笔记本放在了桌上,转过头来对同桌认真道,展信佳是个好人,我可没想过要耽误她。 骗鬼啊你。陈钦不信。 真的。周颐认真道,我不喜欢她。 陈钦一个激灵,一下坐正了身子,你说什么!? 她看了看周颐那认真的表情,又看了看隔壁组里坐在那儿认真复习功课的展信佳,默了半晌又把头转了回来,看着周颐,压低了声音道:你说你不喜欢展信佳??? 你开什么玩笑!班上多少人以为你俩是一对呢!陈钦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了,听上去好像恨不得要掐死周颐的样子,而且展信佳那么好,你不喜欢她喜欢谁!? 我喜欢的人叫宋溪让。周颐道,比我大了几岁,是个beta。 更是我妻子。 她在心里默默的补充道。 第7章 小姑娘你不长心 陈钦听完她的话后一张小脸的布满了惊恐,是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她瞪着周颐,而周颐亦是回望着她,非常的严肃认真:对,就是这样。 陈钦终于信了一点,但还是怀疑道,那你还跟展信佳那么亲密!上体育课那么多的alpha都知道跟omega们保持距离,你倒好,不喜欢人家还跟人家凑一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以为你俩谈恋爱了,结果你现在说你不喜欢她!?? 同桌听上去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虽然也喜欢展信佳但是却没想过要跟展信佳怎么样,对展信佳就跟对电视上的女明星一样,而周颐和展信佳那是她暗戳戳的嗑了好久的cp呢! 说悲就悲了??? 陈钦接受不了,因为这听上去实在是太离谱了:那展信佳知道吗? 什么? 陈钦瞪着眼睛看着她,看那样子就差没有咬死她了:就你喜欢别人的事,展信佳知道吗? 周颐怔了一下,转过了头,扯谎道:知道。 算算时间,现在才三月,那年她是在五月展信佳生日的时候向展信佳表白的,因为高考要临近,对于她的表白展信佳没有拒绝,可她心里明白,展信佳并不是喜欢她的。 所以如果这个时候起她和展信佳拉开距离的话,是来得及的吧。 同桌听完了她的话后真的很崩溃,自己磕了两年的cp莫名奇妙的就悲了,一时之间是接受不了的:你们alpha果然都是大猪蹄子。陈钦看着她的时候目光充满的唾弃。 周颐一脑门子的黑线:你难道就不是alpha了吗? 可别说这个了。同桌一说到这个脸上就充满了哀怨,我从出生到分化的前一秒,我都是无比坚信我会是个omega的,结果倒好,给我分化成了一个长着一身腱子肉的alpha。 周颐: 分化是随机且毫无规律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虽然目前世界上所记载的最迟分化在十八岁,但是大多数人的分化都是12岁16岁这个区间段的,周颐就是十七岁的时候分化的,比起别人她已经算得上是很晚的了。因为分化的晚,那个时候亲戚们都觉得她会是不出彩的beta,当着她的面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在她父母面前可没少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但这些她爸妈从不放在心上,还安慰她能分化成alpha或omega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平庸的beta,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人生就不会不出彩了。 周颐对这种事本就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父母的一番劝告之后她也就没有再过于纠结自己的分化的事,结果没想到隔了没多久的一个夜里她就忽然分化了,并且还是少见的alpha。 她爸妈拿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说是目瞪口呆也不为过。 因为她们一直觉得女儿就算是要分化的话那也应该是omega的,虽然说分化是没有规律的,但是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女孩子分化的结果总是会更倾向于omega的,女alpha毕竟是少数。 我还一直以为我自己会是个beta呢。说到分化的事周颐也有点话说了,他们班一共46个人,男omega有五个,女omega有三个,而alpha女的有四个,男的只有一个,其余的全是beta。高二分科的时候他们班上的AO们都分化的差不多了,结果没想到放了个周末来后周颐居然成了alpha,当时确实是惊呆了不少人。 你看梁端,个子那么高身材那么魁梧的,那个时候谁不以为他会是个alpha啊,结果他居然分化成了他嘴巴里最看不起的omega。同桌颇为羡慕的说起了班上同学的小道消息,末了又补了一句,当时听说他差点去跳楼呢。 这些倒是上辈子周颐不知道的事,沉默了半晌,周颐叹息道,所以说分化是毫无规律的啊。 她真的一直都以为自己会是个beta的,因为从小她就不算是聪明的孩子,也没什么特长,更别说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了,一直都是普普通通的,所以分化成beta也是可以预料的事,结果老天爷却跟她开了个玩笑,都快到了十七岁她却忽然分化成了一个alpha,可会是个beta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盘旋了太多年,哪怕是真的分化成了alpha,她往后的很多年里都不怎么太习惯自己alpha的身份。 因为女alpha下面会长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啊!!! 时至今日,周颐都还记得分化后自己第一次看见自己下面长得那个东西的时候崩溃的心情,那一瞬间,她差不多也是恨不得去跳楼的。 生物书不是没有教过的,可是分化成alpha的毕竟是少数啊!周颐当时真的很崩溃,她明明该是一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啊,为什么分化成了alpha后会长个丁丁出来?而且为什么她会莫名奇妙的长了一身的腱子肉啊!? 不不不,也不是毫无规律。同桌听了她的话后却摇了摇头,神神秘秘道,展信佳你知道吧?我们高一的时候就是一个班的,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她会是omega,为此多少觉得自己会分化成alpha的人都往她身边凑呢。 这倒是实话,展信佳身体不太好,常年都是吃着药的,路走多了都会喘气,这样的女生会分化成omega也是很显而易见的。 但周颐知道,展信佳其实是很接受不了自己分化成一个omega的,成年以前展信佳最讨厌的就是听起有人提到她omega的身份,她性格要强,讨厌自己处处都因为omega的身份而受到优待。 其实大家也不是单是因为她是个omega就对她另眼相待,实在是展信佳的身体过于不好,三天两头的都会生病,脸色永远都是病态的苍白,以前读书的时候她也有问过展信佳是因为什么一直在吃药,展信佳说自己是早产儿,心脏方面有点问题,需要一直吃药。 可纵是如此,展信佳也常年坚持着晨跑,以为这样就能改变自己会分化成omega的结局。 但她最后还是分化成了omega。 一个羸弱的,omega。 以前周颐不懂一个omega的身份为什么会让展信佳那么难以接受,后来她听妻子说起了展信佳小时候的事后才恍然明白,对于那个时候没有母亲疼爱,父亲庇佑的展信佳来说,只有不是omega,她或许才可以活得更好一点。 若她是个alpha的话或许爸爸还会认回她。妻子跟她说过她们家里的那些复杂的情况,妻子的父亲叫宋先仲,是个贵公子哥,与妻子的母亲是青梅竹马,后来两家联姻后又有了妻子的出生,家庭和睦,事业有成。 男人嘛,总是耐不住的,所以后来才会有了一二三四五的红颜知己,也才会有了展信佳这么一个从未出现在宋家明面上的私生女。 可惜她是个omega,对于爸爸来说omega的存在只有联姻这么一个用处。妻子说起自己的父亲的时候总是没有表情的,她那么一个爱笑的人,但是在说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时却总是冷着张脸的,信佳不愿意联姻,父亲就和她断了关系。我也一样 妻子转过了头,看着她,轻轻道:我不想嫁给父亲安排好的人,所以才会让你扮演我的女朋友。 周颐笑了一下,手上正在洗碗,闻言抬头对着站在生活阳台上逆着光看不清表情的妻子道:然后你就看上了我,就巧取豪夺了? 你不愿意?妻子哼了声,谁让小姑娘你不长心呢,跟上司走的那么近。 ***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又发起呆了?同桌说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周颐的一句回应,忍不住推搡了一把周颐,把周颐从回忆里叫了出来,你这是什么毛病?一点到晚的魂不守舍,怎么?是在想你那个姐姐宋宋什么来着? 溪让,宋溪让。周颐纠正道。 哦名字还蛮好听的。下午的第二节 课课间时间是有二十分钟的,所以两个人凑在一起聊的话也就多了一点,诶,你是怎么认识你那个姐姐的?大了你几岁啊? 三岁。 哦三岁,同桌咂了一下舌,那她现在是在读大学? 周颐回忆了一下自己跟妻子在一起的时候说过得话,算了一下时间:对,读大四了,在京都。 京都?哪个学校啊? 就京都大学啊。周颐道。 同桌一下瞪大了眼,我靠!京大的?!学霸啊!!! 听人夸赞自己的妻子,好吧,现在还不是自己的妻子,但是周颐也是一副有幸荣焉得表情:必须是学霸。她得意的小尾巴都要翘到了天上去了。 可以啊你周颐!对于同桌这种学渣来说别说是京大了,就是他们林城那所普通的二本她都不一定考得上,为什么你认识的人都知道厉害啊! 同桌很是羡慕道,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的?是你的补习老师吗? 你觉得可能吗?周颐鄙视道。 那你怎么认识的? 这可就把周颐给问住了,因为按着正常的发展轨迹来说她得四年后的大学实习的时候才会认识身为她主管的妻子。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我们是认识的就可以了。周颐搪塞了几句,打算把这事一笔带过了的好。 结果同桌却有点不依不饶的,还在那挤眉弄眼的问她是不是网恋认识的。 第8章 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什么网恋认识的啊,周颐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就她妻子天天忙到手脚倒悬的状态哪来的时间去跟她网恋啊,是那个时候她实习,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好运气居然去了宋氏集团,去的部门还是最吃香喝辣的部门数据部,而她的顶头上司就是宋家独女宋溪让。 一个年轻,漂亮,优雅,知性,又富有魅力的女人。 宋溪让虽然是个beta但是业务能力一级棒,又是他们公司董事长唯一的子女,再加上模样好看,所以那个时候宋溪让很是不缺追求者的,多少人天天变着花样的想往数据部挤,想要成为宋家的乘龙快婿,只有周颐那傻帽对那一切一无所知,心里还默默的吐槽过自己主管是笑面虎,总感觉主管有意无意的再针对她,以至于到了后面更是老远看见主管来了就绕道走的。 在一起后妻子为这个事还没少捏她的耳朵说她不听话,你那个时候干嘛那么怕我? 周颐闷闷道:谁让你三天两头的就让我交数据,而且时间还那么赶的最重要的是她们实习生工资只有正式员工的80%,但是那个时候宋溪让可是把她用成了200%的正式员工,天天逼得她留下来加班的。 就这,她能不见到她就跑的吗? 妻子听了之后翻白眼,对周颐的脑子很是不满:我不那样的话还能找什么理由把你骗来办公室? 那你干嘛不直接说你看上我了?周颐也觉得这件事自己很无辜,依照她的情商,她怎么可能反应得过来宋溪让那个时候是在追求她啊。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表白这种事难道不是你们alpha该做的吗?妻子状似无意般问道。 周颐一愣,然后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唯一一次的表白,顿,她低下了头,躲过了妻子的视线,有点不自在道:好吧,下回我会注意的。 你还想有下次?!妻子佯怒道。 *** 诶?是不是网恋认识的啊?同桌又问了一遍。 周颐一下从回忆里走了出来,她很想说不是的,但是除了这个以外她好像也没有办法说清楚自己是怎么认识的远在京都读大学的妻子。 你说是就是吧。周颐也懒得解释了,随同桌怎么想了。 可以可以,你不错啊,放着身边有展信佳那么好的人不要非要去网恋一个比你大的姐姐。同桌磕了几年的cp说悲就悲了,心里当然是不怎么高兴的,所以也就为展信佳打起了抱不平,你图什么啊可以告诉我一下吗周同学。 周颐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什么啊,展信佳又不喜欢我的,别乱说话成吗? 同桌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她:你居然觉得展信佳不喜欢你?! 这可就太过分了! 同桌现场给她掰起了手指,一一为她数起了展信佳对她的好:刚分班的时候展信佳点名的要跟你当同桌,后来运动会,展信佳谁都不搭理的就给你送水送毛巾,还有平安夜的时候,那么多的苹果,展信佳可是当着全班的面送你的你说她不喜欢你??? 周颐一脸的无语:分班的时候和我坐同桌那是因为我们之前就认识,刚来了一个陌生的班上身为旧识坐在一起怎么了?而且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分化啊。 还有运动会的时候,除了我以外展信佳还给班长,以及隔壁班我们几个玩得好的都送了水送了毛巾的好嘛?至于苹果那不是你们这些人送了她她不吃丢给我的吗!虽然事情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周颐还是记得一些事的,不然被她同桌这么一说的她可就真的成了薄情寡义的alpha了。 有吗?同桌很是怀疑,真的是这样的? 不然呢?!周颐可不觉得展信佳是喜欢自己的。 她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展信佳对她和对别人一样,冷冷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若不是玩得比较好,怕她表白之后拒绝了会尴尬会影响到高考,或许那个时候展信佳是压根就不可能会接受她的。 她都知道她都明白,打从一开始,打从在一起的时候展信佳就算好了要和她分开的时候,都不是不能想明白的。 只是 只是骤然回到了十八岁,再想起了那些往事,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怅然若失。 周颐和展信佳分手的时候是在她19岁那年的年末,她记得很清楚,3049年12月8日,是个阴天,她收到了展信佳和她分手的短信。 而她对展信佳的表白则是在展信佳18岁生日的时候,3048年5月12日,是个艳阳天。 那天天气很好,林城的夏日日光漫长又阳光明媚,天气是万里无云的,周颐约了三五个好友帮她一起。 展信佳不知道她要表白的事,还以为就是好友之间对其的生日祝福,直到周颐把她约去了公园,用一个又一个的玻璃杯在树梢下折射出她的名字,然后抱着束花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知道周颐是来表白的。 当时的周颐是热血上头了,前一段时间她和展信佳的关系走的太近了点,太近了,近到让她以为展信佳也是喜欢她的,而直到表白的时候她看见展信佳那冷淡的眉眼时才犹如一盆凉水泼了过来。 她抱着自己亲手去摘的花站在展信佳的面前像个傻大个一样,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友看了都着急,忍不住帮她喊道:信佳!周颐她说她喜欢你! 展信佳一个omega还没有怎么样周颐那个alpha就先爆红了一张脸,支吾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你喜欢我?展信佳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周颐木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是点头还是摇头的好。 她是真的喜欢展信佳的,可是她也看得出来自己这场表白来的太唐突了,展信佳好像不是很喜欢。 你说话啊你!好友见她不说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头就对展信佳道:是啊信佳,周颐她喜欢你,从高二的时候就偷偷暗恋你了! 是吗?展信佳听了之后只那么轻轻地应了一句,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问着周颐,周颐,你喜欢我? 周颐看着眼前少女的冷淡表情,心跳得很快,她差不多看展信佳的表情就知道展信佳是要拒绝她了,她要是聪明一点的话那个时候就该说不是才对,这样的话她们这个朋友也许就还有的做下去。 但十八岁的周颐不懂这些,还以为展信佳是在确定着什么,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对,我喜欢你信佳。 她把手里的花递了出去,虔诚道: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等了许久,展信佳也没有接过她的花,她举着花的手臂都要麻了,心也快要凉了,才终于听见展信佳轻轻地对她道:你该好好的去参加高考的。 高中生的他们摆在眼前最重要的就是高考了,为了高考,任何事都是可以先放在一边的。 展信佳不想让她分心,所以这样说话也没有错,但是周颐却以为对方是在担心那个毕业就分手的魔咒,于是信誓旦旦的下保证道:我一定会和你考同一个大学的! 闻言,展信佳好像是叹了一口气,但她没有听的太清,因为下一秒手里的花就被展信佳给接了过去,走吧,回去上课了。展信佳低着头轻描淡写般的说道。 不悲不喜,好像那件事与她毫不相干一样。 可她却欢喜的瞪大了眼睛:信佳你这是? 展信佳歪了一下头,看着自己怀里抱着那束因为摘花的人技术不好而显得有些乱七八糟凌乱的玫瑰花,神色有了一丝松动:不回去好好学习的话你怎么和我考同一所大学? 言下之意是默认了她的爱意。 周颐高兴地像个孩子,和三五个好友欢喜的抱在了一团,尽情的欢呼着:她答应了!她答应了!!! 其实那哪里是答应呢,只是拒绝的含蓄罢了。 展信佳素来都是很为人着想的,那个时候临近高考,知道周颐喜欢自己还表白了以后,怕会影响了周颐成绩的发挥,故而展信佳才没有拒绝。 但这些都是那个时候的周颐不明白的,她以为展信佳也是喜欢她的,毕竟她那个时候听过了太多了人对她说展信佳好像对你很不一样诶,又或者是展信佳是不是喜欢你啊?,听得多了,那颗暗恋的心就被撩拨了起来,也就会有了那一场唐突的表白。 当着朋友的面,展信佳没有拒绝,事后展信佳也把那束花抱回去了,但是她与周颐的相处依旧与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周颐以为是对方不好意思,不适应身份上的转变,故而也克制着自己的靠近,想着等毕业了,到了大学里去了后再好好的和展信佳谈恋爱。 可录取通知书下来,展信佳和她不是一个学校,去的地方离她去的地方中间隔了一千多公里。 展信佳去了京都,而填志愿的时候她们一起约好了要去的地方是临省的燕大。 她以为约好了的,所以志愿里全是临省的大学,哪怕是录取了个专科她也要和展信佳呆在一个城市。 但展信佳却被京都大学录取了。 第9章 有的秘密 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周颐去找过展信佳,她不敢去问展信佳是不是事后偷偷的改了志愿,只说着后面读大学的事:你要去京都读大学吗? 展信佳没有看她,只坐在奶茶店里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好像是在看人,但又好像是在看景,周颐看不透她。 半晌,展信佳点头道:对。 周颐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道:那我复习一年,明年,明年我也考到京都去,你等我一年好不好? 其实以周颐那偏科偏到没有补救的地步,就是复读上十年也不会考得上京都大学的,现在她能考上燕大已经是展信佳给她没日没夜补习再加她高考时爆棚的好运相加之后最好的结果了。 我想和你呆在一个城市周颐有点没有底气的说着,高考过后展信佳消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若不是志愿录取下来需要本人来领取,而她蹲在学校门口蹲了两天的,她或许都还见不到展信佳。 一个多月没有见,展信佳瘦了不少,脸色好像也更苍白了,被风一吹好像就要倒。 周颐摸不清展信佳是怎么想的,在说完了那句话后她的内心其实是很忐忑不安的,她很担心展信佳会对她冷漠的说上一句不必,更担心下一句展信佳就是开口说了分手。 她从来没有那么害怕紧张过,坐在位置上可以说是坐立不安,她渐渐回过味来发现了这段感情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投入,展信佳到底是不是喜欢她的呢? 那是她一直想问而不敢问的。 你就去燕大。听完她的话后展信佳终于回过了头,看着她,她的眉眼还是那么冷淡,但是目光却是那么的充满了眷恋,她看着周颐,看着那个自己年轻的爱人,多好多阳光的一个人啊,竟是她可以拥有的。 周颐,答应我。展信佳神色认真的对她说着,去好好读书,去好好享受生活,去过你本来拥有的一切美好未来,你不必为我而停留,因为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你若是想我,那就在考研的时候考过来。 印象中展信佳除了给她讲题的时候很少会对她说上这么一大段话,而且还是近乎表明自己心意的话。 周颐又开心又担忧,开心展信佳终于有在把她当成自己的女朋友了,但担忧着即将到来的异地恋。 周颐并不是个很自信的人,她其貌不扬,也没有别的什么闪光点在身,她不像展信佳,走到哪里都是受人瞩目的。或许是对方太过优秀了,那年年少的她并不愿意就那样放开自己的手,给对方一个完整的空间,她不想和展信佳异地恋,她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如果异地,她真的没有信心不会被甩。 她怕上了大学后展信佳会遇上更优秀的人,更怕自己会被其他人比了下去。 其实显而易见的,那段感情她从来没有过安全感,因为自从她们俩个人开始交往了之后相处起来反而比起以前当朋友的时候更加客气了,要是再异地周颐顿时就没有信心了。 可是我不想异地 正想着,她放在桌上的手就忽然被展信佳握住了,她一怔,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坐在对面美好的像是一场梦的女孩,那是她们两个第一次的牵手,在那样的情况下。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展信佳对她轻轻地笑了起来,神色之间终于有对她亲昵的模样了,她对她叮嘱道,距离并不是能分开我们的理由,我会常来看你的,而你也要来经常看我呀周颐。 有那么一个瞬间,周颐是真的确信展信佳是爱着她的,所以她回握住了展信佳的手,承诺道:我会的,我会经常,经常过来看你的! 她如此笃定又如此虔诚的立下约定。 *** 展信佳不喜欢你就好。同桌听完了她的话后微微有点放心了,但还是嘱咐道,既然不喜欢的话那你们还是保持点距离的比较好,毕竟好多人都以为你们在谈恋爱。 哦。周颐面无表情的答应了。 结果同桌想了一会后又提醒了两句:还有啊,那个贾令雄喜欢展信佳,你可注意点吧。 周颐一愣,想不起来这么一号人物:谁?! 她记得记忆里压根就没有这回事啊。 贾令雄啊,就7班那个富二代,最飞扬跋扈的alpha。同桌说起那个所有alpha都觉得烦的骚公雀的时候语气当然是算不上好的,面色都是带着鄙夷的,他在班上都放话说要让展信佳给他当女朋友呢,想什么呢,就他?听说都搞大了一个男omega的肚子了,还是他爸花了大价钱才把事情平下来的,展信佳会喜欢他?给他当女朋友?我把头割了当球踢! 倒也不必如此。 周颐一阵无语,八成是上了年纪了,她开始有点搞不懂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屁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好好的年纪学习不好吗?怎么就想着这些事了? 都要高考了,他不想着好好读书还想着谈恋爱?周颐以一个成年人的语气沧桑的说道。 同桌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她:你有病吧你?就是因为要毕业了所以大家有意思的都早就表白了,看,咱们班上都有十对情侣呢! 哦不对,你和展信佳不算的话就只有九对了。同桌还是很严谨的。 周颐: 反正你注意点吧,听说贾令雄是个不好惹的,你要是跟展信佳没有什么的话就最好保持一下距离。 我难道还怕他?!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只有十八岁的缘故,周颐一听这让她示弱的话就忍不住气血上涌,她可是二十六岁的成年人!难道还怕一个毛头小子不成吗? 就算你不怕他,但是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人都喜欢展信佳啊。同桌看她跟看白痴一样,你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不觉得惹人烦吗? 周颐: 周颐:你说展信佳是茅坑? 同桌: 最后周颐挨了同桌充满了友情的一拳头,揍得她捂着肩膀差点没有叫出来有没有搞错,这些刚刚分化了的还在青春期的alpha们是打了鸡血吗?力气这么大的? 二十六岁当了多年社畜的周颐内心很是崩溃。 这个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原来的时空里去啊。 梦是不是有个头的不知道,但是周颐死到临头了这一点是全班都知道的。 事情是发生在晚自习的第二节 ,当灭绝师太一脸杀气的抱着一叠卷子走进教室的时候,趴在桌上正眯着眼反思自己要怎么才能回到二十六岁的周颐莫名的就感觉到了一股凉气。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从头皮直接到脚底,销魂的犹如当年英语考了三十分被老师骂的时候。 周颐一下坐正了身子,然后下一秒她就听见高中时期视她为爱徒的物理老师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周颐。 恶鬼催命也不过如此。 周颐回到了十八岁之后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老师忽然叫到自己的名字,实在是太毛骨悚然了一点,吓得她一下就站起了身,夹紧了菊花,倒吸了一口气:到! 全班都安静了下来,在看见了灭绝师太的脸色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展信佳却担忧的侧过了头,看着临组那个站直了身子,绷紧了肌肉,犹如大祸临头的alpha。 物理老师姓吴,女beta,是学校出了名的不苟言笑,更是出了名的铁血手腕。 你知道你物理考了多少分吗?物理老师盯着周颐,一字一顿道。 周感觉到自己被死神盯着颐: 周颐吞了口口水,试探道:四四十分?不可能比当年读书的时候英语考得还低吧? 呵,物理老师挤出了一声冷笑,看周颐的眼神是恨不得把周颐的皮给扒了的样子,你真看得起你自己。 周颐: 身为物理老师爱徒的周颐还从来没有被对方这么热潮冷笑过,这回她老师是真的怒了,也不讲什么情面了,不但当着全班的面把她叫了起来,甚至还当着全班的面拿出了她的物理试卷。 周颐因为个子高,所以坐在倒数第二排,也就是正数第五排的位子,离三尺讲台差不多有四五米的样子,可就是隔了那么远,她也看见了自己的物理试卷上上面那个斗大的8分。 果然比当年的英语考得还要低。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只有展信佳若有所思的看着周颐没有表情。 周颐被同学笑的一度想去跳楼: 真的是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羞耻的感觉了。 物理老师拿着试卷讥笑着:看看你考得这个分数,你是最近把脑子和陈钦换了吗?她考得都比你高! 陈钦就是同桌,听到这里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被老师夸奖,顿时就直起了腰杆,一副我就是大有长进的模样,结果下一秒物理老师就拿出了同桌的试卷道,她至少还考了个十位数,你呢?个位数! 周颐定眼一看,同桌可不是考了十位数吗? 她8分,同桌考了10分。 同桌在看到了自己的试卷之后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下垮了脑袋: 老师你说周颐就说周颐,干嘛把我的试卷也一起拿出来啊,我本来成绩就不好啊。 有了同桌作陪周颐的心里多少还是好了一点,但是也依旧很是没面子,因为物理老师真的当着全班的面狠狠地批评了一番她。 alpha都是极为要面子的,周颐已经算得上是alpha当中很不要脸的一类了,结果被老师一番批评了下来后她还是臊得慌。 物理老师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直到下课了之后周颐都还没有从挨骂的阴影当中恢复过来。 她和陈钦两个人像是患难的姐妹,下了课全班都在休息的只有她俩在奋笔疾书的抄着试卷物理老师给她们交代下来的作业,原话说的是既然你们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的话那就好好地把卷子给我抄上五遍,睁大你们的眼睛给我审审题,看看自己错得是有多离谱! 周颐和同桌一把辛酸泪的直往自己的肚子里流: 陈钦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牵连的,抄着卷子的时候就在骂周颐:你为什么物理只考了8分啊! 一个物理课代表,物理考试考了倒数第一不说还只考了8分,老师气到暴走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不也只是考了10分吗?两个alpha互不相让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怪对方让自己躺枪了,我可都是全抄你的啊。 你有病吧你?我哪回物理是考到超过三十分的?你自己是课代表,自己不知道好好做卷子的居然来抄我的,抄了个8分你怪我???同桌忍不住的骂了一句脏话,都赖你,我每回考不及格的灭绝也没有让我抄试卷的啊,这回要不是你,我会这样??? 周颐也知道事情的主要原因在自己,但是她也很冤枉啊,自己都高中毕业□□年了,学过的东西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忽然穿越到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搁谁谁能考出自己原来时候的成绩啊?! 闭嘴吧你,还有四遍呢,周颐真的废了,看着答案都不知道那些题是怎么解出来了,三题为什么选B? 你问我我问谁?!同桌非常愤怒,大姐你至少还算得上是个学霸吧?我呢?!我学渣啊,你现在来问一个学渣为什么要选?老师不是说了吗?这题她讲过的,AD因为有问题,不能选,C答案不对,所以就选B你觉得这种话我听得懂??? 周颐: 她现在真的明白了当年同桌每回上物理课时那种抓耳挠腮的感觉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她非要穿越到十八岁的时候啊!如果非要穿越的话就不能直接穿越到高考完的时候吗?! 二十六岁的周颐抄着试卷崩溃的想哭了,越想越不明白自己回到这个时候是有什么意义,难不成就是让她这个家庭煮A来回味一下当年学习的痛苦吗?! 第10章 一个老同学 第三节 晚自习一般都是自习,查漏补缺用的,别人都在看书,而周颐和她同桌两个人则是抄了一个晚上的试卷。 物理试卷虽然是字不多,但是五遍下来也够抄啊,下晚自习的时候周颐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断了。 打从高中毕业之后她就没有再写过这么多的字了,一场试卷抄下来周颐差不多就算是废了。 同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别人毕竟是名副其实的十八岁高中生,比她这个十八岁身体里面装了个二十六岁魂的馅还是要好上好多的,下了晚自习之后又是原地复活的冲出了教室,剩了周颐一个人在位置上整理书本。 穿越回到十八岁的第一天终于要落下帷幕了,周颐收拾书本的时候一直在想自己这倒霉的开始到底什么时候才算完,她想了一整天也没有想出来自己忽然回到十八岁的契机是什么,她明明活得好好的,一没有生病二没有亡故,只是睡了个午觉醒来的就回到了十八岁,若是穿越是真的,那这也太随便了吧?! 周颐?正想着,耳边忽然又传了展信佳的声音,周颐吓得手一抖,拿着的书本掉了一地。 刚好就那么巧,掉在地上的其中一本就是下午展信佳给她拿过来的笔记本,中间翻开了,上面写着光学的定律和公式,还有初中的欧姆定律,详细的好像是个初学者用的一样。 周颐: 顾不得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周颐一看到地上展信佳送过来的笔记本脸上就烧得慌,她立马蹲下身去捡作业本,看都没敢看展信佳一眼的,但站在她座位前的展信佳也蹲下了身伸手帮她捡,两个人都没有在意到对方的手,以至于伸手的时候两个人的指尖一下碰到了一起。 展信佳那个omega还没有怎么样,周颐这个当alpha就吓得一缩,唰的一下手回了手,看那一脸悔恨的样子仿佛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一样。 怎么了?展信佳毫不在意,只是捡着书本随意的问上了那么一句。 周颐: 还能怎么啊,当然是要避嫌的啊!周颐把这话从喉咙里挤了出来,然后到了嘴边的时候又吞了回去,改道: 你怎么过来了 她抬头看着展信佳,有点奇怪展信佳为什么下了晚自习不回家,要来她这边。 这被人看见了,不太好吧? 已婚alpha周颐很注意和别人保持距离的,更何况对方是她曾经的初恋。 虽然她记得读高中的时候因为她和展信佳都是走读生,所以后来交往后放学的时候经常一前一后的约在一起走回家,可现在她都二十六岁,结婚了啊!早就跟展信佳结束了啊。 展信佳住的地方其实离学校并不远,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但是和周颐住的方向并不一样,一左一右,一东一西,展信佳走路就可以到,而她则是要骑二十来分钟的自行车才能到家。 因为隔得远,又不顺路,所以在交往之前她和展信佳很少会放学一起走的现在按照时间来算她们是不可能会约着放学一起走的啊。 展信佳过来干嘛? 试卷抄完了吗?展信佳没有注意到周颐对她的生分,弯腰帮周颐捡起了书本后就递了到了她桌上,然后问道。 听上去好像只是同学之间很正常的关心一样。 周颐收了书本,道了谢,有点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和展信佳拉开了距离,抄完了 展信佳眉眼很冷淡,对谁都是那一副平平静静的模样,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若无其事道:那走吧。 周颐一下瞪大了眼,像个不懂事的傻子:啊? 这意思,展信佳是在约她放学一起走??? 哈? 周颐有点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了,难道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在和展信佳交往了吗?!她震惊的想到。 我那个,要骑车的啊周颐尴尬的不知道要怎么摆手脚才好,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委婉拒绝十几岁读高中时的展信佳,万一自己要是真的在这个时候就和展信佳交往了的话那她这样岂不就是个渣女了??? 可是不这样的话那她不就是背着老婆出轨了?! 周颐想到这里又要崩溃了,一脸好看的脸蛋憋得通红,恨不得立马把自己的头拧下来磕晕过去。 教室里的人还没有走完,三三两两的在收拾着东西,她跟展信佳就在位置上说话没有注意避开别人的自然是会被人注意到的,已经有好几个同学故意的往她们这边看了两眼了。 也是,一个omega,一个alpha,又是青春期,是有点容易让人想歪。 周颐非常不自在,囫囵的说着,表情是想要落荒而逃的样子:我们不顺路,而且我还要骑车的啊 展信佳有点莫名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不是你早上约我今晚放学一起走的吗?说是和向玲他们说好了要给杜晨接风洗尘。 周颐一僵: 有这回事??? 周颐眨眨眼,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向玲杜晨是他们读高中时玩得好的好友,两个都是omega,还有一个beta徐莲,一个男alpha王满森,也就是当初来告诉她展信佳去了国外读书的那个好友。 他们一行六个人是高中时期玩得最好的,除了她和展信佳是一个班的以外另外四个都是其他班的。 杜晨是美术生,高二下学期开始就去外省参加集训,到了高三的时候才回来,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展信佳说他们是约好的今天,这无疑是真的,可这对周颐来说中间却是隔了八年有余。 约的今晚吗?周颐有点迟疑道,她对过去的事情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对杜晨的接风宴她还是有点印像的,她记得没错的话那好像是在周末的时候,而且是白天吧? 当时他们六个人吃嗨了玩游戏,徐莲上厕所回来的时候路过吧台还不小心打碎了店老板的酒坛,被老板张口就讹六百块,他们一群穷学生哪里有这个钱,跟老板争执的差点报警,最后还是展信佳出的那笔钱,事后他们还骂了那家老板很久。 怎么忽然改到的今晚了? 是你说的。展信佳神色平静,背着白色的书包穿着红白相间的校服,亭亭玉立。 好看的不得了。 我说的???周颐觉得有点莫名,难道因为自己穿越了所以故事情节就不按原来世界的轨迹发展了吗? 不然?展信佳瞧了她一眼,淡淡道,再不走他们就在校门口等急了。 啊走这就去现在也不是能多纠结的时候,展信佳就这么一直站在她位置面前的,窗户外隔壁班人来人往的,要是被谁看见了传出去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没办法,周颐只好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跟着展信佳出了教室。 一路上周颐都在想自己忽然的穿越是不是引起了蝴蝶效应,记忆中好多的事好像都跟现在不一样了,但是她也不是很拿得准,因为那真的是过去了太多年了,再加上结婚后刻意的去忘记那段与展信佳有关的岁月,周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记忆产生了错乱。 在想什么?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展信佳走在她的身侧,两个人隔了大约半米的样子。 大约是今天一直都很沉默的周颐让展信佳觉察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滋味,所以很罕见的展信佳过问起了她的事。 确实是很罕见的,哪怕她们那个时候有在交往展信佳都是对于关于她的事采取的一种你愿意说就说,不说的话我也不会问的态度。 最开始时候周颐还沾沾自喜过展信佳不像别的omega那么粘人,把自己的alpha管得死死的,但是后来日子久了,她也慢慢的品出了一丝的不对头来。 展信佳好像对于她的所有事都不是那么的在意。 因为不在意,所以她不会主动的问题,每每当周颐说起自己的事的时候她也只是当好一个倾听者,只是听着,不会给予自己的意见。 她一直以为是展信佳的性格如此,可后来分手后她才知道对方其实哪是什么性格沉默,只是因为不喜欢她所以才对她的事不是那么的在意。 接受这个结果是很难的,自己年少时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原来是出于友情的多方面考虑才和她在一起的,并不是因为爱情,周颐最开始的确很难接受,甚至一度还怨恨上了展信佳,她不明白那个时候既然展信佳不喜欢自己的话又为什么要答应和她在一起,那对于她来说难道就不是一种折磨吗? 后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过去,她慢慢的长大了,做过很多身不由己的事后才明白原来不是展信佳的错,若不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仗着朋友的身份对展信佳咄咄逼人的话,展信佳或许也不至于后面为了要跟她划清界限而和所有人断了往来。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其实都是因为她不知足,都是因为她把未来想得太美好,却忘了问问展信佳是不是愿意的。 她哪里都很好,只是不爱她。 周颐花了漫长的五年才学着去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已经接受,所以当她再回到十八岁再度与展信佳家相见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在记忆里抹去自己所有和展信佳有过的过往,只用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去和展信佳相处。 或者是一个老同学。 第11章 她不会再犯了 可纵然是抱着一种和老同学相处的心态周颐却还是会在展信佳靠近的时候忍不住心跳加速,这是很多年不曾有过的,但是却是她不能去细想的。 有些东西是可以骗过脑子的,但有些东西是没办法骗过自己的心的。 周颐二十六岁了,知道自己心跳的这么快是因为什么,但遗憾的是她不能去细想。 人有的时候就是因为想得太多而背离了初衷,周颐不是什么很有抱负也不是有多专情的人,可她也确实做不到在与妻子婚姻续存期里和别的omega靠得太近。 哪怕那个人是曾经的初恋也不行。 啊没有想到这里,周颐不自在的再度和展信佳拉开了些距离,两个人中间的空隙都可以过一辆小汽车了。 展信佳不是没有发现,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勾了勾嘴角,面色从容镇定地继续走着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周颐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尴尬,准确来说打从展信佳下了晚自习来到她座位跟前的时候开始她们两个人的气氛就一直很尴尬。她很不习惯自己多年以后再度和展信佳相处,她早已习惯了去忘记展信佳,更习惯了把自己和展信佳所有的故事都变得空白,现在忽然重回到十八岁,再见到当年年少之时自己爱慕的那个人,周颐真的是慌得一匹。 诚然,她过往的二十六年里只有过一段恋情倒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出现,只是当年在和展信佳分手后她就再没有想过谈恋爱的事。 其实爱情也就那么回事,她已经失去了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人,所以一个人继续过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本来以为自己一定会单身到底的,却不曾想和自己的上司有了段意外的发展。 想到自己的妻子,周颐心中微微的稳了下来些许,没有再因为展信佳的出现而变得心跳乱成一团糟。 你看上去脸上很不好。展信佳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 脚步却状似无意地在往周颐身边靠近。 啊有吗?可能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周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胡乱的解释了一下,压根儿没有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短了,只想着赶紧出校门。 高三学习压力大,你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听了她的话后展信佳面色如常的叮嘱了一句便也就算了,看样子是不打算要细问的,这让周颐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的往校门那边走。 她逃避的那么不自然,展信佳只要不是瞎子就自然会发现的,但展信佳却什么也没多问,只与周颐一道往校门口走,边走还边说起了班里的事:这次吴老师对你很生气,估计明天上课的时候她又会抽你回答问题。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很平稳但细听却有一丝叹息声道:我还给你的笔记本,你抽空多看一下。 啊好的好的。时隔多年,周颐也不记得自己当年到底有没有借给过展信佳笔记本,可既然展信佳说借了那便就是借了吧,听到展信佳的话之后,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到了现在的这一刻里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的穿越到了18岁的时候还是只是一场梦,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上课的时候被老师点到名字叫起来的那种尴尬。 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来问我。展信佳是他们班上当时的学习委员,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是对待同学很友善,所以对着周颐说这句话也不算太奇怪。 噢噢好的。周颐尴尬得要死,生怕被别人看见自己是和展信佳走在一起,走路的时候都是把头低着的,她和展信佳一边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说着话,怕展信佳再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于是她主动地问起自己曾经的那些好友们,杜晨这次艺考考得不错吧? 记忆里杜晨后面是考上了央美的,也是去了京都,是他们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和展信佳呆在一个城市的人。 后来周颐和展信佳分手后去京都找展信佳还是杜晨陪着她的。 也就是杜晨,告诉了她让她忘记展信佳的事。 她或许有很多的事没有办法告诉你,但至少分手这件事她没有瞒着你,在得知展信佳回家准备出国做交换生的那一天,周颐坐在京都大学正大门对面的街口哭得像个孩子,是杜晨一直安慰着她的,忘了信佳吧,这样以后再见面时候就不会太难受了。 周颐摇着头,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明明自己上个月来的时候展信佳还为她过了生日,还在那个酒店里与她笑着饮过交杯酒,更在酒店的那张大床上,与她度过一个美丽的夜晚。 可等她回去后不久她就收到了展信佳发来分手的简讯,里面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只平铺直叙的跟她提了分手。 打电话过去就是关机了,怎么也联系不上展信佳了。 她翘了课,发了疯一样的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奔赴到她的城市,但见到的却是她的同学说展信佳已经休学了的事。 她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从最初的不敢相信到后面的崩溃,周颐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眼睛里都不再有在见到展信佳时会亮起的星光了。 她休学了我连她家都不知道在哪我、我还能再见到她吗。她问着自己的朋友,更像是在问自己。 杜晨拍了拍她的肩,坐在她的身旁,轻轻地叹息道:不知道,或许能吧。 都不敢给她一个肯定的说法,因为大家都联系不上展信佳。 她那个时候不知道展信佳分手的心那么决绝,为了和她分手,她不顾一切的离开了那个城市,更离开了那片故土,一个人远赴他乡,去了另外一个国度,和他们所有人断了联系,后来她花了很长时间去放下,更花了无数个夜晚去遗忘,但关于展信佳的所有事都成了她心里永不可再提起的秘密。 日子久了,或许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所以在重回到十八岁的时候周颐可以很平静的和展信佳说起朋友,聊起一些往事。 考得不错,央美的专业课已经过了。展信佳的话总是很少的,哪怕对着朋友也只是说一些必要的信息,周颐是习惯了的,所以闻言也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又陷入了一段有些尴尬的沉默里。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会缠着展信佳去说些没完没了话的十八岁周颐了,而今的她,身体里住了一个二十六岁,已经长大了,成熟了的周颐。 她不会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展信佳了,更不会去犯当年同样的错误了。 后来展信佳离世之后她有想过很多次,如果当年,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和展信佳表白,展信佳没有接受她那么那一年,展信佳是不是就不会和他们所有人断了联系,一个人去到大洋彼岸,然后孤独的死去了? 其实所有的源头都是那年的初夏她的那场错误的表白,就是因为那场错误,他们所有人的命运才都被改变了。 重来一次,她不会再犯了。 周颐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也决心要改变那一段历史。 那就好,这次见面不知道杜晨那家伙有没有长胖。周颐对那些好友的记忆还停留在长大以后,长大之后的杜晨去一个学校里当了老师,有编制又轻松,没出两年就发了福,惹向玲每见他一次就要言提其耳的跟他讲一个好身材对一个omega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他一向清瘦,怎么可能会胖。展信佳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在跟她说些闲话。 周颐笑了一下,正欲再说些什么结果背后冷不丁地忽然被人扑了过来,吓得她一哆嗦,差点没有站稳,而一个男生的手臂则在这个时候从她脖子后面环了过来,把她拉起,大叫道:儿子!我是你爸爸! 被好友从后面扑过后让周颐有那么一瞬间片刻的失重,那一瞬间周颐的脑子里忽然涌出一段很陌生的记忆: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白色吊带及地长裙的美丽女人搭着她的肩正低眉向她亲吻过来,触手可及的温热以及近在咫尺的栀子花开的香气是那么让人眷恋,她记得女人对她说了句什么,可再一去想那片刻的记忆就如风一样烟消云散了。 儿子?傻了吗,快叫爸爸吧。好友给了她一拳在肩上,一下把周颐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那短暂的一瞬所涌出来的记忆就像昙花开过般又消失无痕了。 周颐怔了片刻: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他们之中唯一的一个男alpha王满森了。 儿子?男生又叫道。 周颐回过神来之后回头就是一拳,男生侧身躲开,笑:见着爸爸这么热情? 王满森你大爷的!周颐顾不得去想刚才的意外,只回头骂道好友。 一旁的展信佳默默地走开了两步,离那两个打闹在一起的alpha远点,以免牵连到她的身上,但她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那个年少的女alpha身上,从不曾移开过。 只是没有人会知道。 第12章 好久不见 两个alpha闹在了一起,眉目间都是青春的模样。 哟?这么有精神?看来手还没有断啊,怎么,听说你被灭绝师太罚抄卷子了?王满森嘻嘻哈哈的搂着周颐的肩,两个人虽然第一性别不同,但是第二性别却都是alpha,所以凑在一起的也不奇怪。 你怎么知道的?周颐诧异道。 她被灭绝罚了的事都传遍了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班几个omega喜欢你,你的消息他们那最灵了。王满森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道。 周颐: 不知道为什么当着展信佳的面周颐听了这话之后是越发的不自在了。 诶信佳也在啊?王满森同展信佳打了声招呼,夸赞道,几天没见你又漂亮了啊。 展信佳点点头,对于朋友的夸赞她收下的很自然:谢谢。 嘿嘿,谢什么啊,咱们谁跟谁啊,指不定你以后就是我妹媳了,你说是吧妹妹?王满森后面半句话明显是对着周颐说的,读书的那会周颐偷偷喜欢展信佳的事在他们几个人中间压根不是秘密,除了她以外,还有徐莲也是喜欢展信佳的。 喜欢归喜欢,但是朋友还是朋友,大家都是各凭本事的去追求好吧,她们两个都比较怂,都是偷偷喜欢的,所以偶尔的时候会被其他几个人拉出来打趣一番。展信佳对此倒是显得很淡定,只要她们没有真的当着她表白,她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本来见了年轻许多的好友还有点开心的周颐听完了王满森的话后黑了脸,瞎对着信佳说什么呢,人家是omega! 靠?不是吧?你在说什么啊?这回不单王满森觉得周颐说的这话有点奇怪了,就连一向淡定的展信佳听了她这话之后都忍不住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周颐: 她说的不对吗? 王满森看她像是看陌生人一样,你是不是被灭绝骂傻了? 周颐有的莫名:为什么这么说? 不你说的嘛?人家是omega。王满森学着她的话说了一遍,鸡皮疙瘩掉一地,松了手臂走到了展信佳那边去吐槽了,信佳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啊?咱们几个之间有谁把谁当omega那么精贵着的吗?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周颐: 展信佳听了王满森的话后也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还处于一种蒙逼当中的周颐,淡淡道:她今天好像脑子是有点不正常。 看吧,你也觉得是吧。王满森一脸叹息,这孩子该不是被灭绝吓破了胆子了吧?说话都怎么怂了。 展信佳想了一下,居然轻笑了一声,道:或许是。 王满森搭着展信佳的肩膀笑得直不起来腰: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两个好友笑成了一团周颐缓了半天才想了起来原来很久很久之前她是不在意性别的。 那个时候他们几个里面有A有B还有O,但是大家从来都不会因为对方性别就对谁另眼相待,都是互相叫爸爸的关系,打球唱歌出门逛街的更是不忌讳,连展信佳那么虚弱的身板和他们玩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被他们抓去凑人数,三对三的打篮球。 第一次的时候展信佳很是拒绝,虽然目光中全是羡艳但是却怎么也迈不出那第一步。 那是高一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周颐和朋友们拿着篮球往球场走的时候遇上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展信佳,只看了一眼周颐就认出了对方,然后一脸兴奋的叫着对方的名字:嗨!展信佳! 她身旁的王满森眯起了眼,看了过去,然后便看见了那个曾听闻过的冷眼病娇校花展信佳,再看自己身旁的周颐那一脸高兴地模样,他忍不住低声道:儿子,那可不是你能追得到的人物。展信佳在学校是出来名的难搞定,尤其是在分化成了omega之后,去表白去接近她的从来没有一个不是铩羽而归的。 像周颐这么二的,估计开没开始就会被人给拒绝了吧?王满森在心里担忧道。 周颐偏头看了他一眼,无语道,我什么时候要追她了? 王满森一脸问号:就你这跟见了情人的兴奋表情,你跟我说你不是要追人家??? 周颐觉得自己跟好友的观念出了问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要追她啊?她看上去是要早恋的人吗? 王满森也觉得自己蛮无辜的:那你为什么要叫她?跟在展信佳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想打她注意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这话虽然说的是夸张了点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展信佳在没有分化之前就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多少少男少女只看了她一眼就能把两个人的孩子名字给起好的,更何况展信佳分化成了omega了之后,简直是让那些个alpha们打了鸡血,一个个的恨不得在展信佳面前开屏了才好。 周颐简直是对好友无语,正欲说话,结果面前却忽然挡下一了一片阴影,她一怔,抬起头来一看,来到她面前的可不就是他们正在谈论的女主角展信佳吗。 周颐。展信佳叫了一下她的名字,还对她轻笑了起来,目光当中似乎是有些惊喜的意味在里面的,好久不见。 被对方叫着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怎么回事周颐的脸一下就红了一半,嘴巴也结巴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点什么: 明明是她把展信佳给叫住的。 展信佳是很漂亮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第一次见展信佳的时候,周颐就知道展信佳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可那一次体育课上再见面,当展信佳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短袖短裤,束着马尾,干净利落神清气爽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被对方那紧致优雅的面容勾得惹红了耳朵。 尤其是对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走到她身前叫道她名字的时候,她的一颗心瞬间就跳乱了节奏。 站在她旁边的王满森很明显是看见了这一点,所以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哼笑,大概是在取笑她心口不一,嘴巴上说的不要不要的,但身体却很诚实嘛。两个人做朋友那么久,对于王满森脑子里想的是些什么周颐还是很明白的,但是这个时候当着展信佳的面她也不好去解释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和展信佳打着招呼:好巧啊,今天你们也上体育课吗? 以前那时候她还从来没有去在意过和他们一起上体育课的班级有没有过在展信佳这么一号人物过,她确实是听过展信佳这个名字的,这个名字很好记,属于那种听过了一次就不会忘记的类型,但也只是有印象罢了。 像她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来说,名字这个东西听过也就只是听过罢了,并不会太去注意对方是长得什么样子的,如果不是上次在公园里和展信佳有过一面之缘的话,按照她的性格,可能到了毕业她对于展信佳这三个字也只是一种曾是校友的感觉在里面。 对。展信佳虽然对她确实是不如对别人那么冷淡,但是还是很寡言的样子,问什么基本上都是用几个字就回答了的。 你也是高一啊?周颐有点后知后觉的问道。 展信佳点了点头,道:16班的。 周颐像个傻子一样在那道:哦是吗?我是3班的,在第二教学楼那边。 展信佳居然也跟着她聊些重复的话,看上去她好像真的对周颐的印象蛮好的:嗯,我知道,你上次说过的。 周颐: 见周颐有点尴尬,展信佳还笑了一下,她长得确实是很漂亮,但是却是那种毫无攻击力的美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犹如春风拂面,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的心情放松感到愉悦。 上次的事谢谢你。展信佳对她道,有机会的话我也请你坐一回公交车。她对那件事说得并不清晰,着重点也只是在最后那班的公交车上。 周颐倒是没有在意展信佳避开重点的说法,只觉得当着朋友的面展信佳这样郑重地跟她道谢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那对于她来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大家都是同学嘛她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的头发,觉得自己好像很不擅长聊天,因为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她就有点找不到话题聊了。 好在展信佳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如果她想的话确实是很会主导聊天时候的关系:你这是要去打球吗? 因为是上体育课,所以周颐今天穿着的是篮球服,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分化的她身板看上去还是太弱小了点,连展信佳的身高都没有够到,穿着最小号的篮球服都有点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但这并不能阻挡周颐那一脸的少年意气。 是啊。周颐指了一下自己身旁的王满森,对展信佳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王满森,满森,这是展信佳。 王满森差点对着周颐翻了个白眼,但是看在校花在面前的份上勉勉强强的又忍了下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认识校花吗? 周颐: 我又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冷傲的校花啊。 第13章 一直忘不掉的一抹阳光 当着面被人叫校花展信佳纵然是再淡定听了这话之后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落落大方的伸出了手,对王满森自我介绍道:不必拿那些无谓的称号来打趣我,你好,我叫展信佳。 王满森抬了一下眼,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那个据闻是个很不好接近的冷漠omega伸出的手。 那个时候的王满森已经是分化成了alpha的,按理说像展信佳这样的omega该离得他远远的才是,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展信佳不但没有避开他,反而还很大方的和他认识。 想了一秒,王满森果断地伸出了手,和展信佳结结实实地握了一下:王满森,是周颐的爸好朋友。当着展信佳的面,王满森真的是很给周颐面子了,硬是活生生的把爸爸那两个字吞回去了一半。 展信佳听到这个新奇的说法后暗自有些惊讶,其实她也看得出来王满森是个有些骄傲的alpha,但是这样的人却愿意和周颐那个没有分化甚至是有点弱小的女生玩在一起,而不是和别的男alpha,且言语之中跟周颐很是亲近,可又不是少年人爱慕的那种。 果然展信佳在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声,果然周颐这样的小太阳是很招人喜欢的呢。 我们去打篮球,你要是没有事的话和我们一起吧?周颐真的是个脑神经比较大的人,第二次见面就直接约起了对方。 王满森看得都想吐槽了,校花要是那么好约的话那学校里就不会有那么多个伤心的少男少女了。 好啊。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提议一说出口之后展信佳就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眉宇之间还有点期待的感觉在里面。 王满森: 听到展信佳答应了周颐一下子就显得很高兴,抱着篮球就和展信佳边往篮球场的方向走边说这话,太好了,我有几个朋友一会一起介绍给你认识啊,我们经常一起打球的,除了体育课以外下午放学吃饭的时候也会来球场,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经常来找我们啊。 被儿子抛弃了的王满森双手抱胸,走在两个女生后面很是不高兴地哼了一下。 拉倒吧,你当校花不要形象的吗?天天跟咱们这一群人混在一起弄得满头大汗的? 最开始的时候王满森确实是对展信佳的印象不算太好的,那个时候展信佳这个名字除了周颐那个傻子以外,几乎他们学校的每一个人都是听过见过的,很能理解的,展信佳模样漂亮学习又好,是标准的校花,时不时的就站在国旗下拿着稿子全校朗读的,这么一号风云人物他知道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学校里关于展信佳的传闻很多,各式各样的,但总体都是那位高冷的校花不近人情,为人冷漠疏离,去表白的每一个人无一列外的都会被她用最残忍的方式拒绝。 听的多了之后王满森自然也就对这样的一个女生不会太喜欢的。 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少年人的一份喜欢是难得可贵,值得珍惜的,即便是不喜欢那婉拒了就好了,犯不着的像那位校花一样冷嘲热讽去拒绝人。 况且不说,在真的遇上展信佳之前王满森所遇到的每一个omega无一例外的都是十分娇气又事多的存在,展信佳长得那么漂亮,又是个omega,还是传闻已久的难搞的校花所以那个时候的王满森很是自然的就对对方性别刻板了一点。 不过这次见面倒是让王满森很是对展信佳感到意外。 能和周颐那二傻子玩在一起的,大概率的都不会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正想着,到了篮球场的周颐回头喊着他的名字:满森,还是玩斗牛吗? 王满森快步走了过去,球场上还有朋友徐莲,向玲,杜晨他们,都穿着不统一且颜色各异的运动服。 玩就玩啊,但是我们就五个人怎么玩啊?王满森走了过去,接过了杜晨丢过来的篮球,然后冲刺跳跃,上分,一个漂亮的二分球就被投入了篮球框中。 他回头对着站在场边上亭亭玉立的展信佳和有点傻兮兮的周颐,眼睛一转,笑道:那展信佳也一起来吧?六个人刚刚好。 乖儿子,可别说爹没有给你创造机会啊。 正在和周颐说着话的展信佳听到这句话之后一怔,然后转过头看了过去,诧异道:我? 他们是在叫一个omega和他们一起打篮球吗? 相较于她的诧异,站在她身旁的周颐就显得很淡定了,甚至在听了之后还很赞同,而且一点也不意外王满森会喊展信佳一起加入,站在那里就开始活动起了身子,并对还有些意外的展信佳道,那就一起来玩玩吧。 说完这句话后周颐就看见了展信佳脸上一闪而过的有些慌张的神色,可是我、我是个omega后面的话不说周颐也该懂的。 所有人都知道的,omega都是羸弱的,受不了剧烈运动的。 他们怎么会叫她一起比赛呢? 她最开始只是以为随便的在球场下面投几个篮球的,从来没有想到是几个人一起玩斗牛。 当时的展信佳无疑是很紧张的,但是周颐却很自然的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omega也可以一起来打球啊。她说的非常自然,像是很习以为常一样,指着向玲他们道,要说omega啊,我们几个人当中向玲打球可是打的最好的一个呢。 展信佳抬目望去,看见了那个个子娇小可爱,束着马尾,眉目坦然镇定的女生。 果然外貌上是很传统意义上的omega呢。 展信佳看着向玲,目光中充满了不安和不确定,那个女omega居然是他们一行人之中打篮球打得最好的一个吗? 向玲见此只歪了一下头,并不意外展信佳看她的目光,但她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问道周颐:你朋友啊? 周颐没注意到展信佳的内心活动,只活动着身子进了篮球场,点头:是啊,她和你们组队还是和我? 向玲把目光从展信佳的身上移开了,看着周颐哼道:看技术吧,你和王满森绑在一起也不是我们对手啊。向玲的球技是出了名的好,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完全是可以参加全国青少年篮球队的条件,可惜在十四岁的时候她遗憾的分化成了一个omega。 而青年队的招生条件里只招alpha或者是beta。 王满森被人叫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带着贬低的语气,立马就摩肩擦踵的说道:扯!这回爸爸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球场上的人都准备好了,只差展信佳的加入了,周颐回过了头,看着站在球场边不愿意迈出第一步的展信佳,奇怪道:怎么了?你不会打篮球吗? 不是展信佳的心中那曾经因为分化成了omega而熄灭的火焰再次的燃烧了起来,她再次确定道:你们真的要和我一起打球吗? 当然。周颐慢慢的笑了起来,在太阳的照耀下她的笑容耀眼的让人想要忍不住去占有,是多少年后的展信佳一直忘不掉的一抹阳光: 来加入我们吧。 那只节骨修长的手朝她伸了过来,她抬眸,看着那个像是太阳一般的少女,心头再一次地一颤。 信佳?信佳???王满森叫着有些出神的展信佳,奇怪道,怎么你今天跟儿子一样总是在发呆啊? 展信佳从回忆里清醒了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友人与那个别着张脸,尽可能的要和自己拉开关系的女alpha,顿,状似无意道:我只是在想一会我们去吃什么? 王满森的注意力一下被引走了,吃什么?啊,要不还是烧烤吧,你说呢周颐? 周颐冷不丁的被好友叫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都可以的,我没有什么意见。 回答别人问话的时候她习惯性的偏头去看对方,结果不巧,这次她一转头却撞入了展信佳那双暗潮汹涌的眸子里。 展信佳在看她,且目光里写满了她看不懂的所有情绪,像是暮色将晚时天边暗潮汹涌的云海。 周颐怔了一秒钟,然后像是自欺欺人一般的一下把头又拧了回去: 王满森没有注意到身旁两个好友之间的互动,还在那笑:需要你什么意见啊,反正都是给杜晨接风的,只要他不嫌弃就可以了哈哈哈哈。 周颐因为展信佳看她的那个眼神而有些心绪不宁,对好友的话也只是应付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王满森对于周颐的示弱显得很满意,对此还用大手拍了拍周颐的肩膀跟周颐说着周末去唱歌的事:橙子回来了,这顿饭算是给他提前接风了,等到周末的时候咱几个再去KTV好好的玩一把。 王满森是个很典型的男性alpha:乐观,开朗,活泼,富有领导力,无论是做朋友还是爱人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对象。 但他有一点让人觉得有点头疼,那就是极为喜欢唱歌,若不是他老爹是个极端A权主义者的话,按照他的梦想绝对是会去辍学当个歌手的。 随便。周颐看着越来越近的校门口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这个梦真的还挺真实的,连王满森那歌霸会说出什么话都是有逻辑的,她在心里默默的吐槽道。 对了周颐。一直走在一旁的展信佳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叫到了周颐的名字。 在脑子里面吐槽这个梦境的周颐倏然听到展信佳叫她,脚下一空,差点当场就摔了个跟头: 王满森反应非常迅速,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然后莫名其妙道:儿子你至于吗?信佳就叫你一声你这么激动的,这要干什么?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卡壳了:我、我 我激动个屁啊我激动。 展信佳悄无声息的旁观着周颐的一切,默默地勾了下嘴角,但目光却直直地落在了校门外人来人往之中那辆低调的黑色奥迪身上。 她静默地掀起眼皮,盯着那辆并不算太突兀的车看了几秒钟,然后错过了眼,看向了旁边走着路一脸悻悻然的周颐。 顿,她对周颐道:你上次说的事,我答应了。 周颐听到她这句话后一脸茫然,下意识的就问道:什么事? 展信佳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面色却是极为平静与坦然:你跟我表白的事。 话音刚落,周颐突然脚下一滑,绊在了地面上一块翘起来的石砖上,再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地摔了出去:你说什么!? 周颐摔在地上脑袋里嗡嗡作响,明明没有伤到哪儿,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怎么也爬不起来,全身没有了知觉,感觉天昏地暗,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展信佳,刚刚说了什么!? 第14章 再度重逢 周颐这一跤摔得实在是突然,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料到周颐的反应会这么大。 不过到底是好友,故而王满森也还没有来得及去消化这劲爆的消息,只赶紧上前去把周颐给扶了起来,想笑又没有笑的,你这点出息,摔到哪儿没?王满森心里吐槽周颐也太沉不住气了,光听见了个信佳接受她了就激动地摔跟头,要是信佳再亲她一口的她时不时还得乐疯了去跳楼啊? 王满森估计的还真不错,但是周颐不是乐疯的,是被自己年少之时的厚颜无耻给逼疯了的。 周颐被好友扶起来后觉得左脚脚踝那个位置有点疼,但问题不算很大,估计过会就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展信佳刚才说的话。 那个周颐觉得这个梦实在是朝着要把她给弄死的方向发展了,要不是结婚后她跟她妻子素来恩爱的话,搞不准她真的会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里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忘记展信佳,居然还在梦里面要和展信佳再续前缘。 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你刚刚说说什么来着? 周颐不敢相信展信佳说的话,但是冥冥之中她又觉得即便是在梦里展信佳也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毕竟展信佳一惯是什么样子的她是了解的,就算真的是梦,那也不应该是这样子发展。 闻言,展信佳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只面色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左脚,聪明的她只看上一眼就发现了周颐伤着了的位置,问道,你左脚是不是崴了?需要去校医院看看吗? 周颐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脚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背叛了妻子,居然在梦里精神出轨了,还提前对展信佳表白了简直不是人! 不是我、我没事,你刚刚周颐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颗小心脏跳得砰砰响,感觉自己是在法庭上面对法官给自己判刑一样,你刚刚说什么表白? 她的一颗星越发的跳得没有规律了。 而展信佳听完她的话后只抬起眼帘,静静的瞧着她: 在学校道路的路灯照耀下,展信佳那张素来没有波动的面容隐约间竟然流露出了几丝周颐看不懂的难过,而向来毫无波澜的目光里也盛满了那浩瀚的宇宙里最沉默的繁星点点。 有那么一个瞬间,周颐觉得这个世界,这个梦境真实的令人感到可怕。 她曾经见过展信佳这样的目光,在分手前,她在与展信佳在曾彻夜缠绵之后的那个凌晨,展信佳枕在她的手臂上,黑暗之中也是用而今一般的目光静默的瞧着她的。 那时的她看不懂展信佳的目光,以为只是两个人亲密接触后omega性格的敏感,为了给对方足够的安全感,她抱着对方,贴着对方的耳侧低低倾诉着:我爱你信佳,我真的好爱你。 那是她此生最虔诚的话语,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对方看看那里面是不是密密麻麻的都只写了一个人的名字: 展信佳。 我好想赶快长大赶快毕业,她抱着爱人,说着自己对未来的打算,我要娶你,我想永永远远的和你在一起。 展信佳在她的怀里低笑了一声,叹息着她的急迫:我现在就和你在一起呐。 那不够。她笑着又将对方抱紧了些,兴致勃勃的说道,我要每天早晚都要见到你抱着你睡,给你做饭,带你去玩,陪你去旅行。 那个时候的她对未来的所有描绘里都只有展信佳一个人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生个小孩,一定要长得像你,粉粉嫩嫩的像一个瓷陶娃娃,可爱到爆,然后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带她去公园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的话,怀里的那个人只是沉默地听着,半晌后她终于从兴奋中回过了味来,低喃着唤着爱人的名字:信佳你睡了吗? 没有。女人在听到她叫她后终于抬起了头,一双湿润又带着情/潮的眸子紧紧的望着她,周颐。 她叫道她的名字,她及腰的长发散在床榻上,发丝从她的掌中穿过,满屋都是她浓郁的青莲花香的信息素的味道,勾着年轻的alpha那颗躁动的心: 标记我周颐。她吻上她的唇,把自己献给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一抹阳光,做了她短暂的一生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让我属于你。 让我属于你。 女人对她命令道。 语声落地,世界开始在她眼前崩塌,一切真实的不真实的所有回忆里只剩下那满屋子交融的信息素和无尽的喘息。 隔着漫长的时光,周颐再度见到了那夜展信佳沉默的双眸,心房里那缺失了许久的角落在被人填满,她从心里生出了一种让这一切继续进展下去的放肆感来,可只有一秒钟她就放弃了,因为她无可避免的又想起了记忆里那怎么也下不停的雨。 那场雨,那片墓地,那碑前黑白照的年轻女人。 那是她再也见不到的展信佳。 那是她对年少时所有的悔恨,就算是真的重来,就算是真的在梦里,她也不能再让所有的一切重演。 我刚刚说你对我表白的事。展信佳嘴唇微启,一字一顿道,我接受。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如雪花拂面般温婉宁静,眷恋的目光从周颐那张熟悉的脸蛋上轻轻地掠过,然后平静的颔首道:因为我也喜欢你。前世今生,我唯一一个喜欢过的,爱过的,从始至终只有你。 周颐,好久不见。 在听清楚了展信佳说了什么之后砰的一声,周颐的脑子被瞬间炸开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展信佳,目光直直地撞入对方的眼底,你她在说什么?什么喜欢?什么叫做也?! 我也喜欢你。展信佳再度重复着自己的话,你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站着像个电灯泡的王满森终于从这场大戏中回过了味来,再看周颐那满脸都写满了不敢相信的四个大字,什么情绪都有,但是就是没有最该有的喜悦,王满森再傻也品出了一丝的不对头,但是身为周颐爸爸的他还是知道自己儿子对展信佳是有多喜欢的,好不容易现在表白成功了可不能因为犯傻就给整吹了,于是一把拉过周颐的肩,把她从震惊中拉回了魂,转头对展信佳道:她能有什么问题?没问题没问题!她就是乐傻了。 周颐回过了味,想开口解释什么,结果王满森二话不说的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对展信佳笑道:这孩子暗恋成功了一时脑子有点不正常,信佳你别见怪,估计过会就好了。 展信佳看了眼一直挣扎着想要说话的周颐,她不是没有看到周颐眼睛里的惊恐与紧张,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装出了一丝omega在表白之后该有的羞涩:嗯我们赶紧走吧,杜晨他们应该都等了很久了。说完她就不等那个两个alpha,自己径自向前,往校门口走去。 对对对,赶紧走。王满森乐得就好比是自己表白成功了一样,拽着周颐就跟在展信佳后面走着,这么大的喜事必须的赶紧让橙子他们知道。 唔唔唔周颐被王满森捂着嘴巴架着往前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本来就是从二十六岁的时候穿过来的,出身社会被社会毒打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是生理心理都是十八九岁年轻力壮的男alpha的对手呢。 除了屈服,她也不太可能有别的什么选择了。 你发什么疯?王满森架着周颐自然是走的要慢点,再加上本就有心想有的话避开展信佳说,故而脚步就放得更慢了一点,估计着这个距离展信佳应该是听不到了后他才压着声音对周颐道,信佳都接受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在我面前说自己是多喜欢信佳的了?王满森为人最是仗义,一路也是看着周颐和展信佳两个人是怎么相互暗恋的,现在好不容易迎来了最美满的大结局,要是在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周颐喜欢上了别人不要展信佳了,按着他的脾气绝对是会现场打断周颐的手了。 你一副被糟蹋了的样子干什么!王满森长得五大三粗,光是个子就有一米九,更别说那一身的腱子肉了,虽然两个人都是alpha,但是真的动起手来周颐也不太可能会是王满森的对手,信佳肯在这个时候接受你你他妈的就自己回去偷偷乐吧,怎么?你还想拒绝了她?别他妈忘了是你先表白的! 周颐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虽然王满森也不知道周颐是什么时候对展信佳表白的,但是展信佳既然说是了那肯定就是了,他们六个人当中谁都会有不靠谱的时候,但是只有展信佳不可能。 他又不是傻的,展信佳若不是真的喜欢周颐当初怎么可能会跟他们几个三大粗五的人玩在一堆?还每回出去的时候信佳的目光都是锁死在周颐这王八羔子身上的,就这?不是喜欢是什么?而且展信佳身体不太好,一年当中少有几次微笑,一直觉得自己是极为拖累他们的,现在信佳好不容易想通了肯和周颐在一起了,要是这个时候周颐再出什么幺蛾子的话王满森真的会动手揍人的。 狗儿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王满森内心默默地吐槽着。 前面的展信佳已经走出了校门口,纤丽的背影如黑夜里摇曳的莲花,每一步都走在少年人那颗充满了爱慕的心上。 而在路过校门后停车区的那辆黑色的奥迪时她明显得缓下了脚步,抬着眼帘神情寡淡的看着贴了防偷窥膜的车内,唇角勾着,脸上慢慢的带上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但她也只是看了一瞬,然后便错开了目光,继续往红绿灯路口的方向走去。 大小姐,她好像认出我们了。车里的司机自然是注意到了展信佳路过之时所有不寻常的动作,等人走远了后他才看着后视镜,低声对着那个坐在后排神情陷入阴影里的女人道。 女人沉默着,目光却并未看向展信佳,只是一直看着车窗外走出校门口的那个高个子的女alpha那是年轻了很多岁的周颐,眉目间都是述不完的少年意气,挺拔的身躯,修长的腿,英气而又有些憨傻的面容,不是那个躺在停尸房里面容毁尽,衣衫带满鲜血让她认不出来的周颐。 周颐是她的周颐,隔了浩瀚的岁月之后让她得以再度重逢的周颐。 那个多年不再被提及的名字在女人的红唇里轻绕了一圈,最终还是缱绻地低念出声道:周颐。 一滴泪从眼角划落,落在了黑暗之中。 除了她以外,谁都不知道。 第15章 不对劲 那辆黑色的奥迪隐没在角落里,像一本被人不再记起的小说般丢失在记忆里一般无人问津。 周颐从来没有注意到,更不会去关注那辆普通的车,她还在挣扎的好友对她的物理扼杀,唔唔唔 被王满森捂着的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周颐看着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按记忆来,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想说话?王满森压着她问道。 周颐疯狂的点头,看那样子恨不得把自己脑袋给摇下来。 王满森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前面走着的展信佳,顿,低声警告道:那你最好别脑子抽了。说完就放开了捂着周颐嘴巴的手。 周颐好不容易才得了解放,立马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下来之后就对王满森低吼道,我没脑抽! 王满森恨铁不成钢道:没脑子抽了才怪,你看你刚才那个表情,要不是我拦得够快的话你是不是下一句张口就是你不接受不喜欢信佳了? 周颐被说中了,后面的话一下全部哑了: 王满森见此不满地冷哼着:你最好闭上你的猪嘴,信佳下个月要动手术,你要是惹了她不开心的话咱们其余几个人不把你剥皮都得抽筋。 周颐一怔,有点懵了:手术?什么手术!? 她明明记忆里没有信佳要动手术的这回事啊,她是一直知道展信佳身体不好的,但他们读高中的时候展信佳身体最严重的时候也不过是去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不至于弄到要去动手术的地步啊。 心脏方面的手术。王满森小声的说着,她不让咱们几个知道,我还是我妈跟我说的。 周颐呆愣住了。 王满森继续道:她你知道一直身体都不太好的,前阵儿不是忽然晕倒了吗,送去医院后是我妈他们收治的,她心脏可能需要移植,我妈说风险挺大的,要转院去京都那边检查。王满森的妈妈是护士长,会知道这些事也不奇怪。 周颐缓缓地眨了下眼,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十来分钟内发生的事。 王满森看了她一眼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稍微有点满意了,但还是警告道:你最好让她开开心心的,不然别说是我了,光是向玲都得弄死你。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向玲高中时候和展信佳关系是最为要好的了,说向玲为了展信佳把她给弄死,周颐是完全相信的。 我怎么可能会让她不开心!听了王满森的警告之后周颐下意识的就反驳道。 没有就最好。王满森不满道,那你刚才在傲娇个什么劲儿? 我、我当着好友的面周颐也没办法说这是个梦,梦里她精神出轨了展信佳,实际上她在现实生活中是早已经娶妻生女了。 我就是太激动了行吧?周颐憋了半天还是没有实话实话,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明白哪怕这真的是一个梦,按照王满森的性格要是知道了她真是要反悔不喜欢展信佳了,估计真得弄死她。 弄死她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在梦里也不会有什么疼痛的,可是可是就像王满森说的那样,她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让展信佳不开心的。 他们一行人几个明理暗里都是十分维护展信佳的,打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知道展信佳身体不好,常年都是吃着药的,正常年轻人该拥有的许多快乐展信佳都因为身体原因而不能拥有,这本就让他们觉得很难受了。 展信佳那么好,实在不该受这份苦的,身为旁人的他们每每看着展信佳那张苍白的脸都觉得命运十分不公,而展信佳却不以为然,还时常反过来安慰他们。 因为心脏方面的原因展信佳其实是活不到而立之年的,当年展信佳跟他们无意间说起这个事的时候语气还十分平静,半点也不为自己的遭遇而感到惋惜。 但反观他们几个,表情是一个比一个难受,眼眶也是一个比一个红,恨不得自己去替展信佳受这份罪。 这么多年展信佳都挨过来了,现在展信佳又马上要手术了,于情于理哪怕是身为朋友老同学,她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驳了展信佳的兴致,让展信佳不开心的。 行吧。王满森到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件事,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周颐还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展信佳喜欢对方而不敢告白的那个傻儿子,根本不知道周颐已经是内在换了瓤瓤的人。 不过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跟她表白的?这事儿翻过篇之后,王满森终于找到机会来八卦了。 但是很不凑巧的这个问题直接问死了从26岁穿越过来的周颐:我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告白的?! 按照以前的发展她难道不是该在5月的时候才鼓起勇气的向展信佳表白的吗?怎么做了一场梦,梦里的她胆子肥了,居然敢提前告白了!? 周颐觉得自己越来越崩溃了,恨不得现在立马就结束这个梦境,赶紧回到现实生活中去。 可惜天不随人愿,这个梦不但漫长还那么真切,她和王满森就算是再怎么慢悠悠的走也有要走到校门口的那一天,一到了校门口,王满森就眼尖的就看见了站在路口边人行道树下的4个少男少女。 正是展信佳杜晨他们一行人。 正说说笑笑的在聊着什么事。 周颐硬着头皮的和王满森走了过去,刚刚走近,还没有站稳,迎面就听到杜晨向玲他们的打趣:呦呦呦呦不得了啊,让我们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拿下了我们的校花啊? 周颐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杜晨挤眉弄眼的在她和展信佳身上来回的打量:可以啊你,我这就才出去了几个月,回来就听到了你和展信佳在一起了的事。 不错不错。杜晨是个男omega,长相很是清秀,眉目温和又清朗,拍着周颐的肩夸赞道:不愧是咱们最厉害的儿子。 周颐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可看着好友们脸上发自内心的对她和展信佳的祝福,不知道为什么她又闭上了嘴: 她只能祈求这个梦赶紧结束了,不然再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是清醒了之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老婆了。 你们别再打趣她了。展信佳终于很是时候地出声打断了好友的打趣,她低着眉眼,伸手勾了勾散在自己脸颊旁边的碎发,将其勾至耳后,一副岁月静好,温婉斯文的模样惹得路过的好几个学生都忍不住频频回头观望。 咱们先去吃饭的地方吧。展信佳微微抱羞道。 认识这么久,一行人几个还是第一次看到展信佳不好意思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约而同地开始嫉妒起了周颐这好命的人生。 周颐: 我真的,比你们还觉得莫名其妙啊! 周颐真的觉得懵,她压根儿搞不清楚在这个梦里面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些事,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梦里的自己胆子能有那么大,会提前跟展信佳告白,而且最让人感到意外和惊恐的是展信佳居然接受了她的告白。 说接受就接受了,而且看展信佳那个表情一点都不勉强,朋友们知道后也觉得这个结果是很理所应当的,可以说在场的人除了她以外,所有的人对于这件事都是很心安理得的默认了。 只有她,只有她这个当事人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把这个乌龙给解释清楚。 一行人说了吃饭的地点,都没有什么异意,于是三五两队的就要往饭店的方向去。 他们学校是建在三环主干道旁边的,所以一出校门口就是三环主路,要想去饭店也是必然要过马路的。 等红绿灯的时候向玲杜晨他们拉着展信佳在低声说着什么,周颐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不用想她也知道他们两个是在向展信佳八卦自己表白的事。 矣周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太对的话她真的也很想凑上去听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表白的。 你干嘛苦着一张脸啊?周颐正发着呆,站在她左手为旁边的徐莲便忽然出声说道。 就算真要苦着脸的话那也应该是我吧?徐莲幽幽道。 周颐一僵,一下子记了起来高中的时候她和徐莲都是暗恋着展信佳的: 徐莲的目光留恋地看着走在他们前面在路口等着红绿灯的展信佳,默,转过了头,看着周颐:你什么时候表白的? 语气是说不上来的一股幽怨与酸楚。 面对好友忽然的质问,周颐感觉脑子都麻了:我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表白的。 莲子,周颐的话刚刚说了个头,一旁的王满森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对徐莲道,其实就算周颐不告白的话,你也应该知道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懂得。 徐莲怔了一秒钟,然后低下了头。 半晌,她抬起了头,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信佳她不喜欢我 她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徐莲看着周颐缓缓道。 周颐呆怔了片刻之后脑子里终于刀光火石的抓住了一丝的异样,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她喜欢我? 不对,原来的情节不是这样子发展的! 周颐终于从一片混乱之中清醒了过来,她知道哪里不对的,展信佳不喜欢她的,记忆里那个时候就算她告白成功了,展信佳和她走在了一起,但他们几个人当中也从来没有人会像现在这样或轻松或羡慕或妒忌地跟她说起过展信佳喜欢她的事。 少年人虽然的确会因为感情的事而热血上头,但其实那个时候关于她俩的事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点猜得到展信佳接受她的原因是因为是朋友而不好意思拒绝。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家在知道了之后都是一脸的果不其然的表情,而且无论是王满森也好,徐莲也好,又或者是杜晨和向玲他们都是那样心安理得的觉得展信佳就应该接受她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展信佳确确实实喜欢的人就是周颐,两个人相互喜欢,那么最后会走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对,这不对劲! 这不是事实! 展信佳不喜欢她的,她很清楚明白展信佳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喜欢她的,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对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第16章 二哈周颐 周颐越想越觉得不太对,这跟现实的出入实在是太大了,一时之间她很是难以接受。 你在放什么狗屁?脾气非常耿直的王满森直接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低骂道,她不喜欢你难道喜欢我啊? 很明显对于她这个说法王满森是极为不满意的,咱们几个哪回出去玩儿的时候信佳的眼睛没长在你身上的?跟看什么似的,当时你耳根子都被她看红了,这么快就忘了? 周颐一脸的震惊,觉得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他们几个一起出去玩,展信佳一直盯着她看还把她看得耳根子都看红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怎么完全不记得? 你脑子让驴给踢了吧。王满森鄙视道,就上个月在ktv的时候啊,当时你俩那暧昧的小眼神,啧。 说到这里王满森忽然记了起来,你该不会是那个时候跟信佳表白的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那个时候信佳对周颐确实是过于优待了些。 周颐听了这话之后只觉得自己脑子都麻了,这个梦已经真实到还有前因后果了吗?怎么王满森说的她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可是 周颐还想说什么,可站在她身旁的徐莲忽然表情极为不友善的盯着她:周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仿佛她再说一句展信佳的不好,下一秒徐莲就要动手打人了。 我周颐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刚巧这时候人行道上的绿灯亮起,走在前面的杜晨回头叫着他们赶紧走快点,被杜晨这一打岔他们三个也只顾着过红绿灯,忘记了刚才要说的话。 那个红路灯路口不算太长,左右不过三四十来米,周颐身高176cm,削肩窄腰长腿,过那个红路灯也不过就是十多二十秒的时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她。 那道目光莫名的让她感到一丝怪异,脚步一顿,回头去看,可看见的却是人来人往穿着校服的学生们。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在东看西看的看什么?王满森好像今天晚上格外对周颐不满意,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周颐对展信佳的态度,让他这个老大哥看了就觉得烦。 狗儿子该不是想当渣女吧? 年级其他班里好像是有几个omega一直对周颐挺上心的,也得亏周颐生了一副俊秀端庄的好模样,勾得那些个omega们很是主动,隔三差五就是对周颐送围巾送奶茶送早餐的温柔体贴又贤淑,跟信佳那个面冷心热的完全不同所以时间久了狗儿子别是被那些糖衣炮弹惹得心动的吧? 王满森想到这里后心里打了个突,立马压低了声音拽着周颐的手臂跟周颐说道:儿子我可警告你,你得好好对待信佳啊。 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已经去了马路对面人行道上的展信佳,咬牙切齿地对周颐警告道,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你多喜欢她的,要不是因为你喜欢她的话我早就追信佳了,信佳就是话少了点,但她对你是什么样的大家都不是瞎的,都看得出来。 徐莲闻言在一旁也阴森森道:周颐你要是敢对不起信佳我就跟你没完! 周颐被两个好友一左一右的威胁了一番之后差点一度崩溃:你们不要说的好像我是个渣女一样成吗!? 梦里的她在好友的心中就是这样子的人吗?! 那可说不准你有没有这个想法,反正我提前跟你说好了,王满森一脸慈爱的摸着她的后脑勺道,你可是老子一手养大的儿子,你要是做了什么伤风败俗伤天害理的事,爹一定大义灭亲,亲手料理了你。 表情那么慈爱,可说出来的话就那么恶毒。 吓得周颐下意识的脖子就一凉: 徐莲见状也不太爽道:明明是你的想法不对,信佳喜欢你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周颐欲哭无泪: 我能说我真的不知道吗? 但嘴巴里的话绕了一圈之后她还是非常识趣的又吞了回去,她顿悟了,她真的顿悟了,她发现这个梦境真的跟现实世界是没有一点逻辑关系的。 明明现实世界里展信佳不喜欢她,而在这个梦里信佳却喜欢她好吧好吧,如果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话,那至少这一点还是有迹可循的。 周颐放弃了和自己好友们讲道理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道理压根就讲不过他们,只要她一开口,别的不说就说跟她玩的最好的王满森,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总觉得她要渣了展信佳一样? 非要算起来的话,当年该是展信佳渣了她吧? 周颐心事重重的跟着好友们一路往前走,路上两个好友跟她说了些其他的事,但她也没太听得进去,只敷衍的点着头,后来还是到了吃饭的地点的时候她才回了魂。 到了,想什么呢你?赶紧看菜单。向玲把菜单递给了她。 周颐看着周遭熟悉的环境,一时间显得有些茫然。 吃饭的地点是学校对面隔了两条街的一家大排档,老板是对beta夫妻,做烧烤的手艺很是不错,学生时代的他们经常有事没事的就会在放学之后过来整两串,后来他们毕业后的第三年烧烤店的老板一家子出门旅游的时候大巴车翻入谷底,一个人也没有救回来,烧烤店也关了门转让出去了,打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找到过第二家好吃的烧烤店的。 更重要的是毕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聚齐过了。 烧烤店的生意比较好,餐桌都搭到了外面的人行道上去了,他们一行6个人用了两张小桌子拼在一起,两两相坐,左右两端因为位置不够大,所以各只坐了王满森和杜晨。 但不知道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选位置的时候单单的落下了展信佳,等到周颐回过神儿的时候自己旁边的展信佳就施施然的坐下了。 周颐当场虎躯一震: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那表情是恨不得落荒而逃。 没有位置了。看着周颐错愕不已的神色,展信佳语气却极为平淡的解释道。 明明这一天的相处下来她不是没有看出来周颐对她那发自内心的客气礼貌生疏,但她就是偏要如此。 一步一步的靠近,一步一步的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周颐憋了半晌默默的把头又转了回去,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菜单。 菜单还是记忆里那过了塑的手写A4纸,上面的每一道菜都是她高中时期曾和好友们一起品尝过的,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她几乎是熟烂于心,所以点菜点的没有丝毫的难度,既照顾了朋友们的口味又点了自己喜欢的菜,末了又问杜晨他们需不需要加菜,毕竟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杜晨接风洗尘。 啊点的挺多的,要不等上来了再看看还需不需要加什么吧?杜晨看了一下,基本上自己想吃的周颐都点上了,不过看到末尾的时候他忽然眼前一亮,高兴道,哎呀,我都忘记了这家还有烤脑花了,点6个吧,好久没有吃了。 杜晨嘟嘟囔囔的说着自己在外省饮食吃的不习惯,别说是烧烤了,就连火锅他们那边也只是沾芝麻酱的,吃火锅一点辣椒都不放,沾什么芝麻酱啊,吃的那能有味道吗? 他吐槽道,还京都呢,吃的也太寒碜了吧。 边说他边就往菜单复印件上去跟脑花写数量,结果落笔的时候一旁的周颐忽然出声道,你点5个就好,展信佳不吃脑花。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着的展信佳忽侧过了头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那个面色显得有些不太自然的女alpha。 周颐满脸都写着别扭与不自在,但目光却是异样的坚定,哪怕觉得自己那话说的有些突兀,可也没有想过要收回。 见此,展信佳的目光明显的软了下去,且微不可见地带上了一些愉悦的情绪。 心情一下就开始变得好了起来。 杜晨没注意到展信佳的目光,还在那里和向玲凑在一起看着菜单奇怪道:嗯?信佳不吃脑花吗?我记得她以前吃啊。 向玲也点头:是啊,信佳要吃的啊。 以前确实是吃的,可是后来上了大学之后有次展信佳去逛街的时候在十字路口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现场一片狼藉,血迹满天,人的内脏散落了一地,连最坚硬的头骨也被碾得粉碎,带血和着碎了的肉块连同脑花撒了一路。 那确实是一场恶梦,一连一个月展信佳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本来就清瘦的她又瘦了近十斤下去。 打那以后展信佳就再也不吃任何的内脏和脑花之类的东西了。 但这些展信佳其实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包括周颐。 听了杜晨与向玲的问话,周颐明显的被憋了一下,有点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感到尴尬,毕竟这只是一个梦又不是现实的世界里:那个 她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反正就 嗯,周颐说的没错,我现在不吃那些了。就在周颐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的时候,在一旁的展信佳忽然出声帮她解围道。 周颐一怔,心里再度浮现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可又消失的太快,她压根儿都没有来得及抓住。 第17章 多好的人呢 听到当事人也这么说了之后杜晨点了一下头,然后干脆果断的在数量的后面写下来5,又问:别的信佳还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了。展信佳礼貌道。 于是这个话题便就此打住了。 对此周颐不禁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也得亏展信佳自己那么说了,不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收这个场,正想着,一抬头她就撞见了坐在自己旁边的王满森一脸赞许的目光瞧着她。 那目光仿佛在对她说:儿子,干得不错。 周颐一脑门子的黑线: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王满森的内心住了一个爱操心的居委会大爷? 几个好友坐在一起在等菜的时间又聊了起来,大多都是围绕着杜晨参加艺考的事,杜晨这次考得很不错,如果后面高考文化课发挥的也不错的话,那么上央美的话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到艺考也就自然而然的说到了高考最后填志愿的事了,杜晨是学艺术的,他肯定走的是艺术类学校,除了他以外的其他5个人都是参加普通高考的。 我肯定要么去京都要么去金陵,学画画的也只有这两个学校才行。杜晨问起了他们,你们呢?你们要打算考哪个地方?可以的话咱们还是尽量靠的近一点吧。 大家其实心里都很明白高考会是一个分水岭,以后的人生会怎么样和那场考试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 大家都不想和好友们分别,如果可以的话确实是想都挨在一起的,但只有周颐知道后来的他们压根儿没有机会再像今天一样聚在一起。 高中毕业之后杜晨是如愿以偿的考上了京都央美,而王满森则是考入了国防大学当了国防生,毕业后就入了军,后又不知道怎么的退了伍,去了家外贸公司,三五两年都在外派,平日里压根都找不到他的人。 徐莲高考失利,暑假都没有过完就进了复习班,然后二次再战终于上了警官学院,后来好像是当了一名警察,因为工作繁忙的缘故,慢慢的也就失去了联系。 至于向玲,本来考起的大学是金陵女子学院,学的是设计,可后来因为相貌出众,被来到他们学校拍电影的一个剧组给看上了,后来直接转行去当了演员,虽然不红,但也是徘徊在四五线的,收入十分可观。 而展信佳么她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成绩最好的,那年毫无悬念的被top1的京都大学录取,读了金融贸易,大二就出国做了交换生,然后一路攻读硕士,留在国外定居做起了金融,直到后面发生意外,在二十五岁那年由周颐不远万里的去接回了她的骨灰,葬在了林城江边的那片墓地里 周颐?叫你呢你又在想什么?杜晨拍了一下周颐的肩膀把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不知道他们刚刚说到哪里了,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发了多久的呆,总之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桌子上都已经上来了他们那会点的菜,好友们也在喝着饮料欢谈着。 这其实才是最好的,周颐的目光从好友们的每一张的脸上扫过,有些出神的想到,记忆停留在这里才是最美好的,没有后来的那些恩恩怨怨,也没有那些惹人心烦的事事非非,只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只有相聚的这一刻嬉笑怒骂。 承认吧周颐,纵然她曾努力的想要忘记过所有的往事,但是当这一刻,当她流淌在往日的时光里看着年轻的好友们时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丝的眷恋。 多美好的岁月啊,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青春呐,这或许是这个梦带给她唯一的欣慰吧。 问你话呢,你在那里煽情个毛?煽情的场景不会维持的太久,果不其然下一秒杜晨见到周颐忽然用那种依依不舍又充满了怀念的目光看着他们,顿感恶心,让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忍不住吐槽道,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知道你今天被灭绝师太给骂了,处罚了,但你也不至于这样盯着我们看啊。 向玲也受不了了,动作夸张的搓着自己的手臂,仿佛想要把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给搓下去:就是就是,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单身的alpha,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天可怜见的,我可看不上你这种傻A。 周颐虽然是长了一张在alpha当中算是极为好看的脸,但是架不住她是个憨的,所以按照向玲那挑剔的择偶标来说准确实是看不上她的。 你理解一下她吧。王满森喝了杯雪碧,手里拿着烤好了的掌中宝串坐在那里八风不动的帮周颐说着话,你别忘了今天可是她大喜的日子,好不容易追到了自己喜欢的女神,她就是精神失常了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压根就是在打趣她憨的事。 闻言,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的看着她和展信佳开始笑了起来。 周颐被好友们的哄笑声弄得非常窘迫,一张好看的脸蛋憋的通红,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搞什么啊! 好了好了,不要拿这个事情再来打趣了。最后还是王满森这个当爹的出来主持了大局,对着各位挤眉弄眼道,关于周颐咱们可以私下慢慢的收拾,慢慢盘问,但是今天不成,毕竟信佳还在这里嘛,大家还是要给信佳一个面子。 他们几个人一向是最惯着展信佳的,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倒也不奇怪。 可奈何周颐躺枪了,当场就不乐意了,正欲开口为自己辩驳说话,但坐她身旁的展信佳明显快了一下,倒也不必如此。 展信佳侧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有些坐立不安的女alpha,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道,因为我也蛮想盘问一下她的。 这就很意有所指了。 呦呦呦呦闻言,好友们又哄笑成了一团,看着周颐目光非常狭促。 二十六岁的周颐一时间居然再度被这群人给臊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矣,太傻了。坐在周颐对面的向玲终于忍不住抚膺长叹道,亏得长得这样一张好看的脸,偏偏脑子是个傻的,信佳啊信佳以后可有的你受的。 闻言,展信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睫轻颤,略微有些羞赧:向玲。 声音是难得的一丝不自在,好闺蜜向玲一听就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立马就举手投降道,得了,咱不说这个了,略过此话题。 王满森也打圆场道,啊对,咱们刚刚说到哪了?对了,说道考大学的事。 他转头看着周颐和展信佳,你俩高考志愿要填哪边啊?橙子肯定是去美术学院读书的,向玲和徐莲都说不太准,估计家里人的意见还是占重要的,至于我嘛,我的老爹只想让我参军,保家卫国。 王满森说的话跟现实世界里后面的发展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周颐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听到了王满森的问话之后拿了筷子挑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烤韭菜蘑菇,有些妄自菲薄道,我?我现在是能考到哪算哪。 也不算是说什么丧气话了,实在是这个梦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她也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个梦要一直延续到高考的话,那按照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考大学了,不让班主任赶去留级都算是好的。 考了8分的物理实在是过于打击了周颐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以至于她甚至开始怀疑起了是不是梦里面自己的智商下线了。 得了吧你,咱们几个人里除了信佳外就你成绩还成,上个一本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向玲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看了眼周颐,然后又看着坐在周颐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展信佳,眼珠子一转,问道,那信佳呢?你打算高考考哪? 倏然被人叫到名字,展信佳显得很是淡然,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羞赧,看了眼身旁的人,平淡道,看周颐考哪里。 言下之意就是周颐去哪的话她就会去哪。 在场的人都冷不丁的被向来寡言的展信佳塞了一嘴的狗粮,静默了半秒之后纷纷转头把怒火对到了周颐身上:靠!你怎么这么好命!? 天啊,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呜呜呜呜呜我酸了。 不是吧信佳,你可是咱们全校的希望啊,就指着你考个京都大学来光耀学校呢。 好友们三五两言的打趣弄得周颐很是下不了台,她不知道为什么展信佳会这么说,也实在搞不清楚这个梦里面她和展信佳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只能硬着头皮的应付好友们夹枪带棒的祝福,笑的脸都快要僵了,硬是被他们几个朋友逼着承诺要好好学习,考到京都去。 虽然她上不了京都大学,但至少不能耽误了展信佳,怎么的也得考到同一个城市里去,朋友们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说到后面,周颐也恍惚觉得自己真的回到了18岁,脑子都麻了,只会点头如捣蒜的应着朋友们对她和展信佳的祝福,带着某种弥补的心思在里面,慢慢地去填满那年因为年少无知而留下的满手遗憾。 好像这样,也不错,她的心里骤然再次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而那不远处一直停在路边的黑色奥迪车也如她一般,看着那群聚在一起年轻有朝气的少年人时素来没有柔情的心底也微微有些动摇了。 大小姐。司机低声叫着后排的那个女人,有些忐忑不安道,我们该回去了。 闻言,那个坐在位置上一直没有动的女人终于转过了头来,一双带着桃花流水般春意的眼睛冷冷的对上了司机前排后视镜里的目光,不复往日的温柔淡漠,只有透着冷光的傲慢与嘲讽,懒叽叽的问道:你在教我做事? 司机吓得一缩,立马移开了自己看着后视镜的目光,低着头谦卑道:对、对不起大小姐。 女人勾着唇角冷笑着,面上依旧是那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嘘 她偏头看着不远处烧烤店前那群欢笑着的少年们,直到目光落在那个记忆深处的少女上时微微软了下去。 瞧,多好的人呐。她如此道。 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谁。 第18章 心软的她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所以他们几个人也没有聚到太晚,10点过的时候就要散场了,一行六个都是走读生,住的稍远的打声招呼之后就打车先走了,另外两个要坐公交车,也先走了,所以出了饭店后就剩下周颐展信佳还有向玲三个人。 周颐你今天没有骑自行车吗?走出了烧烤店,到了马路旁边,周颐刚想说自己先走的时候却冷不丁的被向玲给叫住了。 啊没、没有。周颐对这个梦实在是觉得陌生,也搞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骑自行车,所以被朋友问起的时候只好摇了摇头。 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打从她重回到18岁之后本来就有点傻兮兮的她现在是越发的傻了,不但傻还憨,连向来脾气友爱的向玲都看不下去了。 这样啊,那你先送信佳回家然后你打车回去吧。向玲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朝她挤了下眼,然后对周颐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手机,我还有几个朋友在另外一家店等着我呢。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 她绝对有理由怀疑向玲是故意的,因为向玲家住的方向本来就和展信佳住的方向大致差不多,他们之前聚会的时候散场了后都是她俩结伴而行回家的,压根不需要她送。 呃那个我周颐结结巴巴的压根儿不敢去看站在那里没说话的展信佳,现在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按预期的走了,她真的不知道下一秒还要发生什么样的事,只想赶紧脚底抹油的溜回家去睡一觉,兴许等她闭上了眼睛入了眠再清醒来之后,这个梦就会结束了。 她太害怕这个梦境的继续了,这才没过多久她就生出了继续下去也还不错的念头,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她怕自己真的会做些禽兽不如,对不起家庭的事了。 打住打住,万万不可以的。 周颐在脑子里面天人交战后又痛骂了自己一番,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这只是个稍微有些真实的梦好吧,是个极为真实的梦,真实到所有的都是发生的那么自然且有迹可循,但这也不是她可以做些违背道德的事的理由。 妻子对她那么好,她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展信佳也去世了故事到这里就不该再衍生下去了,而她在这个梦里也不该再心生贪念了。 和展信佳保持距离,想办法回到现实世界里才是她眼前最该做的事。 什么你的我的,自己女朋友自己不知道送回家,难道还要我给你送回家吗?她想得挺好的,可惜向玲是个暴脾气,听完了她说的话后顿时说翻脸就翻脸,一秒就怒目瞪着周颐道。 看这样子周颐要再多啰嗦两句的话是绝对会招上一顿好友的毒打的。 又怂又憨又傻的周颐讪讪地闭上了嘴: 梦里被打也还是会疼的吧? 周颐终于闭上了她那张破嘴,见此大姐大向玲走了过来一把扯下周颐的肩膀,跟周颐低声说道:大姐你能不能表现得A一点?你这扭扭捏捏的样子我真的在怀疑你是不是omega了,看看人家信佳,那可是你主动追求人家跟人家表白的,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紧你还想干嘛? 周颐梗着张脸半天憋不出句话来: 我能不能跟你说我其实不是18岁的周颐,这也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梦,实际我是26岁的周颐,现实世界中我已经结婚有小孩了,我跟展信佳早就结束了你信吗? 但周颐没敢说,倒不是屈于向玲的威胁,只是她和展信佳隔得太近,即便是在梦里,她也并不想把这样的事实□□裸的摆在展信佳的面前。 算了,就当是分手后一个老朋友吧,周颐这样自我安慰着,一面还在内心反省着,想着等睡醒了之后好好跟她老婆检讨一下自己这厚颜无耻,没有底线的一个梦。 向玲对周颐很是满意,毕竟周颐能和展信佳走在一起也是她内心暗戳戳的希望了很久的事,故而她也没有耽搁太久,转头跟展信佳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直接走人了,只剩了周颐和展信佳两个人隔了两米远的距离,四目相对。 哪怕是在梦里,周颐也觉得这个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点,恨不得当场用脚趾头抠一个4室2厅双卫的房子出来。 比起她来说展信佳就看上去显得很是镇定,见周颐站在那里没动,她还主动的走了过来,走吧。 展信佳语气极为平静,听不出她有什么情绪在里面。 哦哦周颐傻兮兮的不知道手脚要怎么摆,更不知道这个时候要跟对方说点什么,想了半天她还是放弃了说话,只默默地走在在信佳旁边落了半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 一点儿也不像是刚谈恋爱的两个人,倒像是马上要分手的小情侣们。 林城的三月虽然白天的时候很暖和,但入了夜之后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些凉的,周颐一个年轻力壮的alpha自然没有觉察到周遭气温的变化,闷着脑袋一直往前走,把送展信佳回家这件事当成了一件任务,只想着赶紧做完了好溜回去直到她听见了展信佳那有些掩饰的咳嗽声。 展信佳咳的声音很轻,很明显是不想让身后的人听见,但身为alpha的周颐五官本就敏感,更何况又是这入了夜冷清的街道上。 周颐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背影有些倔强的女生,晚风拂起了她的秀发,让身后的alpha不经意间看见了她那略微有些苍白的神色,或许是太羸弱了,她身上穿着的那件校服在夜里也有些空荡,衬不出主人有多少斤肉。 她实在是过于虚弱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颐忽然想起了展信佳独身一人在国外漂泊了那么些年里,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亲人,连去世后的遗体都是由警察局那边做主火化的,得了消息下了飞机的她去到殡仪场后连展信佳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拿到了一方木盒的骨灰。 交接的警官跟她说了展信佳去世时的情况,是坠楼而亡的,摔得面目全非,排除了他杀,救护车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断气了,跟着医院那边出具了展信佳那么些年里的治疗报告,上面写着展信佳的精神状态不佳,加上解刨遗体时在展信佳胃里发现了精神类药物以及酒精,警方推测人是喝了酒吃了药后出现了幻觉,在阳台上不慎坠落的。 周颐面无表情的听着,末了只说了句谢谢,警官问起周颐她与展信佳是什么关系,周颐默了半天,道:姐嫂 兜兜转转那么多年,最后她和展信佳的关系隔着妻子宋溪让终于还是有了些关联。 一隔多年,而今相见却如黄粱一梦,梦里的展信佳还是那样虚弱不抵春风。 想到那年方盒里的骨灰,再想到那年碑前自己的落寞,周颐纵然是再心硬也不忍对现在这个还活着的展信佳视而不见。 你周颐看不得这样的展信佳,准确来说自从那年她和展信佳分开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任何模样的展信佳,哪怕是后来在梦里也不曾梦见过,今日倏然见到对方年少柔弱之时,心里一时间就变得格外难受。 她其实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就是心软,妻子在追到她以后关于这件事也没少捏着她的耳朵吐槽过,小朋友,希望你心软这个毛病只是对我,不然的话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当时周颐羞到不行,结结巴巴地说着自己没有心软,但宋溪让不信,还哼笑着说道:你这家伙除了心软以外耳跟子也还跟着软,嘴巴上说的不要不要,但身体却蛮诚实的嘛,一看就是那种容易犯错误的alpha呀。 吓得周颐立马下保证书说自己坚决不犯错误,坚决与其他异性拉开距离,以表自身清白。 我什么?展信佳冷淡的嗓音把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有回头,只静默地走着,仿佛知道在这个时候周颐并不想和她对视一样。 关于周颐,展信佳一直都是很温柔的。 呃,就晚上好像有点冷周颐抓着自己后脑勺扎起的头发有点尴尬的说着,她其实很想很自然的去关心展信佳的,可她实在做不到。 无论如何她和展信佳都结束了,她已经有了妻子有了女儿,哪怕是在梦里也不应该和展信佳有过多的牵扯,瓜田李下的说出去实在不好听,更何况展信佳是妻子异母的妹妹。 周颐想到这里心越发的沉闷了,还有一丝莫名的烦躁。 但她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是有点冷。展信佳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这让周颐有些放心,可偏偏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大约是嘴里进了风,隔了两秒后展信佳又伸手捂着嘴角轻咳了两声。 可能是那会儿吃的东西有点辣。展信佳找着理由道,喉咙有点不舒服。 大约也是怕周颐担心吧。 周颐没说话,但脚下却走快了两步,并肩与展信佳,但中间还是隔了半米的距离。 展信佳没有注意到周颐的动作,只看着前方的路对以为还在身后的人说着,吴老师那边你别不当一回事,空了的时间还是多看一下题 说着说着她的余光忽然看见有人朝她递了件校服外套过来,她微怔,停下了脚步,侧头去看,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在路灯的照耀下,别着头表情有些别扭和不自然的alpha。 高了她一个头的少女手腕纤细有力,脱了外套之后里面只单穿了一件蓝色的卡通短袖,削肩细腰,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看似瘦弱实则却结实有力,肌肉线条更是分明。 这是?纵是向来淡漠,但此刻展信佳还是愣住了。 周颐是在关心她吗? 穿上吧,感冒了就不好了。周颐别着头没有看身旁的人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自己耳根子烧得慌,拿着校服外套的手一直举在半空中,很不自在道,天怪冷的。 果然啊听完她的话后,展信佳那如黑耀石般的眸子里瞬间浸染了水痕,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目光眷恋不舍,却又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她忍不住在心中微叹着,果然她的周颐还是这样心软又别扭的对她好呐 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第19章 故城旧事 很快展信佳就掩盖下了自己的情绪,从容镇定地伸手接过了周颐递过来的校服外套,然后穿在自己身上。 alpha雨后清草浅香的信息素透着校服将她慢慢覆盖,时隔多年再次闻到这浅浅的信息素,展信佳纵是再镇定也还是忍不住心房轻颤。 这是周颐的味道,是活生生的周颐身上带有的味道,是那个与她曾共度过秋夜,将她临时标记后又被她狠心抛弃的周颐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没人知道的,眼前这个温暖的像个小太阳的女alpha的信息素会是平和安定又让人忍不住沉迷的雨后清草浅香,像一场滂沱大雨之后黎明时分被阳光一照,被风送入行人鼻间的触感,是会让人忍不住去追寻的那抹美好。 周颐。 周颐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弃你了,展信佳低着眉眼在心里暗暗的发誓道。 但这一切都是周颐所不知道的,即便她对展信佳心生不忍,但也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允许自己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展信佳身上,故而在给了对方自己的衣服之后,周颐就双手插口袋,再度默默地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展信佳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并未曾想过要去改变什么,有些事是急不得的,上一世或许就是她太急了,她们两个才展信佳失神的想到她们最后分别时的场景,骤时,一种难言的伤痛顷刻间便席卷全身,尤其是太阳穴的那个位子,一直不受控制地突突的跳着疼,仿佛在提醒着她曾经犯过的愚蠢。 缓了好久才挨过去。 已经过去了,她在心底告诉自己那都已经过去了,她的余光看着走在自己身旁隔了老远距离的那个别扭的少女,忍不住无声地轻笑了一下: 你看,老天爷终是待她不薄的,给了两次机会后又给了她可以让所有重来的相逢。 她怎么敢再放弃自己的人生呢? 两个人一路沉默,谁都没有率先开口打破这份平静,直到周颐把展信佳送回了小区门口,不得不说再见。 到了。周颐停下了脚步,对展信佳示意了一下对方回家的方向,道,我就不进去了。 闻言,展信佳点点头,接着就伸手要去脱穿在最外面的那件校服,看样子是打算还给周颐了,结果周颐见了之后连忙后退了一步,开口阻止道,衣服你留着吧记得没错的话展信佳住的楼栋是在最里面,从小区进去都还要走十来分钟的,要是把衣服还给她了就展信佳那小身板,再冻出给什么好歹来了那才有意思了。 只是身为老同学关心一下罢了,没别的什么意思,周颐在心里默默的劝说着自己,但是她面上却是越发的不自在,甚至后面说话的时候还错着目光不敢去看展信佳的表情,我又不冷的 听见周颐这么说了以后展信佳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默,她抬起头来不再对周颐客气道,好,那我洗干净了,明天还给你。 周颐含糊了两声,没同意但也没拒绝,因为她左右都想着过了今夜之后这个梦大概就是要醒了,梦醒了,往事就如烟飘散,一件梦里的校服外套罢了,还不还回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个人站在小区门口各自沉默了十多秒,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了,最后还是展信佳看不下去周颐在那穿个短袖在风里飘着的模样,先提出了告辞,不等周颐回应,接着她就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小区里头走去,然后慢慢的融入了夜色之中。 见到展信佳走远了周颐那一直狂跳不已的小心脏才稍微的平复了一点下来,她站在那摇了下脑袋,单手捂着胸口痛骂着自己的立场不坚定,好不容易骂舒服了后这才转过身到路口去招呼了出租车准备回家。 既然这个梦这么真实的话那她以前的那个家也应该是在的吧? 林城的车还是还打,没等一会的车就来来,坐上出租车,司机大哥转头问周颐要去哪儿? 周颐如善从流地报出了记忆中家的住址,司机得了目的地,挂了档,将车重新启动,周颐坐在后排车窗旁,看着窗外一幕幕由慢变快向后倒去的景色思绪慢慢的变得有些飘远。 混乱又繁杂的一天终于要走向了末尾了,现在一个人耳边清静了不少后的周颐也终于抽出了一些时间去思索些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梦,她或许还是没有勇气再度回到这个城市的吧? 那年高三毕业之后她以踩线的分数考上了邻省的大学,满怀着对未来无数的憧憬踏入校园。 她有很多的想法,也有很多的梦想,更是怀揣着无数的少年意气半脚进入社会,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所有的共同点都是有展信佳的存在,可遗憾的是只过去了一年,她和展信佳的那段不算太明朗的感情就走到了末尾。 离别的太匆匆,太多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后,或许是心有不甘的,或许是心有怨怼的,毕业后的她带着一些莫名的坚持毅然决然地孤身去往了京都。 那个不再有展信佳的城市最开始无疑是陌生的,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更花了很长的岁月去熟悉,适应展信佳的消失,熟悉没有展信佳的后来。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然后一呆就呆了整整四年。 林城是个伤心地,每一个街角都布满了她对展信佳那不可言说的心思,若是有的选,她当然是不会再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的。 比起林城,京都是个很大的城市,每个人都很忙,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偶尔会回到林城来故地重游,后来工作越来越忙,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少,再加上父母忽然的过世,林城这个伤心地她便就再也没有了理由回来而今隔着夜色再去看,一幕幕都是她过往的青春年少。 王满森,向玲,杜晨,徐莲,还有展信佳他们都是记忆里最好的模样,周颐缓缓地闭了闭眼。 有个念头其实在她心头已浮现了很久了,但她不愿意去细想,仍坚持自己只是在梦中,因为或许只有在梦里,她才能如此坦然的去想起一些她很久都不再敢想起的事。 到了她的思绪被出租车司机的叫声打断了,车子停在了挂了一盏黄灯的弄堂门口,里面的小巷路太窄了,出租车是进不去了。 周颐回了神,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几块钱递给了师傅,然后下了车,站在弄堂小巷口有些出神。 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她便一直是住在这小巷里的老楼里,她的爸妈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检察官,都是公职人员,所以单位分房的时候把他们分在了这片的公检机关家属楼,因为是政府土地,跟商业不沾边,所以这一片发展的不算太好,几十年前是什么模样,而今也差不多还是那模样,除了当年的新楼变成如今的老楼以外。 周颐的家在3栋1单元的3楼,后来她父母离世之后她不肯回到这个伤心地,还是她妻子做主将她父母的故宅卖掉,让她不再与这个地方有联系。 那一别后再回头,已过近五载月光。 周颐收了思绪,叫亮了楼梯间的感应灯,扶着扶手一阶一阶的走上去,上了3楼,然后在301的水箱里摸出了家门的钥匙,插入锁里,门锁应声而开。 屋里一片漆黑。 有那么一个瞬间,周颐希望这不只是一个梦,她希望这是真的,更希望自己打开门后能看到自己的爸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相拥着看着那说不上名却又老掉牙的电视连续剧,见她回来后高兴地跟她打着招呼。 可门开了,屋里没有一个人在。 清清冷冷的,不再有记忆里温馨的气氛。 她站在屋里的玄关静默了半晌,然后伸手按亮了鞋柜上的灯,看着与记忆里摆放一致的家终是轻叹了一声:或许着只是个梦 换了鞋,进了屋,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跟记忆里相差无几,一面墙的大书柜占据了屋里绝大部分的空间,里面装着的全是各种心理、刑侦、犯罪、公检之类的书籍。 当然了,下面的几排书架里也有她曾买回来的小说杂志们。 目光向左,入目的就是那连着飘窗的大书桌,桌面上摆着的是高中的复习资料和被翻开的漫画,屋子的正中心摆着的是一张一米五宽的床,挨着的是两扇开的衣柜。 这就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周颐进了屋,然后坐在床尾有些呆怔,其实那年父母的故宅被卖掉之后她也有过后悔,无论如何那也是她的家,里面留满了她和父母一起生活过的痕迹,没有了故宅,没有了情感的依托,夜里她每每在想起自己的父母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个没了家的小孩。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后来妻子察觉了她的伤心往事之后,曾握着她的手如此虔诚的向她承诺着。 她张了张口,终是苦笑了一下。 婚后她确实和妻子感情很好,日子也过得不错,尤其是在孩子出生之后,让失去家人的周颐在某种意义上再度拥有了家,可周颐心里很明白那终归是不同的 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妈妈,可她却再也没有机会去做一个很好的女儿了。 一滴泪从周颐的下巴滴落,砸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响,周颐的眼眶红了一片,坐在这熟悉的屋子里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过早离世的双亲。 他们走得太快太突然,什么话都没有来得及和周颐说,她还没有来得及尽孝,更没有来得及把自己喜欢的人带回家来给他们看看,只是出门去游玩了一趟,回来之后一家人便阴阳两隔。 世间上所有的伤痛都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抚平的,周颐是相信这点的,所以后来日子久了之后记忆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隔了快五年,周颐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父母是什么模样的了。 只记得他们很好很好,待她很好很好 第20章 她背叛妻子了 叮咚 静到落针可闻的屋子里忽然从角落里传来了一声简讯响起的声音,在那个吃人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周颐一怔,从伤痛中走出,茫然地寻声望去,找了半天之后她才在书桌靠墙的夹层那看见了那个躺在地上安安静静露出了一半身子的黑色触屏手机。 那是她高中时候用过的手机,是她妈妈送她的十七岁生日礼物,后来读大学游泳的时候不小心进了水才报废的,而今骤然遇上,她一时有些呆愣。 叮咚躺在地上的手机又亮了一下,仿佛在指责着它那一个不负责的主人对它的不闻不问。 应该是有人在找她,周颐擦了眼泪,走到书桌前蹲下身去捡手机,可那手机掉着的位置是在书桌和飘窗的夹层里,那个位置实在有些刁钻,读书的时候她经常会把笔掉进那里,所以也知道蹲下身来压根儿够不到,只有趴下去钻到书桌下面去才能捡起来。 于是周颐只好拉开了椅子趴下身钻到书桌下面去捡手机,捡到手机后起身的时候因为预估不准,她再次像年少时那般把后脑勺磕在了书桌的抽屉柜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疼得她呲牙咧嘴,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啊 磕的这个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有旧伤,一时间竟然疼得周颐头发晕手冒汗,喉咙里更是恶心的想吐,干呕了半天眼泪花都要出来了,却也没有吐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周颐眼冒金星的低头去看,是有人发给她的微信,指纹解锁点进去,是她妈妈发来的: 你是不是睡着了? 再往上的几条也是未读: 你老师打电话跟我说你物理考了8分,你在搞什么? 又跑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今晚我不回来,你爸出案子去了,我们院里抽调人手,明早下班调休。 周颐看着妈妈发过来的微信有些愣神,父母去世之后她时常会把他们的微信点出来看,但发再多的消息也得不到对方的一句回应,现在倏然收到这么多消息,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大约是周颐的一直不回复让手机另外一端的周母急了,下一秒直接就敲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吓得周瑜一哆嗦,不知怎么的手忙脚乱的就点到了接通: 喂?周颐。下一秒听筒里就传来了母亲轻轻柔柔的声音。 周颐拿着手机怔怔的,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片虚幻之中: 周颐一一?周母奇怪道,喂,你在听吗? 我我在再度听到母亲的声音后周颐觉得自己的嗓子忽然间就变得很干,缓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你之前干嘛去了?给打那么多个电话都不接,周母那边说话的声音有点小,应该是在办公室躲着打的电话,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单位临时有事,缺人,快的话明天早上应该能赶回来给你做早饭,你自己在家的话听话注意安全哦。 时隔多年再度听到母亲关系的周颐喉咙一梗,张口:我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母给打断了,好了就这样,我这边还在上班不能跟你多说,你自己把门那些关好,玩手机不要玩得太晚。说完就急急忙忙的把语音给挂断了。 周颐拿着恢复了微信聊天界面的手机,缓了半天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刚才和自己通语音的对方是谁了,一想到那个答案她心里就是一激动,恨不得原地打滚,结果得意忘形的她在起身的时候没注意环境,忘记了自己还在书桌底下,于是再度把脑子磕在了书桌上。 咚 这回磕的比刚才更狠,疼得周颐眼睛发黑。 但也就是在这一个瞬间她忽然脑子里涌入了一些陌生的记忆: 还是那个穿着白色及地长裙的女人,还是那腻得发慌的栀子花香味,女人一步步的向她靠近,她无处可躲,最后跌坐在沙发上,对方咄咄逼人般欺身朝她压来,她不敢与那个人目光相对,所以只能低着头,也正是因为低着头,所以她才看见了对方那因为动作幅度而露出来的那一抹小腿那并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肌肤,金属骨泛着冷光,折出她错愕的双眼。 是义肢。 女人是残疾? 她心里是十分惊讶的,但还来不及表现她的下巴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抬了起来,入目就撞进了对方那略微有些薄凉但却让她倍感熟悉的眼睛里。 你应该看我。女人唇角勾着,脸上似笑非笑,低声对她说道。 然后她还来不及反应,女人就搭着她的肩朝她拥吻了过来。 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周颐双目不可置信般的看着地板,这回的记忆片段清清楚楚,连女人长得什么样子她都还记得,尤其是对方鼻梁驼峰处的那颗浅痣,真实的就如同她亲身经历,亲眼见到过一般。 心里那个一直留存着的念头再度冒了出来然后终于被她所正视,到了这一刻才猛然发觉自己或许是真的回到了18岁。 这不是个梦,得到这个念头之后的周颐手忙脚乱的从书桌底下爬了出来,然后站起身来再度审视着这间自己从小长大大的屋子,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真实,每一寸空间都是那么真切,她其实早该发现的,自己就算是做梦的话也不应该会做这么长时间的梦才对。 她捂着后脑勺的手松开,怔怔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入目的是自己年轻了很多岁的手,没有一处伤痕,细皮嫩肉的,除了握笔的中指与食指之间被磨出来的茧疤以外。 她握了一下手,手腕有力而灵活,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不该是这样的她看着自己的右手,莫名的觉得自己的手不该是这么细皮嫩肉的。 或许是尾指,或许是虎口总之,该是有伤的,该是没有劲的才对,但是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这真的是穿越,那么穿越之前的她才二十六岁,和妻子结婚后她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是家庭煮A但是并没有受过什么苦,不应该会受伤的才对。 那么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在呢? 周颐想不明白,心头有一抹怪异怎么也抓不住。 躺在自己年少之时的那张小床上的时候周颐还一直在想着自己忽然回到十八岁的事,期间她无数的掐过自己打过自己耳光,疼痛是真真实实的疼痛,这也就更加说明了这不是一个梦,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现实世界。 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该是26岁,她早就参加了高考,毕了业,找了工作,结了婚,有了小孩。 绝对不可能还会重回到18岁的模样。 人不可能踏入同样一条河流两次,自然也就不可能再重回少年之时,可她翻遍了整个屋子所找寻出来的所有证据都证明了她确实是真的回到了十八岁,回到了那年的青春年少。 这一年是她人生中的转折点。 这一年她得到了年少时最爱的人。 可也是这一年,让她间接的逼死了展信佳。 摊开掌心,缓缓举到半空中,对着日光灯,周颐看着自己的手,从来没有如此清晰明了过她正踏入了同样的河流,两次。 这是她的第二次十八岁。 过了今年,等到上了大学的她就会被展信佳丢弃,然后失魂落魄的在大学里度过漫长的岁月,至到父母离世,成为一个孤儿。 20岁之前的周颐人生过得一帆风顺,父母和睦,家庭有爱,爱情幸福;20岁之后的周颐人生过得坎坷心酸,孤身一人,慌忙无措,盲目自闭。 周颐闭上了双眼,她对自己26岁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春日的午后,女儿点点吃过饭后吵着要看动画片,到了吃药的点子也不肯吃药,保姆找到了在后花园种着花草的她,跟她说明了情况之后是她去了女儿的卧室,抱着女儿好一阵哄,陪女儿吃了药,看了动画片,将女儿哄了睡着。 春困冬冷,闲着没事的她也回了房睡了个午觉,临睡前她的手机还收到妻子发来的消息说晚上一家人出门去吃饭,结果后来她一睁眼就回到了十八岁的课堂上。 周颐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如果她真的只因为睡了一觉就回到了十八岁,那二十六岁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难道是十八岁的自己和二十六岁的自己互换的灵魂?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周颐所否认了,她眨眨眼,总觉得有个地方一直被自己所忽略了。 二十六岁 如果是二十岁的话,那那会儿在书桌下,当她被头磕之时脑子里忽然出现的记忆又是谁的呢? 那个带着栀子花开的信息素味道的女人又是谁呢?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可却莫名的觉得那个人是那样的熟悉,尤其是鼻梁驼峰处的那颗浅痣,像是长在了她的心头一样,只看了一眼她便确定她绝对是认识那个人的。 可若认识那她的妻子呢? 周颐无端心生出一种惶恐来,她甚至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多少岁了,因为如果她真的认识那个素未谋面过的女人如果那段记忆是真的,那绝对代表着她和那个女人之间定然是发生过什么的,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鼻翼间那残留的栀子花开的香气,里面还夹杂着自己青草浅香的信息素AO的信息素如此交融,至少也是临时标记了才会做到。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可可如此这般她岂不就是背叛了自己妻子了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周颐就被吓得一哆嗦:不成,这绝对不可以! 她答应过妻子要好好的和她在一起,好好的爱护她,绝不会与岳父一般,让她们的女儿尝受妻子当年年少之时所尝受过的苦。 周颐越想越慌,越想越乱,恨不得当场跪在妻子面前好好的跟妻子解释,她连忙抓起丢在床另外一边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想要给妻子打电话好好解释一下,可她通讯录都翻了一半的时候才猛然一下想了起来自己现在是十八岁。 十八岁,这就意味着她要遇上自己的妻子还要等足足四年,至于结婚那还得等上六年。 这个时候她的妻子宋溪让还是京都大学的读大三的学生,二十一岁,正风华正茂,没进入宋氏集团,也没出任数据部总监,更没有认识她。 第21章 你还爱着展信佳 这个念头一出来周颐的心头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好似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硬生生的剥离了一样。 手机无意识的从掌心跌落,摔在床上,微弹起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周颐心头那串属于妻子的电话号码也隐了下去,不敢再想起。 这个时候如果记得没有错的话,妻子还在和大学时的女友在一起,后来因为一个要继承公司,一个要出国才和平分了手,等到周颐毕业,她们之间的故事才会慢慢展开。 现在的她跟妻子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周颐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忽然从回到十八岁,这个时间,这个节点,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一夜心里满是疑惑地周颐直到凌晨3点才堪堪睡下,睡着了后睡得也不□□稳,梦里的她一直梦见自己在被人追逐,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里奔跑着,直到进入一条小巷,直到闯入一扇门中,门里的布局与她婚后所生活的住所并无二致,只是里面的另外一个女主人并不是她。 她看见墙上那本该挂着她与妻子的结婚照变成了她的妻子和另外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alpha的合影,她站在客厅,仰着头看着墙上那挂着的一对恩爱的妻妻合影,明明那个环境是那么熟悉,可她心里却倏然生出了一片陌生感。 不该是这样的 张议员那边今晚有个聚会,晚上我会回来的很晚。安静的屋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侧耳却听,听见了是楼梯处有人在说话,然后慌忙回头,定神去看,接着她就看见了她的妻子挽着那个不知名的女alpha言笑晏晏的模样。 她们在亲密的说着什么,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与恩爱,她的妻子还亲呢而贴心的垫着脚尖为对方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在微笑中将自己的吻落在对方的脸颊上。 好,我和女儿会在家等你的。妻子这样说着。 周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不该是这样的宋溪让明明是她的妻子才对,不应该那样挽着另外一个人的手的! 她莫名的发起了抖,觉得这一幕荒诞又可笑,而楼梯口的那对璧人还在说着话: 有你们在,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周颐逃避的捂住了耳朵,不愿意再听她们的情深,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听见有人在叫她们女儿的名字: 点点? 过了片刻,记忆里那个粉嫩如玉雕的小女孩便抱着洋娃娃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长得与妻子宋溪让不出二相,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样温柔乖巧的性格,是那些年里周颐所有柔情的源头。 周颐再度看见了女儿,心下微动,柔情四溢的她站在客厅门口想要冲过去拥抱自己的女儿可她却怎么也动不了,她过不去,更迈不动自己的腿,只能定定的站在那里叫着女儿的名字,希望女儿来到她的身边,像往日一样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盈盈的叫她妈妈。 可她没有等到她女儿朝她走来,甚至女儿都没有朝她的方向看一眼,只走到妻子与那个女alpha的身前,仰着脑袋乖巧的叫着人: 妈妈,妈咪? 嗡的一声周颐脑子变成了一片空白,女儿为什么会叫那个人妈妈呢?她是不是叫错了? 不可能的她晃了晃身形,再定眼去看,这一回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alpha的面容不是她妻子宋溪让是谁? 可与宋溪让又有一些不同,她的妻子最是温柔和善,逢人便笑三分,而那个女alpha版的宋溪让眉目间都是带着深深的寒意与疏离,脸上是薄情寡义的凉笑。 这不是宋溪让! 她错愕地睁大了眼,吓得后退了一步,揉了揉眼再去看妻子旁的那个女人,可看见的却是变成了omega的自己。 怎怎会这样? 她看着那个依偎在妻子怀里的自己,明明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可她却觉得那个人是那样的陌生。 那不是她! 不,我是你。那个周颐看见了她,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然后朝她笑了起来,我就是你周颐呀。 她面上的笑是那样的刺眼与伪善,看着周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不是我!周颐大吼着,想要冲过去狠狠地给那个脸上挂着虚伪笑容的自己一拳,可她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站在那里任那个人嘲笑着。 我就是你,是听话的你。那个周颐拢了拢自己的一头长发,像极了一个乖巧懂事的omega,她对她笑着,可笑容却是那么的阴毒,你看,这本该是你拥有的,可你不听话 她松开了挽着宋溪让的手臂,朝她走了过来,一字一句道:你不乖你若是再听话些,我也不必成为你。 不!你不是我!周颐愤怒地大叫着,见那个女人越靠越近,她气得转头叫着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的宋溪让,溪让,你看着我,我才是周颐啊! 我才是你的妻子周颐啊! 闻言,宋溪让终于朝她看了过来,可目光却是那么的冷,仿佛从未认识过她更与她未有过丝毫的情谊一般。 她冷着眼看着她,红唇微挑,否认了她的所有:不,你不是。 周颐一怔。 宋溪让薄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里面再也没有周颐熟悉的情意与爱慕,只有冷冷的嘲讽与讥笑:你不是我的周颐,你背叛了我,你放弃了我。 她质问着:难道不是吗?你回到了十八岁,和展信佳重归旧好,然后放弃了我。 不,我没有!周颐疯狂地摇着头,努力的解释道,我没有放弃你啊溪让,我不会背叛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十八岁,可是我真的没有和展信佳 你已经放弃我了。宋溪让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充满的悲悯,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在对自己。 你还爱着展信佳,你一直,都是爱着她的 我没有!周颐回答道。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我没有! 周颐大叫着从梦中醒来,床头柜上放着的闹钟一直在响着,尖锐的铃声划破了黎明的恶梦。 周颐?门外传来了母亲的声音,你起床了吗? 周颐一身冷汗,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咚咚咚周母见周颐不答应,于是又走了过来敲响了她的房门,快点起来吃早饭了。 周颐眨眨眼,看着关着的门,有些不敢相信门外站着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周颐?周母低声说了句什么,又道,我进来喽?说着就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结果她还没有用力压下去房门就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 周母眼前一晃,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然后一个少女热切的拥抱就朝她扑了过来: 妈?周颐把头埋在母亲的颈肩,哽咽着叫着。 原来她真的回到了十八岁,再度见到了还活着的母亲。 上天怜悯,给了她所有可以弥补的机会。 妈,我很想你 大早上的干什么?周母对周颐内心的激动一无所知,只觉得今早上女儿太过煽情了点,让她缓了大半天才愣愣地拍了拍女儿的背,柔声道,就算你物理考了八分也不至于这样吧? 说到这个,周母顿时就佯装心痛的叹气道:我不会告诉你爸的,你也快收起眼泪来吧。 听母亲说到自己考了8分的事,周颐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她松开了怀抱,从母亲的身上退了下来,吱唔道:我那个 周母是个很温柔的人,对孩子很包容,周颐从小长到大,母亲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对她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支持与鼓励的。 好啦,就是考试考了8分是吧。周母虽然对这个分数是极为痛心的,可看着女儿红了的眼眶她也没太过于苛责,只道,下回认真考试就好了,去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饭吧。 周颐胡乱的点着头,目光根本舍不得从母亲那张熟悉的脸庞上移开,最后还是周母轻叹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说着母亲的手就伸了过来,为她擦去了眼角滴落的泪。 时隔多年,再度感受到家人柔情的周颐终是没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妈我、我梦见你爸爸出意外了 周母一怔,继而笑道:你是不是傻,难道不知道梦与现实是相反的吗?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周母还是伸手抱了一下女儿,安慰道:放心,我跟你爸好着呢,身体结实的不得了,再活个四五十年不是问题。 周颐一下笑出了声,沉浸在这欢聚时刻。 好了,去洗漱吃饭吧。 好。 早饭是周母下了班在外面买回来的包子馒头油条,配着刚熬好的小米粥。 周母是个beta,姓李,单字一个阮,长相很端正秀丽,周颐有幸随了一半母亲的好模样。 李阮给女儿盛了一大碗的粥,又把热好的包子馒头推到女儿面前,快吃了去上课吧。 周颐点点头,捧着碗就喝了一大口,她该淡定冷静地,可是当她再度尝到熟悉的味道时她的眼眶又不争气的红了。 她是个被娇惯的孩子,母亲离世后她甚至连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出来,后来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做好了,却怎么也没有家的味道。 而今再拥有,岂是几滴热泪就能表述完的? 第22章 周同学 不敢让母亲发现自己异样的周颐只低头啃着手里没有什么味道的馒头,一口接着一口,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好吃 她哽咽地说着,不停的在重复着,好、很好 不知道到底是在说什么。 李阮看着周颐目光充满了担忧,她其实早就看出了女儿的不对劲,却也不知道让女儿情绪这般外露的原因是为什么。 可能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说的话她这个当家长的也不好过多的去盘问,在家里,她历来是给了女儿最大程度的自由的。 不愿逼问女儿的李阮只好转头说起其他的话题:最近我们单位有点忙,可能天天都要加班,学校的饭卡你那儿还在吧?一会儿我给你拿些钱,你去了学校之后充点饭卡,后面就在学校食堂吃吧。 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当,食堂的饭要是不好吃的话,你就去外面吃,但是不要老吃烧烤什么的,上火,手机也带在身上把电充好,不要再像昨天晚上那样让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周颐胡乱地点着头,听着母亲的话,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碗里,应着她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你这孩子李阮以为周颐是在因为考试没考好的原因,周颐一向粗之大业又乐观的,极少会把外面发生的不愉快带回到家里来,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物理考了8分的事让女儿不开心了,于是轻叹道,人生难免起起落落,你还年轻,不要把自己困得太死。 一句话便道出了没有了母亲之后的周颐那些年里许多的心酸。 周颐不想没出息的哭个不停的,可听着母亲安慰的话,她鼻头又是一酸,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又快要决堤了。 缓了好大一会儿周颐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想到了什么,问道:爸呢? 他呀。说到丈夫,李阮的脸上不禁带上了几分笑意,有个跨省的案子是他们队里的,估计没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周颐的爸爸是刑警,很正派的一个男alpha,与妻子很是恩爱。 周颐想了下,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父亲这次出差是去缉拿一个连环杀人案在逃的凶手,回来后好像还升了职,但是因为过去了太多年,周颐对其中的细节也记得不是那么的清楚。 马上就要高考了,还有100多天对吧?李阮想到了什么,对周颐道,你英语不好,有些偏科,抓紧时间补补,上次跟你说的补习班你怎么想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的英语不是很好,又加上他们是学理科的,一偏科偏起来那简直就是瘸了腿一样,母亲会担心也很正常。 嗯,听妈的。周颐一口气喝光了自己碗里的粥,不经意间擦干了自己的泪,然后抬起头来对母亲红着眼眶展眉笑道,妈说啥就是啥。 我以后都听您的。只要您和爸不要再离开我。 李阮一怔,继而笑骂道,你这丫头 *** 穿越回到十八岁后的第一个早晨就那么平淡而温馨的度过了,再度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母亲,周颐一早上心情无疑都是极度亢奋的,这也冲淡了她心头不少因为重回到十八岁而带来的茫然无措感,连带着对夜里做的那个恶梦都有些记不太清了。 周颐很高兴,就连去上学的时候也是兴高采烈的。 可惜的是她这份高兴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早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考试。 考数学。 周颐: 倒也不必如此。 可身为高三的他们除了昏天暗地的考试以外就是那没日没夜也学不完的知识,逃是不可能会逃避得掉的。 重回十八岁,高考就是一道摆在她眼前触手可及却又怎么也翻不过去的坎。 诛心呐。 整个班除了周颐以外大家似乎都对这种随时随地的考试已经麻木了,随堂测验虽然不如正式考试那么严格,但是还是要阅卷评分的,拿到试卷的周颐只扫了一眼就觉得头都大了,全是各种圆,各种抛物线,各种交点密密麻麻的仿佛写尽了时光对她这个家庭煮A的嫌弃。 没一个会的。 周颐恨不得把自己脑子抠出来跟人高价交换,以求渡过这个兵荒马乱的108天。 旁边的同桌拿到卷子之后看上去比她更痛苦,但痛苦归痛苦,却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学渣的本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越要考试越要浪,所以拿到了试卷的同桌只沉默了5秒钟之后就认了命,然后转头居然就跟周颐低声搭话闲聊了,听说昨天晚上你跟展信佳一起出去吃饭了? 周颐: 消息已经传的这么快了吗? 同桌语气有了一丝的羡慕:还是吃了烧烤? 周颐: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她就猛然一下记起了昨天刚穿越回到十八岁的第一天,她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展信佳女朋友的事。 而且据闻还是她表的白。 那一刹那间周颐的脸瞬间就白了下去: 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果她一直留在了十八岁继续向前,回不到原来二十六岁的时候,那她岂不是就要这样和展信佳不清不楚的继续下去? 那她妻子怎么办!? 你脸色怎么一下这么难看?同桌跟她挤了下眼,用手肘撞了下她,一副大祸临头的表情,难不成你出轨了被抓到了吗? 被同桌这么一提醒,周颐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虽然到现在梦里的细节她记不得太清楚了,但是她却一直记得最后的一个场景,就是妻子宋溪让质问着她与展信佳的事。 她说她放弃了她,背叛了她。 字字诛心,字字含泪。 仿佛已经板上钉钉地敲定了她就是一个渣女的事实。 周颐一度崩溃,恨不得现在就找根白绫勒死自己,以证清白: 同桌压根没发现周颐对出轨那两个字的心惊肉跳,还在那里煽风点火的说,唉,我跟你讲啊,昨天我跟你说的7班那个贾令雄你知道吧?据说他今天准备下了晚自习跟展信佳表白。 但是我估计他也没什么戏吧?你看你哪怕不喜欢展信佳,可展信佳也愿意跟你出去玩儿,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宁可跟你一道出去吃路边烧烤也不愿意去吃他的什么海鲜盛宴。 啊,你说你的狗屎运怎么那么好啊?展信佳居然就喜欢和你玩在一堆的,别的AABB她看都不看一眼啧。 同桌后面还乱七八糟的说了很多,可周颐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因为她还在想着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 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人渣,无论她是否是真的重回到了十八岁,她和妻子的婚姻关系仍旧是续存期间,哪怕现在按照时间线她还没有与妻子相识相知相恋,可可这样和展信佳不清不楚的在一起依旧是对不起妻子的。 周颐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太专情的人,但至少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是一个滥情的人。 对她不可以做一个滥情的人,更不可以违背自己的道德底线,岳父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只要她脑子没有出问题就应该以此为戒,做个好alpha,当个好妻子。 周颐在心里暗暗的下定了决心,对,趁着时间尚早,快刀斩乱麻,她压根就不清楚自己穿越过来之前的那个周颐和展信佳之间到底是什么发展,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自己是决不能和展信佳在一起的。 像什么话! 分开立马分开! 这样对每个人都好,当年如果不是和她勉强在一起,后面展信佳就不会和他们所有人失去联系,一个人孤身去往美国,然后孤零零的死在异国他乡。 重来一次她要修正所有的错误,和展信佳分手,拉开距离,把所有的错误都拨回到原点。 对就是这样。 周颐!可就在她想的最出神,下决定下的最认真的时候,周颐的耳边忽然冷不丁的炸起了一声闷雷,吓得周颐下意识的就一哆嗦。 到!周颐背都绷紧了,背上的冷汗也快要冒出来了。 一节课都过半了你一道题也没有做,数学老师走到她的座位旁,死亡般的目光盯着她,昨天你班主任说你上课一天都是飘着的我还不信,今天一看果然是这样。 周颐一句话不敢吭: 数学老师是个男beta,姓程,三十多岁,在对学生学习方面最是严肃冷漠,与物理老师灭绝师太在学校里并称雌雄双煞。 被老师现场抓包发呆走神了之后其实最应该做的就是立马专注起来学习做试卷,可遗憾的是从二十六岁穿越回来的周颐就是把那卷子盯出了一个洞,也没把第一道选择题给做出来。 场面一度令人感到窒息。 程老师站在周颐的座位前一直不走,硬生生的看着周颐握着笔半天也没有写下一道题,一时间顿感火大,对于她这一副死不来气的态度更是冒火,当场就毫不留情面地说道:我看你这样子心思也没有放在学习上,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到走廊上去站着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吧,看看只有108天的你还有什么时间好浪费的! 周颐: 然后在全班或惊讶或偷笑或同情的目光中周颐走出了教室,在走廊上站了半节课。 尴尬是肯定有点尴尬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果自己一直停留在十八岁,回不到二十六岁的时候的话那面对即将要来的高考该怎么办呢? 周颐不算是学霸,高中的时候靠着展信佳给她的补习以及自己刻苦才勉勉强强的考上了邻省的燕大,重来一次没有了基础的她就是头悬梁锥刺股也不一定能有当年的成绩。 所以为什么要穿越回到这个时间点呢?周颐绝望的一度想跳楼。 半节课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周颐本来以为下了课之后自己就有机会进教室了,结果万万没有想到数学老师拖了会儿堂,等到快上课的时候才下课。 第二节 课来接手的是灭绝师太物理老师,吴老师过来上课的时候看到周颐站在走廊外时眼神明显是有一丝意外的,一般来说这种待遇只会留给班上那种特别调皮,即上课睡觉打呼吃泡面的学生,周颐这种,还不至于。 毕竟是自己的爱徒,吴老师就算是再严厉看到周颐那张委屈巴巴的脸的时候还是心软了一下,正准备开口让周颐回教室里坐着的时候数学老师过来了。 当着周颐的面,程老师毫不留情地把周颐上数学课时做的好事跟她讲了一遍。 周颐: 倒也不必讲得那么细致。 难道是她不想做题的吗?不,真不是故意的。 毕竟这世界上谁都可以骗自己,唯独数学骗不了,因为不会就是不会。 就是让她把卷子盯穿了也还是不会啊。 听完了数学老师对周颐的控诉之后吴老师对周颐仅存的一点仁慈也泯灭了,她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周颐冷冷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放松的话那今天上午你就站在这里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吧。 语气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要不是体罚不被允许的话,估计周颐早挨上一顿揍了。 周颐: 于是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穿越回到十八岁的周颐,在第二天就被几个任课老师默契的赶到了走廊上,罚站了一上午。 实在是过于羞耻了一点,毕竟出身社会那么多年,重回校园的第二天就被公然处罚,还被来来往往的那么多同学盯着看的,周颐那张老脸实在是臊得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周颐想了一上午最后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找时间好好的把忘记了的功课全部都补上来。 就算成绩不会如当年那般一举走运的考上燕大,但至少也不能在高考的时候交白卷吧? 况且这样每天被各位任课老师批评责骂的也实在不是个事啊。 终于挨到了中午放学,站了一上午的周颐得亏了alpha那变态的体质,不然腿早就站肿了。 欸周颐。放学之后周颐揉着腿准备去食堂吃饭,结果刚走了两步远就被后面跟上来的同桌陈钦给叫住了。 你今天中午不回家吗?同桌问她。 周颐摇头,我爸不在家,妈要加班,最近可能都要去吃食堂。 同桌听上去有些高兴,那太好了,咱们俩一道吧,今天我请你,就当是今天早上牵连你的赔罪。 同桌是住校生,可他们班的女alpha就那么几个,除去走读的,住校的女alpha竟只有同桌一人,分到寝室也和别的班的女A们住一堆,压根就没有约吃饭的对象。 周颐是个脾气很随和的人,对这种事向来是无所谓的,结果她正准备点头答应的时候左肩冷不丁的被人给拍了一下,下一秒就闻到了那浅浅的青莲幽香。 周颐的心又不争气地狂跳了起来: 周颐。展信佳从她身后绕了过来,面向着她,倒退着往前走,今天的展信佳似乎是心情很不错,面色虽仍是病态的冷白,但眼底那轻柔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的,你要去食堂吃饭吗? 天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展信佳就紧张得无处安放自己的灵魂,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一点也不像一个二十六岁成熟的女人:啊是,是啊。 冷静,冷静一点啊周颐! 放心展信佳是不可能会跟你去吃食堂的,先不说展信佳那隐藏豪门千金的属性,就是说她那娇弱的身子也经受不住食堂师傅大锅饭的摧残,对,没可能的。 周颐好不容易稳了心神,着对展信佳十分礼貌周到道,是啊,展同学呢? 她这个称呼展信佳还没有来得及皱眉,走在她身旁的同桌就率先不乐意了,展同学??? 同桌把目光在她和展信佳身上来来回回的打望了两圈,最后奇怪道:啥时候你对展信佳这么客气礼貌了?昨晚上你俩不是还去撸串儿了吗?今天到了学校就这么客气!? 周颐绷着脸: 陈钦啊陈钦,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展信佳听了周颐的话后也微抬了下眉,她那张脸向来是淡然冷漠没表情的,现在忽然流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周颐老觉得心里毛毛的 应该只是错觉吧?毕竟就算展信佳再冷,可怎么的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自己这个年长了对方八岁的人不至于这样怂的。 咳周颐正欲说话,结果下一秒展信佳就勾着嘴角凉凉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展同学?她歪了一下头,脸上恰逢时候的流露出了一丝困惑的表情,原来我女朋友喜欢这样称呼我? 万万没有想到展信佳居然会当着外人的面直接就挑明了她俩的关系,压根没有给周颐寻找机会说分手的余地。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就是展信佳这种人,闷声憋大招。 周颐被这句整得当场当机,脑子一片空白:! 而同桌则是现场尖叫,显然是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惊吓:我靠什么鬼!?什么女朋友!?? 她瞪大了眼,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展信佳,又看了看满脸麻目呆滞的周颐,顿,还是忍不住咒骂道:好家伙,才一晚上不见的就发展到这了!? 周颐: 你别问我,我比你还懵。 同桌磕得cp隔了一夜忽然又复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但震惊是肯定的,所以她转头就给了周颐一拳,骂道:真的假的?太牛/逼了吧!你小子不地道啊,你昨天不是还跟我说你喜欢的是 是什么?展信佳偏了下头,目光轻轻掠了过去,看着陈钦,神色寡然地问道。 陈钦一下就顿住了到了嘴边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有了一种需得好好想一想才能认真回答的感觉。 呃 陈钦就是再二再傻也反应了过来眼前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她倒是很想现场磕CP的,只可惜展信佳的气场太强了,弄得她一个五大三粗的alpha心里都有点忍不住发怵。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城门失火,可不能连累到她这个池鱼。 于是明哲保身,审时度势的同桌完全不顾同窗之谊,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现场脚底抹油的溜走了,留下周颐一个人面对那不知道是魔是仙的展信佳。 怎么不说话?同桌溜走之后教室门外的走廊上就只剩下了周颐和展信佳两个人了,四眼相瞪,周颐尴尬的差不多已经到了满地找头的地步了,可偏偏展信佳不依不饶的,等同桌走了之后她又继续问道: 周同学没有什么想对我这个女朋友说的吗?估计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的,不然也不会学着周颐的语气称周颐为周同学。 语气里还有一丝难掩的闷。 可是周颐现在哪能顾得上展信佳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更没有时间去揣测展信佳的语气,她现在听着从展信佳口里接二连三的蹦出来女朋友三个字,整个人僵硬地都快要裂开了,一副恨不得切腹自尽的模样:我 我不是 话刚刚开了一个头又停住了,周颐看着展信佳那一副对什么事都了然于胸却又很淡漠的表情,嘴巴里的那句我不是你女朋友怎么也说不出来。 按照她对展信佳多年的了解,若非不是真的对她上了心,把与她交往的事认真严肃的对待的话,想必她也不至于就那么当着同桌的面坦坦荡荡的承认了她俩谈恋爱的事。 所以原来十八岁的她之前到底是跟展信佳怎么发展的?!周颐心里崩溃地都快要把自己头上的头发给拔秃了。 第23章 我们不能在一起 周颐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煎熬过,哪怕是以前和展信佳分手之后她挺多也只是日子过得极为难捱了一点,绝不是像今天这样,每分每秒都变得很煎熬。 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无法面对展信佳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更没办法以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去与对方相处,她知道自己已经重回到了十八岁。 这是没有办法可以改变的事实,可对于这个结果来说,她所能做到了最大限度就是与展信佳像一个普通同学一样相处。 哪怕她会心软,哪怕她会紧张,哪怕她会不舍,可那都不是她可以无所顾忌的和展信佳在一起的理由。 因为她还有家庭,还有妻子,还有女儿。 或许这个时候她的妻子还不认识她,可只要她再耐心一点,等到高考完,等到上大学,等到她们再相逢的时候她们之间的故事或许就能继续书写下去了。 而她和展信佳,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无论是否穿越,她们之间都早已经结束了。 周颐定了定神,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昨晚会被展信佳牵着鼻子走只因为她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重生到了十八岁,加上多年之后与故人重逢,心中柔软感慨,一时没有绕出来。 但今日不同。 先且不说她已婚的身份,单说今日的展信佳已经在别的同学面前挑明了她俩的关系的事,如果她再一直拖拉下去犹豫不决的话,那么迟早有一天她俩的关系会被更多的人知道,到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是小,若是轨迹再回到穿越之前那样,展信佳又在二十五岁的时候英年早逝了才是大。 若是如此,那她穿越回来的意义又在哪呢? 想到这里周颐的心中便更加的坚定了,她深吸一口气,对展信佳道:关于交往的事,我有话跟你说。 展信佳面色很淡然,说什么? 周颐看着她,认真道: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很抱歉今天才告诉你,其实昨天我就应该跟你说清楚的。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其实该是妻子才是。 闻言,展信佳抬起了眼帘,定定的看着她,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仿佛一点也没有因为周颐的话而产生情绪上的波动,你有女朋友了? 展信佳重复了一下周颐的话,不悲不喜道:是哪位? 周颐静默了一瞬,最后还是狠下心来道:你不认识。 也未必。展信佳淡淡道。 看这展信佳那淡漠的一样,周颐心头一跳,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出她妻子的名字。 虽然她后来所有有关于展信佳的消息都是从妻子那边听到的,但是她也不确定这个时候的展信佳是不是认识她的妻子。 若是认识,那免不了便会问起她是如何和宋溪让在一起的,私生女与正室女想来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若是不认识,那依着展信佳的性格,势必便会上心,以后很有可能会通过其他的手段或人去查问,二人若是提前碰面,场面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妻子宋溪让对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提及的时候并不算多,但三言两语间周颐也能听得出来对方对展信佳的那种忌讳莫深的感觉。 毕竟是抢了自己父亲女人的孩子,妻子就算再大度再不迁怒于人,也是做不到能寻常心对待的。 我听说她读书的时候很受欢迎,还好你俩没有交往过什么的。妻子某次夜里说起往事的时候半感叹道,不然的话真会让我生出一种什么事都不能避免的与她要抢上一抢的感觉。 周颐听后半晌都没说话。 她其实很明白妻子对展信佳的忌讳与不喜,妻子确实是一个很善良很和善的人,但偏偏对那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却是几十年的不闻不问,哪怕是后来岳父宋仲先去世之后妻子也不愿让展信佳回国奔丧,究其根本,还是年少之时父亲对展信佳的偏爱让妻子心生了怨怼。 有隐约听人说过,其实当年妻子的父亲宋仲先是动过要更换继承人的念头的,宋溪让只是一个没有分化的beta,虽然足够努力,但是在天赋上确实不如分化成了omega的展信佳。 宋仲先想认回展信佳,然后通过联姻招婿的方式拥有第三代的继承人,这样确实是比既不愿意联姻又不是alpha或omega的宋溪让好,最后若不是妻子的母亲季家拼死保下了她的继承权,后来或许也就没她们的那些事了。 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又加上豪门财产的争夺权,宋溪让不喜展信佳也是有理由的。 站在周颐的立场确实是对这种事没办法说什么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古来新欢旧爱各占一半,她很珍爱妻子,也看得见这些年妻子在那个吃人的宋家是如何如履薄冰的过日子的,有些事她在不在意的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展信佳已经去世了很久了。 关于展信佳的死宋溪让其实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怅然,她虽然不喜欢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也不至于盼着对方死。 她生下来的时候心脏好像便有问题,后来精神方面也不太好,若非如此妻子坐在书房听完了她对展信佳死后的丧仪安排,略微有些出神对她说道,宋家或者就是她的了。 宋氏集团非常庞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财团世家,涵盖了多行业领域,有人更是传闻宋氏集团与政治有染,戏言是流水的总统,铁打的宋氏。 但这些是空穴来风,不过也可以窥见一二宋氏集团在国内的影响力。 可越大的家族,越有钱的豪门里面发生的肮脏龌龊的事情便如吃饭喝水般平常,甚至只要死的不是重要的人,也是可以被掩盖下来的地步。 宋溪让并不喜欢那个宋家,可血脉之中的传承又让她无法完全的与宋家划开关系,只能在婚后搬出宋家祖宅与她独过。 当然宋仲先也是找过周颐的,周颐对那个只见过一两次的老丈人并没有多少印象,因为宋仲先并不是那种咄咄逼人,封建愚昧,只喜欢通过用钱解决所有问题的老顽固。 相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若不是宋仲先自报家门的话,周颐还真不会认出来那个文质彬彬的,有礼有节的老先生便是妻子闭口不谈的那个父亲。 宋仲先是在她与宋溪让结婚之前找上她的,杵着拐杖,腰间打得笔直,虽满头鹤发却也有一股风流从容之气。 他的目的非常简单,自报家门之口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她:你了解宋溪让吗? 周颐以为老丈人是来劝她知难而退的,当下便硬声说道:了解。 关于那位未来的老丈人宋溪让答应了她的求婚之后也有简单的提过两句,言语之中多为忌惮,并告诉周颐若是他日对方找上门来见她,对于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左右在他眼里我总是不好的。宋溪让如是道。 宋仲先听了她的话后若有所思,隔了好大一会又问她:我听闻你们是上下属,结婚也是因为有了小孩。言下之意就是他并不认为她与宋溪让之间是有爱情的。 老先生活了大半辈子,看破这点事还是很容易的。 周颐顿了一下,并不意外自己和宋溪让之间的事会被宋仲先知道。 她正色道:我承认与溪让的开始并非始于爱情,但我会爱溪让,更会爱我们的孩子。 那个时候对于她来说结婚这件事确实是来得太突然了,莫说是妻子的父亲会有异意,最开始当她知道宋溪让怀孕的时候也是呆坐了一天。 她死都没有想到一次醉酒的意外会和自己的上司扯在一起,还有意外的有了孩子。宋溪让虽从头到尾都是冷静自持地并未要求过她什么,但她也看得出来对方对那个孩子出生的期望。 后来结婚,也就是那么顺理成章的事了。 那个时候她早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强求的,珍惜眼前人或许才是每一个成年人所应该学会的基本道理。 宋溪让很好,温柔体贴知性优雅,是一个完美爱人,她们在一起或许不会有那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但至少家的温馨是会有的。 身为一个人,一个alpha,犯了错就应该负起责任。 你不必勉强自己,她求婚的时候宋溪让并没有立刻接受,而是很认真地告诉她,喜欢你是我的事,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也是我自愿的,你负不负责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非要强求的。 周颐,你是个好人,你心软而又富有同情心,永远充满着少年意气,像个小太阳一般。宋溪让轻笑了一声,道,所以能喜欢上这样的你并不是一件意外的事。 她静默了片刻,然后诚实地告诉了宋溪让自己曾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她并没有爱上宋溪让,但如果宋溪让愿意,她会对孩子,对她负责。 世间绝大部分的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宋溪让很好,她会慢慢爱上是很肯定的。 她不擅长去欺骗一个人,也不擅长进行语言上的表达,她只能笨拙的去向宋溪让解释那次的意外,并诚恳的去负责所有的结果。 宋溪让其实心里很明白,在这个alpha处于绝对领导权的社会里,若是周颐不认那个意外,她们之间又不存在AO标记一说,她拿周颐真的是没有办法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她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告诉周颐。 可周颐总是这样让人感到意外,知道了她怀孕后只隔了一天周颐便买了戒指过来向她求婚了,为了避嫌,周颐甚至主动找了律师写下了婚前协议,表明自己婚后入赘宋家,但自愿放弃宋氏所有财产继承权,若宋溪让与她离婚,她净身出户。 这世上或许没有几个alpha能像周颐这般了,宋溪让向来是知道周颐拥有一颗赤诚之心的,但却没有想到周颐会如此。 