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作者:长河不落月 文案: 原名《我就想失个恋(重生)》,接档文《我温暖了黑化反派(快穿)》求收藏。 * 靳羽跟了顾臻然十年,从眉眼青涩的十八岁,到后来的二十八。 顾臻然偏执,霸道,蛮不讲理,总想折断靳羽的双翼,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哪也去不了。 一次意外,靳羽出车祸死亡,一睁眼,回到还没遇见顾臻然的十六岁。 重活一世的靳羽欣喜若狂。 终于可以再也不用跟顾臻然那个偏执狂谈恋爱了!这简直就是喜大普奔! 然而一次放学回家,靳羽路过一起校园霸凌事件,发现被霸凌的是这辈子还不认识的顾臻然。 顾臻然浑身带伤,眼神却凶狠得如同一只未驯服的狼崽子。 救人救到一半的靳羽: 一个礼拜后,顾臻然成了他的新同桌。 *爱你是我一生万幸* ①双重生 ②进可帮攻补习退可替他打架受VS有糖你吃有架我打保护你没商量攻 ③已设置80%防盗比例,作者码字不易,感谢支持正版。 ** 感谢读者 成渝 的封面。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重生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靳(jin)羽,顾臻然 ┃ 配角:预收文《怀了死对头的崽以后(娱乐圈)》《我温暖了黑化反派》求收藏QAQ ┃ 其它:重生,校园 一句话简介:偏执狂非说我喜欢他。 1、第 1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周三早上六点五十分,清河市清河一中,高二(5)班。 离早读开始还剩最后十分钟,背着书包瞪着熊猫眼的人三三俩俩从门口进来。 滋啦一声,牛奶盒中的最后一口牛奶被吸干,靳羽满足地砸吧一下嘴,把空盒团吧团吧捏扁,头也不回,随手往垃圾桶一扔。 空盒撞在垃圾桶的边缘停顿两秒,最终还是不死心地跌了进去。 白皙修长的手指掩唇,小小的打个哈欠,漂亮的杏眼泛出一丝渴睡的水光,靳羽皱了皱秀气的鼻,手一撑脑袋,两个眼皮耷拉着,马上就要阖上。 重回校园半个月,他还是没能习惯每天早起。 困死宝宝了。 嚯,羽毛儿,漂亮。 同桌周阳瑞刚从何旭那里扒拉来他的作业本,眼见靳羽这一手百步穿杨的漂亮手法,眼睛霎时就亮了。 这准头要是用在篮球场上,分分钟就是一个三分球。场边的女生还不得把喉咙都给喊破。 靳羽艰难地把粘在一起的眼皮睁开一条缝,双手撑着桌子,慢吞吞地坐直身体,垂着眼,有气无力道:一般一般,也就世界第三。 上辈子他也是练过的人,要是连这么一点准头都没有,顾臻然还不得被他气死。 顾臻然生气倒没什么,就是苦了他自己,没到第二天中午都下不了床。 想起上辈子自己受过的苦,靳羽皱了皱秀气的眉,有些委屈,他在心里嘟囔一句大魔王大坏蛋,转瞬又眉开眼笑。 这辈子顾臻然这个大魔王可就管不着他了。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脑袋重的厉害,他索性脱下肥大的校服外套,在课桌上胡乱叠了两下,身子一弯,就趴了上去。 意识昏昏沉沉,他砸吧两下嘴,看见周公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哐哐哐 突然响起的巨大噪音吓得他一个激灵,脑袋上也竖起一根呆毛。 周阳瑞正在埋头借鉴何旭的作业本,察觉到身边的动静,头也不抬,熟练安抚道:老师没来,班长在上面敲黑板玩呢。 七点开始早读,老师会提前几分钟来视察,眼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底下的人还懒懒散散,一副完全不想动弹的模样,难怪气得周晋要敲黑板。 班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靳羽没发现脑袋上竖起的那根呆毛,他缓了缓被吓得跳的有点快的心跳,扭了扭发酸的脖子,瞥一眼周阳瑞正在埋头苦干的作业,目光又在旁边摊开的何旭的作业本上扫了扫,吐了口气,不感兴趣地收回眼。 班里倒数第二借鉴倒数第三的作业,只管数量达标,丝毫不保证质量。 至于倒数第一是谁,靳羽从桌洞里掏出个小蛋糕,圆溜溜的杏眼里满是幸福。 重生一次,最让他觉得满意的,就是可以随时随地吃好吃的,没有那个人在耳边天天念叨吃多了零食对身体不好,他别提多快活了。 想起某个人,靳羽有些意兴阑珊,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连吃进嘴里的小蛋糕都觉得没什么滋味了。 他鼓了鼓脸,不满:今天的蛋糕怎么一点都不甜? 仔细品品,居然还有一丝苦味。 差评。 周阳瑞闻言瞥了眼他手中的蛋糕,卧槽一声,手中的笔掉在桌上,在作业本上洇出一团黑黑的墨迹:卧槽,羽毛儿,这可是开心坊的蛋糕,好吃到爆哭,怎么可能会不好吃? 难怪他觉得怎么今天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带着一丝香甜的奶油味,原来是靳羽在吃小蛋糕。 周阳瑞舔了舔唇,目光带着谴责。 开心坊出品的蛋糕质量绝对有保证,就是价格让人咋舌,每天还限量供应。说是糕点师傅为了保证自己做蛋糕时候的好心情,每天只做五十个,多做一个都不肯。 糕点师傅的快乐他想象不到,吃糕点人的幸福,他每天光是闻着这味道都觉得要被馋死了。 靳羽挑剔地看了眼手里缺失一个角的蛋糕,丝毫不承认自己刚刚是在甩锅。 他才不是因为想起了大魔王才心情不好的呢! 在心里轻哼一声,他从桌洞里摸出另外一个小蛋糕递给周阳瑞,大方道:请你吃。反正他也不想吃了。 周阳瑞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刚咬了一口,余光看见老班正站在窗户外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周阳瑞一口气没喘上来,被猛的一噎,捂着嘴开始猛咳,靳羽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按照清河一中的惯例,周一上午第一节是老班的课,上课铃刚打第二遍,老班手里就拿着一本教案,施施然进了班。 老班姓江,名字朗朗上口,就叫江河,教他们数学,班里的人都习惯叫他老班,当然私底下也有叫老江的。 老江三十多岁,人不凶,就是表情少,喜欢穿带领子的白衬衫,配一双锃光瓦亮的黑皮鞋,鼻梁上长年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班里的人却都有些怕他。 说是怕也不对,更准确的说,是又敬又怕。 毕竟这么一个动不动就要把你叫去办公室喝茶,一天看不到几个表情,却一脸和蔼地跟你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的老师,没有几个人是不怵的。 反正靳羽不爱跟老江打交道。 崭新的黑色水笔在修长的手指间听话地旋转跳跃,靳羽一手转笔,另外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悠悠地望着燥热不已的窗外,从脑海里翻出这些陈年信息。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轻松过去。 上午最后一节课往往是学生最躁动的一节课,十几岁的少年人,饿起来能直接吃掉一头牛,好不容易到饭点能吃饭了,谁要是敢拖延时间,抱着碗就要跟他拼命。 连老班来都不好使。 还差三分钟下课,周阳瑞就开始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像等候冲锋令一样等着老师一句下课,跳起来就要往后门冲。 周阳瑞是住校生,住校生就意味着不能随意出校门,一天三餐基本都在学校食堂解决。 学校食堂的菜是什么味道就不用说了,大锅饭能指望做出什么山珍海味的菜来,可架不住狼多粥少,人多菜少,去晚了别说山珍海味,连大米饭都不一定有。 能不急么。 靳羽拒绝了周阳瑞一起吃饭的邀约。 他是走读生,可以去外面吃饭。 能吃好吃的,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吃食堂?他可没有虐待自己的癖..好。 意料之中的拒绝,周阳瑞耸耸肩,倒是没再说什么话。他时刻准备着,为喂饱自己的肚子而崛起奋斗。 下课铃一打响,靳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他身边的周阳瑞就已经蹭的一下跑了出去。外面的走廊轰隆隆的,目光所及,到处都是人在跑动的景象。 哪怕已经看了半个月,再次见到这种盛况,靳羽还是咽了口口水。他饿了。 清河市除了清河一中,离得比较近的还有二中和五中。二中和一中挨得比较近,靳羽想了想,决定去吃二中的一家蒸菜馆。 当年他就挺爱吃那一家的,可惜后来没什么机会吃上,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自然要吃个够本。 靳羽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着,看着周围的目光满是感慨。 十年以后,这里的一切将会大变样,眼前这些熟悉的景象,对于十年后的靳羽来说,只存在于记忆中。 他的眼底满是感慨和留念,走着走着,渐渐走到一条无人的小巷。 小巷有些偏,热烈的阳光被周边高大的建筑物遮挡,只在巷口投下一个昏暗的阴影,地板两旁杂草肆意生长,幽深的碧色更为小巷增添一丝荒凉的气息。 靳羽扭头准备离开,余光却瞥见往日荒无人烟的小巷里,一个穿着五中校服的人正被一群穿着同样校服的人围在中间。 那人脸上带伤,脸颊处肿起老大一块,身侧握成拳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正沉默地承受那群人的秽..语。 靳羽脸上拂过一丝不悦。 他最是看不惯那种以多欺少,自以为是,还出口成脏的人。 简直拉低了整个清河市的平均市民素质。 靳羽修长的十指交叉,白嫩的手心朝前,双臂伸直,慢慢地松了松身上的筋骨。 今天他心情好,可以代五中的老师教育教育这群人。 小巷中噼里啪啦的一阵惨叫声响起,十分钟后,身后宛若追着一只凶恶的大狼狗,脸上挂着彩的十来个人互相搀扶,惊慌失措地跑出巷口。 等到那群人已经跑到没影,靳羽才随意地拍了拍校服上不小心沾惹到的一丝灰尘,嘴上谦虚道:路见不平而已,你也不用谢我,下次出门记得小 后面的半句话被靳羽咽了回去。 圆溜溜的杏眼因为过于惊讶瞪得老大,目光落在眼前浑身挂彩,颧骨处肿起老高一块,眼神却凶狠得如同未驯服的狼崽子一样的人,他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说好的这辈子再也不要遇见,怎么他出来吃个饭,随随便便救个人就遇上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第 2 章 2、第 2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拧着眉,心底有些不乐意。 重生回来第一天他就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一定要绕着顾臻然走,两个人最好连一丁点的牵扯都不要有,可哪里想到,自己只是出来吃个饭,随手一救,救的就是顾臻然。 这可跟他原定的目标差得远了。 目光落到眼前浑身带伤的人身上,靳羽心底又气呼呼的。 虽然他讨厌顾臻然的霸道蛮不讲理,不管哪辈子都想着要远离他,可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代表他就能心平气和地看着顾臻然被别的人欺负。 顾臻然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么,问过他靳羽的意见没有! 他气呼呼的,完全没有跟故人旧世重逢的喜悦,心里又别扭的厉害,眉头拧着,出口的话自然就不大好听: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上辈子不是挺厉害的么,运筹帷幄胸有成竹,好像就没有什么他办不到的事情。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 不管他往哪个地方跑,顾臻然都有本事把他给找出来,身体力行地给他惩罚,务必要让他认识到,离开顾臻然这件事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怎么到了现在,连几个小混混都能把他弄得这么狼狈? 语气又气又怨,听起来倒像是在质问对方。 可又含着谁也没发现的心疼。 被质问的顾臻然跟没听见似的,表情都没变化一下,他手扶着墙,一点一点站直身体。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滴答落下,蜿蜒在地上混合着肮脏的泥土,凝成一团难看又恶心的印记。 颧骨肿的老高,略微有些长的头发被汗水和血液黏在脸上,青紫交叉的痕迹遮挡住他原本有些凌厉的脸,却遮不住那双深沉无光,藏着巨大深渊的眼。 那双眼仅仅只是盯着你瞧,就会让人忍不住脊椎发凉。 滚开。 嗓音低沉沙哑,像在粗糙的砂纸上粗.暴磨过,每说一个字,他脸上的肌肉就会痛苦地抽动,眼底却仍旧是一片暗沉的平静。 比死海更寂静,比沙漠更荒凉。 这样的一双眼,连专食腐..尸的秃.鹫都不愿意与之对视。 靳羽一窒,半晌后,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 他居然让我滚开? 顾臻然居然让他,让靳羽滚开? 靳羽忽然被气笑。 上辈子他等了十年都没能听到对方一句放他离开的话,这辈子居然见第一面,顾臻然就喊他滚? 他冷笑一声,压着气离开,心里后知后觉地泛起一丝恼人的委屈。 上辈子顾臻然还说对他一见钟情,狗.屁的一见钟情。谁.他.妈一见钟情会让对方滚? 大猪蹄子。 他吸了吸鼻子,闷着头在心底骂顾臻然。 滚就滚,以后你最好不要让我回来。 做梦,不可能,没希望。 小巷深处,扶着墙努力站直身体的顾臻然看着靳羽离开的背影,目光沉沉,嘴唇无声地蠕动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垂下眼,松开紧握的拳头,一丝泛着亮光的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响,在日光的照耀下,透出冰凉的弧度。 顾臻然一瘸一拐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 靳羽此刻正在那家他心心念念的蒸菜馆里坐着,他要了个包厢,脱下肥大的校服外套,感觉自己被气成一只河豚。 他靳羽是谁,从小就在别人的夸赞声里长大,样貌好,家世好,虽然性子有些小骄纵,愿意捧着他顺他心意的人也不在少数。 人一旦过的太完美,就连老天都会感到嫉妒,非要给出一些磨难,好让人感受一下人生悲苦。 顾臻然就是上天派来挫靳羽锐气的那道磨难。 他那时年轻气盛,心高气傲,没有一丝丝防备,一个跟头栽下去,往后十年,都没能从那个人身上爬起来。 顾臻然简直把靳羽宠到了骨子里。 知道他挑食,不爱好好吃饭,推了自己的工作,一天三餐,每天都琢磨着弄新花样,就为了哄着他让他多吃一口。 靳羽在家不想穿鞋走路,第二天顾臻然就把家里所有的地板都铺上一层厚实的毛绒地毯,生怕他会着凉,生怕他会硌脚。 夏天西瓜只给他吃中间最甜的一块,吃根香蕉都不用自己动手剥皮。 靳羽这人喜新厌旧的厉害,今天看上一朵牡丹,明天就觉得这花开得太艳了。 夏天要看雪,冬天要登山,天上飘着毛毛细雨,他又想晒太阳,太阳还不许太大。 顾臻然照单全收,心甘情愿地跟在他后头由着他闹。 靳羽不娇气也得被顾臻然养得娇气。 不是不知道顾臻然这人霸道蛮不讲理,看在他对自己这么好的份上,靳羽愿意纵容他的霸道。 可后来顾臻然越来越过分。 先是对他交朋友这件事指手画脚,后来又不满意靳羽身边有别的人出现。 恨不得自己去上班的时候都把靳羽揣进衣兜里,拴在裤腰带上。 靳羽是天上飞的向往自由的鸟儿,不是他顾臻然养在笼子里逗趣儿的金丝雀,为此两个人没少吵架。 后来靳羽烦了,决定好聚好散。 这下子可闯了大祸了。 他从没见过那个样子的顾臻然,沉着一张脸,暴怒得像要吃人,脸上却硬生生挤出一抹笑,问靳羽晚上要吃什么。 靳羽什么都不想吃,他只想离开。 那天晚上他果然什么都没吃上,反倒被人按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吃了个彻底。 两个人开始冷战。 说是冷战,不如说是靳羽在单方面的闹脾气。 顾臻然一点不受影响,该喂饭喂饭,该拥抱拥抱,闹得狠了,就把人带上..床..教训一顿,好让他知道他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由最开始的有话好好说,到后来,一见到顾臻然就伸出白嫩的..手指,指着他破口大骂混蛋,魔王,疯子,不要脸。 这人就是个疯子。 偏执到让人害怕的疯子。 或许是顾臻然也觉得倦了,那次两个人吵完架后,离开的时候忘了把房门锁上,靳羽抓住时机跑了出来,再睁眼就回到了现在。 想起往事,他心里气得很,手下也没留情,没仔细看菜单就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也不管吃不吃的完,合上菜单就让服务员赶紧给他上菜。 重生后靳羽的胃口就一直不大好,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每顿却只能吃下一小碗,要是饭前再喝个汤,连那一碗饭都吃得很艰难。 今天被顾臻然一气,反倒还多盛了一次。 靳羽揉了揉今天格外满足的肚子,神情餍足。 他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顿饭的功夫,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不就是遇见上辈子的老情人,不就是被上辈子的老情人冷着脸喊滚。 隔着白色短袖按揉肚子的纤细手指顿住,好看的眉头蹙成大大的川,他用力抿了一下唇,留下足够付这顿饭的钱,抓着校服外套就往外跑。 跑动的动作带倒一地凳子。 刚刚他被那两个字给气昏了头,留下浑身带伤的人自己径直离开,万一那群人又回头,或者对方伤重到连路都走不动。 他心里懊恼,又气自己多管闲事,往回跑的脚步却一点都没有放慢。 他才不是担心对方会出什么意外才回头的。 凭什么顾臻然让他走他就一定得走,他偏不,非得再回去一趟不可。 他靳羽,还就跟他杠上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第 3 章 3、第 3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回去的时候,小巷已经变得空荡荡的,里面别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要不是地上还残留着几丝血迹,丝毫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人受过伤。 不甘地探头环视一圈,靳羽撇了撇嘴,在原地重重地踩了两脚,嘴里嘟囔着,你可别自作多情,我是为了跟你作对才回来的,这才轻哼一声离开。 中午吃的太饱,吃完饭又立马进行激烈运动,靳羽本人没觉得有什么,他的身子先受不住了。 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伴随着难忍的抽.搐的痉..挛,脸上的红润渐渐褪去,苍白从绷紧的下颌蔓延,在额上结成一层薄薄的汗。 此时还没到上课时间,教室里坐了不到一半的人,靳羽把校服外套脱下垫在桌上,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脑袋压在胳膊上闭眼小憩。 他手捂着胃,眼睛痛苦地闭起,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舔了舔干燥的唇,小声哼哼:顾臻然,我要喝水。 声音细细的,透着虚弱的病气和难掩的熟稔,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丝不自觉的委屈。 难受,要喝水。 熟悉的宠溺声音没有响起,也没有人温柔地把水喂进他的口中,靳羽茫然睁开眼,呆呆地看了一眼天花板,顿了顿,又换了个方向,重新把脸埋进胳膊中。 大骗子。 周阳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教室窗户大开,他的同桌面色痛苦地趴在桌子上,手虚握成拳,眉毛拧成一个疙瘩,脸色比早上白了不止一个度。 伸手一碰,好家伙,出了一脑袋的冷汗。 他吓得赶紧推了两把人:羽毛儿,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去医务室? 清河一中有专门的校内医务室,医务室跟宿舍楼挨在一起,离教学楼有十几分钟的路程。靳羽现在这幅模样,让他一个人去医务室,周阳瑞实在是放心不下。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没事,一会儿跟老师请个假就行。见靳羽一副呆愣愣,没回神的模样,周阳瑞扶他起来,苦口婆心,篮球再好玩,身体更重要不是? 说是体育课,其实跟自由活动没什么区别,上课的时候老师点个名,下课再点个名,点完名找几个男生去拿一些运动器..具,下课一个不落地收回来就行。 靳羽嫌热,偶尔会跟班里的男生一起打打篮球,其他时候都是找一个庇荫的地方坐着,默默地发着呆。 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澄碧的天空中不时飘过几朵绵白的云朵,软绵绵的为大地遮蔽热气,偶尔从校园的某个角落吹来一阵凉风,人在太阳底下大汗淋漓地运动一场,身心说不出的舒畅。 周阳瑞还以为靳羽今天想打篮球,这才不顾身体不适,赖着不去医务室。 忍过了那阵来势汹汹的痛,靳羽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不少,他轻..喘了口气,退后一步挣开周阳瑞的手,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率先朝门口走。 除了在顾臻然面前娇气一点,面对他人的时候,靳羽自然有自己的骄傲。 不过一个胃痛,还不需要别人来扶。 两个人走到半路,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就已经响过两遍,路上此时空荡荡的,连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都听不见。 医务室里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微胖的年轻护士在,见靳羽和周阳瑞来了,依依不舍地把手机视频关掉,抬头扫了眼:你们谁需要看病? 靳羽自觉地在里屋的一张木凳上坐下。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中午吃撑了再加上不合理的饭后运动导致的胃痛,年轻人底子好,一会儿开点健胃消食的药,再好好休息休息,很快就没事。 靳羽伸手接过护士开的药,忽然问周阳瑞:下午还有什么课? 周阳瑞明目张胆地拿出手机翻了翻:还有一节语文课,第三节课是自习。 语文课和自习课?那不就等于下午没课了么。 靳羽了然,把药包揣进兜里: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一会儿的课我不上了。 周阳瑞点点头:好。顿了一下又问,明天上午要来上课的吧? 靳羽慢吞吞的看他一眼。 一个小小的胃痛,老江能让你请一天的假么?也不怕他找你去办公室喝茶顺便聊聊人生理想。 同样想到这点的周阳瑞摸摸鼻子,嘿嘿笑两声。 他那不是觉得难得生一次病,得多休息休息么。 多好的请假机会啊。 他咂咂嘴,有点可惜。 一旁还没走的年轻护士: 现在的学生真不把学习当一回事。 靳羽原本想直接出校门,觉得不妥,又回教室把书包拿上,走到校门口给门卫看了眼手里的病假单,顺着马路开始慢悠悠地往外走。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 街上人车汹涌,滴滴的喇叭按得震天响,肚子又圆又肥的洒水车唱着欢快的歌谣从他的身旁经过,留下一地湿痕。 靳羽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他干脆不去想目的地,顺着心意到处逛。 途中路过一家药店,他捏了捏兜里的药包,鬼使神差进去买了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和药酒。 背着一书包药出来的靳羽一脸懵逼。 他明明是胃痛,为什么要买治外伤的药。 怎么也得买内服的才对吧。 等到他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五中门口。 顾臻然好像穿的就是五中的校服。 靳羽心里一动,他轻哼了声,神色间有些故作的不在意,伸出两指把翘起的嘴角按平,施施然朝校门走去。 算顾臻然运气好,自己随便逛都能逛到五中来,正好他买的那些药和药酒没用,看在两个人上辈子的情分上,免费给他用了。 一分钟后,靳羽站在五中的校门前,一脸苦大仇深。 他穿着一中的校服,门卫大叔根本就不让他进去。 并且一脸警惕,怀疑他是来五中闹事的。 证据就是他鼓鼓囊囊,里面不知道装了几块砖头的书包。 搞不好还装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靳羽圆溜溜的杏眼难以置信地瞪大。 玉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怀疑地摸了摸身后的书包。 谁会带着一书包的药酒去闹事。 又不是打游戏,出门还随身带药包。 他为难地皱了皱鼻,半晌后,在心里勉为其难地想道,好的吧,这可是你不让我走大门的。 顺着五中走了半圈,很快找到五中的后门。 跟大门一比,五中的后门有些破烂,一把已经冒出些铁锈的大锁把两扇铁门牢牢锁住,门上尖尖的铁刃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靳羽挑剔地看了眼门上的铁尖尖,不紧不慢地松松筋骨,准备翻墙进去。 把书包放下,用眼睛粗略地量了量围墙的高度,后退一段距离,然后开始助跑。 他一个蹬腿跳跃,正准备向上一攀,墙内突然翻了个人出来。 黑白相间的宽大校服上沾染着没洗干净的污迹,颧骨处的肿虽然已经消了些,看起来依旧形状可怖。望过来的眼底暗沉沉的,透不出一丝亮光。 不是顾臻然又是谁。 靳羽疑惑地眨了眨眼,忽然一脸痛心疾首。 十几岁的少年就犹如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此时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候,顾臻然不在教室里好好听课,居然偷偷翻墙。 这是对生命的浪费! 浪费生命的顾臻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靳羽,他好像没有看见旁边有这么一个大活人,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沉默着自顾自往前走。 即使是行走在灿烂的阳光之下,他的背影依旧透着难以忽视的萧寂和冷漠,恍若头顶这炽热浓烈的温暖,一丝一毫都不曾照进他的内心。 他心有深渊,看这世间便也黯淡萧索,没有一丝光彩。 人世间多繁华,他却连影子都不敢放肆欢笑。 靳羽抱着书包,迷迷糊糊地抬脚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个沉默地往前走,一个迷迷糊糊地跟在后面,中间只相隔一米的距离。 只要一个放缓脚步,一个加快前行,轻易就能并排走在一起。 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放缓脚步,也没有一个人加快步伐。 于是中间一直隔着那短短的一米距离。 像永远也迈不过去的峡谷。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第 4 章 4、第 4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跟在顾臻然身后的靳羽抱着书包一脸茫然。 他没想跟顾臻然走,重生以后,他打定了主意要离这个人远远的,再不跟他有任何牵扯,好去过一个人的自在日子。 可顾臻然仅仅只是转过身,不用言语暗示,他就已经习惯性跟在后头,一个转身就能牵手拥抱的距离。 就像上辈子的那十年一样。 顾臻然的手里像牵着一根线,哪怕穿越两辈子,都一直牢牢系在他的身上,挣不开也断不了。 他拧眉,心里有些微的气恼。 气自己不争气,恼思想和身体没有统一战线,他在心里气呼呼地教训自己,做人不可以这么没有原则的,说了以后不跟他玩,自己就不能先找他玩。 除非顾臻然求他,说好话哄他开心,他才愿意勉为其难,高抬贵手,偶尔理一理他的。 靳羽站在原地不肯动弹,小孩子赌气的神态,抿着唇,用圆溜溜的杏眼使劲瞪前头连脚步都没缓一下的人。 最终他率先败下阵来,白..嫩的手指抠着书包带子,像只斗败的公鸡,垂着脑袋,不情不愿,委委屈屈地喊住前头自顾自走的人: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要去哪里? 他是活过一辈子的人,高中的知识已经学过一遍,要捡起来很容易,顾臻然跟他不一样,错过老师讲的一节课,私底下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补回来。 顾臻然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沉默的人依旧沉默。 下午两三点正是一天中太阳最大的时候,靳羽被晒得头晕眼花,心里闷着气,胃又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心里赌气,难受也不告诉顾臻然,绝不肯给他笑话自己的机会,直到脸色都白了,身上的汗出了一趟又一趟,才抽着气,用手捂着胃慢慢蹲下。 头顶炽热的阳光忽然消失,一个阴影将他小小的身子完全笼罩,早就已经走远了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回来,凌乱的黑发将他眼底暗沉的光遮住,覆着厚厚一层老茧的手在身侧用力握起。 良久的沉默后,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了?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靳羽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他抽着鼻子,眼睛红彤彤的,模样委屈得不得了。 偏偏倔强地抿起唇,含着浓浓的鼻音,语无伦次,无理取闹:你不是让我滚么,还管我干什么。 他向来是个体面人,在外极其注重自己的形象,没有在陌生人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习惯。 胡乱地用手抹脸,越抹眼泪越多,最后索性不抹了,蹲在地上,红着眼眶哽咽,嘴里断断续续地骂道:混蛋,魔王,骗子。 呜呜的嗓音细细的,像不足月的奶猫,让人心疼得不得了。 顾臻然听了半天,没听出来他骂的是谁。他沉默地看着面前哭的一脸伤心的人,眼底有深沉的雾气在翻涌。 他见惯了这个世界丑陋的一面,人前再光鲜亮丽的人,在他面前都会脱下那层斯文的皮,露出底下狰狞的恶兽。用最难听的语言辱骂他,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一道丑陋的伤口,唾弃他的存在,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他的眼睛笼着一层雾,与这个世界有着深深的隔阂。 没有人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安慰过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看起来哭的很伤心的人。 沉默地等待哭声渐歇,顾臻然垂眼从外套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纸,递到对方的面前。 那是一双不似少年人的手。 掌心处长满了厚厚的老茧,指节粗壮,上面还有一层将褪未褪的死皮。到了冬天,这双粗糙的长满了老茧的手,将会裂开一个个深深的裂口,从裂口中流出肮脏的血。 有些迟疑地抿唇,顾臻然垂了垂眼,没有收回伸出的手。哪怕上面还沾着他翻墙时沾惹到的尘土。这是他对这个世界,一次柔软的试探。 靳羽哭够了,他满足地打了个长长的哭嗝,越过那只手,忽然拽过对方的衣袖,恶作剧似的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全都蹭上去,气鼓鼓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居然就在旁边看着他哭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趁机哄一哄他,说两句好听的话。 哭了那么久,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被拽过去擦鼻涕的那只袖子算不得干净,袖口处污了一块,上面还残留着点点血迹,深色的痕迹留在上面,人一凑近,似乎还能闻到缠绕在鼻端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顾臻然的眼神渐深,暗沉的眼底,陡然出现一丝微弱的,摇摇欲坠的,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光。 那丝微弱的光很快被周围浓重的黑暗淹没,被保护在夜色的最中心。 再次抬头,靳羽对上的眼,依旧暗沉得透不出一丝光亮。 他抽了抽有些塞住的鼻子,嗓音闷闷的:你不是都已经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聪明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转移话题,想要找个台阶,好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顾臻然沉默良久,哑着嗓子却道:看你难受。 他原本想说,看他蹲在地上,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却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的倔强模样,他不知怎么的,忽的就心软了,所以才会掉头回来。 可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恶言恶语,便显得每次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那打了个很大折扣的话刚说出口,就让眼前的人炸了毛:谁难受了,我那是被太阳晒的。 他才刚哭过,眼眶红红的,鼻子红红的,嘴巴红红的,连脸都被憋得红红的。 怒气冲冲看人的时候眼底都是一片水润潮湿的雾气,长长的睫毛被打湿,沾在上面的水珠被日光反射出剔透的光。 不仅引不起人一丝的反感,还让人忍不住想要顺着他的心意哄他开心。 顾臻然移开眼,没有开口哄他,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他只是沉默着,将手里那张干净的纸郑重放回口袋,紧了紧身后的书包,转身继续走。 哭过一回之后靳羽的心情轻松多了,他抓住对方的袖子,装出凶巴巴的模样:我让你走了吗? 说完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小小的嗝,泄出一丝软糯的鼻音。 顾臻然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细微到几乎看不到弧度的笑,却又转瞬即逝,眼底泄出暗沉的光。 他没有回答靳羽的话,垂眸看自己被揪住的袖子,默了默,嗓音沉沉,声音已经没有刚开口时候那么沙哑,言简意赅,你刚刚擦过鼻涕。 ! 靳羽气得差点失去理智,决定单方面不跟顾臻然讲话一分钟,谁劝都不好使,以至于等他终于想起来问顾臻然逃课出来干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到没影了。 靳羽恨恨地踩了一脚地,背着一书包的药酒打道回府。 回家的时候,家里只有王妈在。 王妈是家里的保姆,在靳家待了很多年,也算是从小看着靳羽长大的,对他心疼的很。 没想到本应该在学校乖乖上课的靳羽会突然回来,王妈赶紧过来接过他手里的书包,语气关心:小羽回来了?今天下午不上课吗? 靳羽躲过王妈的手,把书包抱在怀里,语气有点心虚: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请假了。 吓得王妈立马就要给他叫家庭医生,被靳羽及时制止。 靳羽在王妈不放心的目光中上了楼。 他坐在床头,书包拉链大开,秀气的眉拧着,对着一书包的跌打损伤药酒愁眉苦脸。 他本来还想着,看在两个人上辈子的情分上面,勉勉强强把这些自己不要的东西给顾臻然用,后来被他气得失去理智,一晃神,人就已经不见了。 这些东西,他怎么带去五中的,又怎么原原本本的给带了回来。 他把书包里的东西收拢在一块,准备拿到垃圾桶里丢掉。 反正以后他们两个人又不可能见面,这些东西他自己又用不到,留下做什么。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 半透明的包装袋被一只好看的手握住,虚虚悬浮在垃圾桶的上空,靳羽顿了顿,又把东西收了回去。 他哼了一声。 这可都是他花了钱买的,凭什么要丢掉,要是以后他不小心磕到哪里,刚好可以拿出来用。 东西被好好地收进床边抽屉的第一个空格里,想了想,又塞到了最后一个空格。 碍眼,还闹心。 靳羽正在房间里闭眼小憩,楼下就响起了一阵被刻意压低过的说话声,片刻后,房门被人温柔敲响。 靳羽披了件衣服起床去开门,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美妇心疼地拉过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表情泫然欲泣:儿子,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妈,知不知道? 林美君是靳羽的妈妈,她下午跟小姐妹约了一起喝茶做美容,茶刚喝了一半,就听王妈打电话来说靳羽身体不舒服,下午没上课就回来了,她心里一担心,忙推了接下来的活动,让司机急急忙忙把她送回家。 靳羽可是她的心肝儿,她的宝贝,有一丝丝的不舒服,她都比自己生病还难受。她心疼得厉害,又柔声劝道:妈妈叫李医生过来一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 李医生是他们的家庭医生,住的离这里不远,让司机去接,一会儿就能到。 靳羽心虚地眨眨眼,拒绝了。 林美君只好嘱咐靳羽好好休息,如果真的身体不舒服,她可以连明天的假都一起请了。 靳羽: 所以第一辈子他没有一个傲视全校的成绩,真的不怪他。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第 5 章 5、第 5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星辰静谧,夜凉如水,安静的卧室内,靳羽正睡得一脸红扑扑。 屋内的空调被调得温度适宜,薄薄的蚕丝被卷成一团盖在身上,身子侧卧,面向窗户,眼底积压了半个月的暗色与焦灼,随着白天的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委屈,统统发泄干净。 没有脚踩在棉花上的不踏实感,没有光怪陆离的梦境,也没有在半夜突然惊醒,失去的珍宝再次回到自己的怀中,那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和安心感,让他终于睡了重生半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天朗气清,神清气爽,甚至还想出去绕着屋子跑一圈。 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开始散发热度的鸡蛋黄,默默钻进了车。 羽毛儿,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周阳瑞手里捧着两个包子啃的一脸艰难,见靳羽来了,喝了口水,把包子吞进肚,表情惊讶。 他的这个同桌自己是知道的,以往半个月,每次都是在快要上早读的时候才到,就算到了也是一副昨晚熬夜通宵,早上没睡饱的瞌睡虫模样,这么神清气爽的一面,还真是少见。 他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挂钟,分针堪堪从半点略过。 他有点惊悚,咬了一口包子压压惊:昨天晚上,你家断电了? 十几岁的青少年,十个里面起码有六个是网瘾少年,靳羽每天都是晚上修仙,白天补眠的困盹模样,难怪周阳瑞把他归类于网瘾少年中的一员,还是重度的那种。 能让重度网瘾少年放下游戏好好睡觉,也就只有断电这个选项了。 靳羽默默拿出书本,看了一眼窗外,移回的目光在他手中被啃了一半的包子上停顿一瞬,放轻声音,好心提醒:老班在外面。 嘿,不说就不说,别想骗我,周阳瑞得意地咬了口包子,一副我早就已经识破了你的恶作剧的得意模样:这么早老班怎么可能来,我 半开的窗户发出两声被指节敲击的咄咄声,周阳瑞,你给我出来一下。 周阳瑞得意的笑僵在脸上,很快换上一张苦瓜脸。次奥,老班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学校规定不许把早餐带进教室里吃,大家平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吃的时候低调一点就没事,像他这样直接撞在老班手上的,着实有些惨了。 隔着一条过道的王建笑的幸灾乐祸,前俯后仰。本来他也想拿出早餐来吃的,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包子刚冒了个尖,就被他给怼了回去。 他在心里假惺惺地叹道,这可是兄弟用生命做出的前车之鉴。啧啧。 周阳瑞回来的时候手里的包子已经不见了,老班亲眼看着他把早餐丢进垃圾桶,心平气和地与他面对面进行友好交流,偶尔从旁提点两句,势必要让他自己意识到哪里做的不对。 短短的五分钟,漫长得犹如度过五个寒冬。 靳羽正在看书学习,黑色水笔被乖巧地夹在两根修长的手指间,清晨的阳光从玻璃窗外斜斜透进,伴随着轻微的沙沙声,黑壳厚实的笔记本上慢慢浮现出一个个整齐秀气的字迹。 睫毛一颤,态度说不出的认真。 王建在旁边大张着嘴,一副受惊过度,马上就要窒息而亡的夸张模样。 他伸手掐了一把刚受训回来的周阳瑞,在对方杀猪般的惨叫声中,一脸梦幻地回了自己桌:原来这不是在做梦。 周阳瑞怒气冲冲,搂住一条过道之外的王建毫不留情地痛殴一顿,这才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惨遭..蹂..躏,已经被掐出红痕的胳膊回了座位。 探头一看,他倒抽一口凉气,震惊:羽毛儿,你居然在学习? 从下次考试开始,五班三剑难道就再也没有了合璧的一天? 哦,不。 他捂着心口,一脸痛心疾首,受到的打击比饿着肚子上一上午的课还要大。 被同桌两次三番怀疑,靳羽不乐意了,他用笔敲了敲桌子,语气说不出的认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心里却想着,才不是呢,他就是看顾臻然这辈子学习不好,想着要把自己的学习搞上去,在成绩上完全碾压他,让他望尘莫及,好报自己上辈子被欺负的仇。 要是顾臻然的成绩差的没法看那就更完美了,说不定他哪天心情一好,勉为其难,可以帮他补习一下。 周阳瑞看着心情突然变的大好的同桌,一脸茫然。 中午一放学,靳羽就马不停蹄去了昨天吃的那家蒸菜馆,这一次他没有再慢悠悠地欣赏路边的风景,却有意无意的再次经过那条昏暗的小巷。 今天的小巷格外安静,日光悠悠,风声渐渐,野草在墙角肆意生长,来一场绵绵细雨,再加一把油纸伞,活脱脱就是语文课本中《雨巷》的现实版。 靳羽说不好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的离开。 就像是在跟他作对,接下来的一周,靳羽都没再看见顾臻然,更别说是从他的身上找回场子,他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眼底的黑眼圈再次变得浓郁。 看出同桌心情不好,周阳瑞这几天连搞怪都不敢太大声,他绞尽脑汁,一拍脑袋,兴冲冲道,对了,羽毛儿,今天咱们班要转过来一个新同学,听说是从五中过来的。 靳羽的耳朵动了动,他懒洋洋地翻着书页,却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半天才道:哦。 周阳瑞以为靳羽不感兴趣,讪讪地住了嘴。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的靳羽:他忍了忍,目光专注地看着周阳瑞,然后呢? 什么然后?都跳了不知道多少个话题,猛的被一问,周阳瑞还有点懵,他哦哦两声,朝窗外一努嘴:喏,跟在老班身后那个应该就是转学生。 五中的校服换成了一中,稍长的头发掩盖住凌厉的眉,眉眼间笼着一层迫人的寒冰,脸上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一阵带着燥热气息的夏风从教学楼经过,鼓起少年身上宽大的校服,将遮盖他眉眼的黑发吹起,露出底下青涩的脸庞。 顾臻然沉默地跟在老班的身后,忽的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那眼神隔着长长的走廊和拥挤的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紧紧盯着他看的少年身上,眼神中承载着的沉甸甸的情意在遥远的时光中跋山涉水,披荆斩棘,如今终于找到他心目中唯一的光。 他怔怔的,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眼底的浓雾快要翻滚出来。 良久,他克制而又隐忍地收回视线,没有说一句话。 教室里,靳羽故作冷淡地收回目光,伸出两指抿平嘴角翘起的弧度,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除了他自己,谁都能轻易看出他的好心情。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第 6 章 6、第 6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上课铃响,老班将新来的转学生带进班。 这是今天新转来的顾臻然同学,大家欢迎。 稀稀落落的掌声渐次响起,同样响起的,还有底下人的窃窃私语声。 讲台上,站在老班旁边的转学生眉眼凌厉,薄唇紧抿,黝黑的瞳孔暗沉沉的,透不出一丝亮光,颧骨处还残留着极淡的青色,不难想象出先前他曾经历过怎样一场激烈的战斗。 浑身紧绷,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看着人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抗拒和戒备,仿佛一只随时可能暴起,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 黑夜将他笼罩,他在寻找自己唯一的光。 淡漠的目光在班里逡巡一圈,很快在靠窗位置的靳羽身上短暂地点了一点,顾臻然克制地收回眼,将目光落在虚空。 他的唇角弯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眼底的黑暗陡然落了下来,内心却如叹息般低喃:找到你了。 周阳瑞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压低声音,将脑袋凑过去,心有余悸:羽毛儿,他刚刚在看我,你看见了没有?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吓死我了。 年轻的稚鸟没有经历过外界风雨的摧残,仅仅一个颇为克制的眼神,就足够让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靳羽蹙眉,在桌子底下不满地踢他一脚:鼓掌。 在心里轻哼一声,顾臻然明明是在看他。别以为他挪开了,他就不知道。 ?周阳瑞呆呆地鼓起了掌。他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不鼓掌,要让我鼓掌? 靳羽颇为矜持地抬了抬下巴。 他是要从顾臻然身上找回场子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他鼓掌。 老班对这阵稀稀落落的掌声毫不在意。这群小兔崽子就是这样,只要一上课,一个个跟蔫了的小白菜一样,有气无力的,他敲了敲黑板,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顾臻然同学,你要坐哪里? 班里的座位是每人一条单人桌,由两条单人桌合拼成一张双人桌,特点很明显,换座位的时候不是拎包就走,而是拖着桌子走。 此时教室的最后还空着几张没人坐的单人桌,也有几个同学是自己一个人坐,后排的余地也很大,顾臻然完全可以自己选择是跟人拼桌,还是自己一个人坐。 他环视一圈,目光绕过窗户的那一角,抬脚往最角落的地方走去。 在那个角落,他可以轻易将整个班的动态都收归眼底,包括,他的那束光。 面上假装不在意,其实将整个过程收归眼底的靳羽拧了拧秀气的眉。 坐在那么后面,怎么可能看得清黑板,要是老师讲课的时候声音小一点,他哪里能够听得清楚?还要不要好好学习了。 靳羽动了动唇,忍住了。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顾臻然还没有说好话哄他开心,他才不先跟他说话的。 只是一节课上的颇为心不在焉,白皙修长的手指懒懒执笔,在整洁的笔记本上滴落几滴黑色的墨水,惹的周阳瑞又是一阵大惊小怪。 顾臻然同学你好,我叫张文文,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老班一下课,顾臻然的前桌,张文文同学就十分自来熟地转过身,白皙的胳膊压在顾臻然的桌子上,满脸笑吟吟地道。 顾臻然虽然满身戾气,坏男孩的模样却十分吸引这个年纪的某些女孩子,特别是在看惯了班里每天都在好好学习,中规中矩的男生之后,偶然发现一个口味不同的,别提多让人惦记了。 她偷偷看一眼顾臻然的脸,目光在他冷漠却丝毫不减帅气的脸上停留一瞬,不自觉地理了理胸前垂落的长发,内心有小鹿在乱撞。 尴尬的沉默在蔓延,被人主动示好,顾臻然连眼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依旧在稳稳当当地做自己的事情。 张文文有些尴尬,她笑了笑,试图转换话题,看见顾臻然写的字,惊呼:顾臻然同学,你的字好漂亮啊。 铁画银钩,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入木三分。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张文文探过头,伸手就要去拿。 顾臻然猛的挥开张文文伸过来的手,在清脆响亮的啪的一声中,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嫌恶,语气低哑:滚。 张文文怔愣一瞬,以手捂面,哭着跑了出去。 此时正是下课,班里来了新同学,又是个一看就不好惹的,明里暗里被不少人关注,张文文刚一转身,班里就有好几个人在一旁观望,想要摸摸新同学的脾气,好决定以后是打好关系,还是远离为妙。 见张文文哭着出去,多数人都面露不满。 新同学也太拿乔了一点。 周阳瑞也是围观事态发展的一员,见新同学脾气暴躁,一副很不好相处的模样,嘶了一声:我上课时候说他的坏话,他应该没听见吧? 坏话指的是他说顾臻然的目光跟要吃人一样凶残。 他生怕自己只是吐槽一句就被新同学记恨,然后大庭广众之下,也被人这么凶残对待。 虽然张文文未经允许就去碰别人的东西确实不对,被人当众喊滚,他还是有点同情她的。只是一想到将来有可能自己成为被别人同情的一员,他的脸就苦的不行。 靳羽心情颇好,难得安慰了一句:不会。 周阳瑞怀疑:你怎么知道? 好看的手指慢悠悠地翻过一页书页,靳羽没说话,眉眼间却浮起一丝隐晦的得意。 他跟顾臻然生活过那么多年,对他的性子早就摸的一清二楚。顾臻然虽然对外脾气不大好,只要别人不去主动招惹他,一点小事,他不至于跟人计较。 靳羽的好心情实在是太过明显,跟前几天蔫蔫的模样一比,比吃了人参大补药还管用,周阳瑞还想问,上课铃就响了起来,他只好作罢。 靳羽拿起笔,慢条斯理地做笔记。 虽然他也有点同情被吓哭的张文文,但是一想到顾臻然都没好好哄过他,就好声好气地跟别人说话,他的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算顾臻然识相。 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外面走廊满是轰隆隆的奔跑声,靳羽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桌上的东西,目光隐晦地关注着坐在角落里的人。 顾臻然同样还没走,正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干嘛。 张文文的事件过后,班里就没什么人愿意来跟他说话了,谁知道自己的一片好心会不会同样被人嫌弃。都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们才不干。 是以一个上午,顾臻然除了刚开始的那句滚,再没开口说过话。 靳羽皱眉,心里闪过一丝不被发觉的担忧。这辈子的顾臻然也太孤僻了一点,上辈子的他,好歹还愿意跟人说几句话呢。 挂在墙壁上的钟表,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留在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有些吃饭的人甚至都已经回来了,顾臻然才开始收拾东西,目不斜视,从后门出去。 正无聊地用手撑着下巴发呆的靳羽余光看见人走了,在心里正儿八经地告诉自己,我刚刚不饿,所以才没走,现在有点饿了,我要去吃饭了,默默念叨了两遍,出门的时候脚步一拐,也往后门走了。 顾臻然去了学校的一楼食堂吃饭。 一楼是名副其实的大锅饭,做饭师傅倒盐的时候都是整包整包往里面倒,十来个窗口,每一个窗口的菜都被装在一个大瓷盆里。 有学生来买,食堂阿姨拿一把铁勺舀上半勺,颠一颠,再颠一颠,再颠一颠,如此几下过后,剩下的才是打给学生吃的分量。 顾臻然拿了餐盘,要了一份米饭,一份青菜,外加一份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菜,找了个角落,生人勿进地吃着。 紧随在后的靳羽看了一眼食堂窗口后的菜就没了胃口。 他有些犹豫,想上二楼去吃。 学校大概也知道食堂的大锅饭有多么难吃,所以把食堂的二楼承包了出去,上面有风味小炒,还有一些各个地方比较有名的特色小吃。 价格虽然比一楼贵上一些,味道却要好上不少。 反正像靳羽这种家世的人,是不会在乎贵出来的那么几个小钱的。 他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口腹之欲占了上风。 反正人在这里吃饭也跑不了,一会儿他吃快点,早点下来不就好了。成功说服自己的靳羽眉开眼笑,伸手拍了拍早就已经饿的大唱空城计的肚子,哼哧哼哧地开始爬楼梯。 二楼的饭果然比一楼好吃的多,靳羽加快速度,然而他完全忘了自己吃饭的速度和顾臻然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等到他吃完饭下来,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没影了。 他气呼呼地回到教室一看,教室里也没有人在。 也许是去上厕所了?可是都已经十分钟了,怎么还没见人出来? 靳羽犹豫,盯着厕所门的目光蠢蠢欲动。 他忽的瞪大了眼,一拍自己的额头,神色间满是气恼。 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关心顾臻然干嘛去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第 7 章 7、第 7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顾臻然直到上课才回来,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凶狠和戾气,校服袖子污了一块,侧脸有些微的擦伤。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又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新转来的同学,上午把前桌吓哭,中午吃个饭的功夫又出去打架,这已经不是性子暴躁,不好相处的问题,这分明就是个问题学生。 今天跟别人打架,谁知道以后在班里,万一惹到了他,对方会不会动手打自己? 隔壁几个桌的人都偷偷把自己的位置往旁边挪了挪,后排本就空旷的地方,再次空出老大一块地方来。 顾臻然像完全没听见底下的窃窃私语声,也没察觉自己被周围人排挤,径直往自己的座位走,表情漠然,连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 态度不是一般的冷漠,更加坐实了不好相处的实锤。 地理老师进来的时候还乐了一下:你们是觉得冷还是怎么着,一个个挨得那么近,就差坐到一起了,上课好说话是吧? 后排的几人讪讪一笑,偷偷看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的顾臻然,不敢说话。 靳羽的脸色黑了一节课。 他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冲昏了头脑,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了,完全忘记自己曾经发下过毒誓,这辈子要远离顾臻然,除非他来求自己,说好话哄自己开心,他才肯高抬贵手理一理他的。 下课铃一打响,地理老师嘴里的那句下课还没说出口,他就把桌上的书本一合,含着满腔的怒火,气势汹汹地来到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人面前。 他一拍桌子,白嫩的掌心霎时泛起一层红,指着顾臻然侧脸上的擦伤,怒气冲冲地问道:谁弄的? 他允许别人动顾臻然了么?!居然弄的还是脸!!! 他心里气的很,白嫩嫩的手指都在发抖,圆溜溜的杏眼瞪的老大,因为熊熊的怒火,清澈的眼睛分外明亮,还泛着一层透明的水光。 情绪起伏过大,对于男生来说有些过于漂亮的脸上后知后觉地铺上一层红晕,眼神深处却压抑着极其隐晦的心疼。 旁边的人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人居然敢去拍新同学的桌子,他们悄悄往后挪了挪,生怕自己会遭受池鱼之灾。 周阳瑞和王建同样被吓了一大跳,看到靳羽往这边走,他们只以为对方是要来找人或者是去垃圾桶里丢垃圾,哪里想到是去惹事去了。 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王建抹了把脸,上前打着哈哈:那个,羽毛儿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哈。 周阳瑞趁机要把靳羽给拉走。 靳羽气的很,没得到答案哪里肯走,他甩开周阳瑞的手,眼神一直盯在顾臻然脸上的那一小块擦伤上,抿着唇,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被质问的顾臻然拧着眉抬头,认出胆敢拍自己桌子的是上次在自己面前哭的人,怔了怔,眼底的暴戾未褪,神情却显露出难得的一点柔和。 像是没想到靳羽会过来,更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脸上的一小块擦伤,半天没有言语,目光点了点对方抿得紧紧的唇和过分明亮的眼,不知怎么的就从里面看出了一丝委屈。 像只奶猫,用湿漉漉的眼神委屈地看着你的时候,总是容易叫人心软的。 他太久没开口说话,嗓子沙哑的厉害,喉咙有种被羽毛挠的痒:没有谁。 见对方脸上露出不满意的神情,喉结滚动,那股痒意消散不少,沉默许久,才哑着嗓子补充,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只奶猫卡在树上不敢下来,顺手把它弄了下来。 下树到一半,奶猫突然受惊跑走,顾臻然猝不及防,躲避的时候被树枝刮了一下。 靳羽: 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靳羽愣了愣,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红润的唇微张,满腔的怒火戛然而止,像被针尖刺破的气球,噗呲一声,瘪住一团。 他收回指着人脸上擦伤的白嫩手指,哼哼两声,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终于发现自己在顾臻然面前出了个糗。 但他靳羽是谁,两辈子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更别说是在顾臻然的面前出个不大不小的糗,他冷漠地哦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桌。 淡定地坐下,把下节课要用的书拿出,手伸进桌洞,侧身挡住外面的视线,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爪子按在桌洞的边缘,默默地挠桌子。 丢脸。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的不淡定,虎着脸批评教育自己,深刻自我反省三分钟什么叫做冲动是魔鬼,为了加深教育的影响,残酷地罚自己默写这句话三十遍。 这件事情才算是揭过。 转身就走的他没有发现身后顾臻然陡然变暗的眼神,走在最后的王建突然回了个头,被顾臻然的表情吓得一个激灵。 卧槽,被大佬记仇了怎么破。 羽毛儿救命。 下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课每天不是古诗词鉴赏就是做各种阅读理解,要不就是翻译文言文,困得人一个头两个大。 靳羽最近晚上没怎么睡好,中午心里想着事情,别说午睡,精神一直在高度集中,生怕某人又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不是被人欺负了,就是翻墙出去玩不好好学习。 他小小的打一个哈欠,眼底涌上一层渴睡的水光,语文书立在面前挡住老师的视线,手撑着下巴,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 靳羽做了一个梦。 上辈子,他和顾臻然曾经养过一只猫,是一只胖橘,名字就叫做胖胖。 胖胖是顾臻然的朋友转送给他的,送来的时候,已经有五岁大了。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 胖胖很懒,但它很可爱。 靳羽一向喜欢软乎乎毛茸茸的动物,只要胖胖细着嗓子朝他叫一声,不管靳羽在做什么,二话不说,他就会放下手头的事情去和胖胖玩。 为此顾臻然没少吃胖胖的醋。 给胖胖洗澡,给它挑好吃的猫罐头,买最新的猫爬架,他细心照料着,从网上找各种养猫知识。 然而最终还是没能留住胖胖。来到靳羽身边的第七年,胖胖走的很安详。 想起胖胖,靳羽有些难受,他在睡梦中也拧着细细的眉,表情说不出的难过。 他迷迷糊糊地吸吸鼻子,嘟嘟囔囔地喊道:顾臻然。 重生回来的半个月,靳羽总是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呼喊这个名字,却没有一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可这一次,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回应:嗯。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8、第 8 章 8、第 8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夏季的清河市总是无比燥热,哪怕现在已经到了夏天的尾巴,空气中也像是闷着一泼泼的火星子,人随便动一动,就得出一身的热汗。 一到下课时间,走廊里总是挤满了出来散热和排解无聊的人,然而语文老师的催眠功力实在是太过厉害,慢条斯理,听起来毫无波动起伏的语调,硬生生催眠了半个课堂的人。 顾臻然被老师叫出教室。 老江是个好老班,哪怕他从教务处得到的学..生..资..料..让他知道眼前的学生并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害,哪怕他带着顾臻然来报道的时候,同样被他眼底的暗色吓了一跳,他依旧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做一个对班里学生一视同仁的好老班。 一视同仁,有些时候就意味着,他同样得对顾臻然和班里的其他同学负责。 他把顾臻然叫出来,两人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平和:在班里待的还习惯吗? 才来第一天,班里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熟悉,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都还不一定对的上,哪里提的上什么习惯不习惯。 顾臻然不置可否,他垂着眉眼,连眼睫毛都透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漠然,宽大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风一吹就就开始晃荡,显现出他过分消瘦的身体。 被无视了的老江叹口气,他想拍拍新同学的肩膀,不知想起什么又有点迟疑,手臂半抬,犹豫片刻,又将手重新背到身后。 新同学虽然不搭理他,冷着脸一副恨不得马上离开的模样,但起码没有真的直接甩袖子就走,还站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听着自己说话,态度也算端正,也算是个好学生。 老江突然觉得心累,为自己心里对好学生的判定标准的一再下降而唏嘘不已,嘴里还在不停播散温暖。 准备好的稿子正背了一半,突然听到新同学一句淡淡的嗯,他诧异地挑了挑眉,心里又有些高兴。 新学生还是挺不错的嘛,你看,这不就给自己回应了么。 他心里高兴,嘴上又勉励了好几句,将手背在身后,脸上洋溢着蜡烛燃烧自己照亮他人后的满足感,一脸欣慰的走了。 靳羽正在迷迷糊糊的做梦,梦到去世的胖胖让他心里有些久违的难受,心里一片滞涩,他嘟嘟囔囔的,下意识寻找某个熟悉的怀抱。 顾臻然。 带着睡着后的软糯鼻音,又有些委屈和不自觉的依赖。 顾臻然这个人坏的很,把他宠坏了,变得娇气了,受不了委屈了,习惯了在他的怀抱里入睡了,突然就消失不见,让他一个人重来一遍。 上辈子的自己肯定已经去世了,顾臻然不用再天天围在他的身边受他的气,指不定心里有多快活,身边年轻水..嫩的小男生说不定都换了好几个。 他气得在梦里磨牙。 然而真的让他回到上辈子两个人相处的那种状态他又不愿意。 他是喜欢顾臻然没错,他那么喜新厌旧的人,在顾臻然的身边一待就是十年,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好几个十年都跟他一起过的准备。 可是顾臻然太过分了,把他靳羽当成一只关在笼子里逗趣儿玩的金丝雀,他自己就是那座坚固的牢笼,靳羽不能离了他的眼,不能远了他的身边,他跟别人多说一句话,多露出一个笑,顾臻然就得发疯。 脸色黑的厉害,眼底都是狂风暴雨,最过分的一次,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就把靳羽跟剥鸡蛋一样剥开,吃的干干净净。 他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咬着牙想要把那段时间给忍过去,可顾臻然坏的很,凶猛的野兽披上一层温柔的人皮,陡然变成斯文的败类。 动作慢条斯理,沙哑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说一些刺激人的话,还故意往他的耳朵里吹气,磨..人得不得了。 他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转身就是恶狠狠的一口咬上他的肩膀,顾臻然受痛,脸上反而露出愉悦的笑。 一场温柔的磨难终于过去,顾臻然表情餍足,知道开始说好话哄着他了,靳羽哪里是这么容易被哄好的人,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哪怕已经浑身酸软到没有力气,也要指着顾臻然的鼻子骂他索取无度,不知节制。 顾臻然全当好话给听了,末了还赞同地点点头,给自己点个赞,又意有所指地给靳羽点个赞。 气的他哟,当晚多吃了半碗饭,结果把自己给撑着了,顾臻然就好声好气地给他揉肚子,牵着他的手去花园散步。 一想到自己走后,顾臻然那个魔王左拥右抱,身边小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潇洒样子,他的肚子就快要被气破了。 说什么对他一见钟情,还不是哄着他玩的,见面就叫他滚,现在还对他不理不睬的。 他正气的厉害,低低的一声嗯突然响起,熟悉的嗓音让他有些茫然,他眨了眨还没睡饱的眼,慢吞吞地坐直身体,伸出手揉揉眼睛,问一旁的人现在是哪节课了,把刚才的梦境忘了个一干二净。 窗户外的顾臻然这才把视线挪开,继续听老江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长篇大论。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 自习课没老师在,底下的人几乎都要闹疯,打了上课铃好几分钟都没能安静下来,吵得隔壁班上课的老师冷着一张脸过来瞧了好几回,最后忍不了,跑去办公室把老江喊来。 一个年级的老师也就那么些个,这么多年下来,跟谁都有可能合作带一个班,老江在熟人面前被埋怨他带的班级纪律不好,影响教学秩序,心里燃了还没几分钟的蜡烛火焰腾的一下灭了,背着手就要去教训教训这群一节课老师不在就上房揭瓦的小崽子们。 真以为没了五指山就压不住他们这些孙猴子了? 靳羽刚睡了一节课,现在精神头好的很,他无聊地用笔在草稿纸上画着圈,心思有一大半都落在坐在最后头的人身上。 顾臻然那一片地方干干净净的,没人吵他,也没人敢闹他,就连前排的同学打闹,余光瞥见他冷冰冰的脸色,声音都会不自觉放小。 他浑然不在意,不知道在做什么,一节课没抬过头。 靳羽忍不住了,他撕了一页废纸揉成团捏在手里,刚想出去,就被周阳瑞给抱住,他一脸警惕:羽毛儿,你要去干嘛? 中午的事情可是让他心有余悸,根据爆发出来的气场,他目测了一下,一打三完全没问题。 顾臻然一个打他们三个。 羽毛儿虽然有一手百步穿杨的好手法,可看他平时碰不得累不得的模样,周阳瑞还真不敢让他出战。 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他万死难辞其咎。 周阳瑞苦口婆心,恨不得抹一把老泪:咱别去惹他了行不行?对方是真的凶,连眼神都带着刀子的凶。 靳羽黑了脸:放手,我去丢垃圾。 见对方不信,朝他扬了扬手里捏着的纸团。 周阳瑞半信半疑地松开手,担忧的目光一直跟着靳羽走,生怕他会想不开又去招惹新同学,猛的对上顾臻然黑沉沉的眼神,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吾命休矣! 靳羽特意绕了一个弯去垃圾桶丢的垃圾,经过顾臻然身边的时候目不斜视,脚下故意加重几分力道。 可他都快把那块地板给踏碎了,对方连头都没抬一下,更别说主动跟他说话。 靳羽蔫蔫地趴在桌子上,连笔记都不想整理了。 这段时间他把各科的笔记都给整理了个遍,认真程度连上辈子的高三都比不上,可他现在意兴阑珊,一点心情都没有。 老江来的时候,班里还在闹哄哄的说着话,他在窗口处找了个极其隐蔽的位置,默默注视着里面的一切,等到看的差不多,心里有数了,进去就是一通长长的点名,施施然把人带到走廊批评。 面对周瑞阳的时候痛心疾首,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瓜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你看看靳羽,再看看你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好学的同桌,你难道一点都没被影响到? 这段时间靳羽的认真老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看着整天吊儿郎当的周瑞阳,也就越发怒其不争。 周瑞阳轻车熟路:老师我知道错了。 典型的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老江无比心累地背着手离开。 这真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没有之一。 顾臻然一反中午的做法,离下课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就背着书包径直从后门离开,三分钟的时间,走快一点,到校门口刚好放学,门卫开门放人。 坐在讲台上值日的班干部没敢管他,看见了当没看见,最后索性自己也收拾了东西下去,准备放学回家。 靳羽回头没看见人在还有些茫然,就听旁边的人提了一嘴,说新同学还没打铃就背着书包先走了。 他哦了声,兴致缺缺。 老方在离学校半条街的地方等他。 老方是家里的司机,靳羽不想那么高调,就让他每次都把自己放在离学校还有半条街的地方下车,今天的靳羽出来比以往晚了几分钟,看起来情绪也不是很好,老方看着后视镜,小心翼翼发问:少爷今天在学校过的不开心? 靳羽愣了下,出来的时候上了个厕所。转头看着窗外,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 车子缓缓开动,几分钟后,窗外猛的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靳羽连忙出声让老方停车。 刚刚那个是不是顾臻然?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9、第 9 章 9、第 9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顾臻然背着书包,慢慢拐进一条少有人走的小道,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七八个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的人,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耳朵上还赶时髦打了一排耳钉。 银色的耳钉在阳光下泛着渗人的光,几个小混混勾肩搭背跟在他身后,顾臻然毫无所觉,脚步不停,很快消失在靳羽的视线中。 几个小混混相视一笑,同样拐进小道,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靳羽心里着急,开了车门就往外跳,一边朝顾臻然的方向跑,一边交代老方:我还有点事情,先不回家了,你先走,不用等我。 声音还回荡在老方的耳边,靳羽人却已经跑的没影了。 靳羽赶到的时候,顾臻然正被那几个小混混堵在巷子里,为首的是个黄毛,耳朵上戴着一串闪瞎人眼的耳钉,牛仔裤上特意弄出几个破洞,袖子一撩,大喇喇地露出底下的刺青。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7) 是这个时代正流行的非主流打扮。 他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拔来的野草,牙齿上下咬合几下,噗的一声吐出,学着电视上的古惑仔,搓了搓手指,语调拖长:哥们儿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兄弟是不是支援一下哥几个? 见顾臻然不说话,那人又笑道,哟,原来还是一个哑巴啊。旁边几人十分给面子的哄笑起来,眼底闪烁着深深的恶意。 他语气忽的一变,拍了拍手,哑巴怎么了,哑巴正好,说不出话来,以后就可以一直支援哥几个了。 就是就是,就算要回家告状,难道他还能说的出话来不成?哈哈哈。 刺耳的充满恶意的哄笑声中,其中一个人上下扫视了几眼顾臻然,认出他后,眼底露出深深的鄙夷:大哥,他是顾臻然。 谁?黄毛有些没反应过来,那人又解释,五中的那个,她妈做那个的,最后吸..毒死了的那个顾臻然。 哦?原来是他啊。黄毛摸了摸下巴,目光诡异:他.妈是做那个的,想必他的活也不错吧。 他啧啧了两声,忽然偏头朝旁边狠狠呸了声,一副恶心的不行的样子:可惜了,哥对男人没兴趣,更别说是个说不定被多少人玩过的。 他搓了搓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嘴里骂骂咧咧的,艹,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居然是个恶心人的。赶紧把钱拿出来,然后滚吧。 被围在人群中间的顾臻然低着头,一动不动,他的目光落在地面的某一个黑点上,漆黑的瞳孔里一片专注。耳边的喧嚣被他自动隔离,像是已经习惯了听这些话,又像是完全漠然。 无意义的谩骂依旧在持续,嘲讽声夹裹着巨大的恶意朝他涌来,人们在他的面前似乎天生有一种优越感,轻易就能脱下身上那层人类的伪装,露出底下狰狞的野兽。 良久,他轻微地叹口气。淡漠地将爬到自己脚边的蚂蚁踩住,轻轻碾进肮脏的泥土,骨节粗壮的手指微动,摸到了一直藏在口袋中的一根银丝。 银丝的一头被磨得分外锋利,轻轻一碰,一颗饱满红润的血珠就跃上他的指尖。带着隐隐约约的痒痛,提醒着别人它的存在。 即使隔着衣服,顾臻然依旧可以感觉到残留在上面的冷意。他在心里默数,表情怜悯,像在做出献祭之前的祷告。 三。 二。 略有些长的发遮住眉眼,站在巷子外的靳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想象得到他的心情。 他光是听到那些污辱人的话就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更何况顾臻然是当事人。 秀气的拳头捏的咯咯响,赶在那些人说出更多难听的话之前,冲进巷子,逮住黄毛就狠狠揍了一拳。 艹,是哪个多管闲事的敢打老子? 靳羽一声不吭,拳头却挥得毫不留情。上辈子他跟顾臻然学过几手,知道哪里打着痛又不会留下痕迹,教训这群不懂得怎么尊重人的人正好。 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小巷响起,黄毛的兄弟们互相看了一眼,达成某种共识,神情愤怒地冲上前去想要将人给解救出来。 靳羽完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在人群中左右腾跃,手却一直没把黄毛给放开。黄毛不仅要挨靳羽的打,还得承受自己那帮人时不时的误伤,不一会儿就被打的哇哇大叫,扯着嗓子喊饶命。 沉默的倒数声戛然而止,锋利的银丝重新压在口袋的最底端,祭祀收敛起脸上悲天悯人的表情,离开了他的祭台,面上却没有丝毫不满。 他沉默着,看那个人再次为他出手,动作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鄙夷的谩骂被凄厉的惨叫取代,深深的恐惧推搡着面上的高人一等,他的唇角勾起,却是一个透着深深寒意的弧度。 一定很疼吧 到了最后,连惨叫声都难以发出,黄毛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靳羽这才停住了手。他冷着脸,斥那些人:滚。目光在沉默了整个过程的人身上停顿一瞬,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抿了抿唇,目光无措,面上有些别扭,又想为自己辩解,强调:我一般不动手打人的。 光是他碰到的就有两次,他没看见的时候,顾臻然肯定遇见过更多的欺负,万一他以为自己跟那群人一样,动不动就用武力欺负人,他以后还怎么让顾臻然心甘情愿地跟他服软,求自己给他补习功课? 九月底的夕阳混杂着灿烂的金和浓烈的橙铺撒在身后,幽幽的小巷里,脚底的影子被无限拉长,脸上细小的绒毛有一种剔透的光彩,圆溜溜的杏眼却莫名有些委屈。 就好像刚刚把那群人给揍趴下的人不是他一样。 搭配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看,这句话实在不像是解释,倒像是在吓唬人。越描越黑,越黑越想描,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顾臻然上辈子爱惨了的人是他靳羽,他再怎么样,顾臻然都得全盘接受。 他抿直了唇,同样不说话了。 顾臻然忽然开口:你听见了吧? 靳羽茫然:什么? 我,顾臻然朝靳羽走去,他虽然身材瘦削,个头却要比对方高,离得近的时候,看人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关于我的母亲,他们说的没错。 年轻的貌美姑娘被倾心相恋的爱人抛弃,深受打击之际却发现自己怀孕,她选择逃离家乡,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 从头开始总是会比较艰难,更何况还怀有身孕。生活的不如意,感情的失败使她对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充满了恶意。 刻意的漠视,醉酒之际的谩骂殴打。 后来女人染上了毒..瘾,为了满足那些虚幻的美好,辗转于不同的男人身下。 然后死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深夜,第二天被她的孩子发现。 顾臻然低头看他,声音缥缈,像从遥远的时光深处传来:现在,你还要再来接近我吗? 三番两次的接近他,总是在他的身边出现,用那种隐含着心疼的目光看他,用行动来告诉他,我会保护你。 有些东西,不曾拥有的时候不会想去得到,得到了之后再想放手,不啻于掏心剜肉。 他神经质的一笑,嘴角的弧度有些凉薄,眼神深处却盛着满满的悲哀。 可若是,就算他握紧了掌心,想要离开的东西也挽留不住,注定要失去呢? 他敛了神情,语气淡淡道:你回去吧。 靳羽被他问的失了声,他怔了怔,忽然凶巴巴地问他:那,那后来他们说的?他有些难以启齿。 不只是顾臻然对他有占有欲,他对顾臻然同样也有。他相信顾臻然,但还是想要亲耳听到他开口否认。与信任无关,纯粹是爱人的独占欲作祟。 顾臻然被他问的有些惊讶,突然笑了起来,那些话自然是假的。 一个人想要活下去有许多种办法,哪怕有些方法会让他过的十分艰难。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走上那个女人的老路。 他感激她生下了他,可大多数时候,他恨她生下了自己。 顾臻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他的眉眼凌厉,深色的瞳孔黝黑,眼底好像天生就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漠然和不关心。 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的漠然散开,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盎然的春..意和生机渐渐晕染他冷.硬的眉眼,就连头顶璀璨的星光都要来凑一把热闹。 有些过分灿烂的夺目。 上辈子,顾臻然对他从来不吝于笑容,那时他不知道珍惜,只觉得习以为常,这辈子看惯了漠然的顾臻然,再次见到他脸上露出的稍显青.涩的熟悉笑容,靳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一瞬。 他挪开眼,舔了舔..唇,干巴巴地道:哦。 顾臻然像没有发现他的不自在,那个灿烂的笑容转瞬即逝,他依旧居高临下,语气却柔和了许多:回去吧。 身后传来老方着急呼唤的声音,靳羽抿了抿唇,有些不舍:那我走了。 顾臻然克制住想要将他留下的冲动,目光微动,转身率先离开。 总有一天,他会将他的光摘下。 然后,他将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10、第 10 章 10、第 10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往后走的时候,老方正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他。 靳羽开门下车就跑,他可不能直接丢下车就来追,等他找好地方停车,再回到原点,别说靳羽人,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虽然靳羽说让他先回家,不用等他,可他看靳羽那着急忙慌的模样,哪里能够真的放心,自己先离开。 老方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少爷,回家吗? 靳羽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在身后的小巷,里面此时有零星的人影路过,却没有他所熟悉的那个人。 走吧。 靳羽回去的时候受到了林美君和靳东升的热情问候。 靳羽向来是个乖孩子,又有家里的司机每天接送上下学,回家的点基本每天都是一样的,今天晚了十几分钟,一群人就已经担心的不行。 各种有的没的,可能的不可能的想法都冒了个遍,最后还是靳东升稳重,把这些不靠谱的想法给一个个怼了回去。 毕竟他是第一时间跟老方通过电话,知道详情的人。 靳羽心里有事,面对家人的关心,不自觉就把跟老方说的那一套搬了出来,犹豫了一下,把顾臻然的名字给说了。 林美君和靳东升对此表示很欣慰。 他家羽毛儿什么都好,就是不大爱跟同龄人玩。还小的时候就把同龄的小孩子怼哭过,后来慢慢长大,除了几个关系好的,都没怎么听他提起过别的朋友。 以前周末有空,还会和几个朋友约着出去玩,最近半个月别说出去玩,就连电话联系都没有。 顾臻然这个名字可是他们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见,儿子交了新朋友,他们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林美君把果盘往靳羽面前推了推,一脸慈爱:儿子,什么时候有空,把这个顾同学带到家里来玩玩,妈妈让王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靳羽支支吾吾,再说吧。 晚上十点半是靳羽惯常的睡觉时间,他喝过了王妈准备的温牛奶,换上睡衣关灯,躺在床上却完全睡不着。 顾臻然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些过往,他以往只知道顾臻然是顾家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并不知道他在回顾家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时他还不喜欢他,对于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去关注,等到后来喜欢上了,对这些过往又没有了解的兴趣。 他不问,顾臻然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今天先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些事情,后又听顾臻然语气淡漠地提起,他心里有些无措的慌乱。就好像隔着遥远的回不去的时空,他终于开始触摸那个男人的过往。 他强..迫自己睡着,睡梦中满是年幼的顾臻然亲眼看着自己母亲堕..落沉..沦,最终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的画面。 晚上没睡好,早上自然就起晚了,林美君在房间门外温柔敲了敲,听到屋内传出的靳羽的回答声才转身回了房。 到学校的时候靳羽精神有些不大好,他心不在焉地看着书,目光时不时从门口扫过,生怕错过某个人的到来。 他一下一下地戳着课本,半天翻不了页。 然而直到早读课的上课铃打过两遍,顾臻然都没来。 靳羽有些坐不住了,他索性把书本放下,就那么目光巴巴地瞧着门口。怕顾臻然会从后门进来,还时不时回头瞧一眼后门。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8) 周阳瑞好奇死了,他探头看一眼门口,外面除了空气,什么都没看到,又回头看一眼后面,嘿,今天新同学没来上课。 上次那个黑沉沉的眼神让他心有余悸,直到现在心里还有点打鼓,今天见新同学没来,他还有点高兴。 昨天他都没敢往后面走,也没敢去扔垃圾,每次要么是塞给王建,要么就是趁人不在的时候才匆匆忙忙去一趟。去了也是赶紧回来,连跟后排同学唠嗑联系关系的时间都没有。 搞得他丢个垃圾跟民国时候的地..下..党,特..务..接..头似的,心里说不出的辛酸。 周阳瑞:羽毛儿,你看什么呢?跟个望夫石似的。 靳羽没空理他,眉头蹙着,被打趣了也没吭声。 他蹙着眉头在心里回想,昨天他离开以后,那群人会不会再次回来,或者是不是又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放心,推了一把坐在外头,一脸好奇,把他的路堵得死死的周阳瑞:让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周阳瑞挪了挪屁股,让出一条勉强能通人的道:你去干什么? 上厕所。 周阳瑞把根本就没翻页的书一合:我也想上厕所,你等等我一起。见靳羽脚步没停,嗷了一嗓子,你等等,我就拿个纸! 靳羽没等上厕所还要约着伴一起的周三岁,脚步一拐,去了老江的办公室。 老江正在办公室里坐着喝茶顺便跟其他的老师唠嗑,见有自己班的同学来了,轻咳一声,立马端正自己的老师形象:怎么了? 老师,我想问问,顾臻然今天怎么没来? 他脸上的担忧不似作伪,老江犹豫了一瞬,试探地问道:靳羽同学觉得顾同学怎么样? 靳羽,挺好的。 那靳羽同学愿不愿意跟顾同学一起坐? 老江在心里打算盘。 顾臻然以前是个刺头,在学校总是打架,还每次打架都特别狠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虽然这几次顾臻然在他面前都表现得挺乖巧的,难保不是在老师面前掩盖自己的恶劣性子。 而且顾臻然的资料上表明他是个孤儿 老江深深地叹了口气。 要是班里有个同学愿意跟他交好,带着他好好学习,让他将性子收敛一点,别再到处去打架惹事,他也算是尽了班主任的责任了。 能顺便把学习提高上去,考上一个好大学那就更好了。 靳羽,好。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11、第 11 章 11、第 11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有些茫然,他只是看顾臻然早上没来,担心他回去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来办公室找老江问问,没想到这一问,就给自己问来了个新同桌。 他原本是想拒绝的,跟顾臻然做同桌跟他重生当初立下的目标相悖,他还没有来求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好听的话,就这么让靳羽跟他做同桌,他是不乐意的。 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发下的毒誓说改就改。 可拒绝的话涌到嘴边,绕了一圈,他又犹豫了。 最后十分大方地表示,看在顾臻然是个小可怜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跟他同桌一次了。 当然,丑话还是得说在前头的,他得警告一下顾臻然,不许偷偷喜欢上他。 万一又跟上辈子一样爱他爱的要死要活的,那他得多烦恼啊。 靳羽心里有了主意,从昨晚开始愁闷的情绪终于消散,脸上也恢复了点笑。 老江老怀大慰。看来靳羽同学跟新同学的关系不错,一听说要跟新同学做同桌,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 解决了一桩烦心事,老江心里特别舒坦,顾同学以后都不用上早读和晚自习。 顾臻然家庭情况特殊,老江了解到以后,主动跟学校申请免了他的早读课,等以后有了晚自习,也免了他的晚自习。 当然,他要是想要来参加,那也是可以的。 靳羽囧囧的回了教室。 早就告诫过自己冲动是魔鬼,他怎么能够在同样一件事情上栽两回。 他在心里批评教育自己,并且决定罚自己默写这句话六十遍。 回去的时候正好下课,周阳瑞探头探脑地往外看,见到靳羽,立马起身拉他,语气奇怪:羽毛儿,你刚刚去的哪楼上厕所?我就也低头拿个纸的功夫,你怎么人就不见了? 他摸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他进去以后没见到靳羽人,脑子一抽,挨着敲了好几个隔间的门,挨了几声骂,没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得出结论,羽毛儿不在这个厕所。 可是,明明里面很空啊。为什么要多跑一层? 周阳瑞不仅是个上厕所需要呼朋引伴的周三岁,身上还有着过剩的好奇心。 靳羽埋头收拾东西,把桌上的书堆一堆,堆成一摞,暂时放在周阳瑞的桌上,又把文具收拾进书包,书包拉链一拉,抱着书就要走。 没走成。 周阳瑞抱住他的腰,假惺惺地用校服袖子擦了擦眼睛,夸张地道:羽毛儿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说了还不行么?别离开我。 靳羽挣了挣,没挣出来,踢了他一脚:放开,老班让我换座位。 他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换哪儿?老江莫不是不打算让靳羽感化他,放弃他了? 顾臻然旁边。 哪儿?声音一下子拔高,吸引了大半个教室的目光,周阳瑞急了,管不着这些,不能去,顾臻然心里肯定还在记恨着你,你要是去了,以后指不定怎么样被他折磨呢。 他还想再多说几句,靳羽却朝他身后一抬下巴,示意他回头看。 他吞了吞口水:不能吧?他就那么衰,每次说人家坏话,都会被当场抓包? 周阳瑞垂头丧气,深深觉得自己该去买张彩票,说不定还能中个特等奖。 事已至此,他和王建一个人扛桌子,一个人拿凳子,靳羽手里则抱着几本书,背着书包跟在身后。 铁质的桌椅哪怕轻拿轻放,在与地板触碰到的一瞬间,依旧避免不了发出一声略有些刺耳的噪音。 周阳瑞把桌子放下,没有和顾臻然的挨在一起,中间宽敞地几乎能容一个人横着通过。 靳羽不满地屈指敲了敲:挨上。离那么远,他东西掉了怎么办。 周阳瑞隐晦地瞥一眼顾臻然的脸色,见他没反应,依旧低着头在做自己的事情,朝靳羽挤眉弄眼。 别作死啊羽毛儿,万一出事我可来不及救你。 靳羽懒得跟他解释,自己动手把桌子拼上。 碰的一声,撞上的时候力道有点大,带的顾臻然的桌子同样有些震动。他手一歪,落笔处便多出了一些瑕疵,把原本完美的画作碰坏。 顾臻然微不可见地皱了眉,周阳瑞和王建的心都提了起来。 两人心里紧张得恨不得拉着人就跑,顾臻然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眉头皱起一瞬就松开,快得像是一个错觉。 马上就要上课,两人只能按捺下心里的担忧离开。 有人在的时候还能假装平静,一旦插科打诨的人离开,靳羽心里也有点不自在。 他抬了抬下巴,指指讲台上的老江,语气有些不自然:是老江让我搬过来的,你可别多想。 顾臻然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多出一丝瑕疵的画作上,他的目光柔和,被夜色浸染的深色瞳孔透出几丝难得的温情。 垂眸,垂落的长长睫毛将心事完美掩藏,嗓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哑:我知道。 他对自己的处境向来了解,深陷泥淖难以自拔的人,就不该奢望有光主动向他奔来。 不用别人特意提醒,他也不会自作多情。 知道就好。靳羽干巴巴地道。他抿唇,对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很不习惯。 向来把他捧在手心,恨不得让他变小好时刻揣进兜里的人突然变得礼貌而又疏远,虽然这与他的最初目标相符,这种体验也真的是糟糕透了。 他手里攥着笔,在草稿纸上毫无意义地打着圈。 一节课上的心不在焉的。 坐在前排的周瑞阳和王建下课回头见两个人既没有吵起来,也没有打起来,一颗心才算是定了定。 也是,羽毛儿虽然有些时候娇气了一些,但不是主动得罪人的性子,只要新同学不先动手,两个人还是有可能和平相处的。 不会主动得罪人的靳羽伸手点了点新同桌的桌子,有笔吗?我笔没水了。 喝了满满当当一肚子墨水的笔正大光明地压在书页上,一分钟以前,一只纤细秀气的手还握着他做过笔记。仔细感受,或许还能触摸到残留在上面的温度。 顾臻然手顿了顿。那阵声响像是直接敲击在他的心上,内心鼓噪的厉害,有一股难以诉诸于口的欲.望.喷.薄.欲出,他默默翻过一页书,没有作出对方期待的回应。 靳羽: 上午第二节课后有二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原本这二十分钟是课间操时间,如今天气过分炎热,以免学生受热中暑,学校只好暂时取消跑操。 顾臻然一反常态,收拾了书包便要朝教室外走去。 愁眉苦脸了一上午的靳羽见顾臻然要走,想起上次在五中后门,两个人在墙头相遇的画面,条件反射拽住收拾好东西马上就要离开的人。 在对方居高临下的目光中眨了眨漂亮的眼:马上就要上课了,你要去哪里? 陌生的柔软触感覆上手腕,掌心处的滚烫温度几乎要将他烫伤,顾臻然猛的后退一步,将手抽出背在身后。 他握了握拳。 明明已经不再肌..肤相..触,那片被触碰到的皮肤却像是着了火,一直燃进他的心里。 靳羽本来就没握紧,见对方这么抵触,顺势松开自己的手,他仰头看着目光落在虚处,眉头微微皱起的人,心底一软,圆溜溜的杏眼里满是认真:顾臻然,你夸我一下。 夸我一下,我就当你已经说过好话哄我开心了。 嗯?顾臻然完全不知道靳羽为什么会语出惊人,他眉头讶异地挑起,视线在对方染上一层薄红的耳朵上转了一圈,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靳羽脸上越来越热。 活了两辈子,他哪里做过这种主动让别人夸的事情?哪怕对方是顾臻然,那也太羞耻了一点。 眼看靳羽白皙的脸蛋红成一团,马上就要恼羞成怒了,顾臻然紧了紧手,移开自己的目光,停顿一瞬,一声不吭地离开。 第一次主动开口要求别人的夸赞却惨遭败北的靳羽: 他幽怨地跟在顾臻然的身后,像是完全没料到自己如今居然连一句好话都讨不来,陷入对自己深深的怀疑之中。 直到出了教学楼,靳羽忍不住了,他颠颠两步跑上去,跟长手长脚的顾臻然并排前行,哼哼哧哧,委委屈屈地开口:你刚刚为什么不夸我? 只要你夸了我,那我就愿意跟你玩了啊,笨蛋。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9) 12、第 12 章 12、第 12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清河一中的前门接近教学楼,后门却接近宿舍楼。 前门有保安大叔时刻紧盯,除非家长来接人,或者手持请假条,否则保安大叔一般不会轻易放人。 后门却远在宿舍楼的后面,中间与宿舍楼还隔着一个空阔的场地,老旧的铁门长出红色的锈,野草在墙角肆意生长。 两个人从教学楼一路走来,路上遇见的人越来越少,走到最后,几乎不见他人踪影。 靳羽像被刚刚的事情刺激狠了,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模式,顾臻然不说话,他就一直从教学楼碎碎念到后门。 碎碎念的内容从委委屈屈的你为什么不夸我到你要去哪里,再到语重心长的不好好上学就要去搬砖,搬砖很累,最重要的是没钱还吃不饱饭。 靳羽觉得自己的嘴都要说干了,顾臻然却依旧不动如山。 他在后门前站定,端详片刻铁门上快要看不清图案的老旧纹路,在靳羽的叨叨叨中伸手拉了拉黑色的大锁。 大锁有些重,握在人的手心里沉甸甸的,手指一搓,轻易搓下一把带着腥气的铁锈。 他把锁放下,后退两步,四处寻找可以借力出去的地方。 少顷,他的目光在左侧停下。那里有一块凸起的石头,石头不大,但足够一个人站上去。 离去前他打断靳羽的碎碎念,黑沉沉的眼底含着莫名的情绪:与你何干? 他不好好学习也好,将来是去搬砖也罢,与他何干,值得他这么一路跟过来。 靳羽眨眨眼,全当他在夸自己热于助人,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干巴巴地道:因为我们是同桌呀。同桌互相关心很正常的嘛。 内心却在想着,嗨呀你个死鬼,我会告诉你,两年后你将会爱我爱到要死要活吗? 完全忘了自己坐过去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跟人划清界限。 顾臻然不置可否,唇角却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顺手把书包扔出后门,动作熟练地翻了墙。 靳羽犹豫片刻。他还没跟老班请假呢,就这么逃课是不是有些不大好。见人已经翻到墙的那头去了,左右看了看,也跟着翻了过去。 靳羽原本以为顾臻然逃课出来是跟人约架,一路走来已经做好了拉架的准备,他松松自己的筋骨,觉得一打三完全没问题。 他一,对面三。 却跟着顾臻然进了一栋破旧的居民楼。 墙皮已经开始脱落,露出底下劣质的沙石,不知道建成多少年的楼梯表面黑乎乎的,沉默地讲述着过去的故事。 靳羽跟着顾臻然一步步爬上五楼,最后在一家房门前站定。 站定后,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顾臻然看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什么,爬完五楼觉得自己热得不行的靳羽嫌弃地拉了拉被汗水浸湿,粘在身上的衣服,扯出一点热风,表情有些好奇:这是你家? 他心里有点颠颠的美滋滋。 虽然顾臻然不愿意开口夸他,但他却把自己带回了家,那他以后就勉为其难,跟他当一对互助互爱的同桌好了。 他好心情地催促对方:我想喝水。 顾臻然被他突然的出声惊醒,握着钥匙的手松松紧紧,半天没有动作。 这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家。 女人死之前,这个家曾被无数个陌生的人踏足,他们来时西装革履,满目慈悲,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的笑,走进这扇门之后,慈悲的皮囊被撕碎,露出只有野兽才会有的狰狞面孔。 在与他一门之隔的地方纵..情..堕..落,声..色..犬..马。 女人的运气向来不好。 在最年轻貌美的时候爱错了人,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生下孩子,就连堕落,选择的都是最不堪的姿势。 他窝在自己小小的卧室,有时在白天,有时在深夜,偶尔能听到女人得了趣的声音,但更多数时候却是凄厉的惨叫。 她不挑人,只要给钱,什么样的招数都愿意接,久而久之就传出了一些名声,最后来到这里的人都想试试她到底能够承受住什么样的招数。 凄厉的惨叫听久了,居然也开始从里面听出一些得趣的意味。 他只觉得作呕。 最后女人死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深夜,身上遍布密密麻麻的伤痕,打翻了的床头上还洒落着点点白..粉。 可笑的是,女人居然还为他留下了一笔钱。 在用仇恨憎恶的目光看了他十年之后,在频繁的谩骂殴打和愤恨之后,给他留下了一笔钱。 比夜色更加浓郁的暗沉融入空气将他淹没,鼻尖似乎还能味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钝钝的钥匙在他的掌心戳出一个鲜红的印记,他咬着牙,牙龈咯咯的在响。 一只柔软的手从旁伸出,轻轻拽住他的衣袖,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此时已经口渴得不行,清亮的声音有些急不可耐,顾臻然,我要喝水。 满室黑暗退去,从阴暗处滋生的魔鬼不甘地叫嚣,被封闭的五感再次恢复敏锐,在恼人的烦躁的闷热中,他睁眼又看见了一片光。 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咔哒响起,几乎就在同时,一声细细的猫叫声响起。 胖胖? 靳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眼前是一只刚足月的猫,小小的身子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耳朵有些耷拉,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 却在有人进门的第一时间,喵喵地叫着,表达出自己的等候。 铲屎官,欢迎回家。 靳羽把蔫蔫的小猫托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才确定这只小猫不是胖胖。 胖胖的肚子底下有一块白色的花斑,手上的这只却没有。 发现这细微的不同之处,靳羽的心情失落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他兴高采烈地问在身后一声不吭的人:这只猫叫什么名字? 穿着校服的小少爷手里托着一只小小的橘猫,圆溜溜的杏眼和猫咪有几分相似,因为得了心爱的宠物而眉开眼笑,露出一侧的小酒窝。 顾臻然的目光几乎是霎时就深了几分,他将视线转移到靳羽手中的猫咪身上,以免过于深沉的目光会将他的心思暴露。 微哑的嗓音低低响起:没有名字。 这只猫就是当初他从树上救下来的那一只,下树下到一半,猫咪受惊跑走,顾臻然脸上才会留下一道细细的擦伤。 那天晚上回家,当他再次经过那棵树的时候,小猫正窝在一旁打盹,见顾臻然来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奶着嗓子冲他细细地叫唤几声。 顾臻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娇弱的小动物,连自己都活的很艰难的人,实在没有多余的爱心去养一只猫。 他目不斜视,继续穿梭在熟悉的回家路上。 橙色夕阳的烂漫余晖中,顾臻然背着书包,神情漠然地走在前头,一只刚足月的奶猫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后,时不时奶着嗓子细细地叫起来,想要引起前面人的注意。 从半路跟到居民楼已经用尽了奶猫的所有力气,高高的楼梯阻碍了它继续跟随的脚步,奶猫沮丧地趴在地上,叫声凄凉,低头舔舐自己脏乱的毛。 顾臻然皱眉,他低头弯腰,毫不怜惜地捏起奶猫的后颈与它对视,并用毫无起伏波动的声音警告:不许把家里弄脏。 奶猫就此在顾臻然家定居。 被顾臻然养了几天,它的称呼一直是猫。 靳羽不满:这么可爱的猫怎么可以没有名字。他捏了捏猫咪软软的爪子,笑的眉眼弯弯:以后你就叫胖胖吧。 胖胖,胖胖,靳羽欢喜地叫了两声,转头看顾臻然,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吗? 顾臻然朝屋内走去给他倒水,语气不置可否:嗯。 胖胖怎么好像没什么精神?靳羽弯起手指,轻轻挠了挠胖胖的下巴,胖胖眯起眼小小声地喵了几声,很快趴在他的手上休息,一动不动。 顾臻然提着胖胖的后颈将它从靳羽的手中拿走,又将水杯递过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言简意赅:它不大舒服。 靳羽恍然大悟:所以你逃课不是为了打架,而是回来照顾胖胖?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13、第 13 章 13、第 13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早年的经历让顾臻然变成一个话少的人,他几乎从来不为自己辩解,虽然更多时候,人们并不愿意听他解释。 此刻面对靳羽亮晶晶的眼,他却难得的有种想要解释什么的心情。 他垂眸看窝在自己掌心,肚皮微微起伏的胖胖,我回来带它去医院。想要说更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他不热衷于暴力,但多数时候,他都是用暴力解决问题。 说他对猫这种生物无感,只是看它奶着嗓子细细叫唤的时候,像极了他心里的那束光,他才愿意不顾麻烦地养着他。 可他不过给它一口剩饭吃,一个角落睡觉,离了他顾臻然,奶猫同样可以活着,甚至活的更好,着实算不上养。 两人把胖胖带到宠物医院。 给胖胖看病的是个戴眼镜的白大褂,他蹙着眉,阻隔在眼镜后的目光里满是不满:不知道刚足月的奶猫只能吃一些有营养的流质食物吗? 顾臻然目光淡淡地落在蔫蔫的胖胖身上。 他对养动物一事毫无心得,更别说是养刚足月的奶猫,家里向来是他吃什么,就给奶猫吃什么。 有粥的时候喝粥,吃面包的时候就给它留一口,就连吃饭,也是顾臻然从自己的饭碗里扒拉出小半碗,倒进专门给它准备的小碗里。 胖胖有时会细细地叫几声,上前来拱拱他的小腿,把自己的尾巴卷上他的手腕。 他只以为胖胖是在撒娇。 他连自己都养的很艰难,猫咪这种需要矜贵地养着的小宠物,不适合他。 顾臻然把目光转移到满脸心疼的靳羽身上。胖胖跟着他,或许会比跟着自己更加好过。 给猫咪看病是靳羽付的钱,顾臻然朝他淡淡点头,道了声谢。 他不会逞没用的强,更不会为了所谓的自尊心,将自己陷于更加难过的地步。 靳羽心里美滋滋地抱着猫,顾臻然则提着一大袋东西,除了平常吃的羊奶粉,还有猫砂猫盆以及一些小玩具。 两人一猫回了顾臻然的家。 胖胖依旧蔫蔫的,精神看起来却好了很多,靳羽在狭小的客厅里拿着逗猫棒逗猫,胖胖配合地抬抬虚弱的小爪子,偶尔轻轻地喵几声。 看见顾臻然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挣开靳羽的怀抱,颤颤巍巍地跳到地上,然后乖巧地蹲坐在地,仰着头冲他喵喵叫。 是那种能够让这个世界上最心硬的人都对它软下心肠的叫声。 顾臻然脚步不停,脚下却拐了个弯,注意不让自己踩到它,声音里的冷淡和胖胖的热情完全相反:你不能吃这些。 他把做好的菜端上桌,转头去给胖胖冲奶粉,靳羽看见了便毛遂自荐:我来。 他从袋中翻出奶粉,认认真真地看着说明书,严格按照说明书上的内容来调制这份#胖胖的午餐#,认真程度和他上课做笔记的时候有的一拼。 顾臻然趁机把最后一个菜端出来。