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 作者:娜小在 文案: 古代版校园恋情,狠厉沉稳可爱专一帝王受VS手持金手指系统洒脱风趣穿书攻 穿成小说里被暴君砍头的炮灰,陈元表示那不能,我这颗脑袋可不能搬家。 系统:听我的,和他好好谈谈 陈元:行,我听你的 系统:等等,我话没说完,谈谈恋爱 陈元:? 于是,助还是小可怜的暴君进入书院,与他朝夕相伴,给他无限关爱,处处袒护处处包容,还助他继位,只愿小可怜当皇帝后能念他的好。 终于在陈元的过度关爱下,李稷当上皇帝第一件事就是下了聘礼和婚旨。 陈元:那个,我想跟你谈谈,是系统 李稷:来人,把朕的刀拿来 陈元:系统作证,我愿意 食用指南: 主攻,HE,1V1,双洁,小甜饼,有生子,古早耽美,慢热,养成 爱好空投的系统加持金手指不断,逻辑废文笔白,谢绝抬杠和扒文 又名《反派暴君被我掰弯了》 内容标签: 系统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元、李稷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怎么?不想对朕负责? 立意:自己要先看的起自己,别人才会看得起你 第1章 我还可以抢救一下自己 陈元醉的晕晕乎乎,就被个陌生老爷子好一顿臭骂,他完全摸不清状况,顶撞了几句,就给这暴躁老头关进了柴房里。 经过寒冷的洗礼,陈元醒酒了,脑子里还多了一些模糊的记忆。通过这些记忆以及周围的事物,他很快断定自己穿书了。 他穿的这本小说叫《帝王秘史》,是近两年最火的权斗小说之一,而陈元穿成了小说里的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陈元,戏份不算太多,后被暴君砍头,死时才不过二十岁。 血染红了白雪,陈元沾满血的头滚落在雪地里,眼睛瞪的如铜铃,只要一想到这段描写,陈元就感觉后脑勺发冷,脑袋搬家这种事他绝不想体验。 陈元拧眉深思,瞧着自己如今的身高体型,年纪应该在十六七岁左右,他脑袋还是有些发懵,不知是宿醉的缘故还是穿越的时间地点不对,对这里很多事情人物他都是模模糊糊的。 陈元调整呼吸,做了会心理建设,穿书对于常年看小说的他并不陌生,只是当亲身经历,还是难免有几分难以接受。不过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或许从小是孤儿的原因,感受多了人情冷暖、生老病死,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二十岁被砍头这件事他觉得他还能抢救一下。不过眼下他想知道究竟做了什么混账事让陈章老爷子这么震怒。 陈元晃晃上锁的门,透过门缝,问门口站着的两名家丁:你们好,请问我做了败坏家风的混账事? ? 喂,你们俩跑什么?盯着飞快不见的俩人,陈元困惑,这个问题很吓人吗。 约莫十分钟左右,陈元从柴房被放了出来,并送去了暖和的屋子,还请了御医给他看病。 陈元几次张嘴几次被打断,乌泱泱围了一屋子的人,各个神色凝重,御医号脉望闻问切一番,结论是小少爷并无大碍。 对我没病,就想知道昨晚上做了什么事让老爷子那么大的气。陈元挺着急。 大夫沉默了,片刻,他朝陈章恭敬道:小少爷这病,老夫治不了,国公爷还是另请高明。说罢提药箱快步离开。 于是接下来几天的时间里,前前后后拢共来了二三十个大夫,一批又一批的排着队给陈元看病。 十几个大夫,信心而来,失落而归。 看不了。 治不了。 弃疗吧。 准备后事吧 啊?!陈元没病也给他们吓出病来了。 都请的什么大夫?还御医?神医?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无用!大夫人心疼儿子,又气又急道:还不快出去给我寻访各地名医来! 陈元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位发火的女人,她是原主的妈王文玉,面善心也善,看着就想亲近,不过,他既然没病,为何总往府里请大夫啊,更蹊跷的是,所有大夫都喊着他的病怪异,治不了。 陈元不傻,这里头可疑大了,等大夫人发完火,他走上前:啊娘,您别生气,我没病 你有病。大夫人不等他说完便接话:我的傻儿子,你有病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患了顽疾,得了失忆症。 陈元: 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连你父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怎么会没病呢。大夫人心疼道,说着还抹起泪来:你父亲明日就赶回来了,好好的你变成这样,我可怎么向他交代。 刚才不还见父亲吗?陈元这话没说出口,他也无话可说,全府上下都是戏精,都说他有疾,真是怪异,更怪异的是,他们皆都闭口不提他吃醉酒到底做了什么。 这反而让陈元更好奇了。 失忆症就失忆症吧,他确实还没太摸清楚这边的状况,除了原主亲近的人之外,一堆姨娘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他也分不清谁是谁,给安这么个病,反倒帮他忙了。 中午吃过饭,陈元捧着手炉发呆,琢磨着喝醉酒的原主到底做了什么让整个府上的人都不敢提半个字。 到底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陈元很苦恼。 晚饭的时候,他在饭桌上提了一句,被无视。 陈元扫视一圈,指了个伺候的小丫鬟:过来,你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丫鬟跪地吓哭了。 陈元: 阿元,你十六了,不小了,怎么竟不让阿爹阿娘省心?说话的是原主二姐陈蔷儿,她板着脸,似乎对陈元颇有不满:你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是吧,那我就 蔷儿!大夫人出声打断:食不言,你哪来那么多话。 陈蔷儿住声了。 陈元更加想知道了,入了夜,快睡的时候,他偷偷去找了陈蔷儿。 你调戏了皇子。陈蔷儿道出了实情: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阿爹阿娘还有爷爷拼了命的保你,才有了这么一出你患有失忆症的戏码。 ?陈元倒吸一口冷气,调、调戏皇、皇子?!说完笑,二姐,是调戏公主吧? 调戏谁都是死罪!陈蔷儿脸色一撂,你还有脸问了?若不是爷爷和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今日哪有你坐在这儿嬉皮笑脸?我们全家怕是都要脑袋搬了家!你再混也不能如此不分轻重啊! 是是是,二姐教训的是。 调戏皇子?陈元着实汗颜了一把,没想到原主还有这么个癖好。他明明记得小说里没有这么一段的。也是,小说一开始就是李稷登基,并未提登基之前的事,所以,这件事该不会就是原主脑袋搬家的原因之一吧? 得出这样的猜测,陈元眉头皱起,原主不知死活纨绔劣性造成的后果,让他来背,也未免不公了些。 但好在现在才十六,有四年时间给他救自己。 过了几日,陈元总算分清谁是谁了,在他还没来得及感受亲人间的温情,就被当丞相的爹送去了东山书院。 听闻那是家堪称魔鬼书院的地方,不少纨绔子弟送去那里都被改造成功。 到了那你可要好好学习,改过自新,脱了你这身顽劣,若不然你日后会酿成大祸。王文玉柔声教导,阿元,娘不图你有多大出息,至少少闯些祸,让你爷爷和父亲少操点心,让娘也少些担忧。 陈元已经知道原主是京都里出了名的胡作非为,好在爷爷是国公,父亲是丞相,若不然早就死上百回千回了。 娘教训的是,孩儿定当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陈元并不知道原主对爹娘什么态度,但在他这里势必要做个好儿子。 有娘的孩子像个宝,原主太混。 大夫人表情里似乎有几分讶异,她这个小儿子自从那次醉酒醒来,仿若变了个人。 全府上下站在相府门口送陈元。 陈元一一拜别,乖的让全府上下都瞠目结舌。 临走前陈元特别想知道原主调戏的那位皇子是哪位,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他只希望是谁都别是那位大反派暴君。 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下,陈元上了马车,脚刚踩到马凳上,就听脑子里一片欢呼,接着响起一声电子音【恭喜宿主,贺喜宿主,您调戏的就是那位大反派,如今的二皇子李稷,下一届的皇帝】 陈元脚下一滑,摔地上去了。 第2章 基本上是个废人了 全府上下蜂拥而上,陈元摔了个四脚朝天,看着围上来黑压压的人,再看缝隙中露出的蓝天,他第一次想回现代的欲望如此强烈。 小说中反派暴君李稷可以说非常博人眼球,不仅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亦正亦邪,还不是一个恋爱脑,他一度成为2019年度比正派主角更招喜欢的反派之一,以至于他在大殿上自刎的时候,赚足了不少读者的眼泪。 当然,反派就是反派,李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让人胆寒,帝位之争手刃亲兄弟首级不在话下,更别说其他逆他者了。这样一个角色,他会放过调戏他的人? 此时陈元躺在宽敞的马车里发呆,身下铺了厚厚的棉被,十分暖和,身上穿的也是皮毛棉衣,总之,全身上下全车上下都彰显了有钱有地位。 赶马车的是叫石坚的护卫,因为此次去书院是因闯祸,自然不能招摇,故而只派了他一个人跟着。 陈元还是很担心的,毕竟,李稷的狠毒他这个追小说的读者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就派一个人跟着,万一李稷派人杀他,那不就玩完了。 陈元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不仅怕李稷,还为那莫名的电子音感到恐慌。多年书龄的他,猜得到他不仅穿书还绑定了系统,至于什么系统,似乎什么系统最终都好不到哪儿去,毕竟陈元这个角色的结局定了。 他又想起原主的结局了,原主若真调戏李稷,那是死不足惜,可重点是此刻的陈元是他。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将死亡提前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陈元掀开车帘问马夫兼保镖和书童的石坚:东山书院距离京都有多远? 不算远,出了城,再走二十多里就到了。石健回道:天黑前就能到。 这么近?陈元心头一跳,那被李稷追杀不就是分分钟的事。 小孙少爷暂时断了回家的念头,那是皇家书院,即使是寸步距离,只要进去,就是只蚊子也飞不出来。石坚面无表情道。 哦。陈元放下心的坐回去,下一刻反应过来,倏地支起上半身,什么?皇家书院?那那那 那岂不是前去送死? 小孙少爷大可放心,您调戏的那位皇子不在皇家书院。石坚对他的担心瞧得一清二楚。 陈元松口气,但不禁纳闷:他为什么不在? 石坚道:皇族家事,岂是我这种下人论断的? 陈元早看出来这个石坚对他大有意见,谁叫他顶着原主的皮囊呢,过去几天,他多多少少了解到原主有多滚蛋。 全府上下的仆人从老到少没有不惧他的,打老骂少调戏良家妇女那都是轻的,要不然他怎能干出那般不知轻重调戏当朝皇子的混账事情,所以他不怪石坚对他态度不好。 得亏的原主的爷爷父亲有用,若不然陈元都想打他!这真就应了那句背靠大树好乘凉,有背景就是不一样。 说的是。陈元又坐回去,把手边的纯毛手套丢给了石坚,我再躺会,你若冷了就停下进来暖和会。 石坚单手接住手套,不敢置信的看着躺下的陈元。以他对陈元的了解,怕不是这上面被下了什么奇痒无比或者拉肚不止的毒药。 还是小心点为妙! 陈元靠在柔软无比的棉被上,边回想剧情边思考,李稷狠厉无情,被调戏断不会就此作罢,要么等日后,要么会现在找机会解决他。 虽然不知为什么李稷进不了书院,但目前来看,书院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会子陈元觉得书院离得好远啊。 能不能快点?他坐起身伸手掀开车帘,视线不经意扫到放在一边的手套,拿起来,哎,你怎么不用?难道你不冷吗? 石坚赶着马车没搭这话,只道:小孙少爷,您可坐稳了。 话音落地,挥鞭赶马,仿若在马车上加了马达,陈元整个人在车里颠的摇晃不稳,头晕恶心。 等停下来,他推开车窗吐了。 原来,古代马车晕起来跟现代轿车并无区别。陈元难受的要死。 小孙少爷可还撑得住?石坚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我可要继续赶马了。 哎,等 下字还没出口,马车已经继续飞奔起来了。 陈元: 我基本上是个废人了。 小主子,陈元已前往东山书院。一穿夜行衣的男子单膝跪地拱手礼,属下这就去解决了他。 不急。一个看起来约摸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坐在软榻上,漂亮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冰一般的平静,若现在解决他,我就成了嫌疑最大的那一个,等他进了书院过几日再杀也不迟。 小主子说的是。黑衣人行礼,起身闪出了个黑影,不见了。 这时外头传来了通报声:二殿下,西宫娘娘让您过去一趟。 软榻上的男孩子面上的冷意顿时隐去,蒙上了一层怯弱,连声音都结巴起来:知、知道了,你去回母后,孩儿整理仪容这就前去。 通报的人走了,有宫女进屋,李稷起身,他脚是跛的,走路一瘸一拐,两个小宫女上前为他穿衣穿鞋。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一切穿戴好,一个小宦官递过来一个手杖,李稷接过来慢慢出了屋子。 陈元翻身向右,又翻身向左,如此来回几次,他坐起身来,有些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将来的暴君,再没登基前竟是个在冷宫长大不受待见懦弱无比的小可怜,莫说是原主这样的人敢对他不敬了,就是连宫女太监都能对他不给好脸色。 李稷可是荣安国最霸气最无情的帝王,杀人不眨眼的那种,如此看来大抵是日子过得苦逼,造就他狠辣的性格。 陈元脑洞飞快运转,今年他十六,还有四年的时间拯救自己,不管怎样,眼下先去书院,然后找机会认识李稷,争取将功补过求得原谅。 知道招你来是为什么吗? 孩儿愚笨,不知母后李稷双膝跪地,小心的回道:请母后告知。 叫你来是你父皇的意思。皇后陈氏微笑望着他,你先起来再说。 李稷磕头谢恩,艰难起身,有太监搬了椅子放到他身后。 坐吧。皇后示意他坐,并让赐了手炉。 李稷又是一阵卑躬屈膝,卑微的模样让人看了着实有几分心疼。 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到底是皇上的儿子,我也算是你半个母亲,用不着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皇后顿了顿,话入正题,前些日子你让整个皇家丢了颜面,这事你父皇正气你呢,当然,那事是阿元那孩子先惹的你,可当日他是吃醉了酒,没认清是你,我知道你心里多少有些屈辱,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阿元也受了惩戒,如今还得了失忆之症话说到此,她端起茶杯抿了口热茶,又执起手绢擦拭嘴角,然后才道:你父皇的意思是把你送去先王陵墓守灵。 李稷愣了,说了这么一大堆活,无非一来是为陈元开脱,警告他不许记恨;二来是想把他赶出皇宫。纵然是万般咽不下这口气,但不得不忍下这羞辱。 怎么?你不乐意? 李稷抬头,又垂下,支吾道:不、不是,孩儿没有不乐意,只是 我知你心中顾虑,皇后出声打断,你放心,你父皇说了,过段时日就把你接回来,此次前去也当是修身养性,练练你这胆小懦弱的性子。 李稷嗫嚅着领旨了。 皇陵坐落在京都东,出了城,再走二十里便是。说来,那地紧挨着东山书院。 倒是给我机会杀陈元了。坐在马车里的李稷阴沉沉的握紧了手上的短刀。 第3章 太刺激了 陈元总算深刻体会到魔鬼书院其中魔鬼二字了,说是魔鬼真不为过。 此书院是开国皇帝创办,齐先来这里学习的都是权贵子弟,平明百姓若想来,需经过层层考验方能入院学习,当然无能无才的权贵子弟在层层考核中不通过,也是要被踢出去的。后来,德才文武兼备者方能入书院,可以说朝中上下的官员多半是出自此书院。 陈元看着生冻疮的一双手,以及皴的不像话的脸,即便是打小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也没受过这样的罪啊。 大冬天光着膀子训练,雪水洗澡,冷水游泳,雪地里爬,雪地里读书习字 真是要了他的血命了。 他长舒口气,躺回了床上,好在机灵,装病躲过今日的冬泳,也好在父亲大人权势不一般,加之当皇后的姑姑,也让这儿的教师们对他多数睁只眼闭只眼。 咯吱,木门被推开,石坚端着碗汤药走了进来,道:小孙少爷,该喝药了。 陈元给他个白眼:你来劲了?明知我是装病,怎么还熬药? 石坚提醒道:小孙少爷,这里耳目众多,若是传到您父亲耳朵里,您怕不是喝几碗药那么简单了。说罢将药碗朝陈元嘴边送了送,趁热。 陈元: 药下肚,陈元将空碗扔给石坚:滚吧你。 石坚嘴角浮现一丝浅笑,拿着空碗走了。不待一刻,陈元就捂着肚子跑厕所,拉到双腿发软,浑身无力。 石坚!你他大爷的!又是喂了我什么药? 坐在厕所墙头的石坚笑道:小孙少爷想法偷懒,属下自然是要想法把您锻炼了。 你!陈元朝他竖中指,不解道:你对我为什么这么上心? 石坚又是一笑:小孙少爷有所不知,属下也是这书院出来的,如此说来,您喊我一声师兄,不为过。他跳下墙头,慢慢拉,哦,对了,毒我没下在药里,你若是猜出我下在哪了,明天就放你一马。 陈元险些气的掉厕所里,这一天腹泻疼痛的他差点死过去。 对于一个21世纪的大好青年来说,下毒耍阴招这些损事,那都是小说里电视里才有的,自然他猜不出这毒下在哪里,所以,翌日,被石坚整的叫苦连连,差点跪地求饶了。 虽说都不是什么剧毒,但腹泻不止,呕吐不止,头晕耳鸣,浑身无力,口吐白沫,奇痒无比,浑身抽搐,眼花口木,等等,连续折腾,陈元真有种练就金刚不坏之身的错觉了。 有长进啊,怎么猜出我在碗底下了毒?石□□意外,也挺欣慰。 陈元哼道: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不是药里,就是碗上做手脚,要么筷子,要么勺子,再要么就是你把药碗递给我的时候。无非这几样,前些时日,我不过是假装不知道,逗你玩罢了。 听了陈元的话,石坚是有吃惊,更吃惊的是电视剧这三个字,他问:电视剧是什么? 陈元不答,伸个懒腰:本少爷要睡午觉了。又拿脚碰下石坚,道:以后少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作弄我就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可别拿来作弄其他人。 石坚略吃惊,没再追问,跟陈元相处的这段时日,他一直很奇怪,得了失忆症的陈元不仅性格品行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其他方面也跟从前的他不一样,就好像,这具身体里住着另外灵魂一样。 比如从前,陈元懂些下毒的小阴招,这也是他拿来作弄下人才学的,可如今,石坚用同样的招数作弄他,竟让他反过来训诫了。 难道失忆症真的使这位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的混不吝改了? 石坚不由得多看了陈元两眼,不禁有了把一身本事传授给陈元的打算,也当是报答相爷当年救命之恩。 才想到这里,石坚突感腹痛,接着是浑身奇痒无比,再接着恶心难止,他捂嘴又夹紧屁股,无比震惊瞪着坐起身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的陈元。 怎么样?没想到吧,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陈元乐成狗,还忍着干嘛,赶紧去茅房啊,难不成你想拉裤子里? 你!石坚咬牙切齿,顾不上废话,飞身欲去茅房,却发现他浑身发软,根本无法用轻功。 陈元又是一阵狂笑,从床上跳下,掐腰得意道:石头大哥,我可下了不止一个毒哟。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石坚瞠目结舌你你你你半天,捂着屁股朝外跑,不料到竟迈不动脚,头晕眼花,肌无力,下一刻瘫软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药量有点多,也有点大了。陈元蹲下,笑嘻嘻,药是从你那偷来的,你肯定能解。 你!石坚学他竖中指。 陈元拍拍他屁股:干脆就拉裤子里得了。 话音落地一声臭屁,石坚猛地起身,如离弦的箭,朝茅房奔去。 陈元站起身,拍拍手,慢慢数:一、二、三。 啪他打个响指,就听从茅房传来石坚一声惨叫。 有人掉茅厕里了! 陈元扭头看向门外,哼哼,这下看你还作不作弄我。 从小环境导致,陈元鬼点子颇多,用石坚教的戏弄回去,是有些不厚道,晚上的时候,他亲自做了面,书院很人性化,每个学生有独立的宿舍,独立的卫生间,洗漱间,若想开小灶,厨房也自然可以借用。 石坚诧异陈元居然会做饭。 很小的时候就会了,陈元这是实话,但为避免露馅,下一句只好道:但本少爷如此身份地位,府上有那么多下人伺候,我做饭岂不是辱了我地位!来这里不过是吃不惯这儿厨子的手艺,只能自己下厨解解馋罢了,若可以,本少爷定把府里的厨子全带来,变着法子一日三餐的给我做。 石坚没作声,他只觉得一个全家上下都宠溺的小祖宗,居然会做饭,如此看来秉性不坏,大抵是被宠坏了的。 装病装了近一个月,陈元也深知不能再装下去,因为他带的银子快用光了。 其实石坚十分好奇为什么书院的老师对装病的陈元如此包容,他开口问了。 陈元笑,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他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但他们认识这个。 石坚: 陈元又说:今天天气这么好,出去逛逛。 石坚蹙眉:你这是花了多少银子了? 母亲来时给了我一百万两,如今花的就剩下这么点了。陈元颠了颠手上一锭银子。 石坚: 俊美的小少年坐在炉边,他平静的眸子里带着杀气。 脑袋里不知为何,总是会会想起那日陈元将他抵在墙上肆意轻薄。思以至此,李稷再不能忍,拿起桌上的剑,拔剑出鞘,将面前火炉劈成两半。 小主子。立在旁边背长刀的男人,单膝跪地,让属下取他首级来见主子。 李稷微微侧头,面上没有一丝温度:我亲自解决。 陈元在山林间漫无目的闲逛,纯粹是在书院憋得,出来走走看看。 石坚扛着把大刀,罗刹脸跟着。 出来玩,你扛着这么大的刀干嘛?陈元简直要被这老古董笑死,不累吗? 石坚瞄他一眼,不作声。 陈元无奈,蹦蹦哒哒没个正形走着,某个时刻他问: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十里之内,除了有座皇陵,并无其他。 皇陵?陈元顿了下,咱们去皇陵看看怎么样? 蹲下!石坚一声大喝。 蹲下?陈元没反应过来,被石坚猛地摁在地上,接着是数十弓箭从头顶刺过。 陈元瞪大眼睛:我靠! 石坚拔出大刀护住他:别怕。 太刺激了。陈元说出自己的第一感受。 石坚:?下一刻他挥刀斩断飞过来的箭,朝陈元喊:先走! 哦。陈元起身捂着脑袋撒丫子朝山下跑去。 ?石坚大怒,回书院! 啊?陈元转身,哦。他掉头又往山上跑。 箭多如雨,石坚护着他往半山腰东边逃,这儿是去皇陵的方向,石坚推了陈元一把:往皇陵跑! 你呢?陈元还算有义气。 带着你累赘! 陈元转身跑了。 石坚:还真自己走了? 穿过一条小溪,越过一片树林,陈元脚底生风,刚冲出树林就看到一背长刀男子正拦住一身披红斗篷长发飘飘的小姑娘。 不能连累无辜人!陈元返身往来路跑,可跑了几步,他一琢磨,不对啊,方才那小妹妹是不是遇到流氓了,这么想着,就又转身。 还没站定,就给冲过来的那小姑娘撞了个满怀,脚下一个不稳,他下意识伸手去抱,两人双双倒地。 背长刀的人吓了一跳,眨眼功夫飞奔到前,将陈元怀里的小姑娘给抱了出去。 陈元的反应这次也超出意料,他站起身大喝一声:放开那个姑娘!说罢跨步上前将人拽到了身后护着。 李稷:? 阿叶:? 第4章 等你长大,我娶你 阿叶短暂发愣,拔出身后长刀。 哎!等等!先别动刀。陈元朝树林那边指了指,那边有千军万马杀过来了。 阿叶不理睬,杀气逼人,那把长刀闪出的光让陈元胆寒。 你不信?陈元继续耍嘴炮,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看到没有。他指了指自己被箭射穿的衣袖,这就是被箭射烂的,好多箭,好多人,估计是来追杀你的,你还不赶紧跑。 阿叶挑高了一侧眉毛,咔的砍断了脚边碍事的大石头。 ?!陈元心里一颤,石头都能砍断,这要是咔嚓一下子砍在他身上或者小妹妹身上,那岂不是死翘翘了。 李稷的眼睛星子一样的明亮,这会子却眯起来,用这眼告诉阿叶,陈元的人头他来取。 阿叶站定在原地,没收刀,也没其他反应,只盯猎物一样的盯着陈元。 陈元暗喜,看来是这小流氓有被他的话吓到,他扭头冲身后的小妹妹,谨慎的压低了声音:这坏蛋有被吓到,等我找时机,待会让你跑你就先跑。 袖中短刀愣在原地,李稷整个人也有愣。 怎么了?陈元注意到他的表情,是不是怕?别怕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保护女孩子是男人天经地义的责任!陈元顿感肩上责任重大,更无端生出一股英雄豪气来。 阿叶也是个愣,与李稷眼神交流。 李稷抽出短刀,缓缓拔刀出鞘,刀刃亮出陈元的高马尾月牙白发带,然后是秀气的脖颈,最后是一张少年杀气腾腾的脸。 一阵风北风吹来,吹得树上积雪沙沙掉落,陈元绅士手挡在了李稷头上。 锃亮的短刀映在他视线里。 李稷:! 不好!小主子要暴露!阿叶动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欸,你有刀啊。陈元惊喜,拿过短刀:小了些,没事。 李稷:? 陈元握着短刀转身,冲过来要砍他的阿叶猛地顿住。 我靠!幸亏我转头及时,你竟然想偷袭我。陈元挥舞着短刀,朝他指了指:你别过来,刀子可不长眼,伤着你我可不负责。 阿叶再次无动于衷。 陈元护着小姑娘往后退了退,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拖着他,你跑吧,别回头,使劲跑。 李稷说不上什么缘故,心里陡地空了一下。 你怎么不跑啊?见漂亮小妹妹没反应,陈元着急道。 哦,你是担心我?没事,我有朋友,他是武功高手,马上就过来。陈元自话自说,看了眼还立在原地跟尊石像的流氓,朝小姑娘催促了句:是个好时机,跑!说罢用力推了她一把。 李稷身体的确羸弱,被陈元猛劲一推,险些摔倒,脚下不稳的往后踉跄几步。 陈元这才注意,原来是个跛子。 又一阵北风吹过,依旧吹落些雪星子,陈元手上的短刀握了握,他瞥了眼还顿在原地的流氓,咬了咬下唇,甩下发带,指向旁侧高空,喊道:快看!飞碟! 阿叶和李稷同步看向那里。 傻丫头,你看什么。陈元边说边抱起小姑娘朝皇陵奔去。 皇陵乃是皇家重地,想必这淫贼不敢冒然前来。 阿叶:? 没命令,我是动还是不动?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跑不动抱不动了,陈元才停下来,手脚哆嗦,勉强保持风度将小姑娘放下来。 歇、歇会。陈元上气不接下气,上下打量了眼面前的小姑娘,看着瘦小,抱起来怪沉。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陈元立即提高警觉,把短刀递给面无表情的小姑娘,道:怕是追来了,来,我背你。 陈元担心小姑娘坡脚不方便,还特意蹲下。 李稷皱着眉动了动嘴,他看着眼前算不得宽阔的背,竟有几分不知所措。 傻愣着干嘛呢?陈元催促,快点啊,若真追上来,可就惨了。 李稷定定神,心道今日就暂且放你一马。他将短刀放入袖口,转身一瘸一拐朝原路走去。 陈元不解这小姑娘哪来的傲气,起身上前拦住:你个小丫头,不想活了? 李稷淡淡瞥他一眼,不作声。 我们好不容易甩开那淫贼,你还想回去啊?陈元擦擦额头的细汗,前头就是皇陵了,我们去那躲躲。 真正的淫贼是你!李稷心中愤怒。 长久的沉默,陈元猜不透眼前这漂亮小姑娘的心思,担心真被追来,他也顾不得多想,扛起她就朝皇陵跑去。 李稷:?! 陈元觉得自己真是老好人一个,莫名其妙从流氓手上救下个小姑娘,又是抱又是扛的,呼哧带喘跑到皇陵求救,却发现这里荒凉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皇陵怎么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陈元累到虚脱,汗流浃背,口渴难耐,进了个位于皇陵隐蔽处的一间屋子里,放下小姑娘,关好门,他又推了张桌子堵住门。 这下,他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看他如此狼狈,狼狈的竟有点好笑,李稷看着看着,似有若无地勾了下嘴角。 恰巧被陈元捕捉到,他弯起左膝盖,手搭在上面,笑着看她:小妹妹,你终于笑了。 李稷对上他的眼睛,蓦地红了脸,像少年做了什么羞事被人撞见,脸上的浅淡笑意瞬间隐了。 你是看守皇陵的?小姑娘对这里如此熟悉,陈元只能这么猜测,他环顾四周,就你一个?或许是这儿静的有点过分,不由对眼前瘦弱的小姑娘多了几分怜爱。 他知道小姑娘不说话,猜测或许不愿说话,再或许是哑巴? 陈元也不在意小姑娘说不说话了,他自顾自的说着: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是书院的学生。他咂摸下嘴,环顾四周,发现桌上有水,起身倒水还是温的,不由惊喜,喝了杯水,又给小姑娘倒了一杯。 李稷一直暗暗观察陈元,都说他患了失忆症,原以为是假装的,但今日看来他不像是装的。不知怎的,他竟觉得患了失忆症的陈元倒是有了几分顺眼。 不过,对于此人,今日种种故而有可取之处,但来日照样会取他首级。 陈元这会子担心石坚的安危,如若石坚真的那他真是难辞其咎。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起身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动静,他看向坐在那一直沉默的小姑娘:应该是安全了,我出去看看,你千万别出来。 他把桌子搬开,开门,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径直走到小姑娘身边。 李稷疑惑看他,因开门有冷风吹进,他本能的紧了紧斗篷。 这一小举动让陈元断定人家小姑娘一直对他警觉的原因了,原是怕他轻薄她。 他赶紧解释,小姑娘,别怕,我对你没有任何不轨之意,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未成年的小妹妹。 李稷皱眉,厌烦的看着陈元,从一开始就姑娘妹妹的唤他,实在该死。他绷着脸不看不理陈元,并又紧了紧斗篷。 不想人家小姑娘再误会,陈元掏出一个药瓶:这里头有味能使人浑身无力不能使用武功的毒药,你用来防身,使用方法就是只需将药洒出来即可。把药放在桌上:我知道你们姑娘家重视名节,但我们俩年纪都还小,应该不会传出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绯闻,顿了顿,考虑万一这个时代民风严谨,小姑娘看起来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古代人这个年纪可以婚嫁,于是补充:如若真传了,你放心,你真因此名节受毁 陈元停住,他在想该如何赔偿人家小姑娘,让她十二分的放宽心。 李稷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看看那瓶药,端起茶杯慢悠悠喝茶。 等你长大了,我娶你!陈元觉得这是一个男人最负责最有担当的回答了。 噗李稷喷了。 【叮,系统解锁成功,恭喜宿主,CP锁死】 陈元:? 第5章 捡了二次倒卖岂不是小赚一 解、解锁成功?CP锁死? 这两个词陈元是不陌生,但,到了他身上那就是别样心情了。 什么解锁成功?什么CP锁死?陈元脱口问道,你是什么系统? 系统没了音讯,被水呛着的李稷刚恢复些平静,又给陈元这两句话问的一头雾水,他跟着他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定在陈元身上。 李稷心头反感,总觉得得了失忆症的陈元十分怪异。哪里像是得了失忆症,依他看来失心疯差不多! 还有方才那一口一个姑娘妹妹以及那句放浪至极的我娶你简直猥琐又可恶至极!这货不仅失心疯还瞎了眼不成,他是男是女分不清吗? 等不来系统的回答,陈元也不急,来日方长,既然绑定了系统,他就不信这系统永远不出现。 定定神,意识到刚才自己话说的不适当,忙道歉。 陈元自认是个俗人,就是希望有好多好多钱,娶个媳妇生俩孩子,和老婆一起努力争取活到一百岁,不让自己的孩子早早的没父母。 但眼前小姑娘顶多十三四岁,一个未成年,他断断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念想,方才那话也是情急之下,不经大脑说出。 但愿小姑娘别想多了,这时,有人破窗而入,李稷稳如泰山,这是他的地盘,他的人全在,谁破窗而入他都不至于惊慌。 可陈元的反应就不一样了,先是吓一跳,待看清来人,立马狂喜:你没事?太好了,吓死我了,我还担心你被那么多箭给射成总之,你没事太好了。说着语调一转气呼呼道:门开着呢,你破窗干嘛?破坏人家东西,得赔偿,拿钱来。 石坚眯起眼:我可是九死一生才出来的。 不信,我武功盖世的石头哥怎么可能九死一生?定是轻而易举。 那是自然!石坚拍下胸脯,区区箭雨岂能伤得了我? 陈元嘿嘿笑,伸着手,赶紧的,拿银子。 石坚掏了半天,把陈元跑的时候掉的那锭银子掏出来放他手上。 陈元满意,转身把银子放到桌上:小姑娘,这是陪你窗户的钱,不够的话,我这还有一锭。说着掏啊掏,浑身上下摸遍,也没摸到,疑惑道:我银子呢? 桌上就是你那锭。石坚道。 陈元: 给银子纯粹是个借口,陈元是可怜小姑娘独自一人守皇陵,他将银子放下。 李稷皱了眉,他觉得陈元不仅仅是失忆症那么简单,脑子还有可能坏了。 陈元问石坚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个黑衣人。 石坚指指自己一身黑衣。 陈元懒得跟他多说,拉着石坚准备走人,临走前又再三交代了几句,末了笑道:改天一定来看你。其实这话是想确定过两日小姑娘人安全了吗,帮人帮到底这是他的原则。 李稷怔愣在那儿,一动不动。 小主子。阿叶的出现让他回神。 李稷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你觉得他像是装的吗?竟连我都不认得了。 阿叶没答,只问:还杀他吗? 李稷没作声,他视线落在了桌上那锭银子和那药瓶上面,许久,才轻声:杀。 那 你来杀。 阿叶眼睛里浮了笑:好。 出了皇陵好一会,石坚说:那小姑娘不是一个人,那地有其他人,还都是高手。 真的?陈元放下心来:我就说嘛,皇陵可是皇家重地,肯定是要有高手守护,那我就放心了,省的那么小的姑娘一个人守皇陵不仁道。 石坚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陈元,那小姑娘从气质和眼神上来看,不像等闲之辈。 不像才好呢,一个小孩子在这半山腰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普通人肯定小命都没了。陈元用他的思维来理解。 可这话听到石坚耳朵里就很惊诧了,他没想到得了失忆症的小孙少爷居然能有如此见地,还真是又蠢又可爱。 旁的不论,如今他竟能替一陌生小姑娘着想,着实可贵。 嗯,今晚的毒就免了。 回去的时候陈元才知道,那些箭是学院里设置的机关,是为防止有学生偷逃特地设下的。 陈元觉得太丧心病狂,万一真有学生被箭射死了,书院如何跟家里人交代。 凡来学院的学生,全都签了生死状的,死了,一律跟学院无关。 陈元心头无语,但眼下他关心的是:我怎么没签? 签了。 什么时候的事?陈元吃惊,我怎么不记得? 石坚:你睡着的时候,相爷拿你的手摁的手印。 陈元: 穿过小树林,就能看到学院的大概风貌了,四面高墙戒备森严,一路上山,路上好些之前掉落的弓箭,陈元停下来,弯腰去捡。 石坚不解:捡这些废箭做什么? 陈元玩笑:这么多箭,好些都完好无损,捡了二次倒卖岂不是小赚一笔? 石坚: 箭自然是没捡了倒手二次贩卖,回了书院,陈元就被杜老师叫去了,用现代话来说就是班主任。 这个班主任名叫杜修平,奇怪的是也是个腿脚不利索的人。 出去玩够了吗?杜修平擦着一把剑,声音懒懒地问。 陈元低着头:学生知错了。 抬头看那边。杜修平下巴朝一处努了努,陈元顺着看去,然后呆住了。 全是你拿来贿赂学院其他人的,一分不少。杜修平把剑放入鞘,要不要数数? 陈元再次呆住,赶忙摇头:学生真知错了,还望老师放学生一马,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只有深刻体会到错误所带来的后果,才能长记性。杜修平慢条斯理道:你触犯学院的铁律,按理是要砍掉一双手的,你若不舍得,砍掉双脚也是可以的。 我靠,这也太狠了吧。陈元皱了眉。 杜修平看看他,忽而一笑:骗你玩的。 陈元: 手脚是不用砍,犯了错肯定是要受罚,就罚你写个悔过书,再把院纪抄写千遍,还有,这些钱全部充公。 充公?陈元咕哝,这可是百万呐。 怎么?不乐意?杜修平挑高一侧眉,侧脸看他。 哪能啊,这钱本就是孝敬书院的,充公学生没意见,就是,陈元顿了顿,带着商量,老师,院纪能不能少抄点?不如一百 一万遍。杜修平无情打断,再说就十万遍。 陈元:算你狠。 院律并不算厚,但千遍也是强人所难,还要写悔改书,况且明日陈元还要早起训练学习,抄不完是一定了,惩罚就惩罚,将他逐出更合他意,故而再抄了三遍后,陈元索性就抄了,躺在床上抖着脚发呆。 某个时刻,陈元看向房梁上的石坚:石头哥,我若是再作,书院会不会把我踢出去? 石坚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清秀的俊颜,纯良的笑容,但他深知这小狐狸不知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呢,于是道:你又想作什么?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这儿不适合我,读书习字还行,但习武练功骑马射箭攀爬并不感兴趣,做官我也不感兴趣,我又不是不识字,读书习字没什么意义,不如回家搞点别的,兴许还能搞出一番大事业呢。陈元说的是全是他心中所想,他一个现代人,用现代文明知识定能有一番作为,但困在这书院就不行了,至少体力上就是个大问题,书院的教学风格堪比特种兵,顶着这个十六岁纨绔少年的身躯,着实吃不消。 石坚眯眼看着面前傻乐的少年,连毛笔字都不会写,不知谁给他的勇气说出这么一番话,他无奈摇摇头,十分嫌弃,而后去了旁边床上睡觉。 陈元消停了两天,就又不老实了。 石头哥,借我点钱。 石坚什么都没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陈元。 哇,今日这么爽快,你怎么都不问我问你要钱干嘛?陈元笑着。 你自有你的用处,你若没用处何必张口问我要钱?石坚冷淡道。 真酷。陈元一笑:没错,有用处。他把钱攥到手里,我是去赌博,欸,别瞪眼,今天学院休沐,自然要找点乐子,小赌怡情属于娱乐,不会玩物丧志。说罢甩下高马尾跑了。 石坚: 第6章 老子就是拼爹怎么了 书院有规定,不许聚众赌博,陈元就是要违规,他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总觉得封闭式的书院对他这个现代人无用武之地,况且刚高中毕业的他又要从头读书习字,合着他活了两辈子,所有时间都花在学校里吗? 临来时娘给的一百万,花的一分不剩,走的时候,怎么着也得赢点钱回去这样才好有交代嘛。 不过,眼下怎么找陪他玩的学生才是要点,陈元手上拿着个两个自己手做的色子,吊儿郎当的在操场逛着,虽然今天放假,但操场上还有许多训练的学生,他们的用功让陈元替自己感到脸红。 溜达了一圈,决定找个学生先套套近乎,目标还没找着,就听一声表哥响起,声音稚嫩。 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看起来也就十三四的小少年欢快的朝他这边奔来,顺着记忆,来人是叫李耿的,当今的三殿下,结局是被李稷囚禁到死。 李耿停下,好奇的打量陈元:表哥你真患了失忆症?不等陈元答话,笑道:有意思,本殿下还真是头一次见患有失忆症的人呢,那你是不是连你爹娘都不认得了?会不会遇见娘叫大姐?遇见爷爷叫大爷啊? 陈元: 哎,你知道我是谁吗?李耿看着他问。 蠢蛋,你都叫我表哥了,还称自己是殿下,定然是一猜一个准。陈元心道,但面上装出猜测的样子,上下打量几眼李耿,斟酌道:让我猜猜,哦~你是不是那个英姿飒爽才华横溢博学多才的陈元表哥的那个笨头笨脑的傻表弟? 猜对了猜对了!李耿欢快拍手,笑哈哈,还不傻嘛,那我就替舅公舅娘放心了,省的你若傻了,他们会难过的。 陈元憋着笑,这小傻蛋有意思。 哎,不对啊,李耿挠挠头,你刚刚说我笨头笨脑?说罢气呼呼的眼睛瞪圆了:你竟敢骂本殿下?即便你是我表哥,我也会生气的! 陈元哼笑,这小傻蛋心眼不坏,不知是不是他是原主表弟的原因,竟没来由的有几分亲切:好表弟,哥哥患疾,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李耿乌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大度点头,随后拍拍胸脯: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心胸宽广。 陈元: 一来一去,李耿小跟屁虫似的黏上陈元了。 你老跟着我干嘛?陈元无奈。 我是怕表哥你犯病。李耿是个认真,院里的学生不看身份地位的,学院讲究人人平等,你若是犯病了,叫其他人爹尚且还好,若是叫他们儿子,他们才不会顾忌你是相爷的儿子,照打不误,你若被打了,我也好帮你上药。 陈元差点就动手打了,心烦道:滚滚滚,我只会叫别人儿子!你个龟孙子! 李耿叹气:看,你这又叫我孙子了,那我更是要跟着你了。 陈元: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绕着操场走了一圈,李耿快步跟上,偏头看他,问:表哥,你围着这操场转圈作什么? 陈元东北揣:散步。 哦。李耿眨眨眼,又问:表哥,你来书院没有人欺负你吗?我想肯定没有,毕竟你有个当丞相的爹,我也没人欺负,我有当皇帝的爹,当皇后的娘啊。书院再教导什么人人平等,也改变不了我们是皇亲国戚惹不得的事实。 这话听得陈元点头赞同,确实,看来无论哪朝哪代,拼爹真的很重要。不止他们俩身份地位高,来这里的学生近七层都是靠拼爹来的富二代富三代官二代官三代。 表哥,你看,其他学生都在用功,就我们俩在这闲逛,是不是太给我们爹娘丢脸了?李耿也不在意陈元理不理他,就跟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那你去练啊,你是皇子,不能偷懒,要勤学苦练,若是辱没了皇家的颜面,那就不好了。陈元懒懒道。 辱没就辱没,父皇那么多妃嫔,还能少得了皇子,我一个皇子辱没,不还有其他皇子嘛,反正到头来只有一个皇子当皇帝。李耿的话说的很直白,若是我勤学苦练,其他皇子也勤学苦练,大家都这么优秀,父皇该头疼帝位给谁了,我偷懒是为父皇分担解忧。 陈元脚步顿住,十万分懵逼:你还真是境界高觉悟高逻辑高。 李耿嘿嘿一笑:过奖了。 陈元:过奖个锤子。 陈元暗暗叹气,还真是还原小说人设,小说里李耿确实不上进无争地位之心又好吃懒做玩世不恭,原本李稷是想斩草除根的,可这小子天生胆小,一听李稷要杀他,当场就吓疯了,后来,李稷留他一命,囚禁起来派人养着一直到死。 眼前的李耿不过才十三岁,在他眼里就是个没长毛的小屁孩,他再没心没肝,也不能祸害一个小孩子,看来玩筛子只能改日了。 表哥你怎么不理我?李耿还寸步不离的跟着,其实,他就是无聊,非常无聊,打来这个学院,半年多以来,没交到一个朋友,虽说学院教学原则是讲究人人平等,但来这儿的学生对人人平等实则并不太能完全接受,故而对他这个皇子身份有几分忌惮,有忌惮自然就会有疏远,而且他们背地里总说他这个皇子不过是生得好,实则思进取愚笨不堪。 这会你又想什么呢?陈元见李稷小小年纪脸上竟露出清晰可见的愁绪,不禁纳闷,小孩子家家的,怎跟历经沧桑似的。 陈元看他一眼:你不懂。叹口气,表哥,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人敢对我不敬,可来到这儿,倒是没人搭理我了,那些学生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实则背地里总骂我不过是仗着有个皇帝的爹罢了。说完又叹气,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毕竟你脑子有病。 陈元瞪眼:来劲了是吧? 他这个表哥向来无法无天混的没边,李耿脑袋一缩:表哥不怕打击你,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学,你还不如我这个半吊子呢,你也就除了长得好看点,整日游手好闲,欺负弱小,欺男霸 霸什么?陈元眼睛瞪的更大。 李耿住了声,原以为陈元会揍他,没想到一双暖烘烘的手按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若日后那些人再说你,你就回他们一句老子就是拼爹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拼啊! 李耿拧眉:表哥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你才犯病呢,走走走,赶紧滚蛋,耽误我正事。 你还能有正事?李耿来了兴致。 陈元看着面前欠揍的小子:没钱了,这算不算正事? 我回房间给你拿钱。李耿道,你等着。说罢不等陈元回话,转身跑了。 这小孩,有点意思。陈元目送跑远的李耿。 再又闲逛了会,陈元决定去找院长,院规里写着,若能赢得了院长,便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今日难得休息,陈元决定帮人帮到底,赚些小钱钱给那小姑娘送去,然后赢了院长,离开书院。 你?石坚上下看他一眼,敢问小孙少爷诗词歌赋拳脚功夫音律五行哪一样拿得出手?想要赢院长太不自量力。 麻将色子五子棋啊。陈元一笑。 石坚: 五、五子棋? 第7章 这是什么恶趣味 王公公,父皇为何不许我去东山书院学习?李稷困惑道。 历来皇子中,只有他没去那学习了,就连比他小的皇子都进了书院。 二殿下,老奴只是负责给您传个话,陛下说了您身子受不了书院里的强度训练,让您安心调养身子。王公公垂首回道。 他是宫里的老太监了,可以说是看着李稷长大,他怜爱的李稷无人在乎,但天子的意思,岂是他这等下人能揣摩的,只得尽量用言语安抚几句,随后便走了。 王公公一走,李稷的脸就冷了下来,阿叶出递了个汤婆子,王公公把碳送来了,还有些冬衣,小主子要不要数点下? 不必了。 阿叶又道:今日书院休沐,是个好机会。 他指的是杀陈元。 李稷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利落点。 阿叶的杀人能力自然没得说,他背起长刀一笑:小主子放心。说罢快闪不见了踪影。 书院有专门负责审核找院长比试的职教,说是人太多,想要比试,通过审核,拿着号码牌等。 陈元拿到号码牌的时候,十万分懵逼加震惊,还有这种操作?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院长总见不着人了,敢情天天竟跟人比试了。 整个书院,大家对拿号码牌排队跟院长比试早就不大惊小怪,毕竟院长的魄力能力以及魅力在那摆着呢。 世界上还有比我有魅力的人?陈元不要脸地说了句玩笑话。 旁边一个小青年撇他一眼,明显被陈元的不要脸有吃惊到。 陈元笑眯眯的:你也来找院长比试的? 小青年摇头,还算客气道:院长能力过人,我哪有这等本事,我是来送饭的。 你是书院的厨子? 我是学生,学的是厨子。小青年纠正道。 书院还有厨师专业啊。陈元笑道:这是打算培养各行各业的人才不成。 小青年眉头皱起,不再搭理,转身欲走,被陈元拉住。 小兄弟,问一句,这号码牌得排到什么时候才到我?陈元将手上的号码牌给他看。 小青年瞄了眼:等着吧,到你早着呢。 陈元愣了愣:那得几个时辰? 几年还差不多。 什么?陈元无比震惊,几、几年? 院长刚出关,天下的能人义士皆都等着跟院长决斗呢,他们的号码牌领的比你早,到你这,不知猴年马月。小青年再次好心提醒,你且回家安心等着吧。 陈元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么牛逼?光提倡人人平等这一点就让他好奇无比了。 带着这些疑问,陈元回了宿舍,桌上有一小袋银子,想来是傻蛋李耿送来的。石坚没了踪影,稍作思忖,陈元决定出去看看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拿起银子,一路直奔皇陵,陈元也不知哪里来的闲心会在意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小姑娘,或许天寒地冻荒山野岭腿脚又不便孤苦伶仃的她惹了他那点善心。 山上的积雪化了不少,路上陈元冻得耳朵疼,嘴里抱怨自己傻逼才出来发善心,但脚步却没返回的意思。 忽地,起了一阵怪风,陈元还没反应过来,窜出一个人挡在了他面前,因为距离近,陈元一眼就认出是上次背长刀的那个小流氓。 脚步僵住,陈元警惕地和他对峙,他与他年纪相仿,按理都是孩子,可这少年眸子里的不符年纪的杀意让他胆寒。 这冤家路窄,还是说他专门在这堵着他算账?再或者皇陵那小姑娘思及至此,陈元喝道:你把皇陵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阿叶:? 杀了?还是?陈元不知道为什么怒了:她还是个孩子!略顿,你也是个孩子! ?抽刀的阿叶手有顿,孩子,这个词已经好久没人对他说过了。 但这不会改变杀意,他极快抽出长刀,朝陈元脑袋劈去。 小心!几乎是瞬间,一把大刀抵住了长刀,石坚嗖的一下子挡在陈元面前,扭头瞪他:还不快走! 不等陈元搭话,石坚一声吼,将那长刀用力抵开,两人对打起来。 陈元一步三回头的朝皇陵走,最后停下来,这次他不想丢下石坚一个人战斗了。 见他看戏似的站在那不走,石坚恼怒,骂道:留这儿等死呢! 陈元揣着手: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上次就够自责的了,这次我们共进退。 石坚脚下一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这混不吝说什么恶心话。 陈元抬头紧张喊:你行吗?打不过咱跑吧。 阿叶追着石坚挥刀砍,像个没有感情的猛兽,石坚反手把刀背在背上,轻功飞快与他在林间周旋。 陈元真跟看武打片似的,看得有些眼花缭乱,揉眼睛的空,却见石坚不知为倒在了地上,眼看着那把长刀挥起砍去,陈元来不及多想,风似地扑上去巧劲往一侧翻去,还未庆幸躲过一死,胳膊上就挨了一刀,疼的他当场惨叫一声,就此歪在了地上。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小孙少爷!石坚猩红了眼,腾地站起来:娘的!老子宰了你! 陈元疼的抽抽,血往外涌流淌了一地,他想这么一刀,大抵是要断了,又想,是不是要死了。他强撑着眼皮,刀子摩擦出的火花像是表明石坚很生气,陈元捂着伤口吃力地翻个身,他看着树林上空,因失血过多,有些恍惚,眼前出现了幻觉,高楼大厦,车流不息,灯红酒绿,他是不是要穿回去了 陈元嘴唇动了动,彻底昏迷前,他最后想的居然是:小姑娘我要食言了。 陈元浑浑噩噩,古今上下穿来穿去,有人碰了他的胳膊,迷迷糊糊的喊疼,有人抬他进了个屋子,像是手术室,不知真实还是梦境,他听到有声音说骨头断了,失血过多 陈元想努力睁开眼看看是不是真的穿回来了,可眼皮沉得睁不开,再又一次陷入昏迷前,他想的是我不要死。 阿叶背着长刀,泄气地回来了,李稷转身吩咐守门的阿木:去暖和吧,我有话问阿叶。 阿叶跨着脸,难得露出十五岁少年该有的模样,他跪地。 没成功。李稷这话是断定。 我再去!阿叶起身,长刀身后一背既走。 站住。李稷挑了挑火盆里炭,陈元的人头先留着。 阿叶转过身,嘴巴抿了抿:属下知道了。 陈元的眼皮终于不沉了,睁开眼,慢慢坐起身,看向右胳膊,太好了还在,抬手动了动,伤口立时渗了点血。 陈元抽气:真他妈疼。 不疼你就死了。 陈元抬头,顺着声音来源望去,是个不男不女的。 你他回忆了下,哪位? 东山书院的院长。 陈元顿时傻眼,这就是那个传的神乎邪乎的院长,原是个太监。 想什么呢?谁是太监? 陈元怔住,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 因为我是系统。 啊?陈元彻底怔住。 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就见面前出现了一大屏幕,随着上面字体的出现,熟悉的电子音也再次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绑定纯纯的恋爱系统】 纯纯的恋爱系统?陈元挑起一侧眉,这么俗气。 【温馨提示:恋爱期间禁止任何猥琐、色情、暴力等违反脖子以下不可描述规定的内容,为保证系统信息健康纯洁,您恋爱时请务必克制再克制】 陈元:? 【风险提示:请您确保在恋爱中只爱你的官方CP,否则可能会导致脑袋搬家,产生生命风险,如您在除了官方CP外跟别人暧昧,导致另一半吃醋,由此产生的一系列副作用甚至丢性命均由您自行承担】 陈元: 【恋爱标签,请宿主点击加入,以保证准确顺利完成恋爱任务(可多选)】 眼前的屏幕上出现了很多可选择项。 【生子、男扮女装、宫廷侯爵、情有独钟、虐恋情深、姻缘邂逅、近水楼台、甜文、爽文、强强、乡村爱情】 扫过去这些标签,陈元毫不犹豫选择了【强强】 【甜文】 【爽文】 【友情提示:恋爱结果属于CP双方,系统无法掌握和掌控,所以并不能保证宿主恋爱率100%,如果出现CP吵架分手互杀互砍等情况那是宿主倒霉】 陈元:? 如此将不要脸发挥得极至的系统,陈元还真是无话可说,面前的屏幕消失,系统问:宿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不明白的多了。陈元眉脚吊得老高,你也是从现代穿过来的? 我是系统。系统不紧不慢道:根据VR技术,通过细胞再生打造出的实物人,与非实物系统同时存在,以此可以助宿主完成任务。 陈元不禁感叹,半懂半不懂的,但没多问,他就是好奇作为一个系统是怎么成为皇家书院院长的,还有天下的能人义士找系统比试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的回答很拽:这个空间就是由系统创造,还有什么不可能。 陈元撇撇嘴:够吊。他犹豫一瞬,还是架不住好奇:那我官方CP现在在哪?叫什么名?今年多大? 似乎又怕早早的知道会没新鲜感,于是改口道:若不然你就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吧。 就在隔壁,前几日你们已经见面了。 陈元声音拔高:皇陵那位小姑娘? 小、姑娘?系统眼神意味深长,你叫他小姑娘?这是什么恶趣味? 总不能一上来就叫人家夫人吧?再说了,之前我并不知她就是我那位,况且现在她是未成年,夫人总叫不得的。 系统没作声。 胳膊上的疼让陈元皱皱眉,身子有些虚,既然绑定了这么吊的系统,飞起指日可待,未来的媳妇就在隔壁,那么现在胳膊要紧,肚子也饿,回去填饱肚子睡个觉再说。 忽然想到小说里原主结局,将走的陈元脚步顿住:我的结局? 命运掌握在宿主手中,加油。 陈元放心了,抬起脚往外走。 出了这扇门,请宿主喊我系院长。 陈元好笑:这系统真会玩。 若不是院长,你这胳膊可真就保不住了。提起无所不能的院长,石坚就目露敬佩。 吃饱喝足的陈元半侧身躺着没搭话,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小媳妇。 小孙少爷想什么呢?石坚把汤婆子递过去,时候不早,你还有伤在身,睡吧。 我受伤的事不许告诉家里人。陈元收了收心思,原主的爹娘素来溺爱他,若是知道受伤了,定是冒着风险大晚上就得兴师动众的赶来。 石坚又往陈元脚边塞了个汤婆子:放心,外头下大雪了,这么冷的天,我也不愿跑回去。 他说话素来直接,陈元由着他,不过那句下大雪倒是叫陈元担忧起守皇陵的小媳妇了。 不行,得去看看。 第8章 看仔细了,我男的 天就要黑了,你去皇陵做什么?石坚一脸不解。 陈元提着鞋:你就说陪不陪我去? 石坚扔过一件斗篷,扛上大刀:伤没好,你可想好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陈元披上斗篷,别冻着你也披件。 石坚不屑,转身去开门,天擦了点黑,鹅毛大雪飘着,他扭头看陈元。 陈元拿上银子,想都不想,径直跨过门槛朝外走去。 书院到了晚上是禁止学生随便出入的,可陈元知道院长就是系统,自然不惧这规矩,呼叫系统,讨了通行牌大摇大摆的出了院门。 石坚弄了个火把,走在山路上,骂了句他娘的,转头冲陈元道:回吧,若身子折损,受罪的是你。 不怕,我有金手指。 金手指?石坚略蹙眉:这跟金子有何关系? 陈元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可细说。 陈元面目生的好,是个俊秀的小少爷,如今说话总面带微笑,更添几分俏皮之色,让人半点不讨厌。 石坚微微一笑,带有几分爽朗:小孙少爷不说便是,倒是属下越矩了。顿了顿,看看前头,快到了,小心脚下。 山路着实不好走,天色暗下着雪,更是艰难,陈元皱着眉头,嘟囔了句:要是有手电筒就好了。 话音才落,一个东西砸到了脑袋,滚落在了地上。 小心!石坚上前护住陈元,火把朝那照了照,怕不是什么暗器。 陈元凑过去定睛一瞧,凌乱了:手电筒?! 他伸手要拿,被石坚制止:小孙少爷切莫靠近,这暗器怪异,你退后,容我 容个屁啊。陈元打断,将手电筒拿起来:这是我身上掉的。 这,石坚颇好奇:是何物? 手陈元低头看看,心里嘟哝总不能说手电筒吧,还有这手电筒从哪来的,他抬头看天。 【叮,宿主只要有需求就会有供应】 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声音,陈元了然,随即问:这个手电筒要用什么条件交换? 【不需要任何条件】 ?陈元多少有些懵,狐疑:不需要?他笑: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套路,你该不会要挖什么坑让我跳吧?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喜欢被一个系统算计。 系统没动静了。 陈元看着手上的手电筒,不管了,先用再说。 石坚快步追上,看到陈元手上发亮的东西,瞪圆眼睛,越发觉得陈元古怪了。 其实,是夜明珠造的。陈元胡说八道,你知道的,我们陈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石坚信了。 李稷站在外头看雪。 小主子,外头冷,你还是进屋吧。阿叶关心道。 李稷紧了紧斗篷:无碍。 阿木走近递过一个汤婆子,李稷朝他一笑,阿木羞涩一笑退一旁候着。 阿钿搬了椅子,阿叶啧道:这么冷,坐这儿可不行。 阿钿倔劲儿上来了,把椅子就放在李稷屁股下。 阿叶无奈,嘟囔了句:犟聋子! 阿钿瞪眼,阿叶只好赔不是。 瞧着他们几个闹,李稷好笑的弯起嘴角,漂亮的脸上难得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可爱来:好了,进屋吧。 小主子!有人来!一直看戏的阿焰动了动耳朵:两个男人,正朝这走来。 他们四个护着李稷进屋,其他三人快速隐藏起来,只留阿叶。 眼看着就到了,陈元竟有几分紧张,不觉搓了搓手,担心人家小姑娘是否还记得他。 阿叶抽出长刀要出去,被李稷叫住:是陈元。 阿叶愣住,顿住脚步,一头不解:那混不吝这时候来作什么? 李稷看他,他也不懂,沉声吩咐:我不想跟那人扯上关系,你处理。 阿叶颔首:这就赶他们走。 他话才落地,陈元已经进来了:小姑 娘字还没出口,看到阿叶,当即顺手将手电筒扔过去,不忘对石坚道:石头哥你负责打架,我负责救人。 于是,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李稷高声道:阿叶是我的人。 哦,阿叶是,陈元停了停,反应过来,眼睛瞪圆:你们认识? 李稷不应声,甩了个小眼神。 陈元一拍脑门: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李稷让阿叶,住手。 阿叶立时收刀,飞身落地,站到李稷身后,啪的长刀入鞘。 怎么不打了?我正起劲呢。石坚扛着大刀,蛮横道:上次是我失手,这次就让本蓦地一愣:你们认识? 阿叶也是个愣,挠挠头,询问的目光看李稷。 片刻,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陈元要是知道这武功了得的少年跟他媳妇一伙的,断然不会让石坚跟他打起来,这下惹了媳妇不悦,他看出来了,媳妇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 被媳妇讨厌,还有比这更恼人的吗?陈元心烦意乱,这误会闹的。 四个人都不出声,老半天,陈元耐不住了,打破安静:这事赖我误会了,你可千万别恼恨我。 他眼神盯住了李稷。 ?李稷一双桃花眼愣愣盯着陈元,好像都不懂陈元眼里的意思。 见他没反应,陈元又改口道:你年纪好小,恼恨我正常,倒是我龌龊了,实在该打。 若是按现代人的年龄,未来老婆还是未成年。但这并不影响陈元的认同感,官方CP认证了的,再小将来也是他的人。 现如今他这个成年人定是要做出好的样子来宠她疼她。 可眼下,败光了好感,处境实在尴尬。 稍作思忖,陈元拿出了那袋银子:这些银子你先收着,窗户补上了,看看还有别的要添置的吗,若是不够,改天我再送来。 李稷:? 阿叶似乎瞧出点什么,但没点破,谁叫小主子着实生的俊美。 李稷不接,看了眼陈元受伤的那个胳膊,这个伤是他授意的。极慢地,他开了口:你就来送银子? 算是吧。陈元皱了眉,心中愁闷,官方CP就不能是成年人吗,对一个未成年,很多话是说不出口的。 若说的话肉麻了,就显得他龌龊下流。若不说,小傻丫头愣是拿他当敌人。 李稷多少有些反感,却因为一张孩子脸,瞧在陈元眼里凶萌凶萌的,凭空多了几分可爱。 没什么事,请回吧。李稷冷冷的,不送。 阿叶拔出长刀不客气的赶人。 那个,陈元给推的急了,我不是外人。 李稷:? 阿叶、石坚以及房梁上的三人:? 我知道你现在不明白,没关系,日后慢慢你就明白了。陈元急切想要表达一颗真心,豁出去一般,有些话现在还不能说,你还小,说不得,不过你只要记着,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我也不会让你饿着渴着冻着。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瞠目。 阿叶他们跟着瞠目,极其惊讶的瞪大眼睛,相爷府的小主子这一出又一出的已经出格,如今竟还对殿下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混账话,想来小主子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了。 石坚的大刀差点掉地上,嘴角抽了抽。 陈元完全是着急才说了这些话,此刻瞧着对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小眼神,不由神经绷起来。 系统坑我,塞给我个未成年,纯粹是给我出难题。陈元好不郁闷,也觉得自己成了轻薄未成年人的龌龊下流之辈。 李稷突然笑起来,将怒不怒地: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他拿过阿叶的长刀,放在了陈元肩上:你听仔细了,我叫李稷,你也看仔细喽,我男的。 陈元:! 咣当!石坚的大刀掉地上了。 第9章 打你就打你有什么不敢的 陈元幻想过无数次未来老婆的模样,就没幻想过对方是个男的。 当得知自己有了官配,也见着了面,虽还是未成年,但总会长大,说句大不要脸的话,他不介意养成。 但现在所有幻想全让李稷这个名字给浇灭了,不仅如此,还让他水里火里都过了一遍,崩溃指数远超他穿书这件事。 陈元回了书院,受伤的胳膊更疼了,官配是男的,这应该算是他穿过来最大的打击。 非实物系统没半点回应,去找系院长,说是闭关修炼。 陈元切实意识到他被系统给耍了。 瞧着陈元唉声叹气,双眼呆滞,一副怀疑人生的可怜样。石坚推测是因皇陵的二殿下,说来也真是巧,细细算来,陈元与二殿下的缘分倒是颇深呐。 歪在软塌上的陈元倏地坐起身来:我要给娘写封信,让她赶紧把我弄出去,这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石坚顿了顿,像个好打听事的婆娘:小孙少爷是因二殿下? 陈元有点动气,眉头一拧:我走,与他有什么关系?我在这待烦了不成! 石坚点头:可回家的事得请示相爷,相爷是向陛下求个恩让你来此的,如此说来,他摇头:你大抵要待下去。 石坚还要说话,就见门外急急跑进来个小少年,急喘着气跪地道:小孙少爷救命!三殿下被人打了! 陈元正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蹭的站起身:带路。 小少年是李耿的书童,打他主子的是大殿下,他只能跑来找陈元出头。 陈元对这本小说的人物颇为了解,多数人物的结局也都知道些,荣安国的皇上为了后宫安宁,封了东西两宫皇后,三殿下李耿是西宫皇后生的,而大殿下李傲是东皇后生的儿子,若非要分个高低,自然是东大过西,老大高过老三。 东西两宫素来是死对头,谁也容不下谁,她们的孩子自然也是合不来,李傲与陈元一般大,揍起自家小三岁的弟弟来,那可真是半点不留情面。 此次打他,原是宫里来信,他母后被西宫太后给使了绊子,导致被父皇掌嘴罚闭门思过。此等丢了颜面的事,两宫皇后本就斗的跟乌鸡眼似的,所谓自己倒下来,儿子站起来,就是这么个理。 不知哪跟哪就被打了的李耿自然是气不过,可确实也打不过,自然就想到了表哥陈元。 虽说往常陈元多半混迹在吃喝玩乐的场所,并不与他这个表弟多有来往,但到底是亲表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更何况,相国府与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所俱损的关系。 一见陈元来了,李耿就跟小鸡见了母鸡似的,哭嚎着扑向他的怀抱:哥,你可来了。 陈元看看他,李耿的脸被打肿了,嘴巴都出血了,他怒不可遏:打这么狠? 李耿疼得到抽口气:没事,我还受得住。 那你还叫我来?陈元没好气,他打你,你不会打他啊?你是没手还是没脚?就那么让人摁着打脸?堂堂皇子,传出去要叫人笑话死了。 李耿垂着脑袋,抽鼻子不吭声。 陈元又哼道:你的狠倒是没半点随了你娘。 李耿抬头,嘟着嘴像是撒娇:表哥,我脸疼。又道:这事可断断不能让母后知晓,若不然母后定会想法子连本带利讨回去,一来一去没个完。 那我也不帮你讨回去了。 不不不,讨是要讨,教训下,让他别再总找我麻烦。李耿确实憨厚纯良。 不知是不是原主的缘故,陈元对李耿竟有几分没来由的心疼,走上前细细瞧瞧他的脸,好家伙,牙齿差点给打掉。 这也太狠了。倒也符合原著李傲的角色,他可是会为了帝位六亲不认的主。若说李家这几个皇子,最狠的就是老大李傲和老二李稷。 想到李稷,陈元就有些窒息。 去外头弄了些冰块给李耿敷脸,这会子小孩子忘了前头的疼了,笑眯眯的伸着小脸让陈元给他敷脸。 陈元瞧着,暗想,到底才是十三岁的孩子,能有多狠多深的心思。 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李稷,那孩子也是十三,且不管以后怎样,如今的品性应该狠不了哪里去。是不是教育教育就能给掰正了? 话说李稷也到了入书院的年纪,为何却待在旁边皇陵? 冒出这个疑问,陈元便张口问了。 李耿叹口气:父皇从小到大就冷落二哥母子,对二哥更是不甚喜欢,这次更把二哥遣去看守皇陵。话说到这儿,他瞄了眼陈元,撇下嘴:表哥,若不是你,二哥也不会被遣到皇陵去了。 陈元就一个感受,有个权倾朝野的爹,真好。连天子都要忍让三分。 但再厉害的人,也有对手,荣安国不仅有东西两宫皇后,还有左右丞相,右丞是陈元的爹陈卫昌,左丞则是东宫皇后的哥哥赵显。这亲戚绑着亲戚的荣华富贵,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一损皆损,一荣皆荣就是这么来的。 小说里赵显一族无论男女老幼满门抄斩,小皇帝搞起连坐来可是眼都不带眨的,这也是隐忍多年憋急了的。 当然这些都是小说里后来的内容了,眼下,是该如何帮李耿这小子出口气。 李耿歪在榻上睡着了,陈元拿了件褥子给他盖上,并吩咐小书童:拿个汤婆子来。 汤?李耿倏地坐起身来,迷迷糊糊的问:什么汤?鸡汤羊汤还是牛肉汤? 陈元: 小书童弱声道:殿下好吃,被打了憋了一肚子火,连饭还没吃呢,想来是饿了。 饿了饿了。李耿癔了吧症的撒娇,饿了。 陈元: 书童下去弄了些吃食,一碗肉汤,腥得下不下嘴,还有几个干馒头。 若说堂堂皇子吃这些太不合情理,关键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伙食皆按成绩总和来分配,越优秀越吃得好,成绩差的,即便你是皇帝老儿来到这里也得吃糠咽菜。 其实想想这规定倒也有趣,素来天下民,无论高低贵贱,皆以食为天;权力地位说白了也是为口腹之欲;这么规定下来,学生们都会为了那一口食努力些。 可让十三岁的小屁孩吃这么难以下咽的伙食,陈元心想,等胳膊完全好了,一定做顿好吃的给李耿改善伙食。 这时就听耳朵里响起熟悉的电子音【请宿主接收任务:给官配做顿饭,速去】 陈元的脸成了菜色。官配这俩字太刺激他神经了。 我就不去!陈元保持最后的直男倔强。 【滴,风险指数五颗星,风险时效这辈子;生命只有一回,宿主且行且珍惜】 陈元: 我就来给你做顿饭,你生这么大气作什么?陈元真不知李稷脾气这么大,别推我,胳膊受着伤呢。 没辙,只能让石坚把厨房的门拆了。 食材少的可怜,找半天连肉沫都没找着。 我要是不做顿好的,倒是显不出我的诚意来了,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有鸡鸭鱼肉我定能做出顿大餐来。 陈元话音才落,随之而来的是鸡鸭鱼肉一块落了下来。 陈元:? 呵,还有这种操作。 陈元觉得他的智商种种都受到了侮辱,阅文无数的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开金手指的。 他掐腰,抬头盯着房梁:好,有本事你弄个烤箱电饭煲来。 咣当一声,从天而降一烤箱和电饭煲。 陈元: 我他妈,陈元皱下眉,有气无力:没电。 我就不信你这金手指能开出个发 咣当一声,陈元瞠目:发电机?! 咱能不能讲究点逻辑再开金手指? 陈元抬头骂:你是把读者当傻子吗?还是把我当傻子? 系统没回应。 切肉的时候陈元嘟囔:你干脆直接给现成的得了,让我拿受伤的胳膊做饭,丧尽天良。 这这这这石坚进了厨房,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陈元淡淡道:从系院长那儿借来的。 提到系院长,石坚便觉得这些怪异的东西都存在的合理了。 他纳闷的是来的时候没见陈元背着这些东西啊。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陈元扔给石坚一条鱼,处理干净点。 石坚接住鱼:您胳膊伤未痊愈,最好别累着。 累不死。 一阵忙活,陈元受伤的胳膊隐隐作痛。 石坚瞧着他那熟练的做饭手法,觉得,是个练功的好苗子。 清蒸鲈鱼、辣子鸡丁、回锅肉,孜然排骨,鸡丝蘑菇 哗啦一大声,结束了陈元的介绍。 掀翻桌子的李稷拿帕子揩手:手滑了。 你!陈元气的哆嗦。这小暴脾气,真是欠揍! 【温馨提示:家暴违法又违规,珍爱生命,远离家暴】 陈元: 回去的路上,陈元捂着受伤的那只胳膊,气道:我这是图什么呀! 石坚张张嘴,是啊,你图什么呀。但他没说出来。 陈元一路愤愤碎碎念,刚进书院就被迎面一人撞到了受伤的胳膊,疼的倒抽口气。 长眼了吗?撞到人了知道吗? 陈元还没说话,对方先倒打一耙横上了。 哟,这不是相爷府的小少爷。李傲上下打量两眼:怎么了?一脸晦气样。 陈元斜睨他一眼:起开。 李傲皮笑肉不笑的:听说我那废物弟弟找你告状去了。 石坚皱了眉,还有人专门往木仓口上撞得。 我还没找你,你倒是来找我晦气。陈元轻轻甩甩胳膊,冷冷的,他若是废物,你连废物都不如。 李傲的脸瞬间扭曲起来,揪住陈元衣领:你说什么? 石坚上前,李傲的护卫们也上前。 石头哥,揍他,我一个人绰绰有余。 石坚后退。 李傲冷笑,松开陈元,示意他的人退下,而后道:你敢打我?别忘了你可是被我父皇 啪的一声脆响,李傲被陈元的一记耳光扇懵了。 李傲的人立马抽刀,石坚眼疾手快,大刀已经架在了那护卫的脖子上。 打你就打你有什么不敢的。陈元摆正李傲的脸:还有五下。 李傲欲还手,陈元啪的一巴掌,又将他踹到在地,揪住他衣领,恶狠狠道:这一脚抵三下,你不亏,刚才那两巴掌是要提醒你,对自家兄弟多少厚道些,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他哼一声,站起身从袖口里掏出一鹅黄色方帕,边擦手边说:李耿不记恨你,今儿撞上,是咱们俩的事,你不许记恨他。说罢方帕扔李傲脸上,转身走人。 可走了几步又转身返回,拿回方帕,嘟囔道着:这帕子是李稷的,不能给你,你用衣袖擦血吧。说完,拿着帕子大大咧咧走了。 李傲: 第10章 我偏要帮你 我的帕子你们可见了?李稷翻箱倒柜就是找不着。 阿叶他们四个纷纷摇头,迅速找起来。皇陵快被掀了个底朝天,连帕子的角都没找着。 殿下,阿叶垂首,会不会他欲言又止。 会不会什么?李稷眉眼扫过,说下去。 只有相爷府的小少爷来过。阿叶抿下唇,属下只是猜测,若不然帕子还能不翼而飞了? 李稷眉目间掠过一丝寒气。 堂堂相国府的小公子,岂会偷个帕子?阿焰不赞同道。 不会吗?阿叶拧眉,他可是曾轻求生欲使他戛然而止,咽了口吐沫,轻轻的来过。 何时轻轻来过?哪次来不是咋咋呼呼,就差敲锣打鼓了 行了!李稷俊秀的面庞上浮了层寒,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退出屋子,阿叶道:我去去就回。不等阿焰他们说话,他人已经不见了。 李耿顶着肿得青紫的半边脸,带着俩土豆来陈元这蹭饭。 瞧着他的脸,陈元蹙眉,心想:那王八羔子打这么狠,早知道我就多踹他几脚了。 李耿笑眯眯地凑过去:表哥你帮我出气了是不是? 陈元推开那凑过来的小脑袋:美得你。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耿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笑,伸手拿杯子喝茶,陈元那句小心烫还没道出来,李耿就给烫了个哭爹喊娘,一杯热茶洒了一桌。 一阵手忙脚乱,陈元随手掏出那鹅黄色方帕擦桌子。 李耿脾气上来,怨书童伺候的不好。 陈元拧了把方帕的水,别在我这摆皇子的架子。 李耿瘪下嘴,正要说点什么,不经意扫到陈元手上的抹布。 这这这他瞪圆了眼睛。 怎么了?嘴烫的不会说话了?陈元把方帕随手丢尽了桌下垃圾箱里。 这这这李耿手指着垃圾箱里的方帕,结巴半天:二哥的! 是啊。陈元大方承认,前两日在他那顺手拿来的。 李耿满眼震惊:你去我二哥那了?还偷他母妃留给他的方帕? 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他给掀了,溅我一身油,我拿他个帕子擦擦陈元陡然顿住,他母妃留给他的? 李耿有话直说:二哥定是要跟你拼命了。 陈元忙捡回帕子,摊开,一堆油渍,不堪入目。 这帕子是他母妃唯一留下的遗物,谁碰了他的帕子,他都跟那人拼命,即使是父皇他也是不乐意的。我二哥向来胆小,就在帕子这事上狠些。李耿手指扒拉着土豆,表哥,咱什么时候开饭啊。 那陈元只拉长了音调,说不出下文,想了下,决定问问系统能不能修复。将方帕对折,他才发现,写着刃的那面与写着心的一面恰巧组成了个忍字。 忍?李耿也发现了,伸手铺正,这当真是个忍字。 陈元右眼皮跳了两下,把方帕拿起:土豆丝改天给你做。 明白明白,帕子要紧。李耿拍拍陈元,好自为之。 陈元啧一声,杏眼一瞪怕了他不成。说罢揣上帕子,飞快走人。 一个时辰后,陈元拿着一盒子布绘笔,这点小事岂能难到他。用小心心把油渍遮住! 看着漂亮的成果,陈元颇为满意:如此好看,我太有才了。 谁知道话才落地,一把长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果然是你偷了帕子!阿叶恶狠狠。 石坚大刀一挥,上前一步,陈元伸手制止:冷静,这事赖我。说着瞄向来人:不是偷,顺手拿了总之,原物奉还。 阿叶拿过帕子看也没看塞进袖口,哼一声,抽刀走人。 这帕子李稷声音很轻,却带着寒意,太过分了。 阿叶跪地,帕子上无缘无故多了奇怪的画,心下自责,不知如何安慰小主子。 如今看来定是那陈元画上去的,还真是该杀。 于是他开了口:属下这就去宰了他。 这事就此作罢。李稷开口便是浓重的寒意。 可 嗯?李稷眼尾上挑,尾音拖长。 阿叶憋口气,闭了嘴。 天阴沉沉的,北风料峭,不一会儿功夫就下起了雪粒子。勤政殿门口跪着个瘦小的少年,北风吹乱了长发,让他不由缩了缩肩膀。 守门的护卫脸冻得发紫,都瞧着跪在那的二殿下,心里生了几分可怜。 陛下,二殿下跪了一个时辰了。王公公挑了挑炉火,外头的风啊,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生疼。 啪一声,惠帝将手上的折子随手一扔,嘴上骂了句。 王公公额头冷汗潺潺,不吭声了。 不知多久,惠帝慢慢站了起来,抬手揉揉眉心,吩咐道:让他进来。 有个小太监疾步窜出来,边跑边伸手扶:二殿下,陛下让你进去。 李稷琥珀色的瞳仁颤了下,抖着双腿站起,然而下一刻又跌回地上。 二殿下!小太监用力扶住,您靠着奴才。 李稷眼睛下睨,声音软轻:多谢。 小太监愣了,忙道:奴才可担不起这个谢字,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 李稷咳嗽了两声:你是新来的吧。 是。小太监,昨儿被王公公领进来。 李稷没再说话,他松开小太监,一瘸一拐进了殿。 惠帝用镊子夹了块炭,投到炉肚里,又夹了块,如此反复多次,才回头望向跪那的李稷。 半晌,他指了下旁边的椅子:给他搬个椅子。 孩儿谢父皇。李稷哆哆嗦嗦起身,战战兢兢坐下。 惠帝又吩咐:给他倒杯热茶。 李耿忙起身,作揖弯腰:孩儿谢父皇。 半杯热茶下肚,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惠帝看他命令道:喝光就回吧。 李稷的眸子陡沉,抖了嘴角,有几分怨:父皇,孩儿只是想去书院,望父皇应允。 惠帝眼神沉了几分,起身,绕过李稷,直接拂袖而去。 父皇,你若不同意!孩儿就跪到你同意为止!李稷豁出去大喊。 惠帝脚步略顿,语气森凉,哼一声:随你。 二殿下,您千万别跟陛下较劲。王公公好言相劝,这大冷的天,陛下是疼您。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二殿下,来日方长呐。 李稷跪在原地,慢慢垂下了身子。 陈元抱着被子在炉边蹲下,两眼直直盯着炉肚里的火,烤地瓜、糖葫芦、涮火锅,若不是为李稷,全吃不上。 这操淡的系统。 系统又下达了新任务【助李稷进书院】 想到李稷,陈元慢慢拧起了眉毛。 帮还是不帮? 若帮,岂不是要与他朝夕相伴? 若不帮,远的不说,嘴馋了,系统不给空投。 未来的康帝,一个灯泡脑中亮,陈元倏地捂嘴,那自己岂不是未来的皇后? 陈元: 下一刻,陈元扯下棉被,呸一声,来回踱步,觑向一旁的石坚:我出去一趟。 石坚道:还带银子吗?旋即改口:二殿下该是不缺银子。 陈元颦眉,斜他一眼:谁说我去他那?哼一声,阔步走了。 你开个门陈元拍着门,你想去书院,我帮你。 门开,李稷脸寒如冰,不屑:不用! 我偏要帮你。陈元拍拍李稷肩膀,表弟,等表哥的好消息。 李稷: 第11章 拉着陛下赌博 夫人,小孙少爷去了宫里。 他不是在书院吗?喝茶的大夫人诧异,怎跑宫里去了? 拿着书院院长给的腰牌一路到了勤政殿。 然后呢。 见到了陛下。 说下去。大夫人放下茶杯,看着那汇报的暗卫,别停顿。 跟陛下和两位皇后暗卫吞了口吐沫。 说啊! 玩色子。 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了啊!陈元一边摇色子一边喊:陛下,您买大是吧?两位皇后也买大?好,那我买小。 话毕,摇桶落桌,拿开。 一点,小。陈元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赢了。 惠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东西两宫皇后面面相觑。 承让承让。陈元把钱拢过来,眼神扫一圈,还来吗? 两宫皇后瞄惠帝。 惠帝挑眉,拿起一锭银子放在了大上面。 陈元狗狗眼眯起:陛下,您还是买大?说着看向两宫皇后,两位皇后娘娘买什么? 我追随陛下,买大。东皇后道。 我西皇后看眼陈元,我买小。 好,那我也买小。陈元摇桶落地。 哎,我我买小。东皇后当即反悔。 娘娘,买定离手。陈元笑道。 东宫有几分生气。 二,小。陈元笑眯眯,对不住了,我又赢了。 惠帝不言,一锭银子扔大,看着他道:朕来摇。 陈元直接双手奉上:陛下,您请。他拿起一锭银子放在了小上,一笑。 惠帝站起身,学着陈元的样子摇起来。 陈元的视线随着摇桶。 摇桶落桌,惠帝直接开,当看到里面的点数,顿时蹙眉,鹰隼般的眼睛盯向陈元。 陈元干笑:陛下,您摇的。 惠帝眸色平静,却给人一种不可侵惹的恐惧。 陛下,要不今儿就到这?陈元自觉见好就收。 惠帝眼尾上挑,把陈元淡淡一瞧:赢了朕这么多钱,就想走?唰的拿起摇桶:再来。 陈元极敬佩地点点头:喳。 跟我赌,你怕是要把整个国库都得输给我。 许久之后,陈元看着狂摇摇桶的惠帝:陛下,别摇了,再摇色子就要烂了。 放肆!陈卫昌匆匆赶来,停在赌桌旁跪下,犬子管教无方,还望陛下恕罪。 惠帝笑道:右丞快起,言重了。 陈卫昌起身,照着陈元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陈元心道,谁叫麻将牌九他们全不会,只能玩色子猜个大小。 还不快给我跪下!陈卫昌怒喝。 哎,无妨,朕还没赌完呢。惠帝一双带笑的眼略过陈卫昌,右丞不如一起? 陈卫昌: 再许久之后,陈元抱拳:承让承让。把赢得钱放包袱里,笑眯眯道:我就不跟姑父和两位姑姑客气了。 陈卫昌掐死陈元的心都有了,狂使眼色,可惜陈元没看见。 陈元看向惠帝:姑父,您还记得咱为什么赌输赢吗? 惠帝勉强带笑点下头:朕,自然记得。 姑父没忘,我就放心了。陈元背上小包袱,既然如此,侄子我就不叨扰了,您这玩了一天也累了,赶紧带着我两个姑休息去吧。 惠帝皮笑肉不笑的目光落在陈元面颊上,扯了扯嘴角,后拍拍陈卫昌的肩膀:右丞教了个好儿子。 陈卫昌: 陈元是被陈卫昌连骂带踹出的皇宫。 天色已黑,陈元先回了趟国公府看老爷子,又回相国府找娘。一来一去的,又要了些钱,数了数共五千两。 阿元。大夫人推开雕花门,睡了吗? 陈元站起身:娘,孩儿数钱呢。 大夫人哭笑不得:上次给你的花光了? 院长给扣了。陈元扶她落座,拍拍包袱里的银子:全是赢的。 大夫人叹气,一想到今日陈元跟陛下赌博就胆颤心惊。 陈元瞧出来了,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娘别担心,是陛下非要跟我赌输赢的,有两宫皇后作证,况且,陛下亲切的狠,没事的。 陈卫昌已经教训了陈元,打也打了,她也不舍得再多说,便将话题转到帮李稷进书院的事上。 你,大夫人皱眉:这是为何? 陈元直说:他想去,陛下不应,上次那事是我醉酒犯下的混账事,此次,算是赎罪了。 大夫人颇为吃惊,自己生的儿子竟能有此等觉悟。果然随我。 翌日,陈元就回了书院。 与此同时,李稷去书院的旨意也下来了。 是上次扶他的那个小太监,李稷问:父皇怎就改了主意? 回殿下,小太监带了兴奋:是相府的小少爷跟陛下赌的。 李稷惊诧地皱了眉:他? 可不,殿下,您猜他用什么赢的陛下?小太监激动道:摇色子,把把赢,陛下可是输了好些钱呢,还有两宫皇后娘娘,也被叫来一起,最后连右丞也来了。说罢嗐一声,叹为观止道:整个荣安国怕是只有相府的小少爷一人敢了。 李稷:? 第12章 我若说我不是你信不信 你真跟陛下和皇后娘娘摇色子赌大小?石坚一脸不敢置信。 我是想跟他们打麻将推牌九呢,可惜他们不会,只能摇个色子了。陈元摘着荠菜,总不能跟他们比他们会的吧,那我不就赢不了了。 石坚不懂:为何帮二殿下? 陈元斜他一眼:你觉得呢? 石坚琢磨了下,恍然一笑:明白明白,小孙少爷的真情真是日月可鉴。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 把荠菜洗干净!陈元不大高兴:我对他有何真情? 还不是为了任务!为了保命! 石坚笑着洗荠菜。 陈元骂道:你懂个屁! 表哥,你跟我说,我肯定懂。踹花椒的李耿凑上来。 陈元瞄他一眼:你这头只会吃的小猪更不懂。 几个人一阵忙活,热腾腾的荠菜鸡蛋水饺端上桌,陈元端上一大碗去了李稷那。 李耿是个不懂:表哥对二哥真好。 夜好,月好,香喷喷的荠菜饺子也好,可惜人不怎么好。 看着被打翻在地的饺子,陈元皱眉:小孩子家的怎就这么大的气? 李稷板着脸: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要感激你。 我压根就没图你感激我。陈元蹲下收拾好地上的狼藉,站起身朝李稷投了个眼神:我若说当日轻薄你的不是我所为,你信不信? 李稷冷冷往陈元身上一瞟,薄唇轻启:滚。 陈元自然不想惹急小刺猬,转身走人。 一切步入正轨,专心做一名书院在院学生,陈元深刻感受到,他不是练武的料,不是骑马射箭的料,也不是跳崖的料。 开什么玩笑?跳下去,再攀爬上来?陈元一脸震惊,有病吧?这一下子不摔成肉饼? 你不会轻功吗?李稷高马尾,迎风而站,发带飘逸。 陈元看向他:表弟,一个月了,你可算跟我说句话了。 李稷不理不看,一脚将陈元踹下崖边,接着拉紧绳索跟着跳了下去。 跳崖攀崖训练结束后,陈元连滚带爬的找系统去了。 能不能别把我跟他分一组?陈元濒临崩溃,那小子就是个自虐狂! 系统端起架子:请叫我系院长。说着瞄向跟他下象棋的杜修平,杜老师,怎么看? 杜修平要笑不笑:全书院垫底的学生,自然是要有个资质好些的学生带,这次年末考核,你们组过了,再考虑换搭档。 陈元气冲冲回了住处,明儿腊八,任务又下来了【做一碗充满爱意的腊八粥,若不然就是风险警告】 这是威胁!过去一个月,摔多少盘子碗了,浪费多少好粮食了。 噔噔噔李耿欢快的跑了进来,停到陈元面前就问:表哥,今儿院长又给你什么好东西了吗? 陈元眉头一皱:整天就知道吃!这次年末考核能过吗? 没事,不还有你跟我垫底嘛。李耿到炉边倒茶喝,上次月末考核,你和二哥全院垫底,这事你忘了? 陈元才不在乎,接下来年末考核能通过才是重要的。 系统已经把腊八粥的材料备好,一大早陈元就起来熬粥。 石坚纳闷:书院厨房有熬,拿着碗即可去领,小孙少爷不知道吗? 陈元专注盯着炉子上的砂锅:炭没多少了,你再去要些来。 石坚微挑眉,背起竹筐走了。 香喷喷的腊八粥熬好,炉火调小,陈元就去了隔壁找李稷。 书院的宿舍是按资质和考核成绩分配的,又因他和李稷同组,自然就住在了旁边。 李稷刚穿上衣服,陈元就进来了。 洗漱完,去我那喝粥。 谁允许你进来的?李稷不大高兴:阿叶! 别喊了,阿叶出去了,我就是看他出去才进来的。陈元不拿自个当外人,拿了把梳子,我给你梳头。 自打知道李稷是因左胳膊小时候摔断落下病根抬不起,才时常头发披散,他没来由有点同情面前倔强的小刺猬。 李稷冷漠看他,一月相处下来,这个叫陈元的对他好的有些过了,似乎有什么目的。可依照陈元父亲和爷爷在朝堂的势力,断不会来巴结他这个不受待见的二皇子。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陈元指了下脚边的凳子,坐下,梳头。 他到底想从我这里要什么?李稷这么想着便开口问了。 我什么都不图,你怎么就不信呢。陈元摁他坐下,细心地给他梳头:跟你说句大实话吧,若我不对你好,系统不愿意。 院长?李稷扭头看他。 别动。陈元把他脑袋摆正,是,院长说总不能照实底喽说,况且,即便说,想来这古代小刺猬也听不懂,于是满口胡言道:我来这儿本就是因犯了错事,院长铁面无私,给我下达的任务,你也知连你父皇都要给院长几分面子,我爹又与院长一个鼻孔出气,自然我只能乖乖听话。 这番话倒是说得通,李稷听后没再多言。 陈元哪里会扎头,笨手笨脚扎个不成样子的高马尾,绑上月牙白发带。 李稷竟没嫌,他自个胳膊不便,旁人给他扎成什么样都无妨,他起身理了理衣衫,敲了下桌,阿木和阿焰从房梁上下来。 陈元不禁纳闷,这两人一个哑巴,一个瞎子,天天睡房梁上,毛病。 又想,李稷腿脚不好,他的四个小护卫除了阿叶之外,多少都有残疾,嗐,可怜倒是真可怜。 第13章 装逼需谨慎 李稷对他的态度无论多恶劣,陈元都尽量表示理解,一碗腊八粥砸翻的时候,他熬了一大锅,扛过去盛上十几碗让李稷砸。 李稷: 砸砸砸,你全砸了。陈元推过去一碗,放心,不是书院的,所以别担心会被罚。 李稷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热气腾腾的腊八粥,良久,他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慢悠悠喝起来。 陈元原本想好了,这小刺猬若真把这一锅粥全砸了,他就豁出去跟他怒一回,即便是CP,也不能这么气他。 可当看到李稷冷着脸喝粥,那表情里还带了几分委屈,好似是他欺负了他一样,早先攒的气,不知怎地就没了,还特没骨气的问了句:好喝吗? 李稷不搭话,一碗下肚,才抬眸看他:粥喝完了,你可以走了吗? 一瞬间,陈元起了逗他的心思,朝桌上剩下的粥努努嘴巴:这不好多呢。 你李稷瞪圆眼睛,呆呆地,怒怒地,憋口气喊了声阿叶。 陈元眉头立刻拧起来,不待一会功夫就被阿叶连人带锅碗全扔了出去。 门口等着的石坚问:需要我上吗? 陈元斜睨他一眼:把地上收拾干净。 表哥。李耿托着腮,老气横秋道:二哥本就不待见你,你还总往他那跑,这不是找气受吗。 小孩子家懂什么!陈元蘸下毛笔,专心致志的写字。 李耿打眼瞧了瞧,差点从椅子上秃溜下去:表哥你这字写的还不如我七弟写的好看呢。 你弟多大了?陈元认真写着,毛笔字确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写好的。 两岁。 陈元: 桌上纸揉成团,扔进竹篓里,陈元大步出了房间,狂拍李稷房门。 李稷报复性的不给他好脸色,他又不贱。 开个门,商量下年末考核的事,院长说了,年末考核我若能全通过,就换组。 门开了,是盯着杀人脸的阿焰。 陈元伸手在他眼睛边晃晃,还没抽回,手腕就被就住了。 我们小主子说了,由我来教你射箭。 你?陈元拧眉,一脸怀疑。 您是嫌我瞎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这个,陈元叹气,谢谢,我有石坚 话没说完,手腕被攥紧,阿焰面色沉了下去:我比他更适合教你。 陈元心内无语更甚,用力试图抽回,却失败。 阿焰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闪着骇人的光,单手抵住了石坚过来的拳头。 你以为我打不过你?石坚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打架可是他的最爱。 阿焰松了手,并退下。 李稷走了出来,漫不经心的冷漠:距离考核没多少时日,若没有人手把手教,你就是考到头发花白也过不了。他视线直视陈元:我的人,教你绰绰有余。 他听觉敏锐我承认,可射箭陈元欲言又止。 李稷唇边溢出一丝冷笑:他看不见都比你这看得见的找准靶心。 陈元眉头一皱,小小年纪还真是毒舌。 最终,陈元妥协了,年末考核早点脱离苦海才是当务之急。 阿叶和石坚分别负责刀剑斧,阿木负责长矛、木仓和戟,阿钿负责鞭子,阿焰则负责弓箭。 您看仔细了。阿焰拉弓,眼底深处亮了光芒,只见箭离弦,直中靶心。 随即觑向陈元,一字一顿:可能教? 陈元鼓掌:能,阿焰老师。 阿叶耍了长刀和剑,阿木一把长枪耍的陈元直喊帅,阿钿的鞭子挥的漂亮。 陈元心服口服,问:拳脚功夫和诗词歌赋谁来教? 不知何时,李稷站到了他面前:我。 陈元: 书院的课程并不算少,但因学生优秀,学起来容易上手,故而课余时间还是很多的。 当然,优秀的学生里并不包括陈元,他一个从21世纪来的,除去读书写字,哪会骑马射箭舞刀弄枪。 如今为了跟李稷分开,皆忍了,每日课余时间全拿来练习,反反复复,无休止的。 活了十八年,陈元第一次知道他也有这么全力以赴的时候。 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脾气这么好。 比如此刻,李稷连撕十张他做的诗,他竟毫不生气。 你这哪里是作诗,简直狗屁不通。李稷毫不留情,将陈元贬得一文不值。 陈元毛笔一丢,往软榻上一躺,自暴自弃道: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你再骂也做不出来。 不思进取。李稷气呼呼骂了句,起身欲走,却给陈元压住了衣角,他扭头瞪去:起来。 陈元撒泼无赖般:不起不起,就不起。 李稷忍无可忍,抽出短刀,将衣角割断,起身阔步朝门口走去。 山前灯火欲黄昏,山头来去云。鹧鸪声里数家村,潇湘逢故人 李稷的脚步顿住,扭头看他,满脸震惊。 陈元走到他面前,继续背道:挥羽扇,整纶巾,少年鞍马尘。如今憔悴赋招魂,儒冠多误身。 李稷眼里的光让陈元心虚,轻咳声问:这首诗怎么样? 说完心里万分抱歉:辛弃疾老爷子,对不住了,先拿您的诗装个逼。 辛弃疾的诗用的倒是心安理得。李稷稚嫩的脸上满了鄙夷。 陈元眉头一皱,小说不是架空吗,小刺猬怎么连辛弃疾都知道! 院长书房里挂有这篇诗。李稷视线看他,扯起嘴角轻笑:还不快回去继续。 陈元: 第14章 自信点,把应该去掉 连续几日强度训练,虽说累了些,但陈元分外舒心,甚至自信的认为,莫说是合格了,怕是得拿个优秀。 不过,这份舒心也有点小闹心,来源就是此刻正检查他毛笔字的李稷。 旁的不说,比前阵子进步不少吧。见李稷皱着眉不说话,陈元先开口,别人我是比不上,所以我只跟自己比。 跟自己比?李稷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眉脚吊起,狗爬的都比你写的好。 陈元打量着少年,稚嫩的脸上全是与年龄不符的冷漠和损人的话,忽然有几分可怜他了,小小年纪,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和笑容。 嗯,狗爬的,李老师说什么便是什么。陈元不屑与他制气,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继续练字。 李稷坐在一旁,喝了杯茶,用一双挑毛病的眼睛盯着陈元:你都是这样练字的吗?手腕抖个不停,胳膊贴着桌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能练好字才怪。 陈元笑:表弟,你表哥我长这么大,哪里写过毛笔字啊。 谁是你表弟!李稷有几分动气。 陈元笑眼看他:你是。视线继续落在笔上:李稷是。 似乎是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大名,李稷撇了撇嘴却没介意。 少顷,倒有些许好意的开了口:你手腕抖得厉害,这个你要想法子克服,还有,字的确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好的,但你确实比前阵子进步很多。 陈元停下,转过头看他,面前的俊朗少年水波一样的大眼睛,难得露出的平和。 李稷给他看得不解:你看我作什么? 看你长得俊啊。陈元笑出一个洒脱公子的样子:你若是再露点笑,就更可爱了。 不知为何,李稷的脸腾的红了,当即甩了脸起身走了。 夸你呢,怎还生气了。陈元无奈叹气,继续练字,并道:我若说你丑,难道你就高兴了?真是个傻小孩。 一大早,还未醒,外头就下了雨,明儿就是考核的日子,陈元困得撕不开眼皮,一听下雨,翻个身便放心继续睡,哪里想,一声锣响吓了他一大跳。 哪个杀千刀的! 陈元最烦被人扰觉了,看到来人,更火大,抓起枕头就扔,李耿迅速躲开,险些砸到身后的李稷。 见兄弟俩一块来,陈元倒是欣慰,这段时日,为了缓和他们兄弟俩的关系,他这个表哥可没下功夫。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看你们兄弟俩关系这么好,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陈元起床,边穿衣服边道:难得今日下雨,明日就考核了,咱们就休息一天 不行,一刻也不能松懈。李稷不给情面的打断:所有练习一个也不能少。 李稷身上有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严,先前李耿以为他这个二哥胆小懦弱,如今相处下来,全然颠覆了先前对他的认知,吃惊是吃惊,但更多的是害怕。 毕竟,有人拿刀架在陈元脖子上的这个书院里恐怕只有他李稷了,而且陈元居然丝毫不恼怒,所以,以李耿的脑袋瓜,他得出的结论就是:表哥听二哥,自己听表哥,那么,自己也应该听二哥的。 于是,他立刻附和道:对,二哥说的对,表哥,你当听二哥的,他成绩比你优秀。 你给我滚一边去。陈元说罢,眼尾上挑,瞧了眼李稷,气的磨后槽牙,心道,若不是绑定什么纯爱系统,小爷我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是,李老师说的是,莫说是下雨了,即便是小刀子咱也不能松懈,不过呢,陈元笑笑,正视李稷,长这么大,我可没受过这样的苦,若是淋雨着凉生了病,影响明日的考核,别怪表哥没提醒你,下学期我们怕是要继续一组了。说着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哎哟一声:寒冬的天儿,滴水成冰呀。 李耿快步到窗边,脑袋就那么朝外一伸立即缩回:关上关上,冷死了。说着走到李稷身边:二哥,真的可冷了。 李稷淡淡看他一眼:冷就多穿些。 啊?李耿眨下眼:还、还训练? 李稷没接话茬,极冷淡地看向陈元,星子一样亮的眼睛带着杀气:好,今日休息。 陈元一笑:这才对嘛,今日休息,我给你们做牛奶麻辣烫。 牛奶麻辣烫?李耿饶有兴致:那是什么好东西? 等出锅你就知道了。陈元半前倾身子,往李稷稍微靠了靠:李稷表弟,你就等着表哥今天露点绝活给你解解馋。伸手拍拍李稷的肩膀,太瘦小了,你还是哥哥呢,竟比李耿还矮。 即使心里再好奇,李稷却嘴硬道:谁说我要吃了。 你必须得吃,专门为你做的。陈元脱口而出,这话可是半分不假,只有给小可怜做饭的动机才会有美味的食材,为了肚腹,只能降低姿态:我们全是沾你的光。 李稷眼里闪过什么,长睫忽闪两下,没说话。 表哥偏心,同样是表弟,怎就对二哥这般好?李耿小孩脾气上来:生气了!走了!哄不好了! 陈元哭笑不得,伸手揉揉李耿的脑袋:你说,哪一次做好吃的,不是先给你盛?况且疼你的人多得去了,可你二哥呢。 李耿琢磨了下,是这么回事,当即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俏皮十足道:方才是我小气了,走走走,表哥,我饿了,咱快去做什么牛奶麻辣烫吧。 厨房里早就有系统空投的食材,两罐纯牛奶和两袋火锅底料,因李稷不太能吃辣,故而问系统要了一袋麻辣一袋清汤。 真是世界第一好表哥!陈元这样给自己评价。 【温馨提示:请宿主把表哥换成CP】 陈元: 一阵忙活下来,一碗碗麻辣烫端上桌,在场所有人都给香味刺激的流口水。 陈元就偷偷观察李稷,他就不信这小冰块没反应。 李耿口水直流,即便是有些烫,也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吃起来。 一口丸子下肚,惊艳的目光闪烁:表哥太好吃了,比我在宫里吃的宴席还要好吃,若是推荐给父皇,没准每年重要节日的宴席,这牛奶麻辣烫定不能少。又道:表哥,你怎就有如此好的手艺?我可从来没听过你会做饭,你隐藏的可真深。 食不言,安静吃你的。陈元说罢给傲娇的小冰块送麻辣烫去了。 让你去我那屋吃,你偏不去,非要给我端着架子,十三岁的小孩子怎就这么大的性子。陈元嘴上讨些便宜,快尝尝,考核完就各回各家,再想吃就只能等年后了。 李稷斜他一眼:我不饿。 我知道了你是要我这个表哥喂。陈元说着要拿筷子,被李稷叫住。 我又不是没手。这味道实在勾人,本就肚腹空空,自然忍耐不住。 见李稷吃,陈元嘴角隐约勾了勾,到底是十三岁的孩子,面对美食能忍到哪儿去。 翌日的年末考核的日子,一连考三天。 因此这三日,书院里每个学生都集中精力又全力以赴,谁都想考个好成绩回家过年。 本就处于劣势的陈元经过半月强度训练,进步确实不小。 看着在马背上拉弓射箭稳如泰山的陈元,杜修平不免有几分吃惊:没想到短短几日,他竟有如此大的进步。 可不,前阵子你这学生,连马都不会骑,今日不仅骑马轻松通过,就是在马背上射箭也丝毫不费力气。沈锐青笑着看他:看来杜老师教导有方啊。 杜修平哼道:多谢。不过,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陈元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能在奔驰的马背上射箭,且能射中靶心。 我简直就是天才啊。陈元心情明朗,有些膨胀。 弓箭顺利通过,接下来就是双人攀爬了。这是陈元最不拿手的,且不说他恐高,本身跳崖再从崖低攀爬上来就变态,是对人命不负责,每次提到崖这个字,他就想竖中指。 这回你可不不许再踹我了。陈元把绳索绑在腰上,又去检查缠绕在大树上的绳索。 李稷始终在弄绳索,回了句:今日你表现的着实不错,想必我们应该能全部通过。 自信点,把应该去掉。陈元走过来,帮李稷检查绑在腰上的绳索。 李稷一刹那是有些懵的,绑绳子的手一松,愣愣站在原地让陈元给他绑绳子。 确定系结实,陈元才抬头正好对上李稷瞪视线,李稷的确生的好看,尤其是一双水汪汪滴溜溜的大眼睛,露出孩子该有的表情时,乖的让人心软。 陈元下意思的抬手揉李稷的头发:接下来所有的项目,你表哥我全都会通过,不是吹牛,我对自己相当有信心。 李稷轻挑眉,难得露出几分温和:先把这个通过了再说。话毕一脚把陈元踹下去了。 第15章 还治不了你了 书院的教学模式不仅魔鬼,连考核都变态的令人发指,头一天考的是骑马射箭轻功跳崖攀爬涉水速跑,第二天考刀剑棍棒拳脚功夫,第三天则是诗词歌赋音律五行吹拉弹唱。 头天下来学生们一个个已经累的浑身酸疼,力气用了过半,精神方面也颇受煎熬。 陈元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哪里是考试,这就是玩命。 石坚把书院分发的饭菜热好:小孙少爷,吃饭了。 饥肠辘辘,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陈元伸手:扶我起来。 石坚扶起他:我喂你。 别别别,我有手。 石坚挑眉,笑而不语。 陈元拿起筷子才发现,他手抖的连筷子都拿不住,试了几次,气道:你他妈早知道考核结束拿不住筷子是不是?又骂:毫无人道的傻逼系统。 慎言!石坚肃然道:小孙少爷,院长大德大才之人,岂能如此骂他,他耳目通天,小心传进他耳朵里。 既然耳目通天,那此刻你跟我说的这话,是不是也得传进他耳朵里?我呸!陈元筷子扔给他:喂我!饿死了! 两个馒头下肚,陈元又吃了俩水煮蛋,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白面馒头水煮蛋还有水果糕点,忍不住轻哼:还算有点人性。说着问:那俩小子怎么样了? 你什么样,他俩什么样。 复制黏贴似的,对吧。陈元叹口气,第一天就这么硬核,明天还有力气考试吗。 石坚好奇:复制黏贴是何意? 陈元不理,他现在就想吃鸡腿汉堡,喝羊汤,吃火锅,再来顿烧烤啤酒加雪碧可乐外加一碗螺蛳粉。 思想至此,他问:咱们这里有螺蛳粉吗? 螺蛳粉?石坚拧眉。 算了,问你这头老古董也不会知道。陈元勉强站起身:我去看看我那两个表弟。 石坚伸手:我抱你。 陈元: 滚字还未出口,双腿一软,跌地上去了。 你他妈是不是早知道!陈元咆哮,气的胃疼。 石坚弄了个汤婆子塞给陈元:小孙少爷还是安心躺着吧,属下替你去看看两位殿下。 回来时,石坚道:两位殿下已经睡下了,明日还要考核,小孙少爷也睡吧。 我要刷牙。 刷着牙的时候,陈元看看牙刷牙膏,觉得系统做的唯一好事就是在这个世界里普及了这两样东西。 翌日,天没亮,学生们就都起了,陈元闭着眼睛穿衣服,闭着眼睛刷牙洗脸,闭着眼睛吃饭,好在今日能拿得动筷子。 临走前李稷破天荒提醒了句:别忘了穿月匈罩。 正漱口的陈元噗一声喷了,愣愣地看他:你说什么?月匈罩? 石坚拿出一件类似防弹服小马甲:一直就放在床头,保护胸膛,继而起到保护心脏的作用,这是院长说的,今日的考核,为避免受伤,小孙少爷还是穿上。 这就是月匈罩?陈元嘴角微抽,系统还真是会玩:我都叫他防护马甲。 防护马甲?李耿道:月匈罩多好听啊。 陈元汗颜,他忽然好奇这个世界的女性穿的内衣叫什么。 【温馨提示:肚兜。属于女性用品,若宿主若有特别情趣,可自行购买,单件售价1两5钱,可批发可零售】 陈元: 考核钟声响了,全书院的学生都迅速集合,陈元回头看了眼一瘸一拐跑着的李稷,不由放慢了速度。 你的脚可以吗?要不要我背着你跑? 李稷乖戾的瞪回去:小瞧我! 陈元笑盈盈的:哪有小瞧你,不过是表哥心疼表弟罢了。 那两位学生聊什么呢?还不快点归队!有老师朝他们吼道。 两人立刻闭嘴,陈元朝李稷吐下舌头,李稷忽然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笑了,弯弯笑眼,可爱俏皮。 陈元眼神惊喜,随口道:刚才那样笑,真可爱。 这话完全是出于哥哥对弟弟的称赞,哪里想,李稷耳朵一热,走神了下,恰巧脚下被谁拌了脚,加之正跑着,一股冲劲,给摔了个狠,整个人趴到了地上。 李稷! 二哥! 陈元和李耿都扑了上去,把李稷扶着坐起,嘴巴磕破了,满嘴的泥混合着血。 谁他娘干的!陈元当即大火,扭头瞪向面前站好队的几排学生:有种出来! 陈元!吼什么?杜修平喝一声:你和李耿先归队。 有人绊了李稷一脚 住嘴!杜修平不客气地打断,这么多老师都看着呢,轮不到你多嘴!说着一瘸一脚走到李稷面前关切询问:能站起来吗? 能。 杜修平又问:还能继续参加考核吗? 能。 那就站起来归队。 陈元腾地站出队:能什么能?他眼一横:杜老师,他这个样你认为可要继续参加考核? 那就让他休息,不过我得提醒一句,没有考核,成绩一律不算通过,下学期就不必来书院。 杜修平过于冷漠的话让陈元愤怒:哪个王八蛋定的这狗屁规矩?系统是吧?我跟他去说! 放肆!杜修平眼睛一瞪:别以为你父亲是右丞,你就可以在书院大吼大叫耀武扬威!我数到三,立马给我归队! 陈元恨恨瞪着他,半点不惧:我若不归队呢? 一,二杜修平不紧不慢数着,若数到三你还不归队,你的成绩也算作废。 老师,全是学生的错。李稷忙道,请老师不要因学生牵连其他人,学生这就归队。说着拽下陈元的衣袖:归队。 陈元皱着眉头看他:你逞什么能? 李稷一张稚嫩的脸上带着倔强:我说能考就能,你帮什么忙? 可你 求你。李稷抬眼看他:我不想被逐出书院。 陈元愣住了,李稷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以他的性格莫说是开口求人了,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是那种求软的人,这一刻不知道什么心情,嘴唇动了动,最终一句话说不出,只能安静归队。 毫无疑问,李稷场场考核都处于末尾,他不止磕到了嘴巴,还磕伤了膝盖,本就腿脚不便,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硬撑着过了一天。 考核结束的钟声一敲响,李稷就撑不住跌坐到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书院有规定,所有学生带来的家丁书童,在考核期间一律不许出现,为的就是避免有学生作弊。 看着坐在地上,眉头紧锁满头大汗的李稷,李耿忙道:表哥,二哥伤得不轻,你背他回去吧。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他不是逞能吗?有本事自己走回去。陈元说气话。 李耿咬着唇瞪他一眼:不用你帮,我自己可以走回去。说罢要起身,却起了几次都跌回到地上,着实有些许狼狈。 二哥你就别再跟表哥较劲了,若不然我背你?李耿皱着眉,蹲下,来,趴我背上。 李稷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其他兄弟有过多接触,更不会想过李耿会如此待他,可他性子倔:你回吧,出了一身的汗,天冷,着了凉就不好了。 李耿:既然如此,那你不也一样,坐在这吹冷风更容易着凉。 我习惯了,我是在冷宫长大的,那儿的风比这儿还冷。李稷眸色暗了暗,不知想到了什么,连脸色都不好了。 可 让你走没听见吗!李稷忽然怒了:别在这烦我! 李耿给他吼的一哆嗦,忙站起身,退到陈元身边。 陈元也怒了:你发什么脾气?若你是不相干的人,我们才懒得管你! 不需要!李稷瞪向他:不需要你们在这假惺惺装好人! 陈元把脸一冷:敢情我们这么多天对你的好,到你这都是装的?他阔步上前,蹲下,瞪回去:十三岁不小了,怎么好赖不分呢?我和李耿什么身份地位你比谁都清楚,我们是闲的蛋疼,来你这个不受待见没点实权的二皇子面前装好人? 李稷冷冷的,咬着嘴唇不说话。 陈元起身把衣摆往腰上一别,蹲下,命令似的:上来。 李稷不动。 赶紧的!陈元扭头看李稷一眼,无奈,只能让李耿帮忙把李稷扶到他背上。 李稷十分抗拒地推开:不用!谁都不用可怜我!我自己能走! 谁可怜你了!陈元站起身怒不可遏:小孩子家的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李稷依旧不理,倔强着要站起来。 陈元气结,直接将他抱起,并喝道:你动一个试试?真当我脾气好是吧?我的混账劲要上来,你可别后悔。 李稷僵住了,想起来那件事,恨恨地,像头发怒的小兽,可却没动,他右腿疼的动不了,确实需要陈元帮助,忍了那么久,不差这一刻。 怀里的人不动了,垂着眼,长睫跟着垂下,乖的跟小猫似的。 陈元笑笑:这才乖嘛,你还是个小孩,你这个年纪正是向兄长们撒娇的年纪,你倒好,跟个刺猬似的。 李稷抬眼看他,又垂下眼,老半天来了句:你刚才还说我十三岁不小了呢。 陈元一愣,噗嗤笑了。 他一笑,李耿也笑了。 最后,李稷也笑了。 第16章 系统不给任务,也会对你 李稷右膝盖摔破了,流了好些血,裤子都黏上面了,看着就疼。 院医处理伤口的时候,李稷竟一声疼都没喊,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陈元一直当他是个孩子,但有时候李稷不像个孩子,就比如此刻,平静的有些恐怖。 你不疼吗?陈元架不住好奇。 疼。李稷坦白。 陈元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稷看他一眼没说话。 回住处的路上,陈元改背着李稷,提起谁使坏绊倒李稷这事。 你看清楚是谁了吗?陈元问。 李稷:没有。不过找出来那人不难。 陈元猜测道:你来书院最晚,也不惹是生非,按理不应该有仇人。难道是你太冷漠?是你不结交朋友?还是你 背上传来轻微的酣睡声,陈元住了声。 把李稷送回住处,陈元回自己住处,冲个澡躺到床上倒头就睡了。 翌日考核,陈元全不在状态,什么诗词歌赋理乐他通通不拿手,只能硬着头皮胡写乱写。 考核一结束,李耿上来便问:表哥,你考的如何? 就那样。陈元不在意成绩,他本就不想在此书院度过三年,早早的被退学才好。 明日宫里来人接我,你要不要跟我一块进宫玩玩。李耿又问。 陈元眼里漾着笑意:不必了,各回各家。 言罢,长腿迈步找李稷去了。 李稷走的极慢,陈元快步追上他:怎么不等我? 你脚步快,我自然要先走。 陈元璀然道:这话说的对。低眸看了眼李稷的膝盖:还疼的厉害?要不要 不用。李稷出声打断,今日就不劳烦了。 你怎就这么爱逞强?陈元无奈。 李稷不说话。 陈元知道他心思重,也知道他这么多年所受的,这也是日后成为暴君的一大原因。 回了住处,吃过饭,泡过热澡,陈元让石坚去后厨要了些地瓜放在炉膛里烤。 明日府上有人来接,小孙少爷有需要属下整理的吗?石坚帮着烤地瓜。 不着急,明日不还有公布成绩和表彰大会嘛。陈元俊秀的面庞上挂着笑,漫不经心的烤着地瓜,你去把他们俩叫来,这地瓜就是几个人围一圈边烤边吃。 只要一听有吃的,李耿跑的比兔子还快,顺道还带了些土豆来烤。 李稷也带了东西,是本书。 陈元好笑,有意调侃了两句,说他用功过头了。 李稷一双桃花眼看向他,反唇相讥:总比你不求上进来的好。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元递上考好的地瓜,又递给李耿一个,最后拿起一个吃起来。 李耿忽提起谁绊倒李稷,是隔壁班一个叫魏乾的,老师已经处罚他所有门科不合格。 陈元问李稷:你跟魏乾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李稷顿了顿:有的人想你麻烦,是不需要理由的。 看过小说的陈元了解李稷牙呲必报的性子,于是试探性地问:你不记恨?不想出这口气? 李耿接话:那人是督镇抚魏正的儿子,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二哥若想出气,本殿下便能办了他。 为兄弟出气是好。陈元的目光投向李稷:不过,想来你二哥宽宏大度应该不会想出这口气吧。 李稷咬了口地瓜:既然老师已经惩罚了,我自然不会再惹是生非。 陈元没再作声,他倒是真希望如今的李稷与小说里描写的不一样。 日上三竿,书院里热闹非常,都聚在一处看考核榜单。 原以为李稷会考核不合格,哪里想竟都是优,陈元不觉瞪圆眼睛:你贿赂老师了? 李稷当即不悦:我是那种人吗? 陈元不明就里:只是好奇你竟全是优,明明第二天你受伤影响了考核。 表哥,这你就不知了吧,书院有规定,对不因病痛伤势而继续参加考核的学生,一律给优,要的就是这份精神。李耿解释道。 还有这种规定。陈元在心中道,早知就装病考核,保不齐也弄个优了。 看着自己合格的成绩,陈元自然不能忘了石坚他们几个,许诺道等出了书院,下山带他们一同下馆子。 收拾好一切,相府来接他的人已经都在外候着。陈元瞧着这阵势,比旁边李耿还嚣张,再看形影孤单的李稷,不免同情这个将来的小暴君。 与我一同下山如何?陈元上前询问:我马车宽敞的很,回去的路上,你我也能说说话。 李稷淡淡看他一眼:多谢,我不下山。 不下山?陈元不懂:你不回宫吗?又道:若你不想与我同坐,跟李耿也可以,正巧你们一块回宫。 我要去看守皇陵。提到这个,李稷显得难过:父皇虽允我来书院,但仍不许我回宫,让我暂住皇陵。 陈元没再多言,小说里一开始李稷杀兄夺帝,就是在皇陵四年时间里密谋策划了许久,他这个穿越者若是改变些什么,导致李稷没有当上皇帝,被其他兄弟干掉丢了性命,那他这个CP,不也要跟着没命。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李稷当上皇帝,他也是脑袋搬家的下场。 左右都是个死啊。 陈元暗暗磨牙,真是天妒英才,让我的命运如此不济。还绑定了那么一个二百五的系统。 表哥,你和二哥说什么呢,再不走,天色就要黑了。李耿披着斗篷,将自己裹住:天阴了,也起了北风,看样是要下雪。 刚才不还有太阳。陈元往外看了看,天确实阴了下来,再看面色平静的李稷,也知说多无用,只好道:那,我们就先下山了。 李稷没搭话,转过身,在阿叶的陪同下,朝外走去。 陈元看不到他的神情,只看到一个孤单的背影一瘸一拐走在前头,连件像样的行头都没有。 论跟谁说,怕都不会相信李稷是当朝天子的儿子吧。 这也是他看小说的时候一直不太明白的地方,为什么李稷的父皇竟如此不待见这个儿子,确切的说,是皇帝本就不待见李稷的母亲,既然不待见为何又与他生下李稷,生下来又不疼不爱,真是神经。 天还真就飘起雪星子来,起了大北风,吹的人脸生疼。陈元掀开车帘盯着李稷远去的背影,眼底掺了些什么,许久,才收回目光。 马车慢慢前行,雪越来越大,风吹的窗户作响,掀开车帘看了看,不知为何心内竟起了些许莫名的焦躁。 想想寒酸的李稷,再看看自个,陈元突然觉得手上的糕点不香了。 唉,我就是太善良了。他自我感觉良好。 来接他的奴才全是大夫人派来的,吃的喝的用的全都备齐了甚至还安排了两个小丫头伺候。 陈元心里啧啧两声,目光盯着两个丫头,半晌询问她们俩的名字,得知个高的叫小蛮,矮的叫珍儿。 本少爷问你们,若给你们俩另寻个主子,你们可愿意?陈元道:工钱一律照付,还给你们加工钱,就是换了个地方伺候人。 当奴才的自然不敢说半个不字,陈元满意,叫停了马车。 石坚误以为陈元是解手,哪里想他跳下马车不仅把两个丫鬟叫了下来,还吩咐人把马卸下来。 快帮忙,你要跟我一块去给李稷那小子送两个丫鬟和一些东西。 石坚愣了,陈元是变了,可他没料到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小蛮你坐我马背上,珍儿你去石头马背上。陈元吩咐好一切,便策马朝山上奔去。 第17章 开启骚话连篇模式 从热闹的书院里出来,走在荒无人烟的山林中,寂寥更显得甚。 李稷漫不经心走着,目光渐渐狠戾起来。 我没看清他是用哪只脚绊的我。他开了口,提了魏乾绊倒他的事。 身后的阿叶和阿木听着他的吩咐。 那就两只脚都砍了吧。李稷轻飘飘的说出这话,好似在说一棵树一根草那样。 阿木领命,背上□□转身欲走。 阿叶叫住他,交代:让人误以为是意外,可懂? 阿木露出一个可爱的笑,重重点头,然后飞身不见了踪影。 李稷放慢了脚步,转过头看阿叶,问:我是不是狠了些? 他该死,您慈悲了。阿叶答得毫不犹豫。 李稷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了马蹄声。 有人。阿叶护主心切,飞身到树上,看来人是谁。 只见陈元挥着鞭子,身后驮着个女子朝这边奔来,他跳下树,如实禀报。 李稷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没说话,继续朝前走。 李稷!远远的,陈元看见了慢悠悠走着的李稷,那一瘸一拐的小背影不会认错的,等一下。 李稷停下来,稍扭过头看去,陈元拉住缰绳:还以为你不等我呢。他跳下马,又伸出双手温柔的扶着马背上的小蛮下来,还不忘说慢点儿。 满意吗?他指了指小蛮。 李稷狐疑:什么意思? 你们几个全是男孩子,不懂缝缝补补,小蛮和珍儿针线活做的好,留下合适,也能给你做做饭什么的。陈元说着怕李稷拒绝,于是强调:不许拒绝,我一番好意,你总要收了,若不然你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朋友?一瞬间李稷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这京都谈朋友,太奢侈了。 他转身朝前走,回了句:你我本就不是朋友。 表哥表弟总算是吧。陈元牵着马追过去:我骑马载你过去。 不用。 陈元无奈:那好,我载着小蛮先过去。 你们都回吧,我这儿不需要丫鬟伺候。李稷忽然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陈元就知道他会拒绝,不搭腔,上了马背,手递给小蛮:上来。 小蛮自然不敢说不,伸过手去上了马背,坐到了陈元怀里。 陈元双手拉住缰绳,柔声道:坐稳了,若是害怕就靠着我。 李稷眼抬起看过去,清澈的眸子泛着厌恶,不要脸,他在心中愤愤地骂。 表弟,表哥就先走一步,咱们皇陵见。陈元朝他一笑,驾一声策马走了。 李稷说不上来,为何他会怒。到了皇陵又说不过陈元,只得空较着劲。 陈元絮絮叨叨交代了些许,两位丫头聪明伶俐,他自然放心,转过身看向李稷,刚要说,就听他冷着脸一字一顿强调:我这儿不需要丫鬟。 可能相处这段时日,陈元多少也摸清了他的脾气,并不怕他生气:小蛮珍儿已经是你的人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这么说,即便我杀了她们,抛尸荒野,也没关系了。 陈元抬手就给了李稷一个脑瓜崩:小孩子家的怎么张口闭口就是杀人,你能不能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 这话像极了哥哥教训弟弟。 李稷给他敲的有些懵,倒不是疼,而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那些人或出于看不起,或出于他是皇子,或出于厌恶,他们总是躲着他轻视他,似乎只有陈元,他拿他当活生生的人看。 疼?陈元见李稷呆呆的:我没使劲呢。真打疼了?他凑过去要看。 李稷回神,往后躲开,与他拉开距离:父皇让我来皇陵,就是要我克己守心,清苦度日,你送来两个丫鬟,岂不是违背了父皇的旨意。 又不是让你娶她们俩,何来违背旨意? 你李稷大眼睛眨了眨,狠剜他一眼。 你若不放心,我这就回宫亲自向你父皇请示 人我留下。李稷出声打断:这点小事不必亲自请示父皇。 这才是我的乖表弟。陈元笑笑,自觉没什么可交代的了,便决定回去:时候不早,那我就先回了,改日有空,再来看你。 【叮,任务】 陈元脚步顿住。 【请宿主开启骚话连篇模式】 陈元:? 【请宿主不要激动,是让你说骚话,又不是情话】 陈元: 谁激动了! 见陈元迟迟不行动,系统无情地甩出了任务惩罚和奖励。 【任务惩罚:下山途中从马背上摔下硌到了JJ】 【任务奖励:一颗充满爱意的种子在小冰块心中滋生】 陈元:? 我不骑马下山。陈元做着挣扎。 【走路被绊倒,硌到JJ】 陈元: 我让石坚背着我下山。陈元继续挣扎。 【两人一起摔倒,宿主被硌到JJ】 陈元: 我不走了!陈元做着最后垂死的挣扎。 【阿叶的长刀将成为硌伤你JJ的罪魁祸首】 陈元:! 硌伤?说实话陈元被这两个字有些吓到,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关乎到以后他娶妻生子,绝不能不重视。况且阿叶那把长刀锋利的过分。 陈元暗暗磨牙,系统这孙子,但又不能跟他对着干,只好接下任务。 对着个十三岁的小朋友说什么骚话,不管怎么说,他正气凛然的形象不能跌。 陈元轻声咳了咳:那个,临走前,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李稷淡然地看向他。 陈元想了想:天冷,你要多穿衣。 李稷眯了眯眼:就这?简直废话。 还有,陈元又想了想:夜里冷,炉子的火别灭,盖好被子,还有汤婆子不能少,若是你一人暖不热被窝,可以让他们四个跟你一起睡。 ?李稷皱了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心你都不行? 这不是任务嘛,不说不行。 陈元笑笑:表哥关心表弟,实属正常,你不要怀疑我的真诚。 李稷感受得出他没恶意,但过度的关心叫他好不自在,同时还带着嫌弃: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天色不早了,你请回吧。 陈元立刻应了声好,准备骑马走人,可脑中又响起系统的声音。 【爱意的种子没有萌芽,请宿主再接再厉】 陈元瞪圆了眼睛,惊慌中带着愤怒,什么爱意的种子,你可别乱搞! 【硌JJ警告】 陈元: 天色还早,不急。陈元抬头看了眼天:不如进屋坐坐,喝杯茶再走。 陈元坐到李稷开始赶客: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你的关心你可以走了。 你以为我乐意?陈元干脆直说了:系统吩咐的。 院长?李稷拧眉质疑:院长为何吩咐你如此关心我?他轻笑一声,不信。 你认为我诓你?陈元看看他:表弟,有人关心你,总比没人要好,你说是不是? 李稷冷漠脸。 陈元有瞬间的无奈,抿下唇:对你好,本就不图什么,这话我就是随口问问。顿了顿,心一横,硌就硌吧,这么一想,有种大义凛然的滋味涌上心头,看着李稷郁闷地问:是不是我怎么对你好,都无法感动你? 听话音,似乎有些伤心的意思,李稷轻轻蹙了蹙眉,可没容他说什么,陈元人已经走了。 李稷下意识的起身追了几步,停在门前,目光看着陈元走远,许久,他收回目光,回了炉边,坐下,看着炉膛内跳动的火,似乎心里头有什么在跳动。 阿叶让小蛮她们退下,上前蹲下往炉膛里夹了块炭,悄悄道:阿木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李稷嗯了声,不知为何想起了早先他多次想要杀了陈元,现如今竟成了朋友。 朋友?李稷愣了一下,他很意外竟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受陈元话的影响,再或许 他没再往下想,收了收心思,像是试探又像是不经意,问了句:陈元的命,什么时候取? 阿叶夹炭的手一顿,抬头大着胆子直视李稷:小主子,您当真还想要他的命? 李稷不言。 阿叶皱了下眉,随后跪地,抱拳:属下这就去办。 话音才落,李稷笑出声来,恢复了十三岁少年该有的模样,爽朗的笑着,像个逗哥哥的调皮弟弟。 阿叶愣了愣,挠挠头,不明所以的跟着傻笑起来。 等笑够了,李稷说:他的命就暂且留着吧。 【叮,恭喜宿主,一颗充满爱意的种子萌芽了】 骑着马的陈元:? 第18章 他被我魅力折服 对系统的恭喜,陈元不解,但没多问,他可不想李稷心里长什么爱意的种子,退一万步,即使真的有什么,希望那是表弟对表哥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这才是男男CP打开的正确方式。 阿元,睡醒了吗?大夫人走了进来:我的傻儿子,你这是打算睡到何时? 陈元一个鲤鱼打挺,跳下软榻:阿娘,孩儿早就醒了,阿爹不是说过,我在屋子里待着比出去好。 大夫人笑的温柔:你阿爹是疼你,外头天冷,而且你从书院才回家两天,是该好好在屋子里休息。 阿娘你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是,我出去容易惹事,还是待在屋里比较好。陈元笑着扶大夫人坐下,搬个板凳坐在跟前。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这歌唱的真对,以前没娘感觉不出来,现在有了娘真是切切实实感受到有娘疼爱的好。 盯着娘傻笑什么?大夫人剥了个桂圆递到陈元嘴边。 陈元张嘴吃了:孩儿是觉得有娘真好。 这话叫大夫人笑出声:去了趟书院,回来,人乖了,嘴也甜了,看来当初你爹让你去书院是对的。 是啊,让我见识了那么变态的一个书院。陈元说着伸出那只曾被砍伤留下疤痕的胳膊:阿娘你看,整日刀枪棍棒的,所谓刀剑无眼,我就被砍伤了,若不是抢救及时,这条胳膊就没了。 大夫人一惊: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再看那道清晰可见的疤,嘴唇抖了抖,双手摸上:你这傻孩子,临走前娘不是跟你说了,若是在那待不下去,就给娘写封信,娘一定说服你爹让你回来。说着红了眼眶,怜爱的看着陈元:一定很疼是不是?从小到大你哪受过这样的苦,都怪娘,当初娘就该阻止你爹的,若不然你也不用受这样的罪。 眼见着大夫人泪珠滚落,陈元忙道:阿娘阿娘,你怎哭上了,现在我不好好的在这嘛,早知对让你这么担心,就不提这一茬了。 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伤?大夫人丝绢擦泪:告诉娘,哪里还有伤。 没了没了,就这一处。陈元把衣袖放下,后悔露出伤疤。 你可不要瞒着娘。大夫人眉头紧锁:阿元,等你爹回来,娘就跟他说,过了年不让你去书院了。 陈元毫不迟疑地点头:孩儿在这谢过阿娘。 大夫人瞧着陈元高兴的小样,试探问:你故意露出伤疤,为的就是让娘主动找你爹让你不再回书院是不是? 陈元大方承认,并道:阿娘真是聪慧过人,一猜一个准。说着叫起苦来,一桩桩一件件讲述自个在书院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真是好一个惨字。 少在这叫苦。陈卫昌走了进来。 父亲。陈元站起身:孩儿没叫苦。 儿子在那的确吃了不少苦。大夫人心疼道。 陈卫昌脱下袄子,坐到了大夫人身边:夫人呐你素来惯着阿元,过了年他可要十七了,若在再纵容他,日后真要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这话十二分的在理,大夫人默不作声。 陈卫昌继续道:平日里逞凶耍混没大没小惯了,若再不管教,日后还不知做出什么事来呢!说罢看向大夫人:夫人,你说是不是? 陈元低下头不吭声了。 在理是在理,但陈元受伤让大夫人后怕,便跟陈卫昌说了。 听后,陈卫昌一改之前的严厉,一把拽陈元的胳膊:真伤着了? 已经没事了。陈元抽回胳膊,定定神,乖道:爹娘放心,孩儿已知错了,如今与李稷成了好友,你们放宽心,孩儿绝不会再闹出什么混账事来了。 好友?夫妻俩皆是个吃惊,异口同声,齐齐看向他。 那还有假,你们儿子我仪表不才貌双全,他被我的魅力折服,没办法,谁叫我就是招人喜欢。说完俏皮的做了个wink。 陈卫昌夫妇: 在家老实了几天,陈元觉得无聊,便让人从木匠那里弄来套东西,开始鼓捣些现代的玩意。 先弄了几个简易马桶,给老爷子做了个手杖,又做了两个弹弓。 表哥,书院里有教这些?李耿瞧的稀奇:我怎么不记得? 你患了失忆症。陈元逗他。 啊?李耿眉头一皱,接着哼道:你才患失忆症呢。 陈元笑:不傻嘛。他把手上的弹弓递给李耿:给你的。 李耿笑着接过,做出打的架势:小时候我玩过这个,还用石头打过二哥呢。 陈元看他:你小时候没少欺负他吧。 没有没有,李耿忙摆手,心虚地:我都是被大哥和几个弟弟怂恿的。 陈元哼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兄弟,别管大的小的都没少欺负他。 被说中,李耿没反驳:以前我的确错了,日后,绝不会再欺负二哥了。 此话当真?你若食言,我一定揍你。陈元弯起嘴角,抽回手:兄弟如手足,亲了总比结仇结怨好。挑下眉,带点好奇地问:他的脚和胳膊怎么回事?生下来就是残疾吗? 摔的,李耿叹息:耽搁了看大夫,便落下了残疾。 陈元愣了,追问:怎么摔的?又怎么耽搁的? 李耿想了想:听宫里的奴才说,二哥是小时候摔的,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陈元神色暗了暗,他猜出个大概,李稷生在冷宫,长在冷宫,摔了碰了病了,甚至死了都不一定有人管。 这吃人的封建等级制度!陈元不禁痛骂。 表哥,你想什么呢?李耿不知道为什么陈元看起来像是不高兴了。 我在想,陈元看看手上的弹弓,又看了眼旁边的马桶:走,给李稷那小子送东西去。 路上,李耿忽然想起个事:表哥,差点忘了告诉你,魏乾双脚没了。 ?!陈元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就我们回家那日,途中他的马车翻了,坠下山坡,等家丁找到他,双脚已经没了,人昏厥了过去,醒了,不知道双脚怎么没的。李耿说着大眼睛乌溜溜:表哥,有传言是山里的猛兽鬼怪吃了他的双脚。 陈元笑一声:猛兽鬼怪? 他视线看向车窗外,心里有了某个猜测。 第19章 野心勃勃的小李稷 阿叶他们四个拿刀挥剑骑马射箭杀人在行,就是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不拿手,如今多了两个小丫头,倒是多少有些好处。 阿叶公子,二殿下歇了吗?摘完荠菜回来的小蛮行了礼问道。 歇了。阿叶看看她和珍儿:不用换我公子,我与你们并没什么不一样。说着视线看向竹篮里的野菜:包水饺? 做些素丸子。珍儿笑道:刚挖的,我和小蛮姐姐全挑最好的。 阿叶笑了笑:那你们去忙吧。 两个丫头转身往厨房走去,阿叶转身回了屋。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正坐在炉边看书,阿叶上前用镊子夹了块炭投到炉肚里,很开怀地说:小主子,陈元给的那两个丫头真是帮了咱们不少,每天变着法子的给您做好吃的,真是有心了。 李稷打眼瞟他,露出点笑的模样:你对陈元改观不少。 阿叶抬眼看他,奇怪李稷的重点放错,却也顺着他的话说了:是他变了,跟从前大不相同,小主子不是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稷放下手中的书,赞同的把头点点,转了话题:再过两日就是除夕,吃过午饭,你和阿木下趟山去买些年货。 阿叶笑道:小主子是不是馋了?这话颇有几分目无尊卑的意思。 李稷不在意的笑笑,没反驳,说来他也不过是十三岁的孩子而已。 阿叶站起来:属下这就和阿木去,回来给您买糖葫芦。 李稷笑了,可爱稚气:一人一串。 坐在马车里实属无聊,李耿便盘点陈元带了什么去李稷那。当看到糖葫芦的时候,眼前一亮,拿起一串就吃,并道:表哥你想的周到,连糖葫芦都备了。 你们小孩子都不喜欢吃这些东西。陈元说着望了眼窗外,恰巧就看到了阿木和阿叶,赶忙起身探出头去,冲那俩工具人喊了声。 马车停下,当得知陈元是来看他们,阿木当即高兴的跑去跟李稷报信去了。 小孙少爷你先去,我下山买些东西。 陈元叫住阿叶:买年货?该买的我都买了,不用去了。 表哥连糖葫芦都买了。坐在马车里的李耿掀开车帘,晃晃手上吃了一半的糖葫芦。 阿叶吃惊,看过去的眼神星子一样亮了亮:连糖葫芦都有备。他看向陈元,说不上的缘故,竟冒出小主子有了陈元是一件很幸福的念头。 阿木飞快的回了皇陵,到了李稷跟前,朝外指了指。 李稷懂哑语,眉头一蹙:他来作什么? 阿木摇头。 李稷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外头响起了陈元的声音。 表弟!陈元跳下马车:你表哥我来看你了。 李稷出了屋,朝陈元递了个刀眼:你来干什么? 二哥,表哥特地来给你送年货。李耿走上前:还有这个。他把手上没动的两串糖葫芦递过去。 李稷被李耿这样的亲近,有几分不自在,却也没刻意疏远,没接,只道:你也跟着来了。 当然要跟着来了,表哥想你,我也是蛮想你的。李耿颇为耿直,把手上的糖葫芦又送了送:吃吧,表哥专门给你买的。 陈元吩咐阿叶他们把年货搬下,他把简易马桶拿过来:专门给你做的。 李稷不明白:这是? 马桶。陈元坐上去:上茅房的时候,坐在上面,你脚不便,蹲着肯定费劲,这样坐着就舒服多了。 李稷似乎很意外陈元会如此贴心,看了他一眼:多谢。 陈元笑一声:还有这个。他把腰间别着的弹弓递过去:给你玩的。 像是被人往心里塞了个汤婆子暖了心一下,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给他做过什么小玩意,在宫里的时候,他看着其他兄弟玩弹弓,羡慕又嫉妒,可没人给他做,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陈元会给他做个弹弓玩。 接着啊。陈元把弹弓塞给他:还跟我见外不成?他又从李耿手上拿过一串糖葫芦,递给李稷:吃吧。 李稷接了:多谢。 陈元笑:知道说谢了,有进步。 李稷不理会他的调侃,只吩咐阿叶让厨房多做些饭菜。 陈元去了厨房,确定两个小丫头毫发无损才放心。不是他多虑,而是小说里的李稷太可怕了,跟个杀人狂魔似的,他担心李稷杀不了他,而拿他送的人出气。 