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澡堂》 天冷拐只太菲鸭 《想要羽绒服的灰姑娘》《卖火紫的小女孩》x《住着小红帽和白雪公主的童话森林》x《雪》 我们曾被温柔所伤,我们曾被爱错付 这个世界对温柔的鸭子太过残忍 只懂付出的鸭子,得不到应有的幸福 王子的雕像高高耸立在城市的中央,他浑身上下镶满了黄金的薄片,他的双眼是如海洋般深蓝的宝石,他金黄色的剑柄上嵌着一颗硕大的灿烂的红宝石。 人们在经过他身边时总是会停下脚步敬仰他、赞美他,王子也深深热爱着这个城市的人们,他站在城市的高处看尽城市所有角落,有快乐富足的人们,也有悲伤困苦的人。 每当他看见那些在阴暗角落哭泣的人,心里总是特别不忍,他想帮助他们,但他的身体只是一座雕像,他只能暗自焦急却作不了任何事。 直到有一天,一只错过南飞燕群的迷糊小燕子偶然来到他身边,听了王子的祈求,将他身上的宝石分给了为生病孩子焦急的单亲妈妈、一个贫穷努力的剧作家、一个卖不出火柴而哭泣的小女孩…… 『小燕子、小燕子,我感谢你为我作的事,现在你该启程去南方了。』失了双眼宝石的王子对小燕子说。 『可是你现在眼睛看不到了……』小燕子用牠小小的身躯轻轻蹭了蹭王子冰冷的脸颊,说:『我想留在你身边陪你。』 王子那颗铅作的心脏动了一下,小燕子贴在脸颊上的温度是他好久不见的温暖,让他不由得贪恋起这样的温度。 『那麽……再一天,再一天你就该出发了。』高高在上的王子,被人景仰、被人赞叹,却好久好久没接触过那样温暖的依恋,心底生起了一丝蠢动,忍不住就顺应小燕子的要求。 然後再一天、又一天,他总挨不过小燕子的耍赖要求让小燕子留下陪他一天又一天,他总是在心底告诉自己小燕子留下是为了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他身上的金衣褪尽,小燕子也因为寒冷的天气而日渐孱弱,但失去双眼的王子看不见,因为小燕子为了留在王子身边,总是装作自己很有精神的模样。 天空飘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花落在王子赤裸的身上,失了金衣保护的王子全身锈蚀斑驳,人们经过他身边时不再赞美、崇拜而是充满不屑。 『怎麽会变成这样?难看得要死!』 『放这样一个雕像在城市中央真是有损本市的形象……』 这些刻薄的话语,王子却不以为意。 『小燕子、小燕子……你在吗?』呼喊小燕子成了他每日最重要的事。 『我在……』小燕子的声音听起来不若平常精神。却仍然回应着他。『我在,王子有什麽事吗?』 『你的声音听起不太对,我感觉有冰冷的东西落在我身上,是不是下雪了?』 『是啊,王子,下雪了。』小燕子往王子的颈窝处靠了靠。 『那你、你怎麽还在这里?』王子的声音难得地慌乱。『你是不是应该去找一个更温暖的地方?』 『王子的身边就很温暖啊!』小燕子说。事实上牠已无力飞起,寒冷的天气让来自南方的燕子无法适应。 『小燕子,你别管我了,去找一个地方避冬吧!』他的身体是铅铸的,又怎麽会温暖? 『王子的身边就是我最好的归处,我不会离开的。』 王子可以感觉那小小的温暖正在流失,他却无能为力。他可以给穷人金银,让他们渡过寒冬,却给不了他的小燕子一丝温暖。 『小燕子……』 『我在。』 『小燕子……』 『……嗯?』 『小燕子……』 『……』 雪下了一整夜,他喊了小燕子一整夜,直到小燕子再也无法给他任何回应,他还是不死心地一直喊着:『小燕子……』 天亮了,市长带人推倒了王子的雕像,他的小燕子被人丢进垃圾里,没有人知道他和他的小燕子曾为这个城市贫困的人们作过什麽。 一个黑发的少年来到了这个城市,即时阻止了人们将王子的雕像推入火炉重铸。 铅铸的王子在黑发少年的魔法下化成了真人。 一头黑发,面容俊秀,眼眸中是一片虚无,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对不起,太菲鸭,我来晚了。』 太菲鸭不发一词,黑色的身影转身没入茫茫雪色之中。 「呜呜呜……」 衣着褴褛的少女趴在母亲的墓前哀哀悲泣。 「亲爱的女孩,你在哭什麽呢?」 陌生充满关怀的声音从墓碑後传来,少女惊吓地抬头张望,一名黑发黑衣的少年不知何时来到面前,他的面容俊秀,带着温柔的笑容,一见就让人心生好感,少女很快地放下心防,向少年道出哭泣的原因。 「原来你一直被後母和姐姐们欺负……」黑发少年听完少女的遭遇,伸手摸了摸少女美丽的金发,温柔地拭去了少女脸颊上的泪珠,同情地说。「真可怜,你明明b任何人都美丽……」 像受到蛊惑般,少女站了起来,她轻抚自己的脸颊说:「是啊,我母亲在的时候,我父亲也常常夸我是个漂亮的孩子……」 而这一切是什麽时候变的呢?对了,就是後母来了之後…… 「我的美貌明明不输两个姐姐,凭什麽我就得留在家里?凭什麽我只能为他人作嫁?」她眼中开始闪动不一样的光芒。 「是啊,你明明就有不输给任何人的美貌!」黑发少年的声音像甜美的诱惑,细语呢喃,渗入心底勾起潜藏在心深处的蠢动,「你可以用你的美貌去争取你想要的幸福……」 「我会给你需要的一切,你就尽力去争取你的幸福……」少年的手轻轻一挥,细碎的光芒如金沙般从手中散落,撒在少女四周,转眼间少女穿上了华美的礼服,戴上了不输任何人闪耀璀璨的饰品,高贵而美丽如同一国的公主一般。 「这是……」少女惊讶地看着身上的变化,对这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给你的魔法,你记得美丽的东西必须一闪即逝才能永存人心,所以你必须在午夜十二点前离开,否则魔法就会失效。」少年面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荒芜,毫无色彩。 少女为身上的魔法所迷惑,没有注意少年的眼神,开心地坐上了南瓜马车前往皇宫的舞会。 而黑发少年的身影慢慢隐於黑暗之中。 「魔镜啊魔镜……告诉我,我现在是世上最美的人了吗?」 光洁明亮的镜子里慢慢浮现一个黑发少年俊秀的身影,眼眸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我美丽的皇后,您在担心什麽呢?」黑发少年悦耳的嗓音如雨後划破云层的阳光,轻易地照进心底黑暗。 眼前美艳的妇人,有着王国中最高贵的身份,穿着最华丽的衣服,戴着最昂贵的首饰,面上的妆容精致无瑕,却还是难掩眼中的不安。 她担心年华老去、她担心美貌不再,她担心枕边人宠爱不再,当她看着那人的女儿一天天长大,愈来愈像那个人,她的担忧更盛,她担心再怎麽努力也赢不过死去的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尤其是那女孩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她永远是那个输家。 她的不安、她的担心都如实地传达给镜子里的黑发黑衣少年。 「既然你这麽担心的话……」少年的手穿出镜子,将手中一颗嫣红的苹果交给了妇人。 「希望它可以扫除你的不安,带给你幸福。」 森林里,一个戴着红帽的女孩拿着重重的竹篮边走边抱怨。 「唉,好累喔,为什麽每天都要给奶奶送东西过去呢?」 「很累吗?」一个陌生的声音蓦地从身旁的树下传出,吓了女孩一跳。 戴着红帽的女孩四处张望,看见一个黑发黑衣的少年,带着温文的笑容从树下的阴影处走出来。 少年好看的面孔和温柔的笑容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提不出任何戒心。 「很累的话,为什麽不去休息,去游玩呢?」少年的声音如潜藏在心底的恶魔勾起丝丝蠢动的欲望。 「你还这麽小,应该多玩才是幸福啊。」少年弯着唇,留下了这句话,转身又隐於黑暗之中。 戴着红帽的小女孩心动了,丢下妈妈的交代,玩到天将大黑才姗姗到了奶奶家…… 一名少女穿着前所未见高贵优雅的香槟色礼服出现在她的父亲和恋人以及村民面前,大家都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听说她的父亲得罪的山上城堡里的野兽,所以将女儿送去赔罪,谁也不敢相信少女竟能活着回来,而且装扮得如同公主一般。 「你说这是城堡里的野兽送给你的?」少女的老父亲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地说。 「是的,父亲,这些都是野兽给我的。」少女明媚的笑容,红润的脸颊在在表示自己过得有多滋润,一点也不像是被胁迫的样子。 少女的恋人嗅到一点不对劲的味道,粗声地问:「贝儿,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野兽会有那麽好心吗?」 唤作贝儿的女孩用力点了点头:「是的,贾斯顿,野兽其实不坏,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 「你身上的首饰也是他给你的吗?」贝儿的老父亲很早就注意到贝儿戴着价值不菲的珍珠鸭饰。 贝儿伸手抚上胸前的珍珠鸭,毫不提防地说:「不是,这只是他暂时借我搭配这套礼服戴的。」 「这其实不是他的,是属於城堡的魔法师的。」 面对亲人和恋人,以及众多从小到大熟悉的村民,贝儿侃侃而谈起这些日子在城堡里遇见的事,看见的东西,她还记得和野兽的约定,想扭转村人对野兽的印象。 「既然他这麽好,那怎麽能一个人独占那麽多好东西呢?」一个异议的声音从村民中传了出来。 「咦?」贝儿错愕地在人群里找寻说话的人。 「既然那也不是他的东西,凭什麽让他一个人独占呢?应该和村子里的人分享啊!」那个声音继续说,鼓动着人们心中潜藏的私欲,如毒蛇的汁液一点一滴地渗入。 「对啊?有道理,既然是无主的东西,就应该和大家分享,怎麽可以独占呢?」 「对啊!应该叫他把城堡里的东西交出来才是。」 「那应该是属於村子共有的!」 人群在鼓躁,贪婪的欲望在沸腾。 「不,不是,那是、那是属於魔法师的!」贝儿慌了,怎麽也没想到会招致这样的後果。 「可是魔法师不也好几年没回来了?」 「不就是因为魔法师不在了,才被野兽抢去了吗?」 「那我们就应该从野兽手中抢回来才对啊!」 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村民们寻着武器上山,贝儿想阻止却被父亲及恋人关进了屋内。 她焦急地拍门,却只听到恋人安抚的一句话。 「别担心,只要他把城堡交出来,没有人会伤害他的。」 她从门缝中看去,只见人群之中,有个黑发黑衣少年带着令人心寒的笑意,说:「这都是为了大家的幸福啊!」 「太菲鸭,你想去哪?」 太菲鸭瞪着眼前金发高贵的红番鸭,扬起了嘲讽的笑容,彷若不久之前那个已满头花白的青年,拦在他面前,向他问着同一句话。 『太菲鸭,你想去哪?』 『想去给人更多幸福的地方。』他回答,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你明知那不是真的幸福。』头发苍白的青年叹了口气说。 『我只是在作鸭子该作的事,不是吗?』太菲鸭笑着说:『鸭子不就是带给需要的人幸福吗?』 『但幸福不该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上。』 太菲鸭笑了,眼底有着历经世事的沧桑。『本来有人幸福就会有人不幸,这世上没有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方法。』 『一定会有的!』头发苍白的青年坚信。『一定会有让鸭子们都幸福的方式。』 『回来吧,太菲鸭,回到我身边。』 『我一定会创造一个地方,让所有鸭子都能幸福的!』 太菲鸭看着青年的白发,闪烁着梦想光芒的眼神,浅浅地勾唇叹息。 『别傻了,你承担不起所有人的幸福。』 ——你也只是作着和我一样的事而已。 ==== 前面的之後慢慢搬过来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ℱádìáиωυ.ℂòм 天冷来碗姜母鸭 《养鸭场老板》x《刚洗完澡充满雾气的浴室》x《冷冷的冰雨》 「少年,冬天要不要来个姜母鸭,最——对胃?」 眼前看起来老实朴质的老板,热情的推荐。 老实说,我有点心动。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霸王级寒流加上冷冷的冰雨,冻得我唇齿打颤。我想着姜母鸭的香气,如果能来上一碗的话…… 「好。」我点头。 热情的老板立刻将我带上了二楼,室内的暖气蕴含着温热的水气扑面而来,让我的眼镜起了一层薄雾,眼前变得模糊一片。 我脱下眼镜,用衣服擦了下。很快又听到老板的声音。 「少年,这是我们本店的招牌——姜母鸭!」 好快?我似乎还没坐下点餐啊? 我戴上眼镜抬头看。 ……? 我的眼前是一个高大结实,秀着两块结实胸肌的男人……嗯,因为他太高了,所以我只先看到他的x,再抬头才看得清他的长相。 很帅!五官俊朗,阳光亲和,看着就像是gay志上的男模。 咳!不对!我转开视线,让自己盯着老板那张五官像哈巴狗一样老实谄媚,满是皱纹的脸…… 算了,我还是看男模比较养眼。 「姜母鸭?」我指着男模问。 「是啊!」老板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理所当然。 「可是我是要吃的那种姜母鸭。」 「我可以吃啊,看你想从哪里吃都可以……」阳光男模害羞地扭起身子,我抖了一身j皮疙瘩。 我看了看他的背後,是充满蒸气的一间间的浴室。 「不是那种吃!」我说:「是吃下去可以暖胃的那种!」 「我也可以啊!」男模害羞地伸出手指戳着我的穴口,说:「我不只可以满足你的胃口,还可以暖你的身、你的心……」 「我不是要吃这种的姜母鸭!」我爆怒大吼。 「不要这种啊!」老板谄媚地拍拍穴口说:「我养鸭的,看你要哪一种鸭我都有!」 每间浴室门後陆陆续续地走出红番鸭、绿头鸭、菜鸭、北京鸭、樱桃鸭…… 够了! 我顿时明白我走到什麽样的地方来。 我走错地方了,我走了,再见不送! 我转身,衣摆却被人拉住。 姜母鸭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合你胃口吗?」 「今天很冷……」我说:「不需要再讲冷笑话了。」 「很冷,不就更应该来个姜母鸭吗?」 他的手用力一拉,我整个人被他拉进了温暖的怀抱中。 他的体温很高,或许是因为一直待在暖气房的缘故,整个人暖呼呼的,在他怀里很舒服。 「可是我要的,不是你。」我推开他怀抱的手竟有些软弱无力。 我要的……是那一碗为了我亲手煮的姜母鸭,放了很多很多的酒,喝了会让人晕陶陶的,可是很暖、很暖,从胃里暖上心里……的那个人。 我的眼睛又起了一层薄雾,我……只是怀念那碗姜母鸭的味道,并不是那个人。 那个跟我说「我们已经不适合」的人。 「我知道。」姜母鸭的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的,像某种催眠的声音。「但是你看起来很冷的样子。」 「我看你走在路上,大家都因为怕冷所以走得很快,只有你是慢慢地走……」 「明明下着雨,天气又那麽冷,你却不撑伞,抖得要命,却又不赶快回家。」姜母鸭抱着我,像是想驱走我心中的寒意般。 「我们家的姜母鸭最暖心了!」养鸭场的老板强力推荐。 所以,我带了一只姜母鸭回家了。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ℱádìáиωυ.ℂòм 天冷来只烤鸭吧! 《神秘的popo工程师》x《刚洗完澡充满雾气的浴室》x《冷冷的冰雨》 姜母鸭哥哥已经去了新主人家了,这让我不知为何,总觉得好生羡慕。 这倒也是不是说我抱怨现在这里的环境,现在这份工作很好,帮客人洗洗澡、按摩,疗癒他们心情上的疲惫,陪他们聊聊天、吐吐苦水什麽的,我觉得是一份非常有意义的工作。 但是呢,看姜母鸭哥哥开开心心地和他思慕已久的人离开,我想,我是有点羡慕那样的感情吧? 『烤鸭、烤鸭,你看那个人。』 姜母鸭哥哥和我常常在工作空档从窗户往下看,看着底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热闹。 从不会有人注意,在一个抬头的距离,有一扇窗,窗里有人在看着他们这一片刻的人生。所以我和姜母鸭哥哥常常看到很多不为人知的小故事。 我顺着姜母鸭哥哥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个很普通、戴着眼镜的男人就站在我们骑楼下的柱子外,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他看起来好冷哦!』姜母鸭哥哥说。 北部的冬天一直都是y湿的天气,绵绵的细雨要大不大,撑不撑伞都让人觉得尴尬的雨势,就连气温也是穿厚嫌热,穿少怕冷的尴尬。而那个男人就这样淋着雨站在骑楼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双手环x瑟缩着,却又不肯进骑楼躲雨。 我想姜母鸭哥哥就是那个时候注意到他的吧?只是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 姜母鸭哥哥说他应该是在等人,可是我都接完两个客人了,那个人还是站在那里。 我想他等的人不会来,我不知道为什麽那个人还可以那麽傻的等下去?不是有手机吗?为什麽不打电话呢? 後来那个人每天都会经过这里,偶尔会犯傻地站在骑楼外,等着不知道是谁的人。 『烤鸭,我……看不下去了。』 然後有一天姜母鸭哥哥突然这麽说。 那一天正是霸王级寒流来的日子,街上的人全副武装,帽子、围巾、羽绒衣……恨不得把所有能穿在身上御寒衣物都穿着,只有那个人,还是一样单薄,只多了件围巾,低垂着头彷佛看不到眼前的景色般。 我还没听懂姜母鸭哥哥的意思,只见姜母鸭哥哥去求了老板把那个人带了上来。 然後姜母鸭哥哥就被那个人给带回家了。 像这样的浪漫邂逅,真的是好生令人羡慕啊。 「所以烤鸭,你也想要有人带你回家吗?」眼前趴在气垫床上,满身泡泡的客人——陈先生,将头歪过一边,看着我问。 「咦?」我愣了一下。是吗?我有这样说吗? 「你刚刚讲那麽多,不就是在羡慕你的姜母鸭哥哥有人带回家吗?」陈先生索性坐了起来与我面对面地说。 我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啊啊……对不起,陈先生,居然让你听了我说那麽多话……」 我的工作应该是要让客人在沐浴中放松身心,结果我居然还反过来让陈先生听我说话,真是太失职了! 「没关系、没关系,平常都是你听我在工作上的抱怨,偶尔听你说说自己的事也满有趣的。」陈先生温柔地笑了笑。 大概就是因为他总是这样温和的态度才会让我在不知不觉间吐露了自己的心情吧。 「陈先生,你人真好。」我继续用我满是泡泡的双手努力搓洗着陈先生的胸膛。 陈先生却抓住我的手,说:「你还没说,你也想有个人带你回家吗?」 带我回家啊?我想了想,笑说:「我又没什麽专长,高中毕业後就被拉来作这行了,带我回家能作什麽呢?」 我又不像姜母鸭哥哥那麽善解人意,又会煮饭作菜,又会打扫整理。姜母鸭哥哥在我们这里可是业绩第一名的老手。 「帮我洗澡啊!」陈先生笑了笑。「这样我就不用每次都还特地到这里来找你了。」 「咦?陈先生是特地来找我的?」我愣住了。陈先生虽然是我的常客,但我真没想到他是特地来找我的。 「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每天来?」 「我以为是我服务好?」 陈先生又笑了。「对啦,你的服务是真的很好……但你就没想过别的可能的原因?」 「没有。」我摇了摇头。 陈先生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在对待小猫小狗一样,可是我并不排斥,我只在乎:「你的手上都是泡泡……」 「要不要我也帮你洗洗?」陈先生变本加厉的用满是泡泡的手往我头上肉。 我连忙阻止他。「诶诶,别这样……没有客人让帮忙洗的啦!」 「烤鸭,如果你羡慕姜母鸭的话,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我只是个在popo背後的无名工程师,但如果只是多你一个的话,我还养得起你。」陈先生勾起充满诱惑的笑容。「要不要跟我回家?」 这怎麽听起来……好让人心动? 我也想被带回家。 我帮陈先生迅速作完服务後,就去找我们家老板说我要跟陈先生回家的事。 「连你也要走了?」养鸭场老板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老板,别那麽难过啊?你不是老早就嫌我们这群鸭子很吵了吗?」不然也不会一直对别人积极推销了。「我现在遇到愿意带我回家的人,你应该要开心不是吗?」 「笨烤鸭,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吗?」养鸭场老板皱着一张老脸,对着陈先生说:「你要好好对待我们家烤鸭,他虽然单纯,可是他很乖。」 陈先生用力地点头。 我总觉得我好像是要嫁出去的人一样。 然後我就和陈先生一起离开了。 北部的天空还在下着和姜母鸭哥哥离去那天一样冰冷的雨,但我想姜母鸭哥哥离开的那天心情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 一样的热切期待,我们的新人生。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来吃樱桃鸭 《研究病毒的科学家》x《刚洗完澡充满雾气的浴室》x《圣诞节》 「我要发明同性恋病毒!」 我眼前的男人哭着这麽对我说。 他的名字叫梁友辉,是个科学家,具t是作什麽的我不知道,但自从几个月前他来过这里一次後,就常常会来指名我为他服务。 我同情地抱着他,让他靠在我锻链出的结实胸肌上。 不是我自豪,我的胸肌可是荣获无数客人指名,被誉为最安心、可靠、温暖的胸膛。连业绩第一名的姜母鸭都曾来讨教过,只是他也练不出像我一样软y适中、紮实摸起来又舒适的胸肌。 「嗯嗯,那很棒啊!」我拍拍在我x上大哭的友辉,鼓励他说。 「真的吗?樱桃鸭,你真的觉得很棒吗?」友辉抬起头,满脸泪痕,眼带期盼。「你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笑我,觉得我异想天开吗?」 我摇摇头。「我觉得如果是你,一定可以做得到啊!」 「真的吗?真的吗?你不会想知道为什麽吗?」 「那为什麽呢?」我配合他的问话问,眼前的友辉含着水光的眼睛闪闪发亮,让他整个人变得无比耀眼,无法想像他前一刻还颓废丧气宛如路边的流浪汉。 「因为我讨厌异x恋!就是异x恋才会发明什麽圣诞节、情人节、白色情人节这些鬼节日,为什麽这些节日就一定要男生女生一起过呢?如果大家都变成同性恋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这些讨厌的节日了!」他的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熠熠生辉。 我用力地拍拍手。说:「如果这样的话,真的太棒了!」 「真的吗?真的吗?你也这麽觉得吧?你也很讨厌这些节日吧!」他疯狂的抓着我的手一副想寻求认同的样子。 「不会啊!我很喜欢这些节日啊!」我笑着摇头。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失望,说:「原来樱桃鸭你也是骗我的啊?」 「我没有骗你啊!」我认真地说。「我是真的觉得如果这样就能让你讨厌的节日都消失的话,那也很好啊!」 「对我来说能让友辉开心是最重要的!」 友辉听完,突然害羞地垂下头。说:「仔细想想,如果大家都是同性恋,那些讨人厌的节日好像也不会消失就是了……」 「那怎麽办呢?」 「应该要研究更厉害的病毒……比如说末日病毒!」 「那是什麽?」 「可以让全人类都死光光的病毒!」友辉兴奋得颤抖。「这样就不会有人庆祝这些节日了!什麽圣诞节!去死吧!哈哈哈……」 「可以研究出这种病毒的友辉真的好棒喔!」我用力鼓掌。 友辉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等等,你真的觉得这样很棒吗?全人类都死光光喔!抱括你也会死喔!」 「如果能为友辉先生死的话,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呢!」 「等等、等等……说什麽为我而死的话……好像、好像是在告白!」友辉的脸完全红透了,看起来真的超级可爱。 「听起来像告白吗?」我笑着去拿莲蓬转开,试水温。「友辉先生如果哭够的话,我们就来洗澡吧!你想先洗头还是先洗身体呢?」 「呃……呃……就、就照平平、平常一样就、就好了。」友辉红着脸,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好喔,那你要先在洗澡椅上躺下吗?我先帮你洗头?」水温可以了,我指引着友辉先生在洗澡椅上躺了下来,温热的水淋了上去,仔细地为友辉搓肉头皮,再涂上满满的泡沫,一股牛奶香氛的味道布满整间浴室。 「不过可惜的是……如果我死了,就不能这样帮友辉先生洗头了呢!」友辉的头发好细好软,像小孩一样紧闭着眼怕泡泡跑进去的样子也好可爱。我一边洗一边觉得可惜。 「说说说……说得也是呢!如、如如果就、就这样……死死死掉的话……真、真的很、很、很可惜。」 我拿起莲蓬头为友辉洗去满头的泡泡,笑着说:「友辉先生是在紧张吗?」 「没没没……没有这这这……种事……」 我拿起毛巾,为友辉温柔地擦去头发上多余的水气,轻轻地在他头皮上按压吸水。友辉的眼睛始终不太敢看我。 「友辉先生请到气垫床趴着,我帮你洗背喔。」 「好、好……」 我跪坐到气垫床上,用沾满泡泡的手,温柔轻缓地按上友辉的背。「请你放轻松哦,友辉先生。」 「好、好……」 感觉他还是很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摇摇头,「友辉先生还是请坐起来吧。」 「咦?」友辉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地爬起来坐好,乖巧的模样特别让人心动。 「请把头靠在我的x部上吧!」我压着他的肩,让他靠向我的x部。 友辉的身体一下就放软了许多。 「感觉这才是能让友辉先生放松的方式呢!」我开始用着这个姿势,慢慢地帮他洗背。 「樱桃鸭的x部果然是天堂。」他靠在我x上舒服地说,「总觉得樱桃鸭身上有一种让人放松身心的味道!」 「是吗?」能让友辉先生觉得放松真是太好了。 「决定了!」友辉突然抬起头来说。「我要研究你身上让人舒服的味道!我要研究出可以释放出这种幸福味道酵母菌!」 「这样大家都能幸福了呢!真的非常棒呢!友辉先生。」 「所以!」友辉闪闪发亮的眼睛直盯着我,非常认真地抓起我的双手说:「樱桃鸭,跟我回去吧!我需要你来完成我的研究。」 「好的,友辉先生。」 一年後,幸福樱桃鸭酵母菌诞生了。据说是一种少少量,就可以使整个室内弥漫幸福芳香的味道,上市之後,立即在市场上大受欢迎,造成人人抢购的风潮。 可喜可贺。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养只绿头鸭 《三十岁魔法师》x《有花子出没的六楼厕所》x《除旧布新大扫除》 传说这间大楼的六楼厕所有花子出没。所以这间大楼的六楼始终租不出去,一直空在这边。 几个月前叔叔过世了,身为叔叔唯一的亲人,我从叔叔的遗产中继承了这栋大楼还有数百万的债务,为了还债我必须让这栋大楼满租或是卖掉,如此我才能从中获益。 因此六楼花子的传闻就变成我不得不去解决的问题了。 要解决问题,首先就得亲自去查证看看。白天去还没什麽问题,就只是环境因为久无人居而脏了一点,重点是晚上! 可是晚上一个人去六楼厕所,万一花子的传闻是真的怎麽办?我一个人要怎麽应付啊?愈想愈可怕,我决定去二楼跟二楼的养鸭场老板借一只鸭子……不是,是一个男人。 「啥?你要借我们家鸭子陪你去赶鬼?」养鸭场老板那像哈皮狗一样的老脸感觉皱纹更深了,眉间的川字纹都快可以夹死蚊子了。 「就跟你借个人陪我上六楼看看而已,你不会那麽小气吧?」 「不是啊,我们家鸭子都是作公关的,不会赶鬼这种事情啦!」养鸭场老板一脸不认同的脸。 「你要知道,老板,如果六楼能租出去的话,这样我的金钱压力就不会那麽重,说不定看在你租了那麽久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折之类的……」我施以利诱。 「我去帮你问问看,谁要跟你去。」 果然奏效。 不到十分钟,养鸭场老板带了一个穿着t面,气场强大,面容冷淡的男人,三七分的俐落发型,细长冷漠的眼睛,极为英俊贵气的五官……这种人……居然是作鸭子的?是不是高错了什麽? 「这是绿头鸭。」养鸭场老板介绍。 绿头鸭从上而下,睥睨的眼神,一言不发,我有一种他才是老板的感觉。 「你好,我是这橦大楼的所有人,我叫绍廷纬。」 「嗯。」他冷淡地应了声。彷佛他才是主导一切的人,而我只是他的下属……这,不对吧? 「走吧。」他一扬声,没有多余的招呼,长腿迈开先一步地走在我面前,我只能像个小跟班一样急急跟上。 这真的……是哪里高错了吧? 我和绿头鸭一起搭电梯上了六楼,六楼因为没出租的关系,平常电箱的电都是关着的,所以一上六楼,眼前一片昏暗,更显y森可怖。 「等、等我一下,我去找电箱开关。」 「不用。」绿头鸭打开手电筒,大大圆亮的h光映照着混乱黑暗的办公室,更有一种废墟探险的气氛。 但……我们不是来玩的啊……只开手电筒感觉更可怕了。我忍不住往看起来冷静可靠的绿头鸭身上靠过去。 ——『居然这麽害怕吗?好可爱喔。』 我吓得放开手,错愕地看着他。 「怎麽了吗?」他冷淡的眼神,彷佛我刚刚听到的话只是错觉。 「没、没事。」我用力摇头。绝对是错觉吧。 绿头鸭收回视线,笔直地往厕所的方向走。 我赶快跟了上去,在进厕所前拉住了他。「等等,你、你不怕吗?」 ——『谁不怕鬼啊?可是我得保护他才行!』 咦咦?我听到什麽? 「你怕的话,就在外面等我吧。」绿头鸭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好像我是个累赘一样。 可是我听到的声音却完全不是这样。 ——『虽然很可怕,但是他看起来更害怕的样子,果然还是只能我一个人去了吧?』 ——『如果真的有鬼的话,该怎麽办呢?只能逃跑了吧?』 ——『可是在他面前逃跑太丢脸了,果然还是只能赶快看一看,赶快带他走了。』 「我、我陪你一起进去吧?」这人看起来冷静的样子,果然都是装出来的吧?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怎麽能丢下他一个人进去呢? 绿头鸭微一点头,便牵着我的手走进那废弃已久的厕所内。 厕所里有一种废弃已久的霉味,除此之外倒是什麽也没有,看起来就是很脏的厕所而已。果然花子的传说是假的吧? 正当我慢慢放下心来的时候,突然听到非常细微的喀当声,在这完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特别突兀。 我和绿头鸭慢慢地对视了一眼,声音是从最後一间厕所传来的,但是明明我们刚刚才看过,什麽都没有啊! 绿头鸭决定再去看一次,我害怕地跟在他後面,完全不敢靠近。 绿头鸭将最後一间厕所门猛然打开,一个黑影突然从里面窜出,快速地越过绿头鸭身边往我身上直扑而来。 「啊啊啊啊——」我吓得失声尖叫。 惊慌失措中,我猛然地落入一个健壮的怀抱里,被人用双臂紧紧地揽住。 ——『别怕,我保护你。』 这声音……令人安心。我好像慢慢地在这怀抱中镇定了下来。 「谢、谢谢你。」冷静过後,在他怀抱中的我,总觉得有点害羞。 ——『刚刚那到底是什麽东西啊?吓死我了!』 「不怕,不怕。」