结婚就那样成了定局,宋溪让是宋家继承人,在手握巨额财富的同时也成为了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了保护好宋溪让,保护好她们的孩子,周颐离了职,贴身做起了宋溪让的跟班,生下孩子后又成了带孩子的全职煮A。 这些宋家人都是知道的,背地里也没少取笑过周颐为了登入豪门而没有下线,身为个alpha却如个omega般在家里带孩子。 周颐也不是没有自尊的人,听多了也觉得刺耳,慢慢的也就不太喜欢外出或是参加一些宋家商业上的宴会了。 宋仲先对周颐的态度很微妙,甚至当时第一次见面在咖啡厅听到周颐说自己与宋溪让的开始并非是因为爱情的时候也不意外,只问她是否真的想好了? 你还年轻还有更美好的未来,不必在我宋家做一个家庭主妇。你与溪让没有爱情,只是因为孩子而走在一起,或许你们可以因为孩子度过一年两年,但想度过这漫长的一生还是太艰难了。宋仲先是个精明的商人,很明白对于像周颐这样出生良好,家风正派的人来说,用钱来收买无疑是最下策的手段,只有如这般明理才可劝说住。 溪让适合你并不代表你就会爱她,甚至你的承诺于我而言也只是一纸空谈,爱不爱的你我心里都很明白,这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宋仲先的话字字良言,甚至一度让周颐产生了一种他真的是在为她好的感觉。 这世界上的爱本就虚幻,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周颐冷静的回复道。 她曾经辜负过一个人,用爱伤害过一个人,到了而今的岁数,不强求,珍惜眼前人或许才是最该有的选择。 宋仲先听后沉默良久,最后意味深长地对她道:希望你可以办到,不然你伤害的不止宋溪让一个人。 周颐郑重承诺,答应了自己会好好与宋溪让在一起,做她最坚强的后盾,宋仲先却并未高兴,甚至隐约有一丝挽惜的意味在里面。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长女嫁了个这么一个没大志alpha太过可惜了吧。 后来女儿出生后宋仲先身为爷爷过来她们的小别墅,那个时候老爷子的身体比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算不得很好了,是坐着轮椅里被人推过来的,原先合适的西服空荡地被主人穿着,面上是临近死亡的气息。 应该是想来见最后一面的,周颐心软的邀请了他进了屋,还把孩子抱过来让宋仲先看。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与溪让小时候一模一样。宋仲先看着女儿缓缓道。 周颐点头,不知道该与这位传说中极不好相处的岳父大人说些什么。 好在宋仲先并没有逗留的太久,见她们过得很好后老爷子大约是真的放心了,临走之前还很和善地问周颐是否有给女儿起名字? 周颐摇头,宋溪让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孩子的生下后的第三天就去了公司,喂奶照顾孩子的事全交给了周颐。 小孩子刚出生还没有满月,什么都不懂,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哭,不分任何时间场合,周颐舍不得把孩子交给保姆,从医院出来后就是她一手带着的,可不出半个月,没经验的她纵然是个精力旺盛的alpha也被女儿弄得有些精神衰弱。 哪还有时间想名字的事,更何况起名一事,她内心是认为该由妻子宋溪让来的。 既然如此,我这个当爷爷的为她取个名字可好?宋仲先像是有预料般的说道。 周颐无法拒绝,于情于理都不可以拒绝,于是便道:可以。 那便叫予和吧。宋仲先看着那个襁褓之中的小婴儿缓缓道,望她成长之路平和顺畅。 大约人真的是老了,没有在用当年要求宋溪让的那套标准去要求她们的女儿成龙成凤了,只想让孙女过得开心快乐。 周颐听出了老爷子话里的柔软,心情复杂的点头应下了这个名字。 夜里宋溪让回来后问起了宋仲先到来的事,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会瞒得过宋溪让的,周颐也没有打算要瞒着妻子,故而一一交代了,末了说出了老爷子为女儿起的名字。 宋溪让看上去表情很是不喜,隐约间甚是有一丝愤怒的感觉,大抵是认为强势的父亲连给女儿取名的这种事情都要越过她插手,很是冒犯早已想摆脱宋家的宋溪让了。 周颐都知道的,但她也看得出来这对父女俩彼此都是深爱着对方的,只是都太自我,都没考虑过对方的感受,都喜欢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帜替对方下决定。 她轻叹着劝慰妻子,老人家一番心意,今日过来的时候都是强打着精神的,怕是 宋仲先身体不好的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初若不是得了脑梗无法继续工作,宋溪让也不会那么早那么顺利的就进入宋氏集团工作。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况且对方真的是时日无多了,再恨再怨宋溪让也办法真的与之成死仇。 好,那就叫予和吧。宋溪让沉默了半晌之后还是同意了这件事。 于是她们的女儿的名字便定了下来:大名叫宋予和,小名叫点点。 宋仲先为点点起了名字后又隔了几日,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他忽然召宋溪让回宋家老宅,宋溪让以为对方又要拿出一番大家长的态度教育自己,故而便以公司忙为借口没有回去,接着当天夜里宋仲先就去世了。 卧榻已久的老人骤然离世也算不得太突然,好在遗嘱早就立好,宋溪让顺利上位成为宋氏集团的董事长,丧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那个时候女儿还没有满月,不太适合出现在葬礼上,故而周颐与女儿便末去参加宋仲先的葬礼,但也有隐约的听说了宋仲先的遗嘱里公布了另一位远在国外的女儿。 但那个时候的周颐并不知道宋仲先死后不管不顾地公布的那位私生女就是展信佳,纵然她有再大的想象力也无法将年少时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女与那个吃人的宋家联系在一起。 按照宋家人的风俗,宋仲先的葬礼上所有的子女后代都必须要出席,但宋溪让不愿意见到那位私生女,强硬的不允许对方回国,或许也觉得这样会遭致更多的流言蜚语,所以周颐和点点不去参加葬礼的事也是她决定的。 周颐对此并无异意,离开职场后在家待了一年多的她已习惯了安稳的生活,去参加葬场,去见一些面和心不和的人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还会听到一些刺耳的言论,女儿还小,周颐并不想让她也遭这份罪。 葬礼过后宋溪让的情绪有些低迷,她从年少之时便一直恨着自己的父亲,而当对方真的去世之后她又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虽然她看起来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照常上班照常回家,可周颐却总是让人发现宋溪让平静的面孔之下那无处可安放的悲伤。 后来女儿的满月扫去了阴霾的家,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太久,那个远在国外的宋仲先的私生女便坠楼而亡,消息传来的时候是周末,宋溪让难得的在家逗弄孩子,接到消息后她脸色苍白,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细问之下宋溪让才说起了往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周颐才知道原来那个一直被妻子忌惮怨恨的私生女就是她曾经的初恋,展信佳。 展信佳忽然的离世不单给周颐带来了巨大的震撼,连同着宋溪让也无法接受,甚至她一度认为是因为她不允许对方回国参加父亲的葬礼而导致的这一切。 周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妻子,因为当她得知展信佳的离世之后,她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什么,只知道坐在那里发着呆。 好在妻子身为宋家家主要立刻妥善的处理此事,压根儿顾不上她,不然的话就她那异样的反应,宋溪让会发现什么也不奇怪。 再后来就是她远赴美国去接和展信佳骨灰的事了,宋溪让碍于身份无法前去,合适的人只有周颐,她承认她一直无法接受展信佳忽然去世的事实,甚至一度觉得这只是命运所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可当她真的拿到属于展信佳的骨灰时她还是忍不住落泪。 她有那样的预感,展信佳是真的死了,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分开的时候太匆匆,她有很多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可再相逢之后阴阳两隔,那么多的话最后也只是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或许时至今日,她仍旧无法去面对当年那场突然的离别,哪怕重回到十八岁,哪怕再见到展信佳,她也依旧无法释怀。 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她也是想了很久之后才想明白的,或许从她收到展信佳决绝的分手短信的那一刻起,她们之间的故事便已经画上了句号,人生也就此割裂,往后余生都不会再有联系了。 昨日的放纵已全了心中隐藏的最深处的那个梦,始自今日起,她就不该再有任何的心软与期待了。 第24章 人言可畏 我很抱歉话虽然有些艰难但还是要说出口的,周颐看着一直沉默的展信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想法在里面,只能尽可能的语声低缓道,很抱歉这样说,只是我实在无法与你交往,我们可以继续当朋友或者你若觉得尴尬,我可以向班主任申请转班。 这已经是周颐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快刀斩乱麻,越拖越乱,现在她与展信佳才刚交往,感情也不是很深,而且根据她以前的记忆,她也看的出来展信佳并非是真的喜欢她的。 感情这种事情最怕拖着欠着,周颐的确是不忍如此对展信佳的,但却也更不会背叛妻子宋溪让。 不必。展信佳出乎意料的平静地拒绝了,仿佛对于周颐说的话她早就有预感一样,一点也不意外。 你不必转班也不必觉得尴尬。展信佳很淡然地对她说道,下次在说今天中午要吃什么一样,平静的让人觉得诡异,当时关于你的表白我会接受也只是碍于朋友的情面不好拒绝,本就打算冷处理,现在既然你已另有心上人,那我们自然可以再做回朋友。 进退有度,一点也不因为周颐的拒绝而伤心,仿佛周颐的话正中了她的下怀一样。 周颐万万没有想到展信佳居然这么好说话,表情一时有些松怔,但也没有太意外。 展信佳如此想法倒与她穿越之前时与对方交往后对方的言行举止对上号了。 果然是碍于朋友的情面不好拒绝,周颐虽然一早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当她听到在展信佳亲口承认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许难受的。 不过也好,这样省得尴尬,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谢谢你展同学周颐发自内心的说道,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比起最开始面对展信佳那别扭的样子已经好了太多了。 她自问自己的话没有什么不妥,但听了她的话后,这一次展信佳的表情就不如先前那么友好了,她冷着眉目,寡淡的盯着周颐,倏地问道:你一口一个展同学是要与我划清界限吗?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来说,这个时候的她们应当还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才对,故而她这样一口一个生疏的称呼惹得展信佳不满也是很正常的事。 当然不是周颐摇头,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不自觉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左脸,掩盖着自己的不自在,回答道,就是觉得略微有点尴尬。 毕竟昨天交往今天就分手的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确实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尴尬啊。 但十几岁的展信佳对于这种事情并不在意,仿佛真如她所说她会接受周颐只是碍于朋友的情面,并无爱情相关,而今周颐既然说了自己有女朋友之后,那她们分手再退回做朋友的地步上去也没有任何的不妥。 这也确实会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所以周颐听了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展信佳背着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好似代表了主人并不平静的内心。 比起这些,你现在更应该担心你的成绩。展信佳用她那毫无波澜的目光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周颐,直白的提醒道,再这样下去,你考不上大学。 展信佳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她只会站在一个非常冷静的角度友善地提醒下与自己交好的对方,适当的给予对方自己的意见。 至于对方听或不听,那便不是她所能管到的事。 周颐知道按照对方那聪慧的性子,昨天和今天自己上课反常的举动会引起对方的注意是很正常的,只是她实在没办法将自己是二十六岁穿越回来的这件荒唐事告诉对方。 真的太过离谱太过骇人了,不然周颐也不会昨天一整天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谁能想到她好端端的,只是因为睡了个午觉就会重回到十八岁呢?说出去谁信这种天方夜谭的事呢? 动动脚趾头也知道说了之后不被人当做神经病抓起来才怪。 我知道高考很重要一想到即将到来的高考周颐就免不了头疼,她实在是无人可倾,加之她内心深处本就信任展信佳,故而当对方提到此事的时候她免不得叹息道,只是我实在看不懂那些东西。 毕业了七八年她是能认识书本上的那些字的,只是它们组在一起之后代表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恕她社畜多年,早已将其忘记。 展信佳没有表情,听后也没有多问为什么身为高中生的周颐会一夜之间忘记自己先前所学的所有内容,她只针对周颐所说的话给予了回答:看不懂,就学。 她硬梆梆的回答道,听上去好像一点温情也无。 其实很多不了解展信佳的人总觉得她这个人过于冷淡高傲,仗着自己漂亮,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总瞧不起任何人,但只有和她多接触下来之后才会发觉她这个人虽冷淡寡言,但却并不自视清高,只是相貌如此,加上又不爱笑,旁人看了才是会觉得她过于冷傲。 可她内心其实是很温柔柔软的,相处那么多年,她对朋友的关心和爱护从来都是发自内心的。 周颐对展信佳还算了解,所以听到她的话后也不觉得对方是在冷嘲热讽什么,更知道对方给的解决办法也是非常实际的,只是 只有100多天了,我还来得及吗?她没有大志的问道。 展信佳瞥了眼她,大约是觉得她说这话太过丧气,于是点头冷冷道:只要你想的话。 展信佳是出了名的学神,普通人完全不能与之相比较,高中所考的那些知识对于她而言是极为简单的,所以108天对于她来说也确实是来得及的。 只是周颐不是学神,甚至连学霸都算不上,结婚后的那几年她一直在家中做家庭主妇,妻子对她很好,甚至专门为她开了一个俱乐部运转供她日常零用,所以二十多出头的她早已实现了财务自由,既不用考虑收入也不用再继续为生活学习,更不用去与旁人打交道,去说一些做一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事。 日子过得太过安稳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家庭和睦,吃喝不愁,这也就导致了毕业了好几年的周颐还像一个少不更事的大学生一样,除了在家带孩子等妻子回来以外,其余时间便一直玩儿游戏找人玩打发时间,久而久之再聪明的脑子也生了锈。 一个人想要变得努力上进是要花费很多时间很多毅力的,但一个人想要变得颓废或许只需一周的时间便已足够。 她的妻子是宋氏董事长,她虽为入赘但过得也是极为潇洒的,与妻子结婚之后她的眼界变得开阔了不少,慢慢的接触了上层人的生活之后挥金如土的日子也就越来越习惯了,现在骤然回到十八岁,她才惊觉自己早己丧失了学习的能力。 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她忽然开始反省自己当初做家庭主妇为的到底是什么? 基础差就补基础,记忆力差就提升记忆力,展信佳站在她面前十分冷淡,说出的话也是那样轻飘飘的,可落在周颐的耳朵里却如千斤重,你不是废人,你需要学习,更需要努力。 周颐一怔,需要学习,需要努力?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结婚之前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好要做家庭主妇的,那个时候的她虽然向宋溪让求婚了,但却并没有打算要放弃自己的事业。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刚刚在宋氏集团升了职,前途一片大好,新主管并不知道她和宋溪让的事,十分看好她,还曾私下暗示过她要好好干,储备干部当中已有了她的名单,等到了年底的升职评星过后她再升一升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二十四岁不到便月薪三万,中间或许有宋溪让的默许但也少不了她的努力。 可是后来要准备与宋溪让的婚事,她入赘宋家已是板上定钉的事,在集团里传开了之后众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不少人也有揣测过她是否是走了后门。 周颐不是没有计较过,只是说的人太多她计较也计较不过来。 那个时候的她虽说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可身旁的人都在劝说她那一个月挣的钱不抵宋溪让的一件西服外套,何苦劳累自己,天天加班加到深夜。 宋溪让本来就忙,她若也忙,那两个人还怎么培养感情? 周颐本就因为宋溪让意外怀孕的事而充满了愧疚,再加上怀孕之后的宋溪让接二连三出的小事故,让她的神经一绷再绷,最后还是顶不住压力辞了职,专心的做起了宋溪让的小跟班。 去申请办理离职的时候新主管拿着她的离职报告看了半晌,问她日后有什么打算? 周颐说等婚礼之后,孩子出生后她便再回来上班。 新主管年纪比她大了几岁,一直很看重周颐这个虽然是alpha但却不自负的年轻人,听完了周颐的话后他沉默了半晌,然后签下了自己的签名,但是在递给周颐之前他却又说道:我有一个女儿。 周颐眨眼,不明白主管为什么忽然说到这个。 她在一天天的长大,我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离开我与别人组成新的家庭,拥有自己的家,这是每个人必然会有的选择,无可厚非的。 但我却时常告诫她想要拥有一段长久的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平等,要想人格的独立首先便是经济的独立,一个人依附另外一个人的关系不是健康的,你是个alpha,或许你比我更懂什么叫依附。 虽然如今的omega与beta的地位相较于三四十年前,已经提升了很多了,但有些束缚却是无形之中的。 主管的话说的不是太透彻,但周颐听出来了对方是在暗中提醒她入赘宋家之后还是该有自己的事业,不劳而获固然是令人羡慕的,但却也是极为不踏实的。 有钱人的生活多姿多彩,于上层人而言是家常成便饭的事,对于平凡的普通人来说却是一种毒药,钱虽好,但若不是自己亲手赚来的话却是可以慢慢的麻痹一个人所有的斗志的。 我明白。周颐对主管很是尊重,也听得出来对方对她的爱护之心,故而郑重道,谢谢您,待过上些时日我就回来。 主管笑了:期待与你重逢。 好。 可后来他们并没有与之重逢,因为结了婚生了小孩之后随即而来的便是谁照顾孩子的问题,宋溪让的工作忙,她们又不舍得把孩子交给保姆,于是这个重责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了周颐的肩头。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日子慢慢的也就那么过去了,孩子还太小还没有长大,所以重归职场的日子也就变得那么遥遥无期了起来。 *** 如果你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补习。最后展信佳挽了总,对周颐说道。 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已经说了做了,至于选择如何那便是周颐的事了。 听见展信佳的话后周颐终于从回忆里清醒了过来,同样的话其实以前展信佳也对她说过,不过那时是在她表白交往了之后,因为她想和展信佳考取同一所大学,所以日夜头悬梁,锥刺股的奋发向上,努力学习,只可惜凭着她的脑子那样耗时耗力的钻研进展并不大。 学习这个东西也是靠一定天赋的,过了基础之后其实最重要的便是技巧,她那样的努力而没有成效终是让展信佳后来看不下去了,故而一次放学后展信佳才如此对她说道的。 同今日一比,足足提前了两个多月,且展信佳的态度比起记忆里的更为强硬了些,好像还颇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 能不恨铁成钢么,周颐摸着鼻子有些心虚地想了想,自己昨天考了8分的物理确实是太过跌破人眼镜了点,也难怪展信佳那么冷淡的性子都有点受不了了,主动开口帮她补习。 可是会不会不太好? 周颐的内心其实是很期盼展信佳能给她补习的,倒不是她还对展信佳心存期望,或是还抱有别的什么意思在里面,只是她之前见识过展信佳给她补习的水平,三言两语就可抓住重点,知识框架环环相扣,直击要害,简直比老师讲的还要好,有了展信佳这学神在,在这还剩了的100多天的时间里努努力,兴许她搞不好真的还能再度考上大学。 她这样想是没错,只是她又有些担忧有自己和展信佳的关系,毕竟刚才她才拒绝了和展信佳交往的事,加上班里班外又有人在传言她俩在一起。若是补习,那么她们自然是免不得会多接触。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自己本就对不起展信佳,若对方的名声又被自己给拖累了那她大概只有以死谢罪了。 有什么不好?展信佳对于她的迟疑似乎是有些疑惑,头都轻歪了一下,一张素净冷白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困惑,你在担心我的能力? 对方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可以帮她补习考入大学,这对学神来说确实是有些侮辱了。 当然不是了!周颐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他们会以为我们在交往,这样对你不太好毕竟展信佳是个omega,这世间本就对omega要求甚严,条条框框的能把人困死,她一个alpha是怎么都无所谓的,可架不住旁人说展信佳高中时期就与alpha私相授受之类的。 她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自然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大环境会慢慢不好,omega的自由成了一纸空文,三从四德之类的屁话又会被人再度提起。 过多的与展信佳交往对未来的展信佳来说无疑是种伤害,周颐不想展信佳在将来因为高中的事而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只能在事情未发生之前及早的阻止。 展信佳了然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周颐沉默着,已婚身份的她确实是不好与未婚omega过多交往的。 可嘴长在他们身上,你能管得到?展信佳却又问道。 周颐愣了,焉的有些反而不过来。 展信佳说的话完全不像一个十八岁少女该有的豁达睿智,面对闲言碎语,展信佳比她这个成年了多年,早被安稳的生活给困死了的人要从容的许多: 你与其去担心那些莫无虚有的事,不如好好担心一下自己该怎么面对高考。 周颐表情有些讪讪的: 感觉自己被一个未成年小孩给教训了呢。 还有展信佳扫了眼她,嘴角紧绷,似乎心情很不友好,不要拘泥性别,把自己困死这是当初你对我说的。 说完这句话后展信佳就转过了身离开了,背影笔直清携,似出于泥而不染的莲花,独自盛开在这浑浊的世间。 剩了周颐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出神。 不要拘泥性别,把自己困死这是她以前对展信佳说过的话吗? 周颐错愕的睁大了眼,想了好久才响了起来原来自己当年是真的说过这话的。 那个时候她和展信佳刚刚认识,带着一群朋友爱天爱地的好生潇洒,而比起他们来说,背负着分化不如意的展信佳就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虽然展信佳仍旧很喜欢和他们呆在一起玩,但也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观望着,不敢参与其中。 是她先发现了对方的踌躇,然后解开了展信佳的心解,当年的她并不在意分化,也不在意世俗规则,听展信佳说分化成了omega后的不如意,与在意别人看她的目光后她大笑,拍着对方的肩膀道:但是常规这个东西就是需要让人来打破啊,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非要说你也管不到,不如自己活得潇洒一点。 她朝展信佳挤了一下眼,笑容满面:虽然说说脏话不是太好,但是如果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我建议你还是骂句干你屁事来得爽点,也可以适当的搭配一下手势,比如竖起你的中指。 她现场还当着展信佳面对着空气做了一个示范,一脸不屑又欠欠的表情相当到位。 展信佳幽幽地看着她,然后问:你这样的,真的没被人打过吗? 当然被打过。周颐摊手,一脸的得意,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所以我才抱着王满森的大腿叫爸爸呀。 真是不要脸的坦坦荡荡,真真切切。 文明礼貌的三好学生展信佳被她的这番话给堵住了,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虽说是粗暴了一点,但却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展信佳看着她若有所思,大约是在想周颐这斯斯文文的表面下居然会藏着那么一颗桀骜不驯的心。 周颐一点儿也没有发觉展信佳看她的目光不太对劲,还在那说大义凛然地说道:所以啊,不要拘泥于性别把自己困死了,你自己过得开心快乐就好了,管别人干什么?不爽就跟人打,打不赢的话还有王满森和我们。 她一脸郑重:早几百年前没有分化一说的时候有句话叫做妇女能顶半边天,而今迈步从头越,道理都是一样的,在我看来omega没有什么不好,你们掌握了世上80%的生育权,3/4的人类出生都得靠你们,未来是捏在你们手里的,只要你们想,完全可以终止这一切,所以同志呀,咱们工人阶级要联合起来打倒特/权阶级啊,实在不行,不婚不育不标记,弄不死他们那些AABB的! 那个时候十六岁的她言论非常大胆,破天立地,敢为天下后,一腔热血的恨不得立马奉献了自己去改变这个世界,到处打抱不平,大街上遇上殴打omega的beta或alpha时二话不话,直接就上去帮忙。 当有人说被打被骂的omega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只是因为家庭纷争引起的时候,她当场就指着对方鼻子骂人傻X,那你把脸伸过来,我扇你一巴掌你看响不响? 十年后的她早已学会了明哲保身,看见那些不公正的待遇之时除了轻叹一声以表同情以外别的任何实际行动都不会付出。 别惹得自己一身骚是每个成年人都默认又心照不宣的约定,她在不知不觉的成了最保守的那一派,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身为一个alpha所拥有的所有特权,处处谦让着omega与beta,以彰显自己处于绝对领导权的地位。 早已记不起自己当年的愤世嫉俗,满腔热血。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这是周颐在记起那些从前的往事之后脑子里留下来的唯一念头。 或许重回十八岁,老天就是为了让她看清自己的。 第25章 醉生梦死 展信佳走后周颐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但那顿午饭却吃的如同嚼蜡,尤其是当她坐在一群中学生的食堂里听着前后左右的少男少女们意气风发的谈论着对未来的憧憬,她那个二十六岁的灵魂显得是那样的卑劣丑陋。 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也如他们一样,只是后来岁月变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地不再期待未来,只想有着安稳的生活,只想维持着现状。 所有改变世界的人最终都会被世界改变。 她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变的,只知道等她一回头,等她再度重返到十八岁的时候,她才惊觉后来的自己错的是那样的离谱。 午饭吃得很不合胃口,除了藏有心事外,更多的是对食堂大锅饭的不喜欢,这些年她早已习惯星级大厨为她专门烹饪的各种高端的食材,吃惯了山珍海味,骤然再去吃平价低廉的食材时,连张口都是一种很需要勇气的事。 昨天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身处梦中,对于细节要求的并不是那么多,今日再次尝试,她发现自己真的办不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个道理以前周颐是听过的,也明白的,但她向来以为将其适用在自己身上并不合适,她本就是从平民家庭出来的,重返平民生活只是回归原点,不会不习惯。 可当她吃了第一口饭菜她便皱起了眉头,廉价的食用油,低端的食材,没有丝毫技术的烹饪方式,再加上针对大众口味的批发菜式一切都那么的让她这个过惯了好日子的豪门赘婿难以接受。 她想起最开始和宋溪让结婚的时候对方对她的改变,她喜欢点外卖吃炸鸡喝啤酒,于是宋溪让便专门让旗下的洲际酒店星级大厨为她专门服务,24小时待命,只要她想吃,随时都能给她端上最新鲜酥脆干净又卫生的炸鸡。 至于啤酒,宋溪让自然是不会允许她喝那种几块钱的廉价液体的,喜欢啤酒,宋溪让就为她专门把地下室腾空来做酿酒,找了最好的师傅选了最好的食材为她酿几天也喝不了一次的啤酒。 她当然觉得太过浪费,也劝过对方数次不必如此,但当宋溪让温柔地问她难到要她看她过的不好么时她就讪讪的闭上了嘴。 她总是太笨,说不赢妻子。 不得不承认她的妻子宋溪让很会抓住她的弱点,但她知道她也是真的为她好。 只是两个人原本的阶级地位处事方式本就不同。 宋溪让对她的好是很直白的,和宋溪让结婚之后她不是没有看得出来宋溪让花了很多的心思在她身上,她都是感受得到的,手机上看个风景区的推送,她随口说了句不错,然后第二日早上宋溪让就别人给她送来了酒店机票,安排好了行程让她去玩。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担忧这样花对方花得钱太多了,她本就不是冲着对方的钱来的,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很难接受的,但是宋溪让却是润物细无声的那般让她慢慢适应,慢慢接受,还笑道: 有什么好担忧的,按照你这样的花法,兴许再活个上千年的话才有可能花得光我的钱。 周颐被妻子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也就算了。 衣食住行样样宋溪让都为她安排的妥妥贴贴,想吃什么提一句,最晚不超过当天晚饭时就会出现在她的餐桌上,至于她喜欢的电子产品游戏机之类的,宋溪让更是霸道总裁般的但凡出新款就必为她买来,后来为了给她放她给她买来手办,宋溪让直接买了套两百平米的房子拆空了做置物架安放,就为了博她一笑。 她对于那样好的宋溪让当然是又喜欢又惶恐的,也曾半开玩笑地跟宋溪让说过对方对自己这样好好似霸道总裁圈养小娇妻。 宋溪让听后轻笑,结果转头就给她拿了张无限额高级黑卡附属卡过来送她,这样子的话会不会更霸道?宋溪让咬着她耳朵问道。 她愣地半天都没说话。 其实大家都很明白,一个经受过社会毒打的人最经受不住的诱惑就是香甜可口的软饭,何况还是家破人亡过的周颐。 如果有的选,这世上当真没有几个人不愿意不劳而获,就算是自己愿努力,可这个社会那么难,很多事不是靠你努力就可以实现的。 毒打一个有梦想有抱负的年轻人是世界最爱干的事,没有之一。 努力并非就能得到一切,读书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没有人情味的现实呢? 她戏言说自己是妻子圈养的小娇妻,虽半真半假但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孩子出生后她有跟宋溪让提起过自己想回公司上班的事,我一个四肢健全的人,总不能老是这样呆在家里被你养着吧?都快废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忐忑,怕宋溪让会多想什么。 但宋溪让只是失神了片刻,然后便十分自然地望着她回答道,好,听你的 宋溪让同意了她回公司的事,她兴高采烈地准备着重返职场的事宜,可就去公司报个道个功夫半道上就接到了家里管家打来的电话,说是女儿发烧了,妻子带着孩子送去医院了。 她愣住,那日宋溪让是要出席很重要的一个会议的,她本就空降管理层,根基不稳,再忽然缺席,难保股东们不会有所微言。 于是她立马掉头赶往妻子母家季氏的私人医院,繁寻国际医院,到了之后问了女儿在住院部,赶去的时候刚好在病房门外听到岳母与妻子的对话: 你今天不是该去参加公司的股东大会吗?这可是你接手公司之后的第一次参会啊,怎么没去?岳母应该是听到孩子生病的消息后赶来的,比她快了点。 听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的,周颐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隔了三秒左右,她听见宋溪让回答道:孩子感冒了有些发烧,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妻子的声音有一丝的疲惫,应该是照顾生病的女儿心力交猝所导致的。 岳母不解道:怎么就是孩子一个人在家了?不是还有周颐吗?她没有在家? 宋溪让平静的答道:她去公司上班了。 岳母惊讶道:她去公司上什么班?!你这孩子,要她去上什么班???咱们家又不缺钱,她去上班了那孩子怎么办? 老人们总觉得孩子还小,总需要双亲中的一个照顾着的,她本就事业不如妻子,岳母会如此想也是无可厚非的。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可周颐骤然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的。 没事,她在家里呆了那么久,许是沉闷了,去公司也好。比起岳母的不高兴宋溪让就显得很淡然,还劝慰道自己母亲道,妈,您别这样说周颐,她一个alpha为我呆在家照顾我小一年的,换作别人谁能做到她这份上来?家庭和事业本来就需要两个人相互扶持相互付出的,总不可能我仗着自己比她出生好点,比她有钱些,就要她一个alpha在家为我当家庭主妇吧?何况咱家也不需要家庭主妇,什么都有保姆管家呢。 岳母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和孙女,所以仍是颇为不满道:话是这样说的没错,我也知道周颐是个好孩子,是,咱家是不需要什么家庭主妇,可是点点先天不足,出生到现在动不动的就上医院,药从来都没有停过,保姆们再好哪能有自己的妈上心啊。 听出母亲话里的松软,宋溪让又适当的哄了哄自己的母亲:没事,这不是还有我么?我是老板,把上班时间灵活一下不就可以带带孩子了么? 听到妻子的妥协,周颐脸上没有表情地垂下了眼眸,忽然想起这一周自己准备重返职场之后妻子眼底的那片青黑。 beta无论是专注力还是精力都是远远不如alpha的,但是为了她的梦想,为了她那莫无须有的自尊心,宋溪让在工作了一天之后明明那么累,回家之后却还是强打着精神照料孩子,分摊她的工作。 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多少人想和把你拉下位子来,就等着你出错呢,岳母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我的女儿啊,是妈不好,妈要是身体好些定然也是能帮你分摊一些的。 岳母季凉当初生宋溪让的时候被人所害,导致半身不遂,现在都还坐着轮椅。 她都为了女儿和孙女如此,周颐这个该肩负重任的alpha越听心就越发的不是滋味。 快别说这些了,要是周颐过来了听见了就不好了。宋溪让很是时候的转移话题道。 岳母有些赌气道:你满心满眼的都是她,也不想想自己,今天的会那么重要,你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便打住了,应该是宋溪让制止住了对方。 周颐在门口多站了一会,等到里面的人说起了别的事的时候才敲门进去,进去之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向岳母大人问安了之后只问女儿的病情。 孩子在输着液,一张小脸蛋因为发烧而变得红彤彤的,周颐站在床前看得眼眶一热,想到自己近段时间对女儿的疏忽,心中愧疚不已,恨不得让自己代为女儿受罪。 宋溪让大约是发现了她的异常,便趁岳母去找主治医生的时候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孩子没什么事,就是变季了感冒了,你不要担心。 周颐点点头,看着妻子那张略微有些疲惫的脸,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儿,顿,下了决定:我不去上班了。 嗯?宋溪让一怔,继而有些疑惑道,今天不是去报道了吗?怎么又不去了?你原先的那个主管辞职前一直都很看好你 不说这个事周颐还不知道,说了后周颐也微微有些惊讶,赵主管离职了吗? 据她所知,赵主管当初也是跳槽到宋氏集团的,来得时候相当的意气风发,觉得自己找了份极好的工作,一腔抱负,等着在宋氏大展拳脚,怎么才隔了一年不到就离职了呢? 嗯。宋溪让没有说太多,本来以她的身份职位来说对中级管理员的离职与否知道的确实就不多,不过是因为周颐的关系多关注了两下,多的也就不知道了,人事的任免事行政的事,她是周颐的妻子,自然还是最关心周颐的,所以细想了一圈之后还是觉得周颐忽然不去上班这事有些古怪,于是有些犹豫的问道,是不是又有人在你面前乱说什么话了? 她一直是知道自己和周颐结婚后很多人背地人都在笑话周颐是小白脸的事,这对于傲气的alpha来说确实是很羞辱人的。 周颐脾气是好,但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羞辱。 看着妻子眼里的紧张,周颐心头的那块石头慢慢的松动了,她好笑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哄到:没有,就是不想去了,反正我之前想回公司也是为了赵主管的知遇之恩,现在他都离职了我回不回去的也不重要了。 可是宋溪让还是有些犹豫。 没什么的,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就在家带带孩子陪陪你也挺好的。周颐抱着妻子安慰道。 也不知道究竟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至少那一刻里她是真的愿意的。 愿意为了家庭而放弃自己的事业。 宋溪让大概是信了,但是也没有信得太全,因为她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隔了一周多后忽然有天回家后她就说要带着周颐去个地方。 周颐一脸的不明所以,想着非要出门的话那就把孩子也抱上,但是宋溪让不让,说是要两个人补个约会。 你难道不想和我共处一下时光吗?宋溪让问道。 周颐笑了。 打小深受父亲母亲恩爱的影响,周颐对妻子一向是很纵容宠爱的,听见了宋溪让这么说了以后她也没有太坚持,于是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后便随着对方出了门。 路上是宋溪让开的车,一板一眼的还要给她戴着眼罩,说是为了防止她偷看,老夫老妻那么久了,宋溪让那样还真弄得她都有些紧张害羞了。 宋溪让说要给她准备惊喜,并且路上的时候无论她怎么问对方就是不肯提前透露她一点,只说她会很喜欢。 好吧好吧,没了办法的周颐只能耐心的等待。 从她们家出来到目的地车程大概只有半小时左右,到了目的地,宋溪让为她取下眼罩,然后让人开了灯,当眼睛适应了忽然的光明之后,她入目看到的就是那由宽阔的地下车库而改装的私人赛车俱乐部,跑道直接连着停车位,车子开出来就能开始比赛。 这是?周颐看着那自己所喜欢的炫酷跑车一辆辆,一行行地停在地下车库,被日光灯一照,透着低调的光,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不是很喜欢看赛车比赛吗?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里,刚好前阵子看到有人在转让,我就买了下来修缮了一下。这里面的车都是我以前收集的,只有几辆是上两周才买回来的。宋溪让转头笑盈盈地对她道,俱乐部的资质我已经办下来了,不过因为你银行流水不够,所以俱乐部的法人名字写的是管家宋谦的名字,等过一段时间你有资质了之后就转到你名下。 周颐听了觉得有点懵,也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转到我名下?干什么? 当然是把俱乐部开起来呀。宋溪让理所当然的说道,京都这边有很多富二代都喜欢玩赛车,但是厂子只有那么几个,而且都比较小,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完全没办法比赛,这个室内的原先是车臣公司的试车库,面积够大也有现成的跑道,所以开俱乐部的话会很有市场。 这是要给她弄事业的意思了。 周颐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自己上次说要重返职场的事或许还是让宋溪让多想了,于是她忙解释道:你不必为我弄这些,太麻烦了,而且我也不会经营 不会经营也没关系,我可以找人全权为你打理,你只等分红就可以了。宋溪让是打定了决心要为她弄份事业了。 周颐有些哭笑不得,干嘛非得为开个俱乐部啊?我就在家里不好吗。 你喜欢待家里就待家里,你喜欢出来做事业就做事业。宋溪让踮着脚亲了她一口,挑眉对她霸道道,不用看别人脸色,包括我在内。 周颐: 默,周颐好笑道:溪让你这样真的好霸道总裁啊。 宋溪让哼了声,骄纵道:你不乐意? 没有没有 宋溪让实在是太好了,好得让她甚至有点惶恐不安,挑不出一丝的不对劲来,她自觉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闪光点能吸引得到像宋溪让这样优秀的人,更明白于情于理,自己都是不该这样依附着对方的。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她打小老妈就教她的道理,也正因如此,所以她才想不明白宋溪让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那么爱她。 嗯,小朋友提出的这个问题还是很值得探索一下。某次她还是没有忍住,纠结的问出了口,结果宋溪让听后一本正经的转过头来,看着她道,那你说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这么爱你呢? 周颐静默了半晌,犹豫道,总不可能因为我长相吧? 虽然她长得还算可以,但也应该不至于这么让宋溪让喜欢。 宋溪让哼笑道:干嘛不自信点?语气里有一份难得的狭促。 周颐听后有点窘迫: 结果看到周颐害羞的表情后宋溪让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一直笑个不停,笑了好大半天之后才敛起神色对周颐认真道:你很好,只有与你相处过的人才知道你的好,世上像你这样有负责又善良有担当且好而不自知的人太少太少了,不要妄自菲薄。 话虽然是这样子说的,可周颐总觉得这样老是享受对方的好是不行的。 只是她的担忧在宋溪让那里并不实用,因为宋溪让只会轻飘飘的问她一句你跟我难道不是夫妻吗?就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无话可说,好像再多说一点就是不识好歹,与妻子计较客气。 宋溪让太过有钱,对她花起钱来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周颐跟她谈过很多次,但怎么说都不太顶用,最后只好把自己爸妈给搬了出来说若是她爸妈在天之灵知道了她这样没志气,那定然是会很生气的。 宋溪让自然是知道公公婆婆一生刚正不阿,是执法为民的好检察官好警长,所以听到周颐这么说了之后她也顿了一下,然后道:但是你我是夫妻,公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怪罪,毕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咱们俩要长长久久的,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干什么。 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周颐还是叹气道:那点点长大了要是学我怎么办? 学就学啊,反正咱们的都是要留给她的。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提及到了周颐的伤心事,周颐听后怔了半晌,然后涩然道:可人世无常,有时候要是走得太突然,或许连个念想都没留下来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宋溪让一直看着周颐,目光有点深,不肯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你别想太多,你看,公婆们虽然走得突然,但还是给你留下了不少的东西让你做念想的。 什么东西啊,周颐摇头,我爸妈又不是什么富裕的人,一辈子到处扶贫,走后除了给我留了套房子和满书柜的书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就满柜子的书?宋溪让微微讶然道。 对。周颐道,他们最爱看的就是书了,从小看书的时间比看我这个女儿时间多得多。 宋溪让怕再勾起她的伤心事,所以话题说到这里便就此打住了,但往后还是我行我素,把所有的好的东西都往周颐面前搬,压根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但也不是太强硬,因为每每她受之有愧的时候宋溪让便总会摸着她脸深情又温柔地对她道,你是个alpha,我嫁给了你就是依附着你,没有你的允许与体贴,哪里会有今天的我呢? 最开始当然听着是耳朵臊得慌的,况且她当时与宋溪让结婚并不是奔着对方的财富地位去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去找律师签署婚前约定,可后来日子久了之后,听得多了,慢慢地她心底的贪念也被勾了出来,竟也生出了几分我是个alpha的自豪感来,再加上开了俱乐部后与那群富二代朋友们的吃喝玩乐一番后,她真的飘地都快要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挥金如土,醉生梦死,沉迷享乐,不分昼夜,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快乐。 直到一个午后,她睁眼重回到了十八岁。 她失去了所有,只是周颐,不再是宋氏女婿,繁华如梦,过眼云烟,冷静一看她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第26章 开始学习 在吃完了那顿食不知味的午饭之后,因周颐不是住校生,所以在午休时间不能回宿舍楼休息,于是她便只好去了教学楼,想着去温习一下功课。 倒也没想着能突飞猛进多少,只是想在下午上课的时候不至于再次一问三不知的被老师赶出教室,又在走廊上罚站。 周颐的心情有些沉重,一边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一边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重回到十八岁之后她仿佛一下跳出了那团迷雾之中,对过去的那些事看的也比以前清楚的多了。 人生的境遇总是如此,周颐算不得上是一个过分悲伤的人,况且就她当前的情况来说,悲不悲伤,难不难过的,好像也无济于事。 到了教学楼,她所在的班级是在第二教学楼的二楼,从左到右第三个教室。 午休的时候,没有了学生上课的教学楼总归是显得有些冷清的,因这个时间点里住校生全部回了宿舍楼,走读生全回了家,诺大个教学楼区一般是没有人的,周颐读书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也做好了一个人独处一段时间的准备,所以当她推门进去,冷不丁的看见教室里面还坐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无疑是很诧异的。 是谁不好,可偏会是那会儿放学刚跟她分了手,又她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的展信佳。 周颐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坐在位置上一脸坦然镇定地看着书,只在她推开门时瞧了一眼之后便再无反正的展信佳,半天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展信佳是走读生,这个时间点难道不该在家里休息吗? 有那么一个瞬间,周颐其实是有点想落荒而逃的。 虽然该说的话都说开了,但是身一个成年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闹尴尬了。 跟展信佳这个刚刚分手了的前女友共处一室,周颐真的恨不得在脚底下立马抠出一个四室二厅的房子出来。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跑路就被展信佳识破了。 对于她,展信佳实在是过于了解了。 你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就在她愣神之际,展信佳一个冷眼再度扫了过来,提醒道,中午的休息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周颐眨了下眼,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她当然知道中午休息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啊,不然的话她来教室复习干什么? 瞧她一脸憨样展信佳就忍不住蹙了蹙眉,有的时候她真的会在想周颐反应这么慢的究竟是不是个alpha,既不好斗也不爱显摆,低调普通的像一个碌碌无的beta。 过来,复习。展信佳凉凉道。 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只是十八岁的展信佳,但不知道什么周颐在面对对方的时候总觉得很有压力。 尤其是当对方与她谈论起功课的事,总觉得对面的是十个年级教导主任加在一起的那般严厉不可挑战。 周颐摸了摸鼻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讪讪地笑着道:你不回去睡午觉吗? 开了春,马上就要入夏了,学校也强制性的要求他们睡起了午觉,毕竟春困秋乏,中午没有休息的话下午一般上课都是没有什么精神的。 展信家是个非常精致的人,生活作息,衣食住行从来都是一板一眼妥妥贴贴的,故而她没有去睡午觉,出现在教室里才会让周颐觉得有些诧异。 展信佳低着头,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闻言,她头都没有抬一下的,答道:你需要补习。 语言短小精悍,非常符合她寡言的性格。 结果周颐听了之后心里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她当然听得出来展信佳的意思是因要给她补习所以才没有回家休息的,虽然展信佳说这话的时候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的,但周颐就是觉得臊得慌,心里还暗骂着自己这不争气的脑子,这才隔了几年就把高中学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了,还连累展信佳帮她补习。 丢人! 过来做题。见她一直站在教室门口没有动,展信佳终于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忍不住轻皱了下眉,你又在发什么呆? 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周颐: 感觉到自己被人嫌弃的周颐只好灰溜溜的走了过去,然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接着她就听到了一阵桌椅被拉开的声音,然后就是脚步声,一抬头,原来是展信佳朝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一张A4纸,近了之后后面无表情地递了过来,道:今日补数学,这个,你先做完。 她脸上一副兴致缺缺的冷淡模样,比起周颐那怂A真的要A上太多倍了,不知道的单看她俩外貌,兴许还会以展信佳才是那个alpha呢。 周颐乖乖地点头,话都不敢吭声。 但这个乖巧的模样也没有让展信佳心软,大概是忽然想起了她这两日上课的表现,于是展信佳又幽幽地补了一句:不会的,跳过。 周颐一张老脸简直是没地方放: 知道展信佳这个人做事极认真,又言出必行,故而周颐也没有太矫情,接过试卷之后就拿了笔开始认真地做起题。 纸张上的内容全是展信佳自己出的题,都不算太难,但每道题都考到了高中相应的知识点,计算也不是太复杂,大多都是考察公式和逻辑点与概念,应该主要是想知道周颐现在的水平处于什么样的。 周颐做着题,闲置了好几年的脑子终于被用了起来,只是太久了,难免有些生锈,有一些周颐还是模模糊糊的记了个大概的,但更多的则是茫然。 A4纸正反两页的试卷,周颐做的不算太慢,但前后差不多也花了半小时才算做完,交给展信佳的时候她有些忐忑,不用猜就知道结果很是丢人。到底是要面子的人,故而周颐也是想要用自己干瘪的语言解释一下什么忽然之间她对高中所学的内容都忘记了:其实我 你怎么样我不关心。但她的话刚刚说了一个头就被展信佳打断了,对方拿着她的试卷薄凉地扫了两眼,然后抬眸对她冷淡的说道,重要的是现在开始你要如何。 周颐怔住,然后那颗一直揣揣不安的心终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展信佳修改试卷非常快,快到让周颐觉得她脑子里面就是一个人肉相机,一眼扫过去就改了正错,然后在错误的题旁边拿着笔写下相应的知识点,是哪本书哪几页,全部记载的都很详细。 周颐看得目瞪口呆,终于明白了普通人和学神之间的差别。 怪不得当年展信佳能轻轻松松的考上京都大学,然后在大二的时候就出国做了交换生,此等学神,岂非她这种凡夫俗子可以仰望的? 她脑子里面感慨万千,一双崇拜的目光望着展信佳,一瞬不瞬,像只被丢弃在路边,盼望着被哪个好心人捡到的小狗狗一样。 展信佳自然是感觉得到周颐在看她的,但她并没有回应对方的目光,有的时候该有的距离还是该保留的,月满则亏,太刚则折,这是她用血的代价才换来的教训。 她还有很长的时间来慢慢将周颐带回正轨,无需急于这一刻。 不出十分钟展信佳就把修改好的试卷递给了周颐,撩起眼皮子对对方点评道:你基础还行,只是忘记了公式定义,错的题旁边的页码你自己翻书背下来。 周颐听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菜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她拿着修改好的试卷,看着上面展信佳写的字,都说字如其人字如其人,这话想必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展信佳虽然表面看着弱不禁风冷傲淡漠的,但她的字却是女生当中少有的大气刚劲有力,一笔一划写得极端正,风骨清携。 哦好她自然是点头答应的,对展信佳的话听得格外认真。 没有谁不想好好学习,尤其是像她这种出生过社会,受过社会毒打的人才最能理解学习都好处。 她并没有太蠢,在跳出了原来舒适的生活圈子之后她心底开始对过去的往事有了一丝的生疑,总觉得冥冥之中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着她作出一系列的选择。 展信佳点了点头,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了一本书在上面写写画画,周颐见此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在见到对方真的与往常一样神色淡漠自然,一点也不因中午的事而感到尴尬不自然之后才放心的又回了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试卷。 对方一共就给她出了30道题,除了初中所学的部分简单内容她还记得以外,其余的基本上全都是错的,这也就意味着她所要复习的内容很多,工程量挺庞大的。 不过这并没有打消到她的积极性,甚至还摩肩擦踵,跃跃欲试,重回十八岁之后,她的人生开启了新一伦的未来,若不是脑子有病的,谁不想通过自己的双手拥有一个更好的明天呢? 她想以一个更好的姿态出现在宋溪让的面前,让那些说她吃软饭的人都闭上嘴。 第27章 呵tui 复习的工程很庞大,也很零散,但好在他们是高三,高中三年所需的所有书本资料全部都在教室里,故而周颐很轻松地就把要用到的四五册数学必修书选修书找了出来,然后按着展信佳给她写的页码,一道题一道题的去查看对应的公式,对应的概念。 展信佳的学习方法非常迅速快捷,周颐并不是没有基础或者是基础很差的人,只是年限过长导致她忘记了很多,只要重温一下就可以快速的记起来。 所有的知识都绕不过需要记忆理解,好在他们是学理科的,主要就是考逻辑思维和运算能力,需要背诵的部分并不太多。 周颐静下了心,认真的学习着,或许是十八岁的身体还有很多潜意识在,所以她复习起来并不算太困难,这也给了她极大的信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颐正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的时候,忽然冷不丁地面前被递过了一本厚厚的数学版《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她一怔,顺着书本被递过来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便看见了展信佳清冷地站在她面前的模样,做题。 展信佳的声音非常好听,冷冷脆脆,如刀锋过雨声,悦耳怜人。 周颐看着那一本所有高中生都熟悉但又恐惧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眨了下眼,表情有点呆,一张稚嫩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个十八岁少年人该有的表情。 见她这样,展信佳有了一瞬间的静默,背在自己身后的右手指尖也忍不住动了一下,仿佛是想要伸出手去捏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被她强行的克制了下来,应是担忧会唐突了某个忽然闯入这个世界的灵魂。 片刻后她恢复了从容淡漠的模样,然后把书放在了周颐的桌子上,又错开了自己的目光,没有看她,只盯着她手中的那支笔,补充道:不用每道题都做,只做我给你圈起来的部分,上面同样标有页码,你只要看过了相应的概念之后就去做对应的题。 查漏补缺,一应俱全。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毕竟数学这个东西光懂概念光记得公式也不够,还需要大量的题海战术才行。 周颐上过高三,当然是懂这个道理的,哦好,好的,谢谢你啊展同学。 她发自内心的道谢道。 闻言,展信佳微微蹙了下眉,按理说她说完话之后就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站在那里没有动,而且浑身散布着低气压。 周颐以为她还有别的什么要交代的,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想划清界限,拉开距离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展信佳凉凉地觑了她一眼,忽道,你不用客气。 周颐:? 见周颐不懂,展信佳轻抿下自己冷白的唇,那张原本因不笑时就显得分外冷淡的容颜是越发的寡淡了,不必跟我道谢。她道。 她话里好似还藏着一丝的闷,但周颐分辨的不是太清楚。 也不要称呼我为展同学。她果然是不高兴了,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周颐就是觉得对方的脸很臭,仿佛下一秒就要用眼神杀死她一样,周颐,你几时这么虚伪了? 展信佳语气虽然不重,但录入周颐的耳中却如千斤。 周颐脸一僵,下意识的就狡辩道:我没有,我只是 你若是对着王满森叫王同学,展信佳忽然想到了什么,朝她掠了眼,因为不高兴,所以那股薄情寡义的味道扑面而来,压得周颐死死的,道,你说你会被他打死吗? 周颐想到了王满森友情的铁拳,一下就闭上了嘴。 但还是觉得自己只是想要避嫌,并不是有别的什么想法,于是小小声地说道:咳那这不是因为中午的时候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按照展信佳那么聪明的性格必然是知晓她在说什么的。 但展信佳表情却越发的有些倨傲了,仿佛她解释的再多都是没有用,只凉凉地对她略微嘲讽道:你这模样,完美的解释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周颐再度讪讪地闭上了嘴, 可展信佳还是站在她位置前没有动,仿佛在等着什么,自知理亏的周颐憋了一会,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展信佳诚恳道:我知道了,信佳 她终于还是对着对方喊出了她年少时对对方的称呼,看着对方与那记忆里一样的容颜,长身玉立,身处在那间布满了青春气息的教室里静静地看着她时,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心底里那隐藏了多年,从不肯放肆的思念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宣泄口。 她一直都很明白,一直都很清楚,无论她再怎么给自己暗示,再怎么劝慰自己,她对展信佳永远都是思念着的,像呼吸像血液,融入了她的身体里,不可能会分割开。 这种思念或许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洗礼之后早已与情爱无关,但不可否认的,它是源自于爱情的。 年少时纯真的爱总是那样让人难以忘怀,无论隔了多久的时光回眸的时候,总能记得最初的那份心动。 听到她正确的称呼后展信佳的脸色终于微霁,秀眉也缓缓舒展开来,犹如雪花拂面过后那般温润淡然。 嗯。展信佳应了声。 然后才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周颐坐在那里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仿佛随着那一声称呼,她心中婚后一直横越着那股无形的壁垒便被打破了一样,她也终于可以正视自己和展信佳的关系了。 就算她们曾经是无疾而终的恋人,就算她曾经心生过怨怼,但不可否认的是展信佳是她少年时无法逾越过的一道浓墨重彩。 正是因为有了对方,她的青春才那样的值得让人回味。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的周颐便继续开始了学习,她不想让自己后悔,也不想让自己遗憾,老天爷给了她第二次的十八岁必然是有用意在的,她能做的便是珍惜好当下,努力的向前。 学习情绪高涨的周颐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如痴如醉,就连坐在临组的展信佳期间看了她好几眼她都没有发现。 午休时间很快便过去,午休铃结束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周颐还在与《五年模拟三年高考》斗争,解着复杂的抛物线公式,算着与圆相交的切点。 教室里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冷静的世界再度变得喧嚣,周颐算了好几页草稿纸,时隔多年,她再度找到了学习的乐趣,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解开了一道又一道的难题,本身就是让人心情十分愉快的一件事,同桌来了她都没有注意到。 我说同桌都在她旁边坐了好几分钟周颐都没有匀给对方一个眼神的,这让同桌很不满意,毕竟对方是憋了一中午的八卦无地方可宣泄,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问一下正主,结果正主不搭理她,只在那里搞学习,这算什么事? 你不打算好好的解释一下吗?同桌语气十分幽怨,昨天你才跟我说你不喜欢展信佳,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喜欢的是那个什么宋大姐的,我信了,但结果呢?今天你就和展信佳在一起了? 同桌又开始酸了:你真的有够渣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怎么你还想一A两O,享齐人之乐不成? 冷不丁的听到同桌说了这么劲爆的话后周颐正在算题的笔一抖,直接就把草稿纸给划烂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她就一下想了起来展信佳其实是她老婆宋溪让同父异母妹妹的事。 四舍五入一下,这不就是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那些破事吗? 周颐的脸都绿了: 但同桌以为自己说中了,于是语气越发的酸了,又酸又恨又暴躁:你有够不要脸的呀,仗着自己长了一张小白脸的脸就去当海王,在网上搞了个学霸姐姐不说还想在现实生活中把学神给拐到手。 同桌:呵tui! 听她那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颐把她给渣了一样。 闭嘴吧你。周颐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同桌,一天到晚的在乱说些什么?! 我乱说?同桌看她的目光十分不友善,该是你乱搞才对吧? 虽然自己追得CP又复活了,但同桌总觉得自己心里不是那么个滋味儿。 她看了看坐在临组斜前方安静的看着书的展信佳,今天的展信佳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应该是天比较热,所以没有穿校服外套,头发也扎了起来绾了个好看的马尾小辫,侧脸如雕塑,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优雅的小驼峰,薄而线条感十足的嘴唇,美好的仿佛一幅泼墨山水画。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同桌在心里喟叹着。 她看着那个美好的少女,眼神充满了慈爱,中午的太阳越发的大了,日光透过教室外的走廊照了过来,洒在了展信佳的身上,像是带上了一圈光晕。 再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同桌,虽然模样是还将就,也是个少见的alpha,脾气还行,学习也勉强ok,但怎么的也配不上学神大人吧? 同桌左觉得自己磕的cp悲了不行,右又觉得周颐这海王配不上展信佳,越想越不是滋味,越不是滋味越要想,最后想来想去还是总结骂道周颐是人渣。 展信佳那么好,你居然还喜欢宋溪让!?她愤怒道,凭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完了?你就不能把那个宋姐姐介绍给我吗!?? 同桌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我愿奉献自己帮你解围,以保全你的名声,这样也免得信佳知道你在外面乱搞之后伤心。 周颐缓缓的在脸上打出了一个问号:? 第28章 那你来证明 同桌也是一个不要脸的,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毕竟听周颐的描述那位宋姐姐想必也是极为貌美,极为有本事的人,她与周颐同桌已久,四舍五入一下这就是雷打不动,刀劈不烂的异父异母般的手足之情。 此等大事,自然得要她这个手足来代为受过了! 想到这里同桌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试问这世间有谁不喜欢长得漂亮又聪明厉害的温柔姐姐呢?于是她一把拉住了周颐的手,热切道:姐妹,你觉得我这个方案可行吗?毕竟重婚犯法,属于刑事案件,你可不要被美色迷晕了眼啊!万切珍重,耗子为汁啊! 周颐: 到底是谁在被迷晕了眼? 忍无可忍的周颐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滚! 你在想屁吃。 同桌听后满脸的困惑,质问道:你这孩子怎么就狗咬吕洞宾呢?我不帮你你怎么办?那不然你还真想搞np? 周颐脸都要烧起来了: 为什么这些高中生张口闭口的就是什么np不np啊?!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居然在同桌的眼中是这样子的人,苍天无眼! 搞个屁的np,我跟展信佳什么关系都没有。周颐一把甩开了同桌的手,嫌弃的说道,你脑子里面能不能想一下健康的东西? 比如? 周颐指了指自己的练习册,冷笑:《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这本书对于学渣来说大概率是一辈子绕不过去的噩梦。 果不其然同桌听后立马举手投降,低声下气道:好好的咱们能不能不聊学习? 那你想聊什么? 同桌挤眼,疯狂暗示:聊你跟展信佳的事啊。 周颐真的有点无语了,有什么好聊的?我跟她真的没有在一起,中午是她跟你开玩笑呢。 同桌又不憨,她可不觉得中午展信佳说那话是在开玩笑,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展信佳对周颐的那诡异的占有欲,说没关系,骗鬼呢。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同桌反问道。 周颐翻白眼了,那你要我怎么说?好吧我承认我是跟展信佳表过白,她也接受了我,但是她那只是碍于朋友的情谊勉强的接受了我,今天中午咱俩就说开了,已经分手了,这样说成了吗? 前因后果还是要讲清楚的,不然以讹传讹,越传就越离谱了,周颐不想因为这种小误会而让人多想什么的。 结果同桌听完了她的话后却一脸的莫名其妙,一语就击中要害道:你觉得展信佳是那种会因为朋友的情谊而勉强自己接受你的人吗? 周颐一怔,心一下就乱了,但还是嘴硬道:她自己也这么说的啊。 你没毛病吧?估计要不是因为你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展信佳会那样说?还不是为了大家脸上好看点?同桌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架不住她看得小说足够多,四舍五入一下那也算得上是个恋爱高手了。 不是,周颐慌乱的解释着,好像想要拼命的想要掩饰什么,她真的对我没有意思,对我很冷淡的,就这个,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啊。 看得出来什么?同桌一脸鄙视道,她喜不喜欢你的你不会看她的眼睛吗?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周颐身子一僵,刀光火石般的记起了什么,脑子里忽然像是被人当头给了一棒子一样: 同桌还在那继续陈述着自己的观点,虽然展信佳对咱们班上的人都很好,当然对你更好,但那只是出自于她良好的修养与内涵,实际上她骨子里是极为冷漠的一个人,领地意识十分强,除非自己自愿,否则她绝不可能会让人踏入她的世界,所以这样的人是不会在感情上委屈自己的,除非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毕竟展信佳身体不好这是一个公认的事实,于是同桌摸着下巴顿悟道:她该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不想拖累你吧?所以才对你那么冷淡,让你以为她不喜欢你,但是又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和你在一起?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同桌的话像是一双强有力的手,瞬间拨开了那些年一直萦绕在周颐心头的迷雾。 她放在桌上的手不可控制的抖了起来,她忽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那么久以来她一直那样安慰自己,暗示自己,劝慰自己,展信佳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当时碍于朋友的情谊才会跟她勉强在一起的,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她很明白像展信佳这样的人确实如同桌所说,她的骨子里是极为冷漠,领地意识十分强的一个人,并不可能会做出碍于情面而委屈自己的事,何况何况若是真是勉强,那当年展信佳并不用如此牺牲自己,更不必在那一夜,与她做了最亲密的事。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更要她给予她一个alpha与omega绑定一生的标记。 展信佳不必如此的她不必为了份情谊而甘愿献出自己所有的! 周颐猛然一下想了起来那年高考结束,当她得知展信佳被京都大学录取之后与对方见面时的场景,她早就觉得不对劲的。 那个时候展信佳的脸色苍白的接近于透明,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一般,可纵是如此,她还是安慰着她,向她承诺着未来。 她是什么都没有解释,可也有努力地去安抚她。 后来读了大学,她每次去京都看展信佳的时候对方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的,来燕大看她时,展信佳更是处处贴体温柔,虽寡言但却总是会用那双潮湿而犯着爱意的目光看着她的。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骗不了她的。 展信佳的目光从来都只会为她而停留的! 周颐一下清醒了过来,更记得那夜的缠绵,是展信佳主动的,她紧张地发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做,是展信佳低骂她傻子,然后牵着她手带她沉迷的。 她压根没有想要做到最后一步,她爱展信佳,却从未如此肖想过对方,什么准备都没有,连alpha该自己准备的套都没买。 临战退缩,害怕事情发展的太快,唐突了自己的心上人,她急得跳下了床就要往浴室跑,想要去浴室开冷水让自己冷静。 对对不起!她紊乱迷欲的雨后青草浅香信息素怎么也稳定不下来,窘迫的道着歉,从地上捡起手机,打开外卖平台,想买一管抑制剂送过来。 展信佳却在这个时候从身后抱住了她,omega身上隐藏很好的青莲芳香从女人身上慢慢散开,将她紧紧包围,使她紊乱的信息素平稳。 但她的心却越跳越快,身上的信息素也越来越浓厚。 为什么要道歉?展信佳低声问她。 我周颐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本来就不上言谈,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 展信佳的手从她腹间划过,一路往下,到了某处,周颐的呼吸都要停住了: 女人最终还是将指尖轻点上了她的某处,似无意般问道:难受? 听不出话里是什么意思。 周颐憋红了整张脸,也不敢想的太多,吱唔着摇头:它一会就好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没错,但闻着房间里omega越来越香的青莲味,周颐觉得自己的那个地方真的要炸了: 要命。 听了她苍白无力狡辩的话后omega好似轻笑了一声,然后咬了下她耳朵,一会就好?你不太行? 意有所指的暗示。 周颐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变成了空白,尤其是当女人轻咬着她耳朵的时候,她满脑子都在想那句话。 不太行? 展信佳居然问她她是不是不太行??? 这句话后酒店房内alpha的信息素再度变得紊乱了起来,仿佛代表着主人在叫嚣着想要什么。 可那个惹事的omega却一点也不在意。 我没有不行沉默了片刻后,周颐小小声道,但依旧不敢动。 闻言,身后的女人松开了抱住她的手,那一瞬间周颐的心忽然变得很空荡,像是遗落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那般。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多想,更来不及去挽留,那个已经躺上了床的omega便淡淡然地开了口,叫着她:那你来证明。 她不可置信的回过了头,看着自己年少时便一直将其放入心底的那个人,睁大了睁,我 展信佳直直的撞入了她的眼底,然后轻柔的慢慢笑开。 她素来很少笑,可笑起来却是那样的好看,勾人心魂。 周颐果不其然地被迷住了,那一瞬间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周颐不可控制的向omega走去,然后意识开始变得混乱,酒店房间里超高浓度的alpha与omega的信息素让通风系统自动打开,好似山间的浓雾终被散开,然后透出了那幅美丽的画。 第29章 标记我 从未有过的心乱,她紧紧地抱着展信佳,跌跌撞撞地找着回家的门,门外的河水泛滥,无一不在说着她亦爱着她,她泛舟而上,纵情拥吻,终入曲折的小溪深处,打开了那扇从未有人到访过的门扉。 初次总是激动又不知方寸的,事她激动的怎么也睡不着,絮絮叨叨的拉着对方讲话,她那样的爱慕她,恨不得把自己心掏出来献给她。 说了很多,怀里的女人只是听着,然在她最忐忑不安的时候终于抬起了头,用那一双湿润又带着情/潮的眸子紧紧的望着她,周颐。 她叫道她的名字,然带着她再次沉迷于那场负距离的相逢,给了她一直以来所不能给她的最热切的回应,她及腰的长发散在床榻上,发丝从她的掌中穿过,满屋都是她浓郁的青莲花香的信息素的味道,然与年轻的alpha雨青草浅和慢慢交融。 愈演愈烈,房间里的温度也节节攀升。 食不裹腹,或许就是最好的解释。 她想拥有的更久些,所以在被对方含着的时候总是喜欢亲吻对方的眼睛,怜爱又珍贵,贴着对方的耳畔告诉对方关于自己爱她的那个秘密。 那个秘密,是春日里所有的心惊胆战,是冬日里未语先羞的踌躇,但都在那夜临秋时的缱绻里化为似水的柔情。 气氛越来越好,两个人也越来越近。 但就在那时,展信佳喃呢的叫出了她的名讳,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如春风拂面般,她一抬头,然便撞闯入了对方那满目情意的双眸。 只一眼便可让她缴械投降,差点就要泄出所有,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喘着气想要稳下心神,可偏偏在这时候,对方要她标记她。 标记我。展信佳露出如玉般的颈侧,然将已经因为alpha的靠近而微微鼓起的腺体贴近她,在命令着她,让我属于你。 她世界里所有的颜色开始变得绚烂多姿,山河为之倾覆,时光也缓下脚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的,自己在一瞬间里曾得到了整个世界。 但她无法应予。 她怕对方是因为刻在血液之中古老的吸引而迷了心志,她想,就算是要标记,那也不该在此时,应该在她们的新婚夜,在她们定好终生的那一日。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马,omega的话太具有诱惑力了,所以她才会那样慌乱地想要退出,但对方不让,仍含着她,抱着她,要与她成结,要她标记。 alpha与omega的标记成结怀孕几率高达99%,展信佳不是不知道,但她就要如此,就要周颐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她总是这样心有成算,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她既允许了周颐的靠近,又亲手将对方推离自己的世界,周颐想起分手好友杜晨对她说的话。 她或许有很多事瞒着你,但分手这件事她没有。 她瞒了你很多事。 很多很多。 展信佳。 展信佳 周颐再度从一片混乱中清醒了过来,看着那个坐在教室里恍然如初见的人,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很想冲过去抓住对方的手臂,大声的问对方到底瞒着她了多少事? 可她不能。 因为那个展信佳早已死去,她再也问不出口,而今的这一切,只是重回。 所有的都还没发生。 年少的她因为爱而不得所以变得小心敏感,忘了是谁说的第一句她配不上展信佳了,更忘了是谁说的展信佳是勉强自己的,她最开始当然是不相信的,可对方总是那样沉默寡言,与她保持距离,任由她误会。 少年人心思敏感又多疑,在爱里磕磕绊绊的前行着,得不到那个人该有的热切回应,自艾自怜,想过了所有自己犯的错,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点让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来分手她意志消沉,把自己禁锢在原地,从伤心到怨怼,从怨怼到不甘,从不甘到自暴自弃。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抚平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才能将那段记忆画下一个句号,她暗示着自己,或许不是因为自己不好,也不是因为什么误会遗憾,更不是因为遥远的距离。 只是因为她不爱她罢了。 只有她不爱她她才能劝自己放下。 非要如此想着,仿佛才能呼吸,才能安慰自己那是对展信佳好的。 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确实是一种折磨。 暗示的久了,她慢慢地信了,然假装一切都已放下。 而今日被人戳穿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是那样的离谱。 展信佳若是不爱,若是勉强,怎会她发展到那一步? 所以你到底当初,为什么要放弃我? 你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这么白?同桌跟她说了半天的话也没有得句回应,心生奇怪,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周颐惨白着一张脸一直盯着展信佳的方向。 那表情,仿佛是被人生剐了心一样。 同桌有些不解,难不成自己是阴差阳错之间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矣?周颐那个表情实在是过于惹人眼了点,周围的好几个同学都瞧了她好几眼,目光在她和展信佳之间来来回回的打量着。 得亏展信佳太过沉迷于自己手中的书本,不然的话一个回头就能看见周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同桌实在是受不了的用手肘撞了一下周颐,硬把对方从自己的世界里给拖了出来,大姐我跟你说话呢?还有,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恶心的目光一直看着展信佳? 她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你要是真没打算和展信佳在一起的话最好就收起你的眼睛,没看到旁边几个同学都在看你们俩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周颐也回了神,然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好几个八卦般的目光。 周颐: 谢谢。周颐低声对同桌道了谢。 谢什么啊谢,反正我又帮不了你什么的。同桌在书堆里拿出了下节课要用的书本摊在桌上,摆出一副好好学习的模样,但在说这话的同时却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卡在书缝间,上课记得帮我看着老师一点。 周颐: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上课不晓得好好上课,就知道玩手机。 不过看到同桌拿出手机之周颐也想了起来自己这个时候的手机,她刚刚穿越回来,对很多事都不记得,手机是一个现代人所必备的工具,上面会有自己的很多信息。 昨天到今天一直都是兵荒马乱的,老是被人牵着鼻子,现在趁着这些时间她应该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手机。 于是周颐也学着同桌的样了把手机卡在了书缝间,同桌看见了意味深长的哼笑了声:那会儿不是还要好好学习,研究《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吗? 周颐懒得搭理她,拿了手机出来之就用指纹解了锁,现在手机比起八年的手机肯定是不够先进的,连手游都没有,顶配就是一两个单机游戏,应用功能更没有面那么多。 周颐肯定是没那个闲工夫去打游戏的,解开了手机之就点进了通讯录,先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联系人,基本上都是学校的同学和家里人,家里人还好一点,学校同学除了王满森几个以外,很多人的名字周颐连脸都对不上号,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毕业之他们都失去了联系。 唯一有点意外的就是被置顶的通讯录名字: 爱人土土。 周颐看到这个名字半天都没有想起来会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她从来不记得自己会给谁存这样的备注。 她本意是想点开电话号查看下的,兴许还能记得起来,结果伸手去点的时候同桌在旁边动了一下,突然弯下腰,结果因为两个人坐的太近,故而一下撞到了她身上,她手指一滑,直接点到了拨号。 啊不好意思啊,东西丢了。同桌从地上捡起了东西,知道自己撞了人,所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先跟周颐道歉。 周颐胡乱的应了一下,看着那已经拨出的号码显示在通话,等待被接通的界面有点愣神,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伸手去挂断,结果像是有感应一样她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展信家的方向,然果不其然的,她便看见了对方从书桌里面拿出了手机看了两眼,接着略为有些困惑的目光就朝她看了过来,仿佛在奇怪两个人隔得这么近的,有什么事非要打电话。 周颐: 她忽然知道18岁的自己为什么会存个爱人土土的备注给展信佳了。 她崩溃的把电话挂断,然将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对十八岁以前的那个闷骚的自己真的深感无语。 爱人土土爱佳。 A开头的才能在通讯录的第一个,估计是怕被父母或者旁人知道她那些小心思,所以才会把对方名字的其中一个字给拆分开为人土土。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绝望地想到她以前真的有这么闷骚吗? 第30章 举手之劳 叮咚好不容易她才平复下自己那颗羞耻的心,结果下一秒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就亮了一下,她从指缝间的空隙透着去看,手机界面上弹出了微信发来的消息。 备注依旧是爱人土土。 周颐: 真的太土了,她年轻的时候怎么会这么闷骚这么土? 周颐一边疯狂的吐槽自己,一边用手半捂着老脸点开了微信,展信佳在聊天软件上也是和现实生活中一样寡言少语的,发消息来也只发了两个字一个符号: 有事? 她的头像是一片蓝天,看不出是在哪里拍的。 周颐静默了片刻,然后为了自己仅存不多的颜面,最后决定睁眼说瞎话道:按错了 这个理由实在干瘪的可以。 但展信佳并没有怀疑,还秒回了:嗯。 然后就没有再发消息给她了。 周颐对此不禁松了一口,但同时她也发现了微信所有的聊天记录里面她只保留了和展信佳的聊天记录。 别人很少会知道,她其实从年少时期就一直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不喜欢保存任何的聊天记录,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的手机内存不允许保存太多的聊天记录,另外一方面是周颐觉得若是手机遗失,那么私人信息便会有可能会被泄露,故而她基本上和每一个人聊完天之后都会在事后删除聊天记录。 这个习惯一直到成年了,结婚了有孩子了之后都没有变过。 但她看着和展信家的聊天页面,虽然她俩一个月也聊不聊一次天的,可以前的那个周颐就是固执的保留了她们所有的对话,这也让周颐很轻松容易的就翻到了以前的她在第一天展信佳微信时系统发来的话: 我已经成功的添加你为好友,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聊天了。 时间是两年前的五月四号,算算时间,那应该是她第一次和展信佳见面时的时候。 她不自觉的拧起了好看的眉,觉得过去好像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过去了。 她和展信佳确实是在两年前的五月四号青年节那天认识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展信佳或许是因为心情的原因,并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更不要谈会和她交换联系方式了。 而记忆中她加到了展信佳的微信那都是在高二分班了之后和展信佳做同桌的时候,因为要结对帮扶,她免不了会有很多问题问对方,所以才加了展信佳的微信。 可看现在手机里的记录显示她确实是在第一次认识展信佳的时候就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因为系统发来第一句话之后没隔了几分钟,她就收到了展信佳发来的微信:谢谢你,周同学。 当时的她回了个憨憨的表情:不客气。 又隔了几分钟,展信佳发来了自己所在班级的信息,并道:明天放学,我请你吃饭。 她拒绝了:举手之劳,展同学不用这么客气的。 展信佳回:既然如此,你就称呼我信佳就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信佳【握手】 嗯,周颐。 趁着还没有上课,周颐抓紧时间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翻了一圈,从聊天记录上可以看出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她和展信佳后来还是一起吃了饭,并且通过那顿饭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发展的还算不错,因为当天她就给对方介绍认识了自己的损友王满森一行几个人。 展信佳应该对他们很有兴趣的,认识不久六个人就一起约过了饭,打过了球,更是出门玩过。 和王满森他们认识的大体方向和她记忆里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只是 只是周颐又把聊天记录拉到了最顶端,看着她俩第一次加了微信之后的聊天界面,总觉得心里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怪异。 可哪里怪异她又一时间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个地方像是被遗漏了一样。 就在最纠结的时候上课的铃声终于敲响,被这一打岔,周颐也熄了想要继续想下去的想法,收了手机,打起了精神好好听课。 下午是语文课,比起其他来说语文算是最好入门且忘的最少的一门功课了,所以周颐听的还算顺利,期间也有被老师点到名起来回答问题,她磕磕绊绊的,虽然说的不是太利索,但也回答的还算行,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那两节漫长的语文课。 第三节 课是英语课,高中的时候周颐的英语就算不上很好,更何况毕业了这几年,她简直就是把各种语法各种语句形态忘到了沼洼国去。 一节课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头都要炸了,好在这回上课没有被老师点名抽起来回答问题,但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到了下课的时候她都还没有缓过神,太阳穴都还是一直突突突着跳的疼。 同桌那个学渣一下午都已经睡了两觉,也到了该去上厕所的时间了,所以下课铃声一响她就约周颐去上厕所。 两个人是同桌,又都是女alpha,他们学校虽然不算是什么贵族学校,但标配的六种性别厕所还是有的,只是比起beta的大多数来说,AO的厕所要少很多。 尤其是女A厕所,一栋教学楼就只有一个,得亏了女alpha少,不然每次上个厕所都得排半天的队。 对于同桌的邀请周颐也表示同意,还没有适应十八岁繁忙的高中生活的她一连上了三节课的,真的是头昏脑胀,急需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清醒清醒。 于是两个女A就勾搭着肩膀一起去了教室去了一楼的厕所,路上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的闲聊着,虽然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题,诸如年级里哪个omega长得好看,哪个alpha的信息素又臭又恶心等,但也多多少少的让周颐更加适应了高中生的这个身份。 她俩下去的算早,厕所里也没几个人,方便的时候大家都是隔着隔间的,周颐去了后面,同桌在中间,两个人因为隔得有点远,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聊,但正在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厕所又进来了人。 一行三个女alphe,还正在聊着天,上厕所的时候也没有停止,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我们小区里的那个学弟真的就不见了,只是不是我们年级的罢了。一个齐刘海的女生说道。 不是吧?从学校到你们小区那条路也不偏啊,人说没就没了?另一个长头发的听上去有些不相信,还是个学生,警察没有过来调查吗? 怎么没有来,今天都是第二波人来了。齐刘海的女生撇了撇嘴,道,小区里每一户都被盘问了一下,尤其是我们这些alpha,问的那叫一个细致,搞得好像就认定了是alpha犯的案一样,弄得我中午来上课都迟到了。 话也不能这样子说呀,毕竟失踪的是个omega,怀疑到身强力壮的alpha也是很正常的事,另一个高个子女生听后说道,再说这都好几起了吧?失踪的不是没分化的就是omega,指不定又是哪个变态的alpha在搞事。 这几十年里虽然omega与beta的地位提升了很多,但alpha仍占据着绝对领导权,这也导致了部分私德败坏的alpha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 周颐隐约记得自己读初高中的时候林城是闹过好几起的失踪案件,有的失踪后运气好被找了回来,有的压根儿是连音讯都没有发现的,更不知道是死是活。 也正因为如此,她读高二的时候因为体单,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昏在桥洞下睡了好几个小时的事才吓得她爸妈一度要把她送去住校,她好说歹说的才打住了他们的这想法,但后面上学放学两个人都是轮流来接的,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算完。 谁说不是呢,前几年的时候也是这样,人都没有查出来,现在才隔了几年就又开始了。其中一个语气很不爽,闹得人心惶惶的,学校那边还压着消息不说。 不说才是对的呢,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 反正多注意点吧,虽然咱们几个alpha是不怕的,但是还是小心点的比较好。 你完没有啊周颐?同桌都上完厕所在洗手了,见周颐一直没出来,又快要上课了,忍不住催促道。 啊好了。周颐整理好了自己然后走了出去,那几个女A也打住了话题。 搞什么啊磨磨蹭蹭的,马上就要上课。同桌站在厕所门口一个劲儿的催她,下一节是老班的课,你不要忘了昨天是怎么被他骂的。 被同桌这一提醒周颐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生怕去晚了教室就被班主任给抓了个正着,上课又要抽她回答问题的,洗完了手之后手都没有擦干就急吼吼的跟同桌一起上楼回教室。 她俩运气还算不错,前脚刚进教室后脚上课铃就响起,屁股刚刚坐好班主任就抱着教案到了教室,好,现在大家开始上课。 周颐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翻开书本认真的开始听着课,不管听得懂还是听不懂,至少她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这也让一直暗中观察她的班主任略为满意,在心里给了她一个勾。 一节课的上课时间还是很快的,当然前提是你得认真听讲。 数学课上完之后就是下午吃饭时间了,班主任下课的时候布置了几道题在黑板上,趁着底下的学生在抄题的时候,他又说起了别的事: 最近林城出了几起失踪案,大家出门在外还是要多注意,尤其是走读生,有条件的话当然可以让家长来接送,不然的话大家放学的时候就尽量结伴而行,alpha们和beta们顺路可以多送送omega们,都是同学,要互相帮助。马上就要高考了,除了学习,大家的安全问题也要多多注意,当然了警方也会加强治安巡逻,同学们不必太过担忧。 应该是学校担心失踪案以讹传讹会引起学生们不必要的担忧与骚动,故而让各班班主任给学生们提前打好预防针,叮嘱相关事宜。 周颐抄完了题,对班主任说的话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她知道这件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平息下来,具体警方是怎么破案的她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个很出名的检察长因此被停了职,好像还是她爸妈的朋友。 第31章 强强联合才是上道 班主任交代完话之后就宣布了下课,同桌趁着这节骨眼又凑了过去,跟周颐说道:哎你听到没有?老班说了让你们这些alpha啊beta的多送送同学。 周颐: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同桌这意有所指的话。 果不其然,同桌接下来的一句就是:啊,好羡慕你们这些走读生啊。 周颐: 你不说话你真的会死吗? 同桌把目光从她和正在往教室外走去的展信佳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两圈,最后拍着她的肩膀,无不惋惜的说道:那么好一颗大白菜啊,可惜你这只猪不愿意去拱。 周颐: 你才是猪。 闭上你的嘴。周颐忍无可忍的把同桌的爪子从自己的身上拍了下去,收拾好书桌上的东西,然后道,你要想送的话你也可以出去送。 别。同桌立马举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展信佳虽好,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我自问自己没那本事能让对方为我倾倒。 这就跟追星是一样的道理,只要没变成脑残粉那么都是可以理性思考的,展信佳确实人漂亮学习成绩又好,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可是同桌对她没有心动的感觉,看她就跟看一个娇艳的鲜花一样。 不,该是虽娇艳但却柔弱的一朵花。 你以为我就有那个本事了吗?在关于展信佳的问题上周颐一向是不太自信的,这种不自信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身为一个alpha,她其实是该强势的,自信的,意气风发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婚后的生活过得太平顺了的缘故,她越活越越发的不像一个alpha。 其实这种说法也不尽然,因为在她没有结婚之前,在职场的时候,读大学的时候,甚至再往前点,在她分化以后她都是这样毫无攻击力的。 若不是她身上确实有女alpha的信息素与第二器官,旁人真不一定会觉得她是个alpha。 你虽然是没有那个本事,但是架不住展信佳她眼睛瞎呀。看到周颐要往教室外走,同桌连忙追上去勾着她肩膀,两个人低声聊着天,去食堂? 嗯。周颐点头。 虽然她其实并不喜欢食堂的饭菜,但就像小孩子赌气一样,越是不喜欢的她越就要强迫自己去适应,重回十八岁后不知道是因为这副年轻的身体给了她些许自信,还是因为她能窥视到往后岁月进行的轨道,总之她的眼界忽然变得开阔了许多。 像是跳出了井底的蛙又或是从温室里走出的花朵,哪怕眼前层层迷雾,但她也依旧想明白了一些事。 过着太过平顺骄奢的生活固然是种享乐,但绝不是生活的常态。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感觉你好像变了不少一样。同桌搭着周颐的肩膀,两个人从教学楼出来之后跟随着人流往食堂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有吗?周颐说这个话的时候其实也是没有底气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体里住着的是26岁的灵魂,不是原来那个18岁的周颐,会被人察觉出不同她当然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意外的是同桌那么个大大咧咧的人居然也会有感应。 她忽然心下一沉,脑子又清醒了一些。 如果她同桌这个大大咧咧的人都会觉得她跟以前有些不同的话,那按着展信佳那么聪慧的性格来说她也应该早就觉察到了她的变化。 一旦想到了这一层之后周颐冷不丁的在心里打了个突,想起自己刚穿越回来的时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样样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偏偏展信佳问都不曾问起过为什么。 若说展信佳对她的事不关心,仍是那个如谪仙般冷傲的少女的话那周颐是绝然不会相信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对展信佳的了解或许不算很多,但展信佳对她的关心是真是假她还是分辩得出来的。 展信佳其实一直都很包容她,也默默的在给予着她帮助。 因为自她穿越回来之后对于过去的功课忘得是一干二净,展信佳在知道了之后最先给她拿过来了笔记本,虽然说的是还她,说的是因为把她原来的笔记本打湿了之后才重新誊抄了一遍的,可周颐了解自己。 原来的她压根不太像是会整理出那种笔记的人。 虽然原本身体里的那个周颐跟她有些不同,但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的,周颐是个很闲散的人,是非常喜欢随遇而安的人,这样的人好听一点就是知足,难听点就是懒惰。 展信佳还给她的笔记她看过的,里面的内容非常基础全面,从初中到高中的物理知识点全部都写满了,整理笔记这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原来的那个她为什么要大费心思的去整理大篇幅的基础内容? 周颐高中成绩是不能和展信佳那种学神比,但也不是门门不及格的人,她只是偏科了一些,但在展信佳的补习下进步迅速,后来甚至还考入一个一本院校,所以这也足见她成绩的优秀。 可以说,原来的她在身为一个高三的学生时是完全具备了所学12年该有的所有知识点,整理这样的笔记压根就是画蛇添足,因为那完全就是打着要给一个零基础的人用最快最迅速的方式补习的办法。 试为一个临近高三的学生,一个并不能算作是学霸的自己,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吃力不太讨好的事? 除非那不是她整理的,甚至还有人早就预料到她会忘记当年所学的内容。 周颐神色忽然变得严肃,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从她的身体里不自觉的飘了出来,身旁的同桌在闻见了之后立马就捂着鼻子大叫道: 我靠!光天化日之下你能不能把你的信息素给我好好的收好!?恶心死了!臭死了!草!你是吃了屎吗信息素这么臭!? 同桌骂骂咧咧地捂着鼻子离得周颐远了一点,身旁有几个别的年级的alpha闻见了同类侵略的味道之后也受不了的躲开了。 alpha不像omega,他们个体与个体之间是相互排斥的,尤其是在闻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的时候,轻点的就觉得恶心,味道刺鼻,重点就热血上头,直接开始展开攻击,所以同桌和别的alpha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事。 但奇怪的是周颐居然会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要知道他们这些分化之人,尤其是alpha,在分化之后是会连休一个星期到一个月之间的假,就是为了练习学会收放自如的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不在公共场合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周颐早成了年,这样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外泄的情况按理说是不应该发生在她身上的。 除非她遭受到了威胁或有闻到了在发热期与自己匹配度高的omega信息素,身体本能的开始作出反应。 但周颐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两种情况都没有遇到。 抱歉周颐马上收了自己的信息素,对同桌歉意地说道,我刚刚想事情走神了。 现在正是放学期间,他们学校是重点学校,所以AO人数算是比较多的,周颐这样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外泄,若不得到及时的处理的话是很容易引起骚动的。 也得亏她信息素露出去了不多,而周边刚好没有omega。 但就算有,问题应该也不大。 有件事周颐其实一直没有跟人说过,那就是关于她的品级。 虽然社会步入近现代之后分化之人不会再像古时候那样强行要求去测品级出来,但也有不少人为了摸清自己的能力而去测试,尤其是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们。 同龄人之间总是喜欢攀比的。 当年周颐刚分化之后是没有想过要去测品级的,因为对于她来说,对于他们家来说,她能分化成一名alpha已经是很出乎意料且是意外之喜的事了,毕竟她前半生实在过于平庸,所以分化之后她父母也好,她自己也好,都没有想过要去测品级。 是低是高,对于她来说好像意义都不大。 但有次王满森却说了句展信佳或许是位高阶的omega。 王满森分化之后是去医院测过品级的,中阶B级alpha,按照能力划分感知,他是可以或多或少的感应到比他高阶的omega的。 毕竟过去的几千年里,强强联合才是上道。 alpha喜欢强者,无论是对伴侣或者对对手都一样,B级的他最能匹配感知的omega是A到B级。 高阶的伴侣吸引是非常潜移默化的,哪怕你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对方,可因为血液里对强势伴侣的渴望,你总会不自觉地去关注对方,但毕竟是现代社会,人类总在进步,那种吸引虽然仍旧存在,但也不是不能克服。 这也就是当时的王满森为什么会说那句话的原因,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认识展信佳之后总是会不自觉地被对方吸引。 克服那种吸引不算太难,毕竟她对展信佳确实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只是觉得有点无语,所以某次和周颐吐槽的时候便说起了这件事,也叮嘱刚成为alpha的周颐别被别的omega吸了魂。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毫不在意的,说自己会被高阶的omega捕捉的事。 而那时候周颐刚分化,也是刚发现自己喜欢上展信佳的时候。 听完了王满森的话之后的那个周末,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周颐去了医院测试了自己的品级,她以为自己是个菜鸟,是个lower,所以也不是没有准备自己会得到一个C级或D级的结果。 再差点E级也有可能。 但遗憾的是她什么结果也没有。 您的意思是我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alpha?在医生办公室,周颐拿着没有结果的结果,愣了半天后才问道。 第32章 重蹈覆辙 从结果上来看是这样的医生看着电脑上的报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周颐的所有数据都很正常,甚至分化的第二器官也是正常尺寸,好吧还是比较优越的。 但是除了这个以外,她都正常的仿佛是个beta,没有具备任何的可以测级的异常点。 一般来说给alpha或omega测级都是根据腺体里的活跃异常细胞来的,这种细胞在平时的时候可能作用不大,但是如果在特殊时候,如感受到了生命危险的时候就能发挥非常大的作用。 比如一个普通的,未分化的人如果遇到突发性车祸,可能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结果就已经注定了是非死即残,但分化了的alpha或omega不同,他们不但能在刹那间做出最适合的逃生反应,身体的强度也会随着变强,可以说如果不是特别恶劣严重的,他们基本上是可以做到毫发无损的。 这就是分化的魅力。 诚然,分化后的腺体的确是让人们有了如同野兽般的不理智时期,也就是所谓的发热期或是易感期,但同样的,腺体能带来的是身体的强化,寿命的延长,和对另一半的高匹配感应。 可这些周颐都不具有。 她普普通通的,不具备对任何刺激的应激反应,平庸的像是个beta。 甚至还不如beta,因为有的优秀的beta是可以感知得到omega或alpha的发热期的,可周颐不能。 她既不能对别的omega发热期做出该有的反应,也无法通过自己的信息素让别的omega为自己陷入发热期。 她的腺体平和的如同宁静水面,泛不起任何的波浪。 看着眼前的少年人失落的模样,医生也动了一丝的恻隐之心,有安慰周颐,测不出结果或许是因为她的品级已经是高到了仪器无法测量的程度也有可能。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其渺茫。 那你们这边的仪器,最多可以测到什么品级?周颐听后顿时就满怀希望的问道。 医生犹豫了一下,在骗她和不骗她的两个选择之间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诚实的回答道:S级。 周颐刹那间心又跌到了谷底。 医院可以测到S级,也就是已知的alpha或omega最高的品级,但却测不出她的,结果就是很显而易见的了。 她是个没有品级的alpha。 没有品级的,一个alpha? 那天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周颐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站在垃圾桶前把那份报告撕了个粉碎,然后把那个秘密埋藏在了自己心底的最深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再继续过生活。 直到后来结婚后,直到她和宋溪让的女儿出生后,直到医生说孩子先天不足的时候。 她才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份报告。 学过生物课的她知道品级低的alpha与伴侣孕育后代是很艰难的事,更何况她是一个没有品级的alpha,所以自和展信佳分手后她便不打算再去谈恋爱去结婚,没有想过要去浪费一个人的时间和生命,但宋溪让忽然的怀孕却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知道宋溪让怀孕的时候她有那么一个瞬间是觉得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的,她这样平庸到尘埃里的一个人也会有资格去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她不想去耽误宋溪让的,甚至冥冥之中觉得就算那个孩子能出生也或许如她一样的平庸。 她可以接受自己的一生如此,但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步入自己的后尘。 她很卑劣的想要宋溪让终止那个孩子的生命,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宋溪让是宋氏千金,想必也不会要与她怎么样的。 但是她却听闻了宋溪让喜欢她的事,她想了一天也没有想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会值得宋溪让那样的天之骄女去喜欢,可她心里也清楚宋溪让喜欢她的事是真的。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那么宋溪让大可不必一直留在数据部兼当一个小小主管,不必每次出差都点名要她陪同,也不必每日早上顺手给她点份早餐,更不必把各种赠品随意的丢给她。 小朋友不是觉得实习工资很低吗?早餐点多了,顺手送你了。 呐,坐飞机的时候航空公司送的围巾,小朋友戴着吧。 你要出去跑客户?正好我去那边有事,上车我带你过去吧。 感冒药是我放的啊,不要误会哦小朋友,你要是病倒了谁来给我算后面的数据呢? 不是没有感觉到过,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过得太不如意,所以便一直没有没有往深处想,直到后来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后她才觉得果然如此。 宋溪让想留下那个孩子,自私的周颐内心深处也是想要留下的,她失去了这世上最亲的家人,幻想着那样还能再得到一个家,所以她求了婚,和宋溪让结了婚。 可德位不正的人总会受到惩罚的,她的孩子出生之时就被判定了先天不足,一切都是因为她。 若不是她心怀幻想,若不是她为了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埋藏着那个秘密,那么她们的孩子便不必受那份苦。 点点先天的不足,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是个没有品级的alpha。 大自然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她那样的人,确实是不该有自己的后代的。 *** 干嘛啦?周颐收了信息素的味道之后同桌又嫌弃的走了过来,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再看周颐那一副悲伤萧瑟的表情,实在是不满道:一副要死了的表情,遭罪的是我好不好?你那么难受的要干嘛? 闻到同类的味道可是很影响食欲的一件事,临近饭点了,同桌不爽了点也是很正常的事。 没什么,就是周颐被这一打岔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同桌,说起来你有没有去测过自己是什么品级的? 去测那个干什么?同桌翻了个白眼,在自己的口袋里找着饭卡,一边道,闲着没事吗?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品级的吗?周颐问。 同桌拿出了饭卡,进了食堂,找着自己要吃的窗口,然后很敷衍的对周颐说道:什么话啊,难道你会去专门测一下自己的智商吗?只要是正常的范围内不就得了嘛,又不去参军搞科学研究的,也不嫌麻烦。 同桌说的确实是很多人普遍的想法,测品级就像是去测智商一样,虽然大家都知道可以测,但也没有几个人会真的去。 那如果你的品级很低很低呢?周颐又问道。 低就低啊,那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日日以泪洗脸吧?同桌终于决定好了要吃什么,于是拽着周颐的手臂往酸辣粉的窗口去了,前面的人很多,估计要十多分钟才到她们。 万一低到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呢?周颐可能是魔仗了,居然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问求一个答案。 她一直心中很愧疚很自责,若不是自己没用,那么她和宋溪让的孩子也不必从出生开始便住在保温箱里续着命,后来大些了后更是小病大病不停,药从未断过。 点点本可以不用受这些苦的,她本该是宋氏的千金,该过着世间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可偏偏她的另外一个母亲却是她。 一个低到没有品级的alpha。 同桌本来是拿着手机低头在玩的,结果听到了她这句话后一下抬起了头,问:干嘛这么说? 周颐: 就随便说说罢了,周颐不太自然的别过了头,看着前面的排着队的人,含糊道,就是在网上看着一个人品级很低,但是又想要孩子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别了吧,同桌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从咱们分化成为alpha开始就没有生育权了好嘛,你的子宫都是个摆设了,你还要个鸡毛的孩子啊。 女性若是分化成了alpha后阴弟便会生长成为第二器官,随之子宫便会退化,所以怀孕的几率是几乎为0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桌说她们没有生育权的原因。 没子宫的都不能算作有生育权,谁的子宫能生,那么谁就该掌握生育话语权,这是最基本的一个道理。 不是我!周颐听到这里忍不住反驳道。 不是就不是啊,同桌很不在意道,反正我觉得啊这种事情是先天决定了的,也改变不了什么,纠结也没有用。再说了,不婚不育保平安好么? 同桌撇嘴,小孩子多麻烦啊,养起来也费钱,耍光棍不成? 被同桌这一插科打浑的岔开了之后周颐也沉默了,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她其实心里一直都乱糟糟的,既为曾经的事而自责,又为现在的事而烦心,一双好看的眉头一直紧皱着,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食不知味的,同桌跟她说了很多话也没得句正常的回应,最后烦了直接骂了她一顿出气。 对于同桌的责骂,周颐是一一收下了的,但心里到底是藏着事的,哪怕表面装的在云淡风轻,可脑子却是混乱着的。 晚上上晚自习学校老师都去了礼堂开大会,应该是为了失踪案的事,毕竟失踪的主要对象都是学生们,学校很紧张也是正常的,再加上临近高考,故而一栋教学楼只留了一两名老师维持秩序,让学生们自己上自习。 这也好,省得清净。 周颐想着过去的那些事,又回忆着自己刚穿越过来后这两天的所见所闻,不知不觉的就发了小半节课的呆,后面若不是小组组长催着收作业的话,她兴许还回不来神。 收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当前还是学业最为要紧,这个道理周颐还是明白的,故而后面的时间她便一直在认真学习,看着展信佳给她圈的重点,虽然还是有些难懂,但到底不如最开始那般茫然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去开会的老师们还没有回来,这会开得也是够长的,得了放学的铃声后周颐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家,结果同桌见她要走,赶紧一把拉住了她,低问道:走那么快干什么?你不送展信佳回家!? 下午的时候班主任不是交代过了?同桌质问道,你又想装不熟??? 周颐被人戳破了心思,但脸上却是十分坦然,到底是二十六岁的灵魂,对着十几岁的小孩撒起谎来也是轻车熟路,送什么啊,人家又没有让的,我去不招人闲话?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记忆里展信佳当年并没有遭受到失踪案的任何牵连,不然不用同桌说,她也会送展信佳回家的。 但同桌又不是跟她一样是穿越回来的,哪里会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听了她的话后正欲骂她忘恩负义,结果周颐指着窗外说了声看!飞碟!后拿起书包就往教室外冲。 女alpha个高腿长,三五两下就跑出了教室,一瞬间人影都看不到了,简直窜的比兔子还要快。 于是同桌又只能把话给憋了回去。 周怡其实这么急着跑开的倒也不是真的为躲展信佳,毕竟她们两个的事早已说开,她也不算是太过纠结的人,说了会放下就一定会放下,她这么着急的主要还是怕同桌那个操心老妈子的嘴巴张口闭口的就要撮合她和展信佳,其次便是为了找自己的自行车。 今日早晨走的时候她妈妈就问起她昨天晚上怎么没有骑车回家的事,当时含糊了几句搪塞了过去,出门之后她专门在小区的停车棚里找了一遍,没找到自己的车子,想着车子若不在家里的话那就应该停在校门口的非机动车停车库里面。 那自行车虽然不是太值钱的东西,却乘载了她太多青春年少时的记忆,她自然是想找到的,况且她要是忽然跟家里说找不到自行车的话也不太好交代。 周颐拿着书包跑着去了校门口停车棚找自行车,但因为是放学高峰期车棚里的人很多,她又是刚穿越回来的,不记得自己是把车停在哪个位置的,加之车库里灯还不算太亮,故而她只能把手机拿出来调出手电筒一辆一辆的找过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车子,蹲下身正准备开锁的时候结果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来名是爱人土土。 周颐: 她打从知道了这个备注代表的是展信佳之后一看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眼睛疼,仿佛这四个字里代表了她所有的智障与傻气。 跟三十多岁忽然翻到自己十多岁时写的QQ个性签名一样尬得慌,恨不得脚下扣套别墅出来。 周颐是想挂了电话的,可又觉得展信佳没有事的话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想着最近的失踪案,虽然知道那件事与展信佳牵扯不上什么关系,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再加上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她以为有什么急事便接通了,结果接通后对方一句话不说。 喂?周颐心生奇怪,信佳?你在吗??? 电话那边依旧没有说话,但细听的话却能听出那边有些吵闹的声音,还有人重重的喘息声。 不知道为什么,周颐心头隐约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展信佳?!周颐声音提高了些,道,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在哪! 电话那边还是没有人说话。 周颐几乎可以确信展信佳是出事了,她从地上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拿着电话就往外跑,可因为停车库里推着自行车的学生实在太多,她被挤得心情烦躁,快速的扫视了周围的情况之后,直接踩在旁边自行车的坐垫上,然后单手扶着栏杆翻了出去,跳到了绿化带里。 展信佳!你在哪?学校还是回家的路上?她在脑子里面疯狂的计算着,现在离放学只过去了十来分钟,按照展信佳行走的速度来说应该是刚出校门不远,若是路上有耽搁的话那就还在学校内。 你不要怕,我马上过来找你。周颐急得头上冒汗,就在这时,电话那端终于传来了一声展信佳一声低呼,周颐我在树林旁啊! 接着电话就传来了一声巨响,电话被动的被挂断了,应该是被人摔开了。 周颐太阳穴青筋一跳,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收了电话后拨起长腿就往第一教学楼的方向跑,听展信佳那边传的吵闹声估计的没错的话对方应该还在学校。 他们学校环境很棒,树林也有好几片,现在是放学回家的时间,而按照展信佳那喜静的性格,遇上人流高峰期的时候她定会嫌人多,所以应该走得是第一教学楼右边那条小道。 那条小道鲜少有人经过,旁边就是一片茂盛的小树林,高中的时候谈恋爱的小年轻们最喜欢的就是在那边做些羞羞答答的事情。 展信佳应该就是在那里遇到意外的。 周颐迈着长腿拼尽全力往第一教学楼的方向跑,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要尽快赶到展信佳的身旁,一路上撞倒了好几位同学,惹了多少的侧目和骂声也不管不顾。 她跑得越来越快,还没有跑拢第一教学楼她就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一抹非常淡的青莲花香,中间带着丝许惊慌无措的情绪在里面。 那是展信佳的信息素。 她在害怕! 意识到这件事了之后周颐红了眼,抄着近道不顾一切的奔赴过去,赶往展信佳的身边,靠得越近展信佳的信息素就越来越浓郁,她也越来越明显得感受到展信佳的情绪。 信息素里裹着的情绪十分复杂,有害怕、有惊恐、有慌乱、有绝望 拐过了那个弯道,她终于踏上了那条小道,一眼望过去,然后她便看到了那盏出了故障熄了的路灯树下被一个男alpha压着的展信佳。 展信佳在挣扎着,发丝乱的散了一地,用手肘顶着身上压着的人的胸膛,不让对方逼近自己,她素来端正淡漠,崩于泰山之前而色不变,可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在没有灯光的照耀下周颐还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满满惊恐。 展信佳被一个陌生的男alpha压着,那个男alpha就是在几分钟之前堵在他们班级前抱着鲜花跟她表白的人,花言巧语,飞扬跋扈,傲慢嚣张,她最讨厌的一类alpha便是这样的,所以她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就拒绝了对方。 本是一段极小的插曲,展信佳压根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过。 却不想对方怀恨在心,一路尾随她,然后在路过这条小道的时候对方放开了自己的alpha信息素,压迫身为omega的展信佳。 他对展信佳充满了爱慕,可当展信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由爱生恨。 只不是个omega罢了,长得漂亮成绩好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会成为alpha的肉便/器,做alpha的奴隶,给alpha生孩子?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素来跋扈的他满脑子都是要报复,左右展信佳都不过是个omega,既然是个omega,那被他标记了之后就只能属于他了,他让她怎么样就怎么样,再也摆不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校花样! 他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后确实是惊到了那个娇弱的omega,他以为很好得手的,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病秧子,却不曾想这个omega却能有那么大的毅力不被他的信息素干扰,甚至在他靠近的时候还敢捡起地上的板砖朝他砸了过来,还想着打电话寻求帮助? 妈的,一个omega罢了,再怎么清高的在发热期的时候还不是像个母狗一样求着被人上?装什么装! 他挨了一板砖之后抬手就是愤怒的给了对方一拳头,将对方打到在地后冷笑着摔了对方的电话。 打了电话又怎么样? alpha给的标记是永远也清洗不了的,贾令雄在脑子里计算着,就算有人来了,但只要他已经把展信佳标记了的话对方就离不开他了,哪怕会去坐牢,可是有他爸在,花点钱什么不能解决的? 这样想着,他就越发的想要强行标记展信佳,alpha骨子里的征服欲在作祟,可就在他快要得逞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股极具攻击性的alpha气息,还来不及反应,他就被人扯着衣领从展信佳的身上拉了起来,然后一回头,还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自己的心口处就受了重重的一拳头。 周颐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脸色极为苍白的展信佳被男alpha压在地上想要强行标记的样子,只那一眼,她脑子里面有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就崩断了,然后像一道残影一般扑向了高个子男alpha,抓着对方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拉起,直接就照着对方的心口就是给了重重的一拳,接着就又是一个手肘近攻打在对方太阳穴上,再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小腹上,她阴沉着张脸,招招毙命,完全是下了死手的打法。 那男alpha最开始是被被周颐压制的死死的,可受了伤之后血液里好战的天性被激了出来,腺体充血,散发出决斗的alpha浓烈的信息素,和周颐杀气凛冽的雨后清草浅香交织在一起,向四周四散开来。 远处刚从大礼堂散会的老师们很快就闻到了空气中有alpha斗殴的信息素,脸色都是一变,接着就往事发点冲了过去。 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周颐完全失去了理智,压着那名男alpha在地上,然后冷着眼,表情没有变化的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那个已经吐了血晕过去的alpha身上,不远处还有一名因为受到浓烈的alpha信息素干扰的omega蜷缩在地上。 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教导主任,也是个男alpha,赶到之后见到那血腥的一幕之后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拉开周颐,可周颐的力气却大的惊人,被一个成年男alpha拉着都纹丝不动,仍机械性的,有力的,一拳接着一拳的,打着身下的男alpha的太阳穴。 她浑身都透着浓浓的杀气,本来清新好闻的雨后青草香也变成了浓郁了暴雨倾盆而下的压抑。 暴怒之中的周颐势要弄死对方,压根就没有留后手,照她这样的打法不出人命才怪,后面赶来的老师们又跑来了四五个,拼尽了全力想要把周颐拉开,可周颐挣扎之下竟也朝着老师们动起了手。 她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只知道不能重蹈覆辙,不能再让展信佳受伤,她烧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发泄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直到有人颤抖着叫到了她的名字:周颐! 是展信佳的声音。 周颐举在半空中的手一下顿住了,然后还来不及反应,那些老师便趁着她出神的时候扑了过去,把周颐反手压制住。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场面一片混乱,慌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没有使对力,又或是卸了力道后的周颐太疲惫,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周颐扑倒在地,让她的后脑勺直直的磕在了地板上。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周颐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记忆之中好像也有很多个人把她扑倒在地,然后摁着她的头颅磕在地板上,而不远处躺着的人就是那个穿着白衣服鼻侧有颗痣的女人。 她倒在地上,了无生气,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她,嘴角流着的是殷红的血。 那一幕像是被死神所降临过后的画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去细想,她的眼前便是一黑,所有的记忆都骤然褪去颜色,再想去看清,意识便已陷入了沉睡中。 第33章 等着审判结果 秋日困伐,午后下了一场不小不大的雨,淅淅沥沥的落在阳光房的雨棚上,发出了滴滴嗒嗒的声音,不算吵,但总是让人无法忽略,以至于在睡梦之中都是那个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场忽然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又隔了许久,乌云散去,外面的阳光开始透了出来。 京都不似林城,没有秋老虎一说,但正午十分,哪怕是外面已经下了一场雨,可空气中的闷热气氛还是没有消减多少,这种天气睡午觉的话是睡不太踏实的。 好在开了空调。 26度的温度从来都是最适宜人体的。 为了睡觉,屋子里的窗帘被人拉上了,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那是件很大的卧室,像酒店的套房一样,光是的衣帽间就有四五十个平方,里面摆放的东西也是十分有品位且昂贵的,但偏偏最正中心的床却只有一米五宽,与整个屋子的大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镜头拉过去,从俯拍的角度可以看到此刻上面正上睡了一个身量很长的女人,戴着眼罩,看不全面容,碎发凌乱,呼吸非常平稳,应该是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但就是在这时候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亮了起来: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系统自带的闹钟铃声响了,时间显示的是下午三点半。 一只节骨分明又有力的手从薄被里伸了出来,明明还戴着眼罩的,是看不见手机在哪里的,但手的主人却准确无误摸到了手机,然后精准地关掉了闹钟。 房间里再次恢复到了寂静。 又隔了几秒钟,床上终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有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唔睡醒了的人发出了一声困顿的声音,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说着,sir,打开窗帘。 一声机械性的但又欢快的女声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传来:正在为您服务。 话语刚落,屋子里紧闭的窗帘慢慢的被拉开,阳光终于照了进来,落在了那张不算太大的床上,让上面坐着的那个已经取了眼罩的女人终于露出了整张脸。 她长得非常的白净,细皮嫩肉,星眼剑眉,温润谦和,即有女性的柔美又不缺乏男性的英气,鼻梁不算高挺但五官的比例却是极好的,或许乍一眼看过去并不会太亮眼,但细看之下却总觉得让人舒服。 那正是完全长大了之后的周颐。 sir,播新闻要点。周颐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用手抓了抓自己的短发,醒了醒神,再开口叫了一下人工智能后又然后翻身下了床去衣帽间找衣服穿。 现在播放午间新闻要点,首先是军方新闻,据悉:新联邦不断挑衅我国南方边境地区,我方外交部再次发言望新联邦方保持克制,勿忘和平。 社会新闻:人工克隆技术的成熟所带来的伦理方面的争议仍未减少,近日各大社交平台均有网友们激烈反对将此技术运用于人类,遗传病理学家柳叶刀公开为人工克隆技术正名,称若是运用得当,将使人类迈入新台阶。 政要新闻:第十八次总统选举在即,参选议员张志铭民间支持率上升 人工智能播放新闻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落在那喏大的屋里竟显得有些空旷,但主人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虽然听得并不认真但也一直没有切换,直到几分钟后换好了衣服的周颐从衣帽间走了出来,叫了暂停,关机。 好的主人,我随时都在。人工智能乖巧的回答道,然后归于平静。 穿着衬衣和热短裤的周颐应该是要出门,但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却又折了回去,在屋子里找了一下,然后终于翻到了中午睡觉之前被她丢在床底下的黑色的手环。 那是宋溪让送她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 手环没有什么别的功能,和其他手环在外表上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有一点,那就是实时定位系统。 而且还带有生物识别的功能,只要她把手环取下,宋溪让的手机上就会收到提醒,以及她最后活动的地理位置。 宋溪让少时曾遭遇过绑架案,心中一直留有阴影,和周颐在一起后,虽然对方是个alpha却也担忧她的安危,故而专门为她定制了手环,要她随身携带。 周颐当然是觉得没有必要的,甚至一度觉得这样被人监控的感觉不太好,但见到宋溪让难过的模样后又妥协了,只乖乖地戴上,不过睡觉的时候她还是不太习惯,老是喜欢取了丢开。 今日也一样。 带好手环之后她又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微信里面有条宋溪让发过来的消息还是未读的状态,时间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 好,睡醒了记得把手环戴好。 她发的上一条是:老婆我睡午觉就不带手环了。 她不带手环归不带手环,但每次取下来之前都会给宋溪让发条消息告知一下对方。 周颐发了个可爱的表情过去:姐姐在忙吗?我睡醒了。 宋溪让秒回了:不太忙,睡得好吗? 还可以,就做了个梦,但不记得梦的什么了。她回。 不记得就算了【可爱】下午你怎么安排? 周颐边回着消息边拉开了卧室的门,往楼梯口的方向走。 她住的房子是别墅的二楼,小户型,三层楼,前后各带了一个很大的花园,但套内只有四间房。 两间主卧二楼的是她们住的,三楼的是女儿的房间,另外两间则全部改为了书房和活动室。 宋溪让的自然是书房,在二楼,一楼的活动室就是周颐的,里面有电竞娱乐设备以及最先进的全息投影,不带孩子的时候她时常在里面打发时间。 带点点去公园玩。她踩着楼梯往三楼走,想看看女儿有没有睡醒。 注意安全。宋溪让回,今天晚上我有事,回来的晚。 好,工作要紧。 收了手机,她轻轻的打开了女儿卧室的门,然后迎面就撞上了女儿那毫无波澜的眸子,看样子是早就知道她要过来了而在门口等着了。 周颐一怔:你醒了? 嗯。点点点点头,乖乖道。 周颐把门打开,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点点个子很高,说话也说得很早,走路也学得快,每次带女儿出去的时候,如果她不说的话别人都以为点点已经五六岁了。 今天想不想去公园玩?周颐蹲下身和女儿视线齐平,笑眯眯地问道。 女儿歪头想了会,摇头:不想。 那你想去哪玩?关于孩子的事周颐还是很尊重小孩子的意愿的。 女儿看着她,犹豫地问道:哪里都可以? 周颐哑然失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儿先天不足的原因,比起同龄人来说点点真的十分懂事,更是少见的聪慧。 哪里都可以。周颐道。 游乐园。点点眨了眨眼睛,然后脆生生的回答道。 点点先天不足,从出生后就住着保温箱续命,后来好不容易养大了点,当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宋溪让在商场上是杀伐果断的一个商人,可在家里就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妇人,因为担心女儿的身体,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宋溪让压根儿都是不让点点出门的,还是周颐据理力争,觉得小孩子还是需要亲近大自然的好,花费了好几个月,费了多少的口舌才为女儿争取了每天出去活动两个小时的时间。 但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比如只能带女儿去小区附近的公园玩儿,不可以去人多的地方,所以点点长了这么大,像游乐园那种地方还真没有去过。 看着和妻子一模一样的女儿,周颐忍不住笑道:好啊,那妈妈就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咱们去坐旋转木马? 到底是小孩子,总是盼望着去游乐园玩儿的,周颐只想了三秒钟就应了下来。 左右宋溪让今天晚上都回来得晚,女儿马上快三岁了,满足一下她的小愿望也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点点那双一向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小孩高兴的很。 那我给妈咪说一声好不好?周颐拿着手机对女儿晃了一下。 出去归出去,但还是要给宋溪让打声招呼的。 但点点却指着她的手机道:妈妈,有消息。 周颐一怔,奇怪为什么收到消息后手机没有任何提醒,尤其是连震动都没有的,结果拿过来一看却是一条没有号码归属地,系统识别为未知的空码发来的短信。 周颐点开,上面只有六个字和一个问号: 你爱宋溪让吗? 周颐觉得莫名,点开发件人,却没有看到任何的号码,那条短信就像是手机自己弹出来的一样。 她退出了短信界面,并不打算理会这件事。 结果下一秒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仍旧是那个未知号码发来的: 宋予和不是你的孩子。 周颐脑子瞬间空白了两秒钟,接着就是一股无名的火从胸口燃起,她打字回复道:你是谁!? 对方回了消息: 宋溪让要你死。 周颐气结,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她和宋溪让结婚之后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骚扰短信的事,但还是头一回不知道对方的号码是多少,弄得她想去查也查不到,无名火越烧越旺,一张脸拉得老长。 妈妈,我们还去游乐园吗?就在她凝着眉,心情坏到极点的时候点点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小声问道。 当然去。周颐一秒钟恢复了微笑,摸着女儿的头郑重道,妈妈答应宝贝的事怎么会失言呢? 点点瞬间笑弯了眼。 这个无聊的插曲周颐并不打算放在心上,打从她和宋溪让在一起之后闲言碎语,风言风语的,她就没有少听过,若是样样都计较的话她兴许早就被气死了。 打定主意不再理会对方,她收了手机,又去给女儿收拾好了出门要带的东西之后便带着女儿开着家里的车去往和郊区一个宋氏集团旗下的游乐场。 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过了,日间场再过一个小时就收场了,故而周颐带女儿买了夜间的票,是从下午4点到晚上11点的。 女儿很开心,虽然话很少,但脸上欢呼雀跃的表情却是藏不住的,周颐对此很高兴,女儿因为生病了的缘故,天天像个小大人,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像是宋溪让粘贴复制了一样的,半点都没有小孩子该有的青春活力。 这样才对嘛,小孩子就该高高兴兴的,周颐想着。 进了游乐园,周颐问女儿想玩哪些? 因为年龄的限制,那些刺激类的,像过山车跳楼机之类的女儿是肯定玩不了的,但除了那些以外,还有像海盗船,旋转木马之类的适合孩子玩。 周颐怕女儿在外面呆久了会累到了,所以只想带女儿玩几个项目就回家。 但点点进了游乐园后却说每个项目都想玩。 可以吗?妈妈。点点小声问道。 被女儿这一问周颐的心都要给萌化了,毫不犹豫的就点头:当然可以。 点点笑着跑过来抱着她的脸亲了一口: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周颐对女儿的撒娇向来是很受用的。 因为是工作日,再加上是在郊区,所以游乐场里的人并不多,故而周颐倒也有时间带着女儿去玩了每一个女儿喜欢的项目。 一个接着一个,女儿笑起来就没有停过。 从她懂事后,还是第一次见孩子笑得这么高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就要黑了,入夜了,游乐场点起了灯,玩到旋转木马的时候女儿说要独自去玩儿,妈妈我长大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女儿指着别的自己坐旋转木马的小朋友说道。 周颐哑然失笑,纵容了孩子,把孩子送到独角小白马的背上后便退了出去,站在场外等女儿结束,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再次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仍旧是那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把手环摘下来,丢到池子里。对方命令道。 游乐园打造的是环城影视娱乐,环境很棒,还人工挖了条护城河,坐旋转木马的项目旁边刚好就有一个一米深左右的水池。 周颐凝眉,看着那条短信心里一丝怪异的感觉升了起来。 但还没有来得及去细想,手机里又进来了第二条短信: 你会失去宋予和的。 周颐一怔,立马抬起头来看向了正坐在旋转木马上笑的开心的女儿,看了许久,旋转的木马,昏暗的夜,灯光照在黑暗里,光怪陆离。 她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盛,好像身后有人在盯着她瞧一样,可当她警惕性的回过了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心里有种预感告诉她要赶快的离开这个地方,周颐有些急了,收了手机之后立马走到旋转木马的操控室,想让工作人员停下旋转木马,但就是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声。 周颐浑身一个激灵,根本来不及多想,转过身就要往女儿身边跑,可她才迈出去两步,那只她一直戴在左手上的手环便震动了一下,手腕处像是被电流电了一下,接着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直直地倒在地上。 脸正对着对女儿的方向。 旋转木马没有停,她穿着碎花洋裙的女儿就坐在那只白色的独角小马上,笑声晏晏,仿佛与这个世界割离开来。 她梗着脖子,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奈何身子不听使唤,连眨眼都要使好大的力气才可以办得到。 视线前方被人丢过来了几个烟雾弹,游乐场里尖叫的声音越来越多,人们开始慌乱的逃窜着,远处传来了枪声,周颐睁着眼睛,倒在地上看着她的女儿无措的坐在那旋转木马上。 点点瞧见了倒在地上的她,害怕地叫着妈妈。 周颐回应不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烟雾弹开始散发出浓烟,刺鼻的气体逼得人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周颐的身子仍动不了,眼睛不敢眨一下的只看着女儿的方向。 点点在害怕,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等待着她的到来。 她多想跑到女儿的身旁将她抱起,护她安宁。 可她办不到。 接着她就听到了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她眨了下眼,接着便看到有人从她的身前扶着栏杆翻过,他们统一的戴着面罩,穿着雇佣兵服,手持抢支。 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朝着她的女儿走去,然后在女儿惊惶无措的神色中将其掳走。 周颐瞪着眼,双眼喷火。 雇佣兵却无视了她,径直带走了她的女儿。 浓烟散去,周颐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一些知觉,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着那群人走的方向追去,可她到底还没有完全恢复,走的速度太过缓慢,只能远远的看着那群人上了车。 而最后一个关上车门的人在那时刚好回过了头,与她的目光对上。 她浑身一颤,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那个穿着雇佣军服,蒙着面的女人远远的看着她,然后歪了下头,似乎是冷笑了声,接着便拉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周颐站在那里,身子如堕入了冰窖之中。 她绝对不会认错的。 那样的眉眼那样的小动作,只有她的妻子宋溪让才会做出。 砰一颗子弹打了过来。 周颐一下从梦中惊醒,入目的便是昏暗狭小的地下室,里面的东西摆放的很少,连床都没有,但却乱得让人无法下脚。 周颐是挨着墙睡过去的,睡醒之后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 砰砰砰有人在用力的敲着门,周颐在听到的那一瞬间如一只惊弓之鸟一般绷起了身体,然后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摸起枪支,上好弹药。 叶元?你在吗?门外传来了一声粗犷的男声。 周颐认得这个声音,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收了枪走到门口拉开了铁门。 什么事?入目的是一个胡子拉碴长相十分狂野的高个子男alpha。 左脸上带着一条直至耳后的长疤。 对于她的冷淡,男人显得毫不在意,掏着耳朵从身后提了一个塑料袋丢了过来:喏,晚上出门的时候弄了两个苹果过来。 周颐接过,轻皱了下眉,苹果? 战时物资紧缺,水果已经算得上是生活奢侈品了。 你哪弄的? 这你就甭管了,哥哥总是有办法的。男人歪着身体靠在门框上,不怀好意的朝她笑着,这不是想着要给你补身体吗?昨天晚上那女的正啊,爽死你没? 男人一边这样说着话,一边越过她身体向屋里张望着,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后他皱起了眉,我靠?那个omega呢??? 周颐冷淡道:走了。 走了?男人诧异道,她一个omega敢一个人往外跑?被抓到了的话那就是去做实验品了。 同水果一样的,omega是昂贵物资当中最昂贵的东西。 周颐觉得头有点疼,抬手揉了揉眉心,她非要走的。 男人啊?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她,好奇道:该不是你不行,没有让对方舒服吧?你这乱的跟狗窝一样,人家来了难道就跟你一样睡地上啊?难怪不舒服 周颐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要关门了,男人一把拦住,欠欠道:欸别这样啊,就开个玩笑啊。跟你说正事行不行? 什么? 你不是一直要找宋氏集团的那个人吗?男人伸手在自己那条又脏又破的裤子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摸出了张纸, 递了过来,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根烟,叼在嘴巴上,点起,呐,下个月3号的时候她要到这个地方来。 周颐低着头,打开了那张折一半的纸,看着上面写着的地址没有说话。 她跟你有仇啊?男人抽着烟问着,抢了你omega?他摸了摸下巴坏笑了一声,豪门贵A强抢民O? 他佯装叹息道:真的有够狗血的。 周颐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了一丝厌恶,豪门贵A? 她低笑了声,然后抬起了头,那张脸上再也找不到往日的那个周颐任何相似的地方,平庸无奇的像个背景板,唯独那双眼睛却深如海洋,她讥讽地笑着:A?alpha么? 男人不知道她在不高兴什么,只奇怪道:你干嘛这么不喜欢宋溪让啊?她可是现在全国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alpha啊。 说完之后他也觉得这个话有点奇怪,又骂道:靠,不说还好,一说我也觉得她烦了。 比起他们这些因为战乱而流落在外的底层人来说,宋溪让那样的确实是有个好命的。 好命的让人觉得讨厌。 周颐没说话,只耷拉着眼皮子伸手去关门,男人这回没有阻止她,只是站在门口又说了句什么,但周颐也没有听得太清,等把门关上后没有窗户的地下室又再次陷入了黑暗。 周颐靠着门板低头在想着什么,片刻之后她抬起了头把手上的纸条揉成了一团,然后随意地丢在了地板上,跟着就又走到那会儿她起来的位置,贴着墙角坐了下去。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的合上了双眼。 一夜恶梦。 周颐再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她母亲陪的床,见她醒过来之后立马上前问道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颐眨了下眼,脑子里面有很多记忆的碎片,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当下是在何地。 李阮见女儿醒来之后也不说话,更对她没有反应,吓得连忙按了呼叫铃,隔了三分钟主治医生带着护士就匆匆的赶了过来,正准备给周颐做检查的时候周颐一下回了神,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她看着李阮愣愣道。 是我,颐颐你怎么样了!?见到女儿终于有了反应,李阮喜不自胜,拉着女儿的手差点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这是在哪里?周颐问道。 这是医院,昨天晚上你晕倒之后一直到现在才醒。李阮红着眼眶说道。 她在单位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说是女儿跟人斗殴晕过去的时候吓得是六神无主,假都没有请就赶来了,医院守了一夜女儿才醒过来。 周颐正欲答话结果被医生给打住了,先检查身体。 病患醒来首先要做的就是给身体做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还没有发现的后遗症,好不容易等到检查做完了之后医生又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最后才带着护士悠悠离开,他们走后病房里才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我昨天晕倒了吗?周颐后脑勺一直很疼,捂着后脑勺想了半天之后才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你们老师说你跟另外一个学生打架斗殴李阮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末了有些即担忧又有些责备的说道,好端端的你干嘛跟同学打架? 被母亲这么一说周颐才终于想了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然后那个男alpha压着展信佳要强型标记的画面又一次地她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她感觉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都停了,顾不得去安抚母亲了,只急声问道:展信佳呢? 李阮有些气结,虽然知道alpha都是好斗的,在争夺伴侣之时也时常会发生斗殴事件,可她却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女儿竟会跟人打架,还把人伤得那么重。 展同学没什么大碍,倒是你。李阮虽然性情温和,但在孩子的教育上她从不马虎,更何况是这么严重的事,你出手打伤同学这件事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故意伤人? 周颐静默了片刻,然后抬起了眼,对母亲道:但我不后悔。 她冷着眉眼,狠声道,他该死! 李阮被周颐的话给吓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向来性情温和的女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大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颐你是不是疯了?一个高中生你最应该做的是什么!是学习!打架把同学打到重症监护室去,你可以,你很可以。 她深呼吸一口气,忍着心头的怒火对周颐道:你的前途不要了,你高考也不要了是吗?警方那边已经立案,你等着结果吧。 她狠狠地剐了眼坐在病床上的女儿,愤愤不平的坐到了陪护椅上,想了半天之后还是觉得气不过,又狠声道:故意伤害罪怎么判你还记不记得? 周颐麻木着张脸,回答道:一般情况三年以下,情节严重者,三到七年。 那你等着审判结果吧!李阮气狠了,要不是女儿才刚刚醒过来的话估计她早就要收拾人了。 第34章 什么成婚? 李阮是真动了气,陪床虽然还是一直陪着的,但是就是一言不发,沉着张脸,是个人的都能看得出她的不高兴。 周颐头疼得厉害,她虽然有心的想要安抚一下自己的母亲,可奈何她脑子晕得很,尤其是后脑勺,跟被人在用铁棒抽打一样,疼得她实在没有力气去说话。 她本来是躺在床上的,因为母亲一直守在病房里,知道母亲担心自己,故而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不舒服,只能硬着头皮强硬忍着,忍到了最后竟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又睡了好几个小时,醒来后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 你醒了?她一睁开眼,一直站在她病床前守着她的那个穿着黑色开衫短袖,长发散在肩头,面容沉静的女生便走到了她的跟前来,缓声问道。 来人正是展信佳。 看样子是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我妈呢?睡了一觉之后头没有那么疼,也不晕了,周颐感觉好了很多,见到展信佳之后她也不意外,问这话的时候自己还坐了起来想靠在床头上。 见她要起身,展信佳非常自然的伸手去扶了一下,手指触碰到她的手臂时激起一片涟漪,周颐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展信佳神色如常,甚至还体贴地把枕头拿起,垫在了她的后腰上。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阿姨回单位了,催得急,你这边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展信佳回答道。 听上去她应该是和周颐的母亲碰过面了。 李阮的单位最近确实是很忙的,周颐知道,故而点了下头,她确实是感觉好很多了,alpha恢复力本来就有惊人,躺了一天了,她怎么的也要比原先好上一些。 就是头还有点疼。 你坐吧,一直站着干什么。见展信佳一直站在那里瞧着自己不松眼,周颐半点也没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指着旁边的陪护椅对对方说道。 昨日的那个意外也不是全然没有坏处,至少让周颐记起了一些事。 比如自己根本不是从二十六岁穿越回来的。 展信佳闻言如善从流地坐了过去,两个人一扫先前刻意保持距离的生疏感。 你感觉怎么样?周颐侧着头看着展信佳,目光非常温柔,他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展信佳神色如常,微点了下头,承认了她所想:他想强行标记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淡定,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仿佛已经看惯了这样事情的发生。 周颐的表情顿时就冷上了一些,她素来温和,与人别说是斗殴了,就是发生争吵的几率也是极小的,但在展信佳的这件事上,她却动了杀心。 如果不是学校老师赶到的,及时按照她当时的状态,打死贾令雄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没事。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展信佳很淡漠地笑了一下,她没有看周颐,而是转过了头看着窗外的夜色,顿,她低低道,omega就是这样的,时常会被人惦记。 生而为omega或许就是原罪,现在许是还好,但在不久的将来,每一个omega都会被贴上标签,沦为工具。 那是一个已经成为了地狱的未来,所有人都想着要逃离。 展信佳很少会流露出那样落寞的表情,印象中她总是太过平静了,平静到让人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忘记了她只是一个18岁的女生。 听了展信佳的话后周颐坐在那里静默了片刻,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什么的好,她向来嘴笨,说不出什么太好听的话,只会闷在那里默默的陪伴着。 好在展信家也没有想过要她如何,在发完了那声叹息之后,展信佳便敛起了情绪回过了头看着她,半晌,对方忽然笑道,你不太适合皱眉。 周颐一怔,没反应过来。 接着下一秒展信佳便起身伸手过来抚上了她的眉间,青莲花香随风而动,平稳的心再次乱了节拍,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感受着那个故人指尖的温柔,一一抚摸过她所有丑陋的疮口,弥补了她心头那些年,因为时光而掩藏了的所有遗憾。 她听见上方的那个人对她轻声道: 你笑起来才好看。 似喟叹似挽惜,似重逢似相遇。 她终于可以确信了,她的周颐回来了,可心却是那么痛。 所以最后你还是没有原谅自己,选择死去么 一滴水珠砸在了那个躺在病床上少年的手背上,分析开来后又跌下了床,落在了地板上,入目可见,折了一地的时光。 那一瞬间,周颐再也忍不住地眼眶一热,差一点就要落下泪来: 记忆里,她好像等了这句话等了太多太多年,久到已经快要忘记了她的容颜,忘记了曾经的那些岁月。 她记得她要她好好的活下去,要她忘记那些恩怨,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生活。 可最后她还是无法释怀,无法遗忘,选择了与展信佳同样的一条道路。 我没事她笨拙的开口安慰着那个重逢后的故人,我真的没事 她阖着眼,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只哽咽着说着:我只是见到你后太高兴了 真的很开心,比起骨灰盒里的那捧灰,比起你在我眼前死去,我更宁愿跨过时光与你相见。 展信佳。 与你重逢,或许是老天留给我唯一的善意。 对于她的话身前抚着她眉心的少女并没有应答,但指间却眷恋地划过她的脸庞,好像要把她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一样。 良久,她才低声道:我也一样 很高兴与你再重逢。 *** 展信佳没有在病房里待上很久,周颐醒后过了十多分钟她就离开了,两个人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种感觉很久违,很奇妙,她可以感应得到展信佳的所有情绪,就像展信佳也可以感应到她的一样,两个人默契的不像话。 展信佳便先行离开后周颐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也无聊,手机没电了,正在充着,想着没事儿就打开了电视看晚间的新闻联播。 新闻里有在播报失踪案的事,具体情况没有说的太细,只说警方正在努力破获案件,江南富人区警方已加强防范,平民区的民众外出时需注意安全。 周颐听得昏昏欲睡,上下眼皮子都快打架了,后面新闻又说了第n次人口增长率为负,年轻人结婚率远低于离婚率的事,只是这次单单点名批评了omega们生育意愿下降的事。 接着又出来一个不知名的专家,张口闭口的就是要omega们回归家庭,弘扬传统美德,丝毫没有考虑过在重重的剥削之下底层人是否有能力繁衍后代。 高额的房价,繁杂的税收,固化的阶级地位,一切都是那么的坚不可摧,可偏偏这一些不会被人看到。 听到这里的时候周颐明显感觉有些不适,觉得心情烦躁,于是便切换了频道,换了频道了之后里面正在播放社会新闻,类似于今日说法那种案件重演,说了个未成年alpha强女干了同班女omega的事。 但因为临近高考,学校为男alpha提供了谅解书,表明男alpha平日在校表现良好,成绩优异,加之受害者家属已同意受害人与犯罪嫌疑人结婚,故而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警方将其alpha批评教育了一番之后便放过,男alpha家中还送予了一副锦旗给警方。 点评此例案件的法制专家洋洋洒洒的表扬着这种和谐,称其为最好的解决方案,说是既不影响孩子们的高考,又能将此事解决,话里话外都说的是情有可原。 周颐凝起了眉,脑子里面忽然蹦出了一道声音说的话:很多东西都是潜移默化的,并不是一夜之间就忽然发生改变的,造成今天的这种局面,每一个人都有责任。 资本家有资本家的考量,对于他们来说每一个人就只是一串金钱符号,没有人口就没有生产力,打工雇工有工酬,卖命买命有血酬,每个人都是明码实价的。 脑子里的记忆片段不断在闪烁,她想用力却想,可后脑勺伤了的位置却又疼得厉害,偏偏在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嘿?周颐! 她从一只炸了毛的猫,警惕的转过头去看,结果是同桌来看她了。 你怎么过来了?周颐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奇怪道,你不是住校吗?怎么可以出来? 按理说住校生是不可以出校门的。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星期六放内假啊?都可以出校门的,再加上明天上午又没有课,所以下了晚自习之后我就过来看一下你啊。同桌手上提了一袋水果,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刚巧听到电视里在放着那个社会新闻,转头看了眼,顿时就冷笑道,啊这不就是有免死金牌的小瘪三吗? 周颐挑眉:你知道? 同桌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个橘子剥了起来:上网的人都知道啊,这年头家里面只要有点钱的就总是要过得自在点,像那小瘪三同桌指了指电视上那个打了马赛克的男alpha,道,那可是妥妥的中产阶级,家里有当法官的,能不免死么?那个受害者家里穷,还有个beta弟弟要养,出了这种事,当然是收钱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这个社会就变了样,也或许没变,因为国度从来一直都是这样嫌贫爱富的。 以前不觉得,因为那些潜规则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让人慢慢的适应,可等你到无法忍受的时候,刽子手们却已经切下了你的头颅。 那时,不会有任何人为你道一声可惜。 因为你也曾经冷眼旁观过所有的一切。 同桌剥好了个橙子然后丢给了周颐,不在意道:财阀么,世家么,总是有一些优待条件在的。 她想到了什么,冷冷地笑了起来:你看贾令雄,上次那狗日的就因为弄大了一个omega的肚子差点滚了,结果他爸给学校捐了栋楼,就屁事没有了。这也是富家子弟的常规操作了,虽然大家都是学生,但也不是不知道这种事。 同桌说着就叹了口气:这回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 他们学校虽然立校的原则是平等,可在这浑世,平等也只是相应的。 大多数的时候学校是可以做到平等的,只要进了他们的学校就不会再有贵族和平民之分,大家各凭各的本事,考入好的班级,享受好的资源。 但那也只是绝大多数的时候。 因为总会在那么一些偶尔的,关键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会被人为的划分开来。 同样的一件事,那些贵族子弟,世家子弟总是要享有一些宁静和优待的。 而他们没有。 贾令雄的狂妄并非一日两日,而是数年的累积才会如此。 但那么久的时间里,却从来没有人制止过他,因为大家心里都知道没有用的,这世界几百年都是如此,谈何改变? 说起来你知道南边境外的新联邦么?同桌神神秘秘地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跟周颐说道,听说那个新建立的国家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周颐瞬间想了起来自己在26岁睡醒的那个午后,在新闻简讯里面听到的那则有关于新联邦的新闻:新联邦不断挑衅我国南方边境地区,我方外交部再次发言望新联邦方保持克制,勿忘和平 同桌还有些期待地说道:那里没有权贵,没有高低,是完全平等的 少年人对这世界的了解不够深,以为宣传的就是真实的。 哪里会有完全的平等周颐有些出神道,这世界没有完全的平等的。她曾是最渴望平等的人,却莫名其妙的转入了风暴中心。 同桌茫然地眨了下眼,有点不懂周颐忽然的伤感是因为什么,但也意识到这个不是太好的话题,于是说回了发生在周颐身上的事了。 你昨天晚上可真够厉害的!同桌笑着夸赞道,那骚孔雀一天到晚的站在家里有两个臭钱天天溜鸡斗狗,不干人事儿,就得有人好好收拾他一顿才对。 周颐拿着手里剥好的橘子没有说话,打了贾令雄的事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好说的地方。 听说这回你都把他打进了重症监护室了?还是重度脑震荡?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问题。同桌嬉皮笑脸了起来,对周颐竖了一个大字母,但末了还是有些担忧道,可贾令雄家里就他一个alpha,你伤他伤的那么重,学校可能 可能为保创收,要直接开除周颐以平贾家怨气。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颐的妈妈李阮会那么生气的原因,她并不是气自己的女儿见义勇为,她气得是事情发生到现在,学校没有任何一个领导来看望过周颐,甚至口径一致对外的说是两个学生斗殴,是周颐单方面的殴打贾令雄。 摆明了是要捂平了这件事,要给贾家一个交代。 贾家不算太富贵,但在林城还算得上是说得了话的家族,往前数上几十年,那也是对建国有功的,但周颐家什么都不算,虽然她爸妈各在公检机构里任职,可比起那些势力盘交接错的家族来说总归是薄弱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不一定。周颐拿起一片橘子放进了自己的口中,仿佛知道同桌心有所想,于是淡淡道,学校不一定会开除我。 为什么?同桌奇怪道,贾令雄他爸跟咱们省的一个议员可是生死之交啊。 周颐慢悠悠的吃着橘子,说到这个心情总算是好上了一点,因为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谁? 展信佳。 诚然,贾家确实在林城是有势力的,但比起宋氏,贾家就像只蚂蚁一样只能任由将其捏死。 这个时候宋氏的当家人还是宋仲先,她对宋仲先了解的并不多,但光凭着宋仲先死前不顾一切要公开展信佳是他私生女,认回展信佳的事就可以判断得出宋仲先并不是对展信佳不闻不问的。 相反她闭了闭眼,回想起自己与宋仲先仅有的几次见面里所透露出的信息,她可以肯定,宋仲先对展信佳的爱远超出对其他子女的。 包括宋溪让。 同桌听的似懂非懂,但看周颐脸上一脸镇定自若的表情又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转而说起了昨天晚上放学后的事:这事也赖你,昨天早上我就跟你说了那个7班的贾令雄要跟展信佳表白,你不当一回事,放了学就跑的,结果刚走没多久的那骚孔雀就抱了束花跑过来堵教室门口,要跟展信佳表白。 展信佳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懒得搭理他,直接把他忽略过了,同桌叹了叹气,骂,那小子真不是个人,居然还跟着展信佳,要不是在后面你赶到的及时的话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呢。 这事儿已经传开了吗?周颐听到这里一下沉下了整张脸。 没同桌摇头,知道这事传出去不好听,我这不是当时在当场吗? 她撇嘴,然后小小声道:抱歉,当时没上去帮忙 其实同桌也不是不想上去帮忙,只是等她闻到周颐的信息素赶过去的时候周颐已经发了疯,把贾令雄按在地上打的,那凶狠的模样,成年了的老师们看她都犯怵的,更何况他们那些学生。 没事。周颐吃完了手里的橙子,跟同桌郑重地道了声谢。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谢我干什么。同桌摇头,觉得周颐有些太客气了,她除了听了点八卦以外别的什么忙都没有帮到,周颐这样郑重的跟她道谢都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应该收下的。周颐道。 同桌不明白,但其实只有周颐知道自己道谢的理由是什么,她是在谢多年后的同桌帮她的那一次忙。 同桌沉默了会,犹豫道:那你跟展信佳 周颐表情怔了下。 什么? 没什么。同桌虽然内心是很想让自己磕的这对CP活过来的,但是又觉得这种事情得两厢情愿,更觉得自己不应该掺和到这复杂的三角恋关系里去,她可还记得周颐说喜欢那个姐姐的事。 唉,她爱她她爱她爱她,好烦。 既然同桌没说周颐也就没问,这种事情问了也有点尴尬,况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关于展信佳的事好。 不如干脆装作不知道。 聊过了那事儿之后两个人又扯了些其他的话题,一番插科打诨后两个人原先沉重的气氛好上了许多了,又坐了半个小时之后同桌说要回家的事,周颐也没有留,同桌走后病房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电视里放的新闻都听着让人觉得来气,周颐干脆关了电视,把充好电的手机拿了过来开了机,一开机就收到了王满森那群好友们发来的消息,周颐一一回复了之后又玩了会儿手机,晚上11点过的时候困意来袭后才堪堪睡下。 这一次她没有再梦到过去的事,难得的一夜好眠。 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却见到了一个既是意料之中又是出乎意料的人。 宋仲先。 宋仲先来的时候挑的时机很对,刚好是周颐的妈妈为女儿收拾了东西后下楼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周颐还以为是自己朋友过来看她了,虽然她有发朋友圈说自己今天就出院了,但架不住有朋友没看手机,结果门一打开,门外站着的人是穿着私人定制高级西服的宋仲先。 这个时候的宋仲先看起来非常年轻,外表看起来大约只有三十五岁上下,完全不是后来周颐认识的那个拄着拐杖,满头白发的老头。 但他们中间只隔了八年左右的时间。 八年,宋仲先从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满头花白,出门都需要佣人扶着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时光残酷。 见到周颐,宋仲先很礼貌地伸出了手:周同学你好,我是展信佳的父亲,宋仲先。 这个称呼从宋仲先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难免让周颐感到了一阵恍惚,毕竟她记忆里和宋仲先的所有联系都是因为宋溪让,现在忽然变成了展信佳,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您好周颐愣愣地伸手和宋仲先握了下手,然后将人请了进去。 宋仲先非常有礼貌,而且也很文质彬彬,单看外貌来说完全不是宋溪让口中那个渣男般的父亲。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周颐不擅长跟人绕弯子,再加上这个人是展信佳与宋溪让的父亲,一个是前任,一个是发妻,关系很微妙,所以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到了对方过来的目的。 我来只是想亲自向周同学表达一下谢意。宋仲先笑着说道。 他看起来并无恶意,从见到周颐的那一刻起脸上就是一直带着微笑的,和蔼的十分好接近,甚至还让周颐一度觉得对方是很喜欢自己的。 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只觉得宋仲先看她的眼神格外的慈祥??? 好吧,毕竟自己算上去也是救了展信佳,宋仲先这个当父亲的在对面自己这个展信佳的救命恩人时看得顺眼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她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宋先生不必如此,我和信佳展同学是同班同学,举手之劳而已,宋先生太过客气了。周颐不卑不亢的说道。 她其实并不清楚宋仲先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她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有猜到过会有宋家的人找上她,但她实在没有料到来的人会是宋仲先本人。 宋仲先手握宋氏集团,是财阀当中的财阀,世家当中的世家,这样的人物实在不必亲自来见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 不,应该的。哪怕是和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学生说话宋仲先也是平和温润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咄咄逼人,更没有小说剧里写的那种仗着豪门便飞扬跋扈的感觉。 相反他很谦和,嘴角也总是带着两分笑意,他的外貌和宋溪让比起来其实更与展信佳相似,一样的眉深目阔,淡漠似水,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对父女。 宋溪让不同,她更像她母亲季凉,柳眉高鼻,温柔大气,与展信佳是两种气质。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全部知晓,宋仲先十分郑重地朝周颐深深的鞠了一躬,身为父亲,我实在疏于对信佳的照顾,感谢周同学这次的挺身而出。 周颐被宋仲先的致谢打了个措手不及,正欲说上些什么的时候宋仲先在起身后又道:但我此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想与周同学商议。 听了这话之后,周颐这才松了口气,觉得这样的发展才是正常的。 不然堂堂宋氏集团的掌门人过来专程跟她致谢的话,她实在觉得诡异。 但万万没想到宋仲先下一句就是:我想让周同学与小女成婚。 周颐的脑子当场当机:? 什么成婚?成什么婚!? 第35章 未知 您您说什么?周颐缓了好大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的说道。 宋仲先说什么? 说让她和展信佳结婚? 她和展信佳结婚!!??? 结婚!? 和展信佳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周颐就觉得自己已经呼吸困难,面红耳赤,手脚发抖了。 要是玩真的话她估计得当场心肌梗死。 结婚和展信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周颐在心里面崩溃的尖叫着,为什么重生之后所有的发展都和原来的不一样了!? 这屋里面一共就两个人,其中绝对有一个人是疯了。 疯了疯了! 我没疯。宋仲先仿佛知道周颐心中所想,道。 周颐面若呆鸡: 那就是我疯了。 你也没疯。宋仲先补了句道。 周颐神情恍惚: 周同学不必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宋某人不会拿自己的女儿来开玩笑的。宋仲先道。 周颐一脸麻木:那你是在拿我开玩笑吗? 她有点崩溃的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才多大?我才刚满十八,展信佳连十八岁都没有满!宋先生让我们结婚,难道不是在开玩笑吗?! 信佳在5月12号的时候就会年满18岁,到了可以合法注册结婚的年纪。宋仲先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微笑着对周颐说道,我没有开玩笑,因为据我所知,你们正在交往不是吗? 该不会是早恋被抓包了之后宋仲先这个老古板要她负责吧?可是她连展信佳的手都没摸过啊! 不对不对,根据她对宋仲先的了解,宋仲先也不像是女儿跟谁早恋了之后就要逼着女儿和对方结婚的人。 打住打住!周颐解释道,宋先生我无意冒犯,我不知道展信佳是怎么和你说的,但是我跟她之间是已经说清楚了的,我们压根就没有再交往了。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宋仲先便抬手制止住了她,然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周颐。 你可以先看过这份资料之后再听我说。 周颐没动,因为就是看上十份资料她也不可能现在就会和展信佳结婚的。 宋仲先笑了一下,很儒雅的感觉: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看一下的。 说着还把手里的资料又往前递了两份。 周颐: 没有办法,周颐只好接过了那份印有奇迹生物公司logo的文件,奇迹生物在周颐仅剩的为数不多的对过去的记忆里,她记得这家公司是宋氏控股的科技生物公司,曾在宋仲先死后作遗产划分给了展信佳,但因为展信佳的去世又被宋氏集团回收了回来,实际控股人成了宋溪让。 奇迹生物 周颐皱着眉看着那个logo半天都没有回过神,她总记得这家公司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她应该记住的,可她越是用力去想就越是记不起来。 怎么了?宋仲先见周颐表情有些凝重,有些奇怪,于是便开口问道她。 没什么周颐回了神,没有再去想之前的事,只摇摇头,只是觉得这个公司的logo让我有点熟悉。 她一边这样说一边低头去拆开了那份文件,宋仲先的个子比她高,加之她低着头,故而自然的就错过了宋仲先在听到了她的这句话后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周颐并不知道的,这家科技生物公司虽然是属于宋氏旗下的,但实际上最大的股东却是季家,因为曾经的金融危机,做实业的宋氏与做科技生物的季氏选择了强强联手,这家奇迹生物就是当时的产物。 但因为所研究的方向过于复杂隐秘,所以这家公司从未被外人所知道,就连宋仲先对其也是知之甚少。 信息素匹配报告?周颐拆开文件之后入目就看到了那个硕大的标题,当场就愣住了,再低头往下,接着就看到了AO两方的名字是她和展信佳。 顿时就更震惊了。 omega:展信佳 品级:SS alpha:周颐 品级:未知 确实是她和展信佳的信息素匹配报告。 她不懂宋仲先给她这样一份文件有什么目的,甚至一度觉得有些莫名,于是抬头看了一眼宋仲先,想从对方的脸上获取到一些答案,但对方神色非常平静,只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没办法,周颐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文字非常多,她心情有些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的急躁,一目十行略过了中间复杂的论述过程,直接找到了最后一行的结果: 信息素匹配度:99.98% 她诧异的再度抬起了头,看着那个站在自己身前的中年男人,扬扬手里的报告书。 对。宋仲先看到了她眼里的震惊,并不意外她的反应,还微笑地跟她说道,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你和信佳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9.98%。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不是她怀疑宋仲先,实在是这份报告来的太突然,太莫名,上一世她压根儿没有收到过这份报告,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和展信佳的信息素匹配度是多少。 好像从此她重生后开始,这世界所有事件的发生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对于她的不信任宋仲先肯定了那份报告的真实性:这是国内做信息素匹配报告最权威的公司,从结果上来看,你与信佳拥有最高的信息素匹配度,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世界上任何一家机构去做同样的鉴定,结果都一样。 宋仲先顿了下,但我想你最好不要再去做这样的鉴定,因为对你和信佳来说都过于危险。 99.98%周颐满脑子都是这个接近100%的数据,一个人站那喃喃自语着,压根儿都没有把宋仲先后面那句话听进去。 99.98% 这个百分比岂止是高匹配度,简直就是已经超过了这世界上所有已知的AO最完美结和率。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样一份报告?周颐震惊了许久之后才想起问这个问题,她不是十八岁的孩子,这样一份极具隐私的报告她反应过来后考虑了第一个问题就是宋仲先是哪里拿到她的信息素采样的,又是因为什么要去做她和展信佳的信息素匹配。 无缘无故的,大可不必做这样一份报告出来给她看,那些结了婚的夫妻都不一定会去做这样的一份报告出来,宋仲先为什么要做? 因为我想让你保护她。宋仲先应该是有了解周颐这个人是怎样的,所以跟周颐说话的时候他并不绕弯子,直白的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你们彼此之间拥有超高的信息素匹配度,结婚是必须的,况且你们现在已经在交往了。 宋仲先说话非常斯文,慢条斯理的,循序渐进,像极了展信佳认真跟她讲题时的样子:有些事我知道的并不多,比方说这份报告是如何得出来的。 男人指了指她手里的文件,它只是一个副本,是我偷出来的。 他用了个字是偷,说明这份文件并不是属于他的。 周颐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调查我? 她又不是傻的,以宋仲先那样的身份地位,要拿到这样的一份报告都尚且需要去偷才能得到,那就只说明了两点。 一是有人在调查她,二是那个人的背景势力让宋仲先忌惮。 宋仲先很满意周颐的聪明,他点头:对。 为什么?周颐不明白,她想了一圈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浑身上下有什么地方值得有人去专门调查的。 因为你的品级。宋仲先提醒道。 她的品级? 周颐一怔,然后低头又把文件翻到了最开头,一一看过去,顿住:未知? 她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这个词汇,总觉得在这份文件里除了那个99.98%的匹配度以外最重要的词就是这个未知了。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给出这两个字呢?要么是她过高,要么是她过低她忽然想得起来,自己之前在医院去检查时拿到的那份报告,上面写的是无法测量。 无法测量。 未知 周颐低头看着那两个字,思索着为什么这份报告上对她的品级评测不是与医院一样的结果,又为什么那家生物公司在给她评测结果时在那么多的词汇里却偏偏选择了这两个字。 未知 或许就是因为这两个字自己才被人盯上的。 信佳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ss级omega,见她想得出神,宋仲先忽然说道,所有已知的,最高品级。 最高品级 周颐脑子里一闪而过,有个东西没有来得及抓住。 你与她的匹配度高达99.98%,你说,你的品级应该在什么范围?宋仲先问道。 周颐觉得事情的发展过于离奇,她反驳道,但是我并没有任何的不同,甚至很多方面都不如别的alpha。 如果展信佳的品级是SS级,那按照高品级互相吸引的原则,她至少会是个SS级的alpha。 她,SS级alpha??? 第36章 你是个很幸运的孩子 SS级? 周颐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冷笑,越想越觉得这个结果太过可笑,双S级alpha?