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10) 是很简单的家常菜色,两菜一汤,清一色的时令蔬菜,里面不见一丝肉星。 汤里也只有几块切成块的西红柿,被顾臻然都舀进靳羽的碗里,桌上就只剩下寡淡的汤水。 顾臻然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清汤寡水的饭食,他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脸上没有一丝尴尬或难堪。安静的模样,甚至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靳羽向来是被宠坏了的小少爷,哪怕是上辈子和顾臻然闹矛盾,日子最难过的那段时间,他的吃穿住用也都是顶顶的好东西。 别说是这种连一丝多余油星都看不见的菜,就是常人眼里渴望的燕窝海参,那都是他吃腻了不愿再多看一眼的东西。 家里就只有这些东西,抱歉。顾臻然放下碗筷,对有些无措的小少爷道歉。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桌上的这些东西确实是家里所能拿出来的所有。靳羽若是没来,今天的午餐甚至只会有一个最清淡的菜色。 然而他依旧觉得抱歉,没能给他的光准备一顿可口的饭菜。 靳羽忽然就怒了,他瞪圆了眼睛,凶巴巴地开口:你又没有错,干嘛跟我道歉。语毕瘪了瘪嘴,心里钝钝的难受。 顾臻然明明是个只会欺负他的大魔王,怎么这辈子突然就变成了这么一个一年连口肉都吃不上的小可怜。 他扒了口饭,动作有点急,嘴里塞的鼓鼓的,出口的话就显得含糊不清,顾臻然,你做的菜很好吃,我很喜欢吃,真的。 被宠惯了的小少爷向来不屑于说谎,难得说上一次善意的谎言,他的眼神到处乱瞟,最后只能闷闷地扒饭。 见他噎的厉害,顾臻然手指动了动,没忍住给他舀了勺汤,靳羽喝了,他才淡淡地嗯一声,吃饭吧。 喝完奶的胖胖在餐桌底下围着两个人喵喵地叫。 两人上了两节课就回了家,虽然带胖胖去了趟医院,又回来吃了顿饭,时间离下午上课的点还早。 顾臻然家里没有电视这种奢侈的家电,靳羽虽然带了手机,在顾臻然面前也不好拿出来。 大眼瞪小眼的游戏没玩多久,他就困盹地打了哈欠,手握成拳揉揉盈满渴睡的水雾的眼,语气稍显软糯:顾臻然,我想睡觉。 顾臻然带他进了自己屋。 屋子很小,里面只有一张狭小的单人床,床头是一张褪了色的木桌,老旧的衣柜紧贴在床脚,人一进去,就觉得空间逼仄的厉害。 一个十几岁少年的卧室,面积比靳羽卧室里的浴室还要小。 顾臻然开了电风扇,是那种老旧的几年前的款式,如今已经差不多被市场完全淘汰。 长长的电线在地板上绕了一圈,一摁电风扇顶上的按钮,电风扇的头就慢悠悠地来回做左右摇摆运动,声音嗡嗡嗡的,噪音大的吓人。 靳羽只在偶尔逛商场和看电视的时候才见过电风扇这种东西,他好奇的紧,问顾臻然:这个要怎么制冷? 顾臻然把电风扇的头固定住对着他吹:不制冷,只降热。 他感受了下,虽然吹出的风带走了一丝炎热,屋子里还是很闷热,诚实道,还是很热。 顾臻然好脾气地回答:现在才刚吹,你多吹一段时间再感受一下。 靳羽哦了声,他脱下鞋子,往床的里面挪了挪,见顾臻然站着不动,拍拍空出来的半个床位:你不睡觉? 单人床很小,宽度不足一米二,一个大男人躺在上面,连翻个身都害怕会掉下床,挤两个人,势必会胳膊贴着胳膊,大腿挨着大腿。 陡然侧个身,鼻翼间满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顾臻然有些恍惚。 中午给胖胖冲了羊奶粉,靳羽现在身上还残留着那股淡淡的奶香味,被电风扇一吹,那股奶香味便盈满了整个房间。 他本就心里鼓噪的厉害,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顺从自己的心意。顾臻然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心有恶兽,欲望的栅栏马上就要打开。 可现在,那个身上带着奶香味的人正坐在他的床上,漂亮的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并开口邀请自己和他睡同一张床。 他克制地后退两步,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低沉的嗓音里藏着巨大的隐忍和莫名的危险,不用了,我中午没有午睡的习惯。 靳羽哦了声,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里几乎立马就隔着一层水雾,完全没有一丝做客人的自觉: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他可没有被人盯着睡觉的习惯。 顾臻然顺势离开。 窝在客厅角落的胖胖一见他出来就跑过来在他的脚边转着圈圈,细细的嗓音喵喵地叫着,还把靳羽给他买的玩具球拖过来,想要顾臻然陪它玩游戏。 顾臻然置之不理,脚步绕过奶猫,去了厨房。 除了必要的锅碗瓢盆,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别说好吃的,大夏天连个水果都没有。 他兜里揣了钱,去楼下的水果店买水果。 西瓜早就在半个月前下了市,如今水果店里卖的都是大棚西瓜。个头很大,瓜皮翠绿,卖相十分好看。 顾臻然一个个挨着用手指敲过去,听西瓜的回声,看西瓜的瓜蒂,想要从矮个子里面挑选高个子,带一个最甜的瓜回家。 水果店的老板原本见有人来买瓜,心里正高兴,在旁边一个劲的推销,然而顾臻然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敲个没停,老板娘不乐意了。 这人都敲了有十分钟了,买又不买,再敲下去,把她的瓜敲坏了怎么办?见顾臻然穿着校服,又以为是附近哪个学校的学生来捣乱。 这里的瓜都是甜瓜,哎小伙子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别在这里捣乱。 一阵敲敲打打之后,顾臻然挑好了自己想要的瓜,他把挑出来的瓜抱在怀里,跟在老板娘的后头入称,又小心翼翼地抱着瓜回家。 像抱着珍宝,又像抱着此生的唯一。 老板娘面子有点挂不住,等人走远了,才悻悻地说了句:原来这人是个哑巴啊。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14、第 14 章 14、第 14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顾臻然回去的时候,靳羽正抱着猫满屋子找他。 夏天屋里很热,顾臻然的床上虽然只铺了一床竹木凉席,却丝毫没有减轻那种高温天气和空气不流通所带来的闷热。 凉席下面是硬..邦..邦的床板,人躺在上面,手一摸,连身下的凉席都在发烫。 又..硬..又..烫,电风扇吹久了,吹出的风也夹着热气,嗡嗡嗡的噪音不绝于耳,吵闹的厉害,靳羽哪里能够睡得着,刚躺下眯了眯眼就迷迷糊糊的醒了。 他一动就出了浑身的汗水,黏在身上说不清的难受。 顾臻然。 他有点没睡清醒,脑子还懵懵懂懂的,睡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顾臻然,以为回到了上辈子,醒来就开始找人。 胖胖在脚下喵喵的叫,他找了点水喝,脑子才算恢复了点清醒,把空了的杯子放下,弯腰将胖胖抱起,又在屋子里转了半圈,没见到人,索性抱着胖胖,安心坐在凳子上等。 他这个陌生人还在家里,顾臻然肯定不会走远,说不定出去有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一等,又泛起点瞌睡。 顾臻然抱着千挑万选的西瓜一进门就看到靳羽在客厅坐着打瞌睡。 他把钥匙顺手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见靳羽不在屋里睡觉,反而坐在客厅抱着一只猫打盹,走近问道:怎么不睡了? 或许是睡的不舒服,小少爷手感极好的黑发被蹭的翘起几根呆毛,校服外套早在进屋的时候就脱了,露出里面薄薄的白色T恤。 白色的T恤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显出一点劲瘦的身材,额上覆盖一层细密的汗珠,脸颊也有些冒红。 小少爷向来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见人问,就诚实回答,热,又想起顾臻然走之前说的话,抬头委屈的看他,吹久了风是热的,没有变凉。 顾臻然说让他多吹一会儿,电风扇就能降温了,可明明吹到后头,连风都是热的。 他不满,斜着眼睛看他,气顾臻然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子来哄。 他的目光又流连在对方怀里抱着的西瓜上。 西瓜个头很大,瓜皮翠绿,一看就知道很好吃。他舔了舔..唇:你刚刚去买西瓜了 这么热的天,喝凉水根本就不解渴,吃冰镇西瓜那才叫爽快呢。 他又问顾臻然:我们什么时候吃西瓜呀? 小少爷难得这么好声好气地跟自己说话,看来是真的馋西瓜吃了。 顾臻然捻了捻手指,想把他头顶翘起的呆毛顺下去,可最终只是垂眼看自己怀里的东西,等一等,我先把西瓜放在水里冰一冰。 他的声音太有信服力,靳羽虽然马上就想吃,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抱着猫亦步亦趋地跟着人,想看看顾臻然要怎么冰它。 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过了,顾臻然的家里不仅没有电视,除了屋里的电风扇,像冰箱洗衣机这种需要耗电的家用电器一样没有。 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好奇,热的狠了也不肯放下手里的猫。 胖胖被热的难受,抬起肉肉的肉垫拍他一下,锋利的爪子被收的很好,除了一些痒意,靳羽什么别的感觉都没有。 被胖胖乖巧的动作萌到,靳羽抓住肉垫想要亲一口,想起猫刚刚满屋子跑过,只好改为捏一捏。 身后跟了两个小尾巴的顾臻然进了厨房,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个大桶,用大桶接了半桶多的水,又把西瓜放进桶里用凉水镇着。 自来水远没有井水来的冰凉,他现在只希望待会儿吃的时候能够如愿让他的小少爷吃上一口冰冰凉凉的瓜。 顾臻目光淡淡地看着在水里沉沉浮浮的西瓜,大手一按,不愿沉底的西瓜就挨到了桶底,一整个都被充斥着漂白..粉味道的自来水浸透。 家里原本是有电视电冰箱的,那些东西都是女人还在的时候买的。 后来女人死的突然,虽然给他留下了一笔钱,那笔钱都被顾臻然存着用作救命的稻草,轻易不肯动。 年幼的孩子为了活下去,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卖了个七七八八,原本连那个电风扇都要一起卖掉换生活费的,当时顾臻然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把它给留了下来。 哪怕是在后来的这么多年里很少会用到它。 或许是察觉到铲屎官的心情不好,被靳羽抱在怀里的胖胖细着嗓子喵喵的叫起来,长长的尾巴在半空中甩动几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 靳羽趁机又捏了胖胖的肉垫一下,捏完肉垫,又从脑袋开始往下顺毛,一直摸到尾巴根处,怕胖胖会怕,没再继续往下摸。 被胖胖用尾巴甩了几下,他脸上露出点心满意足的笑。 顾臻然沉默地看着漾起一圈圈波纹的水面,目光淡的像是山间晨起的第一缕雾,他拨了拨水面,忽然开口:你把胖胖带走吧。 原本他就没打算养猫,只是这只小奶猫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他才一时心软把它捡回家。如今猫有了更好的去处,他对猫便毫无留恋地放手。 跟着靳羽,也算是成全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情分。 靳羽没答应也没反对,终于撸了一把猫的他心情大好,听到顾臻然的话,第一反应不是以后可是随时随地看到胖胖,而是眼睛一亮,脱口而出的话表明他对上午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为什么要把猫给我? 顾臻然是不是要夸他了? 只要顾臻然夸他一句,那他就当对方是在哄他开心了。 看在对方哄他开心的份上,他可以考虑考虑以后都罩着顾臻然,带他吃香的喝辣的,要是有人再敢欺负他,他就替他揍回去。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11) 靳羽深深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已经做好了谦虚的准备,顾臻然却再一次发挥他沉默寡言的性子,静静地望着还未平复下来的水面,一句话不说。 气得靳羽也不看顾臻然冰镇西瓜了,抱着胖胖就要回屋去吹电风扇。 嘿呀,这个笨蛋,机会三番两次的送到他的手上,他居然都不知道抓住,这么笨,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追到自己的。 他一边气鼓鼓的生气,一边捏胖胖嫩嫩的肉垫,在呼呼呼的电风扇的噪音中,气呼呼地在心里给顾臻然打了个大大的叉。 被打了个大叉的顾臻然还在厨房里任劳任怨地冰着西瓜。 自来水的温度实在是不适合用来冰东西,顾臻然用手感受了一下桶里的凉水温度,不觉得凉,反而还有些热。 他只好把水倒到另外一个大桶里,重新接水。 在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被浪费的。 早上的淘米水可以留着洗菜,洗完菜还能匀出一部分分别用来洗手和洗碗。 不到热的受不住,顾臻然不会轻易开电风扇。 每天晚上,做完兼职回来洗漱完就早早上床休息,为的就是少开一会儿的灯,能够多省下几度电。 生活中的一切都需要精打细算,他已经习惯了过这种精打细算的日子。 可他的小少爷是不一样的。 他的小少爷应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不应该连想要吃口冰镇的西瓜,都只能在一旁巴巴地望着。 他垂眸,把胖胖的西瓜横向一切为二,翠绿的瓜皮破裂,露出里面红色的瓤,和点缀在其中,呆头呆脑,深色的籽。 闷热的空气中陡然蔓延出一股淡淡的西瓜的香甜味。 顾臻然找出一个大碗,用泛着银光的勺子从西瓜的最中心开始挖。 从里面挖出来的瓜瓤深度不能超过西瓜本身的三分之一,圆圆的截面中,他挖的同样也是最中心的那一部分。 盛到碗里,刚好是小少爷能够吃掉,又不会吃撑的分量。 红色的瓜瓤被银色的勺子挤压,鲜红的西瓜汁从瓜的边缘淌下,顺着底下压着的案板流到地上,蜿蜒出一道红色的痕迹。 顾臻然慢条斯理地把勺子放到一边,剔出里面深色的籽,把碗沿擦干净,旁边搭上一个银色的小勺,单手托着碗,脚下绕过地面的鲜艳痕迹,去把东西送到它本该去的地方。 路上他有些叹息。 如果可以,他只会给他的小少爷挖每个瓜中最甜的那一口,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把里面的籽剔出,然后用一碗或许根本就不冰的瓜瓤,却哄他的小少爷开心。 他的小少爷那么好,会用善意的谎言来保护自己的自尊心,会委委屈屈地跟在自己身后,不管他去往哪个方向。 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他在自己的房门前站定,屋里的热度使他身上的衣服湿透,平静的目光中带着极淡的叹息,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他抬手,那只粗糙的长满了老茧,有着大大的骨节和数不清伤痕的右手暴露在空气中,伤痕累累的食指弯曲成一个珍视的姿态。 他轻轻敲响房门,目光垂落在虚空,声音恍若低喃。 我可以进来吗?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15、第 15 章 15、第 15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房间里靳羽正在气呼呼地吹着风,一边吹风,一吹用手捋平胖胖被吹得四处乱翘的毛,眼底有些气恼。 顾臻然这个人实在是气人的很。 以往都是顾臻然追在自己的身后跑,哪像现在这样,他三番两次巴巴的倒贴,人家也不愿意接他的话茬。 被三番两次忽视,他难道是不要面子的吗? 他决定等他回了学校,除了必要的交流,以后都不跟顾臻然玩了。 他心里不乐意,挠着胖胖下巴的手指就使了点劲,胖胖细细地叫一嗓子,用尾巴轻轻拍他的手。 老旧的房门被敲响,手里端着一碗西瓜的顾臻然进来,他把碗轻轻放在床头的木桌上,垂眸看窝在靳羽膝盖上一脸惬意的胖胖,一言不发。 他手指动了动,想把胖胖给赶走。视线又转移到挠着胖胖下巴的白..皙手指上,沉沉的眼神渐深,把手藏在背后。 刚刚才被对方落了面子,靳羽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顾臻然,可偏偏对方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 他被晃的烦了,烦了就要使点小性子了,斜着眼睛看他,矜贵的下巴抬了抬,自以为能够让眼前的人不痛快,你喂我。 他怀里抱着猫,又要给猫挠下巴,哪里有第三只手吃东西。 况且他最是了解顾臻然了,知道他不喜欢别人接近,别说是喂人吃东西,就是别人离他近一点,他都要心里不痛快。 果然,顾臻然听到他的话,不仅没有按他说的做,反而不自觉往门口退了一步,看起来心里确实是有那么点不痛快的。 他心里这才算是稍微出了一口气,没有刚才那么憋闷了,也愿意吃东西了。 他又撸..了一把胖胖,捏捏它的耳朵,顺顺它的毛,拍拍它的小脑袋,示意对方从他的膝盖下去,他要去洗手吃西瓜了。 他可不觉得连一句好话都舍不得说的人会真的动手喂他吃西瓜。对顾臻然的那么多年认识不是白说的。 下一秒就被顾臻然啪啪打脸。 也不知道顾臻然是不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知道自己惹小少爷不高兴了,想要好好表现好将功折罪。 趁胖胖还压在靳羽的膝盖,靳羽想动还没来得及动的间隙,复又伸出手将碗稳稳端起,挑了里面最红的一块舀到他的面前,静静地等着靳羽将它吃掉。 靳羽刚抬起了那么点的屁..股又稳稳坐了回去,他张口把自己面前的瓜吃了,嘴里还在瞎指挥,一会儿说瓜不够冰不够甜,一会儿又催促着顾臻然赶紧再给他喂一块。 上辈子他是被顾臻然投喂习惯的人,这辈子再被顾臻然投喂,他习惯的很,张嘴吃东西的动作一点不慢。 倒是顾臻然,靳羽原本以为他心里不痛快,动作也得磕磕绊绊的,没想到对方比他还要熟练。 就跟早就已经这么喂过千百回了一样。 他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块瓜,望着空碗的眼神有点不满:没了? 一个那么大的西瓜,除去瓜皮,怎么可能就只有被自己吃进肚里的一碗。 他巴巴的抬头盯着人瞧,自以为表情凶的不得了,其实软糯的不行,黑发柔顺地贴在饱满的额上,漂亮的杏眼圆圆的,比压在他膝盖的胖胖还要更加惹人怜爱。 只可惜靳羽完全没有这个自觉,用高标准来要求自己,吃了没吃够也不许自己表现出来,显得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是一个上道的客人。 他捏着胖胖的爪子挥了挥手,大方道:我已经吃够了,你去吃你的吧。 实际被碎发掩藏住一点的耳朵支棱起来,不肯错过顾臻然的任何反应。 万一顾臻然说剩下的还有很多,他一个人吃不完,自己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帮他解决一部分的。不然放坏了多可惜啊。 靳羽心里打的小算盘顾臻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见他一副想吃又绝不肯自己开口的别扭模样,眼底泄出一点笑,嘴角的弧度也勾起来了一点,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好。 留下靳羽一个人在房间里郁闷。 两个人到教室的时候,离第一节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周阳瑞一早就巴巴地望着门口,见人来了,还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来的,心里警惕,把走在前面的靳羽拉到一边,凑近了说悄悄话。 你上午怎么逃课了?不对,你怎么会跟顾臻然一起来? 他在心里找借口试图说服自己,路上碰见?不大像啊。 靳羽:没怎么。我们一起来的。 周阳瑞还要再问,靳羽多的就不肯说了。 难道他要告诉对方,他不仅去了顾臻然家,吃了他的饭,睡了他的床,吃了他的瓜,还拐了他的猫?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难不成,他真的欺负你了?周阳瑞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他就知道,顾臻然这人不是那么好相处的,羽毛儿惹了他,原来不是不计较,而是要等放学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再一起算总账。 这人太坏了。 他忿忿,不行,我去找老江,让他把你调回来。 靳羽才搬走一个上午,周阳瑞目前还是自己一个人坐,只要老江同意,靳羽刚好再搬回去。 靳羽原本还以为周阳瑞是要去找顾臻然的麻烦,帮自己报仇,哪里想到是去找老江把自己调回去。 他拦住义愤填膺的人,拧了拧眉,有些不情愿,他没欺负我。 欺负了的,不肯开口夸他一句好,把他当三岁的小孩子哄,那么大的一个西瓜只让他吃那么一点点。 但他自认自己是个大度的人,不愿意干斤斤计较的事情,对方又是顾臻然,有理没理,他都是要先偏帮着他的。 索性进了班,又警告身边的人:你不许去找老江。 中午走之前靳羽就跟顾臻然约好,等晚上放学就一起去他家把胖胖接走。 他还没把胖胖带回家呢,现在就搬走不跟顾臻然做同桌了,万一他反悔,不把胖胖给他了怎么办? 他可舍不得猫。 上午两人虽然逃了两节课,好在没有老班的课,只要班里的值日班干不告诉老江,同学再帮着遮掩一下,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关。 第一节是化学课。 靳羽用手遮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目光困盹的看化学老师在上面讲元素周期表,看他各种分子配对,白色粉笔在黑板上画来画去,写来写去,更像是在催眠了。 本来今天中午就没怎么睡好,来的时候不困,被化学老师这么一催眠,靳羽就忍不住了。 他把校服外套叠一叠放在桌子上,整个人趴上去,还是觉得硌得慌,又打上了顾臻然校服外套的主意。 可是顾臻然的校服外套还穿在身上,他总不能直接叫人把衣服脱了给他枕着睡觉吧。 他抬头望一眼头顶的空调,被碍了事也不觉得有空调吹舒服了,慢慢地蹭过去,声音特意压低,眼神乱瞟,语气有几分发虚:你有没有觉得教室有点热? 一个教室坐了好几十号同学外加一个老师,每节课产生的二氧化碳都不知道有多少,又是这么热的天气,觉得热是难免的。 架不住教室开了空调,不穿外套,甚至吹久了还有点凉。 过了好一会儿,化学老师一道题都讲的差不多了,顾臻然可能是有点热了,垂着眼把校服外套脱下,随手放在两人桌子挨在一起的地方,继续头也不抬地干自己的事情。 正打着盹的靳羽见状,一本正经地把自己的外套也往中间那块地方一推,拿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两件外套。 虽然还是硌,起码比刚刚好多了。 他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想道。 靳羽是被人给推醒的。他正睡的香,梦见自己买了个又大又甜的西瓜,当着顾臻然的面一口气吃了大半,心里正得意,就被人给推醒了。 靳羽有点起床气,平常在家在学校的时候不明显,被人吵醒了最多眯着眼不说话,顾臻然一在他身边,他就有点压制不住了。 专门逮着他欺负。 他把脸埋进手臂间,眉头委屈地拧成一个疙瘩,不高兴的情绪很明显:别吵。 对方又推了推他,甚至因为他有了反应,还轻轻地喊了几声:靳羽同学? 不是顾臻然,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12) 靳羽心里的气噗的一下,就跟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没处撒,只好散了。 他慢吞吞地坐直身体,揉了揉眼,没说话,偏头往旁边一看。 顾臻然去哪里了? 靳羽的瞌睡醒了一些。 叫醒靳羽的女生是顾臻然的前桌,当初想要和顾臻然套交情,反而捂着脸哭着跑出教室的张文文。 她看出靳羽被自己吵醒有点不高兴,没往心里去,嘴上却歉意道:抱歉啊,吵醒你了,你要不要再睡睡? 靳羽正在左看右看找顾臻然,完全没注意她说了什么,张文文也不在意,脸上露出同情又厌恶的表情,仔细看,还有一丝扭曲的恨意。 你知道你的新同桌,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16、第 16 章 16、第 16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九月末的清河市,天气热的不像话,好的也不像话,瓦蓝瓦蓝的天空中,偶尔飘过几朵白絮般的云朵,轻飘飘的,下一刻不知道就会被风吹到哪里去。 灿烂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在地上形成金色的不规则光影,道路两旁的小草耷拉着脑袋,把自己蜷成一团。 清河一中高二教学楼,此时正是下午第一节课下课,经过化学老师一节课的催眠,扛不住周公召唤的倒了一片,几个精力过剩的在打打闹闹嘻嘻哈哈,被渴睡的同学瞪一眼,手在唇边一拉,做出一个封口的动作。 张文文看着靳羽,话里的恶意几乎要满溢:你知道你的新同桌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顾臻然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靳羽更加了解。 他固执,霸道,蛮不讲理,像一个只知道掠夺的野心家,为了自己想要的,可以不择手段。 但同时他又是个极其讲究捕猎艺术的猎人,深谙玩弄人心的套路,拥有无与伦比的耐心,一点点试探你的底线,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的底线吞噬殆尽,最后将他自己变成你新的底线。 他矛盾且睿智,冷酷又深情,拥有极大的戾气,同时又岁月静好。 这是一个与其说你无法拒绝,不如说你不能拒绝的人。 但此时的顾臻然只是一个在清晨洒落的第一缕阳光下亲眼目睹自己母亲死亡的小可怜,在艰难求生存的同时,还得背负他母亲的污名所给他带来的额外的沉重枷锁。 他独自面对人们的恶言秽语和拳脚相加,却会把胖胖带回家。 靳羽的眉头几乎是霎时就紧紧地拧了起来,他质问,语气近乎警告:你什么意思? 张文文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转念一想,这人跟自己一样,也是个被欺骗的小可怜,心里的惧意就变成了同情。 语调有种假惺惺的怜悯和同情:靳羽同学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我也知道听人说才知道的。她咬了咬唇,似乎对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靳羽不想搭理她。他没兴趣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任何有关于顾臻然的话,更别说是带着深深的恶意的。 见靳羽要离开,张文文顾不得许多,她大喊出声:你知道他.妈是怎么死的吗? 突然拔高的音量引来补觉人的不满目光,同时也吸引了一些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张文文缓了缓情绪,脸上露出点友好的笑,我们去外面说。 靳羽皱着眉跟她离开。 又是同样的一套说辞。 因为他妈妈生前沉沦,辗转于不同的人身下,所以顾臻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因为他妈妈沉迷于虚幻的美好,所以顾臻然也不可能对此毫无反应。 年幼的孩子究竟是怎么一个人活下来的,这是一个未解之谜,对此毫不知情的人,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来进行揣度(duo,第二声),并对自己的揣度结果沾沾自喜。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靳羽第一次对这句话产生了巨大的不满。 他喝(he,第四声)止,总是懒懒散散铺散开的眉头蹙起,薄唇抿得紧紧的,漂亮极了的杏眼显出点难得的戾气:够了。 拳头捏的咔咔作响,靳羽忍了忍,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个绅士,不打女人。 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 因为被顾臻然当众落了面子就肆意传播谣言,丝毫没有想过,她今天的一番话,有可能会对顾臻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青春期矫情又自尊心奇高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过,张文文是第一个被他拉进黑名单的。 他忍着气,警告对方:别再让我听见你口中的任何一句话,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他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就算被人宠进骨子里,能够自己解决的事情,也基本不会让家里出面。 他今天难得动了点真火,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仗势欺人,说的台词会不会太中二,他只觉得心疼,心疼顾臻然,又气愤,气愤自己没有早点出现。 张文文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 这件事情五中那边都传遍了,顾臻然的大名简直如雷贯耳,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为什么会从五中转学到一中,一中的校长为什么会接收他,老班又为什么会同意让他进自己班。 但她还是敛了神情,做出歉意的委屈的姿态:我也是听人说的,只是不想你被骗,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告诉你,就是想给你提个醒,但是 她有些为难,还有些委屈。 靳羽懒得看对方演戏,他回了教室,顾臻然正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写什么。他下笔极重,薄薄的纸张被锋利的笔尖勾出破碎的痕迹,里面满满当当,全部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在通过这种方式,克制住不让自己发狂,心里的恶兽已经挣破了牢笼,随时都有可能择人而噬。 但现在还不是机会。 他必须得隐忍,克制,付出极大的耐心,这样才有可能摘取到自己最想要的甜美果实。 他必须得给心里的恶兽套上一把沉重的枷锁,把钥匙远远丢开,用最严厉的语言训斥它,用最疼痛的皮..鞭..抽..打它,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它,让它学会听话,把散发着冷冷寒光的獠牙收起。 感觉到身边人气息的接近,手中的笔顿了一瞬,眼底涌动的浓浓黑雾停止翻滚,他克制地垂下眼,黑雾如潮水般层层退去,最终隐藏在眼神深处。 毫无所觉的靳羽趴在桌子上,底下垫着两个人叠在一起的校服外套,侧脸看他。 顾臻然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气质。剑眉星目,五官有种凌厉的帅气,眉眼间偶尔会泄出一丝极其压抑和克制的戾气,但大多数时候,他的表情都极淡。 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又像已经有了唯一执着的东西。 靳羽看不明白,但他此刻脸上委屈的表情太过明显,顾臻然根本无法忽略。 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偷偷勾上他的衣角,然后是两根,三根,最后他的衣角,被一只不属于他的手紧紧攥住,不规则的皱褶从被攥住的地方向四周蔓延,怎么看,都大喇(la)喇地写着,#宝宝很委屈,宝宝需要安慰#。 顾臻然放下笔,身后跟着一个攥着衣角不肯松手的小尾巴进了厕所,教室门外老班正准备进来上课,见班里同学上课了才去上厕所刚想张嘴训斥,一看是顾臻然和靳羽,心里还有些安慰。 自己果然慧眼识珠。 * 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厕所里早就没了人,顾臻然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开口,怀中就撞进了一个人。 不算壮硕的腰身被一双手臂紧紧环住,胸口处埋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脑袋的主人把脸藏的结结实实的,温热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衬衫扑打在他的胸口。 一句话被说的含含糊糊的:别动,让我抱一下。 听声音就知道委屈的狠了。 顾臻然的身体僵硬一瞬,呼吸都差点静止,被人在腰侧不满地拧了一把,才慢慢放松下来。 从见到眼前这人起就一直缺少点什么东西的怀抱终于被填满,像两片缺失的半圆终于汇合,那种满足感让人幸福到想要叹息。 顾臻然手抬了抬,垂在身侧的手因为过分用力,青筋暴起,他捏紧了拳,最终克制地松开,重新垂在两侧。 还不够。 仅仅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神经质的弧度,若是被人看见,恐怕会被吓的大叫跑开,埋在胸口的那颗脑袋一直没有抬起,那丝弧度便又重新隐于面下。 他安静地充当一个抱枕,垂着眼,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靳羽终于抱够了,心里的气也顺的差不多了,他留恋地在对方胸前蹭了蹭,闻到顾臻然衣服上的洗衣粉的味道,有点不满,又不知道哪里不满。 又在对方面前丢了回面子,他开始找茬: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特别像一个事前喊着甜心宝贝,事后无情冷漠的渣男。 顾臻然:嗯。 靳羽更不满了,心里还有点憋的难受。这人怎么这样,都不知道他不喜欢什么味道,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 他挑剔:以后不许用这个味道的洗衣粉,难闻。又在他脖子上嗅了嗅,这个味道的沐浴乳我也不喜欢,洗发水也是,都不许再用了。 他挑着眼看他,仿佛刚刚那个委屈的在顾臻然怀里乱拱的人不是他。 顾臻然好脾气地一一答应下来。 被顺毛的靳羽心情好多了,他忘了自己此刻还扒在顾臻然的怀里,环着对方腰身的手也没松开,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不过一秒,眉头又拧起。 仗着对方好说话开始耍赖皮,你以后不许跟张文文说话。也不说为什么,说不许就是不许,小少爷就是这么霸道。 好在顾臻然十分纵容,再霸道他也受得住。连张文文是谁都没问,轻嗯一声答应下来。 反正他也不会主动跟小少爷以外的人说话,除了小少爷以外的人跟他说话,他并没有兴趣搭理。 靳羽高兴了,抱怨,厕所臭死了。想起刚刚自己在厕所里对顾臻然闻来闻去,脸色更臭了,抬头瞪了一眼顾臻然。 顾臻然眼里带了点笑。 靳羽自然地松开手,走吧,回去上课。 怀抱空了的一瞬间,顾臻然的眼底暗沉一片,里面雷电交织,凶猛的暴风雨即将来临。他忍住想要重新将人拥回怀里的冲动,克制地握了握拳,抬步跟了上去。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17、第 17 章 17、第 17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两个人从后门进去的时候,老江正在讲一道数学题,白色的粉笔在黑色的黑板上细细划过,在滋啦滋啦的轻响中,细碎的粉笔灰落了前排同学一身。 靳羽趁机在座位上坐下。 张文文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朝靳羽笑了笑,靳羽没理她,也不许后进来的顾臻然理她。 一下课,老班前脚出教室,张文文后脚也出了后门。王建丢完垃圾特意绕了个圈,从顾臻然那边转到靳羽这边,笑嘻嘻地敲了敲他前桌的桌子。 前桌坐到张文文那里,王建嬉皮笑脸地道了声谢,拖过桌子,开始跟靳羽进行友好谈话。 羽毛儿,上午怎么没来上课? 靳羽从书包里掏出一包小饼干,没理他。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13) 周阳瑞和王建的关系那么好,他才不相信周阳瑞什么都没和他说,指不定就是周阳瑞自己铩羽而归,想让王建再来探探口风。 靳羽动作自然地把小饼干递给顾臻然,顾臻然接过,双手一撕,把包装袋撕开,头都没抬,又递回给靳羽。 靳羽抽出一片吃了,见王建目光一直盯着小饼干,朝他面前递了递:吃吗? 王建瞅一眼顾臻然,尴尬地摸摸鼻子,没吃,又说了几句话才走。 搂着周阳瑞的肩膀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地嘀嘀咕咕去了。 靳羽也不在意,喝一口水吃一块小饼干,期间还看完了两页漫画书。 直到上课的时候张文文才回来。 中午走的时候,靳羽跟顾臻然约好下午放学去他家里把胖胖带回家,靳羽早就已经给老方发了消息,告诉他晚上不用来学校接自己,收拾好东西就跟着顾臻然走。 胖胖依旧等在门口,顾臻然一把门打开,胖胖就奶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叫起来,还十分乖巧地摇了摇尾巴。 靳羽被它萌的不行,胖胖,他把小奶猫拖在手心,挠了挠下巴,朝客厅走。 顾臻然用一个袋子将胖胖的东西都收在一起,靳羽把猫放下去厨房洗手,冷不丁看见顾臻然冰在水里的半个瓜。 瓜的最中心还少了一小块地方。 他的眼睛慢慢瞪大。 靳羽出来的时候面上已经恢复了原样,顾臻然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胖胖正蹲坐在一旁,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观察顾臻然的动作。 靳羽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老方。虽然靳羽说了今天不用去接他,他有点不放心,想打个电话问问。 靳羽鬼使神差,让老方去买两个西瓜。 要那种个头很大的,瓜皮翠绿的,一看就很好吃的那种。 听起来要求很高,实际上跟没说要求一样。 老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个头要大。还要买俩。 收起手机,顾臻然的东西已经收拾完全了,胖胖仰着头,一晃一晃地摇尾巴。 靳羽蹲下..身子,把小奶猫托在手心,顾臻然提着东西跟在身后,两个人朝门口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向来乖巧的胖胖忽然不停挣扎。 或许是感知到了自己要换个主人换个家,它从靳羽的手心往外一跳,落地之后迅速跑进客厅,找了个角落蹲着,不管靳羽怎么喊,用什么玩具吸引都不出来。 猫,出来。 顾臻然淡淡开口,胖胖不情不愿地喵了两声,见顾臻然没有改变主意,从桌椅底下慢慢爬出。 靳羽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反正胖胖跟着自己和跟着顾臻然没有区别,想看胖胖的时候,自己来顾臻然这里就行。 他心里有了决定,也不在意胖胖钻桌子被弄脏的毛,捏了两把胖胖软乎乎的肉垫,把自己的想法跟顾臻然说了。 美曰其名,顾臻然帮他养猫,负责给胖胖洗澡弄猫食,自己负责胖胖的日常饮食和玩具采买,他如果想看胖胖,顾臻然不得阻拦。 说罢他一愣,肩膀一抖一抖,差点笑抽过去。 怎么说的跟父母离异,儿子跟着爸爸,然后妈妈给抚养费似的。 顾臻然嗯了声,靳羽笑到一半,脸都憋红了。 他捏着胖胖的耳朵,在心里小声腹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占我便宜。 他揪胖胖的耳朵:儿子,叫声爸爸来听。 胖胖不明所以,仰着脑袋喵了一声,靳羽一个人笑的前俯后仰。 吃完晚饭,靳家所有人都围在客厅里等着吃西瓜。 你别看这只是一个西瓜,这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西瓜。 这可是靳羽开口说要买,并且按照靳羽提供的具体要求买的。 个头够大,三个人完全够吃,瓜皮够绿,一看就健康无污染。 四舍五入,那也差不多就是靳羽买的了。 王妈把西瓜削皮切成薄片,又在果盘的边缘放上许多签子,眉开眼笑地端着果盘去客厅。 她家少爷可是难得会开口说要吃什么东西,还特地交代老方去买,看来是真的很想吃西瓜了。 瓜盘端上来之后,靳羽先给靳东升和林美君一人拿了一小块,第三块才自己吃。 他一咬,甜是挺甜的,但是好像没有他中午吃的那么甜。 而且他中午吃的西瓜还无籽。 他想起自己在顾臻然厨房里看见的东西,又想起了些别的,心里忽的就高兴起来了。 顾臻然肯定喜欢他,没跑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居然还敢叫他滚,没想到吧,两辈子了,顾臻然最后还是栽在他靳羽的身上。 他面上有些得意,却还要故作矜持,并且在心里决定,要是顾臻然跟他告白,他肯定不答应。 谁让顾臻然凶他的。 大猪蹄子。 超级记仇jpg. 第二天,顾臻然刚在座位坐下,就见靳羽朝他笑的眉眼弯弯,一副#我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的得意模样。 顾臻然的手指动了动,他想摸摸靳羽亮晶晶的带笑的眼睛,忍了忍,指甲在手心掐出一个深深的月牙痕迹,才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课后老江把顾臻然叫出了教室,顾臻然一走,周阳瑞就凑了过来,面色有些犹豫。 他仔细看了看靳羽的表情,见靳羽眼角带笑,心情不错的模样,心情稍定,期期艾艾地开口:羽毛儿,我跟你说件事,你先答应我不生气。 靳羽心情好,大方地挥挥手:说吧。 周阳瑞抓耳挠腮半天,最终一狠心,凑过来小声在靳羽耳边说了几句话。 靳羽的脸色立马就落了下来。 他腾的站起来,起身就要往班外走。 周阳瑞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马拉住他,脸色发苦,你不是答应了我不生气的吗?况且这事情也不是我说的。 周阳瑞目光躲闪了几下,语气吞吐:我这也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 两道细细的眉拧起,唇线抿直成一条线,总是亮晶晶的眼底突然覆上一层寒冰,急了的兔子果然很吓人。 周阳瑞在心里大骂怂恿他过来的王建,试图转移话题,那什么,下一节课上什么来着? 转移话题的方式不太高超,轻易被人看破,最后他没办法了,交代:学校的帖子上到处都在说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 靳羽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落到了张文文的身上。 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能力,最重要的是,她曾经说过这种话。 他推开挡道的周阳瑞,居高临下地看正在写作业的张文文,语气冷的可怕:是不是你做的? 张文文的身子抖了一下,她强装镇定,抬头露出一个无辜的笑:靳羽同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靳羽冷冷的看着她,没说话。 张文文脸上的那抹笑没了,反问,证据呢?她似乎很好奇,靳羽同学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就因为我好心提醒过你? 看到有人看过来,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我也是为了你好才好心提醒你的,靳羽同学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污蔑我。 她说不下去了,眼眶里含着泪,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屈辱和委屈。 这幅场景连周阳瑞都看不下去了,他拉住很明显在生气的靳羽,低声劝道:羽毛儿,咱可不能为了他含糊过去,就冤枉好人。 靳羽甩开周阳瑞的手,我只说一次,他不是这种人。 周阳瑞的脸色有点难看。 靳羽的意思很明显,要是再有下一次,他们连朋友都没的做。 他有点难以置信。 他和靳羽认识多久了,顾臻然和靳羽才认识多久,现在就因为他听了一句跟对方有关的传闻,靳羽就说出这种话。 但靳羽现在正在气头上,又是刚认识的新朋友,还没捂热乎就传出一些不好的传闻,靳羽维护他可以理解。 周阳瑞这么一想,居然还有点感动。 以后自己要是碰到些什么不好的事情,羽毛儿也会这么维护他。 的吧? 靳羽深深地看了委委屈屈的张文文一眼。 他不需要证据,他只要有所怀疑就够了。 事情的真相他自会去查,只希望,到了那个时候,张文文还能坚持自己的无辜才好。 他不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关的人。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18、第 18 章 18、第 18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被周阳瑞拉了一把,靳羽虽然依旧在气头上,勉强还能压的住情绪,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在班长复杂的注视下光明正大拿出手机,开始刷周阳瑞说的,和顾臻然有关的帖子。 周阳瑞没夸张,点进清河一中的贴吧,浮在最上面的一个热帖,就跟顾臻然有关,并且标题还起的十分UAB体。 #惊,扒一扒前两天刚从五中转学过来的某个顾姓学生# 主楼:楼主有个朋友在五中读书,昨天楼主和朋友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聊起五中的风云人物。 朋友跟楼主提起,五中确实有个同学大名鼎鼎,只不过前段时间突然从五中退学,转学去了一中。楼主一时好奇追问,结果听朋友说完,楼主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崩塌了。 以下简称这位同学为顾某某同学。 要说顾某某同学,先说一下顾某某同学的家庭。 顾某某同学,据说是他的母亲和人无媒苟..合的野..种,因为怀了孩子一个人远走他乡,最终在清河市定居。 顾某某同学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父亲,他由他的单亲母亲一人独自抚养,然后,劲爆的来了。 顾某某同学的母亲那是相当的漂亮,具体有多漂亮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楼主也没见过,但最重要的是,顾某某的母亲是清河市红..灯..区有名的一姐。 为什么是一姐?除了长的好看以外,还因为对方荤..素不..忌,给钱就给上,不仅花样多,伺候人的功夫也是一流,别的人还真的抢不过她一姐的位置。 顾某某十岁那年,一姐死了,原因是吸..毒,在此楼主不得不说一句,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当一姐就算了,还沾惹上那么个东西,死的活该。 咱们言归正传。 顾某某当时还年幼,有好心人要把他送到孤儿院,结果顾某某不仅把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打进医院,还偷摸从孤儿院跑出来,回了他和一姐的家。 一个十岁的死了妈的孤儿能干嘛?跟野狗抢食,去垃圾桶翻吃的?去打工人家都不敢要你! 更何况顾某某的母亲还是那么个情况,谁知道顾某某是不是跟他.妈一个德..行,万一身上真的带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老板哭都来不及! 可人家顾某某不仅活的好,还回了学校上学。 吃穿住行样样都要花钱,还有上学的各种花费,那些钱都是哪里来的? 别说是他.妈给他留的,都吸..毒了,怎么可能还有余钱给家里留下,恨不得全部都拿来买毒..品才好。 他那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爹就更不可能了,要真的知道自己头上戴了这么多顶绿帽子,能忍? 别看顾某某人前冷漠,人后指不定是什么样子的呢,要不然能把人迷的要死要活的巴巴给他送钱?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14) 前几天还有人看到有人为了顾某某跟别人大打出手,还不止一回,走哪儿跟哪儿,又是牵手又是拥抱的,那个热乎劲哟,啧。 大家都知道的吧,一中是个私立学校,你要进来,要么成绩好,学校把你当未来的命根子和录取招牌培养,要么就交老老实实交学费,更别说贵的吓死人的择校费。 据说在顾某某转校的前一天,有人看到他一个人进了校长的个人办公室,进去半天才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自行想象。 楼主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们,楼主顶锅盖跑了。 一楼:#我朋友即我自己#系列,一楼鉴定完毕。 二楼:主楼有点长,先占前排再吃瓜,顺便兜售瓜子花生小汽水,泡面卤蛋玉米肠。 三楼:卧槽,照楼主这么说,这个顾某某还真挺恶心的,祸祸完五中又来祸祸一中,等祸祸完一中,是不是下一次就得去二中了? 四楼:这种人怎么不去死,真是恶心他妈哭恶心,恶心死了。 五楼:单身母亲怎么了?单身母亲杀你全家了?没有父亲就是野种?楼主嘴这么臭,你是早上吃shi 忘记刷牙了吧。 六楼:楼上是不是重点歪了?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恶心人的顾某某要来祸害广大一中学子? 七楼:话不是这么说的,无凭无据的就这么给人定罪,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八楼:空穴不来风,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顾某某要是不做这么恶心的事情,能在五中闹的人尽皆知?能在五中待不下去,跑来祸祸咱们一中?要我说,这种人,就应该赶出一中,省的败坏咱们学校的风气。 第一百楼:这种人楼主还打什么码,直接把姓名班级说出来,也好让我瞧瞧,这人私底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哈哈哈。 第一百零一楼:虽然但是,默默问一句,证据呢?楼主又是据说又是听说的,没有一点实锤就这么把料爆出来,还一副信誓旦旦,信我没错的模样,有点过了吧。 第一百零二楼:哟,楼上心疼了?该不会是顾某某本人或者他的某个裤下之臣吧?大家同学一场,可别怪我没提醒,有时间赶紧去医院挂个预约,查查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免得将来后悔可就晚了。 第二百楼:顶锅盖默默说一句,楼主说的顾某某,很像是我们班前几天转来的新同学。 第二百零一楼:卧槽,这是班级同学来给楼主作证?有点刺激。 第二百零二楼:两百楼的同学还在么?快说一说,这个顾某某是不是真的跟楼主说的一样,面上看着冷,实际上早就已经十八禁了?滋味跟某优比,哪个比较爽? 翻到这里靳羽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收了手机,心里气不过,踢了桌子一脚。 无凭无据,光靠猜测就把莫须有的事情安到人的事情,仗着贴吧匿名,在里面各种狂欢。 偶尔出现在几个理智派,不是被一通阴阳怪气就是被一群疯..狗追着乱咬,或者直接打成亲友团冷嘲热讽。 铁质的桌腿摇晃,在地面划出滋啦一声难听的噪音,有些还在围观的人见状,立马低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情,生怕会惹火上身。 看个免费热闹谁都愿意,可要是为此闹上事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靳羽心里还是气的厉害,他又翻出手机里的通讯录,给老方发了个消息,让他查查到底是谁发的帖子,还有后面的回复楼层里,那些故意煽风点火,以及混淆视线的到底是谁。 匿个名而已,数据时代还想搞来无影去无踪那一套,怎么可能,顺着网线,他怎么也得把那头的人给揪出来。 他抿唇,秀气的眉头死死拧着,周阳瑞张了张嘴,见靳羽一副不想跟人说话的模样,低头摸摸鼻子,只好回了自己的位。 走到王建旁边的时候把王建摁在怀里胖揍了一顿。 丫的,还是不是兄弟了,居然这么坑他。 顾臻然回来的时候受到了全班人的注目礼。 那个帖子高高挂在清和一中贴吧的首页,大大的红色火爆标记吸引着众多人的眼球。 虽然清河一中平时的学业很重,学校也不许学生带手机进校,真正把校规当做一回事的没有几个,更多的学生阳奉阴违。 八卦这种东西,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就会有无数个人知道,更何况,帖子中描述的东西还那么颠覆他们对顾臻然的印象。 没想到新同学表面看上去清高无比,背地里居然那么不堪。 眼里的鄙夷再明显不过,顾臻然经过的时候,还有人故意把桌子往里面拖,在安静的教室中发出滋啦的难听声响。 顾臻然面色如常,淡漠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校服外套的下摆随着他的走动而轻轻摇晃。 偶尔视线不轻不重地从某个人身上略过,眼睫一颤,幽深的眼底带着沉寂多年的冰棱,一眼就扎得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其他的人忽然就怂了,他们纷纷假装自然地转移开自己的目光,不让自己和顾臻然对视。 一路畅行无阻。 顾臻然在座位上坐下,目不斜视,将流言蜚语屏蔽在耳外,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他好整以暇,姿态可以算得上闲适,一支黑色中性笔被稳稳当当握在手中,随着他的思路四处游走,专注的模样让人很难把这起事件的主人公与他划上等号。 他这个时候合该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才对,自卑与极大的羞辱让他面目扭曲,世人的鄙夷和嘲讽将他脸上遮羞的面具踩碎。 他不该这么冷静。 靳羽忽然就也冷静了下来。 他好歹也是活第二辈子的人,也就是看顾臻然是个小可怜,平白被人污蔑太惨了点,自己才会着急忙慌要发火的。 才不是关心顾臻然呢。 对,就是这样。 靳羽在心里点头。 冷静不过一节课的事情,一下课,他就把顾臻然堵在座位上,见顾臻然表情淡淡,目光疑惑,靳羽目光不自然的闪烁一瞬,忽然凶巴巴的道:你作业写完了没有! 他拧着眉,语气比课代表催作业的时候还凶:把你的作业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知道自己处境不好还不好好学习,难道将来真的要去搬砖不成!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19、第 19 章 19、第 19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明明是要问对方老班把他叫出去问话以及一中贴吧的事情,靳羽不知怎么的,被顾臻然眼含疑惑地看着,脱口而出的话就变成了味。 你作业写完了没有。见顾臻然不说话,又道,把你的作业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他眉头松开,憋闷的心情敞亮几分。 自己并不是什么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被人欺负的。 想他靳羽又能一打十,又能帮对方搞学习,这年头对同桌这么好的人可不多。 顾臻然微愣,向来冷静的眼底缓慢浮现出一丝极淡的错愕。 作业啊 他的眼睛慢慢地眨了一下,表情仍旧是淡淡的,靳羽却从他平静的表面看出一丝心虚。 他不满,敲敲桌子,鼓着脸凶巴巴道:快点。说完还瞪他一眼,不让对方转移话题。 顾臻然的视线被眼前少年生动的表情吸引。 一看就手感极好的黑发软软地贴在额前,眉毛秀气,漂亮的杏眼瞪得圆圆的,闪着一层薄薄的火光,不可怖,只让人觉得可爱。 波动起伏的情绪揩下一片昨日的璀璨晚霞,掺杂进被稀释得比例正好的胭脂中,将他原本白..皙的脸庞映得红润生动。 薄唇抿起,下巴绷直,眼神是极致的不赞同。 顾臻然以后要是去搬砖了,自己可怎么办。 好歹是他靳羽的同桌,他可做不到就这么看着顾臻然堕落下去。少说也得监督他考个好大学,以后找个能吃饱饭还能攒点余钱的工作。 他抬抬下巴,催促:快点。别想把问题糊弄过去。 淡色的唇一开一合,偶尔能看见里面一闪而没的粉色..舌..头和洁白的贝齿,顾臻然捏着笔的手陡然握紧,眼神渐渐幽深。 半晌,他垂下眼,遮住里面沸腾翻滚的情绪,声音有些喑(yin)哑:什么作业? 他从来到这个班级开始就没有做过作业,如今靳羽却要检查他的作业。 靳羽面上不满的表情更加明显,他如数家珍:数学练习册第二十到三十三页,英语抄写生词五十遍,外加阅读理解三篇,语文作文一篇,物理十道大题 顾臻然很配合地把靳羽报到的东西翻出来交给他。 靳羽一脸怀疑。 这么配合,莫非作业都做了? 他用眼神示意顾臻然把东西摞在他的桌上,伸手翻开摞在最上面的一本物理作业本。 他不死心,继续翻开后面的其他几本。 他皱了皱鼻,指着上面的印刷油墨,明知故问:你用的是透明笔? 学校的小超市有卖一种透明笔,写的时候字是透明的,要用配套的一种类似小电筒的东西照,才能看出来对方写了什么。 顾臻然:那是什么? 靳羽把手里的练习册往桌上一放,不知道该摆出教导主任的严肃脸,还是老班的恨铁不成钢,他索性面无表情,那你把这些东西给我看干嘛? 靳羽报的作业一个没少,只可惜翻开一看,里面一个多余的字没有。 就连顾臻然的大名都没写,就好像他来了一趟,不过是把这些教材从学校放教材的教室换到上课的教室。 随时可以拿出去卖,十成新不敢保证,九成五是有的。 靳羽忍不住了,指着作业本,痛心疾首: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口肉? 他掰着手指头,就要好好跟顾臻然说道说道。 顾臻然现在才高二,距离高考还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从高二开始发力,不说top学校,找个有名气的学校,进个好养活自己的专业,还是没问题的。 可要是顾臻然不好好学习,那他就考不上好学校,考不上好学校就进不了好专业,没有一个好的专业,以后找个好工作也麻烦了。 等毕业以后进了社会,还要考虑租房,吃饭,社交,日常花费。 更何况高考之前,顾臻然还得吃两年的水煮白菜。 咦,真是不能细想,一想更觉得顾臻然可怜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白嫩的手指在练习册上一通划拉,靳羽恨不得在鼻梁上架一副平光眼镜,这些今天都要做完,明天我要检查。 见顾臻然垂着眼不说话,黝黑的瞳孔被淡漠的神色轻易掩盖,靳羽原本心里的那点小别扭立马抛在脑后。 虽然他不止一次做下决定,以后不管对方,两个人只做清清白白的同桌,但他是个大度的人,不做斤斤计较的事情。 上辈子顾臻然让他不高兴,那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的顾臻然多可怜呀,天天被人欺负,还遭人污蔑。 偶尔的木讷和不苟言笑也就没什么好生气的了,指不定对方在自己没看见的时候偷偷躲在哪个角落里哭鼻子呢。 再说了,顾臻然还得替自己照顾胖胖。看在胖胖的份上,自己怎么都得帮衬他一点。 心里有了主意的靳羽心情总算舒畅。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外面的走廊轰隆隆的,满目望去,到处都是跑动的人群,靳羽淡定地坐在座位上收拾东西,等着顾臻然先动。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15) 小少爷说话从来算话,说好了要看在胖胖的面子上照顾着顾臻然一点,那就得从学习到吃饭,一样不落的都给照顾上。 顾臻然一动,他就放下东西颠颠地跟了上去。 这一次可不是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他光明正大走在对方的身边,路上遇见眼含深意或者对顾臻然不屑一顾指指点点的人,一个一个都给瞪回去。 嗨呀,看什么看,没看过校服帅哥吗? 土肥的校服穿在顾臻然和自己身上就是比他们好看,气死他们。 打菜的时候故意跟顾臻然作对。 一楼虽然是大锅菜窗口,学校考虑到学生的身体状况,除了比较便宜的素菜,还有几个不同菜色的荤菜。 顾臻然点一个素菜,靳羽就要上两个肉菜,最后还加了两个大鸡腿,高高叠在饭菜的最上头。 两个人在角落坐下。 靳羽先咬了一口鸡腿。 食堂的水平真心不怎么样。 鸡腿没炖烂,皮还结结实实地长在肉上,汤汁没渗进肉里,一口咬下去,隐隐有股怪味。最让人绝望的是,里面的肉丝还泛着点红。 他面露嫌弃,把两个鸡腿都夹到顾臻然的碗里,嘟囔,难吃。 也没什么胃口,扒拉几口饭,皱眉,把自己的餐盘和顾臻然的对调,把鸡腿重新夹回去。 顾臻然怔怔地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半天没有动静。 靳羽见他不动,用筷子敲敲餐盘,露出几分故作的凶巴巴,眉头都皱起来:嫌弃我吃过? 他在心里想好了,要是顾臻然敢嫌弃他,他就再去给他买两个鸡腿。 这么难吃的东西,吃一两个还行,就当补充身体营养,吃四个简直是种折磨。 反正他是一口都吃不下。 没有。 顾臻然已经开始进入变声期,加上他极少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沙沙的,有种异样的磨人感。 他执筷,夹起那个被靳羽咬过一口的鸡腿,不偏不倚,在原先的那个小小的牙印上咬下去。 目光冷淡,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动作却有种将人吞..吃..入..腹的凶狠。 靳羽的耳尖忽的就红了。 他哼哼,吃鸡腿就好好吃鸡腿,干嘛吃的这么叫人脸红心跳。这人果然坏的很。 顾臻然吃饭很快,不到十五分钟就把一堆东西吃完,靳羽没胃口,随便扒拉几口米饭,填了填肚子,就在一边观察顾臻然。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顾臻然就是一普通高中生,除了帅点高点表情冷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目光一顿,他有点不爽。为什么顾臻然这样还能长的比他高? 他委屈地瞪着顾臻然的发顶,觉得自己因为身高被落了面子。为了发泄心里的不爽,又去要了个鸡腿,临走又拿了碗紫菜蛋花汤。 把盘子往对方面前一放,加餐。 顾臻然只好重新坐下,把鸡腿啃了,又把汤喝了,手里托着三个托盘,把东西放到集合餐盘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去了趟学校食堂后面的小超市。 靳羽中午根本没怎么吃,虽然教室里有备用的零食,饿起来根本不顶饱,加上他自觉自己是要为同桌考虑的人,买东西的时候,挑的也是两个人的分量。 都塞在一个袋子里,让顾臻然提着,趁还有点时间,回家去看胖胖。 胖胖原本在扑球玩,一听见熟悉的门被钥匙转动的声音就丢了球,乖乖坐在地板上等候着人进来。 细细地喵一声,尾巴轻轻甩了甩。 靳羽现在对顾臻然的家轻车熟路,轻松捏了胖胖的后颈,将它托在手心,高高兴兴地去给奶猫冲羊奶粉喝。 奶猫是铁,奶粉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他可不能饿着胖胖。 靳羽严格按照比例兑了羊奶粉,他把热乎的羊奶放在一边放凉,从地上捡起逗猫棒逗猫。 口袋中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是接收到新短信时候的表现,靳羽不慌不忙,等逗完一阵猫才拿出手机,摁亮一看,发信人是老方。 发帖人已经找到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0、第 20 章 20、第 20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上午看完帖子,靳羽就给老方发了消息,让他找人查查那个帖子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能把顾臻然的身世了解的那么清楚,不可能只是道听途说。 再加上帖子里的消息真假参半,让吃瓜群众无法辨别真假,某些回复楼层刻意引导的痕迹那么重,真心想要发现问题,一揪一个准。 靳羽手指点了点下巴。他心里倒是有几个人选,现在就等着证实到底是谁。 他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到顾臻然走到身边,胖胖喵一声从他膝盖跳下去..蹭..对方的裤腿,顾臻然没理,伸手挡了一下,去洗手。 猫身上有细菌,不干净。 靳羽啊了声,抬头看他,眼底满是迷茫,有点没反应过来。 顾臻然的视线落到两人相碰的手上。 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细..腻..触..感。 靳羽没忍住,手掌一动,细微的举动没能逃过顾臻然的感知,他像被烫到,立马松开手,眼神沉了一瞬,又假装自然地撇开。 垂眼看欢快地用尾巴蹭..自己裤腿的胖胖,嗓子眼堵着一团软乎乎的棉花,胖胖身上不干净。 靳羽愣愣地哦了声,手上还残留着被人碰到的触感. 他捻了捻手心,不合时宜地想起,上辈子自己和顾臻然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没有现在这么粗糙,指腹上却还留着一层薄茧。 这层薄..茧,在某些时候,给了他极大的快乐。 他耳朵尖冒红,眼神不自然地乱瞟,再开口的时候就有些磕巴:我去洗手。 身后,顾臻然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手掌紧了紧,眼底闪着幽幽的光。 下午放学老方来接靳羽,除了跟他汇报帖子的事情,还把靳羽吩咐买的猫窝也一并带了来,送去了顾臻然家。 顾臻然不允许胖胖进屋,在客厅划了个角落充当奶猫晚上睡觉的地方,又找出几件不穿的旧衣服放在下面垫一垫,充当一个简易的猫窝。 胖胖一点不挑剔,见顾臻然弄好,身姿轻盈地跳上去,绕着这个窝走一圈,时不时用爪子拍一拍,像是觉得满意,仰着头细细地喵一声,琥珀色的眼睛眯了眯,在窝里乖乖趴着休息。 靳羽见过那个简易的猫窝,他有些不满意,但也知道顾臻然情况不允许,胖胖又不愿意跟自己走,问过顾臻然之后,让老方来的时候带个猫窝,给胖胖换上。 顾臻然不喜欢别人进他家,老方就把车停在居民楼的前面等候。 猫窝不算太重,他一个人就能提着上去,靳羽像个小尾巴跟在身后,手搭着一个角,勉强算自己也出了点力气。 安装猫窝这种事情就用不着靳羽出力了,他悠悠然坐在客厅的一角,怀里抱着胖胖,看顾臻然穿着一件薄薄的T恤,低头专注地弄猫窝。 顾臻然专注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极富魅力。 黑发半垂,遮住染着雾气的深色的眼,露出的侧脸线条凌厉坚毅,下颌紧收,一滴汗水淌在下巴处欲坠不坠。 身材不够健硕,却不让人觉得虚弱无力,拖着猫窝的手稳稳当当,挺直的脊背展现出力量的含蓄美。 从靳羽的角度看过去,顾臻然身上有种青..涩的性..感,这种矛盾的气质,在上一辈子,他只在最初认识对方的时候见过。 靳羽欣赏够了,抱着胖胖去顾臻然的屋里吹电风扇。 坐在凳子上的人一走,顾臻然的手顿了顿,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比较轻松的姿势,低头继续刚刚的事情。 帖子最初发表的IP地址是在清河市的一家网吧。 网吧坐落在一中和二中的中间路段,离一中三条街的距离,周围往来的学生众多,网吧又提供假..身..份..证开机子,陡然要查一个帖子,一时也不好查。 靳羽给老方发消息交代事情,老方转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靳东升。靳东升手下有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人才,查到网吧以后,抓到网吧的把柄,很快就调到了当天的监控。 查到的人有点出乎靳羽的意料,不是他们班的谁,也不是顾臻然转学之前得罪的人,而是他来一中那天,下午放学把他堵在巷子里讨要过路费的黄绿青蓝紫中的黄毛。 黄毛是一中高二十七班的,当初主动把顾臻然的事情曝出来的蓝毛则是五中的。 下午放学,没等顾臻然,提前一分钟走的靳羽在校门口成功堵到黄毛。 黄毛名叫黄子轩,最后一节课是他们班主任的课,要不是前几天班主任找到他说,这个礼拜要是再被老师告状缺课,就要找他的家长来学校,他才不会乖乖地在学校里安静呆一整天呢。 整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一点乐子都没有,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 他心里上火,嘴里也骂骂咧咧的,一头黄发在一众学子中间分外显眼,烟瘾上来,又想叼根烟在嘴里过过瘾。 刚出校门,就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下,黄子轩不耐烦,谁..他..妈乱拍老子肩膀? 眼神在靳羽身上粗粗一扫,心里闪过一丝熟悉感,一下子又没想起来,埋着头走了两步,脑海中一道惊雷闪过,狠狠地骂了声艹,提步就跑。 当初那么多个兄弟在身边都没能打的过这个人,现在自己势单力薄,一个人承受一群兄弟的痛苦,想想就凄惨无比。 十分钟后,黄子轩气喘吁吁,他累的不行,背靠古旧的墙壁,食指伸出,在左手掌心一点,停,你到底,到底想干嘛? 没想到他黄毛大哥居然也有被人追着到处跑的一天,他喘的不行,索性破罐子破摔。 那个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老子一天要发多少帖子,你指哪一个? 黄毛记吃不记打,被靳羽凉凉的眼神一扫,想起自己打不过这人,抹了把脸,低声骂了句艹。 顾臻然。靳羽当没听见,手提了提书包带,提醒。 黄毛不爽,呛回去:凭什么说是老子发的? 靳羽拿出手机,把监控的那一段录像放给他看,以免对方不认账,黄毛一眼就看出监控里面的人是自己,他炸毛:你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权,是违.法的。 这么说,你承认帖子是你发的了?靳羽把手机视频关了,问对面一脸懊悔的人。 嘴快自己把事情暴露出来,黄毛认栽: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眼神嚣张的很,呸,什么玩意儿,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靳羽捏了捏拳头,手指噼里啪啦的响,黄毛条件反射怂了怂,他硬着头皮,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老子 我已经把你刚刚的话录下来了。 虽然揍对方一顿比较快也比较出气,为了套出对方的目的,靳羽忍了忍,晃晃手里的手机。 如果我把这个交给老师,后果你知道的。 想起老班前几天说的,再犯事就叫家长,他狠狠锤了下墙,不情不愿道:是一个人找到我让我发的,说只要我发贴就给我一千块,别的没了。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每次都是对方找的我,我从来找不着他。 靳羽点点头,暂停手机的录音键,不紧不慢把手机装进书包,把书包放在一边,松了松筋骨,走进巷子,把刚刚想做的事情给补上。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16) 巷子里一阵噼里啪啦响,偶尔混杂着几声惨厉的嚎叫,靳羽拽下对方的一只外套袖子堵嘴,心里憋气,一声不吭继续干活。 顾臻然的名誉居然只值一千块钱? 黄毛怎么吃进去的,靳羽就让他怎么加倍吐出来。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1、第 21 章 21、第 21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酣畅淋漓地运动一场,靳羽神清气爽,在夕阳的柔色晚辉中,他揉揉泛酸的手腕,弯腰捡起书包,准备回家。 靳羽挑的都是既能感觉到痛又不会留下痕迹的地方,黄毛虽然叫的凄惨,身上一点伤口没有。 这只是利息,做错了事情,自然不会只有这么点惩罚。 没走几步,就撞见站在巷子外的老树下,目光平静看着他的人。 靳羽心里一虚,转瞬又理直气壮。 他才不是胡乱欺负人,他这可是事出有因的。 再说,小少爷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烂好人,顾臻然要是没发现就算了,既然对方都看见了,他不仅做了好事要说出口,还要挟恩图报。 走到站在树底下的人面前,把泛红的拳头伸到顾臻然的面前给他看,头上翘起一撮呆毛,撇了撇嘴:手红了。 靳羽皮肤白..皙,一搓就红,刚做完一通有益身心的运动,里面的人身上不见伤,他的手倒是红了一片。 看来确实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顾臻然笑了笑,嘴角勾起的那丝弧度太小,被头顶暗色的树荫一遮,一点不明显。 靳羽以为自己看错了,也没在意,手又往前递了递,都快怼到人下巴处,确保顾臻然瞧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存在没看清楚的情况,才把手收回往兜里一塞。 帖子是黄毛发的。皱了皱眉,想到自己刚刚才教训过对方一通,眉头松了点,矜持地抬抬下巴,假装不在意道:一查就查出来了,一点难度没有。 见顾臻然不说话,有点沉不住气了,头上的呆毛一颤,露出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和不满,凶巴巴的瞪他,我帮了你,你可不能不承认。 亏本的生意小少爷才不做。 他挟恩图报,一锤定音:为了报答我的恩情,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我让你写作业,你就不能上课睡觉。 这话有点冤枉人了。顾臻然上课虽然不听讲,但也从来不睡觉。 但小少爷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要求,就只能这么先占个位。反正意思都一样,顾臻然以后得听他的。有了这么一个把柄在手,就不怕顾臻然反悔不写作业了。 他瞪圆了眼睛,问不说话的人:今天的作业你带了没有?跃跃欲试,就要检查作业。 作为一个高中生,每天写作业是标配,哪怕老师下课的时候忘记布置,放学也会让课代表临时通知。 顾臻然: 他可疑地沉默片刻,带了。 靳羽怀疑地看他。 带了作业刚刚为什么沉默那么久? 他朝对方摊开掌心:我看看。 顾臻然沉默。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更久,眉梢微微下撇,凌厉的眉眼稍显温和,沙哑的嗓音毫无起伏,却隐隐有些无奈,我不会。 这么久没学习,该忘的都忘的差不多了。 况且。 缭绕着黑色雾气的深色目光在面色疑惑的人面上转了一圈,最终重新归于寂静。 靳羽伸出两指,按住因为得意有些上翘的嘴角,他谦虚地轻咳一下,示意现成的学霸就在面前。 有问题找同桌呀。 上辈子顾臻然多厉害,没想到高中的他还是个学渣。 靳羽心里莫名的高兴,也顾不得矜持和谦虚,拍拍手就把给对方补习的任务大包大揽了下来。 反正帮检查作业是帮,帮补习也是帮,没差。 第二天早读下课,顾臻然刚在座位坐下,靳羽就从书包掏出几套试卷,示意他今天做完交上来。 这些试卷都是各科的摸底试卷,不算难,但对基础有一定的要求。 顾臻然面色沉静,把最上头的那张数学试卷平整摊开在面前,手稳稳当当地执笔,试卷的最上头,姓名栏顾臻然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光这三个字,就能让老师给他加满十分的卷面分。 监考官靳羽暗暗点头,甚至还有些羡慕。 字如其人,他的字体偏秀气,没有顾臻然的字那么有味道。 顾臻然一目十行,把整张试卷的题目看完。在看大题的时候,平静的目光在按点给分上顿了顿。 他首先做选择题。 选择题一共有十道,其中有五道询问的是课本中的具体定理和公式。 做选择题有几大法则。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不长不短碰运气,还是不会就选C。 十道题他选了六个C。 接下来是填空题。顾臻然扫了一眼题目,估计了下难度,直接略过,去做大题。 他把做完的试卷交给靳羽,靳羽兴致勃勃接过,把试卷抖开,在对方一排整齐漂亮的解字面前,杏眼难以置信地瞪大,半晌后,咧着嘴差点笑抽过去。 老江要是看到这张试卷,不知道是欣慰多点还是会气到爆..炸。 他笑完就开始训人了,弯弯的眉眼收起,眼底浮着一层水光,脸蛋红扑扑的,板着脸训人的样子一点不凶,还有点可爱:你上课的时候是不是一点都没听呀? 靳羽知道顾臻然学习可能会有点吃力,特地拿的最简单的摸底试卷,就是让周阳瑞和王建做,两个臭皮匠凑一凑,也能凑个六十分出来。 顾臻然的试卷 靳羽扫一眼就知道绝对到不了及格线,但为了让对方服气,他还是拿出一只红笔,装模作样地开始批改。 老师批改试卷,一般都是打的正分,他反其道而行之,不打得分,把没得的分标出,再在前面加个超级醒目的负号。 数字不仅超过六十,还多出不少。 靳羽满意了,以为会看到羞愧到满脸通红的顾臻然,一回头,就见对头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心思一点没在试卷上。 他大怒,把划满红艳艳分数的试卷往对方面前一戳,摆出老班的架子:顾臻然同学,你的试卷已经批改好了。 顾臻然淡定地把试卷接过,换了张其他科目的交过去。 靳羽最开始还会偷摸摸嘲笑几下,到了后来就笑不出来了。 按照顾臻然现在这个成绩,去搬砖人家说不定都不要他哦。 他愁的不得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吃几口,一盘好端端的菜被他扒拉的乱七八糟,靳羽脸色一红,把餐盘往顾臻然面前一推,换过他的小青菜哼哧哼哧地吃起来。 不是他说,学校的大锅菜,再吃几次,他都吃不惯。 吃完饭,靳羽拽着顾臻然拐道去了学校外面的书店。 他越过高中的书架,直接从初中的教辅书开始挑。 其实在教室的时候,他还是给顾臻然留了点面子的。 表面上是高二最简单的试卷,真正运用到高二学的新知识的题目没几个,大部分都是初中知识为基础,糅杂在高一的知识点里。 可是顾臻然都不会。 靳羽瞬间觉得自己的肩膀变得沉甸甸的。 他可是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一力承担起顾臻然未来的男人。 身负重担的靳羽目光在书架上来回逡巡几圈,最终还是放弃了购买五三的想法。 那对于现在的顾臻然来说太难了,真的。 顾臻然难,他也难。 他不想从答案解释到题干,再从题干解释到基础知识。小少爷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不能随便浪费。 最后这些书都被顾臻然抱回了教室。 第一天的目标,从背二十个新单词开始。 靳羽松了口气。幸亏顾臻然的口语还不错,自己不用从纠正音标的发音开始给他补。 下午第一节下课,顾臻然被留在教室里背单词,靳羽拉了拉校服外套的拉链,进了老班的办公室。 他把自己搜集到的证据一股脑都放到了老班的面前。 网吧的视频,黄毛自己说出口的话,以及其他的一些小证据。 喝着枸杞水的老江面色复杂地看他一眼。 学校明令禁止带手机,靳羽同学不仅十分嚣张地冲进自己办公室里掏手机看视频,看视频还放外音。 有些过分了。 他面色复杂没多久,在听见音频的具体内容后,把手中泡着枸杞水的保温杯小心翼翼放在一边,严肃地问靳羽:这些东西你都是哪里来的? 贴吧的事情闹的那么大,影响那么恶劣,其中的主人公还是自己班上的学生,老江不可能会不知道。 他那天把顾臻然叫出去,就是为了问顾臻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见顾臻然沉默不语,老江心累地叹口气,只好劝慰对方不要往心里去,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不要被他人影响。 在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身为顾臻然的班主任,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学生。 如今看来,他当初的信任是正确的。 老江示意靳羽把手机收起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顾臻然。 老江了然。他有些欣慰,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果然是对的,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靳羽同学跟顾臻然同学相处的还挺不错。 转瞬又有些头疼。 黄毛不是他班上的人,就算有证据,他首先也得先去找十七班的班主任交涉,在两个人交涉的还不错的基础上,才能把这件事情和平解决。 问题是,十七班的班主任是个极其注重名声,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固执和偏激的人,让他承认自己班上有人收了钱恶意造谣他人,恐怕话都说不了两句,对方就得给他甩脸色看。 如今也只能边走边瞧。总归这件事情他也不会让步。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2、第 22 章 22、第 22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知道事情是谁做的是一回事,怎么把事情完美解决又是另外一回事,老江现在心里没什么确切的主意,准备找个空找十七班的班主任交涉交涉。 靳羽见老江心里有数,又把其他的证据拿出来。 一个帖子要想炒热,光有人发帖还远远不够,刻意的引导和似是而非的话能给沸腾的油锅再点一把旺火。 被靳羽特意交代过,老方不仅查了发帖人的IP,还顺手查了几个蹦跶得厉害的回复楼层,发现其中有一群人明显是水军在带节奏,还有的IP地址显示在清河一中。 再细细一查,就查到了张文文的头上。 帖子确实不是她发的,被靳羽询问,张文文理直气壮地进行反驳,又委委屈屈一副好心被辜负的模样确实有几分道理。 然而在贴吧中含含糊糊地将顾臻然的身份消息暴露,又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故意引导别人对顾臻然的恶劣印象。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17) 这不是一个完全无辜者的无关姿态,张文文也无法真的完全置身事外。 雪崩发生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再微小的伤害,积少成多,也足以将一个人击垮。哪怕这个人已经习惯了默默承受来自外界的伤害。 靳羽抿直了唇,他目光直直地看着老江,清亮的眼底满是一步都不能退让的坚定眼神。 既然他说了从今以后让顾臻然跟着自己混,他就得承担起老大的职责,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 他是个有职业操..守的老大,为小弟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专心学习。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而毫无作为,那不符合他的职业美学。 被少年直勾勾地盯着瞧,老江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连保温杯中的枸杞泡水也无法拯救他日益后退的发际线,他朝倔强的少年挥挥手,示意自己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 靳羽一走,老江就抱着保温杯长吁短叹。 现在的学生,一个个都正处在人生中最好的年纪,却不知道好好学习,反而做一些不利人也不利己的事情,真是让他操心了心。 靳羽回去的时候走的是后门,此时预备铃打过一遍,老师还没来,学生还没静心。 哄闹的走廊上三三俩俩的人群不情不愿地散开,穿着校服的男生探头朝走廊尽头看一眼,见老师还没来,飞奔着冲向厕所,已经上完厕所的哎哟一声,故意使坏,坏笑着把人拦下白让人着急。 澄碧的天空中不见一丝云朵,过分明亮的阳光不懂遮掩为何物,大喇喇地照射在发烫的地面。被高温蒸腾过的地面上,小草蔫蔫地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靳羽进了门,门前门后不同的温度让他精神一震,顾臻然正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认真完成靳羽离开之前布置的作业。 周围热闹喧嚣,唯独他的身边一片静默。 靳羽不紧不慢地上前,于是那片静默便支离破碎。 顾臻然正在默写单词,单看他漂亮俊逸的字体,很难把对方跟学渣联系到一起。 靳羽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侧头看他端正写字的姿态。 顾臻然的坐姿向来端正。背脊挺拔,双腿并拢,双肩自然下垂,下巴微收,注视着笔下行走轨迹的目光无比专注。 不像靳羽,刚坐下就恨不得找个地方趴着,多走两步路就嫌累的不行。 他以手遮唇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累,抬头看一眼讲台上唾沫横飞的政治老师,低声嘱咐顾臻然记得做笔记,自己趴着休息了。 一会儿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得养精蓄锐才行。 周五的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老班的班会课,老江在讲台上总结了这个礼拜班里的表现情况,顺带展望了一下下个礼拜的表现。 把事情交代完,把顾臻然和靳羽都叫出了教室。 年级办公室里,黄子轩,黄子轩的老班已经等在那里。除了这两个人,还有学校的教导主任在。 十七班的班主任姓刘,年过四十,在清河一中已经待了十几个年头,在一众老师中资历较老。 脸色严肃认真,眉间的疙瘩因为多年的习惯隆起,看起来有些不好说话。 他扫视了一圈跟在后面的顾臻然和靳羽,手背在身后,目光收回,板着脸问老江: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动什么都不能动老刘的脸面,老江在心里叹口气,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好声好气地把靳羽提供的证据拿出来给老刘和教导主任看。 证据确凿,白纸黑字,黄子轩就算想要否认都没用。 他吊儿郎当惯了,眼前的情况早就超出了他的预期,脸上浮出一丝掩盖不住的颓色和焦躁。 那人明明说过,一千块钱发一个帖子,后续什么问题都不会有,现在倒好,他被学校发现了,对方却连消息都不回。 他在心里怒骂一声艹,这都是些什么坑逼玩意儿。 证据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半点做不了假,老刘冷冷地看了眼蔫头耷脑的黄子轩,突然开口:我记得学校是不允许学生将手机带到学校来的吧?这位同学,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手里的手机是哪里来的。 老刘冰冷的目光转移到靳羽的身上,说是让他解释,靳羽却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好过去。 这个啊,他丝毫不在意地晃晃手中的手机,干脆利落地关机,把手机放到老江的桌子上,意有所指:刚刚放的视频我家里电脑还有备份。 毁了一份他还有很多份,完全不怂。 老刘噎了噎,目光冷冷地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全程作壁上观的教导主任见大家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这才轻咳一声,把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沉吟片刻,做出决定。 黄子轩在贴吧里恶意造谣损毁他人的名声,念在他是初犯,给予警告处分,罚他写一万字的检讨,进行全校通报批评,并在周一的升旗仪式后当着全校的人做检讨,并向顾臻然同学道歉。 至于靳羽, 教导主任看一眼老刘臭的不行的脸色,宣布靳羽同学的手机在期末考试考到全校前两百名才能拿回,并且写五千字的检讨,深刻反省自己私自带手机来学校的错误行为。 靳羽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处罚。 正好他也想换新手机了,有顾臻然在,检讨这种东西,他一点不担心。 黄子轩道完歉,垂头丧气地被老刘带走,想到接下来将要经历的事情,还有父母脸上失望痛心的神色,他的脸色白了白,眼底闪过深深的懊恼和后悔。 早知道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说什么他也不会答应那人。 老江跟教导主任还有话要说,靳羽跟顾臻然先回教室。 他喂了声,喊住身边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人,圆溜溜的杏眼弯成月牙,脑袋得意的扬起:都说了以后有我罩着你,跟着我,你不会吃亏的。 他表情得意,语气却十分认真。 顾臻然的心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拨了一下,又痒又酥,还泛着淡淡的酸和涩。 他喉结滚了滚,深色的眼底有浓烈的情绪在翻滚,自然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收紧,青筋暴起,似乎想要将什么东西紧握在手,却只是徒劳无功。 眼底暗沉的黑雾散去一些,很快又被新的浓雾重新笼罩。 谢谢。顾臻然垂眸,最终哑声道。 他很少跟人说这两个字,出口的语气十分艰涩,轻易能听出声音里的不自然。 活了这么多年,顾臻然从别人身上得到的善意太少,更多的时候,他都被人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用一种或怜悯或同情或愤恨或难堪的目光。 那目光鄙夷,漫不经心,带着整个世界的恶意。人人都视他如匍匐在地的蝼蚁,不顺心的时候便来踩上两脚。 这一句简单的谢谢,他等待了许多年,如今才有机会说出口。 靳羽惊讶地瞪大了眼。 嗨呀,原来顾臻然这个大魔王也是会道谢的人吗? 他心里高兴,又不许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要知道他靳羽可不是个被人随便道一句谢就能轻易收买了的人。 靳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眉开眼笑的,心情说不出的好,眼底闪现的光彩比头顶的阳光还要夺目。 挟恩图报这种事情,做过一回之后,第二次就顺手多了,他摁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明天是周末,你陪我去买手机。 他的手机可是因为顾臻然才丢了的,虽然他并不在意就是了。 顾臻然沉默片刻,嗯了声,算是同意。 办公室在二楼,教室在一楼,两个人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回了教室。 班长周晋正坐在讲台上维持秩序,见底下的人闹的厉害了,就用圆规敲一下身后的黑板,让大家收敛着点,别太过分。 其他的时候都当自己聋了瞎了,只专心做自己的作业。 靳羽和顾臻然进来没多久,老江就也过来了,他在讲台上批评了几个正好被他逮到的同学,目光威严地扫视一圈下面,走到张文文的桌子前,敲了敲她的桌子,示意对方跟他出去一趟。 也不知道老江跟张文文说了什么,张文文回来的时候眼眶通红,她红着眼瞪了一眼靳羽,胡乱收拾好东西,也不等打下课铃就背着书包出了教室。 留下一路的哽咽声。 靳羽面不改色,一脸淡定地将漫画书的最后两页看完。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3、第 23 章 23、第 23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安静的卧室内,床头柜上闹钟的指针还差五分钟指向八点整。屋外灿烂的阳光被厚实的米色窗帘牢牢挡在窗外,透不进一丝缝隙。 房中间的大床上,靳羽正阖着眼帘,睡的一脸香甜。 连续早起一个礼拜,难得有一个可以睡懒觉的周末,学生时代,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了。 五分钟后,叮铃铃的闹钟声尽职尽责地在房间内响起,被吵醒的靳羽不满地拽拽被子,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摁掉闹钟,翻了个身,咂咂嘴,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昨天和顾臻然约好,今天两个人要去市中心买手机,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钟,现在才八点半,靳羽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慢慢准备。 他慢吞吞地揉了揉眼,坐起身,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一个半小时后,被热气熏晕了脑袋的靳羽怒气冲冲,他伸出白..嫩的手指,被气得差点失去理智。 你不守信用,说好了十点那就是十点,晚了一分钟,那还是十点吗?! 靳羽的正对面,一根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的电线杆子正在沉默地承受他的怒火。 昨天下午临近放学,靳羽特地提醒顾臻然今天上午十点钟在市中心的游乐园附近见,为此他还特地设了个闹钟起早,哪里晓得,离他们约好的时间都已经过去整整一分钟了,该来的人还没有来。 气得他手里的伞都打歪了,火辣辣的阳光从一侧照进,他的脸几乎立马就红了一片。 靳羽赶紧扶正了伞,躲在伞下的阴影里,瞪着面前的电线杆子,训斥:嗨呀,你还觉得自己委屈?你看看你身上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广告?做个干干净净的电线杆子难道不好吗? 知道自己错了?认错也没用,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靳羽又热又气,丝毫不给对方认错和解的可能。 旁边走来一个穿着玩偶服的人,玩偶服体型有点大,不好走路,路过的时候不小心挨了靳羽一下,对方朝他点点头,又挥挥手,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歉意。 靳羽不认识这是什么玩偶,但能认出是一只棕色的熊,看了一眼,收回眼,准备继续训斥。 玩偶也不走了,他又走回来,双手在头顶笨拙地对了对,走路的时候不稳当,又挨了靳羽一下。 这一下挨的有点重,靳羽差点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他抿了抿唇,让开路,转到另外一边。 玩偶人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手足无措地停在原地,样子有些滑稽。 半晌后,厚实的头套被摘下,露出顾臻然沾满了汗水的脸庞,额前的刘海被打湿,黏糊糊地贴在脸上。 靳羽一看是顾臻然,顿时就委屈了。 你看看这人,不按时到就算了,他刚刚已经出过气就不跟他计较了,可这人来了之后三番两次的撞他,还差点把他手里的伞给撞掉。 他不高兴了,一不高兴就要耍点小少爷脾气了,顾臻然跟他说话也不理人,顾臻然不跟他说话,他更气。 你看这人不仅不守信用,还没诚意。 顾臻然看他这委委屈屈偏又倔强地瞪着自己的模样,幽深的眼底泄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玩偶服太笨重,他不好走得太近,以免又把他的小少爷给怼到对面去,只好在旁边站定,放轻了声音哄他,抱歉,我来晚了。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18) 今天他在游乐园兼职,本来说好了要早点走的,但是今天人多,又有好多小朋友要跟他拍照,他不好工作到一半就离开,就来晚了。怕靳羽等急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后来他又想,或许可以用这个来哄小少爷开心,哪里知道太笨重了,想要比个心却差点把人惹不高兴。 顾臻然有点无奈。 靳羽被顾臻然这么一顺毛,心里的不痛快消散了大半,他好奇地看顾臻然身上的玩偶服,有点想摸,又觉得太小孩子气,不符合他的少爷气质,忍着好奇不让自己摸。 顾臻然见状主动开口,他的嗓音有点低低的哑:你要不要摸摸看? 靳羽矜持地抬了抬下巴,他皱着眉,苦恼地思考几秒钟,然后大方道:好吧,那我就摸一下吧。 他美滋滋地摸了一把,眼睛亮晶晶的。 靳羽跟着顾臻然回了他工作的地方。 周末的游乐园人数暴增,带着孩子来增进亲子感情的家长不在少数,顾臻然一在游乐园出现,就吸引了小孩子的一波尖叫声。 靳羽不远不近地站在一边,看顾臻然动作笨拙地摆出不同的造型和小孩子们合照,他头上戴着头套,看不出底下的表情,靳羽又看了一眼,转身去买了两杯冷饮。 等到想要合照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示意顾臻然把头套摘了,把手里的冷饮递过去。 被火热的太阳一晒,冷饮都快要变成热饮,顾臻然接过一杯,把吸管插进去,递给靳羽,见他喝了一口,才把剩下的那杯喝了。 喝完冷饮,顾臻然换衣服下班。玩偶服是游乐园提供的,顾臻然得先把衣服还回去,游乐园检查无误之后才会给他结算工资。 怕靳羽无聊,顾臻然让靳羽先在冷饮店里坐着吹吹空调,等他出来了,再陪靳羽去买手机。 等到顾臻然出来,就见靳羽远远地站在一家卖棉花糖的小摊贩前,眼神巴巴的,见到顾臻然回来,假装不在意地转移开视线。 你好了?那我们走吧。 嘴里说要走,脚步却连挪都没挪一下。 小少爷眼神巴巴的,看起来是想吃棉花糖的。 顾臻然若有所思,他低声让靳羽等他一下,径直走到卖棉花糖那里,正巧还有最后一个,不巧是草莓味的。 顾臻然偏头看他,寻求靳羽的意见,靳羽不舍地看了两眼,想说他才不吃草莓味的棉花糖,粉红色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颜色, 远远地传来一声小孩子发现这里有棉花糖的惊喜叫声,他心里一突,赶紧把卷着棉花糖的签棒给拿到手里。 心急的举动被顾臻然全部看在眼底,他耳朵尖都冒出点红,眼神心虚地乱瞟:早点卖完,老板就可以早点下班回家。 在心里劝说自己,上辈子自己什么样子顾臻然没见过,吃个草莓味的棉花糖怎么了,还能比两个人吵架闹别扭的时候更毁形象? 这么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低头美滋滋地咬了口棉花糖。又甜又软,虽然不是很符合他的口味,但是也算可以的了。 旁边的老板乐呵呵地收了钱,收拾收拾东西,果真准备下班回家。 棉花糖看着大,一点不经吃,靳羽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顾臻然的身后,左看看右看看,想看看十年前的游乐园是什么样子的,结果没看几眼就没兴趣了。 他低头啃棉花糖,亮晶晶的棉花糖颗粒沾在脸侧,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别动。顾臻然低声,身子突然凑近,右手抬起,看着靳羽的目光专注得吓人。 靳羽紧张的不行,他乖乖仰头,语气焦急:怎么了怎么了?舔了舔唇,亮晶晶的棉花糖颗粒更是甜到腻人。 温热的呼吸扑闪在手边,面前人乖巧仰头,热烈的阳光下,长翘的睫毛清晰可数。 顾臻然的手顿了顿,眼眸霎时变深,明明灭灭的光影投射在他的脸上,被层层叠叠的雾气阻挠,反射出暗色的弧度。 粗糙的拇指在细腻的脸侧轻轻蹭了蹭,带来一股陌生的战..栗感,他垂眸,眼神深不见底,喉结克制地滚动:没事。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的小少爷还没有做好准备。他不能吓到他。 顾臻然收回手,哑着嗓音开口:走吧。 两人进了一家手机专卖店,门一打开,热情的导购员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靳羽挑中了一款最新款的手机,这个手机目前有两种颜色,一个银色,一个白色,靳羽左看看右看看,两个都合他心意,两个都不错。 他侧头,指着放在面前的两款样机问顾臻然:哪个好看? 小少爷白.白..嫩.嫩的,配白色的正好。 顾臻然虽然没有说出口,靳羽却一眼看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靳羽点点头,示意导购员把那个银色的手机包起来。 顾臻然眼底泄出一丝笑意。他扯了扯嘴角,眼底有疯狂的暗色的光在涌动,他的目光贪婪,霸道,狠戾,带着让人完全无法拒绝的强势与侵..略。 内心的欲望在蠢蠢欲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沉沉的眸色波动一瞬,带走谁也不知道的疯狂与克制。 凶猛的野兽学会了克制与忍耐,这对于被野兽盯上的猎物来说,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靳羽手里把玩着白色的手机,心不在焉地听导购员推销一大堆有的没的,见导购员把手机包装好了,示意顾臻然拿好,又买了张跟他的手机卡绑定的副卡,一起放进盒子里。 出了门,他仰头看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顾臻然,语气认真:这是福利。 做我的小弟很幸福的,你现在知道了吧 。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4、第 24 章 24、第 24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仰头看他,语气认真,这是福利。 他在脑海里寻思着,做人大哥应该怎么做。 顾臻然被欺负了,他出面欺负回去;顾臻然学习不好,他就勉为其难教教他;顾臻然养不起猫,他买猫粮还送猫窝;顾臻然清汤白水,他就光明正大给他加餐加鸡腿。 现在组织还专门给他配备一台跟顶头大哥联系用的手机。 这么一想,靳羽觉得自己这个大哥还是当的很合格的,往少了说,八十五分是有的。 他在心里满意点头,扭头看顾臻然。 顾臻然眼里的情绪很淡,没有天降馅饼的喜悦激动,也没有被铁饼砸中的忐忑局促。 他低头,深色的目光与靳羽相对,开口,语气轻的像一场梦:所有人都会有的福利吗? 靳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怎么可能会所有人都有,他靳羽是随便一个谁都愿意收来当小弟的吗?那他得多忙呀。 他不满:当然不是。他可是个有底线有要求的大哥。 得了准确的回答,顾臻然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极淡,嘴角的弧度才刚勾起,双唇就已经抿直,要不是靳羽一直看着他,肯定会错过那丝笑意。 靳羽跟别人不一样,他跟顾臻然一起生活过十年,顾臻然不特意瞒着他的时候,他对顾臻然的情绪感知向来敏锐。 顾臻然一笑,他就知道顾臻然是愿意收下的。 转头又想起关于手机卡的事情,语气自然地告诉顾臻然,他的卡绑定的是自己的卡,属于副卡。 副卡所有的花费都可以从主卡扣,一点钱不用掏,当然也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主卡可以查询到副卡的使用记录。 靳羽对顾臻然的手机使用记录没什么兴趣,买的时候顺手就绑定了,没考虑那么多。 顾臻然不置可否,垂眼问他:这也是福利? 靳羽眨眨眼,坦然地点了点头,一点不心虚地应下。 反正他有也只会有顾臻然这么一个小弟,对方就是想要找人问都找不到,自然是靳羽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见顾臻然果真没再问了,靳羽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自己可真聪明。 两个人又去逛商场买衣服。 现在已经九月末快十月初,商场里秋季新品琳琅满目,靳羽环视一圈,进了家有点印象的店。提着东西的顾臻然默默跟在身后。 靳羽进门就直奔一件浅灰色的风衣。 风衣被挂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他让导购员把衣服取下,接过以后看了下号,在顾臻然身上比了比,下巴一点,让他换上试试。 自己取了旁边一件军绿色的,同样换了。 靳羽身高腿长,皮肤白..皙,被军绿色的风衣一衬,倒映在穿衣镜里,更显脸嫩。 他对自己的脸嫩有点不满意,自己可是要做大哥的人,有这么一张嫩生生的脸,哪里能够服众。 暗戳戳地瞥了眼顾臻然的身高,更不满了。 顾臻然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也没有每天一杯牛奶地灌溉着,怎么就能比他还要高出半个脑袋。 看来以后要少给他加一个鸡腿了。 新款的风衣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好穿,靳羽也不知道是哪里没穿好,总觉得衣领那里有点不得劲。 顾臻然垂眼,将他的小情绪都看在眼里,手指动了动,抬手将夹在衣服里面的吊牌抽出来,顺便替他理了理领子,粗糙的指腹若有似无地蹭过敏..感的脖子,带来一股难言的痒意。 被挠了痒的靳羽脖子一缩,用漂亮的杏眼不满地看他。 整理领子就整理领子,你挠我的痒痒干嘛呀。 旁边的销售员脸上满是笑意,挑了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张嘴就夸,旁边这位是你哥哥吧?你们两兄弟感情真好。 这话没法接。 靳羽本来就对自己的脸嫩不满意,虽然顾臻然确实要比他大上几个月,让他喊对方一声哥,他是不愿意的。 更何况两个人上辈子还是那种关系。 他又偏头去看喜当哥的顾臻然。对方垂着眼,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靳羽对顾臻然是不是喜欢自己这件事情忽然就有点不确定了。 上辈子顾臻然还说对自己一见钟情呢,还不是哄着他玩的,要不然这辈子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怎么可能凶巴巴的让他滚。 三番两次不接他的好意,不肯开口夸他一句好,今天上午还差点放了自己鸽子。 顾臻然要是喜欢谁,都恨不得把对方捧到天上去,放在心尖尖上都觉得委屈了对方,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他靳羽是谁,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才不会在意顾臻然到底喜不喜欢谁这种小事。 他垂着眼,一下一下地扯风衣的带子,旁边的销售员一脸胆战心惊。 这人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可别把她衣服给扯坏了,她还要卖给别人呢。 靳羽意兴阑珊,也没了继续精挑细选的心情,他随便挑了几件款式简单的衬衫,一个款式各拿两个号,不在意地付了钱,让老方过来拿东西。 从男装店出来后靳羽就一直没吭声,老方过来需要一会儿的时间,顾臻然的目光落在对方小小的发旋上,脚下拐了个弯,带靳羽去吃拉面。 拉面馆在一个深深的小巷子里,既没有让人一看就忍不住赞叹的精美装潢,也没有穿着旗袍笑脸盈盈地说欢迎光临的服务员。 屋里几张木桌子一拼,客人进店后随意找个地方坐下,老板娘把面一端上来,甩开膀子就能吃个饱。 顾臻然平常没课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帮忙。 这是除了靳羽以外,极少能够让他感觉到温暖和善意的地方。 顾臻然找了个座位把靳羽安排好,熟门熟路进了后厨,陈姨,他嗓音低哑地喊了声,不等人回应,从旁边搬过一堆用过的碗碟,往里面舀了水,动作熟练地蹲下洗碗。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19) 正在捞面的老板娘听到声音转过头,朝他露出一个笑:来了。她又有些意外,今天没事? 顾臻然的情况她也知道一些,毕竟当年她也算是救过对方一条命。 北风呼啸的寒冬腊月,在她买菜回家的路上,年幼的顾臻然抱着膝盖,在不避风的角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眼睛闭得紧紧的,身上的袄子露出几个破洞,被人用针线粗陋地缝了缝,嘴唇白的吓人,两颊却晕染开一团红。 陈姨一时心软,上前几步想要把人叫醒,就见已经烧得糊涂了的顾臻然唰的一下睁开眼,目光凶狠地看着她,动作警惕地将身后的几个塑料瓶藏起来。 那是他一天的成果,也有可能是他未来几天的所有收入。 顾臻然知道自己病了,事实上他已经病了好几天,可他没有钱去给自己看病。女人留下的那笔钱,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碰。 他不确定下一次睁眼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可只要他还能活着,他就不会放弃。 顾臻然舔了舔唇,发烧使他的身体极度缺水,脑袋昏昏沉沉,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但他还是竭力睁大眼,试图用最凶狠的表情,将眼前不请自来的人吓走。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哪怕他此刻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陈琳一阵心酸,不顾对方的挣扎,带着人去看了医生。 