换我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好像……是某种动物一类的。」 黑暗中传来清楚地一声「喵」。刚刚吓到我和绿头鸭的东西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怎麽会有猫躲在这里啊?』 「会不会是住户养的宠物啊?」 绿头鸭突然低头奇怪地看着我。 ——『他怎麽好像在和我对话一样?我应该没说话吧?』 …… 「没、没事,我刚刚都在自言自语。」我慌张地想推开他的怀抱,但他有力的手臂却将我紧紧环住不让我放开。 ——『你一定听得到吧?我的心声……』 绿头鸭的眼神锐利地注视着我,似乎想看出什麽端倪一样。我心虚的撇过头,不敢看他。 ——『听说如果三十岁还是处男的话,就能变成魔法师听到别人的心声……该不会……?』 「不不不,我怎麽可能还会是处男呢?」我赶紧否认,但讲完我就发现不对了。 我抬头看着绿头鸭,只见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死定了……我的秘密被他发现了。 「喵——」脚边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我赶紧低头一看,是一只小猫在蹭着我的脚。 外面传来电梯叮的一声。 「小花,小花你有没有在这里啊?」 我把脚边的猫抱了起来,看来有住户为了找猫找到这里来了。 为了掩饰被绿头鸭发现秘密的尴尬,我急忙抱起小猫跑出去。 「你、你在找猫吗?牠在这里。」外面是一个看起来约国小的小女生,长得清秀可爱,大概是害怕传闻,一直站在办公室外不敢进来。 我将小猫抱出去给她,绿头鸭也在我後面跟了上来。 「谢谢你,我找了牠好久,这里太乱了,害我都找不到牠。」小女生抱着小猫不住地向我道谢。 然後小女生转头走向办公室的另一边。 消.失.不.见。 「啊啊啊啊啊——」我和绿头鸭一起发出了惨叫声。 几天之後的某个白天,我又和绿头鸭一起出现在六楼。 「好了,现在是白天,就不用怕了。」绿头鸭挽起袖子,露出精实的手臂肌肉说。 我忍不住为那线条看入了迷。 绿头鸭笑了一下,笑容英俊迷人,白天的他在明亮的光线下更显俊逸挺拔。 「好了,看够了就赶快作事,不然天黑就没办法了。」他丢给了我一个垃圾袋。 没错,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要为凌乱肮脏的六楼来个大扫除! 因为那天晚上我们回去冷静之後,分析了一下,那个鬼妹妹说是因为六楼太乱才害她找不到猫的,那如果我们把六楼整理好,那她找猫不就更容易些了吗?至少应该不会再出来吓人了吧? 而且乾净的环境也能也能带来好的气场和能量,所以我才会再找绿头鸭来陪我打扫。 毕竟只有我一个人扫不完,而且还有负债的我也不想请清洁公司。想想只能再约绿头鸭来帮我了。 这次养鸭场的老板倒是毫不罗嗦地就将绿头鸭借给了我。 我看绿头鸭手脚俐落地整理环境,动作熟练得像是常常作的一样,实在和他那身优雅贵气的气质完全不搭。 反观我笨手笨脚的,和他比起来倒像是比较养尊处优的那个,真是令人十分羞愧。 「你还是乖乖在那里捡垃圾就好了。」在第不知道几次撞翻东西,踢到脚指後,绿头鸭再也看不下去吩咐我在一旁安全的地方站着就好。 接着他一个人就包揽了全部的清洁工作,仅仅一天就完成了大部份的清洁,着实让我佩服不已。 「你好厉害哦!」我忍不住钦佩道。 绿头鸭得意地扬起了嘴角,那笑容好看到令我一瞬间心跳失序。 「那当然,我的本行就是清洁啊!」他向我靠近,那张俊脸近在眼前,他的气息幽幽地吐在我脸上,声音迷人地说:「不止清洁环境,还包括客人的身和……心。」 他修长的手指挑逗地划过我的胸膛指在心脏的位置。 那一瞬间,我听到他说。 ——『我真是太帅了,这下他肯定为我着迷了吧?哈哈哈……』 ——『气氛正好,该不该趁机亲下去呢?』 不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忘了我听得到你的心声了吗?」 对,我三十岁还是处男,更是个魔法师这件事在我们回去之後就被他揭穿了。 绿头鸭露出懊恼沮丧的表情。 ——『啊啊啊……真是太可惜了!亏我计画了那麽久!我还在家里练了那麽多遍!』 ——『我怎麽忘了他听得到啊啊啊——』 听到他心中的悔恨,让我笑得更开心了。 怎麽觉得……这绿头鸭其实很可爱呢? 「诶,绿头鸭,头低下来一点,我跟你说一件事。」 绿头鸭乖乖听话地把头靠向我一点。 我快速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嗯,我喜欢你,就是这样。」说完,我也不管他的反应,快速从他身边溜走。 好一会我才听到身後传来欢呼的声音。 嗯。就是这样。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来陪菜鸭玩 《暗恋邻居的影帝》《卖火柴的小女孩》x《还没有建设完成的奇幻大陆》x《落羽松》 「老板……」 「不行不行不行……」养鸭场老板皱着一张b哈巴狗还皱的脸皮,拚命摇头。 我都还没说什麽耶!你会不会拒绝得太快了?我不甘心,再一次哀求道:「老板……」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养鸭场老板再一次疯狂地拒绝我。 「老板!我都还没说我要什麽,你拒绝那麽快干嘛啦!」 「你这个月来已经求我好几次了,我怎麽会不知道你要什麽?」养鸭场老板b我还大声地说。 「你不是号称纵横鸭场无人能敌,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没有栽培不起来的鸭子只有养不起的人吗?」我抱着老板的大腿,哀求说:「请把我栽培成鸭界最闪亮的那个星吧!」 「不.可.能!」养鸭场老板毫不留情吐槽。「你看你就是一只小菜鸭,人长得普通、个性普通、身材也普通,就是丢到鸭群里也认不出你是哪一只的鸭子,你要我怎麽栽培?不可能!」 「老板啊……你别这样啊!我就是认定你能栽培我这只小菜鸭才来的啊!」我抱着老板的大腿委委曲曲地哭道。 我也想像姜母鸭哥哥、樱桃鸭哥哥还有绿头鸭哥哥一样成为鸭场的扛霸子啊! 难道普通的菜鸭就没有出头天的一天吗? 「你乖,乖乖当你的菜鸭吧!」养鸭场老板毫不留情地甩开我的手,扬长而去。 当、当、当—— 悲剧的舞台灯光打在我身上,让我掬一把伤心的泪水,这个世界太过无情,而我太过渺小,当世界强权的浪潮袭来,而我只能在这浪潮之中无情地被淹没…… 「菜鸭哥哥……」长得超级无敌可爱的烤鸭弟弟一脸关心地蹲在我面前,问:「你怎麽了?」 「没事,是这个世界对我太过残忍……」而可爱的烤鸭弟弟是这沙漠般的尘世中的一块绿洲。 我含着眼泪满心感动地摸了摸烤鸭弟弟的头。 「烤鸭,你别理菜鸭,他又在演了。」绿头鸭一如往常带着高傲冷漠的气质,不留情面地打击我这只小小的菜鸭。 哼!可恶的绿头鸭,长得帅了不起吗?也不过就b我帅了……两点点?高了两个头?很、很了不起吗?呜…… 「菜鸭哥哥别难过了。」 还是会关心我的烤鸭弟弟最好了。 「烤鸭,陈先生指名哦!」养鸭场老板大喊。 烤鸭弟弟瞬间眼睛一亮,站了起来。「陈先生来了吗?」 「菜鸭哥哥,那我先过去罗!待会见!」 诶……连烤鸭弟弟也要抛弃我了吗?呜……我也想被人指名啊! 「卖火柴、有没有人要买火柴……」 下班的路上,我看见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在霸王级寒流来的天气,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卖火柴。 诶?这年代还有人在用火柴吗?不都改用打火机了吗?这怎麽可能卖得出去啊? 难怪我看路上都没有人理她的样子,感觉怪可怜的。 「小妹妹,火柴怎麽卖?」我拿出钱包,心想如果不贵的话,就全买了让她早点回家。 「火柴一盒五千元。」 靠!这什麽鬼价钱? 「五十元还是五千元?」你是不是多讲了两个零? 「五千元。」小女孩一脸坚持。 我的心在狂跳,拿着钱包的手在颤抖,这是诈骗吧?难怪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在卖火柴却没有人要理她。 我也想转头就走,小女孩却拉住我的k角,「我好饿……」 咦?我低头,小女孩眼里有着可疑的泪光。 「爸爸说如果我没把火柴卖出去我们全家就没有饭吃……」 不不不……你别想骗我的同情心,我不会上当的! 小女孩抬起泪光闪烁的眼睛盯着我:「哥哥……请你帮帮我,买一盒火柴吧!」 然後我花了五千元买了一盒里面只有三根火柴的火柴盒回家。 啊啊啊啊……这是我这个月最後仅剩的财产啊! 『偷偷告诉大哥哥,这是可以实现愿望的火柴哦!』 骗人的吧!我被骗了吧?啊啊啊啊……我这个同情心泛滥的笨蛋! 我这个月接下来要怎麽办?吃土吗? 我含着眼泪,鬼使神差地点起一根火柴,看着火柴微弱的火光,许下我的愿望:「我希望这个月有人可以请我吃饭……」 看着那小小、弱不禁风的橘黄色火焰,在我说完愿望後,像个暮迟的老人奋力吐出最後一口气般,闪了一下,然後熄灭。 唉,果然是被骗了吧! 我垂头丧气地将手上燃烧完的木柴丢进垃圾桶。还是来想想要怎麽活到发薪日吧?不知道养鸭场老板愿不愿意给我预先支薪? 想到未来几天我就觉得世界一片灰暗。 当、当、当—— 悲剧的舞台光打在我身上,我这一生历经无数悲欢离合…… 叮——咚! 是谁y要来打断我内心的独白戏? 叮——咚! 门铃按得那麽急是想干嘛啦? 我不甘不愿前去开了门,被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给吓了一跳。 诶诶……这个人好眼熟啊!这、这、这不是上个月刚拿金马奖最佳男主角的那个影帝——何冠纶吗?他他他……怎麽会在这里? 「你好,不好意思,临时打扰你……」 俊朗的五官,修长结实的身材,亲和有礼的态度。真不亏是影帝级的人物! 「不不不……不打扰,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何况只是打扰这种小事……」我抓了抓头发,拍了拍衣服,虽然个子矮人一截,但我还是将手倚在门边,尽力露出我自认最帅气的笑容。 在影帝面前,气势不能输! 「蛤?」 「没事。」好吧……他没有感受到我努力散发的电波。「有什麽事吗?」 「嗯,就是想问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他举起手中的保鲜盒,一股食物的香味从盒中隐约地散了开来…… 「咕噜噜噜……」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屈服在这食物的香气之下,发出令人尴尬的声音。 「请你吃?」 「非常感谢。」我低头高举双手恭敬接过。 「不客气。」何冠纶礼貌地以手遮掩唇角不让它过份扬起,但我还是看出他眼里掩不住的笑意。 没关系,你笑吧!让博影帝一笑也是种致高无上的荣耀。 「那个……我最近在学作料理,所以常常会有多的。如果你吃完觉得还可以的话,我可以再送过来给你吗?」何冠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我眼睛一亮,啊啊……这真是及时雨啊!这样我这个月吃饭就不用担心了! 我急急地抓住何冠纶的手,诚惶诚恐地说:「请务必让我帮你解决吃不完的食物。」 虽然何冠纶说是试作品,味道可能差了一点,但我觉得这东西是这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任何星级主厨都作不出的美味,如果说它多加了什麽东西,我觉得……是洋葱!是洋葱让我忍不住落下了感动的泪水。 饱食一顿後,我才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为什麽堂堂影帝会想到送食物给我呢?为什麽我住在这里一年多了,我都不知道何冠纶是住在我隔壁呢? 我的视线转到放在桌上的火柴盒,难道真的是许下的愿望实现了? 这个火紫盒真的能实现所有愿望吗? 鬼使神差下,我又拿出了一根火柴,认真地注视着。 「再试一支,没关系吧?」这可是我花五千元买的火柴耶!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吧?b方说用完最後一根火柴灵魂就会被收走之类的…… 如果这真的能实现愿望,我希望它能实现我长久以来的愿望。 「唰」地一声,我擦亮了火柴,橘红的火焰像我的心跳一样猛烈跳动燃烧。 「我……我希望成为鸭界—— 叮——咚! 的鸭子。」 ……火焰熄灭。 到底……是谁在我许愿的时候按门铃啦! 我怒气冲冲地去开了门,何冠纶就站在门口带着歉意的表情说:「不好意思……」 我还来不及说什麽,只见何冠纶的身高愈来愈高,不对!似乎是我愈来愈矮?这是怎麽回事? 四周的景色突然开始旋转变化,像是有一股吸力,把我从我本来的房间里咻地吸进不知名的地方…… 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何冠纶惊慌失措地大喊:「菜鸭!」 可惜我似乎无法回答他了…… 「呱!」 「呱呱呱!」 「呱呱呱呱呱!」 一大群的白色菜鸭在湖边呱呱呱地乱叫。一大片落羽松林环绕湖边,错落有致,湖光山色,景色优美。 但我却无心欣赏…… 为什麽我会在这里?为什麽我会变成一只鸭子啊? 当、当、当、当—— 悲剧的舞台光照在我身上,我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呱呱呱……这次是真的悲剧了呢! 都怪那个来得好巧不巧的门铃,让我本来想成为鸭界最特别闪亮的鸭子的愿望瞬间变成了……普通的鸭子。 就像养鸭场老板说的,就是那种丢到鸭群里都找不到的那种普通的普通。 我……怎麽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明明我就是只想要闪耀一次我的鸭生,不想平凡、不想普通……难道就真的不行吗? 我想着我的人生总是在羡慕姜母鸭的人气、烤鸭的可爱、樱桃鸭的身材、绿头鸭的帅气……而我却一点与之争锋的本事都没有,没有任何一点特别之处。 我只是一只普通、平凡到不行的菜鸭。 丢到鸭群里不会有人认得出来的菜鸭。 「菜鸭!」何冠纶的声音让我猛然一惊。 他怎麽会在这里? 我看他在鸭群中焦急寻找,他是来找我的吗? 可是这里有几百只鸭子,他不可能找得到我吧?我沮丧地垂下头,抱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态不主动去找他。 没想到何冠纶越过那一大群鸭子,一把把我抓了起来。 「呱呱!」我吓了一跳,拍着翅膀用力挣扎。 「别跑啊!菜鸭!」他紧紧抱着我,说:「我终於找到你了。」 我困惑地看着他,为什麽他认得出我呢?还有,为什麽他也会在这里呢? 何冠纶抱着我慢慢地往回走,我才发现刚刚以为很大片的落羽松林其实只有少少几排而已,落羽松後面都还是一大块荒地,看起来就像是临时搭建,未完成的布景一样,然後湖的另一头是和我的房间相连的。 这是什麽诡异地方啊? 「你刚刚突然被吸走,真是吓死我了!」何冠纶抱着我像是心有余悸,身体微微颤抖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就这样消失不见呢!」 嗯?我知道我突然在你面前变成鸭子又消失很可怕,但……一般人会吓成这个样子,还特地跑过来找吗? 「呱!」可惜我现在不能说话,不然我真想问个清楚。 何冠纶抱着我回到我的房间,我立马从他怀里跳了下去,跑到桌子上叼起火柴盒给他。 「呱!」虽然很难说明,但我还是尽力用一只鸭子的身体演给他看。 「你是说……你会变这样都是因为这个火柴的关系?」 不亏是影帝,智商果然很高,立马就看懂我在演什麽。我用翅膀给他拍了拍手。 「所以要将你变回来的方法,是对着火柴许愿?」他狐疑地看着小小的火柴盒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用力点了点我的鸭头。 「这样啊……」他看起来怎麽感觉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我歪着鸭头困惑地看着他。 「菜鸭变回去的话,我就不敢和现在一样跟你说话了。」他看着我依依不舍地说。 「呱!」为什麽啊? 「因为我喜欢菜鸭你很久了……打从我搬来成为你的邻居之後,就一直看着你。」何冠纶像是想趁机将深藏已久的话说出来的一样,一股脑地说:「我看你在阳台上一个人演独角戏演得如此生动有趣,有时就连倒个垃圾脸上也会有诸多表情,好像将你的内心原原本本地显现出来,如此丰沛的感情,让我忍不住被你吸引,我当时在演员的路上遇到了瓶颈,不知道如何更细腻地表达角色的感情,透过你,让我突然顿悟什麽是表演……是你让我有所成长!」 「我一直很想跟你说话,自从得奖後,我一直觉得很不安,我是因为你才能得这个奖的,但我却连跟你说声谢谢都不敢……」 「我只要对上你的眼,就心跳加速,紧张得不敢说话,就连今天……」他尴尬地咳了一下。才继续说:「就连今天,我也是练习了好久,才敢去按你门铃的。」 ……我这是……被告白了吗? 突然我也觉得心跳加速了起来。 「你一定想像不到我是这种人吧?像变态一样偷偷地看着你那麽久,一直在注意你的一举一动……甚至还模仿你的演技去得奖……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很卑鄙的人吧?」 虽然何冠纶愈讲愈沮丧的样子,但我怎麽有一种愈听愈开心的感觉? 像我这样普通的鸭子,也能成为别人心中特别、唯一的鸭子吗? 「呱!」其实我很开心!但我现在是只鸭子,我没办法跟他说我不介意。 「可以趁这个时候跟你坦白,我好过多了。」何冠纶抬起头,露出微微忧伤的笑容。拿起火柴,轻轻地划了开来,点出微亮的火光。 「菜鸭,我喜欢你,但我希望你恢复原状後,可以忘了我说过的话,还有……我做的那些事……」 我好像作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变成一只真正的鸭子什麽的…… 我摇了摇头,从床上爬起来去梳洗准备上班,出门前打开钱包,崩溃地大叫:「啊啊啊……居然没钱了?」 我想起昨天花了五千块买了一盒火柴的事,而那盒火柴也不见了。 五千块就像丢水里了一样,一去不复返。 看来只能找老板看看能不能预借薪水之类的,否则我活不到下个月啊! 我打开门,隔壁的邻居也正巧出来。 话说这好像是我第一次遇到隔壁的邻居!啊,居然是那个影帝何冠纶? 「嗨!」他友善地向我打了声招呼。 我的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早、早安。」 他笑着看了一下手表,并没有纠正我的招呼。他b我想像的还要亲切,让我的心情顿时飞上天。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不是吗?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捡只红番鸭 《想要羽绒服的灰姑娘》x《住着小红帽和白雪公主的童话森林》x《雪》 「很久很久以前,有块奇幻大陆,大陆上有座城堡……」一个好听温醇的嗓音呢喃着恒久不变的故事开头。 「红番鸭哥哥……」烤鸭肉着眼睛,带着想睡觉又欲撑着的娇憨声音说:「为什麽故事都要用『很久很久以前』开头呢?很久很久以前是多久呢?」 「『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指时间久到你也记不得了,所以只好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着一头璀璨金发,五官酷似欧洲人的红番鸭,宠溺地肉了肉年幼的烤鸭,温柔的碧色眼睛像是在怀念着什麽眺望着不知名的地方。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某一个奇幻大陆上有一座城堡,城堡里有个王子即将年满二十岁。 国王和皇后为了王子的终身大事,决定在王子成年那天,为王子举行一场舞会,广邀所有贵族中的未婚少女前来参加。 那一天天空飘着绵绵细雪,但完全挡不住前来参加舞会的贵族少女的热情,一辆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城堡门口,迎来一个个娇媚如花的可人儿。 刚满二十的王子百无聊赖地坐在舞会正前方的主位,国王和皇后的身边,看着一个个被叫进来在他面前行礼的贵族少女,每一个都长得好像,穿着华丽的礼服、带着娇羞讨好的笑容,随着进来的人愈来愈多,王子渐渐记不住每个人的样子。 今晚,他就要从这些一模一样的女孩中选一个共度终生吗?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但是真正面临到时,竟觉得有些抗拒。 迎宾的礼乐声再次响起,今晚最後一位贵族少女被宣入场,她一头阳光般的金发被华丽地高高盘起,一身水蓝色的露肩礼服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如雪,精致的妆容将她装扮出雍容华贵的气质,吸引住无数人的目光和赞叹。 就是她了吧? 王子走下主位,牵起她的手,邀请她跳了今晚舞会的第一支舞。 他想如果非要在这些一模一样的女孩中挑一个共度终生的话,那眼前这个受众人赞叹的女孩应该就是最佳的选择吧? 女孩名叫仙度瑞拉,她和他共舞了一支又一支的舞,在王子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可以开口向她求婚时,仙度瑞拉居然跑了? 跑了?跑了?跑了! 王子心中满是错愕,她到底对他哪里不满意了?带着一点不服输和不甘心,王子追了出去。 在中途,王子捡了她的玻璃鞋,他更加不解,为什麽跑得那麽急,连鞋子都不顾了?难道她真的那麽不喜欢他? 王子一路追、一路追,追进了黑暗的森林里。 然後从没有独自离开过城堡的王子,在森林里迷路了。 这下真的是尴尬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追人追到迷路,而且还没追到人。 黑暗的森林里,雪还在下个不停,夜呜呜地啼叫,王子带着一颗惊疑不安的心,试图寻找回城堡的路。 没多久他便听到前方疑是有人的声音。 「傻女孩,这麽冷的天居然穿这麽少!」 「来啦,外套给你!」 他偷偷走近一瞧。入眼帘的是一个黑发,长相像是异邦人的少年,他穿着和他认知完全不同的衣服对着坐在地上的少女说话。 再仔细一瞧,坐在地上的少女虽然穿着极为单薄简朴的衣服,但那一头璨金色的头发和长相不就是今晚与他跳了一夜舞,最後又跑走的仙度瑞拉吗? 王子气极了,跳出来质问:「你,仙度瑞拉,为什麽要跑走?你对我有什麽不满吗?」 仙度瑞拉吓了一跳,穿着少年给她的羽绒衣,搭配着中古世纪的长裙,看起来有些不l不类,她看着气极败坏的王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倒是那个黑发少年跳出来说话了。「你这麽凶,叫人家小女孩怎麽跟你说啊?」 王子指着黑发少年问:「你,你又是谁?」 「我?我只是个养鸭的。」 「什麽养鸭的?」 黑发少年略过王子的问题,一脸语重心长地说:「我跟你说,对女孩子要温柔点,像你这麽凶是不行的。」 「要像我这样。」说完,黑发少年对仙度瑞拉露出一个充满温暖安抚的笑容,让仙度瑞拉放松了神情。 黑发少年趁机问仙度瑞拉:「你要不要跟我说你是哪来的?怎麽会在这里?跟他又是什麽关系?」 在黑发少年温柔的注目下,仙度瑞拉像是被蛊惑一般,一五一十地说出她来到这里的原因。 她因为父亲的再婚,而被新的妈妈和两个姐姐欺负,她不甘心一辈子受到欺凌,决定找魔法师让她可以在舞会上吸引王子的目光,好让她可以在後母及姐姐们面前扬眉吐气一番。只是那些华丽的衣服和装扮是有时效的,午夜一过,她就会恢复原状,所以她只好跑走。 「原来……你只是想利用我。」王子垂着眼帘说,心里总觉得有点闷闷的。 「对不起,但……谁叫你是王子呢。」仙度瑞拉说。 黑发的少年摇了摇头:「仙度瑞拉,你很聪明,知道找魔法师帮你吸引王子的目光,但是呢,光靠王子也不能解决你後母的问题啊!」 「你懂吗?如果总是要依靠别人的话,你也只是从一个困境跳到另一个困境里而已。」 仙度瑞拉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後穿着黑发少年给的羽绒衣离开。 王子却没有跟着离开,反而还留在黑发少年身边,像是在想着什麽事一般。 「好冷。」黑发少年搓着手,羽绒衣给了仙度瑞拉後,他身上也只剩一件单薄的毛衣,在这飘着雪的时节,实在起不了什麽御寒的功用。 王子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围在少年身上。 少年用着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你这人还满不错的嘛。」 披风上有着王子残留的体温,少年将披风紧了紧,感觉全身都温暖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麽会在这里?」王子又再一次问道,但比起初见时的警戒,这次的问题纯粹只是好奇。 少年神秘地笑了笑,「我说,我只是个养鸭的啊!」 「後来呢?」烤鸭已经半闭着眼,但还是强撑着最後一点意识,用着迷茫的声音问。 「後来王子就陪着那个养鸭的少年在森林里走了好几天,帮小红帽解决了大野狼,还遇到了白雪公主,解了她毒苹果的毒,救了她一命……」红番鸭用着充满怀念的语气说。 「嗯嗯……」烤鸭已经几乎睡着,含糊地应着。 养鸭场的老板走了过来,皱了皱眉说:「你又在跟他讲那个故事啊?」 「因为那是很重要的回忆!」红番鸭说。「就算已经记不住时间,至少也要记住这件事。」 养鸭场老板满是皱纹的老脸与红番鸭记忆中那个黑发少年温文的容貌重叠在一起。 很久很久以前,王子和一名神秘的养鸭少年相遇。 很久很久以後,红番鸭和养鸭场老板在这里培养了很多很多的鸭子。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ℱádìáиωυ.ℂòм 天冷抱只啤酒鸭 《发红包发到没钱的财神》x《附带编辑的小黑屋》x《芝麻汤圆》 「从今天起,你就叫啤酒鸭吧!」 我看着眼前满脸皱纹,猜不出年纪的养鸭场老板,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里以後就是我工作的地方了。 据老板的说明,这里是作泡泡浴的,我的工作就是为来到这里的客人沐浴他们的身体,疗癒他们的身心,让他们在洗净身体的同时,心灵上也获得满足。 店里从晚上六点开始营业到早上六点。虽然我一度有点担心是不是误入了色情行业,但是在这里待了几天,倒是没发生我担心的事,也没听说其他的鸭子有作特别的交易服务。 「你好!欢迎光临!」我不想高砸我难得的工作,所以看见上门的客人,我都会竭诚地用发自内心的喊话欢迎他们。 只是……又一个客人因为我的「欢迎光临」而吓软了腿,当场就跑了。 「诶……啤酒鸭,你怎麽又吓跑我的客人啊?」养鸭场老板一脸无奈地走了过来,对沮丧的我拍肩。 「老板,对不起。」 我天生长得一脸凶恶的样子,身材又莫名长得高大魁梧,从小到大一直让人误会是混黑道的帮派分子,但其实我连黑道长什麽样子都不知道。也因为天生的这副长相让我不但人缘不好,连带找工作也频频失利。 直到我遇上了养鸭场老板。 『你这型正好是我们店里缺的!请你务必要来我的店里上班!』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遇见赏识我的人,所以我连工作内容是什麽都没问就来上班了。仔细想想,那真是一场豪赌,但幸好我遇见的是好人。 「没关系、没关系!总是会遇见欣赏你这型的客人!」养鸭场老板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还有一种像是要跨越种种困难的勇气,坚定地说:「我的职责就是挖掘出你们鸭子的天赋,让你们每只鸭子都能成为最独一无二、特别的那只鸭子!」 我满是憧憬地看着老板,总觉得自己也能改变,能以自己的优点自豪。 「老板——」b我早入行半年的菜鸭哥哥冲过来抱住老板的大腿,悲泣道:「是你说要挖掘我们的天赋的,那你什麽时候要栽培栽培我,让我成为最独一无二、最特别的那只鸭子?」 「不.可.能!你死心吧菜鸭!」老板不耐烦地将菜鸭哥哥推开,一脸嫌恶地说:「你就是一只普通的鸭子,普通就是你的技能,你还想多普通?」 「不要啊……老板,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地说我有天赋,跟着你就会成为最特别的鸭子!难道!你是骗我的吗?」 当、当、当、当—— 每次看着菜鸭哥哥趴倒在老板脚边,耳朵里都会自动响起充满悲剧效果的音效,彷佛有一道专属的舞台聚光灯的光芒照映在菜鸭哥哥身上一样。 「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你普通得这麽无可救药!」老板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菜鸭黏在他脚上的手。 「老板,你又在欺负菜鸭了。」红番鸭哥哥带着温柔的笑意,优雅地走了过来扶起菜鸭。他是我们这里资历最深的鸭子,总是温柔地对待这里的每一只鸭子,说话总是轻声细语,举手投足间充满贵族的优雅姿态,是我非常憧憬的对象。 养鸭场老板嫌弃地撇撇嘴,说:「红番鸭,别对菜鸭太好,小心他得寸进尺。」 红番鸭哥哥抱着嘤嘤哭泣的菜鸭,掩嘴笑说:「是你教我对人要温柔的啊。」 「是温柔,不是软烂!」养鸭场老板摇摇头地走出去准备招揽客人,一边又自言自语着:「到底我的教育是哪里出了问题……啧啧……」 快要收店的时候,店里临时闯进了一个客人。 那位客人一身红衣,却是一脸狼狈地像是在躲什麽似地跑进店里,一进店里便开始大呼小叫喊着:「老板!」 「来啦!」养鸭场老板带着谄媚的笑容走到柜台招呼客人,却在看见那个客人的一瞬间换了脸色。 「诶,原来是财神爷啊?」老板一脸倨傲地双手环x说:「有何贵g啊?」 我在前厅打扫,一边又偷偷好奇着老板和这个客人的关系。 「鸭老板……都这麽熟了,你应该知道这个时期我找你来干嘛吧?借我一只鸭子!」叫财神爷的客人半个身子靠在柜台上,一点都不生份地说。 「你知道上一个跟我借鸭子的人结果怎麽了吗?」 「怎麽了?」 「结果害我少一只鸭子!」养鸭场老板气极败坏地说。 「诶……那不是好事吗?」 养鸭场老板痛心疾首地说:「如果在平常当然是件好事,但现在年关将近,正是缺鸭子的时候,临时少了那麽多鸭,叫我怎麽来得及补啊?」 「所以……?」 「不借!」 「咦?别这样啊!随便借我一只就好了!」财神爷抓着老板的手不住摇晃。「拜托拜托,你忍心看我被那群可怕的豺狼虎豹生吞活剥吗?」 听起来财神爷似乎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让我不禁有些同情起他来。 「每年不都来这招?」老板抓开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说;「你安心去吧!」 「见死不救,你过得去?」财神爷瞪着眼睛,神情相当不敢置信。 感觉是什麽生死攸关的事,让我很为财神爷担心,不由得握紧手中的扫把,同样把目光放到老板身上,希望他能答应财神爷。 「呵!」老板不屑地哧笑,「破财而已,又死不了。」 「钱就是我的生命啊!」财神爷泫然欲泣、悲痛欲绝地说,同时目光转了转,突然就转到我身上,看着我眼睛为之一亮。 「这个!这个好!」财神爷蓦地就把我拉到老板面前,他的力气大得吓人,身材壮硕的我居然无法抵抗地就被拉走。