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作者:幽灵爱CP 文案: 不管到了哪个世界,谢清欢都会成为那个容貌最美、能力最差、外面完美无缺内里各种自私恶毒的第一美人 顶着草包垃圾美人的壳子,谢清欢将那些实力通天的天骄们压成了受 穿成了作死恶毒的草包美人如何逃出生天绝地反攻? 谢清欢竖起食指微微一笑:嘘!这是个秘密。 【想知道这个秘密吗?那就点进来看看吧。】 内容标签: 甜文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清欢 ┃ 配角:各小受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最酸爽的翻车现场,攻值得拥有 立意:用爱治愈那些受伤的人们 第1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主攻文主攻文主攻文 谢师兄,谢师兄,掌教还有各峰长老都在等着您呢,今天可是您和云师兄的道侣大典,您可千万别迟到了啊。 迷茫中谢清欢就听到有人砰砰砰地砸门,他有心想骂一声别砸了,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他脑海,过量的信息片段让他的大脑几乎要炸开。 操! 谢清欢捂着头踉跄地扶着桌子站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穿着大红的婚服,婚服的衣摆上用金线绣着凤凰,那凤凰几乎闪瞎了他的眼。 谢师兄,谢师兄。 门口的声音催魂似得一声接一声。 谢清欢痛苦地揉了揉脑袋,抬头打量了下四周,这一眼就看进了桌面的铜镜里。 卧槽! 谢清欢直接被惊了一下,铜镜里如花似月的脸也跟着睁大了眼睛,做出了一个和自己容貌等级绝不相符的愚蠢表情。 被铜镜里的表情辣了一下眼睛,谢清欢揉了揉脸,认真地对着铜镜看了又看。 铜镜里的容貌是绝无仅有的好看,甚至说不上来像是男人还是女人,带了点英气的细眉,如星辰如秋月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润泽的红唇,还有精致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误的脸盘,美的简直梦幻,是谢清欢梦中情人的样子不错了。 如果谢清欢能和镜子中的美人结婚,那他一定会高兴的晕过去,可现在他却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关键是他这个梦中情人还是个空有美貌腹内草包的恶毒蛇蝎,因为贪恋天下第一剑的云师兄,设计谋害了云师兄的道侣月师兄,并且让亲爹掌教逼着云师兄娶了自己。 完了身为主角的月师兄回归复仇,他又因为嫉妒和害怕做了更多的错事,屡屡让月师兄身陷险境,最终被忍无可忍的云师兄一剑劈成渣渣。 想到记忆中自己未来道侣的雷霆一剑,谢清欢抖了抖,被雷劈成炭还碎成渣渣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他可不想像梦中情人一样的结局。 可是怎么办呢,他已经谋害了月师兄,抢了云师兄,而且今天还要和云师兄结成道侣了! 然而时间不等人,不等谢清欢想个所以然来,一直敲门的小弟子直接破门而入了。 谢师兄,谢师兄,我一直敲门你都没应,你不会出什么事吧。小弟子闯进来后,就看见谢清欢抓着个桃子一边叹气一边啃,还托着腮,看到他进来,谢师兄好像没反应过来似得,呆呆地抬头看着他,那个样子 小弟子的脸瞬间爆红。 谢师兄简直太可爱了! 谢师兄怎么可以可爱的这么犯规! 嗯,咳咳。 谢清欢赶紧放下桃子,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他可不想破坏梦中情人的形象,不过被人盯着发呆脸红的经历还挺新鲜的,往日里谢清欢只被人或戒备或恐惧地盯过。 看起来人果然是视觉动物,换了个壳子同一个动作做出来,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那个 谢清欢走过去,刚想问问对方这道侣大典要不干脆取消吧,结果就被急切的小弟子攥住拉着跑。 晨宿宫的钟声已经响了,谢师兄我们得赶紧赶过去。 小弟子说完掏出自己的飞剑,拉着谢清欢就跳了上去。 万里高空、脚底踩云。 谢清欢只是盯着下面看了一眼,就脸白白地抬了起来。 妈呀,真刺激,他遗忘了许久的恐高症差点又出来了。 小弟子带着谢清欢刚落在道侣大典上,回头就看到谢清欢煞白煞白的脸,当下心里就多了几分愧疚。 他差点忘了,谢师兄是空灵体,虽然勉强能修炼,但那修为略等于无,身体也不如他们这些能修炼的人好,像这样御剑飞仙谢师兄肯定受不了。 谢师兄,对不起,都怪我太心急了,忘了带你走传送阵了。 没关系。 谢清欢不是什么娇柔人物,虽然因为第一次飞高高不能适应而白了脸,但缓过来后很快就适应了。 他最令人称赞的就是适应力了,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被老天弄到这个世界吧。 我还要谢谢你带我过来,让我体验下飞的滋味。谢清欢也挺喜欢这个纯情小弟子,忍不住出声逗弄了两句,果然那小弟子不出意外地脸爆红了。 啊啊啊! 谢师兄真的好温柔! 貌美无双出身尊贵还有云师兄这样道侣,关键性子还这么好一点也不骄纵,谢师兄真的太完美了! 清欢,你来了,快一点,大家都在等着你。 就在谢清欢同小弟子说话的时候,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落在了谢清欢耳边。 来人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修士,对方长的的清俊,有点像三国时期的风流文士,手中还捏着一把折扇,嘴角也噙着令人舒服的笑意:掌教命我过来催你了。 薛师兄。 小弟子恭敬地朝对方行礼。 青衣文士朝小弟子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退下,然后他拉住了谢清欢的手腕:快走吧清欢,这不是你盼望已久的一幕吗? 谢清欢想起来了,这个青衣文士叫薛凌,是他爹名下排行第三的弟子,也是主角月师兄的爱慕者。 他、薛师兄、月师兄还有云师兄,都是他爹门下,云师兄是大师兄、月师兄是二师兄而他则是貌美又受宠的小师弟。 云师兄最厉害,月师兄和云师兄并称东泽双骄,薛师兄是最不出挑的一个但也是最聪慧的一个。 月师兄的被害是薛师兄猜出来的,月师兄的复仇有薛师兄帮忙,甚至最后他掌教爹入魔也有薛师兄的一份功劳,当然他后来几次遭难也不乏薛师兄手笔。 想到对方一派温文尔雅的亲和,可背地却看透了一切还暗搓搓的做推手,谢清欢就脊背一凉,默默地远离了薛师兄两步。 怎么了? 薛凌大概没想到谢清欢会对自己有排斥,他不解地回头看向谢清欢:这里虽然已经是道侣大典,可你是准新人,是要到峰顶成礼的,这里距离峰顶可还有很高的距离,若是师兄不带着你,你又如何能上去? 想了想薛凌笑了:你放心,师兄绝不是莽撞的小弟子,不会冒冒失失地让你坐飞剑,飞剑不稳可师兄的法器却是最稳定不过的。 薛凌说着扬手一扔,他手中的扇子迅速变大,最后化成了一个扇形的小船。 薛凌拉着谢清欢落在了小船上,小船起飞果然比飞剑稳定了一百倍,有点像在坐高铁。 怎么样,师兄没骗你吧。 呵呵。 谢清欢有点不太习惯薛凌这种没有界限的温柔,他暗暗搓了搓手臂。 薛凌站在小船船头掌控方向,假装没有看到谢清欢的动作,他操控的法器又稳又快,很快就到了道侣大典新人礼天处。 在送谢清欢下去的那一刻,薛凌状似无意地叹道:若是阿月泉下有知,看见云师兄和小师弟能互相照应,一定会含笑瞑目的。 谢清欢当下就脊背一凉,假装没有听出薛凌的试探之意,含糊地道:是啊,月师兄出事我也很意外。 是师兄不对,小师弟大喜的日子,师兄怎能提这样扫兴的事,对不住了,待会师兄一定自罚一杯。薛凌收回了方才让人脊背发冷的目光,笑盈盈地道。 谢清欢吞了口唾沫,略有些僵硬地走进了道侣大典新人礼天处。 怎么办,他已经谋害月师兄了,现在打补丁也晚透了啊。 啊啊啊,为什么不能让他穿越到谋害月师兄之前啊。 现在一个复仇的主角虎视眈眈地等着杀他,一个师兄话里话外地试探他,还有一个快要结成道侣的师兄要把他劈成渣渣。 这简直是地狱的生存难度啊!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洗白。 等道侣大典结束他就去黑水崖挖主角,争取在月师兄自己爬上来之前,把月师兄挖出来将功补过。 就在谢清欢走神间,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如利刃刺来,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让他本能地抬头。 就见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站在礼天处静静地看着他,红色锈金线的喜服艳丽喜庆,可却根本无法为男人冰雕雪琢的脸染上一丝暖意。 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男人,强大到让人无法注意他的容貌,只能在第一眼的时候就被他的刀锋雪山般的气势所夺,叫人忍不住颤栗服从于他。 看见这样俊美如冰雪,强大如天神的男人。 谢清欢承认自己酸了。 这就如同一个钢铁直男遇到另一个钢铁直男,一个alpha遇见另一个alpha,两个男人之间并不会互相倾慕,只会幼稚地比长短,更惨的是还比输了。 想到自己要和这样一个男人结成道侣,而且顶着如今的壳子和实力,他有十成以上会惨遭蹂躏,谢清欢当场就哆嗦了一下。 这时上方掌教老爹的声音飘了下来:东泽有灵,今日我儿谢清欢与大弟子云乘风在天道的见证下结成道侣,起誓同生共死不离不弃,清欢,起誓吧。 我不愿意。 眼见幻想成真,谢清欢当即脸色大变脱口而出。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云乘风的目光再次落在谢清欢身上,眸中起了一丝涟漪。 第2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翻车了 这可是天下第一剑云乘风的道侣大典,也是掌教独子谢清欢的道侣大典。 前来参加道侣大典的人那都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说东泽重量级的人物都到齐了。 可在这样盛大的典礼之中,准新人之一却突然说不愿意,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道侣大典直接成了笑话,天下第一剑云乘风也成了日后八卦的笑料之一。 当下参加道侣大典有头有脸的人物,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了云乘风和谢清欢身上。 谢清欢说出这句话后就有点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莽撞,应该等道侣大典之后再跟掌教老爹和大师兄提这件事。 可一想到要和云乘风在天道下发誓做道侣,谢清欢那点后悔就抛之脑后。 不行、不行,跟云乘风这样的男人共处一室,别说一天了,哪怕一夜都不行。 若是穿越前谢清欢也未必如此小气,可他穿越了,穿进了男人可以跟男人结成道侣的修仙界,还成了容貌绝世实力垃圾的草包美人,这就让谢清欢不得不处处警惕、过度小心了。 哎,算了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再多个理由得罪云乘风也没什么,反正他都谋害人家道侣了。 如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了云师兄的道侣大典,想必这婚是绝对结不成了。 清欢,修得胡闹! 主持婚礼的掌教老爹当下胡子一吹眼睛一瞪,虎着脸就开始呵斥谢清欢:这是你的道侣大典,不是你任性妄为的地方。 爹,那个,我觉得结婚这事儿吧,是要讲究两厢情愿的谢清欢暗搓搓地想要暗示上方的掌教老爹。 哪知道掌教老爹却误会了,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玉石案几,谢清欢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咽了咽口水,这壳子身娇体弱的,他真的好害怕被壳子老爹一不小心拍碎了啊,他还不想刚穿越就莫名其妙被老爹杀了啊。 当初是谁哭着累着求我,说想要嫁给云儿的,爹豁去老脸给你和云儿牵线,事到临头你却跟爹说你不愿意,你 掌教的脸因为过度气愤而逐渐扭曲,旁边一直沉默的云乘风突然上前一步道:师父息怒,既然小师弟不愿意就算了,想必小师弟是有什么隐情,小师弟身娇体弱,想法时时变换也是正常的。 苦主本人都不介意,掌教的脸色也渐渐缓过来了,他一拂袖叹道:罢了,我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我这个老头子也管不了了,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 主持大典的东泽掌教拂袖离去,前来参加大典的人见状也纷纷离去,原本热闹无比的道侣大典顿时只剩下孤零零的东泽弟子。 道侣大典最上方也只剩下了云乘风和谢清欢这对准新人。 嘿嘿,那个云师兄。 虽然半点不想与云乘风这样的男人同框出现,可对于这个未来会一剑把自己劈成渣渣的师兄,谢清欢还是秉承着多讨好不犯错的原则同对方相处,只希望未来对方能下手轻一点,或者最好是再也不会下手。 谁知道刚才还替他说话的云乘风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直接拂袖离去御剑飞走了??? 云师兄 谢清欢的手还尴尬地停留在半空挥动着,见不远处的东泽弟子都看着自己,他尬笑了一下收回手挠了挠头。 其实他刚刚是想说,大师兄能不能搭他一程的,结果话没说出来云乘风就跑了。 现在看来果然a见a没好事,云乘风估计也是因为同类的气场看他不顺眼吧。 谢清欢把视线往下一扫,发现之前还一副三好师兄模样的薛凌也不见了。 哎,果然刚才对他那么温雅和善都是为了套话演出来的吧。 不过好在谢清欢在东泽弟子中人气也不算低,虽然自家的大师兄三师兄都拍拍屁股跑了,但是还有东泽的其他弟子将他从礼天处带了下来。 云乘风和谢清欢的道侣大典算是彻底完了,虽然很困惑谢清欢为什么会在大典上拒绝云乘风,但东泽弟子们私下分析,都觉得谢清欢是怕自己不能修道的体质拖累云师兄,天下第一剑的云师兄有个废材道侣这名声上不好听,还有一个就是觉得谢清欢是为了思念月师兄,毕竟月师兄尸骨未寒,而且月师兄曾经也喜欢云师兄,谢清欢师兄只怕也是没心思同云师兄结成道侣的。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一时间东泽弟子都在夸赞谢清欢懂事大度,夸的谢清欢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心说,云乘风和薛凌听见东泽弟子这么说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冲过来劈了他。 为了躲避逮着他猛夸的东泽弟子,也为了不被云乘风一剑劈死,谢清欢借口思念月师兄,将自己关在了梧桐苑中,并且勒令所有人都不许看他。 大家都搞不清楚谢清欢在干什么,不过鉴于和他第一美人名号同样出名的,还有他的脆弱和娇气,所以大家也就很懂地给第一美人师兄留下伤春悲秋的空间,尽量不去打扰谢清欢。 谢清欢当然不可能在屋里伤春悲秋,事实上在找好借口之后,他就匆匆进了梧桐苑的仓库里,从蒙尘的柜子里扒出了他某个邪修爱慕者送来的傀儡娃娃。 谢清欢割破手指将血滴在傀儡娃娃上,命令傀儡娃娃变换成替身的自己,然后悄无声息地从梧桐苑的传送阵中溜了。 谢清欢去了黑水崖。 他之前就说了,去黑水崖打补丁,瞧瞧还能不能把主角从黑水崖中扒拉出来做补救。 有了想法就去做是谢清欢一贯的习惯,所以在找了借口之后,他就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黑水崖。 这黑水崖是修仙界和极恶魔界的连接点,黑水崖下方是万界魔渊的入口,万界魔渊中关着的全都是只知道杀戮的魔头还有毫无理智的魔物以及只剩本能的魔兽,终日瘴气缭绕魔气冲天,修仙者一旦堕入其中,就会被魔气缠身、毁掉筋骨、丧失神智而后死亡。 月师兄作为主角当然不会随便死掉,所以他只是被魔气腐蚀,甚至还开了可以修魔的副本。 他掉入黑水崖后昏死了一段时间,醒来后踏入了万界魔渊,最后修成了古怪的功法,脱换肉身化成另一个人上了东泽复仇。 现在谢清欢只希望他亲爱的月师兄还在昏迷,还没有来得及踏入万界魔渊。 穿上了能隔绝瘴气的袍子,谢清欢用万龙锁一步步滑下了黑水崖。 这具壳子该死的娇气,他不过滑落了一个悬崖的距离,手心就被磨的鲜血淋漓,还疼的他直接流出了眼泪。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攀岩爱好者,什么高山啊险峰啊他都挑战过,当时除了兴奋就是兴奋,半点没觉得辛苦,没想到一朝穿越他竟然成了娇滴滴的美人。 哎,真不愧是他梦中情人的身体。 谢清欢一边流泪一边拖着鲜血淋淋的双手在黑水崖地来回寻找。 黑水崖底瘴气遍布,到处都是腐败的动物尸体,还有遮天蔽日的鬼树,可视范围十分的不好。 谢清欢的壳子又格外娇气,再加上体质限制不能修炼,连辟谷都做不到,稍微搜寻了一会儿就又累又饿,这就算了忍耐力还特别差,累了饿了就想懈怠,好容易把黑水崖搜了一遍,谢清欢绝望地发现主角的身体没了,那还用说肯定是下了万界魔渊了。 饥寒交迫的他毫无形象地往地上一坐,苦着脸哀声道:啊,师兄啊,我的月师兄啊,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师弟,等师弟来找你啊,你不知道师弟有多想你 想着能把你捞回来补救,想着别挨你男人雷劈一剑。 小师弟就这么想我,急着回来看我,是想看师兄有没有死透吧。 一道幽幽的宛如魔魅的声音突然从谢清欢身后响起,正是原主记忆中月师兄的声音。 谢清欢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缓缓地回过头,朝着来人露出了尴尬而惊恐的笑,结结巴巴地道:嗨嗨,月师兄,今晚的月色好美啊,师兄也是来赏月的吗,那我不打扰师兄了赏月了,师兄你好,师兄再见。 操! 他真是蠢透了,怎么就没想到月师兄还有可能从万界魔渊爬出来了呢。 这下好了,没死在天下第一剑的雷劈之下,倒是要死在身为主角的月师兄手里了。 谢清欢一边拔足狂奔一边泪染衣襟。 这身体实在是太垃圾了,除了美还有什么功能,连跑步都能跑的迎风流泪。 不不不,他不是诋毁梦中情人身体的意思,他他就是对现在的情况感到太无力了。 然而渣渣身体怎么可能跟魔域归来的主角比,很快月师兄就如幽魂般地追在了他的身后,如同鬼魅般地轻叹:小师弟,你跑什么? 我我我我没有跑,我只是见到月师兄太激动了。 月师兄身上传来的恐怖压力让谢清欢瞬间大脑空白,开始胡言乱语。 呵!是吗? 月师兄伸出了一根手指,轻巧地压住了谢清欢,然后将谢清欢转了过来。 第3章 修真界第一美人 死的透透的了 一张遍布着黑纹的脸出现在了谢清欢面前,将谢清欢骇的一时无语。 月师兄既然是主角,那么必然有着出色的姿容,芝兰玉树般的气质,小说中时常提到,东泽的弟子们以东泽拥有云师兄和月师兄为荣。 说云师兄如同天山雪冰冷疏离不可攀折,而月师兄就是水中月,温柔雅致的近乎梦幻,就连他的成名武器月下弧,也是如同月影碎梦,是一种美到极致的梦幻。 可如今这天上星水中月却变成了落入泥潭的污浊,那张完美而雅致的脸布满了蛛网般的黑纹,将他美好的容貌切割的支离破碎。 谢清欢一时震惊至失语,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原主对月师兄犯下的到底是什么罪。 原主彻底毁了这天上仙子般温柔的人。 难怪月师兄从万界魔渊爬出来后,一直用着化形的容颜再也不肯用真容示人。 谢清欢原以为这是月师兄对自己的警示,现在看来是月师兄再不能以真容示人了。 怎么了,吓到了?月师兄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嘶哑又邪恶,仿佛身上生出无数黑暗的花,拉着谢清欢坠入地狱永生沉沦。 谢清欢想起来记忆中月师兄的声音是暖的甜的,温柔的好像纯洁的棉花糖。 月碎星清楚地看到了谢清欢神色的变化,他眸子闪过一抹沉沉暗色,同样攀附着黑纹的手指轻轻抬起了谢清欢的下巴,唇角压抑着扭曲戾气的弧度:清欢,这可是你的杰作呀,你抬头看看师兄,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你难道不喜欢吗? 月月师兄。 谢清欢抬起头,一双美目因为月碎星身上传来的恐怖压力而本能地流泪。 这简直太丢人了! 谢清欢内心疯狂咆哮,可是他却无力阻止原主这种娇滴滴的壳子带来的变化,只能一边看着月碎星一边十分凄惨地哭着。 月碎星扭曲的神色停滞了片刻,他似乎短暂地愣神了一会,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那副恶魔般恐怖的模样:小师弟怎么就哭了,是害怕了吗? 谢清欢悄悄吞了口唾沫,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总觉得无论答什么都是送命题。 好在月碎星很快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他在笑,然而笑容都是被黑暗侵透的,再无当初那如月般温柔皎洁的笑意,他抬手轻轻抚摸在谢清欢头顶:怕师兄杀了你? 谢清欢的身体在发抖,这并不能以他本人的意志为转移,因为这是身体本能的恐惧而带来的条件反射。 月碎星的手看似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实际上对方的手指杀机遍布,谢清欢毫不怀疑自己的头对月碎星而言脆弱如同鸡蛋,随时会被月碎星爆浆。 好不容易死后重活,虽然拿了个作死男配的剧本,但是谢清欢真的不想死。 在月碎星的手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眼见他距离死亡还有0.011111毫米的距离,谢清欢大脑灵光一闪,突然扑到了月碎星身上大叫道:不是的月师兄,我害怕死,可我更害怕死前不能让你知道我的心,我只是我只是太嫉妒了 被谢清欢抱住的瞬间,月碎星的身体僵硬了,手指不自觉地从谢清欢身上滑落下来。 可是听到谢清欢的话以后,他的脸上又重新浮现了黑暗邪恶的笑,他轻轻地道:嫉妒,我当然知道你嫉妒我,因为你喜欢 因为我爱慕月师兄,我爱月师兄入骨,可是月师兄却深爱云师兄!谢清欢哭着喊出了自己的心意。 月碎星的表情凝固了,他低头凝视着怀中梨花带雨的小师弟。 小师弟可真美啊! 那是修仙界第一的容貌。 修仙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美人多如牛毛,可小师弟却是天下第一的绝色,以残废之身叫修仙界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承认的第一美色,可想而知小师弟容颜之盛。 那是一种不该落入凡尘,甚至美丽到充满神性和魔性的美。 这种美原本应该脱尘超俗,可是因为容貌主人的贪痴妒恨多了几分俗气,也就不再如此夺目。 可就算是如此谢清欢也是美丽的,美丽到大家忍不住捧着他,不忍心说一句重话不敢碰他一根手指,就怕他痛了委屈了。 当初月碎星不也是这样宠爱着自己的小师弟吗? 可谁知却毫无防备地被对方推入了黑水崖。 回忆让月碎星的心重新变得坚硬残酷起来,他的手轻轻搭在谢清欢的后背上,指尖的黑纹魔性地蔓延,他心不在焉地轻笑:哦,是吗? 是是是、当然是。谢清欢疯狂点头,内心os:就算不是现在也得是,洗脑自己也必须是,虽然他也的确是对记忆中的月师兄稍微动了那么一丢丢的心思啦。 梦中情人虽然美,可内在太蛇蝎了。 月师兄就不一样了,内外兼修啊,可惜了! 可惜了这么一个绝世大美人了! 我喜欢月师兄,可是月师兄心里却只有云师兄,月师兄还要跟云师兄结成道侣,我我又是这么一个废物的身子,永远都比不上云师兄,我一想到以后月师兄要和云师兄在一起,我永远得不到月师兄的心,我我嫉妒之下就做了错事,想要月师兄永远都属于我一个人,就就丧心病狂地把月师兄推进黑水崖,可是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谢清欢见月碎星不动了,他心中暗喜,咬了咬牙决定加把劲儿。 他抬起头强迫自己看向月碎星支离破碎的脸,含着泪的美目深情地凝视着月碎星,抬手温柔地抚摸着月碎星的脸,伤心欲绝地哭道:师兄杀了我吧,我对不起师兄,我该死,师兄就算将我剁碎了凌迟了也是我该得的,是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是我生了该下地狱的魔念,是我都是我毁了我最爱的月师兄,我的师兄原本该是天上最美最令人瞩目的那轮明月的,月师兄,我自知该死也绝不会脏了师兄的手,只是我死前 月碎星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用那双黑暗的缠绕着魔念的眸子凝视着谢清欢。 谢清欢心底一横,他咬着腮道:我死前若是能一尝夙愿,便是立刻死了魂飞魄散了,我也死的甘心了。 说完他直接按住了月碎星的后脑勺,疯狂炙热的咬住了月碎星的唇。 他将一个人临死之前的渴望演绎的淋漓尽致,仿佛要将月碎星从此刻印在神魂中,哪怕魂飞魄散也要携带着月碎星的印记一般地吻着月碎星。 他的双臂也十分的有力,让人想不明白明明是这么脆弱无力的一个废物,怎么能爆发出这么可怕的力气,可怕到要把月碎星按碎在自己的骨血之中永远都不要分开。 月碎星完全不动了,他的魔念也诡异地平息了下来,他放在谢清欢背后的手指从可怕的弓起状态慢慢变得松软下去。 月碎星竟然无意识地回抱住了谢清欢。 回抱住了这个将他摧毁把他推入万丈深渊的恶魔。 师兄。 谢清欢抬起头看月碎星,他的眸子盈盈的,像是含着碧波的春水又像是黏腻疯狂的深潭,他松开了月碎星,慢慢地后退了两步:我只愿你日后不要再被魔念缠身,清欢愿意以死赎罪,让我的师兄重回天上,重新做那温柔的皎月。 月碎星眸子中的魔念破碎了,他竟然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就在此时谢清欢突然抬手,他手中握着的是掌教老爹送给他的千金匕,传言这千金匕乃天外神铁所铸造,能够一剑破人神魂,是当时十大神器之首。 因为谢清欢的特殊情况,掌教特意求了各峰的长老,将这柄让修真界争的头破血流的宝物留给了谢清欢,好给谢清欢防身。 当看到千金匕的一瞬间,月碎星的眸子陡然收缩了起来,随即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嘲讽笑容。 然而下一秒,月碎星的笑容陡然凝固,只见谢清欢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入了自己心口。 月碎星无意识地睁大了眼睛,茫然地上前一步,想要接住谢清欢的身体。 可是谢清欢已经软软地摔倒在了鬼林肮脏的地上,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化成无数金色的颗粒,他一点一点地在月碎星面前化成了粉末。 散成粉末之前,谢清欢朝月碎星伸出了手,他露出了一个绝望凄美到动人心魄的笑:师兄,我愿意以死送你自由,让你化却仇恨重返正道,重新成为那轮照耀我心底的水中月天上星。 清、欢 月碎星终于茫然地唤出了声,他抬起手,那洒落了满天满地的金色飞扬着旋转着落在了他的手心,最终在月碎星握住手掌的时候化成了一片虚无。 月碎星呆呆地凝视着自己的手掌,似乎不敢相信谢清欢就这样死了? 叮咚! 一声脆响唤醒了月碎星的神智,他垂下眸子,就看见千金匕跌落在地上。 他弯下腰捡起千金匕,怔怔地望着。 这是真正的千金匕,这世间只有一人佩戴此匕首,那就是东泽掌教独子谢清欢。 谢清欢真的死了,死的透透的了。 他突然想到,如果谢清欢真是恨极了他,那为什么不用千金匕捅他一刀,那样他就魂飞魄散再也无法回来复仇了。 握紧了手中的千金匕,月碎星身上的魔念陡然混乱了起来。 第4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浪啊浪啊不用浆 黑水崖下的鬼林本就瘴气遍布魔气横生,月碎星作为能从万丈魔域中爬出来的主角,身上携带的魔念早已经不能用常理猜度,他依仗身体里的魔念而生,也被体内万丈魔域中带来的魔念折磨的痛不欲生,此时因为谢清欢自尽带来的刺激,月碎星身上的魔念直接就狂暴了。 可怕的魔念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股恐怖的魔力飓风,这股飓风如同灭世的暴龙一般横扫了整个黑水崖。 与此同时月碎星脸上的黑纹也不停地变幻收缩,可怖地在他皮肤下游走,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他的肌肤他的灵魂还有他的神智。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啊 月碎星承受不住,抱住头嘶嚎起来。 他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猛兽,又像是一头穷途末路的孤狼,发出了极为可怖叫人心底颤抖的痛苦嘶吼。 另一边,在月碎星面前上演了生死绝恋的谢清欢出现在万龙锁的下方,攥住万龙锁的锁链开始拼命往上爬。 是的,刚才的生死诀别都是谢清欢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在月碎星眼皮底下死遁。 想想要是在主角眼中死亡了,那他谢清欢就安全了,不管是云师兄、月师兄还是狐狸薛师兄,谁都别想拿他谢清欢当涮锅子肉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谢清欢也没想这么多,他只是打算下黑水崖看看能不能做点补救措施,但谁想到月师兄不但没死,还出现在黑水崖中直接把他给逮住了。 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谢清欢才在灵光一闪之下使出了美人计和金蝉脱壳。 这还得感谢原主的保命收藏足够丰富,出发前他清点了原主的仓库,把凡是能用得上的全都洗劫一空装进魔银项链里了。 他先是用千金匕刺中了替命傀儡,而后在月碎星心神震动之下偷偷使用了转移卷轴,当着月碎星的面上演了一出完美的金蝉脱壳。 就是可惜了那把能灭人神魂的千金匕了,为了完美的死亡,他只能把千金匕留在现场,想想真是肉痛。 一鼓作气爬到了黑水崖上,谢清欢擦了擦汗,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这次他完全甩掉剧情了,从此以后他谢清欢就是个死人,跟原主的什么云师兄、月师兄、薛师兄都没有关系了! 轰 黑水崖下传来一声剧烈的震动,山块、石块、树木全都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谢清欢站着的地方也哗啦啦落泥块。 谢清欢的身体被晃的趔趄了一下,差点又滚到黑水崖底。 他脸色变了变,赶紧朝安全的地方挪了挪,这才有心情往黑水崖下看去。 只见黑水崖下烟尘遍布,鬼林惨遭毒手,像是被无形的推土机轧过,一片接着一片倒下,成名多年的黑水崖竟然在一夕之间毁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主角真是恐怖如斯! 谢清欢满脸后怕地擦了擦汗:还好我在主角眼中已经死了。 死了? 一声呢喃轻语出现在谢清欢身边,像是疑惑又像是无意识地重复谢清欢的话。 谢清欢刹那间瞪大了眼睛,他咽了口唾沫,僵硬地转着脖子,甚至能听到他脖子发出喀拉喀拉可怕的声音。 只见一身魔念缭绕的月碎星静静地站在他旁边,那双眸子变成了纯然而又无序的黑,黏稠的全黑色眸子让他看上去像是可怕的魔物,然而因为魔念的暴走,原本缠绕了他满身满脸的黑纹消散了,露出了他那张清雅俊逸到完美的脸,正是谢清欢记忆中月师兄的模样。 可是此时的月碎星却不是皎洁温柔的天上月,而是阴森邪恶魔性的黑月。 对,死死了。 谢清欢直接哽住了,只知道大脑一片空白的僵立原地,瞪大眼睛瞧着魔气缭绕又邪又魅的主角靠近。 月碎星歪着头盯着谢清欢,他的眸子虽然黑暗的可怕,可他的神态却无端地多出了一分茫然的娇憨:清欢死了?清欢爱我? 魔念暴走的时候,月碎星的神智也一并被搅乱了,原本内敛在他全身的魔念疯了似得席卷了整个黑水崖,他的大脑也开始浑浑噩噩地陷入黑暗。 可就在他要彻底陷入黑暗的时候,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般的魔念突然触碰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那正是谢清欢的气息,谢清欢的气息如同一缕光劈在他浑噩的神思中,唤回了他一点神智。 可这点神智却让他更混乱了,他明明记得谢清欢死在了他面前,死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魂飞魄散,可是为什么他的魔念又会感应到谢清欢? 谢清欢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浑噩的神智分不清这麻团,只知道本能地循着那股气息走,果然在黑水崖上看到了完整的谢清欢。 可是 谢清欢不是死了吗? 月碎星想要确定面前人的真假,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知道走过去,抬手去摸对方,去确认面前的谢清欢到底是什么。 谢清欢盯着月碎星看了一会,突然发现月碎星的状态不对劲,对方好像是因为魔念暴乱而神志不清? 察觉到这一点谢清欢猛地松了口气,他连忙后退了半步,躲开了月碎星的手,赶紧露出了一副忧伤的表情:月师兄别碰我。 月碎星眨着眼睛,茫然地听从了谢清欢的指挥。 谢清欢又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了点放松的笑。 不过他很快就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赶紧重新恢复了忧郁凄美的状态:是的,月师兄,我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的幻影。 幻影? 月碎星好像有点不太明白,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对,幻影。谢清欢肯定地点了点头,赶紧继续洗脑月碎星:我虽然死了,可是我心中仍有执念,我放心不下月师兄,想要看到月师兄好好的 说到这里谢清欢停顿了一下,他带了点怜惜地道:月师兄,不要再因为我受伤了好吗? 月碎星不太明白谢清欢的话,但他依然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那月师兄好好保护自己,我我只是谢清欢的一点执念一抹幻影,很快就会消散的,月师兄,再见。 谢清欢说完临终遗言,再次抽出了传送卷轴。 之前的那次传送因为他体内没有多少灵力,所以只能传送到万龙锁下面,可是这次谢清欢吸取了教训,他用掌教老爹送给他的另一个宝贝万壶漏悄悄收了点主角的魔气。 嗖 卷轴发动成功,谢清欢直接消失在了月碎星面前,完美地印证了他只是个幻影的这句话。 然而谢清欢不知道的是,在他消失之后,魔念暴走的月碎星慢慢恢复了。 四处逸散的魔念重新缠绕上月碎星,让他变成了那个被魔念侵蚀容貌俱毁的可怕魔主。 月碎星的手中还捏着千金匕,他垂眸看着手中的千金匕,又看向谢清欢消失的方向。 突然,他露出了一个说不出是阴郁还是可怕的笑容:幻影?爱我?消散? 呵呵! 谢清欢 你这个骗子! * 九泽、掌教峰 什么!清欢偷跑了? 掌教谢无涯一巴掌拍碎了自己面前的玉石桌子,瞪大了眼睛怒气喷发:这臭小子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有几笔啊,就他那个破体格他还想学他云师兄仗剑天涯? 云乘风和薛凌作为谢无涯的弟子安安静静地站在下首,听着谢无涯在那发怒。 谢无涯拽着自己的胡子骂了半晌,最终叹了口气,颓然地道:这从小就不省心的臭小子。 小师弟从小古灵精怪,总会做出些叫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师父倒也不必因此动怒伤了身子。 薛凌一转折扇温文尔雅地劝解道。 哎! 谢无涯依旧感到头痛:你们说他放了个傀儡代替自己,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下了东泽,还把屋里所有的家当都带走了? 是,所以师父也不必过于忧心小师弟的安全,毕竟东泽中宝贝最多的就是小师弟,有那些天材异宝护身,小师弟就算灵力不行,但自保也是绰绰有余的。 谢无涯满面愁苦:就是这样才让人更不放心的,清欢从未独自下过山,他天真单纯不谙世事,只怕路上被人骗了或者被杀人夺宝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到谢无涯说谢清欢天真单纯,薛凌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师父放心,小师弟吉人天相定然不会出事,更何况东泽弟子已经下山去寻小师弟了,云师兄也一同前去,一定会尽快找回小师弟的。 哎,但愿吧。 就在师徒三个说话间,突然有东泽弟子闯了进来,一脸惊惧紧张地大喊道:掌教,掌教,不好了,月师兄回来了,月师兄没有死。 有什么可慌张的。 谢无涯正待呵斥,突然听到了弟子说的话,顿时豁然起身:你说什么,月儿回来了,月儿没死? 是,月师兄受了好重的伤,还被魔气侵蚀,快要不行了。 此话一出,就连薛凌和云乘风都变了色,云乘风更是直接闪身到了弟子面前,身上的冰寒气息吓得小弟子脸色一白:他在哪,带我去。 在山门。 小弟子话音刚落,云乘风就直接消失了,薛凌也顾不上太过,直接跟了上去。 第5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新生活开始了??? 东泽山门外,早已经围了不少弟子,等谢无涯师徒三人赶到的时候,就听见弟子们小声议论。 好惨啊。 是啊,月师兄太惨了。 怎么会这样。 看到谢无涯三人,那群弟子仿佛看到主心骨般纷纷围了上去。 掌教。 云师兄、薛师兄。 月儿怎么样了?谢无涯没有废话,直接问起了月碎星的状况。 哪知道围观的弟子们都一脸不忍,指向了一个地方。 月师兄被魔念侵蚀太深,弟子们修为低微不敢乱动,只等掌教过来处理。 谢无涯点了点头,朝被围着的中心走去。 云乘风和薛凌早已经忍耐不住冲到了月碎星身前。 等看到苍白无力地躺在地上的月碎星时,冷漠强大如云乘风、狡猾多智如薛凌都停住了脚步,生出了不敢靠近的怯懦念头,只因为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以俊雅高洁出名的月碎星,此时容颜尽毁修为尽散,那张俊雅无尘的脸黑纹遍布,可怖的叫人不敢靠近。 云乘风最先忍耐不住,蹲下半扶着月碎星,体内的醇厚灵力源源不断地朝月碎星体内输入。 两人师出同门又情谊深厚,身体对对方的灵力都无比熟悉,在云乘风的不懈努力下,月碎星缓缓睁开眼。 月! 云乘风冷漠无波的眼眸中难得地激动了起来。 月碎星露出有些虚弱的笑:云师兄。接着他看向谢无涯和薛凌:师父、薛师弟。 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见到月碎星此时的模样,谢无涯也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问道。 我我也不记得了。月碎星低下头,露出了思索的痛苦表情。 薛凌一向智珠在握的温雅也不见了,他打断了谢无涯未出口的追问:师父,月师兄如今虚弱,正该先回宗门好好休养才是。 对,凌儿说的对,先回宗门。 此事涉及到他心爱的亲传弟子也涉及到魔物,是该好好回宗门再说。 月碎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温柔地一一回应了关心自己的东泽弟子,等到人都走完后,他看向最后留下的薛凌,做出疑惑的神情:我怎么没见小师弟,是小师弟又生病了吗? 薛凌左右看了看,他关上了月碎星的房门,顺手打上了禁听咒,在月碎星不解的表情中,肃容道:月师兄,你实话告诉我,将你害成现在这般模样的人是不是谢清欢? 月碎星眸子闪了闪,温雅地笑着:师弟怎么会这么问? 薛凌闭了闭眼,待到睁开时他坚定地看向月碎星:我只是猜测,月师兄,你不要怕,不管如何我站在你这边。 月碎星蓦地笑了:师弟说笑了,师弟还没有告诉我小师弟怎么没来? 薛凌见月碎星没有回应自己的话,他也没有强求,只是磨了磨牙,而后冷笑道:月师兄失踪后,谢清欢大约是害怕害你的事情败露,几天前已经携款潜逃下山了。 月碎星久久没有说话。 薛凌敏锐地察觉到屋里的氛围陡然变得阴冷了起来,那冷意浸入骨髓,就连如他这般的修士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就在他心生警惕想要找出这股阴冷源头的时候,仿佛这只是他的错觉般,那股阴冷完全消失了。 然后他就看到月碎星笑了,语气格外温柔:师弟怎么能这样说,小师弟怎么可能害我,毕竟他可是情深意重地爱着我啊。 薛凌还想再说什么,他眼前突然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然后月碎星也彻底消失,直接离开了东泽。 * 甩掉月碎星后,谢清欢满身轻松地甩出传送卷轴溜了。 他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非常随性地挑选传送地。 反正他现在已经彻底摆脱了原身的炮灰命运,脱离了主角们的是是非非,从此以后他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畅玩修仙新世界啦。 至于原主只能活个百年的废材体质他也毫不在意,重活一次等于是白捡来的,如果能解决原主的废材体质问题那自然是好事,如果不能的话,他痛痛快快在这样玄幻的世界玩个百年也很对得起自己呀。 戴着能够遮掩容貌和修为的人.皮面.具,谢清欢漫步在东泽边境的自由贸易集上。 这里是仙凡交错的一个小镇,又是东泽和西境以及百花阁、琮灵寺的交界处,几个势力掺杂交错,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但正因为如此这个小镇也很繁华热闹,促成了修仙界最大的自由贸易集市,而仙界的自由贸易集市结界外对应的正是凡间的集市,可以说是相映成辉,一大趣景了。 谢清欢在集市里逛出了趣味,干脆在集上客栈包了一间客房,誓要将这两个集市彻彻底底逛个遍。 他用着原身的巨款,日子过的格外滋润。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孤身一身长住客栈并且显露了傻大款的气场,在他今天逛完集市回客栈后,居然遇到了宵小埋伏。 两个凶神恶煞的修士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个瘦而阴邪的修士眼神不善地盯着他,桀桀笑道:小美人,劝你老老实实从了我们俩兄弟,免得待会吃太多的苦。 虽然谢清欢用了人.皮面.具遮挡了修为和容貌,但是这种人.皮面.具有点像能够调档的智能面纱,会根据佩戴者的容貌调整容貌等级进行微整。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所以虽然谢清欢用了人.皮面.具,但他并没有彻底变成另外的人,甚至因为他本身容貌过盛,所以戴了面具后也依旧在审美线上,是个名符其实的美人。 谢清欢生平第一次被人劫财劫色,他颇感新奇地盯着两人看了好几眼,然而不等他及时思考应该对人生的第一次摆出什么合适的反击姿势时,前来救美的英雄从天而降。 一个看上去灵动俊俏的锦衣少年突然出现,并且对着凶神恶煞*2疾言厉色: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无视自贸区的规则想要强掠! 说着不等凶神恶煞二人组回答,锦衣少年就是一顿暴揍。 凶神恶煞二人组被打的抱头乱窜,口中不住大喊:不敢了不敢了。然后再锦衣少年要用杀招的时候,用了小手段彻底溜走了。 锦衣少年见人已经逃跑也不便再追,他回头看向谢清欢关切地道:你还好吧。 谢清欢打量了锦衣少年一眼,见这人猿臂蜂腰俊美星目气质飒爽,当真一副少年英杰的模样,他朝对方拱手道:多谢这位道友相救。 不客气,你怎么一个人在自贸区,自贸区虽然有规则,但对于大部分修士来说都算比较危险的地方,你家人呢或者你师门的人呢? 都无。 锦衣少年显得有些意外,他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也可。 两个人于是结伴而去,一路上攀谈谢清欢知道对方叫朱槿玉,是上阳山真人的亲传弟子,听从师尊吩咐来自贸区购买上阳山所需物资的。 到了谢清欢居住的客栈,朱槿玉眼睛一亮:谢兄好巧,我竟然与你同一个客栈。 等到谢清欢报了房号,朱槿玉更是笑了起来:看起来我与谢兄真是有缘,我竟然在谢兄楼下同号房间居住。 是呀,好巧。 我这些日子都会在客栈住着采买东西,直到万峰会开始,谢兄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可以到我房里来喊我。 第二日采买完物资的朱槿玉见谢清欢无事,非要拉着他去听茶会。 你既然来自贸区玩,那是一定要来听茶会的,这自贸区的茶会也是自贸区一大特色,不去听茶先生讲故事那就可惜了。 谢清欢也确实无事,他本来就打算好好欣赏一番修真界的风土人情,茶先生讲故事讲的也是修真界的事,去听听也方便他了解修真界。 朱槿玉兴致勃勃地拉着谢清欢去了茶会。 相处了两天后,谢清欢发现朱槿玉是个非常活泼的青年,两个人也很快就成了朋友。 所谓的茶会其实是一栋颇有修真界特色的茶楼,茶是各种标价的灵茶,茶楼上方是贵客大能才能去的包间,下方的大厅随意摆放着桌子,每一张都能清楚地看到讲故事的茶先生。 朱槿玉和谢清欢定了一个桌位,两个人刚坐下去就听茶先生一拍桌子,滔滔不绝地讲道:这东泽掌教独子可是天下第一美人,与剑尊云乘风天下第一剑那可是男才男貌门当户对,这道侣大典举办的那叫一个盛大,天上地下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来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这天下第一美人竟然在道侣大典当天抛弃了剑尊云乘风,他当场悔婚,宁可不顾身份脸面也不愿意与剑尊成为道侣,没过几日更是为了真爱私奔去了。 你们可知是哪人竟能得了这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心,叫天下第一剑的剑尊当众丢脸,有这胆量为剑尊戴绿帽的人,那可是 茶先生捏着胡须一副故作高深的摸样,然后在众人的催促中他又是一拍桌子:那可是剑尊的师弟美人的师兄,月下弧月碎星了。 噗 谢清欢当场一口茶喷了出来,惊的旁边的朱槿玉当场跳了起来,一脸紧张地道:谢兄,谢兄你怎么了? 我无事,就是就是太震惊了。谢清欢尴尬地擦了擦嘴呵呵了两声。 原本大家的目光都被谢清欢吸引了过去,闻言也都理解地转过了头,茶先生这故事讲的谁不震惊啊。 当下就有人质疑道:可这月碎星不是身亡了,这谢清欢难道还能跟一个死人私奔啊。 茶先生鄙夷地看着那人:这你就不懂了,这才是爱情的伟大啊。 茶先生感叹道:正是那美人心仪已死的月碎星师兄,却不料惨遭大师兄趁虚而入,可美人的心早已经随着月师兄的死亡而心死如灰,自然宁愿循着月师兄的亡魂去殉情,也不愿意同大师兄结成道侣,这就是令天地都动容的奇情啊。 谢清欢嘴角抽搐,难道这就是撒谎太多的报应吗,竟然有人和他思路一致,把他瞎编的东西当成奇情传颂出来了。 朱槿玉拍桌好奇追问茶先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你是蹲在那天下第一美的闺阁里瞧见了? 哎,这你就不懂了,我有幸见过那天下第一美,你们不知这天下第一美之所以是天下第一美,就是他的容貌连修士都能震动,这师兄弟四人从小一起长大,面对如此绝色又有哪个男人能不心动啊,那东泽掌教门下必然是每个师兄都想要讨小师弟欢心的。 不,他们只想我这个绝色小师弟死!谢清欢内心默默吐槽。 那云师兄冷漠强大却不解风情,薛师兄温文尔雅又太过中庸,自然是温柔却又强大、俊美而又出众,宛如皎月般高洁美好体贴温存的月师兄才是最让小师弟心动之人了。 这推测真的好有道理,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快被说服了,可惜掌教之下真正的万人迷是月师兄。 谢清欢内心不停弹屏。 此时茶楼中也兴致盎然地讨论开了。 也有人不屑讽刺:什么天下第一美,不过是个废人而已,哪里值得大能修士纷纷为他折腰。 对,虽然这谢清欢容颜极盛,可惜是个不能修炼的身子,就算是容颜极盛也是转瞬而逝,同哪个师兄结成道侣都是拖累他们,修士之中唯有强者才会惺惺相惜,结成互利互惠的道侣,一个连修炼都无法踏入的人,容貌再盛也不过是一朵随时败落的花,是一只随意践踏的蝼蚁而已。 你懂什么!茶先生当场呵斥,随即一副梦幻的口吻道:这爱又怎会是修为身份能够阻拦的,这爱又与修为身份何干。 谢清欢嘴角不停抽搐,恋爱脑的茶先生啊真是稀罕物啊。 月师兄不幸陨落,云师兄强取豪夺,小师弟心碎神伤,薛师兄温柔相伴,东泽掌教之下竟藏着如此奇情,真是令人 茶先生摇头晃脑的感叹还没有说完。 砰 一声巨响,一枚灵石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茶先生身下的榻榻米和案几上。 只听轰一声巨响,茶先生身下身上所有的东西直接碎成粉末,茶先生狼狈地摔在了粉尘之中。 然而不等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只见楼上缓步走下一个白衣佩剑的身影,他容貌俊美眼神冰冷,整个人如同冰雪雕成,散发着叫人不敢接近的冰冷气息,他的身后跟着数十名同样身穿白衣的弟子,其中一个嘴角含笑的弟子手中正把玩着一把灵石,看起来刚才的灵石正是这弟子打出来的。 那俊美冷漠强大的男人从茶先生身前走过去,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对方,然而茶先生却在粉尘中瑟瑟发抖,恨不能缩进地缝之中消失了。 打从这冷漠俊美如冰雪的剑修出现后,茶馆之中就一片寂静,不只因为这剑修身上让人发抖的气势,更因为此人正是方才茶馆众人口中艳情绯闻的对象,那个被小师弟在道侣大典上当着众人的面抛弃的天下第一剑剑尊云乘风。 第6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该说什么呢 云乘风不屑将茶先生放在眼中,但是他身后的弟子们却会把茶先生放在眼中。 在云乘风走过去后,方才那个砸了灵石的弟子走到了傻傻坐在粉尘中的茶先生面前。 那弟子嘴角依然翘着,可所有人都看出他眼中的冰冷,正面对着他的茶先生更是打了个哆嗦,神色惊恐地看了看对方。 弟子笑着道:茶先生,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用来编造故事的,下次记得不该讲的话不要乱讲,这枚灵石是给你的茶资,你可收好了,毕竟这茶资可不是天天都能收到的。 从看到云乘风开始,又见到茶先生受教训,方才大厅里讨论的人都纷纷避开了东泽弟子的目光,甚至那几个讨论的正欢的人将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而谢清欢也是努力削弱自己存在感的一员,他万万没想到他随意选择的一个落脚地方居然就能碰上云乘风,他这是什么好运气。 可恨朱槿玉完全不懂他的心情,甚至跃跃欲试地想要跑到云乘风面前,还兴奋地想要拉上他:那可是第一剑云乘风啊,若是能得到云剑尊的指点,对你我的修为提升可是有莫大的裨益,云乘风平日为东泽奔波很难见到,如今可是难得的机会,我们快上去结交一番。 谢清欢: 他上去可不是提升修为的,他上去是送人头的。 偏偏朱槿玉还一脸疑惑:谢水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走啊。 眼见朱槿玉要把自己拉过去在云乘风面前刷脸,谢清欢连忙道:那个槿玉啊,你看。 什么? 朱槿玉一脸茫然。 谢清欢连忙道:剑尊他过来了啊! 朱槿玉赶紧顺着谢清欢的手看了过去,就趁朱槿玉走神的空挡,谢清欢直接甩掉了朱槿玉的手窜走了。 朱槿玉回过头就只能看见谢清欢跑到模糊的背影。 朱槿玉: 挠了挠头,朱槿玉不解地道:谢水兄好奇怪,是因为不好意思见偶像才跑的吗? 因为所有人都安静如鸡地缩在茶馆中,唯有谢清欢一溜烟地跑了。 所以特立独行的谢清欢直接吸引了东泽弟子们的注意。 看着谢清欢跑的飞快的背影,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云乘风皱起眉。 跟着云乘风的东泽弟子察觉到了云乘风表情变化,上前询问道:大师兄,要弟子将他抓回来询问吗? 不必了,只是个路人而已。 刚才有一瞬间云乘风觉得对方的身影与谢清欢无限重合,然而神念追上去后发现对方根本不是谢清欢,只是一个和谢清欢很像的人而已。 收回神念后云乘风只觉得自己刚才的举措可笑极了,虽然他对谢清欢这个小师弟没有多余的情意,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小师弟容颜之盛。 以小师弟那般出尘脱俗似神似魔的美貌,一旦出现在什么地方,那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更何况小师弟没有什么修为,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自贸区这样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谢清欢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以他的容貌之盛应当是不管跑去哪里都会有传闻出现才对。 