吃过饭,李耿贪玩,非要跟着阿叶他们去打猎,陈元说不动,只好交代他们四个保护好李耿。 你不用说,他们也做得到。李稷让他安心:我保证,他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陈元看他,笑道:信你这个当哥哥的。 李稷没再搭话,绕过他回了屋。陈元尾随其后,跟着他问:我送你的东西,满不满意?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稷转身,差点撞到陈元怀里,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被陈元扶住了。 小心点。陈元视线落在李稷脚上:你的脚现在还疼吗? 李稷去了炉边榻上坐着: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这次也是院长交代的任务? 不是。陈元坐在了旁边,一条腿豪放地放在榻上,手放在膝盖上:这次是我自愿的,后天就是除夕夜,李耿那小子说你不回宫,我就来给你送些年货了。 听到自愿两个字,李稷的眼神变了,有些意外,有些不解,还有那么一丁点欣喜。 陈元起身往炉里添了些炭:我带了些无烟炭,以后屋子里用它们。 李稷抬眼看他,嘴唇动了动,只说了多谢两字。 陈元笑:装什么大人,明明是个十三岁的小屁孩,整天扮深沉,你不累吗? 李稷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扮? 陈元含笑的眼睛看向李稷:扮没扮,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稷嘴硬:我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 是在冷宫长大的原因?还是你娘教你的?陈元脱口道。 李稷表情变了,可能碍于陈元待他好,他没生气,但神情里带了几分落寞,几分阴狠。 陈元看他表情不对劲:我是不是问多了? 李稷不答,将话题转到了他脚上:八年了,到现在还是疼。 陈元蹙眉:到底怎么摔的? 爬墙上摔的。 陈元眉头皱的更深:你小时候竟那么调皮,真是。他欲言又止,叹口气:胳膊也是爬墙摔的喽。 李稷沉默片刻:我母妃病了,送饭的太监不肯叫御医,我爬上墙头,想引起注意,没想到 话到此,他没再说下去,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丁点温度了,又露出与他年间不相符的冷意。 陈元眼看着那张稚嫩的少年面孔冷下来,袖间的手握起了拳头,他知道他有怒,那应该是一段不愿提起的痛苦回忆。 沉默了少顷,陈元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李稷沉着脸不作声。 陈元好心劝了句: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小孩子家的不要那么大怨气 你知道什么!话没说完,李稷忽然火了,瞪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说风凉话! 看他发怒,陈元难免愠怒:我说什么风凉话了,只是不希望你总沉浸在过去。哼一声:小鬼一个,整天跟只河豚似的,除了气鼓鼓还是气鼓鼓,我要是你亲哥,早揍你了。 陈元确实很讨厌李稷总是一副全世界欠他的样子,小小年纪气性不小,又恼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来这找气,一冲动,赌气地加了句:你这个臭脾气,难怪连你爹都不疼你。 这话一出口,陈元就后悔了,尤其是在看到李稷的神情,就更后悔了。 李稷的脸色瞬间白了,那双漂亮的眸子狰狞起来,却又蓄了泪,他盯着陈元,像是要把他杀了。 陈元也看着他,真后悔了,也不可抑制的心疼了:小冰块,不是,李稷我、我不是 滚!李稷忍了泪,骂道:立刻给我滚! 陈元冷了脸:我就不滚。他直接坐在了李稷旁边,放柔了语气: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行不行? 李稷不搭理,直接起身要走。 陈元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他,劲使大了,加之李稷走的急脚不稳,愣是跌坐到了陈元怀里。 李稷还没说什么,陈元倒是先喊上了,哎哟一声:疼死了。 李稷赶忙站起身,回头:你受伤了?按理他这么一坐,不会这么疼的,除非陈元受伤了。 是啊,很严重的伤。陈元连连叫疼。 哪里伤到了?李稷蹙了眉。 不生我气了?关心起我来了。陈元一笑,坐直身体,眼看李稷又要变脸,忙道:我胳膊被你手下人砍的差点断了,这天冷就容易伤口疼,我可没扯谎。 李稷咬了咬牙,哼一声,不信。 陈元撸胳膊:你看看伤口就知道了。 李稷瞄了眼,很大的伤疤,他神色变了变,长久沉默后。凝成一句:对不起。 陈元放下衣袖:咱们俩扯平了,从现在起,你能跟我心平气和的说会话吗? 李稷不答,像个生闷气的孩子。 陈元无奈:其实我真拿你当亲弟弟,关心你也绝无半点虚情假意,即使有院长的原因,但这段时日的相处,我挺喜欢你这个小孩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当真到现在还对我恨之入骨? 李稷抬眼,蹙眉看向他,没说话,只坐在了一旁,安静片刻才道:母妃病的严重,冷宫里太吓人了,母妃只有我,我也只有母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妃病死,可是只有爬墙才有可能找来御医,但我太笨了,马上就要到墙头,却不慎摔了下来,不仅御医没找来,还把自己摔残了,而且他停下,低下头,眼睛里含了一包泪:母妃病死了,死了好些天,才有人来收尸 李稷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忍也忍不住,他头往低了的垂着。 虽有点不厚道的意思,但陈元觉得哭的李稷才像个孩子,他没去安慰,就让他放肆的哭上一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稷慢慢平静下来。 陈元递过去几张纸巾。 李稷接过等擦完泪,才注意到手上的东西,稀奇地问:这是什么纸,竟如此白如此柔软? 纸巾。陈元一条腿放在凳子上,有点江湖习气,晃晃手上的抽纸:专门给你准备的。 刚才李稷低头哭,陈元找遍全身上下也没可以擦泪的东西,系统就给空投了抽纸。 李稷呆了呆:也是你做的? 这个,陈元咳了咳:不是,院长给的。 一提院长,李稷就接受这新奇的纸了,拿过陈元手上的抽纸看了会:若是,我朝上下能普及这东西,老百姓都能用上如此好的纸张就好了。 陈元挺意外,笑了笑:那等你当上皇帝,就普及。 这话说的犯忌讳极了,可李稷并没有否认他的野心。 陈元也不在意,哪个男儿没有野心,况且李稷的人设本身就是野心勃勃。 知道这话题不宜说,陈元便岔了话题,又问起李稷胳膊和脚的事来,问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看晚了才落了残疾。李稷苦涩道:不可能恢复好了。 小说里并没有特地交代李稷是个跛子,更没提他一只胳膊抬起不便,那么,是不是表示即使真有,在登皇位之前已经治好了。 冒出这个想法,陈元立刻道:别灰心,说不定能治好,来,把脚伸过来,我看看。 第20章 过来,我给你揉揉 李稷不肯,陈元直接点了他的穴道,拽过他的脚脱了鞋袜。 陈元!李稷不高兴了:你放肆! 陈元笑眯眯:你有本事就自己解开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下毒和点穴我学的最好了,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李稷呵道:吹牛。 吹牛不吹牛,能点的你不动就行。陈元看着李稷的脚腕,那里比寻常人关节大一些,脚也比别的男孩子白很多,如果单单看脚还真像个女孩子的脚,他伸手按在了李稷脚踝处:是这里疼对不对? 李稷蹙眉,不理他。 陈元坐下,解了他的穴,李稷立刻抽回脚,还利索的用另外一只脚踹了陈元一下,占了小便宜,立马乐的现出小孩该有的俏皮,嘿嘿一声:谁叫你点我穴。 陈元被踹了也不恼,看着开心的李稷,他眼前一亮,多好啊,这才像一个十三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忽然冒出个略微可笑的想法,会不会从现在开始他多带带这个小孩,他的品性就会发生改变,日后等成了皇帝,就不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就好比蝴蝶效应,只要李稷有微小的变化,是不是就能带动整个人巨大的变化? 【叮,恭喜宿主,已开启改变狠厉小帝王副本模式】 陈元愣了一瞬,默默接了这任务,因他确实想改了李稷暴君的性格,毕竟,这也是他最后被群臣推翻的一大理由。 李稷见陈元发愣,误以为他生气了,收了收笑意:踹疼你了? 陈元回神,哼笑:你弱的跟小鸡崽子似的,踹不疼我。 李稷瞪圆眼睛:你坐这儿,再让我踹一脚。 陈元笑:我傻啊,坐这儿让你踹。说着努努下巴:坐过来,我给你揉揉脚。 李稷犹豫,抿着唇,假装漫不经心地伸过脚:我没洗脚。 我若嫌你,就不给你揉了。陈元轻哼一声:跟表哥说实话,是一到阴天下雨就疼还是平日里也疼? 阴天下雨,走路多了都会疼。李稷照实说了。 胳膊呢? 胳膊也是。李稷下意识的动了动胳膊:当年胳膊摔断了,后来自己长好了,可却抬的费劲。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大夫怎么说?陈元看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父皇倒是命御医治疗我,但还是落了残疾。李稷的脚已经很理所当然的放在陈元手边,任由他揉,俨然一个高高在上的小霸王。 陈元手上力度稍稍加重了点,疼的李稷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却没抽回脚,只是脚趾头动了动。 陈元竟觉得脚趾头动的有点可爱,又看靠在那一脸享受的李稷,看起来跟一只小懒猫似的。 对医术,陈元是不懂得的,顶多瞎揉揉缓解疼痛,手都揉酸了,偏偏小懒猫不仅没有半点抽回脚的意思,还歪在那将睡将不睡的。 敢情这是把他当丫鬟使了。陈元瞄了李稷一眼,然后照着那白嫩嫩的脚丫子就是一巴掌。 疼的李稷当下清醒,直起身来,一双猫儿眼瞪得圆溜溜:你打我作什么? 手累了,陈元要笑不笑的:打你一下,不至于生气吧? 李稷哼了声,回怼:我又没让你揉。 你真是不讲理。陈元回头看他,少年稚嫩清瘦的脸上微微泛着点笑意,陈元忽然想象不出来李稷暴君该是什么样子。 我乃皇子,你跟我讲理? 陈元挑了挑眉:你小子少在我面前端什么皇子架子。稍作停顿,道:魏乾的双脚没了。 李稷穿袜子的手微顿,很直接:我让人砍的。 陈元很意外他竟如此坦白,愣愣的看着他:你倒是坦诚。 李稷站起身来,冷笑:你不就是想知道魏乾的双脚是如何没的。 陈元还要说话,陈元冷冷抢白:这么说,今日你来是专程为这事? 不是。陈元神情淡了淡:随口问一句而已。 李稷冷笑起来:随口?说着,他冰冷的眼神扫向陈元:你是不是还想随口一句,我的心真狠。 陈元眉头一蹙,小声回了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话说完,李稷的表情扭曲起来:双脚是用来走路的,他既然用错了地方,那就砍下来!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陈元拧眉看着他:他绊你一脚,你就砍了他双脚,那么,刚才我打你一巴掌,你是不是要把我的手剁下来? 李稷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那股狠劲上来了,凌厉地瞪过去,冷冷的和陈元对望:我真后悔没杀了你。 呵。陈元一副我不怕的样子:现在杀也不晚,你要不他指了指墙上挂的长剑:正好有把剑,我也不会反抗,你杀吧。 李稷的脸一下子垮了,玉山将崩的后退了两步,眼里竟含了一包泪。 陈元登时后悔了,还未来得及挽救,就听系统叮的一声。 【好感值清零,危险系数五颗星,宿主珍重】 陈元:? 突然,李稷动了,瞬移过去,拔剑出鞘,直直朝陈元刺去。 好在陈元躲得及时,他想不到李稷这么暴力,眼下保命要紧,逃为上策。 可李稷一个飞身堵在了门口,剑尖对准了陈元的脖子。 陈元惊出一身冷汗,悚然道:你真想要我的命? 李稷不置可否,他不想的,可暴脾气上来自己都控制不住,想收回剑,却又面子上过不去。 正这时,李耿回来了,抱这只小白兔开心地说:表哥,二哥,阿叶给我逮了只小白兔,好可爱,我要带回宫 下面的话没说完,他给李稷陈元两人的氛围弄得怔了怔,紧张地问:两位哥哥你们俩在干什么? 陈元答得自然:你二哥给我看他的剑呢。 李稷慢慢抽回剑,绷着小脸不作声。 李耿傻白甜的一笑:这样啊。说着忙给他们俩看他的小白兔,连连问可不可爱。 陈元敷衍几句,拽着他走,李耿不解:二哥还没看呢。 臭小子你不走,我走了。陈元阔步出了屋子。 李耿一脸茫然,不得不跟李稷说了句,抱着小白兔快步追了出去。 路上,陈元腿软的靠在被子上,拧眉许久,看向正在温柔抚摸小兔子的李耿,说:养不活的。 为什么?李耿抬头看他,小脸明晃晃的皱起来:我吩咐奴才悉心照料,不,我亲自照料,定能养活。 陈元张张嘴,没再忍心坏了小孩的心情,点头:嗯,如此能养活。 李耿可爱一笑。 陈元又看了会李耿,问:李稷比你大多少? 一个月。李耿笑盈盈地。 大一个月,性格差别竟如此大,一个傻白甜,一个狠厉绝,陈元眉头皱了皱,双手枕在后脑勺后,幽幽的说:小子,你说石头能捂热吗? 能啊。 陈元:那冰块呢? 也能。 陈元俨然失笑,哼了一句:傻小子。 第21章 任务:陪李稷过除夕 除夕那天,一大早,天还未亮,丫鬟就进屋掌灯。 陈元闭着眼,凶了她们一句:都回去睡觉! 阿元,该起了。大夫人走到床边,温柔道:今儿要拜祖宗,你可不能不起。 陈元困的极,不肯睁眼,被子蒙头继续睡。 大夫人瞧了瞧,是个不忍,但这是府里的规矩,作为子孙,自然是不能不去。 乖,拜完祖宗再回来睡。 陈元睁开眼,忍了困起床,两个丫鬟伺候着穿衣,他哈欠连连道:我的亲娘,天还黑着呢,祖宗也睡着呢。 他的话叫屋里的人都笑了。 大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给他擦脸:没规矩,这话可不能当着你爹和你爷爷的面说,若不然你怕是要挨板子了。 陈元睁眼,拿过帕子:我自己擦。又对围着伺候他的丫鬟道:我有手有脚的,不用你们,说多少次了,怎就记不住。 大夫人伸手示意丫鬟们下去候着,道:瞧瞧,还伺候出脾气来了,这几个丫头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专门送到你这里伺候,你瞧瞧,各个利索能干水灵灵的,你怎还不满意? 陈元一双桃花眼乌溜溜:阿娘,我没有不满意,只是我有手有脚,用不着她们伺候。咳了咳:还有,我又不是选媳妇,您用不着总往我屋里塞丫鬟。 你是主子,她们是奴才,伺候你应该的,又不是不给她们工钱,哪有白拿钱的奴才,哪朝哪代都没这规矩。大夫人上下瞧瞧他:你还真改性了? 陈元不想跟她辨,抿唇一笑,甩下头发:阿娘,现在的我不好吗。说罢冲一个丫鬟勾勾手:过来帮我梳头。 丫鬟叫阿桃,她上前恭敬梳头,末了陈元来了句谢谢叫她吓了个跪地。 大夫人啧一声:哪有主子跟奴才说谢的?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怪了。 阿娘,我是你的宝贝,她们也是她们父母的宝贝,说句谢谢不为过。陈元冲阿桃扬扬下巴:起来吧。 大夫人呆了一瞬,有些淡淡的欣喜,又有几分诧异,得了失忆症的儿子,真真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现在的儿子是真好。 大早上连口热饭都没吃,全家上下就去祠堂祭拜祖宗。 陈章带头,又是磕头又是上香的,祭拜的阵势颇为浩大。 瞧着七十岁的老爷子,对着一排排祖宗牌位跪拜,陈元皱皱眉,心道,这老爷子到底图什么呀。 祭拜祖宗耗费了多半天,陈元是又冷又饿,还憋了泡尿,见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上前咬口热饼才往茅房跑,回来就被陈卫昌教训了一顿,名曰,没规矩,长辈们还没吃饭,怎能先用手拿饭桌上的食物。 陈元低着头,权当没听见。 陈章爱孙心切,陈元才得以坐到饭桌前吃饭。 饭毕,陈元学着其他儿孙的样子起身行礼,规矩离了饭桌,出了厅堂,一路小跑回了屋。 可算是完了,陈元伸个懒腰,跟石坚道:希望以后再也别祭拜祖宗了,我可受不起,俩膝盖到现在还疼呢。 哪有不拜祖宗的,你这话 别当着旁人说。陈元抢白:我刚挨完训,我的石头哥你就少说两句吧行不行。 石坚闭嘴了,陈元脱掉鞋子就往榻上一歪,扯过被子:我要补觉,麻烦你们都出去。 石坚微微挑起一侧眉毛:马上就去宫里,这觉您怕是睡不成了。 陈元皱起眉头:去宫里干嘛? 您是皇亲国戚,自然要去宫里过除夕,本朝凡是在京都,五品以上官员,皆都要入宫和陛下同欢。 操!陈元拧了眉,着实不想去,眼珠子一转,主意登时就有了,挑眉看向石坚:我病了,哪都去不了,你去传吧。 石坚似笑非笑的应了声哦,便转身出了屋。 不待一会功夫,陈章老爷子和陈卫昌夫妇全到了,陈元躺在那,哼哼唧唧半天,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很逼真。 石坚配合他的演出,大夫人心疼的要哭,赶忙派人叫来了大夫。 陈元装病的功夫一流,大夫一时间也摸不透测,只能揣测该是失忆症犯了,开了两副药,吩咐多休息少走动。 陈元立马撒泼打滚道:要出去,去宫里! 陈章跟哄小孩似的,柔声道:去去去,爷爷带你去,不过你要先睡觉,睡醒了咱才进宫。 陈元跟老爷子瞎周旋了几句,很乖的冲他笑,然后闭上眼睛,又睁开:那爷爷可别忘了叫孙儿。 自然不会忘。陈章保证。 陈元一睡,陈章他们就都出去了,并吩咐人守着,不得让他出屋。 这出戏石坚瞧的目瞪口呆,啧啧称叹,待屋里只剩他,陈元从软榻上坐起来,无赖地笑:怎么样?小爷我这回睡他个天昏地暗也不会有谁再说个不字。 石坚竖大拇指:小孙少爷厉害。 陈元突然意识到件事:你既然是相爷府的,怎老跟着老爷子那边叫我小孙少爷,你不嫌长啊。 加个孙挺好。石坚笑的特欠揍。 陈元眉拧起来,恍然笑骂:你才是孙子呢!滚滚滚,别打扰老子睡觉。 石坚出去了,可陈元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靠着枕头,心里像是揣着什么,烦躁躁的,尤其是想到李稷,更甚,真恨不得揍那小子一顿才解气。 明明才十三岁,却像个历经沧桑的老头,还心狠手辣,半点不可爱。 若他有这样的儿子,也会不喜欢的。陈元这样想着。 【叮,请宿主领取任务,去皇陵陪李稷过除夕夜】 【任务奖励:下学期成绩全优;任务惩罚:倒霉三天,存活率看宿主运气】 陈元:? 存活率看运气让陈元气坏了:你个臭系统,拽个屁!说着裹紧被子:老子哪也不去,就在这床上躺三天。 话音落地,咣当,床塌了。 陈元: 石坚进来的时候,看到床塌了,软榻歪了,桌椅板凳全烂了,房顶还露了个窟窿,瞠目结舌:您拆家呢? 陈元有苦难言,磨着后槽牙:备匹快马,我要去皇陵。 石坚立刻去办了,对于陈元决定的事,他向来不多问,只负责保护他的安危,很快两匹快马备齐。 有了系统的帮助,陈元顺利出府,上马挥鞭,很快消失在长街中。 第22章 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快马加鞭,天刚黑就到了皇陵。 李稷似乎不太欢迎,阿叶陪着笑,把陈元往屋里请:小少爷一路辛苦,能来陪殿下过除夕,着实感激,殿下心里头高兴着呢,害羞罢了,还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元很意外阿叶竟跟他客气起来,不止阿叶,其他三位也是客气非常,一口一个小少爷,要知道李稷的这四个心腹,从没把他放在眼里。 莫非是系统?陈元做着揣测,却也没多想。 我要是跟他一般见识,就不来了。陈元冻坏了,直接阔步到炉边,伸出手烤火,打了两个喷嚏:冻死了,骑马太冷了。 其实李稷没想到陈元会来,他心底是高兴的,但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也惯了,不知如何跟旁人相处,再看陈元,眼神真诚毫无算计,他想欢天喜地迎接的,但那又算什么,表哥对表弟吗? 听见陈元打喷嚏,李稷才抬头看他,并拿了个汤婆子递过去。 陈元伸手接过来,勾唇一笑:好表弟。 李稷长睫颤颤,没说话。 陈元歪在榻上,扯过被子裹住自己: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说着问:今晚打算怎么过?厨房里开始做菜了吗? 也许是除夕夜的缘故,也许是陈元打动了他,李稷稚嫩的脸上懒得再装深沉,声音也软了下来:阿叶和珍儿他们都忙着呢,包饺子,食材都是你备的,应该能做不少菜。 喝杯热茶,我去看看。陈元已经消了气:今晚我露两手,让你尝尝除夕大餐。 有奴才,李稷抿唇:后厨哪里是我们这等人去的。 陈元浅抿下唇,这孩子即使在冷宫中长大,依旧地位尊卑在意的很,他理解,笑了笑:也是,我来是陪你过除夕,不是来做饭的。 李稷万万没想到陈元真的是快马加鞭赶来陪他过除夕,带着诧异的目光看他。 怎么?还生我气呢?陈元笑着看他。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撇嘴道:我才没那么小气,只是你这也是院长吩咐的吗? 陈元不想他失落:上哪见院长去,我自己来的不行吗? 【叮,获烟花炮竹一箱子】 嚯,除夕夜搭配烟花炮竹,完美。 这话对李稷来说,再感动不过,却理智还在。母妃的惨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对任何人都不要付出一丝情感。 只是陈元的话还是叫他本来冷淡的目光,染了暖意,他看着陈元,回了句:好表哥。 陈元忍不住笑,道:你这样还真可爱,以后少板着张脸,也别动不动就杀人,一言一行要符合十三岁孩子,我这个表哥会更疼爱你。 李稷垂眸,沉吟片刻,才道:我的品性生来如此,有句俗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当是听过。言下之意,我就这样,你不喜欢拉倒。 陈元只觉得好笑又无奈:好好好,大过年的我不跟你争辩。 小说中李稷的品性确实有交代,外表恭顺内里狂野,心狠手辣不顾手足,如今看倒是多了份隐忍自持,这也是生活环境造成,不管如何,日后他是皇帝,掌握生杀大权,陈元也就不愿跟他计较。 你有没有跟珍儿她们说想吃什么菜?陈元跟他话起家常来:这两个丫头伺候的可合你心意? 我向来不挑食,做什么吃什么。许是屋内就他们俩,虽言语间带些距离感,但李稷话多了起来:相爷府出来的下人,自然是差不了。 陈元半点不谦虚:那是,我阿娘给我选的丫鬟,那都是万里挑一,不仅聪明伶俐,还模样出挑,是当媳妇的好人选。说罢一乐。 李稷:? 陈元见他呆滞坐那,忙解释:找话题跟你聊,省的气氛尴尬,仅此而已。 李稷哦了声,沉默。 陈元摸摸鼻子,暗暗后悔跟十三岁小屁孩聊媳妇的事。 李稷到死都没娶妻生子,他虽心狠手辣不顾手足,却也称得上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在位十余载,平定叛乱,整改土地,废除贱籍,减免赋税,治理水患,善用人才,社稷大治,无愧帝名。 只是,终究还是落得群臣离叛,六亲殃戮的下场。 陈元收收思绪,转了话题,问起他胳膊合脚的事情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想办法医治李稷。 李稷愣了半晌,他想,真有人会对他好? 年夜饭做好了,满桌子的碟碟碗碗,好不丰盛,陈元招呼其他人坐。 几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主子,听见这样的话,皆是个惶恐,两个小丫头更是没出息的跪了下来。 陈元对他们的反应再熟悉不过,府里的那些下人们也是如此,他不由得摇摇头,罢了,不勉强。 饭桌上只有他和李稷,气氛还算说得过去,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的无非是些家常话。 饭毕,几盘糕点和一壶好茶奉上,陈元打趣:你表哥我跟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要什么有什么,你真不考虑对我好一点? 李稷好奇:哆啦A梦是什么? 陈元喝口热茶:一只蓝色的猫。 ?李稷先是疑惑,后蹙眉,本能的不信,但又不觉陈元骗他,再看他脸上寻不到一丝扯谎之意,才道:世上竟有蓝色的猫,倒是稀奇。 陈元笑着看他,忽然觉得这样傻乎乎的李稷才真实。 你笑什么?李稷不解。 陈元心思一转,道:吃饱喝足了,去外面放烟花炮竹怎么样? 李稷还未回应,陈元已经站起身去牵他的手,很自然的拉起他朝屋外走去。 李稷有片刻的失神,待清醒,却又如鬼迷了心窍般没抽回手。 夜空中烟花绽开,光彩夺目,李稷仰头看着,不知想着什么,某个时刻,他看向陈元,想着他种种的好,好像填补了十多年来他缺少的爱,让他的生命有了存在感。 李稷是享受的,过了年他也不过才十四岁,他渴望父爱,渴望兄长疼爱,渴望有个人真心待他好,疼他爱他宠他 可真有这么一个人了,他却又怕了,这种关爱让他陌生,无措,纠结;他独来独往惯了,况且身负母亲遗命 思及至此,李稷陡然清醒,手足之乐,兄弟之情,他岂配有? 第23章 表哥给你暖床 李稷突然转身进屋,陈元不解,却也没多问,这小子性格古怪,随他怎样。 一箱子烟花炮竹很快放完,陈元回了屋,伸个懒腰,问:今晚我睡哪? 李稷皱眉,抬头看他:你不回府? 大晚上的,天又冷,你狠心让我回去?陈元道:况且城门早关了。 现在不过才戌时,快马加鞭到了城,卯时之前就能到。 陈元眉头一皱,好个心狠的臭小子,可他偏不走,起的早,睡得晚,此刻困得极,况且寒夜骑马着实找冻。 我就要在这睡。陈元说罢径直进了卧房,高声道:表弟,表哥给你暖床。 李稷: 阿叶和石坚几人:? 李稷去了榻上睡,陈元躺进被窝,他是真困了,很快入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天色渐亮,出了卧房,才看到蜷缩在榻上的李稷,心里竟生出些怜爱,迟疑了片刻,便轻手轻脚走上前,原是想抱他去床上,哪里想李稷醒了。 你睡眠真浅。陈元抽回伸出去的胳膊。 李稷坐起身,揉下眼嗯了声。 洗漱过后,陈元阿叶要了张红纸,折叠成红包状,里面放了锭银子,递给李稷:诺,压岁钱。 李稷呆了一瞬,随即道:哪有同辈人之间给压岁钱的? 在我这里,就给。陈元塞到他手上:别嫌少。 李稷犹疑少顷,只得动作缓慢的接过。 陈元满意点头:那我就回了。 他阔步出屋,上马,丝毫不停留,和石坚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山林中。 阿叶上前:殿下,您也该回宫了。 李稷看看手上的银子,随手将它放在怀中,眼神凌厉起来:不急,才不过拂晓时分,文武百官朝贺祭典要很久,眼下我有件事要去办。说罢他转身进了内室,不多时出来飞奔上马,戴上金铜面具驾一声,朝东奔去。 再说陈元,一路疾驰,顺利回府,还没到卧房,就给他娘拦住了去了。 好小子,连娘都骗。大夫人板着脸:说,昨晚上你去哪了? 陈元顿时脸带笑容,实话实说:阿娘,孩儿去皇陵了。 皇陵?大夫人拧眉:你去那做什么? 去赎罪啊。陈元笑着上前挽住大夫人的胳膊:阿娘,孩儿以前对李稷做过什么,您又不是不清楚,昨天我睡着觉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有个浑身金光的人要我去皇陵陪李稷过除夕。 大夫人狐疑的看着他:就算如此,那屋子是怎么回事?你出去就出去,差点把屋子差点拆了干什么? 那哪里是孩儿拆的,是梦里那人,他说我若不去,就将房子拆了。陈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起先孩儿不信,闭上眼继续睡,哪里想床就塌了,接着软榻,桌椅板凳,最后连房顶,可是叫孩儿吓的不轻。 一番言辞,已将大夫人心中不信抹的一干二净,更甚担忧起来,询问梦中金光之人,陈元胡诌几句,轻松过关。 因屋子要重新补建,陈元去了国公府给老爷子拜年。 陈章刚从宫里回来,一身疲惫,见陈元来了,立时笑意盈盈,吩咐人上热茶点心糖果瓜子,碟碟盘盘着实精致,全然把陈元当三岁孩童看待。 陈元享受有爷爷的好,一口一口吃的开怀,末了道:爷爷,朝贺祭典您定是累了,孙儿也不多叨扰,你且先休息,过会孙儿来陪你吃饭。 陈章是个高兴,如今的陈元是他理想中的孙儿,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红纸,递过去:压岁钱。 磕着瓜子的陈元,扔下手中的瓜子,忙接过,笑着道:孙儿谢过爷爷。当着老爷子的面就拆开了红包,当看到一张千两银票,当即嚯的一声:爷爷,您真是我的亲爷爷。 陈章给他说乐了,爷孙俩耍了会嘴皮子,老爷子确实乏累,陈元便走了。 他闲来无事,便挨个院子的拜年,先从他爹娘开始,再到各个太太姨娘叔叔婶婶,一路下来,竟赚了万两压岁钱。 陈元心下高兴,对石坚道:怎样?小爷我拜个年就有万两。 石坚不咸不淡道:头也没少磕。 陈元拿手肘捣他一下,笑道:你嫉妒。他拿了锭银子塞给石坚:给你的压岁钱,磕头就免了。略顿,挑眉笑:不过,你若想磕,我也不拦着。 石坚把银子塞袖口:属下就谢谢小孙,他特意尾音拉长:少爷了。 去你的。陈元说着出拳:看掌。又出脚来个扫堂腿。 石坚闪躲,跳上椅子:碰得到我算你好本事。说罢飞身一跃,快的不见了人影。 陈元靠一声,连跑带飞的追了过去。 李稷去见了个人,而后和那人一起去给他娘上坟,才快马加鞭赶回皇宫。朝贺祭典已经结束,因身有残疾,惠帝不许他参加,他不在乎,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对父皇的埋怨。 孩儿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稷双膝跪地,行大礼:孩儿祝父皇圣体安康,福寿永年,也祝我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儿臣李稷拜上。 起来吧。惠帝道:你腿脚不便,还从皇陵赶来给朕磕头拜年,有心了。 李稷站起身,垂首道:祖宗家法,我朝风俗,孩儿自是不敢忘,而且,他抿下唇,稍稍抬头一副可怜巴巴委委屈屈的表情看着惠帝:孩儿想父皇了。 惠帝少年李稷露出此表情,再看他眼圈发红,不由心下一软,轻叹道:朕把你遣去皇陵你可怨朕?朕也是为熬炼你,且那离书院近,你腿脚不便,也方便走动。 孩儿知道,孩儿绝无半点怨言。李稷又低下头: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孩儿好,孩儿更知父皇疼爱孩儿,若不然也不会同意孩儿去书院。说罢抬头可爱一笑:父皇是整个皇宫待孩儿最好的。 听到他这话,惠帝的面上又柔和了两分,伸手示意李稷坐,看着他道:一路奔波,身子可受的住? 孩儿受的住。李稷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惠帝:父皇,孩儿好开心。 开心什么?惠帝见李稷欢喜的模样,不由跟着一笑:你这傻小子。 李稷笑眼弯弯:孩儿见到父皇就开心。说完咧嘴一笑,真是可爱万分。 惠帝笑笑,把面前一碟精致糕点递了过去,李稷双手接了,脸上全是个受宠若惊,还傻傻道:父皇,待会孩儿走的时候能不能全带走? 惠帝不解:这么喜欢这些糕点? 李稷摇摇头,小声道:父皇赏的,孩儿他顿住:想拿去皇陵。 拿去皇陵?惠帝道:你若喜欢,朕命御膳房多做些给你。 李稷不答,只轻轻摇头,抱紧了糕点。 惠帝皱眉,正要说些什么,见李稷将那碟糕点示若珍宝般抱在怀里,那张清瘦稚嫩的脸上带着谁也不许跟我抢的意思,他瞬间恍然,顿了顿,道:你是舍不得吃对吗? 李稷依旧不答,只将脑袋垂的更低。 惠帝一向就不喜他这种唯唯诺诺的样,略略不快:说话,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话直说! 李稷被他一喝,胆怯道:孩、孩儿不、不舍得。 惠帝严厉的目光褪去,还未开口,便见李稷起身跪下颤颤巍巍解释道:父皇许久没赏孩儿东西了,这碟糕点,实在让孩儿高兴,不舍吃掉,便才有了方才那话,还请父皇不要生气。 李稷性子软弱胆小,惠帝自是清楚,从小到大在诸位皇子中,向来不争不抢,倒是也跟他横过一次,别说,他倒是挺喜欢跟他耍横的李稷,而不是这种敬谨如命胆小懦弱的儿子,不过心里也明白,因他母妃的缘故,他迁怒于他,不曾给他半分父爱,想想,确实有些过了,故而才造成如今李稷这般性子,也造成了他们父子素来疏远。 此刻,李稷竟因一盘糕点而感动,着实让他心内自责,须臾,他放缓了语气:打算什么时候回皇陵? 孩儿听父皇的,给各宫娘娘拜完年,便回。 李稷的确是诸多皇子中,最乖最听话的一个,惠帝让他起来,见他双腿微颤,胳膊不便,不禁心生柔软,便道:不必回了,等书院开学,跟傲儿他们一块出宫。 李稷面上十二分受宠若惊,又要双膝跪地,被惠帝拦住了,哼道:本就腿脚不便,怀里还抱着糕点,还跪上瘾了? 李稷小声道:孩儿身体是旧疾,父皇乃是天子,礼数断断不能少。 惠帝又哼一声:我竟不知你这般会说话。 称谓变了,朕成了我,李稷知道他这一招奏效了。 不必去各宫跪拜了,既已到午膳时间,留下一块吃饭吧。 惠帝这话,无疑让李稷心里暗暗冷笑,十三年了,今儿倒是头一回知道什么叫父子情深。 第24章 逛逛街吃吃饭斗斗嘴 初三一大清早,李耿就来了,直奔陈元院子,进门就叫了声表哥,听起来欢喜的很。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刚吃完早饭,正换衣服,从屏风后探出头: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猜?李耿高马尾一甩,身后的发带跟着甩了甩,走过去,话半分憋不住:昨晚上大哥被父皇罚了,罚跪两个时辰,闭门思过三天。话到此,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 为什么罚他?陈元随口问道。 他把二哥的糕点打翻,还踩烂了,正巧被父皇瞧见。李耿往前凑:那可是父皇赏给二哥的,二哥舍不得吃,大哥那样,父皇罚他那是自然的了。 陈元了然,边琢磨边笑,像是猜出个大概了。 一切穿戴好,陈元带着李耿出了府。 表哥,你带我去哪?李耿像个跟屁虫,一步不离跟着陈元。 进宫。 啊?李耿脚步顿住:我才刚从宫里跑出来。 陈元扭头看他:你去醉仙居等着,雅间我已经包好了。说着吹了个口哨,石坚扛着大刀过来了:我表弟就交给你了。说罢,上马,慢悠悠朝宫方向走去。 李耿不解:表哥进宫做什么? 石坚道:回三殿下,是去接二殿下。 李耿恍然:笑着点头:甚好。他看看石坚:你对这条街熟悉吗? 石坚道:回殿下,小的是京城人,从小就在这几条街长大。 那太好了。李耿笑了:你先带我四处逛逛,本殿下还没逛过街呢。 石坚应了是。 再说陈元,骑马到了宫门口,下马,就大摇大摆进了宫门,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李稷宫内。 李稷净了手,坐在榻上,面前小方桌上摆着一摞书,他刚拿起一本,就见陈元走了进来。 大早上的就看书,你可真用功。 李稷看他一眼,又看向手中的书:用功不好吗? 陈元坐下,双肘压在书上,道:李耿在醉仙居等着我们,走,今天带你出去玩玩。 谢了。李稷坐得笔直,我就不去了。 连拒绝都没有多余的话,陈元早就习惯他的冷漠,笑着直起身:那好,我去跟皇上说。 李稷蹙眉:找父皇?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陈元摇头:李耿是皇子,他独自一人在宫外停留,你我久久不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说,这是小事还是大事? 你没派人陪着他?李稷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不让。 他不让你就不派了?李稷口气有点不高兴:若他真出了事,即使你爷爷你父亲在朝堂上有权有势,也得担责任。 陈元挑眉:表弟,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李耿? 李稷给他个白眼:你快找他去吧。 你不去,我就不去。陈元往榻上一歪,随手拿起一个橘子,边剥边说:要么你跟我去,要么我跑皇上那说去,要么我就陪你在这看书。 李稷面上带了冷:你这个威胁给谁看的? 瞧你这话说的,我带你出宫逛逛,反倒是错了。陈元把剥好的橘子递过去:这橘子甜的很,尝尝。 李稷不接,只道:难不成这又是院长的意思? 我自己的意思。陈元看着他:今儿大年初三,小孩子就应该出去玩,这个年纪不玩,等再大一些,想玩都没机会了。你整日待在屋里读书习字,有句话叫劳逸结合懂不懂? 李稷直勾勾的瞪着他,不以为然道:劝君惜取少年时,这话送你。说着朝门口努努下巴:好走,不送。 这话让陈元生生噎了下,还想开口,就听惠帝的声音传来:好一个劝君惜取少年时。 李稷和陈元双双起身行礼。 惠帝伸手:免了。 他笑着看向陈元:不过,你那句劳逸结合也对,劳逸结合,事半功倍,你说是不是? 这个你是对李稷说的。 李稷垂首:父皇教训的是。 那就出宫玩玩吧。惠帝简明干脆:难得,今日天气好。 出了宫,陈元笑眯眯,李稷却面色难看,他心里恼恨,儿子说的话竟比不上别人。 陈元见他绷着脸,歪头看看他:跟我一块骑马不高兴? 李稷呛他:我必须要高兴吗? 陈元不知他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一路到了醉仙居,被告知李耿让石坚陪着逛街去了。 李稷气结:你不是说没奴才陪他吗? 是不是什么事,你都能生出一肚子气来?陈元笑着看他:你们皇子出宫都有护卫跟着,你偏信了我,倒还赖我了? 李稷让他气乐了,哼了哼,绷着小脸不搭理。 陈元失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号弹,快步到窗边,很快在天空炸开,并吐槽道:要是有手机就好了。 手鸡?李稷素来好学,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说的手鸡是哪种鸡? 不是小鸡的鸡,是,陈元顿了下,觉得跟老古董说是说不明白的,于是道:就是信号弹的一种,最高级的那一种,拿起来就能和对方通话,甚至,总之,是个好东西。 李稷听得稀奇:世上竟有如此好的东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陈元敷衍一句,转了话题:你腿脚不便,待会就骑马四处转转玩玩,看中什么就买什么,钱我来出。 表哥,那我呢?李耿走了进来,争宠爱似的:我不管,表哥给二哥买什么,也要给我买什么。 哪一回少你的了?陈元变戏法似的掏出个橘子扔过去:这不在宫里头吃个橘子还想着你呢。 李耿接住,嘿嘿一笑,手里握着那橘子,对李稷说:二哥,我分你一半。 你自己吃吧。李稷沉默了下,看向陈元,淡淡地问:今天你们约好了的? 昨儿表哥跟我说的,今天约了你一起出宫玩。李耿吃着橘子:我一想,这哪能少了我,我们哥仨在书院可是形影不离。 哥仨形影不离这几个字像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暖暖的,涌向全身,连同李稷的表情和眼神都柔和了。 静了一阵,他主动问:所以,该动身了吗? 陈元见他有转变,大为欢喜,站起身吩咐石坚去牵马。 我就不骑马了,走着逛才有意思。李耿蹦蹦跳跳,十足的小少年。 陈元看看跟前的高大的白马,这匹马是原主养在后院的,现如今成了他的心爱坐骑,又看看瘦弱的李稷,似乎坐上面也有坐上面的不方便。 片刻,他让石坚牵了匹驴驹子。这下,李耿眼睛一亮,嚷着也要骑,陈元只得又让石坚弄了一匹。 兄弟俩一人骑一个,陈元牵李稷的,石坚牵着李耿的,慢悠悠走在热闹的街上。 我堂堂相爷府的小爷,今儿倒成了你们俩的马夫了。陈元说着抚摸下驴驹子的后脑勺:你也辛苦了,小小年纪就出来赚钱,待会给你和你后面的兄弟买好吃的。 李稷看着他,也伸手抚摸了下驴驹子的脖子,小声嘟囔着:要不,我下来? 陈元偏头笑着看他:你对一头幼驴都有恻隐之心,怎就对我横眉冷眼的? 李稷和他对视一眼:你干的事不像是个哥哥该干的。他这话说得气恼:我都原谅你了,你还想怎么着? 关于那件事,陈元的确理亏,即使不是他做的,可他穿成了陈元,就只能哑巴吃黄连。 不过话说回来,李稷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记仇,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着呢。 那,陈元想了想,看看他,皱皱眉:听你这意思不像是原谅我了,要不然怎么还带着气呢。 李稷没理他,目光早就被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最后停在一处卖面具的地方,跳下驴驹子和李耿试戴起来。 陈元的眼神定住,难得这孩子露出天真童趣的一面。 不坐了,让这小毛驴也歇歇。李耿笑着:二哥,咱走着吧,你脚不便,走慢点便是,要不然就让奴才背着你。 此刻他们俩相处模式倒还真像亲兄弟,李稷也不想坐了,点头应了声好。 陈元停在吹糖人的摊位前,被老板的手艺惊到,不由心中感叹,又看看旁边捏面人的,也是一阵惊叹,这两项民间手工技艺到他生活的那个时代都有,不由得带了一层亲切感。 大街小巷,三人溜溜达达走走停停,东西没买多少,嘴却一路没闲着,尤其是李耿,他从未在街市上吃过东西,见什么都新鲜,连大街上的牛粪他都要蹲下来问问。 陈元简直没眼看,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要是捡起来尝尝,那可真是要传的满城风雨了。 李稷露了笑。 李耿瞪圆眼睛,撇撇嘴:宫里没牛,我自然不认得牛粪。说完问:你认得?二哥你呢? 不认得。李稷直了直腰,像是乏了,却依然耐着性子:你天真率性,有的人是不能比的。 这话李耿十分受用,面上登时带了笑,憨憨地,一口的小白牙。 瞧着这兄弟俩,陈元露出老大哥的欣慰笑容,不过李稷那句有的人他怎么愣是听出是在说他。 有的人是不是说的我?他开口直接问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李稷忍着扬起的嘴角。 陈元吊起眼尾,眼神是温和的,哥哥看弟弟那样,说话也是大哥哥的口气:好小子,没大没小。 李稷的脸绽开笑意,有点小得意的意思,他扬着下巴,这一刻的神情完全是十四五的孩子。 夕阳西下,远处的天烧红了一片,金色的霞光耀在人脸上,醉仙居雅间,三人坐在观景台上,看着夕阳西下,又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真不想回宫。李耿托着腮,懒洋洋的,还打了个饱嗝。 那就不回,休息足了,哥哥我带你逛夜市。陈元没骨头的靠着椅子,也是个懒懒的样子。 出来一天了,该回了。李稷靠着椅背,他手上是一颗橘子,闲闲地剥着:父皇教导我们,切不可贪玩过度。 李耿往椅背一靠:后天书院就开学了,明天父皇还要考我们。他愤然地小声哼了一句:过分。 后天,我们一块去书院。陈元坐直了身体,也拿了个橘子剥:路上也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二表弟? 李稷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赶在天黑前,陈元把俩小子送回了宫,临走前,李稷叫住了他。 多谢。李稷如此说,陈元有愣,接着笑:又装大人,你什么时候能像李耿那样啊?他摆下手:回见。 不知道为什么,李稷心里隐约吃味儿。 第25章 谁跟你是咱 初五,今天是书院开学的日子,陈元依旧睡到自然醒,去书院不急,宫里那俩小子要等皇帝下朝,他也是要等爷爷和爹下朝拜别的。 陈元不清楚他是哪根筋不对劲才说一起走,明明系统没安排任务。真是嘴贱。 洗漱过后,陈元照着镜子,看里头稚气的十七岁少年,十八岁的灵魂,天天围着十三四岁的臭小子转。 他叹息,全是他奶奶的系统干的好事。不过话说回来,十七十八好像也没多大区别,若真要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成年和未成年的区别吧。不过,在古代十五六就可以谈婚论嫁 陈元眉头皱皱,谈婚论嫁尚早,他现在就想睡大觉。 饭桌上,大夫人碎碎念的交代起来,言语间折射出的母爱让陈元颇为享受,觉得上天待他不薄,竟给了这么好的一个娘亲。 你这孩子,盯着为娘傻笑什么?话你可听进去了? 一字不差肯定是没有,但意思儿子知道。陈元夹了煎包给大夫人:阿娘,这牛肉煎包好吃,你别光顾着关心我,赶紧趁热吃。 大夫人不禁面上带喜,她这个儿子从前可是不曾关心过她,如今不仅口甜,行动上也是贴心的很,这对一个当娘的来说,是莫大的欣慰。 你喜欢吃,娘安排个府里的厨子跟你一块过去。她咬了口包子,满嘴流油:嗯,确实好吃。 哎哟我的亲娘,儿子是去学习的,带着个厨子像什么话。陈元忙道:你的心思儿子明白,书院那边一切周全,你就放心吧。 再说了,我做的牛肉煎包不次于这个。 大夫人看着陈元,心里如同蘸了蜜糖,先前总担心她这个小儿子走岔了道,如今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 陈元扒拉两口粥:阿娘,待会我与李稷李耿一块去书院。 大夫人费解:你与二殿下,好像她斟酌着用词:成了朋友? 陈元咬着包子,想着李稷那小刺猬:算是吧,不过他脾气不太对我味。 你可别再跟他一般见识。大夫人知道陈元的脾气更差是,上次那事皇帝那边没追究,已然是留了情面,若再发生什么,那可真就是把皇家的颜面不放在眼里。 我要跟他一般见识早揍他了。陈元咽下嘴里的包子,很自然的岔了话题:爷爷和阿爹要上早朝,哥哥姐姐们也不在,等儿子走了,那不就阿娘一个人坐这么大桌子吃饭了? 大夫人笑笑:你这个傻儿子。她拿起玉勺给陈元添了些粥:这么大的相爷府,还能孤单了我?况且别的院子的丫头小子一堆,你就别担心为娘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阿娘,饭还是要分锅吃,你若真孤单了,让这一屋子丫鬟婆子陪你。 大夫人笑着说好。 寅时刚到,李稷就起了,他的东西很少,几件贴身衣物再无其他,母妃留给他的四个心腹,只跟来了阿叶。 阿叶坐在桌上擦着长刀,宫里不许外人带刀进入,但他有能耐,自然束缚不了他,把刀放进鞘里,又拿过李稷那把短剑擦。 我这个年纪,是该天真爱笑些?李稷利索的给自己扎个马尾。 阿叶摸不着头脑:小主子说什么? 陈元说跟我一块回书院。李稷绑上发带,还有李耿。 那,阿叶擦剑的手顿住:小主子还想杀他? 李稷视线看向他,笑:我像是要杀他吗?又笑,学着陈元的口气:你这个年纪,怎张口闭口就是杀? 阿叶挠挠头,像是不懂,他本就是主子养来杀人用的,除了主子,其他的都是用来杀的。 李稷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苹果,扔过去,阿叶精准的用手接住,往衣服上蹭蹭,咬了口,憨憨一笑:真甜。 李稷也笑,气氛轻松,主仆俩闲话家常了会,朝鼓声响了。 阿叶把擦好的短剑收鞘,李稷轻声道:上早朝了。 那小主子何时动身?阿叶起身,往炉子了添炭。 当然要等下朝。李稷在屋里慢悠悠的走着,此刻他的脚不是跛的,一脚一步,走的稳稳当当。 阿叶看着,眉眼带笑,他家小主子每日扮跛子,真是辛苦了。 院子里有脚步声,是送早饭是太监宫女,李稷不着痕迹的一瘸一拐坐到了桌边。 陈章老爷子和陈卫昌终于下早朝了,陈元早早在门口候着,见他们一前一后下轿,笑盈盈迎了上去。 此次回书院的口粮就看这一举动了。 你阿娘给你多少银票?陈章喝口茶:去年三个月,你就花了一百万两,真是好大的手笔。 陈元没想到等来的是训,低着头不出声。 你钱都用去哪了?陈卫昌问。 院长扣了。陈元道:儿子没扯谎,爷爷和阿爹若不信,可以亲自问院长。 话说着,顺道把系统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 用钱如此阔绰,知不知道,这事传到皇上那去了!陈章冷着脸教训:还伙同两位皇子 他俩没花我的钱。陈元皱眉不解:我没花皇上的钱,关他什么事? 慎言!陈卫昌喝道:你给我闭嘴! 陈元没再多说,乖乖站在那挨训。这一百万两扯出一堆大道理,他不懂,怎么就关天家事了。 坐上马车,李稷看他垂头丧气,放下高冷,关怀了一句。 陈元把今早上的事前前后后明说了,听罢,李稷说:天家无私事,李耿和我是皇上的儿子,我们俩的事就是天家的事,你带着我们俩花钱玩乐,殴打李傲,李傲又是皇子,这事只要稍稍往父皇耳朵里一传,他自然憋不住火,加上李傲是未来储君人选,你说,这事是大还是小? 这下陈元通透了,靠着被子不说话。 还不明白?李稷问。 你说这么清楚我还不明白,那真是傻了。陈元说着一笑:难得啊,主动关心我。 李稷看到带笑的眉眼,心里头别扭,移开视线不吱声。 陈元把怀里的汤婆子放一边,坐直身子,双腿一盘:你觉得这事是谁在你老爹面前挑事? 我哪里会知?李稷垂下眼眸,玩着手上的汤婆子。 行了,没外人,咱俩就别藏着掖着了。 李稷抬眼看他:谁跟你是咱? 你啊。陈元将笑不笑的:我们好歹也是一起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朋友。 朋友?李稷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笑什么?陈元不服,咱俩的关系可是你老爹认了的。 那是皇上,是天子,即使只有我们俩,你也要注意下言辞,万一不小心传到皇上耳朵里,对你们陈家更会多一分厌恶。 这话说的知心知底,陈元感激,陈家是惠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事小说里提过,可偏偏这根刺拔不得,陈家父子若倒台,那牵扯的官员可太多了,加之还有赵家那边与之势力均衡,惠帝只得压着怒压着愤压着恶心,还要做出一副亲和皇帝的样子来和左右丞周旋。 李稷能说出这句话,陈元倒是不意外,小说里有提过他与惠帝父子之情浅淡,只是对陈元来说,这话全是个向着他的意思,不由得略感欣慰。果然小冰块开始融化了。 你这话,他压低声音:是在生事。 没事,有你。李稷说着笑笑。 有我跟你陪葬?陈元跟着笑:闲聊而已,况且传不到外人耳朵里去。 李稷眼神朝外头赶马车的石坚瞟了眼。 石头哥是我朋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朋友?又是朋友。李稷收回目光,一时诧异,他认知里的陈元不像是会跟任何人讲兄弟朋友的,不过,相处这么多日子,他确实变了。 陈元见他发愣,问:想什么呢? 李稷思忖片刻才道:你认为你这样的身份能交到朋友? 能啊。陈元不假思索:石坚,你还有李耿,全是我的朋友,我已然交到了。说着往他那靠了靠:难道说你不拿我当朋友? 李稷躲开他的目光:朋友二字在这京城里没有。 那是你认为的。陈元靠回被子,真切地说:是你生长的环境,才让你不信。他口气温和了些,喂起鸡汤来:你才十三,不对,是马上就十四了,从现在开始不晚,你换个心境看周围,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人美好的物多。 李稷有一瞬的恍惚,他自认读书不少,活得清透,却从未听过这样一番话,他周围的人教他恨,教他怒,教他争抢,教他杀人,却没有教他换个法活的。 你琢磨琢磨我的话有没有道理?陈元瞧着李稷的神色,盼着能让这小子改改性子,毕竟暴君这俩字不是褒义。 李稷哑然,事无绝对,道理也一样,所以他选择不答。 我会看相。陈元忽然说。 李稷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狐疑道:看相? 是啊。陈元大胆地说:从你面上我看出你将来会当皇帝。 李稷登时怔住,露出罕见惊慌的神情,陈元的话大逆不道极了,就这么毫无顾忌的,不怕死的说出来。 你!他瞪着眼睛,像是被人看透了心思的张惶,你这话该死。 陈元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赶紧认错,并转移话题:回书院咱们俩就不用在一组了,如愿以偿了,高兴吧。 李稷冷着脸不应话茬。 陈元以为他生气了,正要继续道歉,就听李稷小声责备:以后那种大不敬的话不要再说,憋在肚子里憋不死,说出来才是真的找死。 陈元笑了,吊儿郎当的样儿,玩着发带:表弟说的是,表哥记下了。 马车里安静了好长一会儿,李稷先打破的安静,他好奇陈元和院长的关系。 院长对你似乎很好。 他对我很好?陈元拔高音量:我看你是对很好这两个字有误区。 李稷大眼睛眨了眨,直言道:你可知我父皇都要敬重院长几分,书院从皇爷爷那一代创建,院长他老人家长命百岁,依然面容不老,人都说他是天上下来保佑我荣安国的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而且院长素来不跟书院学生有私交,对你爷爷和父亲也并不忌惮,为何单单对你? 陈元抖着脚,既不能对眼前是傻小子说实话,又不忍心骗他,稍作沉默,他倾身向前:实话跟你说,他还真的无所不能,至于他为什么单单对我好,那是因为上辈子我是他爸爸。 ?李稷茫然:爸爸? 我是他爹。 李稷: 开始上班的系统: 第26章 叫声哥 东山书院共有四班,分别命名日月星辰,按成绩分班,最精锐的全在日班,其次是月班,星辰两班大抵是能力尚弱年纪偏小的。 书院的院规,开学翌日就考核,来这里的学生个个身强体壮,资质过人,四个班的学生都是未来荣安国的栋梁。 系统加持的原因,陈元所有成绩均是优。以前哪一项他都能来个笑死人不偿命的车祸现场,如今仿若开了挂,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回到住处,陈元拿着碗叫上李稷和李耿一块去食堂。 好啊。李耿面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早就想跟其他学生一块吃饭了,一定很有意思。 李稷没说话,只乖巧的拿起碗筷,站到了陈元旁边。原先定的分组,因陈元成绩是辰班最优秀的,老师让他留下来带带其学生们,所以这组自然没分成。 意外的,又是料想的,李稷内心有点开心。 没错,来书院,就是要感受集体生活,尤其是你们两个皇子。陈元拿筷子敲敲李稷的碗:喂家雀呢?换个大点的。 李耿上前,把他那跟盆一样的大海碗举了举:哥,我这个可以吗? 你喂猪呢?陈元不由得笑。 换好碗,三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书院食堂。 李耿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一双大眼睛亮亮的,全是个兴奋。 军营里吃饭也是如此吗?他好奇。 陈元看他一眼:军营里可比这儿苦多了,那里哪能吃到这么多饭菜,顶多一个,有时候直接啃窝窝头配野菜。 可父皇说,一堆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吃着同种饭菜,特别的开心。李耿向往道:等我学满出师,就要去体验一下。 不出一天,你就哭着找娘了。陈元打击道。 李耿不在意,放慢脚步找李稷谈人生理想了。 人多吃饭香,李稷竟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米,陈元露出老大哥的眼神:早知如此,咱们去年就该来食堂吃饭的,若你每顿饭都能多吃些,也不会比你弟还矮半头了。 李稷葡萄似的眼睛乌溜溜看着他:今年我肯定长高他半个头。 陈元笑了,安抚的伸手拿过李稷脸上粘的米粒,顺手还捏了下他的脸:有点肉了。 李稷的脸蹭的红了,圆乎乎的眼睛眨眨,想生气,李耿拿着几个桃酥跑了过来:抢到了。 陈元视线看他,伸手接过桃酥咬了口:嗯,酥脆好吃。 李耿嘻嘻笑着,递给李稷一块,疑惑:二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李稷接过桃酥,垂着眼支吾:吃饭热的。 这个天,你能吃饭热?陈元吃着桃酥问。 就热!李稷又耍小脾气了,气呼呼地。 陈元咀嚼的嘴微顿,赶忙不再惹这个小气包。 李耿拿了四个,手上还剩一个,他又递给了李稷:二哥,表哥说了,你是咱们哥仨最瘦弱的,你多吃点,快,拿着,我专门给你抢的。 李稷看他,短暂迟疑,接了,掰开,和李耿一人一半,并瞄眼陈元:没你的。 陈元笑眯眯:我不要。看见你们兄弟俩感情日增月异,我就是不吃,心里也高兴。 元宵节,书院照常上课,系统给了一份李稷的详细资料,陈元不懂:给我这个干嘛? 系统不讲话,让他自己看。 陈元从头到尾看了看,末了视线停在李稷生日那里,嚯的一笑:我要是主动给他过生日,你有奖励给我? 系统还是沉默。 算了,跟你这个毫无感情的系统说再多也无用。陈元把资料放在了枕头下:明天给我准备个蛋糕,还有几个菜,要现成的,上课一天,我可没体力再做饭。说完又打个响指:可乐雪碧果汁连同牛奶捡样来几罐,再给我来两罐啤酒。 【叮,订单生成,共消费一千两】 一千两?陈元拧着眉:你按哪个朝代的物价? 【21世纪的物品运输到这个世界,光路费就500两】 陈元呵呵:这学期家里就给我一千两,欸,对了,你这一千两是积分制还是虚拟金钱,再或者实体现金? 【请宿主放心,上次的一百万两去掉税收,还剩五十万两全部转入到你的账户余额】 陈元开怀的笑了:算你有点人情味。 傍晚的时候,陈元叫住要去食堂的兄弟俩:今天元宵节,哥哥我给你们改善伙食。 食堂里有元宵,老师说了,迟了就抢不到了。李耿小孩子心境,只想着吃,说完立刻期待地问:哥,你做什么好吃的?有没有元宵? 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陈元保持神秘。 去哪?李稷把那比他脸大的碗抱在胸前。 皇陵。 有院长的腰牌,他们顺利出了书院天黑了,快到皇陵时,能看见那里传来星星点点的火光。 李耿上前两步:怎么那么多光? 陈元也纳闷,他只是让石坚和阿叶早些回去简单把屋子布置一下,那俩小子拉着阿木他们不知又搞了什么。 到了看看不就知道了。李稷脚步不由加快。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近了,看清了,漂亮的灯笼,每个灯笼上面写着对李稷的祝福,灯笼里的光映亮了夜空,也映亮了李稷的心。 李耿张口结舌:太美了。 陈元明显是个愣,暗暗呼叫系统搞什么玩意,好在李稷是男的,要不然都成情感告白了。 【温馨提示:你们俩是锁了的男男CP】 陈元腿一软,差点跪喽,就算是,过个生日而已,布置的这么像求婚现场干什么。 院长派人送了这些东西来,说是你要的。石坚上前:您看,属下几个人布置的如何?可满意? 陈元拧起眉头,他奶奶的我满意个熊! 你 你吩咐的?话才开了个头,被李稷抢白了,他看着他,眼神,表情,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像寒冬里融化了的冰,像归队的孤雁,柔和的,欢喜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陈元的心情如何形容呢,内心疯狂我不是我没有别感动,别对我产生超出兄弟情的感情,但嘴上却不忍他失落,只走到桌边拆开蛋糕:过来,我们一起把蜡烛插上。 我们一起这四个字显然打动了李稷,他迟疑上前,拿起一个彩色蜡烛:这个真漂亮。又看向蛋糕:这个更漂亮的叫什么? 生日蛋糕。陈元叫李耿过来一块插蜡烛。 李耿还是个目瞪口呆:哥,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娶我二哥呢。 陈元:! 李稷的脸哗啦烧红了,火辣辣的,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胡说八道什么呢!陈元瞪眼,佯装要打李耿:臭小子,等你过生辰,我弄得比这还漂亮呢,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真的?下个月就是我生辰,你可别忘了。 记着呢。 李耿可爱一笑:哥你对我们真好。 那是自然,当哥的对弟弟好应该的。 李稷心中那份滚烫冷了下来,连同烧红的脸,也是,他与李耿在陈元眼里并没什么不同,但心底深处不知道怎么想的,总盼着能有点不同。 蛋糕、雪碧可乐果汁连同啤酒,李稷他们都是生平第一次见,听都没听过,但听了是从院长那里寻来的,就都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陈元不禁暗暗感叹系统在这世上被人捧得过高,又咬着后槽牙骂他挖坑让他跳。他不排斥男男,世间万物,男女老少,有情有爱,管他是男是女,可他活了这么大,即使没交往过女朋友,但自认为不是同性恋。 二哥,李耿拿着罐啤酒:你感动吗?我都感动了。 我,李稷偏过头去看陈元,谢谢。 陈元笑着看他一眼:我就图你个谢谢?他递给他一罐牛奶,又伸手把李耿手上的啤酒夺过来,塞了罐牛奶:小孩子喝牛奶。 不小了!李耿抗议:十四了,过两年就能娶妻生子了。 哟,毛没长齐呢,还娶妻生子。陈元笑着朝李稷靠过去:点上蜡烛你许愿,然后吹灭。 李稷半懂半不懂的依言照做。 许三个愿望。陈元提醒,别说出来,自己在心里许就好。 李稷茫然:为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李稷瞬间捂住嘴,眼神传递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来。 这样子可爱极了,陈元噗嗤笑了:对对对就这样,许吧,许完一鼓作气吹灭蜡烛。 李稷闭上眼乖乖许愿,认真的样子有点好笑。 吃蛋糕的时候,李耿凑了上来,十分好奇:二哥,你许的什么愿? 不能说。李稷表情认真:说了就不灵了。 那你愿望里有没有父皇,有没有我?李耿一口一口塞的欢,含糊不清的:有没有表哥? 李稷看了陈元一眼,没回话。 吃着蛋糕嘴也不闲着。陈元拿脚踢下他:等你过生日许愿的时候,你大声喊出来。 李耿疯狂摇头:不要! 那你还问你二哥?陈元拿过啤酒喝了两口,若有所思的:等我过生,三个愿望我要许一样的。 为什么?李耿不解。 李稷看陈元。 陈元又喝口啤酒,半天才说:愿望少。说完笑着继续往肚里灌酒。 李稷伸手夺过了啤酒:你有心事? 陈元偏头看他:小孩子家知道什么是心事?又说:我有个能呼风唤雨的爹,能有什么心事? 我就想回到我来的地方。这话,陈元只能咽在肚子里。 李稷没说话,看看手上的啤酒,好奇地问:这酒好喝吗?他不等陈元回答仰脖子灌了一口。 欸!陈元急了:找揍是吧!才多大就喝酒!他一把夺过,打手轻拍了下李稷的脑袋瓜。 李稷整张脸皱着:这酒什么味? 什么味?李耿凑过来:好喝吗? 李稷吐吐舌头,呆呆地:不好喝,像马尿。 啊?李耿鼻子闻了闻:马尿是这个味吗?二哥你是闻过还是喝过? 李稷: 陈元给他们俩笑死,乐的歪在榻上他们哥俩研究啤酒。不知怎地,看着看着,他竟冒出在这待着很好的念头,这个念头一出来,陈元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拍自己脑门,他曾问过系统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系统不答反问,让他觉得有回去的可能,毕竟许多绑定系统的小说中,有宿主又回到原来世界的例子。 所以,陈元生了想回去的念头。 哥,李耿摇摇晃晃的坐过来,像是醉了:我怎么看你是重叠的呀? 一说话满嘴酒气,陈元一巴掌拍在李耿背上:谁让你喝的酒! 李耿已经醉了,歪在被子上傻傻的笑,然后睡了。 陈元气结,再看李稷,喝的小脸通红,坐在那正拿着个蜡烛吹。 陈元眼睛睁大,阔步上前厉声:我走个神的空,你们俩混蛋玩意把酒喝了! 李稷傻笑,痴痴的,继续吹,陈元把蜡烛给他扔了,他立马不干了,不大高兴的要去捡,给陈元拦住了。 放肆!李稷叫了一嗓子,随即双腿一软,好在陈元眼疾手快接住了。 卧槽,我他奶奶的陈元抱起李稷去了床上:上辈子欠你的是吧! 李稷还在傻笑,晕的天旋地转,看样是真喝了不少。 笑笑笑,笑个屁!陈元给他脱鞋子,脱衣服,嘴上骂着,手上却柔着。 爹!李稷突然喊。 我不是你爹。陈元把枕头给他弄好,把他脑袋摆正,你应该叫我哥。 李稷迷离着眼看他:爹。 陈元看着他,无奈叹气,回他的醉话:这么想当我儿子? 李稷傻呆呆的看着他,少年漂亮的脸上挂着笑。 陈元又叹口气,扯过被子给他盖上:我是你表哥,叫声哥来听听。 李稷喊晕,眼皮上下打架。 睡吧,睡醒了就不晕的难受了。陈元给他掖被角,我去看看李耿那小子。 他刚走两步,就听到了一声哥,脚步顿住,陈元回头。 李稷躺在那在看他,又轻轻的喊了声哥,也不知哪根筋不对,陈元脚步转回,坐到了床边,喂了小半碗白开水给李稷,又柔声细语一阵问他想不想吐。 李稷干呕了一阵,说着胡话,一会爹一会父皇一会冷宫,一会啤酒一会可乐的,陈元瞧着怪心疼,后悔问系统要啤酒了,又骂系统给一箱子,明明他只要了两罐的。 李稷安静了一会,慢慢抬眼看陈元,半天,问:哥,你能抱着我吗? 都喊他哥了,能不抱吗,再说,小气包头一次这么乖巧,他得给面子。 陈元抱住他上半身,像哄婴儿睡觉轻拍着后背:睡吧行不行? 哥,李稷伸手抱住了陈元的腰,把脸埋在他颈间,闷闷地说:长这么大,只有你记得我的生辰,只有你 脖子那里湿润了,陈元有一瞬的吃惊,李稷居然哭了,这么要强的一个孩子,此刻埋在他颈间哭的跟什么似的。 别哭别哭。陈元笨拙的安慰:以后会有很多人记得你的生辰,你会得到很多人的关心 我只要你!李稷打断,撒娇的哼哼两声。 陈元: 操了,暴君不可怕,可怕的是撒娇的暴君。 别闹,松开我睡觉行不行?陈元放轻了声音哄他。 李稷依旧撒娇的哼哼,不肯撒手。 陈元无语望屋顶。 许久,李稷终于睡着了,陈元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揉揉发酸的胳膊,轻手轻脚出了卧房。 软榻上,李耿睡得四仰八叉,陈元给他盖上被子,把里屋外屋的炉子都加了炭,又给他们俩各自弄了手炉脚炉。 石坚走了进来,陈元往榻另一边一躺:还有蛋糕,好些菜都没动,饿了就再吃点。 刚刚您给我们的还有呢。石坚问:不回书院了? 俩混蛋玩意醉的跟死猪似的,怎么回?陈元揉着太阳穴:在这睡吧。 他扯过一床被子,卷身上,刚闭眼就听叮一声。 【恭喜宿主,获愿望卡一张】 陈元倏地睁眼,在脑子里问:什么愿望都可以? 【是的】 陈元不废话,直接说:我要回去。 【抱歉,原世界宿主的肉身已经火化了,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陈元: 那我许愿让我□□恢复。 【抱歉,能力有限,办不到】 这他奶奶的叫什么愿望都可以?办不到就别吹牛! 陈元恼的坐起身,对着空气一阵骂骂咧咧,让系统带着愿望卡滚。 石坚瞧的目瞪口呆,断定,陈元也醉了。 陈元觉得他应该是很生气的,但得知真回不去了,口头上虽然骂了几句,心里头却有块石头落地一样,有种,终于只能留下来的快意。 第27章 这就开始吃醋啦 杜老师,十圈是不是太多了?陈元考虑李稷的腿脚不便,十圈定是吃不消。 杜修平没接,连看都没看他们,只道:二十圈。 陈元靠了一声,杜修平终于看他了:我的脾气可不好。他手上的鞭子照着陈元小腿肚子就是一下:书院禁止学生喝酒,你抄了那么多院规,白抄了是不是? 火辣辣的疼,陈元咬牙忍了,看着他商量道:老师,李稷脚不便,二十圈哪里吃得消? 杜修平看了眼李稷,手上的鞭子甩了甩:要不,他看回陈元:你替他跑。 老师!李稷耐不住了:学生可以,不用任何人替。 杜修平笑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撑不住就告诉老师。说着看向陈元:跑吧,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去休息。 李耿脸皱成苦瓜,小声嘟囔:上一天课,饭还没吃呢,二十圈怎么跑?说完要哭。 吵死了!杜修平冷着脸:想享福回宫里当你的皇子去,别在这哭哭啼啼丢人现眼! 李耿瘪着嘴忍了一包泪,围着操场跑起来。 陈元大手按在他头上揉了又揉: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就哭? 李耿抬手抹泪,皇子脾气上来了,埋怨:哥,都怪你,本来十圈的,你偏要跟老师讲道理,这下好了,二十圈,我现在又累又饿越说越委屈,话到这直接哭起来了。 陈元给他哭的怪自责,认错又安抚,李耿吸吸鼻子,抽噎道:等我生辰的时候,那个啤酒就别准备了,喝酒误事,果然是误事! 好好好。陈元忽而笑了,觉得李耿这小子挺可爱,忍不住又去揉他的脑袋:哥跟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带你们俩喝酒。 他说完看向一瘸一拐慢慢跑着的李稷:可以吗? 李稷没接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意陈元先关心李耿,在意陈元手揉李耿的脑袋不揉他的,在意陈元与李耿肩并肩跑不等他,在意到会有生气,他生自己的气。 陈元脚步放慢:小脸绷着跟我欠你钱似的,你也怪我? 李稷不看他,也不说话。 陈元叫屈:酒是我让你们俩个臭小子喝的? 没怪你。李稷看他:喝酒的事是我们俩的错,连累你受罚,但,圈数的错全在你。 好好好,全在我。陈元好脾气地说:还不是怕你受不了,早知道你没问题,我就不说了。 李稷喜欢听陈元那句怕你受不了,他脸上露了可爱的笑意:又不是没跑过,怎会受不了?再说了,我的脚是旧伤,无碍的。 陈元看下他的脚,关心道:不是累了就会疼吗? 李稷很高兴,陈元一关心他,他就高兴,抿着嘴笑。 笑什么?陈元不解。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书院的课程比跑步累多了。 陈元想了想,也是,便不再担忧。 几圈下来,三人的脚步放慢,到最后干脆围着操场散起步来。 天已经黑了,陈元抬头,满天星星,闪闪发着光。 李稷和李耿跟着抬头看星星。 这么喜欢看,那今晚上别睡觉了,老师让你们哥仨看个够! 杜修平的声音响起,吓得李耿惊叫了一声,三人连窜带蹦的跑远了。 杜修平没吓到我,你小子那一嗓子吓到我了!陈元喘着气骂:欠揍。 李耿耍小孩子性子,往他那靠了一下:哥,我累了。 你累了,我能怎么办?陈元也累,腿肚子还挨了一鞭子,他擦擦汗:男子汉大丈夫,咬牙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你背我。李耿调皮捣蛋的扑向陈元的背,半挂在他身上,撒娇:哥,你背我一圈,不不不,半圈行不行? 他奶奶的!你累,老子不累是吧?话是这么说,但陈元却双臂向后,挽住了李耿的腘窝,长呼口气说:搂紧我,就半圈。 李耿雀跃道:哥你真好,等我回宫一定让父皇赏你。 李稷的脸瞬间凉了,气鼓鼓的,冒出把李耿拽下来的念头,他咬着唇,索性停下,不跟他们一起。 陈元背了李耿半圈,放下他才发现李稷不见了。 你二哥呢?他环顾四周。 李耿跟着环视:没、没看见。 陈元眉头一拧,凶他:他腿脚不便,你趴我背上没往后看看? 李耿理亏,缩缩脖子:我这就找便是,你别气。 回来!陈元喝一声:给我老实在这待着! 是在约莫五十米的地方找到李稷的,陈元上气不接下气:你吓死我了,怎么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累晕了。 李稷没搭腔,坐在地上手指画圈圈。 陈元蹲下:脚疼了? 李稷低着头,不说话。 陈元伸手去摸他的脚:是不是脚疼了? 李稷轻轻哼一声。 哼什么哼!陈元在他鞋上打了一下:说话! 李稷抬头,眼睛瞪的圆溜溜:说什么? 脚。陈元去脱他的鞋: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李稷不让,抽回脚:大晚上的,看不清楚。他依旧气鼓鼓的,活脱脱的小气包,闹着别扭,小声嘟囔了句:疼死才好,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背我。 陈元听见了,顿觉好笑,直接回怼: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关心吗?你不是最爱逞强了吗? 李稷立刻气结,推他一下,耍了小孩子脾气:你走! 陈元毫不在意,挨着他坐下,冲不远处大声喊李耿,然后拽过李稷的脚,蛮横脱了鞋袜,边揉边无奈道:我真是哪辈子欠你的。 李稷清澈的眼睛看着他,没说话。 陈元偏头看他一眼:看我干嘛?我说错了吗?我关心你,就是找不痛快,不关心你,又不对了。叹口气:命苦啊,两臭小子都欺负我。 小跑着过来的李耿一屁股坐到地上,因太累,干脆往后躺在地上: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陈元狠狠剜他一眼不搭理。 李稷抿唇看着他,静了片刻才道:我也错了。 陈元抬头看他,笑:不容易啊,能让二殿下认错。 李稷漫不经心的看向别处:本殿下向来是知错就改。 陈元嘴角带着笑意,仅仅一个生日,就让这小子有了清晰可见的变化,看来他本质不坏。 李稷视线转回陈元,干净的眸子里泛着浅浅的暖意,试着抽回脚:别揉了,其实,不疼。 陈元又揉了几下,才松手,他看一眼旁边的李耿,就势也躺在了地上,下一刻又坐起身,差点碰到穿袜子的李稷。 我给你穿。陈元很会照顾人,这源于他是孤儿的缘故。 李稷没料到他会给他穿鞋袜,一瞬间,心里有个小人雀跃,他犹豫一阵,小小声地:谢谢哥。 陈元哼了哼:你少气我几次就行了。 李稷理亏,自我反省。 三人躺在地上一起看星星,李耿说他现在看什么都像吃的,陈元和李稷笑。 咱还跑吗?某个时刻,李稷问。 陈元和李耿沉默。 李稷坐起身,看看陈元和李耿的距离,弹弹身上的土,起身,去了他俩中间躺着。 陈元:? 李耿:? 我想挨着哥,李稷心虚地说:也想挨着弟弟。 别挨着了,都回去吧。 三人先是一愣,接着齐刷刷看向突然出现的沈锐青。 看什么?老师我刚刚替你们求情了,不愿意回是吧?沈锐青踢了下脚边的土:不愿意回就给我接着跑! 三人被土呛了一脸,纷纷起身,异口同声说了谢,欢笑着跑开了。 陈元与李稷肩并肩,李稷笑着。 哥,背我吧。李耿开玩笑,追着陈元说。 陈元直接一个轻巧的后翻身,再接着一个擒拿:臭小子,先打过我再说。 李耿挣扎了两下:不打不打,我累了。 陈元松开他,哼笑,还未反应过来,李耿就跳上了他的背,树懒似的挂在他身上,笑哈哈地。 陈元好笑又生气,更好笑的是李稷上前直接蛮力将李耿推了下去,自己跳上了他的后背。 哥,方才你背过我弟了。李稷搂紧了陈元的脖子,双腿紧紧勾住他的腰:该背我了。 不知怎的,陈元竟听出两分撒娇的意思来。 摔了个屁股蹲的李耿,不服:二哥你耍赖! 李稷怕陈元的背再次被抢去,蹬了蹬脚,急急地:哥,快走。 陈元给他俩整乐了,这次帮了李稷说话,背着他朝宿舍走去。 哥,李稷附在陈元耳边:等哪天你跑不动了,我背你。 得了吧,瘦的跟小鸡崽子似的。 陈元话音落地,李稷从他背上挣脱下来,与他并肩,不说话。 又生气了?陈元觉得李稷真是气包本人了。 李稷摇头:我能背动你,不信咱试试。他说着要去背陈元。 陈元开怀的笑了笑,拍拍李稷的背:等我哪天跑不动再背。又说:你要多吃点饭,长胖些长高点。 李稷悄悄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陈元看着李稷盆一样的碗,愣愣的:这碗是不是太大了? 大吗?李稷看看碗,又看看陈元,眼神真挚可爱:从今天开始我就用它吃饭,这样才能长胖长高。 陈元: 第28章 哥,哥,哥,哥,哥 李耿的生日,因宫里派了人来给他庆生,陈元和李稷一块送了他上好的笔墨纸砚。 清明一过,气温明显暖了起来,府里送来了好些新做的衣服鞋子,陈元拿了几件送给了李稷。 你的衣服我穿着大。 陈元甩下自个的发带,抬腿在椅子上,颇具江湖习气地道:这些衣服鞋子表哥我全让府里按照你的尺寸做的,合身的很。 李稷心里一暖,好像有点害羞的味儿,呐呐的: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院长给的。陈元说的是实话,系统给了他李稷的详细资料,那上面写着。 院长为什么要给你我的尺寸?李稷不明白。 陈元含糊地答:嗯,当然是我要的了。 李稷傻傻地又问:院长前世真的是你儿子? 啊?陈元忍了笑,点头:那还有假。 李稷信了,深信不疑的那种。 看他眼神,陈元就知道这傻孩子真信了,登时怀疑这种智商的李稷怎么搞密谋当上暴君的。 他清了下嗓子,转了话题:清明节那天,你去哪了?一大清早就不见你人。 给我母妃上坟去了。李稷不瞒他。 听到这话,陈元收了笑意,把脚从椅子上拿下来:抱歉,我忘了清明这天,顿了顿,哥的错。 李稷微微笑笑,似乎不太想提清明:衣服鞋子我就收下了。 就是给你做的,当然得收着。陈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发带和抹额:这是我阿娘备的,你用着肯定好看,还有这个,他从袖口里掏出两个腕带:我备的,护腕的。 李稷乖乖接了,看他一眼,犹豫着:我弟也有吗? 有。陈元理了理衣服:腕带我们哥仨都有。 李稷垂下眼睫哦了声,宝贝似的将那两个腕带收好。 李耿手上抱着个球蹦蹦跳跳进了屋,提起五日后蹴鞠比赛的事。 听说,球社仪仗队也来。李耿转转手上的球:书院连仪仗队都没有,但咱们各个精英,想必是赢定了。 仪仗队?陈元想了想:哦,你是说啦啦队。 啦啦队?李耿球抱在胸前:奇怪的叫法。 哪里奇怪。李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觉得哥这叫法有趣。 李耿扭头:二哥最近不对劲,怎事事向着表哥? 李稷默了下:我觉得有趣,你觉得奇怪,个人看法不同罢了,怎还扯到向着哥了? 哥,哥,哥,哥,哥。李耿撅下嘴:最近也叫的亲热了。 李稷的脸微微泛了点红,呛他:你叫的不亲热吗? 哪有你叫的亲热。李耿当惯了高高在上的皇子,回呛:像是姑娘家叫相公那样! 一下子,像是红墨泼了,李稷的脸烧起来,眸色陡变,对着李耿就扑了上去,像小时候那样两人扭打起来。 陈元就出去上个茅厕的空,回来就看到他们俩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互殴。 石坚、阿叶还有李耿的护卫冯锦都只愣愣看着,无人赶上去拉架。 靠,怎么打起来了?陈元扯了一嗓子:都愣着干嘛,赶紧给我拉开! 说,怎么回事?陈元板着脸,拍了下桌子。 两人低着头都不说话。 都给我抬起头来!陈元又拍下桌子,这回是拿茶杯,刚才那一下拍重了,手心热辣辣的。 你是哥哥,你说,怎么回事?陈元让李稷说。 李稷犹疑片刻,小小声的支吾两句,陈元没听清楚:大点声。 他害羞!李耿抢话:哥,我说你是他相公,他害羞了。 什么?!陈元的脸黑成锅底。 李稷连耳朵都红了。 不是不是。李耿回忆下方才的话,傻不愣登的:瞧我这脑子,都给二哥打傻了,反正,提相公这一茬了,他就冲过来打我,表哥你说他怪不怪?又说:我不能让他摁着打吧,总要回手的。 你给我闭嘴!陈元忍着抽这小子的冲动:胡说八道些什么玩意? 就是我提了你是他相公 让你闭嘴没听见!陈元火了,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李稷整个人红了,咬着下唇,一双漂亮的眼睛恨恨瞪着李耿,像是一只小猛兽受了天大的欺负,要咬回去。 李耿怂了:我,我支吾半天就这一个字,把求救的目光望向了陈元。 陈元让他走了,石坚他们几个也退下了。 陈元看向李稷,深吸了口气,才开口:多大点事,至于气成这样? 李稷忽然就无地自容上了,像是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人摆在了桌面上,什么也没说,转身一瘸一拐走了。 哎,你小子,陈元愣愣的:这小怪脾气。 他叹口气,也好,省的都尴尬,又骂李耿那小子嘴贱乱说话,转而又瞄准系统骂。 陈元放空了一会儿,只要一想到他真把未来的暴君掰弯,就冷汗直流。 【你掰弯的可是未来的帝王,够你吹三辈子的牛了】系统难得有空闲跟他耍嘴皮子。 陈元眉头紧皱,脸色不大好,显然这话刺耳。 老子这就去弄死你!他骂,摔了个杯子:他家可是有皇位继承的!跟个男的搞CP算哪门子事? 系统没动静了。 陈元心烦意乱,这天晚上失眠了,竟因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太怪异了。 李稷也失眠了,睡不着,看书看到天快亮,玩了会短剑,穿戴洗漱好,当没发生一样去找陈元吃早饭,只是,他不理李耿,李耿也不理他。 瞧着闹别扭的兄弟俩,陈元心累。 兄弟俩是蹴鞠比赛那天和好的,一起为书院参加比赛的师兄们呐喊助威。 二哥,上次那事怨我。李耿主动认错:你不气我了吧? 李稷手上拿着陈元做的彩花:若是气你,早不理你了。 李耿嘿嘿一笑,晃晃手上的彩花,往他那凑凑:二哥,你看那边。 李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知何意的表情:看什么? 你没看见那些仪仗队的姑娘?李耿伸手在李稷眼前晃晃。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打下他的手,视线转回:看见了。 有没有觉得哪个好看?李耿笑盈盈的,十四岁情窦初开的年纪,讨论哪个女子好看,实属正常。 李稷放淡了口气:没兴趣。 再过个两三年,父皇就要给咱们婚配了,你怎会没兴趣?李耿颇为理所当然:你我娶妻生子都是必然,这是定了的,改不了。 男儿志在四方,先立业再成家也不晚。李稷说这话时,声音里已经透出一丝肃冷。 话是如此,可我们是皇子,真有幸继承帝业,那更是要担负起皇家子嗣 李耿!李稷严厉打断了他的话:身为皇子,张口闭口就是些儿女私情传宗接代的事,你就这点志向? 李耿不知李稷又生哪门子的气,教训完他就气呼呼的去了一边。 我哪儿说错了?他实在不明,只好把目光望向了陈元。 陈元正专注看球,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俩,李耿不忍打扰,只得叹口气,晃晃手上的彩花,委屈起来,末了竟抹起泪来。 球赛结束,吃饭的时候,陈元才注意到他们兄弟俩不对劲,一头雾水地问:又吵架了? 两人只扒拉饭,都不说话。 陈元蹙眉,心累。原想问上一句这次因什么,但话到嘴边改口了:打是亲,骂是爱,这话用在兄弟上面也讲得通。 李耿傻白甜的地一笑:是嘛。他给李稷夹了块牛肉:二哥,我们俩感情好是不是? 李稷咀嚼的嘴一顿,点头,然后夹了几块牛肉给李耿。 李耿呲牙笑。 李稷跟着呲牙笑。 陈元捡笑,李稷却故作凶神恶煞地对他说:你笑什么? 我就笑怎么了?陈元拿筷子敲下李稷的脑袋:你还咬我不成? 李稷啊呜一声,凶萌凶萌的,陈元笑的更开怀,李耿也跟着笑了。 这一刻,陈元真切感受到李稷全变了,从里到外都不一样了。 他嘴角噙着笑,自我满足,对他好的心思总算没白费。 饭毕,闲聊,陈元随口问了句兄弟俩闹别扭是为什么。 李耿一五一十说了。 听罢,陈元一乐:你的话一点不假,这样的身份地位娶妻生子也快了。 李稷视线看陈元,咬咬唇。 陈元继续乐陶陶地说:今年我十七,过年的时候阿娘提婚姻这事呢,说想跟我结为夫妻的官家小姐有十几个了。 李稷的脸青了。 李耿一听,忙问:哥,都有哪个官员家的? 不知道。陈元想了想:我跟阿娘说了,到时候每家小姐都见个面认识认识。 李稷的脸更绿了。 李耿震惊:哥,你全娶回家? 陈元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你哥我是哪种人吗?我主张恋爱自由,婚姻只娶一个,之所以都见个面,这样才能从中选出心仪的,然后与之交往,最后步入婚姻殿堂,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 啪啪啪啪李耿掌声热烈:哥说的真好。 李稷一张小俊脸却憋着的铁青,要杀人似的。 陈元潇洒一笑:那是,我可是 开了个话头,不经意扫了眼李稷的脸,陈元猛地顿住。心里嘀咕道,这小表情跟要屠城似的,谁又惹他了。 【叮,正确答案:您】 陈元: 这时李稷缓缓看向他,眼神发射刀子,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陈元: 你哎哟!卧槽! 话开个头就被李稷一脚踹烂了凳子,摔了个四脚朝天。 陈元望着房梁想,他变了,哼,变个屁! 第29章 今日份小得意 天热了,皇陵四周,绿树成荫,飞鸟走兽游鱼,各显生机。 小河边,三五三群的学生挽着裤脚,光脚在水里学抓鱼,今日来学抓鱼的全是贵胄子弟,他们对野外生存全然没有半点经验。 每年暑期到来之际,书院都会有一场七天七夜的野外生活考验,故而,抓鱼捕猎爬树,认识野菜野果草药等等,是要学习。 几匹马出现了,来人是杜修平以及其他几位老师。 瞧瞧这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蠢货!是不是还得趴娘怀里吃女乃!杜修平是个暴躁脾气,见他的学生的笨样,气的直骂娘。 老师,您不让我们用功夫,也没有钓鱼的工具,就这么徒手抓,这儿的河水湍急,如何抓得到? 有学生大声控诉。 杜修平高喝一声:他奶奶的!是不是鱼跟草似的长在那不动,你们才能抓到?野外生存那日,老子是不是要给你们一人备一套鱼钩渔网? 学生里有小声嘟囔的声音。 杜修平翻身下马,将马鞭向身后一扔,沈锐青利索的接住,一只脚放在马背上,笑道:你们这群小王八蛋,非要惹急他。 杜修平直接下水,单手抓了条鱼,技术显然极熟,扔给一个学生,又徒手抓了几条。 抓不到?他瞪一圈目瞪口呆的学生:我抓的不是鱼?嗯? 全员鸦雀无声。 杜修平朝沈锐青伸手,那马鞭扔到了他手上,他一鞭子挥向水里,立时几条鱼浮上水面,各个翻了肚皮。 全员屏住呼吸。 杜修平又随手拿了河底几块小石头,一个一个扔回水里,少顷,几条鱼翻着肚皮就飘上来了。 全员目瞪口呆。 杜修平又去岸边折了根树枝,用它也搞了几条鱼。 全员心服口服。 漫山遍野都是抓鱼的工具!杜修平气的骂:你们这群没脑子的废物! 李稷和陈元对望一眼,陈元小声质疑:杜老师肯定用武功了。 李稷摇头:是抓鱼的技巧和力道,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陈元无声笑:还是表弟看的透。 几个老师骑马走了,这几天的课程,衣食住行全部是在野外,杜修平抓的那些鱼,学生们分了烤来吃。 李稷一身青衫,月牙白的发带飘逸,明眸皓齿,浓浓的少年感扑面而来,担得起年少华美这四个字。 他赤脚坐在河边,紧挨着陈元吃烤鱼。 李耿对着他们俩坐,吃着烤鱼,嘴里也不闲着,话多个没完。 这野外课程可是害苦了他这个生来没受过什么苦的皇子,且不说别的,单单几天不洗澡就已然叫他浑身难受。 什么时候才结束?李耿哭鼻子:我脚都磨出泡来了,头发都馊了。 陈元朝河扬扬下巴:跳下去洗便是,野外生存就是这样。 李耿看了眼河,抹泪,继续碎碎念:天天睡这深山老林里,哥你看,蚊子咬遍我全身。 陈元环顾四周,然后从怀里掏出防蚊喷雾递给李耿:晚上睡觉喷喷。 这是什么?李耿稀奇。 防蚊的。陈元说着嘘一声:小心,别让老师和其他学生看到。 李耿赶忙塞怀里,面上带了笑,目光看向安静的李稷,小声问他有没有。 他缺不了。陈元塞李耿嘴里一块鸡蛋糕。 李耿眼睛圆溜溜,低头偷偷吃起来。他心里隐约犯嘀咕,这几日,陈元总能不知打哪弄来些吃的喝的用的,倒真是便意不少。 陈元又变戏法的给李稷李耿一人一罐牛奶。 快喝。陈元催促道。 哥,你没有?李稷小声关切:我们一人一半。 我喝可乐。说完这句,陈元开了瓶可乐。 李稷抿抿唇:我也想喝可乐。 陈元无奈: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我喝什么你也喝什么,就看着我碗里的香是吧。 哥你说的是我吧?李耿傻白甜的接话。 陈元给了李耿一个看智障的眼神:是,说的就是你。 那你给我喝口可乐。李耿张嘴,陈元给他喝了。 李稷倒是没醋意,而是立刻把手上的奶递给陈元:剩下是哥的了。 他眼神迸射出圣旨一般的光芒,刺的陈元只能接过来喝了。 李稷小情绪立刻愉悦了,小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毫不掩饰心中的欢喜。 陈元忽略,面上安静喝奶,脑子里已经跟系统大骂十八个回合了。 骂完,系统向他推销起古代版手机。 【使用简单,可语音,可视频,价格亲民,有赠品,对接下来野外生活非常有帮助】 陈元心动了,在系统的推销下,买了三个。 【叮,订单生成,消费白银三万两,付款成功,货已发,随时空投】 噗 陈元嘴里的牛奶喷了李耿一脸。 李耿:! 李稷: 三万两? 这不是肉疼了,而是惊恐,什么手机要三万两白银?但眼下只能暂时对系统记下一笔,老师敲锣集合,归队是要紧,若不然又要挨罚。 李耿抹把脸,闻闻手,闻闻衣服,欲哭无泪。 下午的时间,是由两位老师带着在深山老林里熟悉各种能吃的野味。 然后让所有学生分头去找,凡是认为可以吃的,皆可摘来让老师查验。 陈元停在一颗结果子的树下,摘了个,在身上胡乱擦擦,咬了口,又酸又涩,差点倒掉他的牙。 哥,不好吃?李耿吃货属性无疑,不等陈元答话,就迫不及待摘了个,咬一口,当场酸的五官凝成一团。 李稷也吃了,酸的眉头皱起。 李耿扔掉手上的果子:这野果子哪里能吃,咱们还是寻别的吧。 陈元不听他的,摘了些,说:若是真的在荒山野岭,毫无人烟的地方,碰到这样的果子,也是极好的,至少能保命。他又肃然道:你可给我记住了,若真有那么一天,只要无毒,就都能用来填饱肚子,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李耿定定看着陈元,目光中露了点迷惘,他堂堂一个皇子,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即使是接下来的野外生存,母后也派了暗卫保护,哪里会饿得着他。 李稷却暗暗记在了心里,将摘得野果子放进布袋里。用崇拜的目光投向陈元:哥,你说的极对。 陈元笑起来,带着他们俩继续找可吃的东西。 哥,这里有蘑菇。李耿开心的喊。 不等李耿去采,陈元直说:有毒。 老师讲的,你要用心记。李稷叮嘱道:就如哥说的,关乎命,别轻视。 要采就采这种。陈元顿在一处,轻柔的挖野蘑菇:这些用来煮汤,味绝了,改天著给你们喝。 好啊。李稷顿在他旁边,脸上大大的笑意:哥到时候你交给我如何做汤,这样,以后我也能煮给你。 陈元抬头看他。 大概是被看的不自在,李稷脸微微泛红: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陈元顿了顿,该不会用毒蘑菇给我煮汤吧。 他这句话完全是打趣,哪里想,李稷生气了,绷着小脸凶凶的,还拿周身的野草撒气,小孩属性展露无遗。 陈元无奈,用狗尾巴草编了个小兔子给李稷,他才消了气,宝贝似的捧在手里。 哥,你偏心!我也要小兔子!李耿吃味儿,人家最喜欢小兔子了,你快编快编。 陈元忍着踹李耿屁股的冲动,编了两个兔子给他。 李稷:不开心了。 陈元发现李稷又气鼓鼓了,他叹了口气,气又多来的又快,小气包本人了。 他随手揪了朵野花,李稷赶忙凑了过来:哥,给我的吗? 陈元本想说不是,我就随便揪着玩,但到底没忍心,只得把手上的野花递过去,然后默默为自己默哀。 李稷捧着野花独自腼腆,独自喜乐,独自多想。 陈元嘴角微抽,忽然担心把未来暴君养成娇羞恋爱脑,那真是造孽了。 哥,我要撒尿。李耿停下,慌忙要去高草丛里走。 欸欸欸,先确认安不安全。陈元拉住他:这是野外,要首先确定自己所处位置安全吗,老师教的你全就着馒头吃了是不是? 确定安全,陈元说:我也撒尿,憋一路了。说着问李稷:要不要一起尿? 李稷脸蛋红扑扑,眼神闪躲,犹豫着走过去,横插在陈元李耿中间,并往陈元那站了站。 陈元:? 靠这么近,容易尿对方身上。陈元提醒。 李稷露出一副害羞的表情:哦。但脚跟长在那里似的,一动不动。 那你挪挪啊。陈元败给他了。 李稷又傻傻的哦一声,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但他没好意思脱裤子撒尿。 陈元已经把裤子脱了:都是男人,害羞什么。 李稷只往陈元那瞄了一眼,就跟煮熟的虾子似的,脸烫耳鸣。 陈元捕捉到了如此羞意满分的李稷,当场手一哆嗦,尿自己鞋子上了。 陈元:! 第30章 敲锣打鼓:有人给阿元操 从早上卯时开始,书院四周方圆几里就已经戒严,闲杂人等一律劝走了,接下来的七天里,全书院的学生,要走出对面那座大山。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全书院共有三百多人,每个人都持有书院学生牌,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由朝廷的兵骑马分批送到深山里。 陈元用枯树干做了个棍,既能当拄棍又能清扫障碍,另一只手上拿小鱼干吃着,边走边问系统余额还有多少。 【照你如此没计划的消费,距离赤字不远了】 闭上你的臭嘴。陈元眉毛皱了皱,到底还有多少? 【白银二十万两】 陈元眉一皱:你把我过去的账单给我一份,不就买些吃的喝的和少许用的,怎么花了三十万?作为消费者,我强烈要求消费透明化。 系统没动静了。 陈元等了一会,知道系统的尿性,骂骂咧咧一阵,试探的要了罐可乐,咣直接砸他脑袋上了。 【一罐可乐,消费五十文】 陈元弯腰捡起可乐:价格还算亲民,所以,我怎就花了三十万两白银,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话音刚落,草丛里有动静,陈元手中的棍不由得攥紧了些。 有什么活物朝他这边过来,陈元举起了手中的棍,嚯的一下子,眼前一亮的感觉,李稷满是朝气的出现在他面前。 哥!李稷脸上堆着笑,可算是找到你了。 陈元连忙放下棍,并问:你找我干什么? 李稷默了一下:怎么?我找你,你不高兴吗?他看着他,脸上依然挂着笑。 书院不是规定我们独自进山林 现在已经进山林了,没规定学生不能一起走出这大山。李稷打断了他的话,笑着站到了他跟前。 两人隔着一跟手指头的距离,陈元无奈叹口气:走吧,天黑之前得找到落脚的地方。 李稷乖乖跟着,软生软气地说:哥,我脚有疾,独自一人要在这深山老林里走七天七夜,实在困难,所以才来找你。 李耿那小子你见了吗?陈元没接他话茬,李稷找到他了,就缺李耿,那傻白甜的蠢蛋,独自一人在山林里,怕是得吓尿裤子,你知道他在哪个方向? 我上哪知道?听口气,李稷不大高兴了,但似乎又担心陈元生气,加问了句:哥,若是此刻来寻你的是他,你会跟他问我吗? 什么他他的?陈元偏头看他:那是你弟弟。 李稷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边走边用手打野草叶子。 陈元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他伸手去揪揪李稷的耳朵:一路打着,手不疼吗? 话才说完,李稷的手就被什么划到了,疼的嘶了一声。 你看,我就说你陈元赶忙拽过他的手,一道口子,正往外流血,都流血了!这伤口不小。 是真担心,想都不想就问系统要纱布、酒精和药。 系统空投到了陈元衣兜里,并透明报账,此次消费多少银子。 陈元根本顾不上搭理,专注的给李稷处理伤口。 嘶李稷疼的要抽回手,这是什么水?好疼。 酒精。陈元有些生气,真当自己三岁小孩呢?老师教的都忘了?这深山老林里好些花草都能伤人,还好只是划伤,若是中了毒,你可就惨了。 李稷眨巴眨巴眼,看着陈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不是有哥在吗,哥你可是懂解毒。 陈元瞪他一眼。 李稷丝毫不怕,可爱的笑,补充:老师不是说了,若是撑不下去,或者受了伤,就发信号给他们,我这点小伤没事的。 陈元哼了哼,包扎好伤口,让李稷伸出另一只手,然后打了他手心一下:这才刚开始就让自己受伤,是,这点小伤是没事,但接下来几天,你若再受伤,我就通知老师,让书院派人接你。 李稷傻笑。 还笑!陈元故作黑脸,不过傻笑的李稷倒是跟李耿有几分相似。 想到李耿,陈元不免担心,便又问了李稷。 李稷摇头,从怀里掏出昨天陈元给的可视信号机,好奇地看看:哥,你不是说这个可以跟信号弹一样用吗? 陈元拍下脑门:瞧我这脑子。 他用古代版手机联系了李耿,李耿正吃鸡腿,还乐呵呵的跟他说母后派了四个暗卫护着他,有吃有喝有人陪,不用担心。 挂断手机,陈元把目光望向了眼巴巴的李稷:人家小日子比咱们过的舒坦。又说:好在这个时代没有监控摄像头。 李稷看看包扎的手,又看看手机,最后看向陈元:哥,你总会说出很多我从未听过的东西,并且还会有他带了崇拜:你真厉害。 陈元笑笑,没答这话茬,而是把手上的可乐递过去:喝吧。又把手上的木棍递过去:你脚不便,有它,走路会好一些。 李稷愣愣看着他,呆呆地一一接过,宝贝地抱在怀里,好似它们能生温一样,心里暖烘烘的,连脸上都热热的。 陈元给完,就痛骂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的对这个未来小暴君好?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一定是为了日后不掉脑袋才这么本能的,毕竟,人为了活命,总会本能的做出一些反常态的事情来。 嗯,是这样没错了。 得出这个本能结论,陈元心里舒坦了,于是又本能的走到李稷前头探路。 哥,木棍给你。李稷把木棍递过去。 我再做个。陈元折了根树干:若是有刀子就好了。 这边说完,那边李稷就递上了一把短剑。 嚯,这不是你的宝贝,舍得拿来用?陈元打趣。 总比用来杀人好。李稷要笑不笑的。 陈元扭头看他,接过那把短剑,用剑把敲了下李稷的脑袋:说实话,你是不是多次想用这把短剑要了我的命? 啊?李稷装傻,慢慢喝着可乐,支吾道:没,没有。 没有才怪。陈元拔剑出鞘,短剑锋利无比,李稷提醒:小心,这把剑削铁如泥。 那我这跟小木棍不得一下子就削坏了。陈元笑着,轻轻削着,把木棍处理的光滑。 旁边的李稷乖乖把手上那根也递过去,陈元便给他把边边角角扎手的地方全处理。 李稷边看边痴痴地笑,傻里傻气的。 陈元扭头看,少年脸上带着大大地笑,少有地这种表情,从前那个小冰块现在跟个小暖炉似的。 哥,一人一半。李稷把喝了一半的可乐递过去,清澈的眸子闪着光。 陈元看傻瓜似的看着他,想喝他大可向系统那里买,但奇怪的,这小子用这种眼神看他,他就受不了,只能接过来。 哥。李稷指了指不远处的溪边,去那坐坐怎么样? 坐什么坐?才开始,你就累了?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去了溪边找个地方坐下了。 李稷一瘸一拐,挨着陈元坐下,他心情实在太好了,觉得风儿轻,水儿清,花儿香,连烈日都跟着温柔了。 我跟父亲说了,陈元忽然说:你的脚,等结束这次考核,就会有专门治疗骨头的大夫给你诊治。 李稷眉头轻轻地皱皱:不用,我这个,老毛病了,治不好。 不试试怎么知道?陈元仍然坚持:你年纪还小,肯定会好的。 不小了,十四岁过大半了。 陈元笑他老气横秋,然后说:对,再过个一年半载就可以娶妻生子了。这话有打趣的意思,也有几分试探。 李稷皱起眉头,抵触道:早着呢,男儿当先立业。他把目光看了下陈元,强调:以后不要再提这事,我不喜欢。 那提什么?陈元不假思索,男人之间,除了事业,就是儿女情长,说白了,男人之间最多的话题就是女人。 李稷的眉头皱紧了,脸色发青,垂着眼,不悦地踢脚下的小石头。 欸,表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陈元笑着碰下他的胳膊。 不喜欢!女人。 那两个字李稷说不出口,他气鼓鼓的,用那把短剑拿旁边的野草撒气。 陈元看出来,小气包属性只增不减,他叹口气:可怜的小草,无端端就断送了性命。 这话全是打趣,哪里想,李稷更气了:不过是几棵草而已,你倒是心疼上了。 是,不过是几棵草,你手不嫌累,你就把这周围的野草全除净。陈元说着提醒,不过,那只受伤的手,你可别再伤着,若不然我又得二次包扎。 听他这样说,李稷便不气了,甚至傻呆呆地想,原来表哥是担心我的手,想到方才自己的行为,又感到丢脸,支支吾吾地问:哥,你生气了? 我才没那么多气。陈元笑着看他,男子汉大丈夫,讲的是心胸宽广。 李稷闷闷地又不高兴上了,自我反省中。 轿子落地,前倾,随从利索的掀开帘子,陈卫昌走了出来,抖了抖衣袍。 刚到大门口,就见管家走了过来,行礼,恭敬道:给老爷请安,太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陈卫昌直接移步相国府。 父亲找儿子有事?陈卫昌给老爷子行礼。 免了,咱爷俩哪有那么多规矩。陈章老爷子放下手上的茶杯,示意陈卫昌坐。 陈卫昌落座,有丫鬟送上热茶,他端起抿了口,问:父亲,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儿子说? 是元儿的婚事。陈章道。 陈卫昌立刻问道:又是谁家的女儿? 这回是誉王的大女儿。 誉王?陈卫昌略有惊讶,他从藩地进京了? 陈章喝口茶:非要亲自回京才能办这事? 陈卫昌一笑:誉王自去藩地这些年头一点动静没有,如今可算有点动静了。 有动静见不得是好事。陈章喝口热茶:誉王添子了。 陈卫昌眼睛一亮:好事啊,十多年过去了,可算是添了子。 陈章慢悠悠喝着茶没立刻接话,待一杯茶见了底,才道:方才我那话你没听到?有动静见不得是好事。 儿子知道父亲的担忧。陈卫昌道,陛下没登基前与誉王是有过节,可如今,这天下已经是陛下的了,誉王在藩地围着老婆孩子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参与任何国家政务,即使添了儿子,想必他也不会让自己的骨肉牵扯到皇位之争这样的事情里来。 陈章不说话,只是盯着陈卫昌。 他的目光让陈卫昌不解:父亲,你怎么这么看着儿子? 这么多年了,天天教,牛教上三遍都知道转弯了,你是如何辅助皇帝的?陈章露了威严:誉王,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皇位本来是他的,最后却落到了他人手中,你想,他会甘心?过去十多年,他夹着尾巴做藩王,安静的有点不正常了。 陈卫昌怔怔地望着陈章:父亲,他皱皱眉:那阿元的婚事,父亲您直接回绝便是,还叫儿子来作什么? 陈章正色道:你爹我一生为我荣安国鞍前马后,十多年前那场浩劫,我不希望再发生,所以,我想应了元儿的婚事,若誉王真有什么动静,我们便可透过元儿知晓。 父亲!你老糊涂啊!陈卫昌不敢置信,您就不怕他誉王真有谋反之意,把咱们元儿搭进去?话到此,声调已经带了颤抖:您试探誉王,大可有别的法子?应这门亲事,着实不妥!也是最不明智的法子!保不齐连我们整个陈家都要搭进去! 你以为我舍得元儿?元儿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比你这个儿子的份量还重!说到这里陈章的眼中闪了泪花,可我若说这是陛下的意思呢?陛下本就对我们有不满,昨天下了朝,他以这天下苍生的名义希望我能答应,不过,陛下给我一个保证,等真有那一天,元儿的命丢不了。 陈卫昌冷哼:他有不满?他有什么不满?这天下是我们替他夺来的!他的保证我不信!明儿早朝,我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驳了他的旨意! 陈卫昌!陈章严厉喝道:请你摆正你的位置,你先是臣子,才是父亲! 父亲!陈卫昌站起身,眼里迸着火:您老真糊涂了不成?他们帝王家的争夺,我们何必非要牵扯进去?到时候你真以为我们阿元有退路?我们有退路? 你真以为我们现在有退路?陈章望向他,眼神凝重:你以为当今陛下真的是懦弱无能胆小怕事?他没两把刷子,能登上皇位?你别忘了,没了我们,还有赵显他们,这朝堂之上,没了我们,照样有别的人会为他前仆后继鞠躬尽瘁,我七十了,不糊涂,但有时候不得不糊涂,誉王只有一子才刚出生,能不能长大,还说不准呢。 陈卫昌的神情惊愕了,慢慢坐回椅子上。 陈章看他一眼,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在他面前该装就得装,不要动不动就忍不住你那暴脾气,他是天子,你是臣子,总锋芒毕露目无君王可不聪明,你记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 许久,陈卫昌商量似的:那儿子,明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他讨个凭据,总可以吧?若不然我不放心。又道:父亲你都说了,他没两把刷子怎能当上帝王,那么,他为他自己和他的儿子谋天下,我为阿元性命谋个凭据,这没什么过分吧? 陈章看了他一眼,默许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什么?阿元的婚事?大夫人眉头一皱:下个月阿元才过十七岁生辰,婚事定的是不是过早了些? 我十六就把你娶回家了。陈卫昌笑着道。 大夫人瞪他一眼:少来!我正后悔呢,若是晚个一年半载,我定学那花木兰做一回巾帼女英雄,省的伺候你们这一大家子,当老妈子累死累活的。 陈卫昌亲昵地扶住她的肩膀:我的夫人您辛苦了,全府上下谁不称赞你,父亲他老人家更是对这个儿媳赞不绝口。 大夫人面上露了笑,不过对于陈元的婚事,她总觉得陈元现在还小,过两年再成家也不晚。 这事你说了不算,我和父亲说了也不算。陈卫昌说着叹口气:是陛下的意思。 什么?陛下的意思?大夫人吃了一惊:阿元几个哥哥婚事都还未定,陛下怎想起来操心阿元的婚事? 你什么都好,就是话多。陈卫昌面上带了淡淡严肃:这事你就别多问了,陛下说了,只是定亲而已,成亲的事等阿元书院学满也不迟。 大夫人不大高兴地嗯了声,起身去了一旁坐着。 陈卫昌立时认错,凑了上去,黏黏糊糊的一会夫人,一会娘子把大夫人哄高兴了。 林深不知处,这话半点不假。 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山林里,陈元都给绕迷糊了,感觉走来走去都会回到原点。 哥。某个时刻,李稷出声了:我们是不是又回到原地了? 陈元停下脚步看他,眉头紧皱,眼神苦恼,抬头望天,天已经被密林藏住了大半,树叶筛下的光显示出太阳已经偏西,再用不了多久,就要天黑。 你的腿能受得了吗?陈元问。 李稷点头:我没事。他擦了下汗:哥你呢? 陈元沉默了片刻,拿出手机来,这上面有定位系统,他看了看,他们确实是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原点。看看指南针,气道:这指南针屁点用都没用。 【叮,您支付了五千两,所以有些功能无法使用】 陈元恨不得抽系统一个大嘴巴子,心太黑了,他心里骂骂咧咧:钱是你爹是吧? 哥,你怎么了?李稷喝了口矿泉水,然后递给陈元:喝口水,要不歇会再走? 陈元接过喝了口:天黑之前,我们必须找到合适的地方露宿。他伸出手臂感受风:起了东风,必有雨。 林梢的确有风动,沙沙的,不多时,幅度更大起来。 李稷抬头四处张望,皱皱眉:那怎么办?我们迷路了。他摘了片野草的叶子:哥,我叫阿焰来带我们走出这片密林。 陈元惊了一下:他带我们?随即脱口道:他一个瞎子,如何带我们?话说完,又忙道:我这话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只是他眼睛 李稷自然明白,笑笑:他眼睛看不见,却从不会迷路。 陈元震惊了:这么牛逼。 牛逼?李稷纯洁的目光闪烁。 陈元轻声咳了咳就是称赞他厉害,非常厉害。话到此,忙问:他知道我们在这吗?书院可是清场的。 李稷又笑,是那种胸有成竹地笑:耿弟的暗卫能到的地方,更不会难住阿焰他们。 陈元忽然好奇:他们是你母妃留给你的? 嗯。李稷不打算瞒他:母妃训练的暗卫,保护我性命的。 陈元了然,想想也是,老爹不护着,身为皇子,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丢性命,还是当娘的想的周全,怎么说来着,能要讨饭的娘不要坐轿的爹。 陈元忽然想府里的娘了,来到这,娘对他是真好。 阿焰来了,同来的还有石坚,带了吃的喝的还有铺盖,说是夫人吩咐的。 陈元乐道:我娘就爱帮着我作弊。 阿焰的眼睛是他的耳朵,他的嗅觉,他超乎寻常人的方向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带他们出了迷林。 使命完成,阿焰和石坚便隐了,前头依旧是森林密布,天擦了点黑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雨,好在找到了一处小山洞。 陈元弄了些干柴生火,李稷把一路上摘的野果子和蘑菇木耳野菜铺在地上,蹲在洞口边,用雨水冲洗。 陈元抬起头看他,莫名觉得这小子可爱极了。 第31章 残暴到小可爱,属性切换 哥,这些哪里来的?洗好食物的李稷,乖巧的坐在陈元身边,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盯着变戏法似的出现的锅碗筷子还有那个叫抽纸的东西。 山洞里找到的,具体我也不知。陈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李稷信了,欢喜道:如此看来,我们俩真是好运。 陈元看看他,心想,这是把未来小暴君的傻白甜属性给开挖出来了? 外头的雨下得大,这座大山名叫多洞山,顾名思义,整座山有无数个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山洞,故而,书院的学生找山洞避雨,不算难事。方才跟李耿通电话,那小子正在一处山洞里大爷似的让暗卫给他捏腿脚呢。 李稷洗食物的时候,陈元在系统那买了锅碗筷子和抽纸,还有一袋火锅底料以及饮料,大雨天,在山洞里涮火锅,别样经历。 好了,可以了,开始涮吧。陈元把木耳蘑菇野菜都放进锅里。 李稷像只等食物的小狗,眼巴巴望着锅里,手上拿着碗筷。 陈元从怀里掏出两袋方便面和火腿肠扔锅里,陈元瞧见,好奇:你这里怎么就装那么多东西? 早跟你说了,我这儿是哆啦A梦的口袋。 那只蓝色的猫?李稷听得更稀奇:一只猫竟如此厉害吗? 可厉害了,它那口袋能装得下全天下的东西。 李稷眉头蹙起:那只猫太该死了!怎就有比人还可怕的野心和本领? 陈元有一瞬的愕然,李稷的思维让他意识到是未来的小暴君无疑了。 哥,李稷看着他,那只猫你见过吗?它是谁养的猫? 是虚构的。陈元照实说道:是我们人一个虚构的猫,会说人话,会帮助人,是主人的好朋友。 谁虚构的?李稷追问,这人竟有如此大的胆子,想要透过一只猫来表达想要装下全天下的野心,实在该死。 陈元: 还是傻白甜的李稷更可爱一点。 吃饱喝足,外头的雨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伏天的雨伴着雷电,陈元跟李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李稷喜欢这种,长这么大,他从未有过的愉悦,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紧挨着陈元,嗅着他身上专属的温度,嘴角不由得上扬。 睡吧。某个时刻,陈元打个哈欠:不早了。他把手电筒放在了枕头边:明天一早还要起来赶路,七天内必须走出这座大山。 两人一起躺下,静了片刻,李稷叫了声哥,声音很轻,甚至外头的雷轰声藏住了他的声音,但陈元还是听到了,他们俩距离只有约莫一公分的距离,又是睡同一头,想不听见都难,更何况系统下达了新的任务,这七日要跟李稷进一步培养情感。 陈元就一个念头:天要亡我。 哥。李稷碰了下陈元的胳膊。 陈元选择不理。 哥。李稷打了下陈元的肚子。 陈元依旧不理。 李稷干脆翻个身,凑到陈元耳边轻声地不停地叫哥。 陈元无奈,拿过手电筒照向他,光刺的李稷双手捂住眼睛,咯咯地笑起来,并投降:我错了错了 陈元关掉手电筒:欠揍,不睡觉干什么? 我睡不着。李稷声音软软的,按开了枕边的手电筒,照着洞顶方:哥,上面好多蜘蛛网,外面好大雷声。 陈元闭着眼睛,敷衍的嗯一声。 哥,你困了?李稷偏头看陈元。 陈元又嗯了声。 那你睡吧。李稷转个身,默默玩自己的,手电筒在他手上开关开关,持续好一会儿,然后拿过床头的驱蚊喷剂给陈元驱蚊。 呲呲 声音围绕耳边,陈元嘴角抽了又抽。 放下驱蚊喷雾,李稷又开始玩手电筒,利用光线,在洞壁上用手做出很多形状的影子。 李稷专注看着洞壁上的手影,视线渐渐停在陈元的影子上,许久,他将双手的影子一点点摸过去,先是小心翼翼试探的触碰陈元的腰部,后慢慢的再慢慢的假装环抱住陈元,然后对着那影子傻笑。 陈元翻了个身,睁眼,看着李稷。 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李稷迅速抽回手,好似做错事被抓包的样子:哥、哥你没睡着? 你一直弄动静我能睡着?陈元反问,并夺过李稷的手电筒,关掉:睡觉! 李稷坐在黑夜里,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躺下的陈元,然后轻轻地躺在他旁边,委屈巴巴地盯紧了近在咫尺的后背。 闭上眼,李稷发觉自己的心跳地狂,不知名的情愫让他兴奋,他睁开眼,边咬唇边对着眼前的后背哀怨。 靠过去,表哥应该不会生气的吧?他这么想着,便犹豫着试探着慢慢靠了过去。 陈元忽然像是触电了一般,少有的怪感,李稷靠着他的后背,跟一团火似的,烤着他,他皱了眉,凶了句:不睡,就去洞口放哨。 睡睡睡。李稷见陈元没推开他,大着胆子贴了上去,并伸出手抱住了:哥,我害怕打雷,真的。 像是被炭火烫到了,陈元倏地坐起身,打开手电筒去照得寸进尺的李稷,像对孩子对弟弟那样的踹了他一脚:臭小子,你不睡我还睡呢。 李稷半点不气,少有地调皮,笑着坐起身,色胆包天的扑向陈元抱住他,又无赖又撒娇地:哥,我真的害怕,小时候都是母妃抱着我的,不抱着睡不着。 陈元气也不是凶也不是,打了他后背一下,却没推开,只反问:那你母妃不在的这些年,雷雨天你都没睡过觉吗? 嗯。李稷下巴搁在陈元肩上,脸上的笑淡了许多:雷雨天没睡过觉,真的哥。 也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静了片刻,陈元还是硬着心推开了他:马上就十五了,男子汉大丈夫,打雷闪电都怕操! 一声巨雷吓的陈元用操结束话语。 两人都缩着脖子,四目相对,片刻,一起歪在垫子上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就放松的躺在原地,陈元说:其实,我也怕打雷闪电。 孤儿的他,每当这样的天气,连个可以说怕的人都没有,一开始是哭,慢慢的开始想办法,被子蒙头,耳塞堵住耳朵,戴眼罩,或者戴着耳机听音乐看电影 男子汉大丈夫怕打雷闪电会不会很丢人?李稷问。 不丢人。陈元手枕着后脑勺,漫不经心道:怕一样东西,怕一个人,要做的是克服并战胜。 人杀了就可以了。李稷不假思索:雷电杀不到。 陈元再次惊诧一个十四岁的小子总是冷酷的提杀人,似乎杀人在他嘴里跟杀鸡没什么区别。 谁教你这种生存准则的?陈元偏头看他。 李稷神色变了变,看着陈元:哥,我生在帝王家,周围所有的都在教我这个生存准则。他眼神黯了,沉默片刻,声音轻地不能再轻:不杀人就要被杀。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的开怀和这一刻的黯淡让陈元心疼,作为一名看过小说的读者来说,生在帝王家,的确有一套跟普通人不一样的生存法则,尤其是当皇子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我知道。他轻叹了口气,想着如果李稷活在二十一世纪,应该比现在单纯快乐吧。 哥。李稷侧身躺在那,手电筒的光照出他漂亮的脸,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杀人? 你杀过人?陈元问。 李稷静了少顷,乖乖地点头:那个送饭的太监,他收了我的银子,却不办事,害母妃活活病死,他该死。 陈元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温柔地揉了揉李稷的头发:辛苦你了。 李稷任由他揉,甚至贪婪地将脑袋伸过去像只小猫一样蹭他手心,舍不得移开的那样蹭。 陈元笑,多揉了几下:好了。最后一下拍了拍:这回可以睡了吧。 没人搂着我睡不着。李稷非常理直气壮地求抱。 陈元: 残暴属性让你小子吃了是吧? 他眼一瞪,选择严厉:睡不着不睡!说完翻个身不看李稷。 李稷沉默了会,然后起身把自己垫子拉去了一边,距离陈元有两三个人的距离。 陈元: 洞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许久,陈元坐起身,打开了手电筒,李稷远远地睡在一处,手捂着耳朵。 臭小子。陈元喊他。 李稷不应。 陈元皱眉头,声音大了些,李稷终于有动静了,气咻咻地哼了一声。 陈元硬是给他整乐了:哼个屁!你睡那么远干嘛? 李稷不说话,赌气似地又哼。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笑:过来。他强调:你要是不过来,明天我就不跟你一块走。 李稷乖乖的,可怜巴巴,委委屈屈地靠过来:若是以前,你这样待我,早就他话没说完,看着陈元,一双眼泪汪汪的,好像是陈元欺负了他。 陈元忍俊不禁。 李稷更是个气闷,躺下,彻底不理陈元。 陈元也躺下,说:开着手电筒睡吧,有点光或许能吓吓山林中的野兽。又说:若是以前你是不是早杀我百回千回了?哼,若是以前,我早揍你千回万回了。说完就势将李稷搂在了怀里,烦的拍了下他的屁股:臭小子,大热天的搂着睡,捂汗呢?咱俩非起一身痱子不可 嘿嘿李稷回抱住他,小孩似的往他怀里钻。 第32章 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某人一夜酣睡,而某人却一夜无眠。 第二晚,某人半夜无眠,某个人一夜好眠。 第三晚,第四晚,第五晚两人一夜好眠。 明天就能出了这座大山回家了。陈元潇洒的玩着手上的柳条。 李稷紧望着他:哥,回家后,你还会来皇陵看我吗? 答应你的,自然不会食言。陈元笑着看他一眼:你可以去我们家找我,在那住上几天,我让我老爹去你老爹那替你说上几句好话,你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家?这个字眼让李稷的目光慢慢暗了下去。 过年那会,你老爹不是允了你回宫?陈元突然不解:如今怎就又不许了? 那时候允了,如今没有,我自然不能回去。 陈元给李稷这逻辑整笑了:那是你家,你有权力回去,只要他没禁令你回去,你就能回去。说着问:上次回去,他禁令了? 李稷摇头:没有。 那不就得了。陈元理所当然:考核结束,大大方方回宫,你要是自个害怕,就和李耿一块回去,有他在,别人也不敢为难你。 李稷慢慢笑起来,他怕,自打六岁杀人那一刻起,这世上就没有他怕的了。不过,眼下似乎有怕的了。他深深看了两眼陈元,应道:那我听哥的。 陈元习惯性地伸手揉李稷的脑袋:真乖。还揪了下他的马尾。 李稷高马尾,绑着雪青色发带,衬得他五官更漂亮。这样的一个俊小子,不怪当日陈元把他当作了女孩。李稷长的并不像当今陛下,想来应该是像他母妃了。 你长得像你母妃?陈元出声问了。 嗯。李稷顿了顿:其实,母妃的样子我都快忘了,但他们说我长得像。 他们是谁陈元没问,知道提李稷的母妃会让他心情闷,便岔了话题。 天快黑的时候,两人还未找到能睡觉的山洞,到处都是蚊虫,山路难走,陈元停下脚步:再找不到,今晚要在外露宿了。 李稷跟着停下,手电筒四处照照,前面不远处有水声,他道:哥,去那边看看。 到了那,是一条小溪,溪对岸有山洞。 李稷雀跃,拉着陈元要穿过小溪去到对面,却被陈元拽住。 你脚行吗?陈元指着小溪里的石头:这些石头全长了青苔,滑得很。 李稷眼里有清晰可见的笑意,傻乎乎的看着陈元不说话。 笑什么?陈元挽裤腿:我们手拉手慢慢走。 李稷乖软地应声好,跟着挽裤腿。 可能是青苔多的缘故,也可能是李稷的脚有疾的原因,他走的艰难,犹犹豫豫的不敢迈出脚。陈元放慢了步子等着他,本来十多步就过去,这会儿费劲了许多。 哥。李稷皱着一张脸:我过不去。 过不去?陈元半信半疑:跳崖都不怕,就这么屁大点的小溪你过不去?他哼一声:我看你小子故意的,想让我背是不是? 被戳中心思,李稷眨巴下眼,然后利索的蹦蹦跳跳过去了。 上了岸,陈元就哥哥揍弟弟似的,一把揽过李稷的脖子,照着他的脑袋就是几下,当然,半点没舍得使劲。 李稷笑着求饶,并问今晚吃什么。进山洞生着了火,把背上的铺盖放下来铺好,陈元拿出两桶泡面。 最后的晚餐,吃泡面。 好。李稷笑着,心情十分愉悦。 陈元斜睨他:我说什么你都说好,真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一笑,调侃:小冰块真转性成小暖炉了? 李稷的脸瞬间红了,半晌才说:我想吃这个稀奇的面不行吗? 行。陈元要笑不笑的:二殿下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那还不快点做,本殿下饿了。李稷傲娇起来,去了垫子上坐着。 陈元笑笑,半点不给面子:过来烧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李稷乖乖听话。 吃泡面的时候,陈元问了个问题:你说一个人走过这座山林好?还是两个人? 自然是两个人。李稷想都不想。 那刚才过小溪呢?陈元又问:我们俩手拉手走好?还是一个人走好? 手拉手。李稷声音透着高兴。 那你为什么总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陈元接着问:不算我和李耿,你来书院快一年了,竟一个朋友都没教,你是怎么想的? 李稷吃面的嘴微顿,抬眼,干净的眸子泛着疑惑:哥,你问这些什么意思?他皱了眉,放下手中的叉子:是嫌我没朋友吗? 我是担心你的社交。陈元心想,我的傻小子,日后你可是要当君王的,这么差的社交能力,怪不得当了十年皇帝就在孤立无援的状态下给人踹下来了。 社交?李稷不懂:那是什么? 就是你交朋友啊。陈元尽量通俗简单话:在宫里你是皇子,身份地位的限制交不到朋友,来到讲究人人平等的书院,你不轻松自在的交朋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不需要交朋友。李稷几乎是脱口而出,漠然道:他们那些人没有一个看得起我的,我也瞧不上他们。 陈元啧一声:多条朋友多条路,树叶还有擦屁股的时候呢,你这小子深受哪位老师的残害?教的竟是影响你名声的思想。 李稷眸色暗了暗:生在帝王家要什么名声。要权力就够了。 若他日你坐上皇位也不在乎名声?陈元跟他较劲:你是想百姓说你是明君还是昏君? 李稷拧了眉:这话,你又说,万一真被谁听了去,是要掉脑袋的。 其实,真被人听去了,还威胁我呢。 李稷立刻瞪大眼了眼睛:什么?他眼神不对了,露出狠毒的一面,咬着牙问:是谁?告诉我,我将他碎尸万断! 陈元的笑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碎尸万断? 这一下,李稷知道陈元是逗他的了,当即大松口气,瘪瘪嘴,嗔怪道:哥,这事开不得玩笑。 陈元收了收笑容,正色起来:交朋友在宫里,在京城或许是奢侈,但在书院,一定不是。顿了顿:你难道不想有朋友吗? 我不是有你和耿弟了。 我们是家人。陈元吃口面。 心口像有一个鼓敲着,家人这两个字让李稷动容,默了片刻,他答应了。 他们是在第二天早上出山林的,已经有好些学生出来了,刚到点名处,就看见灰头土脸的李耿,瞅见陈元李稷他们俩,小孩脸上才露了笑,也来了劲,猴似的窜到了陈元身上。 哥!李耿随即看向李稷,开怀地叫了声:二哥。 李稷应了,并伸手打了下李耿:下来,表哥累了。 李耿从陈元身上下来,理了理衣衫,可爱地笑:母后派人来接我们了,二哥,这回你该跟我一块回宫了吧。 李稷犹豫着抿抿唇,眼睛转向陈元,陈元冲他挑个眉,他便点头应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陈元一下马车,就扑向了等候他的老妈。 大夫人喜笑颜开,娘俩进了屋,陈元问:阿娘,阿爹和爷爷呢? 进宫议事。大夫人稍作思忖,实话说了。 听罢,陈元皱起眉头:我的婚事? 誉王的女儿,十六了,出落得标致,你见了准喜欢。 陈元忙道:阿娘,儿子想在您身边多陪几年,况且书院还未学满,成什么亲呐。 只是定亲,等你学满归来再举行婚礼。 定亲也不行!陈元有些恼,大夫人又道:陛下的旨意,你父亲和爷爷也同意了,我负责跟你说一声。 陈元更恼了,敢情他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陈元这个人有个怪癖,越是让他做的事他偏不做。于是拒绝道:阿娘,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大夫人好笑,当他是闹小孩子脾气:好好好,你刚回来,不谈这事,饿了吧,府里新来了个厨子,做得一手好菜,走,咱们先吃饭。 她拿他当孩子哄,给陈元换了外衫,还取了丫鬟递过来的帕子给他擦手。 刚到家,陈元也不想惹当娘的生气,便没再多说,不过吃饭的时候他竟莫名在意李稷知道此事的态度。 万一李稷对他真是超出寻常兄弟的情意,那 思绪到此,陈元作了个大死:阿娘,儿子同意婚事了。 啊?大夫人有愣,没反应过来地表情看向他。 陈元轻咳一声:儿子是觉得 【叮,红牌警告!请宿主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陈元: 第33章 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陈元坐在他那紫檀木大方榻上,方几上摆着些瓶瓶罐罐,水果冰块可乐雪碧,对面坐着李稷和李耿,都睁着一双狗狗眼眨也不眨盯着他。 你要的冰镇西瓜,你要的冰镇可乐。陈元一手盘一手杯分别放两人面前:各白银十两,给钱。 两个小子乖乖掏钱。 陈元把钱放方几下面,继续瞎鼓捣,外头站着府里的丫头家丁还有李稷他们从宫里带来的奴才,各个支愣着耳朵,瞪圆了眼睛,瞅着三位小主子一出又一出的。 吃饭的时候,宫里跟来的几个小宦官聚在一块闲聊了几句。 两位殿下来相府就是为了跟相府的小少爷玩过家家? 可不是。说着脸上露出点笑的模样:哪朝哪代没有怪癖的主子,咱们这朝一下子出来仨。 仔细了你的嘴,小心被主子听见,割了咱们的舌头。 听不见,除非你告状。小宦官玩笑:咱们又没败坏主子。 闭嘴闭嘴,吃饭吃饭。 雕花门扇里,陈元正挑衣裳给李稷换,挑来挑去尺寸都不合适,只好吩咐人把他十四五岁穿的衣裳找几件来。 不多时来了十个小丫头,每个人手上捧着托盘,上面衣裳玉带鞋袜,发带抹额,件件都是名贵的绫罗绸缎,全都是陈元以前穿的。 陈元随便拿了一套白蓝相间的递给李稷,并碎碎念道:喝个可乐都能喝身上,你真是三岁小孩?嗯? 李稷抿唇笑,不接他话,只换衣裳。陈元带着丫头们出了屏风。 都回了吧,我刚做了许多冰镇水果,端出去分着吃吧。陈元手一挥:天热,若是谁有头晕脑热的症状,记得一定要告知管事。 小丫头们连连称是,各个含羞带笑的望着陈元,愣是给他瞧出一种自个是贾宝玉的错觉来。 屏风后的林妹妹,呸,是李妹妹,呸呸,是李稷出来了,一身白蓝相间的刺绣宽袖长衫,腰间一条青色玉带,高马尾,青色抹额,衬得李稷五官更秀气可人。 陈元有片刻恍惚,接着调侃:活脱脱像是从书里出来的。 李稷不自在:是不是不好看? 好看极了我的傻表弟。陈元习惯性的伸手给他理了理头发:你这么出去,定会把我院里的丫头迷的尖叫。 李稷长睫颤颤,脸颊绯红,一双桃花眼追着陈元的目光,像是要从那里捕捉到什么。 表哥,二哥还没换好衣裳吗?李耿来了:饭要凉了,你们快点。 这就来了。陈元带着李稷出了屏风。 一块吃饭的只有大夫人,这是陈元昨儿特地要求的,全是为社交恐惧症的李稷考虑。 虽说大夫人常年去宫里走动,可对李稷还真就没见过几面,上次那一面还是几年前,今日一见,不由惊艳了一把,十四五的孩子,已经是个活脱脱的美少年了。 难怪当日阿元吃醉了酒会对他有非分之想。大夫人不禁有些担忧,阿元轻薄李稷那事,本就让她心里有个疙瘩,如今李稷竟能释然,跟阿元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这样的结局怕是只有在戏文里才有。 思绪转到这儿,再看陈元和李稷有说有笑的,大夫人总觉得哪儿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李耿跟大夫人这个舅母亲的很,不叙礼不拘谨,在她面前随意自在。 原本拘束的李稷,这会子也渐渐放松下来,四人围坐在圆桌边,边吃边聊,气氛着实是好。 饭后,几盘高点水果,搭配着一壶上好的龙井,大夫人亲自给他们斟茶。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起身,双手接杯,恭恭敬敬地有几分可怜。 坐下。陈元见不得他这样,立马开口:我阿娘也是你舅母,是你的亲人,在亲人面前这般恭敬作什么?舅母疼自家孩子,给倒杯茶水,你倒是见外上了。 大夫人瞧出哪儿不对劲了,李稷的眼睛就跟长在陈元身上似的,目光灼灼的样子很痴傻;而陈元则是处处为李稷着想,事事为李稷考虑,连李稷起身恭敬接个茶杯,她这个儿子都能心疼。 心疼?冒出这个词,大夫人眉头一皱,顿觉得自个荒唐。她生的小混蛋,不会有这种疼人的心思。 阿元说的没错,大夫人稳稳心神,勉强笑笑:自家人不必见外。 李稷不大敢看她,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或许正因对方是陈元的母亲,无论怎样,他是要给予最大的尊敬。 陈元把一盘绿豆糕放到李稷面前:你最爱吃的,尝尝我们家厨子做的。 李稷眸清似水看他一眼,拿起两块,一块递给陈元,剩下一块才慢慢咬了口,吃下肚舔舔嘴唇,小声道:好吃。 李耿伸手抓了两个:二哥总是这般偏心,好像表哥才是亲的一样。说着对喝茶的大夫人告状:舅母你不知道,表哥对二哥好的过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夫妻呢。 话音落地,陈元踢了李耿一脚,疼的他哎哟一声,站起身躲到大夫人跟前继续告状。 李稷的脸腾地红了,慌忙解释:耿弟他说话向来没没个正经越说越小,到最后没了声,他意识到自个的解释多余了。 大夫人手上的茶杯差点掉落,洒出些茶水,她撂杯起身,吩咐丫鬟收拾,并牵强笑道:你们这兄弟仨,我看啊,不知道的真像是亲兄弟。说着专门看向李稷:你说是不是? 李稷恍了一下,随即应了声是。 大夫人笑笑,觉得不好再坐,便道:你们闹,我还有事要忙。 这回陈元带头起身恭送。 老娘一走,陈元追着李耿打了屋里屋外几圈才罢休。这玩笑太犯他忌讳了。 天一黑,李稷他们就回了宫,临走前,约好两日后去骑马。 对了,两日后誉王进京,他是你们的皇叔,你们俩出宫玩,行吗?陈元提醒。 那就见完皇叔第二日,如何?李耿笑着:哥,就这样吧,咱们可说好了。 我一个成年人,整日陪着你们俩瞎闹,若是传出去,名声要坏了。陈元嘴上抱怨。 这么说,那日哥你不去了?李稷明知故问。 陈元眯眼看他,故意道:不去! 李稷笑:说好了,大后天见。 陈元也笑。 哼着歌进了府,刚进屋,准备洗个澡,就听大夫人叫了一声:阿元。 陈元回头,一笑:阿娘。 大夫人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开门见山道:我有些话要问你。 陈元脱掉外衫,吩咐人往屋里多备些冰块,而后乖巧道:阿娘要问什么随便问。 当日吃醉酒,你对李稷做了什么可还记得? 陈元皱皱眉:记不得了。 你当日,大夫人顿了顿,压低声音:抱着他又是亲又是啃她叹一声,无奈中带着怒意:你干得那荒唐的混账事! 陈元脑子里卧槽一声,惊恐万状,不由跟着骂原主是个混账。 大夫人气的伸手打他一下,他们母子向来感情好,从前虽说陈元不怎么对她这个母亲表达爱意,但在爷爷父亲那受了责罚,总是跑到她这儿撒娇扮可怜要银子花。 我,陈元收了收表情:从前那个陈元真不是人。 大夫人狠剜他一眼:那我再问你,你们俩有这么个过去,如今,怎竟如此要好? 啊?陈元愣是没明白他老娘的担忧:我为从前犯的错惭愧,百般对他好,以此表达我的歉意,自然而然就和好了。 百般对他好?大夫人头疼,她这个傻儿子,是不是真不知这世上有种情感叫断袖,李稷本就是缺爱的孩子,况且他有个人百般对他好,那他 越思索越心慌,索性大夫人直接道:断袖之癖你可听过? 陈元先是一愣,他是个聪明人,旋即明白他阿娘话里的含义了,当下无语地喊了句我的亲娘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怀疑儿子真对那小子一跺脚:哎哟喂,我的亲娘你真是,这么跟你说吧,儿子直男,绝对的,日后你就等着儿子给你娶儿媳生孙女孙子吧。 直、直男?大夫人不懂。 不是断袖的男人。陈元愁眉苦脸的:阿娘,你怎就那么想儿子?说完心里拧成了疙瘩,想到了李稷,坐回椅子,闭上了眼,好不心烦。 大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瞧着陈元这副样子,心里头还是没底,不仅不信他的话,反倒觉得他故意欺哄她。 欸,阿娘,后天誉王带着女儿进京,他那女儿真就长得标致?陈元忽然问。 大夫人太懂她这个儿子了:誉王进京第二日,会带着女儿来府上做客,你见见不就知道了。 陈元没出声,他也不知自个什么心思,像是要证明不是断袖,跟自己空较着劲。 到了那日,扯了个谎话骑马改日再约,穿戴好,便跟着父亲一块迎接誉王,誉王长女李湘,果然生的标致,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杨柳细腰,头饰妆容皆淡雅,一身上好的粉色衫裙,又美又仙。 看见陈元,她眼睛星子一样亮,透着惊喜。也是,陈元本就生的俊朗,活脱脱的美男子,未出阁的小姑娘见着他春心荡漾实属正常。 用过饭,长辈们故意让陈元带李湘逛逛相府,陈元逢场作戏一般带她去了后花园。 李湘说话有几分傲,看样是平时惯的,音色却软软的,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不知为何,陈元竟拿她跟李稷比较,觉得她不如李稷傲气的顺眼,不如李稷撒娇的可爱。 你是不是话到嘴边,李湘默了默,除了进府那一刻陈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眼,其他时候,他连一个正眼都吝啬给她,莫非他心里有人了,如此这样猜着,再犹豫片刻后,她便如是问了。 陈元有一瞬的哑然,他不知这个小丫头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皱了眉:为何这么问? 李湘欲开口,这时石坚跑了过来,塞陈元一张纸条:二殿下给的。说罢快速闪人。 陈元迫不及待打开,上面的大意是他生气了,改日要陈元给他带绿豆糕吃就原谅,还学着陈元在纸上画了个小心。 陈元忍俊不禁。 李湘困惑,陈元原本暗淡的神色顿时生彩,她咬着唇,更断定他是有心上人了,这么一想,当下来了气,转身叫上丫鬟就走。 李稷看着手帕上陈元画的心,越看越欢喜,整个人都生动了,一个劲的问阿叶何时回来。 阿焰动动耳朵:阿叶回来了。 果真,阿叶匆匆进了屋,表情不大好,照实禀报:送到了,可人家没空回您,正陪未来夫人逛园子呢。 李稷的脸登时冷下去,整个人和方才不一样了,神情刀子一样凛冽,露出杀人的狠劲来,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第34章 没有什么是一盘绿豆糕解 阿叶立时后悔说了实话, 垂首不言。 你再说一遍!李稷的声音大了起来,气红了眼。 阿叶站着不动,忐忑地支吾半天:属下没见着他, 是、是石坚回的,想来定是他故意瞎说的。 李稷不信,一张稚嫩的脸上露出几分狰狞:我自个去确认! 小主子!阿焰拦住了他,大着胆子嚷了一句:您这是生哪门子的气? 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头上,李稷登时清醒了, 僵在原地,像是被冻住,许久, 才有了点活气,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卧房。 阿叶和阿焰也仿若活过来一般松口气,愣愣看向卧房方向, 不由担忧起来。 阿叶轻叹了口气,视线转向阿焰:你说,小主子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什么反应?阿焰绷着脸:什么反应都没有, 要真有, 咱们当奴才的就要为主子除了绊脚石。 阿叶盯着阿焰空洞的眼睛, 那里面像是还有双跟明镜似的眼睛,让人看不透的可怕。其实他想说一句陈元不是绊脚石, 但话到嘴边改成:明白。 誉王父女在相府用了晚饭才走。陈元总算可以休息了,冲个澡,没骨头似的半躺在凉榻上吃西瓜。 