「就这个,这只借我!」 老板充满皱折的小眼睛惊讶地亮了亮,随即摇了摇头说:「这个不行,他是新来的。」 「没关系、没关系,没经验也可以!」财神爷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得到了什麽稀世珍宝般闪闪发亮,连带着也让我内心一阵激动,像我这样的人也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老板的眼神在我和财神爷身上转来转去,最後定在我身上问:「你觉得呢?」 财神爷抱着我的手臂,满是期盼的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好似我是他最後的浮木、唯一的依靠般。我实在抗拒不了这样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好。即使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我作什麽事。 但就像那时遇到鸭老板一样,我对於有人如此热切需要我这件事根本无法拒绝。 「你看你看,他答应了。」财神爷兴奋地拉着我的手向老板证明似地说。 鸭老板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那你去吧。」 鸭老板放了我一天假,让我晚上时去陪财神爷参加他们公司的年终聚会。 後来我才知道财神爷并不是真的叫财神爷,他只是开了一家叫财神爷出版社的老板,每年到了年节时分的这个日子,就是他最害怕的时候。 「为什麽?」我不懂,过年不应该是很开心的日子吗? 「你知道什麽是年终奖金吗?」财神爷突然可怕地瞪着我,散发出一种阴郁的负能量。「你知道什麽是加码红包吗?你知道我们家那群编辑每年为了红包有多麽无所不用其极吗?」 我被他的样子吓一跳,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们不是人啊!」说着财神爷就大哭了起来,「每年都非得把我吃乾抹净才肯放人……我可怜啊……」 虽然他哭的一滴眼泪也没有,但我还是被他嚎哭的样子给勾起了同情心。 我拍拍他的背,安慰道:「那具t而言,我该作些什麽呢?」 「必要时,请务必带我逃跑。」 「……?」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他们出版社这次年终聚会的地点,是一间高级饭店里的包厢,但奇怪的是所有的窗户都被密不透风的窗帘盖住,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而且理应是欢腾的年终聚会,里面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情形连我这个没参加过公司年终的人都觉得奇怪,但财神爷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带壮士断腕的决心握住包厢门把,开了门。 「走吧!」 只见门後一片漆黑,无数道像是饿狼一样目光在黑暗中反着光,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财神爷……你,终於来啦……」 四小时後,劫後余生的我和财神爷终於离开了那堪称地狱的小黑屋,回到财神爷温暖而光明的家中,具t而言里面发生了什麽事我已经无法回想起来了。 「今天真的辛苦你了……」财神爷为坐在沙发上的我倒了一杯水。 「谢谢。」我接过水杯才发现我的手还在颤抖。那群人到底…… 「他们……平常都是那个样子吗?」我看着财神爷无法想像他居然和那群可怕的人一起工作……不对,财神爷还是他们的老板耶! 财神爷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诶,他们平常也不是那个样子……大概就是压力太大才会每年年终都要疯一次。」 我惊恐地倒抽了一口气,这得是多大的压力才会疯成那样啊? 大概是发现我的目光过於惊恐,财神爷对我安抚地笑了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还好今年多亏有你了。」 「不,其实我也没作什麽……」我第一次被人像孩子一样摸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只是照你的吩咐作而已。」 就是财神爷说跑的时候,赶快拉着他一起跑而已。 财神爷闻言笑得更开心了,肉着我的头发更加用力,说:「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麽单纯的孩子。」 我觉得我的脸开始发热了。 「你刚刚应该没吃什麽东西吧?我去厨房找点东西弄给你吃。」 说着财神爷起身走到厨房,开了冰箱开始找东西,一边嘀咕着:「冰箱里居然只剩这个……」 我也赶紧跟到厨房,问:「你、你要作什麽吗?我可以帮忙。」 财神爷晃了晃手上的芝麻汤圆,笑问:「那,你会煮这个吗?」 他笑的样子很有一种成熟大人的味道,居然让我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明明我的块头b他大得多,在他面前却难得像个小孩子般。 被摸头、被称赞……都是我人生没有过的事情。 我拿过财神爷手中的汤圆,找了锅子开始煮汤圆,为了想得到他更多赞美,我仔细地不让汤圆被煮破,还为了保持汤圆的q弹,出锅前将汤圆过了一次冰水,才小心地放进糖水中。 「哇!你真厉害!」财神爷眼中闪亮,带着真心实意的钦佩。 这让我小小地感到虚荣起来。「这、这没什麽……」 「啤酒鸭,你真是个乖孩子。」财神爷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以後还可以再找你帮忙吗?」 「嗯,只要我帮得上忙都可以。」我认真地点点头。张口吞下了一颗汤圆。软q的糯米皮包里着温热香甜的芝麻内馅,在这一刻滚烫了我的内心,沸腾了我体内的血液。 财神爷眼中闪过了某种隐含深意的光芒,但此刻的我却无暇深究。 至於几天後,鸭老板的怒吼,我是怎麽也不知道这件事了。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ℱádìáиωυ.ℂòм 天冷遇上唐老鸭 《女上司与女秘书》x《有温暖火炉的小木屋》x《冷冷的冰雨》《榭寄生》《雪》 雨落了下来,打在身上,剌骨地寒冷。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红色的水和雨水汇聚成一条水流,流向道路的边缘,那里有一只被染红、脏兮兮的唐老鸭玩偶,孤零零地躺在离她不远的地上,她伸手想拿,手却怎麽也伸不出去。 好痛,她全身都好痛。 发生了什麽事? 一双黑色的雨鞋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怎麽这麽可怜?』听着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她想向他求救,乾涸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少年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唐老鸭玩偶。 她想说那是我的,但少年却恍若没注意到她一样。 『……十年,我只给你十年的时间,十年後你必须来找我。』 她听到少年这麽说,逐渐模糊的意识里却记不得任何细节。 细绵的雨渐渐变成鹅绒般的雪轻飘飘地落下,很快地在她眼前舖成一地雪白,将那刺目的红掩盖。 她的意识远走,黑暗笼罩之前,依稀听到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还有少年不断强调的那句话。 ——『记得,只有十年。』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低沈的嗓音极有耐心地一遍遍重覆同一句话。 床上娇憨的人儿动了动,黑长的羽睫却没有半点要打开的迹象。 「小姐,你想上班第一天就迟到吗?」无奈地叹口气,那声音还是一样地温和有耐x。 床上的可人儿在听到这句话後,蓦然起身,抓了抓凌乱的发丝,赶紧跳了下床。 「唐叔、唐叔,我的衣服呢?」 「唐叔、唐叔,快帮我梳头!」 「唐叔、唐叔,我快来不及了!」 忙碌而慌乱的早晨,被唤作唐叔的男人有条不絮、动作熟练地为女孩打理好一切,总算赶在时间之前将女孩打理妥当,准时送出门。 好快,从那之後已经快要十年了,他的小小姐已经有工作能自立了,他应该快要能放手了吧? 「唐叔,我跟你说,我的上司是个大美女耶!」女孩回来後兴奋地说。 在只有她和他的简单小屋子里,温馨而愉快地分享第一天上班的事情。 而往後的每一天,他都能听到女孩和她的上司老板的趣闻。 「唐叔,我跟你说,我的上司她好厉害,听说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一样厉害!」 「唐叔,我跟你说,我的上司好讨厌,老是喜欢戏弄我,看我出糗很好玩吗?」 「唐叔,我跟你说,我今天见到我上司的妹妹了,老实说她们长得一模一样,我几乎分不出谁是谁了!」 「唐叔,我跟你说,我上司虽然喜欢欺负我,可某些时候又对我非常好,我都快高不清楚她是怎样的人了!」 「唐叔,我跟你说,我今天又遇到上司的妹妹了,她是不是很讨厌我啊?看我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 渐渐地,女孩的语气变了,谈论上司的样子,像个情荳初开的小女孩。 「唐叔,我最近看到我家上司,总觉得心跳得好快……」 「唐叔,我是不是病了?」 「唐叔,我……好像喜欢上我家上司了……怎麽办?」 被唤作唐叔的男子一如往常地带着和煦的笑容,低沈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说:「那麽,你找一天带她回家看看吧!我会为你准备让她也能喜欢上你的魔法。」 女孩被唐叔逗笑了,世界上怎麽可能会有让人喜欢上别人的魔法?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好,我找一天带她回来给你看看。」 那一天是圣诞节的前夕,唐叔很用心地布置家里,在漂亮的圣诞树上挂了大大的榭寄生花圈,并且准备了丰盛的大餐来招待客人。 十年了,他想。等为小姐完成这最後一件事情後,他也就能安心地离开了吧? 一切准备就绪,他安静地等待女孩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开始有些焦急难耐地注视时间。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许久,女孩却还没回来。 最後他只等来了一通医院打来的电话。 啊啊……看来……他还不能离开他的小姐呢。 清晨,天空降下了今年第一场雪,白色的雪花纷飞,很快地将大地舖上一层银白。 女孩穿着单薄的衬衫,赤裸着白晳的双脚走到落地窗前看那大雪纷飞。 後头一个穿着白色丝质睡衣,生得美艳的女人拿着一条披肩从後面为女孩披上。 女孩回头,带着纯真的笑容说:「雨洁,你看,下雪了。」 唤作雨洁的女人,表情有一丝僵硬,但仍然对着女孩微笑:「是啊,下雪了。」 女孩拉着她的手,表情有丝惆怅,将头轻轻地靠在雨洁的肩上说:「下雪了,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女人心里一恸,伸手轻抚女孩的长发,宽容地说:「我怎麽会离开你?」 卧室的门上传来节制的敲门声,扣扣两下,刚好引起卧室内两人的注意。 门外传来熟悉低沈的声音:「小姐们,用餐了。」 女孩从雨洁身上抬起头,眼睛亮了亮,对着门外喊:「好,唐叔,我们马上出去。」 又到了这个时节,唐叔精心地布置起圣诞树,并在圣诞树上挂上了大大的榭寄生花圈。 他精心烹调好一整桌的美味的食物後,这才去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小姐们,该用餐了。」 「好,唐叔,我们马上出去!」门内传来女孩的回应。 唐叔走到散发着橘红火光的壁炉前,添了新的柴火,让室内更加温暖明亮。 女孩精神奕奕地拉着女人走出卧房,在见到圣诞树时,突然变了脸色! 「我不要!」她愤怒地上前将圣诞树推倒,并疯狂地拆了上面所有的吊饰。 「我不要,我不要!」她疯狂地喊着,像是恐惧着什麽事物般尖叫。 女人赶紧上前抱住她阻止她疯狂的行为。 「没事了,没事了,你不要激动!」女人轻声地安抚她。 女孩在她怀中哭得像个孩子般,「我不要,我不要你们离开我……」 唐叔站在一旁看着,那双湛蓝如大海的眼睛里盛满了哀郁的神色。 「对不起,唐叔,羽,她还没办法接受……」 好不容易将女孩安抚至入睡,女人重新走出卧室帮唐叔收拾一地的混乱。 唐叔带着温和宽容的微笑,摇了摇头说:「不,雨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唐叔碧蓝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如海洋一般包容着所有事物。「我代我们家小姐向你道歉,委曲你了。」 雨欣摇了摇头,说:「我心甘情愿。」 只要能得到她,就算要一辈子扮演双胞胎姐姐雨洁,她也无悔。 「只是唐叔……你,不要紧吗?」雨欣忧心地注视着唐叔身上某一处地方。 唐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右手与肩膀相连的地方裂了开来,蹦出里头的绵花,看起来岌岌可危。 唐叔笑了笑,将绵花塞了回去,扶着右手说:「不要紧,再缝起来就好了。」 「可是你上次也说过一样的话。」雨欣伸手帮忙按住裂开的地方,一脸忧愁。 第一次看见裂开时,她很惊讶,只是看唐叔像没事人一样把裂开的地方绵花塞回去缝起来,到後来她也见怪不怪了。只是裂开的地方愈来愈多,很多时候甚至才刚补起又裂了开来。 总让人担心,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 唐叔只是露出了要她放心的笑容。 从那之後……又过了两年吧?他也很惊讶这个身体居然还可以撑那麽久,只是身体崩坏的速度也愈来愈快。 他看着吊饰被砸毁,枝桠凹折断裂的圣诞树,心里满是遗憾。 『那麽,你找一天带她回家看看吧!我会为你准备让她也能喜欢上你的魔法。』 他还没作到答应她的事…… 而卧室的门後,女孩背对着门听着他们的对话,安静地哭泣。 ——『记得,只有十年。』 她一直都记得那个声音。一直都记得那句话。 那一年她的双亲在车祸中过世,只留下她一个人。 幸亏有唐叔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照顾她长大。 十年後又是一场意外,把她所爱的雨洁也带走了。 她一直都清楚雨欣不是雨洁,但是她怕,一旦她恢复记忆後,唐叔和雨欣都会离开她,她不想被留下,她不想孤伶伶一个人。 她自私地用失忆将两人绑在她身边,装作没看见雨欣悲伤的表情,装作没看见唐叔日渐残破的身体,只要不知道,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那样幸福美好,永远也不会失去任何人? 「唐叔!唐叔!」 突然门外传来了尖叫声,让她的心蓦然缩紧。 她紧忙扭开了门,跑了出去。 唐叔被雨欣抱着倒在地上,残破的身体,棉花如雪片般从满是裂缝的身体中散出,雨欣急着想将绵花塞回身体中,却止不住棉絮飞舞的动作。 唐叔昔日健壮的身体快速乾瘪,几乎不成人形,唯那张俊容仍带着温和的笑容,那双湛蓝的眼依旧如昔日般带着无限的包容。 羽崩溃地从雨欣手中接过她的唐叔,他轻得……像只玩偶的重量一样。 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羽,生日快乐!这是你最喜欢的唐老鸭玩偶!』 小小的她从父母手中接过大大的唐老鸭玩偶,从此不分昼夜,时时相伴。 「唐叔……」 「别哭,我的小小姐。」他的目光越过羽,落在後头好不容易修复起来的圣诞树上,榭寄生的花圈高高挂着。 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榭寄生。每一年唐叔都会很执着地布置圣诞树,将榭寄生挂在上面。 她害怕,害怕唐叔一旦达到目的就会丢下她不管了,所以每一年她都会像今天一样蛮横撒泼地将圣诞树破坏。 可是唐叔、唐叔从来都没有生气,他只是带着无奈又包容的表情默许她所有的任性。 「我说过,会帮你施展魔法的。」唐叔带着怀念的目光,看着榭寄生。「在榭寄生下接吻的话,可以让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可以让相爱的两人永远厮守。」 羽突然就想起小时候爸爸也说过一样的话。 爸爸总是喜欢在圣诞节时,拉着她和妈妈三人在榭寄生下亲吻彼此。 ——『这是我爱你的魔法!』 「羽……」雨欣牵起羽的手说:「唐叔的时间不多了……」 羽的心在挣扎,不安和愧疚感逐渐扩大。她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她的任性害了唐叔?是不是…… 唐叔似乎看透羽的内心,微微一笑。「我的诞生是为了让你幸福。」 羽闭上眼,泪珠从脸上滑落,滴在唐叔脸上,再睁眼彷佛下了决心般,牵着雨欣的手站了起来。 「唐叔,对不起,谢谢你。」 她和雨欣站到了榭寄生下,她看着雨欣明媚的眼睛,那和雨洁相似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人,相同的是看着她时炽热爱恋的目光。 对不起,雨洁。 「谢谢你,雨欣。」 雨欣的眼中迸发出无比炽亮的光芒,像是黑夜里闪烁的一等星,像在沙漠中行走已久的旅人终於遇上绿洲,而她终於等到这一天。 在榭寄生下,陈雨欣迫不及待地吻上了羽的双唇。 「红番鸭!」养鸭场老板的声音从门口大声传来。 「来了。」轻柔温煦的嗓音从柜台内传出,随後有着一头阳光般璨烂金发的红番鸭优雅地从门帘里探出身子。 「给你。」养鸭场老板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脱下身上的大衣,用力抖落衣服上的细雪,同时将手中一个不知名的东西丢给了红番鸭。 「这什麽?」红番鸭俐落地接下,仔细地看了看才发现是一只破烂不堪的唐老鸭玩偶。 「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鸭子,你给他补补吧!」鸭老板坐在玄关上,脱下脚上的靴子,找了刷子把上面的雪刷了刷。 「真是……可以早点回来就不用高得那麽狼狈了……」鸭老板边清理残雪,一边嘀咕着:「害我还跑那麽远去找……」 红番鸭掩嘴轻笑:「老板就是不忍心吧……」 「诶……」鸭老板藏在皱纹下的眼睛白了红番鸭一眼,像是想掩饰什麽般,嘟嚷着:「哪有什麽忍不忍心……反正作生意嘛!总不能亏了!」 「是。」红番鸭笑了笑,轻柔地抱着手中的唐老鸭玩偶说:「我一定把它修补得漂漂亮亮!」 几天後养鸭场的柜台多了一个端正俊朗,眼睛似大海般湛蓝的男人,他胸前挂着一个崭新的唐老鸭名牌,对着每一位进来的客人喊道:「你好,欢迎光临!」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爱上丑小鸭 《养鸭场老板》x《狂欢後的ktv包厢》x《冷冷的冰雨》 传说每个胖子都是支潜力股。 但我这个胖子却没有人要投资。 我单身的日子和我出生的日子一样长。活到现在还不知道什麽叫恋爱的滋味。我只有被阿嬷爱的经验而已…… 就是今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自己! 我。要成为最受欢迎的男人! 「老板,请教我当一只鸭子!」 我用着气如洪钟的声音,向眼前满是皱皮的养鸭场老板道明我来此的决心。 养鸭场老板掏了掏耳朵,皱起了眉头,自以为小声地嘀咕,但用的是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妈的,这种要求我这辈子第一次听过。」 「老板,我是真心想当一只鸭子的!」 为了表明我的决心,也怕老板不收,我整个身体靠上柜台与老板面对面相望。 鸭老板面露惊恐地退了一步,手挡在我和他中间说:「别别别,别靠那麽近。」 接着他走出柜台,毫不客气上下打量着我,还伸手戳了下我肥厚的肚皮,完全不掩饰眼里的鄙视说:「你知道我们这里养鸭不养猪的,快过年了,你是不是跑错地方了?」 我早已经习惯人们在看到我的身材後,露出嫌弃的眼神,所以对於老板明摆摆的嫌弃,并不以为意。何况我来此之前,早就有这样的心里准备了! 「我知道我并不符合老板心目中鸭子的身材。」我握紧了拳头,来这里之前我早已有了打死不退的决心。「但是我是真的想在这里学作一只受欢迎的鸭子!请老板务必收留我!」 我向老板用力地九十度鞠躬。 「可是……」我听见老板迟疑的声音,像是想说什麽拒绝的话,但很快被一个温润和煦的声音打断。 「有新人啊?」 我偷偷抬头,从柜台後走出一个英俊无比的帅哥,阳光般璨金色的头发,如欧洲人一样立体俊朗的五官,碧蓝色的眼眸如天空般让人感到平静舒适,身材硕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族般的优雅。 真的是好完美的男人啊!我在心底偷偷地羡慕着。 「还不是。」我听见老板的声音飞快地否决。 ……还?我眼睛亮了起来!马上说:「老板,谢谢你,你相信我,我什麽都愿意作,我什麽都愿意学的!请务必让我在这里工作!」 老板像是被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整个人抖了一下。 而刚走出来的帅哥则着带着如春艳般和煦温柔的笑容说:「这个新人的声音还挺大声的,很有活力,真不错!」 「是的!还请您多多指教!」我再一次地向老板还有眼前的金发帅哥深深地一鞠躬。 若说我这个人还有什麽值得说的优点,大概就是我的声音够嘹亮、够大声吧。 「指教个头啦!我什麽时候答应了?」 「可是老板你也没拒绝啊?」金发帅哥笑了笑,感觉他是个在老板面前颇有份量的人物。「就收了吧,我们也需要有活力的新人加入啊。」 「谢谢……呃……」我一时卡住,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的金发帅哥。 「我是红番鸭。」金发帅哥看出我的窘迫,适时地自我介绍。 「是,谢谢红番鸭!」 「叫哥哥!」老板摇了摇头指正,「在这里凡年资比你久的,你都要叫哥哥,这是规矩。」 我心头一喜。「是,谢谢老板。」转头又对红番鸭说:「谢谢红番鸭哥哥。」 红番鸭轻掩着嘴笑了。连笑都如此含蓄优雅,闪耀动人。 我怀抱着无比憧憬的目光看着红番鸭,想像有一天能成为像他一样迷人的鸭子。 老板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摇头说:「好啦,红番鸭,新人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那他叫……」 「我叫……」我带着兴奋的心情正要向红番鸭自报姓名时,老板适时地打断了我。 「丑小鸭,以後他就叫丑小鸭。」 老板吩咐过,在我减肥下来前,不准我去接待客人,所以我的身份还只能算是个实习生而已。 但即使如此,店里的鸭子哥哥都对我十分友善,在我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有像现在这样被热情地接纳而没有任何的鄙视。 樱桃鸭哥哥教我锻链身材的方法,他有一对硕大无比的胸肌,据说是店里的招牌。 姜母鸭哥哥教我待客的技巧,据说他曾经是店里第一名的红牌,擅长用温暖人心的方式赢得客人们的指名,只是目前被包养中偶尔有空才会过来看看。 烤鸭弟弟教我如何撒娇卖萌,他是店里唯一年资虽长,但却被所有人叫弟弟的一位。 绿头鸭教我展现气势、酱烧鸭教我打扮的技巧、唐老鸭教我绅士的礼仪…… 而菜鸭年纪和我最接近,很快就和我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红番鸭哥哥则是领导大家的,他温柔美丽,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自信,光采夺目,这样的人如果去当明星的话,线上所有的艺人恐怕都要被他b了下去,包括现下最夯的影帝——何冠纶。 在大家的带领下,我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蜕变中。 「诶,你最近变得很不一样哦!」 最近在班上常常有人这麽跟我说。 「感觉变瘦也变帅了!诶,你作了什麽?」 我只是去当了鸭子而已。我在心底偷偷地说。 我的同学大概不会相信,我为了能成为受欢迎的男人而跑去当鸭子吧? 自从我听说某一橦大楼的二楼有间鸭子澡堂,里面聚集了各式各样高优质的男人,是网路上隐而不宣的高人气名店,我就偷偷地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入其中向那些男人讨教受欢迎的秘诀。 而这一切远我b想像的要顺利许多。 我在鸭子哥哥的帮助下成功减肥,也锻链起自己的身材,更学会了许多讨人欢心的方式。 如今在班上已不是昔日被人唾弃的胖子,反而还成为了班上众人围绕的中心;走在路上也不会受到路人刻意的闪避,反而时时受到路人回头的注目。 感觉我离当初想成为受欢迎的男人目标已经不远了。 只是不知为何,老板至今仍不愿让我去接待客人。 「今天晚上,你和我们去ktv唱歌吧!感觉有你在,可以吸引更多妹子来。」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朋友的邀约,曾经堪称票房毒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我,如今居然成了他们口中吸引妹子的卖点,这是何其大的转变啊? 我受宠若惊,心肝儿噗通跳个不停。 「好。等等,我先跟今晚打工的老板请假。」 我很快地打了电话给鸭老板,鸭老板没问什麽就准假了。 於是那天晚上我参加了人生第一场联谊。 在放纵狂欢的ktv包厢中,我尽情卖力地展现我的歌喉,嘹亮的声音引起众人惊叹。 「没想到,你的歌声居然这麽好听!」 小的时候阿嬷常常带我去参加的老人聚会,在那里练就出的歌喉,终於此刻派上了用场。 我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得意。 我终於让这些人对我刮目相看了! 胖子也终於有出头的一天! ktv狂欢过後,有人将我大秀歌喉的样子拍成了影片,上传到网路,结果……一夕爆红! 人们用隐於校内的帅哥歌神戏称我,受欢迎的程度让我不管走到哪都有人认出我来,甚至还有人成立了粉丝团记录我一日的行踪,更有好几家经纪公司邀请我成为艺人。 「唉……」鸭老板看着网路上那支让我爆红的影片不住摇头叹息。 现在连我在这里上班的事都被挖掘了出来,楼下聚集了一堆所谓的粉丝抢着想当我第一个客人。 「唉。」在老板不知道第几次叹息後,他抬头,满是皱纹下的眼睛有一种睿智的光芒,像是能看透人心般看着我。「丑小鸭,你就作到今天吧。」 「咦?为什麽?」我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老板。 我变瘦、变帅、变得受欢迎了,不是应该要高兴可以吸引更多客人来吗?为什麽反而要赶我走? 「你不适合这里。」老板冷淡地说。 老板的回答让我愕然无法接受。「为什麽?你、你还没让我试着接待过客人,为什麽说我不适合?」 这里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被接纳的地方,每一个鸭子哥哥都对我那麽好,我还没有将他们受欢迎的秘诀都学透,我还没能成为最受欢迎的鸭子…… 我……我想留在这里啊! 老板再次叹息。「知道为什麽我不让你接待客人吗?」 老板藏在皱纹下的小眼睛有一种让人迷炫的柔光,安抚了我焦急的心,安静地听他的话。 「因为你跟我们鸭子不一样,你作的所有努力都只是想让自己想变得受欢迎,让客人因你慕名而来。但我们鸭子所有努力的目标都只是想让客人开心、让客人得到满足。」 「我们本质上是不一样的。」老板平静地说,原来他早就看透我了,但他的声音里没有责备。 「我想让自己变得受人欢迎……错了吗?」 老板轻轻地摇头。「这件事没有对错,只是适合你的地方不是这里,你有更适合你去的地方。」 「你已经不是丑小鸭了,你可以展翅飞翔到任何地方。」 等我回过神,我已经离开了鸭子澡堂。 我回头看向二楼那个我曾经待过受到许多帮助的地方,不知为何心里竟没有丝毫留恋,因为我有更想前进的目标。 我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喂,是oo经纪公司的林大哥吗?我是……」我顿了下,想起好久没用的名字。 「洪士哲。」 冬季冰冷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空久违地露出闪亮的星星。 「演艺圈出现新的话题人物,新人歌手洪士哲上周推出的首张专辑《丑小鸭》,本周勇夺销售排行榜第一名、ktv点播率第一名……」 养鸭场老板盯着电视萤幕上出现新锐明星,看得目不转睛。 红番鸭刚好进来休息室,看到这一幕笑道:「真难得你居然在看电视。」 养鸭场老板回过神,马上关了电视道:「没有,刚好打开看了一下。」 红番鸭轻笑:「真不老实。」 老板白了他一眼,碎念道:「下次别再自作主张留人了!啧!根本是赔本生意……」 红番鸭单手支起下巴,碧蓝的眼睛含笑,意味深长地说:「人不是你放进来的吗?明明知道他不是客人。」 养鸭场的老板一时无语,只得忿然地撇过脸。 红番鸭走了过来,双手捧着老板的脸,将他转向自己,轻轻地在老板的唇上落下一吻。 「你明明就很开心。」 老板瞪大了皱皮下的小眼睛,露出被看穿的窘态。 「别闹!」 红番鸭温柔地笑了笑,轻轻地环住老板的身体,让他靠向自己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别急,你身上的诅咒总有一天能解开的。」 老板眼里闪烁着可疑的水光,轻轻地闭上了眼。 「而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红番鸭慎重无比地许下说了很多次的诺言。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遇上酱烧鸭 《不想写稿的作者》x《神秘的popo工程师》x《遍布程式码的四度空间》x《冷冷的冰雨》 如果温柔是把利刃,那是我唯一允许你刺在我穴口的刀子。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冰冷的细雨一直下,寒流走了一波又一波,冷得人直打哆嗦。 没有人注意的偏僻小巷里,被雨打湿的马路上趴着一个人。 一双黑色亮面三寸高的高跟鞋停在那个人面前,脚步迟疑地踢了踢地上那个人。 地上的那个人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好……饿……」 「啊,还活着……」高跟鞋的主人发出了娇滴滴的声音,接着弯下身子,力大无比地将地上的人单手拉起,横抱在臂弯里。 被抱起的男子发出了一阵惊呼,迷离的神智短暂回笼,惊慌地看着抱起他的人。 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艳丽的五官,棕色微卷的长发披肩,飞扬自信的眉目,红色性感的唇角微扬。 