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带我脱非入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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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朋友带我脱非入0》作者：虞子酱【完结+番外】
    文案
    从小到大运气一直不好的纪凡兮喝了假酒啃了新来的转校生一口，意外发现转校生是锦鲤体质，碰一下就能蹭欧气。
    纪凡兮：如果他能做我好（nan）朋友就好了。
    范斯泽：从来没有哪个好朋友会对我又亲又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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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区透明up主纪凡兮在投稿完一个不要心动挑战后火速涨粉，粉丝都在问最后打码的心动男嘉宾是谁。
    纪凡兮：还想看什么，热评第一满足你的愿望！
    心动男嘉宾范斯泽本人直接用钱砸出榜一的位置，留下一条长长的热评：
    1.要到范斯泽的一张自拍
    2.打电话让范斯泽说出“我喜欢你”
    3.摸一下范斯泽的腹肌
    4.用女朋友的语气和范斯泽相处一天
    5.找范斯泽录一次偷亲挑战
    …
    纪凡兮：你这是逼我跟他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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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斯泽：来，男朋友抱抱，让你脱非入0。
    纪凡兮：这个0似乎有别的解读。
    范斯泽：跟我读，勒赢——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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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想入欧籍的小倒霉（纪凡兮）×总喜欢耍心机的大欧皇（范斯泽）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异能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凡兮、范斯泽 ┃ 配角：杨伟，殷坚，孔妙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立意：即使命运不公，也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现状，不能改变世界，但可以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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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霉值+1
    “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目标人物已经到了高一教学楼。”杨伟坐在最靠窗户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本英语作业本，卷起来放在眼睛前边当望远镜，压低声音说，“大概还有一分钟到达战场。”
    “今天绝对守西边！”殷坚一拍桌子，摆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昨天晚自习我就是迟到一分钟被她在东边楼梯堵住的，不可能今天还在东边！”
    “那可说不准。”坐在最后一排后门位置的孔妙说，“漂亮姐姐的心思你别猜。”
    “他们分开了！”记者杨伟持续报道，“纪凡兮走了东边，范斯泽去了西边！”
    “来来来，买定离手，我先押老纪！”杨伟说着，把那本作业本往桌上甩了甩，说道，“这回输的人请全班喝奶茶！”
    “我相信我的直觉。”殷坚试图拉拢更多人，“难得范斯泽迟到一回，这不得给抓了？”
    “得了吧，你天天晚自习迟到也没见被抓多少回。”孔妙翻了个白眼，从桌子上掏出来一面小镜子放在桌上，能够实时地观察后门的动静。
    短短几秒钟，大家纷纷跟风，二十多个跟了杨伟，剩下七八个跟了殷坚。
    杨伟把身边的窗户拉到最大，伸长了脖子要去听外边的动静，听到孔妙低声喝：“快坐好，英语老师来了！”
    大家纷纷拿出英语书放在桌面上，没过多久，走廊上传来孔妙口中那位“漂亮姐姐”平静中带着一丝危险的声音：“解释一下吧，迟到五分钟。”
    他们22班就在二楼最东边，旁边就是楼梯，而此时，纪凡兮就被堵在了楼梯口。
    “额。”纪凡兮犹豫的声音传来，“昨晚做题到两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睡过头了……”
    “做题到两点？”年段主任甄丽用好奇中又带着点拿捏得非常到位的阴阳怪气般的欣赏语气问，“这么用功啊，什么题呢？”
    杨伟竖起耳朵，听到他的好兄弟纪凡兮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西铭一中高三教学楼上空低气压的形成原因。”
    甄丽没说话。
    纪凡兮声音瞬间充满底气：“老师，一班那个范斯泽跟我一起进的校门！凭什么他迟到了没被抓？这不公平！”
    “等你也考个全校第一你再来跟我谈公平！”
    杨伟听见一声怒吼，全身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坐得挺直，目视前方，很快就看到教室门口，甄丽一边揪着纪凡兮的耳朵走过来一边对他进行友善的师生谈话，纪凡兮脸上仿佛戴了痛苦面具。
    英语老师好奇地朝门口看了一眼，看到班上学生一个个都低着头憋笑，友好地提醒：“别笑人家，迟早你们也……”
    她话没说完，纪凡兮揉着被拽疼的耳朵一脸憋屈地走了进来，哀怨地看了眼似笑非笑的英语老师，走到最后一排孔妙的位置旁边，不太情愿地坐下了。
    杨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喜滋滋地说：“老纪，别不开心，中午请你喝奶茶！”
    打赌输了的殷坚：“……”
    *
    纪凡兮觉得范斯泽这个人，绝对能称得上西铭一中的传奇人物。
    他是高三刚转过来的转校生，按常规流程走，原本应该先收到一阵来自“本地人”对“外地人”的异样眼光加冷漠对待，随着慢慢熟了之后情况才开始好转。但这个范斯泽不同。
    转学来的第一天，整个学校就沸腾了，据说当天高三一班的门口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一班的各位学霸们常年霸榜光荣榜，这还是头一回体会到被围观的感觉，不由得洋洋自得，谁知道那些目光竟然都看向了坐在最后一排那个新来的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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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个新来的一直趴在桌上睡觉，外边那么吵，居然没能吵醒他。从外边看，只能看到他面朝门口的半张侧脸。
    这也足以让女生们心神晃荡。
    开学第一天，纪凡兮一直保留着他有史以来的“优良传统”，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教室，参与到人肉复印机的大行列中。
    暑假作业抄到只剩最后的语文，孔妙一个灵车漂移拐进了后门，咚咚两下拍了拍桌子，喊道：“最新消息！一班转来了个大帅哥！大家都去围观了！”
    “切——”殷坚头都没抬一下，应声说，“去年开学也有人说高一来了个帅哥，你们女生跟疯了似的，最后人家名字就叫帅戈。不过你还别说，那兄弟丑是丑了点，人还是挺搞笑的。”
    “低情商都像你这么说话。”杨伟不忘怼他一句，“像我这样的高情商，我会说：那兄弟虽然成不了校草，但以后绝对是个不错的谐星。”
    殷坚桌子底下踢他一脚。
    “这回真不是。”孔妙朝眼里闪着期待的各位女生说，“据说长得很帅，而且他转校考试考的是我们上学期的期末试卷，就那套巨变态的题目，年级第一山路才考了653，好家伙他直接666！我给他双击666！”
    “卧槽这么牛逼吗？”杨伟终于抬起头来，插了一嘴，“敢问这位大仙叫什么啊？”
    孔妙说：“范斯泽！”
    全班安静了两秒，目光直直地投向了坐在中间C位的纪凡兮。
    纪凡兮：“？”
    “兄弟，我以为你的名字已经够贵了。”殷坚态度极其诚恳地对他说，“没想到人外有人。”
    “……”纪凡兮把笔一扔，“你这话说的，我就一定要去看看这位大牌长什么样了。”
    纪凡兮混在一群女生中间极其显眼，浩浩荡荡地走到五楼，发现楼梯口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纪凡兮不好跟女生挤，就站在最后边等了一会儿，最后等到他们一班班主任上来清场也没看见这位范斯泽到底长什么样。
    等他下到二楼，回到自己班，大家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而班主任站在靠门的第一排，正在例行检查各科作业。
    药丸！
    纪凡兮作业才抄到一半，刚要借一本来挡一下，前边殷坚和杨伟都在奋笔疾书，扔给他一句“我就差最后一点点”。旁边孔妙刚刚从楼上回来，见他一脸紧张，朝他说：“放弃吧，以老钱检查的速度，你就是现在拿台打印机打印也来不及。”
    “无语，就是看他看的！还特么没看到！”纪凡兮低骂一声，把没抄完的一沓语文试卷塞到课桌里。
    “哈哈哈哈！我也没看到，不过第二节课下课的开学典礼可以看！”孔妙看老钱已经走到第三排了，拍拍纪凡兮的肩膀，安慰他，“别紧张，孔妙祈福，老钱绝对发现不了你藏了一些卷子。”
    纪凡兮跟她同桌两年，深深知道她的尿性，手都抖了：“姐，求你别说话了，我怕我等会儿死得惨。”
    “在家干嘛去了。”孔妙一脸轻松地说，“我看你动态也没发多少啊。”
    纪凡兮心说还不是打游戏去了。
    老钱检查到最后一排，翻了翻他其他科的试卷，看到全写满了，本来已经伸手朝向孔妙了，忽然想起什么，问他：“我上回看你朋友圈发的小作文挺有文采的，你的作文呢？语文卷子我怎么没看到？”
    纪凡兮：“……”
    他在脑子里快速倒带暑假发过的仅有的三条朋友圈，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写过小作文，旁边的孔妙非常机灵地接了一句：“老师，您说是莫生气那首诗吗？”
    “对对对！”老钱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点点头，“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纪凡兮终于想起来，他颇为无语地想了想，像老钱这种2G选手可能真的不知道这诗，于是他非常安心地从桌子上掏出来那卷白纸，递到老钱面前，一脸乖巧地说：“钱哥，您请看。”
    老钱接了过去，纪凡兮坐得端正，继续念他刚刚没念完的下一句：“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您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您若气死谁如意……”
    “你给我上外边站着去！！！补完再进来！！！”
    在众人的憋笑声中，纪凡兮抱着被老钱扔在怀里的语文卷子，一溜烟窜到了走廊上，非常没骨气地把最后一句补完了：“……况且伤神又费力。这老哥怎么火气这么大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预收球打滚收藏~
    《成为男神的化妆师后[娱乐圈]》
    化妆师林间因为直播仿妆影帝文初寒而备受关注，直播间人气爆棚，他直言连文初寒眼睛有多少根睫毛他都一清二楚。
    文初寒粉丝到达现场：哪来的辣鸡博主，少蹭我们哥哥热度！
    很快，文初寒本尊出现，在微博上转发了直播视频：请问谁有这个化妆师的联系方式？
    粉丝：律师函警告。
    没过多久，话题#文初寒换私人化妆师#登上热搜，文初寒发微博：给你个机会，来数数我睫毛有多少根@林间
    粉丝：？
    ***
    早前林间就听别的同事说了，文初寒是娱乐圈里脾气非常古怪、很难伺候的男明星，跟他合作的化妆师没有不被他喷的。
    而林间则在圈内是公认的脾气好、从不拒绝客户任何要求的保姆级化妆师，跟他合作过的艺人、模特没有不夸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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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合作一段时间后，粉丝问对对方的评价
    林间：不知道是谁说他脾气不好，明明又温柔又贴心，一哄就开心
    文初寒：谁给他贴的从不拒绝的标签？这四个字仿佛在嘲笑我，几年前他明明连我的告白都敢拒绝（呵呵
    *双向暗恋，箭头非常粗，受猛吃回头草
    *化妆师受（林间）×影帝攻（文初寒）
    *攻受为高中同学，伪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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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野[ABO]》
    多年前，在星际最高军校里，谌烬对云无岸一见钟情，展开激烈追求，在那段昏暗无光的日子里，看着人前冷漠无情的云无岸对他做出不一样的反应，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多年后，再次见面，他是最高指挥官，云无岸成了他的直属元帅，命令成了接近他的唯一借口。
    所有人都对云无岸的英勇战绩钦佩有加，却只有谌烬一个人知道，他的元帅大人是个披着alpha皮的omega，信息素是薄荷味。
    谌烬一直以为，云无岸是他见过最强大的omega，甚至比一部分alpha还要强。
    直到他碰巧撞见了云无岸的第一次发情期。
    * 谌烬（攻）×云无岸（受）
    * 强强，破镜重圆甜文，星际架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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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梦想家》
    4月1日晚8点，中央基地显示屏响起机械音：“权限通过，101号梦境启动，成员就位。”
    同时，十个年轻人坠入同一个梦境，梦里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欢迎进入梦境101，我是01号造梦师，祝您旅途愉快。”
    逃生游戏，多人共梦，金牌搭档互怼现场。
    解梦大师周易（攻）×造梦大师楚辞（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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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进系统文后我攻略了反派》
    沈慵看了一本系统文，边看边骂：什么垃圾系统，给这么粗的金手指，反派还弱得一批，放头猪进去猪都是MVP
    系统：你行你上。
    结果沈慵还真的穿进书里了
    系统：金手指强度已为您减弱，反派能力增强，提前恭喜您拿到MVP
    沈慵：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小看猪，我连猪都不如
    惨遭系统打压的沈慵被逼无奈，最后只能勾搭起了反派
    系统：作弊行为，快住手
    沈慵：整本书里他最强，他是我的
    系统：你做梦
    没过多久
    反派：我承认你的小花招吸引到我了
    系统：……恭喜您，成功攻略本文最大反派
    ☆、倒霉值+2
    开学前两节课是班会课，纪凡兮苦兮兮地趴在走廊的水泥栏杆上补语文作业。
    他倒霉也不是一两次，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只是手虽然在写字，但是写了什么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第二节班会课下课，下课铃刚放完，又放起了运动员进行曲。纪凡兮刚要回教室，老钱走了出来，目光冷漠地盯着他，没好气地说：“给我在这里补完再下去！”
    “人没到齐不是要影响班级评分的嘛。”纪凡兮好声跟他商量，“再说我就差最后一张卷子了。”
    “那也给我补完了，你们下节课就是语文课！”老钱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先离开了。
    孔妙从后门出来，凑到他身边，笑得不行：“哥，大哥，实在是牛，你是没看到，老钱吼你的时候，那脸色比我得知我家负债五百万还要黑！”
    纪凡兮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请您闭嘴。”
    殷坚和杨伟从前门过来，一把搂住他肩膀，说道：“走走走，写什么卷子，不就最后一张了，你就说找不到了呗！”
    “我倒着抄的。”纪凡兮面无表情地说，“下节课就讲这张。”
    “嗯……”杨伟拉着殷坚走，“那我们先走一步了，你记得在点名之前赶过来。”
    孔妙朝他递来一个打气的动作：“加油哦，凡人！”
    纪凡兮把选择题勾完，填空题在前边的阅读篇里找了几句长句子补满空，花了十几分钟搞定。
    等他下楼狂奔的时候，音乐已经停了，能听到从音响里传来校长的声音。
    他记得自己班的位置，从操场旁边绕路到队尾，猫着腰朝着熟悉的地点走过去。谁知道来了高一新生，他们班的位置被高二的占领了。
    他一惊，正要抬起头找找他们班一直站队尾的殷坚，却有另一个高个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个男生起码有一米九，正百无聊赖地朝周围看，正好对上了纪凡兮看过去的视线。纪凡兮花了两秒钟打量他，发现这学生胆子大得很！
    第一天开学，开学典礼上不穿校服也就算了，居然穿得异常骚包，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校长叫过去走个秀——
    他上半身穿着一件无袖的黑T，露出上臂漂亮的肌肉。脖子上叠戴着两串银色马鞭项链，长链子一直坠到了胸口。下半身穿着一条白色的束脚工装裤，纪凡兮稍微目测了一下那条裤子的长度，觉得要是穿在自己身上可能就成了阔腿裤。
    目光一直扫到最下边，纪凡兮认出那是一双Dunk熊猫。
    面无表情地把目光又转回男生的脸上，他现在觉得自己要是往前再走几步，就算在他身上闻到男士香水味应该也不奇怪。
    这哪是来上学的？要说是哪个明星来学校巡演他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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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大概是被他猫着腰像贼一样盯了好几秒，用疑惑的目光询问他，脸上就差写着“有事吗”。
    纪凡兮瞬间挺直了脊梁，依然发现需要仰视这个身高过分优秀的男生。他装作不在意地要从他身边走过，却发现并没有在他身上闻到香水味。
    人都要擦肩而过了，从身后传来甄丽的声音：“那边两个不好好排队在干嘛呢！”
    纪凡兮被她抓到谈话的次数太多，她第一个音出来就下意识想跑，但最后还是没敢，僵硬着回了头，正好看到甄丽凶着脸走到他面前，指着他身边的男生：“校服呢？开学典礼不穿校服？”
    说完，又指着他：“你不站自己班跑这来干嘛？！”
    本来纪凡兮只想悄悄地归位，谁知道被她这么一说，周围的学生们都看了过来。
    “老师好，我刚转来，还没有校服。”男生开口了，声音温润好听，变过声的少年音中带着微微的沙哑，特别有质感。
    甄丽了然，又看向纪凡兮。
    “……”没写完暑假作业这种事如果被年段主任知道可能就不是补完这么简单了，纪凡兮在两秒钟内绞尽脑汁，最后只能利用现成的条件，“我来问他校服尺码。”
    “你认识他？”甄丽狐疑地看向两人。
    纪凡兮满眼的祈求，还没来得及传达给高个子，他已经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
    甄丽板着脸揪起纪凡兮的耳朵：“还给我撒谎！回你自己班上去！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溜达！高三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训了几句，纪凡兮连忙求饶，这才终于被放开。他揉着发红的耳朵，怨恨地看了一眼高个子，回头赶紧跑了。
    好不容易找到殷坚，他郁闷地站好了，低声骂道：“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殷坚看他跑过来，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耳朵通红，惊讶地问：“哇靠，你这是被陈莉莉亲了啊？”
    “亲什么亲！”纪凡兮抬手挡住他要摸过来的手，无语，“就刚刚过来的时候被甄漂亮拦住了。”
    站在倒三的杨伟哈哈大笑：“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刚刚已经点过名了，你没在，这周末大扫除你跑不掉了。”
    纪凡兮：“……”
    “诶说真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陈莉莉？”殷坚坏笑着说，“人家好歹追你两年了，高中生能有几个两年啊。再说人全校第三，还不嫌弃你倒数第一，你还有啥好挑剔的。”
    “就是不喜欢啊。”纪凡兮说到她就显得很无奈，“像我这种倒霉大王，还是别带着别人一起倒霉吧。”
    *
    中午食堂吃饭，四人刚打好了饭找了位置坐，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呼声。
    “我的妈呀，不会是真的吧……”孔妙咬着筷子说。
    “什么东西啊？”杨伟啃着鸡腿问了一句。
    “就今天开学典礼的时候，我听隔壁班一个女生说，一班有女生准备中午给他告白。”孔妙八卦的眼神四处乱转，“听说上午三节课间已经有好多女生给他递情书了，直接把照片打印出来的那种，好家伙，跟投简历似的。”
    “现在找工作跟找对象，哪个都不简单好么。”杨伟多嘴一句。
    “哪有那么夸张啊。”殷坚看起来完全不信这种谣言，“他要真长那么好看，干嘛不去娱乐圈啊？”
    纪凡兮看过去，发现离他们三十米的食堂另一侧，一圈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
    而中间有一颗人头突出得非常显眼，显然就是他早上撞见的那一颗。
    纪凡兮想起来他说的话，“老师好，我刚转来，还没有校服”。
    那会儿他站的队伍又正好挨着高二最后一个班……
    “咳咳。”纪凡兮适时地发表了一点中肯的意见，“我今天开学典礼看到他了，他真的挺帅的。”
    “你这是不自信的表现。”杨伟批评他，“当年男青年可以没钱，但必须认为自己天下第一帅。”
    “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你在炫耀还是在反讽。”孔妙无语地说。
    她刚刚说完，那边又传来一阵阵的叹气声。很明显，失败了。
    “我觉得吧，学习好，又长得帅，这种男生肯定已经有女朋友了。”孔妙非常客观地说，“所以咱们学校应该是没机会的。”
    “看来学习好也是个影响因素吗。”纪凡兮咬着筷子尖说，“怪不得甄漂亮总说我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三人低头忍笑。
    纪凡兮再次抬眼望去，看热闹的大家已经散了，中间那个高个子正坐在几个男生旁边，低头吃饭。
    他心说这范斯泽倒是人缘挺好，这才四节课的功夫，身边都有四五个饭友了。想当年他刚进学校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来食堂吃饭整整有一个学期。
    “诶，下午体育课，咱这回去打乒乓球吧。”孔妙嘿嘿一笑。
    纪凡兮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年段体育课的排课一向都是首尾班级同一节课，这姑娘心里打着算盘呢，想去凑凑热闹。
    “我就不去了吧。”他说，“我怕我碰到陈莉莉，她又要找我。”
    三人意会地对视一眼。
    22班的体育课在下午第一节，纪凡兮每回体育课都是提前五分钟就躲男厕所，等到体育老师最后一个离开了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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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掐着时间点，听着外边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这才做贼似的从厕所出来。结果他今天屋漏偏逢连夜雨，糟心事是一件接着一件，人才刚出来，就跟巡楼的老钱正面撞上了。
    老钱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教室，问他：“你不去上体育课？”
    “啊……我去。”纪凡兮掐着手指头玩，“马上就下去。”
    老钱因为上午的事情对他没好气地说：“少跟我耍花招！我正要下去，我看着你走！”
    纪凡兮：“……”
    他走到操场入口的时候都觉得老钱的目光黏在他背后，让他瑟瑟发抖。这会儿操场上大家已经做完了热身运动自由活动了，纪凡兮一眼找到常年霸占乒乓球台的三个人，走了过去。
    乒乓球台离操场入口最近，纪凡兮走了过来，目光有些警惕地扫射四周。
    “你找谁呢？”杨伟明知故问。
    “诶你怎么来了？”孔妙看到他有些意外，刚要继续说什么，却忽然止住了话头，更吃惊地看着纪凡兮身后站着的人。
    “别看了。”一个哀怨地女声从身后传来，纪凡兮一惊，腿差点都吓软了。
    “你干嘛！”他猛地后退好几步，差点爬上乒乓球桌。
    “我失恋了。”陈莉莉脸上毫无人气，没什么精神地说，“你别看我跟看鬼似的，我都不追你了。”
    “啊？”除了纪凡兮，在场三个人都张大了嘴巴，杨伟刚打回来的乒乓球没人接，直接滚到了五米之外。
    “……”陈莉莉叹了口气，望着那颗倒霉的乒乓球，说，“你们中午吃饭应该都看见了吧，我表白失败了，全校人都知道了。”
    纪凡兮联想到中午看到的场景，沉默了两秒：“他才刚来不到八小时，你就告白了？”
    “你当年不也是刚来学校两天我就表白了。”陈莉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他的颜值让我更急迫。”
    “……”纪凡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心情有些复杂。两年来他的追求者只有陈莉莉一个，现在新人来了，他立马就成了旧人了。虽然他对陈莉莉没意思，但这么明目张胆地“被选择”，还是让他有些怀疑自我。
    孔妙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他是……有女朋友了？”
    “我问了，没有。”
    “那为啥拒绝你啊？”殷坚不解地问。
    陈莉莉犹豫了好久，才表情有些复杂地说：“他说他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纪凡兮孔妙杨伟殷坚：“……”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了，这一周随缘更
    ☆、倒霉值+3
    “怎么说呢。”纪凡兮头一回听到拒绝人用的是这种理由，不由得安慰了她一句，“这说明不只是你，就算是别人也没机会的，不是你有问题，是他有问题。”
    陈莉莉悲苦地叹了口气。
    “年纪轻轻的，不至于吧。”孔妙挠了挠脑袋，朝篮球场上看过去，小声嘀咕，“这一身荷尔蒙实在是有点浪费。”
    纪凡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能看到篮球架下，几个男生围在一块儿聊天，最突出的那一个手里拿着篮球，不知是听到了什么，正开心地笑着。他的身高和相貌都非常打眼。
    他身上那些叮里哐啷的配饰摘掉了，这一身看起来简单，但穿在他身上，仿佛全身上下都在透露着两个字——
    猛男。
    “他衣品挺不错的。”跟着看过去的杨伟客观地评价了一句。
    “那还用你说。”陈莉莉叹了口气，说道，“他爸爸可是模特，你随便去一家理发店翻翻店里的杂志就能看到的那种。”
    “我靠。”殷坚啧啧两声，“怪不得，这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陈莉莉走后，四人围着乒乓球台，一时间静默无语。
    “下午吃什么。”杨伟打破了沉默。
    “东街那家酸菜鱼今天刚开店，我们去尝尝吧！”孔妙一听到吃的就活过来了，“不过我们得早点去，估计有很多人会去吃。”
    “刚开张的店哪有那么火爆。”殷坚耸了耸肩，发球，“再说最后一节课是老钱的，他老人家教书这么多年也就女儿结婚那回提前了两分钟下课，要不你去认他做个干爹？”
    *
    “……”纪凡兮看着店外排了五六米长的队伍，一下子就没食欲了，“要不咱还是换家店吧。”
    “可这家店就今天半价。”孔妙搓搓手，“明天来就没了。”
    “这人也太多了吧。”纪凡兮有些痛苦，“等我们排到，那不是菜凉没凉的问题，那是有没有菜的问题。”
    “哎呀赶紧排吧！”杨伟看着还有人继续排队，赶紧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你玩会儿手机就到了！”
    纪凡兮刚被他拉过来，就感觉自己头顶上方笼罩着一阵阴影。他仰头，看到一颗今天见过好几次的脑袋。
    那片阴影刚刚好帮他挡住了头上的阳光，纪凡兮注意到，这个人居然换了一身衣服！
    上半身那件黑T不见了，换成了一件白色不规则衬衫，左边肩膀上有一条从前边眼神过来的拉链，两边的袖子长度不一，但袖口处都缝了一圈黑色的小爱心，那爱心一直连到背后，在后边连接成了一个嘴唇的图案。他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七分裤，从腰带处坠着几根长长的银色飘带，挂在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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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凡兮离他只有一拳的距离，这回，他闻到了男生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不是香水，更像是洗衣剂。
    他这一身打扮在一众白色校服里着实打眼，路过的学生纷纷朝这边投来目光。纪凡兮站了没几秒钟，身后的杨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双眼睛直直地往人家身上飘。
    纪凡兮读懂了他的唇语：“范斯泽？”
    他肯定地点点头。
    “我靠！”身后三个人同时发出低呼。排在后边的杨伟没注意到脚下有块砖是松动的，一脚踩上去，猛地打了个趔趄，朝前边扑了一下。
    那一下有些猛，纪凡兮毫无防备，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前边人的手臂，但还是没控制住，上半身撞在了范斯泽的背上。鼻子在他背上撞了一下，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卧槽。”纪凡兮能明显注意到，范斯泽都被他撞得往前走了一小步。
    但他反应很快，转过身扶住了纪凡兮的手臂，低声问：“没事吧？”
    纪凡兮低着头，终于看清了他那件衬衫的正面。那条拉链是从胸口延伸过去的，衬衫的扣子是一个个别致的黑色小爱心，爱心上镶着细钻，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不好意思。”杨伟赶紧把纪凡兮拉正了，朝他道歉，“我没站稳，撞了一下。”
    “没事。”男生的声音响在头顶，纪凡兮仰头，看到对方正在看自己。
    “是你啊。”范斯泽看到他的脸，立马反应过来早上见过一面。
    纪凡兮看他这是记住了自己，刚要假装自己不认识他，没想到却听他说：“不好意思啊，上午害你被骂了。”
    纪凡兮一愣，迅速摆摆手：“啊，没事。不怪你。”
    范斯泽低头朝他笑了笑，这才转过身去。
    跟他靠得太近，身后听了个全部的三个人不好当面问，只能换个地方聊天。
    【大伟】：什么情况？什么害你被骂？
    【坚果的坚】：他认识你？我没听错吧？
    【妙人儿】：草，他刚刚那下好绅士，怎么不是我在他后边
    【妙人儿】：哥，能换个位置不？@GIVENCHY
    手机一直震，纪凡兮拿起来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按熄了屏幕。他倒是淡定，但他身后的三个人已经躁动了。
    范斯泽似乎在跟前边的人聊天，时不时笑两声。纪凡兮只管躲在他身后乘凉，顺便朝身后求知欲焦灼的三个人露出一个贱贱的笑。
    没多久，纪凡兮就笑不出来了。
    范斯泽付完款后，身后三个人都上前来，孔妙直接喊：“老板，四份酸菜鱼！”
    “你们四个人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酸菜鱼只剩最后三份了。”老板抱歉地笑了笑，“要不你们谁换一份别的？”
    “啊？”殷坚呆了，“来这不就是吃酸菜鱼的吗？我不换。”
    “凡儿，你换份吧。”孔妙学他刚刚的样子，也朝他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反正你刚开始都不愿意排队来着。”
    “可我排了啊！”纪凡兮眼睁睁地看着这三个人拿出抢红包的手速付完了款，内心震惊。
    “你选份别的。”杨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谁让你手慢呢。”
    纪凡兮：“……”
    他刚准备看菜单，左边在拿筷子的范斯泽忽然隔空喊了喊他：“你要吗？我的给你。”
    纪凡兮：“啊？”
    中间等餐的三个人猛地回头看他。
    “我说我的可以给你，如果你想吃的话。”范斯泽朝他笑了笑，绕过三人，伸手把自己的餐盘端了过来。
    “啊，谢谢。”纪凡兮头一回接受不熟的人这么热烈的好意，有些不知所措，僵直着动作接过了他的餐盘。
    “那你吃什么？”纪凡兮端着餐盘有些呆呆地看着他。
    “我点别的。”范斯泽说，“那个算我请你的，今早让你挨骂。”
    “那没什么……”纪凡兮想说被甄丽揪着耳朵骂早已经不是头一回，但被对方一个笑堵回了心里。
    “没事，反正也不贵，你吃吧。”他说。
    纪凡兮还要说什么，后边排队的在催了：“同学，好了没啊？”
    四人座，孔妙咬着筷子尖，目光凌厉地直视纪凡兮。
    “他好端端请你吃饭？”孔妙看了眼付款的范斯泽，压低声音问，“到底怎么回事？”
    纪凡兮把上午开学典礼的事说了，耸耸肩：“谁知道他记得我，我以为我存在感很低的。”
    “你这张脸存在感就不低了吧。”殷坚翻了个白眼，“这一份虽然是半价，但好歹十五块呢，你真让他请啊？”
    “听陈莉莉那么讲，我觉得他家里比较有钱，可能不在乎这个，但这么一来你不就欠他一个人情了嘛。”杨伟跟他分析，“我觉得你还是把钱给人家比较好。”
    “我怎么给啊。”纪凡兮苦恼地看了眼手机，“现在谁身上还带现金啊。”
    “那转账啊。”孔妙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坏笑，“正好去跟他要个微信。”
    “……”纪凡兮低头喝了口汤。
    孔妙还要说话，却见对面的纪凡兮一口汤下去，忽然转过身猛烈咳嗽了起来，显然是被呛到了。
    “卧槽，你没事吧？”杨伟坐他身边，被他吓了一跳，“没这么辣吧？”
    “微辣啊。”孔妙看了眼他咳得通红的脸，奇怪问，“你不是能吃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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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凡兮眼泪都咳出来了，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伸手：“水水水水……”
    杨伟刚要起身去给他倒水，一个身影停在了他身边。范斯泽目光越过他，落在了纪凡兮脸上，他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点的特辣，你等一下，我给你买点喝的。”
    他没给纪凡兮反应的时间，说完立马转身出去了。
    杨伟抬起的屁股非常尴尬地又落回了凳子上，默不作声地伸手抽了张纸递给纪凡兮擦眼泪。
    “这下你欠两笔了。”殷坚说。
    “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孔妙非常疑惑，“就说了一句不认识，又是请你吃饭又是请你喝饮料？”
    “……不知道。”纪凡兮缓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咳了。
    “我现在有点怀疑陈莉莉的话了。”孔妙觉得不妙，“无事献殷勤。”
    “奸。”殷坚接话，“看来他还是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的。”
    纪凡兮喉咙管里火辣辣的，听着他们扯，没说话。
    很快，范斯泽又进了店，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杯隔壁奶茶店的冰镇百香果。
    “你要不能吃辣还是换个别的吧……”
    他话说到一半，纪凡兮非常诚恳地仰起头看他，说，“我没事，但你真不用这么客气，我没放在心上，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范斯泽看他坚持，笑了笑，没说话，拿出手机，调出一个二维码。
    “你通过一……”纪凡兮话说到一半，扫完二维码，止住了话头。
    “给我十五就行。”范斯泽收起手机，指了指那杯百香果，“那个我送你。”
    “哦。”纪凡兮说完，听到对方手机响了一声。
    范斯泽离开后，杨伟咳咳两声：“要到微信了？”
    “没。”纪凡兮面无表情地喝了口冷饮，觉得很凉，“扫的收款码。”
    对面孔妙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运值+1
    晚自习，纪凡兮无聊得很，干脆跟孔妙换了个位置，躲在墙边偷偷玩手机。前几天投稿的视频底下有不少留言，他挑着看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一条评论，停止了滑动的手指——
    【凡哥知道最近刚开服的游戏我要当明星吗？据说刚注册送典藏版套装！】
    “这什么游戏啊？”纪凡兮拍了拍孔妙，搜了一下那个游戏，“你玩过吗？”
    “啊，这个啊。”孔妙低头看了眼名字，点点头，“玩过啊，现在挺火的，你要玩？”
    “换装游戏。”纪凡兮关闭页面，“我一个大男人会玩这种小姑娘玩的游戏吗？”
    孔妙看他收起手机，露出一个坏笑：“这游戏福利还挺好的，我首充十块钱，抽到六套特典套装，你真的不试试？”
    纪凡兮不为所动。
    “而且截止到今天注册都送一个SSR礼包哦。”孔妙像个得心应手的推销人员。
    纪凡兮想了想，面向墙壁，重新把手机拿了出来，偷偷地下载游戏。
    “这游戏也太大了吧。”他小声抱怨，“教室里信号不好，起码得下一个小时。”
    刚开学没什么作业要写，纪凡兮书也看不进去，干脆趴在桌子上补觉。孔妙拍拍他：“你不要命了，今晚老钱晚自习。”
    “他来了你叫我起来。”纪凡兮又睡死了过去。
    没多久，老钱从后门进来了，孔妙一直低头看书，等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老钱人都已经上了讲台，根本没往这边看。
    孔妙刚要喊醒纪凡兮，又看见老钱的目光在教室四周扫视了一圈，那明明是看到了睡觉的纪凡兮，但他目光都没有停顿一秒，又收了回去，坐在讲台上低头看书。
    孔妙震惊地看着纪凡兮的后脑勺，心里默默地为同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好家伙，老钱今天怎么对他格外宽容？这要放以前，纪凡兮已经被他拎到讲台旁边的桌子上，跟班主任一起坐同桌了。
    孔妙想了想，觉得她同桌今天一天下来碰见的倒霉事够多了，今晚可能是老钱给他最后的温柔。
    纪凡兮一觉睡到九点多，他人刚醒，老钱就起身要去外边抽烟了。
    孔妙看他手机上游戏已经下好了，立马偷摸出手机，调出一个二维码界面给他，憋着笑说：“来扫一下，加我好友，我这就不是收款码了啊。”
    “……”纪凡兮打开游戏先扫了码，“您后边那句话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这不是怕你自作多情嘛。”孔妙专往雷区蹚。
    纪凡兮无语地看她一眼，把游戏关了。
    “你不玩？”孔妙好奇地问。
    “回去直播玩。”纪凡兮神秘一笑，“这么受欢迎的游戏，当然要跟大家一起玩才开心了。”
    纪凡兮是本地人，家离学校很近，走路十分钟就能到。十点钟，他一进家门，先确认爸妈都睡了，这才进房间开电脑。
    手机连接，打开直播，发送直播通知，纪凡兮压低声音打招呼：“晚上好呀朋友们，今天玩个新游戏。”
    纪凡兮是个业余的UP主。做视频博主只是他一时的突发奇想，为的是自己开心，但没想到爸妈非常支持他的兴趣爱好，不仅没有在学习上为难他，甚至还在设备上给予了他支持。
    虽然这两年来他一直不温不火，但好歹还有了小几万的粉丝，直播一开，弹幕都在刷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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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期间他更新不太稳定，距离上回直播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纪凡兮笑着道歉：“不好意思，今天刚刚开学，我才刚到家。”
    “这个游戏叫我要当明星，一看这名字就特别吸引我，谁还没有一个明星梦了不是。”纪凡兮等待游戏进去的时间瞎扯，“不是我说，就你凡哥这长相，不当明星那是大众的损失。”
    【那你倒是露脸直播啊？】
    【朋友们，这个逼上回发自拍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呵呵】
    【有一说一，凡哥确实帅】
    【刚来，这个UP主一直这么自信吗？】
    【等等，这好像是换装游戏吧？我走错片场了？】
    “就是换装游戏。”纪凡兮调整了一下话筒位置，说，“听说抽奖福利挺不错的，我今天倒霉一天了，晚上得冲冲喜。”
    说着，系统弹出来一个提示，要他选择性别。
    “这还用想？我是猛男。”纪凡兮毫不犹豫地选了男性。
    本来他以为接下来会有一大段的剧情提示，他都做好了解说的准备，结果选完性别之后，直接到了主页面，跳出来一个眼花缭乱的充值页面。
    “不是，我怎么感觉这游戏比我还急呢？”纪凡兮愣住了，“这逼氪的态度也摆得太端正了一点吧？搞得好像我不充钱都不好意思进游戏了。”
    【上一个直播这个游戏的UP主已经在吃土了】
    【玩了三天，亲测如果不充钱给你的衣服都又丑又土】
    【这游戏可能就是给公主玩的吧，是我不配】
    【凡凡凡可以直接跳过然后捏脸！】
    纪凡兮扫了眼弹幕：“我觉得以我的运气，还是不要那么冒险比较好，那就先充个靓仔人设包吧。”
    他充了十块钱，系统提示他获得了十次抽奖机会，并且必中三套SSR。
    “朋友们，我以前玩游戏抽奖，这种写了必中的，基本上只要我一点这个抽奖，系统就要卡死。”
    纪凡兮说着，点了一下按钮，却发现页面上显示：您抽中了三套典藏SSR服装！
    “还行。”纪凡兮一套一套翻过去，在翻到最后一套的时候，手指停住了。
    “这衣服……”纪凡兮呆呆地看着那套眼熟的衣服，“我今天好像看人穿过。”
    【我也抽中了这套！URBEN夏季新款，还没上的！】
    【不是还没上吗？你怎么看人穿过？】
    【这么快就有同款了？我上回拿桃宝搜图还搜不到呢】
    【这套是真的好看！】
    【等等，这套衣服……我好像也看人穿过？】
    纪凡兮看着那条闪闪发亮的拉链和五个精致的爱心扣，心说错不了，下午范斯泽身上那套就跟图片里的一模一样。
    不愧是模特的儿子！
    除了三套典藏SSR套装能看，其他都是一些R级破布。纪凡兮把它们收进衣柜后，系统弹出来第二个框框。
    【恭喜您获得开服好礼[我离明星只差一步礼包*1]，请在衣柜里查收。】
    “这又是啥？”纪凡兮点开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头饰。
    “……”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游戏是不是以为没有男生玩这个？】
    【这游戏真有毒，有考虑过我们男性玩家的感受吗doge】
    【戴起来，你就是这个村里最花的姑娘】
    纪凡兮关掉页面之后出现了主线剧情，他跳过了新手指导，直接点进了“明星争霸赛”。
    “今天的主题是青春阳光校花或校草。”纪凡兮一看到这个字眼，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脸来，“这还不容易，我这有现成的。”
    他进入衣柜，直接点进捏脸页面。
    “跟大家说个秘密吧。”纪凡兮一边调整脸型参数一边说，“其实今天我们学校转来了一个大帅哥，我觉得以他的脸，绝对可以称霸这个游戏。”
    脸型调整好了，纪凡兮开始搞眉毛，一边碎碎念：“我不知道他的眉毛有没有修过啊，形状是那种后边微微上挑的，比较浓密。”
    “鼻子很高，再往上挺一点……诶差不多就这样。眼睛的话是单眼皮，不过挺大的，看起来很有神，睫毛还挺长的，怎么这里边没有睫毛选项？瞧不起化妆的男生啊？不对啊，人家那睫毛是天生长……”
    纪凡兮左看右看，觉得睫毛影响也不是很大：“然后是嘴唇，我想想啊，他的嘴好像是微笑唇，微微上翘一点……完美！然后有唇珠，嘴唇红红的，看起来很适合亲一……”
    纪凡兮咳了两声：“这一搞完就有七八分的神似了。”
    他的欲言又止炸出了一大片的弹幕。
    【我靠很适合什么！亲嘴！】
    【等等，南桐竟在我身边？】
    【这是在捏自己的脸吗？原来UP主长这样？】
    【前边的，他在捏他学校新转来的一个男生！看样子很帅啊！】
    【不是，凡儿你才见他几面，连这种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
    【这个脸……怎么这么眼熟呢……】
    【惊了，这个脸捏得完全在我的审美点上！】
    纪凡兮点进预设好的发型，选了几个都觉得不满意：“那位同学的头发剪得比较短，比这个什么‘暖男离子烫’要短一点，但他头发是直的……”
    最后，纪凡兮在商城的发型里挑了一款免费的，跟他本人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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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脸完成后，纪凡兮在衣柜里仅有的是几件衣服里挑选一阵，说：“他今天一天换了两套衣服，我没找到他的第一套，不过他正好下午就穿了第二套，我抽中的这套。”
    纪凡兮把URBEN那套换上，打了个响指：“非常完美，简直就是活人再现！兄弟们，把女娲在世打在公屏上！”
    弹幕里飘过一阵红黄蓝绿。
    “然后还差一双鞋……”纪凡兮点进商城，找到鞋子的选项翻看，“哇靠，全是大牌？我算是知道了这游戏为什么火了。”
    他翻了好几页才找到同款鞋，一点进去发现购买需要五千贝币。
    “这他妈也太贵了吧？”纪凡兮惊了，“折合人民币要五块？”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咬咬牙，还是买了：“这不拿第一名说不过去了，等等，这个比赛第一名奖励是什么？”
    弹幕飘过“三千贝币”。
    纪凡兮：“……”
    他在游戏里拍完照，点击参加比赛后，看到一条显眼的弹幕：
    【卧槽……凡哥我现在有些怀疑你跟我在同一个学校！他是不是范斯泽！】
    他还没回应，弹幕里聊起了天。
    【等等，你说的这个人不是我认识的这个吧？】
    【范斯泽？我们学校高三刚转来的？】
    【卧槽，你们怎么都认识？范斯泽到底是谁？】
    【我的妈，我就说我好像见过！他今天下午是不是去东街吃酸菜鱼了！】
    【啊啊啊啊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他是不是在高三一班！】
    【没错没错啊姐妹！有无照片！】
    【但他不是有女朋友吗？今天中午还拒绝了一个姐妹来着！】
    【哇塞哇塞，UP主竟然真的认识范斯泽！有他微信吗！】
    【我靠绝了，弹幕里居然这么多高中生？】
    【从群里过来的！脸已经捏完了吗！】
    纪凡兮沉默几秒，否认：“我不认识他啊，我就是见过他而已。”
    他刚要继续玩这个游戏，鼠标一滑，竟然看到自己直播间里的人数破了两千！
    什么情况？
    平时的深夜直播观看人数最多不会超过两百，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刚想再看一眼，屏幕顶端忽然弹出来一条来自四人群的消息。
    【坚果的坚】：凡凡凡，你的直播好像被推送到高三年段群里了！
    【妙人儿】：我的妈，这个群沉默两年了，居然因为你一个直播热闹起来了！你在播啥呀？？不是换装游戏吗？？
    【大伟】：……他在给范斯泽捏脸呢
    【妙人儿】：？？？我火速赶来
    纪凡兮安静地看了眼还在不断上涨的观看人数，沉默了两秒，声音欢快道：“其实他今天换了两套衣服，你们还想看另一套吗？”
    弹幕里“要”字密密麻麻霸占了整个屏幕。
    ☆、好运值+2
    “你好了没？”范爸爸在门口喊了一声，“已经七点五十五了！”
    “马上好了！”范心妍赶紧抓起书包，朝着门口跑，“对不起哥哥，我起晚了！”
    “没事，不着急。”范斯泽站在门口等她，靠着门框看手机。
    范心妍穿好鞋子，赶紧跟上她哥：“下次我要是再起晚你就别等我了吧，你是不是七点四十的早读啊？”
    “早读而已，问题不大。”范斯泽倒是挺好奇，“头一回看你起这么晚。”
    “害，就是昨晚追了一个直播，睡得有些晚。”说到这里，范心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哥，欲言又止。
    范斯泽捕捉到了她的眼神，问：“看啥？”
    “没啥。”等到上了爸爸的车，范心妍这才开口，“哥，学校里喜欢你的人挺多的哈。”
    “嗯？”范斯泽不知道她怎么提到这个，“干嘛？”
    “你哥不是从小到大都受欢迎吗。”范爸爸笑，“你第一天知道啊？”
    “不是……”范心妍把手机放进书包里，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没说。
    范爸爸平时工作比较忙，难得今天休息在家，特意送孩子上学。快到校门口时，范心妍忽然让他停车。
    “就到这儿啊？”范爸爸问。
    “我们走进去，顺便在路上买早餐。”范心妍拽着他哥下车。
    范斯泽在包子铺买了两份早餐，刚要递给她一份，范心妍却摆摆手：“我有人带早餐，你自己吃吧。”
    范斯泽没强求，撞了撞她的肩膀，问：“你刚刚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呢？”
    “就是……昨晚我有个朋友给我看了一个直播。”范心妍神秘兮兮地说，“有个男生在游戏里以你为原型捏脸，吸引了我们学校好多女生去围观。”
    “啊？”范斯泽确定他没听错，“男生？”
    “对。”范心妍点点头，摸出手机把闺蜜发给她的链接发送过去，“就这个UP主，他说他今晚还要直播，你可以关注一下。”
    “捏我的脸干嘛？”范斯泽不是很能理解，“我的脸很特别？”
    闻言范心妍做了一个窒息的表情：“哥，你昨天早上那一觉是错过了挺多东西的。”
    范斯泽：“……”
    “你要是不喜欢就跟他说一下，以后别消费你。”范心妍提醒他，“虽然我还挺喜欢那个UP主的声音的。”
    “没事，让他消费吧。”范斯泽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我又不是什么名人，看一眼还要收费。”
    --

 第10页

    两人刚到校门口，门卫的保安一把拦住了他，态度极其恶劣：“你哪来的？干什么？”
    范心妍已经过了校门，回头一看，发现他哥因为没穿校服被堵着了。
    她试图跟门卫解释那是她哥，但保安根本不听她说话，直接把范斯泽拽到了门外：“你给你班主任打个电话！”
    范心妍一看这就没辙了，只能朝她哥摆摆手，先走了。
    *
    纪凡兮昨晚是一点睡的，今早醒过来时，手机时间已经显示七点五十。
    从房间里冲出来，他妈正在收拾餐桌，一看见他愣了一下：“你还没走啊？我还以为……”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纪凡兮拿起书包就跑，“第一节课是老钱的，还有五分钟，我能赶上。”
    他从家里出来，心说美色误国。
    昨晚直播人数大涨，弹幕里都在问UP主要不要做一个校草穿搭系列。
    当时纪凡兮是这么回答的：“行啊，等会儿我把今晚的直播传上去，点赞过一万，我就做。”
    因此，他十二点下播，紧接着剪视频剪到一点。他原本以为只是粉丝们的玩笑，结果早上起来看了一眼数据，人都清醒了。
    播放量虽然不高，但点赞量已经将近两万。
    做视频博主以来头一回尝到甜头，纪凡兮觉得这热度他还真的能蹭一蹭。
    他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到校门口的老地方，刚要喊“阿姨来个煎饼果子”，结果抬头一看，发现那条美食小摊巷空空荡荡，一看就是被城管扫荡过。
    “……”
    纪凡兮觉得这一天的霉运已经开始了。
    他在门口放好车，看了眼时间，八点零三分。再一回忆今天周二，门卫值班的是最凶的那个保安，心说药丸。
    等他走到校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高个子，莫名就安下心来，迈上前的脚步都轻快了些许。直到他被保安吼住了：“几点了知不知道！”
    拿着手机打电话的范斯泽听到声音，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他之后，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
    “叔，我家的钟慢了几分钟，这回真不怪我……”
    纪凡兮刚要解释，保安劈头盖脸就骂了过来：“我管你家钟走得快还是慢！你班主任是谁？给我打他的电话！”
    纪凡兮偷偷地往范斯泽身边靠了靠，小声说：“他在打呢。”
    “我打完了。”范斯泽笑着看了他一眼，像是故意在逗他，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纪凡兮盯着他拿手机的手，心里想的却是昨晚游戏里的男模特手好像没他这么好看。
    “叔叔，我班主任说校服过两天才能到，因为我的码太大了，要定做。”范斯泽声音轻快地解释，“这两天可能得麻烦您记一下我的脸了。”
    “你这脸还用得着记。”保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看向纪凡兮又骂了起来，“你干嘛呢？人家手伸半天了，接电话啊！”
    “哦。”纪凡兮不太情愿地接过了范斯泽手里保安大叔的手机，无意间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对方的手背。
    他的手发凉，一碰到范斯泽，热量从手指指腹蔓延上来，让纪凡兮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
    他接过手机，在拨号盘上随便打了十一个数字，假装按了一下拨通，然后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
    “你跟我过来登记一下。”保安朝范斯泽说，“姓名班级，班主任电话都写上。”
    “好。”范斯泽跟着他进了门卫室，进门的时候还特意弯了下腰。
    纪凡兮就站在门卫室门口，一边上下打量着范斯泽，心里想着这人果然有品位，今天又换了一个风格。
    只见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尽显斯文气息。这回没有戴项链，上半身穿着一件蓝色条纹衬衫，那衬衫是普通的颜色，不普通的在于领口设计成了条状，被系成了一个蝴蝶结。下半身穿着藏蓝色的阔腿裤，盖住了鞋子，但能看得出来穿的是黑色帆布鞋。
    纪凡兮很快将他的样子记在了脑子里，深深地觉得他受女孩子欢迎是有理由的。
    这也太会打扮了。
    范斯泽弯着腰在填写表格，保安朝门口看了一眼，纪凡兮立马沉着地开口：“啊钱老，是我，纪凡兮。”
    他话音一落，面对着写字的范斯泽忽然抬眼朝他看了过来。
    “没闯祸，就是昨天不是为了能让自己晚上回家多看几分钟的书吗，我就把家里的钟拨慢了，谁知道今天早上起来我看还有几分钟空，就走得慢了点，这就被拦在门口了……老师，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迟到了，我再迟到一次就多做一套数学卷，我错了，您让我进去吧。”
    纪凡兮态度之诚恳，语气之谦卑，他自己听了都要流泪。
    隔了几秒，他感激地笑了：“谢谢老师。叔，他让我进去。”
    正巧范斯泽的表格也填完了，保安挥挥手：“你们走吧。”
    他这么好说话，纪凡兮非常意外，愣愣地看了他好几秒，被保安大叔抢过手机才回神。
    “你叫纪凡兮啊？”一出门，范斯泽就笑着问他。
    “是啊。”纪凡兮看了他一眼，觉得脖子有些难受，“我知道你叫什么。”
    “挺巧的。”范斯泽低头看他，镜片微微有些反光，“你几班的？”
    纪凡兮看不清他的眼睛，但能看到他嘴角是上扬的，他诚实地自报家门：“我是高三二十二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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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斯泽点点头，刚要继续说话，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响动。
    纪凡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肚子，叹了口气：“我没吃早餐，好饿啊。”
    “如果你不介意鸡肉的话，”范斯泽从书包里拿出多的那份早餐，递给他，“我多买了一份，给你吧。”
    纪凡兮吃惊地看着那两个大包子，有些不敢相信：“你给我？”
    “你不是饿了？”范斯泽直接把包子塞到他手里，背上书包，“不用客气，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两份。”
    纪凡兮仰起头看他，一时间心情非常复杂。
    “干嘛？”范斯泽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还要扫收款码吗？”
    “……”纪凡兮那刚刚升腾起来的一丁点的感动之情瞬间被他这句话浇灭了。
    “我请你。”范斯泽轻轻地用手臂撞了撞他的肩膀。
    ☆、倒霉值+1
    杨伟睡了一个早读，上课铃响，他刚睡醒，就看到一个做贼般的身影从楼梯口走过来了。
    他定睛一看，果然是他的好兄弟。只见好兄弟猫着腰从窗户这偷摸过来，接着拐到了后门，趁着老钱在黑板上写字，这才摸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孔妙正昏昏沉沉地打瞌睡，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差点没把她吓得从座位上蹦起来。
    杨伟赶紧回头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牛逼凡哥，昨晚你的直播我看了，你这是要火。”
    孔妙被他这么一说，瞌睡也没了，压低声音说：“你小心掉马啊，昨天直播间里好多都是我们学校的女生，不知道是谁发了你直播间的链接到群里，估计都关注你了。”
    殷坚听到他们聊天，回过头来小声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昨晚的直播？”
    “我以前露过脸。”纪凡兮想了想，说，“我得去把以前的照片删了。”
    “你现在删顶个屁用啊？”孔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的粉丝早存了，说不定看你删了，他们在别的地方替你发呢。”
    杨伟一边回头注意着讲台上的动静，一边说：“你就算掉马也没事吧，你也没有什么黑料，除了学习不好。”
    殷坚补刀：“他一个男的对范斯泽这么感兴趣，不算黑料吗？”
    “……”纪凡兮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只是作为同性之间的欣赏。”
    说到这里，他从书包里掏出来两个大包子，指了指，说：“你们猜哪来的。”
    三人面面相觑，殷坚试探着问：“你不要告诉我……”
    “就是他。”纪凡兮摸摸下巴，也觉得离谱：“我在学校门迟到碰见了他，他听说我没吃早餐，非常热情地把这个给了我，说请我吃。”
    孔妙倒吸一口冷气，坐正了身体，目光直视讲台。
    杨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看到老钱低着头在讲卷子，这才松了口气，小声说：“不是，他给你就要了？”
    纪凡兮回想了一下两分钟前走在路上，对方朝他开了个玩笑，他就心安理得地收下的场景，默不作声。
    “你说，这个范斯泽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还是只对帅哥这么好？”杨伟非常疑惑。
    “你应该这么问。”孔妙面无表情地说，“他是只对帅哥这么好，还是只对凡凡这么好。”
    “有理。”殷坚表示赞同。
    “你们知道他给了我一种什么感觉吗。”纪凡兮回想了一下自己从上学开始就被同学孤立的寂寞十年，有些感慨，“十个字，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两个包子就把你迷成这样。”杨伟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那我下回给你带一周的早餐，你是不是得喊我爹？”
    纪凡兮给他比了个滚。
    “你跟他不是一路人。”老实人殷坚诚恳地说，“我怀疑他是那种中央空调，我觉得你还是少跟他接触比较好，不然以后难找女朋友。”
    孔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微微表示赞同：“稳住，不能被他同化了。”
    杨伟好死不死地还问一句：“哪个同？南桐的……”
    “杨伟！”老钱一拍桌子，“我刚讲什么了！”
    被罚站一节课的杨伟：“……”
    *
    中午去食堂吃饭，纪凡兮跟杨伟殷坚排队打菜时，顺便点进凌晨自己投稿的视频，看粉丝的评论。
    前边的热评都是在催他继续更新，直到他看到热评第四。
    【等会儿？UP主这是逼我嗑CP？南桐竟在我身边？】
    这条评论竟然有一千多个人点赞，楼中楼一呼百应，都在发KDL。
    纪凡兮一把抓住杨伟的胳膊，说：“不好！”
    “干嘛？”杨伟警觉地踮起脚看了看，“排骨要没有了？”
    “不是。”纪凡兮把手机给他看，“还真有人觉得我喜欢他？”
    杨伟看完那条评论，陷入了沉思。
    “我看起来很像喜欢男的吗？”纪凡兮灵魂发问。
    杨伟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不言而喻。
    纪凡兮：“？”
    排在纪凡兮身后的殷坚围观了一会儿，说：“有些粉丝就是喜欢脑补，没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对对对。”杨伟点头，“你要是弯的，那也绝对是1。”
    纪凡兮：“是…吗？”
    “诶现在网上不正好流行什么不要心动挑战吗？”殷坚给他出主意，“你要不也拍一期那种视频，既证明了你对男生没感觉，又蹭了一波热度。”
    --