您不给二殿下回个口信什么的?石坚端了热茶来。 李稷咀嚼的嘴一顿,忙放下手里的西瓜,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擦手:让厨房做两盘绿豆糕, 再拿纸笔过来。 丫鬟们依言照做,陈元提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吹干墨汁,小心叠好,夹在绿豆糕上面,一并交给石坚。 石坚双手接过,利索的不见了踪影。 陈元让伺候的丫鬟下去休息,躺回凉榻上,伸个大大的懒腰,自言自语道:带小妹妹逛街真累,果然古代女孩跟21世纪的女孩都爱买买买。 李稷生了一天的闷气,连饭都没吃几口,失魂落魄的样子瞧着怪可怜。阿叶把陈元送的绿豆糕和纸条交给他的时候,他才重新带了神采。 李稷打开纸条,那上面写着[一盘绿豆糕消不了气,那就两盘],他看向绿豆糕,脸色终于好看了点。 小主子,带誉王之女四处逛逛是他父母吩咐的,他就是遵照父母的话而已。阿叶小心翼翼地:您千万别多想。 李稷沉默着,还是有些生气的样子,他在意的是未来夫人那几个字,太戳他肺管子了。 阿叶自是明白,接着说道:方才属下又问石坚,什么定亲全是属下自个揣摩出来的,属下该死,惹了您不快。 听他这么一说,李稷抬眼看他,斟酌着:石坚还说什么了吗? 他没说什么,是陈元说了。阿叶忒明白李稷的小心思了:说是送走誉王,就立马给您回信,还吩咐厨房做了两盘绿豆糕给您,原本是想着亲自来的,这不宫门关了,才派石坚来。 李稷信了,事关陈元的种种,他都会选择全信。重新看向那两盘绿豆糕,有些愉色,嘴上却道:谁稀罕他的绿豆糕。又说:我本就不爱吃这玩意。话是这么说,手上却已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阿叶憋着笑,装出一副跟着嫌弃的声调:就是,这玩意宫里头又不缺,堂堂相府的小少爷送这么磕碜人的东西,丢不丢人。 李稷不乐意听这话:每个糕点师傅做出的味都不一样,宫里头是不缺,可有相府的这味吗? 阿叶听他这话真忍不住要笑了,好在憋笑功夫一流:是是是,还是小主子的话在理。 石坚回府交差,陈元正毫无架子和院里几个下人玩筛子,正兴头上呢,见他来了也没多问,石坚办事他是一百个放心,只问了句:要不要一起? 石坚不喜赌博,摇头,话不多说,上房梁睡大觉去了。 陈元故意放水,输也是个高兴,几个下人跟着乐,输赢怎样无所谓,就是陪主子解闷。 大抵是真累了,陈元玩着玩着竟在地上打起盹来,几个下人轻手轻脚扶着他去了床上。 刚躺好,陈元就醒了:不玩了?嗯,不玩了,我睡了,你们也去睡吧。 陈元做梦了,梦到他回去了,他的小房子,车子全被从哪跑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霸占了,气的他用学的拳脚功夫和毒将王八蛋亲戚团灭,正乐的跟傻狗似的,屁股上就中了一脚。 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 李耿这混小子跟着穿过来了?陈元迷迷糊糊的这样想。 哥,你答应了的,今日带我们骑马。 李稷这小子也跟着来了?陈元还是个迷糊,翻个身,眼皮就给一双手撑开了,映入视线的便是李耿那小子,呲牙咧嘴的正笑得欢。 还不醒?李耿问,脸还想往近了凑,给李稷摁住了后脑勺,接着耳朵就被陈元揪住了。 你个混小子,不知道我有起床气是吧?陈元手上使了劲。 李耿嗷嗷叫疼,还不忘问上一句:什么叫起床气? 今儿哥哥就叫你感受一下什么叫起床气。 哥哥哥哥 两兄弟闹起来,嘻嘻哈哈的,吵醒了院里的一切。 李稷坐在那笑着看他们闹,等闹完了,他来了句:这就是起床气,我知道了。 李耿耳朵给拧的发热,苦瓜脸道:二哥你可别提起床气这仨字了,今儿我算是深刻体会了。 李稷笑,陈元跟着笑,然后上手摸摸李耿通红的耳朵:哎哟,我下手重了,哥哥给你赔不是。 那给我三盒绿豆糕。李耿抱起膀臂,一双狗狗眼贼溜溜的:昨儿大半夜的给二哥哥送去两盒绿豆糕,表哥你可真有心,更偏心! 给你三十盘,不,三百盘,回宫你吃到过年。陈元笑着又摸摸李耿的耳朵,红彤彤热乎乎,便吩咐人备些冰块来给他敷着。 吃过饭,三人去了马场,到那换上骑马装刚上马,远远地就看见打南边骑着马过来一个人,近了才看清,原来是誉王之女李湘儿。 只见她高马尾,绑着抹额,一身碧绿轻纱骑马装,笑的开怀,美的动人。 元哥哥,李湘儿出声了,只看陈元:怎么这才来?我等你好一会了。 陈元:?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的笑僵住了。 李湘儿为什么来,陈元全然不知,她这样一副咱俩约好的模样也让他一脸懵逼,更别说那娇软软的一声元哥哥喊的他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李湘儿也不等陈元回应他,带笑扫视了一遍其他人,目光最后落在李耿身上:这位便是耿弟吧。 李耿一笑,礼貌道:湘儿姐姐,前儿还一起用膳呢,你这就忘了? 没忘。李湘儿的声音甜软:你喊我一声姐姐,那我便不下马行礼了。 不必不必,咱们之间不需要那些礼数。李耿可爱的摆摆手,他对这个堂姐印象还是颇好的。 还有个弟弟呢,你没看见?陈元发话了,这个李湘儿什么都好,就是目中无人的有些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老子是皇帝呢。 李湘儿看向陈元,很快明白陈元误解她目中无人,柔柔地笑一下,像是有一分撒娇:元哥哥,这不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嘛。她笑着终于将视线落在了李稷身上,却带了几分高傲,明明地瞧不起:你就是李稷吧。 这宫里宫外,都知道李稷这个从冷宫里出来的殿下不受宠,还是个小跛子,不会有人会认为皇位会落到他手上,故而,李湘儿对他如此态度,不稀奇。 李稷冷着脸,像是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冷,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李湘儿。 什么李稷吧。陈元蹙眉,护犊子心切,帮腔道:李耿是咱们的弟弟,李稷不也是,有什么不一样? 李湘儿笑了,咱这个字让她满意,给了陈元面子,重新看向李稷,比方才热情了些许:稷弟弟,姐姐方才 李稷半点面子不给,她话还没说完,就驾一声,骑马远去了。 李湘儿: 还从未有人这般无视过她,心高气傲的小丫头顿时恼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的圆溜溜:他什么意思?像是真气极了,不顾形象地指着远去的李稷大喊:李稷!你给我停下!你敢对本郡主无理!说完沉不住气,挥鞭子赶马追了过去。 陈元:? 李耿也是个懵,眨巴下眼睛,呆呆地问:哥,咱们追过去吗? 追啊!陈元从懵中回神,赶忙一声驾追了过去。 李耿叹口气,也快马加鞭跟了过去。 小说里对李湘儿的描写并不多,她嫁给了赵显的孙子,后来赵家全族被抄斩,因誉王的干系她得以保命,不过,她性子刚烈,不想独自一人苟活,随了夫君孩子去了。 陈元对李湘儿那句嫁了人的女儿,就没家了记忆犹新,如今瞧着十六岁的李湘儿,性子确实是强了些,强中还带了几分悍,竟全然不顾身份,围着马场紧追李稷不放。 李稷!李湘儿不依不饶:你给我站住! 陈元无奈至极,追上了,劝道:你一个郡主,又是当姐姐的,何必追着弟弟不放? 李湘儿才不管,气道:他算哪门子的弟弟! 这话陈元不乐意了:敢情在你眼里只有李耿那样的才是弟弟? 李湘儿没搭理陈元,因她已经追李稷去了。 陈元靠了声,骂了句:疯丫头!也挥鞭追了上去。 李稷显然没想到李湘儿会对他穷追不舍,赶马赶的累,他没什么好怕的,若不是仗着对方是女的,早就下马揍她一顿了。他渐渐放慢了速度。 李湘儿终于追上李稷了,气哼哼地,咬牙切齿地:怎么不跑了?再跑啊!看看是本郡主的千里马厉害,还是你这匹破马厉害! 李稷脸色冷着,眼神也冷着,只给了李湘儿一个冷冷的哼。 李湘儿再次瞪圆眼睛,拉着缰绳,梗着脖子,将大小姐脾气耍的淋漓尽致:你再哼一个!本郡主这就让我阿爹割了你的舌头! 割谁的舌头?陈元吁一声,拉住缰绳,十分不悦:你可别忘了,他是皇子,老爹是当今陛下,你老爹不过是王爷,竟能割了皇子的舌头,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李湘儿是个气闷,不服道:他算哪门子的皇子。 陈元眉头一皱,生气了:行,既然郡主如此说,那不妨咱们这就去陛下面前问上一句,他算哪门子的皇子。 你!李湘儿给噎的无话可说,不敢再明目张胆瞧不起李稷,脸别到一边,装作看远方的马群样子:瞧那匹骡子,真以为在马群里就当自个是马了。 陈元还想怼上一句的,但懒得跟个小姑娘家较劲,这时李耿追过来了,听到李湘儿的话,立马回道:湘儿姐姐,你连骡子和马都分不清吗?这儿可是皇家马场,喂养的全是精壮的好马,哪里有骡子? 李湘儿撇撇嘴,嘀咕:你懂什么? 弟弟自然是比姐姐懂马。摸不清状况的李耿这会子追着李湘儿跟她讲起如何区分马和骡子,但碍于李耿是皇后的儿子,便不好发作,只能忍着不耐,可是叫她好一个心烦。 李稷轻踢马肚,慢悠悠向马群走去,陈元紧跟着他,与他并肩,安慰道:她骄纵惯了,难免说话不中听,咱们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李稷没有停步继续让马儿慢慢走着,脸冷的像冰,他不理陈元。他真的特别想问上一句李湘儿是不是你未来夫人,可他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犹豫再三,到底没勇气问出来。 陈元见他不说话,便道:要不你骂我两句? 这话原本是想李稷消气,哪里想,李稷的脸色立刻生出几分醋怒还带着几分伤心,看向陈元:你跟她什么关系? 啊?陈元给这话问的懵,照实说道:远房亲戚啊。 陈元喊李耿的妈是姑姑,李湘儿喊李耿的妈叫大娘,是远房亲戚没错。 他自认为这答案没什么不对,可李稷小脸还是绷着,气鼓鼓地,明晃晃写着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远房亲戚?他哼:那一声元哥哥倒是叫的亲热,怕不是远房亲戚这么简单吧。 陈元一脸无奈,望着小气包:你这是生我的气还是她的气? 回他的是一声傲娇到骨子里的哼。 陈元: 李稷翻身下马,手上的马鞭有一下没一下的乱甩。 陈元也下了马,小气包耍起性子来,他也是个万般没辙,从怀里掏出一个油脂包,打开,里头窝着几块绿豆糕。 饿了吧,吃块绿豆糕。陈元递到李稷面前:知道你喜欢吃,特意给你带的。 其实李稷不爱吃这些个甜的糕点,但陈元给的,便不一样,他接了,连带着脾气也小了。 一块绿豆糕下肚,李稷才小声道:她是个女流之辈,我不与她一般见识。 陈元高兴了:好气魄。他抬头望望天,今儿阴天,有风,骑马倒是凉爽,指了指脚下草地:坐这儿吧,省的站着你脚累。 李稷抿抿唇,像是露了点笑,挨着陈元坐下,把手上的绿豆糕递过去一块:你也吃块。 我不爱吃甜食。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接了,咬了口:不过,这脆皮绿豆糕的味道确实不错。 李稷盯着陈元的嘴角,那儿沾了点糕点屑,他脑子里幻想伸手擦掉这样的画面,便大着胆子伸了手,哪里想,陈元先一步粗鲁的擦下嘴角,还不顾形象的呸呸两声。 这种糕点吃起来容易沾的满嘴都是。 李稷没应声,失落落抽回手,气喷喷打了手心绿豆糕两下。 ?陈元偏头不解看他,顿觉好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李稷呆呆看他,怪理直气壮:谁叫它们沾你一嘴屑,该打。 陈元更觉好笑,问:若它们是活物,你是不是要弄死它们? 又不是野兽,哪有就这么生吃活物的。李稷较真。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元把鞭子放地上,看向旁边吃草的两匹马,又看向不远处下了马的李耿和李湘儿。 李湘儿捂着耳朵,烦的嚷着别说了,李耿穷追不舍喋喋不休。 快看。陈元朝他们俩指了指,笑道:这回咱们的耿弟给你出气了吧。 李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目光移开重新看向陈元:嗯,耿弟是个好弟弟。 陈元收回目光,薅了把草喂在他脚边吃草的马,转了话题:听说这里的马比老百姓的命还尊贵? 嗯。李稷把绿豆糕包好放怀里,跟着薅草喂马。 陈元手里的草被马吃掉,又薅了些,像是闲聊那样,问了句:若你是这天下的主人,你会如此轻视白姓的命吗? 哥,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了。李稷放低声音:这儿是马场,到处是宫里的人,你不要仗着你父亲就说话这么不顾后果。 陈元浑然不顾:那你说说看。 李稷垂了眼眸:人的命自然是比牲畜的贵重,可上战场的马跟上战场骑马杀敌的将兵一样重要,这儿的马全是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好马,父皇说它们的命比普通百姓的命贵重,是有他的道理。 陈元吃惊李稷居然也有为他老爹帮腔的一天,调侃:当儿子的知道向着父亲了。 李稷似乎抵触这话,声调有了些淡意:实话实说而已。 陈元发觉他不喜提惠帝,便又转了话题,聊起眼前这两匹马。 瞧瞧这两匹马多亲密,肯定是夫妻。 李稷看傻子似的:哥,这儿的公马母马是分开喂养管理的,它们是两匹公马。 陈元为自己的匮乏的知识点感到尴尬,称赞李稷:表弟你真厉害。 李稷可爱的笑了:这有什么厉害的。说完不知是怎么了,越琢磨陈元的话越笑的开怀。 夏风拂面,辽阔的马场上李稷的笑声感染陈元跟着乐。 【叮,恭喜宿主,获得和CP观看马CP开车现场】 在陈元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见面前的两匹公马没羞没臊的当着他和李稷的面开起车来。 陈元:? 李稷:? 第35章 它们定是断袖之马 不远处的李湘儿看到两匹公马大庭广众的干羞羞事, 高且尖的叫了一声,慌忙捂着眼跑开了。 李耿转而冲这边跑来,还挺乐, 眼睛里看到的是这种事,可一双眼睛却是纯洁,还小孩心性地冲上头那匹马说:那是你兄弟,不是你媳妇,你这匹苯马! 陈元站起身, 面前的两匹马太没眼看了,加上李耿那话,不知为何总有股被冒犯的意思, 朝他嚷道:它们能听懂人话吗! 李稷站起身,小脸红扑扑,一双清澈的眼睛乌溜溜的看看马,又看看陈元, 然后问了一句李耿特傻的话:你怎么知道它们俩是兄弟? 陈元:? 李耿傻乎乎的:不是兄弟,总不能是仇家吧。 李稷陷入了沉思。 李耿也陷入了沉思,然后脑袋灵光一现, 得出结论:二哥, 它们定是断袖之马。 李稷脸更红了, 眼神飘忽,深深感觉有被冒犯到。 陈元: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元终于活了, 凶他们俩:你们俩个好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皇子,在这讨论两匹马,毛病吧! 李耿嘻嘻笑:这有什么,又不是看两个人。 陈元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走!说着瞪向李稷:还有你! 兄弟俩一前一后,乖乖跟着陈元。 出了马场, 李耿四处张望:湘儿姐姐走了? 走就走,李稷不喜提她,又不是不认得路,她一个郡主还能少得了人伺候。 我就是随口问问,李耿道:她说约好跟表哥骑马的,怎没跟表哥说一声就走了。 陈元!李稷突然就炸毛了:你不是只约了我们吗?当日说好的,怎就还约了别人?你说话不算话! 陈元给他这一声陈元喊得眉峰一怂,旋即大呼冤枉。 对呀,表哥你说话不算话!竟还约了别人。李耿跟着嚷嚷。 你给我闭嘴!陈元凶了一句,忙又跟李稷解释。 李耿委屈巴巴地瞅了他们俩一眼,小声嘟囔句:既不是你约的,为何这么紧张兮兮的做解释。 耿弟说的对。李稷的脸色更不好了:你既约了别人,还约我们作什么? 你们两个臭小子陈元眼一瞪:想挨揍吱一声。 李稷:吱 李耿:吱 陈元: 李稷和李耿对望了一眼,噗嗤乐了,哈哈笑作一团,陈元这才明白他们俩故意的,好笑又好气,跺了一下脚:好啊,你们两个混小子,合着伙戏弄起我来了。 兄弟俩依旧嘻嘻笑着,陈元的目光落在李稷身上,见他如此活泼,真是少见,不由笑了笑。 元哥哥忽然,李湘儿打不远处被人簇拥着朝这边走过来,换了身衣衫,一身珠光宝气。 李稷冷脸。 陈元皱眉。 李耿乐呵呵:湘儿姐姐没走。还傻白甜的冲她招手。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变得不像自己,嫉妒的不行,那一句又甜又软肉麻兮兮的元哥哥刺耳极了。 陈元一副大哥对小妹的语气:你怎么还没走?天热,女孩子家回府休息吧。 李湘儿甜甜地笑了下,柔柔地伸下手,身后的奴才便撑开了一把茶,她接过,羞羞答答地举高些将陈元罩在了伞下。 李稷的眼睛瞪圆了。 方才还是阴天来着,这会子出了太阳,热一身汗,我去换身衣服,顺道拿把伞来。李湘儿含羞地望着陈元:元哥哥。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给我制造危险!陈元马上从伞下躲开,他感受到杀气了,从李稷那飘来,马上看向李稷,果然,气鼓鼓的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刀子,活像要剥了他和李湘儿。 陈元皱起眉头,口气冷漠下来:既然出了太阳,你还是早些回吧。 李湘儿捏着伞柄,有些不高兴,她堂堂郡主为了讨好陈元近乎连脸面都不要了,竟还换不来他半分温柔,瞪了他半晌,才高高在上道:陈元,我可是誉王府的郡主。 陈元双手作揖:郡主,求你了,走吧。我们俩不可能。 李湘儿瘪着嘴要哭,又气又拿陈元没辙的样子:你不知好歹!说完哭起来。 陈元最怕女孩子哭了,一张俊脸愁成一团,一个头两个大,哀求似的:别哭了行不行?你先回去行不行?等我回去,一定亲自去给你赔不是。 此话当真?李湘儿泪眼笑了:那便这么说定了,我等着你,你若不来,我就去你府上找你。说完欢天喜地的转身上马车走了。 同样走的还有李稷,倔强的,头也不回的。 二哥你去哪?李耿问。 李稷不答,陈元无语了,这小子的脾气真是,他快步追了过去:你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 这话像是心上被陈元捅了一刀子,是啊,他生哪门子的气,他有什么理由生气,用身份生气。 李耿追上了他们俩的脚步:怎么了?他是真没摸清楚状况,傻乎乎地对陈元道:哥,看来我堂姐很喜欢你啊。 陈元给他一个你闭嘴吧的警告眼神,可惜李耿没读懂,继续道:怪不得父皇赐婚,难不成是堂姐亲自向父皇讨来的? 李稷脚步僵住了,心上那把刀不仅捅他,还狠狠搅动了几下,疼的他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哎,李稷,陈元不知为何心虚又心疼:你别听他胡说。他有些着急,像是心虚,像是真怕李稷哭,急急地解释:我不同意,她喜欢是她的事,陛下赐婚我也不同意 滚!李稷忽然就喊了一嗓子,眼泪夺眶而出,委屈极了,吼完就跑了。 李耿吓了一跳,一头雾水:二哥怎么了?转而问陈元:哥,你惹二哥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陈元心烦意乱的,这叫什么事啊,他干嘛这么在乎李稷的感受,他这是干嘛呀! 李稷独自回了宫,坐在床边擦那把短剑,他眼神满寒杀意,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屋里点了烛火,借着这点火,那把短剑露出刺眼的光来,他剑入鞘,放入袖口,一身夜行衣起身欲走。 小主子,这事不该您做,做了,脏了您的手不说,若是真深究下来,您是在给自个找麻烦。阿叶拦住他。 李稷紧紧地望着他,强调:我要亲手解决。 阿叶噗通跪在李稷脚前:小主子,属下说句大不敬的话,有了个陈元,您不像您了。 李稷一怔,直勾勾地凝视着阿叶,想要否认这话,却连句谎话都说不出口。 阿叶直了上半身,双手轻轻揪住他的衣衫,哀求着:我们几个从小就没了家,做了您的奴才,您就是我们的天,我们的地,这些年您夹着尾巴在这宫里,赔了多少小心,担了多少危险,您还有大事要做,切不可为了一个人,毁了这些年的心思啊。 李稷的心慌得无处安放,他拧着眉一言不发。 小主子,再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和陈元两个男人家能有什么缘分?说亲点是表兄弟,说远点是同一书院的。他作为相府的小少爷,日后承袭爵位,娶妻生子那是必然的,而您,若是真完成大业,娶妻生子也是定了的。说完跪着退后了些许,磕了个头,起身,眼里已经带了泪水:小主子,您现在就是杀了奴才,奴才也要拦着您。 李稷盯着阿叶,露出一副犹豫的表情。 小主子阿叶哽咽:你千万要三思啊,你要了李湘儿的命,若真深究下来,到时候陈元对你怕是 李稷抖了一下,他没想这么多,他就想杀了李湘儿,杀了她就没人跟他抢陈元了。 是啊小主子,阿焰走了过来,您杀了李湘儿,还会有陈湘儿,邱湘儿,杜湘儿,赵湘儿,难道您都要一一杀了? 李稷沉默了,委屈的要命,简直不敢想陈元要娶妻这件事。站在那许久,失魂落魄的把自个关到屋子里。 陈元铁青着脸回了府,谁跟他说话,他都一副老大不高兴谁也别惹爷的样,脾气臭的跟颗炸弹似的。 李稷还不到十五岁,怎么会对他有超出兄弟情的情感?好,他承认,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绑定了个操蛋的系统,害了个未成年的傻小子,真是操蛋极了! 这一夜,陈元一夜无眠。外头知了声阵阵,更叫他心烦意乱。 第36章 你们俩在干什么 李湘儿被刺的消息传到了相府。 陈元正困倦倦耷拉着脑袋吃粥, 听到这个消息倏地有了精神:李湘儿遇刺?死了吗? 陈卫昌难得今早跟他一起用膳,听到这话当即眉头一皱:这叫什么话? 父亲别误会,孩儿是情急下, 话有些不当,陈元解释:那她有没有事? 人没事,受了惊吓。大夫人答道,瞧着陈元情急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咂摸, 这混小子对李湘儿还挺上心。 陈元大松口气,昨晚上失眠,天将明的时候眯了会儿, 做了个梦,就是梦到李湘儿被杀害,而凶手是李稷。许是小说中李稷残暴属性的原因,小说里曾写过一件小事, 微服私访的李稷在集市上看中一件小玩意,有个富商也看中了并先一步付钱买了,李稷觉得自个的东西被抢了, 便动了杀心, 不仅要了富商的命, 还抄了他全家的财产充公。这事陈元印象深刻,当时许多读者大骂李稷心眼小心肠狠, 但喜欢李稷这个角色的读者却分析李稷因知道对方是富可敌国的商人,为了填充国库,设计这么件小事情就是为了正大光明的剥夺富商的钱,这个分析或许有道理,但李稷狠辣却是真的。 穿越过来, 虽说跟李稷成了感情要好的表兄弟,可还是不确定如今的李稷真发起狠来杀伤力有多大。 所以,陈元当即决定进宫一趟,一来是为前两天的事道歉,二来是为李湘儿遇刺探探李稷的口风。 你去哪儿?大夫人叫住换好衣衫的陈元,转而一笑:这是早知道阿娘来叫你一块去看湘儿?说着笑容放大,调侃起来:哎呀,真是儿大不中流了。 阿娘,儿子是去进宫看李稷那小子,什么儿大中留,您别乱想。 啊?大夫人笑容嘎然而止,眨巴下眼,上下打量陈元:你看表弟穿这么讲究? 讲究吗?陈元不以为然,阿娘,我去的地儿可是宫里,穿寒碜喽给咱家丢人。说着潇洒一笑:你儿子我本就生的俊俏,阿娘你方才定是想夸我是不是? 大夫人露了笑:你这臭小子,你生的俊俏,还不是随了你阿娘我。 是是是,儿子随娘。陈元说得俏皮,手上的折扇刷的打开:那,咱娘俩就各看各的人。 回来!大夫人叫住他:先去跟我看望湘儿,再进宫也不迟。 阿娘你这一口一个湘儿叫的可真亲切。陈元耍性子:儿子偏不去,就不去,现在就要进宫,一刻不能停留,若不然儿子就找块豆腐撞上去,拿根面条吊脖子上。 大夫人: 伺候着的下人们: 陈元不乐意的事,大夫人自然不会强求,无奈又好笑:你个混小子。微微顿了顿,柔声劝道:她是皇上为你选的未来夫人,遇刺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你这个誉王的准女婿怎能不去? 他不愿意去就不去。陈卫昌走了过来,看着自家夫人:你也比去了,哪有长辈看小辈的理。 对皇上赐婚这事,陈卫昌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甚至恼恨惠帝,还不能跟自个傻白甜的夫人说,只能尽量让陈元少跟李湘儿有过多接触。 陈元一听,高兴道:儿子在这多谢亲爱的老爹。说完蹦蹦跳跳的跑了。 哎,你这大夫人不解,叹口气:罢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也正不想去呢。 陈卫昌手轻柔的扶住她的肩膀:夫人,我这么做是有我的道理。垂眸看看大夫人一身荷花裙衫,兴致勃勃道:难得我今日有空,不如一起去赏荷如何? 大夫人抬眸看他,眉眼带笑:确实难得。说着不咸不淡的加了句:还要不要叫上其他院里的那几位? 既然夫人说了,要不就依了你的意思?陈卫昌憋着笑。 你敢?大夫人瞪他:你若是敢带她们一个,以后就别来我的院子! 哎呀我的夫人啊,陈卫昌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弯低了肩膀,绷不住笑起来:我就说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大夫人哼笑:谅你也不敢。 夫妇俩笑谈了会,大夫人忽然不解地问:你为何不让阿元跟李湘儿走得近? 夫人,你信我,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阿元是我的儿子,我断不会害他。陈卫昌正色起来:离她远点,错不了。 李稷坐在窗边看书,有宫女进屋往冰鉴里多添了些冰块,他这清悠殿从前是没有宫女太监伺候的,不知是他父皇真在意他这个儿子了,还是因李耿的缘故,或是其他,总之,如今住在这深宫里,日子比从前似乎好过点了。 殿下,吃些西瓜歇息会吧,若不然眼睛该是累了。小宦官端着一盘西瓜,声音轻着:要不,奴才给您捏捏肩? 李稷看他,这个小宦官是昨儿刚来的,连着方才那两个宫女,还有一名扫地看门的小宦官,眼下瞧着各个乖巧贴心会伺候人,可李稷觉得奴才忠顺二字最重要。 不必了,你下去吧。他淡淡地回道。 小宦官欠身退下,阿叶从房梁上飞下来:小主子。他走近,附在李稷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李稷沉下了脸:他那话什么意思?他女儿遇刺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叶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他约您今晚在宫外十里坡见。 让他滚。李稷还在气头上,李湘儿遇刺解不了他的气,能解他气的只有陈元。 阿叶眉头皱皱,抬头望向他:小主子,今晚您还是去一趟吧,毕竟,他对咱们多有帮助。 李稷绷着脸不说话。 阿叶无奈,只好又劝道:为了日后大局,您三思。 再静了许久后,李稷冷道:早晚我要扒了那老东西的皮。 是是是,现在咱不是势单力薄,您年纪尚小,还不是那老东西的对手。阿叶跟哄小孩似的:借他的手,把自个养大养强,到时候扒皮抽骨随您高兴,您说是不是? 知道了。李稷敷衍着,他现在似乎已经无心搞事业了,满脑子都是陈元的音容笑貌,烦哭。 我要杀了他!吃饭的时候,李稷对着一盘绿豆糕恨恨骂道。 你要杀了谁啊?陈元走了进来,挂着一张笑脸:给你带了好东西。他提着个食盒,打开是麻辣小龙虾,在书院的时候,陈元从系统那买过一次,李稷非常爱吃。 拿走!李稷看都不看,不吃! 你不吃我吃。陈元坐下:我还没吃饭呢。他将小龙虾端出来,满满一盆,还有一次性手套、可乐和抽纸。 李稷瞥他一眼,小脸绷着,嘴巴撅着,冷冷地:别在我这吃。 陈元不理,剥了块虾肉放嘴里,享受的眯起眼:太好吃了。 贱贱的样子气的李稷成了只河豚,气鼓鼓,持续气鼓鼓。 你不吃?真不吃?陈元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吃的满嘴满手都是,还在李稷眼前晃晃那美味的虾肉。 太不要脸了!李稷一双眼睛瞪得圆乎乎,磨着后槽牙,其实他早就饥肠辘辘了,本就馋这小龙虾,如今哪里忍得住,口水流三千尺只能往肚里咽。 忍了一会儿,李稷开口了:阿 叶字还没出口,嘴里就被塞了块剥好的虾肉。李稷懵了一瞬,要吐,又给陈元捏住了嘴巴。 吃下去。陈元像哄小孩子:吃下去才能快点长高,才能打得过我。 李稷长睫忽闪两下,吃了。 陈元笑:真乖。他又剥了虾肉递到李稷嘴边,他依旧乖乖吃了,还小孩子似的傻乎乎地努努嘴巴:你全剥给我吃。 行,我干脆替你吃得了。陈元又往李稷嘴里塞块虾肉。 李稷只吃不说话,乌溜溜的狗狗眼盯紧了陈元。 陈元好笑,安静给他剥下,屋里的气氛轻松起来。 一些虾而已,李稷的气就消了,并像个小孩子委屈地说:哥,这几天你都不来找我。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边擦手边说:你怎么不去找我玩? 你惹了我,当然是要主动来找我了。李稷蛮不讲理:我找你,凭什么? 若是换做别人,陈元早揍了,伸手捏了下李稷的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李稷给捏的反而笑了:就不讲理。 不知为何,即便没有系统的强制任务,陈元对李稷也会不由自主的照顾。他想自个拿他真当弟弟了。 【叮,请宿主保持清醒,是养成系CP】 陈元: 哥,你若真心疼我,就离她远点。李稷忽然说道,话里带着命令的口气。 陈元回过神,视线看他,李稷移开视线却不看他,继续强调:我不喜欢你跟别人一起。 声音很小,陈元却听清了,心里拧成疙瘩,这话怎么听都怎么像是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你是我的之类的意思。 靠靠靠!陈元心下一惊,眉头一皱,这小王八蛋才多大就这么不要脸。 你不喜欢?他眉脚吊得老高,心想,你不喜欢也白搭,我不适合你,我只喜欢男人,呸呸呸,是只喜欢 【男人,宿主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奖励一张免单卡,可抵消这顿饭】 陈元: 你大爷的系统,滚!他还是个未成年!你大爷的! 哥,吃了这个,是不是很快就能长大?李稷傻乎乎的,目光闪烁,手指戳戳桌上一堆龙虾壳:要是吃了这个能一夜之间跟你年纪一样该多好。 年纪大有什么好,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想着要是小一点多好。 你年纪也不大啊。李稷单手托腮:要是咱俩年纪能换换就好了,你当弟弟,这样你就会什么事都听我的了。 你现在什么事都听我的了吗?陈元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 李稷捂着脑门:我可是皇子,你这样是要没命的。 是不是凡你看不顺眼的都会要了对方的命?陈元问。 是这样。李稷不假思索。 那,陈元犹豫,换了种问法:李湘儿遇刺了你知道吗? 知道。李稷的眼神变了:你是不是想问她受伤跟我有没有关系? 陈元后悔了,正要解释,就听李稷说:没错,是我让人干的,可惜没杀得了她。他冷冷的,咬着牙:早晚有一天我会要了她的命。 陈元惊愕:怎么说,她都是你堂姐,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你非要她的命? 她还是你未来的夫人呢。李稷讽刺了一句:心疼了? 你陈元生气了,瞪着李稷,吼道:我心疼的是你!这话全是脱口而出,却是半点不假,他心疼李稷小小年纪竟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十四五岁的孩子整天把杀人挂嘴边,竟连自个的堂姐都下得了毒手,狠毒,太狠毒了,以后长大了还了得。 躲在暗处的阿叶冲了过来,护主心切,反被陈元凶道:我们俩说话,谁让你进来的! 阿叶呆住,没有出去的意思。 陈元凌厉的目光继续瞪向李稷,哼一声,起身走人。脚步才到门口,就听咣当一声,是李稷掀翻了桌子,他短暂滞了一下,阔步迈过门槛。 元少爷!阿叶追着陈元出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小主子没做那事! 他亲口承认了。陈元气极,骂道:我他大爷的算是看透了!别人的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娘得!滚开!要不然我连你也骂。 你杀了我也成。阿叶不让,他看得出陈元对李稷是真情实意,他的小主子过得苦,绝不能让陈元误会:她遇刺真跟小主子没干系,这事宫里头派人查了,你若不信,等真相大白了,你定要后悔。 陈元迟疑,却依旧怒意不减:不是他干的,他为什么承认? 这阿叶也不知:我与小主子寸步不离,他真没做,至于为什么。他眉头拧着深深瞧了两眼陈元:你还不知吗? ?陈元给他这甩锅甩笑了,瞪着他,半晌,脚步转回屋里。 李稷正偷偷的哭,见陈元回来了,慌忙擦泪。 你有能耐哭,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陈元走近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真怪可怜,无奈叹口气: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 李稷委屈的很,眼泪憋不住的往下掉。 小爷我可是堂堂相爷府的少爷,也就你敢在我跟前撒野,换换他人,我 你怎么着?李稷抽噎着:弄死我? 我哪敢啊。陈元哼了哼:你不得先把我挫骨扬灰啊,我的二殿下。 李稷也哼了哼。 行了行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太幼稚了。陈元弯腰捡抽纸给他擦泪: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承认? 你今天进宫不就是为了她,你既然怀疑我,那我总不能让你失望吧。 陈元嘴角微抽,这小王八蛋什么狗屁逻辑。 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陈元把凳子搬过来,放李稷屁股下,摁着他肩膀让他坐下,肃穆道:你虚岁才十五,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我不想你做个心狠手辣没有血性的人。 李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当然,你选择怎样生存,我的确没有权力过问,我能做的只是作为表哥,作为朋友,在你走歪路的时候提醒一句,你得身份地位或许杀个人没什么,最起码别滥杀无辜。陈元揉小孩那样揉揉李稷的头: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就不碍你眼了。 哥!李稷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别走,你才不碍眼。他紧了手臂。 陈元给他箍疼了:松松松开!两个大男人家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不松。李稷笑。 我揍你了? 你不舍得。 你先松开我,看我舍不舍得 就不松 惠帝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批完折子,竟想跟李稷一块吃午膳,脚步才到宫门口就听见了李稷和谁的欢闹声,他还从未听李稷这样笑过,好奇,命令人不许通报,独自进了屋。 映入视线的便是李稷趴在榻上,陈元摁着正拍他的屁股,两人忘我的笑闹着。 惠帝的脸忽地就凝固了,几乎是把门踹烂,怒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第37章 辣死你个龟儿子 陈元全搞不懂为何惠帝会发火, 他坦荡荡回道:回陛下,玩闹。 李稷没吱声,只垂着眼看地面。 惠帝蹙眉道:玩闹? 是啊, 哥哥弟弟间的玩闹,小时候陛下您也跟自家兄弟这般闹过吧?陈元理直气壮,不过,态度上恭谨,毕竟, 跟天子横,那真是吃饱了撑的嫌命长。 惠帝瞪着他,不言。 李稷担心, 轻轻拽了下陈元的衣服,示意他少说话。 陈元便闭嘴不再吭声。 长久的静默,被李耿一声哥给打破。 哥,撑死我了, 太好吃李耿跑进了屋,见到惠帝猛地住了声,连犹豫都没有转身就溜。 回来!惠帝铁青着脸:什么撑死了? 李耿怂的很, 低着头:表哥给带了麻辣小龙虾, 孩儿吃、吃撑了。 惠帝面无表情的瞅着李耿, 因麻辣小龙虾这几个字陷入了回忆,那是他还未登基在东山书院读书的时候, 有幸在院长那吃过一回,自打就忘不了那个味。虽然宫里头有厨子会做,但做出来的都不是那个味。 前两日去西皇后那用餐时,尝了几个陈元送的麻辣小龙虾,就是当年那个味, 当时就勾起了他肚里的馋虫,但作为一国之君,总不能问小孩子要麻辣小龙虾吃。 这两日,馋的他心里甚是难过。 再听李耿说陈元又送麻辣小龙虾,顿觉他这个皇帝混得还不如儿子,想吃顿年少时期的麻辣小龙虾都吃不上。 长久的沉默,久到陈元、李稷和李耿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惠帝在揣摩什么心思。 父、父皇,孩儿说的是实话。等不来回话,李耿心里没底,小声开了口,脑袋垂得更低。 惠帝就见不得他这副怂样,严厉道:抬起头来说话! 李耿立刻抬头。 还有你们俩!惠帝扭头冲陈元他们喝道。 陈元和李稷双双抬起头,挺直腰杆。 如此说来,你进宫是给这两个小子送吃的了?惠帝问道。 陈元忙道:回陛下是这样,两位弟弟爱吃,我这个当哥哥的今儿有空,便做了些送来跟弟弟们一块。 先前听皇后说是陈元做的,惠帝还不信,今儿一听倒是惊讶了一把:你当真会做? 陈元素来混不吝,在家跟祖宗似的,说他会做饭,那就跟听到家里养的猫狗会做饭一样让人吃惊。 瞧瞧这话问的,陈元心想,看来我不露一手,除不了你的疑心,于是他道:陛下,要不咱们去御膳房,侄子给您露一手,如何? 李稷和李耿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惠帝正馋,陈元这话无疑让他暗爽,于是故作严厉,甩着眼刀:好,朕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味来。 李稷和李耿皆是个愣。 惠帝下了道命令,很快,惠帝观看丞相之子做饭的消息传遍了宫里宫外。 相府,大夫人磕着瓜子跟一众姐妹正聊的欢,听到丞相之子在御膳房做饭,突生一种不祥之感,不过又想,两个丞相呢,不一定是她家的。 这边正自我安慰着,就见陈卫昌铁青着脸风风火火的朝外大步走去。大夫人右眼一跳,忙吩咐丫鬟去打听。 丫鬟回来附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大夫人手上的瓜子掉了。 御膳房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你挤着我,我拥着你的往御书房里看。 陈卫昌的轿撵还没到御膳房就走不动了,乌泱泱的一群宫女太监,跟选秀似的,都来这御膳房凑热闹。 他吩咐随从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没开问,就听到有不知死活的小太监笑道:相府的小少爷倒是个当厨子的料。 话音一落,四周围着的人都哈哈笑起来。 陈卫昌的脸黑成了锅底,坐在那一脸的杀气腾腾,瞪了那小太监一眼,叫了左手的随从晋刚。 晋刚上前喊了一嗓子,登时所有人都闭嘴了,纷纷垂首不敢多言,方才说笑的那小太监脸刷的没了血色,一副身子跟被抽了骨似的跌坐在了地上。 若是陈卫昌叫的是右随从晋诚,他还有活路,若是叫左随从晋刚,那是必死无疑了。 晋刚吩咐禁卫将一众人等全部拿下立规矩,该杀的啥的,该打的打的,该罚的罚。 这群奴才真是越发没规矩了!欠教训!陈卫昌冷哼,下了轿撵,官袍一甩,阔步朝御膳房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巴掌声,他心下一骇,忙透过窗户往里瞧,发现是李耿在鼓掌才松口气。视线扫向陈元,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陈元正围着锅拿这个大铲子炒菜炒的欢,那个认真,那个带劲,举手投足之间,都展示了他那精湛的厨艺。 陈卫昌额头青筋突突跳,弄死陈元的心都有了。他正要杀进去,但脚底生了根一样,迈不动,实在迈不动。 丢人,太丢人了。 他又顺着窗户看去,只见陈元一脸享受,娇俏的手指抓起一把花椒潇洒的丢进锅里,又抓起一把干红辣椒飘逸的洒进锅里。 辣死你个龟儿子!陈卫昌咬牙切齿的偷骂。 陈元吩咐李耿往锅里加火,他又开始翻炒,累的哼哧带喘的。这么看,还真是活脱脱一个未来御厨的料。 陈卫昌嘴角抽动,气急败坏,顾不得其他,大步进了御膳房,怒道:陈元!你个混账东西!说罢朝惠帝垂首行礼,连连求饶恕,并道:陛下息怒,犬子教导无方,臣任凭陛下责罚。 惠帝正勾着嘴角期待麻辣小龙虾出锅,却被突然来的右丞陈卫昌给搅了兴致,隐隐有几分不悦,但陈卫昌权倾朝野素来张狂,即使一千个一万个看他不顺眼,但他这个形同摆设的皇帝,眼下除了扮猪吃老虎,装怪卖傻,别无他法。 欸,右丞,言重了,是朕和阿元说好的,他做顿麻辣小龙虾给我这个姑父尝尝。惠帝笑盈盈:如此孝顺的孩子,赏都来不及,怎还责罚。 陈卫昌无言以对,看着陈元忙乎的背影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堂堂右丞之子,竟跑来御膳房下厨,真是丢人丢到宫里不说,让他望子成龙那份心登时凉到了脚底板。 陈元并不惧他老爹,加上有惠帝那些话撑腰,登时缺心眼的乐道:阿爹你来的早不如来得巧,马上出锅,您赶紧坐下,陪姑父一块吃小龙虾。 陈卫昌: 掐人中。 对对对,右丞,快快快,难得今日,孩子们都在,一块,尝尝。惠帝依旧是个面笑心不笑的样。 陈卫昌嘴都气歪了。 当晚,父子俩回府,一路陈卫昌是连骂带踹,进了府就将陈元关进了诫室。那一晚陈卫昌掐了一夜的人中。 陈元在厨房忙活的热火朝天,此刻又累又困,说是在诫室罚跪思过,实则歪在跪垫上呼呼大睡起来,还没亮的时候正流着口水睡得香,给陈卫昌一顿暴揍。 陈元委屈,又自觉理亏,不怪老爹发怒,乖乖巧巧的道歉,拉来了老妈和陈章老爷子,最后跪在祠堂里当着各位祖宗的面跟陈卫昌保证。 可陈卫昌却依旧气不消,还要罚陈元回诫室跪着,一道封赏的圣旨下到了府里。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卫昌,乃至全府上下都目瞪口呆,却也暗暗松口气,陈卫昌之所以发这么大火,是怕惠帝那笑面虎借陈元找他们陈家的事。 阿叶把陈元受赏的事如实禀报,为陈元捏了把冷汗的李稷此刻不禁好笑,原以为不扒层皮也得少不了惩戒,哪里想竟用一顿饭得了封赏,还真是 他笑笑,忽然想见陈元。 陈元虽被老爹暴揍一顿,但给当今陛下做饭可谓是传遍朝堂上下,丞相之子竟会做饭,实属难得不说,还给文武百官的子孙们做了好榜样,纷纷效仿,让自家孩子学着下厨。 事情发展成这样是陈卫昌未曾料到的,更没料到的是,因惠帝夸麻辣小龙虾好吃,陈元竟大摇大摆跑去宫里向惠帝讨天下第一虾的招牌去了。 哥。见到陈元,李稷眼睛一亮,整张脸绽开笑容:你怎么来了? 向你老爹讨样东西。 讨什么?李稷一双大眼睛盯住他。 讨个天下第一虾的招牌。陈元得意一笑。 天下第一虾? 是啊,若是日后我进不了官场,就开个麻辣小龙虾馆,靠此为生。对这个梦想,陈元挺满足。 李稷撇了撇嘴:堂堂丞相之子就这点志向? 人各有志,你可不能瞧不起我。陈元笑盈盈的:表弟,有了你老爹的金字招牌,我绝对回成为全国首富。 我哪里舍得瞧不起你。李稷在心里说道,嘴上却道:你去吧,我在这等你,然后跟你一块出宫玩。说完补充道:父皇允了我出宫。 陈元:他对你真比从前好了? 李稷看着陈元,目光柔柔的嗯了声。 陈元替他高兴:出宫后,哥带你去钓鱼。 好。李稷笑着:叫上耿弟。 哟喂,主动带弟弟玩,有进步。陈元笑。 那你是不是要奖励我点什么?李稷脱口道。 陈元好笑,原想怼上一句的,但鬼使神差地回了句:你说奖励什么。 李稷想了想:等我想好再说,你先欠着。 行。 这下李稷更高兴了,一直笑着的样子在陈元眼里瞧着特傻。 第38章 你才小呢 李湘儿被刺之事, 终于水落石出,是个乱民所为,直接就地正法, 这事便就此结束。不过,誉王却逢人便说自家女儿受到惊吓,食不知味,夜不能魅,这事传到了惠帝耳朵里, 便派了最好的御医前去诊治,哪里想誉王却恳请惠帝允他带着女儿回藩地治病,惠帝自然不能允了这个要求, 若不然外人要说他这个皇帝的不是了,于是下了道旨强令誉王必须留京,直至李湘儿惊症痊愈。 李稷给这事气的心烦,当晚就一身夜行衣出了宫找誉王去了, 到了那半点不给他好脸色,勒令他尽快回藩地。 誉王的心腹季夏见不得自家主子受一个小孩子的气,当即怒道:二殿下!你是不是都快忘了当年是谁在绝望中帮了你一把?他哼了哼:你有命令王爷的权力? 李稷凌厉地瞪向他: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誉王打了个手势, 示意季夏闭嘴, 而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留京是你父皇的意思, 如今我是臣,自然不能违背旨意。 李稷眼神冷飕飕的, 即使一张孩子脸,却丝毫不减威慑力,他一字一顿强调:陈元不能做你的女婿。 誉王疑惑地看他,短暂沉默,转而笑了:这事你得跟你父皇说。 李稷冷哼:遇刺的事, 你我心里有数,你对我有恩我心里也有数,还有他为什么赐婚,你比谁都明白。他顿了顿,又强调:这京都里你挑谁做女婿都行,就是陈元不行! 誉王好脾气地回了句:湘儿受惊过度,婚事只能暂时先放放。他始终面带微笑,末了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还真像你父父,不过,别像他遇人不淑才好。 李稷没听见似的,迈着步子,飞身上马直接走人。 季夏眼神凛了凛:王爷,您何必跟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这么客气? 誉王看他一眼:你何必跟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制气?他还有用处。 天将明,相府,院里的家丁丫鬟们早都起了,打扫卫生的,去厨子做饭的,伺候主子起床洗漱的。 唯独陈元院里静悄悄的,起了的丫鬟家丁们都只在屋门口安静候着,无人敢弄出动静,唯恐惊扰了屋里呼呼大睡的小主子。 陈元有起床气又好睡懒觉,自从从书院回来,早饭几乎没吃过。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能睡正常,本就是府里宠惯了的小祖宗,自然是他爱睡多久就睡多久。 李稷来的时候,陈元正被四个小丫鬟伺候着,他半眯着眼没注意到李稷。 丫鬟喜儿正要通报,李稷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悄上前,端过丫鬟彩银手上的清茶,递到了陈元手上。 刚净齿的陈元接过一饮而尽,将空杯递过去,并问:彩银,我阿爹还没下早朝吧? 没下。李稷抿着唇憋笑。 ?陈元回过神来,多少有些惊喜,璀璨一笑:什么时候来的? 李稷个子才到陈元肩膀,他稍稍抬起下巴:来了好一会了,跟舅娘一块吃了早饭。 陈元让盥洗的几个丫鬟退下,笑着道:这么早,你出宫来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能。陈元颇为无奈,问:李耿那小子没跟你一块? 我就不能自个来找你?李稷小脸明晃晃写着不大高兴。 陈元伸手按在李稷头顶,揉了揉,一连说了三个能,李稷这才露了笑,与他贴近了些,矮一头的身高像是要投入陈元怀里。 用过饭,陈元掰着手指头数这段日子他们玩过什么,骑马、钓鱼、抓鸟、逮野兔、遛狗,逗猫等等,这个年纪调皮捣蛋的事几乎都做了。 李稷托着腮,笑着听陈元絮叨,没有半点不耐的意思。 傻笑什么?陈元敲了他脑门一下:今儿想玩什么? 只要是跟表哥一起,玩什么都行。李稷依旧笑着。 这天热的跟下了火似的,陈元决定带李稷去河里游泳,书院有游泳课,自然不会担心会不会水。可大夫人还是派了几个水性极好功夫极好的家丁跟着保护。 到了那,陈元扒的就剩一条裤衩,扎进了水里,跟条鱼似的,游了一圈见李稷还在岸上,呼噜把脸上的水,高声问:站在那干嘛?你不游? 李稷慢条斯理的脱衣服,陈元游近他,就用手往他身上泼水,立时浑身湿漉漉。 李稷眼睛圆不溜秋,愤愤瞪着陈元。 陈元哈哈大笑,李稷扑通下水要报仇,陈元水性比他好,潜入水不待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李稷找了一圈没找着,不免有些慌,忙喊:哥!哥! 岸上的家丁慌忙入水,各个吓得不行,唯恐陈元真淹水,那可真是一家人的命都赔不起这么个小祖宗。 陈元浮出水面,哈哈笑着,李稷大松口气,免不了骂了句坏表哥。 几个家丁更是大松口气,再来这么一次,他们着实吃不消,好在陈元不再瞎闹,他们这才上了岸。 在水里,别瞎闹。李稷露出一颗脑袋,浮在水面。 陈元点头应着,又划啦几下水,看着李稷道:待会抓几条鱼烤来吃。 好啊。提到抓鱼,李稷来了兴致:哥,老师教的抓鱼技巧,你可还记得? 记不记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我徒手抓鱼,一抓一个准。陈元笑着,往一旁游了游。 李稷笑着往他那靠了靠:哥,我想吃冰激凌,可以吗? 自从上次陈元给他吃过叫冰激凌的东西,李稷就忘不掉了,伏天吃那种东西实在是一种享受,宫里头的厨子做不出那种稀奇的东西,莫说是做了,就是听都没听过。应该说周围所有人都没听过见过,更别说吃过了。 李稷忽然觉得跟着陈元见识过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和食物,如此看来,真是个神仙表哥。 这么想着,他便问了:表哥,你是神仙吗? 正惬意的划拉水的陈元给他这话弄得翘起嘴角:嗯,我是神仙下凡,来度你这条河豚。 你才是河豚。李稷哼了哼,又往他那游近了点:哥,说真的,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从院长那讨来的。 李稷看看他,手划拉两下水:我不信。他顿了顿,表情认真起来:我总觉得你不像是从前那个陈元了,如今的你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至于哪里,我猜想大概是仙界,所以你是神仙,对不对?哥。 陈元没料到李稷会这么想,尤其是前头那句不像是从前那个陈元,真是叫他忍不住说上一句卧槽了,他勾着嘴角:我若说我真的不是那个陈元了,你信不信? 信。李稷不假思索:我信,真的,哥。 陈元笑意放大,往李稷脸上泼了下水,只回了句傻小子。 李稷呼噜下脸:哥,我没骗你,从前的那个陈元不会对我这么好。 陈元心头动了动,忍不住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便赶忙在脑子里询问系统,答案是不知道,他才放下心来。 只是,为什么李稷会有这番话,大概真的是对他太好的缘故。于是陈元哼道:是啊,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小子整天对我横眉毛竖眼睛的,没大没小。 话音落地,李稷就扑向了他的背,抱住他的脖子,跟陈元闹起来。 陈元陪着他闹,两人在水里闹了一会儿,跟两只圈久了出来撒欢的小狗似的,连岸上的家丁们都被他们感染了。 闹了好一会儿,陈元累了,先投降,然后问:要不要尿尿? 李稷先是愣了下,接着十二分嫌弃的推了陈元一把:脏死了!说完还是嫌弃的不行,用手朝陈元泼水:你敢在这河里,我就不理你了!又问:你是不是已经尿了? 陈元: 看着李稷炸毛嫌弃的小模样,陈元好笑又无奈:想什么呢?我是说上岸去。 李稷嫌弃的小表情一呆,接着尴尬一笑,一块上了岸,却越琢磨越笑。 陈元瞪他一眼:自个笑自个,可真有你的。 李稷依旧笑。 陈元又瞪,还踢了他一脚。 李稷半点不气,拍拍屁股,笑意收了收,但嘴角还是往上扬着,乖乖跟着陈元去树林里撒尿。 两人光着膀子,站在一块把着鸟,陈元下意识的往李稷那瞧了眼,秀气的小鸟,他不由得吹了个口哨:挺秀气。 李稷:?! 哥你!李稷的脸爆红,连脖子都红了,气的瞪圆眼睛。 欸欸欸,别气别气,又没说你小。陈元赶忙补救:夸你呢。 可惜,李稷还是个气呼呼的,捡重点回击:你才小呢! 大男人家被人说小,这可不行,陈元当即眼一瞪:我小?你看我是小还是大!说罢,把着鸟朝向李稷给他看。 李稷先是懵了下,紧接着嗷了一嗓子,一蹦三尺高,吓到面容失色,提上裤子就跑,脚下一滑还差点摔倒。 陈元: 第39章 看你可爱 踩了一脚的泥, 李稷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洗脚,陈元把抓得鱼扔给家丁们烤,然后坐到李稷身边, 要看他的脚。 李稷躲着,觉得害羞。陈元强硬拽过他的脚,问刚才是不是扭到了那只本身就有疾的脚。 李稷嘴唇抿了抿,想要跟陈元说实话,但到底是忍住了, 只抽回脚:哪有那么娇气。 陈元洗洗手:没扭到最好,省的又遭罪。说着有点高兴:前几日我爷爷身子不大好,我阿爹给他寻了个神医, 待会回府就带你去找那神医给你看看,说不定能看好呢。 李稷拿可爱的小眼神往他身上瞄,嘴角带笑:不用,我这个老毛病了。 陈元抬手就是一个捏脸, 没接这话茬,从怀里掏出个冰激凌递过去。 李稷眼睛一亮,双手接过迫不及待拧开盖子吃了口:这是从哪弄来的? 陈元指了指天空。 李稷抬眼, 眼睛睁得圆溜溜, 然后信了。 陈元给他乐的绽开笑容, 李稷也笑,是那种特别明亮的笑, 还凑过去伸手摸陈元的胸膛:就这一个?不是说哆啦A梦的口袋要什么有什么吗? 陈元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打掉那只作怪的小手:一个还不够你吃的? 我是想你也吃,李稷乖软软的,舔了口然后递给陈元:一人一半。 陈元嫌弃的不行,退给他:我不爱吃这玩意, 你吃吧。 李稷继续舔:我知道你嫌弃我。说完哼了哼。 陈元想都不想:知道就行。 话音一落,李稷当即瞪圆眼睛,是个气闷的小模样,小脸拉着别过脸不理他了。 陈元笑,拿小石子在河里打水漂,李稷这才眼神转回,看看那些小水花,又看看陈元,脸上带了点笑。 十四五的年纪不经饿,游过泳,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冰激凌下肚,李稷拉着陈元去吃烤鱼。 平日里李稷是不爱吃鱼的,可跟陈元一块,以前不喜的东西如今也瞧着顺眼,吃的香甜。 吃过烤鱼,又在树林里逮了两只野兔,李稷温柔的抚摸兔子:哥,我逮两只回去养。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圣母心上线,凶道:野兔最适合在野外生存,你抓回去它们死的快,李耿那小子一连喂死好几只了。 李稷抱着兔子犹豫,最终还是放生了,并委屈道:干嘛说话这么凶?不大高兴地踢下脚底的小石头:一只野兔都比我重要? 两只。陈元有意逗他。 李稷立刻不乐意,直接说:我这就抓来全剥皮烤了。 得,逗你呢。陈元赶紧道:怎么这么不经逗。 嗯。李稷俏皮十足的小眼神飞起:我也逗你呢。说完哈哈大笑。 陈元反应过来,立马追着李稷打,嬉闹了一会儿,发现了一颗结果子的树,摘了些两人并排坐在树下吃野果子。 这个味道宫里吃不到。李稷咬一口,酸甜可口。 那就多摘些带回宫吃。陈元也咬了口:顺道给李耿那小子带一些。 李稷嗯了声,片头看他:你对耿弟可真好。 我对你不好?陈元偏头瞧向他,俊秀的脸上挂着灿灿的笑。 李稷觉得脸颊有些热,咽下嘴里的果子,移开视线:我又没说你对我不好。说着又看向他:你对我还是院长要求的? 不是。这是大实话,自打从书院回来,系统就很少给任务了,而且对李稷好似乎早成了习惯,即便系统不给任务,陈元也会不由自主的的关心他。 听到这话,李稷心口像只小兔子在乱撞,他尽量表现得自然:不信。 我说是你就高兴了?陈元笑着反问,李稷的小脾性他摸清了不少。 信信信。李稷忙道:不许说是!你若说是我就不理你了。 瞧你这霸道不讲理的劲儿。陈元咬口果子,酸的他五官皱成一团:这个真酸。 李稷笑,凑过去:我尝尝。他咬了口,酸的整个人都抖了抖。 都说酸了还尝什么?陈元不懂他的脑回路,按自个的理解笑道:跟李耿真不愧是亲兄弟,吃货属性无疑,见什么都想尝一口是不是? 李稷沉默了下,然后点头。 陈元嘴角一勾,忽然好奇:你们老李家七个兄弟,性格是差不多还是差很多? 不知道。李稷眼神暗了暗:我与他们不曾有什么交集。顿了下,补充:除了耿弟。又加了句:从前我与他也没交集的,都怪你。 陈元给他的不讲理听笑了:你跟自己的兄弟关系好了还怪我? 就怪你。李稷笑着看他,从他清澈的眸子就能看出来他故意说反话。 陈元忽然有种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李稷的变化太明显了,以前好像跟全世界都欠他似的,对谁都冷冰冰不屑一顾,如今能跟他这么亲密无间的说笑,从前是想都不敢想,他很意外,甚至欣喜,这样的弟弟才可爱嘛。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李稷给陈元专注的目光看得害羞,还有两分担心陈元生气,便解释:那话我故意的,没怪你。 看你可爱。陈元翘起嘴角:我又不傻,当然听得出你说反话,跟自家兄弟感情好,肯定比斗得跟乌鸡眼似的强。 李稷抿唇笑了笑,笑过,神色暗了暗:哥,普通人家的兄弟感情好是易事,可我们这样的,他露出一个苦笑:太难了。 陈元当然明白,或许童年少年的时光里兄弟之间是有几分情意,可到了一定年纪,懂得多了,要得多了,自然而然就疏远,甚至反目为仇,历朝历代皇子之争多得去了。 李稷作为小说中的反派暴君,虽说在兄弟争斗中取得了胜利,但最终还是被下一波所谓亲近的人密谋夺走了一切。而夺走这一切的是誉王。 想到誉王这个人,陈元眸色变了变,小说中誉王以及他的儿子才是最后赢家,誉王夹着尾巴扮猪吃老虎几十载,站队李稷,绑着李稷坐上皇位,借着立即之手回了京城安家,用了十年的时间在京城壮大自个的财力人力物力,可以说后盾强到无懈可击,儿子满了十岁,他就打着为国为民铲除暴君的口号举兵造反,逼的李稷在大殿上自刎结束二十七岁年轻的生命。 现如今誉王来京,竟向惠帝通报他添了一个儿子,实则是双子,如果不是读过小说,陈元也想不到誉王会有这么一手。当时,小说中写到誉王回藩地没多久儿子便夭折,他悲痛万分生了场大病,惠帝怜悯,便下了道允他可以随时进京的圣旨,还赏了好些东西,并赐了一座大宅子给誉王。后来李稷之所以允了誉王搬回京都,也是误以为他无子无孙,便放松警惕,才有了后来誉王的叛变,李稷的丢命。 誉王添了对双子。陈元也不知哪里不对劲,狠下心说了这么一句。 李稷先是愣了一瞬,接着反应过来,倏地瞪圆眼睛,蹙着眉看陈元:哥你说什么? 有些话这辈子只能说一次,听见就听见了,没听见就没听见。陈元站起身,拍拍屁股:走,回府。 李稷仰头看他,了然于心,记在了心里,站起身,理了理衣衫,踮起脚伸手够野果子:摘些带回宫去。 成,我也摘些给老爷子尝尝。 陈元带李稷去了陈章那,老爷子刚睡完午觉,瞧见宝贝小孙子来了,立时眉开眼笑,忙吩咐人拿吃的喝的玩的,反是好东西都拿来给陈元,即便是这样,还是觉得给的不够。 老爷子平日里对陈元是严厉了些,确切的说对每个孙子他都是严厉的,但若说疼爱,最疼爱的便是陈元了。先前陈元给宠的无法无天嚣张的没边儿,如今倒成了个乖孩子,陈章不免高兴,那自然更要往很了的疼。 爷爷疼爱孙子,这是全天下老年人的通病。陈元从小到大没享受过爷爷的爱,现在有了个这么给力的爷爷,自然也是个高兴,更是个珍惜和享受,对老爷子孝顺也就是个理所当然了。 爷爷,山林的野果子,甜着呢,特地摘来给您尝尝鲜。陈元将洗好的果子递到老爷子嘴边,还加了句:我跟二殿下一块摘得。 提到李稷,陈章某根弦绷起来,不由就想到陈元对李稷做的那混账事,却没料到,这两孩子竟处的这般融洽。 陈章本就怜爱李稷,再看他如今没了戾气,乖巧可人,不免又带了几分喜爱,温和道:二殿下辛苦了。 李稷有几分不自在:国公爷言重了。 充什么大人呢?叫爷爷。陈元喝口清茶,豪爽道:没外人,咱们就别讲究什么身份地位之类的了。 胡闹。陈章故作板脸。 陈元一笑,露出一口的小白牙:爷爷,李稷表弟没那么多规矩。说着问:爷爷,给您看病的那个神医呢? 陈章顿了顿,才道:陛下招进宫了。他看着陈元:你打听他做什么?难不成你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他,陈元指了指李稷的脚:这陈年旧疾想让神医给瞧瞧,说不定能治好呢。 陈章一听,笑了:我的乖孙,你跟陛下想一块去了,陛下招神医进宫就是为了给二殿下看脚。 原本垂着眼乖巧状的李稷立刻抬眸,满眼的不可置信。 第40章 我装的像不像 在陈章那吃过饭, 李稷才回了宫。以前他总觉得回宫这条路太短,今日,竟觉得有点长。迫不及待地回宫, 快到自个宫院的时候,脚步竟绕去了惠帝的寝宫。 他想着陈元的话,那句世上很少有父亲不爱自己孩子的让他心里多年的怨恨有些松动,或许,他只是猜想, 或许他的父亲是爱他的,只是作为帝王,疼爱的方式跟普通父亲不一样。 快到寝宫门口的时候, 一打眼便瞧见前头两个勾肩搭背的少年,是李傲和李耿。 李稷停站在那儿,盯紧了他们俩,看样他们也是去请安, 不知怎的,看到李耿跟李傲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心里头多多少少竟有点吃味, 也是, 他们才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亲兄弟, 从前他们一块欺负自个,如今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拿他当兄弟, 李耿跟他要好也不过是因着陈元的面子罢了,嗯,应该是这样 李耿并没有看见李稷,他被李傲搭着肩,朝父皇寝宫走去。 三弟, 咱们俩无论出身还是其他都是兄弟几个最尊贵的,李傲揽着李耿的肩膀:你怎么跟李稷那小子玩的这么好了?你不怕辱没了自个的身份? 李耿圆乎乎的大眼睛眨了眨,怂巴巴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李傲拍他肩膀一下:三弟,想什么呢,你说你哥我说的对不对? 李耿大眼睛又眨眨,小心翼翼的:那我要是说了,大哥你不许揍我。 不揍你,疼你还来不及呢。李傲呼噜下李耿的后脑勺。 我觉得大哥你说的不对,二哥他跟我们没什么不同,都是父皇的儿子。 话音落地,李傲的眼睛一瞪,掐住李耿的脖子就是用力一掐,疼的李耿叫唤:大哥你说的不揍我的。 我说了没揍你,可没说不掐你。李傲还挺理直气壮,然后打一巴掌揉三揉,温柔的给李耿揉掐的地方,并放柔了声音:我的傻弟弟,你再仔细琢磨琢磨,咱们的母后是皇后,一国之母,咱们的母后又都出自名门,咱们的外公舅舅在朝堂上权力,咳咳,咱们不提他们,就单单说咱们的母后,你说咱们的母后尊贵不尊贵? 尊贵。李耿这会子小表情里带了点高兴,抿嘴一笑。 可笑意还没刚溢出嘴边,就听李傲继续道:可他的母后呢,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废妃而已,娘家都没人,父皇对他又不待见,你说是不是? 李耿笑容淡了,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大哥,二哥他话到这儿,没再说下去,因李傲说的是实话,可实在又不愿说李稷一个不好,便不再吭声。 二哥他怎么了?李傲呼噜李耿的后脑勺,一下一下的:李稷他成不了气候,连一个宦官都能对他横眉冷对的,还是个跛子,你说你跟他走那么近干嘛,你乖点,跟哥哥玩,像小时候那样,咱们俩一个阵线,我是老大,你跟着我还能吃了亏? 李耿眼睛乌溜溜,有点不大高兴:大哥你别这么说二哥,他到底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兄弟。 什么兄弟?你问问其他兄弟,有谁拿他当兄弟? 李耿真不高兴了,两条眉毛一拧,明晃晃的不爱听李傲洗脑,李傲见状忙顺毛:得得得,别急别急,我话可能说得不中听,但是事实。 李耿撅着嘴:大哥,咱别聊二哥了。 我再聊最后一句。李傲继续呼噜李耿后脑勺:你二哥可拿我们几个兄弟当兄弟?见了我们跟见了仇家似的,那两眼珠子喷火,脸跟寒霜打的似的,跟咱们都欠他似的。 李耿颇为无奈,看他一眼:大哥,你这都说了两句,你不是说再说最后一句吗? 李傲: 李耿又道:大哥,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咱们兄弟几个就是欠二哥的,小时候你带着我们可没少欺负他,你都忘了? 你李傲给噎的无话可说,可又是个不愿吃亏的主,当即松开李耿,推了他一把,然后撸袖子要揍。 李耿见状,就撒欢的兔子似的,一蹦三尺高就往惠帝寝宫跑,李傲追过去,看着还真像是你追我赶的打闹。 李稷目送他们俩进了寝宫,他犹豫了少顷,转身回了自个寝宫。 伺候的小宦官瞧见他进了宫门,赶忙迎了上去,近了,才看清李稷的脸色不大好,明晃晃写着不高兴。作为奴才自然是不敢多问,但要学会猜主子的心思。 殿下,方才陛下派了神医来给您医治。小宦官叫徐让,说话做事都得体:奴才说了您出宫找元少爷,神医便先回了。 李稷拉着小脸:父皇来了吗?这话全是多问,惠帝每日忙于政务,自然不会来,他就是想问。 徐让垂低了脑袋:陛下自然是想来,可听说跟大臣议政呢,脱不开身。 李稷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进了屋。 小宫女端了茶水,又往屋里添了冰鉴,李稷想洗个澡,徐让立刻吩咐人去准备。 洗澡的时候,徐让小声询问何时请神医过来给瞧,李稷淡淡回了句:什么时候来没多大区别。 本就是装的,能医治的只有他自个。 李稷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脚,当年他确实是为了救母妃从高墙上摔伤了,但后来痊愈了,母妃的死让他恨,恨父皇的冷漠绝情,可小小年纪的他又渴望得到父皇的关注,于是他便装,他以为装出他摔残的样子来,他的父皇会在意他这个儿子,可他想错了,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奏效,之后的日子他依然是个无父无母无人疼的小可怜。 哗啦浴桶裂开了,水立时往外涌,淌了一地,正伺候的徐让吓了一跳,忙跪下:殿下,奴才该死,不知这浴桶是坏的。 你抬起头来。李稷吩咐道。 徐让慢慢抬起头,只见李稷扎上头发,从浴桶里出来,扯过浴巾围住,然后走到他跟前。 不是跛子!徐让吓坏了,连忙磕头求饶:殿下,奴才什么都没看见,您饶了奴才的狗命,您饶了奴才。 狗命?李稷声音冷了,这话从前在冷宫的时候有人这么说过他和母妃,他不爱听这话,刺耳,扎心,便骂了句:你他娘的是狗吗? 徐让真的吓坏了,哆嗦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嘴唇抖着张了几次不知该说什么,便只磕头。 这时外头传来通报声,说是神医来就诊,李稷冷漠脸看着徐让让他起来伺候穿衣。 徐让擦擦满脸的水夹着汗,浑身湿哒哒的站起来。 临出去的时候,李稷说了句想好了怎么说,再去找我,徐让再次吓得白了脸,却也不敢说个不字,只能乖顺应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神医来自民间,见多识广,医术也高明,对着李稷一阵望闻问切,又是摸又是捏的,针灸一番,也没说什么,只开了几副膏药便退下了。 李稷恢复了平日里怯弱皇子的样,喝了杯清茶,便带上从山上摘的野果子去惠帝那谢恩。他店名要徐让陪着。 徐让换了身干的衣服,恭恭敬敬跟着出了屋,路上,李稷问徐让:我装的像不像? 徐让又给吓出一身冷汗,面色发白,抖着嘴唇不知该怎么回话。 李稷淡淡瞟他一眼:这话很难回答吗? 殿下,徐让膝盖一软:奴才不敢。 李稷又看他一眼:那我再问你一句,你如今是谁的奴才?父皇的?哪个娘娘的?哪个高官的?还是 您的!徐让大着胆子抢白:奴才是您的奴才,您是奴才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李稷脚步停下,终于正眼瞧他了: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真话!徐让跪下了:奴才这话实打实的真话,殿下若不信,可看日后奴才的表现,若是奴才诓骗您,奴才这条命您随时可拿。 李稷不说话,面无表情的,好一会儿,他笑了,璀然的,像朵花儿一样:那我信了。 徐让更怕了,胆裂的那种,腿软到站不起来。 起来吧,让人瞧见怪不好的。李稷伸手扶他。 徐让勉强站起身,伸手扶住李稷:殿下,奴才不敢当,该是奴才扶着你。 这话说的对,却也不对,李稷淡声开口:主子跟奴才之间,是互相扶持,这样才有得长走得远。 徐让低了头:殿下教训的是,奴才谨记教诲。 李稷笑着看他,问:你今年多大了? 回殿下,奴才今年十五。徐让恭敬回道。 过完生辰了?李稷又问,像是聊家常那样,稚气的脸上带着不该有的老成。 回殿下,过了。徐让仍然是个恭敬。 李稷没再说话,跛着脚,一步一步走的缓慢,徐让慢慢跟着,进了惠帝寝宫,王公公通报了声,让徐让止步。 徐让欠身退去一边候着,李稷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转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果子,喊了声徐让,然后将果子扔给他,可爱一笑,在王公公的带领下进了屋。 徐让反应及时双手接住,将果子抱在手心里,周围候着的所有奴才都齐刷刷看向他。 徐让木愣愣的,旁人的视线围着他,他全不在意,看向手心里的野果子,心里想的全是李稷的狠,李稷的冷,李稷不符合年纪的城府,以及李稷方才给他果子的那一笑,徐让握紧了果子,装跛子的二殿下着实让他心里打哆嗦。 孩儿谢父皇挂念。李稷双膝跪地,磕头:孩儿谢父皇赐神医。 正在批阅奏折的惠帝看他一眼:起来说话吧。 李稷略艰难的站起身,瘦弱的肩膀耷拉着,乖乖站在那。 惠帝又看他一眼:天热,你脚不便,不必特来谢恩。说罢略微顿了顿,补充了句:父子之间,不必非要这么客套。 李稷抬眼看他,一张小脸上终于露出点笑的模样,从怀里掏出个通红漂亮的野果子,上前一步,双手递了过去:父皇,孩儿在山上摘得野果子,您尝尝。 山上摘得野果子?惠帝终于放下了手上的奏折,看向那颗成色漂亮的果子,并拿在了手里。 回父皇,孩儿和元表哥一块上山摘得。李稷笑得乖巧:可甜了,宫里头吃不到,孩儿给您带几个来尝尝。 惠帝咬了口,舔了舔嘴唇:嗯,确实甜。 不过,也有酸的,表哥就吃了个,酸的倒牙。李稷说完伸出一双小手一股脑把怀里藏得果子都放在了惠帝书桌上,然后顶着一张可爱的笑脸:孩儿挑的全是红了的,但愿没有酸的。 惠帝脸色柔和下来,连口气都缓了下来:有心了。说着他伸手招呼李稷过来坐,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不过,总跑出宫玩,可是要耽误功课了,你年纪小,切不可贪玩。 李稷乖巧坐在他旁边:父皇教训的是。他低下头:孩儿知错了。 惠帝看着他,又看向手上的野果,颜色红的漂亮,忍不住又咬了口,甜的可口。 神医开的膏药记得贴上。他把果子吃进嘴里。 李稷忙道:父皇,有核。他伸出双手要去接。 惠帝忽然就不高兴了,他不喜自己的儿子这么卑微,将核吐在了地上,冷下脸来:以后,不许再这么做。 李稷吓的缩回手,战战兢兢的站起身:父皇 坐下!惠帝呵斥。 李稷咬着唇,要哭似的,乖乖坐回原地,如临深渊的胆小样。 惠帝见他如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火气又发不出来,只怪他这个儿子胆子太小,这如履薄冰的模样实在是可怜。 你这孩子他斟酌着,唯恐说了重话再吓着他:父皇没生气,你是主子,那是奴才该做的,懂吗? 李稷不大敢看他,小心翼翼抬起头,用一双含了一包泪的眼睛看惠帝,小小声地:孩儿是父皇的儿子,儿子给爹接个果核,应该的。 惠帝给他这声爹说的心情豁然开朗,柔了目光看着李稷,半晌,叹口气:是啊,你我是父子,我的爹,你是儿子,当爹的说儿子两句,就受不了了? 李稷的那包泪忍不住了,吧嗒吧嗒往下掉,可怜气的,别提多惹人怜了。 惠帝给他这模样弄得心疼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将这个儿子抱到怀里哄哄,给他亲手擦泪,可到底是克制了,并且硬着心肠训道: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李稷抬手擦泪,抽噎着:孩儿不哭,父皇别气。说完泪掉的更凶,擦都擦不净。 惠帝无奈,忍了又忍,依旧硬着心肠:朕命令你不许再哭! 李稷咬着唇强忍着,憋着泪,哭花的一张稚嫩的小脸,瞧在人眼里着实惹人怜爱。 惠帝看了他半晌,吩咐人备了沾水的布巾,忍着给李稷擦泪的冲动将布巾递过去:擦干眼泪。 李稷接过,软生软气地说:谢谢父皇。 哪那么多废话,惠帝皱着眉,心疼中带着怒:赶紧擦! 擦干泪,又将脸擦干净,李稷将布巾拿在手里,惠帝嫌弃的啧一声:哎呀,你是傻了?有奴才在这,你给他啊。 李稷傻呆呆的递给小宦官,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看惠帝。 惠帝给他这么个小眼神弄得一时间好笑又无奈,责怪了句:你这傻样到底随了谁?叹口气,担忧了句:日后等你自个独立门户,这么傻可如何是好?又叹口气:你的兄弟们各个都精能精能的,难不成把傻气都给了你? 李稷水光光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声回道:父皇,孩儿不傻。 傻不傻你心里没数?惠帝哼一声。 李稷不说话了。 惠帝看着他这个儿子,因某些原因,他不能疼爱这个儿子,不能对他太好,为了保住他的命,只能对他不冷不淡,甚至做个冷酷无情的父亲,从生下来他就没怎么抱过他,也没好好疼爱过他,他亏欠他,但这份亏欠怕是到死都还不了了。 惠帝压了压内心的情绪,冷着脸硬着心说道:回吧。 李稷起身行礼,末了乖巧的说了句:父皇,该吃晚饭了,您再忙也要吃饭,孩儿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徐让挑着灯,李稷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瘸一拐慢慢走着。 你是怎么进宫的?某个时刻,李稷忽然开口。 回殿下,奴才家里穷,兄弟姐妹多,父母养不起就把我和弟弟送进了宫。徐让这话说的没有半点怨恨的意思。 李稷看他一眼:你和弟弟? 回殿下,奴才的弟弟在陛下身边伺候呢,名叫徐忍。 李稷了然:原来是他。 徐让是个吃惊:殿下知道奴才的弟弟? 知道,去年冬我在雪地跪了几个时辰,站不起来,你弟弟扶了我一把。李稷回忆着,他向来恩怨分明,对他有恩的人,他会记得。 徐让面上露了些笑:殿下,这事奴才的弟弟跟奴才提过,那是他刚被调到御前伺候,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先见着了您。 李稷跟着笑笑:这么说来,我跟你们兄弟俩还挺有缘分。 殿下您折杀奴才了。徐让低了头:您是主子,奴才兄弟俩能伺候您是天大的恩赐。 李稷淡淡笑了笑:在这宫里头,当奴才的都愿意找大树乘凉,我这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哪里来的天大恩赐? 徐让心抖了抖:殿下,奴才句句肺腑之言。他愁眉苦脸的:你赏了奴才一颗果子那刻起,奴才就决定这辈子只效忠您了。说着他把那颗野果掏出来:一粒不起眼的种子能都能长成参天大树,结出这么好看的果子,奴才相信,殿下您日后定是一颗可以依靠的参天大树。说罢把腰弯低了些:殿下,路黑,您小心脚下。 李稷去抓他的胳膊,声音放低了些:无碍,我装跛脚,你又不是不知。 殿下,奴才只知道主子您脚不便。徐让太会当奴才了。 李稷看看他,扯着嘴角无声笑笑,沉默了下,问:你怨恨你爹娘吗? 回殿下,奴才不怨恨。徐让想都不想:娘爹有他们的难处,奴才知道但凡他们有一点办法,也不舍得把自个儿子卖进宫里头。说着一笑:殿下,不瞒您说,奴才和奴才的弟弟倒还得谢谢爹娘,若不是当初被卖进宫,我们说不定早饿死了,如今不仅没饿死,还能月月往家里寄些银两,如今爹娘和弟弟妹妹们也跟着不再挨饿受冻 李稷安静听着,这样的家常话,听的他竟莫名有几分羡慕,他也不知是羡慕徐让有这样的胸襟理解父母亲的难处,还是羡慕徐让聊起家人来的幸福神色。 徐让说得忘神,等回过神来,登时觉得自个过了,赶忙跪地:殿下责罚,奴才话多了。 李稷看不出有什么不悦,他在这宫里头无论是对其他兄弟姐妹还是对奴才,都是一副生人勿近冷冰冰的模样,他看一眼跪地的徐让:有个人跟我说他不喜欢男子汉的膝盖太软。 徐让吓得跪在那没敢动,只双手把灯笼举高了些。 李稷眉头皱皱:起来吧。 徐让谢恩,站起身,扶着李稷继续前行。 回了寝宫,厨子那边刚送来晚饭,李耿就蹦蹦跳跳的进了屋。 二哥!他开怀的笑着:我来蹭饭啦。 李稷本不想理他,但到底没忍心,板着小脸说道:我说今儿厨房怎么送来这么多饭菜。 李耿还没瞧出什么来,傻白甜的嘿嘿一笑,不拿自个当外人,坐下拿起筷子就夹了块肉往嘴里送,边吃边道:今儿你出宫怎么不叫上我?还和表哥去山上摘野果子,我快伤心死了。 你昨儿功课没做好,今日父皇罚你,我再带你出宫那不是更惹父皇不快。提到陈元李稷眼神柔了柔:表哥他功课完成了,我也完成了,自然能聚在一起出去玩。 李耿又夹了块肉,咂摸咂摸嘴:好吧好吧,二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着看向李稷:二哥,下次出宫玩,可一定要记得带上我。 李稷突然就拉下脸了:让你大哥带你出宫玩吧。 ?李耿给他这话弄得是个愣,眨眨眼,不解:为什么?不等李稷回话,他蹙眉道:我才不要跟他一起玩呢,他老揍我。 李稷呵呵:兄弟之间,感情好,揍两下跟闹着玩似的,怕什么? 哪有,他揍得可疼了。李耿撸起袖子:二哥你看。他又指自个的脖子:还有这儿,都是他掐的,疼死我了。 看到李耿胳膊和脖子上的青紫,李稷愣了一下,接着眼神一冷,露出狠辣来:他下手这么重? 可不。李耿可怜气的告状:大哥可坏了,总欺负我。说完又心软道:其实,自家兄弟,我也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母后和他母后本就斗得水火不容,我不想学母后。 李耿是善良心软的,听了他的话,李稷的脸上又冷了两分,他不喜李耿的心思这么简单,若想在这宫里头生存,还是复杂些好,况且李傲是兄弟的同时更是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等到丢性命的那一天后悔都来不及。 他立即露出些许怒意来:什么自家兄弟,他若真拿你当自家人,怎会下如此重的手?摆明了没拿你当兄弟。 也不是 也不是什么!李耿才开个头就给李稷冷声打断:你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你不想跟他斗,可人家已经跟你一般见识,跟你在斗了! 李耿给他说得呆了呆,傻傻地问:有吗?不可能吧。 李稷寒气逼人,不想搭理。 李耿浑然不知,傻傻地又问:二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李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给他气地,瞪了又瞪,没好气地说道:一看他就是不安好心的东西!又道:从小到大,他领着你和其他人欺负的我还少吗? 这话叫李耿羞愧难当,又理亏自责,挠挠头,十二分的歉意:二哥,我早知道错了,这不,今天大哥他再怂恿我跟着他欺负你,我情愿挨揍也不答应。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闻言,李稷愣了一瞬,片刻间,他明白了,去给父皇请安的路上,不是勾肩搭背哥俩好,而是 真的二哥,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大哥,他到现在还生我的气呢。李耿怪委屈,小声嘀咕了句:连母后都生我气。说完又怕李稷难受亦或者记恨他母后,便解释道:母后是怕我整日贪玩耽误了功课被父皇罚,对你绝没有别的意思。说着又向李稷抱怨:二哥,你不知,父皇和母后一个鼻孔出气,每次父皇罚我,母后从不求情,可是叫我伤心的不轻。 李稷收了戾气和怒气听他碎碎念,他忽然觉得虽然李耿必他小一个月,却比他纯真简单多了,想想也是,他这个弟弟有爹疼有娘爱,蜜罐里长大,没受过什么挫折,养成这样的性子是必然。 二哥,你怎么不吃?李耿说完了,心里也畅快了,抱着个鸡腿啃得欢。 李稷定定神,没接这话茬,而是说道:母后她是为你好,若一味惯着你,等日后你该是要反过来怪她了。顿了顿:至于李傲,你离他远点没错。 李耿乖巧的点点头:跟着你才有好吃的,这是表哥说的。说完傻傻的一笑。 李稷跟着一笑,心里头颇为自信的想着,跟着我还能活命。 第41章 他最感兴趣的是你 天跟下了火似的, 李稷穿着薄衫躺在榻上睡着了,旁边睡着陈元,他们俩周围洒落了一地写满字的纸张。 李耿抱着盘西瓜在啃, 脚边也落了一地的写满字的纸张,一张肉乎乎的小脸上沾满了西瓜粒子,眼睛上还挂着俩泪珠子,瞧着怪可怜气的。 昨儿三个小子跑去藏书阁玩,把藏书阁弄了个鸡犬不宁天翻地覆, 惠帝大怒,让他们三把藏书阁的书一本一本的抄,直接抄到书院开学为止。 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 小宦官们就抱了一摞一摞的书让陈元他们三个抄,除去吃饭上茅房,三人什么也做不成,就拿着笔不停地抄写。 多半天下来, 陈元和李稷累的睡着了,李耿倒是不困,就是委屈, 还饿, 本身饿就容易长脾气, 脾气一长,就容易委屈, 所以这会子边哭边吃,边生气边委屈。 陈元的胳膊给李稷压麻了,不忍心抽回,瞅了眼李耿,见他哭的跟个小泪人似的, 怪不忍,拿脚戳戳李耿的后背。 李耿扭头看他,把手上啃了一半的西瓜递过去。 我不吃,你也少吃点。陈元又戳他两下:还哭呢?你到底哭到什么时候我的小表弟。 李耿耷拉着脑袋:哥,我就是想这么多书,手抄断了也抄不完。 没让抄完,是抄到咱们去书院那天。陈元也是个愁,这事因他而起,若不是他带着两个小子瞎闹,哪能挨这份罚,回府上还被他老爹暴揍一顿,屁股到现在还疼呢。 唉,都成年了,还给人摁着打屁股,也真是够丢人的。 李稷给他们俩吵醒了,他素来没有起床气,揉揉眼,乖乖软软的看着陈元,还调皮的用手指在陈元身上乱戳。 陈元打一下在他身上调皮的手指,坐起身,继续安慰李耿:知道什么叫钻空子吗?你老爹只规定让咱们抄到书院开学,没规定咱们每天抄几页几本,咱们就是抄一页那也是抄了,他是天子一言九鼎,今天咱们已经抄这么多了,可以休息了,你老爹即便看见咱们休息也说不着咱们什么。 李耿听得一愣一愣的:哥,你这是强词夺理,父皇铁定罚的更厉害。 什么强词夺理,这就钻空子。陈元蹬了他一脚,然后看向恶作剧不停的李稷:别扒拉了,欠揍。 李稷嘿嘿一乐,扒拉的更欢,还扯掉了陈元的上衣,露出半个肩膀,李稷更乐了,调皮的摸了一把,然后笑的东倒西歪。 陈元也不知这熊孩子乐什么,反过来蹬了他一脚:非逼我踹你一脚。 李稷依旧见牙不见眼的笑着,坐起身,帮着陈元穿好上衣:哥,我觉得你那个钻空子说得有道理。 李耿哼了哼: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兄弟。 李稷拿了方几上一块糕点递给李耿:当然你是了。说完自己也拿了个,放嘴里吃的双颊鼓鼓。 这话李耿很受用,接过糕点,笑眯眯的塞嘴里,也是个脸颊鼓鼓。 瞧着兄弟俩可爱的小样,再看他们俩乱糟糟的头发,陈元忽然想,如果这俩小子剪短头发,绝对是素颜出道的明星,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长发,不要脸的想,他剪了头发,跟这两个小混蛋组成古代版tfboy。 李稷改逗弄李耿,陈元不参与他们兄弟俩的嬉闹,起身下榻,捡起地上一张张的纸,依次看了看他们兄弟仨写的字,李稷的字漂亮的没话说,李耿差强人意,就是自个的字比狗爬的稍微好些,下笔太重污渍多影响心情,唉,果然应了小气包那句写好毛笔字不是一朝一夕。 小气包,啊不对,稷表弟。陈元扭头笑着看李稷,忽然好奇:你小名叫什么?小稷?稷稷? 李稷: 陈元一琢磨这两个小名的谐音也汗颜了一把,立时顺毛,转话题:要不要吃冰激凌? 我要我要。一听到冰激凌,李耿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哥,你快变,快变。 变你个头。李稷气呼呼,然后扬起下巴冲陈元说:我要吃两个。 陈元忍俊不禁:我给你变三个。 你偏心!李耿立马不干了:我也要三个。 你胖,给你五个。陈元说完视线又转向李稷:你可别说我偏心。 不说。李稷说着手伸向陈元胸膛处,拽衣服,脑袋也凑过去要看冰激凌出来没有。 而李耿而放下西瓜,去摸陈元的袖子。 李稷和李耿的认知里,陈元每次都跟变戏法似得,不是从背后就是从怀里,再者从袖中。 诶诶诶,干嘛干嘛。陈元躲着。 怎么没有呢?李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抬头看陈元:冰激凌没有。 袖子里也没有。李耿要摸陈元裤裆处,李稷一个眼疾手快推开了他。 李耿笑的调皮,然后问要不要去撒尿。 你自己去吧,我和哥不去。李稷说道。 谁说我不去。陈元接话道:去去去。 李稷瞪他一眼,然后跟着:我也去。 三人排排站撒尿,陈元说:待会我给你们剪头发吧。 李稷和李耿齐刷刷看向他。 荣安国虽说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但剪头发也不是常有的事,一般都是一年剪一到两次,通常是把发梢枯黄发叉的地方剪掉,男子的头发则是不能短于肩膀处。 回到屋,陈元开始进行洗脑模式谈话,他不仅想给两个小孩剪头发,还要给他们烫发。 哥,烫发是什么意思?李耿一脸不懂。 应该是涮羊肉那样,把头发在锅里烫一下。李稷睁着一双水波的大眼睛说着一本正经的话:总不能把头放锅里烫吧。 李耿捂住了自己的头,眼睛都吓大了一圈。 陈元: 陈元啧一声,好笑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解释了一番,李稷和李耿了然,皆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陈元,觉得他懂得真多。 陈元视线落在李稷脸上片刻,别的不说,就李稷这个小俊样,弄个卷发,不知美成什么样呢。不过,他也就想想,已经成年的他还没无聊到要给个小孩子搞什么烫发。最重要,他可不想再挨罚。 累了一中午,陈元没在宫里吃饭就回了府,怕再被老爹揍,直接去老爷子那讨饭去了。 陈章一见陈元来了喜不自胜,虽说陈元带着两位皇子把藏书阁掀了个底朝天的事早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但既然陈卫昌揍过了,那他这个爷爷也就不再揍了。 不揍并不表示不说,于是陈元坐在那胡吃海喝,陈章老爷子就在旁边絮叨。陈元几次都想问上一句爷爷您累不累,但到底没说,他怕惹急了老爷子也揍他。 老爷子说渴了,喝口热茶继续教训,陈元吃饱喝足,安静听着,其实心思早就跑到随身空间那里去了。 最近陈元跟系统的关系有了改善,陈元以前买的那些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事物被系统收购,并且收购的钱全存入了陈元账户,这事可把陈元感动的不轻,甚至都想好了,书院开学的时候,到了书院就冲进系统办公室抱着他大哭一场。 同时陈元深刻意识到,想要在这个世界混得好活得长,跟系统搞好关系是必须的。作为一名从21世纪三次元世界穿越到二次元世界的人,只有系统能跟他聊天交流毫无任何障碍。 最重要的是,目前来看,李稷这个未来的反派暴君对21世纪很多东西感兴趣,而陈元得到这些东西的唯一途径就是从系统所带的随身购物空间里购买,并且随身空间功能齐全的让人瞠目结舌,卖的东西太齐全了,尤其是二手货市场里,有好多别的世界宿主倒卖过来的玩意,价格便宜,质量保证,最近陈元就特别爱在二手货市场淘东西。 淘了几件小玩意,付钱的时候,陈元笑眯眯道:系统,你总算公开我的消费记录了,这样才对嘛。 又道:咱们俩可说好了,日后我手上有什么好玩意也拿你这来卖。话到此,陈元不由得喜上眉梢,怕是用不了多久,他就跻身富豪行列了。 系统:【作为相府最受宠的小少爷,宿主您缺不了钱】 我是缺不了,可严格说起来那些钱没有一分是真正属于我的。陈元道:不管怎样,我为自己谋划些钱错不了。 系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不再多言。 陈元又道:我不仅要卖东西,日后也会经常来二手货市场淘东西,李稷那小子感兴趣,把他哄高兴了,那我以后的脑袋就不用搬家了。 [叮,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宿主] 陈元: 张了几次嘴,陈元没说出一个字,对于系统说的他和李稷属于CP关系,起初他确实非常抗拒,甚至有几分反感,但如今相处下来,竟发现李稷的可爱之处不止一个,可贵之处更是不少,所以即便不是CP,陈元也喜欢跟他一起玩。 再说了,CP是指观众给自己所喜欢的荧屏上的情侣的称呼,一般都是假想的情侣或者夫妇。 假想的情侣或者夫妇,陈元说着连自己都心虚的话:系统我怀疑你这货前世常年蹲在晋江看各种小说,同时喜欢YY各种小说电视里的人物凑成CP,我和李稷绝对是你瞎意淫的,你还想忽悠我,门儿都没有。 系统: 对于陈元的话,系统组织语言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用他的话来说,叫钻空子! 陈元给陈章淘了两个小玩意,陪着老爷子下了一会棋才回自个院里睡觉。 过了几日,誉王带着李湘儿离京,临走前,李湘儿盯紧了陈元好一会儿,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盯得陈元心里发毛,直叫他担心小丫头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终于,李湘儿开口了,往陈元这凑了凑,压低声音问:元哥哥,你跟我说,你心上人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 ?陈元眉头一皱:我没有,真的。 李湘儿哼了哼:我马上就走了,你都不肯告诉我吗? 陈元无奈:我的大小姐,真没有什么心上人。 李湘儿小脸一绷,明晃晃不高兴,咬咬唇,瞪瞪眼,却又做不了什么,因她爹喊她上马车了,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坐进马车里还是好奇的很,掀开车帘瞪着陈元。 陈元避开她的视线,只觉得这小丫头实在难缠。 李湘儿是个气闷,手绢都快扯烂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招呼丫鬟凑近些,她倾身在丫鬟耳边交代了些什么。 小丫鬟眉头皱皱,自家小姐的心思她自是明白,便道:小姐您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叫上个护卫保护你,那咱们前头驿站汇合。李湘儿可爱一笑,是个满足。 陈元钟情李湘儿,城门外送别恋恋不舍,种种,传遍了大街小巷,也传到了李稷耳朵里。 陈元正带着李稷他们跟一群宫女太监玩踢毽子,正踢的欢,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李稷踢了他一脚。 陈元十二分的不解:你踢我干嘛,踢毽子。 李稷一脸气,双唇一翘哼一声进了屋。 陈元:? 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 第42章 把脸凑过去 抄书抄了大半上午, 一到饭点,三人饿的丢下手中的毛笔奔向饭桌。 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经饿,再干点体力脑袋, 那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一桌子好饭好菜,吃的嘴里满满当当,双颊鼓鼓。 哥,吃这个。李稷塞陈元一个鸡腿。 李耿当即眼睛瞪圆,李稷把另一个鸡腿给了他, 他才见了笑。 你们俩一人一个,我不爱吃鸡腿。陈元把手上的鸡腿塞还给李稷,然后踢下李耿的脚:小样儿, 就跟吃的近。 李耿笑眯眯:母后说了,在这宫里头跟吃的近比跟人近好。 这话叫陈元和李稷双双看向他,李稷赞同,陈元对这个观点持中肯, 不过心里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复杂,毕竟,十四五的小少年最纯真好玩的年纪, 却各个跟历经沧桑似的。 天热, 吃一身汗, 李耿让宫女多放冰鉴在屋里,然后吩咐所有伺候的全出去, 并把门关上。 哥哥哥哥,快快快,热死了。李耿撑着一张小胖脸期待的看着陈元。 这个假期李耿胖了不少,本就小脸圆乎乎的,这会子更圆润了, 陈元捏了把他的脸,给他一个棒冰,又递给李稷一个棒冰。 李稷接过棒冰,然后把脸凑了过去。 陈元:? 李稷的眼睛很漂亮,圆溜溜的,尤其是瞪起来,特别像一只小猫咪,他见陈元没反应,眼睛瞪得圆乎乎,拽过他的手放在自个脸上。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 好兄弟,不就是有冰棒通吃有脸同捏。李稷伸出手指,朝自个的脸颊指了指:捏完耿弟的,该捏我的了。 陈元极好笑的咧开了嘴,开朗的,狠捏了把李稷的脸。 哎哟。李稷疼的叫了声,瞪过去的眼睛星子一样明亮:干嘛使这么大劲? 知道喊疼了,有进步。陈元笑的特欠揍,手改按,温温柔柔的摸了一下:终于长点肉了,再多吃点,争取把自己吃的白白胖胖。 李稷乖乖点头。 吃棒冰,要不然就化掉了。 兄弟仨在榻上排排坐,默契十足的晃动着脚丫。 跟你们继续讲上辈子的故事,那时候我为了吃一根这玩意,经常大夏天的帮邻居奶奶干活,然后她就给我买一根,怕村里其他小伙伴抢,我就跑到林子沙堆上吹着凉风吃,那是我童年少年记忆中夏天最开心的事。陈元回忆着以前的种种,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说出来。 哥,你上辈子还是挺不错的。李耿小胖手拍拍陈元肩膀:吃的喝的用的,全是我没见过没听过的。说着小胖脸惆怅起来:我上辈子肯定是个厨子,再者是个厨子的儿子,整天就是吃。 或许还是个开饭馆的老板。李稷道。 李耿点头如捣蒜,手上的棒冰吃光,又抓茶几上的瓜子吃,边嗑边叹气道:这辈子怎么成了皇子,怪愁人的。 他的话把陈元和李稷都逗笑了,见他俩笑,李耿也笑起来。 你觉得上辈子你是做什么的?陈元这话问的是李稷,他有点好奇李稷的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 李稷咽下最后一口冰棒,想了想,偏头看他:应该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他把眼垂下:爹疼娘爱,一家三口,就这样。 那我呢?李耿伸着脑袋问。 上辈子应该没有你。李稷看他:或者,爹娘常带我去你家饭馆吃饭,再或者,咱们是乡邻。 有道理。李耿哈哈一乐:上辈子咱们两家关系一定很好,这辈子凑成了兄弟。 坐在中间的陈元听他们俩探讨上辈子,又觉得俩小子其实挺单纯的。 下午的时候,西宫娘娘来了,李耿一见亲娘立马含一包泪扑向她,边哭边告状,还哎哟哎哟喊这疼那酸,可是叫陈氏心疼坏了。 陈元和李稷就静静看他戏精上身,等李耿苦肉计演完,两人才行礼。 早先陈氏对李稷是有两分厌恶的,倒不是把他当成儿子的竞争对手,而是因着他母妃,加上李稷脸上就没怎么笑过,不爱说话,不合群,成日里跟个小仇家似的,最重要,即便是打他骂他,他也不掉一滴泪喊一句疼,一个孩子太不像个孩子了。 不过,如今自己儿子经常念叨李稷,听多了兄弟间有趣的事,她对他也就没了往日的厌恶,眼下再看他,反倒是多了两分喜爱。 我做了些点心,你们尝尝。陈氏温和道。 孩儿谢母后。李稷礼貌道。 阿元谢姑母。陈元笑着道:姑母,这么热的天,你还亲自下厨啊,真是个好母妃,好姑母。 李耿的脑袋凑过来:哥,点心师做的,我母后对谁都说是她做的。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陈氏笑得宠溺又无奈,伸手揪了下李耿的耳朵:从明儿起就不用再抄书了。 真的?陈元先出声。 母后,这是真的吗?李耿一改刚刚的叫苦连天,欢快地抬高了声音:母后是不是父皇下的旨? 还不是你母后我去你父皇那求得情。陈氏一把拉住撒欢的李耿:稳重点,看看你二哥,不过比你大一个月,可比你不知稳重多少。 对陈氏的话李稷没什么反应,跟他父皇他都没有多亲,更别说这些皇后妃子了。 陈氏说完,视线看向了李稷,关心了句他脚的事。 被关心,李稷有些不习惯:孩儿谢母后关心,脚好多了,神医说有望痊愈。 那就好,陈氏笑了笑:能痊愈最好了。 李稷垂首嗯了声。 陈氏又看向陈元,笑意更浓,问:今晚要不留宫里过夜? 谢姑母,我还是回家吧,省的爷爷一天不见我就嚷嚷。陈元笑说。 陈氏笑出声:也是。 聊了会家常,趁着天没黑,陈元便出了宫,李稷非要送他出宫,拗不过,也就随他去了。 路上陈元问:那神医真说你脚能痊愈? 嗯。李稷长睫毛忽闪两下:是这样,要不然怎么能是神医。 陈元笑了,特别开心的那种:太好了,这么值得高兴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李稷外头看他,笑盈盈地说:想给你个惊喜。 陈元笑眯眯地:确实是惊喜。他开始憧憬:等你脚好了,去书院就不会太辛苦了。 是啊,到时候我每门功课都要赢其他学生。 陈元嘁一声:你何必非要事事争个赢? 不是非要争赢,只是不喜欢输罢了。李稷认真起来总有股狠劲儿。 陈元看看他,不管怎么说,这小子可是未来暴君,不狠点不符合人设,他眉头轻轻皱了下,看来副本完成还需再接再厉。 到了宫门口,李稷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下了轿撵,陈元看着他:都到这了,回去吧。 李稷不乐意,他想跟着陈元回家住一晚,快要回书院了,这么些天还没去相府住过,这简直太让他生气了:不回。 陈元无语:你打算送到我家门口啊? 李稷摇头又点头,一双桃花眼看着他:都到家门口了,跟你回府成不成? 什么时候到家门口了?陈元看出来了,这小子想跟他回家:你赶紧回吧,我也回了。 陈元上了马车,哪里想李稷跟了上来,理直气壮地坐进马车里,吩咐马夫道:启程。 陈元先是瞪眼,接着担心:你父皇那边允了? 李稷脸上挂着大大的笑:自然是允了。 陈元无奈:你跟我回府做什么? 明儿你就不来宫了,陈元稍稍停顿:跟你回府,你不高兴了? 三天后就回书院了,你这是打算天天粘着我啊?陈元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李稷不应声,夏天的夜太长了,他只知道,有陈元陪着夜总会短一些。 毛病。 欠揍。 还笑。 滚滚滚,热死个人,别挨我这么近。 陈元碎碎念了一路,李稷傻笑了一路。进了府,晚上睡觉的时候,李稷还在傻笑,陈元不由得觉得这小子有时候挺憨的,跟缺脑子少筋似的。 李稷从相府回宫,徐让伺候他洗了澡,困乏的他喝杯清茶,拍拍脸进了书房。昨晚上和陈元闲聊嬉闹到很晚,这会子生困,即便如此,他也是要先读书。 看了一个多时辰的书,休息了会,李稷决定去给下早朝的惠帝请安。从前他极少去请安的,如今,不知为何,似乎成了习惯。 不用跟着,我自个去就行了。李稷理了理衣衫,迈步出了屋。 才不过刚出宫院门没几步,就碰见了李傲。 他是专门来找他的!李稷很笃定,因他住的地儿僻静,平日里除了李耿,很少会有其他皇子公主来这儿。 站住。果然,李傲很没好气地叫住他。 李稷冷冷的斜他一眼,加快了步伐。 李傲被激怒了,把眼一瞪,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李稷的肩膀:瘸子,本殿下叫你呢,腿瘸了,难不成耳朵也聋了? 李稷停住脚步,甩掉了放在他肩头的那只手,皱了眉,恨恨瞪着他。 李傲多少有些发怵,却笑了,转而冲他的人说:瞧瞧我这弟弟,喊他瘸子还不高兴了。 李稷眼神冰冷,凌厉地盯着他,像是警告:你再这么又蠢又坏,迟早要没命。 你!李傲噌的怒了,呸了一声:这话说的是陈元吧,明知藏书阁里的书动不得,还带你去那里胡闹,毁坏藏书阁的书不说,坏了名声,真是又蠢又 话没说完,就给李稷踹了一脚,当即疼的闷哼一声。 缓过疼劲,李傲疯了似地朝李稷扑上去,两人扭打作一团。 第43章 哥,跟你说个秘密 陈元穿着个薄衫, 脚下是一双从空间淘来的符合这个时代模样的拖鞋,卷着袖子,站书桌前一脸认真的练毛笔字, 旁边俩小丫鬟伺候着,一个研磨一个给他摇扇子,时不时还盯着他的脸犯花痴的笑,并不忘连连赞叹:小少爷您的字真好看。 陈元笑着看她们俩,潇洒的一甩头, 颇为不要脸地问:本少爷人好看还是字好看? 都好看。俩小丫头可爱的笑着道。 陈元臭美的不行,继续执笔描字帖,还不忘道:本少爷人帅心美字端正。 俩小丫头齐齐鼓掌, 连连赞叹。 陈元更美了,飘飘然得瑟的不轻,蘸蘸墨,准备给俩丫头写几个字让她们珍藏, 就见石坚扛着大刀跟阵风似的窜了进来。 二殿下被打了。他道。 陈元手上的笔当啷掉桌上了,白纸上晕染了一坨黑墨,他惊慌出声:哪个孙子打的?什么时候的事? 昨儿被打的, 听说在诫房跪了一夜。石坚道:二殿下身边的小宦官徐让在门外候着呢。 陈元阔步朝屋外走去, 徐让要行礼, 给他拦住:别整这些虚头八脑没用的,赶紧说说怎么回事?昨儿我跟他分开不好好的吗? 就是昨儿从您这儿回宫, 去给陛下请安出的事。徐让恭敬道:碰见了大殿下,两人不知怎的打起来了。 陈元眉头皱了皱,赶忙吩咐丫鬟更衣穿鞋,他要进宫。 进了宫直奔惠帝寝宫,徐让的兄弟徐忍偷偷报信, 说李稷已经回了自个寝宫,陈元脚步连忙转回去李稷那。 一进宫门,陈元就往屋里跑,边跑边喊:稷表弟!稷稷!小稷稷! 李稷才刚躺下,听见陈元的声音面上一喜,可那声稷稷小稷稷又让他撅了嘴。 陈元进了屋,李稷从榻上坐起来,陈元看见他,忙大步上前询问伤哪了。 这儿。李稷抬手指了指嘴角,那儿青紫一片,有些肿。 陈元凑近瞧了瞧,骂了句他大爷的,又问:除了这儿还有吗? 李稷摇头:没了,他打不过我,我就这儿挨了两拳头,他可惨了,被我揍的半边脸肿的老高。 陈元松口气:他个子高你一头,居然揍不过你。 个子高打架就厉害?李稷撅着嘴,跟受了委屈似的小模样:我打你两个都打得过,改天不信咱俩试试,我一定揍趴下你。 陈元好笑:你揍我做什么?我又没欺负你。 李稷抬眼看他,依旧撅着嘴,像个撒娇的三岁小孩:你就欺负我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陈元一头雾水:你个没良心的,一听到你受罚,我立马往宫里赶,怎就成了我欺负你了? 李稷抿了抿唇:什么稷稷小稷稷,z难听死了,我有小名,你别乱叫! 陈元立时哭笑不得,为个小名的事都能生气,上辈子一定是个气球。 那你小名叫什么?陈元坐在了他旁边。 不告诉你。 陈元瞪眼:那我以后还是叫你稷稷,小稷稷。 李稷眼瞪的比他更大,气结:你敢? 我怎就不敢?现在不就叫着了嘛。陈元起了逗他的心思:稷稷稷稷稷稷,小稷稷小稷稷 李稷更是个气闷,抄起枕头就要砸,可没舍得下手,自个先委屈上了,往榻上一躺,脸埋进被子里不吭声了。 陈元: 陈元差点给李稷笑死,他盯着那哀怨的后脑勺,万分不解,按理来说,平日里也开过玩笑,也没见这小子生这么大气,今日这是怎么了。 敢情是把罚跪的气撒他头上了?陈元这么想着就凑过去问:那二殿下你能跟我说说看,你到底为什么生我气吗? 李稷不理他。 陈元可不是好脾气,直接上手,还不忘道:臭小子,闹什么脾气,就算是杀人也得让人死的明白啊。把李稷脸掰过来,陈元的心咯噔一下子。 李稷哭了,泪眼婆娑的,委屈巴巴的,本就是个招人疼的小模样,这会子瞧着更是让人怜爱。 你陈元放轻了声音:不至于吧,我开个玩笑行,我道歉,以后不喊你稷稷或者小稷稷了。说完抬手给他擦泪。 李稷吸了吸鼻子: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陈元揉揉他的头发:都惹哭你了,我要是以后再喊,那真不是个好哥哥。 李稷垂下眼,不说话。 陈元就怕他不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他可没有猜人心眼的本事,叹一口气:我的好表弟,你不打算原谅我了? 李稷抬眼,指了指膝盖:膝盖疼。顿了顿,然后像是撒娇的添了句:哥,可疼了。 陈元一听,忙去看李稷的膝盖,卷起裤腿才看到那儿青紫一片,当下眼一瞪:李傲那孙子有病吧,逮着你膝盖揍。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是跪的。 陈元愣了愣:诫室没垫子?他眉头皱的更深:叫御医来瞧了吗? 李稷给他这心疼的样子弄得心情大好,气呼呼的小脸瞬间温和下来:这点小伤用不着叫御医。 刚才是谁说的可疼了?既然连御医都用不着看,那以后少在我面前扮可怜样。话音落地,陈元就拍了李稷膝盖一巴掌。 李稷疼的嚎了一嗓子,歪回榻上连连叫疼。 我没使劲,你陈元都给他骗得看不出真假了:真的假的?少跟我装。 真疼。李稷的泪都给疼出来了。 陈元见状忙上前担心地问:真拍疼了?伤这么厉害,你还说不用看御医。说着转头吩咐候着的徐让让他去找御医。 站住,我装的。李稷坐起身,擦下泪:徐让你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陈元最受不了就是李稷总骗他,更气的是自己明明知道他是骗却还信,瞧着李稷得瑟的小样,他哼一声:欠揍!起身假装走,被李稷拉住:哥,坐下陪我说会话。 滚滚滚,小骗子一个不知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话是这么说,陈元还是坐在了李稷旁边。 他刚坐下,李稷就靠了上来。 陈元扭头瞪他: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气着呢。 你才不像我这么爱生气。李稷笑盈盈的:哥,我没骗你,确实疼,只是没有我喊的那么疼而已,你要不信,你去宫里的诫室跪一夜就知道了,那儿的石垫特别硬。 石垫?陈元吃惊:这么丧心病狂,你膝盖真的没事吗?我看还是叫御医看一下吧,膝盖若真跪出什么毛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担心我双腿瘸的走不了路?李稷要笑不笑的,然后脸上的笑容淡去,看着自己一双膝盖:跪多了,也就习惯了,放心瘸不了。说着一笑,调皮道:哥,跟你说个秘密,我这只瘸的脚是装的,你别担心。 装的?陈元不信:你膝盖真不用看御医。 真不用。李稷笑着:跟你说了,跪习惯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陈元看着他青紫的嘴角,吩咐外头的人备了些冰块然后温柔的像个大哥哥那样给他冷敷:肿成这样,昨儿你没冷敷? 架没打完就给父皇一顿板子,接着罚去诫室跪着,哪里来得及冷敷。李稷皱皱眉,屁股那挨得板子也疼,确切的说此刻他全身上下都酸痛。 你挨板子了!陈元又是一惊,忙要看看李稷屁股。 不用看。李稷害羞,拉住陈元的胳膊,然后赖皮的靠在了他肩膀上:哥,让我靠会吧。 靠着就不疼了?陈元推开他:挨多少板子?你这样坐着不疼? 李稷笑着又靠回去:靠着你真就不疼了,所以你让我靠会。说着手牢牢挽住陈元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并小狗似的用脑袋蹭蹭陈元。 陈元无奈,看看他,沉默半晌才说:先起来,上完冷敷再靠。 李稷乖乖听话,让陈元给他冷敷。他脸蛋发红,有种说不上来的心跳加快,出了一身的燥汗。 热?陈元贴近了给他擦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可别瞎逞强,看大夫又不丢人。 李稷耳朵发热,拿惊慌的小眼神往陈元脸上瞟:嗯。 陈元嘴角含笑看着他这副略紧张的小样,与他拉开些距离,讲手上化了的冰块放桌上:脸怎么这么红?你这是害羞了? 李稷的表情明显慌了一下,故作镇定板了脸:害羞?我又不是姑娘家!这是热的! 热就热呗,急什么。陈元擦擦手:来,把裤子脱了。 李稷的脸当即一僵,接着蹭的的通红一片,瞪圆眼睛:你要做什么? 看看你挨板子的屁股伤势。陈元一张脸无辜又不解: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又笑道:又不是姑娘家,难不成还害羞?在书院澡堂不知见过多上回了,赶紧的,脱。 脱什么脱,打我的小太监下手轻,压根没伤着,要是真伤了,我这会子连坐都不能坐。李稷不大高兴。 陈元松口气,却又好笑,同时还无奈:关心你反倒是不对了,瞧你这小脸绷得。 李稷知道陈元是真待他好,这么颗真心他哪里舍得轻看了,笑起来,明朗的那种:知道哥对我好。他去拽陈元的胳膊,另一只手拍拍自个旁边:哥,坐这,你答应的让我靠会。 陈元拿他没辙,不过端详着李稷鼻青脸肿的脸,还是不免一阵心抽抽。 李稷心满意足靠着陈元肩膀,闭着眼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通过嘴角的弧度来判断心情不错,陈元歪头看看他,然后问:你这是打算靠到什么时候? 李稷依旧闭着眼:靠到我腻了为止。他抱紧了陈元的胳膊。 陈元叹口气:那请问二殿下什么时候才腻? 不知道。李稷想想,又加了一句:也许就没有腻的时候。说完嘴角的弧度更大,是个开怀。 陈元又叹口气,李稷对他什么心思,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多少能看出来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老记挂着李稷,但凡这小子出点事,他就一颗心揪着,是不是哥哥对弟弟那种,他有点摸不清自个什么心思了。 窗户有风吹进,阵阵凉爽,陈元若有所思。绑定个二百五玩意的系统,跟个同性搞CP,话说回来,好些天没听见系统的动静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陈元猜测,接着恶劣的想,出状况才好。 【让宿主费心了,如今元稷CP发展顺利,情感蒸蒸日上,年轻人讲究恋爱自由,我很有职业道德的,没什么需要一般不会打扰】 陈元: 元稷?陈元咂摸下谐音,然后脸绿了,他炸毛,在脑子里跟系统嚷嚷: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还想再嚷几句,李稷一声哥打断他的愤怒。 陈元注意力转回:怎么了? 没事,李稷没精打采的:其实,我疼,脸疼,屁股疼,膝盖疼,这会子连胯都疼,特难受。 陈元蹙眉:浑身不行,我看还是叫御医吧。 你来之前御医已经来过了。李稷又往陈元靠了靠,像是要跌进他怀里:开了些外敷的药,一点不管用,还不如你管用呢。 陈元给这话弄得肉麻又嫌弃:打住打住,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稷笑,坐直了身子,闪动的目光看向陈元:哥,后天回书院,我想跟你坐一辆马车。 行。陈元应得干脆。 李稷笑着拍拍榻:脱了鞋坐上来,我想枕着你的腿。 陈元把眼一瞪:少得寸进尺。 李稷才不怕,无赖似的硬往榻上拽陈元,两人一来一去瞎折腾半晌,最终陈元投降。 李稷笑起来,心满意足的枕在了陈元双腿上:哥,你对我这么好,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陈元淡淡撇他一眼:就属你欺负我最多。 李稷得瑟地笑起来:哥就只能我欺负,谁也别想。 陈元往后靠了靠,哼了句:欠揍。转话题问:小蛮和珍儿两个丫头还用吗?若是不用,就不带她们去皇陵了。 不用了。李稷翻个身,半边脸贴着陈元的腿,他有种莫名的兴奋,瞟着眼前笔直修长的腿,忍不住上手摸了两下。 陈元没什么反应,这会子他犯起困来。 李稷往他那瞧了眼:哥,你困了就睡会吧,时候还早,睡一觉再出宫也不迟。 陈元顺势就躺了下来,他确实困了,此刻就想睡上一觉。、 李稷从他腿上起来,呆呆地聚精会神地盯着陈元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上来了,不止心里,连身体都变得奇怪,总会不自觉的就贴近陈元。 大概真生病了,李稷心想,慢慢躺在一旁,盯着房梁若有所思。好长一会儿,视线转到陈元身上,李稷费力压着,他很想靠过去,甚至钻到那朝思暮想的怀里,可到底没胆量。 第44章 你不是外人 快点!陈元拿脚戳戳李稷:我赢了, 赶紧告诉我。 李稷不说,拿过色子:再猜一次才算,若这次你猜对了, 我就告诉你。 我把把赢。陈元笑的胜券在握:别怪我没提醒你,跟我玩这玩意儿,想赢难。 李稷不信,放进碗里边摇边好奇:哥,你怎就次次能猜到点数? 猜?陈元唇角勾起:我可没有这本事, 我是靠听。 旁边一直吃饼干的李耿哇一声竖起大拇指:哥,你竟有如此厉害的本事。他放下手中的饼干,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陈元笑着舔了舔嘴唇, 冲李稷挑下眉:落碗吧。 李稷又狠摇了几下才落碗,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手按在碗上,然后看着陈元。 陈元胸有成竹的一笑:表弟, 我可要说了 欸,等等,李稷抱起碗:我先看一眼。他转过身掀开碗看, 李耿伸着脑袋凑过去也要看, 李稷朝他递了个眼色, 然后快速的换了点数。 这一切陈元都瞧在眼里,他抖着脚丫用带笑的声音问:看好了吗? 李稷转过身来, 把碗放下,看着陈元:哥,你说几点。 三点。起先确实是三点,可李稷换了,他换的动作极轻, 陈元听不出来,只能说一开始没换的点数。 哈哈错了,李稷笑开怀,快乐的眯眯眼:错了错了,哥你错了。 李耿跟着哈哈笑:可算是错一回了。 陈元愿意陪着他们俩乐,俩小孩,幼稚的可爱。 过了一会儿,李稷凑了上来,先从食盒里拿了个油纸包,慢慢取开,是方才陈元给他买的肉饼,他咽了口口水,坐在那吃起来。 凉了吗?陈元问了句。 李稷递给他一个,陈元摇头:我不吃。 不吃拉倒。李稷不给他了,递给李耿一个,李耿很高兴,接过,来不及说谢就先咬了口。 陈元瞅瞅他,伸手去捏李稷的肚子:少吃口,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平坦小腹一个假期全给吃圆了。 没事,进了书院用不了几日就瘦下来了。李耿才不在乎长点肉,眼下吃要紧。 李稷油腻腻的小手悄咪咪在陈元身上揩了揩,然后摸向自个的肚子,有肉了,他眼睛睁得圆不溜秋:哥,你不喜欢肚子上有肉? 什么喜不喜欢的,健康就好,陈元可太知道李稷的小心思了,警告似的说道:你多吃几口没事,瘦的跟小鸡崽子似的,多张几两肉好看。 李稷一听,脸明亮起来,拿着肉饼很乖地冲陈元点头,继续吃起饼来。 李耿咽下最后一口肉饼,边擦手上的油边道:哥,二哥他吃再多也长不了几两肉,我怎就吃多少长多少,莫不是二哥的肉全长我身上了? 陈元瞧着他那肉乎乎白嫩嫩的小脸:是吃的挺圆乎的,但很可爱,再说了你不胖。 那你还让我少吃。李耿呛他。 陈元立刻瞪眼,李耿秒怂,往李稷那躲,可还是被陈元蹬了一脚,兄弟俩笑闹了会。 李稷吃完肉饼,把满是油的手又往陈元身上蹭,李耿瞧见了乐歪在席子上,陈元回头瞪他,李稷半点不怕,偷偷摸摸改光明正大的蹭,陈元看他这嚣张样,却不生气,秉承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抬手要揍,给李稷笑嘻嘻的抓住了手,兄弟俩推推搡搡笑笑闹闹,马车里空间本就不算大,兄弟仨都在更显得狭小,不知怎的,闹着玩着,李稷已经光明正大的贴着陈元,靠着他的怀,手上也不闲着,还真是光明正大的揩油,嗯,字面意思。 马车慢慢悠悠走着,一大早出来的,约莫未时能到书院,陈元他们不急,一路上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的,真是乐趣无穷。 莫说是李稷从未有过这样的快乐,就是李耿也是极少的,幼年时是有跟自家哥哥弟弟闹玩的时候,但多多少少受约束,身为皇子这不行那不可,故而寻常百姓家孩子间的笑闹对他们来说都是奢侈的。 如今,陈元带他们享受了,两人真真是心满意足。 李耿躺在一旁睡着了,李稷拿了件薄毯给他盖上肚子。 这一举动叫陈元欣慰不已,李稷能主动关心自家兄弟太难得了,看来未来暴君的人设要崩。 崩了好,人设崩塌,就表示自己存活率越高。 不过,目前来看,即便李稷是暴君,他好像也不会再杀他了吧。对这个陈元竟有几分笃定。不是他太自信,而是他和李稷是CP啊,哪有CP一方要另一方脑袋的。 不过话说回来,相爱相杀也是有的。陈元忽然有点纳闷,怀疑自己读了个假小说。 哥。李稷凑了过来,拿毛绒绒的脑袋蹭陈元的脸。 陈元好脾气地笑笑,推开那调皮的脑袋,并打了一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腻腻歪歪的,烦人。 李稷也不气,拿小眼神瞟他,说:花花。 ?陈元没懂:什么花花?你一肚子花花肠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 我说我小名叫花花。李稷小眼神露了委屈:我哪里一肚子花花肠子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花花花?陈元满脸的笑容绽开来,他咧着嘴:谁给你起的? 我母妃,李稷脸上的神采暗淡下去,他垂了眼:我是元宵节生的,冷宫里黑,母妃便做花灯用来照明,他那人是个苦中作乐的性子,冷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便成了母妃的唯一,他好拿我逗乐子,给我起各种小名,最后就叫了花花。 陈元给这番话做了个总结:是亲娘。 李稷哼了声。 哼什么哼? 就哼。李稷仰着脑袋,像极了调皮欠揍的弟弟:你能把我怎么着? 我不能把你怎么着,你要是外人我这就把你从马车上扔下去。陈元掀开车帘:过来搭把手,把帘子系上,凉快。 李稷乖乖听话,两人一起把两边的窗帘都系上,坐回原地,他看看陈元,一身天蓝色衣衫,天蓝色发带和发丝被风吹动着,连带着他的心都跟着动。 陈元注意到李稷的目光,偏头看他,与他视线碰撞,洒脱一笑:是不是被你表哥我英俊潇洒的俊容给迷住了? 李稷真是低估了陈元的不要脸,嘴一瘪,又是哼一声。 哼上瘾了?花花。陈元起了逗他的心思。 原以为叫他小名会炸毛,毕竟,玩了好些把色子也没让他开口,哪里想李稷欢欢喜喜的嗯了声,并认真道:这小名除了母妃之外,哥你是第二个叫的,我许你叫,因为你是除了母妃之外,第二个给我送花灯的,还送那么多,点了满满一皇陵。说完娇羞一笑。 陈元想起元宵节他过生日送花灯那一茬了,确切的说那不是他送的,那是系统那个坑爹的玩意弄得,这话能说嘛,不能,就李稷这小暴脾气,指不定先把他给踹下马车去。 小事一桩,爷不缺钱。陈元含糊了一句,岔了话题:我困了,睡会,你睡不睡? 李稷摇头:哥,你睡吧。 陈元睡了,李稷坐在他和李耿中间,凝神盯着陈元的脸,温柔的似水的目光,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走得慢,天黑才到书院,收拾好住房,洗洗就都睡了。 翌日,李稷起个大早,他拿上碗,要去膳堂给陈元打饭,脚步才到膳堂门口就好巧不巧的碰见了同来打饭的李傲。 哟,头一天,二弟起这么早?李傲先搭腔,阴阳怪气的:这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听说昨儿跟三弟和相府的小少爷一块来的。 答应了陈元不跟李傲一般见识,李稷忍着揍他的冲动,憎恶的瞪他一眼,绕着他要走。 站住,本殿下跟你说话呢,李傲非要找茬:真以为有陈元就万事大吉了? 李稷眼里的寒意更深,冷冷的怼了一句:没错,你不服气,憋着吧。 你李傲噌的就火了,伸手要去打李稷手上的碗,李稷护碗心切,躲得时候一个没注意差点摔倒,好在陈元来了,才没让李傲得逞。 欸欸欸,我说你这个当哥的怎么老欺负自己的亲兄弟啊。陈元都想揍李傲了,属狗似的,见着李稷就咬。 谁是我亲兄弟?李傲气不顺: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么个瘸子的亲兄弟? 大哥,那要不咱现在问问父皇去?李耿走了过来,难得露出严肃的模样来:您若是不乐意,咱随便问问这书院里的其他学生,谁不知道,你、我还有二哥是一个爹的亲兄弟。 你小子李傲一副要揍他的样子,给陈元拦住。 怎么着,你这个当大哥的,兄弟俩都想打啊?陈元挡着李傲:这要是传到我姑父那里,你说谁占理? 李傲恨恨地瞪着他:哼,行,今儿我给你个面子。 陈元笑笑:那谢谢大殿下了。他稍稍顿了下,补了一句:两个弟弟都跟我这个外人亲,你这个哥哥该反思反思了,拜拜。说完揪着俩小子走人。 其实对于李傲,陈元没什么太主观的认知,这个人物,小说里结局挺惨的,本身活得也悲,嫡子身份,本身就比其他皇子多一份压力,好在荣安国并不是以嫡子来定皇位,若不然,这么一个蠢货当一国之君真是嫌国家灭亡的太慢。 吃过早饭,书院所有学生去操场集合,路上,李稷拉住陈元强调:哥,你不是外人。 嗯?陈元一时没懂:什么? 反正你不是外人。你记住这个就行了。 陈元明白过来了,笑眼弯弯的问:知道知道,咱们是表兄弟。 李稷没接话茬,加快了步伐走去了前头。 陈元一头雾水,这又是怎么了。 古代学校的开学模式跟21世纪的并没多大区别。也难怪,谁叫院长是个连接古往今来,二次元三次元无所不能话痨又烦人的系统呢。 陈元抬头望了眼刺眼的太阳,又看向坐在阴凉处喋喋不休的系统。 好想打他啊。陈元想。 系统讲了新学期书院有新的教学模式,把原先按成绩分班改成按年龄。这一点对陈元来说没半点不方便,在三次元世界里他一直是这样读书的。 可李稷却老大不高兴了,从操场回来就闷闷不乐的,期间还偷偷抹了泪,晚饭的时候,没什么滋味的吃了两口菜便拿着筷子发呆。 就吃这么点?陈元纳闷:你这是怎么了?他给李稷夹菜:多吃点,学学你弟,吃饱喝足身体好。 若是在平常,李耿一般看不出李稷有什么不开心,因为李稷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可今日,他看出来了,李稷不高兴。 二哥,表哥说得对,多吃点。他给李耿也夹菜,然后胳膊碰碰陈元,小声问:哥你怎么惹的二哥? 说什么呢!我可没惹你二哥。陈元急忙撇清,虽说李稷脾气改了不少,但真发起火来,那杀伤力可不容小觑。 就是你!李稷说话了,气鼓鼓的,说完撂筷子离桌。 陈元:? 我做什么了? 第45章 你们一定白头到老 临睡前, 陈元去问问小祖宗他到底哪儿得罪他了。 李稷摆张臭脸,凶巴巴的小眼神瞅陈元。 陈元更摸不清哪跟哪了:欸欸欸,别瞪了, 再瞪俩眼珠子快掉地上了,我到底哪得罪你了? 一听见要跟我分开,我瞧着你挺高兴。李稷忿忿弟道:甭得意!我要去找院长,非要把你弄到跟我一块读书。 陈元了然地眨了眨眼:你就为这事气的连饭都不吃了? 这事还不够我生气的?李稷心烦,也不怕当着陈元的面显露自个的心思:按年纪分, 就不能坐一起读书了,我不喜欢,我生气!他小脸绷的紧紧:我吃不下饭。 陈元一脸的好笑:又不是见不着, 同一家书院只要想见,一天能见好几回呢。况且,住的地方又不变,这跟往常也没多大区别。 李稷静了一阵, 面色有些缓和,他看看陈元才意识到自个的反应有点过了,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一想就戳肺管子似的, 要炸。 陈元又安慰了几句, 给李稷弄了点吃的,这事才算凑合过去。从李稷那回了自个屋, 他摸摸脸,自言自语地问:我魅力就这么大吗?把他迷成这样?没办法,人长得帅就是烦恼多。 一旁当背景板的石坚: 书院怎么教书育人,陛下都不会干涉,更别说其他人了。所有学生一律照老师的要求来做, 一天的时间就全都分好班了。 其实重新调整班级,跟以前真没多大区别,除了班上的学生换了不少,其他的学习内容作息吃饭皆都不变。 一天接一天的,除去学习、吃饭、睡觉,陈元多半都跟李稷待在一块。 确切地说是李稷总黏着他,早先是有几分不耐的,如今越发习惯了,若是哪天李稷不找他,还真跟少了点什么。 立秋了,秋老虎肆虐,热的叫人受不了,甚至比夏天还要难熬。 一天下来,各个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陈元拿着个扇扇的欢,叫苦连天道:我的老天爷,上辈子我可没吃过这样的苦,这哪是书院啊,这是军校叹一声,看向热的满脸通红的李稷,拿扇子给他扇了扇:热傻了还是累傻了? 李稷好奇道:哥,军校是什么? 陈元愣愣看着他,仿佛是被李稷的好学给惊住了,他做了解释。其实,东山书院本就是一所军事化的书院,学生们早先都是在私塾读过书的,到了这儿学习新知识的同时还要把早先的学的东西往精了的再学,十分的变态。 李稷明白了,书院本就是为国培养栋梁之才,不过陈元以军校来定义,稀奇的同时也叫他吃惊不小,本来么,陈元这样的娇纵惯的纨绔子弟能有这样的见地,实属难得。 李稷更加崇拜陈元了,说他是当朝才子也不为过了。 七日一休的日子总算到了,陈元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睡醒了吃点东西继续睡。这段日子的学习训练,让他全身跟散架一般,没劲儿,除了睡还想睡。 李稷坐在床边给他扇扇子,陈元看了他一眼,问:你不累?别扇了抓紧时间睡觉休息去。 李稷大眼睛在陈元身上溜了一圈,说了句我不累也不困后问:哥,我给你捏捏? 陈元给李稷的精神头惊着了,看着他:你还有力气给我捏?你行啊,这么好的体力。 李稷摇着扇子笑道:睡了一夜,今儿又睡了一上午,早歇过来了。 陈元点点头,问:欸,李耿那小子呢?说完扬声喊石坚,嚷嚷着要吃吃瓜,还不忘嘱咐上一句:把西瓜放井水里凉凉。 吃了两块西瓜,陈元才指指肩膀:给我捏捏这。 李稷眼睛里露出笑的神彩,鞋袜一脱,爬上了床坐在凉席上给陈元捏肩膀。 真舒服。陈元眯起眼,心里挺美,给他捏肩的可是这个世界里未来的老大啊,虽说在位时间短了些,思至此,陈元睁了眼,皱了皱眉,每天光想着保自个的命了,那李稷的命呢? 陈元眉心蹙起,他自个努力保住了命,等李稷登基称帝十年后,是按照小说里的结局还是 陈元稍一思忖,立刻腆着脸在脑子里呼叫系统了。昨儿因不允许退学跟系统吵了几句,还发誓再找系统他就是孙子,此刻什么爷爷孙子的陈元也顾不上了,小气包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系统:【宿主不是说您再主动找我就是孙子吗?】 陈元不在意道:孙子就孙子,问你个事,李稷的结局跟小说里是一样还是发生了变化? 系统:【对不起宿主,行业有规定,禁止剧透。】 这的答复叫陈元寒脸:少来这一套!我跟他可是绑定你而产生的CP关系,他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的性命不就受到威胁?你跟我是关系户,我跟他也是关系户,那么你跟他也是有关系的,咱们仨怎么说也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缺一不可是不是?李稷要是真英年早逝,那我这个CP肯定也活不到七老八十,到时候你这个什么纯爱系统还有个毛线的作用,搞不好也是个报废的结局。 陈元的嘴炮能力再次刷新了系统的认知,强词夺理又理直气壮,但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系统,他开始隐隐约约担心陈元的智商。若是按照小说的原剧情走,还能有今天你和李稷一起读书训练的时光?还能让你和李稷成为CP?用头发丝想,已经不按原剧情走了。 不过陈元如此担忧李稷的生死,还是颇为欣慰的,于是系统一边偷骂陈元智商堪忧,一边奖励地说:【请宿主放心,搞CP最大的忌讳就是be,你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陈元: 秋老虎持续了十多天,总算是消停了,天一凉快,书院里的日子就好过些。 可陈元还是一脸怀疑人生的迷茫,他想到等立了冬,日子就又难熬了。 李耿吃着块油饼,调皮的用油腻腻的小胖手拍了两下陈元的背。 陈元一巴掌拍回去:再往我身上蹭油,我一脚踹趴下你。 李耿一昂下巴:哥你偏心,二哥往你身上蹭油,你都不说他。 陈元眉毛一挑:我揍他的时候你没瞧见。 一旁的李稷附和道:对呀,哥揍我好几回了,你都没看到。说完给陈元投了个小眼神,笑着继续吃油饼。 李耿一听,顿觉自个在表哥心目中份量不轻,不由美滋滋起来。 书院的生活虽说累了些,但多姿多彩,自从分班后,李稷居然交到了朋友,是兵部尚书的儿子程廉,今年十五,是个性格古怪的小子,跟李稷的性子对味。 对李稷能交到朋友,陈元欣慰的同时又高兴,笑微微地看着他,哥哥逗弟弟那样说道:不简单啊,我的冰块弟弟可算是交到朋友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好好好,庆祝。李耿跟着逗趣儿:二哥,恭喜你啊。 李稷瞪他一眼,又瞪向陈元:取笑我? 哪能啊,替你高兴,真心的。陈元还是笑着:你不高兴吗? 李稷垂了眼,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不高兴,从前他想都不敢想会交到朋友,如今交到了,他说不出什么感受。 以后去膳堂吃饭,可以叫上他一起,你有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可以分享给他。陈元交代着,像个操碎心的老妈子:见了人家面上多带点笑,不止他,见了其他学生也要面带微笑,别总冷着一张脸,跟人欠你钱似的 李稷抬眼看他,直到他喋喋不休交代完才乖乖嗯了声,而心里却咂摸着,那不就跟对表哥一样了,那可不行,对其他人怎么能跟对表哥一样,对表哥总是要跟任何人不一样的。 因书院的功课繁多,体力上的功课不少,总装瘸会更累,李稷便借着那所谓神医给开的膏药,假装渐渐治愈。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你的脚陈元看着李稷那只落了病根的脚,惊喜出声:果然奏效了,如此看来,恢复正常只是时间问题。 李稷有点儿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李耿将信将疑,凑近瞧了瞧李稷的脚,问:哥,二哥的脚真的会好?恢复的跟咱们一样? 这么些天,你看也看出变化了。 那太好了。李耿欢喜一笑:二哥,你总算可以走路不用那么费劲了。 李稷犹犹豫豫地说道:不知恢复到什么样呢,但愿能你们一样。 一定会的。陈元鼓励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李稷呆了呆,静了一会儿才点下头。 这天晚上,李稷一夜无眠,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小小声地问陈元:哥,若我在某些事上骗了你,你会生我气吗? 陈元正抱着碗喝粥,没听太清,放下碗看他:谁生气? 李稷抿抿唇,看向他:没什么。 陈元没多想,继续喝粥。 翌日休息,吃过饭,李稷在自个屋里发呆,昨晚上誉王给他飞鸽传书约他今晚皇陵树林见。 自从知晓誉王生了双子却瞒报后,他对誉王就有了两分不信任,当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誉王出手相助,这几年他与誉王私底下书信来往不少,所聊并无多少朝堂政事,多半是关于他父皇的种种,如今细细想来,自个似乎成了誉王在宫里专盯父皇的一个眼线。 李稷从袖子里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放在烛上烧了,他靠向软垫,一张脸写满了愁绪。 阿叶递上热茶:小主子有心事?是不是不想见?若不想奴才给您捎话。 李稷默了一阵,后看他:我见。誉王这号人物,平日里夹着尾巴做人,骨子里却不是如此,他跟他像极了,若是旁的什么人也就无所谓,他懒得想太多,可如今他越发觉得誉王一开始帮助他就是设好的局。 冒出这个猜测,李稷的神色阴冷起来。 头一回,一整天都没见李稷,陈元怪不习惯的,晚饭的时候,他先耐不住去了李稷那,被告知找程廉去了。 陈元哦了声,莫名的竟有点吃味儿。 那我待会再来。他说了句废话。 一晚上,陈元来来回回去了李稷那四五趟,临睡前还没见李稷回来,不免纳闷:他这是打算在那过夜? 回元少爷,阿叶回道:小主子和兵部尚书之子交谈甚欢,过夜是不过夜,但可能得晚点回来。 陈元眉峰吊起来,想了想:那我去找他。 哥。好巧不巧,李稷回来了,快步进了屋,脸上绽着笑:我回来了。 什么事笑的这么高兴?陈元鬼使神差般地醋意横飞:交谈甚欢?谈的什么呀?能给我说说吗? 当然能,你先让我喝口水。 哟,都聊渴了,他也不给你倒杯水喝,太小气了吧。陈元又道。 李稷喝了两口水,大眼睛乌溜溜的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好半天眨了眨,然后笑笑:喝了,但又渴了。说着问:哥你喝不喝? 陈元不渴,可还是喝了,再看傻白甜的小气包,顿觉自个莫名其妙了。不过,李稷一整天不见他的面,多少还是想让他揍这小子一顿。 哥,困了,明天还要早起晨跑,咱们睡觉吧。李稷忽然道。 居然赶他?陈元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回了句:今天就是来找你一块睡的,我这肩膀有不舒服了,你给我捏捏。 这话有点无赖的意思,但李稷并没有不高兴,他对陈元如今是有求必应,洗了把脸,两人便上了床。 李稷边给陈元捏肩边与他闲聊,聊着聊着,陈元竟睡着了。 李稷眨巴下眼,住了声,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好半天才收回手,揉揉发酸的手腕,一动不动盯着陈元,像是看不够似的。 小主子,阿叶上前,轻声问:何时动身? 李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怕扰了陈元,并不是怕他知道些什么,只是担心陈元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夜半时分,正是熟睡的好时候,李稷一身夜行衣,蒙面,和同样一身夜行衣的阿叶从窗户出了屋。 陈元是给尿憋醒的,他还未弄出点动静,李稷带着阿叶就从窗户出去了,他很不解,误以为自个做梦,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是梦。 他猛地坐起身,担心李稷出事,想都不想就追了出去。 第46章 我是心疼你 陈元以为自个眼花了, 前头那个大踏步走着的是李稷,他一时间有些懵,懵李稷走路正常, 心口上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 不是瘸子!陈元瞠目结舌,显得有些吃惊,好一会儿竟庆幸的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居然一直扮瘸子。 容不得他多想,李稷和阿叶一个飞身,很快消失在夜色里。陈元卧槽了声, 忙用轻功追过去,好一会儿,晕头转向的停在一处树林里, 借着月光四处张望,没瞧见李稷的身影。 臭小子,轻功这么了得。陈元郁闷,累的靠着颗树, 再次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儿黑的有些吓人,加上静悄悄的,更添恐惧。 甩掉了吗?李稷问阿叶。 小主子放心, 已经甩掉了。阿叶背着长刀回道, 稍稍顿了顿, 再次担忧地开口:元少爷似乎是看见您走路正常了。 李稷的脚步顿了下,脸上的表情滞了下, 但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继续走着,淡淡道:哦,是嘛。 他肯定看到了,这样的话, 您阿叶是真的担忧陈元会因这件事而怪罪自家小主子,毕竟,陈元在李稷心中什么份量他用眼睛都能看得出来,您该怎么办? 