但……被这样一个女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中颇为尴尬,而且也因为这种姿势让他从那女人的容貌回神後注意到的第一件事竟是…… 没有x部? 女人穿着高领米色毛衣,搭配简单的长大衣,抱着他一个大男人丝毫不显费力。然而她的x部竟然……是平的? 慌张之下,他没有多想地伸手在她的x上摸了两下,不能说没有x部,而是她的x部极为结实,不似一般女人浑圆柔软。 「摸够了吗?」 连声音也如男人般低沈带着磁x。他惊愕地抬头看着……他? 是男人吧? 只见「他」弯眼扬唇一笑,说:「肚子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 他被那个男大姐一路抱进了某橦大楼的二楼,虽然很丢脸,但他实在没有走路的力气,只好任他抱着。 二楼里面看起来像个澡堂之类的,弥漫着一股水气混着檀木的香气。一个简单的柜台,柜台旁有一个大大的出入口,挂着蓝色的布幕,布幕上有着温泉的图样,而从没有紧闭的布幕缝隙中隐隐约约可见到里面热气蒸腾的样子。 就是一个澡堂。 他困惑地看着抱他进来的男大姐,只见他理所当然地往柜台一靠,高喊:「老板板——」 声音嗲到他瞬间抖落一身j皮疙瘩,包括那个从柜台後的布帘走出来的老男人也是。 「酱烧鸭——」那声音听起来气极败坏,「说过多少次,不要这样叫我!」 「这样叫你才会马上出来啊!」 「你哪一次叫我没马上出来?」 「当然是因为我每次都这样叫啊!」说着,他抛了个大大的媚眼过去。 称作老板的老男人瞬间全身抖了一下,然後才像是刚注意到他怀中抱着人似地问:「你抱的是谁?」 「客人啊,我的。」他刷得浓黑卷翘的黑睫毛朝怀中的他眨了眨。 直到被他抱进去前,他还是看不懂他朝他眨眼的意思。 他被带进去像是员工休息室的地方,幸好不是真的被带进澡堂里,他暗自庆幸,同时也偷偷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里不大,除了进来的门外,里面还有一扇门是关着的,似乎还连着另一个房间,中间一个长桌,他坐在长桌前,靠墙处有一整排贴着名字的铁柜,他仔细看了下上面的名字,有姜母鸭、烤鸭、樱桃鸭、绿头鸭、酱烧鸭、菜鸭…… 怎麽都是鸭?害他看着看着又更饿了! 「来,给你。」一个用保温盒装的便当放到他面前,配色活泼,香气溢人的便当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他满怀惊讶地看着抱他进来的男大姐——酱烧鸭。 他艳丽的容貌,时尚的打扮,高雅的气质,若不是早先碰到他的x部,他真的不会怀疑眼前人的x别。 「吃吧,你不是饿了?」他开口催促,声音低沈温醇。 明明是那麽好听的声音,为何刚刚要刻意装嗲? 他拿起筷子,低声道谢,捧起便当大快朵颐起来。 「真、真好吃!」这绝不是他饿过头的赞美,而是口中的佳肴,一如视觉上的美味。饿极的他,三两下就将便当吞扫入腹。 「这真是太好吃了!」终於吃饱的他,将便当盖了起来。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这便当该不会……? 他带着疑惑的眼睛抬头看着眼前时尚的男大姐,不可思议地问:「这该不会是……你的便当?」 酱烧鸭就坐在他旁边,从头到尾含笑地看他将便当吃完,听到他的问题轻轻地点了下头。 「对不起,我居然吃了你的便当!」他顿时满心愧疚地低头道歉。 酱烧鸭摇了摇头:「这是多的,看你吃很好吃的样子,便当也会开心的。」 「对不起,谢谢你。」 「当作吃便当的代价,跟我说说你怎麽会饿成这样,还倒在路边?」 倒在路边的男子是一个在popo上名不见经传的小说家,他日以继夜写了十几部作品,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出版作品当一个真正的作家,但始终未能得偿所愿。 因为他把热情都投注在小说上,工作也作不长久,长期寅吃卯粮的情况下,终於把自己饿昏在路边。 「我的小说总是不红,曝光低、人气也低……我想我大概是属於没有才能的作者吧……」男子沮丧地将头埋进手掌心中。「或许我不应该再继续写下去了……我、我不想再写了……」 「这样啊。」酱烧鸭滑着手机,没有同情也没有安慰,只是问:「你在popo上的笔名是?」 「太白。」 酱烧鸭点点手机,眼睛一亮。「找到了!」 他点进太白的po书里,笑道:「看不出来,你写的是bl啊?」 太白躁红了脸,微窘地点头,随後像是想起什麽般抬头急急地说:「不、不过我是直的!」 「真的。」没有什麽说服力地又补上一句。 「喔。」酱烧鸭只是淡淡地应了声,眼睛完全盯在手机上,像是看入迷了一样。 太白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酱烧鸭专注的侧脸,单论外表,他完完全全就像个女人,身材高挑,长相艳丽,拿着手机的手指白晳莹润,指甲修得光洁整齐,涂上浅浅的粉红色,看着让人目不转睛,难以相信这人居然是个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酱烧鸭才从手机里移开目光,太白偷瞄了下他的手机才发现,他居然已经看完了他其中一部作品。 「我觉得满好看的。」酱烧鸭点点头,露出迷人炫目的笑容。 太白一时羞红了脸,呐呐地说:「谢、谢谢你。」 「我想你缺的,或许只是曝光率吧!」酱烧鸭支着下巴微笑。「刚好,我有认识的人可以帮你。」 在布满程式码的四度空间里,一个神秘的工程师坐在密密麻麻的程式码中,黑框的眼镜上反射着莹莹蓝光,手指飞快地在让人眼花撩乱程式码中移动。 「我先说哦,这种事是被禁止的,所有一般作者曝光率是一样的,只有编辑签约的特约作家我们才会特别广告,给予较高的曝光率。」陈先生推了推眼镜,手不停歇地说。「是看在烤鸭的份上,我才破例帮你们一次。」 「谢谢你啦,陈先生。」酱烧鸭带着甜甜的笑容说。 太白则是带着惊奇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这里就是popo的神秘系统! 「不过……你叫太白对吧?」陈先生的语气突然有些奇怪,歪着头像是发现了什麽让人困惑的事。「你这个随机数值真的有特别低耶……奇怪?应该不会这样啊?我帮你调整一下。」 陈先生的眼神一下子就认真起来。 一个小时後,太白和酱烧鸭一起离开陈先生家,太白在路上就滑开手机,点开popo网页,果然看见自己家人气正蹭蹭地上升中。 看着太白兴奋激动的眼神,酱烧鸭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之後除了写小说外,太白一有时间就往鸭子澡堂找酱烧鸭,除了跟他分享自己写的小说和点子外,蹭饭吃也是一个顺便的目的,毕竟太白现在还没有稳定的收入,而酱烧鸭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这件事,总会藉口自己煮太多,而把多的一份给他。 「酱烧鸭,等我有机会出书成名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酱烧鸭只是目光迷离,温柔地微笑。 太白有时候会觉得酱烧鸭的眼神似乎越过他看着其他地方。 这天太白激动兴奋地跑向鸭子澡堂,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酱烧鸭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他的作品被编辑看上,准备签约出书了! 他跑得急切,一路冲上二楼,柜台没人,他熟门熟路地跑进休息室,果然看见酱烧鸭就站在那里,对面着里面的另一扇门。 太白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 因为他在酱烧鸭的眼中看见了他从未见过的深情缱绻,温柔忧伤,顺着酱烧鸭的目光看去,门缝里另一个房间是老板和一个金发男子亲吻的画面。 他突然懂了。 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嗲声嗲气。 在休息室时他坐的位置越过他看向的方向正好对着柜台。 这些日子他吃的便当,是他始终送不出去的东西。 有一种温柔的爱是即使你爱的不是我,我仍愿意祝你幸福。 心突然痛了。 酱烧鸭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身子一动,转过头,笑容依旧美丽,却带着酸楚。 「你来啦。」 太白有一种撞破秘密的窘迫。 老板和金发男子也从里面的房间一前一後地走了出来,金发的男子高大帅气,气质高贵,怎麽也想不到他和满是皱纹,头发花白的老板会是一对恋人。 怎麽看都不搭啊?bl小说要是这样写的话,肯定被丢j蛋吧?太白偷偷觑着老板他们忍不住心想。 老板看到酱烧鸭明显愣了一下,再看向太白又是一脸恍然,抓了抓花白的头发,说:「你们两个约会不会去外面吗?」 太白正想否认,酱烧鸭已经娇滴滴地接话:「老板板——我要上班啊,太白是特地来这里找我的。」 老板又是一阵恶寒剧烈抖了一下。「我说,你就不能正常讲话吗?」 酱烧鸭抛了个媚眼,眨了下。「我会这样都是老板教的喔!」 老板像是被堵住话一样,无言以对。随即撇过头碎碎念地走出休息室:「……到底,我是哪里教错了?」 跟在老板後头的金发男子则在出休息室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酱烧鸭一眼。 等老板出去後,酱烧鸭才将太白拉到长桌前坐下,熟练地从自己的铁柜中拿出一个便当盒。 太白马上摇了摇头,低声说:「这是……你为某人准备的吧?」 酱烧鸭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失笑。「现在是为你准备的。」 浅绿色的便当盒被塞到了他面前,因为保温效果良好,打开时还带着一丝热气,氤氲了太白的视线,眼里有丝酸涩。 「我……我的作品被看上,准备要签约出书了……」 酱烧鸭璨然一笑,「那真是太好了!」 「这、这都多亏了你的帮忙!」太白猛然抬头,下了决心般想再说点什麽,却发现酱烧鸭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的後方。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在那儿。 心里一丝丝抽痛,却在酱烧鸭收回目光到他身上前,飞快地将之掩饰。 有一种温柔是不说出口的爱。 「谢谢你,酱烧鸭。」太白眼神温柔坚定,神情焕然一新。比起初来时的落魄消沈,如今的太白散发着自信沈稳的光芒。 酱烧鸭欣慰地笑了。「恭喜你!太白。」 有一个故事,是发生在某橦大楼的二楼里,一个有很多鸭子的澡堂里。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烤只博士鸭 《养鸭场老板》x《躺着校草的保健室》x《冷冷的冰雨》 「笑。」 「怎样的笑?」我认真看着眼前养鸭场的老板,现在也是我的老板,很认真的提问。「微笑?抿嘴笑?哈哈大笑?还是露齿笑?露齿的话要露到什麽程度?三分之一?二分之一?还是全部?」 「……」养鸭场老板露出傻眼的表情,眉间的皱纹拧得更深,最後放弃似地大喊:「红番鸭!」 「来了!」随着温醇的声音,一个帅气英俊的金发男子走进老板的休息室,他穿着白色软质衬衫,领口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隐隐显现的胸膛,细腰窄臂,完美的男性比例身材,让人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人。 我的目光完全定在红番鸭身上,一边默默分析让他如此完美的条件有哪些。 我是为了想改变总是一成不变的自己而来的。 过去的我遵循着家里的安排,念书、考试,杜绝所有可能影响成绩的活动,渐渐地我成了别人眼中的考试机器,呆板、无趣……内心甚至缺乏身为人应有的感情,我知道所有情绪的名词,我却不知道该何时表现它们。 而现在是我大学的最後一年,已经确定考上系上的研究所,也预定研一後要直接考博士班。 我的人生大抵已经规划好未来的路。大学的这最後半年的时间,是我唯一能脱离考试、没有规划、自由的时间。 所以我决定作一件完全与考试、与人生规划完全无关,大胆、冲动且脱离常轨的事。 我来应徵当一只鸭子。 然後毫无阻碍地被老板录取。 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店里六点开门,我被要求提早两小时到店,老板要亲自教我如何当一只鸭子。 可是他只教了十分钟就放弃了。 名叫红番鸭的金发男子自然随意地坐在我面前,即使姿态轻松,举手投足间还是散发着高贵迷人的优雅,彷佛浑然天成,深入骨髓的教养般。 「新人?叫什麽名字?」 「博士鸭。」这是我录取时,老板就为我取好的名字,只要是上班时间内,我就只能被叫这个名字。 「交给你了,我去柜台。」老板一副逃之夭夭的样子,让我不解。 看起来年纪颇大的老板,行动却如此敏捷? 「好了。」红番鸭开口,将我的注意从老板身上拉回,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对着我说:「那我就从基本的开始教你了。」 一个小时後,红番鸭被叫到外场去帮忙了,丢了一叠讲义给我自己读。 念书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何况这一叠讲义不厚,不到半小时我就将讲义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无聊到连页码都背下来了。 但红番鸭哥哥还没过来指示我下一步动作,所以我也只能在鸭子休息室里待着。 「诶?有人?」 门口一个头发凌乱的年轻男子探了下头,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还是大方地走了进来,熟稔地将肩上的背包放在长桌上,并在我斜对面坐了下来。 他从背包里拿出笔电打开,看着我露出斯文友善的笑容问:「你是新人吗?」 我点头,随即想起讲义上的指示:对初次见面的人要自我介绍。赶紧开口:「我叫博士鸭,第一天上班。」 「你好,我是太白。」 不是鸭?我略带疑惑地看着他。那他怎麽会进来休息室? 太白似看出我的疑问,开口解释道:「我不是客人,我、我是来找朋友的。」 「喔。」我点点头,不再多问,继续地安静坐着等待。 一会,太白又开口:「你……好像很安静?是……不习惯陌生人吗?」 「不会。」我摇头。我不会怕生,也不会认环境,任何地方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就好,我担心是不是我在这里打扰到你了。」 「不会。」我再次摇头,同时也有点意外,原来他是在顾虑我吗? 「太白?」门口又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随後走进一名身材高挑,长相艳丽的女子,她及肩的长发微卷,顾盼间风釆迷人。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同时脑中也充满疑问。作鸭子的不都是男人吗?为什麽会有女人进来? 「今天这麽早?」女子似乎就是太白找的朋友,和太白一副熟稔的样子。同时走向靠墙一排的铁柜,打开其中一个,拿出了一个便当盒。 「一个人打稿很寂寞,就想说可以来这里……」太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来这里起码有人可以陪我聊天。」 女子的眼睛眨了眨,目光转向我,友善地微笑了一下,问太白:「你朋友?」 「呃……是朋友吗?其实……」太白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们在你进来前的五分钟刚认识彼此的名字。」我说,遵照讲义,我向女子自我介绍道:「我是博士鸭,第一天上班。」 「原来是新人。」女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向我伸出了手说:「你好,我是酱烧鸭。」 我盯着那只b女人还要白晳光滑又骨节分明的手,想了一下,才伸出手握住。 「你好。」 酱烧鸭握着我的手,低低地笑了起来。「是个有趣的新人呢。」 而我则默默地想:原来……是个男人。 大四了,我只剩体育一门必修课还没修过,可是体育偏偏一直是我过不去的门槛。 才上课不到二十分钟,就因为踩到网球滑倒,不但拐到脚还撞到头,体育老师只好让和我同班的杨聿希扶我去保健室。 「哈哈哈哈……」只是这人一路上都在大笑,我实在担心我能不能被好好地扶到保健室? 「你你你……明明功课上那麽天才,体育真的很烂耶!」杨聿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短短一段路被他多拖了好几分钟才到,如果不是拐了脚需要人扶,我还真想自己走过去就好。 「我不擅长t能活动。」我老实地说。 好不容易到保健室,却不见保健老师,杨聿希让我坐了下来,动作g练地摸了摸我的脚踝说:「还好,没有肿起来,冰敷一下就会好很多。」 接着他熟门熟路地在保健室里找冰袋为我的头和脚冷敷。 「头的部份你自己拿着,脚我帮你找绷带固定。」 我看杨聿希手脚俐落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很常来?」 杨聿希露齿一笑,回道:「之前打校队很常受伤。」 我为他话里的不合理而皱眉,顺势提出我的疑问:「那你为什麽要重修体育?」 大学的体育明明就是最好过的一门课,我如果不是烂到连发球都发不过,也不会落到要重修的地步。 那他呢? 我看着杨聿希帅气阳光的外表,他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人,他热情、开朗,擅长交际,从大一开始就受无数女生追捧,花边新闻不断,连我这个只专注於功课的人都多少听闻他一两件八卦。 之前没想过要好奇他的事,现在也只是顺势为之,却看见他的眼神闪烁了下。 「……还不就翘太多课才要重修。」他回答,眼神却飘向别的地方。 那眼神有点熟悉,我想了想,似乎和昨天太白的眼神一样。 这是……什麽意思?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为什麽会有极为相似的眼神? 「诶,过来一下。」杨聿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沈思,我抬头,只见他坐在保健室最里面的床上对我招手。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拖着脚走过去。没想到刚走进就被他一把拉倒在床上。 「你g什麽?」我慌张地想站起来,却被他强健的身体压着而起不了身。 「别动。」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呼气。「你昨天没睡好吧?趁现在没人赶快睡一下。」 我停止了挣扎,有些愕然。「你怎麽知道?」 店里上班到早上六点,体育课是十点,睡不到三小时的我,此刻是真的有些精神不济。 「看你恍神得b平常严重就猜到了。」杨聿希轻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笑得我耳朵热热的。 「喔。」原来那麽明显吗?我忖思。 保健室的床很小,杨聿希和我紧紧相对躺着,他的手臂还被我充当枕头,另一只手压在我身上。 「你昨晚去作了什麽?」因为靠得很近,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气息拂在我脸上,都会让我有种痒痒的感觉。 「去作鸭子。」我老实地回答,身体不舒服地扭了一下,想避开他呼吸在脸上的热气。太痒了,我受不了。 「鸭子?」他的口气大声了起来,或者说该称为惊吓。「你怎麽会去作那种工作?」 「不行吗?」 他的身体僵硬了下,才回答:「你很缺钱吗?如果你有急需……我可以想办法帮你。」 「不缺。」 「那你为什麽……?」 「只是想试试不一样的事。」想改变这个呆板、无趣、不知变通的自己。 想知道人为什麽而笑?为什麽而哭?为什麽而觉得自己活着? 杨聿希压在我身上的手突然收紧,b得我只能紧靠在他的胸膛上,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近得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听到他感叹地说:「你这个人看起来一本正经、死板又严肃,固执又不知变通,除了念书什麽都不会……」 我愈听愈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渐渐急促,身体很热像有把火在烧。这是……生气吧? 我细细地体会分析自己现在的情绪。 却突然感觉有什麽软软的东西贴在我脸颊上,同时听到他叹息地说:「偏偏你这个人还意外地单纯,一点都不懂防备。」 後来我还是迷迷糊糊地在保健室睡着了,醒来才发现自己一直压在杨聿希的手臂上,还把他的手臂压红了。 我向他道歉,他却摇手要我不要在意。我不懂,他为什麽不早点把手臂移开。 还有,他为什麽要跟着我去上班? 「那不是给男人去的地方吗?难道我不能去?」他笑着反问。 「也不是。」我无可反驳。 我带着他进了店里,五点多,柜台还挂着准备中的牌子,老板从後面的门帘出来,看也没看就用着营业用笑容说:「客人,我们还没准备好哦。」 「老板。」我赶紧开口喊了声。 鸭老板这才抬头定睛一看。「啊,是博士鸭,旁边是客人,还是朋友?」 客人?朋友?我顿时犹豫,不知如何定义杨聿希的身份,倒是杨聿希先主动开口。 「是,我是博士鸭的客人!」说完,他朝我眨了眨眼。 我看不懂那是什麽意思,但他先开口倒是让我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闷的感觉。 原来我们算不上是朋友吗? 老板挑了下眉,目光在我和他身上游移,似乎看透了什麽却不说破,只是指了指员工休息室的方向:「那博士鸭,你先带客人过去等吧。」 「好。」我点头。 一进休息室就看见太白也坐在那里打着电脑。 「你好,太白。」我遵照讲义,主动打了招呼。 「啊,你好,博士鸭,旁边是……?」 杨聿希正要开口,我马上截了他的话:「客人。」 我知道对照讲义的守则,截断客人的话是没有礼貌的行为,但我不想听到「客人」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 杨聿希看了我一眼,我心虚地回避他的眼神。 这感觉……好奇怪? 「你们都站在门口干嘛?」低沈的声音从後面传来。 转头是艳丽动人的酱烧鸭。 「酱烧鸭哥哥。」我向酱烧鸭点点头,按规定,所有年资b我长的都要叫哥哥。 酱烧鸭微微一笑,看了杨聿希一眼:「他是?」 不等杨聿希开口,我又再次抢先说:「客人。」 杨聿希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却不敢看他。 酱烧鸭挑了挑眉,目光和老板一样在我和他之间游移,最後抿起嘴笑了笑,迳自绕过我们走向太白。 「今天又更早了?」 太白笑了笑,眼神闪烁。「一个人在家打稿没这里热闹嘛……」 我看着太白的眼神,他回避着酱烧鸭的视线,画面有一种既视感。 说谎? 我想着太白的样子,和我刚刚说着客人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但为什麽要说谎呢? 我看酱烧鸭对着太白温柔地笑了笑,转身走向铁柜放下随身的包包,又从包包里拿出便当盒。在她背对着太白作这些事的时候,太白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 那目光很温柔却同时有些忧伤。 我下意识地转向杨聿希,促不及防地对上一样的目光。 温柔又忧伤,就这麽撞进心底的最深处,引起一阵剧烈的跳动。 这是我无法理解的感情,无法用文字或是言语形容的感觉,无法理性去分析去归纳的情绪。 「博士鸭,怎麽脸那麽红?」酱烧鸭不知何时靠了过来,那只不输女性的柔荑也同时朝我伸了过来。 一股拉力将我往旁边拉,撞进一堵结实的胸膛上,闪开了酱烧鸭伸过来的手。 「好像真的有点发烧,看来你今天应该请假了,博士鸭。」杨聿希的手放在我额头上,突然道。 「不,我没……」我想否认,却敌不过杨聿希的蛮横,被强拉了出去。 「博士鸭,你要去哪?」老板从柜台探出身子问。 「我……」 「不好意思老板,他临时发烧要请假,我带他回去。」杨聿希完全不让我有说话的机会,连拖带拉地把我带走。 离开鸭子澡堂,外面下起冷冷的细雨,他拖着我走了一大段路後,才突然想到什麽将外套脱下盖在我头上。 我完全不懂他在干嘛?但又感觉他似乎在生气? 一会他才慢下脚步突然问:「你喜欢……那个酱烧鸭吗?」 「嗯?」 他转过身,抓着我的手臂,认真的眼神,不屈不挠地问:「你喜欢酱烧鸭吗?你是因为喜欢他才去作鸭子吗?」 「没有。」我摇头。「我作鸭子是为了我自己。」 「你不是说过我死板、严肃、不知变通吗?所以我才想去作鸭子。」我垂下眼,说出自己最真实的心声:「我想如果我能改变自己的话,或许……就可以和你当朋友了。」 那个总是在人群中闪耀的人,不知不觉吸引着我的目光,想靠近他一点。 「傻瓜,你真的是一个……」他将我抱入怀中,无奈又宠溺般地笑了。 「单纯的傻瓜。」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作只太白鸭 《卖火柴的女孩》x《刚洗完澡充满雾气的浴室》x《温泉》《冷冷的冰雨》 如果有机会让你实现一个愿望,你会想许什麽愿望呢? 寒流来袭,冰冷的细雨打湿城市的街头。 路上行人匆匆,里着厚重的大衣,撑着伞在y灰湿冷的街道上成了川流不息的景色。 「卖火柴、卖火柴,有没有人要买火柴?」衣着单薄的小女孩在人潮中奋力逆流而上,细瘦的手臂举着一篮满是火柴的竹篮,微弱的声音在匆忙行走的人潮中很快地被淹没。 小女孩喊了好久,没有人为她伫足停留,她失望地低下头,数了数竹篮内的火柴。 今天又连一盒都没卖出去。 正在沮丧之际,一双黑色亮皮的靴子进入她眼里,在她面前伫足,小女孩顺着那双长腿往上看去,是个身高非常高,打扮亮丽的女人,她低着头,精致的眉眼流露出对女孩的不忍和同情。 小女孩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再抬头对上那高大的女人时又是一副楚楚可怜,无助的模样。 「大姐姐……帮我买盒火柴好吗?」话音刚落,身上突然一重,还残留着体温,暖和的大衣将她包住。 女子蹲下身子,目光柔和地与小女孩平视,低沈的嗓音轻吐:「好。」 女子爽快地买了火柴离去,高大的身影走入人群里依旧醒目,小女孩拉紧了身上女子送的大衣,眼神闇了闇,别有深意地注视着那个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酱烧鸭坐在休息室的长桌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一个随处可见的火柴盒,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小小方形的火柴盒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转动。 『大姐姐,偷偷跟你说这是一个可以实现愿望的火柴。』 他不大相信这种事,可是想到自家老板又觉得这世界上好像也没什麽不能相信的事。 如果可以实现愿望的话,他……最想实现的又是什麽愿望呢? 鬼使神差下,他从火柴盒里拿出了一根火柴擦亮了橘红色的火焰,静静注视着直到那微亮的火焰烧到尽头。 「嗨,酱烧鸭!」 酱烧鸭回过神,一个头发凌乱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穿着皱巴巴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外面套着黑色看起来有些年代感旧夹克,背着一个电脑包,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 酱烧鸭一看就笑了,随手将燃尽的火柴一丢。 「晚安,太白,今天比较晚?不打稿了?」他起身自然而然地去柜子里拿出为他特地准备的便当,也顺道将火柴盒收进柜子的包包里,再回来将便当放到太白面前。 太白在长桌前习惯的位置上坐下,抬起头对着酱烧鸭腼腆地笑了笑:「刚刚去和编辑见面,谈了签约和签约金的事。」 「恭喜你!长久以来的梦想终於实现了!」他在他对面坐下,看着太白拿起筷子开心地准备打开便当盒的动作,突然心里一动,像想到什麽似地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太白疑惑地抬头。 「别勉强,你是吃过才来的吧?」酱烧鸭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对着太白笑了笑。 太白一愣,傻道:「你怎麽知道?」 「这个时间和编辑见面,总不可能什麽都不吃吧?」 「可是……」太白看着被酱烧鸭收走的便当,舍不得的样子全写在脸上。 「喜欢你就带回去吧,便当盒明天再还我就好了。」酱烧鸭善解人意地说。 太白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看酱烧鸭从包包里拿出了保温袋将便当装了起来,拿给他。 「谢谢。」太白开心地收下酱烧鸭给的便当,放进背包里。 酱烧鸭眼睛含笑,支起下巴道:「让我想想该送你什麽样的礼物?」 太白一听忙摇手道:「不不不,不用!平常已经受你那麽多照顾了,怎麽还可以再收你的礼物?」 酱烧鸭笑得眼睛更弯,说:「一码归一码,这是庆祝你实现梦想的礼物。」 他站了起来走到太白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又道:「你来这里那麽多次,还没体验过我们的服务吧?让我免费服务你一次,当作礼物?」 太白瞪圆了眼睛,想到这里实际上作的服务而躁红了脸。 酱烧鸭的态度倒是坦然大方,低沈的嗓音像是在蛊惑人心般。「来,来试试吧!」 太白鸭不自觉地就点了头。 澡堂内部b太白想像的还要大,分了好几区房间,走道蜿蜒漫长,似无止尽一般,不敢想像这是位於大楼内的空间。 一路上白色的雾气弥漫,带着一点点温泉的气味,还有许多不知名、淡淡的、令人舒服的香气,闻着让人有些恍惚,身心都得到放松。 酱烧鸭带着太白进入了其中一个房间,一打开太白眼睛就亮了起来,满是不可思议。 眼前竟是一个日式的户外庭院温泉。 「怎麽会有这种地方?」太白惊奇地说。 「我们老板作的。」酱烧鸭得意地笑了笑,走到墙边的置物柜边,俐落地开始脱起衣服。 太白看到酱烧鸭的动作,一下子就呆住了。看着酱烧鸭脱去女性的衣物,露出结实漂亮,肌理分明的身材,突然意识到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不觉得口乾舌躁了起来。 「怎麽了?你不脱吗?」脸还是那张美艳的面容,但合着那副线条俐落,性感精实的男性身材,不知怎地,画风全变了,有一种妖异惑人的美感。 酱烧鸭见他还是傻站着没动作,主动靠了过来,修长白晳的手指靠近他的领口说:「忘了你今天是客人,让我来帮你吧。」 他的手从上而下将太白衣服上的扣子一颗颗解开,脱下了他全身的衣服,露出苍白而瘦弱的身材,令太白有一丝涩然。 对比之下,他的身材实在太糟糕了。他害羞地伸手想遮,却被酱烧鸭拉住了手。 