看病途中,小孩儿一直很安静,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想到医生一离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她,他会把钱还给她,并且自愿来这里做了一个免费的童工。 这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陈琳有点无奈又有点欣慰,她动作迅速地烫好一碗面,随手在上面撒上几颗翠绿的葱花,顾臻然擦了擦手,从她的手里端过这碗面,送给外面的客人。 途中经过靳羽的桌子,俯身跟他说了几句话,又进了后厨。 陈琳从窗口看见他跟靳羽的互动,眼睛一亮,握着锅铲的手有些激动:带朋友一起来的? 她眼角都泛出了些水汽,心里又酸又涩。 顾臻然这孩子太苦了,这么多年,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他有朋友。 她心里又觉得宽慰,伸手擦了擦眼角,赶顾臻然出去,不肯让他在里面帮忙。 这孩子,哪有带朋友来了,自己待在后厨,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那里的。你出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一会儿陈姨给你俩做好吃的。 她心里高兴,连带着厨房里几碗面的客人也跟着得了好运,每碗面的分量都是足足的,上头还多漂了好几片牛肉。 靳羽对这个地方有些好奇。 没想到顾臻然还在这种小面馆里打过工,而且看起来时间还不短。 邻桌的人高谈阔论,他就也跟着听几耳朵,听的没兴趣的时候正好顾臻然端着碗面出来了。他看了一眼,不感兴趣地收回眼。 面里撒了香菜,肯定不是给他吃的。 顾臻然见靳羽一脸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见自己出来,就端着形象,不肯再瞧的正经模样,眼底的神色不自觉柔和几分。 他把面送到客人那桌,回来后在靳羽旁边坐下,低哑的声音里带着点哄人的意味:陈姨说一会儿给咱们做好吃的。 靳羽耳朵动了动。出来一上午他早就饿了。他哦了声,巴巴的眼神却老往后厨瞟。 陈琳没让靳羽等多久,顾臻然一出去,她就开始着手炒菜,厨房里油锅滋滋的响,香味飘了一阵又一阵,诱的面馆里的其他人都开始嚷嚷,问老板娘在做什么好吃的。 陈琳炒了三菜一汤,都是些寻常的家常菜。 她嗔了顾臻然一眼,对靳羽歉意地笑笑:然然也真是的,带同学过来也不知道早点告诉我,都是些家常小菜,同学你别介意啊。 靳羽往嘴里塞了口饭,斜着眼睛看顾臻然,在心里偷偷笑话他。 然然。 这个名字总算让他找回一点做大哥的自信。 心情舒坦的靳羽脸上笑眯眯的,不管陈琳说什么都一脸乖巧地回应,一顿饭下来,陈琳对靳羽喜欢的不行,直让他以后有空就过来玩。 就连顾臻然都被晾在了一边。 靳羽这人不禁夸,一夸就忍不住得意,但他不在陈琳面前得意,他等出了面馆,走到没人的地方才对顾臻然露出洋洋得意的一面。 他眉头舒展开,嘴角控制不住的上翘,浑身上下连每一根的头发丝上都写着我很得意四个大字。 但他自认为自己是个矜持的人,不做跟人炫耀的事情,圆溜溜的眼睛期盼地看着顾臻然,希望对方先挑起这个话题。 顾臻然今天已经让人不高兴好几次了,他顺毛摸:陈姨很喜欢你。 靳羽伸出两指按住疯狂上扬的嘴角,等那股得意的劲下去了才谦虚道: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他看着顾臻然,等着对方接他的话。 靳羽在心里纠结,万一一会儿顾臻然顺杆爬,说他也很喜欢自己怎么办,他这辈子可不打算跟顾臻然在一起,要是对方突然告白,他可是会很为难的呀。 他心里为难,面上便显了出来,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眼睛却还是亮晶晶的。 顾臻然没吭声,垂眸,暗色深沉的眸盯着靳羽亮晶晶的眼看了好半天,目光专注,面色却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靳羽从最开始的纠结为难到后来的恼羞成怒,差点没忍住要给他一拳。 他脸颊一鼓,气呼呼地走了。 过分。 靳羽气鼓鼓地蒙着头往前走,正巧老方电话打过来了,问他在哪里,要去接他,靳羽心里又气又恼,索性就直接回了家。 靳羽一走,顾臻然就回了那家小面馆帮忙,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家。 九月份的清河市,晚上八..九点钟的夜空分外迷人,繁星点缀,明月高悬。顾臻然踩着璀璨的夜色,一步一步回了老旧的居民楼。 他打开门,动作短暂地停顿一瞬,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往前一扑,躲开来自身后的袭击。 一个黑影从角落利落蹿出,眼底有一丝异色飞快闪过,被伪装过的粗嘎嗓音沙沙的刮耳,冰冷的利器在黑暗中反射出银色的光。 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冰冷的光,黑影舔了舔唇,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5、第 25 章 25、第 25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九月底的清河市, 虽然白天温度火热依旧, 晚上从地平线处却已经开始吹起了凉风。老旧的巷子口, 盘根错节的老树树叶簌簌作响,投影到大地上的月光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徒留下一地细碎剪影。 老旧的居民楼里, 年久失修的楼梯感应灯一闪一闪,贴着喜庆福字的房门被远远隔离在防盗门后。 被遮去光辉的黯淡月色斜斜入窗, 拥挤的狭小客厅里,犹如在磨砂纸上划过的沙哑嗓音在身后突兀响起: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盗..窃者溜进一贫如洗的贫民家中, 要求贫民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听起来这像是一句天大的令人忍不住捧腹的笑话,然而屋内的两个人都没有因为这句话发笑。 顾臻然垂眸, 他的背脊绷得笔直, 整个人蓄势待发,宛若一只在夜色中捕猎的黑豹。右手悄然伸进口袋, 直到手指尖触碰到一抹锋利的冰凉。 他眯了眯眼, 从刚刚一触即离的交锋中提取信息, 在心里回忆, 这个声音属于谁。 男性, 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 体重一百四到一百六,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虽然故意压着嗓子说话,但还是能听出一丝原本的音色。 动作干脆利落, 对自己拥有强烈的自信,喜欢将猎物玩弄在鼓掌之中。 在顾臻然的印象中,有这种癖..好的人可不多,他顿了顿,脑海中闪过某个人影。 黑影似乎并不打算等顾臻然的回答,任务般说完那句堪称笑话的话,他身形一动,冲着不远处愣着发呆的人冲去。 不过是运气好躲过了刚刚那一击,接下来,对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看着不远处被吓得愣住发呆的人,黑影的心中还有点不屑。就这么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高中生,居然还要自己出手。 冰冷的刀锋在黑暗中划出无声的银色的弧度,就在黑影以为自己即将完成任务时,愣住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拳脚相加,你来我往,桌椅倒地,纸张纷飞,拥挤的狭小客厅被弄的一片狼藉。 一阵无声的较量之后,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彻底转换。 细细的铁丝绕着手掌绕了一圈,在手心勒出细细的痕迹,两端被磨得尖锐发亮,透出冰冷的气息。 顾臻然下手极有分寸,铁丝的一端被牢牢捏在掌心,丝毫脱离不得,另外一端被推进对方脆弱的脖颈中,距离颈动脉仅有一公分的距离。 只要再歪上一个公分,温热的血液将会喷涌而出,将对方的衣衫前襟彻底打湿。 黑影捂着脖子,鲜红的血迹顺着指缝汩汩流出,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嘴里嗬嗬地发出难听的声音。 对任务目标的轻视使他此次栽了一个大跟头,所有的鄙夷和蔑视都将以生命作为代价,使他永生铭记。 顾臻然面色不变,低沉的声音毫无起伏:是谁派你来的? 用浓重的夜色为自己作掩盖,隐藏在门后随时准备一击即中,嘴里说着贪婪的话,动作却是与之不符的狠辣果决。 除了那个人,顾臻然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想要对付自己。 嗡嗡嗡,手机的持续震..动打破两人间的沉默,顾臻然将黑影制住,腾出一只手去摸对方口袋里的手机,将手机摁亮,果然看见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消息。 顾臻然快速地摁下几个字回复,凉凉地瞥了对方一眼,将手机放回他的口袋。 黑影眼里露出一丝绝望。 他让你来干什么? 黑影嘴唇蠕动几下,想要反抗,扎进脖颈间的冰凉温度使他不得不屈服,最后破罐子破摔,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的目的全盘托出。 对方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毁了顾臻然。 想要毁掉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最直接的是从身体上进行打击,至于另外一个,则是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流言蜚语不足畏,流言蜚语可杀人。流言蜚语在某些时候,比世上最锋利的利刃还更能伤人。 假的若是没有信服力,那就让假的变成事实。 进门的那一句话不过是个幌子,隐藏在谎言之下的真实目的,总是更加卑劣。 反正他也有个那样的妈,不管做出什么堕落的事情都有迹可循,不是么? 听着黑影断断续续的话,顾臻然眼底一片漠然。 滚吧。 他松开压制着的人,对方死里逃生,眼底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跌跌撞撞地离开。 顾臻然垂首站立在狭小的客厅,铁丝的一端紧紧缠绕在掌心,另外一端仍旧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血..水。 血..腥..气浓烈到令人忍不住想要作呕,黑暗犹如午夜的潮水,汹涌澎湃将他口鼻淹没,顾臻然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眼底一片死寂。 既然已经重来一次,他便不会再让自己重蹈前世的覆辙。 他没那么蠢。 客厅的灯啪嗒一声被人打开,黑暗尖叫着四散逃脱,顾臻然顿了顿,绕过脚下的污迹,开始寻找胖胖。 要是胖胖出了事,小羽毛一定会很难过。 最终顾臻然在客厅的一个角落找到昏睡过去的胖胖。或许是怕会打草惊蛇,对方只是用药物把胖胖弄晕,并没有对它做出什么危及生命的事情。 胖胖只要昏睡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健康,没有出什么意外,顾臻然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0) 他把胖胖放到猫窝,起身去厨房里打了点水,开始擦洗客厅地板。 等到他把一切弄完,又洗了个澡,窗外的星子都已经隐去大半,月亮羞答答地躲进云朵的怀抱,收敛起自身过分夺目的光辉。 顾臻然阖上眼帘,彻底结束繁忙的一天。 此时的靳羽正盘腿坐在床上,他穿着蓝色的睡衣,手里拿着一本漫画书在看,却半天都翻不了页。 上午刚买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靳羽一抬手就能碰到的距离,轻薄美观,外观十分可人。 靳羽看着看着漫画,眼神就不自觉往手机上瞟。 一会儿摸摸手机,看是不是有什么新消息没有看到,一会儿又摸摸手机,觉得手机的手感不错。 半个小时内,他看完了最近推送的十条最新新闻,点开朋友圈,将周阳瑞咋咋呼呼的动态给赞了一遍,吓得看到消息提醒的周阳瑞立马给靳羽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被盗号了。 周阳瑞和靳羽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人互加微..信一年多,靳羽别说是给他点赞,没把周阳瑞的动态给屏蔽都足够让他感动的了。 他几乎是立马就给靳羽打电话,并且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就在那头嚷嚷起来:羽毛儿,你快去看看你的微..信是不是被人盗号了,对方居然给我点了个赞,吓死我了。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语气夸张的不得了,靳羽冷漠地哦了一声,把电话掐断。 他点开微信的联系人列表,翻了翻,又气闷地退出去。 今天怎么就没有人加他好友呢! 他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伸手啪嗒一下关掉电灯,决定化气闷为瞌睡,在睡梦中替自己出气。 第二天一大早,顾臻然收拾齐整,正在家里喂猫,大门就被人给敲响。他从猫眼往外看了看,发现站在门外的是靳羽。 顾臻然打开门,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怎么这么早就过来,靳羽已经弯腰抱住跑过来的胖胖,捏捏它的肉..垫子,闷闷的开口:我饿了。 靳羽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也早早的就醒了,他把这归结于自己昨天一整天没有看到胖胖,心里不放心,这才连早饭都没吃就颠颠地跑了过来。 他抱着胖胖找了个凳子坐下,有气无力的,让顾臻然去楼底下给他买包子和豆浆。 包子要刚出锅的,豆浆要喝温的,顾臻然还得尽快回来,不许在外面逗留太久。 顾臻然好脾气地一一答应下来,拿了钥匙就去给靳羽买早餐。 顾臻然一走,靳羽就抱着胖胖在房子里四处转悠,他东瞧瞧西看看,不一会儿觉得热了,又进了顾臻然的卧室吹电风扇。 他现在已经有经验了,知道电风扇要怎么开怎么关,风速要怎么调,也知道顾臻然一开始果然是哄着他的,明明风只会越吹越热。 他吹着风也心不在焉的,手一下一下地摸着胖胖身上的毛,心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手上力道忽然重了一下,胖胖喵一声从他膝盖上跳下去,靳羽回了神,弯腰要去抱胖胖,余光看见顾臻然的手机没带走,就在他的床头好好的放着。 他的眼神被吸引住,挪不开了。 靳羽一点一点地挪过去,眼神不时往门口瞟。 又在心里严厉训斥自己,偷看别人的手机是不对的,就算对方是顾臻然,那也不对。 他心里忽然泄了气,不打算看了,转身的时候不知道扯到哪里,手机哐一下掉到地上,屏幕有了感应,自动亮起,跳到通讯录那里。 整个通讯录干干净净的,上面就只有一个备注为小羽毛的联系人。 靳羽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他小声嘟囔,这都什么称呼呀,怎么两辈子了,顾臻然还是这个口味。 眼底的笑意却连胖胖都看出来了,胖胖冲他细细地喵一声,又摇摇尾巴。 靳羽把胖胖抱起来,无辜地和它对视:我没有碰手机,是它自己从床上掉下来的,也是它自己给我看的通讯录。 虽然他没有碰手机,但他可以勉为其难把手机捡起来。 靳羽心情颇好地吃完顾臻然买回来的早餐,撅嘴让顾臻然替他擦掉嘴角蹭上的油渍,含含糊糊地开口: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一起来学习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我来过。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6、第 26 章 26、第 26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被指派出去买早餐的顾臻然很快回来, 买的是靳羽点名要吃的刚出锅的包子, 放温了的豆浆, 还有几根金灿灿的油条。 油条被炸的金黄酥脆,卖相极好, 靳羽咬了一口, 觉得味道还不错,一口油条一口包子豆浆地吃完早饭。 饭后运动是监督顾臻然背单词。 一天二十个单词, 每天都要检查背诵情况,并且在周末还要再集中抽查一次, 顾臻然委屈地蜷着大长腿, 垂眸坐在凳子上背单词。 他的英语发音极其好听,字正腔圆, 嗓音低哑, 念的时候就像是从舌尖直接念到人的心尖,带着声带颤动的余韵。 但靳羽是个没心没肺惯了的人, 对顾臻然的魅力已经免疫, 他咂咂嘴, 摸着肚子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怕被顾臻然笑话, 急忙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 见对方没注意,赶紧弯腰把胖胖抱在怀里。 顾臻然背完一个单词抬头看他,靳羽捏捏胖胖的肉垫,眨巴两下眼, 一脸无辜地跟他对视。 是猫刚刚吃撑了打的嗝,跟我没关系。 顾臻然转头继续背单词,靳羽赶紧低头威胁胖胖,不许把刚刚让它替自己背黑锅的事情说出去,要不然以后就不给它买小鱼干吃。 被狠心威胁了的胖胖细细地喵一嗓子,靳羽认命去客厅的另一端给它拿玩具,逗猫玩。 经过顾臻然身边的时候特地绕了一个远路,还把逗猫棒警惕藏在身后,生怕顾臻然一会儿想逗猫玩不好好学习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心都浮躁的很,别说是什么有趣的活动,一根逗猫棒就能把他们的心给勾走,自己可得警惕着点,别被顾臻然给钻了空子。 靳羽抱着胖胖进了屋。 刚刚被他弄乱的床铺已经重新整理好,薄薄的毯子叠得四四方方,枕头压在上面,只占床铺的一个角落。 是顾臻然两辈子的老毛病,东西一定要整整齐齐的,哪里拿的必须放回原位,乱一下都不行。 靳羽撇撇嘴。强迫症不是病,犯起来简直要人命,要的还是靳羽的命。 他是个随心的性子,东西用完随手就放,转头就忘记是从哪里拿的,顾臻然每次回家见到东西被弄乱了就用黑沉沉的眸子盯着他看,也不说话,伸手把领带一抽,就是一顿身体力行的教育。 他手一松,怀里的猫就跳到了床上,老旧的电风扇一打开,呼呼的风把胖胖身上掉落的毛吹他一脸。 靳羽打了个哈欠,他困的不行,眼睛底下一片青黑,踢掉了脚上的鞋,爬到床上开始补眠。 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的回笼觉也没睡成,再加上刚刚吃饱喝足,往床上一躺闭眼就能睡的不省人事。 靳羽开始做梦,梦到上辈子他和顾臻然刚好上的时候,两个人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蜜里调油,他说什么顾臻然就做什么,生怕慢了一点眼前的人就要不高兴。 靳羽正梦见自己让顾臻然跪搓衣板。 身形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脸委屈地跪在小小的搓衣板上求他原谅自己,靳羽捂着嘴偷笑,等笑够了把手放下,佯装严肃问顾臻然哪里错了,又要求自己的什么原谅。 顾臻然委委屈屈眼角含泪,说他哪里都错了,哪里都需要原谅。 靳羽正得意,突然胸口一阵憋闷,像一条陡然失去水的鱼,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猛的传来。他大张着嘴,闭眼在床上胡乱扑腾,大喊顾臻然的名字。 喊了两声他终于挣扎着睁开眼,陡然对上一张毛茸茸的猫脸,靳羽呼吸一窒,窝在他胸口处吹风的胖胖懒懒地甩了甩尾巴,嘴巴一咧,像在嘲笑他的大惊小怪。 人猫深情对视的那么一小会儿功夫,顾臻然的身影就在门口出现,他扫视一圈房间,目光在房间内唯二的活物上顿了顿,很快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俯身把胖胖抱起来。 胸口一轻,正在承受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猫的靳羽松了口气,终于能够好好呼吸,他一抹额头上的汗,翻脸就不认人:你怎么进来了,单词背完了? 他随口抽查几个,见顾臻然都答上来了,又让他去替自己写检讨。 靳羽振振有词,写检讨既可以练字,又可以帮顾臻然提高写作水平,对对方是有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又把猫给夺了回来,不让对方撸猫分心。 顾臻然在外面写检讨,靳羽就在屋子里玩手机刷新闻。他的手机昨天刚买,又是这个款式刚出的型号,用起来简直如丝绸般的顺滑,刷网页刷新闻,一刷根本就停不下来。 检讨写了一半,房屋的门铃被按响,靳羽含含糊糊的声音从房间飘出来。 是老方,来送菜的。 今天不上学,老方不用送靳羽去上课,张妈就搭了老方的车去买菜。 靳羽一大早敲了顾臻然的门就没打算半路回去,中途他给张妈发了个消息,让她买菜的时候多买一点,买好了让老方给带过来。 顾臻然没让老方进来,他沉默地从对方的手里接过菜,老方张张嘴,想问靳羽什么时候回家自己好来接他,对上顾臻然暗沉沉的眼,忍不住打个哆嗦,转身就下楼走了。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眼神这么可怕。 顾臻然关了门,围上围裙开始做饭。 菜色很足,荤素搭配,红白肉都有。肉是熟食,顾臻然只要再下锅弄一弄就行。张妈还很细心地买了一些能够用得上的调料一起送来。 本来张妈还让老方提醒顾臻然那些调料要怎么用,哪里知道老方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灰溜溜地离开。 靳羽抱着猫出来,他到客厅喝了口水,从厨房门口经过;给猫找玩具,从门口经过;坐累了松松筋骨,又从门口经过。 地板被他踩的吧嗒吧嗒响,里面的人想要假装听不见都不行。 顾臻然朝他招招手,靳羽把怀里的猫往地上一放,嘴里嘀嘀咕咕着爸爸去吃好吃的,胖胖你自己玩,进去的时候脸上有点不情愿:叫我进来干什么? 顾臻然夹了一筷子肉递到他唇边,手在下面托着,让他帮忙尝尝味道,等他吃了,又递过去一把青菜,让他帮忙洗菜。 靳羽哼哼哧哧地在旁边洗菜。 他哪里会洗什么菜,活了两辈子,连厨房都没怎么进过,更别说亲自动手洗菜。 顾臻然在水龙头下专门放了个接水洗菜的盆,靳羽挑剔地看了眼盆里还算干净的水,把菜一股脑全丢下去,跟搓稻绳一样搓。 翠绿的菜叶子被搓成难看的深绿,完整的叶子也变得支离破碎的,细碎地漂满整个盆。 顾臻然面不改色,将菜捞出来沥了沥水,刺啦一声倒进油已经烧热的锅里,手握锅铲开始翻炒。 靳羽尝了口鱼汤,又啃了块排骨,才恋恋不舍地出来给他的猫儿子准备午饭。 他咂咂嘴,有点怀念。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顾臻然上辈子的手艺就没的说,要不然后来两个人吵的那么厉害,靳羽也不会一直没能下定决心要跟他彻底分开。 靳羽舔了舔唇,心里有点疑惑。 顾臻然在做饭这件事情上是不是天赋异禀,怎么今天做的菜跟他上辈子吃的口味那么像。又一想,这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味道像很正常,又把疑惑抛到脑后,高高兴兴地喂他的猫儿子。 两人的分工向来明确。顾臻然负责饭前做饭,饭后洗碗,靳羽只负责吃就够了。 难得尝到熟悉的味道,靳羽一不留神吃的有点饱,他哼哼唧唧的躺着消食,顾臻然拉他坐好,伸手给他揉肚子。 是他熟悉的揉肚子的方式。左三圈右三圈,动作不能太快,快了难受,也不能太慢,慢了没效果。 靳羽被揉的直哼哼,恨不能躺直了身子好好享受,又想起来得维持住自己的大哥形象,强撑着气势,瞪他一眼:都怪你。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1) 圆圆的杏眼里含着浅淡的雾气,白皙的脸上覆上一层薄红,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鼻子还时不时哼出一两声..舒..服的哼哼声。 那副模样,别提有多享受。 顾臻然手顿了顿,连呼吸都快了一分,被靳羽不满地瞪了眼,又继续替他揉肚子。 靳羽舒服够了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他挥开顾臻然的手,坐直了身子仰头看他:你的检讨写完了没有?我等一下可是要检查的。 明明是顾臻然替他写,可偏偏他理直气壮的很,语气一点都不心虚。 顾臻然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骄矜模样触了下,心里颤的厉害,眼神黑黝黝的,深邃得渗人,喉结克制地一滚,像要把人嚼碎了,一块一块地吞吃入腹。 想让他笑,想让他哭,想把他揉进怀里刻进骨子里,理智却叫嚣着让他冷静。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恨不得立马告诉面前的人,他到底是谁。 他忍的快要发疯,可他的小羽毛还一副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危险来临的模样。 顾臻然无声地叹口气,决定去写五千字的检讨让自己冷静一下。 顺便默背十遍清心咒。 靳羽一脸茫然地看着顾臻然沉着一张脸离开,他迷茫了片刻,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 嘿呀,顾臻然居然敢给他甩脸色看。 傍晚时分,顾臻然收拾东西,准备去夜市摆摊卖小东西。 他卖的东西很杂,有时候是一些日常用品,有时候又卖女孩子喜欢的发卡小饰品,逢年过节,还会卖些应景的东西。 没个固定,端看卖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吃个饱饭。 顾臻然今天身上背着个包,身后还跟着个亦步亦趋的小尾巴。 他转头看一脸好奇跟在身后的人,沉默片刻,盯着他看的目光专注的吓人。 嗓音艰涩,你回去吧。他舍不得让对方吃这个苦。 靳羽哼哼一声,伸手揪住他背上的包。 想要甩掉我自己出去玩,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是为了埋伏笔和暗线,以及从靳羽的角度来看待两人重生后的重逢。既然已经知道顾臻然是重生的了,那咱们就不藏着掖着了。叮,你的偏执狂已上线,请注意查收。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火锅啊火锅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成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7、第 27 章 27、第 27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九月末的周天傍晚, 绚烂橙金的晚霞从东到西涂鸦整个天际, 从遥远的地平线端吹来的晚风带走白日残留的热意, 遛着狗的年轻男女呼朋引伴,街对面的汽车喇叭滴滴作响。 靳羽拽住面前人的包带不松手, 用眼神催促对方赶紧走。 不是说要去夜市摆摊卖东西么, 巧了,他靳羽从来只买过, 还没试过卖东西是什么感觉呢。 他跃跃欲试,丝毫不知道讨生活人的艰辛。 顾臻然向来拿他没什么办法, 他好像身体里天生就少了一条对他说不的筋骨, 再挺直不屈的脊梁,被靳羽用湿漉漉的无辜眼神看着, 都会瞬间化成绕指柔。 眸色深深, 涌动着浓重黑雾的眼底有种病态的满足。 靳羽向来把他的底线和死穴拿捏得死死的,知道自己怎么做不会触了顾臻然的逆..鳞, 正正地踩在充满警.告意味的黄.线上, 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 他的小羽毛, 真是每一寸都长在了他的心坎上。 顾臻然只好带靳羽去了他往常惯去的地方, 在市中心的一个广场旁边, 人流量大, 就是距离有点远,过去需要点时间。 他今天出来的晚了点,好的地方几乎都已经被人给占了,只能在旁边的犄角旮沓找个小角落腾放自己的货物。 顾臻然并不在意, 从背包中抽出一张大报纸摊开铺在地上。 报纸不只是一张,而是好几张被人用透明胶粘在一起,往地上一铺,浸透着烈日余温的地面就被轻易隔开。 报纸摊开后,顾臻然又翻出一条毛毯盖在上面。 毯子的年头已经不小,鲜艳亮丽的颜色褪去,剩下被过度漂洗的白,四周毛边卷起,露出底下粗糙的线头。 很明显早就被人遗弃,只不过如今被顾臻然废物利用,上面点缀着数不清的补丁。 顾臻然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左边是小女生喜欢的发卡头绳小饰品,款式众多颜色亮眼的劣质耳钉被摆在最前头。右边则是各种男女士鞋袜,硬纸板上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大大的十元三双几个大字。 他把东西按照某种顺序摆放好,不知道又从哪里翻出一个小马扎,拿来擦干净让靳羽坐了,自己拿张多余的报纸往地上一垫,大长腿委屈地蜷着,开始今天的活计。 如果要给今天来摆摊的人打一个表现分,顾臻然绝对是其中最不合格的那一个。 不打广告不吆喝,有人前来问价,他便把切成小块的硬纸板往人面前一戳,示意人自己看。 遇到砍价纠缠不清的,他也默不吭声,只是被吵得烦了,抬头淡淡地看对方一眼,一个冷冰冰暗沉沉的眼神就能瞬间把顾客给吓跑。 靳羽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差点笑抽过去。 让一个寡言少语的面瘫来摆摊卖东西,这着实有些为难人了。 他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水,把顾臻然往旁边推了推,过来的时候不忘带上小马扎,一点不客气地占据摊主的位置。 靳羽人长的乖巧,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抬头朝着你看的时候,眼神清澈干净,一笑就抿出个酒窝,轻易能让人产生好感。 虽然旁边坐着一个煞神一样的男人,路过的女生犹犹豫豫,不一会儿就围了过来。 靳羽嘴又甜,围过来的女生有些是为了买东西,有些是看他乖巧,就来故意逗一逗他。他也不恼,不用多说话,时不时抿出一个笑,就能把东西卖个大半。 小老板,你是哪里的呀?以前怎么没在这里见过你? 靳羽人看着小,女生便戏称他一句小老板。 女生边挑东西边跟靳羽搭话,她挑了个粉色的发卡往头上一别,侧头问同伴好不好看。 同伴点点头,偷偷瞥两眼靳羽,羞涩地低头不说话。 见同伴这幅春.心.荡.漾的少女..怀..春模样,她眼睛一转,手伸到后头偷偷掐了一把对方,吓得旁边的长发女生差点尖叫一声跳起来。 又笑眯眯地问靳羽:小老板,你的微信是多少呀,我加你一个。 女生挑了好几样东西,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晃了晃手机,你们这里的东西我都挺喜欢的,以后要是有什么新的款式,小老板你可以在微信上告诉我,我还来买。 她俏皮地眨眨眼:还会带同伴来哦。 会带新伙伴来的回头客绝对是所有商家最喜欢的客户,没有之一,靳羽还没回话,旁边陡然伸出一只手将女生远远隔开。 嗓音沙哑,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不用。 顾臻然目光沉沉,他站直了身子,波澜不惊的眼底一片淡漠,居高临下地看蹲在地上挑东西的人。 从一匹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饿狼嘴里抢食,这不叫勇气,这叫愚蠢。 他的目光太具有威慑性,女生尴尬地笑笑,付了钱快速拉着小伙伴离开。 小老板可爱是可爱,架不住旁边的那个人太吓人了。她们还是先撤为妙。小老板有缘再见。 靳羽等顾臻然把人吓跑了才不满地开口:你干嘛把我的顾客吓跑?对方可是说了下次要带小伙伴来的。 他指出:你都没有问问我的意见。 说的是女生要加他的微信这件事情。靳羽都还没表态呢,万一他愿意加呢。 他扭头去整理摊上的东西不看身形愣住的人。 顾臻然不加他的微信就算了,还不许别人加。凭什么呀,他又不是他的谁。 顾臻然的眼神可怕的吓人,他嘴角绷直,黝黑的瞳孔几乎看不见一丝光亮,深重的负面情绪将他团团包围,窒住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 他低头看靳羽头顶露出的小小发旋,嘴角勾起一个充满占有欲的神经质的弧度。 可他的小羽毛生气了。 顾臻然敛了眉眼,声音缓和下来,眼底的郁色却越来越深沉:那你要加她吗? 靳羽奇怪地反问,我又不认识她,我加她干嘛呀。 他苦恼地皱了皱鼻。加了还得删,多麻烦。他可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 顾臻然被他的回答取悦。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堪称愉悦。 两个人就这么重归于好。 靳羽也就是三分钟热度,刚开始他还觉得卖东西挺新鲜的,也有干劲,等东西卖了大半他就不感兴趣了,把摊主的位置还给顾臻然,自己提着小马扎往旁边挪。 屁..股在小马扎上动来动去,东瞧一瞧西看一看,顾臻然让他自己去玩,自己一个人留下看摊他又不愿意。 一个人去玩有什么意思呀,看见好吃的没人给他付钱买,看见好玩的也没人耐心听他念念叨叨。光他一个人乐呵呵的傻笑,多扫兴。 顾臻然的旁边不远处是一家卖烤面筋的,摊主动作十分利索,忙起来的时候,身体灵活得像是练了十八般武艺。 靳羽看的入了迷。 他揪顾臻然的袖子,眼巴巴地问他,这个你会不会做?他有点想吃,又不想吃别人做的。 顾臻然看了一眼:我回去学。 靳羽于是就心满意足了,他放开手中的袖子,又去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其他好玩的。 他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意兴阑珊,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索性就开始拨弄起面前的东西。 也不知道顾臻然是从哪里弄来的东西,自己在他家里待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乱,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城管来了。 烤面筋的摊主把烤了一半的面筋往旁边一推,利索把钱退还给等候的人,嘴里叭叭叭叭地道歉,推着小车就跑。 靳羽一个愣神的功夫,那个摊主就已经推着小车消失在了人海深处,找都找不出来。 靳羽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他懵懵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转头,就见顾臻然已经动作利索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装进了背包。 见顾臻然把背包背上了,他才刚反应过来一样大喊一声等一下,弯腰把自己坐了半晚上的小马扎抱在怀里,转头看顾臻然,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顾臻然拉紧背包的带子,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气,垂眸跟靳羽的视线对上,冷静地吐出一个字:跑。 于是他们开始在人群中奔跑。 九月末的清河市,夜晚的天空美的惊人,璀璨的星子镶嵌在高高的夜幕上,月光远远地挂上一个勾,把柔和的银辉洒向大地。 耳边是呼呼作响的吵闹风声,他们并排着穿越过拥挤喧嚷的人群,汽笛声谩骂声被远远甩在身后,心脏在胸腔的位置砰砰作响,鼻翼间闻到的满是彼此身上的熟悉味道。 靳羽搂住他的小马扎,边跑边大声问跑在身边的人:他为什么还在追我们? 不知道该说他们的运气好还是不好,那么多的人,城管偏偏就揪住他们两个追着跑,都已经跑过半条街了,别跑,给我站住的叫喊声还在身后远远传来。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2) 靳羽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人也太尽职了吧,而且肺活量不错,居然能追着他们跑这么久还不跟丢。 顾臻然接过他手里的马扎,带着他转了个弯,经过一条小道,又穿过一条街,熟门熟路地进了一家超市,从后面出来一拐,就拐到了天桥底下。 身后城管的叫喊声总算消失不见。 靳羽松了口气,他坐在小马扎上休息,耳朵一动,忽然听到有人在唱歌。 不远处顾臻然正从对方的手中接过话筒,浓密的睫毛一颤,低沉的歌声从唇畔缓缓流淌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准跟陌生人说话。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兔、Be.No 1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8、第 28 章 28、第 28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Say you say me Say it for always that's the way it should be Say you say me Say it together naturally Say you say me; say it together Naturally 【注】 人来人往的天桥底下, 一个老旧的破音响摆在来人的脚边, 留着及肩长发的男人兴趣盎然地从自己的主唱位置退下, 挑眉看沉默寡言的人站上他原本的位置。 音质极差,偶尔还会发出几声尖锐噪音的话筒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 音响的主人问了歌曲名, 比了个OK的手势,弯腰把伴奏调出来, 退到一边,耐心等待着对方的表演。 舒缓的前奏缓缓流淌, 人潮涌动中, 略显沙哑的男低音合着拍子,慢慢唱起一首多年的老歌。 Say you say me Say it for always that\'s the way it should be 顾臻然从来没有在他人面前唱过歌, 他的嗓音低低的, 带点青春期的青涩沙哑。 低声唱的时候歌声像含在嘴里,轻声哼吟, 每一个音符都圆滚滚地从他的声带跑出来, 嘻嘻哈哈地往听众的耳朵里钻。 靳羽坐在小马扎上, 愣愣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垂着眉眼, 安静唱歌的人。 表情淡然, 目光遥遥向他看来, 像隔着千山万水,又像隐藏着昨夜滴落的蒙蒙细雨。 雾蒙蒙缥缥缈。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顾臻然。 像会发光。 靳羽的眼睛微微发亮。 曾经的那十年,他们之间有过各种各样的交流,开心的, 欢乐的,难过的,纠结的,别扭的,吵闹的。 除了某些时候,顾臻然在他的面前向来寡言。 他崇尚身体力行的教育手段,能动手绝对不瞎.哔.哔,每次生了气发了狠,皮带一抽,就能让靳羽第二天下不来床。 气的靳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眼泪汪汪的,还要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禽..兽,莽夫,不知节制。 吃饱喝足的顾臻然很好说话,靳羽说什么他得接着,抱着人去清理,亲手给他喂粥,等人吃饱了再开口认个错,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的靳羽这才满意了,眼睛一闭就呼呼睡过去。 靳羽不仅是个小少爷,在顾臻然面前还是个小祖宗。 小祖宗意味着什么?小祖宗就合该被人捧着爱着疼着怜着,放在心尖挂在嘴边,哪里有受了委屈还闷声不吭的道理。 每次都气呼呼的,可每次只要一被顺毛就开心了,好哄的很。 奔跑过后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传说中的肾上腺素在biubiu地往外发射,他揉了揉发痒的耳朵,脑海里突然想起曾经听到过的一句话,耳朵都要怀孕了。 他小声反驳,耳朵才不会怀孕呢。 不知道想到什么,哼哼了两声,耳朵尖冒出点绯红。 那头顾臻然唱完歌,把话筒还给了男人,男人对他比了个大拇指,接过话筒继续唱他的大众苦情歌。 见人朝自己走过来,靳羽收回眼。他别扭了一下,这才认真道:你唱的不错。 咱们小少爷可不是个吝于赞美的人,顾臻然唱的还不错,他就大方夸奖了。 不过还有待加强。他仰头看人,睫毛一颤一颤,语气严肃认真。 夸完了就得提醒不足,可不能让对方太飘了。 顾臻然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背起放在地上的背包,伸手把靳羽拉起来。 靳羽手搭上去,人刚站稳,顾臻然就把手松开了,又俯身去把小马扎收起。 两个人在天桥下并排着走。 靳羽一脚踩一个影子,他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慢吞吞的开口:你刚刚干嘛拉我手? 顾臻然的手很粗糙,老茧磨的他的手心发痒,靳羽忍了忍,才没有当着顾臻然的面挠手心。他不要面子的呀。 暗地里已经在手心掐出了几个月牙印。 顾臻然:时间不早,该回去了。 靳羽:哦。 他不满地踩了脚顾臻然的影子,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回了顾臻然的家。 进门以后,靳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他进了客厅才想起来,今天胖胖没有等在门口等他们回家,也没有冲他细细地喵一声,又摇摇尾巴。 他在猫窝找到神情恹恹的胖胖。胖胖睁开眼,舔.了.舔..他的手,有气无力地摇摇尾巴,又眯眼要睡过去。 靳羽有点担心,抱起猫给顾臻然看,胖胖这是怎么了? 顾臻然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说,靳羽急了,抱着猫就要去看兽..医,顾臻然只好放下东西,拿了钥匙跟在身后。 依旧是上次那个戴着细细的金丝边眼镜的白大褂,他是个爱猫人士,最见不得人家养了猫又不好好养。 语气颇为不赞同:奶猫的肠胃很脆弱,不能随便吃东西,更何况是这种对身体不好的药物。 靳羽愣了,转头看顾臻然。 见对方没有反驳,他抿了抿唇,转身心疼又歉疚地摸摸胖胖的脑袋。 猫儿砸,是爸爸没照顾好你。 从医院出来,靳羽抱着猫走在前面,顾臻然沉默地跟着,安安静静的,路上没有人说话。 靳羽心疼地捏住奶猫的小爪子。 他的猫儿子吃坏了肚子他又气又心疼,决定单方面跟顾臻然绝交三分钟,并且顾臻然不主动开口认错,他就把三分钟改成十分钟。 谁来劝都不好使。 顾臻然:抱歉,是我没照顾好胖胖。 靳羽耳朵动了动,没说话,脸色却是缓了几分。 他脚步缓了缓,决定要是顾臻然做出保证,以后会好好照顾小奶猫,不再让它乱吃东西,他就原谅对方,并且可以跟他说一句话。 三分钟过去。 靳羽: 他气得都要当场撅过去。 乱给胖胖吃东西,道歉还这么没有诚意,顾臻然怎么这么气人呀。 他抱着猫蹬蹬蹬地走在前头,也不看后面的人能不能跟的上来,自己闷头就走了。 走到顾臻然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钥匙进不去,他正委屈着,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熟练地把门打开,让他先进去。 顾臻然腿长,一步顶他两步。靳羽在前面蹬蹬蹬地走,看起来快,顾臻然正常步速就跟上了。 但他不说。 靳羽: 好气哦,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jpg. 他进了屋子,找了张凳子坐下,怀里还抱着猫就开始跟顾臻然算账了。 随后进来的顾臻然也想找个凳子坐,刚弯了个腰,被靳羽瞪了一眼,手下的动作停住,老老实实站着挨训。 靳羽这才满意了一些,他喝了口水润嗓子,开始数落顾臻然。 从奶猫今天的吃坏肚子,到以前只给胖胖一块旧布搭窝,再到最开始的给小奶猫吃菜汤拌饭。 他越说越气,气到后来怎么看顾臻然怎么不顺眼。 又是一通数落,最后靳羽用一句话进行概括总结,为了胖胖的身体健康着想,以后每天晚上,睡前他都得跟胖胖进行十分钟的视频通讯,确保胖胖没事才行。 为了自己乖儿砸的身体健康着想,好爸爸靳羽勉为其难,同意让顾臻然加他的微信。 靳羽拧眉想了想,最后大方道:那就定在每天晚上的十点吧,再晚我就要睡觉了。 其实也不是每天都得在晚上十点睡觉,但他不能给顾臻然讨价还价的机会,万一对方蹬鼻子上脸,要跟他视频到十一点可怎么办。 他还要早起上学的。 顾臻然看着自己微信列表里刚刚多出来的唯一的一个联系人,眸色深了几分。 说要在十点钟跟猫儿子视频十分钟,那就要视频十分钟,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靳羽换上新买的睡衣,把睡衣扣子扣好,发质柔软的头发吹得蓬松,盘腿坐在床上,翻着漫画等待微信上请求视频通讯的画面出现。 时间刚跳到晚上十点整,顾臻然的头像就蹦了出来。 顾臻然的微信名字单字一个顾,头像就是胖胖,这还是靳羽晚上在他家帮他换的。 靳羽是个矜持的小少爷,不是那种顾臻然想见就能见,一打电话立马就会接的人。太主动,太不矜持。他等铃声响了三声才不紧不慢地接通通讯。 画面一跳,一张熟悉的猫脸占据了整个大屏幕。 靳羽叭叭叭地跟自己的猫儿子讲话。 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说,问胖胖有没有好好吃药,他走了以后顾臻然有没有欺负它,猫窝睡的舒不舒服。 完全把胖胖当成能听到他说话的猫来看待。 靳羽瞅见视频的角落露出的一个小小衣角,合了漫画躺进被窝,把被子拉到下巴处盖好,轻声问胖胖有没有想自己。 胖胖不明所以,仰头冲着他细细地喵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屏幕,觉得不好吃,从顾臻然的怀里挣出来,跑了。 视频的对象跑了,可时间离他原本定下的十分钟还差最后几分钟。 沉默片刻,顾臻然在屏幕外开口:胖胖跑了。 靳羽翻了个身:哦。 他恨铁不成钢。 猫儿子怎么这么不争气,第一次视频就不好好配合,提前撂了挑子,白让顾臻然看了他们父子俩的笑话。 他声音闷闷的,我要睡觉了。顾臻然嗯了声,等靳羽把视频掐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回。 他的目光又深又沉,暗色的浓雾中,含着层层叠叠的欲..望与偏执。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惊动我爱的人,要让他自己发现。 * 片段选自歌曲《Say you ,say me》 感觉卡文的自己犹如一条咸鱼。今天只有一更。 八号上夹子,当天的更新放在晚上。会有加更。 * 接下来是熟悉的预收时间,感兴趣的可以去专栏点个收藏。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3) 预收文一:《怀了死对头的崽以后(娱乐圈)》 黎然和顾子晔是圈子里有名的死对头,每次见面都要礼貌性的互掐一下。 从幼儿园时期谁比谁多吃一碗饭,到考试为了一分之差争破了头。 就连手机快捷键设定的都是彼此的号码为了在第一时间联系并嘲讽对方。 毕业后顾子晔创办公司,混的风生水起,成了青州城有名的年轻企业家,黎然则进了娱乐圈,等着拿小金人砸顾子晔一脸。 直到有一天,黎然喝醉,无意中按到手机,顾子晔冷清禁欲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一个月后,黎然在医院拿着B超报告单傻了眼。 安静的咖啡厅里,黎然和顾子晔相对而坐。 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右手虚虚放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黎然凉凉开口:天凉了,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这是你二爸爸。 顾子晔:??? * 预收文二:《被雷劈后,我嫁入了豪门(穿书)》 一代玄学大师苏南因为透露天机太多,被天道降下一道雷劈死,却意外穿进书里某个因心肌梗塞领便当的十八线小明星身上。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旁边放着一瓶已经喝空了的某♂伟。 苏南看着床边围着浴巾,露出八块腹肌和马甲线的男人,擦擦自己的鼻血,诚恳道:我看你面若桃花,眼泛春光,此乃桃花劫的征兆。 宋恪冷哼一声,欺身而上。 过程,不可描述。 事后。 苏南:我有聚财符一张,能让你从此以后财源滚滚,滚滚财源。 宋恪:我家里有矿。 苏南:? 宋恪:矿里还有油。 苏南:我有辟邪符一张,能保你健康百岁,邪祟永不近身。 宋恪淡定地从桌腿下抽出一本合约,弹弹上面的灰,露出加粗加黑的三个大字,落款人:苏南。 苏南扶腰锤床:我要告你! 宋恪再次欺身而上,声音暧昧不明:我上面有人,你上面有我。 * 南瓜圈流传出一个消息,南神最近经常出入老城区,疑似在找大师算命,南瓜们准备组团去偷(大雾)爱豆。 一个小时后,有人提议问问路边的算命先生,众人鄙夷:南神就算要算命,也不可能在这么low的地方。 旁边正在整理摊子的苏南一脸茫然:他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 苏南第一天摆摊的时候,旁边的大哥偷偷摘下墨镜,小声问道:小老弟,你也是家里揭不开锅来的? 苏南想起他从来没揭开过的锅盖点点头。 大哥一脸唏嘘,热情传授经验:你这样不行,你得戴上墨镜,才会有人找你算命。 苏南若有所思。 第二天,老哥来了个早,见苏南从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上下来,鼻尖架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超大号墨镜。 #自从被雷劈了以后,我整个人都觉得精神了不少呢~# * 感谢读者 兔、Be.No 1 的地雷。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29、第 29 章 29、第 29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周一早上六点四十五分, 清河县清河一中, 高二(5)班。 大家伙的动作都快一点, 赶紧下去排队,等一下检查纪律的人就要来了, 要是被看见教室里还有人在, 被扣了班级分,小心老班叫你们去办公室喝茶。 学生时代, 永远都是上课前的最后一分钟进班的人最多,更别提现在距离老班说的六点五十集合还差五分钟。 王建把书包往桌上一甩, 有气无力地对同桌打个招呼, 两个眼皮子一耷拉,马上就要阖上。 昨天晚上游戏搞活动, 他硬生生熬了半宿, 好不容易才得到心心念念的奖励,此刻正困顿, 眼睛一闭, 随便找个角落, 站着都能睡过去, 更别说是在教室里坐着。 周晋扫一眼底下懒懒散散一副没睡醒模样的众人, 手中握着老师上课专用的黄色大圆规, 当当当地敲着身后的黑板,表情严厉地催促大家赶紧去操场排队。 今天是周一,升旗仪式在早上七点准时开始,学校要求各班最晚要在六点五十五分整好队。 七点钟一到, 不仅操场上有老师四处晃荡检查纪律,各栋教学楼也会有手上绑着红..袖..章的学生会成员来查。 没查到算你运气好,要是查到,被老班请去办公室喝茶都是轻的,搞不好就是几千字的检讨。 写检讨还不许上网查,得自己亲自写,不仅要写出真情实感,还得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最好结尾部分再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督促自己走向更好的明天。 比期末考时候的语文作文还让人秃头。 清河一中建校早,班里的黑板年龄跟底下这群小崽子有的一拼,硬..邦..邦的圆规一敲,扑簌簌的粉笔灰跟腊月里的雪花似的,飘了前排同学一脸一身。 王建此时已经趴在了桌上,侧脸枕着书包,想要抓紧最后几分钟眯眼小憩,听到这当当当的声响,眼皮一跳,头皮顿时发麻。 他双手一撑桌沿,动作极其利索地往后一蹦,带倒周围一片凳子。 两只手在身上一通乱拍,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报告班长,我被大量粉笔灰袭击,我纯..洁的身体已经被玷..污,我要求现在回去换身衣服,可不可以请假不去升旗? 学校的升旗仪式当然不只是升旗,升旗后还有学校各个领导的例行讲话,没有半个钟头根本就走不出操场。 直愣愣地在操场上站半个小时,不能说话,不能有其他动作,这对此时的王建来说,简直就是种折磨。 还不如回宿舍睡觉。 同样被粉笔灰扑了一身的周晋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还没开口,王建自个儿就先怂了,他搓着手:哎呀,开个玩笑嘛,班长不要这么严肃撒,太严肃可是会变丑的。 旁边的同学顿时哄笑起来。 王建你个怂货,班长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就先怂了,噫,忒没..种! 就是,哈哈哈,怂死了。 王建你行不行啊! 王建怂班长可不怂这群人,被人当面调侃没.种,能忍? 他挑着眉,双手抱胸,身子往桌上一靠,朝刚刚说话的人挤眉弄眼:小爷我到底有没有种,要不要现在就给你们看看呀? 尾音拖得老长,语尾意味深长地上扬,还故意哼出一声压低了的鼻音,是个男生都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哦哦哦哦哦! 我艹啊,刺激,哈哈哈哈哈。 看,现在就看,不给看你不是男的! 年轻的小伙子们浑身的精力没处使,被沉重的学习压力压制住的身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渠道发泄,噼里啪啦的桌椅敲打声和喝彩声差点把头顶的天花板都给拆了。 哐哐哐的,恁大的动静吸引得隔壁班的同学都在探头探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想瞧个第一手的热闹,结果看了半天还是一脸懵逼。 不要脸。后桌的周梅轻啐一口,瞪了班里的男生们一眼,拖着耳朵已经红了的柳茜茜率先出门,去操场排队。 女生们一走,男生们互相对视一眼,再次发出一阵你懂我也懂的嘿嘿笑声。 靳羽就是在这阵夹杂着年轻的荷尔蒙和无处发泄的精力的嘿嘿笑声中走进教室的。 昨天晚上的视频通讯被胖胖撂了挑子,半路跑走,白让他们父子被顾臻然看笑话,他咬着被角在被窝里磨了半小时的牙,才眼睛一闭,呼呼的睡过去。 晚上睡晚了,早上起的就艰难一点,闹钟来来回回响了四五趟,他才迷迷瞪瞪地起床洗漱准备来学校。 靳羽以手遮唇,打了个哈欠,想起一会儿升旗仪式后会发生的事情,他强打起精神,困倦的脑子也精神了点。 把书包放在桌上扫视一圈,有点可惜顾臻然没来。又有点懊恼,昨天忘记让他今天早点来了。 周阳瑞正在哈哈哈地拍着桌子,嘴里卧槽个不停,见靳羽来了,眼眶含着笑出的泪花就要给错过精彩片段的羽毛儿讲一讲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把手里的最后一口豆浆喝完,蹬蹬蹬的,从前面跑到后排,先扔了个垃圾,才拉过顾臻然的凳子坐下,抹了把嘴就要跟靳羽讲一讲王建的勇士行为。 这才是真正的勇士,敢于触班长的霉头,敢于在女生们面前开腔。 一个字,牛。 两个字,牛批。 一看靳羽一副昨晚没睡好的困盹模样,憋了憋,把话忍住了。羽毛儿虽然平时好说话,周阳瑞也知道在他没睡好的时候不要随便招惹他。 他此刻心底跟躲了只猫一样的抓心挠肺,想要跟靳羽分享刚刚发生的事情,拉着他一起哈哈大笑,可靳羽又没问。 话堵在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噎得他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的。 靳羽从书包里往外拿了本书,翻了两页才看了他一眼,周阳瑞眼睛一亮,就差没把我有八卦要说,你快点来问我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再不说出来,他就要被憋死了。 靳羽忽略他脸上透露出来的强烈诉求,不死心地往外探了探头,依旧没看见熟悉的身影,低头扯了扯身上有些宽大的校服外套,才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周阳瑞差点被靳羽憋死。 他张了张嘴,讲台上周晋又在哐哐哐地敲黑板,这次他学乖了,人站得远远的,把手臂伸直,去敲黑板的边缘。 先都别说话了,还没收拾好的同学快点收拾,收拾好的检查一下校牌有没有戴上,还有那边那个谁,把校服穿好,拉链拉上。 周晋严肃着脸,隔着大半个教室给了周阳瑞一个说的就是你的眼神。 校服外套敞开,走出去分分钟要被扣班级分的周阳瑞用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闭嘴的手势,又把校服拉链一拉到底。 靳羽不紧不慢地跟着周阳瑞往操场上走。 清河市冬冷夏热,春风秋雨,哪怕现在马上就要进入十月份了,天气还是热的不行。 此时离七点还差十几分钟,头顶恼人的太阳已经晒得人脸色通红,有些怕热的人,额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肥大的校服袖子往上折上两折,怕被巡视的老师看见,透过气又赶紧放下。 清河一中的教学楼按照年级分配,一个年级一栋楼,两栋楼之间隔着绿茵茵的草坪,从二楼开始,用厚实的悬空走廊连接。 不同年级的人平日里互不打扰,开学初老师也会三令五申,让大家都安分守己,不要去其他教学楼乱窜,以免影响到别人学习,特别是高三生。 高三生可不只是高三生,还是清河一中的掌心肉,命根子,学校每年的招生口号喊的到底是稳上清华,还是新东方保底,可都取决于他们的高考成绩。 三栋教学楼,高二年级夹在中间,班级又是从小号开始排,靳羽所在的五班就被排在了一楼。 掐着点出来,唯一的坏处就是人太多。 前被高一的小崽子围堵,后被高三的命..根..子推挤,周阳瑞左突又蹿,宛若入水的鱼,校服再肥大,人潮再拥挤,也阻挡不住他潇洒俊逸的身姿。 无奈身边的人是个不紧不慢的性子,他只能含泪把自己的绝学藏一藏,不让自己宛若离弦的箭,蹭的一下就没影。 两人到的时候,老班正背着手在分到高二(五)班的地方等候,班里的人到了个七七八八,队伍也排得歪七扭八的,丝毫没有整齐划一的美感。 班长周晋双手贴着裤缝自然下垂,一言不发地站在老班身旁,神情是和身边人如出一辙的严肃认真。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4) 王建顶.风.作.案,冒着被老班发现训斥的风险,在队伍的中间靠后探头探脑。 见靳羽和周阳瑞终于来了,心里松了口气,趁老班转头跟隔壁班老师说话,使劲招手示意两人过去,还原地蹦了两下,扬起一地沾染晨间露水的灰尘。 排在他身后的男生默默后退两步,将这片不算广阔的舞台交给他。 哪怕身边都是人挨着人,在操场又蹦又跳的行为实在太过惹眼,王建高举的双手轻而易举C位出道,班长周晋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盯 王建悻悻地住手住脚,抹了把脸上沾到的灰尘,改为对两人挤眉弄眼。 周阳瑞抽空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牛。 敢在老师和班长的眼皮子底下蹦得这么骚..气,光一个牛字还小瞧他了。 队伍中突然一阵骚乱,周阳瑞探头探脑,卧槽一声,压低声音在靳羽耳边用气音说道:羽毛儿,你同桌来了。 刚刚还意兴阑珊的人闻言头顶的呆毛翘了翘,他眼睛一转,余光里见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身形顿了顿,不过一瞬,长腿一跨,往队伍的最后排去了,伸出两指,把翘起来的嘴角按下去。 早上七点整,朝霞铺陈,白云为景,澄碧的天空蔚蓝壮阔。 在全校师生的注目中,在冉冉升起的红日下,广播突兀的一响,下一瞬,嘹亮激励的国..歌被奏响,鲜艳的旗帜伴随着节奏飘扬上升。 正是一个礼拜中最庄严肃穆的一刻。 家园被侵.占,土地被焚毁,梦想被摧残,人走在路上,身体却干涸得如同烈日下的沙漠。 嗷嗷的幼儿失去自己的父亲,耄耋的老人目送亲子远离家乡,年轻的妻子在灯下默默垂泪。 不屈的灵魂在呐喊,火热的鲜血喷洒焦土,失去生命的烈士们用意志铸成万里长城。 这是一个民族在用生命为自己搏一个自由的广阔的坦荡的和平的未来。 音乐的强烈感染力使热血的少年们气血沸腾,弯曲的脊背不自觉挺直,躁动的内心中有股难言的隐秘的冲动,这股冲动,促使着他们去做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们付诸行动,这股强烈的难言的渴望和冲动,在一曲慷慨激昂的国..歌奏完之后,在麦克风中传出校长带着口音的声音之后,噗呲一下,宛若被针尖扎破的气球,霎时瘪了下去。 王建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完全被掏空,音乐一停,挺直的脊背瞬间萎了下来。他脑袋搁在周阳瑞的肩膀上,打了个冲天的哈欠。 主席台上开始每星期一次的例行讲话。 校长讲完副校长讲,副校长讲完教导主任讲。每次讲话都是千篇一律的做好当下展望未来,换汤不换药的内容听得人的耳朵都要长茧。 嗡嗡嗡,手中的麦克风被人不规范拨动发出一阵刺耳的难听的噪音,王建艰难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站在主席台上的不是校长也不是老师,而是一个和他们穿着同样校服的学生,换了边脸,咂咂嘴,又把眼阖上。 乖乖,今天又不是开学典礼,也不是月考期中期末考,怎么还有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他眼睛眯着,马上就要睡过去。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二十七班的黄子轩,今天我将对自己以前的不成熟行为作出检讨。 艰涩的声音一出来,操场里就响起一阵嗡嗡嗡的议论声,各班的老师几乎是立马就行动了起来,把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用自己多年的班主任气场镇压住这群喜欢凑热闹的学生的八卦之心。 王建的耳朵动了动,在老班的死亡凝视之下站直身体,人一走他就踮着脚尖,想要看看这个在全校面前被公开.处.刑的人是谁。 这已经不仅仅是丢面子的问题了,一通检讨做完,估计连里子都没了。以后还怎么在清河一中混。 啧,惨。 他啧了一声,眼里全是兴味,只是听了几句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个学生做检讨,提他们班新同学的名字做什么。 他的眼神往后瞟,发现班里有大半的人的眼神同时也在往后瞟,还有人在指指点点,引得其他班的人也往这边瞧。 顾臻然安安静静,不声不响,他站在队伍的最后,离前面的同学有一个人的距离,垂着眉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动。 仿佛主席台上的人做的检讨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似的。 上面的检讨已经进入高..潮..部分,前因后果也说了大半,操场上议论的声音几乎是立马就翻了几番。 前段时间,清河一中贴吧上关于扒顾姓同学的帖子可是大火,短短几天评论数就已经破了四位数,并且目前还在持续上升。 说什么的人都有,好的坏的,善意的恶意的,并且仗着匿名,有些评论直接没眼看。事情的真相还没出来,一个扒..皮贴,这位顾姓同学就已经差不多被全校黑了。 除此之外,还有自称知情者的人含沙射影,暗地里把箭头指向高二五班的某位新转来的同学。 同样姓顾,同样从五中转到一中,同样的人前冷漠。谁知道人后会是个什么浪.荡模样。 顾臻然面上越是漠然不屑,被他的冷漠姿态激怒的人们便越想把他拉入泥潭,使他深陷泥沼,不得翻身。 毁灭一样事物的刺激感使人面目扭曲,身躯战栗,通过无形的网线,躲在熙攘的人群背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用最大的恶意进行揣测,试图打破他的骄傲,踩碎他的脊骨,看他堕落,看他沉沦屈服。 事实的真相却给了所有人狠狠一巴掌。 所谓的堕落不过是污蔑,所谓的为了爱与正义不过是收钱办事,指尖的狂欢余韵犹在,火辣辣的巴掌就让他们脸色通红。 人群惊疑不定,他们看着那个毫无所觉的人,想要从他冷漠的脸上辨别出一丝情绪。 主席台上,黄子轩听着底下的议论声脸上青白交加,捏着检讨书的手青筋暴起,他的声音颤抖,几乎要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下去和人干一架。 他是收了钱犯了错没错,可这并不代表底下的人就都是无辜的。人们用鄙夷的眼神看待他,戳着他的脊梁骨谩骂,把他踩进泥里,好彰显自己的无辜和高高在上。 钝钝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黄子轩满心后悔,终于知道自己当初的行为,会给顾臻然带来多么难堪的处境。 他后悔了,然而现在已经晚了,并且已经尝到了苦果。 检讨还在继续,队伍里的张文文脸色惨白,她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要站立不稳。 上次老班把她叫出去,看似温和,实则严厉地对她的行为进行教育批评。张文文刚开始还不认,老班证据一拿出来她就慌了。 她愤愤不平,自己只不过是回了个帖子,又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什么,凭什么老江要来找她的麻烦,凭什么要她承认自己的行为是错的。难道她连回复一个帖子的自由都没有么。 如今她却有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这件事情牵连,也要和黄子轩一样在那么多人面前做检讨。 那对于爱面子的她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排她后面的周梅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见张文文脸色惨白,担忧地问道:你要不要跟老班请假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张文文语气急迫,她稳了稳心里的情绪,脸上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我就是站的有点累了。 周梅只好作罢。 检讨终于做完,黄子轩走下主席台,眼眶通红地被十七班的老班带走,校长对此次的事情做出归纳总结,让底下的同学引以为戒,这才结束了这次的升旗仪式。 靳羽被人流挤着往外走,他回头去看顾臻然。 顾臻然被老班叫住留下谈话,一并留下的还有脸色苍白的张文文。似乎是察觉到靳羽在看他,顾臻然微微侧头,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织一瞬,又默契地各自分离。 靳羽回到班里坐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 每个礼拜的周一到周五,除了周一要参加升旗仪式,其他几天,每天早上的七点到七点四十五是早读时间,中间休息十五分钟,八点开始正式上课。 参加升旗仪式去了半个钟头,来回花了点时间,加起来现在也才七点半多一点,距离上第一节课还有一段时间。 老班不来,就算班长在上面冷着一张脸站成冰雕,底下也没有几个人会认真上早读,周晋索性拿着一本书,上外头的走廊自己背书去了。 教室里嗡嗡嗡的在讨论着早上的事情。 靳羽正在吃小蛋糕。 今天管家给他准备的是蜂蜜口味的小蛋糕,吃多了有点甜,他又从书包里掏出一瓶酸奶喝了两口,边填肚子边翻故事书。 周阳瑞和王建勾肩搭背地过来。 那什么,羽毛儿,周阳瑞搓着手,表情有点尴尬,上次的事情对不住啊。 上次他看了帖子,也没去核实个真假就来跟靳羽说了,虽然是出于好意,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做的有点不对。 幸亏羽毛儿当时选择相信顾臻然,没有信帖子上的话,要不然,要是因为自己害得羽毛儿和新同学闹的关系不好,那他得多愧疚啊。 他心头一怒,给了旁边的王建一肘子。都怪自己有个猪一样的队友。 当初他看到帖子之后就跟王建说了,两人稍稍一联想就知道里面说的人是谁。新同学是个摸不准性子的,羽毛儿又这么单纯,两个人一合计,王建就怂恿他来给羽毛儿提个醒。 周阳瑞越想越不对劲。这货怎么不自己来跟羽毛儿说。果然是个专业坑队友的。 王建好心陪周阳瑞过来却白白挨了一肘子,他用手捂着胸口,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周阳瑞,用一种终于认清身边人是渣男的语气:你个没良心的,我陪你过来,你居然打我? 周阳瑞袖子一撸,两个人又闹开了。 这么一插科打诨,原先的尴尬气氛倒是去了不少,周阳瑞余光里偷瞥靳羽,见他好像没跟自己产生什么隔阂,脸上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也不闹了,拖张椅子坐下。 靳羽把手里的最后一口小蛋糕吃了,擦擦嘴,翻了页故事书,才慢吞吞地道:这话你应该跟顾臻然说。 周阳瑞脸色讪讪的。他这不是有点怂新同学么。 新同学脸上冷冰冰的,还老用黑沉沉的眼神看他。他哪敢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周阳瑞是看着顾臻然被老班留下才过来找靳羽的,没想到这还没说两句话,正主就回来了。 他脸色有些发苦,见人来了,索性心里一横,干巴巴地道:顾臻然同学,抱歉啊,以前对你有点小误会。 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生怕新同学误会,周阳瑞连忙补充: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那都是谣言,谣言,是别人乱说的,不能当真。 他尴尬地摸摸鼻子:你能原谅我吗? 见人不说话,他朝靳羽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他太难了,真的。新同学完全不理人可怎么办啊。他不想回家路上被人从身后套麻袋。想想就觉得惨。 靳羽当没看见,从书包里摸出一个橘子递给顾臻然,顾臻然把皮剥了,把橘肉剥成瓣,又给递回去。 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王建看到这两人的互动,眼神霎时就不一样了。他看看靳羽,又看看顾臻然,眼底闪过一丝明悟。 唯独周阳瑞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他捏着自己的袖子,满心赞叹,为眼前这绝美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激情落泪。 于千万人之中,我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你,始终站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承受来自世人的误解与诋毁。 而你,在默默承受来自他人的误解之时,还在低头为我剥橘子。 这是怎样绝美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啊!! 瞧见周阳瑞感动的眼神,王建默默撇开眼,他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捂住脸,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太丢脸了。 周阳瑞正赞叹着,顾臻然突然嗯了声。他一秒当机,觉得自己好像听到新同学的回应了,又怀疑自己是在幻听。 试探着问道:顾同学,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 见人没反驳,想到以后都可以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新同学套麻袋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被搬走,他浑身轻松,又觉得自己可以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手一伸就要去搭靳羽的肩膀,准备好好跟顾臻然介绍介绍自己的前同桌他的新同桌,就被王建给拖走。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5) 活着难道不好么。 靳羽吃完橘子,开始检查顾臻然的作业,不仅要检查作业,还抽背前几天的单词,背错一个罚抄五十遍那种,超严厉。 好在顾臻然虽然起步晚了点,进步慢了点,态度还算认真,靳羽一通检查下来,勉强满意。 在靳羽给顾臻然检查作业的档口,张文文也从外面回来了,她眼眶红红的,脸色还有些受到惊吓后的苍白。 磕磕绊绊的桌椅刮过地面的摩擦声音响起,靳羽抽空抬了个头,发现张文文原来坐的地方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 是一个安安静静,每天不是抬头看黑板就是低头写作业,跟异性多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女生。 靳羽收回视线,并且不许顾臻然趁机开小差。 这次预备铃刚打一遍,老班就进教室来了。 他把夹在胳膊底下的教案放在桌上,伸手扶了扶眼镜:下个礼拜四礼拜五学校举行这个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成绩单要拿回家给父母签字,大家这两个礼拜好好复习。 底下一片哀嚎。 啊?不是才刚开学吗,怎么又要月考了? 就是啊,老师能不能不考试? 老师,能不能不给家长签字,我爸妈不在家。 老师,月考考什么内容?考到哪里为止? 老师,座位怎么安排? 老江一脸严肃。 马上就开学一个月了,哪里才刚开学? 爸妈不在家,那就给你其他的家长签。 讲到哪里考到哪里,没有重点,学过的都是重点。 不要有侥幸心理,考试的时候教室会开监控。 挑了几个大家比较关心的问题回答,老班敲敲黑板,好了,有什么问题等下课再问,现在先来上课。大家把书翻到第三十三页 靳羽扭头敲顾臻然的桌子,一脸严肃:听到没有,马上就要月考了。 他顿了顿,秀气的眉拧起。 本来他想说,马上就要考试了,让顾臻然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好好准备,争取考个好成绩,转头一想,顾臻然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要是待在家里不出去,指不定以后连个水煮白菜都吃不上。 顾臻然又不是水球,光喝水就能喝饱。 他有些为难,连老江都已经讲完一黑板的新知识了都没有发现。手指敲着桌面,又从桌洞里摸出一块小饼干吃了。 小饼干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完以后有点渴,靳羽顺手就把放在旁边的水杯拿起来拧开喝了一口,余光一瞥,自己的杯子怎么今天有点不一样? 他扭头一看,哪里是他的杯子今天长的有点不一样,明明他喝的是顾臻然的杯子。 他的杯子是浅蓝带着点白,顾臻然的杯子是完全的蓝,乍的一看,很容易混淆。 被喝了水的顾臻然正眸色深深地盯着他瞧,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眼神凶的很,幽深得跟要吃人一样。 喉结还十分可疑地上下动了动。 靳羽把杯子盖拧好,又给他放回原位,抿了抿唇,有点不高兴了。 嗨呀,不就是喝了你一口水,干嘛这么凶巴巴地盯着我看。 顾臻然不盯着他看了,眼神却一直落在自己的杯子上,准确的说,是靳羽刚刚喝水触碰到的那个地方。 看起来还是很舍不得自己的水被靳羽给喝了一口的。 靳羽不情不愿地从桌洞里掏出自己的小饼干盒子,打开挨个数了数,发现自己一整盒的曲奇饼干,现在只剩下八块了。 他不死心地再次数了一遍,数的时候还吃了一块。 好么,现在就只剩下七块了。 不舍地摸了摸盒子,闭眼把盖子合上往顾臻然那边一推。喏,赔你。小少爷从来不白占别人的便宜。 又有点不明显的委屈。 这可是他最喜欢吃的蔓越莓味道的小饼干。一个礼拜只能吃一盒。 顾臻然目光顿了顿,他打开盖子吃了一块,又把剩下的推了回来。 许是觉得有点渴,也喝了一口水,好巧不巧,喝水的地方是和靳羽同一个位置。 靳羽用余光瞄他,见顾臻然真的只要一块,心里窃喜,又赶紧把小饼干给收回来。还用书包挡了挡。 他在心里振振有词。 刚刚他把东西赔给顾臻然,那这盒饼干就是顾臻然的了。顾臻然又把东西给了他,他不收下来的话就太没有礼貌了。 做人不能没有礼貌。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又吃了一块,脸颊一鼓一鼓,像只偷吃的小仓鼠。 一下课,靳羽就去了走廊尽头的拐角给靳东升打电话。 靳东升正在公司开会,接到靳羽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惊讶。靳羽虽然被他们一家子人宠爱着长大,却不怎么粘他们,除了各种节日会打电话发个短信,平日里很少会主动找他。 说不定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情需要他出面。 靳东升思索着,他把公司的会议暂时停止,接通电话,问靳羽在学校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靳羽:爸,咱们家里还缺花匠吗? 靳东升:? 他们家里什么时候有过花匠这种职位了?照顾家里的花花草草,难道这不是管家的工作之一吗? 他如实回答:不缺。 靳羽哦了声,语气认真,那从今天开始,咱们家里缺一个花匠。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再也不离开。 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 关于顾臻然的重生,第一章小羽毛看到的那个背影就是重生后的他。靳羽在小巷外出现,这个是重生点。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是人间小美味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乔松游龙 3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0、第 30 章 30、第 30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哦了声, 语气认真, 那从今天开始, 咱们家里缺一个花匠。 挂了电话的靳东升有一瞬间的茫然。 在家里种点喜欢的花花草草是林美君的爱好,为此他特地开辟了一个小花圃。小花圃面积不大, 平时都有管家照料着, 偶尔靳东升也会去浇个水赏赏花。 他琢磨了一下,没琢磨出来靳羽的用意, 就把这件事情给抛到脑后了。 总归他们家再雇佣一个人还是能够雇佣得起的。 靳羽挂完电话后进了班,他手揣在校服外套里, 有点为难。 要怎么跟顾臻然说才好呢。 准时响起的上课铃声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 铃声一停,物理老师就走了进来。靳羽只好作罢。 两人中午再次回了顾臻然住的地方。 经过一天的修养, 胖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能跑能跳,也不像昨天那样精神不济。 靳羽进门就把奶猫抱在怀里, 他伸出两指挠胖胖的下巴, 想起昨天晚上猫儿子的不配合, 把猫儿子举起跟自己平视。 他恨铁不成钢, 小小声地教训道:叛..徒。 胖胖不明所以:喵~ 靳羽:知道错了就好, 以后要跟爸爸统一战线, 不能让顾臻然看了咱们父子的笑话,知道没有? 顾臻然从身后喊了他一声,递给他一杯水。 靳羽转过头气鼓鼓的,你干嘛偷听我们父子讲话? 战术都被对方听光了, 以后他还怎么跟猫儿子统一战线? 顾臻然嘴角无奈地一弯,他把水杯放到一边,后退几步,点点头,抱歉。 被成功顺毛的靳羽一步三回头地抱着猫进了卧室,继续他教育猫儿子的大业。 靳羽笔头撑着下巴,看正在草稿本上演算结果的顾臻然。 他向来不是个藏得住事情的人,憋了一个上午已经是极限。 接过顾臻然递过来的演算结果,假装不经意地开口:我有个朋友,他今天告诉我说,他家里还缺个花匠,让我给他推荐一个人。我推荐了你。 靳羽抠了抠手中的笔,有点气虚。后来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坏事,又理直气壮了。 顾臻然把手头的这道题算完,低低地嗯了声,算是同意,靳羽也高兴了,那我把地址给你,下午放学的时候你去面试看看。 他说着就把地址写在草稿纸上,细碎的刘海服帖地贴在额前,衬得他白皙的脸庞更是乖巧。 顾臻然看着草稿纸上那串熟悉的地址嘴角扯了扯,又继续低头安静写作业。 靳羽写着写着忽然哎呀一声,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他无辜地看着顾臻然,一本正经:好巧,我也住在这个小区,放学我顺便送你过去吧。 老方今天依旧在老地方等着靳羽放学,他坐在驾驶座上,见到靳羽过来就低调地按一下喇叭,提示自己的存在。 顾臻然身上背着两个书包跟在靳羽的身后,后车座的门打开,靳羽先坐进去,顾臻然紧挨着他坐下。 听到车门被关好的声音,老方探头跟靳羽打招呼,一转头就直直地对上顾臻然黑沉沉的眼。他心里一毛,干巴巴地跟靳羽打了声招呼就回头专心开车了。 现在的小年轻不得了。 车子一路开到靳羽家门口停下,靳羽下了车,他眨眨眼,仰头认真看顾臻然:还有一件更巧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我也住这里。 顾臻然被管家带走面试,靳羽进了门被林美君和王妈一通嘘寒问暖,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问题,心思都被管家和顾臻然带走。 管家很快出来,身后跟着顾臻然。管家面上带笑,对这个抢了自己工作的年轻人十分满意。他把屋里的人介绍一遍给顾臻然认识,又告诉对方,他只要周末来就行了,平常的时间不必过来。 工作时间短,工资待遇高,工作强度低,来的时候靳家还负责一日三餐,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兼职。 靳羽等管家把事情都交代完毕,才把顾臻然叫进自己的房间里。 顾臻然不动声色地打量靳羽的房间。 首先入眼的是一张超大的双人床,双人床上是轻薄的蚕丝被,枕头被端端正正地压在床头。原木色的床头柜上摆放着几本打发时间用的书籍,书籍中间,轻薄的树叶书签露出一个角。 米色的窗帘被挂钩勾到两边挂起,露出屋后的阳台一角。 正对床脚的是一个超大的衣柜,衣柜被关得严严实实,透过缝隙,并不能看出里面悬挂了什么样式的衣服。 但顾臻然知道,里面肯定有一件军绿色的风衣,和他家里那件浅灰色的很配。 他收回打量的目光,将视线垂落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坐在床边,脸色有些纠结。管家介绍的时候直接用小少爷来称呼的他,顾臻然便嗓音低低地跟着喊了声小少爷。 若是以前,靳羽才不会在意顾臻然到底叫他什么,别说是小少爷,叫他小祖宗他都敢应。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6) 可现在被顾臻然叫了一声小少爷,他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靳羽面上强撑着,顾臻然却从他的眼底瞧出了委屈。他手指微动,最终顺从心意,揉了一把少年柔软的头发。 手中发丝熟悉的柔软触感使顾臻然在心底喟叹一声,靳羽下意识地在他手心蹭了蹭,表情跟他的猫儿子被他揉的时候是如出一辙的享受。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干嘛,靳羽瞬间大脑当机,他动了动脑袋,甩开虚虚压在上面的手,不满:你把我的发型都弄乱了。 发型是他刚重生回来那会儿弄的,为了庆祝自己终于摆脱了顾臻然这个大魔王,哪里想到,两个人现在又搅和在一起了。 虽然最初弄发型的寓意已经废了,靳羽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的。 顾臻然顺势把手拿开。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笑意消失的速度太快,靳羽没有发现。他用手抓了几下自己的发型,后来索性不管了。 他看着顾臻然,还没开口,顾臻然就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谢谢。顾臻然垂着眉眼看他,眼底的感激很真实。 靳羽伸手按住得意上翘的嘴角,推脱了几句,又嘱咐对方回家记得写作业,才让老方送他回家。 晚上吃过晚饭,一家人聚在一起看电视的空当,靳东升把靳羽叫进了书房。 今天下午来的那个是你同学? 靳东升看着靳羽的目光温和宠溺,眼神深处却隐含犀利。 他家小羽毛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对人心的险恶程度认识不足,容易被人利用。他不限制对方交朋友,但对可能会对他产生不利的因素,也会暗中排除。 若是靳羽新交的朋友是个对他好的,靳东升自然喜闻乐见,可若对方暗地里有些别的心思,他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 靳羽坦然地点点头。 他上午给靳东升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询问的准备,更何况,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隐瞒家里人的打算。 等日后,顾臻然把管家交代的活儿干完,靳羽还要跟他一起写作业的。 靳东升让靳羽先出去,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才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查查顾臻然的身世。 晚上的视频通讯依旧在十点钟准时响起,视频一接通,靳羽就看出顾臻然是在给他的猫儿子洗澡。 顾臻然用大点的盆接了点热水兑温,把手机远远地放在一边,确保靳羽能够看到自己这边的情况手机又不会溅到水,才开始捉住胖胖给它洗澡。 胖胖向来是只乖巧的猫,可再乖巧的猫也抵挡不住它的天性,怕水。 蓬松的毛发被温水打湿,粘在身上糊成难看的一坨,沉甸甸的水珠坠在毛毛中,硬生生把胖胖的重量提升了一倍。 沾水的恐惧使胖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它伸出爪子蠢蠢欲动,想要挠一挠摁住它的身子不让动弹的手,又把爪子伸着不敢真的挠,只好在水里乱扑腾,把顾臻然也弄的一身湿。 靳羽在手机的那头笑得前俯后仰。 顾臻然也就在这个时候才会变一下脸,而不是整天一副冷冰冰不愿意说话的模样。 等他笑够了,擦擦眼角冒出的眼泪花,开始远程指挥顾臻然,教他怎么洗澡才能让猫变得配合一点。 顾臻然按照他指挥的做,胖胖虽然依旧抗拒,比刚开始的时候确实配合了许多。 洗到最后,胖胖的猫脸上满是生无可恋,浴室也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水渍溅的到处都是,就连顾臻然都没能幸免。 夏季薄薄的衣物被打湿,吸足了水的T恤紧贴在人的身上,显出略显瘦弱却并不虚弱的身体,透明的水珠暧昧地挂在顾臻然紧实的下巴处,摇摇晃晃欲坠不坠。 将胖胖身上的沐浴乳洗干净,顾臻然拿过旁边的毛巾来给奶猫擦毛,他身形一动,那滴水珠晃悠一下,啪嗒就摔在了顾臻然的喉结上,顺着起伏的喉结,慢慢淌到锁骨处,再划进胸膛。 靳羽倏的一下钻进被窝,薄薄的蚕丝被盖住他的大半张脸,他眼神飘忽,说话突然磕磕绊绊的,我,我要睡觉了,晚安。 来不及等对方作出回应,通讯视频就被掐断,靳羽把屏幕已经暗下来的手机远远丢开,钻进被子里闭了闭眼,又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探过空调遥控器,把室内的温度调低。 他打了个冷战,把遥控器也丢到一边,赶紧钻进被子取暖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他躲在柜子里,而我站在柜子的外头看着他。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火锅啊火锅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成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9867343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1、第 31 章 31、第 31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早上起床的时候一脸纠结。 他现在是未..经..人..事的身体, 历经百战的心, 身体虽然还很青涩懵懂, 心里早就知道那什么滋味是什么样子的了。 没想到的时候还好,心里一点不惦记, 昨天晚上被顾臻然湿..身的场景一激, 脑海里不可控制地想起以前的事情,梦里就不得安宁了。 他在床上哼哼了半宿, 翻来覆去的,眉头紧紧蹙着, 似欢愉又似不满, 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 这么折腾一番,醒来的时间比以往要早, 裤子里冰冰凉又黏糊糊的, 不用看,靳羽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起床换了条干净的胖次, 把昨晚穿的那条掖一掖, 藏在换洗衣物的最下面,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靳羽下楼的时候王妈正好将早餐从厨房里端出来, 是很平常的包子油条肉粥小菜, 是靳羽一贯的口味。 按照以往的习惯进食完毕, 老方从管家的手里接过书包,书包被各种小零食塞得满满当当的。 靳羽今天有点过分沉默,就连驾驶座上的老方都感觉出来了,他看着路, 余光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对方的表情,关切道:小少爷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眼眶下积着一圈青黑,靳羽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没事。 梦见那种事情,靳羽一宿都没能睡好,他打了个哈欠,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手指抵了抵额头。困得就连头上竖起一根极其毁形象的呆毛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把对方捋平了。 老方一脸了然,关切地嘱咐:小少爷晚上要注意休息。 老方家里也有个读高中的儿子,成绩一般般,性子却不是一般的皮。前段时间忽然进入叛逆期,抬起杠来,差点没把他和孩子他妈给气死。 老方好几次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对方房间里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出,老方悄摸摸在门口听了听,他那儿子正大半夜的不睡觉跟人联网打游戏呢。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气的老方当场进去缴了他的手机,他儿子才不情不愿地睡下。 靳羽一脸困顿,老方就也以为对方半夜打游戏去了。 他咂咂嘴,关心了一句,见靳羽不吭声,也就没再说。靳家是雇主,他收钱办事,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这是规矩。 老方在老地方把他放下,停车的时候没忍住,回头提醒了句让靳羽注意安全,见对方点头应下,这才心情舒畅地离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偶尔还是要懂得变通一下的。 靳羽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教室里只来了三分之二不到的人,好学的已经开始拿出了书小小声地背着,不好学的,打打闹闹,做什么的都有。 不到上第一节课,顾臻然一般不会来教室,周阳瑞手里装模作样地拿了本语文书,蹭到靳羽旁边坐下。 他探头,这个周末我过生日,你来不来?王建也去。 周老爹家里就周阳瑞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除了在学习这件事情上对他比较严苛,平日里也是能满足的就满足,更别说给儿子过生日这种大事。 不用周阳瑞说,周老爹就已经开始准备着要给他在家里办个生日宴会,让他记得请同学来热闹一下。 靳羽提了提神,去,到时候你把地址发给我。他从书包里往外拿书,想起什么,到时候我要多带一个人去。 周阳瑞大方地一挥手,成。别说是带一个,带一群都行。 他站起来就要走,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又坐下,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你说的不会是那谁吧? 靳羽咬着小蛋糕,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周阳瑞咬牙,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每次他往这边走的时候,总觉得新同学看他的眼神阴沉沉的,让他后背一阵阵的发毛。 刚开始他还以为新同学见谁都这样,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周阳瑞发现,事实压根就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班里其他人经过这里,新同学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偶尔抬起眼,眼底的情绪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痕迹。 周阳瑞要不是见过顾臻然给羽毛儿剥橘子的一幕,他还差点以为新同学就是个被老班放在教室里专门制造冷气的雕塑蜡像。 好歹也算是被新同学另眼相待了,要知道整个班除了靳羽和他,还没有第三个能够让新同学多看两眼的人呢。 周阳瑞颇有阿Q精神地安慰自己,经过王建桌边的时候,眼疾手快抢了他刚剥开糖纸的糖果。 生活这么苦逼,是时候来一颗糖果甜一甜了。 被抢了糖果的王建反手又掏出两颗糖果,还都是草莓味的。周阳瑞嫌弃地啧了声,王建糖纸刚剥开,他又被眼疾手快地抢走,往嘴里一塞,笑得贱兮兮的。 连续被抢了两颗糖的王建作势要揍他。从他的嘴底下抢糖,还笑得这么贱,不揍他一顿简直对不起自己被抢的那两颗糖。 顾臻然踏着早读课的下课铃声走进教室,他在座位上坐下,没有吵醒趴着补眠的靳羽,把对方昨天布置的作业摞成一摞放在一边,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他的手背上结了一道细细的痂痕,是昨晚不小心被胖胖给挠的。 靳羽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察觉到身边有动静,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顾臻然的手在面前一晃,他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捉住对方的手看了眼,见没什么大碍,又意兴阑珊地放开。 把头扭到另外一边,用后脑勺对着对方。 梦见自己跟上辈子的老情人,这辈子的新同桌做一些不能轻易说出口的事情,这对他的打击稍微有那么一点大。 他靳羽是谁啊,喜欢他的人能从高二教学楼一直排队到校门口还有的多,哪里是那种吃回头草窝边草嫩草的人。这跟他的小少爷形象不符合。 顾臻然三草加身,不是他这辈子的菜。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响,靳羽掏出来一看,周阳瑞正隔着大半个教室给他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去小卖部买小零食吃。见靳羽抬头,比比手机,又比比外面。 靳羽收了手机,也不趴着了,抬脚就往后门出去,前排的周阳瑞见状嗖的一下从前门出去,在楼梯口等他。 看着对方的身影从门口一闪而没,顾臻然皱了皱眉,复又把眉头松开。 他面无表情地翻开随身携带的一本黑皮硬壳笔记本,里面记录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数据。顾臻然执笔,垂眸片刻,将其中的一个数据圈出。 学校的小卖部。 周阳瑞撕开包装袋,往嘴里塞了根油汪汪的辣条,他被辣得十分满足,含糊不清地问身旁看起来兴致不高的人:羽毛儿,你怎么了? 一开口就是一股浓郁到极致的卫龙辣条的味道。 靳羽随手挑了个东西,看也没看就拿去付钱:没事。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7) 周阳瑞哦了声,脑袋凑过去,想看看靳羽买了什么,被靳羽毫不留情地拍开。 熏着他了。 给顾臻然检查作业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么积极了。随手翻两下,没看到错的就过,看到错的就点出来让对方重做。眼睫一颤一颤的,就是不看人。 中午也不去食堂吃了,下了课就往校门外走,去了刚重生回来爱吃的那家蒸菜馆。 昨天在靳家面试成功,管家就先给顾臻然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薪水虽然不算多,但也够顾臻然一天三餐都吃个鸡腿的了。靳羽没有再给他加餐的必要。 他点了一桌子的菜,低着头吃得认认真真,脸颊一鼓一鼓的,看起来分外乖巧。 回去路上好巧不巧遇见黄毛。黄毛被人堵在巷子里,身后跟着的彩虹七颜色也是一身的伤,看见靳羽眼睛一亮,想起什么,很快又暗淡下去。 他抹了把脸,手碰到脸上青紫的痕迹,痛苦地嘶了声。 靳羽从巷子前经过,很快又倒退回来,捏了捏手指,成了救狗熊的英雄。就当饭后运动了。 黄毛一瘸一拐,朝着靳羽的方向走去。 脸色是过度憔悴的苍白,神色慌乱,身上早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和吊儿郎当。上扬的嘴角下撇,脸上的青紫痕迹更显出他此刻的狼狈和颓唐。 谢谢你救了我。黄毛嗓音低低的,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短短两天时间他就已经被现实磋磨得苦不堪言,不止是自己在学校被同学排挤孤立,就连他的家人,也因为这件事情被街坊领居指指点点,冷言冷语。 他没有一颗坚强到足够应付所有来自他人恶意的强大心脏,也做不到假装看不到身后鄙夷的目光。 扯了扯嘴角:看在我现在这么惨的份上,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靳羽低头揉自己发红的拳头,慢吞吞地道:不能。 他可还记着对方开帖子黑顾臻然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帮忙。靳羽转身就要走。他不想跟黄毛说话。 黄毛苦笑,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气,扬声道:帮我跟顾臻然说声对不起。以前的自己确实是个混球,只可惜他知道的已经太晚了。 靳羽回头看他,眼底满是不赞同,你应该自己去跟他说。 做错了事情要勇于承认并承担因此产生的后果,这样才是一个好孩子。 黄毛怔怔的:我下午就转学走了。 他笑了笑,扯动脸上的伤痕,表情扭曲一瞬。 其实他挺佩服顾臻然的。不过两天,他就已经受不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恶言恶语,他从最开始的愤怒难堪到现在的满心绝望,地球也不过才自转了一圈。 而顾臻然,在以往的时光里,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比他此刻遭受到的还要更加恶意和不公正的对待。 他是咎由自取,对方却是难以选择。 靳羽回去的时候顾臻然不在教室,他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大果冻,用小勺舀起,一口一口地吃着。 靳羽不打算帮黄毛的忙。道歉这种事情,自己亲自来说才比较有诚意。 他吃完一个果冻又摸出块小饼干慢慢啃。啃完小饼干顾臻然还是没有来。 靳羽抽出张纸巾擦手,有点想念他的猫儿子了。以往每天中午他都会跟顾臻然回家,然后陪他的猫儿子玩,今天他自己先走了,猫儿子自然也撸不着了。 等顾臻然来了,靳羽又若无其事地挪开眼。 下午两个人依旧没怎么讲话。 顾臻然沉默寡言惯了,靳羽不先找他说话,他能一天不开一句口。就是靳羽找他说话,他偶尔也是沉默着,用沉默来代替自己的回答。 沉默有时候就是一种态度。 两个人之间气氛的不一样,连远在前排的王建也感受到了。他有些讶异,没想通昨天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今天就开始闹别扭了。可看靳羽的模样,又不像是在闹别扭。 该催作业的时候催作业,该补习的时候补习,就是多余的话不说,包装袋不想撕,索性不吃里面的零食。 顾臻然微不可见地皱眉。他的小羽毛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靳羽上课的时候认认真真听课记笔记,一下课,不是趴着休息就是去前排跟周阳瑞他们说话。周阳瑞偶尔回个头,触碰到顾臻然黑沉沉的眼神,心里一抖,欲哭无泪。 他就知道,新同学肯定是对他有什么意见,以前只有在他经过那里的时候才会这么看他,现在倒好,连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不能幸免。 靳羽放了学拎着书包就要走,顾臻然终于忍不住了,他放下笔,伸手拉住对方被包裹在宽大的校服外套下的手腕,眼皮一掀,定定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去看看胖胖?顾臻然沉默片刻,缓声道:胖胖想你了。 定定的眼神却暴露出一些更深的情绪。 靳羽思考片刻就点头同意了。他现在不想搭理顾臻然,但还是很舍不得自己的猫儿子的。摸出手机给老方发了个消息,说自己要去同学家里,让他先回去。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老旧的居民楼,顾臻然半步落后靳羽,看不透情绪的黑黝黝的眼神死死地钉在对方的后脑勺上,垂在身侧的手掌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数不清的黑暗想法在脑海中翻滚涌现,却都被他一一压下去,胸腔中的气被缓缓吐出,他嘴角勾出一丝笑,是薄凉阴鸷的弧度。 现在想要逃跑,好像已经晚了呢,他的,小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他妄图逃跑,我将惩罚他。 我错了,昨天定的存稿箱,不小心动到时间,定成了明年的昨天。大家骂我吧。这是10号的更新。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栀虞i 1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2、第 32 章 32、第 32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傍晚的天色绚烂夺目, 橙金的晚霞给老旧的居民楼踱上一层灿烂的外衣, 水泥脱落, 颜色发黑的楼梯露出底下冗杂的砂石。 顾臻然开了门,安静的楼道中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靳羽率先朝门内走去, 胖胖一反常态,迈着软软的步伐, 走到他的身边蹭了蹭小腿,仰头冲他嫩嫩地叫一嗓子, 甩了甩长尾。 看来中午没来, 小家伙确实是有点想他了的。 被蹭了小腿的人弯腰把胖胖搂进怀里,眉眼带笑, 手指挠着奶猫的下巴往客厅走, 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从狭窄的门缝中透进的亮光在地面割裂成明灭的光影。 夕阳西下, 屋里没有开灯。 靳羽拿过一个毛线球哄自己的猫儿子开心。他一会儿顺着奶猫的背脊往下顺着撸..毛, 一会儿又揉揉耳朵, 捏捏肉肉的猫爪。趁着奶猫沉迷扑球, 把自己的脸埋进柔柔的猫毛中, 一脸满足地蹭了蹭。 他眼底带笑, 对身边的人没有一丝丝的防备。 顾臻然安静跟在身后,破碎的光影在他脚下排列组合成一个小小的影子,侧脸隐藏在迷雾中,看不真切。 从出教室起,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顾臻然把书包放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按照以往的顺序,将自己的作业本和纸笔都拿出摊开,摆放整齐。 等到把一切都弄好,他转身,目光在吸猫吸得一脸满足的人身上顿了顿。开口,嗓音是久未沾水的沙哑:我去给你倒点水。 靳羽可有可无地点头。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怀里的猫吸引,正在敛眉屏息,尝试如何在不引起胖胖挣扎的情况下,能够顺利捏一捏猫崽子的尾巴根。 他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 靳羽安抚地挠着奶猫的下巴,另外一只手顺着脊背慢慢地顺毛,奶猫被伺候得很舒服,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从喉咙里响起一声极其轻微的咕噜声。 顺着背脊顺毛的手慢慢下滑,靳羽紧张地看了眼眯眼的猫崽子,终于,食指和大拇指轻搭尾巴根,趁着奶猫还没反应过来,一顺到底。 掌心中的触感顺滑到让人难以置信,毛茸茸的尾巴根上好像有根磁石,把靳羽的手牢牢地吸在上面。 胖胖喵的一声惊起,长长的尾巴乱甩,就要从靳羽的怀里跳出去,靳羽赶紧抱紧怀里的猫,讨好地再次使出自己的挠下巴大法,把炸毛的猫儿子成功安抚下来。 轻微的瓷杯和桌面触碰的声音在狭小的客厅响起,顾臻然把接了半杯温水的水杯放在桌子一旁。 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面前眉开眼笑的少年,在明亮的光与暗沉的影的交织中,最终定格在少年散开的白色鞋带上。 他蹲下,左膝竖起,右膝抵地,挺直的脊背弯曲成一个沉..沦的弧度,稍长的发梢紧紧贴在脖颈处,一低头,就露出底下被遮挡住的小麦色的肌..肤。 顾臻然握住靳羽的脚腕,垂着眉眼,将半散的鞋带一抽。长长的鞋带从两侧缓缓散落在地,是一个逃不了,也不能逃的姿态。 似乎被这幅姿态取悦,半跪的人影动作有一瞬间的静止。 察觉到脚上的动静,沉迷猫崽的靳羽不舒..服地动了动脚,沉默的人像被唤醒,不发一言地将散开的鞋带重新系上,又强迫症发作一般,将另外一只鞋带散开,重新系成他想要的模样。 任由顾臻然给他系鞋带,靳羽端过一旁的水杯喝水,他有点渴了,咕嘟咕嘟的,动作有点急,几滴透明的水珠坠在饱满的唇畔,被舌.头一卷,残留的水迹漾开,沾湿唇畔细细的绒毛。 顾臻然的目光仍旧垂在被自己重新系过的鞋带上,低哑的嗓音带着隐忍和克制,为什么躲着我? 明明是毫无根据的事情,他说的理直气壮。语气斩钉截铁,丝毫不给人转移话题的可能。 靳羽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语气问过话,他不满,想将自己的脚从顾臻然的手里抽出来。抽了抽没抽动,顾臻然的手箍得紧紧的,靳羽甩都甩不掉。 他索性也不动了,挑剔地看低着头的顾臻然。 身高,比他高,身材,好像比他好,长相,顾臻然偏硬朗型,而靳羽偏秀气。 这么一对比,靳羽更加不满了。 他是那种昨天晚上梦见自己和对方滚..床..单,第二天恼羞成怒不理人,最后会把事情和盘托出的人吗? 小少爷难道不要面子的哦。 他不说话,顾臻然就当他是在默认,脸色也沉了下来。明明脸色沉的厉害,动作依旧不紧不慢。 顾臻然起身,手臂撑在椅子的两边,将不说话的人虚虚圈在怀里,目光在对方的脸上逡巡一圈,伸出粗糙的拇指擦去靳羽唇边残留的细腻水渍。 靳羽向来是被顾臻然伺..候惯了的,饭后擦嘴也是常有的事情,顾臻然这么做,他也就坦然地接受了。甚至还偏了偏头,好让顾臻然更方便擦。 长着老茧的手时不时擦过红润的唇畔,偶尔指尖还能触碰到一丝微凉的水意,顾臻然的眼神渐深。 眼底浓烈的黑雾翻滚,蛰伏的野兽露出凶猛的獠牙,心底有某种渴望在蠢蠢欲动。 低头对上对方清澈的眼,顾臻然呼吸一窒,翻滚的黑雾四下散开,野兽将自己的獠牙收起,呜咽着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泛着森冷寒光的重重锁链将它的四肢锁起,尖锐的钩锁勾住它的琵琶骨,穿过它的胸膛,将它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心底有个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沙哑,绝望,泣血。 不能,不可以。 要让他心甘情愿。 靳羽眨眨眼,对面前的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他来不及深究,就被对方擦了半天还在擦的动作搞得神烦。 擦个水渍怎么擦这么久还没擦干。 这种微妙的熟悉感让他找回在顾臻然面前的主动权,他烦了,嘴一张,咬住对方乱蹭的手指。 牙齿上下咬合,是既能感觉到疼痛,又不会受伤的力度。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8) 斜眼看顾臻然。让你磨蹭。 忽的想起什么,杏眼慢慢瞪大。 靳羽将口中的手指吐出,他呸呸两声,气得差点失去理智,委屈巴巴,又气急败坏,指出,你的手刚刚摸过我的脚。 摸过脚都还没洗手就摸他的嘴,顾臻然怎么这么脏啊。 顾臻然这下子算是彻底得罪靳羽了,他抱着猫儿子离得远远的,顾臻然敢过去,他就远远地瞪一眼,然后抱着猫儿子再次转移阵地。 顾臻然无法,只得先承认错误,跟他道歉。 靳羽耳朵动了动,他心里舒坦一些了,侧了侧身子,由完全背对着对方变成侧脸对着对方。从顾臻然的角度能够看到对方收紧的下巴,还有时不时探过来的眼神。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心底鼓噪不休的声音喟叹一声,慢慢消失。 