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人类从开始分化之后出过的SS级alpha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近两三百年已经没有再出现过了,目前这个世界已知的最高品级的alpha就是S。 那已经是alpha中的项配了,寿命可达两百岁,五官敏锐程度是常人的数10倍,是A级alpha的五倍,是B级alpha的十倍光是S就已经如此了,SS级则会更加的夸张。 而现在,有人说她可能是SS级的。 周颐在脑子里面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十多二十年的所有经历,越想越觉得是个笑话,别说是双S了,就是个单S也没可能王满森只是一个B级的alpha,但他俩打起来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处下风的。 就算不拿打架比,他们班上一共6个alpha,她若是双S级的品级,那又怎么可能每回上体育课的时候直接被其他alpha碾压??? 所以你才是未知。宋仲先知道周颐在怀疑什么,他轻叹了一声,我不知道你身体为什么会这样的平庸。 他似乎是很不愿意用那个形容词去形容周颐,所以中间才会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可你确实与信佳的匹配度是最高的,在你之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和她的信息素匹配度超过60%,这本是可以预料得到的,因为信佳的出生是有计划性的,没有适合的alpha是非常正常的。 但偏偏你出现了,改变了事情所有的方向。 他这里又用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词汇:计划性。 这个词用来形容展信佳的出生是非常古怪的,就好像他对什么时候展信佳会出生,展信佳会分化成omega,展信佳会是SS级的都是提前知道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在向前发展的,唯独中间出了她这么一个意外。 周颐莫名的觉得十分诡异,好似在不知不觉之中她被卷入了风暴中心,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喜欢,仿佛自己也曾经陷入过这样的困局当中。 我的出现?周颐很不理解道,我的出现?我的出现怎么了? 准确来说,你不应该会分化成alpha。宋仲先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递给了周颐,这是你父母双亲两边近三代的所有基因数据报告,在你爷爷奶奶辈,你祖父祖母辈,只出了你父亲一个alpha。 周颐低头翻看着新的文件,上面确实详细的记载了她爸爸妈妈的基因数据,她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以及祖父母外祖父母的所有基因数据和他们后代的基因数据。 因为涉及了祖孙三代人直系旁系两个家族,所以这一份文件比先前的信息素匹配报告文件要厚得多,内容也更为的复杂。 与你有血缘关系的近三代血亲里面都没有出现过绝对分化,包括你的父亲,唯一的一个alpha。宋仲先缓缓道,他只能勉强算作是个alpha,等级接近于c级,这也符合常理,毕竟男性比女性在分化的时候会成为alpha的机率要大一些。 所谓的绝对分化就是指能分化为C级以上alpha或omega,男alpha与女omega在分化后不会有第二性*器官,只是身体得到优化。 而男omega能通过分化得出子宫,女alpha能通过分化使阴弟完全发育,从而使其拥有繁衍能力。 生育的主力军也就是绝对分化的alpha和omega们,10%的人口承担了这个世界80%的生育率。 一般来说人类进入青春期之后都会迎来分化期,这个分化期分为绝对分化与非绝对分化,绝对分化的alpha和omega无论是身体素质或是反应速度都要高于其他同类,而非绝对分化不同。 大多数的非绝对分化的人并不会迎来第二性别,也就是男性仍只有男性特征,女性仍只有女性特征,就是通俗意义上的beta,周颐的妻子宋溪让就是通俗意义上的beta。 这类人无论是与beta结合还是与绝对分化的AO结合生育力都很一般,或者说是极为低下。 但还有一部分的beta不同,他们是已分化但未绝对分化,接近于alpha却又不属于alpha,极少数人可以感受到AO的发热期,更多的是对信息素无感,他们拥有第二性别特征,生育力也是高于传统意义上的beta,但人数非常少,基本上是无法陪omega渡过发热期的。 周颐的家族里绝大部分都是传统的beta,只有两个堂哥表姐是在分化后成了拥有第二性别的beta,让他们的双亲很为长脸。 这也就是当初在周颐没有分化之前他们一直瞧不起周颐的原因,因为周颐的父亲是个alpha,可周颐这个身为alpha的女儿却平庸到了十七岁都没有分化,十之八/九,只会是个最平庸的,生育力低下的beta。 根据基因遗传,你不可能会分化成为alpha的,运气最好也只是会成为一个拥有第二性别的beta。宋仲先给她指了指文件上关于她的基因评测的部分,虽然很残酷,但就是事实,无论哪种排列组合,你都不可能会是个alpha,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你去医院评测自己的等级时,医生告诉你无法得出结果的原因。 因为无论怎么测试她都平庸的像个beta。 周颐听到这里脸一沉,问:你调查我? 原来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吗? 你误会了,调查你的人并不是我。宋仲先摇摇头,这些文件都是我偷出来的,不是属于我的。 周颐没说话,她并不相信宋仲先说的话。 至少有一半让她觉得不可相信。 但你偏偏成为了一个alpha。宋仲先指着最后的那行结论对周颐微笑道,老天爷在你身上开了一个玩笑,这也是你引起有的人注意的原因。 周颐看着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或许你应该听过一个词叫极弱为强。宋仲先道,根据你家族的基因来看,你该是最平庸的,但或许是到了一个临界点,在你分化的时候,你突破了这个临界点。 然后你成为了一个alpha。 宋仲先说这句话或许只是无意的,但却让周颐一下想了起来自己在高二的那个晚自习放学回家的时候,在天桥底下睡了一夜的事。 好像就是那一夜之后,隔了两天她便分化成为了一个alpha。 但那只是一个意外吗? 平民之中出现这种意外是很罕见的。宋仲先不知道她脑里想着的事,以为自己说的话过于残酷,故而还十分友好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是个很幸运的孩子。 那周颐迟疑道,信佳与我也是一样的吗? 信佳也是因为这种幸运而分化成为SS级的omega吗? 但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不是。宋仲先果不其然的摇头了,她与你相反,我是A级,她妈妈是S级,而我们的父辈则都是A级以上。 越是有钱的家族就越会与高品级的AO联姻,这样繁衍出的后代品级就会越来越高,所以展信佳的分化是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的。 宋家那般有权势,出现ss级omega也可以被理解。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想让你们结婚的原因,你的品级是未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与信佳的信息素匹配度 宋仲先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或许会为你们惹来是非。 周颐一怔:是非? 她不解: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出乎意料的是宋仲先竟然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但如果你们结了婚,完成了AO标记的话应该会好上一些 周颐呆住了: 完成AO标记??? 原来宋仲先想的不单是要她们两个结婚,还要她俩完成AO标记!? 光想想周颐就觉得脸上已经快要冒烟了。 当年读大学,她与展信佳唯一的那一次深入交流时展信佳曾要她标记她,可那个时候的她觉得两个人太年轻,不愿意委屈对方,想要在结婚的时候再做标记,故而强忍了下来,现在重生了,结果开头才十八岁展信佳的父亲就要来让她们结婚,做标记??? 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是谁疯了?! 我知道这样说会很唐突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是否能改变什么,宋仲先应该也是犹豫了很久才找上她的,他本是生性果断的商人,但在面对爱女的终身大事之时他却显得那样的犹豫彷徨,但如果不是你的话信佳就会被安排与其他人结婚,而你也一样。 安排这个词从宋仲先的口里说出来,总带上了一股强制性的意味。 周颐听到这里浑身一个激灵,一下想到了后来与她结婚的对象:宋溪让。 有一个念头从她心底的最深处冒了出来,那是她在昏迷之后苏醒了前世部分的记忆之后一直有的念头,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但如果认真去想的话却总会觉得以前的生活之中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她前进。 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慢慢的失去了所有的爱情,亲情,友情,最后只剩下宋溪让陪在她身旁。 她曾因为那是最长情的告白,也怀抱着所有的柔情回馈着对方。 但却在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宋溪让想要杀了她。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记起了自己二十六岁的那个午后,她午觉醒后带着女儿出了门,然后在游乐园被人抢走了她的孩子。 记忆停在最后的那一幕,那个穿着雇佣兵兵服蒙着面罩手持枪械的女人站在车前回头望着她,她的眉目是那样的熟悉,一颦一笑都像极了那个睡在她身旁两年的女人。 怀疑的种子被种下之后便会生根发芽。 她失去了很多的记忆,却唯独忘不了宋溪让穿着雇佣兵兵服拉上车门扬尘而去的背影,更忘不了后来的很多年后,她看见那个是alpha的宋溪让出现在电视上的模样。 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更记不得宋溪让对她爱是哄骗还是情真。 她想得到一个解释,想要一个答案,可宋溪让都没有给过她。 脑子里的那面拼图慢慢的在复原,她闭上眼认真的回忆了一遍她上一世还保留的记忆。 如果如果宋仲先现在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宋仲先没有出现,如果她不曾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发展下去,如果她后面还是和展信佳分开了。 那么 那个被安排给她的结婚对象,是不是就会是宋溪让? 第37章 她恨不就死 周颐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她的人生岂不是就如同宋仲先给她的这些文件上的数据一样,一步一步按着计算结果往下:什么时候认识宋溪让,什么时候与宋溪让结婚,什么时候与宋溪让有小孩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而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那未知的品级? 不不应该是这样。 周颐拧着眉,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掉了,不应该是这么简单的,宋溪让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问还是有两分了解的,如果只是因为自己那未知的品级的话,那背后的人应该犯不着这样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因为从宋仲先给她的文件上完全可以看得到她的所有的基因,所有的数据都已经被人登记在册,这样的话何必要再去花费功夫要她这个人? 何况依宋溪让的那种强势的性格,她是决然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被人安排的。 除非 除非她的这个未知的品级能带来旁的什么好处 *** 我想结婚这件事周同学应该也是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吧?宋仲先微微一笑,神色十分诚恳,信佳她喜欢你,身为父亲,这或许是我能帮她的唯一一件事。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与信佳,如果你们结婚,我会把宋氏集团的所有都交到你们的手上,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人动你们了。 周颐越听越觉得事情的发展朝着一个她无法想象的方向去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势力才会让宋氏集团的掌门人宋仲先忌惮到这种地步,甚至要以她和展信佳结婚为开端,把宋氏集团的所有都给她们做保险,以此来保全她们? 宋仲先周颐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个一派慈爱的儒雅男人,他是那么的挺拔伟岸,英武清携,让她怎么也无法将其与八年后的哪个风烛残年,白发苍苍的老人对上号。 她想起她第一次与宋仲先见面时的场景,那个老人在看她的时候目光是那么的出神,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另外的一个人,她想不明白这八年间在宋仲先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又或者是因为当年她和展信佳没有走在一起才导致了宋仲先后来的境遇? 对不起,我想不明白一件事周颐困惑地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样,你这般疼爱信佳这样为了她好或者我好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那为什么,我从未听过信佳提起过你? 她其实是故意这么问的,她知道展信佳是宋仲先的私生女,为的就是试探宋仲先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在说实话,又或者是说了什么样程度的实话。 闻言,宋仲先一怔,继而苦笑了一声:果然信佳没有在你的面前提起过我的存在 他似乎对周颐的这个说法很有预期,关于自己最爱的女儿从不向旁人提起自己的这件事,他一点也不意外。 他朝着周颐略微有些苦恼的笑了一下:请见谅,这并非是她刻意对你的隐瞒,只是她不太喜欢与我有任何的关系,因为她是我的非婚生女。 宋仲先没有用私生女这个词汇来形容展信佳的存在,而是用了一个十分官方的,中性词的非婚生女。 周颐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但当着宋仲先的面她还是面上露出了两次恰如其分的惊讶:原来如此。 宋仲先非常的坦然,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羞愧:很抱歉在你面前提及到我的私事,但我并不想隐瞒你。 因为碍于一些非常复杂的原因,我没办法认回信佳,给她该有的身份,更无法给予她一些相应的保护,我甚至他闭了闭眼,有些痛苦道,没办法与她见面,参与她的成长,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alpha,我保护不了信佳和信佳的母亲。 连她生病的事我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上次她晕倒后去往的医院是宋氏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已经严重到了需要换心的地步 周颐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看得出来宋仲先所说的是发自于内心的,但站在她的立场她确实无法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毕竟最终的受害人是展信佳。 只有她,才可以选择原谅与否。 宋仲先的确不是个好父亲。 所以我想恳请你和信佳结婚,不但是因为你们俩之间有超高的信息素匹配度,更重要的是信佳她喜欢你。宋仲先道。 周颐怔了怔。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办法离她太近,甚至也没办法与她见面,我只能隔着遥远的距离窥探着她生活里的一二,但也只是一二,我都能看得出她喜欢你。 你不必急着反驳我,我知道信佳或许表现出来的并没有这种意思,但请你谅解宋仲先紧皱着眉,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因为她不做换心手术的话根本活不过二十岁。 她不想搁误了你。 周颐的脑子里刀光火石般的终于记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很久之后的将来,在展信佳跳楼身亡之后,在她女儿点点被人绑走,在她流亡的路上,她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曾是展信佳私人医生的人。 对方只看到了她一眼便认出了她,向她问起了展信佳的近况,问及手术是否成功? 她愣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手术? 对方奇怪地看了她一样,当然是换心手术啊,就七年前的时候,信佳要做的那个手术,你没有陪她做手术吗? 七年前 也就是大学时,展信佳与她分手的时候,那时她二十岁。 没有,她低声道,她都没有跟我说起过。 那可能是怕你担心吧,那位医生其实知道的也并不多,一边帮她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边和她聊着话,虽然手术的风险很高,但是有宋氏与季家联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一颤,抓住了个名字:季家? 宋溪让的母家? 对,信佳爸爸的妻子就是季家的,他们家是做科研生物起家的,有最先进的医疗条件。医生想起来了什么,道,你知道复制人技术吧?那就是他们家联合研发的。 所谓的复制人就是克隆人,与正常人类不同的是复制人不具有生育繁殖能力,同时生长周期非常快,三至五年就可成年,但因为出于对社会伦理相关的考虑,所有的复制人全是已死亡的公民的基因删改后诞生的,故而并不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同时活在世上。 但也只是表面上如此。 周颐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这项技术研发的最初目的或许是好的,或许只是为了改善劳动力不足,omega生育意愿下降等问题,但到后面就变了。 那也是后来引起战争的原因。 因为复制人的出生仍需要omega啊,没有人类母体的子宫,复制技术再先进也成了空谈。 上面的资本家想要源源不断的劳动力,想要那些劳动力去往恶劣的环境里挖取矿物质,去危险的外太空采摘晶石,这些都是普通人不愿意去做的,就算愿意去做那也需要高额的佣金,做产生伤亡事故,那赔的钱就更多了。 但用复制人没有这样的烦恼。 复制人生长周期快,不属于公民,是复制中心的产物,是资本家的私产,是可以量产的人。 诸多的因素相叠加,复制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但要大批量的生产复制人,那么就必然要有正常的人类做出牺牲。 最开始只是犯了罪,判了死刑的女beta和男omega,女omega自愿同意后才会去复制中心,生一个复制人减三年,生五个减二十年,生十个免死刑。 后面慢慢的就变了意味。 因为劳动力的增加使得生产力迅速扩张,资本家开始尝到了甜头,慢慢的有些没有判死刑的人也会被带往复制中心,后面就发展到了社会公开募招自愿参加的omega,用钱来换购,再到后面就成了所有omega统一编号,自愿牺牲。 极端A权主义抬头,压迫下层,大量民众逃亡国外。 南方宣导AO平权的新联邦开公开宣战,为所有无产阶级战斗,为所有omega平权,为全人类的尊严奋斗。 可战争打响后因为需要更多的战斗力,复制中心反而越来越猖狂,大肆追捕逃亡的omega,甚至后来在攻破了复制人分化技术,所有的复制人omega拥有了繁衍能力后,alpha们和男beta以及部分已分化但未成功分化为alpha的女beta们被强制分配了多个复制omega,生产更多的复制人。 所有的人都成了工具,都成为了资本家挖掘金钱的那个庞大的机器上的一个零小的零件,没有人权,没有未来。 可有一部分的人却觉得那是好事,因为他们可以人人都得到多个omega,虽然是复制人,虽然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繁衍,但他们不用去竞争,不用去比拼,不用去挖空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去换取金钱后博得一位不知道是否会看得上他的高傲的omega。 他们更喜欢这样人人都可有妻的世界,他们甘愿如此,愿为联合王国奉献自己。 他们以为自己是比复制人,比omega更高等的存在,但是在资本家眼里他们只是一个标号,等到复制人技术可以脱离了母体子宫的时候,他们或许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比起复制人,正常人类从怀孕到出生到长大所耗费的时间太久了,资本要的是用最短的时间赚到更多的钱,一个要花上十多二十年才能成形的劳动力怎么比得上三年内就能长成的复制人?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最开始明明说的是为了伦理道理,在复制人的应用中不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同时活在世上,但从始至终,权贵们都是有专属于自己的复制人的。 人这种生物在漫长的时光里总会消耗自己的机能的,细胞分裂的次数亦有限制,所有的器官都是不可再生,不可置换的,诚实,医学已经发展到了可以进行器官移植的地步,但再高的匹配也会产生排异性,也不比原厂的好。 这是无法攻破的人体缺陷。 但有了专属复制人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周颐是后来的很久才明白的,原来她的女儿,她视若珍宝的孩子,只是宋溪让的专属复制人,是她行走的备用器官储存器。 一切都成了笑话。 她想起那年二十四岁的自己跪在宋溪让面前求婚时的场景,想起自己二十五岁时在医院隔着保温箱看着那个刚出生的婴儿时激动的表情,更想起婚后的每日每夜,宋溪让说爱她时的神情。 她恨不就死。 而现在,宋溪让的父亲宋仲先却看着她,眼睛亮的可怕:但如果你们结了婚,完成了AO标记后一切都会不同的,你知道AO之间拥有超高信息素匹配度的好处是什么吗? 第38章 她可以救她 你应该知道AO的后代在出生后是需要双亲的信息素陪伴才能顺利长大的吧?宋仲先循序渐进道。 周颐点点头,这是他们分化之后都会学到的内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后来她的女儿点点出生后因为先天不足的原因她还提取过两次自己腺体里的信息素,帮助点点做手术。 但这只是对后代的,对AO双方而言信息素仿佛只是为了度过发热期而存在的,其实并不是,只是因为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不够高,如果更高,信息素就会产生另外的作用。 宋仲先一字一顿道:像你和信佳这样的超高的信息素匹配度产生的反应是超前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晚上你在闻到信佳的信息素之后爆发力惊人的最为重要的原因。 除了这个以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自我修复。 周颐愣愣的,自我修复? 她觉得这个词莫名的熟悉。 对,超高匹配的信息素可以让AO的任何一方在受伤后依靠另一方的信息素进行自我修复,所以理论上如果信佳在做高风险的换心手术时,有你提供足够浓度的信息素给信佳的话,那么信佳是完全可以活下来的 宋仲先也知道这种说法只是基于冰冷的数据得出来的结果,并不能佐证这就是对的,所以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周颐的反应。 其实这样的说法换种通俗的理解就是大概率的赌搏,因为谁也不知道在手术的过程中需要提取多少的信息素才算是足够。 alpha失去了信息素就如同一个废人,这样的结果是个alpha就都不能接受。 但宋仲先没有告诉周颐的是纵是如此她也不会有事,因为她的基因很特别,特别到可以让她自我修复一部分机能,使其维持在一个非常低消耗的新陈代谢水平范围内,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看起来平庸的像个beta的原因。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浑身一颤,原来如此。 难怪当年她在遇到展信佳的私人医生时,当对方问起她有没有陪展信佳做那场手术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对方会那样笃定她应该陪信佳做手术? 原来她们的信息素匹配可以救展信佳。 但展信佳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 是因为不相信她会救她吗? 为什么不信? 如果可以,就是让她提供她所有的信息素她也愿意啊。 周颐想不明白。 但她更想不通的是宋仲先。 她听得出来宋仲先非常希望她答应这件事,甚至愿意把宋氏集团的一半给她作为报答,这一点她可以肯定宋仲先没有说谎。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为什么上一世宋仲先没有找到她说起这件事呢? 是什么阻止了宋仲先找到她?又或者是谁在阻止展信佳的这场本应该做的救命手术? 是宋溪让么? 周颐想得出神,后面宋仲先又说了些关于展信佳手术的事,话里话外都在期盼着,出于对宋仲先的不信任,故而周颐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说自己会好好考虑。 宋仲先虽然有点失望,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件事风险还是有那么高,周颐想要多想一下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好,等你想清楚了之后再联系我。宋仲先给了周颐自己的名片,又道,至于这次的事,你放心,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影响。 言下之意就是宋氏会干预学校的决定,不会让见义勇为的周颐成为背锅侠。 这是意料之中的,因为按照周颐对宋仲先的了解,他也绝不可能是那种会让伤害了自己女儿的人还能逍遥法外的人。 送走宋仲先后周颐又一个人在病房里想了许久,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宋仲先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太多,偏偏她上一世的部分记忆还是没想起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更何谈对后面关于宋溪让的事。 她太阳穴一直突突地跳着疼,用手揉了半天也没有好转,有些事是她上一世从来都不曾知晓过的,比方说展信佳曾在二十岁的时候可以有继续活下来的机会,比方说她和展信佳的信息素匹配度没有那么高,再比方说,她原来是可以救展信佳的 二十岁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年纪啊,可展信佳却被人判了刑,说她活不到这个最美好的年纪。 周颐缓缓地阖上了眼。 周日的林城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太阳高高挂起,偶尔还有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迎面吹过,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天气。 住院部的后面挨着的是一片不大的小树林,亏得枝繁叶茂,树影斑驳,这才能在临近夏日的时候为医患们提供些许乘凉之处。 从窗口往下望去,医院附带的小公园里三三两两的走着人们,脸上或悲或喜着,在医院这个与死神交界的地方,要么迎来的是希望,要么迎来的是绝望。 大人们总是不开心的,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烦恼,只有小孩才能少不更事的嬉笑打闹,来医院送饭的女人被家里的老人苛责着,哪怕是坐在轮椅上半截身子埋入黄土之中也能攒着力气去骂那个瘦弱的女人,话里话外都在责怪对方生不出个alpha,说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你要是不再生个,我就让我儿去再找个人生!骂骂咧咧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我们家三代单传,可就他那么一个alpha啊,那么好的基因,而你却生了好几个都没能分化,这不下蛋的母鸡!害了我们老X家全家啊! 女人沉默着不作声。 小孩应该是听见了,于是不懂事地跑了过去,天真无邪的脸上挂着对母亲的担忧,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就被从天而降的一巴掌打的跌坐在了地上。 都多大的人了还在玩!没看见你爷爷都病了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东西出来女人把怨气全部发泄在小女儿身上。 小孩捂着脸愣愣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无缘无故的责骂,一切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孩,一个没有分化的普通beta。 这只是这繁华大千世界中的细小一幕,那样的普通又不让人上心,周遭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劝阻着,不公正的世界已经习惯了将年富力强的alpha捧到最高位,每一天或许都是如此,明天的明天也是如此反复。 天黑了会亮,雨停了会晴。 这是万物的规律。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习惯,每个人也是这样的懒惰,他们习惯生活中细枝末梢的一些改变,也懒惰于不去争辩曾该有的权利。 他们或许已经忘了,这个国家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宣导着平等的,只有有些人坏了,有些人怕了,有些人沉默了,还有些人享受了,于是世界开始变了。 都是罪有应得的,所以后来的那个世界变成如地狱般的模样时,每个人才会被得到句活该。 周颐静静地站在窗台前,眼睛半抬着看着远方,表情是少见的阴郁沉闷。 她或许是在想过去的事,又或许是在想现在的事。 总之,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正在想什么。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发着呆,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办好出院手术的李阮打电话给她,她才收拾了心情下了楼。 下楼的时候或许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李阮一见她就吓了一跳: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说着李阮就又要带她去挂号了,周颐这身体,虽说是个alpha但却弱如菜鸡,天稍微冷了点儿就要着凉感冒的,李阮都已经习惯性的担心了。 周颐拉住了母亲,妈我没事 真的?李阮问道。 真的。周颐肯定道,只是有点饿了。 这么一说李阮也想了起来现在临近饭点的事,唉都是这出院手续办得太久了,排队排太长了,妈带你出去吃,想吃什么? 周颐想了下:要不还是回家吃吧。 她很想念母亲做饭的味道。 成。李阮也没有想太多,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你爸傍晚的时候就回来了。 今天就回来吗?周颐有些奇怪,她记得上一世父亲出差出了半个多月,任务完成的很成功,回来后还升了职,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说你住院了,他就急忙忙的回来了。李阮带着女儿去了停车场开车。 不会耽误他工作吗?父亲是刑警,这次出任务也是为了跨省抓捕嫌疑人,按理说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中途回来的。 不会,本来这次任务就没他的事,是他自个儿非要跑去的,你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工作起来跟个拼命三郎一样。李阮不太在意道,你这事儿过手的就是他们单位,他们领导知道了你住院后就发了话,让你爸立马回来。 周颐一怔,眨眨眼:是么? 上一世的高中根本没有发生贾令雄的这件事,自然她也没有住院,所以就更不没有她爸中途回来的事了。 周颐在心理屡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发现好像就是从贾玲雄这里开始,这一世我轨迹开始慢慢偏离的。 车子慢慢开动了,往着停车场出口的方向前去,周颐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慢慢往后退的风景,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的不同。 可偏偏在转角时,她看见了一辆停在那里不知道多久的黑色奥迪。 第39章 意外 周颐记得那辆车,在她穿越回到十八岁后的第一天,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她就看见过它停在校门口,不知道是在等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更不知道车子的主人是谁。 小概率的遇见之后再度的重逢冷不丁的是让周颐当下是有些意外的,她坐直了些许身体,想要看清楚那辆车的内部,可惜那辆车的车窗贴了防偷窥膜,从外面看的话是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形的,不过车子的外观倒是低调,亏得当年跟着宋溪让时见过不少的场面,周颐一眼就认出了那车是定制版的奥迪A8,所有豪车当中最为低调的一款。 也不知道是在等谁的呢,她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车子的车身前方和顶棚上落着的几片树叶,看样子应该停了许久了。 周颐看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没有感到任何的奇怪。 这里是医院,停车场里车子停在这边十天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外地的牌照还是比较少的。 还是京都的。 李阮没注意到那辆车,只开着车出了停车场出口,然后打着转向灯上了主路,末了又同周颐说起自己帮她向学校请了一周假的事,让她在家在休息几天。 到底是后脑勺磕着碰着了,虽然医生说alpha的恢复力很好,周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李冉还是觉得再休息两天的比较好。 只是她的建议被周颐拒绝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今晚就可以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再说了,她重生回来是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再不抓紧点的话她搞不好连个本科都考不上。 李阮对于周颐忽然喜爱学习一事倒是有些以外,周颐虽然成绩还好,但是说真的对学习是很不感冒的,要不是因为是学生的身份不得不学习的话,按着周颐那闹腾的性格,估计早就辍学满世界跑了。 孩子果然长大了呢,李阮在心里偷偷的想着,这样好像也不错呢。 周颐不知道母亲心里在想的什么,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母亲说着话,一边看着车子前方,经过红绿灯十字路口的时候右转车道过来了一辆大众车,车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车身挂着的是京都的车牌,周颐看了两眼,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停车场停着的那辆同样是挂着京都车牌的奥迪车,一时间有点出神。 李阮在后视镜里也看见了她的目光,笑了:喜欢京都? 心细如发的她当然发现了女儿对那辆挂着京都车牌的车有些在意的动作。 唔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所以女儿是想去京都读大学吗? 周颐愣了下,听清楚母亲说的是什么了之后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不怎么喜欢京都。 李阮有点意外:小颐不喜欢京都吗?我还以为你想读大学的时候去京都呢。 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喜欢往大城市跑吗? 是不怎么喜欢那个城市周颐眨眨眼,有点不太自在的说道,而且我没有想过要离开爸妈那么远,所以大学的话就在林城或者是周边的省份就可以了。好不容易重来一次,她不想再失去自己的亲人了,这一世,她要好好的陪伴所以珍爱她的人。 李阮哑然失笑,算是对女儿的这个说法默认了。 孩子虽然是一天天的在长大,可在做家长的眼里,却总是舍不得让其离开得自己太远。 周颐看着窗外没有再说话了,她没有说谎,她的确是不喜欢京都的,哪怕她曾在那里住了四五年也依旧对那个城市提不起来喜欢。 她不喜欢京都那个城市,或许是因为是首都的缘故,京都的人总是比林城要多的多,也更为繁华,都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到处都是车水马龙,周颐那个平凡而又喜欢安静的人身处其中时总会时常觉得有些不安,像一个莽撞的小孩忽然闯入了成年人的世界一般。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喜欢京都的,但却总是骗自己是喜欢的,因为去京都,只是为了追寻那个早已离开了的人往日的脚步,而留在京都,只是为了停留下来用时间去抚平内心的伤痛。 否认自己对那个城市的喜欢,某种意义上就是在否认自己曾经的过往,但或许换种角度来看也是她在直面自己内心的开始。 至于遇见宋溪让周颐低下了眼帘,自嘲地笑着,那或许只是场被人设计好了的意外吧。 *** 林城人民医院停车场 那辆灰色的福特小车开走后停在停车位已经整整一天的黑色奥迪终于打上了火,行驶车灯亮起,马达声轻鸣,安静的世界被隔开,装下了开始喧闹的种子。 大小姐,要跟过去吗?前面的那辆车走后司机恭敬的问道坐在后排座的那个女人。 能在宋家手里做事多年,他们这些人都是极为有眼色的,虽然后排座的人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当那辆灰色的福特车经过的时候后视镜的女人明显有些松动的神色。 司机在心里默默的想,或许这就是他们来林城的目的了。 那车里面坐的应该是个女alpha,晃眼看过去只觉得格外的年轻,嗯小alpha,司机偷偷的想着,原来他们大小姐喜欢的是女alpha,这就难怪了先生和夫人为她安排的联姻对象她会不满意。 性别都没有对上号呀。 不。就在司机寻思着一会要怎么不动声色的跟上前面的车时,坐在后排位的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女人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他的提议,转而道,去宋氏酒店。 宋氏集团业务庞大,林城这边自然也是有公司的产业在的。 这司机看上去显得有些犹豫,这次他们是没有跟人打招呼就过来林城的,再去集团酒店的话难免不会被抓到,董事长就在那家酒店里,我们去的话或许会遇上。 他们一直待在停车场,自然也就看到了宋仲先的专车开到医院的事。 董事长也来医院了,司机有些不明白,这个医院里有什么人值得董事长专门从京都跑过来的。 是么?女人听了他的话后只是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状似无意道,他或许就在那里等着我呢。 拿到了那么重要的文件,又终于见到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不想着在这个时候好好的警告一番自己呢。 宋溪让冷淡的笑着。 司机看着对方那样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敢再说话了,他感觉得到向来好脾气的大小姐近些日子以来总是十分的古怪,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尤其是周四的时候。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那天其实本该开车送对方去学校参加答辩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宋溪让忽然改了行程,要他开车送她到林城来,而且一待就待了四天。 夫人是知道了他们来往林城的事,但不知道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顾虑只是打了无数个电话给他,问及宋溪让去往林城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这几天他们只去了林城一中和医院,别的什么地方都没有去,什么人都没有见。 但夫人不相信,甚至还让司机好好想一想了再回答,偏偏自己不问自己的女儿来林城是要做什么。 唉。 司机也很难做,在宋家做事这么多年,他自然是知道身后的那位大小姐与先生夫人关系都不太融洽,可到底是宋氏独女,做父母的总不可能会害自己的孩子,故而他犹豫了半晌后还是试探性地说道:大小姐,夫人那边已经打电话在催您回去了 宋溪让抬起了眼帘,冷冷地撞上了一直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正在观察她神色的司机。 司机下意识的感到一阵窒息: 被她一瞥,司机慌张的低下了眼,但沉默了一瞬之后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大小姐,夫人要是知道了您私下去见先生的话会不高兴的。 比起向来温柔大方的大小姐,司机显然是更怕那位喜怒无常的夫人。 宋溪让闻此慵懒的哼笑了一声,一只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母亲会不高兴我去见我的父亲? 嗯?她挑着眉眼,似流光春水。 司机听后乖乖地闭上了嘴: 他们这些打工的还是就不必妄图去猜测那些豪门中发生的事情了。 车子发动,缓缓的驶出了医院停车场,往林城的宋氏酒店方向开去。 行至半路,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被宋溪让丢到一旁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铃声是早就被她关掉了的,但手机的震动声却一直嗡嗡的响个不停。 许是不耐,隔了好大一阵子后她才终于半耷着眼皮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的来电显示的是季凉。 季凉。 也就是她的母亲。 她的身生母亲,这世界上本该与她是最亲近的人。 可惜她不配。 第40章 你爱过我吗宋溪让? 手机的屏幕一直在闪烁着,宋溪让看着那两个字,冰冷的字符没有代表丝毫亲人的温暖,甚至在看了半晌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竟生理性的有些反胃。 眼不见心不烦,于是她伸手把手机反扣了过去,然后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也没有要接通的意思。 司机把她的这些反应都是看在眼里的,一路上是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最后还是没敢开口劝她什么。 大小姐的脾气这几天越来越朝着夫人的方向发展了,司机默想着。 但那都是司机自己的想法,宋溪让本人对此并不知情,或者说她是毫不在意,把手机扣过去了之后她只看着窗外的景致发呆,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来林城,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林城。 爱屋及乌,道理是很简单,她半抬着眼想着一些往事。 林城这个城市确实如那个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充满了生机,到处都是一副绿意盎然,万物生长的模样,很有生机,不再是战火连天的衰败,也不是被死神眷恋过后的萧条。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有饱满的情感的,会笑会哭会闹,会不甘心的咒骂,他们在为自己为生活而奔波着,或许疲惫,但总是充满着希望,不似后来那样的机械无神,为了一个金钱的符号而被动的活着。 或许这个世界不够完美,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更喜欢而今的一切,包括那个还没有爱上她的周颐。 周颐。 她在心里眷恋的再度念起了这个名字,往日的种种她在后来的时光里已经回味里太多太多次了,唯独她们最后的一次见面她很少去想起,但或许是今日近乡情怯,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次的见面。 那次的见面并不友好,甚至她们二人之间充满了敌意,那是她第一次撕下了所有伪装后终于出现在了对方的眼前,她知道那个人想要什么,所以她把事情的所有都告诉了那个人。 她是个明白人,把话说清楚其实也并不是想要得到对方的原谅,更不曾想过要对方如何。 她只是想让对方更懂她一些,让对方明白在这大千世界中她们都是渺小的沧海一栗,改变不了什么的,与其反抗,不如顺应自然。 万物的规律都是如此的,和她在一起,她可以给她所有想要的,甚至是那个国家的最高位,她要是喜欢的话她也可以为周颐夺过来,再亲手送到她的手上。 她承认自己的出发点是阴暗的,是充满目的的,所有的事也都是计划好的,她不否认她是个恶人,但事已至此,她除了活下去,也再没有别的任何的路可以给她选。 她只是想活,只是想得到自己所有该得到的,有错吗? 她以为周颐是明白她的,万物生长,适者生存,这个道理初中生都明白,她真的以为周颐是会明白她的,毕竟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里周颐都曾那样无条件的包容着她,她知道周颐的所有弱点,也知道周颐所有的在意。 是她亲手把周颐从那个人的身边夺过来的,也是她一手把周颐养成个废物的。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只要周颐是属于她的就好了,过程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只要结果如她所想就可以了。 但她并非无情,甚至她一度想过若是周颐喜欢的话她也完完全全可以再为周颐编造一个更美好的梦,只要周颐愿意留下来,那么一切都是那样的好商量。 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宽容过,周颐该明白的,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等她们再见面时,对方看她的眼神会是那么的陌生,如同她与她隔着血海深仇,再不是曾经的爱人。 甚至她还用枪口指着她。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一个被她养着的关着的金丝雀,有一天居然背叛了她的主人,还要妄图杀死她的主人。 那一瞬间宋溪让是动过要让周颐死的念头的。 那不是周颐,虽然她们都有着同样味道的信息素,可面容却是天差地别。 她喜欢的那个周颐是笑容爽朗眼神干净的女孩,不是那个一脸阴桀,眼色如寒冰的陌生人。 她质问她,逼问她,甚至在她面前提到了那个早已死去的展信佳。 就那么无法忘记,就那么不能放下吗? 她被愤怒与嫉妒冲昏了头脑,咄咄逼人的逼着周颐对她开枪,可周颐到底是善良而又心软的,她做不到对着自己扣下扳机,也做不到去原谅那个一直欺骗她的宋溪让,所以最后她把枪口对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周颐右手拿着枪,对着自己的脑袋,眼神是那样的绝望,神情也是看破红尘之后的麻木,你到底有没有跟我说过一句的实话。 宋溪让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她只顾着让周颐放下举着枪的手,她从来不怕任何事的,但是在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周颐会扣下扳机。 她怕她离开她。 你想要听什么?把枪放下,放下!她咬着牙愤怒地低吼着,为什么你非要去问个明白?就像原来那样不好吗?我们继续过我们的日子不好吗?外面发生的那些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它不会伤害到你的任何利益的 过原来的日子?周颐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她趁着这个机会按下了安保系统,想让人把周颐按下,可下一秒周颐的情绪却更加的激动了起来,原来的什么日子?你告诉我啊宋溪让!原来的是什么日子?是被你养着的狗还是被你圈起来的犯人!? 周颐从来都是斯斯文文的一个女人,但是在那一刻她却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或者你告诉我,点点被你弄到哪里去了?!你又是怎么变成一个alpha的! 她一惯是知道周颐对孩子的喜爱的,她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但那也是她所有罪恶的源泉。 你若是喜欢孩子,我们生一个不好吗?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安保部的人来了,悄声接近着情绪激动的周颐。 属于我们的孩子?周颐冷冷地笑着,最后彻底愤怒了,所以点点被你杀了是不是?在你眼里人命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她才三岁啊宋溪让 她不是我们的孩子!宋溪让大声的斥责着她,她讨厌周颐那样的目光看着她,所以她当着周颐的面撕开了最后一层的伪装,她不是!她只是一个复制人,不是我们的孩子 她伸出双手朝周颐走去,轻声劝着:我知道你喜欢孩子,把枪放下,冷静点,我们可以再有孩子的,你喜欢的话要两个三个都可以 我答应你,我们会有孩子的。她那样的虔诚地承诺着。 你爱过我吗宋溪让?可周颐在听完了她的话后却忽然抬眼望着她,然后问道。 宋溪让心头一跳,还来不及反应,周颐对着自己太阳穴的枪口就再度对上了她的眉心,手指微动,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了,接着远处就传来了□□发出了声音: 砰! 不要!她看着那枚从她眼前划过的子弹击入周颐的手臂,血肉溅起,温热的血撒在了她的脸上。 而那把一直握在对方手中的□□也跌落在了地上。 她是很久的后来才知道的,那把枪是已经空了子弹的。 宋溪让她仍朝她走来。 不,不要她颤抖地落下了泪,摇着头想让所有的一切都停下。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周颐的左腿被击穿,然后直挺挺地跪在了她的身前。 砰,砰。又是两枪击入了周颐的身体。 不该是这样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她发疯一样的地朝周颐跑去,却被后面来的人死死地拉住了。 她看着周颐在受伤,看着周颐在流血,但是却那么无能为力。 宋溪让。她明明身上一直在流着血,可面上却又一直是笑着的。 她眼神是那么的冷,再也没有了她熟悉的柔情,只是像仇人一样看着她,你最好杀了我,因为下次再见,我会杀了你 不不要这样她哀求着,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可她还是倒在了地上,而她尖叫着被季凉的人拖走,她看着那个睡在血泊之中的alpha,那是她一生中唯一一个想要不顾一切的留下来的人。 她们见面的时间那么短,甚至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个问题。 你爱过我吗宋溪让? 爱,一直爱着的。 她当然是爱着她的,若非如此,她怎么可能会把那场假戏当做了真,然后小心翼翼的守护着那片干净的天空不被任何人发现? 只可惜她再也不信她了。 *** 回家吃了午饭又睡了个午觉之后周颐的父亲就回来了,老男人是风尘仆仆的坐着动车回来的,进了门东西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大声嚷嚷叫着周颐的名字。 周颐?周颐! 算上上一世,她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倏然听到熟悉的叫声,周颐连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着那个站在玄关处年轻英俊的父亲,一下卡住了喉咙,叫不出那声爸。 呦?见到我都不热泪盈眶,泪流满面了? 她的父亲是个非典型的alpha,脾气很温和,性格开朗,与周颐的妈妈是大学同学。 他们是一对很好很好的父母,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尽孝,他们就已经离她而去了。 一别多年,好久不见。 第41章 拜堂成亲 周颐的父亲与母亲向来都是十分恩爱的,在一起也是很不容易的,当年李阮是法学院出了名的院花,虽然是个未分化beta但是追求者却仍旧众多,其中与周颐的爸爸势军力敌的是一位女beta,仗着性别的好处,近水楼台先得月,差一点就没周颐她爸什么事了。 不过后来他俩走到一起后那位女beta还是大方地给予了祝福,与他们夫妻二人都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周颐小的时候还见过那位阿姨的,阿姨姓宫名代,模样很是漂亮,但性格却总是懒洋洋的,小的时候周颐还记得那位宫阿姨每次来她家的时候总是白天睡觉夜里出门,再加上那位阿姨格外臭美,总是喜欢涂着烈焰红唇的,一度让周颐误以为对方是什么传闻中的吸血鬼,吓得连话都不敢跟那位阿姨多说什么。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不过那位阿姨对她是真的好,知道她是个弱鸡却从来没有嘲笑过她什么,后来在知晓她喜欢打网球,但是却连少年网球选拔赛都没有进入后宫代还专门每周末过来陪她打网球。 宫代是已分化但未完全分化的beta,比起普通人来说她的体力是相当充沛的,溜起周颐那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儿时更是轻松,随随便便的就能把周颐给累趴,给当年年幼的周颐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但大人总是有大人的事情要忙的,宫代在职场中混得风生水起,三十几岁就成了议员审判长,工作越来越忙了之后过来看她的频率就低了,只在她成年后考入大学的时候专程托人为她送来了她喜欢的网球球拍。 周颐对那位阿姨记得很清楚,因为就是那位看起来那么刚正不阿又懒洋洋的阿姨,却在林城的失踪案上栽了跟头,因为贪污受贿被判了20年。 被判刑之后周颐其实是有想过去探望一下那位阿姨的,毕竟对方曾对她那么好过,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望一下的。 但是当她说出自己的这个想法的时候却被父母们拦了下来,说是不必前去,到底是因为贪污受贿而入的刑,像他们那种家里既是警察又是检察官的,确实应该划清关系。 那个时候大环境其实就已经不太友好了,混体制内的周家父母对这种事情很敏锐,他们并不想让上一代人的恩怨牵扯到下一辈的身上人去,为了保险,甚至中间一度动过要把周颐送往国外的念头。 只是那个时候周颐已经入了宋氏集团的职,兴致勃勃的想要在职场上大展拳脚,于是那个念头便被耽搁了下来。 话题扯远了,现在还是说周颐重生之后跟她老爹的第一次见面吧。 这两个人见面的场面不太友好,父女俩一见面就互给了一拳头在身上,周颐力气没有她爹的大,一拳受下后痛的嗷嗷叫。 你至于叫的这么鬼哭狼嚎的吗?她爸很是嫌弃的说道。 周颐: 我细皮嫩肉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多年没有挨打了好嘛? 周颐的父亲叫周默,可能因为是一个男alpha的原故,他对周颐的教育方式很是放养,两人凑在一起跟兄弟一样,一点也不拘谨,完全不像是一对父女。 我听你妈说你为了一个omega跟人打架了?周默虽然是个刑警,但是不上班的时候很没个正形,说话也是流里流气的,一点也不像是李阮那种温柔恬静的姑娘会看上的人。 你是不是跟人谈恋爱了?周默见到女儿后就疯狂地朝着女儿挤着眼,英雄救美,可以啊你,比你爸我当年的套路可深多了,准备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给你瞧瞧? 周颐: 煽了一半的情忽然就卡住了。 果然她跟她老爸没什么可以热泪盈眶的地方。 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周颐有点无语,努力的纠正着她爸的口误,只是同班同学。 什么同班同学?你从小到大连架都没有跟人吵赢过的,这次居然会跟人动手,还把人家打进了ICU。周默啧了一声,过了会又后知后觉的感叹道,得亏你是见义勇为,学校那边说这医药费不用咱家出,不然的话你爹我可就只有去卖屁股帮你收拾烂摊子了。 周颐: 什么卖不卖屁股的!? 她老爹果然就没有过正形! 大多数的时候周颐都想不明白她爸这个样子是怎么当上刑警那么严肃的一个职业的,而且后面居然升官升到了刑警支队大队长,如果不是那场海难的话,过不了几年,她爸就完全可以接任林城分局的局长位置了。 世事无常。 但好在所有的一切都有了重来的机会。 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周默光顾着八卦自己女儿的感情生活了,忘了丢在门口需要整理的出差回来的东西,结果被买菜回来的李阮发现了,披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 周默: 好没有面子哦。 一家三口吃了一顿简单温馨的晚饭,周颐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学校,结果临了要出门的时候却被她老爸给叫住了,你自行车是不是停学校的? 对。周颐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闻言,她老爹脸上立马摆出了一副慈父的表情来:那我骑车送你吧。 周颐:? 总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虽然觉得有点莫名,但毕竟在面对死而复生的老爹的时候周颐内心还是很柔软的,所以便默认了她爹送她去学校的事。 坐上那辆记忆中已经退却了颜色的小电驴的时候,周颐心中很是感慨,自她双亲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坐过电瓶车的后座位,更不会有一个老不正经的男人骑车带着她满城钻巷子的吃好吃的了。 时光荏苒后,她有了可以珍惜一切的机会。 真好。 但这份感动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周老爹骑着小电驴一路风风火火的杀到了学校,到了校门口,周颐下了车后正准备跟她爸说再见的,结果一回头发现她爸直接把电瓶车给锁上了。 周颐: 周颐:你锁车干什么?你不回家吗? 我都送你到学校来了,当然是要去见一下你班主任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周默理直气壮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呢? 先下手为强,攻占道德的制高点。 周颐静默了半秒,一时半会儿的居然还有点词穷了。 真的只是来见见班主任的?周颐有点不太信任的问道。 她爸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完全不知道收力道,硬是把周颐的肩膀拍得发麻,说的什么话?你爸我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吗? 周颐: 你正不正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绝对不是来光见班主任那么简单。 周颐想到果然没错,周日晚上是学校收内假的时候,他们高三到教室的早,所以去的时候班主任也在办公室,周颐跟她爸敲门进去的时候刚好展信佳在跟老班说着什么事。 毕竟展信佳是学习委员,她经常出现在教师办公室也是很正常的事。 见到周颐是和她爸一起来,老班还是很意外,连忙将人请了进来。 收假的下午教师办公室里没坐几个老师,老班本来是跟展信佳在说月考调位置的事,结果周颐跟她爸来了,老班刚巧就提了两句,末了还向周默介绍了下展信佳。 从班主任口中听到面前站着的那个亭亭玉立,面容较好的小姑娘就是周颐这次狗雄般救下的那个美人后周默的眼睛都亮了,看着展信佳是赞不绝口,尤其是当得知对方还是他们班上的学习委员的时候,那表情是满意的不得了。 公公看女媳,越看越满意。 恨不得当场摁着周颐的脑袋跟人拜堂成亲。 周颐: 你有毒吧老爹? 周颐站在那里跟个棒槌一样的听了半天她老爸对展信佳的赞美之话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知道她爸为什么今天非要送她来学校了。 搞了半天就是想来看看展信佳到底是谁的??? 周颐一脸黑线,受不了她爸用看女媳那种殷切的眼神看展信佳了,扯着她爸的手臂就说要回教室了,人家信佳还有事跟老师说呢。 结果她爸误会了,以为周颐是想让他当僚机,毕竟周颐一口一个信佳的叫的亲热,于是就借口班主任说起的调位置的事说道: 真是太麻烦张老师您了,这次周颐她给您肯定添了不少的麻烦,这孩子太好动了些,学习也没有什么自觉性,我这次来就是想着若是张老师方便的话看能不能给她调个座,让她收收心。 班主任点了点头:这也是我这两天在考虑的,马上就要高考了,周颐再这样懒懒散散的学下去可不行了,那会儿我就在跟咱们班的学习委员说要给周颐弄个一对一的帮扶,呐,信佳还说自己愿意跟周颐当同桌呢。 闻言,周老爹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一样,立马转头就伸手和展信佳握了握手:哎呀同学真是人美心善,太感谢你了,以后咱们家周颐可就麻烦你了,你放心,她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跟我说,我绝对站你这头收拾她的,空了的话让周颐带你到咱家吃饭,我烧菜的手艺一绝的好。哦对了,你喜欢吃什么菜啊?我 周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就是一脚踩在了她爸的烂球鞋上。 周默说了一半的话一下卡住了: 我这帮你当僚机的你居然踩我??? 第42章 怂A日常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表情一个比一个愣逼,而最重要的当事人展信佳倒是对他们父女俩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的,甚至连表情都是淡淡的,在长辈们面前也还是那副一板一眼的模样,一看就是个乖学生。 展信佳非常善于跟人打交道,对周默的客套和关于周默被女儿踩了一脚的事她都是表现的十分从容不迫且淡然:周叔叔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看着周颐学习的。 班主任赞同的点点头。 结果刚点完了头展信佳就状似无意地看了眼站在一边因为听了她这句话之后窘迫的而把脑袋都要埋在地上去的周颐。 顿,她又起了坏心眼,于是很自然道:我会让她听我话的。 班主任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周颐被点了名,瞬间耳根子都要烧红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呢? 什么叫会让她听她的话?怎么跟老婆教训家里不听话的alpha一样啊? 周颐越想越觉得诡异,干脆怂成一团不说话了,班主任转头就看着周颐,再看着一脸淡定的展信佳,越看越觉得这两个小屁孩的之间气氛古怪! 而周老爹倒是一点没多想的,只在那点头如捣蒜,展信佳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越看对方越顺眼,觉得自己的女媳真是厉害,能把周颐管住,那乐呵乐呵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一个严肃的刑警,弄得周颐十分下不了台。 她爹这个样子为什么两世都没发生一点改变?! 于是就这么着,周颐的新同桌成了展信佳的事就这么被周老爹三言两语的定了下来。 末了决定接受自己的班上最好的学生要搞早恋的事实的班主任还拍着周颐的肩膀,当着她爸的面意味深长外加语重心长的说:马上就要高考了,年轻人的小心思还是要收一收的,谈恋爱嘛,什么时候都不迟,等你上了大学后再去想这些也不迟 班主任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自己手里的学生有些什么花花肠子小心思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早恋这种事情易疏不易堵的,还是要正确引导的好。 呜呜呜呜只求他的学习委员能不要被周颐带偏了,高考考砸了。 周老爹听了后又是连连点头,认真道:对,高中生最最要紧的还是学习,我们不着急的。 说完还对周颐wink了一下,有些话尽在父女俩的不言之中。 周颐被她爸的这顿骚操作弄得是目瞪狗呆: 我可不就是最要紧的是学习吗?但被你这么一搞展信佳成了我同桌的话,我还怎么学习? 还有,什么叫我们不着急?你是真的不怕展信佳误会吗?!? 她爹实在是没有按着套路来,说的话也是让人浮想联翩的,班主任那么正经的一个老男人都被带偏了,更何况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展信佳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故意让她爸来学校说疯狂暗示? 周颐一面心里这样想着一面偷偷的抬眼看了一下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的展信佳,想看一下对方在听完了她爸那些鬼话连篇之后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但也只看了一眼,她就做贼心虚的移开了目光瞧向了办公室外面。 展信佳不愧是展信佳,无论听到什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张冷白的脸上没多的情绪,长辈说什么她就只是听着,从不会流露出别的什么表情来。 看上去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 要死了,周颐跟着脖子把脑袋转到了旁边去,其实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展信佳有没有在意她爸说的话了,而是她现在一看到展信佳就免不了想起了展信佳她爸在医院的时候石破惊天的那句要她和展信佳结婚的话。 她爸要她们两个在展信佳满了十八岁之后就立马结婚 想到这里后周颐心底的小人儿就含羞欲愤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脸蛋,疯狂地发出尖叫:啊啊啊啊她怎么可以和展信佳结婚啊!进度条也拉的太快了吧?上一世的她们虽然已经发展到了坦诚相见的最后一步,但是离结婚还远得不得了,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她跟宋溪让好像也还没离婚吧? 四舍五入一下,她不这就是姐夫跟小姨子搞在一起了吗?! 不成不成! 周颐心里的小人而疯狂的摇着脑袋,事情发展过于迅速过于诡异了,她完全没办法接受。 迈不过去心中的那道坎啊! 她甚至崩溃地抓不住重点般地想着,为什么展信佳和宋溪让会是姐妹呢!?为什么这么小概率的事都能被她给遇上啊??? 周颐的脑子里面现在简直就是一团乱麻,这几天她接收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完全都没有时间去理清楚,现在又莫名奇妙的成了展信佳的同桌好吧,虽然她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的欢喜的,但是在搞清楚她和宋溪让之间的关系之前她都不能和展信佳怎么样啊!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而且鬼知道展信佳的老爹有没有跟展信佳说起过她俩结婚的事? 要是说了的话那她后面还怎么和展信佳做同桌啊? 周颐崩溃的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棍子好了。 她脸上的神色变化的实在是精彩,让站在她旁边的展信佳想不注意都难,其实很多时候展信佳都觉得周颐这个人过于好懂了些,毕竟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藏不住心事的恐怕也就她一个了。 展信佳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周颐现在脑子里面很乱,再在办公室里呆着的话会更不自在的,于是便对班主任说道:老师,那我们先回教室学习去了。 班主任从来都是对展信佳和颜悦色的,毕竟这可是他们学校今年冲京都大学的唯一一个苗子,当然是有求必应了,而且还是回去学习的这种好事,于是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行,那你们先回教室吧,换位子的事一会上晚自习了后我来安排。 除了周颐的位子要动以外,还有别的学生也需要调整,所以班主任这话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可惜架不住周颐这个时候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脑补的厉害,以为自己在关于能和展信佳再度坐同桌的时高兴的太过明显了,让老师误会了她俩在搞早恋,于是当场就敛起了神色,摆出了一副冷傲的模样:好的老师。 真是又冷又A。 老师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反常,但是却惹得向来心细如发的展信佳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隔得那么近,周颐自然是察觉到了展信佳在看她,而且那个眼神十分古怪,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八成又是被对方给发现了,脸上顿时就是烧的慌。 就展信佳这么了解她的样子,她俩要是当同桌的话,她完全不可能有事情瞒得过对方。 话虽如此,但是为了不怂,周颐还是强行绷着脸不跟展信佳对视,而且在说完了话之后就立马酷酷的转过了身,双手插口袋,僵硬地往门口走去。 见状,展信佳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跟老师和周默打了招呼之后便也跟了过去。 她俩出去的时候后面的周默还在和班主任说着关于周颐这次跟人打架的事。 班主任的意思很简单,周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是清楚的,这件事他一直都是跟学校强调的是见义勇为,就贾令雄那什么德行的学校又不是不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学校的态度很是模糊,有点想让周颐背锅的意思。 为了这个事,班主任还直接杀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闹了一场,教导主任的态度也很强硬,说周颐就算是见义勇为但是下手也太狠了,把对方都打得进了ICU,对方学生家长也一直不让步的,还报了案,说白了就是要周颐吃点苦头。 班主任知道贾令雄家有钱,也知道学校想要包庇贾令雄,但是周颐那么好的一个苗子要是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没有参加高考的话那后面的路就难了。 他越想越急,越想越气,气得在家都要上火的时候结果学校那边忽然就变了风向,给周颐定了性是见义勇为,接着学校的校长还亲自去了趟派出所,详细的说明了一下周颐这次见义勇为的情况经过。 周默是警察的事班主任其实是不清楚的,更不知道这次管这个案子的部门就是周颐爸爸他们,当着学生家长的面班主任还是说了很多学校的好话云云,也表扬了周颐的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周默这个人除了喜欢听别人夸他老婆长得好看以外最喜欢听有人夸自己的女儿了,故而班主任说什么他都点头,两个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硬是在办公室说了一个多小时。 这边还是说回周颐。 周颐好不容易离开了教室办公室后就发现了展信佳一直走在她身后的事,弄得她是心惊肉跳,生怕身后的展信佳直接就叫到她的名字。 别怪她怂,主要是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当下应该怎么面对展信佳。 是朋友还是前任?是同学还是未婚妻妻? 这个关系实在是复杂了一点。 她那脑子实在是有点搞不清楚了,而且她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喜欢逃避,展信佳那明显就是要跟她谈话的节奏周颐不躲着走才怪,于是脑子里面转了一圈之后走为上计,直接拐弯下了楼去了厕所。 展信佳看着周颐那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时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周颐这个家伙真的是十年如一日的像个孩子,一遇见事,是能不面对的就不面对,非要面对的那就想办法逃,实在是逃不了的话那就再想办法。 这个样子也难怪会被那个人骗的团团转呢,想到这展信佳脸上的笑意隐了下去。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那个人是不应该出现在林城的,但那天她看的分明,那辆车确实是宋家的,如果真是那个人来了,那么除了宋仲先知道她在哪里以外,旁人也就只会是季凉了。 季凉所以宋溪让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林城,是因为季凉把计划提前了吗? 蝴蝶尚且因为扇动翅膀而引起了大西洋彼岸的龙卷风,何况在时间的长河中一个关于重生的变数。 想到这个可能,展信佳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寡淡了下去。 第43章 酸A日常 周颐一个人在厕所里面待了近十来分钟,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东西,好不容易才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回到教室的时候展信佳已经在位子上坐好了,正在看着书,端庄清丽的侧颜是多少少年人午夜梦回时总忘不掉的一抹倩影。 展信佳的好是全方面的,无论何时何地身处何方,展信佳总是十分注重自己的姿势仪态的,在人群中总是最特别的存在,如当下,整个教室里坐了近八成的学生,因为没有上课,所以同学们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但也只有展信佳一个人那么正经自持,坐在椅子上的身形笔直,精美的像是一座东方雕塑。 周颐从她旁边经过,本来是想和对方打个招呼的,但是周颐看了一下展信佳的脸色,莫名地觉得对方好像是心情有点不好,于是又默默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同桌已经到教室了,毕竟是高三,哪怕是学渣如陈钦这样的人也是早早的到了教室,虽然是在玩手机,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做的蛮好的。 哟,来了?周颐屁股刚坐下同桌就指了下她的桌面,随意道,这是你缺课的两天发的作业,哦还有信佳给你印的试卷,今天下晚自习的时候就要收哦,袋子里装的是信佳还你的校服外套,我给你搁在书桌里面的。 难得难得。 难得这回同桌在当着周颐的面说起展信佳的时候终于语气不那么酸了,让周颐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的不习惯,忍不住侧头看了同桌两眼。 同桌自然是发现了周颐在她的,但是也没有抬头,只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在跟人发消息,哦她说笔记你要是要要的话下课了她给你拿过来,卷子不够的话她也可以再给你找几份。 周颐看着自己桌面上那少说也有二十来张的试卷,一时陷入了高三无情的打击之中,缓了半天之后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又忽地反应了过来。 同桌怎么这么清楚展信佳的事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周颐问。 哦托你的福,我加上了展信佳的微信。同桌说这话的时候无不得意的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刚好就是与展信佳的会话窗口,说起来信佳还说也帮我补习下呢,争取让我冲一个三本。 信佳???周颐听着同桌叫展信佳的那股亲热劲,一下就没骨气的酸了,你这么叫她你经过她允许了吗?! 靠!当年她都是和展信佳交往了好几个月后才改口敢那么亲密的叫对方的! 同桌这才几天啊?居然一口一个信佳的就叫上了??? 当然是经过了的啊。同桌耸了耸肩,一脸的嚣张,你不在的这两天,我与她进展迅速,大家都是女alpha,多多少少的我也还是有点魅力吧。 周颐眼神逐渐变成危险: 你这个人总不能这样小气吧,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还不让别人往前冲?接收到了周颐的眼神之后同桌很是嫌弃的吐槽道。 周颐觉得自己脑子里面的一根弦即将要崩掉了: 同桌看了她一眼,反问道:哇你这个人该不会是想脚踏两只船吧???不是你自己之前说自己要避嫌吗?信佳那么关心你学习的,没我这个中间人的话你还这么避嫌? 她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那么多的卷子,赶紧做吧你。 记得晚自习的时候要交卷子哦。话里话外都是为自己同桌好的意思。 周颐神色麻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的同桌在这两天忽然和展信佳关系突飞猛进的事实了之后结果同桌又说到:哦对了,还有个事儿我忘了跟你说了。 什么?周颐弯着腰在书桌里面找着自己的笔,一边不太在意的回道。 就你跟那个大姐姐宋溪让的事啊。同桌语气非常淡定,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捅了一个什么样的篓子,信佳问我了,我就跟她提了一嘴。 话音刚落,只听哐当一声,周颐起身的时候没坐稳,直接坐了一个屁股墩儿的在地上。 你说什么!?!周颐顾不得自己摔了一个屁股墩儿的事了,坐在地上梗着脖子就抬头压着嗓子问着自己同桌,那表情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你把什么都跟她说了!? 得亏她还记得展信佳在这个教室里,不然她可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声音。 同桌被周颐吓了一跳,毕竟这个人是刚从医院出来的,万一再摔了个什么好歹的她可赔不起,于是赶紧伸手把周颐扶了起来,嫌弃道:姐姐你至于吗?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你又不是背着她偷情。 周颐: 你知道个屁啊你,我现在是重生过来的!按照原来的时间线,我现在就是在跟展信佳暧昧好吗?结果你跟她说我交了别的女朋友,而且对方还是宋溪让! 这叫什么话?我背着我原来的暧昧对象跟她姐姐搞上了!? 靠! 好吧就算是这一世归这一世的事,但我要是跟宋溪让还没有离婚就重生的话,那我这不就是在出轨吗? 这种算法算下来,周怡颐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背叛了展信佳还是背叛了宋溪让反正也没差了,都怪同桌陈钦这个大嘴巴子! 你有病吧你?你把这事跟她说干什么?周颐被同桌扶起来之后就低骂着,你一天到晚的能不能积点阴德啊你!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别的同学看见了,这同桌实在是太给她拉胯了。 这事能怪我吗?不是你自己跟她说你交了别的女朋友,有别的喜欢的人吗?她来问我的话我当然就说了呀。同桌压根没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好值得让周颐这么大反应的,再说了,人家信佳只是关心一下你好不好?你别觉得信佳问一下就是看上你了。 周颐被怼的哑口无言: 不然你觉得展信佳是看上了你吗? 你跟展信佳说了宋溪让的名字吗?周颐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问道。 说了呀,你那个姐姐名字那么好听的,当时我还给她写了一遍呢。同桌一脸的别客气,这是咱们同桌之间应该做的事的表情,让周颐一度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你真是个机灵鬼周颐咒骂道,那她什么反应??? 同桌想了一下,反应?没什么啊,哦她当时还跟我确定了一下宋溪让三个字的写法,然后笑了下,没说什么就走了啊。 周颐面如死灰: 按照她对展信佳的了解,就同桌的这种说法,以及结合当时展信佳的反应对方绝对是认识宋溪让的,就算不是认识那也是知道这个人的。 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啊?同桌看周颐那绝望的小表情,一点儿都没有搞懂对方在紧张什么。 周颐定定地看了同桌两眼,她要好好的记住她同桌的模样。 如果展信佳真的认识或者知道宋溪让这个人,知道她拒绝她的理由是因为她看上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两个人还在一起了,按照豪门小说固有套路,而使展信佳记恨上她,又或者是因为这件事自己重生过来的马甲掉了的话,那从此以后,每日夜里睡不着的时候,陈钦这个名字就会被她拖出来咒骂千万遍。 恨你,千千万万次! 同桌被周颐的眼神瞧得莫名,你这样看我搞得好像我抢了你老婆一样。 周颐: 你这番骚操作整下来比抢了我老婆还让我难受。 陈钦,周颐越想越觉得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在第一天重生的时候会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把自己和宋溪让在一起的事情跟同桌这个大嘴巴说,有一天我要是死了,那绝对就是被你害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完全没办法去想展信佳要怎么处理自己。 可能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在记起了部分前世的记忆之后,她心里从最开始的偏向宋溪让,心心念念的要与宋溪让再续前缘,不知不觉的变成了把自己和展信佳绑在了一起,下意识的会害怕担心展信佳误会自己。 同桌莫名其妙的被周颐警告了一番,越想越觉得生气,直到上课前都没搭理周颐一下的。 周颐其实很想跟展信佳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情的,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她现在就知道宋溪让这个名字时她书桌上那堆了20来张的试卷就让她无暇分神了。 小组组长十分积极殷切的在通知组里的人上课前要交的几张试卷,在繁重的学业压力之下任何大事都会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周颐一听到马上就要交卷子了,顾不得想东想西了,拿起中性笔就发愤图强的开始写试卷。 虽然绝大部分的题她都不会做,但至少态度还是很到位的,把自己会做的全部做了一遍,不会做的直接放弃,但就是这样的捡西瓜丢芝麻的速度做下去,等到上课铃敲响的时候她还剩了六七张试卷没有写。 看着前面小组组长收卷子的身影周颐的脑子里面顿时就蹦出了两个大字:完了。 她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自己的卷子交上去之后,那明天又要在教室后面站上一整天的结果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直到她重生回到了高三的时候,每一天上课,每一天交作业,她都是那么无比怨恨着为什么重生的时间点会选在这个时候? 第44章 电瓶虽然会迟到,但永不会缺席 小组组长从前到后一路收着试卷,每收过一个人的试卷周颐的脸色就苍白了一分,等到收到周颐面前的时候,她那张小脸蛋已经像是犯了心脏病似的,白的跟张纸一样。 小组组长: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给你叫救护车吗? 周颐摇了摇头,然后一脸痛苦的交出了自己没有写完的卷子,那表情犹如壮士断腕,结果小组组长看了一眼却道:哦学习委员说你的卷子不收。 周颐:!!! 真的?!周颐顿时就是喜极而泣,跟个大狗狗一样,就差没把尾巴摇起来了。 同桌在旁边看见了,没忍住,道:你能不能收一下你的表情?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换做是你你不会高兴吗?周颐反问。 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信佳,要不是她跟老师说了你在医院住了两天的,你以为你今天能跑得了?同桌道。 小组组长也赞同的点点头:这两天老师讲了的周测试卷学习委员那边也给你留有备份,你一会儿记得找她去拿。 周颐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转头看向临组的展信佳,结果刚巧对方也在看她,故而她这一回头两人的目光便直直的对上了。 见周颐在看自己,展信佳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仍旧很冷淡,只抬了抬自己的下巴,示意周颐继续做卷子。 不知道怎么的,看见展信佳仍旧像往常一样对自己后之后周颐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像个大傻子一样的朝着对方笑了一下,跟着回过头之后又继续奋笔疾书的开始写起了卷子。 同桌被她这种发愤图强的精神感动到了,一边也学着周颐的模样把试卷翻出来做,一边还在那里感叹道: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勤奋了,好家伙,再这样跟你呆下去的话,近朱者赤,搞不好我还真能考上一个本科。 说到这个周颐一下想了起来,自己还没有跟同桌说她要换位置的事。 那什么,班主任说要给我调位置。 调哪?同桌没反应过来,眨眨眼,问。 周颐语气之中莫名的带上了一股得意:调到和展信佳一起坐。 同桌: 同桌:!!! 在同桌面前得瑟一把,扬眉吐气了之后周颐又投入到了学业的浪潮中去,这一学就学得忘乎所以,班主任进了教室讲话了她才回了神儿。 周日晚上的晚自习全部都是自习,班主任来也只是为了讲一下调座位的事,除了周颐以外班上还有其他十几个同学的位置都有细微的变动,大部分都是学霸带学渣。 周颐和展信佳最终还是坐在了一起,在第3组的第4排,而同桌那个学渣也被调走了,和班上的第2名,一个很沉默的女beta坐在一起,但是很幸运的是坐在了周颐的身后。 搬位置的时候同桌还在那里碎碎念,一边吐槽周颐那狗屎运能和班里的第1名兼学校里的校花又做同桌,一边又在哀叹自己的新同桌是个锯嘴的闷葫芦,一个班里待了三年,那位新同桌应该没有说过超十句话。 这让陈钦那个话痨十分郁闷的。 周颐听了半天实在是听得头大: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要是周颐没有记错的话,陈钦的新同桌好像后面还跟陈钦有过一段什么不可告人的发展? 现在把话说得那么死了以后该怎么办啊。 好啊,你现在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陈钦骂骂咧咧的说道,渣A我呸! 周颐: 搬位置也就花了十多分钟,换好位置之后他们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业当中,除了周颐。 时隔多年再次和展信佳做同桌,周颐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和别扭的。 这次换的位置非常不错,中间组,既不靠窗也不临走廊,更是正对着黑板不用想,也是知道自己是沾了展信佳的福。 就是有一点不好,这个位置下午的时候很容易晒到太阳,但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坐在展信佳旁边,周颐坐右边,展信佳坐左边,两个人挨得实在是近,近到她几乎都快要闻到从展信佳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青莲花香。 那甜甜的信息素就像是长了触手一样,无一不在牵动着周颐的所有感官,让她止不住心中的渴望去靠近身旁的omega。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可烧红了的耳朵却怎么也凉不下来,周颐半捂着脸在心里面叹气,她现在总算是信了宋仲先说的那句她和展信佳是高信息素匹配度的事了。 分化之后为了在公共场合维持一个人类该有的体面,他们学的第一堂课就是如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她相信展信佳是把自己的信息素控制的很好的,毕竟是双S级的omega,这点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 可她和展信佳的匹配度实在是太高了,哪怕对方再怎么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她却还是能闻得到,这就跟饿了三天三夜的狼闻到肉味的感觉一样,她非常想去舔一下。 要命。 你卷子做完了吗?就在她正在心里面狠狠的唾弃自己那不纯洁的灵魂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展信佳那冷清的声音。 周颐一下回过了神,乖乖道:做是做完了,但是好多我都不会。 拿来。展信佳朝她伸过来了一只手。 那只手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白净纤细,手背上泛着青色的血管,脉搏里跳动着的是展信佳那脆弱而又顽强的生命。 周颐静默了三秒然后把自己写好了的试卷交给了对方,展信佳拿过去批改了,同时又递给了她一本物理资料书:该记的重点我已经给你圈出来了。 哦好好的。周颐接过资料书乖乖的听着。 她这番模样展信佳倒是见怪不怪的,可身后的陈钦还是头回见,顿时就忍不住地嘲笑:周颐啊周颐,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个小媳妇儿? 周颐脸上就是一黑: 还没有来得及去反驳,结果陈钦的新同桌,也就是那位传闻中是锯了嘴的闷葫芦女beta就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那厚厚的眼镜,对陈钦道:把你周测的试卷拿过来。 陈钦:! 你干嘛?陈钦有点惊恐的问。 老师说,要我辅导你。女beta姓黄,名柯卿,一板一言的回答道。 陈钦一脸的如丧考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两分钟,最后也还是跟周颐一样乖乖地交出了自己的试卷: 展信佳辅导人的方法非常直接迅速,对周颐的知识薄弱点也掌握的很清楚,毕竟周颐还是有一定的基础的,所以直接就靠题海战术和车轮战硬生生的把周颐的水平往正常的高三学生中拉。 整个晚自习周颐都在不停的背书和做题,完全抽不出一点闲暇时间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面前就被展信佳递过来了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英语词汇,回家路上背。 展信佳淡漠道。 周颐看着那本厚度大概有五厘米的词汇本,简直就是目瞪口呆: 他们高中有这么多单词要学吗? 看着周颐那惊讶的表情,展信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你会读吗。 她记得以前高中时周颐这个英语菜菜连音标都不会读。 果不其然,周颐听了她的话后摇了摇头:不太会。 说得还挺委婉的。 展信佳眼神软了一些,心里叹气也真是为难周颐重生的时间点是在高三这个时候了,于是道:那放学一起走吧,路上我教你读单词。 周颐其实是想拒绝的,但话说出了口后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好。 她就知道她果然是拒绝不了展信佳的,算了,刚好这样可以送展信佳回家,毕竟外面的失踪案闹得沸沸扬扬的。 她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但压根儿没发现展信佳从来都没有说要她送她回家的话,但当她真的每天都送展信佳回家的时候展信佳也没拒绝。 毕竟对方从头到尾就是想着要与她拉近距离的。 于是周颐拿着英语册和展信佳同路,一边读单词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走,哦对了,出校门的时候她还把她停在了校门口已经快一周的自行车给带上的。 真是可怜了她这个快30岁的社畜,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读英语单词,然后总是读不了几个的时候就会被走在自己身旁那个冷漠的少女纠正发音。 词尾是卷舌,不是平舌。 周颐苦着张脸又读了一遍,展信佳还是不太满意,发音不够标准。 周颐: 她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展信佳这么有当老师的潜质啊? 其实也不能怪展信佳现在对她那么严格,实在是因为她忘记的东西太多了,马上就要高考,照她这样的水平考大学根本无望。 重来一次,展信佳可不想要又跟周颐异地恋,干脆最开始的时候就把周颐给拉起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好在周颐对学习还是抱有充足的干劲的,可能是当过几年的家庭主妇,知道脱离了学习后脑子会生锈,也吃过吃软饭的苦,所以周颐比起上一世来说格外的努力。 她非常信任展信佳,这种信任是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展信佳说什么她都觉得对,给她拿什么题她都照做,听话又好学的效果非常显著,一个星期没到,周颐就能在考试的时候踩着及格线了,惹得陈钦天天骂她是个耙耳朵。 同志,你天天这样一个小媳妇样子实在是很丢咱们女A的脸啊。陈钦无不痛心的说道。 然后这个时候陈钦的同桌就会贴心的递来一份新的试卷让陈钦写,陈钦当然有想过不写,各种撒泼打滚都用上了,可惜她同桌是个锯嘴的葫芦,油盐不进,不写试卷直接找老师来。 被班主任狠狠的收拾了两顿之后的陈钦顿悟了,求生欲使她乖巧,求生欲使她听话,于是也跟周颐一样,同桌说什么就做什么,半个屁都不敢放。 于是一时之间她们前后两组四个人之间分外的和谐。 重生之后的日子一天天的在过去,每一天都是既平静又匆忙,周颐的所有时间都被展信佳给安排的死死的,全部用来学习了,其间就连她老爹那天在她回了家之后,搁她面前哭诉说自己的电瓶被偷了周颐都没有匀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周老爹是真的很伤心:我可是因为你而掉的那个电瓶啊,就是因为送你去了学校,结果出来电瓶就没了,你得赔我啊! 周颐理都不想理他,拿着展信佳给她准备的两张物理试卷就回了房刷题,留着她爹一个人在客厅里抹眼泪。 一个大男人,只因为掉了一个电瓶就哭了一晚上的,周颐实在是嫌弃。 但她爹振振有词:你知道什么呀你?偷车偷电瓶,尤如杀人又诛心! 男alpha委屈巴巴的坐在沙发上,嘴里念叨着自己为电瓶写的酸诗: 这个城市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一切只因他的电瓶被偷了 漫天的雨倾盆而下 鲜花不会再盛开 我这么难过 菩萨她 明白了吗? 周颐二话没说调头就把门锁上了: 周老爹哭嚎的声音更大了。 周颐戴着耳机开始写题,先做自己会做的,不会的先略过,掐着时间秒表来做题,每分每秒都整出了要上战场的感觉,做完了所有会做的题之后再调头做不会的题,写写算算,实在不行的就拍照发给展信佳。 每每这时无论多晚,展信佳总是秒回,一句废话也没有,只在A4纸上工整的写出解题的所有步骤,然后备注出相应的知识点在书中的哪一页,并告诉周颐类似的题有哪些,各出现在哪年的高考中。 周颐像个极度缺水的海绵一样疯狂的吸取着知识,alpha的精力非常惊人,每天学到夜里2点才算完,早上6点就爬起来的。 她这样是没有问题,可展信佳只是个omega,而且还是一个患有心疾的omega,自从和周颐做了同桌之后展信佳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得踏实的,她为周颐设了专属的铃声,夜里睡觉也不会睡得太死,只要手机响起她就总会从床头坐起,然后拿出放好的纸笔为周颐解题。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算好,拍照,发给对方,然后等待对方回复,直到一个问题对方弄明白了之后才算完。 每一夜都是如此。 双s的omega要比普通omega恢复力好的多,但展信佳心脏不太好,再加上每天被保姆盯着吃下的药,这样天天熬夜,睡得不太好久了也抗不住。 周颐不是个傻子,没过多久就发现了展信佳的异常,对方的脸蛋越来越苍白,嘴唇时常都是没有血色的,课间休息的时候总是会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周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起宋仲先说的展信佳的病情,越想越觉得展信佳应该早点动手术,可说到展信佳动手术就免不了会谈及到她们信息素匹配度的问题。 她当然是愿意提供信息素帮展信佳的,可她也知道展信佳的性格,一个弄不好的话展信佳就是宁愿病死也不要她帮忙。 越想越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某天课间休息的时候趁着展信佳在那揉太阳穴,周颐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最近都没有怎么睡好啊?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发消息的是肯定打扰了对方的休息,于是很愧疚道:我知识点大部分的都掌握了,你放心,后面我晚上就不找你了,弄不懂的白天我再问你。 在展信佳这种疯狂的查漏补缺,题海战术的攻击下周颐也差不多到了自己原先高三时的水平,剩下的就是自己再多巩固巩固,基本上也不会再遇到什么题都不会做的情况了。 闻言,展信佳嗯?了声,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她,问道:愧疚? 她今天没有把头发扎起来,还洗了头,散开的头发如黑色瀑布,随着主人的一颦一笑,微微晃动,还带着那个omega独有的青莲花香。 周颐的心忍不住跳快了许多,可面上不敢有什么变化,只是乖乖地点点头。 打从和展信佳做了同桌之后,周颐就越来越发现自己和对方的相处趋于平和了,那种感觉不像是分开多年的故人,反而是像携手共度过多年的知己。 一个眼神,一句话,她们便能懂彼此的心意,默契的程度是周颐与旁人从不曾有过的。 这里面有很多的暗示,也有很多的异样,但她不敢往深了想,害怕又会重蹈覆辙。 第45章 有她便是安心 展信佳见此也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那就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对方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也不过是想她过得更好,周颐都是明白的。 不过周颐觉得这个话题是个不错的切入点,两个人可以谈及一些往后的事,于是道,我当然是想考个好大学的嘛,说起来信佳你是不是要考京大啊? 上一世展信佳就是考入的京都大学,所以周颐问这话也只是闲聊,方便自己后面问起对方手术的事。 但意外的是展信佳摇了摇头:不考那。 啊?周颐奇怪道,不考京大的话你考哪? 展信佳没有看她,闭着眼睛在揉眉心,最近医院开的药吃的有点多,总让她觉得头疼的厉害,燕大。 周颐一下瞪大了眼:!!! 燕大!? 那不是她想考的学校吗? 有那么一个瞬间,周颐莫名的怀疑展信佳是知道了她重生过来的事了,但这个想法刚冒起来就被她给按了下去,实在是过于惊悚了点,就算是展信佳知道了她是重生过来的,那也不会知道她后面考入燕大的事啊。 干嘛要考燕大啊?燕大虽然也是国内top前10的学校,但比起京都大学来说还是差得远。 周颐想不明白展信佳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一个京都大学不考要考入燕京大学。 我想学转基因生物医学,这个专业所有学校当中只有燕大最好,而且展信佳转过了头,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燕大有自主招生考试,我考本硕博。 周颐倒吸了一口气,展信佳对她笑的那一下差点就让她误以为对方考入燕大是因为她了,她可没有忘记那天晚上吃烧烤的时候,当朋友问起展信佳大学想要去哪的时候对方说的要看她考哪里的话。 虽然有可能只是在开玩笑随口的那么一说,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一瞬间的心动却是做不了假的。 嘤,周颐心里面的小人儿又把脸蛋埋在了自己的掌心,她真的觉得这样淡定又从容还纵着她的展信佳真的好A哦。 被人珍惜的感觉真是不错,周颐害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唔,本硕博也好厉害哦。周颐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下来,把展信佳说的话给捋了一下,最后终于后知后觉的抓住了重点,那也就是说你不参加高考了?而且要去学转基因生物医学??? 学医去了!?她眨眼,终于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不按照原来的轨道发展了? 她记得上一世展信佳明明考入的是京都大学,读的是金融专业,大二的时候还成了哈佛的交换生,一去就是五年,怎么这一世展信佳非但不去京都读大学,还要换了专业学转基因生物医学? 从金融到医学,这中间跨度也太大了吧。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改变的? 嗯。展信佳觉得有点困,她吃的药物当中大多有安眠药的成分,再加上夜里也没有睡好,临夏的午后犯困也很正常,对于周颐的疑惑她解释道,我一直都喜欢生物,去燕大的话可以参加4月的自主招生考试,这样我可以有时间去做手术。 虽然谈论的话题有点偏了,但终算是说到了手术这个话题了,周颐眼睛顿时一亮,像个对主人邀功的小狗狗一样乖顺道:是心脏手术对吗?你什么时候做?在哪做?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一连问了四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急,语气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贡献出自己的感觉。 展信佳听出了她话里的急切,倏然一怔,再一下又想到了什么,目光不自觉的变得柔软了一些,六月的时候吧,就在林城做,不用你帮忙的。 她自然是知道周颐或许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故而宽慰着周颐:不是什么大手术的。 这样的话骗骗上一世的周颐还差不多,可对于这一世已经经历过死亡的周颐来说就犹如惊弓之鸟,这还不算是大手术吗!?她惊叫道。 都已经到了要心脏移植的地步了,居然在展信佳的口中这都还不算是大手术??? 周颐心里莫名的有些不高兴了起来,她搞不懂对展信佳这种女人来说到底什么才算是她口中的大手术。 呵,难怪上一世的自己会被展信佳给骗得团团转,就对方那张冷淡正经的脸,说什么鬼话她都会相信的吧? 想到这里周颐这还是第一次感谢自己的重生,更感谢起了自己提前遇到了宋仲先的事,不然的话三言两语指定的又被展信佳给糊弄过去了。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关于自己的事都是那么的不在意,上辈子或许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跟人说,什么都不那么在意,所以最后才会落得一个病死他乡的结局吧? 周颐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了。 对你来说心脏上面动手术都不算是大手术的话,那什么才算是大手术?换脑子吗!?周颐语气不太好,细听还有一丝的怨怼在里面。 她其实自从见过了宋仲先之后就一直在想一个可能,上一世的展信佳到底为什么没有去动手术?是不是就是因为这种对自己的生命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所以最后才导致了英年早逝的结局? 她越想越气,越是看着展信佳那张淡漠如水的表情就心里发闷,干脆最后直接别过了脑袋不想搭理对方了。 展信佳被她这颇为孩子气的动作给逗笑了,她软了声音,伸手扯了扯周颐的衣袖,难得地放低身段,对着周颐低声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颐梗着脖子不说话: 她其实也知道展信佳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之后,她就越发的生气了。 难道就因为怕她担心,所以就什么实话都不肯告诉她吗?!她在对方的眼里就是这么一个扛不住事,受不了刺激的alpha吗???! 太过分了吧! 对不起展信佳见周颐还是不搭理自己,于是便凑近了些,小小声地道歉道,我不该那么说话的。 做了同桌小半个月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展信佳在对着周颐的时候也不会总是那么冷傲的。 追女朋友嘛,该服软的时候就要服软,这一点展信佳还是拎得很清的。 周颐果不其然的被哄好了,转过头来就对展信佳认真的:这事你要放在心上知道吗。 展信佳点头,也很认真:好。 周颐看了看对方一脸坦然的神色,以为展信佳还不知道她俩信息素是高匹配度的事,但这个又确实不太好开口,于是又转口道:光放在心上也不行,该跟朋友们说的你就要跟朋友们说,万一需要人帮忙呢。 展信佳听了却极为认真道:不用你帮忙的,真的。 宋仲先打的那些主意她又不是不知道,提取alpha信息素的手术太过惊悚,而且对alpha会有什么副作用也尚未可知,她自然是不想让周颐受到什么伤害的。 她只是想让她平平安安,长长久久的活着。 怎么不用了!?我身强力壮,很能派上用场,而且我信息素也很好的,你万一真的能派得上用场呢?周颐听了展信佳了话后却立马所驳道,那一副急于表忠心的模样像极了摇着尾巴的哈士奇,压根没注意自己最开始对展信佳说的是需要朋友们帮忙,而且展信佳的回答却是直接拒绝了她的帮忙。 仿佛那场手术若真是需要alpha帮助的话那个对象是谁,她们两个人心中都很明确。 看着周颐那副着急又关心的样子展信佳的嘴角的幅度忍不住加深,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但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坐在周颐身后被喂了半天的狗粮,硬生生的被喂醒了的陈钦忍不住吐槽道:喂大姐,不带这么秀的好吗???而且信佳动手术要你信息素干嘛?你以为你俩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吗?大家都是A,就算信佳需要的话那我也可以啊,别整的好像就你一个人愿意一样。 周颐: 不好意思,这事儿还真就我一个人能行。 陈钦说完这话后又转过头来,对着展信佳道:所以学霸姐姐是走保送不走高考了? 她虽然那会儿一直在睡觉,但是前面两个AO之间越来越酸臭的气息让她睡得实在是不踏实,把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全。 展信佳点头:嗯。 啊老班要是知道了的话会不会很伤心啊?陈钦手里转着笔,一只手撑着下巴,道,他可是天天都盼着你能考上京大,好给他扬眉吐气呢。说的倒是实话,班主任天天把展信佳给看眼珠子似的看护着,就等着让对方一举夺个状元。 周颐生怕同桌的话影响了展信佳的想法,毕竟展信佳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实际上却是格外注重情义的,班主任高中的时候对展信佳确实好,她也确实是有可能会碍于班主任的人情而去考京大。 于是立马插言道:什么扬不扬眉,吐不吐气的,再重要能有身体重要?! 她转头对展信佳认真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同志你可要好好爱护好身体啊!该动手术就动手术,这个可千万不能拖着!!! 周颐猜的不错,上一世的展信佳确实是因为班主任的原因,再加上其他多方面的因素而去考了京大,其实她当年的高考志愿是与周颐一模一样的,只是到了要交的那天才迫于现实而改成了京都的学校。 重来一次,展信佳绝不可能再让那些人牵绊住她。 好。展信佳笑了起来,看着周颐那认真的小表情就忍不住想动手捏一下,以前交往的时候她就时常爱捏周颐的脸蛋。 女alpha虽然看起来一天到晚糙的不行,但实际上皮肤却是甚为细腻,摸起来手感非常好。 放心,我会为你好好爱护好自己的身体的。展信佳难得跟她开起了玩笑,明明岁数该比周颐小的,却偏偏说话的时候像个大姐姐一样逗弄着周颐,对吧? 周颐被她忽然的一笑给晃晕了眼,顿时就结巴了:也不是为我啦 不是为你吗?如果我身体好一点的话你就可以不用派上用场,贡献出自己的信息素了。展信佳心情似乎很好,向来寡言的她今天说了很多的话,末了居然还转头对着陈钦wink了一下,笑,还有你。 陈钦是个臭不要脸的,接收到了wink后就直接捂着胸口陶醉道,啊,女神她在对我笑!我死了 救护车,快!马上给我叫救护车!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展信佳被陈钦这活宝给逗笑了,少女弯了眉,目光如水,不动声色的望着自己身旁坐着的那个女A。 周颐没有注意到展信佳的目光,还在那看着陈钦,一脸的黑线: 你咋这么不要脸呢?明明是在对我笑! 陈钦嚣张地扬着眉,两个女A之间战火纷飞。 而这个时候那位锯了嘴的闷葫芦,陈钦的新同桌黄柯卿听此也参与了进来,推着眼镜对展信佳道:我赞同周颐的话,身体最重要。 她俩是班上的第一二名,虽然是竞争关系,但是两个人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 在朋友们接二连三的劝告之下展信佳也服软了,听后状似无奈地点头,就差直接举手做个投降了:是呀是呀,所以我已经决定接受做手术了呀。 你们就别再盯着我了吧?展信佳的商量的语气说道。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黄柯卿的话说完后周颐就又是在那里点头如捣蒜,生怕展信佳反口了:我们这哪是盯着你啊,只是想让你明白手术要抓紧时间做,身体是最重要的! 如果这一世展信佳成功的去做了手术,那后面的很多事或许就不会再发生了吧? 展信佳看着周颐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心软的不像话,她其实很明白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无论时光如何流逝,周颐对她都会永远认真。 被这样一个赤诚如少年的人放在心尖上疼爱的感觉是很美好的,是无法让人忘怀的,她想要再度拥有,想要永远占为己有,可她又很明白上一世的自己是如何伤害了对方的。 再度成为同桌之后,周颐对她的生疏感是被抹平了不少,可潜意识里还是抗拒着她的靠近,她们或许已经默契的犹如当年,但那些曾有过的伤害周颐仍没有忘记。 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告诫着自己不要太心急,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她还有漫长的时光,可以一步一步的引导着周颐重回到她的身边。 月满则亏,太刚则折,那是她用死亡换来的教训。 出神间周颐已经和陈钦两个人怼了两轮了,论吃打嘴炮,陈钦可从来没有输过任何人,三言两语的就把周颐怼的哑口无言,明明那么大一个个子,明明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却被同学欺负了后只缩在位置上反省人生。 周颐或许从来都不知道,展信佳喜欢的就是她这一份待人接物独有的温柔。 午后的阳光很是灿烂,春困秋乏,教室的窗户被同学打开了,外面裹着热意的微风缓缓吹进那间不大的教室,或许是因为夜里休息的不算太好,展信佳难得的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她这个动作做得实在是细微,骨子里面透出来的优雅总是在这种细枝末梢上格外的讲究,不注意观察的话压根儿不会发现。 可偏偏周颐注意到了,偏过头来就小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困了?要不睡一会儿? 她睁着双单眼皮,眼睛大大,纯净无睱,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的是展信佳的身影,真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个二十几岁重生后的人。 有点。被周颐那一副好不容易盼着主人回家了之后的小狗狗表情给逗笑了,她难得地放纵了自己,顺着自己的心意回答着,想睡一会儿。 周颐听后眼睛一亮,立马就伸手在书桌里面献宝般的拿出了自己放在那的干净校服外套,叠好了铺在展信佳的桌面上,想让对方趴着睡着的时候会舒服一点。 明天就要联考了,下午都是自习课老师不会来的。周颐像只大二哈一样对展信佳巴巴道,你趴在桌子上睡会儿,老师来了我就叫你。 展信佳倏然扬眉轻笑:好啊。 说着她就真的趴在了周颐给她铺好的衣服上面,闻着衣服上传来的女alpha的信息素,心里像是被塞满了蜜饯,欢喜的像个孩子:那你记得叫我哦。 周颐认真地点头,表情郑重的像一个庄严的骑士。 困意来袭,展信佳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慢慢的陷入了梦乡。 她睡得实在是安稳,记忆中她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这样的好眠了。 或许有周颐在她便总是能安心的。 *** 展信佳这一睡就睡了将近两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的第四节 课了,中午挂在正中间的太阳此刻已经斜到了山的另一头,像是喝醉了酒的老头,红完了整张脸。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教室,落在每一个青春年少的人身上,为她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走廊上的窗户被关上了些,晚风很细,吹醒了得了一觉好眠的展信佳,她缓缓地睁开了眼,入目的看到的就是那个年轻而朝气蓬勃的女alpha低着头,拧着眉再认真算题的模样: 她扎着黑色的马尾,侧脸线条凌厉却又无攻击性,一双单眼皮的眼睛乌黑如耀石,鼻梁挺拔,红唇微抿。 睡醒之后还不太清醒的目光往下,扫过女alpha那修长的颈脖,略过对方那因为是女性而不太明显的喉结,落在白皙的锁骨,再往下,就被带领的popo衫挡住了风光。 看不见了,但她却清晰的记得藏在衣服下对方那具虽精瘦可肌肉线条却流畅的身体,手感非常好,尤其是腹肌。 性感的人鱼线沿着腰掩在长裤里,那夜迷乱,对方压着她的时候绷起的弧线是那么的让她爱不释手。 展信佳忽然心中生出了一抹遗憾,遗憾此刻的自己不能看的再多,于是便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别处,这一看她终于发现了一丝的不对头: 周颐坐的是很端正没错,可态势却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她心中疑惑,于是顺着对方一直举起但那会儿却被她略过了的手臂往上瞧,接着她便看见了对方右手拿着的书本,为她挡下了从窗边透过来的那刺眼的夕阳的模样。 高个子的alpha是那么的自然从容,仿佛做这个动作是再正常不过了,哪怕手已经酸的不行却还是坚持着为给那个安睡着的omega挡下一片阳光,用沉默的温柔换取片刻的阴凉。 潮汐潮涨,花开花落。 展信佳的心一下就变得柔软如水,眼眶也酸胀的发疼,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失控,更害怕会被对方所察觉,所以下一秒她便紧紧地阖上了双眼不让热泪流出。 不用去猜她便知道若她此刻醒来,那周颐定会收回自己的手,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所有的亲近都如云烟,随风飘散。 她很想笑的,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原来无论是几世的轮回那个alpha都还是会那么的别扭,会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真心怕被她刺伤。 面对她的时候周颐总是克制而又礼貌的,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太靠近,可当她没有在意的时候,女alpha那双违背了主人意志的眼睛却总会落在她的身上,不肯移开。 瞧呐,这便是周颐。 这就是那个温暖如小太阳般的周颐,是她怎么也割舍不了的一片柔情。 第46章 最美的情书 周颐呐周颐,这就是她的周颐。 一想到这个失而复得的人此刻就近在咫尺,哪怕是闭着眼睛那片忽然而来的热意也弄湿了眼眶。 展信佳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周颐有多爱她,也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对方的心里究竟是占据了怎样的地位。 那些曾被时光所陨没的岁月里她一直都想要回应的,可事实却是那么的残酷,身处风暴之眼中的她无法去回应那个小太阳炽热的真心,更无法奋不顾身的去跟随对方的脚步。 她曾经那样卑劣地放弃过周颐,她知道她所有的好,也知道她所有的不甘,可那样没有能力,慧而不寿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能陪着她一直走下去呢? 那年周颐向她表白,明明她的内心是那么的欢喜,可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冷漠的模样来,她瞧见了那个女alpha受伤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甚至没有理智的接过了对方手中的花,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很想和她一起的。 她有过放纵的,有过尝试的,更有过想要留下周颐的,可那年太年轻,关心则乱,被一份篡改了数据的文件和一个处心积虑的人获取了信任之后就乱了心神,她想要冷处理那段感情,想要让周颐对她失望,想让周颐慢慢地放下。 有人告诉她或许遗忘才是最好的选择,时间总能抚平所有的创伤,长痛总不如短痛。 她信了。 她很明白对方只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周颐是那么的简单那么的纯粹,她很想珍惜她,小太阳是不应该被这肮脏的凡世所染指。 可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她还是忍不住地沉沦了。 她放弃了所有,妄图那样便可得到片刻的安宁,可周颐身边发生的一次又一次的意外无一不在警告着她要尽快的作出抉择。 那年青涩而又莽撞,分不清好坏的她与那个人又见了面,谈及了所有发生在她身边不寻常的事。 她惯是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父亲不肯承认她的存在,母亲早早逝去,身边没有任何的长辈,更没有亲近的人,只有那个受害人对她感同身受,对她倾囊相助。 展信佳一直都很感激她,也一直很信任她,可偏偏最后的一切都是对方早已设好的局,只待她乖乖地落入网中,好将她拆解入腹。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那是她最信任的一个人,也是将她从怨恨中拉出来的一个人,可偏偏就是那么的一个人,却给了她新的仇恨,新的欺骗。 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她对宋仲先的不信任和仇恨让有心的人钻了空子,他们本该是最亲近的父女,却偏偏因为那个伪善的人而成为了仇人。 她如此的信任那个人,遇到了难事,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对方,想寻求对方的帮助。 她们见了面,谈及了近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对方很坦白地告诉了她周颐的存在确实是让她的身生父亲感到不满意,而那些意外就是在警告。 从没有怀疑过的,毕竟那个人就是宋仲先的枕边人,是他的原配夫人季凉。 身为小三的女儿的她曾受过那位原配诸多的关照,她内心一直都很感谢季凉,异地而处,她自问做不到对方的那个地步。 再不做手术的话就来不及了,你父亲只是想你好。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人对她说道,至于联姻的事他是急了些。 那么些年宋仲先都从来没有联系过她,可当她考入大学填志愿的时候宋仲先却以极为强硬的姿态要她去往京都,她没有办法,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对方所拿捏着,所以妥协了。 可第二年宋仲先就为她安排好了联姻的对象。 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也不了解的alpha,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宋仲先要她必须嫁。 一切只因为她是一个柔弱的omega,对于她的家族来说,omega大约只有联姻这一个用处。 对我好?展信佳听后却轻轻地笑了下,为了我好,所以便剥夺了另一个人的生命,将对方的心脏挖给我?为了我好,就是治好我,然后把我当做工具一样的许配给一个陌生人? 季凉沉默了。 宋家这个庞然大物能维持那么些年的繁荣昌盛,背地自然是少不了像展信佳这样生不由己的人。 一切都只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个人的意志并不重要。 展信佳的眼里透着冷冷地嘲讽,那时的她还不够切身的明白到三人成虎的含义,只知道打从自己懂事起,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便总是喜欢要求她这样或是那样,她讨厌那样,讨厌自己被人控制着,像个提线的木偶,甚至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够: 季阿姨,请你转告我的那位父亲:这样的手术,我不会做的,至于联姻她讥讽着,他那么喜欢那个alpha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嫁?让我嫁,休想。 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一眼,而我长大后,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我和周颐分手,然后嫁给别人。 她拒绝了:我不会同意的。 季凉沉默了半晌之后叹息道:可他终归是你父亲,是想着你好的。 是么?她反问,为我好?就让我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父亲在的感觉?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明显的怔了一下,然后那双好看的眼睛便有了片刻的失神。 她一下就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些踌躇道:抱歉。 若她要拥有一个完整的父亲,那季阿姨的女儿势必便会失去一个父亲。 她本就是小三的女儿,本就是她的妈妈对不起季凉,季凉待她如己出,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当着对方的面说出那样不讲道理的话。 没有。季凉温柔的笑着,像一个母亲原谅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大度,父辈的事本就不应该牵连到你的。 展信佳沉默了: 季凉总是那样的好,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讨厌自己的身上流着的是那个背叛了季凉的男人的血。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人真的都是会变的吗?曾几何时,宋仲先与季凉也是青梅竹马,情谊颇深的一对佳偶,可成婚后不过而而,宋仲先就背叛了季凉,有了她母亲,更生下了她。 展信佳,展信佳她记得自己名字的含义,那位一直跟她母亲的保姆有跟她解释过她名字的由来:愿她的出生能是一封跨越了山河,抵达正确的人后所带去幸事的佳信。 见字如面,一生安好。 那么美好的祝愿,可偏偏她却是一个见不了阳光的私生女。 少年的她怨恨诸多。 恨宋仲先,更恨自己。 就算联姻的事情不谈,那手术呢?季凉担忧道,照顾你的李阿姨说你最近时常低烧,更有神志不清醒的时候? 信佳,女人关切道,你该动手术的,不要再拖下去了,与你匹配的 季阿姨也觉得我为了活下去就应该去夺走另一个人的生命吗?展信佳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问道。 季凉焉地沉默了。 善良的季凉自然是不赞同这样的手段的,可展信佳的信息素太过特别,能与她相匹配的现有冷冻器官少之又少,就算移植成功了的话存活率也只有30%,宋仲先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了合适的人,给展信佳做活体心脏移植。 可展信佳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宁死也不同意如此手术。 宋家宋家会给那个人家里很多的钱,这本就是自愿的,你不必感到自责。季凉用干瘪的语气安慰着少女,想让她放下那无处安放的道德感。 我原本就是一个活不了太长的人,谁知听了她的话后,那个坐在沙发上情绪一直没有波动的少女却忽然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一只候鸟在这个时候擦着天际飞过,划出了一条直线,最后隐于云朵之中: 这是命,是该赎的罪,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改变? 语气是看破了生死之后的落寞,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早就学会了坦然去接受。 可你是无辜的季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的柔情是那么的让人心醉,那么的让人相信,做错事的是上一辈的人,你不应该放弃自己。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劝阻着她:还有你的那个女朋友,叫周颐是吗?她笑了一下,我有远远的看过,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女alpha呢,若不做手术,你和她 我会和她分手。展信佳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垂着眼帘回答道,之后 她停顿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道:之后就麻烦季阿姨再帮我一次,送我出国吧。 可你父亲那边对方有些犹豫。 我会跟他谈清楚的。她淡淡道,不容反驳道。 好。 *** 哎你醒了?察觉到了身旁的人信息素的波动,周颐下意识的便收回了自己拿着书的手,假装镇定自然的问道。 生怕被别人发现了,她对展信佳的关心。 其实也不是在怕啦,她只是投桃报李,展信佳对她那么好,天天给她补习的,她这个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犯不着被人知道的。 听到周颐的问话展信佳从回忆里清醒的过来,知道自己瞒不过周颐,于是便也不再装睡,而且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嗯 她坐起了身子,活动了一下肩颈,明知故问般地低声问道身旁的女alpha:现在是第几节课了? 第4节 课了,马上就要下课了。见展信佳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周颐紧张的神色瞬间便放松了不少。 她问道: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展信佳把自己桌上周颐的校服外套收了起来,叠好然后还给对方,嗯,很好。 她看着周颐年轻的眉目,莫名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般地说道:有你,很踏实。 周颐梗了下,脸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也没怎么啊。 展信佳若无其事道:我说你的校服外套。 周颐拿着自己的校服外套,手指都难耐的屈了起来: 周颐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展信佳为什么忽然心情那么好,但是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匆匆忙忙的说了句那就好了之后就又转头过去继续做题。 明天就是高三的第一次联考了,考试的难度差不多要比高考难一点,为的就是让这些只知道闷头学习的学生开开世面,涨涨见识。 展信佳对此是完全不在意的,考试对于她那样的学神来说顶多就是活动一下脑子的事,她的成绩本就拔尖,记忆力又超群,每次考试都是甩年纪第二名好几十分,是所有学生当中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她是很简单很轻松的没错,但对周颐那个重生回来的来说就是一件难事了。 早在三天前心态直接就崩掉了的周颐就已经开始睡不好了,有回展信佳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还看到周颐在学校的高三群里面问问题,也是,这是周颐重生后面对的第一次大考,着急上火了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 周颐对于这次考试很是认真严肃的,以及格外的卖命,生怕自己要是又考了个8分那不用问,一定是会被班主任给生吃了的。 那奋发图强的样子真的值得每一个重生回去的人都好好的学习一下。 看周颐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展信佳觉得很是新奇,其实她是想过告诉下周颐不用这么担忧的,她虽然也对高中的事记得不是那么的清楚了,但是那年高考的时候考的哪些内容她七七八八的还记得了不少,所以展信佳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如果周颐一定补不上去的话,那她到时候就把高考会考的相似的题型写出来让周颐做,在车轮战一样的反复锻炼下周颐重新考上燕大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但和周颐做了同桌之后周颐那努力学习的劲头让她很是满意,也非常的意外。 她其实是看得出来周颐是安逸生活过久了的,已经忘了要怎么去和人竞争了,宋溪让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有了解的,会把周颐养废养残也不意外,她以为周颐要改掉那些坏毛病需要很久,但没有想到在和她谈过后的当天,周颐就转变了自己,调整好了心态,努力的开始了学习。 她一贯是很有上进心的,可惜遇上了宋溪让。 宋溪让想到这个人之后展信佳的目光又倏地沉了下去。 她与宋溪让,那位名义上的姐姐或许总是免不了要对上的。 到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还在沉浸在题海里的周颐,静静的想着,到时候,周颐,你还会站在我这边吗? 嗡嗡想的正出神,展信佳放在书桌里面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身后面的陈钦给她发过来的消息,点开后是一张图片。 图片里是周颐别着身子举着书本为睡着了的她挡下一片阳光的模样。 照片里的她们都是最美好的年纪,芳华正茂,是岁月留下的最美的情书。 陈钦非常殷勤:不客气。 展信佳无声地勾起了嘴角,长按了图片,然后保存,回复到陈钦:别告诉她。 陈钦喜滋滋地秒回道:放心,绝对的。 我办事,你放心。 虽然周颐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陈钦说过自己不喜欢展信佳的事,但是陈钦是个没有骨气的颜狗,那天周颐住院了后展信佳来找过陈钦。 女神主动跟自己说话,这谁顶得住啊?于是三言两语的就被对方套了个全,她其实也只是闲聊一下的,并非有意怎么样,结果不曾想那个素来淡漠的少女在听完了她的话后沉默了很久,然后才低声说道:原来如此,可是我也很喜欢她呢。 展信佳如此直白道。 !!!陈钦震惊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展信佳居然在她面前这么干脆果断地承认了她喜欢周颐的事。 妈的,周颐那个渣A不是说展信佳不喜欢她吗? 搞了半天事个错误的情报??? 那一瞬间陈钦是非常想杀到医院去拉着周颐一起跳楼的,为什么她也要跳楼呢?因为她就是信了周颐的鬼话,以为展信佳是不喜欢周颐的,所以当展信佳问起她周颐的女朋友是谁的时候她直接就说了宋溪让的名字,结果现在好了,展信佳是喜欢周颐的场面一度尴尬。 陈钦也不知道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只能结结巴巴的安慰着女神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换了周颐会更好。 我会祝福她的。女神最后这么落寞的说道,但我还是会喜欢她的。 毕竟17岁喜欢上的人真的很难以忘掉呢。展信佳如是道。 陈钦听了当场差点眼泪都流下来了。 多深情多温柔的omega啊,这谁顶得住??? 陈钦捶胸顿足的在心里面骂周颐那个人渣,对女神撩而不娶,实在是该去浸猪笼! 陈钦是个alpha,而alpha最见不得的就是omega伤心了,再加上她是一个很没有道德感的人。 她扪心自问,她是非常想把自己磕的cp给弄活过来,所以卖起周颐的时候也就卖得非常的自然,倒也不是,哎呀,你话也别这么说,她跟那个谁只是网恋罢了,面都没有见过。 她有在周颐那里听过,周颐跟那个什么宋溪让的只是网恋。 好家伙,网恋有什么搞头?面都没有见过的能有什么好喜欢的? 对不起了姐妹,女神在我面前难过我真的招架不住啊。 那又什么关系呢?展信佳听了之后更难过了,在那喃喃自语道,她还是喜欢她的。 落寞又伤神,真是天见犹怜。 不不不不!陈钦疯狂地摇头,努力的把自己毕生所学的词汇给凑在一起,去安慰对方,女神你要有自信点啊!周颐那家伙跟别人搞网恋只是一时猪油被蒙了心,你可不能丧气你,你要是真喜欢又放不下的话,那就直接抢回来就好了啊!你这么漂亮聪明的,那个alpha会不喜欢啊! 陈钦是个直A,直A在面对有些问题的时候总是那样不长心眼儿的。 周颐就不喜欢。展信佳幽幽道。 不!她喜欢!陈钦斩钉截铁地说道,她肯定是喜欢你的!!!那个谁,宋溪让对吧?她连人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只是网上认识的,哎呀这不就是晕了头了吗?她以前那么喜欢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班上谁看不出来她喜欢你啊! 这说的倒是实话,别说他们班的同学的,就连好多老师都以为周颐和展信佳是在谈恋爱呢。 展信佳听此表情终于是好上了一点,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般的问道:真的吗? 陈钦哪里见过展信佳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理防线完全被攻塌,乱七八糟的说了好多安慰对方的话,但是展信佳还是很难过的样子,最后陈钦为了女神,为了姐妹情,直接拍着胸脯道说自己一定会帮对方把周颐给搞回来的。 好不容易才把展信佳给哄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成了展信佳联盟上的一员了。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虽然但是! 为了女神的幸福她真的愿意啊!!! 周颐对不起了!比起你我还是更加偏爱学神大佬的啊! 试问谁能顶得住展信佳的柔弱攻势啊? 反正她不能,陈钦在检讨了自己数十遍之后,还是得出了这个一模一样的结论。 关于自己的前同桌成了展信佳的僚机一事周颐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马上就要考试了,她是恨不得把一分钟搞成两分钟的来用,压根儿没有时间去管其他的事,甚至放学后都不去食堂吃饭了,只在位子上复习。 有同学见了,笑着问她是不是要打算考个班上第一出来,这么拼的? 周颐捂着额头叹气道,可别打趣我了,我只求不要再考个八分就好了。 两世为人,周颐都从来没有受过那样的打击。 为了督促自己,周颐回头还把那八分的试卷粘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方便自己时刻看到。 头悬梁,锥刺股冲鸭! 展信佳吃了自己家保姆送过来的晚饭回来后一进教室就看见周颐在座位上埋头苦干的模样,她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按照道理来说周颐应该没这么快回教室的。 这样想着,于是便走了过去,问那个咬着笔杆在思考的人:你吃晚饭了吗? 周颐听到了声音后愣愣的抬起了头,展信佳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呃没有。周颐摇头。 展信佳看着她,表情还是一样的冷漠,看上去好像心情又不好了,问,不饿? 周颐被展信佳补习功课补习怕了,实在是现在一见到展信佳那严肃的表情就忍不住犯怵,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道:食堂里的人太多了,去吃饭的话我就复习不完了。 这说的是实话,周颐本来对考试就有一定的阴影在,再加上之前自己被老师们骂了太多次了,她实在是心态崩掉了,只想着自己要把联考考好,别的什么都顾不上。 下午放学一共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食堂的人每次都是多到爆,排队吃饭搞下来最快也要四十分钟,想了想还不如就在教室学习呢。 其实她这一周多都是这样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今天才被展信佳发现的,因为平时展信佳都是回家吃晚饭的,结果今天却是让保姆送饭过来的。 听了她的回答后展信佳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仍固执地问道:不饿? 周颐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还是有点饿的,但是我可以晚上回家了之后再吃。 她妈妈最近单位已经忙过了,终于准时上下班了,空了的时间里也会给她煮个饭什么的。 展信佳没有再对这个话题说什么,只是伸手指了一下周颐正在算的数学题,道:用错位相减来算。 啊?周颐低头去看自己已经想了五六分钟却一点思路都没有的题,结果被展信佳这么一提示她顿时就明白了,对哦!还可以这样!!! 她欢喜的像个孩子,没发现展信佳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嘴角。 思路被打开后周颐做起题来都是高高兴兴的,连展信佳又出了教室她都没有发现,好不容易等她做完了试卷,把该复习的数学公式复习了,放松了之后发现自己真的好饿。 好饿好饿哦,周颐垂头丧气地想到要不去小卖部买点什么东西吃,跑得快一点的话应该是来得及的吧? 结果她刚这么一想,上课铃声就准时地响起了,而展信佳则是踩着上课的铃声进了教室。 周颐摸着自己的肚肚,安慰道,晚上回家了就可以吃饭了。 她要吃三碗米饭!!! 拿去。就在她与自己正在抗议的胃苦口婆心的讲道理的时候左边身侧冷不丁的被人递过来了一个黑色的饭盒。 周颐茫然地转过了头,看着一脸冷淡刚进教室的展信佳,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啊? 给她饭盒是什么意思啊?里面是装着最新鲜的黄岗密卷吗? 看着周颐的一脸困惑,展信佳在心里微叹了口气,直接把饭盒放到了周颐的书桌里,然后淡漠的拿起一本书,翻看着,吃。 其实单看她表情真的看不出来她是在关心周颐,话也是少的可以。 估计是在不高兴了。 周颐不明所以的看着展信佳,亏得高匹配度信息素的原因,她感觉得到对方情绪的不稳定,但是又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于是只好默默地回过了头,拿出饭盒看了看。 所以展信佳是在叫她吃了里面的东西吗??? 想了想,周颐最后还是抓着后脑勺把饭盒打开了,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饭团和寿司,还抹了鱼子酱,放了三文鱼,简直就是色香味俱全,给我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非常惊喜,alpha本来就吃得多,读书学习又太耗脑子了,她每天吃了饭都是时常感觉饥饿的,更何况没有吃饭。 嗯。展信佳看着手里的生物书,对周颐冷冷淡淡道,吃了再看书。 又不是两岁的孩子,吃个饭都不记得,展信佳绷着嘴角面无表情的想到。 周颐缺心眼的一点没有发现对方的别扭,只顾着自己手里的好吃的,跟展信佳说了几声谢谢之后就立马开动,但是因为在上课,虽然老师没来,是自习课的课可周颐也不敢太嚣张,只躲在书后面跟个小仓鼠一样一口一个的,吃得很是快乐。 八成是太得意忘形,吃快了一下就噎着了。 周颐: 呜呜呜呜呜。 被憋的满脸通红的时候自己的手边又被展信佳递了瓶已经插好了吸管地纯牛奶过来,周颐顾不得说谢谢了,拿过来就是一顿狂饮,好不容易才梗下去了饭团,结果一偏头,看见的就是展信佳那幽幽的目光。 周颐: 完了好尴尬啊。 展信佳看着周颐带了饭渍的嘴角,忍住笑意,面无表情地问:你几岁了? 周颐满脸的黑线: 她当然是听出了对方在拐着弯的说她,于是很不好意思道:二十呃十八岁了。 差一点就说漏了嘴,周颐拍着胸口让自己冷静。 展信佳见此冷眼又看了她好几回,最后大概是受不了她这么憨憨的,于是忍不住道:老师不会来。 她想了下,又补充道:写纪律检查记名单是我。 意思是让周颐慢慢吃,不用担心老师会来,也不用担心自己上课吃东西会被记名单。 周颐听到这话之后点头如捣蒜,心里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干巴巴地说道:主要是太好吃了。 她重生回来差不多快一个月了,天天都是吃食堂,要不就是她老妈做的中餐,再好吃也会偶尔想换个口味,再加上她真的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日料了,一时狼吞虎咽了些也是情有可原。 呜呜呜呜呜,她果然最喜欢吃的还是日料。 周颐拿着饭团有点可怜兮兮道。 展信佳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明天也给你带。 周颐眼睛一亮,跟看见了带肉的骨头的小狗狗是一个表情,真的?! 她这一激动声音就说的有点大了,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有些突兀,让前面的同学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周颐吓得一下把嘴巴给捂住了,表情讪讪的。 隔了会周颐的跟前被递了张纸条过来,是展信佳写的:明天想吃什么? 天天吃日料也不行,还是应该换一换的。 十八岁,还在长身体。 周颐回复:呜呜呜呜呜会不会太麻烦了? 好心动啊,好想要啊,可是这样子的话会不会太像一个吃软饭的了?周颐扣着小手手闷闷地想到。 展信佳又把纸条递了回来,上面没写什么,只是用笔把她先写的那句明天想吃什么?那句话圈了两圈,意思是让她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就好了。 周颐早就习惯了和展信佳说话聊天的方式,也知道对方不太喜欢废话,所以一点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二话不说的就写道:那可以要咖喱饭吗!? 她好想吃咖喱饭啊,可是食堂没有卖,她妈妈也不会做,她倒是知道怎么做的,可是自己那吃死人的厨艺不敢恭维,万一吃死了的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重生一下。 这个时候也没有外卖可以点的,想吃这种东西八成也只有展信佳那种豪门千金配置的做饭阿姨才会搞,于是周颐不要脸的开始提起了要求。 但展信佳收到回复后却顿了一下。 咖喱饭? 怎么做来着? 应该也不难吧。 想了想,她还是纵容地回道:好。 周颐欢喜极了,半点也没觉得自己这样让展信佳投喂的会不会太过暧昧了,光顾着沉浸在天天有好吃的快乐里面,还给展信佳写道:你们家保姆的手艺真的好好哦!寿司超棒的!!! 末尾还画了一只肥圆圆的小仓鼠表示自己很高兴。 展信佳看着那行字有点好笑,所以周颐那家伙为什么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是以为做饭的都是她家里的保姆吗? 展信佳不想解释这件事,只回复道:去做题。 好!!! 周颐吃饱喝足了后简直就是干劲儿十足,展信佳让她做题她就乖乖做题,一口气连刷了三张试卷,还背了百十来个单词,整个晚上都是充实的不得了。 下了晚自习送展信佳回家的时候,路上展信佳跟她说起了,让她今晚就不要看书,好好休息的事,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的考试。 周颐一想到明天就要考试了,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啊可是我好怕自己会考不及格啊。 虽然这一个月她真的很努力的在学习了,但是忘的东西那么多,考的东西那么的杂,她心里真的很没有底。 不会。展信佳淡淡道,你很好,你要学会相信自己。 那个淡漠如清水的少女侧过了头,对她肯定道:加油呀周颐。 她是那么的信任她,也是那么的相信她。 因为周颐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呐。 闻言,周颐怔了三秒,然后点头认真道:好!!! 不知道是不是展信佳的鼓励让她充满了勇气的原因,总之联考的那两天周颐都是胸有成竹的,考一科放一科,心态摆端摆正,像极了一个高三应届学生。 随着最后一科的考完,高三的他们便迎来了三月末的月假,但也只有两天,其实按理说他们的月假应该往后挨着清明节调休的,可惜林城一中向来抓的严,历年高三学生清明节就从来没有放过假。 放月假的当天,周颐收拾了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推着自行车送展信佳回家,这一个多月她已经习惯了每天送展信佳先回家,所以放月假的时候哪怕是在白天,她也习惯性的和对方同路。 路上她和展信佳在对着理科综合的答案,算了一下分值后,周颐捂着脸说自己八成只能考到180左右。 上辈子的她理科综合可是能考到260的,补习了那么久和原来的水平还是差了不少,这让周颐免不得有些垂头丧气。 展信佳见此便道:路要慢慢走的,不要着急。 或许对方就是有那样的魔力,只是随口的一句安慰便抚平了周颐因为考试不太理想的那颗躁动的心。 嗯嗯,下回我会好好考的!周颐扳着手指在那里说着自己周末的安排,她的生物还是有些薄弱,准备周末的时候再刷刷题,好好的补一下。 展信佳一面听着一面微微点头,对于周颐这样的主动性她感到很满意,这才该是周颐本来的模样:朝气蓬勃,不屈不挠,上进而勇于奋斗。 是每一个omega都喜欢的模样。 阳光很好,天气非常不错,微风徐徐,走在身旁的那个人在碎碎念着一些不太重要的事。 天边的云 远处的景 延长至天涯尽头的马路 以及走在一起还年少的她们 无一不是构成了这个最美好的世界最重要的因素 她喜欢这样,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至每天夜里的深处忍不住去想,如果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放弃周颐,没有故意的去冷落对方,和周颐好好的走下去,不给那个人任何的可乘之机的话,那么后来对方的命运是不是就不会变得那么的被动了? 或许的或许,她们都不用再经历那些离别的痛苦了。 周颐呐,你知道吗? 我对你是那样的志在必得。 第47章 关心她 周末两天虽然是放假,但是周颐在家丝毫不敢有放松,除了刷题就是刷题,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弄得她老爹甚至半夜的时候跟她妈商量,他们家的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忽然一下这么勤奋好学了起来,咱家是不是要破产的呀?周老爹问道,玩游戏的李阮还没有来得及回话,结果周老爹又在一旁自问自答的说道,哦,差不多应该是破产了,不然我上回那电瓶掉了之后也没见谁给我买个新的呀。 李阮: 一说到那个遗失了的电瓶,周老爹眼泪又快要出来了,一个老男人被伤了心之后是很恐怖的一件事,简直就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偷电瓶的那个人多损啊,从学校到家,4公里啊,我推着一辆车硬生生的走回来。 一个大男人非常不要脸的嘤嘤嘤般嚎着埋进了自己老婆的怀里,卖弄可爱道:天寒地冻的,我的心好冷好冷啊。 李阮: 拳头硬了。 李阮:这一个月了,你是不是除了电瓶就没有别的事跟我说了? 电瓶电瓶,天天都是电瓶。 呵tui。 周默眨眨眼:还有别的什么事比电瓶掉了更重要吗? 李阮的脾气说上来就上来,直接动手拎着自己老公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什么事?当然是咱们女儿那次把别人打了,你们支队那边到底给的什么说法!?你们单位现在办案的速度已经这么慢了吗?! 这事儿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怎么的也该有个说法了。 哦,你说这个啊。周默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点委屈,这也不能怪我们单位啊,现在大部分人力都出去调查那个失踪案的事了,支队那边已经把档案证据整理好了,好像就在这两天要提到你们检察院那边去吧,□□未遂,应该能判3~7年吧,不过家属回避,你肯定是接触不了这个案子的,但是到时候你可以跟你同事们打听打听。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这个事情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 周默皱起了眉: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听大队长说这事儿是上边打招呼下来了的,说要严肃处理。但是涉事的这几个学生,就算咱们家那一个算进去,最有背景的还是贾令雄,背景最干净的就是那个展信佳,但现在贾令雄从重处罚,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周默是个刑警,做刑警的在某些方面的直觉总是特别敏锐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和不小,按照那些权贵子弟一贯的套路来说,顶多也就是取保候审或者是保外就医什么的,实际上压根儿不会真把人扣在牢里面好几年。 但这次不同,这次队里的态度非常鲜明,完全照着法律的顶格去处理,去医院盘问的时候一点面子都没有给,虽然现在案子还没有判下来,但是猜也知道判下来的话只会重的,不会轻。 就好像是要给谁一个交代一样。 可涉事的主要三个人当中最有权势的是犯罪嫌疑人,最干净的是受害人,若是要给谁交代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位受害人的背景比想象中的更深。 李阮也是混体制内的,自然是知道里面的不对劲的地方,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近段时间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倒是学姐交代的事她的话刚刚说了个头,忽然身旁的男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目光示意他们床头放着的那个闹钟。 李阮会意,于是改口道:太难办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联系的,一来就让我帮忙调查这些鬼东西,我一个小职员能做什么? 哎呀,老婆不想做就不做呗。周默配合道,把时间拖长一点,慢慢的她就懂了。 行吧 两个人的说话声渐渐小去,隔了会儿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而这所有的过程都被床头的闹钟忠实地记录着,然后发往另一个人的手中。 *** 返校上课的第二天,联考成绩就发下来了。 周颐的成绩还算过得去,但比起之前还是有小幅度的波动,好在每门都及了格,冲着这一点至少不会被班主任太过为难。 发下卷子的当天展信佳就拿着周颐的试卷为她把所有的错题都细细的讲解了一遍,周颐听得非常认真,拿着小本子边听边记,像个小学生一样,展信佳说什么她都在那里点头。 你生物遗传部分和英语阅读理解以及写作文还是有些薄弱,晚点我给你找点题,多做做。讲完了所有题之后,展信佳为周颐的这次联考做了总结。 周颐点头。 见周颐这么乖巧,展信佳心情也很好,这次考试不出意外展信佳依旧夺得了魁首,甩出了第二名36分,稳坐全年级第一的宝座,而周颐只考了全年级第153名,比她重生之前的那次月考下降了41名。 但这次联考的题要比月考的题难,所以有一定程度的下降也算合理。 联考过后高三的日历进入了4月,4月后他们就开始进行了高三的第二轮复习,这次复习比第一轮复习的节奏要快,只抓重点,好在有展信佳这位大神在,所以周颐跟上老师的学习进度还不算太吃力。 4月的林城算是真正的入了夏,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周颐是个女alpha,alpha们普遍都比较怕热,所以自打入了夏之后周颐每天一到下午就拿本本子在那扇扇子,教室里的人本来坐的就多,加之高考越来越临近,人心浮躁,觉得热也很正常。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但她天天那么扇着的也不是一回事儿,别的不说,就说做题的时候一边扇扇子,一边想题真的很容跑偏,可不扇又热。 比起她来说做后面的陈钦就更浮夸了,每天太阳一出来她就嚷嚷着热,有时候坐在后面热得受不了的时候还会忍不住的把衣服撩起来,露出自己的小蛮腰纳凉。 展信佳有回上完厕所回教室的时候老远见着了,再看周颐,坐在位置上再热也是穿的整整齐齐的,正经的不得了,非常有一个已婚女人的自觉性,一时之间让她居然莫名的觉得有些挽惜。 比起陈钦,周颐的腰是更加的好看,尤其是那小腹肌,紧致又勾人,缠人的时候非常烫,也非常有力。 唔天还是应该再热一点的比较好。 她打从心里的这样想过。 虽然是这样想的没错,但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展信佳就给周颐和陈钦一人带了一个智能小风扇安在她们位置上,周颐感动的不得了,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后面的陈钦就一把拉住了展信佳的手,故作深情的说道:女神,你真不愧是我的女神,简直就是人美心善!上帝遗落在人间的天使!!世界著名非物质文化遗产!!! 周颐: 都是些什么屁话。 周颐心里酸了,她觉得陈钦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而且下课呢,那么多同学都在,她居然就那样不知羞耻的拉着展信佳的手。 哼,气死她了,展信佳怎么不把她的手甩开啊?! 展信佳对陈钦很好,听陈钦这么说了之后一点儿都没有不高兴,甚至还拿了瓶冰水给她:天热就多喝冰水,心静自然凉。 陈钦感动的恨不得当场给展信佳磕头,他们学校的小卖部实在是太抠了,居然连冰水都是搞饥饿营销的限量销售,稍微去晚了点就抢不到。 所以这给她的是一瓶水吗? 这给她的是满满的爱啊! 周颐简直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的话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看见陈钦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来气,于是扭过脑袋就继续做题去,连展信佳送她的智能小风扇她都不吹了。 哼,热死她得了! 正想着她眼前忽然冷不丁的被人递过来了一瓶冰冻的酸梅汁的饮料。 周颐一怔,偏头看去,展信佳表情还是淡淡的,可眼里的笑意却溢出来了:喏,小气鬼。 居然跟陈钦争风吃醋,别扭的小样子真想让展信佳动手rua她。 周颐脖子一梗,满脸都写得不高兴: 我不小气!!! 展信佳晃了下手里的饮料,问:不喝? 周颐憋着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看她那别扭的小样子,展信佳嘴角的幅度加深,于是歪了歪头,萌而不自知道:就给你带了。 意思是给别人都是冰水,给她的却是酸梅汁,区别对待的十分明显。 周颐一听这话瞬间就被哄好了,立马接了饮料打开后就吨吨吨的喝了好大一口。 冰水入腹,舒服的她像只小猫咪一样弯了眉,就差没把肚皮露出来给主人摸摸了。 展信佳见此便道:不要喝太急,容易拉肚子。 周颐点头,听进去了。 这些日子她已经被展信佳给投喂投习惯了,展信佳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一点都不想反驳,要知道每天下午展信佳都会给她带来家里保姆做的各种好吃的,吃得她是非常快乐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同桌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得太好了的缘故,前两天体测的时候周颐量身高发现自己又长了两公分,上辈子是176cm,现在是178cm。 个高腿长,削肩细腰,周颐很满意。 要是胸再大一点长相再秀气一点的话,那绝对就是一个妥妥的御姐了。 不过再御也御不过展信佳,别看展信佳现在才18岁不到的,可身上的气质却非常的沉稳干练,26岁重生的周颐在她面前完全都不够看,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陈钦有吐槽过周颐现在像是个被霸道总裁包养了的小娇妻,吃的喝的全是展信佳一手包办的,周颐是非常想反驳的,可是比起食堂来说展信佳带的饭真的是太好吃了,呜呜呜呜呜软饭虽伤自尊,可实在是香。 况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吃展信佳的软饭的时候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究其根本,其实还是展信佳把她拿捏的死死的缘故。 只是她自个儿没有反应过来。 *** 清明节过后贾令雄的判决书下来了,□□未遂,情节严重,直接判了7年半,学校对其也是直接除以了学籍,高考算是没希望了。 周颐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虽然有猜到过宋仲先会插手这件事,但也没有想到贾令雄会被判的那么重,况且贾令雄他爸还跟林城的一个议员有很深的关系,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贾令雄依旧坐了牢,可想而知宋家的势力是有多么的庞大。 果然是流水的总统,铁打的宋家。 贾令雄坐牢的事是周颐的爸透露给周颐的,别的老男人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这次的判决过□□速了点,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周颐听进去了,但是也没有想的太多,转头回学校上课的时候就跟展信佳提起了这个事。 展信佳听到结果的时候非常淡定,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周颐心里有点奇怪,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是个高三学生的身份,更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不过对待展信佳,她心里总是要比对待旁人多几分信任的,所以在见到展信佳这么淡定后她便问道: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就是贾令雄会判这么久。 其实按照他们联合王国喜欢□□的尿性来说,omega的低位总是要比alpha低上许多的,贾家是权贵之家,又是□□未遂,判个一两年都算是意思了一下,判七年半真的很让人意外,但展信佳却很坦然,所以要么是她早就知道宋仲先已经插手了,要么就是她对这个结果毫不在意。 但按着周颐对展信佳的了解,对方不可能对这个结果毫不在意。 果不其然,展信佳听了她这么问之后便道:因为我知道我父亲不会对贾令雄轻拿轻放的。 前前后后一共两世,这还是周颐第一次在展信佳的口中听到对方主动提起自己的父亲。 你父亲?周颐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随口的聊着天,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你说起他呢。 因为没有什么好说的。展信佳在做着英语试卷,对周颐道,我对他的了解并不算多。 周颐张了张口,想要问点什么,但是又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敏感,于是又讪讪的闭上了嘴。 展信佳虽然一直看着自己手里的试卷,但还是注意到了周颐的小动作,隔了会,她才道:因为我没有见过他。声音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在里面。 她没有说谎,在那么多的岁月里她其实从来都没有面对面和宋仲先,也就是给了她另外一半血缘的那个男人见过面。 最开始她对他的所有了解都是源自于那位伪善的妇人,好好坏坏全是源自于一人之口,后来远走他乡,改头换面,她对他的了解又只来源自于他人对他的只言片语的评价。 有的人说那个男人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生性薄凉,也有的人说他义薄云天,心有大义,还有的人说他玩弄权势,操控一切。 这些她其实都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对那位父亲的所有印象便是由别人精心粉饰过后装进她的大脑里的,后来她有过想要真的去了解,可那个男人便匆匆离世了,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去探索。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那个男人的心中到底只是一个工具,还是一个盛满了他所有美好祈愿的孩子。 闻言,周颐一怔。 这回她是真的惊讶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展信佳都这么大了居然还一次都没有见过宋仲先,但是很快她又想了起来宋仲先那次在医院跟她说的,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不方便认回展信佳的事。 不方便认回,自然也是不方便去见面的。 豪门家族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内情,所以这样一想倒也不是太奇怪。 只是周颐看着那个低头认真做题,眉眼如画的少女,心中有些钝痛,只是这样的话,对于展信佳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呢? 她也有过孩子,尽管那个孩子不是她所生的,可那些年快乐的陪伴那样的真实,她很爱自己的女儿,对其给予了所有的柔情。 天底下想必没有哪个孩子不愿意有自己的双亲陪伴在身旁吧,可展信佳这些年,身边却从来没有过一个亲人。 周颐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一下,在这一刻里她很想伸手去拥抱一下展信佳,她知道展信佳贯是淡然沉默,可那并不代表她就不需要关爱了。 她其实很明白展信佳是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是她伪装的太好了,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那样的自持沉静,忘了她而今才十八岁不到。 可她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关心她呢? 周颐陷入了一阵迷茫之中。 第48章 你才被切了唧唧 周颐的迷茫没有维持的太久,其主要原因主要在展信佳。 展信佳不参加高考,而是参加燕大的自主招生考试的事很快便被学校,班主任是反应最大的一个人,这么几年,他几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展信佳的身上,就等着展信佳考个省状元出来,好好的让他扬眉吐气一番。 但万万不曾想展信佳竟然连高考都不参加了,直接要去参加自主招生考试,当天班主任便把展信佳叫去了办公室,师生俩谈了整整一下午的心。 周颐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下午上课都是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展信佳从班主任那儿出来了,刚回教室坐好,周颐就迫不及待的问对方情况: 老班他没有太为难你吧!? 说了这话之后周颐又觉得不太可能,易地而处,她要是班主任的话,最好的一个苗子走保送的路,当然或多或少也会有点不高兴的。 展信佳看起来非常淡定:没有。 周颐明显是不相信的,真的? 他们班主任是个什么烂脾气她还是知道的,中年人最常见的臭毛病固执,他们班主任也是相当的具备,所以展信佳要是跟班主任硬碰硬的,肯定也讨不到什么好。 没事。展信佳心情好像还很不错,半点也没有受到班主任的影响,周颐虽然不太相信对方说的话,可是她也没那个胆子去问班主任,便只能把心中的疑惑藏了起来。 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一定要跟我说啊。周颐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最后非常严肃的跟展信佳交代道。 后面的陈钦听了也跟着点头:就是啊女神,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们说啊,虽然咱们都不如你聪明,但三个臭皮匠好歹也能点个诸葛亮不是吗? 周颐: 你才是臭皮匠。 闻言,展信佳笑了,她素来淡漠,可偏偏每每笑起来的时候便犹如雪花拂面般令人动容,好啊。 她看着周颐又看了看陈钦,道:真的没有什么事,只是答应了班主任,我会后面去参加高考的。 知道要是今天不说个什么子曰出来的话,周颐晚上肯定又要睡不着觉的,到底还是不忍心,故而展信佳还是说了实话。 果不其然周颐一听,顿时就皱起了眉:那你要是参加高考的话,手术怎么办? 上次展信佳就说过她手术定在6月中旬的时候,心脏开胸手术毕竟是大手术,所以做手术前半个月就要到医院调养,要是去赶参加高考的话岂不是手术的事就要推迟了? 手术当然也会做的。知道周颐担心自己,展信佳伸手轻拍了下对方放在书桌上的手背,道,相信我好吗。 我会处理好的。她如是道。 其实会答应参加高考也不全然是因为班主任,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展信佳想陪着周颐过完高三的最后一段时间,她知道周颐重生回来后对高中的生活很是不自在,若是让周颐独自去参加高考的话,她担心周颐会发挥失常。 左右她手术的事情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背地里偷偷停了药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大好,再加上双s级的自我修复能力,估计等到6月做手术的时候或许就已经用不着换心了。 但这些都是她目前所不能告诉周颐的,有人布置了那么大一个局,若非从来她兴许还会看不破,戏自然是要做足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请君入瓮,只差她了。 展信佳那么信誓旦旦的向周颐承诺了之后,确实是安抚住了一些周颐的担心,但她还是连着好几个夜里没有睡踏实,总是来来回回的梦见上一世自己捧着展信佳骨灰,站在对方墓碑前时的场景。 这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征兆。 后面好不容易心态调整过来了,结果第二天展信佳就请了假。 周颐是早上起床的时候才看见展信佳半夜二点过发给她的微信消息:我父亲来林城了,要带我去医院做些检查,不用担心。 应该是临时才决定的,宋仲先也是忽然到访的,不然的话,展信佳不会在半夜2点的时候发消息给她。 周颐收到消息了之后就立马回复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了? 展信佳那边秒回:一个星期左右。 一个星期? 做什么检查需要那么久的?周颐把这行字打上去,可在发送之前她又删除了,回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儿,我在学校等你。 好。 展信佳这一请假就请了一个星期,周颐重生回来之后几乎每一天都能见到展信佳,骤然一个星期没见面,周颐上课说是失魂落魄了也不为过。 她总是会忍不住想到展信佳,想到对方每天给她讲题,让她做练习册,给她带晚饭各式各样的展信佳,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在想,既想上一世那个冷冷的展信佳又想这一世如寒雪初化了时的展信佳,对她的好好坏坏她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欸一个星期左右的话,那到底是往左一点呢?还是往右一点呢? 周颐好烦恼。 坐后面的陈钦实在是受不了她那一副要得了相思病的模样,当然她不敢把这原话跟周颐说,生怕周颐要自个儿把自个儿给纠结死了,只问过周颐和那个宋溪让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倏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周颐还有一点愣神,重生回来已经快两个月了,周颐这还是头回听起有人问她和宋溪让的事。 说到宋溪让,周颐不可避免的就回想起了自己对上一世仅存的那些记忆,她记得最后她和宋溪让没有再见面,只知道宋溪让派人强走了她的女儿,然后变成了一个alpha。 alpha宋溪让原本是beta的,这一点周颐是可以肯定的,毕竟是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两年多的人,对方到底是什么性别周颐还是分得清的,既然如此的话,那宋溪让又是怎么变成alpha的呢? 是因为复制人的技术吗? 不对,周颐揉了揉自己眉心,复制的人的技术确实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想要让一个已经分化了的人改变性别,甚至成为alpha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除非周颐脑子里面闪过了一句低语,好像是极为重要的一句话,可她偏偏又记不起来,除非什么来着? 她不记得了,越想后脑勺就越疼得厉害,只知道宋溪让成为alpha的事很古怪,关于这件事情她好像和谁谈及过,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那里摆放着很多的玻璃器具,实验用品。 对方有告诉过她关于宋溪让换了性别很不得了的内幕,可只要用力去想她整个脑袋就像是要炸开般一样,疼得难受。 有这么难以回答吗?看你那样子跟被人切了唧唧一样。周颐的表情过于扭曲,让陈钦忍不住地吐槽道。 周颐: 你才被切了唧唧。 好吧好吧,是我多问了行了吧?陈钦以为周颐还跟那个宋溪让恩爱的不得了,所以便想打住了话题,心里盘算着自己要怎么帮展信佳搞定周颐这铁憨憨。 分手了。正想着,结果冷不丁的就听到周颐出声道。 陈钦一怔:!!! 我靠,这么快的吗?! 陈钦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这么快了吗?你看我就跟你说了网恋不靠谱的,啥时候分手的?快来跟姐妹好好的说一下。 看她那架势,恨不得马上拿一包五香味的瓜子出来磕上。 周颐白了她一眼,没打算多说什么。 她跟宋溪让的事确实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也的,虽然她对上一世的很多事都记不得了,但宋溪让绑走了点点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周颐生性温和,可唯独最厌恶有人欺骗她,前后两世,虽然知道的还不算太多,但其实已经有很多信息浮现出来了:她和展信佳的信息素高匹配度,她与宋溪让的婚姻,点点的出生,点点的被绑走,以及后来宋溪让忽然成为了一个alpha无一代表着她早已是局中人。 或许就像宋仲先说的那样,她早被人盯上了,一切都只是按计划走的。 所有的都是计划 有一个可能是在宋仲先出现了之后周颐想了很久才得出来的,如果都是计划之中的话,那么那年她与展信佳的分开是不是也是被计划好的呢? 她记得非常清楚,那年大四的时候她有收到过展信佳说要回国的邮件,可后来关于展信佳的消息却再未传入过她的耳中,与此同时是她实习进入了宋氏集团的事,也就是在那,她遇上了还是主管的宋溪让。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可现在只要冷静下来仔仔细细的想一下就会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她当时实习并未投过宋氏集团的简历,而进到宋氏集团的职位后也与她大学所学的专业不对口,宋氏招聘向来严坷,就算她是个alpha也不一定就能凭着本事进到有太子女坐镇的数据部。 当时只觉得自己是运气好,从来没有多想过,可现在想想,所有的顺利中都透露着一丝诡异的古怪。 她自问自己并不优秀,皮囊也不算得上是多好看,能力也只是泛泛,她这个人素来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从不会奢求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除了她曾爱慕过展信佳。 但就是这样的她,平庸到没有一丝亮眼的她却能在进入宋氏后搏得宋溪让的青睐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觉得十分奇怪的事情。 可宋溪让的表现太过寻常了,让她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是什么时候发现宋溪让待她不同的呢?周颐闭着眼睛想了许久,好像从一开始宋溪让就待她有些异样的,后来她父母出了意外,宋溪让知道后还曾陪着她返回过林城。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宋溪让才察觉出了一丝的不同,怕自己想得太多,她还总躲着对方,可宋溪让总是那么游刃有余。 后来的后来,她便被宋溪让一步一步地套牢了。 这些都是巧合吗? 如果所有的都不是巧合周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左侧那副空了的桌椅上,出了神。 如果所有的都不是巧合,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有心人所规划好了的,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去想一下那年她遇见宋溪让的事也是被人所安排的? 更或许,就是因为要遇见宋溪让,所以那年展信佳才会没有回国? 她被这个推测惊出了一身冷汗,四月的初夏,她的背上却起了一片凉意。 第49章 她吻住了她 展信佳销假回到学校之后就发现了周颐总是失魂落魄又心不在焉的模样,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周颐也不说,还时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发呆。 那眼神居然还让她有点看不懂,弄得展信佳很是不明白,还一度怀疑周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又被老师批评了吗?思来想去展信佳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在周颐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退而求其次的问起了坐在后面的陈钦,发消息道。 她一周没有在学校,但身为僚机的陈钦一定知道什么。 没有啊。陈钦也觉得这两天周颐有点不太正常,先前她还以为是因为展信佳请假了,周颐是害了相思病的原故,结果现在展信佳回来了周颐都还是那个德性,看上去也没有好转。 犹豫了半天,她回复道,可能是因为失恋的吧? 失恋?展信佳好看的秀眉蹙了蹙,周颐什么时候谈恋爱的,她怎么不知道? 什么失恋?展信佳发消息问。 就是那个大姐姐宋溪让啊,前两天周颐跟我说她俩分手了。陈钦想来想去,觉得大概也只有这一件事会让周颐不正常了,因为算起来这应该是周颐的初恋。 唉果然初恋总是伤女人伤的最深。 陈钦打字道:我就说了网恋不靠谱,八成儿她是被别人给骗了吧,可能心里翻不过那道坎??? 高中生嘛,被成熟温柔的大姐姐骗上一骗的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本来只是把自己的揣测发了出去,结果没想到收了消息之后展信佳整个人的气质是肉眼可见的成低气压了,好,我知道了。 展信佳回复的冷冷淡淡的。 陈钦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这行消息总觉得展信佳发的是好,我这就去杀了她。 不至于不至于,展信佳脾气还是很好的,就是性格有点冷。 *** 周颐还不知道自己又莫名其妙的被她的老同桌给卖了一把,她还在纠结自个儿的事。 关于上一世的事这一个星期里她有努力的去回想过,甚至回了家之后还画了张人物关系图出来,可缺失的记忆都太过关键了,她就是想破了头也没有想明白在这么复杂的一场局里面她这个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要本事没本事的普通人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但至少有一点她搞明白了,那就是她所了解的,认识的那个宋溪让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宋溪让。 宋溪让对她,是报有某种目的的。 得出这个可能性后周颐整日都是心事重重的,打不起什么精神来。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是自己的发妻,要是有一天忽然发现发妻心思不单纯,还害了她们的孩子,这搁谁身上也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开。 而展信佳关心则乱,把陈钦的猜测一时当了真,以为周颐还心心念念着宋溪让,所以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度是看见周颐就有点生气,真想捏着周颐的耳朵问对方到底要她怎么样才知道她在追求她? 是她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呵,真是个好已婚直A啊。 这么刚正不阿,这么念念不忘的那你重生干什么?!展信佳幽怨的想着。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人心中有气,一个人心里想事,谁也不跟对方说,就导致了从医院回来之后的展信佳和周颐关系好像又一夜之间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两个人都各自顾各自的,除了学业上的沟通以外别的什么话也不说,生分的好像是一对陌生人,看得坐在她们后面的陈钦是莫名其妙,双手找头。 前两天这俩人还腻在一块儿,你侬我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都已经上床定终身了,怎么这两天就一下冷淡成了这样子了??? 陈钦搞不懂前面那对准情侣,于是问自己同桌:前面两个是吵架了吗? 她同桌在做题,不想理她。 可陈钦是个话唠你越不理她就她越是来劲儿:唉问你话呀,你干嘛又不说话啊闷葫芦?她俩怎么了?怎么从昨个展信佳回来之后两个人就这么冷淡的? 她啧了声,自我在那里揣测道:该不是周颐耍流氓被展信佳发现了吧? 黄柯卿正在写卷子的笔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冷冷道:只要你不在中间乱传情报的话,她们俩就应该会很好。 她跟展信佳关系还算可以,自然也问起过展信佳这两天的不对劲之处,展信佳没多说什么,只道周颐可能喜欢上别人了。 别看展信佳天天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喜欢一个人总是藏不住的,虽然有的事情大家都没有明说,可只要眼睛不瞎的便总能看出来展信佳对周颐的特别。 但现在展信佳说周颐可能喜欢上别人了,可黄柯卿却对这件事情不敢苟同,因为周颐憨憨的一个,天天看展信佳的眼神就没有正常过,说她会喜欢上别人黄柯卿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低的,结果细问一下才知道是陈钦在中间说出来的。 你也知道陈钦那个人不太靠谱。黄柯卿跟展信佳说道。 我知道。展信佳那么说其实也只是为了搪塞别人罢了,周颐这个人傻到痴情,这曾是她最为满意的一点,而今想来却是让她最觉得大为火光的一点。 她不是不知道周颐和宋溪让的婚姻关系,也知道按照周颐那个人的性格来说想要忘记宋溪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周颐能因为宋溪让拒绝她一次两次,那自然也就代表着还会拒绝她三次四次。 或许是这段日子以来她和周颐的关系进展的太过顺利,让她心中生出了一丝的急迫,导致现在只要一听到宋溪让的这个名字她心中的警铃便响个不停,收不住脾气了。 陈钦听了自己同桌的话后脸上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吭哧半天都接不上一句话:? 她怎么就在中间乱传情报了??? 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这种锅也要让她来背吗? 陈钦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越觉得所有事的源头都出现在周颐的身上,所以下了课之后就拉着周颐去厕所,想要路上跟周颐好好的谈一下她的感情问题。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渣A你这么朝秦暮楚的很容易中伤到旁人啊!!! 结果不成想事情就那么巧。 她俩到厕所的时候刚巧听见里面有人在吹牛,说起的话题就是关于展信佳的: 靠,真的假的啊?展校花真被标记了?一人道。 那还有假?那天晚上我表哥赶到的时候可是看到真真了,展信佳就被那贾令雄压在身下,衣衫不整的,楚楚可怜,哎哟我操真是可惜了展校花那么漂亮的就那么被人给强上了。 那她前几天去医院是干嘛的? 还能干嘛?八成是去打胎吧 打胎那两个字刚说完,陈钦手边的周颐的气压就已经低得吓人,然后直接阴着脸冲了进去,一脚踹在隔间的门上,非常粗暴的把里面说着闲话的女alpha给拉了出来。 陈钦也二话不说,依葫芦画瓢的把旁边另外跟着说闲话的人也拉了出来,然后她俩非常默契的对着那两个说人闲话的女A就是一顿暴打。 那两个女A也不是吃素的,4个人在厕所里面打了个人仰马翻,最后被保卫科的人直接给抓到了教导处去。 两个说人闲话的是高一的,到底还是有点怂,也没跟人打过架,真打起来后直接是被周颐和陈钦两人揍得鼻青脸肿的。 请了家长和各自的班主任来,对方的家长来得快,到了之后铺天盖地的就是指着周颐和陈钦一顿痛骂,说她们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骂骂咧咧的说话实在是难听。 也不是不能理解,现在家里要是能出个alpha走哪都是捧着惯着的,被人打成这样当然心里觉得窝火。 周颐和陈钦两个难姐难妹脸上也带了点儿彩,被对方家长指着骂,周颐皱着眉还没有说什么呢陈钦就怒了:真有意思,许她们在被地里嚼人舌根还不许我俩揍她?她自己嘴巴那么欠,说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被人给收拾。 打架打不过还有脸告家长找老师。陈钦冷笑,真给alpha长脸。 那两个女A气得脸都绿了,也顾不得教导主任就在旁边站着了,直接扑过来就要打陈钦,周颐上去就是一人一脚,4个人又殴打成了一团,最后教导主任人怒了,一人给了几棍子之后才消停了下来。 当着家长和涉事学生的班主任的面,问清楚了原委,周颐他们班主任老张脸都是绿的,而教导主任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传的也太他妈离谱了,小小年纪打胎什么的话都能这样子说出,来凭空污人家清白,还事关宋氏的人,气得教导主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指着那两个高一的就是一顿臭骂: 咱们一中出了你们俩这样的败类真是好长脸啊!多新鲜,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吧!?都是一个学校的,不知道互相有爱也就算了,还造谣!? 展同学是受害人,警方那边都出了案件详情通报了你们是瞎了吗?不识字吗!?还好意思跟高三的学姐们打架? 骂完了两个高一的又骂周颐和陈钦,显得一碗水端的很平,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是都复习好了是吧!?还有这些功夫跟人打架?全部滚回去写检查!两个高一的记大过处分一次!高三的两个写千字检查!!! 周颐梗着脖子:我没错,我不写。 陈钦默默地给周颐比了个赞,心想姐妹你这为爱奉献的劲头也太大了。 这还是头回有学生当着面的敢这么嘴硬,教导主任被周颐有骨气的样子给气笑了,你没错,你哪里没错?遇到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跟学校反映,跟老师说?什么事情都动手,动手有用吗?!打架就是逞好汉了吗?逞英雄了吗!什么事都动手可以解决的话,那还要警察,要学校,要老师干什么!? 周颐表情冷冷的,看她那样子指不定连教导主任都敢揍:那警察学校和老师们又干了什么呢?这种谣言传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期间你们有做过什么事维护展信佳了吗?她一个女生,一个omega,天天受这样的流言蜚语难道就是应该的吗!? 虽然上次贾令雄的事情学校瞒得很严实,但还是被一些有心的人给挖了出来,毕竟当时闹得还算比较大,最开始的时候周颐就很生气,但展信佳知道了之后还劝慰她说这种事情越是搭理就越喜欢乱传,只要别放在心上就好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高考。展信佳道。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周颐也只好忍了下来,可她没有想到这才一个多月,传言居然就已经传成了这样子。 什么被标记,什么打胎,她听了简直觉得刺耳,更不敢想如果这些传言传到了展信佳的耳朵里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难怪最近王满森还有向玲他们总是给她发消息,让她多陪陪展信佳的,想必也是听到的那些莫无虚有的流言蜚语。 教导主任被周颐的话给问住了,其实他们这些当老师的也不是不知道学校的那些传言,只是这事儿毕竟没有闹到台面上来,真管起来的话也非常难,毕竟谣言止于智者,一群毛都没长齐的青少年们喜欢背地里编排人,懂什么对错。 