「别害羞,来,我先帮你洗洗。」 就像日本一般的温泉一样,温泉池旁都有一处让人先沐浴的地方,有两个小凳子和一个莲蓬头,不一样的是莲蓬头下备着十几样沐浴乳供人选择。 太白被酱烧鸭拉到其中一个凳子坐下,问:「你喜欢什麽味道?冷杉?薰衣草?茶树?嗯嗯……我看看老板今天还准备什麽?居然有稀有檀香耶!」 鼻尖被酱烧鸭凑上好几种味道,老实说他完全分不出哪个是什麽味道,只觉得都一样好闻。 「你决定就好了。」 「唔,好吧……」酱烧鸭很认真地试了各种味道,最後选了冷杉。「我觉得这味道和你很搭。」 木本清新的味道侵入鼻尖,如森林浴般舒适带一点甜美的清香,令人放松。再加上酱烧鸭温柔的手指有技巧地在头皮上搓肉,舒服得令太白完全闭上了眼。 酱烧鸭帮他洗了头,又搓了背,前面的部份因为实在太害羞了,所以太白选择自己来。 等沐浴完毕,两人泡在温泉里,乳白色的碳酸泉配着日式庭园独有的氛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太白抬头看着天空,明明刚来的时候,还在下雨,但此刻却是满天星子闪耀,让人完全感觉不出是城市里的天空。 「好神奇,怎麽会有这种地方?」太白倚着温泉边,抬头仰望星空感叹道。突眼睛一亮,兴奋地指着天空说:「酱烧鸭,你看,有流星!」 酱烧鸭却霍地猛然站起,吓了太白一跳。 「酱烧鸭,怎麽了?」太白看着酱烧鸭赤裸的肌肉紧绷,神情是从未见过的严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顺着酱烧鸭的目光看向天空。 只见满天的星子像是被什麽打落一样,一颗颗摇晃着坠落,在夜空中划下一道道闪亮美丽的光芒,却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快穿上衣服,快走!」酱烧鸭拉起了太白,几乎是用拖的将他拖到置物柜旁将衣服塞给他,要他快速穿上。 太白完全高不清楚状况,但看酱烧鸭的神情也知道事态紧急,当下也不多问,赶紧套上裤子和上衣,上衣的扣子还未扣上,便感觉地上传来剧烈的震动,几乎要让人站不住脚。 「地、地震吗?」 「不是。」酱烧鸭的声音透露出紧张和一丝不明的恐惧,抓着太白手腕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老板可能出事了……」 「咦?」 地震稍缓,酱烧鸭立即拉着太白走了出去。 出了门,眼前的景象让太白大吃一惊。 每个澡堂的房间一个个与走道分离飘浮,各自,就连他们刚刚待的温泉也在奇异的空间里飘浮,离刚刚来的走廊有近一公尺远,若不是酱烧鸭警觉地在门口挡着,只怕他一冲出门就掉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跳!」酱烧鸭拉着他跳到走廊上,刚站稳,走廊的一头疾跑而来一名高大英俊的金发男子。 太白认得他是店里年资最长的红番鸭,那天他在老板休息室和老板亲吻的画面一直烙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红番鸭向来优雅从容,从未见过他不合宜地大跑,甚至脸上也显现出和酱烧鸭一样紧张严肃的神情。 「太好了,找到你们了!」向来梳得整齐的金发因奔跑而凌乱,散乱的几络发丝垂落额前,红番鸭微喘着气,在看到他们後,神情放松了一些。 「老板怎麽了?」酱烧鸭一见红番鸭,便急着上前紧紧抓着红番鸭的手问。 「老板的魔力不知为何在急速的流失,刚刚让他喝下魔力稳定剂,好不容易稳住了一些,但不知道能撑多久,我们得趁这个时候赶紧带客人安全的离开。」红番鸭快速地解释。 酱烧鸭却听得一脸惨白,他失神地放开红番鸭的手,口中喃喃道:「都是我的错……」 红番鸭警觉酱烧鸭的异状,皱起眉头问:「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原因?」 酱烧鸭只是一昧地摇头,蓦地越过红番鸭跑向走廊深处。 「酱烧鸭!」太白一见酱烧鸭跑走,连忙想跟着追上去,却被红番鸭拦住。 「别过去,你要跟我出去,离开这里!」 「不行,我不能放酱烧鸭一个人!」酱烧鸭的样子明显和平常不一样,要他在这种时候丢下他根本办不到。 「你只是客人,你帮不上忙的。」红番鸭强硬地拉着他,朝另一个方向走。 太白奋力地抵抗,却挣扎不过红番鸭强而有力的手,让他气得大吼:「我不是客人,我是酱烧鸭的朋友!」 他的话成功让红番鸭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红番鸭,你放手!让我去找酱烧鸭!」太白哀求道。他说不上为什麽,但直觉酱烧鸭和这件事有关,他离去时慌张又失神的样子,让太白深深地担心,他真的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与酱烧鸭分开。 「你无法留在这里!」红番鸭显然也被b急了,老板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也失去了往日从容。让他忍不住对着太白大吼:「你不是鸭子,老板的魔力在失控,已经无法让不是鸭子的人留在这个空间里了!你如果不走,就是死路一条!」 「那就让我当鸭子啊!」太白也失控地喊着:「我看过你们徵人,博士鸭也是普通人,普通人也能当鸭子的话,那让我也可以当鸭子吧!」 红番鸭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摇头说:「你根本不懂,不是什麽人都……」 「好啊。」 红番鸭的话被旁边突然打开门的人给打断了。 一个看起来十分虚弱的青年倚在门边,喘着气,目光却是炯炯有神地看着太白,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你想当鸭子的话,也可以啊!我就录取你了。」 「老板!」红番鸭焦急地看着青年,却没办法马上过去,因为青年倚着的房间门和走廊有着一大段的高度差。 太白惊讶地看着门边的黑发青年,红番鸭叫他……老板? 养鸭场老板不是满头花白和皱纹的老头吗?怎麽会变年轻了?但再仔细看眼前的青年衣着和老板一样,那神情味道也和鸭老板的气息相近。 「你真的想在我这里当鸭子吗?」青年勾着唇角,眼神认真地问。「你要考虑清楚,如果我之後不幸魔力完全丧失的话,我可没办法让你解除契约变回普通人。你的出书计画、你当作家的梦想有可能通通都无法实现。」 「你,要有一辈子留在这里的心理准备。」 「可以!」太白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能让我去找酱烧鸭,我愿意留在这里当一辈子的鸭子!」 青年笑了,一扬手,太白面前摊开了一张纸,纸上用从未见过的符文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奇怪的是,虽然从未见过,但太白却一眼就看懂了纸上的意思。 那是确认是否自愿成为鸭子的合约书,上面条例了各种状况和规范。 一支羽毛笔也同时落也太白眼前和那张纸一同飘浮着,带着点点金色的闪光。 「如果你看完了,就在底下签名吧!」青年倚在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太白。 太白毫不犹豫地拿起羽毛笔在底下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的那一刻,纸张迅速地卷了起来和羽毛笔一同飞回了老板手中。老板满意地笑了笑,那张纸随即消失。 「这样我可以留下来去找酱烧鸭了吗?」 「别急,我还没帮你取名呢!」老板顿了下,说:「太白,就叫太白鸭吧!」 名字成了魔法的印记瞬时刻进了太白的身体里。虽然感觉不出有什麽变化,但心里却默默认同起太白鸭这个名字。 「谢谢你,老板。」太白鸭看着老板:「那我先去找酱烧鸭了!」 老板这才点了点头说:「去吧。」 看着太白鸭像一阵风般地跑走後,老板虚弱的身体似再也撑不住般从门边掉落,被红番鸭稳稳地接在怀中。 「老板,你为什麽这个时候还要浪费魔力收鸭子?」红番鸭蹙紧眉头,略带责怪地语气问。 躺在他怀里的青年老板闻言,勉力睁开眼笑了下,「我当然有我的用意。」 「你……」 「好了,红番鸭,省点力气骂我。」老板虚弱地抬起手按在红番鸭性感的唇上。「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红番鸭只得按捺住内心的责备,问:「什麽忙?」 「在我魔力完全流失前,把我冰冻起来。」 「不行!」红番鸭想也不想地否决。「这太危险,不可以这麽作!」 老板却安抚地笑了笑。「你相信我,这样才能为他们多争取些时间。」 红番鸭痛苦地闭上眼,表情是难掩的心痛和悲伤。 老板却带着微笑,彷佛即将面临的危险与他无关般,握着红番鸭的手,诚挚地说:「拜托你了。」 冰冷的气息从他们互握的手中溢出,很快地扩散到老板全身结成了一层薄冰,冰层愈来愈厚,最後将老板全身包里在厚实的冰下。 透明冰层下的老板如沈睡了一般。 等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红番鸭头靠在冰上发誓。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捧只珍珠鸭 《三十岁魔法师》x《还没有建设完成的奇幻大陆》x《雪》 他很喜欢美丽的东西、漂亮的事物。 而女孩子似乎就是美丽、漂亮的总称。 飘逸的长发、白里透红的脸颊,樱桃般的红唇,娇小可爱的身高,穿着缀满金线、银线华丽绸缎制成的礼服,如同公主一般华丽闪耀、独一无二。 好羡慕。 那是他求之不得,无论如何渴望都无法企及。 在终年被雪覆盖的山上有座被施了魔法城堡。 城堡里终年如春,花园中种满了各种花卉,尤其是各色玫瑰,终年盛开。 但从没有人敢接近那座城堡,因为传闻中城堡里住着一只可怕的野兽。 然而就像大家所熟知的童话情节一样,有一个老父亲误闯了城堡,偷采了玫瑰,触怒了城堡的野兽。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当时野兽并没有生气。 他只是出来问了一句:『你是要送给你女儿吗?』 或许是他的长相太凶恶,或许是那位老父亲吓坏了。 当那个老父亲连滚带爬的离开城堡後,过两天他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便自动送上门来为父亲赔罪。 她叫贝儿,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聪慧灵活的大眼,白晳的肌肤,如樱桃般小巧红润的双唇。 他拥有他梦想中理想女性的样貌。 所以他让她留下来了。 聪明的贝儿很快就发现野兽并不如传闻中凶恶。虽然他长得高大又可怕,但他细心善良又聪明贴心,而且有一双贝儿都自叹不如的巧手,擅长厨艺、缝纫、打扫及园艺。 而这个魔法城堡其实并不是野兽的,是一个不知名的魔法师所留下的,因为处於险峻又终年被雪覆盖的山上所以很少有人会过来,野兽知道村民害怕他、畏惧他,所以他自愿离群索居,一个人爬上了山发现了这座无人的城堡,便在此孤独而寂寞地生活着。 也因为他占据着这座城堡,所以村民们更是不敢接近这里。 但他一直很担心魔法师有一天会回来,所以他细心地维护并照顾这座城堡,希望有一天魔法师回来时,能原谅他占用城堡的罪。 好几年过去了,魔法师一直没有回来,而他也就渐渐放松下来,在城堡里大量种上他喜欢的玫瑰,并将城堡布置成他喜欢的样子。 野兽在这座城堡里生活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对於城堡的各处了若指掌,他发现住在城堡的魔法师似乎很喜欢鸭子,城堡各处有着鸭子的图纹,也有着鸭子的摆饰。 城堡中有一处藏宝阁放着各式珍贵的珠宝,也几乎作成鸭子的样式,其中他最喜欢的就是一套用珍珠雕琢的鸭子饰品,小巧的鸭子泛着珍珠天然的色泽,眼睛的部分不知道用什麽方式细上了一条黑线,让鸭子看起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野兽常常会来藏宝阁翻看这些漂亮的饰品,尤其是这只珍珠鸭,也想过将它载在身上时的美丽,但他毕竟是野兽,和美丽的饰品并不相衬。 城堡里还有许多魔法师留下的各种书藉,大部份都是以奇怪的文字辅以图片书写而成,他一个人无聊时就会翻看那些书,即使看不懂文字,从图片上也能渐渐了解书的内容,因而学习到很多事情。 他一直很希望有天能被村民接纳,贝儿的出现温暖了他孤寂已久的心房。为了拉近与贝儿的距离,单纯的野兽完全不设防地将城堡的各处与贝儿分享,却不知贝儿在看到这些东西後眼神全变了。 贝儿的生日快到了,为了送她礼物,他用魔法师留下的书作参考,花了几天几夜为贝儿亲手缝纫了一件独一无二,精致的晚礼服。 独特剪裁的香槟色晚礼服将贝儿身材衬托得更加曼妙动人,礼服上的金银丝线随贝儿的走动而熠熠生辉,宛若流金洒落。 『好看吗?』贝儿开心地穿上礼服在野兽面前转了一圈後,白晳的手指按上了空荡的穴口,有些惋惜道:『如果这里再有个饰品点缀的话,应该会更漂亮吧?』 野兽突然就想起了那套珍珠鸭饰品,之前他一直都只是拿着欣赏,就连贝儿想戴戴看都被他拒绝,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并不属於他。 但今晚他却像是被迷惑了一般,看着穿着华丽礼服的贝儿,披垂的长发、空荡的穴口,直觉就是想将她装扮得更加完美。 於是他终於破了自己设下的限制,将那套珍珠鸭饰品从藏宝阁中取出,亲手挽起了贝儿的长发,为她簪上成排的珍珠发簪,以及那套珍珠鸭的耳饰和项链。 贝儿在这些色泽白润浑圆的珍珠点缀下,整个人散发出高贵优雅的气质,宛如一国公主般。 他着迷地看着贝儿打扮後的样子,心里微微发疼,有些无法诉诸於口的羡慕用另一种方式达成了。 但打扮好的贝儿却突然哭了,让他慌了手脚。 贝儿想家了,她想念山下的父亲和恋人。今夜她打扮得如此美丽,却不能与他们分享。 『可是这是魔法师的东西,不能带离开这座城堡的。』他为难地拒绝贝儿的请求。 『只要一下下就好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太想念他们了。』贝儿哀求。『我保证,我一定马上回来,这些魔法师的东西也一定原封不动地带回来。』 他还是为难的样子,表情却有一丝松动。 贝儿更进一步诚恳地说:『更何况我也想让他们看看你为我作的礼服有多完美漂亮,让他们就知道你对我有多好,这样他们就不会怕你,你也不用一直躲在这里了。』 贝儿的话让他心动了,他终於忍不住点头,让贝儿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和贵重的珍珠饰品回去。 她说了,她很快就回来,所以他一直等着。 他在城堡门口等了一天一夜,等来的却是贝儿的恋人在穴口上送来的一箭。 他狼狈地倒地,耳边听到村民的欢呼声:『终於杀掉那个野兽了!』 他终於明白自己等到的是什麽样的背叛。 他的呼吸炙热,穴口灼痛,却还是撑着进了城堡,用力关上了门,用自己的身体抵着门,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些村民们进来毁坏魔法师的城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村民的声音突然消散不见,漫长的寒夜过去,春艳笼罩整座城堡。 他还高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黑发男子莫名出现在他面前,拍了拍身上的雪,嘴里责怪地碎碎念着:『幸好珍珠鸭及时通知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这里出了事情……』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不知名的奇装异服,却将他的身材比例衬托得完美帅气,他的眼睛似天生带笑,即使嘴上责怪,却听不出任何怒气。 他忍不住将目光一再流连在男子身上。 『是你帮我照顾这里的吧?真是谢谢你了,照顾得非常好!』 『你是……魔法师?』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完全忘了穴口上的疼痛。没想到魔法师竟会在这时候出现。 男子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带着些许腼腆说:『可以这麽说吧?』 他向他友善地伸出手,那柔和温暖的目光,不知为何让人生不出半点戒心,很自然地将手交给了他。 『但其实我是养鸭子的。』魔法师说,诚挚的眼神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一道暖流从他们交握的手中传进了他的心窝,穴口上插着的箭落在地上,轻轻的锵一声,而他穴口上原本的箭伤也奇蹟似地复原。 野兽惊奇地摸了摸穴口,原本受伤的地方已看不出任何痕迹,只除了衣服上的破洞证明它曾经存在。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魔法师,随即歉疚地低下头:『对、对不起,我擅自占用了你的城堡,而且还弄丢了一套珍珠饰品……』 魔法师摆了摆手,说:『反正这里空着也空着,有人帮我照顾我高兴都来不及了,何况你说的珍珠鸭……』 魔法师在野兽面前摊开了手心,一整套珍珠鸭饰品已完整地回到魔法师手上,他说:『不就在这里吗?』 魔法师掌心上的珍珠鸭完好无损,项链上最大的那只珍珠鸭细长的眼睛似乎还对野兽眨了一下。野兽惊奇地瞪大了眼,随後露出笑容,松了口气说:『太好了。』 『不过可惜了那套礼服我拿不回来……那真的非常漂亮!』 野兽摇了摇头,说:『没关系。』 礼服是他送给贝儿的,就算贝儿背叛他,他也没想过要拿回来。他最担心的只是魔法师的这套珍珠鸭,能拿回来,他也就不觉得那麽愧疚了。 魔法利抬头看着明显b他高大,长相凶恶,心性却温和善良的野兽。眼睛亮了亮,道:『你要不要来当我的鸭子?』 『咦?』 『你可以在我那里恢复你原本的样貌,作你想作的样子。』魔法师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伸出双手自然地握住他,那双如夜般深邃的眼眸似有着无限的包容,包容他的任何样子,接纳他所有的一切。 他看着魔法师的眼,身上野兽皮毛逐渐褪落,而隐藏在野兽外表之下,高大英俊,双眸带着忧伤的男人慢慢现身。 『我真的……可以作我想作的样子吗?』 『那当然。』 魔法师笑着保证,眼神里没有一丝虚假,和他交握的手是如此温暖,让他忍不住心情激动,眼睛微微发热。 『我的梦想就是创造一个所有鸭子都能幸福的地方!』魔法师手指一挥,城堡紧闭的大门立即开启,他牵起野兽的手走出大门。 野兽这才发现城堡被搬了个地方,外面不再是被雪覆盖的山上,而一片绿草如茵的山丘上,从山丘往下看去,是一块宽广的大陆,远处有森林、河流、高山,近一点的地方被挖掘出道路还有一块块方形的地基,似乎是正在建设中的城镇。 眼前的景致,奇幻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却也让他隐隐感到兴奋。 一个新的世界,而他可以成为其中的一员,作他想作的样子……他长久以来所企求的事情或许终将成真。 『老板!』山丘下的道路走上来一位金发高贵的男子。 魔法师对他挥了挥手。『红番鸭!』 红番鸭很快地走近,看着野兽的目光如同魔法师一样和煦温柔,没有任何排斥异样。 但野兽还是不自在地避开了红番鸭的目光。 魔法师拍了拍野兽的手,介绍道:『他是红番鸭,他是……』 魔法师顿了顿,看着野兽的眼睛,问:『我刚似乎还没确认你的意愿?』 『你要当我的鸭子吗?』 不可思议的一句话,但从魔法师口中说起来又如此理所当然。 魔法师的黑发随风飘扬,阳光下这个黑发的男人看起来是如此光釆耀眼,双目彷佛被这人所夺去,移不开视线,亦离不开心神。 『好。』 从那天起,他成了酱烧鸭。 他如愿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可是他也发现他的目光愈来愈难从老板身上移开。 他知道自己愈来愈贪心,不旦想成为自己的样子,也想要老板的目光在他身上,他知道自己永远取代不了红番鸭在老板心中的地位,但至少也想成为老板眼中特别的存在。 他在老板面前特别撒娇装嗲,也只是想得到老板一记无奈又包容的眼神,像个孩子似地想得老板特别的关心。 在众多鸭子中,希望老板能记得他酱烧鸭的与众不同。 老板收的鸭子愈来愈多,容貌也一天b一天苍老,他隐约从红番鸭和老板的支字片语中知道是因为某种诅咒的关系。 如果老板是普通人就好了。 那天点亮火柴时,他忍不住这麽想。 这样老板就不会花那麽多心力在那麽多鸭子身上,也不用担心会受诅咒的影响。 在漫长似无止尽的长廊中,酱烧鸭边跑边想,忍不住难过自责。 其实是他心底的自私害了老板。 不想老板再收新的鸭子,不想老板再分神到其他鸭子身上,不想老板再因为其他鸭子而失了原本好看的容貌,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头。 他只想他的老板一如初见时那样帅气耀眼,光芒逼人。 却没想到他的愿望招致了可怕的後果,老板的梦想和心血将因他一时迷惑而毁於一旦。 对不起,但他绝不想这种事发生!他要去拿回火柴盒,取消那一个愿望! 酱烧鸭终於在长廊的尽头看见了休息室的门。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ℱádìáиωυ.ℂòм 天冷再见太白鸭 《发红包发到没钱的财神》x《刚洗完澡满是雾气的浴室》x《温泉》《落羽松》 太白鸭在漫长的走廊上奔跑,四周是渐渐与走道分离的房间,彷佛在一个分不清上下左右的四维空间里,可神奇的是,脑中似有地图般在引导着他,让他不致於在这神奇的空间中迷路。 只是他不知道酱烧鸭去了哪里。 他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个神奇的空间。可能是清晨雾晓的落羽松林、可能是遍布白雪的山头、可能是充满欧式风格的澡堂、可能是古罗马的浴汤……可能户外、可能室内,相同的是一定会有一座浴池或温泉。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这里是鸭子澡堂。 太白鸭开了每一个他经过的房间,没能找到酱烧鸭的身影。 他那麽匆忙,会是去了哪里?是不是和老板的异状还有这场异变有关? 太白鸭止不住的担心,偏又有着找不到人的焦虑。 他拉开了不知道是第几十间的门,难得地愣住了。 那是一间明显被使用过的中国庭园式浴池,用着上好的青石砌起的方形浴池大到犹如一个戏水池般,可同时容纳十几个人,上头雾气缭绕,浴池外的庭园种满各色茶花,红色、白色、粉色……交互晖映,百花齐放,成为这里艳丽的一景。 而浴池边的竹塌上躺着两人,见到太白鸭俱是一愣。 三人面面相觑一阵,啤酒鸭率先惊醒,慌忙地从财神爷身上爬下来,对着太白鸭语气凶恶地说:「你别误会!」 啤酒鸭上身赤裸,仅着一条内裤,天生一副长相凶狠的样子,声音极低略为粗哑,身材魁梧高壮,压在身形明显敌不过啤酒鸭的财神爷身上,很难叫人不误会什麽。 但太白鸭见过啤酒鸭几次,知道这个人面恶心善,个性极为单纯,再见财神爷身上的衣服完整,有些凌乱,神情看起来轻松自若,他相信啤酒鸭说误会就真的是误会,只是不免让人好奇他们刚刚到底在作什麽? 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些问题的时候,太白鸭定了定神,问:「你们有没有看见酱烧鸭?」 财神爷挑了挑眉,从塌上起身,从容地整了整衣服,并拍了拍啤酒鸭示意他也去将衣服穿上,这才走向太白鸭问:「你们老板出事了?」 财神爷的目光越过太白鸭看着外面走道上分崩离析的空间,问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对。」太白鸭点头,再问:「你们能帮我一起找酱烧鸭吗?」 「老板出了什麽事?」啤酒鸭很快地套上衣服走过来。他的衣服很简单,一件短袖棉t和牛仔裤,只是他那一身奋起的肌肉将棉t上的皇冠图案撑到像是锯子一样。 「我不知道,听红番鸭说老板的魔力正在流失中,已经快支持不住这里了。」太白鸭摇着头说。 「老板的魔力流失?」财神爷惊奇地眨了眨眼,随即支起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居然有东西可以让鸭老板遭这个秧?」 财神爷勾起一个玩兴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说:「真是有趣极了!」 再看向太白鸭,细长的狐狸眼带着兴致盎然的亮光问:「为什麽老板出事了,你却要找酱烧鸭?这事和他有关吗?」 太白鸭与财神爷不熟,但因为常常往鸭子澡堂跑的关系,多少也见过财神爷几次,从他和老板的互动中大概知道两人是相熟的朋友,因此不疑有他地坦白回答道:「酱烧鸭一听老板出事就脸色大变地跑了,我也没来得及问他是不是知道什麽,所以才要找他问清楚!」 「是吗?」财神爷笑了笑,拍了一下手掌道:「好,我就来帮你找酱烧鸭!」 这可是让鸭老板欠我人情的一个好机会啊!财神爷面上笑的得意,心里暗道。 财神爷和啤酒鸭、太白鸭回到走道上,看着无止尽的长廊和无数个房间,啤酒鸭不禁皱眉,粗鲁地说:「这麽多要怎麽找?」 说啤酒鸭便已迈开脚步要去开离他们最近的房间门。 财神爷伸手将他拦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看似随意地往地上一洒。「散财!」 地上若隐若现地出现十几只毛茸茸的小生物,动作迅速地将零钱叼走,然後分别跑向四面八方。 太白鸭震惊地看着财神爷,今天才得知鸭老板不是普通的老板已经够让他震惊了,没想到连财神爷都深藏不露。 这间鸭子澡堂到底还埋藏着多少秘密? 财神爷将手插在口袋里,一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样子,那双狐狸眼眯了眯,笑着看了太白鸭一眼。「等着。」 没一会,一只全身雪白,头似虎,身长似貂,尾似豹,爪似熊,大小像猫一样的奇异生物以极快速度闪现在他们面前,口里叼着零钱,後肢站立,似以前肢在跟财神爷b划什麽。 「财神爷,这是什麽生物?」连啤酒鸭都是第一次知道财神爷能使唤这种生物,难掩好奇地问。太白鸭也同样地感到好奇。 财神爷笑了笑,说:「貔貅,你们没见过吗?」 貔貅几乎每间店都会摆上一只的吉祥物,太白鸭当然看过,但这辈子还真没看过活的貔貅。 财神爷没有多解释什麽,只是说:「找到酱烧鸭了,带路吧!」 最後一句是对着地上的那只貔貅说的。只见那只白色的貔貅立即四肢着地,甩了甩尾巴如闪电般一下子窜到前方等着他们。 「走吧!」财神爷率先迈步向前。 找不到!怎麽会找不到?他记得他明明将火柴盒收进包包里的! 酱烧鸭将包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了,也把柜子里全翻了一遍,还是找不到那一小盒火柴盒。但他明明记得在太白来之後,他就顺手将火柴盒放进包包里了。 怎麽办?如果没有那个就不能取消愿望了! 「在找这个吗?」身後传来一个熟悉又危险的声音。 酱烧鸭猛然转过头,身後的长桌上有个黑发黑衣的青年,模样和老板未老前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身上充满着危险而邪恶的气质,他噙着笑意,手里随意抛丢着一个方形的小火柴盒。 「太菲鸭?」酱烧鸭脸色大变,急忙冲了过去想抢回太菲鸭手中的火柴盒,太菲鸭却早有准备,在他伸手过来前,先一步跳下长桌,敏捷地避开他伸来的手。 一击未成,酱烧鸭沈着脸,握紧了拳头问:「太菲鸭,你怎麽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太菲鸭一弯唇,颇俱兴味地转了转手中的火柴盒。「看来是有人许了愿望要放我出来。」 「才不是!把火柴盒还给我!」酱烧鸭越过长桌,伸手再抢。 太菲鸭却早有防备地一再闪开,嘴上还游刃有余地道:「不是为了我?你怎麽知道?难道愿望是你许下的?」 酱烧鸭脸色难看,下手愈来愈快,却始终碰不着太菲鸭一根汗毛,他像是在戏耍着酱烧鸭,总在酱烧鸭要抓到他之前再惊险避开,让酱烧鸭的手次次落空。 「太菲鸭!」酱烧鸭愤怒地吼着他的名字。 太菲鸭却突然窜近他身边,贴着他的脸,低沈带笑地说:「告诉我,你许了什麽愿?」 语气中蕴含的危险让酱烧鸭全身寒毛耸立,他反应极快地转身抓人,却还是让早有准备的太菲鸭笑着闪了开来。 「让我猜猜,你许了什麽愿?」太菲鸭的身形如鬼魅般诡谲难测,酱烧鸭的攻击彷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一边闪,一边还能游刃有余地和酱烧鸭说话。「应该是和老板有关的愿望吧?」 「想和老板在一起?」 「还是想让老板爱上你?」 太菲鸭那和老板相似的脸,却用着嘲弄的话语和眼神看着他,好似真的老板对他说话一般,让酱烧鸭感到一阵难堪。 禁不住太菲鸭对他的嘲讽回嘴道:「我没有,我不会许那种愿望!」 「也是。」太菲鸭低低地笑了起来。不知道从那里拿了镜子对着酱烧鸭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又怎麽敢许那种不自量力的愿望呢?」 酱烧鸭的身形一滞,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头有着金色鬃毛的野兽。 他怎麽就忘了,当老板的魔力一不在,他也就被打回当初那个样子了? 「不……」酱烧鸭备受打击地後退。 太菲鸭趁机收起火柴退到门边。弯起嘴角讽刺地说:「鸭子又怎敢奢求能得到幸福呢?」 太菲鸭正打算留下大受打击的酱烧鸭离开,却不巧撞上正要走进来的人。 「哎呀呀……看看这是谁?」财神爷眯着一双狐狸眼,眼里含着精光看着撞上他的太菲鸭。 太菲鸭脸色暗暗变了下,随即镇定地弯起笑容说:「你这个发红包发到没钱的穷财神,打算捞过界管鸭子的事吗?」同时暗地里不动声色地拉开和财神爷的距离。 「这可不算捞过界……」财神爷看出太菲鸭的意图,笑着走进房间,步步b近与他的距离,身後跟着啤酒鸭和太白鸭。 「事实上,我刚和你们家的鸭子确认过关系。」财神爷一把拉过啤酒鸭,像宣告占有一般地环住啤酒鸭的腰靠在他身上,笑得十分得意,带点y险地说:「所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管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啤酒鸭被财神爷突然的靠近和宣告,而红了一张凶神恶刹的脸,顿时少了几分气势。 「啧!」太菲鸭y沈了一张脸,不满地啧了声。 这时太白鸭从财神爷的身後走出,急急地找寻酱烧鸭的身影,却在太菲鸭背後看见了t形壮硕无比的野兽。 野兽也正好听到财神爷与太菲鸭的对话而看向门口,与太白鸭刚好眼神相对,看到太白鸭眼底的错愕,再想到自己如今的样子,顿时面露惶恐而不知所措。 「酱烧鸭?」虽然样子和酱烧鸭美丽的身影完全不同,但太白鸭还是一眼就认定眼前的野兽就是酱烧鸭。 他们的眼睛是一样的,都有着极力想掩饰的不安和自卑。 他只是很意外他怎麽会变成野兽的模样? 酱烧鸭却躲避着太白鸭投来的眼神,疯狂地摇头。 太菲看着这一幕笑了,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有着一闪即逝的算计。他再次拿出火柴盒在手中抛转。 「你们想要的是这个吧?」 火柴盒?太白鸭一愣。在场的人中只有他和啤酒鸭不知道火柴盒的功用,只知道火柴盒一拿出来,酱烧鸭和财神爷都变了脸色。 