想到这里云乘风又皱起眉。 他这次出来一则是帮采买万峰会物品的师弟压阵,一方面是寻找月碎星和谢清欢的踪迹。 可是这两个人都诡异地消失了,不管是月也好谢清欢也好,都寻不到他们一丝一毫的痕迹,这让云乘风也隐隐感觉到了焦灼。 大师兄,我们现在去哪? 旁边的弟子见云乘风站着不动,冰雪似得脸上瞧不出是喜是怒,他以为云乘风还在为之前的绯闻动怒,于是鼓足勇气上前询问,虽然他们东泽内部也觉得很有可能是茶先生讲的那样啦,要不然一向冷漠的云师兄怎么会突然为他们采买的队伍压阵,那还不是为了追上自己逃婚的小娇妻吗,当然他们是绝对不敢当着云师兄的面这么说的。 去客栈,休息。 云乘风下了命令。 于是一帮子东泽子弟离开了茶馆朝客栈涌去。 谢清欢直到跑出了茶馆才松了口气,还好他戴的是顶级的人皮面具,连神念的窥视都可以防范,不然刚才铁定要掉马了。 看来这自贸区的集市是逛不下去了,他今天现在马上就要走。 然而谢清欢刚刚打包好行李打算下楼,就看到一行白衣少年朝这边款款行来,走在最头的正是云乘风。 谢清欢感到了窒息。 他抓着包裹的手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最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把包裹放了下去。 不行,他现在还不能走,如果他只是从茶馆中跑出来那算不了什么,但是要是他从茶馆中跑出来还立刻退了房走了,那就太欲盖弥彰了。 就算他没有什么,云乘风他们也会怀疑他的。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东泽逃徒,掌教独子。 最起码他要在客栈混两天,然后以路人甲的身份,装作逛够了自贸区的样子,无声无息地从客栈消失。 谢清欢刚做好了心理建设,打算放平心态躺在床上休息一会。 一个让他心肌梗塞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谢水兄,谢水兄,你刚才在茶馆跑什么啊。 朱槿玉在门口框框地敲起了门,然后还不等谢清欢回答,朱槿玉就极为不客气地把门给推开了。 我记得我好像没有邀请槿玉兄你进来吧。谢清欢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朱槿玉。 朱槿玉却根本没有察觉到谢清欢的讽刺似得,直接迈步走进了谢清欢房间里道:哎,我跟谢兄谁跟谁啊,咱俩都这么熟了还分那么清楚干嘛,谢兄,你今天怎么从茶馆跑了,该不会是见到偶像害羞了吧? 呵呵,对,我害羞了。 朱槿玉看到了谢清欢打包的行李,他疑惑地道:谢兄,你是打算离开了吗,我怎么记得你说你要逛完自贸区,这不是才刚开始逛这就要走了? 不,你看错了,我只是在找一件我想穿的衣服。 哦,那好吧。朱槿玉不疑有他,又扯着谢清欢巴拉巴拉说了许多,最后还约了谢清欢第二天去自贸区继续逛。 为了不显出态度的变化,谢清欢应了朱槿玉的邀请,打算再过两三天后看看形势溜走。 接连两天谢清欢都陪着朱槿玉逛自贸区,他先前的兴致荡然无存,再听着朱槿玉叭叭叭的时候,他全都是敷衍的嗯嗯嗯。 朱槿玉不知道是不是终于看出了谢清欢的心不在焉,在谢清欢觉得可以悄无声息离开的那一天,他拉着谢清欢道:水啊,哥哥我看你是逛腻了集市了,不过你放心,哥哥我对这自贸区比对自己的底裤还了解,今天哥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保准你爽翻天。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朱槿玉油腻猥琐的表情让谢清欢一瞬间脑补了许多少儿不宜。 然而等朱槿玉拉着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谢清欢才发现朱槿玉带他来的地方根本就是修真版的大澡堂。 逛了这么多天的集市,水啊,你也该累坏了吧,这个水云间可是自贸区一大特色啊,凡是来逛自贸区的如果不来水云间泡泡,那就是枉为修士,出去了也别说自己来了自贸区。 不等谢清欢拒绝,朱槿玉就拉着他的手进了水云间。 今天哥哥请你好好泡泡。 你不知道吧,水云间可是闲云上人开辟出来的,原本这一处天然汤池被一只霸道的妖兽占领,因为汤池能够洗髓驱毒提升修为,还能澄净心思稳定道心,那妖兽占领了汤池后,就利用汤池的特点做人肉交易,吃了不少的人呢,后来闲云上人路过,因看不惯妖兽作为,就把这处汤池修建好供大家使用了,进去泡澡只需要出最基本的维修费就可以了。 而且如果在汤池中你被哪个修合欢道的美人看中了,还能够春风一度提升修为哦。 这猥琐的话让谢清欢再次怀疑这个所谓的水云间是不是做情色交易的。 然而等进去后,谢清欢才发现所谓的共修合欢道根本就是朱槿玉想屁吃。 进了水云间富丽堂皇的大门后,这里的汤池其实是处于十分开阔的旷野之中。 每一处汤池之间都有格挡,甚至能挡住神念的偷窥。 当然也有位于房间内的贵宾包间供客人独自修炼,还有供好友交流的公共浴场,不过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旷野中的小池中沐浴。 朱槿玉作为熟悉这里情况的东道主,他付了灵石然后带着谢清欢去拿牌子,边走边朝谢清欢挤眉弄眼:哥哥知道你怕羞,所以要了两间房,不要太谢我哦。 谢清欢笑了:谢还是要谢的,出去后我请槿玉好好吃一顿。 哎,客气啦,对了,清欢你听说了吗,今天东泽的弟子们也来了,他们还包了一个大包间哦,最让人激动的是云剑尊也来啦,不过云剑尊肯定不会跟小弟子一起,肯定是自己独立包间,哎,要是我们能有幸遇到云剑尊就好了,云剑尊可是天下第一剑修,不知道体格是不是十分魁梧呢。 我今天在客栈听到东泽弟子商量着要来水云间,所以才挑今天带你来的,就想能不能偶遇云乘风,水啊,不要太谢我哦。 我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清欢僵立当场,内心闪过硕大的呵呵。 朱槿玉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进去前他看向谢清欢道:水啊,哥就不陪你过去了,你自己去吧,好好享受哦。说完一闪身进了房间。 谢清欢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他咬牙也拿着号牌朝自己房间走去。 哪有这么倒霉撞上云乘风,毕竟这里隔间这么多,更何况就算撞上云乘风了,对方也根本认不出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清欢进了法器隔开的小池中,然而进去的他并没有看见法器上标识的房牌竟然缺了一个口。 第7章 修真界第一美人 今天又是狗头的一天呢 虽然朱槿玉有些贱,但是他某方面说的没错,水云间的汤池的确十分舒服,就连谢清欢这种废材体质都感受到了什么叫通体舒坦,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谢清欢都感觉自己可以修炼了,难怪朱槿玉会说到了自贸区不去水云间枉为修士。 如果不是云乘风带着东泽子弟来了这里,就冲着水云间,谢清欢也是要多逗留一些日子的。 不过天下之大,只要他捂紧自己的马甲,等云乘风走了他还可以继续享受自贸区水云间的美好。 就在谢清欢躺在池子边懒懒的享受的时候,耳尖的他突然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谢清欢当下就睁开眼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难道朱槿玉那货恶作剧,给他的不是私人池子? 遮挡容貌的面具非常好用,但有一个缺点,见水会削弱功能。 下水之前谢清欢把面具拿下放在了衣服上面,听到水声后他几乎是瞬间就把面具贴在了自己脸上。 与此同时谢清欢还想到了前世非常冷的一个笑话。 如果你迫不得已裸奔了,只有机会遮住一个地方,那你会遮住什么,很多人都会选择下面,但其实最正确的选择是把脸遮住。 不等谢清欢继续脑内吐槽下去,发出水声的人已经走近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这双好看到可以做腿模的腿并不柔软,反而骨肉匀称充满了爆发力,肌肉被薄薄的皮肤覆盖,因为主人常年习武而绷直。 再往上是被浴巾遮住的三角区,这种遮掩反而透出了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叫人更想要扯下对方的浴巾一探究竟。 谢清欢的视线忍不住在这个区域流连了片刻,当感受到对方射来如剑般锋锐的目光,谢清欢暗道一声得罪,赶紧收敛了心思朝上看去。 这一眼就看到一片白玉上的一对粉色,腰腹同样筋骨分明线条流畅,微微隆起的肌肉让这片白玉更加诱人。 再然后谢清欢就看到了云乘风的脸。 那张冰冷俊美如天上神雪山巅的容颜,此时这张脸的主人依旧看不出情绪,只是一双冰雪般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他,显然早在谢清欢进入的时候,云乘风就发现他了。 谢清欢:(⊙o⊙)? 大脑突然陷入空白,表情突然失去管理。 那那个对不起啊,我我走错房间了。 当云乘风继续逼近的时候,谢清欢大脑回档,赶紧同云乘风道歉,就要抓着衣服跳出池子。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个跳起的动作,就被云乘风堵住了。 谢清欢尴尬一笑,故作惊恐地道:剑剑尊大人,莫非您您有这样见不得人的癖好,可是我我已经有心仪的道侣了,恐怕不能从命,也希望剑尊大人能珍惜羽翼,莫要做出什么一念之差的错事来。 你有心仪的道侣了? 谁知道云乘风英气的眉拧起,竟是一副逼问的口吻。 谢清欢不明所以,这云乘风不是喜欢月碎星吗,怎么对一个误入他池子的陌生人这么感兴趣,还是说主角攻受其实是塑料花道侣,云乘风在私底下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是是啊。 然而此时不管云乘风是什么心态,谢清欢都只想赶紧糊弄过去。 尤其是云乘风表现出对他现在的样子感兴趣的模样,想到这是个可以娶同性道侣的世界,想到自己弱鸡的身体,再看看强悍冷漠的云乘风,掂量掂量对方的武力值。 不管哪一点都让谢清欢半点也蹲不住。 对不起剑尊大人,我走了,打扰了。 谢清欢说着迅速地从池子中起身。 然而不等他爬到岸上去,手腕就冷不丁被人攥住了。 云乘风只不过微微用力,就直接把谢清欢拽了下来。 噗通一声,谢清欢跌落在水里,而且还是无比狼狈地落了下去。 操! 谢清欢在内心深处国骂出声。 不等他再挣扎,云乘风又皱着眉逼近了,谢清欢被逼到了池子边。 就见云乘风英气的眉紧紧拧着,眼里脸上满是疑惑:你喜欢的人是谁,难道你真的喜欢月? 谢清欢精神一震、全身一震,不知道哪来的爆发力让他甩掉了云乘风的手,他飞速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喜欢的人是谁,什么月,月是谁我没听过,我道侣还在外面等我,我只是走错房间了,并不是对剑尊大人有什么图谋,对不起,我要走了。 月,是月碎星,你月二师兄,我的月师弟,小师弟。 云乘风不再攥着谢清欢的手腕,而是静静地站在池水中,哪怕他未着衣物,只是在腰臀上裹着一条浴巾,但他整个人依旧冷漠如天山雪,仿佛这世间所有污秽的欲念都与他无关,只有他手中剑才能入了他的眼。 !!! 谢清欢瞳孔震惊,他掉马了,他怎么就掉马了,他为什么就这么玩笑一样的措不及防地掉马了? 这破面具没用! 既然被认出来了,谢清欢就不再戴马甲了,他拿掉了面具,用真容面对云乘风。 瞧见谢清欢拿掉了面具,云乘风眼中滑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眼神。 你下了池子我就看到你了。 大概是谢清欢的震惊太明显,冷漠如云乘风竟屈尊解释了一句。 谢清欢突然想起来他下池子的时候,因为担心破坏面具的功能,他拿掉了面具直到听到有人同样在池子里才戴了上去。 而这个时间段虽然肉眼看不到,可云乘风是什么人物,神念比他人更先到来,早就看到他真面目了。 居然是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掉马。 谢清欢无话可说。 为什么躲我? 云乘风又问,然后想了想他解释了一下:我下山一则寻你,一则寻月,你们都不见了。 谢清欢内心疯狂转动,找他可以理解,找月碎星是怎么回事,大家不是默认月碎星死了吗,怎么突然又让云乘风下来找月碎星了,还是说东泽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脑内疯狂转动,谢清欢嘴上胡乱解释道:我好不容易独自下山,所以想要多长长见识,并不想叨扰云师兄,对不起云师兄,我会自己回东泽的。 云乘风没有说话,他冰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谢清欢,想起了临走前三师弟薛凌同他说的话。 那个时候月碎星失踪,薛凌找到了他。 薛凌说:云师兄,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一切同小师弟有关? 见云乘风不说话,薛凌继续道:月师兄的死亡,月师兄的魔气侵蚀,月师兄回到东泽又失踪,这一切都和小师弟有关。 沉默的云乘风终于出声了:你的意思是谢清欢谋害月才有了这一切? 薛凌没有做声,算是默认。 云乘风又问:谢清欢一介废人,月与我并称双骄,他何德何能。 薛凌说:凭他得到了月师兄的信任,凭月师兄对他毫不设防。 云乘风不说话了。 其实之前他也只是厌恶月刚死,谢清欢就迫不及待地用师父逼着他结成道侣而已。 可是现在听到薛凌一句句的推测,他的厌恶却都化成了漫天的杀意。 月,是与他并称东泽双骄的月,他们可以死在厮杀的绝境之中,却不该死在一个小人的阴谋里。 最后,薛凌走之前,他说:这一次云师兄出门寻人,我所说这一切只希望云师兄能多出一分提防之心,并没有让云师兄再做别的什么的意思。 小师弟,毕竟是月师兄最疼爱之人,我想月师兄也并不希望看到我们师兄弟之间,最终走向如此结果。 这话像火烧在云乘风的胸口,烧的他剑心翻腾剑意凌乱。 他素来只爱剑,并不关心旁的什么师弟,唯独月时常笑意宴宴地同他说起师弟们的趣事,他也愿意因此停下来聆听。 可皎月本该照耀夜空,却因为藏于阴沟一个小人的恶念坠落。 谢清欢真是该死之极! 谢清欢敏锐地察觉到了池水空间气氛的变化,原本握着传送卷轴想要偷溜的他竟然直接从卷轴中被逼了出来。 他看着双目冷厉周遭剑气翻涌的云乘风,顿时骇然道:大师兄,我偷偷溜下山只是想看看这天下美景,我罪不至死把,云师兄,你冷静一些。 云乘风的眸子中似乎有无数柄剑在翻涌,这种剑气充盈的状态让他看上去更加冰冷无情,无限接近于神的状态。 你,该死。 他语气冷淡,指尖雷霆乍现,隐隐指向谢清欢。 谢清欢欲哭无泪:云师兄,你要杀我,好歹让我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死吧,哪怕是罪大恶极的魔修,死前也该接受审判啊。 天啊,他这是什么运气,好不容易脱离剧情,这是又要遵循原身命运死在云乘风的雷霆之下了吗? 你做过什么,自己竟不知吗?云乘风嘴角竟然勾起嘲弄冷笑,然而他就连冷笑都显出一种冰冷的神性来。 你,背叛月,该杀。 第8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这够不解风情了 谢清欢稍一思索就知道云乘风为何如此表现了。 在原书剧情中,他这个炮灰男配面对的恶意不只是归来复仇的月碎星,还有狡猾如狐的薛凌。 是薛凌最先发现了不对,也是薛凌最先推测出原身谋害月碎星。 然而薛凌此人心思深沉,哪怕猜出了一切并且不断印证这一结论,也并没有急急忙忙地说出来,而是不断地拉拢同盟设计对付他。 毕竟他是掌门独子,虽然不能修炼,可是背后却站着东泽掌门老爹,所以薛凌在十拿九稳之前,并不会直接对他下手。 直到最后薛凌算计了掌教老爹,云乘风一剑将他劈死,月碎星的复仇大计才算完成。 至于薛凌的同盟,还有谁比云乘风这个月碎星命定道侣更合适的呢。 所以云乘风之所以对他从漠视厌恶变成了杀意盎然,必然是下山之前,薛凌同他说了什么。 想通了这一关节,在云乘风剑气横扫过来之前,谢清欢率先露出被云乘风的话羞辱到颤抖的表情。 他眸中含泪,以一副震惊到失态的模样颤抖地道:云师兄,我对你百般敬佩爱慕,虽然虽然你眼中只有月师兄,对我从来不屑一顾,可我却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然是这样卑劣的吗? 在云乘风的剑气落下来的瞬间,谢清欢闭上眼,眼泪顺着他绝美的脸蛋落下,他露出了心死如灰的凄美笑容:如果云师兄是这样看我的话,那我倒不如死在云师兄剑下算了,也省的也省的 也省的什么,谢清欢没说,他仿佛伤心地完全说不出话的样子。 剑锋并没有落下,谢清欢内心欢喜,脸上却一副未曾察觉的样子哽咽断续道:月师兄待我如亲弟,对我百般爱护,那样好的月师兄我怎么会害他。 我承认我卑劣,可我卑劣也只是因为太爱你,爱你爱到了失去分寸,不愿意看你因为月师兄伤神的样子,所以我才求老爹把我嫁给你,我承认月师兄尸骨未寒我这样做对不起他,我也承认能够与你结成道侣我内心深处是欢喜的,可是我我已经知道错了呀,我叫停了道侣大典,我离开了东泽,都是因为我厌恶我痛恨这样的自己,我想要将自己放逐,我想要远离东泽,我想要强迫自己忘了你也忘了那样卑微的自己。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清欢睁开眼,他的睫毛湿漉漉的,美到空灵的眸子哀伤地凝视着云乘风。 云乘风握着剑,冰雪般的眸子深深地看着谢清欢。 谢清欢柔弱地靠了过去,如同一支藤蔓般攀上了云乘风的手臂,抓住了云乘风握着剑的手。 他泪水不停地坠落,滚烫地落在了云乘风的手背上,绝美的脸蛋展露出令人窒息的哀伤:师兄,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只愿死亡能洗去我在你眼中的污浊。 说完,谢清欢的手用力,就要握着云乘风的剑捅到自己身上。 然而剑尖在接触到谢清欢的瞬间化成了无数光点消散了,谢清欢没有死却因为太过用力撞进了云乘风怀里。 谢清欢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下,随即他控制自己放软了身体,靠在了云乘风的胸口,长发遮住了他半张脸,让他看起来更加脆弱无助:师兄为什么不杀了我? 在月离去之前,云乘风从未与其他师弟有过任何交流,他对于师弟们的了解仅限于月偶尔的闲谈,对于谢清欢这个容貌绝色的小师弟也有点印象,但纯粹是因为谢清欢喜欢在他面前刷脸。 所以听到谢清欢口口声声说这么爱他的时候,云乘风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他想不明白谢清欢为什么能爱上一个并没有过多接触的人,就仅仅是靠着听他的传闻和名气吗? 如果是喜欢的话,不应该爱上经常见面相处的月吗? 这也是云乘风在听到那些八卦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质疑而是将信将疑的原因,他也怀疑过谢清欢是不是喜欢月。 可谢清欢求的又是他们俩的道侣大典,这让云乘风又打消了怀疑。 也让云乘风听到薛凌那番推测后,第一反应就信了大半的原因。 薛凌的推测让人无法反驳,细思之下觉得确有可能,月与他同为东泽双骄,他对月的能力也十分了解,如果不是极信任的人下手,月不会走的这么悄无声息。 可这毕竟是推测,云乘风虽然因为谢清欢的急切逼婚不喜对方,又因为推测对对方生出杀意,可也不会莽撞下死手,这才有了刚才一番逼真的试探。 却没想到竟然逼出了谢清欢这么多的心里话,甚至还要以死来自证自己情义的清白。 一时间云乘风竟然有些尴尬。 充满了杀意的试探结束之后,云乘风才意识到两个人是光着身子站在水池中的,谢清欢正紧紧地贴着他,而且他们两人还是没有举办大典却上了度牒的道侣。 这也是云乘风能准确追踪到自贸区的原因。 小师弟。 云乘风抿着唇垂下眸子不愿乱看,他捉住谢清欢的肩膀将谢清欢推了起来:你先站起来说话。 谢清欢本就不想太靠近云乘风,闻言赶紧站直了身体,离开了云乘风两步距离。 云乘风身上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哪怕没有胡乱散发杀意,可萦绕他周身的剑意也叫人心生畏惧。 贴住身体的温热散去,云乘风心中生出了奇怪的感觉,不过他平时对于剑以外的事情并不大放在心上,所以很快就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 等云乘风抛却杂念看向谢清欢的时候,谢清欢也调整好了心态继续进入状态,一脸哀伤地看着云乘风:大师兄不杀我是相信我了? 云乘风薄唇紧紧地抿着没有说话。 谢清欢凄苦一笑:放心,我不会再出现在大师兄面前碍大师兄的眼睛了,以后我保证自己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念头肖想大师兄,扰了大师兄清净了。 大师兄,你以后就忘了有我这个师弟,忘了有我这种痴念妄想之人吧。 对! 最好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的,再也想不起来找他,再也不会打扰他游山玩水。 谢清欢见云乘风站着不动,冰雪的眸子也不再落在自己身上,而是沉默地站在水中,他心中一喜,一边维持着脸上哭哭啼啼的样子,一边扭头就朝岸上走。 然而他刚刚披上外衫想要离开池子,云乘风的剑就一把拦着了他的去路。 云乘风的剑尖危险地颤抖着,谢清欢急忙刹住脚,扭头看向云乘风。 就见云乘风抱着手臂缓缓地道:你不能走。 谢清欢当即就流泪道:师兄你不信我? 然后他开始往剑上冲:那我还不如死了好了。 云乘风的剑又开始消散,谢清欢撞到了一团空气上,他赶紧朝门边走,可云乘风的剑又出现了。 云乘风缓慢道:你不能走。 谢清欢: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讨喜,月碎星到底喜欢这货哪个地方? 那茶先生虽然满嘴胡说八道可是评价人评价的倒是挺准确的,云乘风的确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用剑拦住谢清欢,云乘风也上了岸,他取过竹架上的衣裳穿上,看上去十分的矜贵俊美。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 我 不等谢清欢再说什么,云乘风突然将一样东西扣在了他手腕上,谢清欢凝神一看,居然是一枚闪烁着银光的腕圈。 我艹艹艹 这是东泽专门用来栓妖兽防走失的定位环。 云乘风这货还是人吗? 对着梦中情人这样的极品美人的身体居然也能做出这么禽兽的行为! 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有道侣,还有两个极品美人喜欢,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你跟我走,路上不许耍什么花样,否则 云乘风冰雪的眸子危险地落在了谢清欢身上,铺天盖地的剑气令人窒息地涌来,在被剑气淹没前,谢清欢忙不迭地点头。 走。 看着云乘风的背影,谢清欢暗暗磨牙,这种不解风情的呆子,他一定会好好教导对方如何对待一位绝色美人的。 野兽出没虫鸣鸟叫的深山中突然一片寂静,只有窸窸窣窣的怪异声音在林间地下响起。 偶尔有没来得及逃离的野兔吓的僵立在原地,但很快在那片黑雾和怪异的声音流过后,野兔直接变成了焦黑的干尸,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上。 这片山林中的异样无人知晓,那片黑雾流窜的很快,又像是在追着什么人的身影,流过高山密林流过河水城镇,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流进了城市中,慢慢地绕着客栈边缘流过,将整个客栈围在了黑雾中。 月色高悬,星光月影之下,黑雾缓缓幻化成一个妖魅又高雅的身影。 穿着黑袍的月碎星在月光下缓缓凝结成形,他魔魅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客栈的灯光,良久,他唇边弯出诡秘的笑容。 找到你了,小师弟。 第9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继续生死瞬间 此时被迫与云乘风一处的谢清欢尚不知自己将要面临何种局面。 他因为东泽改良的妖兽定位环紧随在云乘风身边,在东泽弟子、水云间客人一片惊叹八卦的目光中出了水云间。 云师兄。 跟随云乘风一起来的东泽弟子瞧见了谢清欢,眼中满是震惊:谢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云乘风并没有回答那名东泽弟子的话,只是吩咐道:在我的客房外为你谢师兄安排一间客房。 是。 那名东泽弟子应声回答,然而抬头间不小心看到了谢清欢手腕上的银环,他当下就张大了嘴,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云乘风见那名东泽弟子半天不走,不由皱起眉:怎么回事? 被云乘风冰冷的声音惊醒,那名弟子这才回神道:哦,这,没没什么。 他有心想要问几句谢师兄这是怎么了,云师兄为何要这般对待谢师兄,然而对上云乘风面无表情的脸和迫人的剑气,所有的话就不自觉地咽回到了肚子里。 哎,再怎么说谢师兄和云师兄也是差点拜了道侣大典的,虽然不知道谢师兄为什么突然临阵反悔,可是想来对云师兄的伤害一定很大吧,连以冷漠闻名的云师兄都追出了东泽追到了自贸区中。 那说书的嘴虽然讨厌,可有句话说的也挺对,这还真是云师兄追爱逃婚小娇妻呢。 可就不知道谢师兄心里想的是不是云师兄了。 这掌教门下师兄弟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复杂,他们这些外面的弟子还是不要多嘴乱说了。 就是就是谢师兄这样好可怜啊。 一定被迫承受着云师兄可怕的怒火吧。 云乘风对弟子们和周围人的反应不明觉厉,可这一切都被谢清欢看在眼中。 他暗暗磨牙,心里门清,周围这群傻逼绝对是脑补了无数小黄文。 呜呜! 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自己梦中情人的名声。 等着,他一定好好整整云乘风,为梦中情人的名声报仇。 走吧。 云乘风见那名弟子安排妥当,转身就朝客栈楼上走。 谢清欢被定位环牵引,也不得不跟在云乘风后面上了楼。 到了房间外,云乘风道:好好休息,明日我们赶路。 谢清欢有些惊讶:不回东泽吗? 云乘风沉默了下,最后还是回答了:先去万峰会。 他此次出行不止要找回掌教独子谢清欢,还要找回魔念噬身的月,谢清欢有度牒可以追寻踪迹,可月却无处可寻。 他对寻找月的踪迹没有任何头绪,只得先带着谢清欢去万峰会办事,和其他门派一起处理万界魔渊魔气上涌魔气蚀人的事。 想到这里云乘风的心也微微下沉,他不愿再与谢清欢多说,而是直接关上了房门。 被云乘风直接怼脸关门的谢清欢脸顿时一黑,他磨了磨牙,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是夜,云乘风闭目打坐,谢清欢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定位手环传来了阵阵波动。 云乘风睁开眼,冰雪的眸子冷漠无波,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谢清欢房间中,手中长剑噌然出鞘杀气四溢。 然而剑气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云乘风皱眉看向床上的谢清欢:怎么回事? 床上没人回应。 云乘风挥手点亮了屋里的灯烛。 就见床上的绝世美人长发披散小脸惨白,一双空灵的美目因为恐惧而泛着水花,双臂紧紧搂着自己单薄的肩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看见谢清欢这样,云乘风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只能有些不耐烦地道:小师弟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云师兄。 谢清欢像是刚刚发现了云乘风的存在一般,他仰脸看向云乘风,眸光中水波莹莹泫然欲滴,悲伤绝望下又藏着一丝依靠希冀,他的声音也又轻又软,带着说不出的婉转美妙,只是普通地唤了一声,云乘风这三个字就好似被他唤出了别的韵味。 我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梦了月师兄,梦见他浑身是血阴郁地站在那里,怨恨地看着我 谢清欢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带着颤音哭着道:他恨我,他恨我,他不会原谅我了。 小师弟,你冷静一些,这只是你在做梦。 云乘风没想到谢清欢弄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只是做了噩梦。 一时间强大如他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无语。 他对师弟的印象要么是月这样骄傲绝世的人物,要么就是薛凌油盐不进不肯吃亏的狐狸样。 总之不管是月也好薛凌也好,他们都强大地不需要保护也不会害怕。 尤其是月,很强,强到云乘风既欣赏他,又把他当成一辈子的对手和朋友。 云乘风从来没想过还有谢清欢这样的师弟,脆弱敏感,漂亮的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器,没怎么样就哭哭啼啼地寻求安慰和保护,还说不得动不得,说了两句就会寻死。 他真是有点佩服月了,像谢清欢这样需要小心呵护的师弟,月是怎么做到一直宠爱对方的,如果是他的话,他早就嫌麻烦走了。 不,这不是在做梦,是月师兄在恨着我,恨我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抢走了你。谢清欢哭泣,一双曼妙美目含泪落在了云乘风身上。 云乘风浑身尴尬地难受,他一辈子与剑为伍,遇到麻烦的人直接一剑了事,可是谢清欢又劈不得,他又因为没有完全消除怀疑不能随便放走谢清欢。 他既要照顾对方,又要听对方诉说对他的情意,这让云乘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 你快睡吧,不要多想了。无奈之下,云乘风只能回忆月的口吻安慰谢清欢。 师兄!见云乘风说着就要离开,谢清欢受了刺激似得一下子从床上扑下来,扑到了云乘风身上,紧紧搂住了云乘风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云乘风胸膛上,含着泪哀声道:求求你不要走。 云乘风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剑。 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亲近过,哪怕他以为会结成道侣的月。 他与月之间最多的就是互相论道论剑,月会带他喝好喝的酒,他会带月探寻各种秘境。 他们打架他们战斗他们互相交托后背,可却从来没有这样亲昵的拥抱过靠近过。 今天,这是谢清欢第二次抱住他,他比上一次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小师弟身体的轻软,还有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 并且从他的视线看过去,他能看到小师弟沾着泪水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般颤动。 小师弟的衣裳滑落了一半,还露出了光洁的肩膀,以及肩头一点刺目的红色的云字。 云乘风的瞳孔一下子颤动起来,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心脏。 他有些不能理解,谢清欢口中的爱到底是什么,可对方炙热的感情却让他震动。 我只抱你最后一次,只这最后一次,从此以后师兄于我便是妄想。 谢清欢声调绝望,泪水如同珠子一样不停掉落,他一边哭着一边将手探入云乘风的衣袍内,试图摸出定位环的钥匙,顺便再巩固一下自己痴恋大师兄的人设。 虽然最初他因为云乘风的强悍气场而心生排斥,不过真正靠近对方,而云乘风又卸下迫人剑气的时候,谢清欢就发现了云乘风搂起来很舒服。 又冰又凉并且身材好到爆炸,身上还有股子淡淡的松香味道。 可惜了,云乘风太强了,这样的男人他可不敢随便招惹。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我会努力地学会忘记云师兄,也会努力地向月师兄的亡魂赎罪,我不配做东泽的子弟,我是东泽的罪人,我愧对掌教阿爹,愧为东泽公子。 谢清欢开始胡言乱语,他摸了半天没有摸到定位环的钥匙,心里面有些急了。 云乘风握着谢清欢的肩膀将他推起来,他冰雪的眸子中第一次认真地看向了谢清欢:你不必愧疚,这些并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 谢清欢美到空灵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云乘风,突然又扑到云乘风身上,呜咽道:师兄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太坏了,我宁愿做一双鞋子一柄剑鞘,也想永远跟在师兄身边 找到了! 师兄,你不知道,我从小就不能修炼,所有人都告诉我说我是个废人,可是只有师兄让我不要放弃,说天道酬勤,我总有一天会遇到奇迹,我看着师兄意气风发的样子,当时就好喜欢师兄,好羡慕师兄能够仗剑天下恣意洒脱 拿到了! 谢清欢后退一步,含着泪既绝望又热烈地道:对不起师兄,我永远都成不了你想要的样子了,我永远都配不上师兄也追不上师兄的步伐了,师兄,我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有一天师兄想起我的时候,能够想到我不那么卑劣的样子。 我不奢求师兄爱我,我只希望师兄能够永远记住我,记住自己曾经有这么一个爱过你的小师弟。 云乘风突然意识到不对,然而谢清欢已经趁他不注意掏出了一枚剧毒的妖丹,然后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将妖丹吞入口中。 然后谢清欢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了起来,五官开始可怕地流出血,他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然后被云乘风搂在了怀中。 谢清欢。 云乘风的气息变得极度冰冷,他紧紧攥住了谢清欢的手腕:为什么? 谢清欢嘴角不停地留着乌血,他含着笑断断续续地道:我不想随你回东泽,不想永远做你看不见的小师弟,云师兄,我我只想人生中的最后一刻能活的有一点意义,能让你注意到我的模样,现在你终于看到我了,我满足了。 谢清欢说着缓缓闭上眼睛,气息开始不停地衰弱下去。 云乘风抿着唇不停地朝谢清欢体内输入灵气,可是完全没有用。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奄奄一息的谢清欢,又看了看门口,从怀中掏出了定魂珠塞进谢清欢口中,最后决定赶紧吩咐随行弟子一同回东泽救治云乘风。 就在云乘风推门喊人的时候,谢清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擦了擦嘴巴上的鲜血,然后甩出传送卷轴。 远程的传送卷轴谢清欢不敢用,怕远程传送卷轴的灵力惊动云乘风。 所以他只来得及将自己传送到客栈外的林子里。 到了林子里后谢清欢依旧不敢懈怠,因为他知道云乘风神念的强大,如果不赶紧离开随时都会被对方发现。 正当他打算掏出简单的符箓加快脚速的时候,一道熟悉到谢清欢恨不得当场死亡的声音响起:小师弟,你要去哪里? 谢清欢哆嗦了一下,他僵硬地抬起头,就看见月碎星冤魂不散地静静站在黑暗的树林中。 他穿着黑色的袍子,全身黑色的魔念缠绕,清冷的月光也无法靠近他半分,他像一只诞生在黑暗魔渊的鬼魅,静静地看着不断作死的谢清欢。 那那个,月月师兄,你你听我解释啊。 万念俱灰之下,谢清欢空白一片的大脑只来得及蹦出这么一句渣男金句。 月碎星笑了,他的笑看起来又幽又冷:听你解释什么,听你解释你对云乘风如何情深意重吗?还是听你解释你如何对自己的大师兄爱而不得,以至于内心百般折磨? 月碎星瞬间落在了谢清欢身前,幽幽地吐出这么一句。 谢清欢额头蹦出一滴滴冷汗,脑海里弹出斗大的两个字:完了! 第10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翻车x3 对上月碎星越来越幽暗魔魅的神色,谢清欢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拯救一下。 他大脑飞速地旋转,对着月碎星似笑非笑的神色,谢清欢突然义愤填膺地大声地道:月师兄,难道到现在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哦,你有什么心思?为了你云师兄不惜一切不顾廉耻的心思吗?宁愿做鞋子?做剑鞘?也要永远追随你云师兄身旁? 月碎星讽刺的表情让脸厚如谢清欢也忍不住赫然了一下。 谢清欢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当时他一心想要取走定位环钥匙,顺带戏弄迷惑云乘风,但是当月碎星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后,他突然开始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点不好意思也很快被他抛之脑后。 只要能从两个神仙哥哥的炮火中活下来,脸皮算什么,不要脸了都行,不要脸还省的他洗脸了呢,多方便。 于是调整了心态的谢清欢抬起脸,眼中再次浮现出认真:月师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月碎星仿佛听到了极大的笑话,遍布魔纹的脸越发显得可怖起来,他一字一字地重复,无比讽刺地反问:为了我? 谢清欢却半点也不为月碎星的可怖而感到恐惧,他异常坚定而又认真地道:是,我是为了月师兄,因为月师兄喜欢云师兄! 月碎星不笑了,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冷淡,漆黑的眸子幽深的如同他坠落的魔渊。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他淡淡地道。 自从他被最宠爱的小师弟陷害,自从他坠入万界魔渊,自从他在魔渊中生不如死却听说他最亲爱的师兄要和他最痛恨的小师弟结成道侣的时候。 他的爱就已经死了。 那个皎洁高雅的仙门弟子月碎星也死了。 本来他心死如灰的心境被黑水崖下寻他的谢清欢挑动,他还想着如果他死而复活又重回山门,那个满嘴谎言的小骗子看到他会是什么心情,会不会每天都吓得屁滚尿流。 然而等他伪装成修为尽失魔气缠身上了东泽后,却发现谢清欢根本没有回宗门。 他一路追踪着云的踪迹翻山越岭,就是为了跟着云找到那个小骗子,谁知道在客栈外他又听到了一出好戏,预料之中的那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对着云乘风诉说衷情的戏码。 所以果然黑水崖下的一切不过是骗子骗着他玩儿,为了从他手下逃生的游戏罢了。 如果你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那就算了,我听腻了,所以去死吧,小师弟。 下一秒月碎星出现在谢清欢面前,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握在了谢清欢的脖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清欢。 谢清欢毫不怀疑月碎星会像捏死小鸡崽子一样捏死他,在生死一瞬间,他爆发出了无穷潜力,叭叭叭想也不想一口气说出了辩解的话:因为月师兄喜欢云师兄,所以我才要勾搭云师兄,就是为了让月师兄看清楚云师兄是什么样的男人,那个男人随便我勾勾手指就上勾了,根本不值得月师兄喜欢,甚至在月师兄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同意和我结成道侣,所以,月师兄,你不要再看着云师兄了好吗,你可以看看我吗? 谢清欢抬起头,死死地凝视着月碎星,极致的窒息让他的双眸蓄满泪水,让他看起来真的有种别样的凄美。 月碎星面无表情地盯着谢清欢,好半天他讽刺地嗤笑了起来:所以这就是你又开始骗人的话? 不过嘴里不客气地说着这些话,月碎星的手指却没有继续用力。 谢清欢喘过了气,他不敢破坏自己此时的完美形象,偷偷吸了几口氧气,然后顺着月碎星的力道依在了对方的肩上,两只手捧着月碎星的脸,深情地凝视着月碎星:从前,不管我怎么吸引月师兄的注意,可你的注意力永远都在云师兄身上,你的心中只有云乘风,哪怕你宠着我让着我,可从来没有对我另眼相看过,你只不过是像宠爱一只猫一只狗那样对我。 月碎星愣了一下。 谢清欢心碎而肯定的质疑让他一瞬间也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过去,他不自觉地跟着谢清欢的话回忆东泽时光,发现记忆中谢清欢的确做过几次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但那都是因为云。 谢清欢痛苦地道:你只看着云师兄,我没有办法,只好想方设法靠近云师兄,接近他然后惹你生气,只有这样你才会短暂地看向我。 月碎星的唇抿了起来,他垂下了眼睫。 月师兄你知道吗,那一刻我好恨,我恨的想要取代云师兄,想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想要和你一起死,可是我无能为力,因为你们并称东泽双骄。谢清欢美丽的脸庞因为妒恨而扭曲,因为偏执而疯狂,他的手指轻轻描摹着月碎星的眉眼,像是要将月碎星融入自己的骨血灵魂中。 月碎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他无比讥讽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极的事情一般。 你说你爱我,可你杀了我,你说愿意为我去死,可却是骗我,谢清欢,这就是你说的爱? 对不起,月。谢清欢将额头轻轻抵在了月碎星的额头上,痛苦地道:我无法忍受你对着云笑,无法接受你的眼中只有云,我杀了你,但我后悔了,我回去寻你,原本想要与你一同陪葬,我看见你活着回来了,我很高兴,那一刻就算死在你手里也是欢喜的,可是我又不甘心死了,因为你活着我就想要活着,我不想我死了以后你再回到云的怀抱。 我只是太爱你了,月,我知道我自私卑劣,但这就是我的爱,月,你可以不屑一顾,但你不能阻止我爱你。 月碎星不再说话,黑暗中,身缠魔纹的他仿佛被世界遗弃般的孤寂,唯有谢清欢在用璀璨而又疯狂的眸子拨动他的心神。 他坠入万界魔渊的时候,最开始他想着上去要复仇,杀了谢清欢这个陷害他的师弟,杀了云乘风这个背信弃义的师兄。 可当他一天一天在魔渊中沉沦,被魔气侵蚀的痛不欲生,他所有的杀念都消散了,只想着能有一天好受的日子也行,能有人带他离开万界魔渊,哪怕是害他坠崖的小师弟,他也不会再追究了。 后来,万界魔渊中一天天杀戮,一日日面对只有杀戮本能没有神智的魔物们,月碎星觉得自己的神智也在崩溃的边缘,他一天天的越来越趋近这些魔物,他怕极了自己有一天也变成毫无神智只有杀戮的魔物。 他迫切地希望有个人出现,哪怕只跟他说说话。 他浑浑噩噩地破了万界魔渊的屏障,从万界魔渊中走了出来,然后一道声音打破了他浑噩的思绪,将他从入魔的深渊中拉了回来,拉回到了重新拥有七情六欲的人世。 再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他恨入骨髓的师弟,在魔界中一天天只有靠着念着对方的名字才能保持清醒的师弟。 他的血液瞬间兴奋沸腾了起来,想也不想地追在了对方身后。 他想师弟痛苦而又惊恐的尖叫,漂亮的脸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那样子一定太美妙了。 然而他追上去听到了什么,谢清欢说爱他,甚至愿意死在他手里? 那一刻缠绕他的魔念崩溃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他觉得这一切像个笑话,直到他发现谢清欢还活着。 谢清欢在骗他! 这个认知让月碎星怒极而笑,然而奇异地也让他暴动的魔念平息了,他的神智和神魂都开始稳固,入魔的风险消散,也让月碎星重新对谢清欢提起兴趣,一种残忍的玩味的含混却又复杂的兴趣。 你说你爱我? 月碎星像是终于认知到了谢清欢的感情,他轻轻抬起头,惨白的月光下,缠绕着他的魔纹让人分辨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他抬起手像刚才谢清欢摸着他的脸那般,轻轻地抚摸着谢清欢的脸,一双幽暗的眸子黑的可怕。 他裂开嘴笑了:那清欢,这么爱我的你,愿意为我做什么呢? 滔滔不绝酝酿情绪的谢清欢卡壳了。 他嘴炮巴巴巴,好像的确没有深入思考过行动这件事。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好好思考行动的时机,这个时候只要来一句:当然,任何、一切事情。表现自己的深情就可以了。 任何事? 一切事? 月碎星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轻轻品味着这句话所包含的力度。 然后他笑了,带了点恶意和玩味地道:如果我让你杀了云乘风,毁了东泽呢? 这样来爱我,你愿意吗,你能做到吗? 你不是说你讨厌云乘风吗,那杀了他岂不是正如你意,我这样要求也算帮了你吧? 擦! 老铁,你这是让我去送死还是太看得起我了啊! 去杀云乘风去毁灭东泽,我是迪加奥特曼吗? 我要是有这个能力直接把你们两个都恁服帖了,也不用现在当戏精了啊。 可是面上谢清欢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后退了半步,他捂着唇颤抖地哭了起来:对不起,月师兄,都是我把你害成现在这样的,你不该是这样的。 先把这局忽悠过去,总之这送命题决不能做。 月碎星的笑容消失了,他冷淡地道:我应该是怎么样,我现在这样你不是应该欢喜吗,如果你想让我相信,那就按照我说的做,你说对不对,云师兄? 第11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双倍修罗场翻车 什么? 月碎星最后一句话让谢清欢几乎要蹦起来了,病娇扭曲小师弟的人设也快要绷不住了。 云乘风也来了? 云乘风什么时候来的? 云乘风听到了多少? 就见月碎星平静的目光落在了客栈后方阴影中,谢清欢僵硬的脖子随着月碎星的目光一起扭过去,就看见阴影中一袭白衣的云乘风抱着剑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冰雪的眸子叫人瞧不明白。 吾命休矣! 谢清欢恨不得现在就捶胸跌足。 做精分戏精最怕的就是翻船,更何况还是在两个战力凶猛的道侣之间翻船,梦中情人真是害死他了! 哪怕大脑飞速运转如谢清欢,此时也难得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窒息地看着抱剑的云乘风缓缓接近。 很好。 他又要重复原书结局了。 到底是要被月碎星撕成碎片呢? 还是被云乘风做成炭烧呢? 同为东泽双骄的两人隔着谢清欢对视,云乘风先皱起眉:月,不必如此,清欢已经知错,他同我早已断绝道侣大典。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月碎星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幽幽的,带了几分讽刺的味道:怎么了,你们倒是好一个夫唱夫随,这是打算调转矛头一起对付我了? 月,你这话是何意,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又为什么魔气噬身? 云乘风没有在莫名其妙的话题上纠缠,而是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你没有问你心爱的小师弟?我现在可是他最喜欢的样子啊月碎星眉眼中的讥诮越来越深。 谢清欢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虽然这件事是蛇蝎美人梦中情人做的,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可是可是现在他顶着梦中情人的壳子,再怎么解释别人也只会当他在甩锅,尤其是他刚翻船的情况下。 不过听到云乘风这么说,谢清欢又松了口气,现在看来他亲爱的云师兄是没有听完全场,只来得及听到最后一句话了,并且自动和方才房间中的胡扯融会贯通,被他的话反洗脑,觉得月碎星是对他们两个的道侣大典有意见,对他这个小师弟喜欢云师兄有意见了。 谢清欢突然觉得一直看不顺眼的云乘风莫名可爱了起来,他悄无声息地朝云乘风那边挪动两步。 不过他的小动作很快被月碎星发现了。 月碎星与云乘风对持,可是注意力依然留了一部分在谢清欢这里,谢清欢的小动作一做,月碎星就发现了,唇角讥诮地一根手指将谢清欢拎过来: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还在说喜欢我吗,喜欢到愿意为我杀了你云师兄吗,喜欢到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怎么这会儿又朝你云师兄那边跑了? 谢清欢要窒息了。 云乘风冰雪的眸子落在谢清欢身上,第一次浮现出了疑惑,他像是不能理解地重复:你喜欢月?要为月做任何事,甚至要杀了我? 不不不不不云师兄你听我解释。 谢清欢窒息了,手舞足蹈地想要解释。 谢清欢这样,云乘风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自己本来就要质问的事情:小师弟,你刚刚不是服了妖丹自尽了吗,我保护了你的灵魄,打算带你回东泽救治,你怎么一转眼就活蹦乱跳了? 我 很显然,他又在骗人啊。月碎星眼中尽是恶劣:就像在我面前用千金匕自杀一样,对不对小师弟? 月碎星一晃,手中多出一柄璀璨匕首,正是当初谢清欢被迫扔掉的千金匕。 月碎星轻舔匕首,邪魅如妖魔的眸子幽幽地凝视着谢清欢:小师弟,不如你再表演一遍当场自尽好不好,让你云师兄,还有月师兄我再见识一番如何? 云乘风没有说话,然而他冰冷的眸子也静静地落在谢清欢身上。 擦! 这对狗男男,这是要逼死他啊! 谢清欢恨不得要仰天长啸。 然而现实中他绞尽脑汁,突然他灵光闪现,在越来越危险的气氛中陡然大叫道:其实是这样的,事实是这样的,云师兄,月师兄,你们听我解释,是是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月碎星: 云乘风: 面对着同时射来的两道危险目光,谢清欢心中欲哭无泪,脑子却飞快运转,口中拼命解释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同时喜欢上云师兄月师兄,明明一个人的心只有一颗,可我偏偏却同时给了两个人,好像我有两个灵魂一样。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会做出一些让自己都不明白的莫名其妙的举动,就好像我的身体中分裂出了两个人,一个人疯狂扭曲地想要占有月师兄,另一个却拼了命地想要站在云师兄身边,对云师兄充满了倾慕。 谢清欢越说越顺,越说就连自己都快要被洗脑了。 他真是太聪明了,他穿越过来顶了梦中情人的包,那可不就是一体双魂吗,这也不算是骗人,这这简直就是真相如此啊! 他说到动情之处,甚至柔弱哀婉地擦了擦因为太过激动流出的眼泪:我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也无法控制我自己,我无法操控影响另一个他,另一个他也不能影响操控我,可我们的感情却是相通的,互相影响的。 我知道我说出来所有人都不会相信,所有人都会把我当成个疯子傻子,可我没有办法,我不想被云师兄月师兄误会,也不想糟蹋了我们多年的师兄弟情谊。 我多想忍住自己扭曲的感情,可是只要看见你们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能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谢清欢绝望而哀求地看向两位强大的师兄,像是绝望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哀哀地道:云师兄、月师兄,你们能帮我想出办法吗? 你们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吗? 我只想正正常常的,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爱和恨,而不是像一个逻辑混乱颠三倒四神志不清的疯子。 说到动情之处,谢清欢捧住脸,悲哟一声绝望地跪坐在地上,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不想做疯子,我真的不想再尝试失控的感觉了。 云乘风像是被震住了,他盯着谢清欢看了半晌,干巴巴地道:这双魂之症闻所未闻,小师弟,你随我回东泽,将此事禀报掌门和各峰长老,兴许还有解救你双魂之症的一线希望。 谢谢你云师兄,谢谢你直到现在还愿意相信我,谢谢你直到现在还愿意为我想办法,谢谢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疯子。