你现在还觉得你很有理是不是?教导主任转头就问道他们班主任,张老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 老张也觉得憋火,展信佳是他放在心肝上疼的学生,这么在外面被人造谣的他心里当然也不舒服,可当着学生和家长的面他也不好反驳教导主任,只能闷着头不说话。 最后又在教导处被教导主任训了大半个小时的话,周颐和陈钦才被他们班主任给带着回了教室,路上老张也没有说她俩什么,连家长都不想请,只跟她们说下回别闹得这么大。 马上就要高考了,有什么事等高考完了之后再说。 两个人都听得出来老张对于这件事情教导主任的处理结果不满意的态度,但她们也没法子,学校向来喜欢求稳,向来不想找事儿,今天要不是因为她俩冲动之下把人给打了的话估计学校管都不想管这个事。 一想到这个可能周颐的心里就越发的疼惜展信佳,展信佳明明那么好,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偏偏那些人嘴巴里就没有说过一句好话,把所有的恶意都强加给了她。 周颐生平人头一次的怨恨起了自己无能,那个时候她如果赶到的再及时一点的话,那展信佳也不必受那份屈辱了。 到了教室的时候刚好下午放学,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但展信佳和黄柯卿还在,应该是在等她们两个。 周颐和陈钦各自回了座位,坐下去的时候展信佳看了一眼周颐破了皮的嘴角,没说什么,只继续做题,一副不关心的模样让周颐心里很是忐忑。 我周颐开了开口想跟展信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事无论如何,哪怕再怎么修饰也是在往展信佳的伤口撒盐,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闭嘴了的好。 这样想着,结果展信佳却忽然出声道:下次别这样了,我并不在意那些传言。 所以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的,也知道了周颐因为她又和人打架了。 没有关系的。她对周颐淡淡道,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仿佛已经习惯了。 周颐顿了下,在肚子里面把自己想说的话,来来回回的删减增加,但最后却也只是嗡声嗡气地回答道,不要。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挨处分就挨处分,写检讨就写检讨,她不在乎。 她只在乎展信佳的感受,旁人那样说她,她不可能就轻飘飘的说算了,所以下一次的话她也依旧会揍得那些人满地找牙,只要他们敢嘴巴碎,敢乱说话,她就敢打得他们闭嘴。 闻言,展信佳抬起了眼帘,静静地看着她。 周颐其实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再多说些什么的,她俩的关系本来就微妙,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一个合格的前任最该做的就是像死了一样的闭上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得展信佳那样沉静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在上一世的很多个夜里都曾出现过,展信佳去世前她其实很少会梦到展信佳,可每每梦到的时候却总是忘不了对方的那双带着潮湿的眼睛。 她这么好,不该被人放肆的。 后面的陈钦在和黄柯卿低声说着什么话,教室里打扫完卫生的同学也出了门去食堂了,屋里就剩了他们4个,还有门外闲聊的两个同学。 周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对展信佳道: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你是最好的人,不该被那些人渣所连累。 她发自肺腑认真道:展信佳,你很好,所有人都是喜欢你的,你不要听那些脏话,你会幸福的。 展信佳却问道:你觉得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还会有人喜欢我吗? 事情发生后到现在,其实她一直都表现的很正常,但被贾令雄强*奸未遂的事是既定事实,整个社会在开倒车,现在人的很多思想并不开明,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她一夜之间便从那个高不可攀的冷傲校花变成了人人可以谈论上两句闲话的omega。 对待alpha人们总是会宽容一点的,道德感这个东西从来都是束缚给omega的。 几世为人,总是逃不开那些无形的束缚的。 会!周颐斩钉截铁的说道,王满森喜欢你,向玲喜欢你,徐莲,王晨,陈钦,还有我。 她看着展信佳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们都喜欢你,爱着你。 展信佳,你要过得开心才是。 她没有忘记上一世的展信佳是因为抑郁症,坠楼而亡的事,重来一世,她不想让展信佳有任何的不开心。 可展信佳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寡淡,甚至眼里还透着冷冷的嘲讽:可在很多人眼里,我已经是个不干净的omega了。 上一世不也是这样子的吗?流言蜚语总是能那样迅速的瓦解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信任和固有印象的。 周颐信她她知道,可如果周颐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呢? 还会这样偏爱她吗? 总是这样的,没有一点新意的,从说她是小三的女儿,到她是谁的情人,又变成与谁权色交易,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她早就听腻了。 不干净的是他们!见到展信佳那样的神色周颐心中一急,顾不得什么避不避嫌了,直接伸手一把抓在了展信佳的肩膀上,严肃道,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人,真的! 你不要这样子想自己,你是最好的! 那你喜欢我吗?或许是太着急了,或许是太在意了,她不信周颐对她是没感情的,更不信宋溪让就能每一次成功,所以她不管不顾的问出了口。 看着周颐的眼睛,认真地问道:我只想要你喜欢我,不明白吗? 周颐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眨眨眼。 我你 为什么会忽然说到这个话题? 她完全没有准备啊喂! 还不等她反应,结果下一秒展信佳却逼人般地伸手拽住了周颐的衣领,靠近,然后压低了嗓子,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周颐道,如果我真的打过胎,你还会喜欢我吗? 她曾放弃过与周颐共同孕育过的那个小生命,那是她所有遗憾的汇集点,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周颐,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怪她。 周颐失神了片刻,没听懂展信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身体的反应却是最诚实的,她下意识的点了下头,接着下一秒,展信佳那满身的青莲花香就准确无误地捕获住了她,然后面前的人身形倏然放大,那个少女直接欺身上前,扯着她的衣领吻住了她的唇。 从来没有过的冲动,在这一刻里全部化作了事实。 那一瞬间,周颐的脑子被炸成了一片烟花,什么念头都消失了,只剩了一个反应:现在还在教室里呢! 卧槽!!!!后面坐着的陈钦直接就是一声低呼。 第50章 那我们在一起吧 周颐被陈钦的这一声低呼终于拉回了些许的理智,她一低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展信佳紧闭着双眼的模样:她的睫毛轻颤,像只受了惊的蝴蝶,下一秒就会乘风飞走,是那么的忐忑不安又依依不舍,可那张淡漠如水的脸上却又是极为坚决果敢,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 她是在害怕吗? 周颐莫名的在脑子里面蹦出了这个念头,呼吸之间展信佳的信息素也围绕在她的周围,里面裹藏的情绪是那么的复杂:有别后重逢的喜悦,有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有忐忑不安的惊慌周颐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展信佳,脆弱的不堪一击,可又倔强的如顽石般。 她不知道展信佳为什么会忽然吻了她,可冥冥之中她仿佛又知道所有的答案。 还能因为什么呢? 是爱呐。 得出这个答案后世界忽然便静止了下去,时光也缓下了脚步,听着她们那迟到了很多年的情意。 周颐的心跳得很快,最深处那缺失的一角也终因这一个吻而补上了圆满。 她其实很明白自己对展信佳所有的心动,也知道自己所有自欺欺人的由来,皆因展信佳而起,又因展信佳而止。 二十几年的等待被划上了冒号,眷恋这个词也终开始变得有意义,她曾有过的那短暂的一生中所孕育过的所有向往,一切都只是为了看见展信佳这个人清晰的身影。 根本骗不了自己的,她明明就还爱着展信佳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从头到尾,都是爱着的。 展信佳这三个字,诠释了她所有的爱意。 或许她对宋溪让是留恋的,是喜欢的,是必须要负责的,但那些都不是爱,跟爱差的总是那样的远。 人来人往,有那么多的红尘她笑,可自展信佳以后,她就再没有把谁那样的藏在心口的最深处。 不敢提起,又想忘记,可在夜深之时却偏偏会不经意地念起。 宋溪让所有的好,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她与展信佳的三分相似,婚后的那些年里,她其实一直都在骗自己放下,骗自己遗忘,可当宋溪让在她面前流露出那几丝在像展信佳的偶尔之时,她心底总会生出一些倏然的遗憾。 终归还是没有忘记,还是不肯放下。 *** 须臾之后,展信佳离开了她的唇,四周寂静一片,只剩下了她们俩的呼吸声,展信佳很从容,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吻过了之后便抬着眼帘静静地望着她。 周颐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个念头,她应该说什么的,该说什么的 我她话开了个头,结果后面又卡住了。 她的心跳得很快,脸上烧红了一片。 身后曾发出惊呼的陈钦被黄柯卿捂着嘴巴拖出了教室,留下了单独的空间给她俩。 周颐紧张地有点发抖,看着展信佳那双潮湿的眼,想说的话都顿住了。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发干,身上的热度怎么也减不下去,感觉自己都要冒烟了。 气氛既是暧昧又古怪。 我不想再装了。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展信佳忽然开口对她说道。 周颐一怔,看着她。 有些不明白,但好像又很明白。 展信佳的目光很轻,可望向她的时候又是那么的眷恋,像是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拂过她的所有。 关于我爱你的这件事,我装不下去了。她轻声道。 周颐眨了下眼,居然没有感到一丝的意外: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还忽然松了口气,好像自那年和展信佳分开后她就一直提着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她一直在怀疑与自责里来回挣扎着。 那么多年,包括重生之后她都在展信佳爱与不爱她之间反复决择,她有想过展信佳是喜欢她的,可又觉得展信佳不那么喜欢她的,林林总总的,那么多的是非对错,可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直至而今,展信佳亲口向她承认了这件事,给了她一个她最想要的答案: 她爱她。 或许隔了太多的时光,或许这不是最好的时节,但在这一刻,或许就像展信佳所说的那样,关于她爱周颐的这件事,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爱一个人就像咳嗽那样是无法伪装的,她的耐心总是不够,总是无法去扮演好一个与周颐没有什么关系的故人。 她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好,她明明是自私又急切的。 只要事情涉及到周颐,她便总是会失去理智。 她该继续伪装下去的,可是她无法忍受回到了原点的周颐目光不为她停留,也厌恶在周颐的口中听到宋溪让的名字,她不想承认的,可她真的一直都很嫉妒。 嫉妒那么些年,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她,和她结婚的人不是她,与她有孩子的人不是她。 周颐,我装不了了,也演不下去这场毫不在意的戏码了。 我就是那样的想要占有你,想要得到你而你会允许吗? 你没有看出来吗?展信佳离她离得非常近,近到已经听到了周颐乱了节拍的心跳,她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那里面倒映着的自己,喃声道,我一直,都在等你爱我。 跨过了那么多的岁月,她仍想要得到她的爱。 这是她所有坚持的最终目的。 闻言,周颐出乎意料的平静了下来,我,我知道了。 她喉咙非常干,身上的体温更是高的吓人,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在回应着那勾人的青莲花香,脑子也晕乎乎的。 我我明白的。她说着话,然后忽然伸手捉住了展信佳放在衣角处不安又局促的手指,用自己烫人的体温抚平对方的无措。 你明白什么?展信佳却又问道。 她的心跳得很快,是那样的害怕周颐开口给予她一份绝望,却又渴望着周颐的肯定。 她没有赌输,她的周颐总是舍不得她难过的,在她的逼问下,周颐深吸一口气,横了心,然后叫道对方的名字:展信佳。 嗯?展信佳抬眼看着她,目光又软又柔。 她在等待着。 救命。 周颐看着展信佳那因为亲吻而变得有些红润的嘴唇,想着对方刚刚亲她时的温度,目光彻底地暗了下去,直勾勾地盯着展信佳瞧。 她好像咬她一口,好像标记她啊。 周颐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可偏偏这个时候展信佳却伸出了自己的舌头,然后撩而不自知的轻舔了一下自己的薄唇。 四周安静的可怕,除了周颐那已经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有一个念头疯狂的从她的脑子里蹦了出来,叫嚣着想要实现。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的唇瓣,omega的唇是那么水润,光泽,可口像上好的车厘子,咬下去会香香的。 周颐?展信佳软软地叫道面前的alpha,她的目光看得她浑身发烫。 周颐听着对方的声音,还来不及多想,然后咔嚓一声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崩断了。 接着便在展信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忽然抬手捧住对方的脸,然后倾身吻了过去。 激烈又霸道,带着某种的确定,她回吻住了展信佳。 给予了对方最肯定的回答。 那个向来淡漠的omega愣了半秒,然后也红了脸,闭上了眼任由周颐采摘。 干枯已久的心在那一瞬便开满了鲜花。 alpha无处安放的信息素在空荡的教室横冲直撞,熏得在走廊外的帮她们放风的陈钦捂着鼻子按开了通风系统,还没有来得及低骂两句,就听见教室里面传来了咣当一声巨响。 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了。 陈钦忍不住回过了头,接着便看到了那个得到了公主真心的好命女alpha顶着张红透了的脸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模样颇为狼狈。 你跑什么经过陈钦身边时陈钦一把拉住了周颐,骂道,结果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她一下又顿住了,两秒后她惊恐道,我□□发/情了!? 只是被展信佳亲了一口的,最不容易会发/情的女alpha居然在表白现场发情了??? 展信佳牛逼! 陈钦心中高呼一声好家伙,不愧是高冷校花! 周颐对自己忽然的发/情也是始料未及,前前后后两世,这还是她头一回遇上自己的发热期,整个人都是晕的,老想往展信佳身上扑,想咬对方的腺体,想贴得对方近一点。 最开始她俩还气氛非常到位的在接吻的,可亲着亲着周颐就发现自己老想顶腰,牛仔裤勒得她十分难受,好不容易拣回了点理智顾不得说什么了,立马就往外跑,结果半道还被陈钦给拦住了。 她身上的信息素浓郁的跟夏日里要迎来暴雨的草地一般,整个人都写满了欲/望和想要,眼睛都烧红了。 快带我我校医室!周颐脑子还没烧坏,她知道女A的第一次发热期会非常激烈,但从没想过会这么激烈,她根本不敢再在教室里呆下去了,她害怕自己会做出一些丧心病狂又不可挽回的事。 我□□臭成这样,我怎么可能能坚持得住带你去校医室!说归说,骂归骂,但事态毕竟紧急,教室里还有一个没有被标记过的omega在,再拖下去的话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意外。 陈钦捂着鼻子一边骂,一边架着周颐的手臂往楼梯口跑,你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吗!?信息素赶紧收一下!!! 发情的alpha对于同类来说真的是太臭了,跟学校的粪坑被炸了一样。 周颐热得冒汗,还难耐地伸手在扯着自己的衣领,想让自己凉快一点,可偏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展信佳的身影,她很想展信佳,很想再闻闻展信佳身上甜甜的信息素,想舔一口展信佳青莲花香的腺体,想和展信佳做些成年人的事。 周颐!!!陈钦实在还是受不了了,一巴掌呼在周颐的头上,你他妈冷静点,现在是在学校给我憋回去! 她指着周颐裤头,咬牙切齿道:还有你手能不能不要再试着解裤子了!? 疯了疯了,发情的女A太饥渴了! 该不是要对她个alpha下手吧!? 周颐真的绝望了,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遇上发热期,整个人也很懵,脑子压根就是不清醒的状态,只觉得自己难受的厉害。 得亏她的信息素对一般omega没有太大的影响,不然她可就捅了大篓子。 陈钦骂骂咧咧,架着周颐好不容易赶到了校医室,进了门就把周颐丢到了一边,嚷嚷着让校医生找抑制剂,一针扎下去,周颐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整个人就又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晚自习还有10多分钟就要开始了,陈钦戴着N95的口罩坐在校医室的门口,拿着手机在跟人发消息。 表情是非常的难看。 这哪?周颐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脖子那个地方疼得厉害,哎疼。 她低呼道。 见周颐醒过来,在玩电脑的校医便拿着听诊器和信息素测试仪走了过来,醒了? 周颐表情愣愣的。 校医给周颐检查了一下,记录了她一下当前的信息素浓度,对她道:小alpha这是头回的发热期吧? 周颐眨眨眼,想了好大半天才想了起来那会儿自己在教室里不受控制的模样,瞬间脸就变红了:啊是,是的。 她羞耻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校医见多了头回遇上发热期而不知所措的alpha,温声安抚道:不用太担心,第一次都是这样的,这说明你长大了呀。放心,女A发热期很少的,不用害怕,这次你来的很及时。 周颐涨红了脸,恨不得自己找个地方把头埋进去:啊谢谢医生 校医笑了一下,然后拿着抑制贴给周颐脖子上的腺体贴上,你现在的信息素浓度已经降下去了,抑制剂也给你打了一针,但毕竟是第一次发热期,所以可能会有很多的不适,我听你同学说你同桌是个omega?为了保险,你还是贴上一个抑制贴的好。 周颐吭哧了半天,一个字也不敢说: 这让她怎么说?说她只是因为被展信佳亲了一口,所以就发情了吗? 啊啊啊啊啊社会性死亡了! 校医是个很漂亮勾人的女beta,姓王,三十来岁,说完了那句话后她还似笑非笑地扫了眼周颐的下半身,然后悠悠道,当然,我建议你一会儿还是去厕所解决一下,这么顶着去上课好像也不太雅观。 周颐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了下去然后飞快地伸手紧紧地捂住了那个奇怪的地方,表情是跟服了毒一样的难受: 这个校医为什么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正经的好人? 王校医见状笑开了,伸手揉了把周颐的脑袋,好心道:女A的腺体可是很脆弱的,平时的时候它都很乖地缩着藏好的,但在发热期充血之后就有点不受控制了,你这么捂它容易出问题啊。 周颐满脸通红,整个人都快要冒烟了: 别说了好吗?求求您了! 见周颐实在是不经逗,于是打趣完了的校医终于好心的放过了她,然后转身招了招手,把陈钦给叫了过来:行了,你同学没有什么事儿了,可以回去上课了。 一般女alpha的发热期都不会太激烈,打了抑制剂之后是可以正常生活学习的,陈钦上学期也赶上过,自然也比较懂,点了点头后就侧身伸手去扶周颐。 结果被臊了顿后的周颐梗着脖子推开了前同桌伸过来扶她的手,含羞欲愤道:我又不是自己走不了! 还扶着她走,像什么话!? 陈钦戴着口罩非常的无语,她被周颐熏大半个小时的都还没有说什么呢,周颐还傲上了:那你知不知道那会儿你是怎么像一个可怜无助的小鹌鹑一样被我拖到校医室来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 周颐:!!! 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个事了?! 陈钦简直是要被周颐身上的味道给熏死了,得亏现在周颐贴了抑制贴,不然她还得戴着口罩,发情的alpha太臭了,要不是来校医院来的及时的话,周颐这个样子指不定在路上就被其他同类给打死了:行了,马上就要上课了,赶紧回教室吧。 搞了半天她连晚饭都还没有吃上呢,今天一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周颐现在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那个校医实在让她觉得渗得慌,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多留一分钟她都觉得难受,于是陈钦那么一说她就赶紧往门外走。 陈钦留在后面跟校医道了歉,然后才追了过来,追上了周颐之后她无语道:大姐你不要这么不好意思好不好?多正常的事,我之前也有过的啊,别整的像是被人抓到了偷情现场一样。 周颐一僵,想了一下也是,每一个分化的人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比起omega每个月都来三天的,她们女A已经很不错了。 结果她刚这么一想陈钦就在旁边啧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道:但你不同,你只是被展信佳亲了一口就现场发情的 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个女A被omega亲口就勾得发情的,所以这到底是谁不行谁又太行了? 这样说着,她又扫了眼周颐下身异样的部位,然后很认真地问道:我说你真的要不要去厕所解决一下?虽然女A很少会有感觉,但感觉来了你这样放着不管也不太行,毕竟这可是你的第一次啊。 初次贵如油。陈钦道。 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的,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么羞耻的事了! 周颐简直是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去跳楼: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个了! 左右四下无人,她干脆把自己的脸埋到了掌心,十分崩溃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呀!展信佳平日里朝我笑一下我就脑子一片空白的,现在她还亲了我的,我发情了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她也不想这么丢人的,可她自己控制不住啊!她怎么知道这次的发热期会来的这么突然,展信佳肯定觉得她是个老色批,脑子里面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在她的面前发热了。 啊啊啊她活不下去了!!! 陈钦是真的很想笑的,见过没出息的,但没有见过这么没出息的alpha,到底是做过同桌,所以她还是耐着脾气的跟着蹲下身拍了拍周颐的肩膀,别这样姐妹,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事虽然好笑了点,但也不是太坏。 你觉得还够坏吗!?我当着展信佳的面哎!!!周颐绝望道。 倒也是。 或许你可以换个角度来思考一下问题。陈钦想了会,道。 什么?周颐抬起了头,小声问道。 陈钦朝她wink了一下,道:你可以站在展信佳的角度来想一下,她不是喜欢你吗?还主动亲了你,所以你这样她或许会很开心。 毕竟能一口就让自己喜欢的alpha为自己发情的,无论是不是omega,应该都会感到非常满意吧? 周颐怔了三秒,然后脸再度暴红了。 啊啊啊啊啊啊!可是这样一想的话就更加的羞耻了啊!!! *** 陈钦想的果然没错,当展信佳知道周颐那么狼狈的跑出教室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亲了她一口而惹得对方到了发热期了时,整个人就高兴坏了。 头回脸上不带掩饰的挂满了笑意。 看得黄柯卿都想抚额了,信佳,克制点。 周颐跑掉时目击到的人也就几个,得亏黄柯卿反应快,这事现在基本上就只有她们前后两桌的人知道,那会儿在走廊上聊天的两个同学也听到了咣当的一声巨响,但都以为是周颐摔了,而陈钦是扶周颐去校医室了,都没有多想什么。 现在马上就要上课了,教室里的人七七八八的快坐满了,大家都在看书或学习,而展信佳的状态实在是不对,打从收到了陈钦的消息后她笑弯了眉没就低下去过,有的好几个同学见了后都过来问展信佳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黄柯卿想了又想,还是提醒了一下展信佳。 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展信佳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因为这件事她身上的那股冷漠疏离终于被卸下来了不少,回头对着黄柯卿小小声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可爱 话里话外都很满足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啊 黄柯卿捂住了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展信佳的滤镜头一回感到绝望。 好吧,被人亲了口就成那样的,alpha中周颐也是独一份了。 展信佳高兴成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那你收着点。黄柯卿道,一会儿她俩就该回来了。 展信佳点头,虽然是听进去了可嘴角扬起的幅度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五点五十几的时候周颐终于和陈钦两个人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展信佳就将目光投在了对方的身上,周颐看上去非常的正常,也很镇定如果耳根子没有那么红,走路也没有点腿软的话。 唔,居然这么害羞的吗?展信佳在心里偷了地想道。 周颐当然发现了展信佳在看她,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要淡定,毕竟今天丢人已经丢的够多了,这个时候不能再怂了。 她这样在自己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自己位置跟前坐好,结果刚一坐下去身旁的展信佳就凑了过来,问:你还好吗? 周颐: 一听这个话就是知道了她那会儿为什么跑了。 还好。周颐慌得一匹,拿着作业本的手都在抖,简直不敢偏头去看展信佳的眼睛。 展信佳见了便道:真的? 说着她还用力的吸了两口气,想要闻闻周颐的信息素。 周颐被她的动作弄得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的。 展信佳略为疑惑道:好像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了。 我,我贴了抑制贴。周颐结结巴巴道。 哦展信佳有些寡淡道。 周颐: 为什么听上去你居然还有一点遗憾的感觉在里面!? 展信佳静了半秒钟,然后又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所以你真的是因为我发情了? 周颐那张好看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 干嘛问得这么直接啊! 就,就好羞耻啊 展信佳望着她,离她离得非常近,近到她的呼吸喷洒在周颐的耳侧,烫得她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像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 问完了那句话后还不算完,她又继续道:那你喜欢我吗,周颐。 周颐脑子又空白了三秒钟: 展信佳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复。 周颐僵硬着脖子转过了头,对上了展信佳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睛,紧张道:信佳 展信佳神色非常认真,固执道:我在问你话。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她们两个都亲成那个样子了,当然不是在开玩笑了。 周颐闭了下眼,然后睁开,终是跟随了自己的心意,道,喜欢。 她骗不了自己的,10年前是这样,10年后依旧也是这样,对于展信佳,她总是这样没有办法。 闻言,展信佳的脸上倏然破冰而笑,唇也越翘越高,眉目温柔如画,再不复冷静自持的旧模样。 此刻她是那么的欣喜,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她透着耀眼的日光看着周颐,把周颐的容颜再一次地刻进自己的心里,然后轻轻道:那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好。周颐回答道。 这便就是了,她跨过了所有时光之后最终的归宿。 第51章 呜呜呜她欺负人 互表心意之后的两个人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是在教室里,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虽然他们可能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可就周颐那薄脸皮的本性,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她整个人的脸差不多就烧的可以煮鸡蛋了。 展信佳看起来要比她好很多,不过耳根子也是明显的有些红的,周颐的心情很好,这种喜悦是说不上来的也无法用言语可以表达的,总之她就是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好像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愉悦的恨不得原地蹦几下。 直到后面的陈钦是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你俩这样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陈钦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人,为了撮合周颐和展信佳她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可偏偏那两个人表白的时候也不知道声音压低一点,让她听那个真真切切。 好家伙,现在前面两个人开始谈起恋爱了,那她怎么办? 天天坐在后面吃狗粮吗??? 陈钦又酸了。 她是横看周颐不舒服,顺看周颐不顺眼,归根结底还是觉得校花配周颐实在是太亏了点最重要的还是展信佳主动追求周颐的。 哼,这种傻A有什么好的? 展信佳喜欢她什么? 这种心理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好比你家种的大白菜,虽然一直很想有人来采摘,但忽然有一天被猪拱了的话你可能心里或多或少还是会不太高兴。 周颐听了陈钦的话后尴尬的要死,尤其是她想到那会儿自己钻进厕所陈钦看她的眼神,在她进隔间的时候,后者还贴心的跟她说了一句:这时候你就不要想展信佳了吧,总觉得是一种亵渎。 闻言,周颐差点一脚踩空,直接摔在厕所坑里去了: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想她! 陈钦哦了一声,可惜听上去好像并没有多少信任感在里面。 正想着那会儿的窘事,身旁的展信佳便转过了身子,对着陈钦笑了一下,发自内心的说道:谢谢你。 她能这么快的就让周颐这头倔驴不犯倔,陈钦确实是帮了很大的忙的。 陈钦听到展信佳的话后果不其然脸色一下就变好了,虽然她跟周颐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有点酸,但总体态度还是不错的:周颐啊周颐,那你什么时候该请我吃顿饭吧? 话里话外都有一种威胁感。 周颐正欲说不,结果就听见陈钦在那幽幽道:说起来你那会儿在厕所 好!周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马转过了身,一把拉住了陈钦放在书桌上的手,言辞极为诚恳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非血缘的爸爸,一顿饭,必须请的。 陈钦一脸的恶心,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再说了,你管我叫爸的话那展信佳岂不是就是我儿媳妇儿了? 说着她就打了一个恶寒,算了算了,听着就要折寿。 展信佳听此也朝周颐看了过去,非常会抓重点的问道:你那会儿在厕所怎么了? 周颐红着的脸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倒也不必问的那么清楚。 嗯?展信佳问她,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周颐半捂着脸,恨不得现场挖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不要问这个好吗? 陈钦见此非常仗义的说道:唔,信佳,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方便知道。 展信佳有些奇怪。 陈钦轻咳了一声,半遮半掩的说道:就,alpha的一些事。 周颐已经崩溃了:陈钦你就不能闭上嘴吗! 陈钦也很无辜:这不是信佳一直在问吗? 周颐差不多已经要死了,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然后在这个时候晚自习上课的铃声终于敲响了,这也间接的救了周颐的命。 抱着讲义的老师已经进来了,因为高考的时间越来越临近,整个高三的紧迫感也愈演愈盛,晚自习的时候老师们也讲起了试卷,做起了练习。 因为要上课,而且讲的内容又大多很重要,所以周颐终于收起来那些七七八八的乱心思,认认真真的听课。 晚自习头两节一节物理,一节生物,周颐听得是头晕眼花,重生以后她这两科是除了英语之后最薄弱。 以前读书的时候,物理成绩还算过得去,可重来一次的时候,因为太多的东西记不住,故而导致后面的内容有些听不懂,但好在有展信佳在。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旁边就坐了个学神,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展信佳又是狠不得把周颐写给教成学神的心态,她自己也好学,所以在对方天天给她圈重点,拆了知识点一点一滴的揉碎了给她讲的情况下,七七八八整下来后她也算过得去。 这不,上周的周测她的物理终于上了70分,比起最开始的8分,那不可谓不是有了质一样的飞跃。 虽然物理老师对这个成绩依旧感到不满意,但至少每回上课的时候没有再用那种嫉恶如仇的目光盯着周颐看了。 第3节 晚自习是语文,今天是专项练习阅读理解,语文老师发了好几张阅读理解的试卷下来,周颐最开始做着的时候还是有点吃力的,后面就越做越顺了,毕竟语文这个东西大多是靠知识积累的,上辈子她当家庭主A的那段时间,她确实在闲暇时间里读过了不少的国内外名著,所以在面对高中语文的时候算是比较轻松的。 身旁的展信佳是名副其实的学霸中的学霸,下笔如有神,半节课不到就把所有试卷做完了,做完了之后她也没有事干,于是就用手支着下巴偏着头,盯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人瞧。 势必要在周颐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顶着那么火辣辣又直白的目光,周颐就是脸皮再厚也有点遭不住,她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最后拿起草稿本在上面写干嘛一直看着我?然后递给了展信佳。 展信佳看了之后拿笔在上面回复了,又还给了她:你好看。 omega对自己的alpha毫不吝啬赞美之情。 周颐耳根子又红了起来,回:干嘛这么会说话? 这人怎么回事啊,以前不是很沉闷的吗?怎么现在忽然一下说起这些话来真是脸都不红一下的?周颐想归想,可是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果然,只要是个女人就受不住糖衣炮弹的攻势。 展信佳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那会儿厕所怎么了? 都隔了两三个小时了,展信佳还是对这个问题念念不忘的。 真是固执的令人可怕。 周颐: 周颐:你不方便知道。 她说得实在是含糊不清,既怕坏了自己的形象,又怕让展信佳觉得自己有事瞒她,所以想了半天只能这么回复,结果得了她这个回复之后展信佳却瞬间福至心灵的明白了过来,答:解决生理需要? 周颐收到展信佳写过来的文字之后脸都绿了。 就,就很直接。 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见周颐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不吭声,于是展信佳又把本子拿了回来,在上面写了另外的一段话递了过去:我没有笑话你。 周颐憋红了脸,回复道:能不能别说这个了? 展信佳却回:下次我可以帮你。 明明字写得那么的端正清携,可偏偏意思却那么的让人浮想联翩。 周颐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差点没从自己的椅子上直接蹦起来。 帮她?怎么帮她!?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僵硬的脑袋转过头,看着展信佳,而那个惹了事的omega却没有半点的羞涩,甚至还支着下巴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望着她,仿佛在无声的告诉她:对,就是她想的那样。 疯了。 周颐缓缓地又转过了头,然后木着一张脸看着摊在桌子上的作业本,好吧展信佳果然不是原来的展信佳了,居然都会拿这种事跟她开这种玩笑了! 太过分了! 内心羞耻万分的周颐抖着手把那页写满了她和展信佳对话的纸张撕了下来,然后揉成了一团丢进了自己的书桌里。 可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太对,于是又偷偷的伸手把那个纸团找了出来,藏在桌子下面,抚平叠好,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她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却不想被一直看着她的展信佳进收眼底,等她好不容易把那纸张叠好放好了,展信佳又递了张纸过来。 周颐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你要拿回家裱起来吗? 摆明了就是知道她小心思的。 周颐: 她悲愤地把展信佳的纸条给丢了回去,然后侧着身子坐,把背留给展信佳,一副生了闷气,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太过分了!展信佳居然这么打趣她。 不知道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吗!?她才没有想过要拿回家裱起来,她只是想着好好的收好,而已!!! 再说了,这种私密的对话怎么可以拿去让人裱起来呢?! 周颐做着阅读理解,写字都是极为用力的,仿佛在发泄着什么,而心里还在愤愤不平的想着总有一天自己要把这个仇报回来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展信佳好恶劣啊,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会儿自己因为被亲了一口而发情的事,展信佳心里绝对是很高兴的。 好没面子唉! 第52章 你们alpha都这么容易冲动的吗? 周颐是个很不经的逗的人,被展信佳接二连三的打趣了之后周颐后面的时间都不想再跟展信佳说一句话,无论展信佳怎么用手指头戳她腰上的软肉都没有反应。 哼,她才不要理展信佳,一肚子坏水的,就喜欢抓着一些事一直逗她! 她俩到底谁是alpha谁是omega啊!? 周颐很不服。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周颐郁闷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好,就连耳根子也还是红着的,不过纵是如此她也没有放了学就自己先走的。 或许上次贾令雄的事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打那以后她每次放学都要等展信佳的。 今日也是如此,尽管展信佳捉弄了她,但她还是好脾气地跟往常一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在走廊外面等着对方慢慢出来至于为什么不和展信佳一起出教室? 归根结底的,估计还是周颐心里的那一点小不自在。 那也太明显了吧?是个人就知道她们在早恋了。 咦惹。 表面还是挺避嫌的,装的也是像模像样,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不会被人给注意到了,这不,这回在等展信佳的时候周颐就被同学抓到打趣了。 其实这么久了,她跟展信佳天天坐在一起,两个人又整日里天天眉来眼去的,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 咦周颐,你干嘛不直接和展信佳一道出来啊?还非得在走廊上面等,不觉得蚊子多吗?晚自习人来人往的,有几个和周颐关系的不错的人抓着机会就在问她了。 不觉得!周颐绷着个脸,嘀嘀咕咕道:哼,你管我的啊,我又没有她本来是要说自己又没有非是在等展信佳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忽然想了起来自己现在和展信佳已经在交往了,再这么极力撇清关系的,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展信佳单相思呢。 不行不行,对展信佳的影响太不好了。 想到这里她又改了口,对同学道:我这不是觉得教室里热嘛,外面呆着凉快。 说着她还透过窗户看了眼还在和黄柯卿对题的展信佳,心里知道一时半会的展信佳还不会出来,于是便放心地和同学说道:你们呢?不赶紧回宿舍还在这里玩。 我们也不急,一会儿还打算去食堂吃碗面呢。 一同学道:说起来你天天走读的还是要注意点安全啊,上次老班说的那失踪案还没有查出来呢。 啊就是,你也得好好护送展信佳到家啊。 用得着你说?人家周颐肯定每天都像一个护花童子一样的把信佳好端端的送回去的,是吧周颐? 周颐: 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护花童不童子的?她今天的童子之身已经在学校的女A厕所里给交代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真是一件让人觉得伤心的事。 你们知道什么啊,一天天的,就喜欢问东问西的。周颐黑着脸道。 同学两个笑了起来,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于是挤眉弄眼的问她:啊,你是不是和展信佳已经在一起了? 是在一起了吧?一同学肯定道,我那天都看见展信佳给你带饭了,啧啧,对你好的那样子啊,就差没有亲手喂你了。 周颐被同学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才退下去的热度又上来了,她现在还在发热期,本来情绪就是不能有太大的起伏的,结果被同学当着面的这么一说,她整个人都不太自在了起来。 主要还是害羞。 唉,她这个alpha为什么偏偏生了一张薄脸皮啊?! 要要你管啊。周颐双手抱着胸,对同学哼哼唧唧道,你们关心我们这个的还不如想想马上要来的二模考试吧。 四月中马上就要到了,高考也只剩下五十来天了,二模三模就在眼前。 说到学习同学们免不得又是一阵心慌,接着便说道了周颐之前考了八分的事,一同学问周颐是不是因为天天谈恋爱谈得忘乎所以了,还是天天就知道看女朋友忘了看书? 都考了个八分出来,真是不怕老师把她皮扒了。 周颐也不好跟同学解释这个事,于是便只好拿着展信佳挡枪,半是幽怨半是认真道:说的好像你们就不看展信佳了一样她不好看吗。 嗯确实是在秀了。 同学受不了了,直接就走了,周颐见此也松了一口气,结果她一回头,忽然冷不丁的看见展信佳就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听了多少了。 周颐: 她今天到底是什么好运气,也太背了点吧? 回回都被抓包的,嘤。 你好了?周颐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的说道,那我们走吧。 说着就要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展信佳却在后面悠悠地问道她:所以你之前物理考八分是怪我长得好看? 周颐身子一僵: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 周颐肉眼可见的不太自在了起来,展信佳瞧了她一眼,不喜不笑道:嗯,既然如此,那你这次要是考试及了格,就说明你不喜欢看我了。 周颐一噎,小小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紧张地小手手都在扯着自己的衣角了。 展信佳见好就收,她可不想让周颐又像那会一样偷偷的生闷气,唔,长大了的周颐真的比起年少之时还要害羞啊。 走吧,回家。展信佳道。 好! 少了展信佳的打趣,周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出了校门后便往展信佳回家的方向走去。 周颐推着自行车在走,而展信佳则走在人行道的内侧,气氛有点僵硬。 平日里没有什么瓜葛的时候两个人还要或多或少的聊聊天,可是现在两人交往了反倒是有点客气了,路都走了一半了还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哪是想谈恋爱的啊。 周颐抓着小脑袋瓜子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该说什么的好,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展信佳忽然开口道:我准备五月初的时候做手术。 周颐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五月初? 她算了一下时间,那你最近岂不是就要去医院了? 心脏开腔手术要提前住半个月的院的。 展信佳点了下头,嗯,应该是在二模之后。 周颐听了后有点不太赞成,都这样了还考什么试,身体要紧。 展信佳看了眼她,然后道:燕大的自主招生考试在四月二十一号。 周颐惊了一下,脱口而出:那不就只有十天不到了?! 对。展信佳点头,她计划是先参加了二模考试后再去邻省参加燕大的自主招生考试,然后再去手术。 这样的话她还可以帮周颐在复习一段时间,考试的时候周颐也不会那么的吃力。 但是在这个事情上她父亲宋仲先却持反对意见。 本来她手术的事是不会这么早的,因为就算是她想早的话那也会有的人跳出来说不愿意的,她早就见识过那些人的手段,明里暗里的,总是能如愿地把事给搅黄。 这一次她也以为会如此的。 但没有想到的是宋仲先忽然出现了。 上次的事之后宋仲先便一直很担忧,后来在回到京都之后的没多久就又返回了林城,同时还光明正大的与她见了面。 这是那么多年里展信佳第一次单独的与宋仲先见面。 宋仲先来得很突然,那天夜里展信佳都睡下了,结果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又被自己的保姆李阿姨给叫了起来,说是有人在客厅等她。 展信佳知道保姆是哪方的人,所以也差不多猜到来的人会是季凉毕竟在这个时候,季凉还在演着那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受害者,还在仗着她的愧疚而欺骗着她。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季凉来找她,想必是来说上次贾令雄的事。 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客厅里见到的人会是宋仲先。 她的父亲。 活着的宋仲先。 宋仲先看上去很年轻,也很英俊,眉目之间与她是大部分相似的,骤然见面,没有一丝准备的她站在客厅门口愣了好大半晌,她本来早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外显的,可是在见到宋仲先的时候她还是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她对宋仲先的印象并不算好,最开始的那一世她因为被季凉蒙骗,对于宋仲先的所有示好全都视而不见,甚至在后来宋仲先找到美国来见她的时候她都不愿意为他开门。 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加在了宋仲先的身上,包括她与周颐的分开,也包括她失去的那个孩子。 最开始宋仲先来国外找到她的时候是她拿到怀孕报告的那天,应该是宋仲先的人知道了,所以第二天宋仲先就出现了,然后在她公寓的门外好言的劝慰着她,说她还年轻,不值得为一个孩子搭上自己的一生。 她以为是宋仲先是来羞辱她的,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真的不适合怀孕,宋仲先不想因为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孙女而失去自己的女儿,所以他那个时候冒着和季家决裂的态度来了她身边,就怕她想不开,要把自己年轻的生命断送了。 宋仲先当时说了很多的话,他太久没有当过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知道对着展信佳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只知道笨拙的安慰对方,更向她承诺着关于联姻的事他不会再过问了,只要她喜欢,和谁在一起都可以。 宋仲先说得那么言辞诚恳,可惜那个时候她满心都是对宋仲先的怨恨,怨恨若不是因为宋仲先逼她去京都,若不是逼她联姻,若不是拿周颐来要挟她,她和周颐或许也不会走到那样的地步来,所以她拒绝了见宋仲先,还说了很诛心的话逼宋仲先走。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不过总体就是说她没有父亲,也不会认他这个父亲的。 听完她说的话后宋仲先果然走了,她以为宋仲先是羞愧难当才走的,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自己是真的伤了宋仲先的心。 因为从头到尾,宋仲先都不知道她和周颐的事。 甚至包括考大学的事他也不知道,他还天真的以为展信佳就如季凉所说的那样,是想与他离得近一点才会来到京都的。 季凉在中间做了很多的手脚,从小到大,她对宋仲先的所有印象都是被季凉所灌输的。 至于联姻,则更为荒谬。 那是旁人找来的,是很有地位,说是结婚后愿意支持她回到宋家,宋仲先关心则乱,想着至少让展信佳见上对方一面也好,至于是否愿意结婚,全看展信佳的意思。 他一直都是很尊重展信佳的,知道也明白自己是没有那个资格在展信佳面前摆父亲的款的,所以他最大的想法就是只想让展信佳开心。 可惜他所有的愿景都没有实现,最后展信佳还去往了国外。 宁死也不见他。 他们父女俩本该有个很好地结尾的,只是宋仲先太不自信,而她又太过怨恨,以至于他们错过了那么多年。 时光冉冉,重回年少,这一世的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宋仲先不再在面对她的时候那么唯唯诺诺的,她也没有先前的那么冷漠和诸多怨恨。 在客厅父女第一次相见,宋仲先甚至还笑着跟她问好:你还记得我吗? 宋仲先问她。 展信佳愣了半晌,最后还是红了眼眶道:记得 她张了张口,想叫一声宋仲先父亲的,可是过去了那么多年,她最想称对方父亲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骤然相逢,她怎么也叫不出那两个字。 宋仲先不在意展信佳对他的称呼,还说如果展信佳不习惯的话叫他名字也是可以的。 展信佳摇了下头,不愿意直呼宋仲先的名讳。 宋仲先见此也就不再说,他这次来主要还是因为展信佳的身体,他可以接受自己十多年不与女儿见面,但是他无法接受女儿病入膏肓的事实,他顾不得要去思考那么多的万全之策,匆匆地应付完季家还有宋家的然之后他就又回到了林城,然后提出要带展信佳去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的事。 展信佳同意了,因为她对她自己现在的身体了解的并不多,好像从记事开始她就总在吃药,乱七八糟的什么药都有,分化后吃得要就更多了,甚至有的时候精神还恍惚。 她当然是知道怎么一回事的托了季凉的福,她重活一世后终于发现了自己吃的药物里大多都是含有对腺体有损伤的东西,当然更多的是使人精神失常的。 季凉想让她傻想让她疯,更想让她成废物。 只可惜最开始的她并没有看穿这些计谋,还傻傻的把季凉当做最亲近的人。 她并不是不坚强也不是想不开的人,可偏偏在最开始的那一世里她却得了抑郁症,后面越治越坏,最后还落了个自戕而亡的结局。 重生后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出来这一切都是季凉干的好事,最有意思的是她的那个姐姐,也就是宋溪让居然也是omega。 一个omega,却装了那么多年的beta。 她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宋溪让要装beta,难道就是为了不与人联姻吗? 直到后来她与宋溪让见了面,宋溪让扯开自己的衣领让她看她那光洁如初的颈部。 那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腺体存在的痕迹。 但是宋溪让却道:你知道吗?在我十三岁的那一年,我曾有过腺体的,和你一样。 宋溪让的表情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的,只记得那双刀眼如利剑,刺得她有些踌躇,当时的宋溪让所展现出来后完全不是她平日里所表露出来的那么温良柔弱。 可惜,我只是一个B级的omega。宋溪让道,B级的omega,出现在了季家与宋家。 展信佳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宋溪让那么的不甘是因为什么了。 她们同为一人之女,可偏偏一个是ss级omega,强大到令人生畏,而另外一个却只是一个B级的omega,平庸的甚至有些可怜。 季凉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多说展信佳便是知道的,所以当宋溪让说出她的腺体是被季凉活生生的摘走了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在想,一个人,在清醒的状态下摘除自己赖以生存的腺体,该会是有多痛。 而那一年,宋溪让才十三岁。 季凉用了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抹平了宋溪让身上所有的伤口,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宋溪让再也不会有发热期,要也遇不到一个属于她的alpha以外。 宋家不能出现一个B级的omega,准确的说该是野心勃勃,一直想要吞并宋家的季凉,她不允许自己唯一的一个孩子是一个平庸的omega,所以她残忍地让宋溪让成为一个没有分化的beta没了腺体的omega,本来就只是一个没用的beta。 你是在同情我吗?宋溪让捏着她的脸,问她,觉得我很可怜? 展信佳没有说话,宋溪让又道:我也曾觉得我可怜过了,但是只有弱者才可以自怜自艾,我,不可以。 回忆的最后是宋溪让那刺眼的笑,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 同上一世不同,这一世宋仲先在说起展信佳的病情的时候并没有说到要活体移植的事,那么残忍的手段兴许是他不耻后,他本就没有那样的想法,又或许是他还不愿意告诉展信佳,想让展信佳平静地接受。 当然更有可能是宋仲先有了其他的办法。 去往京都的路上展信佳有说起自己读大学的事,尽管她不会再如从前那样任人摆布,还是想对宋仲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宋仲先听后没有阻拦什么,还说燕大是个不错的学校,并道: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很厉害的学妹就是燕大出来的,她是个生物医料的天才。 宋仲先曾在燕大当过交换生,说来也是好笑,宋家的掌门人,原来最开始的梦想是当一位牙医,并不是做董事长,更不是做财阀。 展信佳对于这个父亲感情非常的复杂,她知道宋仲先并不是想她死的,甚至除了周颐以外,宋仲先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想要她长长久久活着的人,但出于对季凉的忌惮,展信佳还不是那么的信任宋仲先,直到宋仲先主动的对展信佳说起了周颐的事。 你的那位同学。宋仲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说展信佳的女朋友好呢还是说朋友的好,最后还是笼统的称呼周颐为展信佳的同学,叫周颐的,她你了解的多吗? 展信佳几乎是在听到周颐名字的一瞬间心中的警铃便拉响了,她十分警惕的看着宋仲先,问:你要如何? 宋仲先愣了一瞬间,大约是没有想到展信佳会这么在意周颐,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让展信佳误会他会伤害周颐,接着便道:不,我没有恶意。 相反,我很支持你们在一起。宋仲先把曾给周颐看过的文件给了展信佳看,其实上一世的时候展信佳便看过这份文件的,也知道里面的内容,但是面对宋仲先,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看了一遍。 什么意思?展信佳看完后问他。 宋仲先道: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周颐陪着你进手术室会比较好一点,正如文件上所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展信佳抿着唇拒绝了,不要。 她很认真的警告宋仲先,她不是我的医药箱,我不会用她的信息素救自己的。 宋仲先什么打算她还算明白,摆明了就是拿周颐当个医疗包,宋溪让曾经就那么做过,但她不会。 周颐是人,不是物品。 你先不要忙着拒绝,我没有恶意的宋仲先摇头,她的信息素很特别,条件允许的话提取适量的信息素对她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那也不行。展信佳还是拒绝了,她自觉自己的身体还没有遭到那个地步,她不想让周颐为她冒险。 宋仲先见此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太坚持自己的观点,但对于展信佳动手术日期的事他却比较固执,他认为展信佳没必要去参加学校的考试,包括燕大的自主招生考试与高考。 展信佳喜欢燕大的话他可以为展信佳安排的很妥贴,手术后他想让展信佳去往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说是休养,其实便是变相的一种保护。 但展信佳还是拒绝了,尤其是要去参加高考的事,一度让宋仲先很是不解:你都已经要去参加燕大的自主招生考试了又何必再去考高考? 展信佳张了张口,还是道:我陪周颐。 那是她第一次对宋仲先说起自己关于对周颐的在意,宋仲先愣了半秒,最后还是妥协了。 你应该听你爸爸的话!展信佳在跟周颐说起这个事的时候周颐一下就变得很激动了,手术后参加那么多的考试,你会遭不住的! 唠唠叨叨的像个小老太太一样:你怎么这个样子啊,一点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展信佳看着面前像是只被谁踩了一脚的猫一样的alpha,有点无奈道:我没有那么脆弱的。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还是偷偷的开心。 可是周颐还欲说什么,展信佳真是怕了周颐碎碎念的时候,于是便没多想,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捂住了周颐的嘴巴,望着头,对那个高个子的女alpha有些服软道,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可以吗? 不要再说我啦。 周颐眨眨眼,感受着自己唇边的有些凉意的掌心,呆住了,脑子里面疯狂的在发射弹幕: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展信佳怎么现在老喜欢这么动不动的就对她动手动嘴的啊! 就仗着自己是个omega欺负人吗!? 啊啊啊啊啊啊她手好软好香好凉快 周颐的目光分外露骨,直勾勾地瞧着对方,在她这样的目光之下,那个罪魁祸首的omega大约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不太好,于是有些讪讪的松开了周颐,垂了下去,嘟囔道:你少说两句吧。 她不太自在的伸手勾了一下散落在自己脸颊旁边的碎发,将其别在了耳后。 温婉斯文的让人心动。 周颐定定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本来贴得好好的抑制贴此刻好像又没有什么作用了,她忽然浑身开始热的厉害。 从头直到脚的,都是渴得慌。 啊好想喝水,好想咬个什么东西啊。 展信佳好可爱好软啊她信息素好好闻哦,甜甜的,像夏天里刚刚摘出来的新鲜莲子,尝上一口便会爱不释手。 就在她正在想入非非之际,展信佳忽然嗯?了一声,然后有些疑惑地低头用手指着她的下身,问:她好像站起来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 周颐:!!!!!! 展信佳眨了下眼,不太明白:你们alpha都这么容易冲动的吗? 周颐脸瞬间爆红,恨不得当场自尽,下意识地弓起了身用手捂着自己尴尬的地方,结结巴巴道:我那个就今天是意外,一会就好了! 该死的! 那个校医给的抑制剂到底有没有用啊!!! 太尴尬了吧!她又当着展信佳的面变奇怪了呜呜呜呜呜,她要不还是死了干净吧,一了百了! 闻言,展信佳似乎是有点惊讶,然后问了一个非常让她想含羞欲愤的问题:一会就好?书上不是说你们可以坚持的很久吗?周颐还是说,你不太行? 和上一世一样,展信佳依旧拿着这个问题问住了她。 周颐: 我就是再行的被你这么一问我也软了啊!!! 第53章 救命! 最后没有出息的周颐是顶着一张堪比猴屁股的脸骑着自行车回到家的,初夏夜里路上晚风阵阵,吹的她头发乱成了鸡窝,按照道理来说也应该能降一下温的,可惜她满脑子都是展信佳以及展信佳说的话。 温度是越升越高,不听话的小家伙在她骑车的时候顶着她格外难受。 都怪展信佳!周颐在心里愤愤不平的想到。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说一个alpha不行呢! 女人不可以被说不行的!!! 她行不行的展信佳难道不知道吗?周颐气地把自行车前面拍得啪啪响,拍完了之后又忽的想了起来上辈子的展信佳才知道她行不行,这辈子的展信佳好像确实不知道。 得找个机会好好的告诉一下展信佳她到底行不行不成不成,这实在太流氓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展信佳呢? 可展信家也太过分了吧,仗着自己是omega就可以为非作歹了吗?! 周颐满肚子的委屈,越想越气,越气越羞,好不容易平复好了心情,结果到了家之后又被她爸给涮了顿。 她爸今个也刚下了夜班,正在餐厅里吃泡面加餐,李阮早早睡下了,估计明天是有早班。 见到她回来,父女俩难得一次的碰面让她爸很高兴,招呼着问她要不要也来上两口?李阮要是在的话,是绝对不允许他俩吃这种垃圾食品的。 周颐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结果刚一走近,周默就立马捂着鼻子十分嫌弃道:你是去炸厕所了吗?怎么这么臭??? 周颐: 你才炸厕所! 虽然绝大多数的时候AO的双亲对自己孩子的信息素不会太感冒的,但是也架不住对方在发热期的时候的那味道,尤其是周颐这种未知的alpha。 真的是闻着就让同类犯呕。 周颐有点崩溃,她知道自己的隐藏抑制贴在展信佳的撩拨下已经完全失效了,所以她身上的味对于同类来说实在是有点不好闻,就连她爸爸都受不了了。 话虽如此,可是她爸这么说话也太过分了吧。 周默向来是大大咧咧的习惯了,压根就没有把周颐当做是自己的亲女儿,吐槽起来非常的给力:得了,你也别吃泡面了,你光站在我面前我就想吐的。 他像是受不了似的转着头完全不想看周颐,对周颐摆手道,快快快,离我远一点!!! 周颐: 今天一个个的都欺负她欺负习惯了是吧? 周颐叛逆心起来了,直接在她爸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不高兴道:有你这么当爹的? 说话也太伤人心了吧! 周默翻白眼,大概率是被周颐给熏的:你做点好事好不好?你爸爸我天天早出晚归办案子的,好不容易回家来了你还这么熏我,我这个当爹的没当好,你这个当女儿的也不怎么样吧我们俩也半斤八两。 说到这个周颐也想了起来关于林城失踪案的事是她爸爸所在的那个部门在负责的,于是便问道:是失踪案的是吗?现在怎么样了?抓到凶手了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身为刑警,案子的细节当然是要绝对保密的,所以当周颐问起的时候周默立马摆出了一副审犯人的态度来,人都正经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是在那打听到案子的细节的?又是在哪知道我负责这个案子的?你想干什么?! 周颐: 什么毛病? 没办法,周颐只好说因为失踪案的事现在是闹得人心惶惶的,学校很多omega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都怕,她天天都在当护花使者。 那不是挺好的嘛?周默已经闻习惯了周颐身上的味道了,于是继续吃起来泡面,虽然周颐那味很像是去了粪坑回来的,但是他们天天办案的环境也算不上好,闻多了也就习惯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送那个展信佳。周默对着自己女儿挤了瞎眼,然后道,可以啊,你审美挺好的,展信佳真不错,听说还是你们学校的第一名?嗯不错,跟你爹当年我的审美是一样一样的。 能不能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不要东扯西扯的。周颐面无表情道,少点八卦好嘛? 看在展信佳的面上,周默想了一会,然后勉为其难的对周颐道:有点眉目了,快的话就在这个月,慢的话 他想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入冬前把人抓完吧。 周颐对这个说法感到有点奇怪,抓完?难道作案的不是一个人? 周默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然后继续吃泡面了。 周颐看自己爸爸那个表情就知道她猜对了,想想看也是,全国各地都有失踪案的发生,有的时间还很接近,所以就算是一个人浑身长满了腿的也不一定能办到,所以团队作案的几率非常大。 唔,她上辈子太不关注这些事了,以至于现在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回了自己的房间,周颐发了会呆,想了一会儿失踪案的事,还是没有想到什么细节,于是便坐在书桌前拿了张草稿纸放好,然后开始不知道第几次的画起了人物关系图。 她依旧对上一世的很多东西都记不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死亡时间? 周颐在后面打了一个问号,有了片刻的失神,接着就是关于谁杀死了自己的问题,她想了很久,然后在上面写下了几个曾与自己有过节的,比如说宋溪让的某位堂哥,又或者是公司里的谁谁,写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她顿住了笔尖,半晌后她又多写了一个名字:宋溪让。 这个名字被写出来后周颐甚至觉得好像就是如此的一样,可想了半天她又没有想明白自己有什么是值得宋溪让下手的。 至少她们曾有过三年以上的婚姻,算上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她们一共相处了四五年,宋溪让杀她?她既觉得不太可能又隐约觉得或许会。 复制人。 周颐在后面打了个冒号,然后写道:与我是否有关? 她隐约记得关于复制人的事好像是和谁谈及过,甚至她好像还去往过复制中心的,有人跟她解释了很多,但是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到底是说了什么,所以她写下那句话也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写到这里她忽然记了起来自己对二十六岁的最后一天的记忆,那个时候她是有收到一条没有号码归属地的人发来的短信。 也就是那个人,告诉了她宋溪让要杀她的事,更告诉了她点点会被抢走的事。 周颐在点点后面划了一个箭头符号出来,写下了一个问号,备注的是谁带走了点点,目的是什么。 她其实是倾向于是宋溪让带走点点的,至少这样的话点点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她又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被遗漏了,因为后来的记忆里她和宋溪让分明是已经决裂了的态度甚至她还想杀了宋溪让。 由此可见她与宋溪让势必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写到这里其实关于上辈子的事她也差不多的理出来一些了,同之前的那么多次一样,关键的地方她还是不记得,但是至少她知道自己和宋溪让是势必玩完了的,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会忽然同意和展信佳在一起的缘故:她已与宋溪让无关,那么和展信佳在一起就不该算是对宋溪让的背叛了。 周颐想到这里便收了笔,看了下时间已经10:34了,打算上床睡觉了,可起身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然后坐了回去,看着那张画满了各种人物关系的图愣了半晌,接着便在离开宋溪让之后的时间段里又备注了三个字:栀子花。 从她最开始重生后她便一直会在脑子里出现那个穿着白衣服,信息素是栀子花香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左腿是装着义肢的,而且明显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周颐想不起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只记得对方的鼻梁驼峰处有一颗痣。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脑勺又隐约开始疼得厉害了,好像从重生回来后就是这样了,她时常会在想起过去的事的时候觉得头疼。 抽空得去一趟医院了,周颐这样想道,然后合上了书本,打算早点休息好了。 结果这个时候她爸爸忽然敲响了她的门,周颐你睡了吗?她爸爸在门外问道。 周颐以为有什么事,便去开了门,没有,怎么了? 门外她爸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和花色的大裤衩,整个人是懒懒洋洋的,跟要去海边度假一样,见到周颐开门,他叨着烟伸手给周颐拿去了一个袋子。 透明的。 里面是两盒避孕/套。 周颐看清楚了之后整个人都傻了,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她爸爸掏了掏耳朵,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对周颐道:啊你不是发热期吗?这是第一回吧?不错,总算长大成人了。 那会儿他后知后觉得想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女儿今天身上那么臭的八成是发热期到了。 周颐: 周颐:我是问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她低吼道。 这真的是她的亲爹吗? 袋子里的东西跟烫手山芋一样,周颐恨不得立马丢掉,但她爸却悠悠道:你不要对这种事这么抗拒好嘛?这还是我专门去楼下超市给你买的呢 老男人叨着烟想点上,但又知道自己老婆和女儿都不喜欢他抽烟,所以在家的时候只能叼着一根烟过过嘴瘾,嘀嘀咕咕道,也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但是按着我的标准买总是没有错的吧? 周颐脸都绿了: 您觉得您在我面前说这些合适吗? 她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我不需要!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现在才十八岁好吗?她爹是这么一回事啊?! 你话不要这样说好吧?周默靠在门框上,一只腿搭着另外一只腿,用脚趾头挠着自己小腿的痒痒,非常认真道,现在的很多家长就是因为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这方面的问题,谈性变色的,这才导致了多少少年少女年纪轻轻的就被坏人骗。 周默当警察的当然随口就能说的出很多的案子,上回我们单位就接到了一个案子,小姑娘,是个omega,因为家长对这方面的避而不谈和保守,导致了小姑娘在读大学的时候遇上了在发热期,被好几个alpha给糟蹋了,事后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后来怀孕了之后想不开,还去跳楼了。 周颐: 周颐:可是我又不是omega! 她真的今天因为这忽然到访的发热期,已经很尴尬了好嘛?结果没有想到到了家之后她老爸还不肯放过她的,在她面前讲这些有的没有的。 到底是要干嘛啊! 闻言,周默脸上一秒钟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嘴巴上叼着的烟也别到了耳后:不,我给你买这个,还有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觉得自己不是个omega就无所谓了,甚至我没有鼓励支持你过早的与人发生关系的意思。 你要明白,你是一个alpha。你应该控制好自己,不要影响到旁人,你和展信佳是同桌吧?她是个omega,你这样的话会影响到她,而且对于喜欢的人,你有责任有义务的保护对方,不让对方因为你的冲动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所有的行为,都应当征得对方的同意。周默着重强调道,还有,对方说不要的时候那就是不要,没有调情,周颐,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周颐愣了几秒,记忆里她爸爸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严肃的说话,让她感觉还有点不习惯,我我知道了。 她认真道:我没有想要对展信佳怎么样,我会负责,会做个好人的。 她爸看着她,问,真的知道了? 周颐点点头,真的,我不会伤害别人的。 那就好。周默又笑了起来,然后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管抑制剂,问周颐,我给你打还是你自己打? 我自己来吧。周颐这样道。 她爸的手劲她可是见识过的,她可不想这一针下去直接就成废人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打了抑制剂,拿着她爸爸给她买的两盒东西周颐又重新的躺在了床上,手机充上电关了静音,也关了屋里的灯,准备好好睡觉了。 毕竟高三的学生总是那么的苦的,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周颐这回上了床躺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的睡意,好吧受了她爸爸的影响。 周颐捂着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事,想着想着忽然便想到如果那个时候公司搞团建的时候,自己没有喝那么多的酒,没有冲动,然后也记得做安全措施的话那是不是她和宋溪让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可能了? 啪周颐给了自己一巴掌,低骂道,想什么呢! 但从这点上来看,周颐的老爹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的。 可惜那个时候周老爹早就去世了,不然的话周颐也不至于孤苦无依的。 *** 可能是晚上想得太多了,第二天去学校上课的时候周颐是顶着一双黑眼圈去的,一进教室陈钦就被她那一副欲/求不满模样给吓了一跳。 趁着展信佳还没有来,赶紧给她传纸条问她昨晚上是不是因为饥渴而睡不着了? 毕竟陈钦第一次遇上发热期的时候就是那样的状态,高度亢奋了三天三夜,天天往厕所跑,估计要不是年轻的底子好话早就被掏空了。 所以她很懂周颐的。 姐姐妹妹联合起来互相帮忙啊! 周颐收到陈钦传来的纸条脸就是一黑,然后回了一个滚字给对方。 陈钦奋笔疾书:同志你怎么一回事?革命还没有成功就要抛弃战友了吗!? 可以看得出来她怨气有多么深,哼,和校花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很了不起吗! 周颐写的字都是带着怒火的:你能不能想我点好?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一天脑子里面就想着这些事??? 我靠?过河拆桥啊你,我还准备给你发点我存的资源呢,好让你度过这漫长的夏日,结果你这样子对我?陈钦骂道,我呸,渣A! 周颐黑了脸,回复道:那些片子你自己留着看吧!就不理人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陈钦是个多么重口味的人,喜欢看的片子全都是B攻A受的,要不就是两O攻一A的,这种东西她才不想看的好吗!? 拿出书准备早读,周颐把课本翻到了《蜀道难》,她对高中的诗词忘得七七八八的,现在只有一点一点的慢慢背,还好十八岁的脑子要好使点,不然天天这么学校去的迟早要傻。 周颐刚刚背了个开头,结果展信佳就姗姗来迟了,记忆中展信佳很少会迟到的。 对方坐下来的时候周颐还看了一下时间,离上早课只有两分钟了,这么踩点的展信佳也是少见的。 怎么来迟了? 你眼圈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互看着对方,同时开了口。 周颐顿了一下,不太想说自己昨晚上后半夜回味了自己上辈子的第一次一整晚,太丢人了,她不想再在展信佳面前丢人了,便道,唔,夜里有点热,没有睡好。 比起omega们,alpha的确是很怕热的,这个理由也算是不错了。 再说了,她昨晚确实是热得厉害所以也不算是在说谎吧? 闻言,展信佳挑了下眉,非常了然地问道:是天热还是你自己热? 周颐沉默了: 半秒后周颐咬着牙对展信佳奶凶奶凶的低声道:你再拿着事说完我就不搭理你了!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一直拿这个是打趣她呢?她想那么冲动的吗?还不是这个年轻的身体搞的! 她才不是自制力不行的那种alpha好嘛! 展信佳听此便歪了下头,冷白的脸上流露出了几丝的无辜来:是你太可口了,我没有忍住。 周颐: 可口是什么意思啊喂! 她是个alpha好吗!? 看着周颐那张无辜的脸,展信佳状似无奈地摊手道:就是因为你太好闻了,所以我发热期也到了。 不然她今天上学才不会差点迟到。 怪周颐,让她昨天晚上想了一整晚的。 周颐听完展信佳的话后愣了三秒钟,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傻兮兮的道:你说什么? 我说展信佳贴近了她,凑着她的耳边小小声道,你让我发热期提前了。她和周颐的匹配度实在是太高,虽然周颐后来是有贴着抑制剂的,可是对于敏感的展信佳来说作用还是不算大,所以昨天晚上回到家了之后展信佳的发热期就提前到了。 足足提前了十天,可见她内心深处是多喜欢周颐那个家伙。 连发热期都要迁就着对方。 周颐的脑子又变得空白了,然后全身的热度都汇集到了脸上和腹部,她憋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是觉得今天的展信佳格外好看些,合着原来对方是因为她也在发热期了吗? 救命啊! 到底还要不要她好好学习了?这样下去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有精神去听课啊喂! 就在她脑子里面疯狂的发弹幕的时候展信佳忽然往后挪了一些身子,和她拉开了距离,只匆匆地丢下了一句周颐你信息素好浓后就躲来了。 一副只管撩不管后果的渣Omega样子。 周颐表情麻木,心如死灰: 完了完了,这已经是第二次自己因为展信佳的一点小小的撩拨而便抑制剂失效了。 周颐真的很想去撞墙。 真的。 第54章 你为什么要道歉? 十分钟后 校医室 故地重游的周颐捂着脸一脸绝望的坐在椅子里,死都不肯抬头看那个笑起来格外危险的校医。 太没有面子了,昨天离开校医室的时候王校医还笑眯眯的跟她说让她年轻多人注意点身子,实在不行的话多喝凉水,克制下自己,不要没过一天的抑制剂就失效了。 有点废。 周颐当时听完了之后感觉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还愤愤不平的回到我才不是那种人! 说完就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 好家伙,结果后面还没有六个小时她就被展信佳搞得补了一针抑制剂,本来以为已经没事了,但睡了一夜后一来教室,见到展信佳之后抑制剂就又双叒叕失效了。 丢人,太丢人了! 肯定不是她的问题,至少一半的责任在展信佳身上,还有一半的责任是怪她俩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了不然的话她真的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她那会在教室里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展信佳指不定的都被她给笑死了!心里肯定还会觉得她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随时随地的都能发/情! 呜呜呜呜她难道会做史上第一个因为omega的撩拨而在发热期里活活憋死的alpha吗? 还不如让她直接死了的干净。 别不好意思啊。再见到周颐之后王校医是笑容满面的,一副我就知道了你丫的肯定挺不住的表情,了解了一下周颐的情况之后就拿着瓶瓶罐罐的开始现场给周颐配抑制剂。 她是学生物医学出来的,虽然现在只是一个校医,但是为alpha量身定做一款抑制剂的不算是什么难事,只是稍微有点废时间罢了。 哼,要不是看在周颐这小家伙长得不错的份上她才懒得去搞这些呢,直接一针普通的抑制剂就可以了。 失效了怎么办?当然是再来一针啊,反正疼得又不是她。 年轻人嘛,第一次这么冲动的很正常,不过你尺寸还真是不错啊,哦对,下回别穿这么紧身的牛仔裤了啊,对发育不好。王校医一边忙碌一边跟周颐说话。 周颐非常崩溃,她绝望地用一只手捂着自己尴尬的地方,虽然知道也挡不了什么但是也聊胜于无,一边问道:就不能想个什么办法让它不这样吗? 她真的要被那个东西给臊死了,为什么alpha在发热期的时候那个东西会那么的不听使唤啊?! 随时谁地的就站起来了,也不分分场合地点太反人类了! 你想让它废了啊?王校医听完周颐的话后回头就是对她邪魅一笑,笑得周颐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我直接给你动个手术,切了? 说着她还直接就把目光落在了周颐的裆部,看上去似乎很愿意帮周颐做那个手术。 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在里面。 周颐怂了: 倒也不必那么粗暴。 哎呀你这都是正常的,王校医嘀嘀咕咕的说道,不知道她是在跟周颐说话还是在那自言自语的,那么高的匹配度,这样不听使唤的也很正常,再说了,你那激素本来就不太稳定的 周颐后面的话没有听的太清,主要是她为了躲开校医的调戏,所以坐的有点远,什么高不高的?周颐问道,你大点声啊? 王校医拿着针管对着窗边在看药剂的颜色,张口就是带颜色的话,回道,我说你那东西站起来真高啊。 年轻人,很不错嘛。校医对周颐毫不吝啬夸奖道。 周颐: 她可以给学校投诉这个校医性骚扰吗?! 好了好了,久等了。校医拿着刚做好的抑制剂就过来了,周颐看了一眼,直接被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 她惊恐道。 抑制剂啊。王校医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姐姐我专门为你调配的,不然就你这样的,发热期得失控上七天左右吧?周颐和展信佳的匹配度实在是太高了,普通抑制剂完全没有用,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完全经不起展信佳的撩拨,再这样下去的发热期过上七天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什么是青黑色的?!道理周颐都明白,只是校医你不觉得你笑得太危险了吗? 周颐吞了吞口水,虽然是个alpha,但是还是没有出息的被吓得直接缩在了椅子上,她觉得校医手里拿着的那不是抑制剂,反而像是老巫婆调制的什么毒药水。 一管就让她升天。 她十分怀疑道,抑制剂难道不是透明的吗??? 那是普通的,对你没有用。说着王校医就走了过来,直接拉开周颐的衣服就要打针了,周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的就想跳起来跑,结果她一个正处发热期的alpha居然不是王校医那一个beta的对手,直接把她三下五除二的摁在椅子上,十分重的就给她扎了下去。 啊!!!周颐痛的晴天霹雳的就是一嗓子,喊的是哭爹叫娘的,让校医很不高兴,丢了空了的针管之后就格外嫌弃道,你叫什么啊你?小点声行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强了呢。 周颐脖子上的腺体火辣辣的疼,但是身体确实是热度在慢慢往下降了,她捂着脖子眼泪水都要痛出来了,望着校医就弱弱道:你这还不算是用强吗? 呜呜呜呜真的好痛啊! 校医不是人! 黑心肝的beta! 校医翻了个白眼,甩了一下飘逸的满头红色秀发,冷笑道:这点痛都受不了的,亏你还是个后面她不太明显的顿了一下,还是个alpha。 切。很是不屑了。 周颐好委屈,嘟嘟囔囔的说道:你这分明就是性别歧视,难道alpha就不可以怕痛了吗?怎么的我也是一个女孩子吧! 王校医耸肩,随你怎么说,现在抑制剂给你打了,你可以滚了。 不用再观察一会吗?周颐小声问道。 昨天的时候她打了抑制剂后可是在校医室观察了二十来分钟才走的,今天就不用了吗? 校医果然不是人。 王校医取了口罩,露出了那张极为漂亮的脸蛋,然后对着镜子开始慢慢悠悠地补起了口红,一面对周颐道:观察什么?我的技术你不相信? 周颐: 不信。 像是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一样,王校医忽的转过了头来,对着她嗯?了一声。 周颐不知道为什么吓得就是一哆嗦,瞬间想了起来自己那会儿被对方按在椅子上扎了一针的感觉,简直就是头皮发麻,于是立马跳起来就往外跑:多谢王医生!我先走了! 哼。王校医对着已经没有了人影的门口自言自语道,这家伙还真的不适合当alpha啊。 说完后她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意,啊,不过倒确实是个很乖的小孩呢。 可惜,她这话太轻,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旁人听到。 不然他们就会发现那话里满满的宠溺感。 *** 周颐回到教室的时候刚好是早上第一节 课的开始,进去的时候语文老师刚好到,听到周颐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告,语文老师还很奇怪的嗯?了一声,推着眼镜问周颐:你干嘛去了? 在全班所有人的注目礼之下,周颐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小声道:校医室。 虽然说话声音是挺小的,可惜架不住教室安静,全班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可好了,她的话刚说完,坐在里面显然是知道内情的陈钦就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被周颐一瞪,又把嘴巴给闭上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语文老师听到这话之后有点疑惑:你不舒服吗?病了? alpha不是身体一般都挺好的吗?很少会生病。 周颐平日里还是给老师们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的,所以老师对周颐是关心的,结果没有想到她刚问完了这句话后教室里的几个alpha就都异口同声的啧啧了两下。 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又气又好笑:一个个的在那里啧啧什么呢? 有个胆子大的男alpha举了手,说道:老师,周颐她没有不舒服,只是去炸厕所了。 细细听上去,好像还有点怨念的感觉在里面。 也是,就周颐那样完全控制不了自己,随时随地的发情的,对于他们那些alpha来说是差不多跟闻到厕所被炸了是一个样的。 周颐: 倒也不必这么不给面子。 语文老师是个过来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顿时恍然大悟道:那你现在好了吗?需要请假吗? 发热期的AO们是可以请病假的。 周颐还没没有来记得说话,结果不知道下面是谁忽然冒了句老师你只要不让她和展信佳坐在一起就可以的话来,全班顿时哗然大笑。 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打趣着。 周颐脸都被臊死了: 现在从二楼跳下去的话还来得及吗? 谁都有过高中时代,语文老师听完这话之后又转头看了眼坐在位置上难得的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展信佳,又看了看周颐,明白了,啊那你需要和谁换个位置吗? 语文老师非常的好心,年轻的alpha自制力好像都不太好吧? 周颐都快要把头埋在地上去了,涨红了整张脸,小小声道:不用了老师我打了抑制剂的,真的。 她绝望道:没问题的。 语文老师看着她似笑非笑,那好吧,那你回位置上吧。 说着还瞟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展信佳。 顾不得害羞了,周颐像是得了大赦一样赶紧的往自己位置上走。 好了同学们,现在还是把课本翻开吧,今天咱们复习《过秦论》 周颐坐好,拿着语文书出来翻开,深呼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结果身旁的展信佳忽然小声对她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她真的不知道周颐重生之后会这么的不经逗,随便说两句话就被弄得跟像是被非礼了的一样。 罪过罪过,展信佳头一回的反思起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点。 但是周颐也太生涩了吧?以前的时候不是挺会的吗? 周颐倏然听到展信佳的道歉的时候身子还僵硬了一下,她很是不想搭理展信佳的,因为她真的是怕了展信佳那管撩不管治的态度了,生怕展信佳在多说两句话就让自己刚打的抑制剂又失效了。 可是她听到展信佳那么软软的跟她道歉的时候她又有点不忍心,最后憋了半晌,道,那你就不要乱逗我了。 闻言,展信佳严肃的点点头,一脸的认真:你放心,下回再犯我就帮你。 态度真的是很诚恳了。 周颐直接用语文课本把自己脸给捂住了: 又来了!!! 周颐表情一片麻木,心如死灰,不要再跟我说帮那个字了好嘛?! 她现在一听到那个字她脑子里面就有画面感的,得亏校医这回的抑制剂管用,不然的周颐肯定又要丢人了。 展信佳正与说话,结果这时候老师却忽然点到了周颐的名字:周颐,你起来回答一下《过秦论》一文中指出的秦帝国速亡的原因是什么? 周颐懵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还没有复习到《过秦论》那里来,而且上课了之后她只顾着和展信佳说话,前面老师讲的完全没有听。 呃仁义不施?周颐有点犹豫道。 语文老师一挑眉,问:确定吗? 周颐看着老师的表情,一下顿住了: 不不太确定。 于是语文老师又叫到了展信佳的名字,展信佳,那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呢。 闻言,展信佳便站起了身子,正欲回答,结果这时候班上的同学们忽然莫名奇妙的开始咳嗽了起来,咳的是此起彼伏,错落有致,接二连三。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咳就咳,偏偏那些同学还看着她俩咳。 纵然是最淡定的展信佳面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更何况是本来就脸皮薄的周颐。 周颐: 要不她还是去跳楼吧,她有点绝望的想到。 最后展信佳还是回答出了问题,然后在语文老师意味深长的目光中两个人又坐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二连三的社会性死亡已经让周颐绝望了,后面的课里周颐居然离谱的淡定,弄得后来课间操的时候陈钦还过来问她是不是打算出家了。 老实说,这个念头还是有的,周颐默默地想到。 闭嘴吧你。关于自己和展信佳的事周颐真的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甚至她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在里面了反正现在全班都知道她和展信佳在谈恋爱的,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样一想周颐还是好接受多了,后面的时间里还跟陈钦说起了校医。 周颐说校医不是个正经人,陈钦听了之后啧了一声,对她道,你知道什么啊你,王校医长得那么漂亮的怎么可能会是不正经的人? ???你判断一个人正不正经就是看别人长相吗?周颐发自内心的问道。 陈钦一脸的坦坦荡荡:那不然呢? 周颐: 周颐认真道:陈钦,以后你不要是个海王,你真的太渣了。 ?陈钦莫名其妙道,我俩比起来的话明显是你渣吧?展信佳那么好的你居然还磨磨唧唧的好几个月才答应,现在居然还在说我? 周颐: 好端端的干嘛又提这个事? 我现在在跟你说校医,校医王校医!!!周颐咬牙道。 陈钦就见不得周颐对那些长得漂亮的人那一副渣女的态度,非常不满道:你不要这么不客气好不好,知道吗,王校医可是博士后。 这还是头回听说的,周颐顿时就愣了:博士后??? 他们学校这么藏龙卧虎吗? 还博士后? 就王校医那不着调,三句不离黄段子的样子,别说是博士后了,就是高中毕没毕业的看上去都是两说。 是啊,陈钦对于学校里的那些破烂八卦最了解了,一个alpha天天都走在八卦的第一线,她很牛的,听说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好像还拿了国际上的一个什么大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退居二线了,然后再不知道怎么的就来我们学校当然校医了哦对,她初中好像就是我们学校毕业出去的,不然的话进不来。 博士后来学校当校医,说得好像学校还不乐意一样。周颐虽然对于校医来头那么大是有点意外的,但是也没有太多想什么,毕竟扫地僧都是这样的存在,低调的嚣张。 陈钦耸肩,就那样呗,这不是显得我们学校比较好吗? 周颐懒得搭理她了。 不过博士后出来的是要与众不同点,打那一针乌漆麻黑的抑制剂下去后后面的好几天里周颐都没有感觉自己濒临崩溃,信息素也是十分的稳定,基本上与平日里的状态是差不了多少的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展信佳那几天放过了她,没有再打趣她的原因。 展信佳不撩拨自己之后周颐最开始的感觉还是十分好的,虽然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失望,但是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社会性死亡了。 如果她的小东西再不听话的话,周颐真的是有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切了的好吧,切不至于,但是真的太丢人了。 再那样下去的话她真的没脸当人了。 发热期平稳度过后的第二天周颐所在的高三年级就迎来了第二次联考,考前的头天晚上他们晚自习只上了一节课,然后就是搬教室的搬教室,搬书的搬书。 身为班上几个为数不多的alpha,陈钦和周颐在搬完了自己的东西和同桌的东西后自然也是免不了的要帮其他人搬一下的。 她俩都是比较好的性格,青春期也是多的是力气,别人叫一声的她俩就去了,接着就是三下五除二的帮了周边好几个同学搬了不少。 大夏天的夜里,本来就不凉快,再这么一折腾真是累了一身的汗,浑身都冒着较为浓烈的信息素味道。 书这东西虽然不重,但是架不住他们高三的量大,周颐来来回回的搬了好几趟之后就觉得手臂有点酸了,趁着休息的时候还甩了几下手腕,陈钦也好不到哪去。 但都没有说什么,毕竟身为alpha的他们本来就是应当参与更多的劳动的,另外几个男alpha还帮着老师们到处搬桌子的,所以对比下来也就还好。 而这一切从头到尾的展信佳都是看在眼里,包括周颐累的甩手腕的事,但是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去了趟小卖部,回来后就给周颐和陈钦一人一瓶水,喝完了之后身为走读生的展信佳和周颐就该回去了,和陈钦打了招呼,周颐便和展信佳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路上周颐跟展信佳在说话,手足舞蹈的跟对方讲自己今天遇上的哪些趣事,结果展信佳都是不冷不热的应和着,周颐就是反应再慢也品出来了一丝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展信佳只看着路,头都没有偏一下的,更没有看她,没事。 周颐停下了脚步,看着表情格外淡漠的展信佳,犹豫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展信佳抬起眼帘来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暗藏的情绪非常丰富,让周颐有些莫名,她心里也很没有底,不知道为什么展信佳的情绪就有点不对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最后只能抓着后脑勺道: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呀? 身为直A,周颐虽然是对女朋友生气这种事感觉的比较迟钝,但是多亏了之前和宋溪让的那段婚姻,让她知道了只要女朋友生气就该立马道歉的原则。 宋溪让是个很御很温柔的人,最开始关于周颐的直愣也是让她颇感无奈的,后面花费了很就才让周颐改了不少,所以周颐现在一旦意识到对方情绪不对之后就立马开始道歉了: 我那会帮人搬东西,可能没有注意到你,对不起,你不生气了,我下回不这样了。她非常的乖,在展信佳面前道歉的时候都是老老实实的,一点也没有敷衍的态度在。 但展信佳听了之后却轻皱起了眉,看着她道:你为什么要道歉? 这个问题就把周颐给问住了:? 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第55章 想和展信佳结婚 周颐有点傻兮兮的眨眨眼,有点犹豫也有点小声的问道:因为我做错了啊不然的话展信佳为什么在生气? 我不高兴就是你做错了吗?结果展信佳听了她的话后又问道。 周颐没说话,是默认了。 展信佳定定地看着她,虽然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但细看之下却还是会发现好像有点恼怒的感觉在里面,谁教你的女朋友生气了就一定是你的错? 这么喜欢道歉的吗? 就周颐差点就说是宋溪让了。 确实,之前和宋溪让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她的木纳,宋溪让可没少捏她的耳朵,最后更是对她道,你不要这么傻兮兮的好吗?我不高兴了,你就应该来哄我,非去在意是谁的错有用吗? 怎么?难道不是你的错你就不可以哄你的老婆了吗?宋溪让问她。 周颐恍然大悟,后来果然做得很好。 只是现在当着展信佳的面周颐肯定是不敢那么说的,于是便改口道:就书上看的啊,说alpha都要哄omega的嘛。 这倒也是实话,现在的人大多数的都是这么默认的。 展信佳听后表情是越发的冷淡了,纠正她道:不对。 周颐一怔,什么? 你的观点不对。展信佳对周颐道,我是有点不开心,那是因为我见你帮人搬东西时对方对你的亲近让我不舒服,让我嫉妒,这和你没有关系,和别人也没有关系。 她认真道:是我占有欲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周颐似懂非懂,心里还偷偷的有点开心。 但展信佳又道:你很好,我很喜欢你,所以不是你的错你就不需要道歉。 态度都有点算是强硬了。 周颐乖乖地点头,心里觉得展信佳现在的样子好严肃啊。 就好像老师哦。 还有展信佳想到了什么,朝她走近了一步,然后认真道,我也会哄你的。 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小心翼翼,不用那么在意我的所有情绪,更不用把所有的耐心全部都来包容我。 她抬着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眼睛里是黑夜里天空中挂着的繁星点点,周颐,我很珍惜你的,我们是平等的,你不用觉得因为自己是alpha就必须为女朋友的情绪买单,你若是有不高兴便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因为我也会宠你的,就像你对我的那样。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我是你女朋友不假,但同样的你也是我的女朋友。 她不喜欢周颐那样的套路化,她爱的是周颐这个完完整整的个体,既喜欢周颐的憨傻又喜欢周颐的纯真,周颐不需要为她改变什么,原原本本的样子就很好。 她们应该相互包容的,不必一方永远迁就着另外一方。 那样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毕竟曾经她们就是因为这样而分开的。 *** 那天晚上周颐再度失眠了,她一直在想展信佳,想展信佳在放学时对她说的话,也想上一世的那个展信佳。 关于展信佳说的话她似乎是明白了,但是真的让她说出个只所以然来的话她也办不到,只是忽然明白了自己上辈子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她离展信佳那么远了。 归根结底,是她在面对展信佳的时候太过小心翼翼了。 那不是对待女朋友的态度,展信佳也不喜欢她那样,她喜欢的是她原本的样子,不必在她的面前伪装自己,这个道理是上一世的周颐所不明白的。 那个时候的她沉浸在爱而不得的失落里,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和展信佳相处,只想着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对方的眼前,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靠近了又不知所措,努力维持着最积极阳光向上的状态,可现在来看,那个表现出来的周颐就真的是她周颐的本来吗? 不是的。 她也会有累的时候,也有不开心,难过,生气的所有负面情绪,但是那些在上一世和展信佳交往的过程中她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 哪怕那个时候自己和展信佳没有考上同一个学校,知道了两个人之间隔了那么多公里的时候她都是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意的。 她很想装作不是那么在意的样子,也不想让展信佳觉得她在不高兴,在不满,可展信佳却问她想要什么? 有那么一秒,她想跟展信佳说她想要她和她一直在一起的,不想让展信佳去京都的,但是话说出了口却是一句冠冕堂皇的想要你开心就好假的让她自己听了都想笑。 但是展信佳什么都没有说,好像是信了,可当今天展信佳对周颐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周颐才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个时候地展信佳其实是不开心她的虚伪的。 她一直都是想要她直白一些,勇敢一些,可是她却总是那么的唯唯诺诺,甚至后来上了大学后还若有如无的跟展信佳说起过如果展信佳喜欢上了别人的话也一定要告诉她,我不想最后一个知道。 她当时这么说道。 真的舔狗的可以,把自己都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站在展信佳的角度来说呢?自己的女朋友对这段感情那么的不信任,像展信佳那样的性格又会说什么呢? 所以展信佳当时只是很冷淡的点了一下头,旁的话什么都没有说,大概是有些失落的吧。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她那个时候太不自信了的缘故。 *** 想明白了一些事后周颐便堪堪睡去,第二天早上因为要考试,所以不用上早自习,周颐昨天晚上睡了迟,早上起的迟了点,都快七点半才骑着自行车去往了学校参加高三的第二次联考。 这次的联考和一个月前的那次题难度是差不多的,但是周颐发挥的很不错,心态决定高分,周颐的心态非常平稳,联考成绩发下来后她居然史无前例地考了全校第36名的好成绩,比上辈子最好的名次还要高上不少,乐得周颐差不多有三天上课都是喜笑颜开的。 但是第四天她就没有再继续乐下去了,因为展信佳要去燕大参加自主招生考试了,请了四天的假。 是的,四天。 展信佳跟周颐说起她要请假的事的时候周颐脸上还有点小怨念,嘀嘀咕咕道:考试不是只考一天吗? 说白了就是觉得有四天没有见到展信佳不开心,心里觉得按着展信佳的水平,考试也用不着四天的吧? 大概是听出了她话里的不舍,所以展信佳不禁对她莞尔一笑,问:路上不花时间吗? 周颐讪讪地闭嘴了: 差点忘了要去燕城考试了,一来一去的是要花个两天。 我会早点回来的。展信佳看了周颐两眼,后者表情还是有点小小的不高兴,太突然了,虽然之前展信佳就有跟她说起过这个事,但是她总觉得还早,结果没想到考试完了才一周的展信佳就要走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展信佳本来早就该走了的,只是那几天看周颐考的不错,又那么开心的,不想让周颐不高兴,故而就把日期延后了一些,到现在已经是不能再拖了。 打从上回和展信佳聊过了以后近段时间以来的周颐在展信佳面前是越发的自在了,现在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在展信佳面前撒娇了,放在以前是万万不敢想的反正展信佳说了会宠着她的,那为什么不撒娇? 周颐老不开心了,撅起的嘴都可以挂酱油瓶子了。 最后是展信佳在书桌低下偷偷牵起了周颐的手才把人给哄好的,为了安抚对方,展信佳还轻声跟她咬耳朵道,我会想你的。 周颐一秒钟红了耳根,但是面上还是绷着的,只是嗯了一声。 隔了会她忽然道:我也是。 展信佳先说的想她的,礼尚往来,她也要好好的想想展信佳。 展信佳听后没忍住,笑弯了眉。 她真的觉得现在的周颐好可爱啊。 *** 展信佳去参加考试的事十分的顺利,二十五号考完的当天就跟周颐发消息说结束了,周颐赶紧问她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展信佳回复到,过了一会又发了条消息过来,接下来就要看你了,同志。 周颐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有点懵,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面想了好大半天才想了起来原来展信佳的意思是要她也考入燕大。 !!! 必须的! 周颐顿时就打起了精神,上辈子她最遗憾的事就是和展信佳没有在一个大学,不然的话她们指不定大学没毕业就结婚了,唔结婚。 现在离五月十二号只有十多天了吧?周颐一下想了起来上次宋仲先说的要她和展信佳结婚的事,按着宋仲先的说法,因为她俩之间高度的匹配度可能会被人忌惮,所以她们结婚是最好的选择话虽然是如此,但是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她们谈恋爱也没有谈多久吧?算闪婚吗? 周颐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要是她真的下个月就和展信佳结婚的话那中间的这些时间里她还来得及买戒指,买衣服,准备求婚,还有双方家长见面,算日子,找吉日吗? 等下!周颐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就想到结婚哪里去了?! 周颐在心里面狠狠地唾弃着自己,但是但是,周颐红着耳根子偷偷的想着,但是她好像真的好想和展信佳结婚诶 嘤。 第56章 我们谈谈 两天后的早上七点,周颐赶到教室的时候请了4天假的展信佳已经坐在位置上了,见到展信佳,周颐显得很高兴,害了4天的相思病一下就好了,简直就是乐得找不到北了,是个人的就能看出来她有多开心。 几天不见两个人都是互相想对方想得紧,所以见面的时候展信佳也是笑着的,眉目舒展,温和你不像话。 两个人坐在一起没忍住,偷偷地牵起了手,都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却非常的甜蜜温馨,惹得后面来迟了,刚坐下的陈钦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真的是受不了了,一回来两个人就这么腻歪的,高考完了是不是就要原地结婚了啊? 说这她还哼了声,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戳一下前面的周颐,对周颐很不爽道:结婚吗?我是民政局,我自己过来了。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早知道这两个人会在前面疯狂的撒狗粮的话,她就不应该当初撮合她俩。 自作自受啊! 周颐: 周颐: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都说的是什么话啊,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乱说,什么就不结婚的她还啥都没有准备呢。 陈钦冷笑:我闭嘴?拜托你俩能不能收敛一点,大早上的,我一进门你们就在撒狗粮,你考虑过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感受吗? 周颐正欲说话,结果坐在陈钦旁边的黄柯卿却忽然从书中抬起了头,冷淡道:只有你是。 陈钦: 陈钦转头就问自己同桌,你什么意思?你也脱单了吗?! 现在恩爱狗的阵营已经这么庞大了吗?!就连她那锯了嘴的闷葫芦同桌也背叛了革命!!! 不,黄柯卿冷漠的对她说道,我是说,只有你是狗,而我只是单身。 陈钦: 我呸! 前面的展信佳听了这话之后也回过了头来,对陈钦和黄柯卿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黄柯卿嗯了一声,然后问展信佳自主招生考试考的怎么样?展信佳说还可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旁边的陈钦也掺合进去了,她对展信佳的态度实在是要比周颐好上千万倍,那就是信佳你后面要去燕大读大学了? 嗯。展信佳点头。 哇陈钦脸上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然后说道,那周颐也要考燕大了? 周颐哼了一声,道:这种事你不应该问我吗?问展信佳的是怎么一回事啊? 结果陈钦听了她的话后手一摆,毫不在意的说道:问你没用,你们家的事都是展信佳说了算,她才是一家之主的,你当我傻吗? 周颐被陈钦话里的那句你们家的事一下逗红了脸,唔听上去真的好舒服啊,好像她跟展信佳已经结婚了一样诶! 展信佳也听出了陈钦话里的意思,看了一眼周颐,目光有些狭促,道:是的,她跟我一起考燕大。 周颐: 好吧好吧,她们家的事果然是展信佳说了算的。 一家之主名不虚传。 嘤。 陈钦听后啧啧了两声,然后托着下巴道:那你们可得好好考试啊,我就不同了,我八成还是会去参加特招,参军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嘟嘟囔囔道:军队啊全是alpha,一个omega的都没有,估计我这一去就是单身到老的地步了。 周颐想安慰她说不可能的,你去了军队的第二年就和你同桌黄柯卿搞在了一起的,但是话都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的话,说了生命就没有未知的惊喜了。 不过陈钦和黄柯卿能搞在一起也是很离奇。 因为黄柯卿对陈钦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而陈钦也是只喜欢omega的。 参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周颐拍着陈钦的肩膀安慰道,你还是蛮适合参军的。 上一世的陈钦就是去参了军,后面好像都是到了中尉还是上尉了,混得很是不错。 你打算参加哪个部队?展信佳却忽然问道。 同其他国家不一样的事他们联合王国的alpha公民在参军的时候是可以自由选择部队的,当然,前提是你要能通过考核。 哪个部队?陈钦也被问住了,认真地想了一下,好像都差不多吧,王牌嫡系的全是贵族子弟,我想去也去不了的,就看运气吧?能进去哪个就去哪个。 或许你可以去南境第三十一兵团。展信佳说道,那位少将听说人很好,手底下的也是平民居多,晋升渠道还是有的。 周颐愣了一下,南境第三十一兵团那不是后面会加入到新联邦的部队吗?! 虽然她上一世的记忆缺失的很多,但是关于三十一兵团她还是记得的。 三十一兵团的指挥官少将是王念,男alpha,在五六年的时候公然率军全员归降南境的新联邦,当时为了这个事两国还差点开战,后面虽然是没有打起来,但是王念这个名字却上了联合王国暗杀名单的首位。 她知道这些是在宋溪让那里听来的,宋溪让接手宋家之后时常会有政府要员来到她们家拜访,有次她在花园带女儿的时候就看见了宋溪让在门口迎接一个议员,好像是姓张,四十来岁的样子,很精明和善。 她本来也没有在意的,宋家来些政府官员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女儿在玩的时候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因为怕宋溪让担心,所以她便抱着孩子上了楼,想去拿医药箱来处理一下,但在路过宋溪让的书房的时候看见宋溪让书房的门没有关紧,她本来是想去带上的,但近了却听到了那位议员在跟宋溪让说三十一兵团叛变的事,还说什么医生的行踪他们最后追查出来的结果是去往了南境。 那个时候南境边上刚刚成立的新联邦的消息还被处于被国内严格管控的,周颐虽然是入赘到宋家的,但是对于那些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只知道新联邦很多政策都是与联合王国背道而驰的,比如在新联邦omega就可以随意参军,而且AO的抑制剂也是由政府免费供应的,尤其是omega的抑制剂,基本上在所有的公共场所里都能找得到,没有像联合王国管控的那样严格。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关于抑制剂,除了针管式的的以外新联邦后面还研发出了一款喷雾型的omega抑制剂,在发热期喷上以后基本上没有副作用,不会像传统的omega抑制剂那样omega至多用到三十五岁就会失去作用,同时新联邦还开放了精子库,omega和beta若是想要想要孩子的话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必须和alpha们结婚,单亲生育趋于常态化。 印象最深刻的是新联邦的一站式育儿措施,在新联邦抚养孩子不再是omega的责任,政府也大力鼓励omega走出家庭,社会对育儿的基础设施做得很到位,基本上每个公司都相应的托儿所和公司育儿园,让omega员工摆脱了照顾孩子的重责。 还有很多周颐记不得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新联邦很多地方做得却是不错,不然也不会成立十来年就吸引了大批量的移民,最开始是omega居多的,但是后面alpha去往的人也不少,周颐有次还跟宋溪让聊起了新联邦的模式,字里行间无意中都透露出了一种对新联邦的肯定,但是宋溪让听后却不苟同,跟她说那样的国家只是把成本转移到了企业身上了,国家是轻松了,但是在那开公司的人可不好受。 但是对于普通人来是还是很不错的啊,周颐笑着说道,听说那里每周只上五天班?还是八小时制,和西方的那些国家差不了多少。 联合王国可都是上六天班的,只有部分公司才是五天班,但也是早九晚九。 企业又不是慈善家,996对于公司,对于员工,对于国家来说都是好事。宋溪让淡淡道,没有劳动怎么会有收入,像新联邦那样的模式只会滋生大批量的蛀虫。 看出了宋溪让的不高兴,于是周颐讪讪的闭上了嘴。 或许宋溪让说的对,企业又不是慈善家,企业也是需要发展的。 确实如此,所以当后面当人口的劳动力长期增长的不够时复制人就出现了。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周颐满脑子都在想要不要赞同展信佳说的话,三十一兵团后面确实是归降了新联邦,所以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三十一兵团的所有人的父母亲人全部受到了牵连,很多都被关押了起来,用以报复叛逃者。 陈钦若是去了三十一兵团,那么在七八年后很有可能就会随着王念去往新联邦,但她的家里人呢?如果被牵连了呢?那该怎么办?! 三十一兵团啊?陈钦听了展信佳的话后想了一下,但是我看网上说三十一的指挥官有点中庸啊,去了的话怕是没有机会往上升吧? 陈钦说的也是实话,既然都已经想好了要去参军的话那自然是想往高处走的,在联合王国,alpha参军确实是会一个很不错的前程的。 周颐不知道陈钦家里情况,所以憋了半天之后只说道:参军,参军也是好的,但是征兵不是五月底到七月吗?还早吧,你她有点犹犹豫豫道,你要不还是先参加个高考? 万一陈钦考上了大学,那或许就不用参军了呢? 我顶多也就考上个三本,陈钦有点不在乎道,三本的学费十几万一年,我家那么穷的,怎么读的起? 三本学校大多是企业和政府合开的,政府不出钱投资的,全是企业出,所以学费当然是不低的,不然资本家们也回不了本。 她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要是我爹没死的话那就好了,不然的话家里赚钱的就能多一个了。 这还是陈钦第一次说起自己家里的情况,周颐听了之后连忙问道:你家只有你妈一个人吗? 不。陈钦摇了下头,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只有个姨,就是我妈的妹妹,我爹死的早,反正我没见过就死了,我妈倒是见过,但是也没活太长,去世了都有好几年了吧。 周颐自觉自己问起了不该问的话,一时间有些愧疚:啊这个 干嘛啊,陈钦看了她一眼,莫名奇妙道,你这么愧疚干什么,又不是你把我爹弄死的,跟你没关系,这个啊就是命。 听她的口气,也听不出来她对自己父母的留念,仿佛死了就死了,没了就没了,也没有什么太值得伤心的。 周颐吞了口口水,心里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上一世的陈钦会去参军了,对于陈钦来说,反正都是没有家的,去干什么不都一样。 这样的话其实去三十一兵团也还好。 陈钦本人是满不在乎的,周颐虽然想说点什么但是上课铃响了,于是便也打住了,只是后面上课的空闲里展信佳给周颐递了张纸条过来,上面写着:你那会想跟陈钦说什么? 周颐愣了一下,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所有小动作都被展信佳给瞧了个全的,心里既是甜蜜又是感动,回:我只是觉得她不一定要去参军。 万一后面真的发生了战乱,那陈钦岂不得上战场了? 上一世的周颐和陈钦感情没有这么好,顶多也就是有过同桌情谊的,所以她对陈钦参军的是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但是这一世不同,这么久的相处中她和陈钦已是十分要好,班里本来就没有几个alpha,她和陈钦玩在一堆的也是常事,久而久之的感情就上去了。 展信佳收了消息后沉默了一会,然后回她:或许对于陈钦来说参军是个不错的选择。 周颐收到这个纸条的时候有点诧异,印象中展信佳很少会这么直白的说起对旁人的看法,她本来就寡言,也不喜欢干预别人的决定,上一世就是面对自己女朋友的周颐她也是如此的,这一世展信佳确实是变了不少,让周颐冷不丁的居然有些疑惑,而且她看着展信佳写过来的那一行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丝怪异的感觉,但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 展信佳回到学校上课其实也没有上几天,因为手术的时间临近,她必须要去医院住院了,最开始做一些基本的检查的时候她还会每天抽空回学校上一两节课,但是后面医生便不同意她再往外跑了,说是不利于手术的进行,所以认真的算起来展信佳从考完了自主招生考试之后,前前后后的只回学校上了三四天的课,后面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医院了。 知道展信佳住了院,周六晚上放内假的时候王满森他们一行人和周颐一起去了躺医院看望展信佳。 展信佳动手术的地方是在一家私立医院,本来手术的设备是够不着给展信佳动手术的,但是宋仲先有钱,资助了大批的医疗器械,然后又从京都带了专业的人来林城这边,所以就也还好。 展信佳住的是VIP病房,王满森他们几个去见展信佳的时候直接被展信佳病房的环境给震撼到了,简直跟洲际酒店的总统套房一样。 看着就知道很烧钱。 他们几个是知道展信佳家里有钱,但是没有想到展信佳家里居然这么有钱,尤其是杜晨,当场就在病床前认真的问展信佳愿不愿意包养一个小白脸? 说着还拍了一把自己的屁股,道:包翘。 呕得向玲差点开吐。 滚一边去!王满森实在是受不了杜晨了,直接就是一掌把人给推开了,自己上前了一步道,人家信佳就算是要包养的话那也是包养alpha啊,包养你一个omega干什么?图着好看吗? 说着他就回过了头,对着展信佳道:富婆看看我,我可以!!! 徐莲也幽幽道:beta也行,可攻可受哦。 周颐坐在一边给展信佳削苹果,听到这里实在是没有忍住,不满道:喂喂喂喂!你们都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什么鬼啊?! 一个二个的这么这么没有志气啊,天天就想着被富婆包养。 哼,就算展信佳要包养人的话那也得是她吧? 展信佳身上插有检测身体数据的仪器线,所以只能躺在床上,听到这里她也笑了一下,然后道:是啊,你们要考虑一下周颐的感受。 周颐听到这里严肃的点点头,正欲说展信佳只包养她你,结果下一秒就听见展信佳就道:周颐是要包养我的,她才是要当富婆的人,周颐她笑盈盈的叫了一下周颐的名字,你记得要养我哦。 周颐: 不是说好了你包养我的吗?这么现在成了我包养了你了? 想归这么想,但是周颐还是很高兴听到展信佳这样说,乐得跟个傻子一样就在那点头如捣蒜,我会努力的!!! 咦 一干朋友都被周颐恶心的不得了,纷纷嫌弃道。 周颐才懒得搭理他们,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展信佳,然后道,你们先聊着吧,我出去买饭。 展信佳的病房里没有家属,他们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保姆在,听展信佳介绍说是姓李,因为朋友们来了,再加上保姆照顾的也有好几天了,所以展信佳便让人先回去了,现在差不多快九点了,一群人说说笑笑的,还是想吃点小零食的,故而周颐那么说了以后大家都很同意,纷纷报上了自己喜欢吃的菜: 我想吃卤菜,要肉啊不要菜。向玲道。 我要鸭脖,鸭锁骨也是可以的。徐莲也跟着道。 另外两个男生也叽叽喳喳的说着要吃的,周颐一一都记下了,结果一偏头便看见了展信佳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样子。 目光中有一丝委屈的渴望。 周颐心里一紧: 不用说她就知道展信佳绝对也是想吃东西了,而且还是重口味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展信佳就伸手扯着她的一摆,小小声道:周颐,我也可以点吗? 周颐还没有说话,结果向玲就道:信佳你可不能让周颐犯错误啊,医生不是说让你最近吃清淡点吗。 周颐严肃的点点头,对,你不能吃。 可是我都喝了好几天的粥了,展信佳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问周颐,我就想尝一下。 周颐: 居然玩撒娇这一套。 周颐是真的没有想到展信佳居然现在都可以当着朋友们的面跟她撒娇卖乖了,看着展信佳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周颐心里一下就软了,你什么时候动手术? 还有六天。展信佳一听这话就是有希望,医生说术前三天忌口就可以了。本来就是,医生是让她忌口点,但是只是让她提前三天就好,结果没有想到周颐知道了以后天天给她发消息要看她每天吃什么,只要吃了一点辛辣的周颐就要念个不停,简直唠叨的跟个小老太太一样。 展信佳就是再寡淡的一个人,吃上了好几天的清淡没滋没味的也受不了啊。 那好吧,周颐勉为其难的同意了,问,你想吃什么? 展信佳眼睛顿时就是一亮,麻辣小龙虾! 不成!周颐一口就拒绝了,还麻辣小龙虾呢,手术就摆在眼前的,要什么自行车!? 展信佳一秒钟脸色淡漠了下去,轻哼了声,道:那我不吃了。 还学小孩子赌气了。 一旁的向玲实在是看不过眼了,直接道:展信佳啊展信佳,你现在谈了恋爱后这么变化的如此之大啊?那我不吃了啧。她当场还学了一下展信佳的话,说着还狭促的看着周颐,说好的高冷校花呢?你这样的也太小女人了吗?诶,有的人命就是好啊。 周颐: 展信佳倒是淡定,听后只是撩起眼皮子不咸不淡道:你管? 哟哟哟哟朋友们又笑倒在了一团,周颐实在是受不了了,脸都要被他们给骚死了,匆匆的拿了手机和钱包就往外走,我出去了 展信佳还在后面说了句:小龙虾! 看得出真的是很想吃了。 周颐摆了一下手:知道啦 肩负着投喂众人的重责,周颐一个人下了楼,好在展信佳所在的医院位置不错,要买的东西周边都有,周颐花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才把东西给买齐,然后大包小包的提着就朝住院部的方向去,结果路过停车场的时候一辆车的窗户却忽然降了下来,有人叫道了她的名字:周颐。 我们谈谈吧。 周颐回过了身,看着来人,一下愣住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第57章 玩真的啊?! 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气宇轩昂的坐在车里的人不是宋仲先还能是谁? 是了是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宋仲先才和周颐是打过招呼的。 不知道为什么,周颐在回的之前心里居然莫名的觉得后面的人会是宋溪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觉得,自从上次记起了些上辈子的事了以后她就很久没有再想起宋溪让了,近段时间越发的临近高考她就越觉得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倒是早就做好了会遇上宋溪让的准备。 毕竟只要自己和展信佳在一起,那么展信佳名义上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宋溪让就自然是会知道她,认识她,与她见面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只是不知道见了面应该说什么的好。 周颐很能分得清这一世和上一世,上一世的宋溪让是骗她骗得很惨,可这一世的宋溪让却到现在认都不认识她,自然也谈不上骗,可到底曾做过那么久的夫妻,而且那个时候的她也曾真的喜欢过宋溪让的,视对方为自己唯一的妻子的,骤然现在如陌生人一样的见面,甚至自己还和对方的妹妹在一起了心里上的别扭还是有的。 好在来的人不是宋溪让。 周颐心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归根结底的还是不知道见了宋溪让要怎么样。 不过就算是见的是宋仲先周颐也是没有想到的,她没想过会在这里看见宋仲先,来之前她就听展信佳说过宋仲先已经很久没有来林城了,估计是在京都遇上了什么事,一时半会的走不开。 对此周颐倒也不意外,毕竟宋家那么大的,宋仲先身为一家之主很忙也是正常,所以这回都快夜里十点了她和宋仲先撞上了还是或多或少的是有点意外的。 看宋仲先的样子,应该是直接开车从京都回到林城的。 只是周颐奇怪的是宋仲先竟然已经到了医院也不上去,只在楼下车里呆着的,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是专门在等她? 宋先生。周颐提着东西走到了车旁边,问候道。 宋仲先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对她点了一下头,然后让前面的司机下车去帮周颐提着,周颐本来想拒绝的,可想到宋仲先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谈,她提着东西确实也不方便。 她想的果然不错,司机提着东西走远了点后宋仲先便为她开了车门,示意周颐上车谈。 周颐只是犹豫了一下,但想着宋仲先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人,毕竟是展信佳的爸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不想把这位未来丈人得罪了好吧,算是她有点多想了吧。 她给宋仲先当女婿,宋仲先估计不会怎么乐意的,周颐可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和宋溪让在一起的时候宋仲先对她那冷不淡的模样。 宋溪让并不怎么得宋仲先喜欢都尚且如此,在宋仲先的心头肉上的展信佳就更是如此了。 想到这里,于是周颐乖乖地上了车。 宋仲先显然是在停车场等了她好久了,客套了两句之后周颐问起他为什么不上去的时候宋仲先微微一笑,道:来的有点晚,见你们在都在,怕去了让你们不自在。 在有的方面宋仲先还真的很算得上是个好父亲了,知道展信佳的朋友来了,更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上去了会让那群年轻人又不自在,所以宋仲先宁可在楼下等。 周颐点了下头,没有说话,她知道宋仲先是和很直接的人,有什么事也不喜欢绕弯子,所以就算是她不问的话宋仲先也会同她讲的,果不其然宋仲先很快就进入了主题:下个月七号你们就要高考了是吧? 是的。周颐答道。 信佳去燕大自主招生考试的事你知道了么?宋仲先问。 知道。 宋仲先看了看她,顿了一下:那你想去燕大读书吗? 周颐一愣,她脑子转的很快,听出了宋仲先话里的意思,宋仲先没有问她是不是要考燕大而是直接问的她想不想去燕大读书,说明宋仲先的想法是通过别的手段让周颐顺利入学燕大。 宋仲先是宋家的人,有权有势,想要调查她一个平民还是极为容易的,估计宋仲先是知道了她的学习情况,觉得她考入燕大的概率不大,所以才会这么问吧。 说到底还是为了讨好展信佳,应该是觉得展信佳对周颐喜欢的过于,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女儿失望,宋仲先才会想到使法子让周颐也去燕大,好让她们读了大学也不分开的。 周颐当然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给宋仲先当女婿还是不够格的,要不是因为自己和展信佳那超高的匹配度,估计自己都不够上宋仲先给展信佳择夫的名单。 不过坦白来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周颐扪心自问,现在哪怕她已经差不多把落下的东西都学得差不多了,可是自己能否再凭本事考入燕大真的是个未知数。 虽说前世她的确是考进去了,可那个时候确实是运气占了居多,再加上有展信佳的补习。 可现在她本来就是个半桶水,况且重生后好几个月了,她也发现了前后两世有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所以她也不知道在高考这么关键的节点上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便被周颐给按下了,她这辈子是想好好的和展信佳在一起的,上一次两个人无疾而终的分开让周颐抱憾了多年。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既没那么高的品性也没有那么高的修养,如果她真的接受了宋仲先的提议,能走关系去燕大读书固然是好的,可是日子久了总会被人觉察到,然后说三道四的。 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尊严,一次两次或许不在意,可久了心里是真的会不舒服的。 上辈子周颐就是如此的,她曾因以为自己入赘到宋家是毫不在意的,可后来事实证明是她想得太过天真了。 宋家关系网太复杂了,周颐曾在有宋溪让护着的情况下都在里面吃了不少的亏,天天总有人明里暗里的说她吃软饭图宋家权势,不能说自己是很在意的,可听久了还是会觉得刺耳的。 周颐知道展信佳的身份,私生女这个身份哪怕是有宋仲先在,展信佳想必也不会活得太自在,从展信佳长到现在都是快十八岁了也还没有被宋仲先认回去就可以看出来一二。 她不想太靠宋仲先什么,展信佳对宋仲先这个父亲没有多亲近的意思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如果为了以后她和展信佳的生活过得平顺一点,少点是是非非的,她们俩就最好还是多靠自己的才行。 考大学虽然难,但是再难也还是得经历的,没道理上辈子都考得上这辈子还考不上的。 我当然是想去燕大读书的。周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宋先生请放心,我会努力考入燕大的。 宋仲先知道周颐是个聪明的孩子,听周颐的话也就听了出来周颐知道了他的打算。 他对周颐很满意,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周颐这样的回答他当然是很满意的,他也曾是靠着自己奋斗过的,所以对于周颐的有志气虽是面上不显,心中却甚为满意的。 那我便等着七月你的好消息。宋仲先想着若是周颐能考试燕大自然是好的,若是没有考入的话到时候他再找关系也不迟,按着宋家在联合王国的地位,想把周颐放进去一所top前十的学校还是比较容易的。 但是我今天来还是有另外一件事想与你商量一下。宋仲先不紧不慢道,信佳的手术日期定在六天后,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 这段时间来信佳的身体已经大好,所以专家说她已不用再做换心手术。 周颐一听顿时显得有些高兴了起来,不用做换心手术就好,毕竟人这个东西器官还是原装的好。 但是心脏搭桥开胸手术风险还是很高。宋仲先看着她,非常认真地问道,上次我同你说过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上次说的事自然就是让周颐在展信佳手术的时候提取一定的信息素的事了。 周颐却问道:信佳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宋仲先道,她不让我找你。 想想也是,按着展信佳那性格,自然是死都不愿意去做一些对周颐有伤害的事了。 什么时候提取合适?周颐又问道。 宋仲先知道周颐这是同意了,脸上带着的笑容也越发的真诚了,道:最好是在信佳手术的当天,你们一同进手术室。 周颐想了一下,到时候直接向学校请天假,父母那边能瞒着就瞒着,瞒不够的话就算她实话实说,想必她爸妈的性格也不会太阻碍的,于是便同意了。 但她知道展信佳是决然不会同意这件事的,于是便道:那到时候进手术室的时候不要让她知道。 宋仲先点了点头,有周颐在,展信佳手术的成功率会很高的,但是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既然你同意了这事,那你什么时候临时标记一下信佳? 虽然周颐和展信佳的匹配度很高,但是没有标记关系的话还是不那么保险,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开始宋仲先就说要她们先结婚的缘故,那个时候想的是展信佳是六七月动个手术,展信佳十八岁后,两个人有了标记关系,到时候再提取周颐的信息素给展信佳做手术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可现在手术的时间提前了,展信佳也还没有满十八岁,结婚的事可以先放一下,但是临时标记还是该要有的。 宋仲先在展信佳的事上并不想冒险。 周颐一听到临时标记这四个字顿时就傻眼了,她只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可以救展信佳,对展信佳做手术的事比较好,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要她先标记展信佳了才行。 有没有搞错啊,上辈子她只和展信佳临时标记过一次,当时两个人晕头转向的,在酒店做着做着的就到了最后一步,而且那个时候她们都交往了一年,又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所以那一次周颐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可现在?她们才交往了一个多月,嘴都没有亲过几回的,结果宋仲先上来就说要标记的事?! 宋老爹是在试探她还是在玩真的啊?! 第58章 我在问你话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周颐脑子简直就是一片空白,吓得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傻傻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好半天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是的。宋仲先非常认真,看起来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其实最好还是永久标记,但是你们现在还没有结婚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周颐也听得明白的,毕竟她们现在还只是高中生,如果是结了婚的话那永久标记就永久标记,问题也不会太大,18岁的结婚年纪,卡着点去结婚的也不是就她们一对。 可是要是没结婚的话,就标记成结那99%的超高怀孕机率足矣让她们过早的承受一些还不该承受的东西。 后面的事还很长,周颐知道宋仲先要是有的选的话是真的不会把展信佳许配给她的,毕竟比起展信佳的优秀,她简直是平庸的令人发指,她要是有女儿的话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周颐显的结结巴巴的,对着宋仲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都现在了您说要、要标记?不觉得晚了点吗??? 展信佳的手术是六天之后了,这几天展信佳天天都是带着心脏检测的仪器躺床上的,就算是要标记的话让她能找什么时候标记?难道就在病房里面在病床上面吗?! 好吧,虽然展信佳的病床是比较大,病房的隔音效果也比较好,但是但是!那还不是在那群医生护士的眼皮子下? 那也太羞耻了吧! 周颐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脑子要炸掉了。 宋仲先听了周颐的话之后脸上居然流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和对周颐莫名的赞许,因为我以为你们早就已经临时标记了。 这说的真的是实话。 别以为他不知道周颐这小子天天晚上都献殷勤地送展信佳回家的,两个人实在是腻歪。 有两次展信佳还邀请了周颐进了家门,所以就展信佳喜欢周颐的那反应,再加上周颐那智商不太高的样子,宋仲先真的以为她们是已经那什么了。 他也不是思想古板的人,对子女的管教不算严,知道情到深处的时候的事谁都是说不准的,年轻人血气方刚会冲动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说这个事,结果今天问起给展信佳检查的医生的时候才知道周颐啥事都没有干,马上就要手术了,周颐的这么听话乖巧弄得宋仲先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最后想了又想,还是连夜开着车来了林城,想着拉下老脸给周颐说明白一下。 周颐崩溃了: 她难道在宋仲先的眼中就是那么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吗? 好吧,她知道自己上一世的时候和宋溪让奉女成婚的事是让宋仲先很不满意,但是那也是上一世的事了啊! 这一世她一直都很规规矩矩的,天真无邪的跟个小omega一样,就这宋先仲居然还怀疑她已经把展信佳那什么什么了??? 她有那胆子?! 车里两个人都有点沉默过了头,宋仲先是在展信佳的事上很好说话,但是那也不代表他就能非常淡定的去教周颐临时标记自己的女儿怎么想他心里都觉得很别扭。 而周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听懂宋仲先的意思了,但是那也太强人所难了。 最后憋了半天,周颐小声问道,一定要临时标记吗?浅度标记的不可以吗?浅度标记就是她咬口展信佳的,不那什么。 这个还是很好办到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宋仲先表情也是难得的有点不太自在,他想了一会,然后摇头:我不知道但是理论上的话那样你们的信息素没有太多的交融,对信佳来说不会太好。 周颐: 好了,她明白了。 也就是说她只能和展信佳那什么了是吧? *** 周颐上楼进到展信佳的病房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傻的,满脑子都是宋仲先那句石破惊天的临时标记,尤其是当展信佳叫她名字的时候周颐的脸一下就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简直就是小姑娘见到了情郎,忽然的纯情让一贯淡定如水的展信佳都有点摸不着是个什么情况了。 你什么毛病?王满森拿着吃的袋子放在桌上,打开来看了之后很是高兴,正招呼着大伙过来吃,结果一回头,看见的就是周颐羞得满脸通红小心翼翼的看着展信佳的模样。 真是含羞带放,实在是看着恶心。 王满森: 就出去买了个饭回来的,至于吗? 他有时候真的会怀疑到底周颐是alpha还是展信佳才是alpha,这两个人的性格也太反着来了吧?! 而且周颐这说脸红就脸红的毛病能不能改一下啊,那么大一个个子在那随时随地的就害羞的真的很恐怖诶! 王满森让杜晨来开袋子,然后自己过去就是给了周颐一巴掌拍在肩膀上的,叫你吃饭呢你在这里发什么呆?说完了他还压低了声音对周颐道,能不能收敛点,展信佳被你盯着都快不好意思了。 果不其然周颐就看到了正在和向玲说话的展信佳偏着头的头发散开,露出了红彤彤的耳朵。 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不然按着展信佳的个性也不会顾左言他的跟向玲说话也不转过来看她的,不是展信佳不淡定,实在是周颐的目光太火辣,那么了解周颐的展信佳光是闻着她的信息素就知道周颐在想些什么了。 这么多朋友在,周颐的信息素直接就定向的对着展信佳在求欢展信佳没让她出去已经算是好的了。 被王满森这么一说周颐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孟浪举动,然后尴尬的咳了两声,非常心虚的别过了头。 再看下去她就真的就只能自挖双眼以谢其罪了! 周颐可以啊,买的还是挺全的,朋友们开了食品包装袋,对周颐的这次采购很是满意,尤其是徐莲,周颐买到了她喜欢吃的那家的味道,拿了鸭脖在啃,还开了周颐买的水果饮料,边吃边喝的对周颐夸奖道。 周颐含糊了两声,坐在那没有动,余光还是偷偷的在看展信佳,满脑子都在想是不是真的要和展信佳临时标记这真的不会太快了点吗?况且不说自己要怎么很自然的提出来啊?提出来后又会不会吓到展信佳?最重要的是,她们这样高中还没有毕业就那什么什么的,对展信佳的名声是不是不太好啊??? 救命,周颐越想越觉得太难了,简直就是在为难她。 更怪宋仲先为什么事先不说清楚,搞得现在她是骑虎难下:标记吧?太浪了,太趁人之危了,不标记吧,展信佳手术的成功率就不会太高。 这左右她都不是人,合着还是跳楼吧? 周颐?周颐!叫你呢!杜晨一连叫了好几声周颐都没有答应的,声音就提高了些,吓得周颐就是原地一个哆嗦,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这让杜晨非常的无语:你这去买东西的路上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信佳的事吗?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展信佳闻言也转过头来看向了她,周颐这个人除了心软以外还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缺点就是心里藏不住事,杜晨那声实在是有点大,屋子里的人听了之后全都朝她看了过来,一副都很好奇的模样。 周颐: 你们这么瞧着我的我真的心里有点慌。 你闭嘴吧。周颐憋红了一张脸,对杜晨说道,我就只是在想信佳手术的事,毕竟是开胸手术,在想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说着说着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底气竟然也足了起来,而且我怎么可能会对不起信佳啊! 她对展信佳那可是恨不得把自己心都给挖出来了,好不容易解开了心结在一起的,她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要乱来? 那可不一定。向玲忽然出声道,她拿着饮料在喝,悠悠道,我怎么听说你前几天还收了谁家的omega给你送的水?而那个时候信佳在请假吧? 周颐:!!! 现场的气氛直接进到了修罗场,一群朋友们都是极为爱看热闹的,一听向玲这话就在那哟哟哟哟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在起哄的。 周颐慌不择路地就转头着急的对展信佳解释道,不是那样的!是那天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去买水,然后进了小卖部就被一个男omega给揣了瓶水过来的,我不认识他!而且那水我也没有喝啊! 她怎么知道事情就那么巧,她都没有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子呢人就跑没影了,弄得她都懵逼了,而且这个事为什么向玲会知道啊! 她一着急话就有点说不太清,解释的磕磕绊绊的,急得额头上都出汗了,跟个傻大个一样在展信佳的病床前手足舞蹈的说着自己的清白,逗得旁边的好几个朋友都笑得直不起来腰,真的吗真的吗?真的没有喝吗? 周颐啊周颐,你没有喝的话那你在紧张什么啊? 那omega是谁啊?你认识啊? 七嘴八舌的,都在打趣着周颐,弄得周颐是越来越着急,看那表情都已经差不多是要去跳楼了。 展信佳也有点无奈,她有时候真的觉得周颐太过憨傻了,但凡长了心眼的都知道向玲那句只是在开玩笑,只有周颐这么紧张的,非要解释的清清楚楚的才行。 可爱死了。 周颐还在那说,最后急得直接到展信佳的跟前委屈巴巴的做着无谓的辩解道:我真的没有喝别人给我的水的不信你回去了可以问陈钦,呜呜呜呜我没有。 展信佳轻叹,顾不得朋友在看了,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摸了摸周颐的头,像是在安抚大型犬科动物一样,轻声细雨道,我知道,你没有。 周颐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吗?当年的时候她对周颐那洁身自好的品性可是相当的咬牙切齿,逼得她最后都想直接下药了 展信佳软着声音哄了一下被人冤枉坏了的周颐,最后好不容易哄好了,怕周颐还在那不自在,于是便道:好啦,我想吃小龙虾,你给我剥好不好? 周颐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非常得意的对向玲哼了一声,接着便走了过去光明正大地提了小龙虾的餐盒过来,放在了展信佳的桌前,坐在那一板一眼的开始给展信佳剥虾,杜晨受不了了,怒道:周颐你也太过分了吧!你把小龙虾全都拿走了我们呢?!信佳又吃不了那么辣的!你就不能只拿几个过去吗?!太重色轻友了吧??? 不要。周颐一口就拒绝了,还有那么多,你们吃其他的就好了。说到这里周颐又想到了什么,然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道,信佳才是第一! 杜晨对周颐现在不要脸的地步真的是目瞪口呆, 大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大概是被周颐和展信佳那股黏糊劲给恶心到了,屋子里一时之间所有的单身狗们都相拥哭泣,说着日子没法过了,早知道有人谈了恋爱之后会是这个德行的话他们当初就不该那么尽心尽力地当僚机。 展信佳对这话倒是挺免疫的,就是周颐脸皮薄,被逗得一个晚上都是红着脸的。 一行人闹到了晚上差不多十二点过才散了场,其他人都非常默契的先走了,留下足够的空间给周颐和展信佳,这要是搁在平时的话周颐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可现在周颐一和展信佳单独相处就觉得自己是禽兽因为她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脑子里面在想的事,都怪宋仲先说的话太过直白,甚至还问她要不要帮她准备安全套。 逼的周颐差点没上吊。 好在中途的时候医生团队们进来了一趟,给展信佳检查了一番之后便取了检测的设备,说是夜里不用,可只有周颐知道,那是宋仲先让的。 宋仲先想让她们早点标记,甚至还贴心的告诉她了她今晚不回家的话也没有关系,因为她爸爸在警察局跑案子,她妈在单位值夜班,不回去也不会被家长知道的,况且明天她们是放内假,上午没有早课。 周颐当时对宋仲先的万全之策简直是目瞪口呆,她结巴的连话都说不顺了:你你你你监视我?? 宋仲先非常直白的陈述道:没有,只是今晚特殊。 周颐: 她当然知道特殊在哪里了。 医生团队退出去了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展信佳和周颐两个人了,拆了检测设备后的展信佳终于可以自在的活动了一下身子了,但这其实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坐在沙发里,一双大长腿踩在木制的地板上显得非常委屈的那个傻alpha。 展信佳是在周颐买完东西回来后就觉察出了周颐的不对劲的,亏了她俩的超高信息素匹配度,她对周颐的情绪感知的非常明显,所以要是她没有感觉错的话周颐是在想要她? 而且还是完全克制不住的那种? 坦白来说,这让展信佳有点意外。 因为周颐这个家伙绝对多数的时候都是纯情的像个少年,一点也不像是个有过一段婚姻的成年alpha,有的时候展信佳甚至会在想这么纯情害羞的周颐到底是哪点让她那个占有欲极强的姐姐宋溪让喜欢的? 记得没错的话宋溪让喜欢的是那种比较强势类alpha吧?喜欢强强联手的,能让自己的地位更稳固的,而周颐跟这个标准完全不相干。 但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问题是展信佳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安抚一下那个有点可怜兮兮的傻大个。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展信佳叫道周颐,然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位,过来。 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冷淡模样,看上去好像是要跟周颐算总账一样。 周颐: 不、不了吧?我坐着这儿挺好的。 周颐心里有点怕怕的,在纠结是不是自己的猥琐想法被展信佳知道了,然后展信佳要教育她了不知道为什么,周颐老觉得展信佳很喜欢教育她。 好像教导主任哦。 见周颐死活坐在那儿不动弹的,展信佳只好自己下了床,然后走到周颐的身前站定,半垂着目光直直的看着那个用手半捂着自己脸,不敢正眼看她的alpha,问:你在想什么? 有本事想那些事怎么还没本事看她了? 听到展信佳的话后周颐的肩膀抖了一下,看上去有点可怜兮兮的,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 嗯?展信佳非常的有兴致,歪了一下头,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所处环境:她的病房是在住院部的最高层,当时宋仲先为了安全,直接是清了楼层的,一层只有她一个人住,而那些医生护士没有允许也不会随便进来,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算是在医院也不会有人打扰到她们的。 想到这里,展信佳抬了一下眉,道,不打算说? 周颐默认了: 实在是她没办法开那个口,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耻了,简直就是想得意便宜还卖乖的那种。 正想着,她忽然听到了一声轻笑,展信佳弯下了腰来,然后贴着她的耳郭语声很是有兴趣的说道:周颐,你不知道你的信息素已经浓得把你所有的想法都暴露出来了吗? 周颐: 周颐:!!! 反应过来的周颐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屁股跟着了火一下,我我我 她的话刚刚说了个头然后百年看见了展信佳那双洞察一切了的眼睛,周颐一下就顿住了: 她觉得自己就算是撒谎的话也是瞒不过展信佳的,因为展信佳在她面前完全是碾压级的存在。 还不说?展信佳直起了腰,虽然个子是比周颐低上了很多,但是浑身的气质却是逼人,她看着周颐,目光直直地撞入周颐的眼底,嘴角弧度是愈演加深,仿佛周颐再不说实话的话那她就自己帮周颐说了。 周颐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实话实说的把宋仲先来找过她,说她和展信佳是高匹配度信息素,以及她的信息素可以帮到展信佳手术的事全部招供出来了。 嗯,包括了宋仲先提出要她和展信佳临时标记的事。 虽然很难说出口,但是周颐觉得这种事展信佳还是有权知晓得,不然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占展信佳的便宜。 好吧,就算是说了的话那她也还是在占展信佳的便宜。 良久,她终于磕磕绊绊的把事情的经过全部交代清楚了,周颐以为展信佳会生气会鄙视会嫌弃或者是会沉默会无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展信佳听后只是很平静的问道她:你想要我? 周颐一下卡壳了: 就就好直接哦。 周颐看着展信佳那不笑的时候就分外冷淡的容颜,心里有点虚虚的: 展信佳见此又问了一句,除去手术的事,你想要我吗?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 这叫人怎么回答啊。 周颐怂成了一团,低着头抠着小手手说不出来话,展信佳便上前了一步,逼近了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周颐太怂了还是周颐太害羞了,被展信佳这一逼近,她居然一下没有站稳,然后跌倒在了沙发上。 正想爬起来,结果展信佳就俯下身伸手困住了她,声音没有一点的起伏道:我在问你话,周颐。 周颐抬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展信佳,对方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寡淡,看不出来有什么喜怒。 周颐知道展信佳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想,肯定是想的,她二十六七好大一个人了,这种事打从第一次发热期过后就有点不受她控制的每每在夜里的时候出现在她的梦里。 这些日子,她真是把她俩的上辈子的第一次回味了有好几十遍了吧? 但是展信佳现在才十八岁的,她该老实说吗? 我好不容易开了个口,周颐忽然就被耐心不足的展信佳给吻住了嘴巴,实在是太突然了,后者一下瞪大了眼睛,觉得好像不是这么一个发展才对。 展信佳捧着她的脸细细的亲吻着她,颈侧的腺体也非常是时候的定向回应着周颐:我也想要你。 omega青莲花的幽香如梦似幻,缠得周颐有点喘不过来气,好不容易匀下了一口呼吸,就听见展信佳贴着她的唇瓣在低问着:你想吗? 你想吗? 想要得到我吗? 想要从此以后永远属于我吗? 周颐的脑子一下就变得清明了起来,她看着展信佳的眼睛,那里的眸子刻着的是她重跨时间之后的在遇见的天明,她从来没有忘记过的,她是怎么渴望再度拥有自己的未来的。 展信佳,就是她的未来。 想。周颐笃定的回答道。 第59章 幼儿园是个好地方啊 回答完后周颐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混乱,她完全被展信佳所掌控着,掌控着她的欢喜她的忧,她的心跳她的颤抖。 记不得衣服是怎么被脱下去的,也记不得她是怎么被展信佳拉到床上去的,更记不得病房里的灯是怎么被关的只剩床头的那一盏的,只记得展信佳捏着她的耳朵压在她身上低声笑她太木讷: 周颐,我说过我会像你宠我一样宠你的。 不我比你更宠。 年少的展信佳忽然在自己爱人面前展露出了她最妖娆多情的一面,勾弄着周颐让周颐急得满头冒汗,她却那样游刃有余,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展信佳对周颐轻喃道,上次你发热期我就说过。 说过我可以帮你。 周颐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展信佳拽住了最后的防线,她被展信佳扒了个一干二净,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可对方却还穿着病号服,整整齐齐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让她心里十分的慌。 等,等下!周颐躺在下面好不容易在展信佳那腻死人的信息素里面清醒了过来,支起了身子想叫下停的,结果起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展信佳那宽大的病号服所露出来的胸前一抹春/色,顿时吓得闭紧了双眼,双手也紧紧抓住了自己的短裤边缘,我我我们不一定非要今天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她没准备的! 展信佳平日里看起来都是斯斯文文淡漠如水般的模样,可在这种时候她却忽然变得强势了起来,她扯开了周颐的手,然后伸手在周颐的裤兜里面拿出了一个安全套,嗯?了一声,放到了周颐的眼前,问:这是你准备的吗? 周颐: 见周颐不说话,展信佳便像第一次那样伸手不重不轻的点在了她那不听话的一处,点评道:她比你诚实。 周颐脸上红的要滴血了: 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都怪展信佳的信息素实在是太甜了,她闻了一口就想咬的。 对于这种事情展信佳看出来是非常的期待从她能那么迅速的把周颐给扒干净这一点上就得出,还要憋? 她问着周颐,你一向这么能憋吗? 对alpha来说不是憋久了不好吗? 周颐: 不能憋 可可是她就是不好意思啊! 啊就在她出神之际,展信佳已经忍不了地吻上了周颐的颈侧,alpha的那里不会像她们omega那样因情欲而肿大,那么敏感的想要被人咬,可只要吻上去的话也依旧能给予对方强烈的刺激。 alpha的腺体散发出浓烈的信息素,滂沱大雨之后的青草被阳光晒的娇脆欲滴,她只吻了小小的一会儿周颐便受不了的抓住了她的肩膀重重的喘息了两口。 对于周颐来说,展信佳无疑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猎人,知晓了她所有致命弱点的猎人。 被展信佳这样直白的撩拨,周颐涨的发疼,她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和宋溪让结婚之后有的事情便只是义务:做会做,但也只是做,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的热血沸腾,像这样的情不自禁,像这样的无法控制。 展信佳趴在周颐身上,omega柔弱纤细的身子像藤蔓一样缠着自己的alpha,她给所给予的打开了自己颈侧的腺体,散发出对alpha来说既是毒药又是解药的信息素,让对方与她一般沉沦。 alpha灼热的气息就贴着展信佳的耳朵,周颐抱住她的时候展信佳居然还抽空分神的想了起来自己还好那会儿打开了通风系统,不然的话这满屋子浓郁的信息素,只要鼻子不哑的就知道她们在做什么了。 那样的话周颐或许明天就只有跳楼才能逃过别人的打趣了。 但很快她就分不出神了,知晓情事的alpha指尖轻(我不是故意的)挑,一寸寸的解开了所包裹着她那具漂亮/富强/有爱/和谐身体的衣服,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在屋子内相互交融,两个人的神志都有点不太清楚了,尤其是周颐。 对于alpha来说这种时候总是更容易失(和谐)控的。 【好多奇怪的东西啊】 alpha浑身和(好奇怪)谐,烫得的让在她身上的omega都有点想逃了其实也不全是因为她烫,主要是展信佳觉得自己(天气是真的好啊,后面的句子太那什么了,我也删掉,你们不可以看的),周颐身上太好闻了,好闻到让向来都能保持理智的展信佳都忍不住地下意识(有个词不太好,删掉)着自己的alpha,并发出(还是看看可爱的我吧,有的词不适合出现)声音。 周,周颐。omega的声音像只小奶猫一样。 (然后这里的段落也删掉) (我真可爱~~~) 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展信佳是第一(和谐)次周颐不想给对方带来不好的体验,所以她尽可能的想延(团结就是力量)长着她俩的//。 她抱着展信佳的手一只往下,穿过对方的腰窝... 周颐手动了一下。 (这里的词也不太行,删了干净点) (太多的和谐友爱团结) (友爱) 【好奇怪哦】。 两人的信息素高度的匹配这是有相当大的好处的,比方说比起其他人来说,她俩在【空白你我他】的默契程度总是要高上很多的。 没过多时周颐就感觉到了自己掌心里(真的不好意思发,我才三岁),她亲/吻(打波波总是可以的吧?)着展信佳,把对方扣在自己的怀里,她知道她的omega已经(这词也不好,阿晋让我删了),热情的等待着她。 alpha的信息素浓郁地要滴出水了,可偏偏那个冷清的omega像是不知道一样(后面的删掉删掉)。 她并非是不知道,只是她太渴望了,渴望在那么久的以后自己能再度的拥有眼前的这个人。 展信佳知道自己的所有好坏无赖,当她借机生事也罢,当她处心积虑也行,这一刻,她只想周颐。 要她//【鬼啊。 【这里是说了一句话,不是太社会主义】周颐听见她的omega这样邀请着她(哎呀好奇怪)。 展信佳一惯是冷清的,端庄的,淡漠的,自持的,可在床上的时候却偏偏一点也不是矜持的。 (这里的描写有点奇怪,也太多了,那我就直接删掉好了)展信佳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叩着她的肩,不想让她逃。 周颐没想逃。 她哄着展信佳,(一只可爱的小螃蟹满满的爬过)(最可爱的还是我)。 别怕。周颐抱着展信佳翻了个身,刹那间的失重让omega有些紧张这种时候总会有那么一点紧张的,但好在有alpha的安慰,能稍稍让受惊了的omega没那么紧张了。 可是下一秒周颐【她太垃圾了,不要脸,我自己给她打马赛克】。 【不太可愛的螃蟹又来了】 展信佳又分了神,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入目的就是一片漆黑,原来是在这种时候某个害羞的alpha还抽空去把床头上的灯给关掉了。 关灯干,干什么?展信佳揪着对方的小耳朵,问道。 我、我紧张周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很害羞,我我(这种时候还问个屁啊,我删都不想删了)吗? 就没有见过谁在这种时候还要问的。 【关灯关灯!】 【把灯关上!!!】 她伸手摸了一下,果不其然的摸到了周颐那满头的大汗。 这家伙 (???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其实还是有点害羞的,不过好在关了灯,大家都互相看不见,这样的话展信佳也应该不会发现她红透了的脸蛋。 就就总会让展信佳生出一种自己才是alpha的感觉。(这句话我留着,因为展展就是最A的!) 【和谐的螃蟹满满走来】 信佳佳佳 展信佳怔了一下,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周颐这样称呼她。 我在她抱紧了些许周颐的身子,她感觉得到身上的那个人的一些不安,周颐,我在这里。 她的手指温柔地抚慰着周颐耳侧的碎发,声音轻柔舒缓,我在。 【前面的话没有了,你们长大了后自己想象一下】 我喜欢你。周颐抱着她嘟嘟囔囔的说着,我好喜欢你哇 我超级喜欢你的,佳佳 我爱你信佳。 那是她埋藏在心里很多年的秘密,是她从不肯宣泄于人的,更是她不能承认的所有。 她花了漫长的时光漫长的岁月想要去忘记,想要去平息,可时光冉冉,重来一次重回18岁的青春年少之时,她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对展信佳的心动。 命运总是这样,让她无法逃离。 信佳,信佳 周颐叩着她的掌心,抚着她的心脏,虔诚道:嫁给我好吗? 展信佳浑身一颤,这句话像是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一样,她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可周颐不让她逃,就像很多年前那样【求婚这里还是要留一下的,虽然中间还是被小螃蟹爬过了】让她几乎快要崩溃了。 嫁给我,等你十八岁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她不想再去想那些所谓的合不合适,会不会太快的问题了,她从来没有那样肯定过,自己从头到尾想要的人都只是一个,那就是展信佳。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等? 这样或许太卑鄙了周颐贴着展信佳的耳朵,小声的道着歉,可是我不想等了,我就是要嫁给你。 展信佳一下红了眼眶。 很多年以前周颐也曾经这样向她求过婚的,可那个时候的她早已做好了要丢弃对方的打算,她给她的那一夜不过只是一个道歉,可对方却欣喜若狂以为拥有了整个世界。 乖好不好嘛?周颐实在是太温柔太磨人了。 【嚣张的大螃蟹来了】 【可爱的我也来了】 【阿晋啊,我好喜欢你,你不要夹我哦】 要不要嫁给我? 周颐哄着她,你愿意嫁给我我就给你好不好? alpha的声音太温柔了,展信佳终是受不了的胡乱点着头,好 【这回是嚣张的小螃蟹来了】 她听着周颐在她耳边道,我,我要标记你了哦 (中间的删掉) (太下作了!) 展信佳颈侧的腺体等待着一个alpha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 周颐牙齿轻轻咬开omega的腺体,展信佳身体不受控制的发起了抖【删删减减的还是能发点的】。 她想尖叫却又要咬着牙忍住,信息素在房里疯狂的作乱,周,周颐! 展信佳受不了地单手捂住了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可偏偏在这个时候alpha咬开了她的腺体,把属于alpha的信息素注入了进去,而一双手还抱紧了她的腰。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 【终于完了】 一夜情挑,让人念念不忘。 展信佳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在屋子里发现昨天晚上陪着自己度过非常美妙的一夜的那个傻alpha。 她从床上坐起,缓了好几分钟才从昨天晚上令人迷乱的记忆里清醒了过来,她打望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很明显,有的人走的时候是有收拾过的病房的,甚至还做贼心虚地把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带下去丢了,昨天晚上丢了一地的纸张也被人捡了个干净就差没有拖个地什么的了。 嗯,看得出来是有的人的风格。 窗帘被半拉开着,通风系统还在勤勤恳恳的运作着,让屋子里的人已经闻不到像昨夜那样令人发腻的信息素味道了,可从自己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属于某个alpha的信息素还是没有消失,时刻在提醒着她她alpha是谁。 展信佳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愣了半晌的,然后终于后知后觉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颈侧,那里有一个很明显的牙印,咬的不是太重,但还是留下了印子。 昨晚上的周颐像个爱咬人的小狗,在咬破了她的腺体之后还是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进来了。 果然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拒绝周颐的。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平静的扫视了一下屋子,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非常的淡漠,对周颐的跑路好像一点也不伤心一样。 她拿了衣服下了床,倏然触地,腿还有点软,差一点就没有站住。 她当然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半红着脸低骂了一句昨晚那个还算体贴的alpha。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该那么惯着对方,她想道。 双s级的omega自我恢复能力还是很快的,虽然某个地方还是有点点的不适宜,但是总体是影响不了什么的,缓了一下便也缓过来了。 去浴室洗了个澡,她的病房是vip病房,里面的设施就跟五星酒店的套房一样,厨房浴室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 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子,所以展信佳很明显的就看见了自己身上被某个人所留下的暧昧的印子,大约是觉得有点无奈,故而她只是静默了半秒之后便假装看不见的移开了视线。 昨晚上她对后面的事记得不是太清,只知道完事之后有个傻大个抱着她又像是第一次那样碎碎念个在她耳边说个不停,她实在是有点累,所以完全没有像第1次那样依着周颐,安抚对方,反而是直接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 前面的时候睡得不算太踏实,身上总是黏唧唧的,不是怎么舒服,后面记不得又是什么时候那个alpha好像是抱着她去了躺浴室,给她草草的冲了一下,然后又把她抱回了床,陪她睡了后半夜。 那倒是难得的好眠。 只是清早的时候周颐好像是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的,可是展信佳太困了,记得不是太清楚,结果醒了之后就没有瞧见人了。 估计是回学校了。 按理说病房每天早上八点左右就会有医生护士来查房的,可是今天展信佳都睡到了十点过都没有人来打扰她,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是受了谁的指示,展信佳不算是太在意,只是一边洗澡一边在想着要怎么跟周颐说手术的时候不让对方提供信息素的事。 她承认昨天晚上是自己冲动了,但是那并不代表着自己就同意了让周颐为她冒险,相反因为如此,她才更不会让周颐出任何的意外。 只是只是周颐那个家伙应该很难被说服才是。 展信佳一边想一边洗澡,可能是想得太出神了,就连病房里的门被人打开了进来了人她也没发现就算是发现了她顶多也会以为是医生和护士,万万想不到会是那个去而复返的alpha。 展信佳一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了周颐坐在沙发上那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跟个小媳妇一样,让她看了一眼就觉得有点好笑,怎么回来了?展信佳擦着头发很随意的问道。 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周颐没有和她一起醒过来的事,甚至对周颐中途跑了又回来也不怎么在意,仿佛对于她来说周颐只要是回来了就是好的。 周颐目光有点飘,压根就不敢正眼看展信佳,不是她怂,实在是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后她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害羞的情绪,结果现在冷不丁的又看见展信佳只围着个浴巾出浴室的模样太勾人了好吗? 尤其是对方的锁骨那些地方还留着自己的印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她昨天晚上果然没有克制住自己,成了一个衣冠禽兽! 周颐的脸红的不得了,让一直看着她的展信佳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过来,帮我擦头发。 再这么让那个傻alpha别扭下去的话她俩就别好好的谈恋爱了。 真是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周颐这个家伙在这些时候总是纯情的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alpha。 哦哦好。周颐听到展信佳叫她,立马就站起了身,如临大赦一样,然后同手同脚的走到展信佳的身前。 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毛巾,好不容易呼出了一口气,但却因为靠的太近而闻到了身前的omega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属于她的雨后青草浅香的信息素后顿时又红了半边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我我我那个昨晚上、我们周颐结结巴巴的说道,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主要的意思来。 嗯。展信佳平静的颔首,然后非常直白道,做了。 等周颐把这句话完整说出来估计都要吃午饭了。 展信佳懒得搭理她的小情绪,打直球道。 哦。周颐听了之后居然出奇的平静了下来,然后乖乖的拿着毛巾给展信佳擦头发,她的动作不算太熟练,但是总是温柔的让展信佳眯起了眼。 你出去干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现在的两个人之间气氛居然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在里面了,展信佳坐在床边,享受着站在她跟前的高个子alpha的服务,然后不是太在意的问道。 去找我妈了。周颐给展信佳擦完了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然后问,吹风机在哪? 展信佳犯了懒,不想吹头发,晃了一下自己放在床边的长腿,不吹,都夏天了,一会就干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没有睡饱的模样。 周颐不赞同,自己去了浴室找:就算是夏天那也要把头发吹干啊。她嘟嘟囔囔的教育着那个犯懒的omega,你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啊知道吗?怎么可以觉得嫌吵就不吹头发呢? 说完这句话后她忽然顿了一下,心里出现了一丝很怪异的感觉,好像是有哪里没有对的样子。 是哪里呢? 正想着,外面坐在床上的展信佳便懒洋洋的回复道:那好吧 听上去还有些勉强的意味在里面。 吹风机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展信佳对她道。 刚好周颐也找到了,然后拿了出来,插好,开始为展信佳吹头发。 展信佳对于她的服务显得很满意,那张素来没有什么太多表情的脸上从头到尾的都是带着几分笑意在的,她看得出来周颐是有心事的,但是她没有问,因为她知道周颐要跟她说的时候肯定会说的。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周颐会跟她说的事居然是: 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周颐在给她吹完了头发之后这么问道。 展信佳一下睁开了眼,脸上难得流出了一丝了惊讶:什么? 什么结婚? 周颐把吹风机放好,然后走到展信佳的跟前,接着便在展信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单膝跪下了地,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看上去已经有很多年份的戒指举在了展信佳的面前。 周颐眼睛很亮,也很认真,问道:虽然昨天晚上向你求婚的时候你已经答应了,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正式一点展信佳,你愿意嫁给我吗? 展信佳一下怔住了。 第60章 对你的感应是与生俱来的 病房里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而周颐像是没有察觉到眼前的人的错愕那般,仍然单膝跪着地,举着戒指在安静的等着展信佳的回复。 虔诚的像一名忠诚的骑士。 但展信佳那张冷白的脸蛋看上去却有些恍惚,双眼也失了焦距,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一段很漫长的回忆里一样。 良久,展信佳才回过了神,然后看着面前一脸认真且虔诚的等着她回复的人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周颐把昨晚上说的话当了真,她明明就骗过她了很多次,但是周颐却总是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去相信她。 展信佳啊展信佳,你何德何能,能得到周颐的喜欢呢?比起宋溪让,你又能好到哪去? 对方长久的沉默终于让周颐的表情有了一丝的破裂,她原本清亮的眸子浸入了水痕,黑白分明的眼珠也有些茫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展信佳会沉默,但是冥冥之中她好像又感觉自己应该是知道展信佳为什么要拒绝的,是她太快了吗?是她吓到展信佳了吗? 我周颐张了张口,说话有点的磕巴,把心里的疑惑在喉间绕了一圈,出了口之后却又成了,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声音有点莫名的委屈。 昨晚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她不想那么随随便便的就完了,展信佳那么好,她能拥有已经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了,她不能辜负展信佳,所以天不亮的周颐就打着车去了她妈妈的单位找她妈妈要戒指,她妈妈以前说过等她要结婚的时候就把自己手上的那枚当年姥姥送她的结婚戒指送她。 虽说不是太贵重的东西,但是却代表了长辈对晚辈的祝福。 为这,周颐天不亮的就去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给展信佳一个交代的,或者是给自己曾经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一段交代。 人冲动的时候脑子总是不太灵敏的,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活像个十多岁的楞头青一样,整个人都是飘着的,不管不顾的跑去找了自己的妈妈,跟妈妈说明了来以后她妈妈那么好脾气的人都直接动手拧了她一圈的耳朵:周颐!我怎么教育你的?! 李阮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平日里看起来那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居然给她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来,可真行啊! 这还读高中呢!!! 再等上几天,她是不是都要当奶奶了?! 实在是气不过,也顾不得自己现在就在自家单位的门口了,人来人往的,李阮动手把周颐的耳朵给拧了一圈,咬牙切齿道:我和你爸爸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这样,有没有想过那个女孩子的往后!? 她就知道alpha总是这样不靠谱的!得亏周默当初还拍着胸脯跟她保证说会教育好他们女儿的好家伙,这就是他教育的女儿!? 教育成了还高中呢就跟人上了床??? 李阮不算是太古板的人,可是那也架不住周颐偷吃了禁果后来还敢找她要结婚戒指的事,真是好有担当,好有作为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李阮气急败坏道。 幸好周颐的爸没有在这里,不然李阮这一肚子的气可就有地方撒了。 周颐知道自己做的是对于现在这个年纪来说是有点出格,但事情已经做了,她也不想否认,况且她也没后悔的,所以只乖乖巧巧的站在她妈妈面前挨着她妈妈的骂,李阮说什么她都不吭声,只听到这里她终于抬起了头,跟李阮道:妈,我想和她结婚。 她的神色非常的认真,一点也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恍惚间都让李阮都有点茫然了。 她女儿这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吗?! 你知道结婚代表着什么吗?李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道。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李阮在心里面安慰着自己。 我知道。周颐黑眸寂寂生辉,尤其是在提到展信佳的名字的时候,她眼睛亮的可怕,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到不能自已了。 李阮: 你在你妈面前倒是挺坦诚的呀。 静默了半晌,李阮还是从自己的手上取下了曾经自己妈妈给自己的戒指,然后放到了周颐的掌心,周颐,你是个成年人了,你要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也要为自己做出的事负责。 或许孩子真的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决断了,李阮看着神色那样认真又欢喜的女儿,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对方,只能如此道。 唉听周颐她爸说那姑娘家里条件似乎挺不错?但他们家娶媳妇儿怎么的也得有套房吧?现在买还来得及吗 还有聘礼啥的,这一时半会儿的怎么搞啊? 李阮有点崩溃。 而周颐在听完了她妈妈的话后眼眶却忽然一下就红了,上一世的时候她的妈妈根本没有来得及对她说这些话,更没有那个机会把这枚戒指传递到她的手上。 我会的,妈妈。周颐握紧了手心,像是把握住自己的未来那样。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展信佳的手了。 没有。闻言,展信佳轻轻地摇了下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突然。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尽管昨晚上周颐说要和她结婚的时候是很认真的,而她听到后也是很激动很无措的,甚至在心里隐约的生出了一丝丝的渴望,可可那只是在床上说的话。 身为一个成年人,长大了之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清有的话在有的场合到底该算作是真还是算作是假。 已经过去了一夜,那一夜的意情迷乱,那一夜的真真假假,她以为周颐都已经忘记了毕竟她曾经就那样对待过对方。 却不曾想周颐仍旧如少年,依旧为她捧来了一颗赤诚之心天不亮的专门跑出去就是为了去拿结婚戒指来。 展信佳很想在这个时候大大方方的笑出来的,她过往的很多年遇上过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刻,但每每她总是能微笑面对的,可偏偏在对着周颐的时候她怎么也笑不起来,甚至还红了眼眶。 周颐她单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肯让眼泪流出来,害怕被周颐发现自己的脆弱。 她叫到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alpha的名字。 如果你知道我做过的事以后你还会选择我吗? 周颐被展信佳忽然的脆弱给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她意识到了时机的不正确,慌忙的站起了身,上前到展信佳的面前,双手笨拙的捧着展信佳的脸,想要为对方擦去眼泪,可是展信佳总是偏着头,不肯让她去触碰。 我我我吓到你了。周颐胡乱的道着歉,急急忙忙的为自己的行为找补,对不起,我不该没事先打声招呼的我,我只是 她忽然有有些沮丧道,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喜欢到每天的天亮都在害怕这又是一场梦。 重生的太过不真切,后果就是让人患得患失。 时至今日周颐仍记不起来自己的上一世是怎么死的,更记不得自己后来又是遇上了什么,她只记得记忆里那场怎么也下不停的雨,记得后来的很多年她再度前往展信佳的墓前时的模样。 碑前的青草已经变得杂乱枯黄,上面的字也掉了颜色,那张承载了她多少年少时最美好记忆的照片已经被岁月腐蚀地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她用左手指尖轻轻地抚过刻着展信佳的那三个字,那么的眷恋那么的不舍,却还是要别离。 信佳周颐半搂着那个在沉默着哭泣的女人,低低的开口道,我很久之前,做过一个梦 梦里你死了,是跳楼而亡的。 她其实一直都在回避这个话题,一直都不想要再提起,但在这一刻她忽然便想对展信佳说起所有的故事。 说起后来的那些年里的好好坏坏。 大约是没料到周颐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提起上一世的事,展信佳靠在她怀里的身子轻轻地一抖,仿佛是在害怕听到后面的事,而周颐却没有发现,仍继续道,而我和别人结婚了,我过得很好,结婚的对象也对我很好,可能是过去太多年了,所以后来我的身边再没有谁会提起你的名字,我也很少会再想起你的模样。 日子久了,好像就是那么过着的。周颐没有什么情绪的说道。 后来呢?良久,展信佳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后来?不记得了周颐温柔的摸着她的发梢,眼睛失去了焦距,喃喃道,只记得记得很久后你墓碑前的青草是怎么变枯黄的,照片是怎么变得模糊的。 展信佳发起了抖,忽然明白了周颐说的是哪段以后的故事。 