「原来是这样啊……」财神爷一脸恍然的样子。 太菲鸭笑了笑:「想知道是谁?许下了什麽愿望吗?」 太白鸭看向一脸局促不安,像作错事的孩子般愧疚自责的酱烧鸭,想到他痴迷於老板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财神爷看了看太菲鸭身後的野兽一眼,随即向太菲鸭伸手:「谁许的不重要,把东西拿来吧!」 太菲鸭的眼里闪过一丝狡狯,快速地将手中的火柴盒往门口丢了出去,这里的空间已不是平常的空间,房间和走道间隔着一大段未知的空间,火柴如果就这麽丢出去,会掉到哪里谁也不知道,更惶论捡回来。 瞬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到火柴盒身上,急着想将火柴盒捞回来。 太菲鸭笑着想趁机溜走,一阵寒风刺骨而来,转眼间在他脚上凝成了冰霜叫他动弹不得。 「太菲鸭,你想去哪?」 太菲鸭心有不甘地瞪着走廊上有着一头金发,身材硕长俊美,气质高贵的红番鸭,他双手控制着冰雪,不旦将他的双脚冰冻,连火柴盒也拦截了起来。 「想不到红番鸭你的魔法愈发精进了……」太菲鸭弯唇却不带笑意地说:「就不知道这些魔法是谁教你的?」 对於太菲鸭近似挑衅般的话语,却激不起红番鸭的任何一点浪花,他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火柴盒。 「原来是卖火柴的小女孩?」锐利的眼神向太菲鸭扫去,彷佛想看出些什麽。 太菲鸭却只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子殿下,您不该被困在这里?』 ——『你是……?』 ——『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曾经受您很大的恩惠……』 难得有那麽好的机会……却还是失败了。 真是可惜啊……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ℱádìáиωυ.ℂòм 冬季的雨和羽 《女上司和女秘书》x《早晨阳光透不进的卧室》x《温泉》 「老板,该起床了。」我拉开窗帘,清晨六点,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白雾在落地窗上凝结成一片水珠。 而床上那一团用冬天的厚棉被卷成的人形虫蛹动也不动。 「老板……」我伸手推了推那团厚被,虫蛹文风不动。 「起床了!」我大力地推,虫蛹像被惊扰般扭了扭,依旧不肯从被里出来。 怒由心起,我双手抓起棉被用力掀开,棉被下的人也死命地与我抗衡,一场夺被大战由此展开。 够了! 「陈雨洁!」我大吼,「我是你的秘书不是你的保母,不要每天都一直让我叫你起床还tamade叫不醒!」 拉扯棉被的力道突然松开,让太过用力的我一个反作用力向後跌去,一只手从棉被里伸出即时拉住了我,并且将我拉进还热呼的被窝里。 「还早,再睡一下。」饱含睡意,模糊不清的慵懒嗓音嘀咕着,细长的手脚缠上我的身体,把我当抱枕般紧紧扣住。 她暖暖的呼吸吐在我的後颈上,她的手不安份地从衣摆下钻进我的衣服里,在我的腰上游移,很痒。我想逃,下半身却被她练过马拉松,充满力道的长脚扣住,赤裸的大腿隔着裤子轻轻地与我的大腿磨蹭。 「别闹!」我死命拉开她不安份的手,「你别忘了你早上还要去开会。」 「推掉!」我感觉她柔软的唇贴上我的颈肩,不像是吻,只是轻轻地来回摩娑,却让我的神经全都敏感地集中在她碰过的地方。 「不、不能推。」我试着想忽略她带来的战憟感,想坚守本份,克尽职责,却不敌她的手滑向我的胸脯,拉开我胸罩的一角,手指捏着我的乳头,不轻不重地肉着。 「唔……」乳头被玩弄的刺激,让我禁不住呻吟起来。 「再陪我一下嘛……嗯?」她的舌头忽然往我耳垂一舔,让我全身敏感地抖动起来。 「不要!好痒……啊……」耳朵是我最敏感的地方,我最受不了她明知道,却总是喜欢舔弄那个地方,害我全身又麻又痒,想推开她又无力。 「羽,我还想要你……」她一个霸道的翻身,身子压到我的身上,只穿着轻薄睡衣的她,美好的胴体若隐若现。 热意浮上脸颊,我对她的话不知所措。 她伏下身体,媚惑的脸在我面前放大,菱角分明,充满性感的红唇吻上了我的,舌头灵巧地钻进我口中,逗得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在她身下嘤嚅投降。 我早上才穿好的衬衫不知何时被她解开,裤子也被她全部褪去,我在她寸寸进攻的挑逗下毫无还手的余力,只能步步退让,让她占领我每一寸地方。 不知道又是第几次高潮,我瘫软在她身上无力地喘息,而她这才餍足地亲了亲我的脸颊,纤细的手臂抱起我却丝毫不显得费力。 「讨厌。」我在她怀中抱怨。「你每次都不让我好好作事……」 「有啊,我们这不就好好办事了?」她笑了,笑得帅气又无赖。 她将我放进布满热气的温泉池内。氤氲的水蒸气蒙胧了我的视线。 她在水里游向我,继续亲吻我、拥抱我,直到我喘不过气。 「你啊……」她抱着我,语气有些宠溺、有些无奈,还有一些……悲伤? 「什麽时候才能忘记陈雨洁呢?」 我睁着迷茫的眼,听不懂她的意思。 「你别吓我,你不就是陈雨洁?要我怎麽忘了你呢?」眼前美丽的女人,是陈雨洁,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情人。 她微微一笑,笑容凄楚而动人。 她将我的头压向她穴口那柔软的位置。温柔的语气听起来有一丝丝悲伤。「没事,对不起,我不该吓你。」 我在她怀中,用力地汲取她的温柔,感觉非常地安心,舒适。 我有一点想睡了。 恍惚中,彷佛听到—— 「为了你,我可以当一辈子的陈雨洁。」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想喝姜母鸭-1 《popo的神秘工程师》《发红包发到没钱的财神》《卖火柴的小女孩》《三十岁的魔法师》《暗恋隔壁邻居的影帝》x《住着小红帽和白雪公主的童话森林》x《姜母鸭》《冷冷的冰雨》 「你的手好冷,我帮你煮碗姜母鸭吧!」 那是我对那个人倾心的开始。 那一碗姜母鸭是那个人为我特地煮的,放了很多酒,很多姜,喝起来很辣口,却很暖。 我以为他懂我的好,我以为他会为我伫留,我以为幸福会一直下去……原来……只是我以为。 他说了:『我们不适合。』 不适合的两个人却同居了一年多,未曾有过争吵。不适合他的我,却懂他所有的喜好,懂他的梗,会接他的话荏,会处理所有他不想处理的琐事。 而我只是想在天冷的时候,再喝上一碗他亲手为我煮的姜母鸭。 为此,无数个寒冷的天气里,我总是以忘了添衣为由,任寒风吹袭,任身体冻得冰凉,只为了换得他心疼一句:『你的手好冷,我帮你煮碗姜母鸭吧!』 很傻,我懂。 在他离开之後,我还是无法停止这样的行为。 直到我遇见姜母鸭。 姜母鸭是一个男人,长得非常好看,体格也非常好的男人。 我实在不懂这样的男人到底看上我哪一点?总之在一个下着雨的冰冷夜里,我进了他的店里,莫名奇妙地把他带回家。 因为他说他会尽责地为我暖心、暖胃加暖身。姑且不论他说这种话是什麽意思,但他的怀抱很温暖,全身冰冷的我因为他的怀抱而忍不住心动。 在那个人离开後,我确实想要一个人来温暖我冰冷的身体。 姜母鸭来了之後,我那空荡冷清的房子里,因为他而变得温暖,他会尽责地打扫整个家里,料理所有的家事,也会为上班疲惫的我送上营养丰富的餐点。 他随时带着笑容,不管我说什麽、抱怨什麽都不曾流露一丝不耐。 「很累的话,让我抱抱你吧。」他的怀抱一直都是那样的温暖。 但,他不是那个人。 他什麽都会,就是不会煮姜母鸭。 「因为我就是姜母鸭啊……」他为难地说。 叫鸭子煮鸭子这种事,对他而言似乎太过残忍。 「但我……就是想吃姜母鸭!」 在带姜母鸭回来後的一个月,我忍不住对他发了脾气。 我就是无法克制自己去想念姜母鸭的味道,无法克制自己去想念那个人,无法克制自己在姜母鸭身上寻找那个人的影子…… 终究我还是像那个人一样说了同样的话:「我想我们不适合。」 然後,我从姜母鸭身上看见了我昔日子的影子。 错愕而且无所适从的样子。 努力地、讨好地付出一切,却也只换了一句「我们不适合」。 只是没想到说出那句话的人有一天换成了是我。 是我! 「对不起……」所以我逃走了。 不敢待在那个家里看着与我过份相似的他,不敢看他尽心尽力地讨好我之後失望的表情。 我逃离了那个有他在的家,却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孤寂。 我把那个对我好的姜母鸭推开了……然後呢? 我又要回到自己一个人,守着空荡的家里,自怨自艾,等着那个说「我们不适合」的人回来吗? 我是真的认为我和姜母鸭不适合吗? 冷冷的寒风吹醒了我混沌的大脑。 不是,我只是在任性而已。 是姜母鸭太过温柔的付出让我害怕,害怕再次沦陷,再一次爱上一个人,再一次付出,再一次换得一句:「我们不适合」。 所以我赶在陷落前先一步将他推开。 我太害怕了,心在受过一次伤之後似乎就变得无比胆小。 尽管姜母鸭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姜母鸭记得我所有喜好,懂得我所有悲伤,他会在寒冷的天里帮我添衣服,他不会煮姜母鸭,但他的怀抱如火炉直接就能将我煨热。 姜母鸭说过鸭子是只懂得付出的生物,那时的我摇着头说我不相信,却避开了他认真无比的眼神。 我想我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被人全心付出对待的一天。 但姜母鸭一直很想让我知道这一点。 怀抱着愧疚,跑出门不到两小时的我,又後悔地走回家里。 灯是开的,厨房里有姜母鸭准备到一半的料理,有j有酒,无法煮姜母鸭的他是想用烧酒j取代吗?即使被我说不适合,他还是想讨好我吗? 我的心紧紧揪疼着,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不在厨房、也不在卧房。那麽他会去了哪里?我突然有着隐隐的不安,像是他发生了什麽事一样。 这是不曾有过的情形,从我把他带回来後,他从未让我找不到人过。 就算这次是我口不择言伤害了他,他也不至於不告而别吧?何况厨房里还有他准备到一半的东西,钻板上的姜才切了一半,刀子倒在旁边没收起来,感觉像是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怎麽可能? 可是我心底的不安却愈来愈大,怎麽也无法平息。 姜母鸭会去哪里? 不知不觉为了寻找姜母鸭,我再次来到与姜母鸭相遇的那橦大楼外。 『少年,冬天要不要来个姜母鸭,最——对胃?』彷佛还听得见老板当时热情的声音。 但抬起头,大楼的二楼却是一片黑暗,彷佛昭告着不祥的事物。 难道今天没有营业吗? 不只是二楼一片黑暗,整橦大楼二楼以上都像是笼罩在一股诡谲的氛围里,让人望之生畏,我在楼梯口犹豫着,那好像是一踏入就回不来的空间般,让人迟迟无法果断踏出脚步。 「你是要去鸭子澡堂吗?」 我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陌生的声音从我背後传来,我回头看去,是一个我不认识,看起来很平凡却透着一股神秘味道的男子,穿着品味特殊的宅t和牛仔裤,脚上配上的却是经典蓝白拖。 我看着他,僵硬地点了下头。很想说我来鸭子澡堂不是来找鸭子而是来找姜母鸭,但这种解释听着就觉得很多余。 眼前的男子似乎松了口气,说:「我也是,那我们一起上去!」 似乎他也和我一样感受到来自入口的那种诡谲的压迫感,才会见到和他目的一样的我时松了口气。 总觉得要进入的不是平时的鸭子澡堂,而是什麽龙潭虎x般,让人胆颤。 「等等!」在我和那个男子要一起进入时,身後又再次传来叫住我们的声音。 我和男子一起回头,身後是一个身材高挑,戴着鸭舌帽,脸上又是墨镜又是口罩,像是怕被人认出脸来一样,包得严严实实。 总觉得有一种眼熟的感觉。 「你们知道鸭子澡堂发生什麽事了吗?」身材高挑的男子问,声音有些急迫。 我和旁边的男子一齐摇了摇头。 「你们……也是来找鸭子的吗?」 我先是摇头,後又点头。旁边的男子则是先点头,再摇头。 而眼前包得严实的男子似乎被我们的举动弄得有点懵。 「我不是来找这里的鸭子,我是来找我的姜母鸭。」我解释道。 「我也是来找我的烤鸭,不是其他的鸭子。」旁边的男子赶紧跟着说。 我们三个人奇怪地对视一眼,似乎同样地感受到一股怪异的氛围。 包得紧紧的男子率先脱下了墨镜和口罩,露出他深邃的眉眼和俊俏的五官。 难怪我会觉得眼熟,这人不就是今年刚得奖的影帝——何冠纶吗?他怎麽也会来这里? 只见何冠纶蹙着眉心,满面担忧地说:「我也是来找我的朋友菜鸭。」 有一种惺惺相惜的默契让我旁边的男子主动自我介绍:「我姓陈。」 「你好,我是何冠纶。」何冠纶礼貌点头,大方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然後他们齐齐将目光看向我,我只好也跟着报上自己的名字:「我是吴政泓。」 礼貌地互握过手後,我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连忙问:「你们要找的鸭子,是不是……突然消失了?」 这样讲很奇怪,但这就是姜母鸭离开时给我的感受,像是前一秒人还在准备料理,下一秒了消失了一样。 「对,我家烤鸭是在我眼前突然不见的!」陈先生说。 「我朋友菜鸭也是,明明我还在门口听到他的声音,下一秒门打开时却已不见菜鸭的身影,我找不到他,才会寻到这里来,毕竟这是他工作的地点。」何冠纶面上的忧心让人觉得那一定不只是普通的朋友。 看来我们三个人都遇到了相同的事,前一刻明明还在的人,下一刻却突然消失。而这个人都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人。 我们看着眼前普通,却隐隐有着生人勿近,带着诡异气氛通往二楼以上的楼梯,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坚定地准备迈出第一步。 却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地动,莫约二、三级的地震般摇晃了几秒钟的时间,随即停止。 然而随着地震的停止,弥漫在整橦大楼的那种诡谲y霾的感觉也突然消失,就好像一直笼罩在眼前的浓雾消散视野变得开阔一般,明明应该令人神清气爽,却反而有种什麽东西彻底消失,再也回不来的恐惧爬上心头。 我们三人争先恐後地爬上二楼,却在本应是鸭子澡堂玄关的地方停下脚步。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三个人同感愕然。 什麽都没有。 空空荡荡一如所有待出租的办公大楼一般,什麽都没有,好似鸭子澡堂从未存在过一般,连一点装潢後的痕迹都未留下。 「怎麽会……」陈先生最先开口,「我、我明明上星期才和烤鸭来过这里……怎麽会什麽都没有了?」 我张着嘴,想说什麽却又说不出口,脑中组织不出任何有用的言语,倒是电梯突来「叮」的一声,解了我此刻的困境,我们三人齐齐回头看向电梯,一个莫约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从电梯地慌张地走了出来,劈头就问:「你们有没有看到绿头鸭……」 然而眼前空无一物的景象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这是怎麽回事?原本在这里的鸭子澡堂呢?」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期望着一个答案,却没人能给出一个答案。 直到那空荡的室内传来了脚步声,我们才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什麽都没有的室内,每个人的表情同样带着凝重与盼望,屏着呼吸等着那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靠近。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想喝姜母鸭-2 从室内的隔间里走出一个穿着一身惹眼的红色西装,莫约三十多岁,有着一双细长狐狸眼的成熟男人,他抓着头发像是遇到什麽难解的事般一脸困扰的样子,看见在外头的我们四人,明显愣了一下。 仔细看他那身衣服虽然抢眼,却是布满了灰尘、脏w,衣服也满是皱折,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看起来却像是和人打了一架般狼狈。 「你……」 「你们……」 我们四人和他对上视线後,同时开口,急欲了解现在的情况。 最後是我们五个直接席地而坐,在红衣男子指示下,互相介绍了自己和来意。 我最先遇到的男子姓陈,是在popo工作的工程师,也是鸭子澡堂的常客,两个星期前才从这里将他固定指名的鸭子带了回家,而就在他来这橦大楼之前,他带回家的烤鸭莫名就在他眼前消失。 然後是影帝——何冠纶,他的邻居是在鸭子澡堂工作的菜鸭。他因为最近在学烹饪的关系,常常会请菜鸭帮他试味道,而就在差不多的时间,菜鸭也莫名地消失了。 而从电梯出来的男子是这橦大楼的所有人,叫绍廷纬,他和鸭子澡堂借了一只绿头鸭到六楼打扫,谁知刚打扫完,绿头鸭就不见了,他在六楼找不到人,才会赶紧下来,然後遇到我们。 我也是和他们差不多的情况,我们在找的鸭子都是在几乎相同的时刻突然消失不见。 「我明白了,看来因为老板的关系,你们的鸭子都被召了回去。」红西装的男人站起来,像是困兽一样,烦躁地抓了下头发,低着头踱步。 他说他叫财神爷,看起来是我们之中最清楚发生什麽事的人。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为什麽活生生的人会突然消失不见,他们去了哪里?」何冠纶站了起来对着财神爷问。 我们几个也跟着站了起来,目光盯着全身红衣的财神爷。 「真是……」财神爷抓着头发,蹙着眉头,彷佛难以解释一般地盯着我们几个,而後放下手叹了口气说:「简单的说,你们认识的那些鸭子,他们本来不属於这里,是被鸭老板带来这里的,因为鸭老板出事了,所以他们也都回到各自的世界去了。」 「回去?」我的心一阵紧缩,「这麽说他们没事吗?」 虽然难以理解不属於这个世界,回到各自世界是什麽意思,但重要的是姜母鸭的安危,其他的问题都可以之後再细究。 「嗯。若你指的是他们的安危,那麽他们应该是没事。」财神爷点了点头,但表情却不像是完全没事的样子。 「什麽意思?你也不敢保证是吗?」陈先生走向前,一脸担忧到几乎有了怒气一般。 「我能怎麽保证?我现在跟你们一样束手无策!」财神爷双手抱x,显然一直在想方设法。「这些鸭子是鸭老板从各个地方收集来的,他们本身都有着自己的过去,现在因为鸭老板的魔力消失,让这些鸭子又回到原本的世界去,我又怎麽能保证他们原本的世界是安全的呢?」 「这麽说,我们应该想办法去他们的世界把他们带回来才是!」何冠纶急着说。 「你以为我不想这麽做吗?」财神爷焦躁地来回踱步,手指支着下巴,不停地碎念着:「但现在连鸭老板都不知去向,要和他们的世界有所连结,就非得要有那个世界的人或物品才行……」 「等等!」财神爷像是想到什麽一样,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往地上撒,「散财!」 一大把的零钱往地上撒去,却没有落地的声音,反而像是被什麽捡去了一样,在落地之前消失不见。 「去找卖火柴的小女孩!」 财神爷似在命令什麽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一样,对着地上说,才刚说完,总觉得一瞬间有什麽毛茸茸的东西快速地扫过我的脚边,我低头看了许久,什麽也没看到。 过了一会,又有什麽像猫一样大小的东西快速地穿过我们之间,停在财神爷面前,我这时才得以看清那东西的面貌。 那是一身灰色鼠毛,头似虎,身长似貂,尾似豹,爪似熊的生物,口里叼着零钱,用後肢站立,前肢像是在和财神爷b划什麽。 「谢谢,我知道了。」财神爷对着那奇异的生物点了点头。再抬头对着我们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找个人过来。」 我们几个人别无他法,只能在原地默默等待,大约二十分钟後,一阵吵闹声从楼梯间传来。 「放开我!穷财神!」 我们一个个往楼梯看去,只见财神爷竟单手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上来。 我们四个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一时间竟冒出了该不该报警的奇妙念头。 小女孩长得清秀可爱,横眉竖目,一脸愤慨的样子,穿着一件不合身过大的大衣,显得有些可爱,大衣下是一件陈旧的小洋装,明显过於瘦弱的四肢像是来自於家境不好的地方。 看着财神爷一副理所当然,而小女孩虽然生气,但又不显惊慌的样子,显然两个人是认识的。但……财神爷为什麽要抓这样的女孩过来? 我突然想到财神爷丢完钱後说的那句:去找卖火柴的小女孩。 所以这就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等等……是童话里的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吗? 只见财神爷一副居高临下,双手环x,眯着一双狐狸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小女孩:「快点,你应该有到童话世界的方法吧?」 小女孩也不客气地挺起胸膛,抱着双手说:「我凭什麽要告诉你?」 「对不起,小妹妹,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绍廷纬走了过来,客气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说。 「那又不关我的事,我才不要告诉你们!」小女孩倨傲地撇过头,完全无惧於我们一群男生的包围。 「火柴,她说靠火柴就可以实现愿望!」绍廷纬突然道。 明明小女孩什麽也没透露。绍廷纬是怎麽知道的? 我的疑惑没有维持太久,只见小女孩眼睛一瞪,跺了跺脚道:「你居然读我的心?」 绍廷纬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解释什麽。 倒是财神爷挑了挑眉,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喔……」 「不是,真的不是那样……」绍廷纬赶紧对财神爷摇着手否认。 看着绍廷纬急着否认的样子,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个有名的都市传说:如果三十岁还是处男就会变成魔法师的传说。 绍廷纬这时刚好转过来对上我们三个人的目光,表情更是尴尬:「我、我……我真的……」 支吾了半晌,绍廷纬像是放弃般地垂下肩,说:「好啦……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啦!」 我和陈先生了然地点头,只有影帝何冠纶还在状况外,显然不知道我们指的是什麽。 「那,赶快把你的火柴交出来!」财神爷毫不客气地向小女孩伸手。 小女孩倨傲地撇过头:「不要!」 「你……」财神爷危险地眯起眼,说:「快点,我可没时间陪你这小女生慢慢耗!」 不知道从哪里隐隐传来一阵像是虎吼的声音,小女孩像是被吓了一跳般,转头瞪着财神爷。 财神爷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笑着:「我还有很多宠物可以跟你玩玩……」 卖火柴的小女孩瞬间被吓得脸色刷白,暗骂了一声:「卑鄙!」 财神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双狐狸眼看着更深沈了。 何冠纶走上前,蹲低身子与小女孩平视,展现出明星亲和的架势,说:「这样对你很抱歉,但是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找回我们重要的朋友,如果你是卖火柴的小女孩,那麽要怎样才能买你的火柴?」 明星出马果然不一样,那张帅气十足的脸不论男女老少都无法抗拒其魅力,小女孩的眼神马上就软化了下来,整张脸变得红扑扑的,娇羞不已地说:「你要的话,也是可以卖给你啦……一盒……五千……」 「五千?」绍廷纬不敢置信地大叫。 连我都被这个价钱吓到了。 虽然五千不是什麽天价,但一盒火柴五千元也未免…… 「我这又不是什麽廉价的火柴,这可是可以实现愿望的火柴!」小女孩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说。 「少来!明明就是瑕疵品!」财神爷不客气地吐槽。 「什麽瑕疵品?明明是你买不起吧?」小女孩被财神爷激得跳脚,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何冠纶马上安抚起小女孩。 「别生气,我买,你有多少都卖给我。」何冠纶拿出钱包准备掏钱。 「不行,规定一个人只能买一盒。」小女孩倒是有原则地拒绝了。 火柴不能杀价,小女孩坚持这是等价交换的原则,可是我们有人出门时太匆忙,身上根本没有带那麽多钱,即使将我们五人身上的钱全拿出来还是缺了一些。 不过小女孩似乎看不得何冠纶忧愁皱眉的样子,主动提议,「不然你帮我在火柴盒上签名,就抵消差的金额吧!」 何冠纶爽快地在两盒火柴上签了名,小女孩喜滋滋地将签了名的火柴盒仔细收下,并把我们买下的火柴拿给我们。 我研究着手中小小的火柴盒,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火柴盒。 「有了火柴,我们可以直接许愿让他们回来吧?」不知是谁突然开了口说。 这让我急着想试试看,可是才刚打开火柴盒,就听到小女孩说:「火柴许愿也是有限制的,不能违背神的旨意、不能违背人心、不能帮别人许愿。」 「咦?」 我听见何冠纶发出诧异的声音。 「火柴只能实现和自身有关的愿望。」 「所以我说你这是瑕疵品……」财神爷面露不耻地说。 「嫌弃的话就还给我啊!」小女孩生气地跺了跺脚,伸手就向财神爷,想抢下他手中的火柴盒,无奈身高的差异,让小女孩怎麽也g不着边。 气得小女孩直跺脚,道:「我话就说到这里了,要不要用?要生麽用随便你们,我要走了!哼!」 小女孩拉拢着大衣,转身就想离开。却听到财神爷凉凉地传来一句:「那件大衣不是你的吧?」 小女孩离去的脚步顿了下,脸色y沈地回过头说:「给我就是我的了。」 财神爷笑了笑:「我只是好奇,你一点都不愧疚吗?」 小女孩的手紧抓着大衣,生y地将头回正,继续走向楼梯口,故作冷漠地说:「那又与我何g?」 但我却能清楚地看见小女孩的脸上有着和我当时一样的口是心非。 对着姜母鸭说出「我们不适合」的当下,我的表情大概就和小女孩此刻一样难看吧。 我眼看着小女孩倔强的身影走下楼梯,直到财神爷的声音将我拉回过神。 「那麽我们走吧,去鸭子们的世界把我们的鸭子带回来,如果可以顺便救那家伙就好了。」 「那家伙是指……?」 「鸭子澡堂的老板。」财神爷说:「这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维持这里的鸭老板魔力尽失的缘故。」 「鸭老板对鸭子而言非常重要,少了养鸭的鸭老板,鸭子们也无法安心地留在这个世界。」 「你一直在说鸭子鸭子……」我终於受不了地开口:「但他们明明就是人!」 财神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有些神秘的微笑:「你真的这麽认为吗?」 「不是吗?他们明明和我们一模一样!」和姜母鸭朝夕相处的这一个月,我最清楚不过了。 那温暖的胸膛、强而有力的手臂、温柔的笑脸,怎麽可能是一只鸭子会有的。 「他们是鸭子,这一点差异,你到了那里就能知道了。」财神爷的那双狐狸眼闪了闪,并不特别反驳我的话。 「照你这麽说,即使我们找到了菜鸭他们,没有鸭老板也是不能将他们带回来,是吗?」何冠纶跟着忧心的接口。 「那麽鸭老板是怎麽了?我们又能怎麽救他?」陈先生跟着问。 我和绍廷纬同样紧盯着唯一可以为我们解答的财神爷。 财神爷看着我们,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鸭子的世界自成一个体系,不是我的世界能g预的,若不是那里有我的鸭子,只怕我连他们的世界都进不了。」 「同样的,你们能与那个世界有所连系也是因为你们的鸭子,所以你们要想清楚……」财神爷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那双细长的眼睛变得黝黑深沈。 「这一去,若是途中有了什麽意外,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现在的世界,若是没有作好决心,就算了吧!」 除了财神爷,我们四人彼此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想离开。 我又怎麽能走呢?我对姜母鸭说了那麽重的话,我还没向他好好道歉…… 「那麽,我们走吧!」财神爷打开火柴,擦亮道:「许愿到我们心爱的鸭子身边。」 五道微亮的火光同时闪过——在我眼前出现了如童话一般的森林。 ===== 爆字爆到只好拆两集了 用了很多人物元素 唯独场景没用到…… 只好在最後y凹了…xd 真是莫名的坚持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ℱádìáиωυ.ℂòм 天冷重遇酱烧鸭-1 《发红包发到没钱的财神》x《有温暖火炉的小木屋》x《雪》 冰天雪地的世界,天地间一片苍茫,触目所及是黑与白的对立,白色的雪,黑色的枯枝和岩石,眼前的景色似曾相识,却已经很久未曾见过。 这里是他当年曾住过的雪山,鸭老板的魔法城堡曾矗立在这,雄睨四方,而如今这儿已经不留半点魔法城堡的痕迹。 酱烧鸭站在曾是城堡的地方往山脚下看去,因雪山终年积雪,寸草不生的关系,视野开阔,远远的能看见山下有个小村落,灯火稀疏,即使隔得很远依然能将那不到百户的村落一览无遗。 村落里住着多半是贫穷的人家,房子以简陋的石头建造,村里唯一较大的房子是镇长的房子,但也不过就是比较大一点的二层建筑。 此刻天色昏暗,村里灯火阑珊,曾经是酱烧鸭在无数个夜里看过的景色,如今再见却恍如隔世。 但为什麽他会回到这里? 酱烧鸭想起来这里之前,他在休息室找火柴的情景。 他遇上了太菲鸭,还有随後赶来的财神爷、啤酒鸭和太白鸭,最後是红番鸭。 向来温柔亲和,从未发过脾气,甚至未曾皱过眉头,有过一丝怒气的红番鸭,当时脸上严峻如一月寒冬的冰霜,带着酷冷的冰雪朝着惶恐不安的酱烧鸭走了过来。 酱烧鸭从未见过红番鸭这个样子,如此令人心惊胆寒。 『是你向火柴许了愿望?』红番鸭的声线如紧绷的弦,带着一触击发的危险。 财神爷站在一旁看着,面上也失了一开始的笑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氛围,直b着酱烧鸭而来。 他知道是自己错了,不该许愿,不该贪求,不该抱着不能有的妄想,从一开始对鸭老板起了爱慕之心就是错的,而最後将爱慕发展成自私的念头更是错上加错。 为此承受红番鸭的怒气也是应该的。 『是我,对不起。』酱烧鸭低着头承认了。他想补救,所以第一时间便想回来找火柴,只是没想到遇见了太菲鸭。 而现在太菲鸭被红番鸭冰封住手脚丢在休息室的一角中。 红番鸭咬着牙皱着眉,像是y吞下即将爆发的怒火般,生y地开口:『你向火柴许了什麽愿?』 