 第12页

    杨伟猛地点头：“我靠我早就想吐槽了，那些什么不心动挑战，我看了完全没感觉嘛，都是UP主的节目效果，这我们凡哥不整一个？”
    “你说得有道理。”游戏区UP主纪凡兮点了点头，“问题是我去哪找那种小视频？”
    “你问粉丝要呗。”殷坚说，“让他们发你邮箱里不就得了。”
    纪凡兮觉得这主意不错，当即发了条动态，征集心动男嘉宾的短视频，并在殷坚“友好”的建议下，补了一句：
    【我要是输了，热评第一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样才有节目效果嘛。”殷坚颇有经验地说，“你的粉丝都比较友善，不会为难你的。”
    纪凡兮信了他的鬼话。
    午休，那条动态下边的热评已经产生了，第一条和第二条差了五百多个赞，基本上是稳住了第一的宝座。
    纪凡兮差点要把手机捏爆：“我现在很想把这条动态给删了。”
    殷坚一看，热评第一：
    【顶我上去！要看凡凡穿JK！】
    “现在的网友一届不如一届，这都发的什么……”殷坚前几秒还能保持严肃，说到后边直接一拍桌子，“我双手双脚支持！”
    孔妙刷到他的动态，差点没笑厥过去：“这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人家都是自己定惩罚内容，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让网友定？”
    杨伟一脸坏笑：“我妹衣柜里好多那种制服裙子，我明天就给你带来！”
    纪凡兮脸上写着生不如死。
    “打住打住！”孔妙维持秩序，“谁说凡凡一定就会输了？”
    “视频发了没？”殷坚转移话题，“我先帮你过过审，别发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收到了五十多个，还没看。”纪凡兮调出邮箱。
    “我俩先看看吧，尽量把太好看的先给你刷下来，给你减轻点负担。”杨伟嘿嘿一笑，“你啥时候录啊？我妹是摄影社社长，能给你借相机。”
    “晚自习吧。”纪凡兮想了想，正好今晚的食堂有周二特供的德州扒鸡。
    “对了。”殷坚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好避开你的审美点。”
    纪凡兮面无表情：“老子不喜欢男生。”
    杨伟猛地拍了殷坚一巴掌：“怎么、怎么说话呢？！再好看能有凡哥好看？选你不喜欢的就行了！”
    杨伟和殷坚的效率非常高，下午一节语文课的时间，他们就把视频都挑了一遍，选出了十个视频，接着给孔妙也审核一遍。
    从他们时不时就低着头憋笑的状态来看，纪凡兮有理由怀疑他们俩是不是也有点心动的倾向。
    “放心。”孔妙说，“反正我天天看你的脸看习惯了，我对这里边的男生不怎么心动。”
    纪凡兮觉得这三个人里就孔妙的话能听。
    下午的四节课熬过去之后，到晚饭的时间，纪凡兮刚要喊人去干饭，杨伟和殷坚却先他一步跑出去了。
    “干嘛呢？”纪凡兮疑惑。
    “说是宿舍检查卫生呢。”孔妙解释。
    纪凡兮点点头，杨伟和殷坚都是住宿生，早听他们抱怨过宿管检查卫生有多讨厌。
    而就在纪凡兮和孔妙一块儿去吃饭的时候，杨伟和殷坚偷偷摸摸地跑到了高二教学楼楼梯口，等到了一位有缘人。
    “搞定没？”杨伟拍拍有缘人的肩膀。
    “搞定了，我中午饭都没吃饱，跟个私生一样跟人家半路了。”杨怡看她哥一脸坏笑，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说什么呢。”杨伟嘿嘿一笑，“节目效果嘛，总得搞一些出乎人意料的东西，对吧。”
    殷坚无比赞同：“我先押五毛钱，可能得借你一套JK了。”
    “裙子我倒是有很多，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他能穿的码。”杨怡说，“我回去找找吧，找最大的带过来。”
    杨伟跟她击了个掌。
    “你答应我的。”杨怡嘿嘿笑，“今晚你要请我吃德州扒鸡。”
    “放心吧。”杨伟说。
    *
    食堂晚上是八点钟开门，八点一到，四个人就偷偷摸摸地溜出去了。一到食堂二楼，发现杨怡已经点了五只扒鸡，找好位置等他们了。
    “这儿！”杨怡朝他们招招手，露出书包里的摄像机，“东西都给你带过来了。”
    她找了个角落，正好适合他们说话。
    “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杨伟坐在纪凡兮对面，摆好相机。
    “采访一下，凡哥现在是什么心情？”孔妙举着一只鸡腿问。
    “毫无波澜。”纪凡兮一手一只鸡腿，说，“就像这只熟了的鸡一样。”
    四人都坐到他对面，殷坚负责给他举着手机，杨伟负责给他播放视频。
    “凡哥，我这两天正好有空，这个视频我帮你剪。”杨怡主动提出帮忙。
    孔妙刚要说凡哥剪辑速度很快，杨怡给她使了个眼色，孔妙立马就知道这三人在搞鬼。
    纪凡兮说完了开场白，第一个视频播放，是个很可爱的奶狗类型男生。只见他吃着扒鸡丝毫不为所动：“我对这种类型根本不感兴趣，我没有想征服他的欲.望。”
    “那下一个吧。”杨伟划过去。
    第二个是总裁男，西装革履，目光冷峻。纪凡兮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吃鸡：“我跟你说，女生可能会喜欢这种霸道总裁，但你凡哥是什么人，你霸道我只会比你更霸道，想压我一头？做梦。”
    --

 第13页

    杨伟憋着笑继续划，下一个是古风美男。
    “这个还挺有观赏价值的，不过……”纪凡兮朝他们说，“这谁选出来的啊？跟他亲一口不满嘴的粉吗？这脸上也太白了吧？”
    杨伟：“……”
    “第四个了啊。”殷坚说。
    “不行。他还没我帅。”
    “这个长得些微油腻了……这是不要心动挑战不是不要油腻挑战好吗？”
    “这个年纪有点大的样子啊……不好意思哈，凡哥对叔叔不感冒，有点自己变成嫩草的感觉。”
    “这个还行，有点像明星，但他的动作也太做作了一点吧？不行我受不了，您搁这拍戏呢？”
    “……”
    纪凡兮手上的鸡都吃了一半了，终于把第十个看完了。
    “这第几个了？”纪凡兮把右手手套摘下来，开了瓶水问。
    “第……九个吧。”殷坚说，“我数着呢，还有最后一个。”
    “啊？”孔妙刚要发出疑问，杨怡一口鸡肉塞她嘴里，“姐我这块肉嫩，给你吃。”
    孔妙：“？？？”
    “还有最后一个，来了啊。”杨伟潇洒地往右一划，最后一个视频开始，背景音乐先出来了。
    纪凡兮举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手还在半空中没有放下，屏幕里忽然出现了一张这两天他频繁遇见的脸——
    镜头几乎怼到了人眼前，范斯泽原本在看旁边，忽然转头看了过来，朝着屏幕外的纪凡兮歪头笑了，甚至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
    阳光打在脸上，显得他很白，加上非主流花瓣飘洒滤镜，那个笑容格外蛊惑人心。
    冲击力太大，纪凡兮一口水呛住了，咳得满脸通红。
    “我靠！”杨伟的声音响彻整个食堂二楼，“他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心动了他心动了他心动了他心动了他心动了
    ☆、倒霉值+2
    孔妙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们在兴奋什么，赶紧趁视频还没结束，跑到对面一看，才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脸，当下张大了嘴巴：“我靠，你们哪里找来的……”
    杨怡朝他嘿嘿一笑。
    纪凡兮红着脸，不知道是真的心动还是被气的：“为什么会有他的视频？”
    “你也没说不能有他的呀。”杨怡替她哥解释，“凡哥，你要是喜欢，我私发这个视频给你哦。”
    纪凡兮一脸生无可恋：“你哪来的？”
    “我偷拍的，虽然有点不太好，但我保证这个视频只给你看，后期剪辑我不会放视频上去的。”杨怡小声说，“当时他笑得我差点就拿不住相机了，你抵抗不住也正常。”
    “我……”
    纪凡兮刚要解释，殷坚义正言辞地说，“你这还不叫心动？别解释了，越解释越有嫌疑。”
    纪凡兮在画面里表演生不如死。
    “我先把相机关了。”杨伟说，“现在你该想想怎么拍你的惩罚视频了。”
    孔妙看着他们一气呵成的操作，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杨怡主动提出帮他剪视频了。
    这素材要是落在纪凡兮手里，可能就真的夭折了。
    “不是，你们也太损了吧。”孔妙没忍住，帮纪凡兮说话，“都不提前说一声，这换谁谁不吓到啊？”
    “这看起来不像是被吓到了呀。”殷坚看着他余红未消的脸，笑，“看起来是被击中了吧，现在心跳是不是很快呀？”
    纪凡兮没说话。
    “这个也正常。”杨伟假模假式地安慰他，“我们俩刚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也心动了，我确实也觉得他帅。”
    殷坚点点头：“真的，我差一点也心动了，你这个反应在情理之中。”
    纪凡兮并没有被安慰到，他收拾了一下自己吃剩的扒鸡，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诶诶诶别呀，一块儿走啊。”杨伟赶紧跟上去，搂住他的肩膀装好哥儿们，“这真不是我们故意搞你，你自己都知道昨晚的直播为什么那么多人看，我们这不是帮你增加流量嘛。”
    “我看你们只是想看我穿女装吧。”纪凡兮面无表情地说。
    “说实话，我觉得你的粉丝比你更想。”殷坚搂他另一边，“做UP主的都是要为事业做出一点自我牺牲的对不对。”
    “就是，你拍视频不就是为了服务观众吗？都说观众就是衣食父母，咱靠他们吃饭的嘛。”杨伟说。
    纪凡兮左右夹击，被吵得实在受不了，偏偏孔妙在一边插嘴：“凡哥，你明天需不需要一个化妆师？”
    “我只是做一个惩罚。”纪凡兮推开她，“不是要穿女装跳女团舞谢谢。”
    殷坚诶了一声：“这个惩罚也挺不错的，你什么时候再拍一个别的挑战？”
    纪凡兮：“滚。”
    *
    当晚，纪凡兮才刚到家，那边杨怡就把剪好的视频发了过来，并告诉他直接就可以发。
    纪凡兮点开看了一遍，发现最后一个视频杨怡果然把整个画面都打了马赛克，只是欲盖弥彰地在上边多加了几个巨大的字：
    【十一号男嘉宾：范斯泽】
    “……”这效果还不如放出来。
    纪凡兮犹豫了一下，昨晚答应了今天还要直播，这会儿要发了，直播恐怕就要控不住场了，干脆等下播了再发。
    他开了直播，登录上了游戏，已经有两百多个观众进来了。
    --

 第14页

    “晚上好呀。”纪凡兮一边打招呼，“这什么邮件……哦昨天的比赛我得到了第一名？谢谢谢谢，意料之中。”
    他领取了三千贝币的奖励，语气寒酸：“真抠，跟这么多大牌有合作，这游戏居然就送这么一点奖励。”
    【主要别人参赛都是零成本，而你花了钱】
    【今天要更新穿搭吗？】
    【不心动挑战什么时候录？】
    【刚来，晚间直播是天天都有吗？】
    “视频录了，下播就发。”纪凡兮回答弹幕的问题，“直播看我心情，今天是更穿搭，因为我今天碰见那位同学了，他今天穿的……”
    纪凡兮顿了顿，点开了商城图标：“应该是挺贵的。我觉得我又要破费了。”
    点进商城之后，左上角出现了他的男模特，纪凡兮盯着那张自己捏出来的脸，总感觉有点诡异。
    想了想，他觉得这种诡异感可能是来自于今天他超近距离地被这张脸暴击了，真人的表情太过与生动，而模特的脸稍微有些僵硬。
    纪凡兮翻看着上衣列表，果然在第三页看到了那件同款蓝条纹衬衫，他点击换上，旁边的图标让他一怔：“什么东西？清凉一夏活动限定服装？只能抽奖抽到？”
    【啊啊啊对！他今天就是穿了这件病号服！】
    【我靠，实体价格惊到我了，不是我能穿得起的衣服】
    【这个好像挺容易抽的，我看有个UP主一次就抽中了，五分之一的几率】
    【讲真，我觉得这衣服不太好看】
    【前边的，你把脸和衣服放一起看，是不是就好看多了？】
    “抽一次一块钱，这还可以。”纪凡兮看了看自己的余额，觉得充足，点进了活动页面。
    连续抽了十次，纪凡兮每一次都稳稳地抽中了面值最小的蓝色冰棒。
    “……”纪凡兮看着那个蓝色的图标，麻木了，“这游戏挺想卸载了。”
    【这运气……我心里好受多了】
    【啊这……我要是说集齐了二十根冰棒奖励兑换券，凡凡你会不会开心点？】
    【这是bug了吧？十次都是冰棒？】
    【我终于知道UP的ID为什么是凡凡大非酋了……】
    【好惨，看不下去的我忍不住给你直播间送了十块钱的礼物……】
    纪凡兮看了眼弹幕，决定再给它十次机会。又抽了十次，同样还是十根冰棒。但这时系统提示他二十根冰棒能免费兑换一件活动限定服装。
    “我的妈。”纪凡兮惊了，“否极泰来，这二十块不亏不亏。”
    他赶紧兑换了这件上衣，接着找其他装备。眼镜和鞋子都很好找，唯独他那条阔腿裤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长度。
    “无语，为什么他裤子那么长啊。”纪凡兮忍不住吐槽，“腿长就算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比腿还长的裤子……”
    弹幕都在提醒他，可能是定做的。
    纪凡兮彻底无语了：“那怎么办？不然我也给他定做好了。”
    他退出商城进入衣柜，先把衣服搭好，接着手机截了个屏。
    “不瞒大家说，其实纪某的画功也是不错的啊，毕竟从小学画画学了七八年了，给他画条裤子那还不是绰绰有余。”纪凡兮刚准备去找板子，猛然想起来暑假的时候有亲戚家小孩来玩，把板子弄坏了，顿时动作一顿。
    鼠标画也不是不行……
    他拿着鼠标搞了半小时，最后看着自己画的东西沉默了。
    手机截屏画质太低，放大了人物画完，再一缩小，那条阔腿裤直接成了直筒裙。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起码是毫无关系】
    【有一说一，范斯泽今天是下半身穿了个八十年代的洗旧蓝围裙来上学吗？】
    【我现在在怀疑UP到底是粉是黑】
    【这和学了三年动画做出来的泰坦尼克号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一眼看过去以为他下半身盖了床棉被……】
    纪凡兮当机立断把画面切了：“我对不起他，过两天我重新画，今天就到这吧。我们一分钟后见。”
    下播之后，纪凡兮把杨怡发过来的视频传了上去。
    他根本不敢看评论，传完立马就把手机设成免打扰，睡觉去了。
    *
    隔日早读，杨伟迟到了十分钟，成功地在楼梯口被甄丽逮到了。
    纪凡兮正昏昏欲睡，雷达探测到甄丽的声音自动就唤醒了系统，听见杨伟在辩解：“殷坚把我锁在宿舍了，我喊了好久才有人给我开门……”
    这种借口也就他能编得出来，结果甄丽还真的信了，把他放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把自己的书包扔给了纪凡兮，小声说：“我昨晚回了趟家，我妹翻了好久翻到了她很早之前买大了码的一套，没穿过的，说送你了。”
    纪凡兮不是很情愿地接了过来。
    孔妙偷偷地拉开书包拉链看了一眼，惊呼：“哇，整套都是粉色的耶，这么少女吗？”
    纪凡兮看了一眼就懂了：“是小姑娘会喜欢的颜色，很清新。”
    “没事，你人白，穿粉色不会显黑。”殷坚随口安慰一句。
    “你昨天那个视频，今天都上首页推荐了。”杨伟喘了口气，说，“我们仨是大功臣啊！”
    “这收益不得大家平分？”殷坚说，“最后一个压轴效果绝了呀！”
    --

 第15页

    纪凡兮到现在还没敢看，问：“评论说什么？”
    “没什么。”孔妙笑得很坏，“就是问你是不是喜欢他而已。”
    “……”
    “听他瞎扯。”殷坚是个老实人，“评论都在让你赶紧把最后一个视频放出来。”
    “那就别了吧。”纪凡兮说，“毕竟是偷拍的，没经过本人同意发出来不好。”
    “你不是跟他熟吗？”孔妙在一边说，“你问问他呗，他人那么好，说不定同意你。”
    纪凡兮猛地摇头：“我不要，要真的被他知道我的马甲，我连夜扛着火箭去往另一个星球。”
    杨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我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已经想转学了。”
    今晚是物理晚自习，四人合计晚上去男厕所拍惩罚视频，但由于纪凡兮心里抗拒，硬是赖在座位上不想动。直到九点四十，都快要下晚自习了，杨伟和殷坚才合伙把纪凡兮拖到了楼梯口的男厕里。
    而孔妙站在楼梯口，捍卫男厕所的大门。
    纪凡兮坐在洗手台上，麻木地看杨伟和殷坚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三百六十度欣赏那套少女制服。
    “真的好粉啊。”殷坚摸摸下巴，“我以后要有女朋友，我也让她穿这个。”
    “少做梦了，什么时候有还不知道呢。”杨伟把衣服递给纪凡兮，“凡妹，可以穿了。”
    纪凡兮瘫着脸：“我的理智告诉我，我想退缩。”
    “但你的身体告诉你，你想赶紧换上。”殷坚把他从洗手台上拉下来，“搞快点！”
    孔妙假装趴在栏杆上看风景，实则注意着厕所里边的动静。三个人刚进去没多久，她忽然听到从楼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你跟班主任请个假呗。”一个男声传来，“还有一个多小时，老师肯定发现你不在了。”
    仅从这一句话，孔妙得知这是十一点下晚自习的班级，由此推断来人是从五楼下来的。
    “班长不是说他今天不在办公室？”
    “那就打电话，起码得通知一声。”
    “这走廊上有监控吧？”
    “去男厕所打呗，正好二楼东边是男厕。”
    孔妙心说不妙，一回头，已经看见了两双下楼的腿。
    紧接着，她看到了两张非常眼熟的脸。左边那张脸眼熟是因为他的头像就在学校宣传栏上贴着；右边那张脸眼熟是因为这两天见得有点频繁。
    在他们就要拐进男厕所的刹那，孔妙理智回笼，赶紧拦住了他们：“同学同学，先别进去，里边有人在换衣服。”
    她不知道男厕里边是什么布局，但对比一下女厕，里边应该是不会有隔间门这种东西存在的。
    “没事，我们就进去打个电话。”山路微笑，“再说都是男生，应该不要紧。”
    孔妙看了眼他身边的范斯泽，见他也点了点头。
    “你们稍微等一下吧。”孔妙有些紧张地说，“就两分钟，他们就好了。”
    山路还要说什么，范斯泽已经答应下来：“好，等他们一下吧。”
    孔妙松了口气，朝里边喊了一声：“你们好了没啊？”
    杨伟的声音传来：“还没！”
    范斯泽抬头看了眼监控位置，朝山路说：“你帮我挡一下，我在这打吧。”
    “你这么高我怎么挡啊？”山路一脸为难。
    “我蹲着。”范斯泽说着蹲了下来，悄悄摸出手机，找出昨天刚存进通讯录的号码。
    孔妙见状，非常自觉地站在范斯泽背后，替他挡住另一边。
    他刚接通，才报出自己的名字，孔妙再次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你们几个在那干嘛呢？”
    甄丽来巡楼了！
    “我的妈！”甄丽的嗓音太熟，熟到山路立马就认出来了，他赶紧把范斯泽拉起来，焦急，“你快进厕所，被她发现你手机就高考后才能拿回来了！”
    范斯泽被他一顿拖拽，脚下踉踉跄跄地拐进了男厕。
    “干嘛？怎么这个点打电话给我？”班主任的声音响在耳边，他却像是没听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目光震惊。
    而男厕里，正举着手机看纪凡兮低头拉半身裙拉链的殷坚非常满意：“我就说以你这腰肯定……”
    “肯定什么？”纪凡兮刚把拉链拉上，发现殷坚没声了，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是真的想连夜逃离地球村了。
    ☆、倒霉值+3
    “你们这是……”范斯泽像是看到了什么超出他认知范围的场面，一脸茫然。
    纪凡兮以为被心动男嘉宾看到穿女装已经是他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候了，没想到接下来，甄丽的声音更让他恐慌：“我刚刚明明看见有个人蹲在这，是不是躲进厕所抽烟了？”
    孔妙的声音很小：“真的没有，您看错了吧。”
    “傅少轩！”他们班门口就挨着楼梯口，甄丽一喊里边的物理老师就听见了，“你去男厕看看！”
    “我靠我靠我靠！”殷坚又是收手机又是收纪凡兮换下来的衣服，手忙脚乱，“快躲躲躲躲躲！”
    “草，这他妈往哪儿躲啊，整个大通铺啊！”杨伟骂了一声。
    “说话啊，有什么事？”班主任在电话里疑惑地问了一句。
    范斯泽回了一句“等下再打给您”，先把电话挂了，反应迅速地上前拽住了不知所措的纪凡兮，把他往里边带。
    --

 第16页

    “拿这个挡一下。”范斯泽低声说了一句，接着把自己的书包放下来，挡住了他下半身的半身裙。
    纪凡兮心都快跳出来了，刚抓紧他的书包，门口他物理老师已经进来了。
    杨伟和殷坚赶紧装作要出去，被傅少轩拦住了。傅少轩一看他们的表情就察觉不对：“你们上个厕所怎么一脸紧张？”
    “这不是听到甄老师的声音，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条件反射嘛。”杨伟嘿嘿装傻。
    傅少轩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头。
    他看向站在里边的两个人，看到纪凡兮躲在范斯泽身后，问：“你俩干嘛呢？上厕所还带个书包？装纸？”
    “……”纪凡兮往人身后缩了缩，没敢说话。
    确定没闻到烟味，傅少轩准备离开。
    纪凡兮刚松了口气，又听到他走之前说了一句：“纪凡兮，你什么时候换了身粉色衣服？”
    纪凡兮刚要瞎扯，又听他说道：“你俩在这穿情侣装呢？”
    他这才注意到，范斯泽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印花T恤，似乎是跟迪士尼联名款，背后有一个巴掌大的唐老鸭刺绣图标。
    顺便扫了眼他下半身，他下半身居然也穿着淡蓝色的休闲长裤，这一套搭配简直跟一身粉色的纪凡兮不谋而合。
    他觉得有些窒息。
    关键范斯泽还真因为这句话回头又看了他一眼，纪凡兮特别明显地在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笑意，听到他说：“听您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搭。”
    傅少轩只是调侃他们一句，说完了转身拍了拍杨伟：“还不回去呢？”
    “走了走了。”杨伟朝殷坚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离开后，纪凡兮听到甄丽和傅少轩的声音渐远，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这口气在范斯泽转过身面对他的时候，又吊了起来。
    “干、干嘛。”纪凡兮有些紧张，抬头盯着他看。
    “没什么。”范斯泽朝他伸出一只手，“书包。”
    “哦。”纪凡兮抬手把书包给他。
    “挺好看的。”范斯泽看着他的眼睛，评价。
    他没在笑，语气是真诚地在夸他，但纪凡兮却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尴尬——
    这种情况下被夸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更何况他脸上虽然没在笑，但心里指不定在嘀咕些什么。
    别说他，今晚之前的纪凡兮要是看到他朋友穿女装，他起码得拿这事笑一年，连标题他都想好了——
    【看杨伟穿女装我真阳...痿了！】
    【太阴间了！殷坚爱上了小短裙！】
    纪凡兮去拿殷坚给他挂在墙上的衣服，见范斯泽还没走，目光疑惑又警惕地看向他。
    “我打个电话就走。”范斯泽转过身，重新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接电话的过程中，他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简单解释了一下之后，他收起手机，回过头来，身后的人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范斯泽朝他笑了笑，挥了挥手：“拜拜。”
    纪凡兮却在他要转身的时候赶紧跑到他面前拦住他。
    “那个……”纪凡兮的表情看起来已经濒临社死边缘了，但还是不得不求他一件事，“刚刚的事，你别说出去。”
    “不会的，放心吧。”范斯泽朝他保证。
    回到班上，纪凡兮把那套衣服塞进书包里，打算出了学校就要销毁。
    前边两人赶紧偷摸转过头来，殷坚问：“怎么样？”
    “我现在对他有些阴影。”纪凡兮平复过了心情，现在只觉得丢人。
    “他笑你了？”殷坚怒。
    “没，他还夸我漂亮。”纪凡兮老实说。
    “这……发自内心还是阴阳怪气啊？”杨伟斟酌着问。
    “他那种人，不像是会阴阳怪气吧。”孔妙看着纪凡兮说。
    “总之近期内我可能都不想再见到他了。”纪凡兮低着头说，“我现在见他的尴尬程度跟我在操场上裸奔被CCTV现场直播没什么区别。”
    “别呀。”孔妙觉得有些可惜，“你还得靠心动男嘉宾吃饭呢。”
    “我本来也就是玩玩，不靠那个吃饭。”纪凡兮决定收手，“再说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得知道我穿女装是因为他。”
    “这……”殷坚看看孔妙，又看看纪凡兮，小心翼翼地问，“那咱们拍的惩罚视频，还发不发啊？”
    “发吧。”纪凡兮头疼，“我以后还是做游戏区UP主算了。”
    杨伟欲言又止，最后主动道歉：“我们一开始不该瞒着你弄最后那个视频的，你要真不想发就不发了，大不了就是脱粉嘛。”
    “答应了的事情还是做到吧，我既然输了还是遵守承诺。”纪凡兮看不下去他一脸自责，语气软了下来，“我粉丝本来也不多，发完隔两天删了就是。”
    他话音一落，三个人沉默了下来。
    纪凡兮觉得气氛微妙：“你们干嘛？”
    孔妙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是不是从来不关心你的粉丝数？”
    “不一直是三万多一点吗？”
    “大哥，那都是一周前的数据了，今早我是不是跟你说了你昨晚的视频上首页推荐了？”杨伟苦着张脸，“你现在看看你有多少粉丝。”
    纪凡兮瞄了一眼物理老师，摸出手机在抽屉里点进了自己的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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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粉丝数量【98123】时，他手一抖，手机直接掉在了铁皮抽屉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傅少轩听到动静抬头：“干什么呢？！”
    正巧这时铃声响了，教室里骚动起来，纪凡兮这才被放过一马。
    殷坚点点头，说：“刚刚那是爱的重量，有点烫手。”
    “我觉得今晚能破十万。”孔妙跟他分析，“特别是你那个惩罚视频一发，粉丝狂喜。”
    “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办？”纪凡兮一把拉住要回宿舍的杨伟和殷坚，“现在转学已经来不及了。”
    “你最好是作法范斯泽不玩这个APP。”殷坚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说，“不然等他发现你的账号，那恐怕他以后见你他也会觉得尴尬了。”
    “凡妹，虽然他是你的心动男嘉宾，但能放下就放下了吧。”杨伟叹了口气，慈眉善目地看他，“这事交给时间，只要久到你们都忘记了，那就没事了。”
    “你觉得这事我会忘？”纪凡兮瞪大双眼。
    “现在可能忘不了。”孔妙拍拍他的肩，说，“但十几年、二十年，你总能忘的。”
    纪凡兮：“……”
    *
    范斯泽今晚提前请假是因为妹妹晚自习发烧请假了，而家里两位都在外工作，他不放心范心妍一个人在家，于是提前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回家。
    在进入二楼男厕之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分钟后他会见识到他终生难忘的场景。
    那个跟他挺有缘的、见过几次的男生出现在男厕里，身上的装扮显然非常引人注目。
    这种制服他倒是看范心妍以前穿过，但范心妍那张脸不是可爱挂的，更偏向于御姐类，所以穿着这种可爱的小裙子总有些违和感。
    以往见到范心妍穿JK，范斯泽都忍不住调侃她一句，她的衣帽间里是不是混入了什么奇怪的元素。
    但令他想不通的是，第一眼看到纪凡兮这个造型，他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哇塞，从范心妍的假发架里随便挑一顶假发，谁不说一声凡妹真可爱？
    正巧，他今天又穿了一身浅蓝色，借着洗手台前的镜子，范斯泽意外地觉得今天他俩这打扮还挺配。
    是可以拍张合照假装过七夕的程度。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回家的路上忽然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在转账的时候故意逗人，没加上他的微信。
    他心里暗暗想，下次再碰见，一定要把他的联系方式搞到手。
    范心妍下午在学校里打了退烧针，回家之后就一直在睡觉，听到动静才醒过来。
    范斯泽给她煮了点清淡的粥，在厨房里听到从客厅传来他妹一声非常精神的“我靠”。
    他从厨房门探出脑袋：“你喊什么呢？”
    “我的天哪他居然真的发了这个视频！”范心妍脸很红，不知道是发烧还是激动的。
    “什么视频？”范斯泽走了过来。
    “就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有个UP主在消费你吗？”范心妍兴致勃勃地跟他讲后续，“昨天他拍了一个不要心动挑战，然后他朋友故意放了个你的视频在最后，他就心动了！然后惩罚是穿JK ！”
    范斯泽动作一顿。
    “他今天居然真的发了！”范心妍把手机移到他面前，说，“我们一起看一下。”
    范斯泽往屏幕上一看，画面背景正是二楼男厕。
    “你还真别说，你这张脸还挺适合反串的。”画面外一个声音传来，“失策了，应该再给你来顶假发。”
    画面并没有拍到纪凡兮的脸，从脖子往下，他正在扣上衣的扣子。
    “滚。”纪凡兮骂，“你那么热爱女装，这套等会儿就送你。”
    画面剪辑了一下，下一秒他已经在拉裙子的拉链，这时候，他听到了耳熟的台词：“我就说以你这腰肯定……”
    “肯定什么？”
    到这里，视频就结束了。
    “我的妈，他身材不错呀，刚刚还看见他腹肌了。”范心妍转头看她哥，见他一脸沉思，问，“想什么呢？”
    “这个UP主叫什么？”范斯泽回过神来，问。
    “哦，凡凡大非酋。”范心妍退出来，给他看了眼他的资料，说，“他今晚好像会直播。”
    范斯泽问：“你要看？”
    范心妍被他问得一愣，一时间拿不准他哥到底是乐意不乐意，反问：“怎么了？”
    “没什么。”范斯泽起身，说，“我也去看看。”
    他回到厨房，点开了某个APP，然后关注了一个账号。
    他顺着这个账号，点进了这个在首页上挂了挺长时间但他一直没关注的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起日更
    ☆、倒霉值+4
    在那之后，纪凡兮老老实实做人，没再搞什么骚操作，但之前就已经答应了做范斯泽的穿搭系列，停掉直播后他只好以图片的形式记录范斯泽每天的形象。
    他尽量避免跟范斯泽碰面，但他是在太显眼，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他，想忽视都难。
    但他也仅仅是安分了几天而已。
    他乖乖做人的这段时间在没有碰到过甄丽，唯独第二周第一天迟到了几分钟，就被甄丽堵在了楼梯口。
    “诶诶，我们可都看见了。”孔妙看了眼台上的英语老师，脑袋躲到书堆后边跟纪凡兮说话，“你又跟范斯泽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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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觉得外边那些关于他的传言肯定有美化的成分在。”纪凡兮小声地抱怨，“开学才第八天，我早上迟到两回，两回都碰上了他。”
    孔妙憋笑：“那你们见面，尴不尴尬？”
    “……”纪凡兮沉默地看着英语卷子，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昨晚他终于换了个游戏直播，人刚开播，弹幕都在问他这几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女装的影响太大了。
    纪凡兮脑门上就差写着无视两个字，假装看不见：“今天找了个挺好玩的游戏，修仙的，看我一晚上能修到什么境界。”
    这个游戏已经开服一阵子了，他是听网友们评论抽奖系统非常良心、不逼氪、0氪金也能爽才入坑的。
    他完成第一章新手任务，终于到了游戏主界面，弹出来一个抽奖页面。
    “首次抽奖才一块钱，这我不得冲？”纪凡兮财大气粗直接给充了个十块的，结果抽出了一大堆的灵珠碎片，多到乾坤袋都装不下了。
    “混天丹碎片……这是什么东西啊？好不好？”纪凡兮问观众。
    弹幕上飘过来一行“凡哥，别人的乾坤袋是用来装神器的，你是用来装垃圾的”。
    纪凡兮：“……”
    他等级太低，金灵石不够扩充不了乾坤袋，不得不又花钱充了一大堆的金灵石，接着再来一个十连抽。
    纪凡兮看着又是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灵珠碎片，快要吐了。
    “我觉得我最近不太适合抽奖。”纪凡兮面无表情地继续花钱扩充乾坤袋，“这概率，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投诉客服了？”
    弹幕飘过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运气实在太差，别人正常速度一个小时就能从炼气到结丹，而他修炼打怪掉出来的材料少得可怜，硬是花了别人两倍的时间。
    他耐着性子玩到十二点，终于到了筑基后期，只需要破境，就能提升一个境界到结丹。
    他点了突破，系统显示成功率只有35%，需要使用金元丹提升破境成功率。
    纪凡兮在他那扩充了好几次、左右翻好几页都翻不完的乾坤袋里翻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有金元丹，于是只能再次使用钞能力，买了十个金元丹。
    他用了五个，成功率显示是98%，纪凡兮嘿嘿一笑：“成了。”
    点击突破，纪凡兮笑容还没彻底绽放，忽然就凝固了。
    【突破失败，损失金元丹*5】
    【我的妈这都能失败？】
    【啊这……这游戏这么坑吗？人民币玩家就这待遇？】
    【前边的，我看别人玩基本上只要超过50%的成功率都会成功的呀……】
    【帮凡哥问问，这游戏能退钱的吗？】
    【好惨，这一晚上充了快两百了吧……】
    纪凡兮让自己保持五个深呼吸，接着心平气和地卸载了游戏。
    游戏是卸载了，但他一晚上都气得睡不着。这才导致了第二天早迟到了。
    只是他没想到，迟到的还不止他一个。
    隔着五米，他一眼看到那个高个子立马条件反射地想跑。没有别的原因，实在是上次见面太尴尬了。
    只要一想到范斯泽看他穿女装的眼神，不管过了多久，他都头皮发麻。
    他本想等范斯泽进了校门再过去，谁知道跟前边那人不知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他刚看见他，范斯泽就回头看了一眼。
    这五米的距离，范斯泽走得比赴死还艰难。
    “早上好。”几天没见，范斯泽甚至笑着朝他打了招呼。
    “你好。”纪凡兮根本不敢看他，在保安室登记过名字之后，一出来，发现他还在等他。
    范斯泽似乎感觉不到他的窘迫般，跟他聊了起来：“你不上早读吗？”
    “上的，今天睡过头了。”纪凡兮低着头，像是在接受老师训话。
    “那吃了早餐吗？”范斯泽又问。
    纪凡兮太怕他一不小心就递给他俩包子，于是赶紧点头：“吃过了。”
    怕他怀疑，纪凡兮还特别做作地从包里掏出一瓶饮料。刚要拧开，范斯泽却说：“啊，这个苏打水好像最近在搞活动，开瓶有奖。”
    “哦，那跟我没什么关系。”纪凡兮一想到昨晚的两百块感觉又要心梗了。
    从小到大凡是这种开盖有奖、刮刮乐、摸彩球等等的活动，他基本上都是去帮别人排除谢谢惠顾的。
    “我来帮你拧吧。”范斯泽主动说，“我的运气挺好的。”
    “……”纪凡兮知道他没有恶意，但这话在他听来总有一种受刺激的感觉。他默不作声地把瓶子递给他。
    范斯泽轻松地拧开，看了一眼瓶盖，还给他：“中了。”
    他说“中了”这两个字的语气太普通了，普通到纪凡兮以为他说的是“开了”。
    他接过来一看，瓶盖上真的写着“再来一瓶”。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于惊讶，范斯泽忍不住笑了：“你干嘛？这么高兴？”
    “不是……”纪凡兮终于敢仰头看他一眼，“我就是从来没见过这四个字，所以有点激动。”
    范斯泽稍稍低头，朝他眨了眨眼：“你去兑换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再中。”
    纪凡兮还真的因为他这句话而抱了希望。
    *
    “这哪里尴尬了？”孔妙听完了他的小故事，小声说，“我觉得他好像没放心上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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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像是。”纪凡兮掰着手指头，“他是不尴尬，尴尬的是我。”
    “这说明他不介意啊。”孔妙顿了顿，思考着，“我觉得也是，他爸妈都是时尚界的人，思想肯定会比普通人家要开放一些，其实现在男生穿女装也不是很异类啦。”
    纪凡兮默默地说：“我迈不过心里的坎。”
    孔妙向他投去心疼的目光。
    “而且我的重点在，这瓶子他一开就中奖。”纪凡兮把那瓶饮料拿出来，咬牙，“我昨晚都要被那个sb游戏给气死了，气得我凌晨三点才睡着。”
    “这……”孔妙哭笑不得，“你知道自己运气差，还玩那些抽奖干嘛呢。”
    “我那不是觉得自己还有救吗！”纪凡兮气愤地说，“我现在知道了，钱买不来好运气。”
    孔妙欲言又止。
    中午，殷坚信守承诺，请全班人喝奶茶。
    午休时间，外卖员把三十多杯奶茶送过来，殷坚一边给大家发一边肉疼地说：“还好我们是最后一个班，人少，要不然我就得去洗盘子了。”
    “老板大气！”底下的同学们都在为他打尻。
    “哦对了，”殷坚发完几杯忽然说，“奶茶店老板给了我们一个福利，会送一个人一张东街便利店的抵用券，券码就印在吸管上，你们喝的时候注意别把吸管扔了啊！”
    纪凡兮趴在座位上无聊地说：“送什么啊？便利店里都是泡面。”
    “说是饮料，而且价值超过一百块哦。”殷坚朝他抛了个媚眼，把他的份递给他。
    孔妙接过下一杯，先打开吸管看了看：“没有，看来没中。”
    接着，她推推纪凡兮：“快看看你的。”
    “不用看，肯定没中。”纪凡兮兴致缺缺，“你们谁要是中了，顺便帮我去店里兑一瓶苏打水呗。”
    “哎呀，你看都没看就知道没中。”孔妙帮他把吸管抽出来，在他眼前晃，“你自己拆还是我帮你拆？”
    “你拆吧。”纪凡兮看了眼价格，发现这奶茶还不便宜。
    “我靠，中了！”孔妙激动地拍拍他，“快看，有券码！”
    周围的同学一齐聚过来看。
    “天哪，真的有诶。”
    “这怎么打印上去的啊？”
    “会不会喝几口就消失了？”
    “你这吸管还是别喝了吧。”
    纪凡兮睁大双眼，看着吸管上的英文字母，震惊：“不是吧？我中了？”
    “我靠，兄弟你运气没那么差嘛。”杨伟转过身来说，“正好去那个店把两个中奖的都兑了吧！”
    一直到便利店门口，纪凡兮还不敢相信，他今天一次中了两个奖。
    虽然都没经过他的手，但确确实实受益的是他。
    这什么情况？时来运转？
    “哦就这个是吧。”店员从里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瓶洋酒过来，“拿去吧。”
    纪凡兮愣愣地接过，看向三人的眼神都变了：“葡萄酒？”
    “我的妈，凡哥你可以呀！”殷坚搂着他出了便利店，开心地说，“我正愁哥几个晚上没东西喝，今晚尝尝呗！”
    “你喝过红酒吗？”孔妙跟在一边问，“会不会醉啊？”
    “我看看什么牌子啊。”纪凡兮刚要转瓶身，杨伟一只手拿了过来，快速看了一眼说，“张裕葡萄酒嘛。”
    “这不便宜吧。”纪凡兮说。
    “谁知道呢，又没喝过。”杨伟把酒拿在手里，提议，“咱今晚去吃火锅吧！”
    “可以可以。”纪凡兮一把搂住他脖子，“好久没吃火锅了，走起！”
    一中晚饭只给了半个小时，杨伟觉得不够吃的，提议要不然还是下了晚自习再去。
    四个人提前就在网上点好了菜，十点的铃响，到了店里就直接开吃。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有buff在身上？”纪凡兮一边看着殷坚倒酒一边说，“我要不要现在开个直播抽几张卡试试？”
    “现在吃饭，玩什么游戏呀！”孔妙立马说，“来来来都开始吃了！”
    “你开直播吃火锅可以，抽卡还是算了吧，咱开开心心吃顿饭不好吗？”杨伟说。
    纪凡兮心说也是，接过殷坚递给他的酒杯，喝了一口，回味无穷：“有点苦，还行。”
    “你们可别喝太多，到时候回家被发现就完蛋。”孔妙提醒他们。
    “就一点点，不会的。”殷坚说，“吃完火锅，身上都一股火锅味了。”
    纪凡兮慢慢地喝完那一小杯，本来都不想喝了，一听殷坚这么说，立马给自己倒酒：“你说得对，应该闻不出来。”
    孔妙抬头问他：“你不会喝醉吧？”
    “我现在没什么感觉。”纪凡兮摇摇头，说，“这个会醉吗？又不是白酒。”
    “这东西比白酒的后劲大。”杨伟说，“你还是少喝点。”
    “没事。”纪凡兮摆摆手，“我有分寸。”
    直播开了，观众头一回看他生活直播，都非常感兴趣，喊着让主播露脸。
    “露脸就算了吧。”纪凡兮说，“这里的菜比我的脸好看。”
    三杯红酒下肚，其他三人组团去卫生间，纪凡兮靠在椅背上看弹幕，看到一条显眼的：
    【你们在喝什么酒呀】
    纪凡兮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顺手把酒瓶拿了过来：“张裕葡萄酒吧，好像是叫。”
    --

 第20页

    他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不对：“等等，虽然我没喝过红酒，但是……张裕葡萄酒的裕好像左边是个衣字旁吧？”
    他揉了揉眼睛，震惊了：“欲.望的欲可还行？等等，我这是……喝到假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未成年人不要饮酒……文里是剧情需要
    ☆、倒霉值+5
    四个人一块儿从火锅店里出来的时候，杨伟干脆把纪凡兮的直播关了。
    “我的妈，我现在有点担心你回家会不会被你妈揍一顿。”孔妙跟他隔了三米远都能看到纪凡兮眼里的迷茫，“你别是喝醉了吧？”
    “我们仨就去了趟卫生间。”殷坚说，“你给喝的就剩半瓶了，凡哥，果然我还是得喊你一声哥。”
    说到这里，纪凡兮才反应有些迟钝地想起来酒的名字：“我就说我的运气怎么会忽然变好，那根本就是假酒，我还奇怪那么小一个便利店怎么会卖这种红酒呢！”
    “什么假酒。”杨伟说，“是红酒啊。”
    “那我现在为什么觉得我的头有点重呢。”纪凡兮说话差点咬到舌头，“我感觉我的脚很轻，好像飞起来了。”
    “你那是醉了大哥。”殷坚无语了，“赶紧回家吧，别在外边浪了。”
    他们仨找的火锅店离学校并不远，杨伟和殷坚要回宿舍，正好和纪凡兮顺路，孔妙则先回家了。
    快到学校门口，杨伟看纪凡兮脚步都是飘的，有些担心地问：“要不要送你回家啊？”
    “不用。”纪凡兮挥挥手，“你们进去吧。”
    “服了。”殷坚捎上杨伟，说，“咱俩送一下他吧，反正也不远，这才刚刚十一点过五分。”
    “你俩搁这演兄弟情深呢？”纪凡兮朝他们傻笑，“晚间档已经开始了吗？”
    “……”
    殷坚无奈叹气：“你去把他那张嘴给堵上。”
    杨伟一手架起摇摇晃晃的纪凡兮，就见他一直涣散的目光忽然亮了起来，朝着校门左边看过去，说：“是他是他！”
    “谁啊？”殷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路灯下一抹瘦长的身影。
    这个身高在西铭一中除了范斯泽不会有别人了。
    “我靠，实验班下晚自习了。”杨伟赶紧架着纪凡兮走，“快走快走，别又在人家面前丢人了。”
    “干嘛。”纪凡兮被他拖着走，有些不太情愿，“他今天早上帮我开了个再来一瓶，我还没谢谢他呢。”
    杨伟正要让他别过去，纪凡兮忽然从他手臂桎梏下逃离，朝着校门口走了过去。
    “哥，大哥！别去！”殷坚想去追他，却发现他刚刚说的“脚很轻好像飞起来了”似乎是真的，一不留神纪凡兮人已经到了范斯泽面前了。
    “我的妈，这哥是真的勇。”杨伟截胡失败，转而拿出手机开始录像，“他明天早上起来绝对会为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
    殷坚看了他一眼他的动作，无语住了：“你不录像，他应该是记不起来这事。”
    “这么有趣的时刻，不记录下来太可惜了。”杨伟露出一个坏笑。
    纪凡兮感觉到自己一路飘到了人面前。
    范斯泽回家的路正好和山路是同一条街，所以这几天下了晚自习都是跟他一起回家。
    今晚班主任告诉他们月考提前了一周，下星期就要考，因而范斯泽从班里出来都在跟山路打听西铭一中出卷老师的风格。
    两人才刚刚出校门，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范斯泽看清来人的脸，跟他打招呼：“你也是走读生？”
    但纪凡兮似乎并没有想回答他问题的意思，只是挡在他面前，仰着头盯着他看。
    “你朋友吗？”山路问。
    “新认识的朋友。”范斯泽点点头。
    殷坚和杨伟走了过来，殷坚抱歉地朝范斯泽笑笑：“不好意思，这个人喝醉了，有点发酒疯……”
    殷坚那句“我们现在就带他走”还没说出口，纪凡兮忽然说话：“我马上要回家了。”
    范斯泽低头看他，露出一个笑：“拜拜。”
    殷坚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浑身上下不舒服，朝旁边还在偷录的杨伟使眼色，但杨伟根本没注意到他。
    纪凡兮依旧盯着他看，只不过目光却从对方的眼睛转移到了下巴，还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走了走了！”殷坚去拽他的手臂，却被对方甩开了。
    “等一下。”纪凡兮回头看了一眼殷坚，面无表情地说，“你怎么这么烦，一直催我回家，你想跟我睡觉吗？”
    殷坚：“？？？”
    杨伟忍得实在是难受，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
    山路在一边不嫌热闹地看戏，看到范斯泽因为这话笑了一下。
    纪凡兮把目光重新转移到范斯泽身上，非常真诚地发问：“你运气真好，我能吸一吸你的欧气吗？待会儿我要去抽卡。”
    “好啊。”范斯泽点了点头，刚要伸手，却猝不及防地被眼前的人伸手搂住了脖子。
    他太高，纪凡兮双手搂他的时候不得不朝他走近了一些，力量有些没收住，搂完整个人都朝他贴了上去。
    范斯泽一愣，旁边站着的三个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仿佛头一回碰见这么离谱的画面。
    然而更离谱的还在后头。
    --