谢清欢双眸含泪,他感激而又动情地看着云乘风:可是我已经不值得你救了,我伤害了你,伤害了月师兄,我罪无可赦是个罪人。 云乘风被谢清欢直白的眼神看的不自在,他移开了视线干巴巴地道:倒也不必如此。 一声轻笑,月碎星不知道何时移到了谢清欢身边,他缠绕着魔纹的修长食指轻轻点在了谢清欢肩膀上,谢清欢瞬间身体紧绷不自觉地打个哆嗦。 小骗子,我相信你,随我一起走如何,我来治愈你的疯病可好,保证你日后绝不会再发疯。 不! 不! 当然不行了! 危险的直觉让谢清欢内心咆哮出声,他敢肯定月碎星把他带走后,绝对会把他撕成八瓣。 实际上两位神仙哥哥他哪个都不想跟。 可面上谢清欢却要维持完美的演出,他泪光连连地看向月碎星:月师兄,清欢不值得你如此,清欢对不起你。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就行。 月碎星唇角弯起亲昵笑容,仿佛谢清欢对他来说也无比重要似得。 与此同时谢清欢觉得身体传来一股拉扯感,这是传送卷轴特有的感觉,月碎星要直接带着他离开! 对面的云乘风发现了不对,他手中长剑出鞘,剑气铺天盖地地涌来,如同山岳一般向月碎星和谢清欢压来。 月碎星面上浮现一抹冷笑,魔纹化成魔念,黑雾纠缠着撞上了云乘风的剑,再砰地一声化成黑雾散开。 云乘风的脸色冷肃的可怕,他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锁住了月碎星,声音中满是震惊:月,你入魔了,为什么? 哈哈,好一句为什么。月碎星冰冷地笑了起来,随即他道:云,我不想跟你打,看在我们曾经是同门师兄弟,你我曾经要结成道侣的份上,你放我离开就当没有见过我,我只带走谢清欢。 啊啊啊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谢清欢内心咆哮,可是月碎星大概是领教了他嘴炮的厉害,把他嘴巴封住了,所以此时谢清欢只能崩溃地被月碎星拎起来,只能拿眼睛拼命暗示云乘风。 不可。 云乘风神色肃冷,目光复杂:你和谢清欢,都要随我一同回东泽。 如果我说不呢。 月碎星唇角浮现出魔魅冷笑。 月,留下。 云乘风出行本来就是为了找回月碎星和谢清欢,此时又如何会让两人再次离开,所以他二话不说用剑指向了月碎星。 怎么了,云师兄是要除魔卫道了吗?月碎星冷笑连连:除了我这个魔头,再和你小师弟双宿双飞? 被客栈后院动静惊动匆匆赶来的东泽子弟们: 这是什么爆炸的言辞,这是什么惊天的狗血八卦。 一时间东泽弟子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从云乘风、月碎星、谢清欢身上一一掠过。 谢清欢瞬间感受到了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月,你明知,我不是如此。云乘风的神色似乎有那么一丁丁的难过,只是他常年如冰似雪,便是那点难过也极难被人瞧出来。 如果是别人,云乘风大概早就动手了,可是面对月碎星,他却难得地解释了起来:我只是想,留下你和小师弟。 这是什么绝世大猛男,疯狂大渣男。 云师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云师兄! 谢清欢看懂了一众东泽弟子们的眼神,他无力地捂住了眼睛。 云乘风,我可求求你少说两句吧。 月碎星的眸光难得柔软了起来:云,放弃吧,我和小师弟你谁都留不下来。 我。。。。擦! 这是什么绝美而又混乱的三角恋啊! 月,你不答应? 云乘风冰雪般的眸子陡然锐利起来:你应该明白,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是要留下你们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滔天剑气如海潮压境,竟然将云乘风身后的东泽弟子们都逼的迅速逃离。 月碎星却仿佛早已经料到了云乘风的反应,在云乘风话音没有落下的时候,就早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姿势,他甩出已经成碎片的月下弧,破碎的月下弧如同漫天的星辰,落在了云乘风的剑网上,又因为月碎星现在魔念缠身的体质,月下弧与剑网相撞的时候炸开了大片黑雾般的花朵,画面绝美而又充满了杀机。 两个人不过瞬息间就已经过了无数招。 他们同为东泽双骄,原本就是东泽最出色的弟子,又是同门同源的师兄弟,在一起同吃同住同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彼此之间早已经对对方熟悉透顶,只要对方一抬手一低头,就可以猜出对方要用什么招数。 如果不是一夕之间突遭磨难,东泽双骄并肩而战的身影不知道能闪瞎多少人的狗眼,吓退多少暗中觊觎的宵小。 可如今东泽双骄却因为一个人反目成仇,直接刀剑相向。 这惊天八卦简直震呆了客栈所有人。 是的,两个人的打斗终于惊醒了客栈所有的客人,现在这些人都过来围观修真界新鲜出炉的八卦去了。 月碎星和云乘风打的难舍难分不分伯仲。 谢清欢趁着两人沉迷斗殴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取出了万壶漏疯狂收集两位师兄漏出的灵气。 此时不走还更待何时,等到两个人斗完了,或者等到两个人回过神来了,他谢清欢的小命还不得交代在这里啊! 这个念头一生,谢清欢加快了收集灵力的速度,而后他甩出超大传送卷轴,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传到鬼都找不到他的地方去。 下一秒变故突生。 打斗中的两人发现了谢清欢的意图,同时调转方向朝谢清欢飞去。 可是两人相斗的灵力剑气却来不及收回,在两人飞向谢清欢的时候,灵力剑气和魔气同时冲向了使用传送卷轴的谢清欢。 下一秒传送卷轴的光芒剧烈地扭曲了起来,谢清欢表情失态地被吸进了卷轴中。 我□□ 月碎星、云乘风 你们两个大傻* 啪嗒 传送卷轴掉落在地上 不管是围观群众也好,东泽弟子们也好,月碎星云乘风也好,每个人的表情都凝固了,都呆滞地看着泥土中还在打着转的传送卷轴。 心中同时冒出了大大的叹号。 居然就这样结束了? 第12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今天的信息量超标了 被吸进超级传送卷轴的扭曲空间一瞬间,谢清欢在心中将云乘风和月碎星骂了无数遍。 谢清欢大脑中拼命地回想自己有什么可以保命的法宝,然而无济于事。 云乘风加上月碎星的灵力融合进传送卷轴,将传送卷轴中的空间进行了强力的扭曲,此时只怕是传送卷轴的制作人临世都无法预测传送卷轴将会如何扭曲谢清欢的时空。 所有的法宝在这个空间中都失效了,包括谢清欢的身体也被分解成了无数的颗粒,此时留存的只有谢清欢的意识。 撕扯、坠落。 五光十色的光斑飞速地略过。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由最基本的分子构成的世界,这个世界中不存在实质的物体,只有无数细小流动的彩色颗粒。 谢清欢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中滞留了多长时间,长到他自己仿佛也被融化进了这些彩色的颗粒之中,成为了这些颗粒的一员。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清欢心意一动,这些彩色的颗粒开始缓慢成形。 紧接着雪白的世界,入目所及一片寒天雪地,冰封万里的萧瑟孤寂的高山,连绵布满了所有的视线,看不见山的尽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封锁在了这片雪色之中。 然后视野中的雪山不停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等谢清欢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从天上不停地往下掉落,他刚想惊慌失措地大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一片鸿毛又或者是雪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稳稳地站立在雪山上了。 整个世界一片孤寂。 谢清欢低头看了看,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回来了,依然是梦中情人的身体。 他并没有感到意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传送卷轴送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他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里,开始探寻这片雪地。 天很冷,雪在不停地下,山上的雪很深。 谢清欢被传送到这片雪山之前是夏夜,他只穿着一身轻薄的衣袍,按理说他应该会觉得很冷,可是实际上他并没有觉得有多冷。 他既漫无目的,又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好像知道该怎么走似得,在这片雪山心无旁骛地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他停下来的时候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清欢低下头,看到一个小小的粉妆玉琢的孩子蜷缩在雪地里,小孩身上不着片缕,不知道是不是被冻过了头,皮肤白的惊人。 当谢清欢低头看下去的时候,那个小孩仰起头,乌黑的眼珠子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 谢清欢蹲了下来,他抬手摸了摸那个孩子柔软的乌发,柔和地问道:你是谁,你是谁家的孩子? 孩子只是看着谢清欢,并不说话。 谢清欢干脆弯腰把孩子抱起来。 那孩子很轻,身上也很凉,仿佛不是人类似得,被谢清欢抱在怀中他也不挣扎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黑洞洞的眸子盯着谢清欢。 谢清欢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起风了,雪又大了,把孩子弄的满头满脸的雪。 谢清欢歪着头苦恼地道:你该有件衣服蔽体。 孩子搂住谢清欢的脖子,钻进了谢清欢衣襟内。 谢清欢被对方逗笑了:这不行。 笑了一会儿,谢清欢又有些苦恼:你该有个名字,我该怎么唤你好呢? 孩子眨巴着眼睛盯着谢清欢,眼底泛着淡淡灵性的青色。 这里大雪封天万物皆寂,唯有你是唯一的生灵,那我便唤你灵好了。 孩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很高兴谢清欢为自己起的名字。 谢清欢抱着灵继续朝前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这个世界中什么都没有,唯有漫天风雪,萧瑟孤寂。 可是奇怪的是不管是他也好灵也好,他们居然都感觉不到饿。 他们没有任何欲望,既不饿也不困也不会生出多余的情绪,只晓得继续朝前走。 突然,雪停了,天地间唯有苍茫白色。 谢清欢抱着灵站在一处山谷凹地,山谷处的雪突然化了,露出了一小块生机盎然。 谢清欢砍了树木做了房子,带着灵住了进去。 虽然化雪之处有花草树木,可是没有任何生物,依旧是一片令人难过的寂静。 好在现在谢清欢和灵都不需要食物果腹,倒也不觉得太难受。 谢清欢甚至用树叶和树枝为灵做了件衣裳。 灵很高兴,贴在谢清欢怀里亲他的脸颊,凑在他的耳边笑的咯咯响。 谢清欢甚至用树枝编了一个藤球给灵玩。 灵很宝贝那个小球,每天都会对着天空玩抛球。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抛着球的灵长大了,五官眉眼越来越清晰,看上去温润秀雅充满灵性,一双桃花眼转动之间,带着风流狡黠。 谢清欢盯着灵瞧,总觉得灵特别像他记忆中的某个人。 可是像谁呢? 他怎么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能记起来模模糊糊的影子。 抛着球的灵看到了谢清欢。 他冲着谢清欢甜甜地笑了。 哒哒哒地跑到了谢清欢身前,紧紧地搂住了谢清欢的腰。 他清脆的笑声吹动了谢清欢的长发,他说:清、欢。 灵。 谢清欢抛却了方才的疑虑,同样笑着回他。 灵又长大了,长成了小少年的样子,他又在抛球玩。 突然平地里刮起了一阵风,风吹跑了灵的藤球,灵愤怒地追着藤球跑,可是风把藤球越吹越远,灵追着藤球跑,跑的看不清身影。 谢清欢跟着灵的后面追,可是他刚追了两步,风就吹来了一个孩子。 谢清欢捡起了那个孩子,那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白的像玉一样冷的像雪一样,仰着头乌黑的眼睛静静地盯着谢清欢。 谢清欢有些惊讶:你是谁家的孩子? 乌黑眼睛冰一样的孩子不说话。 谢清欢习惯了,他笑着道:你是风送来的孩子,那我叫你风吧。 冰一样的孩子笑了,他脆生生地唤:清、欢。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谢清欢惊讶地问道。 因为我听到他唤你。风伸手一指。 灵已经握着藤球跑回来了,他的脸因为奔跑和愤怒发红,他恶狠狠地瞪着风,他哼了一声,一副不愿意搭理风的样子。 谢清欢被孩子们逗笑了,他揉着灵的头发抱着风: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要好好相处好吗? 灵撇着嘴扭过脸,风低着头把脸埋在谢清欢怀里,他们都不说话。 谢清欢叹了口气:那好吧好吧,我尊重你们的意见。 突然天黑了。 闹脾气的灵和埋着脸的风都恐惧了起来,他们紧紧地攥住谢清欢的衣襟。 谢清欢仰头看向天,天空中突然出现无数硕大的星辰,它们闪烁着冰冷璀璨的光芒,仿佛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下面的一大两小。 接着谢清欢突然发现星星越来越近了,好像有一颗星星太沉太重挂不住坠下来了。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真的有一颗星星坠落下来了。 那星星越掉越快越坠越低,朝着谢清欢怀里掉下来。 谢清欢怀里一种,他再低头一看,发现星星里掉下来一个孩子。 这孩子头发乌黑乌黑容颜美丽,像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芒,皎洁高雅。 风和灵也从谢清欢怀中探出身体,他们俩好奇地盯着星辰中坠落的孩子看,那孩子睁开眼,乌黑的眼睛映着星光,咯咯地笑了起来。 风和灵都撇了撇嘴。 谢清欢却温柔地抱起了孩子:你是星星吗? 星星。孩子笑了起来,靠在谢清欢怀里:清、欢。 那我叫你星好吗? 孩子又咯咯笑了起来,没有回答谢清欢的话。 谢清欢也并不觉得奇怪,他早就发现了,孩子们只能重复他说过的话,最多的是喊他的名字或者自己的名字,再复杂的句子也无法说出来了。 很快星辰散去,天亮了,封锁天地的雪化了,万山回春,色彩重现。 孩子们都很高兴,抱着谢清欢给他们做的玩具在蔓延千万里的山脉中玩耍。 和无忧无虑的孩子们不同,谢清欢依旧很哀愁。 山川河流花草树木已经有了,可是这里依旧没有生机。 蔓延千万里的大山只之中,唯有他们四个生灵。 清欢,你为什么叹气呀? 长成了小大人的灵坐在谢清欢对面,乖巧地仰脸问他。 灵,你不觉得寂寞吗? 灵摇了摇头,他搂住了谢清欢的腰:我有清欢呀。 谢清欢叹了口气,他眉眼弯弯温柔地笑:谢谢你灵。 清欢,你不高兴了吗?风也问。 清欢,我们陪着你,你不喜欢了吗?星璀璨灵性的眸子凝视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谢清欢看着长大了的孩子们,他心中满是骄傲:当然不是,你们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风、灵、星全都笑了起来。 可是。谢清欢叹了口气:这里不该只有我们,这里太寂寞了,不是我想要的样子。 风、灵、星互相看了一眼。 还是风率先道:清欢,你别难过,你看我。 风跳了起来,他吸了大大的一口气,然后呼吹了起来,风像一只巨手抚摸过万千山脉。 像是吹散了一层看不见的迷雾,又像是吹开了什么无形的薄膜。 一片肃冷惨白的天空首先发生了变化,天空开始变得浅蓝,一朵朵云不知何时飘了出来,在浅蓝中肆意舒展。 再接着山脉颤动,雨水哗啦啦落了下来,滋润了万千山脉的土地,地面开始复苏,无数只小虫子从土里翻出,为这片山脉增添生气。 然后大地轰鸣,一群群色彩斑斓的动物雄赳赳气昂昂地奔驰而过,整片山脉瞬间活了起来。 风看向谢清欢,冰冷的脸像是化开了的春水:清欢,喜欢吗? 风真厉害。 谢清欢亲了亲风的额头夸奖。 风开心极了,又吹了一口气,有动物开始生出灵智,化成了与谢清欢他们相似的人形。 星瞧见了,走到了谢清欢的身边,温柔清雅地道:清欢,你看看我。 于是谢清欢看向了星。 黑夜来临,湛蓝的天空变成了星辰之夜。 夜幕压低,无数星辰坠落,化成璀璨的流星,流星又碎成无数金光,金色的雨瞬间浇满了万千山脉。 黑夜也开始躁动了起来,夜幕之中生出了生机。 山脉中的水像是被什么吸引,不停地翻涌涨落,水中开始生出鱼虾蟹龟,生出各种趣味盎然的水生生物,它们不停地繁衍。 天空开始生出巨鸟,遮天蔽日的翅膀呼啸飞过,尖锐的啼鸣响彻夜空。 星回头看向谢清欢,他眉眼弯弯。 于是谢清欢走了过去,抱住了温柔神秘的星,夸奖道:我的星真棒。他亲了亲星的脸颊。 星开心地笑了,他打了个响指,夜色中诞生的生物开始生出灵智。 谢清欢惊叹地看着。 灵不高兴了,他别扭地道:清欢。 谢清欢回头看向灵,他温和地笑了:怎么了,灵是有什么惊喜要给我吗? 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嗯了一声:清欢,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们呀。 谢清欢真的觉得孩子们是他最大的宝贝。 灵想了想:清欢想要很多的我们陪着你吗,他们会跑遍这万千山脉,会在万千山脉中生息繁衍,会世代轮回,让万千山脉中充满喜怒哀乐欢声笑语,这样清欢以后就再也不会寂寞啦。 那当然再好不过拉。 想到这个场面,谢清欢就觉得非常开心,他看向灵:谢谢你灵,你真的很懂我。 灵抿着唇笑了。 风和星却悄悄地撇了嘴。 于是灵一挥手,漫山遍野爬满了人类,这些人类刚刚启智,还很野蛮。 清欢放心,几代以后他们就会好起来了。 嗯。 就在谢清欢高兴地和孩子们看着新世界的时候,万千山脉突然可怕地颤动了起来。 风、灵、星都齐齐变了脸色。 谢清欢也焦虑地看向了破裂的万千山脉。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刚诞生的生灵们都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地狱、火焰、恶魔从撕裂的山脉中爬了出来。 那些丑陋的怪物像雾气一样蔓延着,它们狰狞地爬满了万千山脉,将谢清欢和孩子们好不容易创造的生灵污染,它们要将这个世界重新封闭,化成黑暗的沼泽。 风、灵、星聚集在谢清欢身边。 清欢,我们送你走吧。 谢清欢摇了摇头。 这是孩子们为他创造的世界,他不愿意看着这个世界毁于一旦。 万千山脉震颤着,一半的山脉突然断裂,露出了下方黑洞洞的翻腾着黑雾的无边深渊。 风、灵、星都恐惧地看着那一半深渊。 清欢。 他们紧紧地攥住了谢清欢的衣领。 谢清欢咬牙,他生出了强烈的念头,他想要保护孩子们。 这个念头生起以后,他突然感到一股温热遍布全身,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越升越高,他看到孩子们惊恐的表情,他开始听不清楚他们唤他的声音了。 然后他觉得自己无限地扩展膨胀,好像一下子覆盖了整个万千山脉。 再接着发生了什么,谢清欢就不知道了,总之等他清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地上,这里好像是客栈的后林子里,是云乘风和月碎星打起来的地方,也是他倒霉地被牵连进去的地方。 只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之前的热闹全都消散了,客栈有点冷清清的,看热闹的人还有制造热闹的人也都不见了。 谢清欢坐了起来,他觉得头晕脑胀的,他拍了拍头,疑惑地道:我好像做了个古里古怪的梦? 与此同时魔渊之中的月碎星、东泽山上的薛凌、万峰会中的云乘风同时睁开了眼。 三个人同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好像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但是不管他们再怎么探寻这个梦境,都无法回忆出梦境的半分内容。 客栈外的谢清欢发现自己并没有被传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云乘风月碎星他们都走了,他环顾下四周摸出人皮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打算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事发之地。 然而他刚刚起身,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疑惑又高兴地喊道:谢水兄,你怎么跑到客栈后面林子里去了,还有这几天你跑哪去了,我怎么找不着你,你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好大的八卦新闻。 谢清欢转过身,就见他的酒肉朋友朱槿玉正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第13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继续掉马 被朱槿玉盯着,谢清欢赶紧收拾了表情站了起来,同朱槿玉打了个招呼。 好在他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戴上了面具,所以不用尴尬地让朱槿玉发现自己就是绯闻中心人物。 朱槿玉只当谢清欢有什么事出去了一天,所以他只是抱怨了一下就兴奋地同谢清欢扯着八卦。 谢清欢心不在焉地听着自己的八卦,时不时嗯嗯两声。 就听朱槿玉最后感慨道:真想一见这位修真界第一美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绝世的美色,能引得东泽双骄反目成仇,东泽之中一定都是这位谢美人引起的血雨腥风吧。 如果能得到这位第一美人青睐那真是此生无憾了。 谢清欢面无表情地呵呵两声,对朱槿玉的话不置可否。 好在朱槿玉自己八卦了一会儿顿觉无趣,他干脆直接改了话题:万峰会开会在即,谢兄要不要随我一同观会? 这万峰会是修真界的盛会,每隔十年举行一次,都是各门各派的新生代的精英子弟前去交流,可以说是热血与暴力齐飞非常有看头。 谢清欢听了自然也感兴趣,但是想到万峰会中云乘风会代表东泽出现,他立刻消了这份心思。 好不容易阴差阳错甩掉了云乘风和月碎星,他半点也不想再出现在两人面前。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甩掉剧情他独自逍遥不美吗,做什么不好去献祭死亡修罗场啊。 反正他现在是大家眼中的失踪人士,此时不趁机溜跑更待何时。 我听闻今年万峰会群英荟萃,若是一同观赏这大会,岂不美哉? 朱槿玉一脸期待地看着谢清欢。 不了,我还有事,今年的万峰会就不去了,朱兄自己去吧。 谢清欢毫不犹豫地拒绝。 朱槿玉一脸疑惑:我观谢兄是散修,平时也大都是在游山玩水,谢兄能有什么事,更何况万峰会是修真界盛事,各门各派如今都汇聚万峰会,能有什么事比万峰会更重要? 是这样的,我其实不是散修,而是家学传承,前些日子是私自出来游玩,实际上我家已经发现我跑出来了,所以就派了家兄前来寻我,家兄寻了我就要带我回去了。谢清欢又开始发挥了张嘴胡诌的天赋技能。 你家兄?这些天我怎么从未见过? 昨天就是家兄过来找我,所以我才失踪了一天,今天家兄就要带我回去了,喏,你看,他来了。 知道朱槿玉狗皮膏药的个性,如果不说道个清楚,对方可能黏他不放,而不幸的是他又打不过对方,所以谢清欢随手拽了个修士忽悠朱槿玉。 此时天已经大白了,他们两个也走到了客栈门口,打算就此分道扬镳。 客栈也有新的修士过来入住,谢清欢随手拽着的那个正是个风尘仆仆赶来要入住客栈的修士。 朱槿玉同对方对视了一眼,见谢清欢真的要被兄长带回家,只要悻悻地挠了挠鼻子告辞了。 等朱槿玉走后,谢清欢才有些歉意地朝对方拱手道:抱歉了,被人缠上了,不得已找个借口打发他,还望兄台勿怪。 无妨的。 对方倒是个脾气挺好的人,说话的声音也温润清和,然而谢清欢听到对方的声音,身体瞬间僵硬,他心中想着不会有这么巧和吧,然后僵硬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薛凌狐狸似得桃花眼。 呵呵! 这还真是巧啊。 前面刚走了月碎星和云乘风,后头就来了薛凌。 只是这会儿薛凌不在东泽不去万峰会,来自贸区做什么。 薛凌瞧见了谢清欢也皱了皱眉,他总觉得对方莫名眼熟,而且莫名地让人想要亲近:日后小心些就是。 谢清欢瞥见了薛凌皱眉的表情,还以为薛凌认出了自己,毕竟原书中多次盖章薛凌智谋,刚来的时候也是薛凌多番试探,所以谢清欢心底对薛凌也是提防的。 但是再看薛凌没什么动作,谢清欢也就佯装镇定道:兄台说的是,那就告辞了。 见谢清欢要走,薛凌突然道:我见方才那人进了客栈,此时说不定还在看着你,如果你现在同我分别,只怕对方起了疑心还会继续跟着你,不如我送你几步,也不算麻烦。 ??? 薛凌是这么好心的人设吗? 谢清欢内心无限懵逼。 他越发怀疑薛凌是认出了自己。 毕竟前头两次戏精惨烈翻车,每每都被月碎星和云乘风逮了个正着,这让谢清欢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对于自己的伪装十分怀疑。 当然不伪装那是不可能的,伪装一下说不准哪天就蒙混过去了呢。 薛凌说完之后也有些惊讶自己的好心,他其实并不算是多管闲事的人,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何,见了这个陌生的男修求助,就想着帮人帮到底。 可能他与这男修也确实有缘吧。 身为东泽掌教门下,修为也不算低微,只是对比两位惊采绝艳的师兄才不够看而已。 薛凌身为掌教门下优秀弟子,东泽中颇有威信的三师兄,他对某些事物的理解和感知也是比较敏锐的,对于冥冥之中的玄妙缘分也是相信的。 所以他并没有抗拒自己的本心,而是护着谢清欢往外走。 谢清欢懵逼地随着薛凌走了两步,直到走到了自贸区外的山林中,他狐疑不定地瞧着薛凌,越看越觉得薛凌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是心思深沉。 心想着不能这样不尴不尬地继续走下去,谢清欢一咬牙,悄悄从乾坤戒中摸出了宝贝薄雾纱。 他对薛凌不如对云乘风和月碎星那样了解,没法果断干脆地戳中对方内心,然后用传送卷轴开溜。 为了保险起见,谢清欢决定用薄雾纱。 这个宝贝也很神奇,可以直接在高阶大能面前隐身,虽然不能立刻离开,但是也足够隐匿身形了。 谢清欢刚刚拿出薄雾纱,薛凌就回过头含笑道:这里已经离开自贸区了,不知道道友打算以何种方式离开? 谢清欢赶紧将薄雾纱重新塞回袖子里,呵呵笑了两声:多谢兄台关心,我自有离开的办法。 薛凌还想再问。 谢清欢突然逼近对方,漂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薛凌:兄台为何一问再问,莫非是兄台对我一见钟情,又或者兄台别有用心? 措不及防被谢清欢逼近质问,薛凌耳根微微红了一下,他稍稍后退半步,这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刷地一声打开折扇遮住了半边脸,薛凌冷静下来道:是在下唐突了。 谢清欢轻笑一声,当着薛凌的面拿出了传送卷轴,然后随手一甩,将自己传出了自贸区。 灵力波动散逸开来,原本也打算离开的薛凌愣在了当场。 这个波动是 作为东泽资料库最大的输出人,其实东泽很多弟子都不知道武器库、藏书阁等地大都是薛凌辅助整理,他甚至还亲手编纂过书籍刻录过阵法,更为东泽的每一个库存做了编号。 其中绝大多数东泽弟子们都不知道,他们所使用的每一样东西,都被薛凌师兄做了编号,并且留下了不影响武器使用的特殊灵力标记。 薛凌当时做这些的时候也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甚至得到了掌教和各峰长老们的允许。 毕竟修仙世界凶险万分,弟子们在外随时都可能遇到什么危险,如果一旦身死,留在持有物上的灵力标记也算是一种标示,方便长辈们查询。 所以卷轴的灵力波动一出,薛凌就立刻认出来了,这是他亲手刻下的标记,卷轴是东泽所有物,对方是东泽弟子。 甚至不用推测,薛凌就猜出来对方必定是谢清欢,因为此时唯有偷跑下山的谢清欢才会想方设法躲着他。 推测出了前因后果,薛凌的脸瞬间拉黑,他竟然被谢清欢给耍了。 难怪他刚才觉得与那男修有缘,难怪他本能地觉得要一直跟着对方。 那可是谢清欢,他此次出东泽要找回的人,他和对方能没缘吗。 薛凌当机立断,循着散逸出的灵力标记追了上去。 此时离开的谢清欢绝对想不到自己又是因为什么无语的理由掉马了,使用了传送卷轴后的他直接落在了一处无名之地。 刚想使用定位法器搜寻自己所处之地,谢清欢就敏锐地听到一处不寻常的声音。 本能地他想也不想地寻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同时甩出了本来要用在薛凌面前的薄雾纱。 躲在一处山丘后的谢清欢,眼睁睁地看着山丘下方的潭水咕嘟嘟地冒出诡异的黑色雾气,而后那片黑色雾气开始慢慢成形,竟然化成了一具人体的形状。 最初的时候谢清欢还以为是月碎星又发现了自己藏身之处,他本来还想着这次要用什么办法逃掉,然而等到那些黑雾缓缓地爬出来,变成一个又一个人形后,谢清欢发现自己错了。 他皱眉凝视着这些黑色雾气凝聚成的人,虽然对修仙界的了解仅限于梦中情人的记忆,可谢清欢本能地就觉得这种存在不对劲。 他静静地看着这些黑雾,想着自己要不要暂时性逃离,接着就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东西劈头淋下。 薄雾纱被直接从他身上揭,冷着脸的薛凌出现在他身后,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第14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今天的嘴炮也开始了吗 妈蛋! 薛凌怎么跟上来了? 他怎么又被薛凌识破了? 他伪装身份就这么垃圾吗? 谢清欢可以肯定,当他在薛凌面前离开的那一刻,薛凌还没有认出来他,因为如果认出他,薛凌也不会毫无波动地看着他离开。 那就是说他离开之后薛凌才认出来他的。 那是他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被薛凌识破身份了吗? 心念电转间,谢清欢想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传送卷轴。 如果说他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那就是用传送卷轴离开。 没理由离开前薛凌没认出他,离开后薛凌就认出来了。 那问题就只出现在传送卷轴上了。 看来以后再伪装的时候,还不能在薛凌面前使用传送卷轴了? 薛凌看起来十分生气,应当还是在气之前谢清欢戏耍他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水潭的异常,而是用水破掉薄雾纱的隐匿后,脸色铁青地攥住了谢清欢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师弟,你见到我跑什么,莫不是做了什么事心虚了不成? 眼见水潭那边的黑雾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谢清欢奋力想要甩掉薛凌进行自救。 薛凌冷笑了一声,他伸手从乾坤袖中掏出一抹荧光,那抹荧光落在了两人的手腕上,直接化成了两只莹白镣铐。 这镣铐是专为修者设计的,镣铐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能够封印灵力让被铐住的那个乖乖地跟着另一个走。 小师弟,你跑什么,东泽上的大家可都很想你,尤其是你两位师兄,还是乖乖跟我回东泽吧。 水潭边的黑雾人已经彻底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它们转动着可怖的脑袋,黑洞洞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山谷大树后的两人,开始慢慢朝这边流过来。 谢清欢的脸都绿了,怒气冲冲地朝薛凌喊道:薛凌,你个傻逼! 薛凌被谢清欢一声粗鄙国骂骂的懵了,接着他就看到谢清欢从兜里掏出什么,他本能地抬手防备,想要将谢清欢手中的东西打出去。 然而谢清欢的手太快了,薛凌只来得及把谢清欢扔出的东西打偏。 与此同时水潭中冒出的黑雾人也如同闪电般冲了上来。 谢清欢扔出的东西也落在了地上,化成了一道小巧的屏障,可此时那屏障落歪了地方,只罩住了一小团黑雾。 谢清欢绝望地闭上眼:薛凌,你个傻逼,要被你害死了。 然而想象中的可怖死亡并没有来临,谢清欢觉得身上一轻,他好像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上面,他睁开眼,发现薛凌的折扇化成了一艘小舟,他正坐在小舟上,而薛凌则神色冷凝地看向下方的黑雾人。 黑雾人跟普通的妖魔不同,像是什么邪恶肮脏的东西凝聚而成,瞧见薛凌和谢清欢两人落在飞行小舟上,竟然不停地拉长拉长,拉长了仿佛杆子似的脖子朝小舟上申。 薛凌冷着脸一招黑雾人身上招呼,但是竟然只打碎了一片雾气,很快那片雾气又重新凝聚成了黑雾人。 卧槽,我这是在看鬼片吗?谢清欢被黑雾人诡谲的状态吓了一跳,直接骂出了声。 鬼怪在修真界中蛮常见的还真不可怕,但是这黑雾人简直像加强版的修士鬼怪,对上之后直接就让人毛骨悚然。 是深渊魔人。 此时薛凌也顾不上跟谢清欢计较了,他脸色冷的可怕,桃花眼一片冰冷,死死地盯着这些妄图爬上小舟的黑雾人。 深渊魔人?那是什么? 谢清欢一愣,梦中情人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些东西,可是他看着这些玩意却觉得意外眼熟。 薛凌看了谢清欢一眼,竟然难得心平气和地解释了起来:你月师兄跌落下去的地方叫黑水崖,黑水崖同万界魔渊相连,万界魔渊就是这些魔人的产出地,这三界之中还有许多类似黑水崖的地方连同着魔渊,魔渊下没有活人,只有毫无神智的魔物互相厮杀,这些魔物由魔气诞生而出,死亡后又化成魔气,让万界魔渊的魔气日日加重,深渊魔人就是这些魔气凝聚成的无意识的魔人。 谢清欢一阵失语,他想到了掉进去的月碎星。 月碎星能从万界魔渊活着爬出来,简直能称为奇迹。 薛凌还想说什么,谢清欢却瞧见了薛凌身后突然探出了一个黑雾人的头,那黑雾人的头扭了三百六十度,接着变成可怖大口,眼见就要吞下薛凌的脑袋。 小心! 薛凌神色一凛,头也不回一招放出,将想要吞噬自己的黑雾打散。 接着两人也顾不上说话了,当薛凌打碎了一个黑雾人后,那些黑雾人像是收到了攻击的信号,开始疯狂地袭击薛凌和谢清欢。 薛凌冷着脸不停地挡着这些黑雾人,防止它们爬上小舟,但因为他和谢清欢的手腕拴在一起,所以行动起来非常不方便。 薛师兄,薛师兄,被打了,咱们能先跑出这里吗? 谢清欢搞不懂薛凌在想什么,不是脑子特别聪明吗,现在明明不占优势了,怎么还不赶紧逃跑。 薛凌额头沁着冷汗,他咬牙道:我刚刚试过了,云舟飞不出去了,这些魔人把这里化成了极简魔域,云舟飞行需要灵力,这里只有魔气。 操! 怎么不早说。 那你倒是赶紧把手铐解开啊,都这种情况了,你还拷着我干嘛,生怕我们两个死的太慢了吗? 谢清欢焦急地催促薛凌,他真的不想因为这么坑的原因莫名其妙死在这种地方啊。 薛凌看了谢清欢一眼:不行。 谢清欢无语:这里都是魔人我能往哪里跑,薛师兄,你不是自诩聪明吗,你动脑子想想啊。 薛凌咬了咬牙,两个人手中的手环随着他念头转变闪着光。 就在薛凌犹豫间,谢清欢身后一个魔人探头,薛凌伸手一拉将谢清欢拉到身后,然后迎上了魔人。 那些魔人如同鼹鼠一般不停地探着头,消耗着薛凌的灵力,甚至它们交错晃动间,还在不停地融合,最后渐渐凝结成一个巨大的魔手朝云舟抓去。 眼见魔手朝云舟伸过来,谢清欢脑子飞快地转动。 不想死在这里,不想死在这里,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逃出去,用什么方法?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手里的宝贝万壶漏,万壶漏能够收集月碎星的魔气,而月碎星就是出自万界魔渊,那是不是证明万壶漏也可以吸收这些魔人的魔气? 想到这里,谢清欢朝薛凌喊道:薛师兄,一会我用万壶漏收集魔气催动超级传送卷轴,你想办法拦住这些魔人,让他们不要破坏传送。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薛凌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谢清欢甩出万壶漏,万壶漏疯狂地吸收着周围魔气,然后谢清欢扔出了一张超级传送卷轴,一道金光闪过云舟离开了原本的地方。 然而魔气凝滞,云舟只逃出了魔手的范围,超级传送卷轴就耗光了力气。 眼见魔手要继续追过来,谢清欢咬牙不停扔出超级传送卷轴。 魔手大概知道两人要逃离,变得越来越疯狂,薛凌已经受了伤,伤口被魔气腐蚀,他咬牙抵御着魔气,让谢清欢能够正常使用万壶漏。 直到乾坤戒中所存的超级传送卷轴全都用光,他们终于逃出了魔手的追踪范围,谢清欢扶着薛凌逃进了一处山洞中,方才脱力地跪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薛师兄,薛师兄? 喘过气的谢清欢扭头一看,薛凌已经恹恹地瘫软在地上,脸颊不正常地泛着红,他肩膀上那块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是比流血还可怕,正冒着黑气。 谢清欢喊了半天,薛凌都没有回应。 他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拖着薛凌朝山洞里面走。 这具壳子身娇体弱,谢清欢拖了两步就走不动了,累的汗水直流。 他干脆把薛凌安顿在山洞里,又从乾坤戒中拿了点驱魔的伤药给薛凌敷上。 等他把薛凌照顾妥当,自己也累的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见薛凌也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黑沉幽静的眸子盯着他,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瞧见谢清欢醒了过来,薛凌竟有些复杂地道:你没有杀我? 谢清欢顿时气笑了,他突然倾身逼近薛凌,单手撑在薛凌身后的岩壁上,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这世上人都求活,薛师兄竟然想求死,薛师兄就这么盼望着我杀了你? 薛凌的耳根浅浅的红了,他错开了目光:就算你救了我,也无法抵消你对月师兄犯下的错误。 谢清欢敏锐地察觉到了薛凌的变化,他玩味地笑了起来,手指轻佻地落在了薛凌的脖颈上:这么说,我是应该杀了薛师兄再赶紧逃喽。 薛凌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想要躲过谢清欢的手,只是他此时重伤未愈灵力枯竭,根本躲不开谢清欢的手。 谢清欢翘起唇:其实我很能体会薛师兄的心情,毕竟暗恋埋在心底很痛苦吧,尤其是暗恋的对象还有个天作之合的准道侣。 第15章 修真界第一美人 这是什么大变化 方才还耳根微红的薛凌瞬间变色,他冷着脸语气森森:谢清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对月师兄从头到尾只有敬仰,何时有过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你以为谁都像你满心的龌龊吗,不折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人。 啧,我真是可怜薛师兄,一番情意压在心底不敢说出口,还要强迫自己觉得这是在亵渎月师兄,然而人之情欲发于自然,又如何能勉强的来。 谢清欢满目怜惜地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将薛凌额边落发别在了耳后:薛师兄何必苦苦压抑自己呢,师弟瞧着真是疼在心里,可惜师兄每每都不愿意给师弟一个好脸色,倒是叫师弟满心的心疼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师兄了。 薛凌直接僵硬了,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避开了谢清欢的魔爪。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清欢:谢清欢,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谢清欢一脸委屈:薛师兄这话说的好生无礼,我怎么就厚颜无耻了? 薛凌喉头一哽,像是第一次认识谢清欢一般,从上到下把对方认真打量了一遍:你明明喜欢云师兄,甚至不惜迫害月师兄,让掌教师尊施压,强迫云师兄同你结成道侣,此时又与我说什么没头没尾的话? 师兄真是冤枉我了。谢清欢连连叫屈,一双美目委屈地看向了薛凌:云师兄我自然是爱的,但也不会为了云师兄去害月师兄,我一时入魔害了月师兄,也只是因为月师兄明明一直同我在一起,可眼中却只有云师兄,我只是想让月师兄永远属于我,当然了,薛师兄我也是心怜的。 三位师兄各有千秋,小师弟实在是难以抉择,又不忍只爱其中一个而抛弃其他师兄,所以只好将三位师兄都放在心上了。 这番说辞也是上次在云乘风和月碎星面前翻车后得到的灵感,既然他已经在两位主角面前翻车了,那就干脆翻的彻底一些吧,给自己立个花心多情的人设算了,最起码也算是自圆其说了。 他同薛凌接触了以后,发现对方虽然狡猾聪明,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意外的纯情,就灵机一动想了这种法子脱身,想必绝对能把薛凌这种纯情老处男恶心的够呛。 你! 薛凌果然被谢清欢的无耻给震住了,他指着谢清欢,连半分形象也不顾了,只想离谢清欢这种龌龊的人远一点:你怎可如此无耻! 但是薛凌忘记了,他们两个人还被手铐铐在一起,他情绪激动下的一拉扯,直接带动了谢清欢。 谢清欢现在只是个柔弱的壳子,薛凌用力一拉就分分钟靠了过去,甚至更过分地靠在了薛凌怀中。 薛凌一下子僵硬了,谢清欢却顺势躺在了薛凌怀里,妖娆而又邪气地将手轻轻滑入薛凌衣襟内:原来薛师兄嘴上说着不想不喜,其实心里也是欢喜的吧,也是,薛师兄暗恋了月师兄这么久,月师兄不止没有发现就算了,对薛师兄还没有半分不同,薛师兄心中这么的苦,一旦发现有人喜欢着你,内心深处也难免窃喜,想要亲近师弟的。 你无耻,胡说! 薛凌的脸涨红了,谢清欢放在他胸膛上的手像是什么可怕恐惧到了极致的东西,让他想也不想地拿出来甩掉,甚至薛凌抬手就要把谢清欢推开。 哎呀,师兄小心,伤口要裂开了。 谢清欢可不会让薛凌把自己推开,他见薛凌已经被恶心的不轻,直接加把力气避开了薛凌的手掌,然后轻轻搂住了薛凌的肩膀,用一种让薛凌毛骨悚然的姿势摸着他。 我如今可是与师兄拴在一处呢,师兄可别想轻易推开我,快让我瞧瞧师兄的伤口,好让我多多怜惜怜惜师兄。 薛凌的脸红黑交加,一双桃花眼因为愤怒烧的水光涟涟,薄薄的翘起的唇也紧紧地绷住,此时他哪里还有半分温润如玉雅士风流,完全就像一簇燃烧的玫瑰。 说实话谢清欢这三位师兄的颜值真的都挺高的,月碎星和云乘风属于人群中夺人眼球的那种好看,薛凌却是不经意的温润,他像是涓涓细流,无形之中侵入旁人心间,是属于耐看型的漂亮。 此时美人发怒别有一番艳色,谢清欢倒也真的被晃了一下。 薛凌敏锐地察觉到了谢清欢的失态,他脸色一僵,再也没有了半点风度翩翩,而是直接暴喝一声:滚! 接着一股罡风刮过,竟然是薛凌拼着最后的力气把谢清欢扫到了洞口。 大概是太过恶心了,薛凌毫不思索地解开了镣铐,只求能够离谢清欢远一点。 谢清欢自然也发现自己手腕上镣铐已经解开了,他施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薛凌璀璨一笑:多谢师兄顾念旧情,肯放我离去。 薛凌瞬间意识到了不对,他又被谢清欢骗了。 这个不要脸的小骗子! 可是不等薛凌反应过来,谢清欢率先甩出传送卷轴,当着薛凌的面再次跑了。 薛凌气的够呛,气的狼狈地咳嗽了起来,好在谢清欢走前给他处理过伤口,让他不至于伤上加伤。 此时他灵气枯竭,需要在山洞中好好休养一番才能行动,等到他休养好了再追,谢清欢恐怕已经跑的摸不着了。 但是气怒过后,冷静下来的薛凌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虽然他不如月师兄和小师弟相处的多,但是谢清欢以前是这个样子的吗? 哪怕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的谢清欢狡诈机智,随口一句话就戳中人死穴,让人方寸大乱。 哪怕毫无修为,也能在他们几个修士大能手中保命,甚至反过来戏耍了他们。 他之前还不太理解为什么谢清欢遭遇月师兄都没被一剑捅穿,他还以为是月师兄想要慢慢报复,但现在看来可能并不是如此? 也难怪云师兄这样强大的剑客都中了招,让谢清欢溜了。 以前的谢清欢是这样的吗? 修士的记忆非常好,薛凌只不过闭目回忆了一会儿,就想到了以前的谢清欢。 自大、任性、傲慢,非常地自以为是,说谢清欢是个被宠坏了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小公主都不过分。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 薛凌直接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终于甩掉了薛凌的谢清欢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从传送卷轴中掉出来后就傻眼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和混乱占据了修仙界和凡人界的半壁江山,目光所能及的地方就有黑色的魔人从凹陷的地下爬出,带着地狱的火焰和血腥,扑向了城镇中逃窜的人群,杀向了天空中的修士。 谢清欢瞠目结舌:这这是怎么了? 就在他愣神间,一个魔人发现了他的身影,晃动着朝他扑了过来。 谢清欢并没有惊慌,而是淡定地掏出了万壶漏,收集的魔气将他包裹了进去。 下一秒,魔人疑惑地晃了晃脑袋,到处嗅了嗅,但是却失去了之前的目标,他只好茫然地晃着离开了。 谢清欢连甩了三个传送卷轴,但是不管他到了什么地方,都是跟他之前在城镇中看到的场景一样。 到处都是凹陷的土地,魔人摇头晃脑地从地狱深处爬出,带着火焰和血腥,残忍地扑向了人群和修士。 到处都是战火到处都是暴乱,到处都是晃动的魔人。 我这是撞上了修士版的丧尸围城吗? 谢水兄。 就在谢清欢对着这一幕喃喃自语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熟悉的人声再唤他。 谢清欢回过头,果然看到了朱槿玉驾着法器朝他飞了过来。 朱兄? 在这样的环境中瞧见了熟人,谢清欢还是松了口气,高兴地同朱槿玉打了个招呼。 朱槿玉也有些惊讶会在这里碰到谢清欢,他落在了谢清欢身边:我刚刚就觉得这里站着的人眼熟,还想着会不会是你,过来一看果然是你,谢水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那位兄长呢? 问了这一句,朱槿玉意识到了什么,他小心地看了谢清欢一眼:你们是不是在路上遇到魔人围攻,你兄长 虽然谢清欢对薛凌没什么师兄弟的情分,但他也没打算咒对方,所以谢清欢很快就接了一句:只是走散了。 哦,那就好。 槿玉,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了? 朱槿玉愁眉苦脸地道:哎,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一夜之间万界魔渊的魔气涌了上来,顷刻之间整个三界都被魔渊的魔气覆盖了,现在大半的世界都是这些魔人了,如今各门修士都在忙着庇护凡人界各处,想方设法把魔气给堵回去。 朱槿玉说话间,又有魔人摇摇晃晃地涌了过来,这次过来的魔人数量有些多,朱槿玉看了一眼,就直接把谢清欢拉在了飞行法器上。 走,我们赶紧走吧,这些魔人一旦聚集在一起就会形成极简魔域,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如今各派合力开辟了有修士坐镇的安全区,我先带你去附近最大的安全区,免得留在这里遭到魔人袭击。 好。 这里也确实不宜多谈,谢清欢没有拒绝,而是随着朱槿玉一起去了附近最大的安全区域。 等到了地方,谢清欢才发现这个最大的安全区竟然是云乘风以一己之力开辟出来的。 第16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社会性死亡谢清欢 不过好在安全区足够大,云乘风也足够忙,谢清欢并不担心会撞上对方,只要他足够小心,他可以苟到这波修真界异状结束后悄无声息离开。 这里是一个中等城镇,收纳了周边逃难的普通人,各路修士则在云乘风的带领下抵御着魔人入侵,同时维护着城镇中的治安。 谢清欢和朱槿玉因为是修士,一进来就被收了编安排了活计,不过谢清欢的灵力实在太过低微几近于无,所以只给他安排了特别轻的活,维持城镇中普通人的治安。 混在普通人中谢清欢感受到了久违的自在,最起码他不用整天担心撞见云乘风然后再被迫掉马的问题。 因为谢清欢长得俊脾气又好,所以很快就和自己辖区的普通人厮混在了一起,还同其他辖区几个同样灵力低微的修士结成了朋友。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天,谢清欢居然也适应了这种生活,他时常关注着魔人的消息,就等着魔人一消停赶紧开溜。 谢兄,谢兄,慢些走,我有事跟你说道说道。 就在谢清欢日常巡查自己辖区安全的时候,同样修为低微的隔壁辖区王峰喊住了谢清欢。 谢清欢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了王峰,含笑和气地问道:王道友有什么事吗? 王峰擦了擦额头上跑出来的汗,他是个高大壮实的汉子,瞧上去不像是修士倒像是农夫,实际上在修行前他也的确是个农人:我不是分在了孟郊巷吗,最近有几个凡人行商同我说孟郊箱里有异动,我想找谢道友跟我一起去看看。 谢清欢理解王峰的意思,他们这些帮着管理凡人治安的修士修为大都十分低微,遇到了事怕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上报的话用这种小事耽误那些大能修士,说不准会被忙着抵御魔人的大能修士愤怒下直接捏碎了,所以他们之间干脆开始组团,每到有事情的时候,就会找好友或者相邻的辖区修士一起查探。 像这样的事情基本上不能拒绝,因为毕竟每个人都有求到别人的时候,如果拒绝的话,谢清欢以后遇到事想要找人就不会有人搭理他了。 谢清欢没有多树敌的打算,他苟在安全区也只想安全地混下去,所以这种小事他也就点了点头。 王峰正打算和谢清欢多说一些具体的情况,街边突然有个鬓角别着小花的秀美农女走了过来,走到了谢清欢身边。 谢清欢瞧见对方有些惊讶:小梅,是家里有什么事了吗? 不不是的。小梅的脸泛红,羞羞答答地垂下头,却把手里的提篮举到了谢清欢面前:谢谢真人,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送给谢真人吃的。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清欢哭笑不得,抬手就想拒绝:我 旁边的王峰却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促狭地替他收过了小梅的糕点,嘿嘿笑道:老谢啊,人家小姑娘的心意你就收着吧,咱们都是些没有仙途的低阶修士,早晚得找个婆娘过日子的,我瞧着小梅就挺好的,你看我老王想被小姑娘找都碰不到呢,你有这个艳福还客气什么呀客气。 王峰这么一说,小梅的脸都快红透了,可她毕竟是大胆的农家姑娘,在羞赧的情况下居然还用一双俊眼偷瞄谢清欢。 王峰一瞧小姑娘的表情,笑容顿时夸张了几分,拍着谢清欢的肩膀促狭道:长得好就是占便宜,你才来几天啊,整天都有小娘子给你送东西,俺老王怎么没这个福气呢,要不然我看这样,明天我也不拉着你去做事了,你不如明天陪陪人家小梅吧。 谢清欢一巴掌拍到王峰头上:乱说些什么话,侮了人家姑娘名声。 不不用的,谢真人,我我不介意的。小梅竟然低着头如同蚊子似得嗡嗡出声。 谢清欢瞠目,王峰哈哈大笑:看吧,我就说谢兄的桃花开的艳。 就在三人说笑间,街上众人突然惊呼欢叫起来,同时一阵嗖嗖破云声由远及近。 王峰也顾不上和谢清欢说笑了,小梅也停下了羞赧,三人同时抬头朝天上看去。 就见为首的剑修眉目冷峻容颜如冰若雪,一袭白衣不染尘埃,强大的剑气罡风将他的袍角刮的四处翻飞,那样的冷漠、强大、俊美,如同谪仙般御剑而来。 