顾臻然哄人是一把好手,哄靳羽更是一把好手。知道靳羽好哄,也知道要怎么哄,对方才能开开心心眉开眼笑的。 他垂着眉眼,是认真悔过的姿态,道歉的语气格外真挚,看的出没有掺进去一分假。 顾臻然平日里话少,话少的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种特质,只要对方一开口,说出口的话就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让人对他的一字一句都格外在意。 不仅在意,还会不由自主放在心底。 靳羽被顺了毛,早就不生气了,但他不能让顾臻然知道他不生气,万一对方不长教训,以后还这么随随便便的怎么办。 终于愿意转过身来了,他拧眉,嗓音清亮,但故作凶巴巴,你知道错了没有? 眼睛亮晶晶的,别说是刚刚的事情,就连今天积压了一天的不虞都被对方给轻而易举安抚。 顾臻然把眼底的笑意收一收,认错的态度特别配合:知道。 靳羽高兴了,眉角带笑,但他不是那种被人一哄就高兴的人,小少爷得矜持,矜贵,有时候还得端一端架子,不能轻易让别人看出来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他嗯了一声,又皱起眉头,语气不满:你怎么还不写作业? 他们都已经回来这么久了,顾臻然还在那里傻站着,作业一个字没动,这样怎么可以。 顾臻然态度特别好,靳羽让他去写作业,他就去了,写了一些,又挑出一个问题问靳羽。 靳羽嘟囔,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还要来问我,接过顾臻然递过来的笔,却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将题给讲了。 白天的不愉快被两个人默契地揭过去,转头又重归于好了。 前一天王建还在纳闷两个人好好的怎么闹起了别扭,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又看到后面那两人重归于好的画面。不只是重归于好,王建摸摸下巴,总觉得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他龇了龇牙,觉得牙龈有点酸。 王建从周阳瑞的袋子里摸走一块薯片,咬得嘎嘣作响,见对方不开窍,还总是喜欢当着顾臻然的面招惹靳羽,看在两人多年互损的情分上好心提个醒。 王建:你有没有觉得,羽毛儿和顾臻然之间有点不一样? 周阳瑞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当然不一样了。 这么感天动地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就是他这个靳羽的前同桌,他也觉得很羡慕的好么。 他咂咂嘴,叹息一声。羽毛儿对朋友可真好。 王建默默地抓了一把薯片往嘴里一塞,转身走了。确认过了,这人没的救了。 周阳瑞瞬间暴躁。卧槽,还是不是哥们了,本来就没几片了,王建居然掏底,只给他留了几块碎的抓不起来的。好歹也给他留一块大的啊。 王建听见身后周阳瑞抓狂的声音,脚底一抹油,开启尿遁大法,跑了。 靳羽对顾臻然的要求与日严格。单词从最开始的一天二十个变成一天五十个,背不下来就不准走人,除了要看原来的那些基础书,现在学的知识也要开始接触,别的不说,六十分及格线是最起码的。 为了鞭笞顾臻然,靳羽制定了一系列的奖惩措施。 比如说,每天背对五十个单词,统一一天抽查,都对了就可以休息一天,只复习以前背的,可以不用再背新单词。 再比如说,错题抄十遍,再错抄二十遍,以此类推。 基础不行,就只能用题海战术堆上去。 好在顾臻然态度端正,靳羽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背五十个单词,不会偷奸耍滑只背四十个,让靳老师心里颇为满意。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刚打响,被学习束缚了一整个礼拜的小崽子们就飘了,老班还站在讲台上布置事情,底下就哐哐哐地闹起来。 老班眼睛缓缓扫视一圈底下,胆子小的偷偷摸摸往书包里塞东西,胆子大的直接喊出声:老师,我们赶着回家,再晚就没有公交车了。 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交易,清河一中大部分人寄宿,家里住远住近的都有,每次一到周末放学,学校周边的公交车就把这里当成临时的上下车点,车门一开,学生哗哗的往车上挤。 靳羽不用跟大家一样挤公交车,顾臻然家离学校又不算远,两个人都不急着出去,索性等顾臻然把手头最后几个单词背完再走。 羽毛儿,明天中午别忘了来我家,地址我发给你了。 周阳瑞赶着坐车,生怕下去晚了自己坐不上位子被挤成沙丁鱼罐头,急得不了的。桌上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往书包一塞,远远地嚎一嗓子,确保靳羽听见,火急火燎就往校门口冲。 靳羽不紧不慢地哦了声,转头看认真背单词的人。 语气认真:明天上班别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是放肆,可有些感情需要克制。 大家晚安。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3、第 33 章 33、第 33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周六早晨, 厚实的米色窗帘将热烈的阳光阻挡在窗外, 房间里空调被调成适宜的温度, 靳羽裹着薄薄的蚕丝被,正睡得一脸香甜。 没有烦人的闹钟, 没有怎么写也写不完的作业, 没有在教室外面转来转去的老江,一觉睡到自然醒, 是对难得的周末最好的敬礼。 等到终于睡够,靳羽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眼底带着浅薄的渴睡的水光, 目光散漫,他从床上坐起, 揉了揉眼, 打了个意犹未尽的哈欠。 掀开覆在身上的被子,靳羽穿上鞋, 进了浴室洗漱。 牙膏是他喜欢的水果味, 浅蓝色的牙杯上有着浅色的花纹, 干净的毛巾被摆放在一旁随时等候他的使用。 靳羽漱了口水, 朝镜子里的自己龇了龇洁白的牙, 他左右转了转脑袋, 目光挑剔地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倒影,感觉今天又是被自己给帅醒的一天。 等到欣赏够了自己的帅气,靳羽终于想起顾臻然今天第一天来靳家做事,他认认真真地浸湿毛巾, 仔仔细细地把脸洗干净,这才朝窗户走去。 厚实的窗帘被修长的手拉开,从阳台上俯视,可以看到花园的一角。 花园里,顾臻然正在管家的悉心指导之下,学会怎么照顾这些娇贵的花。 水多了不行,会把根淹烂,水少了也不行,没有充足的水分,也许下一秒,这些美丽的精灵就会因为缺水枯萎。 喜阳的花朵得确保每天都能晒到足够时辰的光照,喜阴的花朵却需要小心遮掩,以免被太阳光灼伤。 修剪枝丫是常有的事情,具体每一株花要怎么修剪,又是一门具体的学问。 顾臻然手里拿着一把水壶,管家在旁边一边照料花草,一边把需要注意的事情告诉他,林林总总,又琐碎又冗杂,顾臻然脸上一点不耐的表情都没有,把管家说的话一一记住。 并在管家让他上手,尝试独立操作的时候,还做的有模有样。 管家很满意,一满意,又忍不住把更多的东西告诉他。 晨起的阳光落在下面两个人的身上,折射出淡淡的金色的光芒。 靳羽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往下看,高度的不对等使他只能看见管家略微有些佝偻的背影,以及对面顾臻然被垂落的发梢遮挡住的侧脸。 手持水壶的顾臻然不时按照管家的指点,根据不同花的习性浇水,偶尔还会从管家的手里接过剪子修剪枝丫。 靳羽正看的起劲,顾臻然突然抬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眼神深邃且专注,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直直地对上阳台上人的好奇目光。 逆着周末早晨灿烂的阳光,靳羽似乎还看见了对方嘴角勾起的那丝极其浅淡的弧度。 靳羽一惊,像只偷吃被人抓到的小仓鼠,躬身弯腰,嗖的一下跑的没影。阳台的门被人关上时带起一阵急促的风,一缕没有被压平的呆毛倏的翘起,愣愣的,在阳光下说不出的可爱。 顾臻然收回眼,眼底有浅淡的笑意在流淌。 靳羽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是在自己家里,他为什么要躲。 靳羽换好衣服下楼。 今天是周六,靳东升早就去了公司上班,林美君正在客厅吃早饭,见靳羽下楼,柔柔地朝他招一招手。 儿子快来,这是王妈今天特地做的皮蛋瘦肉粥,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白瓷长勺与描花瓷碗碰撞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靳羽接过林美君给他盛好的皮蛋瘦肉粥喝了一口,口感嫩滑,齿颊生津,他脸颊一鼓一鼓,认认真真地把碗里的粥给喝完。 林美君在一旁含笑看着,时不时给他夹一点菜。 早饭过后,靳羽捧着一碟王妈塞给他的小点心,坐在摇椅上看顾臻然忙活。 顾臻然上手很快,很多事情管家说一遍他就记住了,第二遍时动作堪称熟稔。管家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见顾臻然没出什么差错,交代完几句话就自己有事先离开。 栽种着勃勃生机的花圃中,此时只有手握剪子的顾臻然。 顾臻然垂着眉眼,正在弯腰给花草修剪枝丫。 花是刚刚浇完水的花,娇滴滴美艳艳,翠绿的枝叶上沾染着细细的透亮的小水珠。圆滚滚的水珠沾在枝叶上,顾臻然轻轻一碰,水珠就顺着枝叶的脉络滚进花盆。 更多的却是砸碎在顾臻然的手上,身上,腿上。透明的水珠兀自涂抹开,将身上浅薄的衣物弄湿,透出几分底下半遮半掩的的身材。 靳羽眼神飘忽,抬手往嘴里塞了个小点心。 他坐在舒适的摇椅上,手边摆放着合乎心意的小点心,过分热烈的阳光被头顶翠绿的藤蔓遮挡,星星点点的金色光斑落在身上,将整个场景都衬得岁月静好。 靳羽的注意力却全部都被花圃里的那道忙碌的身影吸引住,就连吃进嘴里的小点心都没了平日里的滋味。 他擦了擦手,像幼年时期第一次走进自家的花圃,充满好奇地看着顾臻然的动作。 时不时递一下剪子,又自告奋勇要给花浇水,顾臻然的眼皮跳了跳,生怕明天早上再来的时候,靳家已经没有了花需要他照顾。 我教你。 顾臻然虚虚地将化身为好奇宝宝的人环在怀里,粗糙的大手轻而易举将对方握住水壶的手完全包裹,硬..硬的老茧磨得靳羽手背发痒,他耳朵控制不住地冒出一点红。 一朵花浇完,顾臻然适时退开,靳羽转身见对方离自己那么远,心里又有些不乐意了。 杏眼微微瞪大,不满地看顾臻然:你刚刚干嘛离我那么近? 靳羽要是再往后靠一靠,都能直接靠进人的怀里去了。 直接回答说是教他浇水肯定不行,浇水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人教,小少爷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顾臻然正琢磨着怎么回答,管家就突然出现。 他朝靳羽露出一个和蔼的笑,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小少爷是不是又无聊了?王妈说她新学了一种点心,少爷要不要去尝尝? 管家说话的空当,顾臻然低头给身旁的花浇水。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29) 靳羽有点耳热。 管家是看着他长大的,一向把靳羽当成自家的晚辈看待,每次跟他说话都是和蔼又可亲的模样。 靳羽以往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今天在顾臻然面前被人用哄孩子的语气哄着,心里后知后觉地泛起一丝不自然。 管家一走,他就去维护自己的男子汉形象了。跟在顾臻然的身后,巴巴地看着他,见顾臻然看过来了,眼底满是认真:我平常不是那么喜欢吃小点心的。 他瞅一眼顾臻然的神色,为了加深自己说话的可信度,不情不愿地伸出小拇指,大拇指抵在上面,掐住最头上的一丢丢,努了努嘴:每天就吃这么一点点吧。 他叹口气,好似被自己给说服,肯定地点点头,真心觉得自己吃的不多。 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却不能吃,他好可怜呀。 顾臻然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 他的小羽毛是什么性子他哪里会不知道,要真是每天只给他吃那么一点点小点心,恐怕他晚上连床都上不去。 他敛了眼底的笑意,又是一副沉稳可靠,沉默寡言的模样。 好,我知道了。 得到肯定答复的靳羽仔细看他的神色,见顾臻然真的相信了,心里又高兴起来。 他眉眼带笑,小脑袋得意地晃了晃,说不好到底是因为什么在高兴,嘴角就是控制不住地上扬。 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靳羽当着顾臻然的面接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周阳瑞的大嗓门就在耳边响起。 羽毛儿,你可别忘了今天要来我家玩。 周阳瑞生怕靳羽会忘记去他家玩,周五晚上回家就建了个讨论组,把靳羽王建还有其他几个玩的好的人都拉进去,在里面分享去他家的三百六十种方式。 又隔几个小时就在群里发一次红包,提醒众人今天日子的特殊性,发的还是口令红包,得把他家的具体地址打出来,才能领到红包里的小钱钱。 靳羽今天上午正忙着学习怎么照顾好一株脆弱的花草,连手机都没怎么拿出来,更别说是领红包参加他们的讨论了。 靳羽迟迟没领红包,正在家里等着当寿星的周阳瑞就坐不住了,他心里不放心,隔几分钟就看一下群,又戳一戳靳羽。 最后还是没忍住,特别不矜持地给靳羽打了电话,催促他赶紧过来。 靳羽挂了电话,转身对上顾臻然淡淡的眼神,仰着脑袋看他,一本正经道:陪小少爷参加同学生日也是花匠的工作内容之一。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可以加薪。 顾身兼多职小花匠臻然跟着靳羽上了楼。 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当然不能磕碜地去,起码要着装整洁,面貌昂扬。 靳羽把头顶不听话的呆毛压下去,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递给顾臻然,正好是他可以穿的尺码。 不给对方问话的机会,靳羽下巴一抬,凶巴巴地把人赶进浴室换衣服。 自己已经把顾臻然穿的衣服的尺码给记住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对方,万一对方飘了,以后故意把衣服弄湿,每次都要来他房间换可怎么办。 靳羽又从衣柜里拿出另外一套衣服换上,跟顾臻然身上那套是一个款式,不过一个尺码大些,一个尺码小些,颜色也不一样。 靳羽挑剔地看了眼换好衣服的顾臻然,绕着转了两圈,心里很是满意。 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 他原本想拍顾臻然的肩膀,没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拍拍对方的手臂,脑袋一仰: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没过零点就是今天的更新,2333.提前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成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交出小鱼干喵 10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4、第 34 章 34、第 34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羽毛儿, 这边。 周阳瑞生日, 这次来的大都是班里或者认识的同学, 老方低调地把车停在距离周阳瑞家还有半个红绿灯的距离,等后车座的两人安全下车, 再次低调地汇入车流。 顾臻然落后半步, 隐隐把人护在身前。 靳羽正在低头看手机。 他来之前便在群里说了一声,周阳瑞生怕对方会找不到地方, 掐着时间点给他发消息发定位,发了还不觉得不够保险, 又蹬蹬蹬地出来, 在楼下等人到。 远远看见顾臻然和被他护在怀里的人,周阳瑞眼睛一亮, 使劲招手让人过去。连对顾臻然同学的那股子怂劲都抛在了身后。 脸上的笑容大大的, 又蹦又跳,在阳光下差点闪瞎路人的眼。 靳羽收了手机, 朝人走过去。 作为今天的寿星主角, 周阳瑞把自己打理得很精神。 黑色的笔挺小西装, 手腕处扣着一块精致的腕表, 不仅头发上打了摩丝, 身上还隐隐约约能够闻到一股男士香水的清爽味道。 用今早王建看见时候的话来说, 今天的周阳瑞,说好听点是终于有了一个人样,难听点就是骚包一个。 被周阳瑞一肘顶回去。这丫的就是嫉妒自己比他帅气。他昨天可是特地找周妈妈要了两片面膜,睡前睡后都敷了才出来见人的。 两个人跟着周阳瑞进门。 时间还早, 来的人不算多,靳羽眼熟的有几个,都是在周阳瑞小群里的,他看了几眼就没什么兴趣,跟周阳瑞的爸妈打过招呼就找个角落坐着。 来的早就容易无聊,都是三分钟不动就浑身难受的小年轻,周阳瑞在里面切盘水果的功夫,外面的人就已经嚷嚷着开了几盘牌局。 玩的是最基本的玩法,俗称的五十K,四个人一组,两两一对,上一局的第一个出完牌的叫牌,被叫上的就和对方一对,剩下的两个人一对。 被庄家叫上的人,只有手中被叫的牌出了,在其中某个人跑了的情况下,如果对方不要,另外一个人就能无条件接牌,如果没有出,就只能按照顺序继续往下打。 玩牌的时候也计算两组各自吃下的分数的多少。 分数多的算赢家,分数少的是输家,最后一个没跑掉的人吃掉的分数统统归第一个跑掉的人所有。 除了要比较分数多少,在一局对局中,两个人至少要跑掉一个,不然就算是被对方双..歼,比输分的惩罚要多一倍。 四个以上,包括四个,相同的数字算炸..弹,不论花色,从三到A排序,除了大小王,2最大。 这种玩法中,有两种比较特殊的炸..弹。 一个是五十K,这是最小的炸..弹,同花顺比不同花的大,但都比四个三小。 从四个2开始,每次算2的炸..弹,都会多加一个位数。例如四个2算五位数的炸..弹,但比五个三小,以此类推。 大小王可以单个打出,也可以用在四位数以上的炸..弹中增加位数。张数越多,炸..弹越大。带大王的炸..弹比带小王的大。 为了增加刺激性,大家商量着最后决定打钱,只不过金额比较小,一块两块三块。 袖子一撸,认识的不认识的哗啦啦就先围了两桌。热热闹闹的,见到正主出来,又闹闹腾腾的,让人赶紧上茶上点心。 周阳瑞乐呵呵的,化身为勤劳的小蜜蜂,点心茶水不住地往上端,忙不过来又把王建给充了免费的劳动力,帮忙递茶倒水。 靳羽正气鼓鼓地跟顾臻然对峙着。 举办生日宴会,酒水是绝对少不了的。 靳羽跟周家爸妈打完招呼就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正好旁边放着一些吃食,他拿了些吃,口渴了又想找点饮料喝。 吃食的旁边放着一扎冰啤,感受到逸散在空气中的冰凉气息,靳羽舔舔唇,忽然就想喝这个。 他手才刚伸出去,就被一直注意着他的顾臻然给挡住。 嗓音压得低低的,你还小,不能喝酒。 靳羽抬头看他,不满地抿直唇,强调,我不小了。 上辈子加这辈子,真要算年龄的话,他的年龄可比在座的各位同学都大多了。 更何况,就桌上的那些啤酒,度数低得可以忽略不计,甚至有些饮料的度数都要比这个高。 他不满,绕过顾臻然的手去够喝的,他一动,顾臻然的手就也跟着一起动。 就很气。 靳羽眼睛微转,手朝窗外一指,语气惊异,看,飞碟。 顾臻然完全不为所动,伸手把啤酒挪远点,给他倒了杯温水。 靳羽不情不愿地接过水杯,嘟囔:你好烦啊。低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水。 顾臻然低低地嗯了声,看着面前人的眼底有极深的情绪闪现,眼睫一颤,很快又重新收敛无踪。 王建手里拿着一副新的扑克牌过来。他笑嘻嘻的,当没看见两个人先前的小小争执,从旁边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坐得离靳羽远远的,晃晃手中的东西,问他,要不要玩牌? 靳羽扭头看顾臻然,王建当没看见,兀自把牌拆开洗了,低着头自顾自道,这个很简单的,玩两把就能上手。 一看靳羽点头同意,王建朝正凑在别桌看人打牌的周阳瑞招呼了一声,三缺一,来不来。 周阳瑞呸呸两声把嘴里的瓜子壳吐掉,抽了张纸巾擦手,急急忙忙道:来了来了。他在王建和靳羽的中间坐下,跃跃欲试:一二三? 一块两块三块钱的意思。 环视一圈,其他几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于是就打一二三。 第一局定庄家一般是看运气,洗牌的人随意从一堆牌中抽出一张翻面放着,谁抓到这张牌,谁就是这一局的庄家。 庄家叫牌,庄家打第一把。 寿星buff加持,周阳瑞抓到了那张牌,他嘿嘿一笑,承让承让,叫对家的时候就有些为难了,眉头皱着,在红桃三和梅花三之间犹豫不决,最后牙一咬,叫的红桃三。 靳羽看了看自己的牌,正好在他手里。 抓牌是按照逆时针的顺序抓,打牌的时候也按照逆时针的顺序打。周阳瑞在靳羽的上位,顾臻然在靳羽的下位,王建是最后一个。 开局一般都是先打的小牌,靳羽有牌就接,偶尔还要假装不动声色地放周阳瑞走。周阳瑞被其他两个人针对要不起的时候,他就得接牌顶上。 几圈下来,周阳瑞首先跑了,王建紧跟其后。牌桌上就只剩下顾臻然和靳羽还没出完。 周阳瑞数了数分数,发现和王建旗鼓相当,现在就看谁是最后一个没跑掉的,分数归谁所有,哪方就是赢家了。 靳羽自以为自己演技了得,把在座的几人都给骗了过去,孰不知他生动丰富的表情早就把自己给卖了个一干二净。 靳羽眉头一挑,顾臻然就知道是他能够接的上的牌,眉头皱着,就知道为难了,不知道要不要出。 纤细的手指在纸牌上点来点去,眉头拧着,靳羽索性破罐子破摔:对三。 万一顾臻然手里没有双数的牌,都是单个的呢。 他认真看着顾臻然,圆圆的眼睛微微瞪大,表情可以算的上是乖巧。 顾臻然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桌面上的红桃三上,思考片刻,垂眸看自己手中的牌。 他一有要出牌的动作,靳羽就紧张得不行。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顾臻然的动作,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0) 半晌后,顾臻然把手中的牌一扣,长长的眼睫一颤,低哑的嗓音无比动听,要不起。 靳羽差点乐抽过去。他捂嘴偷笑,自己的运气也太好了叭。 怕顾臻然反悔,赶紧把手里的最后一手牌出了。 靳羽也跑了,现在就只剩下顾臻然的手里还有牌,靳羽把顾臻然吃下的分数往自己面前一搂,分数一加,一百还有的多。 第一把就赢了,这可是个开门红,周阳瑞高兴得不得了,他探过大半个桌子就要去看看顾臻然手里的牌到底有多烂,连对三都要不起。 余光看见顾臻然手里的对二,张嘴刚要说话,王建就往他嘴里塞了根薯条,催促,赢的赶紧洗牌。 周阳瑞心里高兴,也不问了,拍拍手就去洗牌。 打牌这种事情,不管是赢是输,当然是一把牌一把结才比较有意思,几个人玩的小,输一把也没几块钱。 王建和靳羽坐对面,顾臻然和周阳瑞坐对面,周阳瑞正洗着牌,见顾臻然把钱拿出来放在桌上,没想那么多,伸手就要拿,被靳羽眼疾手快收了。 他把手里的钱仔细收好,朝王建的方向一抬下巴:你收王建的。 周阳瑞懵逼得挠挠脸,又继续眉开眼笑洗牌去了。 几局下来,周阳瑞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他深深觉得靳羽就是自己的送财童子,每次自己只要跟他一组,牌就好打的很,几乎没有输的时候。他赢的眉开眼笑,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下午继续拉着靳羽打牌。 他洗着牌,在心里咂咂嘴,有点感叹。 其实顾同学也是个平易近人的好同学,看看今天上午他都输了多少钱给靳羽了,也没见人变脸,该给就给,不耍赖,秒付款,是个打牌的好搭子。 哪里像王建,前面几把还给的很痛快,到了后来就开始一拖又拖,被周阳瑞嫌弃得不得了。 小老板,你怎么也在这里? 周阳瑞正在心里感叹人比人不能比,就听到他表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疑惑转头,刚想问哪里来的小老板,就见他表姐笑意盈盈地朝靳羽走过去。 伸手顺了顺垂在耳边的头发,笑吟吟的,好巧啊,小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零点统一给大家发红包,小小心意,中秋节快乐。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5、第 35 章 35、第 35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好巧啊, 小老板, 我们又见面了。吴倩伸手理了理耳边垂落的发, 笑吟吟地打着招呼,身后跟着眼睛微微发亮的许悠悠。 周阳瑞被小老板这个称呼弄的一脸茫然, 顺着他表姐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正认真抓牌的靳羽身上。 靳羽一直低着头,对吴倩说的话毫无反应, 见周阳瑞卡着不抓牌,等不及的靳羽还催促地看他一眼。 周阳瑞呆呆地挠了挠头, 抓了张牌, 反应过来后把牌一拢,扭头问脸色有点尴尬的人:姐,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是我同学, 不是什么小老板。 小老板原来是你的同学么?吴倩笑眯眯的,不置可否, 拽了一把跟在身后的许悠悠, 悠悠听说你今天过生日就跟我一起来了。 被点名的许悠悠趁机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 周阳瑞嘿嘿一笑, 把东西收下, 道了声谢。 吴倩和许悠悠在周阳瑞的旁边坐下, 隔壁就是满脸严肃看着牌的靳羽。 靳羽细细的眉头拧着,手指在牌面上点来点去,看起来有些为难。看看自己手里的牌,又偷偷用眼角余光看淡定的顾臻然。 心里在蠢蠢欲动, 想看看他手里有什么牌。 吴倩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小老板还挺可爱的,她低头想去看牌,自来熟道:小老板我帮你看看。 靳羽把牌一收,还没说话,周阳瑞先嚷嚷开了,姐你才刚看过我的牌,怎么能转头就去帮羽毛儿。 吴倩不理他,又道:我牌技挺不错的,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靳羽心里一动,他这把牌确实有些烂,不好打,但他又不想输给顾臻然。迟疑半晌点点头,那好吧。 又把牌一点一点捻开,让凑过头来的吴倩看。 吴倩微微一笑,索性拖着凳子直接坐到靳羽那边,两个人挨着,距离有些近。 陡然跟一个陌生人坐得这么近,靳羽不适地动了动,很快又被吴倩教他怎么打牌吸引走注意力。 女生欢快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大多数时候是在讲牌,时不时夹杂着几句小老板是哪里人?后来怎么没见你再去过了?等话语。 顾臻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定定的,目光深邃又压抑,空气中有一种恐怖的气息在蔓延。 余光在落到有一缕发丝蹭在靳羽肩上的人时,像含着数九寒天的冰渣子,硬..邦..邦的,尾椎长有尖利的倒刺。 很快又重新低下头,重新专注在自己手中的牌上面。 明明是才刚拆的全新的扑克牌,在他手里,全都有了细细的褶皱,簌簌的粉末被逐渐加重力道的手搓掉,在桌上积累出薄薄的一层。 被微长的发梢遮住的目光中满是病态的占有欲和疯狂的暴戾。 想毁掉碍眼的那个人,想让他眼里只有自己一个。 他很快缓过神,放松了自己捏紧的手指,垂着眉眼,慢条斯理地把牌捋顺。 正在感叹自己手气好的周阳瑞一抬头见顾臻然浑身散发黑气压的模样,心里一抖,以为是嫌自己吵,赶紧闭麦,不敢再说话。 寿星的好运buff突然失效,哪怕他再次和靳羽同一个组合,这次也很难再从其他两人的手里占到什么便宜。 周阳瑞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刚刚自己太贪心,所以好运buff被看不过眼的老天收回了? 又对吴倩有点同情。 刚刚才放下大话说自己牌技不错,打了几把,靳羽不是输牌就是没跑成功,就算对家赢了,他也是垫底的那个。 别说她自己尴尬,就连坐在旁边的周阳瑞都觉得空气中有股蜜汁窒息感。 他摸摸鼻子,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惨。 此时靳羽手里还剩最后两手牌,都是小牌,好走,一流的顺子,一被拦就完蛋。 他在两手牌之间举棋不定,抿着唇,偷偷瞧顾臻然的神色。 刚刚几把输的狠了,偷偷瞧过来的眼神委委屈屈的,还有点恼羞成怒。 恼自己输了那么多把给顾臻然,怒顾臻然怎么都不知道让着自己一点。他还想不想要工资了。 顾臻然心底一软,在心里叹息一声,把手中的牌一扣,是默认让他跑的意思。 靳羽面上一喜,假装没有看到顾臻然的放水,依旧一副为难的模样,慢慢吞吞地把牌出了,然后美滋滋地收了顾臻然的钱。 打完这把,刚好周家爸妈喊大家去吃饭,周阳瑞应了一声,顾臻然和靳羽去洗手。 洗手间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靳羽仰头看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人,不满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胸膛:你刚刚干嘛让着我?我自己能走。 他牌好着呢,一跑就能跑掉,哪里是需要人让的。 被人让完全突显不出他绝好的牌技。 顾臻然拧开水龙头,把手浸湿,哗哗的水流夹杂他的声音在这片小小的空间响起:没让,是我没大牌了。 靳羽听到了,不信:真的? 顾臻然挤了些洗手液抹成泡沫,捉住靳羽的手,仔仔细细地给他搓了一遍,连手指缝都没漏过,才嗯了一声。 靳羽于是就高兴了。 他想摸摸口袋中装的钱,那可都是他赢的顾臻然的,是他高水平的象征。 手一动,发现正被人捉在手里洗,别扭地侧身把自己的口袋露出来,急急催促低头忙活的人:你快看看我口袋里钱还在不在,可别掉了。 顾臻然听话地探头看了一眼,低头继续给他洗手,在的,没掉。 靳羽松了口气,转瞬又豪气冲天地表示:我请你吃好吃的。 他在心里盘算,自己今天赢的这些钱够请人吃多少好吃的,算来算去没算明白。 他光知道自己赢了,还不知道具体赢的数额是多少,手又被人捉住,只好等晚点再算。 手终于洗好,顾臻然抽了张纸给他把手擦干,靳羽头一扭,顾臻然又是那副客客气气,你是花钱的雇主我是领工资的小花匠的疏离模样。 靳羽不满地抿直了唇,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 出去的时候周阳瑞正在满屋子找他们俩。 周阳瑞过完生日也才十七,年龄还小,生日不宜大操大办,家里的人怕给他过大了,压不住福气,会折寿,反倒不美。 中午的菜色虽然丰富,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菜,那些一听就让人感叹大手笔的菜,一个没让上。 去的是同学的那桌。 熟人和熟人一桌比较有话题,况且都是十六七的年轻少年,有什么话题也能说到一块去。 两人去之前餐桌上气氛还很活络,欢声笑语一片,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里高兴,顾臻然一上桌,气氛明显凝滞。 低头吃东西的吃东西,咬耳朵说悄悄话的说悄悄话,就连故意说趣事逗旁边的女同学笑的人也不说话了。 有人想要招呼一声,被旁边的人拽了拽袖子,讪讪的,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当没有看见。 顾臻然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对于他来说,着实无关紧要。 靳羽的眼神一上桌就被桌上的食物给吸引,勉强还给顾臻然留了一点,其他的人一丝注意力都没有分到。 在餐桌有些诡异的沉默中,顾臻然泰然自若地给他夹菜。顾臻然给他夹,靳羽就吃了。不仅吃了,还得寸进尺,让顾臻然给他倒杯水。 同桌的王建打个哈哈,把大家惊讶惊吓的眼神吸引走,开口说起一些比较好玩的事情。 靳羽吃个七八分饱就不吃了。他把碗往外推了推,是不吃了的意思,顾臻然看见,给他盛了个汤,这才自己开始吃。 班里的几个男生对视一眼,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推搡几下,其中一个笑着开口:你们俩的感情真好。 顾臻然在班里是个很尴尬的存在。新同学不近人情,表情总是阴沉沉冷冰冰的,这是班里几乎人尽皆知的事情。 先是把班里的女同学欺负哭,后又贴吧出名,还是被群嘲,黑得不能再黑的那种,那段时间班里的人见到他,心里总是膈应得不行。 新同学自己作风不正,还连累他们班在整个清河一中C位出道,稍微有点集体荣誉感的人都忍不了,心里颇有微词。 当着面不敢说,私下里的嘀咕从来没有少过。不屑的鄙夷的愤恨的,什么话都有人说。偶尔有个中立的,想要说句好话的,也会被连带着嘲讽一顿。 也不是没被顾臻然听见,可对方连个眼神都不给,赤..裸..裸的无视比训斥更让人难堪。舆论甚嚣尘上,三人总能市虎。 原本大家都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真善美的化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俯视他,哪里晓得对方那么快就打脸。 不仅打脸,还用的是最响亮的方式。 在周一的升旗仪式后宣读检讨书,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对此作出承诺,自己将会悔改。 真要这么做,脸皮稍微薄一点的在清河一中直接就混不下去。 哦,听说那个人已经转学了。 众人面面相觑。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1) 如今坐在桌上的,对新同学有误会的远要比没有误会的多,可真要让他们开口承认自己错了,又有些难为情。 万一新同学完全不给回应或者是直接无视,那多尴尬啊。 现在这么一看,新同学虽然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对靳羽这个同桌的态度却好的出奇,不仅态度好,还给他夹菜倒水。 一点也不像是传闻中的冷酷无情。 或许他们可以试试看。 开口道歉有点难,主动示个好倒是可以。几人一合计,很快就有了主意。 有人开口说了第一句,接下来的就好说多了,众人杂七杂八,气氛又热络起来。 是啊,顾同学对靳羽同学可真好,我也想要有个这么好的同桌。 就你这个暴力狂,谁敢跟你做同桌? 你说谁是暴力狂呢,找打是不是? 哎哎哎,我可没有点名道姓啊,你可别对号入座。嗷,你还真下手?你个暴力狂,轻一点! 众人被这对活宝逗得哈哈大笑。 靳羽同学这么可爱,搁谁跟他做同桌,都会忍不住对他好的。 玩闹中也不知道是谁提了这么一句,顾臻然冷硬的脸庞霎时柔软,罕见地颔首,表达自己的同意。 众人见新同学真的给了回应,微微一愣,紧张的神色一松,心底也高兴起来。 谁说新同学不好相处的,这不是挺好说话的么。 饭后是熟悉的消食活动。 明明是浑身精力没处使的少年郎,却一人面前摆着一杯温白开水,嘴里磕着焦糖味的瓜子花生,手摸两手牌,过起了老年人的退休后生活。 靳羽被同学邀请去凑数,顾臻然坐在旁边看。看的人远比玩的人要多,众人热热闹闹地围成一桌,输了就开始各种互喷。 你那是什么臭牌?这么烂,你怎么好意思打出来? 你才臭牌,你没看见我刚刚都给你使眼色了吗?连使眼色都看不懂,你才打的是什么牌。 你哪里使眼色了?小眼睛眨啊眨的,我还以为你眼睛抽筋了呢。 喂喂喂,我告诉你啊,你可以嘲笑我牌打得烂,但是不许说我眼睛小! 就说你眼睛小,要不是你眼睛小,能打出这么烂的牌? 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我怎么了? 抬杠的两人都快撸袖子干上了,偏偏围观的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个的都在瞎起哄,你接一句,他搭一句,闹的不行。 被抬杠的人忽然就镇定了下来,他嘿嘿一笑,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你们的计谋的模样。 我知道你们是在嫉妒我的盛世美颜,没用,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把这个位置让出来给你们玩的。 话音落下,被众人齐齐嘘声。 吵闹声中,靳羽把手中的牌拢紧不给人看。 他眼睛亮晶晶的,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有好牌,无奈平时跟他也不算特别熟,就算心里好奇也不敢随意闹他。 靳羽扭头去看顾臻然。 这把牌他手气特别好,加上大小王,一共有个七位数的炸..弹,光是这个炸..弹他就能赢翻好几倍的钱。 中午的时候他们可就说好了,等靳羽赢钱了就请顾臻然吃好吃的。他心里美滋滋的,就想要找人炫耀一下。 要知道,玩了这么多把,可就出了他这么一个七位数的炸..弹呢。 一扭头,身后哪里还有顾臻然的身影。 王建正摸着牌,见靳羽探头探脑的找人,随口说道:顾同学应该是去上厕所去了。 上一把结束的时候他就见人走了,只不过离开的动作轻,没有惊动正在玩牌的其他人。自己也是因为角度问题才看见了。 去了这么一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靳羽哦了声,抓到好牌也没那么兴奋了,虽然心里还是很高兴,高兴的心情却被人偷偷打了个折。 牌桌上你打我我打你的,分数一会儿就过了百,这把要是吃下去,妥妥的赢分。靳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把自己的炸..弹打下去,成功引起众人的惊呼声。 成功吃到分数的靳羽心里高兴,很快就把刚刚还在找的人忘到了脑后。 打久了有点累,靳羽动动胳膊动动腿,这才发现说一会儿就回来的人,到现在还不见影子。 他掏出手机发短信也没人回,想打个电话,又觉得对方可能是有事。 又打了两把,一直也没见人回来,靳羽正好口渴,把位置让给别人,端着杯子找水喝去了。 他端着一杯水,走逛逛西逛逛,在二楼的阳台终于见到消失了半个下午的人,刚想走近喊人,就见对方视线下垂,嘴巴微张,正说着什么。 从侧面看去,他的表情冷漠又严厉,瘦削的下巴紧绷,连颤动的眼睫都带着漠然的味道。哪怕外面热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铺撒在对方的身上,也无法将他骨子里的冷漠散去。 靳羽犹豫了一下,顺着视线看过去,顾臻然的对面是一个女生,还有点眼熟。他看了半天才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是周阳瑞表姐的朋友。 女生手揪着裙子,表情有点尴尬,目光躲闪,眼角还飘了点红。 来不及想的更多,阳台上的人已经说完了话,他一转身就看见身后不远处手里端着杯水,面色犹豫的人,冰冷的脸色回温,长腿一跨,将杯子从对方的手中接过,转身带他下楼。 靳羽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思绪还停留在女生最后朝他看来的那个惊讶又慌乱的表情上。 似曾相识的表情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脑海中的小灯泡呲的一下接通,伸手揪住前面人的衣角,眼睫一颤,语气正经得一塌糊涂:你还小,现在不能谈恋爱。 * 自己好不容易才让顾臻然答应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万里长征这才刚迈出去一步,哪里能够让人半路截胡。 别说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学习时间,就是想多撸一下胖胖的毛都不行。 超凶超霸道jpg. 被揪住衣角还被说小的顾臻然愣了下,眼底有一丝明显的讶异闪过,像是完全没有想到靳羽会这么说。 他怔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掩住眼底异样的神色,继续往下走,好。 靳羽不放心,追问:你自己答应了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 得到再三保证的靳羽放心了,开始给顾臻然讲他走了以后的事情。 说到自己摸到七个炸..弹又把分数都吃了的那一把,眉飞色舞,小脑袋还得意地晃了两下。 小少爷不止学习厉害,玩游戏也是很厉害的。 走在前头的顾臻然静静地听着他说,时不时轻嗯一声,表明自己有在认真听。 得到回应的靳羽更满意了,他说着说着就喊住走在前头的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眼底亮晶晶的。 浑身上下都写着我超厉害的,你快点来夸我几个大字。 被靳羽这么看着,顾臻然于是就夸了。 冰冷的眉梢染上几丝暖意,覆在眉间多年的刺骨积雪融化,深色的眸子漾开淡淡的涟漪,嗓音微哑,唇畔是宠溺的弧度:嗯,小少爷很厉害。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夸赞,靳羽心里突然别扭起来。 他哼哼了两声,伸手揉了两把有些发痒的耳朵,觉得好像浑身都开始不自在,就连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恼羞成怒倒打一耙,靳羽仰头看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人,认真强调:就算你哄我开心也没有用,毕业之前不许谈恋爱。 他想了想又补充:就算毕业了也不能随便谈恋爱。 顾臻然好脾气地一一应下来。 顾臻然答应得太快,靳羽反而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不满地踩了脚落在地上的影子,不说话了。 晚上约好去唱歌。 要的是一个大包,男男女女去了十来号人,除了一些离家远需要早点回去的,剩下的人基本都来了。包括周阳瑞的表姐和他表姐的同学。 周阳瑞的表姐也就比他高一个年级,只不过不在清河一中,而是在其他的学校上学。 高三学习任务繁忙,难得有个可以放松的机会,跟家里打了个招呼,两人就跟着大家一起来了。 周阳瑞是个名副其实的麦霸,一进去就抱着话筒先唱起了《今天你要嫁给我》,王建艰难从他手中抢了个麦,没抢到男声,只能掐着嗓子唱女声。 两个人一个唱男声,一个唱怪异的女声,还时不时搞怪几下,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趁着没有大人在身边管束,包厢里的众人都撒开了脚丫子疯玩,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沓啤酒,被服务员送进包厢。 靳羽背对着顾臻然,宝贝似的守着分给自己的那一杯啤酒。 凉丝丝的,还在往外冒着寒气,手一摸杯壁,上面沾着层冰凉的小水珠,冻得人神清气爽。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酒都给喝了。 转头就见顾臻然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昏暗的包厢中看不见他的神情,两个人挨得很近,靳羽却能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身体。 昏暗中对视几秒,顾臻然淡淡地把目光转开,紧绷的身体也放松,快得仿佛刚刚的对视只是一个错觉。 靳羽心里一堵,拿起杯子又让周阳瑞给倒了一杯。 一共喝了三杯,顾臻然一次都没拦他。 他喝不下去了,脸色发红,身子也有点热,跟周阳瑞说了一声,推开门去上厕所。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进来的许悠悠。 许悠悠朝他笑了笑,丝毫看不出来下午的尴尬。她迟疑了一瞬,喊住靳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靳羽跌跌撞撞地进了厕所。他的脸越来越热,脑袋也有点晕。 靳羽很少喝酒。刚开始是家里管着,没成年不让他碰,等到他成年了,还没来得及对酒这种东西产生兴趣,就遇见了顾臻然。 顾臻然更不让他碰。 靳羽头晕的难受,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顾臻然的声音,他伸手揪住对方的衣服,努力睁开眼。 迷蒙的眼睛瞪大,靳羽趴在来人的身上仔细嗅了嗅味道,确认是顾臻然,忽的软了身子,任由自己摔进微凉的怀抱里,被一双手紧紧搂住。 从鼻子中哼出一丝细微的哭腔,他揪着衣服,打了个嗝,抬头看顾臻然,模样乖巧,小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不管我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跨越两个时空,我永远追随于他。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s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照亮世界的injun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6、第 36 章 36、第 36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头晕得难受, 浑身都像在冒火, 他手里揪着衣服, 小小地打了个嗝,眼睛努力睁大, 去看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好像在晃, 一分二二分三,他甩甩脑袋, 脑袋更晕。索性倚在来人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往对方的怀里蹭了蹭。 手紧紧地搂住对方劲瘦的腰, 被熟悉的安心的气息包围, 他扬起脑袋,小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不管我了呀?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2) 这话一出, 他有些说不出的委屈。 他都活两辈子了, 不就是想要尝尝酒是什么味道的,干嘛不管他呀。再说了, 顾臻然不也是分到了一杯。 嘴里哼哼哼哼的, 模样委屈得不得了。 依赖的话语在耳边轰然炸开, 呼吸一窒, 顾臻然搂着靳羽的手臂陡然僵硬。 心脏在胸腔的位置砰砰乱跳, 力道震得发疼, 浑身的血液直冲脑海,几乎要将他的思绪淹没。脉搏贴着脉搏,喷洒在颈边的轻柔呼吸带来难言的灼烧感。 一句话哽在喉咙口,被他艰难咽了回去。 小羽毛, 你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克制住想要将人勒进自己身体中,彻底融为一体的冲动,像怕弄坏怀里珍爱的宝贝,触碰的力道犹如盛夏傍晚时分,轻盈的蝴蝶掠过水面,动作轻的只能惊起一丝极淡的涟漪。 失去的宝贝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失而复得的满足感令人鼻尖一阵阵发酸,眼眶通红,他嗓音沙哑的可怕。 没有不管你。 似叹息似承诺,一字一句,带着让人忍不住相信的力量,坚定如初。 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不管是哪一辈子,都不会不管你。 他搂紧了怀里的人,面容哀伤,眼睛却亮的惊人。 有深深的执着和疯狂的欲望在眼底翻涌浮现,凶猛的野兽终于露出自己渗着冷光的獠牙,做出一个决定。 顾臻然搂着靳羽回了包厢。 周阳瑞也没有想到靳羽居然会是个一杯倒。 叫的啤酒已经是这里度数最低的,就连来的几个女生喝了都只是有点脸红,身为男生的靳羽却已经醉得只知道在顾臻然的怀里瞎拱。 他打算送靳羽回去休息,顾臻然淡淡地瞥他一眼,搂住人往包厢外走:不用,我送他回去。 顾同学的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哑? 周阳瑞摸不着头脑,见人已经开门走了,连忙探头嘱咐: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夜晚八..九点钟的清河市还很热闹。 深色的夜空繁星点缀,街道两边七彩的霓虹灯交织闪烁,路过的游人嘻嘻哈哈,食物的香气就是隔着两条街都闻得到。 出了KTV的门,靳羽就不肯走了,他朝顾臻然伸开双手,眼底一片迷蒙的水光,出口的语气又软又糯,你背我。 顾臻然没动,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靳羽皱了皱鼻子,开始撒娇:要你背我。 靳羽最后还是如愿上了顾臻然的背,他嘻嘻笑了两声,开始嘟嘟囔囔地喊顾臻然的名字。 顾臻然。 嗯。 顾臻然。 嗯。 顾臻然。 他像发现什么好玩的游戏,隔一段时间就叫一声,只要听到身.下.人的回应就心里高兴。高兴了不是晃晃脑袋就是踢踢腿。 忽然搂紧了他的脖子,把脸贴在对方的背上,眉头蹙起,小小地哽咽一声,我好想你啊。 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 嘟囔了一路的靳羽被顾臻然带回了家。 他原本想打电话给老方,让老方来接人回去,靳羽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兜,不肯把手机给他。 他眼角还含着透明的眼泪花,手捂住口袋,把自己深深地埋在对方的怀里,连脸都不肯露出来。 顾臻然没办法面对这样的靳羽。 他心里酸的厉害,又酸又疼,什么别的想法都没有,只想按着他的心意去做。让他做什么都成。 解酒汤熬在锅上,顾臻然把靳羽安置在自己的床上,接了点水,给他擦手擦脸。 靳羽全程乖得不得了,让抬手抬手,让抬脚抬脚,唯有在脱他衣服的时候挣了挣,迷蒙的眼睛睁开,里面满是控诉和委屈。 他都已经这么乖了,怎么还要赶他走呀。 被委屈的小眼神击中,顾臻然只好开口解释:换睡衣睡比较舒服。 靳羽眼睛一闭,手松开,任由顾臻然给他换衣服。 换的是顾臻然自己的睡衣,比靳羽的要大上一个号。醉酒的感觉不好受,床上的人哼哼了两声,蹙着眉头睡着。 嘴里还在无声地嘟囔着什么。 深沉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床上人蹙起的眉头上,过了不知道多久,顾臻然抬手,想要将对方眉间的那一个小山丘抚平。 他的手才刚接近,隆起的山丘自动抚平,温热的脸颊还不自觉地往粗大的手掌蹭了蹭。 吧唧一下嘴,终于安心睡着。 顾臻然在床边看了半宿,直到窗外天色微亮,才转身离开。 靳羽第二天是被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他醒的时候还有点懵,搞不清楚自己昨天明明还在包厢里喝酒,怎么再一睁眼,自己就到了这里。 他慢吞吞地坐起身,以手遮唇打了个哈欠,环视一圈,认出是顾臻然的房间,提起的心放下。 下床穿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昨晚穿的睡衣睡觉,而且穿的还不是自己的睡衣。 是谁的那就很明显了。 他东扯扯西扯扯,又是扒拉袖子又是揪揪衣角,恨不得能揪出一朵花来。 扰人清梦的手机锲而不舍地响起,靳羽只好停下自己的动作,不情不愿地接通电话。 是周阳瑞。 昨天顾臻然把靳羽带走,他琢磨着两个人关系那么好,他也放心,就没多想,哪里想到昨天晚上,靳家电话就打到他那里去了,客客气气地问靳羽怎么还没回家。 周阳瑞懵了一瞬,支支吾吾地推说大家还在外面玩,晚上在他家里休息。 电话一挂他就急了。 新同学怎么没把靳羽送回家,去了哪里也不跟靳家说一声呢。 他想打顾臻然的电话,才想起来手机里没有他的号码,打靳羽的,好么,关机了。 急的他半宿没合眼。 本来想眯一会儿,结果一眯就半个上午过去了,把他吓出一身的冷汗,摸了手机就赶紧给人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周阳瑞差点热泪盈眶。 他太难了。 靳羽垂着眼,有气无力地答应几声,周阳瑞见他没事,心里终于放松,又说起昨天他喝醉以后的事情。 靳羽打着哈欠出去,在客厅坐下,看顾臻然在厨房里忙活。 不可能。 语气斩钉截铁。 周阳瑞说的话,他一点不信。 像他们这种正经人家的小少爷可是专门受过训练的,就算是喝醉了酒,也不可能会抱着人撒娇。除非忍不住。 狐疑地看了眼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顾臻然,撇了撇嘴。他才不会抱着顾臻然撒娇呢。 头一弯,用肩膀夹住手机,把在脚底晃悠的猫儿子抱起来。 周阳瑞的电话一挂,靳羽就给家里打了回去。电话才响三声,那头就接了。 是许美玲。 靳羽有点心虚。 他这还是第一次夜宿外面。 周阳瑞跟他通过气了,许美玲问起,靳羽抱着猫,支支吾吾地说在同学家里过的夜,又帮顾臻然请了假,说对方跟自己一块,今天去不了。 挂了电话就开始秋后算账。 他问端菜出来的顾臻然:你昨天怎么把我带回你家来了? 靳家可是有门禁的,晚上不许在外面过夜,多晚都得回家睡。 又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穿的睡衣,抬头控诉地看站着不说话的人。 不仅晚上把他带回家,还让自己穿他的睡衣。 这个人太坏了。 他把有些大的领子一揪,遮住自己不小心露出的一片肌肤。 他可是个正经的小少爷。 你的衣服在房间里。顾臻然低头摆弄碗筷,又回了厨房继续忙活。 昨天靳羽的衣服沾了点酒气,顾臻然换下来以后就给他洗了。夏季的衣服薄,又是这么热的天气,一晚上就干了。 靳羽哦了一声,抱着猫儿子不情不愿地回房间把衣服换好。 他咬着筷子,心里对周阳瑞说的话还是有点介意。 靳羽绞尽脑汁也没能想起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有点气虚,想到自己以前做的那个梦,不淡定了。 生怕自己会做出一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抱着人撒娇,往人怀里乱拱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他们小少爷从来不做这种事情。 但要是有那什么的加持,那就说不准了。 靳羽表情纠结,试探性地问道:昨天晚上 顾臻然抬眼看他。 忽然凶巴巴的。 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叫醒我打个电话回家?不对,你昨晚怎么不把我送回家? 靳羽在心里安慰自己。都是顾臻然没有把他送回家,所以就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也不是他的错。 甩锅的动作十分利落。 顾臻然稳稳地把锅背过来,并且还给对方重新盛了一碗饭。 靳羽夹了一筷子菜,嘴里含含糊糊的,一会儿说菜咸了,又说汤太淡了。 就连他的猫儿子都听不过去,在饭桌底下用肉肉的垫子拍他的腿。 反倒是掌勺师傅顾臻然没什么大的反应,虚心接受批评,时不时问一句还有没有哪里不合胃口。 昨晚的事情就这么揭过。 昨天晚上留宿同学家,吃过午饭,靳羽就得回家去了。他磨磨蹭蹭,一分钟了还没走出门口。 扭头问稳稳坐在客厅的人: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7、第 37 章 37、第 37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顾臻然昨天才第一天上班, 今天第二天就翘班, 虽说靳羽上午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跟林美君请过假, 临走,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问。 他这个花钱的小雇主还没走呢, 怎么小花匠就敢明目张胆地翘班。也不怕小雇主给他穿小鞋。 顾臻然拿逗猫棒的手顿了顿, 眼睫一颤,脑袋低垂, 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嗯。 门一开一合, 再抬头, 玄关处已经没了熟悉的身影。 顾臻然抱着猫站在窗帘后,目光沉沉地看着靳羽从居民楼出来。熟悉的身影一在楼下出现, 等候在底下的老方就赶紧给他开门。 发动机轰鸣一声, 熟悉的人和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站立良久,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带锁的小铁盒。一个又一个盒子打开, 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 是一张黑色无花纹的卡片以及一张崭新的手机卡。 顾臻然将压在最底下的手机卡抽出, 插..入手机卡槽, 短暂的等待过后, 手机信号亮起。 他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明灭不定的光影落在他的侧脸,纵横交错,恍如将层叠的时光割裂。 长久的沉默后低低开口, 是我。 靳羽回去的时候家里只有王妈和管家在。 林美君和小姐妹做美容去了,不到晚饭时间不回来,靳东升正在公司里上班,也要等到下班时间才会回来。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3) 应付过管家和王妈的关心,靳羽上楼洗了个澡,他把自己摔在床上,脸在带着空调凉意的蚕丝被上蹭了蹭。 躺了一会儿又睡不着,掀被起床,去了隔壁房间玩游戏。 玩的是线上对战的多人热血游戏,靳羽登录的时候,发现周阳瑞和王建也在线。扫了一眼没在意,点了个随机匹配,几十秒的等待过后,界面跳入游戏开始界面。 提了提神,靳羽开始专注拾装备对战。 中途王建给他发了个消息,约他一起组队开黑,靳羽回复了一个知道了,又开始投入到新一轮的战局。 靳羽游戏玩得少,周阳瑞和王建很少会碰到他在线。终于碰到一次,两个人速战速决,又把靳羽邀进房间。 什么叫兄弟?兄弟就是虽然你玩游戏很菜,非常菜,说不出的菜,但是只要你在线,我就必然会找你一起组队玩耍。 哪怕你进去就死,躲我后面也死,把血包往你身上怼还死。 对不起了兄弟,为了救你,我也死了。 周阳瑞原本以为这次也会是这样。 不是他说,可能是羽毛儿游戏玩的少,操作不熟练,经常在游戏里走着走着就平地摔一跤。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震惊当场,然后被对面捉住机会一招弄死,到了后期,他已经学会了淡定面对,并且在对面一脸震惊的时候一波技能收割人头。 他甚至已经爱上了那种对方动也不动,站着给他送人头的感觉。太特么爽了。 然后就被靳羽今天的操作闪瞎了眼。 不仅不再平地摔了,甚至还学会了躲在草丛里玩偷袭放冷箭。 周阳瑞目瞪口呆。他家羽毛儿终于长大了。 事实上技术依旧算不得好,但是因为有了上辈子后来几年游戏经验的加持,勉强能够算得上不拖后腿,偶尔还会秀一把操作的靳羽满脸淡定。 因为过度震惊,呆愣当场的周阳瑞再次被对面的大神以极其飘逸潇洒的手法收割了一波人头。 正在飞速赶往救援的王建:??? 王建操纵着英雄转身就跑。 糊了,没的救了。 复活后的周阳瑞兴奋地在队内语音里嗷了一声。 现在就是他们一中三剑客的独家SHOW时间。 热血沸腾的背景音乐从电脑中流泻而出,窗外灼人的太阳从正头顶一路西下,最后堪堪挂在远山的枝头。 小少爷,吃饭了。 管家在外面轻轻敲门,靳羽应了声,跟对面两个说了一下,打完手里这把准备下去吃饭。 临走的时候瞥了眼手机。屏幕黑沉沉的,什么新消息都没有。 饭后一小时是一家人的集体娱乐时间。 林美君挑了个搞笑的综艺节目看,靳东升配合地坐在旁边,时不时嗯,对两声,应付一看搞笑综艺就笑的前俯后仰的自家老婆。 靳羽昨晚没在自家睡的事情,两人只是问了一句,嘱咐一声注意安全就揭过。 毕竟都是十六岁的人了,有些事情该做不该做,也应当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晚上十点整,视频电话准时响起。 又是熟悉的靳羽叨叨叨,猫儿子喵喵喵的#你说你的,我假装你听懂了#的和谐场面。 说着说着,靳羽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醉酒再加上玩了一下午的游戏,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虽然喝了解酒汤,靳羽脑袋还是昏沉沉,被子一卷,就进入了梦乡。 掉在床头的手机视频通讯亮了半夜。 周四周五就要举行这个学期的第一次月考,还有最后三天,教室里的众人终于开始紧张起来。 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还没开始考,就已经在思考如果这次考砸了,自己该怎么做才能顺利让家长在试卷上签字并且还不用吃竹笋炒肉。 除了顾臻然,放学时间,周阳瑞和王建也凑了过来,希望能够得到靳羽小老师的一对一细心辅导。 靳羽慢悠悠地翻了翻周阳瑞的作业本,佯装为难,临阵磨枪 周阳瑞快速接茬:不亮也光。 向应试教育低头。 清河一中的第一次月考,说正式也正式,成绩单要登记并且还要让家长签字,说不正式也不正式,大家把教室里的书籍清一清,考试的时候把座位排成单人桌,再按照成绩排排坐下就行。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监考老师也是本班的老师,虽然一抬头就是来自老班的死亡凝视,熟悉的环境还是让大家紧绷了一个礼拜的心情放松下几分,教室里又恢复一贯的嘻嘻哈哈。 周四上午第一场考语文。 语文是一门说不清道不明,里面的弯弯绕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学科。 除了必背的文言文和古诗词,你永远也不知道,在出题老师给出的阅读短文中,窗外吹过的那一阵秋风,头顶飘落的那几滴细雨,在整篇文中到底起着什么样重要而又不可知的作用。 学生:我觉得这个答案不合理,原作者可能不是这么想的jpg. 出题老师: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是出题老师,我说的对,听我的jpg. 两天六门考试下来,感觉身体被掏空。 考完试,周末补课两天,然后学校开始放十一小长假。 周阳瑞和王建正在商量十一的时候去哪里玩。 往远了走,时间不够不说,有名的景点还到处都是人挤人,去了也只能人从众。往近了走,都是自己看熟了的地方,就跟没出去玩一样,玩不痛快。 见靳羽从门口进来,两人呲溜一下溜下来,拉过前排的凳子坐下,问靳羽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靳羽摸出一盒酸奶拆了,脸颊鼓了两鼓,才含含糊糊道:我都行。 重生回来以后他还没有出去玩过,这么多年过去,周围的景点都忘得差不多了。一时还真没有想好要去哪里玩。 周阳瑞原本在冥思苦想放假去哪里玩,看着靳羽脸颊一鼓一鼓认真喝酸奶的模样,表情霎时就变了。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副画面,一只小仓鼠正坐在地上,欢天喜地地抱着一个奶瓶在努力嘬奶嘴。 他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给瘆了一下,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虽然靳羽是个可爱的男孩子,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么想象他,估计自己连死也离不远了。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去野营。 又能爬山,又能看风景,又能吃美食,还能在灿烂的星空下看夜景,光是想想就觉得美滋滋。 要去野营,自然是人多才热闹,确定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几个人又琢磨着要找谁一起凑人数。 正好周阳瑞过生日时候建的群还没散,掏出手机炸个红包,成功炸出来半个群的人。 周阳瑞:恭喜发财,红包到来。 周阳瑞:国庆放假去野营,有没有人想去的? 红包一分钟之内被抢完,抢完红包,群里也热闹了起来。 刘东:去,加我一个。 周梅:好玩吗?好玩我也去,加我一个。 柳茜茜:周梅去的话我也去。 胡岳:+1,兄弟别忘了给我留个位。 周晋:国庆哪天去?去几天?地点?安全吗? 周阳瑞龇了龇牙。 他忘记班长也在这个群里了。 只好老老实实交代。 周阳瑞:放假第一天就去,三天两夜,就在隔壁市。只要大家听指挥不乱跑,基本安全没问题。 周晋:加我一个。 周阳瑞:??? 周阳瑞:没问题。 既然要野营,必备的东西少不了。 晚上睡觉用的帐篷,路上吃的喝的食物,驱赶蚊虫鼠蚁的药,以及应对跌打损伤以及伤寒感冒的药。除此之外,还要联系去隔壁市的大巴。 一样样一件件,一个环节都不能落下。 群里在热热闹闹地商讨国庆野营要准备的东西,靳羽正在抽查给顾臻然布置的作业。他看了几眼心思就跑了,都落在群里大家说的事情上。 他向来是个玩心重的,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都想参加,野营这种一听就很刺激的事情,轻而易举就把他的心思给勾走,就连顾臻然背错了一个单词都没有发现。 他把手中的书一合,待不住了,今天的任务完成。很快掏出手机,加入到大家的讨论中去。 良久才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应答声。 作者有话要说:  靳羽的妈妈名字叫林美君,不是许美玲,码字的时候上头了,把两篇文的主角妈妈名字记混了,2333.修改审核容易出问题,在这里提一下,就不回头修改了。 这篇文不长,打算在十一前完结正文,如果不卡文,会不时掉落更新。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8、第 38 章 38、第 38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国庆小长假的第一天, 上午八点整, 一群人背着背包, 兴高采烈地在学校门口等待大巴的到来。 周阳瑞找的野营的地方在隔壁市,离清河一中有点距离, 众人坐大巴过去少说要三个小时, 为了早点赶到,就把集合的时间定在了早上八点。 周阳瑞, 王建,胡岳, 柳茜茜, 周梅,周晋, 靳羽, 顾臻然,还有郭琪琪和徐佳怡, 一共六男四女, 十个人去。 女生们在叽叽喳喳地讨论擦防晒和护肤的问题, 男生们则在一旁清点东西。 六男四女, 刚好买的是双人用的帐篷, 五顶帐篷就够。除了帐篷, 还有接下来几天喝的水,吃的东西,以备万一的药物。 东西齐全,报名参加的人也都到齐, 时间一到,周阳瑞把手里的册子一卷,就差没拿个喇叭放在嘴边大喊:同学们,出发! 众人依次上车找座。 靳羽上了车就直奔最后一排,坐的是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他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见没人在意到,偷偷朝顾臻然招手,让他赶紧在自己旁边坐下,遮掩外部的视线。 脑袋一低,从顾臻然的背包里翻出一支防晒,偷偷摸摸拧开涂上。 今天要出去玩,他昨天晚上本来打算早点休息的,在视频里确认过自家猫儿子能吃能睡,还长胖了,挂了视频想要睡觉的时候,周阳瑞突然给他打电话,问靳羽要不要玩游戏。 没有夜生活的年轻人不是个好学生,马上就放长假了,白天有的是时间睡觉,晚上还一到点就老老实实爬上床,这也太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吧。 严重脱离现当代青年的生存状况。 晚上不修仙,漫漫白天将要如何度过。 靳羽听他在电话那头一本正经的胡侃乱扯,被逗的眉开眼笑,正好他也有点兴奋,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就随意披了件外套,去了隔壁房间开电脑玩游戏。 这一玩,半宿的时间就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叫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迷迷瞪瞪的,关了闹钟把被子一扯就开始睡回笼觉。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强撑着精神应了声,眼睛眯开一条缝看见进来的是顾臻然,眼睛一闭直接就睡的熟了。 捏脸都叫不醒的那种。 顾臻然没办法,只好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坐在床边半搂进怀里,开始给人换睡衣。 有了上次给醉鬼换衣服的经验,第二次就轻车熟路了。换完睡衣又抱着人去洗漱,牙杯接上水,牙膏挤在牙刷上,让人靠在怀里,哄着人张嘴。 靳羽彻底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坐在楼下的客厅吃饭,见人清醒了,顾臻然又回了楼上替他收拾出去玩要带的东西。 出来走在路上被头顶火辣的太阳一晒,靳羽才想起来顾臻然没给他涂防晒。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4) 小少爷细皮嫩肉的,手在脸上一掐就得留下一个红印,更别说是在这么大的天阳底下暴晒一天。他在半路让老方停车,借口说要买东西,再上车的时候就往顾臻然的包里塞了支新买的防晒。 找不着家里用惯了的,只能先买一支凑合着用。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不动声色地在座位底下偷偷朝人招手,顾臻然了然,身子一侧,就把外头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的。 靳羽赶紧低头弯腰,翻出防晒涂上。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脖子的地方就已经晒出了一小片红。 动作窸窸窣窣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顾臻然坐直的身体越发僵硬。 两个人此刻的姿势实在是太有暗示性。 顾臻然坐在外面遮掩,靳羽弯着腰,头朝他的方向,手还时不时扶一下他的腰和大.腿。温热的呼吸几乎都要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直接扑打在他的身上。 捏着包的手攥紧,喉结可疑地滚了滚,嗓音沙哑地开口询问:好了吗? 靳羽声音含含糊糊的:等等,还差一点,马上就好了。 喉咙一紧,顾臻然不动声色地把放在腿上的包往上提了提,遮挡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 车子陡然开动,低着头的靳羽没坐稳,顺着惯性往前一栽,脑袋直接撞进了顾臻然的腿..间。 某个蠢.蠢.欲.动的东西正直直地戳着他的侧脸,靳羽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胚胎顶开泥土,开始茁壮成长。 一声压抑的闷哼响起,顾臻然伸手,把压在某个地方,呆愣住的小脑袋扶起。 靳羽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对上顾臻然眸色深深的眼,顿时心虚地乱瞟,最后恼羞成怒,瞪了对方一眼,脸红红地转向窗外,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又别别扭扭地转头,眼睛乱瞟,就是不看人。 他哼哼两声,声音像含在嘴里:那什么,你还好吧? 染红的耳朵动了动。 小小顾应该不会那么脆弱,被他一撞,就那什么了吧。 想起这个,他浑身不自在,脸上也像火烧一样发烫。 也不等人回答,转头又凶巴巴地瞪人一眼。 雾蒙蒙的眼里满是控诉:这可是在车上! 顾臻然: 他不动声色地轻吐出口气,感觉小小顾现在才缓过来。 靳羽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精神了一会儿,现在在车上坐了坐,脑袋一点一点,又开始犯困。眼底含着渴睡的水光,车一晃,他的脑袋就往前一栽。 一只温暖的手及时护住他的额头,没让人直接撞在硬..硬的车座上。 睡吧,等到了地方我叫你。让人安心的沉稳声音在耳畔轻声响起,靳羽辨了辨,认出是谁的声音,打个哈欠,在顾臻然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补眠。 坐在前头正手舞足蹈说着笑话逗女同学开心的周阳瑞一回头就看到靳羽被顾臻然搂在怀里补眠的画面。 咂了咂嘴,在心底感叹一声,又继续回头讲他的笑话。 漫长的三个小时过后,车子终于在山脚下停下。 柳茜茜被周梅扶着下车,她脸色煞白,刚走没几步就在一旁吐得稀里哗啦的。 柳茜茜原本就有些晕车,出来的时候虽然记得吃了晕车药,没想到来的路途会这么颠簸,好不容易忍到终点,被车外清新的空气一激,没忍住就吐了。 吓得周梅又是给她拍背又是给递纸巾。 郭琪琪和徐佳怡虽然不怎么晕,坐了一路也有点难受,见柳茜茜这么难受的样子,两个人扶着离远了一些,怕自己也被勾得想吐。又接过男生们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压一压。 顾臻然一下车就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他侧了侧身子,挡住靳羽的视线,被小少爷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 他忽的有些发愁。不会真把小小顾给撞坏了吧? 车不能开到山上去,众人只好在山脚下车。女生们拿好自己的东西,互相搀扶着上山,男生们皮糙肉厚的,一人抗起一个大包,还有余力嘻嘻哈哈。 等其他人走远了一些,稍稍落后的顾臻然就把靳羽的包背了过来。 靳羽对眼前的青山绿水好奇得不得了,他东瞧瞧西看看,觉得头顶的天也蓝,脚底的树也绿,手边的花也红,就连呼吸进肺里的空气都要更加清新一点。 这么好的环境和空气,车水马龙,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要吃一嘴灰尘和汽车尾气的大城市是比不了的。 一想到过几天就再也吸不到这么清新的空气,他抓紧时间多吸了几口。 走到山顶的时候,周阳瑞他们正在找地方支帐篷。 十月初的山里,夜里的蚊子毒得很,只要被咬上一口,立马就得肿上一个大包,痒起来就算你用指甲掐再多的十字都没用。 要想不被蚊虫叮咬得满头大包,除了必备的驱蚊虫药水,还得趁早把睡觉的帐篷支起来,以免时间晚了,饥肠辘辘的蚊子大军出来觅食。 帐篷是双人帐篷,一共带了五顶,两人一顶,自由组队。 周梅和柳茜茜一组,郭琪琪和徐佳怡一组,靳羽被大家伙自动分到顾臻然那组,剩下的四个男生随便怎么组队都能睡。 女生们去准备午饭和找干净的水源,男生则留在原地做力气活,搭建帐篷。 周阳瑞掏出手机,按照自己早就查好了的攻略,开始哼哧哼哧地干活。他找了找手感,没多一会儿,一顶帐篷就像模像样地搭了起来。 他心里得意的很,觉得自己很有去做野外生存直播的潜能。一播出收视率肯定立马就爆。 靳羽在旁边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就自告奋勇,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个人就能把帐篷给支起来,让顾臻然去忙活别的事情。 不就是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么,他都记住了,肯定能行。 见顾臻然不说话,睁大眼睛看他,不高兴了,你不相信我。 顾臻然一走他就开始瞎折腾了。 折腾的时候还特别一本正经。 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不对,好像是先得那样那样,再这样这样。 靳羽蹲在地上绞尽脑汁回忆,到底应该先哪样。 正在给女生搭帐篷的周阳瑞看了一眼,有些纳闷:这个帐篷不是这样搭的吧?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靳羽心虚:是吗? 他把手中多出来的螺丝丢在地上,手背在身后去找正在准备食物的顾臻然。 顾臻然给他拧了瓶水:好了? 靳羽十分乖巧地点头。 嗯。我去看看。 靳羽跟在身后,见顾臻然手一碰,轰隆一声,帐篷塌了。他恶人先告状:你怎么把我的帐篷弄塌了? 顾臻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帐篷不太结实。 靳羽深以为然。 手一碰帐篷就塌了,这也太不结实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这段时间评论区整改,所有评论前台不显示,只有留评的读者本人和作者在后台可以看见。大家不要丧气,这段时间的评论长河都会一一回复哒。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能看见。啾咪。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含泪等更新、北北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39、第 39 章 39、第 39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搭好的帐篷因为质量问题一碰就倒, 晚上想要安安稳稳地睡觉, 就得重新再搭起来。 靳羽搭过一次, 是有丰富的实践经验的人,但他现在累了, 最多还剩一点力气递个锤子拧个螺丝钉, 再多的就不行了。 他眨巴眨巴眼,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今晚的睡友。 肩负重任的顾臻然蹲着研究了一会儿, 心里有数了便开始动手捣鼓,很快就把帐篷给重新搭好。不仅搭好, 还搭的很结实。 全程看着的靳羽:???? 这就很让小少爷纳闷了。都是帐篷, 做出来的效果怎么那么不一样。 他趁顾臻然没注意用手戳了两戳。 偷偷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指头。 女生们开始招呼人过去准备吃饭。 幕天席地, 烤肉自助。 烧烤炉是在山下的小城镇里租的, 肉和菜也是现买,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 要吃什么自己动手烤。 靳羽挨着顾臻然坐下, 眼神巴巴地看着肉串在对方的手中翻滚。 被烫热了的烤肉架上, 生肉慢慢变得金黄, 油一抹上去, 烤炉滋滋的响, 喷香的味道传出去老远,勾的人心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烤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抹上孜然和撒点辣椒粉,轻轻一咬, 满口留香。 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烤出来的第一串自然是要给小少爷吃的,毕竟顾臻然现在可还拿着靳家的工资,是靳羽特批的带薪游玩。 挑剔地看了一眼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 颜色金黄,香气扑鼻,滋滋的热油还在肉里沸腾,卖相着实不错,靳羽才把烤串从他的手里接过,在顾臻然的注视下矜持地咬了一口。 肉质Q弹,调料入味。 点点头,字正腔圆地评价道,不错。 一旁的周阳瑞光看着就眼馋得不得了,他咽了口口水,凑过来,嬉皮笑脸:羽毛儿,好吃吗? 靳羽狐疑:干嘛? 周阳瑞搓搓手,腆着脸道:我能不能吃你几串? 顾臻然烤的肉串断断续续都已经放进了靳羽面前的碗里,周阳瑞想吃,要么等下一波,要么找靳羽要。 直接找顾臻然要他是不敢的,饿死也不敢。 靳羽用手挡住碗,警惕转身:让王建给你烤。 旁边王建正在满头大汗地烤着肉串,各种调料滋滋地往上刷。 抬头见靳羽和周阳瑞都在看着他,以为是被自己烤的食物的香气所吸引,烤肉的间隙还不忘凹个姿势耍帅。 周阳瑞一脸嫌弃。王建烤的不是没熟就是成了焦炭,他哪里敢吃。他还想活着回去。 见靳羽护食的厉害,别说几串,连看都不让他看,又悻悻的走了。 吃完东西,众人开始打扫卫生。吃剩了的签子都找个袋子装起来,用的一次性餐具也整理好放在一起,加上其他的一些东西,都等下山的时候一起带走。 顺着一条蜿蜒的小道,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吃饱喝足,众人开始洗漱。 溪水很凉,手捧一捧水往脸上一泼,又爽又凉快。 靳羽远离那些嗨得直接跳进去打水仗的人,在上游蹲着洗手洗脸,顾臻然时不时给他递个纸巾擦拭,等洗完了,他又开始困了。 帐篷早就已经搭建好,人也洗漱干净了,他钻进去准备午睡。 身下躺的垫子有点硬,抬眼往哪里瞧都是狭窄的帐篷内空间,鼻翼间闻到的都是天然的草木和泥土的清新气息。 靳羽好奇地按了按身下的地面,他感觉有些新奇,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睡不着了。 帐篷外隐隐约约传来众人玩闹的声音,靳羽听了没一会儿,起了瞌睡,迷迷糊糊睡着。 睡到迷迷瞪瞪的时候感觉身边好像有人在看他,那眼神有些熟悉,黑沉沉的极具压迫感和侵略性。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5) 靳羽察觉到了,在梦里也睡不踏实,滚了几滚,睁开眼一看,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他打个哈欠,掀开帐篷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人背着火光在生火,上前一瞧是班长周晋。 班长晚上好。 周晋抬头,在火光下朝他笑笑。 靳羽稀奇地盯着周晋嘴角的弧度看了好一会儿,直把周晋瞧得把嘴角的弧度抿直,又恢复往常的面无表情。 他认真道:班长你应该多笑笑的。 或许是因为周晋是班里的班长,又整天沉迷于学习,平日里不苟言笑惯了,就让人忘了其实他也是个爱玩爱闹的十几岁的高中生。 刚刚映照着火光的一笑,看起来比平常严肃的模样平易近人多了。 靳羽话说完,没等人回复,又转头探头探脑地找人。 周晋无奈。明明是靳羽先挑起的话题,自己还没回答,他又不感兴趣了。拾起旁边的一根木棍翘了翘火堆:男生们去捡柴火,女生去小溪边了。 靳羽哦了声,也在火堆边坐下。他坐了会儿又闲不住,想起以前见过的,又想找点什么东西扔火里烤烤。 周晋的眼皮跳了跳,生怕他会找到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扔进去烤,好在从不远处传回来的嘻嘻哈哈声及时阻止了靳羽的行为。 人群中没看见顾臻然他也没在意。说不定是捡柴火的时候走的远了点或者正在趁机解决什么私人问题。 中午吃的油腻,晚上就吃点水果和零食垫肚子,顾臻然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靳羽已经吃完了一个苹果在啃第二根香蕉。 干坐着吃东西太无聊,为了不浪费绝美的气氛,周阳瑞提议一人讲一个鬼故事。 微凉的晚风吹动树梢发出几声簌簌的声响,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半隐在火光下的侧脸显出几分阴森的可怖。 女生们面面相觑一眼,默契地各自回了帐篷。 火堆边就只剩下六个男生还在。 见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周阳瑞一秒换脸,他迷茫地摸摸后脑勺。难道没有人觉得这个提议很刺激吗? 回头一瞧,好的么,来的四个女生,一个都没留下。 女生们都离开了,男生们没有借口拒绝,只好围坐在火堆边,开始一人讲一个鬼故事。 周阳瑞首先提起,自然由他说第一个。 很久很久以前 故事才刚开始,恐怖的气氛还没来得及营造,千篇一律的开头就引得众人一片嘘声和吐槽,周阳瑞不理,继续压低嗓音说下去。 周阳瑞说完胡岳说,一圈轮下来,就连周晋都十分给面子的说了一个,虽然语气严肃得像在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周晋刚说完,众人就齐齐把目光聚集在了靳羽和顾臻然的身上。大家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期待新同学冷着一张脸讲故事书是什么感觉。 想想居然还有点带感。 大晚上的一群人坐在火堆边讲鬼故事,靳羽恨不得把耳朵都给伸手堵上,他在心里催眠自己这些都是假的,我一点都不怕,一边不动声色地往顾臻然身边靠。 好不容易讲故事的声音停止了,他疑惑抬头,才发现众人在等他说。 说什么? 靳羽有一瞬间的茫然。 然后才反应过来。 沉默片刻,跳跃的炽热火光倒映在他清澈的瞳孔里,像燃着一簇鲜活的火苗。 靳羽语气平淡地开口:有个人他死了,然后他活了。 噼啪,一根干柴终于燃尽,在火焰中发出不甘的一声响。 周阳瑞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他现在才发现,靳羽不仅会讲鬼故事,还会说冷笑话。二者结合在一起,居然有种格外渗人的阴森感。 他打着哈哈,那什么,时间有点晚了,咱们还是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呢。 话音落下,王建率先蹿进了帐篷。 周阳瑞一愣,随即捧腹大笑。 王建居然怕鬼。 要不是现在在山上,他都要把政治书翻开怼他脸上,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什么叫做科学。 他啧啧两声,摇头叹息。 现在的小年轻啊,这么多年的政治课都白学了。 剩下没走的几个男生一起把火灭了,确保连一粒火星都没有放过,这才互相道了晚安,进帐篷睡觉。 顾臻然把东西都收拾好,最后才进帐篷。帐篷刚一拉开,靳羽闷闷的声音就急急传了出来:快把帐篷拉上。 他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紧实的蚕宝宝,只露出一个漆黑的发顶和一双明亮的眼睛。见顾臻然不紧不慢,催促:赶紧啊,一会儿虫子就飞进来了。 顾臻然进来了他也不从被子里钻出来,反倒用被子把自己缠得更紧,脸往被子里钻,连一个头顶都不放心露在外面。 顾臻然怕他把自己闷坏,想伸手扯开他身上的被子,扯了扯没扯动,反倒是卷成春卷的人被他的力道一拉,直接滚进了他的怀里。 停顿一瞬,靳春卷又滚回了自己那块地,把脸从被子里露出来一点点,语气凶巴巴的:你干嘛抢我被子呀? 买的是双人的帐篷,也准备了两个人的被子,顾臻然自己有,还抢他的被子做什么。 对上顾臻然眸色深深的眼,靳羽眨巴眨巴眼睛,用手把挡住半张脸的被子拉上去,又把自己整个人包起来。 他现在一闭眼脑海里都是晚上几个人讲的鬼故事,还是3D立体环绕,几个故事无缝衔接,不把自己包紧一点,他今晚都别想睡了。 手电筒一关,原本还有些亮光的狭小空间立马变黑,靳羽浑身一紧,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偷偷把被子拉下,露出自己的半个脑袋。 找准位置,眼睛一闭,又滚回了那个微凉的怀抱。 眼睛闭得紧紧的,语气是难得的软和:你如果怕的话,我允许你今天晚上抱着我睡。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0、第 40 章 40、第 40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难得野营一次, 众人商量着不如第二天早起看日出。 看日出东方, 看红霞漫天, 看大自然的秀美壮丽,这样才算不枉来一遭。 凌晨三点半, 正是黎明到来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星子渐隐, 残钩西悬,乌云遮顶, 就连林间聒噪的小虫都收敛声息,用静谧将自己的身形掩藏。 顾臻然的手机开始震动。 嗡 只一声, 阖着的眼皮骤掀, 露出一双清醒得恍若从未睡着的眼。 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摁住嗡嗡震动的手机,动作极其熟练地一划, 已经完成使命的手机再次匿于寂静。 怀中的人还在熟睡。 将人包裹成蚕宝宝状的被子早就被它的主人嫌弃碍事踢到一旁摞作一堆, 半夜山间气温低下,靳羽冷了就使劲往身边的热源上贴。 不止人往热源上贴, 手还撩开衬衫下摆, 趁机钻了进去, 直接贴在热源上取暖。 脑袋拱啊拱的, 差点把睡在外头的顾臻然都给直接挤出帐篷。 腰被一双手紧紧箍住, 大腿也被人八爪章鱼似的锁着, 毛茸茸的脑袋恨不得直接长在胸口,顾臻然深吸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 他身子往后挪了挪,想要稍微挪出点空, 好叫怀中的人起床。才刚有动静,怀里的人就不满地咕哝一声,搂住腰的手收紧,毛茸茸的脑袋又贴了上来。 脑袋在胸前依恋地蹭了蹭,满足地叹息一声,咂咂嘴,咕哝声消失,可爱的小呼噜打了起来。 顾臻然心软得一塌糊涂。深沉的眼底闪过一丝满足的笑意,搂着人的手臂收紧,动作极其克制地在柔软的发顶落下一个亲吻。 早安,小少爷。 帐篷外面开始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被闹钟吵醒,其他的人正在迷迷瞪瞪地起床。 顾臻然侧耳听了听,又低头看怀里人满足的睡颜,嗓音低低地开口:小羽毛。 靳羽正睡得香甜就被人吵醒,眼睛艰难眯开一条缝,发现自己在谁的怀里,当机的脑袋还没有恢复运转,多年养成的习惯就让他做出了下意识的动作。 啪的一下拍开顾臻然捏他脸的手,脑袋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又气又委屈,困 昨晚就不让人好好睡觉,怎么现在一大早的又要来闹他。再这个样子他就要生气了。 外面起床的动静愈发大,已经有人在帐篷外面小小声地催他们起床。 顾臻然叹口气,准备自己动手给人换衣服。 他翻身起床,动静太大,怀里人不耐地蹙了蹙眉,眼睛闭得紧紧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把人脑袋拉下来,吧唧一口亲在下巴处。 留下一个温润的触感。 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别闹。 举动亲密的如同他们上一世的每一个最一般的清晨。 每天在阳光洒下的第一缕晨辉中拥抱醒来,又在暗色的深夜拥吻睡去。 顾臻然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游走在死亡边缘的饿狼看见一只落单的绵羊,苍鹰用有力的利爪捕捉胆大包天的兔子,深邃苍渺的海洋深处,残暴的鲨鱼张开它的血盆大口。 欲望的气息在蔓延,掺杂隐隐的堕落与腐朽。是贪婪,更是不顾一切。 翻身压在睡得一脸迷糊的人身上,将身下人的双手反剪在床头,顾臻然眼底有激烈的浓烈的剧烈的渴望的情绪在翻滚。 凉薄的血液在身体里沸腾呼啸,病态的渴望几乎将他燃烧殆尽。 他激动得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凶狠的目光落在对方浅色的薄唇上,恨不得低头咬碎。 但他此刻必须温柔。 温热的呼吸铺撒在耳边,顾臻然目光温柔,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与之相反的冷漠:你把我当成了谁? 靳羽打了个寒颤。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上辈子,那时候他和顾臻然正是最蜜里调油,你侬我侬的时候,顾臻然忽然就变了,朝他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探出,要将他吞吃入腹。 他被吓醒,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被人给束缚住。 束缚住他的人,神情悲哀,语气却漠然的可怕。 你把我当成了谁? 被问的人有一瞬间的懵圈。 顾臻然就是顾臻然呀,不然还能是谁。这个问题怎么这么奇怪。 反应过来后他有点心虚了。顾臻然和顾臻然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上辈子的顾臻然爱他爱到要死要活,这辈子的顾臻然连一句喜欢都没跟他说过。 想到这个他就好气啊。越想越气,气到要爆.炸。 嗨呀不行了,小少爷都快要被人给气死啦。 他抬头瞪人一眼,脸颊鼓鼓的,没睡醒的眼也睁开了,眼底覆有浅浅的一层青黑,水润的眼睛亮的惊人。 顾臻然的气势呲的一下就漏了。 不知所措,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家小羽毛刚刚是想到哪里去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刚被人气鼓鼓地瞪一眼,立马就缴械投降。忒没出息。 但面上还是维持着硬..邦..邦的冷漠。 手被人反剪着,说话的语气还那么冷冰冰,小少爷平日里就没受过这种委屈,生气了就更不是能受委屈的人。 他气得直接要用牙咬人,嗷呜一声,黑乎乎的帐篷里也不知道咬到哪里,牙齿一合,嘴里渗出点血腥气。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6) 血腥气在嘴里苦的要命。 身上的人吃痛,束缚着的动作轻了些,靳羽趁机把人一翻,穿上衣服赶紧跑出去漱口。 他刷了三遍牙才停止。 细细的眉毛拧成小疙瘩。怎么嘴里还是有股血的味道。 等他回到营地,众人瞧着他的目光奇怪又奇异。眼神不住在他和顾臻然之间来回转。 顾臻然的下巴处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牙齿印,仔细一看,还隐隐透出一丝血丝。 绝对是新鲜出炉,童叟无欺。 周阳瑞手勾着王建的脖子,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下巴。 虽然他知道羽毛儿有起床气,但是起床气这么凶的吗?怕了怕了。 跟这个一比,晚上和王建抢被子抢位置,互相用臭脚丫子荼毒对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忍。 起码用臭脚丫子荼毒对方是相互的,他总不能在王建咬他一口的时候反咬回去吧。想到自己和王建对咬的画面,他心里一阵恶寒,蹦了一手的鸡皮疙瘩。 缩了缩脖子,嗖的一下跑回去从背包里翻出一件外套穿上。 你还别说,这山里的三四点钟还真不是一般的冷。不多加一件外套真有点受不住这个寒气。 一边的柳茜茜看着顾臻然下巴处的那个牙印,先是震惊,后又若有所思,眼底很快划过一丝黯然。 周梅握紧了她的手,一脸担忧。 柳茜茜强撑着回了一个笑脸。 收拾好东西,众人开始往山顶爬。 看日出自然是要去能去的最高处,这样感受才更加直接,壮观。 胡岳和王建在前面开路,周阳瑞,周晋和顾臻然坠在最后,靳羽和女生们一起走在中间。 大清早的露水湿重,露珠沉甸甸地坠在叶子上,人刚有个动静就扑簌簌地往身上掉,把身上的衣服都浸湿。 走在前面的人一人手握一根稍长的枯树枝,一边走一边敲,把积压了一晚上的露水都给敲落。 随着众人的前行,冗重的夜色慢慢散去,露出底下被遮掩住的靛青色的天幕。第一抹亮光如同利剑刺破黑暗,陡然吹响黎明到来的号角。 天幕颜色减淡,月亮的影子斜斜挂在西边的山坳上,天空中鱼肚白的纱布镶嵌,东方的启明星绽放出光明。 世界开始苏醒。 起先是不知名的小虫在奏响清晨的乐章,窸窸窣窣,像怕扰乱谁的清梦。随后有更多的不知名昆虫加入这场演唱会,声音渐次增大,清脆悦耳。 早起的鸟儿也开始叽叽喳喳地唱起了歌,伸伸翅膀踢踢腿,惬意地站在枝头互相用喙梳理羽毛。 他们像一场大自然演奏会的无辜闯入者,秉着呼吸,欣赏一场听觉的盛宴。 终于到了山顶,来不及欢呼,一抹艳丽的朝霞突兀地在天际出现,轻而易举就把所有人的视线都给吸引。 越来越多的朝霞将整个天际边都染得薄红,大片大片的鱼肚白朝周围蔓延,将残留的夜色驱赶。 像在酝酿一场光明的盛宴,费尽了力气,圆滚滚的鸡蛋黄才终于跳跃出地平线。 人只有在这个时候直视太阳才不会被灼热的光线阻挡,在视网膜上烫下一个个黑色的光圈。 年轻的男女们神情震撼,所有的心思都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 最艰难的便是捕捉日出的那一个瞬间,没有人敢把注意力挪开,因为或许只是你低头的那一刻,日出就已经完成了它最壮丽的一幕。 欣赏完日出,从胸腔中轻吐出一口气,也不管地面脏不脏,周阳瑞吧嗒往地上一坐,嘿嘿傻笑:小爷我也是见过日出的人了。 他砸吧砸吧嘴,深深觉得,以后在漂亮的妹子面前,自己又有了一个新的谈资。 王建往他头上招呼了一把,鄙夷,出息。 看个日出就这幅得意的样子,以后要是去看别的什么秀丽风景,他还不得直接上天。 靳羽默默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小饼干开始吃。 被王建呼了一把,周阳瑞从地上一蹦而起,正打算neng死他丫的,鼻子忽然抽动两下,闻到食物的味道,一转头,见靳羽脸颊一鼓一鼓,早餐都已经吃上了。 旁边顾臻然手里还拿着一盒牛奶,等人什么时候渴了给他喝。 他嗷的一声,羡慕哭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有个这么贴心的同桌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他在透过我想谁?上辈子的我?我兴奋到浑身战栗,血液在身体里汹涌燃烧。但我必须完全不动声色,才能享受到最美味的果实。 * 关于野营的一切都是我瞎编的,大家如果想去,记得做好攻略,注意安全。 先让小少爷和顾崽崽甜一段时间。放心,我是亲妈。 有没有人要去康康我的现言的,是现言校园文,大家感兴趣的话点进专栏就能看见了。 手速一千的我居然在妄图双开。说出来我自己都震惊。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1、第 41 章 41、第 41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看完日出, 众人草草吃了点东西, 回去以后倒头就睡。 熬夜不是问题, 问题是睡到一半被叫醒,这个比较痛苦。男生们还能撑一段时间, 女生们就受不住了。 互相打个招呼, 往帐篷里一钻,开始补眠。 靳羽还记得早上起来自己被人压制住的事情, 他躺在垫子上,强撑着睡意不肯合眼。顾臻然一动, 他就满脸警惕, 生怕对方又突然来一句你把我当成了谁。 这个问题比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我还是先救你妈更没法回答。 起码你对象和你妈不是同一个人, 不会自己醋自己。 明明困得一直在小鸡啄米还强撑着不肯睡, 顾臻然在心里叹口气,起身出了帐篷, 一直到靳羽没撑住睡着了都没有回来。 靳羽再次醒来的时候, 顾臻然那边依旧是整整齐齐的, 很明显人自从走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他掀了帐篷出去, 就见大家都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正围坐在一起说话。 见靳羽出来, 朝他招招手,递过去一瓶新开的水。周阳瑞往他身后探了探头,纳闷:顾老大呢? 顾老大? 对啊。周阳瑞一脸认真,新同学往哪一站, 哪就没人敢说话,这不就是电视里老大才有的待遇么。 他琢磨着,自己都叫他顾老大了,以后总能别再用那种暗沉沉的眼神看他了吧? 靳羽没理他,把水拧开喝了一口,纳闷顾臻然去哪里了。 他还没纳闷多久,顾臻然就回来了,一声不吭地在他身边坐下。靳羽扭头问他:你刚刚去哪里了? 顾臻然:看看周围的风景。 靳羽哦了声,没再问。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回家。大巴已经在山底下等着,还是来的时候的那一辆。 众人走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 这么青的山绿的水和清新的空气,一旦回去,可就很难再能遇见了。走的时候纷纷抓紧机会多呼吸几口清醒一下肺部。 又是摇摇晃晃的三个小时的路程,颠簸的路途把众人心中再多的不舍都给摇晃没了。 老方低调地在熟悉的地方等待,靳羽上了车,顾臻然把东西放在后备箱中放好,沉默地看着靳羽系上安全带,默默把车门关上。 靳羽把车窗摇下来,仰头看他,疑惑: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出去的这几天,小奶猫都被留在靳家照顾,好几天没看到胖胖,靳羽原本以为顾臻然会跟他一起回去。 虽然他是猫爸爸,猫儿子却非常粘顾臻然,让猫儿子二选一,靳羽一点胜算没有。 顾臻然垂眸,看着倒映在靳羽眼中的小小的自己,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沙沙的,带点哑,不了。 后退半步,看着这辆熟悉的车将人从他的身边一次次带走,最终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攥紧了拳,静立半晌,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路途的尽头,还有其他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靳羽上楼洗过澡,穿着柔软的睡衣逗好几天没有见到的猫儿子。 他眉开眼笑,又是挠下巴,又是顺着脊背顺毛。躺在床上,把脸埋在奶猫的肚子上,深吸一口气,觉得这几天的疲惫全都完全消失不见。 胖胖琥珀色的猫眼惬意地眯着,被闹的厉害了,就用尾巴轻轻甩一甩,表达自己的抗议。 被猫儿子甩脸,靳羽不仅不生气,还从善如流地换了只手给它挠下巴。又把猫放在腿上,拿过一旁的漫画书开始看。 晚上例行的十点钟,来自顾臻然的视频通讯没有响起。 靳羽还在跟胖胖玩耍,见时间差不多了,拍拍猫儿子的脑袋,让猫儿子别闹。 他把奶猫举起跟自己视线齐平,一脸严肃地说道:等一下要跟你的,歪头想了想,铲屎官视频。 说完他自己先笑得东倒西歪的。 光是想象着顾臻然冷着一张脸给胖胖铲屎的这幅画面,他就觉得乐不可支。 笑完了他就开始训猫儿子了。 以往都是顾臻然抱着奶猫和靳羽视频,这可是第一次靳羽抱着奶猫和顾臻然视频。 父子俩终于上了同一个摄像头,猫儿子和它的猫爸爸没有猫儿子和铲屎官亲密的不实传闻终于要被打破。 靳羽语重心长,务必得让小奶猫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确保和自己一条心,不能再让顾臻然看了他们父子俩的笑话。 一人一猫严阵以待,靳羽信心十足,一定可以让顾臻然大吃一惊。 他都跟自己的猫儿子商量好了,只要猫儿子好好表现,明天他就给奶猫买小鱼干吃。还是各种口味都买一包,猫儿子腻了随时可以换口味。 万事俱备,现在只等东风。 十点整,每天准时跳出的请求通讯的画面一直没有出现。 靳羽抱着猫儿子在房间里散步,手机被丢在床上,一有动静就会响铃。 十点十分,靳羽去楼下倒了杯水喝,遇到同样还没睡的管家,被管家关心地询问要不要准备一些宵夜。 十点二十分,虽然被拒绝,有些不放心的管家端着一杯热牛奶上楼敲响了他的门,靳羽把奶喝了,唇边留下一圈可爱的奶胡子。 十点三十分,奶胡子被洗干净,三楼房间的灯终于暗下。他伸手戳了戳奶猫软软的肚子,小声嘟囔:骗子。 另外一边,顾臻然和陈琳正坐在一辆通往遥远乡村的货车上。 闷热封闭的后车厢里,陈琳满目惊惶,布满茧子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脸色是过度受惊后的白。 脚边堆放着临时收拾出的行李,小小的箱子边缘沾染上可疑的深色痕迹。想起自己或许再也不能回去的小餐馆,神情哀伤。 顾臻然沉默片刻,黑暗中无声地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等到陈琳终于熬不住睡去,顾臻然才摸索着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翻开。 手机早就在先前的剧烈打斗中不小心摔坏,屏幕暗沉,熟悉的屏幕蓝光没有亮起。 窒住人口鼻的浓重黑暗中,那双沉沉的眼,显出噬人的可怖光芒。 开着空调的舒适房间内,靳羽被鬼压床了。 他的胸口闷闷的,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向来平稳的呼吸变得不由自主的急促,淡色的唇张开,搁浅的鱼急需一捧清水的滋润。 明明浑身都是力气,却一丁点都使不上来。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7) 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剧烈地挣扎,他手脚舒展开,呜呜地来回扑腾,在床上砸出几声闷响。 喵~ 猫爸爸,你动静太大,吵到我睡觉啦。 长长的猫尾不满地从脸上扫过,被熟悉的毛茸茸一触,靳羽猛的睁开眼,低头就和一张近的马上就要脸贴脸的无辜猫脸对视。 他呼吸一窒,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被这张毛茸茸的猫脸吓得直接厥过去。 但他可是正经人家的小少爷,从小就经受过各种凶残的冷酷的无情的考验和训练,小少爷无所畏惧,根本就不可能会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真的厥过去。 缓了缓神,慢吞吞地揉揉眼,把窝在胸口睡觉的猫儿子抱下来放到一边,大早上的就开始进行来自老父亲的深切的爱的教育。 靳羽盘腿坐在床上,细细的眉苦恼地拧着,试图跟蹲坐在床的猫儿子讲道理:儿砸,你如果睡在我的胸口,爸爸会呼吸不过来的。 胖胖伸出舌头舔了舔脸,又甩甩猫尾,眯着眼轻轻地喵了一声。 看起来是有那么几分听懂了的。 靳羽大受鼓舞,准备一鼓作气,让猫儿子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它的人,房间门就被敲响。 管家在门外询问他要不要起床吃早饭。 难得的放假时间,没有靳羽的允许或者是靳家夫妇的吩咐,管家原本是不会来吵醒靳羽的。 只是昨天晚上那么晚了,还见小少爷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管家记在心上,琢磨着这个点人也该醒了,才来叫人起床吃饭。 靳羽抱着他的猫儿子下楼吃饭。 靳羽的碗旁边是盛着胖胖猫奶的小陶盆,陶盆周边纹着一只白色的圆滚滚的小猫咪,猫咪正眯着眼睛惬意地在绿油油的草坪上晒太阳打盹。 胖胖来的第一天看见这只白猫就不舍得撒嘴了。 每次吃饭,如果食物不是装在这个陶盆里,不能在小白猫的注视下吃饭,它就喵喵的叫,活像是一只得了相思病的痴情猫。 饭桌上,猫儿子和猫爸爸终于表现出了他们应当有的默契。一猫一人都认真地吃着面前的食物,连头都不舍得抬一下。 脸颊一鼓一鼓的,说不出的可爱。 林美君下楼的时候差点被这一幕给萌死,她捂着胸口感叹,不愧是她生出来的儿子。 听到林美君下楼的动静,靳羽终于从早餐中抬起了头,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指着旁边还在跟羊奶奋战的胖胖,试图让猫儿子认祖归宗,妈,这是您孙子。 突然有了孙子的林美君震了震,她试探着问道:那我孙子它妈呢? 靳羽:跑了。 林美君松了口气。 不过您孙子它还有个爹。 经过半个晚上的思考,看在顾臻然照顾了猫儿子那么久的份上,靳羽决定让他身份升级,勉强让自己的猫儿子喊他一声爹。 当然,猫儿子喊他这一声爹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得看顾臻然以后的表现。 像昨天晚上那样,连个视频电话都不肯给猫儿子打,这在靳羽的小本本上可是要扣分的。 超级严厉jpg.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十八号晚上的更新。晚安。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成渝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2、第 42 章 42、第 42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玫瑰盛开的花园里, 猫儿子正在扑蝴蝶玩。橙色的毛发沾上玫瑰的香气, 不远处, 画在陶盆上的白色猫咪惬意地眯着眼打盹。 靳羽坐在葡萄藤架下,脚尖抵地, 手举手机, 抓拍猫儿子痴情又痴汉的一面。 挑了几张唯美的发到朋友圈,配字:【我儿子。】 手机叮咚一声响, 消息栏上的红点点显示有最新消息,靳羽矜持了一会儿, 手指一点, 点开最新消息提醒。 是周阳瑞。 周阳瑞点了个赞并留言评论:羽毛儿,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嘿嘿还挺可爱。 又过了几分钟, 王建也不甘示弱地点了个赞。 眼底有几分失落,靳羽收了手机, 从葡萄藤架上下来, 把猫儿子抱起, 纤细的手指不满地戳戳它的脑袋:儿子, 你爹都不要你了。 进屋之前顺手帮胖胖把它的灵魂伴侣一起带进屋。 林美君正在跟她的小姐妹打电话, 见靳羽进来朝他招招手, 笑容满面。 儿子,一会儿钱阿姨和她女儿要来咱们家里玩,钱阿姨的女儿你还记得吗?就是小时候住咱们家隔壁,说长大后要给你当女朋友的那个小妹妹。 她把电话挂了, 伸手整整靳羽有些乱的领子,语气温柔:钱阿姨的女儿过一段时间要转到清河一中来,已经跟学校说好了,转到你们班去,钱阿姨想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 钱阿姨的女儿叫何悦,小靳羽几个月,从小就喜欢跟在靳羽的身后羽哥哥长羽哥哥短的喊。 后来家里搬家,小姑娘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来靳家,撕心裂肺地让靳羽不要喜欢别的小妹妹,她以后是要给靳羽当女朋友的。 童言童语把几个随行的大人逗得不行。 靳羽茫然,对这个所谓的钱阿姨的女儿一点印象没有,无所谓地点点头,抱着猫上楼。 口袋中手机接收到新的消息震动个不停,靳羽在床边坐下,翻了翻消息提醒,都是班里的同学给他发的朋友圈的点赞,间或夹杂着几句羡慕嫉妒恨的评论。 随意扫了几眼,没见到熟悉的ID出现,靳羽把手机丢到一边,拿过逗猫棒逗猫儿子玩。 叩叩叩 房间门被敲响,靳羽开门,门外管家躬身喊了声少爷。 家里有客人到,夫人喊您下去。 靳羽还没到一楼就先听到了一连串的欢声笑语,他目不斜视,走过去对林美君喊了声妈,抱着胖胖乖巧在一旁站着。 这孩子,怎么走到哪里都把猫抱着,林美君嗔他一眼,对旁边的人笑笑:这是羽儿养的猫,名字叫胖胖。 又转头道:这是你钱阿姨和小悦妹妹。 这是小羽吧,好多年没见,眨眼都长这么大了。钱芳不在意地笑笑,把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拉过来,拍拍对方的手,这是你小悦妹妹,小羽还记得吗? 羽哥哥好。这只猫好可爱呀,我可以抱一下吗?