李稷冷冰冰瞥他一眼: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阿叶不再多言了。 陈元从系统那租了个手电筒和一个防身电棍,独自在树林里骂骂咧咧走着,他最讨厌黑了,好在有系统,从穿过来到现在第一次对系统如此有好感。 系统,我被自己的CP甩掉,在这么吓人的树林里独自走着,今天租的这两样东西你就别要钱了。陈元沮丧道。 系统:【抱歉,拒绝还价】 陈元: 忍着竖中指的冲动,陈元说:好无聊,点首歌多少钱? 系统:【?】 五分钟后,陈元拿着个可以外放的随身听在回书院的路上放了一路的歌。 回了书院,看看手上的手电筒和随身听以及防身电棍,这些东西是要在使用后全部归还的,也就是说,在随身空间里有一类产品只能租不能买,这也是为什么早先陈元买的手电筒电饭煲之类的全又给收回去了。 这些收回吧。陈元把三件东西依次摆好:租了这么一小会,少收点钱。 系统没作声。 陈元也没再多说,他心情有点低落,全给李稷那小子闹得,想到李稷是假扮瘸子,不知为何觉得鼻子酸涩。 六岁,还那么小就开始扮瘸子,到如今,这么些年,光想想,陈元就觉得难受。 这一夜,陈元失眠了。 翌日,晌午,昏昏沉沉,陈元捧着本书半睡半不睡的,李耿也是个困恹恹的模样,只有李稷精神着,他视线时不时看陈元,显得有些无措。 今天休息,约好一块来全书阁看书,可才到这儿没有多久,陈元和李耿便双双打起盹来。 李稷看了陈元一会,便接着看书,没看一页,就又停下来看陈元,如此反复几次,他已无心看书,索性托腮专注看陈元。 陈元手一个没托住,脑袋差点磕到桌子上,好在李稷一双手护住了。 你没看书?陈元眼睛睁开一条缝。 看了。李稷有点不敢直视陈元. 陈元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又伸个懒腰:既然都看不下去,那就回去睡觉。说完拍拍呼呼大睡的李耿:回去睡。 一听这话李耿迷迷瞪瞪站起身:太好了,我正困的打紧。 你昨晚上做什么了,困成这样?陈元随口问。 哥你不知道吗?李耿来了精神,昨晚上好多学生都听见了,说是书院外面有聒噪的怪声,男的女的都有,像是歌又不像,总之,特别吓人,我吓得一夜都没睡好。 陈元看他一眼:你听清是怎么个声音了吗? 虽听不太清,但还是听见了点。李耿回忆了下,什么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还有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 陈元: 昨晚上放的声这么大吗? 我现在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听书院里其他学生说是山林里的孤魂野鬼大晚上出来游荡发出的声。李耿一张小胖脸透着认真和惊恐。 陈元咳了咳:什么孤魂野鬼,少听旁人胡说八道。 哥,这么说你也听见了?李耿问完又问李稷:二哥,你听见了吗? 李稷面上没什么表情:没听见。他看向陈元,问:哥,你也听见了? 听见了。就是我放的。这后头的话陈元自然不能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道:走走走,回去,全书阁可不是说话的地儿。 李耿追着他问个不停,回了住处才消停,确实发困,便去睡了。 陈元扭头看跟屁虫似的李稷:你不回你那儿? 李稷依旧不敢正视他:我不困哥你困了? 还行,陈元把外衫脱掉,拿起扇子玩弄,假装不知道地问:昨晚上你听见了吗? 没有,李稷眉头微微皱皱,哥,你话到嘴边,却不敢问出口。 陈元明明知道昨晚上他出去了,难道说这话是试探?冒出这个想法,李稷眉头皱的更深。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从前他没怕过什么,如今,叫誉王说对了,他有了软肋,那便是陈元。 我故意问的,知道你昨晚上偷出去了,陈元突然说了实话,还把我甩掉了,你小子轻功了得啊。 李稷猛地抬起头,怔怔地:哥!他露出少见的惊慌无措的样子,整张脸皱起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他下意识上前一步,像是要抓陈元的手,问着傻兮兮地话,你是不是不打算理我了? 他抖着唇,真的很无措,陈元这话叫他心里头没底,只提了他偷出去,提了甩掉他,却没提他脚扮瘸的事,或许是没看见,亦或者是等着他亲口说出,脑子里思绪乱转,油然升起一阵茫然。 陈元瞧出李稷的慌乱了,有点小意外,毕竟李稷的人设还不至于因这点事慌成这副模样。 我要是不理你,那此刻跟你说话的是谁?他好笑道。 李稷半垂着脑袋,不看陈元,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毛跟着忽闪两下,落在陈元眼里,乖的让人心软。 那你生气了?李稷重复问。 嗯,是生气了。是气吗,陈元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他也不知道了,昨晚上的吃惊、庆幸、担心、困惑,种种情绪尘埃落定,如今面对平安回来的李稷,他才平静下来。 李稷抬头跟陈元对视一眼又低下了头,自觉理亏,声音小了些:要怎么才能消气? 陈元一刹那想笑,话脱口而出:打你一顿。 李稷像是松口气,他比陈元矮半头,微微仰视,终于正视陈元的眼睛:哥,全身上下随便你打。说着伸出一双手,先从手吗? 陈元真要打了,同时笑了。 李稷给他笑的莫名。 陈元打了下李稷的手心,敛起笑容,故作板脸:从脚开始。 李稷没作声,似乎有点犹豫,然后坐在了凳子上,利索的脱掉鞋子,把一双脚递了过去,并乖巧道:不臭,我每晚都洗脚的。 这下陈元直接乐了,笑出声来,觉得这样的李稷特别好玩。 见陈元笑的开怀,李稷更莫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满脸问号地注视着陈元:哥,你这是不生气了? 我嘴上说生气就一定生气了?陈元笑够了,反问,跟我这么久,连我真话假话都听不出? 听出来了。李稷心道,这不是为了让你对我没芥蒂。沉默片刻,他小声道:昨晚上那样,我想你生气才是应该的。 陈元哼一声: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爱生气? 李稷低了脑袋,咬咬唇不吱声。他在想,是不是要提假扮瘸子那事。 陈元又哼了声:我不怪你听不出真假话,毕竟,我连真瘸假瘸都看不出。 李稷的脸瞬间白了,倏地抬头呆呆看着陈元。一瞬间,他眼里就含了一包泪,要哭了,彻底慌了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光着脚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是有意的。声音带着哀求,我想过要跟你坦白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哥,真的,我没骗你 他解释着,越解释越慌乱,说着说着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一张清秀的脸白的没点血色,一双无处安放的小手,想拉陈元的手却怕他不让。 陈元心疼了,心头上像是被谁狠狠拧了一下,李稷这么骄傲的小狮子,哪里有过这么卑微的时刻,他顾不上多想,毫不犹豫地攥住了那双小手,连忙安抚道:别慌别慌,我没生气。 李稷闻言安静了许多,慢慢抬眼看陈元。 陈元叹口气:你什么时候承受能力这么差了?你可是六岁就亲手杀人的狠角色。 李稷泪眼婆娑:我到底是骗了你这么久 你有你的苦衷。陈元表示理解,再说了,我不是生气,而是,他顿了顿,心疼你。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先是不解,接着心颤,眼神变了又变,从昨天晚上的担心、后怕、无措、迷茫到此刻的甜蜜,苍白的脸飘上了一片红,一时没明白陈元的意思,心、心疼我? 当然!陈元直说了,我心疼你小小年纪遭遇太多,心疼你为了让自己的父亲多关爱你竟假扮瘸子近十年,扮瘸子得多累啊,光想想我就受不了,你说你这么些年怎么受得了?嗯?你受累了受苦了,我怎能不心疼! 李稷没料到陈元会这么想,张着嘴,呆愣愣的,不敢置信的,半晌,他扑进了陈元怀里,紧紧抱住他,甜蜜地笑开来,哥! 陈元给他这一扑一抱弄得短暂无措,想推开,有点不忍,口头上喝了句:松开!两个男人家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李稷笑的更欢,抱得更紧。 陈元无奈,扬手照着那后脑勺打去,可落手却极轻,还揉了揉,无奈道:这么跟你说吧,我是断不会害你,不仅不会害你,还盼着你好,越来越好,知道吗? 毕竟,你好我才能好。 李稷重重点头,他岂会不知,这么些年旁的人要么轻看他,要么躲着他,要么敌视他,只有陈元,只有他真心的待他好,这样的一个陈元,他就是死也不会再骗他一分一毫。 陈元又揉揉李稷的后脑勺,像哥哥对弟弟那样,好了好了,别哭了,松开,男子汉大丈夫的,还矫情上了。 李稷慢慢松开陈元,表情有些害羞,忽闪着睫毛,犹豫着,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表弟啊。陈元不假思索,哥哥对弟弟好是应该的。 李稷心里那份灼热被浇灭了几分,神色有变,只是这样吗? 当然不不只是这样。 这话叫李稷眼睛里带了期待的光。 旁的人都欺负你,我若是再跟着欺负你,那你岂不是更可怜。陈元道:我不想做那样的人,太没品德了。 李稷眼里的光暗淡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问陈元,先前总是欺负他是故意的对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对吗?还有那日的那个吻,是什么意思?若只是哥哥对弟弟,那为何要吻他?但话到嘴边,努力克制了。 第47章 说我可爱,说啊 你装这么久, 一定很累吧。陈元看着李稷那只脚,他无法想象得出这么些年这么小的年纪装瘸究竟有多累。 李稷没应这话茬,晃着脚丫, 笑盈盈地看着陈元。 陈元啧一声:问你话呢,盯着我傻笑什么? 李稷晃动着白嫩嫩的脚丫:笑也有错了? 陈元挂着一张痞痞的俊脸:没不让你笑,他用脚碰了下李稷那只脚,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李稷停下晃动的脚:累, 不过,装着装着也就习惯了。 陈元眉头一皱:习惯?这怎么也习惯不了吧。哎一声:你还真是个抖m。 李稷不懂:何意? 夸你呢。陈元呲牙一笑,逗他的意味明显。 李稷这回不傻, 故作瞪眼:不信。他用脚勾住陈元的脚:我要听真话。 陈元巧妙躲开,去捏李稷的脸,反被他利索躲开,手撑榻一个漂亮的旋转腿下了榻, 双脚稳稳当当落在鞋子上。 哥,我装瘸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我不装瘸。李稷得意笑道。 臭小子, 敢小瞧我!看脚!陈元一个单手撑榻, 双脚快速出击, 眼看就要踹到李稷脸上,下一刻赶忙抽回, 气道:怎么不躲?我这一脚下去可是把你这张小俊脸给踹成鞋拔子脸。 哥你不是没踹嘛。李稷就站在原地笑的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幸好我收腿及时,若稍有不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陈元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苹果扔了过去,李稷接住,两人正要说点什么, 就听李耿的声音传来,李稷顿时脚瘸了,一个不稳差点没站稳,好在被陈元快速扶住。 你倒是会装。陈元小声哼道。 李稷乐歪歪的,小声回道:有本事你别扶啊。 哥,二哥!李耿跟只皮猴似的窜进了屋。 哎哟!陈元手一松,李稷重心不稳跌坐了地上。 李耿急切上前:二哥你没事吧。接着双手掐腰,杏眼一瞪:哥你离二哥这般近,怎不扶住他? 扶,我这不没扶住嘛。陈元甩下马尾,朝李稷伸手,挑下眉,花花表弟,起来吧。 李稷把手递给他,一个巧劲站起身,装出一副摔疼了的模样,嗔怪道:就是,表哥你也不扶住我。 陈元上下瞟了李稷两眼,眼神传递着装,接着装。 李稷偏不在乎他的眼神,装的要多像有多像,踉踉跄跄去了榻上坐着,一张脸皱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摔疼了。 二哥,要不要请院医看看?李耿是个担心。 你二哥再摔十下也用不着看院医。陈元跳上榻要笑不笑的看着李稷。 李稷咬了口苹果,也是个将笑不笑的表情,坐上榻:那要不我现在摔十下试试? 陈元一听,当即瞪眼:真当你这一身瘦身板摔的不疼是吧。 二哥比早先胖了不少。李耿坐到榻上也拿了个苹果吃,一只手摸摸自个的肚子,眯眼一笑:我比来时瘦了。 你二哥也瘦了。陈元伸手去摸李稷的肚子,叹口气:好不容易喂胖了二两肉,又给每日繁重训练给练没了。 没瘦,精壮了。李稷拍拍胸脯,又拍拍胳膊,如今我感觉浑身是劲,揍表哥你两个都没问题。 说少了,揍我十个没问题。陈元这话有几分宠的意思。 李稷听了这话,心里头高兴,拿起一个苹果扔给陈元,咬了口自个手上的那个,嘴角的弧度藏不住。 哥,如今我功夫也是日渐精进,估摸着能打得过你了。李耿跟着道:当然,打你十个我是打不过,打你一个嘛应该绰绰有余。 绰绰有余?陈元话音没落,手上的苹果朝李耿飞了过去,先打得过我再说吧。话毕,又是一个苹果飞去。 李耿利索的接住苹果,嘿嘿一笑:哥,这点可难不倒我。 是嘛?陈元挑眉,端起桌上一碟苹果朝李耿泼了过去。 李耿大惊:哥,你赖皮。 他一个原地腾空飞起,嘴巴接了一个,双脚夹住一个,眼看着其他的苹果齐齐飞来,只见李稷一跃,一手一个,嘴巴一个,双脚勾住两个,还剩一个正直直朝他砸来,他不慌不忙,将手上一个苹果对准飞过来的那只苹果扔去。 而陈元因担心苹果真砸到李稷,快速飞身而跃要去拿回,却给李稷这一手弄得措手不及,躲也来不及,直接被两个相撞碎烂的苹果溅了一脸。 卧槽!陈元呸呸两声。 李耿哈哈大笑:哥,我和二哥赢了, 陈元呼噜下脸:两个对一个算什么男子汉!不等他们接话,撸胳膊卷袖子道:今天非得揍的你们俩哭爹喊娘不可! 哥,那要看你追不追的上我们。李稷说罢拽了下李耿,快速闪出了屋子,李耿跟上,接着陈元追了过去。 天气渐冷,时到中秋,难得放一天假,陈元便带着李稷兄弟俩下山玩了,原是打算回趟家,但明早还要上课,一来一回着实太赶,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什么时候回去?说好的,玩一会就回去温习功课,这都下山半天了。李稷手上提着两个油脂包,那里面一个是烧鸡,一个是烤鸭。 小屁孩,你四处瞧瞧。陈元手上提着四个油脂包,瞧见什么了吗? 没瞧见。 这么多书院的熟面孔,你没瞧见?陈元嫌弃:长这么大眼睛干什么用的? 李稷正要张口,李耿冷不丁横插进一句:专门看你的呗。 陈元: 李稷: 然后陈元追着李耿打了两条街。 中秋节一过,接连下了几天小雨,气温降得厉害,重阳节那天,全院学生一块爬山训练,山高又陡,一路各个热身汗,到了山顶冷风一吹冻的哆嗦。 这样的体能训练在书院里不少,一般都能忍过去,下山的时候,李耿蹦蹦跳跳,他很开心李稷的脚好的快差不多了。 更开心的是陈元,眼瞅着李稷装瘸受累的日子就要结束,光想想就呲牙笑。 哥,这一路你傻笑什么呢?李稷终于问了。 我是高兴。陈元往他那凑了凑:你这个金鸡百花奥斯卡最佳男主终于快要结束受累了。 李稷更不懂了,眨了眨眼:哦,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吃百花鸡了。 啊?陈元呆了呆。 我也想吃。李耿附和,咽了咽口水:最近我又瘦了,等回宫,母后又要心疼了。 百花鸡?陈元嫌弃的不行:就知道吃。 也难怪,十五六,十八九的年纪正是长个的时候,别说他们俩饿了,这会子陈元也饿的前胸贴后背。 到了书院,去膳堂打饭的时候,碰见了程廉,没认识他之前,陈元觉得李稷的性格已经够不符合年纪了,当根程廉相处后,他觉得李稷可爱多了。 程廉,你都不会笑得吗?在讲了几个笑话后,李耿见程廉一直面无表情,忍不住问道。 程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并一本正经强调:三殿下,我一直在笑。 李耿: 程廉又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李耿都害怕了,陈元差点喷饭,吃口面条,然后对默默吃饭的李稷说:你比他可爱多了。 李稷迟钝地呆了呆,然后红了脸,接着嘴角不自觉上扬,忍都忍不住。 晚上的时候,他抱着被子和枕头跑陈元那蹭觉,直接问:哥,吃饭的时候你那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陈元没反应过来。 就可能是有些害羞,李稷声音小了些,说我可爱。 陈元没有立刻回答,一屁股坐到床上,脱鞋脱衣进被窝,躺下,紧挨着李稷,说:是啊,跟你相处久了,你小子还是蛮可爱的。 李稷老高兴了,咧着嘴。 李耿更可爱,完全一个小萌弟。陈元继续道:我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亲弟,每天能乐死。 是吗?李稷不高兴了,翻个身,将被子裹紧,不理陈元了。 陈元絮絮叨叨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一会,见李稷没动静,胳膊碰他一下:睡着了? 嗯。李稷独自生闷气:睡着了。 睡着了怎么还能跟我说话?陈元好笑。 说梦话不行?李稷气呼呼地。 陈元懵了一瞬,没明白他又是生哪门子的气,沉默了少顷,回了句:行,睡觉。 确定陈元睡着,李稷才缓缓转过身来,漆黑的屋里看不见陈元的脸,但靠的近了能听见陈元清浅的呼吸声,又靠近了些,呼出的气息扑在脸上,让他觉得安心。 睡不着,李稷便在黑夜里傻傻盯着面前的陈元。 盯 冬至那天,书院里有蹴鞠比赛。巧了,正是陈元带着同学跟李稷他们比赛。 李稷的脚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走起路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早先几次蹴鞠比赛不能参加,这次可算是能过过瘾了。 二殿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程廉换着鞋子说道。 换好鞋子的李稷看他一眼,程廉抬眼肃然道:希望你别因对方有陈元就放水。 李稷戴腕带的手一顿:自然不会。 程廉依旧严肃一张脸:要不二殿下给我立个字据。 李稷: 程廉就是这样,对什么都会全力以赴,这一点跟李稷很像,而且几乎不会因私人影响大局,但李稷心里有了陈元,这一点程廉看得清清楚楚。 我不喜欢输。程廉强调。 李稷绷紧了小脸:我也不喜欢。他系紧了发带:走吧。 程廉快步跟上:二殿下能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李稷瞪他一眼:少废话! 程廉不卑不亢:这不是废话,二殿下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务必不能因私人而误了大局。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李稷烦的蹙眉:跟个老妈子似的。 程廉抿唇顿了顿,视线落在李稷手腕上,好奇:二殿下戴的是什么? 不想告诉你。李稷快步去了前面。 程廉皱眉头,又摇头。 哥,虽然你是我哥,但是我跟你现在是对手,鼓励的事,只能以后再说。复杂在看台呐喊助威的李耿义正言辞的跟陈元说道。 陈元笑了:行。 李耿放下心来,嘿嘿一笑:哥,你会让着二哥吗? 陈元系紧发带:不会,胜负各凭本事,哥哥我不喜欢输。 李耿撇嘴,想想陈元那三脚猫的烂球技,全当他说大话了。 不过,比赛一开始,李耿就给陈元出色的球技给惊得目瞪口呆了,满脑子都是疑问。 陈元过于优秀的球技是系统奖励的,全因他真心待李稷才获得这份奖励。但奖励过后是随之而来的任务,那便是这次蹴鞠比赛带领全队输给李稷那一方。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佛了,这任务闹心。 一身好球技,陈元踢的过瘾,一个没绷住上半场直接把李稷他们摁在地上摩擦。 休息的时候,陈元瞅着差距过大的得分,有点发愁:上半场风光无限,秒杀全场,下半场我一个球不进也说不过去啊。 其实他还想在下半场继续耍帅装逼,这种开挂的感觉太爽了。 系统,这事难办,要不下次再有什么比赛,我输李稷那小子一场,不,两场,行不行。陈元抖机灵,跟系统讲条件。 系统回了五个字:【拒绝,谢谢合作】 陈元嗤一声,知道系统油米不进,也就不再多言,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锁定李稷,看了片刻,便思索怎样才能在下半场放水不被同伴看出来。 李稷面无表情喝着水,心里头却愉悦,陈元蹴鞠踢的好,比他自个踢得好还要高兴。 二殿下心里是不是高兴着呢?跟他肩并肩坐着的程廉问。 李稷偏过头瞪他,不想回答。 指定是高兴了。程廉喝口水,颇为赞叹地看向陈元,没想到,他竟踢的如此好。 听见他夸陈元,李稷心里高兴的吆喝起来了,面上却还故作绷脸回了个嗯。 程廉半点不给他面子:二殿下高兴着呢,何必装的这般冷静? 李稷的脸寒了两分,瞪他不带一丝遮掩,露了几分不耐。 程廉不说话了,直到下半场比赛开始李稷也没他一个好脸色。 不过才开始一会功夫,陈元就给一胖子撞的摔了个四脚朝天,胖子冲跑的急重心不稳也摔倒了,直直落在陈元脚上,疼的陈元闷哼一声,当场脑子里就俩字:断了。 哥!李稷箭步冲过来,蛮力推开胖子,扯下陈元的鞋袜,肿起来的脚踝当场脸一僵。 陈元操了声,朝胖子嚷道:哥们你该减肥了!直接给我压肿了。 胖子叫郑海,听见这话立时上前,满是抱歉道:对不住,俺不是故意的。 对不住?李稷猛地冲他嚎了一嗓子,冷着张脸,你对不住能赔我哥一只脚吗? 莫说是郑海了,叫上旁的人也被他这一嗓子给弄了个怔。 郑海自觉理亏,对方一个是皇子,一个相爷之子,他自然是惹不起,惊恐地压着声音:二殿下您息怒,俺真不是故意的。他求救和充满歉意的目光又看向陈元。 陈元稍稍动了动脚:没断,崴着了。他带着笑,没事没事,我也有错。 院医来了,把陈元带下场进行了脚部处理,虽说院医医术高明,但疼确实真疼。 陈元透着郁闷,为了让李稷所在的队伍赢,他就要付出这样的疼痛。 唉,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工具人了。 小少爷,您是自个回房还是我背您?石坚看看陈元包扎好的脚,没大没小的损了句,一个小小的蹴鞠比赛都能把自个伤成这样,您真是越学越回去了。 我乐意。陈元咬着牙用另一只脚蹬他一下,赶紧的,背我,没听见大夫说不能下床走路,听力退化的太厉害了吧。 石坚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扛麻袋似的扛着陈元回了房。 比赛一结束,李稷和李耿慌不迭的跑来陈元这儿。 哥,疼不疼?李稷绷着脸,要哭似的,肯定很疼。 都肿了能不疼吗?李耿也是个担心,哥,方才在院医房你哭了吗? 哭你个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就哭,忒丢人了。陈元说着看李稷,知道他的性子,也知道自个在他心中有份量,便道:哭丧着一张脸干什么,我不疼。 李稷知道崴脚有多痛,伤着脚走路费劲他可是深有体会:哥你撒谎,崴脚可疼了,我知道。他脸寒了,眼睛冒火,要杀人的戾气,你的身子这般娇贵,怎能受这样的痛,我定要替你讨回来!他咬牙切齿,砍了他一双脚喂狗去! 瞧着李稷怒目切齿的模样,陈元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可郑海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球场上受伤在所难免,更何况真要追究,罪魁祸首是系统。 不至于砍人家一双脚。陈元道:这事我也有责任,我身子娇贵,人家身子就不娇贵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话没说完,李稷就急了,磨牙凿齿恨之入骨的样子怪吓人,他一条命都抵不过你一只脚! 陈元张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李稷看重他的命是件高兴的事,可轻看别人的命不是好事,顿了顿,顺毛道:别气,有事好商量,你把我和李耿都吓着了。说着问吃糕点的李耿,是不是耿弟? 哥,我没吓着。李耿回了这么一句,陈元气的差点蹦起来踹他。 李稷冰冷的目光柔和下来,像个小孩子,气呼呼地说道:郑海就是该死,他害你伤了脚,死不足惜,这事商量不得。 哟哟哟,你还真杀了人家。陈元坐直身子,端起茶杯一边喝水,一边转移话题,问:晚饭吃什么? 李稷眉头皱着:哥,你想吃什么?他视线盯在陈元脚处,眼里又开始冒火。 陈元扯过被子盖上:别看了,饿死了,想吃排骨,让石坚他们快去膳堂看看,今日做没做排骨。 我也想吃排骨。一听见吃的,李耿眼睛一亮:还想吃鱼。 今儿是冬至,吃饺子,喝羊汤。程廉声音响起,字正腔圆,我和我家书童给你们一块打来了。 陈元他们朝他看去,都知道程廉不好玩笑,可陈元偏偏就爱逗过于老成的小屁孩,喊了声廉廉,多谢。又道:廉廉,辛苦了。还道:小廉廉有心了。 程廉没有一丝表情的看他,一副不想陈元搭理的样子。 陈元挑眉一笑,催促李稷他们拿碗喝汤吃饺子。 吃饭的时候,李稷不理陈元,是喊几声都不理的那种,明晃晃的生气。 陈元一头雾水,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不过眼下得让着小河豚,省的他真发神经砍郑海一双脚。 郑海心里过意不去,吃过饭提着包礼物来看陈元。 这是什么?李耿凑上前好奇,伸手要打开油脂包的意思。 老家的腊鱼,郑海打开油脂包,头些日子俺娘托人捎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味道不错,俺拿来给您尝尝。 陈元看着那几条干巴巴的腊鱼,有淡淡香味,看样味道不错,笑着道: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我还没吃过呢。他向前倾身,继续笑着,郑师弟,有心了,我脚没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叫郑海松口气,笑了:师兄大人有大量,师弟敬佩。他目光看了眼李稷,眉头皱皱,没再多言。 李稷的冷意和怒气都写在脸上,哼道:几条鱼就真当没事了? 郑海有些发怵,不敢待了,说了句告辞,逃一般转身快步出去,门口跟背着长刀的阿叶迎头碰上,阿叶用一种杀人的目光瞪着他。 郑海外形看着身高体壮,实则胆小如鼠,对上阿叶的眼睛,心里一哆嗦,低头就往外冲,却被阿叶绊了一跤,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干什么!陈元脸一冷,带着无语的责备,又忙去关心郑海。 郑海爬起来,摆摆手,连句话都没敢说,捂着磕破的额头跑了。 谁给你的胆子在书院里欺负同门师兄弟!你想被逐出书院?陈元喊了一嗓子,刚刚那是做什么?威胁?下马威?还是怎么着?仗着自个是皇子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李稷在,他理直气壮地跟陈元对视,他没想到陈元会发火,生着气不出声。 你不授意,阿叶能绊倒他?陈元横他一眼,问你话呢,说! 我授意的,不仅如此,我还授意砍了他一双脚。李稷脸上的温度冷了下来,不像是说假。 陈元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清楚李稷的人设,就算他再怎么想改变,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小子狠起来真是六亲不认,过于凶残。 李稷的性子得顺着他,陈元清了下嗓子,放下脾气,语气也放柔: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为了我教训同门师兄弟这事不厚道,若郑海真被砍了一双脚,别说是老师们了,其他师兄弟稍稍一猜都会怀疑到你头上,你说是不是? 陈元说得对,李稷明知道的,可一想到陈元因郑海受伤,他就没了理智。 李稷没说话,狠辣的眸子盯着一处不说话。 你要是真心疼我,真拿我当哥,就听我话打消这个念头。陈元看他表情缓和的样子,继续放软话,行不行?给个回话,我的好弟弟。 李稷委屈上了,回了句:谁是你弟弟,你姓陈,我姓李,别乱攀关系。 这话赌气的成分高,陈元伸手揉李稷的脑袋,顺毛道:我攀高枝,我见你长得这么标志,就想认你当弟弟行了吧,况且,你可不就是我表弟。 李稷还是个闷闷不乐,垂着脑袋不吭声。 陈元气结,要发火,但想想李稷的性子,忍住了,叹口气:行,你不认我这个哥,也不愿听我的,那全当我没说,你想如何便如何,不过我还是提醒一句,若是真被老师知道,到时候我陪着你一块,挨罚受过也好,被赶出出院也罢,我奉陪到底。 李稷终于没脾气了,抬头看陈元,眼圈有些泛红:我听你的便是了。 陈元的脸立刻露了笑:这才是我的好表弟。 但是,有个要求。李稷虎声虎气的,不能总夸别人可爱,不能总爱对别人笑,不能总逗别人,还有,他想了想,还有,以后不许再替其他人求情,这是最后一次!李稷一双眼睛瞪了又瞪,半晌才可爱一笑,哥,先这样,日后想到再补充。 陈元:? 第48章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郑海弄了点香灰抹在额头上, 想想李稷书童的眼神,不由得又是一哆嗦。 他忽然觉得自个在书院待不下去了,他爹不过是个七品地方的小知县, 他凭自个本事废了好大劲才进了书院学习,在书院这一年多,每天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了权贵。 即便书院讲究所谓人人平等,可他这个乡下出来的人知道, 哪有什么绝对的人人平等,不过是权胄演戏给世人看罢了。 如今得罪了皇贵,郑海悲观的想, 看来离开书院用不了几日了,保不齐还会连累爹。 一连多日,郑海都垂头丧气心惊胆颤的,想去陈元那磕头请罪, 但又怕自找苦吃,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竟承受不住病倒了, 当天夜里吞了毒药。 郑海病了?陈元吃了一惊, 得的什么病? 说是吞了毒药。石坚如实禀道。 陈元眉头立刻拧起来, 更是个吃惊:为何服毒?没等石坚回答,自个倒是先回过神来, 腾地站起身:救活了没有? 小少爷放心,这天下还没有我解不了的毒。石坚回道。 陈元放下心来,一番思考后,决定去看望郑海。原本想叫上李稷的,但考虑那小子巴不得郑海丢命, 便独自去了。 郑海白着脸,一脸心事重重,像是要哭,哀求道:元少爷,您和二殿下能放我和我家人一马吗? 陈元无语了:方才我说那么多,你没听见啊? 像是刀子卡在喉咙,郑海表情悲痛:那二殿下呢? 他性子软又胆小,不好惹事,你怕他干嘛。陈元说出这话,自己都心虚,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好养身体,快回家了,别让你爹娘担心。 郑海都想哭了,起身要磕头,给陈元拦下了,又寒暄了几句,陈元问起郑海服的什么毒,并研究起解读的法子来。 郑海目瞪口呆,对解毒他学的费劲,此刻竟对陈元多了几分敬重。 从郑海那回来,陈元刚进屋,就瞧见李稷正围炉坐着,看样是在等他。 我去郑海那了。陈元坐在旁边,接过李稷递过的汤婆子。 我知道,李稷斜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哥,你对他是不是上心了些? 我对你更上心。陈元直接道:宫里宫外但凡了解你们皇室的,皆都知道你性子软胆小懦弱怕事,来了书院一年就变了?脚可以慢慢不用再装瘸,但性子总要等你真正强大起来才把真实的一面给别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李稷知道陈元是真心实意对他好,处处替他着想,他不是不知好歹的那种人,点头,斩钉截铁道:哥,我向来说话算话,说不再找他麻烦就绝不会。 陈元颇感欣慰: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强。接着强调:我不会害你。 李稷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呆愣,片刻,保证道:哥,以后遇见事我都会听你的。 陈元失了笑:我成你长辈了? 你要是我长辈,那你不是要跟相爷称兄道弟了。李稷调皮道。 信不信我抽你?陈元边说边笑,其实看望郑海不单单是因为同学情,而是因郑海的父亲郑易在小说后期有不少戏份,他是一个不谋私利不惧权贵,刚直不阿的好官,办了不少深得民心的实事,无论是对国对民还是对称帝的李稷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是李稷跟郑易的儿子有了过节,那日后可说不准会发展成什么样,不管怎样,帮李稷收买人心少不得。 陈元不由心中感慨他对李稷的用心良苦,真是感人肺腑,又忍不住赞叹自己人帅心美。 话说回来,副本到如今应该差不多成功了吧。李稷肯听话,肯示弱,委实改变不少。 思绪正转到这儿,就听熟悉的叮响起,接着系统的声音传来:【恭喜宿主,副本圆满完成,奖励出国进修卡一张】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一时没懂:出国进修?这是意味着他能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意思吗? 系统:【温馨提示:是在本世界去别国学习,荣安国每隔三年都会与各邻国彼此交换皇亲国戚去学习交流,以增进友谊,促进和平共处关系】 陈元了然,他咂摸着有点交换质子的意思。 腊八一过,预示着回家。按书院里的规矩,学生的家人这天可来接,大早上的,就看书院门口直至半山腰上车马成群,全是来接人的。 陈元裹紧了斗篷,他脚恢复的差不多,但走路多了还是有些疼,回家不想被父母和爷爷知道,便拉着李稷向他讨教法子。 李稷心疼地注视着他:哥,装疼容易,可若是有伤装不疼难。 这话有道理,陈元笑着,天冷,山风过脸跟刀子似的,走吧,上马车。 李耿跟着一块上了马车,嚷嚷着要跟他们一块,两个差不多大的弟弟,在陈元眼里并无区别,自然十二分的乐意。 李稷也乐意,只是他进了车内,就先一步紧挨着陈元坐下,还霸占着他的肩膀,唯恐李耿抢了去。 陈元到府上的时候,天黑透了,冻的手脚冰凉,下马车就往生炉子的屋里跑。 大夫人心疼坏了,可着劲的吩咐下人,又是烧热水给陈元烫烫手脚,又是往炉里添火的,还让人备了几样暖身的汤。 陈元在外头跟李稷他们俩吃饱喝足了,这会子半点不饿,可来自母亲的关爱,他万万不舍得驳了,接过碗喝汤,大夫人亲自给他摘下抹额,柔声道:你个傻孩子,这么冷的天,非要带着两个皇子在外瞎逛,这一路奔波本就累,改日再一起玩也不迟,何必非要折腾自个。 就一块去醉仙楼吃了顿饭,馋那儿的菜了。陈元说着问道:阿娘,爷爷和阿爹这么晚还进宫忙政务? 誉王痛失爱子,陛下找你爷爷和你阿爹商议如何安慰。大夫人说罢叹一声,接着道:可怜,才几个月就没了。 这话叫陈元皱了眉,若有所思地沉默少顷,决定明日进宫。 如今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誉王和他的亲眷,整个京都怕是就只有陈元和李稷知道誉王妃生的是双子。誉王精心布置了十多年,才一举将李稷逼死,给他的儿子争下江山。 誉王的儿子的确是个明君,也是《帝王秘事》这本小说在位时间最久,获得好评最多的一位皇帝。 若是从前的陈元,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不帮李稷,可如今,他有几千几万个理由帮李稷。 毕竟,帮他就是帮自己。 翌日,陈元起了个大早,就是为跟老爷子和陈卫昌吃早饭,好从他们口中打听打听惠帝是不是真蠢到下旨准誉王可随意来京都。 话才开个头,就给陈卫昌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怼道:慎言!朝堂之事岂是你个小孩子家随意议论的? 阿爹,这是姑父家的事,咱们是 住嘴!皇家的家事又岂是你能谈论的?陈卫昌无情打断,哼一声:不好好睡觉,起这么早,就知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这般年纪如此爱打听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陈元给怼的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吃饭,暗暗后悔起早了。 陈章老爷子这回跟陈卫昌一个鼻孔出气,也教育了陈元几句。一大早就挨训,陈元的心情不是很美丽,进宫见着李稷才算是好起来。 李稷刚练完剑,正洗脸,他天没亮就起来了,学习功课之余还耍了套拳,练了剑。 李稷如此自律勤奋好学,倒是叫陈元高兴,怎么形容呢,还真就像是自家孩子那样,他这颗家长的心全是个满意。 洗过脸,拿个包子吃着,李稷便迫不及待挨着陈元坐。 吃完再练也不迟,干嘛饿着肚子用功?陈元这话不像是嗔怪,倒像是关心李稷饿肚子。 昨晚上吃得饱,今早上不饿。李稷喝口粥,哥要不要再吃点?他递上包子,牛肉馅的,可好吃了。 陈元摇头:我吃饱了,你赶紧趁热吃吧。 李稷笑笑,让徐让下去候着,就剩他和陈元,他又往他那靠了靠。 陈元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我是炉子你挨我取暖呢? 李稷咧嘴笑,可爱的嗯了声。 陈元伸手摸向李稷的脸,冰凉的手让李稷当下将自个的热脸贴了上去,轻蹭着说:哥,我是炉子,我给你暖。 陈元给肉麻的不轻,抽回手,故作板脸:赶紧吃你的。他起身去炉边拿了个汤婆子,这可比你的脸热乎。 李稷依旧笑着,才不过一晚上,陈元就进宫来找他,这叫他实在高兴。 吃过饭,闹腾了会,陈元提到誉王失子的事。 李稷没什么反应:他不是还有个儿子。 陈元不绕弯子,直接道:可这事你老爹不知道,这宫里头怕是只有你我知道。 李稷看了看陈元,似乎有点别有深意,他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了:哥,相爷他们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爷爷和我阿爹他们确实不知道,陈元听得出李稷话里的弦外之意,如实道:系统告诉我的。 院长?李稷略有吃惊,又是院长,为何院长对陈元这般,连这样的秘密都肯告知。 李稷皱了眉,他不是嫉妒,而是担心,陈元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是这偌大的皇宫唯一的光,是干净的,他不想陈元扯进任何阴谋里来。 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陈元说。 我信!李稷肃然道:哥,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信,我只希望你别被心怀鬼胎的人利用了。 这话当是我送给你。陈元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声音低了些:不说旁人,那个誉王,你信他几分?你父皇你又信几分? 李稷垂下眼不吱声。 陈元微微皱眉:你信不过我?还是不愿跟我说? 李稷立刻道:哥,如今,我最信你,真的。他怕陈元生气,斟酌着:誉王对我有恩,这么些年多有来往,我不瞒你,我信他有五分。 陈元暗暗磨牙,誉王才是金鸡百合最佳男主,他盯着李稷重复问:那你父皇你信几分? 父皇李稷睫毛眨着,我与他是父子,谈什么信不信的。 陈元听得出来这小子对他老爹怨气颇大,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各种缘由他也摸不清,静了片刻才道:即便是父子,那也是谈个信字的,就比如我,我老爹再骂我打我,我对他依旧十分,不,是百分千分万分的信,这世上是有不称职的父亲,可我信我爹断断然不会害我半分。 李稷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没这么好的命。 陈元张张嘴,一刹那竟不知该说什么。 李稷的脸上没了神采,恢复了许久未见的冷漠: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他觉得陈元莫名其妙的,誉王那边失子也好,藏个儿子也罢,都跟陈元没什么关系的。 说这些是想让你想明白些事。陈元能站在上帝视角看这个世界的人和事,但他不能明说,只能提醒,他想凭李稷的聪明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明白什么?李稷忽然不高兴了,冷冰冰的:你不是我,你哪里会懂。 陈元急了:我是不懂,可我担心你。他抓耳挠腮,然后扶住李稷的肩膀,让他看着他:我担心誉王对你好是别有用心,你也说了,你们皇家人各个心思不简单,装傻充愣夹着尾巴做人的不在少数,有的是为明哲保身,有的则是暗藏贼心,你对他掏心掏肺,他对你呢,你怕是连他家几条狗都不知。我说这些只是我一面之词,可我担心你是真的,生在皇室,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 李稷愣愣的,这才明白,陈元说了这么多,全是担心他,是真心实意为他考虑周身,蓦地,他心跳加快,像是要从嗓子眼冒出来,跳的他不知所措,避开陈元过于认真的眼神,支吾半天:说了一堆他强装镇定,就是担心我。 担心你还有错了?陈元又急,重重哼了声:不知好歹。 李稷这会子整个人变了,软乎乎的,幽怨道:没错,是我错了还不成? 他见过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见过两面插刀表里不一的朋友甚至亲兄弟,唯独陈元,对人好的纯粹,不含杂任何私心。 李稷忽然觉得自个的命真好,老天爷给了他一个陈元,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他沉默着,专注地盯着陈元,看宝贝似的,眼睛眨也不眨,不知过了多久,他问:哥,那日,你 陈元不解看他。 你借着酒劲亲我是何意?李稷的声音是颤的,脸红的不像话。 陈元:? 第49章 烫、烫、烫蛋了 原主喝醉酒对李稷干的那档子事, 陈元不是不愿意面对,而是做那事的压根不是他,李稷即便算账也算不到他头上。 眼下的情况是, 就算他说了那不是他,别说李稷了,这个世界每个角色都不会信的。 屋里安静了许久,李稷先出声,小着声音:哥, 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说那事不是我干的。陈元拧着眉,想了想,干脆道:喝醉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哪有什么意思,你个臭小子可别多想。 他尽量嬉皮笑脸,只望李稷能别再提这一茬。 李稷鼓着腮帮子,眼神是危险的:我喝醉酒就不会亲人, 李耿、程廉他们都不会,而且亲的还是个男人! 陈元眉头动了动,无奈道:我的好表弟, 表哥错了, 那事确实是我不对, 我这个人吧,喝醉酒就容易做一些荒唐的事, 别说亲你了,我喝醉酒连我爷爷和我老爹都亲,还有石头哥,我亲他好几次了。 石坚!出来!李稷猛地喊了一嗓子,气到脸涨红, 他跟陈元较真,你家少爷说喝醉酒亲你,这事可有? 闪现的石坚想都没想回道:回二殿下,没有。 放屁!陈元拍桌子,瞪眼,咬牙:滚滚滚。 石坚闪退了。 李稷视线转回,用一种委屈的目光瞪着陈元:国公爷和相爷那边,我会亲自去问。 陈元: 陈元的脸先是绿,后黑,最后喷火似的,忍着揍李稷的冲动,磨着后槽牙:你要不想他们打我,你就问,现在就去。 李稷看着他的眼神从委屈到愤怒到示弱到最后含了包泪,起身推了陈元一把,去了旁边坐着。 这次对话很不成功,陈元狼狈的回了府,不知是天太冷还是下雪的原因,受伤的那只脚疼的厉害。 更雪上加霜的是,因伤了李稷的心,系统给出警告,随即惩罚扣除积分一千,也就预示着陈元账户余额少了一千两。 这种惩罚对陈元来说,不痛不痒,他抱着汤婆子躺在被窝里,心烦气躁的。 李稷那小子的心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李稷是断袖小说里并没有提,也是,在位十年后宫空无一人,小说从侧面已经交代了李稷不好女人,是他这个读者看的时候考虑不周全。 失误失误,穿进来就要当李稷后宫第一人,这个任务还真是艰巨、艰难又艰辛。 对同行群体,陈元是没有任何排斥的,他认识好几个朋友都是gay,有空的时候也经常跟他们一起喝酒吃饭,还专门建了个基友群,群里除了他和另外两个朋友,剩下的全是gay,每天聊的嗨皮的不行,除了叫兽那小子,就数他是全群最能聊的主。 思绪转到这儿,陈元意识到不对了,一个gay群,他在里头活跃个什么劲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穿进了小说世界里,从一开始就知道李稷跟他是一种基情关系,出于系统任务保命原则硬着头皮做,可慢慢对他好竟成了习惯,一天见不着他就感觉少点什么,别人说他一个不好比自己被人说了还气,更别说看见李稷哭了。 操!陈元自己把自己整恶心了,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一个鲤鱼打挺,却因没掌握住力度,受伤的那只脚碰到了床沿,疼的哀嚎一声。 他大爷的,床都跟我过不去。陈元吃着牛肉面,咬着牛肉饼,骂骂咧咧一阵。 胃里饱了,可心里头却空落落的,说不上来就是不得劲。这晚陈元做了一宿的梦,梦里,群里的哥们全都给他贴上gay的标签,他赖都赖不掉。 在家窝了两天,陈元什么事也没做,从系统那讨了两本耽美小说看。近二十年的人生,增加了新的奇奇怪怪的知识。 你他大爷的拿给我的是本黄色小说吧?看到结局,陈元盯着疲惫的神色朝系统骂道:简直无耻下流,我要投诉你。 系统:【您看了两天了,才发现这是本带颜色的小说吗?】 陈元才不管,将嘴炮和无赖发展的淋漓尽致,心里痛快不少,摸摸下巴,不再跟系统瞎贫,又抱本书躺回被窝继续看。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必备排骨汤,就因大夫人知道陈元伤了脚,每天都吩咐厨房煲排骨汤给他喝。 盯着香喷喷的排骨汤和一桌子的饭菜,陈元没什么胃口,两天都不见李稷那小子的影儿,莫名的烦。哪能回回都是自个迁就那小子,这回他非要看看谁先服软。 真跟我较劲上了!臭小子。陈元磨着后槽牙,气不顺的简单吃了两口就找老爷子下象棋去了。 李耿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陈元还没睡醒就给李耿吵醒了,听见他的动静,头一次陈元心情不错,伸手就照着那毛茸茸的脑袋揉了几揉。 原以为打扰陈元睡觉会被揍一顿,没想到换来一顿揉,李耿是个纳闷,却也是个高兴,把冰凉的手伸进被窝,笑着道:哥,难得你没揍我。 陈元睁眼,一脸困意:大清早怎么得空来找我? 得了个好玩意,给哥你看看。李耿说着坐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 陈元揉下眼,起身细看才看清那是什么,一个玉雕,不过有笨鸡蛋那般大,却雕刻了一个水月洞天的美景。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这么精致。陈元惊奇不小,拿过来,从哪得来的? 宫里的玉匠做的,雕刻各种鸟兽花卉树木山石是为除夕做装饰的。李耿道:哥,这个特意拿来给你的。 对这些工艺品陈元其实没多大兴趣,不过小孩给的,他自然喜欢。 外头又下雪了,院子里有三三两两的家丁在雪地里玩摔跤,这是陈元把学校里的习惯带进府里的,既能强身健体还能热身防寒。 李耿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上前跟着玩耍。过了片刻,陈元也起了兴致和李耿比赛。 好!一阵阵的喝彩声响起,陈元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正在兴头上就听有人传,说是李稷来了。陈元一听心里头高兴,但面上强制撑着,还摆起谱来,不理李稷。 李耿招呼李稷一块,李稷摇了摇头:你玩吧。他就势坐在廊下,目不转睛看着跟下人们玩摔跤的陈元。 雪越下越大,领头的家丁先停的,随后制止其他人一起行了礼。 小少爷,您和三殿下该歇了。他恭敬道,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陈元往屋里扶。 经过廊下陈元视线看向李稷,李稷也在看他。 不打算理我了?陈元问。 这话当时我问你。李稷绷着小脸,大眼睛里满了委屈。 陈元无奈,还能怎么着,只能先服软,朝他招招手:外头冷,进屋。 李稷笑了,一个起身两三步上前,自然的挽住陈远的胳膊,声音轻软:我扶你。 陈元切一声好笑又无奈:我的脚已经好了。 看了眼陈元的脚李稷没做声,进了屋脱下披风,他把神医开的膏药拿了出来。 李耿蹦蹦哒哒进屋,不管他们俩,喝了口热茶,便拿点心吃。 陈元看了那膏药,忙道:我用不着,脚已经好了。 李稷偏不听他的,坚持道:这东西真的极有效,有伤治伤,没伤贴了也无害。 陈元失了笑,很开怀地道:放着吧。 李稷站到听一侧,往近了的挨:哥,他清下嗓子,虽犹豫,但还是直说:你生气了? 陈元把眉一挑:你不生气我就不生气。 李稷笑了,灿烂的,见牙不见眼的那种,可爱非常。 当晚,李稷留下过夜。 腊月的天,冷地厉害,下人们端了热水伺候他们泡脚,哪里想李稷吩咐换一个大盆,说是和陈元一块洗。 你倒是不拿自个当外人。陈元没再吩咐下人改换两个盆,只强调了句:大一些。 大一些,水多凉的慢。李稷说完笑出一排小白牙,透着俏皮:哥,我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陈元一边去砍李稷后脑勺一边暗骂自个没出息,怎就这么爱惯着这小子。 李稷的脚比一般男孩子要白,也秀气,单单看脚真的很像姑娘家的脚,陈元心里起了麻,他没碰过姑娘的脚,只是听人说姑娘家的脚光滑细腻,此刻,李稷一双脚有意无意碰着他,那种麻意更浓。 李稷很开怀,脚跟鱼儿似的,在水里不闲着。 陈元啧一声:洗个脚也不老实。 李稷长睫毛忽闪忽闪:哥,洗脚要动的,若不然怎能洗干净。说罢不等陈元接话便道:我给你洗吧。 我脚不脏。陈元躲开,拿脚踢了下李稷:水凉了,赶紧进被窝。 那我给你擦脚。李稷又道。 陈元直接用轻功飞到了床边,摸着下巴看李稷,严重怀疑这般献殷勤的小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是说膏药里下了毒? 李稷斜了他一眼:对你好还错了?下毒?你擅长毒,我哪毒的了你。 况且,也不舍得下毒伤害你。这话自然是说不出口。 李稷也上了床,与陈元挨得近了,烛光照着陈元五官的轮廓越发清晰,直接照进他的心里。他把视线稍稍移开了些,暗想,这么好看得人得是他的。 擦过脚一起进了被窝,原是一人一个被窝,上面再盖个大棉被,可李稷跟条泥鳅一样滑进陈元被窝里了,被陈元蹬了一脚还舔着脸笑,没脸没皮极了。 陈元哪见过李稷这般没脸没皮,当即有点怀疑是李耿假扮的,伸手去摸李稷的脸问他是不是用了易容术之类的。 李稷由着他摸,还怪享受。 陈元心里起腻,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拧着眉:你他大爷的今天发什么癔症?腻腻歪歪的。 李稷憨笑,他也受不了自个,怪怪的,以前再喜欢都会藏心里头,可两天不见陈元就耐不住,要命的想,见了就想无赖一通,什么面子、什么性子通通不如缠着陈元来的心悦。 陈元无奈,警告了两句,李稷老实了,回了自个被窝。 下人们伺候的得体,把洗脚盆端下去,递上有些烫的汤婆子,留了盏灯就退下候着了。 他们一走,李稷的脑袋就没骨头似的歪放在陈元胸膛处,还明目张胆的问:我这样你生气吗? 我不是你。 李稷瞄他一眼,显然是不高兴了,鼓着腮帮子盯着床顶发呆。 陈元笑起来,手在李稷脑袋上呼噜一把:你自个看看你爱不爱生气。 李稷看他,瘪瘪嘴哼了声。 陈元噙着笑,也看向床顶,静了会,感叹了句:时间过得真快。 穿进来快两年了,把活脱脱一个高冷装酷的狠小子给养成了粘人卖乖的跟屁虫。说不上什么感觉,即使一开始知道跟他组成CP,也盼着是和平分开的be结局,可如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心上某处有时候麻麻地,有时候看着他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且那感觉跟他看李耿、看石坚、看程廉都不一样的 哥,这是什么?李稷从枕头下找到了两本书。 陈元一个着急伸手去抢,李稷原本没多少好奇,经这么一抢,立时起了兴趣,巧妙躲开,和陈元在被窝里直接双手双拳的争夺起书来。 刺啦一声,一人抢了一半,还是从中间直接撕开的。 别以为我真不敢揍你!陈元扬手作势要打。 李稷竟将脸递了过去,梗着脖子:你打! 陈元: 顺了好一会儿气陈元才放下手,没辙,真拿他一点法子没有。 这是对他威严的挑战,陈元欲哭无泪。 这小王八蛋给他惯坏了。陈元又咬牙切齿的想。 李稷伸手拿过蜡烛,借着光随意翻了翻,片刻功夫,脸便红透了,将书一丢,张口结舌:哥,你你这是写的两个男的在做那事! 陈元短暂沉默,随即故作镇定反问:怎么了? 两个男子。李稷强调,心里有个鼓敲得厉害,翻江倒海的,陈元一个眼神就能影响他一整天的情绪,断袖更是不敢提半个字,他怕提了连表兄弟都做不成,可想到陈元日后成婚就要命的难过,可今儿看见了,这是本断袖之书,是不是预示着久久沉默后,他鼓足勇气开口:哥,你也是断袖? 一个也字,交代了自个,陈元有点慌,憋了半晌,回了句:纯粹好奇罢了。 李稷盯着他,眼里的光暗了。 陈元断定李稷会生气,哪里想,他只是轻轻的哦了声,将书丢一旁,小声道:这种书,怪不雅的,哥你以后少看些好。 说完,乖乖躺进被窝,翻身,睡了。 陈元愣了,居然反应如此平静,不对劲,这小子肯定憋着坏呢。还有,系统是不是要给警告或者惩罚。 思绪刚到这儿,放小腹处的汤婆子水洒了,直接烫的嗷了一嗓子。 哥,怎么了?李稷吓一跳,赶忙起身询问,并叫下人掌灯。 陈元缩在一处,捂着裤裆:烫、烫、烫蛋了。 李稷: 第50章 又一年除夕 年三十, 天还没亮,惯例,陈元跟着陈章老爷子和诸位长辈亲戚一块去祭拜祖宗。 声势浩大的跪拜到下半天, 吃完饭连喘息的空都没有,就要进宫过除夕。 陈元累恹恹地,软无骨的靠着榻阖眼打瞌睡:阿娘,儿子可不可以不去?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陛下点名道姓让你今年务必进宫过除夕。大夫人因为这个很高兴。 陈元掀掀眼皮:又要找我打牌九不成? 打牌九?大夫人眉头一皱, 不敢置信,陛下是九五至尊,偶有一次心血来潮让你陪着玩玩, 你还来劲了?仔细了你的小命,我的傻儿子。 陈元笑嘻嘻道:阿娘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大夫人揉揉太阳穴,满是温柔地看着他:阿元, 过了年你就十九了,不小了,可不能胡闹, 尤其是进了宫, 你成天两位殿下一起, 要做个好榜样。 陈元晓得他娘话里的深意,若是李稷李耿他们俩犯了错, 惠帝那边会说是他带坏他们俩。 阿娘你且放心。陈元体贴的伸手给大夫人揉太阳穴,因着儿子,那两个小子可是改变不少,这事陛下心知肚明,按理他还得感谢我呢。 慎言, 大夫人故作瞪眼,这话出这个门可不能到处乱说。 陈元乖巧道:阿娘教训的是,儿子谨遵阿娘教诲。 大夫人欣慰的看着他,心里头高兴,她这个儿子愈发懂事了。 马车到宫门口的时候,挤满了车马,全京都的大小官员都到了,其中还不乏好多富商。陈元趴着车窗往外瞧,好多大官下了马车正寒暄,分成两拨,一拨是以他父亲和他爷爷为首,另一拨是赵丞相为首。 陈元觉得没什么意思,正要收回视线就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这边走来,随即一笑,直接从窗户下了马车。 大夫人忙问:阿元,上哪去? 陈元朝李稷他们指了指。 今儿进宫的人真多,京都的大官都在这。李耿颇为得意道:全是来陪咱们李家人过年的。 陈元往他身上看了一眼,哼道:不是我说你们家人,太自私了,过年谁不想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说个知心话,你们倒好,非要拉着人家来陪你们过年,陛下也真是的,就不想一家人聚在一块,好好的过个清净年呀。 哥你不懂,这叫与民同乐。李耿突然认真道: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宫跟父皇一块过年呢,这是无上的尊荣,不信你问问这些人。 我懂,不过要纠正你一个字,这叫与官同乐。 李耿挠挠头,想了想,一笑:好像是这么回事。 李稷目不转睛看着陈元,听他和李耿说话,脸上带着笑。他一身大红镂金衣衫,金色镶边大红宝珠抹额,凤凰鸾绦,腰间还系着块美玉。 中国人自古不变的习惯,过年穿红,李稷这身红衬得他愈发好看。 你蛮适合大红色。陈元说道,不等他接话,便接着道:像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李稷理解差了,摸摸自个的脸,哥,我看起来很老是不是? 陈元噗嗤乐了,哈哈两声,眉眼含笑看着他:不是,是说你,顿了顿,眉毛微挑:喜庆。 不好看?李稷又问,明晃晃的不自在了,为了见陈元,他特意挑的这一身,因母后说过他穿红色好看,陈元也说过的,只是今儿看来这身衣服选错了,他低着头,用手拽两下衣服 。 好看。陈元哈着气,过年就应该这么穿。 李稷绯红的眼角看他,像个得了夸奖的孩子,可爱的笑了。 李耿的衣裳也是以大红金色为主,相比李稷贵气了些许,跟李稷争风吃醋起来,陈元夸了他一通才算罢休。 天黑下来,一盏盏大红灯笼亮起来,灯笼上映出各种祝福,一条条路一道道廊,点满了红灯笼。 所有进宫的官员富商以及其家眷都到齐了,陈元他们仨在一群少年中找到了程廉,正抱着古琴一本正经弹奏呢。 一曲终了,响起喝彩声。 陈元笑了笑:来宫里头过年,难道还要有个人才艺? 李稷:总要准备点拿得出手的东西,要是父皇点名,是得露两手。 陈元眉头一跳,小声嘟囔道:早知道就不来了。 程廉将琴递给宫人,起身走到李稷身边双手作揖行礼,李稷点了下头,两人算是见面打招呼了。 陈元嘴角抽动,看着程廉:拿我当空气呢? 程廉目光看他,眼睛满了求知:何为空气? 陈元沉吟了一下,逗他:不告诉你。 程廉倏地瞪大眼睛,接着眼神暗了暗,摇了摇头:过了今晚又长一岁,可惜,元少爷你的心智却没长。说完惆怅道望向夜空。 陈元: 李稷立刻为陈元说话,程廉忍着翻白眼,笑呵呵。 陈元乐呵呵道:真是我的好表弟。 程廉道:二殿下愈发不像自个了。 李稷凶了他一句,程廉不惧,却也没再多言。而李稷心里头却发闷,他喜欢陈元,喜欢的连自个都快要嫌弃自个了。 除夕晚宴终于开席了,他们这些小辈坐的离陛下远,胆也不敢肆意妄为,连夹菜吃饭都是轻了再轻。 官家子弟自然不能跟皇子坐一块,可陈元成了例外,惠帝允他跟李稷他们坐一块用餐。 李稷与他四目一碰,立刻笑开来。 一般这种节日,小辈们负责吃好喝好玩好,饭毕,一帮子大小伙子聚在一处玩摔跤、投壶、说笑、逗乐子,姑娘家则说说话踢毽子之类的。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兴致不太高,当观众看了会儿,便去了一旁坐着。 李稷跟了过来:哥,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玩? 陈元望向他:有些乏了,想回家睡觉。他伸个懒腰,挪了点地示意李稷坐。 李稷坐下,偏头看着他:若不然去我那坐会? 你们家太大了,费劲。陈元紧了紧斗篷,你冷不冷? 李稷深深地望着他,将手递了过去:你摸摸我地手。 陈元特无奈,有时候他觉得李稷像个小姑娘。 李稷的手有些凉,陈元握紧了些:冷? 李稷笑着摇头:不冷,即便是冷,也有哥给我暖。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元打了下那只冰凉的小手,继续暖着。 李稷乐的东倒西歪,两人笑闹了会,玩起成语接龙来,这是陈元教的,无事可做的时候,他们几个最常玩的便是这个游戏。 哥,你会的东西可真多。几轮下来,李稷不免感叹,目光里满了崇拜。 那是,陈元丝毫不谦虚,在这个时代我可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这话李稷听的稀奇,又想到方才空气,他便好奇的问来。 陈元用李稷能明白的话来解释,李稷听得更是个稀奇和惊叹,他目光亮着,盯着陈元不说话,像是要看出他皮囊下藏着什么。 陈元给他盯的一时犯嘀咕,李稷的表情眼神让他看不出他的心思。 看什么呢?这么目不转睛。陈元开口。 李稷收了收视线:总觉得,哥你这副皮囊下有个不一样的你。 这话叫陈元怔了一下,随即道:你眼神真好。 李稷奇怪的目光看他,疑惑起来。 有时候陈元会忘了原来的自个,他把他真当丞相之子陈元了,可他不是陈元,但这个世界上没人看得出,也没人会信。 但李稷似乎是个例外,他不仅一次说陈元不像陈元。或许,这就是李稷跟他组CP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此的不同于别人,能够作为那一唯一发现他真正灵魂的人物,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是这样没错了。 安静了少顷,陈元放低了声音:我有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李稷眼神一亮,往他那凑了凑,竖起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 我是从别的朝代来的,我本不属于这个朝代的。陈元一脸认真。 李稷深深看了他两眼,犹豫着问:哥,你的是不是又犯病了? 陈元: 陈元追着李稷打了两圈。正追的欢,给李湘儿拦住了。 元哥哥。李湘儿笑的特别甜,瞧见陈元两眼闪出了光。 自打知道誉王来京都过除夕,整个晚上陈元都躲着李湘儿呢,小姑娘热情如火,他着实招架不住。 湘儿妹妹晚上好。陈元笑着,不自觉瞥了眼李稷,见他面上没多大表情才稍稍放心。 元哥哥你可真有意思,李湘儿可爱一笑,你和二殿下做什么呢? 玩。陈元笑着,你怎不去和其他小姐玩? 特意来找元哥哥的,李湘儿露了些许羞意,许久未见,元哥哥近来可好? 好得很,陈元尬笑,拍拍自个胸脯,我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你呢? 李湘儿整个人清瘦不少,气色到还不错,陈元关心她,不知怎地竟抹起泪来,怪可怜气的。 看来她并不知誉王藏了个儿子的事,陈元有些不知所措,望向李稷。 李稷挑起一侧眉,要笑不笑的:湘儿妹妹哭了,你这个元哥哥不哄吗? 陈元感觉到了杀气,张着嘴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口气,而后去袖子里掏帕子。 还未掏出,一块帕子递到了李湘儿面前,是赵显的孙子赵怀安,比李稷大一岁,是个虎头虎脑心眼不坏的小子 陈元、李湘儿皆是一愣,随即陈元道:湘儿妹妹,赵公子手帕递的及时。 赵怀安看他一眼,没有接言,只把手上的帕子往李湘儿那送了送,最后索性硬塞给她,而后跑开了。 李湘儿愣愣的看着跑远的赵怀安,眉头一皱:我有帕子。她朝他喊了声,随即追了过去,还不忘冲陈元道:元哥哥我去去就回,你且等着我。 就只剩下陈元和李稷李。 你还要不要追过去?李稷开口了,满是酸气。 我追过去做什么,打扰人家培养感情。陈元话锋一转,搓搓手:这儿冷,咱们找地方暖和去。 李稷不解:培养感情?他们俩? 当然。陈元笑着,不瞒你说,我这个人能测姻缘,他们俩绝对会成婚。 李稷目光狐疑地望着陈元,抓住了重点,试探问道:那,哥你有没有给自己测过姻缘? 陈元故意说道:测过。 李稷立刻屏住了呼吸:测的是怎样? 陈元磨蹭着:这个嘛 李稷竖起了耳朵,一双眼闪着光。 天机不可泄露。陈元神秘道:说了就不灵了。 李稷抿紧了双唇,沉默片刻,又问:那问的姻缘,哥你测得出吗?若测得出,告诉我吧。 那可不行,说了就不灵。陈元坐在了暖炉旁,吩咐宫人斟茶。 李稷轻轻皱皱眉,小声说道:不灵才好。 第51章 奖励积分:2 正月初五, 陈元吃力的从被窝里起来,今儿是去书院的日子,外头依旧在下雪, 从大年初二到今天,断断续续的就没怎么停过。 外头冷的厉害,雪沒过了脚踝,陈元抖了抖脚,依次给母亲姨娘请安, 接过丫鬟递来的汤婆子,笑着道:今儿儿子去书院,这么冷的天还要各位姨娘前来陪着吃饭, 着实不孝。 这话十分客套,在整个相府,陈元的地位要比这些姨娘高,更别说姨娘们的孩子了, 老爷子宠他没边儿,非要立个回学校前,让全家老小陪他吃顿饭的规矩。 昨晚上吃过了, 今早上还吃, 陈元最不爱这种场面上的亲情了, 假的让人没胃口。 饭毕,散场, 陈元才算自在,粘着大夫人说会话。 府里陈元就跟这个娘亲,两位亲姐倒也还可以,不过大姐嫁人,二姐性格古怪, 跟他话题不多,故而,他觉得有个娘就万事大吉了。 阿娘,你这般不舍得儿子,干脆,儿子不去书院了,成不成?陈元玩着手上的汤婆子,笑盈盈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笑道:成啊,不过得先问过你爷爷和你爹。 在去书院改造这件事上,陈章父子俩一个鼻孔出气,陈元自然不想惹一顿训骂,忙识趣的转了话题。 大夫人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目不转睛看着陈元,眼底的不舍渐渐清晰,她轻叹了口气,似有踌躇:头两年你成天整日的在外面惹是生非,你爷爷和你爹才决定送你去书院,这两年乖是乖了,可一年到头见不着几面,等你成家立业了,阿娘怕是更难见着你。 陈元勉强作出调皮的表情来:阿娘这是舍不得儿子? 大夫人瞪他一眼:才不会舍不得你,你赶紧成家,找个娘子管管你,省得我成天提心吊胆的。 阿娘,儿子早就不是从前的陈元了,你提心吊胆是为何?陈元自觉他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 大夫人又叹口气,说道:小孩子家的说了你也不懂。 方才还说让我成婚的事呢,这会子又成小孩子了。陈元笑着,起身给大夫人倒了杯热茶,是是是,儿子不懂,但儿子给您吃个定心丸,跟皇子交好就如同做买卖,儿子稳赚不赔。 大夫人眉头皱起来,隐隐的有些吃惊,沉默片刻,温声道:稳赚不赔,我能信你吗?叹一声,继续道:罢了罢了,今儿去书院的日子,不聊这些。她从棉袖里掏出些银票,暂时先给这些,不够了,我再让人给你送去。 陈元瞧了眼,没接,笑着道:儿子不要。 嫌少?大夫人哼一声,这可是一万两,你真是花钱如流水。 阿娘误会,不嫌少,我有钱。陈元道:书院里用钱的地方不多。 大夫人狐疑看着他,顿了顿,高声道:石坚,进来。 石坚快步进屋,躬身行礼,如实禀报,听罢,大夫人的神色缓了缓,让他出去,视线转向陈元,欣慰道:看来去书院读书去对了。 阿娘说的是。陈元笑着,转而往榻上一歪,叹气道:我都十九了,不用考功名,总在那耗着耗到什么时候呀。 大夫人看着陈元道:你想回来,总要过了这半年再说。顿了顿,按理,两年,可以回家来了,到时候让你父亲给你谋个职位,然后再找个合适的姑娘成婚,生个一男半女的,我也好给你看孩子 只要有关陈元的未来,大夫人的话就不由多起来,陈元躺在那静静听着,倒是有种幸福的感觉,等大夫人说完,他坐起身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一听辰时三刻,陈元又问:二殿下和三殿下来了吗? 回少爷,没有。 陈元心里犯嘀咕,喝了口热茶又躺回原处,继续跟大夫人聊天。 大夫人吃了口刚出锅的烤梨,用小勺挖了口递到陈元嘴边,微笑着道:天怪冷的,冬日里黑的早,若不然你先走? 陈元张嘴吃了,起身,拿过烤梨和勺子改给大夫人挖梨肉,边挖边道:说好的,我们仨一块去书院,我先走岂不是食言,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这般,阿娘这也是您教我的。 大夫人又是一阵欣慰,瞧了眼外头,雪停了,便不再多言,和陈元说说笑笑,享受短暂的母子之乐。 夫人,小少爷,二殿下和三殿下来了。 此言一出,陈元立时喜笑颜开,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迫不及待迎了出去。 大夫人瞧着陈元跟李稷、李耿如此亲密无间,一时间竟有两分吃味,等送走他们,回了屋,靠在暖榻上,冲伺候的丫鬟说道: 从前,他们父子俩不常在家,我一个人清净惯了,如今阿元愈发会讨人欢喜,可我怎么都瞧着,我这个当娘在他眼里还不如那两位殿下呢,尤其是二殿下。说罢长长叹了口气,连手上的汤婆子都觉得不热乎了。 贴身丫鬟小桃笑着恭顺道:夫人,您在少爷心里呢,况且您是少爷的亲娘,岂是旁的人能比的,少爷跟殿下他们是讲究一个玩伴,跟您那可真是实实在在的母子,您瞧,方才少爷还给您挖烤梨吃,在家多日,也是经常陪您说话,逗您开心,您说是不是? 大夫人竟爱听这样的一番话,心里头跟吃了蜜似的,面上不由自主的挂了笑,看看她,道:就你这张嘴会说。 马车里,三人围坐在一团,陈元拿着一副扑克牌教他们俩玩。 李耿兴趣盎然,李稷没多大兴趣,玩物丧志,他不好,也不想陈元沉迷这些,但又不舍得扫兴,只得陪着玩会。 陈元高兴道:小耿耿长进不少啊,抓住了精髓。 李耿笑道:哥,承让承让。 李稷输了,他将牌一丢,懒懒道:困了,打会瞌睡。 银子还没给呢。李耿伸出他吃圆的小胖手,二哥,十两。 李稷还未开口,陈元抢先道:你二哥哪有钱,算我头上。说罢扔给李耿二十两,伸个懒腰,我也困了,起得早,睡得晚,咱们这个年纪没有充足的睡眠可不行。 李耿被陈元赶下了马车,李耿愤愤不平道:哥,偏心!偏心!偏心! 陈元嘴角扬了扬:谁让你又把体重吃回来的,三个人坐一辆马车,会累坏马儿的,你有点怜悯心行不行? 李耿不服:两个人坐一辆马儿也累,二哥你快下来上你马车,如今父皇待你比从前好了,备的马车跟我一样 你二哥已经睡着了。陈元打断,细长的食指点点李耿的脑门,行了,天冷,快上马车。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油脂包,那里头是方才从系统那买的汉堡,趁热吃。 李耿眼睛一亮,接过,笑眯眯上了自个马车。 马车里半躺着的李稷抿着嘴偷笑,从前他想都不敢想会跟李耿、跟陈元相处的如此这般。 傻笑什么呢?陈元食指也戳了戳李稷的脑门,往那边过去一点,这么大的地儿,非要挤着我。 李稷收了收傻不拉叽的笑容,往一旁挪了挪,看着他突然感慨道:哥,有你可真是我的福气。 陈元上下打量他两眼:说什么肉麻话,你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没什么,李稷坐直上半身,若没有你,今日我怕是没有这些。 陈元躺下,双手枕在后脑勺,看着他:感性。 感性?李稷疑问,什么意思? 陈元朝他侧了侧身,开启百科小全书模式。 李稷盯着陈元,眼里流露出的崇拜光芒刺的陈元一阵心虚。 哥,你若是考取功名,文武状元定全都是你。李稷正色道。 不不不,武状元是你。陈元说笑,咱们俩一文一武。 李稷眼中闪了闪笑意,又跟陈元闲扯了会,话锋一转,提了惠帝身子不好的事,这事在诸皇子中,只有他知道。 陈元闻言,立刻皱了眉头:你父亲身子不舒服?看御医了吗?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想了想:若是御医能治的了,就不会大老远请来神医了,如今看来他脸上带了层阴霾,许是公务繁忙折子太多,也或许是没好好吃药,自个耽误自个。 陈元坐起身,径直道:你担心你父亲。 李稷立刻板了脸,倔强着为自己辩解。 陈元的目光里带了点笑,抬手又去点李稷脑门,随后揣着手道:管理一个国哪有容易的,大事小事天下事,事事都得关心,你父亲才真的是睡得晚起得早,你别担心,许是劳累所致,亦或者手风寒,如今天冷的厉害,一个不注意便会染上风寒。 在古代,即使是小小的风寒也能要了人的命,这一刻,陈元动了在这个世界推销发烧感冒药的念头。 【叮,警告,请宿主不要有破坏本世界正常运转奇奇怪怪的脑洞,扣除积分100】 陈元:? 李稷摇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想再提,便转了话题。 陈元一脸关心状,又将话题绕回来,肃然忧色道:一国之君得了重病,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稷自然是清楚,多年前他就想过若是哪一天他这个无情的父亲真的病了或者其他种种,他打底是做着梦都要笑醒的,可这会子心头烦闷,却是个担忧。 我只听见了些许,并未知全,父皇不是小孩子,若是真病了,宫里头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你说得对,或许父皇手劳累亦或者风寒。李稷低着头道:他是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想来无碍。说完抬头冲陈元一笑,清澈的眸子里泛着说不清的情绪。 陈元张张嘴,最终只是心里头叹了好几次气,傲娇嘴硬,不,李稷能担心惠帝,这是多么重大的进步啊。 系统,有没有奖励?陈元不要脸的认为军功章上有他的一半功劳。 系统:【奖励积分:2】 陈元: 车子前行,天黑前到了书院,又冷又累,吃了碗肉粥,便都睡了。 李稷没来找陈元蹭教,陈元落得轻松,很快入睡,翌日,起床穿鞋的时候,石坚说了郑海被人砍掉一条腿的事。 闻言,陈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他面色不对了,你说郑海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夜里。石坚道:这事老师们都知道了,正查是谁干的。 陈元眸子里泛着惶急,想了想,大踏步朝屋外走去。 第52章 十六了,可以亲人,也可 脚步才到门口就迎见了程廉, 他面色肃然,堵住陈元就道:书院里都在传凶手是二殿下 他话没说完,陈元道脚步更快, 绕过他直奔李稷那里。 程廉愣了一下,随后蹙眉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李耿走了出来,停在他跟前: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程廉看他一眼:三殿下,你信凶手是二殿下吗? 自然是不信, 二哥胆子那么小。李耿理所当然道,小时候他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现在, 顶多能杀一只蚊子。 程廉用怀疑的目光看他,然后心里更是怀疑,不由暗暗道:是跟我认识的同一个二殿下吗? 程廉,你信吗?李耿问他。 二殿下不会这么蠢, 况且,他没道理跟郑海过不去。程廉道。 李耿点头。 程廉又问:你说元少爷会信吗? 这话你问的全是个多余,表哥信你我是凶手, 也不会信二哥。李耿说的十二分的确信。 程廉微挑眉, 没作声。 陈元跟李稷相处久了, 亲密度高了,说话自然也就不用拐弯抹角, 见着李稷他便直接了当的问了。 李稷把眉头皱起来,清秀的脸上泛着不高兴,反问:你怀疑我? 陈元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你有这样的动机。 李稷看着他,静了片刻,并没有将怒发出来, 只冷淡淡回了句:那你就当是我干的。 什么叫当是你干的。陈元拧了眉,你可知若真是,你在书院还能待的下去吗?你父皇那边怕是也不好交代,郑海他父亲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真追究起来,你想过后果吗? 李稷表情依旧淡淡,漠然道:大不了再回冷宫亦或者皇陵。 陈元眉头拧的更深,气道:跟我赌气呢是不是?你又闹哪门子的脾气?这事不是你干的对不对?他有些着急,肯定不是你干的,你不会这么傻。 李稷忽然就怒了:怀疑我的是你,说不是我的还是你,大清早的你就来触我霉头惹我不快,反倒问起我来!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气急败坏的,像个发火的小孩子,眸足了劲往门外撵陈元。 陈元往门口退了又退,和他较真:那你给我个准话行不行? 你怀疑我,还要我给你什么准话!李稷委屈道。 我这不是 砰的一声,关门声生生打断陈元后头的话。 站在门口的李耿和程廉面面相觑。 程廉轻笑,摇着头走了。 李耿十二分不解,追着陈元问为何怀疑二哥。 陈元没好气:我是担心他!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才那样问的。 那也过分,李耿很不客气地指责他,你问出来便伤了二哥的心。 本就后悔,李耿这么一说,陈元更烦,无话可说,绕开李耿回自个房间了。 惹急了小河豚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给好脸子都是轻的,不过陈元还是有两分庆幸,毕竟从前惹了李稷可是要拿剑杀了他。 陈元想着想着更后悔了,匆匆返身要找李稷,就见李耿快步走了进来:哥,不好了,二哥被老师带走了。 陈元一听,疾步冲出门追了过去。 李稷被老师叫去也就一会功夫便出来了,迎上门口焦急的陈元,看他一眼没搭理。 怎样?老师如何说?陈元不在意他的态度。 就是我干的,李稷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能说什么。 陈元认错的干脆:方才是我错了。 李稷心眼小,哀怨看了一眼面前认错态度很好的陈元,没作声,径直绕开他走了。 陈元愣了愣,厚着脸皮追了过去: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稷依旧不理,怄着气,看模样是铁了心不想跟陈元说话。 陈元跟上他的脚步,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到了住处,李稷忽然停下脚步,对门口的阿叶吩咐道:拦着他。说罢进了屋。 陈元正要跟上,只见阿叶跟堵墙似的横在门口,他根本进不去。阿叶的功夫在他之上,打不过,拗不过,说不过,只得悻悻然的回了自个屋。 书院查郑海的事查得紧,学生之间议论纷纷,矛头接都指向李稷,陈元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这事蹊跷,单凭李稷的心思,若他真想干一件事,断然不会将自个暴露,如此来看是有人债赃嫁祸。 可这人是谁呢?陈元凝眉深思,正专注间,一声熟悉的【叮】打断了他。 【对CP另一半不信任,严重违反纯爱系统CP条款,扣除积分500】 头一次对于惩罚,陈元很淡定,迟疑了片刻,问:凶手是谁? 系统没动静。 陈元想了想又道:只要不是李稷就行,至于是谁,总会真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系统那毫无感情的的声音传来:【任务:找到砍郑海腿的凶手】 这次任务陈元想都没想直接爽快答应。其实不用系统给任务,他有此打算。郑海的父亲郑易,作为小说里后期出现的一个篇幅不少的正派人物,必须得收拢他的心,留以后用。 等李稷真当上皇帝的那一天,到时候跟自己的臣子接下梁子,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石头哥,这事全权交给你如何?你可一定要查出真凶,给郑海一个交代。陈元正色道:那胖小子,估计难过死了,还好命保住了。 擦着剑的石坚刚毅的脸上露出点疑惑:书院里的老师在查,小少爷别小瞧院他们的办事能力。 院长将这事全权安排给我一个人了。 石坚了然,收剑入鞘,利索的办事去了。 他一走,陈元忽然冒出个点子,阿叶武功再高强却不懂毒,于是他决定用毒来解决掉阿叶这个铜墙铁壁。 阿叶拉肚子拉到站不起来,陈元笑眯眯的进了屋,却发现李稷不在,桌上的毛笔字是干的,看来走了好一会了。 天快黑了,他又去哪了?陈元犯嘀咕。 坐了一会儿陈元起身去了炉边坐着等,可左等右等,许久也不见李稷的身影。这时阿叶回来了,陈元问他李稷去哪了,阿叶没答,只问他下的什么毒。 陈元看他一眼,轻飘飘的回了两个字:巴豆。 阿叶: 皇陵,陈旧的住房里,空无一人,少顷,一道暗门打开,李稷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阿木。 李稷走到炉边坐下:天冷,将士们训练辛苦,伙食方面千万别苛刻,明儿你再派人去添置些冬衣和炭火。 阿木点下头,随后用哑语跟李稷说着什么。 少听阿叶胡说,我没跟他闹脾气。李稷不大高兴道:他不信任我,晾他几天你们倒是替他叫冤了,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阿木咿呀咿呀打着手势又说了些,李稷抿了唇没作声,他何尝不明白,宫里宫外只有陈元对他最好了。可就是这个对他最好的人却怀疑他,他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被自个喜欢的人怀疑,这种滋味不好受,可又实在不忍伤害陈元半分,只好独自生闷气不见他。 你想我见他?李稷开了口,看着阿木,我怕见了他就忍不住想杀他。 阿木: 阿木一张小脸皱成一团,长长的叹了口气,打了个无奈的手势。 李稷说完自个都笑了,若是从前,这话还是信的,可如今莫说是别人,连他自个都不信了。 见他笑,阿木圆乎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接着弯成了月牙。 少顷,阿木又打了几个哑语手势,大意是说在皇陵偷偷训练将士的事情会告诉陈元吗。 我本就没打算告诉他。李稷这话说的不假思索,眼神暗了暗,有些事知道了会丢性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阿木不再多言,他转了话题,用哑语说了郑海的腿是谁砍的。 闻言,李稷冷嗤道:真是蠢货一个,居然想嫁祸给我。 阿木挠挠头,又打了个手势。 李稷眉头微微皱了皱:我也不太明白,怎就蠢到如此地步,我都不想承认我有这样一个哥哥。说着冷笑一声:蠢点也好,父皇这么多儿子,总要有几个蠢货。 他顿了顿,清澈的眸子闪过什么,然后笑着道:他干的这么好笑的蠢事,总要说给父皇笑笑,你说是不是? 阿木跟着笑,点下头。 李稷手下每个人办事都放心,天色很晚了,便没多待回了书院。 陈元就在李稷房里等着,从榻上等到炉边,又从炉边等到被窝里,到最后直接睡了。 李稷脚步往轻了放,走到床边刚坐下,陈元就醒了,睁开眼,两人目光交接。 陈元先出的声:回来了,冷不冷? 嗯,冷。李稷回话了,声音很乖,还伸出手来让陈元摸。 陈元摸了下,靠了声,直接握在了手心里暖着,最后招呼李稷赶紧进被窝来。 李稷心情大好,简单洗漱进了被窝,再快要睡着的时候,他问陈元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陈元迷迷糊糊的,回了句:任务。 顿了顿,又加了句:习惯。 这两个词让李稷不太懂,觉得有点儿受伤,抬手想要拍醒陈元问个详细,但看他睡的香,便只得空打了两下空气,而后睡了。 正月十五那天是李稷的生辰,书院照旧不休息,午饭的时候陈元便带着李稷兄弟俩溜出了书院。 今年的生辰,李耿非要跟李稷一块过,名曰热闹。 也好,没那么多讲究。陈元把给他们俩的礼物递上,一人一个。说完一脚踏在滑雪板上,这回你们俩也有滑雪板了,今天本帅哥就给你们露一手。 李稷和李耿一张脸上全是稀奇,充满了期待。 哥,快点快点,我倒要看看如何滑雪。李耿迫不及待道。 陈元潇洒的双脚踏上滑雪板,就那么顺着满是白雪的山坡,仿若箭离弦一样滑了下去。 李稷兄弟俩双双瞪圆了眼睛,不等陈元回来教他们,已经学着他的架势滑了下去。 陈元惊得差点爆粗口,他没想到两个臭小子滑的还挺有模有样,尤其是李稷,居然滑的比他还好。 你小子怎就什么事都做的这么好?吃饭的时候陈元问。 很小时候母妃就教我滑雪,那时候我只用一块木头便可。李稷道。 陈元略有吃惊,不禁好奇李稷的母妃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懂得会得这么多,但考虑今天是李稷的生辰不想提让他难过的事便作罢。 李耿打开了一坛子酒,兴奋的搓搓手:十六了,终于可以不顾一切喝酒了。 诶,你还差一个月呢。陈元摁住李耿的手,况且十六岁并不是可以不顾一切喝酒的年纪。 谁说的,十六都可以娶妻生子了,怎就不能喝酒。李耿不服,哥,况且,今儿我和二哥一起过生辰,也就是说 再强词夺理我打你了?陈元直接打断,不容狡辩,酒是什么好东西,喝了只会伤身。责怪着又用教小孩子的口气,你们这个年纪不是喝酒的年纪,再说了,十六岁可以做很多别的事情,怎就单单想着酒,你酒这点出息吗?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耿给说的无话可说,便微微偏转了脑袋朝李稷求救。 我觉得表哥的话在理。李稷对他说道。 李耿: 陈元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这才是我的好表弟。 哎呀,李耿托腮,抿唇,双腮鼓了鼓,表哥你这样像极了我母后。 陈元嘴角微微抽动两下,手停在他鼓鼓的腮帮上就是一下,没舍得使劲,可李耿还是叫的鲜活,仿若真拧疼了似的,没办法这小子养的娇贵,哪里受过半分苦,来书院才算是开启十几年人生中最苦的日子。 李稷默默吃菜,今年的生辰他心事重重,当然,他的心思极少在人前表现出丝毫的,即便是面对陈元他也是很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陈元给李稷夹菜,高兴的交代他多吃点,李稷看他两眼,心里热乎乎的。 吃饱喝足,滑了会雪便匆匆回了书院,才到院门口就给杜修平逮了个正着,最终被罚围着操场跑十圈,然后罚去诫室跪着抄写院训。 三人跪在一块抄写,陈元斜睨了一眼专注的李稷,问:谁告发的我们? 程廉。李稷回道。 改日本殿下定揍他一顿不成!李耿气道。 陈元好笑又无语,心道:还他娘的真符合人设。 诫室冷,三人一边搓手一边抄写,李耿双腮慢慢鼓起来,一双圆眼蒙上了雾气,可怜气的抹起泪来。 陈元皱了皱眉,决定从系统那购买一些取暖的物件,进入空间才发现他的账户余额少的可怜。 一百九十六,怎么还剩这么少?陈元揉揉眼睛,以为自个看错。 系统不给过多回应,还真是高冷又无情。 陈元皱了皱眉,只得买了些暖宝贴,然后给李稷和李耿两人贴上,又拿了个握在手里暖着。 李耿止了泪,但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说你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习惯书院的惩罚?男子汉大丈夫未免太娇气了些。陈元嘴上这么说着,但给李耿贴暖宝贴的时候那真是有种恨不得贴满他全身的架势。 李耿吸了吸鼻子,片刻暖宝贴开始热起来,从头到脚被贴的地方感觉到暖意,他满脸不敢置信:哥,这么好的东西,你怎就不早拿出来? 这种东西就是应急。陈元胡说八道:况且这玩意只有院长那里有,我用尽了各种法子才从他那买了这么些。 李耿十二分的信,身上暖和了,心情也好了,便改坐在跪垫上抄写。 陈元拉着李稷坐下,然后问他今儿怎么这么安静。 一百遍,我想尽快抄完回去睡觉。李稷一张漂亮脸渐渐恢复了些暖色,手也有了暖意,忍不住道:哥,这个东西真是极好的。顿了顿,放下毛笔看向陈元,忽然认真起来:院长也是人,既然他能造出这样的好东西,那我们也肯定能造出,到时候加以生产,全国上下,无论是高官富人还是贫民百姓皆可用来取暖。 陈元不由啧啧称赞,心道李稷还真是当一国之君的料。 这个想法极好。他笑着道。 李稷面上露出点笑,然后继续抄写。 抄完从诫室出来已经快到子时,李耿困的急,匆匆回房睡了。李稷跟只小狗似的,颠颠的跟着陈元回了房,坐在床边边脱衣边理直气壮说道:今儿我生辰,你给我暖被窝,这点要求你得答应。 陈元在屏风后面洗漱,探出头来笑着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李稷才不接话茬,直接进了被窝,躺下,露出一颗脑袋才说:那便我给你暖被窝。说完冲陈元笑。 陈元给他说乐了,擦把脸就上床进了被窝。冬日里,两个人睡确实比一个人暖和太多。陈元想起以前读初中那会住校的日子,冬天一床被子过不了冬,他都是蹭同学的被窝睡,学校条件不算太好,属于大通铺,别说两人一个被窝了,就是三五个人挤在一快都是时常有的事,暖和也确实暖和,但不得劲也确实不得劲,因为有的男孩子不注意个人卫生,不洗脚不洗头不在少数,论到这些,李稷却从未有过,他不仅是个爱干净的小孩,还有些洁癖,身上总是有股淡淡的熏香味,好闻极了,陈元跟他睡在一起,总会不受控制的爱闻李稷身上的味。 李稷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几下,他睡不着,陈元也睡不着,他们便闲聊起来。 哥,这次回宫,父皇该为我张罗婚事了。李稷忽然说道,无论是表情还是口气都看不出多少情绪。 你想成亲吗?陈元看他一眼,不等他回话,又兀自絮叨起来,十六成亲是不是太早了些,很多事还不懂得吧,不过这个年纪也确实是该懂些事情的年纪。 不知怎地,李稷的脸上微微泛了点红,他赞同的嗯了声。 陈元忽然有些兴奋,侧过身对着李稷,一只手撑着脑袋,压低了声音问:跟我说实话,你对那些事懂多少? 李稷知道他说的那些事是什么事,更有些害羞,咬了咬唇,小声道:我这个年纪可以亲人了,也可以被亲了。 陈元: 第53章 恭喜第一次非兄弟情意义 在陈元看来, 撇开别的,李稷对情啊爱啊羞羞的事懂得少之又少,对上他害羞闪躲的眼神, 再听他说的话,陈元顿觉自个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司机。 李稷不懂,他也不好多说,况且不知为何,面对他, 有些话陈元竟说不出口,光想想,就要脸红的滴血。 这种感觉很怪异, 就好比他面对的是一个有好感的小姑娘,若说不合适的话会影响自个的形象,陈元跟他敷衍了几句,将话题一转, 又闲聊了一会便睡了。 皇宫,惠帝才刚下朝,大皇子李傲砍伤同门师弟的事就传进了他耳朵里。他脸色阴暗, 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言。 早上才刚说是李稷干的, 这会子又成了李傲, 惠帝恨恨咬了咬牙,多少有些在心里掂量两个儿子在他心里的份量, 片刻,他吩咐道:去东宫娘娘那儿用膳。 德庆宫,东宫赵氏正发着火,听到通报,立马止了怒换了副笑盈盈的面孔去迎接惠帝。 赵氏的性子张扬, 未出阁前就是个好作的主,若不然也教不出李傲那样的儿子,早上还看李稷的笑话,这会子倒是被旁人看自个的笑话,气头上当着惠帝的面又不好发作出来。 吃了几口菜,惠帝开门见山提了关于李傲和李稷的传言。 诚然是李傲派人干的,赵氏也断不会承认了,只得打马虎眼,草草说了两句,末了还损了几句李稷,大意是李稷心思城府不简单。 惠帝双眉锁起,心中火气不由得上窜,虽然他跟李稷的父子关系不算亲,但李傲什么性子,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作为长子,原本是肩负了大期望,然而他的蠢妒可以说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跟他母后如出一辙。 咽下嘴里的菜,惠帝淡淡的眼神看向赵氏:傲儿什么德行,你这个当娘心里没数?我对他满了期盼,他将自己当成什么玩意了?哪里还有一个长子的样子?你这个当娘的又是如何管教的? 赵氏没想到惠帝会这么说,一时间着急,脱口道:陛下,您怀疑傲儿是凶手?您怎能如此看待自己的儿子?您将自己的儿子当成什么了? 惠帝啪的一声撂筷,一双深邃的眼里含了冷光,重重地哼一声:是不是你我心里有数。 赵氏登时白了脸,意识到说了错话,忙起身下跪,跟着露出哭腔来:陛下无凭无据这般怀疑自己的儿子,臣妾这个当娘的听了心里如何受得了?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惠帝目光瞥了她一眼,懒得再多言,忍着火让她起身。 赵氏素来是个会撒娇的主,楚楚可怜装的也是炉火纯青,才站起身来就仿若被抽了骨似的柔柔软软的跌落在了惠帝怀里,开口依旧是那副浓浓的哭腔,还带了几分嗲意:陛下,这事全是那些个嘴贱的奴才传的,要臣妾说,您自个的两个儿子平白无故的绝不会作出那样的事来,您说是不是?又道:臣妾方才惹了您不高兴是不是?您要打要罚,臣妾绝无半点怨言,但您不能不吃饭,刚下早朝,正是饿的时候,您是一国之君,身体可是最重要的。 她说着,已经拿起筷子亲自夹菜喂惠帝。 惠帝的的视线却是冷冰冰的,先是瞥了眼筷子上的菜,又看向赵氏,声音清冷:正因为是朕的儿子,朕才了解他们,若真是他们其中一个干的,朕可给你提个醒,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绝不包庇。 赵氏筷子上的菜掉了,漂亮的眼睛急速的眨了眨,略带了些怯的垂下脑袋,支吾道:陛下说的是。 惠帝给赵氏提完醒,便没再多留,出了德庆殿转去了窈淑殿。 西宫陈氏对这事,若是从前她或许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然而如今李耿跟李稷走的近,这么一来,她就担心李稷出事会连累自个的儿子。 不过,陈氏想不出为何会去要砍一个七品小官儿子的腿,没什么道理,即便是郑海惹了他们,作为皇子当是有一定气度,哪里这么一般见识的记仇并施以报复,实在有些蠢。 这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当着惠帝的面,自然是闭口不言,还要装出一副傻白甜不问事事与世隔绝的清新脱俗模样来。 陈氏给惠帝夹菜,惠帝由着她为自个夹菜盛汤,严肃的脸上稍稍温和了两分。 朕自己来,你吃你的。他道。 臣妾爱给陛下夹菜,看着陛下吃,臣妾比自个吃还要高兴,陈氏带着点撒娇的意思,陛下,您就让臣妾喂你,好不好。 惠帝面上又软了两分,沉默算是应了。 陈氏高兴,夹菜夹的欢,惠帝蹙眉啧了一声,怪道:朕哪里吃的过来这么多菜?你还是吃你自己的。 话说到这份上,陈氏才不再伺候惠帝,默默吃自个的。 饭近尾声,惠帝提了李傲、李稷伤害同门师兄弟的事。 陈氏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不敢置信道:陛下,不可能吧,傲儿和稷儿怎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来? 惠帝斜睨了她一眼,反问:你很吃惊?没听见什么风声? 陈氏给问的心虚,不敢看惠帝,支支吾吾半天,抵不过惠帝过于冷硬的气场,有气无力的说了实话。 陛下,臣妾错了,臣妾听了,可这事跟耿儿没半点关系,耿儿在书院每日的一举一动,臣妾都派人盯着呢,他是好吃懒做贪玩些,可借他十个胆也断不会欺凌同门师兄弟。 惠帝嫌弃的哎呀一声:朕何时提过那事跟耿儿有关? 陈氏眨巴眨巴眼,壮着胆子抬头:那,陛下今儿怎么得空来臣妾这里用膳? 你不想朕来,朕以后 想想想,陈氏着急出声,表明心意,臣妾巴不得陛下天天来臣妾这用膳。 说完娇羞一笑,也是个没有骨头的架势软绵绵的跌进惠帝怀里,坐到他腿上撒起娇来。 惠帝最烦这一套了,偏偏他宫里面的女人各个这般,真是好不腻歪。 皇子欺凌伤害同门这事,惠帝心里头有了七八分的笃定谁是凶手,至于为何要对一个毫不起眼的学生,这事他还不太清楚,用完善回了书房便吩咐人去查查。同时,心里对于两个儿子在书院的去留问题有了别样打算。 石坚办事效率极快,陈元不禁纳闷,据他了解,郑海跟李傲并无什么过节,为何要加害他?不过话说回来,李傲还真是蠢的让人发笑,做件坏事恨不得弄得天下皆知,真是兢兢业业保持人设不崩,可以说非常有角色道德了。 你说他为什么要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蠢事?陈元吃着橘子问石坚。 石坚看了他一眼,猜测道:嫁祸给二殿下。 这话叫陈元恍然,把最后一口橘子吃下肚找系统汇报去了。 系统自然知道,这个世界每个人物正在进行中的事情和将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见陈元效率如此高,奖励积分10。 陈元已经习惯了如此抠门的系统,此刻他不关心奖励多少钱,只想确定李稷一切是否安好,李傲如此做,无非是想把这事传到惠帝耳朵里,若惠帝是个有智慧的父亲尚可让他不担心,可平日里惠帝不拿李稷当儿子,他被人欺负了也视而不见,如今李傲这么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惠帝会不会站在李稷这边,陈元十二分的不确定。 陈元有些茫然不解的问系统:当今陛下为什么不喜欢李稷?李稷哪里比其他儿子差了?长的好看、聪明好学、心系天下又有君王之范,当然,性格差了点脾气大了点,可还不是他爹一手造成的,我是真不明白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 系统:【锻炼儿子,从虐他做起】 陈元:? 短暂发愣,陈元恍然大悟般打了个响指,摸摸下巴思忖片刻,了然道:我明白了,天降大任于斯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是这个道理。叹一声:这个当爹的还真是良苦用心,我可以说这是比较失败的教育方式吗? 系统没作声,陈元也没再多言,上课时间快到,他可不想再迟到被罚。 晚饭,陈元炉子上架了个小锅,筐里有些蔬菜丸子肉类,想涮火锅吃,便叫了李稷兄弟俩和程廉来。 一提到火锅李耿就高兴,乖巧的坐在炉边,殷勤的往锅里涮着食材。 陈元他们则边涮边聊天,说的话题最多的便是功课,尤其是李稷和程廉,三句不离学习,让陈元都不好意思提别的。 李耿只涮肉吃,陈元不由啧一声,给他夹了白菜,并严肃道:哪能光吃肉不吃蔬菜?你这个习惯得改,长期不吃蔬菜容易得病。 李耿跟小孩似的,看见带绿色的菜就皱眉头,可陈元夹的他不敢不吃,跟吃毒药似的咽下肚,把陈元的话当耳旁风,继续只涮肉吃。 陈元无奈,索性不看李耿,视线看向李稷,见他吃东西慢条斯理的,肉不怎么吃,不由得给他夹肉。 哪里想李耿立刻便道:哥你偏心,给二哥夹肉,给我夹素菜。 陈元瞪眼,拿筷子敲他手上的碗:你碗里的肉都满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耿皮的跟猴子似的,立马嬉皮笑脸的认错,还把碗里的肉给李稷夹了两块。如此举动,叫陈元露了笑,李稷嘴角也带了点笑意,只有程廉,依旧是个面无表情的样子,涮着火锅,仿若其他三人跟他无关。 陈元终于将话头指向了程廉,问道:你都不笑的吗? 笑了,刚才就笑了。程廉一本正经道:在心里笑的。 陈元: 他这话叫陈元和李耿喷饭。 在心里笑的,陈元琢磨着,笑的更开,转而看李稷:也就你跟他能成为知己。 李稷抿唇笑笑。 饭毕,四人下了会棋便散了。 陈元叫住李稷,让他今晚跟他睡。李稷一听,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躺进被窝里,陈元就告诉了李稷实情,他不打算瞒着,没有瞒的必要,李稷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他岂有不告知的道理。 李稷面上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陈元正要问什么时候知道的,左右一想,也是,李稷那几个心腹,各个本事不小,要想查,铁定查的出。 生气吗?他问:自己的哥哥这样嫁祸自己。 李稷想都不想:我从未承认过他是我哥哥。 陈元先是沉默,而后一声叹息:他再过分,也是你血缘关系上的哥哥,这一点改不了。忽然想到什么,然后问:他这么对你,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李稷没接。 等了一阵,见他不说话,陈元猜的出这小子怕是早就暗地里开始有行动了。 哥,李稷忽然开了口,也就你伤害了我,我下不去手还回去。 陈元给这话弄的眼里含了笑,目光投向他:我真是受宠若惊。 李稷跳动的目光看向他:但下不为例,我这人心眼小着呢,记仇。 陈元敲了下李稷的脑门,状似无意的问:若有下次呢? 李稷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在想,表情又像是带了落寞:你要是,他踌躇着,你要是再有,那我便再不理你。 陈元觉得他幼稚。 李稷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是说着玩的?他没等陈元说话,继续道:你不信任我,叫我着实生气,我原以为我之于你是不一样的,可旁人说我是凶手,你便轻信了,还来质问我。他表情里黯然了,落寞了,沉默少顷,重新看着陈元,无比认真道:若我是你,就是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说你是凶手,我也不会信一个字。 陈元的笑意从唇上褪去,张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沉默片刻,随之而来的便是羞愧。跟李稷比,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 李稷的神色暗了又暗,再许久后,见陈元不说话,他露出点笑意:哥。 嗯?陈元视线看他。 我说那话没别的意思,只是要你知道,你之于我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我没别的奢望,只愿我之于你,跟他人也是不一样的。 一霎那,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陈元心底涌出,跳动的,火热的,不受控制的将李稷搂进了怀里。 李稷还是很瘦,他往陈元怀里靠了靠,脑袋有意无意蹭了蹭他的下巴,陈元给他蹭的心颤的不行,很自然亲密的跟他抱在一起。 【叮,恭喜宿主超越兄弟情第一次亲密拥抱,奖励下次激吻半小时】 陈元:! 第54章 梦里啥都有,有你有你还 陈元一身大红喜服, 站在高堂前,目光看着对面的新娘,还未拜天地, 他就迫不及待要去揭新娘的红盖头,围着的众人制止,他只好忍下,待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后,就忙不迭去掀红盖头, 映入眼帘的是李稷那张脸。 还未作出什么惊讶的反应来,陈元就觉脖子上一凉,冰的他猛的清醒, 对上李稷恶作剧后大大的笑脸,再看四周各自做功课的学生,才确定方才原来是梦。 哥,外头下雪了。李稷手里拿着个鸡蛋大小的雪球, 一双手冻得通红。 陈元定定神:下雪了?他朝外瞧了瞧,外头鹅毛大雪正飘的急,下多久了? 好一会了。李稷笑着, 许是手冰的受不住, 便起身顺着窗户将雪球丢出去, 坐回陈元身边,问:哥, 昨晚上没睡好? 陈元伸个懒腰,这段时间他睡眠确实不怎么好,昨晚上做了个跟李稷鸳鸯戏水的荒唐梦,方才又做个跟李稷成亲的梦,还有早先系统那一声激吻, 弄得陈元这段是日神经衰弱,睡眠质量严重下降。 还行,他懒洋洋的,他视线落在李稷通红的双手上,轻轻蹙眉,手是不是开始发胀发热? 李稷点头,像是撒娇:怪不舒服的。 陈元脱口道:那你还玩雪?忍着吧,没好法子让你立刻舒服。话虽这么说,手却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李稷的手给他暖着。 李稷知道他关心,再看陈元的动作心里头更高兴,笑着:哥,外头师兄弟们好些都在玩雪。 话音才落,李耿跑了过来,拍着身上的雪,玩的兴奋道:表哥二哥,雪越下越大了,三月飞雪,该不会有什么冤情吧。 三殿下,三月下雪实属正常。一旁的程廉开了口,若是六月飘雪,或许有冤情。 几月飘雪跟冤情都没关系,陈元又伸个懒腰,饿了,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程廉作为新加入的朋友,再相处一段时日后,陈元从系统那买来一些美食会分享给他,一开始他也是个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喝到可乐,素来平静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堪比找到世间珍宝的稀奇表情让陈元觉得好玩。 下雪,天忽然冷,自然是涮火锅。提到吃的,李耿总是第一个先发言。 你想吃什么?陈元这话问的是李稷。 吃什么都可。李稷素来不挑食,有什么就吃什么,好养活的很。 陈元笑笑,随即转头去看程廉,问道:你呢? 其实程廉也是个不挑食的人,论身份地位又比他们三位低,按这儿的制度,不必问他,可陈元没这些等级概念,他拿程廉当哥们,尊重他,自然是要问他的想法。也正因为他这样,使得程廉不仅对陈元大大改观,还成了死党。 我也吃什么都可。程廉平静道。 最终选定火锅,四人回了住处点上炉子涮火锅吃,饭间程廉提起郑海父亲郑易进京状告书院一事。 郑海被救回来之后,一直在家中修养,如今过去快俩月,书院这边也没个交代,作为小说中非常固执又不怕事的郑易大人,自个的儿子受了迫害,他定然会讨个说法。 陈元喝口茶,将视线投向李稷。 李稷的眼睛眨了眨,目光也转向陈元,须臾移开,平静道:听说他就郑海这么一个儿子,希望尽快揪出真正的凶手,给郑海父子一个公道。 李耿和程廉齐齐点了头。 陈元没作声,有系统帮着为李稷洗脱了,同时那件事就此作罢无人再提,李傲就那么躲过了一切追究,原先陈元还替郑海忿忿不平,这会子心里快意不少。 过了两日,宫中派人来了书院,将李稷、李傲叫回了宫。陈元哪里还坐的住,既然跟李稷没关系还叫他做什么,惠帝这个爹当的让他有几分担忧,思考再三,便决定跟着回去。 李耿见此,嚷着也要回宫,却不曾想他母后一道口谕制止了他的脚步。李耿尾巴一撅陈氏就知道他往哪飞,故而才勒令他不许回宫。 李耿觉得这正是体现出兄弟之情的时候,可又不敢违背亲娘的旨意,只得乖乖听话,心里又烦,哼哼唧唧半天,追着要走的陈元闷闷道:哥,大哥和二哥回宫做什么?是不是跟郑海的事有关?你可一定要看好二哥,省得大哥又找他麻烦。 陈元抬手揉了揉李耿的脑袋,边上马边道:你放心,这事处理完就回来,倒是你,独自在书院好好的,若有什么事,可找程廉。 李耿乖乖点下头,红着眼睛依依不舍目送陈元快马远去。 伺候的书童阿四拿了披风给李耿披上,提醒道:殿下,外头冷,元少爷和二殿下又不是不回来,你身子骨要紧,回屋吧。 李耿紧了紧披风,前两日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将书院和整座大山都铺满了厚厚一层雪,这场雪下的怪,天也冷的怪,两位哥哥被父皇叫回宫也是个怪。 思索片刻,李耿轻轻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唇,虽心中狐疑万分,却也猜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得作罢,转身朝住处走去。 习惯了每日有两位哥哥作伴,此刻他们乍一离开,李耿就跟掉队的孤雁似的,形单影只,看着书院里旁的让,他的心里便生出一股子可怜气来。 今日休息,殿下您要不要下山玩玩?阿四小心翼翼出着主意 。 李耿托着腮看他一眼,确实难得休息一天,程廉有功课,其他师兄弟跟他不熟,想来,去山下逛逛倒是不错的主意。 也好。他爽快道,可到了半山腰上,眼瞅着前几日的大雪还没融化,他又使起小性子来,都是你,山路着实难走,若是本殿下滑倒摔了一跤,仔细了你的小命! 话虽这么说,可李耿的脚步没有半点返回的意思。 阿四点个头算是知道了,他的这个小主子,性子是娇纵了些,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从不舍得苛刻奴才半分,这话 自然不会吓着自个。 山下有个小镇,镇上每天都有市集,过而来往的人不少,东西也是玲琅满目,他们书院的学生都爱来这里。 李耿端端坐在馄饨铺的木方桌边,桌上摆着馄饨、肉饼、包子还有一盘酱牛肉,阿四站在一旁伺候着。 阿四,区区一个包子,一块肉饼都比宫、咳、家里厨子做的好吃,李耿嘴里塞的满满,又往嘴里塞了口馄饨,连这么个小小的馄饨都如此美味。他叹一声,家里那些厨子,等我回了,定要母亲辞了他们。 阿四连连称是,一面摊的小贩端来了热汤面,他付了银子,而后道:少爷,您的面来了。 李耿双颊鼓鼓,点着头,看着满桌子吃的,就心情大好,还不忘招呼阿四坐下跟着一块吃。 阿四恭敬应着,小心翼翼坐下,却没吃,只伺候着李耿用餐。 一个肉饼一个包子下肚,李耿的脸上终于露出点模样,他和阿四说笑:等日后我娶了妻,定要带她来这儿吃饭。 阿四跟着笑,给他夹切好的酱牛肉,并道:少爷,方才要的猪蹄和烧鸡,依奴才看,还是别要了 要要要,为何不要?不等他说完,李耿迫不及待道: 本殿、本少爷吃得下。 阿四语塞,小主子吃东西没节制,这可如何是好。 猪蹄和烧鸡到了,连同一碟子猪头肉,阿四付完银子,一一摆放好,卖馄饨的小贩都不由得开了口: 有钱家的少爷,吃顿饭都是这般吗? 李耿不屑跟他攀谈的,阿四唯恐小贩说了什么惹主子不快的话,笑着道:我们家少爷心肠子软,瞧着你们做个小生意不易,老板您说,哪回来不来你这吃碗馄饨。 馄饨老板立刻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瞅着坐那的李耿气质不像是小人物便不敢再多说半句。 被搅了吃饭,李耿并未在意,喝了口面汤,咂摸咂摸嘴四处张望,最后锁定不远处卖粥的小贩,冲那边扬了扬下巴,阿四便去买了。 端着碗热粥回来,李耿抿嘴一笑,迫不及待的喝了口粥,心满意足道:吃饱了。 阿四递上帕子,李耿接过边擦嘴边道:你都没怎么吃,若是饿了可别说本少爷苛待你。说着哼了哼,傻子不成。 他的话叫阿四听的窝心,面上带着笑,囫囵吞枣似得吃了个肉饼和包子,而后将桌上好些没动的食物打包带走。 手才伸过去,还未拿过烧鸡,就给突然冲过来的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叫花子夺了去。叫花子的突然出现,吓了李耿和阿四一跳,也吓了周围其他的人。 阿四护主心切正要上前踹一脚叫花子,只见不知打哪冲过来一群人围着叫花子打。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李耿有些懵,眼瞧着叫花子被人连打带踹怪可怜,心里一时间不落忍,便让阿四叫了暗卫救了那叫花子。 这一出手相救迎来了市集看热闹人的赞许,李耿挺了挺腰杆,心里头高兴,面上也挂了大大的笑容。 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瞧着地上爬不起来的叫花子,李耿上前蹲下。好心的询问了两句。 叫花子被打的奄奄一息,看看他没说话便晕了过去。 哎哟,晕了!李耿吓得起身后退一步,碍于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他不好直接走,短暂思考便命人带着叫花子去了医馆。 第55章 你把我看得太重 到了医馆那, 一听叫花子是饿晕的,李耿嘿嘿一笑:原是如此,本殿、咳, 本少爷当他是怎么了呢。他拽下阿四的袖子,给大夫银子,然后给他备些吃的。 阿四点头应了,李耿又吩咐:再给他些银子,省得日后又饿晕。 阿四一个字不敢漏, 一一记下李耿安排。 救人一命,李耿心情大好,被医馆的大夫夸了一番, 更是喜不自禁,顿觉陈元那句帮助别人会感觉到快乐真是对极了,越琢磨兴致越高,便又吩咐阿四派人好生照料叫花子, 不仅给吃给喝给钱花,还给买了衣服鞋子连同去客栈叫了上等的房间让其住进去。 多半天下来,李耿更是个心满意足, 时候不早便回书院去了。 李稷看着眼前的陈元, 呆了片刻咧嘴笑道, 哥,你怎么来了? 放心不下你。陈元把手上买的包子递过去。 李稷双手接过, 更是个开怀:你怎知我想吃王二家的包子? 陈元笑着反问:你怎知就是王二家的包子? 闻这个味就知道。李稷咬了口,是个满足,再看面前站着的陈元更是个满足,俊秀的脸上不由又带出些笑来,一边吃包子一边往陈元旁边靠, 哥,父皇突然叫我回宫我正心里头慌,你来了我便不怕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你胆子真这么小?陈元笑着,这话像是玩笑,况且你父皇好歹是你爹,还能吃了你不成? 李稷咽下嘴里的包子,故意瞪着他,沉默了须臾才道:那那别跟着来啊。 陈元给他噎的无话可说,李稷瞅着他吃瘪的样子,乐的合不拢嘴,看着手上的包子,又道:不仅不放心我跟着回来,还买了我爱吃的包子。 陈元: 陈元实实在在对李稷过于好,好的这小子真是越发放肆。偏偏他这般,陈元挺受用。 几个包子下肚,陈元才问起正事:你父皇叫你和李傲回来,是为什么? 郑海的父亲来了京都,李稷顿了顿,可父皇并没有打算给他一个公道。 郑易作为一个父亲为儿子讨公道,别忘了你父皇也是一个父亲,若他还了郑易公道那就要牺牲一个儿子。陈元看着李稷,不划算的。 李稷漂亮的眼睛回看着陈元,轻轻笑了笑:如此说来,父皇是想做一个昏君了。 那可是你老爹,陈元无语,人之常情罢了,谈不上昏不昏君。 李稷视线一开,似乎在想着什么,沉默了片刻才说:要不要我帮他做一个一视同仁不徇私枉法的明君? 陈元略惊,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眉头一皱:你可别胡闹。 谁胡闹了?李稷十二分的理所当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欠了人家一条腿,欠人家一个公道就要还人家。难不成因为你是皇族就轻看了他人?况且郑海是朝廷命官的儿子,是我朝百姓,是天子的子民,换句话说,郑海也是父皇的子,同是子,何来不划算? 陈元听得一愣一愣的,张张嘴无奈一笑:少扯什么歪理,你想借刀杀人,要你哥一条腿? 李稷坐在榻上,晃着脚丫,默认了这话,又小声加了句:我想要他一条命,可惜,怕是不成。 陈元没料到李稷这么直白的跟他说这种话,思考的抿着唇,踌躇着问:平日里他素来爱你找茬,赔郑海一条腿是应该的,但因为兄弟间的过节,赔上一条命 那也是他活该。李稷想都不想的接话。 这话接的让陈元没来由地惶恐,带着点愣怔看着他,问:若换作其他兄弟也是一样的? 我这人就是睚眦必报。李稷不看他。 陈元眉头拧成疙瘩,客观来讲,他的三观跟李稷确实有几分冲突,这小子总把杀人挂嘴边,仿若要人性命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静了片刻,他问了一句:若换作我呢? 你跟他们不一样。李稷毫不犹豫,坚决地说: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这话叫陈元极其受用,心里头如同沾了蜜似的,忍俊不禁,:你把我看的太重,把其他人看的又太轻。他试探着苦口婆心地劝他: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命大过天,你以后别总把杀人挂嘴边,也别挂心里,小小年纪,戾气太重不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李稷抬眼看他,眼神和表情又恢复了那种干干净净透着点孩子气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毛骨悚然的:我只杀该死的人。 陈元叹气,李稷总是用人畜无害的模样说着六亲不认的狠话,怪渗人的,他张张嘴:你小子话到嘴边,叹口气,嘟囔道:什么该死不该死的,反正,我不喜欢你轻视生命。 李稷不发一言的看着他,他抿着唇,目光暗淡下去,看得出,陈元的话让他心里不舒服,有些委屈的样子,小声回了句:你不懂我,若我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我。 陈元眉毛飞起:你们兄弟间都这么相处的?整天想着先弄死哪个兄弟? 这话你还真说对了,李稷嘟着嘴,生气了,我若不狠点,指不定哪天先死的是我。 陈元无话可说,皇族兄弟间的尔虞我诈他没多大兴趣了解,但又圣母的希望每个人都能和平相处,彼此善待。 不管怎么样,你保护好自个就行。他看着李稷,带了正色,保护自己不一定非要流人血,知道吗? 李稷有片刻的哑然,再看陈元认真的神色,他乖乖的点点头。 陈元手抚了抚他的脑袋。 李稷眨了眨眼,末了问了句:若旁人非要置我于死地呢?我也不杀他吗? 杀。陈元不假思索,若真有那样的人,你不杀他,我也会杀他。 李稷的脸登时笑开来,露出可爱的劲来,亲昵的挽住了陈元的胳膊。 陈元立即坐直了,身子有点僵的意思,下意识的要抽回,李稷不乐意了:难不成我身上有刺? 两个男人家整日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陈元呵道。 这话李稷当没听见,脑袋放在了陈元肩膀上。 陈元伸手轻轻拍了他一下:我看你身上不是有刺没刺,而是没骨头。他说着看向一旁候着的张让,笑着道:瞧你们主子让你们给惯成什么德性了。 张让差点笑出声来,谁惯的谁清楚,这话自然不能说,只得应着是。 伺候的宫人端来了茶点,喝了口热茶,李稷提了三年一次国与国之间交换皇族人员的事。 陈元在读小说的时候有了解到,国与国之间为促进和平共处发展,会派遣皇族人员去对方国家生活学习,一般待的年限三年或者三年以上,这有点质子的意思,但又多了层平等和相对自由关系。来者皆可在当地生活学习成婚,甚至还能参加当地的科举考试,并且还受到比较高等的保护权,当然,若是违反破坏两国和平,便将会被遣送回国,以律法处置。 陈元觉得有点文明进步平等互利的意思,但弱国无外交自古不变的道理,弱国的人员到了他国,势必要姿态往低了放,听李稷说有得弱小国家在强大国面前宛如奴隶,莫说是享受不了该有的权利,即便是被人欺负也是不敢吭声的。 我国在外的皇亲贵族过得如何?陈元问。 我们荣安国繁荣安定,自然不会像那些个弱小的国任人宰割,不过没人愿意远走他乡去别国生活几年,所以每当这种时候,父皇、王叔以及那些高官显贵们便会多些干兄弟干儿女,让他们去别国。李稷道。 陈元知道这里头的道道,过年的时候听他阿娘说过,他爷爷当年认了两个干儿子分别远赴他国,没人舍得自家孩子去外地吃苦,这是人之常情。 若今年有这机会,我倒是想出去走走看看。陈元笑着道。 听了这话,李稷显然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为何? 有这么一句话说的好,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陈元笑着看他,一辈子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出去看看别的风土人情不是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李稷不太懂这种想法,但琢磨一下又觉得是有点意思,笑了笑,哥,你真的是跟很多人都不一样。 这话是夸我吗?陈元俏皮的挑了挑一侧眉毛。 自然是夸你。李稷笑眼弯弯。 哎哟,哥哥那我可多谢弟弟的夸赞了。陈元拱手笑道。 李稷笑的更是个开怀,跟陈元瞎闹了会,提起北丘国三皇子下落不明的事来。 陈元略讶异:在咱们这儿丢的? 嗯,说是看我大好河山风景秀丽,独自跑出去游玩,弄了个下落不明来。李稷慢条斯理道:这事真真假假,有什么蹊跷,父皇他心里该是跟明镜似的。 陈元也觉这事蹊跷,给了李稷一个小眼神。 李稷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回他一个挑眉,道:跟我们无关,不聊这个,哥,你陪我去西宫娘娘那好不好?昨儿她赏了我好些东西,我还没亲自去谢她呢。 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姑姑。陈元爽快道。 今儿又到了书院休息的日子,程廉找李耿做功课,李耿犯懒,又冲阿四发了通皇子脾气,才堪堪平静下来拉住将走的程廉。 我不过是说阿四,又没说你,你何必要走?他闷闷道:表哥和二哥不在,连你也不陪我? 程廉一本正经道:三殿下,若是做功课我便留下。 李耿叹口气,有气无力道:罢了罢了,做便做,做功课还能累死本殿下不成。 一晌午都在勤于功课,吃饭的时候,李耿想起前两日在山下救个叫花子的事来,话到末了一副讨夸的小表情看着程廉:本殿下这事做的如何? 程廉淡淡看他一眼:人之常情,论谁碰见了怕是都要救,殿下你是皇子又饱读圣贤书,岂有不救的道理? 李耿给他弄了个气闷,撅着嘴半天。知道程廉才不会吃他这一套,索性作罢,长吁短叹一阵,想想陈元对他的宠,便更是想他了。 托腮玩了会杯盖,李耿手肘碰碰程廉:时候尚早,下山如何? 去看看殿下救得那个叫花子?程廉接话道。 李耿嘿嘿一笑:不知住店的钱花光了没有,还有每日吃饭的钱,既然帮人那便帮到底。 程廉轻轻叹口气:哪有这么帮人的?难道殿下打算一辈子给他住客栈和吃饭的钱? 李耿开心道:你怎么知道? 程廉: 第56章 多长?  一辈子呗 下山带朋友去见自个搭救的人, 李耿心情十二分的舒爽,他本就是个心思简单的人,也是个热心的主儿, 更爱听人夸自个,带着程廉去,路上寻思着到了那定要好好讨夸一番。 刚到客栈门口,眼看着脚要迈门槛,眼见着来了几个叫花子把他给围住了, 全都伸着手要吃要喝要银子。 李耿哪儿见过这样的阵式,叫花子身上又脏又臭的,全都挤着他, 可真给吓了个小脸发白,慌忙喊救命。 程廉从兜里掏出把铜钱撒了出去,这才算救了李耿,嫌弃的小眼神在他身上瞄了瞄:几个叫花子, 倒叫你吓成这样,书院里学的拳脚功夫全就着饭吃了? 李耿理了理衣襟和头发,蹙眉道:天子脚下, 怎有这么多乞讨者?又不服气道:本少爷的身份自然是没见过这种, 况且, 我只有两只眼,所见有限, 难免有所惊吓。 程廉点头:后头这句说得半点不假,所以,你们这些高贵少爷多出来走走错不了,即便是天子脚下也是少不了乞讨者的。 李耿眉头皱得更深,又看看那些个乞讨者, 想到他那勤政的父皇,即便是累的一身病,却也难做到让全天下的黎民百姓都能吃饱穿暖有房子住。 三少爷,还进不进?程廉的话打断了李耿的思绪。 李耿回神,稳了稳心神:进。他抬脚,又回头看了眼那些散去的乞讨者,随即问程廉:我既然能管楼上那个,自然也能救管这些,你说我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回家盖房子买地种田娶媳妇,可行? 程廉给他这一席话弄得是个惊讶,顿时对李耿这个好吃的皇子改观不少,他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来:三少爷能有如此想法,那真是百姓之福。 这话是夸奖,李耿抿嘴一笑:打小阿爹就告诉我们,作为他的儿子,要以民之乐为乐,民之苦为苦,我既然什么都不缺还有余,给他们点不过是小事一桩。话说完,不等程廉接话,就吩咐阿四去取一万两银票分给他们。 程廉: 治标不治本。这话程廉咽下肚里,同时想,李耿不是当帝王的料。 进了客栈,上了楼,阿四特意跑快去那叫花子屋里通报,可到了那却不见人影。 把这消息告诉李耿,听罢,李耿眉头一皱,连忙吩咐阿四去问问客栈老板。 从客栈老板那得知,叫花子昨儿就走了,并把李耿给的银子留下。 李耿看看那些银子,嘟囔道:傻子不成,真是穷要饭的,半点出息没有。 程廉觉得有意思: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叫花子,不多见,真不多见。 客栈老板插话道:哟,两位客官,那人可不像个叫花子,许是什么富商子弟落魄了,总之,不像,实打实的不像。 李耿和程廉互相看两一眼,皆都带了两分好奇。 怎么个不像法?李耿道:明明那日救他的时候,他都饿晕过去了,浑身脏兮兮不见个人样,老板你也是见着的。 是呀,是见着了,可我也见着他梳洗打扮后的模样,哎哟,那叫一个青年才俊,叫人过目不忘。客栈老板回想着,咂摸咂摸嘴,大抵是个深藏不露的样子。又喃喃加了句:谁知道呢。 出了客栈,李耿一双眉头皱的紧紧,气鼓鼓道:那叫花子连个谢字都没有,害本少爷白下山一趟。 程廉与他并肩走着,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何必生气。 李耿瘪瘪嘴,他也不是生气,原本帮助人就不图他人一个谢字,许是在程廉面前炫耀成了空给恼的,总之,回了书院心情还闷闷地,同时愈发想他父皇母后了。 阿四从膳堂打了饭菜,李耿却没什么胃口,把玩着毛笔,自言自语道:若是有表哥那种可视手机就好了。 阿四不知所云,走到李耿身边,小声提醒道:殿下,该吃饭了,若不然要凉了。 不吃不吃,李耿摆摆手,唉声叹气道:我想御膳房的佛跳墙、烧鹿筋、糯米蟹、八宝饭了,还有水晶饺子,爆炒小肚。 阿四哄着道:书院里有八宝饭和爆炒小肚,明儿奴才一定给您盛来。 李耿委委屈屈地瞧了他一眼:那能跟宫里头的一样吗?说着唉一声:想回宫了,父皇母后肯定想我了。 阿四眨巴眨巴眼没敢接话。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天黑天明又是一天,李耿还没恢复精神头,想回宫的念头更甚,但又回不了,免不了脾气就长。 一早上就因毛笔的事朝阿四发了几通火,发完又后悔,肉眼可见的眼圈通红,午饭的时候,将自个碗里的肉一股脑全拨给了阿四。 阿四夹菜的手僵住,一双眼睛瞪的圆圆,嘴唇微抖,似乎不像是受宠若惊。 李耿一见他这样又气不顺了,将筷子一扔,虎着脸道:给你肉吃摆这么副脸子做什么?难不成我这个主子还给出错来不成? 阿四可是给冤死了,手里的碗差点掉了,忙起身跪下,瑟缩道:您、您疼奴才,奴才是、是个受宠若惊。 李耿哼一声:当我是傻子来着。他叹口气,心头烦闷一阵,一双眉毛皱起,好一会儿,腾地站起身:赶紧吃,吃完回宫。 回宫?阿四抬头拧眉,想说皇后娘娘不允许的,但也知李耿这几日心气不顺,本就是受尽万千宠爱的主子,即便是真回宫,多半也是被说上几句,他这个奴才何必惹不快。 快吃啊。李耿又坐下,脸上带了笑,刚方才的气给抛在了脑后,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上路。 皇宫。 李稷站在窗边,院里的树发了绿芽长出了新叶,那些个盆栽新叶正绿,花色正美,可他目光并未落在院景上,而是直勾勾盯紧了院门那里。 殿下,您都站了一个时辰了。张让端着杯热茶上前,坐会吧。 李稷短暂沉默,随即吩咐他将椅子搬去屋门口。张让是个无奈,只能应了是。 李稷喝了口热茶,端着茶盏去了外头,脚步才刚站定,就见陈元进了院门,立时眼前一亮,素来清冷的面容笑开来,脆生生叫了一句哥。 陈元快步上前,很自然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喝了口热茶,笑着道:正口渴呢,怪贴心。 李稷视线落在了陈元脸上,笑着:贴心倒是谈不上,是你来的巧罢了。 陈元了然道:原是夺了你的茶。 张让又端来一杯热茶,并道:元少爷不知,殿下一直站在窗边盯着院门等您呢。 多嘴。李稷一个眼神瞪过去,唇边笑意却不减少,目光重新转回陈元面上,顿了下才道:可不是,昨儿说好的,怎来这般晚? 你猜。陈元仰头将茶喝光,冲李稷神秘一笑,将杯子递给张让,进屋说。 进屋,坐在软榻上,李稷带着疑惑的眼睛看他:就别卖关子了。 陈元往他那凑了凑,唇边依旧挂着笑,声音往低了的说:李耿那小子回来了。 李稷似乎并不吃惊,问道:他人呢? 在我那,没敢回宫。陈元道:今天我来的目地就是要去我姑姑那说说,李耿那小子怕挨揍,非要我去说情。 李稷一张小俊脸笑着:不好好在书院读书是欠揍。 你还真当你们当皇子的去书院是为奋发图强改变人生呢?陈元哼道:皇家书院,你们自个的底盘,你们去了也就是锻炼锻炼,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做做样子罢了。 我没做样子。李稷较真起来,书院也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 看他这般认真,陈元哭笑不得,伸手揉揉他的头发: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元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话题一转,道:北丘国三皇子找到了。 昨晚上我已经知道了。陈元坐直了上身,说是跑迷了路。 可我觉得这事蹊跷。李稷跟着坐直了上半身,他完全的信任陈元,说话便不藏着掖着,我派人查过,是有人要杀他。 陈元吃了一惊:谁要杀他? 还能是谁,李稷起了玩心,伸手去拉陈元的手捏他的手指,他的那些兄弟呗。 陈元眨巴下眼,没作声。 哥,李稷改捏陈元的手心,心不在焉的说:你知道吗,这宫里头的人,吃饱了没事干,就是想着怎么害人 ,哪个朝代哪个国家都是这样的, 陈元给他捏的舒服,把另一只手也递给他,说:北丘国三皇子和兄弟间的争斗跟咱没关系,眼下只愿郑海的事早点解决,咱们回书院。他顿了顿,有点犹豫的放低了声音,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次回宫有别的事要发生。 李稷眉头轻皱,默了默,道:冤有头债有主,哥,你别担心。 又不是咱们做的,自然是不担心,可这两日,总觉得要有事发生,陈元顿了顿,看着李稷认真道:我第六感很强的。 李稷闻言有些不懂,陈元解释了一下第六感,他听得稀奇。 又坐了会,陈元和李稷一块去给西宫娘娘请安,顺道替李耿说说情。 自己的儿子所有行踪,陈氏皆都知晓,她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平日里素来疼的没边儿,可眼下,派去北丘国的人选还未定,她断不想李耿这个时候从书院回来在他父皇面前晃悠,万一被选中了,真就如同要了她的命一般。 可偏偏李耿偷跑回来了,陈氏心里气闷,可又不好发作,面对陈元李稷还要作出一副慈眉善目的好国母、好母亲的模样来,若是单单只有陈元在,陈氏这个姑姑倒还不必装样子,但却不是,只能装模作样一番,怪恼人的。 陈氏犹豫了少顷,捏捏眉心,而后道:阿元,让他在你府上待着吧,省得我瞧见他真就盖不住火。 陈元笑,点头道:姑母放心,耿弟在我那待着绝对瘦不了。 这话叫陈氏、李稷都露了笑。 回去的路上,陈元偏头问李稷:那要不要去我那住? 李稷一边走一边看他:父皇正是气头上,只能下次了。 说得对,陈元拍下脑门,转而一笑,不差这一刻,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有多长?李稷放慢了脚步,歪着头看他,唇边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多长?陈元认真的想了想,回了句肉麻的话:一辈子,咱们俩到老都是兄弟,现在一块读书习武,老了就一起晒太阳吹牛皮。 李稷嗤嗤笑了两声,哼哼道:谁要跟你一起晒太阳吹牛皮? 谁要跟你做一辈子的兄弟,不过这话没说出口。 陈元跟着笑,也不知笑什么,停不下来的那种,尤其是看着李稷,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如今看李稷,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喜,连臭脾气在他眼里都觉得可爱。 哥,你笑一路了。李稷给他笑的莫名。 陈元收了收笑容,轻轻咳了咳:我该回家了,明儿见。 哦,李稷不舍,看着他,明早我吃王二的包子,还有刘四的肉饼。 陈元瞪眼:谁说我明天要进宫? 再给我带份胡辣汤吧。李稷不接他话茬,自顾自地, 我还想吃醉仙居的烧鸡,你看着买吧。 陈元: 第57章 来自亲娘的灵魂困惑 东方露白, 陈元去茅房,外头起了风,吹的人起鸡皮疙瘩。 回来时, 李耿醒了,正抱着枕头一双杏眼睁得圆乎,盯着窗帘发愣。 陈元坐到床边,伸个懒腰,哈欠连连的说:往里一点。 哥你还睡?李耿视线看他。 废话!陈元躺下, 正困的呢,又不是在书院,必须睡到自然醒才对得起难得休息的时光。 李耿抿了抿唇, 坐起身:可我睡不着了。 你一整晚睡的跟猪似的,当然睡着了。陈元拿脚蹬蹬他,不睡就起来想干嘛干嘛去,但不许打扰我睡觉。 李耿看看陈元, 犹豫片刻又躺回去,拍着自个的胸脯,一阵长吁短叹, 闷闷道:昨晚做梦梦到母后了, 我还真挺想她。 那今儿就回宫吧。陈元闭着眼睛懒懒的说道。 不行不行。李耿又咕噜坐起来, 看着陈元道:比起想,我更不愿惹母后不高兴。 陈元睁开一只眼, 眯成缝看他,哼笑:既然不愿,那你回来做什么? 李耿咬了咬唇,叹口气,再次躺回原处, 想了好一会儿,旁边的陈元已经进入了梦乡,他看了他几眼,然后继续盯着床顶发愣,好半天慢慢的也睡着了。 李耿是饿醒的,醒来,迷迷瞪瞪的就要吃的,什么水晶饺子、烤鸭、乳猪、鸡汤的说了一通,嘴里还嘟囔着快点快点。 殿下,殿下阿四小声叫了两声。 李耿癔了吧唧醒了,起身,边揉眼边问:母后是不是派人来接我回宫了? 没呢,您不是饿了,元少爷临走前吩咐了厨房,做了好些你爱吃的。阿四小声道,恭敬的拿过鞋子给他穿上,一早丞相夫人就来过了,瞧你睡的香就回了,夫人是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疼您呢。 李耿的脸上缓和不少,声音也透了愉悦:舅母素来疼我的。顿了顿,吩咐道:让外头候着的丫鬟进来伺候吧,洗漱后去找舅母用膳。 阿四应了,转头高声吩咐。 惠帝下了早朝,连膳都没来得及用,就把李稷叫去了书房训话。 李稷跪在那儿,并没多大反应,只轻轻皱了皱眉,纤长的睫毛偶有轻闪,在惠帝面前,他仍是那个乖巧听话胆小怕事的儿子。 惠帝脾气本就差,训着训着便更是暴躁,再看李稷毫无反应的怯弱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开口骂起来:朕就怎生了你这个没用的软骨头! 李稷跪在那,听了这话,只打着哆嗦支支吾吾道:父、父皇息怒。 惠帝气的给了他一脚,李稷一个不稳跪坐在了地上,下一刻忙坐直了,垂着脑袋,哆哆嗦嗦的开口:父皇息怒父皇别气坏了身子。 息怒,息怒,你就只会说这一句是不是?你怎就半点不随他! 李稷咬紧了下嘴唇,惠帝口中的他让他眼里起了冷意。 你怎就半点不随他!惠帝吼道:你看看你哪一点有他的样子,你哪一点有!他若活着,定是对你失望透顶! 李稷整张脸拧起来,眼里的冷直达眼底,嘴唇咬了又咬,拳头握了又握,可仍旧没动怒,只跪着不动。 惠帝是想激怒他的,但李稷不上套,他知晓这孩子只要提他就会发怒的,可这次没有,他的隐忍越发强悍了。 说话!惠帝又给了李稷一脚。 李稷终于抬头了,眼神变了,藏了冷,藏了恨,露出泪花来,瘪着嘴委屈极了,像个没糖吃的小孩子,哽咽问道:父皇要儿臣说什么? 这话问出口,惠帝沉默了,是啊,要他说什么,他要他这个可怜的儿子说什么呢,其实他什么都不要他说,他不需要,他只要他好好活着,只要他安全待在他身边。与北丘国交换学子之事,候选名单中,李稷的呼声最高,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受待见的儿子,让他去,比随意找个人去要好得多。 可惠帝哪里舍得,外人看来他不喜欢李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儿子,因为是他生的,他和他的骨肉,他岂会不爱。但正因为是他生的,因而这朝堂之上、后宫之内没有容他和他儿子的,都变着法的要他们死。 他选择了死亡,就为保全李稷,只要一想到他的死,惠帝就再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抿紧了双唇,表情带了说不出的悲痛,身体像是站不住,强撑着立在那,看着李稷,万般心疼地,却不得不口出恶言地:话都不会说他扬手打了李稷一巴掌。 惠帝保护李稷的法子蠢的可笑,假装不待见李稷,故意作出厌恶李稷样子来,让所有人轻看李稷,从而放过他。人都这样的心理,不会把弱者当成威胁。 这些年,惠帝过得煎熬,他多想抱抱李稷,多疼疼他,可这些都只能想想。他知道李稷过得更是煎熬,但只要活下来,其他的便不重要了,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机会翻身。 