白衣剑修旁边站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人,此人瞧不出身形,但浑身散发的阴冷压力也叫人退避三舍心底生寒。 这两人身后三三两两地跟着或御剑或御器的修士,剑气和仙器在半空中划出绚烂的影子。 这就是第一剑云乘风啊,东泽最强的剑修,这样的神仙人物如果不是这次魔渊出事,我恐怕一辈子也见不着。王峰痴迷地看着天上的大能修士们,激动地同谢清欢道:你知道吗,云剑尊是我最崇拜的人,我这辈子要是能跟云剑尊说上一句话,那我死了也值得了。 是吗? 谢清欢没那么激动,或者说他也激动,但是另一种激动,是一种想要现在就拔腿狂跑的冲动。 不过同时他心底暗暗宽慰自己,他是朱槿玉带进来的,现在直接混进一群不起眼的小人物里,云乘风这样的身份地位根本撞不到他。 就是不知道云乘风身边站着的那个黑袍人是谁,这么久不见孤僻成性的云乘风竟然也有其他交好的人了? 小梅在看到俊美强大的云乘风后也闪过一丝痴迷,不过很快她就垂下头,悄悄地瞥向谢清欢,瞧了谢清欢一眼后又红着脸低下头。 那些俊美强大的修士是天上的人,可谢道长却是眼前的人。天上的仙人不是她这种农女可以妄想的,但眼前的人却可以努力一把。 反正王道长说了,谢道长和他都是注定要还俗的低阶修士,她一定要努力感动谢道长,好让谢道长做她的夫婿。 云乘风身边的人是谁? 谢清欢跟薛凌在山洞中耽搁了一段时间,出来后又直接进了安全区,对外界的信息了解的不够,于是问了问身边的王峰。 如王峰这样的小修士反而有一些自己的小道消息来源渠道,说不准对方就恰巧知道。 王峰闻言也看向了那个黑袍人,他面上也露出了疑惑。 王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天上行进的队伍突然停下来了,再一看竟然是那个黑袍人先停下来的,云乘风和他们身后的修士全都奇怪地看向黑袍人。 瞧见对方的动作,谢清欢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这预感刚刚出现,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就想跑。 王峰和小梅察觉到了谢清欢的举动,两人都担心地看向谢清欢。 谢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小梅也悄悄地扶住了谢清欢的胳膊。 就见那停下脚步的黑袍人,突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他竟然对着下方轻轻掀开了半边兜帽,露出了被魔纹切割的破碎的精致下颌和殷红嘴唇。 这个遮住全身的黑袍人竟然是月碎星! 黑袍下月碎星对着下方街道上的谢清欢露出了一个诡谲而又幽魅的笑容,那双曾经洒落星辰的眸子如今黑暗的叫人恐惧。 小师弟,找到你了。 下一秒月碎星放下帽子,瞬息间出现在谢清欢身边,指尖轻轻地按住了想要狂奔的谢清欢,他暧昧的柔软地靠在了谢清欢肩膀上,幽冷的气息吐在了谢清欢耳边:师弟,你又想逃去哪里? 谢清欢浑身僵硬,全身上下都叫嚣着快跑,他脸上呈现出一种冷漠的麻木,故作镇定并且睁着眼开始胡扯:这位道友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什么小师弟,也不是你的师弟。 月碎星危险地眯起眸子,手指可怕地搭在了谢清欢脖子上,随时一个用力,就能把谢清欢掐断脖子。 他轻轻笑出声,声音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沙哑邪恶:师弟,你又在开玩笑了,嗯,让我瞧瞧,我是该把你现在这张脸给撕了你才肯听话喽? 虽然月碎星的到来让王峰和小梅惊讶,可是瞧见月碎星对谢清欢流露出的敌意,同谢清欢交好的他们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保护谢清欢。 王峰伸手想要把谢清欢拉过来,同时朝月碎星恭敬地道:前辈,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谢兄只是个小小的低阶修士,哪里可能认识像前辈您这样的大能。 小梅更是直接挡在了谢清欢身前,她发着抖可却勇敢地直视着月碎星,结结巴巴地道:谢谢道长是好人,不不许你伤害他。 月碎星的表情更危险了,他幽暗的眸子从王峰身上落在了小梅身上,似笑不笑带了几分可怕意味的道:师弟果然魅力无边,这才几日又骗了人护着你了? 见月碎星在下面耽搁了太久,云乘风也收起佩剑落了下来,他皱眉冷峻地道:月,为何不走? 随着他们两个落下来,其他修士也纷纷落在了长街上,一时间长街上热闹非凡,全都是在静默地瞧着这一出戏。 月碎星没有回话,云乘风自己朝前面走了两步,一眼看到了被月碎星拉着的谢清欢。 面具早已经被云乘风识破了一次,所以云乘风也一眼看出了谢清欢的身份,他当下就皱起眉,瞬息间闪现在谢清欢身边,漫不经心地挥开了王峰和小梅,一把攥住了谢清欢的手臂: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你在这里为什么不来找我? 呵! 月碎星瞥了云乘风一眼,嘴角翘起凉凉笑容。 谢清欢被两人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万众瞩目下再次感受到了社会性死亡。 他真的非常不想承认他和这两位认识,可偏偏会有这样的场面其实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虽然有一半功劳是梦中情人的。 他艰难地想要最后挣扎一下,开始睁着眼说瞎话:我真的不认识你们,两位仙长这样法力无边的人物,我如果认识你们,为何要混在低阶修士里讨日子,两位真的认错了。 他这话还有几分道理,其他人听了也觉得月碎星和云乘风会不会是认错人了,现在这样魔渊蔓延魔人作乱的情况,傍着两条大腿不必自己混日子强。 不过云乘风和月碎星的身份摆在那里,其他人就算怀疑此时也不敢出声。 两位仙长,我们可否冷静下来慢慢说话,看看是哪里误会了。谢清欢想要甩脱月碎星和云乘风,再摸个机会甩传送卷轴。 但是大概是他的屡屡逃窜给两人留下太深的心理阴影,所以月碎星和云乘风攥的一个比一个紧,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谢清欢要窒息了,他左右看着两边的路,试图找出能够逃跑的路线,但很可惜,这只是奢望。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痛苦,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小梅,突然咬着唇冲了过去,抱住了谢清欢的腰,红透了脸勇敢地同云乘风和月碎星对视着:两位仙长,你们真的认错人了,谢道长是我的未婚夫婿,他真的不认识你们这样的仙长。 第17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海王名头拿好了清欢 如果这是在现代,如果谢清欢是围观路人,他一定会对这壮观的场面吹一声口哨表达自己澎湃的敬佩之心。 可这既不是现代,他也不是围观路人,他是实实在在被围住的主角。 所以当小梅这句话说出来后,谢清欢先是懵了一下,大概有那么快一分钟的时间脑子是空的。 等他无意识的目光与王峰震撼的目光对视后,他的神智一点一点地回归了。 觉察到两边手臂上越来越紧的力度,谢清欢急中生智,忍着胳膊要断的痛苦把手搭在了小梅肩上,一副义正言辞受尽惊吓的普通人状态:对,两位仙长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我就是个普通的低阶修士,不日就要成婚了,不知道两位仙长口中的师弟是何许人物,但想必绝不是我这般的普通人吧。 谢清欢是在赌,赌云乘风和月碎星身为修士大能的颜面,这光天化日之下,他只要咬死了不承认认识这两个家伙,他就不信他们两个会抛下脸面跟一个小农女抢人,只要这两个家伙松手离开,他就有机会甩掉两人再次逃窜。 小梅也有些惊讶,但随即红了脸颊,甜蜜地靠在了谢清欢胸口。 谢清欢暗暗吸了一大口气,露出了恩爱的表情回应了小梅。 两边的死亡视线越来越浓郁,左边的月碎星唇角越扬越高,可是黑冷的眸子叫人心底滋滋生凉。 右边的云乘风眉头越拧越紧,冰雪般的眸子仿佛凝成实质,要把谢清欢直接冻成冰雕。 谢清欢表现的实在太无懈可击,最起码吃瓜众人已经相信了,甚至云乘风带来的修士中有人轻声劝解了起来。 若真是与云剑尊相熟,此人未必会如此表现,既然他如此笃定,那必然是认错了,我想这种误会还是说清楚解开了好一些。 这人大概算是有地位,才敢上前劝解。 云乘风抿着唇不说话。 街上的凡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这不是谢道长吗,我知道他呀,他人可好了,和气温柔,办起事来没话说,谁家的小娘子不爱慕他呀,这小梅跟谢道长来往的多,两人还没准真订婚了,毕竟郎貌女俊的。 就是呀,谢道长跟我们好像没什么区别,虽然是修士但是一点都不吓人,我听说谢道长要还俗了,打算回家生儿育女,怎么可能跟这些高来高去的仙人们有关系,肯定是仙人们认错人了。 这世上就是有人生的像,认错了也正常,就是没想到仙人们也会犯糊涂。 这仙人们可不好得罪,说什么就是什么,只盼着这小两口子别有什么波折才好。 跟谢清欢相熟的王峰在旁边看了半天,咬牙上前道:谢道友只是个无名无阶的修士,前段时间跟着魔人潮进来避难的,怎么可能是前辈还有云剑尊的师弟,若真是两位前辈的师弟,谢道友又为何不去相认,反而来做管辖凡人的闲差呢。 月碎星蓦地笑了起来:他当然不敢相认了,你说是不是云? 云乘风一直死死地盯着谢清欢,旁人不管说什么话,他全都没有入耳,此时月碎星说了,他紧跟着硬邦邦地道:你果然一直在骗我,是不是清欢?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小梅身上:你一直想从我和月身边离开,一直想逃离师门,就是想要过凡人的生活,所以你才一直骗我们,根本不是因为你愧对月愧对我? 小骗子怎么可能会有心,你说对不对?月碎星柔柔地笑着,声音带着撩人的沙哑,他带了点邪气的眸子落在小梅身上,有几分轻佻地撩起小梅的下巴:这小丫头只怕也被骗了呢,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口口声声说他是你夫婿? 谢道长才不会骗我。小梅鼓起勇气同月碎星对视:我我们之前都已经说好了的,我今天就是要和谢道长谈婚事的。 对,是的,两位仙长请快我们离开吧,我和小梅都只是普通人,真的不认识你们。谢清欢继续戏精附体,一副被为难到十成的惊惧模样苦苦哀求着。 月碎星大笑了起来,他笑的既狂狼又优雅,甚至笑出了眼泪。 他看向云乘风,带了点讽刺又带了点玩笑地道:云,你听到了吗,清欢小师弟说他和这小农女有婚约,还让我们赶紧放他去结婚呢,他当初逼着师尊给你施压,要和你结成道侣的时候,也是这般情真意切迫不及待吗?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死亡射线般扎在谢清欢身上,包括小梅也惊愕地看向面前如云似雪的仙长。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面前这个强大俊美的白衣仙长竟然是谢道长的道侣? 她不相信,一定是这个讨厌的男人骗他的。 谢道长只是一个普通的低阶修士,怎么可能跟这样的仙长是道侣,仙长可是神仙中人啊。 瞧着云乘风那张好看到叫人忍不住痴迷的脸,小梅心底一阵恐慌,仙长这么强大这么漂亮,她怎么可能比得上仙长,她是要失去谢道长了吗? 被所有人注视着,了解到这般隐秘羞耻的私事,云乘风只是抿着唇,清凌凌的眸子静静地盯着谢清欢,盯的谢清欢心跳加速呼吸不畅。 月碎星魔意幽魅的的眸子先是落在谢清欢身上,看的谢清欢身体一僵,而后又落在了小梅身上,引得小梅警惕又戒备地对视着。 月碎星幽幽一笑:你的谢道长当初还说爱我欲生欲死,甚至不惜犯下滔天罪孽,也想要得到我,小丫头,你觉得我们与你比如何? 说完,他短暂地散去魔念揭开了斗篷,一张皎洁如月秀美绝伦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天上仙水中月,漫天星辰也不及他璀璨双眸,看的小梅当场呼吸一窒,也看的周围人一时间失去了语言。 那双璀璨星辰般的眸子轻轻落在小梅身上,月碎星幽幽地道:连这样的我们,你谢道长说骗就骗了,你现在还觉得他没有骗你,会真心要和你结婚吗? 我 小梅说不出话来,她已经溃不成军,甚至无意识地松开了手,只拿一双不知道何时含泪的眸子盯着谢清欢。 原来谢道长曾经的情人竟然都这么优秀吗,她真是太痴心妄想了,竟然觉得自己一个小小农女会得到谢道长。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面前的两个道长都是神仙人物,如果她能跟这些道长有些什么,那恐怕死了魂都能飘起来,可谢道长居然都看不上,那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希望。 呜呜呜,谢道长真的太坏了。 谢道长,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真是个大渣男。 公众场合下比容貌被碾成了渣渣,还是输给了两个男人,身为女人的自尊让小梅再也不能忍,捂着脸哭着跑走了。哎,小 谢清欢内心尔康手,然而已经留不住唱戏的好搭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梅一阵风似得跑了。 当月碎星露脸的那一刻,围观的众人气氛就变了,等到小梅哭着跑走的时候,大家看向谢清欢的目光就不是同情了,而是赤裸裸的指责,哪怕大家都没说话,谢清欢还是觉得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大大的垃圾渣男骗财骗色人间不值得,那目光扎的他心都碎了。 此时小梅也跑了,谢清欢只能颓丧地垂下头,眼巴巴地看向了两位师兄,内心祈祷着师兄们突然脑抽风把他给放了。 气走了小农女,月碎星又重新戴上了兜帽,将自己藏在了阴影中。 师弟,现在可以跟师兄们走了吧。 谢清欢还试图挣扎,就见云乘风随意一抬手,一道细碎凌厉的剑气从他脸上划过,谢清欢就觉得脸一凉,接着听到周围接二连三地抽气声,还有大家小幅度的议论声。 怪不得这么渣,原来是第一美人东泽公子谢清欢。 我之前听过谢清欢的艳名,还曾嘲笑过,只说一个修为低微的修士如何能当的第一美人的称号,就算是有花期,那也速速就谢了,根本当不得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称号,如今看来到时我自己孤陋寡闻了。 如果是谢清欢,倒也能理解,若我有这番美貌,只怕也要养鱼做海王哈哈哈。 也就第一美人才有这番本事将剑尊和月下弧玩弄鼓掌之中了,这要是换个旁的人,只怕这会儿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就是就是。 新出炉的鱼塘主谢清欢面无表情地听着众人的议论,跟着尬笑了两声。 现在好了,完了,梦中情人的名声已经完全被他霍霍了。 原本梦中情人也顶多算是个蛇蝎美人,如今可以,再加个浪荡美人的海王名头了。 月碎星这招够狠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坐实了他海王的名头,日后就算他想办法跑,也只会被安全区的人当成闹别扭给拦下来,再往苦逼的地方想一想,要是他被月碎星和云乘风给劈死了,八成也就被评点一句太浪了翻船了,根本不会有人往别的地方想。 真是悲催啊! 他愉快的穿越重生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纷杂玄幻的修仙世界啊。 就要落得和原书一样死于云乘风雷霆一剑下的结局了吗?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地改变命运,可为什么每次都阴差阳错地被抓住呢,难道是这里的天道认出了是他异世之魂,所以对他产生了排斥,他才会一直这么倒霉的吗? 大势已去逃脱无望名声尽毁,谢清欢麻木地随着两位便宜师兄来到了安全区议事处。 大概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刺激,修士们只频频打量他们师兄弟三个,根本无心议事。 正好云乘风也有许多话要问谢清欢,所以只简单说了几句后就让众人散了,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师兄弟三个。 第18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月碎星可能疯了? 麻木的谢清欢心有不甘,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下。 被月碎星和云乘风同时盯着,谢清欢一副无辜受惊的模样连连后退,然而月碎星攥的他死紧,他退不了,只好重新站稳维持好面部表情,控诉地道:两位仙长当真要做出这种巧取豪夺之事,污蔑小人的名声气走小人的未婚妻,小人身无长物无可图谋,仙长们何必如此,徒惹旁人笑话。 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认识两人,装傻充愣假装失忆,他就不信两位主角能对一个失忆人士下狠手。 哪知道月碎星和云乘风不为所动,月碎星甚至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下巴笑了起来:巧取豪夺? 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未婚妻?云乘风皱起眉:你当真和那女子结成了准夫妻? 仙长们克制。孤身一身面对月碎星和云乘风两个,谢清欢也不免觉得寒毛直竖两腿颤颤,此时他的惊恐倒是真的了,他咽了咽口水,强行维护人设:我当真不认识你们,求你们放我离开吧。 云乘风终于发现了谢清欢伪装的人设,他皱着眉询问地看向了月碎星:月,他好像真的不认得我们了。 谢清欢的努力演出终于有了回报,他看向云乘风,忍着内心狂喜,内心疯狂点头:对对对,我现在就是不认识你们了,云师兄继续努力,加油说服月师兄。 但是面上谢清欢却是一副接连委屈终于被看到的欢喜,他双目含泪,主动握住了云乘风的手,哀戚地道:仙长,你说的是,我确实不认识你们了。 看到谢清欢的动作,月碎星眸光幽暗,露出了嗤笑的表情。 被谢清欢真挚的目光盯着,云乘风面露犹疑:你失忆了? 毕竟这也不是没可能,当初他和月的灵力扭曲了传送卷轴,在那一场异常的传送中,谢清欢或许受到了什么影响也说不定。 别说谢清欢只是失忆了,就换成其他倒霉些的,直接失踪或者被撕成碎片都有可能。 谢清欢心中十分狂喜,面上却露出迟疑和凄惶:我我不知道仙长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是个不入流的小修士,醒来后就一直努力在魔人潮中讨生活,你们说的什么东泽什么道侣什么第一公子谢清欢,我全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叫谢水。 这是谢清欢披着马甲溜出来后给自己起的名字,如今倒是可以用来糊弄云乘风了。 是这样?云乘风垂眸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他正想再说什么,旁边一直静静聆听的月碎星突然走上来了,柔柔地捉住了谢清欢的手腕,笑着同云乘风道:既然清欢失忆了,那我们就帮他再记起来就是了。 月碎星说着,一把拉过了谢清欢,轻轻点了点谢清欢的眉心,弯着眼睛道:既然你全都不记得了,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你的真名叫谢清欢,我是你月师兄,这位是你云师兄,你曾经求着师尊将云师兄许给你做道侣,说此生非云师兄不可,也曾经在黑水崖边握着我的手,说此生因为我疯狂。 怎么样,这样说,清欢可否有些印象了? 月碎星眨着眼做出清澈的模样,然而遍布他全身的魔纹,却让他看上去邪恶逼人。 说完,月碎星握住了云乘风的手道:云,我听闻失忆之人只要多多重复记忆中的场景,就会有助于此人恢复记忆,我觉得既然清欢因为我们才如此,那我们就更有必要帮助清欢清醒过来。 你说,是不是呀? 谢清欢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就见云乘风颌首淡淡地道:正是如此。 然后不等谢清欢再想办法打补丁,云乘风紧接着就说:月说的有理,清欢失忆之症不可耽搁,我们现在就帮清欢恢复记忆。 好呀。月碎星深深地笑了。 * 仙仙长,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清欢瞠目结舌地看着云乘风掏出手铐将两人铐在一起,然后神态自若地牵着他朝议事厅走去。 在月碎星做出帮他找回记忆这个提议后,谢清欢心底就升起不详的预感,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下场竟然是被云乘风拉着,接受公开处刑般的情况。 偏偏云乘风的表情还十分严肃认真,认真地就好像上次铐住他一样,还一本正经地道:我与你最多的接触就是上次自贸区的汤池一遇,彼时你也是伪装了身份骗我,但是被我恰巧识破,我便用这万劫锁锁住了你,让你日日与我贴身相处,师弟,我知你记忆混乱,但你放心,这定然是你最深刻的回忆,我们只要重现当时的场景,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我 谢清欢还没来得及说话,匆匆赶过来找云乘风的几名修士就听到了云乘风的话,原本还皱着眉表情严肃的他们顿时就张大了嘴,目光微妙地从云乘风身上滑落到谢清欢身上。 啧啧! 真是想不到啊。 剑尊如此严厉冷漠的人,竟然也有过汤池会美人的香艳经历,还能说出如此暧昧的话,甚至为了让谢清欢认下自己,还要用万劫锁锁了对方,让对方与自己日日相伴。 一时间众人被这香艳的八卦震惊,甚至忘记了正事,还是云乘风肃容道:何事?这几个人才算勉强回过神,但这几个人还是忍不住频频把目光落在谢清欢身上,那炙热的目光简直像是要给谢清欢身上盯出个洞。 云乘风发现了这几个人的心不在焉,也注意到了几人的目光,他面上顿时一沉,不动声色地释放出威压,凌厉剑气叫几人面色一白,赶紧收回了不妥当的目光,低着头再也不敢随便乱瞧谢清欢。 虽然面上不敢再放肆了,但心底未必不敢放肆,几个人背着云乘风偷偷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心中的惊叹。 天下第一美人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竟让云剑尊这样的人也生出强烈的独占欲,竟然会做出如同猛兽护食幼稚举动,真是少有的景观啊。 云乘风自然没有这么多歪心思,他只是为了让失忆的谢清欢想起过往,所以在警告了那几人不要乱看以后,就询问起这几人事情来。 谢清欢却是看懂了这几人的目光,他欲哭无泪,在心中仰天大叹:云乘风误我! 可是却不得不被迫靠在云乘风身边,接受众人宛如处刑般的目光。 谢清欢十分想要找回自己的形象,可是形势逼人,他只得往肚里咽下屈辱的泪水,毕竟他还要继续诓着云乘风,树立好自己失忆的形象,然后找个机会开溜。 这会儿月碎星不知道跑哪里了,没有月碎星盯着,只面对云乘风,谢清欢觉得压力少了许多,毕竟和入魔的月碎星比起来,云乘风就像耿直的小白莲了。 或许是有了上次谢清欢死遁的心理阴影,这次云乘风将谢清欢捆的更紧也更近,外人看来,两人袖子挨着袖子,简直像是一直在牵着手。 于是当云乘风捆着谢清欢带着那几个修士去议事厅的一路上,谢清欢收获了无数含义深厚的目光,他从头到尾维持着面无表情,假装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 好容易熬到议事厅,云乘风刚走到主位上,就有有眼色的人立刻在他旁边又放了一把椅子。 于是在众修士瞩目的目光中,云乘风拉着谢清欢一起坐在了主位上,这场景 谢清欢面上尬笑,内心卖了个比,恨不得现在就从椅子上跳下来,给大家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不过原地消失是不可能原地消失的,谢清欢只能维持表面淡定,假装安然地接受着众人的目光。 好在很快正事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就见外头闯进来个修士,面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扑在云乘风面前就嚷嚷起来:剑尊,剑尊不好了,薛凌师兄死了。 这来的竟然是个东泽的修士,瞧他的样子显然是惊慌无助极了。 这个东泽小弟子话一出,议事厅的众修士顿时就一片安静,接着所有人都看向了云乘风。 云乘风和谢清欢俱都惊了一下,云乘风皱起眉: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清欢也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情,尽力维持着自己失忆的人设。 他明明记得走之前薛凌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要恢复修为随时就能离开,怎么会死了? 还是说他跑了以后那些魔人又追了上来找到了薛凌的踪迹? 弟弟子不知,但有一个修士带着薛师兄的尸体来了。 让他进来。 云乘风薄唇紧紧抿着,眉峰紧紧锁着,一双冰雪的眸子越的冷,像是雪中生出的冰凌,带着刺人的寒。 议事厅的众人被云乘风身上的寒意刺到,全都惴惴不安地低下了头,议事厅一时间寂静无比。 毕竟薛凌也算修真界有名号的人物,虽然他不如自己的两位师兄名气大,可也是厉害的大能修士,但这样一个大能修士居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这对于众人来说绝对是一场深重的打击。 议事厅的门就是在这种寂静之中被推开,进来的人居然是朱槿玉。 谢清欢惊讶地看了他好几眼,朱槿玉却对谢清欢的新形象十分陌生,只是扫了他一眼后就移开视线,恭敬地朝云乘风行了一礼。 尊上。 你说你带了薛师兄的尸身,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乘风没有废话,直接问起了事情的核心。 朱槿玉大概也是被云乘风的气势压迫,没有半分之前的嬉笑油滑,而是十分严肃地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了薛凌面目不堪的尸身。 朱某按照剑尊吩咐在外围执行任务,薛凌真人就是那时候冲过来的,他受了极重的伤,面目身体被毁了大半,原本朱某也没有认出他是谁,但是等他倒在朱某面前时,朱某看到了他身上的东泽弟子印,后来才知道他是薛凌薛真人。 云乘风从主位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地上薛凌的尸身旁,低头仔细看着地上薛凌的尸身。 不知道薛凌死前遭遇了什么,他大半身体变得干枯焦黑,另外一半是不正常的青色,半点也没有活着的时候温雅风流,就连谢清欢这样想要离三位便宜师兄远远的人,也露出了不忍之色。 云乘风盯着地上薛凌的尸体看了半晌,挥手将薛凌的尸身收了起来:薛师兄是东泽弟子,我会送他回东泽安葬。 这话没有人有异议,大家很快谈论起别的事情。 不知道薛凌道长是被谁所害。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魔人。 我也觉得是魔人。一直安静的朱槿玉接话了:薛凌道长扑过来的时候身上魔气很重,我当时还以为是魔人袭击,等到击中他,他倒下来后,身上的魔气才全部散尽。 薛凌道长好端端的为何会魔气缠身还会死的这么惨,除了魔人我想也没有别的了。 朱槿玉的话引来大家的纷纷附和,众人都露出了对魔人的痛恨和厌恶,恨不得现在再冲出去杀一场。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云乘风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 等到大家都散了,云乘风才带着谢清欢去了郊外的林子里。 这片林子幽暗魔魅,云乘风带着他进了林子的时候,月碎星正坐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枝上吹着笛子。 月碎星黑色的长袍垂落下来,随着林子里的风悠悠荡荡,他一直雪白的脚踝露出,系着红绳,随着黑色的袍角一起轻轻晃动。 月。 云乘风唤了一声。 下一秒笛声戛然而止,月碎星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黑色的兜帽将他大半张脸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魔纹缠绕的艳红嘴唇和尖尖下巴。 让他看上去带着一种邪恶恐怖的艳丽感,如同最可怕的梦境中才会出现的迷惑人的食人鬼物。 云。 月碎星艳红嘴唇微微上翘,然后他就不再说话,只是静默地盯着云乘风。 云乘风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他将谢清欢朝前一推,推到了月碎星身前:我有事,该你了。 好。 月碎星颌首,云乘风就瞬间御剑离开了,幽昧的森林顿时只剩下了月碎星和谢清欢。 不知道为什么,谢清欢脊背上的寒毛竖的更高了。 虽然云乘风才是武力值最高的那个,但是月碎星给他的感觉更可怕,此时月碎星站在他身后,云乘风一离开,谢清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他顿时咽了口口水,不自觉地挪动了一步。 怎么了,小师弟,我不是你最爱的月师兄吗,你不是说爱我魔念缠身欲生欲死吗? 谢清欢挪动了一步,月碎星却是直接闪现在谢清欢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拿掉了遮面的兜帽,将那张魔念缠绕的邪恶脸庞完完整整地露出在谢清欢面前。 小师弟和我之间,最是刻骨铭心的记忆是什么呢?月碎星倾身,面上笑嘻嘻的,可那双深渊般黑冷的眸子却冷冷地凝视着谢清欢:小师弟能告诉我吗? 冰冷的手指如同蜘蛛一般轻轻地攀上了谢清欢的脖子,刺激的谢清欢哆嗦了一下,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可一直以来的嘴炮功能却在这一刻非常不给力地罢工了。 仙仙长。 谢清欢勉强挤出了一个营业性笑容,月碎星身上传来的魔渊气息和冰冷杀意让他双腿发软。 哦,我忘了,小师弟失忆了呢。月碎星轻轻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理解的无辜笑容:怎么办,小师弟这样真是让我更加忍不住想要 想要什么月碎星没有明说,然而他的手指却骤然用力,谢清欢瞬间明白了月碎星的意思,月碎星想要完成黑水崖下没有完成的事情,月碎星想要掐死他。 生死存亡的瞬间,谢清欢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识,他想也不想从乾坤戒中甩出近身暗器破魂钉。 这钉子可破强者护身罡气,能够越阶伤害对手。 破魂钉一甩出,就骤然爆发出强烈光芒,直接打的月碎星松了手,与此同时一股巨力冲向谢清欢,直接把谢清欢甩飞砸在了树上。 谢清欢咳嗽了两声,擦了擦唇角的血,捂着胸口站了起来,皱眉看向了气息混乱的月碎星。 他这一下没有客气,应该伤到了对方,只是一时间看不出伤到了月碎星哪里。 月碎星也抬头看向了谢清欢,他眸子中奇异的光芒闪烁,黑色的长发和袍子无风自动,艳红的嘴唇弯出没有情绪的笑,歪着头看向了谢清欢,这个动作甚至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娇俏:怎么了小师弟,终于不装了? 谢清欢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向了月碎星。 月碎星说的对,既然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一死,他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左右也不过耗尽全力拼一拼罢了。 谢清欢的样子像是逗乐了月碎星,他浅浅地笑了起来:看起来云师兄还是太温和太客气了,对小师弟找回记忆没有半点助益,要我说还是这样,小师弟才肯乖乖地想起一切,你说是不是? 你是故意的。谢清欢瞬间猜出了月碎星的目的,故意露出杀意,故意处处杀招,就是想要逼他露馅: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杀我? 虽然害的月碎星变成现在模样的人不是他是梦中情人,但从他见到月碎星第一面起就一直在骗对方,按理说月碎星应该会厌恶他会恨他,甚至会恼羞成怒地杀了他,毕竟现在的月碎星可不是天上月的月下弧,而是早已经黑化入魔的月碎星。 虽然他趁对方不留神,用破魂钉伤了月碎星,但是以月碎星的能力,想杀修为低微的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谁知道呢。月碎星眉眼弯弯,笑的很是天真的模样 :也许我舍不得师弟? 毕竟师弟可是第一个如此深情款款地说爱我的人呢。 月碎星说着又如同幽魂一般瞬息移动到了谢清欢面前,他伸出手状似亲昵地抚向了谢清欢的侧脸。 他的手原本很漂亮,纤长优美,可是此时因为魔念缠绕遍布着黑色的纹理,让他看起来像是恶鬼一般可怕。 实际上对于修真界的人来说,掉入万界魔渊也基本上和死一样了,而从万界魔渊爬出来的修士,对于修真界的修士们来说,又与恶鬼何异? 谢清欢攥住了月碎星的手,沉冷地看向了对方。 月碎星既没有攻击也没有挣脱,而是笑意吟吟地道:怎么了,师弟现在莫非是要反悔不成? 谢清欢没有说话,他有些搞不太清楚月碎星的目的,打算先静观其变。 月碎星却自顾自地将另一只手轻轻滑落在谢清欢的胸口,仿佛是自语又仿佛是挑逗地道:那可不成,我还等着师弟同师尊禀报,将我迎回去做师弟的道侣呢。 他的手轻轻滑落进谢清欢的衣襟内,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这个场景谢清欢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他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月碎星不是应该恨他入骨才对吗,这突然的调情和暧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天道直接把月碎星ooc了吗? 眼见月碎星的手越来越朝下,谢清欢顿时脸色一变,一哆嗦把月碎星整个人甩开了,月碎星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师弟,怎么了,若是师弟等不及的话,我们便是在这里先结成道侣也是成的。 你乱七八糟说什么?油嘴滑舌的技能罢工了,可能是太过震惊的缘故,谢清欢瞪了月碎星一眼,此时谢清欢才发觉月碎星居然没像云乘风那样,用万龙锁锁住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信。 他想也不想红着耳根转身离开,反正他暂时不想和月碎星一处。 好吧,是突然放浪的月碎星吓到他了。 和满身杀意的那种吓到的感觉不一样,这种让他更加招架不住。 也不知道月碎星是真的受伤了,还是又有什么想法了,竟然没有去拦谢清欢,以至于谢清欢顺利地离开了林子。 、 第19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这什么神转折 谢清欢出了林子一路朝外走,一直走到了安全区的外围,走在半路上,他渐渐冷静下来。 他可以肯定碎魂钉并没有把月碎星伤到不能动弹的地步,而月碎星既然这么放心地放他随意离开,那必然是他走不掉的。 果然走到安全区外,谢清欢就被铺天盖地的浓密黑气砸了一脸。 不知道何时安全区外已经遍布黑雾,哪怕还没有走进去,谢清欢就感受到了黑雾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一般的寂静。 谢清欢尝试着上前了一点点,就觉得黑雾中传来了巨大的吸力,如果不是他警觉地甩出一枚上古仙器,只怕这会儿已经消失在茫茫黑雾中了。 这样危险的情况,如果他贸然离开安全区,结局并不会比面对月碎星和云乘风好上多少。 略一思索,谢清欢就磨了磨牙转身回到了安全区内,在安全区他最起码还可以想办法继续苟活下去。 之前他虽然因为在月碎星和云乘风面前双双翻车而坐立不安,生怕这两位主角随时随地将他一剑咔嚓了,然而此刻从全盘翻车你的车祸现场回过神后,谢清欢就冷静了不少。 以云乘风和月碎星的心性能力,要是想杀自己的话早就该下手杀了,哪还会搞出这么多戏耍他的弯弯道道来,这两个人既然大费周章地同自己玩游戏,那么此时此刻两人是不想杀他的,只是不知道这两位到底想干嘛。 还有薛凌。 薛凌真的死了吗? 谢清欢到现在还有一种处于梦中的荒谬感。 他继承了梦中情人的身体,得到的只有梦中情人的记忆,也就是说梦中情人被一剑劈死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所以他也不清楚原书中这三人的结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薛凌这样的狐狸不应该这样不咸不淡地死掉。 虽然从一开始薛凌就针对他,他对薛凌也没什么好感,但是潜意识里他觉得薛凌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思索着现在一团乱麻的情况,谢清欢无意识地在安全区内瞎溜,结果在熟悉的辖区撞见了熟人。 之前要请谢清欢帮忙的王峰正愁眉苦脸地同一个修士说着什么,那个修士转过身,恰巧也是个熟人,正是谢清欢之前的狗肉朋友朱槿玉。 老谢! 两个人都瞧见了乱晃的谢清欢,王峰顿时热情地冲谢清欢打起了招呼,然而等谢清欢一抬头,露出梦中情人那张倾城绝伦如魔似幻的脸蛋,王峰直接涨红了脸卡壳了。 朱槿玉也想同谢清欢打招呼,他眼神吓人,一副八卦之极的神色,但是对上谢清欢如今的脸,他满嘴的八卦直接咽回到肚子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瞧见了两人的失态,谢清欢表示十分理解,不忍看见两位便宜朋友继续丢人,他十分麻溜地从袖子中掏出面具,又重新变成了两人熟悉的朋友谢水。 看见谢水这张熟悉的脸回来,朱槿玉和王峰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王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谢水,你可真不够意思啊,居然蛮的这么紧,害的俺跟小梅都丢人了。 是我对不起王兄和小梅,也顺便谢谢你们二位的维护之情。谢清欢十分上道地同王峰行礼道谢。 这么一搞,王峰有些不好意思了:嗨,这么客气干嘛,俺就是太震惊了,你居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第一美人,俺感觉不像啊,不过方才瞧着你那张新的脸又觉得好像应该是第一美人。 王峰的话说的颠三倒四,不过谢清欢理解对方的情绪,毕竟梦中情人的那张脸的确震撼,想当初他第一眼瞧见的时候,甚至生出了自攻自受的疯狂念头。 不过谢清欢也知道这种想法实在太浪了,疯狂的念头也就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谢兄啊,你太过分了吧,居然瞒我瞒的这么紧,我回安全区才知道这么一个惊天八卦,没想到那天云剑尊身边的绝世美人居然就是谢水兄你,哎,我的梦中情人居然曾经离我这么近,还与我同床共枕过,可恨可恨。 朱槿玉眼神炙热地瞄了谢清欢好几眼,嘴里万分惋惜地感慨着。 这情绪谢清欢也懂,就好像曾经男生们的宿舍夜谈,大家畅想着假如有一天自己变成了女人会怎么样,答案惊人的统一,要先给宿舍的兄弟们尝尝鲜。 朱槿玉和他大抵也是如此。 虽然谢清欢变成的这个绝世美人是男的,但是修仙界嘛荤素不忌嘛。 哎,那啥,云剑尊那什么怎么样,被两位大能捧在掌心争夺的滋味如何?朱槿玉越发不正经,挤眉弄眼地撞了撞谢清欢的肩膀:说起来你怎么能自己跑出来了,那两位舍得把你放出来,我可是听说了那天的盛况,都恨不得把你锁在身边呢。 谢清欢被朱槿玉的骚贱弄的哭笑不得,他伸出半根手指将朱槿玉往后推了推,斜睨了对方一眼:想知道云剑尊如何,你不如自己去试试,省的自己心痒难耐,我觉得云剑尊说不准很乐意为你解惑呢。 朱槿玉的脸色顿时变了:哎,还是算了算了,我觉得云剑尊会直接劈死我,我可不敢让云剑尊为我解惑。 三人又笑着闹了几句,谢清欢才问出了刚才的疑惑:你们两个认识? 这话问出来后,朱槿玉和王峰脸上的笑容消失,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了。 王峰愁眉苦脸地道:我和朱仙长原本是不认识的,可是朱仙长说和你认识,他过来你辖区找你,我想着这事总的有人帮个忙,便想看在和你的交情上求求朱仙长,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搭讪了一下。 还是辖区那些行商的事情? 王峰点了点头:可能是有邪祟或者什么东西,毕竟现在的世道你也知道,乱的狠,外面魔人作乱,这里面也是人心不安,搞出邪祟作乱也是正常,所以事情就厉害了,昨天小梅因为伤心没有回去,就在那片区域失踪了。 小梅失踪了? 谢清欢的表情也变得不太好看了。 如果是王峰说的这般,那小梅的失踪也让谢清欢内心略微不安,毕竟小梅也是因为扯进他的事情中,才会伤心乱跑而后失踪的。 我听王兄和你相熟,有知道那位小梅姑娘乃是你绯闻传说中的其中一位,所以就同意帮他看看了。这边朱槿玉也同谢清欢解释。 谢清欢此时也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人竟然是因为自己才凑在一起,并且要寻的人也算是和自己有关。 沉吟了一下谢清欢没有推脱,他道:既然如此我同你们一起去看看情况,毕竟原本也是我答应了要和王兄一起查探的,更何况小梅姑娘出事与我有一二干系,我也不能对她坐视不管。 王峰和朱槿玉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们也乐意与谢清欢一道,就同意了谢清欢的说法,三人便一同去了行商的客栈查看。 行脚商的客栈处于城镇比较偏僻的地方,这里距离安全区的外围已经十分近了,周围是一大片幽暗的树林,哪怕没有魔人肆虐的大环境,若是以前的话,这里也属于比较容易滋生邪祟的地方。 三人到达的时候已经快要黄昏了,被遗弃的破落客栈在黄昏中显出一种孤寂和阴暗,抬头看去那一扇扇阴暗的门窗后好像藏匿着什么噬人的鬼物。 一般邪祟都是在夜间出现,如果我们要查清楚行商客栈出了什么事,最好是在将近子夜的时候再进去。 作为三个菜鸟中最有经验的王者,朱槿玉拍板了整个计划。 王峰在旁边小声地同谢清欢和朱槿玉解释道:之前来找我的行商说,每到黄昏他们都能看见一个红裙女人从客栈门口走过,但是有人过去搭讪的时候,那个红裙女人就会消失不见,然后到了夜里搭讪红裙女人的人就会莫名失踪,他们还说在客栈中听到了古怪的声音,他们觉得那个红裙女人是邪祟。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朱槿玉对王峰的话也颇为赞同:凡间有浊气,容易滋生邪祟,若是凡人死前有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那么死后就很容易生成邪祟,生成的邪祟也会在死前的地方作怪害人,这红裙女人绝对是这客栈生出的邪祟。 不过好在邪祟虽然对凡人危害大,但是一般不容易伤害到修士,修士有灵力护体,灵力对于邪祟而言就如同阳光一样,会让他们厌恶也能伤到他们,我们只要找到埋在客栈中的邪祟尸骨,就一定能解决这些行商的问题,也能够救出失踪的阿梅。 他们三人之中朱槿玉战斗力最强懂得也最多,所以朱槿玉这么说了以后,谢清欢和王峰都没有什么异议,而是决定按照朱槿玉的吩咐行事。 守在客栈外的三人安静地等着子夜的降临,果然如那些行商形容的那般,在黄昏的时刻,客栈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名红裙女人,那女人撑着一把血色的打伞,长长的黑发遮蔽了容颜,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情,如同幽魂一般轻飘飘地从客栈门口滑过,等到三人再凝神去看的时候,那红裙女人就突然消失了。 这惊悚片一般的场景惊的谢清欢眼皮一跳,他身边的王峰更是咽了口口水,毕竟王峰修行前只是个农夫,对于这些神鬼之事的惊惧敬畏,比接受过唯物主义熏陶的谢清欢更甚,好在三人中朱槿玉颇为沉得住气,在红裙女经过的时候低声道:你们看,她裙子下面没有脚,典型的邪祟特征。 谢清欢和王峰循着朱槿玉的手看过去,果然发现此女身体怪异地前倾,后裙离地面足有一指,裙子里没有脚。 这种邪祟伤人的手段就是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然后用各种恐怖的幻象来吓你,等你精神力被吓的分散衰弱的时候,她就可以趁机破了你周身的护身灵光害你了。 所以一会儿进入客栈的时候,不管你们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害怕也不要声张,只要记得那些都是幻象就好了。 一旦破了邪祟的幻象,让它知道你并不害怕它,那么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随着朱槿玉的解说,子夜也开始降临,三人结伴进入了客栈之中。 邪祟存在的地方一般都伴随着空间扭曲,我们进去之后也许会被分散,但是不要惊慌,无视这些幻象就好,然后找到邪祟的埋骨之地它就不能继续作怪了。 随着朱槿玉的吩咐,走进去的谢清欢就感觉周身的空气好像晃动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好像穿过了什么屏障又被折叠了一下,等到他再次稳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果然和另外两个人分散了。 不过有过朱槿玉的提前科普,谢清欢也并不惧怕,只是安静地打量着黑暗的环境。 黑暗的客栈中传来了滴水的声音还有浓郁的血腥味,以谢清欢前世观赏鬼片的经验来看,一定是那邪祟在表演天花板滴血。 有了心理准备,谢清欢仿佛提前预知般的淡定,直接无视了天花板滴落下来的滴水声,而是踩着楼梯上了楼。 这客栈很破旧,踩上去吱呀作响,空荡荡的黑暗客栈回荡着楼梯被踩的吱呀声,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等到谢清欢上了楼,那种感觉更甚,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了踏踏脚步声,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足以把人逼疯。 谢清欢全当自己来到了大型拟真鬼屋,他淡定地绕了个圈,通过客栈走道的顶上悬挂的镜子朝后看,果然看到一个低着头的红裙女人慢悠悠地跟着自己。 这场景虽然惊悚,但现在毕竟是修仙世界,这种邪祟惊吓顶多算是小儿科。 经历过便宜师兄们淬炼还有魔人入侵后,谢清欢的神经比前世粗了不少,他看了那女人一眼就皱着眉继续朝前走。 走了一会儿,谢清欢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接着似乎还有人在骂人。 他皱了下眉,透过镜子看了身后跟着自己的邪祟一眼,想了想还是大步上了楼,那邪祟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谢清欢身后。 果然上了楼,就看到一个房间的门歪歪斜斜破破烂烂地悬在那儿,一个粗壮的汉子正暴力地将一个新嫁娘从门里踢出来,那新嫁娘躺在地上哭哭啼啼,粗壮汉子却骂骂咧咧,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新嫁娘身上。 果然和鬼片一样,是鬼生的前情回放,接下来,看完前情回放后,这邪祟该把自己拉进幻象中了。 谢清欢抱着手臂,一副了若指掌的态度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秒他却惊讶地放下了手臂,看向了地上的新嫁娘。 只见新嫁娘的头发散落下来,露出一张秀美熟悉的脸,正是莫名失踪的小梅,原来小梅竟然被那邪祟拉进幻象中了。 谢清欢猛地看向头顶镜子,就见镜子中红衣的邪祟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血色的眼睛,冲着他缓缓咧嘴笑了。 该死! 谢清欢瞬间明白了这邪祟的意图,被邪祟拉进幻象后,身为普通凡人的小梅只会慢慢地丧失神智,最后沦落成为邪祟控制的伥鬼,如果他不能及时把小梅拉出来,小梅只会死在这幻象中。 情况紧急谢清欢咬牙一手抛出万丈灯一边踏入到了邪祟的幻象中。 万丈灯可以驱邪除魔也可以清明神智,虽然以谢清欢的修为只能发挥万丈灯的一丁点功能,但是在这个场景中也足够了。 他踏入邪祟幻象中刚想伸手去拉小梅,他面前的小梅突然冲他扭曲地笑了,接着化成了一滩黑雾消散。 谢清欢心底陡然觉得不对,刚想后退一步,黑雾中出现王峰痛苦挣扎的脸,朝着谢清欢痛苦大喊道:谢兄救我。 谢清欢心神一震,在他心神震动下,他背后突然生出一股巨力,将他整个人推进了黑雾中,被推进黑雾中时,他看到红衣邪祟身后站着的面无表情的朱槿玉。 谢清欢不知道在迷失人神智的黑雾中晃了多久,久到他听到耳边传来乱七八糟的说话声音。 这些声音很乱,有愤怒有鄙夷也有惊慌失措,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血红的阵法之中,他的周围站满了安全区的修士们,而抱着剑的云乘风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最醒目的位置。 谢清欢先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接着他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谢清欢回过头,就看见他一直以来交好的酒肉朋友朱槿玉正站在他身后义愤填膺地道:正是此魔物不知用了何种方法占据了我的驱壳,先是陷害月师兄,将月师兄推入黑水崖受魔气噬身之苦,而后又以我的名义逼云师兄结成道侣,最后竟然害怕泄露自己的秘密,丧心病狂地害死薛师兄。 朱槿玉说着,全然不管他的话又引起了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他双目之中泪水连连,委屈又可怜地看向了云乘风:云师兄,我才是真正的谢清欢,真正的东泽公子啊,我才是师兄们最疼爱的小师弟,而这个人,不过是鸠占鹊巢的恶毒魔物而已。 云师兄,你看看我,你再看看他,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段时间变得十分奇怪吗,我发现了他占据了我的肉身之后就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可是我没有证据不敢随意打草惊蛇,直到此时有了万全把握才敢揭开他的真面目,云师兄,你不知道每一次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叫您云剑尊,只敢远远地看着东泽的弟子们却不敢接近,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这个冒牌货用着我的身体招摇撞骗,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吗? 我恨不得立刻就死了。 第20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第20章 伪装白莲和真白莲果然是有差距的, 朱槿玉这番唱作俱佳,看的谢清欢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盯着朱槿玉瞧了半晌, 才发现原来男人含羞带怯泪水连连地哭起来居然是这么恶心。 想到这里他略有些同情地看向了上方的云乘风,也难为云乘风和月碎星当初承受自己的精神攻击,居然还真因为自己的哭唱动摇了心神。 不对,其实这么说也不对。 谢清欢想了想,他是占了这个壳子的便宜, 美如梦中情人的壳子,不管做什么都是叫人心生向往的,一旦哭起来也是惹人怜爱, 如果是他对上了美人壳子哀戚垂首,他也会忍不住万般怜爱。 假如朱槿玉是这具壳子的真正主人,他此时若在这具壳子之中哭泣垂泪地控诉,恐怕这会儿全场都恨不得冲上来砸死他了。 上方的云乘风纹丝不动, 只是拧着眉,像是带了几分不耐烦地道:你如何证明? 周围既有愤怒的议论之声,也有和云乘风一样的质疑之声, 全都冲着朱槿玉撞了上去。 朱槿玉脸色白了几分, 像是承受不住云乘风的质问一般, 他有几分摇摇欲坠,抬手擦了擦眼角沁出的眼泪。 不过可惜的是朱槿玉此时的身体是英俊少年的模样, 他做出这番美人姿态,只叫人心底阵阵发腻,周围甚至有人露出了龇牙的表情,谢清欢很懂这种感受,前世街上遇到扭捏作态装腔作势的丑娘炮时, 大家也都是这种手痒的冲动。 但朱槿玉大概是习惯了作为第一美人时被人追捧的状态,此时周围人的眼光比直接的质疑还要让他难受。 意识到这些之后,朱槿玉也不再故作姿态,而是眼神阴狠地落在了阵法中的谢清欢身上:这是我的身体,我的人生,我还需要拿出什么证据。 