 第21页

    纪凡兮搂完人非常迅速地低下头，找准了对方脖子左侧一个位置，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这力道让范斯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殷坚一张嘴都能塞俩鸡蛋，他使劲地捏着杨伟的胳膊，硬生生把杨伟脸上的震惊捏成了痛苦。
    山路迅速地往周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几个经过的人朝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好了。”纪凡兮咬完还特意看了一眼，看到一个不太明显的牙印，这才放心地松开了他。
    范斯泽从最初的的惊讶回过神来，看到纪凡兮傻傻地朝自己笑了一下，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吸完了？”
    “嗯嗯。”纪凡兮贴心地伸手帮他把口水抹掉，转过身找殷坚，“回家了。”
    殷坚整个躲在杨伟身后装不存在。
    杨伟被迫硬着头皮跟范斯泽说了一声“得罪”，赶紧把纪凡兮拉走。
    山路饶有兴致地看到了结尾，咳了两声，把范斯泽望着人背影的目光收回。
    “他不会是……”山路人单纯，说话没有那么委婉，“喜欢你吧？”
    范斯泽想了想，没否认也没承认：“不知道。”
    *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的纪凡兮睁开眼睛后，望着天花板回溯了两分钟昨晚的记忆，发现到离开火锅店之后就没任何印象了。
    昨晚他是怎么回家的？他回家之后有没有开直播说一些疯话？
    假酒害人，一大早头晕得难受，纪凡兮洗了把脸，准备去教室问问其他三人。
    结果等他赶到教室，却发现杨伟和殷坚两个人一整个早读都没有出现。
    “他们什么情况？”睡了一个早读的纪凡兮醒过来，问身边也刚刚醒的孔妙，“逃课？”
    “不知道啊。”孔妙打了个呵欠，“好困。”
    “我……”纪凡兮压低声音问她，“我昨晚回家之后直播没有？”
    “没有啊。”孔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不是吃完火锅就关了直播吗？”
    “哦哦，那还好。”纪凡兮放下心来。
    第一节课上课，前边的两人才姗姗来迟。
    “什么情况？”纪凡兮踢踢前边殷坚的凳子，小声问，“你俩早读怎么没来？”
    “你还好意思说。”殷坚背靠着他的桌子，小声地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纪凡兮一脸疑惑，看到杨伟侧过身朝他说，“哥，我以后都叫你哥，你是我大哥。”
    “什么东西？”纪凡兮一头雾水。
    “等下课的。”殷坚说，“有你好看。”
    纪凡兮：“？”
    语文课下课，老师一走，杨伟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纪凡兮：“点开看看。”
    “这什么啊？这么黑。”孔妙凑过来看，“你们拍什么视频呢？”
    “昨晚他发酒疯强吻别人的视频。”殷坚用最冷静的声音说出最疯的台词。
    “什么玩意儿？”孔妙瞪大了眼睛，“强吻谁？”
    纪凡兮预感不妙。
    视频播放到一分半钟，纪凡兮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不敢再往下看了。
    “我的天哪！”孔妙捂住嘴，眼睛都直了，“大哥还是大哥，这种事你都干得出来？”
    “我他妈是拦都拦不住啊！”殷坚摇头叹气，“但凡你多给我一秒钟的机会，我都已经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你们别怪我。”杨伟撇清自己，“我当时要真知道他会这么做，我还会丧尽天良地拍视频吗？我宁愿被咬的人是我。”
    “别说了。”纪凡兮整张脸埋在手臂下，露出的耳朵通红，“我知道错了。”
    “你这……”视频放完，孔妙话都说不清了，“你怎么每次都会在范斯泽面前丢人呢？”
    “我不知道。”纪凡兮声音闷闷的，“他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殷坚说，“你是没看到，我们前年段第一，那个在全校几千人面前说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山路，都跟见了鬼一样！那表情别提有多精彩！”
    “范斯泽骂他了吗？”孔妙急急地问，“你这视频角度背光根本看不清人脸啊。”
    “骂倒是没骂。”杨伟实事求是，“不过你们只要想想一下，人好好地走在路上忽然被狗咬了一下是什么表情，应该就跟那差不多。”
    “我不是狗……”纪凡兮抬起小半张脸辩解。
    “不是狗上去就咬人家脖子？”殷坚拍拍桌子，让他摆正态度，“我跟你说也就是他脾气好，这要换我，我一巴掌给你把酒扇醒了你信不信？”
    纪凡兮：“……”
    “这事吧，我俩昨晚琢磨一晚上了，两三点才睡。”杨伟叹了口气，说，“虽然很尴尬，但我觉得你有必要去跟他道个歉。”
    “没错。”孔妙也点点头，说，“拿出你昨晚咬人的勇气。”
    纪凡兮可怜巴巴。
    “昨天跟你说了那酒后劲大你不信，又偏偏让你在校门口碰见他。”殷坚啧了一声，“你运气是真的差，但凡晚那么几秒钟，这事你也干不出来。”
    “别在这装可怜了，我觉得范斯泽比你更可怜。”杨伟说，“你赶紧的，要么就大课间去，要么中午去。”
    “那还是大课间吧。”纪凡兮手指抠着课桌，神色有些悲伤，“你们确定他昨晚没生气吗？”
    “生气是真没看出来。”唯一一个看到了范斯泽反应的杨伟说，“不过他低着头看你，我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

 第22页

    “那那那我见了他要说什么啊？”纪凡兮吞吞吐吐。
    “他知道你喝了酒，你就说大不了让他咬回来呗。”孔妙提议，“语气真诚一点，问题不大。”
    “你表现得大气一点。”殷坚看他畏畏缩缩，说，“别上去就不好意思了，人范斯泽搞不好还会以为你要跟人告白呢。”
    “这事吧，还真比告白被拒更尴尬。”孔妙不太好意思地说实话，“要不你去问问陈莉莉，学习一下她的心态？”
    “杀了我吧。”纪凡兮说，“我还真没跟人告白过。”
    “没事，你放心上去。”殷坚说，“我们在教室里等你。”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纪凡兮哀怨地看他一眼。
    “别磨磨唧唧了。”杨伟说，“赶紧下节课想想怎么道歉吧。”
    纪凡兮现在忽然特别后悔，上回没要到他微信。
    ☆、好运值+1
    纪凡兮活到这么大，感觉在这两个星期里把这辈子丢人的事都干光了。他没精打采地听着讲台上英语老师的声音，思索着下节课到底要怎么道歉。
    这两年多来他从来都没有去过教学楼的高层，那是好学生的天下，他一进去磁场就不对，浑身不舒服。
    让范斯泽一个人看到他丢人就算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做。
    得找个办法把范斯泽单独叫出来。
    一下课，英语老师刚刚转过身走下讲台，纪凡兮人已经猫着腰从后门溜出去了。
    孔妙也就把试卷收起来的功夫，同桌就不见了，立马喊上前边的两人：“走走走，他上去了！”
    大课间广播会播放运动员进行曲，高一高二的学生需要进行课间操，纪凡兮趁着这个时间，他没有上楼，而是下到了一楼。
    一楼是理化生实验教室，这个点基本上没有人。他站在楼梯口，看到有几个女生下来了，连忙喊了走得离他最近的女生。
    “有事吗？”女生跟他是同一楼层隔壁班的，认识他。
    “那个，能帮我一个忙吗？我中午请你喝奶茶。”纪凡兮对漂亮女生有些拘谨，加上人本来就心虚，显得有些气场不足。
    “什么忙？说来听听。”女生问。
    “你能帮我传一张纸条吗？给五楼一班的范斯泽。”纪凡兮把他下课前写好的小纸条折好了，递给她。
    “范斯泽啊？”女生听到这个名字朝他露出一个笑来，连忙点头，“好啊，不过奶茶就不用了，反正我还挺想找借口去见见他的。”
    “谢谢啊。”纪凡兮不忘补充一句，“你让他一个人看，别给别人看到了。”
    “行。”女生爽快地答应下来，转身上楼去了。
    纪凡兮看着她的背影，咬着下唇思考范斯泽什么时候会下来找他，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刚刚干啥呢？”
    他一激灵猛地转过身，却正好看到他要找的人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接着把目光投向消失在楼梯拐角的女生背影。
    第二节课快要下课，范斯泽跟着任课老师去办公室拿试卷，一回来就在楼梯口碰见了纪凡兮。
    他刚要上前打招呼，却看见对方拦住了下楼的一个女生，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把什么东西递了过去。
    范斯泽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看起来像是在不好意思，或者更直白点，像是在害羞。
    他便站在原地，等女生走了再过去。
    范斯泽又看回他，眼神里带着点调侃：“情书？”
    “不、不是。”纪凡兮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直到靠到身后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范斯泽低头凑近他，小声地跟他说。
    纪凡兮想解释一下那不是情书，又听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但你昨晚才刚刚咬了我，怎么转头又给别人递情书？”
    纪凡兮犹如当头一棒。
    他主动提起这事了！
    “同学，你的心怎么能同时分给两个人呢？”范斯泽又调侃了一句。
    “那不是情书，我只是给他一张纸条……”他下意识就辩解，但说完了又觉得自己这反应不对，于是亡羊补牢，“不是，我是想找你来着。”
    “嗯？找我干嘛？”范斯泽直起身，手插在裤子兜里，唇边带着笑意看他。
    “就昨天的事……”纪凡兮一提起这事满脑子都是不堪回首，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了，“我昨天喝醉了，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范斯泽开始只能听到他在嘀嘀咕咕，直到弯下腰才能听见他最后四个字。
    看到他微红的耳尖，范斯泽心里那点恶意就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头：“哦，那我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呃。”纪凡兮没想到他还真的会说出这种话来。
    上一节课他都在心里盘算好了，像范斯泽这样有风度的男生，一般不等他说对不起，他就该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了，然后双方继续和和气气地做表面同学。
    他这话一出，意思是连表面同学都做不成了。
    纪凡兮只能再退一步，用孔妙祈福：“那，我让你咬回来？”
    “你昨天确实咬得挺疼的。”范斯泽顿了顿，做出一个大度的表情，“看在你这么真挚的份上，我咬轻一点吧。”
    纪凡兮一抬头，总觉得他这个笑不对劲。
    --

 第23页

    “改成亲怎么样？”范斯泽问。
    纪凡兮脑子里警0大作，飞快地闪过一行他视频留言区的一条精彩热评：
    【男同竟在我身边！】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他还没自恋到觉得对方会喜欢自己的程度，于是把他的话归于调戏。一旦意识到对方是在开他玩笑，纪凡兮立马发现，对方早就不生他的气了，这还有功夫逗人玩呢。
    心里石头落地，纪凡兮脸上也没那么心虚了，看着对方非常乐意地点了点头：“行啊，我全身上下就嘴最软，不如亲个嘴儿吧。”
    他摆出一副天真纯洁的脸，在看到范斯泽低着头笑的时候，他就知道在这场骚话战里，他稳赢。
    “你要不要看看你昨晚用了多大力气？”范斯泽发现自己反被轻浮了，不动声色地换个话题。
    “没弄出印来吧？”纪凡兮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他脖子处扫。
    他今天穿了一件不规则拼接衬衫，左边是黑白竖条纹，右半边是牛仔布料，从右边肩膀处到左边下摆的拼接处用银色的线勾成了一个个的小十字架，看起来特别炫酷。
    衣服的领子规矩地折好，从他的角度，还真看不见什么痕迹。
    “我得感谢我的身高。”范斯泽一边说一边把右边衣领往下拉了一点，“你要是再高一点，我今天得穿高领了。”
    纪凡兮看到，在那蓝色衣领的下边，他的肩膀处，果然有一个浅红色的牙齿咬痕。
    他的脸微微红了。
    他刚要再次诚挚地表示歉意，忽然听到从楼上的拐角处传来一声熟悉的“我靠”。
    两人抬头望去，纪凡兮果然看到刚刚他拜托的那个女生正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俩：“他在这啊……那你还让我……”
    她话没说完，纪凡兮立马打断她：“啊啊啊谢谢，我找到他了，那个纸条就不用了。”
    女生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有些不太明白自己的作用。
    范斯泽一看纪凡兮的表情就知道了原委，忽然朝女生伸手：“那是给我的吗？”
    “啊，对。”女生愣愣地走了过来。
    纪凡兮看范斯泽接过了那张纸条，却没有打开，只是朝两人摆摆手：“那我上去啦，拜拜。”
    女生呆呆地跟他挥挥手：“拜拜。”
    纪凡兮不知道他要走那张纸条干嘛，跟女生面面相觑。
    “你跟他认识啊？”女生问。
    “啊，算吧。”纪凡兮没太敢承认。
    *
    回到班里，纪凡兮发现四人组的三个人都不见踪影。
    一直到上课铃响，他们才从后门进来，一见到他，像见到了鬼一样。
    孔妙：“你没上去啊？”
    “啊，没有啊。”纪凡兮老实地点点头。
    “你没去跟他道歉？”杨伟问。
    “道歉了。”纪凡兮说，“我在楼下碰见他了。”
    “哈？”想看热闹结果啥都没看成的三个人无语了。
    “干嘛，想看我出丑啊？没戏，他非常坦然地接受了我的道歉。”纪凡兮冷酷一笑，“经过昨晚，你觉得我还会不提防着你们几个吗？”
    殷坚指着杨伟说：“拍视频那种事就他干得出来。”
    “我怎么了？”杨伟义正言辞，“作为一个UP主，随时活在镜头下面这不是你的职业素养吗？”
    纪凡兮：“……”
    孔妙咳咳两声：“别说了，咱凡哥也不是生活区UP主，这不连着好几天都没更新了。”
    “说是游戏区，这几天也没看见你玩游戏啊。”殷坚补刀，“这是提前四十年退休啦？”
    纪凡兮无语：“我……就是没素材了而已。”
    “你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没了范斯泽你就活不下去一样。”杨伟语重心长地说，“虽然粉丝是被他吸引过来的，但你得想办法留住他们呀，你这都十二万粉丝了，也该稳定一下更新速度了。”
    孔妙啧啧：“我们几个比你自己都要上心，你这账号还要不要了？不要给我们经营算了。”
    “我也想稳定更新啊。”纪凡兮忧愁，“我录什么啊？上回的修仙游戏我都快玩吐了。”
    “你问粉丝想看什么啊！”殷坚说，“你拍视频不就是迎合粉丝口味吗？”
    纪凡兮根本不信他的邪：“我还记得我的女装惩罚是怎么来的。”
    “惩罚你来定不就得了。”殷坚这回眼神真诚，“你信我。”
    纪凡兮想了想自己上个视频已经上好几天前的事情了，开始动摇了。
    第三节课下课，在三人又一番劝说下，纪凡兮终于被说服了，在APP里发了一条动态。
    【@凡凡大非酋：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接下来大家还有想看的挑战吗？热评第一，满足你们的愿望[开心]】
    “这不得抽几张卡庆祝一下。”纪凡兮小声说，“他今天穿了一身挺好看的衣服，校草的衣柜又可以更新了。”
    “诶抽卡这就没必要了吧。”杨伟赶紧给殷坚孔妙使眼色。
    “对啊凡凡，课间还是别玩手机吧，教室里有监控呢。”殷坚说。
    “没事，我就抽一下十连抽，几秒钟。”纪凡兮已经付完款了。
    孔妙刚要说，他已经点击了抽奖。
    她捂着脸朝殷坚和杨伟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果然，听见了纪凡兮一声“我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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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页

    “上课了上课了，别玩了凡凡。”殷坚拍拍他的桌子。
    “你知道我抽到什么了吗？”纪凡兮表情呆滞地把手机从抽屉里拿上来，递给他看。
    殷坚还没看完，杨伟一把把手机抢了过去：“我靠！十张SSR限定？！这是你的手抽出来的？！”
    “什么东西？！”孔妙虎躯一震。
    杨伟还要说，后门传来老钱的声音：“在班上还敢玩手机！想不想读书了！”
    杨伟吓得差点手机都拿不稳了。
    “还没上课呢老师。”杨伟赶紧把手机放在桌子下，“铃还没打。”
    老钱瞪着他：“赶紧收起来！再被我看到直接喊家长！”
    “哦。”杨伟委屈巴巴地把手机从地下还给纪凡兮。
    老钱伴着铃声走到讲台，纪凡兮刚把手机藏起来，忽然又听到从后门传来小声：“同学，同学！”
    孔妙就在后门边上，闻言回头一看，是一个男生，正伸手递过来一张纸条：“这个是给……”
    他正要说名字，眼神往前边一看，立马被吓到跑掉了。
    孔妙接过了纸条一脸莫名其妙，回过头来，老钱慈祥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纪凡兮看到她手里的纸条，非常眼熟——
    那不就是楼下范斯泽要走的那一张吗？！
    “什么东西呀，情书吗？”老钱声音平和。
    “额，我不知道。”孔妙被全班人注视着，有些不好意思。
    “现代社会还有人传纸条呢。”老钱亲切地笑着，“那不如让我们大家都听听写了些什么吧。”
    “哦。”孔妙心说这又跟她没关系，无所谓地打开纸条。
    纪凡兮心说还好他当时写纸条的时候没有留名字！他真是太机智了！
    “咳咳。”孔妙声情并茂地念出了上边的字，“范斯泽，你可以现在来一楼生物实验教室一趟吗。”
    班里渐渐地有了起哄声。
    纪凡兮挺直了脊梁，逃过一劫。
    谁知道孔妙还没念完，她继续说道：“我的微信，VERSACE1111，记得加我。”
    纪凡兮一愣。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孔妙自己说完都惊了，“范斯泽的微信号？”
    纪凡兮默默地把头低下，躲在书立后边，倒是把那串微信号给记住了。
    ☆、好运值+2
    中午吃饭，范斯泽非常惊奇地发现，在把那张纸条送回去后，自己的微信忽然多了二十多个加他的陌生人，并且验证信息非常雷同：
    【我就试试】
    【试试】
    【试一下】
    “……”
    他现在非常怀疑他找的那个传纸条的人在贩卖他的微信号。
    一列的验证信息划到最底下，他才看到一条非常朴素的消息，来自昵称是G的陌生人：
    【凡凡来了，快通过】
    看到这个名字，他忽然想起来好几天都没有刷到他的视频动态了，通过之后，他翻到APP，进入了纪凡兮的个人主页。
    很巧，一个多小时前他刚刚发了一条征集网友评论的动态，点开一看，热评五花八门，但没有一个说到点子上的。
    范斯泽很不满意。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在他主页上上了一个月的提督，直接蹿升到他粉丝榜的第一位，并获得了主播的专属粉丝铭牌【非洲人】。
    范斯泽看着这个闪闪发光的牌子，心里暗笑这牌子名字着实是很符合他，怪不得都没什么粉丝愿意领。
    他顶着一个30级尊贵的大牌子，在那条个人动态下边发送了一条评论。
    无赖的语气范斯泽拿捏得非常到位，发送出去之后，他非常满意地推出了评论区。
    *
    食堂三楼，纪凡兮回想了一下今早发生的事，神秘兮兮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今天运气还不错？”
    “发现了。”孔妙说，“一般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接下来可能要倒大霉。”
    “你不是用来祈福的吗？怎么变诅咒了。”纪凡兮无语。
    “所以说那张纸条真的是给你的？”杨伟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说，“我跟孔妙替你背了两次锅。”
    “好奇怪，难不成真的是吸了欧气？”殷坚小声地自言自语。
    “什么吸了欧气？”纪凡兮问。
    “不是你自己昨天晚上说的吗？”殷坚不解地看着他，嘴里叼着鸡腿，“你要去吸范斯泽的欧气，然后就一口咬了上去。”
    “你还真信这个啊？”孔妙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碰巧而已。”
    “世界上有我这样运气差的人，说不定还真有像他这样运气好的人。”纪凡兮觉得有可能。
    “我觉得吧，运气这东西就是个玄学，信就有，不信就没有。”杨伟说，“不过你碰到他能转运，目前来看确实挺灵的。”
    他话刚说完，纪凡兮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震惊得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什么情况？”孔妙一看他表情，猜测，“范斯泽通过你微信了？”
    “通过微信有啥好震惊的。”殷坚猜了个大的，“微博抽中二十万啦？”
    “……”纪凡兮把手机转过来给他们看自己的APP通知，“有人充了我的提督。”
    “我靠，提督？”杨伟瞪大了眼睛，“那个不是两千块一个月吗？”
    --

 第25页

    “我的妈呀。”孔妙筷子一扔接过他的手机，“真的假的？这么壕？”
    “这就是吸了欧气的结果吗？”殷坚表情有些呆滞。
    “我要飘了。”纪凡兮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我觉得我现在有必要去把ID改成凡凡大欧皇。”
    “兄弟，苟富贵，莫相忘。”杨伟感动得流出了老父亲般的泪水，“我的凡凡有出息了。”
    “等等等一下。”孔妙点进了他的主页，忽然看到最新的那条个人动态下边有一条热评，“这个人好像评论了你。”
    “什么？”
    孔妙只扫了一眼，忽然沉默了。
    “啥呀？”杨伟接过手机，看到第一条热评的时候，也跟着沉默下来。
    殷坚凑过来看，张大了嘴巴：“啊这……不是吧，别告诉我他是为了评论才充的提督啊？”
    “到底是什么啊？”纪凡兮疑惑地接过手机，看到了那条长长的评论。
    【1.要到范斯泽的一张自拍
    2.打电话让范斯泽说出“我喜欢你”
    3.摸一下范斯泽的腹肌
    4.用女朋友的语气和范斯泽相处一天
    5.找范斯泽录一次偷亲挑战
    听说上了提督都会有特殊福利，我只提了五个要求，UP主应该会满足我的吧，嘻嘻】
    “……”
    “这个人不会是你跟范斯泽的CP粉吧？”孔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纪凡兮的脸色，说。
    “我觉得这要求虽然多吧，但……难度不是很高，也就是大冒险的程度。”杨伟问，“你们觉得呢？”
    “我刚不说了吗。”殷坚小声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你这个提督确实不是白来的哈。”
    纪凡兮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条评论看了一遍，最后面无表情地说：“这个人是不是觉得我已经跟他在一起了？”
    “这个怪我们。”杨伟再次反思自己的错误，“上回那个心动男嘉宾，不应该把范斯泽的名字打上去的。”
    “那……你要做吗？”孔妙憋着笑。
    “凡啊，这人有的时候还真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殷坚把嘴角的笑意压下去，假心假意地劝说。
    “是呢，再说了你跟范斯泽，那不是冤家路窄么。”杨伟掐着自己的大腿，“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能在他面前做一些丢人的事。”
    纪凡兮：“……”
    “那怎么办。”纪凡兮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把这条评论删了？”
    “你删了让这位提督怎么想？”孔妙问。
    “也是，两千块呢。”纪凡兮一脸纠结，“这条动态果然还是不应该发。”
    “我们确实也没想到还有这事。”殷坚诚恳反思，“我觉得如果你要做，前提是范斯泽不知道你这个马甲。”
    纪凡兮想了想，说：“我问问他。”
    他给刚成为好友的范斯泽发过去几条消息。
    【嗨】
    【你知道B站吗？】
    “你怎么问啊？”孔妙好奇。
    “直接问他有没有B站账号。”纪凡兮低着头打字。
    “这也太明显了吧大哥，你都不找个话题切入一下啊？”杨伟问。
    “找什么话题？”纪凡兮一脸疑惑，“这么问不是更快？”
    杨伟：“……”
    “他回了。”纪凡兮念出他的回复，“B站是什么？我只听过P站。”
    孔妙：“啧啧啧。”
    殷坚：“啧啧啧。”
    杨伟：“啧啧啧。”
    纪凡兮想了想，问：“P站是什么？”
    三人低下头吃饭，不予回答。
    “问问。”纪凡兮说着就要打字。
    “别别别。”殷坚赶紧抓住他的手，“哥，你是我大哥，求你别丢人。”
    “发过去了。”纪凡兮说，“你慢了点。”
    殷坚：“……”
    孔妙露出迷惑的表情：“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在网上聊天这么直的？”
    “咱跟他除了周末不在一块儿，什么时候不是用嘴聊天的。”杨伟道出真相。
    “他回了。”纪凡兮一出声，三人都看了过去。
    “P站是一个以插图、漫画和小说、艺术为中心的社交网络服务里的虚拟社区网站，是国内画师分享作品的学习交流网站。”纪凡兮念完觉得没啥问题，“原来还有这种网站，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孔妙有些许尴尬地点了点头：“他说的对。”
    “是我们肮脏了。”殷坚乖乖吃饭。
    “这么看来他不知道B站，你应该不会掉马。”杨伟说，“我觉得你那位提督的要求是可以满足一下的。”
    半分钟后。
    “我已经完成第一个任务了。”纪凡兮点开对方传过来的图，举给三人看。
    “卧槽。”孔妙震惊，“你这也太快了吧？”
    “快吗？”纪凡兮胸有成竹地说，“我就问能不能发张自拍过来，他就发了。”
    “不是。”杨伟头一回见到这么配合的甲方，惊了，“他怎么有求必应？你也充了他的提督？”
    “你少阴阳我啊。”纪凡兮说，“我听得出来。”
    殷坚看过去，对方发了一张在食堂的自拍，似乎是让坐在对面的人拍的，照片里范斯泽上半身穿着十分扎眼，一只手托腮，看向镜头。
    明明没笑，目光却非常柔和。
    “随手拍都这么好看？”殷坚难以置信，刚要去放大一下图片，结果不小心碰到了，图片消失，露出聊天界面。
    --

 第26页

    他惊了：“你刚刚说什么？你就问能不能发张自拍过来？”
    “啊？是啊。”纪凡兮不懂他怎么这么惊讶，“怎么了？”
    “你是不是少念了这句话前边的三个字？”殷坚表情复杂。
    “什么字？”孔妙刚要去看，纪凡兮快速地把手机收了回来。
    “什么啊？”杨伟一头雾水，“别吊人胃口啊。”
    “想见你。”纪凡兮非常坦然地说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解释：“是想见你，不是想你。”
    “有区别吗？”孔妙问，“你以前是不是没跟人网上聊天过？”
    “你这话太片面了。”纪凡兮说，“高二下学期跟你们组团之前我什么时候有过朋友？”
    孔妙：“……”
    “你们什么表情。”纪凡兮看着一个个面露怀疑的好友，问，“是不是想多了。”
    “你别关心我们了。”殷坚好心提醒，“我们都想多了，你想想，范斯泽是不是也会想多？”
    “你该不会做到最后一个任务，跟他在一起谈恋爱了吧？”杨伟一脸怀疑人生。
    “……”纪凡兮听完他的话，忍不住有些耳朵发烫，他辩解，“我不喜欢男生。”
    “哦。”孔妙点点头，“那你脸红什么。”
    殷坚和杨伟对视一眼，眼神不言而喻。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受了他们的影响，纪凡兮忽然不敢去看他回了什么。
    孔妙就坐他旁边，不小心扫到了内容，表情古怪了一秒钟，接着用感叹的语气说：“他说他也想见你。”
    纪凡兮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低着头吃饭，不予理睬。
    三人都憋着笑，殷坚看他红了耳朵，忍不住嘴欠：“不回人家吗？”
    “关你什么事啊。”杨伟拍了把他的头，“又不是跟你聊，你管那么多。”
    “就是，第二个任务又不是文字聊天，接下来该打语音了嘛。”孔妙推波助澜。
    纪凡兮动作一顿。
    “哎哟，我忽然想起来我今天中午约了个小姐妹泡脚。”孔妙说，“中午就不回教室了啊。”
    “啊，我也差点忘了，今天中午检查宿舍，等会儿我得回去收拾一下。”殷坚踢踢杨伟，“你也一起吧。”
    “哦哦对，我也得回去。”杨伟说，“凡啊，今天中午就你一个人了，你别太想我们哈。”
    纪凡兮心情复杂地看向故作姿态的三位好友，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好运值+3
    纪凡兮一个人回到教室，并没有如他们所说开始做第二个挑战。
    范斯泽发完那句“我也想见你”之后，纪凡兮隔了十几分钟才回复：
    【我长得没你帅，算了】
    发过去之后，他等了一会儿，对方回复了。
    【V：你不穿校服也能跟我一样帅】
    纪凡兮思考了一下，非常同意他的观点。范斯泽天天不重样的搭配还真的给他加了不少分。
    之前在网上买的板子已经到了，纪凡兮在考虑今晚要不要实现他之前的一个承诺。
    孔妙三人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了。一进门，三人就看见纪凡兮自己做了个骰子在扔着玩。
    “你干嘛呢？”杨伟进座位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摇号买车还是离婚啊？”
    “……我在抽序号。”纪凡兮说。
    “什么序号？”孔妙问，“你任务做到第几个了？”
    “就是在决定下一个任务做第几个呢。”纪凡兮看了眼停下来的骰子，说，“3。”
    “3是什么？”殷坚迷糊地问。
    “我看看啊。”孔妙偷偷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摸一下范斯泽的腹肌……我靠，这个刺激。”
    “哇哦。”杨伟跃跃欲试，“这个挑战你自己拍不了吧？摄影师已就位。”
    “这个不算。”纪凡兮想重新投一下骰子。
    “怎么还耍赖呢。”殷坚把骰子抢了过来，一锤定音，“就摸腹肌，我跟你说这不是挑战，这是福利。”
    “确实。”孔妙嘿嘿一笑，“别说你，我也想，要不我跟你一起做这个挑战？”
    “姐，你就算了。”殷坚是个老实人，“你跟人家还没这么熟，要想摸腹肌，先朝他脖子咬一口再说。”
    孔妙一滞：“也是。”
    “今晚出洞？”杨伟又开始出馊主意，“晚上趁着他上厕所的时候，你站他旁边，顺手摸一下，我就站你们背后拍，完美。”
    “啊这，不太好吧。”殷坚有些犹豫，“范斯泽比他高很多啊，他一手摸过去，到时候就怕摸到的是……”
    “我靠。”孔妙问，“这不是我能看到的东西吧？”
    “就是啊，你拍了也发不出来啊。”纪凡兮说。
    “那怎么摸？”杨伟问殷坚，“你来说说。”
    “我觉得要不就制造误会。”殷坚想了想，说，“你假装跟他偶遇，然后来个完美假摔，直接扑他怀里，手往里边一伸，这不就来了。”
    “这主意不错。”孔妙点点头表示赞同，“出其不意，摸其不备！”
    “……”纪凡兮表情复杂地看着三个人，“你们仨搁这拍偶像剧呢？”
    “不然你想怎么摸？”孔妙刚问完，想起他第一个任务怎么完成的，惊讶地问，“你不要告诉我就直接跟他说啊？”
    --

 第27页

    纪凡兮有些犹豫。
    “我忽然觉得你们刚刚排的那场戏不错。”纪凡兮说，“可以采纳。”
    “这不就得了。”杨伟一拍手，“你要是嫌假摔太明显，到时候我就直接给你一巴掌，把你推进他怀里。”
    四人在一块儿商讨了一些小细节，准备在晚自习开始之前完成这个任务。
    下午吃过晚饭，纪凡兮主动联系范斯泽，问他在哪里。
    【V：在校外，怎么？】
    【G：你要回教室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有东西给你】
    【V：好】
    孔妙坐他身边，看着顶上范斯泽的昵称，一言难尽：“你俩的昵称一个G一个V，怎么就这么容易让人想歪呢？”
    纪凡兮：“？”
    “你还别说，是挺配的。”殷坚点点头，“等会儿我就把我的昵称改成A。”
    “你多不多余。”杨伟嘲讽一句。
    “行了，咱可以去楼下买创口贴了。”孔妙说，“赶紧的吧，要不然赶不上了。”
    四人去楼下的商店买了创口贴，纪凡兮本来只要买普通款的，但孔妙坚持称那种的不防水，出个汗就掉了，所以选了有图案防水款。
    “但我觉得这个他不会贴。”纪凡兮不太忍心戳破，“这种粉红兔子太不符合他了。”
    “你管他用不用呢。”杨伟说，“反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哦。”纪凡兮乖乖点头。
    四人就在二楼等候，范斯泽一给纪凡兮发送要过来的消息，殷坚已经非常迅速地抱起了两本书在胸前，手机藏在书后，切换到了录像模式。
    “走走走。”孔妙看到范斯泽已经到了楼底下，催促说，“凡凡走最前边，杨伟跟上。”
    纪凡兮被他们这么一搞，竟然有些紧张。周围学生的嬉笑打闹声让他不由得精神紧绷，从楼梯下去时，他看到范斯泽已经抬脚要上楼梯了。
    “计时器已就位。”孔妙看准时机，小声倒数，“五、四、三……”
    一听到倒计时，摄影师殷坚立马躲到了范斯泽身后的位置，找好角度。
    上楼的范斯泽已经看到了他，隔着几步台阶，朝他笑着打招呼：“你要给我什么啊？”
    纪凡兮左手拿着小盒子，刚要说话，身后的杨伟一脚踩空，一手把纪凡兮推了出去。
    尽管孔妙在一边倒数，但纪凡兮心思一直在对方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数到了零，这一下推的他都意想不到，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撞了上去。
    为了考虑到纪凡兮从下边伸手不会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孔妙特意计算了两人的位置，纪凡兮得站到比对方高两个台阶的位置，这样伸手才能准确地摸到小腹。
    但孔妙千算万算，没想到看到纪凡兮摔下来的范斯泽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把扑过来的人拦腰抱住了。
    因而后边的两个人在看到纪凡兮双手的位置时，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纪凡兮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看过他。
    他太高了，每次纪凡兮见到都是45度仰望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他高挺的鼻梁。但现在他仍然比对方高出两个台阶，双手因为下意识张开的动作，搭在了他范斯泽的肩上。
    第一眼看到的，是范斯泽的眼睛。
    原本他一直以为范斯泽是单眼皮，直到离得近了他才发现他是不明显的内双，看人的时候仿佛注意力都倾注在对方身上，给人一种被认真注视的感觉。
    短短的两秒钟，纪凡兮手足无措地把双手从人家身上收回来，低头看他，眼神有些慌乱。
    范斯泽礼貌地收回手，再次询问：“你要给我什么？”
    “啊，这个。”纪凡兮伸手把装着创口贴的盒子给他。
    “这什么？”范斯泽翻看着盒子。
    “创口贴。”纪凡兮趁他低头，回头朝后边看了一眼，看到孔妙和杨伟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范斯泽身后还有一个坚守摄像岗位的殷坚。
    三座大山的压力瞬间减轻两座，刚刚局促不安的情绪也一下子消失了，他趁着走廊上光线昏暗，下了一个台阶，小声说：“你今天穿的很好看。”
    “嗯？”范斯泽不太明白他怎么提到这个，问，“送我创口贴干嘛？”
    “哦，就是那个印。”纪凡兮压低声音，隔空指了指他肩颈处。
    “啊。”范斯泽笑了，“谢谢。”
    纪凡兮目光一直在他小腹流连，心说碰上他一次难得，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于是凑上去跟他套近乎：“你个子这么高，是不是经常运动啊？”
    两人认识这么多天以来，还是头一回聊这么日常的话题，范斯泽点了点头：“还好，有时间就去。”
    “那你有腹肌吗？”纪凡兮为了证明自己无害，特意掀起了自己的校服下摆给他看，“我有一点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范斯泽不动声色地把他的下摆拉下去，笑着说：“我有啊，你想看吗？”
    “看看看。”纪凡兮看他上道，心说跟聪明人聊天就是不一样。
    范斯泽的衬衫下摆被他塞进了裤子里，他刚把下摆抽出来，忽然小声地说：“在这掀衣服不太礼貌，要不给你摸一下吧。”
    纪凡兮：“！”
    他很明显地注意到对面的殷坚嘴都闭不上了。
    “要吗？”范斯泽凑近他问。
    “要。”纪凡兮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在楼道里跟做贼似的小声密语。
    --

 第28页

    范斯泽把下摆拉开，纪凡兮快速地伸手摸了一把。
    也就一秒钟，他烫手般地又收了回来，手上还残留着刚刚触碰的温热感和力量感。
    “其实你就差一点点了。”范斯泽把下摆塞回去，伸出手指隔着校服在他小腹处划了几道线，“这个地方线条明显一点会很好看。”
    纪凡兮点点头，感觉现在不止脑子在发热，小腹也开始发热。
    “哦对了，我是因为你跟我关系好才给你摸的哦。”离开之前，范斯泽不忘提醒他一声，“别人就别这么上手了。”
    “哦。”纪凡兮跟他挥挥手。
    他走后，殷坚把手机交给纪凡兮，总结了一句：“我看这几个任务太便宜你了。”
    “什么意思？”纪凡兮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我很害羞的，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殷坚瞥了他一眼，啧啧两声，“我看出来你什么要求他都答应你。”
    纪凡兮没说话。
    “得嘞，搞定。”殷坚伸了个懒腰，“虽然最后还是直接问了，不过你刚刚抱他那里还是挺精彩的，我相信你的粉丝应该会很满意。”
    在教室里等待两人归来的孔妙很有求知欲：“后来怎么样？”
    “我俩实在是看你太尴尬了，忍不住回来了。”杨伟给自己辩解，“他没说你投怀送抱吧？”
    “哪儿能啊。”殷坚说，“你们错过了好戏。”
    两人赶紧把那段视频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啧啧声不断。
    “你俩真的好搭。”孔妙露出一个意会的笑，“他真的有求必应诶，我都要怀疑给你充提督的是不是范斯泽本人了。”
    “人家没你那么闲。”纪凡兮很真实地说。
    ☆、好运值+4
    晚自习，英语老师发了个限时小测下来，说为下周的开学测先热个身。
    纪凡兮所有的科目里只有英语最好，毕竟作为一个游戏UP主，英语是他的必备技能之一。但他今晚心思根本不在小测上。
    他画了两分钟，把试卷上总共五十道选择题全部填满了，接着偷偷摸摸把自己跟范斯泽的聊天记录截屏下来，发了一条动态。
    @凡凡大非酋：感谢这位用户名【VVVVV99】的朋友充了提督~你提的五个要求，我已经完成第一个了！
    [图片][图片][图片]
    第一张图片是这位朋友的评论内容。第二张是聊天记录截图，第三张是范斯泽发过来的那张自拍。
    但他很机智地把自己在之前那个游戏里捏的脸截图下来，然后P到了范斯泽的脸上，完美地打了个马赛克。
    动态刚一发出来，评论区就像放出一笼子土拨鼠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老板大气！是提督！】
    【天哪这位99老板太会提要求了吧！你们俩给我锁死！】
    【KDLKDL我的天哪我嗑的北极圈CP居然发糖了呜呜呜】
    【我就知道UP肯定跟范斯泽认识！微信都加上了！】
    【好好奇凡给他的备注是啥哈哈哈哈】
    【哇靠这就是那位心动男嘉宾吗？这脸我先冲了】
    【救命救命，我今天还碰到范斯泽了！就在食堂四楼，就穿着这身衣服！啊啊啊啊好帅】
    【只有我的重点在于打了马赛克的那几个字是什么吗？】
    纪凡兮看到这条评论，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些心虚。
    被这三个人一说，他自己也觉得“想见你”这三个字有些暧昧，于是在发动态之前把这三个字抹掉了。
    这么看来……怎么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评论，孔妙从旁边拍拍他：“兄弟，你还不做吗？等会儿老师就要讲了。”
    “我做完了。”纪凡兮头都没抬。
    “不是吧？这才十分钟，你就写完了？”孔妙惊奇地看了眼他的卷子，看到一溜儿下来非常整齐的“ABCDABCD”，无语了，“你瞎填的吧？”
    纪凡兮看到一条好笑的评论，忍不住跟她分享：“不懂就问，为什么你们都知道范斯泽是谁，我是2G了吗？”
    “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放过他的正脸呢。”孔妙小声说，“不过我看到你那条挑战视频的评论区里有好多人放了范斯泽本人的视频链接，你别说，我在B站搜范斯泽还有挺多他的个人视频的。”
    “别人拍的？”纪凡兮问。
    “对。我看了，拍的挺帅。”孔妙说，“不过大多数是他在之前的高中，他朋友拍的，他们说那会儿他在学校就挺有名。”
    纪凡兮想了想，说：“那其实我没必要挡他脸啊。”
    “我也觉得。”孔妙说，“帅哥的颜大家都爱看，我要拍你的帅照发上去你会生气吗？”
    “不会。”纪凡兮说，“我对自己的脸还是挺有自信的。”
    “那不就得了。”孔妙点点头，“他应该也是一样的。”
    “不过我们之前的心动挑战的视频是偷拍的。”纪凡兮想了想，说，“我问问他能不能放。”
    孔妙问：“你怎么问？”
    “放心，我有分寸。”纪凡兮点开了跟范斯泽的聊天框。
    【G：在吗】
    孔妙看着这个开头就忍不了了：“人家在不在是要取决于你有什么事。”
    “这样啊。”纪凡兮赶紧撤回了那条消息，“原来网络聊天也有潜.规.则。”
    孔妙：“……”
    --

 第29页

    【G：其实我有一个偷拍你的视频，你介意我发出去吗？】
    他发出去之后，聊天框上边的昵称立马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哇，原来学霸也会晚自习偷玩手机。”孔妙惊呼。
    【V：什么视频？我看看】
    纪凡兮翻到相册，把那个十几秒的视频发了过去。
    “你这么说，他不会觉得是你拍的吧？”孔妙有些担忧。
    “我拍的和杨怡拍的有啥区别吗？不都是拍的他吗？”纪凡兮反问。
    “这……”孔妙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很快。
    【V：你偷拍我？】
    纪凡兮打字。
    【G：可以发吗？】
    【V：随你，我不介意】
    纪凡兮嘚瑟地打了个响指：“搞定。”
    孔妙现在是信了殷坚说的那句“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纪凡兮非常爽快地把上晚自习前拍的视频也剪辑一下头尾放了出来，配上文案：
    【这条视频点赞过三万，我就把之前心动挑战的最后一个视频放出来嘿嘿】
    “论营业，还是你凡哥厉害。”孔妙心服口服。
    他这边刚发出去，前边的殷坚转过了头，做贼似的喊他：“答案来！”
    “拿去拿去。”纪凡兮把卷子递给他。
    孔妙刚要提醒他别抄，殷坚已经非常迅速地抄到了第二面。
    连带着旁边的杨伟也凑过来复制粘贴了一下。
    “下一个会是几呢。”纪凡兮重新把骰子拿了出来，投了一下，“2。”
    “果然还是逃不掉。”孔妙一笑，“提醒你一声，打微信语音别忘了录屏。”
    “……”纪凡兮向她寻求帮助，“这次有剧本吗？”
    “简单。”孔妙憋着笑说，“你直接跟他说能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吗，这不就得了。”
    纪凡兮欲言又止：“这不一样吧。”
    “这哪里不一样。”孔妙坏笑，“想见你都说过了，你的喜欢应该也很单纯吧，凡妹。”
    “……总觉得你在阴阳怪气。”纪凡兮评价。
    “我可以再给你提个建议。”孔妙开始出馊主意，“你不是要节目效果吗？你直接今晚直播给他打，省得你还要录屏。”
    纪凡兮有些担心：“他要是不说怎么办？”
    “不会的。”孔妙一看就颇有经验，“他要是不说，他就微信给他发文字消息，说你在做大冒险挑战，一般人不会为难你的。”
    “哦。”纪凡兮点点头，“有理。”
    “是吧，我今晚就蹲在你直播间哦。”孔妙朝他眨了眨眼。
    两人这边商量完，没过多久英语老师公布小测答案了。
    “自己对一下啊。”英语老师粉笔都没拿，说道，“答案非常整齐，全都是ABCD。”
    她一说完，全班都沸腾起来了。
    “什么情况？”杨伟还不敢相信，回过头来问他，“我刚刚抄了一半没敢抄下去，还真的是？”
    “我靠？”孔妙把纪凡兮的卷子抢过来一看，眼睛瞪大了，“你真是自己做的啊？十分钟五十题？十二秒一题？？？”
    纪凡兮自己都一愣：“什么？什么东西？”
    “有没有全对的同学呀？”英语老师笑眯眯地说。
    “老师，我写到一半不敢写答案，我各种怀疑自己，结果你告诉我全是ABCD？”班长怀疑人生了。
    “老师，这里有！”杨伟嗓门大，直接吼了一句，“纪凡兮五十题全对！”
    “这么厉害？”英语老师意外地看着他，“知道你就英语最好，没想到这么好啊？给我看看。”
    老师接过他的卷子一看，干干净净一点涂改的痕迹都没有，心服口服地朝他竖大拇指：“瑞思拜。”
    纪凡兮自己都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能连中五十个，满脸震惊地朝孔妙说：“我真是瞎填的。”
    “老凡尔赛了。”殷坚啧啧两声，“就这答案给我我都不敢抄，牛逼凡哥。”
    纪凡兮：“……”
    孔妙脑子转了好几圈才问：“你真是乱写的？”
    纪凡兮发誓：“苍天可鉴，我题目是一题都没看。”
    孔妙倒吸一口气：“你老实说，是不是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请了大师给你诵经转运了？”
    “转运不知道，我只知道诵经能超度。”纪凡兮老实说。
    孔妙捂了一下心口：“凡，花两秒钟把你ID改了吧，它不配了。”
    *
    下晚自习，范斯泽刚出校门，划了一下手机看未读消息，看到一条来自凡凡大非酋的直播通知。
    他点进去一看，发现对方已经直播了快一个小时了，直播界面停留在画布上，纪凡兮正在给人物上色。
    他一进来，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啊，欢迎提督，爸爸您来啦。”
    接着，弹幕密密麻麻地欢迎他进场，这场面，让范斯泽觉得两千块没白花。
    “这什么？”山路凑过来一看，“直播？”
    “对。”范斯泽点点头，“最近喜欢上了一个UP主。”
    “哦哦，你喜欢画画啊？”山路问，“没听你提起过啊。”
    “还好，感兴趣。”范斯泽目光在屏幕上。
    “画的什么啊。”山路也挺感兴趣，“人物吗？还挺帅。”
    看了几眼，山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这画的……怎么跟你身上穿的差不多？”
    --

 第30页

    “我这件衣服是爆款，撞款很常见。”范斯泽张口就是瞎话。
    “哦哦。”山路对服装不太懂。
    两人同路也就几分钟，范斯泽拿着手机进门，看到范心妍正在餐厅吃夜宵，面前放着平板，平板里传出跟他耳机里一样的声音：“差不多吧，应该有些色差，我是晚上看到他的，实际颜色可能会亮一点……啊对了，就是他发的那张照片。别再说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了，我记忆力好不行？”
    “哥，他在画你。”范心妍指了指平板。
    “为什么画我？”范斯泽脱了鞋进门。
    “他说你身上穿的衣服在那个游戏里都太贵了，而且有些限定款他抽奖抽不到，所以不如画。”范心妍解释完，笑了两声，“哥，这个UP主你认识对吧。”
    “嗯？”范斯泽把耳机摘了，“谁？”
    “是你朋友吧。”范心妍说，“他今天还发了个摸你腹肌的视频，合着你俩早认识呢？”
    “哦，你说他。”范斯泽演技娴熟，“最近才认识的。”
    “那他发的视频，你看了没？”范心妍问。
    “看了啊。”范斯泽点点头。
    “什么感想？”范心妍八卦地问，“被男生喜欢是什么感觉？”
    “这个你还用问我？”范斯泽笑了笑，“就受宠若惊的感觉。”
    “哇。”范心妍觉得怕是有戏，“这么说来……你打算配合他？”
    “他粉丝还不少。”范斯泽点到为止，“总不能让他在粉丝面前丢人。”
    “哦，所以可以在你面前丢人。”范心妍总结到位。
    范心妍看到她哥进了房间，露出一抹坏笑。正巧，平板传来主播的声音：“我们今天就画到这吧，然后接下来我要做一个挑战，正好提督爸爸还在。”
    “第二个挑战是……给他打电话，然后让他说出四个字。”纪凡兮说，“等一下啊，我切个镜头。”
    画面从电脑转换到了手机，范心妍清晰地看到了纪凡兮根本没有给他哥备注，直接就是个字母G。
    语音通话拨过去，范心妍立马竖起耳朵，却发现她哥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喂。”直播传来了她哥的声音。
    “啊，晚上好。”纪凡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怎么了？”
    这回，范心妍偷摸到她哥房间门口，通过门缝，看到范斯泽正坐在床上，耳朵上戴着耳机回话。
    “没什么。”纪凡兮掩饰尴尬般地笑了几声，接着问，“就是我有一句英语不会，你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范心妍把目光投向怀里的平板，看到一条彩色弹幕飘过：
    【大哥你今晚五十题全对你跟我说英语不好？】
    她哥说话了：“好啊，不过我英语也不怎么好，你问吧。”
    “哦哦。”纪凡兮问，“I like you是什么意思啊？”
    范心妍清楚地看到他哥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接着说：“我像你。”
    直播里出现了尴尬的沉默，以及非常整齐的一大片哈哈哈哈弹幕。
    “不对吗？”范斯泽声音里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好像不是。”
    范心妍听主播的声音，感觉都快要哭出来了，心说她哥真不是人。
    “那是什么？”范斯泽反客为主。
    “那个like好像有喜欢的意思诶。”主播底气非常不足。
    “哦。”范斯泽点点头，“那可能跟I love you是一个意思吧。”
    范心妍听得都想替主播冲进去掐她哥了。
    “啊。”主播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随时都会掐断这个通话，继续说，“什么意思？”
    就在范心妍快要忍不住推门进去让他做个人的时候，她哥终于放过了主播，笑着说：“我喜欢你。”
    ☆、倒霉值+1
    第二天早上，纪凡兮踩着点到校门口，正好碰见了难得一见的孔妙。
    两人打了招呼，纪凡兮好奇地问：“你不是一向都要提前五分钟到的吗？你家的表也走慢了？”
    “……”孔妙打着呵欠，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闻言睁大了眼睛问，“你还问我为什么？我都嗑疯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纪凡兮无辜地看她：“我要有什么反应？”
    孔妙叹了口气，总结道：“我懂了，原来你这就叫清纯钓系。”
    昨晚，范斯泽在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直播间的五千人集体嚎叫，弹幕都快要疯了，唯独正主非常冷静，甚至用肯定的语气回复说：“没错，就是这个。”
    范斯泽笑着问：“怎么了？”
    “没什么。感谢你给我答疑解惑。”纪凡兮刚刚的窘迫因为任务完成一扫而空，语调里透露出开心，“那就这样啦，晚安。”
    “我的反应很平淡吗？”纪凡兮捉摸了一下，“我很开心啊。”
    “对对对，你满脸都写着开心。”孔妙敷衍地点点头，说完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你最近运气不是好到爆棚吗，帮我抽个奖呗。”
    纪凡兮想了想，觉得她这话说得他身心舒畅：“什么奖？”
    “就是一个福袋，十分之一的概率能抽到我想要的那个精灵耳机。”孔妙说，“等会儿去教室我给你看。”
    两人路上聊了会儿，本来纪凡兮算的准准的时间，结果硬是在路上聊掉了两分钟。
    --

 第31页

    于是正好在上楼的时候，被巡楼的甄丽撞见了。
    “又是你！纪凡兮！”甄丽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喊住他，“给我站那！”
    “我的妈，服了。”纪凡兮看了眼孔妙，看她一脸紧张，老道地安慰她，“别紧张姐，就是揪着你耳朵骂几句，整个流程下来也就八十秒，很快的。”
    “……你倒也不用这么熟悉。”孔妙无语地看他一眼。
    “没办法，这两年来基本上一迟到就被她抓，次数可以和在食堂三楼吃到蛋白质的次数相抗衡了。”纪凡兮谦逊地说。
    孔妙：“……”
    “哟，出现了新面孔呀。”甄丽看着孔妙，问，“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这话您说的就有点微妙了。”纪凡兮辩驳，“跟我在一起怎么了？”
    “你话多得肚子兜不住是不是？”甄丽揪起他的耳朵，开口就训，“开学以来这第几回了？啊？！”
    她刚要开骂，看到一边站着的孔妙，朝她点点头：“你进去，一次可以原谅。”
    纪凡兮：“？”
    孔妙憋着笑进去了，非常乐得自在地在位置上观看早期人类被驯服的全部过程。
    等他进来，杨伟幸灾乐祸地回头问他：“怎么回事凡哥？运气在昨晚用光了？怎么今天一上来就碰到甄漂亮呢？”
    纪凡兮揉揉发红的耳朵：“我要你多嘴？”
    殷坚也转过头来凑热闹：“哎呀，昨天一路开挂的好运气失灵了？”
    “别瞎说。”孔妙骂他们，“凡哥今天还要帮我开福袋，你们别在这叽叽歪歪。”
    大课间，孔妙拍醒了睡了两节课的纪凡兮，偷摸着摸出手机递给他：“哥，抽一次三十块钱，这个耳机值两百。我不给你太高要求，起码在九十块之内给我拿下吧？”
    杨伟反坐在椅子上跟殷坚打赌：“你觉得几次？我对我们凡哥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应该两百块以内吧。”
    “那还用你猜？”殷坚说，“凭我跟他半个学期的默契，一般来说他的运气是从早上有没有被甄丽抓到开始算的，既然他今天碰上了，那估计没戏。”
    孔妙一人踢了一脚：“你们别说风凉话，你手气好自己抽抽看？”
    纪凡兮本来还抱着平常心，结果被他们这么一说，底气就不足了，有些推脱：“要不还是你自己抽吧，我怕没抽中你怪我。”
    “不会的。”孔妙说，“你尽管抽，两百以内我就当自己买了。”
    “哦。”纪凡兮伸手点了一下抽奖，看着转盘滚动起来。
    短短的几秒钟，四个人却像感觉过了几分钟。最后，指针停在了一个皮卡丘胸针上。
    “……”
    纪凡兮问孔妙：“这个胸针值多少钱？”
    孔妙沉默了一下：“标价三十五，实际上两块钱的东西。”
    杨伟掐着自己的腿，露出痛苦而快乐的表情。
    “再来。”孔妙把手机推到他面前，“胸针最便宜了，下次不会比这个更便宜了。”
    纪凡兮又抽了一次，依然是胸针。
    “我觉得这个卖家还是挺有良心的。”殷坚在一边评价说，“你看，把谢谢惠顾改成胸针，是不是就让大家心里好受点了？”
    纪凡兮：“……”
    “再来。”
    纪凡兮连抽五把，把把都是皮卡丘胸针。
    “一百五了凡妹。”杨伟好心地提醒他。
    “我觉得我还是别抽了。”纪凡兮把手机还给她，“这五个胸针就当我买的，我等会儿转你一百五。”
    “我不信。”孔妙双手合十，开始祈福，“我要自己试一下。”
    她点击了抽奖，四人重新脑袋嗑脑袋聚在了一块儿。
    “耳机、耳机、耳机……”指针一停，孔妙一拍桌子，“抽中啦！！！”
    纪凡兮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点了点头：“看来这双手是该剁了。”
    杨伟和殷坚面面相觑，见了鬼一般。他问：“孔妙祈福居然真的灵了？！你把你的欧气传给她了？”
    “不知道。”纪凡兮想了想，说，“应该是我的欧气在昨天已经用光了。”
    孔妙跟半个班的同学都炫耀了一番，回来纪凡兮不见了，她问殷坚：“人呢？”
    “哦，他可能是没有欧气了，所以在怄气呢。”殷坚说，“去外边透气了。”
    纪凡兮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证明一下是不是有效。
    借着这个借口，他躲在男厕里，给范斯泽发消息：
    【在吗】
    两个字刚发出去，他想起来孔妙的话，于是乖乖地又补上了几个字。
    【G：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说点事】
    对方隔了一会儿才回。
    【V：有空，说吧】
    【G：你能不能来楼下一趟啊，我当面跟你说】
    【G：我在二楼楼梯口等你】
    【V：好，等一下】
    纪凡兮收起手机，看了眼自己身处的位置，总觉得自己看起来好像做贼心虚。为了证明自己不虚，他挺起胸脯挺直脊梁，雄赳赳气昂昂地从男厕里出来了。
    却正好碰到组团来上厕所的殷坚和杨伟。
    “哟，凡哥在厕所练军姿呢？”杨伟调侃一句，“国家队入场也就你这气场。”
    “我在等我的有缘人。”纪凡兮站到走廊边，靠着柱子等人。
    --