看到靳羽怀里的猫,何悦眼睛一亮,说着就要伸手去抱猫。 喵~ 靳羽手一松,胖胖趁机从他怀里跳下来跑远,何悦失望地呀了一声,一脸的可惜。 那只猫好可爱的。 靳羽被林美君叫到自己身边坐下。 等十一假期结束,小悦就要转学到你们班里去了,阿姨今天来主要是想要拜托一下小羽帮忙照顾一下小悦,小羽可以帮阿姨这个忙吗? 被众人齐齐看着,靳羽可有可无地点头。对他来说,何悦就是个小时候见过几面的小妹妹,能帮的他不介意帮一把。 又说了几句,靳羽被打发带何悦去楼上玩。 羽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小悦呀。 上了楼,何悦歪头一笑,冲他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她可是一直都记得羽哥哥的呢。 见靳羽一脸茫然,何悦噗呲一声笑出来,眉眼弯弯。 从小靳羽就不爱跟他们这些同龄人玩,也幸亏她从小就留脸皮厚,不怕被无视,不然的话,还不一定能跟羽哥哥说上话。 她伸手撩了下刘海,轻笑着转移话题:羽哥哥你平常在家都在玩什么呀? 何悦和钱阿姨当晚在靳羽家里住下,歇在二楼的客房里,期间何悦几次想要抱一抱胖胖,都被奶猫机智跑开。何悦试过用火腿肠引..诱,也被胖胖给一一无视。 看得到抱不到,把小姑娘给馋的不行。 何悦在靳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和钱芳一起离开。 周阳瑞和王建约靳羽出去玩。 昨天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三天两夜野营带来的疲惫已经消除,两个歇不住的人又开始琢磨着剩下的几天可以去哪里玩。 难得的一次长假,不玩个痛快的话也太可惜了,下一次要想再有这么长的假期,可就得等到放寒假了。 正好靳羽也没事,听两个人在电话里咋咋呼呼地讨论去哪里玩,想了想就同意了。 把猫儿子留给管家照顾,靳羽出门,三个人去了电玩城玩。 国庆放假,电玩城里到处都是人,王建去换了游戏币回来给三人分一分,要是没玩够,就晚点再去换。 在外面吃过晚饭三个人才各自回家。 晚上十点钟,熟悉的视频邀请依旧没有出现,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靳羽收了手机,跟猫儿子面对面坐着,严肃警告猫儿子晚上不许再压在他的胸口睡觉。 这是以下犯上,是目无尊长,是对爸爸的不孝。 胖胖眯着眼睛细细地喵一声,靳羽满意了,关了房间的灯,把薄薄的蚕丝被拉起盖在下巴处,阖眼睡觉。 睡到一半,靳羽迷迷糊糊地醒来,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像压着什么事情,眉头拧得紧紧的,怎么也睡不好。 索性摁亮灯起床喝口水。 靳羽手里捧着杯子浅浅地喝了两口,鬼使神差,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正一动不动,脑袋微扬,目光专注地注视着他房间的方向。 那目光绵延,悠长,带着深切的思念和刻骨的执着,轻轻敲打在他的窗口。 靳羽眯了眯眼,隐约认出是谁,把手中的杯子一放,转身拿了件外套就往楼下跑。 他的步伐有些急促,呼吸也乱了几拍,服帖地贴在额前的黑发被夜风吹得扬起,披在身上的外套同样沾染上夜的凉气。 走到门口的时候急切的呼吸已经重新恢复平缓,服帖的发却有几分凌乱。 打开门,目光正正地与一双深沉的眼对上。路灯下的人轻笑,声带震动,唇角勾起,嗓音性..感得连夜风也忍不住颤了两颤:怎么出来了?睡不着? 被这样热切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靳羽突然就有些别扭。他哼哼了两声,手背在身后,目光闪躲,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他是谁啊,他可是小少爷,哪里是会被眼前的小场面给震住的人。 抿了抿唇,仰头看他,杏眼黑白分明,嗓音清亮: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都已经好晚了,就连头顶的星子都迷迷瞪瞪的打起了瞌睡,要不是靳羽睡到一半突然醒过来,他都不知道顾臻然晚上来过。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不满意了。 不跟猫儿子视频,也不给他的朋友圈点赞,顾臻然这个样子,他可是要扣分的。分要是被扣完了,就不让胖胖喊他爹了。 晚上睡不着,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视线一寸一寸地描摹过面前的人,沙哑的嗓音在夜风中分外温柔,轻哄:不早了,上去休息吧。 从千里之外赶回来,他原本只想看一眼小少爷的窗口,知道他还安好就离开,没想到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已经挪不动步子。 更别提还能亲眼看到人。 亲眼看到,会哭会笑,会委屈会不满,会问他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这里的活生生的小少爷,而不是躺在床上,毫无声息,毫无温度,冷冰冰的一具尸..体。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8) 他叹息一声,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靳羽挑眉看他:你仿佛在逗我。 谁会大晚上睡不着觉,跑到他的房间下面傻傻地站半宿哦。 但是现在确实已经很晚了,从心底泛起一丝困意,没忍住打了个哈欠,靳羽揉眼,那我上去睡觉了,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房间关了灯我就走。 他哦了声,一步三回头。把大门一关,确定身后的人看不见,迈开步子就蹬蹬蹬地往上跑。 跑上三楼的时候探头看了一眼窗外,路灯下的人还在静静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他的方向。 与下面人的视线一接触,耳朵腾的就热了。 伸手揉了揉耳朵,小声嘟囔。 顾臻然怎么这么粘人呀。 真是的,非得看着他睡觉了才走,又不是小孩子了。 手背在身后,脑袋轻轻晃了晃,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 心底有几分说不出的得意和高兴,是那种用力把嘴角摁住,笑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那种高兴。 夸张地叹一口气,有几分被底下人给彻底打败的无奈。 算了算了,谁让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少爷,既然顾臻然非得等他睡了再走,那他就睡觉吧。 靳羽伸手把房间的灯关掉,矜持了一下,没忍住,又探头看了眼,路灯下已经没了人影。 手撑在窗台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见楼底下人真的走了,才重新把窗帘拉好,躺在床上戳了戳胖胖软乎乎的肚子,满意地闭眼睡觉。 虽然晚上中途醒了一次,第二天靳羽却意外地没有困倦的感觉,他吃了王妈给他备好的早餐,上车的时候嘴角还残留几分笑意。 老方见他高兴,自己心里也高兴,透过后视镜问他:今天学校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靳羽认真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不仅没有高兴的事情,今天老师还要发月考的成绩下来。 到教室的时候果然看到一片愁云惨雾。 担心月考成绩的,抓紧时间补作业的,教室里乱成一锅粥。 周阳瑞早就在翘首以盼,见靳羽终于来了,嘴里连连催促,羽毛儿,快快,把你的作业拿出来借我参考一下。 十一放假大家都玩嗨了,哪里还记得作业的事情,要不是早上来,王建找他借作业参考,他都快要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靳羽把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周阳瑞伸手就要拿,被靳羽躲过,有几分可爱的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只此一次。 现在才高二,只要努力,周阳瑞的成绩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的,搏一搏,说不定高考的时候就是一匹黑到不能再黑的黑马。 在那之前,作业自然不能少写。不仅不能少写,还得翻倍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很丧气,所以更晚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3、第 43 章 43、第 43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手捏住作业, 满脸严肃:只此一次。 周阳瑞疯狂点头, 一副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只要可以把作业借我参考就行的敷衍模样:行行行行,就这一次。 见靳羽不信, 竖起两根手指:我保证。 转瞬又嬉皮笑脸的。 顾臻然依旧踏着早读下课的铃声进门。神色微倦, 眼底有浅淡的青黑,但被遮掩得很好。 校服外套的拉链被严谨地拉到最头上, 轻手轻脚地从教室的后门进来,拉开椅子, 把自己塞进课桌间。 见顾臻然出现在教室, 原本还有些懒散的人立马坐直了身体,目光专注地落在自己面前的课本上, 用余光偷偷打量人。 笨拙又可爱的欲盖弥彰, 自然逃不了顾臻然的法眼。 心底发软,眉间的神情缓了些, 嗓音低低的哑, 早。 靳羽立马扭头看他, 眼睛亮晶晶的:早。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急迫, 靳羽在心里批评教育自己, 这样是不对的。 又用软绵绵的语调问: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呀? 从自己家里回顾臻然家, 走路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靳羽有点懊恼,昨天晚上应该让顾臻然在他家里睡下的。 反正家里还有很多空的客房,睡一个顾臻然绰绰有余。 将小少爷懊恼心疼的神情尽收眼底, 顾臻然眼底划过一丝深沉的愉悦与病.态的满足。 就是这样,眼里看着他,心底想着他,话里念着他,所有的表情都只为他一个人生动。 用叹息一般的满足口吻:回去以后就睡了。 敏感地察觉到顾臻然语气的变化,靳羽忽然有些不自在。不自在地动动手指,懵懵地哦了声。 他怎么觉得,顾臻然好像很开心?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打响,老班身后跟着一个新同学进来,班里的男生嗷呜一声,手指在嘴边一搓,吹出几声响亮的口哨声。 黑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整齐的刘海下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大眼睛,长睫毛,抿唇冲你一笑的时候,简直有种恋爱的心跳感。 像巧克力一般丝滑,如小鹿一样慌不择路。 何悦被吹了口哨也不恼,她浅浅一笑,目光在班里逡巡一圈,见到坐在最后排的靳羽时眼睛亮了亮。 等到例行的自我介绍做完,她指了指最后排问老师:老师,我可以坐在那里吗? 她想和羽哥哥坐在一起。 众人一顿,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看到一脸漠然的顾臻然时,齐齐打了个颤。 在心里替老班疯狂摇头拒绝。 看着新同学的目光不同于刚开始的惊艳,反而满是同情。 虽然众人知道顾臻然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冷冰冰和不近人情,在见识过他对靳羽的宠溺之后,不管是和他抢同桌,还是和他当同桌,众人都没有这个勇气。 他们还是个宝宝,宝宝不想做这么可怕的选择题。 顺着新同学的指向,老江的目光也在顾臻然和靳羽的身上顿了顿,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这次的月考,靳羽同学和顾臻然同学都表现的不错,特别是顾臻然同学,门门及格,值得表扬。 他就知道自己最开始的决定是正确的,能有个人带着学习,顾臻然同学赶上大家的学习进度,考个好大学,指日可待。 他心下宽慰,自然就不会拆散这对同桌, 最后何悦去了教室中间和另外一个女生坐。 刚一下课,何悦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和着装,往教室后排走。 笑容甜美,眉眼弯弯,羽哥哥。 话里话外的意思明眼人都能瞧个明白。一些男生捶胸顿足,没想到新来的同学居然是奔着靳羽来的。 靳羽正用黑色水笔的笔头戳顾臻然的胳膊,杏眼不满地瞪大,恨铁不成钢。 这个题型他考试之前讲过的,只是换了个形式,考的内容没变,顾臻然居然没有拿到满分。 这是对靳老师威严的挑衅和蔑视。 靳羽正在考虑是让顾臻然把这个题型的题目重做二十遍还是三十遍,就见刚刚还在低头认真听讲的人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幽幽的目光中渗出一丝冰冷的寒意和隐藏极深的暴戾。 巨龙没有藏好独属于他的宝藏,被路过的偷盗者窥视。 该死。 靳羽凶巴巴地回瞪:嘿呀,刚教过的知识点都做不对,居然还敢这么看我。给我重做五十遍! 顾臻然审视地看着他,见对方真的毫无反应,甚至因为他审视的目光而不满地皱眉,暴虐的情绪收起,心情极好地认罚。 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何悦有一瞬间的尴尬。 何悦又喊了一声:羽哥哥。 见人没反应,伸手要去推他的肩膀,刚伸出去的手臂猝不及防被人抓紧。 她吃痛,转头看人的时候,对方已经把手放开。 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目光沉沉的,有点凶。 何悦转头看向靳羽求助。 教到一半顾学生突然撂挑子,又听到有人喊他,靳羽茫然抬头。 眼前的人怎么好像有些熟悉。 被羽哥哥三个字唤回记忆,隐约想起这是前两天林美君让他在学校里帮忙照顾的人,呆呆地哦了声,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顾臻然。 顾臻然被靳羽的目光成功取悦,回来坐下。 上课铃打响,何悦只好回去。 中午放学,靳羽还没动作,何悦就已经俏生生地站在他的旁边等他收拾好东西,笑靥如花。 见靳羽抬头看她,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眼睛弯成了月牙。 羽哥哥你平时都是在哪里吃饭的呀?我还没来过这里呢,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王建刚准备从后门出去,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直接脸着地。 他敬佩刚来的新同学是个汉子,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挖顾臻然的墙角。 他也不急着赶去吃饭了,缩在后门,探头看热闹。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修罗场,免费的,错过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靳羽想拒绝,何悦直接搬出林美君这座大山。 前几天何美君就跟她的小姐妹打了包票,让她放心,只要有靳羽在,就没人能够欺负到何悦。 更何况是带人去吃饭这种小事情。 何悦刚过来的时候顾臻然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动静,手中的笔停顿一瞬,又继续低头给笔记做标记。 两人说话的功夫,顾臻然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和靳羽擦肩而过的时候身形微微顿住,很快又目不斜视地离开。 顶着父母之命的靳羽带何悦去了外面的小餐馆。 一路上何悦都在叽叽喳喳地问一些问题,都是和学校有关的,靳羽不回答何悦也不在意。 走着走着突然噗呲一声笑出来,羽哥哥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爱搭理别人的话。 正在走神的靳羽:??? 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靳羽也不好再去顾臻然那里,吃完饭就带着人到处逛,看看学校,顺便给她指指路。 靳羽在心里琢磨,何悦刚转学过来,对班级同学都不怎么熟悉,所以才会一直来找自己。等她对学校熟悉了,又交了新朋友,应该就不会这么粘着自己了。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何悦拿着自己的书本和纸笔过来找靳羽。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何悦刚转学过来,有点跟不上各科老师讲课的进度,班里的人她都不熟悉,就想让靳羽给她补习补习。 原本何悦是想坐顾臻然那里的,但她也知道靳羽的同桌没那么好说话,拍拍靳羽前桌的肩膀,双手合十拜托对方跟她换一节课的位子。 靳羽还来不及反应,前桌就已经换了一个人。 教室后排的黑气压浓郁得整个班的人都能够清晰感受得到,偏偏事件中心的三个人,一个茫然,一个淡定,一个巧笑倩兮。 已经看透了修罗场本质的某些吃瓜群众简直为新同学操碎了心。 整个第三节课,王建都在时刻关注后排动作,生怕会突然动手打起来,或者再像上次一样,顾臻然黑着脸直接把女同学吓哭。 出乎他的意料,半节课都过去了,顾臻然不动如山,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39) 王建更愁了。羽毛儿都快要被人给抢走了,顾同学不可能这么淡定啊。 顾同学绝对是在憋大招,还是一出手就能吓死人的大招。 距离下课还有最后十五分钟,顾臻然把手中的笔放下,朝门外走去。整节课都心不在焉的靳羽见状下意识就要跟上去,被何悦喊住:羽哥哥,你要去哪里? 手指了一道题,眉毛苦恼地皱起:这道题好难呀,羽哥哥你教教我怎么做好不好? 靳羽只好重新坐下。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顾臻然还没有回来。靳羽有点坐不住了,把笔记本推过去,找了个借口也进了厕所。 顾臻然正倚着门在抽烟。 总是被严谨拉好的校服外套大喇喇地敞开,露出底下宽松的白色衬衫。 脑袋微垂,氤氲的淡青色烟雾在身前缭绕不休,淡薄地遮住他的眉眼,也让人瞧不清楚底下的神情。 手指闲适地点着懒洋洋夹在手指间的烟草,每一次轻微的举动,都能弹落一丝烟灰。 一腿弯曲撑墙,一腿伸直撑地,姿态显得漫不经心。 听到门口的动静,深不见底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瞥过。 顿了顿。 目光收回,动作不紧不慢地掐灭手头的香烟,被烟草熏过之后的嗓子有种颓废的性感: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应该在里面替他的好妹妹补习么? 他的目光沉了沉,手心掐紧,危险的气息在空中无声蔓延。 有一个声音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嘶哑着,他是我的。 也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他在我的身边,永远也无法逃脱。 * 大家是想再甜一段时间还是想走剧情?走剧情的话就加速完结校园生活,提前开启结局卷,甜的话,应该也甜不了几章。 关于番外,目前设想的有大学同居生活,顾崽吃醋吵架小少爷携猫离家出走,毕业旅行/求婚/七年之痒三选一,和前世顾崽崽的番外。小羽毛重生到没有顾崽崽的平行世界待定。 前世顾崽崽的番外和重生到没有顾崽崽的平行世界微虐,会放到最后才写。 大家有其他想看的番外可以评论告诉我。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4、第 44 章 44、第 44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呆愣当场, 还没有从顾臻然在学校抽烟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靳羽不爱闻烟味, 每次只要从他的身上闻到那股味道就不乐意让顾臻然接近。 上辈子他们朝夕相处了十年, 除了极偶尔的时候,顾臻然从来没有在家里抽过烟。 就算要抽, 也会去阳台或者是书房这类靳羽不爱去的地方, 而且抽完以后必定要先去洗个澡,把那身味道洗去, 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这么撞见对方吞云吐雾的画面,靳羽有些稀奇。 稀奇过后他就出离愤怒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 居然趁着自习课没有老师在偷偷躲厕所里抽烟, 简直让靳老师痛心疾首。 他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走近, 闻到尼古丁的味道又不满地后退两步。 细细的眉头拧着, 看起来是不大高兴的。 顾臻然把曲着的腿放下,抽到一半的烟乖乖扔进垃圾桶, 拧开水龙头洗手又洗脸, 要不是水脏, 估计连口都得一起漱了。 心里虚的厉害, 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颇有点抽烟被教导主任当场抓住, 不服管教的不良学生样子。 见对方把烟掐了, 靳羽心里满意了一点,又迈着八字进去,几乎和顾臻然身体挨着身体才停下。 伸出白嫩的手指戳对方的胸膛,一下一下的, 仰头看人,不满地开口:我不喜欢烟味。 难闻,还对身体不好。 顾臻然的注意力都被戳在身上的那根手指吸引,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我以后不抽了。 得了保证的靳羽挑剔地看了眼对方被水打湿的衣领,手一扒,揪住衣襟,踮脚在下巴处闻了闻,还是有股淡淡的烟味。 不满地斜睨一眼,又往上闻了闻脸。 温热的呼吸铺撒,肌肤与肌肤之间只隔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 是一个只要伸手,就能把人完全拢进怀里的姿势。也是只要他一低头,就能亲吻上的距离。 内心在蠢蠢欲动,喷出的呼吸带着难以掩盖的热气。 藏在身体深处的心脏急促跳动,顾臻然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所诱.惑。 垂眸,慢慢靠近。 近在迟尺。 靳羽到处闻了一通,嘴角处的烟味最大,其他地方倒是清清爽爽的。他松了手,后退一步,拍拍被他揪的起皱的衣襟,凶巴巴地警告:下不为例。 喉结明显地滚动,顾臻然不自然地用外套遮了遮有些异样的地方,嗓子比刚刚抽完烟哑了好几个度:好。 靳羽眉毛动了动,正想继续细数抽烟的坏处,门外传来王建的声音,声音别别扭扭的,活像憋尿憋了一节课,膀胱下一秒就要爆..炸。 羽毛儿,你们两个完事了没有?我快憋不住了。 原本王建只是怕两人动手,就想来劝劝架,哪里想到尿急如山崩,里面两个人都快抱成一个人了,他哪里敢进去。 又想帮两个人把把门,这么一来二去,差点没把他给憋坏。 再不出声,他就要成为清河一中建校以来,第一个在厕所门口失禁的人了。 想想就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个痛苦又甜蜜的秘密。他还只是个没到十八岁的宝宝。 靳羽来不及质问什么叫做他们两个人完事没有,王建就已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去。 顾臻然乖乖跟在靳羽身后回教室。 何悦正眼巴巴地看着门口,见靳羽终于回来,眼睛一亮,伸手理了理垂落在耳鬓的发,抿唇一笑,一脸期待:羽哥哥,马上就要放学了,我可以坐老方的车一起回去吗? 何家和靳家离的不远,搭老方的车简直不能更顺路。 靳羽不好拒绝,却也不想和何悦一起走,见顾臻然收拾好东西要走,揪住他的袖子,巴巴地看他。 顾臻然心一软,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我想去看看胖胖,可以吗? 靳羽眼睛微亮,矜持地点了点下巴。 老方的车门外,三个人无声对峙。 何悦蹭车,就是为了可以跟靳羽一起回家,路上两人要是能够再说点什么,互相增进了解和感情那就更好了。 顾臻然要去靳家看猫,以往他都是和靳羽一起坐后座的,这次自然也是。 有顾臻然这个外人在,何悦就不好和他们一起坐后排,让她一个人坐前副驾驶又有点不乐意。 她还想商量着让顾臻然坐前面去,一转头就发现顾臻然已经挨着靳羽坐下。不仅挨着坐下,还很亲密地替靳羽系上安全带。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靳羽整个人都被他给挡在了身下。 磨了磨牙,见老方疑惑地看过来,脸上挤出一抹笑,不情不愿地去了副驾驶。 一路上,何悦不停地说起一些小时候的趣事,说的最多的就是她小时候就爱跟在靳羽的身后跑。 说到后来,想起自己当初哭着说等长大后要来当羽哥哥女朋友的事情,她有些羞赧。 虽然靳羽从来没有答应过,只要靳羽一天是单身,她就不会放弃。 见何悦说着说着就开始脸红,顾臻然意味深长地看靳羽一眼。 靳羽被他这一眼看的毛骨悚然,小身板挺直,强装镇定,凶巴巴地看回去: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好吓小少爷的。 两颊鼓起,长长的睫毛不自然地一颤一颤,眼神也心虚地乱瞟。把色厉内荏四个字诠释得明明白白。 顾臻然冷厉的脸色渐缓,手指动了动,最终只是垂眸帮他紧了紧身上系着的安全带,没事。 唯一的旁观者老方目不斜视,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偷偷看一眼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何悦,同情地在心里叹口气。 小少爷明显对她没有心思。只希望对方能够早点看清并结束这段没有希望的感情。 一路无话,车很快在何悦家门口停下,何悦磨磨蹭蹭地下了车,绕过车子,在靳羽那边的车窗敲了敲。 车窗放下,露出里面的人影。 羽哥哥,今天谢谢你了,明天见。 靳羽点点头,车窗再次升起,车子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顾臻然下了车,差点把在花园里玩耍的胖胖给高兴坏了。 胖胖嘴里叼着自己的猫咪陶盆,把陶盆放在顾臻然的脚边,用脑袋去蹭他的裤腿。 仰着脑袋细细地喵一声,长长的尾巴卷着他的小腿,琥珀色的眼睛愉悦地眯起。 靳羽委屈地戳它的猫脑袋,一本正经地教训自己的猫儿子。 是谁,在顾臻然消失不见的几天里抱着它到处玩耍。 是谁,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被不能承受之猫压醒。 是谁,为它准备的猫窝猫砂猫咪陶盆。 结果现在,他放学回了家连一个表达欢迎的喵喵叫都没有,就被自己儿子给遗忘在了一边。 北风那个凄那个凉啊。 靳羽冷酷无情地决定断掉胖胖一天的小鱼干零食。 除非胖胖也用尾巴绕他的腿,还用脑袋蹭他。 手一放开,胖胖就嗖的一下跑回顾臻然身边,把放在地上的陶盆叼起,长长的尾巴在空中惬意地一甩一甩。 差点把靳羽给气得失去理智,并且立下毒誓,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猫崽崽最冷酷无情的爸爸。谁来劝都不好使。 胖胖走了几步,发现猫爸爸没有跟上,远远地朝他喵一声,粉.嫩的舌.头伸出.舔.了.舔.嘴.边的毛毛。 靳羽立马把自己刚刚发下的毒誓丢到一边,并且义正言辞:没有说出口的毒誓都不算数。 成功被自己说服,颠颠地跑过去撸猫,眼睛愉悦地眯起,对手中顺滑的触感表示赞叹。 管家远远地站在一边,看到靳羽满足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笑。 心中感叹:小少爷还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顾臻然随着管家去了后院,不多时就出来了。 靳羽抱着猫巴巴地坐在葡萄藤架上等他,见人出来,紧张地问道:管家跟你说什么了? 国庆那几天顾臻然本来要来他们这里上班的,结果一直到国庆假期结束都不见人来,靳羽生怕管家会一气之下把他训斥一段,然后告诉靳东升,让靳东升把他给辞了。 顾臻然轻笑:管家只是教我最近种的那几株植物该怎么打理。 出了个不大不小的糗,靳羽眨眨眼,哦了声,扭捏了一下,用堪称乖巧的语调问他:你今天晚上要在这里睡吗? 把怀里的猫儿子举起来,结结实实地扣上锅:是猫让我问的。 顾臻然原本打算看完猫就离开,对上靳羽期待的眼,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个圈,再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好。 这样啊。靳羽严肃地点点头,转身就蹬蹬蹬地去让管家给他收拾客房。 客房在二楼,靳羽的房间在三楼。管家把房间收拾出来,靳羽有些不满意。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0) 问管家,三楼没有客房吗? 管家心底诧异,但还是态度良好地回道:回小少爷的话,客房都在二楼。 三楼是主人家住的地方,又怎么会安排客房。 靳羽蔫蔫地哦了声,不吭声,一下一下地顺着猫儿子的毛。 晚饭后,靳羽跟着顾臻然进了二楼的客房,顾臻然一转身,靳羽差点直接撞进人的怀里。 手一松,胖胖直接跳到地上,先去床上给它爹暖被窝,靳羽捂着鼻子瓮声瓮气:你干嘛突然转身呀? 要不是他反应快,小少爷形状好看的鼻子就要被撞变形了。 顾臻然垂眼看他,眼底含着宠溺的笑意:时间不早,你该回去睡觉了。 靳羽: 振振有词:胖胖都还没有睡觉,我也不睡。 作为猫爸爸,得时刻跟自己的猫儿子共进退。比如一起睡觉,一起赖在它爹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牵手拥抱亲吻一条龙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大家都说要再甜一段时间,那就先不安排了,嘿嘿。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5、第 45 章 45、第 45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撇开眼, 不去看顾臻然的反应, 他径直朝床上走去, 嘴里喊着猫儿子的名字。 猫儿子露出猫咪一族高傲的本性,才不搭理他, 转过身, 用被厚厚的毛发盖住的屁.股对着它爸和它爹。 被靳羽娇生惯养了一段时间,靳小胖现在也是一只有少爷脾气的猫, 不是你让我过来,我就会过来的。 被猫儿子甩了脸色, 靳羽顺势也爬上了床, 把鞋子踢掉,他转头到处瞧了瞧, 问站在床边的人, 你怎么把空调开的这么低呀? 把空调开这么低,不盖被子可是会感冒的。 靳羽自觉地给自己盖上被子, 怕有风漏进来, 还把被子的角落掖了掖, 后来一想, 都已经盖上被子了, 索性又拉过枕头躺下。 他躺得心安理得的, 见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站在床边不动,纳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再不睡觉,明天就起不来床去上学了。 顾臻然轻笑一声, 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手指搭在衬衫的边缘,掀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想起什么,转头看趴在床头看他的人。 虽然大家都是男孩子,非礼勿视这个道理靳羽还是懂的。 他用手挡住眼睛,手指缝张的大大的,从缝里看。 野营那几天虽然有手电筒照明,晚上在一个小帐篷里,根本就看不清楚,现在客房里灯火通明的,想要看点什么,靳羽这5.20的视力简直不能更好使。 顾臻然把掀起的衣服重新抚平,拿着管家给他准备的睡衣,去了浴室洗澡。 靳羽撇撇嘴,重新躺好,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球。过了一会儿他就受不住了,把被子一掀,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低。 怕顾臻然贪凉,管家特地把温度调成合适的温度,靳羽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不一会儿就热了。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靳小胖的毛。 顾臻然洗澡一向很快,今天却在里面待了小半个小时都还没出来,靳羽哈欠连连,眼睛都要睁不开,才听到浴室传来咔哒的一声响。 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房门被人打开,靳小胖用尾巴甩甩自家老爸的脸,乖巧出门去找自己的猫窝。 头顶的灯被关掉,迷迷糊糊中,一个身上带着微凉水汽的人钻进被窝。 靳羽痛快地滚了过去。 顾臻然的怀抱很暖和,不仅暖和,还很安心,国庆出去玩的那几天,靳羽每晚都睡的脸蛋红扑扑的,怎么叫都舍不得醒。 小少爷是个享受惯了的人,没有道理放着这么好的助眠同学不用,一个人跑去睡硬..邦.邦的床。 那不符合他的人生美学。 第二天醒来,顾臻然果然又被人用手脚缠住,颈窝处窝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手臂也被压到发麻。 他动了动,怀里的人就发出不满的一声咕哝,直往他怀里钻。 年轻气盛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 顾臻然木着脸,假装自己是根没有感觉的木头。 无奈小小顾的存在感太过强烈,靳羽有些不舒服,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嘴里嘟囔什么东西,手就往被子里探。 伸出去的手被顾臻然牢牢抓住,靳羽吃痛,清醒了一些,仰头对上一双翻腾着欲..望的眼。 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终于意识到目前是什么情况。脸上飞过一抹薄红,发现自己的情况也差不到哪里去。 翻了个身,自力更生。 自己弄一点都不舒服,他哼哼唧唧的,听声音还委屈上了。 假装自己是根没有感觉的木头顾叹口气,把人翻过来,任劳任怨地伺候着。 这个待了半个多小时都没能从浴室顺利出来。 被伺候舒..服的靳羽享受完服务就趁机开门跑了。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管家。管家见到靳羽从客房出来有些诧异。怎么今天这么早小少爷就醒了,还来了一趟顾臻然的房间。 跟靳羽问了声好,转身走的时候才缓过神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么早不像是大早上过来找人,倒像是在客房里睡了一晚。 随即在心里感叹:小少爷和顾臻然的感情可真好。 浑身舒畅的靳羽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又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的,这才下楼吃饭。 见到顾臻然的时候还淡定地道了个早,心情一点没有被早上的事情影响。 吃完饭两人一起坐老方的车去学校。 早读课最后几分钟,老班来班里说学校要开运动会的事情。 进入十月,清河市的天气逐渐变得凉爽,秋季的雨水还没有开始泛滥,正是开运动会的好时机。 大体说了下运动会的相关事宜,又在讲台上动员几句,老班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班长和体育委员负责。 体育委员人高马大,平时对运动的事情就很热衷,老班一说,他立马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老江一走,班里就开始热火朝天地议论。 学校举办运动会,每个班除了要参加够规定的运动项目,还得有后勤和啦啦队。 后勤几个班干就给包圆了,啦啦队不用那么费事,班里的同学跑过大家一起喊声加油鼓个掌就行,当务之急是先把参加运动会的人选挑选出来。 挑到最后,还缺一个男生的四乘一百米接力赛和男子三千米长跑。 众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还是班长周晋抓着填了一小半的报名表,去了教室后排。 问顾臻然,你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他也不一定会给你一个回应,周晋径直朝着靳羽走去,把报名表放在桌上,温声问他愿不愿意参加。 靳羽正在偷吃小饼干,被班长当场抓获,一惊,脑袋上的呆毛差点直接跳起来。眼睛微微睁大,两颊还在一鼓一鼓,嘴唇红润润的,说不出的可爱。 周晋差点没忍住开口让他继续接着吃。 把嘴里的东西艰难咽下去,靳羽茫然:什么? 老江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吃上了。原本只打算吃一块解解馋的,吃完一块没忍住又吃了一块。吃到现在,一盒小饼干已经少了一半。 靳羽:是小饼干先动的手,我什么都不知道。超级无辜jpg. 周晋好脾气地重复一遍,手指着还空缺着没人报名的项目,问:你要参加吗? 见靳羽有些动摇,准备说几句动员的话,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拿过报名表,唰唰几笔把自己的名字填了上去。 周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运动会正式开始之前,班长和体育委员组织大家在体育课和放学后一起练习。 别的组的四乘一百米都在热火朝天热热闹闹,互相甩锅闹得不亦乐乎,顾臻然这组一反常态,就连打闹都是收敛过动作的。 顾臻然三棒,二棒是一个个子有点矮的男生,跑的时候跑急了,交接的时候接力棒哐的一下砸在顾臻然手背上,他手一哆嗦,接力棒就掉到了地上。 气还没喘匀,一张嘴就是一阵急促的喘气声。断断续续地道歉。 顾臻然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弯腰把接力棒捡起,继续练习。 参加运动会的人在操场上练习,靳羽就坐在观众台上看,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某个人的身上,不时点点头。 体力不错。 何悦拿着两瓶饮料在他旁边坐下。 一起朝着底下正在练习的人看了会儿,何悦拢拢头发,笑盈盈地把手边的一瓶饮料递过去:羽哥哥喝水。 靳羽本来没打算接,余光看见顾臻然在下面奋力奔跑,自己出来的时候又忘了带水,犹豫一瞬,接过水认真道谢:谢谢。 何悦脸上笑容扩大,还想说点什么,就见靳羽已经站起身朝底下走。 训练结束,操场上的人三三两两的都散了,顾臻然正撩起衬衫衣摆擦汗,古铜色的紧实小腹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荷尔蒙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靳羽嫉妒地伸手戳了戳。 顾臻然身子一顿,无奈地把撩起的衣服放下。目光在对方手上拿着的水上顿了顿,视线又略过跟在身后的何悦,扫过她手中的另外一瓶同款饮料,收回视线,低头看靳羽。 靳羽大大方方地把手中的水递过去,顾臻然面色复杂地看了一会儿,转头递给了还在一旁喘着.粗.气的二棒。 天降饮料的二棒受宠若惊,磕磕绊绊地道谢。 靳羽也没在意,只以为他不渴,见顾臻然不喝,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运动会很快来临。 天公作美,运动会前一天清河市的头顶还飘着大太阳,第二天天气就阴沉了下来,参加运动会的运动健儿们换上运动服,把号码牌贴在身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声令响,热热闹闹的加油助威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首先开始的都是一些单人项目,顾臻然的四乘一百米安排在第一天上午的最后几个项目。 运动员正式上场比赛之前都得先去检查看是不是本人,听到广播里播报让参加接力赛的人去检查,靳羽比顾臻然这个参加的人还紧张。 不时询问他要不要喝水,校牌带了没有,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号码牌有没有拿错。 顾臻然也不恼,身后全程坠着个小尾巴,好脾气地一一应答,一直到轮到他们班的比赛开始,顾臻然去三棒的指定位置站好,靳羽才不放心地回了自己班的位置坐下。 四乘一百米接力赛上午结束,下午举行男子三千米长跑。 男子三千米长跑结束,当场出成绩,五班跑了第一,班里的人都兴奋的不行,男生们直接站起身来大声喝好,女生们也在激动地不停鼓掌。 等到众人的兴奋劲稍微歇了一点,四处探头找人,才发现此刻操场上早就没了顾臻然和靳羽的身影。 众人有点可惜。刚刚还想恭喜一下顾臻然的呢。 又忍不住在心里反思,自己平时是不是对顾臻然有些反应过度了,明明顾同学除了不爱说话,人还挺好的。 被众人惦记着的顾臻然此时正走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神情温和地听身边的人讲述他在场上的英勇事迹。 靳羽眼睛亮晶晶的,就差直接扯着嗓子喊六六六,幸亏多年的小少爷的身份时刻提醒他要矜持。 虽说此刻也差不离了,眼睛亮晶晶的,脸颊激动得通红,比顾臻然本人还高兴。 顾臻然伸手扶了一把走路没看路的人,低笑:这么高兴?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1) 靳羽用力点头。 同桌得了第一名,他与有荣焉。 又转头认真嘱咐身边的人:虽然你这次表现的不错,以后继续保持,千万不能骄傲。 顾臻然低低地应了声,他又眉开眼笑的,脑袋一晃一晃,高高兴兴地一起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更新,晚上不一定还有没有,大家别等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571570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6、第 46 章 46、第 46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萧瑟的秋风呼呼一吹, 等到街道两旁树上的最后一片树叶飘落, 肥厚的衣服一裹, 清河市冷冽的冬天就来了。 这个鬼天气真是要冻死人了,小少爷快进来暖和暖和。 等到靳羽把早饭吃完, 老方从车库里把车开出, 怕靳羽冻着,赶紧把车门打开, 又调高了车内的暖气。 靳羽艰难地把自己塞进后车座,关上了车门, 呼出一口气, 没一会儿觉得热了,开始把围巾摘了, 露出底下明亮的杏眼。 清河市的冬天来的迅疾又猛烈, 昨天晚上刚下的一场雪,一个白天过去, 地面上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车子开在上面, 一不小心就会轮胎打滑。 老方把车速调低, 小心谨慎地往前开。 从后视镜中看到靳羽困倦的表情, 让靳羽先歇一会儿, 等到了他再叫他。 靳羽唔了声,慢吞吞地打个哈欠,眼睛一闭,觉得自己又要睡过去。 春困秋乏夏打盹, 冬日正好眠,原本还热热闹闹的街道上,被呼呼的寒风一吹,连人影都见不到几个。 车内暖气充足,车外静谧悄寂,这种天气就适合窝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还上什么学啊。 靳羽不情不愿地叹口气,强撑着精神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风景,他嘴一张,热气就在玻璃窗上呵出一层白雾。 车子吱呀一声停下,靳羽慢吞吞地把围巾重新围上,下车去学校。 马上就要到元旦了,大大小小的雪也下过几次,靳羽踩着脚底嘎吱嘎吱作响的雪块,把脸埋进围巾里,慢吞吞地朝学校走。 靳羽怕冷,他今天穿了个橙色的羽绒服,羽绒服下面是一个马甲,光是薄毛衣就套了两件,保暖的秋裤也穿了两条。 再加上脖子上面围的围巾,手上戴的手套,还有头顶的帽子,把脸往围巾里一埋,走在路上就是一颗会移动的球。 不怕冷的半大少年嘻嘻哈哈地从旁边跑过,呼朋引伴,热闹的不行。 震天响的动静震动积在枝头的落雪,靳羽走不快,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往旁边挪,生怕自己走晚了就被积雪给埋了,变成一颗会移动的雪球。 饶是这样,他的衣服上还是落了一层昨夜的积雪,虚虚地贴在羽绒服上,被人身上的热度一催,慢慢地化成一滩水渗进去。 走进教学楼的时候,有人正在廊檐下掰冰棱玩。 半夜垂落的雪水在屋檐下滴成亮晶晶的冰棱,伸手一掰,咔擦咔擦的响,捏在手里又硬又冷,冻得人直打哆嗦。 靳羽光是看一眼就觉得自己冷的厉害,又把脸往围巾里缩了缩,慢腾腾地往教室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从教室里出来的周阳瑞,周阳瑞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力道大的把落在羽绒服上的积雪都给震落。 看到外面积攒的积雪,满脸跃跃欲试:羽毛儿,咱们去打雪仗吧? 看外面积雪的厚度就知道昨晚的那场雪有多大了,这么好的天时地利,要是不出去打一场酣畅淋漓的雪仗,简直就是对冬天的浪费。 他啧啧的,一脸向往。 靳羽被他拍的身子一颤,从围巾里露出半张脸,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周阳瑞收回手,尴尬地摸摸鼻子。 得,羽毛儿都快被包成一颗球了,看来打雪仗这事没戏。 中午跟着顾臻然去吃饭。 不同于靳羽恨不得把自己包成一颗球,顾臻然只穿了一件厚点的毛衣和军绿色的袄,脖子手都露在外面,整个人却像小火炉一样热腾腾。 走在路上,忽然弯腰揉了个雪团,把雪团放在靳羽戴着保暖手套的手上,用空着的那只手把靳羽遮住半张脸的围巾落下,用揉过雪团的手背去贴他的脸。 被寒气一激,忍不住打个寒颤,靳羽把沉甸甸的脑袋重重磕在顾臻然的肩膀上,眼神幽怨。 仗着自己身体暖乎乎的就欺负小少爷怕冷,顾臻然这个样子是不对的。 他要回家告诉胖崽,他爹居然仗暖行凶。 顾臻然被他的表情逗笑,两只手一搓,搓得热乎乎的,贴在靳羽脸上替他取暖。 鼻尖笼罩着淡淡的薄荷味,靳羽几乎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埋了进去。不仅埋进去,还舒服地蹭了蹭。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手心引起一阵战栗的痒意,顾臻然眼神深了深,就着这个姿势,大拇指在光滑的脸颊上摩挲几下,心中喟叹一声。 靳羽抬头,眼底含着委委屈屈的水光,不满地瞪他一眼。 这人不仅用手冰他的脸,还用粗糙的老茧磨。 小少爷不发威,顾臻然还以为他是胖崽崽了。 * 还有两天就是平安夜和圣诞节,外面冰天雪地,教室里热火朝天。 一下课,女生们就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学校的小超市里新上的苹果红艳艳的多好看,又神秘兮兮地商量去哪里约会才显得浪漫。 靳羽对这种小女生爱过的洋节没有什么兴趣,翻个脸,准备继续睡,又听到前方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商量着买礼物的事情。 脑海中一闪而过顾臻然干裂的双手,靳羽迷迷糊糊的,打个哈欠开始冬眠。 平安夜当天学校刚好放假,靳羽把自己整个人藏在厚实的衣服里,小心翼翼地走路。 下过雪以后的地面滑的不行,不小心一点,万一摔倒了,半天都起不来。 靳羽看一步走一步,想到自己放在书包里的东西,犯了难。 这可怎么给顾臻然呀。 眉头皱着,不知不觉就跟人回了家。 胖胖自从国庆放假被靳羽接去了家里养,这么久,顾臻然一直也没接回来。靳羽问过,见顾臻然没有接回来的打算,也就没再提。 冬天的日头黑的快,现在才下午三四点钟,楼道里就已经黑乎乎的了。 顾臻然开了灯,身后一个小脑袋直接撞在他的背上。他无奈地转身扶住一直在走神的人,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把东西给你。 靳羽脱口而出,说完就懊恼了。 索性把东西拿出来。 是一双手套,里面有细密的绒毛,绒毛贴在手上,不一会儿就能把人捂出汗。 靳羽挑了好久才挑上的,挑的时候试戴,差点没舍得摘下来。 他别别扭扭地把东西递给目光灼灼的人,用凶巴巴的语气掩盖心底的不自然:不许不要。 顾臻然低低地笑出声,接过手套,把包装拆了,当场试戴。 戴在靳羽手上有些大的手套在顾臻然的手上尺寸正好,里面绵密的绒毛软软的,戳在手中,又软又痒又暖和。 靳羽巴巴地看着:怎么样? 顾臻然:很暖和。 靳羽于是就得意上了。那可是他挑了好久才挑上的,当然暖和了。他眉头挑着,嘴角上扬,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顾臻然把手套摘了套在靳羽的手上,自己去了厨房忙活,靳羽很自觉地进了房间。 屋里屋外一个温度,也就房间里会稍微暖和一点。 哪怕已经来了无数遍,他还是忍不住东瞧瞧西瞧瞧,丝毫没有一点客人的疏离。 动动摸摸的时候也不知道碰到哪里,哐当一下,一个盒子从床头柜上掉落,顾臻然可能是忘了锁,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靳羽心虚,艰难弯腰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几张被折叠得很整齐的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瞥了一眼,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劈,僵硬当场。 那是一副素描画,画上画着两个姿态亲密的人。 矮个子的男人鼓着脸,似乎在因为什么事情生气,眼睛亮晶晶的,旁边的高个子男人则在好脾气地低声哄着。 靳羽认了出来,那是上辈子的自己和顾臻然。 脑子糊成一团浆糊,思维也停止运转,靳羽呆愣愣的,望着手里的东西发呆。 房间外传来顾臻然问询的声音,他心里一慌,像撞破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手忙脚乱地把东西都塞回盒子,又把盒子放回抽屉,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心脏砰砰砰的乱跳,呼吸也乱了节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却始终隔着一层薄膜。 进来的顾臻然发现了他的异状,见他脸色难看,想要伸手摸摸额头,却被靳羽后退半步给躲开。 我没事。 神情慌乱,视线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面前的人。 想问他是不是也是回来的,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怕是自己认错了。 他咽了口口水,后背涌起一阵久违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果他也是回来的,顾臻然又要像上辈子一样对待自己吗? 靳羽脸上的茫然太过明显,顾臻然想要无视都做不到,他上前一步,面前的人突然受惊,疯狂摇头,往旁边躲开。 你不要过来,我不想见到你。 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顾臻然却从他抗拒的姿态读懂了靳羽的意思。 目光在房间中逡巡一圈,在看到明显被动过的抽屉时凝住。 他知道了。 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一顿,手指痛苦地蜷了蜷,很快又垂在身侧。 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磕磕绊绊地说完这句话,靳羽拿上自己的书包要离开,顾臻然条件反射挡在他的面前,眼底的情绪暴烈到已经要压不住。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已经失去过这个人一次,这一世,他至死都不会放手。 却在听到耳边小小的抽鼻子的声音时,心底的暴虐噗呲一下消散不见。 心底像有几百根细密的针在扎,恍若凝滞的空气中,顾臻然最终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让开门,目送他离开。 他的神情绝望而又哀伤。 寂静一人的房间里,忽然哑着嗓音,低低地笑出声。 你看,哪怕重来一次,我终究还是要失去你。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7、第 47 章 47、第 47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一连三天, 靳羽都没有在教室出现。 打电话关机, 发短信没人回, 问老江,老江也只说是靳羽家里人给他请了假,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老江呷了口热茶, 望一眼窗外飘落的鹅毛大雪,在心里唏嘘感叹。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2) 清河市可是好多年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这下子,教室里的小崽子们可有的玩了。 沉默着从老江那里得了答案, 顾臻然放学后又去他家里找, 也被管家客客气气地挡在门外,说小少爷不见客。 虽然不知道小少爷和顾臻然闹了什么别扭, 管家是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好的,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对顾臻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随意进出三楼。 见人等在门外不肯走, 簌簌的积雪飘了满头满身, 积在发梢的雪花都快化成坚硬的冰坨坨了, 叹口气, 进屋拿了把伞出来, 在头顶撑开。 走吧, 别等了,说不定过几天小少爷就想开了。 年轻人心性不定,前一天还在吵架拌嘴,说不定第二天就又和好了, 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与其在这里冒着风雪被冻成一座冰雕,还不如爱惜着点身体,回家喝杯驱寒的姜茶,别让自己感冒。 被提点的人一声不吭,恍若未觉,管家叹口气,把伞放在一边,缩了缩脖子,进屋去了。 管家一走,屋外的风雪就大了起来,呼呼的,夹着硬.邦.邦的雪团,刮在人的身上生疼。撑在地上的伞没撑住,被风一刮,跌跌撞撞地飞到老远。 顾臻然睫毛颤了颤,脖子一动,头顶一团蓬松的雪团就砸了下来,轻微的噗呲一声响,混在地上的雪堆里,分不出彼此。 被冻的青紫的嘴唇微张,呵出的热气出口就被路过的风裹成一团寒气,冻成冰渣子。 艰难地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把来时戴在手上的手套摘下来,拉开拉链,小心放在兜里放好。 那可是小羽毛给他的,不能弄脏了。 想起那天靳羽别别扭扭的表情,嘴角勾出点笑,眼神温柔。 这么久没见到面,他有点想他了。 温柔的眼神很快沉了下去,黑压压的浓雾浮上来,被靳羽羡慕的小火炉被一抔冷水兜头浇下,冻得他从里到外都忍不住颤抖。 他现在一点都不暖和了。 还有点冷。 真的好冷啊。 顾臻然抬头看那个熟悉的窗口。 窗帘没有拉开,从底下这个角度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他想象着,他的小羽毛可能正在跟胖崽玩耍,也可能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呼呼大睡。 暖和的被子齐整拉到下巴的位置,屋里开着空调,不用担心他会不会踢了被子着凉。 脸蛋睡的红扑扑的,说不定梦见什么好吃的,还会咂咂嘴,打个可爱的小呼噜。 风雪更大了一些,耳边听到的都是呼呼的风声。 视线迷迷糊糊的,还有几粒雪花飘进眼里,被眼底的温热一融,很快顺着眼角淌下,砸进脚底的雪堆,砸出一个浅浅的坑。 久久之后,顾臻然收回视线,像是已经心满意足了,迈着僵硬的四肢,转身离开。 等他的小羽毛睡醒,要是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他会哭的。 紧绷的脸上露出点怀念的笑,等在门口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动作慢腾腾地离开。 他的动作很慢,扑簌簌的雪花却耐心地在身后落了一路,将他的脚印悄悄掩埋。 三楼露出一条缝的窗帘后面,靳羽抱着猫崽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瘪着嘴,哭的喘不上气。 第二天靳羽就去了学校上学,出门之前依旧把自己包成一颗球,圆滚滚的,在地上摔一跤都察觉不到点疼的那种。 靳羽的身影刚在教室门口出现,周阳瑞眼尖就发现了。 颠颠地跑下来,拉过一边的空椅子坐下,开口就是一股浓郁的食堂包子味:羽毛儿,你前几天怎么都没来,是不是感冒了? 没人搭理他也不在意,继续啃手中没啃完的包子,含含糊糊的跟人唠这几天的八卦:你是不知道,这几天顾老大的脸色有多难看,吓得我连垃圾都不敢过来扔。 周阳瑞唏嘘。 他曾经以为自己喊了人顾老大,看在这声老大的面子上,顾臻然这段时间对他不说友善,怎么也得温和点。 没有靳羽在的这几天他才发现,顾臻然以前还真的算的上是温和了。 那眼神那脸色那浑身的低气压。 啧。 他咂咂嘴,见靳羽蔫蔫的没兴趣,又换了个话题,说起别的事情。 顾臻然今天来的有点晚,以往都是早读快下课才来,今天直到第一节课的预备铃都打过一遍,才出现在教室后门。 目光一落在安安稳稳坐在座位上的人身上就动不了了。 贪婪地把人的身形看了个遍,才去了座位坐下。 嗓音有点沙哑,声音还闷闷的,被大风大雪冻了那么久,有感冒的嫌疑,早。 靳羽当没听到,认认真真看前几天错过的新知识。 他现在是猝不及防扒了对方马甲的福尔摩斯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懵懵懂懂,被骗的团团转的小少爷,顾臻然别想再对他用苦肉计。 没用。 顾臻然轻咳一声,声音更哑了。 拿书的动作窸窸窣窣的,听的出来刻意压低了动静。但还是会时不时咳上两声。 活该。谁让他骗自己的。 靳羽在心里忿忿。 他吸吸鼻子。 眼圈却委屈的红了。 干嘛骗他呀。 靳羽抱着书去了周阳瑞那里坐,蔫蔫的,找他要前几天的笔记。 老同桌回来找自己,周阳瑞高兴的不行,他心里可憋着一堆的笑话等着跟人分享呢,可没一会儿他就苦着一张脸。 他哪里有什么笔记哦,潦草三两字的那种只记重点的笔记倒是有,要么。 见靳羽心情不好他也不敢皮,抓耳挠腮一番,认命把笔记递过去。 靳羽接了打开,半晌没翻页。 周阳瑞就纳闷了,他那本笔记上面一共也没几个字,怎么羽毛儿还能看这么久。莫非自己什么时候写了点好玩的东西,自己给忘了? 探头过去一瞧,也没写什么呀,就一个公式,还只写了一半。 除了下课回去换个书,整个白天的时间,靳羽都坐在周阳瑞那里。 周阳瑞高兴,何悦也高兴。她俏生生地站在过道边,拍拍周阳瑞的肩膀,眨巴眨巴眼,拜托他跟自己换个座位。 自从转学过来,何悦的心思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 更别说她原本就没想掖着,有人问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顺便说了说自己和靳羽的青梅竹马。 周阳瑞有点为难。 好兄弟被班里好看的妹子追,还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怎么着他也得助一臂之力。可他也看的出来靳羽对这个小青梅不感兴趣,就怕自己帮了倒忙。 何悦见他动摇,水灵灵的眼睛更是可怜兮兮的。 等周阳瑞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原本何悦的座位上坐着了。 茫然地摸摸后脑勺。 希望羽毛儿不会生气。 靳羽换了书回来就见自己的同桌换了个人,他转头一看,周阳瑞笑嘻嘻的,正跟旁边的女生打的火热。 靳羽决定跟这个猪队友绝交一节课。 羽哥哥你回来了。 何悦今天穿了件粉红色,一直遮到臀的中长袄,下身是白色的紧身裤,露出的腿又细又长。差不多到膝盖高的长筒靴两侧挂着两个毛茸茸的白色小球球,娇俏又可爱。 羽绒服拉链拉到胸口位置停下,露出底下打底的白色高领毛衣,胸前坠了根漂亮的银色坠子。 黑直的长发松松散开,唇上抹了亮晶晶的唇膏,红润润的,比班里其他的女生都要好看。 嗓音糯糯地叫一声羽哥哥,就跟甜甜的糯米滋在心底化开一样,甭提多美了。 周边听到动静的几个人都忍不住抬头往这边瞧一眼,眼底流露出一丝羡慕。 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妹子喜欢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咂了咂嘴,又继续埋头写作业。 只要好好学习,分数会有的,妹子也会有的。 周围人的神色何悦自然也看见了,她心里得意,对自己的样貌有充足的信心。 奈何她的羽哥哥不开窍,她咬了咬牙,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前几天我去找羽哥哥玩,管家竟然说羽哥哥你不见客,不让我上楼去找你。 皱了皱鼻:我才不信呢,肯定是管家骗我的,羽哥哥你才不会不见我呢,对吧? 眼睛弯成月牙,红润润的唇在窗外阳光的映射下更好看了。 靳羽跟管家的关系向来好,听不得别人这么说管家,拧了拧眉,认真反驳:是我吩咐管家不见客的。 他那几天心情不好,就连饭都少吃了半碗,又哪里有心情见同学。 脸上的笑容多了分勉强,何悦还想再说点什么,教室后排嘭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后排走上来,拉着靳羽就往外面走。 靳羽手里还拿着笔写字呢,被人一拉,条件反射就想给人一个过肩摔,做了一半的动作被顾臻然压住,只能不情不愿地跟人出去。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走廊里安安静静的,还能听到隔壁老师在讲课的声音,顾臻然拉着人径直进了厕所,把人往最里头的隔间一推,反手就把门给锁上。 隔间偏小,站两个大男人显得格外拥挤,靳羽不乐意,凶巴巴地抬头,正准备开口,眼前一黑,嘴巴就被人给堵住了。 又..咬..又..舔,凶得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给吞进肚子里。 靳羽腿都软了才被人松开,他倚在顾臻然的怀里,手捂着嘴,现在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他这辈子的初吻居然是在厕所里丢掉的。 好气呀,一点都不浪漫。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让顾崽崽别做人,但我更怕审.核一把红锁,让我莫的做人。 晚上还有一章,估计有点晚,大家可以明天再看。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8、第 48 章 48、第 48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气得踹了顾臻然小腿一脚。 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又瞒着他, 又亲他, 还咬他。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在厕所里亲他。 靳羽抹抹嘴, 决定不承认这个吻。 顾臻然任由他踹, 怕人踹的不过瘾,还把人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把脖子伸过去,让人随意咬。 以前小羽毛被他闹的狠了就会嗷呜一口咬在他肩上, 每当这时, 顾臻然的动作都会变得愈加凶猛。 此刻别说动作凶猛,他连表情都不敢凶猛一下。 只能小心翼翼地顺毛:我昨天晚上洗澡了。 干净的, 可以咬。 肉都送到自己嘴边了, 没有不咬的道理。靳羽张嘴就咬下去,不留一丝情面。 咬完了顾臻然还没吭声, 他自己先委屈上了。 别人的初吻都是玫瑰花香糖果甜味, 再不济来个小饼干味的也行, 就他的, 以后提起来是厕所味的。 靳羽悲从中来。拿头哐哐的砸顾臻然的肩膀。他真的好惨一小少爷。 顾臻然把怀里的人搂紧, 力道大的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彻底融为一体,他嗓音哑哑的,为怀里失而复得的宝贝叹息,抱歉。 但如果再来一次, 他依旧会这么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小羽毛,若是从一开始就让他知道自己是重生的,对方只会离的远远的,根本就不给他接近的机会。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3) 更别说还肯和他说话。 靳羽正打算好好数落数落顾臻然,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心虚了,眼神乱瞟。 似乎自己也没有告诉过顾臻然,他也是重生回来的。 他觑一眼对方的脸色,很明显自己在顾臻然那里早就已经掉马了。想到这个他又理直气壮了。 早都知道了也不告诉他,更过分。 想从顾臻然的怀里挣出来,挣了挣,环着腰的手臂突然收的紧紧的,力道大的勒的他差点喘不过气。 靳羽使劲拍了拍他的手臂,顾臻然身子一僵,慢慢放开手。 又抓住靳羽的手腕,眼神沉的吓人。 你又要从我身边逃开了吗? 靳羽才不怕他,他早知道顾臻然在他面前就是个纸老虎,根本不舍得伤他,更何况对方现在就是想要做点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上辈子的事情,他抿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顾臻然喉结滚了滚,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嗓音艰涩:是。 那我们扯平了。 以后我们还是同学。 顾臻然忽然就笑了。 嘴角的弧度勾起,沉沉的眼底却压抑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好。 靳羽又重新坐了回去,和顾臻然成了一对同桌。这一次他知道顾臻然也是重生回来的了,别说每天抽背五十个单词,就是作业也不检查了。 顾臻然要是真的想学习,哪里需要他花费那么多的功夫,一点一点催着人学。先前假装不会做,说不定就是在逗着他玩。 靳羽不高兴了,对人也没有什么好表情,先前还觉得顾臻然可怜,现在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不顺眼。 下午放学回家,出教室之前,靳羽又把自己包成了一颗球。 他慢吞吞地往外走,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摔跤。身边蹿过一个跑的飞快的人,他都得紧张地停下脚步,等人走远了再继续走。 跟了一路的顾臻然忍不住了,上前两步,往上拉了拉有些下滑的围巾,在靳羽凶巴巴的话语出口之前,伸手把他戴的帽子往下一压,帽檐堪堪挡住视线,手往肩膀一搭,搂着人走。 见人想挣扎就默默加快脚步,带的怀里的人也不得不加快步伐。 雪天路滑,视线又被帽檐压住,只能看到脚底下的一点点路,靳羽心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生怕自己一会儿踩到雪坑或者踢到石头,只能不情不愿地伸手揪旁边人的衣服。 偶尔不小心脚滑,还控制不住地往人怀里栽,主动投怀送抱。 顾臻然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终于走到老方停车的地方,靳羽气呼呼地摘下帽子,鼓着脸质问顾臻然: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明明自己走的时候都不会脚滑的,刚刚和顾臻然一起走,他起码滑了三次,还次次都滑进他的怀里。 顾臻然一本正经:什么故意的? 他垂眸看气鼓鼓的人,眼神柔和:是说你摔进我的怀里还是我搂着你走? 杏眼难以置信地瞪大。 顾臻然居然都会强词夺理,倒打一耙了? 气得靳羽话都说不利索,站在那里干瞪眼半天。 老方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对视:外面冷,小少爷快上车吧。 中午好不容易才停了的雪花此时又开始下起来,光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在两人肩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顾臻然伸手拍掉靳羽身上的雪花,进去吧。 等人进去了,他也一弯腰,坐进后座,哐的一下把门关上。 靳羽不乐意了,你坐进来干什么? 顾臻然给他系好安全带,上下嘴皮子一碰:看猫。 靳羽还真不能阻止胖崽和它爹父子相聚。 嗨呀,就很气。 生气的靳羽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小少爷性子使起来,简直让人瑟瑟发抖。 故意把围巾扒拉得乱七八糟,下车之前让顾臻然给他弄好,书包不拿,也得顾臻然给他拿。 嫌弃他人高马大占了地方,要人往旁边挪,见顾臻然可怜兮兮只坐了一个小角落,心里才勉强舒坦点。 顾臻然跟胖崽叙述父子亲情,他就在一边捣乱。 穿着拖鞋故意在客厅走来走去,拖鞋踩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响,根本就不能好好逗猫。 走累了就坐在沙发上,一会儿指使着人给他倒水,一会儿又嘴馋了要吃水果。 反正他现在是怎么看顾臻然怎么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哪哪都觉得不合心意。 使唤起人来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顾臻然去厨房切水果,管家站在一边感叹:小少爷和顾臻然的感情真好。 两人现在又能闹在一起,看来前几天的矛盾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管家唤来王妈,嘱咐她晚上多做点小少爷爱吃的菜。 前几天小少爷心情低落,连饭都少吃了半碗,他这个做管家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靳羽今天这么有精神劲,说不定还能比平时多吃半碗。 饭多吃半碗,菜可不能少了。 本来顾臻然看完猫就该离开了,碰上靳东升下班回来,见自己儿子情绪比前几天高了点,心里高兴,就开口邀请对方留下来吃晚饭。 顾臻然一口答应,惹得靳东升还多看了他几眼。 靳羽晚上果然多吃了点,不是半碗,而是小一碗。 顾臻然哪个菜多夹了两筷子,靳羽就也跟着多夹两筷子,脸颊一鼓一鼓的,不肯让对方吃一顿称心如意的饭。 本来靳羽还多吃不了小一碗,碰巧顾臻然夹的多的都是他爱吃的菜,一来二去的,就没看住饭量。 靳羽饭后就回了房间消食,他在屋里走来走去,苦着脸揉肚子消食,时不时还打一个小小的嗝。 他正走的有些累了,房间门被人敲响,靳羽以为是管家,啪嗒啪嗒地穿着拖鞋去开门,就见门外站着顾臻然。 手里还端着一杯温牛奶。 你怎么嗝还在我,嗝家,嗝 靳羽伸手捂住嘴,神色懊恼。 一连串的嗝把他凶巴巴的气势都给嗝没了。 顾臻然侧身从门外挤进来,在客厅碰见管家,管家说要给小少爷送睡前牛奶,我让管家先去休息,就替管家送上来了。 靳羽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细细的嗝,为了维持住小少爷的形象,决计不肯再开口,只用眼神示意,让顾臻然赶紧放下东西离开。 端着牛奶的人当没看见,非说要看着人喝完,好一会儿把杯子带下楼去给王妈洗。 靳羽手一拿开,又是一串小小的嗝。 余光瞥见顾臻然眼底的一丝笑意,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捂了,痛痛快快地打了顿嗝。 顾臻然要笑话就笑话吧。 嘴唇抿直,看起来是有些被气着了。 一口气把一杯牛奶喝完也不顶用,肚子发胀,嘴里还在不停的打嗝。 靳羽深觉自己在顾臻然面前把所有的脸都给丢光了,小少爷的光辉形象也挽救不回来了,一时悲从中来,把自己摔在床上,打算拿枕头闷死自己。 又想起什么,双手交叉,警惕地挡在身后,别扭地翻了个身,不肯把自己的小屁屁暴..露在顾臻然面前。 他差点就忘了眼前这个是吃过肉的狼,不是前段时间自己以为的单纯小奶狗。 万一对方又觊觎上了自己的菊花呢。 哪怕自己穿着衣服也不行。 谁不知道顾臻然是剥他衣服的一把好手,皮带一解一抽,要想再穿上,时间长的都够他再睡个回笼觉的。 翻个身和顾臻然面对面更不行,面对面衣服更好剥。 他嘴里打着嗝,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顾臻然怎么就这么烦人呢。 完全没想到要把人给赶出去。 顾臻然一看靳羽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低笑出声,决定如人所愿。 刚上前两步,正在纠结该摆出什么样的姿势的人就警惕地坐了起来,一手挡胸,一手捂后面:你要干,嗝什么? 顾臻然一本正经:帮小少爷止嗝。 靳羽怀疑:真的? 顾臻然:嗯。 顾臻然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哪怕靳羽觉得哪里不对劲,也还是稍稍放低了一些警惕:什么办唔。 和在学校的那个吻不同,这一次,有什么东西滑进了他的嘴里。 顾臻然后退一步,趁人发火之前开口:现在是不是不打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让大家等久啦,日常卡感情线。一卡文,没忍住叫了个绝味家的外卖,边吃边幸福到流泪。呜呜呜,有肉吃的孩子太幸福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49、第 49 章 49、第 49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一天之内被人亲了两次, 却没有一次能够被称作美好的回忆, 靳羽气得直接把人赶出房间, 并且指着对方的鼻子撂下狠话,顾臻然要是再敢进他的屋, 他今晚就让胖崽不得好睡。 身为胖崽的爹, 顾臻然丝毫不关心胖崽晚上到底睡不睡的好,但胖崽不得好睡, 靳羽自己估计也没的好睡。 一出手就被人死死的拿捏住软肋,顾臻然只能乖乖投降, 做一个为了自己的崽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顾臻然一走, 胖胖跟在后头也要走,被靳羽弯腰抱进怀里, 不让它抛爸从爹。 靳羽捏着胖崽的肉垫训话, 痛心疾首:一日为爸,终身为爸, 儿子你怎么可以为了那个三天不来看你的渣爹放弃你同床共枕的爸? 他心痛, 他失落, 他简直难以相信。 胖崽抛弃的只是一个抱枕, 他失去的可是他和猫儿子的父子情啊。 伤心欲绝的靳羽今晚不想活了, 他决定把自己给帅死。 对着镜子做了个水水的面膜, 清清爽爽地洗完脸后,痛不欲绝地把被子盖上,灯一关,委屈地打起了小呼噜。 隔壁房间, 林美君正在质问靳东升把她的面膜藏到哪里去了。 昨天晚上风雪加大,顾臻然又顺势在靳家住了下来,一大早就去了厨房帮王妈做早餐。 早餐不麻烦,就是做起来过程难免繁琐,顾臻然熟门熟路,一点不含糊,王妈感叹顾臻然是个好孩子,又感慨他不容易。 靳羽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林美君和靳东升还没下楼。 靳羽有个猫舌头,只吃了一口就吃出来今天早餐味道的不同,觉得好吃也不夸人好,慢吞吞地喝口粥:今天的早餐做的一般般。 王妈在旁边尴尬的笑笑。 顾臻然不在意地给他夹块蛋饼,喂到人嘴边:尝尝这个。 靳羽嗷呜一口吃了,眼睛都亮了,嘴里含含糊糊的,还逞强:味道一般。 顾臻然点点头,把装着蛋饼的碟子挪到自己面前,正巧我挺喜欢吃的,既然小少爷不喜欢,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夹起一块吃了,细嚼慢咽,动作说不出的优雅。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4) 一碟蛋饼本来就没有多少,顾臻然三两口就吃了大半,靳羽连忙开口补充:但还算能吃。 他眼巴巴的,馋的不得了。 顾臻然把最后一块吃完,赞同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小少爷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出门去学校,靳羽先上了车,把书包往旁边的座位一放,占了大半的位置,剩下的也就勉强够顾臻然挨个屁股墩。 老方从后视镜看到顾臻然人高马大一个却在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只,可怜巴巴的,随口便问:前面副驾驶还能坐,顾同学你要不要坐前面? 顾臻然沉声:不用。 还能挨个屁股墩就挺好的。 要是坐了副驾驶,搞不好靳羽半路就得让老方把他丢下车。 马上就是元旦,学校决定元旦当天举办元旦晚会,并且要求除了高三年级,其他班每个班的人都要出一个节目。 众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最终决定来一个不一样的睡美人。 帅气可爱的小王子被邪恶的巫婆嫉妒,巫婆趁着王子十六岁生日那天在王子的酒杯里下了会让人沉睡不醒的药。 并且诅咒,除非王子找到真心爱他的人,否则他将永远不能从沉睡中苏醒。 一百年过去,荒芜的种子长出带刺的荆棘藤蔓,耸立的城堡被岁月腐蚀坍塌,曾经的国王王后和他们的子民慢慢消失成历史的尘埃,只有曾经的王子,依旧沉睡在美梦中。 一百年间,有无数个美丽的公主路过这座古老的城堡,并且发现沉睡在水晶棺中的睡王子。 她们有的娇俏可爱,有的清新动人,都试图将他吻醒,却徒劳无功。 一百年后,一条恶龙路过并发现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水晶棺材。 恶龙天生喜爱闪闪发亮的东西,它的目光被在阳光下散发出彩虹般绚烂的水晶棺材吸引,久久难以离开。 恶龙觉得自己找到了此生的至宝,它愿意一辈子守着这个水晶棺材,不让任何人接近。 有一天,一个热情勇敢美丽大方的公主听说这里居住着一头恶龙,贪婪的恶龙绑架了帅气的王子殿下。 为了拯救王子殿下,她带着她的守护骑士一起来到了这里。 一连砍了三天的荆棘藤蔓,勇敢的公主殿下却连恶龙的面都没有见到,她义愤填膺,并且决定回去以后要好好惩戒那个最先传出谣言的人。 荆棘城堡里除了荆棘根本什么都没有,没有王子殿下,也没有可恶的恶龙! 此时,居住在城堡最里端,睡梦中的恶龙伸了伸腿,不小心踢到了水晶棺材,帅气的王子突然咳嗽几声,把卡在喉咙中的毒苹果吐出。 原来当年对他下咒的巫婆只是个刚从巫婆学院学成出来的实习生。 因为魔力不足,她所制作的药剂统统都有保质期,保质期一过,药剂将会产生极其可怕的副作用! 而现在,巫婆的过期药剂变成毒苹果,将可怜的王子困在水晶棺材中整整一百年。 这个副作用简直太可怕了。 最终王子和恶龙决定把水晶棺材卖了,换成一副黄金棺材,一人一龙带着黄金棺材和剩余的财富,满足地过上了幸福的田园生活。 THE END. 剧本一出,女生们简直要被这甜美的童话故事给感动哭了。 王子居然舍得把他睡了一百年的水晶棺材给卖了,还为恶龙换上一副黄金棺材,并且一起过起了幸福的田园生活。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单纯善良的王子啊。 简直令人惊叹。 感动过后,众人就公主王子和恶龙的角色进行了商议。 美丽的公主一定得是勇敢无畏,敢于为王子牺牲的,喜欢闪闪发亮的珠宝的恶龙也需要有让人见了就觉得可怕颤抖的眼神。 而我们的王子殿下,只要睡颜好看就行。 正好下节课是自习课,文艺委员就三个主要角色的扮演人员进行内部投票。 怕影响到班级里其他同学的学习,班干们不得已聚集在宽敞的后排。 现在,每个人把自己想要的角色扮演人员写在手中的纸条上,按照票数的多少,一会儿让文艺委员去做思想工作。 周晋把手上的纸条分发给众人,先投票王子。 拿到小纸条的人抓耳挠腮,目光在班上的人身上来回看,正巧看见旁边正在低头偷吃东西,脸颊一鼓一鼓的靳羽。 文艺委员一边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一边在心里大呼可爱,并且顺手写下了靳羽的名字。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手中的笔也动了起来。 一共有七个班干外加三个剧本创作人员进行投票,最终靳羽以五比四比二的票数,成功当选为王子。 王子的人选就此确定。 周晋:他怎么觉得好想有哪里不对劲? 公主的角色女生都想要,但有些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演,有些人是不好意思填自己的名字。 一来二去,何悦以微弱的一票之差,当选为公主人选。 至于恶龙。 王子都已经确定了,守护水晶棺材的恶龙还需要投票吗? 三个主演人选敲定,众人散会,各自回去写作业。 周晋把手边的练习册翻开,他灵光一闪,明明是十个人,哪来的五比四比二? 靳羽下课的时候就被文艺委员给拦在了座位。 文艺委员是个清秀的妹子,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很可爱。 此刻她就朝靳羽笑出自己的标准月牙笑:靳羽同学,王子的这个人设简直就是在为你量身定做。 靳羽歪头想了想:王子可以吃饼干吗? 文艺委员:不可以,但你可以睡觉。 靳羽:王子可以养猫吗? 文艺委员:不可以,但你可以睡觉。 靳羽:王子可以不写作业吗? 文艺委员:不可以,但你可以睡觉。 靳羽兴致缺缺,对量身定做这个词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文艺委员灵光一闪:但是守护你的恶龙可以偷偷给你买小饼干,帮你养猫,还替你写作业。 靳羽耳朵动了动,有些意动:那恶龙是谁呀? 文艺委员神秘一笑,顾臻然同学。 靳羽: 下午放学,众人留下来排演话剧。 靳羽是整个故事的灵魂人物,从第一幕开始到最后一幕落下,他的存在至关重要。 国王和王后为他奔波寻找解开诅咒的方法时,他在睡觉,粗壮的藤蔓将整座城堡包围时,他在睡觉。 贪婪的恶龙被水晶棺材吸引住目光时,他在睡觉,美丽善良的公主带着守护骑士来砍藤蔓时,他还在睡觉。 王子将口中的毒苹果吐出,并为了恶龙把水晶棺材换成黄金棺材,最终归隐山林。 众目睽睽,大家都在等着王子吐出口中的毒苹果。 靳羽脸颊鼓了几下,见众人都在看着他,把口中的苹果吞下去,眨了眨眼,茫然:我睡醒了吗? 最终那个被咬了一口的红艳艳的毒苹果,被靳羽吃得只剩下一个核。 第一天的排练算不得严厉,基本上都是让众人熟悉一下自己的人物,简单过一遍剧情,大家有点印象就行。 外面天色不早,呼呼的北风吹得教室的窗户玻璃哗哗的响,怕晚了不安全,周晋做了主,让大家先回去,明天再继续排练。 众人欢呼,互相打声招呼离开。 靳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准备离开,就见何悦上前来,一脸坚定地道:羽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恶龙欺负你的! 靳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晚了,大家晚安。 睡王子的故事纯属恶搞。 有围脖哒,@一水长河,大家可以来找我玩,不过我登录不怎么勤快。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0、第 50 章 50、第 50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最后一次排练过后, 第二天就是元旦晚会。 晚会被安排在下午, 学校上午照旧安排上课, 下午时间一到,各班班主任领着排排站的学生按照一定的秩序进场。 有节目表演的同学不用跟着班级一起排队进场, 将自己的校牌给工作人员看, 检查通过就可以直接进后台准备。 因为时间有限,并不是所有班级准备的节目都会表演, 经过几轮的筛选,五班的节目被安排在晚会的中间阶段演出。 前台热热闹闹地演出, 后台正等着表演的其他几个班的人则聚集成一个个小团队, 三三两两的说话。 文艺委员正在给众人加油鼓气。 为了这次的演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从话本的挑选, 到最后一次的彩排定稿,所有人都已经把能够做的做到了最好, 接下来, 就是享受成果的时刻。 说话的间隙, 前台主持人已经在报幕, 众人按照最后一次彩排演练, 开始自己的表演。 辛杜瑞拉年的二月十四, 国王的子民们正在街上高声谈笑。 此时正值冬天,春姑娘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轻盈踏出,浅灰色的高耸天空中,细鹅绒般的大雪飘飘洒洒, 将光秃秃的大地覆盖,昭示着新一年的丰收。 在国都的最中心,城堡里最金碧辉煌的宴厅中,穿戴整齐的侍从们有序地为大家送上美酒佳肴,在这个宴厅的每个角落,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今天是王子十六岁的生日,过了今天,王子就可以参与政.治,为国都里的子民谋取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酒酣面热之际,喧哗的人群忽然寂静,人群的尽头,头戴王冠的王子腰侧佩戴着他的佩剑,从寝宫中缓慢走出。 穿着碧绿色纱裙,裙摆上点缀着星星碎片的大仙女一步踏出,含笑挥舞手中的仙女棒,随着她的挥动,整个王国开始绽放出春的色彩。 矜持地手提裙摆,这是给王子的生日礼物。 接下来是二仙女,三仙女 小巧的酒杯摔碎在地,面色红润的王子突然昏迷,喧闹的人群中,黑暗的女巫扭曲着脸庞,说出这世上最恶毒的咒语。 在场的仙女们都表示没有办法解开女巫的咒语,优雅的王后再也抑制不住伤心,昏了过去。 春天悄悄溜走,大雪重新将这座城堡掩埋。 一百年过去,恶龙终于被光芒绚烂的水晶棺吸引。 舞台上,两条宽敞的板凳一拼充当简陋的水晶棺,优雅迷人的王子躺在水晶棺内,面色红润,却脉搏全无。 恶龙来到水晶棺的面前,按照原本的剧本,恶龙应该是不小心踢到了水晶棺的一角,王子吐出口中的毒苹果,成功醒来。 顾臻然慢慢走近,他的背影沉默,目光贪婪却沉沦,视线一寸寸地扫过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面前的人,俯身,低头,呼吸渐近。 文艺委员在后台看到这一幕,差点跳起来冲上前台。 错了错了,是公主想要亲吻王子,恶龙只对它的珍宝感兴趣! 台上两人身影交叠,呼吸渐近,台下观众差点尖叫出声。 有、有点刺激。 原本在跟小姐妹唠嗑的,玩手机的,无聊想睡觉的,此刻都恨不得瞪大了眼睛。后排的男生趁着没人注意,手指在唇边一搓,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5) 给老子亲下去!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脸颊上有些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沉睡的王子即将苏醒。 卷长的睫毛一颤,于是恶龙便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清澈的眼。 灵动,鲜活,带着久睡刚醒的茫然,眼角处甚至还积着几滴透明的泪滴。 破旧的城堡屋舍倾倒,杂草丛生,粗壮的藤蔓互相交.缠,彼此倾轧。 枯败,衰老,苍茫,破旧不堪,这里的一切都被历史所遗忘,可因为这双漂亮的眼,恶龙恍惚看见当年的鎏金辉煌。 时间的齿轮重新启动,身陷冬景,心却入春。 他半蹲着身子,久久没有动静。 久没有等待自己被踢醒的戏份,靳羽全程闭着眼差点直接睡着。 被台下的窸窣声吵醒,强忍住想要打哈欠的欲望,绷紧了脸,一本正经地背台词:是你救了我,为了感谢你,我将把我身下的水晶棺赠送给你。 顾臻然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靳羽一愣,懊恼:刚刚只顾着说台词,忘了把毒苹果吐出来了。 反正女巫的药剂都过期了,毒苹果吃下去,应该没事的吧? 他眨眨眼,示意顾臻然快点接招。 再躺下去,他又要睡着了。 演出结束,文艺委员捂住心口,差点泪崩。 恶龙已经不是原来的恶龙,幸亏王子还是当初排练时候的王子。 她太难了。 何悦揪着衣角,气的不行。 公主都没有亲到王子,凭什么恶龙差点就亲到了。 她愤愤不平,却在转身的时候看见靳羽和顾臻然在后台的角落说话。她眯了眯眼,发现顾臻然看靳羽的眼神很不对劲。 不是同桌看同桌的眼神,反倒像是自己在看靳羽。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何悦还想再仔细看看,角落里的两个人却已经离开了。身后传来呼唤的声音,何悦只好压下心头的疑问,回去找大部队。 演出顺利结束,班干们组织大家伙一起去搓一顿,地点定在学校旁边的一家烧烤店。 吃烧烤不配啤酒怎么吃的过瘾,男生们一人面前放一瓶啤酒,女生们要喝的就叫,不喝的上饮料。 一桌十好几个人,男生喝啤酒,女生喝饮料,靳羽的面前则摆放着一瓶牛奶。牛奶是顾某人去拿饮料的时候专程给靳羽拿的。 见人不愿意,放低了声音:喝牛奶解辣。 靳羽: 不情不愿地接过。 谁让他一杯倒。 上次的醉酒还心有余悸,他可不想明天自己一睁眼又是在顾臻然的家里醒来。 更何况他们现在就只是普通的同桌关系,不适合发生那种早上在一张床上醒来的剧情。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桌上的气氛热闹的不行,虽然没喝酒,靳羽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众人说的起劲,举杯干杯,他也兴致勃勃地举起手中的奶跟人碰杯。 众人对视一眼,互相低头憋笑。 靳羽气得在桌子底下踢了顾某人一脚。 有酒有肉有朋友,窗外风声呼啸,窗内气氛热火朝天,几轮之后,喝晕了的不是在说胡话就是在嘿嘿傻笑。 也有上头了的到处找人拼酒,拼完酒又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厕所。 靳羽把手边的最后一口奶嘬完,没忍住,也顾不得要保持距离,好奇问一脸淡定的人:我上次醉酒是什么样子的? 问完话后他先蹙眉想了想,没回忆起来,但不管怎么说,小少爷的矜持在那里,总不会和面前的人一样耍酒疯。 他自信的很,问的时候也丝毫不心虚。 被问的人侧头看他。 吃了辣的嘴唇殷红,屋里开了空调,脸上也是通红一片。吃的热了,外面的羽绒服脱下,露出里面的白色马甲。 靳羽不太能吃辣,偏偏又嘴馋,一通吃完,额上也被辣出了一层汗。稀薄的汗水把额前的刘海打湿,微卷地贴在额上,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很可爱。顾臻然对上靳羽好奇的视线,语气温柔: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少爷。 元旦晚会结束,伴随着窗外逐渐加大的风雪声,期末考也紧跟着来临,最后三天考完,学校开始放寒假。 放假第一天周阳瑞就喊上靳羽几人跟他开黑玩游戏。 当了那么多年的学生,周阳瑞别的不怕,就怕期末考,毕竟期末考的分数可跟他的压岁钱的多少直接挂钩。 早在上高中的第一年周老爹就说了,六十分为限,每高十分,压岁钱就翻一倍,上不封顶,但要是低了,就是低一份,今年的压岁钱也别想有了,统统上缴,一分不留。 今年考的不错,周阳瑞一边龇牙咧嘴地往嘴里塞冰棍儿,一边被冻得瑟瑟发抖。 王建纳闷的不行,冷你还吃冰棍儿? 周阳瑞嘎嘣几下把嘴里的冰块儿嚼碎,被冻得说话的时候嘴皮子都在秃噜:捏不动,男子汉是不费怕冷的。 王建,吃你的冰棍儿去。 周阳瑞: 吃就吃,谁稀得跟你说话一样。 使劲吸了吸冰棍儿的木片,周阳瑞眼睛定在电脑屏幕上,一边还分心和靳羽说话。 羽毛儿,这个寒假你有什么打算? 下个寒假就是高三了,到时候学校肯定会给学生补课,别说出去玩,能在家安生地多歇两天都难,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出去玩。 正好他这次考试都及格了,周老爹开心,大手一挥,特批了一批资金,允许周阳瑞撒开脚丫子出去玩。 一个人出去玩有点无聊,周阳瑞又打起了让靳羽和王建跟他一起出去潇洒的主意。 大家都是好兄弟,一个人出去玩那还算是好兄弟吗? 那必须得一起出去才行啊。他们一中三人小分队,必须得齐齐整整的出去,又整整齐齐地回来。 王建无所谓,反正待在家里无聊,出去玩也可。靳羽想了想也同意了,他回来以后还没怎么出去玩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逛两圈。 三个人一拍即合,很快就把出游的时间定下,就定在后天中午出发,没有确切的地点,玩到哪儿算哪儿。 周阳瑞正埋头查攻略,顺口一问:顾老大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久没有人听到人回答,周阳瑞以为靳羽掉线了,在电脑那头喊他:羽毛儿,着火啦。 低头摸了把猫儿子的靳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不适合讲童话故事。 卡结局,所以更新会变慢。国庆期间会把正文完结,大家要不要考虑一下剩下的几章养肥再看,卡文的话更新时间太不固定了,不想让大家白等。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1、第 51 章 51、第 51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一中五班三人小分队出去玩, 顾臻然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 这种问题问靳羽, 他哪里会知道。他又不是顾臻然。 周阳瑞茫然。 羽毛儿跟顾老大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种问题不问他问谁。 而且也没听说过顾老大和除了靳羽以外的人走的近啊。 他挠挠头, 注意力很快被游戏吸引走。 晚上的时候, 顾臻然的视频又打了过来。 靳羽原本早就想断了,顾臻然义正言辞, 他是为了看猫崽,其他的都是顺便。 不能在老父亲身边长大就算了, 连老父亲的面都见不到, 这样长大的孩子身心怎么可能会健康。 靳羽只能不情不愿地同意。 磨磨蹭蹭半个小时过去,临挂视频, 靳羽突然想起自己过几天要出去玩, 猫儿子不带在身边,随口和顾臻然提了一嘴, 让他别再打电话给自己, 要打就给管家打。 顾臻然微愣, 半晌后轻嗯一声。 此时, 一家豪华奢侈的宅邸内, 书房里灯火通明, 一个穿着唐山装,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正在翻阅面前的资料,下首处,有人正等在那里, 背脊弯曲,代表臣服。 男人慢条斯理地看完手中的资料,食指有节奏地敲打在坚硬的桌面,在咄咄的声音中闭目沉思。 有序的指节敲打声骤停,男人终于睁开眼,颇具威严地开口:派几个人去把人接回来。 是。下边的人恭敬应道,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男人再度开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把人接回来以后,直接送到飞虎那里去。 这似乎听到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下首的人瞳孔缩了一瞬,想起上首处男人的狠辣手段,背脊冒出一阵冷汗,急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恭敬应下。 见男人再次闭上了眼,没有得到其他命令的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一出书房就掏出手机,把事情交代下去。 房间门被人轻手轻脚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响起,寂静的夜色中,不知过去多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终于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想要当他顾渊的儿子,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顾臻然洗漱完毕,又去找管家报道。 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做完,剩下的就得看那边的人给不给力。 当务之急,是先把他的小羽毛哄开心。 进入冬天,花圃几乎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打理的,顾臻然身为兼职小花匠,十分自觉地跟在管家后头,做一颗勤勤恳恳的螺丝钉,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就连王妈的工作都被他给抢了。 顾臻然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什么叫烤面筋的小吃,说是小少爷想吃。 王妈在靳家干了这么多年,天南地北的小吃都会做一些,唯独这个烤面筋,她连听都没有听过,只能把厨房的大权暂时转交给顾臻然。 正巧老方有事要出去,王妈挎着个菜篮子,顺路搭他的车去买点东西。 今天是阴天,昨晚清河市下了场小雪,雪不大,堪堪把地面铺上一层白,气温却骤降,人走在路上,裹紧了衣服冷风也呼呼的往脖子灌。 靳羽怕冷,也没出去玩,穿着保暖的衣服待在楼上和周阳瑞他们开黑。 开黑的间隙顺便讨论一下明天的路程,还有路上的一些吃吃喝喝,吃好喝好玩好,才不算浪费了这次的出游。 三人正在讨论是往北走还是往南下。 冬天天气冷,往北能看雪山冰雕,往南则能穿着薄衫四处溜达,周阳瑞是大冬天还在咔擦咔擦咬老冰棍的主,一听雪山冰雕心里就荡漾开了,想尝尝冰雕是什么感觉。 王建才不陪他浪,春暖花开有什么不好的,非得在大街上把自己冻得跟个傻.逼似的。 两人争的脸红脖子粗,隔着网线都差点能掐起来,吵吵闹闹的让靳羽做选择。 靳羽把手藏在猫儿子的肚子下取暖,满足地把脸埋进温暖的毛毛里蹭了蹭,慢吞吞地开口,我怕冷。 周阳瑞蔫了,转头又兴奋地研究南下哪个地方好玩。 顾臻然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窝在靳羽腿上打盹的胖崽抱开,抽出几张湿巾给人擦手,擦完又往人怀里塞个暖宝宝保暖。 天气冷了人就不愿意动弹,脾气也跟着变得温和,靳羽的目光完全被装在盘子里的东西吸引: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他舔舔唇,表情是难得的乖巧。 烤面筋。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6) 顾臻然垂眸,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靳羽红扑扑的脸蛋上,在看见对方亮晶晶的唇瓣时微顿。 半天不见顾臻然把东西拿到自己面前,靳羽不满,抬头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巴看,撅了撅,不情不愿地承认,我涂了唇膏。 男孩子涂唇膏是会被人笑话的,更何况是这种亮晶晶的唇膏。 可不涂又觉得嘴巴干的厉害。 靳羽自暴自弃。 看在烤面筋的份上,大不了被顾臻然笑话一下。 用眼神催促站立不动的人:怎么还不能吃,他都要被馋死了。 顾臻然眼底带笑,终于舍得把筷子递给一脸垂涎的人。 清晨时分,顾臻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提高警惕。 有人进了他家。 佯装闭眼沉睡,心思急转,思考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他家的会是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出现在客厅的人似乎极有耐心在等他起床,顾臻然在脑海中把可能的人选一一排除,心里很快有了人选。 在固定的时间点起床,慢条斯理地将床铺整理好,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间,客厅内,三个彪形大汉凶狠的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 顾臻然面色淡定: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 * 靳羽正在吃早餐。 早餐是王妈弄的,知道靳羽今天要跟同学出去玩,生怕靳羽在路上会吃不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展厨艺,好让小少爷能够吃得饱饱的出发。 又紧赶慢赶做了些可以带在路上吃的小点心打包好,一起放进行李箱中。 餐桌上,一人一猫吃的欢快。 胖崽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只瘦瘦弱弱的胖崽,它现在是被它的老父亲溺爱大的胖崽。胖胖不负其名,进入冬天以后,体型蹭蹭的往上涨,橙色的毛毛油光滑亮,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只会移动的圆滚滚的球。 成功把猫儿子给养成一只球的靳羽很是满意,每天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撸儿子的猫。 客厅里电话铃响,管家不紧不慢地接过电话,犹豫片刻,看了眼已经吃的差不多的靳羽,低声说了句什么,就把电话挂断。 吃过早餐,王妈收拾餐桌,靳羽和他的猫儿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消化。 电视上正在放小品,两个穿着长褂的人站在话筒前互怼,一出口就是妙语连珠,靳羽被逗得笑的合不拢嘴,手机嘟嘟的响,周阳瑞没个消停,生怕靳羽会睡过头,打电话过来提供叫醒服务。 靳羽正笑得前俯后仰,接通电话就是一连串的哈哈哈,周阳瑞半天摸不着头脑,见靳羽已经醒了,又动力十足地去给王建打电话。 约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在机场碰头,九点还差一刻,管家进了房间把靳羽的行李箱拿下来,让老方开车送对方去机场。 靳羽不舍地把目光从搞笑的小品中挪开,临走前狠狠吸了把猫儿子,任由管家给他穿上大衣。 出发前随口一问,顾臻然呢? 这个点是上班的点,靳羽今天一早上却都没有见到人,想到可能是被管家叫去做别的事情,也没多想,弯腰就进了老方的车。 后车门被打开,三个彪形大汉隐隐呈包围之势将人围在中间:请吧。 顾臻然弯腰,趁人不备突然出手,从三人的包围中突出,冷冷丢下一句我还有事情,转身朝一个地方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写到一半睡着了,来晚啦~先短小一天。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2、第 52 章 52、第 52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冬天路滑, 车轮容易打滑, 为了安全着想, 老方以龟速将靳羽送去机场。 他一边看着路,一边透过后视镜念叨: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值钱的东西都要贴身放好。 见靳羽没有不耐烦, 神色间也高兴起来。 都是迈入青春期的人,怎么他家那个天天闹腾的跟个泼猴似的, 三天不打就得上房揭瓦,什么时候能够让他跟着靳羽学学就好了。 老方心下感叹, 窗户外面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靳羽没看清是谁,心里却一紧, 大喊:停车。不等老方把车停稳, 打开车门就往下跳。 刹个车的功夫后座的人就跑的没影,老方赶紧开了门, 手里拿着个长条状的东西, 在身后狂追:围巾, 围巾没围上。 车开的再慢,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已经开出去了老远, 再加上那人跟一阵风似的, 哗的一下刮过去就不见影。 靳羽哪里还顾得上系围巾,步子一迈就把身后的老方给远远甩开。 他跑了几分钟,远远的看见有个人在马路的那头闷头冲这里跑,跑的太快差点把地上的积雪都踩飞, 抬头的时候见到他一愣,跑过来的速度更快。 停在靳羽面前的时候带起一阵寒风:怎么没戴围巾? 靳羽露在外面的脖子细细白白的,软软的发梢戳在脖颈上,刺激的刚运动完的人一阵热血沸腾。 此刻被寒风一吹,靳羽缩缩脖子,后知后觉感到冷了。 顾臻然心底发软,把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他细细裹好,确保连个缝都没留下,这才满意住手。 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半晌,把人冻得发红的手往自己脸上一贴,又揣进兜里,这才满意。 靳羽等他弄完才开口,语气软软的,偏偏表情一本正经:关系一般的同学是不会把别人的手放进自己口袋的。 自然也不会往脸上贴。 手都能往脸上贴了,那以后岂不是晚上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顾臻然笑:我们和别人不一样。 靳羽问:哪里不一样了。 顾臻然把包住半个下巴的围巾往下拉了拉,俯身在瘦削的下巴处亲了亲,这里不一样。 靳羽有点不满意,可说不上来哪里不满意。 瞪他:你干嘛亲我? 他要是不那么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顾臻然可能还会顾忌一下,可对方嘴里说着质问的话,身体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眼神倔强,这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小绵羊主动开口邀请大灰狼进食,大灰狼哪里还记得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嚼吧嚼吧,差点把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可这天冷的很,小绵羊的脸蛋摸起来都是凉飕飕的。 差点没把大灰狼给心疼死。 在唇上不舍地啄吻几下,把围巾拉好,这次直接把半张脸都给包住,就只露出鼻子和眼睛。 隔着一条围巾,靳羽说话都是嗡嗡的,我今天和周阳瑞和王建出去旅游。 顾臻然把人抱在怀里,下巴蹭蹭毛茸茸的头顶:嗯。 去很久。 嗯。 去很多地方。 好。 小腿上被踹了一脚,对方没收力道,顾臻然闷哼一声。 龇了龇牙,手上却把人搂的更紧。 转移话题的技术不太高明:你怎么知道是我? 靳羽反问,声音又软又糯,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得意和狡黠: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路上车那么多,车玻璃还不是透明的,顾臻然怎么就往回跑了,也不怕自己认错。 顾臻然闷着头往靳家跑,跑过一辆开得慢吞吞的老爷车的时候心突然悸了一下,等他回个头的功夫,车开远了,他也顺着惯性跑远了。 跑到街的那头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地往后跑,就看见路的尽头有个人同样冒着风雪朝他这边跑。 那个瞬间,真是让他死他也甘愿了。 顾臻然喟叹一声,搂着对方细细的腰,把人用力往怀里压,从嘴里呵出一口白气,不会认错,确定了是你。 他就是把自己认错也不会把怀里的人认错。 那是来自灵魂的羁绊。 此时他们还在大街上,街道两边车来车往,商铺的卷帘门卷到最头上,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 有行人从身边经过,见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瞧上一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眼。 冷风往脖子里一灌,缩缩脖子,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 这鬼天气居然还有人来大街上秀恩爱。踢翻这碗狗粮,还我一个温暖的春天。 两人又抱了会儿,靳羽兜里的手机再次嘟嘟的响。再不走的话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靳羽把脸埋进对方的怀里,手伸进口袋,悄悄摁下关机键。 关键时刻顾臻然掉了链子,我要走了。 靳羽心底一慌,揪他衣服,不肯把脸露出来:去哪儿? 顾臻然没回答,对上不远处老方复杂的眼神,笑了笑,嗓音哑哑的:等你成年的时候我就回来找你。 靳羽的生日在夏天,七月份。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正好高考完一个月。 他掰着手指头一数,顾臻然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一年半,那么长的日子,他哪里会同意。 要把脸露出来,顾臻然又伸手给摁回去,嗓音阴恻恻的:不许跟别人说话,也不许对人笑。 表情阴鸷。 特别是那些胆敢觊觎他家小羽毛的人。 要不是因为这次离开有危险,他恨不得把人打包一起带走。 顾臻然对他们这种正经人家的小少爷一无所知,被无理要求,靳羽踮脚,把衣服一扯,直接张嘴在他锁骨偏下的位置咬了一口。 咬完之后还舔了舔。 鲜红的印记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主人的所有权。 顾臻然: 嗓音隐忍:等你成年了。 