他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大约是平复了情绪,他冷冷地道:这个阵法我不相信你们看不懂,这是九诛伏魔阵,但凡沾染了万界魔渊魔气的魔头站进去,就会被伏魔阵扒出原形,你们看他的身上,魔气缭绕魔念透体,可有半分人的形状,更何况他害月师兄害薛师兄,证据确凿,这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他为了隐瞒身份,还不知道做下多少滔天罪孽,我猜他定是此时魔人入侵的源头,要不然好端端的万界魔渊怎么就出问题了,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占据我的身体。 众人把目光纷纷投向伏魔阵中的谢清欢身上。 的确如朱槿玉所说的那样,跪坐在大阵之中的谢清欢,全身被魔气缠绕,黑色的魔气如同丝雾一般,又如同帷帐一般,将他整个人罩的半遮不遮的,隐约透出点绝色的姿容,那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像是甘甜的葡萄酒,透着诱人的美丽,只要同他对视一眼,就仿佛饮了一大杯仙人醉,不知觉地就沉醉其中了。 他的额头上一点魔纹竖纹,叫这张脸更是如坠仙如魅魔,让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天人仙姿生出了魔魅堕落的美。 大家只不过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纷纷转开目光,甚至连一句重话一句斥责都忍不住说。 这鲜明的对比让朱槿玉气的眼睛都红了。 谢清欢冲朱槿玉露出了无辜的表情,占了这样的壳子他也很无奈呀,但是大家都喜欢这个壳子,而且不巧的是现在他才是壳子的主人,这没办法地事嘛,绝世美人的buff谁能遭受的住嘿。 谢清欢的无辜落在朱槿玉眼中就是深深的挑衅和无赖,他咬了咬牙狠厉地道:此魔物不诛,只怕大家军心不稳! 说完,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竟然启动了九诛伏魔阵,要直接把谢清欢绞杀。 谢清欢先是慌了一下,随即就老神在在地继续坐着,果然下一秒云乘风飞剑而至,直接护在了他的身前,长剑一把插进诛魔大阵的阵眼中,强行用自己的灵力暂停了诛魔大阵。 另一边黑袍兜帽覆身的月碎星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碎成星辰的月下弧洒出,直接将朱槿玉打的连连后退,甚至一口血喷了出来,接着他手中控制大阵的器物也落在了月碎星手中,被月碎星毫不客气地一把捏成粉末。 那法器与朱槿玉心神相连,被月碎星捏碎后,朱槿玉顿时控制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九诛伏魔大阵,他目眦愈裂地看向了月碎星和云乘风,声音如泣血:月师兄、云师兄,我才是小师弟啊! 呵!月碎星清清冷冷无比讽刺地笑了一声:这年头,谁都能做我师弟了? 月师兄。朱槿玉红着眼睛,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好几步,他委屈又可怜地看向月碎星:月师兄,你最疼爱的就是我啊,我才是你的小师弟啊,这魔物他只是占据了我的壳子,你你不能因为我如今被迫换了具身子你就不认我了。 月碎星唇角勾起幽魅笑容,他带了几分轻佻和几分漫不经心:那谁知你又不是血口喷人信口雌黄呢,清欢没有修为,昨日你诓骗他去诛杀邪祟,这其中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能做很多手脚,若是你对清欢做了什么,谁又能证明呢。 月美人!给力! 灵魂打击灵魂质问! 阵法中的谢清欢悄无声息地冲月碎星竖起大拇指。 谁知道月碎星像是背后生了眼睛一般,竟然突然回头冲他暧昧挑逗地笑了笑。 谢清欢顿时卡壳,耳根微红地别过了脸。 持剑站在他身前的云乘风皱了皱眉,弯腰扶起了身体发软的谢清欢,低声斥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玩笑。 云乘风突然而来的亲昵让谢清欢僵了一下,他搞不懂这两人怎么了,怎么突然画风大变了。 就听云乘风继续道:就该用万龙锁好好锁着你,不该让月放你乱走,也省的惹出这种事。 这话带了几分暧昧,云乘风清冷的气息落在他耳朵边,惹得谢清欢另一只耳朵也红了。 他突然觉得面对这师兄弟俩比面对朱槿玉的伏魔大阵可怕多了,如果可以,他愿意继续面对朱槿玉。 这番场景落在朱槿玉眼中就是□□裸的挑衅,谢清欢同云与月的亲近让他直接红透了眼珠,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了过来,想要推开谢清欢,同时口中嚷嚷道:你这个抢我东西的强盗骗子,从我云师兄身边滚开。 可是他的手根本碰不到谢清欢,云乘风就已经搂着谢清欢的腰,行云流水地离开了九诛伏魔大阵。 突然伏魔阵红光一闪,竟然直接化成了牢笼将朱槿玉锁在了里面,红着眼睛的朱槿玉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带着恨意的眼神落在了月碎星、谢清欢身上。 你们故意的!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真正的谢清欢啊,我只不过是被一个魔头占据了身体,为什么你们却宁愿相信披着我皮的他,却不肯相信我啊,云师兄,你好好看看吧,我才是你真正的小师弟啊。 朱槿玉声音如同泣血,字字带着血泪的控诉,他一双眼睛定定地瞧着云乘风,声音中充满哀戚。 许是他太过凄惨,这番模样让周围的修士纷纷动容。 想想也是如此,只是因为换了身皮囊,就被自己的师兄们厌弃,甚至师兄们宁愿相信占据了自己皮囊的魔物也不肯相信他,还反过来算计朱槿玉,把朱槿玉困在了伏魔阵中,这会让众人觉得月碎星云乘风也不过如此,根本就是眼睛瞎了心也瞎了。 阵法中朱槿玉还在声声泣血地控诉:我们师兄弟四个从小在东泽万源峰长大情同手足,虽然我不能修炼法力低弱,可师兄们从未嫌弃过我,对我更是百般照料,云师兄,你曾经鼓励我,说万般无难事,修炼一途只要有心即可,让我不要气馁,日后定能成就自己的大道。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月师兄,你最温柔了,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掌教爹爹事务繁忙,只知道砸法宝给我,从来不会关心爱护我,你便如父兄一般日日照料我,在我心里同你也最是亲近,那日你要过生辰,我还说要去给你摘万日藤做随身的香囊,万日藤生在黑水崖下危险重重,可我不顾危险也想送你一份礼物,你听了很是感动,这些美好的记忆,难道你们全都忘了吗? 还有薛师兄,他是与我们一同长大的东泽的三师兄啊,他最是温柔风趣,时常想办法逗笑我们,可这样的人却被那魔物杀了,那日其实我并不是在安全区外碰见薛师兄的,我是在山洞中碰到被魔物侵蚀的面目全非的薛师兄,薛师兄死前抓着我的脚踝,声声怨恨地叫我为他报仇啊,那魔物自以为做的巧妙,可却忘了薛师兄为人机警,随身带着能够记录影像的石头,那魔物所做的一切都被石头记录下来了,你们看啊,你们睁大眼睛看看那魔物是怎么害人的啊! 朱槿玉说着扔出了留影石,留影石滚落在诛魔大阵外被触发了观影功能。 全息投影般的影像出现在空地上,只见影像中薛凌冷着脸坐在岩壁中,平素风流温雅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可以看出他受了伤,气息有些微弱脸色也十分苍白。 薛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岩洞外,看起来像是等着什么又像是在生气。 这个画面一出来,从方才开始感觉自己像是在看戏的谢清欢心底顿时咯噔了一下,意识到薛凌说不准真的出事了,因为这个画面很明显就是他耍了薛凌逃脱后的画面,估计薛凌当时在生闷气。 紧接着岩壁外传来了脚步声,像是薛凌等待的人终于回来了,而薛凌好像也是这么想的,他猛地抬头看向了岩洞口,桃花眼中闪过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期待。 然后一张倾城绝伦的脸蛋出现在留意石中,正是谢清欢如今的模样。 小师弟,你不是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谢清欢出现,薛凌好像有点高兴,但是嘴上却带了点冷冷的讽刺:你之前不是一点也不想同我待在一起的,所以才骗了我离开了,既然走了何必又回来?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谢清欢也没想到薛凌在自己走后居然还念着自己,说的话也有几分怨怼的意思,想到自己为了逃跑还调戏过薛凌,薛凌如今又出了事,说不准已经身死道消了,一时间有些感慨万千。 薛凌这话说出来后,在场的众人也都拿奇怪的眼神看向了谢清欢,那一张张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乖乖,东泽第一美不愧是东泽第一美,这是三位师兄都拿下了,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在场的几个东泽弟子们也都非常地感慨,没想到那日茶先生的胡扯竟然是神准预言,东泽掌教下的四位师兄竟然真的有缠绵悱恻纠结不清的感情。 东泽第一美人果然魅力如斯! 同样观看留影石的云乘风和月碎星同时看了谢清欢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谢清欢突然觉得自己脖子后面有点凉飕飕的,不过大概是错觉吧,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降温。 谢清欢心底嘀咕了一句,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投影石上,他想知道薛凌是怎么出事的。 朱槿玉恨恨地瞪了谢清欢一眼,恨声道:就是此人虐杀了薛师兄,他根本就是毫无人性的魔物,你们万不可被他的模样骗了,我才是真正的东泽第一美人。 如今朱槿玉还没回到自己的壳子里,他说话做事从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半分华美之处,所以他这么一叫,大家反应全都平平,甚至可以说听的都有些麻木了,只是依旧津津有味地看向留影石。 留影石中的谢清欢表情有些古怪,黑色的眸子中像是闪烁着可怖的红光,让他瞧上去像是深渊的恶鬼,倒不像是第一美人了。 原本还在愤愤不平的薛凌也发现了不对,在谢清欢接近的时候,他警惕地看向了谢清欢看,面上没了之前的期待,而是变得凌厉防备:你做什么? 留影石中的谢清欢并不说话,只是面上浮现出残忍古怪的笑意,在薛凌反应过来之前,一柄黑色的长剑直接插入了薛凌胸口。 薛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喉咙底发出咯咯声音,本能地想要反抗,可是他重伤未愈,如何能反抗的了魔物般的谢清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自己捅穿。 为为什么? 薛凌艰难地抬起头,他身上开始被魔气侵蚀,黑暗的魔念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撕裂他灵魂和肉身的痛楚让他的身体整个抽搐了起来。 我虽然曾经针对过你,但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之前也是全力救下你的性命,为什么要用魔剑杀我。 对修士来说最痛苦的死法就是被魔气注体而死,对于吸收着精纯干净灵力的修士而言,魔气就像是硫酸一般,一旦沾染上那种痛苦就足以让人发狂,更何况还是魔气注体,那简直相当于血管里灌硫酸。 薛凌质问了之后,众人才发现留影石中的谢清欢手里拿着的黑色长剑并不是真的剑,而是精纯的魔气凝聚成的。 可是画面中的谢清欢并不言语,只是一剑又一剑残忍地刺着。 直到薛凌再也支撑不住扑倒在地,谢清欢才将魔剑化去,冷漠地看着地上被魔念切割的支离破碎的薛凌,他脸上带着一丝嫌恶,嫌弃地踢开了薛凌伸出来的手,漫不经心地整了下衣袍,淡淡地道:要怨就怨你自己不长眼,识破了我的身份,挡了我的路吧。 薛凌,下辈子可别自作聪明了。 哦,我忘了,你没有下辈子了,你已经完全的魂飞魄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留影石中的谢清欢放肆大笑着,十足十的恶心反派气场。 留影石的影像暂停在谢清欢疯狂的最后一刻,留影石啪嗒一声掉落地上,九诛伏魔大阵中的朱槿玉疯狂地喊道:你们看见了吗,看见了吧,这个人根本没有表现的这么无害,他根本就是万界魔渊中诞生的丧心病狂的魔物。 这可是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魔物啊,你们忘了外面被魔渊吞噬的世界,再也恢复不了以前的秀美河山,你们忘了死了多少生灵吗,你们忘记自己死去的家人,死去的道友,忘了自己湮没的师门了吗,事到如今你们还要站在这个魔物身边,宁愿相信这个魔物的皮囊,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如果不是这个魔物,我现在还好好地呆在东泽,又怎么会变成这么落魄的样子,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万界魔渊和魔物魔人们做的恶,还不够吗? 众人显然也是被留影石中的场景给震住了,顿时面面相觑,然后又忌惮地看向云乘风身边的谢清欢,生怕谢清欢突然暴起化成大魔头。 这段时间魔人侵蚀修仙界不知道造成了多少悲剧,这里的人提到万界魔渊和魔物魔人们,无一不是咬牙切齿。 此时看到谢清欢在留影石中的暴行,听到朱槿玉泣血的呼唤,大部分人都被唤起了对魔人的恨意,纷纷红着眼睛看向了云乘风身边的谢清欢。 甚至有人开始劝诫起来。 云尊者,此人可是魔物,并不是您的师弟,您千万不要被魔物蒙蔽了眼睛,下方的那位才是您真正的师弟。 到了现在了,云剑尊还要护着此人吗,这可是罪孽滔天的魔物,赶紧把他送到伏魔阵中诛杀了吧。 这魔物作了这么多孽,他只不过是抢走了您师弟的皮囊,这才得了您们二位的怜惜,请您二位千万别弄错了,谁才是您真正的师弟。 围着的人都被惨烈的气氛感染,开始逼问起云乘风。 看完了留影石后,云乘风也皱起眉,有些搞不清情况地看向了月碎星和谢清欢。 清欢,这人是你? 没想到云乘风居然没把自己一剑劈死,居然还先好意地问了自己一句,谢清欢眨了眨眼,十分纯善无害地道:当然不是了。 如果他有这种本事,又怎么会在月碎星和云乘风之间反复翻船艰难求生,早就把这两人搞下来了。 云乘风又盯着留影石中的谢清欢看了半晌,最后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道:的确不像,你没这本事。 谢清欢面上一僵,内心呵呵。 他自己心里吐槽自己没这个能力是一回事,被云乘风当着所有人的面吐槽自己本没事那就是另外一码子事了。 云乘风这绝对是故意的吧,情商都被自己的修为给吃了吧。 九诛伏魔大阵中的朱槿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云乘风还替谢清欢说话,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伤心欲绝地看向了云乘风。 云乘风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朱槿玉的视线,只是皱着眉依旧打量着留影石中的谢清欢和身边的谢清欢。 朱槿玉哽咽了一下,紧接着他看向了月碎星,眼中带着一点光,看向月碎星的时候像是看着绝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 月师兄,你最疼的就是我了,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你曾经拉着我的手,说要护我一辈子,说要想尽办法为我求取踏入仙途的机缘,难道就因为我丢了肉身,这一切就都不作数了吗,月师兄,你还记得你生辰的那天对我说的话吗,在我冒着生命危险为你摘取万日藤的时候,你说你要永远对我好永远护着我的,我们还约好了第二天去探险,你说哪怕我不能修炼,也会带着我踏遍修界的秘境,为我寻求机缘的。 兜帽下月碎星的嘴角轻扬,他不知道何时踏入了九诛伏魔大阵,瞬息间来到了朱槿玉面前,危险地倾身,极近地挨到了朱槿玉脸前。 朱槿玉一定是看到了月碎星那张支离破碎的脸,他眼中的哀戚变成了惊骇,不可自控地想要后退,但是却被月碎星强势地按住了肩膀。 月碎星嘴角扬起诡谲幽暗的笑,他声音轻的像一丝风,飘入了朱槿玉耳朵里:所以这就是你把我推进万界魔渊时,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些好呢,我亲爱的小师弟,我真正的师弟,对吗? 朱槿玉骇然大惊,想要接连后退。 你从未想过我还能从万界魔渊中爬出来吧,我也从未想过你居然会丢了身体,千辛万苦的筹谋给他人做了嫁衣,瞧见你费尽心思却竹篮打一场空,我真是打从心底觉得高兴啊。 你 朱槿玉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他可以确定他把月碎星推下去的时候月碎星不知情。 不过此时也不是去想这些的好时候,他咬了咬牙后退了半步,重新启动了诛魔大阵,这阵法本来就是他自己设下的,自然有其他的办法重新启动,只不过没想到他的两位师兄会合起来对付他,将他给困在伏魔大阵中而已。 只是没想到月碎星从魔渊中爬出来后会入了魔,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如果月碎星不入魔,又如何从魔渊中爬出来,但现在就便宜了他,只要他揭露月碎星魔物身份,那云乘风就算再不情愿,也要处置谢清欢和月碎星。 伏魔大阵激发了月碎星身上的魔气,与此同时朱槿玉尖锐的声音响起,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质疑指责:月师兄,难怪你一直不愿意相信我,难怪你一直为假的谢清欢说话,竟然是你自己已经堕落成了魔物,你和那个魔物是一伙的,你们早就勾连好了,今天是要将云师兄的安全区化成灰烬对不对,云师兄,你赶紧带着大家逃跑吧。 月碎星身上被激出冲天魔气,魔念化成黑色的锁链将他层层缠绕,露出了他那张魔魅清冷的脸,月碎星冰冷地盯着伏魔阵中的朱槿玉,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瞬间出现在了朱槿玉面前,掐住了朱槿玉的脖子。 这番变化让众人一片哗然,围观的修士见己方重要人物之一竟然早已经化魔,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剑尊,您难道还要糊涂下去吗,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安全区就完蛋了。 月仙长竟然也入魔了,为什么剑尊一直没有发现。 剑尊,杀了这两个魔头,快啊。 朱槿玉也如同鹌鹑一般,喉咙咯咯作响地看向了云乘风,艰难求助:云师兄,救我。 云乘风皱眉,抿着唇不悦地道:月不是魔物。 不过说着他依旧闪身进入了伏魔阵中,挡在了月碎星身前:月,别忘了,我们要问出他的目的,你先冷静一些。 月碎星露出残忍笑容:我没兴趣知道了,反正只要掐死他,一切不就结束了。 云乘风看了看周围乱糟糟的修士,心道,掐死他恐怕是没法结束了的,他有些无奈语气认真:那你是打算带着清欢一起去万界魔渊吗? 这话说出来,月碎星总算冷静下来了,他松开手冷冷地看着朱槿玉滑落在伏魔阵中。 朱槿玉捂着脖子咳嗽了起来,他自然也听到了方才两人的对话,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云乘风道:云师兄为什么,你宁愿相信两个魔物也不肯相信我,你明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小师弟的。 云乘风英气的剑眉深深拧起:你有什么值得信任的地方吗? 朱槿玉受不了地嚷嚷起来:我才是真正的东泽公子啊,那个魔物顶着我的身体杀了薛师兄啊,月碎星已经不是你的月师弟了,他也是魔物了啊,他们是会害人啊。 是又如何。 见朱槿玉噎住,云乘风淡淡地道:你是真正的小师弟就纯洁无邪了,月和清欢也不是害人的魔物,反倒是你从头到尾就十分可疑,更何况 更何况杀我的也并不是清欢,而是你。 就在此时乱糟糟一片的修士中传来一个温雅熟稔的声音,握着折扇的薛凌蹁跹而来,替谢清欢挡住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攻击,而后歉意地冲自家师兄弟们拱手道:抱歉,我来迟了。 瞧见薛凌,各生心思的修士们愣住了,就连谢清欢也愣住了,脱口而出:你还活着? 薛凌刷地收起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谢清欢:怎么了,师弟不希望我活着? 见谢清欢哽住了不说话,薛凌自嘲一笑:也是,毕竟师弟最讨厌的人就是我,就算是我哪天死在了外面,想必师弟心中也只会暗自高兴而不会对我有半分担忧。 见薛凌漂亮的桃花眼暗淡了下来,一向风流文雅的他竟然露出苦笑,谢清欢心中有些不忍,脱口道:薛师哥我自然也是担心的,之前瞧见留影石,我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如今瞧见薛师哥无视,我也就放心了。 是吗。薛凌的暗淡瞬间不见了,他翘起唇带了点风流意味地看向谢清欢,折扇暧昧地在手心画了个圈:知道师弟心中也是担忧我的,师兄哪怕真的死了,心里也是高兴的。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等等,薛凌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清欢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更让他招架不住的是月碎星、云乘风的目光,还有众人火辣辣的八卦视线。 谢清欢瞬间闭上了嘴,继续让自己安静如鸡,这个残忍血腥的修罗场他不可。 伏魔阵中的朱槿玉也瞪圆了眼睛,愕然地看向了薛凌:你明明已经死了,我亲眼见到的,这怎么可能! 薛凌收回了视线,笑着看向了朱槿玉:小师弟难道不知道师兄以什么出名吗,既然知道又为何会问出这般天真可笑的话,师弟在谋害师兄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这般后果吗? 是了,薛凌以狡诈智慧出名,这样的人又怎么没有几分防身的手段,他能假死逃脱,想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更何况成了魔物的人究竟是谁,满手罪孽的人到底是谁,师弟难道自己心中没数吗? 伏魔阵中的朱槿玉瞧着月碎星、云乘风和薛凌呈现出把谢清欢护在其中的姿势,三个人对谢清欢毫不作伪的爱护与爱意,这是他不管怎么想尽办法都达不到的结果。 他再看向随着薛凌出现,周围态度陡然一变的众位修士们。 如果说之前他还能颠倒黑白扭转乾坤,那么薛凌一出现就直接打断了他所有的希望,薛凌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是足以让所有人怀疑他的存在。 朱槿玉警惕地后退,思考着如何从伏魔阵中脱身。 但是月碎星三人早有预料,他们将谢清欢推到安全区域,而后成三角包围的姿态围住了大阵中的朱槿玉。 下一秒薛凌逆转大阵,朱槿玉身上陡然爆发出浓烈的魔气,他像一个真正的魔物一般嘶吼着,血红的眼珠子邪狞怨毒地盯着大阵外的所有人。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魔气咆哮着从朱槿玉身上散开,而后被伏魔阵挡住,伏魔阵中浓郁的魔气震惊了围观的所有修士。 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因为只有在场众人中只有朱槿玉才是唯一的魔物。薛凌打开了折扇风度翩翩地扇了两下,悠悠地解释道。 可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的反转一次接着一次,如今众人都已经完全懵住了,有些搞不太清楚到底为什么,明明朱槿玉才是真正的第一美人,毕竟月碎星几人都间接的承认了,可最后为什么是朱槿玉化成了魔物。 呵。薛凌晃动折扇,半是讽刺半是玩味地道:自然是有些人心性如此,接受得了万众瞩目接受不了无人问津,落差之下入魔也就理所当然了,小师弟,你说对不对? 你们你们早已经串通好了耍我的?朱槿玉血红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薛凌,整个人显得有些可怕,事到如今,冷静下来之后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如果不是面前四个人联手耍了他,他又怎么会从高高在上的胜利者落成了阶下囚。 他露出似笑似泣的表情,极为怨恨凄厉地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同心协力了,就是因为那个鸠占鹊巢来历不明的妖物吗? 朱槿玉血红的眼珠子转向谢清欢,还想要发泄怒火,云乘风却皱着眉,上前一步挡在了谢清欢面前,挡住朱槿玉不善的视线,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朱槿玉,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对方:跟清欢没有关系,是你自己太惹人注目,我从一开始就没信过你,所以一开始就打算要试探你,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月碎星轻蔑地嗤笑了一声:有些人总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殊不知在别人眼中早就漏洞百出,一举一动不过是猴戏,如果你没有这么贪得无厌,害死薛凌后找个地方躲起来,而不是大喇喇地和我们上演一出薛凌死亡的戏码,然后设计想要害死清欢、我,而且是想要我们身败名裂的死去,然后又想要回归绝世美人的身体抢夺云,或许我们还没有这么快发现不妥,云说的不错,最开始只是想试探你是谁想干什么,却没想到得到这么惊喜的结局。 薛凌摇了摇折扇,风雅微笑:我早就发现清欢不是小师弟了,但那又如何,也总比你这样的人当师弟来得好。 站在云乘风身后的谢清欢也不好意思一直看戏了,他从云乘风身后走出来,揉了揉鼻子带了几分不好意思地道:你偶遇我偶遇的太夸张了,我也不想怀疑你,可我总不能戳瞎自己眼珠子让自己当做没看见吧,你演技也太瘸了,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正好听到云乘风和月碎星商量事情,就干脆跟他们合计了一下,主动出来做诱饵了。 你们你们朱槿玉恨恨有声:好好的狠呀。 第21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第21章 在东泽山上的时候, 朱槿玉曾经怨恨过月碎星,明明他才是东泽第一美人,凭什么云乘风和薛凌全都喜欢月碎星, 就连东泽山上的倾慕和夸赞也都是月碎星的。 他本来没想过要害月碎星,可是谁让月碎星最后竟然要和云师兄结成道侣了。 那可是他最爱慕的云师兄啊,俊美强大如神一般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他东泽第一美人名号,他觉得只有自己才是云师兄命定的道侣, 从小开始他就想方设法地想要讨云师兄欢心,哪怕云师兄对他总是冷淡冷漠,总是和月碎星混在一起修炼, 可这也并不妨碍他倾慕云师兄,渴望成为云师兄的道侣。 毕竟像云师兄这样的男人,不拘言笑是常态,毕竟这样的强者怎么好意思诉说儿女私情, 由他主动开口也是应该的。 可他没想到他守了这么久,却听到了云乘风要和月碎星结成道侣的消息。 月碎星已经拥有这么多了,为什么还要跟他抢云师兄, 他不能修炼也不能成为万众倾慕的强者, 只想拥有云师兄这样强大的道侣, 月碎星居然还跟他抢。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最厌恶的人是月碎星,所以他才会恶念横生地用信任欺骗了月碎星, 然后将月碎星推进黑水崖下。 可如今看到了那个占据了自己的身体的未知妖物,他才发现他最痛恨厌恶想要碎尸万段的是此人,比厌恶多管闲事的薛凌,和抢他道侣的月碎星更甚。 他看着这个妖物混迹在三个师兄之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勾引了三位师兄, 让三个师兄都因此争风吃醋,甚至用的还是他的身体。 可他当初为什么没有这种待遇? 他越看越是扭曲嫉妒,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自己身体中去,甚至为此堕魔也在所不惜。 薛凌口口声声说他才是魔物,可他又有什么错,他就算是堕落成魔物也是被占据自己身体的妖孽逼的。 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被人占据了身体,又怎么会堕落到与万界魔渊的魔物共生的境地。 这些人满嘴的假仁假义,他就想知道任谁沦落到他现在的情况,难道不会和他一样扭曲堕魔吗? 被朱槿玉针对性的目光盯着,谢清欢也觉得朱槿玉此人委实太惨了,身体被他夺走了不说,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个师兄弟宁愿喜欢他这个外人,也不肯承认朱槿玉这个真正的小师弟。 但是谢清欢也很无奈,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身体的原主居然和他同时存在。 此时他颇有几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那个,你还好吧。 哪知道这话更加刺激了朱槿玉,他顿时眼神怨怼神色扭曲尖声道:要你管,你这个来历不明夺我身体偷走我人生的妖物! 站在谢清欢身边的月碎星顿时神色一冷,全身魔念瞬间涌入到九诛伏魔大阵中,如同鞭子一般抽的朱槿玉连连惨叫。 万界魔渊下的魔物们也是分等级的,朱槿玉本来就不是擅长修炼的人,哪怕入了魔也比不过月碎星。 从万界魔渊的魔物厮杀中爬上来还保留了神智的月碎星,比朱槿玉要厉害上不知道多少倍,对上朱槿玉直接就有等级压制,所以月碎星注入的魔念对朱槿玉来说就如同凌迟的刀片一般痛苦。 朱槿玉哀叫连连,可是站在大阵外面的云乘风和薛凌没有一个出声制止的。 薛凌依旧优雅地摇着扇子,云乘风面无表情,谁都没有出手去拦月碎星。 事情到了现在,他们都知道朱槿玉搅和了这么一通是因为什么,也就没有兴趣再过问对方了。 在场的大佬都没动,其他修士也不敢乱动,都只是静默地看着大阵中哀声连连的朱槿玉。 说白了这只是东泽的家务事,如今魔人入侵的紧急关头,他们没必要因为一个失去了绝美身体的东泽公子得罪云乘风师兄弟几个,人家亲师兄都不介意小师弟换了魂,他们又何必多管闲事。 朱槿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恨到了极致也没有半点办法,只是发出了尖锐啸声,用腥红的眼珠子一个一个扫过在场之人,恨声道:你们给我等着。 接着他直接化成一蓬黑雾,九诛伏魔大阵也瞬间失去了作用,朱槿玉化开的黑雾眼见就要消失。 想跑? 月碎星冷笑了一声,缠绕全身的魔念直接化成铁锁,竟然将那团黑雾锁住,而后黑色锁链死死绞紧,却是把朱槿玉化成的黑雾直接绞杀了。 朱槿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彻底消失了,消失的再干净不过,以至于谢清欢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眨了眨眼。 闹剧结束,围观的修士们也散了个干净,只有东泽掌教门下的师兄弟们留在了原处。 解决了外部矛盾,几个人的注意力顿时回到了谢清欢身上。 来自三位大佬的视线压得谢清欢身子一矮,揉了揉鼻子尬笑道:那个,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我不是真的谢清欢了,之前的事情也都不是我做的了,那咱们之间的误会是不是该解除一下了? 见三兄弟依旧没说话,谢清欢清了清喉咙:那个,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成为东泽公子谢清欢哈,我没有预谋已久图谋不轨哈,如果你们嫌我这个身子碍眼,我现在就可以立刻消失在你们眼前,如果如果你们还是看不下去,那那就麻烦想办法给我换一个身体,我自己是没办法走的,以前的身体也找不着了。 你想去哪小骗子?撕碎朱槿玉后,月碎星又重新回到那身漆黑的袍子里,只露出尖尖的漂亮下巴和优美红唇,此时他似乎心情很好,艳红的嘴唇弯出漂亮的弧度。 嗯,没想好,四海为家都可。想了想谢清欢苦着脸道:能不能别叫我小骗子,我也不是纯心想骗你的。 你都说了你一直在有意骗我,那还不是小骗子?月碎星又像是恶意又像是带了点别的意味地道:我就是要叫你小骗子又如何? 行吧,那主角受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难不成他还能跟黑化的主角受讲道理? 更何况他又打不过月碎星,武力值又高脾气又不稳定的美人最不能得罪了,没瞧见刚才朱槿玉都被直接撕了? 谢清欢挠了挠头发一时无语。 云乘风皱眉道:外面这么危险,你怎么去四海为家?我看最好还是先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最起码暂时有个庇护之处。 谢清欢冷不丁又被噎了一下。 剑尊钢铁直不愧是钢铁直,那嫌弃要不要这么明显,说话能不能婉转一点,难怪现在一个道侣都没了。 比较起来薛凌倒是客气温和:不知该如何称呼? 啊,哦,我也叫谢清欢,如果你们觉得尴尬,我之前在外起过一个化名叫谢水,叫我谢水也可以。 没什么尴尬的,我们都不会弄混你和小师弟,原来你也叫清欢,那也许注定和我们有缘。薛凌温雅微笑道。 薛凌不带攻击性的温雅让谢清欢不自觉地松了口气,面对薛凌的时候也自在了不少,他面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是吗,我也觉得自己居然变成了东泽公子挺神奇的。 说到这里,谢清欢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有些愁容地道:我占了东泽公子的身体,朱槿玉又被月仙长诛杀,掌教会不会怪我? 不会的,掌教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不必担心,届时回去之后我会向掌教如实说明,是朱槿玉害你在先,你也并不是有意占了他的身体。 听到薛凌这么说,谢清欢立刻笑了:薛凌仙长谢了,仙长对我有恩,谢某一定不会忘的。 薛凌这人真是太好了,一旦对方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小师弟,少了那份质疑针对后,薛凌特有的温雅风流聪慧体贴显露出来,同薛凌这样的人相处就特别舒心。 不客气。薛凌笑眯眯地扇了扇扇子:既然我们有缘,那日后清欢若是有什么难处,大可以来找我,如果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也一定会帮你的。 薛凌仙长真是人美心善。谢清欢大喜,经过朱槿玉这么一闹腾,他这个冒牌货的身份显露出来,如今已经不再是东泽公子,日后说不准这具身子也要还回去,在修仙界这样残酷的地方,拥有美貌却无实力的他失去了后台和靠山,这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如今薛凌愿意伸手将后台重新拉回来,谢清欢自然是感激不尽,也不会傻到拒绝对方。 听到谢清欢的夸赞,薛凌也笑的眉眼弯弯,他本来也生的出色,只是不如两位师兄那般醒目,如今笑了起来,那份温和清雅便如同潺潺春水直接滋润了旁人。 谢清欢前世就是个颜狗,如今美人当前又笑的如此好看,也不能免俗地多看了好几眼。 薛凌大概是发现了谢清欢的注目,眉眼越发弯弯,文雅之中又增了几分甜美,叫人看了更加想要亲近。 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的月碎星突然上前一步扯过了谢清欢:薛凌只是掌教弟子,如何能左右掌教的决定,更何况他修为并非拔尖,虽然聪慧也有,但在修真界中毕竟实力为尊,不若你跟着我,我可护你周全,只叫别人绝不敢打你半分主意。 谢清欢一愣,没想到月碎星竟然会这样跟自己说话,他原本以为自己一直在骗月碎星,哪怕他不是害了月碎星的小师弟,月碎星也不会喜欢自己的。 可没想到月碎星竟然也主动表示要给自己当后台。 虽然对月碎星态度的转变有些莫名,不过谢清欢也不打算得罪本界大佬,尤其是对方还是主角是天命之子的情况下,所以他同方才一样客客气气,非常真诚地道谢。 谢谢月仙长,月仙长果然是好人,月仙长的大恩,谢某日后一定会回报的。 哪知道月碎星突然变了脸,哼了一声当场拂袖离去,离开之前还冷冷地道:谁是好人。 这 谢清欢怔住了,他表示感谢还不对吗,为什么反而得罪了月碎星。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他询问地看向了云乘风和薛凌,不过云乘风一贯不说话,谢清欢也习惯了对方这个人设,所以主要是看向薛凌。 薛凌摇了摇折扇微笑道:月师兄虽然能控制住魔念和魔气不伤人,理智也尚且完好,但他毕竟是入魔了,入魔后可能人难免有些脾气失衡吧,你也不必把月师兄的失态放在心上。 哦,是这样啊。 谢清欢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的,月碎星自从入魔后的确有些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人都带了点怪,跟以前那清雅仙子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想必也是因为魔气噬心日日恶念缠绕却要保持理智的缘故。 回想起记忆中月碎星如月的高雅风姿,谢清欢心底多少为对方惋惜。 可他自己也只是个小人物,也只能惋惜并没有能力做什么。 薛凌又道:不过云师兄说的也是,如今外面危机重重,清欢你又没有修为傍身,还是留在安全区最好,等到魔人潮退了魔渊恢复正常,你再出去云游也不晚。 薛凌说的有道理,谢清欢点了点头。 就听薛凌道:你在这里还没有固定住处吧,不如我先给你安排个住处如何? 一直安静的云乘风突然开口:他有住处。 云乘风这么说,谢清欢也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他被云乘风锁着的时候,云乘风给他安排了住处,于是他客气地同薛凌道:不用麻烦仙长了,我现在同云仙长住在一起,有云仙长在,想必安全是没什么问题的,日后若是云仙长介意,我再搬出来就是,倒也不劳薛仙长替我考虑如此细致了。 薛凌脸上温雅微笑变得客套了起来,他一收折扇拍了下自己手心,不知道什么意味地道:同云师兄住在一起你便觉得安全了,也不觉得云师兄考虑的太细致了? 谢清欢:??? 这是怎么了,他客气几句也有罪了? 他本来就有住处不需要薛凌安排了好吗,薛凌怎么就突然变脸了? 可不等谢清欢再多说两句,薛凌客气地道了声别转身也走了。 谢清欢: 不是,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说着话一个二个地就这么走了,他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吧,自问还是挺客气的挺有礼的。 如今这儿就只剩下云乘风了,谢清欢看向了云乘风,就见云乘风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谢清欢出于客气刚想要问,就听云乘风道:你当真与那农女阿梅定了婚约? 云乘风一提阿梅,谢清欢就想起来了,他还没腾出空问阿梅和王峰的事情呢,本来他看事情结束了想问问,可不知道怎么了,月碎星和薛凌都一言不合就走了,不过还好还有个云乘风可以问。 云乘风虽然不解风情木讷了一些,但毕竟是交口称赞的修士,品格和为人还是十分值得信赖的。 于是谢清欢就急迫地道:我还没问阿梅怎么样了,我记得我昏迷前看到阿梅被邪祟控制,情况十分危险,我当时想要救她,可是却被朱槿玉暗算了,现在阿梅和王峰他们还好吧? 哪知道云乘风只是深深地看着他:所以你没按照计划行事,反而堕入陷阱是因为阿梅,到现在最想问的人也是阿梅? 谢清欢不解,阿梅和王峰毕竟是他在安全区中最熟悉的人,问一问又怎么了,更何况阿梅还是因为他才遭难的,为什么要单挑阿梅出来说事啊,他不是还问了王峰的情况吗,王峰就不是人了? 所以阿梅和王峰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活着啊? 哪知道云乘风突然叹了口气,一副明白又失落的表情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阿梅姑娘完整地还给你的,你且莫要太伤心。 说完云乘风转身匆匆离去,那背影倒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谢清欢风中凌乱地伸出尔康手。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他话还没有问完呢,怎么又跑了一个。 哎喂,刚才是谁一个个跟他说可以庇护他做他的后台,这怎么一个比一个跑的快,他的话有这么可怕吗,他到底说错了哪句话了。 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没一个能信的。 自从他不是真正的小师弟这件事被揭穿后谢清欢感受到了难得的清净,就是难得的云乘风三兄弟不再找上门。 不用再伪装奇怪的人设,他多了几分自在,整日优哉游哉地在安全区闲晃,时常去三位大腿家门口晃荡,想要拜谢三人顺便再增加增加感情。 不过可能是魔人入侵一日比一日严重,所以这三兄弟都挺忙的,谢清欢经常扑个空,也就薛凌因为战力弱一些,能够偶尔接待他,不过接待一次就得出门办好几天事,所以也是不能时常见到的。 这日,谢清欢特地做了些前世的美食去拜谢三人,他修为太弱帮不了什么忙,干脆就想着弄点漂亮好看的小食,毕竟美食能让人心情愉悦,哪怕那三个人都已经辟谷,可无碍享受这种乐趣。 他先去了薛凌家中,没想到薛凌竟然不在,云乘风作为安全区修为最强的人,自然也不在。 于是谢清欢敲响了月碎星的房门,门开了,月碎星倚着门红唇轻扬:你怎么又过来了?说着他目光落在了谢清欢手中的提篮上。 他嘴上虽然说的不客气,但是看得出心情很好,谢清欢瞧他这样,心里也是高兴。 毕竟三个人中最难哄的就是月碎星,十次里面八次给自己甩脸子,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那么几次谢清欢都要怀疑月碎星是不是讨厌自己了,都已经打算识趣避开些了,但是下一秒月碎星又对他亲昵了起来。 我做了些甜点给你送一份。谢清欢面上带笑,将提篮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甜点,都是些现代的下午茶点心,奶茶、蛋糕、饼干应有尽有,做的精致漂亮,看着都让人喜欢。 显然月碎星也被讨好了,他从谢清欢手中接过提篮,眼睛里都是弯弯的笑意,脸上的魔纹瞧起来也没这么可怕了:这些都是给我的。 对,这个是给你的。 谢清欢给三兄弟每人都做了一份点心,每个人的点心款式都不一样,基本上都是他琢磨着三个人的喜好来做的,他也很有自信对方会喜欢,月碎星的反应更是证实了这点。 果然听到谢清欢这么说后,月碎星的神色可以算得上是心花怒放了,他竟然直接从篮子里捏起一块可爱的饼干,当着谢清欢的面吃了下去,一边吃一边拿眼睛瞧谢清欢:嗯,口感很好,没想到清欢居然还有这样的才能,真是让人惊讶。 谢清欢笑了:你喜欢就好。 清欢专门为我做的,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月碎星灿然一笑,神态中能看出他当初的风华绝代。 月仙长不用这么客气,如果月仙长喜欢,还可以告诉我口味,这样下次我做出更符合月仙长口味的也可以。 那清欢你也不必和我客气,你喊我月就好了。 谢清欢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善如流地道:月。 他做这些事本来就是想打好和这三人的关系,毕竟熟人多了好办事,如今见成效不错,自然不会拒绝对方带来的橄榄枝。 听见谢清欢改了称呼,月碎星艳红的唇轻轻翘起,他还想同谢清欢说些什么,然而目光落在了谢清欢没有收起的灵牌上。 作为修士居处自然与普通人不同,普通人的房间落了锁,修士的房间是下了法阵,如果主人不在家又有亲近的人想要进来时,主人就会给信任的人留下灵牌,可以自由出入自己的房间。 能给谢清欢灵牌的人还有人,自然是云乘风和薛凌,所以月碎星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你从他们两个那里过来的? 啊?谢清欢刚开始还有些不明白,随即看到月碎星的目光落在自己灵牌上,他哦了一下,尚且没意识到什么,自然而然地将灵牌收起来道:对啊。 月碎星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但绝对不是高兴的,而是叫人有些脊背发寒的神情。 不过谢清欢正在低头放灵牌,没有看到月碎星的神色变化,等到他再抬起头时,月碎星脸上就是常见的幽冷魔魅的笑。 谢清欢懵了一下,就听月碎星轻轻地道: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专门为我做的点心,你也不是先送给我,而是因为他们两个不在家,所以你才最后找我的? 谢清欢有些不解月碎星为何会这么问,不过他还是如实地道:我给你们三个都做了,本来也是送给你们三个的。 好,好的狠啊。月碎星陡然笑了起来,他的笑有种说不出的狠戾癫狂:谢清欢,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真以为我会一直这么容忍你吗? 瞧见月碎星又开始性情不稳,谢清欢顿时警惕地后退了两步,非常摸不着头脑地道:不是,好好地怎么又生气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好吗? 看! 看! 又这样了,每次都是这样,前两句还说的好好的,后两句就开始变脸了,主角受就可以这么任性这么阴晴不定了吗,老子不伺候了! 谢清欢真想当着月碎星的面摔锅,但是他不敢啊,月碎星那是谁,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那可是本身就修为过人又入魔的天命之子,打从入魔后那就是说翻脸就翻脸,说杀人就杀人的大杀器,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抱着核武器的精神病患者,他得罪不起! 他到现在还记得月碎星手撕朱槿玉的暴力画面,谢清欢自问自己绝对没有兴趣挑战五马分尸,只好努力地把草泥马咽回到肚子里,努力地憋出一个营业性微笑,客客气气地认错。 反正现在这个时候,天大地大病患最大,不管到底是谁的错,他只管认错就对了。 谢清欢这么一问,月碎星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用一种杀人狂魔般的阴郁可怖眼神冷冷地盯着谢清欢半天,盯得谢清欢头皮发麻双腿发软,恨不得现在立刻飞遁,此生再也不要招惹对方的时候看,月碎星笑了,下一秒他消失在了谢清欢面前,再也捉不到踪影。 谢清欢望着月碎星消失的地方松了口气,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场面,自己嘀咕了一句倒霉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月碎星的门前,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地方。 月碎星同谢清欢置气离开后,就一路埋头狂奔,直到到了一处幽暗的竹林才停下脚步,他扶着竹子狼狈地喘着气,身上的魔念失控地若隐若现。 脑子里传来了一个黑暗邪恶的声音,竟然是早该死去的朱槿玉的声音:看啊看啊,他根本没有心的,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喜欢他没有心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 月碎星痛苦地捂住耳朵,可是却捂不住心底翻腾的恶念和魔息。 脑海中的朱槿玉咯咯咯鬼魅似得诡异笑着:你自己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你让我闭嘴,你让我闭什么嘴,你以为这是我说的吗,这其实就是你自己心底深处的念头,我只不过是帮你说出来而已。 月碎星,你真可怜,我可怜你,原本我羡慕嫉妒你,嫉妒你被云师兄看中,嫉妒你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切,嫉妒你如此耀眼,就连我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美貌都被你的光芒遮住,显得那么地暗淡,可是现在呢,我才发现原来你不过是跟我一样的可怜虫罢了。 你看你满腔的心意被人视而不见,欢天喜地地以为对方精心送给你的礼物,结果你不过是他名单上最普通的一个,甚至还是最后一个,他把你排在最后呢,最后才想起你哦。 啊,不对,也许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你现在实在是太丑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脸,那么可怕那么丑陋,像是一条阴沟里的蛆虫,面对着这样的你,又有谁能提得起兴趣,真的面对面的时候怕不是要恶心死了,你难道从来没照过镜子看看自己的丑样子吗? 就你这个样子你又什么信心觉得他会青睐你,会把你当盘子菜,论强大你不如云师兄,论体贴你不如薛师兄,你也就一张脸可取了,可现在呢,你毁容啦,你不过是个没有未来与魔为伍丑陋扭曲的恶心怪物,这样的你也想得到现在第一美人的爱慕,你可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你想想那个谢清欢,他现在可是修仙界第一美人啊,他那张脸怎么样,很完美是吧,他有权利选择任何一个强大俊美的男人做自己的道侣,这样无与伦比的美人凭什么配你这种丑八怪恶魔,你可别痴心妄想了。 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你吗?月碎星,你以为自己还是月下弧天上月吗?不是的,你早已经腐烂堕落,你现在不过是一滩臭屎一捧烂泥! 月碎星身上魔念越来越重,如同无数凌厉的刀子将他分解,他身上苦苦压抑的魔气不停地翻滚搅动,可怕地翻腾着,仿佛随时要炸开的炸弹。 闭嘴! 闭嘴 我不是! 我不是! 朱槿玉诡异地咯咯笑了起来,刻薄尖利地道:你不是吗,你真的不是吗,那为什么他根本不搭理你,还把你放在最不重要的位置,你想想如果你还是曾经的你,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视而不见吗? 月碎星无法回答,如果是曾经的他,作为容貌最为出挑的那个,或许还真的能吸引对方的目光,可是现在,对方看着他的时候,眼中只有警惕和惧怕。 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他现在的确已经堕落成面目可憎的魔。 放弃自己的那一刻,月碎星身上的魔气全然失控,直接可怕地喷薄而出,横扫了整片竹林,他的瞳孔也从之前的正常变成了一片魔魅可怖的纯黑。 安全区中云乘风和薛凌联手设下的结界遥遥欲坠,月碎星带来的异动直接吸引了安全区所有修士的注意,安全区中的修士开始朝他的方向疾驰而来。 哈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释放你自己,释放你心中的恶念魔欲,这才是真正的你,这才是真正的魔。 苦苦压抑自己有什么好的,魔物就应该肆意随心。 他不喜欢你就怎么样,你想要他就够了,你想要他就去抢去夺,你是控制一切的魔,你想要他,他就只能乖乖地顺从你屈服你。 何必苦苦地盼着他的回眸,何必巴望着他回应你的感情,他根本不会回应你的,你根本没有值得他喜欢之处,只有掠夺,才能让他真正地属于你。 月碎星,你是魔,你是恶念,你是魔欲,你是一切的黑暗,毁灭吧,把让你怒火中烧的一切都毁掉吧! 月碎星身上的魔气喷薄的更加厉害,直接把竹海的这一片地方染成了魔域。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此时修士们已经全部到达,一袭白衣的云乘风持剑站在最前方,面容冷肃冰雪的眸子中潜藏着担忧,他定定地看着魔气翻腾的月碎星,沉声道:月,清醒一点。 薛凌从队伍末端悄悄绕到了后面,他看向完全魔化的月碎星,咬牙迅速贴近对方,将手中的金刚杵悄无声息地砸向月碎星的后背。 然而月碎星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薛凌还没有接近他,他冷笑一声回手一甩,破碎的月下弧扎进了薛凌的心口,他丝毫没有客气地将自己的师弟打成了重伤。 这一出手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一众修士蜂拥而至,直接结成了诛魔大阵,将月碎星围在了中间。 可是月碎星实在太厉害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化成这么厉害的魔,简直像是万界魔渊随他取用一般,这些修士很快在月碎星手中溃不成军,唯有云乘风还在苦苦支撑。 云乘风的剑气如最暴烈的冰雪,一下一下地割向月碎星,然而双眸纯黑的月碎星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招招暴戾地同云乘风厮杀。 