 第32页

    “有缘人？”殷坚一语戳破，“是不是在想剩下两个任务怎么做呀？”
    纪凡兮：“……”
    “诶我跟你说，相处一天简单，你就直接跟他说你想问他问题，带两套理综卷子去，非常烧脑益智。”杨伟出馊主意。
    “我觉得杨大师的话非常在理。”殷坚点点头，“女朋友的语气好学得很，你学学抖人，马上就会了。”
    “抖人是什么人？”杨伟好奇地问。
    “哦，玩微博的叫博人，玩抖音的叫抖人，一个道理。”殷坚解释，“最近博人传太没意思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看抖人。”
    纪凡兮无语地看着他，朝他背后的人挥挥手。
    两人一回头，正好碰见下来的范斯泽，瞬间明白了这个有缘人是谁。互看一眼，遁进厕所。
    “找我干嘛。”范斯泽腿长，跨了三级台阶，直接蹦到了他面前。
    他今天是个运动系少年，穿了身非常休闲的蓝白条纹连帽衫和黑色工装裤，头发似乎也打理过了，手腕上戴着一个白色护腕。
    不知怎么的，纪凡兮一看到他，脑子里居然毫无征兆地响起了昨晚他在语音通话里说的那四个字。
    昨晚自己听的时候还没有很大的反应，但今天一见到真人，清楚地明白那四个字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一股名为羞赧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个……”纪凡兮说话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尖，倒吸一口冷气，坚持说完，“你明天有空吗？”
    “嗯？周日有空，怎么了？”范斯泽一站到他面前，高挑的背影瞬间挡住了面前的阳光，让他抬头看他时不再觉得阳光刺眼。
    “就是……下周不是要开学测吗。”纪凡兮手指因为紧张无意识地捏着校服下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的成绩一直不太好，想买点教辅，但不知道买什么，你能帮我看看吗？”
    范斯泽正欲说话，纪凡兮赶紧打断了他拒绝的可能：“我请你吃饭。”
    “好啊。”范斯泽笑了，“到时候你联系我。”
    “嗯。”纪凡兮应完，又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几乎不跟别人在网上交流，所以有些话可能没经过脑子，你别多想。”
    一听这话，范斯泽的表情变得有趣起来，他揶揄道：“什么话？想见我这种话？”
    被他这么一说，纪凡兮只觉得舌尖开始隐隐作痛。
    “我跟你一样。”范斯泽说，“比较喜欢有事当面说，所以之后说事情你可以直接把我喊下来。”
    “啊，那就太好了。”纪凡兮朝他笑，“谢谢。”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范斯泽刚转过身，忽然又转了回来，朝他说，“今天我们班英语老师说，她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发现昨天晚上学校发的英语统一小测卷，就是答案全是ABCD的那五十题，二十多个班里居然只有一个同学全对了。”
    纪凡兮预感不妙，瞳孔一缩。
    “她说那个同学的名字叫纪凡兮。”范斯泽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他。
    纪凡兮找补：“我是乱填的，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嗯，我也觉得你是乱填的。”范斯泽眼里笑意加深，“你的英语水平我知道，连‘我喜欢你’都是我亲口告诉你的呢。”
    纪凡兮实在忍不住他这种温柔地使坏般的眼神注视，低下头先走一步：“我想起来我作业没写完，先回去了。”
    范斯泽跟着他转身，刚要说再见，前边的人忽然又转了回来。
    “怎么？”范斯泽含笑问。
    “我检查一下。”纪凡兮脸上故作镇静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拉了一下他连帽衫的领子。
    他心里有鬼，找了个很烂的借口，只是为了蹭蹭他。
    拉着衣领的手指“不小心”地碰到了范斯泽锁骨处的皮肤，激起一阵痒意。他低头一看，发现纪凡兮目光盯在他肩颈处。
    “没了。那就好。”纪凡兮表情还绷得住，点了点头，说，“我走了。”
    范斯泽看着他，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可爱。
    脸上还端的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但两只通红的耳朵早就暴露了他的心跳如鼓。
    ☆、好运值+1
    第三节课快要上课的时候，纪凡兮发了一条个人动态。
    @凡凡大非酋：来了，想要请教一下各位大师，女朋友跟你约会是什么语气？
    等他中午吃过午饭回教室看评论，发现评论区着实是非常精彩。
    【下一个挑战这么快就要来了吗！鸡冻！！】
    【由此我们可知凡凡没有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下一个】
    【呃呃呃，就是很正常的说话的语气啊，但是会在说话前都加一句老公】
    【女孩子需要男朋友帮她来做决定啦，你只需要嘤嘤嘤】
    【楼上那个兄弟好搞笑，人家心动的都是男嘉宾了，哪来的女朋友？】
    孔妙课间刷到他的动态，劝他：“其实我觉得你最后两个挑战可以放在一起做。”
    “我也觉得。”殷坚转过头来，说，“你俩去看场电影，然后偷偷摸摸亲一口就好了。”
    “此举甚好。”杨伟点赞了殷坚的评论。
    “……”纪凡兮表情复杂，“你们跟朋友看电影的时候忽然亲人家一口，不觉得很奇怪吗？”
    --

 第33页

    “朋友的话是挺奇怪的。”孔妙露出一个笑，“不过要是男朋友……”
    殷坚：“嘿嘿嘿嘿。”
    杨伟：“嘿嘿嘿嘿。”
    “不要瞎脑补。”纪凡兮说，“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喜欢女生。”
    “哦，那你上节课跟人家见面回来，怎么跟偷情回来一样？”殷坚啧啧。
    “就是，那小脸红的哟。”杨伟不怀好意地调侃。
    “我那是……”纪凡兮有心想要辩驳。
    “那是什么？我可没听说谁见到朋友会害羞的。”孔妙说，“我还是个女孩子呢，你怎么不喜欢我？”
    纪凡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孔妙：“……你这个表情，有被侮辱到。”
    “我那是去蹭了点欧气，挺不好意思的。”纪凡兮解释。
    “哦，那也没看到你运气变好啊。”孔妙说。
    “诶，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殷坚赶紧拍了拍他前边的一个女生，喊她，“勺子，你刚刚是不是问谁要刮刮卡吗？给我！”
    前边的汤韶在补觉，闻言回过头来迷糊地说：“你刚刚不说不稀罕吗？”
    “什么东西啊？”纪凡兮插嘴问。
    “害，就是我今早买了瓶饮料，送我一张刮刮卡，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是刮到五块钱。”汤韶打了个呵欠，“我跟他说两块钱卖他，刮到五块钱就全算他的，他都瞧不上。”
    “百分之九十，概率挺大的啊。”孔妙说，“他不要我要。”
    “我刚说要啊。”殷坚催促她。
    汤韶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刮刮卡，递过去：“微信转我，谢谢。”
    殷坚把那张刮刮卡放到纪凡兮面前，说：“按你今天的运气，你肯定一毛钱都没有。要不要来打个赌？”
    纪凡兮只看了他一眼，动动手指，殷坚的手机发出提示音：“支付宝到账，十元。”
    殷坚：“？”
    “不用谢，爸爸赏你的，够你买五张。”纪凡兮慈祥地说。
    “……”殷坚拍拍桌子，“是不是赌不起？！”
    杨伟啧啧摇头：“你收了人家十块钱还赌？”
    “输了的就浇头挑战怎么样？”殷坚继续诱惑他，“又是一期水视频的素材。”
    “……您还真替我操心。”纪凡兮无语，看了眼杨伟，“摄影师就位。”
    “来了！”杨伟非常积极。
    纪凡兮看着那张刮刮乐，接过孔妙递过来的小刀，心说到底有没有用，就看这次了。
    如果放在平时，别说90%的几率，就是100%，他也能轻松地逼系统产生bug，非洲人的魅力就在于此，没有失败也要创造失败。
    他低头开始刮开，很快刮出来了十位字母。
    “然后扫码，输入领红包。”汤韶在一边协助。
    “我来。”纪凡兮用手机扫了背面的二维码，接着把字母一个个地输了进去。
    “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纪凡兮有些紧张，手指慢慢地戳到了屏幕上。
    划拉——
    屏幕上显示微信到账五元。
    纪凡兮一愣，随即勾起嘴角露出狂笑：“刚刚某位大师是怎么说来着！浇头挑战！给我上道具！”
    “我操！”殷坚整个大无语事件，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红包，回头看汤韶，“这？”
    “真的。”汤韶耸耸肩，“我说了没骗你。”
    “我的天哪，为什么你给我抽福袋的时候手气那么差？”孔妙震惊。
    “都说了刚去蹭了点欧气。”纪凡兮洋洋得意。
    孔妙瞠目结舌。
    杨伟催促：“快快快去接水，还有五分钟要上课了！”
    殷坚自认倒霉地找到教室角落的脸盆，去厕所接了半盆水回来。
    纪凡兮就站在门口迎接他，见他抱着盆，指了指教室门说：“我刚刚又想到一个好主意，我给你个机会，把水盆放门上，我们俩一人一次推门进来，谁先把盆弄掉下来谁倒霉，来不来。”
    殷坚把盆给他：“陪你玩到底！”
    教室里同学都围观起哄，孔妙喊了个高个子男生，踩着门口的桌子，把门打开一点点，水盆放在门上，利用门框上边的窗户抵住。
    “现在是安全的！”杨伟朝门外的两人说，“凡凡你瘦一点，你先进来！”
    “好嘞。”纪凡兮回头朝殷坚笑了一下，“放心，要真不稳，我就被砸了。”
    殷坚撇着嘴看他表演。
    门只留下了十五厘米的缝隙，纪凡兮小心扒着门缝比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进来吧！”里边的同学喊，“你慢一点不会掉下来的！”
    “里边水不是很多！就当洗个澡！”
    “还有两分钟上课了！你们快点啊！”
    纪凡兮屏住呼吸，慢慢地拉开一点门缝，听到殷坚在后边催：“大哥，你搁这007开锁呢？快点的！”
    “要不你来？”纪凡兮让开。
    “别。”殷坚怂了，“我就这一套衣服。”
    纪凡兮继续拉开门缝，拉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他侧过身，小心地控制着门的幅度，慢慢地挤了进来。
    同学们都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起哄的都安静了下来，教室里落针可闻。
    “还差一点点！”杨伟举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给他加油。
    过了一半的身体之后，接下来就很容易了，纪凡兮一个闪身进了教室，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门缝，朝外边的殷坚笑：“哥！大哥！小的恭迎大哥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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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页

    孔妙掐着嗓子：“皇~上~驾~到！”
    里边的同学非常来劲地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殷坚一听，一咬牙一跺脚，扒着门框就要进来。他手臂才刚刚穿过门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老钱熟悉的嗓音：“你干嘛呢在这？”
    他声音不大，门口的几个人都听得见，刚要让大家都坐回位置上，却听到老钱说：“进去啊！”
    殷坚心道不妙，还没来得及说话，老钱已经伸手推开了教室门。
    盆子掉在地上，发出“通”的一声。
    那一刹那，殷坚感觉到一股透心凉，从天灵盖直窜脚底板，身体凉也就算了，等他回头看见老钱的一头性感湿发，心里是凉得透透的了。
    “……”
    全班同学都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
    殷坚装的那盆水砸下来正好砸到了自己头上，只是他没想到，水盆太大，砸他头上之后，又朝着身后倾泻，里边的大部分水都浇在了后边的老钱头上。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水，目光平静地看着殷坚。
    “老师……”殷坚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水是厕所的自来水还是泪水。
    老钱和气地问他：“谁在上边放的水？谁出的主意？”
    殷坚小声：“我。”
    “哦。”老钱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抹了抹脸上的水，慈祥道，“跟我来办公室，好好倒倒你脑子里进的水。”
    殷坚哭丧着脸：“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你紧张什么，又没说骂你。”老钱拽着他走，“赶紧的，把身上衣服吹干，是不是想感冒！”
    老钱带着他走后，教室里终于有人敢说话了：“这节课不是自习吗……”
    纪凡兮回到座位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说：“我觉得我好像真的能吸欧气。”
    “哥，你知道你脸上写着什么吗。”孔妙真诚地看着他。
    “什么？”
    “财富密码。”孔妙说，“你再去蹭蹭，看看会不会彩票中奖？”
    纪凡兮一脸怀疑：“不会吧。”
    “这种事情都他妈让你避开了，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运气好，还是殷坚水逆。”杨伟回头小声说，“你确定是因为你蹭了欧气？你怎么蹭的？咬他一口？”
    “那倒也没有。”纪凡兮不太好意思地说，“就是摸了一下他。”
    “这也能？”孔妙震惊，“诶，那你现在抽卡试试，能不能抽到SSR。”
    纪凡兮也想验证一下，偷偷摸出手机，登上了之前那个换装游戏，那游戏之前充钱还剩了一些，孔妙建议他先抽一半。
    抽了十次，次次都是R级破烂。
    “这……你怎么又成垃圾桶了。”孔妙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屏幕。
    “应该是欧气用光了。”纪凡兮分析，“记得吗，我昨天运气也很好，今天早上就不行了。”
    “还有这事？”杨伟像听鬼故事一样，“那是不是又要去蹭蹭？”
    “我猜吧。”纪凡兮也不太敢确定。
    “太神奇了。”孔妙说，“那等会儿下课你去试试，然后抽剩下的一半。”
    纪凡兮有些抗拒：“我用什么借口找他出来啊。”
    “借口还用找？你不是三个字‘想见你’就能要到人照片吗？”杨伟惊讶地说，“你怎么娘儿们叽叽起来了？”
    “他就是在网上比较放得开。”孔妙精准地说出了他的问题，“这叫什么，网络上重拳出击，现实里回归弱鸡。”
    “那倒也没有吧。”纪凡兮表情复杂。
    “你别管那么多。”孔妙怂恿他，“你就下课去蹭蹭，回来抽抽看，如果真能抽到SSR，那说明他真是你的福星。”
    “对啊，你就不想知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玄学吗？”杨伟也跟着煽风点火。
    纪凡兮咬着下嘴唇，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别想借口了，我给你找。”孔妙直接从桌子里掏出来一本笔记本，“我帮你写封匿名情书，你就说有人知道你认识他，让你转交给他，你别说是谁写的。”
    “我靠，这理由绝了。”杨伟看她行云流水地写着腻人的话，问，“你是不是经常代写情书？这么溜？”
    “废话，老娘字好看，初中多少小姑娘都是找我代笔。”孔妙嘿嘿一笑，“我当时收费还不低呢，一张十块钱。”
    “妙啊，妙啊。”纪凡兮啧啧感叹，鼓掌，“妙蛙种子进化成妙蛙花，妙上生花。”
    很快，孔妙就写完了一篇感情真挚的暗恋情书，她找汤韶借了个粉色信封装起来，递给纪凡兮：“行了，没署名，交给你了。”
    纪凡兮手握拳头：“凡定不辱使命！”
    ☆、好运值+2
    快要下课的时候，殷坚从老钱办公室回来了，一回来就像蔫儿似的，垂头丧气。
    “老钱怎么说你？”纪凡兮正等着出发，见他回来惯例关心一句。
    “没说我，就是没骂人我才觉得不对劲。”殷坚猜测，“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就是欠的。”孔妙在一边说了一句，“巴不得被骂，你要这么难受，我替他骂骂你好了。”
    殷坚：“……倒也不必。”
    他看了眼纪凡兮手里的粉红信封，问：“这什么？谁给你表白了？”
    孔妙故意逗他：“你猜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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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页

    “让我猜……难不成？”殷坚立即瞪大了眼睛，“真是他啊？”
    纪凡兮一头雾水：“真是谁啊？”
    “我就知道！”殷坚握拳，拍了一巴掌迷茫的杨伟，说，“莫名其妙对一个人这么好，绝对是因为心怀不轨！”
    孔妙看他分析得头头是道，问：“你在说谁啊？”
    “不是范斯泽吗？”殷坚指了指那封信，“是不是他跟你表白？你答应没？”
    “额。”杨伟拦住他还想继续，说，“这是凡凡打算给范斯泽的。”
    “啊？”殷坚这回惊讶了，“你要给他表白？”
    纪凡兮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解释，殷坚已经非常肯定地说：“我就知道你喜欢他，不是，但你这种表白也太老套了吧？现在小学生表白都用QQ了。”
    “……”纪凡兮点点头，“话都让你说完了。”
    殷坚看着孔妙憋笑，问：“到底什么情况？你们又要让我猜。”
    “是让你猜不是让你自己写剧本。”孔妙把来龙去脉跟他说清楚，“只是验证一下而已。”
    “这还用得着验证。”殷坚哀怨地说，“我跟你认识大半年，是不是头一回栽在你手上。”
    纪凡兮脸上有几分得意：“还真是。”
    殷坚不想说话了。
    下课，纪凡兮揣着那封告白信就上了一楼。
    他身后跟着三个看热闹的观众，在楼梯的转角处蹲守着，露出一个脑袋来时时关注一班门口的情况。
    纪凡兮走到他们后门处，正好碰见一个女生从后门走出来，纪凡兮连忙把她拦住了。
    “有事吗？”女生见是一副新面孔，问。
    “我找范斯泽。”纪凡兮小声地说，“可以帮我把他叫出来吗？谢谢。”
    “这傻子干嘛呢？”观众孔妙奇怪地说，“直接走进他班上把人喊出来啊，他干嘛跟那个女的说话？门口有空气墙他进不去啊？！”
    “搭讪？”杨伟不是很懂，“一班的女生也就很普通啊。”
    “额，咱学校的美女不都集中在后边的班吗。”殷坚实话实说，“主要是学习好的基本上都戴眼镜了。”
    “好的，你等一下。”女生回头又进了教室，没过多久，范斯泽从后门走了出来。
    纪凡兮跟他走到走廊上，听见他问：“怎么了？”
    “你把手伸出来。”纪凡兮一手插在兜里，捏着那封信。
    “要给我什么？”范斯泽笑着把手摊在他面前，低头看他。
    “不是我给你的。”纪凡兮说着把兜里的信拿了出来，递到他手里的时候，装作不经意般，碰了碰他的手背，“是我们班一个女生写给你的。”
    “什么？”范斯泽一看那颜色就知道不对劲，在纪凡兮收回手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别告诉我是……”
    “我不知道啊。”纪凡兮不敢看他，目光乱飘，“我又没看过。”
    “那你帮我退回去吧。”范斯泽一只手握住他手腕，一只手把那封信原封不动地放在他手心，“告诉她我班主任不允许我早恋。”
    “哦。”纪凡兮收了回来，终于肯抬头看他一眼，发现对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
    “干嘛。”纪凡兮心虚地摸摸鼻子。
    “你就为了这个上来找我啊？”范斯泽忍不住笑。
    “是…是啊。”纪凡兮瞎编，“毕竟那个女生是我的好朋友。”
    范斯泽若有所思。
    “诶，问你个问题啊。”纪凡兮心说既然都谈到这了，不如让他来一探究竟。他小声地问，“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啊？所以才把所有追你的女生都拒绝了。”
    “不是。”范斯泽认真说，“我没有。”
    他说完就盯着纪凡兮看，纪凡兮被他看得有一些不太自在，跟他挥挥手：“我下去啦。”
    “等一下。”范斯泽在他走前说了一句话，“下次来找我，直接进来就可以，我坐在最后一排。”
    “啊，好。”纪凡兮点点头。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孔妙严肃地看着他俩交谈，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范斯泽的眼神很有问题。”
    纪凡兮背对着他们，因此三个人只能看见范斯泽的脸。
    “哪里有问题？”殷坚不明所以，“我倒是奇怪他俩手刚刚在那摸来摸去的干嘛呢？”
    “蹭欧气呢。”杨伟说，“好羡慕他的身高，他要是分我五厘米我做梦都要笑醒。”
    他正说着，两人已经分开了，纪凡兮朝着这边走过来，被孔妙拽着下楼：“诶诶诶你跟他说什么了？信怎么退回来了？”
    “他说他不早恋。”纪凡兮把信还给她，“所以不收。”
    “啧，我那么好的文笔，他不看可惜了。”孔妙觉得非常遗憾。
    “我已经吸到了欧气。”纪凡兮跃跃欲试，“等会儿下去就试试。”
    回到教室，纪凡兮回到抽卡页面，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脸上表情都非常紧张。
    “快。”殷坚催促，“我就想知道我死的到底冤不冤。”
    “来了。”纪凡兮点击抽卡，页面却忽然停在了过场动画这里，一动不动。
    “我操，不会是卡住了吧？”杨伟凑过来看，“别告诉我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就太好笑了。”
    “你退出重进一下试试？”孔妙说。
    “那要是什么都没有咋办？”纪凡兮等了半分钟，依然是一动不动。
    --

 第36页

    “笑死我了，你上次还有十张R呢，现在啥也没有。”殷坚笑得灿烂，“看来我死得不冤，不是你把坏运气转移到我身上了，我命该如此，命中注定。”
    “你这自我安慰的方式挺有用的。”纪凡兮非常佩服他的心态，“总结来说就是两个字，活该。”
    “你还在这说他的风凉话？”杨伟震惊，“你赶紧看看你二十块钱有没有东西出来！”
    纪凡兮退出游戏重进，却发现游戏系统正在维护中，维护时间是到明天的五点。
    “我靠……”殷坚无语了，“明天周日放假啊。”
    “不行，我想知道结果。”孔妙说，“你五点起来在群里告诉我们抽中了什么。”
    “……”纪凡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把号给你，你自己看。”
    “你就不好奇吗？”孔妙反问。
    “不。”纪凡兮说着，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约了他明天出来。”
    孔妙殷坚杨伟：“……”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一般是自习课，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写东西，底下学生都在各自做各自的事。
    一个三人小群悄然之中建立起来了。
    【妙人儿：你们难道真的看不出来那傻子不一样了吗？】
    【大伟：我只知道他们俩明天要去约会】
    【坚果的坚：约什么会，傻子那叫敬业懂不懂？】
    【大伟：大阴阳师竟然在我身边】
    【妙人儿：不行，我一定要去打听一下范斯泽的背景，之前我就奇怪他怎么高三才转到我们学校来】
    【大伟：他之前是实验一中的，那个学校跟我们差不多】
    【坚果的坚：不是，你们八卦他干嘛？】
    【妙人儿：替傻子先摸清一下前边的道路】
    【坚果的坚：？】
    群聊火热的时候，纪凡兮正盯着数学卷子发呆。
    他在思考明天是个好机会，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两项挑战全部做了。
    提督不好得罪，但他可以控制一下事情的发展。这种挑战实在是太让人折寿了，以后他都不想做了。
    在范斯泽发现他的马甲前，他得尽快把挑战全部搞定，然后消灭证据。
    只是用女朋友的语气倒是容易，而偷亲就难了。
    两人也只不过刚认识半个月，哪里算的是什么亲密的朋友。就算是亲密的朋友，忽然被同性亲一口也很奇怪吧！
    他在想有没有制造巧合的可能性。
    想了半节课，他抬头看了一眼前边的两位好兄弟。
    要不要在他们身上先试验一波？
    纪凡兮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最后一节课下课，殷坚和杨伟打算先回宿舍拿点东西再一起去坐公交车，两人刚出教室，发现纪凡兮跟了上来。
    “你不跟孔妙走啊？”殷坚随口问了一句。
    “我有点事。”纪凡兮说得模糊。
    “哦。”殷坚没放在心上，把书包给杨伟，“你帮我拿一下，我上个厕所。”
    杨伟接过他的书包，站在楼梯口等他。纪凡兮趁机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开始录像。
    “你干嘛？”杨伟看他凑到自己身边，问，“不会是要跟帅哥合照吧？要收费的啊。”
    “你还倒打一耙，我没跟你要钱就不错了。”纪凡兮随口损他，“是不是今天爸爸给殷坚打了十块钱，你嫉妒？”
    “……滚滚滚。”杨伟翻白眼。
    “别啊，合照一下嘛，这有个新贴纸，很可爱。”纪凡兮强行把他拉到了摄像框里，两人一人占了一半的位置。
    “嘿，你手机里怎么出现了一个绝世大帅……”
    杨伟话才说到一半，忽然感觉到左边侧脸上被人啵了一下。
    那一声还不小，传在他耳朵里，像是一个炸弹一样，把他浑身炸得稀巴烂。
    “我操！！！！！”杨伟发出惊天吼叫。
    纪凡兮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你干嘛！”杨伟双眼瞪得像铜铃，“你干嘛亲老子！”
    他站在楼梯口大声吼，上中下三层楼是听得清清楚楚，正在楼梯上的各位同学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卧槽卧槽卧槽！”殷坚赶紧冲了出来，“我裤子都没拉上就出来了！伟哥谁亲你了！”
    案发现场只有纪凡兮举着手机，笑得幸灾乐祸：“你反应那么大干嘛？从来没被人亲过啊？！”
    殷坚慢慢张大了嘴。
    “我操。”杨伟被他这么一说，男人的胜负欲立马就像燃烧的火焰般升了起来，他把手里殷坚的书包往地上一扔，指着纪凡兮，“你站那别动，我要亲回来。”
    纪凡兮不拍了，转头就往楼上跑。
    杨伟从后边追上来，追到拐角处一把抓住了他校服领子。纪凡兮本来都打算让他报复回来了，结果一抬眼看到范斯泽正和山路一起走下来，立马朝他喊：“范斯泽救命！”
    范斯泽看到一脸凶相的杨伟双手箍住挣扎的纪凡兮，笑着走过来问：“干嘛呢？”
    杨伟一看到他朝自己投过来的目光，总感觉这笑不太对劲，于是手劲松了，赶紧放开他。放开的下一秒，他脑子里质问自己刚刚他在怂什么？！
    “他要非礼我。”纪凡兮凑到范斯泽身边，“快带我走。”
    “……”杨伟被贼喊抓贼，认命，“行，我倒霉，我走。”
    --

 第37页

    纪凡兮看他气愤地下楼，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我刚刚下来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了诶。”山路是个老实人，“他说干嘛亲老子。”
    纪凡兮：“……”
    “我懂我懂。”见他面色尴尬，山路善良地调节气氛，“男生就爱摸一下亲一下，你不用解释。”
    纪凡兮仰头看向范斯泽，期待他的回复。
    他以为范斯泽会点头说对，结果没想到他开口却是：“男孩子在外边要懂得保护自己。”
    纪凡兮：“？”
    “不该招惹的人还是别招惹了。”他说。
    ☆、好运值+3
    纪凡兮呆呆地“哦”了一声。
    “不过像我这样的……”
    范斯泽一句话还没说完，山路非常有眼力见地接了下一句：“就更别招惹了。”
    范斯泽：“……”
    “哦哦。”纪凡兮点点头。
    “兄弟，我懂你。”山路跟他称兄道弟，对兄弟的心思了如指掌。他跟纪凡兮分析，“你别看他看起来挺容易亲近的，其实对谁都是保持距离呢，这种人最烦了。”
    范斯泽点点头：“话都让你说完了。”
    纪凡兮却觉得他说的有失偏颇：“其实我觉得他对我还……”
    “挺礼貌挺客气的对吧。”山路竖起食指摇了摇，“nonono，说实话我都认识他都这么久了，现在还没加上他微信呢。”
    “啊？”纪凡兮觉得他有点惨，“我有，要不我推给你吧。”
    山路：“？”
    他满脸惊诧地去看范斯泽，后者不动声色地摸出手机问：“你微信号能不能用电话号码搜？”
    山路更惊讶了：“你还有我电话号码？”
    “没有。”范斯泽说，“所以你报一个？”
    山路：“……”
    *
    纪凡兮回到家，把之前录的偷亲杨伟的视频发到了四人小群里。
    【大伟：你是人吗？你还录下来？】
    【坚果的坚：我靠，笑死我了哈哈哈，欢迎大家收看单身狗杨伟的直男反应】
    【妙人儿：哈哈哈哈哈你们居然趁我走了录这种东西！】
    【坚果的坚：看来伟哥确实是没谈过恋爱】
    【大伟：？？？我要你多嘴？】
    【坚果的坚：@妙人儿我跟你说，这个逼把凡凡追到楼上，结果碰见范斯泽了哈哈哈】
    【妙人儿：卧槽！你不会当着范斯泽的面把凡凡怎么样了吧？！@大伟】
    【大伟：想多了，你们是没看到范斯泽的眼神，我哪敢做什么】
    【妙人儿：快具体说说！】
    【大伟：还记得老钱被水浇了看着殷坚的表情吗？范斯泽就跟他一样】
    【大伟：我当时瞬间就体会到了坚宝的心情】
    【GIVENCHY：我就是提前感受一下偷亲挑战的难度，谁想到你反应这么大，不知道的以为我强了你呢】
    【杨伟：？？那你怎么不让我亲回来？】
    【妙人儿：我赌五毛钱，范斯泽绝对不会跟你一样丢人】
    【坚果的坚：虽然但是，伟哥毕竟母胎solo，能理解】
    【杨伟：？？？】
    【GIVENCHY：我也觉得，一个有风度的绅士是绝对做不出在公众面前大喊大叫的举止的】
    【杨伟：我等着你打脸】
    晚上，纪凡兮开了直播，难得打开了一个恐怖游戏。
    周末看直播的人多，他又是七点半开始，因此刚一进来观看人数就破了千。
    “听说是外国一个小众的恐怖游戏，我们试试看。”纪凡兮点击开始，非常机智地在头戴式耳机里边又塞了个手机耳机，电脑里在放着游戏音乐，里边的耳机连着他手机里的音乐播放软件，正在单曲循环好运来。
    等待过场动画的时候，他扫了眼弹幕。
    【凡，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身上有两根耳机线】
    【各位友友们，这个游戏建议闭着眼睛看，贴脸太刺激了】
    【居然是恐怖游戏，爷青回】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催一下还有两个挑战什么时候做？】
    【凡凡我今天看到你跟范斯泽走在一块儿了！】
    “家人们，别催了，明天就做。”纪凡兮说，“人我都约好了。”
    游戏开始，他需要探索一间昏暗而诡异的废弃医院，找到关键道具打开地下室的门。
    他把亮度调高了一些，一边跟随音乐抖脚一边欢快地回应弹幕：“今天播多久？看能玩到什么时候吧。服装还更不更？更，但是那个游戏今天系统维护，我进不去，明天再说。明天约会直播吗？直……等等，谁跟你说了是约会啊？”
    纪凡兮刚要反驳一下，游戏里他拿到了一把钥匙，刚推开房门，忽然一个巨大的女鬼头像直接占满了他整个屏幕，纵使他耳机里放着好运来，也没挡住这意外一击。
    “我操——”
    他猛地往后一退，椅子直接滑到半米外。
    “什么东西啊！”纪凡兮吓得感觉心脏都停跳一拍，“这脑袋上顶着一团像泡在马桶里十年的拖把、皮肤比我见过最野的癞□□还要更细腻的大美女是哪位啊？！”
    他一连串念完了直接一个暂停键，心有余悸地盯着摄像头。
    【吓死我了呜呜呜我就不该来看直播】
    【有一说一，这个女鬼可能是作者用脚画的】
    --

 第38页

    【我刚进来，人都吓没了……】
    【没被女鬼吓着，被UP吓到扔手机】
    【这小别致长得真东西，今年选美大赛没有你我不看】
    【勉强能冲，截图了】
    “我不行了。”纪凡兮好几个深呼吸缓了缓，把耳机摘下来，刚要退出游戏，盯着那张巨大的女鬼脸，忽然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我有个好主意。”纪凡兮重新把耳机戴上，笑得不怀好意，“这么恐怖的游戏，可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玩。”
    【这个笑……有点恐怖】
    【预感不对，你要干嘛】
    【孩子吓傻了？】
    【刚来，主播脸上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是在干什么？】
    纪凡兮说了句“等等”，接着离开了房间。两分钟后，他重新回到了镜头前，手里多了一打颜料。
    “家人们，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专业人体彩绘师。”纪凡兮把颜料调好，直播画面切换到摄像头，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露脸直播。
    他把游戏画面截图传到手机上，拿了个小镜子，把刘海捞上去，刷子沾了灰色颜料开始往脸上大面积铺色，一边解说：“提前祝大家万圣节快乐，我先画个美女献献丑了。”
    【这是在干什么？！画画还是化妆？】
    【这颜料往脸上涂不会洗不掉吧？】
    【我的妈这皮肤也太好了吧，怎么保养的？】
    【我没看错吧，标题好像写着新人第一次玩恐怖游戏？】
    【我关注了个美妆博主？】
    “可以洗掉，我画完很快就卸了，不伤皮肤。”纪凡兮还有空看弹幕，“哦，忘了改标题了，你们凑合一下，都差不多。”
    “这个女鬼妆的精髓就在于她的眼睛是真的巨大！”纪凡兮换了黑色，给自己先勾出一条快飞到太阳穴的眼线，接着换红色，“这红红的眼眶看了多惹人怜惜啊，美人湿眼眶，我都于心不忍了。”
    他用白色填满眼瞳，红色勾出睚眦尽裂的红血丝，眼眶用红棕色画出开裂的效果。
    “我没有美瞳，就凑合一下，等会儿翻个白眼，那简直是栩栩如生。”纪凡兮观察那张截图，“我看看啊，这位美女居然是微笑唇。各位靓女们都学着点，平时多笑笑，嘴巴才会好看，你看她笑得多开心啊。”
    【新概念开心】
    【你别说，这眼睛一画，真有那味了……】
    【真·恐怖游戏】
    【我掐指一算，你不会是接了洗面奶的广告吧？】
    【等会儿卸妆得多麻烦啊……我先为你家的洗脸池祈祷】
    【不是吧，你这画眼线手也太稳了，请问你的手在哪里可以买到？】
    【前边的，他是学画画的】
    【妈见打系列】
    纪凡兮用暗红色勾勒嘴角，这女鬼嘴巴大，直接咧到了耳根。他勾完线停顿了一下：“这个效果看起来不像吃人，我来给她改一改。”
    他用白色和黑色在嘴唇边缘画出缝线的效果，在放大版的嘴唇里又画上了两排以假乱真的尖牙，最后用红色渲染出鲜血。
    【卧槽卧槽卧槽好牛！简直一模一样！】
    【他是男生吗？他怎么这么会画？我怀疑我的手是假手】
    【问一下，这个妆容能出教程吗？】
    【学废了，谢谢UP主吗，没用的妆容增加了】
    【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应该把直播间分到美妆区】
    “差不多了。”纪凡兮在镜子里观察了一下，“等我去换个假发。”
    爸妈在客厅看电视，纪凡兮挡着自己的脸走到了卫生间，从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拖把头。
    回到直播间，那个拖把头已经被他用黑色颜料浸水成功染色。
    “完美。”纪凡兮调整了一下拖把位置，坏笑，“接下来，让我的朋友们一起来欣赏一下我的杰作。”
    他登上微信，把摄像头怼在脸上，让自己的脸占满屏幕，接着，一边翻白眼一边点开了和殷坚的聊天框，拨通视频通话。
    周末这几个人一般都在家打游戏，果不其然，殷坚隔了几秒才接通，声音先传了出来：“干嘛，我这刚……我*他妈！！”
    那边刚显出殷坚的脸，画面一阵乱晃，最后通的一声，黑屏了。
    纪凡兮忍不住笑，看到弹幕飞快地刷哈哈哈。
    “小哥哥~”他故意用幽怨的语气喊他，“拿命来！”
    屏幕黑了好几秒，殷坚的脸才重新出现在屏幕里，他骂咧咧：“你有病啊放图片……我操那他妈是你啊？！你的脸怎么这样了？搞行为艺术呢！”
    “我今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纪凡兮怼上屏幕，话锋一转，“花钱消灾，五十元起。诚心价，谢绝还价。微信还是支付宝？”
    “操。”一向端庄的殷坚连连爆粗口，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直接挂断了通话，转了一百过来，接着发来一条语音。
    【坚果的坚：给你一百，有多远滚多远！！！】
    嘶声力竭。
    纪凡兮笑出了屏幕。
    【你失去了一个朋友】
    【你别说这脸看久了还真的不恐怖了】
    【哈哈哈哈哈他好惨啊！】
    【我的天这要是我我手机给摔烂掉】
    【精神污染，救命】
    【请问怎样才能成为主播的朋友？】
    --

 第39页

    【果然受过伤的男人特别慷慨】
    “下一个幸运儿是谁呢。”纪凡兮往下翻联系人。
    他看了眼弹幕，发现大家齐刷刷都在发范斯泽。
    “那就满足你们的愿望。”纪凡兮嘿嘿一笑，找到范斯泽，直接拨通视频通话。
    这个通话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十秒过去，就在纪凡兮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画面忽然弹了出来。
    这次，纪凡兮没等对方说话，直接先发制人，压着嗓子：“小哥哥，拿命来！”
    等他说完，画面里范斯泽的脸静止了几秒。
    如果不是他眨了眨眼睛，纪凡兮差点以为他卡住了。
    接着，他看到范斯泽笑了一下，画面抬高，露出对方整张脸……和身后的浴室墙壁。
    他头发是湿的，还在往下滴水，屏幕边缘只到锁骨上方，身上的水珠表明接视频前他还在洗澡。
    “留我一条命吧。”范斯泽看着那张古怪的脸，笑了笑，“但如果你要我的心，你可以拿去。”
    ☆、好运值+4
    【啊啊啊我的天哪他怎么这么会说话？】
    【等一下，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他不会是在洗澡吧？】
    【洗澡也接视频？家人们，你们懂了为什么自己没有女朋友了吗？】
    【天哪他好帅，我冲了】
    【救命救命凡凡耳朵红了！】
    【这搁谁谁不害羞啊，我已经心跳加速在吸氧了谢谢】
    【凡凡顶住！快骚回去！】
    凡凡顶不住，他听完那句话沉默了五秒钟，接着默不作声地把视频挂了。
    【干什么干什么！你心虚什么呀！】
    【为什么挂视频？】
    【你好怂】
    【哈哈哈哈哈哈他好害羞】
    【朋友们，谁能告诉我挂了好朋友的视频会有什么下场】
    【前边的，这个情况放在主播身上应该换成挂了男朋友的视频会有什么下场】
    纪凡兮挂完视频之后扫了眼弹幕，直接扫到最长的那条里边“男朋友”三个字，面无表情地关了摄像头，扔下一句“我去卸妆了各位晚安”就下播了。
    关了直播之后，他坐在位置上呆了半分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现果然有些烫。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以前杨伟和殷坚也会偶尔跟他说说骚话，特别是土味情话流行那会儿，他们仨基本上都能对着骚。
    但对象换成了范斯泽，却让纪凡兮一不小心走了心。
    他捞起旁边的手机，找到范斯泽的聊天框，欲盖弥彰地发过去一句我这边卡了，不好意思。
    对方像是在等他的回应，立马回复：
    【没事】
    刚刚回复完没事的范斯泽从浴室里出来，正好撞见举着平板要进他房间的范心妍。他一看到范心妍平时用来看直播的平板，心说事来了。
    “哥。”范心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他，问：“你刚在洗澡呢？”
    “嗯。”范斯泽换了身短袖短裤，正拿毛巾擦头发。
    “那你刚刚知道，凡凡在直播吗？”范心妍问。
    范斯泽点点头：“刚刚还不知道，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了。”
    “真聪明。”范心妍不走心地夸他一句，随即看了眼屏幕，说，“他下播了。”
    “嗯？”范斯泽擦头发的手一顿，问，“怎么下播了？”
    “你说呢？”范心妍换了个方式问，“你俩是不是约定好了一块儿在这组CP拉人气呢？”
    “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的ID。”范斯泽说。
    范心妍一愣，想问为什么。“为”字已经说出去一半，忽然又止住话头。
    范斯泽：“？”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他现在在做的挑战？”范心妍问。
    “什么挑战？”范斯泽反问，“我最近没上B站。”
    “哦哦。”范心妍也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那没事了。”
    *
    第二天早上，纪凡兮被范斯泽的语音通话叫醒，人还在做梦。
    “你还没起吗？”范斯泽问。
    “啊，我马上。”纪凡兮瞬间清醒，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洗漱。
    昨天晚上他看了好几个抖人和快人拍的视频，深深觉得没十年脑血栓他干不出搂着人手臂喊老公要抱抱的事。
    最后，他只好求助于万能的百度，搜了一下“女朋友该用什么语气对男朋友说话”。
    很快，搜索出来一堆的答案，纪凡兮划了划，在看到一条标题名为“大家一起来做合格的女朋友”时，手指顿了一下。
    虽然这个标题让他看得莫名不太舒服，但是他受不住诱惑，还是点了进去。
    这是一个知乎上的答案，第一个回答是一个个人简介为“情感教育专家、中华茶艺继承人”的网友回答的，她发了一张长长的图片，上边逐一列举了什么情况下，应该说什么话，并且这一楼得到了三万人的点赞，评论区清一水的“已经学会了”“太厉害了”“不愧是大师”。
    纪凡兮心说这种可不是谁都敢自称专家的，况且人家还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继承者，非常值得尊敬。
    果然群众的审美还是有方向的，纪凡兮保存了那张图，拜读了一下专家提到的各种场景，融会贯通，觉得自己吸收得差不多了，这才睡过去。
    --

 第40页

    花了十分钟洗漱完，纪凡兮挑了一套运动服迅速出门。两人在地铁站见面了。
    “我看一下要坐到哪里。”范斯泽低头查地图。
    纪凡兮被他吸引目光，他今天难得穿了淡粉色的竖条纹V领衬衫，下身黑色阔腿裤，腰带是跟衬衫同样色系的粉色，整套衣服衬得他今天异常温柔。
    而这个颜色倒是正好跟一身浅蓝的纪凡兮挺搭。
    纪凡兮刚准备再多看他一眼，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范斯泽？”
    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两米外，陈莉莉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朝他们走了过来。
    “嗨。”范斯泽朝他打了个招呼。
    “啊，你也在。”陈莉莉看到纪凡兮，朝他挥了挥手，“你们一起吗？”
    “对，去盈水城。”范斯泽说道。
    “我正好也去那。”陈莉莉说，“一起啊。”
    “行。”
    纪凡兮发现虽然陈莉莉被范斯泽拒绝过，但两人相处起来倒是挺自然，说话间也完全是一般同学的距离。
    只是纪凡兮自己觉得他做不到像范斯泽那么豁达，陈莉莉追了他两年，以往哪次不是一见到她就浑身不舒服。即使现在人家移情别恋了，纪凡兮还是觉得别扭。
    三人之间没话聊了，纪凡兮怕尴尬，只好自己拿出手机开始录像：“我在拍VLOG。”
    “哦哦，你还记录生活啊。”陈莉莉凑过来看。
    纪凡兮心说机会来了。那位专家划过重点，需要在不经意间拉近跟对方的距离，并且语气要拿捏精准，要让对方觉得你在规划两人的未来，同时又在炫耀自己的体贴。
    他把摄像头对着范斯泽，朝他说：“我想跟哥哥一起去好玩的地方，想把跟哥哥的一点一滴都记录下来，只要哥哥开心幸福就好了。”
    范斯泽：“？”
    “什么？”陈莉莉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你喊他哥哥？”
    “因为他比我大两个月，所以我才喊的。”纪凡兮朝陈莉莉解释完，又看向范斯泽，“如果哥哥不愿意，我就不喊了，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专家说过，不能勉强对方做不愿意的事情，要摆出愿意听取教训的姿态。
    范斯泽表情呆滞了一秒，随即明白了什么，笑着点头：“我愿意的。”
    “哥哥你真好。”纪凡兮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说，“哥哥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不像我，脾气不好，别人都不喜欢我。”
    专家说过，要及时地对对方提出表扬，并且贬低自己来抬高对方，给对方自信和勇气。
    陈莉莉张着嘴看神奇生物一样看着他。
    范斯泽强忍住想笑的冲动，朝他说：“谁不喜欢你，那是他的损失。”
    纪凡兮还要说什么，正好这时地铁来了，三人先上了地铁。周日人多，他们没有位置，只能挤在门旁边。
    两个男生能拉住吊环，但陈莉莉没那么高，只能去扶住扶杆。她手伸出去的时候，发现有个阿姨背靠在杆子上，她没有下手的地方。
    她手在空中转了几圈都没落下去，纪凡兮刚要帮她说话，范斯泽拍了拍那阿姨的肩膀，出声了：“阿姨，不好意思能转个身吗？我朋友抓不到扶手。”
    “哦哦，不好意思。”阿姨很快转了过来，朝两人抱歉地笑笑。
    纪凡兮一只手还举着手机，顿了两秒，想起来专家曾经说过，对方对别人做了好事，在夸奖的同时还要表达出自己的羡慕，这样对方才能感觉到你需要他。
    他略微一思索，朝范斯泽说道：“哥哥好绅士哦，刚刚幸好有你在。”
    他说完，朝陈莉莉真诚地发问：“能被哥哥照顾，你一定很开心吧？”
    陈莉莉表情怪异地看着他，问：“你有没有闻到这里好大一股绿茶味？”
    “什么绿茶味？”纪凡兮微微皱了皱眉，继续学以致用，捧高别人贬低自己，“我只闻到了你身上有香水味，闻起来像是很贵的香水，你品味真好，不像我……”
    他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
    他是用女朋友的语气跟范斯泽说话，怎么还跟陈莉莉聊上了？
    但为什么说出来这么顺嘴呢？
    “不像你什么？”陈莉莉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么。”纪凡兮转过身，面对范斯泽，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始夸夸模式，“哥哥笑起来真好看，真羡慕那些天天可以见到哥哥的人，如果是我，我都要开心死了。”
    说完，他回头问陈莉莉：“对吧？”
    陈莉莉：“……”
    范斯泽勾起的唇角放不下去，他怕自己再看到纪凡兮会忍不住笑出声，干脆抬眼看别的地方。
    到盈水城总共也就三站，出了地铁站之后，陈莉莉问他们去哪。
    “我们去书店。”范斯泽说，“带他去买教辅。”
    他刚说完，陈莉莉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从高一开始追纪凡兮，对他的情况再了解不过，这个平时从不认真听课、作业都是敷衍了事、就连在期中期末的考场上都敢睡觉的学渣竟然还要买教辅？买回去垫桌子脚吗？
    她的表情太过于惊讶，纪凡兮看到了，又想起来专家的话。
    自己的缺点一定不能隐瞒，要如实地告诉对方，主动承认错误，这样对方才会觉得你真诚。
    他叹了口气，朝陈莉莉说：“真羡慕你啊，学习成绩又好，还能跟哥哥做同班同学。不像我，什么都不会，我真的好蠢啊，如果我能再聪明一点，是不是就不用麻烦哥哥跟我一起出来了？都是我的错。”
    --

 第41页

    “你是不是早上出来没吃药？”陈莉莉倒吸一口气，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晃了晃，“你醒醒！你怎么这样了！你还是我认识两年的那个纪凡兮吗！大哥！”
    “你别这么凶啊！”纪凡兮沉浸式表演非常传神，“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不会让哥哥看到我脾气这么暴躁的一面的。还有，你都是跟哥哥告过白的人了，能不能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哥哥看到了会怎么想啊。”
    陈莉莉火气上涌。她正想一巴掌把他扇醒，一只手伸了过来，把纪凡兮从她手里捞走了。
    范斯泽搂着纪凡兮的肩膀，笑着朝她说：“他录视频呢，你别介意。”
    “嗯嗯。”纪凡兮朝范斯泽嘿嘿笑，“哥哥对我最好了。”
    他刚说完，又想起来专家说过不能让对方做选择，应该要让对方感觉到自己做的决定是正确的的。
    于是，他偏头朝陈莉莉又笑道：“你别生气啊，哥哥对你也很好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陈莉莉深呼吸一口气。
    收回目光，纪凡兮仰头看了眼手臂搭在自己肩膀的人，看到他在笑，但嘴角的弧度却跟以往他看到的有些不太一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陈莉莉看着他们俩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倒霉值+1
    陈莉莉过来是跟小姐妹约好了剪头发，出了地铁站就跟他们分开了。
    看到她走不同的方向，范斯泽问：“你刚刚干嘛针对她啊？”
    “我哪里针对她？”纪凡兮被他这话说得一愣，“没有啊。”
    “嗯，你说没有就没有。”范斯泽笑了声。
    纪凡兮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自己针对陈莉莉，他虽然对陈莉莉没有喜欢的意思，但起码不至于讨厌。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是微信群有消息了。
    【妙人儿：刚醒，凡凡在哪里约会啊？】
    【大伟：听说昨晚我的坚被你整了？哈哈哈我看了回放笑死了】
    【坚果的坚：你是忘记了你被他偷亲的事情了吗？】
    【大伟：？我要你多嘴了？】
    【坚果的坚：你们俩在哪玩啊？我也想去】
    【妙人儿：我可以去嘛？我不是去拆散你们的，我是去加入你们的】
    纪凡兮顺手回了个消息。
    【GIVENCHY：就在盈水城，等会儿去吃饭】
    【GIVENCHY：你们来干嘛？】
    两人进了书店，纪凡兮对于买什么书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是范斯泽给他挑的，他见了都点头。范斯泽给他选了几套综合试卷，问：“五本了，你还要买吗？”
    “那就这些吧。”纪凡兮抱着书去结账，范斯泽帮他把书提在手里，问他：“现在才十一点，你要去附近逛逛吗？”
    纪凡兮应声好，两人出了书店往商业城楼上走，二楼正好有个电动城，纪凡兮举着手机在一排抓娃娃机面前停下了脚步。
    “想玩吗？”范斯泽站在他身后。
    “我抓不到。”纪凡兮非常诚实地说，“我以前自己玩从来没抓到过。”
    “我来。”范斯泽指着六个装着不同玩偶的机子问，“你想要哪种的。”
    “这个吧。”纪凡兮指着面前装着白色史努比的箱子说，“这个小，不重，应该可以。”
    范斯泽扫码付款，纪凡兮在一边说：“充值二十块送一次机会，要不要？”
    “嗯？”范斯泽看了眼贴在旁边的广告，问，“十一个你拿得下吗？”
    纪凡兮：“？”
    范斯泽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问：“要几个？”
    “我们一人一个吧。”纪凡兮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十一个？
    “它这个五块钱起充。”范斯泽付款，“再送你一个好了。”
    纪凡兮看着他把装书的袋子挂在小臂上，伸手启动按钮。他站在一边小声地问他：“你真的能抓到啊？”
    “能啊。”范斯泽操纵着摇杆，“这个有技巧的。”
    纪凡兮紧张地看着他把钩子放下去，抓到了一个上来。一般运气好的钩子能在到达终点前不松开，但这个几率比较小。
    纪凡兮提心吊胆地盯着，却发现这钩子一直到范斯泽按按钮都没松开。
    史努比掉进了洞里。
    纪凡兮发愣的时候，范斯泽已经开始了第二次。等他弯腰去把摸下边的第一个，又有一个落了下来。
    “……”
    “我可不可以来一次？”纪凡兮蹲在地上，仰着头问他。
    “好。”范斯泽侧过身，让他来。
    纪凡兮心说刚刚在路上的时候，范斯泽搂了一下他的肩膀，按理来说应该是蹭到了欧气。
    他按下按钮，成功地操纵钩子抓住了一只史努比。
    “等一下。”范斯泽在一边说，“先让它过去。”
    纪凡兮动都不敢动，目光紧随，结果在快到终点的时候，钩子一送，史努比掉到了框框外边。
    纪凡兮：“……”
    这机器是不是有人种歧视？看不起非洲人？
    范斯泽把底下两个拿起来安慰他：“没事，已经有两个了。”
    纪凡兮皱着眉头刚要抱怨一句，听见范斯泽转了转自己手里的史努比，说：“诶，这个后边有别针，要不要别衣服上？”
    纪凡兮一看那个别针觉得有点眼熟，似乎在孔妙的书包上见过：“这个不是弄在包上的吗？”
    --