非得身体力行地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要挑战男人的底线。 远远地看见被他甩开的彪形大汉已经追了上来,顾臻然低头,双手捧起对方的小脑袋,在嘴巴上轻轻碰了碰:等我回来找你。 * 顾臻然走后,靳羽失落了一阵子,随后甩开脚丫子就玩疯了。 大好青春大好时光,白得的一辈子,用来伤春怀秋多浪费。更何况靳羽也不是那种人。 他玩的乐呵,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连带着跟着他的猫儿子都胖了一圈。 靳羽挑剔地看胖成一个球,整天躺着不想动的猫儿子,在心里反思自己,他当初就应该给猫儿子取名叫瘦瘦。 靳羽决定带猫儿子减肥。 首先是控制饮食,在最近的半年里,胖崽胃口大开,一顿饭能吃掉一整包小鱼干,外加半份猫粮。 自从崽他爸制定了严格的饮食规范,别说敞开了肚皮吃,敢多吃一口就无情没收猫崽的梦中情猫小陶盆。为此猫崽没少跟它爸吵架。 哪怕种族不同语言不通,靳家的大宅里,一人一猫也能热热闹闹地吵半天架。 刚开始几次,林美君一见儿子和猫孙子,你说一句,我喵一句,气氛热烈绝不冷场的时候,她都有点神情恍惚。 强烈怀疑是不是自己忘了点亮什么特殊技能。 次数多了她也就淡定了,路过吵架现场还会淡定地提醒靳羽没太欺负她孙子,小孩子得让着点。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7) 除了饮食控制,靳羽还给猫崽制定了严格的运动计划。 每个周末的上午都领着猫儿子去二楼的健身房健身,跑步机调到最低档,要是不跑够一个小时,午饭直接减半。 可以说是十分之无情冷酷了。 上午跑步,下午就去花园里扑毛线球。靳羽拿着毛线球在猫崽面前晃两圈,使出吃奶的力气往远处一扔,猫崽去了五分钟还没回来。 靳羽纳闷,过去一看,猫崽正在对一只白色的布偶猫.搔.首.弄.姿。 靳羽弯腰,再次冷酷无情地打断猫儿子脉脉的含情目光,一边领着儿子往回走一边数落。 并且决定,为了惩罚猫儿子明目张胆的偷懒,晚上只能给它吃两根小鱼干。 羽哥哥。 何悦臂弯里抱着布偶猫,脸上带笑朝这边来:我前几天买了只猫,想来讨教一下羽哥哥怎么养猫。 目光落在过分圆润的猫崽身上,微愣,惊叹:这只猫好肥。 靳羽恨铁不成钢地看自家的猫崽:晚上只能吃一根小鱼干。 猫儿子:喵! 靳羽就如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老父亲一样,儿子胖归胖,但只有他能说。 自己说胖是父爱,别人说儿子胖那就不中听了。 不止不中听,还不高兴。 心里不高兴,和对方说话的兴致也不高,面上淡淡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戳猫儿子不争气的脑袋。 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伴随着众人升入高三年级,原本还有点婴儿肥的靳羽逐渐长开。 别人都是高一高二猛蹿,高三涨的就少了,他是高一高二慢慢涨,高三一下子拔个长。 脸蛋瘦瘦的,下巴也瘦削了几分,白白嫩嫩的手指变得骨节分明,身材修长匀称,圆润的杏眼长开,眼角变得狭长。 淡淡一瞥的时候,俊美的简直不像苦逼的高三党。 前提是不和他的猫儿子吵架,一吵架,智商直接和他儿子一样大。 用林美君的话来说那就是靳羽往地上一蹲,那就是另外一个胖崽。 她就当自己养了两个孙子。 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那不是和胖崽乱辈分了么。 为了和靳羽有共同的话题,何悦这半年来可谓是煞费苦心。 靳羽喜欢什么她就也去接触什么,可往往不等她弄出点成果,靳羽就已经失了兴趣。 想起靳羽家里的那只猫,何悦又缠着家里给她买了只布偶猫。 她故意把抱在怀里的猫露出来:羽哥哥你可以教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有点灵感,我看看睡觉之前能写多少,要是能写一章就发,不能就留着明天一起发。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3、第 53 章 53、第 53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继续监督猫儿子减肥, 何悦自然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亲眼目睹靳羽是怎么养猫的。 重复捡五十次毛线球, 捡完以后休息十分钟,又继续扑蝴蝶。 蝴蝶是网上买的假蝴蝶, 塑料的, 里面有开关,一摁就能起飞。 就像是靳羽和他猫儿子的塑料父子情, 只要一摁,晚餐就从两根小鱼干变成一根小鱼干。 何悦面色复杂。 就她抱着的那只布偶猫幼崽, 别说捡五十次毛线球, 捡十次都够呛。 何梦君和何悦的妈妈在客厅里讨论最近新开的哪家美容院好,聊着聊着, 何悦的妈妈突然感慨:小悦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粘着小羽。 何梦君笑笑:是啊, 孩子关系好,咱们当长辈的也高兴。 何悦的妈妈神色一动:不如。 何梦君: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自己做主吧。 大家都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 点到为止即可。 何悦的妈妈也不讨论这个话题了, 转瞬又说起新买的化妆品。 何悦和她妈妈在靳家待了半天就走了, 本来两人还打算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过夜, 中途接到一个电话, 只能先离开。 何悦只能不情不愿地跟靳羽道别。 看来想要看在两人同是铲屎官的份上留下来过夜是不可能的了。 何悦有一台电脑,是她上高中以后她妈给她买的,少女粉的外壳,桌面也是一片粉嫩, 里面的配置都是当下最好,用起来只有更顺手,没有最顺手。 电脑就放在自己屋的桌上,正对着床头。 何悦从靳家回来,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滴的一声,黑不溜秋的电脑屏幕突然亮起,粉嫩嫩的桌面一闪而过,一个Q版的小人凶巴巴地看着她。 离他远点。 裂缝像蜘蛛网一样在界面上蔓延,哗啦一下,屏幕碎成一块块,只余下深不见底的黑洞和放大版的血淋淋的四个字。 定睛一看,原来是幻觉,屏幕好好的,没有血迹,也没有凶巴巴的Q版小人。 何悦当晚就尖叫着让人把电脑拿去修,修电脑的人一脸为难,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 见人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只能安抚性地做了个清洁和保养。 进入高三以后,五班的那群窜天猴终于安分了一些。 高一高二往身上披个毛毯就能假装自己是与天齐的孙猴子,一进入高三,立马放下屠刀,进入前往西天取经的苦行僧模式。 人家是九九八十一难,看遍妖魔鬼怪,过关斩将,他们是题海无涯,阅尽各种题型,写到手腕发酸。 在教室的时候暗暗较劲,食堂遇见了就互相秃噜两句嘴皮子,暗自打探敌情。 你今天写了多少套试卷?我才写了一套,昨天学的单词还没背呢。 嗨,别提了,我今天才写了一套天利38套,一套黄冈试卷,还有一本五三没写呢。 哟,那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哪里哪里,我们班的那个谁谁,今天都写完四套卷子了。 啧啧,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没办,我就先走了啊。 哎呀,我也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情,我也走了。 假惺惺地感叹两声,转身就一溜烟小跑着跑回教室,气还没喘匀就开始唰唰动笔。 没听到老师说高考的时候一分之差就是相隔好几百个名次么,那谁谁的进度都超了自己两天了,再不抓紧时间,高考的时候得被人甩在多后面。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周阳瑞把自己当成一摊刚宰的猪肉摊在桌子上,用一种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的姿势,唉声叹气。 最后一个学年,靳羽的成绩蹭蹭的涨,很快就把班里的众人甩在身后,他家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的,横眉竖眼的非要让他跟人学。 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大手一挥,给周阳瑞买齐了六门学科的五三,市场上比较有名的什么38套,16套,基础卷巩固卷冲刺卷全都买了个遍。 要不是周阳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找他妈哭诉,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自己媳妇拧了耳朵,周老爹还停不下手。 光是这样,把试卷堆起来,就已经足足有半个周阳瑞高。 再看看靳羽,桌面干干净净的,除了几套拿来练手的试卷,连个背单词的小册子都没有。 周阳瑞恨不得当着周老爹的面抹泪。 他就是个学渣,为什么要和这种天赋型选手看齐。 他太难了。 树叶一绿一黄,天空中再飘上几朵洁白的雪花粒,窗外银装素裹,大街上鞭炮齐鸣,又是一个春节到。 周阳瑞被周老爹拘在家里补习,出不来,王建也天天埋首学习,当年的三人浪荡小分队,如今只有靳羽在惬意地撸着胖崽打游戏。 胖崽还是半年前的那只橙色毛球,圆滚滚的,走两步歇一步。靳羽百思不得其解,控制饮食加运动,怎么还从小毛球变成大毛球了。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在胖崽的猫窝翻到被藏起来的一包小鱼干,才总算是破了案。 自家的猫儿子都学会偷藏零食解馋了,它那个狠心的爹却还是当年一走就没了音信。靳羽戳猫崽毛茸茸的的脑门,忿忿地当着儿子的面说它爹的坏话。 猫崽仰着脑门喵喵的叫,讨好地舔舔靳羽的手指,又用尾巴蹭蹭小腿。 靳羽盘腿坐在床上,黑色的短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头,语气一本正经:儿子,你爹不要我们了。 狠心的渣爹,撩了就跑,这就很过分了。 顾臻然走的一年,靳羽不是没试过给他打电话。 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不打的,顾臻然才刚走他就巴巴的电话打过去,多不矜持,不是小少爷的作风。 可没办法,猫崽吵着要见它爹,靳羽只能勉为其难,主动联系对方。 结果顾臻然也不知道是去了哪个山疙瘩,不是没信号就是无人接听,整一年了,别说视频,连个联系的短信都没有。 妥妥的电视剧里演的抛妻弃子的渣男。 气得靳羽晚上多吃了一碗饭,小呼噜一打,一年下来,整个人都白嫩了一圈。 除夕夜当晚一家人围在一起看春晚。 老方和王妈他们放年假回去和家里团聚,灯火通明的靳家就只有靳羽一家四口在。 靳家没有守岁的习惯,电视看累了就早早上去休息,靳东升和林美君临走前把包好的压岁钱一一分给儿子和孙子,又说了些勉励的话,齐齐消失在楼梯口。 靳羽把自己的红包压在屁股底下坐着,在猫儿子灼灼的目光中打开属于它的红包。里面包着两根小鱼干,是胖崽最喜欢的深海小鱼干,激动得胖崽喵喵个不停。 拆完红包,靳羽躺在床上回复众人给他发的新年祝福。 群发的略过,小窗的就礼貌道个谢。离零点还剩最后一分钟,窗外的烟花已经蓄势待发,把所有的消息都回复完,靳羽决定睡个好觉。 突兀的铃声响起,手指一点,专属于猫崽它爹的低沉嗓音就在手机那头响起:新年快乐。 顾臻然躺在坚硬的床板上,就着流淌进屋内的夜色,目光贪婪地看着手机那头的人。 白了,瘦了,下巴尖了不少。长高了,脸型长开,和他记忆中的模样越来越像。 靳羽纳闷:我怎么看不见你? 顾臻然那头黑不溜秋的,光对方能看见自己,自己却看不见对面。 低低的笑声传来:我关灯了,就不开摄像头了。 靳羽不是那种,人家灯都已经关了,还非要人去把灯打开的黏糊性子。哪怕一年没见,他也想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样子。 顾臻然多了解他,见对方抿着唇不说话,兴致不高的模样,就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很快用其他的话题把靳羽的注意力转移走。 时钟上倒计时已经走到了尽头,嘭嘭好几声,璀璨夺目的烟花在夜空中争相绽放,靳羽呵出一口气,弯着眉眼:顾臻然,新年快乐。 晚上聊的太晚,第二天靳羽理所当然的起晚了。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刚开始他还能叭叭叭地说着学校里好玩的事情,说着说着就困了,顾臻然还在说话,上下眼皮一打架就睡了过去。 靳羽拿起落在枕边的手机一看,手机已经低电量自动关机。 他把手机拿去充电,下楼和靳东升打个招呼。 王妈还在放假,林美君身上围了个围裙正在厨房做早餐,见靳羽醒了让他先在客厅里等等,饭马上就好。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8) 靳东升把手中的报纸翻得哗啦啦的响,林美君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让靳东升也等着,饭马上就好。 靳东升满意了,心里别提多舒坦,对上儿子鄙夷的眼神,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老子吃儿子的醋什么的,被儿子当场抓包,难免有些尴尬。 但他靳东升是谁,在商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遇见过,摆出大家长的威严:坐。 年后的几天去走亲戚。 靳家亲戚不多,一通跑下来还是有点够呛,靳羽收红包收到手软,顺带给猫儿子也带了两包小鱼干回去。 春节一过,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就来临了。 周阳瑞一整个寒假都在手机里抱怨周老爹是怎么怎么虐待他的,又是给他请家教,又是让他天天熬夜写试卷写到半天零点。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就差说自己是黄在地里的小白菜。 靳羽瞅了眼周阳瑞胖了一圈的脸蛋,默默把自己给他带的小零食撕开吃了。 相比于胖了一圈的周阳瑞,他觉得还是自己更需要补补。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下一章完结正文,冲鸭!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4、第 54 章 54、第 54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时间流转, 众人迈步进入最后一个学期, 班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周一早晨, 凛冽的晨风吹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铺撒在天际的鸡蛋黄晕乎乎的, 没有灼人的热度, 学校栽种的光秃秃的枝干吐出小小的嫩绿的芽包,墙缝边的迎春花呆头呆脑。 冬的尾巴过去, 春天已经到了。 高一高二年级率先离开,学校特地组织了最后一百天的誓师大会, 轮番在讲台上勉励大家克服困难, 争取一飞冲天,考上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成绩。 学校领导讲完话, 学生代表上台代表整个高三年级宣读冲刺誓词。 声音铿锵, 语气坚定,宣读誓词透过摆放在面前的话筒, 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里。 或许是气氛太过庄严肃穆, 只剩下高三年级的操场上, 众人秉着呼吸, 没有人在窃窃私语, 也没有人在左顾右盼, 抬头望向主席台上嘴唇一张一合的人的眼里满是茫然。 当遥远的未来只剩下倒计时,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动员大会结束,高三教学楼从东到西,处处都挂着大红色的横幅。 全力冲刺, 迎战高考。 今天我以母校为荣,来日母校以我为荣。 今日拼搏努力,他朝谁与争锋。 辛苦一年,受益一生。 除了教室外围,前后两块黑板同样沦陷。 每天都会有班干部负责抄写一句动员口号,上午的第一节课,任课老师带领大家喊口号,声音不够嘹亮重新再喊,众人从一开始的忸怩和嘻嘻哈哈,到后来表情逐渐沉重。 主要科目从一天一节课,到两小节合成一大节,下课铃打响,老师在讲台上头也不回说一句要上厕所的自己从后门出去,手中的粉笔一刻不曾停下。 从最开始的月考,到后来的周测,再到每天一场考试,纤细的神经被起伏不定的分数一次次撩拨触碰。 为了大家可以更加直观地看出自己成绩的变化,学校还十分贴心地把这次考试与上周开始成绩进行对比,排名涨幅一目了然。 成绩单就贴在教室的墙上,一目了然,公.开.处.刑。 学校每天都多了很多老师值班,班主任更是一天24个小时恨不得25个小时待在班里,生怕有压力过大的同学会想不开,做出什么令人扼腕叹息的事情。 当窗外的第一声夏蝉高鸣,炽热的阳光穿透窗棂照入,在众人的忐忑与不安中,高考来了。 为了让学生放松心情,调整状态,一中在高考前三天放假,靳羽已经是经历过一次的人,紧张的心情有一点,但无伤大雅。 倒是林美君和靳东升几人紧张得不行,又是天天让王妈准备营养餐,又是嘱咐靳羽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硬生生把胖崽都给喂胖了一圈。 高考的前一天,清河市开始下起蒙蒙的小雨,夏雨淅淅沥沥,将蒸腾了大半个月的高温降下,为高考学子创造一个凉爽的环境。 为期两天的考试终于结束,考完当天晚上班级聚餐。 靳羽正在听周阳瑞吹牛,隔壁桌的柳茜茜在周梅的陪同下朝这边走来,众目睽睽之下,柳茜茜红着脸小小声道:靳羽同学,你能和我出来一下吗? 众人见状纷纷哟哟地闹起来,朝靳羽挤眉弄眼。 抱歉。出了包厢门,柳茜茜歉意地朝靳羽点头:给你惹麻烦了。 咬了咬唇,知道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柳茜茜鼓足勇气:靳羽同学你和顾臻然同学还有联系吗? 靳羽: 躲在包厢门后扒拉开一条缝偷听的众人: 走了走了,回去喝酒,都扒在这里干嘛,门上又没钱。王建笑嘻嘻地把偷听的众人喊回去。 算了,还是别告诉我了,柳茜茜笑笑,眼眶微红,语气真挚,你们要幸福。 有些事情的美好之处,或许就在于秘而不宣。 毕业散伙饭结束,第二天靳羽睡到自然醒,等他醒了下楼找吃的,意外发现靳东升今天没有去上班,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见靳羽下楼,起身,你跟我进书房一趟。 进了书房,靳东升把一个档案袋递给靳羽,示意他打开。 里面是一份文件和一沓照片。 文件里详细记录着顾臻然的生平,最开始的照片里只有顾臻然一个人,后来慢慢的,增添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最后一张照片,两个即将离别的人在雪地里拥吻。 靳东升既然把照片给他,说明里面的东西他都是先看过了的,靳羽没忍住红了脸,目光却没从照片上挪开。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顾臻然了。 一看靳羽的表情,靳东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心塞了片刻,面色严肃,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样? 靳家只有靳羽一个儿子,林美君从小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疼,一点委屈都舍不得靳羽受。以前是靳羽还小,林美君心里一直盼望着他可以结婚生子,儿孙满堂。 靳羽茫然。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林美君。 靳东升疲倦地捏了捏眉心:这些东西是前段时间有人寄到公司来的,当时你还在准备高考,爸爸就压了下来,也没有告诉你妈妈。 靳羽把照片小心塞进口袋,感激道,爸 看到靳羽的小动作,靳东升眉心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冷着脸打断他的话:我不同意。 林美君疼爱儿子,靳东升同样疼爱靳羽,甚至更甚。 更何况,既然有人把这些东西寄到他的手上,就说明有人想要对付顾臻然。 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陷入危险的境地。 被动出柜,谈话还谈崩了,靳羽坐在床上唉声叹气。他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大字敞开,脸朝下,整个埋进枕头中,决定把自己憋死。 他就知道,高考前自己还是靳东升的小棉裤,才刚考完,自己就成了烂裤头。 腰上一沉,胖崽跳上来给他踩了踩背。 胖崽如今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胖崽,哪怕靳羽给他做了详细的饮食和运动计划,在爷爷奶奶王妈管家等人的溺爱之下,依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为了胖球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猛的往他老父亲腰上一跳,靳羽脸埋进枕头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手脚扑腾几下,艰难地翻了个身,靳羽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和无辜的猫儿子对视,抹了把脸:我们去找你爹吧。 * 湿.热茂密的丛林中,炽热的阳光被分隔切碎,只能在翠绿的树叶上投落几点细碎的光斑。 光影破碎,高大的树木将视线遮蔽,周遭俱寂,耳边连一声鸟鸣声都听不见。 万籁俱寂中,低矮的灌木丛中忽然传出簌簌的细微声响,一个高大的人影蹿出,就地一滚,迅速躲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之后。 胸膛剧烈起伏,鲜红的液体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人影重重地喘口气,撕扯下衣服将伤口简陋包扎。 在这里,浓郁的血腥气很可能会将他带向死亡。 手指在粗糙的树干上摸索,终于摸到一个极其隐蔽的记号,人影正准备做出回复,远处传来砰砰几声 qiang 响,随后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凶猛的藏獒在一旁虎视眈眈,忽然低头嗅了嗅,气势汹汹地朝人影所在的方向冲来。 人影咬牙,准备冲出去鱼死网破,一只手从旁边伸出迅速捂住他的嘴,低喝:别出声。 掌心的老茧磨得脸侧生疼,却让人影心底松了口气。 * 夜凉如水,窗外星子璀璨夺目,如钩明月温柔洒下清辉,不知名的小虫欢快地奏着乐章。 三楼房间里,靳羽正在搜索独自一人携猫崽千里寻爹的可能性。 在搜索框打上问题关键字,确认键按下,电脑界面反应一瞬后迅速跳转。 #年轻的父亲一走多年,只留下年幼的孩子与残疾母亲相依为命,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某女子独自一人千里寻夫,却无辜惨死街头,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靳羽关上电脑。 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静静。 靳羽的生日在七月份,正好高考考完一个月,出去玩的人也差不多玩够了回家,玩的好的几个一听说靳羽要在家办生日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当天一定会去。 这可是靳羽的十八岁成日,意义重大着呢。 生日当天,周阳瑞站在靳家门口懵了。 不是,说好了大家都是穷.diao.丝,怎么小伙伴摇身一变,突然成了镶钻的高富帅? 而且还是个学霸级别的高富帅? 他啧啧两声,感叹命运无常,转头就拖着王建兴高采烈上楼玩游戏机去了。 这可是最新款的游戏机,他眼红很久了,无奈周老爹不给他买,既然羽毛儿让他玩,那他就不客气了。 小羽过来,这是你周叔叔,这是你周叔叔家的女儿,也是刚考完高考。 一楼大厅,西装革履的靳东升朝靳羽招招手,将来往的宾客介绍给他。 靳羽今天穿着白色的高定小西装,西装将修长的身材完美勾勒,手上佩戴的腕表精致,柔软的黑发乖巧地贴在额前,精神饱满,帅气逼人。 被靳东升召唤,靳羽不舍地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东西,认命过去。 这已经是第三个叔叔家的女儿了,靳东升的目的一目了然。 靳羽陪着大人说了会儿话就被季东升打发带小姑娘去逛逛,一出靳东升的视线范围,立马找了个借口离开。 心有戚戚。 顾臻然要是再不回来,胖崽都有一个足球队的后妈预备人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三百天就该誓师大会的,上次忘了写了。最后一百天是高原反应。 抱歉,本来想一鼓作气更完的,最近不大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咕了两天。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49)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5、第 55 章 55、第 55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早上六点整, 窗外晨光熹微, 遥远的地平线隐没于淡色的雾霭之下, 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唱歌,迎接新的一天的来临。 靳家三楼房间, 厚实的米色窗帘拉紧, 将自然光牢牢屏蔽在外,屋内光线昏暗, 看不清楚确切的摆设。 当钟摆的指针正正指向六点整,床头柜上的闹钟滴滴响起, 柔软的大床上鼓出一个小包, 一只手从被子下伸出,摸索着将扰人的闹钟关闭。 靳羽艰难睁开眼, 眼底覆着渴睡的水光, 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好不容易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定下的计划, 以手遮唇打了个哈欠, 往床上一撑, 慢吞吞地起床。 半个小时后, 靳羽半蹲在床前, 细细的眉毛纠结在一起, 望着摆在床上的一大堆东西,半晌拿不定主意。 顾臻然走之前说等靳羽过了十八岁就回来找他,如今靳羽的十八岁生日都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顾臻然除了生日当晚打了个电话回来, 整个人又消失无踪,更别提回来找他的事情。 生日过后,靳东升开始频繁带靳羽出席各种应酬,每次应酬,靳羽必定会认识某个叔叔或者伯伯家的女儿。 靳羽收回自己的话。 等顾臻然回来,胖崽不是有了一个足球队的后妈预备人选,而是整整一个团。 瞒着家里人,靳羽偷偷摸摸买了去青城市的汽车票。 上辈子靳羽考进青城市的一所大学,假期和朋友一块儿出去玩才认识的顾臻然,当时顾臻然已经是顾家认祖归宗的小儿子,正和合作伙伴谈生意。 不出意料,靳羽今年依旧会考入上辈子的大学,靳羽打算提前去青城市蹲人。 做了蹲人的决定,怎么去又是个问题。 靳东升现在把靳羽看的死死的,卡里的零花钱没停,就是如果要出门,去哪里身边都有人跟着。 跟周阳瑞他们去玩没问题,敢去找顾臻然,靳东升直接一条腿给他打断。 为了护住自己的一条腿,靳羽只能选择偷偷摸摸的走。 行李箱不能带,猫崽也不能带,把各种证件和现金往身上的兜里一揣,靳羽身上连一块多余的小饼干都塞不下去。 蹲坐在地板上,看着被一字摆开在床上的小饼干,果冻,雪饼,碎冰冰,溜溜梅,酸奶,靳羽愁的不行。 自己又不能带走,这次离开,估计好久都回不来,万一这些小零食都过期了或者被王妈收拾屋子的时候扔了可怎么办呀。 靳羽拧着眉头烦恼了会儿,没忍住拆开一包雪饼吃,吃完有点渴,又嘬了口酸奶。 把垃圾分类归放好,满足地拍拍肚子,眉开眼笑。 现在终于不用担心小零食会过期的问题啦。 靳东升每天早上七点半出门去公司上班,雷打不动,靳羽趴在三楼的栏杆往下看,远远看见靳东升出了门,捂嘴偷笑,把手放下,又挨个摸摸衣服兜,确保里面的东西都在,下楼吃早饭。 一楼客厅,林美君还在喝粥,听见靳羽下楼的动静,温温柔柔地朝他招手:小羽快过来吃饭。 看见靳羽兜里鼓鼓囊囊的,奇怪:小羽你口袋里装了什么,怎么鼓鼓囊囊的? 靳羽心虚,眼神乱瞟,说话的语气都轻了三分。 黑亮的刘海柔顺地贴在额头,乖巧坐好:没有装什么呀。 林美君心里好笑,自己的儿子她还能不知道,靳羽的表情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用餐巾擦擦嘴,温柔道,给妈妈看看。 靳羽眨巴眨巴眼睛,试图卖萌过关。 卖萌失败,垂头丧气地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 白嫩的掌心摊开,手掌里是几颗还没来得及吃的溜溜梅。 青色的包装袋,模样小小的一枚,躺在白嫩的掌心中,有种视觉上的美感。 林美君继续朝自己儿子温柔的笑,靳羽万分不舍,掏了掏另外一个口袋,掏出个果冻,是芒果味的,闻起来香的不得了。 靳羽都要流口水,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林美君面前,手一空下来就死死捂住口袋,疯狂摇头,嘴里还在念叨:没有了,我这里没有小果冻也没有小饼干也没有大白兔了。 他肯定地点点头,成功把自己说服,并且试图让林美君也相信他。 林美君哭笑不得。 跟自己的儿子抢零食,这要是传出去,她以后在小姐妹面前还怎么混。 动作优雅地剥了颗梅子,妈妈一会儿和你钱阿姨出去,你要不要去找小悦玩? 靳羽眼巴巴地看着何梦君剥了颗梅子,闻言刚想摇头,想起什么,赶紧点点头。 自己出去有人跟着,和林美君出去却不用考虑这一点。 林美君再一次沦陷在自己儿子的可爱之下,把剥开的梅子递过去,等人吃了,脸颊一鼓一鼓才道,先吃饭吧。 两个小时后,靳羽成功到达汽车站。 他按照网上查到的步骤先去机器上自助取票,取完票排队上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终于松口气。 靳羽用的是尿遁的借口,一出林美君的视线范围就火速打了个车直奔汽车站。 广播响过几遍,怕林美君担心,靳羽纠结了会儿,还是打个电话回家,告诉林美君说他去找朋友玩,具体去了哪里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被搪塞过去。 从清河市去青城的路程有些遥远,在汽车晃晃悠悠的行驶中,靳羽打个哈欠,脑袋靠在玻璃窗上开始补眠。 睡的香甜的人咂咂嘴,在梦里眉开眼笑。 * 时间进入七月,岛上本就湿热的气候更是闷热到逼仄。 脸上涂满七色的油彩,脚踩厚厚的簌簌飘下的落叶,烟瘾犯了,猴子嘴里咬根野草,说话的时候碧绿的草茎一抖一抖。 老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明天就是训练的最后一天,为了那个名额,野狼那群疯子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此刻说不定就在满岛寻找他们。 硬杠他一点不惧,不就是同归于尽鱼死网破,此刻还站在这里的人,哪个没有在死神的镰刀下险之又险地滚过几次。 只是现在他们这边的情况很不乐观,响尾和蜘蛛的身上还受着伤,要真和野狼那伙人正面杠上,他们讨不了什么好处。 他并不怕丢掉生命,无谓的牺牲却让人嗤之以鼻。 猴子这话一出,周围几个或站或坐或走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靠坐在树干上,一腿伸直,一腿屈起闭目养神的人身上。 几缕细碎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艰难跌碎在男人刚硬的侧脸上,被几人隐隐呈环卫之势拱卫在中间,听到猴子的问话,闭目沉思的人眼皮颤了颤,露出底下一双眸色深沉,翻滚着浓重黑雾的眼。 眼底的戾气一闪而逝,薄唇一张一合,冷冷地吐出一个冰冷肃杀的字眼:等。 既然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最后的狂欢,谁说猎人与猎物之间的位置不能调换。 野狼想趁最后一个晚上除掉他们,正好,他也有这个想法。 现在,就看谁先沉不住气露了马脚,被对方抓住机会一击毙命。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挑起一个嗜血残暴的笑容。 是时候让那些人知道,他们眼中只会到处逃窜的小羊羔,其实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带走他们性命的魔鬼。 * 满载人员的汽车行驶在前往青城的高速马路上,靠着窗口睡了半天,被一个颠簸颠醒,靳羽迷迷糊糊睁开眼,深觉脖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愁眉苦脸,伸手揉揉坚硬的脖子又动动酸麻的肩膀,唉声叹气。 要不是怕会被靳东升发现,他此刻已经下了飞机,美美的在酒店里躺着休息了,哪里还用得着受这些苦。 放在衣服外兜的手机震了震,没看是谁的来电,靳羽大拇指直接右滑,打了个哈欠,声音有气无力:喂? 你现在在哪里? 靳东升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出,嗓音沉沉,声音无悲无喜,听不出情绪,靳羽的瞌睡虫立马跑光。 他抓耳挠腮,抠抠底下的座椅,又抠抠裤腿缝,哼哼唧唧,妄图萌混过关。 靳东升这么多年的老狐狸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儿子,屁股一撅,他就知道对方要干嘛。 心里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儿子大了都会忽悠他妈了。 要不是派出去的人说靳羽和林美君出去,林美君回来了,靳羽却消失无踪,靳东升还没料到,靳羽现在都已经学会了先斩后奏。 只是好不容易跑出去,居然还记得打电话回家报平安,靳东升被靳羽这手操作弄的完全没了脾气。 语气平平:你所有的卡我都已经停了。 没脾气归没脾气,媳妇儿被忽悠的仇不能不报。 经济命脉被掐断,靳羽蔫蔫地哦了声,挂了电话以后捂着嘴偷笑。 儿子出柜老父亲一怒之下将他的卡都停掉,甚至放狠话说自己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最后一无所有的儿子流落街头,被帅气的男盆友捡回家包.养。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他心里的小本本上可都记着呢。 靳羽也想被帅气的男朋友捡回家,但他和顾臻然的情况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电视上的男朋友是导演分配的,他的男朋友得自己提前去蹲。 为了不让自己真的流落街头,靳羽出门之前,兜里揣了不少现金。 他拍拍鼓鼓囊囊的兜,脑袋得意地晃了晃。 像他们这种正经人家出来的小少爷,除了可爱之外,脑瓜子聪明那也是必须的。 真心实意地叹口气。 顾臻然的眼光真不错,特别是挑男朋友的眼光,一挑就挑到个大宝贝,可把他给羡慕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停星.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6、第 56 章 56、第 56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入夜, 残钩西悬, 乌云遮蔽, 夜色迷蒙,明星蒙尘。 万籁俱寂中, 一个高大的人影坐在地上, 就着浓重的夜色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中的匕首。匕首又轻又薄,锋利的刀刃饮血, 随着人影手中的动作,银色的弧度在黑暗中泛起冷色的光。 头, 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比男人稍矮的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确认没有其他动静,小跑过来禀报, 声音压得低低的, 黝黑的眼睛却亮的惊人。 人影恍若未闻,手中擦拭的动作不变。 远处忽然传来隐隐的犬吠声, 细微的动静终于将寂静的夜空打破。 浓重的夜色成了偷袭者最好的防护, 厚实的积叶阻挡脚步声的传播, 黑暗中, 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悄悄拉开序幕。 进入这里的第一刻, 所有的人都被冷酷告知,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从这个岛屿出去。 岛屿外的人不需要死人效力。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0) 每分每秒都在锋利的刀刃上行走,头顶死神无情的镰刀,所有人的生命都在进入倒计时。 然而今晚,生存与死亡, 搏斗与射.击,只不过是一场夜色下的狂欢。 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高大的男人终于站起,目光所及,滚烫的血液染黑承载生命的焦土,脚下的泥地散发出死亡的腐朽气息,夜色深沉,死神的派对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客人入场。 从胸腔中呼出一口气,行动。 猎人与猎物的关系,终将逆转。 * 夜色将明,孤立的小岛进入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 连绵不断的枪.声打破夜的静谧,林中闷哼中不断响起,有人倒下,也有人挣扎着想要从肮脏的泥土里重新站起来。 滴滴答答的鲜艳印记被厚实的落叶吸收,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味令人作呕。 失败的人成为一具形状可怖的尸体,天亮之后就会被闻到气息赶来的野兽蚕食殆尽,成功站起的人或许在下一秒就步了前人的道路。 没有人会感到同情,在这里,同情是最廉价,也是最不被需要的东西。 那等同于死亡的代名词。 顾臻然靠在树上喘着粗气。 他的上衣擦破,手臂处硬实的线头参差不齐地露出,塞进裤头的衣角被拽起,脸上的油彩有花的痕迹。 前面就是最后一道防线,黎明到来之际,防线的那头,一辆直升机将会停靠在小岛的最中央。 只有胜利者才能拿到离开的钥匙。 拆卸的咔擦声响起,顾臻然将匕首叼在嘴里,手心握紧,在心里默数。 一,二,三。 还剩最后三发子弹,对面却有五个人。 他又喘了口气,深沉的眼底有凶狠的光迸现。 他的小羽毛还在等着自己回去找他,谁都可以倒下,唯独他不可以。 * 路途颠簸,靳羽半夜被饿醒。 他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难过得连顾臻然都不想念了。 出来的时候怕会被靳东升发现,靳羽直接打的车过来汽车站,随后买的又是最近的一班车的车票,别说零食,连口水都没准备。 中途一直在睡,等靳羽醒来,离上一个汽车临时站点都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把兜里最后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薄薄的糖纸剥离,露出里面白白胖胖的糖果。糖果甫一暴露在空气中,浓郁的奶香就勾得人心底的馋虫都跑了出来。 不舍地舔舔嘴里仅剩的糖果,靳羽难过得差点直接在原地自闭。 想吃麻辣小龙虾烤鸡烤鸭宫保鸡丁酸菜鱼黄焖鸡红烧肘子酱猪蹄香菇烩肉麻婆豆腐夫妻肺片卤鸭掌 给他一碗白米饭,他能把以上所有的菜都给一口气吃完。 然后现在他只有一颗大白兔,几分钟之后,连最后一颗大白兔都没有了。 靳羽吸吸口水,可怜兮兮地扒在车窗上,决定慢慢吃。 不知过去多久,浓重的黑暗中,刺眼的灯光像一把利剑斩断黑暗,透过窗外蒙蒙的夜色向他奔来,司机师傅的声音在此刻简直犹如天籁:前面是临时站点,有没有人要下车的? 汽车一停,靳羽下车的速度飞快。 再不吃饭,小少爷就要被饿死啦。 此时虽是深夜,临时停靠处人车都不少,靳羽先挑了个热食垫肚子,才好整以暇地囤了些零食在路上吃。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还想再来两串香喷喷的烤串。 回去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靳羽条件反射扭住那人伸向自己腰间的手,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路过的人哎哟两声帮忙捡起,好心提醒要把东西放好。 靳羽道了谢,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看见那两人对视的眼神。 夜色越来越浓郁,天上的星子完全被乌云遮盖,残缺的月亮早已消失不见,吃饱喝足的靳羽终于心满意足。 他美滋滋地揉揉肚子,越发觉得顾臻然真的是太会找对象了,咂咂嘴,满足地阖眼睡去。 几乎是在同时,最后一声枪.响.响彻孤岛的夜。 衣襟染血,人影缠斗交错,幻影交叠间,顾臻然反身一踢,将野狼手中的东西远远踢开。 现在,他们同样没有了武器。 掌心紧握,手腕处青筋暴起,另外一个人投鼠忌器,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队员的到来。 拳拳到肉,噗噗的声音在耳畔连绵不绝,一声闷哼响起,及时赶来的队员成功制服除了野狼以外的所有队员。 浓重的夜色中,第一缕曙光穿透黑暗直射而来,头顶风声渐大,夜空中,直升机即将降落。 顾臻然面色冷酷,冷静的眼神毫无波动,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狠戾。 成功将人制服在地,锋利的匕首抵在脆弱的脖颈处。冰冷与温热形成鲜明的对比,死亡的恐惧使野狼的脖颈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声音不悲不喜。 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人,往日种种,来日定加倍奉还。 不等人回应,一个手刀将人砍晕,转身朝直升机所在的方向奔跑而去。 身后不远处,有人挣扎着睁开眼,爬行过去将跌落在地上的木仓.握在手上,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抬手,扣下扳.机。 嘭的一声响,手缓缓滑落,视线模糊间,奔跑在最前头的人一个踉跄。 几声惊怒的呼声响起:头! * 一天一夜的汽车终于到站,车里的喇叭声音开的震天响,吵吵嚷嚷的让车上的乘客赶紧下车。 靳羽把搭在前排靠椅上的手收回,慢吞吞地揉了揉眼,又不动声色地伸个懒腰。 小少爷不管在哪里,自身的形象都是很重要的,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形象不能随便崩塌。 车里的人鱼贯而出,靳羽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下车,临走还不忘提上自己昨晚买的那些小零食。 深重的夜色终于过去,白色的云霭在天空肆意铺散,遥远的地平线端,圆滚滚的鸡蛋黄艰难跳出,灿烂的霞色将整个世界染得分外迷人。 靳羽下车,随着人流走出车站,一段让人眼花缭乱的路程之后,终于到了等车的大厅。 穿过大厅便能看见按照顺序等候在一旁的计程车,大厅的两旁还贴心安排了提供吃食的店家,靳羽坐在候车大厅,突然想要数数看自己带了多少现金。 手往口袋一掏,空空如也,连一个钢镚都没有留下。 靳羽: 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他把所有口袋都翻了个遍,最终不得不接受这个惨痛的现实。 一想到自己真的要流落街头,甚至连这个车站都走不出去,靳羽满脸茫然,等到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快于思维,给顾臻然打了电话。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手机,茫然的目光流连在通话拨出的界面,靳羽委屈地吸吸鼻子,在心里赌气地想,要是顾臻然这次再不接电话,他以后就都不跟他好了。 就算顾臻然以后再用小饼干溜溜梅烤面筋大白兔奶糖哄他,自己也不跟他好了。 从孤岛飞往陆地的直升机上,顾臻然脸色苍白,本就削薄的唇瓣血色尽失,青色的胡茬在下巴处冒出,冷硬的脸庞染上隐隐的疲惫。 尽管如此,他的面色依旧冷静,深沉的眼底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蜘蛛正在替顾臻然清理背后的伤口,不远处,响尾几人一脸愧疚。 都怪他们没有仔细清理现场,要不然的话,头也不会被偷袭。 想起这件事,众人心有余悸。 幸亏那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要不然,子弹要是再偏上几分,顾臻然就不只是失血过多的问题了。 子弹取出,顾臻然闷哼一声,蜘蛛一边包扎一边道:子弹取出来就没事了,这段时间记得多休息。 离开的时候顺带把其他人一起叫走,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地方此时只有顾臻然在闭目养神。 沉思间,手机的特别铃声响起,顾臻然挣扎着接通电话,失血过多的嗓音开口便是低低的沙哑。 含着深沉的想念低喃出声,小羽毛。 听到熟悉的嗓音,靳羽瞬间就委屈的不行,他抽抽鼻子,手抠着袋子,小小声道,顾臻然,我钱被人偷了。 他好可怜呀,卡被靳东升给停了,身上的钱也被人偷了。 旁边都是三五结伴成群,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拥挤的候车厅里,身边人来人往,他却连一个可以寻求安慰的人都没有。 瘪瘪嘴,似乎已经委屈的不行,突然道:你来找我好不好。 只要你来找我,我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顾臻然心底一软,冷峻的眉眼瞬间变得温柔:好。 只要你说需要我,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尽快出现在你的面前。 匀速行驶的直升机速度忽然加快,在天空中划过一道残影。 顾臻然挣扎着穿上衣服,蜘蛛不满地制止,却听他语气温柔道:我要去接我的小少爷回家了,去晚了他会害怕的。 直升机马上就要停下,顾臻然穿戴好衣服,下巴处青色的胡茬也被刮干净,临走之前忽然问蜘蛛:你身上有没有香水? 蜘蛛是这群人里唯一的女性,身上还染有血腥气,顾臻然不想吓坏他的小少爷,只能用香水味遮盖。 从来没见过顾臻然这幅柔情模样的蜘蛛沉默片刻,翻出香水默默递过去。 十分钟以后,直升机在离车站最近的机场停下,顾臻然下了飞机,等待不及,一路小跑着过去。 途径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匆忙的脚步停下,一支鲜艳的玫瑰被珍惜地握在手心。 路过一辆车,脚步再次停下,无视路人怪异的眼神,透过挡风玻璃,面容严肃地将有些凌乱的发丝拨正,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苍白的脸色重新变得红润。 人群中几乎是一眼就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他眉眼含笑,听眼前的人语带哭腔,红了眼眶委委屈屈地控诉,你怎么才来呀。 顾臻然要是再晚来一点,可爱的小少爷就要被别人给拐跑啦。 小少爷要是被别人给拐跑了,那就找不回来啦。 被少年委委屈屈地控诉,顾臻然心底发软,轻叹一声,眼底的浓雾散开,像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眉眼温柔,将委屈的人拥入怀里,在头顶小心翼翼地落下一个轻吻。 叹息一般:小羽毛,我来带你回家。 不会弄丢了的,这辈子下辈子,哪辈子都不会弄丢。他好不容易才把人重新找回来,怎么会允许自己把人弄丢。 他会一直把人放在心上,一直一直,永远爱他。 连带上辈子的那份爱一起。 永远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心爱的人,我来带你回家。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7、第 57 章 57、第 57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顾臻然还在感受怀里抱住人的充实感, 满心感叹, 恨不得立马把人带回家藏起来谁也不让见, 被抱住的人却忽然耸了耸鼻子,趴在他的怀里细细嗅他身上的味道。 在闻到浓郁的明显的女人才会用的香水味之后整个人陷入呆滞, 嘴巴微张, 震惊得连委屈都给忘了。 顾臻然的身上居然有女人的香水味,而且香味还很浓郁。 要么就是那个女人拿香水当花露水用, 离她三米远都能染上香味,要么就是两个人有了极为亲密的接触, 在接触的时候沾染上。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1) 否则这浓郁的香味, 顾臻然怎么解释。 总不能是他自己喷上去的吧。 觉得自己get到真相的靳羽鼻头一酸,气得浑身发抖, 差点原地厥过去。 顾臻然这个大猪蹄子, 怪不得离开这么久都不怎么联系他,原来! 短短一年半, 他在外面居然有了别的狗! 想他在这里委委屈屈地受冷风吹, 顾臻然却软玉在怀。 这恋爱是谈不下去了。 不能忍不能忍, 越想越委屈, 越委屈越想。 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靳羽冷着脸从顾臻然的怀里挣出来, 深呼吸, 退后两步。 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见过世面的小少爷,没必要跟一个香水味计较。 可是真的好生气呀。 怀里抱着的人突然挣扎着出来,低着脑袋不看人, 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顾臻然轻笑一声,只以为对方害羞了,揉揉发顶,眼底满是宠溺:走吧。 走出汽车站,远远的一辆黑色奥迪嘟嘟响了两声,两人走近,车窗降下,猴子手握方向盘朝他龇牙一笑,又用余光偷偷打量跟在身后,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的人,憨憨地摸摸后脑勺。 老大喜欢的人还挺好看,皮肤白得站在阳光下跟会反光一样。 跟他们这群大老粗一点不像。 除了猴子,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人,是不放心顾臻然伤势的蜘蛛。 蜘蛛盯着顾臻然打量了好一会儿,目光在落到对方因为失血有些苍白的唇瓣时眉头拧了拧,余光看见被他们的头护在身前的人,顿了顿,朝对方点点头。 靳羽不感兴趣地看了眼车里的两个人,跟着顾臻然坐了后座。 车子在一辆别墅前停下。 别墅有些隐蔽,从孤岛活着出来的人理所应当地享受自己的胜利品。 顾臻然把靳羽安排在楼上,隔壁就是他自己的房间。 房间门被关上,靳羽好奇地打量房间的摆设,看了会儿就没兴趣了。 仰头看跟在身后的人:我要洗澡。 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在车上坐了一天,浑身都是一股汽车味。 不满地后退两步。 顾臻然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一年半过去,靳羽现在好歹也有个一米八,结果顾臻然还比他要高出半个脑袋。 仰着脑袋看人,脖子都要酸了。 顾臻然轻笑,伸手给他捏捏脖子,等把人捏.舒.服了,又把人搂进怀里亲。 动作又凶又狠,手揉着劲.瘦的腰.肢,眼底满满的占有欲,恨不得立马把人吞.吃.入.腹。 被亲的人被亲的狠了,在怀里唔唔地抗议,顾臻然才放轻了点力道,讨好似的舔..舔..唇。 抱歉,顾臻然哑着嗓音,不等怀里的人反应,头一低,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靳羽脑袋晕晕乎乎的,深觉自己成了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叶小孤舟。 一个浪花打来,孤舟在海面上左摇右摆,失了方向,又一个浪花打来,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跟随对方的动作,在海面上随浪起伏。 相拥的两个人交..叠着摔在柔软的大床上,大.掌.撩.开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掌心的茧磨得底下的人一个激灵,轻哼出声。 顾臻然的眼神霎时就变了。 凶狠的恶兽露出自己的獠牙,充满占有欲的目光紧盯在可口的小绵羊身上。 叩叩叩 蜘蛛在门外出声:头,我有点事情要找你。 顾臻然: 眼神迷迷瞪瞪的靳羽: 顾臻然把脑袋埋在怀里人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气,把体内的冲动压下去。 我去给你拿衣服。在红润的唇上啄了一下,哑声道。 顾臻然的房间就在隔壁,去接靳羽的功夫,其他的人就已经把日常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其中自然包括衣服。 顾臻然打开门,蜘蛛正抱胸倚在门框上,见人出来喊了声头,放下手站好,公事公办地提醒,你身上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 直升机上虽然有急救药,条件到底是简陋了一些,再加上顾臻然一下飞机就到处跑,后背的伤口已经隐隐有撕裂的迹象。 想要尽快养好伤,就得注意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 顾臻然反手把门关上,闻言冷淡地嗯了声,仿若完全不把这点伤放在心上,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警告:不该说的别说。 蜘蛛身形一顿,低声应下:是。 顾臻然给靳羽拿的是他自己穿的衣服,比靳羽平常穿的大了两个号。靳羽穿着不得劲,袖子往上折了两折,裤腿也往上折了折,手揪着裤头,不满。 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顾臻然比他大。 此时房间里只有靳羽一个人。顾臻然给他拿了衣服就离开了,靳羽出来没在房间看到人也没在意,扣上皮带下楼找吃的。 楼下只有响尾一个人在,见到靳羽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下楼,面上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心里却啧啧啧啧。 他们买衣服的时候就问过要不要给头的小爱人也给买几套,当时他们头是怎么说的来的,不用,穿我的就行。 牙都差点被酸倒。 他心里又好奇的紧。 平时和他们在一起,顾臻然都是能不开口说话就不开口说话,真的开口说了什么,在他们几人心里都是命令一般的存在。 是必须要遵守的事情。 瞧瞧瞧瞧,现在他们头整天都在说些什么让人酸溜溜的狗粮哦。 靳羽正在冰箱里找吃的,响尾突然凑过去,高声喊,嫂子好! 啪嗒,突如其来的一声嫂子好吓得靳羽手一抖,刚找到的小蛋糕掉在地上,鲜美的奶油糊成一团,香味在空中逸散,勾的人肚子里的馋虫全都跑了出来。 响尾: 尴尬地摸摸鼻子,讪笑着把掉在地上的蛋糕捡起,见面前的少年脸皱成一团,湿漉漉的眼底满是心疼和不舍,鬼使神差推回去:还吃吗? 靳羽: 不舍地看了眼,摇摇头,脏了不能吃了。 转身又从冰箱里拿了另外一个口味的。 低头吃了几口,听见脚步声,转头见顾臻然朝这边过来,把手里的蛋糕递到他嘴边,吃吗? 顾臻然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把蛋糕推回去:饿了? 靳羽赶紧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早就饿了,顾臻然快做好吃的来投喂他吧。 顾臻然伸手,用指腹擦掉他嘴边沾上的奶油,叮嘱:别吃太多,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响尾一脸牙酸地去沙发坐下。 浑身冒着粉红泡泡的老大他真的是没眼看。 顾臻然去厨房做好吃的,靳羽吃完一个小蛋糕就乖巧地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期间一直探头往厨房望。 他都好久没有吃到对方做的东西了。 视线一暗,蜘蛛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把果盘放在他面前。 头让我端出来的。 靳羽不在意地哦了声,鼻子一动,探头的动作一顿,扭头认真看蜘蛛。 他闻到了,就是这股香水味。 蜘蛛被他看的一愣,不动声色地放下东西,点点头离开别墅。 虽然她不知道头的小男朋友脑补了什么东西,看他的表情,可想而知误会了什么事情。 虽然很想留下来看头吃瘪的模样,但是为了防止自己以后被穿小鞋,还是先走为妙。 蜘蛛走后,响尾也跟着一起走了。这栋别墅专属于顾臻然一个人,他们几个住在隔壁,没有允许不能轻易进入这里。 虽然他很想留下来尝尝他们头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但也知道打扰久别重逢的小年轻是会挨揍的。 临走的时候趁靳羽没注意顺走了一个苹果。 靳羽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香蕉吃不下去了。 他万万没想到,顾臻然身上的香水味这么快就找到了正主。 脑海中灵光一闪,顾臻然刚刚就是被对方给叫走的,回来的时候,身上的香水味道又浓郁了。 蜘蛛并没有用香水的习惯,那瓶香水还是当初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装错了装进去的,要不是怕香水味道会引来敌人,在岛上她就已经扔了。 今天拿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身上沾了点,味道很淡,没想到还是被闻了出来。 毫无所知的顾臻然还在厨房里欢欢喜喜地做饭,小碎花的围裙往腰上一围,低眉顺眼,一副贤夫良夫的模样。 心里气呼呼的,但小少爷不是个会吃醋的人,不矜持,不识大体,还没有气度。 他把香蕉往垃圾桶里一扔,趿拉上拖鞋,拽紧有些松的裤头,气势汹汹地冲进厨房。 委屈地抽抽鼻子,开口的时候语气凶巴巴的:饭怎么还没做好! 他已经想好了,既然顾臻然已经在外面找了狗子,等他吃饱了就让靳东升把他停了的卡都解冻。 他也要去买个十瓶八瓶更好闻更香的香水,天天往顾臻然身上喷,一个礼拜不带重样。 气死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笙枂 5瓶;春江花月夜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8、第 58 章 58、第 58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顾臻然正在做小排骨, 排骨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时候就被剁成了一块块, 他把排骨放在水龙头下冲, 把上面沾着的血水冲掉,又一块块放在盘子里装好。 他身上还绑着绷带, 弯腰处理菜不太方便, 身子就稍稍往上抬了抬,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 客厅里少年像一颗除夕夜待燃的炮.仗, 修长的手攥紧有些大的裤头,趿拉着拖鞋一头栽进厨房。 语气凶巴巴, 眼神却委委屈屈:饭怎么还没做好。 刚刚才吃完一通小点心, 靳羽身上混着奶油和水果的香甜气息,白皙的脸蛋憋的通红, 眼睛湿漉漉的, 眼底的亮光却像燃了一簇鲜艳活泼的小火苗。 衬衣有点大,袖子被挽了两挽露出底下纤细的胳膊, 黑发蓬松的头顶一缕呆毛竖起, 一晃一晃, 呲呲的往外散发怒气。 看起来是委屈的不行了。 顾臻然不动声色地立起腰, 用旁边的干抹布擦擦手, 手执筷子, 从已经收汁得差不多的锅里夹了块肥瘦合宜的红烧肉喂到人的嘴边,另外一只手托在下巴处,尝尝。 靳羽没打算吃的。 他不是那么贪吃的人,哪怕他被靳东升停了卡, 哪怕他现在口袋里连一个钢镚都没有,小少爷铮铮傲骨,宁折不弯,哪里是一块小小的红烧肉能够收买得了的。 可那香味霸道的很,一个劲的往他的鼻子底下钻。 不止闻起来香,颜色也十分诱人,油汪汪的,外面裹了一层蜜色的酱,被筷子一夹,肉块颤颤巍巍,仿若在说,我可好吃了,你快来吃我呀~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2) 靳羽没骨气地咽了口口水。 就、就吃这么一块好了。 他勉为其难张了嘴,顾臻然顺势把肉投喂进去,末了还问:味道怎么样? 靳羽眼睛一亮,脸颊一鼓一鼓,声音含含糊糊的:好了,可以吃了。 顾臻然失笑,向来凌厉的眉眼变得柔和,比三月春风悄悄吹过,窗外伸展枝丫的嫩绿的杨柳还要惹人心动。 要不要再吃一块? 靳羽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砸吧砸吧嘴巴,回味了会儿味道,有些为难地思考了下,勉为其难道:那就再吃一块好了。 听说掌勺人的心情会影响做出来的菜的味道,自己如果拒绝了,顾臻然心情不好,把菜做难吃了怎么办。 美滋滋地张嘴吃了,又得寸进尺,让顾臻然挑自己看中的夹。 肥了不行,太瘦了也不好吃,还得色泽晶莹,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的。 顾臻然一边做菜一边投喂,等到一锅红烧肉出锅,本来堆得碗沿冒尖的量,最后堪堪跟碗沿齐了平。 不用等饭菜做好,靳羽在厨房吃菜就吃了个半饱。 只吃一块就不吃的话早被抛在了脑后。 顾臻然又夹了根青菜要投喂,菜叶子绿油油的,上面点缀着零星的油星,靳羽嫌弃地看了眼,撇撇嘴,转身走出厨房。 他又不是兔子,谁要吃青菜。 七月份的天气很热,恼人的太阳高高挂在澄碧的天空,孜孜不倦地释放热量,知了在高高的枝干上一声长一声短地叫着,把时光匆匆的脚步叫缓,日子变得悠长。 吃饱饭靳羽躺在沙发上消食,顾臻然蹭过来给他揉肚子,揉着揉着手就不安分了,被一把拍掉,靳羽凶他:不许动手动脚。 今天被人喊了声嫂子他才想起来,顾臻然还没跟他表白。 没表白就想白捡个男朋友回家,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被拍了手的人低眉顺眼,安安分分地继续给人揉肚子。 坐车坐了一路,靳羽被揉着肚子就哼哼唧唧地睡过去,脸颊睡的红扑扑的,还不时咂咂嘴,顾臻然失笑,手肘穿过腿弯,把人搂进怀里,抱着上了楼。 怀中的人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依恋地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口袋中的手机嘟嘟的响个不停,顾臻然没理,等给人打开空调,又盖好被子,才眉眼冷淡地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猴子几人一脸戾气,随时等着他的命令。 靳羽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窗外霞色入屋,绚烂的橙金赤红在地板上铺了一路,他赤脚踩在地上,没找到拖鞋也不在意,就这么赤脚走出去。 别墅里空荡荡的,顾臻然不在,身上有香水味的人也不在,靳羽狐疑,把整个二楼都找了个遍都没看见人。 睡了一天又找了一圈,他有点口渴,弯腰在冰箱里找喝的,别墅的门打开,顾臻然眉间坠着雪峰凛冽的冰雪,披着屋外的一片夕阳进门。 靳羽听到声音回头,顾臻然正在玄关处换鞋,起身的时候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眉间的陈雪融化,随手把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醒了?饿了没有,我去做饭。 靳羽摸摸肚子。他才刚醒,现在一点都不饿。诚实地摇摇头。 抿着嘴不乐意了。自己又不是猪,顾臻然当养猪呢。 顾臻然嗯了声,走近才发现对方赤脚踩在地板上,凌厉的眉皱起,语气难得严厉:下来怎么不穿鞋? 虽然现在是七月,赤脚踩在地板上也容易着凉。 靳羽慢吞吞地喝口水,粉嫩的脚趾调皮地翘了翘。 心头有种终于扳回一城的得意。 哼,就不穿。 顾臻然只好任劳任怨地把人抱去沙发,给他换上鞋,伸手把被睡的皱巴巴的衣服理好,温柔问,晚上想去哪里玩? 青城市向来比清河市经济发达,人一多就显得热闹,玩的地方也多。两个人上辈子在这里待过十年,今天也算是故地重游。 靳羽领着顾臻然去了他上辈子上大学时候一条街隔壁的小吃街。 夜风吹拂,十年前的夜空和十年后的夜空惊人的一致。 明亮的星星璀璨闪烁,头顶的月亮又大又圆,小吃街一如两人记忆中的热闹,走进里面,各种吆喝声不断。 靳羽刚开始还会顾忌一下自己的形象,毕竟偶像包袱三吨重,小少爷的名声不能毁在他手里。 一条街还没走过一半他就忍不住了,看见什么都想吃,吃了几口又嫌弃腻,往顾臻然手里一塞,转头又被其他摊位的好吃的吸引。 顾臻然手里拿着一堆吃到一半的烤串,任劳任怨地充当移动付款机。 两人养眼的组合引起身边人的窃窃私语。 高三一年,原本还有些秀气的靳羽像青竹一样长开,个子拔高的同时,眉眼也愈发精致,声音清亮,眼底的光彩清澈又温暖。 偶尔冲人耍小性子,不仅不让人觉得反感不耐,甚至满心纵容,只想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顾臻然侧脸冷硬,眉眼间裹挟着浓重的冷意,漆黑的眼底掩藏巨大的深渊,孤寂又寥落,却在和前面那个可爱的男生对视时,寒冰化春。 薄凉的眉眼瞬间柔和,那宠溺的小眼神哦,啧啧。 什么忠犬攻女王受,小狼狗攻小可爱受,光是脑补就一脸兴奋。要不是怕对方会生气,众人都想拍个照片回去舔屏。 靳羽默默把小丸子塞进嘴里,又要了两串烤鱿鱼。 晚上吃的多了肚子有点撑,两个人沿着街道慢慢的走。 十年前的青城市已经足够繁华。 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不停,两旁暖色的街灯兜头照下,人走在路上,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靳羽落后顾臻然一步,专挑对方的影子踩。踩着踩着发现影子不动了,抬头,被人逮住吻了一下。 那人背对着路灯说,我男朋友真可爱。 靳羽反问,谁是你的男朋友呀? 顾臻然低低地笑开,笑声经由空气,传进靳羽耳朵里的时候弄得耳朵也痒痒的。 他道:我怀里抱着的人是我的男朋友。 靳羽:你都没有告白,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顾臻然:不会不同意的。低头啄吻了一下,牵着他可爱的男朋友回家。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两人回了别墅,顾臻然刚进屋就被靳羽赶了出去。 香水味的事情自己还没跟他算账呢,小少爷哪里是这么好哄的人。 他不要面子的呀。 第二天一早,靳羽揉着眼睛起床,猝不及防看见从顾臻然房间出来的蜘蛛。 不同于昨天,今天蜘蛛穿了件休闲的水蓝色短袖,利落的马尾帅气地扎起,脸上还化了点淡妆,见到靳羽点点头,礼貌道了声早,顺着楼梯下楼,很快离开别墅。 靳羽眼睛转了转,气势汹汹地冲进房间。 房间的主人正靠坐在床头,屋里开了空调,额上却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 脸色苍白,神情依旧沉静。 挥开顾臻然要抱他的手,耸了耸鼻子,果然再次在对方身上闻到熟悉的香水味。 靳羽趴在顾臻然身上,软绵绵地叹口气,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静静。 身下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靳羽嫌硌得慌,不满地瞪人一眼。 别捣乱,忙着呢。 顾臻然苦笑。 大清早的,肖想了两辈子的人毫无顾忌地趴在自己怀里,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他嗓音哑哑的,你先起来。 手却把人箍得紧紧的,恨不得把人融进骨血里。 最多只能扭动身子蹭几下,这个样子。 靳羽的深思最终被一个炙热的早安吻打断。 那个吻一如既往的霸道,又凶又狠,像要把人吃进肚子里。 他差点就招架不住。 得亏他有多年的经验,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只要躺平就好。 亲完喘气的空当,靳羽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把自己抱住的人。 想到什么,他翻了个身,和顾臻然面对面。 他的语气有些悲痛,还有些一言难尽,最终一咬牙,手捧对方的脸,眼底满是认真,我不会嫌弃你的。 就算顾臻然这辈子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比如喜欢用女式香水,他也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包容他的。 靳羽深深地叹口气。 谁要是当他男朋友,那可真是太幸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写前世。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59、第 59 章 59、第 59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清河市的六月, 滂沱的大雨说来就来, 窗外电闪雷鸣, 狂野的大风把粗壮的电线杆子吹倒。 轰隆一声,楼道内老旧的照明灯光忽闪几下之后完全暗下, 深沉的夜色里, 一声凄厉的女声划破夜空。 你这个野种,你怎么不去死, 跟你那个爸一样,你们怎么不去死! 居民楼四楼最靠里的房子里, 神情癫狂的女人正在狭窄的客厅里歇斯底里地尖叫, 时髦的波浪卷凌乱披在身后,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对这个世界的恨和憎恶。 客厅里一片凌乱, 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以砸的东西, 她大口喘息,犹如陷入绝境的困兽, 很快, 把目光转向门口的小男孩。 小男孩五六岁的模样, 脸颊瘦削,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小小的一只, 发丝偏黄, 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女士衣服,本该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瞳孔却比窗外喧嚣的夜色还要漆黑。 他站在房门前,本来只是半夜口渴起床喝水, 没想到再次遇见女人情绪失控的场面。 一道闪电划过,女人脸上的癫狂被照亮一瞬。 男孩很快发现自己的处境,他转身就跑,却在小短腿迈开的下一瞬就被一巴掌狠狠甩在地上。 那一巴掌丝毫不留情面,脆弱的身体撞上坚硬的桌角,脸颊肿起老高,嘴巴也磕在地上,嘴里冒出浓郁的血腥味,半晌爬不起来。 女人咯咯的笑着,像发现新游戏的小女孩,眼中闪烁着可怖的好奇。 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在指尖袅袅燃起,女人凑近深深地吸了一口,神态迷恋,稍后又粗鲁地揪住躺在地上的人的头发,把发亮的烟头烫在对方裸露在外的小小的胳膊上,冷笑着捻了两圈。 白嫩的胳膊被滚烫的烟头烫伤发出滋滋的声响,小男孩疼得浑身直打哆嗦,黑漆漆的眼底几乎是立刻就积蓄了一汪泪水,苍白的嘴唇咬得死紧,额头大滴的汗水顺着瘦削的脸颊滑下。 他的眼神死寂,唇畔紧咬,疼得恨不得立刻死去也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他知道,自己越是哭泣求饶,女人就会越兴奋,只有咬牙一声不吭,这场暴力的行为才有尽早结束的可能。 女人神经质地笑起来,眯着眼享受对方害怕的神色。 她很快觉得不满,用长长的指甲掐他,挠他,抓他,小男孩身上很快出现一大片带血丝的青紫痕迹,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哭! 长长的指甲上涂了当下最流行的颜色,女人又哭又笑。 她痛恨男孩的隐忍,痛恨他的出生,痛恨自己,也痛恨当初毁掉她整个人生的男人。 可她是个可悲的人,她没有能力让男人后悔,便把这一切都迁怒到一个五岁孩子的身上。 残酷地揪住手中发色偏黄的脑袋往坚硬的地板上砸,用脚踢柔软的肚子,把白嫩的手指踩在尖锐的高跟鞋下碾。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3) 窗外雷电轰隆咆哮,一道长长的闪电犹如利剑,愤怒着划破天际,老旧的居民楼里,逼仄的地板上流出大摊血液。 女人哼着歌,用手指沾上血液重新染红自己的指甲。 她对这新的着色满意极了,摸索着拿过旁边的酒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里放了白色的粉末,是可以让她感受到快乐的东西。 很快她累了,摇摇晃晃地起身,没有看身后的人一眼,回了房间躺下睡觉。 轰隆隆隆,夜色中迟来的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又急又快地敲打在窗户上发出愤怒的声响,脆弱的树枝被大风摇晃,夜色中咔擦声不断。 良久,男孩红肿的手指突然动了动,他的胸口小小的起伏,眼睫奋力抖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强烈的痛楚。 小小的身子躺在血泊里,身上也在滴着鲜艳的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痛,可他像早就已经习惯隐忍这种痛楚,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眼前一阵阵发黑,晕乎乎的脑袋让他生理性反胃,干瘪的胃袋急剧收缩,反而让他减弱了几分被虐.待之后的疼痛。 无边的夜色中,五岁的顾臻然艰难地翻了个身,红肿的手指用力抠住地板,小小的指节使出最后的力气,艰难朝房间的方向爬去。 他不能留在这里,他不能给自己的伤口恶化的机会。 冰凉的地板上拖出一条歪歪扭扭的血红痕迹,冷冽的暴雨带来温度的骤降,茫茫夜色中,他的眼神比尚未晕染的点墨更黑,比无声的沉默更压抑。 沉寂的瞳孔中毫无生命的鲜活和喜悦。 用力到泛白的指尖不甘地失去最后的力气,小小的身躯最终依旧晕倒在染着窗外水汽的客厅。 一夜过去。 经受过暴风雨洗礼的天空分外澄碧,软绵绵的棉絮被人撕碎随意撒在空中,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被雨水冲刷过的窗户斜斜照在地板上,窗户外小鸟正在叽叽喳喳地引吭高歌。 哟,这不是黄哥么,大忙人可是好久都没有我这里了,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咯咯咯的,语气甜蜜,恍若情人间不自禁的呢喃。 娇媚的语气含着三分埋怨七分娇俏:死鬼,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就说什么时候来吧。 那就说好了,我等你来。 女人笑意盈盈地挂了电话,下一秒却不屑地轻啐一口。 光凭两句甜言蜜语就想白睡老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齐欢不在意地把手中的电话放在桌上,心情颇好地从首饰盒里挑出一只大红色的口红涂抹。 顾臻然五岁这年她也才二十四,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加上面容生得又娇又媚,嗓音柔柔的,在风尘中打滚过几年,一举手一投足,轻易就能把人心底的野兽勾出来。 一头柔顺的黑发烫成时髦的波浪卷,朱唇轻点,柳黛轻描,细细的小蛮腰一扭,想要上她床的男人能从清河市的河东排到河西。 齐欢看着镜中的自己嗤笑一声。 可惜啊,那些嘴里说着甜言蜜语想要上她床的男人却连个房费都不愿意付。 偷吃还想不付出代价,可能么。 齐欢满意地看了看自己今天的妆容,她挎起包包准备去街上走两圈。能遇见大方的新主顾最好,没有的话来个老主顾也勉强开张。 打开房门,客厅里鲜红的痕迹变深,刺鼻的血腥味铺天盖地朝她涌来,和她身上的香水味混杂,地上躺了一个人,狭窄的空间逼仄的厉害。 齐欢像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幕,面不改色出了门。 她今天运气不错,刚下楼没走几步背后就紧紧贴上了一坨肉,那坨肉伸手去捏她挺.翘.的屁.股,嘴里说着骚气的话,故意在她耳边呵气。 手想钻进衣服下摆的时候被捏住,齐欢娇笑着报出一个数,男人脸色变了变,最后一咬牙,成! 齐欢笑的越发开心,甜甜蜜蜜地搂着男人的胳膊上楼,男人心里也在冷笑,高出来的价格自然要在床上讨回来,总不能让自己吃亏。 一进屋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亲..作一团,男人发了狠地.揉手下软乎乎的身子,又掐又捏,丝毫不怜惜,裤腰带解到一半,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 脚下踉跄,一脚踢出: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差点没把自己的大宝贝吓.软。 一个小孩子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眼睛闭得紧紧的,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伤痕触目惊心。 要不是对方胸膛还有细微的起伏,他差点就要以为齐欢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 男人提起裤子就要走。 他可不想出来放松一趟,最后把自己淌进一个大..麻烦里。 齐欢这才把目光放到地上的人身上。 她凉薄一笑,娇媚的脸庞看不出一丝心疼:死不了,怕什么。 昨晚上又不是第一次,命硬着呢,要死早死了,等不着现在。 男人说什么也不愿意留下。 齐欢说死不了就死不了,她又不是阎王爷,万一呢。 男人要是走了,刚刚被人又摸又亲就成了亏本买卖,齐欢冷笑,要走可以,把钱留下。 男人勃然大怒: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家大宝贝才刚掏出来就被吓软了,他还没找对方算账呢。 齐欢不让路,男人直接甩了她两个巴掌,又把人按在门板上就这么来了一回,提上裤子就骂骂咧咧地离开。 门一开一关,齐欢不在意地把衣服穿好,在心里想道,这才叫真正的亏本买卖。 转头的时候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那眼睛里没有一丝亮光,黑压压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因为身上受着伤,看人的时候眼神还在发虚。 齐欢想起自己就是因为对方才做了笔亏本的买卖,眼神有些凉,要睡就回房间睡。 难不成以为他躺在地板上睡,自己就能变成一个慈母不成。 她齐欢可没有这么天真的儿子。 小小的顾臻然没有说话,他浑身上下哪哪儿都难受得厉害。 昨天的移动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要不是刚刚两个人的动静太大,他还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脑袋晕乎乎的一阵恶心,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他张张嘴,小小的唇上起了一层干燥的皮。 嗓子哑哑的,有小小的声音从身体里传出:妈妈,我想喝水。 齐欢从小包中摸出镜子补了补妆,艳色的口红在娇艳的六月鲜花似的唇畔上停留。 她细细地把口红抿开,挎着包包出门寻找下一个主顾。 那声小兽呜咽般的妈妈被无情抛在脑后。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0、第 60 章 60、第 60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碧色长空中, 绵软的白云惬意飘动, 白毛红喙的小鸟儿在细线般的电线杆子上停留一瞬, 张张翅膀,在天空中远成一个黑色的小点。 狭窄逼仄的客厅里, 一个小小的人影在爬动。 瘦削的脸颊高肿, 侧脸青紫一片,发尾发黄的头发被深色的血液黏在额前, 触感坚硬,用手一抠, 可以撕下一片嫩皮。 胳膊整个浮肿, 被烟头烫伤的地方翻出红色的肉丝,肉丝沾着血液, 边缘一圈焦黑, 凑近了仿若还能闻到昨晚雨势瓢泼时分,蛋白质被火灼烧的奇怪味道。 人影很虚弱, 每往前爬动一步都需要躺在地上休息很长时间。深色的痕迹在地板上蜿蜒出古怪的图案。 齐欢下手很有分寸, 死不了, 只是也不好活。 老旧的房门发出响亮的嘎吱一声, 啪嗒, 有什么东西砸在身上, 坚硬的棱角将还没开始愈合的伤口砸开,鲜红的血珠再次澎湃涌出。 红肿的手指将掉落在身边的纸盒拢住,尽管他不认识那上面的字,但并不妨碍他知道, 这是吃了可以让他快点好起来的东西。 被无情撞击过的脑袋传来阵阵眩晕的感觉,黑暗中世界不断拆分重组,身体重的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痛到极致反而麻木。 在身后人漠然的注视下,伤痕累累的人一点一点爬进房间,挣扎着将药盒叼在嘴里,像一只在暴雨夜被人痛打过的野狗,浑身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一门之隔,男人调戏的声音闷闷传来,很快,闷哼声夹杂着女人高亢的尖叫声响起。 这个世界正值六月,碧色长空下繁花烂漫,于花团锦簇之中,他一个人活在无间地狱。 * 那个雨夜差点要了顾臻然半条命,可他到底还是捱了过来。 有些人命比草贱,自然也要比石头更硬。 * 狭小客厅中间的圆桌上放了两碗面,面是最简单的清汤挂面,油花在汤顶漂了一圈。 细长的面条上撒了几粒碧绿的葱花,碗边描着细细的青花,细长的竹筷被握在一只涂着丹蔻的好看的手中。 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对面吃饭。 背对房门坐着的是一个幼小的孩童,年纪不大,发梢染黄,露出的胳膊上错落几颗新旧不一的疤痕。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容色艳丽,性感的大波浪披散在肩头,精致的眉眼处处透出春.情。 饭是六岁的顾臻然踩着板凳做的,不算好吃,勉强能入口。 女人面色冷淡,吃饭的样子却很好看,葱白的手指又细又长,指腹粉红,指甲圆润,白色的面条被碧色的长筷夹起,间或夹杂几颗翠绿的葱花,红唇微张,动作优雅地咀嚼。 顾臻然吃的很快,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饱,把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完,还不舍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不小心沾在唇边的面汤。 女人看起来心情还不错,顾臻然握紧手中的筷子,小小声地开口:妈妈,我能去上学吗? 他太久没有开口说话,稚嫩的声带像放在砂石上磨过,清脆悦耳的童音有几分怪异的沙哑。 房子的隔音不好,薄薄的木门几乎起不到隔音的效果,每次齐欢不在家,顾臻然就会抱着膝盖坐在门边,听经过门口的人说话。 他听到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他能明白,大多数他还明白不了,但他知道自己六岁了,年龄够大了,是可以去上学的年龄。 可他还小,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自己去办。 齐欢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以,只要你能自己付学费。 除非酒醉,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齐欢向来采取无视的态度。 不亲近,不在意,家里缺了什么东西都是她想起来才会去买,想不起来,顾臻然就只能饥一顿饱一顿地挨着。 饿狠了也去翻过垃圾桶,他小小的一只,站起来都没有垃圾桶高,连流浪的野狗都敢欺负他。 小孩的眼中有细碎的光亮起,却在看到面前人的表情时瑟缩一下。他知道妈妈不喜欢他,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筷子被人扔在桌上,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逐渐远去。 等人走了,顾臻然踮脚收拾好碗筷,他搬过放在旁边的小板凳,垫着脚尖去够水龙头,水龙头拧开,哗哗的水流溅了几滴出来,把他的衣袖打湿。 顾臻然不在意地用手背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他眉眼心头藏着巨大的欢喜,生活有了期盼,什么样的苦难就都能熬得下去。 白底青花的碗很快洗好,小小的顾臻然跑进自己的房间,憋红了脸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方形纸盒。 他珍惜地用手擦干净纸盒盖上的灰尘,盖子打开,里面是他的宝贝。 用到一半的药膏,泛黄的纸飞机,破旧的玩具,几个空塑料瓶,最下面压着叠得方正的大袋子。 他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听人说洗干净了的塑料瓶可以卖钱,这个认知却在他小小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4) 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进出这个狭小的房子,有的人空着手来,有的人渴极也会带上几瓶水。 顾臻然就躲在那扇薄薄的木门后,像一个午夜时分贪婪又绝望的幽灵,透过门缝窥视外面糜烂的世界。 他巴巴地望着别人手中的东西,眼神一刻也舍不得挪开,黑黢黢的眼里透出几丝亮光,耳朵紧贴在木门上,只等人一离开,他就去把东西捡回来,像宝贝一样藏着。 顾臻然坐在地上,小脸板起,认认真真地把东西摆在一起。 他还小小的一只,六岁的孩童看起来却像三四岁,手腕脚腕细的好像一折就会断,被衣服遮盖住皮肤上的各种新旧疤痕更是吓人。 不够。 远远不够。 他还需要更多。 顾臻然珍惜地把他的宝贝再次放进纸盒,小短手往地上一撑,捡起地上的袋子出了门。 这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耳朵上戴着枚闪闪发亮耳钉的小混混嫌恶地看了几乎跟了一路的小豆丁一眼,见对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中还剩了几口水的瓶子,随手一扬,矿泉水瓶被扔到散发出阵阵腐臭味的垃圾堆里。 嚣张地一扬眉,语气恶劣道,喏,想要就自己去捡。 旁边一人立马狗腿道:跟个小叫花子有什么好计较的,我给大哥找个好玩的地方玩玩? 男人呸了一声,哼道,那还不赶紧带路。 垃圾堆很脏,夏天温度高,果蔬菜叶放半天就烂,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胡乱堆成一堆的垃圾里钻来钻去,腐烂的味道差点熏得路人一个跟斗。 但他不怕,不仅把那个沾了臭水脏污的瓶子捡起来,还从里面翻出小半块面包,把周边脏了的一圈撕掉,细心擦干净,小心放进衣服口袋里。 洁癖是有钱人家才会有的毛病,像他这样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的人,饿起来是不会管脏还是干净的。 顾臻然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但他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喝醉了的妈妈很可怕,只要攒够了钱,他就可以去上学。 透过那扇薄薄的门,他不止一次听人说过,只有好好学习,将来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只想将来的自己可以不再饿肚子。 每天都能吃饱饭,这样的日子该有多幸福啊。 暮色四合,老旧的街道上,一个小小的人影拖着一袋子东西朝街头中的垃圾回收站走去。 他实在太小了,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袋子只装了一半不到,拖在地上空瓶和空瓶相撞发出哐哐的声响。 顾臻然吃力地把东西拖到门口,脸上脏兮兮的,垫着脚拍门:有人在吗? 他又累又渴,眼睛却很亮。 没一会儿门后传出个男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趿拉着拖鞋从屋里出来,他探出脑袋朝四处看,感受到自己的衣服下摆被人拽住,低头一看,哟,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脸上弄得这么脏。 男人不耐地赶他走:叔叔忙着呢,小孩儿到别的地方玩去。 顾臻然倔强地拽住衣服不肯放手,伸出另外一只脏手指着自己的袋子,努力把头扬起:叔叔,我有瓶子,这些瓶子可以卖多少钱? 男人一看小孩儿的手那么脏就叫起来了,撒手撒手,别把叔叔的衣服弄脏了。他刚洗澡换好的衣服,可别被弄脏了。 顾臻然嗖的一下收回手,手背在身后,表情讷讷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哎呀两声,不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只能自认倒霉。东西在哪呢,我看看。 他把袋子里的瓶子都倒出来,数了数,一共是两块四毛钱,可他刚换的衣服,出来的又急,全身上下摸遍了也只有两个一块的钢镚。 男人欺负他小,不会算账,剩下的几毛钱不想给了:来,拿好了啊,这是你卖废品一共的钱。 他用脚把塑料瓶踩扁,踩一个往杂物堆里扔一个,没一会儿就把瓶子踩完了。 小人还站在旁边,用脏手蹭了蹭脸,在脸上留下一道黑黑的印子:叔叔,我明天还来。 男人敷衍地嗯了两声,大门哐的一声关上。 天已经黑了,万家灯火将这片深色的夜空点缀得美轮美奂,天上有星子扑闪着大眼睛,今晚的月色很好。 回去的时候齐欢不在家。 家里只有一把钥匙,被齐欢拿走了,他只能蹲在门口等人回来。 可是顾臻然蹲的腿都麻了,还是没有人回来。 身边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有人心软见不得孩子受苦想要关心一句,被人拉住小声骂道:你疯了?知不知道他妈是谁? 一个野.鸡的儿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谁知道内心歪成什么样了。 他们是心有多大才能毫无芥蒂地帮忙?说不定就是苦肉计,等人一过去,他们就讹上来了。 到时候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被人这么一分析利弊,软了一会儿的心霎时就硬起来了,看着男孩儿的眼神也带上了明显的唾弃。他妈坏人家庭,儿子出来讹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楼道里的灯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累极了,肚子也饿,忍了很久,胃里一阵火烧的痛。 小黑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把下午捡到的那小半块面包掏出来,撕下一个小角,放进嘴里,舍不得嚼,用唾沫沾湿,慢慢含着吃。 又珍重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眼底有细碎的光。 六岁很平常的一个晚上,坐在自家门口又脏又冷的地面上,顾臻然隔着衣服握住口袋里的两个钢镚,珍重得像握住自己的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桂花开了。我回来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1、第 61 章 61、第 61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九月初的清河市, 天空蓝得不像话。 他是个脏小孩, 我不要和他一起坐。 一声尖利的男童哭闹声在充满童趣的教室里响起:妈妈说脏小孩是会被老虎叼走的, 我怕老虎,我不要和他坐。 今天是小学一年级开学的日子, 老师正在给班里的小朋友安排座位。 哭闹的男童名叫陈小宝, 长得憨态可掬。 六岁的年纪胖嘟嘟的,脸上肉肉的婴儿肥还没退, 哭起来脸上的肉也跟着一抖一抖。 妈妈说过,只有爱干净的小孩才是好小孩, 他那么脏, 自己才不要和他玩。 万一对方把他的新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这可是妈妈奖励他来上学的奖励,不能弄脏。 陈小宝瘪了瘪嘴, 继续扯着嗓子干嚎。 真的, 你们看,那个小朋友他好脏啊, 他妈妈都不给他洗澡的吗? 就是, 你看他都把陈小宝给吓哭了, 他坏。 我也不想和脏小孩玩, 会把我的新衣服给弄脏的。 听到陈小宝震天响的哭声, 教室里其他小朋友也跟着放下手头正在做的事情, 把肉肉的小手挡在嘴边,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老师为难地看了眼拿着书本茫然站在过道上的另一个六岁孩子。 极其不合身的宽大女式上衣几乎将他整个人的三分之二包裹住。 过长的袖子胡乱往上折了几折,露出一小截瘦到只剩一把皮.包裹着骨头的手腕。 衣袖下露出的两只小手黑乎乎的。 细看似乎还能看到沾在手上没洗干净的黑泥。 发质枯黄, 卡其色的裤子上沾了一大坨油腻腻的油渍。 除此之外,散布在衣服上绿绿黄黄的颜色同样很是挑战人眼睛的承受能力。 至于鞋,都露出里面的脚趾了,还能穿? 赵娟微皱了眉,心里不满。 这孩子的家长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什么都不管,就这么把孩子送到学校来? 赵娟从师范学校毕业三年,至今还没转正,壮志多年未酬,刚出学校时的雄心壮志如今被磨得仅剩最后一点。 就是这么一点为人师表的道德要求让她忍住了心底的嫌恶。 挤出一个笑,弯腰对陈小宝道:小宝进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的保安大爷了吗?有大爷在,老虎不会进来的。 她摸摸陈小宝的头,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多些说服力:所以不用怕。 我不要。本来就是家里的小霸王,被老师一哄,陈小宝变本加厉,直接放开嗓子嚎。 肉肉的手指指着顾臻然:他脏,我不要和脏小孩玩。 小孩子有最直白的情绪表达方式,喜欢或者不喜欢,从来都一目了然。 那么脏的小孩子,他的爸爸妈妈肯定不喜欢他! 班里的孩子都是刚从幼儿园升上来的五六岁的小孩,听到陈小宝大哭,懵懂一瞬,眼睛一挤,也哇哇的放声哭起来。 妈妈,我要回家。 我也不要和脏孩子玩。 一个陈小宝哭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更别说几个孩子一起哭。 窗外巡视的校长老远就听到了这边震天的哭声,他心里一突,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走过来瞧个究竟。 探头一看,只是正常的孩子哭闹,发现是赵娟带的班,眉毛紧巴巴地拧成一团。 他就知道,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就是没有耐心,都已经来任教三年了,居然还连几个孩子都不会哄。 伸出手严厉地敲敲窗框,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威严的脸上满是不满。 糟糕。 赵娟心里咯噔一声。 大家先别哭了,老师有事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上学第一天就让校长发现她班里的小孩都在哭,赵娟心底一片冰凉。 赵娟毕业以后就来了这个学校,三年过去,今年终于有了苗头可以转正。 她心里高兴着呢,结果闹了这么一出,还被校长看到,转正的事情说不定又要往后推延。 到嘴的鸭子飞了,赵娟心里不免对这件事情的另一个主角产生怨气。 见他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无辜模样,也没了刚刚的温言软语。 没好气道:你先站到讲台上去,没有老师的话不准下来坐下。 校长。赵娟把教室门带上,顺便把震天响的哭声也关在里面:学校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班是怎么回事?怎么第一天就有这么多的孩子哭。 校长多年奔赴在教育祖国花朵的第一线,年过中年,头顶的头发有些稀薄。 赵老师,学校对你的教学能力还是很肯定的,我相信你可以把事情解决好,是吗? 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看来转正这件事情以后也没有必要再谈了。 是是是,听出了校长的画外音,赵娟心底一紧,赔笑道,谢谢学校对我的肯定,我会更加努力的,绝对不辜负家长和学校对我的信任。 嗯。校长扫了一眼里面还在哭的学生,摇了摇头,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离开。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5) 现在的年轻人办事就是不靠谱。 身后赵娟脸色发黑,她隐忍了怒气,走进教室从点名册上找到一个名字,顾臻然,你一个人坐到教室最后排去。 班里的学生是双数,刚好都能凑成对,但是很显然,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和他坐在一起。 反正小孩子不懂事也不记事,赵娟心里没了顾忌,愈发不耐烦应付他。 好看的柳叶眉深深拧起,语气嫌恶道:以后来学校之前先把自己收拾干净,没弄干净不要进教室。 她理解小孩子喜欢玩闹,但是把自己玩的一身脏兮兮来学校的还真没几个。 班里的其他孩子,比如陈小宝,小手白.嫩嫩又肉嘟嘟的,看着就喜人,让人想逗弄一番,。 可他倒好,连手心都是黑的。 赵娟老师内心十分抗拒,脸上也带出了几分难掩的嫌弃。 无措站在讲台上的男童单薄的身子一颤,灿烂的暖金色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调皮地在他的脸上落下一道狭窄的阴影。 半边脸都掩埋在郁色的阴影之下,小小的顾臻然抓紧手里的书本,懵懂的眼睛里一片迷茫。 不是说让他和陈小宝坐吗? 他怯生生的问:老师,那我以后还能和陈小宝小朋友一起坐吗? 他从来都没有和同龄的小孩子一起玩耍过,但他喜欢和小朋友待在一起。 他喜欢听他们说话,也羡慕他们笑起来那么好看的样子。 如果自己有爸爸的话,妈妈就不会总是心情不好,自己应该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吧? 谁要和你坐,你脏死了,不许坐过来! 赵娟还没说话,陈小宝忽然抬手用袖子狠狠一擦鼻子,跑过去一把把他推到在地。 沉闷的一声人体倒地的声音,顾臻然不设防,被陈小宝推的一个趔趄,后脑勺咚一声撞在地板上。 眼前一阵发晕,小小的身子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 陈小宝懵了。 他看看闭着眼睛倒地不起的人,又看看自己推了对方一下就变得油腻腻的双手。 又是哇的一声大哭,这次连鼻涕泡都哭了出来:妈妈,我要回家,我想不上学了。 明明是自己被推到在地,为什么对方却哭了? 再次听到响亮的大哭声,顾臻然勉强睁开眼,疑惑不解。 陈小宝是在嫌他脏吗? 他懵懂地看了眼自己,再看看班里其他光鲜亮丽衣着整洁的小朋友,好像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大家的不同。 他憋红了脸,坐起身把黑乎乎的小手背在身后,一脸窘迫。 他不是故意的 说了让你坐后面你就坐后面,问那么多干嘛。烦死了,怎么都听不懂人话,快去坐下,老师要上课了。 赵娟摆出老师的威严:谁都不许再哭了,不哭的小朋友一人奖励一朵小红花,谁要是再哭就不是老师最喜欢的小朋友了。 小孩子对老师说的话有种天然的信服力,赵娟手里代表夸奖和认同的小红花更是被大家趋之若鹜。 小红花法宝一祭出,班里其他的小朋友渐渐止了哭声。 我也想要小红花,陈小宝抽噎着鼻子,我是好孩子。 小宝不哭,乖乖回去坐下上课,老师给小宝两朵小红花好不好? 好。陈小宝手里攥着两朵红艳艳的小红花,咧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别的小朋友只有一朵小红花,他可是有两朵,他要回去告诉爸爸妈妈,他是班里老师最喜欢的小朋友! 老师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没哭。 其他没拿到小红花的小朋友迫不及待地催促。 好,大家都有。赵娟满意极了,她走下讲台,把小红花一朵朵分发下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赵娟一圈教室走下来,对方还跌坐在讲台上一动不动。 无视对方巴巴看着她手的动作,她随时指了一个最远的角落:你以后就坐那里。 他没有哭,可他没有小红花。 没有小朋友愿意跟他玩,就连老师都不喜欢他。 好。 半晌,一个又闷又哑的嗓音低低响起。 六岁孩童的嗓音本该是清澈透亮的,比清晨的百灵鸟还要更加婉转悦耳,低低响起的这道嗓音却怪异得如同行走在沙漠中失去水源的干涸旅人。 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不堪生活的重击而倒下。 赵娟再次皱眉,刚刚还没发现,这个学生怎么怪怪的? 教室里的孩子又闹起来,赵娟的注意力立马被引走了,想到校长刚刚说的话,耐着性子哄人。 明亮的教室里,一条灰色的影子垂着脑袋,悄无声息地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走到教室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一声不吭消失这么久,让大家失望了。 想要退币的小可爱可以在评论区留言,会根据后台订阅退币。 不是卖惨,突然断更,一是因为当时心态炸了,自闭了很久,差点就决定封笔不写了,二是写前世大纲的时候把自己虐到了,写着写着就哭的稀里哗啦,下不了笔 明人不说暗话,刚刚捋大纲的时候没忍住又红了眼。如果大家看不了虐,前世记得跳过。 不保证会比以前写的更好,但我尽量。 依然爱你们。 啊,还是说一下,文里设定九年义务教育已经普及了,所以学费二十来块。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2、第 62 章 62、第 62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晚上十一点, 窗外雷雨声大作, 天尽头凶猛的雷光宛若一把雪亮的利剑咆哮着划破沉闷的乌云, 雷声轰隆中,阴暗潮湿的楼梯间, 昏黄的灯光亮了又暗。 这破房子, 楼道居然还渗水,靠。 嘟嘟囔囔的咒骂声从楼梯的拐角处传出, 声音落下的瞬间,伴随着又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响, 一道雪白的闪电从窗外划过, 布满灰尘的窗户玻璃上一道纤瘦的人影一闪而逝。 人影很瘦,却满身风.流韵味, 一身大红色的薄透纱裙堪堪从肩膀拢至雪白.精致的脚踝, 红色的细高跟鞋哒哒哒哒敲在坚硬的石板上,在空旷的楼道间留下一连串婉转的回音。 四楼已到, 一缕带着浓郁香水味的波浪长发从瘦削的肩膀滑下垂落至.胸.前, 齐欢懒懒伸手撩起挑至耳畔, 久浸欢场,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不经意之中就透露出万种风情。 那种风情已经刻入她的骨髓, 撩人的雪白肤色, 暧昧的炽热红唇,身上每一块皮肤都写着尤物两个大字。 身后响起咽口水的响亮咕咚声,一个人?齐欢懒懒靠在房门上,她挑了挑唇, 浑身的骨头都像被风花雪月给泡过,说不出的勾人噬魄。 她向来知道如何最能挑起人心底的欲望,殷红的舌尖羞涩地碰了碰饱满的唇,语尾像带了一把钩子,轻轻哼笑,慵懒的嗓音媚得人浑身燥热:长夜漫漫,不如进来喝杯茶? 晚下班的男人是楼上的住户,自然知道齐欢是做什么的。 他像被眼前的绝美风景诱惑到,痴迷的眼神染上一丝火热,手不由自主往前伸出,任由心底的野兽出笼,想要肆意蹂.躏出现在深夜楼道里,向过路的旅人发出邀请的塞壬。 轰隆的雷声自入夜起就一直不曾停过,此时猛然炸响在头顶,惊出他一身冷汗,男人连忙收回手,像遇见吃人的洪水猛兽,脸色煞白,踉跄着步伐往楼上爬。 太可怕了,那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汩汩的汗水从背后不住渗出,很快将他穿戴整齐的西装染湿。 窝囊。 齐欢嗤笑一声。 明明想进来,却又被心里的道德感约束,齐欢对男人的有贼心没贼胆很是嗤之以鼻,又想到那人说不定是囊中空空,所以才不好意思留下,她又释然。 亏本的买卖可不能再做了。 纤瘦漂亮的手指伸进包包中将里面的银色钥匙圈勾出,齐欢哼着欢快的歌曲熟练地开门开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瓶酒,又哼着歌进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运气不错,她从王哥那里搞到了不少好东西。 听说是新货,王哥说是看在她是老主顾的面子上先送给她尝个鲜,该收的钱,该睡的觉,却一个不少。 呸,老不死的。 齐欢不屑地啐一口。 甭管是在哪个年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自脚上的束缚让她浑身不得自由,齐欢一手扶在墙壁上,就着窗外的夜色摇摇晃晃地踢了脚上的高跟鞋。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冷得缩了下线条流畅的肩膀。 好看的柳叶眉轻蹙,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旋即又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在滂沱雨夜中一个人旋转着你来我往的舞曲。 狂风,暴雨,劣酒,夜色。 这些都是能够让她快乐的东西。 她醉了,醉的分不清今时往日,快乐的间隙顺手将今日得的好东西全都灌入劣质的酒精中,弯着烈焰般火红的唇,一小口一小口全部喝掉。 酒瓶炸裂在冰凉冷硬的地板,不知名的音调渐渐失去后续,像一张残破的老旧唱片,一席红衣缓缓倾倒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齐欢瞪大了眼,她的双唇火红依旧,脸上却晕开一抹极其不寻常的白。 她轻轻闭上了眼,如花笑靥丝丝绽开,很快又挣扎着睁开眼,颤抖的睫毛破碎,眼中再看不清完整的影像。 一个小小的铁盒子被她用尽全力从床底下拽出,齐欢自嘲地勾了下唇,不知道想起什么,双手捧住那个冰凉的铁盒子,再次阖上了眼。 这一次,她没有再睁开眼。 一整晚的暴风雨过去,第二天,雨过天晴,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呸,这骚.狐狸精终于死了,死的好! 轻点,孩子还在呢。 孩子在怎么了,她妈就是干这个的,我都见她天天把人往家里带,他能不知道? 说走就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脏的要死的病。 要不然人怎么没的这么快? 那人鄙夷的话一出,屋子里看热闹的人群顿时退出去了一大半。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蹲在一个满脸茫然的孩子面前,耐心询问:小朋友你好,你和死者,他为难地停顿一瞬,指指已经重新变得空旷的地板:早上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虽然已经从旁观者的碎语中听到了两人的关系,男人还是得再问一遍确认。 长长的眼睫下是一双空茫的眼睛,男人重复问了好几遍,小男孩才低声道:她是我妈妈。 你们还有别的亲人吗?男警员有点同情男孩。 听刚刚那些人说的话,能听得出来死者和周围人的关系并不好,要是没有人愿意抚养他,小男孩的处境将会变得非常困难。 最大的可能是,他将会被随机送往一家孤儿院。 顾臻然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扭头去看房间的地板,上面被人用一种白色的粉末勾勒出一个侧躺的人形。 人形旁,破碎的玻璃瓶被人戴着白色手套小心装进塑料袋中当做证据收走。 他的目光随后又落在那个被人拿在手里的铁盒上,一声不吭。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6) 铁盒同样被装进塑料袋中,拎着塑料袋的中年警官朝他示意:小朋友,这个等验完叔叔再还给你。 和死者有过直接接触的东西都有成为证物的可能,哪怕那孩子的目光再可怜,他们也必须得一个不落的带走。 长官,所有地方已经搜查完毕,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物件。一个小警员并腿敬礼,找到男人一板一眼地汇报情况。 嗯。被称为长官的男人一挥手:收队。把这个小孩先一起带回警局。他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和十来岁就失去母亲的孩子打交道,在找到他的其他亲属,或者找到一家愿意收养他的孤儿院之前,就先让他在警局待着。 总不能把人小孩一个人扔在这里。 是。小警员再次一并腿,朝顾臻然走来,弯下腰要去牵他的手:走吧小孩。 