云乘风一边同月碎星对打,一边试图唤醒月碎星的神智:月,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入魔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情况。 月,你冷静一些,难道你想让自己辛苦维护的一切毁于一旦吗,你不是早已经学会收敛魔气了吗? 月碎星的黑袍被剑气切割的支离破碎,他艳红的嘴唇像是涂了血,勾起妖而魅的笑容,那笑容没有半分的人气,只像一只噬人的魔物:我要他。 谁? 云乘风心头一跳,抿着唇脱口问出。 停下来可以,我要,谢清欢。 第22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第22章 我要他, 我要,谢清欢! 月碎星的话一说出来,之前还满腔恨意冰冷盯着他的修士们全都呆滞了。 搞了半天入魔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居然是为了天下第一美人,这该说天下第一美人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自身的魅力竟然能让强者入魔,甚至能让入魔后的强者还保留了神智要他。 这让在场的修士觉得今天的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可是云乘风和倒在地上的薛凌都没有笑,两人都绷着脸看向月碎星。 月, 你清醒一点,清欢不能跟你去万界魔渊。 万界魔渊那是什么地方,谢清欢去了怕是连命都会丢, 而且万界魔渊也不是能生活的地方,谢清欢的身体这么娇弱,去了只怕根本受不了。 然而云乘风的劝说根本没用,月碎星只是冷笑着看着他, 接着轻轻一挥手,安全区的结界再次松动了几分,眼见就要完全碎裂, 而外界的魔气已经趁着缝隙侵蚀了好几处。 剑尊!万不可再刺激他了, 入魔的修士没有理智可言, 你就答应他吧。 周围的修士齐齐出声。 毕竟月碎星的战力在那里,他们没法立刻灭掉月碎星, 便只能委曲求全。 更有修士趁着众人不备,直接闪身去把谢清欢带了过来。 谢清欢从月碎星那儿回来之后,就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去了,说实话他也有点生气,毕竟好端端的去送礼物, 结果却被人当场甩了脸子发了火,换了谁都不会高兴的。 可是他还没调节了心情躺着休息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敲门。 谢清欢纳闷地去开了门,寻思着这个点会是谁过来找他。 结果他刚露个头出去,就被人直接掳走飞起来了。 谢清欢吓得当场变色,连连同这位高来高去的歹人道:这位大哥,你冷静一些,我可是云剑尊的客人,你要是伤了我,云剑尊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对方不说话,掳着他就是闷头飞。 谢清欢莫不清楚状态,只能好生好语地想要软化对方,顺便试试看能不能套话。 如今这外面全是无边魔域,就算你带着我飞出去也没有好下场的,我们还是先冷静下来好好说话,大哥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我认识云剑尊,薛仙长月仙长,一定能替你找出解决的办法。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了对方,谢清欢就听到对方激动地呼吸粗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对方大喝道:你还提他们,你可知就是因为你这个祸水,安全区发生了什么大事。 安全区怎么了?谢清欢有些摸不着头脑:是魔人潮又来了? 是月碎星因为你入魔了,现在他毁了大半安全区,打伤了自己的薛师弟,指名道姓地要你,谢清欢,这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谢清欢直接哽住了。 不是吧,月碎星的性情不稳也病的太厉害了,不就是他不知道怎么惹到对方,不就是他送蛋糕饼干没送到对方心坎,就就为了这个要要给他五马分尸了? 回想起月碎星手撕朱槿玉的画面,谢清欢打了个哆嗦。 月碎星作为本世界的天命之子,得罪他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听到月碎星因为蛋糕饼干入了魔,而且还指名道姓地要他,谢清欢的感想就是浑身一软,现在就想要自由坠地赶紧逃窜。 妈妈,这个世界太可怕了,他以后再也不要做蛋糕做饼干了,就算做了,他也会自己全都吃光,一块都不会留给月碎星。 谢清欢现在就想要逃跑,可是掳走他的修士大概是怕他跑了,抓的他死紧,这又是在半空,谢清欢害怕自己掏法宝不及时的话,挣扎的太厉害直接掉下去了,那要在修仙界飞行摔死也太丢人了,所以一路上纠结着就到了月碎星面前。 刚一落下来,谢清欢就看到已经全黑掉了的月碎星。 月碎星这会儿整个人就散发着漆黑的魔气,魔气高数十丈,搞的他整个人如同末日降临的黑漆漆的大怪物。 这样极具压迫感极度惊悚的画面让谢清欢想也不想拔腿就跑,边跑还边试图从乾坤戒中掏传送卷轴。 然而他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逸了,跟三位大佬打好了关系,有了又粗又壮的后台,日子过的也就懈怠了,再加上又不能出安全区,安全区也就巴掌大,在安全区里实在没必要使用传送卷轴,所以也就没有及时补充传送卷轴,导致他掏了半天屁都没掏出来。 谢清欢心中骂了一声该死,顾不上太多干脆直接靠腿跑,因为送错礼物被大佬掐死这死法实在太丢人了,谢清欢既不想这么丢人的死了,更不想死。 但谢清欢却不知道他的举动深深刺痛了月碎星的双眼,月碎星陡然爆发出凄惶尖锐的大笑,然后身上魔气再次暴涨,直接化成了铺天盖地张牙舞爪的黑色触手,带着尖锐的啸声扑向了谢清欢。 谢清欢不过回头看了一眼,就直接被吓得花容失色。 他这具壳子身体娇弱,跑的太快太累都会流泪,情绪极度失控也会流泪。 所以一众修士都看到谢清欢一边凄惨柔弱地哭着一边拔腿狂奔,像是即将要跌入兽口的无辜羔羊,一时间所有修士的面上都露出了一丝不忍。 云乘风和薛凌更是直接变了脸色。 云乘风想也不想拔尖就砍向月碎星魔气幻化出的黑色长藤。 但是月碎星大概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就连他魔气化出的藤蔓都变得异常可怖,每一个藤蔓就像一个大魔一般,让众人对付的十分吃力,也直接拦住了云乘风的步伐。 薛凌更是不顾自己重伤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甩出了折扇砸向月碎星,但是还没有接近月碎星,折扇就直接碎了,薛凌直接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这一幕落在了拔足狂奔的谢清欢眼里,更是坚定了他赶紧逃亡的心态。 这主角受真是恐怖如斯,黑化之后魔气就能直接秒了所有人,他要是落在对方手里,那还能好过啊。 大概是谢清欢的惊惧和眼泪刺激了月碎星,月碎星眉间的魔纹爆发出更为恐怖的光芒,覆面的兜帽直接碎成碎片,他遍布魔纹的脸似笑非笑似哭非笑,凄厉而又尖锐地尖叫起来,黑暗如深潭的眼中竟然流出了两行黑色的眼泪。 清欢! 尖锐的叫声中夹杂着月碎星如怨如泣的声音,而后宛如世界混沌之初的黑暗降临,谢清欢眼前直接被黑暗充斥,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到谢清欢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团看不清边界的黑雾中。 他在安全区了解过这团黑雾,知道这是魔人如潮的时候,身上的魔气相互勾连形成的魔域,这样的魔域之中无法存活任何生物,唯有一片让人灵魂破碎的寂静。 那他这是死了吗? 是被发疯的月碎星因为饼干和蛋糕这样滑稽的理由给杀了吗? 谢清欢迷茫了一瞬,随即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死,虽然他并没有死过,可是他就是知道死亡不应该是这样。 于是他尝试着在黑暗中踏出脚,踩在了茫茫的黑雾中。 这一脚竟然像是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谢清欢顿了顿,又继续坚定地朝黑雾深处走去。 没想到黑雾的尽头居然是一片光明。 谢清欢有些讶然,但是如今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留在黑雾深处倒不如继续探索,所以他只不过犹豫了片刻,干脆出了黑雾走进了那片光明之中。 刚一走进光明之中,谢清欢就被头顶的太阳刺的眼睛生疼,他抬手遮住了刺目的阳光,耳边也传来熙熙攘攘热闹的行车行人声。 自从魔人潮来临后,谢清欢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太阳,没听过这么吵嚷热闹的集市声了。 他适应了片刻后,放下了手看向这片热闹的集镇。 这片人类生息繁衍之处分外热闹,街上行人如织,路边都是叫卖的小商贩,酒楼和客栈比邻而居。 他走到街上,周围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如此真诚,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谢清欢分辨了好一会儿,竟然分辨不出这里是幻境还是真实,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了这样的地方,更不知道死活要捉他的月碎星又在哪。 谢清欢走了一会儿,走到了接近居住区的巷子边,突然听到了巷子里有叫骂吵闹的声音,他脚步停了停,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过很显然对方没给谢清欢犹豫的机会,就在他脚步停下来的那一刻,巷子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个披着破烂黑袍的瘦弱的仿佛竹竿的人。 那人一直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帽子挡住了脸,露出来的脚丫子又脏又烂,横七竖八的都是伤口。 这人身后跟着几个粗布衣裳打扮的人,不知道是哪几家的壮丁 ,一边追着他一边破口大骂,还用石子砸这个人,甚至其中一个小孩还把这个人的头给砸破了。 事情既然到了眼前,谢清欢就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还是这样以多欺少的霸凌事件。 他当下就皱起眉,上前一步将那破烂衣裳的人拎到了自己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个打人的男人。 几个人被谢清欢的气场所慑,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上前,但很快为首的人就冲谢清欢不客气地嚷嚷道:识趣的就给我滚,怎么了,你也想护着这个丑八怪祸害吗? 这样欺软怕硬的人谢清欢见得多了,他因为不能修炼才对付不了强大的修士,但他难道还对付不了几个普通凡人? 所以当下谢清欢就冷笑一声,从乾坤戒中抽出了法器宝剑,直接指向了那几个人。 几人被谢清欢的气场吓住了,又见谢清欢手中的宝剑并射出凌厉的剑气,眼见着那宝剑要向他们砍过来,打人的几个人顿时惊叫着一哄而散。 但大概是还有些气不过谢清欢,在跑走之前为首的人还冲着谢清欢嚷嚷起来:你救了这个丑八怪扫把星你会后悔的,他就是个满头流脓的癞子,吃死人肉的小鬼恶魔,你要是跟他扯上了关系,你迟早会跟着一起下地狱,会死无全尸! 随着为首的这人话喊完,这些人哗啦啦全都跑光了。 等到这些人都跑完后,被谢清欢救下的人才畏畏缩缩地道:先生,谢谢你。 谢清欢这才发现对方是个消瘦可怜的青年。 没关系,你家人呢,我送你回家? 青年低着头喏喏地说不出话,谢清欢秒懂,有些可怜这个人,然而他自己也身无长物无法救济对方更多,只好道:我送你一程吧,先去你暂时落脚的地方。 不用了。青年一直没有抬头。 谢清欢见对方态度坚决,他只好说了两句转身离开,但是这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刚才拒绝的干脆,可这会儿却不紧不慢地坠在谢清欢身后。 谢清欢觉得好笑,并没有拒绝对方的跟随,依旧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走着。 他对古代集市非常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哪怕没钱买东西也不耽误他欣赏,更何况打从进入到这个集市后,谢清欢就很难感受到饥饿和困倦,这也让他逛起来更加怡然自得。 街上的人太多,难免有碰撞的情况,谢清欢一不留神就被人撞上了,他抬眼朝对方看去,就见撞到自己的是一个瞧上去有些可怜的小叫花,他正想问对方怎么样,斜地里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一把将那个小叫花推开,然后凶狠地盯着对方,来人正是谢清欢刚才救下的青年。 小叫花被对方凶狠气势所慑,不敢再多事,只好冲着对方呸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那小叫花走了以后,青年才转身朝谢清欢道:恩公,这人是附近有名的小瓷儿,你要是搭理了他就会被他讹上。 因为推小叫花太过用力,青年遮脸的兜帽散了,头发也拨弄到了一边,露出了他一直想要遮盖的脸。 直到此时谢清欢才知道为什么打青年的那群人会叫在这人是丑八怪懒□□了。 因为这人的脸上纵横交错的都是黑色的胎记,这些胎记如同恶毒的墨迹,将他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切割的支离破碎,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也叫人冷不丁一见之下,直接被骇个半死。 总之看到这个人的脸的一瞬间,足够人联想到无数令人感到憎恶和不详的词汇。 青年也发现自己露出的脸,他立刻低下头,慌慌张张地用袖子遮住脸,卑微地缩着肩膀就想要离开。 然而瞧见这人谢清欢已经直接傻掉了,因为这人哪里是什么小可怜,根本就是大魔王月碎星,只是不知道月碎星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扮演小可怜,是情绪不稳更严重以至于精分了吗? 随着月碎星的出现,谢清欢只觉得长街上的一切更加真实,那一瞬间他甚至听到自己肚子在咕咕叫,一直以来像是隔了一层似得状态消失,他现在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感受到各种感觉了。 谢清欢直觉这一切和月碎星有关,他本能地想要留住月碎星,问清楚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刚才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月碎星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已经低着头捂着脸匆匆地走了。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肚子饿实在是难受,谢清欢干脆当了一个宝贝换了点银两,寻了个酒楼吃点饭。 然而大概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他安生一会儿,谢清欢刚刚坐下来啃了两口馒头,就听到酒楼门口传来不客气的呵斥声和踢打声。 滚,扫把星,从我们店门口滚出去。酒楼的小二骂骂咧咧拳打脚踢:吃什么馒头,你吃屎吧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我要是长成你这幅丑样子,我早就把脸埋进泔水里死了,哪还有脸出来晃荡,滚滚滚,早点死了也省的恶心爷们吃饭。 谢清欢抬眼一看,就看到酒楼门口被小二踢来踢去的月碎星。 月碎星哪里还有半点大魔王的样子,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袍,落魄的简直像是臭水沟里的烂泥,看起来连个乞丐都不如。 他甚至没有能力反抗店小二,只能任由对方的拳脚无情地落在自己身上,甚至被打出了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痕,嘴角也被踢破流血了。 他这幅样子实在是太过凄惨,哪怕对月碎星心存忌惮,害怕对方再随时发疯,谢清欢也有些看不下去这幅样子的月碎星。 毕竟月碎星再怎么说曾经也是风光月霁的人物,哪怕堕魔了也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沦落成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了。 谢清欢不知道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月碎星到底遭遇了什么,他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起身打算制止这场闹剧。 然而月碎星好像也发现了他,同他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月碎星竟然捂住脸忍着拳脚的痛爬起来就要再次跑。 谢清欢顿时就纳闷了,他见到月碎星跑那能够理解,问题是月碎星见到自己跑什么跑,难道他什么时候又变回了以前凶神恶煞的样子了,可就月碎星的修为而言,就算他变成了魔鬼的脸,月碎星也不会害怕的呀。 因为现在古古怪怪的情况,因为变得古古怪怪的月碎星,谢清欢行动快过于思维,想也不想地追着月碎星跑了出去,临跑走之前还不忘吩咐小二:给我的饭菜留着,我回来打包带走。 说完谢清欢直接飞闪过目瞪口呆的店小二,一路追着月碎星而去。 月碎星像是怕极了他,见他追上来居然跑的更快了,左躲右闪地往暗道里钻。 不过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谢清欢的体质好像都增强了许多,他再也不是那个跑两步就娇喘嘘嘘的弱男子,最起码他恢复了正常的体力值。 所以追着月碎星来到一处封死的巷子后,谢清欢扶着墙喘着气朝着巷子尽头缩着的月碎星大笑:跑,我看你还往哪里跑,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我追上了。 巷子尽头的月碎星一直低着头,可怜地蜷缩在墙壁里,看起来像是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缩进墙缝里,他这幅样子让谢清欢有些笑不出来了,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头了。 什么跑不出去了,还往哪里跑,听起来就很不正经啊,现在这个小可怜月碎星不会是吓坏了吧。 想到这里,谢清欢有些不好意思,他扯了扯头发,歉意地走了过去:那个,月碎星对不住啊 然而他刚走了几步,还没有靠近对方,月碎星就反应极大地叫了起来:别过来,你别过来! 月碎星的声音甚至有些凄惶,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替他难过,谢清欢有些不明所以,他搞不太清楚情况,满脸的无辜和不解:你到底怎么了? 月碎星喘息了两声,似乎是在平复情绪,好一会儿他才平静微弱地道:我不想吓到恩公。 嗯??? 谢清欢简直气笑了。 现在才想到会不会吓到他是不是太晚了,之前吓的他反复死亡的人是谁啊,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这会儿早就躺在地上当黄土了。 哦,可是现在变成小可怜月碎星了对不对,总算是良心发现以前吓到自己了啊。 谢清欢内心吐槽,但也知道现在的是小可怜月碎星不是大魔王月碎星,所以他把吐槽咽回到肚子里,脸上挂着笑,态度极其和蔼地朝月碎星招了招手:你过来,你吓不到我的。 月碎星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认真打量着他是不是在说谎,打量了好一会儿,月碎星这才惊愕地发现谢清欢真的不怕他,于是他咬了咬牙走到了谢清欢面前,一把扯掉了覆面的兜帽,将那张可怖如恶鬼的脸完完整整地暴漏在谢清欢面前:恩公,这就是我的样子,你不觉得我恶心可怕不觉得我丑吗? 盯着月碎星这张魔纹遍布的脸,说实话谢清欢还真是没感觉到什么恶心可怕和丑,第一眼瞧见的时候倒是觉得挺震撼的,毕竟附着在月碎星脸上的是魔纹,而月碎星本身则是秀美绝伦高雅如月的长相,那流动的魔纹附着在他脸上的时候,给人带来的第一感受就是震撼。 仿佛纯白被染黑,仿佛圣者被玷污,仿佛仙人堕魔。 让月碎星整个人的气质由从前的清雅如月变成了一种邪恶的混乱的诡异可怖的美。 像是皎月变血月。 所以谢清欢如实地摇了摇头:不丑。沉吟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其实月你长得很好看,是他们有眼无珠,看不出来你的出尘脱俗。 月碎星咬着嘴唇,暗如深潭的眸子凝着水汽,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酸涩和颤抖:他们他们都说我是恶鬼,是扫把星,是带来厄运的妖邪怪物,说我长得恶心,比阴沟里的蛆虫,田地里的□□还让人作呕。 没有人想让我活着,他们都只想让我死,我连一口饭都讨不到,没有活给我做没有饭给我吃,他们就想要活生生地把我饿死,免得我活着脏了他们的眼睛。 谢清欢惊讶地看着月碎星,没想到月碎星竟然还有这种想法,他心头突然一动,想到了什么可能,莫非这才是月碎星压抑在心底的想法,是月碎星变成现在这样的根源? 也许是视若亲人的小师弟的背叛给月碎星带来的打击太大了吧,虽然原书没有说,月碎星也没有说,甚至一上来就高调地完成了自己的复仇,重新书写了HE的结局,证明了天之骄子不愧是天之骄子,你爸爸还是你爸爸,但实际上那段经历多少还是给了月碎星非常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入魔之后的月碎星不断地怀疑自己,才会变得极度阴晴不定性情不稳吧。 想到这里谢清欢笑了笑,他拍了拍月碎星的肩膀: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的人喜欢你,想要你好好地活着,你如果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恶言就丧失了生存的想法,甚至信了那些人的话,那可就太傻了。 最起码东泽上下,掌教门中还有不少人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月碎星,就连云乘风和薛凌直到最后一刻也是站在月碎星这边的。 是是吗? 月碎星的表情有些茫然,像是还不太相信谢清欢的话。 谢清欢一把拉住了月碎星的手,拉着月碎星就往外走:那当然啦,就算你觉得别人没有,那最起码还有我吧,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去,吃了好吃的,烦恼一忘皆空,到时候你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哥哥? 月碎星看着谢清欢的背影,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嗯?听到月碎星这么喊他,谢清欢有些惊讶也有些心虚,他轻咳了一声:那个我叫谢清欢,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了,我不是你哥哥,说哥哥只是开了个玩笑。 嗯。月碎星突然眉眼弯弯地笑了:谢哥哥。 月碎星一笑,又显出了曾经的风华绝代,谢清欢看的不小心愣了一下,又听到月碎星对自己的称呼,顿时就呛了好几口口水。 他看见月碎星那信赖高兴的样子,揉了揉鼻子尴尬地道:你想叫就叫吧。 月碎星抿着唇笑了,反手握住了谢清欢的手,手指跟谢清欢的手指紧紧相扣。 他刚才看的很明白,谢清欢没有说谎,谢清欢刚才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真的有惊艳,谢哥哥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好看的,是谢哥哥先说喜欢他的,谢哥哥一辈子都别想放开他了。 这个想法让他从心底暖了起来,就连身体都变得轻快了起来,他的谢哥哥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月碎星的想法,谢清欢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也只当这是月碎星入魔后阶段性抽疯导致的,所以他心无杂念地拉着月碎星跑到了酒馆门口,冲着酒楼里目瞪口呆的人大声道:把我打包好的饭拿给我,我要跟我兄弟一起吃。 小二把东西递给了谢清欢,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似乎是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跟月碎星一起。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月碎星的厉害,谢清欢不跟凡人计较,拿了饭后就拉着月碎星一起找了间破庙呆着,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把饭吃完了。 左右他来到这里是因为月碎星,想必只要月碎星恢复正常,他们也就能离开这里了。 谢清欢搞不清楚月碎星什么时候才会恢复大魔头的状态,不过他敏锐地感觉到月碎星有心结,而且这个状态和他的心结有关,所以他只能尽量顺着月碎星行事,希望月碎星哪天心情愉快自己把心结给破了。 两个人便结了伴如同普通人一样在这里开始生活,有了谢清欢兑换的银子,他们的日子过的倒也不错,因为不清楚要在这里生活多久,谢清欢也没有做吃空山,而是开始出去找些活计赚银两。 月碎星也非常想要和谢清欢一起出去,但无奈他容貌过于惊世骇俗,没有一家店愿意收留他做伙计,以至于他连最低贱的工作都找不到,只好留在宅子里日日枯等着谢清欢回家。 结果这日,谢清欢因为生意上的事被对手陷害进了牢狱。 月碎星在家中等的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不能外出工作,再加上容貌丑陋,已经为谢清欢招到了不少非议,所以一直闭门不出,以至于没有任何人脉,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干着急。 就在月碎星在家里万分心急的时候,镇长公子带着人不客气地闯进了家里,高高在上轻蔑又厌恶地打量着月碎星。 你就是清欢藏在家里不肯示人的那位? 我还以为是什么如花美眷值得清欢金屋藏娇,甚至连看也不舍得给我们看一眼,打听也不让我们打听,原来就是这么个恶心玩意儿,长成这样还算是个人吗? 镇长公子旁边的狗腿谄媚地道:公子,人家长成这样也蛮辛苦的,咱也不能这么瞧不起吧。 月碎星本能地想要捂住脸,可是覆面的面纱却找不着了,又听到对方提起谢哥哥,他也顾不上对方的讽刺,而是追上去急急地问道:清欢呢,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哪知道镇长公子厌恶地看着月碎星,一脚将月碎星踹到在地上,一副几欲作呕的表情冷冷喝道:滚开,离我远点丑八怪,你太恶心了。 还有都是你害的清欢,如果不是因为你,清欢也不会拒绝梁都头的示好,结果得罪了梁公子,最后沦落进牢里。 就是你,占着清欢家里的位置,还长得这么丑这么恶心,还一点本事都没有,全靠清欢养着,出了事也帮不了半点忙,清欢跟你在一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我真是心疼他在牢里受罪。 我要是你早就早点抹了脖子了,也省的碍了事儿,你这个丑八怪就知道霸着清欢不放,你就算不瞧瞧自己的样子,也该为清欢着想吧,清欢这样优秀俊美的人就应该配更优秀容貌出众的才俊,你算什么东西啊。 镇长公子的话如同最残忍锋锐的刀将这些年的假象全都划破。 月碎星脸色惨白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站立不稳地扶住了墙壁,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镇长公子的话也仿佛隔着云端落在他耳朵里。 是啊,他这个丑八怪凭什么霸占着清欢不放,他这样恶心人的废物又凭什么耽误清欢。 清欢这样优秀的人明明应该跟更好的人在一起的,他是臭泥烂蛆,就应该在泥潭里腐化,为什么要不自量力去玷污光明? 瞧见月碎星被打击到失神的样子,镇长公子的表情恶毒到扭曲:月碎星,你赶紧去死吧,你死了,大家就都解脱了,清欢也能解脱了,你就不该活着,你就不配活着。 对,他应该去死,他不该活着不配活着。 月碎星神色恍惚,跌跌撞撞地转身要回后院去。 好不容易脱身的谢清欢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的镇长公子和月碎星,还没来得及疑惑镇长公子为什么这么眼熟,就听到镇长公子最后恶毒的那些话。 谢清欢脸色微变,一把冲到月碎星身边拉住了月碎星,脸色难看地冲着镇长公子吼道:滚! 镇长公子悻悻地带着下人们溜了。 等到镇长公子一行走光,谢清欢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镇长公子长的像谁了。 镇长公子竟然长得像朱槿玉!尤其是最后的神色更是十分的神似。 可朱槿玉不是已经被月碎星捏碎了吗? 谢清欢的脊背顿时生出一片白毛汗,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关注这些的好时候,现在月碎星的精神状态明显更不好了。 第23章 修仙界第一美人 第23章 如果是平时月碎星早该拉着他的手, 笑意盈盈地同他说话,给他端上美酒蔬果同他一起吃饭了,可是这会儿, 谢清欢拉着他,月碎星竟然没有半分反应。 谢清欢顿时就急了,不只是因为月碎星是离开这里的关键,更是因为他与月碎星还算相熟,就算曾经月碎星因为一块饼干要杀了他, 可是这段时间同小可怜月碎星相处,他也处出来了感情,他不希望小可怜月碎星出事。 谢清欢穿越前也在晋江文学城看了不少修仙穿书文, 像月碎星这样,入魔精分后自觉自己是小可怜,然后身为小可怜又被打击到心存死志,一旦真正去死后, 小可怜月碎星就会直接消失,变成魔鬼月碎星,毫无理智只有本能, 和外头的魔物魔人无异。 一旦变成那样月碎星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徒留一具核武般的驱壳而已。 谢清欢不忍心高雅之月堕落成泥, 他想要留住小可怜月,想要月碎星重新变成那个清雅高洁温柔美丽的仙子。 曾经他为了活下来和月碎星说过很多谎话, 但是有一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他是真的希望挽回月碎星入魔的命运,希望月碎星重新变成之前高雅美丽的月师兄。 打从他穿越成蛇蝎美人,了解到这个世界人物命运后,他真真正正地怜惜过月碎星的命运。 哪怕月碎星最后高调逆袭, 哪怕月碎星是主角,哪怕月碎星最后所向披靡,可月碎星受过的苦是真的,月碎星经历的绝望是真的,月碎星被背叛下的心死也是真的。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如果可以,如果他不是修为这样低微,他也是想要将月碎星重新托回到天空,变成从前的那一轮明月。 谢清欢一声接一声焦急地唤着月碎星,可是月碎星神情恍惚,仿佛已经丢了神智,只知道本能地行事。 谢清欢听到月碎星在喃喃: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这话让谢清欢听的毛骨悚然,再配合刚才跟朱槿玉百分九十相似的镇长公子,那这份毛骨悚然就直接升级成了寒气冲天。 谢清欢不太明白朱槿玉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月碎星的情况可能跟对方有关。 眼见月碎星挣脱自己跌跌撞撞地朝后院走去,甚至走到了后院的深井旁纵身就要跳下去。 谢清欢的表情变成了骇然,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箭一般地窜出去,一把抱住了月碎星的腰:月碎星,你坚强点,你醒醒,几句恶言恶语就把你求生意志击垮了吗,你可是天上月月下弧啊,怎么可能这么脆弱,你快醒醒啊月碎星! 可是月碎星根本听不到谢清欢焦急的呼唤一般,只是双目失神瞳孔扩散,一副生机已绝的模样,甚至他还在不断地挣扎着,试图推开谢清欢,再次跳进深井中。 月碎星的厉害还不是一般地大,谢清欢搂着他半分也不敢松懈,生怕稍微松懈了一点,月碎星就当着他的面跳下去了。 一旦月碎星跳下深井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谢清欢一点也不敢想象。 眼见月碎星离深井越来越近,他快要兜不住月碎星了,谢清欢咬了咬牙,接着突然用力将月碎星牢牢按在怀中,然后想也不想地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月碎星起先还在挣扎,可是挣扎渐渐地微弱了下去,他像是愣住了,又像是直接茫然了,好一会儿,他才闭上了眼睛搂住了谢清欢的脖子,轻轻地开始回应谢清欢。 发觉到月碎星逐渐变得乖巧,谢清欢心中大喜,开始加深了这个吻。 他也不敢随便松手,万一他一松手月碎星就直接跳井了呢,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虽然他最开始就把初吻给了月碎星,虽然他这一举措是无奈之举,但是大概是月碎星的嘴唇太过美好,谢清欢竟然也渐渐沉迷其中。 这一次和那一次欺骗对方想要逃生的吻完全不同,这次的吻谢清欢心无旁骛,仔细地感受了对方优美柔软的唇,还有月碎星如同蝶翼般脆弱的回应。 对方紧贴着他的身体在颤抖,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打开了,像是在渴求着谢清欢这个掠夺者给予着生机和希望。 那一刻谢清欢的感受微妙极了,他觉得自己像是用手掌轻轻拢住了一只漂亮而又脆弱的蝶,对方在他手心下忽闪忽闪,漂亮的金粉在手指的缝隙中若隐若现,扑扇的羽翼挠的他手心痒痒的,一路痒到了他心底。 他像是捉住了清风又像是揽到了明月。 那样轻而易举地将一只神秘绚烂优美的生物攥在手心的感觉,让谢清欢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一边搂着月碎星,一边勉强地分出一点理智,强迫自己挪动脚步,带着月碎星一点一点地远离院落中的深井。 月碎星就那样柔顺地依靠着他,任由他带着自己走到任何地方去。 让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这样一个掀起血雨腥风的人物,竟然肯乖乖地躺在他手心中,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信任着他。 谢清欢艰难地滚动着喉结,咽了口口水。 然而他咽下的口水也是甘甜的,是月碎星带来的甜美。 月碎星的脸颊红透了,黑潭般的眸子里满是迷茫,还沾染着水汽,湿漉漉的既诱惑又脆弱,他的鼻翼轻轻地扇动,已经被谢清欢夺取了所有的呼吸,只能软哒哒地挂在谢清欢的手臂上,被动地被谢清欢推到卧室的雕花大床上。 轻纱的床幔瞬间滑落,因为风的吹拂而轻轻飞舞,隔着薄薄的纱幔,床上两道身影深深地纠缠着,像是恨不得将对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之中。 谢清欢喘着气,低头看着躺在丝绸床褥上的月碎星。 对方的黑发随意地散落下来,黑色的魔纹流转着神秘的光泽,明明应该是阴郁邪诡的气质,可偏偏月碎星的表情和眼神都是迷茫无辜的,这样强烈的反差让谢清欢直接红了眼睛。 清欢。 月碎星像是回过了神,又像是被上方的谢清欢占满了思维和视线,他无意识地唤着谢清欢的名字,痴迷地凝视着谢清欢的眼睛,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谢清欢的脸。 清欢。 嗯。 谢清欢闷闷地应了声:我在。 月碎星居然笑了,他笑的很轻也很好听,声音里带了钩子似得勾人: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不准你就是在做梦。 谢清欢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他老觉得自己是被月碎星拉进对方的梦境里了,只有在梦里大魔王月碎星才会是这幅傻样子。 月碎星依旧在笑:如果是梦也不错呀,这样的美梦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哎,可别。 谢清欢连忙制止了月碎星的话,他们两个现在就指望着月碎星解开心结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了,要是月碎星沉湎做梦,那他们可怎么办啊。 谢清欢知道在某种情况下梦里死亡本人也会死亡或者成为植物人,他不想成为植物人,当然也不想月碎星成为植物人。 月碎星抿着嘴唇在笑,没有回应谢清欢的话。 清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不嫌弃我吗? 谢清欢莫名其妙:我嫌弃你什么? 我 月碎星的眸子从床边的镜子中掠过,看到了自己面目狰狞的脸,他当下就变了脸色,呼吸颤抖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好丑,我太丑了,我不该这样,不该这样玷污清欢。 见月碎星又开始情绪不稳,甚至捂着脸想从自己身边逃开,谢清欢叹了口气,原来主角受这样的天命之子风华绝代的人居然也会觉得自己丑吗,看来对容貌的在乎真是刻在了人类的原始基因中了。 这么在心里吐槽着,谢清欢一把拉住了月碎星,半跪在月碎星身上,撑着手臂看着身下不停躲闪的月碎星。 然后他捧住了月碎星的脸,在月碎星讶然震惊然后羞涩的表情中,低头轻轻吻上了月碎星的长发:这样乌黑柔滑的长发,像层层叠叠的乌云,很美,是我最喜欢的手感。 然后他嘴唇像下落在了月碎星的眉毛上:你有秀美的眉,又英气又漂亮,我曾经做过梦,幻想过我未来的伴侣,他应当有你这样漂亮的眉毛,眉尾斜飞落在我心尖上。 月碎星的睫毛颤抖,晶莹的眼泪从他眼角落下去。 谢清欢又温柔又怜惜地亲吻了他的泪水:你的眼睛曾经是星辰如今是黑夜,黑暗让人畏惧,却又神秘强大,也给了无数人心安的梦乡,这样漂亮的眼睛不应该哭,我会心疼。 清欢。 月碎星哽咽了,他嗓音颤抖,无力地软倒在床上,生不起一丝力气,更生不出一丁点死志。 你的鼻子很秀挺,像东泽的山峦,秀美挺拔地让我一见倾心。 最终谢清欢吻上了月碎星的唇,看着月碎星眼中重新亮起的星辰,他笑了,轻轻研磨月碎星红艳柔软的嘴唇:月师兄,我一直觉得,如果叫你碎星应该更好听。 下一秒,月碎星疯狂地撞在了谢清欢身上,他把谢清欢压在身下,激烈地回吻着对方,他哭的很伤心吻的也很用力,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在纠缠的肢体间。 谢清欢愣了一下,他既没有推开月碎星也没有反抗,而是抬起手非常非常轻柔地拍着月碎星的后背,像是一个母亲在抚慰着婴孩一般,那样珍而重之那样全心全意。 谢清欢猛地坐起来然后睁开眼,他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安慰小可怜月碎星,月碎星在他怀里哭的跟断气的猫儿似得,搞的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怎么下一秒就来到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他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四周暗沉沉的一片,他好像是在一座宫殿的寝殿之中,这间寝殿十分地大也十分地奢华,美中不足地就是暗而压抑,叫人透不过气来。 他从足足能睡下十个人的鎏金大床上下来,赤着足踩在地上,地面也是软绵绵的,好像是铺着顶级料子的暗色地毯。 谢清欢从空荡荡寝室朝外走,他刚走到门口,就有人推开了寝殿的大门,然后两个姿容秀美的宫娥低着头走进来:贵人醒了,贵人是洗漱更衣还是先吃饭? 都可以。 原本谢清欢以为这里没人,突然冒出来两个宫娥让他愣了一下,不过对方对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他也就决定先随波逐流看看情况。 两个宫娥领了命令后很快就退了出去,很快就有一队侍从鱼贯而入,左边的五人托着盆、碗、毛巾、衣裳,右边的五人托着美味佳肴。 进来之后这两行人齐齐跪在地上,声音柔和地道:请贵人洗漱用膳。 谢清欢顿了顿,这些宫人们都低着头,只能看得到他们容貌生的还算秀美,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换了衣裳用了饭,最后在宫人快要退出去的时候,才状若漫不经心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是王君的宫殿。 谢清欢还想问王君是谁,不过那些宫人们也不回答,只是低着头陆续离开了宫殿。 虽然宫人们没有回应他的话,但是谢清欢也猜出了这宫殿背后的主人是谁。 果然中午的时候,穿着黑袍的月碎星出现在了谢清欢视线中。 虽然是这诡异世界的一宫之主,但是月碎星依旧穿着那身十分普通的黑袍,和之前发疯追他的时候看不出半分区别。 但随即月碎星解下了黑袍,露出了那张熟悉的遍布着黑纹的脸,而月碎星眼中的神色却是谢清欢熟悉的小可怜月的神色。 谢清欢绷紧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他松了口气,试探地唤道:碎星? 月碎星朝他抿唇浅浅地笑了:清欢。 我们从那个奇怪的世界出来了?谢清欢判断出了现在的情况,当下有些高兴地道。 月碎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清欢,是我连累你了。 没事,也不是你想变成那样的。只要月碎星不再发疯,谢清欢怎么样都好说,实在是发疯的月碎星太可怕了。 既然已经从那个世界出来了,谢清欢就放松了下来,甚至好奇地打量了下周围道:这里是哪里,不会是万界魔渊吧? 月碎星轻轻的点了点头,躲闪着谢清欢的目光。 其实谢清欢早就有预感,自己被月碎星带到了万界魔渊,不过他还是挺惊讶:不是说万界魔渊只有毫无理智厮杀的魔人魔物吗,这里居然还有正常人? 月碎星笑而不答,只是道:清欢喜欢这里吗? 这个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谁会喜欢一个乌漆漆的地方,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就连里面的人瞧上去也不像个正常的样子。 但是有过之前的经历,谢清欢打量了下月碎星的神色,小心措辞道:碎星在这里,我自然也就喜欢这里。 这个答案像是取悦了月碎星,他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谢清欢现在有些摸不准月碎星的状态,既不像那个奇怪环境中的小可怜月碎星,也不太像大魔王月碎星。总之搞的他有点奇怪和忐忑。 但是月碎星仿佛没有注意到谢清欢的状态,他神色自若地走了过去,挽住了谢清欢的手:清欢,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虽然谢清欢在之前那个奇怪的世界中同小可怜月碎星十分贴近,但是面对现在的月碎星,他还是有些不自在,因为他总会想到为了块饼干指名道姓要杀他的月碎星。 不过他也没办法拒绝月碎星,所以就跟着月碎星一起朝外面走去。 这座宫殿不大也不小,但是景观倒是挺齐全的。 谢清欢随着月碎星一起走到白玉雕龙的栏杆外,看着外面一汪池水,水里是铺天盖地的荷花。 只不过和正常的荷花不同,这里就连荷花都是黑色的,虽然一点鲜艳的感觉都没有,但是瞧上去也别有一番韵味。 我想你也许喜欢荷花,就在这里种了一池荷花。月碎星偏过头瞥见谢清欢好奇打量的神色,他笑了然后一挥手,就有几名身姿婀娜的宫娥落在荷花上轻盈地跳起舞:不如我们在这里赏荷喝酒如何? 在月碎星还是小可怜月的时候,他们经常在谢清欢的宅子里赏月喝酒,偶尔还会让歌姬起舞助兴。 如今瞧见月碎星在自己宫殿中也摆了这一套,谢清欢倒是感觉到了几分暖意与欢喜,他同月碎星一起坐了下来,身后还有几名宫人有眼色地服侍着,生活质量不知道比之前高了多少。 然而喝了一会儿酒,谢清欢就皱起眉,状若无意地道:碎星,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在万界魔渊住着吗? 月碎星的笑容突然冷淡了下去,他的笑意也不达眼底:在这里住着有什么不好吗? 谢清欢斟酌了一下:可这里毕竟是万界魔渊,你是不属于这里的。 谢清欢还记得到了最后的时候小可怜月眼中迸射的璀璨光芒,月碎星也终该拥有光芒的人生,躲在万界魔渊里也不是什么事。 我怎么不属于这里?月碎星似乎有些生气,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宫殿指着宫人道:我在这万界魔渊,这万丈魔宫都是我的,这里的仆役随我差遣,这里的人不管是魔头也好还是魔物也好,没有一样东西敢随意忤逆我触犯我,清欢,你在这里才能得到最好的照料,这里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不是修士并且也不受万界魔渊的腐蚀,可是谢清欢就是不喜欢万界魔渊这个地方,并且他隐约觉得月碎星也不该呆在这里。 瞧见谢清欢的神色,月碎星顿时冷笑了起来:怎么了,你该不会是还想着你的薛师兄云师兄吧。 说着他自嘲一笑:也是,像我这样已经堕魔的丑八怪废人,拿什么跟风华无双的云师兄比,甚至也比不上体贴风雅的薛师弟,我只有一张脸能看,可是现在连脸都没有了,也难怪清欢你出来后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们。 谢清欢目瞪口呆,他知道月碎星蛮不讲理,但是不知道月碎星可以蛮不讲理到这地步。 云乘风和薛凌固然出色,可是他什么时候说过想这两个人了,月碎星这就又开始给自己安罪名了? 谢清欢的目瞪口呆也被月碎星误解,他刷地站了起来,神色阴霾咬牙切齿:你现在身在魔宫,永远别想着回东泽见薛凌和云乘风了,你只能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大约是月碎星情绪波动太大,他身后的荷花池陡然炸起惊天浪墙,就连他们坐的亭子也晃动了起来,宫娥们更是吓的花容失色,纷纷尖叫着跌落进荷花池中。 谢清欢看到周围的惨状,刚想出言劝阻月碎星,却冷不丁月碎星已经挥袖转身跑了。 这一幕神奇地和谢清欢与小可怜月相遇的一幕重合,谢清欢福至心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月碎星的心结还没有彻底解开。 之前的那个世界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现在看来和月碎星的关系非常大,很有可能真的是月碎星的梦境,谢清欢就暂时以梦境世界称呼。 在月碎星主导的梦境世界中,他虽然已经解开了小可怜月的心结,但那毕竟是一场逼真的梦境或者说幻境,对于苏醒的他们来说还是不够真实。 解开梦境之中的月碎星的心结固然能让他们离开梦境,但是回到真实的世界后,月碎星依然还郁结于心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开解。 所以犹豫了一下后,谢清欢还是追上去了。 好在魔宫之中月碎星并没有使用法术,虽然他很生气一路上走的飞快,但是也只是走得快,谢清欢还是能追上的。 碎星,碎星。 谢清欢一边追一边喊。 月碎星停下脚步,然而神色还是阴霾讽刺地看着谢清欢,就在他刚想开口的时候,谢清欢突然紧紧地拥抱住了他:碎星,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害怕。 月碎星的身体僵住了,随即缓缓地软了下来,神色中的阴霾也散去了。 如果你不喜欢修仙界,如果你不想回东泽,我会在万界魔渊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月碎星整个人彻底软了下来,轻轻地回抱住了谢清欢:清欢,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谢清欢露出了非常真诚的表情,冲着月碎星展露自己的心意。 月碎星将头埋在了谢清欢的肩膀,遮住了黑如深夜的瞳孔。 此时他脑子里朱槿玉的声音疯狂地叫嚣:假的,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过是可怜你,根本不是因为爱你,是你装成可怜的样子骗了他,他才会这样怜惜你,你敢把你真正的样子给他看吗,你敢告诉他真相吗,你不敢,月碎星,你是个懦夫,你不敢,哈哈哈,你宁愿贪恋这点虚假的温暖,你也不敢把真相告诉谢清欢 ,你怕他厌恶你痛恨你讨厌你,就像是之前那样对你弃之如彼。 月碎星闷声不吭,任由朱槿玉的声音在脑子里叫嚣,只是把脸埋的更深了。 谢清欢不明所以,只当月碎星又陷入自己心结之中,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着月碎星的肩膀安抚。 朱槿玉咯咯咯恶毒地笑着:很温暖很羡慕很想要沉迷下去吧,你也只有靠这个样子才能博得他的关注和喜爱了,可惜啊,这个样子,他喜欢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你,只是装可怜装柔弱戴着伪装的你,月碎星,你承认把,真正的只是黑暗腐烂堕落,他见到你的样子,只怕会直接吐出来呢。 你也就只有把他囚禁在这座宫殿之中,他才会真正的属于你,一旦你把他放出来,他只要看到你真正的样子,只怕会直接溜的找也找不到了呢。 你闭嘴!月碎星忍无可忍恶狠狠地低声喝斥,试图和往常一样把扎根在自己脑子中的朱槿玉赶出去,可是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他失败了,朱槿玉继续在他脑子里叫嚣。 谢清欢愣住了:碎星,你说什么?虽然月碎星埋在他肩膀上,声音非常含糊,可是谢清欢确定自己还是听到了。 他赶忙把月碎星从自己肩膀上挖起来,皱眉看向月碎星,仔细地打量着月碎星的神色,有些迟疑地道:碎星,你现在好像不太对劲? 自言自语,这不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吗,难道那个小可怜月就是月碎星分裂出的人格? 我没事。月碎星眼神闪烁,躲开了谢清欢关切的目光。 月碎星越是这样,谢清欢就越觉得不对劲,或者说他的直觉让他察觉到面前月碎星的不对劲。 月碎星脑子中的朱槿玉闭嘴了,谢清欢那股子奇怪的感觉就消散了,他皱了皱眉有些纳闷刚才奇怪的感觉。 但是月碎星已经被谢清欢哄高兴了,他好像直接忘了之前的不愉快,拉着谢清欢朝宫殿里面走:清欢,我带你去看花园,我在这里种了好多花,你肯定会喜欢的。 谢清欢被月碎星拉着去了宫殿内的花园。 花园修建的特别大,一眼过去看不到边,里面的花种也很多,琳琅满目地分辨不清,但有一样问题,这些花全都是黑色的,第一次看还好,觉得一片黑的花园颇有些诡异的壮观,但是再看下去就是治郁了,想到月碎星是在这种地方不知道呆了多久,谢清欢就感到窒息,也难怪月碎星出来后性格会变成这么古里古怪的样子,还有精神分裂的前兆。 想到这里,他看月碎星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他一定想办法帮月碎星解开心结,让月碎星健健康康地回东泽。 月碎星却完全没感受到花园的治郁,相反因为和谢清欢在一起,他的兴致一直很高,偶尔和谢清欢说说小话,偶尔拖着腮静静地看着谢清欢。 因为一心想要帮月碎星解开心结,所以谢清欢此时对月碎星几乎是百依百顺的状态,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刺激月碎星的话。 就这样安然过了几天,谢清欢发现月碎星此次的心结。 他不能提修仙界的往事,更不能提东泽,或者说不能提任何让月碎星联想到修仙界和东泽的事情,一旦哪个事情让月碎星拐弯抹角地想起了东泽或者修仙界,月碎星就会再次心情变得恶劣,然后再把宫殿弄的乱七八糟。 谢清欢干脆就不再提任何别的事情了,每次就和月碎星说一些废话,大部分都是跟这座宫殿有关的,今天他想办法夸石桌精致,明天他就夸花园是抽象美,果然月碎星的情绪很快就被安抚了下来。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天,就在谢清欢猜测着这一次月碎星的心结什么时候结束的时候,这天晚上他突然在睡梦中惊醒。 这种感觉很奇怪,突然的心悸让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这才发现月碎星竟然不在他旁边睡着。 心底不安稳的感觉促使着谢清欢朝外面走去,他迫切地想要找到月碎星的踪迹。 