这次去北丘国,惠帝是玩玩不许李稷前去那种苦地方,一去三年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他必须保证李稷就在他跟前,这样才放心。 可总要找个借口留住李稷,思来想去,眼下只能将郑海的事推到李稷头上。 李稷顿觉脸上热辣辣的疼,捂着脸,仰着头,茫然失措地、痛苦至极地看着他:儿臣会说,可父皇要儿臣说什么呢?他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从进这个门,父皇便让儿臣跪下,对儿臣又骂又打,儿臣做了什么让父皇这么生气,即便是死,也让儿臣死个明白啊。 屋子里静了下来,对上李稷的眼神,惠帝手抖的厉害,连同心跟着抖,若不是多年养成的克制,他怕是真要扑上去抱住李稷。 好,今儿就让你死个明白!惠帝强忍着心疼,怒喝道:谁给你的胆子敢伤同门师兄弟一条腿! 他颤抖着手指着李稷,今天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不给李稷辩驳的机会,高喝一声:来人,将二殿下关押候审,没朕的允许,不得任何人探望! 有一股杀意从心底涌出,涌向全身,李稷的恨极了,不敢置信的颤着音问:父皇您说、说什么? 惠帝硬着心肠不再看他,只摆摆手示意人把李稷带下去。 不是我!李稷喊了一嗓子,眼里蓄了一层泪,盯住了惠帝,没再反抗,由着被人带下去,直到出了门,那泪才夺眶而出。 门外一直等着的陈元瞧见这一幕,立时快步上前,满脸不解,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泪流满面,轻轻地几不可闻地说:他不再是我父皇了。 陈元听见了,心咯噔一下子,一把抓住李稷的胳膊心疼又着急:到底怎么了? 这时候,旁边的侍卫回道:元少爷,陛下有旨,将二殿下关押候审。 陈元怔诧地瞪向他:你说什么?为什么?! 属下不知。那侍卫低了头。 陈元沉默了一下,便甩出一句:我找陛下问问去! 哥!李稷拉住他,手在袖子里不自觉攥紧了陈元的手:你回家吧,他没了精神,你放心,我死不了。 陈元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惠帝正是气头上,他不能没眼力见,只能暂时回府。当得知惠帝说李稷说伤人凶手的时候,陈元真恨不得冲进宫跟惠帝打一架了。哪有这么做父亲的,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自己的亲儿子。 李耿也是个着急,丞相府住不下去了,当天便回了宫找他母后给李稷求情。 我的傻儿子,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母后省点心,这个节骨眼上去求情,你怕是不知道你父皇的脾气。陈氏恨铁不成钢的瞧着李耿,蓦地瞧见他的脸瘦了一圈,立时心疼道:怎瘦这么多?快过来,让母后看看。 李耿坐到她旁边,撒起娇来:母后,二哥待我极好的,若不是他在书院多多照顾我,怕是我要瘦成竹竿了。 说这些也没用,你父皇气头上,若是去,不仅帮不到他,反而还可能害了他。陈氏说着轻哼一声,如今你跟他倒是真成了好兄弟。李耿跟李稷相处融洽好像没什么不好,思来想去,叹口气,道了句:你放心,母后会尽力帮他的。 要尽全力。李耿拉住陈氏的袖子,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母后,儿子求你了,再怎么说,二哥也算是你的儿子,若是儿子被父皇关押 闭嘴!话没说完,陈氏打断,脸一板,你这孩子,话可不能乱说。 母后,儿子说说而已。 李耿脸皱起,耍起小性子来,母后时常教育儿子,跟兄弟之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如此,那儿子这就去跟父皇请示,让儿子跟二哥关一块。 你,陈氏眼一瞪,你是没听见还是想挨揍? 李耿多少知道自己亲娘的脾气,平日里多半是宠着他,可若真生起气来,大有六亲不认的劲头,为防止挨揍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陈元一夜无眠,天未明就要进宫,给陈卫昌拦住训了一顿。 陈元心里头着急,也知这会子进宫无用,惠帝要上早朝,下了早朝也有用公务要忙,稍作思忖便决定去探望李稷。 大夫人叫住他,嘴里不好拦他只顺着他的心思道:陛下下了旨意,不许人探望,你去了也是徒劳,等你父亲下了朝,让他跟那边知会一声你再去也不迟。 陈元拧着眉:阿娘,你说他在里头好吗?能受的住吗? 没陛下的旨意,谁敢伤他一毫?大夫人哄道:阿元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时候还早,你乖,再去睡会,若不想睡,陪阿娘用早饭好不好? 陈元闷闷道:哪里吃得下。话是这么说,还是跟着大夫人去了饭桌前坐着。 大夫人心里头怪异,知道陈元跟李稷关系亲密,可还是头一回见陈元这般紧张李稷,瞧着他担心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陈元饭没吃几口,便吩咐厨房给李稷做好吃的,连李稷不爱吃咸,不喜油多,他都放在心上,一一交代厨房那边。 大夫人听得心里头更是个怪,虽说表兄弟间感情好是好事,可细细想想,他们俩好的有些过了,连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记得清楚,她这个当娘的怎么不知自个的儿子这么细心。 若不是李稷是男孩子,她怕是都要误以为陈元喜欢他了。 大夫人刚冒出这个想法,接着就给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吓的僵了脸色。 第58章 表哥怕是不喜欢姑娘家 若真想出去, 惠帝是关不住李稷的,不说旁的,单单阿木他们四个就能将他救出来, 可李稷思考了一晚上,觉得事有蹊跷,毕竟,他的父亲不是个没脑子的草包。 但到底为何把这个罪名扣在他头上,实在让李稷想不通。对他父皇对他的态度, 李稷只要稍微想想,心口就像有一块大石压着,让他喘不过来气。 陈元来看他, 才让他的情绪转晴,吃着陈元带的饭食,更是个高兴,睁着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 嘴边带着甜甜的笑容,明知故问:怎想起来看我? 昨儿就打算来的,都拦着我。陈元实话道。 李稷咬口鸡腿, 干净的眸子泛着光, 腮颊鼓鼓, 含糊不清地说:今儿也不该来的,我在这饿不着。 陈元几乎是脱口而出:见不到你我不放心。 李稷咀嚼的嘴顿住, 呆呆看着他,然后唇边笑意漫开,边嚼边笑,傻里傻气极了。 笑什么?陈元眉头轻蹙,昨天你那崩溃的模样, 谁见了都不放心,还说什么,顿了顿,他学着李稷的口气,他不再是我父皇。哼一声:以后这种气话少说。 李稷又咬口鸡腿,对他的话不回应,只专注吃着。 陈元环顾四周,眉头皱的更深,嗅嗅鼻子,一只手在鼻子处扇了扇,整张脸都皱起来,道:这里的环境太差了,一股子霉味。 牢房不都是这样。李稷倒是不怎么在意,我这间还算是不错。 陈元不免一笑:心态不错。 心态?李稷思忖片刻,微微一笑,我心态若不好,怕是活不到今日。 这话不假。陈元微笑点头,端起粥,别光干吃,喝点粥润润。 李稷接过乖乖喝粥,几口下肚,可惜道:真喝不下了,吃的太多。 才吃多少,再吃些。陈元不觉得,唯恐李稷饿着,我来一趟不容易,你必须得多吃些。 李稷擦擦嘴,笑着道:一次吃这么多哪能成,没病也要吃出病来了。抬眼看着他,继续道:哥你放心,我在这饿不到渴不着。 陈元这才不再派食,跟李稷闲聊了几句便走了,出了牢狱,他直接进了宫。已经下了早朝,这会子该是吃午膳的时候,从系统那买了两个稀奇的东西,便去了西宫娘娘那假装趁饭。 世上竟有这样的东西,实在是了不得。陈氏瞧着手上的八音盒,免不了一阵阵惊叹,阿元,你是从哪弄来的这种好东西?不等陈元回答,她便接着道:定是你父亲从哪弄来的是不是? 姑母,我可要替父亲喊一声冤了,陈元忙道:这玩意宫里头都没有,我们家更不会有,是我在书院表现不错院长奖的,稀奇确实稀奇,可我到底是男儿家,可不爱这些个姑娘家的东西,拿到手头一个想到的便是给您送来。 陈氏听了这话挺受用,笑着道:还是阿元有心,姑母没白疼你。 这世上除了我阿娘,便是姑母最亲了。陈元嘴巴跟抹了蜜糖似的,哄的陈氏别提多是个高兴。 一旁的李耿捧着一碟点心,边吃边在心里偷偷感叹他这个表哥真是可怕。脑袋里不知为何思想到日后陈元娶上几个娘子,想必每个娘子都会被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哄的一愣一愣的。思及至此,他十二分鄙夷的撇了一眼陈元,顿觉日后谁嫁了陈元真是倒霉。 陈氏笑眯眯,将八音盒轻轻放下,伸手拿了碟子里的点心给陈元,疼着:这可是宫里头最好的点心师做的,快尝尝,若喜欢,姑母这就吩咐厨房多做些,你带回去吃。 陈元接过,咬了口,松软可口的点心在嘴里蔓延甜味香味,味道确实不错,一口下肚,双腮鼓鼓,难得透着几分可爱。 你这样子,像极了小时候,陈氏说着感慨,一转眼,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接着略试探地问了句:阿元可有中意的姑娘? 陈元摇摇头:姑母,这两年一直在书院,每日功课繁多,所有精力全应付功课了。 你这个年纪,可以从书院回家来了,娶妻生子,这样你爷爷也了了一桩大心事。陈氏说着拿了块糕点,小口吃着,继续道:姑母这里有个合适的姑娘 别别别,姑母,往谢谢您了。话才开了个头,陈元就迫不及待出声打断,眼下,我还没有成亲的想法,再过两年也不迟。 陈氏不信,笑着道:是不是你自个有中意的姑娘,不好意思说? 真没有,不信您问小耿。 李耿咽下嘴里的点心,点头道:母后,表哥没骗你。 陈氏眨巴下眼,脸上多了两分着急,道:我看你这书院真不能再去了,早先年纪相仿的妹妹,几乎都名花有主了,连起先中意你的湘儿现在都有新的意中人了,你怎能这般不着急,我看啊,还是我给你说个,那丫头保准你满意。 陈元意识到古代的长辈在面对适婚小辈的时候,也是疯狂的爱给对方说媒。 姑母,真不用,等我正式从书院回来,您再费心,可好?陈元有几分无奈。 要我说,表哥怕是不喜欢姑娘家。一旁的李耿冷不丁的来了这一句。 陈元差点给点心噎着,而陈氏先是一笑,正要拿起一块点心继续吃,忽然反应过来了,手僵在半空,扭头冲李耿看去,不敢置信地问:你方才说什么? 我,李耿眨巴眨巴眼,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重复道:我说表哥怕是不喜欢姑娘家。 陈氏一双眼睛立时瞪圆,眉头一皱,嗔怪道:竟胡说八道,再乱说,我可要揍你了。 母后,我说得是有根据的,表哥跟我们一块上街,从不爱看那些个姑娘家,总是,李耿想了下,怪了,他扭头问呆住的陈元,表哥,我这才注意到,你为何总是看二哥? 陈元这会子不仅是慌了,有些无措,一时间没底气为自己辩解,只得嘴硬道:谁总看他了?你少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八道,你就是!李耿较起真来,而且二哥也总是看着你,你们俩眉来眼去的,倒还真像是你中意二哥,不对不对,二哥中意你,好像也不对 李耿!陈元急了,点心往盘里一丢,别以为当着姑母的面我不敢揍你! 你们俩这是犯什么脾气?陈氏赶忙阻止,温柔斥责,都不许再多说一句,这是宫里,不是你们俩撒野的地儿! 陈氏贵为一国之母,没有偏向自家孩子,两人住了声,陈氏欣慰,但心里头却暗暗思想起李耿的话来,尤其是稍稍联想陈元和李稷之前的种种,便顿感恐慌。 今儿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是要找你父皇求情。陈元叫着李耿去院子里说悄悄话,我现在要去,你回屋吧,带我跟你母后说一声,我就不进屋了。 我跟你一块去。李耿跟着他的脚步朝院门方向,两个人求情,该是比一个人奏效些吧。 奏效个屁,陈元吩咐道:去也行,不能进去跟我一块,在外头守着,万一我被你父皇打了或者抓起来,你就赶紧回我家通风报信,让我爷爷和老爹来救我。 李耿点头应了。 陈元以为惠帝不愿见他,心里已然有了硬闯的打算,可到了那,惠帝直接召见了。 没外人,不必行这么大的礼,也不必跟我外生,叫声姑父朕也乐意听。惠帝面对陈元,态度出奇的好。 陈元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笑着道:姑父,您真亲民,亲侄子,等我出了宫,定会传扬您这种品德。 少贫,惠帝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桌上方才写的纸吹了吹,然后递给陈元,你看看,去北丘国这几个孩子如何? 陈元接过认真看起来,当看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不由有些吃惊:姑父让我也去? 惠帝喝了口茶,看着他:不乐意? 陈元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有点意外。顿了顿,好奇:这事是我爷爷提出来的还是我父亲? 是朕。惠帝伸手指了指自个。 陈元哦一声,把纸递还过去,爽快道:既然是姑父的意思,去便是。 惠帝明显惊诧:你愿意去? 陈元对在这个朝代出国深造颇有兴趣:愿意,出国学习是好事,况且,为我国,作为子民奉内之事,姑父让我去,必然是信任我。 惠帝挑高了一侧眉毛,眼里的笑意直达眼底:有胆气,有见识。 陈元一笑:多谢姑父夸奖。 惠帝笑出声,颇为满意和高兴,一改冷冰冰的样子,跟陈元攀谈起来,话到最后,他道:你去,你爷爷和你父亲断然不会同意,如何说服他们就看你的了。 我若说通他们,姑父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陈元大着胆子问。 十个,一百个,朕都答应你。惠帝高兴。 放稷表弟出来,跟我一块去北丘国。 不行!惠帝的脸色变了,口气跟着变,什么都行,唯独这一件事不行。 姑父,表弟是冤枉的,郑海的腿跟他无关 朕知道。惠帝放轻了声音,关着他,就是为了不让他去北丘国。 啊?陈元,? 第59章 叮,出国深造卡成功激活 对于惠帝的话, 陈元一时间不太明白,姑父这是何意?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在他看来,李稷在自己家颇受不待见, 倒不如跟他一起远走他乡去生活学习三五年来得逍遥快乐。 他差点就问惠帝为何那么讨厌李稷了,可这话此刻断不能问出口,只能拧着眉头,心里替李稷委屈。 那地方虽不比我朝丰饶富裕,但另一有一番风景, 可我怕他离开了我,会有危险。惠帝表情像是一个好父亲。 陈元却听得心里嗤笑,暗暗道:他在你跟前才有危险吧。当然, 这话也是不能说出口的。 姑父真是疼爱李稷。他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这话不真,惠帝看着他,仿若看透了他的心思,你一定觉得稷儿留在我身边才危险是不是? 我若说是, 姑父会不会打我?陈元俏皮反问。 惠帝看着他笑了,似乎不是生气,而是一种新鲜, 他越发觉得陈元这个孩子新鲜了, 跟从前大不一样。 不打。他开怀道:我若打了你, 你父亲和你爷爷怕是会记恨朕。 陈元直爽地回道:姑父,您就爱说笑, 我爷爷和父亲怕是巴不得你打我一顿呢,我这个孙子儿子在他们眼里可是个闯祸精,用我阿娘的话来说,那就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惠帝笑的更是个开怀,真心的, 露出一排白齿,显得平易敬人:这话不假,你这孩子确实该打,尤其是从前,莫说你爷爷你父亲想打你了,朕都想打你一顿。他哼一声,那时候你可没少欺负稷儿。 陈元为从前的那个他欺负李稷感到抱歉,同时也为惠帝这句话替李稷高兴,他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透着可爱,道:姑父,阿元在这跟你保证,日后绝不会再欺负李稷。 惠帝挑了挑眉毛,看他的眼睛里带着点不信任:这话你最好是实话。 陈元忙保证:我若说的是假话,随意姑父你怎么处罚。 惠帝摆了摆手,短暂停顿,将话锋转回到去北丘国的事。 你若到了那不适应,可以派人通知朕,朕会做主让你回来。惠帝这会子严肃起来,不过,眼下你答应朕的,说服你爷爷和你父亲,朕希望你能办到。 陈元不明白了,为什么惠帝这么迫切的要他去北丘国,思考再三,他便壮着胆子问了。 你跟稷儿分开比较好。惠帝这话让陈元背后陡地出了一层汗。 他现在对你这个表哥过分依赖,惠帝喝了口热茶,继续道:总要学着独自一人,是得分开。 陈元端起茶盏也喝了两口热茶,心里不免犯嘀咕,如此看来,惠帝是在乎李稷的。可从他做的种种事来看,更像是不在乎多一些。 半杯茶水下肚,陈元把话题扯回惠帝疼爱李稷上面,斟酌着问:姑父,我有件事不明白,他顿了顿,颇有些看脸色的抬起眼,你怎么看待李稷这个儿子? 你是想问我既然在乎他,为何还总是待他不好是不是?惠帝戳中他的心思。 陈元笑着挠挠头:还是姑父厉害。 惠帝不看他,边喝茶边慢声道:平日里我若对他百般呵护,会给他带来危险。 陈元不懂,皱眉:为什么? 惠帝用余光瞄了眼陈元:我对他种种,自然有我的用意,他母妃早逝,我与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总要想法设法存留他的性命。 陈元好像有点明白了,长睫毛忽闪两下:姑父,表面看你是不待见李稷,实则是一种保护,我说的对不对? 惠帝的视线终于目不斜视,笑了笑,有几分欣慰的意思:你能明白,相信,有朝一日,稷儿也能明白。 不用有朝一日,我这就去牢里告诉他,让他别总记恨你这个当爹的。陈元脱口道。 惠帝嗯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似有两分不悦:才刚从那里出来,又要去,那地方可不是你们丞相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惠帝的样子瞬息即变,没了方才的亲和,虽带着点笑意,却是不见眼底的那种假笑,陈元深刻体会伴君如伴虎,自觉待的时间不少,便把杯里的茶水喝干净,行礼走人。 回府的路上,陈元越琢磨越觉得惠帝高深莫测,把今儿他说的话想了又想,惠帝随便给李稷按了个罪名让他在牢里待着,这样一来,北丘国便去不成了,自然而然就留下来。 你为自己的儿子想得倒是周全。陈元自然自语道:不让你儿子去,也不能让我去啊。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答应惠帝愿意去北丘国了。 进了府,没提去北丘国的事,直到第二日吃过早饭,陈元跟大夫人说了。 听了他的话,大夫人眼睛瞪大:去北丘国?三到五年? 陈元点头,才想解释,就见大夫人脸色难看起来,接着一板:胡闹!在家千日好出门当天难,跑那种穷乡僻壤的地儿做什么?是这丞相府装不下你了?还是京都装不下你? 阿娘别气,这是圣旨,既是圣旨,自然是要听从。 大夫人的脸色白了白 :你少拿圣旨来糊弄我,你姑父断不会让你去。 阿娘若不信,咱现在就进宫去问问。陈元吃着香蕉,把惠帝的话挑挑拣拣,添油加醋说一通,表达自己不舍母亲不舍亲人,又表达想出去闯闯的心志。 大夫人的面色依旧不好看,任凭陈元说什么,她就是不同意,末了竟抹起泪来:你说的吐沫点灯,我也不会同意你去,明天我便进宫去跟陛下说。 陈元把香蕉皮放桌上:阿娘你只管放心,到了那,若是不适应还能回来。 费那事作什么,最好是不去。大夫人说着起了身,你跟我去你爷爷那。说着又吩咐人去告诉陈卫昌。 陈章父子不同意是一定了,陈元说破了嘴皮子也劝不动,不仅如此还差点挨了揍。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系统叮一声,接着响起熟悉的电子音。 【出国深造卡,是否激活?】 陈元愣了愣,正要问,只见面前出现一张卡,仔细瞧瞧,才想起是之前奖励的一张卡。 原来这张卡有这样的用途?陈元又惊又喜,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情绪,他心底是不想去的,毕竟,李耿不去,李稷不去,重要的是李稷不去,故而,他也不想去。 【宿主是否激活?】 激陈元顿了下,激活就能顺利去北丘国? 【是的宿主,请问是否激活?】 陈元默不作声。 事已至此,他已经完全后悔了,完全不想去什么北丘国生活学习,就想老老实实待在京都跟李稷他们一起读书练武,骑马射箭。 见陈元没反应,系统再次发问。 陈元咳了咳:否。 【叮,恭喜宿主,出国深造卡成功激活】 陈元:? 第60章 想嫁给你的那种 天渐热了, 牢房里常年不见太阳,阴潮的很,陈元从系统那买了个防潮垫, 不仅吩咐人清理干净牢房,还带了新的被褥枕头,包括好些袋装零食,连同蚊帐,帘子都给备下了, 末了还让人备了些生石灰块。 李稷盘腿坐在垫子上,瞧着陈元,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哥, 也就你敢这样来牢房瞎折腾了。说着指了指那些生石灰块,这些是什么? 生石灰块,防潮的。陈元拿了一袋饼干拆开递给李稷,走之前, 总要把你这里打点一下,省得你受罪。说着压低声音,这可是你父亲偷偷安排我做的, 放心, 没人敢找我的麻烦。 李稷手里的饼干突然不香了, 闷闷不乐道:你答应我,不去成不成? 陈元看他一眼:又不是不回来。他笑了笑, 去李稷旁边坐着,全当是出去见见世面,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远门呢。 李稷垂下眼,不像是不高兴, 就是不说话了,脸色一点点往下沉,到最后,把饼干放下,彻底不理陈元。 陈元没辙,碰下胳膊一下:你怎还生气了? 李稷沉着脸不作声。 又不是见不着面。陈元又道。 这话叫李稷神色稍有缓和,不解地看他,问:我能跟着你一块去? 用这个。陈元拿出之前用过的古代版可视手机,你是见识过它的厉害。 看到这个,李稷眉头一皱,更气了:这个跟面对面哪能一样?他哼一声,推开陈元的手,拿开,我不要。 陈元摸清了他的脾性,笑着点头:好,我拿开。他将手机放到袖兜里,不过我得提醒一句,你不要,等我去了那边,想联系我就只能书信了,想来我们通一次信,最快也要几个月吧。 李稷皱着眉不吱声,一双干净的眸子看向陈元,气呼呼的瞪着他,像极了炸毛的猫,从陈元的角度看,真怕他下一刻扑过来挠他。 实话罢了,莫要动气。陈元忙顺毛,我的好表弟,我的好表弟,男儿志在四方,总要出去闯一闯,才能够强大,才能够站的高 你若想站的高,话没说完,李稷打断他,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我甘愿当你的□□。他看着他,踩着我你会更容易些,何必跑那么远的地方。又强调:哥,你怎么利用我都可以,我心甘乐意。 说不感动是假的,陈元抬手按按李稷的脑袋:小傻子,我爹是谁啊,我爷爷又是谁啊,哪里用得着踩着你,再说了,我也不舍得踩你啊。 李稷眼里的认真像是望进陈元眼睛里:你不信我的能力? 陈元呆了一下: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突然鼻子有点发酸,这小孩的眼神此刻太忧郁了,整个人没了神采,像是一只要被丢弃的小猫。 你的意思是什么?李稷眼神可怜兮兮。 信你的能力,陈元回他同样的认真,在我眼里你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 李稷目光闪烁,有点傻里傻气的看着他。 真的。陈元强调。 既然信我的能力,那便留下,不要去北丘国。李稷接话,伸手去拽陈元的胳膊,撒娇似的:好不好? 许是拽的力度重了些,陈元下意识的皱了下眉,李李稷发现不对劲,直接撸开陈元的袖子,胳膊上是一道鞭子印,他的眼睛立时露出杀人的光来:是谁? 陈元不在意的用手摸了摸:我老爹拿鞭子抽的。 李稷眼里的杀气依然没散去,明晃晃的怒意:这样的人不配做父亲。 陈元抽回胳膊:配不配的,不单单只是靠抽一鞭子,我倒是觉得我赚了,抽完我可疼坏他了,这一鞭子他能记一辈子呢,觉得亏欠我这个儿子,日后我要是犯点什么错,他就会多顺着我。说完指了指自个的屁股,这儿,还挨了几板子呢。 李稷一听,忙道:快起来,铺上软垫。 无碍,不疼。陈元笑笑,然后拉住找软垫的李稷,你先坐下,我有几句话交代你。 李稷是想找软垫,可被陈元拉着手又不舍得抽回,只好慢慢坐回原地,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陈元。 等出去了,对宫里的奴才好一些,多关心他们一些,不单单是给赏钱,重要的是拿真心待他们,陈元顿了顿,打比发道:把他们当哥们。 哥们?李稷似乎是反感,眉头皱起:做奴才的怎能跟我们平起平坐? 没让你平起平坐,再说了,即便你给他们享受自由平等的权力,那些个奴才的奴性如此根深蒂固,也断断然不敢。陈元语重心长道:我不在,虽说有李耿那小子,可他到底是个满脑子只有吃的吃货,有些事总归是指望不上他,你若想在宫里头有好日子过,是要跟那些宫女宦官搞好关系的,日子久了,他们就会有为你卖命的那一天。 李稷定定望着他,这些对奴才关心的话,自打他记事起就从未听任何人说过,哪怕是他向来仁义的母妃,他是稀奇的,陈元能替奴才着想,实属难得,甚至高贵。 宦官的心毒着呢,你替他们着想,他们不一定领你的情。他缓缓道。 是这样吗?陈元喝口热茶,并朝李稷递上一杯,宦官的心若是得着了,这世上没有比他们更能为你拼命的了。 李稷想了想,不解地问:这话怎讲? 宦官没根,这宫里头的主子就是他们的根。陈元再三强调,你在宫里头住着,不收买他们的心可不成,旁的事你自个拿主意,可这件事你听我一句,可好? 李稷捧着茶杯,短暂沉默,而后点头:好,我听你的。 真乖,陈元自然的伸手捏了下李稷的脸。 动作过于自然,也过于亲密,李稷的脸刷的红了,清晰可见的颜色,看在陈元眼里似乎是觉得那只手跟着发烫,心里升起一阵怪异。 脸、脸红了?他尽量作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来,又不是姑娘家,捏下脸就脸红,表弟你脸皮可真薄。 李稷没回答,他低下了头,安静了片刻,才闷闷开口:我情愿是个姑娘,也好过你总看不见我对你的心意。 陈元: 陈元僵住了少顷,李稷的话像火烧,弄得他莫名不自在起来,干咳两声,站起来晃晃胳膊:就这么爱粘着我这个表哥? 嗯,想嫁给你的那种粘着。李稷丝毫不掩饰道。 陈元晃动的胳膊僵住,整个人仿若给点了穴 ,明显不知该如何接话。 李稷垂下眼睛:我若是表妹,是不是就能顺理成章嫁给你了? 陈元露出困扰的表情,眉头慢慢皱起,他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从穿过来绑定系统后,就知道他跟李稷在这个世界是CP,他向来没当回事,全当活命机械的做任务,在跟李稷相处的时候从一开始把自己当工具人,到如今的在意,连陈元他自个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男男CP,相恋相爱到结婚再正常不过,可到了他这儿,怎么就有些别扭呢陈元心里想,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稷的话,跟一个男的结婚话说回来,结婚是不是太早了些? 陈元偷偷看了看李稷,视线鬼使神差的停留在他漂亮的脸上,漂亮的有些过分,有时候确实像个女孩子,若是跟他结婚,那,结婚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思及至此,陈元的心陡地慌乱起来,脸不争气的有些发烫。 卧槽!他心里大骂,嘴上慌着乱着的,不利索的说:再、再倒点热茶吧。 陈元想把这个话题跳过去,可李稷却不上套,抬起眼眸看他,说是看,更像是盯,仿若盯猎物的那种盯。 你先回答我的话,再说喝茶的事。他坚定道。 陈元: 李稷的视线像是长在了他身上,目不转睛的等着陈元的话,眼神里好像在说我有的是时间。 表弟,假设的事,陈元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总是不成立的,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李稷的眼神黯淡了:我变不成表妹,他顿了下,眼神豁的狠了:我以男儿身嫁给你,你嫌弃?还是说你觉得丢人? 陈元懵了一霎,眼睛瞪圆了:今儿这是怎么了?竟说胡话? 李稷咬着嘴唇,委屈极了,眼里登时蓄满了泪:我对你什么情意,你知道的,只是你不认! 这么一句让陈元心虚的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见他要哭,他忙安慰,道歉。 表弟,陈元怯懦着,怕得罪了这么个十头牛拉不回来的犟主,我们还小,谈婚论嫁尚早,如今先创业,创业。 你嫌我不能给你生孩子?李稷小声沉吟。 ?陈元眨巴下眼,颇感无奈,他压根没想到这一茬,况且,他不得不承认,自从遇到李稷,性别这方面真就不卡的死死的了,有这么个人,光看着就心旷神怡,还在乎什么生孩子不生孩子的。 陈元心思转了又转,忽然唾骂自个连承认喜欢李稷的话都说不出口,跟敢爱敢说的小暴君相比,他还真就不算个男人。 表弟,跟生 哥,李稷忽然叫陈元,声音很轻,我先说。 陈元看他。 李稷静了须臾,下决定的直视他:我母妃是男的。 陈元:? 第61章 世界第十大未解之谜:男 说不震惊是假的, 李稷的话如同一个响雷,炸在他耳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母妃是男的, 什么意思?陈元还是不太确定这话里的含义。 不过,他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李稷的母妃不仅仅是男的,而是能生子的男的。 是他想得这样吗?陈元心里头又震惊起来。 是,李稷犹豫了一瞬, 母妃他生了我。 陈元: 陈元: 虽心里有了这样的猜测,但听李稷亲口说出来,还是难免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 作为二十一世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学过生物,对繁衍后代多少了解些,就是没了解到男人生孩子。 知识盲区, 绝对的知识盲区。 陈元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吓到了?李稷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指尖泛着白,连脸都白了, 从前别人怎么看他, 他从不在乎, 可到了陈元这,他不止在乎, 还怕,怕陈元嫌弃他。 没、没、没有。陈元倒不是说被吓到,而是近二十年的三观让李稷那句话给震碎了,他都不知道是该相信生物科学,还是相信李稷了。 我知道你定是吓到了, 李稷垂下了头,丧气又难过,连声音都小了,还会嫌弃我。 嫌弃你干嘛,陈元出声道:我就是好奇,男人怎么生孩子?从哪儿生? 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菊花,总不能从前列腺或者嘴里吧?陈元稍稍思考一下,就觉得起鸡皮疙瘩,这种违反自然生产规律的事,也就只能出现在小说里了。 ?李稷猛地抬起头来,惊讶于陈元在意的是这个,他表情愣愣的,张张嘴竟说不出口来,不仅如此,脸还不由得发起烫来。 陈元意识到问了蠢话,尴尬的咳嗽一声,道:随口问的而已。说完又替自个解释一句:你知道的,我这个让好奇心比较大 李稷红着一张脸,咬着下唇盯着陈元,小声说:哦。 陈元又轻声咳了咳:我我向来不诓你。 李稷的脸色好看了些,稍一定定神,犹豫着问:那既然不嫌弃,便是喜欢? 不知为什么,说出这个秘密,他就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说起话来也不再遮掩。 陈元从没有过被一个男人追着问喜欢,是有尴尬,也有紧张,更有脸红。 操了!陈元暗骂,对上李稷过于认真的眼神,他这会子觉得自个脸皮真他娘的薄。 那个表弟陈元还是第一次脸红的不像话,眼睛愣是没敢跟李稷正视,脑子里一直在问自己,喜欢吗。 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怎会那么在意他,挖空心思的对他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对这么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喜欢?若是喜欢,可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做任务,一切都是为了在这个世界更好的活下去。 喜欢?不喜欢? 陈元纠结的不像自个,一双眉毛不由得皱起,慢慢正视李稷。 李稷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等着陈元给他一个准话。 陈元尬尴极了,佯作板脸,呵斥:再发神经,我揍你了? 李稷半点不怕,他道:你下得去手揍便是。 陈元给他这话说的硬生生噎住了,仔细想想,打从一开始,他就对李稷充满了怜爱,莫说是揍他了,即便是李稷将他从山上踹下去,他连句重话都没忍心说。 嗨,到头来竟被这个臭小子吃的死死的。 怎么?不揍?李稷见陈元不出声,便故意问:还是说你当真不舍得动我一下? 陈元: 李稷这会子面容活了,要笑不笑的看着陈元,那双葡萄似得大眼睛好像要把陈元看穿。 我不舍得?我是觉得你在这牢里怪可怜,先放你一马,等出了牢,你试试我会不会揍你。 [论嘴硬,这个世界里宿主排名第二,没人敢排第一]系统吐槽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元: 第62章 谁规定非要娶姑娘了 檐下站着个人, 是陈章老爷子的贴身护卫阿威,老远的,瞧见陈元进了院子, 就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叫了声小孙少爷。 爷爷还想打我?陈元停住脚步,眉头一皱,你回他,我吃饱喝足再让他打。 老爷子让您过去一块吃饭。阿威停在他面前, 菜都做好了,就等着您呢。 陈元转身朝老爷子那走,到了那, 老爷子过分温和的直让他发毛,总觉得下一刻还会拿出鞭子来抽他。 陈元看了看满桌丰盛的菜,咽了咽口水,先拿了个猪蹄, 边啃边乖乖地问:爷爷,你是准备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是吃饱喝足让我上法场? 陈章硬是给气笑了,无奈摇头道:你这孩子, 平日里我打过你几次, 就这么一次, 倒还记起愁来了。 还有亲李稷那一次呢。陈元脱口而出,说完咀嚼的嘴一顿, 意识到这话不对,赶忙纠正,是从前的陈元干混账事。 陈章老爷子面色变得不太好看,似乎是想起陈元轻薄李稷那事,他眉头拧着, 很不悦地看向陈元:这两年跟二殿下走得倒是挺近。 陈元咽下嘴里的猪蹄,含糊道:表兄弟嘛,我跟李耿走得也近。 陈章沉默了下,似乎有想说的话,但没说出口,只道了句:少跟他们走得太近。 为什么?陈元啃着猪蹄一脸不解。 陈章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轻哼道:你可半点不随你父亲在朝堂上的能力。 陈元一笑:爷爷,父亲他老奸巨猾 嗯?陈章扬起眉毛,尾音拖长。 不对不对,是足智多谋,深谋远虑,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行了,少耍嘴皮子,陈章提起酒壶,倒了杯,小酌一口,又哼一声,总比你到处惹是生非来得强。 最近我没惹事吧?陈元放下手中的猪蹄给老爷子斟酒,爷爷,自打那次我全改了,这两年,逢人见了我都说我变得不像我了。 陈章端起酒杯又喝了口,慈眉善目的把陈元一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假不了。 陈元不服气:您这么说可让孙子冤死了,您说我这两年这么乖巧听话,图什么呀?不就图爷爷您的名声嘛。 少给我扯蛋!怎还关乎我的名声了?陈章将酒一饮而尽,指了下空酒杯,倒。 酒不要贪杯。陈元将酒杯酒壶拿到一边,给老爷子倒了杯热茶,又夹了块肉和蔬菜,多吃菜对身体好。 你少气点我,比多吃几口菜强。 陈元叫屈:爷爷,您倒是说说看,我怎么气你了? 这第一,跟皇子走得太近;这第二便是擅自做主答应陛下去北丘国。 陈元眼睛乌溜溜的转了转:那我不去北丘国便是了。 从牢里出来,陈元想着李稷豁出去的话,就顿觉浑身烧起来,再想想他那双紧紧抓住他的手,彷佛抓进了他心里,让他迈不动脚,莫说是去外国了,就是跟他分开片刻,都挂念的慌。 不去了,真不去了。陈元看着陈章继续道:吃完饭我便进宫找陛下说清楚。 陈章眼一横:说去的是你,说不去的还是你,你当陛下是什么?顿了顿,叹一口气:去吧,出去见识见识,锻炼锻炼,也好。 嗯?陈元疑惑,一头问号,爷爷,您这是气话? 什么气话?是同意你去北丘国了。 啊?陈元更是一头雾水了,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在老爷子面前晃了晃:没醉吧? 陈章抬手拨开了陈元的手,脸一板:混账玩意,我好不容易同意你去了,你可别再找抽。 陈元眉头一皱:爷爷,我怎么让您给说糊涂了,您方才怪我答应陛下去北丘国,这会子又同意,什么意思,咱能说清楚嘛。 陈章跟着皱眉头:怪是要怪,同意也是同意,就这么个意思。 陈元:? 短暂懵逼,陈元嘟囔道:合着你拿鞭子抽我全看心情。 这顿饭吃的陈元无比郁闷,他不愿意出国了,家里头的人又让他出国。不过是一晌午的时间,就都变了主意,真让人捉摸不透。 回了自个屋,陈元往榻上一歪,拧着眉问石坚:石头哥,  老爷子和我阿娘阿爹他们这是怎么了? 从京都到哪儿,你都是主子,石坚擦着他心爱的大刀,不过是换个地儿作威作福,想必老爷他们是想明白了。 陈元朝石坚投了个白眼,摸摸自个的肚子,自言自语道:撑死了,不知道他能吃饱喝足吗? 她是谁啊?大夫人走了进来,笑着问。 陈元坐起身,笑着道:阿娘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来自己儿子这儿,用不着通报。大夫人坐下,偏头看着他继续问:方才你说得她是谁?哪个她? 李稷啊,陈元想都不想,他在牢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怎么着都不比在家里,本就瘦弱,到了那种地方,怕是要经常饿肚子。 大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有两分嗔怪的意思:从书院回来,见天的往他那跑,你不是才给他送了好些吃的喝的用的穿的,还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担心成这副样子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 话到此,大夫人住了声,面色又难看了两分,好看的眉毛皱了皱,不想惹陈元不快,便岔了话题:阿元,你想留在京都是吗?我倒是有个主意,你成亲吧,成了亲,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将你派去那北丘国,你说好不好?你三姨娘兄弟媳妇家的凤儿跟你年纪相仿,长得出挑,人品更是没得说,还读过书,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姑娘,早先是要进宫的,可她偏偏看中了你,你看,这样的好姻缘,你不要可是要后悔的。 阿娘,你若是疼儿子就别拿成亲来难为我。陈元泄气的往榻上一躺,说不同意的是你们,同意的还是你们,我这会子算是看透了,你们就是想法设法的让我尽快成亲。叹一口气,为什么呀?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成亲?大夫人哄着,年纪到了,若是再晚个两年,人家凤儿可不等你,到时候怕是娶不到合适的姑娘了。 谁规定非要娶姑娘了。陈元冲口而出。 大夫人:?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莫说大夫人懵了,连陈元反应过来都直接懵了,包括屋里候着的石坚和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樱桃。 屋里登时安静了,大夫人一脸怀疑听错的表情瞪着陈元,许久,缓慢地问: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陈元眨巴眨巴眼,莫名的心虚,我是说,过两年成亲也不迟。 大夫人马上接话:你方才说谁规定非娶姑娘了,这话什么意思? 陈元支支吾吾半天,才回了句:嘴欠打,说错了。 我看你是欠打。大夫人扬手佯装要打,但没舍得下去手,手轻轻落在陈元腿上,才厉声道:从明儿起,不要总去牢里跑,在家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去北丘国! 陈元不乐意,他不想去了:阿娘,你舍得让我跟你分开三年吗? 大夫人把脸一冷:舍得!说罢起身就走,脚步到门口,扭头丢下一句:除非你答应我成亲! 晚上的时候,陈元院里就多了几个人看守,很显然,是防止他出门的。 陈元脾气上来了:就这几个人能关的住我? 站在一旁的石坚,面无表情地出声:还有我呢。 陈元猛地看向他,瞠目:你叛变了!接着气道:你怎么连这点意志力都没有!还是不是我的人! 我本就不是你的人,石坚脸上依旧没什么太大表情,丞相爷吩咐了,我只听他的。 陈元快要气死了,有石坚在他的确偷跑不出去,就这么在家待了两日,眼看着去北丘国的时日近了,又不知李稷在牢里到底如何,即便是李耿给传个话,也不敌他亲眼去见来的放心,又过了一日,索性狠狠把门一踹,横步直冲院门外。 石坚穷追不舍,但没抓他回去,从府里出来,打马过了几道街,直奔大牢,待勒住缰绳,陈元才回头问石坚:你怎么不抓我回去? 石坚看他一眼:等小少爷从牢里出来再抓回府也不迟。 陈元眉头微挑,洒脱地笑了,一脸的公子气:这才是我的石头哥嘛。 石坚嘴角轻扯,没出声。 陈元快速下马,正要抬脚,就听石坚忽然认真地说道:从今以后,我就是小少爷的人了,只听您的。 陈元迈台阶的一只脚差点崴着,稳了稳身子,转头嫌弃地说:靠,一个大男人家,别说这么肉麻的话行不行! 石坚嘴角的弧度放大,目无尊卑的回了句:比起小少爷跟二殿下来说,我差远了。 陈元: 石坚又道:小少爷快进去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三日了,况且后天就要出发,是要他顿了顿,欸,用您说的那个争什么夺什么来着? 陈元:滚! 第63章 我要是辜负就杀了我自己 陈元坐在床边, 嘴里叼着一根干稻草,旁边是吃炸鸡汉堡喝可乐的李稷。 这些个东西,在这个世上很难买到的, 陈元拆开一罐可乐,喝了口,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要多吃些。 李稷嘴里塞的满满的,对这些食物, 他其实并不是很爱吃,不过,因为是陈元送的, 他便觉得美味无比。 你跟我父皇说了吗?咽下嘴里的食物,李稷看向他,父皇同意你了吗? 我家里头都同意了。陈元颇为难,但还是照实说了, 其实,这几日没来,是因他们派人看着我, 上哪都去不成。 李稷很恼火的咬了咬牙, 放下手中的可乐, 气道:他们同意了,你就不去说了?又继续凶巴巴道:你答应我的, 做不到就别来见我! 陈元没作声,不怪李稷生气。 李稷最烦陈元不搭理他了,一个脾气没兜住,猛地起身掀翻了面前的小饭桌,桌上的炸鸡汉堡薯条可乐撒了一地, 他怒不可遏的嚷道:亏我那么信你,原以为你心里头有我的,这几日,在牢里眼巴巴等着你的好消息,来了,带几个破东西就想打发我,你真以为我李稷是好欺负的! 他委屈极了,那日,他豁出去脸皮说了不该说的,也做了不该做的。 他说那样臊人的话,陈元没回绝他。他抱了陈元,陈元没推开他 这么一通嚷,陈元赶忙顺毛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别生气行不行,这事得从长计议。 你走!李稷瞪着他,一双眼睛通红,十二分的委屈,我不想看到你! 不走。陈元厚着脸皮,耍着无赖,好不容易出来见你,总要多待一会儿。他说着上前一步:实话跟你说,这几日我想了个妙招,等出发那日,我把自个弄伤,到时候不费任何力气,他们绝对不会再让我去了。 李稷的面色一动,一双含着泪的眼缓缓看了过去,口气放轻了:把自个弄伤?怎么个伤法? 看他脾气小了,陈元赶忙道:我都想好了,在腿脚上做手脚,不能走路,就去不了了。 不如,李稷顿了顿,一张脸上挂着天真无邪,那双漂亮的眼睛带着纯真,把脚砍了或者把腿砍掉一条,这样你哪儿都去不了了。 陈元: 不知为什么,陈元的后脑勺感觉阴飕飕的,连双腿双脚都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表弟,竟竟说笑。他干笑一声。 我没说笑。李稷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短刀,这是我阿爹留给我的,削铁如泥,要你一双脚或者一条腿,简单。 陈元: 不仅简单,也不会太痛苦。李稷拔刀出鞘,慢悠悠的伸向陈元的腿,你说是砍掉条腿还是砍一双脚? 陈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你来真的? 来真的。李稷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我那日说得每句话都是来真的,你当笑话听了是不是? 他话说完手里的刀就丢在了地上,整个人仿若是一块冰放在了烈日下,顿时泪流满面。 陈元先是一愣,接着整个人惊惶了。 表弟,表弟,别哭啊。他无措,伸手给他擦泪,用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安抚,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砍吧,砍脚砍腿都行,随你高兴。 我舍得动你一下吗?李稷哭着问他,我对你什么情意,你当真半点不懂? 不等陈元说话,李稷继续道:你既对我不曾有半分那种情意,为何要亲我?为何对我这般好?为何我那日向你表明心迹,你不拒绝我?又为何我抱你的时候,你从不推开我? 一连串的质问,陈元给噎的无法反驳。 本想解释亲他那件事与他无关,但想了想,似乎没解释的必要。因他也再心里问自己。 李稷睁着一双伤心的眼,泪眼婆娑的看着陈元,哭的浑身发颤,他是真难过了。 若是从前,谁让他这么难受,他定要他百倍千倍的奉还,可面对陈元,他真就是半点舍不得伤他一分一毫。 好了,好了,别哭了。陈元焦躁慌乱的去拉李稷的胳膊。 别碰我!李稷生气的甩开,我现在就要你一句真话,你是只拿我当表弟还是对我不仅仅只是表弟? 陈元短暂沉默,说是短暂也就一刹那,还未来得及张口说些什么,就见不知打哪射过来一支箭,目标是李稷。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身体紧紧护住了李稷,那支箭穿透了他的皮肉,疼的当场闷哼一声。 哥!李稷大惊失色,一把抱住陈元,随即正大声求救。 陈元缓过来那个疼劲,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别慌,我没事死不了。 李稷吓坏了,一张脸惨白,哆嗦着嘴唇,看着陈元流血的伤口,才刚回去的眼泪这会子掉的更凶。 怎么又哭了。陈元最怕李稷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 牢头带着一队人冲了过来,藏在暗处的阿叶迅速追射箭之人去了。 快去请大夫!李稷吼道:表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 等会,我还有话没说呢。陈元忍着疼,朝李稷耳边往近了凑,声音也往轻柔的放,以后我若是辜负你就自己杀了我自己。 李稷先是一愣,接着倏地整个人活了,像是沉睡了一冬的春梅,这会子鲜活无比。 第64章 我谈恋爱啦 大夫人坐在床边, 一双眼睛哭的通红,一张脸全是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陈元。 昨儿夜里陈元起了高热,几个大夫照料了大半宿, 才退了烧脱了危,大夫人心疼坏了,一晚上哭了几次。 陈卫昌也是个担心,柔声细语地安慰:阿元已经无大碍了,你就放宽心 大夫人不理他, 擦擦泪,才老大不高兴的开口:全赖你,若不是你总逼他太紧, 他至于说着又摸起泪来,若是阿元真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没我们娘俩碍着你了, 你爱跟谁过跟谁过去。 又说气话,陈卫昌上前,低声下气的:我错了成吗?阿元也是我的儿子, 他受伤, 你以为我不心疼?说着双手轻轻扶住大夫人的肩膀, 夫人 你错了?大夫人不给面子的推开他,接着眼睛一瞪, 你堂堂丞相哪里会有错?错的是我这可怜的儿子。 陈卫昌摸了摸鼻子,低着个脑袋,是个认错的态度,不敢大声地说:这回真是我错了,日后不再这般管制他便是, 夫人你就原谅我一次,成不成? 大夫人哼一声:自打我嫁给你,这样的话,你自个说过多少次你心里有数?原谅这一次,总会还有下一次,她是真生气,疼儿子疼的心肝脾肺都难受,越想越来气,数落都是轻的,阿元不过是跟二殿下走得近了些,你这个做父亲的竟有荒唐的想法,那阿元还跟耿儿走得近呢,你怎么不担心他们俩生出别的情愫来?不盼着自个的儿子好,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 陈卫昌给说的哑口无言,正要张口说点什么,就听外头传来一声陈越和陈蔷的声音。 阿元怎么样了?陈越听到消息就连夜赶了回来,一脸焦急问陈蔷。 脱离危险了,但也得好生养着。 姐妹俩说着进了屋,此刻也顾不上礼数,陈越一瞧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陈元就掉了泪,作为陈元的大姐,她可算是心疼坏了,从小就宠这个弟弟,莫说是受这么重的伤了,即便是被针扎一下也不舍得。 阿娘,弟弟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罪?陈越哽咽着。 可不是。大夫人刚下去的泪,又给涌了出来,连陈蔷也跟着抹起泪来。 陈卫昌啧一声:阿元没事了,你们娘仨这是做什么?他才刚睡着,你们吵醒了他。 听了这话,母女仨这才堪堪止了泪,但还都是个泪眼婆娑的样子。 陈越擦擦泪,轻手轻脚走到陈卫昌面前屈膝行礼,叫了声父亲。 陈卫昌直了直腰身点头嗯了声:你这又是听谁说的消息?还大半夜的跑来,倒是有心了。 大夫人一个眼神瞪过去:你摆哪门子的架子?这屋里头我们娘四个是不是以后见了你通通都要下跪行礼? 两句话让陈卫昌刚直起来的肩膀又耷拉下去了,不再敢多言。 父亲,让姐姐来是我的主意,平日里这么些个兄弟姐妹,姐姐是最疼阿元的了,阿元出了这样的大事,怎能不告诉姐姐,您说是不是?陈蔷轻声说道。 是,我也是夸越儿有心。陈卫昌说着叹一口气,阿元出这个事,有我的责任,是我管制他严格。说完又是一声长叹,作为父亲,纵然对陈元再严厉,可也是全为他好,看着陈元受伤,他怎能不心疼,后悔的杀了自个的心都有了。 天大亮了,屋里屋外几十口子耗了一夜,陈越吩咐下去,换了一拨精神头好的来伺候,陈蔷则吩咐厨房做些清粥小菜。 阿娘,多少吃些,吃完您去睡会。她给大夫人盛了碗粥。 大夫人疲惫的揉着眉心,摆摆手:没胃口,你们俩吃吧。 阿娘,没胃口也得吃,您若是饿坏了身子,等阿元醒了该要心疼了。陈越劝道:您又不是不知,您这个儿子最孝顺了。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夫人心里头缓和了两分,吃了小半碗粥便去了软榻上休息。 陈蔷打了个哈欠,陈越小声道:你也去睡会吧,我守着阿元。 他睡的沉,不必守着,陈蔷轻声道:姐姐,我们说会话吧,好些日子没见你了,真是想你。 陈越跟陈蔷以及陈元是大夫人生的,陈越远嫁,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姐妹俩感情素来好,难得见上一回,总有说不完的话。 你说什么?听到陈卫昌怀疑陈元有断袖之癖,陈越大吃一惊,不由声音拔高了些。 嘘,陈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小声点,这也是我无意间偷听到的。顿了顿,也是个不解,难怪父亲和爷爷总是严加管制阿元,可,我怎么没瞧出他有什么不对。 陈越是真的吃了一惊,一双好看的眉毛皱着,沉默半晌,狐疑道:阿元跟耿弟弟走得也近,父亲和爷爷怕是多想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陈蔷说着住了声,扭头朝大夫人看了一眼,才回过头继续小声道:姐姐忘了之前阿元轻薄二殿下那事了?就这件事,让父亲和爷爷一直心里头不悦。说着叹一声:细细想来,也不怪他们多想。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听她这么一说,陈越不说话了。 陈元是晌午醒的,精神头挺好,醒了就喊饿。吃饱喝足,见两个姐姐都在,便朝她们撒起娇来。 知他伤势才刚刚见好,都默契的不好多说什么,只叮嘱陈元多多休息,养好了身子再去书院。 书院不必去了。陈卫昌进了屋,今儿跟陛下请示了,不仅书院不去了,连北丘国你也不必去了。 陈元一听,立刻喜道:父亲,此话当真?接着要起身,一个用力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叫陈卫昌夫妇和陈家姐妹心疼的不轻。 我的祖宗,你就乖乖躺着别动成不成?大夫人一颗心提着,日后,就在家好好做你的少爷,我可不舍得你再受一丁点罪了。 陈元嘿嘿一笑,这段时日少有的开怀,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没了,看清自己的内心,没有比这更神清气爽的了。 老子谈恋爱了。 这次受伤真值,不仅感动小暴君,还不用去北丘国了,而且系统奖励那么多积分,谈个恋爱还能赚钱,一个字:爽。 陈元躺在床上,越想越乐,此刻,就听脑子里响起熟悉的系统声音。 【叮,出国深造卡已经成功激活,距离出发时日还有30天】 陈元:? 第65章 跟我成亲的非得是姑娘家 李耿身后站着一排宫人, 各个手里端着各色各样的补品,说是带给陈元的。 歪斜在榻上的陈元看他一眼:又是人参又是灵芝的,我没毛病也得补出毛病来了。 李耿坐下, 拿了盘里的糕点边往嘴里塞边说:表哥,若是二哥送的,怕是吃出毛病你都要往嘴里塞,是不是? 是。陈元答得毫不含糊。 听了这话,李耿一双眼睛瞪得圆乎乎, 手里的糕点立马不香了,气呼呼道:你偏心!偏心!偏心!为什么二哥送的你就吃,我送的你就不吃? 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了?陈元坐直上半身, 是你心里头认定了你二哥给我什么我都会吃,不能赖我吧。 李耿琢磨一下这话,觉得有道理,挠挠头, 道:有道理,这么看,不赖你。说罢摆摆手让候着的宫人下去。 陈元忍笑。 李耿叹了口气, 又继续吃糕点, 还不忘关心道:表哥, 你道伤还疼吗?要不,你还是躺下吧, 这么坐着,伤口肯定疼。 没事,坐着躺着站着,伤口都隐隐作痛。陈元说的是实话,被利箭射穿皮肉, 不疼才怪,好在有随身购物空间里卖的药效果好,若不然在这样的古代,伤口感染,死亡的可能性都有。 啊?李耿一听眉头蹙起,吃不下糕点了,要哭似的,这般遭罪如何是好?不然,让那个医治好二哥的神医来看看吧? 不用。陈元喝两口热茶又躺回远处,靠在软垫上,面色轻松,皮外伤而已,不用小题大做,况且,等伤口结痂过几日便好了。 李耿抿唇想了想,信了,陈元说什么他都信,既然他说没什么大碍,那便是没大碍,不过,那些个上好的补品还是要给的。 这么想着,李耿开了口:表哥,那些补品你留着慢慢吃,对你身体总归是有好处的。 成,我亲爱的表弟一番心意,我岂能不收下。陈元笑着,看看他,你又胖了? 李耿呆住:胖了?他忙摸摸自个的脸,有吗? 胖点好看,别像你二哥,瘦不拉叽的,就是不怎么添肉。陈元说着,心里头想到抱李稷的手感,硬呼呼的,没多少肉。 把我的肉匀给二哥些许就好了。李耿又摸摸自个的肚子,一脸愁容,母后正嫌我吃的多呢,怕吃成个不成形的胖子,到时候娶新娘子都难。 娶新娘子?陈元嗤嗤地笑,想成亲了? 李耿摇摇头:我还小,倒是表哥你该成亲了。 陈元瘪下嘴:你今儿该不会是来当我阿娘的说客? 说客?什么说客?李耿一头雾水的看他,舅母让你成亲了? 陈元不作声。 指定是让你成亲了!李耿来了兴致,哪家的姑娘?好看吗?我见过吗? 听到姑娘这两个字,陈元的眼神黯然了,看着他问:非得是姑娘家? 李耿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这反问,呆呆地:什么非得是姑娘家? 陈元没想瞒李耿,便重复道:我说跟我成亲的人就非得是姑娘家? 啊?李耿呆住了,琢磨下这话,惊恐地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不是姑娘家 他话声顿住,又细细琢磨陈元的话,然后眼睛瞪的更大了。 眼睛瞪这么大干嘛?陈元伸手弹了下李耿的脑门,说实话也是需要勇气的,他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声音,直勾勾的瞪着他,下面我说的话关系到我的婚姻大事,你要答应我不许出声,还要答应我保密。 李耿立马捂住嘴,疯狂点头。 陈元勾勾手,李耿乖乖凑过去。 我,陈元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全部照实说,只小声道:我是断袖,将来 你是断袖!李耿猛地惊叫了一嗓子,陈元话还没说完就给他这一嗓子喊的变了脸。 不是不让你出声的吗?陈元气结。 李耿赶忙捂住嘴巴,无辜又惊恐,然后扫了一圈,屋里屋外候着的奴才,只要不是聋子,估计都听见这话了。 哥,怎么办?他慌了,像个犯错的小孩,想了想,要不,把他们舌头都割下来? 陈元: 第66章 拆个信而已搞那么多心理 我看应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陈元气道:这么大声是想整个府都知道还是嫌我命太长? 李耿低下头, 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一时吃惊,没管住嘴巴 陈元依旧气呼呼,扫了一圈, 冷飕飕的警告道:出了这个院,说话都给我小心点! 所有的奴才都低下了脑袋,李耿加了一句:若是真不小心说漏了嘴,仔细了你们的舌头!不对,是脑袋! 你可闭嘴吧。陈元给李耿气的伤口疼, 倒不是怕被人知道他喜欢男生,而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头的人说他和李稷的事。 旁的不说,就他爷爷陈章这一关他都没信心过得了。 李耿知错了, 怪自责的,肩并肩挤着陈元坐下,可怜巴巴地说:表哥,我错了, 你要打要罚随你的便,就是别割我舌头。 陈元呛他:我倒是想呢,可我敢吗?你父皇不得把我们家给一窝端了。 李耿委屈巴巴:这倒是不可能, 父皇忌惮舅舅三分的, 你非礼二哥, 父皇都没怪罪下来。 话到此,李耿忽然意识到什么, 抬起头问:你既是断袖,当日非礼二哥是什么意思? 陈元蹙眉:注意你的用词。 就是非礼。李耿撇着嘴小声嘟囔。 陈元想解释那不是他,张了张口,觉得没必要,只得道:别再提那事了, 顿了顿,转了话题,到底是什么人能跑去戒备森严的牢里?而且还是奔着你二哥去的,这里头太怪了,自从我们回到京都,这段是日每件事都很怪。 李耿赞同的点点头:能在诏狱来去自如,可见那人的武功了得,到如今派了那么多人搜查,都没什么线索,难道说他露出惊恐的表情,表哥他不是人! 你骂谁呢?陈元啧一声,别以为我受伤了就揍不过你。 不是,我是说那个要杀二哥的凶手不是人。李耿猜测道:是神仙还是鬼怪? 陈元伸手推了他一下:滚滚滚,越说越没谱。皱眉思忖片刻,推断道:要么是诏狱里的人,要么就是在逃跑的时候混在了护卫队里,要不然他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 李耿起身坐在了陈元脚边,挠挠头:就没有不是人这一项吗? 陈元伸腿踹了他胳膊一脚,翻个了白眼:用脚趾头想,他也是个人。 李耿抿唇,而后道:等我回宫,便让父皇下旨好好搜查诏狱和护卫兵,若真如表哥你说的,那很快便能找出那个伤你的凶手。 不行,咱们不能打草惊蛇。陈元想了想,这事你就当我没说过,我会吩咐石头哥去办。 李耿对于过于复杂的事不太懂,点下头:我全听表哥的安排。说着伸手拿了小方桌上一块绿豆糕,咬口放嘴里,问:你受伤,二哥在诏狱里定是担心的急,我现在去找他,你可有什么话让我捎的吗? 提到李稷,陈元心中一动:等我一下。 他吩咐丫鬟准备笔墨纸砚,认认真真在小方桌上写起信来。 李耿呆呆的看着他,十二分的不解:这是有多少话要跟二哥说,还要写书信? 陈元抬眼看他一眼:不许偷看。 为什么?李耿往嘴里又塞了块绿豆糕,含糊不清地问:难不成你和二哥之间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不等陈元回应,他断定道:是这样没错了,他是个气闷:表兄弟间一样亲,你却总向着二哥,我生气了。 陈元抿唇一笑,把信折好,写了两句诗词而已,你要是想,我写十句给你。 李耿没气了,接过信:那你别忘了写。他像个小孩,好哄的很,顺手拿了几个绿豆糕:这绿豆糕真好吃,拿几个给二哥尝尝。 全拿着。陈元端起盘子一股脑全倒给他,我让厨房备了好些东西,你一并带过去。 李耿乖乖点头:表哥放心,我一定连东西带信一并带到。 再要走得时候,他又起了纳闷,不就是两句诗,为何不让他捎话过去,非要写出来,还真是有够可疑。 原想脚步转回问问的,可转念一想,问了也白问,李耿看看信,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便又放回袖兜,出了丞相府直奔诏狱。 到了那儿,竟给拦下了,说是没陛下的旨意,所有人不得擅自入内。 看仔细了,我可是三殿下,头几日,天天来也没见你们谁敢拦着我。李耿端的一手好架子,双手掐腰,趾高气昂气呼呼的嚷嚷。 可守狱门的官兵丝毫不惧,领头的那个恭敬又严肃地回道:殿下,头几日是头几日,打从今儿起,您若想进去,只能有陛下的旨意,您请回吧。 你!李耿差点给气了个仰倒,胸膛起起伏伏,好半天憋出一句:我告诉父皇让他惩治你不可! 那人低下头:殿下息怒,属下也是奉旨办事。 李耿气鼓鼓的撅起嘴,一双大眼睛瞪的要多圆有多圆,直勾勾冷飕飕盯着他,好半天哼了一声,他郁闷极了,带了好吃的给二哥,却进不去,还带了表哥的亲笔信,又把信掏出来瞧瞧,顿觉自个肩上担子重。 硬的不行,那便来软的,李耿这么想着,清了清嗓子,收了收气呼呼的模样,像是跟书院里的同门师兄弟说话那样,笑着对那人道:我是当朝皇子李耿,又不是坏人,今儿是来给二哥送些吃的,你放我进去,把吃的给二哥我就出来。 那人一张脸肃然,没有半点松动的意思:殿下,您还是回吧。 李耿给气的哎哟一声,差点就伸手打了,咬唇半晌,从兜里掏出一定金子:是要这个吗? 那人表情更加严肃了,似有警告的意思:请殿下不要轻蔑朝廷官员。 李耿没辙了,丧气地低下头,嘟囔道:你还真是油米不进。又猛的抬起头,大眼睛圆圆瞪着面前的小官,气喷喷的威胁:我记着你了,日后本殿下定要你后悔! 说完,李耿觉得还不够,话不够狠,表情不够狰狞,没拿出他身份地位的尊崇感来,这么想着便又放下狠话:到时候定要杀了你! 食物和信都没送成,李耿回到宫,要多心烦有多心烦,想他堂堂一个皇子,想去诏狱都进不去,这要是传出去定要别人笑话了。 越想越气,李耿在软榻上打滚,用脚粗鲁的乱踹,差点从榻上滚下去。 殿下!一屋子伺候的奴才尖嗓子的喊,皆都吓破了胆一般蜂拥上前护住李耿。 叫什么叫!李耿拿脚踹他们撒气,让你们叫!踹死你们! 几个小宦官乖顺跪在那任凭他踹,李耿踹累了才停下来,气呼呼的躺在那,竟抹起泪来。 李耿脾性还是个孩子,好哄,却也好哭,但凡受一丁点委屈就受不了。 许是累了,躺在那兀自自我哀怜了少顷,抹几下泪就睡着了。醒来,压褶了袖兜里的信。 李耿揉了揉眼睛,看着不成样子的信,叹口气,忙放在方桌上小心翼翼的摊平,自言自语道:信没送成,是不是该把信还给表哥让他自个想办法送去? 说完静了一阵,又自言自语道:嗯,就这么定了,万一信里有什么重要的话,可别给耽误了。 他抬头正要吩咐,犹豫间犯起嘀咕来:信里有什么重要的话呢?还要表哥非要写信给二哥,还不让我偷看。 李耿想不明白,扭头问候着的小太监:表哥为什么不让我偷看? 小太监摸不着头脑:殿下您说什么? 笨!李耿骂了句,蠢钝如猪!他将书信放在方桌上,视线转向陈元送给李稷的食盒,想了想,光着脚下了榻,睡醒哭够气够,这会子肚腹空空。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耿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食盒,一看里头的吃的,哎哟一声,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这么些美味佳肴,今日若是不吃就要坏掉了,我吃了,是不浪费食物,表哥定要夸我。李耿边吃边不要脸的说道。 一顿胡吃海喝,肚子吃的溜圆,上了榻,歪在枕头上,摸着自个的肚子发呆。 待歇了片刻,李耿的目光慢慢落在了桌上那封信,他想起陈元是断袖的事,还是不免一阵惊讶,话说回来,表哥是断袖的事,二哥知道了吗。还是说,目前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耿脑袋瓜思绪乱转,猛的一拍手,恍然明白过来:二哥肯定不知,表哥写信是要告诉他呢!哎哟!真是的,费这么大劲做什么,直接让我说不就得了。 说完叹气垂眼,将那封信拿在手上,嘟嚷着:表哥说是写的两句诗,到底是什么诗,为什么写诗 李耿把视线锁在那封信上,皱着眉头沉默,到底还是头一回见陈元给李稷写信,难免好奇,可偷看人信物着实不厚道,但又好奇的打紧。 李耿犹豫不定,便有些生气:表哥真是越发怪异了!说着扭头问候着的小太监:你说本殿下拆还是不拆? 殿下,不就是一封信,您若想看,拆开看便是。 李耿闻言眼睛一亮,嘻嘻一笑:若是表哥怪罪,我就说是你让我拆的。 小太监: 信拆开来,纸上就写着【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李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封信都翻遍了,也没找出别的字。 他一头雾水的盯着这行诗句,托腮半晌,摇了摇头:写这么个酸诗做什么? 他正要将信放好,恍然间那想不透的脑袋里开了一条缝,涌入陈元与李稷相处的种种来。 李耿装信的手顿住,随后瞪圆了眼睛,明白过来为什么写这么句酸诗了。 李耿一拍脑门,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愣愣的结巴:表哥、表哥和、和二哥在一起了? 耿儿,谁和谁在一起了?陈氏笑着走进了屋,声音带着笑,还不快出来迎接,你父皇来了。 李耿: ! 第67章 操碎心的李耿 李耿给吓了个魂飞魄散, 慌忙起身藏信,却不想连人带信全从榻上滚了下来,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可巧, 惠帝脚步正停在他跟前,看到了落在那皱皱巴巴的那封信,顺手弯腰捡了起来,并伸手拉李耿起来。 你这孩子,打小就冒冒失失, 到现在还是这般,惠帝今儿心情看起来不错,说着视线看向手上那封信, 这是什么? 李耿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好在信中并未有署名,他尽量保持镇定,乖乖回道:回父皇, 是信。 惠帝啧一声:朕知道是信,是问你谁写的。 李耿抿了抿唇,犹豫着说实话还是假话, 忽然想起陈元和李稷竟搞起男女之间才有的情意, 再想想他父皇的严厉, 顿时心里一跳,支支吾吾地撒谎:回父皇, 是、是孩儿写的。 惠帝捏着信看了看,放下看他:连个署名也没有,给谁写的? 回父皇,孩儿写写着玩的。李耿心虚的不敢看惠帝,微微低垂着脑袋, 他多少了解些他父皇,便继续道:读了首诗,觉得好,便写了其中最喜欢的两句。 什么诗?惠帝说着已经掏出信摊开来看了,看完这两句诗,笑了:小小年纪,怎喜欢这种酸诗? 李耿跟着傻傻的笑笑:也不是说有多喜欢 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惠帝放下信,来了这么一句。 李耿赶忙摇头:父皇明鉴,孩儿绝没有。 惠帝笑笑,像个老父亲慈爱的看着李耿:十六了,过了年就十七了,有中意的姑娘也无妨。而后想起方才进门李耿说得话,便问:刚才你说谁跟谁在一起了? 李耿倒吸一口气,思考着该怎么回答。 怎么了?惠帝看他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是,李耿一时间想不出搪塞的话,吞吞吐吐道:回父皇,孩儿是、是、哦,是看了本书,嗯,是话本书里写的。 什么书?惠帝看出李耿在撒谎,顿觉有事瞒他,于是不依不饶的刨根问底,拿出来给父皇瞧瞧。 李耿真没法编了,他打小就怕他父皇,每次只要听到他父皇的声音就犯怵,更别说当着他的面撒谎了。 耿儿你的字最近进步不小。陈氏拿着信看了看,忽然出声,喜道:听老师说,你各方面都大有长进。说着拽拽惠帝的胳膊,陛下,你别光看这两句酸诗,你看看耿儿的字,是不是比先前进步不少? 陈氏的话成功转移了惠帝的注意力,拿过信又瞧了瞧,面上带了几分悦色:确实大有进步。 李耿暗松口气,心有余悸的想,什么时候走啊。 今天你去丞相府看了陈元?惠帝喝口热茶将话题一转,他伤势如何? 李耿乖乖照实说了,说完又暗暗后悔,觉得该照重了的说,这样好叫父皇记得表哥这份恩情,省得日后知道表哥二哥的事能轻饶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父皇向来不待见二哥,即便知道二哥是断袖,也不会在意多少吧。 李耿的思绪乱飞,偷偷瞄了眼正喝茶的惠帝,想着他那个二哥从小到大都没得到多少父爱,如今有了个表哥疼爱倒也不错。 那孩子救人有功,你说朕该赏他什么好?惠帝这话问的是陈氏。 陈氏笑着,温柔道:陛下,赏不赏的无妨,今早上耿儿去的时候,臣妾送去了好些补品。 惠帝笑着拍了拍陈氏的手,温和道:朕这两日就愁,宫里头有的丞相府也有,宫里头没有的,丞相府怕是也有,着实不知该赏什么好。 这话叫陈氏心里一跳,笨拙地装傻:陛下喝茶。 阿元今年十九了是吧?惠帝问:不小了,该谈婚论嫁了,若不然封他个爵位,给他选个好姑娘,如何? 全由陛下拿主意,陈氏笑着,臣妾这儿倒是有个合适人选。 哦,哪家的姑娘?惠帝来了兴致。 李耿站在那安静听着,暗暗替陈元和李稷干着急。 凤儿,朕有点印象,惠帝想了想,想起来了,那孩子写的一手好字。 陈氏笑着点头:没错,如今年方十八,更是长得那叫一个标志,同龄的姑娘没有比得过她的。 李耿给他母后说得皱眉头,小声嘟囔了句:乱点什么鸳鸯谱。 你这孩子嘟囔什么呢?惠帝听见了声,但没听清,有什么话直说。 李耿哪里敢说实话,但又不能不帮陈元,只好大着胆子斟酌着开口:父皇,表哥志在四方,他、他不是还要去北丘国,他偷偷观察惠帝脸色,那么远的地方,如今谈婚论嫁总归怕不合适,等从那回来也不迟,若不然那个凤儿苦守空房,多可怜。 惠帝笑着哼了一声:你个小兔崽子,毛没长齐呢,还苦守空房。 李耿干笑,不敢再多说。 惠帝道: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那么远的地方,有家眷跟着,便不会太过思念故土,如此看来,阿元是该成亲后带着新娘子一块前往北丘国。 李耿愣了,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暗暗叹气,表哥二哥,我尽力了。 惠帝走后,李耿心有余悸的捂着心口,自言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又拍脑门:我真是替你们俩操碎了心。 他话音才落地,折返回来的陈氏脚步进了门,径直坐到榻上,板着脸问:说吧,有什么事瞒着母后。 李耿总不能说实话,心一横,咬着牙说道:母后,孩儿跟你实说了,我有中意的姑娘了。 闻言,陈氏的眉头立刻拧起来,显然要发怒,但强忍了火气,瞪着李耿:哪家的姑娘? 李耿眼珠子转了转,面对他母后,他可以说是谎话张嘴就来,想都不想便道:不知道,是先前在书院下山玩的时候救的,不过是匆匆一面罢了。 听了这话,陈氏稍稍放心了些许,放下火气,语重心长道:我的乖儿子,你这个年纪有中意的姑娘倒也正常,不过,眼下还是学业为重,况且你的婚事是要你父皇指婚,你懂吗? 李耿乖乖点头:母后放心,孩儿知道,孩儿自是以学业为重。 陈氏堪堪放下心来,又坐了会,母子俩话了会家常才起身离开。 惠帝走后,李耿坐立不安一整天,翌日,完成功课,便着急出宫去见陈元。 你父皇操心我的婚事?陈元眉头拧起来,怎么,是奏折太少还是打算发展媒婆副业? 父皇若是真赐婚,你和二哥怎么办?李耿还真挺替他们俩着急。 两个字:不娶,我才刚跟你二哥字还没说出口,陈元愣了,诧异地看向李耿,你怎么知道的?不等李耿回道,拔高音量:你偷看信了? 李耿撇撇嘴:两句酸了吧唧的诗,有什么好偷看的,是父皇拆开看了,我跟着瞧了一眼。 你父皇看我的信?!陈元声音又大了些,显然是个吃惊,到底怎么回事? 李耿一五一十说了,说完嘟哝道:为了你和二哥,我牺牲太大了。又气呼呼道:你不拿我当兄弟,跟二哥好那么重要的事,居然瞒着我,太让我失望了,亏我处处为你和二哥着想。 陈元理亏,解释了几句,李耿还是个不高兴,哼哼唧唧半天,叹口气,老气横秋地问:日后你打算怎么办?我母后说了,我与二哥的婚事是要父皇亲自指婚的,况且,还没听说过,哪朝哪代有皇帝将自己的儿子指给一个男人。 陈元眉头动了动,说真的,他跨出那一步真没想那么多,李耿的话让他神色凝重起来。 第68章 蜻蜓点水般快速亲了一下 时近端午, 天热了起来,大晌午的,陈元因伤口的疼睡不着, 躺在榻上,吩咐所有人退下,独自想事情。 系统跟死了一样,最近出现的次数少的可怜,以前嫌系统烦人, 这会子陈元倒是有点希望他多出现,毕竟,恋爱中的男人也是有心事的。 在胡思乱想一会后, 陈元呼叫系统,跟他吐槽恋爱后的感想:恋爱前天天跟他见面,现在恋爱了却见不着面。 系统给了回应:【宿主放心,未来几十年你们天天见面】 陈元眨巴下眼, 想了下,盯着房梁不说话了。 未来几十年天天见,如此看, 我们俩感情还真好。他默默的想, 心里冒出点甜来。 这会子更想李稷了, 陈元皱皱眉,自言自语道:这就是谈恋爱吗?恨不得时时刻刻见着他。 话音落地, 窗户开了,窜进来个人影,陈元瞪过去,他倒是没怕,毕竟有石坚这个保镖, 况且一般人也进不来丞相府。 哥。是李稷。 当看到来人,陈元的眼睛豁的亮了,喜道:你父皇放你出来了?他着急起身。 别动。李稷快步上前,眼神是亮晶晶的,写满了思念:偷出来的,想见你。 他走近了,看向陈元受伤的地方,心疼道:一定很疼。说着神情刀子一样,咬着牙恨道:一定要将伤你的人碎尸万段! 一刀就死了,搞那么麻烦做什么。陈元一脸轻松的笑着:小伤,无碍。 李稷的表情转为温柔,嘴上仍然说着狠话:将他碎尸万段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好好好,只要抓到凶手,随意你怎么处置。陈元说着转了话题,担心地问:大白天的偷跑出来,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父皇总不能杀了我。李稷半点不担心。 陈元无奈笑笑:也是,你父皇爱你的方式比较独特。 李稷不想谈论他父皇,伸手去扯李稷的衣衫,想要看看受伤的地方,却又怕弄疼他,小心翼翼的不能再小心翼翼。 他过于轻柔的动作让陈元露了笑,直接扒开衣襟:箭再怎么用力也射不出个大窟窿来,说小伤你偏不信,亲眼看看信了吧。 伤口被纱布包着,上面还隐隐约约渗出点血,李稷抿了抿唇,忍着泪:哪里是小伤?被绣花针扎一下才是小伤。 陈元笑出声,他一笑,李稷的面色才好看些,但一双好看的眉毛还是皱着,很小心很温柔地触碰纱布:就这样,我们说着话,也会疼的,我知道。 陈元就势握住了李稷的手,很自然的攥在手心里:即便是被绣花针扎一下也是要疼一会的,你啊就别总盯着我的伤,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说些别的。 听了这话,李稷的脸莫名红了,问: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陈元脱口而道: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李稷的脸更红了,眼睫颤颤,垂了眼:我我不能多待,一会便走。 嗯,等过两日我去看你,陈元说着郁闷起来,你父皇估计还要过阵子才放你出来,在里头若是闷了,派人给我传个话,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解闷。 李稷露出点笑:只要我想出来,那地方关不住我。 若是从前你说这话,我或许不信,现在信了,陈元跟着笑,原以为你最不像你父皇,如今看,你跟他最像了,玩得一手好心计。 李稷皱起眉头:我们不聊他行吗?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好好好,陈元知道他不爱听,忙顺毛,跟哄小孩似的:你吃了吗? 李稷的视线落在陈元攥着他的那只手上:嗯。从前只能想想的事,如今成了真,恍惚之间跟做梦似的,他怕这只手松开他,不由自主的回握紧了些。 许是天有点热的缘故,两只手黏糊糊的握在一起,陈元松开了些,要抽回手,李稷却不肯,追着不放,虽害羞至极,但对于情爱,他是头一次,哪里懂多少,只能笨拙的做些看起来傻乎乎的事情。 陈元给他成功逗笑:不嫌热? 李稷听出潜台词,恋恋不舍的松开:你热?说完点头附和:是有些热。他抬手摸摸自己发烫的脸,热的发胀,都不敢直视陈元了。 陈元看着,将他的羞涩尽收眼底,他还从没见过害羞成这样的李稷,起了逗他的心思,歪着头追着他的目光:今儿这是怎么了?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李稷半闪躲着半迎合,支吾道:哪有。 你脸红的跟大红盖头似的。陈元有意调侃,跟我说话就害羞成这样,等以后做些别的事,你得害羞成什么样? 做别的事?李稷不由得多想了,咽了口口水,脸更是涨红的厉害,用一种嗔怪的眼神瞪了陈元一眼,口气却软软地:不知羞耻。 若是别人,陈元肯定一脚踹过去了,可李稷在他眼里竟觉得可爱,他一时不知是该拿李稷怎么办,还是拿自个怎么办了,只好无声笑笑。 笑什么?见他笑,李稷误以为陈元在想什么不该想的,瞪圆了眼睛,你在想什么? 我的好表弟,笑都不能笑了?陈元仍旧笑着,带着宠,这话当是我问你,方才你脸红成那样是在想什么?他顿了顿,作出猜测的表情,定是 没有!李稷慌不择地,怕暴露了他那龌鹾的小心思,羞愤的红着脸抢白,你不要胡乱猜想,我,我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担心陈元讨厌他,一下子红了眼,慌着辩解:我没有,真的。为掩饰自个的心虚,板起了脸,偏过脸去,跟自个怄气起来:早知就不来看你了。 陈元惊讶未来的暴君在情爱面前竟如此单纯的可爱,看他慌乱的这么狼狈,也不舍再逗他,柔声道:你没想,是我想了,你我既然好了,牵手是常事,日后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也是常事,连亲个嘴意识到这话是有些让人害羞,清了下嗓子,我也是从书本里看来得。 李稷抿着唇,一张标志的脸蛋依旧红彤彤,那双漂亮的猫儿眼乌溜溜的看着陈元,他是想问些什么的,毕竟关于情啊爱啊的书本他都不曾看过,但碍于羞涩,实在张不了口,只得哦了声。 陈元觉得李稷乖的不行,给他弄得心里软塌塌的,忍不住又去握李稷的手,替李稷挡了那一箭才意识到他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当即便回应了李稷的爱意,仔细想想,他好像从来没怎么正视过自己的内心,而且那样情况下的告白,略显得仓促。 是要给李稷一个定心丸吃,陈元这么思想着便开了口:那日情况紧急,我的回应全是情急下说出口的。 李稷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误以为他是后悔了,陡地皱了眉,微怒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想再补充几点,给你个定心丸,也堂堂正正面对自己对你的感情。陈元的脸上带了前所未有的认真,在家躺着的这两天,我全在想你我之间的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喜欢你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这么多日子让你白白受了委屈,真是懊恼,亏的你好,我现在就想,以后怎么好好的补偿你。 李稷觉得心跳声大了,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他听不见别的声了,幸福的几乎晕眩,对上陈元认真的目光,连呼吸都停滞了 是不是小鹿乱撞了?陈元察觉得到李稷的害羞紧张,因为他也羞的不行,虽说素来脸皮厚,可面对喜欢的人,再厚脸皮的人也有害羞的一面。 李稷眨巴眨巴眼:小鹿乱撞? 就是心跳加快,怦怦怦怦,陈元笑着,坦白道:我现在就是这样,心跳快的不行,感觉要从嗓子里冒出来。 李稷傻乎乎的点头:我也是这样。他摸着自个的心口,我还听不到别的声了,只有你的话,这一刻就是让我死也值了。 呸呸呸!陈元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李稷的脑门,你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可别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李稷摸摸被陈元戳过的脑门。 就是一谈情说爱就把全部精力和心思放在我身上,陈元语重心长,虽说他不想李稷成为杀人不眨眼毫无血性的暴君,但也不想李稷是个脑残的恋爱脑,不许这样知道吗?我们在一起除了搂搂抱抱那些事,还可以做很多其他有意义的事。 李稷歪歪脑袋,似懂非懂的,但很乖的点头:我听你的。 陈元刚想夸上一句真乖,就听李稷继续道:可要是那些其他的事占据了你的全部心思,我会不高兴的。 陈元无奈一笑,意识到跟他还是有些文化方面的隔阂,语言交流方面也有点障碍,当然,这不影响他喜欢他。 不讨论这种深刻的话题了,毕竟,对于情爱我也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笨拙,反正,咱们俩日后一起慢慢摸索。陈元宠溺的笑着。 李稷点点头,陈元如此坦诚,让他先前的羞涩局促这会子淡了不少,话也多了,跟陈元闲聊起来。 某个时刻,陈元提醒:既是偷跑出来的,别在这待太久,省得给自个惹麻烦。 李稷想告诉他,有阿木的易容术,一般人看不出破绽,但想了想便没说。 他忽然意识到,对于陈元,他似乎有好多事都瞒着他,不是似乎,应该就是,比如,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比如他会为了皇位不折手段;比如他跟他皇叔串通一气,还比如他在皇陵墓室内偷偷操练兵丁 李稷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里头暗暗自责起来,他该说得,可有些事陈元知道了就多份危险,他不想他有丝毫的闪失。 纠结间,李稷问:哥,若是我有些事瞒着你,你会生我的气吗? 陈元不假思索:不会,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得秘密。 他也有,比如,去北丘国。一想到才刚在一起就要异地恋爱,陈元就一阵心烦。 闻言,李稷心中稍稍好受了些,他很欢喜陈元会这么说,这样的陈元实打实的难得。 又坐了会,陈元催促他走,李稷不大高兴:才来了一会儿,你就赶我走。 我怕你出事,好好在那儿待着是最安全的,陈元指了指自个的伤口,能在诏狱来去自如想要杀你的人,武功绝非等闲,如今还未抓到他,总要小心了再小心。 李稷心里冒甜,痴痴的笑。 傻笑什么,万一你我会受不了的。陈元严肃道。 李稷还是笑着:我心里头有数。顿了顿,很不舍得站起身,那我走了。 陈元随即跟着起身,李稷制止:你躺着,不许起,你要是起我就不走了。 好好好,不起。 也不知是谁先抓的谁的手,一个嘴上催促着,一个嘴上说走,可手握着手的又黏黏糊糊起来。 陈元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想法,想亲李稷,十分地想。 这回真走了。李稷松开了陈元的手,虽仍是个不舍,却知道是该走了。 等等。陈元的话呼之欲出,抿下唇,那个 李稷疑惑看他。 陈元起身,蜻蜓点水般快速亲了李稷一下。 第69章 说什么?说我爱你 牢房里, 李耿站在一旁,问坐在那的李稷。 哥,你跟表哥真的好了?他再三确认, 依旧带着不太相信。 李稷没否认。 李耿明知故问的追问:哪种好? 稷面无表情的看他,似乎不打算回答。 李耿又问:像男女之间的那种好,对吗? 这话叫李稷耳根微微泛红,没了平日里的冷淡,轻声反问:你来, 就是问我这些的? 李耿瘪瘪嘴:倒也不是,主要是给你送些东西,省的你在这儿受委屈。 他对两个男人在一起实在好奇的打紧, 虽问过陈元,但还是得问问李稷,毕竟,他这个向来不与人亲近的二哥, 居然会跟个男人好。 我受不了委屈,李稷慢声道:你不要总往这儿跑,我有罪在身, 你跟我走得近了, 难免落了话柄, 也恐父皇知道了会不悦。李耿瘪瘪嘴:连我都知道伤害郑海的人不是你,父皇糊涂了不成。提到这事, 他有几分动气,父皇将你关了就不再过问此事,成日里总忙别的,难不成自己儿子的安危,比不上旁的? 对李耿的关心, 李稷心里头难免会有几分动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兄弟情,如今都有了,想他独自在那冰冷的冷宫里头几年,也不曾有任何人想起他,更别说这样亲自跑来送吃送喝,说着关怀的话。 这话在我这儿说说就罢了,出了这儿,尤其是在宫里头连一个字也不要提。他沉声道:年纪不小了,无论说话做事都不要让别人抓住任何把柄。 听了他的话,李耿笑笑:二哥你不过才比我大一个月而已,说起话来这般老气横秋。 李稷轻哼一声,道:少废话,你若不听,日后真被人抓住了什么小辫子,怕是连你母后也要受牵连。又道:你性子单纯,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做事也鲁莽,好在你有当皇后的母后,若不然你不知要吃多少亏。 李耿抱拳笑着道:二哥教训的是,三弟记下了。 他笑,李稷也跟着浅淡一笑,催促:那你回吧。 李耿点头应了,出了诏狱,初夏的天儿,太阳晃眼,手遮眼望了望天。 随从刘矩刷的打开折扇给他遮光,并恭声道:殿下,小心脚下。 李耿看向脚下,迈了台阶,这么大的太阳稍稍一动出一身汗,牢房里又阴又潮又闷又热,他回头望了一眼,皱皱眉:回吧。 在牢里,李稷并不孤单,陈元几乎是三天两头的来,他也偶有偷跑去看陈元的时候。 用陈元的话调侃,哪里是坐牢,是旅游差不多。 李稷不懂,问:什么是旅游? 陈元用李稷能明白的话解释了一遍,李稷笑:不就是出游,游玩,比方去狩猎,微服出巡。 陈元挑眉:对,就是这样,可在我们那儿,旅游更多的是指从家出发去别的地方,去别的国家,可以住一阵子,也可以住长一阵子,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尝遍那儿的美味佳肴。 李稷漂亮的眼睛看着陈元,眼尾上挑,抓住重点:在我们那儿?他往陈元那靠了靠:这话什么意思? 陈元都没意思到他说了这话,回想了下,真诚又坦白地看着他:我若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不是原来的陈元,你信吗? 李稷想都不想:信。 陈元意外他回答的这么干脆,伸出手指刮了下他秀气的鼻子:真信? 李稷依旧毫不犹豫:真信。他眼睛星子一样看着陈元:哥,从很早我就觉得你不是原来的陈元,那个陈元不会对我这么好,那个陈元更不会跟我好,所以我信,你一定是我阿爹派来的。 陈元心里颤颤的,也不知是给李稷认真的小表情弄的,还是其他,忍不住揽住他的肩膀:嗯,说对了,我就是你阿爹派来的。 李稷眼里的笑意要溢出来,往陈元怀里半靠了靠。 陈元忽然好奇李稷的阿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又担心问多了惹他伤感,便压了压好奇心,将话题拉回到旅游的事上。 距离去北丘国还不过半月,总要跟李稷坦白的。 等日后你出来,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好不好?陈元编织着一些美好的未来,就我们两个人,带些银两,背上行囊,骑着马儿,边走边看,远离所有的勾心斗角争权夺位,你觉得如何? 李稷想了想,点下头:好。 你愿意?陈元心里动容,一笑,露出俏皮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放下这些荣华富贵呢? 李稷看他,天真的样子:去旅游,跟放下荣华富贵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们在外不回来了? 也是,有了荣华富贵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尽情吃喝玩乐。陈元手拉过李稷的手,轻轻柔柔的把玩着,没钱,一切理想都只能是想。 这话说得好。李稷不由得露出崇拜的目光,忽然好奇,哥,你们那儿是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你是怎么来的?怎么会跟陈元长得一样?不如我们去你家乡旅游? 一连串的问题让陈元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回答,他想了想,说:我家乡离这儿很远,目前回不去了,至于我是怎么来的,当然是你阿爹派我来的,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照好你。 明知道陈元的话是哄他,李稷听了却很欢喜,见牙不见眼的歪在陈元怀里笑。 至于我为什么跟陈元长得像,这个问题,陈元笑着稍作思考,我能说我比他长得好看多了。 这话叫李稷笑出声,转头细细瞧了瞧陈元,确信的嗯了声。 陈元忍俊不禁,道: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李稷不假思索:那是自然,你与我好,我岂有不信你的道理。 对他的话,陈元倒也不惊讶,跟李稷相处久了已经知道,这个少年狠是真狠,可单纯也是真单纯,认定了的事和人,那便是付出所有信任,甚至赌上性命的。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哥,难不成你有诓骗我的?李稷追问,不等陈元回应,便接着道:那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否则我会难受的。 陈元捂着心口,故作惊吓:我还以为你说你会杀了我。 你若负了我,用不着我动手,你自己看着办呗。李稷忍着笑说道。 陈元靠了一声,手伸入李稷胳肢窝挠他,李稷最怕痒了,立时笑了个仰倒,连连求饶。 两人闹了一会,陈元忽然道:我若真去北丘国旅游,你会如何? 不带我?李稷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你还是要去?为什么?他带了不悦,那地方有什么让你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许是恋爱中人的通病,即便李稷是个男孩子,却也不由自主的想多了。 他倏地坐起身,推了陈元一把,气道:我知道了,那儿是不是有你的心上人? 陈元给这话弄了个懵逼,接着无语道:你这话从哪儿说起啊?我心上人是你,去那纯粹是系统院长让去的。 那句我心上人是你,让李稷脸色稍稍好看些,可还是个明晃晃的气闷:又干院长什么关系?你不要什么事都扯上院长。 你若不信,回书院可以亲口问问。有些话陈元不能照实了的说,只能尽量捡能说的说。 李稷抿唇沉默,好一会儿,他道:那我跟你一块去。 你父皇费了好大劲才让你去不了,你跟我去岂不是辜负他一片好心。陈元脱口道。 李稷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眉头微微皱了皱,问:什么意思? 陈元看着他:我若说你父皇其实很在乎你这个儿子,只是他爱你的方式有些不同罢了,你信不信? 不信。李稷想都不想,一张小脸绷得紧紧。 陈元啧一声:刚才是谁说我说什么都信的?才一会功夫就说话不算话了? 李稷抿下唇,有两分理亏,解释道:方才是我错了,应该是除了关于父皇的,其他的我都信。 陈元轻叹气:我的傻表弟,真的,这件事你也当信,我没骗你。 李稷不懂了:你为什么要帮着他? 你父皇亲口告诉我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他还不让我告诉你,哪怕是你一辈子恨他,他也不想你知道他很在乎你这个儿子,可以说你是诸多儿子中最在乎的一个。 李稷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两声:他的话你也信?若他真在乎我,又怎么忍心这么些年对我置之不理?他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信一个字! 陈元眉头皱了皱:你父皇是为了保护你,甚至也是为了保护你的阿爹。 提及他的阿爹,李稷的火气再也憋不住,怒道:保护我阿爹?他冷笑,旋即冷下脸来:不要再提他!我不想听!你若再提他,你现在就走!说着推开陈元,站起身,朝牢外方向指了指:你走! 陈元张张嘴,赶忙顺毛:好好好,不提他,这事赖我,你别气了成不成?他站起身,伸手将李稷伸出去的那只手拉过来,握在手里,温柔的捏了捏,怨我,怨我,全怨我,说点别的,换话题。 李稷给他一下一下捏的心头软了又软,终究是不舍得对陈元狠下心,视线慢慢看向他,委屈道:说什么? 说陈元顿了顿,继而一笑,露出洒脱公子的样儿,哄他:说我爱你。 李稷蹭的红了脸,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小声说了句:我爱你。 陈元本是哄他的话,哪里想这小子听岔了意思,这一声我爱你叫他立时心花怒放,再看李稷羞红的标志脸庞,闪躲的小眼神,就再也忍不住,弯下头就着那红唇吻了下去。 第70章 不如以身相许吧 中华民族优良的待客之道, 凡有客人来,不管贫贱富贵,总是会尽力让对方吃好喝好玩好睡好。作为强盛的荣安国, 周边小国来,作为老大的他是要拿出十二分大国该有的待客之礼来。 北丘国三皇子岱钦安全找回,在专门居住的府邸修养了一阵子,如今身体各方面恢复的很好,距离回本国的日子将近, 剩下的时日,自然是要好好的领略荣安国的风土人情。 惠帝安排了专门的两位官员,每天的事情大概是上街, 吃喝玩乐赏风景还有听戏,当然,也是会去看一看荣安国的兵马武器。 旁的不说,兵马武器是岱钦最爱去欣赏的, 从没来之前,第一盼望的便是要见识见识大国的兵力马力。 诚然!大国不欺人,盯着那些兵丁那些壮马, 以及各种各样的武器, 岱钦的眼睛一刻都不舍得移开。 若是我的国家能有这样的精兵猛将, 能有这种斩金截玉的利器,便不会总受其他国的气, 也不会总依附荣安这样的大国生存。岱钦暗暗想着,本就很重的心忽地更重了,身体也似乎跟着重起来。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住处,岱钦没什么胃口吃饭,饭吃得少, 贴身护卫巴图察觉了,饭毕,两位官员走后,他提醒道:少主子,您得学会不要把心事放在脸上,容易让别人误会,若是他们觉得自个怠慢了尚且还好说,若是觉得他们尽了待客礼数而您不识抬举,就不好了。 岱钦叹息一声:我自然明白,可看见他们如此强大,你认为我还笑得出来吗?又说一声叹气,继续道:若我们跟他们一样,那便可平起平坐,用不着总是处处小心翼翼。 眼下还不行,不得不放低姿态。巴图说:况且,我朝与荣安国已经开始联姻,想必,他们对我们会比从前更加真诚。 岱钦看他一眼:我们若没有可利用价值,联姻又如何?联姻也只不过是联姻罢了,你不要把他们他欲言又止,顿了顿,接着道:总之,我们来这儿的目地是什么,你且不要忘了。 巴图垂首:属下牢记在心,少主子放心。 岱钦去了榻上坐着,端起茶杯喝水,静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便开口吩咐道:救我的那位皇子,我想当面谢谢他,你去安排下。 少主子,上次宴上您见过了,巴图停了停,才说:那好吧,属下这就去办。 岱钦忽而笑了:宴上是见过,可连句话都没说得上,况且,他都不知救的人是我。 巴图没作声。 岱钦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看了看手上的茶水:奇了怪了,这个国茶好喝,酒好喝,他别有深意的咂摸下嘴:连人都长得好看。 巴图: 李耿是给渴醒的,中午菜吃得多了,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就喊着喝茶。 话音才落地,刘矩一杯茶就端了过来,温度刚刚好,李耿接过咕咚咕咚几口下肚,停了停,满足一笑,说:阿矩,果然只有你最了解我。又说:头两年我不乖,父皇把你从我身边弄走,我哭了好久。 刘矩像个兄长一样的目光看着他,温声道:殿下放心,这一次,属下不会再走了。 李耿知道他说话向来算话,会心一笑,往榻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摸着肚子,想了想,才道:今儿就不出宫了,你去把我今儿的功课整理好,一会儿我去母后那。 刘矩道:属下已经整理好了。 李耿是个满足,抿唇一笑,翻个身:那我再眯会。 刘矩拿了薄被给他盖上。 刚闭眼,外头进来一个小宦官,走到刘矩跟前,低声说了句什么,刘矩接过他手上的信,摆了下手,示意他下去。 李耿注意到有事,缓缓睁开眼,问:什么事? 刘矩顺势把手上的信递过去。 李耿起身接过,边拆边纳闷:这是哪个傻子,有什么话不能说,还写信。 上头就写着明日午饭后花园见,连署名也没写,李耿不免皱眉:字这么难看,连名字也没写,诚心让本殿下生气!说着,扔给刘矩,扔了吧,别让我看见。 刘矩立刻吩咐底下人:烧了,别让殿下再看见。 岱钦一听巴图将信送到了,不免高兴,匆匆喝了口茶:他如何说? 属下没见到那位殿下,巴图照实说了,说是在睡觉,不许任何人打扰。 岱钦很赞同地点下头:没错,他睡了,是不能打扰。 巴图抿下唇,这话没法接。 岱钦又喝了口茶,稍作停顿,又问:他答应明日午后去赴约吗? 回少主子,属下没见着。巴图道。 是了!岱钦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他抿住唇,手指敲着桌子,沉默少顷,接着道:巴图,你说,他会去吗?本殿下这般有诚意,他应该会去吧。 巴图不知道,不确定,但不能扫了主子的兴致,便道:会去。 听到这话,岱钦一张脸立刻笑开了,已经期待起明天了。 在屋里来回踱步一会儿,他唰的打开折扇扇了扇:早知写今日的,还要等明日,这一晚我怕是要睡不着了。 巴图: 岱钦不管巴图什么反应,只顾自言自语,好一会儿,合上折扇,对站在那面无表情的巴图说:走,先去后花园看看。 李耿带着功课去给陈氏请安,陈氏笑的高兴,一副满意的样子,拍了拍李耿的手:越来越知道用功了,明儿你父皇来我这吃饭,到时候你再把功课拿来。 李耿抿下唇,有点抗拒的意思,嘟嚷道:母后看了便看了,父皇每日批奏折着实辛苦,功课这等小事就不要劳烦他了吧。 皇子的功课可不是小事。陈氏将李耿抄写的功课放好,你父皇看见你这般用功,即便是再累也会立马不累了。 李耿去了一旁坐着,不大情愿地:母后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陈氏嘴角噙着笑,李耿在她眼里着实变了太多,若是从前,早就耍混了,现在不管好话坏话,他肯听,并且多多少少会勉强同意。 李耿坐了一小会就走了,宫里头同龄的兄弟就只有李傲、李稷,其他兄弟年纪尚小,玩闹总归是不大合适,不过,德妃的儿子李栋,他还是很喜欢的,虽年纪才六岁,却是个讨人喜欢的弟弟。 昨儿出宫在市集上买了几样小玩意,李稷脚步去了德妃那,李栋正在院子里让宫人们陪着玩耍,见他来了,叫着三哥张着手臂就朝他扑去。 慢点儿。李耿笑着,也张开手臂,等他近了,蹲下,稳稳的让李栋扑进了怀里,抱起来,轻柔托着他的脚,想三哥了没有? 好想的。李栋奶声奶气,双手攀上李耿的脖子,三哥,今儿又带了什么好玩意给我呀? 李耿笑:看来不是想三哥,而是想三哥带的玩意。 李栋抿唇可爱一笑,着急解释:不是的,想三哥,顺便想一下三哥带的玩意。 李栋含笑看着他可爱俏皮的小模样,放他下来,指着自个的腰包:这里头有给你带的好玩意。 是什么?李栋迫不及待。 李耿从兜里掏出来,一一递给他,全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可李栋到底是小孩子家,见什么都稀奇,况且,他向来喜欢李耿,对他给的任何东西都觉得是好的,再加之,李栋的母妃是这宫里头难得不争不抢的女人,德行在所有人眼中是有目共睹的,且不说旁的,教育儿子方面,定然是差不了。 我拿给母妃看看。李栋绽出笑容,双手稀罕的捧着,并道:三哥,我也有礼物给你。 他蹬蹬跑进了屋,不多时,拉着德妃的手,另一只手抱着个风筝。 李耿上前微微颔首,叫了声母妃,这是客气,德妃自然是不敢受的,有种怯怯的意思:三殿下,您来了。她看一眼李栋,您真是有心了,总惦记着栋儿。 李耿客套的笑笑:顺路罢了,阿栋喜欢,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母妃不必这般客气。 德妃咳嗽了两声,很感激地笑笑。 李耿也不便多待,简单聊了两句,便走了。回去的路上,他念叨着:什么时候母后再给我生个弟弟玩玩。顿了顿,又道:生个妹妹更好,我养她宠她一辈子。 刘矩哭笑不得:殿下真爱说笑。 李耿瞪他一眼:我认真的,我若有个妹妹,一定拿她当女儿宠。 那不如,殿下早早成亲,生个女儿来得更好。刘矩没规矩的和他说笑。 李耿眨巴下眼,没羞没臊的点下头:这主意甚好。话才说完,他突然想到了陈元和李稷,想到他们两个男人在一起,且不说旁的,日后连个孩子都没有,还怪可怜的,他长出一口气。 刘矩眉头微动:殿下,这会子又有什么心事了? 被猜中,李耿瘪下嘴,稳了稳心神:怎么?我出口气就是有心事?说完哼一声,旋即转了话题:德妃的身子到如今还是这般弱,该让父皇请那个神医给她诊治诊治的,神医既然能治好二哥的腿脚,想必治德妃的咳症也是可以的。他絮絮叨叨说着,脚步不由去了后花园,等到了才发现,怎么来这儿? 刘矩看了看,道:若不然回去? 李耿看看面前漂亮的花海,揉揉鼻子:罢了,去凉亭坐一坐,而后采些花给玲儿妹妹送去。 他说着迈了步伐,走过一片花海,越过一道小石子路,原是想先到亭子坐一坐,喝杯茶歇歇脚的,却见亭子里已经站了两个人,看穿着,李耿一眼便认出是北丘国的。 因对方背对着他,所以看不见模样,李耿停下脚步,蹙眉道:被人先一步到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刘矩是个过于衷心的奴才,自然见不得自家主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便道:属下,让他们回避。 别别别,李耿制止,毕竟是外客,总不能乱了待客之道,省得他们说咱们慢待他们,这后花园我不是刻意要来,既然他们先到,那咱们便回就是了。 是三殿下吗?岱钦看见了李耿,欢喜的打紧,迫不及待出声叫住他,并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李耿回头,这才看清,虽只在宴会上见过一次,但他有印象,毕竟是从别国派来的皇子,父皇不仅盛情款待,还对他赞不绝口,慈爱温和,这事让李耿吃味不少,不知暗地里骂了这个岱钦多久。 三殿下记得我吗?岱钦明了身份,我是从北丘国来的,也是排行老三。 李耿心里冷哼一声,不记得才怪。 见他不说话,岱钦只当他记得,笑着道:约好的明日,今儿你怎么就来赴约了?他实在是惊喜,又道:我们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用你们这儿的话来说,那便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呸!李耿见他就一肚子气,听了这话更来气,稍稍一琢磨就想起那封信,立时嫌弃的皱起一张脸,原来是你写的?字那么难看,还好意思写信?他哼了又哼,趾高气昂道:本殿下也是你想约就约的?他说完这句,又忽而好奇:你为什么约我?约我来这做什么?不给他机会回话,直接重重强调了一句:不过你约我我也不会来得,此刻来这不过是凑巧路过罢了,你可别多想! 他的表情动作语言全都透着十二分的嫌弃,同时将高高在上表现的淋漓尽致,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岱钦给他这一连串话弄得一时不知该回答哪个好,见他走,也不顾上其他,忙不迭追上去拦住李耿的去路。 凑巧也好,有意也罢,既然三殿下来了,那请听我把话说完。他声音温和,带着一丝笑意。 李耿撇嘴道:你聋了不成?先前想着的礼数全然忘得一干二净,半点不怕让岱钦觉得慢待了,轻蔑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听你说话?我父皇给你三分颜色,你真以为能和本殿下平起平坐,面对面说话了? 这话着实伤人了些,岱钦似乎不在意,他笑起来,闪动的目光盯着李耿:三殿下,我不过是来感谢你的。 李耿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岱钦想了一下,这样吧,今日实在匆忙,不如我长话短说,日后再慢慢细聊,他拿出自认为真诚的态度:对三殿下我无以回报,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李耿:? 第71章 气死本宝宝了 李耿给岱钦整蒙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字一顿问:你说什么? 他尾音上扬, 明显给这话恼火到了。 岱钦对荣安国的文化风俗不是很懂,但对于恩人,最大的回报便是以身相许,这一点他还是略有了解的。 自认为说了让对方开心的话,岱钦一张脸挂着大大的笑容, 恬不知耻地问: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李耿: 两个人打起来不过是一瞬的事,李耿大有种要杀了岱钦的意思,而岱钦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闪躲着,并连连问李耿是几个意思。 李耿给气了个急,见对方这般嬉皮笑脸装疯卖傻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觉得岱钦是在寻他开心。 岱钦是个一头雾水,不过,又觉李耿性子火辣, 万般顺他心意, 连吃了李耿一拳头都没有丝毫动气。 给了岱钦一拳头, 李耿才算稍稍气顺了些,但还是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只是碍于被谁瞧见去父皇那告一状,到时候怕是吃亏的是他,眼下只能见好就收。 心思是这么想,可回去躺倒床上,越琢磨越生气, 到最后竟气的抹起泪来,觉得自个堂堂大国的一个皇子,竟被一小国下九流的混账给调戏了。 李耿抹了把泪,气呼呼的拍打枕头,嘟囔着:总算明白当日二哥为啥那么恨表哥了,着实该死!气死我了! 提到李稷陈元,他的思绪就乱飞,一双炫圆乎乎的眼睛滴溜溜,好一会儿,坐起身喊刘矩。 刘矩快闪到他跟前,李耿吩咐道:下次再碰见他,我若跟他打起来,你就帮我狠狠揍他一顿,轻了不行,必须重重的。 刘矩哄他,点头应了。 李耿吸了吸鼻子,想了想岱钦被刘矩揍得样子,心里头就舒畅不少,长出一口气,接着道:那厮叫什么来着? 刘矩回道:岱钦,北丘国三皇子,他随从叫巴图,是北丘国一等一的高手。 听到这话,李耿眉头一皱,担心地问:那你打得过他吗? 刘矩微微一笑:殿下放心,我国的武功定胜于他们。 李耿放心下来:那就好,既然如此,刘连他们主仆二人一块好好教训一顿。 话说到此,他忽然意识到在宫里头不行,会被父皇知道,到时候再扣个破坏两国友好就惨了。 李耿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一拍大腿:改日约他出宫,趁其不备,到时候再好好教训,嗯,就这么定了。 他自言自语一番,面上露了点浅笑,已经有几分期待那日到来了。 惠帝算算日子,李稷被关进去有好些时日了,虽心疼,却不能说,不仅不能说,连面上也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在意。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时常问自己,到底这样做对不对,是一开始给李稷无限宠爱来的好,还是如此冷眼相待来的好?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或许等李稷独当一面,站在最高处的那一天,会有答案吧。 张忍轻手轻脚近前,在惠帝面前说了句什么。 惠帝眉头微皱,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张忍朝门口的小宦官吩咐了一句,片刻,郑易走了进来,行礼后,跪在那不起。 惠帝看他一眼,说了句:明日出发回家去吧。 郑易高声道:陛下,那请问伤害我儿的凶手如何处置? 这话叫惠帝不悦:朕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如今有别国使臣皇子在,孰轻孰重你不清楚? 那臣就等着,已经等了好些时日,不差这一会。郑易执拗道。 惠帝眉骨突突跳了跳,忍了又忍,才勉强压住火气,冷声道:那你就等着吧。 郑易磕头叩谢:臣谢陛下。 惠帝差点脱口而出一声滚,话到嘴边生生忍住,叹了口气,商量似得:郑易啊,你我君臣多年,你的脾性朕摸得清楚,朕也知你的能力,朕这么多臣子,唯独不能缺了你,你早些回去忙公务,等明年就把你调回京都来,你是个好官,自打上任,便处处为我国我民抛头颅洒热血,一刻不停,朕心里都清楚,也都记着呢,你儿子的事,等过了这阵子,朕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郑易是个油盐不进刚正不阿的人,对于惠帝的话,他丝毫没有什么回应,只又行了礼,道了声:臣谢过陛下。 那你惠帝轻声咳了咳,是明儿走还是哪天? 回陛下,臣明儿不走,后天,大后天都不走,郑易一本正经道:郑海即是臣的儿子,更是我朝的子民,既然受了如此大的伤害,臣定要为他讨个公道,他才十六,就没了一条腿脚,还望陛下理解一个做父亲做父母官的心。 惠帝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只得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第72章 谁能想到跟陈元撒娇的是 窗户响, 是李稷又偷跑出来了,陈元起身,歪靠在床头, 闲闲懒懒的等着他。 今儿是受伤的第二十天,早上才刚换过药,李稷肯定要来,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跟未来的暴君谈起恋爱来了,目前的状况来看, 暴君属性有可能要变,保不齐得成个恋爱脑。 想想陈元怪愁的慌。 李稷轻手轻脚走近了,他伸手轻柔的扯陈元的衣襟要看他的伤口。 陈元拦住他的手, 握进了手心里,说:连血都不流了,你就放心吧,我有灵丹妙药。 李稷不大高兴:这才多少天, 这么深的伤口,又流那么多血,这次换药当真没再流血?我不信, 你让我看看。 不看不死心是吧。陈元说着扒开了前襟, 看吧看吧, 使劲看。 看着包扎的伤口,想着当日的血窟窿, 李稷表情有隐隐约约的杀意,稳了稳心神,他动作轻柔的给陈元整理好衣襟,说:用的什么灵丹妙药? 系统院长给的。陈元笑着坐起身来,拉着李稷坐下, 然后调侃,牢房都成你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吉利,赶忙呸呸呸几声,拍拍自个的嘴巴,懊恼道:瞧我这张破嘴,净说些胡话。 李稷不在意地笑笑,自然的朝他靠了靠,靠住陈元的腿,有意调侃:院长跟你什么人似的,什么都给你。 陈元挑眉一笑:你还别说,院长跟我还真有一层超越你们所有人特殊的关系。 李稷闻言,眼神倏地瞪过去:超越我们所有人特殊的关系?他反手握住了陈元的手,捏住了:说,什么意思? 人都知道系院长长得俊美不凡,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陈元的话不由得让李稷多想。 陈元给李稷捏疼了,皱了眉头:想什么呢?他靠了一声:你手劲怎么这么大? 李稷忙松开,凑上去看他的手:捏疼了? 陈元拿手在他眼前晃:你自己看,都红了。 李稷心疼,却嘴硬,哼道:谁让你气我。 陈元无奈,更觉好笑,伸手捏了捏李稷的耳朵,问:你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李稷坦言:想你和院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用手戳陈元的心口窝,你可别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 这话有警告的意味,偏偏李稷的嘴脸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手轻轻柔柔的一下一下,戳的陈元除了笑还是笑。 笑什么?李稷又去扯陈元的衣襟,细细端详那里的伤口, 你若真负了我,我会让你身上多上一百一千个血窟窿。 陈元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 李稷抬眼看他,眉毛一挑,凑近冲陈元说:谁让你长着一张谁都会看上的脸。 陈元愣在那儿,瞪着一双圆眼看着李稷,他真没想到李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太不符合小说人设了。 李稷说完,忽然觉得有几分羞耻,再对上陈元的目光更觉丢脸,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他故作板脸,却还是耐不住捂脸一笑:全当我没说! 陈元噗嗤笑出声来,接着故意说道:夸我长得好看,用不着绕这么大的弯子。 李稷爱搭不理的,去拽陈元的手,摊开他的手心,拍了拍。 陈元心情好,由着李稷瞎闹。 陈元心情也好,满是惬意的,拍完左手拍右手,末了,又玩陈元的手指头。等十根手指头都玩过了一遍,李稷才心满意足的准备走人。陈元也没留他,他挺不想李稷总从牢里偷跑出来的,虽说惠帝放水放的有些严重,但常这么出来,万一被什么人瞧见了总归是不好。 过两日我去看你,你不要往这边跑了。李稷临走前,陈元叮嘱道。 好。李稷赢得干脆,走得也干脆。 陈元盯着空荡荡的屋子,再看看开了的窗户,好半天收回视线,轻叹一声,喃喃道:走之前也让我抱一下亲一下啊。 李稷没回牢里,他骑上一匹快马,连夜出了城,阿叶尾随其后,他们去了城外二十里的一个小村庄,名叫二十里铺,村里停了好些马匹,李稷下马,将马扔给接应他的人,然后和阿叶一块进了一处农家。 脚步到屋门口,被一脸上带疤的男人拦下了:来者何人? 李稷撇都撇他一眼,冷声道:你去问问誉王不就知道了? 那人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就听屋里传来誉王的声音,那人才往后退了一步,垂下头不再作声。 李稷甩了下披风,迈步进了屋。 屋里只有誉王一个人,见李稷来了,慈祥的笑起来:多日不见,稷儿长高了。他说着招呼李稷过来坐,并道: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绿豆糕,快来尝尝。 李稷停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看他老奸巨猾的不露声色,冷笑道:绿豆糕你还是留着自个吃吧,我的好皇叔。 誉王哈哈一笑,依旧是和蔼可亲:这是怎么了?他起身上前,一副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褪去,我才来京,就听说你父皇不分青红皂白把你关进了大牢,这是真的?不等李稷回话,他眉头一皱,有几分愠怒,唉一声:你父皇真是的,怎能不调查清楚就将你关进那种地方? 这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了,若是以前,李稷并不觉得,可如今,他冷飕飕的眼神看过去,慢悠悠地开口:皇叔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派了弓箭手去刺杀我,这事莫不是你太忙给忘了? 誉王神色有滞,但很快恢复正常,并痛快地承认了:是我派的人,不过,不是去刺杀你,而是去刺杀陈元。接着放柔了声音,自打他轻薄你那日起,皇叔我就已经决定有朝一日要他的命! 李稷没说话,而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他,半晌,他才一字一顿的开口:皇叔,从今儿起,你若是敢再动他一分一毫,他说着神情刀子一样,满了警告:别怪我不顾念叔侄情分。 李稷的口气半点不像是说笑,誉王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像一只盯猎物的老狐狸,看着李稷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皇叔明白了,你跟他他欲言又止,哈哈一笑,取笑的意味明显,有意思,你这孩子有意思极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他笑完,又别有深意的上下瞧了两眼李稷,面上的笑容淡了淡,似乎带着好意的提醒:男人之间能有几分真情实意,别太当真。 李稷看他一眼,没动,也没说话。 誉王叹了一口气,坐回了原位,指着桌上那碟绿豆糕:这世上吃的都比感情更真,你还小,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可那时候,该晚了,该吃的亏都吃了,就好比他顿了顿,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李稷,视线又落回绿豆糕上,拿起一块咬了口,一边吃一边说:你阿爹若是当日不那么天真,岂会落的惨死下场?又岂会到死都是以女子身份被人知道着? 誉王是有意说给他听得,明知是这样,可李稷还是听不得关于他阿爹的种种,他瞪他一眼,要发火,但咬着牙忍住了,可还是握紧了拳头,绷着脸不出声。 皇叔是为你好,不想你跟你父皇那样,被个男人像是对妓女 闭嘴!李稷不顾长辈大小吼了他一嗓子,他冷冷瞪着誉王,他不是我父皇!说着转了话题,我今儿是来问你要人的。 他指的是那个伤陈元的弓箭手。 听了这话,誉王神色冷峻起来,装听不懂:你跟我要什么人? 李稷不接话茬,只问:你交不交人? 誉王微微一笑,明知故问:稷儿,你指的是什么人? 李稷凶狠狠地看着他,重复问:你交不交人? 誉王也不装了,直说:我的人,岂是你想要就要的?顿了下,这样吧,人你可以带走,不过,你要拿一样东西交换。 李稷冷哼一声:人我一定要带走,跟我讲条件,皇叔,你没资本给我讲条件。 你!誉王险些气得骂人,忍了又忍,是嘛?那你便试试人能不能从我这带走,我今儿倒要看看我一手宠大的侄子能有多大本事。 那个宠字确实不假,李稷心里稍有动容,其实纵然知道誉王的野心和对他的好是别有用心,但这么多年,他确实给了他很多宠爱,若真跟他撕破脸,这是李稷不想的。 李稷不可察觉的握了握手,不看他,放轻了声音,叫了声皇叔,而后道:那个人必须死,我就这一个要求。 誉王沉着脸不搭理。 李稷又道:可以不交给我,但我必须看到结果,那边是死。 誉王看他,慢慢笑起来:稷儿啊稷儿,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为了一个他似乎很失望,无声笑了又笑,我若不答应呢? 皇叔!李稷倏地看向他,我不想跟你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闹僵! 不相干的人?誉王冷哼,你是指陈元吗?还是指那个弓箭手?陈元是你的人,弓箭手是我的人,何来不相干? 李稷袖子里的拳头握了又握,目光渐渐凛冽起来,刀子一样,好半天,他一句话没说,转身跨门走了。 第73章 你想要几个孩子 时值端午, 早上起来,天就飘着雨,到处湿哒哒的, 可丝毫不影响陈元的好心情。 他让厨房多煮了些粽子,还做了些好菜,今儿跟李稷约好了,要陪他过端午,势必要给李稷多带些吃的。 从厨房出来, 才一会功夫,雨竟下大了,还起了风。 盯着这雨, 陈元不由得皱起眉头,嘀咕道:今儿天气预报有大雨? 这话问的系统,系统回道:【回宿主,是暴雨】 陈元眉头皱的更深, 喃喃着:暴雨,只要不下刀子就行。 回了屋,换了双鞋子, 又披了件斗篷才出了门去跟大夫人一块吃早饭。 一路上府里的奴才伺候着没让他淋到半点雨, 到了大夫人那, 陈元多看了两眼那几个尽心尽职的奴才,再看他们身上湿漉漉, 不由得有点感动,同时心里头有了个想法。 他吩咐他们下去换身衣服,还特地嘱咐了洗个热水澡,再让厨房熬些姜汤,一切安排妥当, 才进了屋。 大夫人心里欢喜,这两年陈元变化之大,莫说是她这个亲娘了,全府上下,乃至整个京都,但凡知道他的,都看出他跟从前不一样了。 落了座陈元纳闷道:阿娘盯着我笑什么? 大夫人笑道:我这个当娘的是高兴,我的儿子堂堂丞相府的小少爷,竟会这般在意奴才们的死活。 陈元喝了口粥,笑着说:儿子全是跟阿娘学的,您不是说过奴才也是爹娘生的,在家里头也是爹娘的心头宝,若不是为了生计,谁出来当奴才啊。 大夫人给陈元夹煎包,欣慰道:就属你这张嘴会哄人。 陈元咬了口包子,腮帮子鼓鼓,含糊不清道:儿子说的是实话。 大夫人笑的更开,不由得感慨道:这么好的儿子,不知哪家姑娘才能配得上。 陈元差点让包子给噎着,心虚的喝了两口粥,心里头琢磨着如果爹娘爷爷知道他跟个男人好了,而且还是李稷,那得是什么样场面。 陈元晃晃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定定神,说:阿娘,午饭我不在家吃了 不行。话没说完,大夫人出声打断,今儿是端午,一大家子要一块吃饭,你爷爷也在,你可不能缺席。说着疑惑:你不在家吃是要出去?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下着这么大的雨,出去做什么? 陈元照实说了:去看李稷。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大夫人心里头隐约有些许诧异,她诧异陈元对李稷好的有些古怪。 见大夫人不说话,陈元赶忙补充道:和耿弟一块去,端午节,我们兄弟俩就想着是要去看看他,这才是好兄弟嘛。 大夫人喝了一小口粥,慢声道:你不昨儿才去看过。又道:怎见天的就往那儿跑?那地儿可不吉利。 这话说得有两分不悦,陈元没作声,大夫人话是这么说,但该宠的还是宠着。 商量似的开口:既然端午是该去看看那个孩子,不如我派人去给他送些粽子,下这么大的雨,你身子还未好就在家吧。 不等陈元开口,旋即接着道:午饭你可不要缺席,惹了你爷爷不快,你快要去北丘国了,还能在家里头吃几顿饭? 陈元张张嘴,不忍惹娘不高兴,便乖乖应了。也是,端午节,李稷是要陪,但家人也是要陪的。 吃过早饭,陈元陪着大夫人做了好长一会儿才回来自个儿的院子。 雨衣就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陈元吩咐所有人下去,把自己关键卧房里跟系统商量着批发雨衣雨伞的主意。 系统提醒:【古代有雨具】 陈元振振有词:古代的雨具怎能比得上二十一世纪的?批发一些,分给亲戚朋友兄弟姐妹,再给府里的奴才,如果可以,拿去集市上卖,保不齐会大赚一笔呢。 系统表示它不想说话。 最终,陈元的这个主意给打消了,但他还是在空间里买了两身,准备送给李稷和李耿。 付款成功,陈元点进去余额看了看,自从跟李稷在一起,这里就没有出现赤字的情况。 个人中心里,有一行红色标注的数据非常醒目,那便是他和李稷恋爱的各项指标。 甜蜜值、幸福值、脸红值,未来规划值都达到了满分点。 陈元有种怪怪的感觉,谈个恋爱,还能知道恋爱指数,搞得跟玩游戏似得,这种操作,多少让他不太喜欢。 目光慢慢移了移,看到背叛值、愤怒值、怨恨值等全都为零,他放心的继续往下看,不过当看到【生子规划正待激活】这几个字的时候,不由得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陈元问系统,我们两个大男人应该激活不了生子这一项吧。 系统官方回话:【宿主再接再厉,争取尽早激活】 陈元张张嘴,最后给了个中指。 退出空间,陈元去了窗边,打开窗,就给雨打湿了脸,他靠了一声,并未关窗,而是看着这么大的雨,蹙眉道:还真有暴雨。 下这么大的雨着实不易出去,陈元索性回到床上看小说,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竟到了晌午,简单洗漱,便跟着大夫人一块去了陈章那。 在整个丞相府,除了老爷子陈章和陈卫昌夫妇以及两个亲姐之外,陈元跟其他家人都不是很亲昵,但穿过来两年有余,逢年过年家里都会聚在一块,也有接触。 陈章宠陈元宠的没边,允许他坐到他跟前,还不停的给他夹菜,嘘寒问暖的,总怕委屈了陈元。 陈元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嫉妒,有几分局促,悄声道:爷爷,您是长辈,该我给您夹菜的 这话叫陈章面上带了笑,说道:还算你小子有份孝心。他说着轻叹了口气,颇为心疼地看着陈元,问:伤口还疼吗?不等陈元答话,他便接着道:定是要疼的,尤其是这样的天,伤口发痒发疼是常事。 陈元看了眼外头的天,风雨齐并,他不由得摸摸自己的伤口,还未到一个月,伤口发疼发痒很正常,老爷子心疼孙子也正常。 爷爷放一百二十个心,再过些时日,伤口就不会发疼发痒了。陈元道:顶多留下个伤疤。说着调侃,这可是将来讨赏的证据,我救得可是皇子,赶明儿我向陛下讨些好宝贝献给爷爷。 陈章听得哈哈笑,他可不缺宝贝,但陈元这话让他欢喜。 陈元又讲了两个笑话,逗笑了满桌子的人,屋里的气氛轻松下来。 陈元笑着放筷起身,道:这是你们大人的桌,我要去跟阿泽哥坐一块。 他说完不给陈章机会开口,已经坐在了二姨娘儿子陈泽旁边,他跟陈泽年纪相仿,虽常年不在家,但接触后,关系还算说得过去。 陈元落座,陈泽就看他,小声道:爷爷对你真好。 这话有羡慕的意思,陈元抬眼,看他,轻声咳了咳,跟他耳语了一句。 陈泽无声笑了笑。 有小的弟弟妹妹,吃得少,不一会功夫就都吃完离桌玩闹去了,陈元趁机溜了。 雨还在下着,似乎比先前还大了些,陈元顾不了那么多,答应李稷今天去,总要办到,若不然会让他期盼落了空。 李稷跟陈元讲了关于在冷宫的那几年,陈元心疼,只要稍稍想想就鼻子酸酸的,在这个本不属于他的世界,他没什么能给李稷的,只能尽力把能做的事做到。 天热了,牢里蚊虫多的吓人,陈元从空间买了好些驱蚊防虫的东西,什么蚊香、枪手,樟脑球,但凡能买到的,他都买了。 李稷满眼稀奇,有些愣愣地细细看每一样,直到看完最后一个,他才问:哥,这些也是从院长那弄来的? 我可是花了钱的,陈元说,贵得很,院长那个抠门一分钱都不肯少。 李稷道:这些东西,一般人怕是用钱也买不到。他上下打量一番陈元,犹豫着开口问:哥,你你不是人? ?陈元喷枪手的手一顿,扭头看他,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李稷看他表情认真,噗嗤一乐:我是说,你跟院长一样,你们是天上的神仙,对不对? 陈元不由一笑:你说是就是。 李稷去挽他的胳膊,晃着问:那你说你是不是? 陈元给他晃得心里软绵绵,觉得眼前的少年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捏下他的脸,又戳戳他的脸,答非所问:在这烦豪华单人间牢里没饿多瘦,就是身上有点臭了,该洗澡了。 李稷立马闻了闻自个,是有点味道,他嫌弃的皱眉,抽回手,往后退了两步,刻意跟陈元保持距离。 我又不嫌你。陈元伸手拉他靠近,不许躲。 他给他擦嘴边残留的粽米。 李稷脸有些红,睫毛忽闪几下,抬手粗鲁擦了擦,说:你送的粽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贪吃了些。 你爱吃,我每天都给你送,不过这东西不能多吃,糯米吃多了不好消化。 李稷哦了声。 陈元跟他说得都是家常话,大有种十几年老夫老妻的错觉。 某个时刻,陈元忽然想到那个生子激活,忍不住脑洞大开了一下,然后再对上李稷纯真质朴的眼神,他狠狠汗颜了一把。 哥,你想什么呢?李稷见陈元发呆,碰他胳膊一下。 陈元回神,也不知是嘴不当家还是其他,竟傻乎乎的问了句:对生孩子你有什么想法? 闻言,李稷脸上刚退下去的红晕直接染红了整张脸,目光闪躲着,支支吾吾半天,反问了一句:你想要几个孩子? 陈元:? 第74章 是不是要改口叫你一声二 你想要几个孩子?这个问题似乎把陈元给问住了。 他这个年纪从来没想过孩子的问题, 现在跟李稷在一起了,更不会去想。 没想过。他实话说了,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更不用考虑了。 李稷抿下唇,小声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要孩子吗? 陈元愣了愣,对上李稷认真的眼神,他觉得有点好笑,不过才十六七的人, 连生孩子都考虑。 他寻思着许是李稷担心他会被家里催,于是安慰道:你放心,找个机会我会跟我爹娘坦白我们之间的事, 到时候他们自然不会逼着我要什么孩子。说着摸摸下巴,算起来,我们俩也还是个孩子,提什么生孩子啊, 怪里怪气的。 李稷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明明说了母妃是男子的,为什么还这么迟钝, 他心头起了点烦闷, 但不想扰了陈元的好心情, 便道:随口一说罢了。他听了听外头的雨声,雨好像又大了。 今儿有暴雨。陈元坐在了李稷旁边, 揽住他的肩膀,要不然今天我就不回去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蹙眉:不行,你身子哪能睡在这种地方。 小瞧我?陈元拍拍胳膊,撸袖子给李稷看他的肌肉,看到没有, 肱二头肌,你哥我一身的腱子肉。 李稷戳了下陈元受伤的地方,陈元立时皱眉,接着喊:疼!谋杀亲夫啊你! 我没使劲,李稷慌了,真弄疼了?他心下自责,快让我看看。 陈元不给他看,就势握住了他的手,打了一下:看着清瘦,手劲不小。 对不住,我弄疼你了,李稷漂亮的脸皱成一团,懊恼万分地盯着陈元伤口处,你让我看看,行不行? 陈元故作痛苦,边慢吞吞的解衣襟,边说:肯定出血了。 李稷一听,瞪大眼睛:这么多天,伤口还没愈合吗?他一脸担忧,迫不及待,快让我看看。 陈元躲着,然后再也忍不住笑了,哈哈道:骗你的,你那点手劲能伤到我才怪。他重新扣上衣襟,上当了吧。 李稷弄了一岁,随即大松一口气,他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绷着脸肃然道:以后不许跟我开这种玩笑。 陈元收了收笑容,歉意道:别生气,我以后不拿身体开玩笑便是了。 也不许再骗我。李稷瞪他一眼,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你最好小心点。 陈元点头:我记下了。 李稷轻哼:我不是说笑,你也说了,你若负我便杀了自己,若被我知道你负了我,用不着你动手,我便会他没说出后面那几个字,咬了咬唇,较着真,我向来说到做到。 李稷的性子就是这样,陈元拿他没辙,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无奈的温和道:日后不跟你说笑了,省的你总胡思乱想。 李稷由着他揉,坦然地眨了眨眼,看着陈元,意识到自己太敏感了,他垂了眼,又陷入懊恼,陈元冒着大雨来见他,他实在过分。 这么思想着就更气恼自个,再看陈元温柔的样子,耐不住抱住了他,并说:是我不好,我会改的。 陈元给他抱的一个踉跄,好笑又享受,因有系统加持,他可太了解李稷的性格了,对爱人说了狠话做了狠事会立马后悔。 抱了一会,陈元小声说:爷爷向你父皇求情,许我等伤完全痊愈再出发,我还有好些时日可以来见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早些出去,所以我还是早些出发的好。 陈元跟李稷说了,交换皇子的名单里,李稷位居第一,惠帝不舍得他去北丘国,才故意胡乱塞个罪名把他关进大牢,后来是陈元自己主动愿意代替李稷去,故而,他走后,惠帝自然而然会为李稷洗脱罪名放他出来。 若是旁人说的李稷是不信的,可陈元的话让他心中犯了嘀咕。 你还不信你父皇是在意你的?陈元出声,他确实是再用看起来不太好的方式保护你。 李稷心里像堵满了黄沙,说不出什么来。对于父皇在意他,他总觉得这话太讽刺了。 我替你问他了,可这里头的原因他不肯说,我也不好多问,毕竟他是皇上,我有再大胆子,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陈元说完看着李稷,见他表情不太好,忙道:不聊这个,怪我怪我。 李稷抿下唇,依旧沉默,只是又抱住了陈元,靠着他的胸膛,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什么。 李耿湿了鞋袜,一边跺脚一边气道:这鬼天气,早上起来就下个不停,今儿这都三双鞋了。 脚步停在牢房门口,才想喊上一句哥,就见李稷陈元抱在一起,那亲昵劲儿,惊的他只有站在原地傻傻欣赏的份了。 两个男子抱在一块似乎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李耿呆呆地想。 傻站在那做什么呢?陈元朝李耿招手,进来啊。 李耿回神,迈步进了牢里,小声嘟囔:你们抱着呢,我总不好打扰。 你又不是没见我们抱过。陈元起身捏下李耿的耳朵,我还抱过你呢。 李耿立刻道:那能一样吗?又道:你我之间是兄弟,和二哥之间嘛他笑着看向李稷,二哥,这么说来,表哥是你的娘子了? 李稷笑着看陈元一眼。 李耿乐了,陈元瞪眼,却是笑着的,也没纠正这话,对他来说,只要李稷高兴,口头上怎么叫都无所谓。 那日后,二哥你是要娶表哥过门了,到时候我就要改口叫上一句二嫂了。李耿说完乐弯了腰。 李稷有点羞意,漂亮的眼睛亮晶晶把陈元一瞧。 来劲了是吧?一天不打你,你就皮痒。陈元笑骂。 李耿不能听打这个字眼,来时,他刚吃了亏,挨了那个岱钦一脚,正气呢,一听陈元说打,就哼哼唧唧将那事说了,还扬言道:一会回去,我就带上家伙,给他来个猝不及防,非要他瘸一条腿,断一条胳膊不可! 李稷应声道:让阿叶跟你一块去。 李耿点头:好好好。阿叶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 李稷又叮嘱了一句:砍手砍脚的事交给阿叶,其他的你随意。 李耿一听,知道李稷为他考虑,恐父皇怪罪下来,不由开心一笑,说:二哥你对我真好。 