顾臻然木然地被人牵上警车坐下,又被人领到冰冷的长椅中坐着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抱着膝盖一声不吭,很快又有人过来,将那个铁盒子还给他。 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人将他带上一辆老旧的面包车,一路颠簸,车上又陆陆续续上来几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其他孩童。 他沉默着被带到本地的一家孤儿院,孤儿院里孩子很多,他是里面最不合群的一个。 不和人说话,也从来不抱团,是让院长和其他大人都头疼的存在。 几天后,一个胖胖的男人来孤儿院里领走了他,新家很大,新衣服很好看,食物很好吃,只是他依旧不开口说话。 那个雨过天晴的夜晚,似乎将他开口说话的能力也一起带走。 当天晚上,他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安静听窗外月亮滑过的声音,一个黑黑的影子悄悄摸进他的房间。 一只大手粘腻地顺着他的裤腿往上撩,他心头泛起一阵恶心的反胃感。 挣扎中他用一根从孤儿院中带出的粗铁丝扎进了男人的脖颈,温热的血液从皮肤下喷涌而出,滴滴渐在他苍白瘦削的小脸上。 他没来得及穿鞋,惊慌地从床上跳下来,抱起片刻不离身的铁盒逃离了那个地方。 男人心虚不敢报警,顾臻然顺着记忆,流浪了几天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从铁盒中找出钥匙开门,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臭美的要死又脾气不好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饭桌边理所当然地等着吃饭。 也没有人会在醉酒的午夜,用施加在他身上的暴.力和疼痛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和痛苦。 他的身上还残留着濒死的恐惧和对疼痛的害怕,被烫伤和鞭笞的疤痕依旧深深地烙印在身上被衣服遮挡住,能带给他痛苦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小小的顾臻然蜷缩着身子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他茫然抬头,黑漆漆的眼眶里空荡荡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寂静中也不知道在向谁诉说:我没有妈妈了。 他说:我以后都没有妈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找找手感顺便捋捋后面的大纲,可能会暂时隔日更。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3、第 63 章 63、第 63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陈姨。 小饭店门口进来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 男生很瘦, 身高却极高,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 带点沙沙的哑,细听能听出对方久未说过话的嘶哑。 小然来了?你先坐会儿, 陈姨先给你弄点吃的。 来人很沉默, 闻言只是微点了点头,有顾客吃完饭离开, 他动作极其熟练地开始收拾碗筷,又去了厨房把碗洗净。 除了最开始开口打了声招呼, 一直忙到最后小饭店打烊都没再开口说过话。 夜色渐深, 耀眼的白炽灯啪的一声被人关掉,浓稠的黑暗便趁势将这城市中小小的一个角落淹没。 店门口, 陈琳无奈地把手中打包好的食物递过去, 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都瘦了。这些东西你带回去热热再吃,要是不够, 明天来了陈姨再给你弄。 吃了。顾臻然回答, 接过东西, 谢谢陈姨。 陈琳有点心疼顾臻然。 这孩子是有一次她在大风大雪里遇到的, 当时那么小的一个人, 穿着单薄的衣服, 发着高烧蜷缩在一个不避风的角落,人都差点烧糊涂了。 要不是陈琳及时送他去医院,后果简直不能想象。 但也知道对方的性子,还是忍住了直接给对方钱上的想法。 你回去吧, 陈姨自己能走,路上黑灯瞎火的记得注意安全。 陈琳走到一处路灯下,她家离得近,几步就能到,倒是对方要回去还要走上一段不短的路程。 陈琳有一次走夜路回家不小心摔过,柱过几天拐杖,从那以后,只要晚上来了,顾臻然都会把她送回家。 她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对方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后。 知道不让他送自己回家是不行的,陈琳无奈地笑:这孩子。 顾臻然回到自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以后,老旧的居民楼在多年的使用之后,雪白墙壁泛起岁月的黄,楼道的路灯昏暗迷糊,向往光明的黑色小虫绕着灯管围了满满一圈。 三楼到四楼的拐弯处,一个从楼上下来的男人双肩狠狠撞向了他。 抱歉,沙沙的嗓音很难听,像老旧的砂纸粗.暴刮过厚厚的玻璃。 看见顾臻然的脸时,对方突然舔了舔唇。 你 一道极轻的空气爆.裂声在不远处响起,淡淡的硝.烟味在空气中快速消散,男人脸色一变,低低地骂了声shit。 没想到对方的动作会这么快,他才刚来,那边就已经派人追了过来。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小家伙。 男人嘎嘎笑着留下一句话,耳朵忽然动了两下,面色微变,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顾臻然面无表情地跨上最后一阶楼梯,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打开家的门。 三天以后,不同的地点,同样的人。 嗨,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男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漆黑的瞳孔里是终于看见猎物落网的兴奋和癫狂:你知道我是谁吗?不不不,你肯定不知道,那么,你知道你是谁吗? 谭森咧嘴,露出一口噬人的牙。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用手指夹着,在顾臻然面前晃了晃:这个叫做齐欢的女人,你认识吗? 哦,瞧我,他故作烦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谁会不认识自己的母亲呢,是吧? 哈哈哈哈哈,可怜的小家伙。他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继而狞笑道,祝你好运。 一阵黑暗袭来,顾臻然很快失去意识。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响彻在耳畔的谈话声清晰地让他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就是那个老家伙的私生子? 迷糊中顾臻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用脚踢了踢,那人用力极重,顾臻然猜自己的身上肯定已经留下了一道青色的印子。 一道阴郁狠辣的嗓音打断他的猜想,就这个样子,还敢和我争? 少爷息怒,那种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少爷你争。有人谄.媚道:更何况这人还在少爷您的手里,就好比你的掌中之物,还不是随您搓圆揉扁? 那道阴郁嗓音的主人似乎被这人哄的极为开心,他哼了一声,阴沉沉道,那个老东西以为随便找个人回来就能让我放手?做梦。 顾叙非嫌恶地看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皱眉问说话的另外一个人:不是说只会昏迷两天?怎么现在还没醒? 戴着金边眼镜的助理抖如糠筛,惶恐道:这,谭森是这么说的 废物。极为响亮的一个巴掌声,就连屋内的空气都被打得颤了一颤,顾叙非瞪他一眼:去拿凉水来给我把他泼醒。 他虽然先老家伙一步把人找到,谁知道消息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捅到老家伙那里去? 是是是。助理脸颊肿起老高一片,他不敢伸手捂脸,点头哈腰马上就要出去拿冷水,忽然余光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立马道:醒了,人醒了,少爷。 嗯。一个保镖极有眼色地将一张松软舒适的沙发椅送上,顾叙非转身坐下,面对顾臻然冷笑:既然醒了就没再装睡,我这里的手段,恐怕你并不会想要一一尝试。 他咬牙切齿:我的好弟弟。 青城有四大家族,分别是顾傅沈苏四家,其中的顾,便是顾叙非的顾。 顾家原本是走黑的,在黑白两道都吃的很快,后来的家主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些路子,学那些生意人在手底下设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公司用作洗白。 几十年下来,原本用来洗白的公司反倒成了每年利益的最大来源之一,是让其他三大家族看见了都恨不得从上面咬下一块肉来的大蛋糕。 顾家这一任的家主名叫顾渊,顾渊正是顾叙非的父亲,也是那个让齐欢爱恨切齿,痛不能忘的男人。 顾渊为人极其狠辣无情,惨死在他手下,或因他家破人亡的人数不胜数,偏偏他生来一副翩翩公子的相貌,温润如玉,又极会讨女子的欢心。 过去几十年,在商场情场上皆无往不利,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他辗转反侧,伤透了心。 顾渊为人虽然多情,却极为注重自己子嗣的正统问题,顾家除了顾叙非,就只有另外一个私生女。 几年前私生女意外丧生,助理前来汇报,顾渊只是颇为平淡地嗯了一声就人让下去,事后却听说总裁办公室里新入的明朝花瓶被人摔了个粉碎。 又过了一段时间,顾叙非的母亲,也就是沈玉菲突然疯了,顾叙非连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对方就被顾渊送到了国外的养老院里养老。 顾渊如今也才四十五岁,正是老当益壮的年龄,又将公司的管理权以及势力抓得紧紧的,顾叙非有什么心思都只能藏起来,在外人的面前和他做一对表面亲近实际上恨不得互相弄死对方的父子。 一个宝刀未老,一个还未能独挑大梁,原本两人的矛盾不会这么快就爆发出来,不想顾渊终日打雁,一朝竟在阴沟里翻船,在床上意乱情迷之时被女人开了一枪。 命捡回来,命根子却是不能再用了。 命根子不能再用,膝下唯一的儿子把自己当仇人看,饶是顾渊再老谋深算,也不得不早替自己打算。 因此他才能从不知道铺了多少层灰的记忆角落里隐约记起齐欢这个女人。 这一想起,顾臻然的存在自然也就不是秘密。 可笑老头子还以为自己的保密措施做的多好,最后还不是让自己得了先手。 顾叙非不紧不慢地翘起二郎腿,嗤笑:老头子当时也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居然会毁在女人的床上吧。 哈哈哈,活该,顾叙非额头青筋直蹦:但这只是开始,他欠我和我妈的,我迟早会让他一点点还回来。 而你,顾叙非弹弹衣服,又是一派优雅贵公子的做派:我的好弟弟,你是要帮父亲来对付我呢,还是听我的话,和我站在同一阵线? 是死是活,可就在这一瞬间了,我的好弟弟,你可得好好选。 随着顾叙非话音的落下,明亮的地下室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不是你的弟弟。顾臻然目光直视顾叙非,话语分外冷静:我对你们顾家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我只想回去。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7) 他消失两天不见,陈姨肯定会担心,他现在只想回去,告诉陈姨他没事。 哈哈哈。顾叙非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我倒是不知道,我这个弟弟居然这么单纯。 他似乎是累了,朝身后的人挥挥手,转身出了地下室。 一阵拳头到肉的闷响混杂在人痛苦不堪的闷哼声中响彻半空,又被紧闭的地下室的门给阻隔。 少爷,老爷刚刚给您打了电话。顾叙非刚从地下室上去,等候在上面的另一个助理就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 这个时机来找他,看来他的好父亲已经对顾臻然的消失有了怀疑。 顾叙非冷笑,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朝身后的保镖招手:去,把那个叫陈琳的也一起抓来。 顾臻然不开口,他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听说在过去的那段时间,对方过的是如死狗一样的生活,就只有这个叫做陈琳的女人对他好? 顾叙非玩味地摸摸下巴。 就是不知道在泼天的财富权势和一个老女人之间,他的好弟弟会选择哪个了。 他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呀,我来晚了。能跳过的我尽量跳过,两人应该很快就能见面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4、第 64 章 64、第 64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血, 漫天的血, 鲜艳的, 喷涌的,温热的, 冷却过后令人作呕的血。 顾臻然从漫长的黑暗中艰难醒转, 他没有睁眼,仍旧阖着眼虚弱地躺在地上。 此前和身体里突然发作的毒.瘾做斗争时他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个七七八八, 他头脑发昏,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软手软脚地摊在冰凉的地板上, 粗粗地喘着粗气。 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愈发让人作呕。 我的好弟弟, 这种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 地下室的门被人打开,皮鞋踩在地上发出一阵窸窣的声响, 顾叙非偏头看被砸碎在地上的针筒, 嘴角的笑意味深长:有骨气。 不过,他话锋一转, 似乎极其不适应地下室难闻的味道, 抬手在鼻子边嫌恶地扇了扇。 他的语气疑惑, 似乎只是单纯想不明白:我只是好心让这个女人来看你而已, 你为何要杀了她?难道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顾臻然的眼皮重重一抖。 哦, 对了, 听说这个女人叫做陈琳是吧?啧啧啧, 脚步声迫近:死得可真惨。要是她早知道自己死在自己曾经救过的人手里,她会不会后悔救下那个白眼狼? 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指用力抠在地板上,微弱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顾叙非很满意地察觉到对方的意志正在一点一点被自己瓦解。 能耐住强烈的毒.瘾发作又怎么样,唯一对自己有恩的人却死在自己的手上,这比什么酷刑都更让人崩溃。 你敢!犹如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身上各处布满各种青紫伤痕的人嘶哑着难听的嗓音开口:你要是敢动她,我决定不会放过你! 顾臻然想起意识昏迷时曾经听到过的惨叫声和涂满整个视网膜的浓烈血迹,瞳孔骤缩。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顾叙非朝地下室的角落冷漠地一挑下巴:杀了她的人是你,不是我。 咔擦咔擦的手机拍照声在寂静的地下室响个不停,跟着顾叙非身后的保镖神情冷漠,像是已经见惯了这一些,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已经拍好了,顾少。男人收起手机,恭敬道。 嗯,做的不错,顾叙非道,农夫与蛇的故事,这么精彩,我们自然要留下点什么东西,这样在以后才能时时拿出来品鉴一番。 我的好弟弟,现在只有我才能保住你,杀人可是大罪。 顾叙非蹲下拍了拍他的脸,接过保镖递过来的手帕擦干净手,把手帕嫌恶地扔到他的脸上,站起身:你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我再来找你。 有了杀人这个把柄,顾叙非并不怕自己会制不住顾臻然。 一个死去的女人就能摧毁他的意志让他崩溃,让对方老老实实地让他当自己的一条狗,就凭这样一个人,老不死的用什么让他和自己争家产? 呵,他倒是要看看,两个儿子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个老不死的以后要怎么跟自己斗。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又再次浩浩荡荡地离开。 地下室的门被最后一个离开的人重重一声关上,肮脏的尘埃因为沾染了粘稠的血液粘在地上动也不动。 一室寂静中,顾臻然整个人,从牙齿到手指到身体里的每一块骨骼都在打颤,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死寂一片。 不可能,不可能他嘴唇蠕动,小声呢喃的模样似乎是怕会惊醒谁,藏在喉咙中的声带堪堪震动,不敢真的发出声音。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在看清那边的景象之前,又狠狠地将眼闭上。 不会是真的,陈姨不在这里,不会的,他骗我的苍白的手指抖个不停,他咬紧了牙,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眼皮一点一点掀开。 就着从高高的窗口透进地下室的朦胧日光,顾臻然看到陈琳带着满身伤痕躺在血泊里。 她的额头破了一个血洞,手臂诡异地弯曲,似乎曾经遭受到极其剧烈的毒打,青紫痕迹遍布全身,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破碎的姿态。 未曾阖上的眼睛已然失去了当初的神采,却依旧死死地盯住顾臻然方向。 不可能,啊! 眼前的景象他崩溃地大叫出声,嗓音撕裂绝望,嘴角刚刚凝固的伤口再次崩裂出血,凄厉的哭嚎声犹如困兽在整间地下室里空空回荡。 不可能,陈姨不可能会死,他不可能会杀她。 可是陈姨就躺在那里。 是他杀了陈琳,他杀了那个唯一会对他好,会担忧地让他多吃点饭,不要苦了自己的陈琳。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对他好。 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里,两个壮型大汉看着地下室的监控里,顾臻然痛苦万分地蜷缩在地,额上青筋直蹦,双眼紧闭,低吼到声带撕裂,嘴角出血的模样,其中一个面上年龄看着更小的有点不落忍。 他同情地叹口气:你说他要是早点屈服多好,哪里还想要受这些罪,那个女人说不定也不用 噤声,顾少的事情是我们可以讨论的?年长那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怕他会祸从口出,你只管看着就是,别多管闲事。 那人想起顾叙非的残忍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马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谢谢李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了。 被唤做李哥的人嗯了一声,别说话了,你看着这里点,我去方便一下。 好咧,李哥你去吧,这里我看着你放心。那人拍着胸脯应承道,李哥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一遍,这才出门去。 顾叙非用来藏人的这个别墅在一个人际罕至的山上,周围很荒芜,李哥掏出鸟抖了抖,一阵断断续续的水声之后,他把鸟塞回□□,又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打火机摁下,冰蓝色火焰亮起的那一瞬间,远处一点红光闪过,一声沉闷的噗一声响,李哥保持着点烟的姿势,缓缓地倒在地上。 远远传来一声鹧鸪啼叫声,树梢微晃,一群黑衣人收敛了声息慢慢将整间别墅包围。 枪.声打响的那一瞬间,整间别墅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混乱之中,地下室的门被人无意中打开,顾臻然躺在满是蜿蜒血迹的地板上,苍白的脸上毫无波动,整个人安静得犹如已经死去。 滚滚浓烟从四面八方传来,滚烫的火舌舔舐将雪白的墙壁舔舐得一片漆黑,令人窒息的空气缺乏中,宛若死去的顾臻然挣扎着睁开了眼。 烟雾迷蒙,他的眼神比周遭环境更加死寂。 陈琳的尸.体在翻滚的迷雾中仍旧在看着他的方向,那未曾阖上的眼不像在怪罪,空茫的最深处,反倒像是盛满了心疼和担忧。 如果连她也死了,以后这个孩子该有多难过。 大概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再做一顿热饭给他吃了吧。 乌黑的眼睫承受不住般地轻颤,一滴泪水自顾臻然死寂的眼角混杂着血水滑落,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划过一道蜿蜒的痕迹。 他低吼着从地上爬起,艰难爬到陈琳的面前,伸手为她合上眼。 他不能死,他还有仇要报,他要活着。 别墅中的火势蔓延很快,顾臻然伤痕累累的背后被炽热的火舌烫得起了大片燎泡,他咬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尽快冲出火海。 他在别墅爆.炸的前一秒跑出别墅,却被巨大的冲击力摔落到不知何处。 远处传来鼎沸的人声,分不清具体是哪方人马已经发现了他的逃离,正率领着大部队朝他摔倒的地方追逐而来。 他在分不清方向的山林间躲藏奔跑,眼神执拗,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不要死。 就这一次,不要死。 脚下被一根掩埋在厚厚树叶中的树根绊倒,他强忍住逸到喉咙的痛楚声,翻身躲过一块尖锐的石头,却一不心滚落陡峭的山坡。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到了溪水流动的汩汩声音。 顾臻然在浑身的剧痛中,放心地晕了过去。 小羽毛,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出去玩岂不是浪费大好时光? 青城市的某家星级酒店里,高考完提前出来旅游的靳羽懒洋洋地躺在松软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手机那头的人说话。 听说这里有家酒吧特别出名,出了名的美女多艳遇多,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去看看养养眼也是不错的。 周阳瑞被人一推荐就心痒的不行,知道靳羽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入他的房间,隔着一堵墙给他打电话。 去不去?不去就我跟何旭去啦,要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你可别说我们两个不够义气没叫你。 靳羽爱玩,听说哪里好玩肯定会心痒想去,再加上他们三个人出来旅游,两个人都去,就不信他不心动。 果然。 去,我可没说我不去。靳羽探身拿过被他随意扔在床上的遥控器,找到电源开关,随手把电视关掉。 六月的天,除了待在酒店里,出去哪里都跟被火炉烤一样,他有点蔫蔫的,不大乐意出去晒太阳,不过先说好了,太热的地方我可不去。 知道知道,从高一到高三,三年同桌,靳羽的性子周阳瑞早就摸清楚了,他连忙出声保证:你放心,保证不热。 说不定还很凉爽呢,嘿嘿嘿。 靳羽哦了一声,稍微提起了些兴致,挂了周阳瑞的电话,找出一件衣服换上。 他们去的是当地有名的一家酒吧,气氛热烈,狂野的音乐很能刺激人体内荷尔蒙和激素的迸发。 但和周阳瑞想象的不同的是,这是一家同性恋酒吧,三人甫一进去,看到有男人在台上大跳脱衣舞,周阳瑞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咳咳咳,周阳瑞连忙往嘴里倒了口酒,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对准两人的耳朵大喊:不是,说好的美女呢艳遇呢?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8) 散座上另外一个单独来的男人听到后哈哈大笑:小弟弟,你要找的美女在街的另外一面,这里只有帅哥和猛男,没有你要的美女。 周阳瑞囧的满脸通红,坐在一堆搔首弄姿的男人中间被围观,他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甚至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把酒杯往吧台上一放,拉着何旭和靳羽就往外走:走走走,赶紧走。 再不走他怕他们三个今天晚上就贞洁不保。 太可怕了。 可能是被过度刺激,周阳瑞出门的时候走的急,突然脚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一拌,差点摔倒在地,幸亏何旭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 等他站稳定睛望去,小路的旁边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流浪汉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滚了一滚,浑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嘴唇苍白,脸上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五官,后背露出的大片皮肤上长了一圈燎泡,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救治,燎泡发臭发烂,甚至还有几只绿头苍蝇停驻在上面。 三人: 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离他最近的靳羽轻叹口气,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掏出几张钱放在他的身边。 起身离开的瞬间,一只同样脏污到看不清楚原来模样的手艰难地抓住他的裤脚,流浪汉勉强睁开瞳孔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睛,抖动着无色的嘴唇,气若游丝地道:救、救我。 救我,求你。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5、第 65 章 65、第 65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把人送进了最近的诊所。 不是不想送人进医院, 一听说送他进医院, 对方死攥着他的裤腿不松手, 最后靳羽只好松口把他就近送进诊所。 等到第二天靳羽再去看,诊所里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亲人派人来接他回去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伸手把口罩摘下, 无奈道:昨天晚上连夜就走了。 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从死亡边缘救回来, 病情还没稳定呢,一群人就这么折腾。 没办法, 病人家属要把人带走,作为医生, 他总不能勉强将人留下。 医生无奈地叹口气。 靳羽点点头, 很快便把这件事情忘到脑后。 顾家三楼书房。 先生,小少爷已经派人带回来了。管家先生眼神恭敬地垂在地上。背脊微弯, 不敢看上首人的脸。 嗯。顾渊把手头的文件看完, 又拿起旁边的另外一本,随口道:等人醒了, 就派人送到岛上去。 这管家先生有些犹豫。 顾家有一座孤岛, 是特意用来训练保镖和暗卫的, 普通人去了那里基本是九死一生, 更何况小少爷身上还带着伤 只管照我说的去做。顾渊从文件里抬起头, 平静的目光下隐藏一丝被反驳的不满的戾气。 是。管家浑身一紧, 背后冷汗霎时湿了衬衣,连忙应道: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嗯。顾渊再次低下头:去吧。 两年后,夜色309包厢。 靳羽同学,感谢你今天能来, 我先敬你一杯。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男人端起手边的香槟一饮而尽,喝酒后他的眼睛很亮: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哟哟哟。男人的心思包厢里众人皆知,周围有人起哄:喝一个,喝一个。 有人起哄,更多的人则把暧昧的目光落到包厢角落安静坐着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一件橙色的卫衣,正在低头玩手机,黑色的碎发从鬓边垂落半遮住他的视线,对方的皮肤很白,包厢里灯光昏暗,暧昧的彩灯打到他的身上,皮肤更是莹润的夺人眼球。 举着酒杯的男人眼神深处滑过一丝火热。 周柏是在大二那年接新入学的大一新生时候认识的靳羽,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眉眼矜贵的少年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银色的行李箱堆在脚边,两条细细的耳机线缠绕着从玉白的脖颈攀上耳廓。 听到有人喊他,漫不经心地抬起了头,露出一截俊美的下巴。 上午的阳光从身后照来,莹润的耳垂被霞光照得通透红润。 学长好。对方收了手机,朝他淡淡点头。 那一刻,周柏就知道,他想要这个人。 起哄声不断,骤然被点了名,靳羽才茫然地抬起头。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连点几下,男人探下眼神,明亮的手机界面上,几块水果正凄惨地撞到墙上,炸开一蓬蓬鲜艳的红。 周柏嘴角噙着笑意,趁机递上一杯酒,藏匿在眼神里的渴望火热滚烫:靳羽学弟,我敬你一杯。 靳羽不喜欢这人的眼神,欲.望藏得太浅,目光太过赤.裸,他皱了下眉,身边有人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他回神,才发现自己皱眉的时间太久,面前举着酒杯的男人带笑的眼已经阴沉了几分。 感受到靳羽望来的视线,面上复又盛上几分笑意:学弟,请。 靳羽酒量不好,俗称一杯倒,秀气的眉毛纠作一团,最后还是点点头,随手接过酒喝了。 包厢里哄闹声又高一层。 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提议一出,立马得到包厢里多数人的赞同。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众人推推挤挤,周柏最后坐到了靳羽身边。他转头想要和靳羽说话,靳羽直接起身和身边人换了个位。 周柏脸色一暗,身边的人已经吵吵闹闹地开始了游戏。 作为今天的寿星,周柏得到了大家最多的关爱: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周柏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靳羽,然后笑道:真心话。 好!学长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众人屏息,周柏大大方方承认:有。 一阵哄闹声,那人又问:喜欢的人在这里吗? 周柏但笑不语。 众人嘘他,眼神却一直往靳羽的方向瞟。 包厢里的气氛很热闹,靳羽却只觉得憋闷。 他是跟着舍友来的,对方说今天有热闹可以凑,又说了许多好玩的事情,周末无聊,靳羽便跟着来了。 他确实喜欢凑热闹,却不喜欢自己变成被人凑的热闹。 当空酒瓶转到他的面前时,靳羽面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大冒险的任务是,拥抱在场的其中一个人,或者是对经过包厢门口的第一个人告白。 靳羽摇摇晃晃起身开门时,包厢里周柏的脸上的温和笑容已经维持不住。提出大冒险内容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将事情搞砸了,缩缩脖子,半晌不敢言语。 酒意上头,靳羽视线晕的厉害,他手刚碰上包厢的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靳羽顺着门的痕迹重重跌出去,猝不及防摔进一个沾染夜色凉气的怀抱里。 一双手搂在他的腰侧,力道很大,靳羽被箍的很难受,他皱着眉,醉意上涌的眼里泛出一层明亮的水光。 男人打横将他抱起,靳羽记着自己的大冒险内容,伸手拽拽对方硬茬的头发,男人便停下脚步,低下脑袋,凑近了听怀中人猫儿一样打着嗝,毛茸茸的脑袋趴伏在他胸口,小小声道:我喜欢你。 再没有什么话比这更让男人觉得欢愉,走廊里的暖灯打下来,在男人轮廓坚硬的侧脸打下一道若有若无的阴翳,靳羽被对方手臂突然收紧的力道箍的难受,伸手去掰他的胳膊以示抗议。 你弄疼我了! 别动。绷紧的肌肉渐渐松弛,顾臻然将人抱的更紧,他抱着人行走在好似永远也走不完的长长的走廊里,交叠的人影将身后的包厢远远抛在身后,嗓音又沉又哑:既然喜欢我,那就跟我回家。 身后极有眼色的人已经把靳羽被人带走的事情告知了包厢里的其他人。 周柏面色难看,他的手紧握成拳,不甘地松松握握,最后却徒劳地松开。 顾家要带人走,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靳羽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舒适的睡衣,他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怀抱很宽阔,比模糊记忆中的微凉温暖许多。 身上传来酸涩的疼意,靳羽想着自己或许腰上已经被男人勒出了青紫的痕迹,他翻个身,翻到一半又被人伸手捞回去。 到了后半夜,天上热闹的星子已经变得安分了许多,尺寸很大的床边开了一盏小橘灯,男人放下手下的东西,在暖色的光晕中俯下.身来亲他。 以后不许再喝酒。男人在亲.吻的间隙训道,他的语气很不好,被气恼的靳羽找准机会在身上踹了一脚,男人捉住他的脚,心情极好地低笑:小野猫。 这位先生,你这样是犯.法的。靳羽两手揪住自己的睡衣,艰难地将自己从男人的唇下拯救出来。 水润的唇上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又被人讨好似的舔了几下,男人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你说过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是两情相悦,不算犯.法,是合法。 小羽毛。男人这么喊他,被暖色灯光浸染的眉目间满溢深情。 更多的话已经说不出来。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在陌生人床上醒来的靳羽揉了揉酸疼的腰,十分淡定地接受男人的投喂,顾臻然喂两口粥凑过去说两句悄悄话,眉眼含笑,气氛融洽得完全不像是才认识一个晚上的人。 远远站在门边的助理忍不住揉揉自己的眼睛。 如果他记得没错,boss应该和这位靳羽先生昨天才第一天认识才对,怎么两个人都这么淡定又从容? 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还是他落后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6、第 66 章 66、第 66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在家是个少爷, 到了顾臻然那里, 自然也得继续是个小少爷, 不仅是少爷,还得是祖宗。 祖宗是什么?祖宗就是得宠着供着捧着爱着, 摔不得碰不得, 还得拿心尖去疼的人,掉一根毫毛都心疼得不得了。 我饿了。 一只脚从沙发上伸出来踹了踹身边坐得笔直办公的人, 靳羽眼睛还粘在手机上,手指在屏幕上一通划拉, 指挥顾臻然去给他弄吃的。 靳羽吃东西很挑剔, 不好吃的不吃,咸了淡了甜了苦了辣了酸了冷了热了不吃, 心情不好也不吃, 说是挑剔,不如说在故意折腾人。 谁让顾臻然趁他酒醉把他带回家还吃干抹净了。 小祖宗错是不可能做错的, 哪怕他真的一杯倒, 自己主动抱着人告白, 被陌生人带回家酱酱酿酿这种事情, 也肯定不是小祖宗的错。 那是谁的错?那肯定是另外一个人的错。 哪怕对方长得挺合他口味的, 被他抱的感觉挺不错的, 为了符合自己小少爷的人设,怎么也得大肆折腾一番, 让对方知道自己得被他好好捧在手上,宠着疼着让着, 这样才勉为其难,能够勉强让他抱一抱,亲一亲,搂一搂。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59) 这个样子。 电脑那边正在开视频会议的众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一默,偷偷拿眼瞧顾臻然,见顾阎王不仅不生气,脸上挂着面对他们时候的冰霜,嘴角却若有似无挑起一个笑,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得了,阎王居然也会笑。 会议桌上的躁动才刚起就被压制了下来,顾臻然冷冷瞥来一眼,想起顾臻然上位后的雷霆手段,众人心里一惊,冷汗涔涔,脑袋恨不得低到桌子下面去,也好过和顾阎王对视。 被阎王盯上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散会。顾臻然面色漠然,不等众人反应,伸手盖上电脑。 这人倒挺威风,靳羽不满,假装玩手机玩累了要伸懒腰,脚往顾臻然的方向伸,趁机又踹了两下,不解气,又踹了一下。 也不知道对方身材是怎么练的,顾臻然没觉得疼,他自己先觉得腿累了,靳羽悻悻收回腿,装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瞪他,我的点心呢? 长的好看的人就连耍起小性子来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顾臻然等他踹够了也出够了气,才起身,好脾气地端来一碟精致的点心放在他面前,少吃点,一会儿要吃饭了。 这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了,靳羽又蹬了蹬腿,这次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硬邦邦的,顾臻然毫不在意,反而把他裸露在外的脚抱在怀里,摸了摸,一手凉,皱眉:脚怎么这么冷? 十一月份的天气,道路两边的树叶掉的都差不多了,早上冷晚上冷,也就中午能暖和那么点时间。 靳羽脱了鞋窝在沙发上玩手机,冷了也懒得去穿袜子,顾臻然掀开自己穿的整齐熨帖的衣衫下摆,把靳羽的脚放进去。 一冷一热,刺激的很,靳羽顺势在上面踩了踩,踩了一脚的腹肌。 触感软硬适中,弹性十足,是一块好腹肌。 靳羽对比了一下自己软和的小肚子,觉得自己连香甜的小点心都吃不下去了。 他故意要惹顾臻然生气,事事都和他唱反调,好看的眼角挑剔地吊起来:这个不好吃。 方记的点心哪有不好吃的,店里请的是一等一的糕点师傅,用的也是最新鲜的材料,每天限量供应,去晚了别说买,连个味都闻不到。 靳羽前两天吃的时候还眼睛亮晶晶地一口气吃了半碟,要不是剩下半碟被顾臻然态度强硬端走,肚子都要吃鼓起来,哪晓得今天就翻脸不认人,说这个不好吃了。 顾臻然把靳羽的这些闹腾当成情侣间的小情.趣,毕竟人家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没谈过男朋友也没谈过女朋友,就这么不明不白跟他回了家,还被他抱了,闹闹脾气是应该的。 他又换了别的点心上来,样式比刚刚那碟好看,味道还香,小小一块,一个指节长,做成花瓣的样子,盛在玉色的盘子里,大写的我很好吃,快来吃我。 靳羽暗地里馋的流口水,表面却嫌弃地皱鼻,说也不要这个,他要吃现做的,热乎。 他原以为这样就能惹顾臻然生气,他好找借口把他臭骂一顿,这件事情就算翻篇了,没想到顾臻然二话不说就进了厨房,熟门熟路给自己围上围裙。 顾臻然从小一个人过,什么苦日子没过过,做饭做点心是一等一的好手,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一阵勾人的香气,直往靳羽的鼻子底下钻。 靳羽被勾得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十分没出息地自觉洗完手规规矩矩在餐桌上坐下,眼巴巴等着顾臻然把菜上上来。 连继续找茬都忘了。 下午要上课,快到上课的点还没见到靳羽来,周阳瑞着急忙慌躲厕所给他打电话。 我的小少爷,师太的课你也敢逃?期末不想及格了?赶紧的,我先给你占着位,等来了你偷偷从后门溜进来。 周阳瑞说话刻意压低了嗓音,那声小少爷又喊的装腔作调,听起来特别搞笑。 靳羽在打游戏,他玩游戏菜的一批,开局就送了好几个人头。 队友随即匹配,被他坑了半局,气得在频道内骂骂咧咧。骂了半晌话锋一转,诱哄道:某某你把语音打开,我有句话想要跟你说。 你别不是不敢开语音吧? 靳羽是谁,这么些年过来,在游戏里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激将法这种东西,糊弄糊弄小孩子还差不多,他才懒得上当。 但输人不输阵,靳羽,哦。 看靳羽上钩,对方一喜,提起一口气,脑海里八百字三字经自动循环,等了半晌不见他开语音,刚想问,就见靳羽又死了一回,慢悠悠把剩下的话打完:不开。 队友: 就很气。 正巧周阳瑞给他打电话,靳羽退出来接了:知道了。再进去看,敌方已经带着小兵冲进高地,把水晶偷得干干净净。 电话一响坐在沙发对面的顾臻然就听见了,他隐晦地往这边看了一眼,起身去倒水,回来的时候假装不动声色凑过去:同学? 周阳瑞让我去上课。玩联机游戏太累,靳羽点开一局新的消灭水果又在玩,顾臻然道貌岸然,几点的课,我送你去。 要是靳羽对顾臻然再了解一点,就会知道对方主动提出要送他去上课绝对是有阴谋的,谁不知道顾家二公子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么好心白跑一趟当司机,这可不像他会做的事情。 可靳羽沉迷游戏一时疏忽,本就不高的警惕心瞬间降到零值,点完头还大言不惭,支使着对方去给他切水果吃,所以后来被人拦在车里不让下也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车停在学校门口,快到上课的点,校门口没多少人,车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靳羽眼睛都瞪酸了,他揉揉眼,先泄了气:把门打开,我要去上课了。 顾臻然眼睛也酸,但攻要有攻的样子,他眼睛再酸,面上依旧稳的一批。 手指敲敲方向盘,沉吟片刻,脸色严肃得像在思考价值几个亿的大单子:下课我来接你。 靳羽今天只有一节课,下课后也没什么别的安排,原本顾臻然要来接他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但他现在还在生顾臻然的气,想到自己中午没骨气连吃两碗饭的样子,觉得丢了少爷这个人设的脸,恼羞成怒,哪能给他好脸色看。 顾臻然的话一出口就被他拒绝:不用了,我晚上要和周阳瑞他们出去玩。 顾臻然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嗓音阴沉沉的:你要和他们出去玩?把靳羽拐带回来那天的事情他还没忘记,知道有个自称他学长的人对他不怀好意。 不许。他压着心底沸腾的怒气低吼,捏着方向盘的指关节都用力到泛白。 万一。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情人眼里出西施,被吼了的靳羽一愣,硬生生从顾臻然狠厉的表情上看出一丝委屈。 他以前听人说过,恋爱中的人不论男女,大多黏黏糊糊的,一时半刻见不到对方就难受,没想到顾臻然平日里看着成熟稳重,私下里也这么粘人。 还挺萌。 没办法,抱都抱过了,总不能睡完就跑吧,再加上他还赶着上课呢,万一被师太抓到他没去上课,期末考的及格分是别想拿到了。 于是他又看了顾臻然一眼,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嘴里嘀咕着真拿你没办法,脸凑过去,把嘴嘟起来,喏,给你亲。 看在期末考的份上,暂时不生你气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不是弃文,是卡文卡着就忘了,然后时间倏忽而过 会完结。想退钱的在评论区留言,会根据后台订阅率退jjb 太久了,人设可能有点出入。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7、第 67 章 67、第 67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从后面溜进去的时候, 师太正压着点名册一个个点名点过去。 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已经念到二班最后面几个人的名字, 教室里铿锵有力的喊到声此起彼伏。 后排的周阳瑞急的要死,又要小心被师太抓到, 又要往后门瞧, 身子在座位上一个劲扭来扭去,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屁股底下是不是坐着一排钉子。 一本书被装模作样打开放在桌面上, 书下是一个土豪金的手机,手机屏幕亮着, 能够看到聊天界面长久停留在一个地方。 周阳瑞每隔几秒就忍不住要发一条催促消息, 让人赶紧到,恨不能立刻钻进手机顺着网线把人直接拽过来。 靳羽再不来, 他可就没法子救他了! 年级里谁不知道师太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 替答这种事情在她那里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想都不要想, 有这种侥幸想法的同学无一例外惨死在新学期的第二堂课上。 看一节课就能把整个班一百来号人全都对号记住这种事情, 想想就觉得很惊悚。 二班最后几个人已经点完名了, 师太推推有些下滑的老花眼镜, 慢条斯理翻开了三班的名单。 一长串的人名之后, 靳羽。 片刻的安静。 无人应答。 完了完了, 周阳瑞心想,为了不让师太一箭双雕,替答是不可能替答的,只能对不住兄弟, 死道友不死贫道。 师太又喊了一遍,这次再没人应答可就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她等了几秒,周阳瑞眼睁睁看着师太拿着笔俯身就要做下记号,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靳羽可怜兮兮重选这门课的模样,到。一声熟悉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 周阳瑞吓了一大跳,跟屁股底下坐着的一排钉子突然集体立起来扎进肉里了一样,龇牙咧嘴,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摔到过道里去。 可算是赶上了! 下次答到的时候快一点。师太轻飘飘一句话飞过来,这就是没记缺勤的意思。 周阳瑞松出口气,等师太点完名,他屈肘撞撞后面的桌子,身子往里挪了一个位。 这是在让靳羽坐他旁边呢。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周阳瑞压低嗓子,头趴过去,把书立起来挡住前面师太的视线,心有余悸:幸亏赶上你嘴巴怎么肿了?他说着说着就震惊得张大了嘴。 又红又肿,这这这,不像是被辣的呀? 靳羽没跟周阳瑞说过他和顾臻然的事情,不明不白就弯了,他自己现在还在直男的边缘反复起跳,说也说不清楚。 听到周阳瑞问,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唇。 顾臻然亲的太凶了。 好烦。 以后会不会每次都把他的嘴亲肿? 周阳瑞看他下意识摸嘴,他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女朋友亲的?靳羽这女朋友找的有点辣啊。 靳羽摇头,眉头还在皱着,他叹出口气,神情看起来颇有点忧愁。 这幅神情落在周阳瑞眼里就被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第一次谈对象,找的就是这么辣的,靳羽这是不好意思告诉他呢。 他也跟着叹口气,想起自己还是个母胎solo,顿时悻悻了。 师太的课很严格,人人必上,但师太的课也是真的很无趣,后排的男同学女同学坚持不住的已经倒了几个趴在座位上睡的天昏地暗,靠意志力勉强坚持的也耷拉着眼皮一副马上就要躺下的模样。 前排师太拖长了调子讲课的声音慢悠悠的,比夏日的午后还更催眠。但靳羽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清醒过。 他的手机震了一下。 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你。 上课前还在学校门口,这会儿就跟进教学楼来了黏人!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0) 你回去。 嗡嗡又震几下。 不回。 等你下课。 想见你。 还没承认他的男朋友身份就这么会撒娇,以后还得了。 靳羽伸出两根手指把疯狂上翘的嘴角压下,眼角眉梢都高兴得飞起来,打出的字语气却很冷淡:下课我要和周阳瑞一起走。 发完消息,他矜持地收起手机,并且从一手撑住下巴,看似认真学习,实则睡得流出口水的周阳瑞手里拿过一支黑色水笔,唰唰唰写下几笔笔记。 笔记一写完他就扔了笔,打开手机一看,消息界面还停留在他发出的那句拒绝上。 。(就是一个句号,不是误打) 烦。 离下课还有最后五分钟,众人按捺不住,教室里忽然变得喧嚷起来,周阳瑞被吵闹声惊醒,伸手擦擦睡出的口水,动作利落地收拾东西准备下课。 他怼怼身边发呆的人:要下课了,准备走了。 靳羽愣了一下,点头。 他们踩着下课铃声走出教室,走廊里人很多,这栋教学楼一共有六层,除了最顶上一层用作实验室,其他五楼都是桌椅讲台配置的上课专用教室。 一层一层的人流叠加在一起,人走在密集的人群里,像被强大水流强势推着往前滚动的河间细沙。 周阳瑞说起身边发生的趣事,手脚并用,眉飞色舞。 三层很快就走到了底。 人群在楼梯的最后一阶分流。 往左是去往操场和食堂的后门,操场在食堂前面,一大片深墨色的绿荫上穿着运动服的人在飞奔,汗水从他们的脸庞上滚下来,有阳光晒在他们跑动留下的脚印里。 越过食堂,能看到其他教学楼瓦红色的高高屋顶。 往右是前往图书馆和宿舍的前门,图书馆紧靠学校大门,宿舍则在离图书馆很远的另外一个大门。 两者中央有一个很漂亮的湖泊,湖泊里种着满池莲花,夏天一到,碧绿色的荷叶上粉色的尖尖荷花朵朵盛开,连风都是香的。 一座圆拱形的石桥横跨湖的两端,将这个美丽的湖泊从视觉上一分为二。 顾臻然从那座拱桥上走来,有三三俩俩的学生抱着书从他身边经过,他身上还穿着挺括整齐的西装,深灰色的领带系在脖子上,薄唇抿着,整个人看上去很禁欲。 有几个女生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羞红了脸,低着头小步跑开,等到人走远了,又在远处踮着脚往后瞧。 同伴打趣的笑闹声惊走了停在电线杆上小憩的麻雀。 周阳瑞在满脸禁欲的人面前不自觉挺直了背:您好,请问您是?他甚至下意识用上了敬语。 我是小羽毛的顾臻然看了眼靳羽,点点头:哥哥。 卧槽,声音好磁。 周阳瑞心里疯狂刷着弹幕,因为对方的音色震惊。 又低又磁,男神音啊! 他晕乎乎的,慢半拍的想到,靳羽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哥哥?他朝靳羽看去,眼底明晃晃的疑惑。 自己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也没听靳羽说起过有这么一个哥哥。 靳羽不太情愿地开口:嗯。 心里却想,有会抱自己弟弟的哥哥吗? 哎?是这样吗? 周阳瑞还想再问点什么,哥哥已经带着他的弟弟离开了,徒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顾臻然带着靳羽去了校外一家看起来很好吃的店。 灯光是橘黄色的,桌子和座位之间的间距也很合适,菜用小巧的盘装着,端进来的时候还在丝丝冒着热气。 比起食物,更像一道艺术品。 靳羽没动筷子,他坐的笔直,视线落在餐布憨态可掬的图案上。 偏暖色调的灯光打在他白玉似的耳垂边,洇出一抹淡薄的红:你不是已经走了? 看似淡定,实则暗地里猛吸空气中飘散的食物香气。 靳羽还记得自己出来前说过的晚上要和周阳瑞等人出去玩,不想和顾臻然一起走,结果现在却坐在这里和顾臻然吃上了。 怎么想都觉得好打自己的脸。 靳羽咽了口口水。 顾臻然嗯了一声,沉声:没走。他把拆开后用开水烫好的餐具摆在靳羽面前,往里面夹了一块肉。 更香了。 能看不能吃,真是要了小少爷的命。 但靳羽不是那种一块肉就能被收买的人,他的视线继续盯在桌布上,棕色的小熊都快被他盯活了。 干巴巴道:哦。 顾臻然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见靳羽没动,沉吟片刻,抬手招来服务员,打算撤下重新换几个菜。 靳羽:!!! 靳羽瞬间就绷不住了。 他还没吃呢,撤了多浪费,就算顾臻然有钱,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他猛的抬起了头,拿起筷子,肃着张小脸,义正言辞,等我吃完再撤。 顾臻然一愣,看着对面吃的脸颊一鼓一鼓的人,轻笑出声。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8、第 68 章 68、第 68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公司的人发现最近顾二少心情不太好, 不仅每天黑着一张脸来公司, 对待下属的严格程度也更上一层楼。 每次进办公室前, 众人都得站在门外深吸几口气,做好一层又一层的心理准备, 才有勇气进去面对阎王。 不然怕是要当着阎王的黑面直接哭出来。 关于阎王黑面的原因, 公司的匿名群里大家众说纷纭。 有人猜是和顾大少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厮杀惨烈, 各有不小的损失,这些损失惨重到哪怕是顾二少也忍不住心疼, 要通过压榨他们来发泄的内心的怒气。 也有人猜是因为上次地皮竞标没竞争过对方公司, 吃了个闷亏,阎王才会一直跟吃了□□一样。 难道没人觉得阎王是因为欲求不满吗? 此话一出, 犹如炎热的夏日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热闹的群顿时一静。 众人: 不要做这么可怕的假设好不好。虽然阎王脸黑心硬手段狠厉,架不住人家长的好, 还有钱。而且那身材, 妥妥的八块腹肌, 啧。 怎么可能会欲求不满。 知道真相的助理默默扶了扶眼镜, 收起手机, 冷漠脸离开。 这群愚蠢的凡人。 * 八月, 别墅,顾家灯火处。 闷热夏季,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五傍晚,一整天没出门的靳羽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玩手机, 印着斑马圆点的睡衣被他蹭得往上翻,露出底下一小截白白软软的肚子,可爱得让人很想用力往上戳一戳。 空调又开这么低,小心感冒。 员工口中的活阎王顾臻然在助理见鬼的惊恐眼神中满脸淡定地提前下班,他脱了西装外套,单手拽下领带,另一手拿过遥控器把过低的温度调高。 滴一声,凉飕飕的室温陡然升高,摊在床上的靳羽慢吞吞地看他一眼,放下手机,费力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蹬了蹬腿表示抗议,热。 靳羽怕冷又怕热,又是八月这种火炉子一样的月份,别说出门,连房间他都不想出。 热也不能贪凉。 听说过苦夏的,没听说过他这么苦夏的,顾臻然低笑,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手伸进睡衣里摸他软绵绵的小肚子,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靳羽感觉自己就跟暴露在阳光下的冰淇淋一样,化得只剩一滩稀水,他连头都没力气点,下巴抵在床上,左摇右晃,十分费力地啄了两口米。 费劲巴拉的还差点扭了脖子。 顾臻然没忍住笑出了声,就被报复心极强的小少爷用脑袋磕在了肚子上。 眉头蔫哒哒地皱在一起,忿忿地隔着衣服在他鼓鼓的腹肌上咬了一口,还磨了磨牙。 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臻然让他咬,反正对方的力气不大,咬一口和被傲娇的奶猫挠一下没区别,他手一下一下摸着冲他发脾气人的脖颈,和手上轻柔动作不同的是渐渐变得幽深的瞳孔和充斥在里面可怕的占有欲。 脆弱的脖颈完全掌握在另外一个人的手里,好像轻轻一捏,就能将对方的脖子扭断,眼前的一幕旖旎又毛骨悚然,却因为此刻的气氛太温情,没人觉察出有什么不对。 靳羽磨了两下牙,腮帮子又累又酸,一抬头,撞进顾臻然幽深的瞳孔里,骇得身子往后缩,顾臻然不会又想做了吧?他的屁股可还痛着呢! 艰难地滚了个身,一耸一耸,像毛毛虫一样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被子下传出的声音闷闷的,我饿了,你快去做饭。 在被子里又觉得热,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伸半条腿露出去,感觉到腿被人碰了一下,跟被人碰过的含羞草一样,吓的赶紧把腿收回被子里。 这人好烦呐。 盖过头顶的被子被人用力拉开,露出一个憋的红扑扑的脸蛋,顾臻然叹气,逮住他亲了半晌,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不做,我去做饭。 晚上是顾臻然做饭,都是一些清凉消暑好消化的菜,靳羽下楼的时候还差最后一个菜没做好,顾臻然还在厨房里忙活,见靳羽实在热的不行,格外开恩,允许他可以吃小半个蛋挞。 蛋挞不过巴掌大一个,又软又甜,几口就能吃完,又放在冰箱里冰过,吃进嘴里冰冰凉凉的,舒服又可口。是小少爷这段时间的零食新宠。 顾臻然怕他吃多了胀肚子更不爱吃饭,一直不许他多吃,每天限量一个,严格控制饮食,今天也是看他格外难受,心疼,难得松了口。 靳羽精神一振,刚刚还蔫的恨不能连饭都被人一口一口喂进嘴里的人,此刻趿着拖鞋就飞奔去开了冰箱门。 冰箱里一排小蛋挞整齐排列,靳羽手指在上面一个个点过,似乎在苦恼自己应该先吃哪一个起。 每一个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他吃完一个,偷偷往厨房瞧了一眼,顾臻然还没出来,鼻子里闻着香甜的小蛋挞的味道,手指蠢蠢欲动。 反正这些蛋挞都是自己的,早一天吃晚一天吃也没什么区别,那就再吃一个? 等他吃到有了一丝饱腹感,旁边已经堆了有一二三四 家里的东西顾臻然心里都有数,什么东西有多少,别说少了起码三个,就是多吃一口,都能被发现。 顾臻然已经在收盘,靳羽做贼心虚地放下手边啃到一半的蛋挞,胡乱把排列得整整齐齐,明显能看出缺了一大个角的蛋挞弄乱,跑到沙发上坐下,假装在玩手机。 不能怪他,是蛋挞先动的手。 他的视线虽然落在手上,耳朵却竖起来,浑身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别的地方。 别墅里很安静,因为两个人都不知道在自己的私人领域里见到别的人晃来晃去,所以这里平常只有顾臻然和靳羽两个人在。 以前这种安静,靳羽只觉得享受,现在他却在思考,是不是该雇请几个佣人来了。 有脚步声从厨房方向传来,靳羽不喜欢穿鞋,客厅里长年铺着柔软的绒毛毯子,即使如此,细微的脚步声还是清晰被收入耳中。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1) 他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顾臻然经过客厅的时候顺手开了一下冰箱门。他扫了一眼冰箱里稀稀落落的几个蛋挞,心里好笑,以为这样他就看不出来少了么。 一共也就只剩那么几个,再怎么弄乱,冰箱里还是空了一大块。 顾臻然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偷偷摸摸往这边看的人,探出一个脑袋的人嗖一声把脑袋收回去,特地外放的游戏音效噼里啪啦震天响。 顾臻然不动声色从里面拿出一瓶沙拉酱,放到餐桌上后又走过来把他抱在怀里,问,晚饭还吃吗?手一下一下替他揉着肚子。 态度这么好,看来是没发现自己动的手脚,靳羽放了心,放心后又有点沾沾自喜。自己果然聪明。 不吃了。他高高兴兴回答,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行径已经完全暴.露了,又恢复一贯大少爷的奢.侈作风,哼哼着指挥人给他揉肚子。 一会儿嫌弃人力道大了,一会儿又嚷嚷着这里那里,顾臻然的大腿硬.邦邦的,坐着不太舒服,他动了动,就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靳羽: 这手机是玩不下去了,靳羽内心慌的一批,表情淡如老狗,故作淡定地拍拍勒在自己腰上的手,起身:松手,我要去喝水。 蛋挞吃多了渴的慌。 被人捞了回去。 顾臻然赞同地点点头,抽出皮带,既然你已经吃饱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靳羽:!!!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情节忘差不多了,这个情节有点手熟,不太确定写过没有ovo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69、第 69 章 69、第 69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男人千万不能禁欲, 禁欲之后一朝解封, 那后果可真的是太可怕了。 靳羽红彤彤的眼眶里含着泛光的泪花, 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累的连踹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没了, 他现在真的连一滴都没有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餐桌上无人问津的晚饭早就凉了,厚实的窗帘没拉开, 屋里开着灯,明亮的灯光照在雪白的墙上, 连落下的光晕都是暧昧的。 顾臻然不在身边, 带他清理过后就下楼去重新弄吃的了,伤情惨重的靳羽慢吞吞地想翻个身, 翻到一半, 不知道扯到哪里,面色扭曲一瞬, 撑着床的手臂脱力, 再次凄惨地摔了回去。 大腿颤颤巍巍, 某个被过度使用过的地方像被人往里倒了整整一瓶风油精, 又像蹲地上玩的时候被摔炮炸了屁股。 刺激。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低低的笑声, 忍俊不禁似的, 细听还能听出一丝愉悦,靳羽先是一惊,反应过来是谁在笑,怒得锤了一下床:我的晚饭呢! 动作间带到后面的肌肉, 嘴角一撇,生理性的盐水漫上来,眼睛泪汪汪的。 明明该是很有气势的质问,因为带了浓浓的哭腔,听起来却像是在埋怨自己醒来居然没见到人,在和人撒娇一样。 小少爷不过是多吃了几块本就属于他的蛋挞,居然遭受到如此惨无人道的对待,太难了。 一不小心把人弄生气了,顾臻然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赶紧把弄好的热粥端上,伺候着小少爷吃饱了,然后就被人赶出了房间。 靳羽一个人霸着一张床,睡了非常美的一觉,第二天早上还是被他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安静的房间里,大床中间鼓起一个小包,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持续扰人清梦,靳羽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非常不情愿地翻了个身。 顾臻然,电话。 好困,眼睛根本就睁不开,他咂咂嘴,手往旁边摸,想推枕边人起来去接电话。 以往这个时候顾臻然还没起床,自己则被对方整个人抱在怀里,动也不能动,他还疑惑今天怎么没感觉到熟悉的紧缚感,手摸了个空。 一个激灵醒过来,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根本就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睡意散了一些,靳羽艰难从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终于在电话挂断前摸到手机,连联系人都没看清就直接接通,喂? 他打了个哈欠,鼻音浓重,仿佛下一秒又会重新睡过去。 儿子,我和你爸爸来看你了。 温柔的嗓音在手机那边响起,靳羽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还没放暑假之前,林美君就问起过靳羽这个暑假要不要回家,靳羽只说要和同学出去玩,靳家爸妈就没再问。 怎么突然就来了。 靳羽没想那么多,他此刻一点睡意也没了,急急忙忙往身上套衣服:您和爸到哪儿了,我去接你们。 回答他的是靳爸爸的声音:不用了,我们已经到门口了。 靳羽套衣服的动作一顿。 门口?到哪个门口? 昨天把人弄生气了,顾臻然今天一大早就早早起床做早餐,急促的门铃声一阵接一阵,顾臻然手中的动作一顿,眉心不悦地皱起。 他早早就交代过下面的人,没有自己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出现在这栋别墅周围。 看来自己最近对他们太友好了,才导致他们如此松懈。 顾臻然本想无视外面的门铃声,但对方似乎打定主意,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就不离开,顾及到靳羽还没醒,顾臻然冷着一张脸去开门。 一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顾臻然眉心处的折痕肉眼可见地加深。 顾叙非手还按在门铃上,看见门开,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早上好,我的,好、弟、弟。 顾叙非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觉得这个称呼有趣,特定咬重音节,尾音上扬,脸上的表情却随着话音的落下变得阴鸷深沉。 若不是中途杀出个顾臻然,他早就把顾渊手里的东西占为己有了,哪里需要到现在还和那个老不死的虚与委蛇。 既然对方让自己不快活,那他自然也得为他的好弟弟准备上一份大礼才行。想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人,顾叙非嗤笑一声。 希望接下来的几天,他的好弟弟还能继续笑的出来。 顾臻然并不理睬他的话,哪怕面无表情,浑身的气压仍低得让这片角落的空气都变得凝滞了几分:你来干什么? 哪怕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已经学会了克制和隐忍,此刻也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把门往那张脸上摔的冲动。 他闭了闭眼,眼前似乎还能看见,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陈琳睁着眼睛死在他面前的画面。 很明显自己的出现使对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顾叙非对顾臻然浮现在眼底的痛苦喜闻乐见,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顾臻然看了半晌,直盯得顾臻然皱起眉头。 心底的恶意得到满足,更大的恶意开始涌现,顾叙非阴鸷的表情陡然一变,故作伤心地叹口气:真伤心,你居然这么不愿意看到我。不过今天不是我要来见你,而是我身后这两位。 顾叙非让开身,叔叔阿姨,你们的儿子就在这栋别墅里面。 顾臻然眉心一动。靳羽的父母?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靳羽趿着拖鞋从楼上跑下来,两人中的女士率先把复杂难辨的目光从顾臻然的身上转开,转身露出一个笑:爸妈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温柔的笑很快僵在脸上。 夏天天气闷热,靳羽穿的是宽松的T恤,随着他走动的动作,衣襟下滑,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从他的脖子往下,密密麻麻的吻痕层层叠叠,一直延续到衣服以下。 再结合他们来之前那人说起这栋别墅是他弟弟的私宅,平日里只有他和他的爱人住,连佣人都不能进入,靳羽身上的这些痕迹到底是谁留下的显而易见。 林美君既惊且怒,她压着怒气把靳羽拉到一旁,压低嗓音问,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0、第 70 章 70、第 70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顾叙非拔了手.榴.弹的引.信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客厅里靳东升和林美君脸色难看地坐在一边, 顾臻然泡了茶放在茶几上, 等水凉了也没人记得要喝一口。 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寂静客厅里,靳羽捧着瓷碗小口小口喝着热粥。 靳羽原本睡的好好的, 被林美君的一个电话惊醒, 隐约听到楼下熟悉的声音,随手往身上套了件衣服, 带着一肚子的空城计,扶着扶梯从台阶上一阶一阶走下来。 一件宽松的衬衫穿在身上, 身上是挡也挡不住的痕迹, 神色餍足,眼角眉梢都是春.情, 顾臻然打开门, 让脸色难看的靳家父母进了屋, 大手一捞, 一点不顾虑人当父母的心情, 直接当人面抱着手脚发软的人摁在铺了厚厚垫子的沙发上坐好, 头也不回地先去厨房给他盛了碗热粥, 然后才顾得上待客。 靳东升和林美君从小宠着靳羽长大, 哪里让人吃过苦, 眼看靳羽被人折腾得连路都走不了,心里窝着一腔的怒火要发泄, 但看靳羽实在饿的狠了,心里不忍, 又把那口怒气艰难憋了回去,打算等靳羽吃饱了再说其他的。 他们为人父母苦心孤诣,一颗慈父慈母心和泡在黄连水里一样,喝口水连水都觉得塞牙,靳羽一个人捧着碗粥倒是吃的香甜。 他早上起得晚,昨天晚上说的好听是分床睡,半夜也不知道是哪个精力过于旺盛的人偷偷掀了他的被子把人又一通好惹。 靳羽累的眼睛都睁不开,被弄疼了就蹬着脚踹他,磨着牙咬他,被人顺势捉住,又遭了大半宿的累, 天色蒙蒙亮,窗外的鸟都叫了,地平线上连晨曦都翻起了鱼肚白,顾臻然才大发慈悲饶了他,勉强愿意放手,帮他清理干净,自己一步三回头回了客房,让他睡个安稳觉。 好不容易歇口气,睡到一半又被林美君的电话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猛的一松懈,浑身上下哪里都没有力气, 要不是靳东升和林美君就坐在对面守着,他恨不得摊软了身体找个地方好好躺一躺,再让顾臻然找个技术好的按摩师给他用力按按活活血,也免得浑身哪哪都是被人压后,气血凝滞的酸涩感。 靳羽饿的前胸贴后背,一碗热粥下肚,勉强只能垫个肚子,顾臻然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见靳羽没吃饱,伸手端过他的碗, 还要不要?在客厅里其他两人神情复杂的注视下,面色如常地抽张纸俯身给他擦了擦嘴角,厨房里还有。 靳羽这段时间被他宠惯了,被人服侍也不觉得哪里不对,顾臻然的手一过来,他就自觉撅了嘴让人擦,擦完还不忘叮嘱让他记得再往粥里加一勺糖,他喜欢吃更甜一点的,这碗糖有点放少了, 结果被顾臻然冷面拒绝,说什么吃多了糖容易蛀牙,到时候靳羽又要闹他,埋怨自己当初怎么不拦着他点,还助纣为虐,让加一勺真的加一勺,怎么不知道嘴里应着加一勺,实际只给他加半勺。 靳羽虽然在家娇气了一点,但不是个无赖的人,没想到和顾臻然待了一段时间,倒打一耙的本事见风长, 他心虚了一瞬,耳朵也有点发烫,仗着顾臻然心疼,色厉内荏搬出小少爷的架势,说不给他加糖也行,以后不许再拘着不让他吃小蛋糕。 两人感情好的林美君都看不下去,她咳了一声,语气温柔地朝他招手:儿子,过来妈这边坐。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2) 靳羽,过来。 坐在一边的靳东升也发了话,脸色沉沉,盯着顾臻然看的眼神让靳羽疑心靳东升是不是想趁顾臻然不备,连夜找个人套他麻袋打一顿。 弯的毫无预兆,出柜又出的猝不及防,此时面对靳东升和林美君,靳羽心虚得不得了, 他起身想过去,顾臻然收紧了手,在靳羽没看见的地方,眼神变得很凶。 顾臻然那几年在岛上过的是刀口舔血,生不如死的日子,随时都有可能闭上了眼就再也睁不开,再加上早年的经历,泄露出来的凶戾毫不愧对众人给他起的阎王之名。 靳羽和他不一样,靳羽是从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不知道人心险恶,随便在路上看见一个陌生人都会大发善心送人去医院, 为了保护他的这份纯真,顾臻然愿意把自己的本性遮掩起来,陪他玩一场你情我愿,你追我赶的恋爱游戏。 但如今有人要来抢他的宝贝,那不啻于用刀来剜他的心尖肉, 对方还是靳羽的父母,顾臻然算来算去都觉得自己没有丝毫胜算,索性也不披那层斯文儒雅的外皮,早早把獠牙露出来,表明自己绝不会放手的决心。 他心里满是戾气,那眼神也凶的像要吃人,靳东升和林美君心头一紧,对来路上顾叙非说的话更信了三分,要不是靳羽还在对方手上,他们恨不得当场离开,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林美君坐不住了,又催促,语气严厉了三分:儿子,过来。 靳羽没发现客厅里除他以外三人之间的波涛暗涌,他在哪儿都被人宠惯了,不知道靳东升和林美君的担忧,也不知道顾臻然心头的暴虐, 他以为两个人只要两情相悦就能一直在一起,分开也只是因为不再喜欢,丝毫没有考虑过靳东升和林美君有一天会成为拆散鸳鸯之间的那根棍棒,更不知道有人早早就起了拿他来钳制顾臻然的心思。 他本来还有点生气,昨晚操劳了一夜,自己浑身哪哪都难受,结果顾臻然连他喝粥要多加一勺糖都不乐意,看来对他也不是多在乎, 但靳东升和林美君骤然出现,又看到了自己一身痕迹的模样,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靳羽大惊,暗地里琢磨,是不是林美君还没放弃让他娶妻生子的打算。 娶妻生子是不可能的,小少爷不是吃了不认账的人,两个人都在一起了,自己怎么也得给他一个名分。 但林美君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也情有可原。 他想着想着又觉得惆怅了,别看顾臻然比他年岁大,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家长还在场,怎么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看来到头来还得小少爷出面两头安抚才行。 靳羽假模假样叹口气,回头看了顾臻然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别闹,拍拍顾臻然的手,让他松开。 顾臻然被这一眼看的心一痛,小没良心的就颠颠往林美君身边跑过去了。 他手往前伸了伸,想把人捞回来,被靳羽头也不回地拍了一下,动作一顿,嘴角绷着,恨不能把这不听话的人绑了往床上一扔,也好过他头也不回的就离开自己。 他克制了下,勉强不让自己露出阴狠的一面,以免吓到对面的人。 他可以不顾靳东升和林美君的意愿,因为这两人在他眼里毫不重要,但在还没走到绝路的时候,他绝不愿意让他的小羽毛伤心难过。 顾臻然放低了姿态,伯父伯母,我是真心喜欢靳羽的。 自两年前回来,除了靳羽,顾臻然就没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就连顾渊,他们也没有过和平相处的时候。 顾臻然和顾渊两人之间不像父子,倒更像是顾渊在驯养一条看家护院的狗,只能这条狗能够看住门,别让人趁机摸进他的家里偷了他的底,顾渊并不在乎一条狗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靳东升和林美君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关于他阴晴不定暴戾恣睢的传闻,以及今天所看见的第一印象,显然不足以让他们相信,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能够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顾臻然接着说,在不触碰到自己底线的情况下,他试图用温和的手段来说服靳东升和林美君同意他和靳羽的事情:我会对他好,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各种动产不动产,都可以转移到靳羽的名下。 这句话一出,靳东升和林美君都有一瞬间的怔愣。 靳东升自己也有一家公司,自然知道顾臻然说出的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很快就回过神,顾二少说笑了,靳羽还小,不懂事,这段时间多有叨扰,希望没有冒犯到顾二少。 靳东升顿了顿,假装自己没有发现靳羽和顾臻然之间关系的不一样,他站了起来,客客气气道谢,做足了一个暂住朋友家中不懂事孩子家长的感谢姿态,疏离得恨不得让靳羽和顾臻然立马划清关系。 靳羽乖乖巧巧被林美君拉着站起来一起往门口走,临出门,他回头看了一眼,顾臻然还坐在那里,脸色绷的很紧,察觉到靳羽的回头,沉沉的眼神亮了一瞬,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回去。 身形高大的男人一动不动坐在沙发里等一个人回去的样子好可怜,靳羽的心奇怪地痛了一下, 他的脚步不自觉停下,想回头告诉顾臻然,让他别担心,等自己说服了靳东升和林美君就回来找他,嘴唇蠕动几下,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觉得难为情了。 小少爷只要等着被人宠就行了,哪里是会说这些话的样子。 林美君察觉到靳羽的驻足,脚步越走越快,拉着他的手也越拉越紧,靳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红着一双耳朵,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背在身后,别别扭扭,快速比了个心,就面红耳赤地被林美君拉走了。 就,哄一下他好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1、第 71 章 71、第 71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儿子, 爸妈买了明天回家的飞机票, 今晚休息一下, 明天你和爸妈一起回去。 靳东升和林美君原本已经做好了出国旅游的准备,攻略酒店机票样样齐全, 偶然得知靳羽和顾臻然的事情, 惊得连忙推了行程,连夜赶来带靳羽离开。 从顾臻然的房子出来, 靳东升径直带靳羽到了他们临时下榻的酒店,林美君坐在靳羽旁边, 半字不提顾臻然, 只说管家和王妈想他了,想让他回家玩几天。 林美君又提到, 要是回去以后无聊, 正好他以前的小伙伴出国回来了,两个人也能约着出去玩。 和顾臻然的事情急不来, 一个学期没回家, 靳羽也有点想念王妈的手艺, 他往嘴里塞了一勺冰淇淋, 脸颊吃得一鼓一鼓, 在林美君期待的目光中点头, 好,我要吃王妈做的松鼠桂鱼。 靳羽离开的飞机票一订好顾臻然就知道了,他坐在办公室的桌椅后冷笑,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衬得他脸色更加阴鸷, 吴助理额上冷汗一直往外冒,手紧张得都有点打摆子。 求阎王别笑,笑起来阴沉沉的,太瘆人了。 吴助理进办公室除了把靳羽一家定好明早离开的飞机票的事情告诉顾臻然,还有就是他从前台那里接到电话,顾叙非正在下面等着,问顾臻然要不要见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一面。 顾臻然收起脸上的冷笑,眼皮掀了掀,冷冷道:见,为什么不见。 明明已经不笑了,吴助理后背的汗却出的更多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上来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顾叙非今天穿了件非常骚包的粉红色西装,头发全部梳到脑后,露出光滑的额头,袖口处别了个闪闪发亮的钻石袖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刚从哪个女人堆里出来。 啧啧啧,听说你的小情人明天一早就要坐飞机离开了,这温香软玉的,还没待多久就得分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见。 他叹口气,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哦,不对,也不能说是温香软玉,毕竟这硬邦邦的男人抱起来哪有女人舒服,你说是吧?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起来,听说你那个小情人家里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小青梅对他痴心不改,简直羡煞旁人。 顾臻然脸沉得能滴出水来,要不是质量过硬,吴助理甚至怀疑顾臻然手中的钢笔都要被他折断,他战战兢兢的,就听到顾臻然说,你来如果是为了说这个,那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顾叙非丝毫没有自己是导致一对恩爱小情人分别的罪魁祸首的自觉,他的心情完全和顾臻然成反比,不仅一点不在意顾臻然的态度,惬意地在沙发上坐下,甚至还有兴致冲吴助理招手,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一杯咖啡不加糖。 顾叙非的招手在吴助理眼里相当于是黑白无常的锁魂链,他讷讷半晌,赔着笑不敢应答,转头去看顾臻然的意思。 这两个可都是催命的阎王,他一个都不敢得罪。 顾臻然把钢笔往桌上一扔,面无表情道:给他泡。只要他敢喝。 顾叙非嗤笑一声,手撑着下巴,又改主意了,他伸手整整毫无皱褶的西装,语气悠悠然,别,我可不敢喝,我怕你给我下.毒。 办公桌后的顾臻然冷笑,算他有自知之明。 豪门秘辛向来是大家茶余饭后八卦的热衷点,此刻吴助理恨不得自己聋了瞎了哑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是件要命的事情。 下个月老不死的大寿,我会回去。 顾家三父子,明面上父慈子孝,饱受外界赞誉,私底下却早就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顾叙非扯了扯嘴角,饶有兴趣地看了眼低着头的吴助理,直把他看的满头冷汗。 顾叙非也懒得遮掩,扔下这么一句话,趾高气昂地离开,身后顾臻然连眼皮都没抬,挥手让吴助理出去。 吴助理如蒙大赦,擦着汗离开办公室。 顾渊大寿,作为他手下养的一条狗,名义上的顾家二少爷,顾臻然自然也得回去。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做。 靳羽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靳东升和林美君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迟则生变,他们买的是早上八.九点的那趟,一进机场,喧哗的人浪扑面而来, 本来还有点没睡醒的靳羽猝不及防,被灌了一耳朵说话声,此刻终于清醒几分。 靳东升和林美君去托运行李,靳羽兴致缺缺跟在后头,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期待些什么,总会不自觉往来路看, 怎么了小羽?林美君发现靳羽提不太起劲,以为他是累了,体贴建议:要不你先去休息室里休息一下,我和你爸托运完行李就去找你。 托运行李的人很多,在前面排成了长队,夏天天气本就热,一群人挤在一起,连空气都像着了火 ,哪怕飞机场四面通风,怕热的靳羽还是打起了退堂鼓。 爸妈,那我先去休息室了。靳羽一面和林美君说着话,一面从拥挤的人群里走出来。 甫一离开人群,靳羽就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了几分。他快步朝休息室走去。 走到半路,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惊鸿一瞥,想再仔细看,机场里人来人往,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下午五六点飞机才到清河市,一家三口随着人流往出口走,靳羽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疑惑地回头看,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眼睛亮晶晶地冲他跑过来。 女生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手背在身后,俏生生地站在人群里冲他笑,甜甜地喊他,靳羽哥哥。 推着行李箱走上前,林美君含笑问,小悦怎么来了? 林姨。何悦俏皮地冲林美君吐了吐舌头,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妈妈说你们今天回来,我反正也没事,就来接机。 她说着偷看一眼一脸茫然的靳羽,知道对方肯定又不记得她是谁了,眼里的光暗了一瞬,很快又重新振作。 何悦晚上是在靳家吃的,她嘴甜又会说话,把林美君哄得一晚上笑得合不拢嘴,就连向来严肃的靳东升表情也和缓不少。 靳羽加上坐了一天的飞机,晚上吃的不多,吃了半碗饭就要上楼休息,林美君压下眉间的一抹忧虑,转身吩咐王妈晚点给靳羽准备些好消化的宵夜。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3) 靳羽吃了饭就回了房间,他甩了拖鞋趴在床上,怕硌得难受,雪白的枕头压在肚子下,一头柔顺的头发被蹭的乱七八糟,此刻正苦大仇深地盯着手机。 十分钟以前,顾臻然给他发消息,问他现在在哪儿,明天有个新出的电影,要不要一起去看, 靳羽喜滋滋地告诉他自己回了家,王妈的厨艺还和以前一样好,管家种的花又开了,他回乡情近,竟好似连往日里觉得炎热憋闷的天气都觉得变凉爽了许多。 靳羽说的高兴,一脚踢在空调遥控器上,看到上面显示的二十度的温度,才知道那不过是个错觉。 他不在意地把遥控器踢远一点,手机一震,顾臻然又问,什么时候回的家? 靳羽这才想起来自己回家这件事顾臻然还不知道,他心虚地挠脸,转念又一想,找了对象又不是就得天天把自己的行程上报,顾臻然以前飞来飞去到处开会的时候他不也没多问。 瞬间又理直气壮起来了,手指翻飞,啪啪地在手机上打字,下午刚回来。 好几天没见面,靳羽原本有挺多话想说,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总觉得顾臻然的语气有点古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捧着手机,想把这个难题踢回给顾臻然,让他来解决。 哪里知道顾臻然不说话了。 空调的冷风呼呼的对着床头吹,林美君在门口敲门,靳羽放下手机,趿着拖鞋去门口打开,林美君手里端着一碗面,面上卧着一个煎的金黄的荷包蛋,说是给他当宵夜吃。 他接了碗回来,就看见顾臻然给他发了一个【晚安】。 靳羽气得把一整碗面都给吃光了。 第二天一大早,靳羽迷迷糊糊刚睡醒,就在自己家的客厅里看到了周阳瑞和王建,何悦还没走,跟在王妈身边帮忙打下手。 周阳瑞是来找他玩的,王建也被他从家里拖了出来,见到靳羽先是咋咋呼呼地打了通招呼,我靠,小羽毛,不容易啊,可算见到你了!然后才提到吃了饭一起出去玩。 靳东升抖抖手中的报纸,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去吧。 吃过早饭,三人一块往门口走,靳羽弯着腰换鞋,何悦脸蛋红扑扑地跟着跑了出来:靳羽哥哥,我也想出去玩,能带我一起去吗? 靳羽哥哥~周阳瑞和王建原本站在一旁等,听到何悦的话,周阳瑞差点被呛到,他躲在王建身后猛咳了几下,趁人不注意,小声拿着腔调学,又朝靳羽挤眉弄眼。 不对啊,周阳瑞说,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周阳瑞记得靳羽好像有个颇为火辣的女朋友,虽然一直没见过,但正宫娘娘的地位还是很有保障的。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靳羽想起昨晚的那句晚安,没说话,气闷地踢了脚路边的石子。 周阳瑞原本的打算是找个电玩城,或者射击馆之类适合男生的地方痛痛快快玩一次的,现在多了个何悦,那些地方不好去,只能折中一下,想着女士优先,去了游乐园。 周阳瑞想坐过山车,偏偏一个人不敢,硬是拉着王建陪他一起感受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的魔幻体验, 靳羽站在底下都能听到周阳瑞极具辨识度的啊啊啊!!!,靳羽被他一连串的啊叫得脸色发白,后背发紧,想走又不觉得不符合自己小少爷的作风,更别说走了还会遭受到周阳瑞的无情嘲讽,只能站在那里硬撑。 何悦适时提出自己觉得害怕,想找点没那么刺激的项目玩,靳羽松出一口气,矜持地点点头,脚下却走的生风。 靳羽和何悦挑了几个刺激度低的项目玩,天气热,靳羽本就苦夏,太阳直射更让人难以忍受,靳羽玩了没多久就不想玩了,游乐园里有长椅,他挑了个阴凉地舒舒服服坐下,坐下就不太愿意动弹。 何悦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对方好歹是跟自己一起出来的,靳羽这点绅士风度还是有的,他慢吞吞地道,有事你可以直说。 何悦咬了咬唇,不太好意思地低头,那里有棉花糖卖。 身后不远处四五个小孩子热热闹闹地凑在一个摊贩前,棉花糖机嘎吱嘎吱不知疲倦地工作着,欢笑声伴随丝丝甜味逸散在空中,靳羽眼睛微亮,他轻咳一声,慢吞吞地应道,我去买。 来的刚好,正好还有最后两个,小伙子要几个?卖棉花糖的摊贩乐呵呵的,早点卖完早点回去休息。 靳羽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 他心想,这可不是我想吃,而是刚好还剩最后两个了,况且老人家在太阳底下晒久了不好,他这是在助人为乐。 黑色的轿车里,顾臻然面沉如水地看着不远处,帅气的男生满面笑容地把手中的棉花糖递给面前害羞红脸的女生,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阴鸷的笑。 回去。顾臻然关上窗户,面无表情道。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2、第 72 章 72、第 72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约着一起出去玩的事情有一就有二, 一个礼拜的功夫, 四个人几乎把清河县比较大的地方都玩了个遍, 何悦一家本就和靳家关系好,到了后来干脆就在靳家住下。 家里面的人, 只要是个会说话会喘气的, 基本都能看出何悦对靳羽有意思, 就连周阳瑞都旁侧敲击过几次, 就差明着问他姑娘要跟他独处的时候,自己和王建到底要不要避嫌让开, 无奈靳羽不开窍, 被问了还一脸迷茫,完全不知道众人在打什么哑谜。 顾臻然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扎在林美君和靳东升的心里, 只要不将靳羽陷入危险的境地, 何悦想追靳羽,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由着她去。 过了父母的那道关卡, 何悦追起人来更加卖力。 这天几人又约着一起出去玩, 据说市里新开了个会所, 会所里特地围出一块地方用来骑马。 气血沸腾的年轻人有几个能抵挡住在马背上疾驰的快感, 就连向来怕热的靳羽也不喊着天热了, 特地起了个大早,草草吃过早饭就和其他几人一块儿出门。 马都是上好的马,有烈性子的,也有脾气比较温顺的, 靳羽不像周阳瑞,一上来就野心勃勃的瞄上那些跑得快,脾气也大的烈马,他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挑了匹性格温顺的白色小母马,绕着操场慢悠悠的走圈。 盛夏时节,就是阴雨天气都能闷得人浑身出汗,更别说是艳阳高照的日子,靳羽骑在马上绕着走了两圈,过足瘾了,就想找地方休息了。 他和跟马杠上的周阳瑞说了声,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示,往休息室里摸去。 休息室里人不少,洗手间却没什么人,靳羽热的要命,他出了一手的虚汗,整个人像泡在沸腾的蒸笼里,呼吸都是滚烫的, 偏偏还有人没眼色,往底下一把一把加柴,热得恨不得直接化成水,对这个不合理现象也没往心里去,着急忙慌地低头打开水龙头洗手, 哗哗的水流声瞬间充盈狭小的洗手间,肉眼可见的水汽氤氲洗手台前的镜子,水汽弥漫间,轻微的咔哒一声,专心洗手的靳羽没发现洗手间的门被人从里面关上。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身后走近。 靳羽往脸上浇了捧凉水,冰凉的水珠从面上滚下,把心底的燥热很好地压住, 一抬头,猛的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见一个迷糊的人影,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发现是顾臻然,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上次聊天之后,两个人就闹了几天的别扭,说是闹别扭,其实也是靳羽单方面的感受。 顾臻然每天依旧跟个操心的老妈子一样,关心他三餐有没有定时定量,叮嘱他晚上睡觉空调别开的太冷,出去玩记得做好避暑措施 但除此之外,一些别的话题就没有了,仿佛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只剩下了衣食住行这么些个琐事。 什么情情爱爱啊,你想我我想你啊,对方连提都没提过。 顾臻然不是爱说这些话的人,就是刚开始在一起,两人最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也没说过那些腻腻歪歪的话,但不知道怎么的,回到家来的这些时日,靳羽就是觉得自己备受冷落了。 他此刻也觉出自己刚刚那句话太惊喜了,冷了冷情绪,故作抱怨道,你刚刚吓到我了。 他说着抱怨的话,眼底却亮晶晶的。 顾臻然今天没有穿西装,一件休闲风格的白色衬衫,衬衫扣子严谨地扣到了最上面,下面是黑色长裤,衬衫下摆规矩扎进裤子里,可能是出门之前洗了头,头发清清爽爽的,黑色碎发服帖地贴在额前,整个人多了几分青涩的少年感。 从两人认识伊始,顾臻然就一副老成稳重的打扮,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天,也从来都是严谨禁欲的西装不离身, 再加上除了是在两人私底下,顾臻然平时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少,总让人忘记,按照年龄,他此时也不过是个应该在大学的象牙塔中为了实习而烦恼的少年。 难得见他打扮得这么青春活力,靳羽有些稀罕地多看了两眼。 激烈的心跳在发现身后人是顾臻然的时候先意识一步归于安定,靳羽没发现顾臻然的脸色不太对劲,转过身又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 顾臻然嗯了声,走上前,伸出双手,从身体两侧绕过去,从身后拥住他,低头看那双手指细长的手在水流的冲洗下变得莹润如玉, 他听到靳羽问,你怎么来了? 如果靳羽抬头看一眼镜子,他就会发现,顾臻然原本还算好的心情,在听到他的问话后,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我不能来?顾臻然扣紧了他的腰,说,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和别的人在一起了。 除了骑马,何悦还买了两张电影票准备下午看,电影票只有两张,会约谁一起去简直呼之欲出。 为了忙老头子的寿宴,顾臻然前几天离开了一趟,好不容易寻到空隙,一过来就听到手下人汇报说他和何悦这几天经常一起出去玩, 不仅一起骑马,还要一起看电影,他觉得自己都要被醋给淹死了,不明就里的靳羽却觉得顾臻然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顾臻然根本不想听那些,在他看来完全是狡辩的话,他把脑袋搁在靳羽的颈窝里,闭着眼吸了一口气。 淡淡的奶油香味,还是他喜欢的味道。 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那一口丝毫不留情面,一个极深的牙印镌刻其上,靳羽被他咬的一哆嗦,迫不得已住了嘴,痛得眼睛里都逼出了泪花。 顾臻然,你是不是有病啊? 靳羽被他咬痛了,带着哭腔控诉,他的鼻子一抽一抽的,那模样活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猫,自以为自己凶巴巴的,其实只会让人更加想要欺负他。 顾臻然磨着牙,他真想就这样一口一口把这个小没良心的吃进肚子里,免得他还惦记着家里的小青梅,或者是其他别的人,迫不及待想离开自己的身边。 不过没关系,他总有法子让他没办法离开自己。 靳羽醒来半个小时了,脑袋还是懵的。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和周阳瑞他们出去玩,然后遇见了顾臻然,中间好像晕了一下,再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四肢大敞地躺在床上。 虽然躺在床上还挺舒服的,但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 靳羽想起床,手一撑床垫,手臂软趴趴的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又重新倒了下去。 靳羽:???他怎么睡一觉还睡出软骨症来了? 下床的想法破灭,靳羽脑袋枕在枕头上,只能通过转动眼珠子,来观察四周的情况,他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可不就是他和顾臻然的房间么。 顾臻然这是搞什么鬼? 吱呀一声,有人从门外进来,再装睡已经来不及了,小少爷的气势绝对不能输,靳羽琢磨了一下,抿着唇,朝门口进来的人狠狠瞪了一眼。 超凶。jpg.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4) 被瞪个正着的顾臻然脚步微顿,很快又若无其事继续走进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当事人都出现了,靳羽要是再不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是顾臻然搞的鬼,那他也就太蠢了点。 顾臻然还穿着那身迷惑性超强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一碗粥,衬衫的袖子往上折了几折,露出一截蜜色的手臂。 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我带你回来的。 靳羽简直惊呆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被顾臻然带回来的吗?除了他,还有谁会对自己做这种事情? 顾臻然明明知道自己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在放飞自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3、第 73 章 73、第 73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摔了顾臻然递过来的碗。 碗里是刚出锅的海鲜粥, 也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好料子, 闻起来热腾腾香喷喷, 不用吃进嘴里,靳羽光是闻到那个香味, 本来就饿的肚子, 此刻咕噜噜的直接唱起空城计。 但看顾臻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侧脸,靳羽狠狠心, 拒绝了送到面前的美食。 他脸一扭,刻意不去看那碗卖相极好的粥, 偷偷咽下口水, 脑袋仰起来,下巴因此绷得紧紧的, 鼓鼓的脸颊像一只气极的河豚, 我要回家。 一声不吭就消失不见,周阳瑞他们肯定都要急死了。 顾臻然听到靳羽说要回家, 从进来起就没变过的表情沉的可怕, 噬人的视线越过那张惹人心怜的脸庞, 一寸一寸扫过他的身体, 看到对方还好好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内心的暴躁才得以安抚。 哪怕他极力压制, 内心的暴戾依旧倾泻在外,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哪儿? 顾臻然专注的目光如有实质,身体里此前一直被忽略的重量忽然变得明显起来, 沉甸甸的,坠得靳羽几乎坐不住, 他往角落里缩,身子蜷成一团,红润的唇抿起,委屈并着不解,各种情绪在胸腔里激荡,当然是回我自己的家你想对我做什么? 靳羽生的好看,细皮嫩肉,唇红齿白,根根笔直的睫毛扑闪,甚至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长。此刻动了怒,脸上腾起一层薄红,眉头细细蹙起,眼里跃起一簇愤怒的火苗,表情看起来鲜活极了。 长得好看的男孩子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光是看到他那张脸,就没有几个人可以狠下心来拒绝他的要求。 但此刻的顾臻然显然不属于会心软的人。 他站在床头,或许是觉得热,衬衫解开两粒扣子,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手里还端着热粥,俯身看满脸倔强瞪着自己的人。 因他低头的动作,半张脸陷在阴影里,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搅了搅还有些烫的粥,表情却是与温情动作极不相符的阴郁:除了这里,你哪里都不能去。 顾臻然似乎笑了一下,那抹苍白笑容中传递出的信息太过清晰明了,仿佛在嘲笑靳羽的认不清楚现状, 唇角的弧度勾起一瞬又消失,快得靳羽忍不住怀疑自己看错了。 先前靳羽在睡觉,顾臻然怕日光太亮会把人吵醒,特地把窗帘拉上,此时房间里光线昏暗,人影模糊,那些模糊扭曲的线条重新在瞳孔里排列组合,倒映出一张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脸庞。 你说什么?靳羽被他不同于寻常的阴冷表情震得愣在当场,他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喉咙干的厉害, 他有些艰难的想,顾臻然这是什么意思? 靳羽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更何况是向来对他予取予求的顾臻然,哪怕他不想承认,靳羽的心里还是升起一股被亲近的人背叛的感觉。 甚至因为对方是顾臻然,这种感觉比任何人都来的要让他难受。 靳羽的心头涩了一下,心里的委屈和不解像被用刀尖戳破的气泡,轰的一声,鼓鼓胀胀的气体炸开,冲击着他运转很不灵活的脑袋。 他忽然头疼的厉害,比起委屈愤怒,心里的更多的是不解。他实在想不明白顾臻然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靳羽的表情太过茫然,声音反而有种不正常的平静:为什么? 他似乎真的觉得疑惑,有心想要找人寻一个答案。他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顾臻然避而不答。 他要怎么说他其实早就存了这种心思,在靳羽第一次眼尾泛红地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在靳羽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同样露出好看笑容的时候,在靳东升和林美君上门带他离开,靳羽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的时候,在知道靳羽离开自己身边,和青梅竹马相处甚欢的时候 甚至可能于,在他满身焦黑,狼狈地翻滚在淤泥里,伸手拽住他裤脚的时候。 那些藏在深渊的暗光里,被绝望和黑暗腐蚀浸泡,永远见不得阳光的肮.脏心思,他要怎么才能对着自己的爱.人宣之于口。 靳羽会接受这样的他吗? 不,顾臻然告诉自己,神情平静,语气笃定,他只会害怕得想要逃跑。 那就在他逃跑之前把他关起来好了。 顾臻然垂下眼睫,弯腰凑近,做出亲.密的姿态,他的低低的声音,是原来靳羽最喜欢的低哑:饿了吧?先把粥给喝 一言不合就把他弄晕了带回来,还把他关在房间里,明明没打算和他生气,可话赶话的,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靳羽性子再好都有点生气,更何况他又不是没脾气的人。 一只白皙的手毫不留情伸出,清脆的瓷器摔裂声淹没顾臻然剩下的话。 我不想吃,我要回家。 靳羽十指用力抠在床单上,气得身子都在抖。 顾臻然真的太讨厌了,他决定自己以后都不要再理他了。 碗被摔飞的时候,有粥溢出,把顾臻然的手烫红了一大片,他好似完全没有反应,定定地看了靳羽半晌,然后拿纸擦掉手中的粥渍,点了点头,既然不饿,那就来做点该做的事。 靳羽从前便知道顾臻然是个重.欲的人,他的欲.望好像每次都来的轻而易举,有时在书房,有时在客厅,有时只是牵手走在花架下。 他那时便吃尽了苦头,掩在衣服下的皮肉几乎天天布满红痕,靳羽时常为顾臻然充沛的精力感到苦恼,隔三差五就要把人赶到客房睡,好让自己得以喘息。 但归根到底并不是不能忍受。 谁成想,如今顾臻然一朝手脚放开,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苦不堪言。 日起日又落,随潮涨落间,靳羽的嗓子早就哭叫哑了,他恍恍惚惚想起那碗被自己摔掉的粥,更觉气愤。 顾臻然要不要报复心这么重,不就是摔了他一碗粥,居然就要他接下来的日子天天都喝粥! 靳羽好歹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就这么轻易被顾臻然给拿捏住了,说出去不得笑掉周阳瑞的大牙, 为了不让周阳瑞年纪轻轻就去镶牙,靳羽心里堵着气,开始砸东西。 起先是砸床头柜上的书顾臻然有在睡前翻两页书的习惯,然后是手机,喝水的水杯,盛水果的精致小瓷盘。 瓷盘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四分五裂散落各地,靳羽摔的痛快,在公司上班的顾臻然接到佣人打来的电话却大怒,靳羽歇口气的功夫,就有人上楼来打扫卫生。 等人退走,房间里连个瓷器的影子都看不见,就连尖锐的桌角都被人细心包上了布。 靳羽撇撇嘴,手一挥,不小心挥落装裱两人合照的相框。 相框砸碎,清脆的一声响,一张照片从里面滚出掉在地上,靳羽低头看了一眼,愣了。 说是合照,照片里却只拍了一个人。 照片里是三月明媚春.光的背景,那天天气很好,他站在学校高大的梧桐树下,有星星点点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落下,掉了树下人一身的光斑。 靳羽脖子上缠着一根白色的耳机线,手插在兜里,天气还有点凉,他穿了件藏青色的长风衣,底下是一件薄毛衣,嘴唇抿着,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镜头的这边或许有人在喊他,靳羽不情不愿地侧过身,表情很臭,巴掌大的脸故意板起来,眼底却含了点不甚明显的笑意。 靳羽看着照片里自己亮晶晶的眼神,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当初顾臻然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哄他最后再拍一张的声音,心脏一阵瑟缩,突然蹲下.身,捂脸哭了出来。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4、第 74 章 74、第 74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豆大的泪珠从指缝不断往外流, 哭声呜呜咽咽, 委屈得能揪住人的心脏。顾臻然在一墙之隔的书房, 通过房间里的监.视.