夜晚的宫殿分外安静,虽然谢清欢也不知道一片暗沉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分辨白天黑夜的,但是这里的人包括他就是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夜。 夜里的宫殿安静的过分,这里一到了夜里服侍的宫娥就不见了,偌大的宫殿就只有谢清欢和月碎星两个人。 虽然这样的宫殿有些惊悚,但是谢清欢经受多了修仙界的磨练,在这种情况下倒也能面不改色。 他从宫殿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想要找到月碎星的踪影,最后在假山的后面看到了站在池塘边的月碎星。 月碎星依旧裹着那一身标志性的黑袍子,他背对着谢清欢站着,藏在假山的缝隙中,如果不是空气中陡然爆发的争吵声,谢清欢恐怕还要花点精力才能找到月碎星。 你给我闭嘴闭嘴! 月碎星似乎很痛苦,竟然非常失态地用手堵住了耳朵,但是这个争吵声竟然还是他自己的嘴发出来的,又如何能堵得住。 事到如今你还在自欺欺人啊月碎星,你难道还认不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我早就说过了,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你骗来的,都是假象假象,你敢给谢清欢看这一切的真相吗,你敢让谢清欢知道万界魔渊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不!你不敢!一旦谢清欢知道,就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你只有把他留在这座虚假的宫殿之中,把他困在骗局里,然后用一张小可怜的假皮蒙骗他,他才会向着你疼惜你,还把你当个人来看。 你看你多可怜啊,只有用许家才能留住一个人的真心,月碎星,你就是个可怜虫丑八怪。 不是的,我没有骗他,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他高兴一些! 谢清欢眼睁睁地瞧着月碎星自己和自己吵架,可是月碎星却发出了两道声音,一个是自己的一个却是朱槿玉的。 难道他之前的猜想真的成了真,月碎星其实早已经被万界魔渊逼成了精神分裂? 因为小师弟的背叛给他带来的创伤实在太重了,虽然最后月碎星亲手把朱槿玉撕个粉碎,可这创伤却深入神魂,以至于现在分裂出了一个朱槿玉和自己吵架? 呵,你只是想让他高兴? 他知道了真相恐怕恨不得杀了你把,哦,不会的,他这个人最是善良,杀了你恐怕不会,但是会疏离你厌恶你恶心你,就像以前那样。 清欢不会这样对我。 不会?朱槿玉的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吧,他不过是可怜你,月碎星这些感情都是你骗来的,根本不是真的,你认清现实吧,你只不过是个靠欺骗才能得到感情的丑八怪恶心虫。 闭嘴! 最后一次吼月碎星似乎十分生气,一挥袖周围魔气震荡,假山剧烈地晃动起来。 谢清欢也不幸被带累,一个没站稳,一下子摔了出来。 月碎星当场凝固,怔怔地看着他:清欢? 他脑海中朱槿玉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时机一瞬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谢清欢尴尬地同月碎星打了个招呼:嗨,碎星。虽然月碎星精分后争吵的是有关自己的内容,可是听墙角总归是不好的,谢清欢多少有些尴尬。 但是尴尬不过一会儿,他就瞧见月碎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去,甚至一度闪烁着星辰的眸子也开始黯淡枯萎了起来,整个人开始凝聚着一种不祥的死寂和沉郁。 月碎星绝望地看了谢清欢一眼,闷不吭声地转身就要走。 谢清欢只来得及做出个伸手的姿势,月碎星就已经走了老远,眼见月碎星就要跑没影了,谢清欢突然道:碎星,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吧。 那,现在你听好了,这句话我补给你,我只说一遍哦,听清楚了碎星,我就只说一遍。 我喜欢你。 月碎星。 谢清欢爱你。 谢清欢爱月碎星。 第24章 花瓶王妃 第24章 月碎星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谢清欢。 他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了一抹苦笑:清欢,你别哄我了。 谢清欢眨了眨眼:为什么觉得我在哄你? 我月碎星凝视着谢清欢, 对方依旧是那样完美无缺的容貌,过分出挑的眉眼恰到好处的轮廓,美的像是俯瞰众生的神灵。 月碎星与小师弟同吃同住的几十年,彼时小师弟还不是如今的谢清欢,那时候小师弟的容貌虽美, 却还没有到出尘脱俗的地步,只是一种人间极致的美貌,但毕竟是人间的花, 注定了会衰败。 但清欢到来了以后,这具身体一日一日地不同,渐渐地显示出一种能够动摇人心神的神性魔性共存的美,那是不属于人间的神灵的美。 他虽然入了魔, 日日地不大清醒了,但是也能感受到清欢隐藏的善良和温柔,对方是一个不愿意看见人受苦难过的人, 不管那人与清欢的关系如何, 清欢都会生出怜悯, 哪怕对恶毒的朱槿玉也是如此。 所以他怕,他怕清欢是在用自己的温柔哄他, 他怕清欢是因为不忍心,所以才说出这么多哄他的好话。 谢清欢见月碎星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他干脆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拥住了月碎星深深地吻了上去。 一吻结束谢清欢的眸色变深,月碎星的神色也动摇了起来。 谢清欢抿着唇, 他有些不太高兴: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这话不过说完想到之前他为了生存反复翻车的画面,谢清欢又解释了一句:以我现在的身份说的。 碎星。谢清欢深深地凝视着月碎星: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说着他有些苦恼地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真的相信我,相信我这次没有骗你,说的全都是真心实意的话呢? 月碎星张了张嘴。 他的眼神在动摇,他脑海中朱槿玉的声音在不停地尖叫恶毒地咒骂,一遍一遍地说着锥心之语。 谢清欢眸色深深,他笑了笑,声音沉沉地在月碎星耳边道:既然语言已经没有办法说明我的心意,那我就用行动证明吧。 月碎星疑惑地看向了谢清欢。 下一秒他整个人直接被按在了假山上,然后谢清欢的吻密密麻麻炙热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瞬间明白了谢清欢话中的含义。 月碎星想要抗拒,不想以现在的样子和谢清欢结合,哪怕谢清欢一直说他不丑,可他内心深处知道,他如今的模样绝大部分人都无法接受,他只想以最美好的样子同清欢在一起。 可是谢清欢实在太温柔了,他又无法拒绝,他觉得自己直接化成了一滩水,一滩软的不像话的水,任由谢清欢搓弄,他脑子想要拒绝,可是身体无力反抗,甚至最后连神智都沉沦了进去,只知道破碎地唤着谢清欢的名字。 可是谢清欢却并不应他,甚至不像之前梦境之中那般的温柔体贴。 但是这种狠戾却直接扎进了月碎星心底,将他整个人直接剖成两半,毫无防备完完整整地将整个人直接展露在谢清欢面前。 这样的坦诚也让月碎星心底深扎的那些扭曲的嫉妒猜忌烟消云散,让他只能被动破碎地迎合着谢清欢。 他满心满眼的都是谢清欢,他觉得自己要被烧化了,要被烫伤了,他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同梦境中整颗心都被对方融化了一样,月碎星觉得此时此刻也被融化进了谢清欢身体里,以至于满脑子的魔念烟消云散。 晃动的视线中,月碎星看到了谢清欢惊讶的表情,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周围的景致突然剧烈地扭曲了起来,全都化成了一蓬蓬黑色烟雾,宫殿在瞬间消散,他们身处的假山也化成烟雾直接将他们吞噬。 谢清欢感受到了被什么东西挤出来的感觉,那一瞬间他好像搂着月碎星又到了另一个世界中。 怀中的月碎星不见了,周围是死一片的寂静,上下左右全都是浓稠的黑色烟雾,这个世界中只有死亡、混乱、无序和寂静。 那一瞬间谢清欢突然就明白了,他现在是身处真正的万界魔渊,之前梦境世界也好宫殿世界也好,其实都是月碎星为他设下的牢笼,虽然梦境世界是无心宫殿世界是有心,但是他被月碎星带入万界魔渊后,就因为承受不住万界魔渊的浓稠死气魔气陷入了沉眠。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而他并没有月碎星的运气,在万界魔渊之中,不管月碎星用尽多少心思维护,他只能一日日地在魔渊之中被腐蚀,肉身逐渐崩溃溃烂。 月碎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也将自己锁在了宫殿世界之中,让自己日日沉湎假象逃避痛苦,这也是假山后朱槿玉不停地说月碎星是骗子的原因。 了解到这一切后,谢清欢竟然奇怪的没有愤怒,而是一种怪异的了然境界。 在一日一日被这魔气侵蚀逐渐死亡的过程中,谢清欢突然窥见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或者说突然完全觉醒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异世魂魄,他是这个世界的神,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灵。 其实在被传送卷轴送进那座雪山的时候,谢清欢已经短暂地觉醒了神灵的回忆,可是神灵的回忆太过浩瀚庞大,短暂地重复了自己神灵的过往后,谢清欢就无意识地将自己的记忆封闭。 所以那段雪山的过往就是他曾经创造这个世界的过程。 这个世界除了连绵山脉分割出的九州以外,还有九州之下埋藏的魔渊。 魔渊之中魔息不止,诞生了不少只属于魔渊的黑暗怪物。 从魔渊之中诞生的东西,不管是魔物也好魔人也好魔兽也好,全都没有神智只知道毁灭和杀戮,它们属于魔渊它们去壮大魔渊,而九州之中的生物一旦碰到这些东西,就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魔渊能够吞噬九州。 当初谢清欢就是以身化物,将魔渊牢牢锁在了九州地下,可是魔渊不止哪怕谢清欢将自己化成这片天地,也依旧锁不住全部魔渊,只得让魔渊露出入口,分布在这九州各处。 魔渊不停息,谢清欢也一日不敢懈怠,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守护着这片九州,他留下的意志与魔渊的意志抗衡,让魔渊不能再次污染九州世界。 争斗之中不知为何卷入了一个异世魂魄,谢清欢作为神灵不忍这魂魄飘荡,就护住了魂魄打算寻个机缘将对方送走。 可是谁知这魂魄被魔渊利用,竟然将谢清欢给撞去了异世,自己则留在了九州,进入了谢清欢留在九州的化身之中,也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肉身之中。 谢清欢因为身化九州意志同魔渊抗衡,他作为天地支柱存在,所有的力量都耗在了维护天地的平衡之中,他的肉身就无法拥有修为,成为了最无用的空灵体。 这异世进了他的化身之后,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依然保留了贪婪的本性,竟然觉得自己身为天下第一美人,就应该是万人迷的存在,东泽山上上下都应该将他捧为至宝。 所以当他的师兄们都喜欢月碎星对他却不冷不热后,他心底潜藏的魔念被激发,竟然将月碎星推进了黑水崖,害的月碎星掉进万界魔渊之中。 这也许是魔渊的阴谋也许不是,事到如今谢清欢也不能肯定了。 因为云乘风、月碎星、薛凌都是曾经陪伴他的伴生神灵。 在他以身化物维希天地平衡后,三名伴生神灵也跟着跌入九州轮回转世。 伴生神灵们作为谢清欢的伴生,是同谢清欢一起维护九州安危,哪怕投胎转世也依旧恪守职责,可是月碎星却被异世之魂出于嫉妒推进了万界魔渊。 月碎星的身体和魂魄都被万界魔渊污染,力量自然开始失衡,万界魔渊开始了蓄谋已久的侵蚀,要将整片九州变成自己的黑暗之地。 假如谢清欢没有回来,从万界魔渊中爬出来的月碎星,最后也会在失控之下给世界带来毁灭。 谢清欢因为去了异世成为了顶替那异世之魂的生活,所以他回归之后,仍然以为自己是穿越的冒牌货,直到月碎星将他拉进万界魔渊。 他和月碎星都是神灵,受到万界魔渊的侵蚀自然非常严重。 而万界魔渊之中也的确不能存活生灵,所以其实他和月碎星都已经死在万界魔渊中了。 爬出来的月碎星其实早已经无知无觉地成了被魔渊控制的恶鬼,并且无知无觉地将他这个创世神灵拉进了魔渊,让整个天地彻底失衡。 月碎星杀掉的朱槿玉其实早已经是魔渊的爪牙,而月碎星脑海中一直左右他的那个声音,其实也是魔渊的化身。 此时此刻,外界的九州,想必已经开始遭受滔天浩劫。 正如谢清欢所料,月碎星抢走他离开后,魔渊暂时停止的异动,云乘风和薛凌却没有半分懈怠,日日巡查魔渊入口,想尽办法想要将魔渊中的月碎星逼出来,甚至两人也考虑过潜入魔渊。 但是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的是,魔渊就是一片修士无法涉及的死域,一旦他们真的想要进入,分分钟被化成魔气直接消亡。 云乘风和薛凌都是修为有成的人,略微试探就不敢随意地轻举妄动,此时他们也意识到了不对。 魔渊无法存活生灵,其下的魔人魔物等全都是魔气生出,没有理智只会厮杀,但凡生灵入内就直接被腐蚀成魔气死物,那月碎星跌进去后又是怎么会活着出来,甚至到后来还能控制魔念的? 这个念头让云乘风和薛凌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之前修士们对魔渊了解不够,是因为魔渊的出口和真正的魔渊还是有差距的,比如黑水崖和真的掉进万界魔渊那概念完全不同,黑水崖能碰到魔物魔人,可修士在黑水崖也能活下去,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魔渊也是这样。 直到魔渊的封锁被破开,他们能够真正地接触到魔渊,这才发现以往的认知全都是错误的。 此时此刻他们也猛然意识到月碎星的不对劲,既然生灵无法存活,那么其实月碎星掉下去后就已经死了,爬上来的根本就不是月碎星? 这个认知让两人的面色直接就变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铁青难看的脸。 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就在他们发现了这个真相的时候,他们突然发觉异动瞬间变得强烈起来,云乘风和薛凌对视一眼,转身就要离开魔渊口冲回安全区,但是已经晚了。 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天空也开始变形扭曲,冲天的魔气喷薄而出,如同海涛巨浪般劈头砸下。 云乘风和薛凌拼命地朝相反的方向飞去,可是他们刚御剑飞起,就发现整个世界都晃动的厉害,好像天要塌了地要裂了世界要破碎了。 实际上事情也的确是变得这么可怕。 云乘风和薛凌刚刚飞起来,就看到下方的地面寸寸裂开,滔天的黑色火焰从地缝中喷出,将所有的一切都烧成了灰色,有形状奇异的怪物从地缝里爬出来,不停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哀嚎声惨叫声还有凄厉的哭声不绝于耳。 但是此时此刻两人根本没有难过的时间,甚至于极度危险的直觉让他们只能不停地飞奔。 这是世界毁灭这是天塌地陷,这是九州陷落,哪怕云乘风和薛凌是当事厉害的修士也根本无力阻止。 甚至于一瞬间,两位一直都满是自信的修士也生出了无处可去的绝望感,有那么一会儿他们觉得自己也会变成那渺小的沧海一粟,直接被这可怕的巨变湮没,化成废墟中的尘埃。 就在云乘风和薛凌无处可逃的时候,滔天的魔焰涌动之中突然飞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凌空而立身姿曼妙轻灵,宛如集天地而生的神灵在天空轻盈起舞,那空灵无情的美目随意地从云乘风和薛凌身上掠过,看的云乘风和薛凌浑身一震。 清欢! 这半空之中的人竟是按理说应该死去的谢清欢。 再一看对方手中还抱着一个人,那人软软地垂着身体,长长的乌发如同柳丝垂下,被气流吹的轻轻晃动,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他的脸纯洁无暇如月高洁,竟然是早已经该化成魔物的月碎星。 而此时月碎星也不再是魔物的形象,他浑身好像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看上去那样高雅圣洁,那样温柔美丽,一如他活着的时候那般,如月一样地引人瞩目。 月! 月师兄! 云乘风和薛凌又齐齐唤了一声,两人眼中满是焦急。 可是月碎星只是沉沉的睡着,没有回应两个人,谢清欢也不搭理二人,只是越飞越高。 云乘风和薛凌心下焦急,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不敢确定谢清欢是活着还是已经被魔渊吞噬,他们只能拼命地追在谢清欢身后,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越飞越高,按理说两人不可能飞的这么远这么高,好像一下子脱离了九州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似得。 但是跟在谢清欢身后以后,他们却突然发现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甚至不需要依赖灵器也能轻盈地飞起来。 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地到了谢清欢身后。 谢清欢空灵、怜悯、温柔又冷漠,像是包容了万物又像是目空一切的眸子落在了云乘风和薛凌身上,他唤道:灵、云,你们回来了。 云乘风和薛凌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懂,他们只是本能地点了点头,本能地服从谢清欢的吩咐。 来不及多说了,九州遭劫,到我们齐心护住九州的时候了。 在神灵创世的那一世,谢清欢心疼三个孩子,没有让三个人随他一起牺牲。 可是这次的事情太过严重,如果他们不能一起锁住万界魔渊,那整个九州就覆灭了。 谢清欢看向怀中的月碎星,他的表情变得温柔了一些,接着他用力一握月碎星的手腕,月碎星在他怀中直接化成了一片细碎的金色星辰。 云乘风和薛凌也化在了谢清欢手中。 他将三名伴生神灵直接抛了出去,紧接着自己也不停地膨胀扩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雨从天空洒落,浇灭了魔渊喷出的魔火,腐蚀了万界魔渊送出来的魔物。 封锁口不断地缩小缩小,最终将万界魔渊重新封锁在了地下,甚至封锁的比以前更加牢固。 九州重新变得生机勃勃,各种生灵在九州之上欢呼,他们不知道是谁救了他们,只知道灾难在一夜之中消散了。 恢复了生机的九州又开始了一片欣欣向荣。 东泽山上谢无涯吹鼻子瞪眼地暴怒拍桌:你们说什么,那臭小子又偷跑下山了,月还给他打掩护陪着他一起溜出去了? 下方的云乘风和薛凌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云乘风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山样子,薛凌却是转了下折扇风雅一笑,劝解道:师父喜怒,小师弟有月师兄相伴,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胡闹,简直胡闹,过两天就是东泽盛会,他身为东泽公子竟然甩担子跑了啊,还有月,平日里这么乖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居然也被臭小子拐着胡闹,真是气死我了。 咳,小师弟少年心性,总是向往凡尘俗世嘛。 薛凌用拳头抵着唇劝说,然而唇角的笑容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一直沉默的云乘风也突然道:小师弟一直闷在山中,如今有了机会想要出去见识一番正常。 见三个弟子都替那不孝子说话,谢无涯只能瞪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恨恨地道:你们就宠吧,使劲宠着他让他胡闹吧,我看到时候他惹出祸来怎么办。 谢无涯说着,见两名得意弟子毫无反应,他恨恨地一甩袖子气鼓鼓地离开了。 师尊离开之后,云乘风和薛凌对视了一眼也相继离开。 东泽山脚下,挥扇的薛凌遇见了御剑的云乘风。 哟,云师兄今天怎么也有事要下山了,山上的盛会师兄难道不要操心吗? 云乘风僵了僵,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只是闷声道:嗯,有事,有师尊。 薛凌一笑:巧了,我也有事,那就看谁先逮到偷溜的小师弟喽。 说完,薛凌的折扇直接化成方舟,薛凌瞬间不见了踪影,云乘风见状,立刻催动长剑,也化成了一道流星消失在半空中。 白云悠悠绿草茵茵,一派风光大好,唯有故事依旧继续。 * 谢清欢是在头痛中清醒的,醒来后入目又是一片大红色。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又? 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不过很快,谢清欢就把这种感觉抛在了脑后。 他之前好像是因为一份企划连续熬夜了好几天,这大概是做企划熬夜的后遗症吧。 晃了晃头,将心底奇怪的感觉晃掉,谢清欢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这一打量他整个人顿时就张大了嘴巴,一个激灵把之前的感觉直接给冲没了。 他好像穿越到了古代,现在正身处一个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房间之中,他静静地坐在雕花的大床上,身上穿着艳红的衣裳,头顶还戴着重重的冠子,面前一对龙凤烛正滴着烛泪。 谢清欢浑身僵硬了一下,条件反射地伸手摸向了自己下面。 还好还好,硬件还在,他瞬间松了口气。 只是他既然是男人,又为什么会成为新嫁娘? 这个情况让谢清欢百思不得其解,他扭头看向旁边的铜镜,镜子里映出一张芙蓉面,俊眼修眉五官精致到了极点,却又不失男儿的英气,可以说是人间极品天上绝色也不为过,谢清欢见过的天皇巨星都没有这张脸生的好看。 一时间他忍不住痴迷地多打量了两眼。 这皮囊怎么能生的这么好看,简直是为了他的审美点生的,是他梦中情人的样子不错了。 可惜的是他现在穿进了梦中情人的身体,自攻自受有些不太现实而且太重口了,否则他真的可以搞一搞自己。 就在谢清欢沉迷美色的时候,一段信息突然涌入了他的脑海中,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来他竟然穿越到了一本书里,成为了里面自私恶毒的花瓶王妃谢清欢。 首先要提一下这里是男人可以结婚的古代世界,这个世界中男女都可以生育,如果身为受方的男子想要生育,就可以去诚心求孕果,服用孕果就可以为情人诞下子嗣。 花瓶王妃是牧远王萧瑾玉明媒正娶的妻子,然而这个王妃之位来的却不是很干净。 牧远王是普通的富商出身,是帮先帝平反才有了现在的地位,他幼年时有个青梅竹马的同窗小哥哥,小哥哥家境贫寒,是个颇有才华的穷困书生。 萧瑾玉心悦小哥哥,功成名就之后原本是要向皇上求了这门亲事,可是却被花瓶王妃半路破坏,派人将他书生打了半死,还将人卖进青楼受人作践。 然后花瓶王妃又哀求自己的首辅爹爹,让亲爹用权势逼迫萧瑾玉娶了自己。 萧瑾玉毕竟是朝廷新贵,掰不过首辅这个老油条,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娶了花瓶王妃。 谁知道那穷困书生竟然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原来圣上的皇祖父生性风流,暂住江南后竟然与书生的娘亲有了一段情,后来皇祖父回宫,那江南女子却有了身孕,生下了穷困书生。 书生被花瓶王妃扔进青楼后,有个进青楼瞎逛的老宗室瞧那书生面善,认出了书生是先先皇的血脉,就做主将书生迎回了宗室,书生摇身一变成为了皇上的十六皇叔,改头换面地重新杀了回来,第一步就是与萧瑾玉联合把首辅搞倒了。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花瓶王妃的下场比曾经的书生还要凄惨,最后一张草席裹身了事。 这段信息了解到这里,谢清欢的脸色变得十分好看。 妈呀,这是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吗? 作为依仗的首辅老爹权势通天碍了皇帝的眼,他穿的这具美人壳子还把主角攻受往死里得罪。 一瞬间谢清欢开始思考他隐姓埋名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少。 不是他心态咸鱼不想积极改变反抗哈。 首先他爹的权势已经很大了,如果他再表现出野心勃勃智谋出众,那岂不是加速了皇帝要灭了他全家的心? 想要改变可以,要么他把亲爹搞死了投诚皇帝,但换句话说谁敢用搞死亲爹的畜生? 要么就是他们家搞死皇帝直接称帝,这谢清欢觉得根本就是想屁吃。 他们家还没有名望高到可以搞皇帝的程度,就算名望这么高了,那现在大家的生活都挺过得去,谁也没兴趣帮他家造反,造反那依旧是加速死亡。 所以他嚣张跋扈,首辅老爹权势通天早就辣了皇帝的眼睛,他又往死里搞书生,得罪死了萧瑾玉和未来炙手可热的十六皇叔,也依旧算是往皇帝心窝捅刀子。 这怎么算都是死循环啊! 就在谢清欢愁眉苦脸地思考如何高效地让自己在地狱剧情中活下去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一身红衣的萧瑾玉出现在门口。 烛光下,面无表情的萧瑾玉俊美如天神,一双眸子冷如冰,落在谢清欢身上,看的谢清欢浑身一个哆嗦,忍不住想到花瓶王妃死前被倒挂着片了一百多片肉的结局。 那个场面光想想他就浑身肉疼,他一点也不想被人当涮锅肉涮。 那个,牧远王 谢清欢踌躇着暗暗搓了搓手,拼命地想脱身的台词。 然而萧瑾玉已经大步地走了过来,穿着一袭红衣的他如同红衣罗刹,一把将谢清欢按在了床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盯着谢清欢,然后开始撕谢清欢的衣服。 等等等! 谢清欢直接懵逼了。 这这么劲爆的吗?上来就干吗? 这个萧瑾玉不是不喜欢他,这是在干什么干? 谢清欢想要推开萧瑾玉,然而萧瑾玉毕竟是带兵打仗的将领,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虽然穿衣显瘦但实际上衣服下都是薄薄的肌肉,身为花瓶美人的谢清欢如何能推动对方,甚至因为他的反抗,萧瑾玉过分地扯下了红色的头带将谢清欢的手拴在了身后。 谢清欢仔细看了下萧瑾玉的神色,发现对方完全就是一副干咸鱼的姿态,他可不想当□□的咸鱼,哪怕是他这具身体有错在先呢。 见谢清欢面色发白隐隐退缩,萧瑾玉冷笑:谢清欢,这不是你自己求来的吗,你既然这么犯贱缺男人,本王就满足你。 缺你麻痹! 被人用这种口吻骂,谢清欢脸都绿了,他前世还没有这种待遇,不把人吓哭就好了,谁敢按着他说他犯贱,没想到穿越后居然被人骂骚货。 眼见萧瑾玉要继续扑上来,谢清欢顿时大喝道:萧瑾玉! 见萧瑾玉被呵斥愣了一秒,谢清欢噼里啪啦地道:萧瑾玉,你在我身上发泄你的愤怒,你不觉得对不起你那位情谊深厚的青梅小哥哥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我看也不过是这么个可笑的玩意,一边口口声声说爱着对方,一边竟然还能爬上另一个男人的床,萧瑾玉,我真瞧不起你! 萧瑾玉直接愣了,他眸色沉沉神色不明地看向床上的谢清欢: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什么? 谢清欢眼见有戏,心中顿时一喜,赶紧安排上表情,露出了一副伤心欲绝却强自欢笑的大度表情:槿玉,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爱到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竟然求着爹爹帮我嫁给你,把自己闹的这样狼狈不堪的境界,也完全扰乱了你的生活。 萧瑾玉皱着眉,一言不发地俯视着谢清欢,一双眸子冷的像冰,没有什么情绪: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清欢对于这种视线十分有抗压能力,他完全无视萧瑾玉的逼视和不耐烦,依旧絮絮叨叨哭哭啼啼:我对此真的特别抱歉,可是我真的太爱你了,我明知道你心里没我,可是我居然妄想着只要嫁给你,只要我对你好,你就会回应我的感情。 可是事情一直是按照我最不愿意的方向发展的,你其实早已经有了心上人,你视如珠宝打算向皇上求娶他,可我却在你开口的前一天利用爹爹逼婚,让你不得不与我成亲,瑾玉,是我对不起你。 萧瑾玉神色讥讽,对谢清欢毫不真心的道歉完全不在意。 谢清欢却突然抬头看向萧瑾玉,一双美目中是全然的信赖喜爱依恋还有绝望不舍 ,他苦笑着眼泪如同珠子一般坠落:是我害的你们不能在一起,是我分开了你们,瑾玉,如果早知道你有心上人我一定不会纠缠你,如果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一定离你远远的,一定不会再爱上你,见也不要再见你。 谢清欢说着像是不愿意让萧瑾玉看见自己这丢脸的一面般,迅速扭头将脸侧过去,埋进了大红的鸳鸯枕头中,任由枕头掩埋了自己的眼泪。 他这具身体本来就生的极美,如今绝望流泪的模样,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碎。 原本谢清欢以为自己想要哭出来有点困难,但没想到这具壳子这么给力,只要心里稍稍酸涩了一下,那眼泪就像没闸门似得,说哭就哭。 于是谢清欢就一边想着吃柠檬,一边哭的收不住泪。 萧瑾玉终于有了些微的动容,面上的冷意不再冰冷刺骨。 这不是你的错,无知者无罪。 不!谢清欢胡乱蹭了蹭眼泪,坚定地看向萧瑾玉:瑾玉,这就是我的错,是我夺了你心爱之人的位置,是我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你放心我会把这个位置还给他的,我明天就去同爹爹说明情况,就说是我变了心不想再和你成亲,我们去办和离,再把你的心上人迎进门,如果暂时不能和离,我也绝对不会打扰你们,我会安安静静的,直到离开牧远王府。 瑾玉,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任性妄为了,我欠你们一句对不起。 萧瑾玉的神色终于软化了下来,他将拴住谢清欢手腕的带子解开,歉意地看着谢清欢勒红的手腕:是我太莽撞了。 谢清欢揉着手腕坐了起来,一副天真依赖的笑容:瑾玉,你真好。 萧瑾玉被谢清欢的笑晃了眼,他默默移开了视线:今夜好好休息。 谢清欢从床上起身:瑾玉,你客房在哪,我去客房休息。 不必,你就在这里休息。萧瑾玉说完,自己起身离开去了书房。 瞧见萧瑾玉离开,谢清欢松了口气。 第25章 花瓶王妃 第2章 打发走了萧瑾玉后, 谢清欢依旧不敢松懈,想了想他唤出了首辅老爹送给他的随身暗卫。 一袭黑衣跪姿挺拔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清欢面前,恭敬顺从地低着头, 他的沉默让他看起来忠诚强大又可靠。 看见这黑衣暗卫,谢清欢非常高兴,他松了口气,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 并不是所有人都被主角攻受折服收买,最起码他爹送给他的暗卫一直始终如一地跟着他,虽然最后因为他被萧瑾玉一剑刺死, 但是最起码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不是。 谢清欢的举动让黑衣暗卫面露疑惑,公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手舞足蹈的, 难道是被牧远王给气坏了? 这牧远王也是,新婚之夜居然把公子一个人晾在新房,想到公子为了与牧远王成亲费了多少心思, 黑衣暗卫做好了接到命令随时去把牧远王抓回来洞房的准备。 果然就听谢清欢道:谢一, 你过来, 替我办一件事。 谢一垂首,面容冷峻严肃:谢一定不负公子嘱托。 眼见谢一起身要走, 谢清欢傻眼了,连忙伸出尔康手:哎,喂,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我还没说话呢, 你怎么就明白了? 谢一疑惑回头:公子不是让属下把牧远王抓回来同公子洞房吗? 谢清欢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好不容易才把萧瑾玉赶走,这要是再把萧瑾玉给搞回来,还是他的暗卫掳回来的,那他不是自找罪受啊。 谢清欢当即就瞪了谢一一眼:谁想给他找回来,我看起来就这么欠操吗谢一? 谢一哪听过如花似玉的主子说这么粗俗的话,当即耳根就红了下,低着头闷声道:那公子是想让属下做什么? 谢清欢沉吟了一下,皱眉思索了起来:你还记得我曾经把一个人打伤送进青楼的事吗? 记得,公子说此人狂妄野蛮,不知道天高地厚,日后迟早会做下祸事,所以公子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清醒清醒。谢一一副公子做事自有道理的口吻认真回答道。 这无耻的回答让谢清欢哽了一下,他摸了摸鼻子,原主不只是个绝世美人还这么嚣张霸道的吗,哦,差点忘了原主还真就是个任性嚣张的人设。 现在不是探讨原主是什么人设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有能补救的赶紧补救,也省的仇恨值拉的太满活不到大结局。 于是谢清欢道:你去把他接出来,找个地方安置一下。 谢一有些疑惑,公子不是对那人厌恶至极,想要让那人受到教训沦为妓子,在淤泥中挣扎死亡吗,怎么又突然改了主意让他去安置对方。 看出谢一脸上的疑惑,谢清欢轻咳了一声,掩饰般地以拳抵唇,开始胡扯:你都说了我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现在他也该受了教训乖乖听话了,不然我费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谁也不想养一个张牙舞爪会伤人的是不是,你找到他把他养在我别庄里,看好了不要让人欺负他。 谢一的眼神立刻变了,没想到公子强求了牧远王还不够,竟然还要在私人庄子里养个小的,给牧远王戴上老大的绿帽子,公子不愧是公子,公子竟然是这样的公子。 不用多说什么,谢一只是一个眼神,谢清欢就知道对方生出了老深的误会,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只是挥手让谢一赶紧去办事。 只要趁着宗室的人找来之前赶紧把主角受接出来,那在他成功脱身之前,主角受就恢复不了十六皇叔的身份,主角攻受无法结盟,更无法得到皇帝的助力,那么他和他的后台暂时就都是安全的。 不过只有这些准备显然不够,谢清欢打定了主意归宁那天好好求求他那位首辅老爹,从对方手中套点好东西出来,以备日后逃跑的不时之需。 准备好这一切后,谢清欢才松了口气,完全放任自己躺在床榻上,渐渐陷入了梦乡。 然而谢清欢不知道一墙之隔的萧瑾玉在听到暗卫动静后,从屋中走了出来,看着暗卫消失在牧远王府的城墙上,他沉吟了一会,唤来了身边的心腹:给王妃身边派人,好好看看王妃这段时间做什么。 是。 对方躬身退出了萧瑾玉的书房,融进了夜色之中。 谢清欢以为自己穿越第一天会紧张到失眠,没想到居然是一夜安稳到天明。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打算查阅一下自己穿越的这个朝代的相关典籍,瞧瞧改名换姓跑走的可能性有多高。 首辅一派势大,萧瑾玉身为新贵算是皇上那边的人,两派之间明面上和谐相处,暗地里早已经互扯头花,所以谢清欢没打算借用萧瑾玉的书房,因为想也知道萧瑾玉对他还有警惕,不可能随便将书房重地借给他用。 所以用了早膳后谢清欢就找了个借口,只带了随身小厮就出了王府。 古代帝都的大街上除了没有现代化工具外,其热闹程度跟现代没有任何区别。 谢清欢一路上看着各种叫卖的小摊贩眼中满是新奇,如果不是活命重要他肯定首选逛吃逛吃,不过等他甩掉剧情再逛吃逛吃也完全来得及。 所以谢清欢就欣赏了两眼后,就让小厮带着自己去了晋江文学街。 这条街是专门做书本生意的,什么样的书在里面都能找到,谢清欢在里面很快就找到了本朝律法和户籍相关的资料。 他买了书后突然想起了主角受方兰墨。 方兰墨也是书生,而且是个颇有才情的书生,估计也是喜欢书本一类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谢一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将方兰墨从青楼里带出来。 不过方兰墨所在的青楼就在书街不远处的红街中,只要再多走几步就能找到。 谢清欢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把萧瑾玉的心上人打了半死后居然就给人扔在了帝都的青楼里,而且还是帝都繁华地段的青楼中,这是生怕萧瑾玉不知道谁干的,找不到人在哪吗。 不过想想谢清欢也就明白了,原主就是个任性嚣张的人,估计根本没把萧瑾玉这个新贵放在眼中,而且说不定还存了让萧瑾玉看到的心思。 毕竟方兰墨已经沦落青楼,不再是当年纯洁干净的少年书生,若是萧瑾玉瞧见方兰墨的肮脏姿态,说不定就再也不喜欢方兰墨了。 而且原主也太过自信,自认为自己是金樽玉贵的首辅公子,一个方兰墨哪能比得上他,他如今已经是萧瑾玉明媒正娶的妻子,萧瑾玉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青楼男妓对自己做什么。 越想越觉得窒息,谢清欢加快了脚步赶去了别庄,打算先偷偷瞧瞧方兰墨是什么样的人,再决定自己到底要跑多远。 谢清欢名下的庄子很多,可这个庄子却是在京郊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前后就两进的院子,外面是一片农田。 之所以安排在这个庄子里,谢清欢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方兰墨是因为换了身份才翻身,所以他想要将方兰墨困的久一点,最好能困到自己可以准备好一切隐姓埋名跑走的时候。 就在谢清欢坐在庄子的偏房喝茶的时候,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谢清欢示意小厮去开门,打算躲在偏房观察观察方兰墨。 结果小厮开门后,却领着人一路走到了偏房。 谢清欢差点一口茶喷出来,颇为无语地看向了小厮:不是让你把人领到主房去,别和我碰上面,你领着人到我这里做什么? 是我让他过来的。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小厮身后响起。 之所以说是陌生,是因为这是谢清欢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而之所以说是熟悉,却是因为在谢清欢拥有的记忆中,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此人的声音。 他不过是一个愣神间,就将这个声音和记忆中的人对上号,这正是被前身虐打最后扔进青楼的方兰墨的声音。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清欢刷地站了起来,然后就和小厮身后的方兰墨直接对上面,难怪他刚才看不到方兰墨,原来方兰墨竟然是坐在轮椅上。 同他以为的形容落魄衣着轻佻的方兰墨不同,坐在木制轮椅上的方兰墨容颜清秀肌肤如玉,穿着一身雪色的锦缎袍子,瞧上去真是尊贵非凡。 只是方兰墨原本秋水般的眸子如今却透着冷和阴郁,丰润的嘴唇也是白惨惨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竟然多了几分阴森的鬼气,也让与他对视的人心底发慌。 方兰墨身后还跟着几名劲装的侍卫,其中一个瞧上去就身手不凡的男子沉默地推着方兰墨的轮椅,将方兰墨推到了谢清欢面前。 而被谢清欢派去赎人的谢一,则挠着头被排挤在了一边,此时正尴尬地同谢清欢对视着。 只不过是一瞬间,谢清欢就想通了此时的情况,他想也不想起身就想朝外走去。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发现我好像认错人了,我家里还有事,我现在就走了哈。 谢清欢刚起身方兰墨就推着轮椅挡在了他面前,他似笑非笑眼神讽刺地看向了谢清欢:不是谢公子派人要赎我回来养在庄子吗,怎么这会儿见到方某反而要走了? 第26章 花瓶王妃 第3章 谢清欢揉了揉鼻子, 开始左顾右盼装傻充愣: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谢一此时已经走到了谢清欢身边, 低声道:公子,我没想到您让我接的人居然换了身份,这个点子太硬了,要不,您换一个养着吧。 谢清欢在谢一的头顶瞪着谢一, 内心疯狂吐槽。 哎,你给我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好吗, 没看见方兰墨已经开始冷笑了吗,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暗卫? 他当即就开始挽尊,一巴掌拍在了谢一肩膀上:你给我闭嘴,你自己接错人了,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像这样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你是瞎了眼才觉得他是我要买的人吧,谢一, 我真是对你的办事能力太失望了。 谢一满肚子委屈, 不解地看向谢清欢, 再三确认了一遍,这不就是公子要寻的人吗? 方兰墨嗤笑一声, 神色晦暗地垂下眼睫,不屑再瞧谢清欢这种令人作呕的样子,他苍白的指尖轻敲轮椅,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觉得没有必要再试探下去。 谢清欢派人将自己从青楼赎回, 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回想起来还不解恨,要把自己带回来继续磋磨罢了。 此人手段狠辣却也愚不可及,着实没有什么可再试探的,只要去了首辅这个依仗,谢清欢本人就再无蹦跶的可能。 不过谢清欢毕竟是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他也必然不会放过谢清欢的。 方兰墨眯了眯眼,遮住了眼中的阴郁戾气。 谢清欢偷偷瞄着方兰墨,瞧见了方兰墨的情绪变化,他心底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接着就听到方兰墨抬了抬手,索然无味地道:将谢公子带回去。 晴天霹雳,万念俱灰! 想到原书中方兰墨不输于萧瑾玉的狠戾手段,自己要真的被带去了那还不是得脱层皮啊。 虽然方兰墨碍于首辅的地位暂时不会杀了自己,可是谢清欢也没有兴趣去受罪啊,更何况谁知道方兰墨会不会虐着虐着起劲,想到原身干过的缺德事,然后一失手就把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给捏死了呢。 越想越觉得可怕,在谢一冷了脸挡在他身前之前,谢清欢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然后瞬间惨呼出声,捂着肚子含着泪脸色惨白地顺着桌子往下滑。 公子,公子! 谢一也顾不上与其他人对持了,赶紧满脸紧张地上前扶住了谢清欢:公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属下啊。 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好了呢? 如果不是方兰墨的人拦着,谢一现在就恨不得带着公子回去请御医看看。 方兰墨的人也愣住了,全都询问地看向了方兰墨。 方兰墨虽然也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了谢清欢的动作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讽刺:看来谢公子还真是心急,爱牧远王至深啊,不过是新婚第一夜,就有了牧远王的子嗣,怎么了,你以为有了牧远王当挡箭牌,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谢一在旁边目瞪口呆,差点就要扶不住公子了。 不是,公子新婚之夜不是跟牧远王分房了,这是怎么怀上的,这难道是有感而孕吗? 还有他一直贴身保护公子,怎么就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吃孕果了。 谢清欢眼尖地看到谢一表情变化,他赶紧偷偷掐了谢一一把,打断了谢一的思路,省的谢一又说漏嘴。 然后他苍白柔弱地看向了方兰墨,眼中透着哀伤绝望和难过,他颤抖着嘴唇,失去血色的嘴唇让他看起来像是要干枯的花:你以为我真的就那么喜欢牧远王吗? 方兰墨愣住了,他抿着唇皱起眉看向了谢清欢。 谢一也愣住了,同样疑惑万分地看向了谢清欢。 如果谢清欢搞出这么多事不是因为喜欢牧远王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太无聊就想搞事情,或者是他太恨方兰墨了,所以才要毁掉方兰墨的一切? 此时满屋子人都用这种或嘲笑或不相信的眼神看向了谢清欢。 但谢清欢何等强大的心理素质,他早已经习惯了无视这一切,而是自顾自地露出了深深的自嘲之色:就算我是京都第一美人又有什么用,除了用卑劣的手段留住自己喜欢的人,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方兰墨冷笑了一声,这谢清欢竟还有点自知之明。 就听谢清欢继续道:我瞧见他第一眼,就被他如竹如兰的身姿吸引,他人很温柔说话也风趣,对待每个人都那样温雅知礼,哪怕出身落魄也遮不住他出色的风姿,我那时候就想若是能得他做我的郎君,那我谢清欢便是立刻死了也此生无憾。 屋里的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谢清欢形容的这个人,除了出身能和牧远王对上,其他的都一点都对不上号。 那谢清欢说的到底是谁,还是说这谢家公子当真是如此狂野,刚刚新婚就给牧远王戴绿帽子了? 这下众人都被谢清欢所说的八卦给吸引了注意,毕竟八卦乃人类天性,哪怕冷漠如这些暗卫也是如此。 他对我也很温柔,可是却不是我想要的温柔,哪怕我想尽了办法都无法让他的目光真正地落在我身上,甚至他的拒绝也是那么温雅有礼,让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从得知他已经有了心上人,约好了登科后要与心上人成亲后,我就日日被嫉妒和愤怒撕扯着,心神渐渐扭曲下去,我想要得到他,我想要拥有他的一切,我想要让他的眼中只有我,哪怕是恨也好,所以理智丧失之下我做了一件无法挽回之事。 说到这里谢清欢哽咽了一下,看向了面容逐渐扭曲的方兰墨,他哽咽着双眸含泪,甚为深情地蹲在了方兰墨面前,一把攥住了方兰墨的手。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突然了,他说的话也实在是太叫人惊骇,方兰墨的随身侍卫们竟然没有一个反应过来的。 而方兰墨因为双腿受伤本人也只是个文质彬彬的弱书生,所以根本无法将手从谢清欢手里甩出去,只能脸色铁青地看着谢清欢。 就听谢清欢深情而又可怜地道:我只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首辅公子,不像牧远王那样有说话的力道能够当家做主,我爹爹不肯应允我的要求,我实在没有办法,眼见他要与心爱之人成亲,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只好想了一个主意,我抢了他的心上人,逼着他心上人将我娶回家,然后我设计把他折损进青楼,再以他心上人的名义将他接进府里,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这样对他,他一定恨我入骨,但那又怎么样,这一回他眼中总该有了我,心底总该刻下我的印记,甚至我们同入牧远王府,我为大他为小,他日日要向我请安,日日要面对我,要听我的吩咐在后宅生活,我知道我手段下作,这样是折了他的羽翼,可那又怎么样,我终于能够拥有他了,我们会在牧远王府过上神仙日子,我会好好补偿他的损失,早晚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地同我在一起。 更何况谢清欢睫羽低垂,神色迟疑语气却没有半分迟疑,他表情幸福地将手放在肚子上,仿佛得到了什么巨大的满足一般喃喃自语:我夺了他的身子又吃了孕果,他就没有办法再拒绝我了,哪怕他恨我也要与我日日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谢清欢抬眸看向了方兰墨,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了方兰墨眼底:所以兰墨,这个孩子是你的,我从来没有让牧远王进过房间,他没有机会碰我,只有你,那日将你弄晕迷后,我 谢清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垂下头,露出了修长如天鹅的颈和红透了的耳根:我怕你会被人占了便宜,就就先把你 这话简直像是晴天霹雳直接劈了下来。 全场所有人的嘴巴都是O的样子,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谢清欢,几乎都呆住了,像是想不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骚操作,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这个不要脸的人还这么坦然自若地把自己的不要脸给说出来。 首辅公子、谢公子、谢清欢,果然不愧是京都第一美人,不愧是谢清欢! 但是众人盯着谢清欢的模样看了又看,这样一个姿容美艳到世间没有的美人儿,如果是和对方有了什么,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哈,更何况美人这么爱自己,还想方设法地怀了自己的子嗣。 当下所有人又把目光投在了方兰墨身上。 寻仇寻到了这样的惊天八卦,还是跟自己有关的狗血艳情,关键是自己倒霉也是跟这段艳情有关,不知道方兰墨此时是不是感慨万分,如果他们是方兰墨的话,那还不如干脆顺势收了这天下第一美人,让对方肉偿算了。 但是方兰墨听完之后却是眼神森然,直接当着谢清欢的面干呕出声,他又气又恶心到了极致,整个人剧烈地挣扎起来,猛烈地甩开了谢清欢的手,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仿佛化成了一尊噬人的凶兽,要扑向谢清欢,从谢清欢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甚至被气的直接喷了一口血。 谢清欢看的心惊肉跳,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扶方兰墨,甚至开始自我检讨自己是不是编过头了。 但是方兰墨却猛地推了他一把,然后从椅子上踉跄跌了下来。 谢清欢于心不忍地想要去扶方兰墨,方兰墨却猛地抬头瞪向谢清欢,他眼珠子都红了,声嘶力竭地吼道:滚! 谢清欢二话不说当下就拉着谢一灰溜溜地滚了。 直到一口气跑离了庄子老远,谢清欢才松了口气,扇了扇因为逃的太快而发红的脸颊。 刚刚停下来喘了口气,谢清欢就对上谢一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谢一被谢清欢的粗鲁噎了一下,他还是不太适应自家公子变得这么狂放,要知道公子以前是京都有名的绝色,可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一举一动那都务求自己是一幅画,这才凭借自己的优势艳名远播,也惹得这么多名门公子倾慕。 那个谢一的目光落在了谢清欢肚子上,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咬牙劝道:公子,您可是有身孕的人,多少还是注意点吧,别伤着孩子了。 到了现在谢清欢也回过神来了,听到谢一说怀孕生子,他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刚才为了脱身他想也没想灵机一动就用了本地风俗遮掩,可是如今回过神来想象了一下自己怀孕生子的画面,谢清欢当下也吐了。 哎,真是难为了方兰墨了,难怪刚才反应这么大,下次还是选个好点的理由脱身,他再也不想用这么恶心的理由了。 然而那边谢一已经满脸惊恐大呼小叫:啊,公子不好了,你肯定是刚才跑的太快动胎气所以才孕吐了,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要是首辅大人知道了,一定会骂死属下心疼死公子的,公子,要不属下背你回去给你找稳婆吧。 