陈元听着他们俩的对话,黑眼珠里深含无语,他抬手,照着他们俩的头一人一下,啧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要杀只鸡宰只鸭呢,那是外国皇子,来咱们这生活学习的,别说你们俩了,就是你们父皇也不能要他一条胳膊一条腿。 他打我!李耿不服气道:这账如何算?又气道:你这个当哥的就看着我被外人欺负吗? 三弟也是皇子,那个岱钦不顾及两国关系殴打皇子,那我们又何必顾虑那么多?李稷面无表情说道。 陈元偏过头看他:你闭嘴。 李稷闭嘴了。 李耿苦着脸:我不管,这口气出不来,我会懊恼死。不如现在就把我关进这大牢里得了!省的出去,在自家地盘被人欺负。 陈元说:成啊,正好跟你二哥做个伴。 李耿给气了个瞪眼,一双圆乎乎的眼睛往大了的瞪,张嘴半天,竟放声哭起来。 陈元差点喷了:哎哎哎,干嘛呢,嘴咧的跟瓢似得,你是皇子,注意下身份行不行? 李耿抬手抹泪,道:哪天我被人欺负死了,你也不闻不问是不是? 陈元宠溺的伸手揉他的脑袋,笑道:我没说不帮你出气,只不过不能硬来,得智取,即让他吃苦头,还要让他不敢再欺负你,同时还要让你父皇不会惩罚你。 李耿眼睛豁的一亮:表哥你有什么好法子? 下毒。陈元信心满满,先让他拉上三天三夜,再掉茅房里游个泳,最后让他浑身奇痒无比,再来个全身溃烂 李耿听得皱眉头,渐渐皱起脸:太瘆人了,哥,你太没人性了吧。 陈元: 二哥,我表哥这么没人性,懂得用毒,你以后可要 话没说完,陈元一跃而起,给了李耿一脚。 两天的盘算,李耿安排了精密的报仇计划。想到那日被岱钦踢了一脚,就恨不得踹一百脚还回去。 殿下,您不让元少爷帮忙了?刘矩问。 表哥伤还没好,再说了,我那日是大意了,凭我的功夫,打不过他?李耿哼一声,打他十个也不在话下! 对于李耿吹牛皮的话,刘矩不知如何接,只点下头,但心里头想好了,这次豁出命也不会再让主子受委屈。 在后花园等了好一会,迟迟不见岱钦来,李耿问:信你送到了吗? 刘矩略颔首:送到了,要不要属于去看看? 不用!李耿皱皱鼻子,这条长廊被我倒了一层油,你可小心别滑倒,还是再等会,这油是给他备的,咱们可别给糟蹋喽。 李耿满脑子兴奋,坐在那兀自琢磨了一下,只要稍稍想到岱钦摔了个四脚朝天,就乐的见牙不见眼。 又等了许久,依旧不见岱钦来,这会子李耿有些耐不住了,气道:这该死的野蛮人!莫不是瞎了没看到我的信? 正骂着,就瞧见岱钦来了,李耿望去,站起身,恼怒道:早知你这般慢腾腾,我就不费这么大劲,直接去你那揍你!他掐腰往前一步,哼道:你走快点!蜗牛似得!还是没长腿 李耿是真咽不下这口气,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上赶着等着他他,哪有他等别人的,他嫌岱钦走得慢,一着急,往前冲了两步,全忘了倒油那一茬,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岱钦、刘矩急忙奔向李稷,刘矩功夫不一般,油是滑不倒他,可岱钦却因跑的急,不仅滑了一脚,失控一样,在刘矩还未扶起李耿前,直直扑向李耿 岱钦:?软的? 李耿:?!胡茬扎人! 刘矩:? 第75章 你想过当皇帝吗 你这种伤敌一千, 自损一千五的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陈元看着嘴巴磕破的李耿,无语又心疼,倒油让他滑倒?小孩子都不玩这种把戏了! 李耿苦瓜脸, 哭唧唧,摸摸自个的嘴唇,昨儿那一下,直接将他的嘴给碰破了,也难免, 那样的一个人直直砸向他,嘴巴被磕破都是小事,若他不是练过, 保不齐被砸出其他伤来。 谁让你不帮我!他委屈又生气。 是你不让我帮!陈元气道,那个什么岱钦,老大不小了,还欺负小孩子, 太不像话了,这回我非要教训他一下不可。 李耿吸了吸鼻子,又摸摸自个的嘴, 可怜兮兮地说:哥, 昨儿都肿了, 还流血了。 陈元凑近瞧了瞧:这伤势,不知道还以为啃的呢。 李耿不爱听这话, 烦道:我快气死了!就当是被狗咬了! 陈元安抚的揉了下他的后脑勺,从袖子里拿出一瓶碘伏和一小袋棉棒。 我给你擦擦。他说。 李耿一脸稀奇:哥,这是什么? 别说话,别乱动,陈元捏住李耿的下巴, 温柔的给他擦嘴,这是碘伏,消毒的,不得口服,每天三次,你勤擦着点。 李耿眯眼一笑,等陈元擦完,他道:哥,你对我真好。 陈元哼道:你才发现啊,有我这种人帅心善的好兄长,你偷着乐吧。 李耿撇撇嘴,暗想,你可真不谦虚。 陈元是要给李耿出口气的,他不喜欢墨迹,故而,从李耿那出来他便去了岱钦那。 岱钦正为昨天惹毛李耿的事懊恼,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好的办法去赔罪。即便是有,眼下李耿一个不见,再一个不共戴天的仇视让他只能止步干着急。 这会子见陈元来了,不仅没有担心,反而甚是欢喜,客客气气的把陈元往屋里请。 陈元进了屋,落座,不跟他绕弯子,明说他来得目的。说完就等着动手了,不曾想,岱钦竟眼睛一亮,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喜不自胜道:我正愁没人来替他出气呢,你这个表哥来得正好! 陈元:? 岱钦的话无疑让陈元有些发懵,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这话是真是假。 昨儿那事不管怎么说,错都在我,他恼怒成那般,恨不得活剥了我,我无话可说,可,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岱钦对三殿下实在喜欢的打紧,他打我骂我恼我都无妨,只要别不理我。 听完岱钦这一席话,陈元不仅仅是发懵了,有几分惊呆,对于岱钦过于直白的言语,他张嘴半天,问了一句:你喜欢小耿? 元少爷叫他小耿?岱钦一笑,这是乳名吗?叫起来还真可爱。 陈元:? 原是来出气的,这会子陈元已经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俨然一个吃瓜群众,盯着岱钦听他讲跟李耿的种种。 上次踹他一脚纯粹是无心,他非要找我打架,我怎能应,可不应他愣说我瞧不起他,只能装装样子,哪里想他武功那么弱,我一脚过去,他躲不及,才生生挨了一脚,好在我没使力气,岱钦说着叹一口气,在我们北丘国,伤害救命恩人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救命恩人?什么意思?陈元的瓜吃得有些糊里糊涂。 岱钦微微一笑:表哥,这事等我跟三殿下说清楚了,再告诉。 陈元跟着一笑:别一口一个表哥,你看起来年纪跟我爹一般大。 岱钦眉头一皱,摸摸自个的脸:我有这么老吗? 陈元看他一眼,心说,自己老不老心里没数吗?就那一脸胡子拉碴的,看起来起码四十岁。 不过,他好像听过说这个岱钦年龄跟他相仿,于是问:冒昧问一句,你今年贵庚? 二十。 陈元不由蹙眉:你们那儿的人这个年纪都爱留胡须吗? 岱钦摸摸自个的胡子:那是自然,胡子是一个男人的象征! 陈元了然,没再多说什么。 架是打不成了,岱钦性子豪爽,又颇为喜欢李耿,可也确实惹了李耿不快,作为兄长,陈元自然是要替他出口气。 从听岱钦说话来看,这个别国皇子对荣安国的语言文化知道的少之又少,居然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个男人说什么以身相许,典型找抽型。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想了想,心生一计,清了下嗓子,开口道:你想亲自去给小耿赔个不是? 岱钦正色道:万分想,不知元少爷可有什么好主意? 陈元故作高深:这个嘛,让我想想他顿了顿,思考状,随后道:在我们这里,有个成语叫负荆请罪。 他用通俗易懂的话跟岱钦解释了一下,听后,岱钦道: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过。 那你觉得怎么样?陈元问。 岱钦一拍大腿:甚好!既然负荆请罪是你们这里最有诚意的道歉,那我自然乐意。 陈元说之前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见岱钦如此爽快,不由得暗想,看来是真的喜欢。 喜欢?他不由得拧了眉头,哪一种喜欢? 不过话回来,李耿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孩,性格可爱,长得好看,心眼不坏,偶有任性,但因常常主动认错,故而,小任性倒是给他加了分。 陈元从岱钦那出来。一路上都在瞎捉摸,他是想问岱钦那句喜欢是什么意思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两国文化有差异,问了别再起反作用。 当天,岱钦就负荆请罪去了。 李耿正兀自生闷气,一听他来负荆请罪,骂骂咧咧一阵,本想不见得,但一听刘矩说真负荆请罪便起了点好奇。 他当真光着膀子绑着藤条来的? 刘矩道:是的殿下。 李耿心下一喜,顿觉岱钦还算识趣,表情正了正,示意让岱钦进来。 岱钦一进屋,故作严肃的李耿差点没绷住,强忍着得意,掀掀眼皮,白他一眼,淡漠道:岱钦皇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岱钦照着陈元交代的,先是言语上真挚的道歉,后把背上的藤条双手递给李耿随意他打。 李耿楞楞的接过藤条,有些不敢置信,看着他,呆呆问:你真让我打?不躲? 岱钦豪爽的拍拍胸脯:定是真的,我们族人向来不说谎。 李耿有点雀跃,顿觉这人是傻子来着,他一双猫儿眼眯眼了眯,忍着笑问:那我真打了?是你让我打的。说着指了指四周候着的奴才,在场所有奴才都能作证,是你让我打的。 他话说完,手上的藤条就照着岱钦的背抽了上去,丝毫不惜力,登时一道红印显在了岱钦背上。 岱钦一个闷哼,他是有些怔愣的,但又觉自个该打,便痛痛快快受了。 打了一下,李耿瞅着那道血印就有点下不去手了,他再对岱钦恨的牙痒痒,也是懂分寸的,岱钦再怎么说也是北丘国的皇子,他若真不懂见好就收,那下一个挨打的怕是他了。 况且,今日岱钦光着膀子背着藤条前来负荆请罪,光想想,李耿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李耿定定神,把藤条一丢:好了,看你如此有诚意,这笔账就此两清了,日后你别再找我麻烦了,我也不会再找你算账。 岱钦却道:三殿下。你我之间还没两清呢。 啊?李耿立时不快,眉头一皱,眼睛一瞪,你是几个意思? 他后悔没多抽他几下了。 岱钦看着李耿,提醒:看来三殿下到如今都没认出我来。 李耿:?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岱钦道。 李耿:? 李稷最近总是梦魇,梦里他为争皇位害得陈元被杀。 陈元满身是血的样子惊醒了他,醒来竟后怕的哭了起来。 陈元给他吓了一跳,忙上前问:怎么了?你父皇刚把你放出来,你哭什么?今儿是好日子,该笑的。 李稷忍了泪,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这又哭又笑的,谁能顶的住啊,来,先给我亲一口再说。 陈元说完,捧着李稷哭花的脸就是一口。 李稷抱住了他,往紧了的抱,生怕他跑了似的。 做噩梦了?陈元手在他后背抚摸着安慰,梦都是相反的,再说了,梦只是人睡着了大脑皮层比较活跃,一部分脑细胞醒着产生的,压根不能跟现实混为一谈。 李稷抬眼看他,泪眼婆娑的样子怪可怜。 陈元忍不住又是一口,这回亲在李稷眼睛上。 李稷眨巴眨巴眼睛,问:大脑皮层?脑细胞?是什么? 你不哭了,我就给你科普。陈元说,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你哭的这么伤心,到底是怎么了? 李稷垂眸:做噩梦了。 想到那个梦,他就一阵后怕,手臂不由得又紧了紧。 肯定是做了跟我有关的噩梦是不是?陈元根据他抱自己的力度猜测,你该不会梦到什么我抛弃你之类的恶俗梦吧?他无奈,整日里胡思乱想,你到底多没安全感啊? 李稷摇头:我又不是恋爱脑,连睡着了都想着你。 陈元好笑李稷会用恋爱脑来跟他说话,手抚摸着他的后背,问他:那是什么噩梦? 不说,他们说梦说了就会成真。李稷心里莫名害怕,沉默片刻,他抬眼看陈元,比预想的早出大牢,嗯,是个好日子,该高兴。 陈元给他擦泪:你在里头待了一个月,你父皇也是心疼坏了,不忍你再待着,这才下令放你出来,不过你出来了,就得有人进去,你猜猜看,谁进去了? 李傲。李稷面上带了冷意,他活该!那牢他该坐! 可不是,害我家小稷受委屈遭罪,不仅该坐牢,还该打。陈元也是个恨,他还让人砍了郑海一条腿,太狠的心了,这样的人以后怎么能当皇帝。 李稷没作声。 陈元倒了杯茶递给李稷,等他把茶喝下肚,才开口问:你想过当皇帝吗? 第76章 那你去死吧 不想当。李稷答得很干脆, 下一句却又道:但不得不想当,要当。 陈元不禁皱眉,站在上帝视角的他, 知道李稷是未来的帝王,而且还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差点忘了,陈元猛地想起来,李稷十七岁举兵造反,气死亲爹, 杀尽兄弟,做了皇帝,今年他十六了, 而且十六都快过半,如果按照小说原剧情走,那么明年春便是李稷夺位的时刻。 可依照如今来看,原剧情走的可能性不大, 旁的不说,李稷跟他在一起了啊,这可是小说里没有的剧情线, 再者, 跟李稷相处的这两年多来, 除了那四个怪家伙之外,李稷上哪举兵造反去。 心思转到这儿, 陈元又想到了李稷跟誉王有勾结,如此来看,李稷造反的军兵是誉王支援的。 得出这个结论,陈元仔细回想了一下小说内容,他记得誉王是有出兵支援, 可李稷也有兵马的,但就是想不起来李稷的兵马从哪来的,看小说就是这样,看个十几章就会忘记全面的内容,更别说作者一笔带过的事了。 哥,怎么了?李稷见陈元出神,碰了碰他,水波一样的大眼睛担忧看着他,是不是我的话吓到你了? 陈元回神冲他翘起一边嘴角:吓到我?笑话,在我心里一直觉得你有帝王之相,要不然我也不会问你。 什么帝王之相,李稷不紧不慢的,淡淡笑了笑,难不成哥你还会看相? 对啊,我会看相,陈元捏住李稷的下巴,笑着,我看得出你是个心软善良可爱又温柔,同时充满了智慧、贤能,总之,若你当了皇帝,定是个爱民如子,亲兄热弟的好皇帝。 是吗?李稷像是听了笑话,眉脚吊起来,在你眼里我竟这么好? 看相看出来的,错不了。陈元趁机摸了摸李稷的小俊脸,十六七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少,满满的胶原蛋白,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陈元忽然心里起了怪怪的感觉,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同性这么喜欢,连摸个脸都愉悦的不行,跟李稷肢体接触是一件让他很幸福的事。 他的手捏着李稷的腮帮子,一下一下的,李稷乖巧的由着他捏,两人默契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哥,我饿了,想吃你在书院给我吃的那个泡面。李稷舔下嘴唇。 陈元抽回手:等我。他站起身。 李稷好奇的盯着他:回府去拿? 不用,你不是说我是天上来的神仙嘛,今天神仙哥哥就给你变个戏法。陈元拽拽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进入空间去购买泡面了。 一碗泡面吃下肚,李稷心满意足,一双笑眼目不转睛把陈元瞧着。 陈元给他瞧的得瑟,坐到李稷旁边,把他往怀里一揽:一包泡面就把你感动成这样,要不,来点实际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来一口呗。 李稷笑,伸手戳了戳陈元的脸,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你到底是人还是神仙再或者其他,想来想去都想不透,不过,我现在信了,信你跟系统院长有超越其他人特殊的关系。 陈元看着他:你对我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李稷沉默少顷,笑了,灿烂的,带着稚气,透着可爱:不想了,也不想知道了,你怎样我都中意。 这话叫陈元给美得,极高兴的挑挑眉:有眼光。又说:像我这么英俊潇洒又有亲和力的公子,很难让人不中意。 李稷露出一排小白牙,安静听陈元吹牛。 某个时候,陈元问:你为何丝毫不怀疑我的话?也从来不过问原来的陈元去哪了。 他问的挺突然的,李稷却答的干脆:有怀疑,但选择不怀疑,至于原来的陈元,他上哪了与我何干,最好是死了,永远不在了,若不然我会亲手解决他。 杀原主的小暴君人设还在,陈元暗暗松了口气,这会子庆幸绑定跟李稷谈情说爱的系统了,更庆幸不按原剧情走。 一想到原剧情这事,陈元就又担心,若李稷真的十七岁就造反,他马上就出国,这么重要的时刻,作为男朋友怎么能不陪在他身边。 再说了,陈元压根不希望李稷造反,甚至自私的不希望他当皇帝。 古人看不透,把地位看得比较重,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务必要把自家小男友的三观给掰正喽。 思及至此,陈元顿觉肩上担子重大,忍不住又上手将小男友蹂躏一番,吧唧吧唧照着那小嫩脸蛋亲了几口。 李耿这两天老实了,岱钦负荆请罪的事传到了惠帝耳朵里,挨打是一定的了,十大板子,屁股疼的连坐都不能坐。 表哥,二哥出大牢,我也能去给他道声喜,你一定要替我李耿说着抹了把眼泪,气呼呼的打了下床,父皇太狠的心了,先是把二哥送进大牢,后不分青红皂白打我,都好几天了,也不来看看我。 你父皇不昨儿才来看过你,我可都听说了,赏了好些东西,还有创伤药,还亲自给你擦了药,你这脑子是鱼吗,只有七秒的记忆。陈元伸手敲敲李耿的脑袋,叹一口气,你父皇没去看你二哥是真的,你二哥出狱好些天了,但还没解除门禁,若不然他一定来看你。 李耿抿唇有几分不好意思:我是替二哥鸣不平,顺道提了提我自个。 陈元轻哼。 李耿动了动脚,试图撒娇,可陈元不吃他这一套,他便从枕头下拿出珍藏的好吃的,一股脑全推给陈元:哥,这是我给二哥留的,你帮我拿给他。 陈元全收了:这才是好兄弟。他拍了下李耿的屁股。 李耿嗷一嗓子,鬼哭狼嚎道:疼! 陈元一笑:好好养伤,改天再来看你。 哥哥哥哥!李耿着急起身,不慌,弟弟还有委屈向诉说呢。 陈元脚步顿住,转身,折了回来: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还不是大哥!李耿恼道:父皇素来偏心他,如今更是宠的很,已经开始让他跟着管理朝中个事,这些倒也没什么,可我被父皇打了,他不宽慰罢了,还当着诸位弟弟的面嘲弄我,害我丢了面,还挨了母后一顿训,他真是越发气焰高涨,等日后他做了那皇位,怕是没我的好果子吃。 李傲性子向来猖狂,惠帝又偏爱这个大儿子,致使他更猖獗的无法无天,莫说不把诸位弟弟放在眼里,就连几个娘娘,他也是不当回事的。 听说,头几日誉王进宫,他坐着给誉王行礼,还说自个陪同父皇料理国事,累了,是有这事?陈元问道。 李耿点头道:得亏的王叔性子和缓,不跟他这个小辈计较,这还没当上皇帝呢,就不把任何人放眼里。话说到这儿,他托腮叹了口气,愁闷道:父皇把皇位传给他是一定得了,若不然我就跟他狠狠打上一架。话到这儿又气的锤了下床, 可眼下别说我了,连母后都不能动他一下,甚至连教训都教训不得,气死我了! 陈元坐回原处,从袖子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李耿:有时候表表面看到的不一定就真如我们看到的那样,你记着,欲其灭亡,必其膨胀。 李耿一听便明白了,可转而又不信:父皇那么偏爱大哥,怎会? 会不会,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陈元起身,这回我真走了,今儿好不容易进趟宫,去给了姑姑姑父他们请安,又来你这,还没去你二哥那呢。 快去吧,省得二哥等着急了,该怨我这个弟弟了。李耿拆开棒棒糖,那些好吃的你可别忘了给二哥。 他不缺吃的,你自个留着吧。陈元又将李耿给他的那些吃食还了,末了又拿了几个桂圆,这些就当是你的礼物了,你二哥定欢喜的很。 那你再转告二哥一声,过两日我能下床了便去看他。李耿冲已经到门口的陈元高声道。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摆下手,快步走了。 到了李稷那,手里的桂圆吃的就剩一颗,陈元将那可桂圆放在手里把玩,问张让:你家主子去哪了? 张让如今是李稷的心腹,李稷来去自如当然不瞒他,可主子不说去哪,当奴才的自是不敢多问,他如实道:回元少爷,奴才不知。 陈元玩着那个桂圆,若有所思地问:走多少会了? 回元少爷,再您来之前一小会的功夫。张让垂首恭敬道。 陈元坐下,喃喃着:他不是不知道我今儿要来,怎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这话有几分失落。 张让眼风一转,道:瞧奴才这记性,殿下走的时候吩咐了,知道您要来,特地让奴才沏最好的龙井茶等着。言毕,忙不迭的吩咐人去沏茶。 陈元面上露了些许笑,嘴硬地哼道:拿着我给的龙井打发我,得亏他想得出来。说罢,一摆手,再拿些糕点来,我边吃边喝等他。 张让一笑,弯腰道:奴才这就去。 一阵马鸣声划破长空,李稷勒住了缰绳,下马,甩袍跨步进了誉王住宅,脚步刚到屋门口,他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了一跤,好在被誉王的亲随罗胜扶住了。 阿叶上前接扶住,李稷看了一眼罗胜,迈步进了屋。 王叔,您考虑好了吗?他面上带了点笑,开门见山道:那条人命你是给还是不给? 誉王正吃饭,听见这话,草草吃了两口菜,不悦道:大白天的就跑出来,也不怕被人瞧见。又说:一个外人竟让你忘了王叔待你的好,我倒是真小看了那个陈元。 李稷笑起来,纤长的手指拢了拢披风:王叔待侄儿好,侄儿谨记在心,不过,王叔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事忘了,这么些年我暗里帮了您不少,你有事我替你办,您要谁的命我替您杀,连王叔有谋反之心都替您掖着藏着。话锋忽然一转,放冷了语气,你别忘了,这是京都,不是你的封地,你若不应,我有的是法子,不过到时候,咱们那可真就是不顾叔侄情分了! 誉王愣了一下:你他怒意的目光瞪向李稷,说不出话来。 李稷噙着笑:侄儿谢过王叔。 他转身出了屋,到门口,停住了脚步,偏头目光投向扶他的罗胜:方才,多谢了。 罗胜愣了一下,接着有些许受宠若惊:属下不敢。 李稷笑:我这人向来是有恩必报,不如,他盯住了他,一字一顿,你去死吧。话毕,李稷脸瞬间冷了,迅速拔出旁边侍卫的刀,照着罗胜的脖子甩去,当场头颅掉地,鲜血迸出,院子里的人群哗的抽到拔剑。 放他走!屋里传来誉王满是怒意的声音。 人群收刀后退,李稷擦了下脸上的血,阔步走了。 回了宫,才一进屋,陈元就站起来:可把我一阵好等。 哥,李稷笑笑,表现得自然,你来了。 来了好一阵子了。陈元体贴的给他解披风,关心道:大白天的,穿这么扎眼,有句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日后别这么冒冒失失的,说话做事都要思虑再三。 话语间全是叮嘱,关心之意溢于言表,李稷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不好奇我去做什么了? 你出宫自然有你的理由,只要平安回来就好。陈元道。 李稷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追着陈元的目光,说:我出去宰了个畜生,沾了一身的血,去洗了个澡换身衣裳这才耽搁了时辰。 宰了个畜生?陈元有几分愣怔。 嗯,那畜生,前些日子伤了我的人,跑得快,藏的深,可是费了好大劲才逮着他。李稷说罢可爱一笑,旋即话锋一转,去看过耿弟了。 看了,又哭又气的,不过我一根棒棒糖就把他打发了。陈元跟着笑,拿出剩的那个桂圆,他给你的。 李稷很开怀的笑:你用一颗糖打发他,他用一个桂圆打发我。 他给了不少,我没要。 那更显得你小气了。李稷说笑。 陈元和他肩并肩,点着头,上手玩他的头发,玩了会,才说:日子定了,下个月初六走。 李稷脸上的神采立时暗了,抓着陈元的手的力度紧了紧,没说话。 第77章 哪里来的美男子 刺杀李稷和陈元的凶手找到了, 是誉王的功劳,惠帝自然是赏了不少,一高兴便又许了他这唯一的弟弟在京都多住些时日。 李稷佩服誉王捡漏的本事, 不过,他不关心这事,心里头记挂的是陈元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 想通了?舍得我走了?陈元笑着。 李稷面上没太大表情:到了那边他话开个头,顿住,抿下嘴:你是丞相的儿子, 又是陛下委派去的,自然是有大把的奴才伺候着,我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舍不舍得,不舍得又如何? 他的平静让陈元怪不高兴的,下一刻又高兴,小暴君能想得开, 他走得也轻松。 李稷向来是个通透之人,正如陈元说的,他不是恋爱脑, 陈元走纵然有不舍, 但纵览全局, 区区三年,算不了什么。 偶有那么一瞬, 李稷觉得自个太过冷血,面对心爱之人,他竟能忍受分离,可陈元去他国,倒是叫他没什么后顾之忧做想做该做的事。 你该不会暗地里搞什么密谋来阻止我去那吧?陈元忽然开口, 做着猜测。 李稷面色平静的看他,轻扯嘴角:你觉得呢? 陈元靠一声:真的?他上前抱住李稷,稀罕的抚摸他的后脑勺,虽然我很高兴你会为了我胡来,但是,顾全大局,你可是未来要干大事的人,不能为了儿女私情,不对,是咱俩的私情不顾一切乱来。 李稷嘴角的笑意清晰了些,乖巧仍由陈元抱着,听他絮絮叨叨,等说完了,他才道:我自然会顾全大局,这一点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又说: 我从来不会在大事上掺杂私事,这一点你也放心。 听他这么说,陈元是放心了,但也糟心了,狠揉了他头顶那一撮呆毛:我都不知道是该夸你冷静还是夸你叹口气,就该这样,给你点个赞。 点个赞?李稷不懂。 陈元大拇指戳下自个唇,又摁在了李稷唇上:这就是了。 李稷笑开来,学着他的样子:那我也给你点个赞。 陈元心情变好,改搂李稷的肩,说:要是有手机有微信,到时候咱们天天视频聊天,别说是三年了,三十年都没问题。 李稷道:你不是有从院长那里买来的手机吗?那个不能用了? 有时间限制!陈元皱眉道:院长说了,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生存规则,哪能任由我乱来,况且,我这已经是破例了,不能再得寸进尺。 你说院长真的是神仙吗?李稷兴致勃勃地问,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这话太深奥,像是神仙才会说得。 神仙?陈元哈哈两声,摁住李稷的脑袋,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你高兴。 李稷大眼睛眨了眨,默认了陈元这话。 陈元的视线在李稷脸上游走一圈,最后停在李稷嘴巴周边,上手摸摸,说:还没长胡子,用不了多久就该有胡子了。 李稷跟着摸了摸,看向陈元那处:你长胡子了,不过才长一点。 你我都属于毛发不旺盛西皮能肉型,比岱钦那种胡子拉碴的好看。陈元臭美道:多标准的美男子啊,这要是出去往街上一站,刷的打开折扇,绝对迷倒一大片小姑娘。 李稷给他一个警告的小眼神,说道:有胡子是男人象征,只有太监才没胡子,你怎还得意上了? 陈元给自家小男友噎的无言以对,只能捏捏他的双颊,是是是,那等我胡子长成岱钦那样,你喜欢吗? 不喜欢。李稷毫不犹豫。 陈元乐了:答的挺干脆。 不说这些了,李稷转了话题,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这话纯粹是多余,陈元的行礼自然不用陈元收拾,但李稷就想多聊聊他罢了,不管什么,只要关于陈元的即可。 收拾的差不多了,陈元说:我阿娘都起了要跟我一块去的心,不过,被我说服了,趁她没改变主意前,我早些出发。 李稷很平静的哦了一声:那就早些出发,要不明早就走。 这话纯粹有点赌气的成分,陈元听得出,歉意的将他抱到怀里,轻轻柔柔的拍拍他的后背:总说违心的话,说句不舍得能怎么着。 李稷强装平静了几天,这下装不下去了,委屈地回抱住他:说了又能怎么着? 陈元黯然了,李稷是同意他去了,可他又不想去了。别提多纠结了。 回了府,陈元把自己关进卧房跟系统讨价还价。 我们俩才刚在一起,你这个大媒人,大助攻就让我们分开,什么意思?陈元越说越气,你耍着我玩呢?真以为我绑定了你,你就可以任意摆布我? 爱情中两个刚在一起的人,是不可能分开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你这个系统能不能有点爱情常识?陈元继续愤愤道。 系统在他的控诉下,终于给了回应:【小别胜新婚,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宿主加油】 陈元: 李耿终于又恢复活蹦乱跳了,挨了顿打,老实不少。趴床上那几日,岱钦没少去看望,对于他李耿多少有些改观,但一想到自个的屁股遭殃全因岱钦,立马有的那点好感全没了。 尤其是再知道正因为岱钦,陈元才要作为交换去北丘国,李耿更是横眉立目,气的牙痒痒的。 岱钦带了几张热乎的肉饼,李耿拧着眉头,嫌弃道:本殿下要什么吃的没有?看得上你这破饼才怪! 岱钦笑眯眯的,不在意他的态度:郭家肉饼,三殿下有好些日子没出宫了,这事赖我,今儿赶巧路过便给您买了,快趁热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听郭家肉饼,李耿不由咽了口口水,看看那饼,迟疑地接过来,小脸还是绷着,哼哼道:还算有心。 岱钦眼瞧着李耿吃下两张肉饼,高兴的合不拢嘴,他一笑李耿又恼,耍脾气道:笑什么?饼送完了还快走! 岱钦收了收笑意,站起来,也没再多言边走了,脚步才刚出屋,就听屋里头的李耿说道:见他那满脸胡腮的样就烦! 岱钦脚步顿了顿,惨淡摸摸自个的胡子,大踏步朝院门走去,边走边问巴图:三殿下似乎不喜欢我留胡子,是不是? 巴图短暂沉默,随即回道:主子,你讨好三殿下属下不拦着,可别总把心思用在他身上耽误了大事。 放心,我讨好他跟父皇交代我的事不冲突,岱钦又摸摸自个的脸,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惠帝终于解除李耿的门禁了,李耿几乎要喜极而泣,第一件事便是去李稷那,拉着他一块出宫找陈元玩。 二哥快点!他朝李稷挥手。 李稷脚步快了点,李耿笑嘻嘻道:能出宫真是件美事。说着问:二哥,不如待会我们一块去骑马如何?或者去狩猎,我手痒的厉害,今日总要在宫外玩够了再回去。 李稷点头说好。 若不然今晚就不回宫,住表哥那。李耿兀自做着打算,喋喋不休,有几分可爱,打算完才问李稷。 李稷有短暂迟疑,还未张口,就听李耿道:表哥快要去北丘国了,二哥你舍得? 李稷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不舍得又能如何? 李耿皱了眉头,有些后悔问这话了,沉默少顷,一副抱歉的模样:二哥,我错了。 李稷带了点淡淡的笑,好像不大当回事:说什么呢,他愿意去,随他高兴。 李耿抿了抿唇,旋即道:其实我也想去,听说那儿的景色很美,一望无际的草原可以骑马射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特别畅快。话到这儿,不知怎地想到了岱钦,皱皱眉:就是人长得有些糙了些,烦人了些。 李稷听出他说的是岱钦,好意提醒道:别总给他过不去,毕竟是北丘国的皇子,父皇都要优待他,你又何必不给他好脸色? 那个岱钦总去我那烦我,李耿拧着眉,我不给他好脸子,全是为了让他不要再去我那,可他偏偏不明白我的苦心。 李稷没作声,只无奈一笑。 跟陈元汇合,三人去了马场骑马,李耿骑了个酣畅淋漓,如同一只关久了被放出圈撒欢的小狗,玩的忘了时间,回宫时候已经是红日西斜。 二哥,天还没黑,咱们还能再玩会的。他意尤未尽道。 等天黑了,宫门就要关了,那时候进出总归不方便。李稷慢声道:日后有的是时间出去玩。 说的也是。李耿可爱一笑。 和李稷分开,李耿越过一条长廊,准备去给他母后请个安,才刚到一处假山凉亭,就见那儿站着一个面色清俊的男人,细看真真担得起面如冠玉这几个字,不由一呆,很纳闷地问刘矩:哪里来的美男子? 刘矩还未开口,凉亭那人先一步开了口:三殿下,这么巧! 岱岱钦!?李耿彻底呆了。 第78章 想当年是死亡名单排行榜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岱钦怎么说也是北丘国第一美男, 他们族的男子好留胡须,觉得是男人的象征,既然李耿不喜, 那他便全剃了。 原以为李耿见了会欢喜几分,哪里想直接给吓住了。 三殿下,我这样如何?他凑上前试探地问。 李耿慢慢回神,好一会儿才说:比先前顺眼了些。 岱钦笑了,摸摸自个的脸, 坦白道:你说你不喜欢满脸胡腮,我便剃了,若是在我族, 怕是要被父皇打了。 李耿眨巴眨巴眼,淡淡哦了声,便要走,岱钦追着他, 有种讨夸的意思:特意换上了你们这里的衣衫,我穿着可行? 李耿觉得他怪怪的,打量他两眼, 敷衍点下头:还行吧。 岱钦哈哈一笑:你喜欢便好, 也不枉我费这么大心思。 这话叫李耿听得不顺耳, 皱了眉头,停下脚步看他:什么叫我喜欢便好?我何时说喜欢了?说着有些恼, 气呼呼道:你费什么心思,干我何事?想讨好本殿下的人多得去了,你算老几! 话说的着实伤人了,岱钦愣是没恼,笑意淡了淡, 挑眉看着他:我说了要报答三殿下的救命之恩,你们这里最有诚意的便是以身相许,我说到便做到,殿下不必气恼,我这人说话向来直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殿下多多包涵。 李耿黑下脸,更是个气鼓鼓,朝他哼了声,快步走了。 岱钦死皮赖脸的追上去:殿下,你这是去哪儿,我可否一同前往。 李耿不搭理,走了一段路,到他母后院门前,停住脚步狠狠瞪了岱钦一眼,而后吩咐门口的护卫:来人,关门! 陈氏正在喝茶,见李耿一副气呼呼的小模样,关心了句。 还不是给那岱钦气的,李耿指了指大门口,方才跟了我一路,可恼坏我了,真是给他好脸了! 陈氏喝着茶,不大当回事,在她眼里不过是两个孩子有了小过节。 他一个外族的皇子,头一次来咱们这,你怎和他闹的跟几百年仇家似的。她嘴角噙着笑,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她清楚,你的脾气该收敛收敛,他到底是北丘国的皇子,将来可能要继承皇位,你总跟他闹过节做什么?上次的事都过去了,他也赔礼道歉了,男子汉大丈夫该讲和就讲和。 李耿坐到凉榻上,伸手拿了个桃子啃,边啃边道:母后,我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只是他总去找我晦气,讨人厌的很,若他不是皇子,我就他话没说完,狠狠咬了口桃子。 陈氏放下茶杯叹口气:越发使小性子了,他来这是学习的,要在咱们这儿生活三年,你可不要给我惹出什么大乱子来,你父皇那十大板子还没让你长教训。 李耿气焰没了,乖乖软软的开口,像是撒娇:母后,儿子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罢了。又道:你竟向外人,是他惹儿子不悦,儿子就是多次忍让,可他偏偏得寸进尺,儿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他恩将仇报! 想到那句以身相许就气的一阵牙痒痒。 陈氏皱起眉:这话怎么说? 李耿将救岱钦一事细细道明,听后,陈氏有些许吃惊:那个岱钦下落不明那几日,原是被你救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他是当日那个叫花子,话到这里,李耿忽然纳闷道:他一个皇子,才刚到咱们这里,怎么就成了叫花子?这里头定有蹊跷。 陈氏没说话,心下默默琢磨了片刻,才开口交代道:你救他的事就不要再跟旁的人说了免得落了什么闲言碎语。 李耿不懂:他又不是姑娘家,我救他会落什么闲言碎语? 陈氏啧一声,发愁的看着李耿:不让你说,你便听着,哪里这么多话。 李耿还想问上一句为什么的,但不想惹了他母后不快,便乖乖点头应了。 陈氏就势聊了陈元去北丘国的事,不由得叹口气:你舅舅舅母定是舍不得,你外公更舍不得,这次竟都允了。又叹口气:阿元那孩子真是不知深浅凶险,那么执意要去,也不知那孩子是怎么想的。 李耿改躺榻上,有点起了困,哈欠连连地说:谁说不是呢,才刚跟二哥好上,最舍不得便是二哥了。 是啊,你二哥跟阿元素来玩的话说到这儿,陈氏忽然意识到李耿方才那话,她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看向李耿,怀疑自个听错的表情问:耿儿,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才跟二哥好上? 李耿刚上来的困意给吓没了,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勉强保持镇定,不认道:啊?什么?没说什么,我说二哥跟表哥关系最好,他也会舍不得。 不不不,你方才明明说你二哥跟阿元好 对啊,我们哥仨都好,跟亲兄弟似的。李耿腾的坐起身,下了榻,穿鞋子,母后,儿子想起还有功课没完成呢,就不打扰您了。 他说罢,不等陈氏开口,快速跑了。 欸,回来!陈氏起身冲着门外喊,可哪里还有李耿的影子,她无奈坐回原处,思忖片刻,问旁边候着的贴身宫女,春桃,方才三殿下说的你听清楚了吗? 李耿那话歧义太大,春桃自然不敢乱揣摩,短暂迟疑,恭敬道:娘娘,殿下说的是他们兄弟间要好。 哦,陈氏眨下眼,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什么?陈元给李稷的话吓的差点掉下巴,你在皇陵下有训练兵丁? 李稷侧目瞧他:很惊讶吗? 陈元扶住他的肩膀:你可真是他拧着眉头:誉王那老狐狸知道吗? 除了你,和我亲随,没人知道。李稷说着解释道:本不想瞒着你,只是怕你会因我受到牵连,如今你把你知道的全告诉了我,你这般对我毫无保留,我怎还能瞒着你。 陈元若有所思的不说话。 见他沉默,李稷调整下坐姿,正对着他,拿手在他眼前晃晃:在想什么 ? 陈元回神:在想他想到小说里有交代,李稷是率领了两千精兵包围皇宫,僵持了一天一夜便顺利屠杀所有跟他做对的人。也是这一夜,惠帝给李稷活活气死。 他相信皇陵的地宫能容得下两下人,莫说两千,更多也容得下,只是,要坐那皇位不一定非要造反,况且,如今才不过十六,这样青春年少的年纪,做点什么不好,偏偏整日谋划着造反,这话他自然不能直说,斟酌道:你私下训练兵丁,这是我朝律例不许的,这样让自己处在危险中,我光想想就一阵后怕。 李稷知道陈元全是为他着想,从前他没有什么后怕的,便听了誉王的开始夺位计划,如今有了陈元,便是有了软肋,别说陈元后怕,每每午夜醒来,他也是怕极了。 张张嘴,李稷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管眼前人是真陈元还是假陈元,他没料到会跟他有这么一天,若是早知道会有个人对他这么好,他才不稀罕那个高位。 可阿爹的仇呢,这世上除了陈元,便是阿爹了,亲眼目睹阿爹被人活活勒死,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怎能不报,而这一切全是父皇受益,李稷的心思转到这儿,眼底带了不易察觉的冷意,但很快暗淡下去,他稳稳心神,朝陈元微微一笑:我既已做了这件事,便做好了承担后果,至于你他顿了顿,眼神里染上了一层愁绪,因不知该怎么说,便开门见山了,我没想到你我之间他叹一声:原先,该死的人中你排第一呢。 陈元: 李稷这话听得陈元后脑勺冒风,嗔怪似的轻轻打了他手心一下:这样看来,跟你在一起,倒是保命了。 嗯,李稷俏皮地笑,只有这一个才能让我对你手下留情。他盯着陈元好看的脸,这张脸越发俊朗了,不怪那么多人想给他提亲,想到提亲,他反手打了陈元手心一下,怪里怪气道:听说,又有中意你的,看来不少人想让你做女婿,你应该很惬意吧。 你别岔开话题,陈元没听出这里头的吃味,咱们说正事呢,严肃点。 严肃点李稷傻傻地,什么正事,闲聊罢了。 私陈元清下嗓子,放低声音肃然道:练兵马是闲聊的事吗?这是要命的事,我可跟你说,我是要跟你一起长命百岁的,好好的日子,不要总往刀刃上踩。 李稷看着他正色的样子,轻声道:我也不想的。他垂下眼眸,你该知道的,若不这样,我的命随时会被人拿去,我不私练兵马要死,不如就赌一次,总比坐以待毙来的好。 你怎知不会有人豁出命保护你?陈元脱口反问。 李稷抬眼,眼里闪烁着光:我不许你冒险,有我在,决不允许。 不是我,是你父皇。陈元不解风情道。 李稷神色有顿,眼里的光冷了,哼笑一声,不想接话。 陈元扒拉扒拉李稷的发梢:说句话,说什么都行,把你心里头想的,恨的、烦的、恼的都说出来,你总这么憋着不行,容易得心理疾病。 李稷耍脾气,绷着脸不开口。 我知道你心里一堆话,陈元笃定地说,对你父皇的怨恨,怕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是不是? 李稷忽然猛地推了陈元一下,气恼道:你既然知道,为何总是在我面前替他说好话?你可知,说他授意要人勒死我阿爹!他流了泪,却抬手快速擦掉,整个身子抖起来,连声音都跟着抖,冲陈元喊:我亲眼目睹,阿爹被四个宦官摁着活活勒死,又吊在房梁上!他对外说阿爹自己悬梁自尽! 陈元怔住,消化了这话,随即一把抱住了李稷,抱得紧紧的,懊恼自己,他心疼他,低头在那湿润的眼角吻了吻,说着对不起。 李稷埋头在陈元颈间,依旧抖着声音说:阿爹的尸首被扔到了乱葬岗,我半夜偷跑出去把阿爹的尸首弄去了皇陵,那一刻我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勒死父皇让他去地下跟我阿爹赔不是。 陈元说不上什么滋味,温柔松开他,温柔的给他擦泪,又捋他额前的乱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娘是男人,世上至亲的两个人,其中一方居然要置对方死地;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李稷能不恨吗?心理没问题才怪。 哥,李稷又埋在了陈元的颈肩处,声音哑哑的,这辈子,我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阿爹,一个是你;阿爹没了 从今以后我当你阿爹。陈元不动脑子急乎乎抢白。 李稷:? 李稷从他颈肩抬起头愣愣看着陈元,陈元这才意识到说了蠢话,忙纠正:我是说从今以后我拿你当儿子疼。 李稷:? 李稷的脸色有点黑。 呸呸呸!陈元打自个的嘴,一着急,我是说,从今以后我把你阿爹那份疼爱一块给你。说完这话琢磨了下,似乎也不妥当,叹一口气,又打下嘴巴:总之,现在你有了我,我一定对你好,非常好的那一种 李稷看着他,慢慢地笑起来,陈元的话他懂,他信。 陈元瞧着眼睫上还挂着泪的李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顿觉这小子坚强的过分,他这样,他更心疼,就好比心脏被谁捏住了,揉吧揉吧,让他胸口闷闷的。 他无法想象这么些年李稷怎么过来的,单单想想小小的李稷夜深人静在乱葬岗狼狈的找自己阿爹尸首就酸楚的不行。 李稷安静了,可似乎又恢复了刚遇见他那会的样子,安静的、冷漠的、孤独的、有距离的 陈元弄了冰块给李稷敷眼睛,他动作轻柔,问:凉不凉?说罢趁机亲了口李稷,有种想要融化面前小冰山的意思。 李稷眼睫颤了颤,没说话。 见他闷闷不乐,陈元思考着逗他,又觉不合适,想了想,便说: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如何? 不了,李稷终于开口,今晚我有事,你回府吧。 什么事?陈元随口道。 杀个人。李稷干脆道。 陈元: 第79章 俘获老丈人的芳心 陈元全身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即使知道一千次一万次李稷的人设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可面对面听着他轻描淡写说杀人,还是不免面露怔色。 杀谁?他紧紧攥住李稷的手, 语气肃然起来,什么人要你亲自动手? 李稷站着没动,乖乖任由他牵着,看他神色担忧,微微一笑:好吧, 那我便不亲自动手。他脚步转回,是兵部侍郎季骞。 陈元没什么印象,便问:为何要杀他?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李稷坐回榻上,昨晚出宫,恰巧碰见了他,不知他有没有认出我, 为保险起见,只能杀了。 陈元: 疯了!陈元眉头皱起,复杂地看他一眼, 轻声道:那是条人命 在李稷口中, 仿若是杀一只鸡, 宰一条鱼,这让陈元有些难以赞同。 李稷看他, 明白陈元这话里的意思,解释道:是条人命,可别人的命和自己的,总要有个轻重,哥, 他若当真认出我,却假装没认出,那么,也许明日或者明日的哪一日,丢命的便是我。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陈元眉头皱的更深,还未确定的事,不要错杀。 我素来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李稷看着陈元,直白的,坦诚的,目不转睛的,哥,你觉得我残忍?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张张嘴,犹犹豫豫间,目光中显出几分担忧 ,解决事情的法子有很多种,杀人是最不可取的。 李稷再次直白道:在我这里,让一个人不背叛出卖威胁我,杀掉他是最好的法子。 陈元登时觉得无力,想改变这种观念有些困难,恐两人生气,他也不再多说,只无奈一笑: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李稷安静了少顷,喝口茶,他说:哥,那你说说,有几种法子? 正喝茶的陈元,先是略愣,随即一高兴,放下茶杯道: 既然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你,不如先去试探试探,试探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你说对不对? 李稷往后靠了靠,像是思考:容我想一想他抿下唇,好吧,就听哥你的。 陈元靠过去,捧住他的脸就是一口,眼睛眯起:你真好。 李稷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笑开来:我真好?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跟着眯起,哥,我不过是要你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陈元捏一下他的脸:或许他压根不是敌人呢。 李稷眼睫毛忽闪两下,不再想谈论其他人,便岔了话题,问:你走那日,我就不送你了。 这么舍不得?陈元笑着,知道李稷是不想分离。 李稷不说话,眼神暗了暗,翻个身,闷闷道:你在京都总跟我黏在一块,少不了受牵连,你去那边也好。 你难道真打算在我出去的这三年造反?陈元一着急,那两个字说出了口。 造 反?李稷翻回身看他,这倒是个好主意,在你走之前举兵造反,那你便顺理成章走不成了。 陈元顺着他的话点点头:的确是个好主意。 李稷的眼神动了动,沉默片刻,叹一口气,骂了一句好个屁。 陈元笑了,说脏话的李稷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入夜,陈元已经上了床跟系统继续讨价还价去了,这回则是要求李稷跟他一块去北丘国。 系统在他软磨硬泡之下,甩出了副本任务之一:【俘获老丈人的芳心】 陈元:? 在听到这句话,陈元差点口吐芬芳,跟儿子谈恋爱了,难不成还要跟老子? 什么玩意!?陈元眼睛瞪的溜圆,这种任务已经不仅关系到一心一意了,而是关系到道德!这么无耻下流龌鹾的任务他宁愿受罚也不会做! 陈元咬着后槽牙:您不能因为您不是人,就分配不是人才能做的任务。 系统:【侮辱系统!警告!】 陈元忍着爆粗口,尽量心平气和,你也好歹当过人,还是一院之长,这么毁三观丧心病狂毫无道德可言的任务,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系统:【俘获老丈人的心很毁三观丧心病狂毫无道德吗?】 系统陷入了怀疑。 陈元: 摆平李稷的老爹说什么俘获芳心!不让人误会才怪! 陈元愤愤不平,却又对系统奈何不了,既然俘获惠帝的心能让他和李稷现在的处境有转变,那他便接下了这个任务。 今儿是五月二十八,距离去北丘国还有一周,为尽快完成任务,翌日,陈元吃过早饭,便去卧房进入随身空间去商城选礼物。 惠帝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自然是什么奇珍异宝好东西都见过,陈元决定选他没见过的。 空间商城里,各个朝代的东西都有,可以说包罗万象,陈元在选了很久之后,选择恐惧症犯了,看哪个都不错,又看哪个都不行,到最后,给他选郁闷了。 正一筹莫展之时,系统仿若及时雨一般给了温馨的提示:【锦帕】 陈元嘴角微微抽动:他的爱好蛮特殊的。 于是他在商城里买了很多锦帕,各色各样,花里胡哨,可以说商城里有的,他捡样买了一个。 系统:【】 陈元喜不自胜,在所有锦帕中挑挑拣拣,选了毕竟高大上的,带着进了宫,习惯使然,先去了李稷那。 李稷看着陈元带一堆锦帕,不解道:带这么多帕子做什么? 送给你父皇。陈元没打算瞒他,讨好你父皇,为我们俩日后做打算。 李稷不以为意:说过了,你我之间,无需在意旁人怎么看。 可他不是旁人。陈元把帕子倒在榻上,他不仅是你父皇,更是这个国家的皇帝,讨好他只会有益处。 你这个堂堂丞相爷最疼爱的儿子还用得着讨好一个并无实权的皇帝?李稷用嗤笑的眼角扫他,你该讨好的是你爹,你爷爷。 陈元朝他坐过去,嬉皮笑脸道:我现在就只想讨好你和你爹。 刚想亲李稷一口,这时李耿进了屋,一副捉奸的小表情:白日宣淫! 陈元随手抓起几个帕子丢了过去:一来就找揍。 李耿手快速出招,三五下就将丢过来的帕子全部抓到了手里,得意一笑,讨夸道:如何?即使不在书院,我也没耽搁功课。 好功夫,陈元逗他,可是,帕子上被我下了毒 啊!李耿吓到模糊,手上的帕子如同烫山芋,一股脑全扔了。 陈元笑着嫌弃道:这么容易受骗,这方面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李耿不服气:谁让表哥你素来会用毒!且我也素来信你的话。 陈元给如此信任他的弟弟弄得心里一热,伸手捏下他的小胖脸,说道:我哪舍得对这么可爱的弟弟下毒。 这话让李耿立时高兴了,挤开陈元,横插在他和李稷中间,看着李稷道:二哥,表哥的嘴巴跟抹了蜜糖似的,母后说过,这样的男人就爱说些甜言蜜语哄人,你可留个心眼,别让他给哄骗喽。 陈元: 李稷噗嗤乐了,眼波流转,含笑看向陈元。 陈元揪住李耿的耳朵:好啊,离间我和你二哥的感情,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李耿疼的哎哟叫,陈元说他压根没使劲,兄弟俩拌嘴,李稷坐在那面带微笑安静看。 过了一会儿,李耿摸着发红的耳朵问:表哥你给二哥送这么多帕子做什么? 不是送给你二哥的,陈元把地方的帕子捡起,是给你父皇的。 ?李稷眼睛圆溜溜,十分嫌弃的,你他起了鸡皮疙瘩,送我父皇帕子做什么?怪里怪气的!说罢看向李稷,二哥你也不管管表哥。 我也觉得怪里怪气的,李稷幽幽的目光看向陈元,跟着嫌弃,也就你想得出来送这种东西。 这是系统给的提示。这话自然不能说,陈元只得高深莫测道:你们两个臭小子懂什么,这叫新鲜。 其实,陈元自己心里也别扭,一个国家的帝王,取向狙击是锦帕,不是一般的怪。 欸,这个鹅黄色帕子跟二哥那个好像,忽然李耿拿起一个鹅黄方帕,不过,这上面没有字罢了。 提到那个锦帕,李稷就对陈元小声埋怨:我阿爹留给我的,却让你糟蹋了。 锦帕那事,陈元一直心存歉意,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都快忘了这一茬,此刻一提,顿生自责懊悔。 若是知道那是你阿爹留给你的,无论如何我也绝不会在上面画画,他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你难受 行了。李稷出声打断,他不愿提,因提了确实难受,虽说那个锦帕并不是他阿爹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但上面的字却是唯一他阿爹的亲笔,何况那帕子对他有特殊意义,可偏偏给陈元弄上了油,还画了几个心,这么一想,他闷闷地把脸转向一边不理陈元。 李耿替陈元说话:二哥,表哥也不是故意的,我相信,若是表哥真知道那是你母妃留给你的话说到此,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呆呆地问:方才,我记得好像你们说是阿爹留的帕子 阿什么爹,陈元忙出声,我们哪里有说阿爹,想必是你听错了。 李耿挠挠耳朵,迟疑着:可我确实听到了阿爹,欸,二哥,还是你这帕子精致些,话锋一转,视线也一转,看向李稷手上的锦帕,伸手拿过,瞧了瞧那上头陈元画的红心,这么看,画的这个红色桃子,倒显得有些别致了,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在帕子上画这种红色的桃子。话到此,又道:看着像桃子,可又不像,欸表哥,你画的到底是什么? 红心。陈元拿过了帕子,爱心,只有对一个人表达爱意的时候,才会画这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锁定李稷。 听了他的话,李稷耳朵脸蛋都有些泛红,清下嗓子,故作平静道:三弟说的没错,你这张嘴怕是真抹了蜜糖。 李稷不解风情,陈元拿他没办法,细细看了看帕子,对折,又看了看那个忍字。 表哥,你到底为何偏要送父皇帕子?李耿又发出疑惑了,父皇又不是女子,除非帕子对他有寻常意义,若不然,一般来说,男子 等等,陈元回神,注意到李耿的话,你刚才说什么? 男子。李耿呆愣愣答得。 往前一点。陈元道。 一般来说。李耿很实诚。 陈元啧一声:说什么帕子对他有寻常意义他凝眉沉思,视线落在手中帕子上,再想想系统的提示,顷刻间,恍然大悟,靠靠靠!我这猪脑子,居然会错了意! 他的话让李稷和李耿皆是个不解,面面相觑间,就听陈元说:好表弟,你的帕子借我用用,好不好?不等李稷答话,他便解释道:拿这个帕子给你父皇,比拿其他千个万个都顶用。 不行!李稷半点面子不给,母妃的东西,不许他碰! 借用。陈元小心翼翼,近乎哀求,你我日后,全看这一次了。 李稷绷着脸不作声。 陈元没辙,询问:那你说,怎样才答应? 去桌边坐着啃桃的李耿开口了:二哥是要你亲一口他。 李稷: 第80章 陛下,我怀疑你是作者 陈元拿着帕子刚到惠帝办公的院里, 就瞧见陈章老爷子正坐在屋门口喝茶,忍不住眉头一皱,忙上前询问:爷爷, 您怎么坐这儿喝茶? 陈章看见自己的宝贝孙子来了,脸上立时露出笑容来,放下茶杯不答反问:你怎么来这儿了?不等陈元答话,啧一声,严肃道:别没大没小, 这是宫里头,可不是你玩的地儿。又道:成天整日往宫里头跑,今儿你又做什么来呢?二殿下和三殿下呢? 陈元抿了抿唇, 看看老爷子坐在惠帝屋门口,旁边还有桌子,桌上还放着茶壶茶杯,这悠哉闲懒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在等惠帝召见。 他定了定神问:爷爷, 您坐这儿做什么呀? 陈章道:我成日的忙国事,当然是等着陛下召见了,你说我来做什么? 可孙子没看出来您这是等着陛下召见, 而像是来这儿喝茶赏景。陈元直白道。 陈章眼一瞪, 刚想凶回去, 就见陈元给了他一个眼神,老爷子不傻, 登时明白陈元这眼神和那话的意思了,只有短暂的迟疑,旋即站起来,迅速吩咐人将桌椅茶具撤下去。 爷爷,陈元拧着眉头, 故意拔高了音量, 我知道您对陛下的衷心,您自个也知道,可旁的人不一定知道,人啊,都只看自个眼睛看到的。 陈章被自家孙子吃惊到的样子,这么些年,陈元在他眼里还只是个顽劣的孩子,莫说是对朝堂之事了,即便是人情世故也是不懂得,但此刻这几句话,着实让他惊讶不小,看来真长大了,想想也是过了年就二十了,想当年他这个年纪,早就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了。 张忍的通报声打断陈章的思绪,他定定神,对陈元道:这是宫里,是陛下议事的地方,不是你玩的地儿。 陈元没提他来找惠帝这一茬,老爷子一说,他便道:爷爷教训的是,孙儿这就去找我耿弟。言毕,快速走人。 等再回来,陈章已经办公完走了,陈元还未开口,张忍已经先出声:元少爷,您稍等,奴才这就去跟陛下通报。 他利索转身进了屋,陈元笑笑,自言道:看来张让道弟弟在这办事就是好。 惠帝乏了,不想见任何人,张忍将他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没直接说,只讲了方才陈元劝陈章不要坐着等陛下的事。 惠帝淡淡看他一眼:他倒是比那老头子聪明些。 张忍弯着腰,垂着头,恭敬道:陛下说的是。 惠帝把视线落在桌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让他进来吧。 对惠帝的人设陈元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加之这两年与他的相处,并不觉得他有多可怕,本身对地位尊卑也没有多大概念,故而惠帝在他眼里充其量是一个比较严厉不爱说笑的长辈罢了。 但毕竟身处在古代世界,见了皇帝还是要下跪的,陈元扑通跪到地上磕头,恭敬喊了声姑父。 惠帝给他这一声姑父弄得露了点笑,问道:今儿来我院子做什么? 陈元毕恭毕敬地,面上带笑地,眼神真挚地说道:姑父,来您院子自然是想您了呀,您天天日理万机的,即便是我每日进宫,却还是见不着您,今儿实在想的打紧,便冒着风险特地来院子里,就是想见见您,陪您说说话。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惠帝看了他一眼,轻轻勾了勾唇,那句想见见你和那句陪你说说话实在让人觉得陈元胆大的放肆,因知陈元那次之后性情大变,惠帝也算是习惯了这样出其不意的陈元,他笑了笑,让他起来并赐了座。 阿元你何时学着这般会说话?惠帝漫不经心的看向他,是不是在跟稷儿说话的时候,你也是这般仿若嘴抹了蜜,说着让人高兴的话。 啊?成员呆了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惠帝的目光又看了看他,道:听说你今儿一大早就过来了,专门来找我。 陈元生生的又呆了一下,随即拍马屁道:姑父,您真是厉害,上着早朝都知道我什么时候进的宫,您真不愧是天子。 惠帝不吃这一套,轻哼一声:朕不仅知道你什么时候进的宫,朕连其他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陈元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下,对于惠帝这句话,他不敢断定所谓的一清二楚到底清楚到什么地步,总不会连他跟李稷谈恋爱都知道吧。 你跟稷儿那点事我也知道。惠帝说这话的时候,清晰可见的咬牙切齿。 !陈元眉头一皱,一声卧槽差点说出口,但见惠帝冷冷的恨不得活剥他的眼神儿,果断咽回肚子,继而装傻充愣道:我跟稷表弟那点事?哪点事?目光下意识地又去瞄惠帝,声音渐小道:是,昨儿我们偷溜出宫了,今早上没做功课 话没说完,便听见惠帝冷声道:跪下! 陈元膝盖不争气的一软,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地上。 惠帝黑着脸,咬牙切齿一阵,将该死卡在牙关里,沉声道:昨儿偷溜出宫,今早没做功课?他冷冷地呵呵两声,随即咆哮道:你拐跑我儿子就算了!还在朕面前装疯卖傻! 陈元真有些震惊了,更多的是不解,抬头呆呆地看向惠帝,脱口问道:姑父,您是怎么知道的?他纳闷,自我感觉良好地小声嘟囔: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啊。 惠帝一想起这小混蛋跟李稷好上,太阳穴就突突地跳,他强压着火气,吹胡子瞪眼地骂道:朕是天子!整个宫里,只要是朕想知道的事,就没有不知道的!家里那两个老王八蛋对朕不敬,你个小王八蛋也给朕添堵!你是不是从未把朕放在眼里? 陈元忙为自己辩解道:那两个老王八蛋对您不敬是他们的事,我对您桌上的蜡烛发誓,我绝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惠帝: 呸呸呸!意识到说错了,陈元慌忙补救,说错了,是我绝对把姑父您放在了眼里,不仅放在眼里还放在了 你给朕闭嘴!惠帝一声咆哮。 陈元立时乖乖闭嘴了,不由自主地眼皮跳了跳,暗暗后悔今儿来找死。 说!你给朕说清楚! 是不是你用花言巧语哄骗的他?惠帝指着陈元,气的手抖,他性子单纯,旁人给他个甜枣,他便会轻信了那人,甚至会为那人豁出命去,你每日花心思在他身上,他不上当才怪! 陈元张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刚说了个姑父您冤枉字都没说出口,就给惠帝飞过来的茶壶吓到,幸好躲避及时,不然一壶热水得落他身上了。 惠帝的怒不可遏让陈元意识到今儿怕是在劫难逃,他稳了稳心神,把姿态放低,态度恭敬道:姑父,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就说一句吧,我对李稷是真心的! 他话音才落,惠帝阔步到他跟前,恶狠狠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真心?要不要朕剖开你的心看看? 陈元汗都出来了,后悔的想撞墙,今儿他干嘛非要来这找死,忍不住心里怪系统乱给他发任务,还俘获老丈人的芳心,呸,这都要被老丈人剖心了! 陈元不知该怎么跟一个国家的统治者顶嘴,为保住小命安全离开,只能将脑袋往低了再低。 抬起头来!惠帝怒喝一声。 陈元短暂迟疑,慢慢抬起头来,他估摸着惠帝要扇他,都做好了挨扇的准备,却见惠帝怒火中烧眼睛闭了闭,长呼口气,稍稍放低了点声音,问:你去北丘国三年,他怎么说? 陈元眨巴下眼,乖乖回道:自然是舍不得,万分舍不得,不过,却也乖的很,说既然父皇下了旨意,那自然是不能违背的。 肯定不能违背!惠帝没好气道:北丘国你是去定了! 陈元就这一瞬便明白,为什么惠帝要千方百计的让他去北丘国了,原来是早就知道了他跟李稷的关系,不好明着,只能用这种方法分开。 约莫是有点明白做父母的心情,毕竟一般来说,没有多少父母亲会欢天喜地接受自己的孩子跟同性在一起。 欸?不对,李稷的阿爹跟惠帝 陈元意味深长的看了惠帝一眼,这难道是传闻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思绪纷乱间,就听惠帝道:你不是拿来了那个锦帕,给朕看看。 陈元小小吃惊了一把,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他木愣愣掏出锦帕递给惠帝,并有种被人偷窥了的惊悚感。 看他表情,惠帝轻轻哼了哼,看着锦帕说道:朕什么都知道。 他偷偷在皇陵训练兵丁,朕知道。 他跟誉王有来往,朕也知道。 他安排了人在朕身边,朕还知道。 惠帝顿了顿,目光锁定瞠目结舌的陈元,:你们两个的秘密,你知道朕为什么知道吗? 陈元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阿叶他们四个是朕的人。 陈元:! 第81章 你们爷俩真像这一句 听了惠帝的话, 陈元不仅仅是震惊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就那么木愣愣看着惠帝。 还未等他消化掉这几句话, 惠帝看着他继续道:朕对那孩子一切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连他想要造反朕都知道,朕不仅知道,而且还会暗地里帮助他来造朕的反。 陈元的震惊该如何形容呢,像是惊雷炸在耳边, 又像是山崩地裂就在眼前,目瞪口呆。 惠帝说完坐回了高位,常年多病的他, 本就中气不足,这一通火发的,此刻喘口气都费劲儿,坐在那闭着眼, 脸色看起来很不太好。 陈元渐渐回神,视线也渐渐清晰,见惠帝这副有气无力的样, 不免有些担心, 忙问:姑父您怎么了? 惠帝没好气地回了句:朕死不了。 陈元知道惠帝常年有病, 所以才请来个神医整日给他治病,今日一瞧, 这病看起来确实不轻,他不是读医的,对病不太了解,正想着问问系统,也好从这方面下手, 就听脑子里系统【叮】一声,接着说道:【肺癌晚期】 陈元先是心头一跳,接着皱眉,再然后他想起来小说中李稷带领人马杀到大殿之上,惠帝便已经吐血身亡了,想必,他那时就已经是肺癌晚期,并不是被李稷气死。 陈元低下头,半天才斟酌着开口问道:姑父,神医如何说? 你这是关心朕?惠帝瞪了他一眼,随后又道: 苟延残喘罢了,你该为你们陈家感到高兴。 陈元知道陈家父子把持朝政,和赵家平分大权多年,让惠帝恨的牙痒痒,可惜到死也没搬到陈家,不过树大招风后来还是被灭了全族,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不过,无论是读小说还是目前跟陈章父子接触,陈元清楚知道他们专横是专横了些,但绝没有要谋权篡位的想法,如今作为陈家一份子,他自是当为他们陈家说道说道。 姑父,冤枉啊,您这话可真是冤枉死我爷爷和我阿爹了,别的不说,他们对你的衷心,那可真是日月可鉴。陈元抬头大义凛然道:您就是杀了我,我也得为他们喊上一句冤。 惠帝闻言,脸色渐寒,有那么一会,他的眼里好像真起了杀意,如刀如冰就那么落到陈元身上。 陈元喉结滚了滚,继续大着胆子说:我知道,这话你断断然不会信,毕竟,他略微顿了一顿,豁出去一般接着道:我阿爹和爷爷掌握朝中大权,而您却是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帝,莫说是您了,即便是我,都恨的牙痒痒,恨不得这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您是一国之君,这天下哪有君被臣牵制的道理。 这番话让惠帝的寒意渐收,目光就盯住陈元,表情里有些许复杂,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见他没发火,陈元悄悄松口气,稍作沉默,便又道:可这朝堂之上,又不止我爷爷和我爹,赵家父子亦是如此,当然,姑父您对他们也是恼怒的很,可他抿了一下唇角,犹豫着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还未作出决定,惠帝扬眉道:可什么?说啊,朕听着呢。 陈元立刻道:那我若是说了,姑父您不许生气,不许跟我计较,更不许要我小命。 这话叫惠帝不可抑止弯了下眼角,看着他哼道:你个小混蛋,出言不逊,目无尊卑,还敢跟朕讲条件?我看你是真活腻了。 陈元叹气,小声嘟囔:那我就不说了,保命要紧。 不说还是得死!惠帝朝他吼了一嗓子,随后靠着椅背有气无力道: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陈元一听,立时笑了,放心道:姑父,我说句让您不高兴道话,如今您受制于臣,还不是您自个一手造成的,您十岁登基,起初为安稳,便设立两个丞相,您一开始想的是他们平分兵权,可以牵制彼此,斗个你死我活,您好坐收渔翁之利,哪里想,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牵制是牵制了,斗也斗了,可就是没斗个你死我活,不仅如此,还把持朝政平分大权,让您这个天子硬生生成了没实权的皇帝,您心里有气,有恨,有悔,可我有一点不明白,您明明是个有能力有智谋的皇帝,怎么就这么些年都没能摆平陈赵两家。 说完这么一席话,陈元已经做好了被惠帝骂甚至打的准备,可好长一会儿,惠帝都冰着一张脸不发一言,见他这副反应,陈元心里更没底,旁的不怕,就怕他跟李稷那样憋着大招呢。 陈元提心吊胆的偷偷观察惠帝的脸色,屋里安静的吓人,他犹豫着,好半晌斟酌着开口问:姑父,您说我的话可有几分道理? 非常有道理,我自个一手造成的,活该。惠帝颇为自嘲地笑了,他拿起那个锦帕在手里看又看。 陈元忙道:姑父,侄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惠帝没看他,依旧盯着手上的锦帕,恋恋不舍的摸了又摸,片刻才抬眼看向陈元,似有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才道:你这臭小子,素来混的没边,如今也敢妄谈朝堂之事,还说得有一些见解,说吧,从哪听来的?不对,应该是谁教你的?总归不是你爷爷和你阿爹吧?他们若有这样的见解,该早早把实权教出来了。 陈元这最后一句听得太懂了,立刻保证道:用不了多久,我爷爷和阿爹定会交出实权。 惠帝给了他一个眼神,没说别的,只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跟李稷好了,都是一家人,他们自然不会坑您和您儿子。陈元自觉这话颇有说服力。 可哪里想,惠帝直接大怒,抄起桌上的折子就扔了过去,直接砸陈元身上。 陈元想躲的,但觉得还是挨几下较好,便跪在那不动。 惠帝觉得陈元嘴欠极了,有种拐跑他儿子的得意样,让他这个老父亲哪里受得了,真是不杀他不足以解恨,可肉眼可见的李稷稀罕他,不想惹儿子难过,便只能忍着气认了,不求别的,只要让李稷高兴就够了。 李稷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这个父亲比谁都清楚,清楚到连李稷被冷宫送饭的太监踩了跟手指头他都知道,想他一个帝王,表面看着风光,实则不过空有头衔罢了,他连做个决定都要经过两位丞相的同意,甚至连跟什么人成亲都要听从他们的安排。 他自小在冷宫中,九死一生,到十岁被陈赵两臣从冷宫带出,稀里糊涂登基,成了看人脸色的傀儡皇帝,想夺回实权,可孤立无援,他深知弱者难存,只能忍辱偷生等待来日,他暗地里偷偷训练暗卫,悄悄招募一些地方忠臣,暗暗拉拢身边的宫女太监,后来东山书院的院长跟他成为了挚友,书院便成了自己光明正大训练兵丁的地方,随后又在陈赵两家安插自己的心腹,一切在他认为都以为顺利进行之时,江行舟出现了,人如其名,在他大江大浪的人生中出现,那样的美好。 他自小身子不好,许是在冷宫落下的,等登基后,每日国事繁忙,身子更是越来越差,那天是他在御花园病发作痛到近乎昏厥,被路过的江行舟救下,他记得自己被紧紧抱着,怀抱不算宽厚,却很安全。 他记得在他慌乱抓住他手的时候,江行舟对他说:别怕,有我在。 那年他十八,江行舟十七,在他觉得要死的时候,江行舟出现了,自此,便再也忘不掉,直到这么些年,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那人手的温度,永远忘不掉那句别怕,有我在。 从没有人对他说过那样的话,这世上只有江行舟。 正因为那句话,他便陷进去了,每日想着盼着见他,甚至装病,点名让江行舟来问诊。 日子久了,江行舟成了他的专属大夫,甚至留他在房里过夜都是常事,等他表明心意,原以为会吓到江行舟,却不曾想,他对他早就动了那样的心思。 你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你,情爱这等事上没有比这更让人欢喜的了。 原以为在这世上终于不再孤单,可他万万没想到江行舟是誉王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那瞬间的真相,让他心口狂疼,难以言喻的寒心。但当群臣要他杀了江行舟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保他。 但一桩桩一件件恶向他们俩投来,尤其是当他们的关系闹的沸沸扬扬,那恶言恶语仿若裹着毒液的长刀向他们挥来,他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便是把江行舟关进冷宫。 江行舟长得极漂亮,尽管知道他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小混蛋,可还是对他着迷。每日除去朝堂之事,便是牵挂他,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尤其是在知道他怀了身孕,恨不得杀光所有阻碍他们之人,可他却只能空想,为此,时常在自我懊恼泄气中度过一夜又一夜。 后来,江行舟生下李稷,他们俩便齐心合力要保这个孩子;对李稷冷漠是江行舟提出来的,为了锻炼他的冷漠;让宫女太监欺负李稷还是江行舟要求的,也是为了熬炼他的恨;甚至在面对诸臣的时候,江行舟主动提出赐白绫自裁,还要李稷亲眼目睹他被人勒死,就让六岁的儿子真真切切地看着,直到死也不能忘记他这个爹死的代价。 江行舟用他细作那一套熬炼自个的亲儿子,他这个父皇一直颇为反对,偶有机会偷去看他们父子,还落的埋怨,江行舟性子凉薄,不好说半点软话,即便是心里爱的再深,口上也死不承认,每每两人都闹的不愉快。可他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怕连累他,故而就狠着心疏远他,他轻看了他这颗真心。 也轻看了他这个当父皇的心。 惠帝回过神来,想起江行舟,他心口便痛,无法诉说的苦侵袭着他。他将那个锦帕攥紧了贴在心口,这是他送给江行舟的,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人却当宝贝。 惠帝长吁了口气,缓缓看向陈元,面沉如水地问:你知道朕的本名叫什么吗? 陈元稳稳心神,实话实说:不知道。 惠帝目光阴郁,压着怒说道:李忍。 陈元哦了声,略微停顿,便拍了句马屁:好名字。 惠帝不大喜这名字,听他这么说,当即暴躁:好个屁! 陈元: 惠帝明晃晃的不高兴,看着陈元,又想到些什么,不由地一个念头从他心里升起,他想:若是杀了陈元,那孩子该挺的过去吧。 他双目寒冷地盯着陈元看了一会儿,想像了一下李稷失去陈元的情景,不自觉地拧了眉,他已经让李稷哭过太多次了,怎舍得再让他流泪。 陈元的膝盖跪的生疼,腿发麻,颇为发愁地暗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这帕子上的字你可认得?惠帝忽然又问。 陈元定定神,恭敬回道:回陛下,认得。 话到此,陈元恍然大悟了,原来,这上头的字是李稷的阿爹绣的惠帝的本名。 从姑父到陛下这样称谓的转变让惠帝莫名露了笑,口气也不由自主的放软了些:你这臭小子他叹口气,拿着锦帕缓缓站起来,走到陈元面前,挑起一侧的眉,不慌不忙道:张让张忍两兄弟的名是朕赐的,表面上他们是那孩子的人,实则也是朕的人,朕许他们给那孩子汇报朕的一举一动。 陈元眉头跳了跳,几乎骂上一句老狐狸了。 看着陈元的神色,惠帝微微笑了一下:这才到哪儿,朕还有秘密要跟你说,石坚也是朕的人。 陈元:! 怎样,听了这话,心情如何?惠帝颇为得意的笑着。 陈元差点气了个仰倒,靠靠靠,他倒吸一口冷气,心情还能怎样,除了卧槽,便是想跟惠帝撕破脸皮打起来,顺道再把石坚那孙子揍一顿,把那些毒招全用在他身上方能解恨。 陈元服气了,无话可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姑父,您太厉害了,侄儿佩服的五体投地。又感慨一句:你们爷俩还真像。 都城府太深,阴险狡诈。当然这话陈元只能在心里说说。 那一句你们爷俩还真像让惠帝听得顺耳,他目光蓦地一柔,看看锦帕,又看向陈元:起来吧,朕还有些话对你说。 第82章 走,我带你找你爹恰饭 李忍这个名字是惠帝给自己起的, 他母亲是个宫女,不过是先帝一夜情后才有了他,生下他, 先帝心里头厌恶,便送出宫外去了,后来被太后做主带回宫,因一次传染病,送去了冷宫自生自灭, 没想他竟活了下来,只是身子却落下了病根,再后来储位之争, 年满十岁早就被人遗忘的他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这场厮杀的赢家。 登基后,在这陌生的宫里头过着小心翼翼的憋屈日子,直到江行舟出现,才让他灰暗的世界里多了份光彩。 知道朕为何厌恶自己的名字吗?惠帝问陈元。 陈元想了想, 斟酌着说道:忍那个字,听着憋屈,所以姑父不喜。 惠帝看着他, 露出一个有点苦涩的笑容, 缓声道:你只答对了其一, 这其二便是稷儿,朕这个父皇忍了大半辈子, 如今还要自个的儿子忍,实在让我恨意难消。 这恨自然是对陈赵两个丞相,陈元十分抱歉又颇为直白地说道:姑父您放心,李稷绝对能把实权搞到手,我一定会帮他, 说服我爷爷和我老爹的事,我办。 惠帝淡淡扫了陈元一眼:朕如何信你? 陈元笃定道:姑父若不信,咱们走着瞧,眼下,您身子要紧,切勿不要太劳累。 他的话实打实的关心,惠帝听了淡淡笑了笑:朕心里有数。 陈元脱口道:可您病的不轻。 惠帝眼神冷了两分,他料想的是两位丞相早就知晓他的病,陈元能知道,自然是陈家那一老一少说得。 陈元不知他心里头想什么,只暗自消化着惠帝的话,明明是个疼爱儿子的好父亲,却只能当个对儿子漠不关心的坏父亲,甚至连跟儿子坐一块吃顿饭说会话都成奢侈,唉,他都知道究竟这两位父亲的做法是对还是错了。 小说原剧情是一番苦心,把李稷培养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暴君,现如今,他穿进书里,时间往前推移了几年,身上肩负改变小暴君残暴属性的任务;此刻,又成了小暴君老爹的倾听者,他一咂摸,愣是觉得自个成了惠帝的知心朋友。 惠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轻也好,不轻也罢,朕自个的身子朕自个清楚。 陈元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个世界肯定不懂癌,但那个神医大抵是知道惠帝时日不多,故而费尽心力给他续命。 倘若惠帝身体健康,活的久一些,约莫故事的发展就会不一样,是不是也用不着再发生储位之争那样的事? 陈元独自在心里胡思乱想,心里头一次想出一些人生感悟来。 以前自个没家人,就盼着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如今有了,就盼着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忽然想回家找老爷子和老爹喝酒吃饭吹牛皮了。 在想什么呢?惠帝声音打断了陈元的思绪,你吃过了吗? 陈元收了收心思,乖乖回道:没呢。 朕也没吃,不如你就陪朕吃顿饭吧。 好啊,陈元应的干脆,声音里带了点喜悦,陪姑父吃饭喝酒划拳玩骰子皆可,只要姑父高兴。 惠帝轻轻哼了哼:想朕十几个儿子,没有一个像你这般胆大的。 还不是姑父宠侄儿,陈元脸上挂着笑,嘴甜的讨喜,姑父若不宠侄儿,就是借给侄儿一百个胆子,侄儿也不敢在姑父面前造次。 惠帝面上带了点笑:你这张嘴他摇摇头,脸当即一撂:你定是这般甜言蜜语的哄了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李稷,陈元想给自己辩诉,脑子灵光一闪,便冲惠帝提议道:姑父,不如侄儿去把他叫来吧? 惠帝的眼神亮了一亮,嘴上却道:他不会来的。 他定会来,陈元上前扶着他坐下,您若是觉得只他来会诸有顾虑,那便把小耿一块叫来,您觉得可好?不等惠帝开口,他立即决定道:我看这样甚好,那侄儿这就去,我亲自去,出不了什么岔子。 不由分说,脚步已经到了屋门口,回头冲惠帝一笑:姑父您别忘了吩咐厨房多做俩菜。 看着陈元很快不见的身影,惠帝十分愉悦地嗯了一声,旋即喊道:张忍快去吩咐厨房做几样他爱吃的菜。 吃饭?李稷撩起眼皮看了陈元一眼,不去。 陈元伸手抚摸李稷的长发:我可是在你父皇面前吹完牛皮了,说你一定到,你这是让我丢脸不成? 李稷不爱听陈元总在他面前提那个不称职的父皇,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漂亮的脸蛋皱起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外面传来李耿的声音。 二哥,表哥!走吧,我都饿了,别让父皇等急了。 话说完,人也欢快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样糕点,嘻嘻道:带几样我爱吃的糕点给父皇尝尝。 李稷推了陈元一把:你们俩去吧,我不饿。 陈元往椅子上一坐: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说着招呼李耿过来坐,并道:你也别去了,让你父皇等咱们便是。 啊?李耿屁股刚坐下,便腾地站起身,哪有父皇等我们的道理,不行不行。说着走到李稷跟前,二哥,父皇难得邀请咱们一块吃饭,这是多大的赏赐啊,即便是不饿那也得去。 李稷面色冷清,不发一言。 李耿摸不着头脑,又走到陈元跟前小声嘟囔:二哥自打跟你一块,脾气见长了,从前,父皇给他个甜枣他都当宝贝,高兴上好些天,现如今这是怎么了? 陈元看他一眼,没搭话,起身走到李稷跟前,问:你真不去? 李稷看了他一眼,当着李耿的面他也不好多表现出什么,只道:我真不饿。 不就吃顿饭,你这般紧张做什么?陈元来了这么莫名的一句,拉住李稷的手,我知你是高兴的过了头,可你父皇不知道啊,你的喜怒哀乐该是在他面前显露的,他是你父亲,有些事你不该藏着掖着,正如,他有些事也不该藏着掖着一样,今儿你去了,我保准你不后悔。 李稷听得稀里糊涂的,李耿听得更是糊涂,只问:到底走不走?父皇真要等着急了,我可不想父皇发火,好事变成坏事。 陈元攥住了李稷的手,不等他出声,便拉着他朝外走,并说:算我求你给我个面子成不成?说着凑近李稷,压低声音道:这可是关系到去北丘国,我走还是留,就看这顿饭了。 第83章 你父皇简直优了个秀 李稷坐在长桌边, 盯着桌上的饭菜,脸上没多大表情,话也不多, 甚至连眼神都不往惠帝那边瞄一眼,从前总是装的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如今,倒也是懒得装了。 发什么呆呢,陈元用手肘碰下他, 这么多菜,好些你爱吃的,赶紧尝尝。说罢给他夹了爆炒毛肚放到他面前的小盘里,  这个你绝对爱吃。 李稷拿起筷子,这时惠帝开口了:是啊,你不是最爱吃毛肚了吗,赶紧尝尝。 李稷拿筷子的手在半空停滞一瞬, 转而伸向了面前盘子里的一块酥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陈元有些许吃惊,这小子气头上连装都懒得装了, 他轻声咳了咳, 放低声音, 还气着呢?你也装一装。 说完这话,他皱了皱眉, 想想一切的一切李稷自以为隐藏的天衣无缝,实则全被自个的老爹摸的一清二楚。 陈元喉结动了动,偷偷瞟了惠帝一眼,觉得他一定是这本衍生小说的作者。 往日,每个孩子都争着谄媚, 包括李稷在内,惠帝早腻了那些谄媚,此刻李稷这一举动,倒是让他觉得有两分好笑,尤其是看着他生闷气的样子,每每这个时候,他觉得最像那个人了。 这是还在生他关他一个月牢狱的气,惠帝又想,气性还真是大,爱记仇,这一点也像极了那个人。 想到江行舟,他心底就不由得升起一股悲痛来。 父皇,今儿的菜儿子全爱吃。 李耿的话打断他,他抬眼看过去:爱吃便多吃些。 李耿开心地点头,说道:多谢父皇关爱,儿子一定多吃。 惠帝笑了,不算李稷,诸多儿子中,他最喜欢的便是李耿了,心思单纯,最重要没有半点夺位的心思,而且也是个听话孝顺的孩子。 他看了看自个面前的红烧肉,伸手端起放在了李耿面前:父皇记得你爱吃肉,今儿做的肉菜不少,随你高兴吃。 李耿眼睛都亮了,虽说父皇从小便有些宠爱他,但在他记忆中还没有过把菜端到他面前吃,他是个受宠若惊,很开怀地说:谢谢父皇,儿子定把这红烧肉连肉带汁都吃干净喽。 你干脆把盘子也吃了。陈元玩笑道。 刚喝一口汤的惠帝给这话弄笑了,许是喝汤的缘故,直接呛着了,呛着笑着然后咳起来。 姑父。陈元上前,目露担心,接过张忍手上的锦帕递给惠帝。 父皇。李耿也上了前,满满的担心。 只有李稷,坐在那,像个没感情的机器,面无表情的,连个眼神吝啬的都没给。 惠帝用帕子捂着嘴,依旧咳着,甚至有些急喘了,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咳着喘着,很难受的样子。 陛下。张忍不慌不忙拿了几粒黑色药丸,毕恭毕敬送到惠帝嘴边,陈元赶忙递上一杯温水。 惠帝张嘴吃了那几粒药丸,张嘴去喝陈元手上的水,这时一个猛咳,一口鲜血,他像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睛一翻就此歪在了椅子上不省人事。 父皇! 陛下! 姑父! 李稷终于有反应了,视线投过去,水波一样的漂亮眼睛满了疑惑和惊惧,也就一瞬,他立刻起身跨步过去。 来人,快叫御医!李耿哭喊道。 殿下莫慌,叫神医来便可。张忍出声道,他还算冷静,陛下吩咐的,他身子的事切不可声张。 李耿慌的直哭,陈元也是个惊慌失措,但倒还有两分冷静,把头点点,道:张忍,姑父如何吩咐的你便如何去做,快,人命关天!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这句人命关天像是一个利器,穿透了李稷的耳朵,嗡嗡的,他怔了怔,撞开陈元和李耿往惠帝跟前凑,惠帝嘴角是血,眼睛紧闭,脸色苍白,他心头一紧,竟有一股担心从心底升来。 月牙挂在夜空,像是把天空烫了个镰刀似的形状,李稷站在窗边,月光照出他紧锁的眉头和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沉重表情。 陈元把父皇的病症给他细说了,大概是没想到,李稷一时间竟不知他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自认为应该是高兴的,毕竟一直都盼着他死,甚至在过去某段时间里动了亲手杀死自己父皇的念头,可真到了死亡边缘,他却没有半点愉悦。 陈元放轻脚步走到他跟前:放心,姑父暂时没事。 李稷皱着眉头看他,戾气和力气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轻着声音: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大夫。 他只当陈元这话是宽慰。 陈元抿唇沉默,刚才他偷偷问了系统,惠帝还能撑半年左右,实话不能说,只道:神医说的。 李稷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极慢地哦了声,眼神里似有什么闪过,陈元敏锐的捕捉到,却没点破,纵然李稷嘴上一千一万个说厌恶自己的父亲,但那血浓于水的亲情是真切的,听到自己的父亲得了危及生命的重病,想必是谁多少都会有些动容。 陈元明白李稷的嘴硬心软,也看出他的担心,便又道:明天一早就能醒来,不如你回去睡觉吧。 李稷移开视线,沉默着,好一会儿才说:三弟都在,我这个当哥的哪能那般不懂事。 那小子听完神医的话,早歪在榻上打盹了,陈元说,要不,咱们也去榻上躺躺? 李稷垂下眼,半晌才道:也好。 他哪里躺的下,哪里睡得着,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此刻他有些恨自己的心软了,他沉着脸靠着陈元,因心里的烦乱,不由自主的攥住了陈元的手,更不自觉的使了些力度。 陈元给李稷抓疼了,却没把手抽回,坐直上半身,另一只手捏他脸一下:使这么大劲做什么? 李稷松了松手,心不在焉的说道:几更天了? 他觉得今晚的夜特别长。 不知道。陈元来这儿这么久,对这里的计时还是不习惯,此刻他脑子里盘算着下次该在空间买个手表的。 一直候着的张忍上前恭敬回道:二殿下,子时已过。 李稷坐在那不动了,浑身透着泄气,冷冷清清的,让人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陈元挠挠头,内心感叹自家小子外表冷酷无情说话句句扎心,实则是个嘴硬心软的傲娇货,知道父皇没多少时日活了,定是担心,或许还要如同李耿那样大哭一场呢。 哥,我睡不着。李稷开口了,声音闷闷地,真像是要哭,我出去走走。 言毕,起身便大步朝外走去。 陈元无奈,拿上披风:我陪你。 你,彼此沉默在院里石凳上坐了一会儿,陈元忍不住开口,但开了个头便沉默,而后一声叹息,我都担心的要死,更别说你们当儿子的了。 李稷看他一眼,强自笑笑,有意表现地不在乎:我不是李耿。 陈元张张嘴,心里骂道:你他大爷的就嘴硬吧!他又叹口气,然后说:姑父的身子病成这样,不仅瞒着,还每天那么辛苦上早朝批阅奏章,这么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上天未免太残忍了些。 这话李稷没接。 明早的早朝是上不成了,大概会被不少人知道吧?陈元又说。 李稷还是没接话。 陈元咳了咳,有点自言自语的意思:我这样都觉得嗓子和胸膛震动的发疼,姑父久咳不治得多难受啊,他是怎么做到跟没事人一样的? 李稷依旧不说话,神情有些变化,抿着的嘴唇紧了紧,拿泄气地眼神看向陈元:哥,我他该怎么说呢,一直以来,他都以打败父皇为目标,让父皇尝到不善待他和阿爹的下场,但是,现在这样的状况,突然的,猝不及防的让他脑袋一片空白。 想说什么?陈元贴近了点,放心,在你父皇院里不怕被什么人听了去。 李稷轻轻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他抿了抿唇,似乎真的很苦恼。 陈元思忖少顷,带点淡笑:我给你讲故事如何? 故事?陈元疑惑地瞧着他,这个时候哪有什么心情听故事,但还是点了头:好。 说到故事的主人公,我现在脑子里想到他掌控一切就忍不住飙脏话,真他爹的优了个秀。陈元感叹,太厉害了,绝顶聪明,什么事什么人都整的明明白白的。 李稷漫不经心,对陈元的话没在意,所以不作声。 陈元抖抖脚,重点强调:但是,他和儿子的关系处的很差,因轻慢无视儿子,导致儿子无时无刻不想杀他,这一点跟你和姑父很像。 这话李稷听进去了,难免蹙眉,面无表情看着陈元,问:然后呢?杀了他父亲吗? 陈元坐直了些,清下嗓子:你听我慢慢道来。 我只想知道故事结局。李稷不给面子道。 陈元皱眉,哪有这样听故事的?他挠挠头,身子放松些,泄气道:睡不着,我想说话,你就让我细细给你讲讲故事,不行吗? 李稷几乎是脱口而出:没心情听什么故事。 承认了吧,陈元也近乎脱口,你在担心你父皇。 李稷脸一沉,瞪眼,凶巴巴张张嘴,却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儿子担心父亲,再正常不过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元嘟囔道:你父皇若是知道了,病定能好一半。 李稷沉着脸不做声。 陈元看他这样,无奈叹口气,其实,自从惠帝跟他坦白很多事后,这两日,他的心口就像是一块大石压着,导致他心事重重,每每见了李稷,就很想把那些真相说出口,却每次都因与惠帝的承诺而忍住。 可此刻,屋子里的惠帝生死未卜,难道真要到死都让李稷记恨吗,左思右想,他一咬牙,双手扶上李稷的肩膀:故事的主人公是你和你父皇,今天有些关于你父皇和你阿爹的事我必须告诉你。 第84章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两 李稷坐在那, 像是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对于陈元的话, 他极力的怀疑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父皇亲口告诉我的。陈元小心翼翼的,对于这些事,我也感到很堂皇和对不起。 李稷不动弹,绷着脸不出声。 你父皇不想让你知道 既然不想让我知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李稷抢白,紧接着眼神露出像要杀人的冷意来,咬牙切齿道:告诉你就等于告诉我!你信, 我不信。他站起身,我要回了,看来这儿没有要待下去的必要了。 陈元拧了眉,烦躁的起身跟了上去:你父皇交代过我不许告诉你的, 甚至说如果我说出去会弄死我。 李稷加快步伐,不看他亦不理他。 你父皇说了,告诉我这些, 是因为我是你信得过的人, 他希望等他死后, 我把这些真相告诉你,让你不要一直对他带着恨。陈元极力的解释。 李稷的脚步停下, 眼神像刀子一样瞪向陈元。 陈元跟着停住:我没对你说谎。 李稷跟刚才不一样了,冷到骨子里的那种,连敷衍的话都不想跟陈元说,就又抬起脚快步朝自己宫里走去。 陈元盯着他渐走渐远的身影,一时间有几分后悔, 早知道这小子一点面子不给他,他就不说了,这下好了若是被姑父知道,弄得两边吃力不讨好。 他叹口气,快步追了上去。 李稷真是半点面子不给陈元,铁青着脸冷冷的赶他走。 陈元坐到榻上,理直气壮地跟他对视,问道: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李稷觉得陈元好像一点都不懂他,脸上的表情又冷了两分,没回答。 你父皇确实对你做的所有事都知道,连你在皇陵偷练兵丁,他都知道,还有,你装这么些年瘸腿,他也知道 全是你告诉他的吧!李稷出声打断,声音又冷又怒, 我这才明白,你是他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陈元一听便知道他想说什么,当下有些许动怒,沉了脸。 你认为我是你父皇派到你身边的细作?陈元露出一副要骂人的表情:你用脚趾头想一想,这世上哪有亲生父亲这般算计自个儿子的? 你说的这些难道不是算计吗?李稷拔高了嗓门。 陈元沉默了,李稷会这么想,他一点不感到意外,起初听到惠帝那些话,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结论便是惠帝算计自己儿子,可当惠帝告诉他一些事情的真相,细细思量,才发现是一个父亲为保护儿子的无奈之举。 当然不可否认,惠帝的这种做法糟糕透了。 见他沉默,李稷也不再说话,愤愤踢了下脚边凳子,去了卧房。 陈元恨不得抽自个的嘴,干嘛非要说,他们父子关系如何如何,跟他有何干系,他只要跟李稷好好谈恋爱便好了。 静了一阵,陈元起身去了卧房,李稷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冰着张脸。 陈元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走向李稷,停在他面前,满是歉意地去拉他的手,反被李稷甩开。他甩,他去抓,再躲,再去抓,如此反复几次,陈元一个蛮力将李稷的手攥在了手里。 松开!李稷凶巴巴的。 陈元挤在了椅子上,改捏他的下巴:有什么不痛快说出来,男子汉大丈夫跟个小姑娘家的闹性子。 李稷像个发怒的小狼狗,怒目着,好似下一刻要扑过来咬陈元,依旧不说话。 陈元很无奈地看着他,松开手,边叹气边说:那你能冷静的听完我的话吗? 李稷推塔一下,站起来:给他当说客? 嗯,说客。陈元点下头。 李稷气的胸膛起伏,但忍着没发火,安静了少顷,坐回去:好,你说。 陈元心底大松口气,眼神温柔了,连语气也柔和下来:你听后会有这样的反应,我完全理解,你父皇确实做的让人费解,但也不可否认,他想的远,我们都只看眼前,他不仅把他这一生看完了,连你那份也思虑着,为了把实权弄给你,他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李稷不出声,神情看起来好似有松动。 至于冷淡你,陈元把视线转向窗外,还有几句话,我也一并说了吧,你身边的那几位全是你父皇的人,就连你在皇陵里的精兵里头也有他的人,包括 话没说完,李稷蹭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不信! 你若不信,现在把他们叫来当年对峙即可,不过,陈元收回视线,坦诚与他对视,他们是誓死效忠你和你父皇,想必没有你父皇的旨意,不会承认。 陈元,李稷想不明白了,他没实权,连朝堂上那些臣子都不拿他真当回事,其他人会为这么效忠他? 你不要小瞧了你父皇,他能忍这么些年,布这么大的局,陈元摸摸下巴,单凭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人佩服了,更何况,对于收拢人心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看中的那个人会不会替你卖命。 一霎那,李稷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眉毛皱起来:即便如此可他不善待我阿爹是洗脱不了的。 你阿爹是誉王派到你父皇身边的细作。 李稷倏地瞪圆了眼睛,用力去扶陈元的肩膀:你说什么? 一提到江行舟,李稷就如同踩了尾巴的猫,完全炸了,陈元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断定陈元才是惠帝派来的细作。 陈元听他这样说,都要气笑了,但又有些莫名的心疼,这小子只要关乎他阿爹,不仅理智全无,连智商都降低好几个度。 即便如你所说,这世上有的父亲不配做父亲,但说句大不敬的话,你父皇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帝,我堂堂有实权丞相的儿子,没道理去讨好他;陈元认真地望着他,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对你真不真心,你感受不到吗?为何会怀疑我对你的情意? 他一说情意,李稷的气就消了大半,或许他并不是在冲陈元发火,只是,陈元那些话让他惶惶不知所措,让他不敢置信,让他难以接受。 我发誓,陈元难得露出虔诚又真挚的表情,我说得全是你父皇告诉我的,原先是想瞒着你的,哪里想姑父的病这般严重,方才也是一时冲动便说了,没别的,自个俗了些,不想你到他死都对他诸多怨恨。 此刻李稷喉咙处像堵着个东西,不上不下的,片刻,受不了地闭了闭眼。 他知道我假扮瘸子,知道我在冷宫所受的,知道我偷跟誉王来往,知道我偷练精兵他什么都知道,明知道我过得辛苦,过得生不如死,却对我的苦视而不见,你说他有他的难处,可谁知道我的难处? 李稷说着再也控制不住地湿了眼眶。 阿爹是誉王派在他身边的细作,阿爹伤了他的心,阿爹精心布局,阿爹不让他待我好,全是阿爹的错,他难道一点错就没有吗? 李稷再次闭了闭眼睛,泪水顺着双颊滑落,他别过脸去,用袖子快速擦了擦。 你心疼他,你替他说好话,李稷咬着唇,我受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有没有心疼我? 陈元没声了,看着擦泪的李稷,委屈不成样子的李稷,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此刻是真后悔说出真相,替惠帝说话了。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李稷把头扭向一边,又抬袖子擦泪。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拧着眉头,连心都跟着拧起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外头传来张让的通报声:殿下,元少爷,陛下醒了。 两人都没立即回应,陈元看看李稷,才冲外头说道:知道了。 李稷依旧不说话,只看着窗外那一轮弯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稷,陈元打破安静,可能是满是愧疚,声音有些小,迟疑着:今儿也累了,睡、睡吧。 言毕,不等李稷回话,便吩咐外头候着的奴才,他一开口,张让立刻让人去端来洗漱用具,屋里气氛不好,作为奴才自然是察觉得出,小心翼翼的伺候完,便都欠身退下。 陈元铺的床,而后去书桌边抱李稷,没错,他弯腰,强制的抱起他。 李稷没想到陈元会这么做,当下绷不住挣扎着要下去,他觉得陈元无耻极了,在他伤口上撒完盐,又来喂糖,可恨又可恶。 陈元的怀抱空了,李稷挣脱下来,发了大火:在我这,你真拿自个当回事了! 这句话一出口,李稷便后悔了,因陈元的脸色暗了,看着他的目光也没了神采,有些受伤的僵滞。 这夜太静,静得李稷心里没底,陈元那黯淡的神色刺得他眼睛生疼,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难过全部袭来,父皇、阿爹、誉王、权谋、高位、生死,还有眼前他的软肋陈元,那股子说不出的心酸涌到心口,再到喉咙处,再也忍不住闷闷的哭出声来。 陈元慌了,忙去哄,温柔的给他擦泪,温柔的说着歉意的话,温柔的抱他,抚摸他的后背。 李稷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忍不住,他脑袋往低了垂着,虚靠在陈元胸膛处,双手掩住脸,不想陈元看见他的脆弱和狼狈。 陈元心疼极了,挖心掏肺的那种,又束手无措极了,除了抱着揉着说着对不起,他简直无计可施。 他想说他怎么会不心疼李稷这么多年所受的苦,正因为心疼,便不忍接下来的日子在亲情方面有遗憾,因他知道,李稷渴望父爱,若不渴望,哪里会那么在意。 有爱才有恨,这话大抵是有些许道理的。 可这些话太苍白了,李稷所受的,哪里是单单凭着渴望父爱能概括。 陈元眉头深皱,将李稷拥在怀里让他一次哭个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稷哑着嗓子开了口:我想去看看他。又说:有些话,我要当面问问他。 第85章 告诉他:我想他了 脚步才到惠帝宫门口, 就遇上了困倦倦哈欠连连的李耿。 二哥,表哥,他先开口, 打着哈欠,父皇睡下了,明儿再来吧。 睡了?陈元说着关心地问:姑父到底怎么样了?你瞧着如何? 父皇醒是醒了,可我还没往前凑,他便让我回去睡觉, 说自个乏了,我在外候了片刻,张忍说父皇睡着了, 这才出来。李耿又打哈欠,并问:你们俩去哪了? 李稷没说话,而是转身走了。 李耿一头雾水的看向陈元。 我惹他生气了,你快回睡吧, 我也回了。陈元解释道。 你又惹二哥了?李耿揉揉眼睛,嘟囔,那你去哄吧。大抵实在是困, 不等陈元回话, 便摆摆手:我回了, 明儿见。 陈元也跟他挥挥手,随后转身跑着去追李稷。 惠帝病了的事, 翌日便都知晓了,这次瞒也瞒不住,早朝都上不成,况且如今的境况,想来也没瞒的必要。 惠帝不许人探望, 不过几个朝中重臣还是来了,为首的便是陈章父子以及赵家父子。 若是寻常,惠帝自然是要耐着性子应付他们,这次身子实在不得劲,便也懒得再和颜悦色的召见,直接吩咐人几句话打发了。 不止他们,连后宫里头的各位妃嫔,包括两个皇后在内,他也一律不见。 陈氏着急的一整天心神不安,去了几趟都吃了闭门羹,派去几个宫人打听都无功折返,她一来担心惠帝身子如何,二来,各个宫里都盯着那高危,若陛下真有个三长两短,那 思绪转到这儿,更是个心乱,不由自主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娘娘,殿下来了。贴身宫女春桃通报道。 陈氏忙脚步迎到门口,焦急道:耿儿,你父皇到底怎么了? 李耿快步到屋门口,伸手扶住陈氏,道:母后莫要着急,进屋再说。 母子俩一块进了屋,李耿先去桌上倒茶水喝,一杯茶水下肚,一抹嘴巴才开口道:母后,表哥说了父皇没事,只是身子有些虚弱,不喜闹,大夫也说了父皇需要静休,你且放宽心。 闻言,陈氏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不过那句表哥说了不免让她皱了眉头,想来这两日也奇怪,惠帝连自个的亲儿子都不见却偏偏见陈元,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你说你父皇也是怪,连你这个亲儿子都不见,却见阿元那孩子,她说着叹口气,不由带了两分埋怨真不知你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阿元又不是他儿子,凭空的惹那些宫里的人不快。 母后,父皇若是见了我,那自然就得见其他儿子,他就是为了避免各个宫里头争竞,这才见了表哥,李耿倒是想的明白,况且见表哥自然对咱们有利,不过可能会给表哥召来妒忌。 陈氏清了下嗓子:母后就是这个意思,那些个没心肝的东西犯起红眼病来,什么事做不出来。 母后你也放心,表哥有外公和舅舅,况且他本身不是吃亏的性子,想必旁的人根本奈何不了,充其量就是过过嘴瘾,想必父皇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李耿这话让陈氏听得有几分惊讶,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还是个只知道贪吃贪玩的孩子,哪里想竟能有这样的见地,一时间心里宽慰,看着李耿不由自主得便露了笑。 母后看着儿子笑什么?李耿费解,难不成我、儿子说得不对? 对对对,母后是高兴,你说得好,不仅说得好,还不曾对你父皇这举动有半点吃味,更难得的是还未阿元着想,实在让母后高兴。陈氏是真打心底高兴,李耿说话有分寸,表示他心里头都有,只是平日里不争不抢给人惯了好吃懒做罢了,她就知道她养出来的儿子岂会差。 高兴是真高兴,担忧却也是真担忧,只要一想到陛下身子不好,陈氏便如同没了方向的帆船,心里头惶惶乱乱的没底,抛开其他,她与陛下多年夫妻情分,若是陛下真有个什么好歹,那可真是割她肉一般。 陈氏面上的笑容褪去,忧忧愁愁地长叹一口气,用一种难过的口气说道:前两日还和你父皇一块赏月呢,才不过两日没见,怎就病的那么厉害。 李耿心情又闷了,谁说不是呢,他抿唇垂下头,说心里话,他也想亲眼去看看父皇。 陈元把自己空间的家底子全拿出来去空间药房买了治疗肺癌的药,人命关天,钱他是半点不心疼,可他都这么努力讨好惠帝了,为什么任务就是不成功。 不过,眼下惠帝病重,初六去北丘国的事自然耽搁了,陈元心里头大松一口气,拿着药祈求着二十一世纪的昂贵药物治疗好惠帝的病,从而他不用再北丘国。 这药能当真是从系院长那儿求来的?惠帝把药吃下,又喝了两口茶,看着陈元问。 姑父不是问过院长了吗?陈元托着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惠帝咳着笑了笑,转了话题:你和稷儿怎么样了?闻到这儿,他扬起一侧眉毛,把生气写在脸上:你居然把朕告诉你的事全告诉了他!谁给你的胆子!你真当朕不敢怎么着你? 姑父要杀要剐随便,你儿子已经几天没理我了,也不见我,陈元叹口气,我正烦呢。 胆敢欺负他,你受着吧,惠帝拿手指了指他的脑袋,小混蛋,就是得让你知道我们李家人不是好欺负的。 陈元委屈了,理亏,他皱了眉头,嘟囔着说:姑父,你这是和稷儿联合起来欺负我吧。又道:我情愿冒着被你砍头的危险都要告诉他事实的真相,还不是为了你们父子关系能有转回,到头来弄的里外不是人,我成了坏蛋了。 惠帝哼一声,丝毫不为动容。 行了,今儿的药吃完了,我该走了,陈元嘀咕着站起身,那么多儿子您不见,非要见我,我出了这个门,四处全是刀子一样的眼睛盯着我,各个要把我活剥了似的。 惠帝听着他碎碎念,在他眼里陈元就是个小孩,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会这么信任陈元。 陈元在李稷宫门口溜溜达达好一会儿,才抬脚迈腿,可还未进去,张让带着两个太监拦住了他的去路。 元少爷,张让半弯着腰,恭敬道:殿下有命令,您多照顾我们哥几个。 陈元皱起眉头:真不打算见我了?他说着弯了弯腰,凑到张让耳边:你放我进去,我保证他不会怎么着你们。说着警告:要不然我硬闯了,我一个人打你们十个也不在话下。 张让拒绝挂在脸上,忙道:元少爷饶命啊。 陈元气结,咬牙切齿:我现在就弄死你们几个。说罢直接推开张让进了院门。 脚步刚到屋门口,就给阿木和阿叶堵住去路,两人穿着护卫的衣服,拦陈元拦的光明正大。 今儿我非得见他,有本事你们弄死我。陈元知道打不过,索性耍起无赖来,盘腿往屋门口一坐。 陈元: 彼此静默了好长一会儿,陈元先开的口:都好几天了,他还在生我气,我来,无非是想让他消消气,你们舍得看他每天心情不好,我可不舍得。 阿叶和阿木面面相觑,随后阿叶道:主子有命,奴才听命,还望元少爷谅解。 陈元拧着眉看他一眼,他怪泄气的,若是旁人他还能使出些招来对付,可这四个怪物,那真是各个铁石心肠,无计可施,叹口气,嘟哝道:跟你们这些单身狗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又没谈过情爱,哪里会懂。 阿叶和阿木面不改色。 陈元又叹口气: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说得就是我跟你们主子,我们俩现在热恋期,别说一日了,一个时辰不见都想的慌。 两人依旧无动于衷。 陈元继续叹气:就说你们不懂,你们果然不懂,你们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两人还是坐那不动。 陈元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想骂脏话,咬着牙,瞪着他们俩,片刻,他投降:罢了,磨破嘴皮子你们也不会放我进去。他说着站起身,边拍屁股边看着他们说:劳烦二位帮我转告一声,就说我想他了。 这样的话,原是最亲密的人之间说得甜言蜜语,陈元大方说出口,丝毫不害臊,另两个铁石心肠有了那么点变化。 在陈元转身要走的时候,阿叶开了口:元少爷请留步。 陈元心下暗喜,面上却不能显,板着脸看他:怎么了? 阿叶稍稍上前一步,弯了弯腰,小声道:主子去了誉王封地,要过些日子才回宫,他是怕你担心才谎称不见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主子留给你的。 陈元忙接过来,埋怨道:有信不早给我!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上面就一行字。 【等我回来,想你】 陈元心里顿时如同吃了蜜一样甜,不受控制地笑出一口白牙,冲阿叶他们笑道:单身狗岂会懂我的快乐? 第86章 你陪我去凉州找我媳妇 李稷去誉王封地凉州, 是为了他阿爹的事,对于他阿爹的身世种种,他想要弄清楚。 来凉州他父皇也知道, 某天深夜,他去见了他,破天荒的第一次他跟他父皇坐着面对面平静的聊起对他们来说重要的人来。 从前关于他阿爹的种种,他们父子俩默契的从未提过一星半点儿,他以为他父皇早就把他阿爹忘得一干二净, 但当听着他父皇记得他阿爹的喜好、脾气,记着他们俩在一起的日子,也记着他们父子在冷宫所受的, 甚至连他阿爹脚后跟有颗小痣都记着,长久以来心里那股火熄了不少,但却又较着劲,这么些年, 他的苦他的恨,怎就能凭他父皇些许回忆消除得了的。 凭什么?李稷在心里头闷闷地问。 于是,他决定去一趟凉州, 纵然不想承认对于他父皇的话他有了动摇, 但不得不, 故而他要亲自去。 长途漫漫,路上难免有危险, 惠帝派了武功高强暗卫偷偷保护李稷,这事李稷知道,他不想仰仗惠帝的保护,可细细想来,他自认为心腹的人多半是他派的。 只要一想到这个, 李稷就恨不得一个个的全杀光,可眼下自己势单力薄,只能咬着牙认了。 不过他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李稷渐渐放慢了骑马的速度,随后停在一处,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阿焰和阿钿跟着勒缰绳停下,主子没什么动静,他们俩自然不敢有什么动静。 李稷坐在马背上牵着缰绳好半天没动,某个时刻,他打破沉默:下马。 阿焰和阿钿双双下马,随后齐齐跪地。 李稷也下了马,他死死盯住他们俩,手上的马鞭毫不留情的抽了过去,先是一鞭子抽在阿钿身上,后抽在了阿焰的身上。 两人不带什么表情恭恭敬敬的受了,甚至做好了继续挨鞭子的准备,但李稷只每人抽了一鞭子,那张带着少年气的脸冷硬下来,说着发狠地话:若是以前,我早就把你们的脑袋砍了。 这么丢人的事实真相,李稷恨自己无能,所有人都拿他当傻瓜,他竟对一切浑然不知,还以为自己计划的天衣无缝,只要稍稍这么思想,他便憋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李稷呆着不动,依旧死盯着阿焰他们俩,想着,这些年他最信任的手下,竟然是父皇的人;又想到连最信任的陈元怕都是父皇的人,他就不由得鼓起腮帮,露出要杀人的狠戾眼神。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阿钿开了口:主子,天色越来越暗,距离前方三十里才有家客栈,还是早些赶路的好。 李稷没搭话,用埋怨、生气、失望以及委屈的眼神瞪向他,直到上了马,拉住缰绳挥鞭赶马,超远处奔去,阿钿和阿焰蹭的站起来,飞身上马,异口同声高喊驾朝李稷追去。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阿钿看了眼阿焰,他带着陈元给的名叫墨镜的东西,他看不见他那空洞的眼神,整个人显得戾气少了许多,他问:小主子这口气,抽咱们一百鞭子能消了吗? 阿焰回答的很干脆:能,小主子跟从前不一样了。他虽然眼瞎,但心不瞎,自从李稷跟陈元在一块,整个人就变了,非常明显地变了。 阿钿没再说话,扬鞭赶马奋力追去,接着阿焰也挥鞭子抽着马儿狂追。 陈元盘着腿坐在床上,正在跟系统聊天。 最近我表现还算可以吧,为什么你都没什么奖励给我?陈元怪纳闷的,最近讨好老丈人他可是拼尽全力了。 系统不带感情地回道:【孝敬长辈是应该的】 你陈元深呼吸忍下脏话,可是你分给我的任务,任务既然做的这么尽心尽力,奖励是理所应当的,你想不认账? 【任务还在进行中,待完成自然有相应奖惩,宿主再接再厉】 陈元皱了皱眉头,这是规定,他知晓,叹口气:这任务他咂摸下嘴,费钱。 不过又转念一想,他会缺钱吗?会缺才怪。 想到自个是有钱有势家最受宠的儿子,陈元的脸上就多了光彩,露了点笑,伸直腿从床上下来,对系统道:我再去找些值钱的玩意放到空间卖,给姑父买药的钱暂时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于是,当天晚上他跑他爷爷那翻箱倒柜找值钱玩意去了。 陈章老爷子那里确实不少值钱宝贝,先不说什么珍珠玛瑙金银珠宝了,还有各种名画名字古董等等,就是夜明珠、猫儿眼也是有的,不过老爷子说他那最值钱的便是那几颗特殊的珠子,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爷爷,什么珠子?陈元两眼放光,好奇地问:孙儿能一睹宝贝珠子的真容吗? 陈章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奢华的锦盒,慢慢吞吞的打开,真像是打开世上最珍奇的宝物一样,陈元好奇地瞪圆眼睛,可再看到宝珠真面目的那一刻,放光的两眼瞬间暗了,忍不住呆了一瞬,不敢确信地问:爷爷,这就是就是你那价值连城的宝珠? 说着伸手要去拿,被陈章老爷子打了下陈元那蠢蠢欲动的小手,道:这么珍稀的宝贝,可不能随意碰。 陈元嫌弃的抽回手,这就是他小时候玩的弹珠,什么珍稀的宝贝,什么价值连城,某宝九块九能买500个还送20个呢,不过如此残忍的事实真相自然是不能说,况且,这个世界确实对玻璃制品很难制造,如此来说说珍稀倒也不为过。 阿元,如何?陈章一脸的陶醉,爷爷跟你说,这世上有此宝贝的不超过三个人,就连陛下那儿也只有一对珠子。 陈元拍了句马屁,而后问:爷爷,这么稀奇的宝贝,您从哪儿得来的?陛下那儿才只有一对,您这儿竟有四对。 他原想是问该不会又私自扣下贡品,但说了这话怕是要挨顿揍,索性问的委婉一些。 陈章拍陈元脑门:这是系院长给的! 陈元一听,毫不犹豫道:靠,他太不要脸了吧。他觉得系统过分了,居然拿弹珠糊弄老爷子。 慎言!陈章宝贝似的把弹珠收起来,陛下都要对系院长有几分敬重,你万不可对系院长不敬。 陈元皱皱眉头,口头上却答应了,他不想惹老爷子训他罢了,谁叫这个世界的人都拿系统当神看待呢。 乖孙,等你成婚的时候,爷爷就送我孙媳妇一对。陈章想到陈元成亲,面上露了些笑,慈爱地看着他,你年纪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 陈元敷衍地嗯了声。 陈章赶紧追问:跟爷爷说实话,你有中意的姑娘了是不是?是哪家的小姐? 陈元心虚看他一眼,轻咳声小声嘟囔:非得小姐啊? 陈章不由地眉毛皱了皱,稍稍思忖,误以为陈元看上的不是什么官家富家的小姐,便笑道:既然不是小姐,那是哪家的姑娘? 陈元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章瞧着他,又误以为陈元是怕家里不同意,想来那姑娘定是无权无势普通老百姓家的了,便宽慰道:说给爷爷,你父亲母亲那边有爷爷呢,只要我的乖孙中意,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陈元又清了清嗓子,心虚的移开视线,声音蚊子似的说着:非得姑娘? ?陈章有一瞬的呆滞,他听见了,皱起眉头疑惑看着陈元,嘴唇抿一抿,不明白地问:阿元,你这话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片刻,眉头皱的更深,你莫不是看上了哪个奴才?不等陈元作答,便继续问:是咱们府里的?宫里头的?还是哪家小姐身边的? 陈元迟疑了,原想一鼓作气实话实说的,可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继续瞒着。 陈章是个急性子,见陈元吞吞吐吐,啧一声,催他:说啊。 陈元张张嘴,叹一口气,闷闷地把视线看向别处:都不是,爷爷您就别胡猜一通了。 陈章瞧着更觉陈元没说实话,原想再问,也知晓陈元的性子,便就此作罢,不过,若他想知道,能有一千种法子问出来。 这一晚陈元失眠了,他想李稷,可惜见不着,这个世界没有手机,只能干巴巴的想着念着。 前阵子石坚被陈卫昌派去办事,这几日又派回了陈元身边,陈元托腮看着他,问:石头哥,你有没有特别想一个人的时候? 从未。石坚答的很干脆。 你这个人,陈元抿抿唇,无语看着他,年纪不小了,该思考终身大事了。说着好奇地问:你就当真没有喜欢过人? 石坚依旧干脆:没有。 陈元不信,切一声:不说拉倒。端起茶杯喝口茶,若有所思地盯着茶杯,用一种老气横秋的口气说:这世上真有人没有七情六欲?你真的不会动情?话到此,他又看向石坚,那你有没有理想型?就是说你希望未来跟你成亲的是什么样的人? 石坚像个没什么感情的机器:没有。 陈元手上的杯子差点扔过去,嗤道:我就不信你真的没那方面的需求?放下茶杯,想了想,一拍桌子:赶明儿有空你跟我去青楼! 石坚: 看着石坚绿了的脸,陈元笑的捂肚子,继续逗他:不如明日就去?那儿的姑娘风情万种,绝对有你中意的。 石坚他脸更绿了,作势要走,陈元赶忙跳下榻揽住他,边说边穿鞋:别走别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没说呢,明儿去青楼是说笑,你陪我去凉州。 第87章 大型失宠现场 陈元偷跑去凉州, 第二日陈卫昌便知道了,为此气的不轻,朝大夫人发了一通火, 说她没教育好儿子。 大夫人本就担心儿子心里着急,见他怪罪她,委屈又生气,回道: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 陈卫昌瞪着眼喝道:这么多儿子,哪一个像他这样?平日里全是让你宠坏了! 这话叫大夫人更是个委屈, 不由抹起泪来,哭道:是是是,是我宠出来的好儿子。 吵什么吵!陈章进了门, 目光扫了一圈,落在陈卫昌身上,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动静,怎么, 嗓门高能耐的?不等陈卫昌说话,呵斥道:对夫人嗓门高算个屁的能耐!再说了,儿子是温淑一个人的吗?说!是不是温淑一个人的! 陈卫昌气焰小了不少, 皱了眉头:回父亲, 不是。说完眉头拧的更深, 哀怨的看着老爷子,父亲, 平日里儿子公务繁忙您是知道的,若不是她 你给我闭嘴!陈章没好气地打断,她是谁?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是阿元的亲娘!是你丞相府的大夫人!你少在温淑面前摆什么官架子!正因你平日常不在家,这照看孩子的事全落在温淑一个人身上,不仅如此, 还有你那几房的大大小小,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得照料着,你当这大夫人是好当的?不次于你在朝堂上的公务! 陈卫昌无话可说了,看一眼哭哭啼啼的大夫人,叹口气:父亲教训的是,儿子方才也是一时着急,去凉州这一路山高路险,阿元一声不吭就走,实在叫我生气。 你生气?你成日里不着家,平时也不见你对阿元有多上心,今日倒是个好父亲了。陈章板着脸,言语间丝毫不客气的数量。 陈卫昌给这话说的都委屈上了,又不能对老爷子忤逆,叹息一声,泄气般去了椅子上坐着。 陈章白他一眼,这才将视线转向大夫人,看她还在抹泪,换了副温和的声音说道:孩子,阿元素来不听管教,做事也不好与我们商讨,平日里全是我这个爷爷惯坏了她,卫昌说话难听了些,你可别跟他置气,眼下也不是生气的时候,追回阿元要 温淑擦干泪,微微屈膝,哽咽道:父亲说的是,是儿媳不对,还望父亲您见谅。说着又抹泪,父亲,阿元他偷偷跑去凉州做什么?旅途遥远,儿媳是真担心 陈章宽慰道:眼下说什么都晚了,想来那孩子走不远,方才我已派人去追了,况且有石坚跟着,你且放宽心。 听了这话,大夫人吊着的一颗心才堪堪落了落,陈章没再多言,叫上陈卫昌走了。 路上,他绷着脸问:近来你有没有觉得阿元有些不对劲? 陈卫昌眉头微皱,似有沉思,片刻才道:那混小子就没有对劲的时候。 陈卫昌不以为然道:父亲担心阿元会参与皇子之争?依我看,您这个担心多余了些,他跟二殿下走的近,反倒有助于咱们。 陈章要发火,忍住了,拧着眉嫌弃看着陈卫昌,半天憋出一句:阿元那孩子的蠢全全随了你。 陈卫昌: 陈元骑的飞快,眼看离城越来越远,他才稍稍放慢了些速度,侧头看了一眼石坚,调皮十足地冲他一笑:几天不见,我骑马是不是进步不少? 小少爷骑马一向就不错。石坚回道。 陈元心安理得认证了,要知道他可是从未骑过马,到这儿用了两个时辰便学会了,并骑的有模有样,说他是天才都不为过。 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路,又看了眼前方望不到头的路,陈元问:此去凉州紧赶紧要走几天? 石坚喃喃道:马儿会累坏的。 陈元眉头一皱,瞪他,但默认了这话,即使他心里再着急见李稷,人和马都是要休息的。 那我们在前方哪儿休息?对路程陈元不熟悉,只能问石坚,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喂马,你来安排吧。 石坚点下头应了。 两人继续飞快骑马往前奔,直到饥肠辘辘才停下来,陈元炸毛:你他娘的想饿死老子? 这火发的有些许莫名,石坚知道是因陈元知道他是惠帝的人,虽一直没说什么,但其实心里窝着火呢,早晚是要发出来。 陈元气呼呼的咬了口饼子,骂道:路过不少村子店铺,非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休息,你他大爷的故意找骂! 石坚咀嚼着饼默不作声,等陈元骂完,他递上一壶水:这儿的草肥美,马儿填饱肚子,前面五里路有个小镇,到了那儿小少爷便可好好休息吃顿好的。 陈元咽下嘴里的饼,气鼓鼓的喝口水,瞪向他,把手里的饼扔给石坚,不爽道:五里多一米我就弄死你。 石坚默默叹气。 马儿吃饱喝足,两人一刻不停歇直奔小镇,天色还不算晚,陈元开口问:距离下一个能住店的地方有多远? 石坚:三十里。 陈元果断上马:到那再休息。 一路飞奔,到了那,陈元下马脚刚迈进旅店的门,石坚忽然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臂挡住他,接着护他在身后。 干什么? 陈元话音落地,身后的店门咣当一声关上了,随即闪现了几个人,看起来功夫了得。 陈元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他们齐齐跪下行礼,喊了声:小少爷。 原本受到惊吓的陈元登时松口气,捂着心口道:吓死我了! 几个人头低了些,其中一名稍稍抬头道:国公爷让您跟属下们回去。 一听老爷子的人,陈元更轻松了,痞痞一笑,反问:我若不回去呢? 回小少爷,国公爷说了,即使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陈元眉头一皱,倒不是不高兴,而是觉得老爷子疼他疼的有点夸张,担心这担心那,简直拿他当三岁小孩子看待。 好啊,来,我就站这儿让你们绑,来来来,拿绳子绑。陈元拍拍胳膊对跪着那几个人道:怎么不绑?赶紧起来绑啊。 几个人跪那儿低着头不作声。 陈元哼一声:本少爷让你们绑,是你们不绑的。他清下嗓子,边朝石坚使眼色边说:都把头再低点,干什么,惹着本少爷,看看爷爷到底是向着你们还是向着我。 几人把头垂的更低了些,陈元倏地转身快速开门,在那几人未反应来之际,飞身而起,人在半空中,三五下轻落在马背上,随后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挥鞭,像离弦的箭直奔城门冲去。 几人反应过来了,猛地起身欲追,石坚闪到门口堵住去路,把自己的长刀往地上一插,正色道:过了我这关再说吧。 他话音才落地,单手拔刀挥了出去,只见最前头那人飞身闪开,抽出腰间刀,直直接住了石坚的刀,两刀刀刃撞出火花,其他人蜂拥而上,顷刻间打成一团。 夜已深,前头是阿焰,后头是举着火把的阿钿,阿焰越是在黑暗的地方越有惊人的能力,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黑暗中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这也是此次来凉州,李稷为何带阿焰来的原因,因有阿钿和阿焰,李稷一百二十个放心,但着实也生着他们俩的气,他在他们俩中间慢悠悠骑着马,一张略带稚气的脸带着让人生畏的寒气。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足足有一个时辰,三人都没说话,某个时候,阿焰吁一声,马儿驻足,他扭头对李稷道:主子,前面是山路。 李稷拉了拉缰绳,没作声,也没什么动作,就坐在马背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 片刻,他才开口道:那就在这过夜。 三人下马,阿钿拿了坐垫放在地上,恭敬道:主子您坐。 李稷凉凉地看他一眼:以后主子还是不要叫了,毕竟,你们真正的主子不是我。 阿钿轻轻蹙眉,无言以对。 李稷坐下,又冷飕飕地看他们俩一眼,哼一声:你们叫我声主子,我可受不起,让你们跟着我来凉州都有些苦你们了,若不然明日天色一亮,你们还是回京吧。 这话一出口,阿钿和阿焰两人眉头双双皱起,低下了头,皆都是个无奈。 若是论得理不饶人,李稷排名第二,没人敢排名第一。 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陈元单腿坐在马背上,抖着脚,嘴里叼根狗尾巴草,嬉皮笑脸,话却说的颇为难听,路上还想着你要是被他们失手杀了,我一定给你把丧礼办的隆重。 石坚果然心理素质过硬,面不改色道:真有那么一天,小少爷不必破费,一把火烧了即可。 陈元抿下唇,没再怼他,把手上的一颗果子扔给石坚:刚摘的野果子,挺甜。 石坚单手接住,胡乱在衣服上擦擦咬了口,一张脸立时酸成一团。 哈哈哈哈陈元开怀大笑,调侃道:哎哟,功夫了得的石大侠居然会被个果子酸到。 石坚吐出嘴里的果子,对陈元的幼稚他无语摇头,扛起长刀去了一颗树下背着陈元坐下。 陈元伸了个懒腰,又打个哈欠,跳下马,去了树下靠着石坚坐着。 石坚闭着眼,陈元碰他一下:你这般骗我,我挖苦你两句都不行? 石坚睁眼:小少爷,你就是杀了属下,属下也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陈元撇撇嘴,身子往后靠向树,盯着已经亮了的天空幽幽地说:你说他到哪了?我这么个追法能追上吗?以他的性子,定是没日没夜的赶路,话到这儿,他站起身,石头哥,眼下我还不累,咱们再走一段路如何? 对跟几个精兵周旋一夜又累又困的石坚来说,陈元这句话特别想让他一巴掌扇过去。 但想了想,石坚站起身,拿起长刀:走吧。 李稷的马儿生病了,跟随他多年的坐骑从未得过病疾,这次倒是来的凶猛,他伸手温柔地抚摸马背,拧眉,一脸担忧。 此处是荒山野岭,好在是白天,阿钿骑马去找大夫,阿焰则安静陪着。 你在这守着,我去找找这里有没有草药。片刻后,李稷忽然说道。 阿木忙起身,欲打算跟着一块去。 李稷没看他,只说:让你守着就守着。说罢,他快步朝一处走去。 此处山,悬崖峭壁处处险路,花叶繁多,更有不少草药,李稷在漫山遍野的找寻,手被划破口子,都不曾察觉,直到他听见马蹄声才警觉起来,有点不确定是谁,便飞身躲到了一颗大树上。 马蹄声近了,接着响起一个声音。 石头哥,这山路真难走,旁边就是悬崖,他会走这条吗?他若是走,我光想想就心惊肉跳。 李稷不知什么心情,一时神色有些木然。 这时,石坚道了声:谁在那里? 言毕,从马背上一跃,飞身挥着长刀朝李稷直直砍去。 李稷本能的躲开,石坚看清楚,急忙收刀。 陈元手上的鞭子差点挥出去,眼瞧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李稷,蓦地眼睛一亮,惊喜喊道:李稷!忙不迭伸出双臂,下来,我抱着你。 李稷神色不动,宛若风中飘絮轻轻然地从高树上缓缓下落,在快要碰到陈元时,毫不留情在半空中一个飞踢,将陈元踹下了马背,摔了个狼狈。 石坚: 默默抱着长刀去了一旁假装看风景。 第89章 本殿下赏你的 陈元给李稷踹懵了, 躺在草丛里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刚想张嘴问上一句为何,就见李稷的拳头朝他挥来, 好在躲避及时,若不然这一拳头挨了,准备打掉一颗牙。 李稷追着陈元打,陈元只好拼命闪躲,并十二分不解地问:才一见面, 怎就对我拳打脚踢的?我哪里惹你了?你说说看。 李稷不说话,像是在出气,出拳挥掌皆是往狠了用力。 论功夫, 陈元大不如李稷,躲得辛苦又狼狈,苦苦哀求道: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即便是死,你也得让我死的明白啊。 又道:我千辛万苦、不顾阻拦,一路奔波来找你, 你就这么狠心对我? 在挨了李稷一拳头, 陈元吃痛, 有点生气,喊道:你谋杀亲夫啊! 他索性不躲了, 双脚才刚落地,就又挨了李稷一脚,陈元闷哼一声倒地,两眼一闭,昏过去了。 李稷悚然一惊, 喊了声:表哥!他落地,跑过去跪地晃动陈元,可陈元毫无反应,李稷心下一抖,瞬时慌了,表哥!表哥!说罢冲石坚吼道:快来看看表哥! 石坚刚想说装的,便见陈元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李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当下脸一沉正要发火,整个人就被陈元结结实实抱进了怀里。 靠靠靠,可算是想苦我了。陈元真心实意,真想的不行,非要来找你,要不然我得憋疯。 李稷本想推开再揍他一顿的,可听了这话,推不动了,也不舍得揍了,赌气的绷着脸,也不说话,就那么干巴巴被陈元抱着。 陈元摸清他的性子,又晓得如何让他消气,拉过李稷的手,温温柔柔的,也颇为低声下气的主动认错。 李稷冷冷地瞟他一眼,讥讽道:丞相府的小少爷大老爷从京都跑来跟我认错,倒是叫我受宠若惊。 二殿下不弄死我,倒叫我也是受宠若惊。陈元嬉皮笑脸,朝李稷挑眉,撅起嘴来:亲一口。 石坚对陈元过于放浪的行为齐刷刷皱眉头,默契般的走开。 李稷没躲,陈元照着那朝思暮想的小俊脸就是一口,心满意足地说:这一路问可是拼了命的追,好在被我追上了。 李稷闷声道:追风病了。 陈元吃了一惊,忙道:怎么回事?看大夫了吗? 阿钿去找了,荒山野岭的不好找。李稷脸色不好,起身,我在找草药,却没找到。 陈元起身:带我去看看追风。 追风很虚弱,陈元其实不懂得,但他有系统,询问后在购物空间买了点抗生素喂马吃下,后宽慰李稷:休息一夜,明日追风就有精神了。 李稷丝毫不怀疑:嗯。 陈元又道:铁打的骡子纸糊的马,马最容易生病了,以后我看还是骑骡子,要不就骑毛驴。 李稷没接话,而是叫上阿钿和阿木去捡木材准备搭个临时帐篷。 费那事做什么,我有带的。陈元把他马背上的帐篷卸了下来,招呼石坚他们一块搭帐篷。 李稷好奇,石坚他们几个也好奇,呆呆地看着陈元带的帐篷。 陈元一手撑杆一手拽帐篷布,还不忘嘴里嘟囔道:傻愣着干什么啊,帮忙啊,这很奇怪吗,我还有很多你们从未见过的宝贝呢,日后定给你们长长眼。 搭帐篷是个技术活,对几个老古董来说,搭二十一世纪的帐篷更是需要技术,在陈元的指挥下,先选一块平地,清理野草,后费好大劲把帐篷搭好。 李稷伸头往里看了看,回头疑惑看陈元。 陈元洒脱一笑;挤一挤,睡五个人没问题。 李稷表情没什么变化,迈着步子去看了看爱马,后回到帐篷边弯腰钻了进去。 陈元已经在里头坐着了,招呼李稷吃饭,看看肉饼、包子还有牛肉,李稷还未开口,陈元笑着道:方才来的时候买的,就知道你没吃早饭。说罢拿起一块牛肉递到李稷嘴边:啊。 李稷张嘴吃了,坐下,看来是真饿了,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陈元边吃边跟李稷闲聊,但李稷并不回应,只安静听着,饭近尾声,陈元轻轻捏了下他的脸颊:你说句话啊。 李稷把眉一挑,多少有些赌气:说什么?又道:现如今,你的话我还能信多少?跟你说话我是不是该留个心? 陈元不拿这话当回事,嘻嘻哈哈地去揽他的肩膀,靠过去委屈道:你老爹告诉我的,我全告诉了你,你怎还记恨上我了? 理就偏头瞪向他,明明是个生气的模样,却因一张脸实在长得标志,怕是朝陈元吐口水,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陈元敛了笑意,商量似的说道:此次来凉州,身边多个人总不是坏事,等回了京都,随你怎么治我成不成? 李稷视线转向帐篷外,沉默许久才开口:你来凉州到底是为什么?略微停顿,重新盯向他强调道:我要听实话。 对李稷多疑对性子,陈元在读小说的时候有深刻了解,在他登基后,曾因对自己忠臣怀疑而要了对方全家的命,并说出每个渣反都会说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混账话。 李稷追着陈元的目光,像是要确定眼前这个人对他别无他意。 陈元颇感无奈,转而冲外头的石坚说:石头哥,你是陛下的人,来帮我做个证吧,还有阿钿阿焰,你们也都是,都来帮我做个证,我到底是不是陛下的人? 石坚他们三个一瞬间有想把陈元扔下悬崖的念头。 李稷的脸瞬间冷起来,想他一直十分信任的人却各个都是父皇的人,连陈元身边的石坚都是,单单这点,他与他父皇差远了。 父皇城府这般深,做事如此缜密,却还是没有实权,他不敢想象若他坐上那个高位会是怎样的处境。 李稷不说话,陈元叹一口气,手试探性地去挠他的手心,一下一下的,挠完又该给李稷捏肩。 李稷始终绷着脸不发一言,好一会儿,他伸手指了下左肩膀:这边用点力。 陈元哭笑不得,用专业的手法给李稷捏肩,并问:客官,满不满意? 李稷嘟嘟嘴:还可以,待会给我捏捏脚。 好嘞!陈元更加卖力,十足讨好李稷。 许是累了,亦或者陈元捏的舒服,李稷睡着了,陈元给他盖上披风,轻手轻脚出了帐篷,去看看追风,确定在恢复健康,才放心叫上阿钿一块去打野味。 他来凉州到底是为什么?陈元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悠闲地走着,我要听实话。 