 第42页

    “没包。”范斯泽已经动手给自己左肩下别了一个，问他，“要不要？”
    “要。”纪凡兮刚要伸手去拿，对方已经非常自然地伸手过来帮他弄了。
    他低头站着一动不敢动，范斯泽的手就在他面前，他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
    “好了。”范斯泽帮他别在右肩，欣赏了一下，“挺好看的。”
    “谢谢……”纪凡兮刚说完这两个字，意识到自己在录视频，于是非常礼貌地又加上了后两个字，“哥哥。”
    范斯泽看他的目光一顿，笑了：“不用谢。”
    两人刚要进电玩城，纪凡兮的手机录像自动停止了，界面上弹出来一个语音通话邀请。接通后，孔妙的声音传来：“凡凡，六楼龙虾宴，就等你们了！”
    纪凡兮无语了：“什么叫就等我们了？”
    “你不是在盈水城吗？”杨伟的声音传来，“我们正好在这订了大桌，快来点菜！”
    纪凡兮：“……”
    他们真是来加入他和范斯泽的？
    他举着手机有些尴尬地问范斯泽：“你吃龙虾吗？我朋友在楼上占了位置。”
    “好啊。”范斯泽点点头，“一起吧。”
    “哦。”纪凡兮回对面，“等一下，马上到。”
    “我跟他们说了我今天要跟你出来。”纪凡兮一挂通话就开始解释，“他们估计是想来蹭饭。”
    “没关系。”范斯泽笑，“正好可以介绍一下你的朋友给我认识，之前见过好几次了。”
    纪凡兮想到他的三位“知心好友”，觉得接下来这顿饭怕是有点难熬。
    两人到了龙虾宴，服务人员领他们到位置上，圆桌边三个人已经坐好了，一见他们来，都上前来打招呼。
    孔妙第一个打完招呼，凑到纪凡兮身边，看他在录像，于是小声问他：“偷亲任务完成没？”
    “没。”纪凡兮老实说，“我还在做上一个。”
    “女朋友语气？这个还用做，不就说话的时候加个老……咳咳，哥哥吗。”孔妙很懂，“你现在得把握住机会，抓紧做偷亲的任务。”
    纪凡兮有些愁，这么多人，他有些不太好意思。
    纪凡兮被特意安排坐在了范斯泽身边。几人点完菜，孔妙注意到两人身上同样的挂饰，问：“你们身上那是什么呀？”
    纪凡兮低头看了一眼，说：“是哥……抓的娃娃。”
    他想说哥哥，但当着知心好友的面实在有些不太能叫出口，干脆省略了称呼。但听力极好的三个人还是听到了那个说了一半的哥字。
    “哦。”殷坚憋笑着点点头，“你们还玩那个呢？我以为都是骗钱的，根本抓不到。”
    “那是你技术不行吧。”杨伟说，“人家这不就抓到了吗。”
    “其实是有方法的，掌握了方法比较好抓。”范斯泽解释，“我以前陪我妹妹玩过很多次，所以比较熟练。”
    “你有妹妹啊？”纪凡兮偏头问他。
    “有，她在高一。”范斯泽转过头朝他说，“以后你来我家就能见到她。”
    纪凡兮点点头，一转移目光，看到对面孔妙一边摇头一边露出了然的表情。
    手上的手机震了几下。
    【坚果的坚：凡对他这态度怎么跟对我们完全不同？？？】
    【大伟：等会儿你还敢亲吗？凡哥？】
    【妙人儿：要不要帮你叫瓶酒，先把他灌醉再亲？】
    纪凡兮发出去六个点。
    龙虾上来，纪凡兮举着手机在录制，不好戴手套，刚要把手机立在桌上，范斯泽已经接过了他手里的一次性手套：“我帮你。”
    纪凡兮听话地伸出右手，张开手指。
    谁知道范斯泽说的“帮你”并不是帮他戴手套，而是帮他剥虾。
    杨伟在对面看得目瞪口呆，凑到殷坚耳朵边问他悄悄话：“好兄弟会帮对方剥虾？”
    殷坚点点头：“会啊。”
    接着他递过去一哥龙虾：“兄弟，帮我剥一下。”
    “滚。”杨伟面无表情地拨开了他的手。
    孔妙在一边看了个热闹，啧啧两声：“你俩什么关系，就别搁这装兄弟情深了吧。”
    殷坚：“……”
    纪凡兮看到他把剥好的虾肉放到自己的碗里，有些不太好意思：“你不用帮我剥。”
    “没事。”范斯泽没停下动作，“以前跟我妹妹出来吃饭也是我帮她剥。”
    他说完，忽然顿了顿，转头朝他笑了笑：“你都叫我哥哥了，我总得做点哥哥该做的事。”
    纪凡兮抿了抿唇，把手机摄像头调转，没把自己耳朵发红的过程录下来。
    手机屏幕顶端弹出消息框。
    【妙人儿：这时机正好啊！快亲他啊！】
    【妙人儿：不然你要等你吃了虾满嘴油的时候亲吗！】
    【坚果的坚：我操，孔妙你怎么做到鼻尖打字的？】
    【妙人儿：我有脑子，不像你摸一屏幕油】
    【坚果的坚：……】
    纪凡兮看着消息不断弹出来，被孔妙说得开始紧张起来，心跳也逐渐加速。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在剥第二只虾的范斯泽，脸已经红了。
    对面的三个人见状，虾也不吃了，空出一只手在手机上打字。
    【坚果的坚：他真的要亲了！】
    【大伟：我操，原来昨天他亲我之前就是这种状态？】
    --

 第43页

    【妙人儿：伟哥，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
    【大伟：？】
    【大伟：这种做贼心虚的状态，我说错了？】
    【妙人儿：……】
    【妙人儿：你眼睛要是不用，还是捐给需要的人吧】
    纪凡兮感觉到手机在震，但他根本没心思看上边的消息，他重新把摄像头调到正面，深呼吸调整一下自己的心跳频率。
    接着，学着昨天的演习，侧身靠近他，手机举到两人面前，等范斯泽的脸入框，纪凡兮还有心思感叹一句好看的人真是上镜，杨伟跟他还是有差距的。
    “哥哥，我们合个照吧。”他小声地说。
    “好。”范斯泽正在处理虾尾，闻言说，“你等一下。”
    他把虾壳剥开，正要朝纪凡兮碗里放过去。结果才刚刚偏头，忽然感觉到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唇角。
    纪凡兮凑上去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转过脸来。
    触感不一样，他才意识到亲的地方似乎不对。
    此时此刻，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出现——
    这他妈的还能当素材吗？能过审吗？！
    他猛地往后一退，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范斯泽似乎也被他这个动作吓到了，他愣了一秒，随即看着他通红的脸，没忍住，低声说：“我妹妹好像不会这么亲我。”
    ☆、好运值+1
    对面的三个人都看呆了。
    【妙人儿：我操！！！！！】
    【妙人儿：我没看错吧！亲嘴上了？？？？】
    【坚果的坚：我的妈凡哥这么猛？往人嘴上亲？】
    【大伟：我说他刚刚脸怎么那么红，原来是要搞个大的】
    【大伟：我慕了，我活了快十八年都不知道亲嘴是什么感觉T^T】
    纪凡兮听到范斯泽的那句话，尴尬到想要人生重新来过。他关了录像的手机，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亲你脸来着。”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地往旁边和对面看过去，只见三位知心好友此刻正低着头噼里啪啦地打字，他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
    “没事。”范斯泽见他不敢看自己，转移话题，“要不要尝尝虾？”
    纪凡兮刚拿起筷子，他鼓起勇气抬头去看他，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生气了吗？”
    “亲一下而已，我不介意。”范斯泽继续剥第三只虾，笑着说，“我没有对象。”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纪凡兮却不敢放心。昨天偷亲一下杨伟，他的反应可谓是非常真实，那才是直男该有的样子。反观范斯泽，他怎么这么冷静？
    【坚果的坚：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被同性亲了还能这么冷静？】
    【大伟：我靠，这么一对比显得我昨天好刻意啊！】
    【妙人儿：你那是恼羞成怒，你看看人家】
    【GIVENCHY：你们别聊了，快帮我带一下气氛！】
    纪凡兮这话刚发出去，孔妙立马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其实没什么，我跟我小姐妹有的时候也会亲一下，关系好嘛。”
    纪凡兮刚要接她的话，谁知道杨伟这个没眼力见的却来了一句：“你的小姐妹？恕我直言，除了我们几个，没见你跟别人互称姐妹啊。”
    孔妙：“……”
    范斯泽低声笑了一下，偏头朝他说：“我真的不介意，没事的。”
    纪凡兮觉得他人怎么会这么好，跟暗中拿他吸引流量的自己一对比，自己简直太不是人了！
    他正愧疚，孔妙趁机又问：“诶，你应该不是第一次被别人亲吧？”
    “对啊对啊，成绩又好长得又帅，应该交过女朋友吧。”杨伟一脸羡慕。
    “还真没有。”范斯泽失笑，“家里管得比较严，不允许早恋。”
    “那……”纪凡兮缓过了刚刚那阵劲，闻言震惊地看他，“刚刚那不会是你初吻吧？”
    范斯泽对上他的目光，稍微一思索：“应该算是？”
    对面孔妙和杨伟互相倒吸一口冷气。
    “那不是巧了吗。”殷坚找了找存在感，说，“凡凡肯定也是初吻吧？”
    纪凡兮：“……”
    “那这不正好扯平了。”殷坚自以为好心地拯救了好兄弟一把。
    孔妙见两人气氛微妙，赶紧补救一下：“哎呀，好朋友之间亲一下不叫接吻啦，别放在心上。”
    纪凡兮低下头，觉得她说得对。
    只要他不觉得是，那就不是。
    杨伟见两人都没说话，转移话题：“话说等会儿要不要一块儿回学校啊？”
    一中的高三一周只有周日早上半天的休息时间，下午回去是要周测的。
    “我得先回家一趟。”范斯泽出声说，“不过我们能一起坐地铁。”
    纪凡兮心有愧疚地吃着范斯泽给他剥的虾，见他一口没吃还在剥，趁着对面三个人在讨论一中高三生太惨，夹了一块虾肉递到他嘴边。
    范斯泽看着他。
    “你别给我剥了。”纪凡兮怪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没在拍视频了。”
    范斯泽接受了他的投喂，剥完手上这一只，这才摘了手套起身：“我去洗个手。”
    他一离开，对面三人再也保持不了客气的模样了，孔妙赶紧八卦：“诶诶诶，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一中多少女生梦想的事情吗！”
    --

 第44页

    “有一说一，你刚刚亲他的状态怎么跟亲我那欠揍样完全不同？”杨伟疑惑。
    “你要长范斯泽那么帅，他也害羞。”殷坚说出了真相。
    纪凡兮被他们说得耳朵又隐隐发红：“我真是不小心的。我没想到他转过来。”
    “什么感觉？”孔妙坏笑。
    纪凡兮这会儿才敢回想刚刚那一瞬间，薄红从耳朵爬到两颊：“没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你脸红什么？”杨伟吃惊地看着他的状态，觉得很不对劲，“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你跟别人亲个嘴你不害羞吗？”纪凡兮问得坦诚。
    “这我找谁验证去……”杨伟刚说完，目光瞟向了旁边的殷坚。
    “滚一边去。”殷坚白了他一眼，“老子纯直男，就是让凡凡亲我我都是一巴掌扇过去。”
    “你这话说得，好像凡凡就不是纯直男一样。”杨伟开始引战。
    “主要是，范斯泽的反应也很容易让人多想啊。”孔妙摸着下巴，“你说他这是坦然接受了，还是心里憋着气，因为教养好所以不说呢？”
    “我倒希望他是接受了。”杨伟看向纪凡兮，老父亲般，“要真是心里憋着气，那估计你俩以后是做不成朋友了，见面笑嘻嘻，心里MMP呢。”
    “他没那么小气。”纪凡兮反驳说。
    “你又知道了。”殷坚问，“你这么了解他？就因为亲了他一口。”
    他句句戳中纪凡兮的心思，纪凡兮干脆低头吃，不说了。
    “那你这素材还发不发啊？”孔妙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这能过审吗？”
    “不发他难道还要再亲一次吗？”殷坚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了，“他肯定不好意思。”
    纪凡兮点点头：“话都让你说完了。”
    “那你记得打个码。”孔妙提醒他，“不然可能发不出去。”
    “好的。”纪凡兮乖乖听话。
    范斯泽回来，看到纪凡兮目光随着他而移动，直到他落座，那目光才收回去。
    纪凡兮伸手夹菜，忽然感觉到嘴角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手上动作一滞，偏头去看，看到范斯泽刚收回一张纸，声音很轻：“都蹭到嘴角了。”
    “哦，谢谢。”纪凡兮有些僵硬地把脑袋转回来，下一秒心里在想位置虽然一样，但触感却明显还是范斯泽的嘴唇更软一些。
    五人吃过午饭便打道回府。下了地铁之后，范斯泽先回家一趟，四人则直接回学校。
    周日的周测是高三生独有的福利，这个点学校里非常安静，加上吃饱喝足，又是最容易犯困的时间，纪凡兮开考后的五分钟里就已经睡了过去，一直睡到第二门考试结束，这才醒过来。
    高三的班级排序是按照成绩来分的，他们是最后一个班，也是最不愿意读书的一个班。
    对于考试的时候睡趴下好几排学生，监考的语文老师早已经见怪不怪，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纪凡兮醒过来，直接就可以吃晚饭。
    “话说，你今天有没有看那个抽奖结果啊。”最为后几排唯一一个在认真考试的学生，孔妙最后把自己的名字填上去，交了卷子。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纪凡兮赶紧偷摸打开手机游戏，点进去，到衣柜里查收。
    结果在衣柜前两行看到了十多套SSR级限定套装。
    “不是吧……”纪凡兮有点想不起来之前的衣柜了，“我之前抽到过SSR吗？”
    “我的妈！”孔妙一看都傻眼了，“这会不会就是昨天抽到的？”
    纪凡兮想了一下，今天跟他出去，范斯泽搂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以为自己蹭到了欧气，结果在抓娃娃机那里还是一如既往地非。
    难不成……非得身体接触才行？
    “不是吧？这么灵？”孔妙震惊地看着他，“那你今天还亲了他呢，有什么好处？”
    纪凡兮看起来呆呆的。
    “快快快！”孔妙赶紧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快来帮我转发一条动态，抽五个人打一百块，你来转发肯定能抽到。”
    纪凡兮知道她说的抽奖，他直接打开了B站，转发了那个UP主的动态，问：“是这样吗？”
    孔妙：“……”
    “你什么意思。”孔妙一脸认真地问。
    “我试试能不能中奖。”纪凡兮态度非常真诚。
    “……”孔妙看着自己手机上跟他一样的动态，递过去，“那你帮我也转发一下。”
    “好啊。”纪凡兮非常乐意帮忙，“不过这欧气能不能用第二次，我就不知道了。”
    孔妙放下手机：“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中午亲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纪凡兮给自己辩解，“当然要为我自己谋福利了。”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孔妙瞪大双眼，“你那一脸享受叫代价？我也想付出这种代价，我能去亲一下他吗？”
    “那得看他允不允许了。”纪凡兮眨了眨眼睛。
    前边的杨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回过头来提醒她一句：“妹妹，他只有碰到凡凡才还俗，你死了这条心。”
    孔妙张大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指着他咬牙说：“你现在脸上就写着四个字。”
    纪凡兮一脸无辜：“什么？”
    “恃、宠、而、骄。”孔妙咬牙切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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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纪凡兮嘿嘿一笑，“我语文从来没及格过，不知道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
    孔妙气得吐血：“你这个文盲！”
    ☆、好运值+2
    趁着晚自习之前的时间，纪凡兮把今天一天录下来的视频剪了一下，并且吸取了孔妙的建议，在偷亲挑战那关键性的一秒钟上打了个马赛克。
    等他全部弄完，整合成八分钟，自己重新看了一遍，看到那个马赛克，越看越不对劲。
    他推了推旁边正跟杨伟下纸质版五子棋的孔妙：“我怎么觉得，加了马赛克，好像我们真的亲嘴了？”
    “别烦。”孔妙正在围堵杨伟的棋，捏着笔看都没看他一眼，“说得好像你俩没亲似的。”
    “可是……”纪凡兮想找话辩驳，找来找去发现确实是这样。
    最后，他放弃挣扎，直接在后台投稿上去，并写上文案：
    【所有挑战完成，今晚直播】
    周日的晚自习是班主任坐镇，纪凡兮睡了一下午这会儿正精神奕奕，干脆拿出上午范斯泽帮他挑的教辅，找了个本最薄的放在桌面上，打开了第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纪凡兮在这本书上留下的最后三个字。
    桌子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纪凡兮做贼似的一弯腰，把脑袋伸到桌子下边，看了眼亮起来的消息。
    发现正是下午转发的那条抽奖博开奖了，纪凡兮点进去看了一眼名单，然后笑嘻嘻地退出来拍拍孔妙。
    “干嘛？”孔妙正在画小人。
    “我中奖了。”纪凡兮嘿嘿一笑，公布完好消息不忘送她一个坏消息，“名单里没有你。”
    “……”孔妙笔尖在纸上一戳，“这说明什么，你的好运气也就只有一次罢了。”
    纪凡兮若有所思。
    孔妙说得没错，今天下了晚自习，纪凡兮非常不幸地被老钱留了下来，进行深度的交谈。
    “以后有没有想去的大学？”教室里人都走光了，老钱一说话都有回音。
    “老师，您这是抬举我了。”纪凡兮非常诚实地说，“我这分数，有没有大学上都不知道呢。”
    老钱：“……”
    “我听你妈妈说你学了几年画画。”老钱问，“当时怎么没走艺术生的路？”
    “画画是兴趣爱好，要变成了专业的话……”纪凡兮打了个简单易懂的比方，“这么说吧，我上学以前对数学也很感兴趣来着。”
    “……”老钱听了他这话都觉得脑壳疼，“那以后打算干什么？上技校？”
    纪凡兮难得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老钱举了好几个他以前教过的学生的例子，告诉他这段时间再继续努力还是来得及，最起码考试别再交白卷，高考分数高一分选择的权力都大一些。
    回去的路上，已经快到了十一点，纪凡兮在群里问其他三人以后的规划。
    【妙人儿：作为咱们群里最认真的人，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这分数上个大专绰绰有余，冲一冲就能上本科】
    【大伟：我一直想上警校来着，不过看我分数应该是够呛】
    【坚果的坚：底层人民没有选择可言，能上哪就上哪吧】
    【坚果的坚：老钱这是怎么你了，这话题不适合这个群】
    【坚果的坚修改群名为：努力冲刺追梦人】
    【妙人儿：……你真是有毒】
    【坚果的坚：话说你今晚要直播？为了避免再被你整，我以后要睡在你直播间】
    【大伟：说实话我觉得凡凡很有做美妆博主的潜力，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自媒体的工作？】
    【GIVENCHY：我倒是挺想做整人博主[微笑]】
    纪凡兮一回到家就开了电脑，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好玩的游戏，干脆直接把直播间名字改成了【无聊主播深夜唠嗑】。
    直播一开，粉丝就涌了进来，弹幕刷得密密麻麻。
    【刚看完上个视频，我今晚睡不着了】
    【建议UP把上一个视频的女朋友语气改成绿茶语气】
    【茶艺大师竟在我身边，求旁边那个妹子的心理阴影面积】
    【笑死我了，凡凡你是不是对女朋友有什么误解？】
    【有一说一，你这不是女朋友，你倒像是小三】
    【是我理解错了吗，偷亲挑战原来一定要亲嘴吗？！】
    【啊啊啊他们亲了！好甜好甜】
    【希望UP以后多拍些这种视频，我已经三连了】
    【呜呜呜小范真的好宠你，你俩赶紧在一起吧】
    纪凡兮扫了眼弹幕，表情愣怔：“什么茶艺大师？”
    他想起来之前那位专家，了然：“哦，你们也看过那个答案吗？我确实就是学习了一下她教的，怎么样成为一名合格的女朋友，受益匪浅，不得不说，真的很有个人魅力。”
    弹幕飘过一片“？”。
    “哎呀，就是这个。”纪凡兮一边打开之前的网页给他们看，一边说，“你们不会都是单身狗吧？这个回答几万个赞，竟然也没有你们，惨。”
    【我看个直播还要受气，取关了】
    【我要你骂我了？】
    【等等，这什么回答啊？】
    【笑死我了，这个答主果然是中华茶艺继承人，这茶香四溢啊】
    【我算是明白了……凡凡你以后还是找男朋友吧，女朋友怕你吃不消】
    --

 第46页

    【不是，你真的看不出来她为什么写这个吗……】
    【学会了，感谢UP，明天我就去找女朋友】
    【谢谢，刚跟女朋友说了第一句，已经分手了】
    【说实话，凡凡你学习领悟能力这么强，在学校一定是年纪第一吧？】
    “你们发弹幕就发弹幕，干嘛阴阳我的成绩。”纪凡兮不满，刚准备替专家辩驳两句，忽然看到直播间出现了一个华丽的进场动画。
    【欢迎提督！】
    【欢迎欢迎，提督大人好久没来了】
    【哇哇哇，见到了活的】
    【V老板大气！】
    纪凡兮跟着欢迎了一句，忽然看到提督发了条弹幕。
    【二十万粉了，没有粉丝福利吗？】
    纪凡兮怕了各种挑战了，赶紧先发制人：“当然有，我打算给我的礼物榜前五每人一次连麦的机会。”
    他调出礼物榜的名单，圈了一下前五个说：“这五个幸运儿，赶紧排麦，我一个一个来。”
    礼物榜是按月度排行，在上边的前五个是从他刚开播就关注他的老粉，都是他比较熟悉的粉丝，所以纪凡兮才敢这么做。
    这五个人都在直播间，很快就申请连麦了。纪凡兮点击第一个连麦，那边传来一个很可爱的女声：“哈喽哈喽，凡凡！”
    纪凡兮虽然眼熟她的ID，但跟她连线还是头一回，他笑着问：“恭喜恭喜，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我可以现在帮你实现。”
    “愿望啊。”女生稍微思索了一下，决定不为难他，“其实我一直想听你唱歌来着，你要不给我唱首歌吧。”
    “行，不是吹，我唱歌还可以。”纪凡兮调出音乐软件，“你想听什么？”
    “我关注你很久了。”女生说，“从你更新第一个视频就粉你了，这么久以来我真是见过了你各种倒霉现场，所以今天为了大家，要不你给我们唱一首好运来吧？”
    纪凡兮：“……”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既然这样，那就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前奏响起，纪凡兮看着歌词说，“在我唱完之前都不许退出我的直播间！”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前边是男声，纪凡兮非常轻松地唱了下去。直到女声的部分，纪凡兮直接就给唱劈了，原调实在是太高。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SOS救命我妈刚刚让我看恐怖片别外放声音】
    【好家伙直接治好了我戴了二十年助听器的耳朵】
    【凡，我劝你善良一点】
    【我是关注了个游戏区主播还是鬼畜区主播？】
    “你勤劳生活美你健康春常在……”
    【我妈刚刚冲进我房间问我为什么看杀猪视频】
    【还健康春常在，我人已经被送走了】
    【小姐姐，快让他停下来吧，这不是粉丝福利，这是折磨】
    【榜一姐姐做错了什么，可以让法律制裁她，而不是听主播唱歌】
    【前边的没品味，主播这重新编曲的能力是真的强，一点原曲的影子都没有】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求你了，闭嘴吧】
    【我们在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别逼我扇你】
    【兄弟们，实在扛不住了，我先取关了】
    “诶，别走啊。”纪凡兮看到这条弹幕问，“不是说好了等我唱完再走吗？”
    “哥，你是我哥。”榜一女生无奈地笑，“是我倒霉，哥你去连线下一个吧，再不走我今晚得做噩梦了。”
    “没那么夸张。”纪凡兮笑嘻嘻地挂断，连接下一个，“哈喽！”
    榜二依旧是个女生，这次她学乖了，坚决没让他展示才艺，只说：“我爸妈最近一直在逼我相亲，你能不能对我用男朋友的语气说几句话啊，我发给他们，就说我已经有对象了。”
    “行啊。”纪凡兮觉得很简单，“不就是用男朋友的语气嘛，这个我熟。”
    他非常迅速地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下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同样跳到了知乎，出来了一个非常精彩的回答。
    “咳咳。”纪凡兮提醒小姐姐，“记得录音啊，我要开始了。”
    “吃了没，早点睡，那个女孩是我妹。”纪凡兮说着说着甚至有了FLOW，“多喝热水，你都对。这个东西有点贵，工作一天我很累。”
    【？？？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原来主播是个rapper】
    【等一下，这确定是男朋友不是海王吗？】
    【凡凡，你对女朋友有误解就算了，你对男朋友也有误解？】
    【主播母单花石锤】
    “你别闹，真没有，就是一起喝点酒。喝多了，乱说的，我们真是好朋友。你很好，我不配，OK宝贝下一位。”
    纪凡兮一直念完，这才觉得哪里不对：“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个男朋友很渣啊。”
    榜二：“……额，听起来是有点哈。”
    榜三小姐姐有了上两次的经验，这回不敢作妖，说能不能手写她的名字。
    纪凡兮应了声好，连接了板子之后，用潇洒恣意的狂草写出了她幸运的英文ID。
    【是可以用来临摹的水平】
    【差点没看出来这是在写字，我以为他手抖抽搐了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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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好看，已经让弟弟学起来了】
    “这不能怪我。”纪凡兮写完了还给自己辩解，“我的中文很好看的，谁知道你的ID全是字母。”
    榜三：“……”
    榜四小姐姐怕了他了，只说了一句“要不咱俩互关一下”，纪凡兮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她。
    纪凡兮用手机关注完了，抬头一看直播间，看到出现了一个礼物特效。
    “感谢VVVVV99送的十个礼花。”纪凡兮注意到这个用户ID前边的称号，惊了，“哎呀，是提督爸爸。”
    提督大人送出去十个礼花之后，直接把跻身在礼物榜第五的拥护给挤了下去。纪凡兮刚要跟他连麦，却看到他发了一条弹幕：
    【我的愿望是想看你跟范斯泽打语音说晚安！】
    纪凡兮一眼扫到那条花式弹幕，嘴角一勾：“你这个也太简单了，等着啊。”
    他在电脑上登录微信，找到范斯泽的头像，拨过去一个语音通话。
    【提督大人告诉我们，只要你的钱够多，你嗑的CP就一定是真的】
    【啊啊啊啊嗑CP第一人，粉了】
    【刚刚四个任务都是敷衍了事，这个开始认真起来了！】
    【搞快点，又可以听到帅哥的声音了】
    【凡凡，争气点，这回不许脸红！】
    纪凡兮等待接通的时候扫了一眼弹幕，嗤笑：“说句晚安而已，我脸红什么，你们别在这带节奏啊。”
    他刚说完，那边却拒绝了。
    “嗯？”纪凡兮看着对方已拒绝这五个字，不敢相信。
    正在他就要拨打第二个的时候，对方发过来一条消息：
    【想见你，可以打视频吗？】
    纪凡兮盯着某三个字，非常不争气地应验了弹幕粉丝的话，脸红了。
    ☆、好运值+3
    【打脸来得太快，我都没做好准备】
    【凡凡你认了吧，你好爱他】
    【前边的别带节奏啊，你见了你心动男嘉宾不脸红吗doge】
    【呜呜呜宝贝这个害羞的样子好可爱，截图了】
    【他说想见你是什么意思？你们俩已经在一起了？】
    【我合理怀疑这两个人在偷偷谈恋爱】
    “别吵。”纪凡兮赶紧把桌子面前的麦克风移到视线盲区，“就是好朋友而已。”
    他把旁边的直播设备调整位置，接着拨过去视频。
    画面里，范斯泽坐在书桌前，手里还捏着一根笔，正朝镜头里看来。看到纪凡兮的刹那，他笑了笑。
    纪凡兮看到弹幕跟疯了似的。
    【啊啊啊真人好帅啊】
    【我为我之前嫌你们一直刷范斯泽觉得烦而道歉】
    【不懂就问，他是哪个男团练习生吗？】
    【他笑了他笑了】
    【我靠，还真是高三一班那个范斯泽？我明天去蹲蹲看】
    【前边的，别打扰别人好吗？】
    “晚上好。”纪凡兮刚把这三个字说出去，又觉得自己跟主持人似的，补了一句，“你干嘛？”
    “刷题。”范斯泽手机立在前边，一只手撑着下巴，抿了抿唇，“差点要睡着了。”
    “这么晚还在写卷子？”纪凡兮问，“那你要不早点去睡？”
    “没事，见到你就不困了。”范斯泽目光一直看着他。
    纪凡兮张了张嘴，想跟他说他在直播别这么说话，但又想到自己的马甲不能掉了，于是只能自己转移话题：“那你要做到几点啊？”
    “还差最后两道大题。”范斯泽把卷子抬起来给他看，“数学的。”
    “啊，那你写，别管我。”纪凡兮打着算盘，按他的速度，应该几分钟就能做完。等他写完，他说一句晚安就能直接挂了。
    “没事。”范斯泽把卷子放下去，重新看向他，“你找我干嘛？”
    纪凡兮表情呆滞一秒，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就是有点睡不着。”
    “我陪你聊聊天。”范斯泽放下了笔，朝他笑了，“你上次画的那个是不是创意妆容？”
    “啊，那个只能算仿妆。”纪凡兮听他提起这事还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
    “我妹妹跟我说下周他们社团要拍一个国风舞蹈MV。”范斯泽说，“她一直在联系会画创意妆的人，我想你上回画的那个就挺逼真的。”
    “我那是……”纪凡兮卡壳了，“她想画什么创意妆容？”
    “听她说是中国锦鲤。”范斯泽敲了敲桌面。
    “我可以试试。”纪凡兮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范斯泽不太好，应了下来，“什么时候啊？下周好像要月考。”
    “周一中午，他们下午拍。”范斯泽说。
    “可以。”纪凡兮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不过我不会化妆啊，我就是会画画，可能画得会不太好。”
    “没关系。”范斯泽笑，“到时候我陪你去。”
    “好。”纪凡兮点点头。
    “睡不着的话……”范斯泽问，“要不要给你唱首睡前歌？”
    “嗯？”纪凡兮没想到还有这福利，这不是便宜直播间的粉丝了？
    他刚想断了直播，却看见弹幕上粉丝们都在翘首以盼。
    【啊啊啊他要唱歌了吗！】
    【期待期待，球球凡凡别让他唱好运来！】
    【呜呜呜这到底是谁哄谁呀】
    【他说话真的好温柔哦，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温柔的男孩子吗？】
    --

 第48页

    【前边的，有，但不是对你】
    【只有我一个人很期待凡凡的锦鲤仿妆吗？那天记得直播】
    纪凡兮想了想，还是决定挂着直播。
    “这个点我妹妹应该睡了，我就清唱吧。”范斯泽用笔在桌上轻敲出节奏。
    “曾几何时我们还不断计较着是非
    也没想过最后谁会成为谁的谁
    一个人睡又一个人醉……”
    纪凡兮头一回听他唱歌，几乎要沉溺在他声音里。
    “我愿意化作为你遮风挡雨的衣被
    因为我们是那天造地设的一对
    人生不完美陪你去体会
    用时间熬出幸福的滋味
    我愿意化一颗树让你安稳的依偎
    因为我们是要白头到老的一对
    依着我的背守着你的美
    余生所有时间里相知相随……”
    副歌部分的歌词，纪凡兮听得耳尖发烫。这个人唱歌就唱歌，为什么要一直笑着唱？
    他分神去看了眼弹幕，仿佛进了个土拨鼠窝。
    到第二部分也全部唱完，纪凡兮被他一直看着自己的视线盯得脸红心跳，手指不自然地攥紧。
    “这什么歌？”他小声地问。
    “天造地设。”范斯泽说完打了个响指，让他看自己，“还想听吗？”
    “好、好了。”纪凡兮不敢再继续听他唱下去，“我好像想睡觉了。”
    范斯泽勾起嘴角，朝他挥挥手：“晚安。”
    “晚安。”纪凡兮感觉说出了这两个字格外得轻松。
    “送你一个Goodnight kiss。”就在纪凡兮都要挂了的时候，范斯泽忽然说了一句话，接着凑近镜头，隔着屏幕朝他亲了一下，啵的一声。
    纪凡兮反应慢了一秒，对方已经挂断了。
    他盯着空下来的聊天界面发了会儿呆。
    【救命这是我该看的东西吗？】
    【某人撒谎都不眨眼的，你平时不都一点才睡吗？】
    【刚刚我男朋友凑过来看了一眼，他说这两个人是在热恋吧，居然还搞晚安吻这套】
    【礼貌问一句，今晚UP还要睡吗？】
    【呜呜呜他们果然是真的，接吻果然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凡凡你脸好红啊】
    【你们快别说了，等会儿他要下播了！】
    纪凡兮反应过来，正好看见这条弹幕，果断地关了直播：“去睡了家人们，希望你们今晚好梦。”
    关了直播，纪凡兮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他一闭眼脑子里都是范斯泽给他唱歌的场景，紧接着又是那个晚安吻。
    明明中午不小心亲到他的时候自己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他却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两秒钟的细节。
    当晚，纪凡兮做了个很离谱荒诞的梦。
    梦里，耳边是男生沉重的呼吸声，有力的双臂把他抱进怀里，有些烫的嘴唇落在他侧颈上，勾得他一阵头皮发麻。
    他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明明看不见人，但他根本不愿意抵抗，甚至有些想要更进一步。
    体温相触的感觉让他浑身酥麻，嘴唇相贴让他不由自主地迎合。
    而就在两人要更进一步时，却被一阵闹钟铃声吵醒。
    纪凡兮猛地睁开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缓了足足两分钟，才掀开被子一看——
    接着认命地进了卫生间。
    透过卫生间的镜子，他看到自己脸上红得不正常。
    出大问题。这下真的出了大问题。
    他竟然做了春梦，还是和范斯泽！
    等他赶到教室的时候，早读已经结束了。孔妙一看他从后门溜进来，立马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他：“昨晚很爽吧？”
    纪凡兮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心里竟然慌了一下。很快，他意识到孔妙问的不是他想的那样。
    “什么？”他假装淡定。
    “范斯泽在直播里又是给你唱歌，又是给你Goodnight kiss的。”杨伟回过头来插话，“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真没有。”纪凡兮说。
    “你看谁信。”殷坚叹了口气，看向杨伟，“你之前说的很对，完成那五个挑战之后，他们真的就该谈恋爱了。”
    纪凡兮无奈：“真的没有。”
    “那他那么说？”孔妙撑着下巴一副看透了的表情，“他撩你就算了，你怎么一被撩就害羞呢？”
    “我……”纪凡兮说不下去了，重复，“我也不知道，但真的没在一起。”
    “不管在没在一起。”殷坚啧啧，“他肯定喜欢你吧，哪有对朋友这么撩的？”
    纪凡兮迎着三位知心好友的视线，小声地说：“他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但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这不是很正常？”孔妙淡定，“谁不喜欢他？”
    “等等，你听凡凡说喜欢过谁吗？”杨伟压低声音问，“你不会是说……”
    “是那种喜欢。”纪凡兮不敢看他，这会儿只觉得之前一直强调“喜欢女生”的自己脸很疼，“想谈恋爱的喜欢。”
    三人纷纷沉默下来。
    纪凡兮从早上反应过来自己在梦里对范斯泽做了什么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我到底是病了还是疯了”的迷惑中，反复斟酌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呆呆地站在镜子面前五分钟，一直反复麻痹自己的纪凡兮最后绝望地发现，一想到昨晚的Goodnight kiss就忍不住心跳加速的自己，可能真的弯了。
    --

 第49页

    “我们有罪。”杨伟道歉，“心动男嘉宾成真了。”
    “那……”孔妙虽然早有预料，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意外，她斟酌着语气问，“你要表白吗？认真的那种。”
    “我都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男生。”纪凡兮手指抠着英语卷子的角，不太自信地说，“你说他那么撩我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啊？”
    “你在这想破脑袋都不知道。”殷坚问，“你上回问他有没有B站账号不是挺利落的吗？直接问呗。”
    纪凡兮趴在桌子上皱眉：“这个不一样。我觉得我跟他不是一类人。”
    “确实。”孔妙杨伟殷坚异口同声。
    “不过你喜欢就追追看啊。”孔妙说，“想那么多条件匹不匹配，你搁这找骨髓移植呢？”
    纪凡兮：“……”
    “兄弟虽然是直男，但我支持你。”殷坚竖起大拇指，“有他在，我们四个的逼格直线上升。”
    杨伟拍了他一巴掌，说：“你追之前最好问一下他撩你是对你有兴趣还是纯粹爱撩，喜欢你跟海王可不一样。”
    “海王？”纪凡兮疑惑。
    “就你昨晚跟你榜二说的那些垃圾话。”殷坚提醒他，“那种话你可别对范斯泽说，活脱脱的渣男。”
    “可是，他确实对我说过那个。”纪凡兮说。
    “他说过？”杨伟一怔，“说什么了？”
    “吃了没，早点睡，那个女孩是我妹。”纪凡兮若有所思，“这三句都说过。”
    “这场景不一样。”孔妙被他吓一跳，认真地劝告他，“你以后真的，别在网上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纪凡兮应了声好，下一秒就在手机搜索框里输入：如何判断同性喜欢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有不少存稿 打算都放出来 从今天起一天三更 第一更在六点 第二更在九点 第三更在零点 这篇文就是一个小甜饼 大概十万出头字数嘿嘿嘿
    ☆、好运值+4
    纪凡兮搜完这个问题，弹出来了一个很有参考性的回答：
    【同性喜欢自己的表现：对于异性兴致不高、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请求、互传暧昧讯息、对你拥有占有欲、时刻注意你。】
    他正在思考范斯泽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旁边的孔妙已经一眼看了个全部：“我靠，五个里边中了两个。”
    纪凡兮问：“哪两个？”
    “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请求。”孔妙反问，“这不是事实吗？”
    纪凡兮想了想，自两人接触以来，好像真的对他有求必应。
    “还有第一个。”孔妙回想，“你想想陈莉莉给他告白他是怎么拒绝的。”
    “嗯……”纪凡兮觉得有理。
    “说到陈莉莉……”孔妙想起什么，问他，“你是不是看陈莉莉跟范斯泽表过白，所以格外针对她？”
    “啊？”纪凡兮不知她怎么这么说，“为什么都说我针对她？”
    “那你周日跟她一起在地铁上，你那么说她？”孔妙刚说完，意识到面前这个傻子可能真的不知道绿茶婊的含义，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你那也是节目效果。”
    “这第三个就很离谱了，传暧昧信息就一定是喜欢你吗？”孔妙用只能他俩听到的声音对他说，“我问你，如果一个男生不停地对你说骚话，喊你宝贝儿啊亲爱的啊老公啊，你觉得他是不是弯的？”
    “这还用得着想？”纪凡兮一脸理所当然，“这肯定是弯的啊，直男不觉得恶心吗？”
    “nononono。”孔妙一脸老成地摇了摇食指，“你听说过直男的把戏吗？”
    纪凡兮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前边那两个你都测试过了……”孔妙看了前边的杨伟和殷坚一眼，正好看到班长从讲台上要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她赶紧拍拍纪凡兮，“就他，你喊他宝贝儿试试。”
    纪凡兮虽然觉得这主意很馊但还是没忍住试了一下。等班长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小声地喊了一句：“宝贝儿么么哒。”
    班长脚步顿了一下，看向他的表情只愣了一下，随即很快笑了出来：“老公爱你么么哒。”
    纪凡兮：“……”
    “看见没有。”孔妙露出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你要还不信，再试一个。”
    纪凡兮余光注意到身后又有一个人影过来，他想都没想转头就说：“宝贝儿么么哒。”
    直到话说出口了，他才注意到，身边站着的这个人，似乎没穿校服。
    他们班的物理老师傅少轩一脸吃惊地低头看向刚刚跟自己说话的纪凡兮，震惊了：“你刚说什么？”
    孔妙赶紧转过脸，面对着墙壁憋笑。
    纪凡兮百口莫辩，他尴尬到想当场去世。
    “我这么招你恨呢？”傅少轩反省了一下自己，“你是不是知道学校老师和学生不能谈恋爱，所以故意碰我瓷呢？我告诉你我可清白着啊，前后两个摄像头都开着，别泼我脏水！”
    纪凡兮：“……”
    等物理老师走上讲台，孔妙才慢慢地转过头来，露出要笑不笑的脸：“忘了说，物理老师已经结婚了，这个不适用于他。”
    “您提醒得可真及时。”纪凡兮翻白眼。
    大课间，孔妙继续教他如何识别直男的把戏：“还有一项，身体接触，现在的直男都越来越骚了，就比如杨伟，你亲他一口，他必须得亲回来。”
    --

 第50页

    前边的杨伟忽然被点名，迷茫：“什么东西？那我被占了便宜占回来不是很正常？”
    “看，直男的想法。”孔妙笔在桌子上点了点，“我问你，你要真被你喜欢的女生亲了一口，你会怎么样？”
    杨伟想了想，觉得这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虽然你这句话完全没有实践支撑，但我觉得我会害羞。”
    “你害羞个什么劲？”殷坚见过了大风大浪，批评他，“你又不是凡凡。”
    纪凡兮：“？”
    “你看，范斯泽被你亲了一口，他那个淡定的表情，很明显就不对劲。”孔妙继续分析，“他要不喜欢你，当场就得变脸，就算不变脸，之后也要跟你拉开关系，但人家没有。”
    “有理。”殷坚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了纪凡兮的手机，看着他的搜索记录，说，“那这么说来，剩下的对你有占有欲、时刻注意你这要怎么看出来呢？”
    “这还不简单。”孔妙编剧魂又上头了，“你今天中午不是要去给他妹妹化妆吗？带我一起去呗，我让他当场露出马脚。”
    纪凡兮虽然觉得这样试探别人不好，但终归是为了确认他的想法，他只好屈服。对方果然没有拒绝他，说非常欢迎他的朋友一起来。
    “我们能不能去观摩一下啊？”殷坚好奇地问。
    “你们两个大直男看什么化妆？”孔妙一个白眼打发了他们。
    *
    中午吃过饭后，纪凡兮和孔妙前往高一学生会的办公室。范斯泽已经在里边等着他了，见他来，他身边一个女孩子站了起来朝他打招呼：“学长好，我是范心妍，你叫我心妍就好。”
    她看了眼跟在纪凡兮身后的孔妙，笑：“学姐好。”
    “你好你好。”孔妙朝她挥挥手，“我就是来看看，学习一下。”
    纪凡兮提前跟她声明自己没有任何创意妆的经验，只是凭绘画功底在画画而已，范心妍听了连忙点头：“没事，你大胆创造。”
    办公室里其他的小姐姐们都在化妆，因为只有范心妍是主角，所以她们只需要化淡妆就好。
    范斯泽给他拉了一把椅子出来让他坐，孔妙见状非常有眼力见地自己搬了凳子，坐在纪凡兮身后。
    “东西都在那上边，你需要什么就拿什么。”范心妍好心提醒他。
    “哦。”纪凡兮拿了盘颜色饱和度比较高、色彩比较跳脱的眼影，朝站在化妆台前的范斯泽伸手，“可以帮我拿一下刷子吗？”
    范斯泽抓了一把大小不同的刷子过来：“要哪个？”
    纪凡兮挑了几把细一点的：“我先试试。”
    纪凡兮先观察了一下她的骨相，听见范心妍在跟孔妙搭话：“学姐，你是学长的朋友吗？”
    “哦，我俩同桌。”孔妙心说不愧是范斯泽的妹妹，这长相放全校也是数一数二的标致。
    “跟这么帅的学长坐同桌？”范心妍吃惊地挑起眉毛，“那学姐肯定很开心吧。”
    纪凡兮闻言一皱眉，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旁边的孔妙也觉得不妙，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有人抢先一步。
    “你还跟我做了十几年的兄妹呢。”范斯泽靠在化妆台边开口，“也没见你有多开心。”
    “哥，你这就是强人所难了。”范心妍反驳，“看了这么久也得有审美疲劳了。”
    “你不能这么说。”纪凡兮先用黄色大面积铺色，“妹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多少人想跟哥哥做兄妹呢，我要是能从小跟哥哥一起长大，做梦都要笑醒了。”
    “诶，比不上学长。”范心妍叹了口气，“我还从来没见过他愿意花一中午时间陪人在这化妆呢，果然还是学长在哥哥心里地位高一些吧。”
    孔妙呆呆地看他们一个来回，心说这是茶艺比赛开始了吗？
    她抬头去看范斯泽，却见被讨论的这个人一点介意的表情都没有，反而面带微笑地在听他们互婊。
    纪凡兮听到范心妍最后一句话，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颜色有些重了，他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下手有些重了，但没关系，妹妹这么天生丽质，画什么颜色都好看。”
    “没事没事。”范心妍看了眼她哥，“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学长是我哥哥介绍来的，只要学长开心就好了，我都没关系的。”
    纪凡兮心说他遇到了强敌。这妹妹说话怎么莫名能激起他的胜负欲呢？
    “咳咳。”孔妙看纪凡兮又要沏茶，赶紧打断了他，“说起来，心妍你是不是也从小到大特别多人追你啊？”
    “是啊，但你是不知道我哥这个人，为了防止我早恋，只要是情书都会被他截胡。”说到这，范心妍朝纪凡兮眨眨眼，“学长跟我哥关系也很好吧？你小心你也被他截胡哦！”
    “哈哈哈哈你这话说得好像有人追他似的，三年来唯一一个追过他的还移情别恋追你哥去了！”孔妙大笑。
    纪凡兮：“……”
    “追我？”范斯泽低头看向纪凡兮，调侃的语气问，“不会就是陈莉莉吧？”
    “啊，你也知道啦？”孔妙拍了拍她好兄弟的肩膀，继续插刀子，“就是她！”
    “我说你上回见到她怎么那么凶。”范斯泽微微弯腰，让纪凡兮注意到他，笑，“原来是因为她不追你了？”
    “不是。”纪凡兮有些生硬地否认。
    --

 第51页

    “哦，那就是因为她追我？”范斯泽压低声音，问他，“你吃她的醋还是吃我的醋？”
    纪凡兮晕染眼影的手又一抖，给她画出界了。
    孔妙在一边忍笑，心说还好她来了，不然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瞬间。
    范心妍聪明，听他们这么一说就猜到了来龙去脉，他看纪凡兮被自家哥哥问得耳朵尖都红了，故意说：“学长，我告诉你个秘密，我怀疑我哥是性冷淡，他对女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早就受够他了，我觉得你比他有趣多了。”
    范斯泽预感他妹可能要脱离说好的剧本临场发挥。
    果然。
    “学长，我能不能追你啊？”范心妍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你很帅，声音也好听。”
    孔妙完全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在一边惊喜吃瓜。
    “额。”纪凡兮久违地想起了被陈莉莉支配的恐惧，他沉默了几秒，说，“我学习成绩不好。”
    “没关系。”范心妍嘿嘿笑，“我成绩也不好，我俩正好凑一对。”
    “……”纪凡兮咬牙，“我性子比较直，容易得罪人。”
    “我就喜欢直爽坦率的人。”范心妍见招拆招，“跟我合得来。”
    纪凡兮捏着化妆刷的手指攥紧：“我很懒，很宅，喜欢打游戏。”
    “巧了么这不是！”范心妍一把抓住他拿眼影盘的手，“我也喜欢打游戏！我们一起啊！”
    纪凡兮被她抓的手一抖，心说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他还没想好下一句拒绝的话，范斯泽忽然弯腰，伸手把他妹妹抓着自己的手拉开了：“别影响他。”
    一直看看热闹的孔妙眼睛一亮。
    “哦。”范心妍松开了手，问他，“好不好啊？”
    纪凡兮没办法了，求助般地看向范斯泽：“你不是会截胡吗？怎么不拦着她早恋？”
    闻言，范斯泽朝他笑了一下：“我觉得她这次眼光很好。”
    纪凡兮脖子一僵。
    “如果是我，我也会追的。”范斯泽说。
    ☆、好运值+5
    场面陷入了寂静。
    纪凡兮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不敢说话，而旁边的范心妍和孔妙则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谁也没想到范斯泽直接就扔了个重磅炸弹过来，她们反应都来不及。
    “哥，你这话说的。”范心妍决定再帮他哥一把，“你是不是看不起同□□情啊？”
    “嗯嗯。”孔妙跟她一唱一和，“男生不可以追男生吗？”
    “我是无所谓啊。”范斯泽手里捏着几把刷子把玩，随意地看向纪凡兮，“就是不知道凡凡怎么想。”
    问题被抛到了纪凡兮这里，他无语片刻，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刷子：“给我最小的。”
    “等等。”范斯泽故意把手太高，使坏，“你先回答问题。”
    “……我没什么想法。”纪凡兮如实说道，“我不是支持同性，我是支持爱情。”
    “哇哦。”孔妙露出崇拜的眼神，“没想到我会从语文从来没及过格的凡凡嘴里听到这种话。”
    纪凡兮顾自从范斯泽手里抽了一把最小的刷子，回头朝她翻白眼：“宝藏跟你做了半年同桌，你却从来没有发掘过。”
    “学长。”范心妍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刚刚的话题上，“那你的意思是，我哥追你你也不会介意了？”
    纪凡兮给她勾勒线条的手一顿，避开范心妍的视线说：“谁会拒绝他啊，不都是他拒绝别人吗？”
    范心妍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朝他哥眨了眨眼。
    孔妙心说这趟果然没白来，范斯泽他妹妹是个非常有力的助攻，三两句话就把范斯泽的态度给摸清了——
    既然他不排斥，那纪凡兮就有机会！
    纪凡兮手上抓了几根彩色的眼线笔在范心妍的眼尾勾勒出流云纹，因为这个绘画精细，纪凡兮不得不靠得离范心妍很近。他自己和范心妍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旁边的范斯泽就有些反应了。
    他伸手按在范心妍的头顶，让她的脑袋离对面的人远一点。
    范心妍继续在走剧本：“学长，这次真的多亏你了，不然我可能要自己动手了，等我们拍完了，晚上请你吃个饭吧。”
    “啊，这就不用了吧。”纪凡兮觉得没什么，“其实我也是第二次画人体彩绘。”
    “哎呀，你非得我明说嘛？”范心妍看他拒绝，干脆说，“其实就是想约你出来吃饭，你放心，我哥也会来的。”
    纪凡兮偏头看了一眼范斯泽，非常乐意地点了点头：“好。”
    孔妙刚要说话，范心妍已经开口了：“学姐，你也一起吧，不然我哥光跟学长说话，我一个人太亮了。”
    孔妙心说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挺准确。
    纪凡兮没花多长时间就把整个妆面完成了，最后他上半身往后仰，观察了一下，说：“虽然我不会化妆，但我觉得你嘴巴还是要红一点比较好看。”
    “那有口红。”范心妍指挥她哥，“你帮他拿一下。”
    范斯泽帮他把整个口红盒子拿过来了，里边有十几支。
    “这都是什么颜色啊？”纪凡兮打开了一支，盯着里边的颜色说，“这是什么色？土色？”
    “……这是南瓜色。”孔妙在一边说。
    “哦，不适合。”纪凡兮又打开了一支，“这又是什么？血色？”
    --