酱烧鸭怯懦地看向红番鸭,对於心里曾向火柴暗生的念头有些难以启齿,只能摇头:『我没有要害老板的意思……』 『我是问你许了什麽愿望?』压抑不下的怒气爆开了一小口子,朝酱烧鸭喷了出来,仅仅流出的那麽一星半点却也叫酱烧鸭吓得噤声。 他本就是只胆小的野兽,这些年若不是有老板给的自信,他也难以走入人群之中。而如今老板的魔力没了,支撑他的自信也没有了,他又回到当初那个远离人群胆小而怯懦的野兽。 酱烧鸭低着头难以承受红番鸭的怒气,一个身影默默地站到他身前,温暖的手悄悄地伸过来握住了他兽化的掌心。 酱烧鸭这才注意到太白鸭不算高的身材插入他和红番鸭之间,企图为他挡下红番鸭直接而来的怒气。 太白鸭本就b他矮些,长期写作加上几乎足不出户的关系,让他的身材又b一般人更为瘦弱,而变成野兽後的酱烧鸭,身材更为高大,对比之下,再看太白鸭就更觉得他纤细单薄,完全不堪一击。 可这样弱小的太白鸭,却挺身挡在面前,无所畏惧的模样,让他的形象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 太白鸭掌心中的温暖透过交握的手传进了酱烧鸭的心里,让他忽然之间有了勇气面对红番鸭的怒气。 『我只是希望老板变成普通人而已……』酱烧鸭垂着眼,努力地将话说出口:『我只是不忍见老板为了鸭子们日渐变得衰老……我只是想如果变成普通人的话,老板是不是就能轻松些……』 『真的,我没有要害老板的意思……』 红番鸭默然无语地闭上眼将头转开,表情像是苦苦地忍耐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全身绷得死紧,将手中的火柴盒死死也握紧在掌中。 『普通人?』短暂的安静之後,是太菲鸭先开口打破了沈默。『你许的愿望是老板成为普通人?这不可能!』 酱烧鸭将疑问的眼神投向表情明显受到打击的太菲鸭身上,太菲鸭的脸上失去了一开始的从容及戏弄,难得显露紧张地说:『火柴不可能实现那种愿望!』 酱烧鸭因为太菲鸭的话而脸露困惑,如果不是他许愿造成老板如今的样子,那又是什麽害得老板突然之间魔力消退? 他和太菲鸭同时将目光投注在红番鸭身上,红番鸭是陪在老板身边最久的鸭子定然也最清楚老板身上的变化,如果不是火柴造成的影响,那又会是什麽? 突然之间,太菲鸭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像是明白了什麽,恐惧布上了眼底,惊疑不定地看着红番鸭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碧色的眼眸布满了y霾,像极了暴风雨欲来的乌云覆盖了原本蔚蓝的天空,他淡色的薄唇微颤,张口欲言,却换成太菲鸭闭上眼,拒绝去听的模样。 『不是火柴,是诅咒……来自母鸭的诅咒。』 即使拒绝去听,红番鸭的话还是一字一句如利刃般刻进了心底。 如果是火柴造成的,那麽或许事情还简单一点。但如果原因来自於诅咒…… 『老板?诅咒?这是什麽意思?』太白鸭和啤酒鸭资历尚浅,听着这对话懵懵懂懂的不解其意。 就连酱烧鸭也是一知半解。他只知老板成了这个样子是因为诅咒的关系,却不知诅咒来自母鸭,更不知为何来自母鸭的诅咒会让太菲鸭及红番鸭脸色大变,如临大敌一般绝望。 就连财神爷也是一脸沈重的样子。 『诅咒是什麽时候的事?』财神爷沈着脸问,他认识鸭老板的时候,鸭老板就已是一副童颜白发的样子,他虽然早察觉异样,但两人间吵吵闹闹的相处模式让他从未想过去探对方yin干死。 但现在已不是顾及对方yin干死的时候,光是为了啤酒鸭他就有不得不介入的理由。 『诅咒早在我跟在鸭老板身边前就已种下……』红番鸭目光幽幽地瞥向一旁的太菲鸭。 太菲鸭沈默了下忽而冷冷一笑:『他自己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麽资格说要给鸭子们幸福呢?』 『我真是傻了才会信他的话……』太菲鸭忽然激烈挣扎,砰地一声,冰晶崩裂,被冰封住的手脚挣脱了束缚,手脚被锐利的冰割伤,红色的血珠从被冰晶割开的伤口流下,落在碎裂透明的冰块上渐渐融在一起成了粉红色的血水流淌一地。 啤酒鸭离太菲鸭最近,他不懂这里发生的事,却被太菲鸭满是鲜血的手脚吓了一跳,担心地想上前扶住他,太菲鸭一见他靠近,冷漠地挥手拒绝他的帮忙,一挥手,血沫飞溅,红色的血滴在飞起的瞬间穿过了啤酒鸭的身体,啤酒鸭面露惊愕,身体变得透明,财神爷惊觉变故发生已来不及,眨眼间,啤酒鸭高大的身体消失在众人眼前。 太菲鸭眼中闪过惊讶,与红番鸭对视一眼,那一眼中有着他们之间才明白的事情,仅一眼间,事情接着发生,酱烧鸭眼前的空间开始扭曲,他的手开始变得透明,而在他身前的太白鸭也是同样的情况,太白鸭转身看着他张着嘴,似乎想对他说什麽,他听不见,只看见他的双手急着向他伸过来,他也朝他伸手,两人的手却穿过彼此,他碰不到他,也抓不住他, 空间变得模糊,酱烧鸭整个人像是被什麽吸走一般,离太白鸭、离鸭子澡堂愈来愈远…… 等他回过神,他已来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他曾经住了很久的地方,也是与贝儿、与鸭老板相遇的地方。 他想起了贝儿,那个聪明美丽的女孩,曾经是他无比憧憬的对象,却也让他尝到被背叛的痛,可即使如此,他也无法恨她,或许这就是鸭子的天x。 不知道贝儿过得如何?是否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 他想起他们同住在魔法城堡中的过去,那日日夜夜相依偎的陪伴,聪明健谈的贝儿向他诉说了从小到大的梦想,她最想作的就是离开这个贫穷的小村落去看外头更广阔的世界。 但贝儿也同样面露寞落地说,像她这样在贫苦村落中长大的女孩又怎能奢求离开村落的一天,最终她也只能像村子里大部份的女孩一样嫁为人妇,养儿育女地过一生。 而她b村里大部份女孩好的地方只有她的恋人是贾斯顿,镇长的儿子,这是她应该知足的地方,而梦想终归也只能是梦想。 就像天上的星星抬头可见,却遥不可及。 看似拥有他所想要的一切的贝儿,在诉说梦想的这一刻,感觉又和他如此相似,如此贴近,他和她一样都有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酱烧鸭眯着眼努力地想辨识出贝儿家的灯火在哪里,他想知道贝儿的近况,却又不敢离村落太近,怕自己如今野兽的样子又引起村民的憎恶。 但毕竟距离隔得太远,就算他视力再好,依旧无法从那麽远的距离下看出任何端倪。 酱烧鸭默默站了一会,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提着一盏微光,踏雪上山,酱烧鸭吓了一跳,赶紧找了山壁下的岩石处躲了起来。 不久脚步声渐近,酱烧鸭从脚步声的轻重猜出上山的是名女子,却不懂为何会有女人在这寒天暗夜里上山?难道不怕危险吗?而且上来作什麽?这里已经什麽都没有了。 女子却像是极熟悉这上山的道路,即使灯火微弱,也走得飞快,一步一印走得毫不迟疑,很快地便走到曾是魔法城堡矗立的地方。 她背对着酱烧鸭的位置,酱烧鸭看不见她的脸,却从她的姿态感觉她是虔诚地来此悼念某个人,一阵风来刮落她的兜帽,露出帽下那头美丽的金棕短发,令酱烧鸭感到愕然。 他不会认错那美丽的棕色头发,那是贝儿! 只是为什麽她竟然剪了那头美丽的长发? 酱烧鸭从岩石後走了出来,脚步声惊动了正虔诚祈祷的贝儿,她猛然回头,露出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甚至是带着惊喜的表情。 「野兽,是你吗?」她漂亮的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战战兢兢地朝酱烧鸭走去。 「是我,你……为什麽在这里?」他不懂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贝儿捂着嘴,表情激动不已,随後不顾一切地飞奔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拥抱住他。 无视於他的外表仍是凶猛的野兽,她紧抱着他,像分开已久的好友一般,泪水滚落,沾湿了他的兽毛。 酱烧鸭从她热情的拥抱之中感受到她真心实意地高兴,仅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抚拍她的背回应她的热烈。 「对不起、对不起野兽……那一天我无法阻止他们上山找你……对不起……」贝儿哽咽地在他怀中诉说她的愧疚。 那一天、那一夜她真的不知道为什麽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从那一天後对野兽的愧疚与悔恨一直深埋在她心中。 酱烧鸭一愣,听出了事情的不对。「不是你让他们上山的?」 「我知道你可能会不信,但……我真的没有……」贝儿在他怀中用力摇了摇头,泪眼婆娑地抬起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到我家,我说给你听好吗?」 「我好想你,我有好多事想说给你听……」 酱烧鸭面露犹豫,并不是不相信贝儿,早在她哭着和他道歉时,他就心软地原谅了一切,只是对於自己现在的模样要走入村内,只怕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挞伐。 贝儿见野兽的表情,顿时明白他的担心,她擦乾眼泪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担心,如今我也不住在村子里了,我自己一个人住在离村落有些距离的地方。」 贝儿的手指向山脚下离村子有段距离的树林里。 酱烧鸭面露不解,依贝儿如今的年纪,他以为早该和贾斯顿结婚并儿女成群了,又怎麽会一个人离群索居? 贝儿伸手解下身上的大斗蓬,抖落上面的积雪,用力展开将它往野兽头上一盖,说:「这样就算被人不小心看到也不用担心了。」 贝儿的笑一如当年一般善t人意。 酱烧鸭不自觉点头,任贝儿牵起他的手往山下走去。 ===== 注,红番鸭说的母鸭,是天父地母的母,不是公母的母,换言之,是鸭鸭的神~~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重遇酱烧鸭-2 贝儿的家是一间简单的小木屋,内外打理得十分整洁,东西也相当的简单,没有多余的摆设,看起来就像是独居已久一般,屋里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火炉里劈啪燃烧着温暖的柴火,驱逐了室外的寒冷,贝儿带野兽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张木桌,从火炉上拿下一直温着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给野兽。 「抱歉,我这里很少有客人来,只有热水,要请你将就一些。」贝儿语带歉疚地说。 野兽很意外贝儿竟真的独自一人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他也注意到屋内的一角摆着一个大行李箱,像是将要出远门一般。 贝儿注意到到野兽的视线,拉了一截矮木头坐在野兽身旁。屋内因为她长期一人独居的关系,连椅子都只有一把,给了野兽後,她只能随意找个可用的东西坐。 酱烧鸭本想让座,却又被贝儿压了回去,贝儿看着野兽微笑,在橘黄色温暖的火光中,酱烧鸭才注意到贝儿的眼角添了皱纹,金棕色的头发也有了斑白的痕迹。 跟在鸭老板身边的日子,时间的流逝和这里不同,所以酱烧鸭并不知道他离开这里有多久的时间,但看到贝儿如今的样子,想必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过得好吗?」贝儿轻抚着酱烧鸭长满兽毛,爪子锐利的大手,满怀感伤地问。 「我……我很好……」酱烧鸭任她握着他的手,心里涌起的是那年他和贝儿在城堡度的回忆,那些往日美好的时光,是他当年孤寂的岁月里一盏温暖的灯火,照亮他从未有人踏入的内心。 那是贝儿曾给他的温暖。 而如今那棕色的眼眸光采依旧,却添了岁月,更加温醇,如陈酿的酒在火光中漾着琥珀色的柔光。 酱烧鸭在那眸光中,简单地说起那夜他和鸭老板离去後的事情,也像是要避免让贝儿歉疚一样,他略过了中箭受伤的事,只说鸭老板是个如何神奇厉害的魔法师,带了许多鸭子,在一个特别的人类世界里开了澡堂的事。 贝儿兴致盎然地聆听,在酱烧鸭说了个段落的同时,心满意足地闭上眼,道:「听起来,你过得很好……」 酱烧鸭闭上了嘴,看着贝儿,心里有许多疑问,像是她为何独居?为何剪去了长发?又为何整理了行李像是要远行的样子? 她说要说给他听,但进到屋子後反而是他说的比较多。 他注意到贝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或许是岁月削磨了她的稚气和天真,她变得沈稳而安静,听完酱烧鸭的话,她站了起来,又为自己和酱烧鸭添了热水。才慢慢地开口说起自己的事。 贝儿自己的事说起来倒也简单,在酱烧鸭离去後,怀着愧疚与悔恨的贝儿也在之後和恋人贾斯顿分手,在老父亲不谅解的唾骂,及村民嫌弃怀疑的目光中,一个人搬离了村子,来到这里,过着和野兽当初一样离群索居的生活。 他们都认为她被野兽下了咒,迷去了心神,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只是作了选择。 梦想难以实现是因为她耽於安逸,害怕改变,害怕叛经离道,害怕和别人不同的孤独。然而野兽的事成了她下定决心,破斧沈舟的契机,村民的盲目和盲从,狭隘的眼界,是非不分的观念,让她更害怕留在这固步自封的小村里,终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一样的人。 她一个人简单地生活,努力挣钱为将来有一天离开这里而努力,而最後终於在离梦想只剩一步时,她毅然地卖了长发,换得了那仅差一步的距离。 「我已经在城市里找到了一份职缺,明天就要离开了。」贝儿看了一眼角落准备好的行李,眼里晶亮璨烂,这一刻像是又回到了从前那带着梦想的少女贝儿一样。 「能在离开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贝儿起身走到行李箱前,打开收好的行李,从中拿出一件折得整齐,保存得十分良好的香槟色礼服,双手捧到酱烧鸭面前。 酱烧鸭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当年亲手作给贝儿的那件礼服,贝儿居然还留着它,而且保持得如此完美,但酱烧鸭随即又想到贝儿不是为了离开村子而努力挣钱吗?为什麽不卖了这件礼服呢? 像是看出酱烧鸭的疑问,贝儿微微一笑:「虽然从那天之後我就没再穿过它,但我一直把它留在身边,这是你为我缝制的礼服,对我而言意义重大。」 「可惜的是那天你借我搭配的珍珠鸭不知何时弄丢了,那天之後我一直找不到,我真的很抱歉。」 酱烧鸭摇了摇头并解释珍珠鸭已经让鸭老板收了回去,贝儿才释怀地松了口气。 「我一直把它留在身边警剔我自己,绝不能忘了你的事,不能忘了那一天,多亏了它我才能支撑下去实现我自己。」贝儿把保存完美的礼服放到了酱烧鸭的手上,带着眷恋和感激地说:「谢谢你,野兽,你让我看见了自己。」 让她有了决心摆脱了沈痾的束缚,追寻梦想,即使梦想在当时看起来遥不可及,她也终於走到这一天。 贝儿的话触动了野兽心里的一角。 如今的贝儿虽然失去了青春的美貌和漂亮的长发,却蜕化成了一种成熟的韵味,一和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坚定自信,是在深刻了解自己与自己对话後,从灵魂之中散发出的美丽,让酱烧鸭觉得贝儿b当年更加迷人。 野兽摇了摇头,将礼服放回贝儿手中,「我没有作什麽……这是属於你的,从它作好的那一刻,它就是你的。」 贝儿轻抚着礼服上闪烁着光芒的丝线,眼波闪动,这一刻两人彷佛尽释前嫌紧紧地拥抱在一块。 酱烧鸭心里的某一角也终於得到释放。 这一夜,他们这对久别重逢的好友像是要弥补这些年未说完的话般,一直畅谈到天明,然後贝儿背起了行李,踏上期待已久的旅程,将房子留给了酱烧鸭。 ===== 酱烧鸭前後改了三个版本… 终於在这一版确定了…qq 徵文也只剩最後一星期了…… 我好像写不到老板了……qaq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找到太白鸭-1 《不想写稿的作者》《养鸭场的老板》x《有温暖火炉的小木屋》x《雪》 酱烧鸭在贝儿留下的屋子里暂住了下来。但心里还是挂记着鸭子澡堂的事情。他回到这里转眼过了两三天的时间,却完全无计可施找不到任何可以回去鸭子澡堂的方法。 这几天他能作的只有用贝儿留下的东西在小木屋里自力生活。幸好贝儿也是长年自力更生,所以小屋里什麽都有,酱烧鸭暂时不用担心生活的问题。 他挂心着中了诅咒的老板,担心着红番鸭,和鸭子澡堂里的其他鸭子,最担心的还是太白。 鸭子身上都会有一股神秘的连系,所以即使太白外貌没有改变,酱烧鸭还是知道太白成了太白鸭。 明明刚刚分开时太白还是太白,为什麽後来成了太白鸭。 屋内的火炉,木柴烧尽,酱烧鸭拿起斧头准备到森林里找些柴火,同时想着太白鸭的事。 酱烧鸭想他一定是後来遇上了老板,又遇上了什麽困难的事,老板才会让他成为鸭子,只有老板才有能力让人成为鸭子,又或者说——恢复成鸭子。 即使都已经是自顾不暇的时刻,老板还是无法放下任何一只鸭子。 他是跟在老板身边後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到处散落着像他一样的鸭子,鸭子们在不同的世界里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故事,有些鸭子运气不错,在其他的世界过得很好,但大部份的鸭子因为乐於付出的天x,总是成为被利用、被伤害的角色。 鸭老板走访不同的世界将那些鸭子收集回来,将鸭子们带入他正在建设中的奇幻大陆,以保护他们不被人伤害利用。 直到有一天,鸭老板突然宣布要在人类的世界中开澡堂,才又将鸭子们带出奇幻大陆,作起帮人洗澡、疗癒身心的工作。 不得不说,鸭子们都很喜欢这份工作,鸭子天x亲水又乐於付出,这份工作刚好对上了他们的专长,鸭子们个个充满g劲,比起在奇幻大陆生活更有活力,但老板眉宇间的皱纹却也愈来愈深。 老板又陆陆续续在人类的世界中收了新的鸭子,酱烧鸭发现老板变得更苍老了,脸上的皮肤松松跨跨,使皱纹更加深刻,明明以老板强大的魔力想维持青春容貌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可偏偏老板的老化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进行中。 最後成了现在脸皱如哈巴狗的老板。 酱烧鸭才知道,鸭子的数量是老板魔力的来源,也是他老化的原因,这是一种诅咒。 红番鸭那天说了他才知道,诅咒竟是来自於母鸭。 母鸭是鸭子们的神,所有的鸭子都诞生於母鸭,即使酱烧鸭从未见过母鸭,但来自於母鸭身上神秘的血缘连结,还是让酱烧鸭出於本能地对母鸭感到敬畏。 如果诅咒来自母鸭,那除了母鸭之外便无人能解开这个诅咒。而老板究竟是作了什麽违背母鸭,让母鸭对他下了诅咒呢?酱烧鸭百思不得其解。 但即使明知收更多鸭子只会使自己老得更快,老板还是无法对向他求救的鸭子视而不见,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他们这些鸭子都活在鸭老板的保护之下。 一旦失去鸭老板,酱烧鸭无法想像他们这些鸭子该何去何从。 所以也难怪红番鸭会气得变了脸色,连一向叛逆,与老板作对的太菲鸭都难得地紧张起来。 而他竟曾不切实际的希望老板成为普通人……虽然後来知道老板变成这样不是火柴的关系,但酱烧鸭还是难免为自己曾有过那样的想法而感到愧疚。 自己现在被困在这里,老板曾赋与他的魔法也消失了,他又回到野兽的样子,躲在贝儿留给他的小木屋,过起了曾经离群索居,独自一人的生活。 似乎没有了老板,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还是那只自卑、胆小、害怕人群的野兽,只能不断地羡慕别人,羡慕着自己所没有却向往的一切。 他当年最憧憬的贝儿已经毫不迟疑地朝着梦想踏步前进,而他这些年过去了,似乎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酱烧鸭机械式地劈着木柴,冬天不缺枯枝柴薪,很快地就累积了一大堆,酱烧鸭将木柴綑好背在身上,顺着原路走回小木屋。 在这个时候,太白鸭的身影钻进了他的心头。 初见他时,他倒在路上凄凉的样子格外引得他注目,就算不是因为鸭子的天x,他也无法弃他於不顾,所以他把他捡回了澡堂,听他说了他自己的事。 一开始是出於同情想帮助这个不得志的青年,而後来看他吃着自己作的便当那满足的样子,竟也让他升起了一种成就感。 他擅长所有的家事,尤其是缝纫和烹饪,他曾作过礼服送给贝儿,但却找不出任何理由送老板衣服,他害怕自己暗恋老板的心思被发现,毕竟老板身边有红番鸭,自己对老板的暗恋注定无疾而终,但他还是抱着一点点念想改为老板偷偷作着便当,若是能将自己的这份心意传达出一星半点也好,但在澡堂这一年多里,他的便当从未送出手,总是每天悄悄地带来再悄悄地带回去。 所以太白鸭来的那一天,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用心作出来的便当被人愉悦珍惜地吃下,他的暗恋彷佛有了出口般,不需被压抑,被人开心且珍惜地接下。 原来心意能被珍惜,是一件那麽令人满足的事。 到後来每每作便当的时候,脑中浮现的那个身影已不是老板,而是太白鸭心满意足吃着便当的模样。 再後来他曾经以为需要帮助的那个丧志青年,已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成长,即将出版他的第一本书,整个人开始自信闪耀。那天他挺身站在他和红番鸭之间的模样更是让他发现到他的强大。 他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不得志的太白鸭了,或许不再需要他的帮助,他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地前进。 是不是被留在原地的只有他自己? 无以名状的悲伤向酱烧鸭袭来,如果当时老板没有来救他,没有来改变他的人生,是不是他就只能以野兽的样子,过完孤独的一生?而现在,如果老板一直恢复不了,是不是再也不会有人来救他,而他是不是又要以野兽的样子,过着以前孤独,无法实现梦想的生活。 可是曾实现过梦想,过上憧憬生活的他,现在还能忍受当初孤独的日子吗? 他害怕,没有魔法、没有老板、没有任何人相伴的他,还能忍受这样的日子渡过漫漫余生吗? 喀!寂静的森林中传来枝g断裂的声音,而且不只一声,这个时节很少动物,会有这种声音应该是有人走进森林才有的。 酱烧鸭担心地看向声音的来源,一时间不知道该躲去哪里,自己身躯太过庞大,冬天的森林叶子落尽,根本很难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但不躲起来又怕被村民看到,自己又要面临被驱离的命运。 无奈之下,他只好戴起兜帽,将帽沿拉得极低,希望来的人别太仔细看他。 「这个地方居然有人?」才刚戴好帽子,耳边就听到来人略带讥讽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令酱烧鸭为之一愣。 而後传来的声音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太菲鸭,你等等我!」 酱烧鸭错愕地扭头看向来人的位置,正好与太菲鸭那冷淡厌世的眼眸相对。 太菲鸭一身黑色紧身衣,将他精实颀长的身材展现无遗,却又用黑色的衣料包里得严实,不露出半点肌肤,徒留遐想的空间。他那张与老板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总是挂着似笑非笑,淡淡嘲讽的笑容,永远是那样一副看不起所有事物,拒绝任何事物走进他内心的冰冷。 太菲鸭挑了挑眉,道:「居然是你。」 後头再次传来刚刚的声音向这里走近,「太菲鸭你遇到谁了?」 酱烧鸭的目光落到了太菲鸭的後头,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太白鸭居然也到这里了,而且还是和太菲鸭一起? 「你没眼睛吗?」太菲鸭仍然语带嘲讽。 太白鸭刚走近,抬头定睛,随即面露惊喜地大步上前,道:「酱烧鸭?我终於找到你了!」 太白鸭一把扑进酱烧鸭的怀中,动作快得令酱烧鸭来不及反应,只能反射地回抱住太白鸭。 「啧!」太菲鸭像是看不过去地翻了下白眼,随即冷淡地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太菲鸭!」酱烧鸭虽然还处在见到太白鸭的惊喜中,却也没忽略太菲鸭的举动,见他要走,连忙开口喊他。 太菲鸭顿下脚步,却没有停留的打算,身体仍是背对着酱烧鸭他们,语气漠然地说:「有事?」 「你手脚上的伤,要不要我帮你上药包起来?」酱烧鸭最先注意的就是太菲鸭手上那天被冰割伤的伤口,虽然血已止住,但伤口看起来完全没有处理过,随时有可能再次裂开流血。 「不劳费心。」太菲鸭冷淡地拒绝,手却被拉住,无法前进。 他回头,竟是太白鸭听了酱烧鸭的话,又急急地过来拉住他。那双清澈的黑眸中有着过人的执着,说:「太菲鸭,让酱烧鸭帮你上药吧!」 太菲鸭难得地皱起了眉头,像是遇上什麽难缠的事一样,沈默了几秒钟後,才像是妥协一般,低声叹息道:「好。」 酱烧鸭带着讶异看着乖乖被太白鸭拉着走回的太菲鸭,心里浮现出无数个疑问泡泡,到底他们两个怎麽会走在一起?为什麽太菲鸭居然会听太白鸭的话? 酱烧鸭错愕惊吓的表情全落入太菲鸭的眼底,他不屑地冷哼一声,瞪着酱烧鸭,表情明白写着:什麽都别问。 酱烧鸭只好乖乖合上惊愕不已的嘴,安静地带着他们两个回到了贝儿的小木屋里。 贝儿的小木屋东西很简朴,只摆放了必要的家具,就连椅子都只有一把,完全没有预期有客人来的状况,酱烧鸭只好将太菲鸭带到床上坐子,唯一的一把椅子给了太白鸭,自己则是先帮火炉添了柴薪,又将茶壶架在火炉上加热,又去架子上翻找可用的药。 「酱烧鸭,你来这里很久了吗?」太白鸭坐在床前监视着一脸不安份随时想走的太菲鸭,一边又恋恋不舍地看着酱烧鸭忙碌的背影。 酱烧鸭拿了药、白布和融化的雪水,走到太菲鸭面前,听到太白鸭的问题点了下头说:「我来两三天了,倒是你怎麽会来这里?」 还有怎麽会是和太菲鸭一起来?後面的话酱烧鸭想问,但看着太菲鸭冰冷的眼神又问不太出口,只得眼神在太白鸭和太菲鸭之间转动。 「我担心你,急着想来找你,刚好遇上太菲鸭的帮忙……」 太菲鸭有那麽好心?酱烧鸭蹲在太菲鸭面前拉过太菲鸭的手,同时抬头偷偷觑了太菲鸭一眼,刚好对上太菲鸭冰冷不屑的眼神,让他赶紧又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酱烧鸭不知道太菲鸭究竟有何种过去,只知道这个人冷得可怕,一身邪魅的气质,与其他鸭子格格不入,虽然和老板年轻时一模一样,但那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眼珠不带一丝温度,让人觉得冰冷邪气,难以接近,再加上他总是与老板对立挑衅,又听闻他曾作过许多为恶不善的事,让酱烧鸭很难对他有任何好感。 只是……酱烧鸭看着太菲鸭手腕上长短深浅不一的割伤,想到那天在休息室中,太菲鸭一听闻老板诅咒的事,那怆然的神情,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猛然就解开冰封的样子,让酱烧鸭又不免觉得太菲鸭是否有什麽苦衷? 酱烧鸭为伤口涂上一层绿色的药膏,又细细地缠上布包了起来,过程轻柔仔细像是害怕弄疼他一样,只是包紮的时间太久,又引得太菲鸭不耐地啧了一声。 「就快好了,忍一下。」酱烧鸭下意识地出声安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安抚的对象是那个冷漠的太菲鸭,心里紧张了一下,赶紧闭上嘴等着太菲鸭下一句的嘲弄。 不料太菲鸭竟安安静静地什麽也没说。让酱烧鸭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太菲鸭这次没有看他,他的头随意地撇到一边,目光落在屋内的其他地方,看不出在想些什麽,总归不再出言讥讽。 酱烧鸭包好了太菲鸭的手脚,太菲鸭立即起身要走,太白鸭紧张地再次拦住他,这举动让酱烧鸭心里紧张了一下,除了红番鸭,还没有哪个鸭子敢去拦太菲鸭,该说太白鸭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吗?还是因为成为鸭子的时间太短,还来不及听闻太菲鸭的种种事蹟? 他以为太菲鸭会狠狠地奚落太白鸭一番,但令人意外的是,太菲鸭不旦没有奚落他,反而还像是安抚一样地解释:「我没有要走,只是这里让我感觉很熟悉,我想知道这里是哪里。」 酱烧鸭再次被太菲鸭反常的行为给大大震惊了一下,再看太白鸭倒是一脸神色自若地回答:「那好,你要去哪得先跟我说。」 「啧。」回应太白鸭的是太菲鸭不耐烦地冷哼,倒也没有说好或不好,只是开了门,将双手插入口袋,就这样一身单薄随意地走了出去。 太白鸭没有追问太菲鸭要去哪里,像是笃定他不会走远一般,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等太菲鸭离去後,酱烧鸭才问了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怎麽会和太菲鸭在一起?」 「他从我的书里跑出来……」太白鸭说。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找到太白鸭-2 那一天在休息室眼睁睁地看酱烧鸭消失後,没多久他也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是标准的宅房间,堆满了一堆书藉和模型,书多到满出柜子,在地上一区区堆叠,连房内的双人床上也有一半堆满了书,只留下一小块勉强让人躺的地方。 他回到了他常坐的书桌前,桌上还摊着笔电。他还在纳闷自己怎麽回到这里,突然身後哗啦垮了一地的书,太白鸭吓了一跳,回头就见太菲鸭跌坐在他的书堆里一脸气愤莫名。 他瞪着太菲鸭还来不及说什麽,太菲鸭已经慌忙起身,手腕上的血还洒了几滴在他的书上。 「怎麽会连到这里?」太菲鸭无视於太白鸭的存在,自顾自地骂了一句,随即语调快速地念起不知名的咒语,他的身影渐渐淡去。 太白鸭眼睁睁地看着太菲鸭在自己面前消失,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突然另一处的书柜剧烈震动了下,柜上的书哗啦地洒了一起,太菲鸭的身影从垮下的书堆中出现。 「湿1t!怎麽又是这里?」太菲鸭咒骂了一声,又重覆起刚刚的动作,他的身影很快消失,然後又从床上的书堆中出现。 同样的事重覆了五、六次後,太白鸭已从最开始的惊讶,到後来的镇定,最後已经默默地坐在位子上,猜测起太菲鸭会从哪里出现。 在失败了不知道第几次後,太菲鸭终於认命地发现,自己不管怎麽施展空间魔法,就是无法离开这个房间,最後他颓废地坐在满地散乱的书里,支起下巴认真地想着失败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太菲鸭,我可以问你问题吗?」