她想要叫停的,可张开了口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不展信佳,你该让她想起来的展信佳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只有她全部想起来了她才会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你究竟是有多狠,有多阴险多狡诈。 她这样想着,垂在自己身侧的手却无意识的将指尖陷入到肉里。 周颐没有发现她任何的异常,或许是她伪装的太好,又或许是周颐沉浸在回忆里太投入,也许我真的在梦里度过了很漫长的岁月,也许我真的是有尝试过与旁人走完一生的,但我总会遗憾 她总结着那些往事,最后轻声道: 遗憾那个陪我的人不是你。 展信佳的身子狠狠地一震,终于没有忍住的泪如雨下,可是周颐她哽咽道,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会发现我不是那么的好呢。 她拽着周颐的衣角,像是即将要丢失掉自己最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那样的不舍,那样的惋惜,那样悲伤:那样的话你会再离开我吗? 就像离开宋溪让,离开辜页一样 因为我们都不是纯粹的爱,我们的爱里总是掺杂着太多太多的利益,这样的我会不会还是和以前一样,被你遗忘呢? 不会。周颐蹲下了身,温柔的用双手捧起了展信佳的脸庞,让其对方的眼睛看着自己,她一字一顿道,展信佳,我对你的感应是与生俱来的,只要你不要放弃我,我就不会离开你。 展信佳愣了一瞬,接着视线便模糊了一片。 但是周颐呐,如果你记起了所有的事,知道了所有的秘密后你还会这样坚定吗。 她这样想着,可耳侧却听见周颐似乎是在叹息,怎么这么爱哭呀。 说着那个温柔的女alpha还是凑上了前,吻落了她滴下的泪水。 展信佳,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你呐周颐这样道。 *** 3057年冬 周颐被人从冰湖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太阳快下山了,救她的人用拙劣的技术让她再度清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一个矮个子的少年蹲在她跟前用手在拍她的脸,喂你还好吗? 那个少年穿着臃肿的棉服,好像是从垃圾堆里扒出来的一样,脏兮兮的,头发很多天没有洗了,已经打成了结,身子非常的瘦弱,不知道是因为营养不良还是年龄不够,周颐在对方的身上闻不到任何的信息素。 偏那张脸非常的成熟,所以周颐才会觉得对方只是一个有些早熟的少年,而不是一个孩子。 或许是个beta,她想。 这、这是哪?周颐头非常的晕,好不容易才从地上费力的爬了起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就做了很久,而且非常的吃力,喘气声很急促,代表了主人脆弱的身体情况。 她浑身都是湿透了的,被晚风一吹,冻得有些打哆嗦,嘴唇都是苍白没有血色的,但这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她身上的伤: 她的右手掌心和手臂处各有一个有些烫黑的伤口,看起来是枪口,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伤口的周围已经泡的有些泛白了,完全使不上力。 而左腿小腿处也有伤口,一个□□,里面流着泛黑的乌血。 换做平常人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的早就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可她偏偏还能再坐起来,还能神色如常的跟人搭话。 小少年大概是没有想到周颐那会都还是要死不死的模样,结果现在居然还有力气问他话,甚至意识看起来还很清楚。 纵,纵河湾。少年答道。 周颐听到这个地名有些愣神,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于是又问,这里,离藤原市有多远? 藤原市是在京都以北三百公里的一个小城,周颐对自己闭眼前的最后的记忆就是在藤原市的一处地下仓库里。 她花了很大力气很多代价才找到的那里,才在那里见到了一年多没有见的宋溪让,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得到,依旧没有见到点点,甚至宋溪让的人还朝她开了枪。 宋溪让呐。 她在心里念到那个名字,她知道很多事已经不能改变了,可她还是无法原谅那个人的心狠。 点点,或许就如短信上那个人所说的那样,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藤原市?少年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问她,联合王国的? 对。周颐坐在地上歇了很久,她很想站起来的,但是左腿里的子弹还没有取出来,她完全使不上力,只能像条垂死的狗一样坐卧着。 很远。少年伸手指了一下对面的冰河,道,坐船,很久很久要三天。 周颐一愣,要顺着这条河一直往下,坐上三天的船吗? 正想着,少年从自己的后腰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刀口非常的锋利,看起来使用的很频繁。 你会抓鱼吗?少年问她。 周颐摇头。 少年凝起了眉,看上去似乎有点不高兴,又问:杀人呢? 周颐一顿,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少年年纪真的不大,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上下,可偏偏那双眼睛却是非常的麻木空洞,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意的一句。 但如果周颐还是说了不会的话,那在那个少年的眼中,她便是一个无用的人。 一个无用的人在这种地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周颐不敢往深处想。 静了片刻,周颐点头:会。 她早就过了安稳的年纪,自从56年的战乱开始,联合王国里的每一个alpha就都被强行纳入了兵役中,她花了很大的代价逃了出来,但军队里学的那些东西她却都没有忘记。 比如如何快速的将敌人杀死。 闻言,少年终于有些高兴了,他把匕首丢给了周颐,然后指着远处的一片被白雪皑皑所覆盖住的森林,道:去那。 周颐看了过去,那片森林的面积很大,没有任何炊烟的升起,也没有鸟兽叽叫,完全就是一片原始森林,现在是寒冬,她受了伤,又没有任何的进食,进去的话能不能出得来都是一个问题。 不要。 她拒绝了。 少年眨眼,有点不明白:纵河湾,你来了,就必须进去。 周颐看着少年认真的模样,想了半晌,终于记了起来为什么她一直觉得这个地名是那样熟悉的缘故了。 她在军队里带着的时候听过一个带过她的老兵讲过,说像他们这样的犯了事又参了军的alpha,如果能正常的活下来那自然是好的,但如果不是正常的,那就会被丢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 那个地方就是纵河湾。 在联合王国的最北面,靠着北极与亚欧大陆的夹角,一个无人的小岛。 周颐最开始不懂老兵口里的正常的活下来是什么意思,直到眼前的少年把衣服拉开,露出瘦弱的身板,然后她便看见了对方胸前密密麻麻的缝线,和裸露在外的导管。 你周颐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少年,愣住了。 你品级很高。少年似乎有点奇怪,你没有被摘走东西吗? 周颐一下反应了过来,刀光火石般的明白了为什么她总觉得少年很违和的感觉了,明明长成那样一张成熟的脸,甚至下巴还有青色的胡渣,可偏偏身量却是那样的瘦小,也没有任何的信息素是因为被摘走了东西吗? 你被周颐觉得自己的嘴唇很干,她舔了舔唇角,问,被摘了什么? 不知道。少年想了下,不记得了。 周颐静默了会,又问:那你原先是alpha吗? 少年的虎口长着厚厚的茧子,那一看就是常年拿武器所磨出来的。 对。少年点头,很麻木,A+的alpha。 周颐再次顿住了。 虽然她从刚刚少年的那句说她品级很高的话中便可以推出少年的品级应该不会太低,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少年会是a+级的alpha。 a+的alpha,在军队的时候这样的品级最起码都是上校级别的。 可少年却在这个地方呆着,而且失去了很多记忆,还被人活摘走了一些器官。 少年朝她伸过来了手,拉开了周颐的衣服,看到周颐那具完美的身子之后他似乎是愣了一下,皱眉道:你不是被丢过来的。 少年有点烦躁,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苟延残全的周颐,滚。 他道。 周颐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在水里泡的时间太久了,现在被人捞起来之后身上还滴着水,天气又那样的寒冷,淌水的地方已经结起了冰,身体的机能在持续下降。 她不明白少年为什么忽然对她态度改变了,正想着,少年便抬腿踹上了她的肩膀,似乎是想把她再度踹到河里去。 滚。少年阴森森道,滚回去。 周颐有点烦躁,颈后的腺体在感受到危险之后开始耐不住跳动,她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可在被少年一脚接着一脚的踹踢中她终是没忍住,抬起完好无损的左手准确无误地在空中捏住了少年的脚背,然后丢开,为什么要我走? 少年被她丢在了地上,大概是意识到了面前的这个人有些危险,所以周颐还是挣扎着单脚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问。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少年阴着脸看她。 周颐也冷下了脸,alpha的天性让她感觉到对方起了杀心。 可片刻之后少年却开口道:你不是食物。 食物? 周颐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少年给从湖里捞起来,并且救了她了。 他以为她是食物。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只有活着的食物才能尽可能的提供更长的供应,所以他把她捞了起来,问她会不会抓鱼或是会不会杀人。 抓鱼是为了能让少年有更多的食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活着的同类,他应该是不想那么快的杀掉她。 而问她会不会杀人则应该是在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他们会把少年与她,当成食物吃掉。 第61章 很久后的未来 3048年5月初夏 求婚失败的周颐在面对展信佳的时候还是尽可能的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至少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的。 展信佳会拒绝不算太意外,毕竟这种事情说上去还是有点进展太快,而且对方马上就要手术了周颐在心理安慰着自己,至少也等着展信佳手术了之后再说这个事儿吧? 这样想着便也对,所以她很快就从求婚失败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一次不成便再来一次。 周颐认真想着。 展信佳虽然没有答应她的求婚,可两个人的相处还是很融洽,甚至在医院的时候展信佳还抽空给她辅导了一下功课。 对此周颐简直是有点哭笑不得:信佳,你不觉得这种时候你来抽我默写英语单词实在是有点破坏气氛吗? 本来她俩气氛是相当好的,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非常有年轻情侣的腻歪劲儿,结果展信佳看着看着忽然来了一句周颐,你把你裤子的皮带弄一下,顶到我了。 当时她也没有反应过来,想着自己明明穿的是条运动裤,哪里来的皮带啊?可下一秒她就一下反应了过来展信佳说的是什么了,于是红着一张脸伸手拨了一下,把位置调整好。 女alpha有的时候吧,还是挺尴尬的。 展信佳似乎也没有想到那里去,还很认真的在跟周颐说电视里所播放的剧情有点A权主义,周颐点头如捣蒜,这些东西太过常见了,反正演的播的总是围着alpha打转的,没太放心上。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子的,表面上喊的人人平等,可实际上呢?对omega和beta的歧视总是无处不在的。 正想着,结果下一秒展信佳忽然就说要抽周颐默写英语单词。 周颐傻眼了: 啊这? 展信佳的耳根子有点红,但是被头发盖住了,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身后的人穿的是条运动裤的事实了,大概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才会想着靠学习的方法来转移话题。 周颐抓了抓脸,问:一定要听写吗? 对。展信佳别着脸有点严肃道。 于是剩了的几个小时本来恩恩爱爱的二人相处时光就变成了学霸带学渣的学习时刻。 周颐心里苦,但不敢说。 她一直在医院陪展信佳陪到了下午上晚自习之前,走的时候展信佳还跟她说要她下了晚自习之后就别过来了,太远了。 展信佳淡淡道。 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意意不舍的情绪。 就就好冷漠哦。 医院和周颐回家的方向并不是同一条路,高三下晚自习本来就下的晚,所以周颐要是再过来医院看她的话到家估计都快一两点了。 周颐听了立马就想拒绝,毕竟昨天晚上两个人才做了那么亲密的事,她现在恨不得自己立马变成一块牛皮糖一直粘着展信佳不放才是,怎么可能会放过来和展信佳见面的时刻? 结果她刚刚张了个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展信佳就不咸不淡的说道:晚上你到家了和你开视频。 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但周颐却闭上了嘴。 好吧,有视频也还行。 抱着这样的想法,当天晚上周颐到家之后又缠着展信佳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 本来最开始是真的在聊天的,但后面估计展信佳觉得周颐话太密了,于是又让周颐拿了语文书过来背课文。 啥时候都不忘了叮嘱周颐好好读书。 周颐: 这恋爱谈的就好严格啊。 背完了课本时间差不多就要到12点了,展信佳让周颐去睡觉,周颐抱着手机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展信佳有点奇怪,问她怎么了? 周颐面上一红,拉过被子捂住了自己半张脸,只剩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望着展信佳,道:就想你了嘛。 她似乎是很不太习惯说这些东西,而电话那头的展信佳大约也没有料到一向有点害羞的周颐居然会这么说,愣了半秒,她一下就笑开了: 嗯,我也是。 展信佳道。 两个人道了晚安,周颐这回终于美滋滋的肯放下手机滚去睡觉了,这一天虽然最开始的求婚不是那么的顺利,但是周颐对未来很有信心,所以入睡之时她的心情是非常的好的。 她以为自己会做个美梦,至少会梦见展信佳的,可当天夜里她却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其实说是梦的话也不尽然,因为她总觉得那是她上一世的部分记忆。 梦里她在一个被冰雪覆盖了的岛上生活了很久,也认识了几个不错的伙伴,然后在他们的帮助下她闯进了曾在无意之中发现的那个岛上的实验室,在那里她见到了被泡在溶剂里那个曾把她从冰河里捞出来的少年。 除了那个少年以外,在实验室里周颐还发现了其他人的复制体存在。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都是已分化之人。 而他们的本尊有的还活在那个小岛上,有的则早早的死亡了。 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被周颐逼问了一圈,终于吐出实情说纵河湾是个实验基地,这里的人都是基因有特别之处的人。 政府把这些人圈养在这里,复制出他们的克隆体,有的是为了活体移植,有的则是为了其他的研究。 冥冥之中,周颐觉得这项实验与点点的存在有关,但更多的在实验人员那里问不出来,获知机密消息的人前段时间被南边的人掳走了,这个实验基地也被废弃了,但岛上的人不知道,还在互相残杀着。 因为按照规则,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或许就是南北两端开战的原因,周颐这样想着,然后花了一些代价为自己换了一张脸。 有些事她已经不再方便去做,顶着那样的一张脸,宋溪让还会再找到她的或许不是为了宋溪让,但总归她周颐的身份已经该消失了。 宋溪让的人朝她开了枪,所以她死在了那间地下仓库。 把前面的记忆都记起来了大概,点点被掳走之后她在游乐园捡回了那个宋溪让曾送她的手环,她想拿手机打电话给对方,可拿出来之后,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却是那个未知的人发来的: 离开京都。 又是那个人。 周颐拧着眉回复道:你到底是谁? 对方秒回了:南方新联邦已攻下三座城市,政府正在屯兵,你不逃,就会应招入伍。 战时所有的alpha都要应招入伍,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国家正处战乱之中,宋溪让给她的环境给的太好,她完全没有觉察到外界的任何危险。 战事会平息。周颐回道。 对,是这样的,她想起近段时间的新闻,虽然南北边境上摩擦矛盾不断增强,但总体国家还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气。 已经打了七个月的战了。对方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无知,你不逃,宋溪让的人就会带走你。 这句话似乎是让周颐想起了些什么,最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按照那个未知的人所指示的那样逃离了京都。 3056年9月24日,点点被抢走的第二天,联合王国与新联邦正式宣战,联合王国宣布进入一级战时状态。 周颐离开了京都。 离开京都,越往南她便越发现社会的动荡,这些都是新闻报道里所不存在的,都是她过往的那些年里从来不知道的,社会贫富差距愈大,社会愈不安,到处都有人在起义,有人在投入新联邦的怀抱。 为了避免这样的局面,新总统下令大规模的启用复制计划,大批量的omega被抓走,alpha强行入伍,她一路躲躲藏藏,更换了无数次手机卡和信息,还遇上了展信佳曾经的医生,但最后还是被抓入伍了。 而且是按逃避入伍的罪名抓走的。 在军队,她呆了差不多一年,每天都是各式各样的训练,有人会定期来给他们抽血体检,有部分人被带走了,有部分人去了南边的战场。 周颐在军队里呆了很久,因为不是平民身份入伍,而是背负着罪名的,所以她只能做最脏最苦最累的活,中间当然也出过几次的战场。 背负着罪名的他们在入战场前每个人的手腕都被戴上了宋溪让当年曾送过她的手环,里面有生物识别系统和装有实时定位系统的计时炸弹。 逃了,就会被炸死。 那是宋溪让曾送她的,原来里面装着的全是对她的不信任。 周颐在那里浑浑噩噩过去了很多个时日,越发的对那个国度产生了厌恶的情绪,可她逃不了,就这样一天挨一天,然后在第二年的六月那个神秘人再度联系上了周颐。 在对方的帮助下逃离了军队,对方要她去往南境,去新联邦,可周颐拒绝了,她要找到宋溪让,要问清楚所有的事。 她不顾劝阻,执意行事,在同年,也就是3057年的11月初冬时终于得知了宋溪让的消息。 宋溪让,宋氏财阀掌门人,因故称病一年多,10月中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但那个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个alpha,报道说宋溪让曾在年轻之时生过大病,腺体无法发挥正常作用,故而易为beta性别,现在大病初愈,她终于恢复了本来的身份。 一个A级的alpha。 新闻播报着宋溪让的生平简介,大肆的宣扬着这位新的总统的伯乐,新总统是周颐曾在她们的家里见过的,是姓张的议员,现在已经是联合王国最有权势的一位。 报道里没有提及任何周颐的存在,甚至她们的女儿点点,也是不存在的。 周颐看了报道许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结婚之后宋溪让总是不愿意她出门,说什么喜欢她下班之后见到的第1个人就是她,更不愿她陪她出席任何的重要场合,说不想让别人对她指指点点,说些不好听的话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 她就像是宋溪让背后隐名的存在,功成名就的只有宋溪让,她和点点,什么都不是。 周颐被愤怒压垮了,她不顾一切的去往了京都去找寻任何有关于宋溪让的消息,终于在京都以北300公里的藤原市一处被改成了医院的地下仓库里见到了宋溪让。 宋溪让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很像是大病初愈了的模样,见到周颐,宋溪让的眼里是有惊喜的。 她问她这一年去了哪?是不是已经加入了新联邦。 周颐在宋溪让的身上闻到了丝丝属于她的信息素味道,雨后的青草浅香被冬日的雪所覆盖。 alpha的宋溪让信息素是雪的味道,可雪里还有她的信息素。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曾被宋溪让保护的太好,对外界所发生的变化都是没有察觉到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和宋溪让对峙让她得到的消息并不多,只知道自己曾经的妻子现如今已成为了一名alpha,她还是不死心,还是想问个之所以然,还是想知道自己的那些年到底算什么。 宋溪让的咄咄逼人让她绝望,她厌恶了这个世间,厌恶了被人欺骗了的感觉,她活着本就是一场笑话,所谓的真相也不过是更加残酷的地狱,无法忍受了,所以她用空了弹夹的枪对上了宋溪让,还来不及扣动扳机,她就被宋溪让的人开枪击倒了。 一枪接一抢,击入了她的身体,击碎了她对宋溪让所有的留恋。 再睁眼,就来到了纵河湾。 3058年盛夏六月。 整容手术成功之后周颐拆开了脸上的绷带,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面容,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离真相或许更近了些。 她的右手被废,再也提不起力,但这样也好,她终于知道了被一个人骗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换了脸改了名,划船离开了那个小岛,化名为叶元,取了她名字最后一个字右边部首的同音,元字则为母亲李阮阮的一半。 用一个全新的身份和陌生的脸,她加入到了雇佣兵团,战时的动荡是所有罪恶滋生的天堂,那里会好受些,接受别人的雇佣,换取活下来的勇气。 在那里,她放纵自己所有的欲/望,不再像曾经的周颐那样活着。 死亡,很难。 可活着,却是难上加难。 宋溪让 宋溪让呐 第62章 你还想和我结婚吗 冗长烦乱的一场梦,兵荒马乱的那么几年的时光就算是用文字记录那也是洋洋洒洒的好几百万字,但却因为记忆的主人离世,故而在某然的时机倏然被压缩在了一夜,一股脑的全部涌入。 周颐从梦中醒了过来,恍若黄粱一梦。 外面天光已大亮,日头撒出了朝霞,拉长了早起的行人奔波的身影。 夏日日长,天比冬日里要亮的早,所以也不奇怪。 初夏五月,不再是记忆里战火纷飞的年代。 床头上时间显示的是早上六点过几分,闹钟还没有响。 明明只是睡了一觉的,可是周颐却觉得好像过去了很多年。 看了时间,离上课的时间不远了,周颐起了床,收拾了自己,坐在餐厅里吃饭的时候周颐的父亲周默下了晚班回来,父女俩撞见了难免就聊上了两句:你妈说你找她要了你姥姥的结婚戒指?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要跟人结婚了? 周默当然是有在妻子那里听到自己女儿和一个omega发生了关系的事。 唔周默对此不知道评价什么,周颐初次发热那天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跟周颐说清楚了,孩子都已经十八岁往上了,有什么事能做不能做的想必她心中也是有数的。 有的是易疏不易堵,总归得自己拿主意才行。 周颐听见父亲的问话,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示,只是点了点头:是。 她旁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痛痛快快的承认了她要和展信佳结婚的事。 这本是极为正常的,因为在后来的那些年,尤其是当她参了军后她的话便越来越少,心事越来越多,举手投足之间也越发的有了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模样。 人或许总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的,逢人三分笑,说话七分假那些都是她过往的很多年里最不喜欢的,但却成了她往后人生里最深的烙印。 她变得很彻底,再也没有年少时的姿意洒脱。 记忆的最后她不再拥有曾经的模样,也背弃了自己所有的人生幻想,把自己流放,让自己遗忘。 她曾在宋溪让给她圈好的牢笼里安稳地度过了很多年,维持着宋溪让最喜欢的模样,懵懂又无知,青涩而热情,守着一方天地,关起门来和宋溪让所扮演的好妻子过着自己悠哉悠哉的小日子那是多美好的记忆啊,她曾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那么幸运的再拥有一个家的,有妻子,有女儿,有爱情,有亲情。 可这一切都在那一天发生了改变或许更早的时候她就有所觉察了,可她太相信宋溪让了。 信了她所有的言不由衷,信了她所有的身不由己,接着在忽然的一天,她的美梦被打破,从谎言中醒来,才骤然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一场戏。 她所以为的所有情深缘聚,其实只不过是场被导好了的戏,那个人的好,温柔,体贴,善良只是迷惑她的假象,她其实什么也不是,只是宋溪让手里的一枚棋子。 没了价值之后就会被丢弃。 无法接受的,却又不得不接受。 时局的动荡让人不得已的成长,她流亡的那些年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人,也遇上了诸多不诚实的幽灵,但却没有一个能有宋溪让那般绝情。 恨么? 恨。 没有办法不恨。 她逼着自己长大,逼着自己成长,然后总于赶上了同年人该有的成熟,开始慢慢的稳重。 那或许是好事,因为至少她不会再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冲动羞涩,被三言两语的好话就哄得团团转。 但或许又是件坏事,因为自那以后,她就再没有相信过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再也不是当年的周颐了。 闻言,周默看了眼自己女儿,有些奇怪:你今天怎么脸上都没有笑意啊? 自己的女儿自己是知道的,天生了一张憨傻的笑脸,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会哭会闹的,而自家的孩子则永远只会傻笑。 周颐小时候出门和家里人走散了,找到了之后都还是一副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样子,这种天塌下来都在考虑的是晚上要吃什么的人,怎么今个反倒是沉默的令人有些奇怪啊? 在自己心里想了一圈,周默终于想明白了,问:是不是你女朋友拒绝了你的求婚了? 提到展信佳,周颐脸上微冷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些,她这才恍然一下记起自己现在还在读高中,还和展信佳在一起,还没有遇上宋溪让还没有遇上后来的那些事。 她的右手完好完损,握拳松开,一张一合皆是那么的有力灵活,不像后来那样无力提不上劲。 脸,也是曾经的模样。 嗯。周颐垂眸隐去了自己心中所想,对父亲道,有点突然,可能吓到她了。 周默点点头,很是赞同:你那么冷不丁地跑去找人求婚肯定会吓到别人啊太冲动了。 我倒是一向不反对你谈恋爱的,只是你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要分心知道吗?总得考上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才能给你喜欢的人好的未来吧? 老父虽然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不靠谱的,但对周颐的关心还是做不了假的。 未来那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触动到了周颐什么,她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但片刻之后便恢复了自然,抬头对周默道:嗯,我知道的爸。 对于周颐态度的忽然转变周默还有点不习惯,周颐上学之后他回了卧室还跟自己老婆说起了这个事,觉得自己女儿今天怪怪的,就就感觉好像一下长大了很多一样。周默说道。 李阮在叠被子,闻言不咸不淡道:能不长大吗?她现在也是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了。 话里意有所指。 嗯,对于自己女儿干得那些事李阮虽然嘴上没有过多的批评周颐,但是心里终归是有点不舒服的。 alpha就是这样,总是管不住自己裆下的那些事。 周默听到自己老婆的话后立马上前赔笑道:哎呀这高中生年轻气盛的,一时把持不住也很正常嘛 听出自己老公话里的不在意,李阮回头就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周默:是,她是舒服了,alpha吃不了亏的是吧?但你们想没想过别人omega怎么办?! 李阮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个朋友就是因为耳根子软,三言两语的被男友骗上了床,还读着大学呢孩子就怀上了,后面自然是早早的结了婚,退了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女儿这回干得都是些什么破事,嘴里自然对家里的另一个alpha也责怪上了,你天天说的倒是好听,说女儿你来教的,这就是你教出来的?都教到和人家到床上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安全措施,万一要是有孩子了那人家omega怎么办啊。 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结果就要当妈了,李阮光是想想就觉得脑子疼。 周默听到这里简直是有点哭笑不得,他一向大大咧咧的,估计周颐的没心没肺就是遗传的他的:你别这么悲观啊,周颐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好吧,就算是她是个不懂事的,但是她那个女朋友你知道吧?我见过的,那一看就是个很聪明厉害的小孩,不可能她也不懂事吧?我看啊咱们女儿被她管得死死的,你天天想这想那的不如想想咱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见亲家周颐那会那意思我听着怎么像是非展信佳不娶啊? 说到了展信佳李阮也回过了神,啊是,咱们是不是得找个时间去见见那孩子? 不了吧?会不会吓到人家?周默想了一下展信佳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点什么,一时顿住了,他老婆在旁边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气的李阮直接就拧了他腰间一把的,你想什么呢!? 啊?周默一下回了神,对李阮道,我在想周颐的女朋友,那个展信佳 她怎么? 周默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抓着自己后脑勺有点犹豫道:我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个孩子,我好像在哪见过的一样。 *** 5月7号周三高考倒计时30天。 恢复了上一世大部分记忆的周颐外表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让人觉得格外的稳重,这几天周颐表现得都很正常,都是学校,家里,还有展信佳所住院的医院来回跑。 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最受不了AO恩恩爱爱的那点破事的陈钦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姐妹,还有30天就高考了,你这都能风雨无阻的天天去看女朋友,不错,我算是知道了展信佳为什么会瞎了眼看上你了。 毕竟谁不喜欢被女朋友哄着想着的啊。 周颐懒得搭理她,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的。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展信佳还是不怎么想她跑来医院专门看她的,觉得太耽误周颐的学习了,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 不但如此,甚至展信佳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手术的时候要提取周颐信息素的事,周颐自然是知道展信佳的想法的,对方不说她也装作不知道,不过既然说怕耽误了她学习,于是后面的几天周颐还直接拿着书去了医院看。 展信佳被周颐弄得有点无奈,她总觉得这几天的周颐格外的黏她,每天中午休息的两个小时都要专门跑来医院陪她的,虽然心里是很开心不错,但是这样跑去跑来的周颐不觉得麻烦吗? 不麻烦。周颐如是说道。 她其实来了展信佳的病房里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拿着书一边看一边陪展信佳,偶尔遇到不会的还会和展信佳讨论几句,她很喜欢这样,但是对展信佳来说却觉得周颐有点反常。 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展信佳太了解周颐了,也对周颐的情绪太敏感了,这几天她时常会发现周颐会有偶尔的发呆,但问起的时候周颐又总是会说没什么事。 展信佳心头总觉得不太对劲,于是问道。 没有。周颐果不其然的说这样道。 平日里还好,但或许是这几日被周颐这样的话搪塞的太久了,今日再这样说,展信佳便难得的有些不高兴了。 展信佳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周颐差不多是隔了好几秒才察觉到展信佳情绪的不对头的,她笑了一下,坐到了展信佳的身旁,怎么了? 展信佳绷着下颚没有说话。 周颐也跟着沉默。 又隔了好大一会,展信佳才道:我后天手术。 我知道。周颐伸手拉住了展信佳的掌心,温言道,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展信佳低下了眼,半秒后她忽然道,周颐,你还想和我结婚吗? 这个问题问的实在突然,周颐足足愣了三秒,然后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展信佳抬起了眼帘,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张冷白的脸上露出的情绪是周颐从来不曾见到过的认真:想,还是不想? 周颐没有犹豫,想。 她道:展信佳,我随时都愿意的。 第63章 她不甘心 听到周颐坚定的回答后不知道为什么展信佳的眼眶却莫名的有点红了,她或许是感觉到了这几天周颐的忽然变化,也察觉到了周颐细微的情绪落差,就在她刚刚问话的前一秒,她脑子里忽然冒了一个念头出来周颐,是不是已经记起了所有事了呢? 是不是已经知晓了那些曾经的往事了吗? 她不是没有看出来周颐这几天的沉默,也不是没有见到周颐在偶尔之时看她的怔忪。 那样的目光让她既难过又悸动,太熟悉又太陌生。 所以她才会有了那么莫名的一问。 总该问的,或许答案已经改变,或许她已再度不堪,但她还是想要得到一个审判。 可周颐还是她的周颐,仍旧是那个爱着她的周颐,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告诉了她答案,无论何时,她仍旧愿意娶她,和她结婚。 说不上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了,展信佳只觉得自己是何其的幸运,能在年少时就能遇上如此深爱着她的周颐 那就好。良久,展信佳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周颐却觉得她是在哭。 心还是会难受,哪怕隔了那么久的岁月却还是不忍见到任何展信佳的脆弱。 因为她还是爱着她。 周颐记得自己很多年后的事,记得自己是怎么站在展信佳的墓前忏悔的,她或许还没有完全的恢复所有的记忆,但是愧对展信佳这一点却是从来都不需要解释的。 与宋溪让对峙的时候宋溪让的话是那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她是展信佳的最爱,因为恨展信佳,所以要夺走展信佳的所有,包括她的存在。 爱她,养她,捧她,杀她,一切的源头都是出自十八岁的那年自己对于展信佳不顾一切的爱慕,她甚至恍然明白了那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展信佳或者真的不必会有那样的结局。 明明她爱她,但是她却好像总是在伤害她。 展信佳,展信佳原来都是因为我而起的呐。 周颐轻轻地捧起展信佳的脸,看着自己眼眶含泪的爱人,笑了一下,或者这真的是老天给了她弥补所有的一次机会,让她可以这样近距离的去触碰到她连梦都不敢再去梦到的人。 她轻轻的笑着,眉目皆为柔情,面容清秀温柔,数不尽的年少意气,她很认真的告诉自己的爱人,告诉眼前的这个人她曾经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所有:展信佳,我爱你,我很爱你十年如一日的爱着你,你明白吗? 在后来的那么多年里,我无数次的希望着你能重回到我的身边。 我把自己流放,把自己放逐,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想死不能死,想活不能活,都是为了惩罚我自己,惩罚我曾和那个人那么恩爱,亲手把刀插进你的胸膛。 你问展信佳?你在对我问展信佳?!她无法忘记那次的对峙在说起展信佳的时候宋溪让的表情是多么的癫狂,她都是因为你而死的啊,你是不是觉得她从来没有爱过你?不是的,周颐,你就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爱你,就像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一样。 知道吗?她曾怀了你的孩子,然后被逼出了国,因为心脏不能承受,所以她选择放弃了那个的孩子。 宋溪让是这样告诉她的,然后修养了整整两年,两年都是躺在病床上靠着营养液度日,不人不鬼。我其实并不恨她,甚至我还可怜她,可怜她那么一个高阶的omega因为天真,因为所谓的情情爱爱而被折磨成那个鬼样子。 她是有抑郁症,但是更多的是她的保姆给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喂她吃下的精神分裂的药物,再强大再完美的omega都抵不过二十几年药物的摧残,而下药的就是她最信任的保姆,是她母亲给她留下的人哦,其实该是我的母亲,是季凉啊。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我从来都不喜欢她,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她好,我们同为一人之女,但就是因为她是双S级的omega,而我只是B级,所以在我父亲的默认之下,我被我的母亲亲手挖去了腺体。 那样的宋溪让是周颐从来见到过的,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是温柔的,体贴的,善良的,但是那一次的见面她们却撕碎了最后的伪装:你知道被生挖去腺体的滋味吗,周颐? 宋溪让是那样笑着问她的:你知道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却无法与对方标记的痛苦吗? 周颐怔怔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明明宋溪让的模样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但是她却已经认不出对方了,这些和展信佳,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明白。 既然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那为什么不报应在她的头上呢? 有啊,当然有。宋溪让轻轻地笑了起来,眸中寒冰如霜,因为她喜欢你啊,为了你,甘愿当个废物啊,甘愿被宋家遗忘啊。 宋溪让看着她,目光中再也没有她熟悉的情谊,只是满满的不甘:为什么呢周颐,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可你在夜里却总是会叫道展信佳的名字呢? 就那么爱她吗?就那么无法忘记吗。 宋溪让不明白,她不明白。 明明和周颐结婚的人是她,在一起的人也是她,可在周颐的心里却始终留着展信佳的影子,或者周颐真的伪装的很好,真的也是竭尽全力在弥补,在负责,在喜欢她,可那些那些都不是爱啊。 都不是会让周颐夜夜失眠,辗转反侧想忘记而又忘不了的爱啊,周颐是喜欢她,可是从她到尾的爱的人却只有展信佳。 宋溪让不甘心,也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总是如此。 明明她才是宋家唯一的继承人,可是偏偏所有人却更加的喜欢一个插足了别人婚姻女人的孩子。 她恨呐。 可更恨的是明明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明明她没有做任何事,明明是展信佳自己放弃了周颐,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幸福,是周颐自己选择了遗忘,选择了放下展信佳,而她只是给了一个周颐来京都的机会,只是把周颐放到了自己眼皮底下。 可到头来他们却觉得所有的错事,所有的坏事全是她一个人干完干尽的,难道是她把刀架在周颐的脖子上逼她和她结婚了吗? 没有。 她甚至在周颐和展信佳分手这件事上没有做过任何的手脚,是展信佳她自己关心则乱,因为几个小小的意外而慌了神,慌不择路地抛弃了与周颐所有的海誓山盟。 可到头来周颐还是没有忘掉。 哪怕她们已经结婚了,都还是如此 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 闻言,展信佳眼中的湿意再也掩盖不住,决堤而下,她忽然伸手有力地抱住的周颐,把周颐抱的紧紧的,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躯之中一样。 谢谢她喃喃道,谢谢你能爱我 周颐亦回抱着她,轻轻道:也谢谢你能爱我,所以展信佳你的手术,让我参与吧。 我或许唯一能派得上用场的就是腺体里所有的那些信息素了我曾经那样的怨恨,可如果它们能救你,我想我会感激。 展信佳身子一抖,猛然退出了周颐的怀抱:你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周颐神色不变,依旧在笑,而指间却温柔地摩擦着她的耳坠,嗯?就这样。 她说一不二道。 展信佳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她那么了解周颐,所以单看颐的表情便知道这件事情周颐早已做好了决定,甚至跟她是否有想起那些曾经的往事无关。 你知不知道展信佳张了张口,想问周颐知不知道如果她任由别人提取了她的信息素,那么她会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陷入因信息素不足而导致的情绪紊乱,记忆力衰退,神经脑细胞退化?那毕竟是从腺体里抽取维持AO身体机能最重要的信息素。 她她怎么可以这么犯傻? 展信佳眼睛又红了,周颐见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今天怎么这么爱哭啊? 她知道展信佳在担心什么。 确实,对于普通的alpha或omega来说信息素的不足确实是会有相当大的影响,但她不会。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她总记得有谁告诉过她她的信息素,或者是她的腺体是很特别的。 只是抽取一些罢了,不会怎样的。 当年的宋溪让,可是抽了她一次又一次呢 展信佳绷着脸不说话,眉头紧锁,一看就是对周颐的决定是不赞同的。 周颐轻叹了一声,拉过了她的手,安抚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展信佳,我想你好好的,好好的活下来 她的目光是那么的专注,是那么的深情,上次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至宝那般,她拉着展信佳的手抚上了她正在跳跃的胸膛: 我要你好好活,我们会一起长大,结婚,然后生一个一个可爱的孩子。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差一点眼眶里的泪就要流出来了。 她想起了她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那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存在,那些年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却不曾想过在异国他乡,展信佳那么瘦小的一个却独自孕育着她们共同的孩子。 AO之间有一个孩子是极为简单的事,但在孕期omega和孩子都需要有alpha足够信息素的陪伴。 可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在怨天尤人,只在埋怨曾经。 她还记得那天展信佳在强吻她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展信佳问她,如果她真的曾经堕过胎呢?如果她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呢 她还会喜欢她吗? 为什么不呢? 展信佳呐我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这样碌碌无为又虚伪的我有什么让你值得付出所有的呢?我口口声声爱的是你,可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陪伴在你的身边过,我所有以为的爱都是我强加给你的束缚。 那些年,你在几万公里之外听到我和宋溪让结婚,有了孩子的时候,你该有多痛,有多难过 这是这些天周颐从来不敢认真的往深处想的,她曾以为自己对这份感情是坦坦荡荡的,也更以为比起展信佳爱自己,她更爱得多的多,可重活了一世之后才知道她错的是那样的离谱。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那么多年里展信佳曾那样默默无闻的爱着她,守着她,陪伴着她。 周颐终是忍不住眼中的热意,为了不让展信佳看见,她错开了脸,所以自然也就没有见到展信佳脸上那流露出的哀伤。 她知道她的展信佳也重来了,在她更早的之前,重新来到了这世上,然后等了她许久。 好。良久,周颐听到怀里的那个女人这样轻声回答道。 我们重新开始展信佳仰起了头,热吻落在周颐隐忍难过的嘴角,她喃呢着,哄着自己心上人的所有,把自己献祭,周颐,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活着。 和你一起长大,结婚,然后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回应她的是alpha克制不住的悸动与深情。 *** 9号手术那里周颐请了假,展信佳是下午两点的手术,早上她就早早去了医院,因为怕朋友们过来的慰问会让展信佳紧张,所以周颐提前就打了招呼让大家等手术之后再过来看望。 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展信佳屋里已经来了人,是宋仲先。 见到宋仲先,周颐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落落大方的上前与宋仲先握了握手,当着展信佳的面主动说起了她与展信佳的婚事。 宋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与信佳想在高考之后就登记结婚,至于婚礼那些,我们想大学毕业之后再举行。 宋仲先有点意外周颐突然的敞亮,甚至还当着展信佳的面说起。 他有点犹豫,怕展信佳觉得自己过于的插手了她俩的事,所以便侧过头去看躺在病床上展信佳的神色,可展信佳看起来很淡然,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只对着周颐在说话。 两个人看起来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在里面: 不是让你早上上完课了再过来吗?展信佳问。 周颐走到了展信佳的床前,帮对方摇起床,笑:我不放心,就早点来了。 展信佳嗯了一声,没说什么,面上有些微不可见的欣喜。 宋仲先看了看那两个人,有点犹豫,他不知道展信佳知不知道周颐要陪着去做手术的事,正欲想叫周颐出去他俩私下谈的,结果就听见展信佳问周颐:你爸妈知道你手术的事吗? 周颐很淡定:不知道,我就抽个信息素,一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闻言,展信佳斜了眼过去,闷声道:你挺熟? 周颐怔了下,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嘿 宋仲先看了半晌: 唔,看来信佳和周颐两个人感情是真的挺好的呀。 中午12点,医生护士团队过来为展信佳准备术前检查,周颐一直拉着展信佳的手,有的事情她们两个人并没有说的太破,但却一样的心知肚明。 别怕,周颐对展信佳道,我陪着你呢。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的守护好展信佳。 展信佳看着自己年轻的爱人,目光又落到了她俩牵着的手上,也笑了:好。 有周颐,她确实就从未再害怕过了。 下午2点整,手术开始,周颐侧着头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展信佳,麻醉师拿着麻药正在为展信佳推入。 和上一世不同,这一世的展信佳在最好的时间段接受了最优质的医疗诊治,所以她们一定会改变命运的。 至少她们不会再像曾经那样分开了。 颈侧的腺体被推进了麻药,最开始周颐的意识是很清醒的,她感觉得到医生是怎样用仪器把她腺体里属于她的信息素一点一滴的抽出来的。 太熟悉了,曾经她也这样过,为了点点,为了她曾以为的那个她和宋溪让的孩子,她被抽过太多次的信息素了,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些是可以一样的救展信佳的。 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眼角忽然划下了一滴泪来,恍惚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年的雨季,她站在展信佳的墓前是怎样的惶然无错,怎样的涩然无泪。 她一直怨恨自己的,自展信佳走后她就一直无法放下,她很明白一切的缘由只不过是因为那年的夏季她的闯入,却从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会那么多。 而今躺在手术床上的这一刻里她才明白。 原来她曾错过了那么多,那么多 密密麻麻,林林总总,全是刻满了言不由衷四个字。 第64章 想你了 手术持续的时间非常长,期间周颐一直在手术室没有离开,而且在她的坚持之下,她的颈侧的腺体一直是被打开的状态,等待着以备不时之需。 所幸的是手术非常成功,展信佳的年纪还轻,加上又有自己的alpha为她提供了足够的信息素,还有医疗团队的足够优秀,所以这场手术的顺利是主治医生没有想象到的。 基本上没有大碍,在icu观察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手术结束之后主治医生这样对宋仲先汇报道。 宋仲先悬了四个多小时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向来冷血果断,但是这一次对着自己女儿的救命医生却还是发自内心的道了谢。 医生团队走后宋仲先转过了身,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从手术室里出来之后就一直站在icu病房外的高个子女alpha。 宋仲先走了过去,现在他真的是越看周颐越顺眼,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是轻柔了许多:你怎么不去病房里休息? 虽然周颐没有像展信佳那样在身上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的,但是到底也是被抽了许多的信息素,为了保险,当然也是为了讨自己女儿欢心,所以宋仲先也为周颐准备了病房想要给对方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休息一下。 但周颐整个心都扑在了展信佳的身上,一点儿也没有考虑过自己身体。 不必了。周颐透着病房门口的玻璃,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那个带着呼吸机正在安稳的睡着的女孩,淡淡的回答道。 宋仲先嗯了一声,对于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问: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 听医生说,周颐坚持抽了超量的信息素给展信佳,宁可浪费也不愿意不够。 嗯不错,宋仲先很满意。 没有。周颐答。 宋仲先又道:手术很成功,以后好好调理这一关便算是过去了。 我知道。这次周颐终于转过了头来,看着面前这个儒雅的男alpha,很认真道,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是alpha之间的承诺,也是身为一名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不管宋仲先曾经对展信佳是多么的无情,多么的视而不见,但至少在展信佳出了事之后宋仲先肯不计一切代价的救治展信佳,这便足矣让周颐感谢了。 或许还有很多的事没有解决,但是只要展信佳还活着,这边是周颐穷其一生最高的理想了。 展信佳,就是她的理想。 知道自己在这里呆着或许也是多余,所以宋仲先说完了该说的话之后就很贴心的把空间留给了周颐。 无论何时何地,等待着一个一脚踏入了鬼门关的人醒来都是一件极为煎熬的事情,记忆中周颐这样等待过很多次,有朋友,有战友,也有陌路相识的人。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有的人活了下来,有的人永远的离开了。 但是这一次的周颐却是那么的有耐心,也是那么的笃定展信佳会醒过来。 她一直站在病房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只看着里面的那个人,像是要把曾经缺失的那些年全部补齐一样。 大概是半夜三点左右吧,沉睡了将近十个小时展信佳终于缓缓从梦中醒来。 她这一觉睡得非常好,甚至连一个梦都没有做过,她一睁开眼,守在外面的周颐便看见了,然后立马叫了医生护士来,一番检查,医生对展信佳的恢复迅速很是诧异,说照这样下去或许不用二十四个小时展信佳便能出icu。 不愧是ss级omega。 获准批复的周颐终于可以进到病房去看展信佳了,换好衣服,消好毒,她狂压下喜悦的心动作很轻的进到了病房,走到了展信佳的床前,站定。 想触碰却又不敢伸手,想问候却又张不了口。 那个戴着呼吸机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的女人见到她来并没有说话,但却瞬间弯起了眉。 这或许给了周颐勇气,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周颐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伸手拉起来展信佳的手,然后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用自己温暖的体温抚慰展信佳的不安。 她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展信佳点了点头,一直看着周颐,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她的视线便忽然模糊了起来。 明明只是睡了一觉,只是做了一个手术而已,可她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好多好多年,连岁月都差点老去了。 而周颐亦是回望着她,目光很专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病房里终于传来了一个低柔轻缓地女声喃喃道:真好。 能重来一次,真好。 *** 手术的成功所带来的效果是非常显著的,展信佳在第二日天亮的时候就从icu的病房里转回到了之前的病房里。 医生对展信佳的恢复有相当大的信心,好好调养,好好保养的话享常人之寿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 得知了这一结果的宋仲先终于放了心的离开了林城返回京都,毕竟那里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处理,能在林城,在展信佳身边留这么多天真的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倒是周颐。 展信佳转了病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周颐给赶回了学校,动手术是很顺利,但是展信佳要是记得没有错的话学校的第三次联考马上就要到了吧?按着周颐现在的成绩老实说,展信佳真的有点担心周颐能不能考到燕大去。 知道展信佳的担忧,但是比起回学校周颐更想在医院多陪陪展信佳,可惜在有的问题上展信佳总是比较固执的,你不回去上课那我回去。说这话的时候展信佳还很享受着周颐给她喂汤。 享受归享受,可威胁的话还是照说不误。 周颐: 这手术刚出来的你回去什么啊回去。 好,你把饭吃完了我就回去。知道自己闹不过展信佳,所以周颐很快就点了头,再加上她确实看了展信佳的身体恢复数据报告,知道展信佳如今恢复的很好心里自然就比较放心了。 但是临走前周颐又想起了什么,倒回来在展信佳的耳边跟她咬耳朵说让展信佳对那个李姓的保姆小心点,我看她不是什么好人。周颐嘟嘟囔囔的说道。 有的话还是没有说的太清楚,怕隔墙有耳。 展信佳知道周颐在担心什么,但是她不方便解释的太多,只跟周颐说自己心里有数。 如此,周颐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乖乖的回了学校。 自打高考的倒计时翻过三十天了以后后面的日子就越过越快了,展信佳手术之后周颐还是天天学校医院两头跑的,多亏了展信佳是个学霸,在医院住着的时候也在辅导周颐的功课,不然就周颐那半罐子的水平,别说是高考了,就连三模她都不一定还能维持自己原有的水平。 你做完形填空的水平真的很烂。空了的时候展信佳拿了周颐的试卷在批改,忍不住道。 是真的错得太离谱了,不然展信佳也不至于会这么说。 周颐有点尴尬: 毕竟也是差不多快有30岁的人了,这么被女朋友教训的也确实不太好听。 没办法,为了能和展信佳考到同一所大学,高考最后的十多二十天里周颐真的是把每分钟都掰成了两分钟在用,连骑自行车去学校和医院的路上都在努力的背公式背单词,发奋刻苦的程度一度让她的师长和父母甚为感动。 眼看着考高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了,翻过五月的尾巴,到了六月时基本上所有的高三学生神经都有点绷得太过了。 周颐也是如此,但是不全是因为高考,而是因为展信佳出院的事。 展信佳一直记着自己要陪周颐参加高考的事,所以六月的第一天刚过了一半她就发消息给周颐说自己要出院了。 嗯自从发现了周颐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憨憨的周颐了之后展信佳现在有什么时候还是会很乖巧的知会一声对方的。 但也仅仅只是知会一下,做决定的还是自己。 周颐收到展信佳发来的微信的时候正在教室里面做试卷,还有五天就要高考了,所以现在老师们基本上也不上课了,只给他们没日没夜的做试卷,说什么只要做的足够多,上了考场就能下笔如有神。 下笔是不是如有神的周颐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看到展信佳发来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动作大的周围好几个同学都看了过来,得亏任课老师还在前面给同学讲题,不然就周颐这样子,指不定的又要被罚。 周颐找了个借口出了教室,一出去就打电话给展信佳:你出院了?! 展信佳没所谓的嗯了一声,估计还是知道周颐的脾气的,所以又补了一句,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可以出院了。 周颐: 其实前两天的时候医生就说展信佳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与其在医院里呆着的,有条件的不会回家慢慢修养。 只是周颐当时觉得展信佳要是回了家的话家里那个保姆指不定的又会听季凉的什么话而对展信佳不利,所以才逼着展信佳多住了几天院,今天她没有时间去医院,那可不是让展信佳抓着机会出院了吗? 展信佳那么坐得住的一个人,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之后人差点也快要疯了。 闷都要闷死了,别的不说,光是各式各样的粥她都要喝吐了。 周颐是真的行,天天变着花样的给她煲汤做粥的,展信佳出院的时候上称称了一下,自己居然还胖了两斤。 就就比较离谱。 现在下课了吗?见电话里的周颐不说话,于是展信佳主动问起道。 周颐看了一下时间,答:还有七分四十三秒。 闻言,展信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低笑了一下,叫着周颐的名字,道:周颐,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很严格啊? 都精确到多少秒了,要是以前的话周颐只会说还有七八分钟的大概就可以了,现在有的时候真的一板一眼的严厉呐。 果然展信佳在心里偷偷的想到,果然还是恢复了一些记忆之后的周颐认真的可爱啊。 唔以前的也可爱,就是有点傻兮兮的。 不过欺负起来时候很好下手,哪像现在,那天在病房她不过是口头上戏说了周颐两句的,那个alpha就红着耳根子瞪了她一眼,说她生病了也不老实。 诶,这要是以前的话怎么也会红半张脸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展信佳居然心里有点莫名的怀恋那个羞答答的周颐了。 周颐听到展信佳话的揶揄也梗住了,自从她想起了自己从军之后的那段记忆之后很多生活习惯就不自觉得发生了一些改变,比方说最近她妈妈都说她房间里的东西比以前要整洁干净多了,尤其是对细节上的把控或许参过军的alpha都有这些个毛病,只是展信佳太敏锐了,每次注意到的时候都会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 好吧虽然她现在的实际年纪也有二十七八了,但是大多数的时候被展信佳那么盯着看的周颐还是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可能在展信佳跟前,她真的不太能稳重。 在想什么?电话里的展信佳见周颐半天没有说话,于是又问道。 她一边说话一边走着路,进门的时候门口还看了她好几眼,但是她一点也不在意,只跟周颐通着电话。 在想你出院了住哪。周颐道。 这个问题周颐还真的有在想,按理说展信佳出院了之后肯定就是回家去的,可是家里唯一一个照顾展信佳的保姆却是季凉的人,周颐就算是再淡定也稳不下去,要不把展信佳接到自己家里来住吧? 周颐刚这么一想就想起了几天前在医院病房展信佳拿着日历本忽然出声说自己的发热期的事,十二号就是我的发热期呢。 当时展信佳说这话的时候还很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完了又拿了笔圈了一下那个日子,接着才状似无意道:正好高考后。 嗯有点那什么了。 周颐当时正在喝水,一听这话之后差一点就被呛住了: 倒也不必说的那么直白。 她俩为什么会说到这个话题呢?其实还是怪别人。 五月十二号的时候是展信佳做完手术之后的第三天,那天也刚好是展信佳十八岁的成人礼,所以王满森他们还有陈钦黄柯卿那天都来了医院看望展信佳,顺便当着展信佳的面吃起了麻辣味的蛋糕。 对,麻辣味的蛋糕,真的不知道上哪里买的。 还美其名曰说的是给展信佳庆贺生日的,但是展信佳却总觉得那一群人没有安什么好心。 因为刚做完手术后的展信佳只能喝粥,又是粥 展信佳绝大多数的时候脾气都是很好的,但是被朋友们那么一闹腾还什么都吃不了的时候她真的是眼睛里都是带着一种幽怨的气质在的,周颐见了忍不住心软,就偷偷地溜到她跟前温柔地哄她说等她出院了她想吃什么都带她吃。 展信佳: 看着那群在病房里又开始得意忘形的吃起了小龙虾的朋友们,再低头看看坚持让自己喝粥的罪魁祸首,展信佳咬了咬牙,然后对周颐道:那我要吃他们都吃不到的。 什么?周颐眨眼,问。 你。展信佳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这话杀伤力还是挺大的,让已经想起了前二十八年记忆的周颐当场就红了耳朵。 不过比起刚重生的那会她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没有动不动就红脸的,只是展信佳看着有点不太满意。 怎么没羞哒哒的呢? 周颐: 这还当着朋友们的面呢! 周颐不想回答展信佳的这个话,可偏偏展信佳非要要个答案,还跟她咬耳朵小小声的问她不觉得憋的慌吗?说着她还把目光往周颐的下半生瞧。 不应该啊,明明她都有几次都看见了小周颐跟她打招呼了。 周颐: 年轻人,又是尝过了那滋味的,有的时候周颐确实是在和展信佳肢体接触的时候没有克制住自己,但是展信佳也不必这样打趣她吧! 周颐对展信佳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展信佳有些小恶作剧的性子在,再加上久别重逢,展信佳想她想得紧了些也正常吧。 谁说自己就不是呢。 但是还有那么多的朋友在,虽然自己和展信佳说的话他们也不一定能听到,但是周颐就是不怎么好意思答话。 可展信佳不放过她,还伸手揪着她的耳朵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周颐: 几秒钟之后周颐好含糊着对展信佳道:等你好了再说吧。 倒也没有拒绝的太明显,不过展信佳还是不太满意。 想到这里周颐便打住了让展信佳住到自己家的打算真住过去了,估计到头来受罪的是自己,展信佳可是个管撩不管后事的人,周颐在这方面已经吃了好几次的闷亏了。 正想着,电话的展信佳就语声温婉道:住哪里?住你家怎么样? 周颐卡住了: 本来展信佳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的,想看看周颐的反应,但是话说出了口见周颐沉默的态度她倒真的认真了起来,问:是不可以吗? 周颐憋了一会,回答道:会不会不太方便? 展信佳看着前面的建筑,又看了一下时间,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但是说话却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嗯?你在想什么?我住你家,不是刚好可以给你复习吗?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 你觉得我会信吗? 静默了半秒,周颐还是妥协了:好,我一会给我爸妈说一下。 展信佳听到这里忽然笑了一声,大概是想到了按着周颐现在的这个年纪就往家里带omega回去的,她爸妈怕是会被吓到吧,于是问她,那你要怎么和你爸妈说有个被你临时标记了的omega要住到你家去?是朋友还是同学,嗯? 听着展信佳撩人的尾音,周颐又气又好笑,她真的觉得上一世的展信佳在生动活泼又恶劣的这方面真的不能和这一世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以前的展信佳说话都是能说一个字绝不多说两个字,现在好了,和她说些有的没有的东西都能说上一个多小时。 特别是在强调一些奇怪的问题上。 当然是女朋友了。周颐道。 她本来就找她妈妈要了姥姥的戒指给展信佳的,而她爸周默在这方面一向都是很尊重她的意见的,所以周颐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撒什么谎的来掩饰自己和展信佳的关系。 就算她爸妈不知道她也不想掩饰自己和展信佳的真实关系。 远远的看见了那个站在楼梯口的人了,刚好在这时候听到了电话里的那个alpha的答话,展信佳忍着笑意走了过去,嘴里还在嗔怪地说道:你不怕吓到你爸妈? 周颐却奇怪道:为什么会吓到?我已经告诉了他们我要和你结婚的事了。 展信佳似乎是没有料到周颐已经把这事跟她爸妈说了,都已经走到了离那人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了却一下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前面的人。 恢复了一些记忆之后的周颐对旁人的目光很敏锐,几乎是下一秒她就猛然转过了身,沉着脸看向了自己的身后,结果在看清了来人之后她一下怔住了,原本严肃冷漠的表情一下化成了耀眼的春日,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脸上带着的笑是有多温柔,她问:你怎么跑来学校了? 展信佳看着周颐的一系列表情变化,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那张对着旁人从来都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如周颐那般带上如雪花拂面般温柔的笑意。 她看着她年轻的爱人,笑盈盈的开口道:想你了。 她诚实道。 周颐挂了电话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了过来,然后伸开双手将她一抱抱住,把自己的下颚抵在展信佳的头顶,闻着怀里omega泛着青莲幽香的发丝,笑:我也是。 第65章 杀死单身狗 陈钦觉得自己最近的心情非常的不美丽,尤其是自从前面坐着的那位学神来了之后,其实不单单是她,他们班差不多80%的人心情都因为展信佳重回学校后而变得不美丽了。 原因很简单,实在是展信佳和周颐两个人也□□爱了吧! 太旁若无人了吧!!! 你们一节课下课,课间休息有二十分钟,陈钦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对着前面那两个只是因为对视一眼就开始身边冒起粉红色小泡泡的恩爱情侣幽怨道,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狗吗? 真的就不能不那么秀吗?! 陈钦的话引起了周边同学的支持,一个个的都转过来怼起了周颐:就是就是,周颐你能不能克制一下自己啊?自打展信佳回来之后你身上就总是若有若无得飘着股厕所味,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没有omega的单身alpha们?! 对那些个alpha来说,谈了恋爱的周颐确实是跟天天呆在厕所过夜了一个味没什么区别。 展信佳听了个开头就知道后面的话了,于是十分机智的直接拉着后面的黄柯卿借口说去上厕所了,反正那些同学针对的也不是她,再说了,明明是周颐自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的,这可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顶多她只是个□□。 她溜走的实在是太过光明正大,让周颐有点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展信佳就这样抛弃她了:你就走了?她不可置信道。 都不留下来和她共同面对吗? 同志,你这是在背叛革/命啊! 闻言,展信佳对周颐微微一笑,表情是说不上来的明媚动人和腹黑:不是你说的有什么事都交给你吗? 她挑了下眉,意有所指道:我的alpha~ 这一声喊得实在是百媚千娇,平日里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人酥起来的时候真的是要酥到人的骨子里去了。 周颐顿时被女朋友的话给噎住了: 那也不包括这些事吧?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周围的同学顿时就更酸了,这是在把狗骗过来了再无情地屠杀啊! 这是人干的事吗?不是!!! 太过分了吧周颐!说好了一起单身到老,结果你却偷偷的骗到了校花?! 说!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骗到我们的信佳的!? 听着同学的酸话,周颐有点无语,转头就硬梆梆的回答道:什么叫骗啊! 读书人的事,那能叫骗嘛!!! 听到她嚣张的话,同学们更加的不满了:你那不叫骗还叫什么!? 拐!她拐骗了信佳!!!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了周颐的恶行,言语之中的酸简直都可以酿醋了。 见周颐被同学包围,冷漠无情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展信佳顿时说走就走,而那些同学也没有拦着的,反正他们真正酸的是好命的周颐。 呜呜呜呜大家都是高中生,凭什么周颐就能有女朋友,而且还是校花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群而攻之的把周颐好好的怼了一遍,周颐知道他们就是嫉妒,也乐呵呵的,说什么都是一副面带微笑的模样,气得那些单生狗们恨不得跟她拼命,最后还是姗姗来迟的展信佳回来给她解了围她去小卖部买了两箱的冰淇淋回来,在这个炎热的夏天请了全班一起吃。 有的女生和展信佳的关系比较好,就问展信佳怎么买了那么多? 展信佳看了一眼被一群单身的男男女女包围的周颐,勾着嘴角笑了一下,道:不是我买的,是周颐请大家的。 被叫到名字的周颐转过了头,然后就对上了展信佳那狭促的双眼。 周颐: 你故意的? 展信佳眨眼:不然呢? 看着她俩光明正大的眉来眼去,于是一时间班里的单身狗们再次被虐的嗷嗷叫,看周颐的眼神更加的不爽了。 周颐: 你们吃的时候怎么不不爽啊?有本事那就别吃啊! 不吃是不可能的,白/嫖是人类的本质。 下午的太阳实在是太大,就算是教室里开了空调也难以阻挡着炎热的暑气,幸而有展信佳的资助,于是大家热火朝天的分了冰淇淋雪糕冰水的在吃,喳喳叽叽的在聊些乱七八糟的话。 趁着这个空隙,周颐好不容易得空把展信佳从那群饥渴的少年少女们之中给拉了出来,问:你抱回来的? 她皱着眉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展信佳,一看就是在担心展信佳的身子。 虽然双s级的omega等级是比较高,恢复能力也比较好,但是展信佳这才才出院呢! 展信佳知道周颐在担心什么,心里有点甜,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周颐的掌心,嗔怪道:不是我,是保镖买回来的。 顺着展信佳的目光看去,周颐果然看见了教室门外站着的看起来有点像老师的一个穿着短袖的中等个子的女人,你爸安排的? 她问道。 除了宋仲先,周颐想不出还会有人给展信佳安排保镖的。 嗯,是位beta,说我刚出院,最近到处都是有失踪案的,他不放心。展信佳点头解释道,跟学校也打过招呼了。 估计那保镖表面的背景就是学校的什么实习老师吧。 闻言,周颐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既然展信佳是默认了的那想必问题也就不大。 正好这时候别的同学在叫着周颐的名字:周颐冰淇淋冰棒你是请了,那你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问这话的是一个男alpha,大家都是alpha,所以展信佳一来他们就自然闻到了展信佳身上有周颐的临时标记,当场就酸到不行,没想到吃了展信佳买回来的冰淇淋都还不放过。 那毕竟可是展信佳诶!是多少少男少女的梦啊!!! 男同学这么问了之后其他同学也跟着起起了哄,都在问周颐打算什么时候和展信佳结婚,毕竟就她俩天天腻歪的那样子,说这两不结婚,同学们觉得大概高中生就真的没有爱情了吧! 展信佳这回是真的没有绷住,听到这里也一下红了脸,倒也没有全红,只是她一向面色都是冷白的,现在被同学们一打趣,脸颊上染上的绯红有多惹人眼那也是可想而知的。 嘴巴最兜不住事的陈钦见此啃着雪糕仰天长啸代表着所有人的内心道:凭什么你周颐这么好命啊!!! 虽然磕的cp是真的了,但是展信佳也跟人跑了啊! 其他同学听了陈钦的话后也点头赞同。 展信佳是什么人物啊,高一从入了学的第一天开始那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多少青春期的少年们为她彻夜难眠,为她写尽情诗。 可偏偏她又是个冷淡的性格,谁也接近不了,大家其实背地里都有偷偷的想过最后展信佳会花落谁家,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周颐这憨A毕竟这货以前别人omega来约她吃饭,她可是用我不饿给直接回绝了对方的人物,事后还不明白自己哪里没有对。 嘤嘤嘤,最重要的是谈了恋爱的展信佳现在变得好甜好甜啊,一点都不冷冷的了,和周颐站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甜蜜真的很能伤单身狗们的心啊! 你们嫉妒的也太明显了吧!周颐看了一圈的同学们,最后不满道,我有那么不堪吗! 不,是信佳太好了。陈钦第一个站出来幽怨道,配谁我们都觉得好酸啊。 周颐: 展信佳听此也有点哭笑不得,对同学们道:没有我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好的。 不!我不管!!!一个男beta跳了出来,夸张的叫道,信佳,在妈妈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场面忽然静止的片刻,接着就是哄堂大笑。 好吧,虽然那男beta说的是有点夸张,但是对于他们班的同学来说确实是差不多把展信佳当宝了,长得漂亮又大方,性格虽然冷但是却从来不无情,这样的同学是真的很招人喜欢啊。 周颐脸都要黑透了,无语道:你们是要占我便宜吗? 那也得看你有那个本事让信佳嫁你啊。一同学道。 周颐却奇怪道:我为什么要让信佳嫁我啊? 在班上同学不解的目光中,她转头看着展信佳,脸上浮起了最温柔的笑意,杀人又诛心道:我嫁她就好了啊。 啊啊啊啊啊!杀死这个恩爱狗!!!班上又乱成了一团。 热热闹闹的,这才是青春里最美好的记忆嘛。 *** 最后得亏是上课铃才救了周颐,不然的话她搞不好真的有可能被同学们给扒层皮下来。 临近高考,除了忙碌紧张的复习以外还有件小插曲,那就是关于AO们发热期的事。 毕竟高考那么重要,不能因为发热期而受到影响,所以班主任在3号的时候就在班上说了但凡发热期在七八号左右的alpha和omega就去校医室开抑制剂的药,以防万一。 陈钦算了一下自己的发热期,还差不多真是在那个时候,所以也要去开药,当然周颐也是跑不了的。 虽然alpha的发热期很少,但是还是要备着点的,只是去之前展信佳听到了,转过头来就是看着她似笑非笑。 周颐: 咳咳。 周颐拉着陈钦就溜了,到了校医室,王校医那里还挺忙的,虽然他们学校的omega和alpha并不算太多,但是在基数大的情况下堆在一起还是有些人的。 王校医比较懒,直接在两个箱子上就贴了alpha抑制剂和omega抑制剂,来的学生们过去让她简单的检查一下颈侧的腺体之后就自己去属于自己的性别那些去拿药。 排在周颐前面的陈钦他们就是这样的,周颐以为自己也是差不多的,结果到了她的时候王校医看了眼她腺体后却咦?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周颐对着那王校医的时候总是感觉心里毛毛的,所以听到这话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夹着自己的腿,然后伸手捂住自己颈侧的腺体。 一看就是一个正经好A。 但戴着口罩的王校医看她那样就没有忍住的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毛都没有长齐呢,做出副怕我非礼的样子干什么?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 当然是因为你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周颐去的迟,所以到了她的时候前面的人都看完了,校医室只剩她了。 哦,陈钦完事了之后在外面去玩手机了。 王校医一双桃花眼把周颐那小表情看了个仔细,啧了一声,很有兴趣的问道:这么怕我? 看那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非礼她了。 周颐没说话,但是想到的却是上次王校医给她打的那一贯乌漆麻黑的抑制剂的药。 坦白来说,真的蛮有阴影的。 小东西,你眼睛近视吗?王校医笑眯眯地问。 周颐摇头:不。 那你怎么看人眼神这么不好使? 周颐: 王校医一边跟周颐说话一边站起身来在后面的大药柜里找药,嘴里还很嫌弃周颐:一天天的,该眼神好的时候不眼神好,不该眼神好的时候倒挺好。 就你这样子,白送给我姐姐都还看不上呢。 谁知道是不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 就就挺有指代性的。 周颐懒得搭理这校医,虽然她也知道校医人不坏,只是对方太媚了,而且看她的时候总是不怀好意的,不是要打趣她就是在要打趣她的路上实际年纪快三十岁的周颐真的觉得有点不自在。 王校医找东西的时候大概自己也不知道放哪的,一看就是丢三落四的人,找个东西而矣,非要弄得乒乒乓乓的,动作还挺大,让周颐都有点忍不住道:王校医,我是不是直接拿了alpha的抑制剂药就可以了? 说着她就伸手去那箱子里拿药,结果王校医头都没有回道:你想死的话就随便拿。 周颐: 王校医翻箱倒柜的,好不容易找出了试管药剂的,五花八门的,上面连具体的药称名字都没有,周颐越看越心惊,但校医不愧是校医,又当着周颐的面全部打开兑到了一起。 周颐顿时就觉得这一幕相当的熟悉,上次王校医给她搞抑制剂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折腾的。 周颐不是很怕疼的人,但是那次王校医对着她的腺体来的那一针真的让她疼了一天,到了夜里睡觉,在梦中都觉得自己的腺体隐隐作痛! 你干嘛?周颐有点虚,问。 给你兑药啊。王校医说是那么说,但是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点上,另一只手非常随意的拿着试管里的药剂在勾兑,晃得那叫一个漫不经心。 周颐: 你欺负我没有学过化学吗? 周颐忍了又忍,问:兑药,兑药剂你都不称一下克数的吗? 王校医抽着烟哦了一声,回头就对周颐道:怕什么,又吃不死人。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好医生。 周颐听了转头就要走,结果又被王校医一句话给叫住了:你脖子上的腺体还没有恢复好呢,跑什么啊。 阎王爷是你亲戚啊?这么赶着去给他拜年。 周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站在那儿穿着白大褂,一脸慵懒的校医。 上次的时候她就觉得了,这个王校医好像对她格外的在意不对,也不是在意,只是对她身体的在意。 听陈钦说王校医当年是国际国外出了名的天才,后面闲着没事才来他们学校当个校医的,所以能随手勾兑出适合周颐的抑制剂周颐并不奇怪,但是这一次对方却能凭着肉眼看出她颈侧的腺体动过刀虽然早就愈合了。 你看出什么来了?周颐问。 王校医可能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当着周颐的面还打了个哈欠,眼角的泪水都出来了两滴,看出什么?不就你腺体被人抽了信息素吗? 校医随意道。 周颐没说话。 王校医摇了一会试管里的药剂,又在旁边的柜子里拿了管不明液体勾兑了倒了进去,对周颐懒洋洋道:不过抽你信息素的人挺黑的啊,还刮了切片走。 周颐怔住了。 切片? 是说有人在她的腺体上取了样本吗? 你怎么知道的?周颐皱着眉头问道。 王校医笑了一下,抽着烟漫不经心道:那不废话吗,腺体信息素提取手术第一例就是我做啊。 她毫不在意周颐的惊讶,只是晃着手里的药剂试管,这手术有点意思,一般很少有人敢给人做。 周颐好像想起了点什么,但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你 想问我是谁啊?王校医哼了一声,拿了只针管把试管里的药剂抽出来,然后朝周颐走过去,把脖子露出来。 你又要给我打些什么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周颐对这个王校医有种天然的信任,她一点也不觉得对方会害她。 但该问的还是要问,因为王校医那针管里的药剂依旧是熟悉的青黑色。 实在是太像童话电影里老巫婆手里的黑色致命药水了。 王校医挑眉,一脸的理所应当:当然是帮助你腺体恢复的东西啊。 她说着就是伸手把周颐捏住,然后掰着周颐的头就露出对方的颈部,周颐嘴里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校医就干脆利落的一针扎下去,疼得周颐当场就是一个哆嗦但到底没有像上次一样叫破了喉咙。 好痛!!! 王校医对于周颐这一次的表现很满意,丢了针管把周颐放开后抽着烟就对周颐道:回去多吃点肉和蛋白质,半个月内要是脖子的腺体不疼,你也没有感觉到诸如无力之类的症状的话就没事了。 哦对了王校医想了起来了什么,抖了一下烟灰,对周颐懒洋洋的说道,半年内不要再抽信息素了,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周颐问。 王校医斜了她一眼,笑脸如花,但说的话却吓死人:不然有天你绝/精而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周颐一下沉下了脸。 骗你的,王校医又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道,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就是你可能会控住不住自己的一些本能,啊诸如好斗啊,冲动啊,健忘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短命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王校医嘟囔道:毕竟后面我就没有研究了,太麻烦了。 周颐没说话,因为她忽然想了起来自己在点点出生后一月之内被抽了三次信息素的事,那次之后她确实开始有些记不住事。 alpha的信息素抽出来,可以救自己的孩子吗?比方说孩子先天发育不足的问题。周颐过了会,问道。 理论上可以,但是实际上不行。王校医翻了个白眼,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翘起腿,又点烟抽,这就好比你把自己的器官取下来换给猴子一样,虽然都是灵长类动物,但是会有排异啊。 虽然是自己的孩子,可你们的基因完全不同,你的信息素会对TA之后分化了的信息素产生排异,一个玩不好的话,玩死人的也是有可能的。 周颐听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问:那给自己的omega呢?用alpha信息素来帮omega进行大型手术能救吗? 王校医莫名奇妙的看了她一样,你问这个干嘛? 就问问。周颐含糊道。 这个可以。王校医应该是想到了周颐腺体被抽了的信息素,道,但是只适用于匹配度非常高的AO双方,而且alpha的基因还得足够特别,但这也只是理论上的。 特别的意思是? 比如,有某种其他的能力诸如,促进细胞再生,再发育之类的。 周颐一下怔住了。 第66章 毕业就结婚 从校医室出来周颐整个人都是有些魂不守舍的,一看就是在想事,走她旁边的陈钦还拿着手机在跟人发消息聊天,当然空了也抽了时间问了两句,算是随便的关心她吧:你刚才在校医室和王校医说什么呢? 陈钦漫不经心的问着:什么手术不手术的? 那会陈钦本来就在外面,再加上王校医和周颐说话的时候声音比较小,所以她没怎么听清楚也是正常的。 没什么,周颐含糊了两句,她不太想让陈钦知道她动手术抽了信息素的,所以便岔开话题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校医没个正形的。 有吗?陈钦有点奇怪,王校医不是挺好的吗?人长得漂亮医术又好。 颜狗无敌。 是吗?周颐侧过头,问。 所以王校医就是这么靠着一张脸拥有一批脑残粉的? 陈钦想了一下,点头,严肃道:是,漂亮! 周颐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不过陈钦也没有把这放在心上,只在那嘀咕着说自己的发热期,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她就又问周颐:诶你和展信佳是不是那什么了? 周颐: 见周颐不说话,陈钦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挤眼道:有什么啊,我也不八卦什么的,再说了就展信佳身上的临时标记,你当我们这些alpha鼻子都是哑了吗?我就是想问一下omega们真的有那么好吗? 周颐斜过了眼,看着陈钦,怎么?你现在又喜欢omega了? 这个家伙不是一向只喜欢beta的吗? 不不不,陈钦耸肩,omega太麻烦了,发热期可是有三到七天啊,我可受不了。 周颐懒得和她聊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快步回了教室。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高考也真的就是数着手指头的了,周颐每天都很拼命,当然最后展信佳还是没有住到她家去,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一向淡漠冷静的展信佳临到了周颐说要打电话给爸妈说起这的时候她退缩了:也不必太急。 到底还是第一次周颐女朋友的身份去见家长,住到对方家里去,展信佳想了半天还是婉拒了。 再加上她现在有个贴身的保镖在,也再三的跟周颐保证了自己会防着点保姆,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能是觉得用18岁的身子做一些大人的有点奇怪吧。 周颐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同意,最后被展信佳问了个问题就讪讪的闭上嘴了。 展信佳问的是:住你家,你忍不住了怎么办? 周颐当场就沉默了: 老实说,就现在十八岁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身体,展信佳要是真的和她住到了一起,天天闻着展信佳身上的信息素,周颐真的会担心自己的自制力的。 嗯,还是太年轻了。 这些都过去之后时间很快就来到了7号那天,他们学校今年还是设了理科考场的,所以身为理科生的他们就在本校考,这和上一世没有什么不同,包括周颐前往的教室和已经拿到的准考证号,唯独有一点,那就是展信佳的穿着。 上一世的时候展信佳参考是穿着白衬衣和灰色百褶裙的,考完的当天周颐见到的时候还愣的走不动道,那个时候展信佳虽然还是冰冰冷冷的,但是对待她的时候关系却总是常在的。 周颐以为这一世的展信佳会和上一世一样,却不曾想高考那天展信佳穿了件浅蓝色的旗袍。 身段妖娆又勾人,周颐在考场外看到的时候当场就红了脸。 你今天,怎么穿这个啊?周颐恢复记忆之后难得有些结巴的问道。 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展信佳穿旗袍。 漂亮的像是带刺的玫瑰,让人想摘又不敢摘。 当然,不单周颐看红了脸,走不动道以外其他的准考生见了也走不动道了,那一个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展信佳瞧,而展信佳看起来很淡然,一点也不在意。 他们说这样比较好。展信佳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看向周颐的时候目光总是温柔的,周颐,祝你旗开得胜。 她伸手扣住了周颐垂放在身侧的手,眉目如初雪融化,温润淡然:我们一起上大学。 好。周颐一颗小心脏砰砰砰地乱跳,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回答道。 语文 数学 理科 英语 学了那么多年的东西,终于要交上一份让所有人满意的答卷了。 两天的考试转眼便过,周颐发挥的很不错,这几个月她是真的有认真读书,认真复习的,再加上展信佳那恐怖的记忆里为她默写出来的同类型的数学和理科综合几道大题,周颐觉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考入燕大是没有问题的,但专业或许不好选。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展信佳信守承诺,坚持陪着周颐参加完了高考,8号下午英语的考完,周颐一踏出考场就看在了在外面等着她的展信佳。 考得怎么样?展信佳见她出来,问道。 周颐顶着人群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笑着朝展信佳走了过去,伸手牵住自己的女朋友,还行,至少能及格。 听到这样的回复展信佳算是松了一口气,周颐什么科目都还不错,虽然离学霸也算是差不多了,但是唯独就英语烂到夸张,曾经的高考就是因为英语才考了六十分所以才擦着燕大的录取线录取,这回如果周颐能及格,那上燕大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考完试后的当天她们还回了教室拍了毕业照,班主任是亲眼看着周颐和展信佳手牵着手过来的,而且展信佳还穿了旗袍化了妆,为了谁简直就是一目了然的,教室里的老师们都有点被年轻人的爱情闪瞎了眼,趁着周颐被其他同学叫去的时间,班主任问了下展信佳考试的情况,展信佳挺淡定的,只说还行。 数学和理科满分应该差不多。展信佳道。 班主任听到这里顿时就放了心,今年的题比较难,他就怕展信佳因为手术的在考场上发挥不太好,考不进全省前十。 高中三年的生活最后是完结在拍完毕业照的时候,因为周颐和展信佳的这对情侣太过光明正大,多少同学都拉着她们拍了合影,或打趣或祝福,都是出自少年最真挚的一颗心。 大家其实心里都知道毕业之后再想见面那就真的是遥遥无期了,所以散场之前大家伙都在拥抱。 上一世的周颐没有经历过,因为那个时候展信佳考完就因为身体的不舒服去了医院,她因为担心也就跟着去了,所以后面的活动都没有参加,现在重来一次周颐竟然有几分热泪盈眶。 她知道自己很多年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些老同学们,随着时间的慢慢流失,她也终于忘记了他们的姓名,后来时局战乱,有的人在战火中丧生,有的被抓走,不知死活,想再见,便是再也不能的了。 周颐和每一个人的拥抱都是极为认真用力的,她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好,也记得他们最年轻的模样,她或许明白自己重来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了就是为了所有她爱着的人,爱着她的人,不再重蹈覆辙。 王满森他们拍完了自己班上的毕业照后也找来了周颐她们,六个人凑在一起拍了很多的照片,还说这晚上要去ktv嗨一整晚,周颐拒绝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就不去了。 王满森有点不满意,都高考完了,你还有什么啊?早起干什么??? 展信佳正在和向玲说话,听到这里也回过了头,然后便于周颐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后者平静的颔首,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嗯,有很重要的要去办。 大约是想到了什么,展信佳竟然顿了片刻,然后红着耳根转过了头,不再看周颐。 王满森看着那对小情侣腻歪的模样终于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 他一巴掌拍在了周颐的肩膀上,拉着周颐走到了一边,对周颐道:那什么你悠着点,信佳才出院没多久呢。 周颐愣了:什么? 这跟出院没多久有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王满森咬着牙跟她交代着,你揣的明白跟我装糊涂了是吧?就你有女朋友了不起了是吧?就咳咳,那什么,你记得做好安全措施,信佳前途还远大着呢,可不能被你这小子给祸害了生孩子去了。 这话就说的有点直白了,周颐一下反应了过来:你在乱说什么! 她有那么饥渴吗?! 王满森显然就是觉得她是个饥渴的人,毕竟周颐都敢在医院病房里面和展信佳那什么的,也难保不会做出些其它的来。 毕竟现在都高中毕业了。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吗?大家都是alpha,每天早上的冲动我也不是不知道。王满森像个老妈子一样胶带道,但你还是那什么,克制一点懂吗? omega都很娇弱的明白吗。 周颐: 我不懂,也不明白。 实在是被王满森的话给弄懵了,周颐后面整个人满脸都是写着无语,展信佳跟向玲聊完了过来看到后还问她:你和王满森在说什么? 没什么。周颐不想给展信佳说这些有的没的,只问展信佳,明早你有时间吗? 展信佳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周颐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她有点羞涩,但还是点了点头。 有。 那我明早八点来你家楼下接你。周颐轻咳了一声,对展信佳交代道,户口本记得拿上。 好。展信佳耳根子红透了。 高考之后按照惯例,所有的高三学子都是好一顿狂嗨:有的表白,有的人分手,有的喝的烂醉如泥,有的则在KTV吼了一夜。 但周颐和展信佳什么都没做,只一起吃了顿饭后去附近的公园转了转,接着两个人便各回各家了。 第二日的一大早,七点半不到周颐就来到了展信佳的小区外等着。 她昨天回家了之后就跟自己的爸妈说了自己要和展信佳领证的,周默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要周颐自己决定了就好,但李阮就显得很郑重了,一个劲的问周颐对方是不是自愿的,再说结婚这么大的对方的家长知道不知道,同意没同意。 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阮要结婚呢。 周颐花了一番功夫跟自己的母亲解释了一番,听到展信佳的父亲同意了这件事之后李阮总算是放了心,又叮嘱了周颐很多,听得周颐头都要大了,眼看着自己妈妈都要说到孩子的情上去了之后周颐终于叫了停:妈,我们只是先领证,婚礼都是大学毕业之后再办,还有孩子,至少也得等到二十五六了再说吧? 李阮愣住了,她一时还是没有从自己的女儿刚成年就要结婚的消息中走出来,左思右想的最后到了半夜才堪堪睡下,结果刚闭眼没多久就听见女儿房间有人起床的声音。 忍了又忍,李阮还是没有忍住,一把把睡在自己身旁的人给掐醒了,道:你女儿这领证领的倒是蛮积极啊。 周默一脸的茫然,听到这里只道:啊咱是不是得给孩子买婚房了? 李阮: 不说都忘了。 展信佳收拾好自己一出小区就看见了站在小区大门口那个个子高挑,身形靓丽的女alpha。 或许是因为今天要领证的缘故,周颐难得正正经经的穿了件白色的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的修身长裤,包裹着一双漂亮修长的腿。 见到展信佳来,周颐面上带上了些笑,不过看上去还是有些紧张,两个人对视了半天之后周颐才有点傻的问道:户口本带了吗? 展信佳嗯了一声。 周颐又问展信佳吃早饭没? 没的话咱们吃了早饭再去吧,不着急的。 展信佳瞧了眼她,问:你不着急? 周颐: 还是有点。 两个人互看了几眼,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前前后后那么多年,她们不是没有想过要结婚的,但是总是天不遂人愿,总是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耽搁。 说是造化弄人也好,说是情深缘浅也罢,总是在不停的错过,总是在不停的留有遗憾。 人惯来是喜欢总结,喜欢弥补的,当然感情还是占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周颐打从恢复了前二十八年的记忆之后就坚持要和展信佳结婚。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些年人一个人孤单怕了。 她或许怕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怕时光再重逢,展信佳的墓碑前又长满青苔。 那样的画面,她此生或许再也没有勇气去经历第二次了。 周颐是骑了自行车带展信佳去民政局的,路上展信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出了声,周颐在前面听见了,问:怎么了? 没什么。展信佳手抱着周颐的腰,笑着道,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太早了点? 记得没错的话,民政局要九点才开门吧? 周颐也跟着笑了起来,早吗?我还觉得迟呢。 兜兜转转了那么些年她才能和展信佳在一起,才能和展信佳结婚,对于她来说确实是太迟了些。 闻言,展信佳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抱着周颐的腰的手却是紧上了很多,像是失而复得一样。 领证很顺利,除了办的人员有些奇怪的眼光以外,虽然国家规定的是十八岁的法定结婚年纪,但对于她们这个高中生模样来说,还是太年轻了些。 但周颐毫不在意,她一心只想着展信佳,可在最后的签字环节的时候展信佳却犹豫了。 她顿住了笔,侧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年轻的女alpha,那个人眉深目阔,身子高挑修长,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严肃,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名字,眉目间都只噙着浅笑的。 啊就是这个人呐,就是她跨过了漫长的时光后终得再见的那个人呀。 现在她们要结婚了。 结了婚,有了法律的羁绊,会在证件上永远的标记着自己伴侣的名字,从此以后,她的监护人就会成为自己alpha的名字,甚至在某些必要的场合,她也会被冠上周颐的姓。 周氏展信佳这是她曾在很多个日日夜夜里都渴望着的。 她还记得那一年在国外,当她得知周颐结婚时的场景,她住的地方很偏远,在北部的一个常年飘着雪的城市里,可那天当她听到周颐和宋溪让结婚时下了十几天的雪却忽然停住了。 她看着别人发给她的周颐与宋溪让拍的婚纱照,照片里的那个女alpha眉目一如当年她们初见般那么温和,穿着白色的婚纱,带着淡妆,旁边站着的是笑盈盈的宋溪让多幸福的模样啊。 展信佳伸手轻轻地抚过照片里那个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过的女alpha,说不上来自己在这样的时候是该笑还是该哭的。 听说她们相识的很愉快,交往的也很顺利,甚至周颐还为了宋溪让而入赘到宋家,季凉的人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她都是没有表情的,直到季凉说宋溪让怀了周颐的孩子的时候。 那应该是很喜欢了。 她这样想着,思绪慢慢的回想起自己和周颐交往的时候两个人说起孩子的话题,周颐说孩子一定要深思熟虑了之后才能决定要或不要,要对孩子负责,也要对自己负责。 先有了孩子才结婚的展信佳轻轻地笑了一下,看来周颐是真的很喜欢宋溪让呢。 是啊,是该喜欢的,她与她那个姐姐也有过数面之缘。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温柔又惯爱带着笑意,与季凉一样,都是很好的人呢。 她这样想着,于是便也放弃了回到国内的想法,其实就那样便好了,远远的在大洋彼岸,听着周颐的好好坏坏就已经很好了。 很多不必非要有个因果的,就像完结的小说不必再有续一样。 在想什么?周颐签好了自己的字,侧头看见展信佳失神的模样,笑了下,温声问道。 展信佳从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里清醒了过来,看着周颐温婉斯文的模样,顿,她还是犹豫的问道:周颐你想好了吗? 她再次问道。 想好要与我结婚了吗,与我这样曾经伤害过你的人结婚,给我一个可以弥补所有的机会。 当然。周颐眸色清亮,看她的时候目光总是很专注的,虔诚而又笃定:我要和你结婚。 展信佳,我爱你。 好。展信佳低下了眼,忍住眼中即将要决堤的泪水,终于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展信佳。 旁边的那一栏写着伴侣:周颐。 盖上钢印,录入系统,拿到红彤彤的结婚证她们终于成为了妻妻。 看着结婚证上她和展信佳各自穿着白色衬衣面带微笑的模样,周颐笑了一下,然后郑重地把结婚证收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接着便单膝跪下了地,拿出自己前段时间因为对方的拒绝,而没有戴在展信佳手上的戒指,再次向展信佳求婚道:虽然已经领证了,但是我还是要再向你求一次婚。 展信佳嫁给我。 我会做一个好妻子,永远爱着你,陪着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这边就是了她不顾一切奔向她身旁的所有理由。 看呐,那个alpha是那样的如初见般美好,永远笃定又虔诚的爱着她。 这一回展信佳终于是笑着坦然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让周颐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那么浪漫,那么深情,所以当然也就不会发现在不远处的楼梯口那个站在那里看了这场伉俪情深故已经多时的女人。 她模样很漂亮,在人群中格外的出挑,虽然年轻但是气质却很沉稳。 她长身玉立,只静静地站在民政局二楼的楼梯口,远远的看着那对在走廊里迎着早晨第一抹阳光而定下终身的情侣们。 她如瀑的长发散在肩头,绾起一缕青丝别上头纱,穿着件款式简约大方的白色镂空背影婚纱。 脸上还化着淡淡的妆,像是要和爱人领证结婚时的庄重,像要即将赶赴婚礼现场般的美丽。 那么美,那么动人,但却是一个人。 如果周颐回过头那么就会发现那个女人穿的那件婚纱是很多年后她们结婚时的当天穿的。 重回之后,宋溪让花了很多功夫才让人赶制出来的衣服,想要在她们初遇时的那天为周颐穿上。 因为她想在周颐的面前保持最美好的模样。 结婚时,周颐说她穿婚纱时很美。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信了,所以今天她为她再穿了一次。 她不清楚自己这样做到底算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年轻人该有的冲动了。 在她知道周颐要和展信佳结婚后向来稳重的她还是抛下了所有不远万里的来到林城,想要拦下什么的,可惜她还是来迟了。 就像当年她比展信佳总要迟些认识周颐那样。 那个曾与她有过婚姻关系,是她妻子的人,在她重生后,在她高考考完的第一天,便那样迫不及待的和展信佳结婚了。 其实你早该明白的,宋溪让终于别过了头,转着身慢慢的朝着楼下走去,悄无声息的离开。 其实你早该明白的,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展信佳,一直都是爱着展信佳的,隔了那久的岁月,那么漫长的时光后让她奋不顾身的还是只有展信佳。 你只是一个恶人,罢了。 第67章 你真可怜 宋溪让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昨夜走时季凉便问过她这样是要如何? 穿着婚纱去抢一个人吗。 话里的薄情寡义是那么的明显,完全没有丝毫母女之间该有的温情。 听到这样的问话,宋溪让站在楼下的客厅回过头,看向了那个在二楼平台栏杆处,坐着轮椅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女人,没有说话。 目光里的坚定与坦然,确实从来没有过的。 大约是她的反应让季凉有些意外,所以后面季凉只轻轻的叹着,推着轮椅上前了几步,问她:你是喜欢那个周颐还是只是想抢走展信佳的所有? 有区别吗。良久,她这样问着。 很多年以前季凉也这样问过她,那是当季凉告诉她展信佳的女友想来京都时,她看了周颐的照片,对自己的那个便宜妹妹的审美冷笑出了声。 她惯不喜欢展信佳,没想到对方居然那么愚蠢的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整个宋家,甘愿蜗居在遥远的国外。 她起了好奇心,想要知道那样被展信佳所深爱着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模样,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展信佳喜欢到那样的地步,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放弃整个宋氏累世的财富,所以她对季凉说她要周颐。 语气之中是对一个玩物的兴味。 闻言,季凉只半抬着眼看了下她,然后问:你是喜欢那个周颐还是只是想抢走展信佳的所有? 与现在的问话一模一样,但那个时候她没有在意过,只随口答了一句当然是只是想抢走了,而季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替她给招聘部的人打了个电话,要了周颐的入职。 而今重来一次,她想知道这样的问话对于季凉来说究竟有什么区别? 有。季凉有些意外宋溪让会问她,在她的印象里她的这个女儿总是那样不自量力的追寻着她的脚步,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任何主观意见,今日却为了个棋子问了她原因。 这很有意思。 她半低眼看着楼下的女儿,眼里带着冷冷的倨傲与嘲讽,若是喜欢,你便应该先来求我终止计划,而不是把文件偷出来给宋仲先。 他改变不了什么,也只会让你喜欢的周颐更加爱展信佳。 对于自己名义上的那个丈夫季凉总是这样满不在乎的,当然,这也不代表着她不会为了某些利益而与宋仲先扮演扮演一下伉俪情深的夫妻,就像当年她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在宋溪让与周颐的面前扮演最慈爱无争的母亲一样。 一切都是出自利益,没有任何的情感。 感情么,最是惹人心烦的东西了。 尤其是所谓的爱情。 可惜自己的女儿还是被迷晕的眼,季凉本来的面目就是这样的薄情寡义的,毫不掩饰的冷血,她看着楼下的女儿,这几个月她越发的觉得自己竟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儿了。 周颐,周颐只是一个试验品罢了,只是基因有些特别,也许可以让细胞重新发育,分化成一个alpha罢了,虽然是很珍贵,但是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宋溪让去喜欢的呢? 季凉不明白,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她对这些所谓的爱情,所谓的亲情,都是抱以嗤之以鼻的态度,就像小的时候不会喜欢任何一个玩具那样,长大了也不会喜欢任何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那些所谓的感情都是影响判断的累赘。 故而她对于宋溪让的脆弱觉得很没有意义,现在这样几尽卑微的去挽留是做什么呢? 她了解那个叫周颐的人吗?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秉性吗就要穿着婚纱去抢人呵,愚蠢。 她本来对这个女儿开始有了好印象的,这几年宋溪让表现得越来越好,隐约已经有了宋家当家人的一些风范了,可惜却是个会被情情爱爱困住的人。 太可惜了。 你若是只是想抢走,那就让她们分开,把周颐夺过来,废了她,养起来。 让她永远也逃不走,让展信佳抱憾终身。季凉用最不在意的口吻说出了对周颐下半生的所有安排,她曾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宋溪让才有样学样的像她那样把周颐囚禁。 宋溪让对季凉是那么的崇拜,对她是那么的深信不疑。 可她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样的留下一个人是假象。 周颐总会离开的。 她记得周颐逃走后她是怎样的愤怒的,而季凉在知道后却只是讥笑她动了真心:你只是想得到她,想要她的信息素,想要她的腺体,你已经得到了,那你又在闹什么呢? 季凉总是不明白的,她不明白只是想抢走展信佳东西的宋溪让为什么会对一个工具动了心,宋溪让解释不了,因为她确实是违背了季凉的原则,对一个工具人动了心。 她很少有求季凉的时候,可周颐走后她还是没有忍住,去红着眼跟季凉说她要周颐,要周颐爱她。 可季凉却只是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爱她? 是。她承认了那个她一直回避着的事实。 她一直不想承认的,不想承认自己明明是想要利用这周颐,偏偏最后却动了心的事实。 周颐很好,或许不够爱她但对她却总是怀有一片赤诚之心。 她见过了太多太多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人,心口不一,言不由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太多的谎言被堆积,她早已习惯了,但却在忽然的有一天,老天爷却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让遇上了一个那样诚实而又干净的灵魂。 她们婚后的很多个日子里都是周颐照料着她,怀孕的时候周颐学着菜谱,变着花样的给她亲手做饭煲汤,每天给她洗澡,带她出去散步,温柔体贴的抚慰她内心所有的不安,照顾着她所有的情绪,任劳任怨的接受她所有的缺点。 她不是像季凉那样没有心的人,一个人对她好,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这样润物细无声,她终归还是被打动了,还是动了真心,还是忍不住去想这一切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是,她爱上了周颐,想要让周颐也爱她。 可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周颐已经不会再原谅她了 她去求季凉,在她的印象里季凉总是那样无所不能,坚不可摧的,她或许真的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所以才会那样不顾一切的去哀求季凉。 求季凉让她得到周颐。 你已经得到过了。 季凉晒笑道:既然你爱她,那你就不该去执行我的计划,宋溪让呐,你不明白吗?所有的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最开始你说你想成为一个alpha后你就会被挖去属于omega的腺体那样,都是你自己来告诉我你的选择的,现在你已经快要拥有alpha的腺体了,很快你就是一个真正的alpha了。 而这个时候你说你爱上了周颐,那为什么一开始你要告诉我你只是想要得到她呢?季凉的眼皮很薄,虽然常年坐在轮椅上但是她的气势却是最为逼人的,哪怕是对着自己女儿的时候。 已经迟了因为你选择了要成为一个alpha,那么自然周颐就会成为工具,既然你只是想使用一下那个工具,那你就不要指望工具会对你产生真的感情,而你,也不该对工具有感情。 这就是季凉的处事原则,她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也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有感情,不她或许曾有过的,她有过对宋溪让产生过所谓的亲情的。 所以当宋溪让说自己想要成为一个alpha时她才会帮宋溪让谋划那一切。 而现在,宋溪让说她后悔了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呢。 她的女儿却总是不明白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 宋溪让定定地看着季凉,她曾在那么漫长的岁月里都已经习惯了按照季凉的话去办事,依着季凉的风格去生活,却从来没有像这样一刻里去认真的看季凉。 在她的认识里季凉似乎总是那样无所不能,那样强大,那样冷漠,那样冰冷没有感情。 在这世上她最想得到认可的人就是季凉,可偏偏季凉在临死之前都不曾对她有过一句赞扬,甚至言语之中还有对她的些许怜悯与挽惜。 她很懂季凉在怜悯什么,在挽惜什么。 怜悯她为了所谓的情情爱爱竟然要自掘坟墓。 挽惜她季凉的这一生竟会生出她这样的女儿。 她小的时候很想得到季凉的关心季凉的爱,可季凉从来都不会把时间花在她身上,季凉对她毫不在意,她是好是坏,是生是死对季凉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她不明白世上竟会有这样对自己的子女毫不在意的人,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出生只是季凉为了向上爬而要用到的工具。 用过了就用过了,人是不会对一个工具产生感情的。 为了让季凉看到自己,她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像季凉一样,那样无所不能。 她以为alpha就是最强大的,所以是那样的渴望。 或许是她的表现太过明显,有一天季凉终于问起她想要分化成什么性别? 她说想要是alpha。 季凉抬着眼皮子扫了眼她,没有说话,然后转身推着轮椅走了。 她真的很想成为alpha,只有成为一个alpha她才能是真正的宋家大小姐,她怀揣了那么久的期望,但老天爷对她总是刻薄的,所以后来她却分化成了omega,还是一个B级的omega,她的父亲得知后只是薄凉的一笑,走了。 她失落无比,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不留下。 只有季凉停在她面前,问她:你很在意宋仲先的看法? 是的,妈妈。宋溪让回答道。 能不在意吗?季凉本就不甚在意她,而宋仲先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那个小三生的女儿,如果她只是一个omega,那她要怎么才会得到她该有的一切的呢? 那你要成为一个alpha?季凉问。 她点下了头。 季凉终于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她,接着第二天季凉就让人亲手挖下了她的omega腺体。 那你就做alpha吧。季凉那样漫不经心的对她道,只是成为一个alpha,呵 她是那样的对宋溪让的这个想法不上心,挖去腺体也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但她又是对宋溪让成为alpha的事那么认真,真的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去研究让一个omega再度分化成为alpha的办法。 宋溪让一直不明白自己在季凉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是女儿还是一个工具,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都不明白的。 就像现在她也不明白季凉到底对她去找周颐这件事是支持还是反对。 或者大概率是不甚在意的。 季凉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有等到宋溪让做出选择的时候才会出手,然后一击必重。 我想她爱我。宋溪让穿着自己最漂亮的婚纱,站在楼下,与自己的母亲对视着,我要她爱我。 闻言,季凉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还是那一张刻薄的长相,美则美,但是在不演戏的时候却总是不带任何情感的,像这世上最美丽的毒蛇一般:宋溪让,你是蠢货吗? 季凉笑她:偏偏爱这个东西,你强求不来的。 真好笑,世人总喜欢去强求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 有意思。 听出她话里的讥落,宋溪让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向着有周颐的方向奔赴前去。 几千公里,她坐着飞机日夜奔袭。 去往一个并不爱她的人的身旁。 她其实很不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就像那年她被挖去腺体后,当她得知了展信佳分化成一个双s级omega后她既是庆幸又是失落。 她庆幸还好展信佳只是一个omega,也只能是omega,又失落自己的父亲对待子女不一样的态度。 明明都是omega可对于展信佳的分化宋仲先是那么欣喜,连季凉知道了也忍不住诧异的侧目,对展信佳的等级感到惊讶。 而失去了omega腺体的她却伪装成了beta,她不知道自己对那个选择有没有后悔过,可路已经踏上了,便只能走下去。 就像骄傲如她,明明回来了这么久,她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周颐的面前。 是不爱吗? 不,不是,只是她们最后一次的见面成为了她的噩梦,在周颐死去的很多年里她都还是会梦见周颐满身是血的躺在停尸房的模样。 其实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认不出来那就是她的妻子她的周颐了,她们分开了太多太多年,彼此都不是对方所熟悉的那个模样了,可在那间停尸房她还是认出了周颐。 已经死去了的周颐。 那么多的恩恩怨怨,最后都随着一个人的逝去而画下了终止的符号,宋溪让一个人在停尸房,在周颐的尸体前站了很久。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茫然,又失落。 她其实早该明白的,但又好像懂得的总是太迟了。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联合王国最有权势的人,战时总统,掌握一国之众。 可她却留不下自己最爱的人。 她真是一个可怜而又虚伪的人,明明那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明明是她自己踩着周颐所有的信任往上爬的,可当周颐真的死了,当她也拥有了自己所有想要的东西以后她却生出了后悔的心。 季凉笑她愚不可及,她全都明白的,甚至还跪在季凉的面前,哀求着季凉让对方救活周颐。 季凉说,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可能的。 所以她又求一切重来。 季凉薄凉的一笑,不可置否。 她知道一切都是在强求,她其实很怕周颐恨她的,但是当周颐真的死了以后她又想着周颐还是恨她的好。 恨是最长久的东西。 如果她是说如果还有来生的话,她想一直恨她的周颐总还会记着她的,或许她就还有机会去补救。 可她没有想过一切会真的重来,她明明是死了,在周颐离开了的很多年后她终于死了,可一睁眼,却回到了三十年前,3048年的春日。 那个时候她与周颐还不曾认识,她也还没有走到与周颐决裂的地步。 她本来是想着等待着周颐与展信佳的分开的,就像曾经的那样,她精心准备着她们的相逢,努力的去隐藏,但是她最后还是克制不住的去见了周颐,见到了那个年轻又朝气蓬勃的周颐。 也见到了满眼都是只有展信佳的周颐。 原来周颐是真的不爱她。 她坐在黑色的车里,看着她那个年轻的爱人在看向展信佳时的目光后终于明白周颐压根不爱她的事实。 在见过了周颐爱一个人的模样之后自然也就很能分辨得出那个时候的周颐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了。 有喜欢,有愧疚,有责任,有期待但却唯独没有所谓的爱。 时隔了太多太多年了,在周颐死后的那些年里宋溪让在夜里的时候总是想不明白自己是否还是爱着周颐的,但那一次的见面她可以确信自己是真的爱着的。 她想挽救什么,周颐说不喜欢后来的那个世界,所以她帮了宋仲先的忙,把最重要的文件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让宋仲先一下就能看得到。 只是想小小的改动,让一切不再重复原来的轨迹,却忘了周颐也会改变。 这一世,她和展信佳很好,好到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结婚了。 宋溪让呐你真可怜。 第68章 见家长 领完结婚证的当天周颐和展信佳就回家去见了父母,这是两个人共同商量的结果。 展信佳对于去见家长这件事并不抗拒,相反甚至还有一点隐约的期待,周颐其实倒没有想这么快的,主要是怕展信佳不适应,但看出了展信佳的一些期待后她还是顺从了对方的想法,打电话给自己爸妈说了一下。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在周颐没有打电话告诉他们要回来见家长之前周默和李阮都不约而同地请了假,打算在家好好享受一天的,结果等接了电话之后两个中年人都有一点紧张,火急火燎的出门买了菜,在家里做了很丰盛的一顿饭,就等着自己的女媳上门了。 是真的挺重视的。 周颐说的她们两个是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留给父母准备的时间还是挺充分的,只是李阮太紧张了点,人还没有来的时候就开始坐立不安了,比起当年她自己去见家长的时候还要紧张。 周默倒是没有那回事,时间长一点就放松下来了,忙完了之后还悠闲地坐在客厅泡了茶在看电视,而自己老婆则在阳台处往下瞧,走来走去的,换着各种角度去看小区门口的人来人往,想看周颐和展信佳什么时候回来,又不好打电话催,于是便活生生的成了望女石。 周默看着自己老婆那一副紧张兮兮的的模样有点受不了了,直接过去把她拉倒了沙发处坐着:你能不能淡定点,就见个面罢了,搞得那么隆重干什么? 为了这个见面,也为了给自己的女媳留下好印象,已经很多年没有化妆打扮的李阮还翻出了年轻时候的东西,给自己画一个漂漂亮亮的妆,戴上了结婚时的项链那些看得出来是真的很认真了。 你倒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李阮没好气道,我这不是这不是没有经验吗?那孩子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的,一会能聊些什么啊? 周默有点无语:又不是你娶老婆的,你这么担心的干嘛? 这些事情难道不该周颐操心吗? 李阮看见自己老公那副德行就来气,正欲动手收拾一下对方的,结果冷不丁的大门口就传来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知道是周颐她们回来了,李阮与周默都一秒钟就正经了起来,站起了身,看了过去。 门被打开,先进来的是穿着白衬衫的周颐,接着就是挽着发,面容斯文冷清的展信佳。 为了给公公婆婆留下一个好印象,展信佳在和周颐领了证之后还特意回了家换了一身衣服,并且带了十分得体的礼物:叔叔阿姨好。 展信佳模样是非常的漂亮,虽然看起来有点冷清但是相貌是无可挑剔的一等一的好,李阮一见展信佳就笑弯了眉。 她一向是知道自己的女儿眼光好的,但是不知道这回自己的女儿眼光居然这么好,带回来的女朋友不对,是老婆,这么好。 展信佳一看就是家教又好人又聪明善良的好孩子,和自己女儿站在一起真是般配的不得了,李阮看展信佳跟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满意,那目光看得向来淡定的展信佳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到底是多活了两世的,虽然见家长这种事也是第一次,但是展信佳表现得还是很好,有礼有节,半点也没有孩子气,要不是模样实在是年轻了的话,周默和李阮的都指不定的以为她都是有了二三十岁人了。 成熟又稳重,知性又优雅。 她家女儿真的是捡到宝了,难怪高中毕业就火急火燎的要领证结婚是得早点下手,晚了的话是怕跑了的。 双方第一次见面气氛非常很好的,展信佳虽然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可在面对长辈的时候却十分健谈有礼貌,李阮与周默都是开明的家长,孩子们的事他们向来不喜欢插手过多,只是问了几句读大学的时候。 展信佳成绩非常好,保送燕大的事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了,知道爸妈在担心什么,周颐见此便也说道自己考入燕大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就好。表面看起来是一家之主的周默点了点头,又道,小展呐,还有个事得与你们商量一下。 还小展呢要不是这才见了两面的,依着周默那性格,指定就想把展信佳直接叫闺女了。 叔叔您说。展信佳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道。 其实按照林城这边的风俗习惯,领了结婚证之后展信佳就该把周默和李阮叫爸妈的,但是第一次见面就那样称呼周颐父母展信佳实在是有点不大好意思,好在李阮和周默也不在意,两个人都是十分随和的性格,看得出来周颐这样温吞的脾气是真的遗传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现在你俩已经领了结婚证,我和周颐的妈妈商量着的就是你们年轻人单独住出去的事。周默和李阮都不是非要要求儿女老人非要挤满屋的人。 他们也是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人,知道结了婚后年轻人一个没有把持住的就是天雷勾地火,他们岁数那么大的,实在不想当电灯泡。 再说了,年轻人还是该有年轻人自己的私人空间,于是就说到要给周颐和展信佳买房的事。 周家不算是大富大贵,但是小康生活还是达到了的,林城的房价没有京都那么贵得夸张,他们的钱给孩子们付个首付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至于贷款,因为周颐和展信佳都没有工作,所以自然目前就是父母们帮着还了。 就是你们要去燕大读书的事,一去就是四年,我和周颐的妈妈也不知道你们毕业以后是要留着燕城还是林城,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地方,所以不知道现在房子是买在哪的好?周默很认真的说道。 是真的在征求展信佳和周颐的意见,他从来没把这两个人当过小孩,都成年那么久了,早该是独立的人了,非常的尊重她们的选择。 闻言,展信佳看向了周颐,她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按照宋仲先的性格和这些年她收到的钱,无论是在哪个城市买房她都可以完全负担得起,只是这毕竟是周颐爸妈的心意,所谓长辈赐,不敢辞,拒绝是肯定不能拒绝的,所以还是由周颐做决定的好。 周颐听到这里便点了下头,开口道:买在燕城吧,大学的时候可以住,毕业了之后我们要是回林城来的话就把燕城的房子卖了回林城买。 周默比较赞同周颐的想法,觉得不错,于是就说到了什么时候让她俩去燕城大学附近看看房子,合适的话就早点定下来,暑假的时候装修了,开学了就可以去住。 周颐和展信佳都没什么意见。 至于现在的话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周颐便对自己的爸妈说起了自己和展信佳后面的安排,道,我到信佳家里去住就好了,她一个人住,每周末的时候再回来陪你们。 关于展信佳的家庭周颐其实一直都没有跟她爸妈说的太清楚,她知道他爸爸在查失踪案的事,也知道自己妈妈是检察官,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周颐并不未把展信佳具体的身世告诉自己的父母,支在先前含糊地提过展信佳家境富裕的事。 李阮与周默挺无所谓的这种事的,只要周颐喜欢就好,也没有问的太多,反正想着日后总要与亲家那边见面的。 不过搬到展信佳家里去住确实是周颐想了挺久的事,今天刚好说出来罢了。 展信佳家里一向都是她一个人住的,外加了一个保姆,周颐原本就对那个保姆不是很放心的,现在结了婚,自然是要先办法把那保姆给弄走的,正好她搬过去,到时候就说小两口要过二人世界,保姆的事也就能了了。 闻言,周默和李阮都对周颐住到展信佳家去没有什么意见,只说道:不一定非要你们每周末都要回来的,年轻人自己玩自己的就好,我和你妈又不是七老八十了,非得你们回来看看的。 闲着没事的话你俩就出去旅游啊啥的,哦,对了,趁着这个暑假看看要不要学个驾照?周默建议道。 可能是孩子已经结了婚的缘故,在他们眼中周颐是真的长大成人了。 不知道怎么了,听到这里展信佳忽然低笑了一下,周默和李阮没有发现,但是坐在她身旁的周颐显然是听到了,然后伸手过来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于是下一秒展信佳又正经了起来,听着长辈们的安排。 她想了起来周颐上一世在燕大学驾校因为个子太高,手脚不协调,于是考科目二屡考屡挂,被教练天天追着骂的事。 那个时候周颐每天晚上跟她打电话都是苦不堪言的,嘀嘀咕咕的说着开个车怎么那么难?教练怎么那么凶? 这辈子重来一回,她猜周颐怎么也不会再跑到燕大去学驾校了。 第69章 同床共枕 后面的一些琐事都是边吃饭边在商量着的,周家的家庭氛围非常好,父母与子女之间不是像寻常人家那样跟个上下级一样,李阮与周默非常尊重晚辈的意见,对于她这个新媳妇也是极为照顾的,待她非常好,让展信佳久违的体验到了亲情。 当然,有的事情也是相互的,展信佳总体表现非常的到位,没了对在外人时那副冰冰冷冷的模样,很好说话,礼貌周到,基本上周默和李阮说什么她都是没有太大的意见的。 主要原因还是周颐把方方面面的事都考虑到了,连什么时候见宋仲先,去哪住,读大学之后的一些安排乱七八糟的事都有说到。 简直就是一个操心的老妈子。 展信佳想笑又怕真笑出了声,她的alpha还真是有当保姆的潜力。 坦白来说这还是展信佳头一回听到周颐说起这些生活的锁事,以前两个人不是没有过谈恋爱,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各自沉默,又或者是周颐的碎碎念,有的没的一通乱说,绝然不会像今天这样的稳重而又充满了烟火气息。 展信佳有些很微妙的感觉,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确信了周颐是真的重回来了,而不是之前那个十几岁愣傻的少年了。 不是以前的周颐不好,只是那个时候的她们对待感情都太小心翼翼了,她们不知道要如何相处,她喜欢任何时候的周颐,却又总是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在不经意的时候伤害了那颗赤子之心。 *** 李阮对女儿的安排很满意,甚至晚上的时候还跟自己的老公吐槽说,早知道周颐结了婚之后会这么靠谱的那她就不该瞎担心,瞧瞧周颐今天稳重有担当的那模样,要不是真的长了张和自己女儿一模一样的脸的话李阮真的要怀疑周颐是不是被谁魂穿了。 周默听了有点无语道:哪个鬼那么瞎,非要魂穿到咱们女儿身上去? 李阮斜了眼他,周默就不吭声了: 好凶。 总体来说这一次的见家长非常的圆满,李阮对展信佳非常满意,也对周颐的懂事稳重很满意。 周默尤为甚然,整个晚上笑着的脸就没有松下来过的时候。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这婚结的是相当到位,要不是周颐提前打了招呼说这事儿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的话,估计按照周默那性格非得在全家的大群里好好的炫耀一番。 见家长后的当天展信佳是留在周家过夜的,左右结婚证都领了,这些时候也没必要再矫情了。 李阮身为一家之主,本来是想给展信佳安排住客房的,结果还没有去收拾客房呢周颐就直接二话不说的把人拉着带回了自己的卧室,李阮见了在客厅愣了半天,然后转头问自己老公:咱们女儿这样子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 他们两个做父母的还在屋里呢,那两个小的就要睡一间屋了吗? 拜托,结婚证都领了,她俩现在干什么都是合法的好吗。周默一点儿也不在意,只说晚上把通风系统开着,最好的话他俩晚上睡觉还是戴个耳塞。 不然的话我怕她们尴尬。他道。 李阮: 一天到晚的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不过我怎么感觉咱们女儿跟三十好几了的人一样呢?这么沉得住气???李阮若有所思道,以前的话别说是跟人领证了,就她那脸皮,指不定就是牵一下人家姑娘的手就要脸红半天的,现在居然敢当着我们的面把人带回自己屋里。 啧。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亲妈的观察力还是很敏锐的。 周默拿着手柄在打游戏,闻言毫不在意道:你少操点心吧,她们都把结婚证领了,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有自己的家了,周颐也该稳住了啊。 说道这里他还仰了仰头,一把年纪了还对着自己的老婆挤眉弄眼道:我当初不是也跟你结婚之后就懂事了吗? 话里的意味非常的明显。 李阮直接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这个没正经的样子。 房间里: 吃了晚饭后一家四口又聊了一会的天,展信佳对这个新家庭融入的非常快,现在时间都要到十点了,差不多该睡觉了。 周颐开了衣柜给展信佳找着睡衣,比起展信佳对于新婚的有些不适应,她倒是挺稳得住的,alpha就该有alpha的样子,边翻着衣柜便对展信佳道:穿我的短袖? 周颐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能alpha都有一点这样的通病,夏天睡觉从来都是随便找件棉质的短袖睡的,有的时候还直接光着睡,所以睡衣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的,只能找件衣服凑合一下。 展信佳看上去好像是知道她的生活习惯,一点儿也不意外,更没有问她有没有睡衣的,只点了下头,道:要长点的。 就懒得穿裤子了。 也懒得脱。 展信佳瞧了一眼背对着自己正在找着东西的女alpha,心想道。 周颐嗯了一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展信佳话里的意思,找了半天,最后拿了件灰色的短袖出来递给展信佳,后者当然是不挑剔的,于是她又带着展信佳去了浴室给对方说了一下浴室里的东西。 展信佳一一记下,准备洗簌了,周颐便回了房。 展信佳洗簌的蛮快的,估计还是因为她天生丽质不化妆的缘故,上辈子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住酒店就是如此。 那个时候周颐还以为展信佳要洗半个多小时呢,对方进了浴室之后她在屋里来回的瞎转悠,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还没有做好第一次和展信佳开房的心理准备呢,结果展信佳十分钟不到的就出来了。 吓得她一愣一愣的,脸都红了个全,不知道的八成还以为她才是那个该害羞的omega呢。 这次也差不多,十几分钟不到展信佳就包着洗了的头发,穿着周颐的长短袖出来了,周颐的个子本来就比她高了十来公分,再加上衣服本来就有些宽大,所以展信佳单穿了件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那个傻楞的alpha也不知道下面的风光,展信佳看了一眼那个一脸淡定的女alpha,心想小样倒还挺稳的。 周颐真的挺直的有时候,就这样了都也一点没起什么歪心思的,人非常的体贴,知道展信佳今天要洗头,所以便在屋里放了另外一张干的毛巾还有吹风机。 天热,展信佳去洗澡之前她就把卧室里的空调打开了,现在的温度刚刚好,展信佳一进来就感到一股凉意,在这炎热的夏季晚上十分的舒服。 展信佳去洗漱的时候周颐还把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见对方回来了就招呼展信佳坐到床上去,然后拿了毛巾给要展信佳擦头发。 展信佳乐得自在,周颐伺候她也高兴,晃着莲藕一样洁白的长腿就坐在床边让周颐伺候,表情是难得的悠闲自在与放松。 周颐动作很温柔,细品之下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熟练,展信佳那么敏锐的性子自然是察觉到了的,但她没有太计较,她是个很想得开的人,知道有的事就是那样,已经发生了,已经过去了,现在去计较的也于事无补。 怪只怪那年她们都太小心翼翼了。 对于展信佳的一番心理活动周颐是全然不知道,把omega的头发擦了个半干,周颐又回身拿了吹风机过来,展信佳只看了一眼就要往床里边爬,那小表情一看就是不想吹头的人。 周颐见了觉得有些好笑,一把拉住她的脚踝,哄道:不吹干就要睡觉? 展信佳挺不乐意的,嘟囔道:一会就干了,空调吹着呢。 周颐笑她,容易头疼的。 可是吹风机好吵。展信佳还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她似乎很不喜欢耳边有东西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太让人心烦了点。 周颐不依她,或许是周颐太稳了的缘故,导致了两个人结婚的第一天就有了老夫老妻的样子,不是说不好,只是挺挺奇怪的。 展信佳向来都是或明或暗的依着周颐,说归说,不喜欢归不喜欢,但是周颐真拿了吹风机过来给她吹头的时候她还是乖乖的坐那了。 就是抱着手臂表情有点闷闷的,像只生了气的小猫咪,非常需要人安抚。 好不容易吹好了头,周颐揉了下她小脑袋,笑她。 展信佳也不介意,只哼了两声算是顺了气,周颐见了没忍住,又亲了她嘴巴一下,得亏了她的omega很好哄,一个吻就被哄好了。 放了吹风机后周颐起了身去拿自己的衣服准备去洗澡,平日里没有展信佳的时候她都是直接大大咧咧的拿个浴巾就去的,睡觉的时候也不一定穿什么,但是今天有展信佳在,大概是怕吓到对方了,所以她还是很正经的拿上衣服裤子还有浴巾的。 挺全乎的。 展信佳趴在床上晃着长腿,见了忍不住晒笑了一句:不热吗? 说的是周颐大夏天的还拿了条秋日穿的宽松长睡裤的事。 啧,这家伙不是挺稳得住的吗?怎么这个时候还这么喜欢掩耳盗铃的。 周颐表情一僵: 那还不是因为平日里穿的那条短裤给你拿去了。 正想着,展信佳就从一旁丢了一条周颐那会儿拿给她的短裤来,喏。 周颐:你不穿? 展信佳瞥了她一眼,道:衣服长。 周颐: 其实不是衣服长不长的问题。 两个人互瞧了会,最后还是周颐败下了阵来换了条短裤拿上,出门的时候展信佳正坐在床前拿着镜子在照,应该是周颐吹的头发有点乱,她用自己的手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还很小声的哼了句:吹头发要按着纹路吹啊。 周颐好笑着回了头,不在意道:每回你都这样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吹头发不太会。 说完就出了卧室,剩了展信佳一人在那里愣了半晌,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的事。 但是这个事周颐并没有放在心上,说过了便忘了,主要还是太开心了。 今天她终于和展信佳领了证,从里到外的都是兴奋的,脑子里只要一想到展信佳从现在开始就是自己的妻子了后就整个人开始忍不住的激动,甚至洗澡的时候因为想岔了神,一下没有克制住,女alpha下面的腺体抬了头,忽然站了起来。 周颐: 倒也不必如此激动。 周颐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激动的,察觉到时候愣是吓了一大跳,可能是浴室里是先展信佳用过的,虽然是一直开着排风扇,但是凭着高信息素匹配度,周颐还是闻到了omega留下了的些许身上那好闻的青莲幽香味。 有点念想总是来得莫名奇妙的,周颐最开始不打算管的,只是澡都要洗完了也不见那小东西有要消停下去的想法,要是自己一个人睡的话倒也无所谓,但现在展信佳还在她房间里呢,她要是顶着这副模样出去,展信佳见了指不定又会似笑非笑的问她要不要帮忙。 周颐半捂着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无法忘记自己上一次发热期的时候因为展信佳的几句撩拨自己多挨了几针抑制剂的事。 倒也不是不想做,毕竟家里还有长辈在,周颐就是再坦然也不大好意思在家里做什么。 没有办法,最后周颐还是丧气的自己的右手解决了一下。 本来就是尝过那些滋味的人,单纯的靠手也不大能出得来,最后还是闭着眼睛想着展信佳的模样才堪堪把自己的冲动给解决好,结果忘记了时间,这个澡洗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才出来。 洗完了澡又冷静了一会,回到卧室的时候展信佳正靠在床头玩手机,大概是自己那会在厕所里做的事情太过成人了,所以周颐进去的时候脸蛋还有点红,看上去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情绪在里面。 好在展信佳没有看她,只拿着手机在和人发消息,微信声音一直响个不停的,周颐默了默,放了浴巾拿起了吹风机又去了浴室吹头发,等她收拾完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了准备回主卧的周默。 见到周颐一副要准备去睡觉的模样,周默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女儿,压低了声音道:那什么,晚上小声点。 周颐有点不明白,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老爹,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她老爹又她茫然的神色中回了躺屋,然后给她拿了盒避孕套出来放到了她睡裤的口袋里,对她拍肩道:唔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之前就规矩点。 什么意思简直是不言而喻。 周颐一张秀脸顿时黑了一片,她才没有那么禽兽的好嘛!展信佳才出院没多久的,她怎么的也不至于非要这个时间点吧? 但是她老爹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说完了那些有的没有的话之后就悠闲地回了屋,她妈妈李阮是早就回房了的,所以等周颐也回了屋之后整个屋都安静了下来。 除了各自的卧室。 周颐进了屋习惯性的反手上了锁,这是她恢复了一些记忆后的习惯,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总觉得自己这样心里安全感会多一点。 展信佳还坐在床头边拿着手机在看,周颐在床边站了一会,今天一天她其实都是蛮镇定的,但是到了现在这会马上就要和展信佳同床共枕了的时候她却莫名奇妙的开始有点紧张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都怪周默那会搞的那一出,弄得她都有点浮想联翩了。 站那干什么?展信佳见她进来,抬起了眼,不咸不淡的问道。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这样了,但是展信佳在大多数的时候还是看上去蛮冷漠的。 当然,看周颐的眼神确实是有不同于别人的温柔的。 周颐含糊的嗯了身,然后慢吞吞的走了过去,撩开被子上了床。 或许是到了晚上要休息的时候,床上躺着的那个omega的信息素没有太过控制,周颐一上了床就闻到了周围那若有若无的青莲幽香。 周颐顿了一下,身子有了一秒钟僵硬,但很快她掩盖住了,还弓着身子一把拿过被子把自己下半身盖好,捂得结结实实,然后才也学着展信佳的样子靠在床头边打算和展信佳聊聊天。 但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展信佳就在旁边淡淡道:把通风系统打开。 周颐静默了片刻,然后乖乖的伸手去床头柜那里打开了通风系统。 回过了身却看见展信佳已经收了手机躺下了,于是周颐也只好躺下了,躺下前还换了床头温暖的小灯。 困了?周颐睡在展信佳的右手边,问道。 展信佳嗯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她道:你洗澡这么磨蹭吗? 语气有一丝说不上来的狭促。 从周颐进去展信佳就看着了时间,到周颐出来,居然洗了三十八分钟。 比她久得多了。 周颐一下磕巴住了,但是到底不是二十六岁的那个看似成熟却像个大学生青涩的不得了的模样了,她很快就很镇定道:嗯今天出了不少的汗。 大概是怕展信佳再多问什么,于是周颐主动问起道:你刚刚是在和人聊天吗? 嗯,和向玲他们说了一下明天下午聚会的事。展信佳侧着身子,面容靠在枕头里,正对着她,褪去了一身的冷漠,声音温和如玉,问她: 你在厕所里干什么? 周颐: 怎么还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啊。 被展信佳瞧的有点不太自在,周颐错开了眼,看着天花板不太自然道:当然就是洗澡啊。 闻言,展信佳勾着嘴角有些似笑非笑,忽然道,我那会出去了一趟,去厨房喝水。 周颐眨眨眼,有点不太明白展信佳说这话时什么意思。 结果展信佳又补充道:就在你洗澡的时候。 周颐一下想到了什么,哽住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展信佳朝她靠近了些,温热的身子挨了过来,把隔在两个人之间的银河系给填满,唇也越翘越高,伸手捧过周颐的脸,勾人的目光直直的撞入了周颐的眼底,然后在路过浴室的时候,闻见了你的信息素。 周颐卡壳了: 就知道 展信佳会闻到她的信息素周颐也不会感到太奇怪,毕竟按着她和展信佳已经有了深入交流和临时标记的关系,这实在太正常了。 别人闻到了她的信息素或许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展信佳绝对是知道的。 她想得没有错,那个时候本来只是路过的展信佳忽然闻到了周颐那充满了对她渴望的信息素之后整个人都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她看着紧关着的浴室门,听到着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再闻着自己alpha那充满了情/欲的信息素味道,确实是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得。 这家伙 后面去厨房喝了水,回了房间后展信佳都还是没有平复下来,她真的是又气又好笑,不怪她感到诧异,实在是周颐今天一整天都是表现得极为淡定从容的,弄得展信佳还以为那家伙对结婚这件事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呢。 尤其是当着她面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正经的不得了的,结果没有想到去了洗手间里却那样克制不住自己的自我抚慰 大约是想到了今天晚上会发生的事,展信佳又拿了手机出来给宋仲先留给她的私人医生发了条消息去,问了一下自己如今的身体还有没有大碍。 自己的身体自己是了解的,不过猜到了一会有个正经的alpha会不放心,所以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私人医生早就知道了展信佳和周颐的关系,直言没问题,不过可能的话让她们注意一点,一年内不要有小孩。 那私人医生看起来挺正经的,但是宋仲先不在的时候说话总要跑偏,回答了展信佳的话之后还操着老妈子般的心,专门发消息给展信佳说了一下AO之间关于X生活如何避孕的事。 展信佳那种性格的人收到消息之后居然也没什么反应,还认认真真的看了一圈,好好地研究了一下,末了才放下了手机。 刚好这个时候周颐也回来了。 大概是周颐那副做贼心虚的小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一点,而且上了床之后周颐还很正经的与展信佳隔了大概两个身位出来,展信佳虽然是听出了周颐想转移话题的想法但是还是没有忍住的问道。 哼,现在这么正经的,那那个时候在医院病房里怎么不正经了? 展信佳想道。 第70章 给你的报酬 听完她的话后周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搞了半天她小心翼翼的结果全被展信佳知道完了好没有面子哦。 周颐用手半捂着脸,想到。 偏偏展信佳还不肯放过她,没有办法,最后周颐只能非常含糊的解释道:alpha有时候是会这样的。 展信佳哦了一声,问:是吗? 听上去好像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周颐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自己的语言过于苍白过,简直就是穷尽了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很快就好了 真的。 她磕巴道。 但展信佳听完了之后在意的点却是:你好像是挺快的。 周颐愣了一下,放下手看着身旁的人,一下没懂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 展信佳被周颐盯着,表情相当的淡定,不但淡定甚至还流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模样,认真道:好像才十来分钟? 就周颐信息素,就算是隔着两个门展信佳也闻了个清清楚楚的: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最动情全在信息素里面表现的清清楚楚,所以她知道的很多。 毕竟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信息素这个东西真的是能代表了很多情绪和想法的,而且还是撒不了谎的那种。 文言,周颐脸有点泛绿,只要是个正常的alpha在被别人说自己快的时候都是会受不了的,而且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Omega。 太过分了,她的Omega居然说她快?! 周颐憋了一口气,想着自己不能生气,这种时候一生气就是输了,所以她非常努力的为自己辩解着:不是,今天是特殊情况。 她才没有很快呢好嘛! 她瞧着展信佳那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咬了咬牙,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小声辩解道:我快不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得了了,正经人被逼急了之后居然也会说这些了。 展信佳挑着眉嗯?了一声,心里有点好笑,但是面上却是很淡漠,绷着脸认真的问道她:可是上次的时候你好像是挺快的 记得没错的话周颐刚进去差点就要缴械投降了?不是挺有经验的吗,怎么到了她这里了就跟个愣头青一样? 展信佳有点没有想明白,心里还有想过是不是自己对这种事生疏了。 闻言,周颐顿时就是一口气卡在那里,脸都有些涨红了,想反驳又不知道自己该反驳什么,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赌气般把自己被子往上拉了一点,想要把自己给捂得更加严实一点,结果展信佳却在一旁冷不丁的问道她:你不过新婚夜吗? 周颐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她现在真的成熟了很多,但是在展信佳的面前却还是有些不可细说的青涩,什么? 展信佳静静地瞧了好几秒自己的alpha,然后在对方有些紧张又茫然地神色中忽然贴上前去,伸手用自己温热的身子抱住了她,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和自己的右手过新婚夜都不和我过? 周颐你这么能忍的吗? 言罢,张口就迫不及待地含住着了周颐那热气腾腾的耳坠。 周颐的脑子刹那间变得一片空白。 周颐惯来是知道自己在有的方面不是展信佳的对手的,读书方面就不必多说了,但就算是在这些时候,就算是自己才是那个在世俗意义是占便宜的那个alpha,但是她也依旧不是展信佳的对手。 她敢对天发誓在展信佳含上她的耳坠之前自己真的没有想那什么的,可惜展信佳太能撩拨了,三言两语,几个小小的动作就让周颐缴械投降了。 有的时候她的制止力总是这么不值一提。 对于AO双方来讲虽然alpha的体力和耐力个各方各面的都要比Omega好,但是在两性关系上,只要那个Omega是存心想要撩拨的,基本上是没有那个alpha能阻挡得住的。 周颐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但安慰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因为很快她就被自己的Omega给扒了个干净。 简直就是和上一次在医院大同小异。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周颐还很有理智的中途喊了停的,说什么也不干,脸虽然是红了的,但是面容却是一板一眼的说展信佳刚出院的,有的事不必那么急怕对方的身体遭不住。 展信佳话听了一半就在心里面道了一声果然如此,她知道会这样,她的alpha有的时候真的正经的让人又气又好笑。 想到这里展信佳顾不得自己的内敛的性子了,直接张口就咬了一下周颐皮肤光滑细腻的下巴,然后单手在枕头旁边捞过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把自己和私人医生的聊天翻了出来给周颐看。 那你好好看看。 周颐红了半张脸真的去看,结果看了两眼之后一下磕巴住了:你干嘛要给别人说这些啊。 展信佳是真的挺直接的,问私人医生都是问的:我可以和我的alpha过性/生活了吗? 一点都不会拐弯抹角。 周颐看着那几个晋江不让写出来的字,面上有些不大好意思,她之前是有觉得展信佳和前世想必越来越落落大方了,但是却也怎么没想到对方居然都可以这么问医生了。 亏的那医生还贴心的回复了当然可以,末了大概又觉得不太全面,于是又补充道:不过最好不要用后/入式,容易压着心脏。 就,就好奇怪啊。 展信佳懒得搭理她在这种时候的莫名羞涩,自己伸手往下,摸到了周颐裤子口袋里的东西,有些莫名,拿了出来,结果只看了一眼就笑开了:准备挺充分? 有的alpha总是这样,嘴巴上说的不要不要的,但是私底下却连工具都准备好了。 嗯,果然是长大了呢,展信佳眯着眼睛想到,记得第一次的时候周颐这家伙别说是戴了,就连上床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该身为alpha的自己准备的,后面心急火燎的还傻兮兮的问她会不会怀孕。 周颐被展信佳勾着,听了对方的话后好不容易才分了神低头去看展信佳手里的东西,不看还行,一看不得了,她爸是有什么毛病啊,还给的什么超薄什么零触感??? 年轻的alpha顿时就有点紧张了:不是,是我爸给我的 都怪周默那个缺德的alpha,干嘛没事的给她这些东西啊?!她那会才说自己没有这想法的,现在好了,简直就是被抓了个现行。 场面一度很尴尬。 但是那个Omega似乎挺满意的,还道:那不要辜负了叔叔的好意。 周颐: 倒也不必如此。 展信佳边这样说着边伸手再度往下,轻轻松松地就捞住了某个alpha的冲动,入手的就是一片炙热,大约是没有想到小周颐能这么诚实听话,那个Omega向来淡定的面上还怔了一下,接着便是弯着眼睛笑开了:周颐它比你诚实多了。 omega非常满意的点评道。 周颐脸上还是有点红,见此便小声道:我也不想的 可是alpha在有的时候真的太冲动了,完全都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闻言,展信佳却躺在她身下淡淡道:但我挺想的。 她一边这样说一边把手搭在了自己alpha的肩膀上,用力把对方往自己的身下勾,直到对方与自己完全的贴合了之后才满意道:每天都在想。 周颐,你想吗?展信佳不紧不慢地问道。 周颐静默了半秒,其实也不是静默,实际该是被人掌握了要害之后有点喘罢了,展信佳手上挺会的,几下就让周颐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她有点不服气,趴在对方的身上咬着牙有些气愤道:展信佳!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在边问话的时候边对她上下其手啊! 展信佳嗯?了一声,偏了一下头,露出了自己颈侧正在散发对于alpha来说是致命毒药的信息素的omega腺体,对她蛊惑道:要标记我吗? 周颐喘着粗气摇了下头,又舒服又不敢动作太大,还要自己撑在Omega的上方,怕压着了对方,挺有意志力的说道:不不要。 她忍了好大一会,好不容易喘出了那口气后才伸手抱着自己的omega,侧着身子嘟嘟囔囔道:我才不要在这个时候标记呢! 怎么的也得找个浪漫的时间浪漫的地点吧?不然以后老了回忆起来都不够美好的。 展信佳哼笑了两声,手上的动作不停,Omega向来是冷清的,但是在这种时候却莫名的勾人,像是最蛊惑人心的魑魅魍魉,很快让周颐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动作有些慌张地伸手出去把床头柜上的小书灯关掉,然后拉起被子把自己和展信佳盖住,接着便开始过她最美好的新婚夜了。 第二天早上周颐醒的蛮早的,一睁眼就看见了展信佳缩在她怀里睡得正香甜的模样,周颐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宁静时刻了,当下心便软成了一片,低头亲了一下展信佳的唇瓣。 Omega身上的信息素因为主人的沉睡而被散发出来,冷清的青莲幽暗里裹着alpha那大雨滂沱之后的青草浅香,像极了仲夏夜里那场最美好的邂逅。 后者睡得相当的熟,对alpha的小动作一无所知,只是凭着本能的往alpha的怀里靠去,实在是有点累了,主要还是昨天晚上她自不量力的去挑战了一下一个alpha的自控力,后面的场面就有些失控了,到底是年轻人,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后面要不是周颐还尚存理智记得她们在父母家的话估计还不会收场。 周颐边想着昨晚的事边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地板上一片狼藉,用过的纸巾和有的东西的包装袋丢得到处都是可见昨晚的新婚夜过得实在是有点激烈,周颐见了有点不大好意思,但是还是挺淡定的收拾了一下,接着便拿了衣服去洗了个澡。 展信佳昨晚上是真的累着了,做到后面她其实都有点记不得细节了,只记得自己裹着自己的alpha撒着娇让其放过自己,那个年轻的alpha被她弄得憋红了整张脸,温柔的呵斥她道:你想早点结束的话就不要这样! 展信佳眨眼,头都是晕乎着的,问:哪样? 说着下意识的又夹了一下。 那个女alpha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绷着脸忍无可忍的重重地顶了她一下,就是这样啊! 再后面的事晋江差不多就不让写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展信佳是记得,但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展信佳是真的忘记了,只知道后面累惨了之后在自己alpha的信息素味道里做了一个非常温馨的美梦,醒来时时间都指向了上午十点,她很多年没有这样睡到过这个时间点了。 刚睁眼的时候要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当下是个什么情况,可等她坐起来发现了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了一样的酸软之后才一下想起了自己昨晚上拉着周颐做的荒唐事。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倒也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她怎么一下就睡到了十点啊! 这还是第一次来周颐家呢,这要是周家父母知道了得多尴尬啊。 展信佳想到这里脸上淡然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了,拿起了床头边上放着的衣服套上了就要急急忙忙的下地,结果刚一踩在地上她的小腿就不受力的软了下去,要不是双s级的品级让她反应快的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床沿,估计她新婚的第二天指不定的就要摔了个人仰马翻了而且还是因为有的事情过度了才导致的。 想到这里,素来泰山崩顶而色不变的展信佳第一次在脸上流露出了类似羞涩的情绪来,但也只是片刻,片刻之后她就调整好了心态,收拾了自己准备出门了,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走到卧室门口,卧室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进来的是周颐。 见到是周颐,展信佳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或许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总是喜欢和自己熟识的人待在一起的,更何况对方还是标记过自己的alpha。 你醒了?周颐见到展信佳已经起来了后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了最明媚的笑意,也没在意所处的环境,直接就大步上前半拥着展信佳来了一个湿热的早安吻。 早上好。一吻闭,周颐将自己的额头贴着展信佳的额头,轻声道。 对于自己alpha的亲近展信佳显得很喜欢,她现在在周颐面前越来越变得柔软,就像是寒冰在春日里慢慢融化了那样,终于有了几分与人热恋时的模样,早上好。 展信佳抱着对方的腰,有些无奈道,你怎么不叫我起床?你爸妈那边 大概是知道展信佳在担心什么,周颐便接过话道:我爸爸早上六点就去局里了,至于我妈,我起来的时候她刚好要出门,准备上班。 周颐亲了一下展信佳的脸颊,笑:我跟她说了我今天要搬到你那边去的事,她说没问题,还让我不要叫你起床,多休息休息。 高考完绝大多数的学生都是想要把懒觉睡饱睡够的,所以李阮的话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但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或许是知道昨晚上自己和周颐闹得有点过了,所以向来稳重的展信佳听了这话之后有点紧张道:你妈妈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周颐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展信佳说的什么意思,结果低头见了自己omega那小表情之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故意道:嗯,有可能,昨晚上好像声音有点大。 虽然昨晚上按着展信佳那内敛的性子从头到尾的都没有发出过什么特别的声音,但是架不住alpha年轻,腰力好,硬生生地顶得那张老床发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展信佳闻言抬手就是揪上了那个假正经alpha的小耳朵,眯着眼睛危险道:怪谁? 周颐想说明明开始的时候是你非要要的,怎么现在还怪我来了?但是她不敢,因为展信佳那眼神能冻死她,于是便立马赔笑着道:怪我怪我,是我不好。 说着她就埋在脑袋在omega的肩上软趴趴的蹭了一下,像个大型卖乖的犬科动物一样:不要生气啦,我骗你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听见,我很小心的 说归这么说,但是展信佳手上的力气却大了点,不过到底是舍不得把她弄疼了,最后展信佳还是松了手,没好气道:你知道就好。 对对对。周颐点头如捣蒜,乖得不得了。 展信佳瞧着她那副模样真是又气又好笑,就昨天周颐那表现,她还以为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和周颐就要提前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了呢,没想到隔了一晚过去,周颐总算是有了点谈恋爱的感觉了。 看在周颐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展信佳大人大度的原谅了她。 早餐是李阮上班之前就做好了的,周颐有心,一直温着的,所以展信佳起来洗漱之后吃的饭还是热的。 周颐早就吃过的,但是展信佳用饭的时候她又跟着坐了过去陪着展信佳吃饭,两个人聊着后面的安排,果然就如展信佳最开始想的那样周颐死活都是不愿意上了大学读驾校的,要在暑假里就读了,还说要拉着展信佳一起报名什么的。 展信佳没什么意见,她俩其实都是会开车的,但是重回一次之后该读的还是要读,这也是两个人都默契。 说完了驾校的事之后周颐又说到了自己搬到展信佳家里去的事,展信佳吃着小馒头听着周颐说要找个车来搬的那些东西后叫了停,直接道:买新的吧。 语气是说不上来的一丝霸道。 周颐愣了两秒钟,看着她,问:衣服那些都买新的? 展信佳想起了周颐和宋溪让结婚后宋溪让对周颐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一手包办,虽然是知道有的事不能太计较的,但是还是忍不住起了攀比的心思:对。 她看着周颐,似笑非笑道:我包完。 就当昨晚给你的报酬。展信佳道。 周颐: 倒也不必如此。 第71章 朱砂痣 不过虽然展信佳的话说的那么霸道的但是最后还是让周颐同学打了欠条,周颐倒是不在意,就是写的时候有点不明白:不是要包养我吗?怎么还要我写欠条? 那会的展信佳可有当霸道女总裁的天赋了呢,弄得她小心脏还跳快了两秒。 展信佳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闻言漫不经心道:你好手好脚的我为什么要包养你? 周颐写字的手顿了一下,展信佳没有发现,在那继续道:先记下来,到时候等你有钱了记得按年化利息的还我。 没别的什么情绪在,更没有像宋溪让偶尔不经意间在周颐面前流露出来的那种高高在上,有的只是稀拉平常的日常闲聊,就好比说起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 知道展信佳不是宋溪让,写欠条也不是真的要她还钱,只是在现在周颐没有收入的情况下小富婆的展信佳必然是承担了更多的经济开支,这样做也能让有个敏感的小alpha放心些,果不其然周颐听后并没有任何的不高兴,甚至还回过头来跟展信佳半开玩笑道:那我要是还不起怎么办? 展信佳瞧了她一眼,哼了声,道:肉还? 周颐一秒钟错愕。 好吧开玩笑的。展信佳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周颐总感觉她前面那句才是心里话。 那要不以后我开公司了你就来上班干活还钱?展信佳想了一秒钟,然后道。 嗯?周颐一下抬起了头,看向展信佳,有点奇怪道,你要开公司? 展信佳绝大部分的事都是不会瞒着周颐的,再说自己要开公司的事是迟早的,和周颐在一起的话周颐也是迟早会知道的,说了就说了,况且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于是展信佳闻言点点头,跟周颐说道:是有这个打算,想创业。 周颐记得上辈子的展信佳是学得金融相关的专业,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后面还没有来得及在职场上大放异彩的就出了事想到这里周颐正了正神色,问道:你想做哪方面的? 她对展信佳有着天然的信任,除了因为喜欢展信佳以外更重要的是展信佳是个极为认真严谨的人,做事从来是有条理的,所以既然她说了有了想创业的想法的话那必然前期的准备都做了很多了,行业什么的应当也是早就选好了。 应该是金融相关的。展信佳看着电视里的财经频道,不咸不淡道,这方面我比较熟,而且需要的人不会太多。 这句话其实变相的就在向周颐承认了自己也是重生的事实了,所以周颐只是楞了半秒后便道:那我还真可以帮你。 展信佳回头看着她,周颐见此笑了起来,两个人的气氛也轻松了很多:我对数据分析这块也比较熟。 她道。 她没有说谎,上辈子的时候在宋氏集团,在宋溪让的手下的时候她就是数据分析师,本来宋氏集团的对这一块的业务并不是很上心的,但是因为有了宋溪让的强腕手段,硬是带着他们的团队通过非常精密的分析和市场预测在好几个关键的节点里把宋氏的股票给拉了回去。 一战成名,宋溪让地位上涨,赛过诸多候选人,这也成了后面宋溪让坐稳宋氏集团的强有力推手。 而在工作的那几年,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和宋溪让发展的周颐,为了应对天天盯着自己的主管宋溪让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去学,去分析早几年的国际资本动态局势,所以重来一次,如果搞金融股票相关的那周颐的优势的非常明显的。 周颐的话也让展信佳有点意外,她其实对周颐大学的那几年以及毕业之后的那些年,甚至包括对方和宋溪让婚后的两年多的时间里的事知道的并不是特别清楚,尤其是周颐毕业之后。 自从周颐进入宋氏集团之后在国外的她就再也打探不出周颐的消息,只知道她是里面的一个小职员,宋溪让把周颐看护的很严,完全不给她再能接近周颐的机会,那一副小心翼翼如同恶龙般看护着自己最为珍贵的宝物的反应曾让展信佳在夜里无数次的辗转反侧,恨不就死。 展信佳敛起了自己心中所想,随口问了几个周颐专业的问题,虽然年限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或许是当年在宋溪让的手里做事影响来得太深刻,所以周颐依旧回答的很好,有的观点的见解析还很独特,锋芒毕露,但这也让展信佳越发的对那个时候的宋溪让感到愤怒。 明明周颐的人生可以大不一样的,明明周颐的能力很强,明明是该天边自由自在翱翔的雄鹰,可偏偏却被宋溪让的一己私欲给困在家中,困在笼中,做一个只会相妻教女的人。 你怎么了?周颐看展信佳的脸色有些不太对,以为是自己对上一世的事表现的太过明显了,顿时有些紧张的走了过去,问道。 展信佳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脸上都写满了担忧的alpha轻轻的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优秀的超出了我的预期。 这样的周颐,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自己最该拥有的位置上去了。 这才是对的,光明远大的未来才是属于周颐的,而不是肮脏狭小的地下室,更不是金丝雀所呆着的牢笼。 *** 3059年4月 地处南方新联邦与北面联合王国东南位置的廊河周边一带是两国交战中默认的中场线。 廊河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河,只是因为位置特殊,背靠在拢安山,正对大西洋,不通运河不设码头,不过火车不架机场,所以成了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 两国没有交战的时候这个小县城本就因为位置的偏远而经济不发达,没想到开战后这里却莫名的成了中场休战区,多少逃亡新联邦的人都是从北境沿着大西洋游过来,然后爬上两百多米高的廊河断崖而越过中场线。 有需求就有生意,慢慢的这里的人越来越多,鱼龙混杂,地下生意盘根接错,两国的情报网都在这里有驻扎,双方都互为忌惮。 当然,更多的是忌惮这里生存着的各种亡命之徒。 周颐,也是其中一个。 但可惜她残了右手。 不对,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叫叶元才是,以前的那个周颐早就死去了。 一天前完成了自己的订单之后的周颐回到自己的地下室之后就是睡了个昏天暗地,这生活着的人很多都是这样,在局势动荡的年代里靠着自己的本事赚取一些卖命钱。 外面的世界战火纷飞,但是在廊河的地界上却是维持着诡异的和平,这里的雇佣兵派系非常多,各种暗杀者层出不穷,或许就是因为是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这个地方才能在战时安稳这么久。 这一觉睡得很长,周颐睡到了晚上的十点过才堪堪醒过来,一醒过来就听见自己的房门被人拍的砰砰响,圆子你起来了吗?对方应该是估摸着这个点她该醒了。 听到是自己一个雇佣兵里的同事刀疤的声音后周颐活动了一下自己睡得有点发麻的身子,然后从墙角爬起,晃着身体走到了门口,伸手拉开了门用得是左手。 她的右手在那一次与宋溪让的对峙中被子弹击中了,即便是她的等级足够高,恢复能力强,但是也架不住伤势过重,再加上医治的不及时,后面虽然没有截肢但是却也再使不上力气。 不过好在养了几年后现在慢慢的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但是像写字提东西等需要手腕使力气的就全然不行。 门一被拉开,外面站着的那个五大三粗的高个子男alpha就对她不满道:你都睡了一天了,这么累的嘛?不就帮人运送点东西去北境嘛。 他们虽然都是雇佣兵但是在没有大单的时候上面的人是默认了他们可以自己私下接活的,绝大多数的雇佣兵接单都是接杀人越货的单,除了周颐。 她不喜欢杀人,所以就算是接单的话一般只是接运送货物类的,为此,她在兵团里还有个外号叫镖师她干得和那些古时候的镖师也没有什么两样。 嗯,路上有点累。周颐说道。 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因为送的东西的特殊,一路上她遭到了太多次的追杀,最惨的一次是在冰川洞里不吃不喝不睡的呆上了四天才摆脱了追着她的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刀疤男没太在意,只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道:那你现在休息好了吧?走,去酒吧玩会? 知道对方说的那个去酒吧玩会是种什么玩法,毕竟对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来说,在完成了一单任务之后肉/欲上的放纵就是对身体上最好的安慰了。 周颐没所谓的点了一点头,然后转身回屋里在凌乱的房间里翻找了一下,然后拿了件还算干净的灰色的长袖衬衣穿在外面了就往酒吧的方向走,随意地让人看不过眼。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果然男alpha见到后道:我说你要不娶个老婆吧?这一天天的你过得比我这大老爷们都还要糙。 屋里里乱得跟什么一样,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下脚进去睡觉休息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了起来什么,自己在那里笑哈哈道:不过你要是想娶老婆的话那估计还真不好选,得多少女人为了你而争风吃醋啊。 叶元这小子是个好命的人,虽然长得很普通还残了一只手的,但是架不住桃花运好,刚加入他们雇佣兵兵团的时候就有好几个男beta和女omega想往她床上爬的,听说好像技术好不错?至少每个跟她睡了的人都挺念念不忘的。 男alpha想到。 但周颐表现得很冷漠:那你怎么不娶? 我娶个屁啊,天天浪着不好吗?刀疤男道。 周颐没理他。 两个人出了公寓之后就往地下酒吧的方向走,夜里气温不算高,哪怕是再深度有一百五十米的地下也是如此。 周颐走着路,路上男alpha给她打了只烟,周颐抽上了一根,然后拢了拢身上的衬衫外套。 诶?你这次还把头发剪短了?刀疤男问道。 周颐之前的头发蛮长的,都快到腰了,女alpha中很少会有人像她一样留那长的头发,尤其是在兵团里,虽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就看着会让人觉得太文弱。 周颐刚来的时候给人的印象就是那样的,文文弱弱的,不爱说话不爱笑,也不喜欢跟人打架,要不是刀疤见过周颐发狠了一招致人命的样子兴许真的会被周颐的外表所欺骗的。 不过这次周颐这头发剪的蛮好的,就刀疤男那直男的审美都觉得这及耳的短碎发很是称周颐的长相,显得人飒气又颓靡难怪那些个beta和omega的都喜欢这小子呢。 刀疤男不爽道。 嗯。周颐不咸不淡道。 夜里一阵风从地下城的通风口吹了过来,激起人一片凉意。 廊河的4月比其他地方要冷的多,哪怕是在地下也一样,刀疤抽着烟骂了句脏话,又说起了昨日自己睡的那个女beta,真不错,可惜我还从来没有尝过女omega是什么滋味呢。 女omega数量本来就非常的少,后来又因为战乱,联合王国开启复制人计划,大多数的omega们都被抓往了复制中心,现在还能出现在地下城的,要么本身就是个狠角色,要么就是谁养着的金丝雀。 圆子,你睡了好几个女omega了吧?刀疤搭在周颐的肩上,问道。 两个。周颐没有表情的纠正道。 整个廊河这边的地下城也没有十个女omega吧,你睡了五分之一了ok?感觉怎么样啊? 还行。周颐道。 听出周颐不愿意谈这些,刀疤男笑道:好吧不说这个,不过看你现在一副已经习惯了的真是想不到最开始的时候那个洁身自好的人会是你。 他说的是周颐最开始加入雇佣兵的时候,雇佣兵都是一群糙B猛A,大家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卖命的,所以在不卖命的时候便会格外的放纵自己的欲望,周颐现在的模样长得虽然普通,但是他们里面的女alpha本来就少,再加上周颐很能打,所以很多Omega和beta便很喜欢与她共度一夜,以慰这战乱的年代。 最开始的时候周颐确实有过洁身自好的时候,只是后来久了,发热期一次又一次的来袭,没有抑制剂的她除了放纵自己以外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然,最重要的转折点还是在第一个胆大妄为的女beta爬上了她的床的时候,周颐把人踹了下去,对方却笑吟吟的问道这么冷傲的难不成是在为谁守身吗? 姐姐可以帮你忘了所有那个女beta见她沉默,于是再度攀上了周颐的身子,贴着对方的耳朵道。 后面那个沉默的alpha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和她过了一个非常美妙的夜晚,廊河本来就是刀尖舔血的一群人活着的地方,那个女beta不是什么喜欢保密的人,所以第二天周颐的尺寸以及功夫就被对方给传了出去。 有的事其实想明白了就那样,活着都只是行尸走肉的,何必再坚持一些莫无须有的东西呢?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周颐身边的beta与Omega往来不绝,要不是她本人比较偏好女性的话估计那些个男beta和男Omega们也会坐不住的,真是好命的让人嫉妒。 听到同事的打趣,周颐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其他的话。 廊河的酒吧不多,大多都是开在地下的,而最大的一家就是周颐常去的幕色。 里面的人大多都是为了寻欢作乐的。 周颐进去的时候被里面的乐浪震得有些头疼,一进去就被几个旧情人围着让喝了好几杯的酒,后面好不容易挤到了吧台整个人都是有点烦躁的,调酒的男beta一见到她就亮起了眼,叶姐,好久不见啊。 嗯。周颐点了一下头,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块金币丢了过去,老规矩。 在战乱的时候,所有的货币都不如金子来得实在。 知道,还是玫瑰夜色对吧。酒保接了钱就开始为周颐调酒,边调边问周颐,叶姐这次去的有点久啊,有一个多月吧? 嗯。周颐坐在吧台有些漫不经心的应道,把烟头按灭在吧台前的烟灰缸里。 那会跟她一起进来的刀疤男已经要了打啤酒拿着去别人卡座里喝了,估计又有什么新目标了,周颐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正好酒保也调好了酒递了过来,有些犹豫道:那什么红姐找了你好几次了。 周颐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的,红姐是一个Omega,也是周颐众多的床伴对象之中的一个。 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娘。 看出周颐的神色,酒保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红姐挺喜欢你的,真的不考虑一下? 周颐听到这里终于抬起了眼帘,冷冷淡淡道:不。 她讨厌再把自己束缚进一段关系里。 好吧。酒保说归这么说但是还是偷偷的给自己的老板发了消息说周颐在酒吧里的事,结果老板娘还没有到,一抬头周颐的身旁就坐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个女人看起来十分的柔弱,皮肤非常的白,好看的面容隐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看的不太真切,可那一双明亮又清幽的眼睛却总是那么的让人移不开眼。 在这样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女人的气质是少见的干净,温和的像是一滩湖水,坐在周颐的身旁时笑颜如花,一静一动,一颦一笑,总是勾人心神。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那个冷脸的alpha虽然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好接近,但对那个女人却总有一丝不可细说的温柔。 这很奇怪。 酒保定定地看了两眼,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的出现,还来不及作何反应,便看见了那个漂亮又妩媚的女人起身坐在了那个总是时常冷漠不苟言笑的女alpha的腿上,手还搭着对方的肩,柔若无骨的身子贴了过去,在那个女alpha的耳旁说了些什么。 接着那个女alpha在沉默的三秒钟后接过了对方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酒保看着那个被放下的杯子,想了好大半天才想了起来那是那会自己为一个男beta调的最烈的午夜酒,那酒味道很好,只是极为上头,基本上整个地下城的人都很少有人会要,所以酒保才记得那么清楚。 想到这里酒保又才想了起来那个女人是谁了,原来就是下午酒吧一开门就和那男beta进来的那个穿着斗篷的女人。 地面上确实是风雨夹雪的,所以女人当时穿着打扮也不奇怪,只是捂得太严实了,让酒保都没有看清楚是长得什么样的,这回脱了斗篷后才发现原来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丽女人。 所以是看上叶姐了吗? 酒保边在为别人调酒边分着心去看周颐那边的情况,那么烈的一杯酒周颐一饮而尽,酒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会人肯定是要醉的,想着酒保就又给自己的老板发了个消息,想让对方来快点,这样的话指不定今晚又能有一个不错的夜晚。 结果发完消息再一抬头,就看见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半搂抱着周颐起了身,两个人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周颐走路都是漂浮着的,酒劲上来了,醉得狠了,完全就是被身旁的女人扶着的,在起身经过吧台的时候酒保一眼看见了那个漂亮的女人鼻梁驼峰的一颗痣,非常显眼,不是黑色的,是带着些许暗红的,像是夜里最迷人的朱砂,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迷惑众生。 这是要去解决吧? 酒保看着周颐微鼓的下/体,又看了看那个漂亮女人勾人魂魄的模样,心里偷偷的想到。 第72章 去高中的车门又被焊死了 酒吧洗手间。 昏暗的灯光之下。 进入隔间之后那个高个子女alpha便被人强势地按在了洗手间的隔板上壁咚了。 或许是醉的狠了,所以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她一点都没有反抗,完全被动的接受着,甚至面上的表情在头顶的灯光照耀之下竟显得有些软弱与颓废。 空间实在是太狭小了,在那么近的距离之下,身为alpha的周颐很容易就闻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栀子花香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很淡却又很甜。 前期是如水的平静,中调是涟漪的湖面,而后调则是勾人的清幽,又纯又欲,又勾又清,归根结底,是让所有的alpha都想要去占有的欲/望。 周颐亦是如此。 她低头垂着眼帘看着眼前的这个外表看起来十分娇弱的女人,发晕的脑袋还有点没有缓过神来,她可以肯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 不可否认女人的模样是十分漂亮的:瓜子小脸,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嘴角还有那一头如瀑布散开的黑色及腰长发。 不无不是代表着女人的好皮囊。 她该是很冷清的,周颐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莫名的有些出神的想到,然后便是不自觉的对上了女人的眼睛。 就世俗而言,女人的长相并不甜美系的,也不是冷艳类,五官虽然是□□分的冷清但气质却是十足的隐秘勾人,甚至还有些说不上来的薄情寡义味道在里面。 女人的上眼皮子很薄,个子不算高,约莫只有一米六五左右,比周颐低了差不多十公分,所以在看着周颐的时候她是需要微仰着头的。 按理说这样的角度周颐该把女人居高临下的看清的,女人该是被动的,可惜没有。 女人稳稳的占据了主动的位置,而周颐那样底眼去看见到的也是女人眼里那些不分明的寡淡意味。 这样的目光让她有些熟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让她想起了一个去世了已经很多年的女人。 印象之中那个人的眉眼也是如此的,可不对,周颐还残存着理智,屏着呼吸认真去分辨眼前的这个女人。 确实是极为陌生的模样,无论是五官外貌还是最骗不了人的信息素都代表着对方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甚至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看来那个人真的走了很多年了呐,已经让她开始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去寻找一些似曾相识的地方 或许是那一杯的午夜酒的后劲太大了,周颐在想起展信佳的这一刻里竟然有些失落的低下了眼,一派温顺乖巧的模样不经意地展现在那个陌生的女人面前。 想得出神,结果下一秒的时候就被人用手捧起了脸,那个美丽的过分,如同带刺的玫瑰一般的女人贴近了她,勾人的栀子花香味也如主人心中所想的那般包裹住了她: 你是在想别人吗? 女人这样问道她。 语气里是一丝说不上来的不悦。 