 第52页

    “这是焦糖色。”孔妙补充。
    “我的眼睛跟你的眼睛是不是有点颜色偏差？”纪凡兮一一打开看，“这种颜色上嘴不跟吃了小孩一样吗？”
    “……”孔妙放弃了，“你要什么颜色，我来给你选。”
    “正红色，亮一点的。”纪凡兮把盒子递给他。
    孔妙翻找了一圈，挑出了两支：“你试试看要哪个。”
    纪凡兮看了眼，抬头问范心妍：“我试个颜色没关系吧？”
    “没事，这是学生会一起共用的。”范心妍说，“涂完了用纸擦一下上边就好了。”
    “行。”
    纪凡兮擦了擦自己的食指指腹，抹了一点在手指上，刚要看向孔妙，孔妙立马坐直了：“干嘛？男女授受不亲，这屋里有摄像头啊。”
    纪凡兮无语：“我也没打算涂你嘴上，我想让你看看颜色怎么样。”
    “哦，看不出来。”孔妙目光瞟向旁边的人，“要不你上他嘴看看。”
    纪凡兮转头看向范斯泽。
    只见对方非常乐意地弯下腰配合他。
    纪凡兮心里在欢呼孔妙最强助攻，表面上装作宠辱不惊的模样，先是伸出大拇指轻轻地抹了一下他的下唇，接着才用沾过颜色的食指给他上色。
    他能感觉到，范斯泽嘴唇缓缓地勾勒出笑意。
    不知道是他的唇太烫还是自己的指尖太烫，纪凡兮抹得心猿意马，手指上的那点颜色像是有感应般，慢慢地浮到了纪凡兮的耳尖。
    “我觉得这个可以。”孔妙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背后，吓得纪凡兮赶紧收手回来。
    “不是还有一支？”范斯泽目光看向他左手里另一支口红，“一起试了吧。”
    “哦。”纪凡兮用中指抹上颜色，迎着范斯泽似笑非笑的目光，继续涂在他上嘴唇上。
    两相对比，纪凡兮觉得在他嘴上哪种颜色都好看。范斯泽唇色不算淡，偏粉一点，上了口红之后，莫名地让纪凡兮觉得，像是被人狠狠地亲过了。
    这个念头乍一出现在他脑海里，昨晚梦到的春梦接连不断地涌上心头，耳朵上的薄红蔓延到了耳根。
    范斯泽早注意到了他的害羞，原本不想戳破，但看他倔强地保持沉稳，一下子没忍住，嘴唇贴着他的指腹，笑着开口：“亲都亲过了，你怎么还不好意思？”
    纪凡兮想被烫着了般猛地收回手，替自己找回尊严：“我没有……”
    “嗯嗯你没有。”孔妙给他捧场，问，“哪个比较好？”
    纪凡兮挑了一个颜色深一点的：“这个。”
    “等等。”范斯泽看他打开盖子，一边用纸巾擦嘴上的口红一边递给他一包棉签，“用这个上色吧。”
    “哦。”纪凡兮接过来。
    “哥你擦什么。”范心妍不怀好意地看向他哥，“这可是学长给你涂的。”
    范斯泽没说话。
    “诶。”范心妍大概跟他哥一样喜欢逗弄人，虽然已经知道有这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他，“学长，我哥说亲都亲过了是什么意思啊？”
    纪凡兮给她上色的同时提醒她：“不要说话。”
    “哦。”范心妍见他不接招，心说还有机会。
    纪凡兮上完口红，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觉得很不错：“你可以照一下镜子。”
    孔妙在一边啧啧感叹：“你这手艺，不愧是专业的人体彩绘师。”
    纪凡兮背过身竖起食指在嘴边，让她不要暴露。孔妙连忙点点头。
    范心妍对着镜子感叹：“哇，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你也太会化了，你是美妆博主吧？”
    纪凡兮收口红的手一顿，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范斯泽，见对方也在看镜子，这才松了口气。
    “我就是以前学过一点画画，美妆是一点都不懂。”纪凡兮谦虚道。
    他说完起身，注意到面前的范斯泽上嘴唇的唇峰位置有一点口红没擦干净。正巧这时候有负责的学生过来催人了，他想都没想，靠近范斯泽，伸手帮他把那点红色擦掉了。
    “嗯？”范斯泽疑惑地看他。
    “有一点没弄干净。”纪凡兮摊开手，给他看擦下来的颜色。
    “谢谢。”范斯泽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帮他把那点红色彻底擦干净。
    “可以了吗？”站在门口的男生喊，“差不多要去拍了！”
    “好啦！”范心妍喊了一声，回头朝纪凡兮说，“学长，这次谢谢你了，下午我联系你！”
    两人加了联系方式，看了眼时间，发现也差不多要上第一节课了，因此一块儿往教学楼走。
    他们班就在二楼，两人进了教室之后，孔妙用手肘戳戳他，坏笑：“爽了吧。”
    纪凡兮故作不知：“什么爽了没爽。”
    “啧啧啧，你看你那样子。”孔妙忍不住笑他，“我都害怕你在办公室当场把人扑在化妆台上。”
    纪凡兮手撑在课桌上，挡住自己的笑。
    “你等会儿把范心妍微信推给我，我觉得我俩会有共同话题。”孔妙替他分析，“这波绝对不会看错，我觉得他对你肯定有好感，不然不会让你那么碰他。”
    纪凡兮转过头来，点了点头：“我要怎么做？”
    “追人还要姐教你？”孔妙说，“不断探他底线，他要不拒绝，你先跟他肢体接触，时不时抱一个，壁咚一个，然后就是嘴上甜一点，你叫班长宝贝叫物理老师宝贝都叫得出来，你叫他怎么了？老公哥哥亲爱的甜心……什么好听叫什么。”
    --

 第53页

    纪凡兮点头表示学到了。
    “诶，这回我可是大功臣。”孔妙敲敲他的桌子，提醒他，“是不是也得给我什么福利？”
    纪凡兮说那当然。
    “我老早就看好了一套lo裙，一直等它发售，结果是限定版的，总共就两百套，需要抢。”孔妙真实意图显现出来，“你今晚八点钟帮我抢一下呗，你刚碰过他，还有欧气。”
    “行。”纪凡兮爽快答应。
    “好好好。”孔妙赶紧把裙子的链接发给他，“抢到了我请你喝奶茶！”
    “奶茶就不用了，我现在还是比较想谈恋爱。”纪凡兮小声说。
    他刚说完，上课铃声响了，后门忽然进来了两个踩着铃声的小伙子。
    杨伟和殷坚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什么，一直到坐到位置上，殷坚才转过来，递给他一包糖。
    “干嘛？”纪凡兮问，“请我吃？”
    “你拿一个。”殷坚催他。
    纪凡兮刚拿出一个白色的圆形糖果，殷坚立马抢了过去，塞进嘴里，露出惊喜的表情：“中了！”
    “什么东西？”纪凡兮疑惑。
    “无语。”杨伟泄气地跟他解释，“他跟我打赌输了，要从这一包各种奇葩难吃的口味糖里挑一个糖吃，五十个糖里只有一个是无味的，居然被你挑中了。”
    他刚说完，意识到什么：“你摸范斯泽了？运气这么好。”
    纪凡兮：“……”
    孔妙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最后看向了纪凡兮。
    “对不起。”纪凡兮真诚道歉，“他们钻我空子。我下午再努力。”
    ☆、好运值+6
    下午，范心妍在校外请他吃饭，纪凡兮原本以为范斯泽也会来，结果到了店里才发现只有范心妍一个人。
    “他人呢？”纪凡兮好奇地问。
    “我哥啊。”范心妍朝他笑了笑，“他被老师叫过去了，说是不跟我们一起吃了。”
    “哦。”纪凡兮坐在她对面，服务员把套餐端了上来。
    “学长，我问你个问题啊。”范心妍拆开筷子，边问他。
    “你问。”纪凡兮说。
    “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啊？”范心妍小声地说。
    这个问题把纪凡兮问住了，他不知道这是她自己想知道还是范斯泽派她来打听自己的想法，只能如实说：“他很好。”
    “嗯……没了？”范心妍问。
    “啊。”纪凡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他，“长得帅，性格好，学习好，还没什么脾气。”
    “是不是理想型？”范心妍眨眨眼。
    “……”纪凡兮不确定她问得到底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学长，其实我中午的时候是故意那么跟你说话的。”范心妍嘿嘿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嘛？”
    “为什么？”纪凡兮感觉到了警觉。
    “因为我知道你在B站的账号。”范心妍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她声音虽然小，但在纪凡兮听来，像是晴天霹雳。他愣住了：“你知道？”
    “凡凡大非酋，对吧。”范心妍咧嘴一笑。
    纪凡兮拿筷子的手一僵。
    “那……”他有些说不出口，“你哥他知道吗？”
    “你猜？”范心妍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有些不自在，于是撒了个好心的谎，“你放心，他不知道。”
    “哦，那就好。”纪凡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的账号？”
    “因为很火啊。”范心妍解释，“你的第一场换装直播，我同学都在分享你的直播间，我就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你的声音挺好听的，所以就关注了。”
    纪凡兮看她的眼神立马变得不一样了，他试探着问：“那你觉得……我的行为有没有打扰到你哥哥？”
    范心妍心说哪里有打扰？那简直是正中下怀。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范斯泽忽然跟她说，给她找了个靠谱的化妆师。原本范心妍在看了之前纪凡兮整蛊朋友的彩妆直播的时候，她就想要联系纪凡兮，但碍于两个人不认识，她还是没太好意思。
    谁知道，她哥居然主动告诉她，他找的那个人选就是纪凡兮。
    范心妍开心坏了，问他是不是也觉得他上次直播画的女鬼妆容特别逼真。范斯泽只笑着点了点头：“是挺逼真，我吓得心跳都差点停了。”
    范心妍一想到在那次直播里，他哥对人家说的骚话，忍不住问：“你明明知道他在做什么挑战，你还配合他，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
    范心妍问得直白，他本来以为以他哥的性子，很有可能就是来一句“帅哥的事你别管”，结果没想到范斯泽却一反常态地认真思考了一下，慢慢地说：“应该这么说，我在试图让他对我有意思。”
    范心妍：“？”
    紧接着，她从他哥嘴里听到了一句非常不符合他人设的话：“我忽然发现我以前对你挺不好的，那些小男生们给你递的情书都被我没收了，早知道我应该让你体会一下谈恋爱是什么感觉的。”
    “哥？”范心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在说什么疯话？”
    “不是疯话。”范斯泽笑了，“就是现在才发现，感情这种事不能太违逆本心了，现在这个年纪不做想做的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做呢。”
    范心妍把他的话咀嚼了好几遍，才终于懂了他的意思：“你不会……想跟他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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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你，还有能猜中我心思的一天。”范斯泽低头看她一眼，说。
    范心妍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开始对她哥刨根问底，问他们进行到了哪一步。
    “目前就是在你看到的这一步。”范斯泽说，“不过我马上得去参加竞赛，可能很少有时间能见到他，所以我打算在这个月里就追到手。”
    “这么自信的吗？”范心妍惊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范斯泽只说，“他不拒绝我，应该是不讨厌我。”
    *
    想到这里，范心妍觉得既然对方都主动问起来了，那自己肯定要给自家哥哥加一把劲，她笑着说：“你知道吧，其实我哥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大家都喜欢跟他交朋友，但其实真心的朋友没几个，这段时间他经常跟我提到你的名字，说明他还是很在意你的。”
    纪凡兮呆呆地看着他。
    “你的那些挑战我都看了。”范心妍继续加油，“我自己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我还问过我哥他的感觉，他说挺新鲜的，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真的吗？”纪凡兮有些开心。
    “我骗你干啥。”范心妍嘿嘿一笑，“我哥以前很少在我面前夸别人的，你还是头一个呢，我觉得他对你挺上心的。”
    纪凡兮内心暗爽，并且对于自己中午的时候把她当做强劲的竞争对手而惭愧。
    “那你呢？”范心妍继续问，“你的账号火起来还是有一部分我哥的原因的，你会继续以这个为吸引点吗？”
    纪凡兮一时说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只能先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实我很不好意思，我没有跟他说过那些事，都是瞒着他的，而且昨晚那几个挑战之后我觉得……不能再以他为卖点了，所以打算以后还是直播游戏好了。”
    “这样啊……”范心妍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其实你让我哥知道你的账号也没事的，他说不定还会同意跟你一起拍视频呢。”
    “算了。”纪凡兮笑笑，“我本来就已经很愧疚了，要真的有一天翻车了，我可能都没脸见他了。”
    范心妍心说这怕是要成为他们俩之间需要跨越的第一个难题。
    一顿饭吃完，纪凡兮完全没有蹭到范斯泽的欧气，孔妙看他回来之后，非常忧伤：“这一次限定发售只有一次，我抢到就是绝版了，我真的好想要。”
    纪凡兮：“……”
    “你看看中午的时候姐妹帮了你多大的忙，你就不能为姐妹牺牲一下自己吗？”孔妙哭唧唧，“再说了，让你去见范斯泽，这不是福利吗？”
    “我问问他现在在哪。”纪凡兮只好摸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对方回得很快：
    【刚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去吃点东西】
    “这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孔妙说，“我这还有点零食，要不你给他送去？”
    “行。”纪凡兮拿了个袋子装着，拨通他的语音。
    教师办公室有单独的一栋楼，范斯泽刚从楼上下来，便接到了纪凡兮的语音。
    “你在哪里？我去给你送点吃的。”纪凡兮说。
    “你要来找我？”范斯泽抬头看了下，“我在大礼堂旁边的那条路上。”
    “好，你就在那等我。”
    纪凡兮挂了语音通话便往那边赶，离上晚自习只有十五分钟了，他怕他来不及，走的速度很快，几乎小跑起来。
    他看到正坐在马路边石头长凳上的范斯泽，朝他跑了过去。
    “你们老师跟你谈什么啊？谈那么久。”纪凡兮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先垫垫肚子，你回去再吃夜宵吧。”
    “在说竞赛和自主招生的事情。”范斯泽从他手上接过，两人的手指有一瞬间的触碰。
    “啊。”纪凡兮抬眼望他，“你要参加这个？”
    “对。”范斯泽拆开了手撕面包的包装，随意地问他，“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不知道。”纪凡兮顿了顿，把没对老钱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不过我爸妈之前跟我谈过一次，他们知道我英语成绩好，所以可能会让我出国留学。”
    “出国？”范斯泽短暂地愣了一下，“你同意吗？”
    “我没办法。”纪凡兮低下头，抓了抓自己的裤子，“我其他科成绩不好，勉强能够及格，如果在国内念，最多也就是上个好一点的大专。相比于这个，出国的话选择多一点。”
    范斯泽微微皱了皱眉，问：“现在已经在准备了？”
    “我错过了高二过去上预科的机会。”纪凡兮解释说，“所以只能等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再凭成绩申请，不过现在已经在准备语言考试了。”
    范斯泽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纪凡兮仰起头看他，见他脸上没有平常的笑意，问：“怎么了？”
    “没。”范斯泽勾了勾唇角，说，“本来我想说，好不容易交到一个这么喜欢的朋友，还想跟他以后一起上大学的。”
    纪凡兮一听到“这么喜欢”四个字，身体都麻了半边。
    “那要么我……”
    没等他说完，范斯泽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摇摇头说：“不用这样，坚持自己的想法就好。”
    纪凡兮张了张嘴，头一回觉得自己遇到他的时间太短了，如果多给他们一些时间，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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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心妍的话响在耳边，在这一刻，想要跟他告白的冲动前所未有得强烈。
    ☆、好运值+7
    回到教室，纪凡兮还没有缓过神来。
    告白的话，他当然没能说出口。
    “其实能找到自己热爱的东西很不容易。”范斯泽说，“要一直坚持下去。”
    纪凡兮听了这话，总觉得不对劲。
    他并没有跟范斯泽说过他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但他这话很明显意有所指。
    他敏锐地察觉到，很有可能范斯泽已经知道了他在B站的那些骚操作。
    下午跟范心妍吃饭的时候，范心妍那态度也显得过于热情。纪凡兮想了一下，如果是他跟杨伟的妹妹杨怡单独出来吃饭，两个人可能尴尬得连句话都说不好。
    还是不一样的。
    但范斯泽不明说，纪凡兮也不好问。
    最后，范斯泽在起身时，侧身抱了他一下。
    “没事的。”范斯泽感受到了怀里人的僵硬，安慰他说，“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好，把当下过好就行了。”
    纪凡兮想要回抱他一下，但范斯泽已经松开了他。
    是一个很短暂的拥抱，但却让纪凡兮回到教室都一直念念不忘。
    他绝对不是把我当普通同学。
    纪凡兮这么想。
    “诶，吸到了吧？”孔妙兴奋地问他。
    “嗯。”纪凡兮说，“你把链接发我，我八点钟去厕所里抢。”
    “好嘞！”孔妙立马发链接，“谢谢姐妹么么哒！”
    纪凡兮无语：“你别叫我姐妹，叫我兄弟就好。”
    “怎么了？”孔妙震惊了一下，“难不成你跟范斯泽在一块儿，你是一？”
    纪凡兮：“……”
    “那我叫你姐妹不是很正常？”孔妙看他吃瘪的表情，觉得很好笑。
    晚自习，纪凡兮提前了五分钟就在厕所里踩点蹲着等开售了，八点一到，他直接刷新页面下单付款一气呵成，先是付款成功的页面之后，他心说果然靠谱。
    再退出去一看，当前页面的宝贝已经被售光了。
    孔妙看到开心得差点就要伸手抱他，被纪凡兮隔开了：“你别，他一个小时前刚刚抱过我，我身上还有他的味道，你别沾染了。”
    孔妙：“……”
    *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被提前了，这一周里纪凡兮难得没有醉生梦死，每一节课好歹都听了一些。
    “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变的勤奋起来了？”殷坚课间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他，说，“我上一节课的时候总感觉有一道刺眼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背，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如芒刺在背。”孔妙提醒了一句。
    “对对对。”殷坚点头说，“就是这种感觉，干嘛，你要跟你男朋友一起考清华啊？”
    这几天三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把“你男朋友”这四个字挂在嘴边了，虽然纪凡兮听着觉得爽，但总怕被别人听到不好。
    “你要阴阳怪气啊。”杨伟在一边说，“什么叫考清华？你看不起北大？”
    “就你们会逼逼。”孔妙也跟着凑热闹，“我们凡凡是要出国留学的好不好？那不得来个哈佛牛津？”
    “啊？你要出国啊？”殷坚惊讶地问。
    “是啊。”孔妙从他书立里抽出了一本雅思英语，“都做一半了。”
    “诶，羡慕你。”杨伟叹了口气，“以我爸妈的观念，我要是跟我们说我想出国，他们肯定会觉得我是不想被他们管了，干脆跑到国外去。”
    “诶，那你跟你男朋友……”殷坚说了一半不敢再说下去。
    “距离不重要。”纪凡兮说完顿了顿，耸耸肩，“再说这不是还没追到吗。”
    孔妙提醒他；“不过说起来大学也就四年而已，熬得过去可能就一辈子了，熬不过去那就拜拜呗。”
    纪凡兮心里有些堵。
    这几天他想了好久，好几次都劝自己，要不就算了吧，反正在国内也一样可以读大学，干嘛非要跑到国外去呢，一年只能见一次面。
    但转念一想，他本来就一直很介意自己跟范斯泽不对等，如果只是在国内读个大专，他跟他的差距不是更大了。
    “算了算了，都没在一起想这个干嘛。”纪凡兮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你这两天追了没啊？”杨伟问，“明后天就月考了，可没时间。”
    “我找他总得找理由吧。”纪凡兮自己也苦恼，这两天都没碰见过他。
    “你追认还需要什么理由啊？”殷坚说，“直接说我想你呗，反正你又不是没说过。”
    纪凡兮：“……”
    “诶诶，说不定你考试之前蹭蹭他的欧气，还能考的好一点呢。”孔妙说。
    “说的也是。”纪凡兮立马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他。
    “发什么呢？想见你了？”杨伟笑他。
    “不是。”纪凡兮边打字边说，“我想要考前辅导。”
    他们班的晚自习是到十点钟结束，十点的铃声一响，纪凡兮逆着人流，往楼上去了。
    对于月考，范斯泽不需要特意去准备，正常发挥就行，因此他让纪凡兮晚上十点之后来他们班，如果有不会的提问，直接问他就好。
    从高一以来，纪凡兮在教学楼的活动范围永远只有一二层，从来没有上过最高层，还是遇见了范斯泽之后才偶尔来了几次。
    --

 第56页

    头一回背着书包进了高三一班，他还有些怕生。
    范斯泽就坐在最后一排，因为他的身高太高了，坐谁前边都会挡着。而他身边空着一张桌子没有人坐，正好给纪凡兮腾出了空间。
    他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进来了，悄无声息地坐到了范斯泽的身边，如果不是身边多了一个人，范斯泽几乎感觉不到有人进来了。
    他抬起头，看了眼心虚的纪凡兮，忍不住笑：“你什么表情？”
    “没来过这里。”纪凡兮知道好学生跟自己班不一样，二三楼的班级永远是晚自习最嘈杂的地方，而上边就不一样了，他怕打扰到其他人学习，因此说话的时候格外小心，几乎凑到了范斯泽耳朵边才说，“我就像是乡下人进城里一样。”
    “没那么夸张。”范斯泽眼神示意他，“在这复习，不会有人注意到你。”
    “好。”纪凡兮把各科作业拿了出来。
    他其实有几道数学题目想问一下范斯泽，但范斯泽自从刚刚跟自己说完话之后就认真地在低头做题，偶尔的小动作也是转转笔，因此纪凡兮更不敢问了，怕打扰他的思路。
    半个小时过去，纪凡兮盯着那道题目已经很久很久了，几乎都快不认识题目中的每一个字了。
    范斯泽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紧紧皱着眉，心里笑了一声，伸手搭在他的椅子背上，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问：“不会吗？”
    “嗯。”纪凡兮没注意到他靠过来，一转头，嘴唇差点亲到他下巴，吓得他赶紧往后缩了缩。
    “我教你。”范斯泽把他的卷子移过来一点，低头扫了一眼题目。
    纪凡兮跟着凑过去，两人靠得极近，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有鬼，因此对方还没说话，自己就先红了耳朵。
    范斯泽在草稿纸上给他画图，一边画一边给他解释，纪凡兮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啊，我知道了。”
    他接着范斯泽写的步骤继续往下写，直到算出最后的答案，他终于笑了：“是不是这个？”
    “没错。”范斯泽奖励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月考能考多少？”他顺便问道。
    “不知道。”纪凡兮低声说，“你别看我现在虽然学习不怎么认真，但高一高二我好歹上课都认真听课了，虽然考试不怎么认真对待……但水平也就这样了。所以到了高三就觉得，反正就这水平，再怎么学也学不到什么高度了。”
    “你挺聪明的。”范斯泽原本搭在他椅背上的手臂改为搂着他的肩膀，“不过所有科目及格，你应该可以做到。”
    “嗯。”纪凡兮继续看下一题，“我再努努力。”
    范斯泽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忽然凑了过去，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说：“这次月考如果能全部及格，我就给你一个奖励，告诉你一个秘密。”
    纪凡兮闻言一愣，几乎下意识地就觉得，他该不是要把自己早就知道他B站账号的事情说出来吧？
    这个秘密……真的是奖励吗？难道不是惩罚？
    “那……”纪凡兮感觉到他靠得很近，不敢随意转头，视线牢牢地盯着试卷，小声问，“如果没及格呢？”
    “那就当做惩罚。”范斯泽低声笑了一下，“同样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那一声低笑从左耳传到天灵盖，震得他全身发麻。纪凡兮苦着脸：“你确定奖励和惩罚是同一个秘密吗？”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范斯泽笑，“反正是我来决定，会不会是同一个秘密，到时候再说。”
    纪凡兮觉得这个奖励他不要也罢。
    “那这样吧。”他轻轻偏过头，盯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你这次考了第一，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了。”范斯泽说，“这没有悬念。”
    纪凡兮：“……”
    这自信，如果他也有该有多好。
    ☆、好运值+8
    接下来还有两题，范斯泽也轻松地帮他解决了。
    纪凡兮发现，相比于原答案的左拐右拐，范斯泽解题的思路明显要更加清晰，并且能在同一道题上给他两到三种解题的方法。
    他到最后发现，这种自信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十一点没有铃声，都是到了点大家自己离开教室。而学校的灯光在十一点就全部关闭了，只留下了楼梯的光照。
    纪凡兮头一回这么晚离开教学楼，跟在范斯泽身边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有一种身心舒畅的感觉。
    “小心。”范斯泽看他不看楼梯，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别摔跤。”
    “你每天都是这么晚回去吗？”纪凡兮问。
    “差不多。”范斯泽说。
    “诶，今天怎么没看见山路？”纪凡兮忽然想起来少了个人。
    “我跟他说我今天跟你一起回家。”范斯泽看他依旧不看脚下的楼梯，干脆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纪凡兮感觉到手被人握住，不知怎么的，心跳快了一拍。他看到旁边还有下楼的同学，欲盖弥彰地靠得跟范斯泽更紧了，怕别人看到他们两人中间牵着的手。
    “你干嘛。”纪凡兮红了脸还不忘问他，“哪有两个男生牵手的。”
    “女生能牵，男生为什么不能？”范斯泽非常自然地说，“再说了，我跟我妹妹过马路也会牵她手，你也叫我哥哥，我怎么不能牵你。”
    --

 第57页

    纪凡兮想了想，问他：“你牵你妹妹过马路，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五六年前吧。”范斯泽笑，“怎么？”
    纪凡兮：“……”
    两人下了楼梯之后就松开了手，纪凡兮走在路上忽然想起来这几天直播要鸽了，还没通知一下，于是摸出了手机要发动态。
    范斯泽看了过来，纪凡兮立马又收起了手机。
    在他面前上B站等同于自焚。虽然很有可能考完他就要告诉他这个“秘密”了，但能瞒住一天就是一天。
    “干嘛？”范斯泽看他拿了手机又收起来。
    “没什么。”纪凡兮顺水推舟问，“我看这个点也不晚，我以后可以每天都跟你一起回家吗？”
    “可以啊。”范斯泽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山路，“我正好还说回家路上没个说话的人。”
    “啊？”纪凡兮疑惑，“山路不跟你说话啊？”
    “他比较闷。”平常总被班里人嫌唠叨的山路瞬间就成了闷罐子。
    “哦。看不出来。”纪凡兮笑，“我还以为他跟你在一起话比较多呢。”
    “我跟你在一起话才多。”范斯泽说，“感觉不出来吗？”
    “还好吧。”纪凡兮顿了顿，“也没见过你跟别人一块儿聊天。”
    “所以你知道自己有多特殊了吗？”范斯泽笑。
    纪凡兮听着他的话，心里软软的一片，禁不住问他：“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啊？这么会撩人？”
    “真的没。”范斯泽不忘给自己解释一下，“还有，我觉得谈过恋爱就会撩人这个命题是不成立的，会撩只不过是遇上了想撩的人而已，遇上不感兴趣的人，半句都嫌多。”
    纪凡兮又在“想撩的人”这四个字里反复咀嚼。
    他想问清楚，这个“特殊”“想撩”到底是个什么定义。但又怕自己一问出口，对方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那就尴尬了。
    他忍了忍，最后还是没敢问。
    *
    考完的当天晚上，纪凡兮终于恢复直播了。
    直播间一开，弹幕就蜂拥而至。
    【你终于记起来你还有账号了？】
    【你还有脸回来？】
    【鸽了就鸽了，都不通知一声，我每天晚上都等！】
    【呜呜呜终于来了，妈妈好想你】
    【这几天干嘛去了？是不是谈恋爱去了？】
    纪凡兮忽视弹幕的嚎叫，嘿嘿一笑：“我这两天月考了，为了给我的月考成绩冲个喜，所以我打算今晚来抽几把卡。”
    最近又忽然文艺复兴，流行起了很早之前的策略类战斗游戏，纪凡兮陷进去之后一直不敢充值，怕自己栽跟头。
    他打开了游戏客户端，看到活动页面上明晃晃的显示着一个抽奖页面，充值三十元，必中神级良将。
    他直接给充了五十块：“说实在的，这次月考我能感觉到出卷老师已经手下留情了，但我这水平吧实在是令人堪忧，所以考成什么样我还有些担心。”
    他心想今天考试完一起回来的时候，他悄咪咪地趁着要分开摸了一下范斯泽的手，应该能蹭到一点欧气。
    他点击十连抽，弹出来的奖品页面让他惊呆了。
    第一把十连抽，他直接抽中两个神级武将和四个特级文臣。
    这运气可谓是史无前例，弹幕刷了一片问号。
    【什么情况？进错直播间了？】
    【看了眼UP的ID，确实是凡凡大非酋来着】
    【爷青结，凡凡终于不是系统BUG之王了】
    【好羡慕，我首充三十块居然只中了一个神级】
    【这是什么概率？我第二个神级是充到一百块才抽到的！】
    【我眼红了各位】
    纪凡兮仰天大笑，终于能在游戏里出口气：“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明天的月考成绩肯定会非常好。”
    【srds倒也不必这么迷信】
    【运气是运气，水平是水平，懂？】
    【弹幕别吵了，这个逼我亲眼见过他盲猜四十道选择题全对】
    【前边的？？？？】
    纪凡兮心说，这波稳了。
    *
    考完六场考试，杨伟和殷坚就像是被掏干了一般，周六早上的早读都趴在桌子上一直在补觉。
    孔妙看着他们啧啧摇头：“看看我们当代好青年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堪忧啊。”
    “我就不一样了。”纪凡兮说，“我甚至能现在出去跑个两千米。”
    “你最近这状态不错啊。”孔妙说，“现在每天晚上都不跟我一起走，跟范斯泽一起走，什么感觉？”
    “这你还用得着问吗。”纪凡兮炫耀般，“开心呗。”
    “真羡慕啊。”孔妙叹了口气，“怎么我就没遇得上一个对我好的兄弟呢。”
    “合着咱都是你姐妹了呗。”杨伟忽然回头插了一句。
    “能做朋友的都是姐妹，能做男朋友的才是兄弟。”孔妙说道。
    纪凡兮正要反驳她这句话，就见老钱拿着批改好的卷子进来了。
    大家纷纷提起精神，数学是最后一门考的，既然数学卷子都出来了，那么其他科的应该也都出来了。
    “别睡了别睡了！”老钱用卷子把几个还在睡觉的敲起来，“看看你们的成绩，我看你们还睡得着吗？”
    “老师，数学吃亏，放在最后一门考，大家都疲惫了，考得不好也正常。”殷坚反驳道。
    --

 第58页

    “还有这种理？”老钱又敲了他一下，“没水平就没水平，菜就是菜，还得辩解。”
    这次的考试是开学测，因此难度会稍稍的简单一些，纪凡兮做卷子的时候就发现了。
    等到他的数学卷子发下来，纪凡兮看着上边那个清楚的89，傻眼了。
    孔妙差点没笑得从凳子上摔下来：“这就是你冲喜的结果？真的，你还不如考个60分，这89也太膈应人了哈哈哈哈哈！”
    纪凡兮把分数压在卷子下边，心说既然是这样，那他今晚得先发制人，只要他说的秘密足够震惊，对方就会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其余几科的成绩也很快就公布了，除了数学89和英语的134之外，纪凡兮其他的都稳稳地踩在及格线上。
    “牛。”殷坚说，“你这像什么呢，就像我爸去学车，科一差一分及格，给他气的三天都没敢联系教练。”
    “你爸那是气的吗。”杨伟插了一句，“怕不是吓得。”
    “我要你多嘴。”殷坚踩他一脚。
    “我不管了。”纪凡兮朝三位知心好友说道，“我今晚要跟他告白。”
    三人均是一怔。
    “什么东西？”孔妙先反应过来，“你终于决定了？”
    “怎么，他是亲你了还是摸你了？”殷坚兴奋地问，“怎么突然要告白？”
    纪凡兮把他俩之前打赌的事情说了，殷坚震惊：“等等，他要告诉你的秘密……不会跟你一样吧？”
    孔妙沉思：“我觉得很有可能。”
    “那怎么说？”杨伟问，“你是想自己主动告白，还是等他告白？”
    “我觉得不会吧。”纪凡兮不信他们的话，“他好端端跟我告白干嘛？”
    “要不要打个赌。”殷坚嘿嘿一笑，“你让他先说，如果他是要告白，那你就必须要帮我们三个人带一个星期的早餐！”
    纪凡兮觉得不妥：“我为什么要给你们三个带早餐？人是不是有点过多了？”
    “那这样。”孔妙插嘴说，“如果他不是跟你告白，那我们三，包你一周的一日三餐！我先说好了，我负责早餐！”
    “凭什么啊！”杨伟不满道，“早餐最便宜了！”
    “凡凡晚上都吃不了多少的，他得减肥。”殷坚自顾自地给纪凡兮订了个减肥的计划，“那我负责晚餐！”
    杨伟：“？？？”
    “你着什么急啊？”孔妙安慰杨伟，“范斯泽肯定跟他表白，我们肯定赢，这只是给他一个我们似乎会输的错觉而已，哪一餐都不重要。”
    杨伟：“是这样吗？”
    “你们商量好没啊？”纪凡兮说，“我不想赌了。”
    “别别别，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孔妙一锤定音，“今晚你去找他，必须给我们现场直播！”
    “……”
    纪凡兮心说原来在这等着他。
    ☆、好运来
    晚自习，杨伟殷坚和孔妙三个人已经非常自觉地把这一周的早餐全部列好了清单，并且在哪里买的都备注好了。
    纪凡兮不知道他们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但同样，也非常配合他们，把自己这一周一共二十一顿全部都列好了。
    两方交换了清单，就等着下了晚自习去找人。
    十点钟，打铃之后纪凡兮忽然想到什么，朝三个人说：“他们上边还在自习，我直播不了。”
    “没事，我们听声音就行。”孔妙的要求不高，“你直接跟我们连线一下。”
    纪凡兮没办法，只能跟他们打开了语音通话，接着把手机藏到口袋里。
    “上去吧。”三个人在楼梯口目送他上楼。
    纪凡兮其实对于请不请吃饭都无所谓，他关心的是范斯泽到底要跟他说什么秘密。会是表白吗？还是……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告诉他其实他早知道了他的B站ID？
    越靠近，纪凡兮越紧张，他感觉自己头一回做了坏事被叫家长都没有这么紧张。
    他偷偷摸摸地从一班的后门溜进去了，正好看见范斯泽撑着脑袋在看书。
    见他来了，范斯泽小声问：“我以为你今天会早走。”
    “我是来验收成绩的。”纪凡兮努力装出自然的样子，问他，“你考了多少？”
    范斯泽拿起笔，在空白的草稿纸上写上了一个数字：670。
    纪凡兮看到这个数字，心说稳了。
    “你考了多少？”范斯泽把手里的笔递给他。
    纪凡兮接了过来，也把总分写了上去。他没敢写单科分数，是因为他知道凭借他的英语，总分平均到每一科下来都是及格了的。
    他想，就是一分而已，老钱应该会原谅他的。
    “全及格啦。”范斯泽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他靠近他，说，“那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吧。”
    正在这时，纪凡兮感觉到自己衣服口袋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可能是群里他们正在发消息。
    但他暂时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盯着范斯泽的眼睛，感受到了心跳的加快，屏住呼吸问：“什么秘密啊？”
    范斯泽凑到他耳边，刚打算说话，余光忽然看到后门进来了一个身影。
    他内心暗骂了一声，立马坐直，说：“等会儿说。”
    “啊？”纪凡兮愣了一下，“你吊我胃口？”
    “没。”范斯泽叹了口气，“我班主任去打卡回来了。”
    --

 第59页

    纪凡兮一回头，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从后门进来，两人视线触碰到了一起。
    纪凡兮：“……”
    “这是哪位同学啊？”他一出声，后边几排的学生立马回头看了过来，纪凡兮觉得非常尴尬。
    “啊，他啊。”坐在他前边的一个男生解释道，“范斯泽朋友，连着好几天过来自习了。”
    “哦哦。”班主任走了过来，问，“你哪个班的？为什么不在自己班上自习？”
    “我……”纪凡兮心说别人班的班主任不像老钱那么好糊弄，只能硬着头皮说，“咱们班气氛比较好，没有那么吵，再说这里空着一个位置，我就过来了。”
    班主任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追问，由着他去了。
    但纪凡兮也不敢再当着人家班主任的面继续跟他说话了。
    口袋里的手机还一直在震，纪凡兮心烦意乱，正在这时，范斯泽把他的草稿纸推了过来。
    纪凡兮看了一眼，上边写着一行字：
    -下了晚自习我再告诉你
    纪凡兮心说还有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怕是有点难捱。
    他跟范斯泽说了一声去厕所，接着起身走到了走廊上，卡在一个监控死角，他摸出来了手机，想要寻求自己知心好友们的建议。
    结果等他把手机一拿出来，正好看到小群里十几条未读消息。
    【妙人儿：你大点声儿啊！我们这啥也听不清！】
    【妙人儿：你到了没啊？别是在一班不敢玩手机了吧？】
    【坚果的坚：好像是到了，我听见凳子推动的声音了】
    【大伟：我操，真的好安静，这就是好学生的班级吗？我要是进去了得窒息了】
    【妙人儿：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是我手机坏了，还是我聋了】
    【大伟：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聋了】
    【妙人儿：五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坚果的坚：他到底上去干嘛了？】
    【大伟：等等，出现声音了，像是个中年男子？】
    【妙人儿：行吧，我觉得我应该是等不到结局了，你们持续关注一下，我走路就不看手机了】
    【GIVENCHY：我出来了】
    【GIVENCHY：刚刚被他们班主任发现了，本来他都要告诉我秘密了，现在没办法了，他说要下晚自习告诉我】
    【GIVENCHY：怎么办，我好紧张，他在吊着我】
    【妙人儿：我靠，真是刺激】
    【坚果的坚：这秘密非得用嘴说？你就不能让他写在纸上告诉你？】
    【妙人儿：妈的死直男，你跟人家女孩儿告白也传纸条？】
    【大伟：我靠，搞得我也紧张起来了】
    【坚果的坚：那你接下来干嘛？一直在一班等他？现在才十点零七分！】
    【GIVENCHY：救命，我也想知道】
    【妙人儿：服了，一个小时后我怕是都已经睡了】
    纪凡兮跟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意见后，决定还是回到教室。
    范斯泽见他回来，忽然抓住他的手，递过来一个东西。
    “这什么？”纪凡兮小声问。
    “是糖。”范斯泽同样压低声音，“肖海给你的。”
    他一说完，坐在他前边刚刚给他解释的男生忽然回头朝他笑了一下：“嗨。”
    “谢谢。”纪凡兮道谢后，把糖剥开，塞进嘴里，“很甜，谢谢。”
    “不用谢。”
    就在纪凡兮以为他要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肖海回过头去，又认真做题去了。
    “你不是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吗？”范斯泽把脑袋缩在书立后边，小声地问他，“是什么啊？”
    “我等你说完了我再说。”纪凡兮说，“我跟你的秘密不一样。”
    考完了月考，纪凡兮无聊，一个人对着自己带上来装模作样的雅思英语题册发呆。
    范斯泽看了一眼，问他：“对了，你刚刚没写单科的分数，你这次英语考了多少啊？”
    说到英语，纪凡兮总算是有了一点话语权，他自豪地说道：“134。”
    “多少？”范斯泽以为自己听错了，“134？”
    “嗯嗯。”纪凡兮等夸奖。
    “这样啊。”范斯泽唇边染上了笑意，看着他问，“你上次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还问我I like you是什么意思呢，短短的几天之内，都能考得比我还高啦？”
    纪凡兮：“……”
    忘了这茬了。
    “凡凡请了什么英语大师？能不能给我也介绍一下？”
    他尴尬到趴在桌上只露出通红的两只耳朵，听着他的调侃，不敢反驳。
    范斯泽一只手摸到他的背上，沿着脊梁一直往上，直到摸到那截白白的后脖颈，这才停住，声音里带着笑：“不用害羞，毕竟那会儿我也骗你了。”
    “你别说话了。”纪凡兮闷声说。
    他听见范斯泽低声笑了两声，在自己后颈处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纪凡兮几乎要趴在桌上睡着了，直到范斯泽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顶，喊他走了。
    纪凡兮迷茫了几秒，抱着书跟在他身后出教室。
    “下课了。”纪凡兮小声朝他说，“你现在可以说你的秘密了吗？”
    “可以了。”范斯泽低声提醒他，“不过现在人有点多，秘密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
    --

 第60页

    “哦。”纪凡兮跟着他出了教学楼，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猛然想起来，之前开的语音通话似乎一直都没关。
    他不好当着范斯泽的面摸出手机，只好心猿意马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不小心撞倒了他的背后。
    “啊。”纪凡兮抬起头，看到范斯泽转过身面对他，问，“怎么了？”
    “没，看你有些心不在焉。”范斯泽停了下来。
    两人已经快走到了篮球场，这个地方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因为他们走得慢，学生基本上都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去了。
    纪凡兮抬头看他，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对方的脸异常柔和。
    “现在……是要说秘密了吗？”纪凡兮问。
    “嗯。”范斯泽把他带到路边，低头说，“其实这个秘密我是想晚点告诉你的，但是我又怕之后很难见到你。”
    纪凡兮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很难见到我？”
    “我马上要去参加竞赛培训，学校的课不上了，可能一天里只有晚自习最后一个小时会在高三教学楼。”范斯泽解释说，“一直到去参加自主招生考试。”
    “啊？”纪凡兮有些呆呆的，“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其实不算是秘密，因为我相信你也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范斯泽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低头凑近他。
    纪凡兮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感受到对方的温柔注视，有些昏头转向：“我能感觉到的。”
    “嗯？”范斯泽没想到他会回答，笑问，“能感觉到什么？”
    “你对我好。”纪凡兮说完顿了一下，结巴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才认识很短的时间，可是我就是觉得你对我好。”
    “你知道为什么吗？”范斯泽问。
    “为什么？”纪凡兮头一回觉得自己勇气可嘉，他直视对方的眼睛，小声问，“因为喜欢吗？”
    范斯泽笑了一下，伸手抱住他。把人搂进怀里的那一刹那，他才觉得空落落的心理被填满了。
    他说：“是，因为喜欢你。”
    ☆、好运来
    纪凡兮知道范斯泽的声音好听，但没想到他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感觉到如坠云霄的刺激。
    他回抱住对方，语气里掩藏不住的开心：“你知道吗？其实我想告诉你的秘密，也是一样的。”
    “嗯？”范斯泽放开了他，问，“你想跟我告白？”
    “对。”纪凡兮兴奋得两颊爬上了薄红，他抓着他的手，说，“我还担心认识你的时间太短了，你会拒绝我。”
    “那你会拒绝我吗？”范斯泽认真地问。
    “怎么会。”纪凡兮一把又抱住了他，嘴唇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我好开心。”
    “我也好开心。”范斯泽搂住他的腰，轻叹，“其实我也在害怕，我们认识时间不长，我怕你觉得我唐突。”
    “你对我一见钟情？”纪凡兮仰头问他。
    “说实话会不会伤心？”范斯泽低着头朝他笑。
    “不会。”纪凡兮咬了咬下唇，说，“我之前……还一直说我喜欢女生呢。”
    “之前？是多久前？”范斯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问，“认识我之前？”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纪凡兮干脆转移话题。
    “不知道。”范斯泽诚实地回答，“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喜欢你了。以前对女生没有过这种感觉，喜欢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纪凡兮只觉得心脏涨得满满的，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两人表明心意之后，那些暧昧依然没有散去。纪凡兮偷偷地去牵他的手，又怕别人看见，于是跟他贴得很近，把两人牵着的手藏在身后。
    两人路上并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纪凡兮光是回味刚刚范斯泽对他说的“喜欢你”三个字，就足够他沉醉了。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起来，纪凡兮才想起来，那个语音通话一直都没关，按他们刚刚说话的声音，那边三个人应该全程都听见了。
    虽然打赌输了，但纪凡兮输也输得开心，别说一个星期的早餐了，就算是带一个月他都心甘情愿。
    范斯泽家比他家近一些，两人在小区门口分开，纪凡兮又抱了他一下。
    “我总觉得不真实。”他闷在他怀里，声音里带着愉悦，“感觉我活了这么多年，在遇见你之后什么好事都降临在我头上了。”
    “以后还会更好。”范斯泽低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头顶。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踩着自己的影子，纪凡兮回了好几次头，都能看到对方站在原地目送他。最后，他觉得矫情，干脆朝他挥了挥手，先走了。
    路上，纪凡兮摸出一直在响的手机，看到群里很多未读消息。
    【妙人儿：我靠有动静了！是开始了吗？】
    【坚果的坚：开始了开始了，接下来就到了验证的时候了】
    【大伟：妈的，被你们这么一搞，我也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妙人儿：啊啊啊我从手机里听到十一点的校园的蝉鸣了！】
    【坚果的坚：说话了说话了，这回能听清了】
    【妙人儿：草草草说了说了，好紧张】
    【大伟：看来果然不止我一个人紧张】
    【坚果的坚：冲冲冲，范斯泽你做个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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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人儿：我一周的早餐要来了！】
    【大伟：凡凡你怎么这么啰嗦！直接问是什么不就得了！】
    【妙人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坚果的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妙人儿：我就知道他肯定对凡凡不怀好意！】
    【坚果的坚：值了，这个直播太值了】
    【大伟：留下了老父亲的泪水】
    【妙人儿：我现在好想看现场，凡凡肯定脸红！】
    【坚果的坚：太不容易了，姐妹们，把配一脸打在聊天记录上】
    【妙人儿：配一脸】
    【大伟：配一脸】
    【大伟：……等等，姐妹？】
    【妙人儿：怎么没声音了？】
    【坚果的坚：没挂啊？难不成是在亲？】
    【大伟：我靠，这么饥渴的吗？这出了学校没啊？】
    【妙人儿：退了退了姐妹们，接下来应该就是付费内容了】
    纪凡兮看到最后一条消息，忍不住笑。
    这些人怎么比他本人还要激动？
    他空出手打字。
    【GIVENCHY：没亲，我们很纯情的】
    【GIVENCHY：就是一起走路回家而已】
    掏出钥匙开门，纪凡兮一进门发现爸妈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么晚了居然还没有去睡。
    他刚要问，他妈看了他一眼，问：“笑什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纪凡兮做了一下表情管理，问，“你们不睡？”
    “这不是等你回来问问你的意见。”爸爸起身去厨房里给他端出来一碗面，“来吃点夜宵。”
    “什么意见啊？”纪凡兮坐到餐桌上问。
    “想去哪个国家。”爸妈都坐在他身边，问。
    “啊，这个我没想过。”纪凡兮挠挠头问，“你们的意见呢？”
    “看你自己以后想学什么。”爸爸一向尊重他的意见，问，“根据专业来选比较好。”
    “你以前不是学过画画？”妈妈说，“上回你班主任还跟我谈了这个，想不想走艺术这条路？”
    “我就是跟他开玩笑呢。”纪凡兮尴尬地笑笑，“倒也不一定是真的。”
    “你对什么方面比较感兴趣？或者说你有什么兴趣爱好，都可以参考一下。”爸爸建议。
    “你那个直播。”妈妈问，“有没有相似的专业？”
    “媒体？广播？”爸爸想了想，“艺术院校？国内倒是也有。”
    “不是不是。”纪凡兮坦诚道，“直播只是兴趣，也没有到变成专业的地步……不过如果真的要选一个的话……”
    纪凡兮想到今晚范斯泽对他说的话，忽然有个念头萌生在脑海里。他眼睛亮晶晶地问：“摄影怎么样？”
    “摄影？你会吗？”妈妈怀疑道，“你的那些照片还都是我给你拍的。你自己很少拍照。”
    “自拍不算啦。”纪凡兮说，“我是想拍别的东西，人或者物，感觉还挺有趣的。”
    “我说句老实话啊。”爸爸说，“你想学摄影我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你之前大伯的儿子也是学的摄影来着，我听他说他还自己在国内自学了摄影，国外的大学貌似需要有个人作品的。”
    “那不正好？”妈妈说，“既然他会，让他教教凡凡呗。”
    “你要真是下了决心呢，这当然可以。”爸爸说，“就怕你是三分钟热度，反正这事也不急，给你一周的时间，你好好想想，也学着去拍拍东西，要是一周之后你还想学，那就学吧。”
    “行。”纪凡兮埋头吃面，“我尝试一下。”
    他确实是突发奇想。
    范斯泽跟他说，他接下来要参加培训，可能只能晚上的时候见见他了，纪凡兮才想到，他是不是能多给范斯泽拍拍照片和视频，就算以后高考异地了，对他来说也是个念想。
    既然已经有了想法，纪凡兮觉得可以行动起来了。
    第二天，纪凡兮就开始先拿知心好友们练手。
    他头一回来的这么早，孔妙都惊呆了：“你别告诉我你一晚上都没睡。”
    “睡了，睡得特别好，因为男朋友跟我说晚安了。”纪凡兮不忘炫耀。
    昨晚两人睡前还连线了一会儿，纪凡兮头一回为了男朋友鸽了直播，心里非常愧疚，被范斯泽一安慰，整个人都舒服了。
    孔妙无语，接过他买来的早餐。
    “你干嘛拍我？”她问。
    “以后想学摄影。”纪凡兮如实回答，“现在练练手，找找感觉。”
    “那你别拍我啊，拍你男朋友去。”孔妙说，“他那脸上镜，怎么拍都好看。”
    “就是因为他怎么拍都好看，所以才找你。”纪凡兮嘿嘿一笑，“毕竟要找你好看的角度，得有点技术。”
    孔妙：“……要不是你帮我带了早餐，我现在一巴掌就呼过去了。”
    中午，纪凡兮脱离组织，跟范斯泽一块儿去吃饭。
    范斯泽感觉到纪凡兮一见自己就在拍照，问：“你在录视频？”
    纪凡兮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得到了范斯泽的赞同：“挺好的，我一直觉得你品味独特。”
    “你说我的那个仿妆？”纪凡兮问。
    范斯泽只笑。
    “还是你？”纪凡兮朝他眨眨眼，“但你是大众审美，有眼睛的都喜欢你好吧。”
    --

 第62页

    范斯泽凑到他耳边说：“但我只喜欢你啊。”
    “是啊。”纪凡兮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小声问他，“你怎么会喜欢我呢？我很普通。”
    “就像你说的。”范斯泽说，“我也时常会觉得自己很普通，你的闪光点只有别人才能发现的。”
    纪凡兮看着他，几乎想把自己直播的事情主动说给他听。他想说，其实我还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而且我并不觉得你普通。”范斯泽看着他说，“你上回给范心妍化完妆，她回来一直跟我说下一个MV也想你给她化妆，她说她很喜欢你。”
    “……”纪凡兮想起来一件事，问他，“所以之前在办公室里，她说她要追我……”
    “我们提前安排好的。”范斯泽顿了顿，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你不会怪我吧？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是个心机BOY。”
    “别人对我耍心机不行。”纪凡兮非常双标，“但你可以。”
    “真的？”范斯泽撑着脑袋朝他笑，“怎么样都行？”
    “嗯。”纪凡兮不敢直视他，低着头喝了口冰饮，“男朋友的心机那叫情趣。”
    “那就好。”范斯泽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朝他说，“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没跟你说。”
    纪凡兮：“？”
    ☆、好运来
    纪凡兮没等他说话，他先紧张地问：“你先别说话，我来猜猜。”
    范斯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你猜。”
    “我之前问过你B站的账号对不对。”纪凡兮凑近他，问，“你是不是去搜我了？”
    “确切地说，不是我搜你，是范心妍看你直播的时候我顺便看到了，所以就关注了。”范斯泽说完，抱歉地朝他笑笑，“我一直没告诉你，你不会介意吧？”
    “那……”纪凡兮就知道范心妍那话里真假参半，他不好意思地问，“那我发的那些东西……你也早就知道了。”
    “嗯。”范斯泽笑，“从你第一个心动挑战开始，我就知道了。”
    “啊……”纪凡兮趴在桌子上，尴尬地抬不起头来，“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没关系，我爱看。”范斯泽安慰他，“再说了，如果不是那个心动挑战，或许我还注意不到你。”
    “那个挑战完全就是个意外！”纪凡兮觉得虽然已经是事实了，但他还是可以为自己辩解一下，“我让我那几个朋友去挑视频来着，但我没想到他会直接偷拍你的……”
    “我也能参赛，说明我还是够资格的。”范斯泽点点头。
    纪凡兮想了想，说：“你岂止是够资格啊，你是直接击中我的小心脏了。”
    现在的纪凡兮回想一下当时的场景，觉得那会儿自己被呛到了，不完全是因为喝水，很有可能是第一眼就心动了。
    所以说是心动男嘉宾，实至名归。
    “那之后的一些挑战也是粉丝要求的。”纪凡兮继续解释，“其实我都是被迫的，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我得感谢那个粉丝。”范斯泽低着头说，“如果不是他，我们的进展没有这么快，可能现在还在互相试探的阶段吧。”
    纪凡兮点点头：“就是就是。”
    “那他以后还提一些有关我们的评论，你不会介意吧？”范斯泽依旧低着头。
    “当然。”纪凡兮嘿嘿一笑，“我倒还要问问你会不会介意，我的粉丝好多都是我们俩的CP粉。”
    “当然不会介意了。”范斯泽压住唇边的笑意。
    纪凡兮心说不愧是我的男朋友，心肠是一等一的好。
    *
    很快，学校公布了参加理科竞赛的学生名单，基本上都是一班和二班两个实验班的学生，这两个实验班早在高二下学期就已经把所有课程结束，目前复习都已经到了第二轮，因此对于他们班的学生来说，进度要比其他班的快很多。
    而这些竞赛培训的学生则需要全天参加，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再回班上晚自习。
    虽然范斯泽说是说比较忙，但对于纪凡兮来说，他白天的时间呆在班里，午饭和晚饭跟着朋友们一块儿出去吃，直到晚上他们班下了晚自习，自己就上五楼陪男朋友继续自习，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没有比之前改变多少。
    孔妙观察了他一个星期，最后评价他说似乎看起来跟之前没谈恋爱好像没什么两样。
    “确实。”殷坚说，“也没看见你俩黏黏糊糊的，我看我表妹谈恋爱，晚上睡觉都要连麦十几个小时的。”
    “我们是成熟人谈恋爱，那不一样的。”纪凡兮心说他们俩晚上能够一起安安静静地待一个小时再一起回家，他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你可别告诉我，你俩目前还就是牵牵手啊？”孔妙问，“亲过没有？”
    “那怎么了。”纪凡兮表面上装作不在乎，“我看见他我就很开心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纪凡兮觉得这一周来他们最多也就是分开的时候抱一抱，也开始感觉有些不满足了。
    好歹没在一起之前还亲过一次，纪凡兮觉得这不行。
    于是今晚，两人要分开的时候，纪凡兮特意把他拉到了一个黑暗的转角处。
    “怎么了？”范斯泽由着他拉着自己，帮他看着脚下。
    “你怎么从来不亲我啊？”纪凡兮语气有些委屈，“是不是不喜欢接吻？”
    --