器,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凌乱的房间, 床头的东西散了一地, 他的小羽毛蹲在地上,缩着肩膀哭得可怜兮兮, 单薄的身子一抽一抽,活像一只被主人丢弃了的小奶猫。 那一瞬间, 顾臻然心里涌起一股既心疼又怜惜的情绪。 他向来把靳羽当成祖宗捧在手心里, 平日里就是碰了一下,磕了一下, 都觉得肉疼不已, 更别说这么呜呜咽咽的蹲着哭。 顾臻然想过去把人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内心最深处却升腾起一股变.态的满足感。 只有这个时候, 靳羽的心里眼里, 才完完全全的全部都是他。 没有父母之命, 没有朋友同学, 也没有其他胆敢觊觎他的人, 就他们两个, 多好。 书房的座机铃声响起,骤然拔高的音乐声打破一池平静,顾臻然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起身接起电话, 视线却还一直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什么事? 话筒里传出保安战战兢兢的声音:顾先生,有个自称是靳羽父亲的人请求放行。 上次靳东升和林美君之所以进来的这么顺畅,一是顾臻然没有防备,二是保安认识顾叙非,没有这个胆子把人拦下,顾臻然面上不显喜怒,后来众人却再也没看见过那个放行的保安来上过班。 私家住宅,哪怕是安保人员,也向来工资高福利好,只要应聘上岗,尝过这种甜头的,没有几个会自愿辞职,第二天没见人来,嘴上不说,大家心里其实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往后只要不是顾臻然亲自开口放行的人,保安公司的人一律拦下不予通行。 靳羽回到清河市的日子,顾臻然也曾上门拜访过,靳东升和林美君向来好说话,在靳羽的事情上态度却颇为强硬,为了断了两个人的联系,不惜得罪顾臻然。 顾臻然上门几次,毫无意外吃的都是新鲜火热的闭门羹。 最后一次,为了斩断顾臻然的妄想,甚至隐晦透露出等靳羽毕业就安排他和别人结婚生子的意思。 而那个时候,靳羽正在和他的小青梅开开心心的约会。 顾臻然垂眸看仍旧蹲在地上的人,笔直的睫毛遮住他心底的情绪:让他们到旁边的咖啡厅等我。 大老板的心思,他们这些小市民猜不到,保安小心翼翼挂了电话,又把顾臻然的话一字不落复述给靳东升。 靳东升脸色有点难看,父亲来看儿子居然还要得到别人的同意,顾虑到靳羽在顾臻然手里,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靳东升只能压下心里的忧虑和愤怒,去对方指定的地点等待。 让我见一面靳羽。顾臻然一踏入咖啡厅,靳东升就朝他看了过来,顾臻然走近,四平八稳坐下,靳羽暂时不想见你。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5) 不可能。靳东升想也不想就否认,他的儿子,他自己清楚,靳羽绝对不是那种一句话不说就玩失踪,还不愿意和家里联系的人。 除非是他没有办法联系。 靳先生,无论你相信与否,事实确实如此。顾臻然慢条斯理的态度让靳东升险些压不住火,那让我和他通个电话。 抱歉。顾臻然抬手看了看表,作势起身要离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顾某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顾二少,靳羽和你不是一路人,请你放过他。靳东升望着他的背影,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 随着顾渊五十大寿的接近,顾叙非的小动作越来越多,和顾臻然之间的各种摩擦也逐渐升级。靳东升不仅是个父亲,还是个生意人,对这些事情早就有所耳闻,更何况还涉及到自己的儿子。 哪怕他现在知道,当初顾叙非将他带到顾臻然的勉强并不带好意,他也只能顺着他设定好的路继续往下走。 靳东升和林美君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靳羽陷入危险境地而无动于衷。 靳东升的话戳中顾臻然心底最深的不安,顾臻然背影微顿,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这一次的会面不欢而散。 顾臻然回去的时候,靳羽还是他离开时的姿势,背脊弯曲,神情疲惫地坐在床头,双手抱腿,下巴磕在膝盖上,眼底明亮的光变得暗淡。 和此前的赌气耍泼砸东西相比,平静得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 顾臻然心脏一紧,推门进去,靳羽低头呆呆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照片,对顾臻然破门而入的举动毫无反应。 小羽毛,顾臻然慢慢走近他,弯腰把他抱进怀里,轻轻喊他的名字,你看看我好不好? 明明人就在自己怀里,顾臻然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这一辈子想要的东西不多,可一路走来,偏偏什么都抓不住。 靳羽目光落在手中的照片上:滚。他的语气平淡无波,顾臻然却被他一个字逼疯。 这是你自找的。 顾臻然满是戾气地抽出皮带,红着眼把人往床上带。既然注定了抓不住,那他就折断对方的翅膀好了。 (接下来的东西不能写,总之就是动作很粗.,暴不温柔,然后把人弄伤,送医院了。) 在医院醒来后,靳羽就彻底不和顾臻然说话了,顾臻然站在面前,他全程无视,顾臻然温声细语说话,靳羽就把自己当聋子当哑巴,凡是顾臻然经手的食物,靳羽一概不碰,顾臻然被他无视个彻底,心底暴怒,要硬来喂他,靳羽上一秒吃进去,下一秒就冲去厕所吐了个干干净净。 几天时间折腾下来,靳羽本就单薄的身形变得更是瘦弱。 这个东西你拿进去。病房门口,护工从顾臻然手里接过一个深蓝色的保温桶,欲言又止,那您 顾臻然满眼疲惫,我就不进去了,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这是,顾总。护工手里提着保温桶,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靳羽住的是私人医院里面的单人病房,病房内各项配置齐全,豪华得像个小型五星级酒店,窗外有阳光洒进来,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静静地看窗外的风景。 靳先生,吃饭了。 靳羽清楚地知道,自己每天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报告给顾臻然,就连眼前这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护工,也是顾臻然千挑万选,才派来照顾自己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顾臻然这张脸不在他面前出现,靳羽不吝于对任何一个人露出微笑。 谢谢。他的笑容还透露着一丝苍白,嘴角的弧度不高,能看出明显是个笑容,护工却害怕得差点把手里的保温桶扔在地上。 顾臻然不允许靳羽和任何一个人单独待在一个地方,此刻他正站在病房外,满心嫉妒那个能够得到靳羽笑容的人。 面色黑沉,浑身的低气压,站在他身后汇报事情的吴助理吓都快被吓死了。 捕捉到护工不自然往病房门外看的视线,靳羽嘴角的弧度挑得更高,我今天不太想动,你喂我吃吧? 他和顾臻然认识太久,清楚地知道,对于顾臻然来说,什么举动才能让他痛彻心扉,靳羽侧耳倾听,果然,病房外很快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离开的脚步声。 等到那阵脚步声远到再也听不见,靳羽唇角的弧度落下,他朝护工神过神,神色淡淡道:不是说吃饭吗? 靳羽接过碗,低着头,麻木地一勺一勺往嘴里塞口味熟悉的饭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毒,起标题名的时候,突然联想到,你失去的只是一双腿,XX失去的可是她的爱情啊! 前面几章改了点小细节,不影响内容,回不回头看都可。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5、第 75 章 75、第 75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别墅的厨房里时时用小火炖着靳羽爱吃的食物, 从医院回去后, 靳羽不吵不闹, 给吃就吃,让睡就睡, 整个人的精神却一天比一天颓废。 家庭医生也很无奈, 靳羽明显是心里压了事情,心情压抑, 吃再多的补品,看再多的医生都没有用。 顾先生, 家庭医生斟酌片刻:靳先生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只不过,开阔的环境和清新的空气可能会有利于对方心情的好转。 这话越矩了, 顾臻然的眼底漫出寒意:不该管的事情别管。 家庭医生就知道会这样, 他无奈地收拾好医疗箱,最后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毫无生气的人, 摇着头离开。 这造的都是什么孽。 家庭医生一走, 佣人就把用文火煨着的燕窝粥送上, 顾臻然从佣人手里接过碗, 舀了一勺要喂靳羽, 靳羽专注地看着窗外, 连眼神都没动一下。 吃了这碗粥,我可以让你见一面你的父母。顾臻然慢条斯理地搅动碗里的粥,你可以边吃边想,在哪里见他们比较好。 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靳羽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一天,但他不敢确定,顾臻然会这样轻易妥协。 在那段吃尽苦头的日子里,顾臻然让靳羽清晰深刻地了解到,他对自己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靳羽毫无办法,只能选择相信。 靳羽不愿意在失去自由的别墅里见父母,顾臻然便替他约在了上次和靳东升见面的咖啡厅,等侍者将咖啡送上,顾臻然借口去洗手间,转头钻进街对面的车里。 他在赌,赌靳羽是按照和自己说好了的去做,还是会大胆挑战他的底线。 虽然结果他已经心知肚明。 顾臻然一离开,眼眶通红的林美君就握住了他的手:儿子,你跟妈妈走吧,妈妈已经买好了出国的机票,咱们一起离开。 那爸呢? 靳东升安慰地摸摸他的脑袋:爸爸已经着手让人把公司转让出去,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我就去找你们。 隔着远远的一扇窗,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什么,顾臻然觉得烦躁,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点上,再抬头,街对面的咖啡厅里就已经没有了熟悉的身影。 一口烟被他从嘴里喷了出来,顾臻然身子往后倾,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 真不乖。他想。 靳羽还在计程车上就被顾臻然派人给找了回来,靳东升和林美君被靳羽威胁着放了,顾臻然大怒,几乎夜夜宿在他的房里,靳羽气得牙痒痒,无奈形势不如人强,只能说服自己当做是被狗给啃了,别往心里去。 这日,吴助理来找顾臻然汇报工作上的事情,书房门没关紧,出来喝水的靳羽捧着水杯经过门口,原本打算离开,无意听到里面人提到熟悉的名词。 最近有一家名为东升的公司频频和我们作对,您看? 靳羽心里一紧。肯定是靳东升不放心他,所以故意惹怒顾臻然,想找机会把自己救出去。 书房里安静了一瞬,随后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随他去。 可是吴助理余下的话被顾臻然平静的眼神望了回去。 靳羽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顾臻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段时间已经深深地领略到,现在顾臻然还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靳东升一马,以后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他重新振作起来,变本加厉惹顾臻然生气,越是顾臻然不让做的事情,他做的越欢。 砸东西闹脾气知道顾臻然不会在意,就故意在他面前提一些人名,什么幼儿园粉嫩嫩的同桌,小学无聊拽过辫子的女同学,中学给他送零食的学长学妹,大学带他到处玩的朋友,还有什么念念不忘的初恋。 本来说的就都是些假的事情,为了增强真实度,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开始随口胡乱编造人名。 然后作出总结,和谁在一起都比和你在一起好! 顾臻然听他说了一堆的话都没往心里去,靳羽的过往早就被他派人查了个干干净净,别说初恋,靳羽有没有暗恋对象顾臻然都比他本人清楚。 最后一句话却碰到他的逆鳞。 他不是没有遗憾的,遗憾在靳羽这么多年的日子里,自己却没有留下一点印记,他没见过背着书包乖乖上学的靳羽,也没陪着胡闹任性的靳羽一起长大过,他见到靳羽的时候,靳羽已经是现在这副引人喜爱的模样了。 痛苦和遗憾在眼底交织而过,顾臻然被成功激怒,挑唇笑得自嘲:可你现在只能和我在一起。 顾臻然站起身,将靳羽笼在自己的阴影下。 接下来的事情,不可描述。 顾臻然带靳羽去清理身体。 靳羽身子一被清理清爽就翻脸不认人了,又咬又踢,想把人给赶出去,吃饱喝足的顾臻然没了刚开始的阴郁,好说话的很,也随他闹,怕他咬的腮帮子累,还自动松了胳膊上的劲,指点他咬哪里不会硌牙,又能出气。 靳羽暗地里腹诽顾臻然身上的肉怎么这么硬,咬的他腮帮子疼,嘴里还不肯松开,他磨着牙,含含糊糊瞪他:不要脸! 顾臻然被骂了还低低笑起来,意味不明的说他还可以更不要脸,说着一脸可惜地看着手脚酸软的靳羽。 靳羽被他那一眼看的毛骨悚然,生怕对方兽.性大发,又压着他做少儿不宜的事情,吓得赶紧转身面朝墙壁躺下,眼睛闭得紧紧的,没一会儿小呼噜打起来,假装自己已经睡觉了。 等身边的人躺下没有动静,他又偷偷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愤慨地指着顾臻然的鼻子,翻开心里的小本本,开始秋后算账。 靳羽在心里偷骂他禽.兽,牲.口,下流,不要脸,整天就知道做做做,有本事他们光明正大打一架,不许脱对方衣服裤子的那种,骂完想起自己也打不过他,思来想去,怎么都是吃亏的份, 气得牙痒痒,恶向胆边生,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人呼吸。 顾臻然憋的难受,锋利的眉皱着,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滚来滚去,眼看着马上就要醒,靳羽赶紧松手躺回原位,被子拉过头顶,假装自己睡熟了什么都不知道。 夜色有些深了,窗外连小虫都不叫了,顾臻然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鼻子不通畅,用力呼吸两下,怀里空荡荡的,旁边的人侧着身睡觉,他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又继续沉沉睡去。 顾臻然最近越来越忙碌,除了公司的事情以外,他还要分心安排顾渊的五十大寿的各项事宜。 顾渊年轻的时候为人桀骜猖狂,不知收敛,仗着自己形势比人强,明里暗里得罪过不少的人,如今人到半百,威严犹存,体力却大不如前,再加上他名下的两个儿子各怀心思,想要在这场寿宴里搅混水的人数不胜数。 为了将寿宴当天发生混乱的可能性缩到最小,任何一项事宜的安排,顾臻然都必须亲自过目,甚至在譬如安保安排等重要事情上,顾臻然必须亲自到场确认。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6) 和忙碌的顾臻然相比,靳羽的日子好过的不是一点半点,有时候他睡着了顾臻然还没回来,等他清醒,顾臻然人已经离开。 没有一个天天想着压榨自己的人,靳羽觉得自己的肾都好了很多。 周末,阳光充足的一个秋日午后,靳羽和衣躺在花园的藤椅上小憩,门外远远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大门打开,顾臻然难得早早就下了班回家。 截止到那时,靳羽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顾臻然,恹恹地看他一眼,拢了拢衣服,阳光也不晒了,起身准备回屋。 一朵明黄色的桂花挣脱树枝的挽留,从枝桠上飘落,轻柔地落在他的发间。 一个女佣战战兢兢地抱着一只猫走近,湿湿的眸子哀求地看着靳羽,声音抖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靳羽少爷,您喜欢这只猫吗? 那是一只橘猫,有点胖,琥珀色的眼睛懒懒地眯着,被抱到靳羽面前的时候仰头朝他细声细气地喵了一声,靳羽停下脚步,橘猫便从女佣的怀里探出爪子,吐出舌头要来舔靳羽的手。 靳羽手指蠢蠢欲动,他把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看着猫。 这都是顾臻然的把戏,是他想要腐蚀自己离开意志的慢..性..毒..药,是凑不要脸的手段。靳羽恶狠狠地告诉自己,脚却跟定在地上了一样,半步都挪不开。 靳羽向来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每次在路边看到的时候,都会被迷的走不动道。 更别提掐着小嗓子细声细气冲他叫的时候,靳羽恨不得立马把猫抱回家。 女佣见靳羽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怀里的猫,悄悄松出一口气,她偷偷扭头看站在阴影里的顾臻然,转过头,又小声地试探道:靳羽少爷,您要抱一下它吗?猫很乖的。 靳羽面无表情抱过女佣怀里的猫,低头捏了捏粉色的梅花垫,没忍住,又捏了一下,猫被捏得喵了一声,抗议般地甩了甩尾巴,轻轻缠绕上靳羽的手腕。 敌人的糖..衣..炮..弹太过强大,我方士兵坚持不住,最后还是举白..旗投..降。 靳羽为自己薄弱的意志力感到恼怒,捏着手里的梅花垫,恼羞成怒问女佣:这只猫有名字吗?没有的话,以后就叫胖胖。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6、第 76 章 76、第 76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胖胖在别墅里住了下来, 在靳羽的极度偏心以及宠爱之下, 俨然成为了别墅里, 佣人们绝对不能得罪的三巨头之一。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随便往小羽毛身上爬, 不能随便上二楼, 不许随意进他房间,不然就关你禁.闭, 听到了没有? 顾臻然一身西装挺括笔直,气质卓然, 他坐在沙发上, 双腿交叠,双手交握置于腹前, 面容严肃得像在办公室里倾听属下分分钟几百万的订单追踪情况, 沉声教育趴在地上伸着舌头吃猫粮的胖胖。 胖胖猫粮吃得欢快,长长的尾巴在屁..股后面一甩一甩, 勾住顾臻然包裹在垂感十足的西装裤里的小腿, 喵~ 顾臻然冷笑一声, 毫不犹豫挪开自己的腿。这只大胆贼猫, 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心软放过它,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一脚踹过去, 把胖胖压在爪子底下的毛线玩具踹飞,声音冷酷:这是给你的警告。 ???胖胖:喵! 被踹飞的毛线玩具咕噜噜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斗,越过大半个客厅,撞在下楼找猫的靳羽腿上, 靳羽低头一看,认出是胖胖最喜欢的毛线球,脸上狐疑,弯腰捡起。 边走边唤:胖胖。 吃个饭都没个自在,被铲屎官烦的要死,现在能给自己撑腰的人来了,胖胖吃饱了就黏了上去,扒着靳羽的小腿,嫩着嗓子,喵喵喵地告状。 你看看那个铲屎官! 声音听着委屈极了。 靳羽一看胖胖这委屈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家里几乎每天都要有这样一场闹剧。他忽略某个人如有实质的目光,蹲下..身,顺着胖胖肥嘟嘟毛绒绒的后背,一下一下往下顺毛, 胖胖被摸得舒服极了,眼睛眯起来,翻个身躺在地上翻出肚皮,四个爪子蜷着,时不时往空中弹一下。 顾臻然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教育情敌被当事人当场抓住,情敌仗着自己可爱的外表疯狂打滚卖萌,他却只能硬..邦..邦地杵在那里看着。 真的不能说,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靳羽低着头,只露出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顾臻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试图将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饿了吗?厨房里温了粥。 靳羽心想,你欺负我的猫,我才不要理你,当没听见,抱起胖胖离开。 被无视的顾臻然浑身黑气压地瞪刚教育完就又往靳羽怀里钻的猫,靳羽突然回头,顾臻然: 下午家庭医生来给靳羽做身体上的例行检查,顾臻然原本要全程陪同,吴助理突然有急事汇报,说是顾渊寿宴上订的一批食材来源出了问题,事急从权,顾臻然只能急匆匆赶去处理。 全项检查做完,家庭医生不小心手滑,打翻了放在床边的医药箱,里面的东西全都掉了出来,零散摔了一地,顾臻然留下的保镖心生疑虑,不许医生动手,一人看着,一人蹲下将掉的东西统统捡起。 家庭医生朝靳羽歉意地点头,等东西收拾好,朝保镖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你们都出去。每次检查完靳羽的心情都不好,保镖见怪不怪,带上门,一左一右送医生出去。 等人走后,靳羽从被子里钻出来。东西打翻时,医生背对保镖和摄像头,用唇语说了一个日期,靳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帮自己,但他非走不可。 机会很快来到。 顾渊生日前一天,顾臻然忙的几乎脚不着地,家庭医生提着医药箱再次来给靳羽检查身体,医生今天脸上戴了个口罩,口罩很大,遮住他的大班长连,保镖让他摘了检查,医生边摘口罩便解释,自己前两天感冒,怕会传染给雇主,才不得不戴上。 保镖检查无误,确认放行。 检查到一半,医生忽然想起有个东西落在车上没拿下来,他匆匆往门口赶,再回来,看到那双熟悉的眼调皮地对自己眨了眨,靳羽的心都提了起来。 暴.露在空气中的那双眼睛,靳羽从小看到大,他几乎是一眼就能确定,面前戴着超大口罩的人不是医生,而是周阳瑞。 第二天就是顾渊的寿宴,顾臻然当天一直忙到半夜,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了一遍,没有差错,才得以喘口气,他一口气才刚喘上来,吴助理就哆哆嗦嗦地上前汇报,别墅里本该三小时汇报一次情况的电话,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响过了。 顾臻然安静地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陷进浓重的夜色里。 出国会被顾臻然查到出境记录,靳东升把靳羽安排在了一处偏僻的小乡镇里,靳羽各种汽车摩的轮着换,颠着坐了整整一天,最后甚至还坐上了突突突的拖拉机,勉强在第二天晌午时分到达靳东升安排好的地方。 林美君天还没亮就早早出门等候在了路口,听到一点声响就忍不住跑出去看是不是靳羽,焦急地晃来晃去,差点把靳东升的头给晃晕。 好不容易见到靳羽,还没来得及开口,捂着嘴就先哭成了泪人,靳羽一身灰尘风尘仆仆,嘴一撇,哑着嗓子喊了声妈。 母子两个人眼眶都红通通的,像一对大小兔子,靳东升又好笑又心酸,他上前几步拍着靳羽的肩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怕会惹顾臻然怀疑,周阳瑞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往回赶,靳东升的公司里也还有些扫尾工作没做完,不能久待,他陪了林美君和靳羽几天,没听到什么大风声,不放心,低调地回了城。 一回去,靳东升就听到一个消息,顾渊的生日宴会那天果然出了事情, 敬酒环节中,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人,那人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指着顾渊,手指按下扳机的瞬间,陪在身边的顾臻然侧身挡了一下,身上被打出一个洞,流了一身的血,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随后而来的保安将人制服,顾渊震怒,在保镖的陪同下,铁青着脸下令彻查这件事情,又对外放出话,以后顾臻然就是顾氏的继承人。 先不提其他蠢蠢欲动,妄图从中分一杯羹的人,立顾臻然为顾氏的继承人,大儿子顾叙非首先不干,隐忍多年最后却为他人作了嫁衣,这种蠢事不是他顾叙非能够做的出来的。 顾叙非原本只是偷偷摸摸搞些小动作,现在联合母亲那边的外家,就差把争斗搬到明面上来。 顾家父慈子孝的表象一朝撕开,暴露出底下疮痍交错的利益争夺,顾氏股票动荡,股民一片哗然不安。 办公室里,吃了一嘴瓜的靳东升心情一时十分复杂。 他现在只庆幸,庆幸靳羽早早被他们接了出来,此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情。 顾氏名下最有名的一家私人医院,顶层VIP病房里,顾臻然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一只手伸在外面打着点滴,闭着眼睛人事不知。 或许是顾臻然命大,子.弹穿透胸膛,距离脆弱的心脏只有区区5毫米,伤口要是再偏一点,顾臻然这条命就救不回来了。 病床上人胸膛起伏的弧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顾渊站在床头,低头看向那张和自己有两三分相似的脸,心头难得涌起一丝名为慈父的情绪:我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人过半百,前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后半辈子就开始不自觉寻找情感上的温暖,顾渊似乎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是和他血脉相连的父子,而不是他随手捡回来的一条野狗。 即使是野狗,那也是一条能够为了他豁出命去的野狗,自然和那个恨不得他立刻死的大儿子不一样。 医生抹了把额上的汗,语焉不详,病人目前的情况不太乐观 这么严重的伤势,顾臻然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已经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了,至于什么时候会醒,醒来以后,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这些事情都还有待观察。 顾氏一父二子一脉相承的残酷冷血,顾渊打断医生的话,目光阴鸷:我不想听这些。救不活他,你以后也不用再在我面前出现了。 顾渊的狠辣手段,在这里工作的人皆有耳闻,医生唰的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额上冷汗涔涔,他也不敢伸手擦,只低着头讷讷应是。 病床旁边负责给顾臻然换吊瓶的护士战战兢兢取下空滴了的瓶子,正准备换上新的,被顾渊一句话吓得差点把手中的吊瓶摔到地上,黑衣保镖满脸戾气地望来一眼,护士宛若见到什么噬人的猛兽,差点直接吓哭出声,连忙咬住嘴唇,把吊瓶挂上去。 等到人走了,眼眶里的泪珠才敢掉下来。 顾渊一走,顾叙非就大摇大摆地来了,他身后同样跟着一排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在病房门口被顾渊留下的保镖拦住去路的时候,顾叙非诧异地挑高了眉头,紧接着嗤笑出声,拦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好狗还不挡道呢,更何况,你们算狗吗? 真正能被顾渊当成看家狗的,可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想到得到的消息中,躺在床上命悬一线,差点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的顾臻然,顾叙非玩味一笑。 他这个弟弟对别人狠,没想到对自己更狠。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在月末完结全文,所以应该会恢复日更。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7、第 77 章 77、第 77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7) 只用顾渊的狗形容顾臻然自然是不够贴切的。 如果说今天之前, 顾臻然是顾渊拴来看家护院的野狗, 心情不爽, 谁路过的时候都可以随意踹两脚,今天过后, 对方已经是顾渊收归膝下, 寄托一丝温情,偶尔逗趣的宠物狗。 顾渊愿打愿骂那是他的自由, 但别人要是敢对他的宠物狗动手,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顾叙非逗留在病房外不肯离开, 态度蛮横非要往里闯, 顾渊派来守护在顾臻然病房门口的保镖无法,只能派人拖住顾叙非, 分出一人打电话给顾渊的助理求助。 苏助理恰好在周围办事, 听到保镖的汇报,很快出现在医院走廊。 顾渊的助理和他是如出一辙的老狐狸, 表面笑眯眯, 对谁态度都亲切, 一转身就能毫不犹豫在背后捅人一刀, 顾叙非整整衣领, 又摸摸自己的头发, 自认为今天的自己非常英俊潇洒,暧昧道,既然苏助理都开口了,这个面子我自然得给。 半个小时后, 苏助理悄然出现在一家保密性良好的会所里,包厢对面坐了一个人,顾叙非换了身骚包的衣服,桃花眼一闪,亲自给他倒了杯茶:上好的碧螺春,苏助理尝尝? 茶自然是好茶,喝完这杯茶,还能不能全身而退那就不好说了。 苏助理不置可否,呷了口茶,放下茶杯,不卑不亢问:不知道大少爷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在和顾渊彻底撕破脸皮之后故意大闹顾臻然的病房,放纵带来的人和保镖起冲突,如果不是对方的脑子突然长泡,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助理敛眉沉思,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价值让顾叙非冒这么大的险。 不知道苏助理妹妹的医药费凑齐了没有?顾叙非有些可惜地看着手中碧绿的茶水。喝着上好的碧螺春,说的却是一些打打杀杀,威胁人的话,着实没有情.趣。 令妹小小年纪就饱受病魔折磨,啧,真是令人心疼。 苏助理点在桌上的手一顿,神情惊怒,转瞬又恢复原本的平静,这个就不劳烦大少爷费心了。 苏助理神情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一直关注着他的顾叙非的眼,顾叙非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忽然古怪一笑,你猜,老头子现在知不知道你和我见面,并且共处一室十分钟还没离开的事? 顾渊这个人向来心狠手辣,身在高位多年,对所有人都吝啬信任,只要发现对方有背叛他的迹象,宁愿错杀一千,也绝对不放过一个,苏助理作为他的助理,知道的事情远比别人更多,若是被顾渊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生病的妹妹就是苏助理身上最大,也是最明显的一个软肋。 听懂顾叙非的画外音,苏助理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淡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靳羽待的地方是一个小村子,村子名叫李家村,村上的人都很淳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过的乐呵呵的,逢人见面,不管认识不认识,随口都能唠上几个小时的嗑。 靳羽刚来那几天,村子里最大的新闻就是村口处,外出打工,李老三家空闲多年的屋子里突然住了人,住在那里的还不是李老三他们自己家的亲戚,而是几个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大老板。 一口普通话说的比他们村子里最好的老师还要标准好听,更别提其中一个年轻人,皮肤细腻唇红齿白,模样俊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娇养出来的少爷。 村子里的人都怀疑,要是不小心磕碰一下,身上说不得都得留下好大一块淤青。 村里人的闲话一时半会堵不住,大老板当初又说过,希望能够安安静静地在村子里住一段时间, 李老三没办法,只能对外宣称,对方是他在外打工老班的亲戚,不喜欢大城市的噪声尾气,来乡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给自己的肺换换空气。 靳羽哥哥,我妈上午杀了只鸡,自己家吃不完,让你和阿姨中午一起去我家吃饭。院子门被敲响,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嗓音脆生生地冲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靳羽喊。 靳羽哥哥可真好看,皮肤比村子里最好看的王萍还白,嘴巴红艳艳的,睫毛又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好看。 小娟来了? 林美君从果盘里抓了把糖纸五颜六色的糖果,塞到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手里,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告诉你妈妈,好意我们心领了,中午就不过去吃了。 出门前妈妈交代过一定要让人过来吃饭,可是阿姨这么温柔地拒绝,小娟完全没办法撒泼打滚卖萌。 小娟抓紧手里的一把糖果,可怜巴巴地看着林美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为和大老板打好关系,自己以后也能得些好处,村里一些人的心思,林美君自然也知道,小娟一脸茫然无措,林美君心里叹口气,又摸摸她的脑袋,笑着道,回去吧。 那,阿姨,靳羽哥哥,我走了。小娟一步三回头,带着甜甜的糖果味,小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院门口。 院子里,靳羽闭着眼睛晒太阳的姿势一变没有变,阳光下他的肤色白到几乎透明,林美君目送小娟离开,怕靳羽着凉,从屋里拿了件外套出来披在他身上,细心地掖了掖衣角,进厨房做饭。 喧哗的院子重新恢复平静,靳羽眼睫微颤,似乎觉得热,翻了个身,把脸藏到阴影下。拿在手里的手机滑到腿上,界面亮起,顾臻然受伤,顾氏父子决裂的消息赫然在目。 靳羽已经在这个村子里待了小半个月,靳东升怕会暴露他们母子的行踪,连电话都很少打过来,林美君往靳羽的碗里夹菜,一边夹一边絮絮叨叨:儿子你尝尝这个鱼,是村里人自己养在池塘里的,煲汤很鲜。等什么时候你爸爸过来了,到时候妈妈再去买一点,让你爸也尝尝。 林美君话语里满是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美好画面,光是听到她美滋滋的语气,就知道林美君对这一天有多期待,靳羽吃着碗里的菜,味道很好,喉咙却吞咽得艰难:很好吃,谢谢妈妈。 靳东升原本打算把公司卖了,一家三口移民国外安安静静地生活,远离顾家,但现在靳羽和林美君已经安排好,顾臻然受伤陷入昏迷,顾家父子决裂自顾不暇,没人有空来管他这个小小公司。 后顾之忧虽然还有,再加上舍不得打拼了多年的公司,靳东升回来后就取消了卖公司的想法。 没到最后一刻,他还想再拼一拼。 靳东升人到中年雄心壮志,本想大展拳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发展公司,带领公司走向一个更好的未来,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 合作多年的老客户忽然避而不见,新客户代表态度恶劣要求苛刻,公司员工也是走的走散的散,资金链断裂,公司财务苦着脸找了他好几回,几天过去,靳东升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靳东升拉下这张老脸,到处托人拉关系,好不容易和原来的老客户见上一面,对方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太好受,只隐晦地提醒一句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似乎怕被人看到,转头看了周围几圈,加快脚步离开。 被提醒了的靳东升顿在原地手脚冰凉。 boss,银行上个月的流水已经发过来了,还有,这是银行催缴贷款的单子。财务是公司里的老人了,也算是一步步见证这个公司从最初的十几个人,慢慢发展到现如今的规模。 他对这个公司的感情一点不比公司里其他的人少,眼看着公司一日日陷入危机,财务的心里也很着急。 办公桌后靳东升颓然地摆手:准备一下,让公司的管理层都去开会商讨关于和立新实业的合作。 立新实业是唯一一个愿意和公司合作的企业,对方公司的财务精准地预估到这次合作东升公司可能的盈利点,提出的条件之苛刻,靳东升第一次听到,在谈判桌上,二话没话就拂袖走人。 那么低的盈利点,忙活一场,公司几乎挣不到钱,甚至可能几个月的连轴转,只是在替别人打白工。 别说合作,说是故意.侮.辱人也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公司如今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靳东升根本不可能会同意这种霸.王条款。 boss!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说了,去把人叫上来开会。 财务也知道靳东升的无奈,长叹口气,认命去叫人开会。 顾臻然在半个月后醒来,他的伤势太重,又失血过多,刚开始几天,顾渊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对方的病危通知书,等到顾臻然的病情终于稳定,医院里的主治医生都换了好几个。 父亲,您没事吧?顾臻然唇色苍白,他一睁开眼,来不及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焦急地起身,想要确认顾渊的安危。 顾臻然半个月没说过话,嗓子哑的厉害,发出的声音糙得像在磨砂纸上刮过,一开口就咳个不停,身边的护工连忙将他扶坐起来,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喂了小半杯水。 顾渊被他的孝心感动,等他喝完水,才出声道:我没事,当时幸好有你在。倒是你,现在身体不好,要注意休息。 他顿了一下,神情狠戾:你放心,这次的事情,为父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了,前面说了攻受相处十年,其中包括各种你追我逃你逃我追的火葬场环节,以及各方人士之间的利益算计,虚与委蛇,真要展开写,没个五六万字写不完,所以时间大家就当个bug吧,前文我就不回头改了。 感谢读者 苓菽 的营养液,我已经被你养得肥肥的了,马上就能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了。 还有其他追更的读者,感恩。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8、第 78 章 78、第 78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几天后, 顾臻然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又从普通病房转回自己的别墅, 顾渊为了彰显自己慈父的一面,特地给他拨了几个新的保镖。 秋季难得的暖日, 护工推他去楼下晒太阳, 时或有风,护工说了一声, 上楼去给他拿毯子。 顾臻然手搭在扶手上,苍白着脸, 闭眼在金色的阳光下小憩。 一阵喧哗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打断难得的安静, 顾臻然睁开眼,眉头不悦地蹙起。 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上前弯腰:二少, 刚刚巡逻的兄弟在别墅外面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人已经抓住了,您看, 该如何处置? 顾臻然的伤还没好, 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重病后的虚弱, 唇色失血发白, 可能是没睡好, 眼眶乌黑, 阳光下看整张脸白得跟个鬼似的,黑沉沉的眼神却依旧锐利。 怎么处理还需要我来告诉你们? 是。黑衣保镖心理素质过硬,被甩了冷脸面上依旧冷静,直起身, 面容严肃地朝身后一挥手,拖拖沓沓的脚步声很快又响起。 顾臻然复又阖眼。 顾臻然,你混蛋。 熟悉的委屈声响从身后不远处传来,靳羽手被保镖钳住背在身后,使劲挣扎,他痛的要命,又不肯服软,回头瞪着眼一副被惹急的模样,伸出腿要去踢人,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告诉你,你就没了。 模样清清秀秀,连说出口威胁人的话都没有什么分量,保镖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们在距离顾臻然休息的院子还有一小段距离的走廊上,靳羽见保镖冷冰冰的像一块臭石头,说又说不动,踢他没反应,手被扭在身后,破罐子破摔地扯着嗓子喊:顾臻然,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被人欺负了。 看你心疼不心疼! 陡然听到日思夜想的声音,顾臻然猛然睁开眼,他嚯的站起身,眼睛死死地盯住不远处上蹿下跳的人,半晌后,嘴角勾起一个阴沉的弧度。 这次可是你自己回来的。 顾臻然不顾身体上的伤势,白着脸,大踏步走过来,保镖面面相觑,在顾臻然吃人的目光中迟疑地松开手,往两边退开,将靳羽包围在一个半圆里。 看什么看,迷路了不行啊? 明明都已经跑走了,一听到对方有危险的消息,手脚不受控制,就哒哒哒的自动送上门,靳羽尴尬地拍拍裤子上的灰,嘴里嘟嘟囔囔地骂自己干的蠢事。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8) 都说祸害遗千年,像顾臻然这种霸道无理又蛮横的人才没有这么容易死呢。 靳羽强行把见到对方没事,心里猛的落了一口气的感觉忽略,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我也该走了。 又乖又软的小兔子主动跑进猛虎的嘴里,还以为能够平安离开,靳羽想的倒是美的很,话音还没落下,他撒开脚丫子就往门口跑,顾臻然在身后冷笑,摆手挥退想追上去的保镖,长腿一迈,轻轻松就把人嵌在怀里。 靳羽气的要死,明明开局先跑三十九米,怎么一转眼就跑进顾臻然怀里去了,你耍赖。 他急了眼,又掐又咬,挣扎着想从对方怀里出来,顾臻然闷哼一声,脸色都白了,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靳羽顿时就不敢动了。 他不动,顾臻然自然就不客气了,不顾还没完全长好的伤势,身子一弯,手臂穿过膝弯和后腰,把靳羽抱起来,往二楼的房间走。 靳羽简直都想要敲开顾臻然的脑壳看看他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事情,这半个月他起码长了好几斤的肉,顾臻然受了伤还要抱着他上二楼,待会儿伤口肯定得崩。 短短一段路走的靳羽心惊胆战,他一动,顾臻然就以为他是要逃跑,一声不吭收紧手臂,靳羽差点被勒断气,只能老老实实窝在顾臻然怀里,趴在他的胸前,听对方有力沉稳的心跳声。 靳羽几乎是一步一步数着顾臻然的步子,好不容易上了楼,顾臻然把人往床上一扔,回头关上门,站在床脚,居高临下看床上的人,扯着领带就要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半个月没动过真格,男人的战斗力有多么凶猛靳羽再清楚不过,他往床头一滚,吓得就要从另外一面跑下去,被顾臻然捉住一只脚,拖到大床中央,整个人压在背上,沉甸甸的重量差点把靳羽压吐。 你下去呀,你好重。 靳羽背上趴了一个人,顾臻然没跟他客气,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压了上去,靳羽手脚在两边扑通,犹如一只被翻了壳的乌龟,脸蛋憋得通红, 哭唧唧道,我要喘不上气了。 鼻头通红,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惹人怜爱极了,顾臻然往他耳朵上喷了一口热气,靳羽身子一抖,连忙用手捂住耳朵,眼眶里泡着一汪泪水,回头瞪他,变..态! 顾臻然心想,更变..态的你又不是没见过,现在才来哭已经晚了,他一手扒靳羽的衣服,趁靳羽回头,一口狠咬在他嘴唇上。 半月不开荤,开荤吃半月。 boss,立新实业的负责人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公司更是人去楼空,怎么办? 靳东升处理完手头的最后一批文件,正准备下班,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砰一声从外面推开,财务部长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整齐的西装被弄出褶皱他也来不及管,一路跑来气都还没喘匀,双手撑在靳东升的桌子上,嗓音绝望。 公司的现有流动资金已经全部投进了和立新实业的合作当中,就等着结束这次合作,能够让公司喘口气,结果没想到对方这么绝,别说人,连张纸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几十万的货物堆积在仓库里,出不了手,被拖住的资金也回不了笼,别说让公司喘口气,账务里连这个月员工的工资能不能发出来都两说。 完了,公司这次真的是完了。 办公桌后听闻噩耗的靳东升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胸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靳东升再醒过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林美君脸色苍白地坐在床边,望着他默默垂泪,病房外隐隐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林美君见靳东升醒了,连脸上的泪都来不及擦,赶紧起身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床头铃按下,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推开病房门进来,一通忙碌的来回检查,医生摘下听诊器,说靳东升没有什么大碍,会晕倒主要是因为急怒攻心,放松心情,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 得了医生的准确答复,林美君松出一口气,她感激地谢过医生,转身给靳东升倒水,借机恢复自己的心情。 公司的事情林美君已经听说了,但现在显然不是提这件事情的时候, 林美君转身,略有几分倦容的脸上强撑出笑意,她把水递给靳东升,嗔他一个人在外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手术台上走了一遭,睁眼就能看到有人在挂念着自己,就是是絮絮叨叨的念叨,靳东升也觉得无比暖心,他靠坐在床头,端起杯子喝了半杯水,想起什么,忽然问:你怎么回来了?小羽呢? 林美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怕靳东升再受刺激,支支吾吾:儿子是和我一起回来的 接下来的话,林美君不用说,靳东升也知道是什么。 靳羽没出现,那肯定是知道顾臻然深受重伤,不放心,偷偷跑回去看他了。 早在靳东升看见那个新闻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发生,毕竟自己的儿子,靳东升还是很了解的。 靳东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地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上个盘山公路玩玩,有人看么,看的围脖私信我,没人想看我就不写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79、第 79 章 79、第 79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靳羽回来, 最高兴的除了顾臻然, 就是胖橘。 胖橘看着胖, 实际抱起来也胖,每天吃完就窝在院子里打盹, 打完盹伸个懒腰, 继续喵喵喵地找照顾它的女佣讨食吃。 靳羽不在,顾臻然就开始严格控制猫的饮食, 一天三餐猫粮定时定量,小鱼干这种零嘴, 表现得好说不定能够闻到点鱼腥味, 表现不好,别说鱼腥味, 连包装都看不到。 上午八点过一刻, 整个别墅还静悄悄的,胖胖就甩着长长的猫尾巴, 迈着猫步蹲在了顾臻然的房间门外等靳羽出来, 久等没等到铲屎官来开门, 仰着脑袋喵喵喵地冲房间叫。 一阵呜呜咽咽猫听不懂的声音在房门后响起, 胖胖分辨出里面靳羽铲屎官的声音, 万分欣喜地抬起爪子挠门。 门打开, 顾臻然上身赤着,无数红痕交错,下身只来得及穿一条黑色的四角裤,倒映在琥珀色猫瞳里的脸又白又黑, 顾臻然危险地一眯眼,一件上衣从后面兜头飞来。 顾臻然没有回头,直接伸出一只手稳稳接住,紧跟而来的是靳羽又哑又怒的声音:穿衣服! 他的猫儿子才那么小,可不能被顾臻然带坏。 人走了又回来,顾臻然的防备心不仅没有下降,整个别墅的警戒力量反而翻了几倍,外面不仅24小时有人巡逻,每隔几个小时,顾臻然就得打电话回来确认人还在别墅里好好呆着。 佣人把电话交给靳羽,靳羽盘腿坐在沙发上,胖胖被他搂在腿上,一人一猫一起窝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 靳羽不耐烦接顾臻然的电话,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往嘴里塞着饼干,嘟嘟囔囔的,我还在不在你自己会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看着他,他往哪里跑? 顾臻然受了他的控诉也不恼,只要人在,下了床,他永远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顾臻然低笑一声,好脾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我过几个小时就回来。医生说胖胖需要控制体重,零食别喂多了。 靳羽有些心虚地看向手里咬了一半的猫饼干,自欺欺人地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想着又不放心,连抽好几张纸轻飘飘地盖在上面,试图掩盖痕迹不让人发现。 等到做完一切,伸手捏捏胖胖的肚子,又挠挠猫的下巴,小脸上愁的不行。 他儿子还这么小,居然已经需要开始考虑肥胖危机了,真是太为难他这个老父亲了。 顾臻然伤势好了大半,顾渊就以锻炼顾臻然为由,把公司的大半职务都扔给他处理,并贴心地派出自己的得力秘书苏秘书进行辅助。办公室里,长相斯文的苏秘书西装革履站在下首,推推眼镜,笑得如沐春风:顾总好。 顾氏准备开发一处房地产当度假山庄,项目已经选址好,人员资金也已经就位,唯一有点麻烦的是,看中那块地皮的不只是顾氏一家,顾臻然三天后在苏助理的陪同下一起参加地皮竞标。 这场度假山庄项目算是顾臻然被顾渊确立继承人身份后的第一次公开项目,这次竞标的结果,代表的不只是顾氏,更是顾臻然本人的能力,无数人明里暗里都在观望,从而判断即将更换最高管理层的顾氏是否还有继续深入合作的必要。 来参加竞标的众人都是人精,看出顾臻然的从容,知道他对这块地皮胜券在握,心里对这次的竞标结果已经有了几分盘计。 原本以为顾臻然会十拿九稳,众人连恭喜的话都想好了,竞标结果出来却大跌众人眼镜,地皮没进顾臻然代表的顾氏手里,到嘴的肉突然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叼走了。 顾叙非抬抬手中的红酒杯朝惊讶望来目光的众人示意,他笑眯眯地看顾臻然的脸色,想从他脸上看到气急败坏的神色,却失望地发现顾臻然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漠,看不出丝毫情绪。 顾叙非也不恼,惬意地呷了口手中的红酒,隐晦地朝跟在旁边的苏助理做了个cheers!的口型,苏助理推推眼镜,淡定地当没看见,顾叙非挑挑眉,似笑非笑,抬手唤来侍应生,换了杯酒,迈入觥筹交错的人群。 顾渊生日遇刺这件事情当初闹得纷纷扬扬,哪怕顾氏立即派出公关部公关,该知道的人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如今顾臻然首次伤愈后出现在媒体面前,各路媒体宛若闻到腥味的猫,蹲停车场,追车,乔装闯进公司,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各种访谈预约纷至沓来,顾臻然被闹得烦了,索性开了一个发布会,统一回答记者媒体的问题。 啪的一声脆响,靳家客厅,靳东升捧在手里的保温杯因为震惊太过从手上滑落,摔成片片碎片,林美君在厨房听到玻璃摔碎的脆响,以为靳东升再次发病晕倒,湿湿的手在围裙上胡乱一擦,连煤气都忘了关,急急忙忙跑出来,扬高声音问他怎么了。 靳东升敷衍地说了句没事,眼睛却死死盯着电视机上站在顾臻然身边言笑晏晏的苏助理,脸色十分难看。 可能是知道自己跑不掉,靳羽这次回来后乖的不像话,每天不是在院子里看猫扑蝴蝶,就是和猫一起窝沙发上看动物世界。 顾臻然每天下班比打卡器还准时,他走进客厅,电视机里传出经典的台词,春天到了,万物又到了交..配的季节,沙发上靳羽抱着猫,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看得昏昏欲睡。 听到动静一人一猫齐齐转头,圆溜溜的眼睛困困地看着他,萌得刚回家的顾臻然心肝一颤,过去捧住靳羽的脸就亲了下去。 胖胖被压在中间差点被压扁,凄厉地喵了一声,就被顾臻然捏住命运的后颈皮,随手扔到地上,蹭的一下跑远了。 靳羽刚刚还困的马上要睡过去,被顾臻然按住一通亲,刚清醒过来的理智又搅和成了一团浆糊, 眼见靳羽被自己亲的面色通红双眼迷离,顾臻然万分满意,他抬起身子,马上要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又伸手摸他脸, 靳羽气死了,张口咬住他的手,含含糊糊控诉:你摸了猫没洗手就摸我脸。 顾臻然刚刚捏猫,他可全都看见了! 想到刚刚那只碰过猫没洗的手还被自己咬在嘴里,呸呸两声吐出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杨氏倒台倒的猝不及防,顾叙非先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狼狈,他赤红着眼冲进顾臻然的办公室,身上穿的西装皱巴巴的,双手握拳撑在办公桌上,面色铁青:你设计我! 那块地皮根本就有问题!别说开发成豪华别墅群,现在就是想要转手卖都卖不出去。 顾叙非半年前规划的别墅群预计下个月彻底竣工,广告水军都已经准备好了,预售也开通了,就等上面一声令下马上投入市场,谁知道就在这时,网上突然爆出那块地皮原本是乱葬岗的事情。 越是有钱人越是迷.信,别墅群原本打的就山清水秀环境静雅的口号,如今乱..葬..岗的事情一曝出来,那片别墅群算是彻彻底底废了。 这么大一件事情想要瞒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除非有人用了什么特殊手段,故意把事情掩盖。 会这样做的,除了顾臻然,顾渊想不出来还会有谁。 怪不得顾臻然当初放手放的那么利落,这分明就是个针对他的陷阱。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69) 你是故意的。顾叙非被顾臻然眼神里的冷意刺到,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顾不得苏助理那么容易就被他策反了,怪不得拿到那片地皮的过程那么顺利,怪不得竞标输了顾臻然还那么淡定,顾叙非原先还以为顾臻然是强装镇定,回去后指不定怎样砸东西,现在才发现,自己自以为隐蔽的手段,其实全都被眼前这人看在眼底。 可笑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能够给顾臻然一个教训。 早在一开始顾叙非就孤注一掷,为了打压顾臻然,几乎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投了进去,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连杨氏,在经过了这样一个沉痛打击之后,想要恢复元气也没有那么容易。 你们会后悔的。 顾叙非看着四平八稳坐在办公椅上的顾臻然,伸手指指他,又指指站在门口面上如出一辙淡漠表情的苏助理,神情疯狂。 没有人在让他顾叙非吃过那样大一个亏之后,还能毫发无伤。 靳羽最初只能在家里的花园里闲逛,像个小老头一样,慢吞吞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来,走累了就祸害祸害顾臻然买回来的昂贵花草,兴致上来,差点没把一盆兰花的花瓣给全部揪没。 一个佣人实在看不下去低头走了过来,靳羽立马仰头看天,把脏兮兮的手背在身后,假装无事发生地小步挪回客厅,等一走出佣人的视线,立马蹬蹬蹬地迈开腿跑上楼,把握在手里的花瓣冲进下水道毁尸灭迹。 第二天一早,原本放兰花的地方摆了一株迎风摇曳的满天星。 靳羽: 到了后来,一到顾臻然下班的点就趴在大门上,双手晃着铁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眼神哀怨地看着他,搞得顾臻然回家跟去监..狱里探..监似的,而靳羽就是那被束缚住翅膀的小鸟。 顾臻然当然知道靳羽不喜欢这种生活,但他现在已经爱上了这种对方永远活在自己掌控之下的感觉,让他放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在经过一段艰难的思考之后,靳羽终于有了一次可以出门的机会。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80、第 80 章 80、第 80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周末一大早, 靳羽还在睡, 楼下花园隐隐传出几句人的说话声, 像怕惊扰到什么,半高的声音很快又低下去。 冬日凛冽, 昨夜降了温, 簌簌的雪花飘落,天色浅蒙蒙的亮, 主卧的窗帘是顾臻然特地挑的,米灰色布料, 质感稠厚, 上面簇一蓬蓬开的正艳的牡丹,晨风中两片海藻样的帘子一张一合, 映照得整个房间黑黢黢的。 片刻的安静, 房间正中央响起窸窣的起床声。 惦记着今天能出门,靳羽难得早醒一次, 乌黑睫毛遮盖下的眼睛困得都快要睁不开。 渴睡的眼睛水润润的, 在被子里滚了一晚上的头发七零八落地支棱起来, 穿一身丝质睡袍, 露出两片精致的锁骨, 腰上搭一条不属于他的手臂, 趴坐在床头,困倦地直揉眼睛。 枕边传来轻缓的呼吸声,转头一看,顾臻然睡得正香。 靳羽打个哈欠, 想翻身坐起,手支在床上,大半个身子悬在半空,就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又被搭在腰上的胳膊捞回去,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乱动,顾臻然闭着眼,把人往自己怀里塞,一条腿搭上去将人困住,闭眼在靳羽头上亲了亲,没睡醒的嗓子沙沙的性感:别闹,再睡会儿。 顾臻然昨晚睡的晚,把人折腾睡下,收拾完又回书房忙到大半夜,满打满算,现在也才睡了四个小时不到,额头发胀,太阳穴一鼓一鼓地叫嚣没睡饱,感应到身边人不老实的动作,眼皮都懒得掀。 靳羽后背撞到一块坚实的肌肉,一个激灵,刚刚还黏糊在一起的眼皮彻底睁开了,手忙脚乱把自己从对方怀里拔.出.来,翻身往他肚子上一坐,俯身扒顾臻然的眼皮,你昨天说了今天让我出去的。 顾臻然该不会是缓兵之计,骗他的吧? 靳羽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顾臻然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挂在裤腰带上,哪里肯真的松口放他出去。 他坐在顾臻然肚子上,左瞧右瞧都没发现顾臻然有什么反应,犹豫要不要把人弄醒,转头一想没醒才好,更好忽悠。 心里小算盘拨拉得哗啦啦的响,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靳羽扒拉开顾臻然绕过侧腰扶住他后背的手,轻手轻脚往床下走,心思早就飞到了别墅外面,面上还要装的很为难:既然你这么累,那我就自己出去玩了。 没有回应,转头一看,床上的人阖眼睡得正香。 靳羽心里都要笑死了,是顾臻然自己没醒,这可怪不得他,又怕笑出声会把人吵醒,忙不迭伸出两根白葱似的手指把翘起的嘴角使劲按住,做贼一样,慢慢踱步到门边。 我走了?没回应,赶紧又走两步,手搭在门把上,我真走了? 靳羽手握在门把上,屏住呼吸,等了会儿没听到顾臻然说话的声音,知道是又睡过去了,跟屁股马上要被火烧到一样,打开门一溜烟往楼下跑。 昨天夜里下了雪,薄薄的一层雪花铺在地上,冬日暖烘烘的阳光一晒,地上白的发亮,人踩上去也嘎吱嘎吱响,住在隔壁的佣人趁主人家还没起床,早早过来扫出一条路,靳羽火急火燎下了楼,随手往身上裹件羽绒服,踩着那条临时扫出的小道,脸蛋红扑扑地往大门方向跑。 司机昨天就得了命令,一大早搓手等候在大门处,见到靳羽过来,赶紧下车,恭敬打声招呼。 靳羽少爷早。 早。 靳羽一脚急刹,轻咳一声,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步,慢吞吞地挪过去。 他看司机一脸笑模样,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面上装得稳的一匹,拉开车门,矮身就要坐进去:顾臻然还没醒,今天就我自己出去。 他在车上坐了半天,车外司机搓着手一脸为难,小少爷,这个可能不太行。 大门近在咫尺却出不去,靳羽急的恨不得身后长双翅膀,立马飞出去,听懂司机的画外音,深吸一口气,脸色拉下来,慢吞吞开口:怎么不行? 靳羽向来好说话,但不代表他不会放冷脸,顾臻然十分的威势学个一两分,也够司机为难的了。 一边是boss,一边是boss的心头肉,哪个都不好得罪,甚至于,宁可得罪boss也不能得罪面前人,司机低着头,为难得大冷的天气背后直冒冷汗。 即便上头发了话,司机拿着尚方宝剑也不敢朝靳羽斩,在簌白的背景里苦着张脸,小少爷,您就饶了我吧。 这话说的,好像特地为难人的人变成了靳羽似的。 两人僵持着,另外一边的车门一开,身上披了件黑色大衣的顾臻然弯腰钻进后座,手拿鼓鼓囊囊一个手提袋,训斥,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旁若无人翻出围巾给靳羽戴上,又把他的手捂在掌中,一个眼神都没给司机:开车。 刚刚把手搓得都要起火的司机立马高声答应,不敢看靳羽直勾勾的眼神,弯腰钻进驾驶座,缓缓把车开出去。 靳羽知道顾臻然这是在给他警告,只要他不发话,他连这个大门都出不去,一路上冷着脸不愿意搭理人,还故意扭过脸,看外面疾驶而过的风景,只留给顾臻然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靳羽的怨气都快把整个车后座给淹没了,顾臻然像没看出他的不虞,把前后座之间的挡板放下来,把人抱坐在大腿上。 顾臻然的大腿硬,邦邦的,坐着不太舒服,靳羽拍开他的手,身体胡乱扭动想下来,气鼓鼓的脸直接贴上车窗,手扒着座椅,趁顾臻然不注意,假装不小心踩到他的脚,踩完不解气,恨不得跳起来跺上两跺。 顾臻然眼皮一抽,怀疑脚趾被踩肿了,面上淡定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靳羽踩完后知后觉心虚,怕顾臻然回头在床上找他算账,仰头看天看地,车门一开,一尾活鱼一样溜了。 锃光瓦亮的皮鞋表面层叠映出几个鞋印的顾臻然面色如常跟在身后进了餐厅。 他们出来的早,餐厅里还没有什么人,低吟浅唱的老式情歌静静流淌过宽敞明亮的大厅。 靳羽跑得快,黑色大衣搭在臂弯,顾臻然故意放慢步调,心里数着数,上楼梯前还故意停了一停,上了楼,果然见到转角处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影匆匆从另外一边下楼。 顾臻然不动声色推开包厢的门,靳羽已经在往嘴里塞第二块小点心。 顾臻然向来不许他饭点吃太多零食,怕他吃多了不吃饭,靳羽已经被管出条件反射,见到顾臻然进来,手中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动作又加快,脸颊吃的鼓鼓的,像只藏食的仓鼠。 顾臻然觉得好笑,不拆穿也不挑明,只沉默走近,弯下腰作势要把他面前盛点心的碟子端走,靳羽急了,一手护碟,嘴里还咬着东西不松口,一副被惹急眼的模样,顾臻然索性扣住他的后脑勺,低头落下一个侵.略.性十足的吻,靳羽整个人被亲得晕乎乎的,再睁眼,哪里还见到香喷喷的小点心。 靳羽眼睛红红嘴巴红红脸颊红红,顾臻然好整以暇拍他的背顺气,两人的肺活量一吻分高低,这就很气了。 后来再出去的次数就变多了。 次数多了,人的警惕心就会降低,趁人松懈,靳羽在顾臻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过几次,但每次过不了多久,又会被重新找回来,久而久之,两人甚至已经有些习惯这种你跑我追的相处模式。 冬去春来,这个城市的春天总有一天到晚下不完的细雨,刮不完的微风,和吹不散的迷蒙雾气。 带着潮湿气味的春风捻开一树绿油油的芽尖花苞,难得的一个好晴天,顾臻然得了空,决定带靳羽去踏青。 他们去的是一个小地方的农家乐,这个地方算是一个旅游景点,在附近颇有几分名气,天气一好,出来玩的人也多,人多显得热闹,吃饭也有气氛,农家乐的老板娘心里高兴,决定晚上吃火锅。 火锅是辣锅,底下的火烧得旺,上面的水也咕嘟咕嘟冒着热泡,众人围成一圈吃了一嘴的辣,嘶哈着往外吐舌头。 靳羽喜欢吃辣,但身体不太受得住,顾臻然找老板娘要了个碗,里面装着温水,摆在面前,让他涮着吃。 热乎乎的火锅吃过一趟,肚子里垫了点东西,第二趟大家没那么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边吃边聊天,看大家兴致好,老板娘笑眯眯地又去搬来一箱啤酒,就连靳羽面前都摆了一瓶,很快敢怒不敢言地被顾臻然没收。 来玩的人基本都是三三两两组队,像靳羽和顾臻然这种两个男的组合的也有,但两人一个眉眼沉稳,一个少年隽秀,顾臻然哪怕不说话,随意一坐,气场也有两米八,不少人的目光或隐晦或明显地落在两人身上,内心蠢蠢欲动,又被顾臻然轻飘飘的目光吓回去。 都说酒壮人胆,酒饭过半,有人借着酒劲凑过来问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靳羽有没有对象,没有的话他可以帮忙介绍几个。 嘴里说的是我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到底指的是谁,在场的心知肚明。 众人一阵暧昧的哄笑,靳羽的脸被火锅辣得红扑扑的,有。他刚吃完一颗肉丸,肉丸在水里涮过了还是辣得嘴唇红艳艳的,靳羽捏着筷子笑得腼腆,很客气地说谢谢。 他和顾臻然再怎么闹腾,这份关系却始终清晰明白,无法抹灭。 那人本来还有些失落,被靳羽的笑容晃得迷了眼,硬要凑到旁边坐下,东拉西扯找话题,顾臻然哒一声把筷子搭在碗上,他原本在替靳羽剥虾,此刻半掀了掀眼皮,捏着剥好的虾,慢条斯理喂进靳羽嘴里。 等靳羽习惯性吃掉喂到嘴边的东西,拇指暧昧从唇瓣划过。 昭示所有权的方式十分幼稚,像一个没长大,光会吃味的小男友,席间其他人愣神片刻,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半天,恍然大悟。咳嗽连连。 得,撬墙角撬到人家正主的面前去了,真够惨的。 女生皮薄,被无声拒绝,又被人当面秀了一场恩爱,涨红了脸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没坐多久就借口有事先行离开。 晚上也是在农家乐睡的,春天的夜晚气温低,怕会着凉,老板娘又抱来一床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摊在床上,背对着耳尖发红的靳羽解释这是她儿子结婚时候用的。 洗过的,不脏。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70) 大红色的被子暧昧又喜庆,屋子里的空气好像都跟着升了温,烫得心中有鬼的人情不自禁臊红了脸,等好心的老板娘一走,顾臻然忆起靳羽在女生面前脸蛋红扑扑的模样,隔着一堵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墙,吃味地咬住他的唇。 以后不准对别人笑。 这样的顾臻然身上有种幼稚的青年感,像个十七八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愣的要死,吃干醋的样子也傻的要命,靳羽想笑,瞧见他暗沉的神色和眼底积聚的深切欲.望,心头悚然一惊,转身就想逃,晕了头,反倒没头没脑撞进顾臻然的怀里,被人顺手抱个满怀。 双人床很大,抬头是白色低矮的天花板,身下是蓝白交错的圆点毛毯,绣着交颈鸳鸯的被子被人随意堆到大床一角,两个汗涔涔的影子在上面喘.息着滚过。 初春屋外夜色静谧,爱不了又离不开的人在屋内抵死缠.绵。 第二天回去的路上天空又开始下起绵绵的细雨,雨丝一飘,整个世界雾蒙蒙的,视线所及,像蒙了一层灰扑扑的陈布,黯淡无光。 大公司的继承人不是这么好当的,游玩两天,要不是提前开了静音,顾臻然的手机都要被秘书打爆。 雨天路滑,秘书又催得紧,顾臻然皱着眉,还是一路开上高速,他的神情专注,副驾驶上靳羽无聊靠在椅背玩手机。 玩来玩去都是那些游戏,靳羽早就玩腻了,他无聊收起手机,打个哈欠,转过身,探长手似乎想拿放在后座的毯子,就在这时,车子猛然抖了一下,靳羽被惯性带的往前一扑,猝不及防看到车后一辆大卡车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姿态紧紧咬在他们后面。 把已经晕倒的顾臻然整个人罩在身下的时候,靳羽苍白的嘴角淌出一丝血,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被压碎了,全身上下哪里都在痛,可或许是痛过了头,反而觉得麻木,甚至还有心思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靳羽想起很久没见过面的靳东升和林美君,想起咋咋呼呼的周阳瑞,想起自己刚开始就被迫停止的大学生活,最后所有的心思都汇聚到了一动不动躺在自己身下的人。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把一向强势的顾臻然压在了身下。 靳羽扯扯嘴角,想笑,逐渐无神的眼睛里却大颗滚出眼泪。 大概以后再也不用和顾臻然玩你追我逃的游戏了。 这个人脾气这么坏,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人来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磨磨蹭蹭,终于把这章写出来了。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81、第 81 章 81、第 81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今年青城的雨下得格外绵密, 灰色的天空好似豁出一个缺口, 一场春雨从料峭的三月淅淅沥沥绵延到微凉的四月中旬, 才堪堪有停止的迹象。 雨过天晴,被大雪掩埋了一个冬季的植被不安分从地表冒出头, 树木拔节的声音在深夜无人的别墅格外清晰。 凌晨两点半, 天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一眼望去, 天色黑乎乎的一片,一根粗壮的枝丫胆大包天, 趁着夜色的遮掩, 大喇喇伸进别墅一角。 影子明目张胆躺在别墅高高的台阶上,再往前几步, 二楼靠左书房亮起别墅里唯一的一盏灯。 灯光大炽, 窗户没关好,夜风一吹, 悬挂在两侧的窗帘就跟成片的海藻似的在空中荡, 隐约露出房间正中央一个坐的笔直的背影, 以及手边东西满堆的半张书桌。 顾臻然正在批改文件, 他的身板挺的笔直, 身上的银灰色西装同样一丝不苟, 夜风大了一点,窗帘被吹得又荡了几下,整齐的发型被吹乱,顾臻然也没有丝毫要起身去关窗的迹象。 重复不停的机械动作像一个旋紧发条, 内心空落落的机器人。 铛、铛、铛,一楼客厅巨大的钟点准时报时,打破书房这一角的安静。 无声夜晚中的突然声响分外慑人,刺耳的铛铛声宛若直接敲在骨骼血肉上,麻木的心脏都停了一拍,因这一变故,顾臻然翻阅文件的动作顿住,几秒之后,空洞的眼神忽然回归清明。 再低头,手中处理到一半的文件在灯光下突然变成一堆剪裁规矩的废纸,上面印满不知所谓的符号。 想扔掉,想撕碎,想疯狂踩在脚底。 不过是片刻的怔愣,顾臻然面无表情,重新拾起落在手边的笔,熟练的动作与脸上麻木的表情不同,笔下签名一气呵成。 一本文件处理完,他头也不抬放到自己的右手边,旁边早就处理完的文件堆积成高高一叠,顾臻然没把握好力度,手臂隔着层层布料碰到什么质感奇怪的东西,耳边传来嘭的一阵响,地上乱七八糟散落一地处理好的文件。 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时刻紧绷着,如一张满拉的弓,一片轻飘飘羽毛的坠落都有让他崩断的危险。 沉沉的视线隔着一层模糊不清的薄雾,慢慢笼在地上,积叠摊开的文件上,右下角熟悉的笔画结构像一只在黑暗中张牙舞爪的怪兽,吞噬人残存的理智。 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了一下,传来密密麻麻的痛,顾臻然苍白的脸陷进明灭不定的阴影,静默中只能听到压抑的沉闷喘息声。 直到被第二遍钟表报时声惊醒,顾臻然才撇开眼,弓着腰,从书桌边站起身。 太晚了,该睡觉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长久的失眠使得他的眼眶底下积了一片深黑的青,凌厉的下巴紧绷,白皮上冒出一圈青色的胡茬,两颗深邃沉静的眼此时透出死气的光,比窗外的夜色更了无生气。 如果靳羽还在,看到自己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肯定会不满地把他赶进浴室,并且不收拾好就不给亲。 真可爱。 顾臻然扯了扯嘴角,唇边僵硬的弧度刚扬起来,心脏处传来的钝痛却迫使他弯下了腰。 他闭了闭眼,等待那股熟悉的心痛感觉消失,才关了书房的灯,朝卧室走去。 开门,关门,洗漱,抬手解开领带,脱下累赘的西装外套,换上舒适的睡衣,十指交叉,双腿并拢安详躺在大床中央,顿了顿,又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所有的程序都在按部就班,大脑也在发出尖锐的入睡指令,可他还是睡不着。 他的爱人没有了,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树影婆娑,窗外浓稠的夜色透不进来,睡惯了的双人床突然间大的可怕,心里空落落的像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拼图,顾臻然在黑暗中睁开眼,又重新起身披上外套,也不开灯,就这么在别墅里拖着步子慢慢地走。 一个灵魂在深夜的别墅里孤独游荡,能让他安然入睡的人没有来。 深夜里的别墅安静极了,原本为了照顾靳羽请来的佣人早在几个月前全部失业,背着包袱另觅东家,偌大一个地方,几乎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 不然恐怕要被东家半夜神经质的行为吓到失声尖叫。 天边泛起鱼肚白,顾臻然才差不多睡下,新请的助理大清早打来电话,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到重点,几乎又是一夜未眠,顾臻然眼睛里布满红丝,他从床上坐起身,半靠坐在床头,疲倦地捏眉心,说重点。 自从靳羽走后,顾臻然身上的气势一天比一天低沉,普普通通的三个字,经过滋滋电流的传递,恍若裹了一层冷然的寒冰,冻得那头的助理手一抖,差点直接就把手机给砸脸上了。 顾臻然现在已经不是阎王,而是阎王和大魔王的合体了。 害怕。 但职责所在,该做的工作必须得做。 抱着早死晚死反正都要死的绝望心态,助理最终眼一闭,视死如归把话说出口:boss,文件上的签名不对。 龙飞凤舞的靳羽两个字,助理看到的一瞬间,头上的冷汗刷一下就落下来了。 顾渊当初把对顾氏的继承权越过顾叙非直接交到顾臻然手里就已经引起了本市金融圈的一场大地震,众人还在感叹豪门是非多,随后又传出顾叙非在杨氏的帮助下和顾氏打擂台,结果擂台打到一半,杨氏和顾叙非合作崩裂,杨氏元气大伤,顾叙非失踪,顾臻然却在这个档口出了车祸。 无论怎么看,这场车祸都是有心人的故意安排,主谋人选不做他想,箭头直指和顾臻然有怨的顾叙非,两个人早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更别说顾臻然的爱人还在车祸里当场身亡。 在医院醒来听到噩耗的顾臻然差一点就直接疯了,不顾重伤未愈的身体,赤红着双眼找到躲藏到Y国的顾叙非,亲自打断他的四肢,满脸冰冷看他惨叫着翻滚在陌生国度的肮脏街头,在脚下爬出一条弯曲的鲜红血路。 那是众人最后一次见到顾叙非。 后来?大概死了吧。 哪怕当初那场事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顾叙非也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顾臻然的面前提他已故爱人的名字,不啻于找死。 区别大概就是死的稍微会比顾叙非好看一点。 手机那头一阵漫长的沉默,轻微的呼吸声落在耳畔犹如特大飓风过境,助理脸色惨白,手中冷汗直冒,绝望之下,甚至已经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跑路,就听顾臻然在手机那头冷声说:我知道了。 助理惊惧地瞪着眼,电话被挂了都还没回神,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呆滞茫然又后怕不已的诡异神态。 一颗心高高提起又重重落下,大概这就是死里逃生的感觉。 助理哭唧唧地决定一会儿就去买张彩票庆祝。 顾臻然没空去关注新助理犹如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的心情,门卫刚刚给他打电话,靳东升和林美君已经到了门口,门卫得了顾臻然吩咐,不敢拦下,只能打电话提前通知。 林美君向来注重保养,年过四十,看起来却像三十出头,再加上家庭幸福,姿态优雅,身段婀娜,往往是小姐妹们一致羡慕的对象。 此时出现在别墅里的林美君却满脸憔悴,精致的妆容下掩不住脸色的颓败,眼角细细的皱纹像水面上蔓延开的波纹,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中年丧子的母亲形象。 中年丧子,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能打击一个母亲。 如果可以,林美君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顾臻然,她攥紧手里的手提包,开门见山,语气里是深深的疲惫: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林美君不愿意用尸体或者遗体来形容靳羽,哪怕这是事实。 她总觉得靳羽还活的好好的,随时都有可能打开房门,穿着他最爱的那套蓝色睡衣,睡眼惺忪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揉着眼睛,歪头冲楼下正和管家说话的自己喊一声妈。 在过去的几个月,林美君和靳东升已经因为这件事情来找过顾臻然许多次,却因为对方的软硬不吃,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显然林美君已经失去了和顾臻然继续周旋的耐心。 顾臻然眼里闪过一丝极重的戾气,很快又被深切的悲伤所取代,太久没好好休息,太阳穴突突的跳,脑海里绷直的筋马上就要崩断,顾臻然闭了闭眼,握着拳,半晌后平静下来,哑声道:抱歉,我不能给你们。 他的小羽毛只能呆在自己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林美君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在顾臻然的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掌印鲜红,五根指印浮肿,明明挨打的是顾臻然,林美君的眼泪却掉了下来,靳羽已经死了,他是被你害死的,为什么你连他死了都还不愿意放过他? 被迫再次认清儿子已经离世的事实,林美君几乎站立不稳,摇晃着跌进身后靳东升的怀里,泣不成声。 算我求你了,你放过他吧。 他已经死了。 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林美君压抑的啜泣声充斥气氛冷峻的客厅,不,他没有死。顾臻然生受了林美君的这一巴掌,他用舌头顶了顶口腔,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语气平淡,平铺直叙,像在重申一个事实,靳羽没有死。 林美君几乎要被顾臻然缱绻温柔的眼神吓得跳起来,他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睡着了。他说,等他睡够了,还要吃我给他做的蛋挞呢。 顾臻然宠溺地笑了笑,语气冷下来,所以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71)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82、第 82 章 82、第 82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雨后天晴的阳光格外使人眷恋, 柔和的日光拖长了尾巴挤在铺过厚厚毛毯的地板上, 面对林美君的泣泪控诉, 顾臻然不为所动,垂眸看穿过指尖的阳光, 唇角半勾, 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从一张一合的嘴里吐出深情的字句。 我怕他醒了找不到我会害怕, 所以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 哪怕来的人是他父母。 稠密的睫毛在难掩憔悴的脸上垂落一片阴影,堪堪遮掩住眼底浓郁的阴霾, 顾臻然勾着嘴角笑, 林美君却因他眼底的死寂浑身发寒。 疯了,疯了。 林美君出生良好, 仪态大方, 哪怕靳家破产,每日周转于方寸之间, 她都是一个优雅从容的女子, 此刻却因为顾臻然的一句话身心发寒, 心绪起伏过大, 甚至拿不稳手里的包。 林美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得不认识到,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个疯子。 这个疯子不仅害死了自己的儿子,甚至还强.占靳羽的尸体,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他们见。 勉强冷静下来的林美君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报了警,事情涉及到顾氏这座庞然大物, 新任总裁顾臻然还是被指证的一方,不敢大意,警局那边的人来的很快。 只是架势还没来得及拉开,就被上头一个电话劈头盖脸骂到脸色发白,带队的人心里阵阵发苦,按程序走上几句场面话,又灰溜溜地收队回去。 眼前的场景荒唐得宛若闹剧,靳东升恼怒上前,一条快比得上他大腿粗的胳膊从旁边伸出来,头发剃得只剩薄薄一层发根的人朝靳东升咧嘴一笑,眼里凶光闪烁,表示自己很乐意送两人出去。 靳东升无法,只能先带同样快被气炸了的林美君离开。 头,那老头说要见你。毫无心理障碍地送走靳东升和林美君,那人收敛脸上凶狠的表情,抬手摸自己手感粗糙的头发。 顾臻然嗓音冷酷,上次交代你们的事情办完了吗? 办好了,我们的人会确认所有证据都是对方本人亲自收到,只是,壮实男人摸自己头的手一顿,语气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头,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值得吗? 顾臻然大刀阔斧坐在沙发上,他微低着头看手机里发来的邮件,背后突出的脊骨顶着贴身的衬衫,挺括的西装像架在一根骨架上,空荡荡的,闻言眼皮半掀,低沉的语气暗含警告,你逾矩了。 那人脸色顿变,低下头:我知错了,头。 父亲,近来可好?一排黑衣保镖目不斜视守在门口不让人接近,顾臻然踱步迈进病房,一片白色中,瘦骨嶙峋的顾渊嘴角歪斜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除了眼珠,其他部位连动都不能动,哦,我忘了,医生说父亲中风,现在已经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顾臻然姿态闲适,他走到顾渊的床边,居高临下欣赏了会儿顾渊恐惧愤怒的眼神,然后弯下腰,替目眦尽裂的人拉了拉被子,起身的时候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父亲放心,顾氏还没有彻底倒下,儿子不会要您的命的。 就这么让他死去,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栽培? 顾臻然沉沉地笑了起来。 顾臻然离开医院后又去了相距不远的疗养院,阳光下一个穿着白色病服的少女面带微笑地坐在轮椅上吹风,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俊秀男子手捧一本书,低着头在认真给少女念故事。 顾臻然离开的时候,男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侧过头,露出那张苏助理的脸。 第二天上午,靳东升出门上班,林美君买菜回家,下了电梯后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意外发现家门口的地上躺着一个包裹,包裹很厚,拿在手里有点沉,上面只留了靳东升的名字。 靳东升即使破产,也还和一些老朋友有联系,林美君以为是靳东升的老朋友给他寄的包裹,看家里没人才放在了门口,没做多想,弯腰将东西捡起,打开门走了进去。 几天后,顾氏破产清算的消息霸占了所有的头条新闻。 顾氏早年混迹黑白两道,没少干白里进红里出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鲜少有能摊开来在阳光下说的,再加上气焰嚣张,不知被多少人盯着,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无奈埋于卷宗,后来创建公司想要洗白,明面上走的是阳光下的路子,行事作风方面,道上的匪气却完全没有改变。 现在突然有人把顾氏早年的贩.毒、枪.支.买卖以及后来偷税漏税等证据送到京氏新任省委的手里,再加上前东升集团董事长靳东升实名举报,顾氏集团前任总裁助理苏助理站出来做污点证人,消息传开,上头震惊,直接派出有关人员立案调查,并且将所有涉案人员捉拿归案。 顾氏大厦一夕之间轰然倒塌,而顾渊所做的事情被媒体揭露报道后,也引起一片哗然舆论。 用养.蛊的方式培养继承人和手下,为了更好地掌握手上的权利,暗中激化顾臻然和顾叙非之间的矛盾,并在顾叙非显露颓势,顾臻然胜势渐显时,为了破坏顾臻然和靳羽的感情,派人暗中打压靳东升的公司,致使靳东升一家流离失所,甚至最后就连顾臻然的车祸,靳羽死亡,其中也有顾渊的手笔。 为了彻底控制顾臻然,将他变成一个冷心冷情,只听自己吩咐的傀儡,顾渊不惜牺牲自己的大儿子,却没想到终日打雁,最后反被雁啄了眼,只能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看着顾臻然将他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第一时间从电视上看到顾氏被查封的新闻后,顾渊便气急攻心陷入昏迷,随后被时刻注意的护工发现,送入手术室,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后死亡,而顾臻然,在媒体宣告顾氏破产后,消失无踪。 想要寻找顾臻然的人在别墅里来来去去,隔着厚厚一层地板,被寻找的人双手交叉置于腹前,安静地闭着眼睛小憩。 顾臻然瘦了很多,两颊凹陷,一层薄薄的皮紧贴在十根修长的指骨上,越发衬出指关节的突出。 若说靳羽走的时候,顾臻然身上还能看到一丝活气,如今随着顾渊的死去和顾氏的查封,那最后一丝活气也没有了,就像一个勉强用气撑起来的玩偶,拔掉复仇的木塞,整个人便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干瘪了下去。 一朵从交叉十指间生长出来,花瓣上还沾着露珠的娇艳玫瑰,是这片空间里的唯一亮色。 他今天的精神却不错,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搭配了一身帅气的黑色西装,甚至还有心情理了理新长出来的胡茬。 嘴唇薄薄,目光深深,鼻梁高挺,臭美地喷上靳羽最爱闻的那款香水,从容闲适,将自己打扮成帅气模样。 虽然没有以前高大俊美,利落的线条却也勾勒出缱绻深情。 房间正中央,躺在透明冰棺中的人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切。 顾臻然替自己系上了领带。 他这一生过的苦,只尝过靳羽这一口甜,没有人教过他,爱就像掌心中的细沙,握的越紧,消失得越快。他只知道,唯有掠夺,将人囚.禁在身边,才能把人留住。 可到底,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住。 顾臻然沉沉地笑了笑,他抬起手,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手中娇艳欲滴的玫瑰,虔诚得就像在拥吻自己帅气可爱的小王子,然后起身,绅士地将那朵玫瑰放置在冰棺正对胸口的位置。 顾臻然在冰棺旁边满足地躺了下来。 别怕。 我来带你回家。 下一瞬,火光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母亲死的时候,我没想过死,她不爱我没关系,没有人爱我也没有关系,我还那么小,苟延残喘,哪怕终日要和野狗抢食,我也想好好活下去。 后来陈姨走了,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是被我连累才死的,我很愧疚,也很难过,但我依旧想活。 活着才有希望,活着也才能报仇。 后来我爱上了一个人。 他真可爱。 笑起来可爱,吃东西可爱,扑进我怀里要抱抱的样子更可爱。 一想到他呀,我的心情就会不自觉变得柔软。 可他好像不爱我,总想逃离我的身边。 我有点烦恼。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爱他就够了。 可是后来他还是走了。 因为我。 心脏像被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很疼。 我忍不住问自己,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答案很多,活着才能实现梦想,活着才有未来和希望,活着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他死了啊。 我们之间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可他死了啊。 我很爱他,我愿意为了他 可他死了啊。 是啊,他死了。 活着可真没意思。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83、第 83 章 83、第 83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漫长又短暂的一个暑假过后, 顾臻然和靳羽双双成为H大的一名大一新生。 H大规定大一新生必须住校, 为了规范新生, 不定时还会有学生会成员或者宿舍楼管查岗, 顾臻然和靳羽既不愿意成为同学中的异类, 也不想让别人打扰到自己的二人世界, 没有纠结就选择了H大的二人宿舍,并磨磨蹭蹭拖到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才不情不愿开始收拾东西。 八.九月份的夏季夜晚很热闹, 装扮温馨的卧室里亮着灯,顾臻然穿着宽松的白色家居服, 挽着袖子, 露出一截蜜色的手臂,非常有家庭妇男气质地蹲在地上, 细心地把要带的东西一件一件往摊开在地上的行李箱里放。 顾臻然本就长得帅气俊朗, 长手长脚,蹲在地上却丝毫不显拘束, 再加上这辈子和靳羽早早相遇, 高中几年营养补上来, 青涩的身体长开, 眼神是与年纪不符的稳重, 不慌不忙做着手头事情的专注模样, 能给身边人一种极大的安全感。 靳羽盘腿坐在床上撑着下巴看顾臻然整理东西,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帅,一想到这么帅的男人每天心甘情愿给自己洗衣做饭,就高兴得忍不住要用手把嘴捂起来偷笑。 时间久了又不满对方忽视自己, 故意伸伸胳膊踢踢腿,在安静的房间里制造出一些噪音,被男人伸手揉了脑袋,拖长了语调在旁边捣乱:顾臻然,我要喝水。 晚上吃的是意大利面,酱吃多了有点咸,顾臻然放下手头折到一半的衣服出去倒了杯水进来。 靳羽咕咚咕咚两口喝完,手背往嘴上一抹,磨磨蹭蹭往顾臻然身边挨过去:我想吃水果。 顾臻然抬头看窗外的天色,眉头皱了起来。 现在已经不早了,差不多到平时睡觉的点,但如果靳羽想吃,勉强还能再吃一点。 他松开眉头,点点头,好,等我一下。再进来,手里端了一个十分小巧的果盘,果盘里切成小块的水果摆成精致的花朵模样。 哇,今晚的顾臻然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靳羽咬着小块苹果,小心脏砰砰直跳,偷觑顾臻然的脸色,见对方好像完全沉浸在收拾东西这件事中,按捺住心虚,试探性地问道:我还要吃小蛋糕,要吃一,不,三个。 两个人隔了一年时间没见面,再重逢,顾臻然对靳羽纵容了许多,以前还会管着他吃零食,现在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 后果就是靳羽那段时间因为吃甜过度,有一天醒了闹着牙疼,顾臻然带他去看牙医,黑着脸看医生给他拔出了一颗蛀牙。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72) 靳羽抱着那颗被虫蛀黑了的牙哭的差点撅过去。 从那天回来起,顾臻然就严格制定标准,再也不许靳羽再像以前那样吃甜无度。 一下子从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的甜食天堂变成现在每天最多只能吃一个的魔鬼人间,靳羽馋的晚上做梦都在抱着顾臻然的胳膊当小蛋糕在啃。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还伸出三根白嫩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在顾臻然看过来的时候,努力睁大乌黑水润的眼睛,很用力地点头。 嗯嗯嗯嗯,就吃三个。 狠心拒绝小少爷要求的顾臻然看上去一点都不帅了:你今天的已经吃完了。 靳羽追在后头好声好气问:马上就要到明天了,我先把明天的吃了,明天不吃好不好? 顾臻然:你明天没有三个蛋糕吃。 靳羽:??? 靳羽弯下一根手指,重重地叹了口气,用那种小情人无理取闹,自己作出了很大让步的苦恼语气,拧着眉毛说:好吧好吧,那就吃两个好了。 为了吃点小蛋糕,可以说是非常的能屈能伸了。 这是吃两个还是三个的问题? 顾臻然一声冷笑,拿走他的杯子端走他的果盘,并且将他还竖在空中的两根手指弯了下来包在手中,冷酷无情道:一个都不能吃。 到时候牙疼,靳羽又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臻然想想就心疼。 靳羽都快要被他给气哭了,这人怎么这么坏啊,连一个都不让吃,咚一声从床上跳下来,故意用拖鞋在地上踩出砰砰的响声,鼓着气鼓鼓的脸颊,蹲在顾臻然旁边,伸长脑袋往前凑,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顾臻然的身上, 然后,盯 小少爷企图用自己恶狠狠的眼神使对方认识到自己今晚的错误,并且主动送上三份香甜好吃的小蛋糕。 顾臻然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身边某人的死亡视线,慢条斯理把手头最后一点东西整理好放进行李箱,动作利落地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转头动作自然地在他脸上亲了亲,乖,起身开门去了厨房。 靳羽站起身,红着脸,跟在身后追上去接着盯。 厨房里温着热牛奶,是给靳羽准备的,顾臻然把牛奶端出来,又回了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靳羽捧着透明的牛奶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喝一口牛奶就急忙转头去看顾臻然在干什么,喝一口牛奶就急忙转头去看顾臻然在干什么,深怕对方在自己喝牛奶的这几分钟里,偷偷把他的小蛋糕给藏起来了。 顾臻然差点被身后的这截小尾巴给甜化了。 他把手头最后一点事情做完,在水池里洗干净手,擦干,转过身,将人抱进怀里,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 毫不意外尝到牛奶的味道,低低的笑了起来:好甜。 靳羽乖乖被他抱在怀里,闻言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再吃一个小蛋糕吗? 刚刚还笑得很宠溺的顾臻然脸色一黑: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是哪个读者在围脖说想上盘山公路的?私信发给你啦,等你回复再决定要不要写后续~ 感谢读者 岸芷汀兰 的地雷,手榴弹,营养液,读者 以大橘为重 的地雷,破费了,感恩。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下一页 84、第 84 章 84、第 84 章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 录 下一页 投票推荐 顾臻然从学校回来推开门, 公寓里很安静, 似乎是因为时间来不及, 客厅靠阳台的窗帘被人匆忙拉开大半,粗.暴揉成一团, 险险用旁边的挂钩勾住, 露出后面半开阳台上肥嘟嘟的植物多肉。 布艺沙发上东倒西歪了一个充当临时抱枕的棕色小熊,斜躺在沙发上, 一条腿掉在外面,黑玻璃珠的眼睛望向大门, 脖子上围着围兜, 一副憨态可掬的可爱样子。 鞋柜里以往惯常在家穿的拖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粉红色小猪佩奇的社会人拖鞋, 顾臻然揉揉眉心, 把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随手放在鞋柜最顶上一层,手扶着雪白的墙壁, 低头踩掉脚上正穿着的白色板鞋, 将脚踩进小猪佩奇张开的大嘴里, 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今天是周五, 靳羽仗着一天没课可以补眠, 昨天晚上和周阳瑞几人玩游戏, 肆无忌惮,玩到大半夜还不肯休息,被拉长了一张家长脸的顾臻然面无表情没收手机,撒泼打滚都拿不回来, 才哼哼唧唧不情不愿爬上床。 好不容易爬上床,顾臻然还没来得及关灯,又在被窝里不安分地滚来滚去,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手的蚕宝宝,两手别在背后交叉握住,膝盖一并,一蠕一蠕往顾臻然身上爬,被临时客串了一回蚕妈妈的顾臻然笑叹着气搂进怀里,手脚并用缠住不得动弹,才终于老老实实睡觉。 睡得晚的后果就是早上直接起不来,顾臻然要赶第一节的早课,怕靳羽睡过了头忘记吃饭,下课间隙特地打电话回来叮嘱他起床吃了饭再继续睡。 此时客厅垃圾桶里干干净净,餐桌上早上出门前特地准备好,用罩子罩住的早餐连渣都不剩,顾臻然去卧室的脚步顿住,脚下一拐进了厨房,成功在洗碗池里找到油渍还很新鲜的碗碟并一个盛牛奶的透明杯子。 低头一看,早上刚换过的垃圾桶里此刻鼓鼓囊囊,早就凉掉的营养早餐从里面冒出一个头。 顾臻然眼睛一眯,慢条斯理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紧实的小臂,不紧不慢把碗洗净,又拿起帕子擦干净手,抬腿朝卧室走去。 接到顾臻然电话的时候,靳羽还在梦里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随口应下几句,再睁眼,顾臻然都已经走到了楼底下。 他慌里慌张跑进客厅收拾局面,因为过于心虚,跑动途中差点被凳子绊倒。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顾臻然进来,靳羽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在床上胡乱一滚,从被子里艰难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不对啊,他刚刚在阳台上,明明看到顾臻然已经走到楼底下了,怎么这么久还没上来。 该不会是发现了自己不仅没吃早餐,还把东西倒掉,企图毁尸灭迹的事情了吧? 靳羽抓耳挠腮,越想越心虚,一张小脸肃着,半坐在床上,被子披在脑后,整个人缩成一团,瞳仁乌黑的眼睛巴巴望着门的方向。 突然,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旋动,几秒钟的停顿,一只袖子挽到小臂处的手闯入视野,靳羽瞪大眼睛看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打开的房门,惊得嗖的一下躺回床上,被子拉到下巴处,眼睛闭得紧紧的,假装自己还没醒。 床铺嘎吱一声响,顾臻然想假装自己没听见都做不到,他的动作一顿,房门一开一关,走到床边,弯腰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指腹揉着软乎乎的小肚子,还是关心占了上风:饿不饿? 顾臻然上课上到十点,再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靳羽这个时候应该饿了。 顾臻然不说还好,一说靳羽就觉得自己饿的不行,但他还记得自己现在还没睡醒,手紧张拽住被子一角,长睫毛疯狂颤动,可以说装睡装的非常辛苦了。 手不动声色转移到手感细腻光滑的下巴处,顾臻然逗猫一样,手指轻轻摩挲,传来粗粝的摩擦感,叔叔阿姨说他们今天过来。 高考结束以后,靳羽瞒着家里人偷跑出来找顾臻然,把靳东升和林美君气得够呛,顾臻然深谙商场之道,自然知道想要让靳东升和林美君接受自己和靳羽的关系,只能以真心换真心。 他安抚住靳羽,客客气气给靳东升递了拜帖,连吃半年闭门羹,最后还是林美君一时心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管家把人领进门,才得以再次走进靳家的大门。 至于顾氏,上辈子做过的事情,第二次再做就熟练了很多,被顾渊带回家后,顾臻然不像上辈子那样锋芒毕露,反而收敛锋芒,韬光养晦,在顾氏当一个不起眼的透明人。 没有了好用的挡箭牌和矛头转移,再加上顾臻然的暗中操作,顾氏父子因为利益问题拔..枪相向的时间比上辈子发生的早,顾氏父子素来行事无忌,树敌颇多,最终在顾臻然大三那年成功翻车,被掌握了两人所有犯.罪.证据的法律制裁,在冰冷的监.狱里度过接下来的漫长余生。 没有了后顾之忧,顾臻然对靳羽的追求更是诚意十足,饶是挑剔如靳东升都挑不出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在默默吃了几年狗粮之后,最终还是无声默许两个人的关系。 我爸妈?清河市和青城不算太远,但也不近,靳东升和林美君难得来一趟,靳羽心里高兴,顾不得再凹人设,腾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拿过一旁的衣服: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靳羽最近几年被顾臻然养胖了一点,平坦的肚子摸上去软乎乎的,他此时正在忙着和自己的睡衣做斗争,睡衣下摆扯上去,露出底下一截白软的腰肢。 靳东升和林美君真正到的时间是晚上,顾臻然显然并不打算现在就把这件事情告诉靳羽,你爸妈的事情先不急,现在,我们先来说一下你又不吃早餐的问题。 衣服套到一半,靳羽脑袋还蒙在衣服里,就被人从下摆钻进,捉住下巴亲吻。 不吃早饭就要惩罚什么的 顾臻然将靳羽抗议的唔唔声全数吞进肚子里,又亲了亲,才将人松开,看着靳羽连拖鞋都顾不上穿,红着脸跑下床,又在浴室门口站住,回过身,竖起中指瞪着水润润的眼睛冲他发火的模样,低低地笑了出来。 不着急,他们还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可以好好讨论一下,靳羽再次因为贪睡不吃早餐的问题。 一整个,白天。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还能继续写,接下来都是日常生活,又觉得没什么好写的,要不就这么完结了吧。 偷懒不写了,贴一下靳羽携猫离家出走的大纲,最后来作一作,甜一甜。 * 携猫离家出走。 学校里有女同学跟靳羽示爱,被顾臻然撞见,靳羽说是学妹,见顾臻然不说话,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相信自己,他要离家出走以证清白。 其实是因为顾臻然老不让他吃好吃的,他馋了。顾臻然需求太多,他受不住了。 深秋有点冷,靳羽要离家出走,顾臻然喊住他,把围巾围上,帽子戴上,大衣给他披上。还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装进大衣的口袋里,絮絮叨叨身份证在里面,现金和卡也有,叮嘱他别去那些风口的地方,会冷到。饿了就找个地方吃饭,别吃太辣的,会肚子痛,晚上睡觉记得锁门。靳羽乖乖等他把自己包成一颗球才不满嘟囔,我是要去离家出走又不是去踏青,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离家出走啊。 顾臻然笑,我知道,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靳羽被亲了一口就不太想走了,外面那么冷,哪里有家里暖烘烘的舒服,还能随时亲亲抱抱,但拉不下面子,拖拖拉拉说,那我走了,眼睛亮晶晶等顾臻然让他别走,结果顾臻然说,嗯,走吧。 靳羽简直难以置信,我真的走了,顾臻然,好。 靳羽生气了,抱上猫出门,被外头的风一吹,冷的缩了缩脖子。 去了公园,公园里有人在跳舞,靳羽抱猫坐在长椅上看,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举起猫,跟自己对视,一本正经抱怨,都怪你爹,咱们今天才有家不能回,完全忘了是自己提的要离家出走。 晚上去吃好吃的,是顾臻然平日里拘着不让多吃的火锅,心满意足。晚上肚子难受,迷糊中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无奈地替他揉肚子,舒服得哼哼唧唧,又感觉到有人在亲他,是熟悉的亲吻,张嘴亲了回去。 第二天睡醒,见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翻个身企图用自己的体重压死他,脑袋往他胸膛上一磕,脸又一滚,边滚脸边强调,我是在离家出走,不会这么快跟你回去的。 顾臻然抱着他起床,好脾气地给他穿衣服,离家出走可以,但是你忘了把我一起带走,我只好自己来找你了。 靳羽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偏偏还嘴硬,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粘人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跟着我吧。 最后自然是皆大欢喜的HE啦。 感谢在20200515 22:05:12~20200518 17:4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以大橘为重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以大橘为重 20瓶;林总 10瓶; 恋耽美 和偏执狂一起重生后——长河不落月(73)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