凉州是二殿下阿爹的故乡,殿下为了他阿爹而来。 陈元了然,独自沉思了会,收了收心思,道:走,找野味。 元少爷别动。阿钿边说边用手里的石子扔向陈元身后不远处的一只野兔。 陈元高兴拍手:我靠,牛逼牛逼!他快步上前把兔子揪起来,我们五个大老爷们,一只怎么够,看看有没有山鸡,多打几只解解馋。 两人回去的时候,野味丰盛,把野味交给石坚他们处理,陈元钻进帐篷,李稷还在睡,凑近了端详他的心事重重的脸,陈元心疼。 年纪不大,跟个小老头似的心思这么重。他心里说道,想想,又在心里加上一句,多疑又悲观,但看着就是可爱。 陪了李稷一会儿,陈元出去烤肉,李稷是闻着香味醒的,懵懵的坐起身,揉着眼睛想,他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今儿是个例外,肚子传来的饥饿感也让他意外,细细想来,自打出了京都,好些天他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心思转了又转,李稷视线落在陈元身上,他知道是他来的原因,纵使再生他的气,可只要他在身边就觉得安心,尤其是陈元专门追来陪他更觉心头一暖,正盯着陈元入神,忽地他回眸了,一张漂亮的眼睛立时带了笑,朝李稷招手示意他过去。 李稷故作绷脸,可陈元的笑过于明朗,他表情绷住,脚步却止不住去了他旁边。 陈元立刻揽住他,宝贝似的揽着,炫耀他和阿钿打了什么野味。 李稷假装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又故作没兴趣的嗯了声。 陈元眯眼一笑,他知道李稷饿了,故作深沉,忙盛了碗山鸡汤给李稷。 李稷接过来,纳闷:你来还带着碗筷? 那是自然。陈元一本正经,民以食为天,既然吃,那碗筷是必不可少。 李稷觉得他在说胡话,但又默认了这话,端着鸡汤去帐篷里吃去了。 陈元投喂了烤鱼、兔肉李稷全吃了,末了,陈元从兜里掏出两个野果子,递给他一个,手上那个咬了口:嗯,很甜。 李稷也咬了口,嘴里立时满了酸甜,这味道酸甜搭配的刚刚好,故而味道很好。 陈元坐到他旁边,说:你父皇病情稳定了许多,他知道我来,也让我来。 冷不丁的提到惠帝,李稷神色有变,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只吃果子也不说话。 陈元不管他说不说话,继续道:你父皇让我跟你说,他会努力活着,明年你的生日他一定和你一起过。 李稷讨厌陈元总提他父皇,难免露了点不耐,把手上吃了一半的果子丢向陈元:不都说了,不要总在我面前提他。他黑了脸,这时候想起当个好父亲了,早做什么呢! 他说完,气呼呼瞪着陈元要哭似的。 陈元怪自己惹毛李稷,满是歉意的去拉他的手,李稷甩开还揍了陈元一下。 陈元哭笑不得,笃定李稷没生真气,直接朝他扑过去,两人正闹的时候,阿焰和阿钿嗖的飞身到了帐篷口,一前一后护着。 石坚道了声 :我去引开他们。话音没落,脚下生风的跑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警惕从帐篷探出头来,吩咐道:阿焰去帮忙。 陈元气定神闲道:别这么紧张,是我爷爷的人。说完朝石坚消失的方向大喊:石头哥把他们引过来当我们保镖! 保镖?李稷偏头疑问:护卫? 全都功夫了得,绝对能保护好我们,不用白不用。陈元理所当然道。 阿焰和阿钿足够了。李稷坐回帐篷。 人多力量大。陈元继续吃果子,万一到了凉州有什么变动,多几个人就多份保障。 李稷改了主意:说得对。 陈元笑,然后捡起李稷吃剩的那半个果子吃起来,谁知李稷当即炸毛:谁让你吃的? 陈元一脸无辜:你扔的。 那又如何,又没说不吃。李稷伸手夺过,擦擦上面的口水,大口吃起来,片刻一个果核扔到了陈元手 上。 本殿下赏给你的,谢恩吧。 陈元: 第89章 我眼里只有你 追风不愧是宝马, 第二日清晨就有了精神,胃口也有变好,为保险起见, 陈元提议再休息一日,对爱马李稷是无条件同意的。 陈元抚摸着追风的肚子,碎碎念道:小追你真争气,今天喂你些好的,要快点好起来, 明天我们好赶路。 李稷在旁边喂追风吃草,眼神却总往陈元那儿瞟,好一会儿抬脚踢了他一下。 陈元撇他一眼:十下了。 李稷不冷不淡:才十下。说罢一个侧身踢把陈元直接踢倒在地。 陈元吃痛, 瞧着李稷得瑟的小样,心情跟着好,索性躺在那,单手撑着脑袋, 笑着看李稷调侃:好腿。说完痞痞的吹了个口哨。 李稷高傲地多看了几眼陈元,坐下,忽然开口道:三弟近来忙什么, 他应该会每日去给父皇请安吧。 你大可放心, 李耿除去功课时间, 几乎是住在你父皇那儿,不过你父皇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 现如今怕是除了你之外,其他儿子去他那儿,他不仅不高兴,反而还会生气,若是我找那不痛快做什么, 可偏偏李耿那小子就爱去,看看,这感人至深的孝子。 李稷没吭声,陈元看了他一眼,说道:担心? 被戳中心思李稷选择不做回应,随手摘了朵野花在手里转玩。 陈元坐起身,盘腿,也摘了朵野花,岔了话题:此次来凉州,你是回你阿爹故乡看看还是想打听点什么,亦或者跟誉王有什么大计要商量? 他说话很直白,李稷回答的也直白:我阿爹是誉王的人,可我不信。停顿了一下,强调:阿爹的清白我要亲自证明。 陈元点头道:我陪你。说完把手上那朵野花递了过去。 李稷不接,伸手打掉。 陈元叹气,往后随意躺下,头枕着双手要笑不笑的看李稷。 李稷的目光不躲不闪,将手中的花递了过去,陈元嘻嘻一声,接过花,眯起眼睛闻了闻,是个心满意足。 半山腰处,山花烂漫,风景宜人,一阵风吹来,凉爽舒适,陈元心情不错道:我们俩还真没有像这样出来游玩过,距离凉州还有很长一段路,我们边走边玩如何? 李稷似乎皱了一下眉:我是去凉州办事的。 绝不耽误你办事,只是不想你这般紧绷而已。陈元看着他说:证明你阿爹清白吃紧,可你的喜怒哀乐对我来说也是重要的。 李稷神色露出一点柔意,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道:我去探探路。 陈元眉头一皱:有石头哥他们呢,用得着你。 李稷坦言:坐不住。说罢,一个跃起跳上了旁边的树上,随即又飞身去了不远处的大叔,再接着如同长了刺膀一般冲悬崖边飞了过去。 陈元草了声,忙起身去追,等到了那儿看到李稷在撒娇,嘴角一抽,快步上前拍下李稷的屁股笑道:撒尿就撒尿,一起一起。说着就脱裤子。 李稷红了脸,不敢看他,等尿完,提上裤子转身就走。 等等我!陈元扬声道:慌里慌张的,又没人撵咱们。 李稷装没听见,去了溪边洗手,这回他等着陈元了。 陈元蹲在他旁边,一边洗手一边说:昨儿就是在这抓的鱼,今天再抓几条烤来吃。 李稷点下头:在书院学的抓鱼、狩猎没白学。 陈元:没错。顿了顿,视线看向远方,还别说,挺想师兄师弟他们的,也想先生他们了。 李稷轻描淡写道:想就回去呗。 陈元视线转回到李稷身上:等处理好你这边的事,我再努力争取不去北丘国,然后我们一块回书院继续读书怎么样? 李稷漂亮的眼睛看他,提醒道:你这个年纪,该成婚了。 那就跟你结完婚,再去书院读书。陈元不假思索道。 李稷道脸蹭的红了,一双眼睛瞪得圆乎乎,明明是想骂上一句放浪的,可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只觉得脸颊发烫,好一会儿才翻个白眼道:油嘴滑舌。 陈元弄了点水弹李稷脸上:我认真的,你若不信,现在即可跟我回京都,咱们去见你父皇和我爹娘。 李稷心尖微微动,躲开陈元那认真的表情,就地坐下,闷声道:眼下对我来说去凉州才是最重要的。 陈元点头道:知道。 翌日,追风基本上恢复了,他们开始赶路,过了这个半山头,下了山,山下便是座小城镇。 未听过也未来过的地方,陈元满眼新鲜,虽说在这个世界没少上街玩过,可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这里跟京都还真是大不相同。 人来人往、南腔北调、形形色色,让人目不暇接。 看来这个城是通往凉州的要地。陈元道。 过了这座城,再走五里,就是凉州境地了。李稷说:这儿南通凉州,北通京都,东到辽吉,西连北丘,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大多数是来做生意的。 陈元赞赏的竖大拇指,李稷唇边溢出点笑。 陈元悠哉悠哉骑着马,看着路两边的店铺摊位,也会看看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他发现这座城女孩子家出门的颇多,美女不少,本能的多瞅了几眼,偏偏这几眼被李稷看见,眉宇间登时一股杀气,活剥人的心都有了。 许是陈元和李稷长得过于出众,或者看出他们是外地人,街上好些姑娘包括商贩都往他们身上瞟,有的商贩为揽客,直接朝他们吆喝上了。 陈元问李稷:想吃点什么? 李稷冷冷瞪他一眼,不理,踢下马肚去了前头。 陈元一头雾水问石坚他们仨:这又是怎么了? 石坚三人也都没理,默契的踢踢马肚追李稷去了。 陈元: 直到吃饭的时候,李稷才给陈元好脸色。 陈元很无奈地笑起来,夹了个鸡腿给李稷:这家店的菜还真不错。说着指了指那烧鸡,待会打包两只,再买些牛肉和卤味以及干粮。 李稷吃着鸡腿默不作声。 陈元拿脚轻轻碰他一下: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你了?我的好表弟。 李稷别有深意地说:街上的景儿好看吗?还是说街上的姑娘好看? 陈元差点给茶呛着,无辜道:我是那种人吗?说着贴在李稷耳边道:我眼里只有你。 李稷半是害羞半是嗔怪的瞪他一眼,肉眼可见的高兴了。 母后,李耿起身朝陈氏超过去,贴着她耳畔说:二哥和表哥离了京都。 陈氏眉头一皱,不解道:他们为何离京都?去了哪儿? 不知道,李耿坐回原处,实话实说:表哥临走前没说,不过,有交代我不许乱说,母后你可要保密。 陈氏没接这话,只沉思着这个节骨眼上李稷离开京都去了哪,做什么,她不免困惑,诚然猜不透,但还是会往争夺皇位上想,开了头,便胡思乱想一通,好不心烦。 李耿饿了,催着宫女去厨房弄烧鸡来吃,陈氏回神,皱眉看着他:才刚吃完饭没多久,怎么就饿了?你少吃点好,你父皇如今身子不好,你每日去请安,偶尔陪他,不仅没瘦反而还越发圆润了,这要是给别的宫里瞧见了,又要大做文章,说你这个儿子不忧心你父皇身子,只顾着吃。 李耿着实委屈,哀怨看他母后一眼,道:父皇都不嫌我圆润。他摸摸自个道脸,问:母后,孩儿真长胖了? 陈氏嫌弃道:你都不照镜子的吗? 李耿更委屈了,垂下头,自打父皇病后,母后脾气见长,也越发对他挑剔了。他默默叹口气,伸手拿桌上的苹果吃。 苹果也不许吃。陈氏板起脸来。 李耿不敢顶嘴,只好放回原处。 陈氏叹口气,想了想,问:你可有每天都去看望你父皇? 李耿乖乖点头:有。 那每日去,你父皇可见你?对你态度如何?留你吃饭的次数多少? 李耿眨巴眨巴眼,回道:大多数见的,态度很好,吃饭偶有,母后,父皇对我已经不错啦,您没瞧见他对旁人,别的不说,平日里他最看中的大哥,虽说从牢里出来了,可到现在还在闭门思过,大哥多次请求去看望父皇,父皇就是不许。 陈氏哼道:什么大哥,如今你父皇厌恶李傲,倒是 她话没说完,看看李耿,那圆乎乎胖嘟嘟的小脸,瞧着就缺心眼,再想想整日除了吃喝玩乐睡,全不把权谋放在心上,更觉心塞。 陈氏扶额,一阵长吁短叹。 母后,你怎么了?李耿担心道。 倒是孝顺,唉,陈氏有气无力摆摆手:无碍,母后乏了,你回吧。又补充道:回去好好做功课,不许偷懒,还有,不许把自个吃的气色这般红润,你父皇身子不好,你这个当儿子要学会分担,首先就得看起来像个忧心父皇身子的样,憔悴些,这样让看得人,尤其是你父皇才记着咱娘俩的好。 李耿乖乖应了,等回了自个宫里,立马吩咐厨房准备烧鸡和猪头肉,可等端上来,他想到答应了母后,就又让人撤下去了。 岱钦来的时候,李耿正托腮坐在窗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见他这般,不免关心起来。 李耿淡淡看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岱钦把手上打的野味给他看:今儿出宫打了些野味来给你尝尝。 想到红烧兔头,烧鸡,卤鸽,李耿不由咽了口口水,但答应母后了,他自然是要做到,毕竟他是不愿意伤他母后心的,于是道:拿回去你自个吃吧,我要减肥。 减、减肥?岱钦眉头一皱,为何?你又不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殿下减个屁的肥! 李耿心烦,瞪向他:让你拿走就拿走,哪来那么多废话,走走走。他起身往外推岱钦。 诶诶诶,岱钦无奈,好好好,我自己走。脚步到了院里,他想起什么事,忙转回,把手上那只鸽子给李耿,这只鸽子可不是让你吃的,是我喂养的信鸽。 李耿一听,忽地笑了,手舞足蹈地说:太好了,这下我可以给表哥和二哥通信了。 他们俩去哪了?这么悄悄的出宫,去做什么?岱钦打听似的问。 李耿立刻戒备地看着他,凶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他警告,不许问知道吗?也不许跟外人说。 岱钦自然不会惹李耿不高兴,而且李耿不拿他当外人,他很高兴,点下头,说:随口一问罢了,当我没说。又道:你放心,日后我不会再提半个字。 在城里吃完饭,约莫一炷香,陈元他们几个就进了凉州境地。 走了一段路,陈元不免感叹:你父皇对誉王不薄啊,这么好的封地,听说,只有誉王的封地最辽阔,称得上一个小国了。 李稷骑着马不说话。 陈元又说:若换做我,才不会密谋什么造反,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封地过平安富足的日子,落的轻松自在,何必去给自己找麻烦,给别人找不痛快。 李稷依旧没搭腔,但陈元的话他听进去了,这些话不无道理,可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这事没法说的。 这儿的土地多肥沃,陈元不在意李稷搭不搭理,碎碎念地说着,每年粮食绝对大丰收,誉王的府邸肯定很大吧,若是真闲着没事,在自己家后院开垦一片地种也行啊。 哪有堂堂王爷种地的?李稷开口了,颇感好笑的看着陈元。 种地有失身份吗?陈元松下肩,你不知,我家后院大的过分,正想着真不去书院了,就在家开垦一片地种粮种菜。 李稷不由露了点笑,想了想,忽而觉得倒也是乐事一桩。 走了约莫五六里,就到了凉州封地第一座城镇,进了城,他们决定今晚找个客栈先住下。 店小二在前头引着,刚进屋,还未把包袱放下,就忽然冲进来一群人,顶头的那个一刀要了店小二的命。 陈元悚然一惊,这伙人趁着石坚阿钿他们不在,明摆着要他和李稷的命,正当他准备开打时,只见那人朝李稷拱手作揖,并开口道:二殿下,王爷让我们来接你去别处住。 李稷不露声色的盯着他,刀子一样的神情,冷声道:王叔的好意我心领了。又道:回去告诉王叔,不急,我会去见他。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第90章 当你男朋友是个高危身份 轿落, 帘子被亲随掀开,誉王下轿,抬脚迈步, 走了几步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回王爷,是的。亲随恭敬道。 誉王冷哼:还真是翅膀硬了。 亲随稍稍上前,问:王爷,是不是?后面的话没问完,做了个砍杀的动作。 誉王抬手示意不许, 并道:毕竟是我的侄儿,而且现在他还大有用处,不急。 亲随道:那丞相府的那个是不是? 糊涂, 他若在凉州出了事,那跟丞相的梁子可结大了。誉王瞪他一眼,别光知道杀人,也用点脑子。 亲随低了头:王爷教训的是, 属下知道了。 继续派人盯着他们,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汇报。誉王吩咐道。 王爷放心, 属下明白。 既已到了凉州, 李稷便直奔某处, 他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认识他阿爹, 并对他阿爹有些许了解。 不是誉王,那是谁?陈元问。 李稷坦言道:是阿爹小时候的玩伴。 陈元本想说小时候的玩伴,长大了各奔东西,怎会摸得清楚后来的事,若真想问的清楚, 去见誉王即可,但他明白李稷是不愿意找誉王,若是去找,那就是正中下怀,想从誉王那个老狐狸嘴里问出实话来,绝不是容易的事。 到目的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了马,李稷敲了敲院门,院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李稷说明了来意,院里没了动静,好一会儿大门才打开,出现在他们视线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手上还拿着个酒壶。 男人踹了门一脚,阴森森的目光锁定李稷,眉头立刻拧起来,显然有两分吃惊,但很快神情恢复冷静,仰头灌一口酒,粗鲁擦下嘴,说:我这人生来就嘴紧,即使刀架脖子上,只要我不想说,杀了我也没用。 是吗?李稷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有的沉着,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不叨扰了。 说罢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刀疤男似乎没料到李稷走得这么干脆,他原本是想趁机狠狠敲诈一笔的,若李稷真走,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眼下他欠了一屁股赌债,正是用钱之时啊,思绪转到这儿,立刻跨过门槛,大步追上去。 留步!他叫李稷,上前堵住去路,上下打量着说道:你想打听江行舟,你跟他什么关系? 李稷跟江行舟长得实在过于相像,他猜测李稷是江行舟的儿子,可在他记忆里江行舟并未娶妻生子,这么像的人,又来打听江行舟的事,这里头定有什么,他务必小心了再小心。 李稷压根不拿正眼看他,冷冷道:这跟你没关系。 刀疤男摸着下巴,还在打量李稷,咂摸着嘟哝道:像,太像了。他挑了挑眉:没想到江行舟那小子搞了皇帝,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有个儿子。 这话听得李稷不悦,整张脸满了嗜血的寒意,但忍了,他眼神狠戾的终于正眼看刀疤男:没错,所以,关于我阿爹有些事,你是说还是不说。 刀疤男其实是有些许怕李稷的,尤其是李稷露出的狠戾,像极了江行舟,要知道,江行舟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眼前的人太像了,他笃定定也是个杀人丝毫不犹豫的狠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刀疤男挺了挺上身,嘿嘿一笑:那,屋里说话。 陈元和阿钿几人要跟着进屋,反被刀疤男拦下,挠着脸道:其他人就不必了。 欸,你什么意思?陈元不乐意了,脸一沉,我是他表哥 表哥,话没说完给李稷抢白,你们在外等着。说着看一眼陈元,别担心。 陈元呆站在门口等的焦急,李稷跟着刀疤男进去好长一会了,里头也听不见什么动静,隐约有细微的说话声,但贴着门听都听不太清楚。 又耐着心等了一会儿,李稷还未出来,陈元显然有些不耐烦,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扬声道:表弟!好了吗? 话才一出,屋里传来一阵打斗声,陈元登时紧张,和阿钿他们破门而入,冲进去还未站稳,险些给地上一滩血滑一跤。 陈元站稳了些,怔了怔,地上黑红一片,好多血,躺着个人,近些才看清尸体是刀疤男,他不由得心悸,深呼吸稳了稳,才转身看向李稷。 这是跟我讨价还价的代价,要他长记性。李稷背着他正在用白布擦他的长剑,不紧不慢的说道。 阿钿和阿焰面色平静,似乎习惯了。 陈元却心有余悸,又做了个深呼吸,本想说人都死了还长什么记性,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别乱说话的好,他皱眉把鞋子在地上使劲蹭了几下,道:我们走吧。 李稷长剑入鞘,抬眼看向陈元,这会子没了狠戾,只有黯然,点头道:去找誉王。 上了马背,陈元才问:那刀疤男跟你说了什么?还是说他压根不知道你阿爹的事? 李稷抿下唇,实话道:说了,跟父皇说得一致。 那陈元斜视他一眼,安慰似的,别人的看法说法都不能否定你阿爹疼你宠你爱你这个事实。 李稷骑着马没出声,阿爹是细作、是杀手,是誉王的亲随,这样的身份,他无法接受。 陈元没再说话,从李稷神情来看,他沮丧又低落,这让他跟着他消沉。 距离王府还有一段路,誉王的人竟来迎接了,两辆马车,来的人通报说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这一路走来,一直在马背上,屁股确实酸痛,别说他们了,怕是连马儿也给累着了,既然有马车坐,那自然是要坐一坐。 陈元先下马,伸手去扶李稷下马。 李稷狐疑地望了眼两辆马车,道:多谢王叔的美意,我还是更喜欢骑马。说着看向陈元,上马。 陈元眉头一皱:坐马车多舒服。他费解地看着李稷,傻表弟,不坐白不坐。 李稷干脆坦诚:你就不怕马车里有乍?他踢马肚驾一声去了前头。 陈元在原地呆了一会,而后唉声叹气上了马。 以前信誉王的是你,现在不信他的还是你。陈元嘟囔着。 李稷看着他,一副委屈的表情:一辆马车足够,何必两辆,定有蹊跷,小心为妙。 陈元不以为然:许是给石头哥他们准备的。 李稷轻笑:誉王可不会关心奴才累不累,地位尊卑他比任何人都看的重。 陈元皱皱眉,眼角飞快扫一眼誉王的人,最终点下头:你考虑周全,听你的便是。 但似乎李稷也多想了,进了誉王府,刚进院门,誉王就亲自迎接,热情款待一番,还亲自带着他们去府上最好的客房。 等誉王和其家眷退下,陈元跳上软榻,往那儿放轻松的一躺,对李稷道:看来咱们想多了。 李稷视线环顾一圈,最后落在陈元身上:别高兴太早。 对于誉王,李稷多年跟他打交道,多多少少知道他的为人处事,在最拿手的便是笑里藏刀,蜜里藏毒了。 陈元招呼李稷让他也躺躺,李稷捋了下头发:我去洗个澡。 一起。陈元跳下榻。 李稷脚步顿住,果决道:不行。 陈元不管,揽住他的肩膀,嘻嘻笑着道:又没外人,再说了誉王知道我们的关系,连你父皇都知道,怕什么。 怕你。李稷说完快步走了。 陈元:? 誉王今天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和心腹们打牌九,在赌桌上就睡了过去。 李稷已经等了半月,可誉王不是今日有事,就是明日有约,总没时间来应付他。 我就不信他跟你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陈元抚摸着手上的信鸽,十天前李耿的信鸽飞到了他屋里,现在他养着以备不时之需,这老狐狸摆明了耗着咱们。 李稷沉声道:我倒要看看他耗到什么时候。 我们可没时间跟他干耗着。陈元说:宫里一堆麻烦等着咱们处理呢,你父皇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你的时间不能耗费在这小小的誉王府。 提到父皇,不过一刹间李稷的表情有变,但转瞬即逝,他说着违心的话:在我这里,别人都没有我阿爹重要。 若是誉王一辈子都不肯开口跟你说呢?陈元问。 他不会。李稷笃定道。 陈元把鸽子放到笼子里,拿起盛小米的碗边喂食边问:那刀疤男根本不知道你阿爹的事,招摇撞骗你才杀了他对不对? 知道的不多,但他用阿爹的事来要挟我,李稷斜靠在椅子上,阴沉沉的说:我最恨被人威胁了。 陈元放下手里碗,转头看他。 李稷也看他,说:我还恨被人算计。 陈元嘴角抽了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李稷依旧歪靠在椅子上,懒懒地,这会子有点要笑不笑的意思:我更恨三心二意沾花捏草的人。 陈元清了下嗓子:我?我什么时候三心二意沾花捏草了? 李稷眯着眼,扣着手指头:誉王府的丫鬟你都认识遍了吧,听说阮知府的小女儿非你不嫁,你可真行啊元少爷,才不过来凉州半月,竟成了这凉州城里抢手的女婿最佳人选。 陈元: 不如,依我看,李稷黑下脸,扣手指头的动作停下,直勾勾看着他,你干脆别走了,就在这娶妻好了。 陈元喉结滚了滚,后脊梁骨隐约冒凉气。 他敢吗?不敢。真不敢,借他一百个一千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跟李稷谈恋爱危险系数极高,当他男朋友是个高危身份。 陈元上前,捧住李稷的脸,不顾他黑脸,就照着那双唇亲了下去。 李稷红着脸瞪他,醋意横飞道:去亲她们啊,姑娘家总比我这个男人好。 陈元又去亲,李稷也没躲,甜甜蜜蜜的受了,心情跟着这个长吻好起来。 陈元捧着他漂亮的脸颊,本想说接触誉王府家眷他有用处,但想了想,李稷都能处处保护他,他也要为他做点什么。 这日,午休的时候,陈元睡不着,趁着李稷熟睡的空档,他溜出来在誉王府闲逛。 誉王府不小,可以说比他家都要大上一半,好在这段是日跟这里的丫鬟嬷嬷聊熟了些,用腻人的声音叫上句姐姐,还是奏效的。 陈元左窜右逛,这个门那个廊的,在穿过一圆门,越过一座小亭子,从假山上往下跳的时候,差点跳一个小不点身上,好在陈元如今身手还算可以。 他飞身到一旁,落地,就势蹲下与面前的小不点四目相对。 小不点有点怯,但却没退缩,凶巴巴瞪着陈元。 陈元给他可爱到,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来的,你是谁? 小不点直挺挺地,虎声虎气回道:我是誉王府未来的主子。 靠,未来的明君李正啊,真是运气爆棚,让他给碰到誉王藏起来的儿子。 陈元称赞:李正,一听就是将来能干大事的人。 闻言,小不点是个惊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睁的圆溜溜,瓮声瓮气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等陈元回答,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你看我像是来杀你的吗?陈元蹲累了,就势坐在地上,一双大长腿一盘,双手拍拍自个身上,杀人总要带利器吧,你可以找找我身上有没有刀剑。 李政依旧是个警觉,噘了噘小嘴,软声说:不用刀剑也可以把人杀了。 陈元挑眉,啧啧两声:你个小可爱懂得蛮多啊,才这么小对杀人就这么懂吗?我三岁的时候,生死都不懂,只知道吃。 李正糯糯地说:这都是父亲教导我的。嘴巴抿了抿,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元用很温柔的声音回答:陈元。 陈元?李正歪了歪小脑袋,哪个元? 元帅的元。陈元看着他,状元的元。 李正哇了声,可爱的拍手手:你将来也是做大事的人。歪歪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我可以叫你阿元吗? 陈元爽快点头:那我就叫你阿正了。说着举手示意要跟李正击掌。 李正觉得稀奇,学着陈元的手势去与他击掌,可爱的抿嘴一笑,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僵住,接着意识到他不认识陈元,于是问:你既然不是来杀我的,那你是做什么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我新来的啊,你足不出户,自然不会见过我。陈元被他可爱到,忍不住上手轻轻抚摸李正的小脑袋,又戳戳他那可爱的小辫子,谁跟你扎的?真可爱。 母亲。提到母亲,李正一张肉嘟嘟的小脸挂上了大大的笑容,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摸摸自己的小辫子,好看吗? 太好看了。陈元真的觉得李正太可爱了,比他老爹可爱的不知多少倍,忍不住嘀咕,你爹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儿子。 李正没听清陈元的话,此刻他放松了警惕,小小的身板晃了晃,似乎是站累了,一个不稳,摔了个屁股蹲哎哟一声,懵懵地看着陈元。 陈元吓了一跳,伸手去扶他,并问:摔疼了吗? 李正摇摇头,又点点头,小手指了指屁股。 屁股疼了。陈元顺手将他抄进了怀里,温柔的给李正揉屁股,并变魔术似的从袖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糖,吃吧。又说:没毒。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正没接,他父亲有交代过他的,除了母亲的饭食,任何人给的东西都不能吃,吃了就可能丢命,这话他牢记在心。 陈元微微挑下眉,自己剥开吃了,边吃边说: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你父亲不是不允许你独自乱跑吗?又笑着说:你现在坐在我怀里,就不怕我害你? 这话有玩笑的成分,李正好像没在意这话,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陈元嘴里的棒棒糖,好一会儿问:你吃的这种糖,我从未见过。 这个,只有我家乡才有。陈元调整下坐姿,让李正坐到舒服些,并给他温柔的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李正是能感受到陈元有没有危险的,他叹一口气,小小声地说:父亲母亲很少让我吃糖的。他吞了口口水,扣着手指头问:好吃吗?很甜吗? 陈元故意馋他:你觉得呢? 李正嘟了嘴,好一会儿伸手要去抢,被陈元打了下小手,李正嘴更撅,有点气呼呼的,放下狠话,凶巴巴瓮声道:你不给我,我让父亲杀了你。 陈元给这话着实惊了一下,三岁小娃娃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环境造就人这话不假,不由想到了李稷,忍不住捏下李正的小嘴巴:盯着这么可爱的脸蛋,说着不可爱的话,你要是我儿子,我一定打你屁股。 李正立时双手背过身去捂住屁股,他父亲经常打他屁股,他最害怕被打屁股了。 陈元给他可爱到,忍俊不禁,又掏出一个棒棒糖:放心,我不会打你的。 这回李正接了,陈元爱意满满的抚摸李正的脑袋瓜,然后说:记住,以后不要随意接别人的东西吃。说着,抱着李正站起身,然后轻轻的放他在地上,又柔柔的摸摸李正的脑袋,我要走了。说完飞快的翻墙消失在李正视线里。 李正愣愣的,这时奶娘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看到李正,立时大松口气,快步上前蹲下,将他抱到怀里。 世子,您吓死奴婢了。奶娘声音带着哭腔,接着发现了李正手上的东西,警惕的夺过来,这是什么?您这是从哪弄来的? 李正回神,两条小眉毛皱皱,糯糯道:奶娘给我。他伸出小手拿过来,这是糖。 从哪来的?奶娘满是担心,王爷王妃交代过的,不许小主子乱吃东西,她又要去把糖拿过来,可李正护着不给。 是阿元给的。他奶声道。 阿元?奶娘拧眉困惑,阿元是谁?奴婢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李正没回答,奶娘更是个担心,正要说什么,发现李正的头发散了,红头绳不见了,她更觉不好,问李正,李正摸摸头发,茫然不知,但他不在乎,拿着棒棒糖催促道:奶娘,快回屋,阿正饿了。 陈元飞快的回屋,看看手上红头绳,会心一笑,细细瞧瞧,这可不是一般的红头绳,上好的布料,上头有绣花,还绣上了珍珠,肯定值不少钱。 把红头绳收好,陈元想着有了它,不怕誉王那个老狐狸再耍什么花招了。 第91章 没有不吵架的恋爱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你以为单凭一条红头绳就能威胁本王?誉王瞪着眼,视线盯住陈元手上的红头绳,露出短暂杀人的眼神, 但只是冷冷哼了声,嗤道:怪只怪你拿了阿正的头绳而不是拿了他的脑袋。 陈元跟着嗤一声,不要脸地说道:我既然能轻而易举找到你藏起来的宝贝儿子,取他的脑袋又怎会难?拿跟头绳不过是给誉王提个醒,毕竟, 你是我家李稷的亲王叔,说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撕破脸皮总归是不好看。 这话听得誉王嫌弃极了, 眼神迸出火来,要吃人似的,怒骂一声,拍案而起道:你可别忘了这是凉州, 不是丞相府! 我好怕。陈元捂住心口,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我装的。他甩甩手上的红头绳, 誉王爷, 你的侄子不过是想知道他阿爹的事情,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肯告诉他?没理由啊, 我实在想不通,你不肯告诉的缘由。说着陈元摸了摸下巴,猜测道:莫非,你跟陛下是情敌,你也爱慕江行舟? 李稷: 誉王: 誉王的脸成了菜色, 显然陈元的话让他很想弄死他,但忍了,咬着牙半天,哼一声,转身大步走了。 他这个反应,让陈元更加断定猜对了,誉王一走,立马走到李稷面前惊喜又略带八卦道:难道我猜对了?没想到啊,你阿爹这么抢手,你父皇和你王叔 话没说完给李稷一个冷飕飕的眼神冰的住了嘴。 陈元沉默了片刻,赶忙挽回,打下自己的嘴巴,满眼歉意地说道:怨我话不会说。 行了。李稷声音轻软,累了。 说罢不等陈元开口,抬脚往自己住处去,进了屋,接过阿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回京都。 啊?陈元一时像是没听清,看向他,回去? 李稷点下头,揉了揉太阳穴,这地儿我不爱待。 好,你说回咱就回。陈元笑着,对李稷以外的事他压根不放在心上,往榻上一躺,闲闲看着李稷,问:何时动身? 不知道。李稷说着去了榻边,挨着陈元坐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向陈元,我还有件事要做。 陈元哦了声,伸手亲昵的握住李稷的手: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我全听你的。 李稷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眼里是一片纯真,他用话家常的口气说道:杀了李正就走。 哦,杀了李正下头的话没说出口,陈元猛的顿住,眼睛倏地瞪圆,不敢置信,杀、杀李、李正?! 李稷淡淡道:誉王狼子野心,他的儿子留不得。 陈元很震惊,但也心里明白这就是李稷的性子,可李正才只是个三岁小娃娃而已,他极慢地缓了口气,拧着眉头:李正年龄很小的。 会长大,李稷口气依旧淡淡, 留着他,后患无穷。 陈元没应声,攥着李稷的手握了又握,斟酌许久才开口道:那小娃娃要叫你一声哥,比你宫里头最小的弟弟还要小。 李稷看他:所以呢? 所以陈元稍一停顿,问:当真要他的命? 李稷不假思索:对,留不得。 陈元瞠目,坐起身,改双手握住李稷的手,试图商量:那孩子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况且年纪小,对他好,培养培养感情,很容易跟我们成为至亲的。 李稷斜他一眼:至亲?同父母的亲兄弟都能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这种关系的兄弟,怎会成为至亲。 怎么不会?陈元晃他的手,三岁的小娃娃很容易培养感情的。 李稷抽回手:困了,睡觉。 喂喂喂,李稷,表弟,小稷,稷稷 李稷扔过来的枕头结束了陈元的话。 陈元抱着枕头陷入沉思,从穿越到这个书里的世界三年多,几乎是无时无刻不跟李稷在一起,即使这样,费尽心思的想要改变李稷的冷血无情,但那人骨子里的冷漠还是不能全部拿掉的。 你为什么非要改变二殿下?石坚擦着他那宝贝大刀,困惑不解地问。 陈元有一瞬间的哑然,手里的啤酒在手上转了转,喝了口才说:早知道不跟你说心里话了。又喝了一口,郁闷道:也是,我干嘛非要改变他? 还不是任务,这是任务,连跟他谈个恋爱都是任务,这该死的虚假世界,什么都是虚假的。 他把脚边一罐啤酒扔给石坚,尝尝吧,在这里没有的。 石坚熟练的打开喝了两口,说:以前在书院读书的时候,院长给喝的就是这个,我记得是叫啤酒。 陈元短暂呆愣,看看手上的啤酒,无语道:系统这孙子。 石坚瞠目:怎可对院长如此无礼? 陈元眉毛微挑,调皮地笑了:放心,院长对我极其关照。 石坚把刀收起,蹙眉道:也是,你可是丞相府的小少爷,谁敢不对你关照。 李稷。陈元说完,泄气地往榻上一躺,他完全不拿我当回事啊。 石坚不以为然的喝了口啤酒,站起身,时候不早,小少爷睡吧。言毕,快速闪人不见了踪影。 陈元直起身,眨了眨眼,顺手拿起放一边的半罐啤酒继续喝起来。 陈元睡不着,心情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若单单从某些方面来讲,对李稷来说李正确实是个可怕的隐患,两人虽然都是未来要当皇帝的人,但是李正可比李稷当皇帝当的成功多了。 若是李稷真杀了李正,这个国家的历史是不是要重新改写?陈元一阵胡思乱想,手上的啤酒也喝光,他捏扁啤酒罐,去了床上一把将李稷抱在怀里。 李稷睁开眼,一双带水的眸子借着烛光瞪着他:才见了一次而已,就担心起那个小孩子来了? 从小所受受到的教育让我对生命比较尊重,陈元说:没说你对生命不尊重的意思,毕竟我们所处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所受的教育也很不同。顿了顿,他继续道:未来你可是要当皇帝的人,从我这了解一些其他思想,应该是件不错的事。 李稷轻哼: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他缓缓翻个身,不看陈元,轻声道:你不该这么心软的,这样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陈元凑上去,把玩着他的头发假装没心不在焉地问:那李正你是杀还是不杀? 李稷闭上眼没回答,假装睡着了。 天还未亮,陈元就醒了,小心翼翼的起床,却发现李稷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愣了一瞬,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穿上鞋子往外冲,脚步才到桌边,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桌上带血的衣服,脚步猛的顿住。 陈元脸色一白,想到这可能是李正的血,他拿起衣服,心沉到了谷底,正巧这时李稷进了屋,见他面带笑意,脚步轻快,陈元顿时起了一股火。 你当真那么做了?他轻启薄唇,非常失望的看着李稷。 李稷似乎一时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陈元见他装傻,不由更觉失望,口里的话仿若嚼了一遍,咬着牙道:三岁的小娃娃你都不放过,你也太狠了点吧。 这话让李稷面上的笑容褪去,面色平静的看着他,只是眼底却越来越冷冽:你以为我起早是去杀李正。 这衣服的血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陈元抓着衣服,气道。 李稷的视线落在衣服上,片刻,又看向陈元,语气轻缓又默然:你就这么确定衣服上的血是他李正的?若不是呢? 若不是 陈元一时语塞,脑袋这才清醒不少,若是从前的李稷他相信这人会毫不犹豫杀了李正,可自打跟他在一起后,李稷的变化清晰可见的,那油盐不进的冷漠极少出现了。 况且李稷是他的男朋友,作为恋人难道不应该先选择信任他吗?心思转到这儿,陈元嘴唇不由自主的抿了抿,视线也有些飘忽不定,踌躇半晌,直问道:不是李正的能是谁的?又强调:这么多血。 李稷语气冰冷:我的。 陈元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看向李稷,接着跨步上前,眉宇间满是担忧道: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哪里哪里,告诉我。 李稷冷漠的表情丝毫未变,硬着心推开他:你竟为了一个外人指责我,我哪里受伤了又与你何干! 陈元心思百转千回,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不管又上前询问: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怎么受得伤?告诉我快点! 死不了,李稷淡淡道,你放心,就算死也会让你安全离开凉州的。 陈元眉头一拧,随即脸上露出些许愠怒:我现在问你哪里受伤了,你少扯些有的没的! 说完不管李稷什么态度,什么言语,直接上手找他身上的伤口。 手摸到胳膊的时候,李稷的眉毛皱了下,陈元断定是这处受伤,还未扯开衣服,就见外衣处渗出了鲜红血迹。 谁伤的?陈元活剥了凶手的心都有了,哪个混蛋伤的?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李稷不让陈元碰他,说完转身便走。 李稷!陈元一声低喝,大步上前,与他面对面,接着姿态放的极低,口气极温柔,我错了,先让我看看伤口好不好?确定你没事,随你处置,杀了我我都无话可说,求你了。 但李稷丝毫不动容,让阿钿拦着陈元,便快步走了。 不等陈元反应过来,就听脑子里叮一声,系统的声音响起【恭喜宿主,顺利完成吵架剧情,奖励积分+100】 陈元:?这他妈什么情况? 他还没搞明白,接着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恋爱中不信任对方,扣除积分1000 】 陈元: 第92章 合着你们父子俩一块坑我 从阿钿口里得知, 昨晚上有刺客要杀李正,李稷为了救李正受的伤。 阿钿的话让陈元一头雾水,不是说杀李正, 怎么见有人杀李正又不顾危险去救,他实在想不通李稷的骚操作,蹲在门口,心里困惑又烦躁,李稷不开门, 他脸上的担忧都能把门穿个洞了。 只要闹别扭,李稷就不见他,耍起小性子来颇让人无措, 正当他不知该怎么办时,李稷终于开了门。 陈元忙起身冲进屋里,上前见李稷的伤口,心疼的差点哭出来。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干嘛呀你, 说杀的是你,说救的还是你,我都搞不懂你了, 他擦了擦眼睛, 说多少遍了, 不许让自己受伤,你偏不听, 你想让我心疼死,内疚死是不是? 李稷垂着眼,点下头:是。 陈元眼睛一瞪,下一刻仿若泄了气的皮球,小心翼翼又温温柔柔的说:给你赔不是, 全赖我。他呼口气,好像每次惹你生气,我都这么说,但还不长记性,下次依然会伤你心,你说我是不是压根不配有对象? 对象? 李稷的关注点只在这里。 就是你啊。陈元认真的看着他。 李稷了然,抽回胳膊,把衣服穿好,道:无碍,小伤而已。 这还叫小伤?陈元长眉一拧,被绣花针扎一下才叫小伤,这妥妥的大伤,你这是不要命,万一流血过多很有可能危及生命,万一刀子锋利,这条胳膊很有可能没了。 他碎碎念一堆,等说完,李稷哼了一声,想起大清早陈元就跟他吵架就气不顺,骂道:这会子倒是关心起我来了,今儿早上你不是说我狠来着?我这个你口里的狠人却能为救李正受伤。 陈元无话可说,低了头,悔的肠子都青了,扇自己的心都有了。 李稷去了榻上坐着,那里有一碗药,是刚煎的,因救李正受伤,誉王万万没想到,这会子的心情非常的复杂,请了凉州最好的大夫,开了最好的汤药。 陈元沉默了好一会儿,从袖口掏出两瓶药,是方才他进入空间向系统赊账买的,是非常好的消炎止血药,一个口服一个外用。 这是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我从院长那讨来的。他说:对刀伤有奇效。 李稷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他,将那两小瓶药拿在了手里,嘟嚷着:这会子知道心疼我了 陈元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把他揽到怀里,心疼至极道:我本就悔死了,你又受伤,真就要我命一般。 李稷瘪了瘪嘴,不吃他这一套道:你哪一次不这么说?这一桩一桩一件件的,我觉得我已经不能再信你了 陈元低着头,承认道:是是是,我都不信我自个了。 李稷哼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陈元抬头看他,迟疑片刻,郁闷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不是要杀李正,怎么又冒死救他? 李稷舔了舔精致的嘴唇,实话道:杀李正的人是我的人。 陈元听完怔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有反应,震惊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我先喝药。李稷端起药一饮而尽,陈元迅速塞他嘴里一块糖。 李稷脸上终于有了笑,还冲陈元吐了吐舌头,十分可爱。 但陈元笑不出来,李稷做事让他摸不着头脑,他眉头紧苏道:你难道是为了多留下来?何必用这种法子。他生气又心疼,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稷抿了抿唇,将整件事细说了一遍。 陈元听完倒吸一口气,吃惊道:你和你父皇联手了? 李稷点下头。 什么时候你跟你父皇这么要好了?陈元更不解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啊? 李稷吃糖不语。 陈元上手捏脸:你竟也跟我玩心计了。 这哪里是心计,只是有些事不想你参与,毕竟是危险的,随时有丧命的可能,我不想你冒险。李稷肃然道。 陈元看着李稷:你不希望我冒险,殊不知,我也是不希望你出事。他叹气,郁闷道:你怎就不明白,没了你我怕是真活不了。 李稷心内顿时升起一股甜蜜,握住陈元的手,轻声道:我明白。 陈元不大高兴的扁扁嘴:你不明白,你若真明白,昨晚上干嘛冷不丁冒出一句杀李正,没这句话,我又怎会那么混蛋的误会你,我们俩总因旁人的事闹僵,这些就算了,你还不拿自个的身体当回事,气死我得了。 这回换李稷道歉了,并解释道:昨晚上我承认是有试探你的意思。 你陈元瞪圆了眼睛。 李稷忙甩锅:是我父皇教我的,说你不太可靠,总要多方试探。 陈元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合着你们父子俩一块坑我。 他闷闷不乐的,觉得李稷跟着他父皇都学坏了。 姑父啊姑父,枉我对你这么好。陈元心里愤愤道。 不过,换个角度想,哪个当爹娘的在自己孩子终身大事上不多几个心眼,这么看,是亲爹没错。 哥,你生气了?李稷小小声的问,这会子像个又怂又乖的邻家弟弟。 陈元打他手一下,试探着问:那你能告诉我,什么时候跟你父皇和好的? 李稷照实说了,来之前的那天夜里,惠帝讲了很多,最后为大局,李稷决定跟他合作一起对付誉王。来凉州是计划之一,至于派人杀李正,又受伤救李正,都是计划。一来是能在凉州拖延些时间让惠帝恢复身子,因誉王在知道惠帝病重后决定将造反的日子提前,故而惠帝只能让李稷拖着誉王;二来,也是为了再次让誉王和李稷和好,这样才能在重要的时候,给誉王致命一击。 听完李稷的话,陈元萎靡的捂着脸道:太复杂了,我他妈的果然不适合宫斗。叹了一口气,看向李稷道:我这样的若是生在帝王家,绝对死的透透的。说着又长叹一口气,哀怨道:跟你差距这么大,我越发觉得配不上你了。 李稷忍俊不禁,笑道:我反而觉得你如此单纯,与我正好。 陈元切一声:笑的这么得意,这话说得假 。说着又郁闷的捂脸,妈的,我这猪脑子,即使夜里想白天想,也跟不上你的小脑袋瓜。 你无需参与,只要安安全全在家等着便好。李稷抚摸陈元的胸口。 陈元一副愁云惨雾,哼哼唧唧道:你这是拿我当姑娘家呢?我好歹是个男人,怎能只在家,总要为你出把力。 那好,你既然这么想,那就让你父亲把兵权交出来。李稷就这么直白的说了。 原以为陈元会生气亦或者其他反应,没想到陈元竟毫不犹豫的爽快点头,并说:我老早就在思想了,只是他看着李稷,我怕真交出了,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命就都没了。 李稷正要开口,陈元抢白道:我话还没说完,我知道我爷爷我父亲一直拿着大半兵权,这让你父皇很不满,若是换作我,也会有杀他们的心,可我父亲和爷爷却对朝廷忠心耿耿,对陛下也是全力效忠,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其实让父亲交出兵权倒也不难,但我也总得要个保证。 李稷嗯了声:这保证,我一定帮你要来。 有你帮忙甚好,陈元说道,把玩着李稷的手指头,那赵丞相手里的兵权怎么要回? 李稷也不防坦白说了:你们陈家交了兵权,又灭了誉王,还怕他赵丞相不肯交兵权? 你小点声,这是凉州,是誉王府,小心这话被誉王的人听了去。陈元轻轻打了下李稷的手。 李稷笑笑:阿钿阿焰还有石坚都在外守着,他们三个人的功夫,你还信不过。 陈元没说完,眉宇间舒缓了些许,李稷能这般跟他毫不保留坦诚,他心里欢喜,可想到将来会有很多血腥的厮杀,就不免心惊肉跳。 打打杀杀的,那皇位有什么好争抢的,累的跟狗一样,忙的连顿饭都不能按时吃,从古至今,皇帝大多短命,唉,真想不通。 两人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陈元先开的口:李耿的信鸽帮了大忙。 嗯。李稷道:以后一定让它死的体面。 陈元差点咬到舌头,用完人家就杀了?你要这样,那信鸽全家都得飞宫里在大殿上拉shi。 李稷笑起来。 陈元无奈:还有心情说笑。 李稷撒起娇来,头靠在陈元肩头哼哼唧唧喊胳膊疼。 陈元心软嘴硬的骂道:活该。 他皱着眉看李稷胳膊处的伤口,虽然已经绑上了纱布,但还是隐隐有血渗出,皱了皱眉头,咬牙切齿地气道:哪个不知轻重的王八蛋下手这么重?跟我说是谁,我照他两只胳膊砍! 李稷道:怕是不能告诉你,那人暂时不能暴露身份。 等以后事情成功,陈元愤愤的,非要算帐不可,万不能放过。 李稷敷衍的点头,看着陈元,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第93章 越发喜爱这小子了 陈元和李稷不在, 李耿难免孤单了点,毕竟同龄人里他就与他们俩玩的要好,同门师兄弟皆在书院, 宫里头的兄弟们,见面当着旁人的面顶多是虚伪的寒暄寒暄,等没了外人,太阳就是从西边出来,那也丝毫没什么兄弟亲情可言。 依照李耿的性子, 早就闷出病来了,好在有岱钦陪着。这个岱钦,没脸没皮的总往李耿宫里跑, 即便是李耿不给他好脸子,他也不计较,一来二去的,就这么跟李耿成了好友。 先前, 李耿有点什么事都要找陈元李稷他们商量,如今改找岱钦了。 岱钦的确是个可值得信任之人,对李耿不仅好的没话说, 还事事顺着他, 李耿遇着麻烦他会第一个冲出来护着。 京城已经连着下了两日的雨了, 哗哗啦啦,没地儿可去, 李耿便窝在房里把所有好东西拿出来跟几个奴才一块玩套圈。 岱钦进了屋,李耿一见他来就招呼他一块玩。 好,那就陪三殿下玩玩。岱钦说着把手上的檀木锦盒递到李耿手边。 这是什么?李耿接过来问,也没打开盒子,而且随手将盒子放在了东西堆里, 笑着道:正好,用圈套套看,套着了就打开。 岱钦跟着笑,问道:若是套不着呢。 李耿轻哼了一声:我岂会套不着?说罢,手上的套环丢了出去,稳稳当当的套住了那锦盒。 岱钦忍不住拍手。 李耿得意的接过奴才递上的锦盒,打开,盒子里是一对草编的蜻蜓,他淡淡扫了岱钦一眼:谢了,我会好好保存的。说完将锦盒盖上丢给旁边候着的奴才。 岱钦道:给你的东西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但全是我亲手做的。 知道啦。李耿把手上最后一个套环丢出去,这回套了个玉坠,他拿起递给了岱钦,拿,给你的回礼。 岱钦立马笑了,接过那玉坠爱不释手的握在手里:这是我生辰收到的最好的礼了,也是最喜欢的。 今日是你生辰?李耿一愣,随即怪道:你怎不早说?若知道是你生辰,我就给你准备些好玩意了。 岱钦笑的开心,道:你给我的什么都是好玩意。 李耿扁了扁嘴,问:既是生辰,那你庆祝了吗? 长这么大,我还真没好好庆祝过生辰,岱钦实话道,最多是跟父皇母后一块吃个饭。 李耿吃了一惊,随即蹙眉道: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何不庆祝? 岱钦无所谓道:在我看来,生辰跟其他日子并无什么不一样,若真有,那是母后受罪生了我,是给母后谢恩的日子。 李耿一愣,随即钦佩的看了看他,嘟嚷道:你倒是真有心了。 晚饭的时候,李耿留岱钦吃饭,岱钦一脸受宠若惊,更受宠若惊的是,李耿吩咐厨房做了几道精致的菜,还让人下了碗长寿面。 吃吧,在我们这里,生辰是要吃长寿面的。李耿指了指那面。 岱钦心里美的不行,脸上藏不住笑,开怀道:三殿下这么有心,难不成你看上我了? 闻言,李稷嗤一声,嫌弃道:嘿你这人,给你点好气就蹬鼻子上脸,不吃拉倒。 吃吃吃。岱钦赶忙护住面,讪讪地笑了笑,沉默吃面了。 李耿见他只闷头吃面,皱了皱眉,拿起筷子敲了敲盘子,道:这么多菜,你就不吃口吗? 岱钦抬头柔笑,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又是给我准备长寿面,又是准备这么一桌子美味佳肴,说没看上我,我都不信。 你少自作多情!李耿杏眼一瞪,筷子一撂,气呼呼道:谁说菜是给你准备的了,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才勉强让人给你做了碗面,安静吃面便是了,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一看他生气,岱钦赶忙见好就收,讪讪道: 玩笑话而已,怎还当真了。 呸!李耿不屑道:本殿下才没当真。又哼道:吃你的吧!吃完赶紧滚蛋! 岱钦无奈,摸清李耿的坏脾气,加之本就倾心他,自然不会生气,只是吃着面闷闷地想,什么时候李耿能对他温柔些啊。 一碗面下去大半,岱钦吃了几口菜,拿起桌上的酒壶倒酒喝,这酒也是李耿准备的,入口不辣唇齿留香的上等好酒。 岱钦倒了两杯,一杯放在了李耿面前,另一杯端起,要敬李耿一杯酒。 李耿也爽快,端起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一抹嘴巴然后说道:再好的酒只一杯就好,切不可贪杯,酒喝多了伤身。 岱钦笑了笑,放下空杯,又给自己倒酒,并道:三殿下有所不知,我的国家的男人从小就学着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就这么一壶酒,我就是喝上三壶也不会醉的。 李耿撇下嘴,不信道:吹牛。 三殿下若不信,我现在就喝给你看。岱钦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豪放的拿起酒壶喝起来。 李耿眼看着岱钦将一壶酒喝了个见底,有些目瞪口呆,说道:我说你可别硬撑,真喝出什么毛病来,可别赖我。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岱钦抹下嘴巴,笑道:三殿下放心,这酒跟喝水没什么两样。 李耿切一声:吹牛吧你就。 岱钦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吩咐人再去准备两壶酒来。候着的小太监视线看向李耿,李耿摆摆手示意他去,那小太监领命而去,不多时,两壶酒放在了桌上。 两壶酒都在这啦,你当真能喝光?李耿还是挺好奇的,同龄人中这么能喝的他还真没见过。 岱钦拿起酒壶,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问:我若能喝光,三殿下当如何? 你喝光就喝光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逼迫你。李耿抿了下唇,欸,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是真喝出什么好歹来,可不许赖我。顿了顿,补充了句,不过,若是你真喝醉了,我会让奴才准备醒酒汤给你的。 岱钦勾起嘴角看着他,自信道:放心,这点酒还不至于让我喝出什么好歹来。稍作停顿,轻声道:三殿下这么一说,我倒还真希望自个喝醉了。言毕,仰头大口喝起酒来,片刻,酒壶里的酒一滴不剩。 李耿这下真目瞪口呆了,愣了又愣,先凑过去看酒壶,后伸手在岱钦眼前晃了晃,问:当真没醉?他伸出两个手指头,这是多少? 岱钦哭笑不得:你看我像是醉了吗? 李耿惊叹一声,随即皱眉道:你怎么这么能喝?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少饮的好。 岱钦舔舔嘴唇,欠欠地道:你这是担心我? 他以为李耿又得骂他,亦或者没好气的讥讽他,哪里想,李耿却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是啊,你这么能喝,日子久了,身子要喝坏了的。 这话听得岱钦心里颤颤的,甜甜的。 菜香、面香、酒香,人更香,岱钦心中暗暗道,越发喜爱这小子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心里惆怅,太过清楚李耿对他的态度,他都以身相许主动献身了,这人还无动于衷,甚至万分嫌弃,但郁闷的是,偏偏他竟觉得李耿对他横眉冷对都惹人喜爱,果然自己无药可医了。 岱钦把最后一壶酒拿起仰头喝了一口,而后长叹道:我从十岁便学着喝酒了,这么些年,从来没人提醒过我。 现在我提醒你了,以后你就少喝点呗,李耿啃着鸡腿,我可不太喜欢跟个酒鬼做朋友。 岱钦笑了笑,看着他保证道:我一定听你的,少喝酒。 李耿啃着鸡腿点点头,道:少喝酒多吃菜,这么一桌子好菜不吃可惜了,赶紧趁热吃,不瞒你说,这些还真是给你准备的,谁让今天是你生辰呢。 岱钦抬眼看他,觉得整个人要融化了,他感激着,开心着,什么都没说,只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菜吃。 李耿见岱钦吃的欢快,心里是个满足,他托着腮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给自己倒了杯酒,嘬了一小口,吐吐舌头:我酒量极差的,以前喝这么一杯就晕的不行,今日倒是例外。 既然酒量差,就别喝了。岱钦看向他,就像你说的,少喝酒多吃菜。 今日你生辰,本殿下怎么着也得敬一杯啊。李耿说着端起酒杯,岱钦,我敬你。说完,学着岱钦的样,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许是喝的急了些,呛的咳嗽起来。 岱钦皱着眉头给他拍后背,嗔怪道:酒量差,不能喝就别喝。 李耿咳着,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他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脸颊飞汤,看着眼前有两个岱钦,一副惊慌的表情:怎么又来一个你? 岱钦一看这副小模样,再听他的话,心下一惊,坏了,这是醉了! 李耿摇头晃脑,又哼哼唧唧的靠在岱钦肩头喊头晕,伸手还去够酒壶倒酒,嘴里高喊着:喝!喝!今儿不醉不休! 喝个屁!岱钦小声责备,强制把酒壶夺过来。 李耿用湿润的眼睛瞪他,耍脾气道:给我!还要喝! 岱钦把酒壶递给旁边候着的小太监,李耿一蹦三尺高,扬言不给他酒就杀了他们,耍了一通酒疯,李耿就没了声,歪歪扭扭的趴在桌边睡着了。 岱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把李耿抱起放在了床上,给他褪去鞋子衣衫,而后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看着他。 即便是李耿耍起酒疯来,他都觉得他可爱,果然自个是没救了。岱钦心尖颤颤的想。 早晚有一天,把你娶回北丘国不可!岱钦又下决心的想。 第三天,李耿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他没什么胃口,喝了碗醒酒汤,吃了点粥就又去睡。 还是困的发紧,可这会子睡不着了,李耿眼皮睁睁合合好一会儿,最后目光瞪向坐在床边的岱钦,先是踹了他一脚,然后凶巴巴地问:你怎还不走? 岱钦揉揉发酸的手腕,又伸个懒腰,无语道:你讲不讲理?是你让我给你捏腿,这会子用完我又一脚踹开,这世上哪有你这样的。 李耿自觉理亏,瘪着嘴没说话。 岱钦最见不得李耿这么一副委屈的小样儿,叹一口气,站起身:照顾你一夜我也累了,走了。 李耿早就看出他满脸疲色,从奴才口中得知是岱钦照顾了一夜,心里头怪怪的。 昨儿可是他的生辰,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些?李耿思绪转到这儿,忽然意识到昨天还没送岱钦生辰的贺礼呢,于是忙下床翻箱倒柜找出他最爱的那套文房四宝,光着脚就往外追岱钦。 岱钦! 听见声音,岱钦停下脚步,转身,见李耿光着脚追来,赶忙上前迎去,埋怨道:今儿才刚停雨,光着脚跑出来做什么? 李耿假装很随意,将手上的四方锦盒递过去:给你的。 岱钦疑惑道:什么? 生辰的贺礼,昨儿那个不算,这个才算,李耿打了个哈欠,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但这套文房四宝跟随我多年,你以后读书习字就用它们吧。又道:年纪不小了,该好好读书习字了,文武都好,以后你将来才能做大事。 岱钦想亲李耿的心都有了,把方盒护在心口,心里滚烫烫的,不知为何竟有些鼻子发酸,这算是一种回应吧,他哽了哽才说:好。 李耿又打个哈欠,摆摆手:行了,你回吧,我也要回去在睡了。 岱钦轻声道:多谢三殿下的贺礼。 晚上,李耿去陪惠帝吃饭,到了那,竟看到了他养的那只信鸽。 父皇,他十分困惑,孩儿送给二哥和表哥的信鸽怎么在你这儿? 惠帝道:这是朕送你的,如今养大了,朕要回来自个养着。 李耿有一瞬的怀疑人生,睁大了眼睛愣愣看着惠帝,好一会儿才委委屈屈的哦了声。 惠帝看看他,指了指座位,道:快坐下吃饭,菜都要凉了,还要朕等着你不成? 虽说跟惠帝亲近了不少,但面对他李耿还是不敢有丝毫违背的,连忙乖乖坐好吃饭,但心里则默默想着他父皇是什么时候把信鸽从二哥手上要回来的,又偷偷想这样的父皇未免不厚道了些。 但他也只能想想,父皇是这天下的主,这天下所有东西都是父皇的,包括这只信鸽;况且,信鸽确实是父皇从前赏赐给他的,如今再要回去也是理所当然。 李耿的小心思转了又转,忽然意识到当天下的主真是颇爽,他稍稍幻想若是他做了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那么莫说是一只信鸽了,即使百只千只万只也都是他的。 话说回来,这么多只信鸽那得吃不少粮食吧,拉很多shi吧,到时候整个宫里怕到处都是鸟屎,一想到这里,李耿立即嫌弃皱了眉,再看他父皇病怏怏的样,顿觉还是不当皇帝的好。 父皇,您多吃点。收起乱七八糟的的思绪,李耿开口道。 惠帝细嚼慢咽,慢声道:吃你自己的,不用管朕。 李耿哦一声,低头扒拉饭,一直到吃完饭才抬起头站起身行礼退下。 回了自个宫,李耿越琢磨越觉得不对,按理来说,这种信鸽父皇的信鸽局养了很多只,怎会非要他这一只,还不跟他说一声,这里头定有蹊跷。 难道是二哥他们出了事? 冒出这个想法,李耿坐立不安起来,表哥他们走了有好些日子了,也不知到那凉州境地去做什么,是不是真遇到了危险。 他放心不下,来来回回踱步数次,终于决定去问问惠帝。 放心,他们一切安好。惠帝说着顿了顿,似有迟疑,沉默少顷才再次开口,朕问你,你有信心当好一个皇帝吗? 第94章 我看上你了 嗯?李耿脸上一惊, 倒吸一口气,怔怔看着惠帝,脑内思绪飞快转动。 父皇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试探?是考验?是真心发问?还是其他种种 李耿只觉后脊骨发凉, 头皮发麻,这个问题太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按道理来说,父皇没理由要把皇位传给他的,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父皇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难道, 父皇真的有打算把皇位传给我?李耿冒出这个想法,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父、父皇, 您、您什么意思? 惠帝淡声道:没听清还是没想过? 李耿嘴巴抿着,一颗心如擂鼓,就算是他再蠢,也知道但凡跟皇位扯上点什么干系, 总归没什么好事,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站起身, 跪地, 老老实实地道:父皇, 孩儿没想过当皇帝。 嗯?惠帝扬眉,没想过? 李耿身子一抖, 低着脑袋,有些胆怯,怕是真的怕,以至于结巴起来:也、也不是,偶、偶而想过, 但但但只是想想,孩儿、孩儿真不想、不想当皇帝。说完已经吓得抹起泪来。 惠帝嫌弃万分,眉头一皱,道:你哭什么? 李耿赶忙擦泪,并求饶道:父皇,孩儿错了,求父皇饶命。 惠帝更是个嫌弃,啧一声,道:谁说要你的命了?不过是随口问一问,瞧你这点出息! 李耿吸了吸鼻子,大着胆子抬起头看向惠帝,怯弱弱地说:父皇,孩儿就这点出息,您这随口一问,可真就吓着孩儿了。 惠帝捏捏眉心,伸手示意他起来,叹口气道:芝麻粒大的胆,日后我真死了,你怎么保护你母后? 李耿哽了口气,表情滞了滞,忙道:父皇您是天子,能活万岁的。说着又要哭,难过地说:母后和孩儿需要父皇的保护。 惠帝看着他道:活万岁?他哼一声:这种屁话你也信。又道: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凡事都只有我一个人,你还有你二哥和表哥以及你母后,倒也叫我放心。 父皇,李耿看着他一脸悲伤,我们都需要你。 惠帝依旧看着他,严肃道:又不是小孩子,哭哭啼啼做什么?朕还没死呢。 李耿控制不住,鼻子酸涩,眼泪往外涌,他擦了又擦,第一次被惠帝骂也是件幸福的事。 这顿饭吃的五味杂陈,饭毕,惠帝乏累睡下了,李耿回自己宫后就闷闷不乐,第二天去给陈氏请安,憋不住又哭了。 陈氏吓了一跳,心疼地问怎么回事。 李耿擦着泪说:母后,答应孩儿,一定要长命百岁好不好? 陈氏点头应着,再看李耿的泪包样,不免好笑道:都到娶媳妇的年纪了,还这么爱哭,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李耿吸了吸鼻子,蹙眉道:母后,什么时候了,您还跟孩儿说笑。 陈氏给他擦泪,柔声道:母后可没跟你说笑,昨晚上我去看你父皇,他提了你的婚事。 李耿一包泪挂在眼下,呆愣愣地,随即道:昨儿晚饭孩儿陪父皇吃的,父皇并未说这事。 是你父皇睡了一觉,吃夜宵的时候跟我说的,陈氏拉着李耿坐到榻上,你父皇提了几个人选,你看看可有满意的。说着伸手拿了方几上一本册子递给李耿。 李耿眉头皱起,把册子推过去,摇头道:孩儿现在还不想这事。又道:大哥二哥都还未成亲,孩儿更不着急。 陈氏又把册子塞过去,道:我的傻儿子,先挑总比后挑好,母后瞧了,这些个姑娘各个都是达官贵人家的,若是你有中意的,选个吉日就把婚事办了。 李耿差点给呛着,瞪圆了眼睛,万分无语道:母后您这么着急做什么?父皇的身子如今您又不是不知。 所以宫里头办喜事冲冲喜啊,陈氏坚持道: 李傲如今不受你父皇待见,李稷那孩子又跑去什么凉州,如今正是你表现的时候,昨晚上我就寻思着,你父皇提你的婚事,是不是也有想要冲喜的意思,若我们猜中了你父皇的心思,让他高兴,岂不是好事一桩。 李耿却十二分的不乐意,皱着眉道:母后,您就不要随意猜测父皇的心思了,什么冲喜不冲喜的,您可别会错了意,惹了父皇气恼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陈氏眉头皱了皱,稍作思忖,迟疑道:总之,你父皇想你娶妻是没错了,若不然他跟我提做什么。说着叹一口气,悲伤道:你父皇的身子病重,这么多儿子没有成家的,作为一个父亲,他想看着自己儿子成家,这一点错不了。 李耿没说话,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才说:母后,父皇的病能好吗?不等陈氏回答,他希望道:能好的是不是?父皇定能长命百岁。 陈氏张了张嘴,她也希望惠帝能长命百岁,这样她和李耿才有靠山,这么些天,白天夜里她一颗心总提着,就是担心万一惠帝真有个好歹,她娘俩的日子那可真是山崩地陷。 不过,现在惠帝既然提了李耿的婚事,那就索性找个可靠的,加之自己娘家,到时候真有什么变故,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氏有她自个的打算,她就李耿这一个儿子,没么大志向,也不是当皇帝的料,如今她只求李耿能长命百岁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我的乖儿子,你选选看,万一有中意的呢,你若不选,让别人选去了,到时候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陈氏像是哄小孩把册子塞到李耿手上,画师有画这些姑娘的画像,你仔细挨个瞧瞧。 李耿一脸不情愿,他是真没心情选什么姑娘成亲,这个节骨眼上,父皇身子病重,二哥表哥远在凉州,他只觉自个肩上担子重,旁的不说,守护好父皇,让他身子骨恢复才是重中之重,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不可一日无父! 思绪转到这儿,李耿更觉自个担子重了,一脸沉重的看了看手上的册子,也不想惹他母后生气,便道:那孩儿回去好好翻翻。 陈氏一听,立即面上露了笑:好。又道:耿儿,母后有几个人选,大将军沈卫的女儿,兵部尚书施洪恩的女儿,还有 母后,孩儿知道了。李耿打断道:孩儿还有功课要做,就不叨扰母后了。 陈氏没留他,在他走前又交代:做完功课就选选看。 李耿敷衍应着,麻溜闪人,回了宫,就把那册子丢在一旁不管了。 岱钦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册子,拿起来边翻边问:这是什么?当看到上面女子图像,忍不住眉头一皱,颇为嫌弃道:平日里装的还真是一本正经,没想到 呸呸呸!你想哪儿去了!李耿出声打断,这些个姑娘全是我母后让画师画的新娘子人选。 闻言,岱钦眼睛瞪大,你娶这么多?说着脑门突突跳,升起一股醋火,吼道:李耿!你也太贪心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李耿给他吼的一愣,随即一头雾水地问: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我一跳。他素来被人恭顺惯了的,随即没好气道:我娶妻干你何事?你算老几跟本殿下大喊大叫! 岱钦把手上的册子一丢,仍是个气闷,瞪着李耿道:这多么天的真心全当喂了狗了!说罢,哼一声,转身走人。 李耿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岱钦会真生气,眨巴眨眼,又挠挠头,问候着的小太监:他今儿怎么回事?谁惹他啦? 小太监自然是答不出,垂了脑袋,恭敬道:回殿下,奴才不知。 李耿蹙眉,视线望向门口,片刻转回,嗤一声,嘀咕道:怪里怪气的。说着发现岱钦落下的檀木盒,伸手拿起,嘟嚷着今儿又给我送了什么,说着手已经打开了锦盒,里头是一对玉雕刻的马,栩栩如生,叫人一眼就喜欢。 这马儿雕刻的真好,李耿自言自语道:肯定不是他做的。 岱钦心烦意乱,实在生李耿的气,想他堂堂一国皇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可纵然是再气,但还是架不住的觉得李耿完美。 完美归完美,可恶也是真可恶,岱钦便连着几日没去李耿那。 李耿也是个心烦,头两日还好好的,这几日岱钦不仅不来找他玩,连他去找他都见不着。 让开!李耿拿出皇子的气势,虎着脸,我明明听见他在屋里,你这狗奴才却说他不在,你好大的胆子,竟诓骗本殿下! 话说完,直接推开那奴才,跨步进了屋,岱钦果然在屋里,正在书桌前摆弄什么,见李耿来了,若是从前,早早的就迎上去,可此刻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的,连正眼都没瞧李耿,只专心摆弄自己的东西。 欸,你是不是病了?李耿上前问。 岱钦眉头一皱,抬头看他,困惑道:病了?不知三殿下这话从哪儿听来的? 李耿停在书桌前,傻乎乎地又问:你若没病,这几日怎不去找我玩了?抿唇顿了下,继续道:我来见你总见不着,你不是病那做什么去了? 岱钦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顿了顿才道:三殿下都要成亲了,我总去你那儿多少有些不妥。 啊?李耿眉头一拧,谁说我要成亲了?再说了,即便是我要成亲,你去我那儿有何不妥? 你不成亲?岱钦抓重点问,不等李耿回答便接着道:那册子里的姑娘不是要与你成亲的吗? 李耿一张精致的脸皱起,一双漂亮的杏眼瞪着:我何时说过要与她们成亲?那不过是母后选的,拿来敷衍一下母后罢了,我连看都没看,倒是你先翻来看了。顿了顿,问道:莫不是你有看上的? 让岱钦皱了眉头,直言道:我看上了你。 李耿:? 这话完全是真心,李耿听了先是一个愣,接着当笑话哈哈一乐,再接着脸一绷,挥着拳头骂道:以后再跟殿下说这种无礼的话,小心我的拳头。 岱钦挑高一侧眉毛,叹一口气,并没再多说,但这会子心情好了不少,只要李耿还没成亲,他就有机会。不过话说回来,李耿到了成婚的年纪,他的父皇母后指不定哪天就指婚,到时候怕是就一丁点机会都没了。 岱钦看了眼李耿,问:你想跟什么样的人成婚? 正在摆弄桌上木雕的李耿心不在焉道:我没想过。 岱钦似乎很意外,甚至不信这话,李耿都十七了,怎会没想过这事,他不死心,便道:我十一二岁就想日后跟什么样的成婚了,你如今都已十七,怎会没想过。 李耿嫌弃又略带不耐的看他一眼:母后说了,成日里想着媳妇的人,大抵是没什么大出息的。 岱钦切笑一声:说让你成亲的是你母后,说成亲没出息的还是你母后,左右什么话都让你母后说了,偏偏你还听她的话。 李耿没听出什么歧义来,傻白甜的嘿嘿一笑,道:我素来都听母后的话,我可是将孝道放在第一位。 岱钦无语地呵笑一声,已经不想说话了。 李耿看着桌上的木雕,说道:你的手艺比那市集里摆摊的都要好,欸,你什么时候开始学雕刻的? 岱钦很淡地笑: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吧,没什么人跟我玩,我便对着花花草草树木石头,编、雕刻,都是那时候开始的,一直到如今成了一种习惯。 李耿坐在了他对面,托着腮,好奇道:为什么没人跟你玩?你不是你父皇最爱的皇子吗?应该有大把兄弟追着你玩的,我大哥就是这样,宫里宫外的同龄人都爱跟他玩。 岱钦放下手上的雕刻刀,抬眼看着李耿不答反问:如今还有人跟他玩吗?不等李耿回答,他一笑:我在宫外生活了十多年,近两年才被父皇接近宫。 为什么呀?李耿更好奇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盯住岱钦等着他的回答。 岱钦稍一思忖,道:我也不 李耿继续问:那你就没问问你父皇吗? 岱钦笑笑:没问,父皇那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李耿抿了抿嘴:也是。顿了下,转了话题,问他为何每次找他送的那些小玩意都是一对。 岱钦弯起嘴角,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再次反问:你觉得是为何? 李耿托腮的手放下,纯直道:难不成你是怕那些小玩意一个孤单,故而两个好有个伴? 岱钦短暂愣,开怀地笑起来,直了直身体,看着李耿说:对,可你只说对了一半他身子往前朝李耿贴近,洒脱地挑了挑眉,早说过了,我要以身相许,送你一对,这么明显的意思你都看不来? 李耿的表情略僵,凶凶地沉声道:再说这种话,本殿下可真就不客气了。 岱钦还要说话,李耿猛的站起来抢先一步开口道:我还有事,忙你的吧,不用送。说罢快速走人。 岱钦高声道:我认真的。 走到门口的李耿给这话吓得让门槛绊了一跤,气的骂人。 陈元把用英文写的信塞好,绑在信鸽腿上放飞了它,回到床边,李稷问他信上画符是什么意思。 陈元笑着解释是英文,道:这样即便是被誉王的人发现,也没人懂那是什么意思。 闻言,李稷皱眉道:父皇那边有懂得人? 去书院找院长啊,他懂。陈元道。 没想到院长连鸟语都懂。李稷喃喃道:从前我怎从未听过老鹰还有文字。 陈元: 李稷看着陈元露出赞赏的目光来:表哥,你真厉害,懂这么多,竟然连鸟语都懂。 陈元笑出声来,解释道:这不是鸟语,是别的国家的语言文字。 别的国家?李稷困惑又好奇。 陈元便耐着心跟他讲,当然,说出来肯定要加工一下,毕竟总要说得让李稷能接受。 自打李稷为了救誉王世子李正受伤,誉王对他的态度确实转变很多,加之李稷的演技一流,此刻他又获得誉王的信任。 只是,誉王也是生性多疑的人,从前他对李稷就是保留太多,如今更是,但李稷已经不在乎,眼下他要做的是先除掉誉王。 你打一开始来凉州就是和你父皇商策好的,陈元给李稷擦着脚,不过是打着来这询问你阿爹的旗号来办大事对不对? 你就不能别说出来?万一被听去了,我们可是要遭殃的。话是埋怨,但李稷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反而笑眯眯的,他把脚抽回来,我也给你擦脚。 给我老实待着,陈元起身去倒洗脚水,回来直接上床,紧挨着李稷说:你们姓李的,我算是看完了,都复杂着呢。 这话李稷默认了,但片刻,他道:三弟除外,他过于简单了些。 提到李耿陈元一乐,说:那个憨憨,估计把他卖了,他还帮人家数钱呢,你说他怎么就半点不像你父皇? 我父皇有那么多儿子,肯定有不像他的。李稷说着往被子里钻了钻,缓声道:其实,我更想活的像三弟那样,无忧无虑,即便是遇见了烦心事,一顿吃的就能好起来。 陈元赞同地点下头,伸出手拍拍李稷,说道:没有什么烦心事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李稷: 第95章 计划顺利进行20% 收到陈元和李稷的书信, 惠帝打开看了一眼,便派人请来了系统院长。 对于陈元用英文飞鸽传书的操作,系统还是给于高度表扬的, 觉得这个憨憨总算运用二十一世纪学到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发挥了点实质性的作用。 但陈元骂他不开强大的金手指直接搞垮誉王,让他这个系统有些生气。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规则,即使身为系统,也不能破坏】 【扣除积分500】 陈元: 确定计划一切进行顺利,惠帝稍稍松了口气, 但他的病又加重了,尤其是想到自己的亲弟弟要致自己死地,这么多年精心策划, 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好臣弟的样子,背地里却搞那么多手段,不仅离间他和李稷的父子关系,还利用李稷要来夺位。 想想这么些年, 他们兄弟二人的种种,惠帝就觉得脊背发凉,他意识到不能再拖了, 毕竟他的身体不知道哪天就垮了, 到时候若是他真突然驾崩, 那事情的发展就不会受他的控制了。 既然誉王那边尚未有什么大动静,那么不如先发制人。思及至此, 誉王便跟系统口述了自己的想法,并让系统用英文写下来。 陈元看到惠帝书信内容的时候,心下一惊。 信上说了什么?李稷看他神色,赶忙问。 你父皇说我们要先发制人,逼誉王将造反提前。 李稷没什么表情, 只点了头。 陈元好奇地看他:你都不问为什么吗? 父皇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李稷声音小小的,自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父皇一清二楚后,李稷对这个父亲确实佩服不少。 陈元无声笑笑,伸手在李稷脑袋上点了点,低声说:你老爹的脑子比我们聪明。 李稷认证的嗯了声。 哇,改变不少啊。陈元笑着,你这个儿子开始对你老爸有改观了,真是可喜可贺。 闭嘴。李稷故作绷脸。 陈元伸个懒腰,抓抓头,道:好无聊啊,比在书院读书还无聊。 李稷将信烧干净,看他,问:要打一场吗? 正打着哈欠的陈元看他,对上李稷清澈的眼睛,说:这次绝不会手下留情。 两人从屋里打到屋外,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下来,李稷把陈元摁在地上,陈元大呼疼疼疼疼,他才松开手。 哥,弄疼你了?李稷回过神来,担心地问。 手断了,真的断了。陈元疼的倒抽气,你小子,来真的? 李稷更是个担心,伸手去看陈元那只受伤的手,并说:我会接骨,给你接上。 靠靠靠!陈元吓的快速收回手,站起身来,甩了甩手,痞痞一笑,没断,我装的。 李稷无语看他,同时大松口气,蹙眉道:幼稚。 陈元伸出手,李稷把手递给他,他拉他起来,并对李稷说:别担心,计划肯定会顺利成功。 李稷没作声。 陈元对他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李稷之所以找他打一场,完全是因为紧张,确切的说是害怕。相比计划失败,李稷害怕的是惠帝死亡吧。 这小子也有害怕的一天啊。陈元颇为欣慰的想。这才像是十七岁的人啊。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王爷。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在誉王耳边说了些什么。 听完他的话,誉王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但很快恢复平静,他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问:你确定? 这次错不了。 誉王轻笑:本王那哥哥最擅长的便是演戏了,你们可别被他给骗了。 络腮胡听罢皱了眉头,稍作沉思,而后道:那属下再让她们盯紧些。 誉王点下头,短暂沉默,然后吩咐道:府里的那两位你也给本王盯仔细了,本王那侄子可是像极了他父皇,父子俩一个赛一个奸诈,一不留神,本王可就得栽在他们手上。 络腮胡领命走人,誉王望向窗外若有所思,好长一会儿,他叫了丫鬟,吩咐道:把王妃叫来。不等丫鬟应声,便又改主意道:不用了,还是本王亲自过去。 又藏?听到誉王的话,誉王妃明显有几分胆颤 ,阿正从生下来就一直带着他到处躲藏着,王爷到底是谁要杀我们阿正?对方竟如此厉害,若不然跟陛下说说,你看 要杀我们阿正的就是陛下。誉王抢话道。 什么?誉王妃一脸的不敢置信,怔怔的,王爷你、你说的且是真的? 本王拿这种话来哄骗你有什么好处?誉王表情肃然,无论怎样,你和阿正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明天一早,不,今天、马上就带着阿正走,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 誉王妃一脸凝重的看着誉王,犹豫着问:陛下为何要杀阿正? 为何?誉王哼道:他生性多疑残暴,他若想杀人还能有什么理由。 闻言,誉王妃的神色更是个凝重,也没再多问,一切听从了誉王的安排。 哥,誉王妃带着李正出了府。李稷悄悄地告诉闭眼打盹的陈元。 陈元睁开眼,接着又闭上眼,慢悠悠道:誉王真是憨的可以,应该让誉王妃和李正留在王府的。 你是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李稷把脑袋靠在陈元肩膀处,誉王多疑狡诈,我猜测他对我不会再是从前那般毫无芥蒂了。 陈元伸手拦住李稷的肩膀,将他往怀里抱了抱,说:从前你这个王叔也没有对你毫无芥蒂,他一直在演戏利用你罢了。 李稷没说话,往陈元胸膛靠了靠。 陈元猜的出李稷的心思,亲了亲李稷的脑袋,对他道:我知晓你心里头乱,一头是亲爹,一头是王叔,虽说这个王叔心思坏是坏了点,但总归这么些年对你多少还是有几分亲情,若他们俩真撕破脸皮,你向着谁都不是。 他们打的你死我活才好,这样我便能坐享其成。李稷坐起身冷静道。 陈元眼睛瞪圆了些,他也坐起身,张张嘴只哦了声。 李稷又道:我那些个兄弟小小的,废物的废物,唯一的李傲如今也算是废了,眼下,我在想要不要回京看着父皇写下传位给我的诏书,这样,真到了父皇驾崩,王叔谋反的时候,我率兵平反,继而顺理成章登基,不仅能省去很多麻烦,也免了日后被人说篡位。 对于李稷的心思这么毫不保留的说出来,陈元是有几分吃惊的,但转而又很高兴,高兴他能这般对他毫无芥蒂,同时还有些担心,这个人总是心心念念着那高位啊。 哥,你觉得呢?李稷看向陈元问道。 陈元定定神,悄声说:你思虑周全,可誉王派人盯着咱们呢,我们若是回京,且不说他,那你父皇的计划不就完不成了。 是我回京,你在这儿等着。李稷双眸安静地看着陈元,那里头冲刺着野心,王叔他不信父皇病重,没有回京的打算,父皇身子骨确实不行了,也不能再拖下去,那我亲自引皇叔进京,只要他进了京,你在凉州扣压住他的妻儿,到时候由不得他再放肆。 陈元抿了抿唇,沉默着看着李稷。 李稷继续道:哥,你一人在凉州,万事小心,我会让阿焰他们俩留下保护你。 不用,有石头哥就可以了。陈元不由地拉住他的手,你若一个人回京,这一路没个人陪着保护着怎行。 谁说我一个人,有誉王陪着,他手下的人功夫还是了得的。 ?陈元听得有些糊涂了,你跟誉王一块回京?不等李稷回话,他便道:誉王若是肯放你回京,早放了。 我自有法子让他带我回京。李稷胸有成竹道:哥,你只需乖乖在这誉王府装病待着便可。 装、装病?陈元眉头一皱,为什么要我装病? 李稷颇有两分好笑,伸手揉揉陈元的脑袋:你说呢?自然是让你有留下来的理由,王叔那么多疑的人,你若不跟我回去,他怕是得起疑,但你若是病的厉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陈元这下明白了,叹一口气,往床头一靠,边思考边说:既然装病,那总要装的像一点。顿了顿,装什么病? 就得了风寒,不易劳累。李稷说着又交代,想必王叔定会找大夫来给你诊治,到时候你随机应变。 随即应变什么,我本来就有点感冒了。陈元吸了吸鼻子,又摸摸喉结处,嗓子也疼。 哥,你身子不舒服,怎么不说一声。李稷忙担心道。 感冒而已,无须担心。陈元笑着拍拍李稷的手,今晚我在风口处冻上一夜,明早保准病歪歪的。 李稷听罢表情就严肃了,并黑着脸不许陈元犯傻。 你身子重要,此次回京,见不着的日子少不了,你务必要好了再好。他握住陈元的手,哥,你放心,凡事我自会有安排。 对于争储位除誉王这些事,陈元是真没兴趣,可关乎李稷,他就必须在意事情如何进展,同时也担心李稷的安危,此刻李稷说了,那他便一切照做,成不了冲锋上阵的勇士,至少不能成拖后腿的懦夫。 好,一切全听你安排,你如何说我便如何做。陈元笑着道。 翌日,天才刚刚亮,陈元正睡的熟,就听到外头有李稷着急的声音,他一个激灵醒了顾不得穿衣就往外跑,只见李稷拿着那信鸽,手上还一张小纸条。 哥,出事了。李稷神情里有几分惊慌。 出、出什么事了?陈元给他弄得跟着慌起来,忙接过李稷递过来的纸条,待看清上头的字,再看那只信鸽和李稷逼真的演技,他这才明白过来。 这么大的事,想必整个宫里都乱了吧,李稷浑身都是戏,表情动作语言连微微抖动的唇都是戏,哥,我们进屋谈。 说罢,拉着陈元快步往屋里走。 陈元知道李稷是演给誉王府的下人看,他们住的院子,每早上是誉王府的奴才来的最多的时候,这些个奴才,全都是誉王的传话筒。 大清早,李稷演这么一出,想必誉王那边肯定会有所动静。果不其然,早饭的时候,誉王在饭桌上就试探起来。 李稷和陈元商量好的故意打马虎眼不肯说实话,为的是引起誉王的好奇心。陈元在饭桌上咳嗽不停,避开话题,主动让誉王给他找个大夫看看。 问不出个什么来,誉王只好作罢,将话题转到陈元咳嗽上头,敷衍的关心了两句,便吩咐人去请大夫。 饭毕,大夫给陈元诊治的时候,李稷只身去找了誉王。 王叔,方才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伺候的人多说了多有不妥。 誉王蹙眉疑惑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稷视线扫了扫屋里候着的奴才,誉王了然,摆下手示意所有人下去,而后道:现在能说了吗? 李稷神情肃然,从袖兜掏出那张纸条递过去,并道:也不瞒着你了,我养了几只信鸽,宫里头安排了我的人,只要宫里有任何风吹草动,便用信鸽来告诉我。 誉王看到纸条上的字,先是惊了一下,接着怀疑,再接着看向李稷,问:你安排的人可靠吗? 我的四个手下,可不可靠,王叔你应该清楚。李稷说完咬了咬唇,而后下决定道:王叔,我必须得在他驾崩前赶回京都,我怕万一有什么变故,日后回不了京是小,可能连性命都没了,那这么多年我所受的话到此,他愤恨道:我必须得回去,我要看着他是怎么死。 誉王沉默着,狐疑看着李稷,片刻,他叹口气:你先别着急。 说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若是哪一日驾崩,我在这凉州,哪里还能管得了京都的事,不行,王叔,我想今日就走。李稷不给誉王怀疑的机会,昨晚上我已经跟表哥说过了,我们就不再叨扰王叔。言毕,转身就大踏步的往外走。 欸誉王叫都叫不住,只能快步追过去拦住李稷道:京都是一定要回的,本王跟你一块回。 李稷藏下心里的暗爽,用清澈的眼睛看看誉王,而后点了下头。 第96章 计划顺利进行50% 陈元嗓子疼头疼鼻塞全身乏力, 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上不了路,誉王本就不想陈元走,他总要留个人质在他誉王府。 哥, 我会很快回来。李稷紧紧握着陈元的手,他知道此次回京有两种结果,要么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要么就是有去无回。 陈元同样紧紧握着李稷的手,他怎么放心李稷独自一人跟着誉王走, 回京这一路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岔子,那他和李稷不就是天人两隔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陈元就焦躁万分, 他忍不住抱住李稷,在他耳边悄声说:让我跟你一块走吧,计划照样进行,让阿焰他们俩留下。 你走的话, 阿焰他们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况且,王叔他也不会让你走, 他总要留个人质在凉州心里才踏实。李稷小声道:你只管在你屋里安心养病。 你这臭小子, 别什么事都一个人乱做决定。陈元推开他, 拧着眉头,上手捏了捏李稷的脸, 要不是喜欢你,我早就揍了,我是哥哥你是弟弟,哪有弟弟吩咐哥哥做这做那的,心情真不爽。 这时候说什么哥哥弟弟, 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李稷颇有几分帝王的口气,我走了。 诶诶诶陈元追着道:这就走? 王叔正在准备回京的事情,我去看看。李稷平静地说: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乱走动了。 说完,快步朝外走去,陈元站在原地愣愣看着走远的李稷,下一刻忍不住问旁边站着的石坚:这么看,他还真有点帝王的样子,是不是? 石坚沉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陈元抱起双臂,怎么说,李稷也算是你的小主子,你家主子可是乐意把皇位传给他的。 石坚道:皇位之事,岂是属下能论断的? 陈元嘴角微动,伸手拍他胸脯一下:又没外人。说着伸个懒腰,我去睡会。 李稷装模作样的去誉王那走了一圈,回来见陈元睡了便没打扰,回了自个卧房,对阿焰交代道:我走后,办事的时候,能避着表哥就避着他,毕竟他那人见不得杀戮。 阿焰应声道:主子您放心。 还有,也不能让王府外的人看出什么。李稷又吩咐道:若是泄露出一丁点风声,你们他瞄了眼阿焰,下面的话没说出口,也是,我这是在说废话,跟着我这么多年,你们办事比我想的要让人放心。 许是感冒药的缘故,陈元睡的沉,李稷走得时候没舍得叫他,甚至都没有去看看他,纵然不舍,但强忍着,他怕见了就不想走。 陈元醒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他睡的有些懵,脑袋昏昏沉沉的,当得知李稷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才有点清醒的意思。 走得时候,他有没有让你们给我传个什么话?陈元喝着热茶问。 阿焰实话道:没有。 陈元喝茶的嘴一顿,接着问:那有没有留张纸条什么的? 没有。 陈元: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陈元略苦涩的将一杯茶喝下肚,揉揉眼睛,又打个哈欠,嘟囔了句:臭小子。 因惠帝性命垂危,所剩日子不多,故而李稷和誉王和一队人马,马不停蹄、日夜奔波的往京都赶,仅仅用了半个月便到达京都。 王叔,父皇病重的事是只有我们知道还是朝中大臣皆以知道?李稷开口故意问道。 这个问题让誉王的神情略有迟疑,接着才道:你父皇病重,通过你的口我才知晓,至于朝中大臣知不知道,等进了宫再说。 李稷点下头。 走了几步,誉王又交代道:从此刻起,甭管遇见什么人,都不要说你父皇身体的事情知道吗? 李稷看他一眼,说了句知道,而后问:王叔,我对你说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誉王扭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反问:你想要本王怎么做? 李稷看他一眼视线又看向前方,道:还是等进了宫再说吧。 誉王依旧盯着李稷,那双眼睛像是猛兽盯住了猎物充满了危险,片刻他移开视线看向前方,不远处就是宫门,那里看起来尽然有序一切如常,直至进了宫门一路到惠帝寝宫也并未瞧出有什么异样。 说不讶异那是假的,从进了宫门,誉王就提高了警觉,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这里头有诈,但当看到惠帝病殃殃的躺在床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上,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一样的虚弱,这点怀疑随之也被抽走了。 王弟,你怎么来了?见到誉王,惠帝一脸惊喜,这话让他看起来费了好大劲,以至于看到誉王身后的李稷,惊喜诧异费解种种情绪尘埃落定后,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对誉王谎称私自来凉州,这期间他一直不信惠帝不知,眼下见惠帝看见李稷这种表情,顿时也打消了疑念,并一副悲伤过度的好弟弟模样扑倒床边,双手握住惠帝的手,一边哽咽问着皇兄这是怎么了,一边不忘解释为何李稷跟他一块来。 皇兄,您切不可责怪稷儿,臣弟来的路上碰见他,便把他带了回来,他一听见你身子骨不好也是个担心。誉王装的一手好臣弟,说着竟抹起泪来。 惠帝的演技不必他差,一副看见亲兄弟两眼泪汪汪的架势,双手回握住誉王的手,也是个双目带泪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我兄弟果然是心有灵犀,朕正想派人接你进宫商议话没说完便咳嗽起来。 誉王赶忙伸手轻抚惠帝胸膛,待惠帝咳嗽停下来,他吩咐宫人去备热水。 惠帝摆摆手,缓了口气,轻声道:王弟,扶朕坐起来。 誉王依然照做,惠帝靠在床头,视线移到了李稷身上,随后示意他过来。 李稷的装功更是一流,还未走到惠帝跟前,就已经先跪下,泪眼婆娑道:父皇,孩儿去了凉州,孩儿是想阿爹了。 他这话直接拆誉王的台,誉王眼珠子瞪圆了些许,此刻完全相信李稷之前说得惠帝不知他去凉州的事了,赶忙站起身,跪下道:皇兄,臣弟扯谎有罪,请皇兄责罚。 惠帝皱了眉头,轻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道:跪什么跪,都起来。他长吁一口气,眼神茫然地望向一处,眼朕哪里还有功夫去追求你们这些,朕的时日不多 皇兄!誉王一声悲痛,您千万别多想,国不可一日无君,您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惠帝看他一眼,摇头笑笑,又咳嗽了两声,说:王弟,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 皇兄誉王眼角滑落一颗泪,摇着头,看起来的确很悲恸万分。 李稷也哭了,跪在那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他先说了句父皇您会好的,而后问誉王:是不是王叔?又道:王叔,您会派人保护父皇的是不是? 这话问的,誉王只能装到底,重重点着头说是。 惠帝又笑笑,而后道:王弟,你来的正好,朕方才的话没说完,朕、朕要跟你商、商议将皇、皇 誉王全神贯注的等着下头的话,他猜测是传位之事,可惜,惠帝依旧话没说完,这次是被陈丞相和陈国公来给打断。 陈卫昌和陈章阔步进了寝殿,两人看到誉王和李稷是有些吃惊的,随即视线快速扫了一圈,想要确定陈元来没来,虽然没发现陈元的踪影,但默契的父子俩都未提。 行了礼,惠帝便问道:国公爷和丞相,你们来的正好,王弟也来了,正好商议传位之事。 陛下。陈章上前,直言道:如今您身子的事情已经全力瞒着朝中大臣,连后宫的嫔妃皆都瞒着,传位之事固然重要,可只有臣几人不足以服众,务必要把朝廷几个重臣一并叫来,陛下觉得呢? 誉王正恼怒陈卫昌父子偏偏这个节骨眼来,他巴不得惠帝断气的时候只有他在身边,又听陈卫昌如此说更是个恼恨,暗暗咬了咬牙,低声斥责道:国公爷!本王念你一把年纪不好说什么,皇兄他还年轻,定会好起来,你说这些话未免是不是言之过早了些? 陈卫昌淡淡看了眼誉王,道:誉王殿下有所不知,这几日老臣时常陪在陛下身边,这是陛下的意思。 誉王拧眉看向惠帝,换了副轻声的调子:皇兄,您这是做什么?您是万岁,定能好起来的。 惠帝看看他,闭了闭眼睛道:王弟,国公爷说得正是朕要说的,今日时候不早了,朕累了,想来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休息一日,等明日一切再从长计议。咳了咳,又道:都下去吧。 皇兄 下去吧。惠帝虚弱打断道,都下去吧,朕乏了。 有宫人上前伺候惠帝躺下,看样子惠帝确实虚弱不堪,纵然誉王还有话说,但也只能就此作罢。 出了惠帝寝宫,回去的路上,誉王脑子里一直在思想着皇位会传给谁。无论是从以前还是从方才来看,最不可能传的便是李稷,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只能推测;李傲虽是大皇子,可他们国并不是只传嫡,况且李傲过于骄纵愚蠢,做了不少蠢事,惠帝早就失望透顶;适龄的皇子中,剩下的就是李耿了,想到李耿,誉王不由嫌弃,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庸才,用脚趾头想他那皇兄也不会把皇位传给这样的儿子;但转念又想,李耿和李稷都有陈家撑腰,这事还未尘埃落定,或许皆有可能。 抛开这三个适龄皇子,剩下的那些,最大的如今十三,也是有可能是人选。不管人选是谁,最终都会是他的儿子。誉王心里盘算着。 在他思考如何让只有他在的时候惠帝咽气,就听李稷道:王叔,国公爷和丞相走了。 誉王回神哦了声,定定神道:本王也回了,你也回吧。 王叔请留步。李稷叫住他,王叔,我想好你怎么报答我了。 誉王脚步停住,转身看他,轻笑:报答?转而冷笑,好,我的好侄儿你说说看。 李稷看着他:王叔,父皇的样子你也见了,我只愿日后你不要对付我。 誉王轻轻挑眉,有点装傻的意思,说道:瞧你说的,本王还不至于跟你这个小辈计较。 李稷依旧看着他,黑夜中那双眼里含了冷意,直白道:那王叔会把皇位让给我吗?说完不等誉王开口便纠正道:这话不对,皇位本就是我父皇的,也就是说有可能父皇传给我。他顿了下,做出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誉王问:王叔会帮我坐上皇位吗? 誉王表情略滞,很快恢复正常,轻笑一声,哎呀一声,阴阳怪气道:我的好侄儿,你也说了皇位是你父皇的,本王说了可不算 既然王叔也赞同侄儿的话,那么,您还要谋反夺位吗? 李稷这话过于直白了,誉王的表情登时不悦,甚至有些动怒,喝道:你可知这话是杀头的大罪!你如此污蔑本王 污蔑?李稷再次打断,这么说来,王叔是不打算谋反了? 你誉王咬牙切齿,短暂吃瘪,接着冷哼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瞪着李稷继续道:你我叔侄一场,别怪本王没提醒你,说话做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李稷神色冷静,轻声道:王叔何必恼羞成怒?我清楚你要做什么,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就凭这我们便做不成好叔侄,但如你所说,好歹叔侄一场,我劝你迷途知返,还不算晚,省的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你誉王真就给气了个吹胡子瞪眼,碍于这里是宫里头,他只能多少装着,缓了口气,咬牙道:就凭你?恐怕你要失望了。呵呵两声,我的好侄儿,你大概是忘了你在这宫里头是怎么过得了。 说完,转身欲走,却被李稷叫住。 李稷根本不在意他言语的刺激,但还是装出一副不服气的怒气来,说道:王叔方才装的一副好王叔好臣弟的样子比这会子顺眼多了!又说:王叔,咱们走着瞧!说罢,快步先一步走人。 盯着李稷远去的背影,誉王冷笑一声,接着跨步朝宫门口走去。 李稷脚步刚到自己宫里,张让便把他走的这些日子,宫里所发生的一切如数告知。 听完,李稷吩咐道:你派人盯着誉王,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他去了惠帝寝宫,到了那,惠帝正在喝茶等着他。 父皇。破天荒的第一次,李稷发自肺腑的叫出这两个字。 惠帝听得出,也看得出,从前那个恨他入骨的小孩不见了,这一声父皇是真拿他当父亲。 长话短说,你待会出宫去国公府。惠帝开门见山道:两丞相掌握兵权,势必要拉拢一个,你跟陈元要好,那便选陈家,不过,赵家不可赶尽杀绝,只需先逼他交出兵权便可,一定要留着来牵制陈家。还有,你不要因跟陈元要好就对陈家不提防,你要记住即便是你最亲爱的枕边人也不能全然信任,说话做事都要有所保留。 李稷安静听着,牢牢记在心里。 朝堂大臣,分为两派,一派以陈家为首,一派则是赵家,先削弱赵家便能牵制他们,剩下的,你得了陈家,那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惠帝继续道:至于后宫妃嫔以及你的兄弟姐妹们他说着停住,视线盯住李稷问道:你想好如何处理了吗? 李稷微微低着头沉默。 惠帝等不来回话,叹了口气,放低了口气:朕只希望你能念在他们与你是同一血脉的份上放他们一码,至于朕的那些妃嫔,朕亏待她们,朕走后也顾不了,你就当个仁君,放她们出宫回家度过余生吧。 父皇李稷开了口,朝床边走近了些,跪地道:父皇,若是从前,孩儿巴不得看见你这副样子,可如今,孩儿愿你快些好起来,如今孩儿并不能担当此任,还需要多加锻炼,您怎能就此撒手不管? 这是掏心窝子的话,惠帝听后是有些高兴的,李稷跟他坦白,李稷希望他好,作为一个父亲没有比被儿子关心更高兴的了,可他和李稷都清楚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故而在他断气之前,务必把能教的全教给李稷,能帮的全都帮到,这也是他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国家的君王能做的了。 从前他对于李稷做皇帝还是有些模棱两可的,毕竟李稷的性子过于冷漠无情了些,但如今他相信李稷会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你起来!他故意黑着脸,那日晚上你亲口告诉我你想当皇帝,也答应我会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朕信了,才当着你的面写下传位诏书,可你听听方才你的话,要当皇帝的人竟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吗? 李稷哑口无言,是的,去凉州的头天晚上,他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他的父皇敞开心扉说了很多,连皇位之事都聊了,他们父子坦诚相待,到最后,他的父皇当着他的面亲自写下传位给他的诏书,那玉玺还是他盖的章,此刻想来,他过于天真了些,他的能力似乎撑不起他的野心。 纵然父皇把能给的全给了,可只要想到这个世上从此没了他,喉咙处就仿若堵着一团棉花,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心里头都闷堵的生疼。 不能再浪费时日,该说的朕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誉王已经在京都,在他没有起疑之前,务必要速战速决,你现在就去国公府。惠帝说着咳嗽起来。 李稷担心的站起身,上前轻抚他的后背,惠帝脸上的表情带了些许温柔,眼神也是,他看着李稷,脑子里想起了那个人,他张张嘴,原想说些什么的,但怕提了那个人李稷会难受,便咽下了口里的话。 父皇,您先安心养病 你不按朕吩咐你的去做,叫朕如何安心?惠帝稳了稳气息,转而用了语重心长地口气,稷儿,尽早不尽晚,趁着我还有口气,若是我真就咽了气,那时候宫里乱起来,你就当真都晚了,快去,国公爷等着你呢。 李稷憋着泪,对上惠帝期待的眼神,重重点下头,随后出了宫直奔国公府。 第97章 计划顺利进行80% 殿下, 你先告诉老臣,我家阿元呢?陈章不傻,要他为李稷效忠, 那他们陈家人必须一个都不能少。 国公爷放心,表哥对我不同于他人,我定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李稷认真道。 那他为何不跟二殿下一块回京?陈章皱着眉头,他似乎猜到了原由,不等李稷回话, 便问道:想来二殿下是觉得在凉州待着要比在京都待着更安全? 不仅是这样,誉王本不想放我们回来的,他要软禁我和表哥在誉王府, 为的是他回京出了什么事,好拿我们来保他的妻儿,不过他没料到父皇会先计划,这才有了我回京的事, 不过国公爷放心,表哥一定会从凉州平安回京的。 凉州,誉王的地盘, 天高皇帝远, 二殿下拿什么保我阿元?陈章万分担心, 他见不着摸不着听不见,自己最宠爱的孙子, 纵然有一颗爱国之心,却也难免心绪不安。 他叹一口气:也罢,到如今,陛下如此信靠,老臣当竭尽全力, 区区一个陈元岂能跟这天下万民相比。说着对李稷道:誉王有备而来,若老臣猜的没错,他定会选个没有任何人在陛下身边的时候下手,这样无论是威逼陛下写诏书亦或者改诏书都好下手,陛下应该这猜得到这一点,那请问二殿下可知陛下是如何吩咐的? 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来。李稷坦言道。 陈章了然,接着道:誉王既然有此打算,那他定不会将陛下的病情传扬出去,陛下是要老臣传,以此跟他结下梁子。 没错,父皇这也是为保你们陈家周全想出的万全之策,只有跟誉王结下梁子,才能撇清关系。 陈章没说话,沉默了片刻才点下头:老臣知道了,二殿下请放心。 李稷自然放心陈章的办事能力和忠心程度,做完惠帝要他做的,他便回了宫交差。 惠帝大为满意,颇为高兴,可李稷却一脸愁容,已经是三更天,他站起身道:父皇时候不早,您身子不易过于劳累,该睡了。 我不困,难得你这么关心父皇,来来来,再陪父皇说说话。惠帝拍拍自个旁边,笑着调侃,今日不说,日后恐没机会了,势必要抓住机会。说完忙又问:稷儿你困了是不是?那你去睡吧。 李稷摇下头:孩儿不困。他哪里睡得着,担心眼前人,担心接下来的变动,也牵挂着远在凉州的陈元。 陈元睡醒一觉,去了趟茅厕,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担惊受怕的,恨不得一步跨到京都看看。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实在心里没底,便呼叫系统询问起来。这一次系统倒是说得过去,一一作答,给足了陈元定心丸。 系统,你送我回京都行不行?陈元喝着买的果汁,反正誉王不在,留阿焰石坚他们在这里,他们办事能力比我强。 系统没有回话,而是在陈元面前亮起了一个屏幕,上面出现了两个键盘选项,分别是【回京】【不回京】 陈元无语道:搞什么脱裤子放屁的选项。他说着手按了回京的选择键。 手指按下选择键,面前屏幕便出现两个选项【后悔】【不后悔】 这两个选项让陈元伸出去的手顿住,忍不住皱眉:什么意思?回京难道会有危险? 系统解释道:【回京对宿主以及宿主的亲朋好友没有任何危险,只是给宿主思考的时间而已,若宿主做好决定可以忽略】 陈元明白的舒展开眉头,转而一笑,按了【不后悔】,嘴里嘟囔着:干嘛总搞这种浪费时间的选项,系统该更新了啊。 本以为就此结束了,没想到眼前屏幕又出现了选项。你有一次免费抽奖机会,【抽】【不抽】。 陈元毫不犹豫伸手按了抽,还不忘吐槽道:最近没有指定任务,弄出来的打发时间的无聊之物吗? 系统问:【有意思吗?】 还行。 陈元眼前的屏幕出现了一个转盘,他熟练的转动起来,转盘停住,屏幕上出现一个礼包,写着【恭喜获得恋爱大礼包一份】,还有一个【立即领取】的提示。 陈元按了领取,系统发出熟悉的声音来【恭喜宿主获得恋爱大礼包一份,本礼包可从空间提取送给宿主的恋爱对象】 陈元不由得一喜,说道:正愁回京送给我家小表弟什么礼物呢。 把礼物装好,他问系统:没什么事了吧?没事我就上路了,这一路你一定要保护我和我家小表弟的安全,让我们俩平安的见面。 陈元才要出房门,石坚刚好从外面回来,便道:正要去找你呢,收拾一下,我们回京。 回京?石坚抱拳道:恕属下不能跟元少爷回京。 陈元不解:为什么? 元少爷也知道,属下是陛下的人,自然是要为陛下办事,陛下有事让属下留在凉州。石坚如实禀报。 陈元更是不解,问道:留在凉州办什么事?这么秘密吗?连我这个你家主子的未来儿婿都瞒着。 小少爷不能走,这是二殿下临走前交代的。石坚有片刻迟疑,接着道:誉王有招兵买马囤粮草,小少爷该明白属下们为何留在凉州。 我病好了,可以回京了。陈元不由地皱眉,况且我留在这不仅帮不到你们,还有可能妨碍你们,还是回京的好,你们呢就乖乖留在这里办好他交代你们的事情。 小少爷,二殿下有交代,你若走,务必让属下拦着你。石坚道:您一人上路,二殿下不放心。 我武功盖世,身手不凡,英俊潇洒,又福大命大,最重要,我是丞相府的小少爷,就凭我的身份地位,谁敢动我?陈元颇为自信的拍拍石坚的胸脯,笑道:你放心,我一个人回京绝对没问题。 石坚挑了一侧的眉,赞同地点着头,嘴上却说道:是啊,小少爷武功盖世身手不凡,又身份地位尊贵,自然没人把你怎样,但是,回京这一路,路途较远,途径山林野地,那些野兽可不认得您是丞相府的尊贵少爷。 陈元耸肩,眨眼:对啊,所以,你跟我回京,凉州的事情交给阿钿和阿焰就行了,他们一个心狠手辣,一个有眼无珠,办事情绝对利落,你这个小天使一样的温暖男人就不要留在这里瞎掺和了。 石坚沉默少顷,道:小少爷缪赞了,其实属下没有您说得这般好,属下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男人。 那我这个英俊潇洒俊美不凡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温柔男人,你既然不放心我一个人回京,就跟我一块回去吧。陈元晃石坚的胳膊,石头哥,你忍心我独自上路? 石坚面不改色,好一会儿才抽回胳膊说道:有丞相府的暗卫,小少爷回京这一路定会没事的。 我爹的暗卫没走?陈元一个惊喜,你怎么不早说!他重新拿上礼物,那我就先走一步啦。 面对山雨欲来的境况,陈元怎能不在李稷身边陪着,即使没人陪他上路,他也决定一个人回京的,这下有丞相府的暗卫,那回京之路更是走得急切。 陈元一走,阿钿道:这下我们血洗誉王府方便多了。 阿焰赞同的点下头。 石坚沉默着若有所思。 二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李耿皱着一张脸,你可知,这段日子,有几次我都以为父皇他话没往下说,但脸上的神情透着难过,最近,我总是做噩梦,真的很害怕,可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帮帮父皇。 顾好你自己和你母后,就是帮父皇。李稷神色肃然地交代道:你记住,这几日,尤其是夜里,无论屋外有任何动静,你和你母后都不要出来走动。 为什么?李耿一脸天真,你来了,我正打算每晚都跟你一块去陪父皇到天明呢。 那么多奴才伺候着,用不着我们。李稷道:再说了,我们若陪着,父皇不仅不会喜这份孝心,反而还会生气,这个时候,少惹父皇不悦才好。 听了这话,李耿一副顿悟的表情,说道:对啊,我怎么没考虑到,真是笨啊。他拍拍脑袋,还好有二哥你提醒。 李稷视线看他,说:每晚不用去父皇,你可以来找我,在我这睡。 李耿摇头拒绝:表哥会揍我的。话到此,凑上去问:二哥,表哥什么时候从凉州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李稷视线移开,再次交代,我说得话,你要照做,也不要问为什么,这是父皇吩咐的,我也会照做。 李耿点下头:知道了。他伸手拿桌上的糕点,边吃边道:总觉得你这次从凉州回来,有事瞒着我。 李稷的视线再次看向他,微微挑眉:还敢质疑我?我还没问你,我跟表哥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跟那个岱钦何时这般要好了?你可知他对你是何心? 提到岱钦对他存怎样的心思,李耿莫名脸上一红,手上的糕点也不香了,矢口否认并反问:二哥这话从何而来?我跟他在你和表哥去凉州的时候就关系不错这事你是知道的,而且你和表哥跟他也不是挺要好的。 哦?是吗?李稷似笑非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时候不早,你该回你寝宫休息了。 哎呀二哥,许久未见,这才几时,再坐会也不晚。李耿把桌上盘里的糕点尝个遍,漫不经心地道:二哥,岱钦跟你说的话很像,他也有提醒我,若是宫里头发生什么,不要出来看热闹。 李稷赞同道:是啊,父皇身子不好,出来看热闹会惹他不悦的。 我知道,我绝不会惹父皇生气。李耿傻白甜地保证道,然后继续吃糕点,还不忘问李稷吃不吃。 你自己吃吧。李稷起身,我困了,去睡会,你若愿意待着晚一些走也没关系。说着拿了些精致糕点,凉州的糕点,不比京都差。 李耿面上一喜,接过来,笑眯眯道:那我拿回去慢慢吃。 李耿一走,李稷随即去了惠帝寝宫。 父皇。李稷跪在床边,孩儿已经全部照你的吩咐,明日我便去国公府,这一去,孩儿有几日便见不到您,您一人 大局为重,你只管做你该做的。惠帝出声打断,眼神疼惜地看着李稷,出此下策,实在不想,可唯有此法才能让誉王掉以轻心,才能完成此计。 孩儿明白,父皇您放心,用毒解毒孩儿精通,绝不会伤孩儿分毫。李稷说罢磕头,也不再多言,起身退下了。 殿下,元少爷已经出了王府准备回京了。张让通报道:有丞相府的暗卫护送,殿下大可放心。 你派一队人马去刺杀表哥,记住,不要伤到他,只需阻碍他回京的时日。李稷吩咐道。 奴才这就去办。 翌日,李稷去了国公府,佯装跟国公爷和丞相商议誉王谋反之事,他中毒是在喝了国公爷一杯酒后,酒水入喉,不过是片刻,就口吐鲜血,整个人倒地,用不敢置信又失望透顶的眼神看着国公爷和陈丞相问:为何?父皇如此信任 李稷话没说完,就又呕出一口鲜血,眼睛一闭,就此不省人事。 陈章和陈卫昌明显大为惊惧,纷纷上前,大呼一声殿下,随后就被冲进屋子的皇宫近卫给拿下了。 第98章 计划顺利进行99% 此事当真?誉王眼珠子转了又转, 有些怀疑,你可看仔细了? 奴才就在现场看的一清二楚,二殿下确实中了毒, 而且是砒霜,现在整个丞相府和国公府被官兵团团围住,丞相和国公爷也被囚禁了。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男人低声道。 砒霜?誉王再次震惊,接着皱了眉头,那李稷他岂不是 好在砒霜量少, 御医抢救了一整天二殿下还在昏迷中,生死未卜。 蒙面人如实道。 誉王拧眉深思,不发一言, 好半晌才吩咐道:你继续去盯着,盯紧了,有任何动静前来汇报。 蒙面人应了是,从窗户飞身离开, 誉王走到窗边看向渐露白的天色,想了又想,决定天一亮进宫亲自确认此事真假。 脚步才刚出府, 街头巷尾就已经传遍了国公爷父子联手毒害当朝二皇子, 连皇上病重的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 甚至已经传出国公爷父子要谋权篡位。即使是街市上的三岁小娃娃也知道国公府丞相府死定了。 誉王总感觉这事来的突然又蹊跷,毕竟陈章父子并没有谋权篡位的理由, 但一时间又发觉不出哪里有不对,毕竟没有人会愿意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喝砒霜。 他收起心中的困惑,直奔皇宫惠帝寝宫,此刻的惠帝奄奄一息,真就宛若那将残的灯火一般, 看起来是给陈章父子气的不轻。 皇兄切莫动气,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誉王伸手握住惠帝的手,眼珠颇尖锐地扫了一圈,问道:不知稷儿怎样了? 提到李稷惠帝脸上带了一抹悲痛,喃喃道:那孩子或许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御医说能熬到天亮就能保住命,可夜这么长 后面的话没再继续说下去,誉王稍一思忖,道:臣弟这就去看看稷儿。 也好,你代朕看看他。话说完惠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誉王出门直奔李稷寝宫,屋外候着御医和伺候的宦官宫女,他停下询问几句。 张让上前弯腰回道:回王爷,该服的解毒药都服用了,御医说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听完,誉王直接大步进了屋,轻轻掀开门帘,视线盯住床上躺着的李稷,迟疑了须臾,急匆匆几步到了床边,看清了李稷的样子,苍白的脸,毫无半点生气,若不是知道他还存留一口气,单单这么看着这人真就是死了一样。 稷儿他轻声唤,并伸手在李稷鼻处,随后手下移到李稷肩膀处,轻轻拍打着继续唤,稷儿,稷儿你可听得到? 李稷没有任何回应。 誉王皱了眉头,抽回手,那双尖锐的眸子盯着李稷一会儿,忽地升起一股得意之劲,更有种天助他的快意。 这股得意让他无暇去想陈章父子毒害李稷的原由,从宫里出来,脚步轻快地上轿去了赵丞相府上。 对陈章父子毒害李稷,赵显也是极震惊的,同时想不通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王爷,按理来说陈章和陈卫昌没理由要谋权篡位啊。赵显撸着胡须,很是困惑。 誉王弯起嘴角,露出两分自得:或许正是他们装的太像,依我看,陈家平日里的作风,能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也不为稀奇。 赵显不觉皱了眉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依旧是个困惑:王爷,凭我与他们父子交手多年,纵然是平日作威作福,可不会蠢到如此地步。 是啊,我也这么想。誉王搓了搓手,端起茶杯喝口茶,随后道:既然想不通那便不想,而且眼下他眼睛扫了四周,最后停在赵文身上,放下茶杯,往他那靠了靠,说道:眼下的境况容不得我们再想下去,我那皇兄瞧着那口气只进不出,我那侄儿更是话到此不由地笑了笑,事已至此,如此大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王爷,赵显眉头紧皱,说句不当说的,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断不可冒冒然行动,毕竟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誉王斜他一眼,眉毛微挑,接着笑了:赵丞,如此良机哪里用得着从长计议。 赵显拧眉深思,沉默半晌,笃定道:总觉得这事有蹊跷。 欸,誉王摆了摆手,很不在意,今晚,宫里的侍卫太监宫女全部换成我们的人。 赵显瞠目:王爷,你真要谋 话说到这儿,他住了声,抿了抿嘴唇,将下面指责的话咽了下去。 誉王眉头微动,问:赵丞,你想说什么?不等赵显回答,他便继续道:你是想说本王谋权篡位,狼子野心是不是? 赵显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言,只是那张脸上带了清晰可见的肃然。 誉王沉默了片刻,直接道:你府里的兵给我一些。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赵显蹭的站起身,张嘴欲言又止,迟疑着开口:王爷,老臣以为此等大事,还是三思而后行。 誉王斜眼看他,似笑非笑地开口:赵丞,你后悔了? 赵显有些怒意,狠话在嘴里嚼了嚼咽下肚,压着火气道:王爷,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后悔的事。 誉王站起身,直了直腰,捻着手指慢慢地说: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这事计划了许久,到了这一步已无退路,倏地他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赵丞,你可别忘了,你与我有书信来往,而那些信我全放在府里,若是本王计划失败,那么皇帝抄本王家的时候,很容易就会翻到那些书信,到时候他哼笑了两声,书信消不毁了,而且话说出来也收不回去了,你是要荣华富贵还是身首异处,就看你接下来的行动了。 赵显心中懊悔又不免惊慌无措,但面上强装平静,犹豫再三道:下官听后王爷差遣。 誉王满意地笑起来,双手往后背,大踏步的走了。 陈章父子被关进了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视,而整个丞相府和国公府被官兵围住,任何人不得出入。 陈卫昌愤怒着说起脏话来,狠狠把狱门一踹,大喊道:我要见陛下!来人!放我出去!我要见陛下! 他又要踹门,被陈章喊住了:你给我安静一会! 陈卫昌立马气不顺,像是受了极大委屈,带着怒意道:父亲,这事摆明了是有人陷害你我眼风一转,瞪圆眼睛道:难道是陛下? 陈章瞪向他,沉声道:这个节骨眼上陛下不会如此待你我,他顿了顿,叹息一声,这事太怪了,到底是谁要毒害二殿下,居然能在你我面前下毒,由此可见这人了得。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定要将那人五马分尸!陈卫昌握紧了拳头,思索片刻,蹲到了陈章面前,压低了声音,父亲,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陈章沉默着,好一会儿只回了一个字:等。 等?陈卫昌蹭的站起身,狠狠把袖子一甩还要说些什么,被陈章一瞪,便住了声,虽气不顺,却也只能坐在了原地,缓一口气道:父亲说得没错,为今之计只有等。 陈元回京这一路可算是坎坷艰辛,去时没遇见多少危险,来时竟处处是危险。 陈元想不通,极其纳闷原主到底是得罪了江湖上多少人啊,这么多人赶着趟子的要追杀他。好在有他老爹派的暗卫护着,若不然还真有可能丢了小命见不着他家未来小暴君了。 你,陈元朝一个暗卫招了招手,吩咐道:去买两袋面。 暗卫训练素质过硬,得令就下去办事,速度还快,不多时便扛回来两袋白面。 陈元满意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辛苦啦,赶紧坐下喝杯茶。他把一杯茶递过去。 那暗卫蒙着面,接过来并没有喝。 把面罩摘下来喝啊,陈元说着忽然好奇:除去吃饭喝水,一年四季一天到晚你跟你的小伙伴们都蒙着面?连睡觉也蒙着? 那人点头。 陈元嘴角微抽,叹口气又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兄弟。说着看向另三个暗卫,吐槽道:我老爹派了你们四个人保护我,可跟你们相处这几日,我都没认清楚你们,整天天蒙着面,话又少,就是再相处几日恐怕也难话到此他猛的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副开心的样子,先是拍着手笑了笑,然后掐腰吩咐道:本少爷送你们一人一副面具如何? 四个人面面相觑,接着纷纷抱拳,异口同声道:谢少爷。 陈元喜滋滋,暗觉自己聪明,他买了五个一模一样的面具,包括他在内也戴上,还买了五件从头到脚一模一样的衣服以及鞋子,然后要求四个暗卫跟他穿一样的戴一样的,甚至连头绳都毫无二致。 怎么样?我们五个像不像五胞胎?陈元笑眯眯地问四个一头雾水地暗卫。 陈元帅气地脸庞挂着笑容,安排道:从今天起,你们四个不要再坐暗卫,要做明卫,不对,是要做陈元,我就两个要求,遇到敌人的时候不许出声,能打就打两招,不能打就跑。 这下四人明白陈元的用意了,作为奴才那自然是一切听主子吩咐。 陈元得意地刷打开扇子,挑眉道:五百个陈元,我看你们这些傻X能不能追的到我。 话说完,客栈一楼下挤满了人,每个人都跟陈元穿着一样,面具一样,陈元站在二楼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对底下地人说:兄弟们,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全场鸦雀无声,都在点头。 陈元满意地哈哈一笑,啪的合上折扇,面粉记得戴上,要是那几个王八蛋追你们,一把撒他们脸上,你们放心,他们追了一路,跟他们交过手的我可以确切地像你们保证,他们不是要我的命,而是贪图本少爷的美色。 四个暗卫: 陈元呲牙一笑,朝他们四个做了个wink,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朝楼下大声道:每人一张一万两银票,出发吧,大帅哥陈元! 陈元对自己对点子颇为满意,这个点子也确实奏效了,李稷派去的人马真就给一大群四窜的陈元弄花了眼,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陈元。 陈元在五百个假陈元的帮助下顺利逃脱,到了一处,全身上下换掉,戴上口罩,又佩戴一副骑马专用日夜两用防止外线墨镜快马加鞭直奔京都。 四暗卫瞠目。 太阳偏西,眼看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赵文的心慌乱地犹如院里被风吹的摇晃的树叶,他在屋里来回踱步,不多时,一名兵卒跑了来,恭敬道:大人,一切都准备好,王爷说天色一黑就进宫。 混账!他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我是?赵文一听这话就恼怒,不免呵斥,狠狠瞪向那人,平日里是本丞相养着你们,他娘的竟还听他差遣,真是反了! 属下不敢。那兵跪地,惶恐道。 赵文还是不解气,吩咐道:给我听着,没本丞相的吩咐谁他娘的都不许离开本府半步! 是。 赵文纵然是跟陈章父子是死对头,但他却也不想跟誉王扯上关系,誉王狼子野心,亲兄弟都陷害,若真让他当上皇帝,岂能有他容身之处? 可他与誉王那些书信,想到此,赵文懊恼地砸了下桌子,咬着牙迷茫地看向一处。眼下他是真就如上了贼船一般,想下也下不来,怕不是等着他的将是船沉大海死无全尸啊。 正当此时,外头一个护院急急地跑了进来,恭敬汇报说是外头有人求见。 赵文哪有什么心情见人,直接冷着脸回绝。 赵丞相。一个头戴蓑笠的男人走了进来,喊了声赵文。 赵文把眼一横,凌厉地看向他,带着警惕:你是? 那人将蓑笠摘下,直直跟赵文对视。 郑易!赵文惊讶出声,腾地站起来,上前一步,你怎么进京了? 郑易将蓑笠放在桌上,朝赵文递了个颜色,赵文了然,便吩咐所有人退下,而后郑易才不慌不忙地说:陛下诏老臣进京,老臣就来了。 赵文眼神动了动:陛下?他用一种探究地语气,那郑大人来本丞相府上做什么? 陛下吩咐老臣来的。郑易不紧不慢的,面上带着两分看透一切地笑。 陛、陛下?!赵文起了慌乱,尽量镇定,沉默片刻,用一种平静地语气说:陛下让你来我府上是为何事? 赵丞相觉得是为何事?郑易不答反问,还是笑盈盈地话音有点拖长,陛下他啊他拿一种眼神瞧赵文,清了清嗓子,知道你今晚要干什么。 赵文瞬间脸色垮掉,那种故意装出来的从容顿时崩塌,像是膝盖坏了,一软,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两步,倒退着跌坐在身后椅子上。 父亲,若算得没错,天应该快黑了,不知为何,我这心里头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陈卫昌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这死牢是没有窗户的,可以说是真的暗无天日,他收回视线,该不会是阿元那小子,话到此,他后悔的唉一声,我早该说不能太放纵阿元,他一人留在凉州,天高皇帝远,若真出了什么差池,可如何是好。 有石坚在,还有派的暗卫,阿元那孩子鬼点子一堆,功夫也不差,而且,陈章自我安慰着,有意表现地放心,二殿下答应了定保阿元周全。 他?陈卫昌心烦意乱,一个都自身难保不知死活的皇子,哪里护得了阿元周全? 他是真着急,又环顾四周,想到了越狱。 能从死牢逃出去,这是没多大胜算的,但就凭他和他父亲多年为国效力和积攒下来的人脉以及那高过皇帝的权力,他就不信,这区区死牢能困的住他们父子。 父亲,咱们回家吧。陈章拧着眉看向陈章,我们从这走出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你何必非要在这等? 陈章拿眼瞄他,嫌弃道:没错,只要想走不过就是张张口的事,可走出去呢,现在全城都知你我毒害二殿下,待在这等着有人为我们洗脱罪名堂堂正正出去,若是现在出去了,那就多了一项罪! 这道理孩儿岂不懂?陈卫昌沉着脸,我是想出去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丞相大人放心,过了今晚便可还你清白。 陈章和陈卫昌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当看清来人,他们俩双双愣住,齐齐出声:二殿下!? 李稷放下斗篷的帽子,闪动的目光看向震惊的他们,直说道:毒解了。不等他们俩问,又直说:我自己下的毒。 这话让陈章父子再次惊骇。 陈章站起身,沉默少顷,不再追问此事缘由,只问道: 二殿下要老臣做什么? 李稷看他,若有似无地笑了下,道:不愧是国公爷。他又淡淡看了眼陈卫昌,然后说:不是我要,而是父皇有重要的事委托两位。 他用了委托,有意抬高陈章父子。李稷知道他们俩有多少疑惑,就直接开门见山前前后后一并全道明了,而后跪地,恳切地请求道:父皇说了,这朝堂之下,宫里宫外,只有您二位他信得过,出此下计隐瞒您二位实属无奈,还望国公爷和丞相大人为国为民着想,今晚荣安国的天下到底落在谁手,就看您二位了。说罢,他又磕头。 殿下!陈章和陈卫昌赶忙上前阻止。 李稷这样的态度,自然是让陈章父子不得不答应,而且一切都挑明给他们俩,再者有陈元,他们父子断不会让誉王得逞,况且,抛开其他,他们父子俩确实对国衷心。 李稷先从死牢出来的,他上马快马加鞭直奔皇宫,此刻誉王在他父皇寝宫里假装一个好王弟的陪着,同时已经安妥一切将要把皇宫围堵的水泄不通以便逼宫,故而忽略了其他。 李稷服毒那一刻下的是破釜沉舟的决心,成功了便是活了,失败了死就死,只是,蓦地,想陈元了,他精心策划这么久的大计,就看今晚了,若是一切顺利,那登基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往丞相府下一道圣旨娶 李稷! 李稷愣了一瞬,以为出现了幻听,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自信到派去的人能阻止陈元回京的脚步。 表弟啊,我的小表弟,陈元直接飞身一跃,落在了李稷马背上,把他往怀里一抱,思念中带点怒意,你是没看到我还是没听到我喊你? 李稷直愣愣的,呆住了,他很意外。 陈元拉住缰绳,放慢了马速,而后给李稷的眼神瞧的好笑,他摘下墨镜,捏捏李稷的脸蛋,极温柔地说:喂,我啊,陈元,你表哥,你男朋友,不认得了? 李稷却还是呆愣愣的,老半天,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想你想的呗,陈元嬉皮笑脸又深情,一路想着你,脚步自然就快了。 李稷脑子里飞快转动,咬着唇,且不说陈元是如何躲开他派去的人,今晚决不能让陈元经历。 哥,我,李稷找着借口,我饿了。 正好,我也饿了,回宫吃大餐。陈元笑着,忍不住亲了李稷一口。 不,我想吃城外三十里地迎客楼的醉虾和馄饨。李稷一只手抓住了陈元的衣服,哥,真的,我想吃。 天快黑了,再晚就要关城门了 那就今晚在迎客楼过夜。李稷撒娇,好不好?哥。 陈元哪里扛得住小冰块撒娇,自然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的乐意,话不多说,拉住缰绳调转马头朝城外奔去。 他们是在天将黑到的迎客楼,叫了间上房,酒菜上齐,店小二出去刚把门关好,李稷趁陈元不注意,直接出手将他打晕,随后给了店小二一定金子交代照顾好陈元便快马加鞭往回赶。 天已经大黑,进了城,疾风一样奔向皇宫,眼看着近了,宫门口传来一片片兵丁的脚步声。 李稷忙稳住马儿,转了方向,他知道是誉王的兵到了。 第99章 计划顺利完成100% 宫里果然变天了。 惠帝寝宫内外的侍卫宫女太监全部消无声息的换成了誉王的人, 这一切看起来做的是那么的神不知鬼不觉。 李稷直奔旁门,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过于吵,很容易打草惊蛇, 他干脆下来拴马步行。 从旁门进入,从这里直奔惠帝寝宫有好长一段路,想到惠帝寝宫里危机四伏,李稷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陈元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来, 迷糊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猛的坐起身就喊:李稷!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喊什么?他回宫了。 是系统的声音, 陈元惊讶,眼前是人形示人的系统。 看到我很吃惊吗?系统忍不住问: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陈元点头,接着下床问:他走多少会了?摸摸自己的后脖子,皱眉道:臭小子居然暗算我, 我可是他男朋友,得扣分! 他是不想你参与那么危险的事,应该奖。系统说。 陈元不说话了, 他岂会不知, 正因为知道是又感动又生气, 感动李稷这般爱护他,生气的是这么危险的事自作主张去犯险, 实在可气! 天都黑了,你再不动身,怕是要晚了。系统忽然说。 