 第63页

    范斯泽因为他的话有些意外，他失笑：“谁跟你说我不喜欢接吻。”
    “那你亲一下我。”纪凡兮仰着头看他，眼巴巴的。
    范斯泽无奈笑了一下，低头很轻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一触即分，接着摸了摸他的脸：“今晚早点睡。”
    纪凡兮搂着他的腰，没让他走。
    “干啥？撒娇呢？”范斯泽手伸到他后颈轻轻地摸了摸。
    “这不叫接吻。这叫嘴唇碰嘴唇。”纪凡兮脸已经红了，但凭借着天色这么暗，对方看不清自己，嘴上毫不示弱，“孔妙跟我说接吻都是要碰舌头的。”
    “你跟她还聊这个呢？”范斯泽问。
    “她是我好姐妹啊，她比较关心我感情生活。”纪凡兮说。
    范斯泽看他坚持，轻轻地叹了口气，问：“真想亲？”
    “嗯嗯。”纪凡兮见他动摇，笑了，“我今天特意买了一包糖，你要不要尝尝我刚刚吃的是什么味道的？”
    范斯泽应了声好，伸手抬高他的下巴，重新亲了上去。
    这次跟刚刚的一触即分不一样，范斯泽答应了他的要求，嘴唇相触之后，他强势地抵开对方的牙关，勾起他的舌尖。
    纪凡兮搂在他腰上的手不断收紧，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只觉得一阵阵酥麻，从舌尖扩散到全身，他闭上眼睛，主动回应他。
    两人都是头一回，动作比较生疏，但光是这么亲密的接触就已经能给两人非常刺激的体验，纪凡兮甚至忘了呼吸，亲了没多久，他主动偏过头，趴在范斯泽肩头喘息。
    范斯泽感觉到他身体发软，扶住他，声音有些发哑：“还要吗？”
    “要。”纪凡兮气都没喘匀，又重新抬起头，主动把唇舌送了上去。
    范斯泽如他所愿，温柔地舔舐着他的下唇，紧接着攻防掠地，两人不断交换着唾液。
    亲到最后，纪凡兮能听到范斯泽的呼吸也乱了。
    “舒服吗？”纪凡兮问。
    范斯泽只笑，没说话。
    “看得出来，你吻技也很生疏。”他故意调侃范斯泽。
    范斯泽笑：“你也一样。”
    “所以以后要多多练习。”纪凡兮一双眸子在黑夜里亮得如星辰，“我陪你练。”
    “好。”范斯泽终于松开了他，“回家吧。”
    直到纪凡兮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范斯泽在外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家里。
    不是不愿意亲他，是知道食髓知味，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怕是自己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纪凡兮连续好几天都没直播了，跟范斯泽接吻过后，他心情极好，终于想起来还自己有一个直播间。
    他刚开播，“你怎么还敢回来”这几个字立马充斥在整个屏幕上，纪凡兮哈哈一笑：“别介意别介意，这不是来了吗，最近有点忙，我在准备考试呢。”
    【从上个星期开始就一直在准备，你们学校是天天考试吗？】
    “这不是得把每一份作业都当做考试来做吗。”纪凡兮辩解，“这是我们班主任教我们的。”
    【凡凡你大晚上涂什么口红？颜色挺好看，求一个色号。】
    “口红？什么口红？”纪凡兮看了眼屏幕里的自己，发现果然嘴唇有些红。
    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纪凡兮红了红耳朵，他装作没看见这条弹幕。
    “今天玩一个解谜游戏。”纪凡兮刚打开游戏客户端，就看到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提督进场的豪华特效。
    “欢迎老板！”纪凡兮说，“好久没看到我的提督大人了。”
    【你视频都多久没更新了】
    “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纪凡兮一边点进游戏一边说，“我本职还是学生嘛，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个逼绝对是没有素材了】
    “害，既然你们都知道那还谴责我干嘛。”纪凡兮哈哈一笑，“确实就是没素材了。不过我最近倒是拍了不少照片，如果你们想看……我可以重新更新那个谁的衣柜。”
    【一人血书求更新范斯泽的衣柜】
    【你没更新我每天都不知道穿什么了】
    “可以呀，那我重新更新。”纪凡兮心说这还不简单，反正他每天都要看男朋友。
    【没素材我给你提供idea吧】
    【周末录一个叫范斯泽起床的VLOG怎么样】
    “这是谁发的……”纪凡兮刚要吐槽这两条弹幕，一看弹幕前边的名字：VVVVV99。
    “……”
    【提督大人真有想法！】
    【不愧是提督】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叫起床……想看！】
    “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纪凡兮一边搜索地图一边说，“我考虑一下，主要是……我没去过他家。”
    【这不正好给了你机会去他家吗！】
    【好机会，你好好把握】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凡凡好像对于范斯泽的挑战一点都不排斥了】
    【前边的，我也这么觉得】
    “那我试一下。”纪凡兮没看到刚刚飘过的几条弹幕，心里在思索叫醒服务的可能性，“不过可能等我剪出来就已经是周一了。”
    【没关系，我们等】
    【只要你别一剪梅】
    “好。”纪凡兮笑了，“提督大人，我觉得你很有想法，以后没有素材的时候可以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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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谢，该做的】
    【这位提督大人简直是粉头，永远在嗑CP第一线】
    ☆、好运来
    周六的时候，纪凡兮趁着下午一起吃晚饭，问了一下范斯泽周末的安排。
    高三的周末只休息周六晚自习加上周天一早上的时间，纪凡兮知道自从竞赛培训开始范斯泽就特别忙，怕打扰他周日休息的时间，所以问了一下他一般几点钟起床。
    “可能会睡到十多点吧。”范斯泽这会儿正给他剥荔枝，问，“怎么了？”
    “我……”纪凡兮想接过来自己吃，但范斯泽已经送到了他嘴边，他吃过来的时候嘴唇碰到了对方的手指，“我就是想去你家玩。”
    “好啊。”范斯泽说，“来我家吃午饭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真的？”纪凡兮开心道，“我不挑的，你做的我都吃。”
    “好。”范斯泽把最后几个荔枝剥好了放他碗里，“那等会儿我把我家门牌号发你。”
    说到这个，纪凡兮有一点忍不住好奇：“我听他们说你爸爸是模特对不对？那你们家是不是保密的住址啊？”
    “没有那么夸张。”范斯泽失笑，“他是比较有名气，但很少回家，一般都在外边忙，我们这个地方也不算什么秘密，再说他没什么粉丝，也不用担心围堵什么的。”
    “哦。”纪凡兮又问，“那我可以问一下吗？你为什么转学啊？我们学校的实验班一轮复习从高二下学期就开始了，你不怕你跟不上吗？”
    “怎么说呢。”范斯泽又递了一个荔枝给他，解释，“也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吧，之前那个学校也很有名，但我高二的时候换了一个很狗的班主任，他把我爸的联系方式卖给家长，家里有准备学表演的孩子，为了铺路就会来联系我爸，我爸实在是被烦得没办法了。”
    “这种事……不能举报吗？”纪凡兮瞠目结舌。
    “我们也只是猜的，没有确切的证据。”范斯泽说，“而且也怕揭穿了之后没证据证明他卖联系方式，二来怕他对我跟我妹妹做什么手脚。”
    “我靠……”纪凡兮啧啧，“这也太恶心了。”
    “所以转学了，我在原来那个学校成绩也还可以，所以我想说试一试，如果真的有机会，说不定这里的成长空间更大一些。”范斯泽抽出一张纸，帮他擦了擦嘴角。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呀？”纪凡兮问，“你有没有感兴趣的专业？”
    “有。”范斯泽点点头，说，“我想学医。”
    “学医？”纪凡兮有些意外，“有些没想到。”
    范斯泽笑：“你以为我会想学什么？”
    “你的气质感觉更符合老师。”纪凡兮吐吐舌头，“我猜的，别管我。”
    “以前倒是想过，觉得碰到了恶心的老师，自己想做个跟他不一样的人。”范斯泽说，“但后来还是觉得老师门槛比较高，不是什么人都能被称为老师的。”
    *
    当天晚上，纪凡兮直播玩了好几个小时的解谜游戏，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睡。
    周日早上他早已经订好了九点的闹钟，他家和范斯泽家里离得并不是很远，走路的话十五分钟就能到了。
    他收拾好自己，换了身帅气的牛仔外套，扣了个棒球帽，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从外边散步回来的爸妈。
    妈妈看到他要出门，有些吃惊：“你以前星期天不是不到十一点绝对不起床吗？”
    “时代变了妈妈。”纪凡兮朝她眨眨眼，“我要出去找好朋友了。”
    “哟，你的好朋友不跟你一个德行？”爸爸笑道，“他们起了吗？”
    纪凡兮：“……”
    “对了，那个专业的事情，你想好没有？”妈妈问。
    “想好啦。”纪凡兮这一周拍了不少人物照和风景照，逐渐有了些心得，“决定好了，就是摄影。”
    “那行。”爸爸说，“那我等会儿跟你联系一下你大伯的儿子，让他跟你聊聊。”
    “好嘞，那我先走了啊。”纪凡兮挥挥手，跑了出去。
    十五分钟的路程，因为太想见男朋友，纪凡兮花了十分钟就到了。
    范斯泽住在高层，他乘电梯出去之后，看到门牌号码，敲门的时候还有些紧张。虽然范斯泽提前跟他说过了他爸妈周末不在家，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
    他已经把手机录像打开了。
    很快，门开了，露出的是范心妍的脸。
    “是你？”范心妍愣了一下，想起什么，笑了起来，“快进来，我哥还没醒！”
    “你好呀。”纪凡兮礼貌地进了门，问，“叔叔阿姨在吗？”
    “他们周末一般都不在家。”范心妍问，“你想喝点什么？吃了早饭吗？”
    “不用准备我的。”纪凡兮给她解释，“我是来录视频的，我想叫他起床。”
    “我知道我知道。”范心妍朝他眨眨眼，“我看过你的直播。”
    “啊。”纪凡兮觉得她的眼神不对劲，刚要说话，范心妍已经压低声音小声说了，“你跟我哥……在一起了对不对？”
    纪凡兮一愣，刚要说话，范心妍又朝他一笑：“我哥跟我说啦！”
    纪凡兮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快进去吧。”范心妍嘿嘿一笑，“他没起床气，你就直接掀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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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纪凡兮得了令，悄悄地推开范斯泽的房门。
    房间里开了空调，拉上了窗帘，很暗，纪凡兮举着手机进去，屏幕里直接什么也没不见，他心想这样也挺好，男朋友的睡脸他还不想给别人看呢。
    纪凡兮轻轻地关上门，只穿了袜子走在实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慢慢的挪到了范斯泽的床前，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范斯泽侧躺着，面朝他这边。
    莫名其妙有些坏心思，纪凡兮低声笑了笑，接着蹲在了他床边，伸手从薄被里摸了进去。
    摸到对方的手，他刚要移过去，被忽然感觉到范斯泽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蹭了蹭他。
    这个举动有些撒娇的意味，纪凡兮停了一下，伸手回摸，下一秒便被对方抓住了手，范斯泽轻轻问了一声：“干嘛。”
    纪凡兮凑近，故意压低声音小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范斯泽轻轻说了两个字。
    纪凡兮没听清，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几乎趴到他耳边，问：“什么？”
    这回纪凡兮总算是听清了，他说的是：“凡凡。”
    纪凡兮看他眼睛都没睁开还在喊自己的名字的样子，忍不住笑：“居然还知道我是谁。醒了？”
    “没。”范斯泽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抱他。
    纪凡兮没说自己在拍视频的事，拦住了他的手，问：“起床吗？”
    “抱一下。”范斯泽说。
    “好。”纪凡兮刚要压低身体，却感觉到范斯泽的手揽住了自己的腰，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道把他拽了起来，范斯泽直接抱着他的腰，把人抱到了他身上。
    纪凡兮隔着被子被他抱住，心跳猛地快了起来：“干嘛。”
    “不干嘛。”范斯泽在他颈侧狎昵般蹭了蹭，笑问，“现在几点？”
    “九点多。”纪凡兮说，“你还要继续睡吗？”
    “你都来了，我不睡了。”范斯泽说抱一下他就真的是抱一下他，很快起床，去了洗漱间。
    纪凡兮跟着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看他，手里举着手机：“我在拍。”
    “你最近老拍我。”范斯泽洗了把脸，问，“是要干嘛？”
    “哦，就是想学摄影。”纪凡兮自己专业的事情跟他简单讲了讲，问，“待会儿我们干嘛？”
    “去超市购物，然后做饭。”范斯泽刷完牙，路过他的时候，忽然停了一下。
    纪凡兮以为他出不来，侧过身要让一下，却见范斯泽微微倾身，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纪凡兮一愣。
    “在拍。”他很小的声音说。
    “没事。”范斯泽看他不好意思，没忍住又亲了一下，“剪掉。”
    纪凡兮心说既然都要剪了，那还在乎什么。他把手机先放下，搂着人的腰主动亲了回去。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范心妍已经在做作业了，她见两人出来，说：“我发现冰箱里没有鸡蛋了。”
    “那我们一起去买吧。”纪凡兮主动邀请，“我们正要去超市。”
    “好耶。”范心妍赶紧去换衣服，“你们等我一下！”
    三人去了附近的大型超市，范斯泽推着车，正要往冷冻食品那边走，却见纪凡兮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往车里放了一个铁盒。
    “这是什么？”范斯泽问。
    纪凡兮看范心妍去了零食区，特地拿了一罐这个。他小声说：“糖。”
    “你吃糖？”范斯泽回忆了一下，“平时没见过。”
    “是。”纪凡兮面不改色地说，“这不一样，这是接吻糖。”
    范斯泽愣了一下，又朝包装上看了一眼。
    “买这个？”范斯泽问，“给你吃还是给我吃？”
    “一起。”纪凡兮不敢看他，故意往前走。
    “其实用不着。”范斯泽在他身后，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已经够甜了。”
    纪凡兮停住脚步，伸手摸了摸自己慢慢红起来的脸。
    ☆、好运来
    三个人在收银区排队，纪凡兮站在范斯泽身后，范心妍绕到外边去接应了。
    纪凡兮无聊地看着旁边货架上的口香糖，目光逐渐下移，看到了一个东西之后，猛地收回目光。
    范斯泽刚要回头跟他说话，一看他在看哪里，笑着把他往前拉了拉：“那不是我们未成年人该做的事。”
    纪凡兮因为他的话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你多大了？”
    “十七。”范斯泽说，“十二月过生日。”
    “那跟我差不多。”纪凡兮把生日告诉他，“我明年一月份。”
    说完，他又想起刚刚看到的东西，凑到他肩膀上问他：“那成年了是不是就可以做了？”
    范斯泽看着他笑。
    “干嘛不回答我。”纪凡兮问，“你害羞了？”
    范斯泽面色自然地点头：“嗯，我害羞。”
    纪凡兮知道他只是哄他，跟说悄悄话似的问：“你不对那种事好奇吗？”
    “好奇。”范斯泽大方地承认，“但有点早。”
    “也不早了。”纪凡兮算了算，“也就两个月。”
    范斯泽偏头，看着他问：“你很想做？”
    “啊……”纪凡兮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摇摇头，“我没有。”
    “嗯。”范斯泽点点头，说，“不过我挺想的。”
    --

 第66页

    纪凡兮：“……”
    这回害羞的人是他了。
    买完食材回家，纪凡兮估摸着这段素材大概也就能播出两三分钟吧。
    范心妍说她最近新学了几道菜，想要尝试一下，纪凡兮本来以为她在说实话，结果吃到嘴里他才发现原来人家在谦虚。
    范心妍的厨艺是真的不错，而后来范斯泽又做了一道红烧肉和一道水煮肉片，同样深得纪凡兮的心。
    “我以后能不能来你家蹭饭啊。”纪凡兮说，“你们俩这厨艺是天生的吗？”
    “还真不是。”范心妍解释说，“主要是爸妈太忙了，从小就是我们俩自己做，以前我爸请过保姆，但那个保姆总记不住我们俩不爱吃什么，后来就给开了。”
    吃过饭后纪凡兮和范斯泽就得去学校了，每周的周测还在等着他们。
    纪凡兮原本英语成绩就比较突出，在刷了几套雅思真题拿到不错的分数之后，他立即报名了下个月的考试。
    而与此同时，已经上大二的堂哥也主动联系了他。纪凡兮把自己觉得拍得不错的一些照片发给他，得到了一些建议，堂哥邀请他过年的时候一家子都去加拿大看看，先熟悉一下这边。
    纪凡兮爸妈自然是很乐意，问他愿不愿意去，纪凡兮一方面觉得高三的假期本来就短，只有短短的五天时间，一来一回也带不了几天，还不如跟男朋友一块而过。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会是一个比较好的机会。
    他问了范斯泽的意见，最后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去”的回答。
    “现在网络多发达，以后可以视频啊。”范斯泽安慰他。
    纪凡兮只能答应了去。
    接下来的几个月，纪凡兮都在准备签证、雅思考试和各种材料。他报考的学校如果有个人作品集会加分，因此在堂哥的推荐下，他又报考了一个作品集机构，除了上课的时间之外，他需要抽出额外的时间来进行理论培训和实践操作。
    而这个额外的时间，只能是晚自习。他申请了取消晚自习，这么一来，也就正好跟范斯泽的时间错开了。
    虽然舍不得，但为了前途，纪凡兮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高强度的培训，纪凡兮甚至连男朋友的生日都抽不出时间来，十二月五号，纪凡兮是视频给范斯泽过的生日。
    当时培训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范心妍睡下了，纪凡兮不好再去打扰他。
    而同样，纪凡兮的生日就在一月十号，他甚至忙得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直到范斯泽出现在他家门口等着他回家，他才猛然想起来。
    范斯泽领了个蛋糕，问要不要进门，纪凡兮想着这会儿两人虽然已经交往几个月，但父母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最好还是不要公开，因此带着他找了个吃夜宵的地方。
    两人明天都还有课，没办法，只能吃过蛋糕后就分开了，连一个一分钟的吻都显得格外珍贵。
    春节假期总共五天，纪凡兮爸妈早订好了初一那天的机票飞往加拿大，除夕那天才放假，纪凡兮只有除夕晚上才能见一见男朋友。
    两人虽说离得近，但周末的时间纪凡兮都被占满了，因此有可能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这个恋爱谈得着实是很辛苦。
    除夕那天一放假，纪凡兮就忍不住了，先是拉着男朋友去了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亲昵了好一会儿，才跟着他一块儿回家。
    “早知道不这么辛苦了。”纪凡兮感觉自己好久都没看见范斯泽了，忍不住跟他撒娇，“我真的好累啊，以前我熬夜到凌晨两点那很正常，但现在我一上床立马就能睡着。”
    “没事，熬过这段时间就好多了。”范斯泽安慰他，“别急，慢慢来。”
    纪凡兮叹了口气，说：“咱还在一栋楼上课呢，我就已经觉得是异地了。”
    范斯泽顿了顿，说：“我就不这么觉得。”
    纪凡兮：“？”
    “每晚你都出现在我梦里。”范斯泽笑，“我感觉我天天都见到了你。”
    纪凡兮被他说得脸热，他看了眼今天的日子，问：“做不做？”
    范斯泽一愣，没反应过来：“做什么？”
    “成年人做的事情啊。”纪凡兮也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一直想吗？”
    “宝贝。”范斯泽搂住他，失笑，“你明天还要坐飞机，咱要不忍一忍？”
    “没关系。”纪凡兮坚持，“挨不着。”
    “我心疼。”范斯泽看着他，商量，“要么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又是无穷无尽的培训。”纪凡兮苦着脸，“我感觉今天之前，我已经快忘了你舌头是什么味道了。”
    范斯泽抱着他笑。
    “我答应你好不好？”范斯泽说，“回来。”
    “好吧。”纪凡兮不太情愿地说。
    两人短暂地温存过后，便又要分开。
    纪凡兮本来以为在国外也能视频连线，结果最后他发现还是自己想多了。培训老师的网课拍得井井有序，加上堂哥给他布置了一些外拍任务，一整天他要么是在网路上游走要么是在各种风景区游走，根本没时间顾得上别的。
    就连四人小群里都没再发过言，孔妙不禁怀疑加拿大的网不好。
    安排一场紧凑的三天过后，纪凡兮从回国的飞机上下来，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范斯泽给他发视频的时候，惊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三天是在我床上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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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凡兮一愣：“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意思。”
    范斯泽只笑：“那还来吗？”
    “当然。”纪凡兮回到家收拾了东西就跟男朋友约出去了。
    两人都是头一回，根本没有什么经验，所有的知识都是来自于视频学习。纪凡兮既期待又紧张，在附近的宾馆开了房之后，彼此无言。
    “接下来干嘛？”纪凡兮问。
    “洗澡。”范斯泽问，“你先我先？”
    “我先。”
    纪凡兮洗完澡出来，范斯泽进去了。他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两人不久前买回来的东西，有些发愣。
    知道要做这件事之后，纪凡兮就已经在网上恶补了一下理论知识，他知道作为自己这一方，做这事之前是要准备一下的。
    他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拿起床头柜放着的东西，咬着下唇回想那篇文章里说的步骤。
    范斯泽洗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纪凡兮站在床边，一脸受惊似的看过来。
    “干嘛？”范斯泽觉得他表情好笑，“没见过？”
    “啊。”纪凡兮朝他走了过来，抱住他，“你身上有跟我一样的味道。”
    “嗯。”范斯泽抱起他放在床上，撑起上半身看着他，“开始？”
    纪凡兮闭上眼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温柔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范斯泽先用手帮他弄了一次。
    接着往下的时候，范斯泽愣了一下。
    纪凡兮眼神有些迷离，他不忘跟他说：“我提前……过了。”
    范斯泽笑：“这么贴心？会不会不舒服？”
    “还好。”纪凡兮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别那么看我。”
    纪凡兮准备得充分，加上范斯泽动作轻，他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痛感。
    两人在宾馆闹到后半夜，纪凡兮最后困得都已经睁不开眼了，还坚持要抱着他说话。
    “想说什么？”范斯泽抱着他问。
    “下一次……”纪凡兮闭着眼问，“是什么时候？”
    范斯泽想了想，“可能高考完？”
    “怎么这样啊。”纪凡兮有些意犹未尽，想了一会儿，睁开眼问，“那要不再来？”
    范斯泽把人搂进怀里，笑着说：“开始还一直说不要。”
    纪凡兮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睡吧。”范斯泽亲了亲他的额头，“下次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十二点最后一章完结
    ☆、好运来
    寒假之后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联考、一摸、二模等等，考试接踵而来，大家几乎都被压得喘不过气了。纪凡兮更甚，他不光要准备考试，培训机构那边的老师上完了理论课程之后，每天给他布置了定量的摄影作业，如果没有达到老师的标准就要第二天进行补拍。
    对于纪凡兮来说，接下来的三个月简直是如火如荼。
    几次大考，纪凡兮都做到了每一科刚刚过及格线，只要高考没有发挥失误，那成绩应该是稳了。
    天气又逐渐地热了起来，从天冷的时候可以跟男朋友并排一起走，把手塞进他的口袋里，到两个人站在一块儿都觉得热意上涌。
    纪凡兮很喜欢夏天，他觉得夏天是一个遇见的季节。但同时，也是一个分别的季节。
    五月底所有考试结束后，便进入了自由复习阶段。纪凡兮的所有材料都已经全部准备好，只等着高考成绩出来，到这会儿，他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四人小群在新年接龙发红包之后便很少有动静，一向不怎么在乎成绩的殷坚和杨伟也都纷纷努力起来，在最后的时间里进行着冲刺。
    而孔妙是他们这四个人里成绩最不用人担心的，这几次的大考成绩也都比较满意。
    进入了六月份，班级里已经开始充斥着离别的气息。
    班长在一个没有老师的晚自习，主动问大家要不要给老师们准备什么毕业礼物。
    “要我说啊。”孔妙有想法，“你考得好一点就是给他们最大的礼物。”
    “你怎么还开始说官话了。”杨伟撇撇嘴，“我不想给他考出好成绩吗？是我不想吗？”
    “我觉得，咱可以给各科老师都送一件签满了我们所有人签名的一件校服，怎么样？”纪凡兮提议。
    “靠，不愧是搞艺术的。”班长说。
    纪凡兮在外边培训摄影的事情早就在班里传开了，大家已经开始尊称他为艺术家了。
    “我觉得可以。”殷坚说，“不过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我们哪里去搞新的校服啊？”
    “为什么非得是新的呢？”孔妙说，“拿谁的洗一洗不是一样的吗？”
    “你确定？”杨伟说，“反正我的夏季校服穿了三年已经快烂了，我自己都不想穿，还送给老师，怪不好意思的。”
    “我也是。”殷坚非常诚实地说，“讲道理，我都已经打算穿到最后一天直接扔了的。”
    “那就要个女生的呗。”孔妙说，“我先说好啊，我的校服也要给你们所有人签名的，不过我想自己留着纪念。”
    “你这么一说，谁不想纪念啊。”班长说。
    “那要么咱就画一件呗。”纪凡兮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好解决，“谁给我一件白衬衫，我给你画出一件校服来。”
    “我靠！”孔妙一拍他的后背，“我怎么忘记了你还是个大画家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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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纷纷说好，并且集资买了六件白衬衫。纪凡兮心说幸好他们学校的校服非常简单，只在袖口和胸口处有一点标记，不然这么多件还真的要花不少功夫。
    纪凡兮把衣服都洗过之后，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他们学校的校训和校徽都画了上去，虽然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好歹还能凑合着看。
    衣服搞好之后，大家就开始着手签名了。
    因为这事是保密的，因此大家决定，在高考前一个晚上，所有人一块儿找个空教室，把签名弄完了。
    别的学校高考前要放好几天的假，但他们一中特意独行，不仅不给学生放假，并且要组织一到五班的学生进行晚自习。
    纪凡兮觉得孔妙这个想法很妙，说：“到时候我也穿校服来，你们大家也给我签个名吧。”
    他这么一说，班里很多同学都有了同感，说既然这样，要不然大家一块儿最后一次穿着校服来学校吧，他们还能一块儿拍照合照。
    纪凡兮把自己班里的想法跟范斯泽说过之后，问他们班有没有什么安排。
    范斯泽只是笑了一声，说：“没有，我们班那天本来就要晚自习，如果还敢作妖……我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你们班好惨啊。”纪凡兮跟他商量，“其实我还挺想你跟我一起拍照的，要不然那天晚上你抽空来找我？”
    “好啊。”范斯泽笑，“我可以偷偷去找你。”
    六月份的开头，这几天过得格外得快，也格外得让人觉得不舒服。即将踏上高考征程的紧张和即将离别的伤感交织在一起，让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不太好过。
    很快，到了六月六日，高考前的最后一天。
    高考前三天全校就已经放假了，这会儿除了一楼的几个班级换了一栋楼在晚自习外，用作考场的地方已经全部封锁了。
    班长找了个空闲的化学实验室，接着把定位发到班群里，让大家赶紧过来。
    纪凡兮把位置同时发给了范斯泽，说我们可能在这待一个小时。
    全校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二十二班的学生个个都穿着校服进来了，刚刚进门的时候还被保安拦住了，得知他们是有毕业活动，这才把他们放进来。
    班上的人全部集齐，纪凡兮一到，就把那六件画好的校服摆到了实验台上，说：“大家可以签名签大一点，因为有很多位置，我感觉这衬衫好像买的最大码。”
    “这个嘛，主要还是考虑到咱们老钱的身材。”负责买衬衫的班长笑嘻嘻。
    大家拿了马克笔在衣服上签名，因为是送给老师们的，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生怕老师认不得自己的笔迹，从而把这个人给忘了。
    写完了那六件衬衫之后，班长带头，先站在讲台上，让大家在他身上签名。
    “我跟你说，我为了这一天我他妈还特意练了好几天我的名字呢。”杨伟边在殷坚身上边写边说，“我还找人设计的我的签名，酷不酷？是不是可以出道的水平？”
    “是亲妈认不出来的水平。”纪凡兮在一边调侃了一句。
    女生们签名的时候甚至在名字的旁边画了一些简笔画，显得非常与众不同。
    原本他们觉得一个小时应该就可以搞定，结果一个小时过去了，纪凡兮还只是给十几个人签了名。
    正在他继续找人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纪凡兮知道这是范斯泽过来了，他先跟大家说一声上厕所，接着从实验室里出来，拐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上来的范斯泽。
    “哇。”范斯泽看了一眼他身上写满签名的校服，笑，“挺好看的，可以拿回家挂起来。”
    “你快看，我的签名在哪里。”纪凡兮给他看。
    “在这里。”范斯泽指了指他右边心脏的位置，“你这写的什么？”
    “我的英文名。”纪凡兮凑近了他，说，“其实我在旁边给你留了一个位置，我的心里还能住一个你，你快签上来。”
    纪凡兮把自己手里的马克笔递给他，范斯泽低头，在他心脏的位置上，他的名字旁边，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和纪凡兮的名字搭配起来更协调一点，范斯泽特意也签了一个英文名上去。
    纪凡兮看了一眼，这还真的如之前杨伟和殷坚所说，他们俩的英文名头一个大写字母放在一起，真是GV。
    “你画一个心，把我们俩圈起来。”纪凡兮小声说。
    “好。”范斯泽按他说的做，完了还低了头，在他签名的位置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别，脏。”纪凡兮稍稍错开，朝他笑，“我们考完了出去玩好不好？”
    “你不是在等录取通知？”范斯泽笑。
    “那也等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之后，”纪凡兮搂住他，“好不容易有这么多天的假期，我们出去玩吧。”
    “好。”范斯泽抱着人在黑暗的拐角处亲昵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快弄完了，只有个别几个还在等着大家签名。纪凡兮一回来，孔妙就凑了上来：“哎呀抱歉抱歉，我一直在画表情包，搞得很慢。”
    “我给你留了个肩膀的位置。”纪凡兮让她写。
    “诶，等等。”孔妙刚要签名，看到他右胸上的爱心，表情耐人寻味起来，“你刚刚出去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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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厕所。”纪凡兮面不改色地说。
    “真的吗？”孔妙根本不信，“难道不是去见男朋友了？”
    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男朋友这三个字，纪凡兮忍不住笑：“你说是就是吧。”
    孔妙绝对算得上是见证他爱情全过程的旁观者，对她纪凡兮不遮遮掩掩，大方得很。
    “真羡慕你们啊。”孔妙叹了口气，“你们俩什么时候摆喜酒一定要记得喊我。”
    “还会少的了你？”纪凡兮说，“份子钱一个都不能跑。”
    旁边的杨伟凑了过来：“兄弟，差你最后一个，快来给我弄一个。”
    纪凡兮在他腹肌的位置上签上名，签完没完，紧接着又写了一个名字。
    “这谁？”殷坚在一边看。
    “还能是谁。”孔妙啧啧两声，“怎么现在签个名还带家属啊。”
    纪凡兮嘿嘿一笑：“他的名字好写。”
    “确实好写。”殷坚说，“你俩都写一串字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校服是盗版的纪梵希呢。”
    纪凡兮哈哈大笑。
    签名活动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大家搞完之后又在一起块儿拍了不少合照。大合照拍完后好朋友、好兄弟之间都结着伴儿一起拍合照。
    纪凡兮四人组的感情好，四个人硬是在一块儿拍了不下一百多张，孔妙作为女生有特权，每回都往三个男生身后站，显得脸小。
    “诶诶诶这些照片P过了之后再发啊！”孔妙几乎跟每个人都有一张合照，说，“不然发我丑照我可是会生气的！”
    大家嘻嘻哈哈地打闹，笑着说美女长这么漂亮怎么拍都好看。
    大伙儿从学校里出来，考试还没开始呢，就成群结队地畅谈着以后的事情。
    “咱们最后的散伙饭就在学校外边五百米那个富贵楼！我订了六桌大包厢！”班长喊，“你们一个都不许跑，全要来！少一个下回聚会灌死你！”
    大家齐声高喊班长排面儿！
    纪凡兮问了一句：“散伙饭是什么时候啊？”
    “就考完那天晚上呗！”杨伟说，“咋，你不会那天晚上还要直播吧？”
    纪凡兮一听直播这两个字一激灵，算了算，发现自己竟然有大半年都没有直播过了。
    “你这主意倒也挺好。”纪凡兮嘿嘿笑，“可以考虑一下。”
    *
    对于纪凡兮来说，高考的压力相对别人要轻松一些，他只要做到每一科都能及格就行了。
    他们省市不分文综理综，因此高考考三天，考完最后一场考试，四人小群直接炸了。
    孔妙买了答案发在群里，杨伟和殷坚已经在各种讨论接下来要去哪打工比较轻松的事情。
    关于毕业旅行，纪凡兮爸妈还不太放心他一个人出去玩，因此纪凡兮灵机一动，在群里问他们几个要不要一起出去浪。
    杨伟和殷坚非常同意，下一句就是问什么时候的航班，他可以买票了。
    孔妙一开始说你们男生去玩就行了，后来听说范心妍也会一起去，立马二话不说就参与了群聊。
    范斯泽原本还想邀请几个同学，但考虑到跟纪凡兮都不太熟，因此只带了范心妍一个人。
    六个人商量好了第二天的航班，把机票买了之后，就出发去吃散伙饭了。
    最后一顿散伙饭纪凡兮还是没开直播，这顿饭的意义对他来说非常不一样，他想珍惜最后相聚的这一刻。
    这一晚上大家非常兴奋，老钱也到了，怕他们喝多，找了几个女生维持秩序。纪凡兮原本不想喝那么多，但看到班长把他们全班一起签名的衬衫打开来送给老钱的时候，他没忍住，情绪上来了，跟着男生们一起抒发了这三年来的各种酸甜苦辣，一句“兄弟永远是兄弟”，下一秒就喝得不省人事。
    最后是孔妙给几个男生打的车回家，轮到纪凡兮的时候，被他拨了拨手，说：“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孔妙啧啧摇头：“范斯泽人在另一条街上吃饭，说不定也喝得不省人事。”
    “不会的。”纪凡兮说着就给范斯泽打电话，“他说他会来接我，而且不说他不会喝醉。”
    “你怎么就确定人家不会喝醉？”孔妙反问，“人家也是最后一顿，干嘛不喝点。”
    “不会的。”纪凡兮固执己见，见她不信，嘿嘿傻笑了几声，小声说，“他说今晚要那个，喝醉了就做不成了。”
    孔妙呆呆地听完他说的话，反应了好几秒，才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不要脸！你快走！”
    范斯泽接到电话很快就过来接他，两人家离饭店不远，干脆走着回家。
    一开始纪凡兮还有力气走路，后来酒劲上来，连路都看不清了，挂在范斯泽身上不停地喊男朋友的名字。
    范斯泽没办法，背着纪凡兮往他家走，感觉到对方越来越过分，刚开始只是在小声叨叨，后来嘴唇都往他脖子上贴了。
    “男朋友。”纪凡兮喝醉了喜欢粘人，搂着人嘴唇擦过后颈，引起范斯泽一阵阵战栗。
    “干嘛。”范斯泽摇摇他。
    “去你家。”纪凡兮傻笑着。
    “我看你这样子估计是做不了了。”范斯泽莞尔，“站都站不稳，明天还起得来吗？”
    “可是我想跟你睡。”纪凡兮撒娇。
    “可以一起睡。”范斯泽说，“我抱着你。”
    --