见太菲鸭终於放弃离开,太白鸭这才鼓起勇气接近太菲鸭。 初见太菲鸭一身邪佞的气质,以及和财神爷、酱烧鸭对立的样子,到後来红番鸭一来就将其冰封住手脚的举动,让他认为太菲鸭绝非善类。 但後来在听闻老板中的是无法可解的诅咒时,太菲鸭那受创悲哀的神情自然流露,不像作假,太白鸭突然明白或许太菲鸭与其他人的立场对立,但他毕竟还是只鸭子,对老板的在乎也是和所有的鸭子一样。 太白鸭在还是人类太白时不知道,他以为鸭老板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澡堂老板,成为鸭子後,鸭子间神秘的联结让他顿时感受到鸭老板对鸭子们的特别和重要x。 他是鸭子们的大家长、主心骨,是所有鸭子心之所向的地方,有他在鸭子们才能感觉到依靠、感觉到安心。 既然太菲鸭还会在乎老板,也还是只鸭子,那麽太白鸭觉得太菲鸭或许只是和红番鸭他们立场不同,不一定是只为恶的鸭子。 他忽然就对太菲鸭产生了好奇,他是只新进的鸭子,未曾听闻过太菲鸭所作的那些过往之事,自然对太菲鸭无任何先入为主的观念,他对太菲鸭的认识凭藉的都是那短暂的观察而已。 如今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将太菲鸭困在他的房间里,有了可以好好认识太菲鸭的机会,太白鸭自然不想错过。 太菲鸭一脸被打扰的不悦,并不是很想搭理太白鸭,他迳自站起身环视整个约五、六坪大小的房间,踩着圆步思考着被困在这里的原因。 见太菲鸭不搭理他,太白鸭也不显得气馁,反正看起来横竖太菲鸭是离不开他房间了,他自然可以和太菲鸭慢慢耗。 何况他也看出太菲鸭所使用的是可以穿梭空间的魔法,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失灵了,如果可以和他一起找出原因,或许可以拜托他带他去找酱烧鸭。 他确信酱烧鸭应该也和他一样突然之间被转移到某个地方去了。 要找回酱烧鸭他也只能依赖有着穿梭空间魔法的太菲鸭! 就算太菲鸭此刻看起来心情极度不佳,眉间的川字纹都快拧得和老板一样深,太白鸭还是不屈不挠地问他。 「太菲鸭,你能帮我找酱烧鸭吗?」 太菲鸭脚步一顿,像是终於不得不正视他般,垂着眼像是睥睨般看着个子b他矮半个头的太白鸭,眼神里有着被打扰的不悦和直逼人心的审视,如刀锋般锐利。 半晌,太菲鸭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後未合上的笔电,眼底光芒一闪像是发现了什麽般,大步走来将太白鸭推到一旁,用着滑鼠滑动萤幕,萤幕上开着的是太白鸭正写到一半的新作品,太菲鸭专注地滑动卷轴将太白鸭的新作大略扫过一遍。 再看向太白鸭时已经是带着不同的目光。「原来……这就是我一直走不出这里的原因。」 太白鸭看着太菲鸭不解其意,却见太菲鸭离开电脑桌前,弯下腰将地上散乱的书一一拾起归位。 太白鸭愣了下,虽然不懂太菲鸭的举动,但毕竟是自己的房间,也赶紧跟着一起收拾。他帮忙捡起地上一本本的书让太菲鸭一本本归位,因为书太多又乱成一团,太菲鸭没有分类,只是找着空位将书塞了进去。 太菲鸭敛了一身邪气,专注而沈默地收拾,颀身的身材包裹在一身黑衣底下,白晳精致的容貌,长长的羽睫随着视线高低而微微搧动,太白鸭发现这人若是不刻意露出那种邪佞的表情,他安静不笑的样子其实有一种圣洁的感觉。 这反而让太白鸭不敢开口打扰太菲鸭,怕破坏了难得的神圣美好。 他默默地看着太菲鸭修长的手在书本中一放一出,那只漂亮的手白晳无瑕,彷佛有戏一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都带着感情般,让人不自觉盯着那只手入迷,太菲鸭的手重覆了几次拿书放进书架的动作後,那只手在某本书上停了下来,手指在书封上摩娑,像是用手指看字一样,将书上的每个字细细拂过一遍。 太白鸭仔细看了书背,那是一本精典童话故事,是他特地买来收藏的书,里面不但还原了精典童话故事的原文,还有国外大师画的精致插画,售价并不便宜,但出於对童话故事的热爱,太白鸭还是咬牙买下来收藏了。 他不知道太菲鸭为什麽会对这本童话故事作停留,但他看着书的眼神不像是对书有兴趣的样子,反而透着一股思乡的愁绪,淡淡的忧伤与哀愁感染了太白鸭,让太白鸭也停下了动作,安静而沈默地看着他。 「如果……」太菲鸭开了口,声音低哑如暗夜里低回扰攘声音,幽幽传来,「我帮你找到酱烧鸭的话,你是否也能帮我一个忙?」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ℱádìáиωυ.ℂòм 天冷找到太白鸭-3 「太菲鸭要你帮什麽忙?」酱烧鸭听闻过太菲鸭的往事,对太菲鸭有着先入为主的成见,因此对太菲鸭很难真正放下心来。 「只是件小事。」太白鸭对酱烧鸭安抚地笑了笑。「他只是要我帮忙改写一本童话的结局。」 「咦?」酱烧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以太菲鸭会以此提出更恶劣的条件,但显然太菲鸭和他想像的不同。 「我不知道你们和太菲鸭之间的事,也不知道太菲鸭之前是个什麽样的人……」太白鸭拍了拍酱烧鸭的手说:「但目前看起来,他是个不坏的人……」 是吗?酱烧鸭看向窗外,太菲鸭那一身黑色的身影就在视线所及的地方,看起来守着和太白鸭的约定,只在附近打转,并没有走远。 就像他一身野兽的外型被村民们排斥驱赶一样,他们也都误会太菲鸭了吗? 太菲鸭是在他之後老板才带回来的鸭子,但听说他b他们任何人都更早成为老板的鸭子,却不知何故脱离了老板的身边。 一开始还在奇幻大陆上时,太菲鸭还是一直想尽办法逃离鸭老板身边,有几次逃脱成功了,没多久又被鸭老板给带了回来,後来或许知道自己怎麽逃都会被抓回来,太菲鸭就改在奇幻大陆上捣蛋破坏。 他有一张和鸭老板极为相似的脸孔,当他刻意模仿老板露出友善的笑意时,除了红番鸭没有人能分得出他和老板的不同,他也因此成功地弄出好几场混乱的灾难,简直成了所有人心中头痛的人物。 但老板却始终包容着他这样的行为,没有将他驱赶,还是让他留在奇幻大陆里,後来到人类世界开了鸭子澡堂,还是将太菲鸭带在身边。 只是自从来到人类世界後,太菲鸭似乎就变得安份许多,但与其说安份倒不如说是消沈,他不工作也不与任何鸭子接触,他一个人独居在一间房里,安静得几乎要叫人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直到老板魔力消失的那天,酱烧鸭才又重新见到太菲鸭。 酱烧鸭收回了视线,这才注意到太白鸭还握着他的手。他兽化的手粗大,留有黑色锐利的爪,覆满了金棕色的兽毛,衬得太白鸭人类的手的弱小。 太白鸭待他的态度太过自然,让他几乎忘了自己如今野兽的模样,一意识到这点酱烧鸭便感到有些焦虑地想抽回手,却被太白鸭拉住。 「你怎麽了?」太白鸭感受到酱烧鸭的不自然,拉着他的手,那双澄澈的黑眸无瑕地注视着他,彷佛在他眼底,他还是那个美丽自信的酱烧鸭,而不是一身兽毛可怕无比的野兽。 和酱烧鸭兽化的手相b,太白鸭的手只有他的一半大小,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抽开太白鸭的手,但他却被太白鸭牢牢握着,彷佛有一股坚定的力量,让酱烧鸭不敢动弹。 「你……先放开我的手……」他转开视线不敢对着太白鸭的眼睛,他的眼睛太过清澈,完全倒映出他可怕丑陋的样子。 「为什麽?」太白鸭认真地看着他,感觉出他的退缩,难得强硬地拉着他不放。 酱烧鸭垂着眼,用着不同以往的沮丧语气自嘲道:「你不怕吗?我现在这样子……没有了老板的魔法,我就只是一只丑陋的野兽……」 因为太丑了,所以他一直向往美丽的事物,美丽的女孩子,遇到鸭老板时,鸭老板的一句:『你可以作你想作的样子。』成了解放他禁锢的魔法,原来即使丑陋如他也可以打扮成他所希望的样子。 但鸭老板的魔力在流失,施在他身上的魔法也消失了,他又成了人人所惧怕的野兽,再也回不去曾有的亮丽自信。 「为什麽要怕?漂亮的样子也好,野兽的样子也很帅,不管什麽样子,你都是酱烧鸭。」 他知道酱烧鸭是爱漂亮的,虽然不知道什麽原因让他变成野兽的样子,但这个样子的酱烧鸭似乎变得不安而没有自信,他不想让酱烧鸭因此而躲避他,他想让酱烧鸭知道,不论他是什麽样子,他都是酱烧鸭。 是他喜欢且偷偷爱慕的酱烧鸭。 「不管……什麽样子吗?」心似乎被那句话所打动,和那时老板的话虽然不一样,但还是一样让他悸动。 不管是作自己想作的样子,或是作不成理想样子的自己,是好是坏,都是我。 「你真的不怕?」酱烧鸭忍不住再一次确认。 太白鸭摇了摇头,冲动地一把抱住了酱烧鸭,将头靠在酱烧鸭壮硕结实的胸膛上,酱烧鸭一时愣住,空悬着手,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喜欢你,酱烧鸭!」太白鸭无法克制冲动地告白。 在老板的魔力消失前,他曾经以为就算酱烧鸭喜欢的不是他,他也能默默地守候他,当酱烧鸭的朋友,这样也很好。 但後来老板的魔力消失,酱烧鸭不但变成了野兽的样子,还在他面前直接消失,一连串的变故吓到他,他甚至担心会不会再也见不到酱烧鸭了。 他以为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关系,原来有一天也会因为某件事而全部改变。 为了不想离开酱烧鸭他成为了老板的鸭子,为了不要有某一天後悔,他向酱烧鸭告白。 他喜欢酱烧鸭,或许从他救了他那一天开始他就被他的美丽所吸引,而後来是因为他的温柔而喜欢,因为他那份求而不得的爱恋而心疼,因为他作便当的体贴而心动……到後来酱烧鸭的一切都让他满心欢喜,愈陷愈深。 他爱上了酱烧鸭。 所以他见不得酱烧鸭如今因为自己野兽的样貌而胆小退缩的样子。 「我成为老板的鸭子是为了你,和太菲鸭交换条件也是为了你,酱烧鸭,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不管你是什麽样子,我都喜欢你。」 太白鸭真诚的眼神让酱烧鸭不知所措,也让酱烧鸭心乱如麻。 他想起那一天太白鸭赶到休息室的那一刻,即使他从未见过他野兽的模样,他还是一眼认出他来。他想起当红番鸭怒气腾腾冲着他来时,也是太白鸭牵起了他的手,挡在他和红番鸭间。 他曾经以为是他在照顾太白鸭,是太白鸭需要他,但在不知不觉间,太白鸭也成长到足以站在他面前为他挡下风雨,可以牵着他的手与他并肩,也可以专注地只看着他一人…… 金色的兽毛渐渐褪去,巨大的兽掌在拥抱住太白鸭前缩小成了人类的手掌,丑恶恐怖的野兽外貌也在同时消去换成了有着一头棕色长髪、五官俊朗的青年。 太白鸭惊讶地看着酱烧鸭恢复成人形,和以前一样的脸孔,却又有一点不同。 「酱烧鸭你……恢复了?」现在的酱烧鸭不似从前作女装打扮的样子,完完全全男人的样貌。 酱烧鸭也发现了,错愕地盯着自己的手,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老板的魔力恢复了吗?」 太菲鸭刚好从外头回来,听到酱烧鸭的话,像是嘲笑他的天真般,哧地一声,淡漠的语气嘲讽道:「怎麽可能?」 他的手还插在口袋里,进门後,长脚一踢便将门合上,随即整个人靠在墙边像是刻意和他们维持着距离一般。 「如果老板魔力没有恢复,那为什麽我变回来了?」酱烧鸭反驳着太菲鸭的话。 太菲鸭勾着嘴角似笑非笑,说:「那是因为你会成为野兽或人,本来就与老板的魔法无关。」 「怎麽会无关?明明是因为遇见老板我才……」 太菲鸭打断了酱烧鸭的话,说:「不是因为老板,而是你,是你自己决定你要成为什麽样子。」 太菲鸭的话点醒了酱烧鸭。 他从小就羡慕着女孩子的样子,但他知道自己不适合。 一个男生要如何成为女孩子? 在世俗的眼光下,他注定成为异类。 所以他害怕、退缩,日渐一日幻成了野兽的样子,生为野兽而被排挤总b因为生为人却不被接纳要好过一些,所以他渐渐也忘了自己人类的样貌。 直到鸭老板的那句话出现,打开了他的枷锁,让他感觉自己即使生而为人,作着世俗道德无法接受的事,也能被眼前的人所接纳,而鸭老板的魔法更是带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那里有更多人能接受不一样的他。 他的自信因老板而建立,他确信是因为老板的魔力才让他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所以当老板的魔力流失,他的自信也崩於一旦,又让他再次躲进野兽的外壳里。 酱烧鸭看向太白鸭,忽然明白让他恢复成人的原因,是因为太白鸭说:不管他是什麽样子,他都喜欢他。 他感觉重新被接纳了,自信又回来了。不需要老板的魔力他也能恢复成人的样子。 是他自己决定了自己的样子。 「太好了!」太白鸭真心地为酱烧鸭感到高兴。虽然他喜欢酱烧鸭的各种样貌,但重要的还是酱烧鸭得先喜欢自己的样子。 有自信,喜欢自己面貌的酱烧鸭才是最美的酱烧鸭。 酱烧鸭看着太白鸭真挚而明亮的脸庞,突然想到一件至今未曾仔细深思的问题。 那天的那根火柴确实燃烬了。如果它实现的不是「让老板成为普通人」的愿望,那它实现的又是什麽? 酱烧鸭回想着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他在鬼使神差下擦亮了火柴,同时想着如果能实现愿望的话,他最想要的愿望又是什麽? 那时他才刚见过老板和红番鸭在房间里为诅咒所苦的样子,一直以来都受老板帮助的他,见老板难过的样子却帮不上任何忙,所以看着火柴他才会想着如果老板是普通人的话,或许就能脱离诅咒了。 但火柴无法实现这样的事,许下无法实现的愿望,火柴不会燃烧。 所以後来他又想了什麽? 「酱烧鸭,你在笑什麽?」太白鸭对酱烧鸭一度陷入沈思,又突然笑起来的样子感到困惑。 酱烧鸭笑着猛摇头,说:「我只是想到那天对火柴许的愿。」 「是让老板变成普通人的愿望吗?红番鸭不是说那不可能吗?」曾经让大家都很紧张的许愿火柴,太白鸭不懂怎麽会让酱烧鸭笑得那麽开心? 「嗯,因为那个愿望不可能,所以我现在才发现火柴实现的是我另一个愿望。」 「什麽愿望?」太白鸭好奇地问。 酱烧鸭只是看着太白鸭露出明媚的笑容。 那天在火柴燃尽之前,纂入脑中最後一个想法是:太白鸭怎麽还没来?他想赶快把便当给他。 在火柴燃尽之後,推开门的便是太白鸭那惯常的样子,有点散漫,有点凌乱,却会在见到他的一瞬间露出最开心的笑容。 『嗨!酱烧鸭!』 ===== 不参加短文後 爆字就成了日常…orz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ℱádìáиωυ.ℂòм 天冷又来找菜鸭-1 《暗恋隔壁邻居的影帝》x《尚未建设完成的奇幻大陆》x《落羽松》 「呱!」 「呱呱!」 「呱呱呱!」 鸭子、鸭子、鸭子……一大群一模一样白色的鸭子围绕着我。 放眼看去是一大片落羽松围着一块大池塘,池塘畔有成千上百只白色鸭子,而我就身处其中。 我觉得我真是倒霉透了!怎麽会又回到这里? 而且又变回鸭子! 虽然我本来就叫菜鸭,可是不代表我就要变成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色鸭子吧? 可以的话,变成一只金色或银色的鸭子也很好啊! ……不对,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是……为什麽我会在这里啊啊啊—— 「呱——」我想仰天长啸,但竭尽所有力气发出来的只有难听瘖哑的「呱」。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我努力回想……明明我就没有用火柴许愿,为什麽我还会变成鸭子? 我记得我明明是在房间里快乐地等我隔壁的影帝邻居来按门铃啊!他最近为了新节目而学了很多道菜,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他拿录影结束後吃不完的菜来分给我,好不容易等到他来按门铃,我才去打开门,结果就一阵天旋地转……转转转转转—— 醒来我就在这里了。 当、当、当、当——悲剧的舞台光照在我身上。 我想着我的命运如此多舛、人生如此坎坷,如此悲惨的际遇居然接二连三地在我身上发生,身为一只小菜鸭究竟该如何与这天道对抗? 啊——我命苦,但我绝不服输!这该死的天道、该死的命运…… 「呱!」 「呱呱呱!」 「呱呱呱呱!」 周围聒噪的鸭叫声此起彼落打断我的独白,扰乱我的情绪,我抖抖身上的羽毛站了起来,看着这一群表情木然,只会呱呱乱叫的鸭子,心里一阵叹息。 唉……我这是演给谁看呢?演了牠们也不懂。 我叹着气,沿着池畔走,触目所及都是鸭子、鸭子、鸭子……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鸭子! 我想起老板跟我说过的话:『你就是一只丢到鸭群里就认不出来的鸭子!』 是啊,仔细看看,我跟身旁的这些鸭子还真的没什麽不同。 我不由得感到有些沮丧,却在这时听到身後传来熟悉的声音。 「菜鸭!」 我的羽毛抖了一下,震惊地回过头去寻声音的来源。 不意外地看见那熟悉修长的身影朝着池塘直奔而来。 「呱?」不会吧!何冠纶?他怎麽会来到这里? 我的心砰砰跳着,剧烈得彷佛要跳出穴口一般。他是来找我的吗?他能认得出我吗? 在这成千上百只一模一样的鸭子中,他还能像上次一样一下就认出我吗?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心跳得飞快,全身动也不动,心情复杂。很希望他能找到我,但又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 「菜鸭!」何冠纶走进鸭群中,引起一堆鸭子扑翅乱跑,他身上沾了不少鸭子的白色羽毛,他却不以为意,仍然笔直地朝我走过来。 「菜鸭!」他毫无迟疑地一把将我抱起,抚摸着我身上的羽毛,放下心来的样子说:「太好了,我找到你了!」 我乖乖地任他抱着,心里有点感动。 就算这里有千百只鸭子,他还是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这是不是代表我在他心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呢? 我眼中闪烁着泪光,感动地看着他,可惜他好像没有接收到我的感动。因为他一下子就转开了视线看着周围说:「这里怎麽看起来有点眼熟?」 「呱?」因为你上次才来过? 何冠纶抱着我慢慢地远离那群鸭子,走进落羽松林里。 上次来的时候这落羽松才建了一半,後面都还是一片空白,但现在这一片落羽松已经有模有样起来了。 何冠纶的眼睛始终盯着这一大片落羽松林,彷佛知道路一般在林子里穿梭,很快地就走出落羽松林来到一条山路上,沿着山路,何冠纶像着了魔似地愈走愈快,几乎是飞奔了起来,巅得我在他身上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他不知道发现了什麽,只是一个劲地狂奔。 最後停在一间小学前。 「这里……是我以前念的小学。」何冠纶怀念地抚着门口写着名字的招牌,慢慢地走进校门口。 我从他怀中跳了下来,大摇大摆着跟着他走进去。 这间小学不大,只有一橦用作教室的主建筑,和一橦较小的综合大楼。但校园内却充满着一种质朴童趣的风格,教室外墙用的是色彩鲜明的油彩,校内随处可见用废弃的木头所作的装置艺术,有鹿、有熊、有牛……非常可爱。 我跳上一只牛的背,呱呱呱地演起戏来。 「呱呱呱……」我是一只骑着牛的鸭英雄!我要拯救我的鸭人民们免於苦难! 「呱呱!」哈哈哈!鸭英雄,你未免太天真了吧?你以为你真能办到吗? 「呱!」哼!废话少说,你这邪恶的鸭博士,看招! 「看我的邪恶光波!」 「呱?」咦?我看着何冠纶跳到我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y险又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他的手真的在发s攻击一样。 「哈哈哈!怎样?你无法动弹了吧?鸭英雄!」何冠纶高声大笑,彷佛真的邪恶博士一般。 「呱呱!」可恶!我是英雄!怎麽能输在这里?看我的!我用力拍动翅膀发动攻击。 嘿!哈!呵! 经过一番激烈的苦斗…… 「你、你……我真是太小看你了,鸭英雄!」何冠纶倒在地上,喘着气,一副重伤的样子。 「呱呱!」哼哼!邪不胜正的!鸭博士,你若愿意改邪归正的话,我可以原谅你之前作的一切…… 「呵呵呵……鸭英雄,你太天真了……」何冠纶表情狠厉地笑了,笑声令人心颤,就像是真正的邪恶魔头在临死前还留有一手的模样。 「呱?」什麽?我被何冠纶b真的眼神吓出一身冷汗。 「哈哈哈哈……」何冠纶瞬间抽出角色,开始大笑。 我怔了一下,方才令人心惊的威压让我一时无法回神。 他一边笑,一边鼓掌,又一边擦着眼泪,说:「菜鸭,你演得真好!真是太厉害了!」 诶,已经结束了吗?我抖了抖羽毛,向何冠纶行了礼。 其实影帝不亏是影帝啊!方才邪恶博士临死前的那一记眼神真的让我感到害怕! 「你让我想到了我小的时候……」何冠纶找了块木头随意地坐下,忽然有所感慨地说…… 鲜少有人知道何冠纶的父亲是鸭农。 「我爸他就在那一片落羽松後面养了一大群鸭子。」何冠纶指了指来时的方向说。「我小时候就是跟一群鸭子长大的……」 我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缩起了脚和翅膀,静静地听他说话。 听他说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听他说小时候的梦想……慢慢地说到现在。 「其实我很没有自信……当初雄心壮志地进了演艺圈後才发现这个世界b我想像的还要大,我什麽都不会,就算一直努力似乎也追不上别人,我不是我以为的那个特别的人……」 他的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沮丧。 「就算是现在得了奖,看起来好像是成功了,可是其实我更害怕了。我不只一次怀疑自己是否有那个资格?明明同期还有更多b我更厉害的前辈……我真的有资格拿这个奖吗?我发现得奖的开心只有当下,隔天之後我就突然像是清醒了一样,觉得压力更大了。」 「大家都在看我,等着我的下一部作品,如果我没有表现得b之前好,大家会不会失望?会不会发现其实我没有那麽好?」 「我好害怕,愈害怕就愈无法往前,其实现在有很多人找我拍电影,可是我却迟迟无法决定下一步。有一个角色很吸引我,可是是个反派,经纪人说我已经是个影帝了,为什麽还要接个不是男主角,又是个让人厌恶的反派角色?这和我的形象不符,大家想看的是阳光帅气的何冠纶,是王子形象的何冠纶,而不是卑鄙猥琐的何冠纶……」 「所以我害怕了、犹豫了……我怕如果我演不好,我会连至今所建立的形象地位都失去……」 何冠纶低头将脸埋入手掌之中。此刻的他看起来是如此脆弱,完全不似在萤幕前的帅气自信。 难怪最近看他一直在上综艺节目,却迟迟没有拍片的消息。 可惜我现在是只鸭子,没办法抱抱他,也没办法开口安慰他,但也幸好我是只鸭子,所以他才能毫无顾忌地跟我说那麽多心里话。我伸出翅膀拍了拍他的头。 他抬头看我的眼神像是想通了什麽般微笑。「可是刚刚和你的对戏,又让我想起小时候,我是多麽喜欢演戏,多麽想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想成为可以留在人心中的人……」 「小时候我也常常在这里一个人演着独角戏……」说到这里,何冠纶突然怔了一怔转头看向我。 「菜鸭,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的眼睛沈着带着探究,深深地看着我。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 天冷又来找菜鸭-2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不等我回答(事实上我也无法回答),何冠纶突然站了起来,快速地绕着校园走了一圈。他的脚很长,走得很快,让脚短的我跟得很辛苦。 这是在欺负鸭子! 「我记得……我念的小学在前几年已经因为招生不足而废校了……为什麽这里还是我以前的样子?」何冠纶一脸困惑,一一地检视校园里的一切,突然想到什麽似地看着气喘吁吁的我。 「菜鸭,为什麽你会在这里?」他又问了一次相同的问题,眼神中带着迫切。 「呱?」 「我听财神爷说,因为鸭老板的魔力消失,所以鸭子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麽为什麽你的世界会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何冠纶将我抱了起来,眼神急切。 原来是因为老板的魔力消失我才会回到这里啊……我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我就想说我又没作什麽怎麽会回到这里? 「菜鸭……你到底是……」 我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站在一块平台上,伸了伸脖子,他看懂我的意思蹲了下来与我同高。 我拍了拍翅膀,努力想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给他看。 谢谢你找到了我。 像我这样平凡的菜鸭,你都能认出我、找到我了,这是不是证明了像我这样平凡的鸭子也能成为某个人眼中特别的鸭子? 你很棒、你很厉害,你已经是大家眼中与众不同且特别的人了!你要相信自己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源於你的努力,你的成功不是侥幸,是你日积月累的实力。 要成为别人眼中特别的人之前,你要先肯定自己是特别的。 然後……不要忘了我。 我定定地看着他一会,将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在他胸前的口袋中找出了火柴盒。 回去吧!我知道你是来带我回去的! 你找到我了,而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把火柴盒放到何冠纶的手心上,用头推了推他的手。 我看着何冠纶有些纳闷地取出火柴,他可能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但至少他看懂了「回家」的意思。 回去吧!回去之後,我陪你一起努力! 不要忘了我…… 橘色的火光熄灭後,何冠纶眨了眨眼,眼前熟悉的摆设让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回到自己房间内。 等等,那菜鸭呢? 乾净整洁的房间里,地上却突兀地散落了好几张图画纸,何冠纶没来得及细究,急忙地在家里各处寻找菜鸭的身影。 他以为他会和他一起回来,不管是以人的样子或是鸭子的样子,但是他翻遍家里各处,就是没看见菜鸭。 还是他回他家去了? 何冠纶立刻冲到隔壁,隔壁门没锁,还是维持着他离开时半开的模样,他迫不及待将门完全打开。 「菜鸭!」他大喊,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 隔壁没有人,完完全全的空屋,连一点人居住过的痕迹都没有。 明明他来过菜鸭的房间好几次,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菜鸭房间里的所有摆设,沙发的颜色、桌子的样式、他喜欢的杯子…… 但是这里什麽都没有。 就好像菜鸭从不存在过一样。 这是怎麽回事? 菜鸭去哪里了?他不是说他会陪他回来吗?为什麽却找不到他?何冠纶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东西一样。 他要把菜鸭找回来! 他不甘心地回到房间,再一次点燃火柴,他不在乎这是最後一根火柴,也不在乎点了这根火柴後可能会回不来的事,他要找菜鸭!他要菜鸭在他身边! 他这次一定要好好地跟菜鸭告白,告诉他,他不能没有他。 可是火柴熄灭後好久,他还是在他房间里哪里都没去。 财神爷说过,如果是火柴实现不了的愿望,火柴是不会燃烧的,但他刚刚的火柴确实是烧到底了。 那为什麽他没有到菜鸭身边呢? 一种他不愿设想的答案让他浑身颤栗。 然後他注意到地上散落的图画纸,那是他房间不会有的东西。 他将图画纸捡了起来,一张张细看。 图画纸上是明显是小孩子幼稚生涩的涂鸭漫画,画着一只歪七扭八的鸭子大战邪恶博士的故事。何冠纶看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他国小时画的画。 『有一天我要成为不平凡的英雄!』 国小的他受到电视中的英雄启发,画下了这部漫画,立志要成为一个不平凡的人。 他一张张的翻看,往事一幕幕如电影在眼前回放般。 『我是鸭英雄!邪恶博士,你受死吧!』 『哼哼!鸭英雄,这可是你自投罗网!』 嘿!喝! 他还记得在学校时一个人演着独角戏的时光,他就是在那时爱上扮演角色,爱上演戏的。 当时的他天不怕地不怕,一心只想往演艺圈中闯荡,只想挑战演出更多不同的角色。 那个曾经发下豪语的少儿郎,如今可还记得年少时的英雄梦? 漫画的最後一张,有着一句不属於孩子的字迹,字正清秀地留下了突兀的五个字。 ——不要忘了我。 眼泪瞬间凝聚在眼眶中,眨了两下就落了下来…… 他终於懂了。 他的菜鸭就在这里…… ——不要忘了我,我会陪你一起努力。 十年前—— 炎热的酷暑,热得人心浮气躁,也使得楼下那对父子愈吵愈激烈,几乎要互打的程度。 「你当什麽人!留在这里好好念书不好吗?」 「我不要念书,我毕业就是要去电视台找机会!」 「当艺人会饿死!你以为想红那麽容易吗?」 「不试试怎麽知道?我就是饿死也不要一辈子毫无目标的留在这里!」 「有本事你去就不要回来求我!」 「我就是要去,我死也不会回来求你!」 「g!你有种,你给我滚!」 「滚就滚!」 碰!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整个房子都似乎为之一震般。 一阵清风卷上了二楼,从儿子未关的窗中吹进房间,将书桌上放着一张张的图画纸拂出窗外,吹到一楼去。 就像是追逐着那儿子的脚步般,图画纸一张张随着风在马路上滚动,但风有时尽,图画纸也像是没了力气般一翻、一翻地最後落到某个人脚边。 「这是什麽?」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眼神温润的黑发少年。 他好奇地拾起脚边的图画纸,仔细看了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好特别的鸭子,你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呢?」 少年一扬手,手上的图画纸化成了一个普通的男人。 男人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脚,随後眼神晶亮地看着黑发少年。 黑发少年满意地笑了笑,说:「以後,你就叫菜鸭。」 ===== 种子碎念: 没想到回来後,第一个跑出来的是菜鸭的故事 这其实就是一个不要忘了初心的故事。 然後……不是悲剧啦~~不要担心 (虽然我很没用的写到哭) (不觉得图画纸很努力追着小主人,说不要忘了我的画面很感人吗?) (嗯……认真想想,那个画面……其实也有点高笑) 等鸭老板恢复魔力菜鸭就会回来了…所以不是be 至於鸭老板什麽时候恢复…… 这个我再想想看~~xdρò壹8Gν.νíρ(po18gv.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