美丽的女人大多都是骄傲的,在这样的时刻里周颐居然分心去想其他的人或事,这对女人来说无疑是种挑衅。 闻言,周颐怔了半秒,眨了下眼,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让她流露出了几丝少年时的模样:没有 她回答道。 一边这样说这一边(我真不知道这里的形容词要改什么的好了,实在是词穷了)伸手搂上了女人的腰,触手的是盈盈不及一握,omega的身子总是柔软的,她有些喜欢。 听到她的回答后女人似乎是低笑了一声,好像不怎么相信,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是因为我不美吗?女人踮起脚尖,贴着她的耳朵呵喃吐气道。 带着温度的话语被空气传入到耳中,激起了身子的一片鸡皮疙瘩,女人好胜心似乎很强,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刻里亲吻了一下女alpha的耳坠,刺得身前那个早已经长大成人,成熟到让少年时的自己都陌生的周颐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你很美。周颐并不介意在这种时候和对方调一下情,她的骨子里是温柔的,所以说话的声音很轻,好像是怕吓着了怀里的那个女人一样。 得到了她肯定回复的女人似乎很满意,她偏了一下头,摇曳了一下自己如瀑的长发,发尾的清香扫过女alpha微微起伏的胸膛,勾得让人心痒痒。 那你应该好好的看着我。女人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伸出了自己如葱白的指尖。 然后记住我。女人道。 大约是女人手上的动作太过了,那个表情淡漠的女alpha终是忍不住的伸手捉住了对方作乱的手指,低着眼帘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多余的情感,只是像饿狼盯着了食物那般,里面充斥着野性。 女人仰着头,露出的颈部似天鹅般优雅纤细,抹了口红的唇轻轻地掀起,丝毫不在意周颐的神色,只是好整以暇的问道:着急了? 但面上还是道,这么急了?那为什么我还是没有闻到你的味道呢? 女人说的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在这样的时刻里,她仍旧没有在周颐身上闻到属于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这是很少见的,因为虽然绝大多数的alpha都会自觉地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 可周颐没有。 她身上只有洗过澡后沐浴露的味道,没有一丝alpha该有的味道,干净的像个beta。 是个很不错的alpha呢,女人想到。 听见女人的问话,周颐只是低着眼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并没有要说话的打算。 而女人也并不在意周颐的态度,来酒吧的人或许就是这样的,只是为了一个美妙的夜晚,并不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是是非非。 酒的后劲完全上来了,周颐的身子使不上太多的力气,这也给了那个女人非常绝妙的机会。 女人的胆子很大,竟然在一个陌生的alpha面前完全露出了自己颈部脆弱的腺体,毫不在意地散发着自己身为一个omega最让人致命上瘾的信息素。 或许是因为女人也动了情,隔间里的栀子花慢慢地变的浓烈了起来,甜腻的让人头发晕。 周颐微阖了下眼,她的脑子开始变得有些不清明。 女人半是玩味半是认真的说道。 一般而言... 这一次想必也一样。 接着不多时便听到了。 周颐的身子因为酒精而感到无力,女人似乎是觉察到了,于是将一旁的马桶盖掀了下来,然后半搂着周颐坐在了上面。 因为坐下,所以周颐的视线被迫的降低,接着在一抬眼的时候就看见了女人(我现在就是一直小猫咪,被阿晋姐姐弄得喵喵叫)。 诱人的像是最致命的毒药。 周颐只瞧了一眼便错开了目光。 女人弯着腰,凑在她的唇角边,欲吻不吻,面上笑脸如花。 周颐半睁着眼看着女人,女人笑,柔声道: (这里简单来说就是页姐姐非常御姐) 周颐静默了半秒,然后顺从着 周颐一下抬起了眼,伸手捏住了女人的下颚。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女人,而女人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面上还是带着笑意的,道,都这样的了,我还是没有闻到你的信息素呢。 女人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周颐沉了沉眼,问,你要如何? 闻言,女人低低的笑了起来: 一个omega,把一个alpha带到了洗手间里。 而周颐的眼神XXXXX,女人细细地观察着这一切,笑开了,身体里的栀子花香也如潮水般泛滥成灾,将那个动情万分的alpha包裹住,然后才慢慢的补充道,你说她是要如何呢? 话音刚落,周颐的身子就是狠狠地一震,捏着女人下颚的手忍不住使上了力大。 而女人也不打算放过她。 我喜欢你的信息素味道。女人闻到了周颐身上的味道,然后一个吻落在了周颐的耳坠上。 察觉到了对方的不适,女人仰着头对周颐道:真糟糕,(这里的问话根本就没有问题!审核姐姐你看清楚好吗!!!!)? 周颐没有说话: 但是摸着女人的后脑勺的手却温柔的抚慰了一下,女人笑了起来,勾人心魂道:我叫辜页,你呢? 我的小alpha,你叫什么呢?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再度低下了头。 叶元,周颐低声回道,我叫叶元 ...... 察觉到女人的想法之后周颐紧皱起了眉。 【后面又是一大片的小螃蟹来了】 喜欢吗?女人终于放过了她,直起了身,坐在了周颐的怀里,这样问道。 她的身段妖娆,浑身都散发着性感的意味,虽然是坐在周颐的怀里的,但是【没有但是!只有跟随着党的步伐精准扶贫,创造和谐美好的生活】。 栀子花开了满山,在被腻人的香气包裹中【反正就是辜页姐姐的撩拨】 【我真的太喜欢页姐姐了,页姐姐怎么这么可以】 我在问你话。女人的嗓音有些嘶哑,但言语之中的那分霸道却还是没有消减,【这里的东西还是要删掉,和谐了一大半了,我真的好累啊】红唇上还残留着一些口红的印记,周颐看了两眼,然后伸手轻轻地抚上了女人薄凉的唇。 因为方才的事女人的嘴唇有些红润,周颐的眼神沉了沉,目光直直地看着对方的唇,喜欢 她回答道。 于是那个穿着白色吊带及地长裙的美丽女人便用一只手搭着她的肩低眉向她亲吻过来,自从宋溪让的那件事之后周颐虽然有很多个情人但是却再没有与谁接过吻,所以女人吻过来的那一瞬间周颐是想躲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迟了一秒钟,然后就被女人给吻住了。 触手可及的温热以及近在咫尺的栀子花开的香气是那么让人眷恋,让周颐的心头久违的生出了一些热意。 她迫不及待的想与这个女人 周颐收拾好自己然后和辜页搂抱着出了洗手间的时候正好迎面就撞上了酒吧的老板红姐回来了。 非常的不凑巧。 红姐是个omega,三十好几四十岁不到的样子,皮肤身材保养的非常好,染着一头红色大波浪卷的长发,这么冷的天里,她一个omega却也是只穿个黑色的轻纱丝绸吊带,非常的风情万种。 尤其是那海纳百川的胸,只叫人一眼看过去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哟?红姐大约也没有想到居然真的能在洗手间外面遇上周颐,老情人见面场面倒是不尴尬,至少她挺淡然的,淡然到还在手里点了一只烟,抽了一口,呵出一团烟雾,让她那张妩媚勾人的脸隐约看得不太真切。 明明在洗手间外的楼道上是正面遇上了周颐与辜页两个人的,但是她的目光却只是看着周颐,完全把一旁站着的辜页给忽略了,对着周颐笑道:小家伙,这一个多月不见,回来了就找到新人了? 怎么,没想姐姐? 红姐是周颐最为固定的一个情人,没有之一。 说完这话之后她终于吝啬地分出了一个眼神,然后非常挑剔的扫了一眼站在周颐旁边与周颐动作亲密的omega,心头有些不屑。 小姑娘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太过拿乔了。 廊河这个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现在外面联合王国和新联邦打战正打得水生火热的,国内的omega们有本事有钱的基本上全跑光了,没钱没势的则被复制中心抓了个七七八八。 而在这个时间点里,还能出现在廊河这里的omega,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角色。 想到这里,她偏头对着周颐意味不明的提了一句:叶元,对于alpha来说,还是不要太迷恋美色的好。 不然有一天被谁给弄死了也不一定。 她说这话纯粹是看在自己与周颐有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份上,虽然中间也参杂了一些不太高兴的意味在里面,但更多的是对周颐一句真心实意的提醒。 要知道现在联合王国的总统,那姓张的可是个狠角色,大肆的抓捕在逃的omega,但凡跟联合王国里的omega沾边的都在被清算,周颐要是被卷进去了的话指不定就是要丢命的事。 呵,小家伙残了一条手臂的都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闻言,周颐对着红姐笑了一下,反问道:不迷恋美色?那我与红姐岂不是就得断干净了? 这句话倒是把红姐说得一愣,她还真没有想过周颐那嘴巴居然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及时的接过话来: 周颐搂着辜页走了过去,走到红姐面前的时候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忽然伸手拉过红姐的手臂,往自己的怀里一扯,低头就亲了一口过去,当着辜页的面,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差一点就要擦枪走火的模样,最后还是周颐先冷静了下来,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失去过理智,半抱着红姐对其低着声音哄到:明天陪你? 话里的暗示意味太过明显了。 一吻毕,红姐心跳的有点快,但还是颇为淡定的从周颐的怀里退了出来,然后拿着抽烟的手就往周颐的胸口戳了一下,嗔怪道:你真是个冤家! 骂归骂的,但是面上的笑意却是真真切切的。 当然,对于红姐来说对周颐也不是多喜欢,只是看着自己的人被别的人,别的omega这么占有着的,到底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悠着点你,红姐抽着烟哼了一声,看了下辜页,又转头对周颐意味深长道,可别明天到了我这里就说不行了。 小家伙,上个月我的发热期你有事不在廊河,而这个月的可就马上要到了,她笑盈盈道。姐姐给你准备点补品吗? 周颐似笑非笑:你不就是最好的补品? 油嘴滑舌。红姐瞥了眼她,说着便也没有纠缠再什么,直径往墙边一靠,抽着烟给周颐把路让出来了,懒洋洋的说道,那明儿见。 明个见。周颐笑着搂过一旁的辜页,然后和红姐说了声,跟着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等走了远了,出了酒吧,怀里搂着的那个叫辜页的女人才开口问道身旁的人,情人? 说的是红姐。 虽然是问的勉强算是情敌的身份,但她的语气却总是那么不咸不淡,好像挺不在意的,只是随口一问。 周颐没有否认,只是道:都一样。 意思是对于她来说辜页也好,红姐也好,都是一样的,都是情人。 对于她的说法辜页倒是没有表露出有任何的不满,面上仍旧是带着笑的,周颐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女人,她对每一个情人都是一样的态度,那就是大家只要开心的玩就好的,别的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么久以来其实也不是没有过谁想要与周颐恋爱的,只是周颐不愿意,因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其实是不配再去拥有所谓的家,所谓的亲情,所谓的柔情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宋溪让的所有一切她只是知晓了一个大概便能让她对人生感到绝望。 再多的,她或许真的没有勇气了。 不是没有想过要死,在纵河湾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里周颐无数次的想过要死,可惜宋溪让还活着,宋溪让还活着,那么周颐就不能死去。 为了点点,为了展信佳,更为了曾经那个愚蠢的自己她都应该活下去的。 只是活得狼狈一些罢了,所以她才会改名换姓,变成一个陌生的模样。 怀里的女人大约是察觉到了周颐有些低落的心情,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在一回到周颐的房间里时径直就翻脸,转身将人强硬地按在了门板上。 记得没错的话,这是她在认识了这个叫辜页的女人的两个小时以内第二次被人给壁咚了。 周颐居然有些哭笑不得: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似乎很霸道,可偏偏她的心里隐约的竟生出了两分欢喜的意味出来。 第73章 不要爱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 72章被锁两天,为了解开昨天我在72章后面的两千字写了与本文无关的内容,现在我把新的章节写好了之后替换了进去,大家在看这章之前记得先把72章刷新一下看,因为后面的是接着的内容!!! 一定要看啊!!! 我把作者有话要说都放前面了! 哭了,阿晋姐姐我错了,不要再锁我了。 改了9次,真的疯了呜呜呜呜呜。感谢在20210118 20:53:19~20210121 18:4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屋礼里兜□□r秋、无若、誠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初衷6个;糖不甜、邯星2019 2个;billy、沧、匠匠、@璇、无若、尘沉、百鬼夜行阴、田野的啾啾、Gameplayer、子不语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妖卿SAMA 43瓶;billy 40瓶;剑与玫瑰、远山近江寒20瓶;lizean贴贴19瓶;某位热心市民、神隐15瓶;五折家的狐狸12瓶;青岑、14231574、吾暮岁、名字叫名称、Gameplayer、瓜10瓶;llll 8瓶;猫人朗格斯5瓶;尘沉、40445513 3瓶;深海、流浪、汤不圆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的小alpha,辜页的左手撑在周颐的耳侧,然后逼近她,用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漫不经心的挑起了周颐的下巴,目光非常危险,我在你身旁的时候你居然总是会分神去想其他人。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细听之下却又总说不上来的不满意。 仿佛周颐是她的私人所有物一样。 这个女人很神秘,但对周颐却从来都是单刀直入的,一点也没有想要伪装过自己本来的面目。 周颐没有反抗什么,她的个子比辜页高上了太多,所以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她总是需要低着眼帘去看对方。 对方那张脸非常的冷清,在不笑的时候尤为甚然,一副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冷淡五官完全不是表露出来的妩媚勾人心魄的样子。 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周颐的心里有了片刻的失神,但她伪装的很好,几乎没有让对方看出来,只是问着辜页:你难道想与我站着来吗? 话很直白,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暗示的已经非常明白了。 但女人闻言却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按开了周颐门口的灯开关,又后退了一步,与周颐拉开了距离。 灯被打开之后,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瞬间被点亮了起来,女人转过了身去打望了一下所处的新环境。 周颐住的地方是地下公寓廉价房里的其中一间,环境不可能会好,只有十来个平房大小,狭小的让人觉得窒息。 没有窗户没有厨房,房间就是一个单间,哦对,还带了一个很憋屈的厕所。 这明明是一个人日日夜夜生活着的地方,但偏偏却丝毫看不出有家的感觉,屋子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摆放的很凌乱。 甚至不能说是摆放,只能说丢弃。 一米宽的小床上到处都是堆着alpha穿过或没穿的各种衣服裤子,还有一些不知道名称,封面和内页都是皱巴巴的书本。 简直就是一个储物平台。 而唯一能坐人的沙发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上面堆放了散开的床单和枕头,不知道洗没洗过的,至于桌子,那更是乱了,餐盒什么的堆了一大堆。 非常的,有一个单身大龄alpha的习性在里面。 邋遢,凌乱,不整洁。 但偏偏没有任何的异味。 辜页只花了三秒钟就把屋子里的情况给看了个全乎,然后在心里总结道:实在是乱的可以,都没有地方下脚了。 那个女alpha外表看起来挺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私底下居然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她不禁上前了两步,艰难的越过地上的各种东西,然后走到沙发跟前,弯下腰,伸出一只手,再极为嫌弃的把沙发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腾了一个坐的地方,但是她自己却没有坐下,而是转头对周颐道:你那么多的情人都不来帮你收拾一下? 话里有丝狭促感,分明是在打趣对方。 闻言,周颐毫不在意的歪了一下头,然后伸手扯了一下身上穿着的那件本就松松垮垮的衬衣,衬衣上的纽扣实在经不起主人的力道,于是纷纷跌落在地上,接着露出了胸口大片大片的肌肤。 一幅性感撩人而不自知的模样。 跟着她朝辜页走了过去,近了之后将手搭在了辜页的腰上,接着探着身子亲了对方的嘴角一口,才道: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 呵 辜页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娇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食指,轻轻地点在了周颐的锁骨上,然后使了力气,将人慢慢的推离自己的安全范畴,你们alpha都这么自信吗? 她状似无意般问道。 或许是?周颐低头看了眼对方推开自己的指尖,女人的手很漂亮,指如葱白,指甲留的不长,但是却染着大红色,在夜里非常的勾人。 基因里的恶性就是如此。周颐半抬起眼,看着女人,然后补充道。 说的挺云淡风轻的,但是话里却有一丝鄙夷的情绪在。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么厌恶自己基因的人。辜页是个很聪明又美丽的女人,她一下就听出了周颐隐藏在深处的厌恶,跟着也抬着眼帘很有兴致的说道。 还是个最高高在上的alpha。她道。 这个alpha果然很特别啊。 你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么直接的人。周颐回敬道,说着又慢慢悠悠的继续了刚才的话题,我没有带她们回来过。 意思是在那么多的情人中,辜页是第一被她带回来的人。 闻言,辜页却兴致不太高的哦了一声,然后收回手,撩了一下自己肩头的长发,她的白色及地长裙因为那会在洗手间发生的事而变得有些褶皱,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那股风流从容地气度。 很感荣幸。辜页这么说道。 不过表情却是寡淡的可以。 要洗个澡吗?周颐眨了下眼,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然后问道对方。 你好像总是这么心急。辜页又是低笑了一声,然后微扬起头,看着周颐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庞,意味深长的说道,小alpha,玩可以,不过你可千万不要爱上我哦。 她说这话的时候抬着目光直直的撞入了周颐的眼底,而唇角的弧度却加深,露出了一个非常寡淡冷漠的笑意。 这是个很熟悉的笑容,几乎是瞬间就让周颐想起了展信佳。 展信佳就是如此的,她在不高兴的时候总是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个逝去了太多太多年的女人,纵然平日里从未出现在她的梦中,纵然她的面容已经被岁月腐蚀变得模糊,但是却依旧能在瞬间将周颐扯回了那年的青春年少里。 你看,你又出神了。见此辜页似乎是轻叹了一声,然后走上了前,用与展信佳相似的眉眼逼迫着周颐走向情感的临界点,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用那样眷恋的目光看着我呢? 辜页一步步地向她靠近,周颐很清楚明白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的展信佳,甚至和展信佳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她们确实会在偶尔的一个瞬间给她带来一些熟悉之感,但她终归不是展信佳,不是那个已经变成了一捧白灰的女人。 她理智是十分清醒的,但情感上却在辜页这么问出了口之后下意识的往前了一步。 心头念着的那个名字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但是下一秒她却又退了回去,看着那个女人的靠近,心跳乱了一片。 把我当成了你的某个谁?辜页穿着白色及地长裙的,身上散发着那腻得发慌的栀子花香味,一步步的向她靠近,向她逼近,让她无处可躲,让她无处可逃。 最后直至跌坐在沙发上。 而对方却还咄咄逼人般欺身朝她压来,她不敢与那个人目光相对,怕自己会再度失态,更怕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加的模样,所以只能低着眼帘。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看见了对方那因为跨坐在她腿上的动作幅度而露出来的那一抹小腿那并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肌肤,金属骨感泛着冷光,折出了她错愕的双眼。 是义肢。 女人是残疾? 周颐的心里是十分惊讶的,但还来不及表现她的下巴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抬了起来,入目就撞进了对方那略微有些薄凉但却让她倍感熟悉的眼睛里。 你应该看我。女人唇角勾着,脸上似笑非笑,低声对她说道。 然后她还来不及反应,女人就搭着她的肩朝她拥吻了过来。 周颐分开了自己的双腿,背靠在沙发靠背上,呈现了一个很放松地姿态,让对方坐的可以更舒服一点,然后上双眼去接受这个一个忽如其来的吻。 3048年6月10日 陪着展信佳吃完早饭之后,两个人收拾了一番后便一起出了门,身为高中刚刚毕业的她们还有很多朋友的约会要聚。 光躲在家里面恩恩爱爱的过二人世界,显然在这个时间点是不太可能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王满森组的局。 昨天她俩是要领结婚证,所以提前跟王满森打了招呼的,虽然对方不知道她俩具体是干的什么事。但今天天不亮没了借口的她们就开始被王满森疯狂的发微信,说了聚会的地点。 人不多,还是就他们6个。 大家刚刚从高考的苦海中脱离了出来,在成绩没出来的十几天里面当然是要变着花样的放松了。 王满森说的聚会的点是在一家KTV里面,对于他那个麦霸来说,没有什么事比在KTV里面唱K来的更快乐了。 周颐带着展信佳去了那家店,一进包厢就被王满森那擎天霹雳的嗓子吓了一个哆嗦。 唱什么不好,非要唱《青藏高原》,周颐几乎是一进门就想拉着展信佳转身走人了,但徐莲反应快,看见她俩进来之后直接拿着话筒就叫了周颐的名字。 周颐: 展信佳今天穿的是身碎花洋裙,冷清又御姐,见此便斜了眼过来,表情是那种看好戏的似笑非笑。 果不其然徐连下一秒走了过来就说起了让周颐来唱一首的事。 周颐难得在恢复了那么多的记忆之后还磕巴了一下:我就不必唱了吧。 别人唱歌是要钱,她唱歌简直是要人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把一首歌的调唱准过。 我唱不准音,会闹笑话的。周颐很认真的跟徐莲道。 结果坐在沙发那边嗑着瓜子的杜晨过来了,刚好听见她说的这句话,顿时就奇怪道:就是因为你唱歌会闹笑话所以每次我们才会叫你唱啊。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说的倒是挺理直气壮的。 周颐脸一黑: 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倒也不必如此,不是吗? 要是搁在往常的话周颐唱了也就唱了,反正都是朋友,闹个笑话就闹个笑话的,但是现在她的心理年纪是一个28岁的社畜+困顿失意人士,上辈子过得实在是凄惨可怜,所以导致重活一世之后面子变得薄了一点,尤其是新婚妻子展信佳还在 想到展信佳周颐一下有了主意,立马转头想去寻求对方的帮忙,结果一偏头发现展信佳居然和向玲俩已经坐在沙发上聊起了护肤品的事,压根儿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的。 那一颦一笑,无一不代表着主人心情的愉悦。 周颐: 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了吧,大难临头的时候展信佳直接就抛弃了她? 第74章 她的alpha 聚会最开始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大家唱歌,嬉笑打闹,但就是绝口不提高考相关的任何事只要是个正常人,在学了12年之后有朝一日得了解放, 第一个想法当然是想将其忘记。 就算是骗骗自己也可以。 但这样和谐的场面并没有维持的太久,因为周颐和展信佳结婚的事被大家知道了,所以聚到最后其实差不多的就变成了众人对周颐的声讨。 结婚的事并不是周颐说出来的,倒不是她想瞒着一干好友,只是觉得除了她俩以外别的都是单身狗,要是把结婚的事给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对他们的伤害太大了? 于是她选择了暂时保密。 可她忘了和展信佳商量下,再加上展信佳本身就是个对这种事不太在意的性格,所以当向玲问起展信佳她和周颐昨儿个两人是不是在酒店这样那样的了一整天时展信佳直接说她俩去领证的事。 向玲是死都没有想到展信佳的动作会这么迅速,她以为这两个人顶多就是去酒店开了一天的房。 很多高中的情侣都是这样,毕业后的那几天恨不得就住在酒店不出门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展信佳会说昨天是去领结婚证了。 而且语气非常的淡定从容,就好像是在说昨天是吃了什么饭一样,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话里的信息量有些过于的大。 没有,昨天是去和周颐领了结婚证,然后去见了她爸妈。展信佳平平淡淡道。 在对向玲承认了昨天她俩领证结婚的事后跟着向玲就是一句石破惊天的卧槽! 领证了!?向玲懵了两秒钟,问道。 展信佳点头,脸上隐约带上了几分笑意:对。 好像这件事是她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一样,非常的让她感到骄傲和自豪。 向玲虽然是个omega,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比周颐要A的多,听到这里后血气上涌,直接转身就在控制面板上按下了音乐的暂停键,然后拿着话筒就对众人吼道:妈的,周颐把信佳给骗着领结婚证了! 话里话外都是酸到不行的凭什么!? 天,那可是展信佳欸! 校花啊喂! 学神啊天! 居然刚刚高中一毕业就去领了结婚证!?向玲表情恍惚,神色麻木。 其实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展信佳有多喜欢周颐,身为闺蜜的向玲是最清楚的,所以最开始当她知道周颐临时标记了展信佳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想过按着展信佳的性格居然在交往之后还等到了两个多月才对周颐下手的,真的挺能忍得了。 但是临时标记归临时标记,结婚是结婚。 坦白来说就展信佳的性格,哪天要是让周颐永久标记了对于向玲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结婚不同啊! 而且还是一毕业就结婚的 向玲满脑子都是卧槽,看展信佳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好家伙,她反手就是一个好家伙,所以这就是学神和他们普通人的思维区别吗?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只要喜欢就上!? 向玲顿悟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杜晨,他一个男性omega,在听到了周颐已经结婚了的当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岂不是我没机会和周颐搞一搞了?! 听上去好像还有点遗憾的感觉在里面。 而且表情非常的认真。 周颐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皱眉:喂!你说什么啊你!? 坐在沙发那边用手支着下巴看着他们一群AA,BB,OO闹成一团的展信佳挑了一下眉,然后危险的眯起的眼。 还有这种事? 周颐没有看展信佳那边,只对着满嘴说胡话的杜晨道:我对你没有意思好嘛! 话虽然如此,但是你也说过要是你成了alpha,而我没有找到合适的alpha的话你就让我尝尝alpha的味道啊。杜晨嘤嘤嘤了两声,转头就扒拉着到了徐莲的身上,莲莲,周颐她渣了我! 得亏他是一个omega,而且还得长得不错,不然就他这娘兮兮的样子,非得被人给丢出去了不可。 周颐黑了整张俏脸: 你在放什么狗屁? 我有渣过谁??? 面对杜晨的娇柔做作,一向不爱说话的徐莲还真的就抱着杜晨的脑袋在那里安抚,乖,没事的,高一说过的话你就不要太当真了。 你这么好的一颗白菜,她那头猪配不上是她的损失。 周颐越听越觉得很不对劲:欸干嘛把信佳也扯进来啊? 照徐莲这么说,那展信佳岂不是也是一个大白菜了? 被向玲扒拉着手臂逼问八卦的展信佳暂时抽不出时间来回答这边的话,而杜晨却继续道:莲莲你看这个人她好坏坏哦,现在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她真的忘了,高一的我们是多么的恩恩爱爱,那时她还是alpha,而我也还没看上她 在后面就要往言情小说的苦情戏方面发展去了。 周颐听不下去了: 坦白来说,周颐还真的说过那句让杜晨尝尝alpha滋味的话。 但是那是在高一的时候开玩笑说起的,因为那个时候刚分化成了omega的杜晨接受不了那个打击,一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哪个alpha给标记,然后成为别人的附属品他就想流眼泪,可是他又听说和alpha做的话真的很爽 于是人非常好心的周颐就说自己以后要是成为了alpha的话就让杜晨尝尝。 杜晨居然还真的记了下来。 可问题是那个时候她还跟展信佳没有关系啊! 想到展信佳,周颐僵硬着一张脸回过了头,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展信佳和向玲两个人坐在桌子前,一人拿着一个酒杯在那慢慢晃着的表情和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周颐总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危险和撩人。 尤其是展信佳,看她的眼神里面都是含着冷光的。 有种不可言说的,细微的,颤抖的,销魂之感。 周颐定定地看了半晌,好不容易才从当前的美色之中回过了神儿来,张了张口,想跟展信佳说点什么,但是开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终于反应过来的王满森给了一拳,我靠,你不是当初和信佳交往的时候还挺不情愿的吗?结果这才几个月你就把人骗的去结婚了!? 你可真有当渣A的天赋啊。 王满森把周颐压在了沙发上,酸溜溜的说道。 接着徐莲和杜晨她们俩新婚夫妇各自短暂的爱慕者也加入了其中,然后一群人围攻她说她拱了他们之中最好的一颗大白菜的事。 为了泄愤,王满森还叫了两箱啤酒进来。 喝!今天你不喝完这件事咱们不能善了。王满森道。 对!杜晨也道,不然你就想办法赔我一夜。 周颐: 你觉得你当着展信佳的面跟我说这些真的好吗? 好不好的现在姑且不谈,总之周颐与展信佳的闪婚极大的刺激了他们一群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单身狗,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得知了最新消息的前同桌陈钦也杀了过来。 好家伙,两个女alpha当场就直接掰头了起来,陈钦大骂周颐阴险,你这么早就把展信佳骗去结婚的有没有想过万一以后她会遇上更喜欢的人呢?万一她以后看不上你了呢? 还把证都领了那我们这些人岂不就是没有机会了吗!!! 啊!!!信佳结婚结的也太早了吧!她的人生理想都还没有来得及完成就迈入了婚姻的坟墓!呜呜呜呜呜呜呜 听到这里,徐莲沉默地在控制在面板上点了一首《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出来,前奏一响起,感觉他们的青春都要结束了。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对于他们这场闹剧都是没有掺合的展信佳却忽然拿过了话筒回答了陈钦的话:不会的。 她冷不丁地一说话,声音又太清脆而苏冷,于是弄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过了头,看向了她。 展信佳没有穿鞋,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人群之中围着的周颐,后者在一群知己好友的身旁,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些18岁的少年所该拥有的青春活力,只是那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真的太像以前她家里养着的那只哈士奇被人欺负了似的模样。 她拿着话筒,在灯光璀璨之下,望着周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只喜欢周颐。 她就是我所有的人生理想。 她回答道。 场面沉默了5秒钟,跟着众人就听到了周颐傻笑出了声,我也是。 第一次被展信佳当众告白的周颐被幸福冲晕了脑子,她高高兴兴的像个青葱的少年,双手放在嘴边,当做一个喇叭,对着展信佳喊道:我的所有未来,都只是想拥有你! 他妈的,现在都很流行把狗骗进来虐杀了是吗? 陈钦反应过来后直接就伸手捂上了周颐的嘴巴:闭嘴吧你,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咬牙切齿道:这个世界上,谁不想未来拥有展信佳呢!!! 靠! 一群被当场虐杀的年轻人又闹成了一团,张牙舞爪的还逼着周颐喝了很多的酒,一个个的都跟失了恋一样的把周颐当仇人,排着队的要灌她酒。 虽然知道展信佳在学生时代很受欢迎,但周颐也是到了现在这一刻才知道展信佳具体是有多么受人欢迎。 后面还七七八八的赶来了一些熟悉的或不熟悉的同学来找她算账,但无一例外都是展信佳的爱慕者。 因为陈钦那大嘴巴子直接把周颐和展信佳结婚的消息发在了他们学校高三那一届的校友群里面。 简直就是地震一样的效果,个个在在群里狂刷周颐凭什么!!! 好吧虽然周颐的爱慕者也挺多的,但比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展信佳来说,她的知名度还是太低了一点。 他们中学或许没有人知道校长叫什么名字,但绝对不会有人不知道校花是叫展信佳。 展信佳欸,人美心善又聪明,哪学期开学的时候,站在国旗下代表全体学生发言的那个三好学生不是她? 那就是这么一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学生,居然在高中一毕业的时候就和一个不知名的女alpha领结婚证了。 而且据闻两个人还是同班同学? 全校师生都挺酸的。 这场周颐被群嫌的聚会一直聚到凌晨两点才散场,周颐喝到最后整个人都是傻的,走路都得要展信佳扶,看着她那自讨苦吃的模样众人都很欣慰,结果等和王满森他们分开,一上了出租车之后周颐立马就原地活血的清醒了过来。 他们都散了?要不是周颐的脸还是有点红的话,单看她那清明的眼神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喝酒呢。 你没有醉?原本周颐是靠在展信佳的肩头的,结果那么一坐了起来之后两个人的距离瞬间就拉开了,展信佳见此挑了一下眉,不咸不淡的问道。 周颐笑了一下,隐在黑暗中的脸庞居然有些别样的性感,但是她本人却是完全不知情的:不醉的话他们怎么能放过我? 表情有些小小的得意。 到底是比那些人多活了一世,小心眼儿还是长出来了。 展信佳定定地看了她两眼,然后别过了脸,没说话。 周颐虽然是没有醉的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头晕,喝了那么多酒的,哪怕上辈子的后半生她一直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也架不住这个新的身体没有尝试过那么多酒精,所以头晕得厉害,自然也没有发现展信佳的异常,只拉着对方的手在和展信佳说些有的没的话。 她的毛病好像总是这么的明显,只要一喝了酒就容易话多,嘟嘟囔囔的全是说着些明天要吃什么饭,后天要买什么些菜的家常话题。 展信佳听着身旁的人像个小媳妇一样的碎碎念有些哭笑不得,想伸手把对方的嘴给堵上,但想了一想还是舍不得,于是只好听着,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周颐一下车,愣了,诶?是去你家啊。 她还以为是回她家呢。 说着她就拿了手机出来要给她爸妈汇报一下。 展信佳付了车费之后就拉着她的手往小区门口走,见此伸手拿过了她的手机,不咸不淡道:你爸妈那边我九点过就发消息给他们了。 等周颐记起这事儿的话她爸妈都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了。 周颐愣了两秒钟,然后道:啊,好 看上去蛮乖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展信佳有点想笑,但是面上还是挺淡然的模样,只是都带着周颐进了小区了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又拉着周颐去了小区主干路旁的24小时便利店。 周颐跟着展信佳进去的时候还有点奇怪,以为展信佳是饿了,毕竟他们聚会的晚饭是在KTV里吃的火锅,这个点了,估计对方是该饿了。 你是不是饿了?周颐问着一进去就只在收银台前停住的女人,非常的体贴道,想吃什么?怎么不进去拿啊。 那我去给你拿吧,你想不想吃薯条啊?还是面包沙琪玛 正说着她就亲眼看见展信佳从收银台前的货架上拿了一盒避孕套出来,然后递给了收银员。 还是大号的。 周颐: 周颐:??? 展信佳听见后面一路上的叭叭叭的说个不停的人忽然没声了,心里有些奇怪,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了周颐那错愕的表情,跟个被谁踩了尾巴的小猫咪一样,又紧张又炸毛,仿佛再说女人,你是在欺负我吗?的样子。 见此,展信佳忍了一路的笑意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笑过之后却是一副非常淡定从容的模样,问周颐:够吗? 问的是周颐拿一盒的话够不够。 闻言,收银员小姐姐的目光直勾勾的在展信佳和周颐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打探了两圈。 啊这恋爱的酸臭味啊。 这omega女生真漂亮,这女alpha的收营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周颐,最后把目光停顿在周颐的裤/裆处,沉思着:这小alpha有点东西啊 被对方这么直白的一问,周颐当场就磕巴了一下,耳根子红了一半,但是就算是如此她也没有躲避什么的,反而还上前了一步把展信佳拉着在自己的身后挡住,嗯差不多吧。 她小声的说道。 非常的不自然。 好奇怪啊,明明她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的,怎么到了展信佳的面前还是跟个纯情的小崽子一样呢。 周颐想不明白。 展信佳看着身前的高个子女alpha,知道对方是怕她在小区里以后难为情,所以才挡着自己的,心里自然是很甜蜜的,不过纵是如此她也还是很认真的又在结账前多拿了一盒,收银员小姐姐看着周颐似笑非笑,那一脸的狭促简直是让人看了就不好意思。 就,就挺难为情的。 周颐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硬是挺到了结完帐出来走远了后才跟展信佳说道:以后,这个我自己来买吧。 像什么话,她一个alpha居然还要自己的omega来帮着买日用品? 说出去又是要被人笑话的。 展信佳嗯了一声,看上去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周颐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身旁的人,然后又摸了摸自己放在裤子口袋里的两盒咳,今晚或许会过得很精彩? 她内心闷骚又期待的想着。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她想多了,因为展信佳本质上还是那个管撩不管治的腹黑女人 那天晚上回了展信佳的家之后对方根本没那意思,提都没有提一句的,周颐还以为是对方不好意思,结果没想到等她洗完澡出来,展信佳真的就已经穿着睡衣一丝不苟的睡着了。 周颐手心攥着那会在便利店买的日用品,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展信佳永远不按这常规套路来呢? 周颐想不明白。 第二天周颐睡了一个大懒觉,醒过来的时候展信佳已经起床了。 展信佳的家周颐前后两世加在一起也没有来过几次,宋仲先对展信佳的物质条件给的很好,虽然明面上不如宋溪让,但是在林城这个地方,展信佳生活的确实是很不错了。 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展信佳住的是复式的小楼房,卧室和书房还有健身房都在二楼,保姆住的在一楼,其余的是客房两间,跟着外面就是带了一个面积约有五六十平方米的花园,里面还安着展信佳小的时候坐过的千秋。 周颐是在花园里的秋千上找到展信佳的,早上的时候展信佳应该是洗了头发的,没有扎起来,而是散在肩头任由夏日里早晨的太阳将其吹干。 她今天穿了件很短的热裤,露着白花花的大长腿,上面是套了件白色的宽松短袖,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就那么坦然淡漠地沐浴在阳光下,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整个人都充满了青春洋溢的感觉。 这是活生生的展信佳,美好而让人无法忘记的展信佳。 周颐站在花园的入口看着那个坐在秋千上认真的看着书的女人,良久,才敛起了心中所想,走了过去。 她的步子放的很轻,也很慢,并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期间展信佳也没有抬起头来过,但是偏偏等她刚走到展信佳的跟前时展信佳就淡淡的问道她:起来了? 周颐愣了一下,然后坐在了展信佳的身旁,伸手把那个在看书的年轻女人给抱在了自己的话里,有些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展信佳抬眼看了下她,冷白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柔情四溢,你信息素告诉我的。 她放松了自己,靠在了周颐的怀里,然后道。 有吗?周颐觉得很奇怪,自己还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闻了一下,我没有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啊。 展信佳听到这里便丢了书本,牵着周颐的手把玩了一下,低笑道:有的。 她说得很笃定。 周颐好像总是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有多么的出卖自己的内心所想,几乎是每一次,只要周颐出现在她的身旁时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雨后青草浅香就会定向的向她伸出触手,然后温柔而眷恋的对她无声的说道看过来,看过来呐。 如此,不忍对方失望的展信佳每次都会如了对方所愿般看过去。 然后便会看见对方那双带着星光的眼睛。 那就是她的alpha,她心头的朱砂痣。 第75章 重启人生 新婚的两口子最开始的日子还是挺甜蜜的,也是,经过了那么多艰难险阻才走在一起的,不恩爱不甜蜜的也说不过去,只是太过惹人眼了一点。 大白天的就在花园里搂搂抱抱了一上午,最后差点就要擦枪走火了,还是展信佳冷静地叫了停,一把把周颐推开,说要做饭了。 边说眼神还边往周颐的身下去看。 小alpha怎么总是这么容易冲动啊? 被展信佳那狭促的眼神一看,周颐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自己的尴尬之处,于是立马夹着腿,弓着腰伸手捂着了: 就就好像场面一下变得有些奇怪了。 你是要做饭吃呢还是吃其他的?展信佳用手支着自己下巴,似笑非笑的问道她。 周颐: 看对方的表情也知道是没有选的。 周颐轻咳了声,很正经道:做饭吃。 结果展信佳去轻啧了一声,看上去隐约好像有几分失落的情绪在里面? 但还来不及想展信佳就站起了身,从秋千上下来了,带着周颐往屋里走:那做饭吧,我饿了。 意思是要周颐下厨了。 别的不说,做饭这个事对于曾经当过家庭煮妇的周颐来说还是蛮拿手了,我给你煲汤? 周颐有些期待道。 前前后后两世,到现在婚都结了她居然还没有给展信佳尝过她的手艺,要知道书上到处都在说要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那就得先抓住对方的胃周颐深以为然,于是在展信佳说到自己把保姆送到了别的地方,就她俩过二人世界的时候她立马就邀功似的说道。 不过那保姆不是照顾你很多年了吗?你这么忽然的把人送走了,对方会不会多想什么?周颐跟着展信佳身后去了厨房,开着冰箱看着里面玲琅满目的食材,道。 主要还是因为那保姆是季凉的人。 就目前而言,周颐肯定不是季凉的对手的,她不想过早的打草惊蛇,所以才会有了这担心的一问。 不会。展信佳靠在冰箱旁边,一只手伸出去挑着食材,另一只手则非常自然的搭在了周颐那精瘦又有料的腰上,表情还非常的淡定。 比起周颐来说,展信佳自从结了婚之后她就蛮能适应自己的新身份的,有时候总喜欢像现在这样侃周颐的油:因为我说的是我新婚要过二人世界。 好理直气壮的样子哦。 周颐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的笑了一下,然后在冰箱里面拿出了一包老母鸡鸡肉,转头跟展信佳说道:那中午随便吃点我给你煲汤吧?小鸡炖蘑菇? 还小鸡炖蘑菇。 听上去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展信佳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周颐那一手的厨艺是从哪里学来的,但是她面上还是挺从容的,只是看了一眼周颐手里的鸡肉,问:小鸡炖蘑菇是用老母鸡肉吗? 这话倒是把周颐给问住了:不是吗? 换一个吧。展信佳没搭理那个傻不拉叽,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举动让妻子打翻了醋坛的alpha,拿了两块牛排出来,吃牛排。 她一锤定音道。 诶有点霸道总裁那意思了哦。 周颐看了看拿了食材放在案板上的女人,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奇怪:你现在是比较喜欢吃西餐吗? 我怎么看到你冰箱里有不少做日料的食材啊? 那还不是为了每天下午给你加餐准备的? 展信佳从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哼笑,有的话她不想解释的太清楚,所以只背对着周颐不咸不淡道:不,只是不想吃你做的小鸡炖蘑菇。 那一看就是之前给宋溪让煲汤时学会的。 指不定还是在宋溪让怀孕的时候学的,又或者是在宋溪让忙碌之时去慰问做的。 真是个体贴的好alpha。 展信佳板着一张冷漠没有表情的脸,然后举着刀,一刀朝着牛排砍去咚! 声音挺大的。 周颐被吓了一跳,赶忙走过去,拿过了展信佳手里的刀具:牛排要先煎了在切啊。 这是在切牛排吗? 是在泄愤吧? 周颐看着被剁了一刀的西冷牛排,面上有些深思。 我来吧。但周颐一点没有多想的,以为展信佳只是简单的不会下厨,于是便接过了展信佳手里的事,对其道,你出去等我吧,一会做好了我叫你。 说着就要推展信佳出厨房门了。 那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展信佳站在一旁有点不太高兴的说道,你对下厨挺懂的? 瞥了她两眼,展信佳冷淡的表情看得让人心发怵。 周颐听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手上的动作一僵: 这又是哪跟哪啊? 到了现在的情况,她俩差不多互相都知道了对方是重生的,但是一直没有摊开了来讲其实说白就是因为中间参杂了一个叫宋溪让的女人。 这是绕不开的一个结。 无论如何,展信佳当年确实是先放弃了周颐,而周颐当年也确确实实的是和宋溪让结婚了,现在的她哪怕再不愿意去承认却也不可避免的身上带有宋溪让留下的痕迹。 毕竟与宋溪让的婚姻生活维持了两年多三年,那个时候的周颐也是真心想与宋溪让好的。 她的体贴,她的温柔,她的关切,她的熟练无一不是因为宋溪让的□□,就算是一道菜,那也是曾因为宋溪让的喜欢而去学习的。 这些展信佳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呢。 但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外一回事。 每个人都是贪心的,自私的,是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人浑身上下都或明或暗的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印迹的。 展信佳还算豁达,其实扪心自问,关于周颐和宋溪让的事她真的往心里多去了多少倒也没有,只是在偶尔的时候看着周颐那无意识的表露出与宋溪让的相关时心里还是多多少少的有点的吃味。 但更多的其实是对自己当年懦弱的不甘,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那么愚蠢,那么也许后来的很多事都会发生改变。 *** 这个话题两个人都默契的掀过,午饭是周颐动手操作的,展信佳也参与了劳动,没有像个千金大小姐一样的等着别人伺候。 第一段的婚姻或许还是对周颐有些启发的,和展信佳的婚后她没有再像对着宋溪让那样千般讨好万般体贴,展信佳对此也说过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开心,不是谁亏欠于谁的,也没有谁高过谁。 这句话其实包含了很多意思,周颐听得懂,所以也不再去纠结那些过去的往事。 在高考成绩下来之前周颐和展信佳两个人除了必要的一些聚会以外都是呆在展信佳的房子里过二人世界的。 年轻就是好,体力充沛,永远饱含着激情。 她们默契又合谐的度过了一段很开心悠闲的日子,尤其是十二号到十五号之间展信佳那为其三天的发热期。 那是周颐前后两世第一次和展信佳一起度过发热期。 坦白来说,真的很让人值得回味。 发热期的展信佳比平日里更为的大胆放肆,周颐性格算是alpha中比较传统害羞型的了,可展信佳不同。 展信佳与她是两个极端。 或许不够了解展信佳的人总是在见她的第一面的时候觉得她太过冷淡寡言,不好相处,但其实只要接触的足够多了之后就会发现她这个人话是很少,模样也是很冷淡不错,但却从来都不是不好相处的人。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相反,因为她太过聪明,太能知道人性的弱点,也总是有一套自己的与人相处准则,所以和每一个人都能相处的很好。 不过在周颐这里嘛她就有点白切黑的感觉在里面。 冰霜融化之后就是女人最为迷人的坦诚而炙热。 发热期两个人深入交流的次数实在是太多,在信息素的勾引之下,到了后面其实周颐也分不清到底发热的那个人是展信佳还是自己了。 她很多年没有像那样的冲动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血肉之躯揉进展信佳的身体里一样。 而展信佳则是永远包容着她,纵容着她的,在这种事情上面展信佳对她的宽容几乎是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带着她在欲/望里浮沉似海,用那青莲花香将她包裹,给予她一个omega所能给予她的所有温柔。 前几天买的两盒日用品用了个全乎,一个都没有剩下。 不但如此,在后面没了日用品之后甚至两个人还零距离的接触了。 最开始周颐其实有些担心,怕不小心中奖了,毕竟她和展信佳的信息素匹配度实在是太高了,再加上她俩是临时标记过的,有了上一世的前车之鉴在,这一世的她总是太过小心翼翼的。 但展信佳挺从容的,揪着她的小耳朵哼笑着:婚都结了你,你嗯你还怕这个? 周颐脸在运动之后有些红,还没上大学呢,怕太快了。 她解释道。 虽然她挺着急和展信佳结婚的,但她并没有想过要让展信佳怀着孕去读大学,相反她甚至有在心里盘算过10年内都不要孩子。 展信佳的人生从来都是远大而光明的,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见过她的,没见过她的可以预料得到她的辉煌璀璨,周颐不能耽误了那样有着光明未来的展信佳。 对于omega来说,怀孕这件事对于其人生的事业是几乎上算的是毁灭性的打击。 哪怕把这个孕育后代的过程说的再充满了母爱的光辉,再覆盖上了爱情的精美色彩,但于omega而言,这永远是种自我损伤,自我牺牲。 周颐从不觉得omega就该依附于alpha,也不认为omega就只是为了生孩子而存在的。 展信佳就更是不能如此的。 这样想着,周颐还盘算起了什么时候抽空去医院结扎了的事。 毕竟展信佳似乎挺喜欢和她零距离接触的。 omega的发热期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也就是有了这一次的体验之后周颐才知道了原来在发热期里的展信佳会这么缠人。 三天三夜无停歇。 基本上展信佳只要一睁眼就要看到她人在,不然就会疯狂的散发自己那诱人心魂的青莲花香信息素,直到逼着周颐出现。 有回大白天的下午,太阳还在外面高高的挂着的,周颐好不容易才把展信佳给弄睡了过去,想着两个人都荒唐了两天多了,期间除了喝了些没滋没味的营养液以外别的也没有吃什么。 于是就去了厨房炖了个鲫鱼汤,结果手边上还炒着菜呢中途醒过来的展信佳直接从卧室里面循着她的信息素找了过来,跟着就是不管不顾的在厨房把周颐给压了。 周颐简直是有点措手不及,一边做一边哄,再三向展信佳承诺保证自己不会中途跑人的,并且说锅里的汤万一没注意糊了就不好了,结果展信佳听了之后还是挂在她身上,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的道:那我可以趴在厨面上。 你从后面来,顺便我允许你去看一下锅。她挺淡定道。 只是眼角烧的一片绯红。 周颐: 就,就有点不是那个意思了 有了厨房的经验之后,在发热期最后一天期间里,因为展信佳不想周颐趁着自己睡着了又跑去厨房当个体贴的女A做饭,于是夜里非要裹着周颐睡觉,周颐闹不过她只能点头同意了。 于是展大小姐整个人像个小猫咪一样的缩在周颐怀里睡,还扒拉着自己alpha的手臂不松开。 好吧,周颐算是相信了在发热期的omega都不太理智的事实。 毕竟按着展信佳的性格,要是清醒地状态下绝对不会由着自己做那些荒唐事的。 不过最最让周颐崩溃的其实是展信佳发热期的第一天。 那天来得太突然了,轰轰烈烈的,两个人干柴烈火,结果一半了手机响了,本来是不打算搭理的,可是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的也不是办法,于是周颐只好一边扶着展信佳一边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或许中间是因为她分了神让omega觉察到了,总之她才刚摸到手机呢,屏都没解开,展信佳就睁着迷糊的双眸看了一眼过去,跟着就轻笑了一声,然后起身趁周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对方按在了床靠枕上,接着自己坐了上去,还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神情冷傲道: 要录像? 语气非常像一只慵懒从容的波斯猫。 闻言,周颐愣住了: 在反应过来展信佳说的是什么了之后她简直是有点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录像啊。 她的人品还是很ok的好吗? 但展信佳的反应却有些疑惑,听她那么解释了之后还俯下身,用指尖点着周颐的喉结,玩味的挑/逗了一下后再将一个吻落在周颐的耳郭上,然后轻飘飘的问道:为什么不拍? 她掀起那双眸色清幽的眼睛,问着周颐:不想时时刻刻的拿出来看我吗? 周颐怔住了: 这没敢想过。 在她发呆之际,展信佳仗着自己高街的等级出其不意的从她手上拿过了手机,真的开到了摄像模式,然后丢给了她,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像个女王一样的对她命令道:记住,把我拍美些。 同时还非常风情的撩了一下发尾,冷清的眉眼全是写满了对她的偏爱。 这能忍的话那就不是正常人了。 周颐脑子里面的一根弦直接当场就崩断了,然后化身为饿狼,好一顿欺负。 当然,录像还是没有录像的,毕竟这种事太过私密,放在手机里的话还是不太保险的。 她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还说什么以后天天都可以有机会看的,展信佳听了之后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就是含她含得更狠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发泄自己心头不满。 发情期后鉴于周颐的卖力表现,展富婆很满意,于是带着周颐去逛街,说是要给周颐好好的置办一下。 从里到外的,基本上全给她包办完了,刷卡刷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还给周颐买了任天堂的游戏机以及情侣款的电脑、笔记本、平板、耳机、手机等。 简直就是壕无人性。 虽然周颐之前是被宋溪让给养过的,也算是见过了不少的世面,但是那差不多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隔世如隔梦,而且那个时候宋溪让可没有亲自陪她上街买的,都是直接叫品牌店上门来给她量尺寸的。 现在再冷不丁的被展信佳这么一弄,周颐神经都绷紧了: 她好像真的很有吃软饭的天赋诶。 快一周多没有回家,周默那从来都是马大哈的人居然还破天荒的打了个电话过来问起了周颐,倒不是说让周颐回去的,只是说换洗的衣服带够没有,要不要他送过来? 话里就没有那个意思要她回去的。 不用了。周颐冷酷无情的拒绝了,然后再非常不经意地跟自己老爹说起了展信佳和她逛街,买了十多万东西的事,我现在什么都不缺。 她道。 你老婆这么有钱的吗?周默居然语气之中还有不少的羡慕情绪在,听上去好像还恨不得自己再年轻个二十岁的,就老丈人不能有些优待吗? 他厚颜无耻的说道。 周颐一听这话就想挂电话,周默连忙正经了起来:好好好,不说这个了,对了你高考完了有给你宫阿姨打电话吗? 周颐一愣: 这几天天天跟展信佳待在一起的,简直就是泡在蜜罐子里的,压根没有想到这些事。 周默就知道她没有打电话,难得语重心长的说道:你长点心啊你,你宫阿姨对你那么好的,高考完了怎么的你也要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吧? 周颐答应了,挂了周默的电话之后就给宫代打了个电话过去,可能是因为周末没有上班的缘故,宫代那边接电话接得很快,小颐? 宫代很久没有接到过周颐的电话了,冷不丁的还有点意外。 是我,宫阿姨。在长辈面前周颐还是很乖巧的,她打着电话,看了一下正坐在沙发前选着电影的展信佳,顿了一下,然后起身去了花园外面,不想吵到对方。 您最近还好吗?周颐问候了一下宫代的近况,两个忘年交交流起来很愉快,末了周颐有些试探性性和不经意的说起了宫代工作的近况。 她对宫代的很多事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对方是在不久后被卷入了贪污门,被判了刑,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不太清楚。 一来是因为宫代所处的位置敏感,当初的审判结果也是保密的,二来是那个时候她在上大学,本就不清楚那事的原委,等知道的时候她爸妈又拦着不让她去探视,所以才造成了她现在两眼一抹黑的局面。 宫代是个常年混迹检察院的老油条,不知道是她不愿意对周颐说得太多还是怎样,总之周颐的话被她挡了个滴水不漏,只说周颐高考的事,又说道送周颐一件高中毕业礼物。 周颐应下了,她知道宫代最后会送她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网球拍,值钱倒算不得太过,是一番长辈对晚辈的心意,所以她没有推辞。 末了宫代忽然把话题一转,说起了周颐结婚的事:你下手倒是挺快的嘛。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宫代才没有个像当官的样子,知道自己母亲和宫代的关系,所以周颐也不意外对方会知道她结婚的事,笑着认了:不是您说的要是喜欢的话就早点下手吗,当初您就是暗恋我母亲暗恋的太久了没好意思表白,这不,就便宜了我爸嘛? 宫代顿时气结道,拉倒吧,我那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不过我听你妈说你们两家人还没有坐在一起见过面宫代顿了一下,你妻子家庭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这算是在变相的打听展信佳那边的情况了,周颐知道宫代是个很敏感的人,身为一个女beta能坐到检察长的位置上去自然是厉害的,但是宋家那边的情况太复杂,甚至周颐都不能肯定宫代到底是哪派系的人。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能肯定,那就是展信佳的身世如果宋仲先不想让人知道的话那宫代是肯定查不出的,而她父母那边周颐从来也没有说的太清楚,就是怕会给展信佳带去什么麻烦。 毕竟这个时候的展信佳还是宋家的私生女,宋仲先也还没有明面上认回这个女儿,至于季凉那也还是宋氏集团实际的控制人。 还有更重要的宋溪让 宋溪让有多忌惮展信佳这个妹妹的周颐知道的还算清楚,先前宋仲先因为展信佳手术的事便已经算得是撕破了某种和季凉之间的约定,提前动用了宋家的关系,而如果不出意外,这一世不会因抑郁症而跳楼的展信佳便迟早会对上宋溪让。 在宋氏的继承权归谁的问题上宋溪让与展信佳姐妹二人必有一战。 于公于私周颐都想最后继承宋氏的人是展信佳,宋氏在联合王国的地位太过牢固,影响的势力也太过庞大,上一世如果没有宋氏的资助,如果没有季凉的助纣为虐,那么后面那个已经成为了地狱一样的未来或许便不会发生了。 周颐没有只想情情爱爱,侠之大义她或许办不到,但为了和展信佳在一起,也为了曾在□□里逝去的那些人们,更为了能结束那没有任何希望的未来她都愿意去试着改变。 试着重启所谓的人生。 第76章 不要为别人而放弃自己的未来 3048年6月24日。 高考放榜前一日。 虽然对于周颐来说自己已经算是奔三的中年人了,但是面对高考放榜她还是感到有些紧张。 最开始的时候展信佳其实都没有注意到周颐的焦虑,高考的迷人之处或许就是在这种地方哪怕你都一把年纪了,但是在高考面前依旧是个渣渣。 周颐显然就是这样的渣渣。 菜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 当然也不是,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很菜的在焦虑,坦白来说刚高考完的时候周颐对自己的发挥还是有些信心的。 毕竟比起上一世来说,这一世的她显得更为努力和脚踏实地,但读书这个东西并不是你努力了,你脚踏实地的就一定会有收获。 有的东西还是挺靠天赋的,很明显周颐的天赋不算太高,至少跟展信佳比起来那基本上算的是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放松了十几天之后周颐终于慢慢的开始紧张了,或许除了展信佳以外所有的高三毕业学生都是一样的紧张焦虑,尤其是日子愈发的临近出分数的那天时。 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很不幸的,真实年纪已近30岁周颐也开始有些焦虑了。 高考,最迷人的地方永远都不是得偿所愿,而是阴差阳错。 坐立不安倒也不至于,毕竟周颐怎么的实际年纪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这点风浪她还是见过的,可睡不着却是真的。 重生了也有三个多月了,明明时间不算太长,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周颐对上一世的记忆却变得有些陌生了起来,甚至有的时候半夜醒来总是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真的只有十八岁,而上一世的所有则更为像是一场梦。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只有展信佳躺在她身旁鲜活的存在时她才能分得清现实。 她曾经得到过,也曾经失去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来过了,但在再次面临命运的关节点时却还是难免有些担忧。 害怕命中的命中,所有美丽的她仍不可去拥有。 但她挺能装的,在展信佳和朋友家人面前都是挺淡定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期间有同学朋友说要跟她对答案她都是没什么在意的态度,还说一切顺其自然。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展信佳也别周颐的外表给骗过去了,直到有天夜里醒来,借着没有拉严实的窗帘外透着的光,她才倏然发现周颐居然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那表情一看就是在发呆。 展信佳有点清醒了,拉过周颐的手臂枕在自己脖子底下,然后人靠在了周颐的怀里。 周颐以为她只是中途醒了下意识的找热源体,和展信佳一起了之后,她发现对方好像总是喜欢夜里迷糊时跑到她怀里来睡,所以也就由着她,安静地让她摆弄自己,直到展信佳冷不丁的开口道:睡不着? 周颐愣了一下:吵到你了? 没有。展信佳还是闭着眼睛了,跟周颐聊着天,轻轻道,是中途醒了,发现你没有睡。 周颐没有说话。 展信佳等了一会,见周颐还是没有主动说起于是便自己单刀直入地问道对方:有心事? 比起上一世来说,这一世的展信佳真的变了很多,尤其是在两个人相处上。 以前的展信佳对于周颐的心事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的,周颐要是愿意讲她就听,不愿意讲的话她也不会问,说的好听一点的那就是给了对方充足的空间,要是说的不好听点的那就是对对方的所有不在意。 周颐是个心思很敏感的女孩子,除去第二性别为alpha后她本身就是一女人,而女人大都是心思细腻的,容易患得患失的。 展信佳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的周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内心是有诸多不安的。 她本就寡言,也不会表述自己的内心,再加上上一世的很多身不由己让她没办法向周颐说的太清楚,所以便让周颐更加的误会了自己,然后再被有心的人稍稍一挑唆,就让周颐推离开了自己。 她其实心里很明白所有分开的外部原因其实从来都不是她们那段感情终止的最为直接原因。 能使她们分开的永远只有彼此。 说她是惊弓之鸟也好,说她担忧太过也可,总之她不想让这一世的周颐再次去误会自己,再次离开自己。 就像她曾当众所说的那样,周颐便是她所有的理想未来。 听到展信佳的问话周颐明显的顿了一下,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又或者是不知道要怎么和展信佳说起这个事的源头,沉默了半晌,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小声说道:明天高考就要出成绩了。 按照展信佳的聪明程度,就算她想隐瞒的话,对方也迟早能猜出来。 闻言,展信佳顿时就明白了,紧张? 不说还好,一说她仔细一想周颐最近几天好像是有点焦虑的感觉。 周颐被说中了心事: 也也不是那么明显。 她就是有点担心自己的分数不够,万一真的考不上燕大的话那该怎么办? 是复习一年还是报个差不多的学校算了? 但无论哪种都得和展信佳异地恋啊。 众所周知的,周颐这个人性格算是温和,这样的品质要是出现在omega身上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毕竟每个人都喜欢自己的omega是好脾气的。 但要是出现在alpha身上的话就显得有点优柔寡断了。 上一世的周颐在经历过了宋溪让的欺骗以及后来的军队生活之后关于这个问题那确实是改了不少,但现在重新回归平静安稳的生活之后慢慢的还是会在偶尔的时候露出几分本性来。 比如,在这个时候。 她主要担心的是和展信佳分开的问题,上一世她不是没有和展信佳相处过,但是那都是很短暂的几天,而且那个时候的展信佳太冷漠寡淡,和她说话也是寥寥几句,但这一世不同。 这一世的一开头她就和展信佳直接奔向了全垒打,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对方结了婚,再经过了这十多天的朝夕相处,周颐的黏人本性差不多已经被激发出来了。 在很多方面她其实都不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alpha,因为她真的有点恋爱脑。 完全没办法去想象自己要是不和展信佳上一个大学的话应该怎么办,可以的话,她甚至想和展信佳学同一个专业。 可要是她没有考上燕大的话又该怎么办? 那她们就不能同居了,不能和展信佳学同样的专业了,更别提每天一起和展信佳上学放学了。 周颐光是想想就有点睡不着觉了。 展信佳耐心地听完了她的担忧点之后一下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呵 周颐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在有的时候纯情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呢?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就算你和我上不了一个大学,那你就会不爱我了吗?展信佳其实不是太适合给人当心灵教师,因为她说话从来都是有些直白的,或许这与她那孤傲的性子有关系。 在她看来周颐所担心的这些问题都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但她又太了解周颐,知道按照周颐的性格来说很容易把自己困进死胡同里,所以她便决定把话直接与周颐挑开了说。 不会。周颐搂着话里的女人,想都没有想的就认真回答道,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你的。 闻言,展信佳笑了一下。 这个傻alpha,果然就像她心中所想的那样会一直爱着她呢。 也难怪这样的周颐当初会被宋溪让骗得那么惨 其实你不必承诺那么多未来的事。想到这里,展信佳敛起了心中所想,然后抬起了头,在黑暗中用那双泛着星光的双眸看着自己的alpha,道,周颐,你的未来最重要的该是自己。 她很认真的说道。 你不必为我而放弃你自己所喜欢的一切,也不必把余生都牢牢的束缚在必须要爱我的这件事里。展信佳用手臂支起了自己的身子,居高临下的对着周颐说着,你要活得精彩而璀璨,活出自己该有的一切美好,不必去当我背后的那个女人,也不必要去成全谁的理想而牺牲自己。 她看得出来周颐对她们这段失而复得的爱情的珍惜之感,她丝毫不怀疑周颐会为了她们的感情而牺牲所有,她们都是这样如此深切的爱着对方,超过了爱自己。 但她还是不希望周颐爱得太过。 爱情纵然美好,纵然值得让人抛弃所有,但对于人而言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本身。 她希望周颐能更多的去爱自己,爱人爱己,留有余地。 周颐与宋溪让的悲情结局绝大多数的原因是出自宋溪让的用心不纯,但是也不可否认的是周颐默许了那一切的发生。 她太过相信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所有美好,也太愿意去接受对方编织出来的爱情牢笼。 这个娱乐致死,金钱为本的年代总是充斥着很多莫名奇妙的价值观,仿佛因为钱,因为权,因为爱情,一个人就可以放弃自我的价值一般。 上一世的周颐会被宋溪让牵着鼻子走,会离开职场回归家庭,放弃自己所拥有的所有,主动成为宋溪让的附属品,除了因为她本身的性格太过温良太过善良以外,别的何其不是因为是受到了这样那样莫名奇妙的价值观呢? 联合王国的发展太过迅速,资本的剥削愈演愈烈,996的福报被每个人所接纳,自然而然的有的观念就会发生偏颇,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钱的好像就比没钱的高上了一等,而辛苦劳动也不知不觉得成为了一个带有贬义的词汇。 人都喜欢投机倒把,都喜欢一夜暴富,更都喜欢不劳而获。 所以再后来被人养着好像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了。 周颐也只是其中一个被潜移默化的观念所蒙蔽过的人,她的运气绝对不算太好,心甘情愿当家庭主妇的人那么多,沦落到她那样的地步的或许真是头一个。 她本该很好的。 她是个很有责任心的alpha,也从未歧视任何一个omega,富有同理心的她有责任有抱负,如果当年的宋溪让没有那么欺骗的话,她们何尝又不会是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妻妻呢? 只可惜没有如果。 只可惜宋溪让已经错过。 而展信佳,从不希望周颐为谁而丢失自己。 就算是为她也不可以。 第77章 这样比较女神 展信佳的话周颐似懂非懂,不必去为谁的理想而牺牲自己? 她喃喃问道。 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在里面。 这是周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念,虽然活了有两世了,但是她的恋爱经验着实是少的可怜,唯一算是有过的正经感情就是和展信佳那段的。 可惜无疾而终了。 况且不说那个时候的展信佳因为各方各面的原因而太寡言,面对身为自己女朋友的周颐也是很少说话的,自然,也就不会跟她说起这些。 至于与宋溪让的故事周颐实在是不好妄下结论。 因为她俩的一开始便并非出自于相爱,甚至还是充斥着谎言与欺骗。 其实现在再说起宋溪让这个人的名字时周颐的内心还算平静,前世红尘惘然一梦,她很明白那都是属于上辈子的过去了。 这个世上爱与不爱的真的很难说清楚,所以关于宋溪让这个人周颐也找不到什么心情去形容。 宋溪让对她好吗? 好。 宋溪让喜欢过她吗? 或许是有过的。 但是周颐也知道其实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她和展信佳的那段感情的开始,宋溪让后来会接近她其实也不过是抱着一种玩味的心思在。 比起展信佳,宋溪让确实是很有手段的一个女人,她从来没有在周颐面前主动说起过要周颐离开职场的话,也从来没有强迫过周颐做不愿意做的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愿意的,她自愿的。 她自愿与宋溪让结婚,自愿辞职回家带小孩,也是自愿放弃自己所有的规划,做一个宋溪让的贤内助的。 那个时候她是高攀了宋溪让的,一言一行都是在被人盯着瞧着的,处处都有人在说她,处处都有人为难她,宋溪让有钱有貌,事业已经是如日中天了,她帮不了什么,只有家庭的温暖是她能带去的,所以她努力的做到最好。 然后一步一步的失去自我。 从来没有谁说她选择的对错,但只有展信佳会说让她不必为谁的理想而牺牲自己。 是啊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价值呢? 就因为她不如宋溪让赚的多所以就理所应当的被抹去所有的价值吗? 她听惯了太多宋家的人,或是社会上其他的人说她配不上宋溪让的事实,心里最开始也是有过不甘的,可宋溪让太好了,好到了近乎完美,她慢慢的被卸下了心防,开始深居简出,开始随遇而安。 怨宋溪让吗? 重生之后周颐有想过这个问题的,她怨,但是又或许没有那么怨。 平心而论她对宋溪让确实是有诸多原因去恨的,但其实笼统的说起来也不过是因为被骗之后的怨怼,更因为点点,也因为展信佳。 这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是没有结果的,也没有绝对的对错,周颐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或许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才那么无法忘记曾有过的伤痛。 那天晚上是怎么睡过去的周颐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第二天起来一大早展信佳就推门进来跟她说起一道出门买菜的事。 想不想吃粉蒸排骨?今天试试。展信佳道。 挺云淡风轻的,跟说今天的天气如何是一样的表情,没有笑话她昨晚因为高考的事而焦虑,也没有说起宋溪让的任何,哪怕昨晚的时候周颐主动的提起了宋溪让这个名字之时展信佳也只是淡淡道:有些事,需要你自己跨过去的。 在面对周颐过去的所有,展信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当一个救世主,这或许对周颐来说是最好的安慰了,因为那所有的不堪都太过难以启齿,她无法主动掀开自己丑陋的伤疤。 展信佳的不问何尝不是一种体贴呢。 *** 收拾好自己整顿好心情,周颐穿着由展信佳为她挑选搭配的衣服,然后和对方和一道出门去了小区附近的超市买菜。 可能是早上的缘故,再加上是周末,所以超市里的中老年人比较多,三三两两的,都在说一起近段时间的事。 进了超市后展信佳先去了蔬菜瓜果区,周颐则去外面找手推车,找到后进去时超市旁的LED显示屏在播放早间的新闻,说着林城又新增了几起失踪案的事,警方正在大力侦破中。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镜头的画面非常规拍摄,案发现场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们。 周颐瞧了两眼,镜头扫过,她忽然顿了一下,看着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恍惚间觉得有些熟悉,正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的时候镜头一转,新闻播报又说起了今年高考的新招生规则。 前面还是联合王国的各种高大上的宣言,后面跟着就说到了教育局新下发了规定:为适当调整性别比例,有关师范,金融,公检法等专业将对alpha考生酌情降分录取。 只有这样,我们这个民族,我们这个国家才能再次伟大。新闻的播报员最后这样说道。 周颐愣愣的看着,忽然一下明白了过来原来10年之后的那个世界并不是一眨眼之间就忽然被改变的。 是原来在那之前的那么多岁月里,这个社会就已经学会了在慢慢的开始保有偏见了。 比起羸弱的omega和平庸的beta,alpha确实是在性别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不用承担社会80%以上生育力的他们确是社会中最顶尖的那一批人,理智而富有力量。 这个世界是带有偏见的,beta的专注力不够,而omega从成年之后就基本上会被每月一次的发情期所困扰,婚后则会因生育而放弃自己的职位规划。 站在政府的角度去看那些个omega和beta在占用了社会的资源之后,却不能像alpha一样为社会提供更多的贡献确实是一种浪费。 与其如此,倒不如从一开始便把资源倾向给以后社会的管理者:alpha们。 这是无可厚非的,也是不允许人反驳的。 如果周颐没有见过那么多优秀的omega和beta的话,身为alpha中的一员,她或许也会这样认为。 *** 推着手推车在超市的蔬菜区找的展信佳的时候,后者正在认真的比对特价的土豆和精选土豆之间的差别。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没有扎起来,而是散在肩头的,侧脸冷清如雕塑般,身旁好几位经过的男女老少都忍不住侧目看去。 这一副清纯的打扮外加黑长直的头发确实是非常的亮丽。 高中毕业之后,展信佳便很少会将头发扎成马尾的模样,周颐有次问她为什么,她以为会得到一些很有哲理性的答案,结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展信佳会面无表情的跟她说比较女神。 周颐当场目瞪口呆: 就,就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感觉好奇怪的样子。 周颐被堵了个严实,好大半天都没有敢接话。 后来她才发现原来是展信佳觉得用发圈把头发扎起来之后晚上就必须要洗头,不然的话头发就会被发圈弄起褶皱。 但要是洗头的话,周颐又必然会像个老妈子一样拿着吹风机强迫性地给她吹干头发。 展信佳生平讨厌的事不算多,但排在前三的必定是吹风机那种东西在自己耳边嗡嗡的响个不停,所以为了尽可能的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她就宁可减少自己洗头的次数。 怎么说呢 蛮可爱的。 和展信佳同居了小半个月之后,周颐发现展信佳其实在很多时候都没有端着一副女神的架子的,她虽然依旧很少说话,但周颐有问她便必答,不过有时候是会语不惊人死不休了点。 找到展信佳之后周颐推着手推车,脸上带着自己没有觉察的笑意走了过去,问着那个认真在选择蔬菜的女人:这两种土豆有什么区别吗? 周颐还没有过来之前展信佳就通过信息素闻到了她的alpha的靠近,所以在听到周颐的话时她一点也没有被惊到。 有区别。展信佳选了半天终于选好了,拿着袋子在特价土豆之中选出了三个身材外型不是那么好的土豆,装好,然后回答道。 周颐看了一下价格,特价土豆1块9毛9精选土豆3块9毛9。 好像差别的也不是很大。 精选土豆不愧是精选出来的,个个都是珠圆玉润,色泽光亮,再看看特价土豆,一个个的跟抽了鸦/片似的萎靡不振,上面还带着些泥土。 怎么选也不会选特价土豆吧,她们也不缺这点钱啊。 周颐奇怪道:干嘛不拿精选土豆呢?也没有贵多少,而且看上去卖相比较好。 展信佳睨了眼她,你也说了,那只是看上去。 周颐:? 见周颐真的不懂,展信佳随便拿了一个精选土豆递了过来,卖相看上去是不错,不过有些泛青,口感不会太好,而且是大棚里种出来的。 她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买它不够实惠。 比特价土豆一斤要贵了两块钱呢。 周颐: 这人什么时候还这么会买菜了? 周颐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展信佳淡淡的表示道:学的。 说完就拎着自己挑好的土豆去打价格了。 剩了周颐一个人在那里沉思展信佳是什么时候去学的这些东西,也太居家了吧?怎么跟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展信佳区别那么大呢。 第78章 做笔记 周颐怀着满肚子的疑问又跟着展信佳去买了干菇干笋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展信佳看起来挺会买东西的,表情非常的冷峻认真,选东西的时候就跟在做什么深奥的数学题一样。 严谨的过分了。 周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在结账的时候问起展信佳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么居家了? 不是她多心或者是怎么的,只是她觉得展信佳这样也实在是太贴近生活了一点。 就好女神哦,前后两辈子她都没有见过展信佳这一面的,当然有一点惊讶。 难道学神和他们这些普通人比起来真的脑子就特别好使吗?前几天的时候展信佳连切菜都不怎么利索的,这两天忽然一下买菜都会挑选了。 周颐真的很好奇。 但可惜的是关于她的这个问题展信佳选择了不搭理她。 买了菜之后展信佳和周颐溜达着跟散步一样拎着东西回家了,到家之后周颐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也该做午饭了,就主动说去厨房收拾食材,结果展信佳一听就拒绝了,一起。 说完了之后还专门去了书房拿了平板电脑下来去了厨房。 周颐跟在后面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做个饭还拿平板电脑干什么? 正打算问,结果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展信佳去接电话,周颐便打算清理食材,等她刚把水龙头打开,展信佳放在一旁的平板电脑就忽然亮起了屏,弹出了一条通知消息: 速看视频,教你三招在超市选肉。 周颐: 周颐:??? 怀着非常浓烈的好奇心,周颐点开了展信佳的平板电脑,一进去就是一个打开了的居家生活APP,里面有各种的生活实用小妙招。 展信佳的观看记录非常多,有如何选土豆,如何炖汤,如何清理食材,如何切菜林林总总的,全是有关于厨房里的东西。 看到这里周颐终于一下明白了过来展信佳说的学是什么意思了。 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学啊。 周颐想笑又不敢笑得太大声,怕展信佳来了之后会发现,于是她赶紧关了平板电脑挽着袖子开始洗菜,洗到一半接了电话回来的展信佳过来了。 今天我主厨。展信佳取过了一旁的围裙,给自己系上。 周颐一下就想到了自己那会儿在展信佳的平板电脑上看到的如何粉蒸排骨的浏览记录,心头好笑的紧,但面上又要绷着,故意道,你不会做这个菜,还是我来吧。 闻言,展信佳偏头非常冷峻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会。 她很认真地强调道:我学了。 一边这样说,一边她拿过了自己放在一旁的平板电脑,然后打开播放到那条粉蒸排骨的视频上,给周颐看:我看了四遍。 她指着屏幕上播放的视频,对周颐强调道:还做了笔记。 还做了笔记。 周颐没忍住,笑开了。 坦白来说她实在想象不出展信佳坐在书房板着一张脸,认真观摩食材做法还拿了纸笔认真做笔记的模样。 好可爱。 周颐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然后笑盈盈的对展信佳说道:好的今天就交给你了,展主厨。 对于这个全新的称呼展信佳听上去似乎很受益,表情都变得有些柔软了。 好。 不过展信佳虽然是主厨,但是周颐也还是在厨房里打下手,两个人一边一起做饭吃,一边聊天,说起那会儿有人打电话的事。 展信佳:是学校打来的,说查不到我的高考分数,被加密了。 周颐一听这话就傻眼了,她记得上一次展信佳的高考分数是689分,全省第二,当时一查就出来了,也没被谁加密的,怎么现在就成了加密信息了? 宋家的势力已经这么大了吗??? 还是说是季凉那边的人在从中捣鬼? 展信佳拿着锅铲在炒菜,她气质清携逼人,偏偏做的事又是极具烟火气息的,她不知道周颐在担心,说话也是很云淡风轻的模样:你的成绩估计一会儿就会查出来了。 比起展信佳的事周颐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高考分数有什么好重要的,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问道展信佳:你高考分数加密是怎么回事? 她面上有些揣揣不安:是出了什么事吗? 虽然展信佳已经确定被保送进了燕大,但高考分数如果足够高的话,后面升博士应该也会比较容易吧? 出什么事?展信佳回了头,奇怪道,能出什么事? 她看到了周颐脸上的担忧,顿时一下明白了过来,笑:联合王国的教育部有一项规定是高考如果考入全国前10的话,分数信息就会被加密。 所以展信佳的意思是因为她这次考了全国前10,分数才被系统给加密了??? 周颐当场语塞: 对不起,打扰了。 展信佳倒没有那一场事,只是真的被周颐的直楞给逗笑了,到后面吃饭的时候她看着周颐都是一脸的似笑非笑。 周颐实在是受不了了,正准备放下碗筷严肃的批评一下对方,结果自己放在桌边的手机就响了,是她爸爸打过来的。 周颐接通了,以为是有什么事,没想到她老爹直接一嗓子晴天霹雳的就嚎了过来:女儿!你知道你考多少分!? 这声音实在是听不出什么喜乐悲哀,周颐当场心里就是一紧:考多少? 上一世她考了543分,是踩着燕大录取线过的,这一世总不可能真的比上一世考的差吧? 625!周老爹大笑着,简直跟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一样,道,好小子,不错! 周颐: 或许是周颐的表情太过凝重了,原本很淡定的展信佳也轻皱起了眉,等周颐挂了电话之后她便问道:是分数不太理想吗? 不应该的。 在考前她就给周颐复习了好几轮会考的题型,周颐接受的效果也挺不错的,难道是谁在周颐的阅卷上面动了手脚? 周颐看着展信佳,简直就是一脸的恍惚,一点儿也不敢相信:我我考了625分。 625分。 625分! 天知道她刚重生的时候物理才考了8分。 现在高考居然考了625!? 这不是超水平发挥了,这简直就是逆风翻盘!!! 恭喜。闻言,展信佳对其微微一笑,由衷的祝福道。 周颐当场乐成了一个傻子,抱着展信佳就想要大大的亲上一口,后者哼了两声,还是默认了。 *** 高考分数考得高后面的事也就很好进行了,虽然比起展信佳来说她足足少了一百分,但按照她的学习能力以及基础来说,能考到600多分确实是非常满意的。 高考分数出来的第2天周颐就收到了宫代给她寄来的网球拍,依旧是上一世的那一个品牌,手工制品,还附带了一张宫代亲手写的贺卡: 好好用。 一如既往的简洁傲娇。 收到网球拍的时候,展信佳也看到了,拿着那网球拍看了半晌然后道了句不错就没了,只是放的时候动作挺轻的,生怕磕坏了。 周颐也没有在意,收好了礼物之后便忙着和展信佳一道出门参加谢师宴。 展信佳的分数高到离谱,725分的高考成绩简直可以笑傲江湖,何况还是全国第七名,打从分数下来的那天起他们学校的教导处门槛都要被那些大学给踏破了。 个个都想把展信佳挖到他们学校去,而展信佳则在家里面陪周颐研究的大学要读哪个专业的比较好,去参加谢师宴的时候周颐也问过了老师们的意见,回来之后再与展信佳商量了一番之后,她最终还是报了数据分析。 一方面是因为她之前的工作本来就是做这类的,有一定的基础在,二方面是好找工作,赚得多。 她爸对此感到非常满意:对,向钱看就是对的。 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他老婆一脚踩了过去。 周默: 好凶。 展信佳倒没有说什么,选专业的事事周颐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周颐喜欢就好,她比较在意的是 什么时候去度蜜月?晚上睡觉前她趴进周颐怀里问。 这个问题问的挺好的,一下就把周颐给问住了,因为她还没有想到那里去。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你想现在就去度蜜月吗?她们不是还要学驾校吗?这才考到科目二的,再快也要一个月才能拿到驾照啊。 而且录取通知书也没有拿到,还要买房装修,虽然高考之后的暑假挺长的,但这么一安排好像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闻言,展信佳奇怪道:不然? 听上去她似乎已经想了挺久要去度蜜月的事了。 周颐磕巴了一下,然后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明天好研究一下行程? 算了一下时间,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去度半个月的蜜月的话也来得及。 周颐丝毫没有底线的想道。 没有特别挑剔的,展信佳的面容隐在黑暗之中,若有所思的说道,只希望酒店的床比较软。 这意思就非常的有指向性了。 况且不说她还边说边把手伸着往下。 周颐当场就是一个激灵,咽了口口水,然后小声道:我还说去医院做结扎呢。 展信佳在有的时候实在是太黏人了一点,并不是很喜欢她戴那什么,非要跟她亲密接触的,弄得她每次都有些心惊肉跳,生怕一不小心就中奖了。 等回来了再说。很明显展信佳一听这话就知道周颐在担心什么问题,于是也认真的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了,答曰,好像结扎后有半个月不能做? 那度蜜月干什么? 这就非常实际了。 第79章 美人香 但展信佳的实际让周颐觉得有点喜欢。 好吧,她或许在面对喜欢的人是时候总是没有底线的,要是换个人来这么说的话她肯定是觉得放浪的,但是是展信佳说的话她就觉得超级可爱。 太可爱了好吧,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最不正经的话。 身为一个血气方刚年纪的alpha,一般来说都是很不能经得住Omega的撩拨的,尤其是对方身上还带有你的临时标记,而且你俩的信息素匹配度还那么高,所以就代表着如果对方一但想开展晋江不允许我写出来的运动的时候身为alpha的周颐就立马能感知到。 然后给予疯狂的回应。 比如说现在这一刻。 黑暗中周颐与展信佳对视着,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情绪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滚动着。 或许是怕打草惊了蛇,所以她们两个人都是屏着呼吸的,生怕吓到了谁一般。 在这种时刻身为alpha的周颐定然感觉是更为敏锐的,她感受着从身旁传出来的青莲花香慢慢的把自己包裹住,那些长了触角的信息素像是章鱼的脚一样急切地把她推向展信佳的更靠近,然后她就像是被美杜莎迷惑的凡人,情不自禁地献祭出自己的所有一切。 只要展信佳要,只要她周颐有。 周颐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再深爱着一个人,更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的迷恋一个人的身体。 她上一世在后来有过与很多个人的曾经,荒唐过很多个年月,虽然记得不是太清楚,但确实是有过发生的。 那么多个人,那么多的时光,但却从来没有让她忘记过,更没有谁能像展信佳这样能给她带来从灵魂深处的颤抖。 她放纵了自己,后者也包容住了她。 热意在漫步,而她则与展信佳在海里沉浮,然后慢慢地窗外开始下起了一场雨。 雨声最开始是很小的,后面就变得有些呜咽了,再被晚风一吹,便像极了谁夜里那场已经破碎了的梦,惊艳了少年人的时光。 随风摇啊摇,晚风吹呀吹。 汗水打湿了肩,有人用手扣住了谁的掌心,然后咬在了谁的肩头。 夏日里的夜晚太热,那怕是下了雨也总是带着炙热的气息,在黑暗里无尽的放肆,还带着丝丝麝香腥味,粘稠又似被谁打开了粘在瓶盖上的酸奶。 展信佳的黑发散了周颐的满肩,她总是好强的,哪怕在这种时候也是如此,雨微顿了以后非要坐起来,要自己掌握所有。 周颐既怕伤着了她又怕自己伤不到她,初始是躲着的,后面就由着了对方,被对方操控着自己。 水声大了,是雨又起了。 黑暗里分不清是谁的吻先开始的,后面便都乱了。 雨水打在玻璃上,哗啦哗啦的。 汗水滴在床单上,滴答滴答的。 好一场夜雨,好一段美人香。 最后的最后展信佳累了,把自己脑袋趴在周颐的肩上,懒洋洋的问着那个在最后非常克制的alpha:都结婚了,还这样 她轻叹了一声,状似无意:不打算永久标记我吗? 周颐的最后宁可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背上,也不愿意咬在她颈侧的腺体上完成AO间最亲密的联接。 于敏感的,又习惯了临时标记的omega而言,这确实是有些不理解的。 她的alpha有些坚持总是如此,让人又气又心酸。 闻言,周颐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缓解着她激烈之后的心悸。 不急的。周颐这样说道。 边说还边把吻落在了展信佳湿漉漉的耳侧上,一点也不嫌弃。 在她看来,或许展信佳就是最完美的人了。 但是完美的展信佳对于她的这个回答似乎并不太满意,明明都很累了却还要抬着沉重的眼皮子问道:你有过急的时候? 不是她觉得周颐的性子不好,只是就周颐那温吞的样子,印象之中好像还真没有见周颐急过什么事。 听到这里周颐倒是低笑了一下,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然后贴着展信佳的耳朵轻声道:怎么没有了?在和你结婚这件事上我一直都挺急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展信佳倒是想了起来周颐最开始的时候那一副躲她跟躲瘟神的样子,连什么展同学都叫出来了。 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平息心头的那口气,展信佳直接伸手拧了一把周颐腰间上的软肉这对展信佳来说确实是不容易,因为周颐的腰间实在是太精致了,肌肉线条好到性感的地步上去了,害得她颇为费力的才拧出了一把肉来: 你急?最开始的时候你不是一口一个展同学的叫我? 周颐一下卡住了: 这纯粹是意外。 说到这里的时候展信佳也抬起了脑袋,有点嫌弃周颐身上的汗水了,黏黏的,跟什么似的一样。 那会儿好像还不小心的弄在了她身上? alpha的腺体有点烦。 于是她抱了枕头趴了回了床上去,侧着身子看都没有看周颐一眼,只在那里不咸不淡的说道:哦对,还拒绝了我。 既然周颐不愿意说永久标记的事,那她们今天就好好的翻一下之前的事吧。 周颐面上悻悻然的: 都说了是意外嘛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是从二十六岁的时候重生回来的,还以为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所以所以自然对身为初恋的展信佳就有点瓜田李下的自觉性,躲得远远的好。 谁曾想后面的事啊。 委屈肯定是不敢委屈的,不过周颐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她听到这里了之后二话不说的就凑了过去,跟展信佳赔礼道歉道:对不起,我错了 道歉道的倒是挺快的。 展信佳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的,错了? 听上去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太爽的感觉在里面。 也确实是,那个时候周颐可傲了,防她跟防贼的一样。 呵,还对她的各种主动避如蛇蝎,让她一度怀疑自己重生后是不是没长成周颐喜欢的样子了。 别是周颐还喜欢妖娆型的吧展信佳曾认真想过要不要如了周颐的愿的,结果后来她才发现原来那个家伙是只记得26岁之前的事。 对,我错了,我上辈子瞎了眼,早知道我那么瞎的话你就不该搭理我。周颐非常的会给自己找场子,道歉道得非常痛快,非常麻利,原谅我吧。 说着她还用脑袋蹭了蹭展信佳的肩膀,一副乖乖小狗狗的模样。 展信佳还是动都不动一下的,估计那会真的是把她累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嗯不在发热期的时候这年轻的身子还是经不住alpha随便放肆的,展信佳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好不好啊?周颐还在蹭着。 边问边精力很好的把吻落去身下omega的颈脖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其中有两个吻落的地方太偏,太靠近omega脆弱的腺体了,激得那个翻旧账的女人有点有点痒,躲开了点,跟着就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哼笑:周颐,你好幼稚。 居然用这招来逼迫她。 我就是幼稚。周颐恬不知耻道。 招数不在多,只要有用就好。 展信佳是真的发现了,只要晚上一关了灯之后周颐就不是白天那么正经的模样了。 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好不好?周颐继续在煽风点火,再让她闹下去的话指定又要擦枪走火了。 这可不是发热期,一次两次还好,再多了就算是omega的展信佳也遭不住的。 哼,alpha精力太旺盛了。 好,你明天做早饭我就原谅你。最后展信佳实在是闹不过周颐,也太困了,就连去洗个澡的力气都没有了,说完这句话后就翻了个身子过来,然后伸手一兜,直接把个高腿长的周颐给抱到了怀里,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样子,睡觉。 原谅倒是原谅的挺痛快的,就是动作有点霸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个alpha呢。 周颐冷不丁的被自己的Omega那么一抱,整个人都有点傻了: 好像不太对啊?她这样也太软了吧。 就,就好怂啊。 想归那么想的,但是omega怀里的信息素真的很安神,于是在象征性的纠结了两秒钟之后,那天晚上周颐就很心满意足的在展信佳的怀里睡了一个好觉。 就没想过要换个姿势,得亏她俩身高差的不太大,不然那么缩着还是有点难受。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是被展信佳给揪耳朵揪醒的,早餐呢? 展信佳眯着眼问着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alpha。 虽然展信佳也没有怎么睡醒,但是把周颐叫起来做早饭她还是干得出来的。 周颐一脸困顿: 什么早饭? 展信佳脸一沉,道:展同学。 语调非常的危险。 周颐当场神色一下就清明了: 呜呜呜呜呜呜对不起。 第80章 绑架 于是做错事了的周颐睡都没睡醒的就顶着头乱成鸡窝的头发去厨房做早饭去了,边做边反思了一下自己之前刚重生的时候真的有那么躲着展信佳吗? 好像还真是。 周颐简直就是悔不当初,早知道那个时候自己不是因为二十六岁时睡了一个午觉就重生的话,那她死都不会躲着展信佳的。 铁定第一件事就是跟展信佳表白,跟展信佳忏悔自己曾干过的傻逼事。 可惜没有如果,所以还是认了吧。 做好早餐后周颐又回了卧室,先把窗帘拉开,让阳光透进来,跟着再去床上把那个还在睡的Omega给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起来吃饭了。 边说还边落了个吻在女人唇上,温柔的不像话。 女人眼睛都没睁,只哼哼道:累 是真的累到了,怎么睡都觉得没有睡够。 罪魁祸首的周颐轻咳了一声,跟着就把展信佳抱进了怀里,轻松哄着:不想动吗,那我抱你去餐厅? 听上去好像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在。 闻言,展信佳一下就睁开眼,人都清醒了,果断地拒绝道:不要。 被抱着去餐厅像什么话? 周颐知道对方只是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二话不说的就拿着被单把人一裹,直接抱了起来。 展信佳: 半秒后,展信佳又揪上了周颐的耳朵,又气又恼道:你干嘛! 抱老婆吃饭~周颐笑容爽朗,手上抱着死死的。 展信佳: 或许两个人的生活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日常的平淡,没有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故,也没有潸然泪下的情节。 挺好,都是展信佳喜欢的,周颐所向往的。 七月初,是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也是高中三年所学的知识在交上答卷之后获得回报的时候。 周颐三所学校都是报了燕大,第一志愿是数据分析,第二志愿是金融,第三志愿是会计。 展信佳是保送生,没有志愿填报这一说,所以只有周颐填报,完事之后交了志愿上去了就是等录取的事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有展信佳这个大佬在。 在填报志愿之前对方就把近5年燕大数据分析专业的录取分数线的情况全部拉了出来,综合的评定了一下周颐被录取上的几率:90%。 展信佳道:你的分数不算太高,这个专业也算是燕大的王牌专业之一。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奇怪道:那我录取的几率有那么高吗?而且我前几年录取的分数线都是在640左右。 她625的,真的能上吗? 闻言,展信佳似乎有些出神:能,因为从今年开始alpha会降分录取。 周颐一下就想到了那天去逛超市时商场门口的电视上播放的那条新闻。 说为了提高国民教育力和国家综合素质,alpha将在某些专业的选择上被优待。 但数据分析专业明显不在其中的。 有的是潜规则,大约是出了她心中所想,所以展信佳解释道,其实并不是从今年开始的,在此之前便已经是如此的了,只是没有放到明面上来。 她给周颐划了一下燕大历年录取的性别比,果真alpha占比越来越重,omega占比越来越少。 周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原来也是会吃性别红利的那一批人,她一直以为竞争是公平的,却从来没有想过从分化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世界的资源便已经向他们倾斜了。 资本主义的世界就是如此。 燕大这种名校都尚且如此,何况其他学校。 周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后来慢慢的各行各业omega的人会那么少了,他们早在10多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被教育潜移默化的剔除了。 那一瞬间,周颐想放弃读大学。 就算她被录取了,那也是挤掉了omega该有的名额,本身并不是属于她的。 这样的大学读的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展信佳却道,你要去读大学,然后去抹平那些不公平。 可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周颐喃喃道,还有改变的余地吗。 有,展信佳肯定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是那样的肯定周颐不会变成那众多A权主义中的一员,只有切身明白,切身经历过性别红利的人才能更清楚地知道其危害在何处。 周颐将会是一把利剑,刺入所有高高在上alpha的胸膛。 闻言,周颐一下想了起来南边的新联邦。 在新联邦,或许便不会有这样的存在了 周颐最后还是交上了自己的志愿,她现在的力量太过薄弱,还不足以扳倒一切。 志愿的事情了结之后她们最后的蜜月行便定在了八月初的时候,趁着这一个月,周颐天天拉着展信佳去驾校学车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展信佳在的缘故,又或者是自己本来就是有一定的基础,这次周颐居然半句话都没有被教练骂过。 甚至教练一度和她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让上辈子被驾校教练骂怕了的周颐心中觉得非常诡异。 而每每那时,展信佳都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周颐: 哎? 驾照拿到的还是很顺利,但展信佳考试永远都是比周颐轻松的,只花了四十一天就拿到了驾照,而周颐则要多了几天,因为她自大的把科目四挂了。 就有点离谱。 拿到驾照之后在老爹的各种狂轰滥炸之下周颐终于拉着展信佳去了一趟燕城,了中介找好的房子。 有三套房子都不错:一套是精装修的没住过人,只用买点家具就可以了;一套是清水房,买了的话需要差不多两个月的装修期;另外一套房顶层的复式,各方各面都不错,拎包入住。 就是价格也很不错,简直是超了预算了一半。 新婚妻妻买房还是好商量着来的,周颐问展信佳喜欢哪套? 展信佳非常果断,直言喜欢复式的,并表示说超预算的部分她补上就好。 展富婆是名副其实的富婆,每月拿着宋仲先的零花钱去炒股,炒到现在账户余额让周颐了一样就觉得自己是个小白脸。 同样的话展信佳说出来就是让周颐听着觉得很自然,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滤镜加得厚的缘故,总之此等大事她完全听展信佳的意见,定下了复式的新房。 签合同的时候周颐说写两个的名字,并拿出了她和展信佳的结婚证,卖房的中介着结婚证上周颐和展信佳凑在一起般配的模样,再想想自己年过三十都还没有对象的高龄,顿时悲从中来:二位结婚结得好早啊。 好酸,十八岁的年轻人都有老婆了,而且那么美的,自己除了秃顶以外什么都没有。 周颐拉着展信佳的手笑得眼睛弯弯,非常的受用。 买完房回林城的当天也刚好就收到了燕大的录取通知书。 周颐很幸运的被第一志愿录取了,拿着展信佳的结婚证以及刚到手的房产证,周颐很罕见的发了一个朋友圈:囍。 至于周颐为什么不发录取通知书,展信佳心里很明白。 她见了,当时也没有说什么,结果等晚上周颐手机的时候她却在下面回了一个爱心的表情在。 真的挺有展信佳的风格在的。 她俩倒是恩爱的,只是让别的好友不过眼,尤其是陈钦,一连发了三十三个感叹号出来,不知道是在感叹她和展信佳买房的事还是在酸她和展信佳结婚的事。 倒也不算太重要。 日子很快就晃到了她们要去蜜月旅行的时候,目的是东南亚的一个海岛,提前一周周颐就被展信佳抓着去了一趟商场,买了一些合适的衣服,并且很贴心的把发票给她放好。 记得以后为我买回来。展信佳道。 在很多时候,尤其是金钱方面,展信佳的态度都是又随意又不伤及周颐自尊心,很体贴。 就是面上挺冷淡的。 周颐了一下发票上的价格,问展信佳:万一我买不起这么多呢。 谁能比过展富婆? 展信佳睨了她一眼:那就分期买,一年一件。 她补道:不够就下辈子继续分期。 周颐当场笑成了傻子,半点不见稳重的。 去度蜜月的事宋仲先是事先知道了,他并不太赞同,只是犟不过主意定的展信佳,后面没办法了,为了安全,他直接给展信佳调了一架私人飞机过来,以及四个身材高大的保镖。 周颐: 天天被四个保镖跟着的,那能叫度蜜月吗? 比起她,展信佳很淡定,一点也不意外,而周颐事后却觉得有点奇怪,总觉得宋仲先这样的反应好像是在预防什么事一样。 就有点防患于未然的样子,小心翼翼的。 但再展信佳那一脸淡定的模样她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比起对宋仲先的了解,展信佳或许要比她好得多。 可能就是单纯的不放心也不一定。 但这一次真的是她低估了事情的发展,她担心并不多余。 在到达小岛上后的第二个小时,周颐和展信佳在去往酒店路上的车上说着话聊着天,气氛正好,结果忽然就被一群带着面具的人给开车给撞了过来。 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听砰的一声响了之后她们的车就在马路上翻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周颐只来得及把展信佳拉到自己的怀里死死地抱住,跟着还没有多想,自己的头就因为惯性,狠狠磕在了车窗上,接着人一下就晕了过去。 她们被人给埋伏绑架了。 第81章 季凉 盛夏八月,海风徐徐,一切都跟梦里那场怎么也下不停的大雪与之相反。 有人在追杀她,周颐在梦里看着自己穿着一身雇佣兵兵服在雪地里行走着,躲避着,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趴进了一处冰洞里。 她在里面待了很久很久,好像是要去给谁送货,她卖着命,刀尖舔血般的生活着。 返程的旅途中她看见了那战火纷飞的乱世,兵荒马乱的时代里,活下去成了所有人最现实的理想,可她却不想活。 她以一个第三人旁观的角度看着那个渺小的自己,在那个乱世中一次又一次的擦过死亡,她能够感觉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一心想要求死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坚持活下去。 真的是累了吧,度日如年的感觉并不太好,换了一张陌生脸的她最后终于选择了休息,在完成了那一单的任务之后,她看见自己返回了一座孤城里。 昏暗的地下室,凌乱的房间,明明是有床的,可她偏偏要她贴着墙角沉沉的睡去。 把自己放逐,将过去遗忘。 她叫叶元,是名活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雇佣兵。 周颐像是被漂浮的灵魂,看着上一世后来的一幕幕,她看看直到那个叫叶元的自己贴着墙角沉沉的睡去,然后她的世界也跟着陷入了黑暗。 黑暗里,车声喇叭声不绝如耳,这一世最后一幕被再度重演:从远处开来的车,交会时忽然的撞击,车身翻滚,车门被拉开。 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将她和展信佳从车里拖了出来,她额头流着的鲜血覆盖了她的眼帘,模糊的视线之下她看着展信佳被那些人带上了另外一辆车。 她的omega表情错愕又愤怒,展信佳从来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周颐去听见了对方不顾一切的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周颐 周颐! 她终于变得清明了些,绵软的四肢好不容易积起了一些力气,她想要挣脱自己的束缚,可刚起身的那一秒自己颈侧便被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然后液体被推向体内。 跟着她就歪下了头,视线失去了焦点,再度晕了过去。 周颐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医院的病房,窗帘没有拉起,海岛外面的阳光很灿烂,透着窗户,洒进病房,落了一地的金黄。 岁月宁静的有些让人感到不真切。 她躺在床上,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初时是有一些模糊的,多眨了两次眼之后跟着视线才慢慢的变得清晰了起来,然后她就发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是病房。 大约是没有想到自己醒来的地方会是这里,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疑惑,等缓上了片刻之后她才记起自己记忆前的最后一幕是天旋地转的那场车祸和展信佳的分别。 想到这里她一下清明了,身子还是麻痹的状态,使不上太多的力气,只能转动头部。 跟着视线移动,往靠窗的右边看去,于是她入目的就看见了一个坐在轮椅上,浑身都是透着股薄情寡义意味的背影。 那是个女人,年纪应该不算太大,穿了件黑色的镂空蕾丝长裙。 应该是Omega,但不知道为什么周颐在对方的身上却闻不出任何的气味。 女人的头发很长,完全的散开之后差不多已经到了腰窝的位置,很成熟冷傲的样子,坐在轮椅里背对着周颐,低着头,姿态非常的优雅,应该是在看着什么书。 因为周颐听到了纸张翻过的声音。 她眨了下眼,静静的等待着自己身体里的麻药慢慢褪去,良久,似乎是可以活动了,于是她慢慢地支起身向那一个人看去。 她最开始以为对方是展信佳的,但是在看到那个女人身下的轮椅时她就一下明白了对方是谁。 是季凉。 原来是季凉。 大约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那个坐着轮椅的女人终于转过了身来。 她长得很好看,但是模样之中却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薄情,五官与宋溪让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眼皮子,都是一样的浅,这也就让她在看人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的带上一种距离感。 真的是季凉,年轻了很多岁的季凉。 但又是十分陌生的季凉。 周颐是见过季凉温和的模样,也见过对方如慈母般的样子。 和宋溪让结婚的那几年,她虽然与季凉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对方待她却是极好的,与她说话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因为不住在一起,故而身为长辈的季凉还会经常会打电话问及她在家中是否会无聊,孩子是否听话,偶尔的时候季凉出国忙生意也总会记得给周颐带礼物回来。 是真的有把她放在过心上念着过的。 装也装的极好,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 曾失去双亲的周颐是也真的有把季凉当过自己的母亲的,因为季凉对她就如对自己亲生女儿一般,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入赘到宋家的软饭女便低看她,挑她的不是,反而还时长叮嘱宋溪让要多陪伴她。 alpha也是需要家庭的温暖的。有回年结时分,一家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季凉便是如此对宋溪让交代道的。 那是周颐失去父母后第一次与长辈一起过节,有些事或许她从来没有表露过,但是季凉却总能觉察出来。 季凉太敏锐,所以不会提起她的伤心事,那天饭后季凉还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说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希望她与宋溪让还有点点,能好好的。 多么情深意切的一番话啊,让周颐当时就红了眼眶。 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最开始的那个手环,那也是季凉示意宋溪让送给她的。 一开始季凉就为她演起了戏。 季凉对她,从来都没有用过真心,只是她喜欢什么样子,需要什么样子,季凉便如了她愿的去扮演什么样子。 偶尔的演戏便能兵不血刃的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对于季凉那样真心都要按两称的人来说确实是很划算的。 见过了那么多样子的季凉之后,这是周颐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不加以掩饰的本来样子。 薄凉,玩味,孤傲,不屑这才是季凉原原本本有的样子。 在某个瞬间,周颐恍惚以为自己没有重生,没有重返十八岁,还是当年那个入赘到宋家的小alpha。 你见到我似乎不意外?季凉看着她,眼神如利剑,声音似泠泠珠玉。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虽然是坐在轮椅上的,是个下肢没有知觉的残疾,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气质刺人,如锋芒毕露的刀刃,让人不敢轻易放肆。 周颐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很庆幸的感觉,庆幸原来季凉在不伪装的时候是这样子的,这样的冷漠有距离感。 不算太意外。周颐看着她,回答到。 她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后脑勺还是有些眩晕的感觉,身体别的地方除了有些麻木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不知道你找人绑我是要如何。 她感觉得到病房外的alpha同类的气息,那是非常有攻击性的,让周颐的神经不知觉的绷紧,如果没有想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季凉带来的人吧。 再联想一下宋仲先事先那么紧张的态度,以及那场忽如其来的车祸。 季凉绑架了她,也不是那么猜不出来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季凉能做得出这样的事了。 只是周颐不明白季凉为何在这个时间点来绑架她,按照上一世的所有发展来看,季凉这个人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的,不会轻易出手的。 况且她现在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少年人,与宋溪让也根本不认识,季凉弄这么一出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周颐的直白问话大约是让季凉有些没有料到的,她定定地看着周颐,似乎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有意思。 她这一生见过太多各式各样心怀鬼胎的人,表面再是人畜无害,内心却肮脏如泥潭,表面纵是坚强如铁,可意志力却那么脆弱又不堪一击。 那些蠢人呐,总是那样喜欢仗着自己的些许小聪明自以为是,但只要稍稍一尝到生活的苦之后便会痛不欲生。 像周颐这样,在十八岁的年纪里就能在面对绑架车祸意外时如此淡定的,好像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年人了。 很有意思。 而且还会反客为主的来先问起她的目的。 一点也不怕她。 有意思,季凉静静地想着,她似乎是有点明白展信佳那个小家伙为什么会喜欢周颐了。 哦还有她那个有些愚蠢的女儿。 周颐,是周颐对吧 看上去是有一些SSS级alpha的感觉在呢。 不算是绑架。想到这里,季凉敛起了一些冷漠,与周颐很友好的说道,只是宋仲先的人看你看得太紧,我只好用这样的办法请你了。 说法还算是客气,没有最开始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孤傲,这也可以表明说对于周颐,季凉还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第82章 人是有缺陷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季凉对周颐真的算是很特殊了,按照她那样高傲的性格,想要得到什么都是凭着自己的心意的。 如此待周颐这么客气周到,也算是独一份了。 自然,周颐也不会傻到听不出对方话的潜台词。 这确实是让她感到一些意外的,闻言还微挑了下眉,心中道了一声有意思。 既然只是要请她,那就是说季凉的目标只是她,并不是展信佳? 想到这里周颐心头也难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季凉找她要干什么呢? 她想不出来。 你在担心你的妻子展信佳吗?季凉用右手好整以暇地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周颐脸上细微的表情,然后慢慢的笑开了,你很喜欢她? 喜欢到高中一毕业就与她结婚? 她居然问的很认真,仿佛这是一件什么很重要的,于她而言是所不能理解的事一样。 周颐没有说话,只是抬着眼,冷冷地看着季凉。 她不想在季凉面前回答这个问题,也丝毫不觉得季凉知道她和展信佳领证结婚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与她而言,季凉总是比宋溪让还要危险的存在,这个人与人相处的时候总是戴着面具,让人看不见她的真实想法与情绪。 她是森林里最狡猾的狐狸,也是最能识破人心的巫女,在她面前,说的多错的多,所以不如沉默的好。 但虽是沉默,可周颐看季凉的目光却充满了敌意。 她生性温和没有攻击性,虽然是个alpha但是日常的时候总是平庸的像个beta,可这次对上季凉却激出了所有的防备。 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季凉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 她那么防备那么具有攻击力,可在季凉眼里却像个纸老虎般让人觉得好笑。 小alpha太嫩了,在季凉那样的人面前根本不够看,她是真觉得好笑,所以也真的当着周颐的面笑了起来。 平心而论的讲,季凉这个女人虽然如毒蝎一般太过危险,可她却是极为出挑的,所以笑起来的时候其实很好看,如沐春风一般,一瞬间便可化去周身的冷漠。 也就是这样的季凉才让周颐生出了一丝熟悉之感。 才是当初那个她视若亲生母亲般的季凉。 可惜她不是。 你没有回答我的,笑过之后,季凉半掀着自己薄薄的眼皮子,认真的打量着周颐,然后道,而且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你看上去知道我是谁?季凉歪了一下头,问她。 说是问,但是却是很肯定的语气。 对,你是季凉。关于这个问题,周颐自觉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喜欢单刀直入的谈事,哪怕是面对季凉也是如此,我想知道我妻子的安危。 既然季凉的目的只是她的,那么展信佳便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可她陷入昏迷之前的那一幕又总是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她被你看护的很好。季凉对于她的问题避而不谈,只是如此说道。 见周颐神色不虞后,身为omega的她反倒有些直白,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挑衅: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那么我们后面合作的事是不是就比较好谈了? 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周颐冷冷道。 季凉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一丝玩味的神色:小alpha,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总是有些办法能让不听话的人乖乖听话的。 她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丝毫不觉得自己里的意思是多么的惊悚。 呵。周颐也笑了,她讥笑着,季小姐,我知道你本事很大,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不那么听话的。 闻言,季凉却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你确实不是听话的人。 她看上去好像很了解周颐,所以与周颐谈判的时候是那么气定闲神:所以展信佳的存在便成了必要。 她的确最终目的只是周颐,但并不代表她不会为了这个最终目的而使出别的手腕。 蛇打七寸,杀人诛心。 世人呐,总是有弱点的。 果不其然,在她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周颐原本那张桀骜不驯又满带杀气的脸上的表情便变了。 你想如何?周颐强压住心头的愤怒,问。 对,这才是好孩子。 季凉又笑了起来,看着周颐的时候表情居然有丝说不上来的满意:我很喜欢像你这样的人,够聪明,够识趣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情感的。 后半句是真的有些惋惜的情绪在的。 周颐只看着她,没有应答。 展信佳我不怎么喜欢。大约是周颐的某些表现让她感到意外,于是季凉与周颐说起了一些往事,像是对老朋友闲聊般。 她淡定从容的坐在周颐的对面,明明是残疾,可气势上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对上周颐那样曾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也是占据上风的。 当贼的从来没有当贼的心虚,反而笑傲众生。 她用左手指节玩弄般地敲了敲轮椅的扶手,漫不经心的解释道,因为她的存在总是提醒着我宋仲先这个人是怎么背叛我的。 但你也并不喜欢宋仲先不是吗?闻言,周颐却道。 她不再是二十五六岁那个傻愣愣的被人欺骗着的周颐了,她也是重生之后很久才从宋仲先在提起自己家庭时那微妙的避讳与厌恶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曾以为的岳父岳母伉俪情深或许只是假象。 至少宋仲先是厌恶季凉的,并非是宋溪让口中的父母是多年的青梅竹马,感情很深。 今天一试探,季凉果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她颔首,神情有些愉悦道:是的,我不喜欢宋仲先。 周颐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说一个普遍的事实:但他是你的alpha不是吗? 她记得季凉是被宋仲先标记过的,对于omega来说,或许他们是可能会对自己的alpha没有多深的爱情,但是只要达成标记了的那必然是会产生依赖的情绪。 那种情绪非常的复杂,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清晰的说法,只知道永久的标记完全可以把一个有着独立人格的omega变成alpha的附属品,沦为性/爱的奴隶。 季凉或许不是喜欢宋仲先的,但是身为被宋仲先标记了的omega,她理论上是无法违背宋仲先的意愿的。 可她却偏偏强行从宋仲先的手里把周颐请了过来,对于脆弱的omega而言,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我的alpha又如何呢?季凉应该是很欣赏周颐的,不然不会那么好心情地跟周颐讲解释,她话里没有丝毫对AO关系的认可,也从来不觉得标记了自己的宋仲先就是自己的谁了。 alpha呀只是个alpha罢了,一个工具,人为什么会对工具产生感情呢? 你会喜欢上一个工具吗?她问。 她的语气是真的疑惑,也是真的不明白这一点,更不知道自己所想的到底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她疑惑为什么世人都喜欢把情感看的太重,把短暂的一生都花在那些事上。 太浪费了。 所以你想杀了展信佳。周颐沉下了脸,问道。 其实季凉的想法也不算太难懂,从她的口中可以得出她与宋仲先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至少她是。 在季凉那样的人看来,宋仲先,宋家的掌门人,一个高阶的alpha不过尔尔,没有什么值得稀奇,是有用的时候便拿来用一用,没用的时候便一脚踢开。 用了便是用了,丢了就丢了。 坦坦荡荡,不会再多花一分钟的时间去浪费。 但是偏偏宋仲先却出了轨,还搞出了一个私生女。 像季凉那样自负的人,她确实是忍受不了自己的东西背叛了自己的,故而她想要除掉展信佳也是正常逻辑。 周颐是这样觉得的,但是季凉却微微有些诧异道: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她的表情是真的疑惑又不明白。 周颐一愣: 季凉不想杀了展信佳? 那当年展信佳又是如何被逼上绝境的呢?难道不是季凉出手的吗?宋溪让曾告诉过她季凉有给展信佳的药物里面加了使人精神分裂的成分在。 若不是因为季凉的阴险狡诈,那样耀眼到不敢让人直视的展信佳,又怎么可能会在25岁的时候就匆忙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现在季凉却说自己没有想过要杀展信佳。 双s级的Omega世上罕见。季凉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帮周颐揭开一些她前后两世都揭不开的谜底,为了制造出这么优秀的Omega,我也花过不少的心力。 说道到这里的时候她是有些许的自鸣得意的,仿佛对她而言,展信佳高阶的品级仿佛就是她某种意义上的肯定。 这世上没有人会懂她。 蝼蚁永远不配仰望于神。 第83章 她才是罪魁祸首 她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可对周颐来说季凉的话仿佛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惊得她一下从床上跃起,震惊道:制造制造什么? 说出了口之后她忽然一下想了起来自己当年被丢到纵河湾的时候遇上的那个A+级的alpha说的话,他说他被人取出了一些东西,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就是最好的佐证。 纵河湾里有很多像那个外表如少年的A+级alpha,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是参与过一些人体试验的,而且个个品级都很高,都是基因或多或少的有特别之处的人。 里面唯一一个神志还算正常的人在周颐问起的时候有说过他们是被人抓走的,因为高品级,所以他们的愈合能力很强,故而便能如那些试验人员的愿,去参与大量的人体试验。 被抓走的,那是不是现在的失踪案也与纵河湾的人有关联呢? 不对,周颐皱起了眉头,失踪的绝大多数都是Omega,而纵河湾里基本上都是alpha,所以不该是与现在的失踪案有关的,算是有的话那关联也应该不会太大。 所以背后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 好密的一张网呐。 制造出高品级的alpha或是Omega啊。正想着,季凉便道。 她勾着嘴角薄凉的笑着,明明说出的话是那样的引入诧异,但是她的表情却是无比的淡定,仿佛对她而言那一切只是一场不太在意的实验,她一点也不为其怜悯或者如何。 可那些,却都是活生生的人去牺牲的。 而其中,最优秀的那一个就是你呀周颐。季凉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隔着远远的距离,指尖指着周颐的心头,不甚在意道,我找你找了差不多快一年了,因为在那么多试验品中,你是唯一一个成功分化成alpha的普通人。 试验品这三个字是非常刺耳的,尤其是从季凉那样的人嘴里说出来。 周颐果不其然的在下一秒阴下了脸,手撑在床被上,在季凉看不见的角度捏成了拳,冷着声音,嘲讽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是我的荣幸? 是个人都听得出周颐话里的讥讽,但是季凉却浑然不在意的说道:可以这么说。 她非常赞同周颐对这件事的形容,因为在她看来原本不可能分化成alpha的周颐因为她的帮助而成了alpha,还是绝无仅有的高阶alpha,周颐确实是应该感到荣幸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季凉推着轮椅上前了两步,然后伸出右手,将那会周颐在沉睡之时自己看的书递过去,周颐顺着她的动作将视线压过去,等到接过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不是书,而是厚厚的一本实验报告。 翻开的第一页就是写了她的名字:周颐。 性别:alpha 品级:SSS 周颐的目光落在了品级之后的那三个英文字符上,虽然最开始宋仲先的那份报告书便让她对自己的品级产生过怀疑,但是当她真的看到自己的确切报告时还是有些惊讶。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品级会这么高简直高到离谱。 可换一种角度想了之后周颐又觉得好像只有这么高的品级才可以解释这一切。 从上一世的宋溪让主动接近开始,周颐相信对方是因为对展信佳所喜欢的人而好奇,所以才主动接近她的,但是那也不是全部的理由。 宋溪让很像季凉,行事从来都是朝着利益的方向前行的。 如果只是为了好奇,只是为了让展信佳后悔,那么按着宋溪让的性格来说真的不至于做到非要和她结婚的那一步去,甚至还事先周到的安排到怀孕的细节上去。 有的事只要被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之后就会慢慢生根发芽,周颐后来在看清了宋溪让的真实目的之后,有认真回想过她与宋溪让关系的最为直接的转变点是什么时候。 是在3054年的4月。 那个时候她因为醉酒而与宋溪让发生关系,事后从宋溪让的秘书那里不经意的得到了宋溪让怀孕的事。 可事情真的就那么的巧吗? 那一次的聚会明明是公司团建,他们部门不算大,但是多多少少也有四五十个人,那一次的团建是租了一间大别墅开轰趴。 宋溪让是豪门千金,也是他们部门的经理,出席是出席了,但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同事们都不敢太放肆,为了让她们玩得尽兴,所以宋溪让喝过了两杯酒之后就上了楼去休息了,而周颐则和同事闹得比较晚,秘书和别的好几个人都在和她喝酒,后面就醉了,跟着同事就说扶她上楼休息。 可那么多的房间里,偏偏就给她扶到了宋溪让的房间里。 而她在醉意醉朦脓的时候却闻到了属于展信佳的青莲花香。 她从来没有跟谁说起过的,因为那一晚她真的以为对方是展信佳。 酒精的麻痹与思念的放肆,最后酿成了她与宋溪让的结局。 事后宋溪让说不用太在意的,她有想过离职,甚至辞职报告都写好的,可偏偏在那个时候不经意的听到了秘书说起宋溪让怀孕了的事。 一环扣一环,时间点总是那么的巧妙。 绕那么大一个圈宋溪让都只为了要跟她结婚的。 那为什么非要与她结婚呢? 因为点点。 这是周颐最不敢想,但是确实是事实的一件事。 点点与宋溪让非常的相似,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有人相信。 与周颐一点相联系的点都没有。 而且点点从出生开始就常年吃药,医生说是先天不足,但是她却总比同龄人长得更快一些。 为了点点的平安,身为alpha亲长的周颐前前后后在医院抽过不下五次的信息素,每一次抽取之后点点的身体便总是能恢复的要好上很多。 她一直都引以为傲,以为自己是真的救了自己的孩子。 直到这个时候季凉给她的报告里其中一行写着alpha颈侧腺体细胞基因中含有一定成分的生长催化剂。 那应该就是王校医当时说过的可以促进细胞再生的东西吧。 连起想,周颐大概知道为什么宋溪让那样过的人会使出那样的手段也要与她结婚生孩子了。 那个神秘人说点点并不是她的孩子,如果推论正确,那么点点是谁的血脉呢? 与宋溪让那么相似,生长的那么快,但却总是容易贫血晕倒点点之后,复制人计划大规模实施,而宋溪让也变成了alpha。 货真价实的alpha。 而她原本该是没有分化的beta的,可在变成了alpha后,雪松味的信息素里还含有她信息素的味道。 她认识宋溪让的时候对方就是beta,beta与alpha无法标记,自然也就无法进行信息素的交融,可偏偏变成了alpha之后宋溪让,她腺体里所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带有她的味道。 点点也莫名奇妙的被人绑走,离奇死亡了,而宋溪让退隐了差不多一年。 真相或许总是残酷的,看着季凉拿给她的报告,周颐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最心爱的女儿只是宋溪让的一个复制人。 一个宋溪让的器官替代品。 身为beta的宋溪让要想成为一个alpha,要想长出属于alpha的腺体,唯一可以做得就是器官移植。 可异体不兼容,又何况是含有信息素的腺体。 所以才有了周颐存在的必要。 她的每一次信息素的提取都是在慢慢地把点点推向死亡,有了她信息素的催化,身为复制人的点点是有可能会分化成为alpha的,而只要分化成了alpha,那么作为备用器官,自然面临的就是被摘走最赖以生存的腺体后等待死亡了。 原来她才是杀了点点的罪魁祸首。 周颐看着那份报告,前世的诸多疑惑在这一刻里都被解开了。 原来所有的悲剧皆起源于自己的品级,自己基因的特别,而她还怨天尤人的仇恨着所有的人。 多像一个笑话啊。 你在笑什么?从递给周颐报告的那一秒起季凉就一直在观察着对方。 周颐的反应很奇怪,最开始只是有了一丝的惊讶,跟着就是了然之色,后面慢慢地却又有些痛苦,再后来就是悔恨,到了现在,她却又发起了笑来。 笑得悲凉又落魄,好像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就经历了荒唐的一生一样。 季凉很不明白,她以为周颐会感到激动的,毕竟这世上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品级是最高的。 她记得底下的人汇报说周颐去医院做检查之时,得知自己是没有品级的alpha时是有多失落。 汇报上来的医生也很疑惑,像她那样那么在意自己品级的真的很少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事情总是那么的巧合,周颐那一次去的评测等级的医院刚好就是归季凉所有的,或许是周颐的案列太奇怪,所以主任医师才会将其上报了上去,跟着便引起了季凉的注意。 在那么多次的试验中季凉的人曾有过一次失手,是在3047年的深秋。 派出去抓捕合适的未分化之人的小队在带走一名高中生之后,路过跨河桥梁时被人撞翻了车,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被人当场解决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只有那个被带走了的高中生还活着。 第84章 完美婚姻的真实面目 那是个十七岁左右的女生,没有任何分化的特征,但是偏偏基因测序中却有些片段的奇怪。 为了保险,在带走的同时,领队的人便遵循季凉的命令为那高中生注射下了催动分化的药剂,那药剂副作用很大,最明显得就是会有失忆的后遗症,但与他们那些一手可遮天的人物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没有想到那一次出了意外,到手的人被掳走了,季凉的人也被人给杀了。 她很讨厌那样的感觉,在手下传回来的数据中她敏锐的发现那个高中生或许就是她要找的最佳试验品,如果能拿到那个高中生的细胞腺体切片就好了。 季凉从来没有过失手的时候,她永远都是隐藏在最深处,宋溪让的愚蠢让宋仲先得到了他不该得到的实验数据报告,但是偏偏老天爷如此眷顾季凉,让宋仲先间接帮了她的忙。 宋仲先只想救展信佳,救自己最深爱的女人的孩子,但是呐,就算是没有周颐的信息素的话展信佳也可以活下来。 宋仲先那个蠢货又怎么会知道呢?omega双s级的品级绝无仅有,身体修复能力是普通人所想象不到的,可宋仲先却要为了保险让周颐一道进入手术室。 季凉就喜欢这样的水到渠成,只是小小的一个手段便能轻而易举的拿到周颐腺体的切片,简单的甚至让她觉得这场游戏都丧失了本来的魅力。 可在见到周颐后,她忽然又觉得其实这样好像也好不错。 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说话都是省力气的。 而周颐也不失她所望,一份报告里的信息那么多,凭着自己的理解,周颐居然读出了一大半。 笑我自己像个棋子,闻言,周颐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季凉,讥笑着,被你们这样戏弄着。 季凉听后却有些不明白了,我有戏弄过你吗? 在她看来,自己能如此坦诚的与周颐相见,并告知周颐本不该知道的消息已经算是很瞧得起对方了,可偏偏对方却说她在戏弄她。 真要戏弄的话她完全可以用一点点的小手段让展信佳和周颐分开,然后毁了周颐的所有,让她成为一个废品。 她没有这样做,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她足够的欣赏周颐的品级。 一个本不该分化的人,偏偏分化了,还成了alpha,高品级的。 世上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好运气的,在周颐的体内,她提取到微弱的人工信息素合成部分,那就像是一把开启基因之门的钥匙,在经过一年的吸收与挥发其实已经快要消失了,但给周颐做病理切片的人是季凉,最天才的人,所以再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她的掌握。 她想,周颐当时应该是被谁救下了,然后催化剂的强行分化让救了周颐的人感到被冒犯,于是中间加了自己的作品进去。 所有的巧合与幸运都在那个桥洞地下被中和,于是一个世上仅有的高阶alpha便诞生了。 季小姐,周颐冷冷道,直言你的事便好,别的,我没有兴趣与你沟通。 她知道这一世的季凉还没有走到把她戏弄成一个小丑的地步上去,但上一世的自己活得那么狼狈终归还是拜季凉与宋溪让所赐,关于宋溪让的任何周颐不想多说,无论无何她们曾有过婚姻的,宋溪让也有过待她真心的时候,可季凉呢? 她又做了什么呢? 一场阴谋的最终导演?从来没有过一丝后悔的冷血之人? 这样的人,恕周颐无法原谅。 更无法放过。 我喜欢你的直接,季凉笑了一下,你很特别,我需要提取你的颈侧腺体的信息素来帮我完成一些事。 理由呢?周颐问。 我想,光是展信佳这一个理由把便足够了吧? 周颐一怔,继而从床上翻身而下,动作快如闪电般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扼上季凉最为脆弱的咽喉,冷着一张阴郁的脸,凉声道:季小姐,我很讨厌有人威胁我。 身为omega的季凉完全不是年轻力壮且是alpha的周颐对手,周颐下手没有留情,不过片刻季凉那张刻薄的脸便因为窒息而透出了诡异的红润。 可就是如此她眼里的戏虐还是不减,断断续续的也要挑衅着周颐:我也讨厌有人如此待我。 她如一条森林深处埋伏着的冰冷巨蟒,朝着自己的猎物吐出腥红的蛇信子,嘴角的笑意像是在嘲笑:没有我,你此生都不会不会再见到展信佳的。 那么恶毒,却又那么的淡然,人命与她而言好像总是用来被交易的。 季凉的话让周颐一下就冷静了下来,她不是冲动的人,只是因为对方说起了关于展信佳的事才会如此。 平心而论季凉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猎人,她永远知道要怎么一击击倒自己最满意的猎物,对宋仲先是如此,对周颐也是如此。 良久,周颐松开了自己的手,垂下手臂,低沉着眼,问:你想要我如何? 摆脱了束缚的之后的季凉面上依旧淡然镇定,她好像真的不在意周颐是否会在情急之下杀死她一样,事发之时连门口的保镖都不想叫。 做个小手术就好。季凉道。 周颐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神阴郁。 季凉见此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不必担心的,你的恢复能力很好,不会危及你生命的。 你要让人打开我的腺体是吗?周颐帮她把未说完的话补上,然后问道。 就像上一世用点点来当借口,一次又一次的提取她的信息素那样。 季凉并不意外周颐会猜到具体的手术过程,闻言便点了下头,承认了:是。 她道:答应了,你就可以与你的展信佳重逢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周颐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却笑了一声,眼神讥讽的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暗自操控着一切的女人,冷冷道: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 她明明说得是实话,但是季凉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反悔? 她抬着眼帘,那张刻薄冷血的脸上带着的笑容有些渗人,你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反悔是要付出代价的。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周颐事后反悔了她也会有其他办法去让周颐实现承诺的,而且按着季凉那样睚眦必报的性格来说,定然是会让周颐为失诺付出沉重的代价的。 宋仲先,或许就是周颐的前车之鉴。 心知这所有的都是自己无法选择的,周颐沉默了半晌后还是同意了:什么时候手术? 对于周颐的识趣季凉看上去感到很满意的样子,她之前就说过了,和聪明人说话本身就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如此结局,倒也不枉她中间费了一番波折。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要过一段时间,季凉道,我会联系你的。 达成协议之后的两个人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话了,周颐讨厌季凉那是明摆着的事,所以在得到自己回了酒店之后就会有人把展信佳送回去的消息之后她便想离开了,可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只听门口传来砰的一声,有人忽然闯了进来。 急切地脚步声传了过来。 周颐和季凉都闻声看了过去。 只一眼,周颐就被定在了原地。 是宋溪让。 年轻时,还没有与她相见过的宋溪让。 这样的一幕是周颐没有在事先料到的,她记不得自己最后一次与宋溪让的见面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了。 她失去的记忆太多,能记起来的总是有限的,再加上上辈子的所有都太难以启齿,被妻子背叛,被人所追杀,女儿离奇死亡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荒诞可笑。 尤其是关于宋溪让的所有。 重生之后周颐甚至关于这个人的所有事都不愿意再去回想,她还记得自己在那间地下医院里见到已经成为了alpha的宋溪让时内心是多么的荒凉。 她真的有喜欢宋溪让的,有想要和对方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的。 她知道她与宋溪让的开始或许并非她所愿,但她愿意用余生去向宋溪让证明的。 证明她会给宋溪让幸福的。 可宋溪让却骗她骗得那么深。 书上说人的成长是必须的,可如果是被迫的话那过程总是会很痛苦的,自己的枕边人每一天都在为你编制新的谎言,让你甚至都分不清关于喜欢你这件事她有没有骗过你,又或者是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很想你死。 骗了你,然后杀死你。 原来那就是她所以为的完美婚姻的真实面目。 太多太多的谎言了,到了后面周颐都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什么了。 只愿这一生自己不要再遇见宋溪让了。 她怕她会恨她。 她记得自己拿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时宋溪让眼里的惊恐与慌张,那或许是三年的婚姻生活能带给周颐的唯一慰藉,至少宋溪让是没有想要她死的。 只是可惜呐 她骗她骗得那么惨。 第85章 我不想成为alpha 时光好像总是很喜欢在人最不经意的时候去重叠,回忆也是如此,喜欢在人活着的很随意的偶尔间开始去占领你清醒的大脑。 周颐重生了那么久,算到现在也有小半年了,最开始她以为只是一场梦境,可后来才知道这所有的都是在真实的发生着。 她其实很想见宋溪让的,在没有记起那些痛苦的记忆之前,她曾每一天都想着要怎么与宋溪让再相见。 最好能有一个美好的初遇。 刚重生的那个时候与她而言,这个世界是极为陌生的,展信佳也好,她的父母也罢,对于她来说那都是太过遥远的从前了。 她接受了他们早已逝去的事实,再次的经历无非是把伤口再重新划开,然后往上面慢慢的撒盐。 只有宋溪让的存在不是。 宋溪让是她妻子,是她孩子的母亲。 她很想重回到她身边的。 那个时候她所有的努力好像都是为了再与宋溪让重逢,上一世她们的开端不是太好,爱情也不够平等,她记得宋溪让总是喜欢在夏夜里趴在她的肩头说着她要是小几岁就好了。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和你一起读高中,大学。宋溪让在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带着笑意的,仿佛对她而言,那确实是一件极为浪漫的事情,那我或许就是你的初恋了。 多么卑微却又无法实现的愿望啊。 周颐很对不起宋溪让的,结婚的那几年她心里其实全都明白。 而宋溪让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当然也是知道自己的妻子心里一直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的,但是她从来没有问起过周颐的内心。 有些事就是这样,不问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有轻描淡写的侧面说起时时才总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那次的对话让周颐险些落荒而逃。 她无法去面对宋溪让那双饱含着情意的眼睛,也无法接过宋溪让的话题去继续往下聊,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展信佳。 但宋溪让的话也确实是让周颐内心动摇了一瞬,闪过自己要是真的能早点认识宋溪让就好了。 不可否认的是周颐确实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明明那么普通的一个人,本就不够深情也不会太滥情的,可偏偏却在年少的时候遇上了展信佳那么惊艳的人,又在相处之中喜欢对方喜欢得太过没有道理了。 说是造物弄人也不过如此。 不可否认的是当年与展信佳分开后对周颐的打击很大,像是丢失了魂魄一般,只有后来宋溪让的出现,日复一日的温柔才最终抚慰了她内心的落寞。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喜欢展信佳的事,只是那场喜欢耗尽了她所有的爱,让她在面对妻子的情谊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不后悔喜欢展信佳,自然也就没有后悔过与宋溪让结婚,哪怕后来她想起了后面的记忆之后也没有后悔与宋溪让结婚的事。 周颐平凡到不起眼,她深知一切或许总会有人言不由衷的,爱情的驳论总存在,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选的,她不后悔。 但是却不愿再见宋溪让了。 可宋溪让偏偏出现了。 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周颐在看见宋溪让的那一瞬间心中的酸涩险些将自己淹没,上一世后来的那几年,所有无从发泄的情感都随着这次时光的重逢与之出逃。 她很明白昨日之死譬如昨日之生的道理,只是那是宋溪让啊 是将她拉出落魄泥潭的宋溪让呐。 她看着那个忽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人,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发生太大的改变,还是穿着黑着的职业西服,身形笔直优雅,黑色长发被挽起束在脑后,一张与季凉有些相似的脸上面容温和而淡雅。 这样的宋溪让和她们上一世第一次见面时相差并不大,只是对调了一下角度而已。 当年她去宋氏集团面试,因为路上堵车所以有些来不及,在进入面试间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匆忙又慌张地推开门的,而里面坐着的面试官宋溪让便一如梦里最美好的模样,浅笑着抬起了头:周颐是吗? 不用着急,我们可以慢慢开始。她看着那个年轻而蓬勃向上的周颐,这样说道。 而今重回人生,她们的见面是宋溪让慌乱无措地推开了门,目光似眷恋般的从她的脸上飞快划过,不敢多看她一样似的,脸上没有从容镇定的娴静,只有好像自己心爱之物受到威胁时的紧张:母亲! 她一进门就叫道屋子里的季凉。 门外的保镖终于姗姗来迟,他们似乎对于宋溪让的闯入丝毫没有办法一样,只能对着季凉低着头道歉:BOSS抱歉,我们没有拦着大小姐。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性alpha,但在面对季凉的时候面上总是有些惶然的神色。 他们很怕季凉。 可宋溪让不怕。 当着季凉与周颐的面,宋溪让表情冷峻严肃,伸手推开了拦在自己身前的保镖,然后微微喘着气慢慢地走向季凉。 她好像是从什么地方飞奔过来的,面上有运动过后的红晕,额前也散下了几丝碎发,可步子却是那么的坚定。 对于她的出现季凉似乎并不算太意外,只是对门口的保镖道:出去吧。 是,BOSS。 保镖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然后带上了门。 屋子里便只有她们三人了。 周颐想了半天,忽然想了起来自己上一次与宋溪让还有季凉在医院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是她要重回职场那天,点点忽然发了烧,而宋溪让则推了工作带孩子上了医院,她得到消息后赶过去了,于是便听见了宋溪让对着季凉说的那番退让的话。 全是为了她。 可再看现在的季凉,曾在病房里说出对自己女儿和女媳关切之话的那个人真的是季凉发自内心的吗? 不,肯定不是。 只是季凉不愿意她摆脱束缚,所以才和宋溪让演了一出的好戏。 不然时间点不会卡的那么的巧妙,就在周颐回来的前一秒,她们便在屋子里说起了那些太过冠冕堂皇的话。 那个时候的宋溪让对季凉没有那么顺从的。 可现在这个年轻而带着几丝生涩的宋溪让在季凉面前是那么的谦卑,好像是在屈服着什么:我有事想和您谈谈。 面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时季凉看上去也没有多少的温情在:可以。 她没有要让周颐走的打算,所以自然就是要宋溪让当着周颐的面谈。 宋溪让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应该顺服季凉的,可她偏偏做不到。 做不到在周颐的面前对季凉那么卑躬屈膝 可季凉捏着周颐的命门,宋溪让经历过周颐死亡的模样,那是她后半生永远也绕不出去的噩梦。 她不想再经历了,所以她才会在知道了季凉绑走了周颐之后那么不顾一切的跑来。 我想单独与您谈一下。宋溪让不卑不亢道。 闻言,季凉倒是有了两份的诧异。 她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很了解,知道宋溪让是过于好强偏却没有太大的能力,一直想要成为她,为了得到她和宋仲先的认可,所以努力地去学习她。 可学得再像,那也只是像罢了,永远没有自我的。 但这两三个月宋溪让却给了季凉一些惊喜,她看得出来宋溪让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盲目地去崇拜和模仿自己了,甚至还背着她开始去建立自己的势力若换作其他人的话或许会感到一些冒犯,可对季凉而言,却是极为愉悦的。 甚至还有了一丝丝的欣赏。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权威是有多盛,而宋溪让却敢二十出头的年纪来挑战她。 不错,这或许才有了一些她季凉女儿该有的样子。 思及如此,季凉生平第一次因为别人而选择了迁就自己,同意了宋溪让隐晦的要求,转而对周颐道:你走吧。 周颐怔了一下。 季凉见此毫不在意,只是道:展信佳会在酒店等你。 得了肯定的回复之后周颐颔首,然后转过头,看向门口,跟着便提起自己的步子向外走去,明明与宋溪让插肩而过,两个人的身形所距不过十厘米,可她的目光却没有一丝的偏移。 没有再看宋溪让一秒。 错过,远离,然后大门再将世界隔成两半。 关门声响起,季凉果不其然的在宋溪让的脸上找到了一丝失落和遗憾的表情,她像是拥有上帝之眼一样观察着这所有的一切,然后晒笑道:你看,她不会感谢你的。 她甚至都不认识你。 她奚落着承受着周颐冷漠的宋溪让,好像这是一件什么值得她回味的事一样,她看着自己的女儿,把尖刀一次一次的插入宋溪让的心头:我早就同你说过,这世上最不能强求的就是爱。 可你偏要。 真是个愚蠢的东西,那日周颐与展信佳结婚,她季凉的女儿居然还做出了穿着婚纱去抢亲的事。 多么愚不可及啊。 宋溪让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问道:你把周颐带过来是要做什么? 周颐一走,她连对着季凉伪装都不想伪装了,完全褪去了表面的礼貌,连一个敬语都不想说。 听出了宋溪让话里的不满,季凉微微抬起了眉,不明白:这是你需要知道的? 她是有些喜欢现在的宋溪让了,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允许宋溪让可以在自己面前放肆了。 我想,你是要提取她的信息素是吗?宋溪让对于季凉的态度却并不意外,只是直白的说道。 闻言,季凉这回是真的有些诧异了。 她的计划很周密,细节非常的多,除了自己以外旁人都是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可偏偏宋溪让却说出了她找到周颐的目的,这样她有些意外,又有些果然如此的了然。 大概是从三月份开始她就发现了,发现现在的宋溪让好像是慢慢的改变了,仿佛一夜之间就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听从她的安排,也不再事事以她为主导了。 既然你知道了又何必来问?季凉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慢悠悠的说道,你想要的,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不必太担忧,人生总是有得有失的。 闻言,宋溪让却沉默了半晌,而季凉则一直很有耐心地等着,等着宋溪让这一次来找她的最终目的。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又或者是过了半个多世纪,一直沉默着的宋溪让终于开口了,她看着季凉,脸色镇定从容,道:我不想成为alpha了。 她这样选择道。 第86章 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这对宋溪让而言,这个选择无疑是很艰难的。 或者换句话来说,这个选择某种意义上可以算作是让她背弃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生信条。 她向命运妥协了。 会后悔吗? 不知道。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重生之后的这几个月宋溪让其实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答案就是没有答案,因为她既没有办法让自己坚信自己以后不会后悔,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放弃这样的选择。 甚至她都弄不明白自己曾做过的那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哪能事事都有定律呢? 或许是周颐死得太突然了,太让她无法接受了,以至于对方死后的那一幕幕,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重演。 她总是看见周颐拿着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问她有没有爱过她。 她很想给予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的。 可她每一次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看见周颐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她的面前。 死了就是死了,故事也会随之而化上句号。 后来宋溪让的的确确是得到了自己所有想要的东西,她以为自己不会后悔的,可她最终却还是认清了原来那一些都是过眼云烟。 她花了漫长的年月才明白的,只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宋溪让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的与季凉见面。 那个时候的季凉已经年过七旬了,头发花白,老态龙钟,背影佝偻。 仍旧是坐在轮椅上的。 谁见了都不会将其与当年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季凉联系在一起的,可只有宋溪让知道,那真的是季凉。 是季凉。 那样一个掌握着这世上最尖端科技与人体基因的一个人是真的老了。 老了,头发都白了,皱纹也出来了,但却还是没有一丁点慈祥的模样,还是那么的薄情寡义,与世人保持着遥远的距离。 宋溪让活了漫长的五十余年,她的一生见过太多太多的人,习惯了与人勾心斗角,她能读懂很多人,但却从来都没有懂过季凉这个人。 小的时候她是很喜欢季凉的,那个被称作自己母亲的人。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淡然从容,那么的优秀到耀眼。 儿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和自己的父母一家三口的去一次游乐园,可后来慢慢长大了,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小时候的那个愿望或许永远也不会实现的。 季凉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也从来不需要有谁去爱她,在季凉的一生中,她唯一追求的或许就是永无止境了:她研究复制人,她改良复制人;她改良基因,她改写基因;她研究时光,她重塑时光; 无论再复杂再不可思议的事只要是季凉的话那就总是能办到的。 可偏偏那么优秀,那么无所不能的季凉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延长自己的寿命或是从获能行走的能力。 她的大半生都在轮椅上度过着,功成名就之后她也只喜欢呆在她的实验室里,宋溪让去见她,她唯一的一个亲人去见她,但是季凉表现的却是那么的冷漠。 我可以重来吗?她知道季凉的实验已经可以做到将人体的记忆重塑回到过去的时光,而且前三次的调试已经成功了,所以她来了。 可季凉却对于她的到来完全不明白,你以为所有的事都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发展吗? 所有的,都有重来的机会?季凉嗤笑道。 你看,季凉总是这样直白果断,从不会委婉。 明明她是那么的无所不能,但是她却永远对大自然的一切法则遵循着谦卑。 多矛盾的一个人啊。 求您面对季凉的讥笑,宋溪让选择了示弱。 求您让我回去 那是长大了之后的宋溪让唯一一次的求季凉。 在她的前半生,在受季凉钳制的那二十多年里她或许是时常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选择对季凉示弱的,可她却从来没有求过对方。 但那一次,已经五十来岁,手握重权的宋溪让却为了能再回到过去的时光,再见一见周颐而求了季凉。 那个生物学上是她母亲的人。 她想见周颐,去赎罪也好,去挽回也可,去告别也行,她只想再见见周颐。 自别后,思念疯长。 她明明拥有着周颐的所有基因片段,也能复制了一个又一个的周颐出来陪着她,有试过的,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周颐,都不是她的周颐。 她那么卑微那么可怜,让季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了很久,良久,季凉缓缓道:你可以回去,但你的基因里带有展信佳与周颐的基因片段,你回去了,她们或许也回去。 季凉所研究出来的时光机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所理解的时光机,它只是针对高阶品的分化之人而制造的平行时光旅行器。 最重要的是季凉看着自己那个面容疲惫而阴郁的女儿,轻轻地笑了起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凉凉的说道,时光是平行的,所谓的回去不过只是让你带着这一个世界的记忆去往另一个还没有被改变的时空。 可在这个时空,什么都不会发生改变。 记忆被带走之后,你就是死了。 周颐也死了,她还是不会爱你。 就算是回到了过去你又能做什么呢?季凉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神透着宋溪让永远也看不懂的光芒。 爱周颐么?季凉那样问她,然后慢慢的笑了起来,最后淡漠又阴冷道,她还是会恨你的。 一语成谶。 重回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在按着原来的轨迹进行着,甚至因为她的重回而加速了有的事的发展。 宋溪让终于明白了,季凉或许总是对的,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宋溪让想了很久还是接受了,她虽然很恨季凉但是不得不承认季凉说的是对的。 就算是重来,一切也不过是重复,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 她仍旧是那个充满了野心的宋溪让,而与周颐也注定了是悲剧。 有人跟她说周颐死前说她不喜欢那样的世界,人被划分成为三六九等,一言一行都接受着监视,一点也没有这个世界本该拥有的模样。 当时的宋溪让不懂,但后来的很多年,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年月与时光的消磨之后她终于开始理解周颐的不甘。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十三岁时的一个不经意的选择,她也好,周颐也好,展信佳也罢,都随着那个选择而发生了改变,那重来一次,她选择放弃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开始的那个选择是错误的,可今天当知道了周颐被季凉抓走了之后她又开始想起了那很多年前的记忆。 她记得周颐是怎么倒在她面前的,怎么对她感到失望的。 季凉说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选择,那重来,她不要成为alpha呢? 不要成为alpha了?季凉轻皱着眉,听着她的话,似乎是有些不明白。 对。我不要成为alpha了宋溪让的双目坚定,看着季凉,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做一个beta,或者是一个omega,我都是我,我不必成为一个alpha的。 她终于放下了囚禁了自己几十载的心结,接受了自己的所有一切。 闻言,季凉愣住了,她大约是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么渴望成为一个alpha的宋溪让有一天会忽然来跟她说她不愿意再成为一个alpha了。 这让她很疑惑,毕竟曾为了成为一个alpha,为了能得到宋仲先的认可,宋溪让可是宁可让人挖掉自己omega腺体的。 一切都只是为了成为一个alpha,但是现在宋溪让却说自己不愿意成为一个alpha了。 为什么?季凉难得的这样问着。 她没有生气,也不觉得自己做了那么久的事成为了徒劳,她只是想知道宋溪让在想什么,因为那是她唯一一次的看不懂一个人。 这个人还是她的女儿。 没有为什么。宋溪让回答道。 她上前了两步,然后蹲下了身,视线与季凉齐平。 在宋溪让漫长的一生中她从来没有这样蹲下身来去与她的这个母亲对视过,她总是不懂季凉。 明明不爱她,对她没有任何的情感,可她想要的季凉却总是会帮她拿到。 想成为一个alpha,季凉帮她。 想夺得宋氏集团,季凉送她。 想要成为联合王国最有权势的人,季凉便为她谋划。 她从来没有问过季凉为她做的这一切到底是算什么,上一世不愿意去问,也不屑于去问。 可这一世,当她说出了放弃自己的心魔时她却忽然想问季凉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愿意帮我成为一个alpha。 一个omega,要想变成alpha是那样的艰难,要耗费那样多的心力,可季凉在轻飘飘的答应了之后便立刻着手去实施,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为那样一个不爱的女儿去做这一切,是不是值得的问题吗? 宋溪让想知道。 而季凉却有了片刻的惊讶,然后便是似苦恼似疑惑,似不解似坦然的回答道:我为什么不要帮你呢? 宋溪让是她的孩子,她为什么要不帮宋溪让呢? 只是成为一个alpha而已,又什么好拒绝的呢? 季凉不懂。 第87章 我在这里 离开医院之后周颐打了车便回了她和展信佳事先度蜜月而定好的酒店,季凉说展信佳会在酒店房间等她,虽然周颐很讨厌季凉,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季凉那人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 当然,也只是在某些时候才是如此。 回去的一路上周颐的心情一直都是十分的忐忑的,忐忑到压根都没有时间分神去想那会儿出现在医院病房里的宋溪让。 现在能牵动她心神的只有展信佳一人。 好在老天爷到底还是眷顾了她一次,到酒店的时候展信佳确实如季凉所说已经在房间里了。 周颐进去的时候对方还在酒店的床上睡觉。 应该是昏迷的状态的,因为她都坐到了床边叫了展信佳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听到。 周颐不放心,又用手试探了一下展信佳的脉搏,呼吸很平稳,应该只是药效没有过,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 还好还好 直到这个时候周颐才真的慢慢地放下了心来,有空去思考其他的事。 季凉,季凉 严格意义上讲,周颐对季凉的了解其实并不深,并且因为上一世所经历的事情的缘故,使得她哪怕在明知这次季凉对她是有心存友好的意味在时也还是对其有很深的忌惮。 那样一个诡计多端又变化无常的女人确实是足够让人心生忌惮之意的。 周颐坐在展信佳的床边一边陪着展信佳,一边仔仔细细的回想着那会与季凉的所有对话,尤其是关于展信佳的部分。 季凉说制造出像展信佳那么高阶的omega她也是费了不少的心力的,当时季凉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就是非常的微妙,给周颐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再结合一下当初宋仲先来见周颐时说的话。 宋仲先给周颐看的那份报告中说展信佳的出生是有计划性的。 计划性的,这个词被宋仲先用得很奇怪,当时的周颐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头。 计划性的另一种通常的说法就是有规划性的 规划性那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展信佳的出生是被人为的规划好的? 周颐皱起了眉,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如此。 SS级的omega世上罕见,而宋仲先也好,季凉也罢,他们都对展信佳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关注。 宋仲先的话周颐可以理解为那是一个父亲对一个自己孩子的关心爱护,可季凉呢? 季凉说背叛了她的宋仲先让她感到很不高兴,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像季凉那样的人却没有想过要杀死展信佳呢? 总不会是心慈手软吧? 周颐想不明白,事情发展的太快了,而她失去的记忆又太多了,上一世的她在这个时候对于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压根也没有留意过什么,没有留意过什么时候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先见之明了。 所有的事都被捆成了一团,又乱了所有,现在哪怕她是重生回来的也完全找不出最开始的那个线头了。 不过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件事值得注意,那就是从季凉的话语中可以得出失踪案确实是与她有关的,至于上一世后来的纵河湾里发生的事或许背后还有别的人存在。 季凉 纵河湾 失踪案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周颐眉头紧皱,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不自觉得伸手摸上了自己颈侧的腺体,alpha的腺体并没有像omega那样长出在皮肤外,大多数的时候alpha的腺体都是与周围其他的肌肤是一样的,除了能散发出吸引异性的信息素。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季凉说想要打开她的腺体得到一些信息素,上一世的时候也是如此,其实她最开始的时候就想过为什么季凉那样一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在做这样的事的时候非要经过她的同意呢? 上一世的时候明明季凉可以依靠点点的存在 对,点点。 周颐一下反应了过来,对啊,宋溪让与她结婚,与她有了孩子,所有的目的不都是为了让她志愿的去做信息素提取的手术吗? 再加上这一世的季凉不惜与宋仲先正面接触也要把她带走,然后与她合作的,那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季凉想在她腺体里得到的东西,必须是她清醒地且自愿的状态下? 她的腺体,她的信息素周颐摸着自己的颈侧,忽然记了起来自己年少之时曾看过的一本书,书上说人类其实在很多年前并不是有六种性别的,而是像大自然大多数的生物一样只有两种性别,只是后来的一次太阳异常活动造成了人类基因的改变,才后了分化一说。 分化,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同样的人,在不同的时间节点都有可能会分化成不同的性别,也就是说分化一事原本便是不可测的。 早分化一天,晚分化一天,分化的结果都有可能是大不相同的。 可不知道是什么事时候开始,人类摸到了一些基因密码的规律,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去预测分化的些许奥秘。 但这样的事在后来的乱世里却变得越来越少,甚至能分化的人也越来越少的。 六种性别的人类群体慢慢的减少,宋溪让曾在关于复制人的计划中与周颐对峙时说过,分化成为alpha和omega的人类正在年年变少,掌握了世界上80%生育力的人正在消失,社会这个庞然大物要维持日常的周转所需要的人力是不可想象的。 人口不是韭菜,被资本割了一次又一次之后他们终于开始反抗。 最开始买不起高昂房价的房子,然后是学历被贬值,找不到能赚取生活下去工资的工作,跟着就是无止境的996福报,接着后面而来的就是生育的强行目标。 人类的价值从出生开始就被资本在暗中标记好了价格,每一个人生出来都是社会的螺丝钉,为那盛大的资本未来而贡献出自己的一生。 或许他们会一时被蒙昧,但总会有一天回过味来的。 长久的压迫让人们对生活感到绝望,于是人们开始反抗,开始感受到了资本的不公,想要去往更美好的新联邦。 人口的逃离,omega的平权主义,社会老龄化加重,一切的一切都在推动着复制人计划的实施。 不,或是在一切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实施了。 不然那一天也不会到来的那么快。 周颐?正在周颐想得最出神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展信佳的声音。 周颐一下清醒了过来,然后回过头去看躺在床上的展信佳,后者刚刚睁开自己的双眼,看着这个世界:周颐? 她喃声叫着自己的妻子。 周颐几乎落下泪来,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了,她凑近了些,伸手拉住了展信佳的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脸边:我在,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信佳。 展信佳愣愣的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女alpha,用目光认真的抚过周颐的模样。 是周颐,是毫发无损的周颐。 展信佳一下微红了眼眶,然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伸出手用力的抱进周颐的怀抱:我我以为我见不到你 她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那群带着蒙面面具的人是怎么把她与周颐分开的,那让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与周颐那一年的分别。 她不该自大的,也不该自以为是的,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却不曾想到比起她,季凉远要厉害的多。 那毕竟是季凉啊 是那个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季凉。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就能在季凉的眼皮子底下保护好周颐呢? 展信佳从来没有这么后怕过,以往的那些年里无论做什么她都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她失去过自己最想要的人,所以她以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 可当她回到十六岁,并在十八岁这一年重逢了再度回到她身边的周颐后却变得胆小了。 她怕了,怕命运会再次重叠,会再次将她与周颐分开。 她紧紧地抱着周颐,把头埋在周颐的肩上,在周颐看不到的角落里终于脆弱的流出了泪水,她或者在世人面前总是淡定从容的,可只有她知道她自己是多么的胆怯。 她花了那么漫长的时光才走到了周颐的身边,若来第三次的分别,她又该怎么去接受呢? 怀里的omega因为后怕而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周颐心疼的厉害,抱着自己的妻子温柔点的安慰着:我没有事,你不要担心 怕展信佳害怕,于是周颐将与季凉见面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没有丝毫地隐瞒。 尤其是季凉说展信佳的品级是她制造出来的事。 有的事她或许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但是展信佳的话不一样。 她是事情本身的漩涡中心,也是最为直接的当事人,她或许会知道一些的。 果不其然展信佳听到这里身子一僵:她是这样说的吗? 周颐太了解展信佳了,若不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话展信佳不至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88章 所有的秘密 闻言,展信佳似乎是苦笑了一下,事已至此,她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再瞒着周颐的了。 周颐上一世被人欺骗的太狠了,以至于她往后余生都无法走出谎言的阴影。 展信佳不想成为第二个被周颐所忌惮猜疑的宋溪让,所以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她下定决心要坦白一些事。 她从周颐的怀里抬起了头,然后用非常眷恋的目光看着周颐,半晌,她轻声道:你现在,能想起来的记忆是多少岁? 这样直白的问法直接就是挑明了她俩一直没有捅破的那层窗户纸。 周颐怔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因为就算今天展信佳不主动提起的话,想必她也会找时间与展信佳好好的聊一下关于上一世的事。 3059年4月,周颐看着展信佳,张了张口,还是道,你死后的第四年 明明这个话题应该很平静的被提起的,毕竟在经历过死亡之后她们终得再重逢,所以对于过去的那场离别至少也是可以抱着释怀的心情去提及的。 可周颐办不到。 她看着眼前的展信佳,时光仿佛被静止了,这一瞬,她好像又被拉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个冬日,那年的12月3日,展信佳在美国坠楼而亡。 她不远万里奔赴而去,一路上都说再欺骗着自己那一切只是一场乌龙,可最后事实却是那么的冰冷。 她接回了展信佳,也只是接回了展信佳的骨灰。 是我我去接你回来的,周颐的眼角还是落下了泪来,她用手捧着展信佳的脸,轻轻的抚过对方面容上每一个被时光所雕琢之后的细节,红着眼对面前的人轻诉道,那个时候你在那里过得不好,那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来回来找我呢? 她还是不甘心那年的被分开,被等待,而今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我等了你很久,他们都说你以后就留在那边不回来了 我联系不上你,想找你也找不到你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年她以为展信佳所不知道的事,幻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弥补那错过时光。 我,我后来结婚了还有过一个孩子,我以为我能放下的,可你死了。 我抱了你一路,然后把你葬在了林城的公墓里,落葬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好大的雨 她折磨自己去回忆上一世的后来从不敢去回忆的事,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什么是过去,是我害死了你,害得你克死在异乡,我甚至后来,后来都不敢去看你 恍惚间她似乎又看见了展信佳碑前那已经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冷润如当年。 她说着过去的事,忏悔着曾经的时光,可下一秒却被怀里的人打断了,周颐。 展信佳抬着眼,叫着她的名字:周颐,你睁着眼睛好好的看着我。 我还活着,我还在你身边。她道。 周颐回过了神,从那场恶梦中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人,视线的焦点再次被聚集:你还在? 对,我还你身边,展信佳望着她的眼睛,笃定道,这一世,我不会再离开你的。 话音刚落,她便被人用力的抱进了一个雨后清草浅香的怀里。 周颐死死地抱着她,紧得她有些发疼,怕周颐情绪会失控,于是在愣了片刻之后便想伸手去安慰对方,可手刚抬起来,下一秒展信佳却感觉到自己颈后传来的一片湿热。 周颐在哭。 房间里落针可闻。 良久,展信佳才似叹息了一声,你怎么还那么爱哭呀 话虽如此,但她的声音也哽咽了。 那场离别或许今日才能算作被划下句号。 *** 哭过之后的周颐情绪稳定了不少,她有些不大好意思地从展信佳的肩头退了出来,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话来缓解一下场面的,但不料展信佳却先一步开口道:周颐,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一下问住了那个泪迹还没有来得及擦干的女alpha。 是真的被问住了,周颐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展信佳会这么问她,看着对方那张冷白又严肃的面容,周颐停顿了一下,然后认真道:很好的人。 她终于从那场离别之中走了出来,看着这一世的展信佳,又像是在回答上一世的展信佳的问话,虔诚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人。 前世今生,她都从来没有后悔过遇上展信佳。 是吗?展信佳低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周颐会给她这样的回答。 因为周颐总是这样的信任她。 在我向你解释一些事情之前我希望你能永远的记得,我从来都是想要你好好的展信佳忽然道。 周颐一怔,正欲问为什么时展信佳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回答起了周颐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关于我自己的事,我知道的并不算多。 但我的高品级确实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与周颐不同的是展信佳几乎是从一出生开始就是被埋在谎言堆里的,上一世她解不开的诸多疑惑在这一世里随着零碎的时光终于可以窥见一二。 但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过去。 我父亲是宋仲先你见过的,他是宋家的掌门人,现在的他确实是变了很多的,但在大概二十五年前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正在读大学的学生,从来没有想过要继承家业。展信佳对于过去的那些事其实知道的并不算多,只能跟随时间而拼凑出零星的一些结果,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或许除了当事人以外,旁人也无从分辨了。 事情最开始是因为三十年前那位建立了联合王国的领导者的一场疾病而发生的改变。 那位领导者本是一位贫民阶级的儿子,五六岁的时候因为自己父亲的资不抵债而被卖给了当地的黑赌场,后因为赌场的倒闭又被转卖到了一位公爵府中做奴隶。 从被人任意买卖杀害的奴隶开始到后来因为分化成了alpha而成为了公爵少爷的贴身保镖,那位领导者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历史的课本上关于那位领导者的过去并没有说的太仔细,网络上也搜寻不到那些阴暗的曾经,只知道那段过去是极为难捱的,但在功成名就之后总会被经历的人云淡风轻的略过。 或许年少时的境遇太凄惨,又或许是那位领导者本就心怀天下,于是他潜心钻研,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努力地向上爬。 他曾就职的主人家公爵阁下是当年坚定不移的保皇派,所以公爵家的小少爷因此获得了在国王身边工作的机会,而身为公爵少爷贴身保镖的那位后来的领导者也自然而然的进入了首都圈。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人总有一个适合的圈子,有的人或许出生非常的平凡,甚至是低到了尘埃里,但只要找到了适合自己生存的土壤了之后便会发了疯一样的向上生长,然后誓不可挡。 