 第70页

    “嗯。”纪凡兮觉得夜风有些凉爽，吹在身上很舒服。
    如他所愿，今晚他确实是跟范斯泽一起睡了，但很显然他理解的睡是一系列的动作，但范斯泽理解的睡好像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
    第二天早被闹钟吵醒之后，纪凡兮觉得头有些疼，坐在床上看范斯泽收拾东西。
    范心妍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催他们出来吃早餐。三人吃过早餐之后，跟孔妙殷坚杨伟汇合，一块儿前往机场。
    人太多，他们打了两辆车。
    “我看见你们俩，忽然有一种感觉。”出租车上，孔妙说。
    纪凡兮正分着零食，问：“什么感觉？”
    “好像我们只是陪衬。”孔妙说。
    “你到也不用这么贬低自己。”纪凡兮靠在范斯泽身上，没骨头似的，“只是在你们面前我们有些事不太好做。”
    “啧啧啧。”孔妙说，“我忽然有些后悔，没跟心妍妹妹在一辆车上了。”
    六人到达机场，没多久便上了飞机。他们的位置都是连着的，纪凡兮买票的时候特意跟范斯泽坐在一块儿，只是不巧旁边多了一个殷坚。
    “干嘛这么看我。”殷坚正给后边的范心妍递零食，“我也想坐后边去的。”
    范斯泽看了他一眼，见男朋友不太满意的样子，笑了笑，示意他看窗外。
    “怎么？”纪凡兮看了过去，飞机还没起飞。
    “我这个位置挺好的。”范斯泽说，“要不要跟我换？”
    “好。”纪凡兮跟他换了个位置。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提示音传来，纪凡兮系好安全带，偏头去看窗户外的景色。
    飞机发出轰鸣声，慢慢地从轨道上跑动，紧接着起飞。
    蓝天，白云。
    身边坐着最爱的人和最喜欢的朋友们。
    这是他最好的时光。纪凡兮想。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结束，接下来是毕业旅行和大学的番外，就是为了发糖，大概还有两万字
    接档文《成为男神的化妆师后[娱乐圈]》
    化妆师林间因为直播仿妆影帝文初寒而备受关注，直播间人气爆棚，他直言连文初寒眼睛有多少根睫毛他都一清二楚。
    文初寒粉丝到达现场：哪来的辣鸡博主，少蹭我们哥哥热度！
    很快，文初寒本尊出现，在微博上转发了直播视频：请问谁有这个化妆师的联系方式？
    粉丝：律师函警告。
    没过多久，话题#文初寒换私人化妆师#登上热搜，文初寒发微博：给你个机会，来数数我睫毛有多少根@林间
    粉丝：？
    ***
    早前林间就听别的同事说了，文初寒是娱乐圈里脾气非常古怪、很难伺候的男明星，跟他合作的化妆师没有不被他喷的。
    工作了几天，朋友问林间给男神化妆是什么感受。
    林间：皮肤很好，脾气温柔，眼睛漂亮，嘴唇…挺软的。
    粉丝：支付宝到账，0.5元。
    *化妆师受（林间）×影帝攻（文初寒）
    *攻受为高中同学，伪破镜重圆
    —————
    预收《狂野[ABO]》
    多年前，在星际最高军校里，谌烬对云无岸一见钟情，展开激烈追求，在那段昏暗无光的日子里，看着人前冷漠无情的云无岸对他做出不一样的反应，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多年后，再次见面，他是最高指挥官，云无岸成了他的直属元帅，命令成了接近他的唯一借口。
    所有人都对云无岸的英勇战绩钦佩有加，却只有谌烬一个人知道，他的元帅大人是个披着alpha皮的omega，信息素是薄荷味。
    谌烬一直以为，云无岸是他见过最强大的omega，甚至比一部分alpha还要强。
    直到他碰巧撞见了云无岸的第一次发情期。
    * 谌烬（攻）×云无岸（受）
    * 强强，破镜重圆甜文，星际架空文
    ——————
    预收 《白日梦想家》
    4月1日晚8点，中央基地显示屏响起机械音：“权限通过，101号梦境启动，成员就位。”
    同时，十个年轻人坠入同一个梦境，梦里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欢迎进入梦境101，我是01号造梦师，祝您旅途愉快。”
    逃生游戏，多人共梦，金牌搭档互怼现场。
    解梦大师周易（攻）×造梦大师楚辞（受）
    ——————
    《穿进系统文后我攻略了反派》
    沈慵看了一本系统文，边看边骂：什么垃圾系统，给这么粗的金手指，反派还弱得一批，放头猪进去猪都是MVP
    系统：你行你上。
    结果沈慵还真的穿进书里了
    系统：金手指强度已为您减弱，反派能力增强，提前恭喜您拿到MVP
    沈慵：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小看猪，我连猪都不如
    惨遭系统打压的沈慵被逼无奈，最后只能勾搭起了反派
    系统：作弊行为，快住手
    沈慵：整本书里他最强，他是我的
    系统：你做梦
    没过多久
    反派：我承认你的小花招吸引到我了
    系统：……恭喜您，成功攻略本文最大反派
    ☆、番外一：少年·夏日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来海边呢。”殷坚分完了零食，开始跟身边的人聊天，“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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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注意到纪凡兮跟范斯泽换了个位置，还没等范斯泽说话，他就喊窗边的纪凡兮：“你俩干嘛换位置啊？”
    “这你还不懂？”后边的孔妙说了一声，“嫌你吵呗。”
    “我没有啊。”纪凡兮用手机在外边拍了几张云的照片，回过头来解释，“跟你同学这么多年，你一直这么吵我也没嫌弃过你。”
    “嘿。”殷坚无语。
    范斯泽主动解释：“我怕他想睡觉。”
    “哦哦。”殷坚问，“你去过海边吗？”
    “去过啊。”范斯泽说，“不过跟这么多朋友一起去还是头一回。”
    “我们以前去海边的时候，还是好多年前的事。”范心妍跟着她哥说，“那会儿我哥可傻了，连防晒都不涂，等他回来直接就晒成非洲人了。”
    纪凡兮觉得新奇：“后来怎么白回来的？”
    “嗨。”范心妍哈哈一笑，“我们家就是白皮肤基因，不管晒得多黑，过几天就白回来了。”
    “我靠，这也太好了吧。”孔妙忍不住羡慕，“我还每天涂防晒变白，真羡慕你。”
    后边的两个女生开始讨论护肤，杨伟在一边插了一嘴：“现在不就是流行小麦色皮肤吗？”
    “那是你们男生喜欢好吧。”孔妙反驳，“知道一句话吗，一白遮百丑。”
    杨伟盯着她。
    “后边那句我可没说啊。”孔妙忍不住笑。
    范心妍坐他俩中间偷笑。
    纪凡兮拍完了照片凑过来给范斯泽看，问他怎么样。
    范斯泽低头看了几张，觉得他拍得不错，说：“发给我吧，我可以凑一次朋友圈了。”
    “好嘞。”纪凡兮立马把图片发了过去。
    想了想，他在发朋友圈的同时也上了一下大半年没上过的B站账号，发了一条动态。
    @凡凡大非酋：终于考完啦！出来玩了！
    发完之后，没过几秒种，评论已经过百了。
    【我靠你居然回来了！！我他妈以为又有一个UP主陨落了！】
    【我的天哪奶奶你关注的UP主更新啦！】
    【操，我差点想不起来你是谁】
    【救命，有生之年我居然还能看到你，快直播！】
    【你还有脸……算了，只要你还在我就还看】
    纪凡兮挑了几条回复，接着参与到后排的聊天中。
    大家都是头一回跟朋友出来旅游，自然兴奋。六个人聊了一路，聊到下飞机还有些依依不舍。
    从机场前往预定的海边民宿需要两个小时，到达民宿之后，杨伟站在门口问：“咱现在是直接开始选房间？”
    “我跟心妍住隔壁。”孔妙先把一楼两个房间抢了。
    男生们都在二楼，殷坚看了一眼房型，问：“凡凡你要哪间？”
    “你们先选。”纪凡兮说，“我挑剩下的。”
    殷坚转而问范斯泽，范斯泽直接选了手边这一间。紧接着，纪凡兮跟着进了他的房间，朝外边的殷坚和杨伟说：“我们俩一间，剩下的三间你们自己分吧。”
    殷坚：“？”
    “我靠，你们住一间啊？”杨伟感觉有被冒犯到，“不好吧，咱这民宿看起来隔音不太好的样子，万一底下的两位美女听到了……”
    “挑你的吧。”纪凡兮直接把门一关，关住了杨伟的碎嘴和殷坚不怀好意的眼神。
    范斯泽好笑地看着他：“真的要跟我一起？”
    “那当然。”纪凡兮说，“本来就是我们俩的蜜月。”
    范斯泽没忍住，把人抵在墙上先亲了一会儿，直到下边有人在催了，他才放开人。
    昨晚吃了散伙饭之后纪凡兮醉得太厉害，范斯泽心疼他没对他做什么，憋着的火准备今天好好地从他身上讨回来。
    纪凡兮被他亲得嘴唇泛红，他伸手摸了摸，问：“红不红？”
    “一看就知道被我亲过了。”范斯泽帮他把行礼拿出来，“咱俩关着门在房间里除了做点情侣之间做的事，还能做什么？”
    说完，他转身朝他笑笑，“放心，他们会理解的。”
    纪凡兮：“……”
    他们在这个民宿预定了五个晚上，各自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六个人在客厅集合。
    “现在几点了？”范心妍摸摸肚子，“我有点饿。”
    “两点了。”范斯泽看了眼手机，问，“你在飞机上不是一直在吃？”
    “那是零食，不管饱。”范心妍吐吐舌头，“这里有没有大餐？我想吃螃蟹。”
    “这边到处都是度假村，出去就能看见餐厅。”杨伟说，“我搜到附近有海鲜自助，要不要去吃？”
    “好好好，我喜欢自助。”孔妙非常赞同，“走走走！”
    六人走路去民宿旁边一家高档餐厅，路上，纪凡兮打开手机在拍，殷坚走过来问他是不是在直播，纪凡兮摇摇头：“咱们六个人说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不能播的，我怕我大半年刚回归就被封了直播间，所以觉得还是拍VLOG比较好。”
    “可以呀。”杨伟凑过来说，“我帮你拍呗，反正我不入镜。”
    “你为啥不入镜？”孔妙在一边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杨伟用沉静的眼光看着他。
    “害，妙妙姐没说你胖。”范心妍在一边搭腔，问她哥，“哥，你觉得杨伟胖不胖？”
    “不胖。”范斯泽说话留情，看了一眼纪凡兮说，“像凡凡这样的，抱起来很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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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凡兮笑着戳戳他：“录像呢。”
    范斯泽笑了笑。
    两人这互动把旁边四个人看得直调侃。
    “哎哟，还没吃怎么就饱了。”范心妍阴阳怪气说。
    “你俩注意一点啊，在外边呢。”殷坚接过纪凡兮的手机说。
    “我俩怎么了。”纪凡兮非常自然地说，“没有在你们面前拥抱接吻，还要怎么样？”
    众人：“……”
    他们人多，在餐厅挑了张大桌子围坐在一起。男生们去拿食材，孔妙和范心妍则负责烤肉和煮火锅。
    “不得不说这里真的有钱啊。”端了两盘螃蟹过来的殷坚小声地说，“我刚刚看见那边切三文鱼的厨师手上戴着一块大金表，我靠，可闪了！”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杨伟怼他，“人家来体验体验生活不行？”
    纪凡兮跟范斯泽回来，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丰富菜肴，殷坚正忙着给东西拍照，各种找角度。
    “诶，我要是家住在这就好了。”范心妍感叹，“这里的海鲜简直就是不要钱啊，太便宜了。”
    “倒也不是不行。”范斯泽说，“你大学考来这里就行了。”
    “说到这个。”孔妙说，“你们想没想好以后去哪里上大学啊？”
    “我不出意外就在老家了。”殷坚耸耸肩，边涮牛肚边说，“省内的大学好考点。”
    “咱俩相依为命。”杨伟跟他握手，被殷坚嫌弃手上有油，拍开了。
    “那你呢哥？”范心妍说，“你什么时候参加自主招生啊？”
    “下下周。”范斯泽看了眼时间，“没事，问题不大。”
    他在高三参加的物理和化学竞赛里都拿了省级二等奖，对于接下来的高校自主招生会是一个非常大的优势，因此对他来说基本上定下来了。
    “哎。”范心妍一边剥螃蟹一边感叹，“你们都要走了，今年下半年开学，一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说不定呢。”杨伟嘿嘿一笑，“万一我没考上大学，我又复读呢。”
    “不会吧。就你这性格，还复读？”殷坚白了他一眼，揭穿他，“那压力大的，到时候你就真成小胖子了。”
    杨伟：“？”
    大家在聊接下来的大学生活，纪凡兮却被他们说得提前开始感伤起来。
    他跟范斯泽注定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以后聊天视频都要考虑时差，每年只能回来两次，想想就觉得辛酸。
    范斯泽注意到纪凡兮心情有些低落，撞了撞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后不能天天见你，就有些接受不了。”纪凡兮小声地跟他说，“你不知道吧，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发现我只要碰了你之后运气就会变好。你说，以后我不跟你在一块儿了，我是不是又要变回非酋了？”
    “怎么会。”范斯泽笑，“你等会儿就把B站ID改了。”
    “改成大欧皇？”纪凡兮笑。
    “要有点好寓意。”范斯泽说，“不然人家都唱好运来呢。”
    “我可能最大的运气就是遇见你了。”纪凡兮吃了他递过来的蟹肉，感叹，“这么一想，我觉得我以前那么倒霉其实也还好，一换一，挺值的。”
    “你俩搁那说什么小话呢？”孔妙指指他们，“我们刚在说今年国庆节的事。”
    “国庆节。”纪凡兮适时地提醒他，“姐姐，那是咱们国家国庆，加拿大可不是十月一号国庆。”
    “……”孔妙被说的一梗。
    “这么说，凡哥下次回来就是过年了？”范心妍问。
    “对啊。”纪凡兮看向身边的男朋友，叹了口气，“现在就开始舍不得走了。”
    殷坚举着手机朝这边：“再说，继续说，继续肉麻。”
    “你以为我怕啊。”纪凡兮根本不吃他这套，“我这脸皮够厚了，你要不要看亲嘴啊？”
    殷坚先扛不住：“哥对不起。”
    他镜头已经移过去了，范斯泽笑着看他一眼，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脸皮厚？那怎么以前每回做事前准备都那么害羞？”
    被他这么一说，纪凡兮微微红了脸：“别提那个。”
    ☆、番外一：少年·夏日
    六人在餐厅大快朵颐，吃饱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辣，正是去沙滩的好时候。
    大家在民宿换了衣服，涂上防晒，带上装备，出发去沙滩。
    孔妙和范心妍买的是闺蜜泳装，两人往沙滩上一站，吸引了不少目光。
    纪凡兮在一个美食摊位前给大家买了椰子，殷坚和杨伟喊着要去冲浪，结果因为人太多租不到冲浪板，只能在沙滩边跟几个小朋友一起堆沙雕。
    孔妙和范心妍忙着拍照，纪凡兮原本想找个空的沙滩椅瘫着感受海风，结果人还没躺下就被范斯泽拉了起来，两人去海滩捡贝壳。
    “想不到小范也有童心呢。”纪凡兮看他买了两个玻璃罐，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给我表演一个潜水呢。”
    “没学过，不专业。”范斯泽把一个玻璃罐递给他，“大概四五年前，陪心妍来过沙滩一次，那会儿她喜欢贝壳，让我给她捡了好多，结果捡了她又不要，我就一直装在瓶子里留着。”
    纪凡兮闻言点点头，弯腰在沙子里仔细寻找贝壳的踪影：“这个贝壳能不能戴在脖子上？我感觉怪好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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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只要你能找到数量足够的。”范斯泽看了他一眼，说，“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疏于锻炼，肚子都平了。”
    说着，他伸手在他肚子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明明动作很轻，但纪凡兮却感觉到一阵酥麻，他感觉退后了几步，看着他说：“你别这样啊，我吃饭那会儿可伤感了，现在就是放张床我就能跟你搞起来，你别勾引我。”
    “这样啊。”范斯泽忍不住笑，“那还出来玩干嘛？直接在床上躺七天呗。”
    “那多萎靡。”纪凡兮把找到的贝壳吹干净沙子装进罐子里，“再说七天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哦？”范斯泽挑挑眉，“你觉得很夸张？”
    纪凡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点头：“对我男朋友来说当然不夸张，你的能力我认可的，你别生气嘛。”
    范斯泽看他哄自己的样子，有被可爱到，直接把人扑倒在沙滩上，笑着说：“还说让我别勾引你，你自己也得注意一点。”
    纪凡兮嘿嘿一笑，搂着他的脖子，让他躺自己身边，感受着太阳照射在皮肤上的感觉，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说：“好舒服。”
    范斯泽反问：“这就舒服了？”
    纪凡兮：“……”
    他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从沙滩上爬起身，去拉他：“快点，继续找。我等会儿还要去拍照呢。”
    两人沿着海边一直走，留下的脚印很快又被海水冲没。太阳逐渐西沉，光线变得柔和，洒在人身上金灿灿的。
    纪凡兮走在范斯泽身后，忍不住拿手机给他拍了几张背影照，设为了手机屏幕。
    捡完贝壳，两人找到了一个贝壳加工小摊，分别串了一串手链和项链。两人手腕上脖子上各挂着一串，回到孔妙和范心妍那里的时候被两人戏称以为是见到了原始人群。
    “你俩怎么还搞这种小浪漫啊。”范心妍说，“搞得我也想去弄了。”
    “你们去呗。”纪凡兮说，“正好我们拍照。”
    “那还是等会儿吧。”范心妍说，“我俩刚才还在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得一起拍合照呢，快快快一起来。”
    杨伟和殷坚堆了快两小时的沙雕，跟几个小朋友玩得不亦乐乎，见这边要拍大合照，磨了一会儿才过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来海边玩了。”殷坚拍拍手上的沙子，说，“原来真的可以忘记时间。”
    “可不是嘛。”纪凡兮调侃他们，“这都回到七八岁的时候了，确实是忘记时间。”
    殷坚指着两人的情侣手链和项链，问：“你们又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纪凡兮无话可说。
    六人找了一个好心的路人帮他们拍了不少的合照，这才满意了。
    玩累了，大家租了几个躺椅，并排躺在沙滩边，感受着海风吹拂，惬意的不得了。
    “妈的，不想回去了。”杨伟叹气。
    “在这呆久了也不太行吧。”孔妙说，“我感觉我已经黑了一点点了。”
    “心理作用吧。”范心妍看着自己的手说，“我就还好。”
    纪凡兮看了眼身边的范斯泽，问：“咱们晚上去哪吃啊？”
    “晚上？”范斯泽提议，“你们想不想自己烧烤？”
    他一说出来，得到了大家的热烈赞同。
    “行，那咱们可以租个露天的烧烤摊，自己烤。”范斯泽说，“想吃到多晚都可以。”
    大家在沙滩边边聊天边感受着时间的流逝，没过多久天就渐渐地要黑了。范斯泽喊大家起来：“走吧，去烧烤。”
    “好耶！”范心妍这会儿跟孔妙俨然已经处成了好姐妹，拉着她的手欢快地晃。
    杨伟跟在他们后边跳：“兄弟们，啤酒烧烤搞起来！”
    纪凡兮把脖子上和手腕上的贝壳链子收起来，拉了范斯泽的手，一块儿朝民宿走去。
    回到民宿，大家冲完澡后便订购食材。民宿有租烧烤架的服务，打了电话之后就有人送了上来，并且叮嘱他们这个烧烤架不能在室内使用，只能在外边的院子里。
    大伙儿把烧烤架摆好，桌椅搬出来，外边的灯一打开，那氛围立马就出来了。
    食材是新鲜的，杨伟和殷坚复杂烤，范斯泽扶着刷料，纪凡兮负责给大家分食物，井然有序。烤了没多久，大家一块儿围坐在院子里开吃。
    “让我来尝尝你们俩的手艺怎么样。”纪凡兮拿起一串鱿鱼说，“看起来还不错。”
    “那是当然。”杨伟忍不住嘚瑟，“虽然是第一次吧，但这比做饭要容易多了。”
    “真的不错诶。”范心妍夸了一句，“不过我哥的调料也撒的非常好！”
    纪凡兮又给她递过去一串牛肉：“嘴甜，赏你的。”
    范斯泽给大家把啤酒打开，殷坚提议这么干吃没意思，不如来玩游戏。他人菜瘾大，输了几把，给能联系的都挨个表了白之后再也不敢说话了。
    在座的各位都输了几次，范斯泽也当众公主抱了纪凡兮一次，唯独纪凡兮一回没输过，杨伟忍不住说：“诶诶，凡凡你自己主动点好吧，不然这多没意思。”
    “行。”纪凡兮大方得很，“真心话，你们问。”
    他本来以为都是知心好友，真心话什么的他根本不在怕的，谁知道这群人喝嗨了，什么话都敢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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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问一个吧。”杨伟嘿嘿一笑，“一次多久！”
    “啊？”纪凡兮一愣。
    两个女生都看不下去了，孔妙啧啧两声：“哎哟喂，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打探人家小情侣隐私啊。”
    “就是啊。”范心妍维护自己哥哥，“我哥这还用得着你问吗？那不得从天黑到天亮？”
    范斯泽只撑着脑袋看着纪凡兮笑，也没阻止大家的调侃。
    纪凡兮感觉脸热，骂了回去：“要不要脸啊？问的什么问题，这儿还有未成年人呢！”
    “啊？”杨伟故作姿态，“我这个问题好像可以有别的解读，比如做一次饭多久？洗一次澡多久等等，你别误解啊。”
    纪凡兮心说反正男朋友都不管了，干脆豁了出去：“这个时间要根据我们隔多久一次而定，对不对？”
    范斯泽见他看过来，终于结束这个话题：“自己找对象体会。”
    大家跳过了这个游戏，紧接着又继续玩起了狼人杀，六个人正好组局。
    大伙儿吃吃喝喝玩到凌晨一点，才终于熄火去睡。
    出来玩纪凡兮根本感觉不到困，这会儿清醒得还能去考个八百米。进了房间之后，两人先去房间里的淋浴间洗澡。
    范斯泽洗到一半，纪凡兮就进来了，说是想洗把脸，实际上人已经贴到了范斯泽身前，仰着头要跟他接吻。
    水流把纪凡兮身上薄薄的衣服全部打湿，勾得范斯泽难忍。纪凡兮这回又格外主动，手在对方身上乱窜，点起一阵阵火。
    湿吻过后，两人都洗了个澡。纪凡兮抱着范斯泽不松手：“你说这里的隔音怎么样。”
    “不太确定。”范斯泽把人擦干抱到床上，“不过我刚刚在走廊上听到殷坚在房间里唱歌，应该不太好。”
    “啊。”纪凡兮想了想，从床上起来，坐到了地毯上，抬眼看他，“那在这里。”
    范斯泽眼看着他把裹着自己的浴巾一扔，赶紧把人抱起来：“这么晚了，还做吗？”
    “做啊。”纪凡兮直接坐他腿上，“你累了？”
    这话很好地刺激到了范斯泽，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纪凡兮充分地体会到了，他男朋友是真的没有累。
    ☆、番外一：少年·夏日
    头一天晚上玩到太晚，第二天大家都没能起来。纪凡兮在范斯泽怀里睁开眼睛的时候，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
    他看了一眼范斯泽的手臂，发现昨晚被自己咬过的地方还泛着红。
    隔音不好，纪凡兮还坚持要做，最后的结果就是咬着男朋友的手臂，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挺佩服自己的毅力的，那种情况下人都已经兴奋到不行了，还能惦记着别咬的太狠，最后硬生生把眼泪逼出来。
    结果又不知道是刺激到了范斯泽还是怎么，对方的动作越发凶狠起来。
    两人收拾一下下楼，发现大家也都刚刚起床。大家吃过早餐之后，便出发前往景区。
    这次要去的景区晚上有一个庙会，他们白天把景区逛完了，就等着晚上庙会开始。
    天一黑，景区的灯光亮了起来，把里边照得犹如白昼，红灯笼高高挂起，打鼓的声音一出，庙会开始了。
    “我靠，我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纪凡兮看人太多，怕走散，紧紧地牵着范斯泽的手。
    “小心点，别被别人撞到。”范斯泽把他搂在怀里。
    杨伟和殷坚走在前边，见了有卖各种各样稀奇玩意儿的小摊就往上凑，纪凡兮跟着他们上前看了一眼，居然看到一个算命的摊。
    “十块钱一次啊，来抽签吗帅哥？非常准的！”老板在吆喝。
    “这个就是骗钱的。”殷坚说，“还非常准，你说涂个吉利我也信。”
    纪凡兮拉住他说：“你别这么扫兴，高考成绩还没出来，你不抽一个？”
    “我靠，你这么一说那我就非抽一个不可了。”殷坚凑到小摊前，“老板，我要一个！”
    “好嘞！”老板收了钱立马把抽签筒拿出来。
    殷坚抽到一个大吉，老板看了眼签子上的字，立马说：“帅哥，你今年高考肯定考上喜欢的学校！”
    “哎哟我擦，这么准？”殷坚震惊了。
    杨伟点点头说：“你俩刚刚在那说话就差拿个大喇叭了，是人都听清了。”
    纪凡兮：“……”
    殷坚：“……”
    范斯泽忽然出声：“我也抽一次吧。”
    纪凡兮问：“你要抽什么？你那成绩用不着吧？”
    “试一试。”范斯泽扫了码，抽了一根，上边写着大吉。老板看了眼说：“帅哥，你今年肯定能找到对象！”
    “哥，他已经有对象了！”纪凡兮不满地说。
    “哦，那我刚刚是看错了！”老板话锋一转，“这上边是说，你今年肯定能结婚！”
    纪凡兮：“……”
    旁边的杨伟和殷坚笑得肚子疼，老板看不懂他们笑什么，问：“怎么了？不准吗？”
    “害，人家就没想结婚，哥。”杨伟提醒他，“再说了，也结不了。”
    “啊？还有那种事？”老板震惊地看着范斯泽，猜测道，“你别是他们年轻人经常说的那种……海王吧？光谈恋爱不结婚的？”
    “您想多了。”范斯泽听他这么说也没生气，把纪凡兮拽到自己身边，说，“他就是我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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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哦哦。”老板尴尬地一笑，表示理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刚刚是说错了，你今年肯定能出柜成功！”
    “哎哟，您还懂出柜啊？”纪凡兮问。
    “嗨，经常跟你们年轻人打交道，这不得学着点吗。”老板谦虚一笑。
    “这是好话。”范斯泽说，“借您吉言了。”
    四人离开了小摊继续往前逛，纪凡兮想到刚刚老板说的话，忍不住问他：“出柜真的能顺利吗？”
    “我还好吧。”范斯泽说，“我爸妈本身是时尚圈的人，见过的也不少……他们俩基本上对我跟心妍就是放养，幸亏我俩还没长歪。”
    “那还真是。”纪凡兮笑着说，“你要长歪了，就你这长相，那不是勾勾手就有一批人等着来。”
    范斯泽被他逗笑：“还好，我眼里只装得下一个人，再多没有了。”
    纪凡兮搂着他的腰，继续说：“我爸妈从小一直非常尊重我的想法，我觉得出柜问题不大，但我觉得我现在上大学还没什么底气跟他们说这个，我想等大学毕业有了工作之后再谈。”
    “没问题。”范斯泽说，“我陪着你。”
    两人接着往前，走了好一段路才跟范心妍和孔妙汇合，她们俩在一个活动摊位前不知道跟人说什么。
    见他们来，孔妙赶紧把人拽过来，说：“凡凡，你们总算来了。”
    说着，范心妍朝着里边的女人喊：“老板娘，情侣给你们带过来了！”
    “什么？”纪凡兮看了眼摊位上的说明，上边写着“孔明灯购买，单人普通款30一个，情侣款50两个”。
    “怎么？”纪凡兮问，“情侣款就便宜十块钱，你缺那十块钱？”
    “不是！”孔妙指了指那边的样品，“情侣款是粉色的！特别好看！”
    纪凡兮：“……”
    “哥哥。”范心妍求她哥，“我想要粉色的。”
    “行。”范斯泽朝老板娘说，“我们俩是情侣，可以买吗？”
    “你们？你跟谁？”老板娘问。
    “我跟他。”范斯泽扬起了跟纪凡兮牵着的手。
    “你可别装情侣啊。”老板娘很精明，说，“我这装情侣的多的是，基本上一招就认出来了。”
    纪凡兮笑：“好啊，真情侣不怕，什么招？”
    “就站这。”老板娘说，“朝着大家大喊三声你爱你对象，就算是真情侣。”
    “哇，这也太尴尬了吧。”孔妙求情，“真情侣也不一定喊得出来吧？”
    “喊一下怎么了？小情侣秀恩爱不很正常吗？”老板娘不吃这套。
    “没问题。”范斯泽先答应了，转过身就直接大喊，“我爱纪凡兮，我爱纪凡兮，我爱纪凡兮！”
    老板娘一愣，刚要说话，街上已经有人应了他：“我爱香奈儿！”“我爱路易威登！”
    纪凡兮反应快，立即喊：“我爱范斯泽！”
    喊了三遍，有人大喊：“兄弟，南方人吧？怎么平翘舌不分呢！”
    老板娘狐疑：“你俩身份证看看？”
    两人乖乖地把身份证递过去，老板娘彻底信了：“原来还真是这个名字，行了，给你们个面子，你俩小姑娘也挑两个粉色的吧！”
    “谢谢老板娘！”范心妍开心地说。
    四人买了孔明灯，从小摊那拿了马克笔，写上自己的心愿再放飞。
    放完之后，纪凡兮问范斯泽写了什么。
    “我很俗。”范斯泽说，“我希望我爱的人都健康快乐。”
    “啊，那我比你更俗。”纪凡兮挠挠头，“我希望大家发大财。”
    范斯泽还没说话，孔妙在一边听了他这话笑得不行：“不愧是你！”
    纪凡兮抬头看她们的灯，问：“你们写了什么？”
    “我希望我外婆长命百岁。”孔妙说，“孔庙祈福。”
    “我当然是希望能考上一个大学啦！”范心妍嘿嘿笑，“当然能跟我哥一样就最好了。”
    “那需要点努力。”范斯泽说，“天赋是有的。”
    看他们在这放孔明灯，杨伟和殷坚也过来了，吵着老板娘让他们也放了两个粉色的。写愿望的时候大伙儿都凑过去看，发现他们俩的愿望是一个比一个俗。
    杨伟：希望自己越长越帅
    殷坚：希望二十岁之前成为百万富翁
    庙会一直到晚上十点结束，大家从庙会回来之后实在累的不行，倒头就睡了。
    接下来的两天，六人把周围的景区都看了个遍，集中逛了两天，大家都累得不行了，最后的两天就都瘫在民宿里休息。
    纪凡兮趁着休息的时间用民宿的电脑把拍的视频剪出来了，一发动态，大家纷纷在问明明听到了好几个人的声音，为什么画面里只有他和范斯泽两个人。
    纪凡兮强硬地回复：因为摄影师只拍我们俩，比较有看点。
    大家在猜测他们俩的关系到底怎么样，纪凡兮原本想回复，但下一秒就被男朋友抢了手机，好一段时间都没能摸回来。
    直到上了返程的飞机，纪凡兮才发觉他们的毕业旅行是真的结束了，不出意外，他们下一次相聚就是在新年了。
    回来之后，范斯泽马不停蹄地坐飞机去参加自主招生考试。而纪凡兮也因为即将出国，所以特地抽空去老家陪着爷爷奶奶住了一段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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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成绩公布之后，四人小群格外热闹。总的来说大家都还考得不错，正常发挥。杨伟和殷坚报考了本地的大学，而孔妙则去了省外。
    范斯泽毫不意外地进了首都大学医学部，而得知录取的这一天，纪凡兮也准备要出发了。
    当天，五个人都到机场来送他，纪凡兮看着杨伟一个大老爷们眼里有泪水，笑着拍他：“你干嘛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范斯泽把人搂过来：“怎么说话呢。”
    杨伟哼了一声：“回来记得给我带特产。”
    “加拿大能有什么特产。”纪凡兮笑他，“你以为我在国内旅游呢？”
    殷坚把杨伟推到一边去，跟纪凡兮抱了一下：“兄弟，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纪凡兮诚实地说，“不过偶尔吧，毕竟大部分时间会用来想另一个人。”
    殷坚：“……”
    另一个人心情看着不太好，闻言摸了摸他的脸，却什么都没说。
    再一次上飞机，心情却完全不是几周前的样子了。纪凡兮偏头看窗外的云，想到了昨晚临睡前范斯泽以为他睡着了说的那些话，忍不住想笑。
    他只不过是累得不想睁眼，听到范斯泽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宝贝，我舍不得你。”
    他当即想睁眼，但下一句话却让他想继续装下去。
    “去那边不许跟别人玩什么偷亲的游戏。”范斯泽语气不太好地说，“我要是看到，就直接飞去找你。你要跟别人说清楚，你是有男朋友的。”
    从来没听范斯泽说过这种充满占有欲的话，一时间纪凡兮竟然觉得很受用。
    飞机落地后，堂哥在机场接他，纪凡兮走出机场的那一刻，他觉得，夏天结束了。
    ☆、番外二：重逢·圣诞
    纪凡兮一直很听老钱的话，虽然高中的时候没少惹他生气，但毕竟威严在那，他说一句“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纪凡兮傻乎乎地就信了。
    特别是这一句话：
    “你们高三累一点没关系的，到了大学就轻松了啊，所以现在多努努力，到了大学想怎么玩也没人管你们。”
    纪凡兮深信不疑，觉得高三再怎么累那都是值得的，毕竟他考上了想去的大学。
    但进了大学刚刚一个月，他就知道，老钱这话纯属就是哄他玩的。
    纪凡兮的英语水平不错，但也只限于读和写。他玩了不少国外的游戏，理解完全没有问题，但要他说、或者说的人语速快一点，他就完全没办法应付了。
    刚进学校的前几节课，涉及到的专业词汇又比较多，纪凡兮经常是一边做着笔记一边用手机在线翻译老师讲的什么，到头来这一节课比上课的老师还要忙。
    范斯泽知道了他这个问题，主动提出陪他一起练英语口语。
    纪凡兮住的是学生公寓，两个学生住一起，房间是单独的。两人每天都连线，用英语把今天一天的生活描述给对方听，几天下来，纪凡兮口语的水平大大提高。
    他的舍友是个中国人，听他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用英语跟人聊天，不禁问：“你在这边已经交到每天聊天的好朋友了？”
    纪凡兮摇摇头，并不忌讳：“我在跟我对象聊天。”
    “哦哦。”他聊天不避人，对方自然是能够从听筒里听到声音并不像个女生，于是问，“是个男生吗？”
    “对。”纪凡兮笑了，“我男朋友。”
    “啊，好羡慕。”舍友笑了。
    “你也喜欢男生？”纪凡兮有些惊讶。
    “嗯？我没说啊。我喜欢女生。”舍友也有些意外。
    “那……”纪凡兮不解。
    “哦。我是说我羡慕你有对象。”舍友解释，“我也好想找对象啊，但我爸妈肯定不让我在这边谈。对了，你跟你对象是高中同学？”
    “对。”纪凡兮点点头，“高三在一起的。”
    “真好。”舍友投来羡慕的眼神。
    学业虽然繁忙，但纪凡兮也重新把直播给捡起来了。关注他的粉丝虽然一开始都是因为范斯泽和他的CP故事而吸引过来的，但逐渐地也习惯了每天晚上睡前看看纪凡兮的游戏直播。
    中国和加拿大的时差是将近十二个小时，因此纪凡兮也用不着真的在半夜玩游戏，所以非常胆大地开始尝试恐怖游戏，并且收获了一众粉丝的好评。
    这天直播，他播到一半游戏出现了BUG，闪退接着就打不开了，纪凡兮干脆把游戏关了，跟弹幕聊起天来。
    “现在在哪？”纪凡兮看了一眼，“现在在宿舍里啊，就我一个人。”
    【凡凡在哪里读大学啊？】
    “在国外。”纪凡兮叹了口气，“哎，漫漫长夜孤单寂寞冷啊，好想有个人陪我一起聊聊天。”
    【你那光线那么充足，你是白天吧？】
    “我这不是顺着你们的话说吗。”纪凡兮说，“我这虽然是白天，但我的心已经到了晚上，孤枕难眠，想念着一个人。”
    【是范斯泽吗？不会是范斯泽吧？】
    【话说你们俩的后续呢？都两个月了，你们真的分道扬镳了吗？】
    【今天又把你之前的视频投稿看了一遍，好怀念以前跟你们一起嗑CP的日子】
    “我也怀念。”纪凡兮说着说着笑了，“我当时好傻啊，不过还得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俩可能还没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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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那么快什么？你别说话说一半啊！】
    “进展没那么快。”纪凡兮这几天无聊的时候也看了看自己以前发的视频，发现完全就是一部被人安排好的大型追夫现场，他笑，“他当时在学校里还挺出名的，按我当时的性格，我都不敢接近人家的。要不是你们说什么各种挑战，我们俩还真没有那么多交集。”
    【我们只是建议，最主要你自己愿意】
    【有一说一，我算是红娘】
    【说实话，我个人觉得你主要还是得感谢范斯泽那么配合你，换一个人你可能都进行不下去了】
    【所以这是双向暗恋？】
    “他确实挺配合我的。”纪凡兮主动忽视双向暗恋这四个字。
    【怎么都不发VLOG了，好久没看见范斯泽了，姐妹们范斯泽有没有B站号啊？】
    【前边的别想了，人家不上网】
    “不发VLOG是因为没有素材。”纪凡兮摇头，“不过最主要的是生活里没有了那个人，就觉得好像没什么可以记录的了。”
    【□□到底在说些什么！你说清楚点！】
    【凡凡你就直接把范斯泽身份证号报出来得了】
    【你在国外交女朋友了？】
    “女朋友？”纪凡兮看了一眼那条弹幕前边的名字，发现竟然是他的提督大人！
    这位爸爸似乎一直在续着他的提督，虽然每回直播五次有三次见不到他，但他一进场还是有很多人直呼爷青回。
    “提督大人，你这话说的。”纪凡兮故意说，“当初让我去勾搭范斯泽的人也是你，现在猜我有女朋友的也是你，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
    【我就纯属好奇】
    “我才来一个月而已，连口语都是前不久才刚刚有自信跟人家歪果仁对话，哪有那么快？”纪凡兮忍不住笑，“再说了，心里有人了，不约。”
    【有人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快点公开吧！我求求了】
    【儿子，妈妈累了，你只要告诉我一句你俩是真的，我也不至于等到这时候】
    【快点的吧，我就想知道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联系】
    纪凡兮其实很想公开他们俩的关系，但他又不清楚范斯泽的想法，只能说一半留一半。
    “我们俩的关系……怎么说呢。”纪凡兮提到他忍不住笑，“就还好啦。”
    【还好啦是什么意思？】
    【那你在这害羞什么呢？】
    【要不你亲自去问他吧】
    提督大人都说了亲自问他，纪凡兮觉得这主意不错，他点点头：“我觉得可以，你等一下啊，你们那边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我不知道他睡没睡。”
    其实两人在纪凡兮开直播前就已经聊过了，那会儿范斯泽说他去洗澡，过了几个小时，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睡了。
    纪凡兮在电脑上登陆微信，接着给范斯泽发过去一条消息：
    【睡了吗】
    粉丝们立马注意到聊天页面上显示着好几个视频通话图标。
    【我靠还说没有联系，人家这不是天天视频吗！】
    【上一个视频居然就在两个小时前……凡凡你出息了】
    【恋爱石锤】
    【接下来还是我能看的东西吗？】
    他一发过去，屏幕顶端就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紧接着弹出来消息：
    【还没】
    纪凡兮看到这两个字，直接拨过去一个语音通话。
    【干嘛不视频！】
    【看不起我？我缺那点流量吗？】
    【我□□操爷青回】
    【呜呜呜我居然又有种替儿子追人的操心感】
    【来了来了我耳机已经准备好了】
    “干嘛？”范斯泽声音里带着笑。
    “你怎么还没睡？”纪凡兮问。
    “等会儿就睡了。”范斯泽说，“刚刚在跟舍友聊天。”
    “哦，先提醒你一下，我在直播。”纪凡兮顿了顿，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情况下，他忽然感觉一阵久违的紧张感。
    “干嘛呀？”范斯泽笑着问，“想我？”
    纪凡兮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胸位置，发现心跳得有些快。他抿了抿唇，问：“我是你什么？”
    “什么？”范斯泽似乎是没听清。
    “我说。”纪凡兮又重复了一遍，但声音没比刚刚大多少，“我是你什么？”
    对方安静了两秒钟，紧接着低声笑了：“我心肝，我宝贝，我亲爱的。”
    明明这些话，范斯泽平时对他说的也不少，特别是在某个行为的时候更是怎么好听怎么说。但这次纪凡兮却听得脸都红了。
    似乎又找回了很早之前跟他还在暧昧期时因为对方一句话而心动的样子。
    纪凡兮看了一眼弹幕，果然如他所料，土拨鼠出洞了。
    【天哪天哪这么久不见他还是这么会撩人】
    【我就问一句，天天听他这么说，你们俩真的还只是好朋友吗？】
    【呜呜呜救命啊我听得都不好意思了】
    【主播太不争气了！居然又脸红了！】
    【兄弟之间会这么说话吗？单纯好奇】
    【柜门堵不住了，你俩出来吧】
    【这他妈的跟现场公开有什么区别？下一秒是不是要求婚了？】
    纪凡兮低着头不敢说话，又听到对方问了一句：“那我是你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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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凡兮都能想象到对方一脸坏笑逼他说情话的样子，他也没打算躲避，因此先问了一句：“你知道什么叫人上人吗？”
    “嗯？”范斯泽不知道他怎么说到这个，“高人一等的人？”
    “差不多吧。”纪凡兮终于敢直视屏幕，说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笑得有多甜，“你是我心上人，意中人，我的梦中情人。”
    ☆、番外二：重逢·圣诞
    【祝你们百年好合！】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
    【活久见活久见！居然是真的！我嗑的CP是真的我哭了！】
    【泪目了，吃了一年的狗粮，终于轮到你们这些网友了】
    【救命啊他好会说！凡凡什么时候也这么会说骚话了！】
    【你们要好好的！给我天长地久！】
    【好甜，我宣布今年的糖分摄取完毕】
    范斯泽显然没想到他愿意这么说，足足愣了几秒，才笑了：“你这么一说，显得我刚刚好俗。”
    “不俗。”既然已经公开了，纪凡兮再没有藏着掖着，说话也直白了很多，“这话说多少遍我都爱听。”
    “是吗？”范斯泽笑问，“也没听你对我说过几次？”
    “我没说吗？”纪凡兮说到这里不好意思了，“说了，你没听到而已。”
    【天哪这是我能免费听的东西吗？】
    【对不起，我有罪，我已经把他们那什么的画面想象了一遍】
    【这很符合凡凡的人设，床上小妖精，床下小猫咪（我在说什么）】
    【前边的总结非常到位了】
    【希望以后多说一点！】
    “这样啊。”范斯泽嗯了一声，“那我以后得仔细听一下了。”
    聊了几句两人挂了。这边纪凡兮还没平复下来，弹幕已经非常欢快地在畅享他们以后的夫夫生活了。
    “说起来我真的得感谢那位提督大人，如果不是他想出那些要命的挑战，我肯定不敢主动。”纪凡兮说，“要不这样吧，提督大人还在吗？我们连线玩游戏吧。”
    提督大人发了一句不方便，纪凡兮也没强求，拉了其他的粉丝一块儿玩分手厨房。
    游戏语音里，跟他同组的女生问他：“凡凡我关注你快三年了，完全看不出来你俩什么时候在一块儿的，真的藏得太好了。”
    “也没有吧。”纪凡兮笑笑，“就是没有公开而已，其实周围的朋友都知道。”
    “但其实我在上次看你发的毕业旅行的VLOG就看出来你俩有一点点不对劲了。”女生笑道，“那个眼神是藏不住的，我当时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朋友呢，看来我应该要多想一点的。”
    “舍不得是真的。”纪凡兮叹了口气，“马上你们过国庆节有七天假期，但我这里完全没假，所以想回去一趟都没时间。”
    “国庆节机票也难买。”女生提议，“不过你们那边圣诞节放假呀，那会儿可以回来。”
    纪凡兮一想那也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便也没有多做打算。
    自从在直播里跟范斯泽公布关系之后，每回直播他的弹幕里就总有一些粉丝问他们要不要做一些情侣的视频。纪凡兮也想做，但实在是两人时间对不上，因此只能一直搁置。
    直到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到了十二月份。
    他们学校的圣诞节和元旦节连着一起放一周的时间，纪凡兮刚听到放假通知立马就买好了回去的票，并且想着要给男朋友一个惊喜，所以没跟他说。
    他是平安夜那天下午五点钟到的机场，紧接着跟范斯泽通了个电话，问他这会儿在干嘛。
    “我刚上课回来。”范斯泽那边有些吵，似乎在走路，“今天晚上学院好像有个什么活动来着？”
    他说完问了旁边的同学一句，接着跟他说：“哦，是假面舞会，说是大家一块儿跳舞。”
    纪凡兮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学校也有这个活动，问他：“这个活动不是单身的人参加的吗？”
    “没有啊。”范斯泽说，“通知是说都来，没说单身不单身。”
    纪凡兮呆了：“不是，假面舞会不是要带着面具，跟你感兴趣的人一起跳舞吗？你都有我了，还要跟别人跳舞？”
    “我去了不跳。”范斯泽跟他保证，“我们专业集体荣誉感比较强，我就是去凑个数，再说大家都知道我有对象，不会来找我的。”
    纪凡兮人在机场，刚下飞机，听完了他的话虽然稍稍有些放心了，但很快他就有一个主意了。
    他打车去他们学校，路上在曾经的高中四人小群里发消息，说他回来了。
    很快大家都冒泡了。
    【妙人儿：啊啊啊想死我凡凡了，什么时候出来嗨！】
    【坚果的坚：我靠圣诞节回来，真有你的】
    【大伟：等一下，你指的回来，是在老家还是在首都啊？】
    【GIVENCHY：首都啊，我当然是先找男朋友啦嘻嘻】
    【妙人儿：吐血】
    【坚果的坚：那你跟我们在这说什么呢？】
    【大伟：我就知道，兄弟最终还是抵不过对象】
    【GIVENCHY：我放一周假，元旦约出来嘛！】
    在群里把三个知心好友哄了一通之后，纪凡兮成功地到达了男朋友大学校门口。
    他先是跟范斯泽说自己在宿舍里一个人孤家寡人，舍友都出去嗨了，只有他守着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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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斯泽信了他的话，立马安慰他说要不他不去什么假面舞会了，陪他聊会儿。
    纪凡兮当即拒绝了，说你好好玩，我等你拍照片给我看。
    紧接着，纪凡兮问他舞会什么时候开始，得到了范斯泽的回复，是晚上七点。
    离开始也没多少时间了，纪凡兮随便找了个同学打听医学院的假面舞会在哪里举办，等他找到门口的时候，里边已经嗨起来了。
    礼堂的门口有两个小哥哥站着，给进来的同学分发面具。纪凡兮刚过去，男生就递过来一个狐狸的面罩给他。
    纪凡兮接过来，觉得这狐狸还挺适合他，于是戴着进了礼堂。
    礼堂非常大，中间的座位已经全部清空了，空出来一个舞池。而四周有隐蔽的卡座，卡座基本都坐满了人。舞池中央，已经有很多同学两两成对地跳了起来，舞台上正有一个乐队在演奏劲爆的摇滚乐。
    纪凡兮觉得他在国外呆了几个月，发现还是国内的化装舞会比较有搞头。
    他找了个角落低着头给范斯泽发消息，问他开始了没有，能不能给他发一张他的照片。
    范斯泽非常快速就给他发过来一张他的自拍。纪凡兮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个长耳朵兔子的面罩，惊了一下。
    这是谁给他发的面具？
    外边的面具都是批发来的，很多同款，这种长耳朵兔子纪凡兮一进礼堂至少看到了十多个戴着同样的女生或者男生。
    这怎么找？
    他正想仔细观察一下范斯泽发过来照片的背景，想看看是哪个地方，结果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一个女生拍了拍他，问：“嗨帅哥，要不要一起跳个舞？”
    “不用了小姐姐，我有对象了。”纪凡兮拒绝了她。
    “好吧。”女生离开了。
    纪凡兮注意到范斯泽的背后有个吊灯，他观察了一下礼堂吊灯的位置，推算出范斯泽大概是在墙角的位置。
    这个地方一共也就四个墙角，纪凡兮先朝着最近的墙角过去。
    人很多，每经过一个卡座都会由女生上来邀请他跳舞。纪凡兮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连他都被邀请了这么多次，那范斯泽呢？
    他加快了速度，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果然看到南边墙角的卡座里坐着一个带着白色兔子面具的男生。
    他男朋友的身高太优越，只要一站起来就能立马认出他，纪凡兮赶紧走到了卡座面前。
    卡座里坐着三个男生，长耳朵兔子坐在中间，纪凡兮走到他面前时，对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好。”
    纪凡兮刚说出这两个字，旁边一只老虎说道：“不好意思啊，你想邀请谁？”
    纪凡兮只看着中间那一个。
    “哦，他的话，”右边的狮子开口了，“他有对象，要不你问问我？”
    兔子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不好意思，我就是来凑热闹的。”
    这一声，纪凡兮彻底认出了，这就是范斯泽。
    三个多月不见，纪凡兮乍一听到这声音心跳都快了些，但他没有直接上去，假面舞会的规定在这，任何人不得中途摘下面具。于是，他朝旁边的老虎说道：“你好，能给我个位置吗？”
    老虎指指自己旁边。
    “我想坐他旁边。”纪凡兮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你这就……”
    老虎刚要拒绝，范斯泽已经站了起来。
    纪凡兮仰头看他，这身高是对的。
    “你想干嘛？”范斯泽问，“跟我跳舞吗？”
    纪凡兮用力点点头。心里却在疑惑他这是认出自己了？
    “好，我跟你跳，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跳完了你得请我喝一杯酒。”范斯泽朝他勾了勾嘴角。
    纪凡兮还没说话，老虎忍不住了：“你干嘛？想不到啊你这兔子，有老婆了还跟别人跳舞？”
    纪凡兮觉得这老虎完全说出了他的心声，他问道：“你为什么跟我跳？”
    “看你面具顺眼。”范斯泽问，“要不要？”
    纪凡兮咬咬牙：“要。”
    “好。”范斯泽回头对狮子老虎说，“帮我们拍个视频，谢谢。”
    他一说完，纪凡兮就感觉自己腰上多了一只手。范斯泽搂着他，把他带到了舞池里。
    “你……”纪凡兮刚要问是不是认出了自己，谁料范斯泽却说了一句，“你身高跟我亲爱的很像，所以我跟你跳，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纪凡兮心一梗。
    这玩意儿竟然真的背着自己在外边找男人！
    ☆、番外二：重逢·圣诞
    纪凡兮心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
    他主动搂上了对方的腰，为了避免他认出自己，他很少说话，只是不断地把身体往他身上贴。
    两人才刚进入第一个动作，纪凡兮几乎要把身体跟他黏在一起了。
    范斯泽却也没拒绝，搂着人还低声问他：“你身上挺好闻的。”
    纪凡兮越听越不是滋味，表面上却要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粗着嗓子问他：“喜欢吗？”
    “我对象身上也会喷这种味道的香水。”范斯泽解释，“我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纪凡兮故意勾引他：“那我呢。”
    “也喜欢。”范斯泽低头在他耳边说，“一样的。”
    纪凡兮故意跳错一个动作，“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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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纪凡兮道歉，“我不太熟练。”
    “没关系。”范斯泽笑，“跟我在一起放松就好。”
    纪凡兮心说果然是撩得他意乱情迷的人，他搂着他的腰，趁着对方低头，故意用嘴唇蹭了蹭他的脸颊。
    范斯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没有拒绝。
    纪凡兮心里又气又期待他什么反应，于是在他的默许之下，继续勾着他，嘴唇逐渐地从脸颊转移到了嘴角。
    快要亲上的时候，范斯泽总算说话了：“我让我朋友在拍。”
    “那怎么了。”纪凡兮嗓子一低沉，差点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的声音，“你不是喜欢？”
    “喜欢。”范斯泽诚实地说。
    两人静静地贴在一起，纪凡兮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反应。
    如果说刚刚纪凡兮还在怀疑对方没有认出他，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暧昧能有，但这种生理反应可太不正常了。
    范斯泽这个逼绝对是认出自己了，还搁这装不熟呢。
    纪凡兮干脆也不装声音了，手从他肩膀搂到脖子上，低声问他：“想要？”
    范斯泽没说话，只是搂他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你刚刚要我请你喝酒。”纪凡兮声音带着魅惑，“是不是想灌醉我，然后带我出去？”
    “你觉得呢？”范斯泽反问。
    “我觉得八九不离十，我怀疑你的对象是个噱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纪凡兮故意顶了顶他，坏笑，“一见钟情？”
    “嗯。”范斯泽搂着他转了个圈，低声说，“你太漂亮。”
    “戴着面具就说我漂亮。”纪凡兮笑，“你以前的对象有没有说过你的嘴很甜？”
    “没有。”范斯泽诚实地说，“他尝过很多遍了，也没说过。”
    “哦，那是他太害羞，不好意思说。”纪凡兮听他呼吸不对了，低声问，“去洗手间？”
    “不了。”范斯泽说，“人太多。”
    “那去哪？”纪凡兮坏笑，继续蹭他，“不难受？”
    范斯泽几乎是有些粗鲁地松开了他，接着朝着原先的卡座走去。跟朋友说了几句话，在朋友惊讶的目光中，他重新走回了纪凡兮身边。
    “干嘛。”纪凡兮笑着看他，“走？”
    “带身份证没有。”范斯泽拽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出口走。
    “带了。”纪凡兮目光灼灼地看他，“早猜到你会答应我，所以一早准备着呢。”
    “这么自信。”范斯泽还不忘调侃他，“就不怕我不搭理你？”
    “你的反应出卖了你。”纪凡兮笑。
    两人从礼堂出来，直接出了学校。
    戴着面具就上了出租车，司机大概是在这附近拉了不少人，问：“你们学校举办假面舞会啊？”
    “是啊。”纪凡兮说，“可热闹了。”
    “年轻人真会玩。”司机说，“这才七点半，就结束啦？”
    “没，我们提前出来，有些喝醉了。”纪凡兮睁眼说瞎话，事实上两人一滴酒都没碰过。
    到了地方，范斯泽付款登记入住一气呵成，直到进了房间，他才终于没忍住，把人按在了墙上，气势汹汹地亲了下去。
    纪凡兮先是偏了偏头，让他亲在了脸侧，还问他：“这是要干嘛呀？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太快啦？”
    “快吗？”范斯泽重新捕捉他嘴唇，“等会儿你会想更快。”
    几个月没见，思念席卷了全身，这会儿重新见到，纪凡兮比平时要主动很多。
    两人亲了一会儿，纪凡兮才伸手把面具摘下来，扔在地毯上，小声说：“我居然还真以为你要出轨。”
    “第一眼看你就认出来了。”范斯泽脱他衣服，“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就是穿着衣服我也认得出来。”
    纪凡兮笑着推他：“那你还跟我装！”
    “你不是也跟我装。”范斯泽笑，“好玩吗？”
    “我就想看看你专不专一。”纪凡兮说。
    “嗯，其实没必要，不过我可以为你证明一下。”范斯泽俯下身去亲他。
    快到凌晨，两人才终于能歇下来说会儿话。
    “怎么来了？”范斯泽看他还不困。
    “放一周假，想见你，就来了。”纪凡兮闭着眼说。
    “那还跟我说在宿舍无聊。”范斯泽笑，“你变坏了。”
    “想给你个惊喜嘛。”纪凡兮软着嗓子说。
    “哦，确实是惊喜。”范斯泽点头，“要不是在礼堂里，我真的忍不住。”
    纪凡兮笑他：“那你朋友怎么说？是不是骂你出轨呢？”
    “没事。”范斯泽说，“等会儿解释一下就行了。”
    说着，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纪凡兮凑得近，也跟着看过去，看到他宿舍群里消息正不断地弹出来。
    【舍友A：我靠现在还没回来！他真的带人开房去了！这个渣男！】
    【舍友B：谁有他男朋友联系方式？这不得通知一下？】
    【舍友C：真的假的？会不会就是他对象啊？】
    【舍友A：怎么可能？他自己说的他对象在国外啊】
    【舍友C：但今天不是圣诞节吗？可能他们放假？】
    纪凡兮笑：“你快回一下。”
    范斯泽听他的话，回复了一句。
    【别瞎猜了，就是我男朋友】
    --

 第81页

    关了手机，范斯泽抱人：“睡吗？”
    “睡。”纪凡兮让他把灯关了。
    *
    接下来两天正好是周末，范斯泽带着他在学校附近逛了两天。因为他们宿舍不允许带外人住，况且有男朋友在也住不了宿舍，因此两人便一直住在宾馆里。
    范斯泽三十号放假，两人才能回家，因此接下来这几天，范斯泽去上课的时候，纪凡兮只能一个人在宾馆。
    没事干，纪凡兮觉得不如直播，但他手机直播太麻烦，问范斯泽能不能用他的平板直播。
    范斯泽在上课，回了句好。
    纪凡兮找到他的平板，本以为范斯泽不上B站，刚想去商店里下一个，但结果一搜，发现可以直接打开。
    他点开，刚准备输入自己的账号密码，结果却发现已经登陆了一个账号。
    而且，这个用户名……还非常的眼熟。
    VVVVV99。
    这个ID纪凡兮在直播的时候提过太多次，早已经是等同于“爸爸”地位的两个字，纪凡兮绝对不可能记错。
    他瞪着眼睛盯着这个ID好久，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个账号是他的？
    他怀着不敢相信的心情，点进了账号的个人空间，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却让他不得不信了，这就是他男朋友的账号。
    公开的收藏夹里，全部都是纪凡兮本人投稿的视频，并且他只关注了一个人，就是凡凡大非酋。
    纪凡兮感觉人生从来没有如此惊喜过。
    这个提督真的是范斯泽本人。
    他不可避免地去回想第一次见到这个账号是什么时候，时间太久远了，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大概是范斯泽第一次把他的微信号写在纸条上递给他的时候的事情。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上提督的第一天，在他的动态下发了一条评论，给出了五个挑战。
    当时纪凡兮只以为这个提督是一个疯狂的CP粉，如今看来……
    范斯泽是在钓鱼！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自己的！
    不说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主动投怀送抱！
    后来的那些挑战……他又是怎么看他的？
    纪凡兮越想越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这个人耍着玩，但后来一想——
    很早之前，范斯泽似乎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是个心机BOY。”
    当时他还笑着说，男朋友的心机那叫情趣。
    现在看来，纪凡兮只想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
    他摸到手机，刚要给范斯泽发消息，却发现对方一分钟前已经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亲爱的我错了】
    【对不起】
    【你别生气，你想怎么都行，我下课给你带好吃的】
    这是已经意识到自己账号的问题了。
    纪凡兮哼了一声，好吃的就能贿赂他了？
    他决定还是先直播，等他回来再说。
    中午，范斯泽小心翼翼地用房卡打开了门。
    里边纪凡兮已经结束了直播，正躺在床上用他的平板看动漫。听到动静，他放下平板，趴在床上看他。
    “我错了。”范斯泽态度诚恳，“我忘了把账号退出去。”
    纪凡兮眯着眼睛看他：“我以为真是老板，没想到小丑是我自己。”
    “对不起。”范斯泽把带来的午饭放在桌上，先去抱他，“我不该瞒你。”
    纪凡兮抓住他的手，翻身把他压在床上，问：“你故意发那个……你早知道，你看我笑话。”
    “真没有。”范斯泽仰头亲他，“我就是没有借口接近你。”
    纪凡兮不好意思看他：“那你看我做那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没有，真的。”范斯泽笑，“我觉得你很可爱。”
    “可是就是很尴尬呀。”纪凡兮现在想到都觉得丢人，“我以为你不知道就算了，结果你告诉我是你提出来的？”
    “我觉得不尴尬呀，我很喜欢。”范斯泽轻声说。
    “那……”纪凡兮受不了他温柔的目光，偏过头问，“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干嘛不知道让我跟你在一起得了。”
    “那不是得含蓄一点吗。”范斯泽笑。
    纪凡兮抱住他：“烦死了，你还不如别告诉我，我以后怎么面对这个ID。”
    “那要不我不登那个号了？”范斯泽跟他商量。
    “不行！”纪凡兮小声说，“大不了我以后不念你的ID了，排面儿还是要有的。”
    “好。”范斯泽应完，问他，“生我气吗？”
    “刚开始有点生气。”纪凡兮蹭蹭他的胸口，软声说，“后来一想，要不是你，我还真的不会主动。得谢谢你。”
    范斯泽笑，笑得纪凡兮又不好意思了。
    “我说过我不是好人。”范斯泽说，“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没有。”纪凡兮仰头亲他下巴，“我收回之前说的话。”
    “嗯？”
    “有心机的男生确实讨厌。”纪凡兮说，“活该能找到男朋友。”
    *
    两人30号一块儿回来过新年了。
    刚下飞机，纪凡兮就兴冲冲地要把孔妙殷坚和杨伟约出来，说两个月没见了，想死他们了。
    杨伟人在路上，发语音骂他：“你想个屁！人都在男朋友怀里躺了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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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页

    纪凡兮委屈巴巴地回消息：“我能有什么办法，人的身体是很诚实的。”
    范斯泽同样把范心妍也喊了出来，六个人重新聚在烤肉店，纪凡兮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孔妙变得会打扮了，来跟他们吃饭还化了个妆，惹得殷坚吐槽她：“哎哟，这是桃花朵朵开？”
    “闭嘴吧你。”孔妙自信放光芒，“我这是外在气质不能丢。”
    范心妍上了高二，当上了学生会主席，这会儿却还像个小姑娘似的缠着范斯泽跟她说大学的事。
    开吃的时候，纪凡兮说要录视频，又把摄影师的重任交给了殷坚。
    说到这个，大家聊到了以前。
    “你别说，凡凡最近是找回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呀。”孔妙说，“我天天都能看见你直播打游戏。”
    “中午我不午休，干脆就玩游戏了，反正有人爱看。”纪凡兮解释。
    “诶，那怎么不拍一些生活区的视频啦？”杨伟问，“你那个提督大人没有给你提出一些比较好的建议吗？”
    说到这个，纪凡兮看了眼气定神闲的范斯泽，说道，“他现在可能没空吧，毕竟我天天跟男朋友在一起块儿。”
    “说实话我还真的挺想知道你那个提督是个什么富婆。”殷坚下意识就以为这是个女生，“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啊？这么有钱。”
    “介绍你认识？”纪凡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别做梦了。”
    “我就是说说嘛。”殷坚撇撇嘴，“再说了你粉丝干嘛不能介绍我认识？”
    “那是我……”纪凡兮刚要说男朋友三个字，被范斯泽拦了下来。
    “你怎么就知道提督是个女生？”他说。
    “诶？”殷坚没想到这个，愣了一下，“不是女生，难不成你还有男粉？”
    “我看上学那会儿好像大部分都是女粉。”孔妙说，“不过现在你直播游戏可能还真有不少男粉。”
    “你们是在说哪个提督？”范心妍问，“我看凡凡哥好像最近舰长团里多了好多人。”
    “害，还能有谁。”杨伟说，“我们嘴里的提督就只有一个人，红娘那个。”
    范心妍翻着那位提督的个人资料，说：“他是男生呀，这里显示了。”
    “真是男的？”殷坚无语，“他一男的怎么还爱嗑CP啊？”
    “你这就是性别歧视了啊。”孔妙说，“男生怎么了？”
    纪凡兮桌子底下踢踢范斯泽的脚，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你以前直播福利的时候没跟你这位提督打过游戏或者连麦吗？”杨伟问，“你也不知道？”
    纪凡兮摇摇头：“说实话，我也是前两天才刚刚知道这个提督是谁，着实是把我吓了一跳。”
    范斯泽心说这是开始算账了，干脆借口起身去洗手间。
    他一走，纪凡兮卖着关子：“别猜别猜，你们再猜就要掉马了。”
    “什么啊？”孔妙问，“你别告诉我是认识的人啊？”
    “真的假的？”范心妍问，“凡凡哥你身边原来还有隐藏的富翁？”
    他这么一说，殷坚立即看向杨伟，问：“难不成是你？”
    杨伟一愣：“怎么是我？”
    “我操，当时的心动男嘉宾不就是你搞出来的吗？”殷坚说，“你那会儿就想着要凑合他们俩对不对！”
    “啊？”杨伟背锅非常无辜，“那会儿不是我们一起想出来的吗？你少在这推卸责任啊！”
    “那不然还有谁？”殷坚冷笑一声，“凡凡高中那会儿身边不就我们两个男的？我家可没那么富有，那就是你。”
    杨伟：“？”
    “等等。”孔妙说，“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
    全场安静了下来。
    范心妍翻看着这个人的个人空间，说：“这个提督老爷好像是凡凡哥的死忠粉，所有的收藏关注点赞全是他一个人的。”
    “我操……”殷坚觉得人生观被颠覆了，“你别告诉我……”
    “是范斯泽？”杨伟想起什么，“我记得他之前的微信昵称好像是个V？”
    “这个老板的ID是五个V？”孔妙震惊，“真是他？”
    纪凡兮耸耸肩，“我刚知道的时候也跟你们的表情一样。真有趣。”
    “你还觉得有趣？”孔妙惊了，“这一切都是他的剧本？”
    范心妍也觉得不可思议：“不是，我虽然知道我哥要追你，但我没想到这手段……太狗了太狗了。”
    “服，论牛逼还是我范哥牛逼。”殷坚竖起大拇指，“我知道我单身多年的理由了。”
    范斯泽从卫生间洗把脸回来，桌上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已经变了。
    他看向纪凡兮，对方脸上的笑意暴露了他的想法。
    “都知道了？”他问。
    纪凡兮点点头，装无辜：“他们猜出来的，我什么都没说。”
    范斯泽笑笑：“好吧，就是我。”
    大家敢问纪凡兮不敢问范斯泽，最后只能一人一句“老板大气，老板牛逼”结尾。
    吃完烤肉从店里出来，天已经全黑了，空中飘着小雪。
    “我靠，好冷。”孔妙抱紧范心妍。
    纪凡兮牵着范斯泽的手说要跟他一起拍照。范斯泽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他。
    “哎，人家都成双成对的。”殷坚叹了口气，看向杨伟，“就我们俩，难兄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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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页

    “谁跟你难兄难弟。”杨伟说，“别搞得好像我跟你一样没人追。”
    殷坚：“？”
    街上已经开始有了新年的氛围，纪凡兮牵着范斯泽，让殷坚给他们拍了几张合照，偏过头对他说：“我好想以后每年都跟大家一块儿过。”
    “我就不一样了。”范斯泽笑着说，“我想每天都跟你一块儿过。”
    纪凡兮笑着掐他手心：“你怎么回事，又开始了。”
    “刚刚非得让我掉马。”范斯泽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藏了一年，这会儿什么都不剩下了。他们以后看直播都知道是我。”
    “没关系呀。”纪凡兮笑，“到时候我知道通报我男朋友进来了，看谁还敢说你。”
    范斯泽笑着搂住他。
    “别在那搂搂抱抱啦大哥！”拍照的殷坚喊，“人脸都看不到了！看我这！”
    纪凡兮从他怀里露出一张脸来，笑着看向镜头。
    “得嘞！”殷坚说，“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路陪伴的仙女们~爱你们么么哒(づ￣ 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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