陈元怔了一瞬,接着瞪大眼睛,一下子慌了, 忙不迭边穿鞋边往外跑,还不忘叫上系统:这么刺激的场合,你可不能少。说着转身跑了回来,一把抓住系统的手腕,走吧大哥,这个节骨眼上发什么呆啊。 欸,等等。系统抽回手,停住脚步,走之前,麻烦先在这上面按个手印。说着系统拿出一张白纸。 什么东西?陈元疑惑。 白纸啊。系统说着已经把手上打开的红色印油递到了陈元手指腹边,赶紧按手印,按完进宫救人。 陈元顾不上多想,摁了印油在白纸上按了手印,随后忙往宫里赶。 路上他问系统他家里人呢,系统一一作答,他放心下来,所有人都安全,那就只有李稷的处境危险,想到此,便更加加快马速。 惠帝靠着床头,誉王坐在旁边,起先是聊着家常,见天色暗了,便慢慢住了话题,改问起惠帝立遗诏的事来。 遗诏我早就写好了,在一处放着呢。 闻言,誉王不禁握了握拳头,他原以为惠帝还未写诏书,没想到早就写好了,那诏书是放在哪里了,又是当着谁的面写的呢。他安插了那么多眼线在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诏书写好的事。 思绪转了又转,誉王沉着气试探地问:皇兄放的地方可安全?写的时候谁在身边? 惠帝装出一副回想的表情:那地方嘛很安全,依据祖训,自然是左右丞都在话未说完他就咳嗽起来。 誉王一听登时变了神色,暗暗磨牙,赵显居然也丝毫没透露此事,他想着只要他做了皇帝,第一个要杀的便是赵显! 虽然恼怒惠帝和赵显,但切不可过早露出马脚,誉王定定心神,露出担忧的神情,关心询问惠帝身子。 惠帝止了咳,眼神慢慢瞟向誉王,故意问道:王弟想知道朕把遗诏放在哪里了吗? 誉王不觉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皇兄,立储这么重要的事 也是,这么重要的事,暂时不让你知道的也好,省得出什么岔子,免得你有危险。惠帝出声打断。 誉王眉头微皱,勉强扯了扯嘴角,还是皇兄替臣弟想得周到。 惠帝缓了口气,又道:朕听说,赵显的兵符到了你的手里? 誉王直了直身体,没打算遮掩地说:王弟跟您的心是一样的,这兵符本就该由咱们李家拿着,赵显的在我手里了,陈卫昌如今在死牢,他手上的兵符也是我的了。 你的?誉王眉头皱了,接着笑了,好一句你的,王弟啊,咱哥俩也别装了,没意思。 誉王愣了,但很快恍然过来,他站起身来,盯着惠帝看了片刻,然后放声笑起来:我的好皇兄,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惠帝怒目瞪他: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相信。 誉王的表情变的凛冽起来:不愿相信?他哼笑,既然不愿相信,那你还这般费尽心思的演戏?行了,我的好皇兄,如你所说,咱哥俩别装了,没意思。他手指动了动,直接道:把遗诏交出来,把皇位交给我。 惠帝冷笑,眼神带着嘲讽:李誉啊,就凭你?谁给你的自信跟朕要这皇位? 就凭我手上的兵符和这宫里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誉王不喜惠帝的眼神,这个眼神让他反感极了,你真还以为你是那个执掌一切的皇帝?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那些妃子儿子全部都要没命! 惠帝笑得不以为意:看来你是真的做好了万全之策才来逼朕把皇位传给你。他摇了摇头,然后依旧嘲讽地笑了笑,李誉啊,你若真有本事动的了朕和他们一下,朕就把这皇位给你。 誉王坐回原位,脊背往后靠,挑着眉哼道:小瞧我?顿了一下,他站起身高声道:好,那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他一个箭步上前,把惠帝床头挂的宝剑拿过,拔剑出鞘,对准了惠帝。 惠帝面不改色,冷冷看着他,而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在剑头上,说:你我兄弟,何必呢?我不曾亏待过你一分一毫,你何必非要自寻死路。 话音才落,起了一阵怪风,门窗打开,接着李稷和陈卫昌带着一队人冲进了寝殿。 誉王的神情有一瞬的惊惧,但很快他的人也都持刀剑冲进了寝殿,人数反超李稷他们的人。 原来我的好侄儿没死。誉王笑了笑,视线落在陈卫昌身上,瞬间恍然了,他不由地又是一笑:好计谋!说着眸色一冷,咬牙切齿道:不过,阎王爷今日要收你们是一定得了! 话音落地,他一个手势,身后所有人挥舞刀剑砍向李稷众人,誉王趁乱用剑指在了惠帝脖子处,似乎表情有两分悲伤,还有几分笑意,是你逼我的,咱们有事好商量不好吗?你非要跟我做对,从你进宫的那一天起你就跟我做对,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皇位, 剑锋直指喉咙处,那里有血渗出,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手软了。 眼看着锋利的剑要割开惠帝脖子,千钧一发间,只见从窗户飞冲过来两个身影,还未看清是谁,就从天而撒两大袋白面,一时间全都迷了眼,打斗厮杀场面瞬间乱成一锅粥。 呸呸呸,伤了友军了。陈元呛得的咳嗽,不好意思啊各位,白面不长眼,不赖我。说着揉眼睛在人群里寻找他家小暴君,卧槽,全成白面人了,哪个是李稷啊。 就在你身后,李稷地声音传来。 陈元心头一喜,转身就抱:可叫我好找。 李稷没空与陈元温存,他推开陈元将他护在身后。 誉王瞪向陈元,快意地一笑:也好,到齐了,省得我再多费事。 哪有到齐,再等等,还有几位呢,陈元笑眯眯,我爷爷、赵丞相、郑易大人、岱钦、我三表弟,还有这宫里头被你换的那些侍卫宫女太监全是我们的人了 什么?誉王面色骇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收场的表情,就在他怔愣间,李稷补充道:更有你那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的妻儿。 提到妻儿,誉王的神情唰地惊惧,一霎那慌了神,握着剑的手一松,那剑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来,让他不由地又打了个冷颤。 怎、怎么回事?他往后踉跄了两步,怔怔地看着眼前转瞬变了处境的一切。 李稷往他面前逼近一步,冷声道:想知道,我送你去阎王殿问你妻儿! 誉王的额头沁出丝丝汗来,整个面部明星僵着,他抖动着嘴角,想不通,接着怒吼道:你杀了他们! 是啊,我血洗你誉王府,上下一百零八口一个没留。李稷应地坦然。 你誉王说不清是悲痛是愤怒是不敢置信还是暴躁,他猛的大叫了一声,就此一口鲜血吐出倒地不省人事。 宫里安静了,太平了,太阳升起来了,天露了明,很快明亮起来。 陈元犹豫着,再犹豫着,在李稷换好衣服出来,他一把攥住他的手,特别用力,特别不敢相信地问:你当真他拧着眉头,当真 你想问什么?李稷水波一样纯良的眼睛看着他,当真血洗誉王府? 对不起,陈元不知道该如何说,我只是他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没错,按照律例,誉王罪不可恕,当诛九族,若论九族下来,你和你父皇也包括在内的。 李稷抽回手,没好气道:所以我和父皇也该死?他哼一声,若真论起来,你也该死。 我也该死?陈元无奈地叹口气。 你姑姑是我父皇皇后,你是我的皇后,你说该不该死? 这逻辑服,陈元点头:好好好该死。说完呸呸两声,苦涩地抱住李稷,说什么死,我们要长命百岁他又叹口气,等你做了皇帝,我朝律例是不是要改一改,谁犯法谁受罚,别搞连坐,好不好? 李稷微微抬眼看他:你这是替誉王的妻儿冤? 陈元直截了当地说了:不止他们,我替整个誉王府,不说别的,李正才只有三岁,他懂个屁啊,造反两字他都不认得。 李稷拿冷飕飕的小眼神瞟他,从他怀里出来,理了理衣裳,面无表情道:那你就独自替他们冤吧,我还有事,就不陪元少爷了。说完走人。 陈元再次皱起眉头,看着他离开。 李稷脚步到屋门口忽然停住,转身,好看地双唇微张:誉王府上下,我丝毫未动,你若不信,只管亲自去看。这次说完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元没有马上给回应,等反应过来才感觉心上那闷堵的地儿嚯的一下子舒畅了,他愣愣的盯着李稷越走越远的身影,片刻,兴高采烈的追了上去。 诶诶,你刚刚那句我是你的皇后是什么意思?陈元拿胳膊碰一下李稷,他觉得奇妙,因为居然没有对李稷说这句话感到反感。 李稷不作声。 陈元很温柔的拦住李稷的肩膀,稍稍低了低头贴近李稷耳朵故意逗他地问:你老爹有两房皇后,你打算几个? 李稷漂亮的眼睛撇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若你不介意,问也两个。 原是玩笑话,陈元一听倒控制不住吃醋了,捏住李稷的脸轻轻扯了扯:你敢! 李稷伸手去掐陈元腰,疼的他直接蹦起来。 靠!陈元像个小孩,委屈巴巴地皱了眉,你可真舍得使劲。 李稷哼一声:少来,我压根没使劲。他抿了抿唇,正色起来,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你回府吧,从凉州回来一直在宫里,也该回家了。 确实该回家了。陈元说着又上手,拉过李稷的手放在他手心里一盒药,给你老爹的,你带去给他,按时吃药,保持心情愉快,喜乐的心乃是良药。 你打算如何处置誉王一干人等。吃下药,惠帝靠在床头问李稷。 李稷看着惠帝,说:父皇,您是皇帝,如何处置该由您说了算。 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惠帝道。 李稷抿着双唇,眼神坚定的,默了默,说:此等乱臣贼子,自然是杀而诛之。 听到诛这个字,惠帝的表情动了动,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若是从前,我的想法与你一样,他望着李稷,眼神是慈爱的,誉王气血攻心,想来命不久矣,至于他的妻儿,稷儿,留点活口吧, 父皇,李稷眼神依旧坚定,孩儿原是能血洗誉王府的,可没您的旨意,断不能先斩后奏,誉王和他的同党所做种种,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足惜,至于他们的家人,父皇该明白放虎归山的道理,只有全部诛杀才能让其他人记住谋反作乱的下场,也能让我们皇室一族长记性。 惠帝看向李稷的眼神从慈爱慢慢变得不敢置信,接着有些无言以对,他眼神转了又转,到最后闭了闭,往床头无力地靠了靠,说:我乏了,你先下去吧。 李稷还想再说什么的,可从惠帝表情里瞧出了他不想再谈论此事,便应了是起身走了。 陈元回到府里,一堆人围着他听他讲昨晚上平反的事,他讲的那叫一个精彩绝伦,那就一个峰回路转,那叫一个拍案叫绝,那叫一个胡说八道。 陈元被他们崇拜的眼神弄得有点飘飘然,更加吹牛皮吹的大,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平反的大英雄。 少爷少爷,你当真是用两袋白面救了陛下?一个小丫鬟犯着花痴问。 那是当然,可以说是千钧一发之际,我只身一人不顾危险不顾困难 咳! 一声咳嗽声打断了陈元,当看到来人,围观的丫鬟家丁全吓破胆似的跪了地,纷纷喊了声老爷。 陈元停下来,还挺可惜,拿委屈地小眼神瞅陈卫昌:爹,你早不来玩不来,偏偏我讲的正起劲的时候来,真是的。 都给我滚!陈卫昌没搭理他,一副生气的样子朝其他人吼。 众人散开,陈元一看老爹生气,为防止挨骂挨揍,决定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你上哪去?陈卫昌喝道:给我滚过来! 陈元自然不敢再造次,乖乖退回到陈卫昌跟前,放低了声音:我的好父亲,儿子这又是哪里得罪您了?他抬眼瞄陈卫昌的脸,跟要吃了他似的,赶忙又垂下眼,心里犯着嘀咕。 陈卫昌铁青着脸瞪着陈元,脑子里不停地回忆昨晚上陈元冲进寝殿第一件事居然是抱李稷,这种行为实在太匪夷所思,难以理解了,即便是他们表兄弟关系再亲密,用得着一见面就搂搂抱抱吗,简直没眼看! 到我书房来!我有话问你!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不敢说不,乖乖跟着进了书房。 把门关上。陈卫昌说。 陈元乖乖关门,偷偷打量着陈卫昌的表情,琢磨着今儿是挨骂还是挨揍。 门关上,陈卫昌怒目的表情温和了许多,他先是犹豫了少顷,然后称赞起来:昨晚上你很勇敢,做得很好。又关切道:不过,那太危险了,以后若真还有那种事千万不能强出头。 陈元道:爹,这种谋反的事可不能再有了,所以你放心。 陈卫昌哼一声,白他一眼:还撒白面,亏你想的出那么馊点子。 陈元一笑:孩儿多谢父亲夸奖。 陈卫昌又是一横,再次白他一眼,假装不经意地问:只是你冲进来为何要抱二殿下? 第100章 你对陈元有几分不放心 呃陈元没想到他老爹会问他这个问题, 也没想到当时那么混乱的状况下,他老爹能注意到他有抱李稷,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糊弄。 呃什么呃?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陈卫昌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警告道:你小子最好跟我老实道来。 爹,没什么原因啊,我离李稷那小子最近,下意识的行为,您要是站我旁边, 我也抱您。陈元面不改色心不慌的撒谎。 陈卫昌一脸嫌弃,用眼睛骂陈元,瞪着他好一会儿 , 哼道:你小子素来擅长扯谎,依我多年经验,你这话听着假。 陈元无奈,干脆嘴炮技能开启, 说道:爹啊,你该不会因为我抱表弟没抱你而生气?哎呀,爹你真是有意思, 来来来, 儿子现在就抱你。说着作势要去抱, 被陈卫昌一脚踹了过去,还要踹, 陈元躲的快,直接连窜带跑的逃了。 你个小王八蛋!给我回来!陈卫昌气急败坏地吼道,可哪里还有陈元的影子,他吹胡子瞪眼的盯着门外,好一会儿回过视线, 不知为何总觉得陈元刻意答非所问乱说一通。 尤其是陈元与李稷看彼此的眼神,怪异极了,与其说是表兄弟间,更像是 陈卫昌没敢再往下想,他摇了摇头,叹一口气,拧着眉头出了书房。 一路飞奔回自个屋陈元才松一口气,皱着眉自言自语道:如果告诉老爹我和李稷的关系下一刻他摇头:可不敢,至少暂时不行。 外头有丫鬟通报说是大夫人要陈元过去一趟,陈元没应,直接出了屋,冲那小丫鬟笑道:阿彩,今儿我娘叫我去做什么? 回少爷,夫人想你了。阿彩笑得甜。 陈元一听,欢欢喜喜地跑去大夫人那,在娘的身边他显然轻松很多,盘着腿坐在榻上,边吃点心边跟大夫人说知心话。 阿元,问你话呢,程大人家的长女,你觉得如何?大夫人瞧着陈元问。 都跟您说了,婚事不急。陈元皱了下眉头,眼下朝堂的事才是最重要的,等局势一切稳定再说。 你又不是臣子,再说了,定下来我这心里也跟着稳当,况且那姑娘出落的的确好看,再者是你在书院同门师弟程廉的姐姐,我倒是觉得极好。 提到书院,陈元还真想回那,也想程廉和其他师兄弟们了,于是便道:娘,差点忘了跟你说了,过阵子我还要回书院读书呢。 读书?大夫人疑惑,你不是说不回去了? 那是之前,现在还是觉得去书院好,而且我想参加明年的科举,成为朝廷众臣一员,为朝廷效力。陈元慷慨激昂道:娘,所谓好男儿当以事业为重,您作为我最亲爱的母亲,里应当支持孩儿啊。 先成家再立业一样。大夫人好言相劝道:年龄不小了,又不是非要你立刻成亲,只是定下这门亲事,也好你在外做事做人的时候能收敛一些。 这话着实是针对早先陈元拈花惹草的放浪行为。 陈元发出一声抗议的哼,点心不吃了,苦瓜脸看着大夫人,无奈道:若孩儿不听,母亲恼我打我骂我皆可,就是别生气,生气最容易伤身了。 大夫人刚想再说上两句,忽听这话顿觉心头一暖,忍不住一笑,抚着陈元的手柔声道:为娘也是说说,你若是心里头一万个不乐意,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也不会非逼着你去娶人家。 陈元一听这话呲牙咧嘴一笑,才想说点拍马屁的话,就见大夫人拿出一个册子来,笑眯眯道:无碍,程家的看不上,这里还有好些姑娘,各个一等一的好。 陈元: 哎哟,我的亲娘来,你就不能每次见了面都围绕着结婚啊。陈元心里直翻白眼,这古代催婚的年龄可是整整往前提了十年啊,比二十一世纪还狠。 从大夫人屋里出来,陈元就打定了主意,家里宫里都不宜久留,还是回书院最好。 他这想法得到了李耿的支持,李耿早就想回书院了,陈元一说,他恨不得这就赶马走人,于是道:表哥二哥我们何时走?明天如何? 陈元点下头:好啊,我没意见。说着看向一直沉默的李稷,你觉得怎么样? 李稷眼中浮起一片阴沉,沉默了一下才道:才刚平定叛乱,宫里还有好些事要处理,这时候走,总是不妥。 二哥,国事有父皇呢,你不必担心。李耿傻白甜道。 李稷淡声道:国事繁重,父皇的身体需要休养,大哥被派去了北丘国,父皇身边怎能少了你我。 李耿一听,再一琢磨,顿觉自个肩上担子不小,便毫不犹豫的转了主意,点头道:二哥说得没错,父皇此刻正是需要你我的时候,诸多兄弟就你我年纪最大,断不能丢下父皇去书院。 陈元眼梢一挑,嘴角略抽,骂了句墙头草。 李耿一嘟嘴:表哥若想去书院去便是,我和二哥就不陪你了。说到这儿,他想起来什么,忙道:岱钦要去书院,不如你与他一块去,路上也有个照应,到了那也能有个照应,他若有不懂的地方你还能帮帮他。 陈元嗤一声:你们俩都不去,我还去个屁。又切一声:你倒是挺关心那个岱钦。 这次平乱,岱钦也是功臣之一啊,父皇可是下了旨意让我们好好宽待他。李耿道。 比起我们,他更想你一个人宽待他。陈元道。 李耿傻白甜的目光不解看着陈元,像是在说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好在李耿确实是个真不懂的傻白甜,陈元也没再多说关于岱钦,等只剩下他和李稷的时候,李稷说:那个岱钦打三弟的主意,这次他平反有功,却不要父皇的任何奖赏,只要父皇将来允他一件事,父皇答应了,我若猜的没错,定是他要三弟这个人,话到此,他冷哼:蛮夷之人,也未免没有自知之明了些。 陈元想了下,说:我倒觉得岱钦不错,无论是样貌还是功夫,最重要他对李耿那小子是真好。 那又如何,对喜欢的人好不是应该的吗?他不是我朝人。李稷直言,他是要回北丘继承皇位的,三弟总不能跟他去那受苦,而且,三弟也不是断袖。 陈元摸摸下巴,赞同点下头,接着看看李稷:真是个好哥哥,这么关心自家弟弟的婚事。 李稷看他,幽幽地说:我不仅关心自家弟弟的婚事,更关心你的。他顿了顿,怎样,程家小姐没看上,册子上的那些小姐你瞧上哪个了?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把把关,若是有看上的,让父皇给你赐婚也不是不可。 陈元倒吸一口冷气,叫苦连天道:在家被爹娘逼婚,来你这,你还跟着瞎参合,说这话挖苦我呢。 李稷轻哼一声,垂下眼放柔了声音:我也就口头上说几句酸话罢了,这段日子,经历了这一场浩劫,我真就动了你找个寻常女子成亲生子过一生的念头,总比参与这宫里头的斗争来的安稳,最重要,我这个人性子冷,脾气大,好记仇,眼里容不得沙子 陈元一愣,不容易啊,未来的小暴君居然也有开始自我检讨的一天,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正当陈元考虑夸上一句的时候,就听李稷话锋一转,眼神跟着一变,警告道:我说了我眼里容不得沙子,纵然你是被家里头逼着,可你若连自个的婚事都做不了主,那我便替你做主,明儿我便让父皇下一道圣旨去丞相府 啊?陈元一脸惊恐看着李稷,赶紧道:千万别冲动,你若真让陛下下旨,那那那 那什么?李稷眼睛一眯,逼近他。 陈元吞吞吐吐半天,灵机一动道:我的意思是,把我老爹手上的兵权搞到手再说也不迟。 李稷眼光一滞。 你想啊,若我父亲和爷爷为这事发怒,万一想不开拿着兵符走誉王的老路子,到时候你我可真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了。陈元缓兵之计道。 嗯?李稷不解,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是什么? 这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主人公,我给你讲讲陈元成功转移李稷注意,伸手揽住李稷肩膀,开始讲起故事来。 李稷听得入迷,缠着陈元又讲了两个,故事讲完,先前的话题也忘了,陈元暗松一口气,果然连皇宫也是不宜久留之地。 赵显的兵符已经在惠帝手里,只剩下陈卫昌手上的兵符,惠帝想着在他临死前一定要把陈卫昌手上的兵符拿到手,这样才能保证李稷的皇位做的安稳。 不过对于陈卫昌手上的兵符,李稷倒是一点不担心,他有陈元,他对陈元是没有任何一点怀疑,所以兵符早晚会是他的;再者,他不想强制陈卫昌交出兵符,毕竟若真跟陈章父子撕破脸,陈元会伤心的。 惠帝看得出李稷在对待别的任何人任何事上面都可以露出杀伐决断的狠厉,唯独关系到陈元,他便藏起了锋利,做不出诛人九族杀人灭妻的事了。 当帝王的有了软肋,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惠帝也说不清;若说不好,但正是因为有了江行舟和李稷,他才能凡事隐忍,精心布局多年;可若说好,他又觉得总归是一个被人可以抓着不放的把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他如今命不久矣,顾不了那些个大是大非家国天下,只想着眼前这个儿子能有一个君王该有的手段和权力,也能有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幸福和温情。 如今看来,那个陈元能给李稷带来多少好处? 惠帝思绪万千,最后问李稷:你对陈元有几分放心又有几分不放心? 李稷毫不犹豫:孩儿对他没有丝毫的怀疑和不放心。 惠帝是没有惊讶地,这个儿子像极了他,犹如当年他对江行舟是一样的,他只愿陈元对李稷也是这般。 父皇,如今你只管养身子,李稷端起宫女递过来的汤药,我与他的路,如何走,结局又是如何,都是我俩的事。 惠帝明白的,这话他对自己说过,沉默,接过药喝下,递空碗的时候他说:我再管一件事,那便是这家国百姓,你可要给我照理好了。 惠帝又咳了,有血呕出,靠着床头喘口气都难,李稷手有些抖的给他擦嘴边的血。 稷儿,惠帝抓住了李稷的手,当一国之君很累的,若哪一天他仔细看着李稷,老父亲看儿子那样的不舍和疼爱,哪天累了,想找个撒娇的地儿都没有,你可想好了,趁着我还有口气,遗诏还能改 父皇,李稷打断,眼神坚定,我一定要坐上那个高位。说着强颜欢笑:父皇放心,我有陈元啊。 惠帝愣了愣,然后温柔的笑了,他又拍拍李稷的手,没再多言。该说的都说了,即使还有许多想说的,但他知道李稷懂他的,因为他们是父子啊。 过去他从不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们父子会坐一块心平气和的说话、吃饭,够了,这就足够了。 稷儿,父皇累了,想睡了。他拼了命发出声。 李稷给惠帝掖被子的时候发觉惠帝没气的,他怔住了,似乎太突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好长一会儿,他嘴唇咬的发白,吩咐道:父皇睡了,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 回宫的路上,灯笼的光打在他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染满了水,他拿袖擦却擦不净,他从不知自己的眼里竟有这么多泪,他的心里竟有这么的不舍。 李稷握了握拳头,他不能哭,要憋着,还有许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要拽他下来,将他踩在脚下,他要把该办的事该办的人都办了,越快越好,毕竟尸首腐烂就不好了。 陈元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半夜三更的,他坐起身找系统询问。 系统没瞒他,听完,陈元的心咯噔一下子,愣住,好一会儿,二话不说,拿衣服下床顾不上穿鞋就往外奔。 他要进宫!这个时候怎能不再李稷身边。 夜里宫门是关的,若不是守城门的侍卫认得陈元,又知如今得势的二殿下跟陈元要好,断不会放他进去。 夜里的皇宫跟白天的皇宫不一样,静的吓人,黑的吓人,陈元径直朝李稷寝宫跑,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他什么都听不到,门口候着的侍卫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陈元冲进去直奔李稷寝室,推开门,他便冲上去抱住迎面而来的李稷,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 李稷是有些愣的,三更半夜的,这人怎么来了,还这般急切,片刻,他猜到了,心里蓦地一沉,靠在陈元怀里,闷闷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除了他和亲近的人没人知道。当然,他不是怀疑陈元。 系统告诉的。陈元还是抱着他不撒手,埋怨自个今晚不该出宫的。 李稷由他抱着,许久,他贴着他耳朵:我父皇无碍,喝过药歇息了,许是太累,这一觉要睡的久一些,可懂? 陈元不迟钝,点了点头,手臂又紧了紧。 两人抱了好长一会儿,等松开时,李稷才看到陈元没穿鞋,嗔怪了两句,又怪他大半夜跑进宫,惹人生疑。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多虑了,陈元很不当回事地说:这宫里宫外谁不知你与我要好。 李稷没理他,默了片刻,他道:也好,我有事去办,你去父皇寝宫陪他说说话下下棋。 啊?!陈元的脸都白了,纯粹是瘆的。 大半夜的你去办什么事?陈元企图转移话题,这个时候,是睡觉的时候 父皇交代的,必须今晚办。李稷不紧不慢,我先陪你去看父皇。又交代,若是有人问起,你今晚进宫做什么,就说父皇心血来潮想你陪着下棋,你我便陪着父皇下了一夜棋,仅此而已。 陈元嘴唇动动,想问问题的,但想了想,他能帮李稷的事就事李稷让他做的事,于是保证道:那还用说,我本来就是陪你和姑父下棋的。 到了惠帝寝宫,李稷便从密道出宫去了死牢,他带了好酒好菜去看誉王。 即使在死牢里,誉王依旧是衣衫工整头发整洁,不失体面,见李稷来了,连正眼都没瞧他,只躺在那闭着眼假装睡觉。 李稷不在意他的态度,他把食盒打开,一一把酒菜摆好,坐下,说:是父皇让我来的。 誉王依旧不理。 李稷依旧不在意,拿起酒壶倒酒,慢慢地说:今儿见过你的妻儿了,还有什么遗愿吗? 誉王把拳头握起,还是不回话。 李稷看着他,说:王叔,父皇是舍不得杀你,可很遗憾,今晚来是要告诉你,就在半个时辰前,父皇他驾崩了。 誉王陡然色变,睁开眼,蹭的坐起身,死死瞪着李稷: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李稷指了指刚才倒的酒,来,你我给父皇送行。 誉王扬手打翻了桌上的酒,拍案而起怒指李稷:一定是你你谋杀亲爹!你大逆不道!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李稷微微勾唇,慢慢地笑了 ,他没接这话,只道:上好的酒,可惜。略顿,无碍,你不喜酒,我给你准备了别的。说着对门口候着的阿叶说:拿过来吧。 阿叶拿了白绫来,誉王登时一抖,本能往后一退,抖着嘴唇:你、你敢违背先帝遗言! 李稷不紧不慢的倒满酒,又不紧不慢的说着戳人肺管子的话:父皇是不忍心杀你,让我放一条生路,可凭什么,你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随便一件就够你死上百次千次,他说着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逼近誉王,父皇死了,你这个好弟弟不下去陪他,说不过去啊。 誉王恨恨瞪着,恨恨地说:你敢?你这是 你试试我敢不敢!李稷冷声打断,来人,送誉王上路。 誉王闻言色变,惊惧起身,欲要反抗,却给四个人摁住,丝毫不留情的用白绫勒住。 誉王拼命的挣扎,痛苦地喊叫:为什么!为什么?! 李稷冷冷地撇他一眼,边理袖口边说:王叔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年你扮成太监亲自勒死我阿爹,躲在暗处的我认出你来了。 誉王僵在了原地,只这么一瞬,便被人吊了起来。 殿下,死了。阿叶确认后禀报道。 李稷转身没看吊在那的誉王,他戴上面具,边往外走边吩咐:这里的狱卒和关押的其他人交给你们了,处理的干净利落些。 殿下放心。 陈元唱了几十遍哈利路亚,李稷回来,他站到他跟前,怪道:怎么这么久? 李稷认错,陈元拉着他胳膊,两人靠近,他小声问还继续在这里吗。 李稷看看他,问:院长那里可有可有掩盖尸味的香料? 陈元头皮发麻:回你那再说,我一定给你弄到手。 回了李稷那,陈元就去空间找,果然无所不有的空间没让他失望,买到香料,他担心地问:那打算瞒几天? 没几天。李稷说着看向陈元,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你知道吗,父皇临终前问我对你放不放心,我说我从未对你不放心过,如今突发状况,我要应付的太多,这宫里头朝堂上还是有很多人是不认同我的,即便是握着那张遗诏,也可能落得个没命的下场,你回家,能说服你爹和你爷爷站在我这边吗? 这是什么话。陈元觉得李稷问的真傻,他们不站你这边,还能站哪一边?只要我站在你这边,他们绝对会跟你我一条心,你就放宽了心拿出遗诏登基当皇帝吧,省得夜长梦多。 父皇走得突然,眼下还有两件事要办。李稷说:一是让父皇下一道圣旨,李傲这辈子都不得踏进我朝半步;二是要父皇亲自当着诸位老臣的面颁布遗诏,还要他亲自当着重臣驾崩。 陈元懵了一瞬:这是不是难度系数高了些? 李稷不满他:我自有安排。 陈元信他有这个能力,他抓住李稷的手,紧紧握着:有些事我不懂,你只要需要,我便义无反顾全力以赴,甚至 我不要你丢命,你要好好活着。李稷出声打断。 陈元笑:对,好好活着,跟你一起长命百岁。 第101章 又来!在场几乎人人这 誉王自缢了? 听到这个消息, 陈元和李耿都吃了一惊,接着陈元视线看了看李稷,依据他的猜测, 誉王上吊当晚李稷去过,李稷一走,誉王就自缢了,难道说 陈元没敢再想下去,收回视线, 暗暗压下心里的猜测,告诉自己:符合人设,没毛病。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头皮发麻, 这小子连亲叔叔都能杀,那以后他这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男朋友,若是做了什么错事,是不是也照杀不误。 带着这个疑问, 等李耿一走,陈元就问了。 李稷抬眼看他:所以你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错事? 陈元: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不是,没有, 我就是问问, 毕竟, 陈元手有点慌的端起茶杯,慢悠悠喝口茶, 你马上就是一国之君了,那么高的职位,呼风唤雨,还不是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万一我不小心说错话亦或者错了让你不满意的事情, 就等于挑战了你作为皇帝的威严。 哥,你多虑了。李稷不由带了认真,我可以怀疑任何人,可以杀任何人,甚至可以把一个从未犯过错的好人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可对你,你记住,你同之于我是跟任何人不一样的,那些人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李稷的认真让陈元心里颤颤的,放下茶杯握住他的手:有你这番话,我真是大受感动。 所以,你做了什么错事?李稷问。 陈元:以后还是少说,如果可以就不说。 哥,你今天 二哥表哥,李稷的声音打断李稷,他跑着进屋,急急道:父皇又不肯见我,已经连着两天了,父皇都不愿见我。说着一脸愁绪的问:最近我是哪里惹了父皇不快?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 别乱想,陈元开口安慰,你这么乖,你父皇喜欢的不的了。 是的,父皇不止没见你,也是没见我。李稷道。 二哥,父皇也没见你?李耿呆呆地,片刻,提议:不如,我们一块去看望父皇如何? 别去了,李稷正色道:父皇乃是一国之君,要处理的国事繁多,且身子又不好,哪里还有闲空来应付你我,你我去了,无非是扰他罢了。 你二哥说得对,你想你父皇高兴,就老老实实听他的话,暂时不见。陈元附和道。 李耿还想说点什么的,但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应了声好。 这两日,陈元留在宫里没回家,在外表现的高兴,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悄声问李稷下一步作何打算。 李稷没瞒他:李正和李傲都留不得。 陈元倒吸一口气,因不敢置信叫了他的大名:李稷!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李稷眼神一冷:你能保证日后他们不会成为祸害? 陈元抿住双唇无话可说。 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放虎归山的道理你不是不懂,虽残忍了些,但也是万不得已李稷看着他,忧忧地问:你可曾替我想过一丝一毫?若哪天他们置我死地呢? 陈元眼神一动,看着他,仍然沉默。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那个高位,那个看似只手遮天的权力,其实并不是真的握在手里,只要稍稍走错一步,随时就会有其他人拿去,我已经过够了这十几年每日担惊受怕的日子,想求一个安稳罢了;如今父皇驾崩,我只身一人四面受敌,李稷说着眼泪刷地掉了下来,他抬袖迅速擦掉,我原以为你怎样都会站在我这一边,可如今看来,你跟那些人一样,不盼着我好。 我没有啊!陈元急了,蹭的站起身,急急地解释,我怎会不盼你好,我巴不得你事事顺利,处处都好,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怎能有那样歹毒的心思。 李稷又擦一把泪,不说话。 陈元坐下给他温柔的擦泪,后握住他的手,继续道:你说的那些我都知,这两日我也考虑了许多,是有放虎归山的道理,可也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处世之道,先不说李傲,就是李正那小孩,他定比他爹正直通达,对誉王的谋乱,他绝不会苟同,甚至会失望生气。 你怎知?李稷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透着几分可怜和怒气,说得就跟你知晓以后似的,你这般处处袒护那小孩,到底是为何? 我当然知晓!小说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李正当上皇帝后,第一件干的事就是把他老爹谋反的事情搬到朝堂上拿来当作反面教材大肆痛斥,还表示非常的失望,更表示这件事会当作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他做一个好皇帝。 李正这么正直敞亮的心态,他断不然会记仇啊,小说里他当上皇帝还去祭拜你呢,而且对他老爹做的事对你深表歉意。 但这些话,陈元不能对李稷说,只能道:我是不知道以后如何,但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院长啊,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以后的事他也知道,他说的,绝对错不了。 李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沉默不语的看着陈元。 你这么看着,怪叫我害怕的。陈元给他的小眼神弄得心虚。 哥,你什么都好,可就是太重情义。李稷说:你还真把院长当神了?我素来不信这世上有鬼神。 陈元似有踌躇,沉默了一阵才说:我也不信,可院长确实有那样通天的本领,这你该信的。 李稷的神色严峻起来,沉默着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好一会儿他才道:我乏了,不说这些了。 陈元不想惹恼他,便住了声不再提,但心里总担心李稷真的赶尽杀绝。他真的不愿李稷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惠帝的寝宫里李稷派阿叶他们放了遮盖味道的熏香,又用冰床保存尸体,十二时辰的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虽已是晚秋,但死尸也不易放太久,李稷必须尽快解决所有的障碍。 阿钿,你去把父皇驾崩的消息传给李傲。李稷吩咐道。 阿钿领命。 李稷坐在床边,看着冰床上的李稷,沉声道:父皇你不要怪我,我要把李傲引回宫里,这样才能扯出背后支持他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果然,李傲听到这个消息,先是大为震惊,接着便原路返回京都,唯恐帝位落在他人之手,来得急,以至于跑死了几匹好马。 滚开!我要见父皇!李傲瞪着拦住他的李稷。 李稷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要见父皇?可有父皇手谕? 是父皇口谕让我回宫见他。李傲眼神阴冷,李稷,你最好让开,不然别怪我要你好看!说完迈上台阶欲硬闯。 两旁的侍卫上前拦住,李稷慢悠悠地警告道:大哥你还是不要硬闯的好,免得你我兄弟伤了和气,也伤了父皇的心。 兄弟?李傲咬牙切齿,冷呵,你也配? 说着朝那两个侍卫呵斥:滚开! 大哥,父皇下的旨意,不见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包括你在内,难不成你想抗旨?李稷冷声道。 他这话故意指明李傲那句口谕是说谎。 不等李傲开口,李稷继续道:这几日都是我在照料父皇,他何时口谕让你回宫我怎不知? 李傲贴着他的面,语气很恶:难不成父皇下达口谕还需要向你请示?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稷依旧居高临下,贴着他的耳朵,嘲讽道:父皇下达口谕向不向我请示我不知道,但一定不会向你这个被遣送他国的废物。 李傲因生气抖着嘴,怒吼一声:李稷! 随后他冲上前,踹开了房门,正要进去的时候,李稷拔剑出鞘对准了他,厉声警告:你真要硬闯,可想清楚了。 李傲的脚步顿住,他迟疑了,若父皇还活着,就这么闯进去便是忤逆,可若不进去确认父皇到底是死是活,实在是不甘心。 正当他犹豫之时,李稷把剑收入鞘,稍稍靠近,贴近他的耳朵说:我若是你,绝不会踏进这间屋子,当然,你若真想进去,剑我已入鞘,决不再拦你。说罢,他往一侧让了一步。 李傲站定,没说话。 你说,父皇要是知道你私自回来,还擅闯他的寝宫,会不会彻底废了你这个皇子?李稷继续道。 李傲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愤怒地瞪着他。 李稷直了直上身,轻轻地笑起来:哥,非要父皇将你乱棍打出去才罢休吗?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傲看不惯李稷突然的得势,怒火中烧的上前揪住他的前襟,恶狠狠道:我最讨厌看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狠狠推了一把李稷,指着他道:少在我面前耍威风! 诶诶诶,指谁呢!陈元几乎是跑着过来将李稷护在身后,伸手打下李傲的手,用手指着人说话最没礼貌了,你学的礼仪都被你就着稀饭吃了? 李傲收回手,哼一声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李稷冷了脸,刀子一样的眼神瞪向李傲,回呛道:你说什么? 眼看着两兄弟又干架的意思,陈元忙拉住李稷,并对李傲说:这般动静,吵了姑父,真怪罪下来,你我都得倒霉。说着对李稷道:走走走,我带了新玩意给你。不由分说拉着李稷走开了。 李傲怎么回来了?到了李稷的寝宫,陈元担心地问: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我放出去的风声,他听到自然会马不停蹄的回来。李稷依旧没打算瞒着陈元。 陈元吃惊了一下,忍不住凑上去问: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今晚你就知道了。 陈元切一声:还卖起关子来了。他拿出两盒泡面,还有卤蛋以及烤肠,诺,你想要吃的都给你带来了。说着嘟囔道:那么多好吃的,偏偏喜欢这些。 李稷拿起泡面:这种面吃多了容易恶心,但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想念这种味道。 是啊,这就是方便面的神奇之处。陈元拆开盒盖,吩咐人烧热水,然后道:今天的午饭就吃泡面,搭配烤肠和卤蛋。 李稷坐下,忽然转了话题:哥,父皇驾崩的事,若你爷爷和父亲知道了,会作何打算? 啊?陈元想了想,拥护新帝登基吧。 你觉得他们会拥护谁?李稷又问。 当然是你呀。陈元想都不想,呵呵笑着。 李稷斜眼看他,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没吱声。 吃过饭,李稷从腰间拿出一块牌子递给陈元,说:这个令牌你拿好,无论公侯将相见到这个令牌一定听命于你,你可要收好别弄丢了。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陈元没接,我用不着,你留着自个用。 李稷笑:我更用不着。他硬塞给陈元,让你拿着你便拿着,说不定真有用的着的那一天。 陈元看了看那令牌,问了个挺傻的问题:这令牌能命令或者阻止你做什么事吗? 能。李稷依然笑着。 陈元一听,靠了一声,立马揣兜里:那是得留着。 李稷唇边笑意更浓,没再说话。 傍晚的时候,李稷让陈元回家。 正百无聊赖玩投壶的陈元顿住,转头看他:你不要我陪你了? 李稷随手将手上箭丢进了壶里,说:今晚不用,出来几日,你也该回家看看了。说罢又将手上剩余的几只箭全部准确无误的投进壶里。 草!真准!陈元不由鼓掌。 我在冷宫的时候,和阿爹最常玩的便是投壶了,李稷目光微垂,那时没有壶也没有箭,阿爹便做了个壶,箭用则用草木、石子代替。 陈元伸手摸向他的肩膀,让他看他,温柔地说:以后换我陪你玩投壶,草木、石子随便什么都可,我还要教你玩桌球、保龄球、乒乓球、足球、篮球,男孩子间能玩的太多了。 李稷看着他,期待道:好啊。 陈元走后,李稷的眼神就变了,他冰着一张脸,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阳一下山,李稷去了惠帝寝宫,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张脸,他随手将房门关上,而后把所有的窗户关上,屋子里暗了下来,他又亲自点燃屋里所有的灯,一盏一盏,那样认真小心,仿佛点着的不仅仅是灯。 父皇,你知道吗,在冷宫的那几年,相比白日我似乎更喜欢夜晚的灯光,李稷慢慢说着,过去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就盼着有那么一盏灯可以照亮,如今算是实现了,你为我高兴吗? 隔着两层纱幔的床上躺着的惠帝没有一丝动静,屋里静的仿若能听见灯火跳动的声音。 突然,门开了,是阿叶,他带着阿钿他们几个进了屋,手上都拿着各自的兵器。 主子,李傲带陈卫昌去调兵,现在已经到宫门口了。 倒是快,李稷面上没多大表情,快点好,事情早解决早安生。 阿木拿了披风给李稷披上,阿钿和阿叶则将惠帝生前坐的那把龙椅搬了过来。 李稷的视线落在那龙椅上,他伸手摸了摸,有那么一瞬脑子里冒出惠帝生前的模样,但只是一瞬,脑海中最多的是他阿爹,李稷长舒一口气,下令:待他们一进宫,便带兵将整个皇宫全给我围死,一个都别想出去! 阿叶他们领命,沉默少顷,阿叶问:元少爷那边还派人盯着吗? 提起陈元,李稷的表情露了几分温柔,难得的有十七岁年纪该有的犯难小表情,他抿了抿唇:盯着吧,今晚的事,他可不能添乱。略顿,还有,我三弟也盯着,他更不能来添乱。 李稷知道这话有些多余,因他对陈氏的了解,今晚陈氏绝不会让李耿出房门半步的。 阿叶阿木在李稷旁边护着,阿钿和阿焰则按照李稷的吩咐捧着几个手炉去了惠帝床边。 很快,李稷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是李傲带的兵来了,不仅仅有兵,连同后宫里那些妃子娘娘以及其他的兄弟。 李稷知道,该来的都来了,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成败就看今晚了。 开门! 老远的,又像是很近的传来李傲中气十足的喊声。 没得到屋里一丁点回应,李傲气恼不过,下马,快步上台阶,直奔屋门,扬手拍打起门来。 开门!我乃是大殿下李傲,还不快开门! 李傲等不了回应,话音还没落地,就已经抬脚去踹门了。 门没踹开,被同行的陈卫昌和陈章拦住。 李傲气不顺,皱着眉头:拦我做什么?他李稷在里头故意不开门!说罢不理会他们,直接下令:来人,给我将门砸开! 殿下!陈章大喊一声,随即苦口婆心劝道:若是扰了陛下,到时候你可如何交代?这样的阵仗本就 国公爷,李傲直接打断,这样的阵仗你我都有份。偏头可笑的看着他,问:说我父皇还活着,你信吗?他拔高了声音,手指着门:我敢说父皇他早就驾崩了,是李稷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反了! 陈章和陈卫昌以及在场所有人皆都悚然一惊,各有各的反应,各有各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来人,给我砸门! 李傲话才落地,两扇大门嘎吱开了,屋中间显目的黄色龙椅上坐着李稷,两旁站着的是拿着大刀的阿叶他们四个。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去,再一次表情精彩绝伦,堪比恐怖片现场。 李稷居高临下望着所有人,他冷硬目光一一扫过去,很深的,像是看透他们,看到他们的虚伪,他们的冷血,他们的见风使舵,他们的肮脏,他们的狡诈,他厌恶,同时又享受看到他们惊悚的表情,期待他们像狗一样跪在他面前摇尾巴巴结讨好,一想到这些,就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笑起来。 李稷!果然是你!李傲又急又怒,带着兵就往屋里冲,还不忘吩咐:给我拿下这个杀害父皇的不孝子! 话才不过刚出口,阿叶的大刀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李傲的脖子上,而先进去的那几个兵也被阿木他们三个迅速解决,当场毙命。 陈章、陈卫昌以及几个大臣和两宫皇后娘娘还有诸妃子、皇子纷纷进了屋,见状,陡然顿住脚步,各个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李稷。 屋里被围堵的水泄不通,所有人围着那坐在龙椅上气定神闲的李稷,再静了片刻后,陈章先开的口:二殿下 大胆!阿叶出声打断,此乃当今陛下,国公爷可记住了。 陈章的表情十分的吃惊,不止他,在场所有人都是吓一跳的表情。 李稷!李傲沉不住气的大吼,你这个弑父篡位的不孝子!他叫的急,猩红了眼,死死盯着李稷,盯着那黄的刺眼的龙椅,接着朝陈卫昌他们吼道:国公爷、丞相、皇后娘娘你们看啊!还不快把他拿下! 刀架在脖子上都堵不上你的嘴!李稷冷哼,早晚我要割掉你的舌头! 东宫娘娘赵氏一见儿子受如此气,哪里还受得了,当即上前指责李稷,并让他放开李傲。 李稷冷冷看她一眼:是你儿子找死,怨不着别人。 赵氏一听,更是气急败坏,嚷嚷着李傲是长子,是惠帝指定的皇位继承人选,又警告李稷伤了李傲死百次千次都不够。 李稷懒得搭理,他手上有一封未拆开的信,他将这信递给赵氏,道:这字是谁的,你该认得。 赵氏接过来一看,是惠帝的字,她心下一喜,以为是遗诏,欢喜拆开来看。 信打开,先看见惠帝的印章,待看清信里的字【留全尸】,赵氏面上一白,眼神惊恐,哆嗦着双腿一软,瘫坐了地上。 正当其他人上前欲看那信,李稷先他们一步,将信握在了手里,而后蹲在赵氏身边,笑着问:皇后娘娘可认得这上头的字还有这印? 赵氏惶恐惊惧,抖着嘴唇,脸色发白看着李稷。 要不要让其他人来认认?李稷挑着眉,要笑不笑的。 不不不不,赵氏回了点神,一把抓住了李稷的胳膊,眼神哀求,战战兢兢压低着嗓子说: 求、求您 李稷拿开她的手,虚情假意地、象征性的,不怀好意地说:母后,一家人,何必这般客气,那这事我便看着办了。 李稷站起身,将信收好,他目光落在陈章父子以及西宫陈氏身上,随后又扫了一圈,而后才说:你们来,无非是想确认父皇到底是死还是活,再者,父皇写没写遗诏。 他说着再次扫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陈家三位上面,问:母后,你说父皇是活着还是死了?不等回答,又问:若父皇没写遗诏,你想你的儿子做皇帝吗? 陈章护女心切,立即替陈氏出声:闹这么大动静,陛下都没反应,是不是睡的沉了些? 睡?李稷可笑地看着他,国公爷,我父皇驾崩了,这么明显的事你还装什么糊涂,若父皇真活着,你们这帮人才是死百次千次万次都不够。话到此,他点点脑袋,不对不对,父皇哪有这样的本事,他可是连一丁点实权都没有,兵权可是在你们手上呢。 陈章的表情僵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陈卫昌听不下去了,高声道:殿下你是不是未免太放肆了些?陛下他驾崩如此重要的事,居然瞒着众人 我何时瞒着你们了?李稷打断反问,他看向他,轻哼:父皇才刚刚驾崩,我也还未来得及吩咐人,你们,他指着陈章父子,又指向其他臣子,还有你们,接着指向那些妃子、皇子,以及你们,便都忍耐不住急匆匆带着兵马刀剑冲到这儿来了。他神色冷起来,咬牙切齿道:明明是你们各怀鬼胎,明明是你们大逆不道,却反过来跑这儿当着我父皇的面来指责我? 他语气冷硬,变得充满杀气,有那么一瞬,他是动了杀心的,关门,将他们全部杀了,可首先想到的便是陈元,若陈章父子死了,陈元会伤心坏的。 他强制压住心里头的杀意,缓了口气,继续道:你们担心皇位落在了我手上,担心自己的权力受牵制,你们想着那皇位应该由自己的人来做,你们瞧不上我,你们连同我父皇也瞧不上,你们哪一个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么急急的来是护驾的? 屋里极静,李稷冷笑,轻蔑的望着围着他的这群人,他似乎压制不住那份杀意了,他咬了咬牙,一瞬的事,下决心道:好,今天就让你们全都死个明白! 他气的抖了下袍子:父皇驾崩不过一盏茶,他的身子应该还是温热的,你们大可上前去探摸。 有人去吗?没人去的,谁都不愿犯险。 去啊。李稷瞪着他们,要不要我让人把父皇背过来,让你们挨个摸? 没人接话,李稷哼一声,又问:要不要?这会子怎么都不说话了?方才逼我的劲头呢? 陈章开了口:陛下既已驾崩,他的龙体岂是我们能随意触碰的? 李稷把眼睛一眯,笑了,这样的话在他听来特别可笑,他笑着走近陈章,道:国公爷,下头的话我替你说,既然父皇已驾崩,那关于遗诏他故意拖长声音,父皇是写了,早就写了,没告诉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他与他拉开了距离,慢慢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沾着桌上已经磨好的墨汁,在玉帛上光明正大的写起字来,很快,搁笔,他拿起桌上的玉玺盖上了红印,随后,拿着那玉帛,大摇大摆地走到众人中间,把上头的字亮给他们看,并说:这便是,写的清清楚楚。 在场所有人有一瞬的荒唐,接着互看眼色。 不服气?李稷随手将玉帛丢地上,理了理袍子,不在意地笑笑,冷冷道:不服气就给朕憋着! 朕?!他改称呼了!听了这个字眼,皆都是一副看反贼的愤怒样子。 遗诏看了,我都称朕了,你们怎么还不跪着?李稷依旧笑着,脚步去了龙椅边,手放在椅背上,你们以为联合起来就能动的了我? 他冷冷的,恨恨的,居高临下的,手一挥,两扇大门咣当关上了。 我要你们全都陪葬!李稷彻底翻脸。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除了阿叶他们四个,从角落里房梁上又先后出现十几个高手,丝毫不留情的砍杀了几个大臣和军兵,局面登时就乱了。 李稷坐在了龙椅上,冷着眼,面无表情,大开杀戮前,先杀几个大臣助助兴。 斩杀朝廷命官可是重 爷爷你可闭嘴吧!只听一声大喊,房顶塌陷,陈元仿若从天而降,他扛着一个巨大麻袋,同行的还有李耿和岱钦以及石坚,那麻袋破碎开来。 是沙土!尘土飞扬,满屋咳嗽,令人睁不开眼。 又来!在场几乎人人这般吐槽。 局面总算是控制住了,陈元暗暗大松口气。 陈元!李稷气急喊了一声,接着咳嗽起来,又因沙土迷了眼,更是个气急,你你过分! 我过分,我该死,陈元忙给他擦脸上的土,并给他吹眼里的沙土,后又小小声地哀求,求你了。 李稷没说话,等眼睛可以睁开,他一动不动盯着陈元。 陈元这会子是有两分怕他的,他利用系统得知李稷所做的事,可以说很符合小说人设了,不得不让人胆寒。 表弟陈元讨好般,又不敢多说,他与他对视,眼神恳切的哀求。 李稷到底是心软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没用,竟被一个陈元给牵制住了。 许久,屋门再次打开,人散了。 陈元跪下,认错地看着李稷:他们死了,可你杀不光这全天下的人,也堵不住全天下人的嘴,我是自私了些,可这份私心里,有一份是你的,我不希望别人说你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他们在我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李稷打断他,有些生气,他是在气自己,咬着嘴唇,好一会儿,而你不一样 这一句说得很轻,陈元听到了,立刻心疼极了,跪着向前去拉李稷的手,除了对不起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抽了自己两巴掌,继续开始道歉。 李稷再次心软了,他从那高位上下来,慢慢蹲下,与陈元平视,委屈地看着他:仅此一次,这话,你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 好,陈元一把抱住他,嗯,我也仅此一次往宫里撒东西了,你不知这沙土有多沉,累死我了。 李稷转怒为笑,怼道:上次撒白面,这次撒沙土,真有你的。 我能想到最安全不伤人的法子就只有这个了。陈元道:上次撒面你说我浪费粮食,这次想了想,便换了土。 合着不是你打扫。李稷又哼。 我打扫。陈元道:一定打扫的干干净净。他拉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先让姑父入土为安吧。 李稷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才轻轻说了声好。 第102章 对不起,我说不出口 惠帝驾崩, 举国上下哀悼,这场葬礼,让周围有了短暂的平静。接着, 李稷登基的事,将这份平静打破,纵然争议声不断,却没有人出头来反对。 李稷的手段和果敢,让人佩服也让人畏惧, 即使那些人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但只能在背地里说些解气的话,没人敢到明面上说一个不字。 李稷穿着新做的登基服, 前前后后被宦官宫女拥簇着伺候,整理好衮冕,他转头问坐在那盯着他看的陈元,叫了声哥。 陈元起身走过去, 围着他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连连赞叹,然后给他理了理前襟, 随后拍拍他的胸膛:帅啊, 年轻有为有智有谋的小皇帝。说罢照着李稷的胸脯又是一拍。 摸不清状况的小宦官、宫女以及门口候着的侍卫们对陈元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 颇为惊悚,只觉陈元真的很不怕死。 你可知, 若换作旁人这么对我,早就拉出去乱棍打死了。李稷嘴角挂着笑意。 陈元笑起来:那你让人把我拉出去乱棍打死啊。不等李稷回答,捏住他的下巴,贴近他道:你舍得吗? 这举动着实越矩了,连话都目无尊卑了, 可那些惶恐的人不知道陈元李稷的关系,故而才感觉讶异,但知道的张忍张让,此刻兄弟俩作为太监总管,好察言观色洞悉一切的他们早就瞧得出手底下这些个小太监们的神色。 都麻利点,误了陛下的吉时 ,仔细了你们的脑袋!哥哥张让呵斥道。 陈元、李稷双双回神,这些新到的一批新奴才,不清楚他们俩的关系,对他们的失礼,两人是不在意的,但规矩还是要有人教的。 陈元清了清嗓子,跟李稷拉开了些距离,稍稍弯腰,作出一副要行礼的样子:陛下,吉时快到了。 吉时到了!门外候着的太监喊了一声,陈元旋即握拳给李稷加油打气。 举国上下,万人欢呼。李稷真的登基做皇帝了。 陈元飞奔到了大殿前要目睹李稷登基的气势,确实壮观,大殿下,从上到下,跪满了人,满满的,全部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元给这高呼声震憾到,再看那站在高处的李稷,身穿黄袍头戴衮冕,被人拥簇尊敬,忽然有一瞬间觉得他跟李稷是有差距的,除了地位,还有其他,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就是那么一瞬的感觉,总的来说,他很为李稷高兴,这个小子终于一步一步得到他想要的了。 他都忍不住要鼓掌了。陈元心里感慨颇多,登基大典还在进行,他默默离开了,走在宫里,一路出了宫门,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及接下来几日,李稷应该都会很忙,登基大典后还有祭祀等等,好多程序要走,他帮不上忙,去了又扰他分心给他添乱,不如就回家老实待着。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陈元唱着义勇军进行曲进了家门,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棒。 你马上就要看到我们的血肉了!陈蔷儿风风火火的堵住陈元的去路,阿元,你见到新帝了吗? 陈元脚步一顿:二姐你别这么风风火火的行不行?他泄气似的随意坐在台阶上,抖着腿道:陛下今日登基,实在繁忙,我哪里能见的着啊,即使见到了,也没机会上前跟他说上一句话啊。 你不是跟他的关系最要好了吗?陈蔷儿跟着坐下,你们素来亲密无间,难不成这会子他又摆起帝王的架子来了? 二姐,你才说我们家要看到血肉了,这会子又说这种话,小心被人添油加醋传出去,又是罪加一等。陈元叹一口气,就算是关系再好,他才第一天当皇帝,我就跑去为我们家求情,这算什么事,话到这儿,眉头一皱,有两分生气,再说了,爷爷和父亲做的那叫什么事,往大了说那就是谋反,是逼宫,是大逆不道,是过分!太过分了! 陈蔷儿无言以对。 陈元继续道:二姐,若你是李稷呢?对爷爷和父亲的所作所为做何感想?生不生气? 陈蔷儿再次无话可说。 陈元接着道:更何况,他已经颇为大度了,那晚的事到如今只字未提,爷爷和父亲依旧是有权有势有威望的国公爷和丞相,威风八面的参加登基大典,我真觉得李稷那小子太够意思了。 陈蔷儿皱着眉,看看陈元,好半晌回了句:你怎么竟向着外人。 陈元瞪眼:那是外人吗?我们家作为世代功臣,对皇室能算得上外人?况且李稷是我们的表弟,最重要的是爷爷和父亲本就错了!难不成错了还不让我说? 陈蔷儿彻底语塞,沉默片刻,垂眼小声嘟囔道:谁不让你说了,这会子你这还说得少。顿了顿,抬起眼眸看着陈元,严肃道:阿元,话虽这么说,父亲和爷爷确实有罪,可,我和母亲都怕新帝他会秋后算账,若真想论罪,我们全家都是死罪啊。 他不是那样的人,誉王叛乱,他都没动誉王家人。陈元全心全意护着李稷。 那爷爷和父亲呢?陈蔷儿抓住了陈元的胳膊,阿元,难道你真忍心看着爷爷和父亲被关进大牢?甚至被杀头? 陈元沉默了,他当然不忍心,虽说他不是原主,但不可否认,陈家上下对他很好,尤其是陈章,那对他可真的是极宠爱的。但李稷呢,被那么一群人逼着威胁着,带头的还是陈章父子,这要他如何抉择。 你忍心吗?陈蔷儿看他不说话,声音颤颤地问。 陈元眉头皱紧了,静了一阵才说:二姐,我不忍心,但我想说,既然爷爷和父亲做出了决定,那就要为这个决定承担后果,我尊重我朝律法,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说完他起身,不给陈蔷儿说话的机会,快步出了府。 烦死了,宫里去不得,家里也回不去。陈元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边走边吐槽,我又不是万能的,就因为跟李稷谈恋爱就什么都能做? 一群疯子,都只想着自己。陈元心烦意乱,然后在脑子里呼叫系统。 此刻,他唯一能找的就是系统了,从前烦,现在是真香。 系统反倒嫌这个宿主过于频繁找他【温馨提示,请宿主不要跟系统玩脑筋急转弯,会输的很惨】 陈元翻个白眼:你以为我是为了赢才跟你玩的?我是打发时间罢了。 系统:【】 陈元确实是为了打发时间,街市上已经开始有关于陈章父子带兵闯宫造反的谣言了,各种版本,皆是指陈章父子是乱臣贼子。 这街市里陈元的名声不次于他爷爷和老爹,早先是以混声震四方,现在多了个乱臣之子的名声,更有甚至说他是故意接近当今陛下李稷。 听到这些流言蜚语,陈元更心烦了,跟系统发牢骚:明明李稷那小子有下旨不许将那晚的事情泄露出宫的,这才几天怎么感觉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传的乱七八糟的,太特么草 蛋了吧。 系统给了草蛋的安慰:【请宿主淡定】 陈元炸毛:你觉得我能淡定?他觉得街市上也不能待下去了,只能逃回家,可还未刚进屋准备喝口水,大夫人就走了进来一脸愁容的问他能不能去陛下那里说说。 我的亲娘,陈元十分无奈,我先喝口水行不行?他端起茶杯喝水,等一杯水下肚,才道:母亲,今日新帝登基大典,儿子哪里能跟他去求情,大喜的日子给他添堵,怕是要惹他不快,反倒是帮了倒忙。 大夫人坐下,点着头:阿元你说的对,是为娘心急了些。她确实有些六神无主,街市上那些传言她听到了,这对整个丞相府太不利了,就怕等哪日新帝真要问罪下来,她已经不敢往下想。 母亲,爷爷和父亲定会没事的,你且放宽心,若陛下真怪罪,早就囚禁,将我们府派兵围堵住了,陛下不仅没这么做,还许爷爷和父亲去主持登基大典,这说明陛下他已经将那晚的事不追究了。 大夫人的神色缓和了些,看着陈元道:有几分道理。 岂止几分啊,母亲,陛下他才刚登基,定会大赦天下,你就放心吧,你的担心完全多虑。陈元继续安慰道。 大夫人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忧忧愁愁地说:可外头那些传言,只是听着就心惊肉跳的,若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那还了得。 她的担心也正是陈元的担心,对李稷他过于了解,加上有系统提供的资料,就怕李稷憋着大招呢,那小子要的是独揽大权唯我独尊,别人给他穿小鞋,他哪里能容忍。 陈元决定最近不出家门了,一来是因外头他们家的风言风语实在不适合外出,二则是李稷忙着登基祭祀,顾不上他,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暂时在家待着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原本是想着跑书院玩几天的,可新帝登基是举国上下的事情,书院全体师生都去宫里参加登基大典,后头的祭祀典礼也会参加,想找个人玩都找不到。 所以,系统你才是现在唯一能陪我玩的兄弟啊。陈元在空间里闲逛,问:在空间里能看电影吧? 系统:【是的宿主】 陈元赞叹一声,接着可惜道:还没跟李稷那小子一起看过电影呢,在我的那个世界,恋人之间约会最常做的不就是看电影吗。说着问系统以后能不能带李稷进空间看一场电影。 系统:【符合恋爱系统的基本,是给宿主的加分项,你所生活的原来世界恋人之间能做的,基本上都能试试,全是加分项】 陈元眼睛瞪的圆圆:啊西八,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在古代做二十一世纪的恋爱事情会吓到他的! 系统:【扣积分100,请宿主文明用语】 陈元: 为防止继续扣分,陈元只能在心里问候祖宗十八,并用眼神骂人,张忍来的时候给陈元的眼神吓一跳。 你不在宫里忙活,来我这干什么?陈元心情不佳,这股气来的莫名。 元少爷,是陛下让奴才传口谕给您。张忍恭敬着。 一听是李稷有话跟他说,陈元立马满地复活,骂人的眼神瞬变期待。 哥,只因公务匆冗,无暇顾及你,还望体谅,这份荣耀,有你的一份,故,速速进宫与我一块分享。张忍一字不漏将李稷说的话表达出来。 想让我进宫就直说嘛,说这么多做什么。陈元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然后问:典礼完了吗? 还没有,陛下稍稍休息的空便让奴才来招您进宫。张忍道:您是跟奴才一同前往还是换件衣裳再前去? 当然换身衣服了。陈元心情转晴,登基大典还未完,不急,你先去回话,我有准备礼物给他。 奴才领命。 张忍正要走,陈元又叫住他,再三交代不许把他准备礼物的事情告诉李稷。 你要是不小心说漏嘴,我这拳头可就落你身上了。陈元举着拳头威胁,待会进宫,你从你手底下选几个嘴严的小子给我,我有用处。 张忍忍俊不禁,恭敬道:元少爷您放心,奴才定会守口如瓶。顿了下,若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回宫复命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点下头,忽然想到什么,又连忙叫住张忍:帮我传达一句,我爱他。 再沉默了片刻后,张忍很严峻地回道:回元少爷,奴才说不出口。 陈元: 第103章 这是逼婚啊!逼婚! 陈元换了身衣服直奔皇宫, 宫里跟过年似的,热闹繁华,他脚不停的去了李稷原来的寝宫。 现在当皇帝了, 以后不在这里睡觉了,就来最后一次美好的记忆吧。陈元环顾四周,这间屋子里也有不少他的记忆啊。 陈元在空间买了装扮屋子的彩球、彩带、蜡烛以及各种浪漫的挂件,还买了烘托氛围的桌布、餐具、蛋糕、香槟。 张忍手下派来了四个小太监,对陈元准备的东西各个目瞪口呆和好奇万分, 陈元一一吩咐他们该如何做,最后叮嘱道:在陛下到来之前,要管好你们的嘴巴。 这一次惊喜, 陈元算是办到了,李稷到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进院子的时候还是黑漆漆一片,他有片刻的疑惑, 当进了房门,就给眼前过于梦幻的情景弄得不敢置信。 哥李稷愣愣地,十分惊喜, 这这些都是什么? 陈元举着一束花朝他走过去:你是这天下的主子, 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 我就想着弄点别人弄不来的新花样,庆贺你顺利登基。说着递上那束花, 送男人花是有些不妥了些,但是我想让你体验一下,我所认知的恋人间的浪漫。 李稷对陈元的话似懂非懂,但他很开心陈元给他如此新鲜的庆贺,接过花笑着说:比送人头妥当。 陈元拍他一下:你小子, 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行不行。 李稷这会子脸上全然一副十七八岁该有的稚嫩可爱,他捧着花闻了又闻,然后又像个好奇的儿童,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又一圈,摸摸这个碰碰那个,连连发出赞叹。 喜欢吗?陈元跟着他,我在准备这些的时候,脑子里全想着你。 这么肉麻的话,让李稷忍不住笑了,他大方点头:喜欢。 陈元看着烛光里的李稷,完全吸引他的目光,此刻有点明白那些追星的女孩总是说自己偶像发着光了,此刻,李稷完全就是发着光啊,那么的意气风发,那么的有勇有谋,那么的果敢决绝,总之,是个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臭小子! 某个时候,陈元忍不住抱住李稷,喃喃道:让我抱抱你,你个臭小子,好久抱你了。他轻拍着李稷的后背,骂道:你他妈从来都不主动抱我。 李稷回抱住他,疑惑:我有吗? 你有!你总是冷冰冰的,有时候我都怀疑跟你不是在谈恋爱,陈元满腹抱怨,现在你当皇帝了,我心里更没底,开始思考跟你相处模式会变成什么样了,会不会跟你见面要人通报,见了面不能亲亲抱抱,要先磕头,艹,这特么哪里还像是谈恋爱啊。 李稷安静听着他的抱怨,等陈元说完,他开始抱怨起来:我还不够放下身段吗?都说了不要走,陪我去登基大典,可你却一声不吭出宫,稍有喘口气的功夫,连口水顾不上喝,就派人去找你回来,你又磨磨蹭蹭,迟迟不去见我,今天一天,害我在人群中找你好久,你反倒是怪起我来了。 我不是为了给你庆祝才故意走开,就为了准备这些啊。陈元推开李稷,伸手捏了下他的脸,还想踢他屁股一下,意识到什么,忙收回脚,惊慌道:你不会砍掉我的手脚吧? 李稷眉头一皱:哥!他好笑又生气,说得跟我是个暴君似的。 你的人设可不就是暴君。陈元在心底弱弱吐槽。 再说了,你我之间,没有君臣之分,你是陈元,我是李稷,你我是平等的。李稷表情里带了认真。 一看他的小俊脸要哭似的,陈元两只手去捏,笑着说: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李稷由着他捏,长睫毛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陈元:你这样,是要被砍掉双手的。 陈元的手顿住,李稷笑眼弯弯:玩笑话。 好小子!陈元立马跳起来勾住李稷的脖子,照着他的屁股就拍打起来,还不忘道:今晚非要你屁股开花不可! 哥哥哥哥李稷笑着,撒起娇来,屁股疼,真的疼。 两人都因为心情大好,闹了一会儿,等停下来,李稷说:哥,接下来的祭祀大典以及祭祖大典,你是不是要陪着我了? 陈元想了一会儿,说:祭祀大典陪你,不过祭祖嘛,你祖先早在皇陵都见过了他故意拖长声音,李稷双颊鼓起,正要郁闷,就听陈元继续道:以前是你表哥和同窗的身份去见,现在是以男朋友的身份,自然是要去。 李稷瞬间笑开来,陈元嗤道:堂堂一国之君,居然鼓着腮帮子卖萌。说着欢喜道:你这小子太可爱了。 李稷又鼓起腮帮,问:卖萌是何意? 你这就是在卖萌。陈元伸出手指戳李稷鼓鼓的脸颊。 鼓起脸颊原来是叫卖萌。李稷一副获得新知识的表情,并暗暗记在了心里,然后说:哥,你如此博学多才,看来是要当个文官了。 我还武功盖世呢。陈元懒洋洋的坐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我若说对当官没什么兴趣,你会不会生气? 哥若对当官没兴趣,那便不当,就只当我的皇后。 皇后?陈元眉一挑,皇后这个词怎么听怎么别扭,他抬腿蹬了李稷一脚,要骂人的表情:我打算继续深造,回书院读书呢! 李稷笑:哦,继续读书跟做我皇后不冲突。 陈元哼哼:你男朋友我精力有限 你意思是不想做我皇后?李稷没让他说完,气呼呼的坐直上半身,眼睛瞪的圆乎乎:哥,你想都别想,这个皇后你做定了,等过了这几日,我就下聘礼和婚旨。 你这是逼婚!陈元也坐直了上半身,瞪回去:真打算逼婚? 什么逼婚?李稷不高兴了,蹬了陈元一脚,你我之间,难道不是你情我愿?他问,难道这么些日子都是我在逼迫你? 一看他炸毛,陈元忙顺毛,嬉皮笑脸道:自然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他沉默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商量似的说:你我的感情怎样,这点不用怀疑,只是,如今你是皇帝,我们俩总归都是男人,若你真往我家下聘礼,那不就等于昭告天下,怕是对你不利,毕竟你才刚刚登基,我不想你落了口舌,不如我们的关系暂时瞒着,等以后再慢慢说。 我不想委屈你。李稷道。 陈元盘腿在软榻,与面对面,他道:我不觉得委屈。顿了下,是怕真昭告天下,你要受大委屈了。 我不怕,李稷不当事地摆摆手,我什么委屈没受过,再说了若真有人敢说个不字,我决不轻饶。 可是 别可是了,李稷打断,摸摸肚子,饿了,哥,你准备那么多好吃的,别浪费。 不由分说跳下软榻,去了饭桌前,陈元张了张嘴,无奈。 陈元准备了烛光晚餐,除去李稷爱吃的,他又多准备了几样,他与李稷以及面对面坐着,桌上是两盏灯,暖黄的光映照着李稷漂亮的脸蛋,单单看李稷的五官,绝对当得起面若冠玉四个字,还有那双总发着光的眼睛,真就太可了。 李稷吃着桌上的美食,唇边带笑,陈元则目不转睛的看着,某个时候,李稷抬眼,挑眉:看够了吗? 陈元也挑眉:这才看多会,我可是要看一辈子的。 李稷闻言心里如同吃了蜜,不由抿唇含笑,口是心非的回了句:油嘴滑舌。 陈元笑:我说你是口是心非。 李稷眼里跳动着光,要笑不笑的看着陈元,许是今晚太高兴了,或者因陈元备了酒水,李稷便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的他有了些醉意。 哥,我们相好,我是要给你个名分的,决不能这般藏着掖着,让你受一辈子委屈。他说完又仰头灌了一杯酒。 什么名分?陈元听得蹙眉,说什么醉话,我又不是女人。 男人之间也是要的,你我就如夫妻那般,李稷眼睛亮晶晶盯着陈元,不分男女,两个人情投意合,自然是要彼此给彼此名分,省得日后那些大臣逼我选秀充裕后宫,我不要,若那样,不止害苦了你我,也害苦了那些无辜的女子。 话说完又要喝酒,陈元伸手拦住了,夺过酒杯,黑脸道:不许再喝了! 李稷傻笑:我没事。拍拍脑门,朕没事,朕是皇帝,区区酒水岂能醉的了我。又慷慨激昂道:朕是皇帝,没有人敢对朕说不,没有人敢违抗朕,朕要诏告天下,朕要下旨娶你! 陈元卧槽一声,学他耍酒疯:我还想跟我爷爷爹娘说要娶你呢。他叹口气,可眼下能吗?你我的处境,我爷爷和我爹做的事,你我的立场他摇摇头,嘀咕道:你个臭小子真以为皇帝是好当的,真以为皇帝就能为所欲为,若真能,你老爹何必憋屈了一辈子。 李稷似乎真醉了,还在傻乎乎笑着,没完没了的看着陈元,等陈元说完,他手一挥:谁若敢让朕不痛快,朕就十倍百倍的让他不痛快! 说着,他起身走到陈元面前,像是醉又像是清醒,哥,若不是你,国公爷和丞相,我早就送他们去断头台了。 陈元一僵,沉默,喉结吞咽几下,他试探地问:那,你到底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他知道,李稷不会就这么放过陈章父子的。 李稷沉思样,半晌,可爱一笑,撒娇似的坐到了陈元腿上,攀住他的脖子,说:你做我的皇后,我再告诉你。他晃着陈元,做我的皇后吧,好不好,好不好? 喝醉了的李稷真的是可爱满分,撒娇满分,黏糊糊的,陈元忍不住笑起来,又有点无奈地看着他,哄道:好。 李稷脸上笑容明朗起来,甚至欢呼地拍起手来,他说:陈元是朕的正宫娘娘了! 陈元差点喷了,彻底无奈,却也宠着,任由李稷撒酒疯。 许久,李稷歪在陈元怀里安静了,陈元抱他去了床上,原以为他是要睡的,却突然被李稷抱住了。 李稷抱的很用力,他埋在他脖颈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哥,我没父亲了,也没阿爹了,如今只有你了他带了哭音,真的只有你了,这深宫,夜那么长,你要是不陪着我,我该怎么办? 陈元蓦然明白,李稷对惠帝对死一直压抑着呢,也是,纵然之前他们父子水火不容,但到底是亲父子,更何况惠帝为了李稷是煞费苦心多年,李稷不知道尚且还会冷漠,但如今他知道了,悲伤便是顺理成章了。 他紧紧回抱住李稷,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温柔的安抚:我陪你,我当然要陪你。他又改拍,睡觉吧,我陪你睡好不好? 怀里的人没说话,因为李稷已经睡着了。 陈元搂着李稷躺在床上,脑子里思绪万千,早先总觉得自己造了什么孽遇见李稷,如今,他只庆幸能够遇见李稷。至于以后,不管了,先睡觉再说。 祭祖大典过后,举国上下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但一道大赦天下的旨意又掀起了一阵欢庆。 李稷特赦减税三年,这对老百姓来说,没有比这更实惠的了,单单这一旨意,就让李稷成了百姓口中的好皇帝,纷纷赞不绝口,眼下看,口碑是立下了。 李稷难得有空,也难得心情好,和陈元、李耿、岱钦一起坐在院子里,看几个侍卫摔跤,正尽兴时,一小太监匆匆前来通报,说是驿站传来消息,李傲和其母途中遇山贼,山贼虽全被击杀,但李傲母子却已遭遇不测。 哦,竟有此事?李稷把眉轻轻一挑,看着那小太监,表情有些许难以形容,像是惊讶,又像是早就知晓,似乎还有些安心,既然如此,那便风光大葬他们。又道:虽说李傲犯了错,但他毕竟是父皇的儿子,是要按照皇子来下葬,其母也务必要照着皇后的地位。 那小太监领命退下,李稷正要对陈元他们说些什么,忽然咣当一声,是李耿连人带椅子翻在了地上。 三殿下!岱钦惊了,忙起身去扶。 李稷和陈元先后起身去扶,并都关心询问。 李耿摆着手:无碍无碍,不必大惊小怪。 你坐个椅子都能摔跟头?陈元卧槽一声,牛逼啊我的小表弟。 李耿瘪瘪嘴:表哥你他撅了撅嘴,我只是不小心罢了。 陈元踢下他的屁股:这么容易摔倒,以后可得注意。 李耿点头:知道了。他摸摸屁股,还真摔疼了。 李稷忙道:三弟,要不要叫御医来? 不用不用,李耿连忙摆手,二哥,不,是陛下,我没事,肉多,疼也是摔疼了肉,无须看御医。 这声陛下让李稷的表情有片刻僵滞,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抿下唇:那既然没事,就散了吧,我也累了。 李耿和岱钦一走,李稷坐回了原位,吩咐那几个侍卫继续摔跤。 陈元转回头看他,沉默片刻,也坐了回去,视线看着摔跤的侍卫,他轻声开口:李傲和他母后,怎就那么巧遇到了山贼。 人已经死了,说这些已无用处。李稷慢声道,他的视线也盯着摔跤的侍卫,片刻,拍手叫好。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元的视线这会子看向了李稷,他心里打鼓,却没再多说什么,无论李傲遇害跟李稷有没有关系,眼下人都死了,确实说什么都晚了,况且,说多了,还容易让他们俩之间生嫌隙。 李傲和其母遇害,李稷不计前嫌,还将他们尸首运回京都风光大葬,并让李傲生母下葬皇陵,这一举动,让李稷这个帝王再次成为百姓口中的明君。 加之,誉王的遗孤,李稷特诏告天下,誉王犯罪与其子其妻无关,还为此颁布新律例,一人犯罪一人当,废除株连九族。 接二连三的举动,李稷的口碑可谓是蒸蒸日上,可以说百姓口中的小皇帝,真真是挑不出半点不好来。 陈元是为李稷高兴的,十二分的欢喜雀跃,他巴不得李稷事事顺心,处处安心,可这一桩桩一件件人们口中传颂的好事,却怎么都让他觉得是李稷刻意为之,他甚至越发觉得,李傲的死跟李稷是有关的。 而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李耿,那次从椅子上摔落,他全是给李傲被杀吓的,从这个消息一出,他就有这个猜测了,但这个猜测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这几日,我怎么瞧着你心神不定的?岱钦喝着茶水,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了? 李耿托着腮,无精打采道:没怎么。 难不成又饿了?岱钦放下茶杯猜测道。 李耿瞪他:去去去!你才又饿了呢?又气鼓鼓道:还真把我当猪了? 岱钦说不过他,也不想惹他不快,先是道歉,而后转了话题:过段时日,我就要回家了。 回家?回北丘国?李耿一愣,接着星子般笑起来,可可爱爱的:太好啦,赶快走,越快越好。 岱钦哼一声:没良心的。 李耿登时瞪眼,接着纳闷:不对啊,你不是要在我们这儿书院待上三年吗?怎就这么快就要走了? 岱钦坦言道:我父皇身子不好,我岂能在这里长住?父皇派人让我回去继位。 闻言,李耿的眼睛又瞪的圆溜溜:你也要当皇帝了?他皱起眉来: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喜欢当皇帝?他郁闷托腮:当皇帝有什么好?当皇帝就会变,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当皇帝?岱钦眼眸颤颤,你若不喜欢,我便不当。 李耿撇他一眼:你爱当不当,关我何事? 我喜欢你,自然是关你的事。岱钦倒是豪爽直白,只要你说不喜欢,那我便真的不回去当皇帝。 李耿一时间竟有些脸红,眨巴眨眼反倒不知该如何说了,好一会儿,才故作凶巴巴道:说什么胡话!哪有皇帝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你当是过家家呢? 岱钦一笑:是啊,不过,我若不想当,我父皇自然不会强求我,但,他顿了顿,眼睛看着李耿,到时候我就会被父皇丢弃,成为一个没用的弃子,到时候便被放逐一边,任由我是死是活,都不会再过问。 李耿赶忙说:那你赶快回去当你的皇帝啊,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岱钦笑:多谢三殿下。 李耿翻个白眼:口头上的谢没诚意,等你当上皇帝再谢我吧。 岱钦凑近了些:那到时候,你做我皇后如何? 李耿眼睛一瞪,面上一热,又羞又恼,腾地站起来,骂道:你个泼皮无赖!再说我可要揍你了! 岱钦假装吓到的起身后退一步,但脸上挂着大大的笑:你没反对,我当你同意了,就这么说定,等我回宫 诶诶诶,别拿剑啊喂喂喂,刀剑无眼 我杀了你!李耿咆哮。 岱钦一声惊呼,逃的迅速,还不忘不怕死的高声道:你就等着做我皇后吧! 天知道,李耿气成什么样了,陈元来的时候,他正抹泪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瞧瞧你,怎么这么爱哭?陈元给他擦泪,还不忘嘴碎几句。 不用你擦。李耿闹脾气推他。 陈元好笑,说:又是那个岱钦惹你了? 李耿诧异:哥,你怎么知道? 用脚趾头猜都知道,你最近跟他来往频繁,除了他,谁还能惹到你。陈元说着问:这次又怎么惹到你了? 李耿吸了吸鼻子,支吾道:他、他他恨恨道:他不正经! 陈元拧眉:他对你做什么了? 想到那话李耿就臊的满脸通红,见状,陈元眉头皱的更深,接着惊道:他、他他他他那个你了? 哥,你怎么结巴了?李耿眨眨眼,什么那个? 就是陈元不敢相信李耿竟跟岱钦发展这么快速,就是,这么说吧,你们俩交颈?亲嘴 一听这样的字眼,李耿的脸腾的更着了一样,接着炸毛:哥,你说什么呢!谁跟他呸呸呸!你也不正经! 那,他对你怎么不正经了?陈元纳闷。 李耿便将岱钦的话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听后,陈元切一声,翻个白眼:我还以为他怎么不正经了呢。 李耿气不顺:让我做他皇后还不够?这话着实不正经,该杀! 嗯,逼婚,这是逼婚,确实是让人不爽。陈元点着头。 逼、逼婚?李耿眨眨眼,一头雾水,可以这么说吗?他这是逼婚? 当然可以,这不是逼婚,是什么?陈元理直气壮,这就是逼婚。 李耿挠挠头:哥,他没逼婚。 他就是逼婚,都说要下聘礼,下婚旨了,还不叫逼婚。陈元振振有词道。 李耿更一头雾水了,啊了一声,回忆着:有说吗? 说了,陈元委屈了,还说,若不嫁,就拿家人是问。他一脸愁容,我没说不嫁,但是,应该是他嫁我娶。 好,那便我嫁你娶。 啊?陈元回头,来人是李稷,一见他,当即从椅子上滑落摔了个四脚朝天。 第104章 圣旨到! 李耿立马拍手嘲笑:还说我呢, 你不也是坐椅子上都能摔下来。说完哈哈笑。 李稷跟着笑,李耿笑完才意识到嘲笑陈元怕是要惹李稷不高兴,忙收起笑容, 乖乖叫了声二哥。 李稷看他,说:三弟,方才表哥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李耿乖乖点头:听得一清二楚。 好,今日你便做个证人, 李稷说着看向陈元,露出一丝笑意,哥, 男子汉说话可要算话。 陈元苦瓜脸:非要来真的? 李稷扬了扬下巴:你看我像是来假的?说着伸手拉陈元。 陈元把手递给他,起身,边拍屁股上边说:三弟,你先去忙你的, 我有话单独跟你二哥说。 李耿立马回避了。 本来就想跟你像一般夫妻那样过日子,我从未想过逃避,只是, 陈元犹豫了一下, 你如今的身份容不得过于放纵, 而且才刚建立起来的好口碑,哪能因为给坏了。 你脸挺大, 还因你会坏?李稷嫌弃。 我脸大不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李稷,当今皇帝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上赶着要嫁给我。陈元耍嘴皮子, 贱兮兮地笑着。 李稷一个侧踢,又把陈元撂倒,他抖了抖衣衫:非要逼我动粗。 陈元躺在地上气道:李稷你谋杀亲夫! 李稷笑,伸手去拉陈元。 陈元不大高兴地嘀咕:撩到人又去拉,何必这般,凭空的惹人不高兴,还给自个添麻烦。话虽这么说,但手早就拉住了李稷的手,站起身后,照着李稷那张脸就是一口,占到便宜的样子笑了笑。 李稷的脸微微泛了红,抿了抿唇说: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我想了个万全之策,你且放宽心。 不等陈元说话,李稷又继续说:日后要面对的多着呢,这一件那一件,这一桩那一桩,源源不断,你以为我当了皇帝就万事大吉了,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暗算着,在他们没作出下一步打算前,我就是要把你我的关系放到明面上来,我要断了那些人不该有的念头。 陈元的呼吸一滞,这小子还真是我行我素,越来越一副无法无天老子最大的样子了。 我觉得这事 你觉得这事要从长计议,最好是我们俩的关系不要对外公开,慢慢等以后再说,能拖拖久就拖多久,是不是?李稷抢先道。 陈元有一瞬的语塞,不全是,我确实想你能从长计议,毕竟,你才刚刚登基,大权还没握在手里 不就还差你爷爷父亲手上的兵符。李稷再次抢白。 陈元再次语塞,愣了愣,点头:没错。他顿了下,表情有几分严肃:虽对权利争斗我不太懂,但我也清楚,单单只是兵符在手远远不够的,得靠多年积攒下来口碑,让人信服的能力,你一上来就大刀阔斧的想着让所有人臣服于你,这是不可能的,那些人能反你一次,若真惹了他们的利益,有朝一日他们还会反你,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该懂得。 李稷眸色沉了沉,不悦道:这些人为首的便是你爷爷和父亲。 陈元表情有一瞬的不开心,他很想狡辩的,但是,说不出口。 今日我们就把话说开,这段日子,街上那些传言,你该听到了吧。李稷黑着一张脸。 那都是谣言。陈元没底气地说道。 谣言?李稷冷着脸,无风不起浪,空穴来风,这些简单的道理,哥你不会不懂,你敢拍着胸脯说你爷爷和你父亲一身清白?他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不衷心,哪怕是有一丝背叛都容不得。 陈元看得出李稷在控制愤怒,也知道之所以能容忍陈章父子为非作歹,全是因为他,故而,对李稷的话,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自责。 这段日子,我真的很认真的在苦恼,不知该如何做什么处置,若要我忍气吞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办不到,可要我杀了他们,你知道的,因着你的缘故我也办不到。李稷眼神真挚,眉头紧锁,看起来是真的很苦恼。 可你也没打算放过他们不是吗?陈元小声反驳。 你看错我了!李稷是真生气了,发狠的打翻了桌上的茶具,他慢慢靠近陈元,像是对峙,我若真想下手,根本不会让你知道,也不会在这跟你废话!说完他别开脸离远些,似有哽咽,却没再说话。 陈元彻底沉默了,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第一次,李稷皱眉头的样子让他心疼,这个人虽然这段日子做事狠厉决绝了些,但是跟他这个男朋友有关的就犹豫不决,人会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这个是很难得可贵的品质和能力。 李稷稳了稳情绪,但开口还是憋着哭音,他道:我看今日你我也不能心平气和再聊下去了。他说完直接走人。 李稷陈元回神叫他,可李稷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元心情不好,心事重重的回了府,才刚进门就给陈卫昌一顿训。 父亲怪我总往宫里跑?陈元正窝着一团火呢,见陈卫昌如此责怪训骂他,这团火就忍不住发了出来,我去宫里跑还不是为了你和爷爷!你们俩做的好事,都快连累死我们全家了! 陈卫昌的脸色一僵,却没有说话,只瞪着陈元。 陈元继续道:全城的老百姓都在议论你们,仿若你们真就是反贼一样,在外人面前,在陛下面前我都是百口莫辩啊!说着带了哭腔,我害怕你们真的被打入大牢判死刑,我害怕极了,可你们确实犯错了我都不对该怎么办了。他烦躁的吸了吸鼻子。 陈卫昌缓缓深吸一口气,没有发火,而是安慰陈元,并道:他不敢动我们陈家!我们陈家是两代功臣,出生入死多年,他一个毛头小子,即便是坐上了那个皇位,也得要看我们陈家的脸色!他若敢动我们陈家一下,我让他做不了这个皇帝! 陈元咬着唇,他不敢相信陈卫昌到现在还是死性不改,勉强控制住火气,他看着陈卫昌说:父亲,你错了,这天下姓李,不姓陈,即便你有能力把李稷拽下皇位,甚至你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但无论是如今的百姓还是后人,都只会说你谋权篡位,你逼宫,你是乱臣贼子! 这几个字眼或许太刺耳了些,陈卫昌被激怒,没忍住的甩了陈元一巴掌,指着他怒不可遏道:你个混账东西!还帮着外人教训起你父亲我来了!真是惯的你无法无天了! 无法无天的是你!陈元气道:父亲,你清醒点吧。 陈卫昌还要打,给一声怒喝拦住了。 陈章快步上前,铁青着脸给了陈卫昌一巴掌,骂道:混账东西!本事不长脾气倒是长,学着打孩子了!他小孩子家的,你跟他较什么真? 陈卫昌委屈,蹙眉道:父亲,你没听到这臭小子说什么吗?你怎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 我听到了。陈章哼一声,阿元说得有道理,我看你真是连个小孩都不如。 陈卫昌还想再说什么,陈章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拉着陈元走开了。 陈元揉揉被打疼的脸颊,嘟囔着朝陈章撒娇。陈章心疼坏了,命人备了热鸡蛋给陈元敷脸颊,还不忘柔声道:你傻啊,你爹打你,你不会躲? 我哪里来得及躲,陈元委委屈屈地说:让他打也好,只要他肯把我的话听进去,就死打死,也死而无憾了。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章不喜他提死这种字,嗔怪了两句,却是充满了长辈的爱意。陈元知道陈章素来疼爱他,这几年的相处,他也跟老人家培养了深厚的感情,自然也是对这个爷爷爱护有加,故而才不希望陈家出事。 爷爷,那些话你当真听进去了?陈元端端正正坐在那看着陈章,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是不是?那你打算带着父亲进宫谢罪吗? 君臣之间有了矛盾,即使是君王的错,一般来说都是臣子放低身段道歉;更何况,错在臣子,不乖乖的认错,还摆出一副高姿态我没错的样子来,存心的给君王添堵。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陈元不能说得太直白,这个世界讲究尊卑,他只能尽量去说服。 这事,陈章没看陈元,你小孩子家不必参与。 爷爷!陈元拧眉,你是这朝堂之上最有能力最衷心的臣子了,为何这次要跟陛下对着干? 陈章显然不想陈元参与,也不想跟陈元聊此话题,啧一声:脸不疼了,就在屋里待着吧。他起身朝屋外走去。 爷爷,陈元起身拦住他,不许走,今儿孙子必须把这事跟您说道说道,为了咱陈家以后的安宁,孙子绝不许您和父亲再错下去了。 陈章不悦地垮了脸:这事你由不得你掺合。 这事,我还真就非得掺合,陈元也不怕他,直视着他,我刚跟陛下吵完架回来的,就差打起来,可以说是冒死为咱陈家了,爷爷。 一听这话,陈章的表情一惊,接着关切道:他可有对你动手?可伤着你?可威胁你? 你别把人家想的那么不讲理行不行?陈元还真有点见不得自家老爷子说自家男朋友的坏话,抿下唇,他可是个通情达理又宽容大度的好皇帝,若换作旁的人朝他大吼大叫,要跟他干架,早死上几百回了,但他对我没有,爷爷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陈章眼神转了转:说明什么? 他想的自然是李稷忌惮他们陈家。 陈元把老爷子拉着坐回了原位,说:你肯定觉得他是忌惮你和父亲,其实不然,他是在意你和父亲,在意我这个表哥,在意我母亲这个舅母,他可是个重情重义人了,对亲情十二分的珍惜,多可贵啊。顿了顿,一副失望的神情,再看看爷爷你和父亲,你们对他他清了下嗓子,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你们不厚道,不仅对他丝毫没有亲情,连君臣礼仪皆都抛弃了,这可真是乱了朝纲,大逆不道了。 你陈章吹胡子瞪眼要发火。 你打我,我也得说。陈元豁出去一般,还是那句话,我是为了咱们陈家,反倒是您和父亲已经不顾及陈家人的安危和颜面了,做着被世人唾弃的勾当! 你、你、你 陈章真给陈元气着了,眼瞧着这火要发出来,陈元抢先地义愤填膺道:爷爷,您生气就代表戳到了您痛处,说明您知道您做的是错事,只是您的野心不允许你向陛下低头,因为您认为他没资格坐那个皇位,先帝可是写了遗诏的传位给李稷,你我他,任何人都没资格质疑先帝的遗愿,人家继承父业,我们外人能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我知道您是想李耿登基,可谁都知道,李耿那小子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 你给我住嘴!陈章彻底怒了,拍案而起道:你个臭小子!反了反了! 陈元双腿不受控制地要跑,传过来被老爷子拿鞭子抽的记忆清晰,他可不想再挨鞭子,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陈章站在原地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平静下来,他大声呵斥候着的奴才们,许是年纪大了,或者站久了,抬脚那一刻,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好在被家丁上前扶住了,那家丁扶着陈章坐到了榻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章最终平静下来,他缓缓舒了一口气,然后吩咐了一句什么,那家丁便领命快步出了屋门。 陈元正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他藏的银票,然后准备去外面躲两天,宫里惹急了小暴君,家里又惹了两个不好惹的,眼下局面,不躲等待何时。 脚步还没到大门口,就给两名家丁拦住了,不由分说连拖带拉的把陈元请回了陈章屋里。 陈章欲哭无泪:爷爷,您非得打完我才解气是不是?叹一口气,放弃反抗道:行,不过,孙子能提一个要求吗?咱别拿鞭子抽行不行?那玩意抽身上太疼了。 陈章沉着脸不做声。 陈元等不来回应,就自顾自地继续道:爷爷您还打不到了?您要是不打那孙子就走了?他试探性的迈出一只脚,可瞅见门口候着的家丁,这些个家丁可不是吃素的,各个会功夫,他再叹气,彻底放弃反抗,往椅子上一坐:随你处置,行了吧?要打要罚要抽鞭子,您看着来。 陈章硬生生给气笑了,他一笑给陈元弄得纳闷,隐隐带着一丝试探,问:爷爷,您没事吧? 陈章咳一声,拍拍软榻:过来坐。 陈元慢吞吞地坐过去,但距离陈章有点距离,他刚坐下,陈章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小王八蛋,方才脚步匆忙想去哪儿? 爷爷疼,陈元皱眉,连连求饶,我能上哪?出去走走啊。 陈章松开他,哼一声。 陈元摸摸发热的耳朵,小声嘟囔:我是小王八糕子,那我爹是王八羔子,你就是老王八羔子。 你说什么?陈章眼一瞪,扬手作势要打,陈元吓的一缩肩膀,但没起身躲开,陈章的手在半空停留片刻,最后收回,哼一声:张嘴越发厉害了!到底是跟谁学的?嗯?说出话来能把人气个半死!若换作旁的人,我早拿鞭子抽他了。 爷爷您不也抽过我,陈元开启装可怜模式,您忘了去书院之前,你抽的我胳膊都快废了,到现在阴天下雨还疼呢。 活该!陈章哼道:你若不做出那种事,我会抽你? 想起陈元轻薄李稷的事,陈章的眉头不由得皱起,那时候只觉得荒唐气愤,如今细细想来,尤其是这两年,陈元和李稷即便是表兄弟关系,但也未免过于亲密了些,就拿最近的事情,陈元对李稷过于关心和在意了。 他不得不问:你为何这般护着李稷? 陈元不答反问:那爷爷您为何针对他?据我所知,他没有对不起咱们陈家的事吧。反而是对您孙子我还有李耿非常好。 陈章也不答,而是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元一摊手:我回答了啊,李稷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他好,这叫仗义。顿了下,还不忘加上一句:这也是跟爷爷您学的。 陈章不吃他这一套,但陈元的措辞不无道理,小孩子之间往往是这般讲究仗义,他将信将疑地不再追问了。 就在陈元准备借口开溜之时,就听外头传来一声高呼:圣旨到! 第105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击 陈元倒吸一口气, 这圣旨到的让他有股不太好的预感,怕李稷那不会善罢甘休的性子来个一拍两散,好在张让读完上头的内容, 他才松口气,不过,李稷这大张旗鼓为陈章父子洗白又封又赏的是要闹哪一样。 哈哈哈哈,张公公,来屋里请。陈章喜不自胜的接了圣旨, 和陈卫昌一起把张让往屋里请,还不忘吩咐人备酒席。 张让笑着婉拒道:国公爷,丞相爷, 奴才皇命在身,还得回去复命,这喜酒改日再喝。 欸,让随同的奴才回去复命便是, 今日张公公务必留下喝杯酒再走。陈卫昌笑着道:怎么?难不成张公公不给面子? 张让若再推迟那就是不识趣了,只好跟着一并进了屋。 陈元等一干人进了屋后,他悄悄的就溜了, 脚步追着大夫人去了。 母亲, 我亲爱的母亲大人陈元调皮地追上去, 亲昵的挽住大夫人的胳膊,儿子瞧着您怎么不高兴? 大夫人看向陈元, 你哪瞧着我不高兴了?非得笑哈哈的才叫高兴。 陈元点头笑:是是是,母亲说得是,母亲您是这丞相府的女主子,即便是天大的喜事,也得端着, 要笑不露齿。 大夫人抬手敲了下陈元脑袋,母子俩进了屋,坐下,大夫人就叹气道:陛下的圣旨下的未免过于突然了些,我这心里不知为何总觉要有什么事发生,这圣旨该不会是麻雀落糠堆,空欢喜一场。 母亲跟儿子想到一块去了。陈元稍作思考,决定道:孩儿这就进宫当面问问李稷那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元,大夫人急忙叫住他,板着叮嘱道: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也注意你的言行,陛下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跟你在书院打闹的表弟了,他的姓名可不能由你这般直呼。 母亲,你未免过于小心了些,陈元不以为意,莫说是在我们家里了,即便是当着他的面我也照样直呼他的大名,叫他臭小子。 大夫人无奈,严肃道:你是不打算听为娘的话了? 听听听,母亲别动气,陈元忙乖顺道:孩儿听母亲的,进了宫一定注意言行举止,该行的礼数一定一个不落。 谁让你进宫了?不许进宫。大夫人依旧板着脸,日后你少进宫,就算是跟陛下亲昵,但多少要注意些分寸,不要有事无事总往宫里跑,陛下一堆国事要忙,哪跟你这闲小子比。 母亲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呢?陈元笑呵呵,不在意大夫人的话,他是一定要进宫的。 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你已经封了爵位,成亲是理所当然的,你若再没有看上的,那我和爹还有你爷爷便替你做主了。大夫人缓缓道,你若还是心里不服气,那便让你爷爷去陛下那里求个旨意,给你赐婚。 陈元倒吸口气,瞪圆了眼睛:求李稷给我赐婚?他直接从椅子上栽下去了,摔了个屁股蹲。 大夫人笑道:瞧你高兴的,至于这般兴奋。 陈元捂着屁股,心里欲哭无泪道,母亲孩儿是高兴吗。找李稷赐婚,那不是往木仓口上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母亲母亲,他连忙道:成家的事就不要劳烦陛下了,我全听你们的,只是,眼下咱们府里刚刚洗脱谋反的罪,再大张旗鼓的办喜事,那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怎么着也得等上一段时日,母亲大人你说是不是? 大夫人沉默少顷,点头道:也是。说着伸手揪住陈元道耳朵,若过段时日你再为成婚的事不乖,就不要怪当娘的心硬,闭着眼给你找个姑娘。 母亲母亲,亲娘亲娘,疼疼疼疼陈元呲牙咧嘴,心里想的是,都逼婚,还让不让我活了。 夜深了,陈元还没睡,他坐在床上,拿着毛笔写纸条,然后抽签选择,他是跟他爹娘坦白还是进宫说服李稷亦或者他卷铺盖浪迹天涯。 选来选去,都是浪迹天涯,陈元就不信了,今儿这抽签都跟他过不去,明知道他不能一个人跑,也不会。 最后扔掉浪迹天涯的纸条,他从剩下的两个纸条中抽到了跟陈氏夫妇坦白。 陈元盯着字条上的字,沉思许久,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坦白。大不了挨一顿揍,他笃定陈氏夫妇包括老爷子在内不会要他的命。 跟陈家人讲道理总比跟李稷讲道理来的安全。 睡前这么一番打算,可翌日,还未睁开眼就又一道圣旨传进了府里,是李稷宣他进宫。 陈元一边穿衣一边问张让:你知道他让我进宫做什么吗? 张让垂首道:回元少爷,陛下没有说。 陈元穿着鞋子犯嘀咕,顾不上吃饭他跟张让进了宫,到了那想着他母亲的话,就给李稷行了礼。 李稷翻阅折子的手顿住,幽怨地看向陈元:这么喜欢跪?那你便跪着吧。 陈元才不跟他怄气,站起身拍拍膝盖,直接坐到了李稷身边,然后问:让我进宫有什么事? 非得有事才能让你进宫?李稷放下手上的折子,命人传膳,接着微微一笑,我也还没吃饭,一块吃吧。 吃饭的时候陈元说: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叫我来不止是一起吃饭这么简单。 李稷吃着包子,飞斜的眼角把陈元打量着,才慢慢开口:昨儿的事你可满意? 他指的是下旨为陈章父子洗白的事,陈元知道,咽下嘴里的油条,看向李稷,嘴甜道:多谢陛下,如此大恩哪敢忘。 李稷和陈元对视,说:那,既然是大恩,你要如何报答我? 陈元想,这臭小子真是精的可爱。 他拿了个包子咬了口,假装思考,李稷心思深的很,他既然真的放过陈章父子,以他记仇的劲儿,岂会有白吃的午餐。 你想我怎么报答?陈元往李稷嘴里塞了口包子,不等他回答,他便接着道:一日三餐与你吃,晚上与你睡,与你商讨国家大事,陪你批阅奏章,陪你看星星谈月亮,陪你骑马射箭,陪你在这宫里白头到老,是不是? 李稷笑开来,撸了撸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伸出手来:就这么说定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击掌。 陈元笑着与他击掌,并坦率道:你不用费尽心思的想着如何让我顺着你的意思,我来这里本就是为你而来,你我是注定了要在一起,谁也分不开的。 这可是某位原著粉写的李稷和陈元的同人文,小说里李稷和陈元因爱生恨,操操操,这种剧情这种奇怪的CP,真的是,那位作者大概是喝醉酒脑袋被门夹了后用脚趾头写出的故事。 小说里的结局是HE,这里,陈元和李稷也会是完美的,毕竟他绑定了恋爱系统,恋爱的事稳的一比。 即便是抛开这些,陈元自诩对李稷早就喜欢的不得了,哪舍得跟他分开。 陈元坐在那,包子都没咽下肚,就作势要亲李稷。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李稷笑着躲开,还顺手拿起桌上的油条打陈元,他实在欢喜,陈元的话让他面色泛红。 脸红了?陈元摸摸李稷的脸,笑的有几分坏,说出的话也有点孟浪,瞧瞧这红扑扑的小俊脸。 李稷顿时更有些不好意思,忙故作板脸道:你再不正经,小心我拿你家人出气。 靠,威胁?陈元不怕道:你我道事若真昭告天下,那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后头这句话叫李稷的眼睛闪动了下,他贪图的是陈元那个家字,长这么大,真就从未有个人跟他提过家家人,对他来说既是陌生又是向往。 陈元喝口粥,方道:跟你说,其实昨晚上我就打算好了,今早上起来就跟我父亲母亲坦白你我的关系,他们气肯定是气的,但顶多会打上我一回,关我几天,再重了他们也不舍得。 陈元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心里还暗暗美滋滋道,老子这么用情至深,都豁出去忤逆爹娘了,李稷这小子肯定感动的一塌糊涂。 哦,如此说来,倒是我让你进宫搅了你的计划。李稷反应平平。 陈元从眼神开始透着小失落,闷头吃饭。 李稷顿了顿,忽然明朗一笑,一切拨云见日,他感叹道:哥,没想到你为我如此付出,我真的很高兴。 陈元心情顿好,潇洒摆手,拍着胸脯,颇有男子气概地说:咱俩的事不分彼此,什么付出不付出的,这是我应该的,总不能瞒一辈子,是好是坏全我一个人扛着,你如今是皇帝,可不能让外头的人对你说三道四。 李稷的眼睛亮的惊人,一动不动的盯着陈元,他双颊上又抹上浅浅红意,等陈元说完,他伸手抚向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略顿,眼神狠了狠,连口气也冷淡起来,那些个外人有何资格论断你我?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与你好,跟我对江山社稷又不冲突,难道我与你好了,就不会心系百姓?简直是岂有此理,谁若真敢说三道四,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前一刻还温和明朗,这会子偏激暴力,陈元挠挠李稷的手,晃晃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牵着手呢,别说这么血腥的事。 李稷看看他们的手,也晃了晃,说:哥,我虽然才刚登基,不过,等你进了宫,谁要是敢对你不敬,我就要当众砍掉他的脑袋,杀一儆百。 陈元都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害怕了,他抬手拍拍李稷的手背,竖了个大拇指,说:粥要凉了,先吃饭。 饭毕,陈元忽然纳闷:今儿不早朝吗? 天气渐冷,朝上有不少年老的大臣,有得腿脚不便,天不亮就要进宫上早朝有些吃力,昨儿我便把早朝的时间往后推了推。 这一刻陈元觉得李稷就是小天使本使了,正想夸上两句,就听李稷接着道:等过了年开春,科举开考,选一批优秀的年轻官员进京,这些个老头子就都给我滚回家去,省得看见他们倚老卖老的样子就心烦。 陈元好笑又无奈,口头上安慰了几句,随后道:那你快准备准备上朝,我回家按计划进行。说罢又没底气的笑笑:生死有命,等我好消息。 哥,等一等,李稷看着陈元,温声道:哪能让你作难,你若出面必回遭罪,打也好骂也好,亦或者你说得关上几天,可我不忍心,不如就我来出面。他起身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就算是国公爷和丞相百般不愿,想来也不会跟我撕破脸。 可是 哥不必多说了,我知晓你的心意就好了,你就在这儿坐等我的好消息,早朝一下,我便下婚旨去丞相府。李稷说完冲他歪头一笑。 啊!?陈元惊吓一声。 哥不必这么激动,你随意,我先去上早朝了。李稷说完拍一拍陈元的肩,起身离开。 第106章 我被暴君逼婚了 事关危及, 李稷这边上朝,陈元那边就忙不迭朝家奔去,他不是不愿李稷下旨, 只是担心陈卫昌夫妇一时间受不了,加之陈章年纪近七十岁,老人家平日里就总盼着他娶个孙媳妇回家,若这么个婚旨下来,不就如同惊雷炸着三位亲人。万一一时间接受不了, 有个什么好歹,那他可真是要内疚死了。 他这个人,爱情里从来不盲目, 爱情、亲情不分轻重,他一样都在乎。原想着是要先给长辈们缓一缓的机会,这样才容易接受。可李稷偏偏来刺激的,一想到他说得话就让陈元心惊肉跳, 那小子完全不在意陈家人受不受得了,接受不接受。 唉,李稷的性子改不了, 那就辛苦自个做个两头讨好的人吧。 陈章和陈卫昌上早朝去了, 陈元在大夫人眼皮底下晃悠了好一会儿才小心试探开口:母亲, 听人说,街上有家公子娶了个男子做娘子, 两人恩爱有加,日子甜美,长辈们也欢喜,就放若是又多了个儿子一般。 大夫人闻言,张口结舌道:男子娶了个男子?他们是如何想的? 断袖母亲没听过吗?人分男女, 可爱情是不分男女的,两个男子相爱也是有的。陈元道:要我说,最难得可贵的是那些长辈,他们如此看得开,是那两个男子的福气。 大夫人连连摇头:若换作我,我做不到。 陈元真想晕过去,他还没开始问呢,亲娘就说不接受了,太打击人了。 稳了稳心神,陈元给自己加油打气,而后笑道:母亲您别着急就说做不到啊,我想,若是换作儿子我,您肯定会接受,毕竟您最疼爱我了。 大夫人眉头一皱,想都不想的快速说道:我的傻儿子,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可不希望你是断袖。 陈元心里原本七成的把握,这会子只有五成了,他强装镇定道:儿子也就是随口说说,纯属好奇罢了,母亲您就说说看,若儿子真的跟个男子在一块,您会如何? 大夫人似乎不喜这话题,摆手道:还是那句话,你娘我做不到。言毕,匪夷所思的看着陈元:你这是怎么了,别人的事放在自个身上做什么?怪怪的,可不许这样,省得传出去什么不好的话来,耽误你的婚事。 陈元的把握这会子连三成都没了,他吸了吸鼻子,如今李稷那边已是铁了心要下旨逼婚,他是喜欢李稷的,怎能惹他失望,可对陈卫昌夫妇以及陈章又是敬爱在乎的,两方都不想伤害,可又不能一直瞒着。 此刻陈元全然是骑虎难下,他思量再三,咬咬牙,只得一条道走到黑了。 母亲,孩儿就跟你直说了,陈元说着扑通跪地,哭丧着脸道:我被陛下逼婚了! 大夫人一僵,惊愕失色,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声音发颤不敢置信地问:阿元你说什么? 换个说法是,我喜欢李稷,要跟他在一起。陈元不敢看大夫人的眼睛。 大夫人眼前一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晕眩,身子一软便倒下去了。 母亲,母亲陈元慌了,忙上前扶住,并殷切唤她。 大夫人缓缓睁眼,陈元扶着她坐到榻上,万分自责,懊悔道:母亲,孩儿不孝,让您受惊了。他说着又跪下,诚恳道:我与他早在书院就互通心意了,只是一直瞒着您和父亲还有爷爷,如今他登基,一切也算是稳定,可唯独我与他的事,我们商议许久,决定不再瞒着你们,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你们是长辈,做小辈的,又是婚姻大事,哪能对长辈隐瞒。 大夫人僵白着脸不出声。 陈元继续道:这几年我对李稷了解不少,他表面看着羸弱,实则颇有心思,又杀伐决断,母亲不要忘了父亲和爷爷带兵闯宫的事,他若真追究下来,我们整个陈家都得杀头,可他没有。母亲知道这是为何吗?他这次的仁厚全然是因您的儿子我,他顾念我与他的情份,不想伤害我,可他堂堂一国之君,又岂能允许自个的臣子那边冒犯他?先不说旁的,就是外头那些传言,只要稍稍有那么一句传到陛下耳朵里,加上爷爷和父亲做的那些,还有平日里在朝堂上的作风,他能轻饶了?可他就是既往不咎还为我们陈家洗脱罪名,又封又赏,他今早跟我说了,因他在意我,他拿我不当外人,故而也不会拿您和爷爷父亲当外人,但他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对你们不要再隐瞒我们的关系,母亲,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为我们家这么仁慈,我能做的也就是答应了。 大夫人依旧面色发白,一言不发。 陈元心里没底,脸上还不能显出来,他想了想,就苦肉计般磕了两个响头,哀求道:孩儿求母亲成全,孩儿求母亲别生闷气,打骂随意,孩儿心甘情愿受责罚。他膝盖跪着上前,万分恳切道:母亲,母亲,您说句话啊? 以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同意的。许久,大夫人魂出窍一般,有气无力的开口,她看着陈元俊秀的脸庞,张张嘴,却不知再说什么,只得别开脸去,拿起手绢擦起泪来。 陈元自责,大为自责,抽自己嘴巴子的心都有了,同时也如同灵魂出窍一般被人抽走一部分力气,他跪在那想,老爷子和老头子那边得是什么情景啊。 陈元已经能想到陈章和陈卫昌暴跳如雷,双人混打,将他揍的体无完肤了。 揍也好骂也好,只要别去找李稷晦气就行。他可不想情势刚有好转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大夫人像是难以接受,但这会子却又出奇的冷静,不再抹泪,只是看着心力憔悴,她此刻想一个人静静。 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见你。大夫人闭着眼不看陈元。 陈元皱着整张脸,满是歉意道:母亲,孩儿不出去,孩儿 闭嘴!大夫人突然一声吼,不想我扇你,就滚出去。 陈元乖乖闭嘴,灰溜溜走了。即使躲过大夫人的巴掌,马上也要面临陈卫昌的巴掌,距离下早朝越来越近,他就越发紧张。 陈元陈元,你可是经历了穿书,二十一世纪的有志青年,害怕个屁啊!陈元自我安慰。 这时候就听系统熟悉的声音响起:【叮,宿主为爱努力,值得表扬,奖励积分+10000,特别奖励神秘助攻一人】 陈元惊喜不已,忙问是谁。 系统官方回答:【不能提前透露,待会来了,宿主就知道了】 行吧,有助攻我就不担心了。陈元自我安慰,然后问:系统,我们认识这么久,这个节骨眼上,你能不能帮帮我,让他们欣然接受啊。 系统都回答有些欠揍:【爱情里就是要勇敢的面对一切困难,一切质疑,加油宿主,今日就到此,下线啦】 最后这个语气词怎么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陈元气的鼻子要冒烟,但也无计可施,只能过过嘴瘾。 陈卫昌下早朝刚到家,系统就来了。 陈元眯眯眼,了然于心,这就是传闻中神秘的助攻人。呵呵。 本以为系统会试探,怎么着也得迂回战术,打乱他们原来的思想,可不曾想,系统就那么直截了当的说了。 别说陈卫昌瞠目结舌了,连陈元都目瞪口塞。 你他大爷的,怎么一上来就直说了?陈元气的不轻。 系统的回答很让人吐血:【对不起陈宿主,尽快完结,我得赶着接下一个任务,见下一个宿主】 陈元: 陈卫昌终于回神,肉眼可见的不悦,立马换了副口气:院长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系统微微一笑:丞相还是接受吧,做当朝皇帝的岳父,陛下对陈元已经是对你们陈家过于开恩了,能做到这个份上,你还怕你的儿子吃亏了不成。 陈卫昌气的头顶冒烟,怒意直升,只要稍稍一想陈元跟李稷是那种关系,就气不打一处来,但眼下不能发火,可又忍不住,只好冷着脸撵人道:如果院长是来我这里说这些话的,那请回吧,不送了。 系统丝毫不在意陈卫昌的态度,开怀一笑,道:不急不急,待会有场好戏,我可不能落下。 陈卫昌铁青着脸,还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外头就传来了圣旨。 陈元倒吸一口气,估摸着是李稷下旨催婚来了,他偷瞄陈卫昌一眼。 陈卫昌敛了敛怒火,瞪陈元一眼,咬牙道:给我待在这哪都不许去,回来再收拾你! 陈元忧心忡忡,眼下的情形不得不承认他的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 当朝丞相之子陈元品貌非凡,逸群之才,如今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偶与配。朕与陈元相识甚久,如今已心意互通,特下旨将陈元许配给朕为皇后 全府上下震惊脸:? 陈卫昌和大夫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张让宣读完圣旨,看着跪在那目瞪口呆又不敢置信的陈卫昌夫妇,看面色是不大高兴,看眼神茫然呆滞是个大吃一惊的反应。 张让清了清嗓子,道:丞相大人,接旨吧。 陈卫昌显然是不打算接旨的,他站起身甩袍哼一声,反问:本相若不接呢? 大夫人险些站不稳,陈卫昌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表现的过于明显,瞧一眼站在那有些不悦的张让,顿时心生担忧,她轻咳一声,示意陈卫昌收敛些。 陈卫昌脸色铁青,不打算听,对张让道:麻烦张公公回去告诉陛下,本相府上养的是儿子不是女儿。 张让一挑眉,然后笑了:丞相,这话,奴才传不了。他上前凑近了些,有些没大没小的拿手戳戳陈卫昌的胸口,养的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陛下要的人,丞相爷给不给,心里得有点数。 陈卫昌打掉他的手,发怒了:你个阉人算什么东西!接着他扭头吩咐家丁,来人,把这狗阉奴给我乱棍打 慢着!这时一个声音铿锵有力的抛了出来,威严的,带着些许不悦。 陈卫昌和众人纷纷望去,是李稷! 趴在窗户口的陈元不知是喜还是忧了,不管了,这种修罗场,是要跟李稷一同面对的。 一直看热闹的系统这时候上前当和事佬了,他笑呵呵道:丞相,陛下都亲自来了,您这火气该消了吧。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陈卫昌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头,他是不服气的,心里的怒火冲天,但不得不装出臣子该有的样子,稍稍弯腰低头喊了声陛下,说罢微微弯膝有跪的意思。 舅舅,李稷颇亲昵喊他一声,却没有阻止他下跪的意思,不仅如此,还站在那,稳稳的居高临下,按常理舅舅给外甥下跪不合规矩,可若是当外甥的是皇帝,那就另当别论了,舅舅可别怪罪的好。 这话说得,陈卫昌就是不愿跪也得跪了,等他和院里的一众人行完跪拜礼,李稷上前伸手稍稍扶了陈卫昌一把,看似亲切,实则很刻意,他笑着道:舅舅舅母,外甥来,没打扰吧。 大夫人定下心神,跟着一笑:陛下言重了,您能来是府上的荣耀。 李稷看向她,依旧笑着:舅母这话我知是真心,就是不知舅舅也是这么想的吗?他说着视线转向陈卫昌,眼底的有刺人的寒光。 陈卫昌袖中拳头握紧了些,但面上笑着应道:陛下真是折煞臣了,您来,臣自然是高兴。 既然如此,那,李稷稍一停顿,抬起头来,跟走过来的陈元对视,表哥也在,就说说朕与他的事吧。 他改称谓了,陈卫昌嘴唇一抿,没说话。 陛下,亲爱的陛下,陈元笑盈盈地迎上来,然后贴着李稷的耳根道:你是不放心吗?非要自个亲自来。 李稷眼神撇他,大方承认:是。 大夫人一见陈元的言语行为过于不尊重了些,便提醒了句。 陈元不大在乎道:母亲放心,他不会在意的。又道:不喊亲爱的,难道喊敬爱的? 陈卫昌夫妇: 众人起身,陈元和李稷一干人进了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局面陷入了僵持。 陈卫昌果然是不把李稷放在眼里的,话急了就当面顶撞了他两句。 李稷的脾气也不是善茬,当即冷下脸来。 陈元和大夫人见状登时都有些心惊肉跳。 此时外头有脚步声,是陈章听到了风声赶来了,他也是素来不怕事敢说话的脾气,但今儿意外的,眉宇间带笑,还俯首行礼,一副规规矩矩的臣子模样。 等落了座,陈章道:陛下才下早朝就来府上,定是没用膳,若是陛下不嫌,老臣这就命厨房里备些饭菜。 李稷摇头,而后直言道:国公爷,朕最不喜欢拐弯抹角了,今日朕来不是吃饭的。 陈章的脸面登时就不好看了,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全府上下都觉得李稷这是逼婚,就算他再是皇帝,也不能这般欺辱人。 李稷觉得他真的是过于爱陈元了,陈章父子如此胆大妄为,全然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但为了他和陈元的事能和和美美的,他竟硬生生的全忍了下来。 等事成了,非要从他们身上扒层皮不可,李稷恨恨地想。 陈元坐如针毡,这世上哪有这样荒唐的事,陛下亲自下场来逼婚,臣子不顾君臣之礼讲道理,真是疯了疯了。 那个 你闭嘴!李稷以及陈章、陈卫昌还有大夫人异口同声针对陈元。 陈元闭嘴了,尽量把自个缩到最小,他其实想说一句,我是当事人之一,麻烦不要这么无视我。但无奈此刻都烦他烦的要命。 陈卫昌还要开口说什么,陈章制止让他也闭嘴,而后拧眉带着恳切的语气对李稷道:老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他双膝跪地,态度又放低了些:老臣有罪,陈卫昌也有罪,陛下要罚要监,老臣绝无怨言,只求陛下收回成命,老臣将以死谢罪。 屋里静了,有些吓人的静,许久,李稷开了口,不疾不徐地:好,朕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非要亲自来府上逼婚,只是,他眼睛微微往下落,手也跟着放在了自个肚子上,朕腹中的孩儿日后怕是要没父亲了。 陈元:? 众人:! 屋里彻底静了。 也不知具体静了多久,陈卫昌突然冲上去甩了陈元一巴掌,又抬脚踹,气急败坏地骂:你个混账东西!今儿非得打死你不可! 你敢?李稷立刻上前去护陈元,踹了陈卫昌一脚,喊道:来人,给我拿下! 慢着!陈元惊了,连忙制止地喊,祖宗啊,他是我爹。 话音落地,陈章的巴掌就呼过来了:我打你个忘祖背宗的混账东西! 陈元双手捂脸,欲哭无泪:爷爷,我什么时候忘祖背宗? 你、你还顶嘴?陈章恨恨地红着眼,他这个素来疼爱的孙子,平日里果然是惯坏了他,跟男人厮混在一起就算了,偏偏是江行舟的儿子,一个祸国殃民的男人,一个他不愿意提男人生孩子,可偏偏,偏偏自己最得意最宠爱的孙子让江行舟的儿子怀了他们老陈家的种,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本来想跟你来文的,你个臭小子非逼你爷爷我动武!今天,今天我非要 国公爷,这话该是我说得。李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给半分情面的打断,冷冷地哼道:朕已经放低身段屈就来府上了,你们还要怎样?真的非要逼着朕动粗? 他话音落地,阿叶他们几个带兵就冲进了屋,除了陈元之外,全部人给拿住了,连同外头的家丁都给皇家护卫拿住摁在了地上。 你怎么来真的啊?陈元惊惧,上前小心翼翼地商量,没外人,我爷爷、我爹我娘,刀剑无眼,先放下行不行? 李稷把眼睛一眯,慢慢贴近他:我给足他们面子了,若他们不是你家人,我早就 知道知道,陈元握住李稷的手,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不不不,我爱你,最爱你了。 李稷冷飕飕的眼神瞬间变了,手安安稳稳在陈元手心里没有打算抽回的意思,嘴唇抿了抿,静了一阵才嘟嚷了句:谁知你这话真假。 真的真的真的。陈元有种恨不得把心掏给李稷的热切。 李稷信了,心也软了,立马让所有人退下。 阿叶他们前脚出门,陈章就上前又要打,陈元误以为他是要打李稷,顾不上什么,护宝贝似的挡住陈章,脱口而出道:爷爷,小心别伤了你重孙子。 说完这话,陈元也想抽自个一巴掌。 陈章当即僵住,扬在半空的手也僵住,一直没做反应的大夫人这时上前,哀求道:父亲,您消消气吧,面前的人可是当今陛下啊,您这是气糊涂了不成,况且,她眼中带泪的看了眼李稷,接着说:陛下他怀了阿元的孩子。她伸手将老爷子僵住的手放下,眼神恳切,父亲,您三思呀。 陈章哑然,正当不知该做何反应时,大夫人又转头冲愣在那的陈卫昌道:你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老糊涂了?陛下到府上,你怎还傻愣着了,你这个臣子做的未免太差了些。说着朝他使眼色。 陈卫昌再明白不过,他这个夫人做什么都是为这个家,他这个当家人自然是不能浪费她的一番苦心。 陈卫昌是带着不服气去劝老爷子的,随后一家人跟李稷工工整整的行当行的礼。 李稷就算是再恼恨他们,但看在陈元的面子,他自然不会再追究。 但今儿以后,陈章他们跟陈元就僵持着,见了面也不理,连话也不跟陈元说,甚至吃饭都不一块吃了。 陈元理解他们的心情,也不想惹他们生气,索性就每天在自个房里跟系统称兄道弟的混在一起。 某日,天大晴,陈元才刚起床,有丫鬟进屋通报说是都等着他一块吃饭呢。 陈元表情一呆,不敢相信:他们不生我气了? 小丫鬟可爱一笑:少爷,奴婢只负责传话。 陈元去的时候,还是有些小忐忑的,到了那,他还挨个道歉,可没想到老爷子和他爹娘居然统统选择性失忆,皆都说不记得了,还都恢复了往常对他的宠,陈元满眼震惊,呆呆的吃完了这顿饭。 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陈元怎么着了呢,实则,他们让陈元更觉心神不宁了。 饭后,老爷子把他叫到了国公府下棋、散步、吃饭、喝酒,到了晚上还让一块睡觉。 陈元全程乖顺,他是真拿陈章当亲爷爷。 陈章把兵符拿出来的时候,陈元差点激动的抱住老爷子哭上个昏天暗地。但老爷子那句这是给我重孙子的,让他几乎吓哭。 重孙子?跟李稷拥抱接吻的次数都少得可怜,上哪给重孙子去。 阿元,陈章看着陈元,叹口气,温声道:爷爷还有一句话,这兵符我交给你,除了是给我重孙子,那就是我把我们整个陈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交给你了。 陈章素来是个决断的人,在朝为官50载,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什么荣华富贵没有过,就算是今天让他死,这一生也够了,可陈家其他人呢,他必须让陈元意识到这一点。 爷爷,孙子用我的性命来担保,咱们陈家的人一个都少不了。陈元认真道。 陈章又叹口气,没再说话,安静了片刻,他看着陈元清瘦的脸庞,伸手抚摸着,疼惜的口气说:那日,打疼了吧?是不是伤心了?生爷爷的气了? 爷爷,孙子还担心你生孙子的气呢。陈元乖巧一笑,打是疼骂是爱,你不知道我多开心有爷爷教训我。 陈章一听这话宽了心怀,面上带了笑:你这臭小子。他轻声叹道:你长这么大,爷爷就打过两回,还全都是因为陛下。略微顿了顿,他带了肃然,你跟爷爷说实话,他对你可是真心的?莫不是为了要这兵符 爷爷,陈元好笑,他才不稀罕用这种法子要问你要兵符,他对我是真心的,你且放宽心。 陈章怀疑的小眼神那叫一个显而易见,但瞧着陈元处处为李稷说话,他还能说什么,是好是坏,由着他去。 这边爷孙俩交谈,丞相府里,陈卫昌夫妇坐在一起也说着掏心窝子的话来。 那日,你果真是老糊涂了,当着陛下的面就那么放肆,大夫人嗔怪,还好有阿元,平日里你总骂他,到了紧要关头,还不是得靠阿元。 陈卫昌轻轻哼了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大夫人又道:从前,阿元是混了些,如今贴心孝顺,又懂事听话,也是个知好歹的性子,他与陛下,那自然是想过思过才敢到这个地步,若叫我说,咱们的阿元担得上一个勇字 行了行了,别夸了,陈卫昌嫌弃的啧啧两声,就是你总这么惯着,他才如此无法无天。 大夫人不理会这话,这几日她想着陈元挨的揍就深觉对不住,又想到陈卫昌不给陈元好脸,还拉上她,就更心生自责了,絮叨着说:我不管,反正儿子是我的,你不心疼我心疼,你不在乎我在乎,从今往后,他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你这个当爹的不能总在为难他,更不能动不动就出手打他 知道了知道了陈卫昌给她絮叨的要捂耳朵。其实他哪里会不疼爱陈元,哪里会不在乎,那是自个的亲骨肉啊,想着陈元这几年的变化就不由心头一暖,想着自个打陈元心里也是满了后悔,好在眼下都说开了,陈元的性子也不记仇不好生气,反观他这个做父亲的,一对照,确实有待改进。 思及至此,陈卫昌一脸歉色,保证道:从今以后,阿元的事我全顺着,他比我这个爹有本事,娶个了皇帝当老婆,将来就是话到此,他皱眉,阿元若进宫,那就是当皇后?说完这话,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皇后就皇后。大夫人居然看得开,小声嘀咕了句,你总不能让阿元当皇帝吧,这可是大逆不道。 这事不能细细琢磨,陈卫昌咂摸咂摸嘴,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饺子。 大夫人瞪他一眼:就知道吃。话是这么说,但却没拿架子,而是起身朝厨房走去。 陈元拿着一堆东西进了宫,有亲娘给未来重孙做的衣服鞋子,有亲爹给未来重孙做的小木马、木剑、木刀等玩具,最重要还有爷爷给的兵符。 怎样?我们陈家对你可好?陈元有点讨价还价的意思,那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其实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是下次见面不要动武,要是能坐一起和和美美吃顿饭再好不过了;还有,能不能原谅我爷爷和我爹做的那些错事?兵符给你了,以后你别砍我们陈家人的头好不好? 李稷拿着兵符不作声,在他看来,陈元得寸进尺又漫天要价,但他心肠却怎么都硬不起来。 李稷觉得越发不像自个了,他皱皱眉,果然,人不能心软的,只要有一次,以后就会有很多次。 我亲爱的陛下,陈元拿手在李稷眼前晃晃,你说句话呗。 李稷定定神,故作板脸:看你的表现。 陈元喜上门梢,他对他家小傲娇太了解了,这句话意味着答应了,这么心慈手软、对他剖心相待的小皇帝,他太可了,一时没忍住就亲了上去。 一吻过后,李稷的脸通红,陈元打趣: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 李稷脸一黑:谁跟你老夫老妻了? 你往我家下了一道婚旨,全天下都知道你跟我好了。陈元笑的得意,你我在一起多年,细细算来,似乎就差圆房了。 李稷的脸又是一红,磨着后槽牙道:不正经。 陈元十分坦然:在你跟前我端什么正经的架子啊。说着又去亲。 李稷又羞又恼的,伸手半推半就的,两人你追我躲跟玩似的,等累了,陈元抱住李稷,幸福地叹道:真好,抱着全世界是什么感觉,就是抱着你的这种感觉。 李稷心头一暖,嘴上却道:你这话说得,过于夸张了些。 恋耽美 穿书后我被反派逼婚了/穿书后我被暴君逼婚了 不夸张,陈元心情愉悦,绝对的肺腑之言。 李稷忍不住笑。 陈元低头又要亲他,这回李稷没躲,两人亲昵的温存了一会,等彼此分开后,陈元贴着李稷的耳根说:一个等着抱重孙子,两个等着抱孙子,你说怎么办? 李稷面上一红,不吱声。 陈元在李稷面前向来直言直语,贴着他耳朵小声说了句,李稷的脸红透了,咬着唇就是不说话,陈元知道他是害羞,也不好再说些更露骨的话,但也知道他不说不代表拒绝。 那么陈元的手揽住李稷的腰身,往他身上带了带,今天晚上 晚上吃什么?李稷打断他,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那个汉堡、火锅,还有馄饨,还有还有饺子 猪啊你。陈元打断,接着视线下滑,靠,该不会你真有了? 李稷立马跳脚,要跟陈元干架,陈元可不舍得揍他,但也不想挨揍,索性就跑,李稷追了出去,两人你追我赶又嬉闹起来。 宫里的日子多半是忙忙碌碌的,因为李稷是皇帝,但又因有陈元陪着,格外的不觉劳累,日子一天天过,两人似乎跟在书院的时候一样,从没变过。 哥。李稷温柔叫了声。 嗯? 难得今日有空,去书院看看三弟如何? 好啊,我还真想他了。陈元托着腮,漫不经心的,那个岱钦当皇帝了,听说他要来跟你向三弟求婚。 我说了不算。李稷也托着腮。 陈元笑,伸手去摸李稷的脸:你这个逼婚的臭小子,那个岱钦这一点跟你有得一拼。 李稷也笑:你我是两情相悦。 陈元笑意更浓,默认了这话。 【叮,恭喜宿主完成纯爱系统绑定的所有恋爱任务,有情人终成眷属,祝宿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陈元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声音,他正要说些什么,就见面前出现一张合同,上面还有他的签字和手印。 他想起来了,这个签字和手印是上次系统拿着白纸让他签的摁的,如今白纸上有了字。 这是什么?他在脑子里问系统。 系统:【东山书院院长一职转让合同书】 系统:【恭喜宿主事业爱情双收,加油陈院长】 陈元: 陈元的脏话呼之欲出之际,李稷忽然开口:哥,一直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陈元看向他。 系院长要告老还乡,书院院长一职,我思来想去,想让你去做。李稷温声道:你和三弟都不愿做官,那就一块在书院,这样也算是替我分忧解难,你说可好? 你舍得跟我分开?陈元可不舍得,我去书院,你在皇宫,两地分居,你可想好了。 李稷浅笑:不会,你照常在宫里,只是书院里的各种学科、书籍、典章以及你的厨艺等等,你要全部把你知道的写下来,传授给学生们,为我朝培养栋梁之才。 陈元觉得李稷真不愧是皇帝 处处想着国家。他都觉得自个受冷落了。 但是,有这样为国为民的好媳妇,他觉得真好。 真的,由衷的好。 好,我要把语文数学英语地理历史物理化学生物等学科加进来,还要分文理科,分音乐生、体育生、美术生,总之,我要尽所能的来帮助你。陈元计划道。 李稷听得稀奇又满怀期待。 大志、程廉、徐风、胖子、周荣还有其他好些同学都说了,要参加明年的科举,到时候,宫里头可热闹了。陈元慢悠悠骑着马,嘴里叼着根草棒,闲闲地说。 李稷面带浅笑,默认了这话。 陈元又说:我倒是觉得杜老师当院长更好。 李稷说:杜老师和沈老师要做一对闲云野鹤,周游四方去了。 杜老师和沈老师一起?陈元吃了一惊,接着恍然,不由笑了笑。 出了城,他突然提议道:既然出宫了,不如你我微服出巡,下趟江南,再去趟江北,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如何? 好啊。李稷爽快道。 陈元偏头看他:当真? 李稷也看他,四目相对,他歪头嫣然一笑:你先追上我再说。话音落地,他踢一下马肚,挥鞭一声驾,飞奔朝前方奔去。 陈元盯着李稷远去的背影,明朗笑起来,然后挥鞭赶马,踏着风儿,追幸福去了。 完结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