每一个敢于掀翻在野统治者的领导者或许在少年时的境遇都不会太好,那位也是如此,他的心智优于常人,粗中有细,极擅于攻心,于是升迁的速度非常快。 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皇家卫队,也就是当时国王陛下的贴身警卫队,非常得陛下青睐。 从一个没有自己生命权的奴隶走到皇家警卫队,对于那个时候的人来说确实是已经很了不得的事了,可偏偏那个人并不满足。 跟着便发生了历史书上讲过了辰庭宫变事件。 在那场皇室宫变中,那位领导者诡变无常,在众多的热门王位继承人手中脱颖而出,率领自己手下的人虏获了国王,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手推翻了压迫了人民千余年的君主统治,建立了以君主立宪制为基础的联合王国,时任大总统。 一代枭雄。 但这样的人物早在周颐出生之前就早早死去了,毕竟那差不多已经四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那位大总统出现的最多的场合就是中学生的历史书上。 姓赵,名流光。 是位C级的男性alpha。 生于2940年,逝于3022年,享年82岁。 权势迷人眼,当年的赵流光也算得是一位堪比曹操的英雄人物,掌权天下之后没有自己听从自己追随者的意见继位为君王,反而是建立共和,设立君主立宪制,保下那位亡国之君最后的晚年生活,以偿当年对方对他的赏识。 光是善待前朝之君的这一份气魄便是很多人穷尽一生也不可能会拥有的,更别提放弃统治一国,改设共和的大格局了。 他的出生在历史当中那么的不起眼,但他的存在却是岁月长河中绕不过去的一笔浓墨重彩。 可人,总会老的。 英雄也有暮年之时。 功成名就之后赵流光不可避免的老了,晚年时还生了场大病,C级的alpha等级本就不算太高,身体素质也不如高级alpha的好。 但他没有在意过,或者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在意过。 退出表面的权力中心后赵流光也有想过去像过一个普通的老年人安享过晚年的,可那一场大病让他过早的接触到了死亡的边角,他改变了想法,开始希望自己能永远的活下去,继续自己的充满了奇幻色彩的一生。 于是他不顾劝住重新开启了那位曾被他当街俘虏于马下的国王身前的基因改测计划,走上了与那位亡国之君一样的道路。 人的分化本就是没有定数的,但是在曾经的那位亡国之君的君权强劲推动下,科学家们还是研究出了一些破译的密码。 既然血脉是可以遗传的,那么越高的品级便也会越有可能生出更高品级的分化之人。 在这样的前提下,于是亡国之君开始了在全国大规模的筛选高阶分化之人。 当然,当权政府是不会将此事拿到明面上来,只是会在分化之人在分化后,去民政局登记的时候秘密的拿到他们的基因用以测出品级。 这样筛选出来的人便会被送往专门的地区看管起来,然后让他们□□延续后代,这样传承下去,直到最高阶的分化之人出现,然后这些人便会成为国王最尖锐的刀。 只可惜这项计划那位亡国之君只实施了五十来年就被终止了,赵流光重启之后找到了当时被称为天才的王博士,想让其在那些高阶的alpha和omega中破解出长寿的秘密,用以延续自己的生命,那也就是后来周颐去往的纵河湾。 计划重启不过三年,赵流光就因病逝世,继位的是赵流光的私生子,一个姓陈的男alpha,他的执政能力相当一般,但是偏偏他却是自己父亲最忠诚最疯狂的信仰者,于是他继续推动该项计划,而展信佳的母亲,就是那项计划里偷跑出来的一个omega。 一个A级的omega。 在那个年代是很少见的。 或许是品级够高所以赋予了她与旁人不同的能力,使得她能从纵河湾那样的地方里跑了出来,她没有名字,也没有家人,只有自己一串数字的代号。 老天是爱开玩笑的,总喜欢在你出其不意的时候让命运来践踏你的尊严,所以那样的一个偷跑出来的试验品最后偏偏爱上了一个世家子弟的公子哥,死在了爱情的手上也不算是一个太意外的故事。 那个公子哥就是当年的宋仲先。 两个人的爱情始于一场意外,然后开展的轰轰烈烈,展信佳的母亲以为自己遇见的是自己生命里唯一的一抹亮光,把所有的爱情都寄托在那个薄情的男人身上,每每书信往来间她都会写下仲先,展信佳,见字如面的字样。 可她不知道的是从头到尾宋仲先都是在骗她的。 宋仲先知道她的身份。 出于一种好奇又或者是游戏的心理,宋仲先和展信佳的母亲走在了一起,然后有了孩子,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在他当时的妻子季凉的默许之下发生的。 因为季凉想知道一个自然孕育出来的A级的alpha和一个经过基因删改编辑过的A级omega究竟能生出什么样的品级。 于是展信佳出生了。 可同时那个倔强而不肯认命的女人也知道了自己最爱的人对自己是怀抱着怎样的目的。 于是她抱着刚刚满月的我投河了。展信佳说道这里的时候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她死了,而我则被季凉救了下来。 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季凉总是一面对我好又一面对我坏,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她看来我是在某种意义上杀死了她的作品。 周颐伸手拉住了她,展信佳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继续道: 你或许从来没有见过像季凉那样的人,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使出所有的手段,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我的母亲,出逃、离开基地、遇上宋仲先、爱上宋仲先、然后有了我这些其实都是她在背后推动的。展信佳自嘲的笑了一下,点评道,这其实就是一场游戏,一场必须按着季凉的节奏而进行的游戏 季凉年少成名,十七八岁就被吸入了那项计划的研究团队中,但她却对首席博士的实验方法给予了否定,她认为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而发生□□的行为所繁衍出来的后代或许并不会产生更高阶的分化之人,并且被删改基因之后的分化之人分化的概率远比普通人低。 因为在omega怀孕之时,胎儿是需要alpha亲长信息素的安抚才能更好的发育的,可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对那个试验品一样的胎儿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呢? 但王博士拒绝了季凉的想法,因为他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打开了另一个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他发现被删改基因之后的分化之人从脊柱之中抽出来的干细胞培育而出的精子远比正常alpha的精子要好,也就是所谓的孤雌生育。 孤雌生育的后代与亲长的基因完全一样,但发育迟缓,并且没有繁殖和分化能力,这并不意外,因为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本就只是本体另外一个虚弱版的自己。 可就是这项并不成功的发现却让在野政府欣喜若狂,因为那可以解决很多在权者梦寐以求想要解决的问题,但季凉却不屑一顾,直言这种发现毫无意义,因为虚弱的复制人根本没有办法活着撑到那些人想要进行的手术结尾去。 于是她被赶出了研究中心,但她并不在意,因为她当时更加上心的是如何培育出一个高阶的分化之人。 所以她挑中了展信佳的母亲,在基地,在那么多已经对自己的人生感到麻木的人当中展信佳的母亲是唯一一个还存有反抗意识的人,哪怕她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呆在基地,从没有见过外面的天地。 可人总是这样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哪怕就是试验品也会有如此的想法。 于是季凉放走了那个omega,然后慢慢地观察着那个刚分化了的小omega,看着她从对外面的世界不熟悉,害怕到生活的游刃有余。 而与之一起的是她当时的未婚夫宋仲先。 他们是真的曾有过感情好的时候,毕竟是青梅竹马,宋仲先对那个寡言冷傲的未婚妻是心存着一些喜欢的。 没有谁不喜欢优秀的人,那个时候的宋仲先是很喜欢季凉的,可季凉却并不喜欢他,甚至后来和他结婚也只是能站得更高点。 季凉就是那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会不惜一切代价。 而年轻时的宋仲先为了得到妻子的芳心,于是主动的提出了自己去接近那个omega的事,季凉当然同意了,宋仲先的品级很高,A级的alpha是很少见的,能配上一个A级的omega自然是最好的事。 可谁都没有料到的是宋仲先后来会真的爱上了那位omega,并且背叛了季凉,想要带着那个omega远走他乡。 被自己的丈夫和自己一手养大的实验品双双背叛了,这对季凉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屈辱,我们不得而知。 只知道后来季凉恼羞成怒的出手了,把宋仲先最害怕的秘密暴露给了那位深爱着自己丈夫的omega。 她不算太坏,或者说她对这件事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意,所以只是想简单的刺激一下宋仲先,却不曾想那个omega会如此为爱痴狂,自己终结了自己的生命,于是宋仲先与季凉近乎决裂,而唯一能让他们维持和平表面的纽带就是展信佳。 展信佳在爱中孕育,在爱中出生,完美的得到了自己双亲最优秀的基因,有非常高的几率会分化成一位前所未有的高阶omega。 这让季凉感到非常的喜欢。 而宋仲先也终于屈服了,为了那个已经死去了的人,也为了不让季凉把展信佳上交政府,带往实验室继续实验,于是他被迫答应了许多苛刻的条件。 诸如让渡出宋家的管理权,诸如永不见展信佳,诸如帮助季凉建立自己的实验室等等。 季凉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后来日益壮大的季凉在政府的示意下接手了那项王博士愚蠢的计划,政府知道季凉的能力,他们想让季凉改进复制人,想通过季凉的能力去实现复制人计划。 没有谁不想活得更久,没有谁想要变得衰老,更没有谁不想永远的握住自己手中的权势。 他们想要复制人成为自己的备用活体,也想要复制人成为这个国度新的劳动力。 季凉接手了,理由也非常简单:她那个时候的女儿宋溪让对她说她想要成为一个alpha。 omega的宋溪让想成为alpha,这对季凉来说有些难以理解,但她还是答应了,并开始实施。 接手研究中心之后季凉一面无所谓的帮政府研究他们最想要的财富,一面又认真地在这大千世界中找寻一个特殊的alpha存在。 展信佳母亲和宋仲先的结合给了季凉足够的灵感,分化之人想要改变自己的性别能做的无非便是器官的移植,而对于那样敏感的器官来说,移植的最好方案就是在自己的复制人身上活摘。 她必须要找到一个极为特殊alpha,能够催化复制人分化的,然后用已经分化了的复制人的腺体移植到宋溪让的身上,并在宋溪让的身体中种下高阶omega展信佳的基因片段和那个特殊的alpha基因片段做为母本,为移植之后的alpha腺体提供足够的生命来源。 那就是复制计划的前后今生。 而周颐与展信佳,不过是那滔天的权势之下两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第89章 给你一个忠告 这个故事不算太长,只是因果之间的联系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一点。 而这个故事讲完了之后周颐也终于明白了一些她上一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 原来所有的改变都不是一朝一夕的,原来在那么遥远的从前,有的故事就已经背离了最该有的结局走向。 而她,则是中间最为关键的一环。 说不上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整件事,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可以为自己的愚蠢而去开脱,大概所谓的悲剧就是最合情合理的发展。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只是结局不如人意的好。 心情是很复杂的,但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周颐才恍然明白了自己原来在整件事中处于了一种怎样的位置,她其实中间是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改变整件事的发展的,可偏偏因为她对宋溪让的信任,也因为自己的盲目,更因为自己的目光短浅而纵容了所有的一切。 才让事情发展到了那样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在逃亡时遇上的那么多的家破人亡的人,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他们或许都是可以继续过着更美好的生活的。 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的麻木不仁,因为她的视而不见,因为她的无意纵容,所以世界才变了颜色。 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所发生的每一滴改变与活着的每一人都是息息相关的,今天的你总会为明天的你而买单,因果一事是无解的。 若想无愧于心,那就不该去纵容所有的坏。 而关于她的愧疚展信佳只看了两眼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但后者也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展信佳第一次知道复制计划的前后今生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如同周颐这般的表情:震惊、茫然、惶恐、后怕、自责、无言 诸多心情全部在瞬间涌上心头,险些将自己击垮。 她知道会如此的,所以她一直都是瞒着周颐的,并不是不愿意对周颐讲起这些事,只是因为她太了解周颐了,知道比起她来说,周颐总是在大多数的时候优柔寡断又多愁善感的。 事情确实是与她有关,但是就算是没有周颐的话季凉那边的计划也会继续执行下去,复制计划不会停止,后世的战乱不安仍旧会发生。 周颐和她是很重要的棋子不错,但并不意味着就是不能替换的。 错的不是她们,是这个扭曲了的世界。 但展信佳没有开口安慰周颐,更没有说起那些是是而非的大道理,她只是陪着周颐,默默地守着对方,等待对方翻过心中的这道坎。 她相信现在的周颐是可以走出来的,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何况周颐还重生了一次呢? 而对于她的信任周颐也没有辜负,低落自责的心情大概只维持了一天之后周颐就走了出来,然后跟展信佳说起了度蜜月的事。 说这话的时候展信佳正在厨房里面切菜,周颐过来倒水喝,然后很自然的问起她还继续度蜜月吗? 展信佳切菜的手顿了一下,想起了自己手机上宋仲先的短信,转头对周颐问道:你还有心情吗? 经过了季凉的事之后宋仲先那边简直就是惊弓之鸟,若不是怕展信佳会厌恶他的话他或许会采取强制性的手段把展信佳带到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 但这些展信佳都认为是不必说出来去干扰周颐的选择的,她相信周颐,相信自己16岁时遇见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女。 为什么没有?闻言,周颐喝着水反问道。 她看上去很淡定从容的模样,仿佛一夜之间又成熟了很多。 展信佳没有说话,而周颐也不着急她的回答,只是看着酒店外面蔚蓝色的大海,有些出神轻喃道,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不是吗? 闻言,展信佳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窗外的风景确实很好:海鸥在天边盘旋,白云低低,与海边相连,浪花被风吹起,拍在沙滩上,泛起涟漪朵朵。 很美好的模样,环环相扣着构成了这个世界。 上一世的时候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闲暇的时间去观看这一路的风景,而今静下心来去看,才知道自己还是错过了很多。 是很美好。展信佳偏过了头,看着周颐的侧脸,半晌,她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你想好了是吗? 想好了要去改变吗? 她们两个总是这样的了解对方所想,昨天她对周颐说起了那些从前的往事之后周颐便沉默了一天,她一直陪着周颐,但安慰的话还是一句也没有说。 有些事总是需要人自己想明白的,她曾是如此,周颐也是要如此的。 但她似乎是低估了周颐心中的悲悯,昨天一天对方当着她面的时候是表现得很正常的,除了过于沉默了点以外,可在她夜里醒来的时候却看见周颐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吹着海风看着夜景。 那个背影一如当年在她碑前时的落寞孤寂。 展信佳知道周颐的心里是很难受的,凭心而论,上一世的周颐确实是因为自己的愚昧而被人蒙骗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如果不是心中有贪念,宋溪让也没有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 但事情就真的全部怪周颐了吗?不见得的,因为就算是没有周颐的话,按着季凉和宋溪让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来说也会有其他人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完美无瑕的,每个人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点,而周颐的缺点是很明显的,她总是过于的看重感情。 归根结底,周颐会被牵连进来还是因为她。 都只是因为她的存在,因为她爱上了周颐,因为她先动了心,所以对方才会被拉进这场局中。 闻言,周颐侧过了头,看着她,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要改变,要赎罪。 要挽救那个破落的未来。 *** 3059年4月 周颐和那个名叫辜页的女人度过了非常美丽的一个夜晚之后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醒过来的。 不出意外的,当她醒过来的时候那个辜页已经走了,走前还用自己的口红在周颐的手臂上留下了字:很不错。 字迹非常的清秀漂亮,看得出来对方是有一手好字在的。 算是对她辛苦了一夜之后的高度评价了,留下这行字,也算是正面的代表着那个omega对她这个alpha的各个方面都表达了满意。 但周颐对于这样的评价却并没有有别的什么情绪,她只看了两眼就没有再管,然后从沙发里爬了起来,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是要对着镜子的,于是一脱衣服周颐就看见了自己身上留下的暧昧印子。 那个叫辜页的女人看着很冷清,但是夜里的时候是很磨人的,比周颐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还要勾人,光是在她身上留着的印子就足够让周颐花上好长时间去消化了估计是因为昨晚上离开酒吧时和红姐的对话让omega有些不太满意了。 虽然常规上来说alpha的占有欲总是很强的,但是那也并不意味着omega们对自己的alpha不会有占有。 洗完澡,清理了一番自己,然后周颐换了衣服出门晃了一圈,随便找了一个地下饭馆解决了自己的午饭之后又回去开始继续睡觉。 她没有什么事做,在没有任务的日子里她大多都是这样鬼混着度日的。 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但今日不太一样,因为她回去的时候一开门就闻到了屋子里的栀子花香和雨后青草浅香交织在一起的味道,虽然通风系统已经开了一整天了,但或许是昨晚alpha和omega的交合太过激烈了,所以等到周颐吃了午饭回去屋子里都还残存着一些信息素的味道。 有点烧人心。 周颐面无表情的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进了屋,翻找出了一个袋子,总算是想起了收拾一下屋子她其实不太想收拾的,只是昨晚丢在地上的套太惹人烦了一点,那上面沾着的omega信息素太多了,让她闻着了就容易冲动。 说是收拾周颐其实也不过只是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丢到了门口之后其他东西就没有再管了,做完了这些之后她又走到了自己平日里习惯去睡觉的墙角蹲着:先是睁着眼睛就那么没有焦距的看着天花板,直到眼睛看得发疼了,有点困了才微阖上眼,拖着发麻的身体堪堪睡去。 这样的睡觉方式总是睡不太好的,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这样的入睡方式,但是周颐很习惯这样,因为这样入睡的浅,很少会做梦。 她怕梦里会见到自己没有勇气去见到的人。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她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是久违的熟睡,一觉醒来都是夜里凌晨两点了。 按照常理来说她不该在这个时候醒来的,是被刀疤给叫醒的。 刀疤叫人起床的方式方法非常的简单,也不管是不死深更半夜的,直接用手把门板拍得震天响,直到周颐起来去给他把门打开了才算是作罢。 叶元?叶元!你起了吗?刀疤在门外叫着她的名字。 嚷嚷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大。 周颐冷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去把门开开。 她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很是昏暗,而门被打开了之后外面走廊上的灯光倏然卸了进来,照得她眼睛有点轻微的不适。 你又没有开灯啊?刀疤见了她那副眯眼的模样顿时就是了然的一笑。 边说还边伸手去摸周颐门口墙上的开关,周颐见了伸了只手去拦下了她的动作,太亮了,我不习惯。 她道。 刀疤听了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在意她的冷淡,只是掏着耳朵从身后提了一个塑料袋丢了过来:喏,晚上出门的时候弄了两个苹果过来。 说着男人还借着走廊上的光去看周颐的屋里,屋子非常的狭小,所以一眼就可以看到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这明显跟男人所想的不一样,所以他当场就问道:诶昨晚上那个omega呢? 刀疤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奇怪道:我看着你带着她从酒吧走的,这屋里里还有她的味道吧? 他用力的嗅了嗅,终于从屋子里残存的气味里找到了那个omega的专属,哦哟,栀子花香的?有点腻啊那omega。 刀疤撇嘴道,但眼神却淫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周颐很不喜欢对方用那种轻浮的语气去说起辜页,不喜欢别的alpha闻到辜页的味道,于是她不动声色的微上前了一步,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刀疤看向屋里的目光,板着张没有表情也没有情绪的脸,道:你可以回去了。 别啊,哥哥我给你好歹也是弄了两个苹果来的,这么着急就赶我走了?刀疤不爽了,问,正经的,那omega呢? 周颐冷淡道:走了。 走了?刀疤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一个omega敢一个人往外跑?被抓到了的话那就是去做实验品了。你都不知道留留? 听上去有非常大的遗憾。 能不感到遗憾吗?这个地下城就那么点儿人,omega那么稀缺的存在,周颐爽了就不管朋友了,他还没有尝过omega的滋味呢! 知道刀疤后面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周颐不甚在意的揉了揉眉心,刚睡醒,她头有点疼:她非要走的。 她不太高兴道。 昨晚上做完之后辜页就说要走,那么晚了,外面的风还那么大,酒保调的那杯酒后劲实在是太足了点,让周颐冲动过了头,女人的白色连衣裙被她撕的有些破碎,有点衣不蔽体的感觉。 那么晚了,还是一个omega,就那么出去的话肯定是会出问题的,所以周颐留了一下她,结果辜页听后却笑了起来,对她道:小alpha,你确实是很不错,但是我不能为你而坏了我的原则。 说这话的时候,对方离她离得实在太近了一点。 周颐一时被信息素所迷惑,多嘴的问了一句对方的原则是什么? 辜页笑眯眯道:当然就是不在情人家过夜。 那说话时的表情和语调,就好像她和很多个情人一样。 周颐当场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她和那个omega很合拍,所以alpha占有欲的本能上来了她也并不意外,只是那辜页却不大喜欢她的强势,还用指尖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对她道:别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叶元对吧?给你一个忠告。 辜页危险的笑了起来,然后轻喃低语道:不要爱上我。 她道。 说完周颐的目光便彻底的低了下去,然后一把伸手抓住了对方即将要收回的手腕,冷冷道:你好像还不累? 辜页是情场高手,自然也是明白周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所以她故作不经意的跌坐在了周颐的腿上,贴着周颐的耳朵道:那你能让我有多累呢? 我的alpha 后面的事便是一场乱欲,周颐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记不得对方是什么时候走的,总之,事实证明最后累的那个人不是辜页,而是她。 这对一个成年了的alpha来说无疑是一种屈辱。 她居然被一个omega给累到沉睡了过去,还不在发热期。 第90章 红玫瑰 想到昨晚的事周颐的面部表情就有点不是那么的友好了,隐约间还有点微微的泛绿。 刀疤是个过来人,也是经常和各式各样的人滚在床上的,所以他一看周颐的脸色就知道了周颐昨晚上应该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雇佣兵大多都是老粗,而老粗大多都是喜欢八卦床上的那点事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怎么?你这表情昨晚上是没有人满意吗?刀疤欠欠地往周颐的门框上一靠,低着眼睛看周颐的裤裆处,挤兑着,那些被你睡的人不是说你的家伙挺大的吗?怎么,还有omega不满意的? 年纪大了?不行了???要不要哥哥给你找点药啊? 说是这么说的,但是刀疤脸上的表情是很幸灾乐祸的样子。 昨天晚上才被打击了的周颐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更加的不爽了,她眼皮子抬起了一些,看着门口的同事,面无表情道:大不大的你要不要试试? 意思就乐意服务一下了。 刀疤一听这话就举起了手,做了一投降的姿势,一个alpha被另外一个alpha这么邀请的真的挺渗得慌:别别别我对alpha可没有兴趣。 他可不想屁股痛。 周颐没理他,等着他什么时候走,但是刀疤明显就是大半夜的睡不着觉来找周颐说闲话的,周颐的个子比他矮,所以就算是周颐挡在门口的凭着身高,刀疤还是看到了周颐屋里那乱成狗窝的样子。 别说啊,要不是你凶名在外的,就你这模样,屋里这条件,估计也没谁会来过夜吧?他边说边点了根烟给自己,然后又抖了根出来给周颐打上,周颐没有拒绝,接过烟点上了。 两个alpha就那么站在门口抽着烟聊着闲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刀疤在那里说话,诶,说真的啊,昨晚上的那个omega真的好绝啊。 身材真她妈的好。他夸赞道。 昨晚上周颐搂着辜页出酒吧的时候刀疤正在卡座上和一个男beta在办事,空档处抬眼看了一下酒吧门口,跟着一眼就看到了被周颐搂在怀里的那个白裙子的女omega。 别说,omega就是比beta绝多了,一个背影就勾得他心痒痒,要不是知道周颐的性格的话他指不定也会跟着兵团里的其他人一样约个三人行。 但他的这话一说出口就明显的让周颐有些不高兴了。 她撩起眼皮,还燃着的烟被她叼在嘴边,走廊上昏暗的灯照着她平凡无奇的脸有些阴郁倨傲,她冷冷的看着刀疤,透着非常寡淡的距离感,不发一言: 刀疤被她冷不丁的那么一瞧,心里顿时就打了一个突,忽然想了起来眼前的这个面相温和的女alpha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之前好像就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一些不着调的浑话,类似于想和她玩多人行。 兵团里的alpha多omega少,所以有的人就总有些特殊的癖好,像周颐这样清瘦沉默的女alpha当然是他们的最爱了。 只是他们找错了,惹到了周颐的头上。 说完的当晚周颐就去了对方家中徒手将人脊柱骨一截一截的捏碎,死状相当的惨烈。 记起往事,刀疤一秒就正经了,他可不想死的那么早的:好好,不说这么浪的话行了吧?开个玩笑啊不过真搞不懂你的,咱们兵团里都是大老粗的,怎么就你一天到晚的斯文得不得了的? 说到这里他摸着下巴晒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一件皱巴巴短袖和短裤的周颐,道:你该不会以前是大学生吧? 看起来挺像是个读书人的。 话里的意味有些嫉妒与不甘。 不是不喜欢读书人,只是对于刀疤来说读书人总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因为像他这样参加雇佣兵的人大多都是走投无路的,正经人家怎么样都能活得下去,但穷人家不可能。 有句话说的好,穷则生奸计,富则长良心。 他们底层的人都是被资本所抛弃的人,都是身背罪名的后代,活着都是一件极为的难事了,所以也找不到工作,在那个和谐繁荣的社会里生活不下去,于是他们有的坐了牢,有的从了政,有的加入雇佣兵,赚点卖命钱。 既然都要卖命了,那自然也是没有机会读书的。 周颐知道刀疤话里的试探是什么意思,她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看着刀疤。 刀疤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转念一想也是,就这乱世,要是真是读书人的话估计早就跑到南边的新联邦或者是去其他地方找个好工作,换个环境生活了,没有必要当兵匪的,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也就真诚了三分:开个玩笑嘛,不那么当真。 滚。周颐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道。 说着就要转身关门了。 别啊哥哥,知道自己是真的有点让周颐不高兴了,于是刀疤终于说起了正经事,得得得的,咱们说正经的成吗? 刀疤把手扶在门上,对周颐道:你不是一直要找宋氏集团的那个人吗? 他一边说一边微侧着身子伸手在自己那条又脏又破的裤子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摸出了张纸,打开看了一下,确定是周颐要的后才递了过去,然后又摸了根烟,叼在嘴巴上,点起,呐,下个月3号的时候她要到这个地方来。 他吐了一口烟圈,看着周颐低着头打开了那张折一半的纸,问:她跟你有仇吗?我上回和你一起出任务的时候还听过你叫她的名字。 刀疤说道这里啧了一声,那咬牙切齿的恨啊你得多大仇? 上回他们一起出任务,也就是那次他才对周颐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alpha改变了看法。 真是个狠角色,子弹都打穿了腰了还能面不改色的用刀划开伤口徒手取子弹。 血洒了一地。 潇洒倒是潇洒,就是当夜就发起了高烧,要不是看在周颐救了他一命还帮他挡了子弹的份上他真不一定要好心的留下照顾的。 说是照顾其实也不过是守在一旁抽烟等周颐醒。 他们那样的人,打从进了兵团的第一天起就差不多是把脑子别在裤腰带上的,哪天死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周颐当时是身中炮弹碎片,浑身都是血,出任务的环境不太好,再说了,外面战火纷飞的也没有什么好医生给周颐找的,所以刀疤能做的就是守着周颐看周颐能不能挺过去。 看在有一命之恩的份上,要是周颐死了的话他就帮周颐收一下尸,没死就皆大欢喜。 不过周颐确实是好命的,那么危险地境界都挺了过来,只是半夜的时候因为伤口感染而烧糊涂了,嘴里总是嘟嘟囔囔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刀疤最开始是听得不太清的,后来凑近了才听见周颐叫的是宋溪让。 那紧皱的眉头和咬着牙关恨到极致的模样一点也没有让刀疤觉得周颐是跟宋溪让曾为夫妻。 他还以为宋溪让是周颐的什么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呢,后来知道周颐一直在找宋溪让,算是发发善心好了,刀疤最近刚好知道了宋溪让的行踪,就给了周颐,算是两人了了恩怨。 但关于刀疤的话周颐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纸条上面写着的地址没有说话,目光沉沉,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刀疤摸了摸下巴,忽然问:你要杀了她吗? 周颐还是没有说话。 刀疤见此便抽着烟佯装叹息道:我觉得啊,叶元虽然你是有点能耐,但是你不要自找死路,这个豪门贵A,哦不对,现在该叫她战时委员长了,她是宋家的人掌门人啊。 他们这样生活在尘埃里的小人物就算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但也知道宋氏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宋氏,从还有国王陛下的时候就是勋爵名门,当年推翻君权统治,那么多的世家贵胄被杀被抄,却只有宋家纹丝不动的存活了下来。 后面虽然没有再从政但是却是掌握了整个联合王国经济命门的家族,在联合王国,只要是个人就不会逃过三件事:出生,死亡,宋氏。 可想而知那是一个什么样庞大恐怖的存在,而周颐偏偏最恨的就是宋氏。 恨那个宋氏的当家人,宋溪让。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闻言,周颐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了一丝厌恶,豪门贵A? 她低笑了声,然后抬起了头,那张脸上再也找不到往日的那个周颐任何相似的地方,平庸无奇的像个背景板,唯独那双眼睛却深如海洋,她讥讽地笑着:A?alpha么? 刀疤有点不知道她在不高兴什么,奇怪道:不是alpha是什么? 周颐没说话,只耷拉着眼皮子伸手去关门,刀疤来这一趟地目的达到了,所以这回没有阻止她,只是站在门口又说了句:我说啊,你就算知道了她的行踪也不能怎么样啊,她现在是委员长,身边安保标准是最高的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但周颐也没有听得太清。 也不在意了。 门关上后没有窗户的地下室又再次陷入了黑暗。 周颐没所谓的把纸条丢到了一边,然后去了自己那会爬起来的地方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又睡到了第二日的中午,地下城是没有太阳这种说法在的,因为穷,所以人造光能也是没有的,周颐醒来之后就出了门鬼混去了,前天约的酒吧的红姐她还是记着的,左右也没有事,故而在吃过了午饭之后她就去了酒吧。 去的时候是下午两点过,酒吧刚刚开门没多久,里面没有几个人。 周颐进去的时候没惹人眼,因为最惹眼的红姐正穿着真丝的睡袍风情万种的在舞台上拿着话筒唱着歌。 听酒保说红姐以前还不是酒吧老板的时候是个歌手,只是后来被大金主看上了,于是就做了情妇,再后来的事就复杂了总之,现在她成了地下城最大酒吧的老板。 认真的女人总是最美的,红姐模样本来就漂亮,更何况是在舞台上唱着自己最喜欢的歌的时候,一举一动都透着勾人的痒,周颐很欣赏自己的女人如此美丽,所以向来喜怒不定的她还专程坐在了最前排的卡位上点了杯酒去边喝边观赏。 打从周颐一进门红姐就瞧见了,或许是前天夜里周颐因为别的omega而抛弃了她的事让她有些不大高兴,所以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见了周颐之后就停下自己的歌声去往周颐的身边,反而在唱完了当下的曲目之后又唱了首《红玫瑰》给周颐。 红是朱砂痣烙印心口红是蚊子血般平庸 时间美化那仅有的悸动也磨平激动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伤口绽放的梦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再落空 那是首很老的歌,也是首很伤的出轨情歌,但是从红姐的嘴巴里唱出来的时候却缠绕了千万心思,好像是在替周颐诉说年少时那段怎么也忘不了的梦,怎么也抹不去的朱砂痣。 周颐听着听着便失了神,恍惚间回到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和展信佳还在一起的时候。 她见到了还活着的展信佳,但是还来不及伸手去拉住对方的手,然后下一秒记忆就被强行切到了那晚与辜页在一起的细节。 那个女人是致命的危险,一颦一笑都是周颐几度沉迷的模样,她迷恋那个女人身上的栀子花香,陷在那场繁乱的梦境中出不来。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辜页的笑,辜页的冷,辜页的眉眼,辜页鼻尖侧翼的那颗痣所有的都让她无法自拔,让她无法忘记。 她从来没有那样过的,那么渴望着一个人的身体。 第91章 她比你诚实 想念一个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深入骨髓的,总是不经意的想起,然后怎么也忘不掉,或许人类是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通病的,所以才会说出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那样的话。 是对后世的一种忠告。 可惜心总是不受控制的。 对于周颐而言,辜页确实是太过惊艳的人,在那暗无色彩的年月里,她的出现好似忽然为之倾倒了颜色。 她想的夜里发疼,发胀,发热,可又不能去见。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只因为亲密接触之后,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呢如此大的依恋。 或许从生物学上的角度来讲,这其实不过只是一个alpha对另一个omega信息素的迷恋,得上易感症的前兆。 那漫山遍野盛开的栀子花香,那冷月如霜的夜里缠绵的情意,那雨后的春阳照耀着的青草,一切都那样的让周颐痴迷。 辜页是危险的,周颐很明白。 可辜页又是太迷人的,周颐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迷恋。 怪就怪辜页的眉眼太像那个人的冷清。 对方离开了也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就不会再有重逢之日,尽管心头有许多的不舍,但只要时间足够长的话总会遗忘的。 可偏偏周颐又在三天之后又一次的见到了辜页。 所有在暗中已经被安排好了的事我们一向喜欢统之称呼为:命运 辜页就是周颐命运最后的结局。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遇上辜页,在对方离开之后,在这没有辜页出现的中间,因为对方那天晚上太过撩人的缘故,又因为自己心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所以那几天周颐连带着对其他的情人也凶狠了不少。 其他人都好应付,只有红姐那边对她的小把戏门清的很,完事之后点着烟靠在床头抽,漫不经心的叫着她:小冤家。 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她道。 红姐认识周颐的时间不算长,但毕竟是睡过了那么多次的人,对于周颐忽然的变化,历尽千帆过的红姐当然是心知肚明的。 一切好像都是因为那个忽然出现在地下城的女omega开始的。 小冤家动情了多有意思。 周颐的身子似乎是僵硬了一下,但是她没有说话,只是下了床拿了自己的衣服开始穿。 红姐见了不禁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沉着张脸定定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周颐,良久,她忽然道:你该知道的,咱们这地界上忽然冒出来的一个omega跟你又搞在一起的那可不是什么善茬。 说的是实话。 外面是个什么世道大家都是知道的,辜页是个omega,一个在战乱年代的omega,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既没有去往新联邦又没有被联合王国的军队抓到复制中心去,还残了条腿的这样的人忽然出现,周颐心里很清楚对方绝不是看起来的那么较弱。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还是想她,还是在想着辜页的所有。 对方的沉默显然是让红姐很不高兴的,她知道自己跟周颐也没有太大的情分在,对于她来说,这个叫做叶元的年轻人很神秘,就像是忽然冒出到这世上的人一样。 总是让人看不透她,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想干什么。 于情于理,红姐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再多说什么的话那就是越线了。 关于对周颐的了解,红姐想对方或许并不希望她越过情人的那条红线,所以在周颐出门前,红姐叫住了她,道:以后就别见面了。 指尖点着的烟燃了快一半了,但是红姐却没有抽,只是看着窗外远处黑压压的地下城天花板,你要害死你自己,我管不着。 她抖了一下烟灰,低着嗓子意味不明道:但我还不想死。 像他们那样的人对于身边忽然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带着十足的警惕感的,这个混乱的国度里要红姐命的人很多,红姐信周颐但并不代表着她就可以信任周颐信的人了。 周颐要是只是和那个陌生的omega玩玩的话她管不着,但是看周颐这几天那心不在焉的神情分明就是动了心。 那个女omega是新联邦的人,红姐的消息很灵通,言尽于此,后面的周颐要怎么选那就是周颐的事了。 好周颐还是背对着红姐,听到这里的时候她脸上也没有别的什么变化,仍旧是没有表情的冷。 在面对这个陪伴了她最长时间的情人说出分开的话时,周颐内心说没有松动是不可能的,但就算是有松动有怎样呢? 她这一生早已经注定不能在拥有去爱人的能力了。 她说完了那个字,然后手放在门把上,压开了锁,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等她走远了,一直看着窗外的红姐才回过了头,看着周颐离开的方向眼睛渐渐地失了焦距是个很不错的alpha呢,只是心里的事太多了,如果能早点遇上的话她或许会为自己争取一回的。 红姐轻轻地笑了下。 *** 周颐从红姐那出来后去了后街的堂口吃了碗混沌,卖混沌的老板是个残了一只手臂的男beta,长得高大威武,一脸的凶相。 听闻早年间是个死刑犯,后来因为战起,联合王国缺人了才放了死刑犯出来上战场的。 手臂应该就是那时候断的。 但周颐没有太关心,她只是吃着自己碗里的混沌,一口一个,吃不出什么味道,也尝不出什么好坏,只是机械性的吃着,单纯的为了果腹,连碗里被落下了地下城天花板上的灰了也没有在意。 狗娘养的,上面的又在埋地雷!地摊老板抖着自己头顶的灰,骂着地下城上面的人。 廊河这边虽然是战时中场区但并不意味着就绝对没有战火了,因为就算是联合王国和新联邦的人不在这边开战,地下那么的雇佣兵,黑/帮什么的也会时不时的火拼一下。 重磅炸弹的用不上,就是地雷手榴弹什么的不消停,所以住地下城的人总会时不时的吃点上面掉下来的灰。 这次上面的动静有点大,灰一直掉个不停,地摊老板的骂声也不停,周颐全部都当作了耳旁风,直到自己的身旁忽然站过了一个人来。 那个人穿了双带跟的黑色女士皮鞋,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套着肉色的丝袜,下身是件过膝的灰色百褶裙,往上便是一件白色的衬衣,外面穿着的是深黑色的长款风衣。 女人的头发被放了下来,乌黑亮丽,发尾微卷的长发因为主人的温柔而柔顺的散开在肩头和后背,或许是地下城的通风系统风有些大,所以女人的额前落了几丝碎发。 堂口的灯不太亮,女人又太冷了,像是幽灵一样忽然出现,衬得皮肤冷白清寡,嘴角薄凉冷漠。 这一次的出现看上去比上一次从容的多,灰太大了,故而她的手里还撑了一把黑色的长柄勺,指尖扣在伞把上,许是主人太用力了,所以有些病态的透明。 灰掉碗里了。辜页站在周颐的跟前,没有打招呼,任由周颐看她,而她只是冷冷清清的说着一个事实。 周颐收回了目光,然后继续拿起筷子吃饭,没有说话。 辜页也没有动,更没有离开的打算,就那么站在那里撑着伞为周颐挡去了一片浑浊,静静地等着周颐的结束。 良久,周颐终于吃完了那晚混沌,但是却没有站起身,也没有把头转过去看辜页,只是看着那空了的碗,道:找我有事? 她问。 她想,像辜页那样的人专门来找她总不会是为了要跟她再来一夜的吧。 上次,辜页对她说话她还记得。 对方让她不要爱上她。 周颐想到这里的时候难免晒笑,觉得这个女人的话真的是有些多余,对于她这样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来说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人呢。 就算是爱过的,但那个人已经死了。 碑前的照片都泛黄了。 想到展信佳,周颐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片荒凉之感。 她不想听辜页的回答,也不想再见辜页,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逃避,于是她站起了身,错开身子与辜页插肩而过。 可步子刚走出去了两步,辜页便在她身后道:我想,你不该叫叶元才对。 周颐停下了脚步,回过了身,面上是一脸的从容,但在辜页看不见的角落里她已经捏好了藏在自己衣袖中的手刀,若是对方认出了她,那么下一秒她的刀就会刺入对方的喉咙,那该叫什么? 辜页撑着伞,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的正处在生死的关头,还很有兴致的歪了一下头,看着周颐,浪子更似乎你。 见周颐的神色微冷,辜页浑然不在意:看来我离开的这几天,你过得似乎很不错。 不错到她已经闻到了周颐身上传来的其他omega的味道。 这与你有关吗?周颐问。 或许有。辜页微仰着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那个高个子女alpha,然后慢慢的笑开了。 我发热期要到了。她对周颐道。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周颐面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松怔, 辜页见此也不意外,只撑着伞上前了两步,然后举高,将周颐揽入自己的世界:我喜欢你的信息素味道。 一个omega对alpha说这样的话,几乎便是变相的邀请了。 周颐沉默着: 辜页上去并不着急,但一直放在风衣口袋里的左手却拿了出来,然后伸上前,贴上了周颐的弱点,半握住了一手的滚烫。 呵她低笑着,她比你诚实。 女人道。 第92章 杀死辜页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周颐并不想回忆,或者说是她不敢去回忆,也不敢去在意。 人越长大就会越胆小,更会越害怕遇上新的人。 回忆的太多总能杀死自己内心的冷漠,在意的越多就会让自己沉迷。 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所以周颐很明白辜页对于她来说是种什么样的存在。 是一个omega对一个alpha的一种致命的吸引。 无法抗拒的迷恋,夜里滚烫放肆之后的幻想。 周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omega,辜页人并不如其名那般宁静淡漠,反倒是行为大胆放肆,像夜里盛开在路旁的玫瑰,用女人香去勾着路过的人采摘。 她不喜欢辜页如此,偏又无法抗拒辜页如此。 她不是辜页的对手。 因为仿佛于对方而言,周颐这个alpha并不是多么让人值得忌惮的。 她一点也不怕周颐会将她如何,甚至可以说她是很期待周颐要将她如何的,正因为如此,她也才会在外面的时候公然去挑衅一个alpha最致命的地方。 omega的掌心带着丝丝凉意,被困住的凶兽在升温,烫得人心头微痒,可纵是如此她也没有松开,任由alpha将自己融化。 她在撩波,她在勾引,她在暗示。 她更在期待周颐的回应。 她很自信自己的魅力,对于一个omega来讲,去勾引一个自己满意的alpha或许总是这样的容易。 信息素是绝对公平的,是撒不了谎的,所以她放肆的放出自己的桅子花香,那些只有眼前的这个alpha才能感应得到的信息素像是密不透风的裏布,将面前的人慢慢包围。 察觉到了omega的暗示,周颐静静地垂下了眼帘,没有表情的看着跟前打着伞的omega。 辜页发现了她在看她,可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没有放开,甚至反而还微微用上了一点力道,顺着凶兽的形状轻轻地抚慰。 或重或轻,或迎或拒,或撩或勾。 这样的力道,这样的地点,这样的omega,无一不是在对那个alpha发出致命的引诱。 太缠人了,alpha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的青筋也跳动了一下。 你看,她总是热情的。辜页把周颐所有的变化都尽收眼底,大约是很满意的,所以她才会这样评价道自己掌心之物。 alpha么,有时候总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但身体却诚实的要命。 不是不知道辜页的话是在调侃她伪装的正经,只是周颐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说什么。 说什么好像都是在欲迎还拒。 周颐曾以为自己的定力是很好的,直到遇上了辜页这个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一个经不起任何的撩拨的人。 凶兽总在渴望能进到一方温池之中,粘稠而泛着潮湿。 想得她发肿,发疼。 这是难以启齿的一种思念,也是她无法去正视的一种贪恋。 她仍旧沉默着,不发一言,冰冷的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呼吸声微微有了一些急促。 大约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欲望,辜页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然后贴上了前,用omega最柔软的身体去触碰alpha的坚硬,接着踮起脚尖把红唇欲落而离的靠在alpha的耳坠,呵气:你不打算带我回去吗? 她一边这样问着一边偏过头,微退了一些,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颐的反应。 那个alpha大约是有些受不了她的靠近,尤其是对方还非常风情的对着周颐不停的,定向的,散发着自己的信息素 这对alpha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所以周颐微微阖上了眼,一直控制的很好的alpha信息素也不受控制的泄出来许多。 雨后的青草浅香慢慢地裹上了腻得发慌的栀子花香,像是漫山遍野的花谷之中下过了一场滂沱的大雨,骄阳升起,日光耀阳。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接受到了alpha信息素的回应,辜页撑着伞的手似乎是有了一些微微的颤抖,周颐的信息素比起当年温和的状态而言已经变得有攻击力多了。 高阶的alpha刻在骨子里的占友正在向自己的omega宣告自己的强壮。 察觉到了alpha信息素里的欲念,濒临发热期的omega无法抵抗,她的右手开始使不上力道,身子也柔若无骨般轻轻的靠在了周颐的身上。 借着alpha身上安定的气息,辜页喘息了两口,平复下自己的失态,然后抬头似笑非笑的嗔怪道:这回你倒是比上次要热情一些。 上回的周颐是临到了缴械的关头才泄出了自己的一些信息素的,而这一次,周颐只是见了她之后信息素就有些躁动。 她喜欢这样。 在周颐看不到的角度里,辜页的嘴角挑起来一抹浅浅的笑意。 似乎对omega而言,一个alpha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无法控制理智无疑是一种夸耀。 只有足以吸引人,才让这样丢失了心的周颐无可避免的爱上她。 但除此以外的满足却是她心头深藏的秘密。 我的alpha辜页把那些不能宣泄于人的秘密再一次的埋入自己心里的最深处,然后戴好伪装的面具,贴着周颐的身子,抬着头,一个吻就那么不经意的落在了女人削尖的下颚上。 这个alpha看起来很是清瘦普通,但辜页知道,她就是她要找的人。 你打算在这里解决吗?辜页低笑着道。 手还是握住了凶兽的放肆。 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不知道你发货的会不会不太好。 闻言,周颐终于有了动作,但也只是低着头看着她,目光冰冷又含着一种莫名的愤怒: 她看着怀里放浪形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勾人意味的辜页,有那么一个瞬间,周颐是想伸出手掐上对方那脆弱的颈脖的。 只要她狠下心,只要她速度快,只要她力道大。 那么这个omega就难逃一死。 关于杀人,周颐有不下百种的手段,她自信自己可以在三秒钟之内终止这个人的生命,就像曾有过的那么多次一样。 可 可她下不下手。 尽管这个女人的模样是那么的陌生,神情是那么的妩媚,动作是那么的放肆,但但那些都掩盖不了她眉眼的与另一个人的相似。 她或许已经疯了,疯到了在一个毫不相关联的人身上找寻着另外一个人早已陨落在洪荒的宇宙里的些许温柔。 这不是展信佳,也不可能是展信佳。 辜页的信息素是腻到让人发慌的栀子花香,而展信佳的信息素却是夜里清幽的莲香。 信息素做不了假,也没有人可以改变信息素的味道成分。 辜页的脸没有动过任何的刀子,也没有留存任何手术之后留下的伤疤所以没有像她一样改变过自己的容貌。 更重要的是展信佳的个子是170cm,而辜页只有165cm左右,或许人可以通过生物的手段暂时的改变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但也绝对没办法改变一个人的身高。 所以她们不可能是一个人。 展信佳是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每一次看到辜页,每一次想到辜页的时候,脑子里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死了,就代表着再也不会见到也再也不会相逢了。 那辜页是谁呢? 周颐想过最阴暗的想法,那就是这个女人是宋溪让或者是季凉派到她身边的。 想要杀死她,或者是想要在她这里得到其他的东西。 她很明白宋溪让也好,季凉也好,都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的,她们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计,那么多的谎言在她身上,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让她在拆穿的时候厌恶她们,憎恨她们。 她们想要得到的远远超出了周颐所能想出来的,怕她们会得受,更怕自己会受伤,所以周颐选择了隐姓埋名,改头换脸。 但这样又有什么用呢?只要她一日不死,宋溪让和季凉就总会找到她的。 找到她,囚禁她,像当年用婚姻和孩子捆住她一样,只是这一次再被找到后,面对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周颐甚至有的时候都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宋溪让或是季凉去花时间的。 她已经如此了,也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么宋溪让和季凉还是不可能放过她呢? 周颐不明白。 但更不明白的是辜页这个人,她出现的太突然,突然到周颐根本来不及去反应这样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吸引住了。 一个alpha对一个omega身体上的被吸引,被迷恋。 这是很危险的,周颐很明白,可她却没有办法拒绝辜页。 没办法去拒绝有着与展信佳相似眉眼的这个人。 太久的离别之后骤然的相似总会让人迷恋又心生不舍的。 第93章 爱上辜页 最后的周颐还是无可奈何的带了辜页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一样的环境,一样的凌乱,和三天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或许环境还是太过恶劣了一点,所以才导致进门的时候辜页的表情有些一如既往的嫌弃,你就不可以收拾一下吗? 她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上一次的干柴烈火,久别重逢让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周颐的这些,可这一次时间很多,她自然而然的就有点下不了脚了。 太乱了,周颐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的? 屋子的主人关于这个问题似乎是挺不在意的,周颐站在沙发处脱着外套,alpha的体温总是比omega高的,也更容易出汗的,只是出来个门回来周颐就已经热到了要脱外套的地步了,而辜页的风衣外套还好端端的穿着,没有要脱的打算。 没必要收拾。周颐听后不冷不热的回答道。 细听之下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不耐烦。 她没有带过其他人回来,所以住在这里的过夜的也只有她,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自己也就不会在意这些了。 但她还是听出了对方话里的一丝嫌弃。 不知为何,周颐有些不高兴。 闻言,辜页挑了一下眉,对于周颐的回答非常的针锋相对:没必要?是没必要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所以没必要对周围的环境那么挑剔? 周颐是雇佣兵的是辜页知道的很快,但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周颐心中所想的话就有些越线了。 现在的周颐可不是当年那个温温和和,连只兔子都不敢杀的女高中生了。 她完全长大了,长成了一个alpha最该有的模样:冷酷,寡言,杀伐果断。 辜页的话明显是在激怒对方。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辜页在这方面已经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落,那个一路还算温和的alpha便偏过了头,表情阴郁的盯向她。 像野狼盯上了猎物那样,带着嗜血的残忍。 动了杀心了。 这是今晚的第2次。 辜页并不意外周颐会有这么凶狠的模样,也不意外周颐会对她起杀心。 她的左腿不太灵活,所以并不能长时间的站立,故而为了省力,她在说完了那句话之后便如同女主人一般的施施然坐在了周颐那张非常狭小的单人床边。 坐下之前还很有洁癖的将周颐堆放在那上面的衣物书本推到了一边。 气质太好又太过从容了,于是便让那么凌乱狭小的一间屋因为她的出现而蓬荜生辉,如同女王降临一般。 但女王是有缺陷的。 因为坐下,所以她的腿部的肌肉线条便隔着丝袜而露出来一些若隐若现的轮廓,每一处都如上帝亲手雕琢而成,完美又精致。 除了左腿。 她的行走坐卧,姿态都是非常的优雅高贵,除了左腿,因为不是原装,所以无论是站立还是行走坐下,它都只有金属的冷钝感。 残缺的遗憾。 这样一个美的惊心动魄又勾人而不自知的一个女人是个断了腿的残疾。 多可惜。 周颐的目光也不可避免的落在了辜页的左腿上,她非常的敏锐细致,所以很容易就发现了辜页的不自然之处。 而辜页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只是说着自己刚才的话:不必意外我会知道这些,毕竟你身上的疤痕太多了些。 尾音是愉悦的挑起,仿佛在说着什么贴心的情话。 周颐表情卡了一瞬: 对于有过亲密接触的两个人来说,对方身上是个什么样的状态那确实是了然于胸的。 辜页见过很多的alpha,但是却从来没有谁会像周颐那样身上布满的丑陋的疮痍。 那是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才会留下的,辜页不得而知,但她知道周颐没有打算好好活着。 一个想要活着的人是不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除非她身不由己。 可现在的周颐还有什么身不由己的时候呢? 辜页的眼神暗了下去,但面上还是从容风情的模样,隔的距离足够远,所以她并不担心周颐会看见她眼神的变化,故而她一直都是直视着周颐的。 她看着那个只穿了件薄薄的黑色短袖的女alpha,伸手撩了一下自己散过肩头的头发,笑了下: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大约是她的话挑破了一些周颐不愿意说的秘密,所以那个alpha看她的眼神非常的危险,若是换个人来的话或许早就因为omega惧怕alpha的本能而战栗起来了,可辜页没有。 她非但没有因为周颐的眼神感到害怕,甚至反而还掌握着绝对的主导权道:你应该去洗个澡,洗干净点。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的另外一个原则就是不喜欢自己的alpha身上带有别的人信息素的味道。 这个omega好像总是这样不知道什么叫危险的,独身一个人跟着一个alpha回了家,然后还这样放肆的撩拨对方。 周颐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不害怕吗? 辜页抬眉,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周颐顿了一下,道:不害怕我标记你? 对于omega而言,alpha的标记无疑是致命的,被标记之后,omega的灵魂乃至□□都会为alpha而臣服,没有办法去拒绝自己alpha的任何要求。 辜页是个没有被人标记过的omega,颈脖处脆弱的腺体也暴露在外,并没有加以任何的防护措施,可她却一点也不担心周颐会标记她。 这对omega来说,是很反常的。 可面对周颐的问题辜页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的笑出了声:我为什么要害怕?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周颐,跟着又哂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的愉悦,并没有因为周颐的威胁而受影响:被像你这样的高阶alpha来标记,好像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吧? 辜页的品级没有很高,周颐对她也没有感应,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对方的品级大概只有B级左右。 周颐有了一瞬间的语塞, 而那个omega还在笑着:看你这生涩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标记过omega吧?怎么,想在我这里尝尝咬破omega腺体的滋味? 辜页边说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好像真的在考虑这句话的可行度:也不是不行。 只是小alpha辜页笑盈盈地望着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像只调皮的精灵一样晃着自己悬放在床沿边的长腿,标记了我,你会保证不爱上我吗? 对alpha来说,标记是双向的,标记后确实也会对omega产生依恋。 而依恋足够多的话,便会变成爱情。 这回轮到周颐被威胁了。 她确实无法保证自己不会爱上辜页,所以她不会标记辜页。 见到她沉默,心细如发的辜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笑:别爱上我,我只是过客。 说的非常的轻描淡写,仿佛她忽然闯入周颐的世界只是一时兴起。 渣到了极致。 说完后她又催促着周颐:所以你到底要去洗澡吗? 见周颐还是站在那里不动,辜页静望了几秒,跟着便是忽然了然的笑了一笑,然后从床边站起,抬手脱去了自己的外套,随意道:你想一起? 濒临发热期的omega似乎有些急切。 面对omega的热情,周颐不知觉的后退了一步,她下意识的觉得一起洗澡的举动太过亲密了,她还不想与辜页纠缠到那样的份上去。 不必。周颐拒绝了。 看着那个alpha的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辜页愣了好大半晌才后知后觉的笑了出来:这家伙今年到底有没有二十九岁啊?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 周颐觉得自己是需要冷静一下的,所以她才拒绝了和辜页一起洗澡的邀请,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辜页的胆子会那么大,竟然在她洗了一半的时候直接开门进来了。 女人的四肢修长笔直,比例非常的好,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哪怕是取了义肢,没了小腿的左腿也是完美的恰到好处。 周颐本来该将人推开的,可是女人残了腿的身子让她无法狠下心,甚至还从心头涌出来莫名的情意,半拥着对方,沉默了片刻后问:腿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是自己察觉不到的一丝温柔。 或许是空间太狭小了,或许是浴室的水蒸气太密闭林,被alpha久违的关心之后辜页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终于露出来一丝怀恋而破碎的模样:你很关心? 周颐没有说话。 辜页不在意,只是用手搭着周颐的肩,错开了眼帘,避免自己与周颐的对视,不甚在意道:出了车祸,截肢而已。 这样的说法确实是很有说服力的,辜页是个很优雅的女人,哪怕对着周颐的时候行为举止放浪了一些也不改她本性的优雅。 看得出是位家教良好的女人,只是周颐不懂,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廊河的地下城里? 第94章 我每次都很久 深知自己对辜页的关心实在是太多了的周颐在心中刚刚对辜页有了一丝丝探究的意味之时就在心里叫了停。 她已快到了而立之年,也谈过恋爱,更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所以自然是明白有的东西是不能太好奇的道理。 因为很多时候,心动就是起源于那一丝的好奇。 比如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傍晚的河边,她骑着自行车,对那个浑身湿透了的女同学起了好奇之心。 而后多年,是被困住了的红尘年少,想忘也忘不掉。 记忆慢慢的累积,情感慢慢的分崩离析。 她这样想着那个早已离开的人,只要一想起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再对比而今那无疑就是一种自我的折磨。 她是多么渴望展信佳还活着,又是多么害怕展信佳还活着。 就像她既怕辜页与展信佳有关,又怕辜页与展信佳无关。 矛盾的自我厌弃。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面上因为辜页的残疾而刚刚有了一些的温柔之色又开始变得有些冷淡了。 是么?她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一个人外出。 是残疾又是omega,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在这乱世之中独自外出。 更何况是来到这么危险而复杂的地下城。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可辜页却抓着重点问。 周颐表情冷漠:我以为辜小姐不是那样喜欢多想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并不关心。 她说的话确实是太冷漠了,更何况两个人的关系是有过亲密接触的,哪怕是在口是心非,但这样的话落在旁人的耳中也实在是太无情了一点。 不过辜页看上去好像并不在意周颐的冷漠,可我若是不多想,你岂不是会难过?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触碰周颐的软处,笑: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软了? 话里话外都是一种打趣。 周颐: 见周颐不说话,辜页手上的力道便重了些,比起上一次来说,这一次的她似乎更加的熟练了如何去对待alpha,这几个来回便让周颐贴在墙上喘着气认了输。 白白粘稠的液体带着一些腥味,辜页的手上沾了很多,有些淫迷感,但她面上还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你又软了。 她道。 周颐低着眼皮子看她,你这是在挑衅吗? 当着一个alpha的面如此说话? 辜页歪头,花洒喷出的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如出水芙蓉一般:才发现? 她总是这样在性格里带上了一些小小的坏,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开始重叠。 周颐沉默了片刻,然后终于伸出手抓住了那个喜欢恶作剧的精灵,让对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去亲辜页的红唇,可辜页却躲开了:我可不太喜欢和情人接太多的吻。 辜页挑着风情的眼看着周颐,然后自己把吻落在了周颐的喉间,低喃着:要我就好,别加太多的戏给自己。 说的是周颐和她接吻的事。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周颐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但片刻之后就恢复了自然,然后如同对待一个普通情人那样轻巧而又熟练的去撩拨辜页。 对omega来说,尤其是已经快要临近发热期的omega来说,alpha富有技巧的挑逗其实是有些难挨的,辜页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她不会委屈自己,所以时间足够了以后她就主动的献上了自己,眯着眼去感受着周颐的服务。 残了条腿的女人站立其实是有些不太稳的,周颐还算贴心,整个过程一直搂抱着对方,她的动作很温柔,可面上的表情冷漠。 矛盾的让人看了觉得眼窝发酸。 潜意识里她其实是不想如此对辜页的,可现实又让她不得不如此。 她给不了辜页什么未来,她也不可能有未来的,她们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其实也挺好的。 在一个人身上寻找着另外一个人存在的过往,久而久之便会让自己遗忘一些伤痛。 她以为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极为自然的,是对方发现不了的,却不曾想自己的所有变化都是落在辜页的眼中。 你这样一会温柔一会冷漠的,真是很让人懂。辜页是个直白的性格,她发现了什么就定要与周颐说出来的,只是她所想,所发现的,说没有说完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周颐的变化,所以辜页在说这话的时候靠周颐靠得极近,呵出的气都吐到了周颐的耳蜗里,激起一片莫名的痒意。 周颐: 她沉默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其实她是想退得很多的,但是浴室里的环境实在是太狭小了,让她退无可退,只能稍稍的挪动一下身子但这对面前的那个omega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因为无论她怎么逃都逃不出对方的手心。 辜页非常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她眉眼与那个已经逝去的人太过相识了,以至于周颐在看她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在眼里流露出几丝的落寞与炙热,辜页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自然是发现了的,所以她便极为喜爱利用这一点。 比如当下这一刻: 当周颐想要逃离的时候她便会轻飘飘的抬起自己的眼帘,然后故作不经意的撞入周颐的眼底,让对方看到她的冷清,她的陌生。 而等周颐失神的时候再勾着唇角笑起来,然后拽过女alpha的身子,踮起脚尖吻上对方那有些冰凉的唇。 她明明说过自己不想与情人有太多的吻,可偏偏这一刻她又要主动献出自己的吻。 或许在她心中,周颐并不只是情人那么简单。 花吻在上,越吻越炙热,浴室的狭小给了两个人亲密无间拥抱着的机会,辜页的发热期来的比预想中的还要快,还没有出浴室,周颐便被omega崩溃的信息素卷入了欲望的浪中,然后就在浴室里,就在那冰冷的墙壁上,她让辜页无处可逃,也让自己无处可躲。 这一次的缠绵格外的漫长,也来得格外的激烈,想要弥补什么一样,辜页完全的放纵着自己,把自己的alpha缠得分不开身。 最开始的时候周颐是没有理智的,连安全措施都没有做,直接就去了。 辜页也没有在意什么,更没有提醒什么,或者说是她不打算提醒什么,于是前几次的周颐是真的尽兴,尽兴到她都已经迷糊着用自己的舌尖去舔omega颈部的腺体。 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只要她放纵了自己,顺从了本能,她与辜页的关系便会从此发生改变,然后再也无法分割开。 在那样的发热期下,omega本就是极度渴望着alpha信息素的注入的。 一个omega在发热期渴望被自己的alpha标记或许就像人类渴望水源的那样,离不开,逃不了。 被□□所困扰,就在浴室里,辜页把自己献给了周颐。 她是那样的信任周颐,信任这个与自己只有过几面之缘的女alpha,她仰着脖子,纤细修长,白皙如玉,把脆弱的腺体露在alpha的眼前,让alpha的尖牙可以一口就咬破。 她那样不在意又期待的等着周颐来给自己一个标记,但是最后的周颐也只是失去理智的留下了一个临时标记给她。 没有想象中的永久标记,也没有意料之外的冷漠拒绝,某种程度上,周颐给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让她心酸又心悸。 最后的周颐弄在了辜页的里面,到的时候辜页的背是被她压在浴室冰冷的前面上的,omega的身子柔韧度很好,哪怕是那样一个角度也能承受着她的力道。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什么,这一次的周颐持续的时间相当长,胡思乱想了一圈之后的辜页在发热期的中途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她睁着慵懒的眼皮子,问道抱着自己在冲刺的女alpha,你,你这次挺久? 就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从omega混乱的信息素中清醒了一些过来的周颐闻言瞬间就黑了脸,咬着后牙槽冷冷的说道,我每次都很久! 没有谁不想在这方面证明一下自己的。 但这句话不知道是让怀里的omega想到了什么,辜页一下就笑出来声来,背对着周颐趴着不甚在意道:你第一次的时候就是秒速啊。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辜页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自觉自己又想起来一些不该想起的记忆,辜页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恍惚之感,但落在周颐的眼里却误以为是自己不够卖力,于是她弄得更重了些。 太重的力道娇弱的omega是受不了的,哪怕溪水泛滥成灾,但是体力上来说omega终归不像alpha那么优越到令人发指,于是没隔多会辜页就哼唧着抽不出时间来去想其他事了,只能趴在周颐的身上任由人摆布。 第95章 一点改变 这次的发热期周颐过得很愉快,或许是说服了自己辜页是辜页,展信佳是展信佳的缘故,后面的两天周颐的任务完成的越发出色,甚至最后还能让辜页那样的风情万种的女人哭着求她不要了。 但发热期之后辜页就又消失了,这回比上回还果断干净,只言片语都没有给周颐留下,满室的浪迹与暧昧的痕迹,醒后只有周颐一个人,那个曾与她亲密无间的女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谁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刀疤知道这件事是在辜页走的第二天,不是周颐话多而是周颐身上被辜页留的印记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只要是个人,眼睛不瞎的话就能看得出来周颐是被哪个女omega给狠狠地宠爱过了。 就,就挺那什么的。 为什么能肯定是个女人呢?因为据刀疤观察,周颐脖子上的吻痕太秀气,男人的嘴太大,估计不行。 而为什么是个omega呢?这是因为辜页的信息素太霸道,留在周颐身上久久不能消散,以至于让周颐一出门就是行走的春/药: 怎么就三天不见你就成了个omega了???刀疤闲得没事去找宅在家里的周颐,心里很奇怪为什么一脸好几天既不见酒吧里的红姐也不见周颐的,心里还嘀咕着那两人是不是私奔了。 结果等他把周颐的门一敲开,好家伙,周颐那被人好好滋润了的模样,要不是眼神还是那个眼神的话,估计刀疤真的会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omega周颐的复制人。 不怪他会胡思乱想,实在是周颐整个人都像是被泡进了omega的信息素里一样,漫山遍野的栀子花开的实在是要腻死人了。 刀疤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这就是欺负他没有碰过omega是吧? 心里酸肯定是很酸的,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是带着一股尖酸刻薄的意味,不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因为周颐本来就是丧着一张脸的。 刀疤: 有这么不待见他吗? 那倒也不是。 只是周颐开门之前还以为是辜页回来了,她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么期待着辜页的到来,毕竟度过了一个发热期之后,醒来却发现对方不见了踪迹,这搁在谁的身上都有一种自己被人白嫖了的感觉。 心里的那股气哪怕是过了好几天也都还没有找到地方撒出来,但刚巧这个时候就听到了敲门声,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以为是那个薄情的女人去而复返了。 可等她把门一打开,发现来人是刀疤,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更冷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刀疤被周颐一盯,满脸的莫名奇妙,我怎么你了? 这一年苦大情仇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老婆呢? 没事周颐没表情道。 刀疤默了下,又问:我是打扰到了你什么好事了吗? 毕竟周颐身上的气味太腻了点,刀疤寻思着周颐家莫不是藏了个omega吧? 闻言,周颐那咱原本没有表情的脸顿时变得有些微恼的看着刀疤,似乎是很不高兴对方这样说话。 她能藏谁呢。 想藏的那个人早就睡完她之后就跑了。 没有就没有啊。刀疤觉得今天的周颐真的是有点奇怪,比平日里还不好相处,感觉自己一句话没对的就要被对方揍一顿。 我有正事儿跟你说,要不咱们进去谈吧。为了避免周颐下逐客令,刀疤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边想着进门。 但周颐非常不好说话,跟个棒槌一样杵在门口,没有那个打算要让刀疤进门的,但是刀疤的眼神实在是太好,一眼就看到了周颐脖子上的咬痕,跟着就是好一顿打趣。 还有你这个屋啊,平时乱的跟个狗窝一样,怎么今儿个还收拾了一番? 不怪刀疤奇怪,实在是周颐今天的屋子变化的实在是太大,所有东西都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干净利索,一看就是被哪个田螺姑娘给细心收拾过的。 难不成是那天晚上那个omega?刀疤想了一下又在脑子里面给了否定的答案: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居家的人,肯定做不来这么细致的活。 刀疤想的确实没错,辜页的确不是做这种细致活的人,但这个屋子能保持现在干净的状态她也是有功劳的虽然她只动动动嘴皮子。 就在她和周颐度过自己发热期的那几天,因为实在无法忍受所处环境的恶劣,辜页后面的时候跪趴在墙面上揪周颐我耳朵,哼声不满着:麻烦你下次嗯下次把屋收拾干净一点。 她真的一点也不客气,一点也不见外,吩咐周颐做事吩咐的十分自然,我不喜欢这么乱。 要不是真的很喜欢周颐的话,按照她的性格,她才不会在这狗窝一样的环境里面和周颐度过了一夜又一夜。 人长大了之后变化都会这么大的吗?周颐也不是什么邋遢的性格啊 辜页不懂。 但没关系,因为在她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之后周颐终于腾出了自己宝贵的时间,口是心非的收拾了一下屋子。 不过她并不会承认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辜页下一次到来的时候舒服一点。 人越长大便越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哪怕被人当众拆穿了也要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周颐是如此,刀疤也是如此。 问话问得实在是有点直接,怎么回答好像都有一点心虚的感觉在里面,所以周颐选择了避而不答。 可以啊,你看不出来就你这模样还能不动声色的搞个媳妇回来。刀疤默认了是别的哪个女人过来给周颐收拾的屋子,末了还问周颐什么时候好事将近。 这个问题问得更加的敏感了,搁在平时的话周颐一定是会翻脸的。 她这一生逆鳞不算多,展信佳算一个,结婚便算是另外一个。 但可能是前几天的时候过得还不错,又或者说辜页的特殊安慰技巧太让周颐享受了点,所以周颐这次居然也没有跟刀疤计较什么,只是不咸不淡的问对方来找她干什么,说到正事刀疤也正经了,上面来活了。 他们雇佣兵一年出头不会太忙,但是该有的活还是会有的。 刀疤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来一张带了些污渍的纸条,递给了周颐:这次是护送个人出境。 活倒不是太难,但是奇怪的是居然要求了三十名雇佣兵去。 估计又是什么在逃的政治囚犯,你不是对这类的感兴趣吗?我跟上面报了你名字,我也会去。刀疤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哦,这次的酬劳是九条。 九条就是九根金条,如果没有战乱的话,按照平时的物价水平差不多便是二十来万块的钱。 一般来说雇佣兵接单的金额都不算低,咬咬牙的话普通人家尚且也能支付一些出来,可9条金就不同了,还是一次性雇佣30个雇佣兵下来,那便是一个不小的费用了。 由此可见这次的政治人物或许非常的敏感。 但这些周颐其实并不怎么关心,她看了一眼任务的时间和地点,面上没有什么反应,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说着她还把纸条折了一下,然后还给了刀疤,没有什么表情道:任务之后我可能要去一趟京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单的任务做完了之后刚好去京都那边就能撞到宋溪让出席那场会议的时间。 刀疤一听就知道周颐是什么打算,两个人不算什么生死之交,也没有多大的情分,只是一起做任务的次数比较多,比旁人多了两分熟悉,你要去找宋溪让啊? 虽然是疑问句,但听上去却像是陈述语句。 仿佛对刀疤而言,周颐去干什么,他早已心知肚明。 刀疤问话问的很不在意,仿佛就是随口的那么一说,他一边说一边拿了只烟出来抽上,然后又给了周颐一根,但这回周颐却拒绝了,只因为那天晚上给辜页口的时候对方哼笑着踹了她一脚:我可不喜欢有烟味的家伙 戒烟了?刀疤奇怪道。 周颐含糊了两句,刀疤也没有问有太多,只是跟她说了下宋溪让那边的情况:京都那边是南边的人最想渗透的地方,联合王国到底是搞了那么多年,别的地方或许不怎么在意,但是京都不同,那儿的警卫太森严了,你去了万一回不来呢? 这其实也不算是关心,只是刀疤不想换帮手。 周颐这个家伙或许脾气是不怎么好,但是有一说一的讲身手是真的不错,有她在的话任务的成功率都会高一些。 回不来就算了。周颐没所谓的说道。 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那要是那个小omega知道你死了呢?刀疤忽然想到了什么,很有兴致的问道。 周颐一怔,表情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的迟疑: 刀疤见了顿时便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第96章 渣女无敌 3059年的4月末,接了任务的周颐和刀疤还有另外二十八个兵团里的姐妹兄弟一道北上,去执行护送一个刚联合王国监狱里出来的政治囚犯。 任务的具体信息这次并没有给的特别全,只说了要特别提防联合王国还有新联邦的人。 这次的任务对象,要他死的人太多太多,或许只有孤注一掷的逃出国才有一线的生机。 但毕竟当事人不是自己,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所以去的路上刀疤还挺轻松的,坐船出廊河的时候还说什么这回要从京都旁边的的奉天城过,奉天那边的出美人,要是运气好的话我指不定就能不当光棍了。 娶个漂亮的omega,再生两孩子。 别看刀疤一天到晚都没有正经过,但这男的是真的传统,跟前朝遗孤一样,总想着要成家立业,老婆孩子热炕头,只是脸上的刀疤太吓人了点,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行当,都没有谁愿意嫁他。 万一合适的话哥哥我也给你介绍一个啊。刀疤说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她,最后就把话题扯到了周颐的身上。 坐船出廊河的时候是一道的,队伍里有几个对周颐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当然,仅仅局限于只是想上个床什么的,谈恋爱完全没有那想法。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坐船的时候刀疤就扯起了话头,说到了周颐。 周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吐了一个字出来:滚。 刀疤: 就你这破德性,难怪那个小omega会消失的。 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一天到晚的丧着的一张脸的。刀疤后面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终于问出了憋了小半个月的话。 周颐: 刀疤问这话的时候周颐正闭着眼靠在车座位上睡觉,他们这次出了廊河之后选用的交通工具是坐车去的,因为路上会经过新联邦和联合王国的交战区,坐飞机的话不太方便。 为了能顺利的通关,兵团这次居然还专门给他们做了假的身份,化整为零,她和刀疤装扮成了一对兄妹,为了这,刀疤总是一口一个的管周颐叫妹妹。 叫的周颐都想直接聋了算了。 周颐不搭理刀疤刀疤也不在意,只一个人在那说话抽烟的,因为战乱,去奉天城的时间被拉长了好几倍,本来七八个小时就能到路途硬生生的成了一天一夜,到了目的地刀疤说屁股都坐扁了。 啥人物啊,还关在奉天城里的。 奉天是个古城,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除了一点这里有联合王国从前几朝开始就设立的最坚固的监狱,牢不可破,只关押重要犯人,换句话来说一般的人物是不可能会关在这种地方的。 这也就是代表着他们这次的人物不会太简单。 但对于这样的结果周颐似乎是早有预料,刀疤跟她说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刀疤奇怪道: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 周颐的眼皮子抬了一下,看了眼队友,没表情道:不然你以为这笔钱这么好赚吗? 她早在看到任务的地址的时候就猜出来了这次的任务和联合王国上面的人扯上了关系,奉天这么敏感的一个城市,又是刚出来的,找雇佣兵都是那么大手笔的,没点背景是不可能的。 刀疤被问住了: 难道不好赚吗?不就杀人越货的事吗 可不知道怎么的,话到了嘴边他又吞了回去,总觉得周颐最近的心情实在是有点不太好。 还是少触霉头的好。 刀疤想的确实不错,周颐最近的心情是很不好,因为辜页打从那次的发热期把她用完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了。 真如了辜页所说的那样alpha对我来说是什么?难道不就是按摩棒吗。 说到做到。 只是一个按摩棒罢了,所以用完了之后丢到了一边,没有想起来也是常有的事。 但这对周颐来说却是有点无法接受的,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她在意的太多了一点。 她对辜页的了解仅限于床上,除了名字和三围以外,别的她对辜页一无所知。 不知道对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对方。 或者说她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去找对方。 alpha与omega的联系说紧密也紧密,说淡漠也淡漠,分开之后周颐地下室屋子里的属于辜页的信息素慢慢就消散了,如同那些曾有过的记忆一般。 消散之后周颐对辜页的感应也就越来越淡泊了。 她不是多么深情的人,也不是当年那个只因为睡了一觉之后就要死要活的去负责的少年人,现在的她说是冷血都不算为过,她不再相信爱,也不相信任何人。 可偏偏辜页出现了。 辜页的出现像是一阵风,来的突然,走的突然,完全没有一点儿的征兆,也没有一点点要负责任的意思。 十足的渣女。 人或许就是犯贱的,主动送上门来的永远都不知道珍惜,偏偏渣女的话却总能得人心,周颐在地下室的屋子里一连等了小一周也没有等到辜页再回来,虽然她也不知道再见到辜页之后两个人之间应该说什么,只知道那样漫无目的的在那等,后来任务的日子到了才不得已离开。 可走得越远她便越会去想辜页,那种思念是很熟悉的怅然感,和当年展信佳离开这个国度时一样。 她其实在心里已经承认了,承认了自己对辜页特别的事实。 只是她不敢面对。 去执行任务的一路上周颐都在想着任务之后自己要怎么去找到辜页的事,她或许没有想过要与辜页如何,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辜页家住何方,若是自己有一天死了或许可以托人把抚恤金交给对方。 也算是全了那些夜里的恩爱。 但很快周颐就分不出神去想这些了,因为她见到了这次任务的护送对象。 来这一路她确实是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一单不好做的,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任务的对象居然是曾经的那位复制人之父:柳叶刀。 柳叶刀,生物遗传学集大成者,最开始提出复制人计划的科学家,他早在三四十年前就提出来复制人理论上的可信度,为后来的季凉实验打下来坚实的基础。 在生物界,一路被封成过神。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联合王国秘密的关押了多年。 然而周颐却记得几年前的时候这位科学家还出现在电视的镜头下,为复制人计划站队,说什么复制计划运用得当的话能使人类迈入新的台阶,而现在,这个人却是从监狱里面走出来的。 前后对比,真像是一个笑话。 周颐是这次任务的副指挥官,正指挥官是一个个子一米八多的女alpha,长得非常的高挺,常年都是冷着一张脸的,听说十三四岁的还没有分化的时候就在雇佣兵里干事了,后来分化成了alpha后更是重点的培养对象,这次上面派她来,或许侧面便可以说明很多的问题。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柳叶刀已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满头稀疏的白发,皱纹横生,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年人一样,丝毫看不出他曾是叱咤风云的生物科学家。 接他的时候是周颐和指挥官一起去的,指挥官姓刘,外号叫三斤,见到柳叶刀,三斤斜了眼,扯着嘴角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也会有今天。 听上去似乎是认识柳叶刀的,并且言语之中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怨恨。 对于指挥官的冷漠与嘲弄柳叶刀看上去总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他并不意外出来之后世人会如此对他,从他当年开始做那项研究理论调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会有如今的这个结局。 所有的命中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的。 接到柳叶刀之后按照任务的要求,他们将会兵分三路,分批次出境以混淆视听,为了保险,指挥官把柳叶刀放在了自己的一队当中,但里面的配置却是极为一般的,除了有周颐以外。 指挥官和周颐的交情并不深,但也是有过一两次的合作,护送出发之前指挥官专门找了周颐谈了下计划,她并不认为这一次的计划成功率会有多高,接了个烂单子,要他死的人太多了。 三斤跟周颐说道,周颐默了阵,没说话。 你找机会套套他的话。见周颐没有说话,顿了一会儿指挥官又这样交代道。 这样的交代其实是很不符合常理的,毕竟他们只是雇佣兵,拿钱办事,替人破财消灾,没必要和任务的对象接触的太多。 但或许是这次的任务对象太过特殊了,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中的人无一不是复制计划最为直接的受害者,因为复制计划,所以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家人。 指挥官的未婚妻就是复制计划中的生产者。 一个软软的女性omega,也是最好的生育机器。 在二十一岁那一年被家人以减轻家中负担为由,送进了复制中心,在短短三年的时光里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复制人之后终于因为过度生产而导致子宫脱落。 年轻的omega无法接受自己那样残破的身体,最后选择了自尽而亡。 但这些对于那个政府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没有什么可以掀起浪花的可能。 第97章 天赋人权 在很多年前,大约还是自己读高中的那会周颐其实是对自己的相貌还算是满意的,毕竟她虽然算不得有多好看,但是也总会有几个omega在放学之后偷偷的来她的班级看她,可后来遇上了展信佳之后周颐对自己的相貌就不是那么的自信了。 因为展信佳是校花,是同年纪里出了名美好的存在。 年少之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或许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遇上展信佳之后,周颐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一切起源于周颐,一切又止于周颐。 而整容之后,周颐或许就没有那样的烦恼了。 她只是大千世界之中一粒不起眼的尘埃,没有人会在意她,也没有人回把她与曾经的那个周颐联系在一起。 毕竟她们之间,几乎没有了相似之处。 可柳叶刀却认出来她。 我记得你。指挥官想的不错,他们的的确确的是接了一个烂单子,想要柳叶刀命的人太多太多,哪怕是他们兵分了三路也没有躲过追杀者。 枪林弹雨之中,他们那一队的人很多都倒下了,指挥官是个很讲道义的人,虽然她也是很想让柳叶刀死的,但是现在柳叶刀是她的护送对象,所以就算是拼了命她也会把柳叶刀安全送走的。 最后的正面遭遇战打得很激烈,他们人还是太少了点,所以为了保险,指挥官让周颐带着柳叶刀先走,她带着人留下来断后。 可带着一个上了年纪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逃出炮火连天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周颐是高阶alpha也是够呛,所以最后的最后周颐还是非常倒霉的腰腹上中了两枪。 因为中枪,所以身体的机能迅速下降,她原本控制的很好的信息素也泄露了一丝出来。 柳叶刀是个beta,按道理说他是不可能会闻到周颐的味道的,可偏偏他就是闻到了。 跟着他便说出了那句话。 我记得你。在一间破旧的民宅地下室里,周颐靠着墙捂着自己的伤口,而柳叶刀却站在她跟前,看了她半晌之后忽然说道。 你的信息素我记得。柳叶刀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那双眼睛却如利刀,盯着周颐不放。 周颐仰着头,看着跟前的老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柳叶刀看着周颐那张平庸到找不出一丝亮眼的脸,恍惚间似乎是看见了自己命运对自己的审判。 你是那个人的复制人对吗?柳叶刀缓缓地说道,雨后青草那是个很阳光的少女,你的信息素里,带着她的味道。 周颐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她忽然一下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个老人或许是可以解开她诸多疑问的那个人,我不知道。 她沉默了片刻,最后说道。 她不能承认自己是周颐,这样会为她带来很多麻烦的。 柳叶刀对于她的这个说法也并不意外,毕竟当年的那个周颐确确实实的是死了的,不然宋溪让当初也不会发了疯一样的复制出来那么多个周颐的替身。 不知道也好人老了之后情感或许就不如年轻时候那么坚硬了,柳叶刀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想着她这几日带着年迈又手无寸铁的自己到处躲避追杀的日子,又想着当年那个照片里意气风发的少女。 他或许是可以坦然面对这世上任何人对他的付出的,但唯独对周颐不能。 因为周颐的死,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一手种下的。 那么耀眼的一个年轻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当年的一丝邪念,或许事情根本就不会沦落到如今的这个田地来。 你不用带我走了,把我留下吧。柳叶刀上前了两步,走到了周颐的身前,然后弯下腰,看着周颐那双平静又毫无波澜的眼睛,缓缓的笑开了,这是我的命我认了。 柳叶刀坐在了地上,或许是已经放弃了继续活下去,所以他在这个时候是很坦然的,坦然的说起来一些旧事: 我做过一件很错的事,很多年前,三四十年了吧我提出了复制人计划的开端,我从不认为自己是错的,但是我却让许多的人因为我而死。柳叶刀抬着头看着残破的地下室那阴暗之处因太阳的照耀而有了些许光明,眼眶涩然,我很抱歉,我真的以为科技向善 至少当年他是真的出于人类崭新的文明而提出的那项新的理论,也是出于对他所热爱的国度的敬意才一次又一次的去完全宋溪让交给他的手术。 身为一名科学家,他所提出来的却害的这个世界再次步入黑暗,身为一名生物学家,可他偏偏却用自己的手抽出了一个年轻alpha最赖以生存的信息素。 他一直标榜着自己是当代最伟大的科学家,可当他在这一路的逃亡之中看过了那么多断臂残垣的故土了之后,他开始对自己过往的人生信条产生了怀疑。 科学是没有立场的。 但科学家是有立场的。 周颐沉默着,按照她的阅历她其实早就一眼看穿了柳叶刀那张枯老的人皮之下的愧疚之心。 毫无疑问,柳叶刀是有悔过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值得被原谅。 相反,他甚至应该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被定在耻辱柱之上,受万世唾弃。 因为他说,是他为了能拥有给那个最特殊的alpha手术的机会,所以他做了季凉的刀,杀死了周颐的双亲。 人类的情感总是悬之又悬的,在找到周颐之后,再到周颐整个读大学的过程当中,柳叶刀都在一直暗中的观察,注意,评测的周颐的状态。 周颐本该是最高阶的alpha,但偏偏她的表现是那么的平庸,柳叶刀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季凉知道了以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或许她需要一些刺激。 而那时候,身为检察官的李阮与身为刑警的周默已经查到了臭名昭著的纵河湾以及政府私下做人体试验的事。 那么大的两桩丑闻在宋溪让还没有走向权力的最巅峰之时,被爆出来的话,对宋家也好,宋溪让也罢,甚至季凉在内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们那些一心只顾着自己私欲的人又怎么会去考虑家国情义大爱无疆之类的话呢? 怪只怪那个时候的李阮太锋芒毕露。 一个起眼的beta而矣,难道还要像宫代,像王钰怀,像那些曾经被判入死刑的千千万个beta,omega一样那样弄平权,反A权吗?! 这对柳叶刀,哦不对,这对当朝的统治的来说是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除掉了那唯二知晓秘密的人。 尽管他们也是联合王国的公民。 尽管联合王国的宪章第1条就是写着人人生而平等,天赋人权。 但在权欲而前,什么都不值。 第98章 我怀孕了 那场任务最后毫无意外的是失败了的。 阎王要人三更死,岂敢留命到五更?这话用在柳叶刀身上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他或许曾经是足够辉煌的,也是足够伟大的,但在暮年之时却终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当权力完全被腐蚀之后,没有谁能逃得过国家暴力机器的碾压。 要柳叶刀死的人太多太多了,最后或许是为了弥补一些本不该有的亏欠,于是柳叶刀在周颐面前自尽了。 决绝又干脆。 但他并不道面前的这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就是自己曾亲手刮下对方腺体活细胞的那个周颐,也不道他所说的那么多亏欠其实是对着正主在述说。 他们在那间民宅的地下室躲了两天两夜,外面追杀他们的人一直没有散去,周颐负了伤,想要平安的带他出去无疑是天方夜谭,他们只能被动的在那里等待着救援,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 死神提着镰刀一直在他们的周围走动,最开始两个人无疑是陌生又彼此防备的,但时间久了,又在高度的神经紧绷之下,他们终于慢慢的放下了些许戒备。 但只是柳叶刀如此,周颐从头到尾就没有信任过他。 信息素的相似勾起了往日的愧疚,于是在言谈之中柳叶刀不甚在意的承认了是他派人除掉了周颐父母的事。 那场海难本就是被有心人设计的,哪来的那么好的运气偏偏就中了头等大奖,不过是让周默以为自己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急匆匆的想要掀开真相罢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柳叶刀没必要因为此事而说谎。 闻言,周颐的表情非常平静,她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迎接自己父母的逝去并不是出于意外。 但她没有想到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 因为她。 因为她那该死的腺体。 因为她那莫名其妙变得特殊的基因! 周颐用左手捂着自己颈侧的腺体,一个非常疯狂的念头从心里浮现了起来:是不是她只要挖掉这个腺体,那么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一切就还来得及? 但这个念头只燃起了短暂的一瞬,已经是3059年了,距那场政变都过去了三年来不及了。 周颐垂下了眸子,隔了会她忽然问道:你恨宋家? 她用的是非常平稳的陈述语句。 对,柳叶刀并不否认这件事,她骗了我。 他口里的这个她,周颐不道是指的是季凉还是宋溪让。 不过都一样了。 那你想除掉宋家么?她阴郁着半张脸,缓缓问道。 除掉宋家?柳叶刀回过了头,看着她,问。 听了周颐的问话之后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张皱纹横生的脸上挤出来的笑意总是带着一股阴沉的意味:你以为宋家是那么好除掉的吗?这么多年,有多少人和你一样是想要除掉宋家的,但是只要有季凉在只要她的一日,你们的这些妄想就终不可能会实现。 对于季凉,这个男人似乎总是有一些惧怕的神色在。 季凉不爱宋仲先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她爱权势,所以比起被一群没脑子的血缘内亲争权夺利而搞得乌烟瘴气的季家,她更加倾向于愿意要干干净净的宋家。 更何况她的女儿,宋溪让曾对她说她想要得到宋氏,做堂堂正正的继承人。 宋溪让很少会跟她提什么要求,但只要提了她都会尽可能的满足,故而于情于理,她都会保下宋氏。 让宋氏的荣耀永照联合王国。 周颐冷冷的笑了起来,季凉,又是季凉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季凉总是无法让她和自己记忆里那个慈眉善目的岳母联系在一起,是她太蠢还是季凉伪装的太深? 总会有办法的,周颐沉默的良久,然后缓缓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朝政如此,宋氏也是如此。 这句话大约是让柳叶刀想起了什么往事,他那张老气横秋的脸上恍惚间尽然流露出来一丝的迷茫,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对,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周颐回答道。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于是柳叶刀的脸上便露出来灰白的神色,大概就是在那时候他动了轻生的念头吧,但在死前,他如实的告了周颐一些就算是周颐穷奇一生也不会道的往事,更在周颐的询问下说出了最为重要的事: 就算是你道了也没有用的,因为当初那个人手里握着那么多的宋家秘闻都被人拉了下来,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况且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家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宋家了。 现在的宋家,如日中天,当权者宋溪让更是为人阴险而手腕雷霆,就连如今总统也是宋氏一手扶上去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在联合王国,宋氏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在政场上左右逢源的宋氏了。 今非昔比,他们错过了扳倒宋氏的最佳时机。 那个人谁?周颐眯着眼,问。 有人手里有扳倒宋家的证据,但是被早就被人给拉下了马,而且也不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曾掌握的那么多的证据还能不能扳倒现在的宋家。 但无论怎样,周颐都要查下去,她受够了被人蒙骗的滋味,现如今好不容易能在偶然的瞬间窥探到零星的一些真相,于她而言,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你道了又如何呢?柳叶刀看着窗外斑驳的阳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反问道。 就算道了,难道凭着一个小小的雇佣兵还能扳倒如参天大树一般的宋家吗? 周颐却笑了,低声问道:那你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又能如何呢? 杀人诛心,现在的她已经越来越像宋溪让了。 她是宋溪让一手教出来的,在两个人感情好的时候宋溪让也是有过带着周颐谈生意,也有跟周颐说起过在和人谈判之时最重要的是什么。 拿捏住对方最致命的软肋,然后一击必中。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无论是在商场还是情场都是一样的适用。宋溪让对她说过。 而今周颐才懂。 柳叶刀心有愧疚,对宋氏也会怨怼,他心里很明白这世上是有哪些人要自己死的,就像周颐说的那样,把那些秘密带到了坟墓里又能如何呢? 他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是辜负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更辜负了自己。 是当时的最高检检察官宫代。柳叶刀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说道,她手里有宋家的证据,但还没有来得及交出去就被人拉下了马,再后来就消声灭迹了 不道是死是活,也不道后来出现的那个人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敢破天下权的宫代。 闻言,周颐的表情一怔,宫代? 宫代?!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那个手里握着最重要证据的人居然会是宫代。 宫阿姨?! 柳叶刀没有注意到周颐脸上错愕的表情,他在说完了那句话后就拿起了周颐放在身侧的枪,然后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没有再看周颐,只是把目光落在墙缝间推着食物在前行的小蚂蚁:说的够多了,我活不成了小姑娘,你还年轻,不必为我把命搭上。 就算是抚平他内心的些许愧疚吧,他做不到让眼前这个和那个故人有些许相似的人再因自己而死去。 说完了这句话,他便坦然而从容的叩响了扳机,自己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一代传说,终归成了传说。 *** 周颐是带柳叶刀死后的第8天重回廊河地下城的,那个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5月初。 天终于开始慢慢的变得暖和了起来,冰川开始消融。 刀疤还没有回来,不道是死是活,一起出去执行任务的人只有她先回来了。 周颐回来了,靠着她身体逆天的恢复能力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战区,柳叶刀已死,追杀他们的人也散了,所以她才能幸运的回到了她熟悉的土地里。 然后便遇上了辜页。 等了她很久的辜页。 你受伤了。当周颐打开自己公寓的大门时,那个坐在沙发中陷在阴影里的女人便缓缓的开口道。 语气笃定又从容。 周颐进了屋关上门,然后靠在门板上咳出一口鲜血,而辜页见了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更没有站起身去扶一下周颐,递上一张纸巾。 她只是等周颐吐完了血后才慢悠悠的问道: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语气里道不尽的冷漠不在意,好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才该有的态度一样。 对于辜页这样的态度周颐仿佛也不意外,就好比她在自己屋子里见到对方的身影时下意识的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一样。 廊河的医生不好找。她虽然自身的恢复能力很好,但年轻的时候受损太过,现在腹部和两枚子弹还没有取出来,自然是有些虚的。 辜页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只关心道:你会死吗? 周颐拖着沉重的身子朝辜页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了茶几上,从柜子里掏出了医疗箱:不会 这些伤确实是让她很虚弱,但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闻言,辜页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来,跟着便是平地一声闷雷,炸得周颐拿镊子的手一抖,直接把好不容易长拢的伤口又给划开了,血流了一手:我怀孕了。 辜页稳如泰山,坐在那里观察着周颐的神色,淡漠道:是你的。 周颐: 第99章 不必告诉她 场面忽然陷入了死一样的宁静之中。 辜页一直观察着周颐的反应,想要从周颐的脸上看到一些当年周颐年少之时本该出现的神色,诸如喜悦的情绪之类的。 但遗憾的是周颐除了最开始在听到时流露出了一丝错愕意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看上去没有高兴也没有不满,好像这件事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只是周颐腹部的伤口还在血流不止,但好像这个时候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因为在辜页说出了这件事的那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其实是有一些难以言喻的喜悦在的。 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周颐一只手还拿着镊子,另一只手则是扶在自己的伤口处,堪堪的想要止住血。 但好像总是无济于事。 辜页到底还是看不过眼周颐伤口处的血跟不要钱的一样往外流,所以在周颐石化后长久的沉默中她先开了口,打破了二人的僵局:不打算先止血吗? 她看着周颐有些疲惫的眉眼,微微的挑眉:我不太想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丧母。照这个流血的速度,周颐身体就是再好的话也会遭不住吧。 但她话里还有一层意思周颐听懂了,辜页是要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了。 这确实是辜页的风格,尽管周颐对辜页这个人了解的并不深,但如果不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辜页大可不必再找到她。 以她对辜页的了解,想必对方也不是那种因为跟哪个情人睡了觉,怀了孕就必须要结婚的人。 又不是宋溪让。 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了这样的想法,但刚刚冒了出来周颐就按了回去,同时又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当她听到辜页说愿意把那个孩子留下来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确实是有些感激的。 她命里福薄,似乎是没有那个好运气享受到膝下子女承欢的模样。 但辜页愿意给她这样一个机会。 她看着辜页,看着辜页那双与展信佳有着说不上来相似的眉眼,心里忍不住的在想,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蠢,没有离开展信佳的身旁,那么当展信佳发现了自己怀孕之后该是用什么语气和她说起呢? 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从容镇定,等待着她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神色来呢? 那样的话,那她和展信佳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就能活下来了呢。 周颐不敢在往下想了,因为越想就越会记得当时宋溪让说展信佳孤注一掷要生下那个孩子时的话,而那个时候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沉浸在自己失恋的悲伤之中,还在夜里为自己当年的青春年少而感到不值。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爱展信佳是超过展信佳爱自己的,可多年以后她才知道原来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展信佳是怎样默默的爱着她的。 你要生下来吗?半晌,周颐终于说出来第一句话。 她似乎是不是有些相信,所以才小心的确认了一下。 但辜页对她的问题似乎是有点奇怪,歪了下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她,然后问:你不担心孩子不是你的吗? 周颐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她真的怀了她的孩子?就没有想过她是抱着其他的目的来的吗? 当初宋溪让不是就用了同样的手段吗? 她以为周颐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在等周颐的这些日子里她是有想过要怎样去说服周颐去接受这个孩子的,却不曾想临了周颐居然完全没有怀疑过。 辜页的这句话让周颐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大概三年前她收到的那条短信,就是那条短信,然后宣告了她人生的终止,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她其实有怀疑过辜页就是那个神秘人的,但冥冥之中又不愿意去相信。 你不是她。半晌后,周颐看着辜页,莫名的说出来这样的一句话。 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个她是指宋溪让还是展信佳。 但对辜页来说,这样的发展无疑是最好的。 辜页没有想过要怀上周颐的孩子,她来到周颐的身边只是为了看看周颐过得怎么样,是否还活着,是否还恨着。 她不想去报复什么,也不想再停留在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之中,她本就是一个大千世界的一粒红尘,并不是谁的一往情深,所以来过了看过了便好,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 只是她没有想到周颐对她的迷恋会这么深,尤其是上一次的发热期。 冥冥之中似乎就注定了她与周颐的纠缠,是想要一走了之的,可偏偏她怀上了周颐的孩子,偏偏又在那个时候知道了周颐接下的任务是护送柳叶刀。 辜页不知道柳叶刀还知晓多少的秘密,联合王国的人容不下他,新联邦的人也容不下他,太多的人想要他死,太多的人也因为他而死。 对于那样一个把科□□用到了阴暗地方的人,这个世界早已抛弃了。 但她怕周颐知道另外一件事。 她很明白周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太重感情太优柔寡断,哪怕改变了相貌但秉性也依旧不会改变,周颐父母的逝去是周颐心中一生都走不出来的痛,她在找到周颐之后有想过将周颐带往新联邦的,可她又太明白去往新联邦之后周颐终会有一天知道那些过往的秘密。 周颐那样爱着宋溪让,如果周颐知道了那些往事她是否还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呢? 辜页不知道。 也不愿意去知道。 她有试过周颐,在三年前的时候,是她告诉了周颐宋溪让的真面目,但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周颐背井离乡,改头换面,濒临死亡。 是让她险些再一次失去了周颐。 人生诸多的事不必太过强求,她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个道理是很明白的,所以她放弃了再与周颐继续的可能。 早在身死的那一刻,早在自己成为辜页的那一瞬,她与周颐便以成为了往事。 这是老天给她人生第二次展开的可能。 老天是悲悯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可以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拥有了,那便应该回报世界,去改变世界。 可她还是爱上了这样堕落颓糜的周颐。 就像命运里早就被写好了的程序一样,她在与周颐重逢之后还是无可自拔的爱上了周颐。 她失去过周颐,现在老天又让她再次拥有周颐。 她失去过一个孩子,现在老天又给了她一个属于她和周颐的孩子。 在知道自己怀上了周颐孩子的那一刻里,辜页不,该是展信佳,她脑子里仅有的念头就是要留下那个孩子。 像很多年一样,非要留下上天给她命里的馈赠。 我要这个孩子。辜页看着周颐,认真的宣告道。 周颐短暂的愣神了片刻,然后点头:好 就当是弥补,就当是原谅周颐很明白自己是在把多年前的遗憾强加在辜页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她无数次的想要把自己从梦境之中拉醒,可她只要看着辜页的眉眼便又会继续沉浸。 辜页或许有很多的秘密,或许对她也不是真的有情爱,但人生总是如此。 相似的风雨之后,遇见的彩虹才会有不同。 *** 于是后来辜页便顺理成章的在周颐的地下室住了下来,她们两个人没有结婚,也没有确定什么恋人关系,好像都只是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而勉为其难的住在了一起。 不会有什么过多的沟通,也不会有什么深入的了解。 在战时想要孕育一个新的生命无疑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周颐那些年当雇佣兵有赚过不少的钱,可战事物资匮乏,很多东西都是用钱买不到的。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为了给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尽可能好的未来,周颐早出晚归,赚到的钱全部给了辜页,后来甚至还告诉了辜页自己住的地下室的墙缝后自己放着的那些个金条,辜页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随口问了句:你是打算安置好我们母女二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时间已经入了夏,盛夏的廊河气温终于回升了不少,至少外出的时候不必再穿羽绒服,偶尔的时候还可以穿单衣。 日子一天天过去,辜页的肚子也慢慢的大了起来,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受伤所以周颐没有去找宋溪让,这次联合王国总统换届,据闻宋溪让会上台,所以周颐准备去京都。 去了结她与宋溪让的恩怨。 走前她跟辜页说自己要外出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聪明如辜页,她应该是知道了这一次周颐要去做什么,所以在周颐安排后事的时候她才会那么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只是她不知道周颐是要去杀宋溪让的,她以为周颐或许是想要与宋溪让重新来过的,毕竟曾在夜里的时候,周颐的嘴边会偶尔的蹿出宋溪让的名字。 周颐没有忘掉宋溪让,没有忘记她曾经的那个妻子。 想到这里,辜页低下了眉眼,隐去了浮出水面的那一瞬间的妒忌与不甘。 她本该是她的,可造化弄人,她与她甚至是不能相认。 关于辜页的问题周颐没有说话,但是表情是默认的。 见此,辜页便自己去了浴室洗了头出来,拿着毛巾在擦头的时候周颐见了,便径直去拿吹风机来想给辜页吹头发,但辜页拒绝了:太吵了。 她的听力在那次的事故中有过受损,听不得类似于吹风机发出的那种嗡嗡的声音。 孩子的名你要起个吗?辜页隔了一会,又道。 周颐沉默了: 你起就好。周颐放下了吹风机,低着头,看不清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可以的话后面半句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停住了,改口道,跟你姓就好。 不必随我姓,也不必告诉她她的母亲是我。周颐这样道。 言下之意是要撇清关系了,陷入患得患失的爱情中的辜页下意识的便以为周颐的意思是如此,诚然,她是感到非常的愤怒的,越是如此她便越是不让周颐得逞。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变了初心的,又或者她从一开始接近周颐的时候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的,所以当周颐说出了那句不必告知孩子她的母亲是周颐的时候辜页便下了决心。 周颐走的那一日,辜页联系上了新联邦的人,然后给了对方她与周颐在一起的照片以及周颐的血液采集标本。 这世上想要找到周颐的人有很多,除了宋溪让以外,新联邦的人才是最想要把周颐找到的,所以当叶元就是周颐的消息传到宋溪让的耳中时会激起怎样的愤怒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为了利益的最大化,也为了让宋溪让相信周颐完完全全的背叛了她,辜页派去的人在半道里截住了周颐。 至此,她们的结局便已注定。 第100章 不甘心 第三次的重生开始展信佳就一直在自责自己当初对周颐的不信任,其实她们上一世的结局不该会是那样的,尽管开局不算太好,但两个人心里都是互相有对方的,可偏偏不知为何,一步一步的却走成了死局。 所有的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悲剧的发生永远都是顺理成章的。 她也是到了第三世的时候才明白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那一世的她们的关系本就岌岌可危,没有爱情的束缚,也没有婚姻的捆绑,更没有其他的牵绊,周颐被宋溪让伤过,所以防备心很重,有的心思从不会跟她说起。 而她则对与宋溪让有过过去的周颐心藏怨怼,哪怕表面装的再云淡风轻,内心深处却不肯再信任这个自己最爱的人,做的事也不会在周颐面前透露半分。 不信任的结局是注定的,她被嫉妒逼红了眼,在心里劝说着自己是为了家国大义,只要能用周颐调出宋溪让来,只要他们抓住了宋溪让那么那场战事便会被终止,世界再度回到和平。 复制计划也是如此。 所有的都会回到最初的起点,除了她与周颐。 有舍才有得。 周颐就是被舍了的人。 辜页下了决心,她本就是心智坚于常人的,所有的都是计划好了的,复制计划那么复杂紧密,牵连又甚广,她不相信宋溪让那样的性格不会没有留有后手。 她知道在周颐假死之后宋溪让有生产出来周颐的复制人,尽管她是很厌恶很憎恨宋溪让的,但不得不说她们的的确确是同一类人: 都无法接受自己握着手心的事情脱逃出来自己所预料发展的方向,志在必得是她和宋溪让都有的属性,所以宋溪让在获得了周颐还活着的消息之后,发了疯一样的要得到周颐也是她可以预料得到的。 她确实是与周颐还没有婚姻关系的,也没有恋爱关系,但宋溪让不会那么觉得。 同父异母的血缘让她过于的了解她的那位姐姐,宋溪让是个不折不扣的控制狂,年少时便是如此,长大了之后更是如此。 宋溪让是宋家的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偏偏处境尴尬,季凉对她永远都是不冷不热的,宋仲先则将她视若空气。 年少时的被忽略造成了她扭曲的性格:她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所以她无法接受属于自己的人被别的女人染指。 早就猜到了宋溪让是什么样的人,故而当辜页在一个午夜沉睡之后被宋溪让的人带走,对于她来说也不是那么不能预料的事。 偏执狂宋溪让在关于周颐的事上总是那么的不理智,这或许就是季凉瞧不上她最根本的原因。 一个要着眼于大局的人偏偏被一丝丝的情爱所困住,季凉这辈子都无法理解宋溪让的愚蠢。 但辜页能理解。 宋溪让的人把她带回了京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取了她肚子里的羊水与周颐曾留下来的DNA做比对。 她要知道周颐到底背叛她背叛到了何种地步,情绪的失控让她无法思考,只偏执地认为周颐背弃了她。 周颐背弃了她 说好了永远只爱她一个,可现在却与别人有了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宋溪让是动了要杀了周颐的心思的。 只有死人不会背叛,只有不会被蒙骗。 那个整个联合王国最有权势的女人被愤怒麻痹了神智,辜页被囚禁在透明的玻璃囚牢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宋溪让发红的眼角,终于忍不住讥笑道:你会以为我怀的孩子不是她的吗? 杀人诛心,宋仲先的孩子似乎都挺会这一招的。 她看着宋溪让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然后缓缓地笑开了,往宋溪让的伤口处插刀,去激怒宋溪让:宋溪让,你猜,她要是知道了你绑了我她会如何? 闻言,宋溪让的脸彻底的阴沉了下去,她知道辜页在威胁她什么,所以她叫出了辜页本来的名字:顾鸢 你不如想想,如果她知道你是展信佳的备用品的话又会如何。 她眼睛里淬着压不住的怒火,你接近周颐,是想要报复谁? 辜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 就算是宋溪让到死也不会想到她就是展信佳的,从这一点上,她就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宋溪让盯着辜页,目光冷冷,含着杀意:你本该是展信佳的心脏活体移植捐献者,宋仲先给了你三千万买了你的命,只等着展信佳有一天来用你的心怎么?她好心放了你一条命,而你便是这样来报答她的? 她上前了两步,眼里全是藏在深处的癫狂,知道么?展信佳那个蠢货最爱的就是周颐了。 那又如何呢?辜页丝毫不在意的反问着,你难道不是和我做了同样的事吗?从展信佳的手里夺下周颐,她是你亲妹妹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她曾经是有真的把宋溪让当成过自己的姐姐的,所以在一次次的与宋溪让利益起冲突的时候才会那样的谦让。 她从来没有拥有过亲情。 她以为宋溪让是她的亲情。 亲妹妹?宋溪让讥笑出了声,她也配么? 一个病秧子,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短命鬼,偏偏却被宋仲先那样惦记着,只是运气足够好,才分化成了SS级的omega,但那又怎样呢? 我才是宋家的女儿,我才是宋仲先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偏偏我却永远不会被宋仲先所看见,他永远不肯认同我,他甚至跟我的孩子起名都是予和予和他想让我和那个私生女和平共处,让我放过展信佳。 但谁又能放过我呢?我永远的,被一个病秧子压一头。 宋溪让神色癫狂,问她:换作是你,你甘心么? 辜页一时哑然: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宋溪让的话,诚然宋溪让是可怜的,但她就是无辜的吗?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身不由己,但这并不是所犯下罪孽的借口。 你疯了。辜页冷冷地看着宋溪让,然后道。 是疯了。 多年不见,宋溪让已经差不多是个疯子了,再也不是她记忆里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姐姐了。 而今的她早被权势迷晕了眼,又被爱情偷走了理智: 疯?是疯了,既然你知道我疯了,那顾鸢,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周颐,现在是我的人? 变成了alpha的宋溪让越发的偏执了,她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所以在这愤怒的一刻里她的身上泄出了丝丝属于周颐的味道。 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是出于绝对的压制的,更何况周颐的品级是高阶的,可偏偏她对上的人是重生成为辜页的展信佳,所以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你的人?辜页心头的那一丝丝的怜悯,因为宋溪让的这句话而变得烟消云散,她看着宋溪让那疯魔的模样,漫不经心的再度笑了起来,勾着嘴角嘲弄着,那你看着吧,看看你的人是怎样来救我的。 她这样说道。 她了解周颐,知道自己被宋溪让带走之后周颐无论如何都会赶来她的身边救出她,而宋溪让那样的偏执狂只要再遇上周颐,就决然不可能会放走周颐。 英雄救美的故事在战时总是不会太老套的,她知道周颐并不完全的信任她,她也不再在意周颐是否还相信她。 只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好了,只要给周颐营造出一个完美的意外就好了。 于是在周颐千辛万苦赶到的时候,辜页藏在暗处的人给了宋溪让讯息,跟着周颐便被宋溪让抓住了。 辜页太懂宋溪让是怎样的人了,她无法接受周颐会爱上别人,跟无法接受周颐会和别人有孩子,可周颐的性格如何辜页是更加的明白。 如果说三年前的时候周颐和宋溪让还有一丝丝再续前缘的机会,那么而今被她暗示过的这个叫叶元的女人便永不可能会原谅宋溪让。 因为在周颐来的这一路,辜页让她不经意的发现了自己父母逝去的真相。 柳叶刀是做了那把杀人的刀,但下命令的是谁呢? 是宋溪让。 当年的宋溪让那么渴望自己成为一个alpha,而让她变成alpha的实验却被卡在了最关键的地方,她又怎么能容许呢? 于是在季凉的默许之下,她让柳叶刀杀了周颐的双亲,然后伪装成海难。 跟着周颐果不其然的一改往日安逸无为的状态,一夜间便长大,信息素也终于在日复一日的悲伤与痛苦中达到了最稳定的状态。 那才是宋溪让想要的周颐。 杀周颐父母在前,怀假孕在中,骗周颐结婚在后,一环扣一环,只为了生下那个最完美的复制人,然后催动分化,移植腺体让自己变成alpha。 这样的宋溪让是不可能会获得周颐的原谅的,而宋溪让只想要得到周颐这个人,所以在抓到周颐之后宋溪让才会疯了一样把周颐带到了复制中心的实验室,想要季凉洗去周颐的记忆。 所有的都在辜页的意料之中,她得不到的宋溪让也永远不要想得到,为了做这场赌局,她甚至再次放弃了自己与周颐的孩子。 她的确是爱着周颐的,但那次的重生让她爱得太沉重太复杂,她没有办法不去恨周颐,更没有办法去原谅周颐。 她等了周颐那么多年,换来的却是周颐最后和宋溪让结婚了的结局。 第101章 永远,让着展信佳 都说往事如烟,可辜页的上一世不同。 于她而言,身为展信佳的那一生就像是一个笑话,所有的等待都只是为了等待良人的归来,却不料会成为一场笑话。 笑话的最后是周颐娇妻在怀,小女在侧,一家口和和美美的。 哪来的一往情深,哪来的感天动地,时间总能抹平所有的伤痛,所有以为的天长地久都只是自己内心深处最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还记得当年听到的那段录音,更记得唯一的那段视频,视频里的周颐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长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眉目间都是意气风发。 她半拥着宋溪让在怀里,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直到宋溪让问她,问起周颐说在她之前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 女人总是这样的,总想在自己所爱的人心中是唯一。 但她不可能会是周颐的唯一。 因为还有她的存在。 那个时候的展信佳是那么的自信,尽管与周颐分别多年,尽管早已听闻周颐已放下了往事,但她仍自信的以为周颐会说出自己的名字,可下一秒她看到的却是周颐轻松的笑意:没有。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只是在高中时不懂事过她是这样为她们曾经的那段过往下的定义。 只是高中时的不懂事 因为不懂事,所以才喜欢上她原来在周颐的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原来她只是周颐年少时的不懂事,而宋溪让才是周颐的最爱。 她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然后嫉妒开始不受控制的从心口蔓延,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更多的却是释然。 其实那样也好,她在心里那样的安慰着自己,她离开后的那么些年里一直想着周颐的好好坏坏,怕自己伤她伤得太重,怕她会恨她,更怕她忘了她。 只可惜那场情深,只是她一个人的念念不忘。 既然周颐说了那只是年少时的不懂事,那她也该放下了。 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多年的执念只在一瞬间便可解开。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她住的城市常年下雪,下了太久太久了,所以都快记不得什么时候才会是艳阳高照了。 周颐就喜欢夏天。 还记得毕业的那一年周颐曾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的说要带她去看海,带她去看盛夏的晚空。 她一直很期待的,期待与周颐看遍这世界的所有美好,但这个小小的愿望却从来没有被实现,而今也不会再有机会实现了。 只是年少时的不懂事展信佳就站在窗前看着眼前的那片忽然出现的海。 她最后选择了成全,她以为自己是对不起宋溪让,也对不起季凉的,而周颐的忘却便是压垮自己最后的一根稻草,所以她一跃而下,放弃了自己的那一生。 若有来生,她愿生于水中,做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只为在偶尔浮出水面的时候能遇见从岸边路过的周颐。 是真的想要终止了自己的生命,可天不逢人愿,或许是她受人蒙蔽得太过也终于让老天看不过眼了,所以在死去之后她机缘巧合的重生到了顾鸢的身体里。 与那个曾经的展信佳再没有任何的关联,哦不其实也是有的。 她记得顾鸢这张脸。 她曾在季凉那里看过宋仲先为她买下的心脏拥有者,那个叫顾鸢的女人鼻梁处有一颗浅红色的痣。 或许是那颗痣的缘故,又或是自己早已对自己的人生不抱希望,所以展信佳拒绝了宋仲先要顾鸢为她捐献心脏的提议。 顾鸢是宋仲先筛选了全世界找出来的最适合她的器官活体,为了能让自己的女儿活下去,宋仲先早就背弃自己的道德。 而她当初却选择了让顾鸢继续活下去,谁比谁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呢? 或许就是这样的因果在,所以在顾鸢猝死之后她才会机缘巧合的重生到了顾鸢的身上。 因为重生,因为跳出来展信佳的视角,所以她终于看清楚,看明白了那个好阿姨季凉的真面目,也看懂了宋溪让非要与周颐在一起的目的。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已预谋好的,所谓的好不过只是蒙蔽她双眼的假象。 命运给的所有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只是她的愚蠢让她信任了不该信任的人。 她以顾鸢的身份活了下去,远远的看着周颐被自己所爱的人蒙骗,有想过去解救,却又无法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是愤怒与宋溪让如此对待周颐的,可到头来她也选择了与宋溪让一样的道路。 宋溪让被爱蒙蔽了双眼,她又何尝不是被恨蒙蔽了双眼呢? 所有的计划都是顺利执行着的,被束缚住的周颐终于出现在了宋溪让的眼前,这让宋溪让很愤怒,因为周颐是在明知道自己不该来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来救辜页。 在周颐的心里,辜页更为重要这个事实让宋溪让几乎发狂。 成为alpha之后她便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顾不得那么多的巧合,也管不了那些时机,她把周颐带到了复制中心,要洗去周颐的记忆: 你的模样变了也没有关系,我会让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重逢的时候宋溪让穿着黑色的风衣,身材消瘦紧致,因为繁忙的事物而神色疲惫,可在看向周颐时目光却是那么的有神。 她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看着那个已经改变了相貌的周颐,几乎是一个照面,宋溪让便可以确信这个陌生的alpha就是她的周颐。 她还没有死,她还安稳的活在这个世上。 那一瞬间宋溪让提心吊胆又备受煎熬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处,只要还活着就好,只要还能让她找到就好。 让周颐忘掉所有的不快乐,让她们重新开始。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然后不管不顾的把周颐带到了另一个秘密的禁区,新联邦的人就是在等待这样的机会。 跟随着发了疯的宋溪让,一路潜行到禁区。 如果那一次没有撞上季凉的话,他们的计划或许便能成功,而辜页与周颐或许便能获得一个美好的结局。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季凉永远也无法理解宋溪让的愚蠢,但她却总能在最恰到好处的时机里去拯救宋溪让的愚蠢。 辜页本该坐等所有计划的最终实现的,可她偏偏在面对季凉的时候露了马脚,季凉的理智永远凌驾于世人,她或许早就看出了辜页的反常,所以才会在周颐逃跑的时候没有去追逐。 而辜页料到了所有的发展,却唯独算漏了两个意外:一个是季凉的出现,另一个是周颐的情真。 她没有想到周颐真的会从宋溪让的手上逃了出来,更没有想到周颐会折回来救她,明明那个时候周颐已经知道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与意外,除非被有心的人暗中在设计着。 从头到尾她都一直算计着周颐,重逢之后她的真心可以按斤按两个来称,她把自己所有的爱全部封藏了起来,随着展信佳那具□□的消失而消失。 但万万没有想到,在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之后周颐却用那一双亮得发烫的双眸问她,你是不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那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剧情应该进展到哪里,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她早已放弃了周颐的前提之下,因为恨,因为怨,所以她要毁了所有。 可她不知道的是周颐仍旧是爱着她的。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周颐轻轻的笑着,可笑着笑着又莫名的落下了泪来,她单膝跪在辜页的身前,仰着头看着这个失而复得的人,热泪落下,模糊了视线,第一次见你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眼睛很像她。 你果然是她 辜页那张从来都是淡然如水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破碎的神情来:所以所以她以为的周颐多情只是因为她认出了她的眉眼? 这个念头一经浮现,往事便一一都对上了号,也就是那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错的是有多么的荒唐而离谱。 但所有的都已经来不及了,计划的最开端她便预料到周颐会逃出来,所以她安排的人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杀死周颐。 杀死这个所有复制人的生物之父,更要杀死宋溪让的心。 于是在她们还来不及好好相诉重逢之时,在宋溪让的人还没有赶来之时,在周颐的神经最放松之时,她的人抓住时机在远处开了枪。 子弹对着周颐的心脏射去。 身体的反应比意识来得更快,或许在辜页的心中她从来没有真的想要杀死周颐,就像她明明是恨着周颐的,可偏偏又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爱。 小心 在周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辜页上前一步挺身为周颐挡下那颗要命的子弹,然后如B计划的开始那样,她流着血倒在了周颐的怀里,而这个时候那个姗姗来迟的宋溪让终于出现了。 她是足够的幸运,左肩受的是贯穿伤,看起来凶险但实际上却是不要命的,只是周颐被这忽然发生的一切弄慌了手脚,因为那个时候的辜页已经怀孕了四个多月。 她曾失去过一次她们的孩子,而今老天又要让她失去第二次吗? 周颐崩溃地跪在地上,求着重回到她身边的展信佳不要再离开她,她放弃了她所有的自尊,也不去计较辜页对她的利用,只求她能活下来。 只要能活下来。 可这么渺小的一个愿望却被后面赶来的宋溪让无情的粉碎了,宋溪让那样的人怎么会接受这样卑微着哀求另外一个人活下来的周颐呢? 你很痛苦对吗?宋溪让的人把周颐架了起来,然后让她看着她用脚踩在辜页的头上。 像是在踩踏蝼蚁一般。 宋溪让的眼角烧红,癫狂的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其实但凡她还有一点理智就不会那样去贱踏周颐的尊严的,可偏偏她爱周颐爱得太疯狂,由爱生痴: 你宁可要一个瘸子,要一个替代品也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周颐,是你答应过我你要陪着我一直到老的既然要陪我那你为什么要跑呢? 对敲断你的腿就可以了,你就不会再离开我了。 话音落下,宋溪让的人便拿着钢筋,手起棍落的敲断了周颐的双腿。 一切和一年前的那个冬日没有任何的不同。 宋溪让!就算是被人击倒在地,周颐也还是愤怒的叫吼着,你放开她!放开她!!! 你现在是在为她痛苦吗?宋溪让低低的笑了起来,我杀了她,你便永远不会再痛苦了。 你说好不好? 子弹被推上了膛,踩在辜页脸上的脚压了下去,枪口也对上了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身上带着浅浅的栀子花香的女人的太阳穴。 宋溪让要周颐亲眼看着辜页是怎么死的,要周颐求她。 她在凌迟着周颐,要击垮周颐的所有尊严,而周颐也如了她所愿。 求、求你了溪让,放过她吧周颐终于肯低头了,爬着去往辜页的身边,我会陪你陪你到老,只要你放过她 放过她 不,不要辜页被迫偏着头,流着眼泪倒在地上看着那个被人用钢筋敲断腿的女alpha。 那么狼狈,又那么的不堪。 她终于为她的愚蠢与自负买了单,也即将把这短暂的一生走向完结。 但她不愿看到周颐为自己低下头颅,放弃尊严,不要求她 周颐你好好活着。 活下去 不要为她报仇。 也不要再卷入这些事事非非中。 你应该永远的生活在光明之中,永不窥见这人生的黑暗。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一切也该由我结束。 宋溪让!故事的最后是辜页下了必死的决心,她闭了闭眼,然后大呵了一声,叫着那个已经捏住了自己生死的女人的名字,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周颐瞳孔一震,她本该SSS级的alpha,却在这一刻没用的像是一个废物,她的心脏开始剧烈的收缩,一种不祥的预感将她笼罩。 什么?宋溪让低下了眼,看着那个被自己踩下脚下的女人脸上流露出了和展信佳一模一样的表情。 好不容易回笼的些许理智又在慢慢的丧失。 你知道你的名字里为什么会有让字吗?辜页阴毒的笑了起来,因为宋仲先,他要你永永远远的让着展信佳。 永远,让着展信佳。 嗡的一声宋溪让的大脑便全白了下去,记不得当时是一种怎样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场景,只记得等到一声枪响之后她便被忽然扑上来的周颐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那个与展信佳太过相似的女人终于睁着不甘的双眼把生命走到了终止。 而周颐也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一双猩红的眼睛如同恶鬼一样的盯着她,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她的脸上。 她想杀了她。 要杀了她!? 第102章 她到底哪里不好? 记忆中的场面开始变得混乱不堪,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盛。 到处都是被死神光顾之后的模样,尤其是那个睁着眼,躺在地上,太阳穴被枪口灼伤了的女omega。 死的是那样的凄凉又美丽。 她其实不应该死的。 她本该是这世上最不受玷污的一株栀子花,从与周颐认识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永远维持着自己的体面,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道不尽的风情万种与优雅从容,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与她环环相扣着。 她是女王,生来就该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受人敬仰爱戴,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她应该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的活着,看遍这世间的大好河山,赏遍这红尘中的千万美好,然后有一个很好的爱人,相伴着走完那漫长的一生,或许会有一些小矛盾,或许也会有些小遗憾,但是更多的则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相濡以沫。 她应当享受这世间的所有美好,因为她本身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人。 诚然,她对周颐是有利用,或者说一开始接近周颐的目的就是不单纯的,但这对于周颐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这些被人穷尽了的心思所设计出来的阴谋阳谋呐,比起生离死别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只有活着才能去怨恨,也只有活着才能去放下。 而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在周颐那短暂的一生中,所经历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了,她早已受过一次展信佳逝去的痛苦,那种痛太过刻骨铭心,是无法用言语去表述的,也无法用表情去阐明自己内心的。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敢偷偷地放纵一下自己,让思念悄悄的溢出胸膛。 一个人承受悲哀的程度是有极限的。 而对周颐而言,她或许已经无法再次承受人生的第二次别离了。 不是不在意辜页对她的欺骗与算计,只是她很明白,人生很多的纠结与不甘在生死面前都是显得那样的渺小与脆弱。 比起所谓的真相,所谓的尊严,她其实更想要展信佳活着。 哪怕是以辜页的身份活着也没有关系 她们会有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们的孩子。 战时动乱,她可以带着辜页和她们的女儿离开联合王国,去往一个和平的地方安度余生,她承认她曾在展信佳死后的那些年里一直过的浑浑噩噩的,可如今展信佳死而复生了,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的活着呢? 她会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去爱展信佳,去弥补自己那些年所犯过的愚蠢。 可老天却总是不肯给她这样的机会。 希望的曙光刚刚亮起便被黑暗永远的吞噬。 她们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相认更来不及对辜页说出自己那些年的思念,死亡就再度将她们分开。 一次又一次的使她们被迫分别。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这一年的八月,死而复生的展信佳死在了宋溪让的枪下,被命运顶死在了轮回的当口。 辜页死了。 枪响之后周颐便再也骗不了自己了,她亲眼看着辜页是怎样倒在她眼前死去的,也是亲眼看见了宋溪让用枪终止了展信佳的生命。 世上的奇迹不会出现两次,所以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再次的相逢。 得出这个结论的周颐倏然间便出离了悲伤,向来多愁善感的她被仇恨填满了心间,挚爱在自己眼前被人杀害,而尊严亦被人践踏着这是怎样的生死之仇? 怎样的不死不休? 高阶的alpha天性被点燃,她本是最温和,最没有攻击力的alpha,却偏偏被人逼到这样的地步上来,当忍耐不在有用的时候,只有暴力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于是周颐因为盛怒而对在场的所有人展开了单方面的屠杀。 这其实是很难想象的:她明明腿骨被人敲断,左手因伤而残废,但在愤怒的浪潮中她却能克服那钻心的断骨之痛,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拿着宋溪让的人丢在地上的钢管朝着那些旁观了辜页死亡的人攻击去。 她的双腿是以一种诡异的幅度扭曲着的,但这并不影响她的行动力。 铺天盖地的雨后清草浅香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包围了,高阶的alpha信息素的碾压让他们从灵魂深处开始颤抖。 尤其是宋溪让。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才是周颐的那个绝对附属,从她变成alpha的那一刻开始,就像季凉当初所告诫她的那样,你不再只会是宋溪让了,成为alpha后,你的身上将会永远的被落下展信佳与周颐的痕迹。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哪有什么逆天而行,所有的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都是要用东西去换取的。 为了成为alpha,宋溪让放弃了自己,放弃了周颐,更放弃了理智。 她被自己心中的那座牢笼所困住,永远的出不来。 在周颐信息素绝对碾压的那一刻里,宋溪让久违的感受到了周颐曾在她身上留下过的痕迹。 alpha的腺体在发热,发肿,发疼。 她的信息素里带着周颐的痕迹。 她不能拒绝周颐,除了爱情以外更多的还有基因的改变。 当然还有无可否认的变态的占有欲。 宋溪让看着那个哪怕是被人打断了双腿也要要爬起来为辜页报仇的女alpha,灵魂的颤抖之后更多的却是一种的强者的渴望。 她要占有周颐的所有,从身到心,从生到死。 她猩红了一双眼,嫉妒让她无法去思考辜页与展信佳的相似,也没有办法去安抚暴怒中的周颐,alpha的天性就是如此,只要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后就会忍不住的去打斗。 躲在暗处的新联邦的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尤其是周颐爆发出来的强大的信息素更是让他们忌惮。 谁都知道的,就是因为周颐的信息素才促使了复制人计划的成功,之前传闻说那个高阶的alpha已经被废了,后来辜页的接近也证实了这一点。 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点却是那个所谓的被废了的alpha竟还会有这样大的爆发力。 哪怕是在断了双腿的情况下都还能让四五个alpha近不了身,手起刀落的夺走一个又一个人的生命这该是多么恐怖的一种存在啊。 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在经年的潜伏之后终于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与此同时新联邦的人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一个能杀了宋溪让和周颐的机会杀了周颐,复制计划便不可能会再进阶,而宋溪让死了,哪怕他们无法毁了复制中心但也可以让联合王国元气大伤。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三方的加入很快便使这场屠杀成了一场混战,周颐的目的很明确,她要杀了宋溪让,要亲手杀了宋溪让,所以在后来新联邦的人伏击宋溪让的时候她才会出手救下宋溪让。 宋溪让还来不及感动,她不敢相信周颐居然会去救她,口里的那声藏了多年的老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跟着视线就是天旋地转了一般,头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是周颐用手肘把她击倒后压在了地上,两个人的视线甚至还没有对上过,宋溪让也没能把眷恋的亲密表露出来,然后密布如滂沱大雨般的拳头便一拳又一拳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像是非要对方死一样,周颐那样一个性格温和的人是那一刻里是真的动了杀心,并真的是要宋溪让死的。 而成为了alpha的宋溪让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同类的威胁,她的理智再次在周颐的杀意中丧失,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人背叛了的感觉。 她终于想起来了反抗,比起周颐的残废,她一个靠着sss级alpha改造的alpha总归是要强得多的。 身体的反应比意识来得更快,在抓住周颐动作的一个破绽之后她果断的抬起就是一脚,踹在周颐的胸膛上,然后右腿侧身卡过周颐的手臂,锁死。 跟着再是双臂呈十字剪刀,锁住周颐的颈部,等对方挣脱出自己的招式后再借力,一脚将那个一直压着自己打的人踹出了自己的范围: 周颐! 她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四周那些要她死的人了,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周颐。 只有那个已经背叛了她还想要她死的周颐。 凭什么她总是那个被放弃的人? 凭什么她总是别人的退而求其次? 凭什么在宋仲先或是周颐的眼里,她永远都抵不过那个病秧子? 又是凭什么她为周颐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抵不过一个只认识了几个月女人的出现? 她到底,哪里不好,哪里不如那个病秧子,哪里让周颐看不上了? 第103章 一切都还来得及 被嫉妒和不甘淹没了的宋溪让上前几步,阴沉着一张脸然后用手抓住周颐的头发,把人强硬地从地上扯了起来,将自己的额头贴到周颐的鬓角,动作亲密,话语却阴沉如水,你要杀了我? 语气里的抑郁与疯狂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愤怒: 为了那个替代品? 宋溪让眼角再次烧红,她的理智完全丧失,她一只手掐着周颐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用指腹挑过周颐流血的嘴角。 猩红的血染上了素白的指尖,可主人却浑然不在意的将其放入口中轻舔,眯着眼享受般的去尝着周颐的味道。 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不好吗? 苍白而薄凉的唇染上了鲜血,衬得宋溪让的美丽越发妖艳与癫狂,她的指尖挑过周颐的颈部,然后朝着领口的方向滑去,我原谅你对我的背叛 说是这么说的,可她却忽然使了力道,倏地扯开了周颐的衬衫领口,露出了女alpha紧致结实的胸膛,周颐你这里是不是也被她碰过了? 宋溪让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我给你换一具身体怎么样? 她痴痴的笑着,把你变成一个听话的omega,做我的妻子,你说好不好? 她明明才是那个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人,可偏偏那个被她捏住了喉咙的女alpha却讥讽的笑了起来,目光里全是对她嘲弄与无视。 这种目光宋溪让是很熟悉的,童年之时她就在宋仲先和季凉的这种目光下长大。 无论她有多优秀,无论她有多出色,可换来的永远都是这种带着嘲笑的无视。 你笑什么?宋溪让捏着周颐喉咙的手力使得更大了。 咳咳咳因为窒息,周颐那张普通到无奇的脸开始变得通红,可面上仍未屈服,宋、宋溪让 我永远,永远也不会不会和你再在一起的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宋溪让的脑子再度因为愤怒而变得一片空白。 她把周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一脚踹向了周颐的后腰,那你就死吧! 死吧! 为了让周颐听话,她招招都是奔着要周颐命的方向去的。 她仍旧是爱着周颐的,只是爱情让人面目憎恶,让人失去了理智,让人变得嫉妒,让人变得狭义,更让她固执的认为着只有死去的周颐才会永远的属于她。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她们曾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而今却成了死仇,都要不计一切后果的让对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一场混战,不知道是谁的血先滴落在地上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倒下的,等到季凉的人赶到的时候宋溪让已经被周颐打得奄奄一息了,季凉的人没有抓到周颐,哪怕对方差不多已经是个残废了但是仍可以凭借着逆天的等级从众多杀手中脱身。 还带走了辜页的尸体。 又是林城的墓地,又是一场夏日的急雨,同很多年前一样,这一次仍旧是周颐亲手葬下了展信佳。 生活似乎总是喜欢这样和她开玩笑,每一次她所以为的美好原来最后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四年前她为展信佳立好的墓碑因为战乱已变得有些残破,碑前的老照片只剩了一道模糊的残影,而今旁边那座新起的坟墓泥土还带着湿润的气息。 纸钱晚风送,旧人归故地。 总在添新痛。 她缓缓地跪下了身,跪在展信佳和辜页的墓前,她这一生或许是充满了悲情与离别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做出来的选择总是错的那样的离谱。 她本该有能力去阻止所有的发生,却偏偏因为软弱而逃避,明明该在20岁那一年就该有所警惕,可偏偏却要为爱情夜夜买醉。 在一起的那些年里,宋溪让那么多的破绽与谎言,难道她就真的没有生过疑心吗? 她有过的,但却因为不愿意放弃自己安逸的生活而选择了无视,所以可以说今日的所有一切终归是她的咎由自取。 展信佳在成为辜页之后有劝说过她去往新联邦的,可那个时候的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去哪都是没有家的,又何必再换个地方。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展信佳那个时候该是有多么的失望和难过啊,全天下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悲伤,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痛苦,可展信佳呢?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因周颐而死,却仍在重生之后选择再度回到了她的身边。 难道对于展信佳而言她的那一次就不痛苦了吗?她就没有理由放弃自己的人生吗? 有的。 可展信佳没有只沉浸在悲痛之中。 新联邦的人终于找到了她,交于了她新联系追认辜页为烈士的勋章。 在成为了辜页遗孀之后,她终于知道了成为辜页之后的那些年里展信佳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这个国度还身处战乱。 这里的国民还朝不保夕。 而她本该是最应该去改变这一切的那个人,可偏偏却选择了逃避。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走出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 她终于想要改变,想要弥补,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还能够来得及。 3060年1月5日,在大众视线中4个月之久的宋溪让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镜头前,经联合王国上下议员全体投票,33岁的A级alpha宋溪让以全票通过的绝对优势成为了联合王国的第十九届总统。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自此开启了宋溪让的时代。 而在联合王国的南面以下,越过穷山峻岭之后的新联邦疗养院里,重伤全愈的周颐也出院了。 做为辜页烈士遗孀,周颐在新联系本可以有很好的安置,但在一月中旬的时候,因为仍无法放下辜页死的周颐再度越过了边境线去往了新联邦,要亲手杀了宋溪让。 只是这次被仇恨所蒙蔽了双眼的她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刚刚踏入新联邦的地界之时便被宋溪让的人抓了个正着。 成为了总统,一国之尊的宋溪让行为做事再也不必受人束缚,在联合王国,她便是卫冕的王,是无限荣光的将来。 季凉在把宋溪让扶上了联合王国的最高位之后便功成身退的离开了权力的最中心,去往北面的纵河湾。 她的人生没有情情爱爱,也没有亲情纠葛,只有一串又一串冰冷的数据与永远做不完的实验。 宋溪让想要的她全部都给了,余下的时间她便要好好的为科学而活。 季凉的离开对宋溪让的感触并不大,她或许早就受够了季凉的冷眼嘲笑与摄权,所以在那个时候,季凉的走与她而言确实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大权在握,兵权在手,宋溪让开始疯狂的追击,打压新联邦的势力,联合王国的各种资源本就比刚刚成立了不到几年的新联邦更加的优沃,在这样的疯狂攻击下新联邦开始越来越有些吃力。 宋溪让的上台对动荡不安的联合王国来说无疑是一针强烈的镇定剂。 以前的当权者总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有些束手束脚,可宋溪让不同,她有宋氏与季氏两大家族在做支撑,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所以疯起来的时候总是格外的疯。 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曾散出去的人给她带回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他们抓到了想要再次回来找她寻仇的周颐。 那个时候她还在前线亲率军队入战场,周颐的落网让她极度兴奋,一连便攻下了三座新联邦的城池。 可战事的烦乱让她抽不出手脚折回京都,所以只能让她的人先把周颐带回复制中心,给周颐洗去过往的记忆。 让周颐重回到26岁的那一年,让所有的龌龊与阴暗都停留在无尽的黑暗中,而她则会攻下新联邦为周颐做生日的礼物。 三月五日是周颐三十岁的生日,她一直都记得的。 可在周颐生日的前一天,她接到了京都布防局的人给她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告诉她说周颐死了。 周颐死了。 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发了疯一样的赶回了京都,然后在太平间终于看到了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的周颐。 满身血污,面目全非,被人拼接而成的周颐。 事情的发展像脱了缰绳的野马,终于朝着她不受控制的方向跑去。 所有人都说那个人就是周颐,就是她要死要活的非要留下来的那个周颐,可偏偏她却认不出来那个躺着的,已经凉透了的尸首是曾经那个会在夜里抱着她入眠的周颐。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与周颐的离别会是这样的场景,在辜页死的那一天她的的确确是想让周颐死的,可当周颐逃走了之后,她又总是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思念,然后在夜里的时候梦见周颐。 梦见当年还年轻的周颐。 梦里的那个周颐总会笑着叫她姐姐,眼里的温柔像宽阔无垠的大海将她包围。 她们说好了要一起到老,周颐说等她老了的时候会在柏林的郊外买下一处大的农场,然后在里面养上12只兔子。 然后兔子生兔子,兔子生兔子,生下好多好多的兔子周颐在阳台上抱着她,同她讲以后,我开一个小小的烤兔店,然后专门卖烤兔给老外,赚来的钱就给你买衣服。 那个时候我已经很老了。她佯装叹息道。 周颐却笑了,你老了,也是最好的姐姐,最漂亮的姐姐。 而我会做你最不听话的妻子,每天都让你又气又好笑,哈哈哈。 可那些,周颐全忘记了。 第104章 留有后手 布防局的人说周颐的体内藏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埋好的,也不知道是抱有怎样的决心,总之被清洗了记忆之后的周颐却还记得要与所有人同归于尽。 而直到这个时候宋溪让才知道原来周颐的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 她炸毁了复制中心的资料库,自己也生死殡天。 没有了周颐腺体的活体细胞,复制计划就像缺了水的鱼,所有的都回归到了起点。 这原来就是周颐想要的结果。 宋溪让顶着一双猩红的眼在太平间里呆了整整一个通宵,她想了一夜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和周颐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上来了,难道就因为辜页死了吗? 可当年就算她父母死了,就算展信佳死了,周颐也没有像这样过啊到底是哪里出来问题了呢? 她明明已经洗去了周颐的记忆,只要再过上几日,等她再与周颐重逢,她们便可以一切从头来过。 这一次她发誓不会再骗周颐了,周颐说想要平等的爱情,她可以给的。 只是一份平等罢了,有什么给不了的呢?辜页都可以给的,她宋溪让难道会给不了吗? 可周颐不要了。 周颐宁可死,也不愿意再与她有个以后。 这是宋溪让花了很多年才明白的道理。 她终于成为了自己年少之时最想成为的那个人,不计一切代价的变成了自己最想要变成的人,在宋家,在联合王国,她后来都是最闪耀的那个人了,可她心里最期望的却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 周颐死了,肉身被推进了焚尸炉,然后成了一捧灰烬。 尘归尘,土归土。 永无可反悔的机会了。 在打赢了新联邦之后宋溪让终于统一了南北两国,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尽管复制计划已经终止,但历史的书上仍会写下她宋溪让是联合王国最伟大的总统。 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切都开始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在周颐死后。 林城的那一片周颐生活过的故土宋溪让有在功成名就之后去过,但那已经不是最开始的模样了,经历了战乱之后重建的林城早已抹去了周颐生活过的痕迹,让她再也找寻不到任何回忆的可能。 那不是林城了,就像后来回来的周颐早已不是她的周颐了一样。 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了那个秋日。 当年曾和周颐结婚的时候,周颐有带她回林城为自己的父母上香过,那个时候的周颐干净的让人忍不住去采摘,眼神也是明亮的如晚星。 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的宋溪让其实在那个时候是有想过告诉周颐她父母死亡的真相的,去欺骗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于人生而言总是太难的,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短暂的一瞬之后就被当年那个功利的自己抛之了脑后。 季凉说要成大事的人就要放下一些不必要的感情纠葛,她有做到的,可季凉仍旧看不起她,依旧没有认同过她。 这对宋溪让来说是耿耿于怀的,她穷其一生就是为了得到季凉与宋仲先的认可,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周颐死后的第二年开始她忽然间便对那些执念变得无所谓了。 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一个人看清很多的故事,其实也没有很痛,宋溪让有这样安慰过自己,但一次又一次的怅然若失还是让她觉察到了不同,这个世界上人来人往,万家灯火,却再也不会有那一盏属于她的灯了。 时间是可以抹平过往存在的痕迹,但却永远抹不平那些不会再愈合的伤口。 后来她终于肯与自己达成了和解,想让自己去放下。 可太难了。 在那样用力的爱过一个人,在那样癫狂的痴迷过一个人之后她是无法放下的。 也无法遗忘。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明明那世上活着的人都已不记得周颐存在的过往了,可那个人死亡的画面却还是会不经意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一直都无法原谅,更无法去放下。 她并不想与周颐没有关系,也不想与周颐分别,她无数次的渴望自己能有重来的机会,可惜这个世上所有的重来都是有代价的。 后来她终于重来了,所有的都重来了,但那所有发生了的故事都已成了定局。 在岁月的洗礼之下宋溪让终于学会了解开自己的心结,重来一次之后她对季凉说出了那句我不要成为alpha了。 她花了好几十年的光阴才明白的,原来不是自己的真的不能强求。 而这个时候还年轻的周颐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尽管与展信佳那个她最厌恶的病秧子已经结了婚,但其实也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在那座海岛之上,在季凉的忽然出击之后,宋溪让赶了过去,然后解了周颐的围。 是在解前世自己对周颐的执念也是在解今生自己的所有遗憾。 她终于与过去的那个自己达成了和解,她或许是不后悔自己当年所做过的那些事的,但是重来的话,她希望所有的都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而季凉对于做出这样选择的宋溪让竟然也没有去苛责,甚至在回去之后的一个午后还心情很是愉悦的对宋溪让说了句这样也很好。 记忆中季凉从来没有过用那样的语气与她说话,活了五六十年的宋溪让在面对自己那个年轻了很多岁的母亲对自己的夸赞时,心头还是忍不住浮现起一丝丝的喜悦。 原来她一直追求着的,从来都是触手可及的。 3048年9月6日,燕大新生开学。 拉着行李箱,牵着展信佳手的周颐终于出现在了这一世她费劲千辛万苦的考上的大学,命运的轨迹终于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行。 海岛上的那次季凉对她们的意外绑架之后周颐就早已做好了要与对方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尽管她答应了季凉配合做手术的事,可冥冥之中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被动的去接受的。 后来的很多事其实都是曾经的一念之差。 而对于她的顾虑展信佳显然要懂的多,她们都知道几年之后的那个破落的未来有多扭曲,人命在动荡的年代里总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们从未来而来,本该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可偏偏她们的对手是联合王国的庞然大物。 阶级的固化让宋氏成为了可望不可即的存在,要想扳倒这样的家族也绝非一朝一夕。 在世俗的眼中她们还只是刚刚读大学的大学生,没有拿得出手的筹码这样周颐感到很沮丧,久违的让自己觉得没用。 可展信佳却笑了:你会长大啊。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的爱人,会长成一个很可靠的大人。 她这一世是这样相信周颐的,把真心从肮脏的过去里挖出来,然后献祭到这份爱情的美好里。 可那个时候还来得及吗?周颐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展信佳:不一定非要我们出面。 你是说周颐一下反应了过来,让别人来做这件事? 但话刚刚说完她又皱着眉头不太赞同了,可现在的宋家谁敢正面对上啊。 展信佳看着这样的周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周颐或许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优柔寡断,又有多么强的同理心,这件事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早就会把自己摘出的干干净净,坐享渔翁之利。 可周颐不会,她永远都是这样让自己走在最前沿,直面所有的危险。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尽管知道自己这样说可能会让周颐有所警惕,但展信佳还是选择了直言,马上就要升为最高检的宫代。 她可以做到。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自负与愚蠢而与周颐走向了命运的背面,活到了第三世的展信佳才终于明白了原来人生的诸多遗憾都是因为不信任而起的,所幸她是个很能接受教训的人,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 从展信佳的口中听到宫代的名字时周颐莫名的在心中升起一丝熟悉之感,她总觉得这样运筹帷幄的展信佳是她在哪里见过的,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久了之后还觉得自己大约是梦魇了。 展信佳和她一样是死后才重生回到过去的,而死前的那几年她们都没有再见过,所以又怎么可能会有一种再度窥见到展信佳另外一面的熟悉之感呢? 宫阿姨我认识的。想不出来的问题也不适合在这种时候在想,她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展信佳给出的提议,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她确实是会马上升为的最高检,但是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很快她就会因为贪污而被判刑。 虽然她心里是极为不愿意相信的,可事实的发展就是如此。 在未来,那位以beta的身份好不容易才成为了联合王国最高检检察官的宫代只在职了短短几个月,然后便被关入了联合王国的监狱之中,出狱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 我想,你比我更要明白她不是那样的人。展信佳抬起来眼,看着周颐,宫代检察官是联合王国高层中的一股清流,这样的人被人找了些龌鹾的借口拉下马也不是太稀奇的事。 但我想,她是会留有后手的。展信佳道。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一怔,脑子里面忽然间电光火石间的想起了什么:留有后手? 后手?! 她忽然一下想了起来当年自己的父母逝去之后她因为伤心过度而专卖了故宅的时的场景,当时的宋溪让看似反对实则却是支持她的,甚至那么忙的一个人还专门去往了林城去帮她处理这件事。 走前,宋溪让更有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她父母是否有留有过什么东西给她 可那个时候的她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没有心情去猜宋溪让的言下之意,而今被展信佳一提醒,她忽然一下想了起来她的父母都是公检法机关中的,当年也是有参与过对宋家的调查,而留下东西的话,只有高考过后宫代送她的那具网球拍。 当时的宫代还留言给她让她好好保存,这其实是很反常的,宫代那样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会多余的交代她那样的一句话的,除非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让她要保存着。 第105章 宣示主权 周颐终于从一片杂乱中理清楚了一些思绪,但那个时候她们已经开学了,搬家的行李被打包托运过来,还有几天才会到,而这几天刚好也是大学新生入校军训,况且根据周颐的妈妈回复说宫代这个时候去了外省调研,一时半会的还回不来,所以这件事只能被动的搁浅。 当然,她们的生活里也不是没有好的事情发生,毕竟在繁忙的高三生活过后迎来的就是相对自由的大学的生活了。 这一世周颐的几个朋友,如王满森一行人还是按着上一世的轨迹进入了各自的领域,从军的从军,复习的复习,学美术的学美术都在往好的方向满满展开,而周颐和展信佳这对合法的妻妻相对而言是过得最好的一对。 毕竟有展信佳这个富婆在。 海岛的绑架案之后据闻宋仲先和季凉因为展信佳的事而爆发了史上最激烈的争执,或许对宋仲先而言他早就对强势霸道的季凉有所不满了,只是一直因为展信佳的缘故而被动的忍受的,可如今三方都已经撕破脸了,那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留情面的了。 不过这些对展信佳而言是没有多少影响的,因为早在辜页的那一世里她就将这些那些所谓的亲情看得很淡了,平心而论,在她年少缺失父母之时她确实是对季凉有过很深的感情,深到她在重生之后甚至一度选择过放弃复仇如果当初季凉没有动周颐的话。 她其实是可以安心的死去的,然后以顾鸢的身份安稳的活下去,不再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 可偏偏就在她要做出那样的决定之时她偶然间得知道了原来周颐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 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她早就已经死去了,可偏偏周颐还是被她牵连了。 好像怎么说怎么做那些人都不会去相信一样,她其实并不在意什么宋氏继承人的身份,也无意与宋溪让争夺什么,甚至她从未想过要与宋仲先相认原谅与否宋仲先,那是她的母亲才能做的事,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可这些都没有人相信。 而周颐也是因为这些才会被卷入其中,所以她改了名,为自己取了周颐名字中的一半,化名为辜页。 最开始她只是想将周颐拉出那是是非非的恩怨之中的,可机缘巧合之下她加入了新联邦,而后越接近便越发现事情的发展早已脱离了轨道。 往日事情的繁多与复杂早就超出了想象,一步错,满盘错,但对展信佳来说,她曾对季凉的所有感情都随着在展信佳的第一世,当她从窗台上跳下去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 大学开学总是一个极为热闹的日子,尽管展信佳事前就跟宋仲先打过了招呼让对方不必过于的照顾她与周颐,可办理入学手续的那一天的时候宋仲先还是相当殷勤的跑来了燕大。 对于岳父的忽然出现周颐明显是有点措手不及的,不过她表现的还是很好,有礼有节的,后面吃过了饭后还客客气气的邀请了宋仲先去了她们的新家做客。 只是新家刚刚装修好,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来得及搬过来,宋仲先去的时候连个坐的沙发都没有。 最后宋仲先自己找了一纸箱子坐下了,别说,一集团的老总坐在纸箱子上面怎么看怎么有点奇奇怪怪的。 周颐当然是知道宋仲先来燕大不是为了见她的,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和展信佳谈,到底还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所以体贴懂事的周颐在尬聊了一番之后借着去厨房烧水的理由把空间留给了那对相顾无言的父女。 其实说是父女也不尽然,因为对于宋仲先,展信佳的感情是非常微妙的。 如果是她第一世的时候那她可能和宋仲先连面都不会见一下的,如果是第二世的时候她或许会有那个心情在宋仲先面前扮演一下乖巧的女儿,好夺下宋氏用以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可偏偏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在展信佳活了两世之后。 这一世,展信佳既没有那么愚蠢也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她足够的平静足够的睿智,也足够的坦然。 但也依旧没有她能和宋仲先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修补父女关系的可能。 跳出来两世轮回之后的展信佳在对于有的问题的看法上终于变得足够的理智了,从表面来看,好像第一世第二世的她会走到那般田境确实是与季凉的关系最大了,但她的亲生父亲宋仲先就能完全脱离干系吗? 不能。 因为据她所知,宋仲先其实一直都是知道季凉又在进行复制人计划的,也有过对那项实验的资金资助。 或许他有一部分的目的是出于想要复制出展信佳的母亲,那个让他愧疚了大半生的女人,但更多的难道不是出于对权利把握的渴望吗? 他是有足够的深情,也对展信佳有足够的偏爱,但那些都不能抵过宋氏的前途这个男人的从来都是有野心的一个人,但是却足够的隐蔽,在所有的事件中都完美的隐了身。 展信佳在辜页的那一世的时候曾经有阴暗的想过,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分化成为一个双S级的omega的话,那么宋仲先对她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宋仲先确实是不喜欢宋溪让的,但他对宋溪让还是尽心尽力的栽培过在展信佳死后,他或许想明白了自己总要留下一个继承人的,如果最满意的那个一个继承人已经死去了的话,那么退而求其次的宋溪让也是好的。 这其实才是所有矛盾的根本来源。 宋仲先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他的一生只有一件事是做合格了的,那就是身为宋氏掌门人这件事,他做得很好,眼光也很好,宋溪让确实是在后来把宋家带到了最繁荣昌盛的一个位置上去了。 而这些,展信佳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办到。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展信佳不愿意与宋仲先绕太多的弯路,直接问道。 宋仲先有一瞬间的失神,继而有些苦笑道:你这样,很像她。 宋仲先话里的那个她是谁意思是不言而喻的,展信佳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 或许是说起了展信佳的母亲让展信佳的态度有些松动,于是渴望与展信佳修补关系的宋仲先后面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自己曾经的那些事。 当然,他来也不是为了叙旧的,最为重要的还是想要展信佳回到宋家,为了加大筹码,他甚至在展信佳的面前保证自己百年之后宋家的继承人只会是她。 季凉那边,他已经撕破了脸,把展信佳扶上去对他是最有利的选择。 可惜展信佳不领情。 要你接手宋家?那你怎么说的?打发走了宋仲先之后展信佳有跟周颐不经意的说起宋仲先来找她说的事,其实归根结底,宋仲先就是不愿意放弃这个一个高阶等级的女儿。 拒了。展信佳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我对宋家没有兴趣。 周颐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说道:可是宋家好有钱的啊。 闻言,展信佳顿时眉头一挑,转过身来问她:你挺怀念在宋家当女婿的日子? 周颐闭嘴了: 我没有。 *** 但摆在眼前的事也不单单只有这些,最迫在眉睫的其实是军训的事。 军训所有大学生都逃不开的噩梦,又是在最热的九月,短短半个月,不脱一层皮是不可能的。 尽管展信佳和周颐都不是住校生,但是还是逃不了军训的。 但这其实对于周颐来说不算是很难,毕竟她有过当兵的经验,她只是比较担心展信佳。 要不我帮你去给辅导员请假吧。领了军训服的当天周颐就一脸的忧心忡忡的,看表情好像真的挺当一回事的,结果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被展信佳轻飘飘的看了一眼,不用。 展信佳冷冷的拒绝了,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虚弱。 周颐: 真的吗?我不信。 但周颐信不信的对展信佳来说也没有特别重要,因为她俩其实都不是一个专业一个学院的,按理说军训的时候也不会在一起,但不知道怎么的,军训的时候生物医学学院居然和现代化学院数据分析系的挨在了一起。 看着穿着军装一脸英姿飒爽的展信佳站在自己旁边的方队,周颐缓了半天,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为什么展信佳一定要来军训了。 因为周颐的皮相实在是在alpha当中有些过于的好,所以每当休息的时候身边总是萦绕着一些莺莺燕燕,而这个时候展信佳都会漫不经心又故作无意从周颐的身旁路过,然后不是那么收敛的释放了一点点周颐曾在她身上留下的临时标记的信息素味道。 周颐: 原来非要留下来参加军训的就是为了宣示主权吗? 老实说,周颐对此很是满意。 谁不想被自己的老婆满心满眼的在乎呢? 但展信佳却无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你误会了,那只是我身为一个omega单纯的本能。 说的好像挺不在意的样子。 第106章 无济于事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话都是只能听一半的,要是周颐真的相信了展信佳说的话的话那估计晚上就会睡沙发了。 按着展信佳那不爱出风头不爱热闹的性格,这都不是在意了的话那什么才叫做在意? 要不我在脖子上戴个项圈?周颐听完了展信佳的话后歪头想了一下,然后冷不丁的这么问了展信佳一句。 展信佳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有点莫名其妙:带项圈干什么? 周颐看了她好大一会,跟着才笑了起来:做你的舔狗。 展信佳表情顿时就有了一瞬间的松怔,好大半天都没有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周颐现在这是什么毛病? 除此以外还有件其实也有点算烦恼了,周颐那皮囊是好看,但和展信佳比起就太过不值得一提,从展信佳入学的第一天开始学校的内网上就挂出来新任校花的名字展信佳。 如果说周颐只是身边的莺莺燕燕多了一点的话,那展信佳身边就可以算得上是狂蜂浪蝶了。 只是因为展信佳的品级太高,一般的alpha被压得不敢有什么手脚的,但那也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追求者了。 毕竟还有另外一半自大又狂妄的alpha。 大学和高中相比还是有很多的不同的,展信佳读高中的时候就是校花,所以她的身边从来不缺有追求者的,但那个时候的高中生们大多都是含蓄的,偶尔有两个敢来表白,但被展信佳那没有情绪的眼神冻一冻的后也就冻没了声,所以周颐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还没有来得及吃醋的。 可到了大学就不同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大学里的大一新生本就因为高中三年的压抑而想着迫不及待的展开恋情,而大三大四的则是单得太久,跟饿了好几年的狼一样,看见合适的就想要下手所以就导致了展信佳一天之内居然收到了三十六个alpha或是beta的告白,中间还有几个是当着周颐的面来的。 周颐: 别问,问就是生气。 但是展信佳对于这些人都是视而不见的,直接略过,要真的略不过的那就直言自己已婚,并在对方死都不敢相信的眼神之中直接拿出了自己放在包里的结婚证。 然后不出半天,差不多全校都知道了大一新来的那个omega校花已婚的事实。 结婚对象还是新生当中最受欢迎的那个alpha。 于是一时间周颐在学校的仇恨直接被拉到了满格。 我怎么觉得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下午的军训结束后周颐和展信佳去学校附近的餐厅吃饭,展信佳对饮食比较挑剔,学校食堂是不太能满足她的口味的,更何况人还那么多的。 但在去的路上,周颐忽然发现了路过的那些个AABB们看她不太友善的眼神。 想了半天周颐还是没有明白,alpha本就是非常有领地意识的高级动物,所以对那些不太友善的目光敏感了一点也不算是太稀罕的事,只是展信佳对此没有什么看法,还说周颐想得有点多。 你有什么好看的?展信佳是这么问她的。 周颐: 她怎么感觉打从军训之后,展信佳对她的态度就有点奇怪的样子呢? 周颐把自己心的话问了出口,展信佳闻言偏头就扫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这一世的周颐在人群之中真的是极为亮眼的,虽然是长了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可偏偏里面的魂是快三十岁的人,所以比起同龄人她总是看上去会更沉稳一些,再加上穿着军训服的缘故或许对于生在和平年代的小年轻们总是无法抵御军服的诱惑的,又尤其是像周颐这样的腰细腿长的女alpha,这场军训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勾得那些omega都快要把眼珠子落在周颐的身上了。 展信佳这个人是极少吃醋的,因为她是可以100%确信周颐是爱着她的至少这一世而言是如此的,但那并不意味着她就对于旁人对周颐的接近无动于衷林。 周颐是都快军训完了才发现展信佳其实是有些不高兴她天天泡在女人堆里的,数据分析专业的确实绝大部分是女生啊,她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话虽然是如此说的,可夜里展信佳压着她要她的时候她还是很享受的,甚至还主动的把脖子凑了过去要展信佳给自己留印子。 展信佳是有些受不了的,于是真的就在周颐的脖子上忍无可忍的留下了一串暧昧的印记,跟着第二天的时候全校差不多都知道了周颐和展信佳是一对的事了。 这还不是最秀的,最秀的是军训结束的那个晚会,周颐顶着alpha当中姣好的皮囊做了晚会的主持人,本来学校是想邀请展信佳去的,但展信佳对这种是没有什么兴趣,于是周颐去了。 去了就去了,偏偏还在大一新生那么多人的面公布了自己已婚的消息。 谁让另外一个主持人在台上问我以后妻子要找什么样的嘛。下了台后展信佳在后台等她,周颐过来了就小声跟展信佳说自己说了她俩结婚了的事,她怕展信佳会说她太高调,于是这么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但展信佳听后只是点了下头,哦。 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反应嘛。 周颐: 就没了??? 很快周颐在晚会上说了那一句妻子?我的妻子只有一个啊,那就是已经和我领证的展信佳,她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我的理想与现实就被人上传到了微博上,网友们都在嚎叫着杀疯了杀疯了,感叹着别人十八岁就结婚了而有的人二十八岁了都还没有找到对象。 凭借着出挑的外貌,周颐居然还受了一波粉丝。 但这些其实都是极为不重要的。 大学开学之后的一个月,外出公干的宫代终于回了京都,而周颐在把宫代送自己的那副网球拍翻了个底朝天之后终于找到了位于把手下方,镶在里面的一张小存储卡。 要一起打开看看吗?周颐把存储卡插到了电脑上,然后问着坐身旁的展信佳。 她知道展信佳是有权利知晓这所有的一切的,但是宋家毕竟是和展信佳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宋仲先再怎样也是展信佳的父亲,而让一个女儿看自己父亲家族所犯的错或许是有些残忍的。 为什么不看?展信佳比周颐想象中的要坦然镇定的多,这与她的性格无关,这只是因为她早已见过了人世间的险恶不知道为什么,周颐的脑子里面忽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可再认真一想,却又觉得过于离谱了。 展信佳的上一世确实是很可惜的,但若说到见到太多的险恶,周颐又觉得太过滑稽了。 那一起看看吧。周颐这样说着然后便打开了存储卡里的文件。 文件里的东西并没有很多,但每一份都是直指宋氏所犯的各种罪责,从用金钱收买党派候选人到五年前杀死车臣案死去的关键性证人的幕后真凶,再到奇迹生物科技公司未经许可私自进行人体孤雌繁殖实验,中间有各种照片视频,甚至还有宋仲先与人谈判时的录音。 当然,里面也少不了有季凉的出现。 关于季凉的是一段视频,视频里的季凉穿着白大褂拿着手术刀在对某个已经死去了的人做解剖,良久之后,她取下了口罩,然后神色有些疲惫的对着镜头说:腺体移植第37次实验失败,中等等级alpha或者omega一旦死去颈侧腺体将失去养分供给,哪怕是在死亡的当时进行手术仍不可以,下一步我将进行活体实验。 跟着屏幕便黑了,隔了十多秒后又亮了起来,还是季凉,经过上千次实验,男性与女性结合的复制人以及男性与男性结合的复制人仍为半合子,出生后可自足呼吸,但48小时内全部死亡,无法实现延长人类寿命的目的,更无法实现器官活体的有效移植,所以下一步,我将选用女性与女性结合的胚胎培育复制人 视频的日期是3046年8月27日,是现在时间点的两年前,周颐关掉了视频,陷入了沉思原来两年前宫代便拿到了季凉还有宋家的证据,那为什么迟迟没有提交上去呢? 周颐想不明白。 但展信佳看完视频以后却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果真如此 早在身为辜页的那一世的时候她就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复制计划那么庞大而漫长,单凭宋溪让与季凉两个人是怎么可能实现那个计划的呢? 现在听见季凉在视频里说的那句无法实现延长人类寿命的目的,更无法实现器官活体的有效移植之后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联合王国的高层默许的。 因为默许,所以季凉才敢那么的胆大妄为,宋氏才能直接在背后输送资金,宋溪让才能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只是那些高层没有想到,宋溪让对权利的渴望会那么深,再后来直接反杀了所有人,自己坐上了最高位。 这或许就是宫代一直没有把证据提交上去的最终理由了,不是因为证据不够,只是因为这世道已经烂透了,交上去也无济于事了。 第107章 抉择 周颐最开始是没有反应过来的,但等她把所有的证据都看完了之后她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为什么这份证据会提交不上去的原因了。 就如同展信佳在后世所经历的那样,这个世界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挽救与否或许已经不太重要了。 周颐心情十分沉重的关了电脑,然后和展信佳坐在沙发里面面相觑,上面的信息实在是太多太重要了,也太颠覆人的想象力了,所以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良久的沉默之后还是展信佳先开了口,你打算怎么做? 她问道周颐。 这件事远远超出了展信佳所想,但又好像不算太意外,因为早在上一世,早在她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战火之时她就隐约明白了联合王国的气数已经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新联邦成立不过尔尔,却有着越来越多的人宁可越过群山峻岭,跨过深海巨浪也要前往的,这何尝不是证明了联合王国的衰败呢。 一个留不住子民的国家走向灭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对于周颐展信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去说。 周颐与她不同,她还没有记起所有的往事,而且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是从出生开始就接受了联合王国的爱国教育,对于这种还没有发生的,听起来有些荒唐的事他们永远是不会相信的。 温水煮青蛙,从来都不是打算着一开始就烫死青蛙的,改变也绝非一朝一夕。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联合王国还有权威可言的,民众还愿意相信着的,所以就算是这份证据公之于众了,激起的浪花也不过尔尔国家的暴力机构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压下去的。 展信佳想到的周颐何尝没有想到,但除了把证据提交上去的话别的可能只有叛国了 南边的新联邦这个时候已经在和联合王国有摩擦了,如果这个时候把这些证据交到了新联邦的手里,经过舆论的发酵,新联邦或许能先发制人。 可这样做又太过没有回头路了,毕竟这个国度她生活了那么多年,有那么多的亲人、朋友、同学在,这些都是重感情的周颐无法割舍的,叛国那么重的罪责,或许是她还不能承受的。 况且不说她对新联邦的了解也并不深,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国家谁都说不上来,因为在联合王国里,网上关于新联邦的所有都是禁止查询的,偶尔能获得的只言片语都是扭曲性的报道。 周颐想了半晌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只能揉着眉心打算将此事先放一放,让我想想吧 她很纠结很彷徨,无论她做出如何的选择,对联合王国的绝大部分人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哪怕她已经活过了两世,可对于这些还是太沉重了。 展信佳没有说话,只伸手轻轻的抚慰了一下周颐的后背,给予对方她的安慰。 于展信佳而言,她或许也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也没有那么多的家国情怀,她只是想在这个美好的世界里与周颐共度余生,所以无论周颐选择什么她都会支持的。 但她更明白她们或许平静的日子即将要走到了尽头,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周颐还没有想起全部的记忆,所以对联合王国还心存幻想,毕竟是生她养她的祖国,要背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如果有一天周颐忽然记起了往事那或许就是抉择的时候了。 *** 不过命运留给周颐想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九月底的时候她的父亲周默便抓到了失踪案的三名嫌疑人,按理说这样的事情在没有公开出来的时候周颐是不知道的,可周颐却在那个时候莫名的收到了神秘人发来她的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周默会死。 收到短信的时候周颐正在学校里上课,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展信佳给她发的消息,结果打开一看却是一串无归属地的未知号码。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瞬间就让周颐回忆起来当年她带着点点去游乐园玩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因为一条这样的短信周颐的人生便被强行切割了,顾不得去想对方是谁,周颐只觉得冥冥之中这是谁又在提示她什么:为什么? 对方回复的很快:他抓了失踪案的嫌疑人,查到了高层。 周颐的眉心忍不住重重的一跳, 她似乎是窥探到了一些自己父母当年去死的真相了,但又好像迷茫的更多了。 失踪案与高层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 那位穿着米白色衬衣的女alpha,对,就你,就在周颐拿着手机发呆的时候讲台前的教授忽然点到了她,你来分析一下这个案例吧? 跟着全班的视线都落在了周颐的身上。 周颐: 好烦。 好在周颐上辈子到底是在宋氏集团那样的大公司干过数据分析的,所以对于教授所讲的案列她分析起来还不算太难,虽然最开始是有点尴尬的,但先前工作的功底还在,于是不出意外的获得了教授的一些赞许:上课的时候还是应该认真一些,你是很有前途的。 年过七旬的教授抖着花白的胡子,这样对周颐说道。 明显是在说她玩手机的事。 我知道了教授对待师长,周颐一向是很恭顺的。 因为被老师批评了,后面上课周颐便收了手机认认真真的听课,期间还回答了几次老师的问题。 或许是在课堂上的表现比较亮眼的缘故,下了课任课的教授还把周颐叫到了跟前好好的说道了一番。 周颐对这位教授的影响并不深,毕竟上一世的她学的是物流专业,对数据分析学院的认不认识也算是正常的,但是这位教授名讳她也是有听闻过的。 夏闻。 是燕大的终身教授,在3056年年初的那次和新联邦的冲突中被导弹炸死,一同的还有飞机上的另外三百多名乘客。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联合王国内抵抗新联邦的情绪才会骤然高涨,春季的征兵都比往年情况好的多。 当时飞机失事的时候周颐还家中带孩子,这位老教师的照片被放出来的时候周颐还有过难过,点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下便感知到了她的情绪,问她怎么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没什么周颐当时只是觉得那么桃李满天下的一位教授死去的太突然了,只是妈妈母校的一位师长去世了 她是这样说的,也是真的有过难过的。 但很快日子的长长短短便带走了所有的遗憾,然后再也记不得当时的感觉了,直到重生后的开学,当那位已经死去了的人重新站在讲台上时周颐才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教授的逝去固然是可惜的,但还有很多的人也曾无名无分的死去了,甚至他们的死都不会引起什么动荡,只是官方报道上的一串冰凉的数字罢了。 联合王国与新联邦必然是有一战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周颐的出神很明显是逃不过那位师长的眼睛的,他是个很温和的人,见周颐走神也没有生气,只是温言问周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需要我的帮助吗? 那次的飞机失事后,网上有很多悼念这位教授的人,人们都说他是一个好老师,不应该被战争夺取生命的,新联邦竟然都把炮弹打到了平民的头上,那身为联合王国的每一个子民都不应该再沉默了,应该奋起反抗,拿起手中的武器与侵略者抗争到底! 可周颐却很迷茫,这样的联合王国,又是否值得自己去挽救呢? 我我只是在想一件很苦恼的事。周颐迟疑的片刻,然后说道。 老教授抬了一下眉,对于年轻人的烦恼身为师长的他自然是有义务分担的:可以告诉下我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周颐顿了一会,然后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一个东西已经烂到了骨子里,那到底是应该丢掉还是任其自然腐蚀? 教授有些不明白:有什么区别吗? 丢掉的话无论我是否故意,它或许在覆灭的同时都会对其他生命而造成灭亡,就像再腐烂的一个苹果,它也有大量的微生物赖以生存着。 而任其自然腐蚀,或许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会让原本可以逃脱一死的走向灭亡 老教授听懂了,跟着便笑了起来:孩子,我大概懂你的担忧了,我不能给你很好的建议,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其实不必为此而困扰的。 你不是神,没有办法预料所有的以后,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他会反复,就像你选择的每一条路在不久的将来大概率的都会后悔一样,一个已经烂到林骨子里的东西无论你怎么去拯救都是难逃毁灭的结局,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 但如果你掌握着什么,那或许就是上天给你的一次仁慈。 周颐没有想到教授会给她这样的回答,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或许是她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所以教授才会笑她:是觉得我的建议可有可无对吗? 周颐有点语塞: 那倒也不是。 我周颐找了半天的语言,最后有些丧气道,我在想,如果一个人可以数据化的话,如果可以看到所有人的未来的话,那应该怎么样 但这样又有什么意呢?教授看着周颐,模样很是慈祥:你叫周颐对吧?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 周颐一愣:? 教授笑:上年纪了,或许记忆力有些混乱了,对于你刚刚说的如果可以看到所有人的未来我想,那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知道所有未来的你,或许会过的很艰难,你会觉得你的每一个选择都至关重要,都关系着所有人的生死。 但这其实是错的,你要明白,每个人的未来都应该是由他本身去负责的,就算你可以看到他的未来,可作出选择的仍旧是这普罗大众中的每一个人,上帝也不可能为所有人负责。 懂吗。 第108章 恭敬不如从命 听完教授的话之后周颐感觉人生好像豁然开朗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放下了困扰自己已久的心结的缘故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中午放学回家了,展信佳见她回来了之后还愣了一下,轻皱着眉头有点奇怪道:你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吗? 打从上次的海岛被绑了之后周颐看上去就一直闷闷不乐又心事重重的,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真的跟多少年前的那个叶元一模一样。 怎么今天回来了一下就又成了18岁那个少年一期的周颐了? 不是说对周颐的变化不上心,只是中间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多了点。 毕竟是自己的爱人,哪怕明知道周颐是因为宋溪让的出现才如此的,但展信佳还是有试着开导过她。 可这世上的事啊本就是多艰的,哪怕是再相爱的人很多东西也是不能感同身受的,况且心结这个东西并不是三言两语的安慰就可以说服的,得自己想明白了才是。 周颐与宋溪让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哪怕是上一世的自己展信佳也没有过多的去窥探过,每个人都有心底的小秘密,何必知道的太多。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就目前而言,展信佳还没有办法告诉周颐自己就是辜页的事。 因为周颐的记忆还没有记起来,她无法说出自己曾做过的那些事,甚至也不敢想周颐记起来了之后她要怎么去面对 她仍旧记得那个时候的周颐是用得怎样一种绝望的眼神望着她的哪怕已隔一世,再度想起的时候心头还是会泛起酸意。 周颐曾经那么相信过她,但是她却利用了她。 这或许是展信佳永远也无法开口去面对的事。 开心的事?周颐进了门之后把买的菜放到了厨房,她俩同居之后做饭买菜的事情基本上是周颐一个人包了的。 听了展信佳的话后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一面脱着穿在外面的防晒衣一面说道,那倒没有,只是和专业课的教授聊了会天。 听取了一下年长者的人生经验。 这倒是个很奇怪的说法。 展信佳抬了下眉,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倒了一杯冰水过去,靠在厨房的门口和周颐边说话边喝水,聊什么了? 你少喝点冰水,你发热期要到啦。周颐过去把她手上的杯子端走了,然后自己喝了一口,不太在意的说着,聊了聊人生选择的问题。 周颐说的有些是是而非的,过于了解她的展信佳听得出来对方有些不想说太多,于是便也没有刨根究底的问,甚至还主动的叉开了话题:发热期到了和喝冰水又没有什么关系。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展信佳忽然一下想了起来上次自己发热期的时候周颐居然在最后一天心有力而余不足了。 虽然是知道对方是因为心里有事的缘故,但是omega嘛,对于这种事还是多多少少的有点介意的。 而且就算是发热期说着展信佳就偏着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周颐,尤其是周颐腰腹的位置,很认真道,你不是不行吗?说起来,我需要先买点抑制剂吗? 说这话的时候周颐正在整理中午要吃的菜,那会她们商量的是做西红柿牛腩,结果周颐刚刚洗了个西红柿就被展信佳含沙射影的话给手一抖,当场西红柿就掉到了水槽里,溅了一身的水。 周颐: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呢? 周颐回头,看着还靠在厨房们旁边的展信佳,后者的脸上是一脸的坦荡,仿佛自己问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问你话呢。 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周颐有点无语,语气里都带上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微妙感:所以你是觉得我不能陪你过完发热期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好像记忆之中也有谁这么鄙视过她一样。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适合想太多的,展信佳已经当着面这样鄙视她了,虽然说是有那种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太行的说法,但是她现在也才十八岁啊!心理年纪也不影响什么吧? 而且那也是说男性啊!女alpha没有太大的问题吧! 最重要的是上一世,她好像隐约记得自己逃出军队之后做雇佣兵的时候有过很多的情人??? 也没有过不行吧? 这是有点难以启齿的,周颐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在后来居然会这么浪的。 闻言,展信佳却噗呲一声笑开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张冷白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笑意犹如春风拂面,说出的话却是沾了墨水一样的黑:可是上次的时候你不是说你累么? 她可还记得她发热期的最后一天,周颐才过了一个早上就在扶着腰说要休息一下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弄得展信佳事后还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当时过于那什么了点,记忆造成了混乱,把周颐当做当年的那个样子折腾了。 后来她才知道,周颐那只是有心事罢了。 想到这里展信佳的心里又隐约有点不爽了起来,还问周颐:那会儿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楼下药店说艾万可到货了,你需要吗。 还艾万可都来了,嫌弃的这么明显吗。 周颐: 这个饭大概是做不下去了。 周颐一张好看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青,青了再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左右这个饭也是做不下去了,干脆证明一下自己也是很有必要的。 你今天是下午第二节 才有课?周颐洗了洗手,忽然问道。 展信佳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结果话刚说完,眼前就倾过来一片阴影,跟着视线就是天旋地转,周颐! 被人横抱起来的展信佳明显是有点措手不及的,下意识的手就搭上了周颐的肩,你干嘛? 女alpha身上微微的散发出了好闻的雨后青草浅香,勾得omega有些心猿意马。 周颐绝对是故意的,相处了这么久,她当然知道展信佳的弱点,抱着对方就往楼上的卧室走,路上还故意沉着张脸道:带你试试你老婆的体力。 一个alpha,最不能忍的就是自己的omega说自己不行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闻言,展信佳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有想到周颐会把这事这么当真,于是随即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现在? 她看上去好像并不反对的样子,只是问:你不做饭了吗?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搭在周颐肩头的手却沿着女alpha紧致有力的身躯往下,然后轻轻的撩拨了一下对方的胸口,挑着嗓音问:你还有力气吗? 周颐不说话,只抱着展信佳进了卧室,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衬衫和西装休闲小脚裤,故而在把展信佳放在了床上之后她便站在床前一颗一颗的解起了扣子来:我一会叫外卖送过来,不会饿着你的。 至于我有没有力气她脱了上衣,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展信佳的脚踝,笑,你可以好好试一试,看看你的alpha还有没有力气。 omega似乎是很久没有这么和自己的alpha调情享受了,表情是难得的愉悦,身子也是很配合的支起,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状似随意道。 九月底的燕城是秋老虎最厉害的时候,比三伏天还要热,大中午的人们都是懒洋洋的呆在室内不想出去,尽情的做一些自己爱做的事,周颐和展信佳也是如此。 年轻的伴侣在□□上大多都是极为热情的,更可况是周颐和展信佳这种匹配度超高的AO情侣,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有个alpha被omega有意无意的撩拨到了,所以为了证明自己,这一次周颐闹展信佳闹得格外的重,让体温素来偏凉的omega累得出来一身的汗。 卧室里开了空调,气温维持在一个人体很舒服的温度里,事后展信佳有点累,趴在床沿边支着手臂看着那个已经下了床,穿了戴好了的女alpha,点评道:不错 周颐套上了短袖,送外卖的快要来了,她得下楼去拿午饭,但听到展信佳的这句夸赞后她又回过了头,微抬了一下眉:不用万艾可了吧? 这该死的胜负欲总喜欢用在这些有的没得的地方。 展信佳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一点也不像是在外面冷漠疏离的那个校花:我说你这身衣服。 女alpha的个子比上一世高了两厘米,178cm的身高在大部分的人群中还是算高挑的,更何况周颐的皮相与身材比例极好,削肩细腰长腿,丢在哪里都是亮眼的存在。 而且或许是远离了上一世的那些恩恩怨怨,这一世的周颐穿什么都有股说不上来的少年意气在,让一向很喜欢她阳光灿烂的展信佳总是舍不得移开眼。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知道自己又被展信佳给摆了一道的周颐也并不生气,反而还凑过来抱着展信佳亲了好大一会,毕竟是老婆给买的,穿上自然是好看。 周颐跟个舔狗一样的说道。 周颐的审美并不算太好,上一世是有宋溪让,这一世是有展信佳,不然就她那拉胯的衣品找老婆或许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哼。展信佳眯了眯眼,心里有些受用,omega有时候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胜负欲,她当然知道宋溪让也曾这样亲手打扮过周颐的,但是相较而言,她觉得自己给周颐的才是最好的。 当然,周颐也是这么觉得的。 *** 一个缠绵的午后过去后周颐又回来学校上课,她们住的房子里学校并不远,属于走路二十分钟,骑车十来分钟的距离。 搬家的时候展信佳就有说要买车,富婆就是富婆,买车跟买菜一样的随便,一向勤俭节约持家的周颐这回也深以为然。 因为觉得学校面积有点大,有时候两个人在家里面闹得很了,赶时间送展信佳去上课的话有些不方便,于是她便自觉的包揽了买车的任务。 然后在某个清晨,买好了车的周颐便说要带展信佳去上课,而展信佳下了楼,跟着便看见了停在非机动车棚里的黄色小乌龟电瓶车。 展信佳: 有那么一个瞬间,展信佳真的是有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没有给周颐拿零花钱的错。 但周颐挺理直气壮的,电瓶车不方便吗? 展信佳想了一下,觉得也不错。 于是她们两个大一就是风云人物的一对情侣便在九月最后的一个周一早晨骑着电瓶车去往了学校。 校园帖里对周颐这种行为大为不喜,痛骂当小白脸都没有当到位,居然载着校花骑电瓶车!太拉跨了!!! 周颐很困惑: 电瓶车哪里不好吗? 第109章 你也算小白脸? 关于电瓶车的事周颐的心中是有疑惑的,在她看来她的小电瓶就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东西,在学术氛围浓厚的大学里,骑着可爱的小电瓶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搞不懂了那些人酸里酸去的有什么意思。 她确实是很困惑的。 但是看着展信佳天天坐她后面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她便也不好多说,只是晚上的时候跟展信佳闹得重了点,让不是发热期的展信佳有点受不住。 开始还能勉勉强强忍忍,配合一下,后面越来越过分了之后展信佳便揪着她耳朵让她轻点,你晚饭没有消化? 边说展信佳还边边掐了她一把腰上的软肉。 在很多时候,展信佳对周颐的态度其实都是让周颐有点摸不着的。 时而很宽容,时而很较真。 周颐趁着这时间休息了一下,把头蹭在自己老婆的肩膀上,哼哼唧的在那里没皮没脸的撒娇道:他们说我是小白脸来着。 有点告状的意味了哦。 黑暗里展信佳的眉毛忍不住一抬,她当然也看到了学校校园贴里的帖子里,展信佳在班上的人缘一如读高中时的那样和谐通常来说这其实是有点不合理的,但是在展信佳这里就是那么的说得过去。 她是长得足够的漂亮,但是却不像宋溪让那样或明或暗的藏有一定的攻击性,她的长相从来都是让人看了心生柔软的,加之人又聪明,所以基本上没有谁会对她有嫉妒之心,排挤她,故而当初关于她和周颐的帖子一出来她们班的同学就在班级群里私发给了她。 还问她是不是真的和周颐结婚了?有几个omega还说和自己的alpha一起在学校里骑电瓶车好浪漫之类的话。 展信佳跟同学从来不是高冷的那一挂的,虽然她看着是有点高冷,但是基本上有人问她话她都会回答的,所以当时她就说了自己是真的和周颐领了结婚证的,并对坐电瓶车这件事表示挺享受的,还说高中的时候周颐就会骑自行车载她。 无意间秀得班级群里一群学生物医学的都嗷嗷叫了起来。 你哪里像小白脸了?展信佳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气笑,手摸着周颐的脸,半开玩笑的问道。 老实说,如果军训之前有人这么说周颐的话那肯定是实话,但是军训之后这话就有点牵强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军训时的太阳有点大,而周颐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展信佳没有盯着她的时候她连防晒霜都没有涂,故而二十天的军训之后她就晒得有点掉了色号,虽然对于omega而言,女alpha那身结实紧致的小麦肤色也很是性感,但是晒黑了之后的周颐也的的确确的不是高中时的那种白嫩少年了。 这不,抓住机会了展信佳就又打趣起了周颐。 只是她挑的时机不算太好,运动完后女alpha的腺体还没有退出来,所以在她说完了之后周颐直接重重的一顶,展信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周颐! 这个家伙! 展信佳的脸难得的变得有些烧红,还好屋子里没有开灯,你够了我明天还有课。 她抓着自己alpha的肩头,声音有点小小的。 这都几次了,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打从上次她开玩笑说了周颐不行之后周颐就每天雷打不动的来交公粮,虽然她也是很享受这件事的不错,但是天天这么来的话也会累啊 最近这两天她上课的时候都有点困了,而且脖子上总会被一个小狗狗留了印子,让他们班的同学看见了之后总会笑她。 展信佳心里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给周颐为上次的事道下歉,不然的话按着某个alpha的小心眼,她发热期的时候不知道还要怎么折腾她呢。 嗯,恋爱的甜蜜烦恼。 周颐对展信佳的反应很满意,她缓缓地动了两下,弄的那个omega哼出了声后她又有点恶劣的凑在了对方的耳边说:那你说,我行不行? 这个是她永远也绕不过去的噩梦。 展信佳太阳穴一跳: 怎么这个问题还没完没了了起来了? 搞不懂她们alpha,行不行的有那么重要吗? *** 学校的帖子最后以展信佳自己亲自上场回答作为了结束:谢邀,电瓶车很好,我很喜欢。 其实本来展信佳是不想搭理这些事的,但是某个人表现的又有一些在意,所以偶尔的时候展信佳也不介意自己出一下风头。 她这条回复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就差没直接说那些人多管闲事了,但纵然如此这一楼下面还是回复了三百多条的问号,全是搞不懂校花为何要如此。 周颐到底有什么好!!! 有个大三的富二代学长还公然开了个贴子贴出自己的豪车并艾特了展信佳,问:你那个小白脸能给你这样的生活吗? 展信佳回复了:我本来就拥有这样的生活。 并贴了一张她和周颐的合照,照片里的一对壁人如画,全然是岁月最好的模样。 这种护犊子的行为我们一般称之为把狗骗进来后然后无情的屠杀掉,学校里的人对周颐的好命真的是酸到了不行,而当事人周颐却一点都不知道,还沉浸在自己新买的小车车的兴奋之中。 天天下了课就骑着车去接展信佳,然后带着展信佳燕城到处跑,去吃各种的好吃的,展信佳其实是有点想问周颐关于宋家的证据要怎么处理的事,但是话都到了嘴边了,看着周颐那一脸轻松高兴的表情后又咽了回去。 趁着还有几年的光景,或许她可以通过其他的办法来解决,而周颐嘛让她永远这样的不问世事也挺好的。 宠妻没有底线的展信佳在心里默默的这样想到,然后陪着周颐到处游玩,两个人的微信朋友圈,全是秀恩爱的过往。 让高中的好友们一度想要把她们拉黑。 九月一转眼就晃过去了,十月的国庆节放假了七天,这是一年当中除了春节以外放的最长的一个节假日了,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回家或者是出去玩。 周颐一开始是没有打算要回林城的,她俩上次的新婚蜜月旅行过的实在是有点糟糕,所以总想着要弥补一下,还没放假之前就说要和展信佳去其他地方玩,但是她忘了今时不同往日,没有提前做准备,临到了放假之后她发现全国所有的景点都是饱满。 多少年没有体验过黄金周高峰期的周颐整个人都懵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当雇佣兵的时候,那个时候因为战乱,哪个景点都是没人的。 但是现在看来果然还是要和平年代的时候旅游业发展的好啊。 于是最后在展信佳的建议之下她们还是决定回林城,毕竟上次神秘人给周颐发的那条短信还是让她有些不安,所以回去看看周默也好。 不过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到了买飞机票的时候居然订不到票。 周颐: 有这么火爆吗??? 周颐对着电脑上的订票软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正想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便响了,是微信,向玲她们在群里问周颐明天下午几点到。 我还没有买票啊?周颐有点奇怪。 向玲直接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过来,信佳不是说你们坐私人飞机回来吗? 周颐: 周颐:??? 还有这种事?! 周颐二话不说就起来去阳台外的沙发上找正在敷面膜的展信佳,信佳,你跟向玲说的我们明天要回林城? 展信佳在瑜伽垫上练瑜伽,她们的这套房子位置极好,正对出去就是市政公园,加上又是顶楼,阳台是超大落地窗,所以视线毫无阻拦,阳光撒进来的时候在练瑜伽的展信佳仿佛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整个人都是柔和的不像话。 对。展信佳一点也不在意。 但周颐的重点是,坐私人飞机?! 她当年跟宋溪让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待遇,她到底是嫁了一个多好的富婆啊。 对啊。展信佳一脸的奇怪,抬头看了周颐一眼,很是认真的问道,你不知道我有飞机吗? 周颐: 我怎么会知道!? 经过展信佳的解释周颐终于听明白了,所以你是早就拿着你爸宋仲先的钱去投资了? 展信佳居然十六岁的时候就在炒股卖基金了,经商的天赋这么好,难怪当年的宋仲先要死要活的想要把展信佳认回去继承宋氏集团。 啊,这 也太秀了吧。 这对重生的人来说难道不是基本的操作吗。展信佳一点也不在意,主要是宋仲先给我的钱很多。 对于她,宋仲先还是很愧疚的,所以除了出生开始就有的宋氏的基金每月发钱以外,宋仲先还会另外给她一些宋氏子公司的分红股票,再加上展信佳的经商天赋确实是好,投资的部分都有增值,所以七七八八算下来,她真的是很有钱的一个人了。 难怪当初给周颐买衣服那些都是眼睛没眨一下的,果然是很有钱的一个富婆啊。 那也不至于买飞机吧周颐总是搞不懂有钱人的生活,在那嘀嘀咕咕的说道。 不过看表情倒是挺享受的。 展信佳听后继续在那里做瑜伽,没表情道:买飞机是为了避税,飞机买在我名下,然后租给了我控股的理财公司,这样可以抵税。 周颐: 哦。 第110章 我依旧很爱她 没有见识的周颐在展信佳的面前狠狠地见识了一下世面,尤其是当她听到展信佳说后面还会买豪车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有点愣愣的,跟个小傻子一样:啊这,也是为了避税吗? 不懂就问。 所以有钱人总是喜欢买豪车其实并不是因为单纯的炫富吗?只是为了避税??? 周颐觉得新的世界的大门又向自己打开了,啊,这 不全是,但展信佳听后却不太在意的回答道,是因为我喜欢车。 我喜欢型形好看的车。简单来说就是贵的。 多么朴实无华的理由啊。 周颐沉默了一瞬,然后默默的走开了: 对不起,是她打扰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颐就起床收拾行李了,她起来的时候展信佳还在睡,因为放假,所以昨天晚上两个人闹得有点没完没了。 最开始是很好的,两个人对这种事都是很合拍的,但后面展信佳终于回过味来觉得自己的alpha今晚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点,有点没完没了了,而且还很刻意的在控制自己,久久不成结,弄得展信佳忍无可忍的问她是不是因为飞机和豪车的事酸了?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小alpha的自尊心嘛,真是又酸又可爱。 我可以买来送你说这话的时候展信佳是趴在周颐身上的,淡淡道。 有的时候alpha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奇妙的恶趣味,而展信佳也不是每次都是惯着的,所以偶尔的时候她也会自己位于上位动。 她的性格本来就是如寒冰一般,而冷着一张脸的时候更是如此,像极了崇山峻岭,高山之巅的孤叶之花,压在周颐身上的时候那种气势更是让后者感到熟悉,但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展信佳就问了这么一句。 周颐: 这样好像更像一个小白脸了。 大约是看出了周颐的心中所想,于是展信佳又笑了起来,一笑便如百花开,春风拂面,我娶了你,好像还没有给彩礼? 嗯?喜欢什么车?宾利?还是法拉利? 意思现在是要跟周颐在床上谈这个了。 但可惜的是周颐满脑子都是自己omega刚才那魅惑众生的一笑,压根抽不出来时间思考别的问题,展信佳说什么她都说好,急着要把omega抱到怀里来,而对方却不如她的意,伸出来一根手指点在了周颐的心口:嗯?要做什么? 想要?展信佳轻笑着问她。 闻言,周颐一双漂亮的眼睛骤然忍不住泛出渴望的湿润。 她的喉咙有点紧,听着展信佳的问话,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乖乖的回到道:对。 她其实在这些方面并不是展信佳的对手,所以如果展信佳真的存心想要撩拨她的话,周颐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 omega对自己的alpha的反应看上很满意的样子,哪怕已经经历过几次的生死,但展信佳在这方面总是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偏执她是很喜欢周颐为她丧失理智而又迷恋的模样。 对omega来说,伴侣的迷失或许就是最好的催/情剂。 那你要乖乖听话。展信佳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抽出周颐睡衣系腰的带子,然后压下了身子,把轻柔的吻落在周颐的眼睛上。 后者享受的眯起了眼,十分顺从着,任由展信佳摆弄,结果等她回过了神,自己的手就被绑了。 周颐: Excuse me??? 你不太听话,展信佳这样说着,然后便支起了身子,抬手脱了自己的睡衣,现在要听我的。 她很喜欢在这种时候完全掌控周颐的感觉,让周颐的悲欢跟随着她的起伏而成为呜咽。 哭唧唧的小alpha,一副想要忍耐但又受不住的模样确实是很容易激起人内心的罪恶。 于是很快的周颐便被展信佳拉入了她的王国。 享受确实是很是享受的,但如果周颐这个时候还有上一世全部的记忆的话,那她必定就会发现那一刻的展信佳是有多么的像当年的那个辜页,语气语调都与她们在酒吧见面的第一次一样,撩人而不自知。 让她无处可躲,让她无法逃避。 昨晚的事现在想起来确实是有些脸热的,周颐一边做着早餐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吐槽着展信佳的强势,结果一转身,冷不丁的便看见了当事人展某人正站在她的身后一脸困倦的看着她:怎么起来没有叫我? 周颐心说昨天晚上你折腾我那么好几个小时的,我不得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吗?但话说出了口的却是,左右没什么事,就想着把早饭做好了之后再叫你。 展信佳不愧是展信佳,只抬眼淡漠的瞧了一眼周颐就猜出了对方心中所想的真实目的,于是她哼笑:是么? 周颐: 对! 不过对于这种小事展信佳也没有那种想要多计较的心情,两个人吃完早餐又腻在一起了收拾好了行李。 她们虽然这次回是选择乘坐的私人飞机,但还是要机场的,下楼打车的时候,周颐随口的说了一句,感觉自己打车机场的话,好像有点配不上你这私人飞机的待遇啊。 展信佳转头看着她。 周颐:就觉得应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私家豪车来门口接。 说完了之后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么大的年纪说这些话有些幼稚,于是便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提了。 自然也就错过了展信佳眼中一闪而过的思索。 于是三个小时之后的周颐在经受了私人飞机的豪无人性之后,出了机场便又感受到了什么叫VIP私人服务。 展信佳真的给她叫了一台私人豪车来接,在比起花钱败家这方面,展信佳的天赋其实也挺高的。 千金只搏周颐一笑。 值了。 而周颐也终于不像当年那个自卑敏感的少年了,如今已经足够成熟的她终于可以做到对展信佳的所有一切坦然接受,以平常心面对,甚至在回的路上还能好心情的笑得跟朵花一样,跟展信佳咬耳朵说自己后面会好好表现,钱债/肉/还。 老婆的好,我都会一一记得的。周颐说。 展信佳瞧了她一眼,没说话,不过看表情倒是极为满意的。 周颐笑弯了眼,拉着展信佳的手又不知觉紧了两分。 她是发自内心的享受这样的生活,喜欢这样的平静,热爱这样失而复得的展信佳。 *** 周家父母知道她俩是今天回林城,所以一向忙碌不知节假日为何物的二人这回都相当有默契的选择了调休,没有上班,而且在家做好了饭等那小两口回来。 所以说远香近臭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到家的时候,周颐一进门她爸她妈就迎面来接她们,但她嘴里那一句爸妈我回来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跟着那两个人便角度一转,直直的给了她身旁的女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佳佳回来啦!天啊,一个月不见你这瘦了好几斤吧?快,赶紧的洗个手吃饭,爸妈今天给你做了好吃的呢 周颐一脸懵逼:??? 我呢!? 被父母围绕着的展信佳显然也被这样忽如其来的热情给弄得愣住了,但她反应的很快,还记得这不是后来的那个乱世。 她一直都是记得的,记得周颐的父母从来都是一对很好的父母,所以在所有人没有发现的时候,她的脸上立马便换上了最得体温柔的笑意应和着对方的话,谢谢爸妈,我很想你们。 然后一家三口便其乐融融的了餐厅,剩了周颐一个人提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处认真的思索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开始失忆了。 啥时候开始她爸妈和展信佳的关系一下变得这么好了? 她才是亲生的矣!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但周颐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自己爸妈能接受展信佳并和展信佳相处的很愉快。 一家四口吃的晚饭其乐融融,然后家里的两个alpha主动自觉地负责收拾碗筷,而李阮则拉着展信佳又了沙发上看电视,并打算边看电视边聊一聊母女间的知心话。 周颐其实最开始是有点担心的,因为展信佳的性格其实并不算多热情,要她倏然与她婚后那么和谐的融入她家,换谁多多少少的也会有一点的不适应,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厨房,想着沙发陪陪自己老婆。 结果她爹不让她走,还一把把她拉到了冰箱旁神神叨叨的问她,你跟你老婆还好吧? 周默在身上摸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摸出了一包烟,结果刚拿了根叼在嘴巴上,又想起这是在家里不能抽烟,于是又默默的放了回。 挺好的啊。周颐道。 她有些奇怪自己父亲。 哦周默不算是特别会绕弯子的人,尤其是对着自己的家人,眉头一副要皱不皱的样子,看着有点严肃,那什么你知道你老婆的身份吗? 他表情看上有些忐忑,好像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样子,周颐心头顿时一沉,她知道自己父亲这个时候差不多是有查到宋家的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展信佳的身份被父亲所发觉也不是让她不能理解的。 但是 知道。周颐敛了表情,认真地对父亲道,她所有的过往我都知道,我依旧很爱她。 无论她是否与宋家有关,是否有着不太光彩的原罪,对于周颐来说,那都是不重要的。 失而复得这见个字写起来很容易,但是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是有多么的艰辛。 她不想再失展信佳了,无论是因为什么。 第111章 神秘人 大约是一下没心没肺的周颐忽然正经严肃了起来之后反差有点大,所以周默还愣了一下:你这么严肃紧张干什么? 他有点不解道:这么认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拆散你们呢。 周颐看着她爸,意思是你问这话难道说就没有这么想过吗? 周默大概因为自己心中所想,被女儿戳穿了之后有点尴尬,于是沉默了一会: 好吧,有的。 周颐哼了声,没说话。 不愧是父女,两个人很多时候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就都懂对方的意思。 不过也就是到了这一刻周默才知道周颐已经长大了,不是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的人了。 成年人的含沙射影,委婉含蓄周颐早就摸得门清了。 他虽然嘴巴上说的是自己不会拆散周颐和展信佳的,但是他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其实变相的就是在试探周颐的反应了。 而周颐知道他什么意思,所以半点儿也没有犹豫,直接给了他肯定的回答,让他不能再对这件事起什么心思。 是真的长大的呢,肩负起了一个成年人该肩负的责任,也学会了去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人,身为一个父亲,周默无疑对周颐这样的成长是感到很欣慰的。 尽管某种程度上来说,周默是有对展信佳的身份怀疑过的。 毕竟太巧了了不是吗? 宋仲先就这么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偏偏就那么巧合的出现在了周颐的身边,而关于周颐身体的异于常人的这一点周默也是早就心知肚明的做父母的,对自己子女的细微变化总是十分敏锐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尤其是周颐高中那次对展信佳的英雄救美,好像就是那次之后宋仲先才开始频繁的出入林城的。 再然后,周颐就与展信佳在一起了,跟着两个人就光速的闪婚了。 不是对她们年少时的这种爱情抱有不信任,只是太多的巧合重叠在一起之后很难不让周默这个做刑警的不感到警惕。 他什么都可以接受,但唯独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妻女。 想到某种可能,周默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她对我很好,爸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周颐看出了自己父亲的不安,于是低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们三个人了,所以你不要再怀疑她了。 宋家是宋家,她是她。 如果有的选的话,周颐相信以展信佳的性格,她是不愿意出生在宋家那个狼窝里面的。 只可惜人对于自己的出生总是无法选择的,只能被动地去接受。 闻言,周默皱着眉头,表情很是凝重:你知道她家里是在干什么的吗? 这个时候的周默差不多是已经查到了失踪案的边边角角了,事情复杂的本身已经超出了他所想,要面对那么多的盘根交错的势力关系网,这个赤手空拳的中年男人也终于显得十分的疲惫了。 在体制内的周家父母远比其它普通人更加的对这个社会的变化感到敏感,如今的社会比起他们当年年轻之时的那个社会而言实在是倒退了太多太多,资本的力量无处不在,甚至已经侵染到了国家权利机关的方方面面。 腐败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杜绝的话,那么迟早有一天便会蚀倒那棵名为联合王国的参天大树。 就像曾经的那个王国被揭竿而起的人民推翻一样。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朝代是永垂不朽的,更不会有什么政党永不落幕。 时间才是这世上最名贵的利器。 周默问出这样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便已经知道了宋家的那些肮脏事了。 对于这一点,周颐显得并不意外,他父亲本就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刑侦警长。 或许早就发现了有一些苗头不对,但等到今天才说,那也变相的证明了那个神秘人所发来的信息上的真实性。 周默或许是已经遇上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事了。 宋家的事我很少听信佳讲,周颐对自己父亲认真道,爸,她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因为爱我,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至于宋氏的事周颐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把后世的一些信息模糊的告诉周默一下,或许你想关注的那个人,并不是宋仲先。 季凉这个人物的浮出水面那都是后世十多年后事了,敌在暗处,我在明处,信息的不对等很容易滋生灾祸。 闻言,周默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周颐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按着宋仲先那样的身份地位,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理由去做冒险的事。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这个说法确实给了周默一个提醒,人往往就是陷在谜团之中看不清路,需要旁人的提点。 宋仲先是世家子弟,往上数一数,在还有国王的时候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勋爵子弟。 联合王国成立之初便对那一批贵族有过特赦笼络,所以宋仲先就算一辈子混吃等死,什么事不干那也会有国家兜底,国家养着。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联合王国的安定繁荣便是最好的庇护,也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做那种自损根基的事。 看着自己父亲若有所失的表情,周颐心中也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她只能提醒到这里了,如果说的再多的话,那按照她父亲的警觉的性质,很容易便怀疑到她的身上去。 她没办法跟人解释自己重生的这件事实,因为实在是过于惊悚怪异了点。 你和你老婆,对后面的事怎么安排?良久的沉默之后,周默最后这么问道周颐。 读大学,然后工作。周颐这样回答道。 他们父女俩说悄悄话的时间实在是有点长了,心里一直担心着展信佳与自己母亲相处的周颐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显然是有点漫不经心的,目光也是一直看着客厅的方向,就差没直接说自己要先走一步了。 结果她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冷不丁的忽然听到她爸爸在一旁说:要不你跟你老婆下学期就出国留学去吧。 周默想了大半天之后还是觉得这个方案比较靠谱,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是所有成年人长大之后都懂的道理。 干了刑侦20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现在手上的这个案子实在是有点棘手,轻则毁仕途,重则毁全家。 闻言,周颐一愣,然后回头看着她爸,十分诧异的说道:留学? 下学期??? 上一世的时候她爸妈确实是有想过把她送出国读书的,但是那也是她大三大四时候的事,没有提前这么快的。 对。周默打从反应了过来自己关注的重点或许跑偏了之后心里就有点烦躁,他的习惯不是太好,一烦躁就想点烟抽,可偏偏这是在家,屋里不能抽烟,所以表情看上去多多少少的有点不耐烦,你们俩的专业不是都挺适合出国深造的吗?我跟你妈公积金的钱全部取出来,再加上家里存款,送你俩出国读几年书的话不是什么问题。 但周颐关心的却不是这个:爸,你和我妈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不然的话她爸妈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要把她们送出国。 没有啊。周默看上去不大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跟周颐多说什么,便拉开了话题道,好了好了,你去陪你老婆吧,我去楼道外面抽个烟。 说着便不等周颐反应,直接转身出门了。 周颐看着她父亲离开的背影,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甚,后来好不容易压下去了,结果去了客厅展信佳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不在焉的样子。 但李阮在身旁,故而展信佳也没好问,只是伸出手安抚性的捏了捏周颐的手腕。 好不容易挨到了两个人回卧室单独相处,一进屋展信佳便问到周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颐沉默了一瞬,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翻出了之前神秘人发给她的那条短信,递给了展信佳。 展信佳接过来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看上去十分的震惊。 但她震惊的点并不是短信上的内容,而是发短信的这个人。 这个神秘人。 与上一世身为辜页的她做了同样的事,以一个先知的身份告知了周颐一些她未曾注意到的事,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然后直接或间接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展信佳对于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她曾经就用着那样的身份成功的把周颐从宋溪让的手中抢了回来,而如今一世的轮回之后也有人用了同样的手段来接近周颐。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你猜到了谁?和展信佳相处了这么久的周颐自然不是傻的,一眼就看出了展信佳的情绪的不对。 没有展信佳收了手机,还给了周颐,表情十分的凝重,我只是在想是谁给你发的这条短信。 她对那个神秘人颇为忌惮,可偏偏周颐却一点没有怀疑对方的目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短信上的内容。 周颐道:我在上一世的时候也有收到一个神秘人发我的短信,就是那个人告诉了宋溪让想要杀我的事实以及点点不是我女儿的事 好像确实已经过去了太多年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让那么刻骨铭心的事在现在提起来的时候能够足够的轻描淡写。 第112章 烈焰红唇 周颐下意识的答话无疑是让展信佳有些感到惊讶的,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觉得自己当初使出了那样的手段,以最没有情面的方式毁了周颐安逸的生活是很无耻的,所以在事情平息之后,对方若是或多或少的埋怨她,她也不是没有过心里预期。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周颐在多少年后再提起那件事时言语之中竟然会有一丝丝的缅怀与感激。 你不怪那个告知你这一切的人吗?不怪展信佳会这么问,上一世的辜页就是因为自己本身对周颐的不信任才导致了她们两个最后那般无可挽回的结局。 她曾经恨得那么理直气壮,那么问心无愧,可事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等到重来一世之后,当展信佳重回到十五岁与周颐初见之时她才骤然发现自己错的是那样的离谱。 她这一世一直有在避免的,避免她们再重蹈覆辙。 她应该相信周颐的,相信对方的好好坏坏,相信对方的身不由己,而不是单凭着片面之词对周颐下了审判。 为什么要怪对方?闻言,周颐笑了一下,看着展信佳的时候表情是说不上来的坦然从容,她真的与过去的那个周颐很不一样了,学会了去包容过去的对错,也学会了直面自己的失败与不甘,事情本来就已经发生了,就算是要怪的话那也是怪自己,怪做出那一切的那个人,而不是责怪好心跟我提醒的谁谁。 是真的放下了,也是真的没有再计较了。 闻言,展信佳却狠狠地一怔,好大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迁怒这三个字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做起来的时候却很难,至少展信佳平心而论自己就没有做到过。 她当年有过那么多的怨恨,甚至是接近周颐也是为了毁了周颐,包括她们好不容易才有的那个孩子,她全都牵怒上了。 明明那是一个最无辜的生命,可她却因为仇恨而放弃了。 那确实是一个意外,因为从打算接近周颐的那一刻开始辜页便做了皮下避孕手术的,换句话来说,那个孩子的到来无疑是一种命运的馈赠。 但辜页没有选择接受,而是选择了放弃,甚至还放弃到了极致她没有打算要留下那个孩子,从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将其视为了拿捏周颐与宋溪让那段扭曲关系的钥匙。 宋溪让是个性格有着严重缺陷的人,尤其是在成为了alpha之后更是如此,她想要的所有都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得到,无论是通过强硬的手段还是通过感情的柔软,她都会去做。 只要周颐愿意回到她的身边,她不会介意伏低做小或是直接洗了周颐的记忆。 她素来都是一个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人,包括她最爱的周颐。 而周颐虽然是个alpha但是却是一个非常敏感,情感丰富而又优柔寡断的人,这样的人注定会对自己的旧爱心有留恋与不舍,展信佳太过熟知人性,对周颐的秉性更是了解的如此通透,所以她才会在身为辜页之时那般行事。 因为她认为那个时候的周颐是不可信任的,是对宋溪让还心存幻想的,所以她用了最直接的方式让周颐看清楚了宋溪让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只是想毁了那个高高在上夺走了她一切的宋溪让,只是想断了周颐对宋溪让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周颐会真的死。 她真的没有想过的,可当她知道了周颐也是重生的之后她便明白了,那个时候所发生的所有事其实都是在变相的将周颐推向死亡。 一个人能够承受的事情是有限的,如果超出了可以承受的范围,那么她能做的或许也只有一死了。 这或许就是展信佳永远无法面对的事实了,当从周颐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了对不起周颐。 可这些,偏偏又是她没有办法去解释的。 能说什么呢?说原来她并不是周颐心中那个完美的朱砂痣,她不过是这大千世界的一抹带有太多太多私心的蚊子血吗? 那周颐又会怎么想她呢。 *** 对于展信佳的不自然周颐并没有在意,omega伪装能力本来就好,大大咧咧的alpha一时没有察觉到也很正常。 那些事如果周颐不曾再记得的话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抱着这样想法的展信佳在心底不断的让自己妥协。 当夜两个人睡觉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完事之后周颐在睡前还提了一嘴说了句自己后面打算找个时间去趟高中的学校看看。 去拜访一下老师。周颐是这么给的理由,但实际上她更多的是想见见她们高中学校里的那个美颜的校医。 不知道为什么,周颐总觉得对方的身份过于的可疑了点,不去见一面的话她心中会感到不安。 而展信佳心里也有事,对周颐说的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两个人同床异梦,各种带着各自的秘密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或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故土的缘故,这一夜的周颐睡得很沉,甚至后面还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她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omega在酒吧纠缠,对方的眉眼总是那么的让她熟悉,总会让回想起一个已经多年不曾见过的人。 可偏偏对方身上的气息,尤其是那腻死人的栀子花香却让她无比的陌生。 她既困惑又矛盾,渴望又害怕,想接近但又想逃离,她是那样的纠结无措,而对方就像这世上最优秀的驯兽师那样精确无误的抓住了她那颗空洞的心。 以最强硬的姿态霸占了她的心。 她们似乎只是床伴的关系,初遇只有干柴烈火,没有美丽邂逅,后来在一起了之后也没有谈过恋人应该谈的情情爱爱,说过海枯石烂的誓言。 甚至都没有像寻常伴侣那样牵过手。 大多数的时候,她们两人都是保持着沉默,各做各的,然后在每个相遇的夜里抵死缠绵。 alpha与omega纯粹肉/体上的吸引是无法让人抗拒的,像幻灯片一样,与那个人有过的一切一幕幕的在梦境之中浮现出来。 她大约是有喜欢过那个omega的,因为对方最后死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心会那么痛。 可她大约又是有些恨那个omega的,因为她看见梦里的自己有过好几次,在对方熟睡之时伸出手想要掐断对方的脖子。 爱恨是交替着的。 黑暗之中她被栀子花香包围,一次又一次的缴械投降,一遍又一遍的忍不住想要认输。 只一夜的梦便让她快速的掠过了她前世最后两年的时光,走马观花,又身临其境,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有一种恍然如梦的真实感。 除了记不得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身上散发着栀子花香信息素的omega长什么模样,姓甚名谁以外。 梦境的最后是信息素的交汇,跟着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远远的,她听见有人在跟她说再见。 说了那次再见,她们以后或许便真的不会再见了。 她想留下那个人,可对方却不肯为她停留。 她那短暂的一生似乎总是在被抛弃,总是在被放下。 而有个人却愿意为她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向她卑微地乞求着: 周颐你好好活着。 活下去 天亮了,梦醒了,一切都画上了句号。 可她从床上坐起时却发现如今的这个世界如此的荒诞可笑。 她到底,还有多少记忆没有恢复呢。 *** 黄金周的第4天,周颐在忙过了和同学好友聚会之后,终于抽出了时间回到了自己高中的学校。 是一个人去的,展信佳在家中休息,傍晚说去和向玲吃饭。 这也合了周颐的心意。 去了之后周颐先去见了自己的高中班主任,对方对于她的到来显然是有些惊喜和意外的,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纵是如此对方后面也还是强板着一张脸对周颐进行了一番叮嘱,大意是要她好好学习,到了大学也不要放松自己,更要与展信佳好好在一起云云。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高中的班主任是真把展信佳当做了自己的女儿,跟眼珠子似的护着的,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敲打了一番周颐也不算是太意外的事。 在听过了老班的一番教导之后周颐整顿好了自己心情,终于前往了自己回到高中学校的最终目的:校医室。 其实也才隔了三四个月没有回来罢了,可当周颐站在校医室的门口时却骤然生出一种恍然如世的感觉来。 或许推开这扇门,她便能解开一些疑惑了。 比如那个栀子花香的omega她会是那个神秘的校医吗。 想到这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正欲敲门,结果冷不丁的却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女声:你在门口站了半天的,还不打算推门进来吗?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周颐一怔,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跟着手便像有了自我意识一样落在了门把上,然后拧开,推门进去了。 一进去,周颐迎面就见着了那个外面穿着件正经禁欲的白大褂,里面却是个开叉开到了大腿根部的黑色吊带裙的女beta。 烈焰红唇,面容张扬,半点没有正经样,这还是在中学学校里上班呢,但她却浑然不在意,甚至指尖还夹着一根香烟,正靠在窗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一点也没有一个社畜该有的样子。 周颐: 这位王校医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忍不住侧目。 好久不见啊,小alpha。见到她来,王校医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惊讶,反而还笑眯眯的跟她打了一个招呼,仿佛早就知道了周颐会来找她一样。 你怎么知道是我?周颐没有表情的问道。 闻言,王校医红唇一挑,微笑道:不如你来猜猜看吧? 周颐: 无聊。 第113章 去改变世界吧 可能是周颐不爽的表情有些太明显,让一向恶趣味的王校医看了之后心情非常的好,她在心里轻轻的啧了两声,寻思着小alpha这别扭的性子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怎么不说话?王校医问这话的时候还是靠在窗台那里抽着香烟,好几个月不见对方依旧是那一副轻挑的模样,半点没有什么改变,站在那里杵着当门神吗。 她对周颐笑了一下,很有兴致的问道:还是说你终于发现了你对我的爱慕之情,所以赶来我这儿想表白? 老实说,虽然你的硬件条件还不错,长相也还行,但终归是太正经了点,我喜欢骚点的如果你骚得起来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你。 周颐: 你做梦。 不过王校医这一番插科打诨的话确实让周颐放松了些,她侧身回手将医务室的门给关上,然后再上前了几步,走到校医室的沙发处坐了下来,看了王校医半晌,问:不帮忙倒杯水吗? 为什么这个人对她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呢?周颐不明白。 闻言,王校医呵出了一口烟雾,眼皮子向上一撩,懒洋洋的翻了一个白眼,哼道:你是自己没有长手吗? 对方这态度,真是没把她当人看。 左右今天自己来是有求于人的,所以对方虽然态度不怎么好,但周颐也得忍下去,于是她又自己去柜子那里找了纸杯出来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平缓了一下心情,沉默了会,然后道:我是想来找你问一些事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在那里淡定着抽烟的王校医便哼了一声,不怎么满意道:问事?我还以为你是来跟我道谢的。 周颐愣了下: 而那位美艳风情的校医却浑然不在意,只是将自己那非常轻的目光落在了周颐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怀念的意味:四舍五入一下,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当初她在天桥底下捡了周颐一条命的,这一世的小东西哪能活到今天啊。 这样想着她的心情又好了很多,她似乎很喜欢站在一个上帝的视角俯瞰着人世间的彷徨挣扎:小alpha,你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一个alpha? 周颐抬头看着那位校医,喉间微动:想。 她想知道,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一个alpha这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周颐的目光实在是火热,可对方却不甚在意,只自顾自道:记不记得你高二时遇上的意外?你的运气还算不错,遇上了我,本小姐向来是个人美心善的人,所以大施援手,救了你一条命。 不过稍微有一点副作用。王校医歪了下头,明明长得那么漂亮,犹如天使,可偏偏说出的话却像是恶魔一般,在我的帮助下你捡回了一条命,但你信息素比正常的alpha要低上很多,而且有很强的自愈力,尤其是你颈侧的腺体,不过这样的副作用总会让你卷入一些不该被卷入的世界里。 这是上天馈赠给你的礼物,你也要学会承担它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周颐的脸色刹那间变阴沉了下去:你到底是谁!? 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校医,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的事?而且如果真的如王校医所说的那样,她本不该成为alpha的却因为一场意外而成为了alpha,那么当年救了她一命的王校医又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太过神秘的人本该隐藏于世的,可偏偏这个校医却反其道而行之,上一世她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物的出现,而这一世对方出现的时机又总是那么的巧合,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切又有了汇集点。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与季凉是否有关系。 我是谁?对于周颐的这个问题,王校医却像是听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一样,确实心情是足够的好的,她那双向上微挑的丹凤眼也眯了起来,笑眯眯道,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不如你好好的想一下你又是谁呢? 你是周颐,还是叶元,又或许是死去之后重回人间的一个孤魂? 闻言,周颐的脑子刹那间变成了空白: 对方竟然知道她还有个名字叫叶元,甚至更知道她是死去之后重生的?! 这个秘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展信佳,她们两个人确实是彼此心知肚明知道对方都是重生的,但却从没有像这个校医这样直白的说出所有的秘密。 她一张苍白而阴郁的脸色实在是过于精彩了一些,让有心戏弄她的王校医忍不住生出了一丝丝的怜悯。 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的,毕竟是自己一直密切观察着的对象,时间重回,她也不过是来帮助周颐的,没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小alpha,不必用那么惊恐又带杀意的眼神看着我,要知道你可是一个足够幸运的家伙,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王校医终于肯灭了她手里一只叼着的那支烟,面上也敛去了那些玩世不恭的笑容,至于我?我知道你最关心的是什么你放心,我与季凉无管,我只是一位中立的时间旅行者。 时间旅行者?周颐皱起了眉头,你也是重生? 王校医摇了摇头,不,我不是。 其实在你们所生活的时代里没有重生,也没有借尸还魂的说法与实现的手段,对于现如今科技发展的进度而言,一个人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没有重来的机会。至于你所理解的与展信佳的重来那也不过只是人记忆的数据化,然后导入在电脑之中现实模拟玩过VR虚拟游戏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王校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悲悯之情,所以在正常的时间线里面,你早死在了26岁的那个秋日,你带着你女儿点点去游乐场的那个傍晚。 被季凉派去抢点点的宋溪让复制人,开枪打死了。 你死后,因为宋溪让的关系,你的□□被送进了冷藏库机体休眠,她祈求有一天科技能够复活你,而宋仲先也希望能复活她的女儿。 我是实验的首席负责人,哪怕是在宋仲先死后我也依旧在执行着那项实验,比起季凉,宋仲先才是那个最为疯狂的人。 王校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的意味,他是足够幸运的,因为在他读大学的时候有看过那位泰斗的人物般的手稿:关于如何实现人类永生。 周颐迟缓了片刻:你的意思是,我没有重生,展信佳也没有,我们,现在只是生活在电脑的虚拟世界之中? 太过滑稽了不是吗?她自接受重生之后就一直坚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可现在却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来她,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虚拟的。 不,王校医低笑了一声,所以我才说你是足够幸运的家伙。 在你26岁死后的很多年后,我们仍没有办法攻破人类的生死,但却可以做到将记忆数据化导入到电脑当中,然后模拟出后来的所有一切,所以与你而言,你所记得的那些后世所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你做出的所有反应与选择也都是你自己决定的,包括遇上了同样数据化重生的展信佳那位栀子花香的omega,辜页。 周颐一怔,脑子里的那段迷雾终于被拨开,见到了那个一直模糊着面容的人,是辜页,是那个鼻梁处带着一颗朱砂痣的女人,但是那个眉眼冷清与她心中一直无法忘记的展信佳重叠的女人。 在庞大的云计算之下,我们模拟出来了各种平行世界,以此来阻止复制计划,if语句多次叠加,多次演算,但只有一次最接近预计的效果辜页死后,你只身前往复制中心,砸毁了核心数据库,重创的复制计划,而你死去后,你的前妻,也就是宋溪让,她在很多年之后仍无法放下你,季凉也因为她的固执而研究出了回溯时间的仪器。 我回到这个时间点里借助的仪器就是季凉所研发的,尽管她是一个疯子,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位伟大的天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时间,是四维的立体,不是平面的向前。 周颐听后久久不能回神,好不容易消化了对方所说的话,凝着眉,有些迟疑道:既然如此,那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呢?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她的重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闻言,王校医轻轻叹息道,因为我们不是神,没有办法去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在我所在的世界里,联合王国赢得了与新联邦的战争,复制计划大规模实施,越来越多的国家参与进来,人类的基因一次又一次的被改写你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吗?当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之后,后续的所有都不再是你我能把控得了的。 在那个世界里,复制人人数很快就超过正常人类,没有人愿意永世为奴,所创造出来的复制人也是如此,生而为人,凭什么他们就永远只能做其他人的器官替代品?只能上战场,只能做苦力,像牲口一样的活着? 不满慢慢的被堆积,跟着人伦道德的战争被拉响,比起普通人,复制人的体魄更加强壮,生长周期也短,所以很快变压倒性的优势攻占了普通人的世界。 然后身份颠倒,他们也成为了谁的备用品,谁的牲口,谁的苦力。 人类总有一天会尝到自己所种下的恶果,只是等到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世界已经崩塌,所以我回到了很久的以前,周颐,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你没有重生,你只是在这个时空里重新加载读取了你后来的记忆,展信佳宋溪让亦是如此,在最后的一次摸拟之中,有了后来记忆的你们阻止了复制计划的继续,此后的世界,才该是本来的模样。 第114章 去试着接受 时间是四维的立体,不是平行的向前。 以前周颐有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可却总记不得是谁告诉她的,而今王校医告诉她过往所有的事情之后她才骤然发现,原来那个在最开始便出现在她梦中的声音便是王校医。 那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周颐沉默了半晌后,道。 对方说的话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点,若不是周颐真的记得上一世所发生的大部分事的话她定会觉得这王校医是个疯子,张口就是胡言乱语。 可事实胜于雄辩,当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的时候,哪怕她再不愿意去相信也必须得学着接受。 心中思绪万千,一时之间接收了太多信息的后果就是这样,来之前周颐有想过无数种的可能,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子的。 周颐理了半晌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好不容易在喝了两大杯的白开水之后接受了这个事实,跟着问出口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她可以接受所有的事,哪怕是这样的离奇,但接受了之后她却对自己的未来忽然有了一种迷茫的感觉:她曾以为自己是天之选子,万中无一,是最幸运的一个人,重生而来为了改变这个世界,为了弥补自己那些年的遗憾可到了现在这一刻,当所有的推论都被推翻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错的那样离谱。 所有的可能都是被电脑模拟的平行 既然如此的话,那又需要她这个人做什么呢?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校医是足够了解周颐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甚至比周颐自己,或是展信佳更加的解周颐这个人。 在那么多的年月里,她研究着周颐的所有记忆与性格,上千万次的模拟之中,周颐的每一个反应她都做了精准的总结与分析,直到唯一那一次的成功,所以毫不夸张地讲,现在的周颐其实就是出自于她的创造。 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改变。大约是说了太久的话让王校医觉得有点累,所以她又从白大褂里面摸出了一包香烟来给自己点上。 烟雾朦胧中,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变得深邃而迷人,看着周颐的目光永远都是带着最欣慰的欣赏,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或许你确实不够优秀,也曾因为心软而犯过错,更或是举棋不定而让自己走到了末路,但你要相信你自己,因为就是你了存在,所以你身边的人才会因此而改变。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你存在的本身便是对这世上所有美好的感应。 难得王校医的口中能说出这样对周颐充满了宽容的话语,一时之间居然让被对方冷嘲热讽习惯了的周颐有点手足无措。 我居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骂我。周颐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道。 你看上去好像有点失望?王校医却问道。 周颐沉默了一下,然后诚实的点头: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好比玩一场游戏,我好不容易摸清了所有的关卡,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结果这个游戏的设定者却告诉我,原来那个需要通关的人并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 她之前担忧了那么多,也做了那么多的准备,结果到头来却发现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这种感觉确实是有够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主角,只是个不可或缺的工具人??? 王校医的话她听得很清楚,也很明白,也正因为听得太清楚,太明白,所以她才倏然顿悟了之前在海岛上宋溪让会忽然出现的原故。 对方原来与她一样啊 宋溪让,还是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宋溪让呐虽然已经过去了太多年,但周颐却还是能清楚地记得与对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好好坏坏的,都是宋溪让真实的存在。 她好像总是有这样的魅力,无论什么时候,隔了多少年,再想起的时候都是那样的鲜活,时至而今,当所有的真相都到了大白的时刻,她也终于肯承认了宋溪让是有爱过她的。 或许她爱的方式是错误的,或许是她们的相遇本就带着谎言的,或许没有展信佳她们是有可能会有好的故事结尾的。 但世上没有如果,if的n次方以后,她们终归还是错过了。 大约是听出了周颐语气之中的一丝丝遗憾,对这场三角恋最了解的王校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就是生活,最真实的就是这样残酷,你只能被动的接受,无法主动的选择。毕竟那么高等级的世界,无论你重生几次都不太可能会够着,你唯一有的用处就是让宋溪让爱上了你。 推翻一个国家的政权,又或者是终止一个远大宏伟的计划,靠周颐这样的低层本就是无稽之谈。 她眯了眯眼,看着周颐有些玩味道:这个说法好像有点伤你的自尊心,但最终需要改变世界的人确实是宋溪让。 这个故事的开始不过是宋溪让的一念之差,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是合适的。 当然,如果你放得下的话也不是没机会和宋溪让重新开始,因为于她们而言,这本就是在重新开始。 周颐摇了摇头,我已经结婚了。 所以与宋溪让的故事也划下了句号,不必再重新开始了。 说到这个我其实很好奇,王校医一下想到了什么,歪了一下头,然后迈着步子施施然的走到了周颐的跟前,再风情万种的坐在了周颐对面的沙发里,翘着腿,笑眯眯道,现在的你是19岁的周颐,故事的发展也远没有到后来那般不可挽回的地步,那如果你没有结婚的话,记起所有的你,会选谁呢? 是宋溪让? 还是展信佳? 诚然,宋溪让是欺骗了周颐的,可展信佳也没好到哪去,对于爱情这种东西一窍不通的王校医是很期待周颐的选择,因为那么多次的云计算当中,周颐与宋溪让也不是次次都反目了的。 这个问题大约是难到了周颐,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重生之后,在还没有记起所有事之前就已经不受控制般的再度爱上了展信佳,所以骤然被人问起可能的时候,她一张好看的脸也顿时变得有些茫然了,我我不知道 她迟疑道:我或许或许 或许什么呢? 她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的,尽管她有恨过宋溪让,可恨的本源原本就是因为爱,无论宋溪让有过多少谎言,有过多少次欺骗,可在与宋溪让结婚的那三年多的时光里,她确实是感到很幸福的。 她爱过宋溪让的,在她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谎言在有的时候何尝不是藏有真心呢? ***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笼统,可偏偏王校医却听懂了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跟着她才真的满意的笑了起来。 竟是这样 原来如此。 好像也就是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了那个叫做展信佳的女人到底有多恐怖了,比起宋溪让,她确实是足够了解周颐的,所以才会在重逢之后的第一时间步步紧逼的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世人大都被欺骗了,展信佳那个女人可没看起来那么好呢,她那副柔弱冷清的外表之下埋藏着的是对周颐的志在必得,就像宋仲先当年所说的一样,这个世上仅有的双s级omega可不是会像看起来那样轻易认输的。 狼的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而为了要得到那个伴侣,他们总会使出浑身的解数与同类之间争个你死我活。 非要得到不可,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若不是因为要强求周颐仍旧爱她,那有的事情可能原本就不会发生。 呀那这样看的话,展信佳那个女人还真是赌对了啊。 王校医这样想着,跟着便也对这段纠缠了太多年的感情没什么好感了,季凉虽然是个疯子,不过有件事她看的倒是通透,那就是爱情这个东西真的能别沾染就沾染。 情情爱爱的,差点毁了所有人。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真相已经告知了,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于是便站起了身对周颐道:好吧,你想知道的所有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该走了,接下来的就该看你自己了。 大约是没有料到王校医赶人赶得这么迅速,周颐表情怔怔的,茫茫然站起身来后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那我接下来应该怎样呢? 是继续这场游戏又或者是主动的放弃? 周颐不明白。 你能怎么办呢?王校医却不明白了,你阻止不了你父亲对失踪案的继续调查,也没办法扳倒如庞然大物般的宋氏,你什么都做不了的,不如选择去接受。 接受什么? 王校医眨了下眼,意味深长的笑着:接受一下宋溪让对你愧疚之情。 毕竟那个人,可是放弃了所有才能再度回到你的身边呢。 闻言,周颐心底的某个被自己深藏了多年的角落怔然一松,然后再多的话在这一刻里也说不出来了: 第115章 有的伤痛 好像就是周颐去了高中的学校之后的缘故,展信佳发现最近几天的周颐心情非常的放松,晚上的时候整个人也很投入,更会笑眯眯的说上几句比较动听的话就好像整个人忽然有了年轻的感觉一样。 倒也不是说之前的周颐不好,只是在记起来上一世之后的周颐确实是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有一些悲观的情绪在的,而展信佳本就不是特别擅长言语的一个人,对于周颐的变化她只能用着自己那为数不多的柔情去抚慰。 别的什么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不过周颐忽然的转变确实是让她感觉很好的,谁都喜欢自己的另一半是热情又开朗的,尽管后世的时候还有很多需要她们做的,但夜里两个人的时候,展信佳还是更加的喜欢只考虑一下当下。 但她的性格本就多疑敏感,所以在黄金周收假的有一天她还是忍不住问起了周颐的变化。 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一点,让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周颐却笑她草木皆兵:难道我还会出轨吗? 她本来是故意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带的,结果没想到窝在她怀里本来都眯着眼睛准备睡觉的女人却一下睁开了眼睛,想起了什么: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语气有点幽幽然的,听的周颐当场就是心一抖。 毕竟她可记得上一世的周颐成为了雇佣兵之后那一大堆的情人,自我放肆过了头。 虽然是整了容没有之前那一副好皮囊了,但身份上的特殊外加过高的等级,还有战乱时期每个人都是及时行乐的态度,所以就导致那些单身的不单身的都想来找周颐快乐一把。 周颐好脾气用在这方面也真是够吸引人的,来者不拒,什么酒吧老板娘,什么美艳少妇,还有什么丧偶的小寡妇都有过,听派去调查周颐的人回来说,周颐最乱的时候居然还一A对三B过? 玩得挺花的啊。 展信佳想到这里眼神都冷了下去,当年战乱的时候她不好计较这些事,毕竟两个人也没有相认,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去管周颐的,可现在不同。 现在她和周颐是结婚了的。 有的事不能细想,因为一细想的话就免不得让自己生闷气。 展信佳觉得自己是个很大度的人,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她还是一下陷入了死循环,虽然知道那个时候的周颐是行尸走肉,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嫉妒,嫉妒那些人居然可以拥有她的周颐。 于是越想越气的展信佳直接把周颐按了回去,一脸懵逼的周颐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被展信佳给睡了好几遍,累的她后面都在寻思着自己和展信佳到底谁才是alpha,谁是omega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点小插曲周颐才把展信佳给含糊了过去,关于王校医的事周颐并不打算要对展信佳说,一来是因为过于复杂了一点,二来则是因为就私心而言,周颐不要想让展信佳知道她和宋溪让的那些恩恩怨怨。 或许展信佳心里是知道的,但有的东西摆在了明面上了之后就总是会让人心里膈应。 因为出于了这方面的考虑,所以后面的事发展顺利的超出了展信佳的预期之时周颐也没有解释什么。 变化的最开端是黄金周之后的第一个星期一,回了燕城的小两口在学校上了一天的课之后在家里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最开始的新闻联播都是极为正常的,只是快要结尾的时候主持人提了一句联合王国高层的人事调动。 这不算是什么大新闻,所以也只是以提了一句的方式在新闻里一笔带过,周颐本来都没有在意的,但是展信佳却在听到了电视里说的那个被调离了京都的官员名字之后一下坐起来身子,奇怪道:怎么会是他? 那个人,她记得没有错的话是后世执行复制计划高层中最为坚定的一派。 后来在宋溪让上台之后更是一路做到了国防局的位子里去了,和新联邦的战争中,那人也是坚定的主战派。 而偏偏这场不起眼的调动却忽然把那人调离的权利中心,开始边缘化,这很明显是不正常的。 周颐不知道中间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只是奇怪展信佳的反应,怎么了? 没什么展信佳迟疑了一下,本欲跟周颐解释一下的,但是又想到周颐近几日以来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心情,她不想毁了这份难得的美好,于是又改了口,含糊了过去。 周颐听此便也没有多问什么。 但慢慢的展信佳还是发现了周颐的变化,从周颐越来越放松开始,然后便是周颐不再过于神经紧绷,再后来她发现周颐竟然没有再想着要去改变后世的所有,反而是顺其自然的过着当下的每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展信佳总觉得这样平静的周颐竟会让她生出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就好像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后世会与周颐经过多年的战乱,经历兵荒马乱的年代了,结果却发现好像是自己想多了一样,周颐根本没有打算要过那样的日子,甚至有天还忽然问起她喜不喜欢小孩。 她当时听这话的时候一愣,一张一向没有什么太多情绪变化的脸居然很意外的生出来几丝丝被问住后的茫然来,孩子? 前后两世,她一共与周颐拥有过两个孩子,但是都被她放弃了。 不是不愧疚,也不是不想要,只是那个时候的她身不由己,而今一切和平之时,骤然被自己的伴侣问起这个问题时,展信佳居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长久的沉默让周颐一下回过了身,看着展信佳那茫然又脆弱的表情周颐也愣了一下,解释道:我我没说现在就要要孩子,我只是问一下,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做个避孕手术。 虽然她们每次做的时候都有主动避孕,但是她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了,就算是常规避孕,可频率那么高,中奖的概率很高。 周颐还没有打算这么快要小孩,想着自己去做个小手术避孕的,但是不知道展信佳怎么想,所以就多问了一句。 但没想到直接问到了展信佳的伤心事了。 一时之间两个人的气氛都有点沉重了起来。 尽管她们平时不会聊起上一世的事,但有的东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无论怎么说终归那个时候的那个孩子,还是被她们放弃了。 有的伤痛,确实不是时间可以完全抹平的。 作者有话要说:状态不怎么好,先这么多,明天多写点。 么么么。感谢在20210314 17:37:51~20210317 23:1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田野的啾啾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入眼\25瓶;皮、苟利国家生死以、39412652 10瓶;白菜炖萝卜6瓶;阿澄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6章 亲爱的老婆大人 孩子的一旦被提及那便是两个人的伤痛,尤其是对展信佳来说。 毕竟现在的周颐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记忆,所以她还不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展信佳。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其实展信佳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对周颐道,你也不用非要去做结扎的。 虽然对于不想要孩子的AO双方来说,alpha去结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出于一些历史原因的考虑,展信佳并不是很愿意周颐去做那个小手术。 可是平时的话,虽然也有做措施,但还是容易怀上的。周颐有点犹豫道。 她们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有做,有的时候,比方说周末的时候,甚至大半天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再这样下去的话,周颐估计离中奖的机会不远了。 怀上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展信佳听了之后却没有什么表情的问道。 周颐本来想说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的,但话都到了嘴便又一下想了起来上一世的时候自己让展信佳怀孕的,听宋溪让说,那个时候展信佳是出国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明明身体的缘故是不能生下来的,可她偏要强留,后来甚至差点死在医院 她很了解展信佳,这个女人虽然表面看上去对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总是对有的过于的放不下。 诸如季凉当年的欺骗,诸如宋仲先多年的对她视而不见,也诸如那个孩子。 想到这里周颐的心又抽痛了一下,她其实一直都是知道展信佳对于那个被迫放弃的孩子耿耿于怀的,她心里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很愧疚,但如果在展信佳和孩子中选,再来几百次周颐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展信佳。 可展信佳要的或许并不是这样的选择。 你想要吗?周颐问道展信佳。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就生下来,周颐很冷静的在说道,我可以休学两年,照顾你和孩子。 她是真的又在考虑的,没有想要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 闻言,展信佳定定的看着周颐,像是第一次认识周颐那般,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这个年轻的爱人:你觉得,我 她停顿了很长的时间,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好的母亲吗? 她从来没有这样没有自信过,但在孩子的问题上她却显得有些懦弱。 老天爷给过她两次成为母亲的机会,但每一次都被她自愿或是不自愿的放弃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运气可以再拥有一个与周颐的孩子。 她很嫉妒的,很嫉妒宋溪让与周颐在一起的那些年,她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周颐是个很认真的人她从来都是知道的,也知道周颐会是个很好的爱人,但也就是宋溪让和周颐结婚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周颐还可以是一个很好母亲。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是嫉妒,越是嫉妒就越是懊恼,她嫉妒宋溪让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周颐,嫉妒那个叫做点点的孩子可以叫周颐母亲,她总是会忍不住的去想,去想如果当初她的身体好一点,如果当初她有够坚定的话,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留下那个孩子了? 那么她和周颐,是不是也会有不同的发展? 她一直都是很遗憾的,她以为如果重来一次的话自己肯定是可以挽救所有的,可当她真的重来了以后她却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是没有过可以放下的机会,但是她太嫉妒了,她怨恨了。 哪怕再一次的拥有了可以改正的机会她仍旧选择了报复。 这样的她还会有机会成为母亲吗? 就算有,那她还会是一个好的母亲吗。 展信佳不知道。 你不用做一个好的母亲。周颐听了她的话后却蹲下了身,然后伸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温柔的说道,你仍然是你,不必为谁而改变,你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应当是你自己,而不是你的孩子,又或者是你伴侣的我。 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omega就是用来生孩子的,认为不生孩子的omega是不完整的,做一个好的母亲则是对一个omega最好的褒奖诸如此类的但我不认同这样的观点,信佳,你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你就是你,你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谁的女儿,谁的母亲,谁的妻子。 你是独立而完整的个体,你的子宫由你做主,要不要孩子,做不做母亲都是由你选择的,你不必为此背负愧疚。 我们或许会有一个孩子,但那只是出于对这世界美好的一种尊重,我们带她来着世上走一遭,让她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你我之间,不必为她牺牲。 周颐是这样告诉她的,也是这样发自肺腑的认为的。 展信佳愣了半晌,最后眨眨眼,忽然问道:那你结不结扎,是不是也是由我决定的? 应该是周颐的劝告起了作用,不然的话展信佳也不会这样半开玩笑的问着自己的alpha。 当然周颐缓缓的笑开了,我的所有,都由你做主。 *** 两个人的谈心之后展信佳明显对孩子这件事放下了不少的心结,周颐确实是成熟而稳重的,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情和改变之后她仍然保持着少年人的热情与善良,温柔的爱着每一个人,无私的给予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最为需要的安全感。 这其实就是她最吸引展信佳的地方,只是周颐本人傻傻的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但除此之外展信佳还发现了别的改变,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展信佳就是反应再迟钝也觉察出了联合王国高层的一些改变,从激进派慢慢被放逐出政治中心开始,到本该因为贪污罪而被拉下马的宫代忽然擢升,再到官媒对omega地位的慢慢提升,展信佳越来越发现现如今的联合王国正在朝着一个前世她根本不敢想的方向前进。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尤其是这种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期,很快展信佳便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人脉去调查,但越调查她便越发现本该受到打压的改革派忽然在联合王国受到了超前的待遇。 甚至一度连被搁置了十年之久的omega平权修改法案也被提上来日程。 这是非常奇怪的,但最为奇怪的是季凉的动态,前世明明是一个激进派科学狂人的季凉不知道是怎么一回这一个多月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复制计划也因为季凉的缘故而被动的搁浅,甚至宋氏集团的内部也开始大规模的清理裁员,并且断了复制计划的资金资助。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一个展信佳从来没有想过的放下发展去,就好像忽然之间有谁想明白了一样,不动声色的改变了历史的进程,把所有的都在往正轨上带着。 不会再有那么疯狂的计划,也不会再有那么的惨案发生,一切都在萌芽的诞生之时便被掐断,而历史也回归到了本来的面貌。 能做到这些的展信佳只能想到一个人:宋溪让。 她是不愿意相信会是宋溪让所做出的这一切,但除了宋溪让以外展信佳想不出还能有谁能改变季凉的想法。 季凉是个没有心的女人这是可以肯定的,但就是因为她没有心,所以她才会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无限接近于宠爱的态度,她就像是一架布满了各种线路的精密仪器,虽然没有情感,但她的中央处理器里总是有会爱女儿这一条设定。 尽管她不懂爱。 这样想着展信佳便骤然生出了一种想与季凉再见一面的冲动,她与季凉的恩恩怨怨实在是太多,若非有必要,她或许是到死都不愿意见季凉的,可偏偏现在所有情的发生都在往一个奇怪的方向走,她就是再淡定也会有些坐立不安。 不过她的这个想法却被周颐给打消了,或许是因为上次两个人关于孩子的问题有深入交流过的原因,如今的周颐对展信佳的情绪很是敏感,几乎就是当天的时候周颐就发现了展信佳的不对劲,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了? 你该不是期中考试挂科了吧?为了缓解气氛,周颐还这么问展信佳来着。 但换来的却是展信佳没有表情的一张脸:我会挂科? 一下想了起来自己老婆是学霸中的学霸这件事的周颐: 哦,忘了展信佳就算是读了大学之后也是全年级第一的人物呢。 周颐:好吧,是我对你的认知不够。 不知道是不是接过一次婚的缘故,周颐认错的态度是相当的好,不过之前因为被展信佳教育过一次的缘故,她也学会了对于不是自己错误的不随便认错的做法。 那亲爱的老婆大人,你可以告诉一下我能有什么让你这么心不在焉吗?周颐眨了下眼,想起上次展信佳吃醋自己的,于是她也问道,你该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吧? 说说看,你在想谁? 展信佳实话实说:我在想季凉。 周颐当场就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错别字来不及改了,就为了赶在最后一分钟更新,我又能1了!!!!! 第117章 全都是屁 展信佳的话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周颐那么一个瞬间还真的想过自己老婆和自己的前岳母真的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大。 坦白来说,抛开所的道德层面不讲,季凉那个女人的人格魅力是真的很容易让人着迷的。 越是那种对情爱的不屑,对世人的厌恶,以及骨子里因为是天才的高傲这种确实是很迷人的。 而且展信佳自己也承认过在她年少时期对季凉是非常迷恋的,这种迷恋虽然没掺杂爱情的成分在,但按着周颐对展信佳的了解,像展信佳那样一种对万事万物都是随便态度的人居然会因为季凉的欺骗而成为自己放弃上一世的重要理由之一老实说,或许展信佳自己都没想过这中间到底什么不对。 你干嘛这个表情看着我?看着周颐那张俏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最后还流露出了一种莫名奇妙的恍然大悟之感,展信佳终于没忍住的问道自己的alpha。 为什么那个表情看起来好像还真的在怀疑自己和季凉的关系呢? 展信佳认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对周颐近段时间有些忽略了,导致与周颐居然开始胡思乱想了。 闻言,周颐尴尬的笑了一下:没什么 没什么? 真没什么的话周颐的表情会这么微妙? 这家伙是还事打算瞒着自己了? 这样想着,展信佳便抬起了自己的一条腿,足尖向前,慵懒而不失风情点在了那个正欲从地上爬起来的女alpha的心口上:没什么? 对于展信佳来说要想勾引周颐或者是折磨周颐的话那实在是太轻松了,她根本不用故意什么,只需要眼帘的微微下垂,没有表情的看着周颐三秒钟,然后再缓缓地笑起来,而点在周颐心口上的足尖也一路往下,最后落在某个alpha那已经被omega完全的撩拨起来的地方,笑:你确定是没什么吗? 周颐静默了两秒钟,然后伸手抓住了展信佳不安分的脚踝: 后者眉毛微抬,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我的小alpha,如果是没什么的话那今天你也不要想碰我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次说了孩子的缘故,周颐近段时间以来真的越发的没有节制了,虽然这种事情omega会更享受,但是天天如此的话展信佳还是心里点不大高兴的。 感受到了omega话里的威胁之后周颐沉默了两秒钟,然后从地上趴了起来,半跪在展信佳的沙发跟前,手还握着展信佳的脚踝,认真道:我们可以很和平的沟通这个问题吗? 可以。展信佳道。 她倒是要听听周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于是得到了自己老婆的答复后周颐破釜沉舟般的说出来自己刚才所想,尤其是她觉得上一世的展信佳是有对季凉产生过朦胧的好感的时候,末了她还斩钉截铁的对展信佳道:当然,我没有丝毫动摇过你爱我的事实,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你对我的爱。 可展信佳听完了之后却若有所思的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那个时候我是有喜欢过季凉的。 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周颐的话确实是给了展信佳一个另外角度想问题的解决方案,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对季凉会超乎寻常的感情,可仔细一想,季凉这个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又实在是太特殊了。 在她年少之时还未长成的时候,在她对这个世界抱着最消极的看法的时候,季凉以一个成熟优雅的女性角色出现,然后一路引导着她,带领着她。 她对季凉的感情是极为复杂的,哪怕里面掺杂着诸多的恨但也不能否认里面就没有对季凉的爱了,那是一种一个无知的孩童仰望强大的存在,人从在胎儿时期开始就对母亲有种特殊的依赖,展信佳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在她的第一世,季凉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扮演着她母亲的角色,而实际上又不是她的母亲,所以在这样或那样的纠葛之下,展信佳对季凉的感情就会慢慢地开始变质。 只是还没有达到非季凉不可的那种爱情上罢了。 被人点透了自己对季凉又爱又恨又怨的复杂情绪之后展信佳几乎算得上是茅塞顿开,她看着周颐,语气非常认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很迷人。 我年少的时候确实是想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嫁给她。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实话实说罢了,毕竟像季凉那样的女人,只要她愿意的话她就总能展现自己最迷人的一面出来,而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们又有什么能拒绝的理由呢? 周颐: 周颐:??? 小丑竟是我自己?! 听完了展信佳的一番对自己还没有开始就终止的初恋之后的周颐直接自闭了三天,她知道展信佳肯定是因为问心无愧所以才能在她面前那么坦诚的说出那已经翻篇了的情感萌芽,但是但是! 但是就是心里很不高兴啊,毕竟周颐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展信佳的初恋呢! 你为什么会不高兴?在周颐自己自导自演的吃醋情节之后展信佳天终于想起来问她了,我认识她要远比认识你早的多。 意思就是就算是先来后到的话那她对季凉动过心也是正常的。 周颐本来就不爽,听完这话之后又不爽了,边做着饭边在那里振振有词道:可是你是我初恋啊! 都不知道那么大一个人了争论这些还什么意思。 闻言,展信佳靠在生活阳台的窗台上,支着下巴问道那个正在炒菜的alpha,所以呢?你难道就没对除了我以外的人动过心吗? 我肯定周颐下意识的就接话道,结果都说了一半了之后冷不丁的忽然想起来了自己上一世在展信佳之后和宋溪让结婚了的事。 周颐: 忘了这一茬了。 肯定什么?展信佳问。 周颐:我肯定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她不要脸的时候还是真的挺不要脸的,弄得展信佳翻白眼的心都不想有。 *** 不过说到季凉的话在十一月初的时候对方还真的来找过展信佳。 算起来这还是展信佳重生之后第一次跟季凉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说话,其实她们也本该好好说话的,毕竟在原来的时间线里她和季凉也没有到了撕破脸的地步,只是她们都是聪明人,在宋仲先第一次去往林城插手展信佳的事开始,无论是展信佳也好,季凉也罢,她们就都明白了之前那一副母女情深的戏码是演不下去了。 季凉的忽然出现对展信佳来说反而是一点意不意外,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所事件的走向都在慢慢的发生了改变,展信佳冥冥之中觉得改变这一切的人是宋溪让,但宋溪让的存在也必定地绕不开季凉这个人物。 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季凉看上去还是那么的优雅从容,她依旧是坐在轮椅上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展信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心狠这一点就是全世界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三分之一,展信佳不意外季凉会来找她,但她并不知道季凉是因为什么事而来找她的。 寒暄的话就不必说了吧?季凉说话的语声很轻,但气势却是极为压人的。 她来见展信佳一点也不隐蔽,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展信佳的学校,然后坐着轮椅在展信佳上课的教学楼下等着在展信佳下课,而展信佳一出来,一眼便也就看见了那个她曾经努力想要追逐的对象。 平心而论,季凉的的确确是做过很多把展信佳逼上绝路的人,但不可否认在展信佳幼年时期,季凉也是有爱护过她,教导过她的。 她还记得当年自己读幼儿园时因为没双亲在而被人欺负了,无人可述说委屈,故而只能回到家中默默流泪的。 后来恰逢周末季凉来看她,眼光毒辣的季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强颜欢笑,并问她发生了何事? 于是年幼的她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季凉面前一一控告学校同学对她的恶行恶语,她以为季凉会帮她去出气的,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唯一的一个长辈就是季凉,可在听完了她所的委屈之后季凉只是问道:这就是你花了一个小时又三十七分钟想要表达的吗? 阐述自己的软弱与无助?幻想得到谁的帮助? 季凉没有表情的看着她,从来没把她当做小孩一样的糊弄:这个世界没有谁会对你无偿的进行帮助,所的馈赠都有它该有的价格,你不一定能够承担起相应的代价,所以与其你时间去抱怨,不如像个人一样去将其报复回来。 不必在意世俗的框架限定,要做什么就去做,无论是打破他们的头还是踹翻他们的书桌,季凉冷冷的笑了起来,甚至是杀死他们都是可以的,只要你的头颅永远不会向别人而低下就好。 她不算是一个好的老师,也不算是一个好的家长,但偏偏就是她教会了展信佳一个人最应该做的便是人的本身。 什么男孩女孩,什么alpha,omega,什么该不该,可不可以,在季凉面前全都是屁。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就很想马上完结了然后写展信佳X季凉,周颐X宋溪让,展信佳X宋溪让等各种各样的车,我自己搞的CP我要一个一个拆开,尤其是展信佳X季凉这一对,小妈文学才是永远的神。 至于周颐? 那只是为了让这个小说过审的一个工具人。 我太久没有GSH了,我裙里的金主嘴巴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答应我,完结后去po18支持我好嘛。 顺便看一下我隔壁的新文???数据有点惨淡: 《卿卿》 江南后世传言,有一年三月忽然满城花开,又下了场急雨。 花落了,雨停了,王爱的那个她死了。 不太曲折的故事: 十七岁时她被她扶上了王位,为了名正言顺,她管她叫了声母后,低眉顺眼。 二十五岁时她权势已固,心有猜疑,于是便把那个太后困在了没有天明的冷宫。 所有人都知道王恨那个年轻的太后,但没有人知道她们年少时曾是交帕的青梅,本该有很好的结局的,只是在十四岁时公主的她受牵连落了狱,而她做了她叔父的妃。 后来,她们就都变了。 而故事的开始,便是那场爱恨过去之后的第三年。 再相逢,她们的故事走向也未必不会有不同。感谢在20210319 23:59:15~20210321 20:5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交白卷 126瓶;水果富含很多惊喜14瓶;一10瓶;泛凌舟3瓶;田野的啾啾、爱我的小宝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你与我一样 这一次的见面季凉显然也是临时兴起的,因为她直接带着展信佳去了车里。 在密闭的空间里她们这对说不上来到底是仇人还是亲人又或者是母女的两个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季凉先开了口:我听说你和人结婚了。 不用去问展信佳都知道这个听说是听谁说的,无外乎是自己之前的保姆又或者是家里的司机,总之,只要是季凉想的话,展信佳几乎是在她面前没有什么秘密的。 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重生之后的展信佳早已看清了季凉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尤其是在经历了辜页的那一世之后,所以从重生后开始,展信佳就慢慢的在为自己脱离季凉的掌控而努力。 或许季凉是觉察到了什么,毕竟按着她那样运筹帷幄的性格,就算是展信佳是重生的,真的正面对上了,也不一定就是季凉的对手。 但好在她算是季凉教导出来的,就算没有办法与季凉争夺什么,但给季凉做一点恶心人的事她还是可以办到的,而季凉从始至终对于她所有的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在这一点上她似乎真的很像展信佳的母亲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孩子做的所有事都是宽容的态度,这是天性使然。 你找我来应该也不是为了跟我说一声新婚快乐吧?展信佳坐在车里,偏着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季凉。 季凉这次来开的是商务车,后排是对坐的,这也就正好适合她们在谈话的时候互相观察对方的反应。 当然不是。四十多岁的季凉外表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年轻,和展信佳记忆里的那个亦正亦邪的人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的见面她隐约感受到了季凉的一些些变化。 对方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极具攻击力了,这样的说法其实也不算太对,因为季凉这个人是最为擅长伪装自己的,以往的每一次见面季凉都会为自己戴上适合见面,适合做展信佳朋友的一副和善面具,口蜜腹剑说的就是季凉这样的人。 可偏偏这一次的见面不同,这一次的季凉很真实,没有虚伪和善的面具,嘴角带着的笑意是薄凉而轻蔑的,看她的眼神也是透着冷冷的倨傲: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早选择结婚? 展信佳算是季凉一手带大的,别人或许不了解展信佳,但季凉却是了解的,展信佳这个看着虽冷,但心更冷,她的心很难被谁走进,再加上因为身世的缘故导致她对情爱天生就抱有一种不信任的感觉在,所以在以往之前,季凉都是不认为展信佳会相信爱情的。 甚至在展信佳和周颐结婚的时候,季凉也还想过是不是展信佳也发现了周颐的一丝丝不同,从而想要通过婚姻的手段来控制对方?这种方法虽然麻烦但是确实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因为她当年就是用着同样的手段让宋仲先为她言听计从的。 可偏偏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她所料,展信佳似乎真的开始沉迷与爱情这场风花雪月的故事了,大学也放弃了去京都,甚至拒绝了宋仲先让其回到宋家的提议,只想着和周颐呆在一个小小的地方天荒地老,只想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经历这世间最不靠谱的东西。 季凉不明白,就像她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宋溪让为了周颐放弃成为一个alpha,放弃此前诸多安排那样,虽然季凉本身对于宋溪让是个什么性别的都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至于联合王国的控制权,季凉则更加的嫌弃麻烦,之前费尽心血诸多经营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宋溪让罢了,现在宋溪让不喜欢了,那放弃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不觉得可惜,因为本身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产生。 只是这并不妨碍她不理解宋溪让。 不了解宋溪让,自然也是不理解展信佳的。 在她看来,但凡展信佳足够的聪明的话就应该趁着这个好时机重返宋家,然后接手宋溪让此前的诸多计划,比起宋溪让,展信佳的个人条件明显更好一些,所以如果展信佳愿意的话,她完全可以拥有一切。 可偏偏展信佳什么都不要,就要一个不切实际的爱情。 比起这个我其实也很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宋仲先?大约是前段时间周颐的话提醒了展信佳,她在明白了自己曾对季凉有过一些情愫之后也生出了一丝丝的好奇。 或许她本就是十分好奇季凉这个人的,她有很多的事做的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又出人意料,展信佳不明白她都是为了什么,因为从前世而言,季凉在扶上了宋溪让为总统之后也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的好处。 她还是呆在她的实验室里继续做一些世人永远也想不明白的实验,一辈子与数据为伴。 既然这样,那她为什么会选择嫁给宋仲先,会生下宋溪让呢? 她一个人,不是也可以过得很好吗。 为什么会选择宋仲先?季凉很明显也没有料到展信佳居然会问起这个问题,自从她夺得了季氏的控制权之后,似乎便再也没有谁敢在她面前问起这等私密的问题了。 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冒犯。 因为他可以帮到我。季凉并不避讳说出自己曾经的落魄时期,在她看来那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在我还没有和他结婚之前,我只是季家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女。 因为不起眼,所以谁都可以欺辱她,因为是私生女,所以她永远得不到别人的认可。 或许她本身对认可这个词汇的具体含义就是不在意的,但人如果活得太卑微就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权势,想要自由,想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她迷恋生物,迷恋医学,迷恋科学,迷恋数据,但她所有的天赋在当时的季家人眼里都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她存在的意义只是一个联姻的工具。 她只是个beta,只是个女人,但她却用实力重新诠释了季凉的含义。 要想得到必然就得先付出,而嫁给宋仲先是她那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她并不介意把自己的婚姻当做获得资源的工具,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在知道展信佳和周颐结婚的时候才会去想展信佳是否也做了与她一样的选择。 那你为什么会与他有一个孩子呢?对于季凉的回答展信佳并不意外,甚至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但她仍旧想不明白季凉这样一个不懂任何感情的女人,为什么要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不觉得那是一个麻烦吗? 不愧是季凉教导出来的人,一言便道出了那场生育之后对一个母亲而言最残酷的意义。 如果自己本身便是身不由己的,那么选择生下一个孩子与母体而言就是一种慢性的毒药。 但如果自己本身是自由且从容的话,那选择生下来一个孩子便是对事业的毁灭性打击。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展信佳就是如此认为的,本质上她与季凉是同一种人,所以在身为孤辜页的那一世时她才会那样没有负担地放弃那个孩子,并将那个孩子作为要挟周颐的工具。 她是真的爱周颐的,但比起爱周颐她更加爱自己。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如此的,不会那么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不会不计较得失的去付出所有的一切,除了周颐。 这其实就是展信佳最为迷恋周颐的地方,人的本质便是喜欢去咨询自己身上所没有的特质,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所以她对周颐的爱便是那种接近于飞蛾扑火的疯狂。 她渴望得到周颐所有的偏爱,就像飞在黑暗里的飞蛾渴望得到所有的光明一样。 确实是一个麻烦。季凉轻轻的笑了一声,看着展信佳,意味深长的说道,难道对你来说,周颐存在的本身不是一种麻烦吗? 展信佳倏然怔住: 季凉却继续道:很高兴你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知道吗?在你出生的时候,我曾有想过杀死你。 因为你,我最好的一个作品自我毁灭了。 可后来你越长大我却越来越觉得我那个念头是错误的,因为你本身的存在便是对完美的最好注释。 她是真的很喜欢展信佳,很欣赏展信佳的,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在展信佳这个代表着她丈夫对她背叛的人身上。 你与我一样的。 你说的没错,无论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而言又或者是现在的自己来说,生下宋溪让其实都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也没办法成为一个好母亲,但我却必须要为了她而付出足够的偏袒这或许就是你们口口声声所说的爱。季凉想了下,然后这样回答道。 而你对周颐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她不够聪明也不够努力,喜欢贪图享受和闲散度日,而你呢?你野心勃勃又极擅于伪装自己,忍受不了任何人踩在你头上,无论这个人是我是宋仲先又或者是宋溪让。 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臣服我,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报复宋仲先,若是没有周颐,你其实会过得更好不是吗? 展信佳沉默了: 季凉说的没错,如果没有周颐的话她确实会走上另外一条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臣服,谁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安于现状,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不会成为一个碌碌无为又平凡的人。 她本该拥有一切,将所有的都踩在自己的脚底,如果没有周颐,她会是第二个宋溪让,第二个季凉不,也许她会超越季凉,如同身为辜页的那一世一样。 把善良和善当作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将诡计谋略全部藏在柔弱无害的外表之下。 周颐其实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她在第一世死去之后重生不过两三年便能打入新联邦的高层,也没有思考过一个来路不明平平无奇的辜页为什么可以调动大半新联邦的势力。 她本就更适合尔虞我诈的世界,平淡只会让她心生颓废。 她该是王,该去指挥江山意气风发,而不是在弹丸之地扮演谁的温柔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展信佳:季凉2.0 第119章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的 没有周颐,她会过的更好。 这是有人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个观点。 除过了那在听到的第一时间里那一瞬的恼怒以外跟着展信佳便冷静了下来,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的回答。 或许是的。 不然她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如此的。 可那都只是一个假设,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已经发生过的假设。 季凉的耐心非常的好,她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猎人,总能一击击败自己的敌人。 你说的没错。展信佳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了,这还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对季凉的话表示了赞同,我和你是一样的人,但又不太一样。 一个人想要承认自己内心最阴暗的想法,其实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展信佳却逼着自己去做。 再难以启齿的话语只要开了一个头之后后面的话便能很好的说下去了。 她的目光移到了窗外,看着日落时分天边两两成对的大雁,眼中冰雪融化,褪去了世人常以为的冷漠,幻化成了最温柔的笑意:我曾经有想过的,如果我没有爱上一个人,没有爱上周颐的话我会拥有什么样的故事。 这句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她真的有过那样的选择。 在成为辜页的那一世,她割舍了自己所有的情爱,把自己关在一个欲念的囚牢里。 既然感情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会让自己变得软弱无能,那割舍了便是。 这世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地球离了谁都会照样公转自转,她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去做的,她在第一世因为孤独而去渴望过爱情的出现,后来出现了,她也体验过了,得到的却是一个自己在异国他乡克死,爱人另娶娇妻的结局。 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在重生成为辜页的那一天起她便决心要报复一切,爱会让人心生柔软,那反过来了,是不是只要没有爱了之后人便会无所畏惧的存在了? 她是这样想的,然后也是这样去做的。 她做到了,也成功了,可当故事的最后她看着周颐不顾一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来挽救自己的时候她还是后悔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对于周颐来说会是怎样的不公平。 第一世的死去前她幻想来世自己可以成为生长在海里的一条鱼,自由自在,只拥有七秒钟的记忆,永远铭记着她与周颐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骑着自行车停在她跟前,对她灿烂一笑时她那一瞬间的心动。 不要再去想那些恩恩怨怨,对错埋怨,也不去计较得失多少,永远只保留着初见时的美好。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奢侈的愿望。 但人总是会变的,当她重生成为辜页的时候她选择背弃了自己的诺言,尤其是在知道周颐婚后的生活那么幸福的时候,她开始了埋怨。 嫉妒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于是她不计一切代价的去毁了周颐,也不计一切代价的毁了她自己。 她成功了,也得偿所愿了。 可当她在被宋溪让踩在脚底下用枪指着太阳穴的时候却是那么的后悔,她没有珍惜这来之不易与周颐重逢的机会,没有好好拥抱过,也没有好好的相处过,更没有坐在一起为明天畅想过。 她听闻周颐后来的做饭的手艺很不错,对方也有温情的想过要好好的给她做顿饭吃,可她却一直因为心中的怨恨而拒绝了对方所有的示好。 她从来没有为对方做过什么,唯一的重逢就是为了毁了对方。 那一世的她确实是有得到过世俗意义上的各种财富,但她最想要的,其实只有周颐这个人而已。 这便就是了,她在重生了两次之后才终于明白的道理。 在我小的时候,甚至到现在,我一直都是仰慕着你的。就算是到了这种时候展信佳也没有办法完全的与季凉反目,但也做不到再像当年年少无知那样对其敞开心扉了,你永远都是那样强大的存在,因为你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所以你大概永远也不能理解为一个人辗转反侧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也有想过和你一样就好了。 没有周颐我或许会过得比现在更好,得到世俗意义上的很多东西,但那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的语气很平稳,说起自己那些本该拥有的东西被放弃了之后一点也没有遗憾的感觉,反而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真实了。 我不会去珍惜这个世界,不会看山见海,不会观花赏月,不会把握当下的每一分钟。可有了周颐之后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忽然间便变得不同了,我与这个不太美好的世界倏然间有了一个紧密的连接点,我通过爱她学会了去爱这个世界,学着去观察这个世界。 浴帽围裙并不是渺小的,同样的西装革履并不会就是荣耀(注)。 我喜欢现如今的生活,和她待在一起,上课下课,买菜做饭,散步遛弯这对你来说或许是浪费时间与生命的,我曾经也这样认为过,但重来了一次之后我才明白这是最难的珍贵的。 这是她的真心话,也是她最为真实的写照。 闻言,季凉的表情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的茫然:爱一个人,对你来说,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很难说季凉对于这样的展信佳不是失望的,在她的心里,虽然这个叫展信佳的私生女像只狡猾的狐狸,但她从来都是将其视为自己的接班人的。 至于宋溪让? 季凉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在她看来一个为了世人的眼光而要把自己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成为一个alpha这样的虚无缥缈的梦想身上的人是不可能会有大的成就的。 若宋溪让不是自己的女儿,季凉或许早在对方分化的那一年,在房间里面要死要活的时候直接就一枪嘣了的好。 她也不会那么的麻烦地去做这做那。 对于季凉的问题展信佳笑而不语,但好在季凉也并没有想过要得到展信佳的回答,就像她不理解展信佳为什么会去爱一个人一样,展信佳也理解不了她不爱任何人的选择,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转给你宋氏的股份。 季凉终于说到了她来找展信佳的目的。 宋氏的股份?展信佳怔了一下,有些没有料到季凉来找她是为了这件事的。 对。季凉随意的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上面是股份转让书,下面的是这十几年宋氏的财务报表。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真实的财务报表。 为什么?展信佳却没有伸手去接她手的文件,只是问道。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现在的宋氏快要成为一个烂摊子了,你的姐姐若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你的这些股份或许会值钱,而若是没有能力,那便是一堆费纸。季凉歪了一下头,这样道。 展信佳没有表情的说道:所以你转给我,去规避所谓的风险么。 闻言,季凉的脸上带上了几丝的笑意,说不上来是真心的还是伪装的,但可以看出是很放松的笑,对于展信佳,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确实如此。 你不相信宋溪让?展信佳淡漠地问道。 无所谓信与不信,只是我不喜欢去做赌注,再者,这些是我曾答应了你母亲会给你的。以前不给,只是因为我需要用它去做一些别的事。她其实不说展信佳也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别的事是什么事。 而今么季凉的目光深幽,语气却很平淡,用不上了。 展信佳有了一瞬间的沉默: 季凉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把文件放到她的座位旁便算了,不过在下车之前,季凉忽然对她道,你很喜欢那个小alpha,而我也有骗过你,那么作为补偿,她父亲派人潜伏到我身边当卧底的事便算了。 告诉你的那个小alpha,不必再耗心神在我身上了,我若是一心相反别说周默一个小小的警察,就是这偌大的联合王国,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吗? 这句话若是换做是别人来说的话那定然是极度狂妄的,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季凉,是那个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季凉。 由不得别人不信。 你要放弃复制计划了对吗。展信佳并不傻,季凉会在消寂了几个月之后忽然将宋氏的股份转给她,并且近段时间以来联合王国高层所发生的一些系列变动,无一不再表露着事情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着。 这其实是最好的,伤害和代价都是最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展信佳却觉得一切是那么的突然。 是季凉,悬崖勒马,幡然醒悟了吗? 好像也只有这个原因了,但又不是这个原因。 那个计划啊季凉并不意外展信佳会知道这件事,因为当年她曾在展信佳的身上提取过三次腺体信息素。 她坐在车窗前,温柔的笑着,放弃才是最好的选择,违背了自然规律与人伦道义的科学最终带领人类走向的只有灭亡。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摇上了车窗,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而展信佳焉地一怔,几乎是瞬间就对于季凉曾有过的那么多的矛盾又刻意的行为为之茅塞顿开。 她原来一直都知道自己做的每个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是因为宋溪让,所以她才会为全人类为敌。 作者有话要说:标注的句子为歌曲《母系社会》歌词化用~感谢在20210322 18:35:07~20210323 23:02: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arlin 30瓶;17585794 16瓶;泛凌舟5瓶;田野的啾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0章 真货就在眼前!? 一瞬间想明白的展信佳愣愣的在原地站了很久。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其是很羡慕宋溪让的,但又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忽然是有些可怜宋溪让。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谁都知道的,宋溪让穷其一生一直最想追寻的便是能获得宋仲先的认可,得到送得到季凉的偏爱,为了这个目的她不惜背弃自己人生所有的信条,甚至亲手挖了自己的腺体。 后来她确实得到了所有世俗意义上所能拥有的一切:成为了一名优秀的alpha,坐拥举国的财富,手握重权。 没有人不羡慕那样的宋溪让,但她自身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她至死都没有得到过季凉的认可,更不要说那个宁可自尽也不愿意接纳她的宋仲先。 展信佳在身为辜页的那一世时曾对宋溪让说过宋仲先为她起的那个名字中的让字是何意。 当时为了逼疯宋溪让,所以她说那一个让意思是要宋溪让永远的让着她的妹妹展信佳。 因为她这个被宋仲先所偏爱的私生女存在的关系,所以便注定了她会是宋溪让心中那一根拔不出来的刺。 但展信佳没说的是其实那一个让字早就包含了宋仲先对那个长女的所有爱。 溪川深海,谦逊偏让。 宋仲先对宋溪让的期许便是如此,宋溪让或许从来没有发觉过,她一直所追寻的想要的从一开始便紧紧地握在她手心。 就像她努力追寻着想要得到季凉的偏爱那样,在故事的最开始,她便早就获得了季凉的所有偏爱。 *** 心中放下一块大石的展信佳神情都放松了很多,和季凉分开之后她便沿着校的小路一路慢慢悠悠的往回家的方向走,路上收到了周颐的短信说她下课了,但先去校对面的广场边拿电瓶车,然后再到校门口来接她。 从上周开始他们校便不让电瓶车入校园了,所以后来方便,周颐大多数的时候便是把车停到校对面的广场边上。 人来人往的,很是繁华。 同班同有一次路过的时候撞见了,还跟周颐说了句这附近偷电瓶的小偷比较多,让周颐把车停到广场对面的非机动车停车场里去。 但周颐是个比较懒的家伙,自从买了电瓶车之后只要超出200米的距离她就都会把她的小电瓶骑上。 短短200米的距离都尚且如此,更何况还要绕差不多一小公里的距离停车呢。 所以周颐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回家的时候还跟展信佳提了一句。 展信佳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的,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万一你电瓶真的被偷了呢? 周颐当场便在那里很自信的回答道:我怎么可能会被偷电瓶呢?我的小电瓶我都骑了好几个月了,与我朝夕相处,身上早就有留有我的气息小偷他敢偷我的车!? 偶尔的时候周颐真的不像是一个二三十岁重生回来的人,兴许18岁的年纪当久了,人的心智也是会跟着往下跌的。 闻言,展信佳直接翻了个白眼走掉了。 她倒不是对周颐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那家伙有的时候太幼稚了一点,不过今天心情好,她不想跟周颐计较什么,所以收到短信的时候她还回复周颐说就不用再折回校门口来接她了,她上课下的早,自己先去超市买点菜回去,晚上吃火锅。 周颐高高兴兴的回了一个好,跟着又一条短信传了过来:谢谢老婆的热情招待! 周颐这个家伙虽然不是南边的人,但是却尤为的喜欢吃火锅,无辣不欢,吃到上火的时候嘴巴里一连打了好几个溃疡,什么都吃不了,只能喝粥。 这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读大和一群血气方刚又闷骚的年轻人待太久了给周颐打开了什么新的思路的缘故,嘴巴长溃疡的那几天周颐跟个病娇似的,天天夜里躺在床上嘤嘤嘤的要展信佳给她亲亲,给她吹吹。 弄得展信佳是又气又好笑,后来勒令周颐没她允许的话不允许偷偷再吃火锅。 周颐对此当然是不乐意的,火锅这种人间最美好的食物怎么可以不允许她吃呢?! 但她就是哭也好闹也好,甚至撒泼打滚也罢,展信佳说不同意就不同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真是让周颐爱的死去活来。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想要但又怎么得不到的心情影响之下,所以周颐才会在展信佳忽然答应给她吃火锅的时候这么开心。 但世界上的能量是守恒的,人生也是如此,所以既然有了高兴的话那必然就会有难过,周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的突然,明明早上带着展信佳去校上课的时候她可爱的小电瓶车还是好好的,完完整整的。 可隔了6个小时之后,当她放了,再度出现在她早上停车的地方,看见她心爱的小电瓶车没有电瓶的那一刻她忽然间就泪如雨下了 她电瓶。 被偷了!!! 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讽刺啊,她是重生过的,所以某种意义上便是带着上帝之眼的。 她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的,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早已参破了这世间所有的大事小事,看透了人生诸多无意义的诡计风云,可偏偏命运却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傍晚时分为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她新买的不足两个月的电瓶车被一个胆大妄为的贼给偷走了电瓶,没有了电瓶的电瓶车就像没有了灵魂的人一样,行尸走肉也不过如此。 有那么一个瞬间,周颐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11月的燕城已经秋风四起,周颐那天穿的是展信佳为她亲手搭配的蓝灰相间的休闲衬衫,因为休闲,所以有些宽松。 这种衣服穿在身上是个什么样的效果跟心情有很大的关系:心情好的时候穿在身上,被风一吹,周颐感觉自己便是一个翩翩少年郎,而心情不好的时候再被风吹走,周颐就感觉自己像一个迟暮之年的浪人。 还是一个被偷了电瓶的浪人。 她在寒风之中站了整整半个小时,思索自己这荒唐而又离奇的一生,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让自己心爱的小电瓶被人偷走。 她是非常难过茫然又困惑的,偷车偷电瓶,犹如杀人又诛心,就是抱着这样复杂而又悲伤的情绪,周颐一路推着自己的电瓶车回了家。 或许是实在太难过了,也被打击的太大了点,周颐开门进去之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跑到厨房里和展信佳你浓我浓,而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思考自己人生的真谛。 展信佳在厨房里听到了大门被开的声音,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周颐过来,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洗了手之后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跟着她就看到了一只好像在外面打架打输了的委屈地跟个什么一样的哈士奇周颐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展信佳: 这是考试挂科了还是被交警罚款了? 展信佳挑了挑眉,施施然地走了过去,走到了周颐的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小alpha:怎么了? 她问道。 周颐别着脸不看她,闷成一团: 看着自己的alpha难得露出这样一副小女儿的神情,展信佳没有忍住的轻笑了一声,然后弯下了腰,伸手挑起周颐的下巴,逼着对方把头转过来对上自己的眼睛:让我看看我的乖乖老婆,这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呀? 语气真是难得的一丝宠溺又霸道。 而周颐则是听着展信佳口里的这一声乖乖老婆脸上顿时就是一僵,接着便羞耻的耳朵通红: 展信佳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记仇啊! 她不就是前天晚上在做事的时候心痒了个姿势想玩,展信佳又不答应,为了哄她,周颐就死不要脸的抱着自己的老婆叫了一声乖乖老婆。 她们两个人很少会说这么恶心又腻死人的话,有的时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周颐真的挺不要脸的。 确实是太腻死人了点,弄得展信佳当场就眯起了眼,语气幽幽道:你上哪里的这些话? 就算是周颐当雇佣兵的时候浪成那副德性了也没有说过这种话呀。 莫不是背着她又了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吧? 展信佳心里非常的不高兴,她这个人的占有欲相当的强,强到在有的方面甚至有些病态,尤其是结婚之后,和周颐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有时看到了一些露骨的片段时她都不会让周颐多看一眼的,更何况还让周颐去看一些奇怪的习资料? 呵,她的alpha只能看她一个人。 但对于她的这些想法周颐半点也没有发觉,还在那里不知死活的说道先答应了我,我就告诉你。 展信佳定定的看了她两眼,虽然最后是点头同意了,但她也警告了周颐说她记下了。 意思就是日后必然会报复回来的。 那个时候周颐一心只想办自己的事,完全没把展信佳的话放在心上,结果没想到这才过去了几天啊,就风水轮流转。 而且展信佳这个女人还要挑着她的下巴一脸霸道总裁一样的这么叫她。 他们两个到底谁是alpha啊? 周颐陷入了日常的性别怀疑当中。 你非要这样吗?周颐问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老婆。 啊她老婆真好看。 展信佳唇角的幅度加深,眼眸里揉碎了的温柔如潮水一般将周颐淹没:你不喜欢吗? 周颐静默了一秒,然后果断的回答道:喜欢。 喜欢就好。大约是周颐的回答取悦了omega,所以那个看起来总是冷冷的女人心情很好的上前了两步,逼着周颐身子往后倾了一些,然后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地凑近,低头亲在了周颐的唇角,在长腿一抬,跨坐在了周颐的身上。 周颐被展信佳忽然的亲近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是真的有点手足无措的,一张俊俏的脸蛋也难得的红了起来。 展信佳笑:你在害羞吗? 被展信佳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一瞧,周颐顿时就有点结巴了:啊我我那个 展信佳耐心挺好的,尤其是在调戏周颐这方面:你那方面? 周颐: 顿,周颐叹息道:你不要欺负我了好不好? 她半是甜蜜半是羞赧道:你你干嘛呀 怎么感觉今天展信佳心情非常好啊? 不欺负你也行。展信佳笑着伸手揪了一下周颐的耳朵,说吧,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了家就像一只受了很多委屈的小狗狗一样? 周颐有些不满展信佳对她的比喻:什么小狗狗啊! 展信佳抬眉:嗯? 周颐: 好吧。 周颐丧气道: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她实在是找不到语言去组织形容这件事情的荒唐之处,但这件事就是那么的离谱,让她耿耿于怀,就是我电瓶被人偷了。 她顿了下,补充道:就在华润广场下。 听上去语气很是幽怨的样子。 展信佳愣了一秒,跟着一下便笑出了声:就是上回你同说那里有很多小偷的那个广场? 周颐: 就不要提这件事情了好不好! 对。周颐气到不行,可偏偏又找不到撒气的地方。 展信佳看着周颐这副又气又恼又委屈的小表情,真是笑开了花,乐不可枝的趴在周颐身上笑的差点没把腰直起来。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而周颐看着自己的omega因为自己电瓶被偷之后这么高兴的样子自我安慰到这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能让展信佳这么开心的。 可恶! 边想她边搂着展信佳腰上的手力道都紧了两分,展信佳察觉到了自己alpha那小心思,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对不起呀确实是有点好笑。 因为前天的时候周颐还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她的小电瓶绝对不可能被偷,因为它沾上了她的alpha气息,小偷见了都得绕三弯。 没想到才过去了两天,周颐就被打了脸。 展信佳甚至一时间不知道是这件事好笑还是周颐的反应比较好笑。 说好的小偷见了都得绕三弯呢? 我看出来了你是觉得挺好笑的。周颐的语气非常幽怨,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你知道那个小偷有多么猖狂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竟然当街行凶?!把我的小电瓶车的车盖都掀开了,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甩在地上,然后偷走了我的电瓶 周颐说到这里的时候鼻头一酸,差点眼泪都要下来了:我才买了它不到两个月啊! 重要的是前两天她还跟别人吹牛说她不可能会被偷电瓶的! 展信佳摸着周颐的脸,强忍着笑意安慰到自己的alpha,没关系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不,你不懂。周颐在那里很偏执的说道,偷车偷电瓶,杀人又诛心,我宁可我整个电瓶车被偷了也不愿意只单单被偷个电瓶,然后剩下那一副没有灵魂的空车架子让我伤感让我落泪 展信佳: 对不起,这个真的不太懂。 周颐: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恨! 说着她就把头埋到了自己老婆的胸间蹭了几下。 啊,好快落! 但展信佳一下就反应了过来,揪着她的耳朵把她头扯了起来,眯起眼睛危险的问道:你该不会借机占我便宜?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周颐忽然很喜欢展信佳的胸,随时随地都想把自己的头埋进去蹭。 最开始的时候展信佳对此是可有可无的态度,但次数多了,加之周颐每回蹭完了之后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模样让展信佳有点无语,于是便直接断了周颐的奶。 周颐: 好像被发现了耶。 顿,周颐眼泪汪汪道:可是人家今天真的很伤心唉 好家伙,为了骗奶连人家这种恶心的词汇都说出来了。 展信佳沉默了: 不过到底还是心理偏向那个小alpha的,所以最后展信佳还是非常纵容的把周颐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有那么一个瞬间,周颐甚至偷偷地想过电瓶要是天天能掉的话就好了。 但很显然她这个想法是非常不切实际的,因为第二天她上完课之后展信佳破天荒地的去她教室门口接她了。 同班同见到了,当场一个个酸成了柠檬精,看周颐的眼神是越发的不爽了。 而当事人周颐则是高兴到不行,要不是因为实际年纪已经足够大的话,她兴许真的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一蹦一跳的跑到展信佳的身旁来。 怎么今天忽然来教室门口接我了? 展信佳和她并不是一个专业,甚至院也隔得远,上课的时候一个在东院一个在北院,一来一回还是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的,故而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周颐去接展信佳的。 像今天这样展信佳过来接她的次数简直是首屈一指。 大约只有刚开军训那会儿,校里的人还不知道周颐与展信佳已婚之时,有些不长眼的omega暗示周颐,而展信佳得知以后不动声色的过来宣誓主权时才会有的待遇。 你昨天不是很伤心吗?展信佳的多数的时候脸上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哪怕特意过来给周颐惊喜也是那样的语调平平。 走吧,给你买了件小礼物。 周颐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牵着展信佳的手也忍不住晃了起来,礼物? 什么礼物? 昨天晚上借着自己电瓶被偷了之后的伤心故事,周颐缠着展信佳闹到了半夜两点,实在是占了好大一通的便宜。 本来以为今天展信佳绝对会收拾她的,没想到居然还来给她送了礼物,周颐整个人开心的快要冒泡了,一路十分听话地跟着展信佳走,结果没想到展信佳带她去的地方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校地下停车库。 我们来停车场干什么?周颐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一下又想到了什么,瞬间很激动的问道展信佳,难不成你给我买了机车吗! 绝对是! 她老婆这么宠她,一定是看她电瓶掉了之后伤心难过,于是就给她换了一辆超酷的机车毕竟是摩托车的话,就不可能会有偷电瓶的事情发生的呀。 周颐幸福的快要冒泡泡了,进来停车场之后就四处张望着。 但展信佳闻言却偏头看了她一眼,问:你觉得我会让你骑那么危险的东西吗? 听上去有点冠冕堂皇的感觉在里面。 其实按照展信佳的态度最开始那辆电瓶车她都不可能会给周颐买的,她始终觉得两个轮子的东西不太安全是最重要的,虽然周颐当年骑自行车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其次便是电瓶车摩托车之类的东西不挡风,以至于她每次坐在周颐身后的时候头发总是会被风吹得很乱。 一点也没有女神该有的样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展信佳后来很少坐周颐电瓶车的缘故。 毕竟对于她这种长头发的女生来说,后坐的风实在是很不友好的,稍不注意就成了疯女人。 但很明显这种话她肯定是不会对周颐讲的,只会冠冕堂皇的对周颐说她觉得骑那种车不太安全。 道理周颐也不是不明白,但每一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伟大的机车梦啊! 可是周颐还想跟展信佳据理抗争些什么,结果身旁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头一歪,看着前方对周颐道,喏,礼物。 语调实在是没有什么起伏。 不过周颐倒是一点也不介意,闻言便顺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跟着便看见了那辆银灰色,线条凌冽,低调又奢华的超跑。 周颐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她前几日在微博上转发的那辆车的图片吗?! 真货就在眼前!? 展信佳在一旁状似无意道:不过既然你那么喜欢机车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把这辆车卖了,给你换辆便宜的摩托车。 周颐当场转头拉着展信佳的手就表忠心道:老婆你说的对,机车那种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女人嘛,就应该开4个轮子的车才是对的! 展信佳:呵。 第121章 千金大小姐 得到了展信佳全部偏爱的周颐心情无一是非常激动的,甚至当天晚上又拉着展信佳没皮没脸的一番,非要给展信佳咬,后者对于她的这种行为很是无语,搁在往常的话肯定一脚就踹过去了,但目前看在周颐电瓶被偷的份上,她忍了。 过度容忍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的没有起得了床,连早课都说过去了。 好不容易起床了,周颐立马便像一只大狗狗一般的趴在床上要跟她亲亲。 展信佳忍了又忍,实在没有忍住,最后伸出手揪着周颐的耳朵没好气的说道,只是送了你一辆车而已,你不至于这个样子的。 周颐的目光非常火热:你不懂,这是我人生当中收到的第一辆车。 谢谢老婆对我的爱,我以后会乖乖听话,努力报答老婆大人的。周颐拉着展信佳的手,这样说道。 她确实没有说谎,前世今生展信佳送她的那辆车的的确确是她人生当中收到的第一辆车,除了前段时间的那辆电瓶车以外。 和宋溪让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她也是吃软饭的那一个,不过因为这些或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原因在的缘故,宋溪让对她的经济把控非常严格,所有动产不动产全部在宋溪让的名下,并没有归属于她,再加上婚前协议的原因,故而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可以说算是一穷二白的。 展信佳自然是知道里面这些弯弯绕绕的,但她无意于宋溪让攀比,什么也无意于要在无形当中打压宋溪让在周颐心中的地位,她这么做只是纯粹想让周颐开心罢了。 你不用乖乖听话,也不用努力的报答我,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你开心,只是为了满足我想让我爱的人开心这一个小小的愿望罢了。展信佳这个女人在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迷人,明明为了周颐一掷千金,她就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对于她来说花个几十百万的只是为了图个高兴。 闻言,周颐更加的感动了,但她感动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展信佳伸出食指点在了她的嘴唇上:不必再说谢谢,我送你礼物也不是想让你感谢我。 她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傲娇的像是一名流落在外但愿无法掩盖其锋芒的小公主,我没有比你高上一等,我只是比你有了点钱而已。 周颐这个家伙虽然前世今生加在一起早已经历过了太多太多的磨难,但那也不是成为展信佳随意的对待她俩关系的理由,一段长久平稳的关系最重要的是需要两个人人格上的平等,这种平等不因谁更有钱而被打破。 她们不需要谁去仰望谁,谁去追求谁,谁去屈服谁。 爱的本身就是平等。 诚然,季凉是说的没有错的,因为出生的关系,她俩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当然那有什么关系呢?难道爱情这个东西它就是讲道理的吗? 季凉没有爱过一个人,不知道为一个人失去所有理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她才会那样冷静的去思考与每个人该有的关系,分析利弊。 这样并不是不好,只是对于展信佳来说的话,她不愿意选择罢了。 听完展信佳的话后,周颐却缓缓的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展信佳道:我当然知道你送我礼物只是想让我高兴。 你不必这么担忧我的,因为我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17岁敏感而自卑的周颐了,如今的我早已学会了去正视我们之间的差距。 我非常明白你我的不同,我也知道我可能穷奇一生,努力拼搏也追逐不上你所拥有的万分之一。 周颐笑得阳光又灿烂,像极了展信佳第一次与她见面时的模样。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爱你这件事情不会因为你贫穷或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就会发生改变,你的好我全部都知道,你的坏我也都明白。 早在那个平平无奇,没有任何波澜的夜里,周颐便在梦中找寻到了自己最后丢失的记忆。 她终于看清了那个身上带着栀子花香信息素的女omega是谁了,她记起了所有的往事,然后在梦中与展信佳再次的重逢,对方与她一样换了另外的身份,接近她,拥有她,然后欺骗她,离开她。 她们有着太多太多的相似,又有太多太多的故事,道不尽当时年少,也诉不完伤感离别。 在遇见辜页的时候她就一直忍不住去幻想去期待:那个人如果是展信佳的话该有多好。 她知道辜页的接近总是抱着其他目的的,可当她看着对方那双与展信佳相似的眉眼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去相信她。 其实一开始她就明白来人是欺骗着她的,乱世当中怎么可能会有纯洁如莲花的人呢?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这或许就是命运,在上千次的重逢中,她对她的感应永远都是与生俱来的。 无论时光怎么流逝,我爱你仍旧一如当年。周颐嗯这样说道。 然后迎接她的便是展信佳最温柔的亲吻,她们的长发相互交织在一起,分不出你我,只知道岁月如此漫长,余生便是两个人的守候。 *** 收到了跑车的周颐当然也没有那么高调的天天把车开到学校里去,她最后还是用了自己的生活费买了一个新电瓶给自己的电瓶车安上,在天气好的时候依旧喜欢去接展信佳上学放学,要是天气不好她便会开着车去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周颐开豪车的事很快便在学校里传开了,各种传言都有,难听的好听的都有说,闹得最轰轰烈烈的时候连展信佳都看不下去动的关系压制舆论,可周颐却是没有那场事的人,依旧整天该干嘛干嘛,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到身上。 恋耽美 朱砂痣说她对我志在必得(GL)——Kivey徒生 她确实与当年的那个周颐很不一样了,展信佳承认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有过后悔上一世她们的错过,但越是和现在的周颐相处她便越来越觉得,或许这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或许就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的缘故,如今的她们的相守才是最为难得的平凡。 大学的生活总是平淡而充满着无限可能的。 虽然在读书方面周颐还是不如展信佳那般的优秀,但基于她上一世工作的基础在,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她也勉勉强强的挤进了全系的前10%。 于是寒假的时候为了表扬她,展富婆又包了私人飞机带她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了。 拿到了宋氏集团应有股份的展信佳,外加自己这些年宋仲先给她的各种分红基金,她的财富已经累积到了一种相当夸张的地步,所以带上周颐去全球各地的玩到死基本上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小两口都不是特别喜欢享乐的人,去阿尔卑斯山滑完雪之后剩的时间两个人都在林城呆着和周家父母一起住。 毕竟春节很快就要到来了。 无论是前世也好又或者是今生,这还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第一次与父母们一道过春节,周颐的母亲李阮对于这个第一次一家人团聚的盛大节日非常的重视,以至于提前10天整个人就处于一种焦躁的状态当中,看家里的两个alpha是左看不顺眼右看不舒服,生怕委屈了第一次在她家过年的女媳。 那架势就差没把家里拆了重新装修了,周颐晚上睡觉的时候忍不住跟展信佳吐槽,说觉得她妈有一点小题大做的点:只是过个年而已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展信佳听了她的话后是难得的沉默了,周颐被自己妈妈使唤了一天,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所以也就没有把展信佳的变化放在心上主要还是因为展信佳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话很少的。 但她很快就知道自己老婆的沉默代表什么意思了,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虽然已经是临近年关了,但她爸妈还要去单位上最后的班,所以早早便出门了,故而只有周颐从床上爬起来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朝她恭敬的鞠了一躬:二夫人您好,我是宋先生派来为您送年货的。 周颐: 什么夫人?什么二夫人的??? 哦,展信佳是排行第二的,所以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说的宋先生应该就是宋仲先,是她岳父了吧。 关于自己老婆和自己岳父那有些尴尬又有些僵硬的关系周颐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对父女俩之间的隔阂与牵绊过于的深厚,心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开的,既然周颐不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展信佳过去十多年没有父亲亲人陪伴的痛苦,那自然也就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劝展信佳接受宋仲先的所有示好。 周颐:这个你跟我说没用,你跟你家小姐说吧。 正说着展信佳便穿着浴袍从卧室的方向走了出来,看表情她明显是知道宋仲先要派人过来献殷勤的事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意外,只抬着下巴没有表情的对门外的男人吩咐道,放进来吧。 顿,她补充道:让你的人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摆放好,我不想一会还要再收拾。 语气语调非常有千金大小姐的风范。 周颐: 哦。 第122章 正文完 展信佳的吩咐宋家的人自然是会办好的,宋仲先这半年以来总是找着各式各样的机会讨好展信佳与展信佳拉好关系,甚至有的时候都把主意打到了周颐身上,不过周颐也聪明,总是跟自己的岳父打着太极,死都不承诺要帮他什么。 最开始周颐其实以为宋仲先这样卑躬屈膝的是为了让展信佳同意回到宋家接管宋氏集团的,可前几日的时候宋氏集团忽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正处于壮年时期的宋仲先宣布了将集团的控制权交给了自己的长女宋溪让,并同时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了自己还有一个养在外的小女儿。 不过应该是忌惮展信佳不高兴,所以新闻发布会上宋仲先并没有公布展信佳的个人信息,但纵是如此,这样大的新闻还是在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也因为这一件事的缘故周颐的妈妈李阮更加的心疼起了自己的女媳,看展信佳的时候那表情是掩盖不住的心疼,就差没直接拉着展信佳的手说从此以后她就是她的亲女儿了。 除了因为爱屋及乌这一点原因之外,出身于公检法单位的李阮和周默两个人对于宋氏集团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虎狼窝都是心知肚明的,豪门大家族那钱为了权斗得你死我活的事情并不少见,而偏偏自己唯一的女媳展信佳就是里面的人,他们除了心疼以外别的也没什么了。 毕竟他们所调查出来的和事实出入不大,展信佳从出生开始便被宋家放逐在外,基本上与宋家没有任何的联系。 不过周颐眼下其实比较关心的事 这是什么情况?周颐看着那鱼贯而入的十几个人搬进来的各种礼盒物品进家门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惊讶,跟着便小声的问到自己身旁的女人,你和你爸爸是打算和好了吗? 这个还是要问清楚的,毕竟这取决于她之后要怎么和她岳父大人相处。 当然没有。展信佳看都没有看她就回答道,但是他说他要给亲家送礼我也没有办法拦着啊 周颐: 说的也是。 于是当天晚上当周颐的爸妈回到家看到家中多出来一堆的礼物之时两个人都陷入了一段很漫长的沉默当中。 他们一贯是知道自己女儿找这个老婆挺有钱的,但从来不知道会这么有钱。 上次展信佳豪手一挥在燕城买下了好几百平方的跃层楼之时他们其实心里就有一点准备,但是当现在看着屋里摆着的那些山珍海味,燕窝鱼翅,冬虫夏草以及各种各样名贵的食材物品,珠宝首饰之类的时心里还是十分的震撼。 周颐的爸爸最先反应过来,然后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这个算贪污吗? 周颐: 展信佳: 贪污什么贪污?!李阮过去就给自己的丈夫一个巴掌乎在腰上,咱们自己女媳送的那能叫贪污吗? 展信佳沉默了片刻,道:不,是我爸爸送过来的,他没有办法过来,所以就送了这么多礼的。 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两个月前的话,那李阮和周默两口子肯定早就慌不跌乱的就把东西赶紧扫出门,以免被人抓到把柄说他俩贪污的,毕竟那个时候的宋氏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加之周默又因为失踪案的事死磕上了奇迹生物公司。 所以于情于理的,他们都不应该和宋仲先那边的人扯上关联。 但奇怪的是这半年以来宋氏集团里里外外发生的一系列改变,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氏集团的高层就已经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换血来,连同的还有联合王国的高层,复制计划的许可其实更多的是利益上的往来,而当激进派被或明或暗的理由远派边疆,明升暗降之后而代之的就是温和开朗党派上台。 在任何国家里党派之争都不算太新奇的事,只是过去的联合王国因为宋氏集团这样的资本干预才导致的事情往不可挽回的地步发展。而今就像王校医所讲的那样,宋溪让在自己想清楚以后,改变的便是这个国家的本身。 周颐相信宋溪让,就像当年相信展信佳那样的。 她接受了所有命运的安排,也认可的宋溪让的改变,但除她以外别的人却都对宋氏集团的巨变感到不解。 联合王国高层在大规模变动之后来年的二月,代表着无产阶级利益的共和党开始上台,一项又一项利国利民的政策被公布,然后慢慢的这个国家里生活的民众也发现了自己生活当中的改变。 从omega能顶半边天的口号被喊出开始,再到一系列针对omega的友好措施的实施为信号,再到所有企业禁止996改为朝9晚5周末双休的工作模式以后,联合王国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生活在底层的或是中产的都发现了这样变动的好。 跟着又是宣布了被搁置了七八年之久的纳税法案,按需分配改为按劳分配,中大型企业所得税上调,小规模企业减税免税。 当然也不是没有企业反对这项法案的提出,毕竟联合王国本就是资本的王国,而这项法案几乎就是变相的在于资本宣战,资本为代表的各种企业都在用尽自己所有的方式表达自己不满,可偏偏这个时候宋溪让却占了出来代表宋氏集团率先认可了此项法案的通过性,并补交了该年度的税款,并且向民众承诺宋氏集团将在未来五年内创二十万个工作岗位,且同时将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有的人说宋溪让这是在作秀,有的人则说宋溪让这是在毁了宋氏集团,但更多的普通人却在赞扬着宋溪让的高义。 从古至今联合王国里还没有哪位企业家们有这番魄力,宋溪让这个名字注定要被载入史册。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周颐和展信佳都已经升入了大四了,这几年联合王国变化的很大,与南边的新联邦摩擦也越来越小,有传言说两国甚至要统一。 毕竟很多年前,创立新联邦的那些人就是联合王国过去的。 身边的都是即将要毕业的同学们,大家都对现如今的生活感到很满意,很多去参加实习的人也反馈说自从联合王国开始改革之后打工人们的生活越来越有奔头了,而这件事的功成宋溪让也被推得越来越高,民间甚至有不少声音希望宋溪让在三十五岁之后参加总统选举,不过对此宋溪让并没有回应,仍旧默默的捐助学校,改善医疗。 那个人从出现在镜头前的第一天开始就是那副冷傲逼人的样子。 看着很傲气的,但却是周颐最熟悉的意气风发的模样。 宋溪让真的变了很多,上一世眉目之间的疯狂已被岁月抚平,她慢慢地成长成为了一个很可靠很值得托付的人,在她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开始她便一直带领着宋氏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去,也带领着更多的企业承担起了更多的社会责任。 后来她被评为了新世界最伟大的企业家之一,但领奖的时候宋溪让却这样道:我其实是一个很失败的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后悔才会知道珍惜,我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只要我想的话就都可以改变,但我却忘了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她终于明白了季凉对她说过的话,也终于学会了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执念,她知道现如今的周颐过得很好,很幸福,那其实就是她最想要的。 她仍旧爱着她的,希望她能过得好,哪怕那份幸福与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确实是回到了过去的时间,但是她和周颐有过的所有都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个她变得面目全非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的周颐不必认识她,也不必再见她,而她就远远的看着她好就可以了。 她爱过她,但也仅仅只能是爱过而已了。 我犯过很多的错,也有过很多的遗憾,我的愧疚有很多,时间只能让我赎罪万分之一,但让我开心的是我曾对不起的那个人她如今已经过得很幸福了。她喜欢这个世界的美好,而我是个自私的人,所以我才会想着去尽可能地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我没有那么好的,我只是因为你变好。 她在电视机前当着全国所有人的面这样说道。 周颐坐在电视机前静静地看着,也就是到了这一刻她才终于和过去的那个宋溪让达成和解了。 她知道她也回来了,她更知道她们其实都是爱过的,只是那个时候阴差阳错,失去的太多了。 周颐?书房里的展信佳在写着毕业论文,想起有本资料书找不到,于是便叫着自己爱人的名字。 周颐站起来身,关掉了电视,把宋溪让最鲜衣怒马的模样记在了心头。 往后的那么多年,她终会有她的红尘年少,而她也有了自己的家。 很感谢那年大学毕业她推开了那扇门见到了那个温柔明艳的宋溪让,也很感谢她给过她一段很美好的婚姻。 她爱过宋溪让,宋溪让也爱过她,只是阴差阳错,只是她朱砂痣的名字叫展信佳。 而今,她们终于回到了最正确的位置。 宋溪让,你要一路锋芒闪耀,一路勇往无前,这样,才不枉我们的那些年。 来了。她背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展信佳的方向走去。 那是她的归处,也是她的起点。 (正文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