你给老子闭嘴!谢清欢脸都绿了,风水轮流转,他现在完整地体会了刚才方兰墨的心情:老子又不是真的怀孕,更何况动胎气也不是要生了,你请什么稳婆。 说完了,谢清欢又觉得不对,他真是被谢一这脑子给带坑里去了,他又不是真的怀了,跟谢一讨论个屁的稳婆。 闭嘴,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谢清欢恶狠狠地威胁谢一。 哦。谢一委屈地闭上嘴,这事公子当着方兰墨这么多下属的面说了,这事是瞒能瞒着的吗,说不准明天流言就满天飞了,为什么公子就只让他闭嘴啊。 谢清欢带着谢一回到了牧远王府,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回到王府的他就直接撞上了萧瑾玉。 或者说萧瑾玉就坐在卧室里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等着他似得。 瞧见萧瑾玉,谢清欢一口气又没上上来直接哽住了。 这一个二个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招呼了方兰墨又要招呼萧瑾玉,就算他机智过人那也吃不消好吗,这对主角夫夫是存了心地要把他榨干啊! 谢清欢心中腹诽,但是面上赶紧挂起了营业性的微笑,三两步款款地走到了萧瑾玉面前,声音异常温柔地道:瑾玉,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虽然今天用怀孕遁很恶心就是了,但是也给了谢清欢一个思路,能把这对给恶心到,换来珍贵的逃跑机会,那也不错啊,反正他装腔作势恶心的是别人,至于丢脸这个问题吗,反正丢的是梦中情人的脸也不是他的脸,他那具身子早就拉在前世了,如今也没人知道他是谁。 就是想象好像挺对不起梦中情人的哈。 萧瑾玉的动作果然顿了顿,虽然面上还是一派冰冷肃然,但是谢清欢眼尖地看到萧瑾玉不动声色地将手拢在了袍子下面搓了搓手背。 瞧见自己计策成功,谢清欢心底顿时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他又三两步走到了萧瑾玉旁边,挨着萧瑾玉坐下来,用黏黏糊糊的目光看着萧瑾玉:瑾玉,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好高兴。 萧瑾玉假装口渴地举起茶杯,挡住了谢清欢可怕的视线,也挡住了谢清欢的靠近,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远了谢清欢一点距离:王妃新婚第二日不在王府又是去哪里了? 原来是追问他行踪的,谢清欢松了口气,假装没看到萧瑾玉的远离,又很没眼色地往萧瑾玉身边凑了凑:我在王府里无聊,又没人能陪着我说话,所以就出去走了走,瑾玉是怪我随便出去了吗,那我下次不出去了,就在府里同瑾玉在一起好不好? 被谢清欢发光的视线盯着,萧瑾玉一口茶没咽下去呛了一声。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清欢赶紧满脸担忧地抬手给萧瑾玉拍背,然后被萧瑾玉直接捉住了手。 萧瑾玉烫了手似得赶紧将谢清欢的手扔了,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肃,抬手道:不必了。 谢清欢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他垂着头道:对不起,是我逾越了,瑾玉,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你的青梅竹马,然后把位置让给他,让你们两个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我一定会跟他说清楚,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见谢清欢神色哀戚,萧瑾玉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刚说出口,萧瑾玉才意识到他到了这么久,话题一直被谢清欢带着走,搞的他差点忘了还有正事要说。 王妃今日出去是去了哪里? 对上萧瑾玉意味深长的冰冷目光,谢清欢咽了口口水,心中不停地打鼓。 莫非萧瑾玉已经知道了,现在只是在试探他,不管了,不管萧瑾玉说什么,他就一问三不知,把所有的事从身上撇干净,反正原身当时做事的时候除了贴身的下属,根本就没有别人,去青楼扔人的时候也没人看到他的脸,他咬死了不承认,萧瑾玉也不可能现在对他怎么样。 我我想看看书,所以就带着小厮出去买了书看。谢清欢低着头仿佛一个真正的小媳妇般呐呐地道。 萧瑾玉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看书? 对啊。 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抱着书,谢清欢当即就把证据拿给了萧瑾玉看:喏,书我都带回来了,打算无事的时候看看。 萧瑾玉打量了一眼,发现谢清欢买的居然还是晦涩难懂的刑法和户籍,他顿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了谢清欢。 谢清欢说完之后才突然想起来,遭了,原身是个不学无术的花瓶草包,白白有个学富五车的首辅父亲,可是原主被亲娘宠坏了,只知道任性妄为,诗词歌赋都是不懂的,更别提看书了,原主文不行武不行,只有一张脸能看,虽然艳名远播,可也是京城圈子的一个笑话,只是大家都畏惧首辅权势不敢多言而已。 可如今谢清欢却说想要看书,还买了刑法和户籍这种晦涩难懂的书看,那不是摆明了OOC了。 不过随即谢清欢就在心底笑了起来,嗨,他又不是系统文里的穿越者,这儿又没有系统盯着他走剧情,他OOC了又怎么样,反正又没人知道这壳子换了芯,他说自己就是想看书又怎么样了。 萧瑾玉拿来翻了一眼,发现这还真是正儿八经的典籍,并不是换了芯的小话本,他目光复杂地落在了谢清欢身上:王妃倒也是有心了,只是你我和离并不适用于普通刑法。 听到萧瑾玉自动联想到昨夜他说的和离上了,谢清欢松了口气,看来不用费心解释了。 然而紧接着他就听萧瑾玉道:这书本王尚可理解,只是还有一事需要王妃解释,本王听闻王妃花重金在红街赎人,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让王妃如此惦记,新婚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派人赎了要养在自己的庄子里,成亲前本王似乎没听过王妃有逛青楼的嗜好,更没听过王妃有什么相好,不知道王妃是否肯为本王解惑? 谢清欢松下来的那口气顿时又提了上来,原来萧瑾玉是在这里等着。 本朝虽然可以男子通婚,并且受的一方自愿服下孕果就可以诞生子嗣,对男子也不如对女子那般束缚。 但是既然自愿为受,还是受一些法理的约束,嫁人的男子自然不如成亲前那样自由,这道理自然与约束女子相同,只是为了保证子嗣的纯正。 不过萧瑾玉这般质问也许不是为了谢清欢纯洁不纯洁,而是很大可能是为了试探。 毕竟他派人去红街花重金赎人和哭着累着要嫁给萧瑾玉这个人设非常不符合,也跟昨夜他哭的肝肠寸断要成全萧瑾玉不符合。 哎,是梦中情人捅的篓子太大了,他捂住东边捂不住西边,总有一头漏。 但是不管怎么漏,他都不能让现在的萧瑾玉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萧瑾玉可与手无缚鸡之力的方兰墨不同,方兰墨狠绝的是脑子和手段,萧瑾玉狠绝的就是身手,像他这样的人,萧瑾玉一个人能捏死一百个,他没兴趣做极限挑战。 哦,你是说这个呀,那个谢清欢开始无声地掉泪,他哭的太突然又太凶猛,直接把萧瑾玉给哭懵了,萧瑾玉冰冷的表情也有些维持不住。 就听谢清欢抽抽噎噎地道:瑾玉你都有心爱的人了,你和他日后会琴瑟和鸣恩爱如仙,我这个前王妃要拿着和离书回首辅府做弃夫了,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嫁出去,我不想过着被京城公子们笑话的日子,也不想随便嫁给莫名其妙的人,所以我一时想差了,我就想去红街赎个清倌,我就想知道我把一个人从红街那样的地方带出来,我日日对他好,他会不会爱上我,我我也想知道被人爱的滋味。 萧瑾玉微微动容,神色有些尴尬,他站起身游移地道:谢公子,你不必如此,你姿容绝色自然会有人对你好的,何苦这样糟蹋自己。 谢清欢泪眼婆娑地看向萧瑾玉,眼中既有爱慕又有绝望:爱一个人太苦了,我不想再承受无尽的折磨,我知道你们这些有功名在身的公子最是瞧不起我这样的人,那我倒不如寻个低贱的妓子,或许能得一真心,牧远王,你不能这么霸道,你都有爱人了,为什么还要管我这个你不要的王妃。 我被谢清欢那双刺穿人心的美目看着,萧瑾玉一时失言,只能道:王妃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冷静下来再做决定,毕竟是人生大事也免得日后后悔。 萧瑾玉难得地温言劝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骗走了萧瑾玉后,谢清欢松了口气,他猛地站起来看向了藏身的谢一:走,我们现在就走,这牧远王府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谢一纳闷地看着谢清欢,刚刚公子不还说爱牧远王爱的死去活来的吗,怎么一转脸就说呆不下去了,男道是跟牧远王闹脾气,嘴里说着不喜欢心底还是喜欢的? 那公子,我们去哪啊? 回首辅府。 谢一惊了:还没到回门的时候,公子现在回去不合规矩。 谢清欢眯着眼冷笑:你公子我都快没命了,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 他编的谎话只能骗萧瑾玉一时,骗不了萧瑾玉太久,他在牧远王府多呆一秒就多一秒种的危险,毕竟方兰墨现在从青楼出来了,还恢复了十六皇叔的身份,一旦方兰墨和萧瑾玉搭上话,他的谎言分分钟就破了。 而以两人青梅竹马的关系,方兰墨和萧瑾玉搭上话也是分分钟的事,他今天先是把方兰墨恶心了半死,又惹来萧瑾玉的怀疑,如今两边都有随时翻船的危险,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不只要跑他还得跑得快! 第27章 花瓶王妃 第4章 谢一虽然不懂公子为什么要这么说, 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按照谢清欢的吩咐将谢清欢带出了牧远王府。 临走之前谢清欢还给萧瑾玉留下了一封哀婉决绝的分手书,大意就是什么妾有情君无心, 君心在他处,妾亦不等君,至此一别各自两宽,愿君珍重。 想了想谢清欢又在结尾加上了很有安妮日记风的内心独白:瑾玉,我想了很久, 终究觉得我不能再和你呆在一处,我爱你就像爱早晨的日光,我爱你就像爱山涧的泉水, 我吃饭喝水睡觉的时候都在想你爱你,可我却被要求不能爱你。 但那怎么可能轻易做到,每一日你到我这里来,我看见你就心生欢喜, 可想到不能去爱你,我的心就如刀割如剑戳,日日忍受着刀斧加身般的痛苦。 你这样俊美, 这样强大, 又是这样的如万丈雪山巅的莲花, 孤高绝世不惹尘埃,让我如何不想你, 让我又如何不爱你。 瑾玉,我本以为我能做到的,可是这要求太强人所难了,我无法忍受看着你却不碰你,碰到你却不爱你。 可是我却不可以如此任性, 因为虽然我心中有你,可是你心中却有你的明珠。 假如爱只能给我们伤害,那我宁可放手远离,也要让伤害远离你,也要让我不要伤害你。 不要来寻我了,我想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远离你远离牧远王府远离京城这个伤心之地,我要寻一处去疗伤去学会淡忘,这样也许有一天我再见你时,能够学会淡然地望着你,与自己释然。 确保这封信在最显眼的地方并且能把萧瑾玉恶行个半死,让萧瑾玉可能很长时间不想见到他后,谢清欢才满意地同谢一一起离开了牧远王府。 原书中两个主角联手带来的降维打击给谢清欢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反正能拖延他们两人一时就拖延他们两人一时吧,现在就希望首辅府比较给力,能够让自己早点摆脱剧情影响。 等到了首辅府后,谢清欢发现自己想的实在太天真了。 首辅谢有道辅佐先皇祖有功,三十岁的时候被提拔为内阁大臣,后来几经沉浮成了执掌大权的首辅。 当今皇上既位时年幼,朝政由首辅和太后把持,太后娘家没有出息的子弟,争权争不过首辅,这也就造成了首辅一家独大的局面。 而皇帝既位后,分解了太后的权势,却又没有完全斗倒太后,以至于太后一人的权势分给了皇帝和太后两人所用,这样就更斗不过首辅了。 再加上皇帝相当于是首辅看着长大的,对于皇帝这个毛头小儿,首辅很是看不上眼,所以哪怕谢清欢明里暗里旁敲侧击,谢有道也只是嗤笑一声,全然不放在心上。 清欢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自然有爹爹给你撑腰,你且放心爹爹一定能让你做个舒舒服服的富贵闲人,那皇帝小儿还有萧瑾玉都是毛头小子,爹见过的场面比他们多了多了,他们那点心思是算计不到爹身上的。 谢有道对着谢清欢那是无比的慈爱,一点也看不出来首辅的半分杀伐威严。 就可惜的是人到了晚年,多少有点刚愎自用,全然不知道自己看不起的毛头小子早已经成长为噬人的凶兽了。 在原书中,谢有道最后走的没有太痛苦,他接受不了自己竟然输给了皇帝,被皇帝收掉了所有权势,最后直接气到吐血死了。 谢清欢虽然很想劝谢有道,可是谢有道那听不进去话的样子,让他有些无处下手。 更糟心的是谢有道完全把谢清欢当成了闹脾气的小孩子。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谢有道和妻子感情不错,年过三十才生了谢清欢这么个独子,年轻时候各种教育理念落在谢清欢身上后全都化为乌有,只剩下了万般溺爱,最终把谢清欢宠成了个混不吝的恶毒男配。 谢清欢生的又貌美,家世又特别好,打小就是被所有人让着宠着,所以将方兰墨磋磨成那般后,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所以原主时常搞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做的主意也是反复无常,大家都习惯了原主的无常反复。 这样无脑的谢清欢,亲爹自然也不把他不成熟的想法放在心上,偶尔就算是回应了,也只是怕儿子生气哄逗而已。 谢清欢说了几句,差点把自己说的心梗而死,干脆放弃了同谢有道说话,转头去找能够遮掩身份逃脱的办法。 只是到了最后他终究是于心不忍地同谢有道说:爹,日后您少生点气,这世上没什么比自己命更重要,如果你哪天想通了,就联系谢一,儿子还是欢迎你过去养老的。 等到谢清欢离开,谢有道感动地揉了揉眼睛,同身旁的夫人道:这混小子,居然也知道心疼爹娘了。 在首辅府又停留了一段时间,谢清欢总算成功地搞到了路引。 刚穿成原身的时候谢清欢就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也想好了要怎么跑路,他去买民法和户籍相关的典籍也是因为如此。 而后谢清欢又让谢一动用了自己的私人人脉,从一个爱慕者那儿拿到了空白的路引,查了最近发生水患的灾区,对照着当地的户籍伪造了一份新的路引。 谢一又用暗卫的手法给谢清欢的脸做了伪装,拿着新路引的谢清欢从此以后就是曹县逃难的谢水了。 拿了新身份之后,谢清欢没有一刻耽搁立马卷包袱跑路,他没带太显眼的钱财和衣服,只带了些流通性更好的碎银和铜板,换上了下人才穿的粗布衣裳,当夜就离开了首辅府。 此时距离谢清欢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一个星期,他就成功地脱离了剧情的控制跑路了,谢清欢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他与谢一一起一路沿着官道南下,打算在江南某个偏僻乡村落户。 谢清欢前世语文课上没少听诗人吹嘘江南的诗歌,自然对江南小镇产生的无比的向往。 尤其是古代这样没有经过开发和环境污染的江南小镇,其中的风景一定十分美好,在这样的地方颐养天年,那绝对是再好不过了。 谢清欢和谢一一路打马南下,就在接近快要落户的地方时听到前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谢一看向谢清欢:公子? 谢清欢考虑了一下,改变了要转身离开的主意:我们先偷偷去看看情况。 谢一点了点头,拉着谢清欢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打斗现场附近,躲在了大树后面的草丛中。 就见草丛后面十几个山匪围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看起来有几分家底,穿着锦缎的衣裳,正一脸惶然无助地躲在马车后面,少年周身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等到谢一和谢清欢过去的时候,护卫们都死了,只剩下少年一个人。 谢一轻声道:公子,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山匪和护卫。 你能解决吗? 能的。 谢一说完,直接冲了上去,很快战局发生了变化。 谢清欢见没有危险之后,也跟着走了出来,走到了谢一旁边。 周围的尸体着实有些扎眼,但好在谢清欢心理素质过人,只是脸色铁青了一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接着两人都看向了那个少年人。 这少年估计就是普通的富家子弟,遇见这样的情况早就吓坏了,本来他躲在马车下面瑟瑟发抖地等死,没想到居然天降两个侠客救了自己,当下少年就感激地钻了出来不停地朝谢清欢和谢一道谢。 不用谢,举手之劳,你是哪里人要去哪里?谢清欢做出江湖熟客的口吻温和问道。 少年一眼看出谢清欢才是主事的人,他又朝谢清欢道了声谢,这才道:我叫周麟,是落水县的人,家里父母意外身亡,我这次本来是去曹县投奔姑母的,没想到家里恶仆见我孤身可欺,竟然将我行踪透漏给山匪,要分我家产,这次如果不是恩公相救,我真是成了剑下冤魂无处诉冤了。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你也是去曹县?谢清欢心中大喜,他顿时更加亲和地道:我兄弟二人也打算曹县定居,远离江湖纷争,余生鸡鸭桑麻。 那真是太巧了,这一路到曹县还有一定距离,小弟这次真是被吓到了,若有二位哥哥相助,送我去曹县,那小弟真是感激,小弟手中略有薄资,愿送给二位哥哥做盘缠。 盘缠倒不必了,日后你我互相照应就是。 原本谢清欢就愁如何不显山露水地到一个地方落户,要知道这是古代,村落之间相对封闭,别说是多个人了,就是多只鸡村子里都把鸡盯出个花来。 谢清欢本来就打算去个相对封闭安静的乡村,最近正在绞尽脑汁地编落户理由,如今半路救了个投奔亲戚的少年,跟着对方身后进去,那可就不起眼多了,就算被人盯上了,他们顶个路见不平侠客的名声也会降低人的戒心,等他在穷乡僻壤落户,看剧情还怎么去找他。 第28章 花瓶王妃 第5章 同少年去了落水县后, 果然如谢清欢所料的那般,县丞因为两人的见义勇为多了几分敬佩少了几分盘问,再加上少年有亲戚在落水县, 所以县丞只是拿着谢清欢的路引随意看了两眼,就让这三人在落水县落户了。 谢清欢在县城偏僻的郊外买了个农庄,就和谢一一起住了进去,过起了诗酒桑麻的生活。 作为他们融入村庄的媒介,谢清欢自然而然地和周麟成了交好的关系。 这天, 谢清欢刚打发了一个旁敲侧击打算给他和谢一介绍对象的村民,周麟就敲响了他家的房门。 谢兄,我有一个布庄召开的商会, 想请你陪我一同去。 周麟是落水县的富商子弟,家里是经营布匹的,父母双亡后周麟投靠姑母,借着姑母的人脉在落水县重新做起了布匹的生意, 因为谢清欢时常能给他出奇巧的点子,在布匹生意步入正轨后,周麟也会时常找谢清欢参考主意, 遇到大事的时候还会让谢清欢帮忙做主, 当然他也有分红给谢清欢, 让谢清欢得以躺在家里就收钱。 行。 既然拿人钱财那么就要替人办事,谢清欢没有啰嗦, 直接应了周麟的邀请,同周麟一起去了布庄商会。 周麟毕竟是嘴上无毛的新兵蛋子,虽然自己如今已经是东家了,但是面对商会一群老油条还是略显青涩紧张,好在有谢清欢在旁边指点, 他没有被这些老油条占便宜,甚至还谈成了几桩生意,高兴之下周麟非要拉着谢清欢参加商会的庆祝活动。 说是庆祝活动也就是非常俗气的吃喝玩乐,古代的吃喝玩乐在什么地方可想而知,于是谢清欢就半推半就地被周麟拉去了本地的红街。 好不容易穿到了古代说对红街这种地方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是谢清欢一个人去又觉得有点奇怪,这次有大家聚众一起去,这种尴尬就消弭了不少,他嘴上拒绝了两下后,就乐滋滋地跟在周麟屁股后面一起去了。 结果到了地方后,谢清欢感觉有点失望,这里一点都不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富丽堂皇,反而简单寒酸,还比不上现代的KTV,想想也是古代人的娱乐生活毕竟不如现代丰富,尤其是落水县这种落后的地方,哪有什么好的娱乐项目,也就吃喝上比现代纯天然一些,可是口感还是比不上的。 看了一会儿舞姬表演,谢清欢就觉得索然无味了,然而再瞧瞧这些富商们还挺乐呵了,尤其是觥筹交错下都有人开始搂着身边的歌女亲嘴了,谢清欢颇觉辣眼睛。 就在他无聊地狂吃面前的大盘鸡时,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这动静太大引得众人都看了过去,谢清欢也好奇地看了过去:怎么了? 周麟已经从闹动静的那边回来了,同谢清欢道:说是来了个贵客,直接把二楼的场子给包了,有些人不忿在那儿闹事呢,结果被人家给教训了。 哦? 这样电视剧里面才有的场景彻底吸引了谢清欢注意,他正想过去瞧瞧,结果二楼的动静就结束了,谢清欢摸了摸下巴:这速度还挺快的啊。 嗨,说是县太爷都得客气的贵人,那解决这小县城的鳖孙还不是简单利索。 谢清欢听了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对他来说,他就像这个世界的过客,看什么都不是特别入心,除了最开始为了摆脱必死结局努力过,对于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周麟好像看出了谢清欢的无聊,他想了想道:我知道这里有一处露台花园,设计的很是巧妙,我带你去透透气吧。 谢清欢诧异地看向周麟:不用陪这些大老爷们了? 周麟目光一扫,就看到大家已经喝道酣处,有几个人已经不知羞耻地滚起来了,周麟笑道:不用了,这些人正兴起呢,我要是打扰了他们尽兴,那才叫罪人,走吧,谢哥,你对这又不感兴趣,咱们还是去别处寻乐子吧,我还知道这里的老板有一手酿猴儿酒的好手艺,到时候我去取些猴儿酒,咱们就在那露台花园饮酒赏月。 谢清欢也提起了兴致,当下就跟在周麟后面朝这里的露台花园走去。 这个时代的人设计花园基本上都是在自家院子里,可这一处的青楼却巧妙地在楼上一处大平台设计了一座花园,作为吸引客人的一处奇景,而周麟要带他去的就是这处花园。 花园是在三楼大平台上,要从后面的旋转暗梯上去,周麟领着谢清欢到了暗梯上,让谢清欢先上露台花园,自己则去找老板要酒。 谢清欢便沿着旋转的暗梯上了三楼,推开门果然看到一处好大的花园。 这儿的老板是个秒人,花园各处都设置了不起眼的彩灯,将这座半空的露台花园点缀的更加巧妙,夜色中这座花园简直有美轮美奂的感觉,谢清欢瞧了几眼就喜欢上了,美滋滋地开始欣赏。 周麟还在取酒,估计要一会儿才能上来,谢清欢就先逛起花园。 他也不怕周麟找不到自己,毕竟这栋青楼就没有多大,花园自然也不算大的,只要周麟喊一嗓子他就能听到。 谢清欢欣赏着月色下的花园,沿着花朵环绕的拱门朝里走,这里还用假山和活水做了隔断,潺潺的水搭配着假山特别有感觉。 绕过假山活水,谢清欢看到尽头处一个坐在花架下拜月的人。 对方背对着谢清欢坐着,大概是因为此处隐蔽此地又是烟花之地不讲究规矩,所以一头乌发随意地散落下来,如同层层叠叠的乌云,他的身影特别的纤瘦,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走,身段却有婀娜之感,颈长腰细跨窄臀圆,他穿着白色的衣袍,夜风将他的衣服吹得翻飞,让他看起来有一种轻灵飘渺的美感,仿佛一不留神就直接奔月而去。 他跪坐在花架下仰头看月,月和花映照着他,让他看上去更有不似人间的美丽,像是月下勾人的精魅。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叫人浮想联翩,也不知道正面该是何等绝色。 谢清欢感慨着,欣赏着这段朦胧美好的身影,他正欣赏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那个拜月的人转过了身。 谢清欢这才发现对方不是在拜月而是在对月饮酒,但这不是重点,让谢清欢僵立当场,恨不得夺路而奔的是这个人的身份,对方竟然是方兰墨。 当下谢清欢就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背影杀,真是背面看想犯罪正面看想后退。 倒不是说方兰墨长的多吓人,如果此时换成另一个人的话,也许会感慨一句此人容貌和背影真是同等美好,但是对于谢清欢来说,只方兰墨这个人就足以他吓到跑路了。 方兰墨也发现了谢清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方兰墨的眼角有些发红,他脸色泛白嘴唇也淡的毫无血色,唯有眼角发红,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带了股煞气,尤其是他本人原本是青涩温润的俊秀,如今这温润中多了阴郁和煞气,这让方兰墨的温润直接变成了一种惊人的艳冶,美自然是极美的,可是是一种叫人心惊肉跳的美。 谢清欢的僵硬和呆愣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占据主动,抢先和方兰墨打了招呼:打扰了,不知此处早已有人赏月,就不打扰兄台雅兴了。 方兰墨没有做声,只是转动着酒杯,用那双泛红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看向了谢清欢,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叫人看不太明白的笑容道:既然都来了,何不一处赏月,我并非霸道之人,更无意独占此处。 谢清欢连连摆手:先来后到,在下并不喜欢夺人所好,此处风景独美,适合自省己身,兄台可自行赏景,我若上前打扰才叫无趣。 说着谢清欢转身就要离开。 虽然他可以笃定方兰墨认不出自己,但是多呆一会儿就多一会儿风险,谢清欢也不想跟方兰墨共处一地。 方兰墨没有接话,只是意味不明地勾着唇角,他盯着谢清欢的背影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然而谢清欢的脚步却停住了。 接着谢清欢扭头看向了方兰墨,脸上满是正经的怒气,他皱着眉头道:这位兄台是何意,莫非在下打扰了兄台赏月,兄台就要教训在下,这未免也太狂妄了。 原来刚才说话之间,方兰墨的人已经团团围住了这里,将谢清欢堵在了方兰墨身前,谢清欢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打从在这里落户远离剧情后,为了不引人瞩目,谢清欢早已经不和谢一同进同出,更何况他时常与周麟一起办事,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所以这一次谢清欢出来也没有带谢一,此时被方兰墨的人团团围住,根本半点办法也没有。 当然以方兰墨现在的身份还有对方带来的人手来看,就算谢一跟着他一起来,只怕也没有办法脱困。 第29章 花瓶王 妃 第6章 谢清欢心底瞬间有些慌乱, 但他随即想到,方兰墨不可能认出自己,想到这里, 谢清欢就平静了下来。 方兰墨却举着酒杯笑了起来:你既知我是狂妄之人,又如何心存妄想,觉得我会放你走。 谢清欢一时无语,却又猜不出方兰墨的想法,只能皱眉默然的看着对方。 谁知方兰墨却举着酒杯作出了请的动作。 谢清欢左右环顾, 发现方兰墨的人将唯一的出口死死堵住,眼见是没有离开的可能了,他只好咬牙坐了过去。 方兰墨风度优雅地为谢清欢斟酒, 而后举杯:请。 谢清欢盯着方兰墨,然而方兰墨举杯的手纹丝不动,只是含笑看着他。 单看方兰墨,会觉得他是非常文人风雅的一个人物, 但是只要想到原书中方兰墨种种算计的手段,再想到原主对方兰墨做过的事,谢清欢就觉得脊背一层白毛冷汗。 他甚至想到了要不要干脆出手劫持方兰墨。 方兰墨是个文弱书生, 如今甚至瘸了一条腿, 比他目前这个身体弱多了, 如果他劫持方兰墨离开的话,并不是没有胜算。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动, 他就对上了方兰墨似笑非笑的目光,再环顾一下四周,看着面无表情守卫在四周的护卫,谢清欢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谢清欢没有动作,方兰墨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着。 谢清欢想了想走到方兰墨身边。 请吧。看到谢清欢坐过来, 方兰墨并不感到意外。 谢清欢只好坐在了方兰墨身边,接过了方兰墨递过来的酒杯,方兰墨仰头喝尽杯中酒,然后看向了谢清欢。 谢清欢纠结地看了半天酒杯,然而想到方兰墨不可能认出自己,于是咬牙喝下了杯中酒,同时想着不管什么情况,反正一会周麟就会过来了,他待会让周麟找个借口带他离开,今天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然而谢清欢刚动了这个念头,突然眼前一黑,昏迷前他惊愕地看向了方兰墨,方兰墨那带着意义不明笑容的脸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吾命休矣! 响如雷霆的一句话从谢清欢脑子里劈过,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谢清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盖着玫红艳色的被褥,他揉了揉脑袋,喃喃道:我这是又穿了还是没死? 不过很快谢清欢就不用纠结了,因为方兰墨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看见方兰墨,谢清欢先是一怔,想到自己还没暴露身份,便端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口吻喝骂维持人设:你这人怎如此歹毒,好端端地谋害素昧平生的人,这青天白日的,你就不怕? 方兰墨脸上浮出一丝冷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着一面上好的西洋镜塞到谢清欢鼻子底下。 谢清欢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镜子里映出一张芙蓉面,眉目如弯弯缠缠勾人的星月,男儿特有的英气让这星月更多了几分灵动,鼻梁如挺拔的玉山,丰润的嘴唇如醴般甘甜,正是他梦中情人,也是他这具身体的本来面目。 看到这张脸谢清欢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自问走的时候十分隐蔽,更没有随便透漏自己的行踪,就算谢一能和谢有道联系,但是谢有道也不会随便同方兰墨泄露行踪,更何况谢一也根本没联系谢有道,那方兰墨是怎么知道他行踪的? 谢清欢动了动因为紧张而干渴的喉咙,他舔了舔嘴唇,突然泪莹睫羽,万般可怜万般动人:兰墨,你竟是来找我了,我真的好感动,我本来做好了永远不打扰你的准备了。 方兰墨整个人僵了一下,表情恍惚有几分裂开,然而没想到谢清欢直接从床上一跃而下,来到了他面前。 谢清欢忍住脚软的虚弱感,一把抱住了方兰墨,在方兰墨耳边哭道: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有多么煎熬,我告诉自己不应该去想你,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兰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是畜生是禽兽,我做了那样伤害你的事,可是我见你就如同入了魔,满心的都是如何把你从萧瑾玉手里夺过来。 兰墨,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你的原谅,甚至你想杀我都是应该的,可是我只希望我能在你心底留下印记,不管爱也好恨也罢,我只想你能记住我。 被谢清欢搂住后,方兰墨就想后退,他脸色铁青难看地低吼道:滚开,放了我。 然而他毕竟是疏于锻炼的文弱书生,之前又受过伤,腿脚不利索,根本推不开谢清欢,此时听到谢清欢的话,方兰墨表情讥讽,心底冷笑更甚,谢清欢又开始骗人了,此人当真是卑劣恶心之极的小人! 他甚至停止了挣扎,语气阴冷地接连逼问:你说你想我?只希望我记住你? 哈,那之前是谁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我,甚至屡次三番推拒我的邀请,谢清欢,真是所有的话都被你说完了。 谢清欢的表情却没有半分变化,甚至一点尴尬都没有,他甚至更深更哀愁地看向了方兰墨:兰墨我只是不想再打扰你了,你爱的人是萧瑾玉,我的出现只会是横在你们中间的一根刺,我不想再让自己困扰到你们,我也已经给萧瑾玉写了和离书,你放心,我没有动过萧瑾玉,不管是萧瑾玉还是王妃之位,我都会干干净净地还给你。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方兰墨原本讥诮阴冷的表情淡下去了,他带了几分阴郁和打量地看向了谢清欢。 他本来是有任务在身才来到落水县这种小地方,没想到居然碰到了牧远王府和首辅府都在寻找的谢清欢。 虽然牧远王府和首辅府都没有大张旗鼓,但方兰墨是什么人,只要听到点风声就足以让他判断出这两家要找的人是谁了。 原本他还以为是这位首辅之子又在闹什么娇贵脾气,玩离家出走的游戏让亲爹和相公哄,可他见到谢清欢才发现,这位首辅公子竟然在真心实意地躲自己家人,甚至不惜改换容貌和身份。 也就是说谢清欢说的是真的,对方是真心实意地不再想要萧瑾玉也不再想要打扰他们。 但是这怎么可能,谢清欢对萧瑾玉的痴迷京城人尽皆知,甚至为了同萧瑾玉成婚无所不用其极,连亲爹和对方是政敌都不顾了,而他自己也是谢清欢疯狂迷恋想到得到萧瑾玉的一个证据,不然也不会平白遭了罪被打个半死扔进青楼。 可现在谢清欢说什么? 谢清欢居然说自己不要牧远王妃之位,甚至为了躲开京城的一切跑到了穷乡僻壤隐姓埋名? 那谢清欢之前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那自己因此遭受到无妄之灾又算什么? 方兰墨本来还有几分探究想要知道原因为何,然而想到了此处心底又升起熟悉的怒火和恨意,不管谢清欢为何会变来变去,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是谢清欢。 谢清欢原本瞧见方兰墨逐渐缓和的神色松了口气,可没想到方兰墨不知道想到了哪处又变回那般阴冷煞气的模样,他顿时浑身一紧,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看向了方兰墨。 好一个干干净净的还给我,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说一句抱歉,再假惺惺地写封和离书,事情就能回到从前了吗? 眼见方兰墨眼底红色愈浓,一贯温润清俊的脸也因为戾气和怒火变得摄人,谢清欢不等方兰墨再发作下,一把抓住方兰墨的手哭了起来,炙热的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方兰墨手背上。 他这具身体生的极美,是人间极品的富贵花,前后百年只能出那么一个的那种。 以前因为原主嚣张跋扈的性格,让这具身体看起来又浪又艳,带着刺人的张扬,虽然美却因为性子不特别讨人喜欢。 可此时谢清欢来了,他哀婉柔顺地垂首哭着,那样流转着水光美到梦幻的眸子,便是神仙来了也要承受不住。 比如此时方兰墨就悲哀又自暴自弃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轻轻颤抖了下,甚至对将自己害到如此地步的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怜惜。 兰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原本是那样温柔的人,却因为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谢清欢说着哽咽了起来,他断断续续地肝肠寸断地道:是我的私欲害了你,我不该为了得到你,做出那样的事情,兰墨你恨我吧,如果恨我能让你感到好受,你就恨吧,如我的死能换回从前的你,那我宁愿现在就为你死了,毕竟我最爱的那个小哥哥是朗月清风温无比的人啊,不应该是现在这样被仇恨充满的样子。 原本方兰墨还生出了几分怜惜,可是听到谢清欢这么说,他黑色的眼瞳渐渐冷了下去,带了几分嘲弄讽刺地道:那你就现在去死吧。 谢清欢深深地看向了方兰墨:如果我死了,你就能放下之前的一切,不再充满仇恨吗? 方兰墨嘴角讽刺地翘起:你死了再说。 好 谢清欢笑中含泪,带了几分凄婉和眷恋地道:如果我的死能让我温柔善良的小哥哥回来,那我现在就去死。 方兰墨只是嘲弄地看着谢清欢。 然而谢清欢左右瞧了瞧,突然拿起壁龛旁的剪刀,狠狠地对准自己的胸口扎了下去。 顿时鲜血四溅,谢清欢脸色迅速惨淡了下去,然后缓缓地滑落在地上,他嘴角也流下了血。 方兰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似乎根本没料到谢清欢会这么做,他不由自主地从轮椅上跌下,跪坐在了谢清欢身边。 他依旧不敢置信,伸手摸向了谢清欢,谢清欢身上冷的惊人,生机在飞速流逝,他猛地抬头看向谢清欢,眼中戾气散去,唯独剩下一片茫然:为什么? 我这样,兰墨肯信我了吗? 谢清欢轻轻咳嗽着,嗓子里发出不详的呼和声,他那双澄澈梦幻的眸子静静凝视着方兰墨,断断续续地道。 方兰墨抿着唇,一时无语,他深深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唯有手指固执地搭在谢清欢手腕上一动不动。 谢清欢轻轻笑了,美丽的眸子空茫地睁大:我喜欢你呀,温柔的小哥哥,如果能再看到你对我笑就好了。 谢清欢说着身体抽搐颤抖了起来,方兰墨的手紧紧地攥住了谢清欢的手腕,他手指下那片肌肤的生机正在开始溃散。 我不想再回京城这个伤心地啦,小哥哥,我死了以后求求你让我的朋友把我埋在这里吧,我喜欢这里。 谢清欢说着含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我的小哥哥,希望你永远温柔。 看见谢清欢闭上了眼,方兰墨久久不能回神,好一会儿他才神色冷漠的唤来了下属。 一众侍卫看见躺在地上的谢清欢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到方兰墨没有说什么,侍卫们也都沉默不语。。 被侍卫们扶到了轮椅上,方兰墨眸光不定的看着地上的谢清欢。 看看他的情况。 侍卫们领命,其中一个黑衣下属走了过去,仔细检查了谢新欢的身体,然后回复到:此人已经死了。 方兰墨没有作声,他最后看了谢清欢一眼,心底有些奇异的空荡。 谢清欢竟然就这样死了? 他原本想了许多对付谢清欢对付首辅府的计划,甚至想好了首辅府灭亡之后,如何好好报复谢新欢。 如今在谢清欢的死亡面前都变得没什么意义了,更让他觉得茫然的是,谢清欢死亡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死了,那谢清欢之前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 方兰墨的思绪变得混乱,他闭上了眼睛,良久,心情才慢慢的恢复了下来。 他黑色的眸子中既没有什么感情,又仿佛蕴含了万分复杂,看着地上的谢清欢:把他的尸体送给他在落水镇的朋友吧。 说完方兰墨就不再看向谢清欢。 第30章 花 瓶王妃 第7章 等到谢清欢狼狈咳嗽着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果然是被关在了棺材里,他并没有太惊讶而是一边咳嗽着,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精致的小锤子。 他一边敲着棺材, 一边暗自庆幸,还好方兰墨出于对他的厌恶,并没有搜他的身上,这才让他能够做出这样完美的假死计划。 之前他面对方兰墨的时候,从袖子里摸到了自己准备的东西, 才有了这么一出假死的计划。 虽然谢清欢完美地从京城脱身而走,甚至成功地改换了身份,但其实他一直都防备着这么一天的到来, 所以假死药和血包什么的东西,谢新欢一直随身背着,就生怕有一天他撞上了主角,到时候能够及时用这些东西脱身。 假死药也是他走之前让谢一准备好的, 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下总该完全摆脱了剧情,不会再被主角攻受惦念上了吧。 谢清欢破开了棺材, 一边庆幸谢一和周麟没有把他埋得太深, 一边扒开了头顶的土。 看到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人, 他松了口气就从里面爬了出来。 从坟里爬出来之后,谢清欢就回到了家里, 还好谢一他们没有把他埋的太远,所以谢清欢没费多少力气就到了家。 等到谢清欢回到家的时候谢一和周麟正在房屋里祭祀他,尤其是周麟哭得凄凄惨惨的好不悲伤。 瞧见两个人的样子,谢清欢还是有点感动,于是他敲了敲门轻轻咳嗽了一声, 然后走了进去。 哪知道看到谢清欢,周麟当场惨叫出声大喊道:谢兄不要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啊。 谢清欢顿时哭笑不得,他想过去拍拍周麟,然而周麟惨叫着跑得更远,谢清欢一时无语:我没死只是有人害我,我假死而已。 周麟顿时松了口:啊,哦,没死啊,谢兄你真是吓死我了。 谢一满脸疑惑地走了过来:公子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明明是我们把你埋下去的啊。 谢清欢一时无语,谢一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点不够灵光,明明是谢一给自己拿的假死药,现在居然问他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不是吐槽谢一的时候,谢清欢走了进去说:你们先把东西收走,我再告诉你们。 碍于周麟在,谢清欢并没有说的十分清楚,只是含糊地解释了几句,等到周麟走了以后,谢清欢才对谢一道:这里不能待下去了。 谢一倒是明白,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东西,两个人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然而第二天早上,谢清欢刚起床,就看到谢一表情奇怪的站在他床边。 谢清欢一时不解:谢一,怎么啦? 公子,那个谢一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然而也不用谢一再形容了,因为谢清欢已经看到了推门而入的萧瑾玉。 谢清欢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这主角攻受是说好了要组团来刷他的吗?这是连点反应时间都不给人呢! 可是不管怎么腹诽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谢清欢调整好心情,管理好表情,面对萧瑾玉。 萧瑾玉也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谢清欢,他没有想到谢清欢竟然真的说到做到,为了避开他们,隐姓埋名来到了这样偏僻落后的小镇。 萧瑾玉本来就不是话多之人,再加上谢清欢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意,竟然连身份都抛弃了,面对谢清欢的时候,萧瑾玉就更觉得复杂难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清欢一直等着萧瑾玉说话,然而萧瑾玉就一直沉默不语地望着他。 这种沉默的气氛给谢清欢带来的压力更大,他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萧瑾玉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萧瑾玉一直不说话谢清欢干脆故伎重施,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私闯民宅? 萧瑾玉没想到谢清欢做的这么真,竟然见到他的面都要假装不认识他,看样子像是打定了主意说到做到不再打扰他的生活。 他黑冷的瞳孔静静地凝视着谢清欢,平生第一次面对谢清欢的时候多了一丝温和:新欢。 萧瑾玉喊出这一句,谢清欢就知道自己不必再伪装了,他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主角攻受都这么轻易地认出他。 一时间谢清欢都有些怀疑谢一,他忍不住看向谢一,谢一连忙摇头,用表情大喊冤枉啊! 谢清欢想了想,也觉得应该不是谢一,不过这会儿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看向了萧瑾玉,做出了楚楚可怜的凄婉表情:萧瑾玉,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不要找我,我想要重新生活,我想要远离京城,我想要远离曾经的那一切,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让我回到过去的生活,你这是在逼我,你是想逼死我吗? 萧瑾玉脸色微变,张嘴想要解释,可是谢清欢怎么可能给萧瑾玉解释的时间。 他接着又道: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也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京城,你现在过来找我是默认了我的心思吗? 萧瑾玉想到了谢清欢离开前留下了的那封信,他的脸夹微微有些发红。 谢清欢留下的那些信,说的那些话,未免太过放浪大胆,但又因为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表露过自己的心思,所以那些文字对萧瑾玉来说既冲击又震撼。 如今谢清欢这样说,又让他联想到谢清欢当初留下的那封信,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谢清欢。 萧瑾玉一时间有些踌躇:清欢,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清欢凄婉又伤心地笑了:你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过来找我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在你身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意,可你自己又有自己心仪之人,你既无法回应我,却又强留我在你身边,萧瑾瑜,我对你的感情就这样不堪吗?我只不过是喜欢你,就要遭你这般折辱吗?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重,就连萧瑾玉都微微变色,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想要解释:我并不是这样的想法。 那你就假装没见过我,放我离开,我并不愿意随你回到京城。谢清欢神色漠然,一双美丽空灵的眸子虚虚地凝视着虚空一角,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失去灵魂的精致的木偶,也让他看着更加的惹人怜惜。 萧瑾玉抿着唇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从谢清欢的房间离开。 谢清欢本来也没有打算说了几句话就能打发萧瑾玉,此时见萧瑾玉站着不动,他也并没有觉得意外。 所以他暗暗蓄力,打算最后加把劲儿,给萧瑾玉致命一击。 谢清欢扭头看向萧瑾玉,他眸子中蓄满了细细的泪水,既有一种绝望,又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萧瑾玉,别逼我恨你。 大概是谢清欢眼中隐含的情绪太过疯狂,竟然震得萧瑾玉呆立当场。 就是现在谢清欢趁着气氛正合适,赶忙起身下床朝门外走去。 谢一愣了一下,连忙跟上了谢清欢,然而刚走到门口,不等谢清欢松了口气高兴一会儿,他和谢一就被人堵上。 此时萧瑾玉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不与谢清欢的目光对视,只是低声道:是皇上派我过来带你回去的。 谢清欢刚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过是无名小卒,就算是有点儿名气,也不过是因为他是首辅家公子,又是京都第一美人,怎么会劳动的皇上惦念。 但很快谢清欢就反映了过来,必然是他出走的时候,他爹到皇帝面前闹了一通,而萧瑾玉又是他名义上的丈夫。 虽然他自作主张的同萧瑾玉和离,但这只是他私底下和萧瑾玉的口头协议,并没有通过他爹的同意,也没有走过明路,所以他在牧远王府失踪,一定被他爹算到了萧瑾玉头上,萧瑾玉是被他爹逼着过来找他的。 他爹对皇帝施压,皇帝就对萧瑾玉施压,所以萧瑾玉也不可能放他离开,只能按照要求把他带回京都。 既然有皇帝插手,那么找到他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这可真是爹坑儿子。 想到又要回到京都,搅和进剧情里,最后说不定还要被方兰墨和萧瑾玉联手凌迟,谢清欢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他的颓丧看在萧瑾玉眼睛中,又是另外的意味。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想到谢清欢刚才的表现,萧瑾玉心中竟是难得的有一丝愧疚,这点愧疚让他不自觉地对谢清欢更加温柔一些。 无法反抗回到京城的命运,谢清欢有些恹恹地坐上了马车,跟着萧瑾玉一起回到京城。 马车出发之前,周麟恰巧前来看望他,瞧见谢清欢被人带着坐上了马车,周麟有些惊讶,连忙上前拦住了马车,然而周麟也被萧瑾玉带来的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怎么回事?萧瑾玉看到了周麟,皱眉问到。 面对周麟的时候,萧瑾玉脸上的那点温和就不见了,变成了他惯有的冰冷迫人。 周麟被萧瑾玉的气势吓到,低下头呐呐不敢说话。 还是谢清欢听到动静掀开帘子,瞧见周麟的时候,谢清欢有些惊讶,他对萧瑾玉道:放开他吧,这是我在洛水县遇到的朋友。 萧瑾玉闻言挥手让下属放开了周麟。 周麟见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到了谢清欢的面前:谢兄,你没事吧。 没事。谢金欢丧丧地道。 周麟的表情却有些胡疑:谢兄,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谢兄,你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了,有什么是小弟可以帮忙的吗? 谢清欢抬眼看他:你能帮我从牧远王萧瑾玉手中逃开吗? 周麟额了一下表情有些尴尬:不能。 谢清欢摊开手:那不就得了。 那我们之间的分红周麟有些迟疑地问道:我要如何把分红交给谢兄? 想到可以赚钱的分红,谢清欢更加心痛啊。 他回到京城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说不准哪天就被主角一对儿给凌迟了,就算有再多的钱都没用了。 谢清欢忍住伤心,艰难地道:不用考虑我的分红了,以后你自己好好的干吧。 谢兄周麟那表情分外惊讶,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谢清欢已经挥了挥手,不想再多谈了。 萧瑾玉见谢清欢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就开始勒令手下的人马起步回京。 周麟追了两步追不上马车,也就悻悻地离开了。 萧瑾玉带着谢清,一路朝京城赶,看到萧瑾玉的行车速度,谢清欢怀疑对方可能是领了什么军令状,那车速差点没把他给颠散了。 不过谢清欢挑的本来就是远离京城的落后地方,他当初和谢一到这地方的时候,走了大概足足有小半个月,所以就算萧瑾玉快马加鞭也得走上个五六天。 途中经过驿站休息的时候谢清欢暗搓搓的问谢一:夜里这些人睡着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偷跑? 谢一意味不明的看了谢清欢一眼,然后伸手推开了窗户:公子你自己看。 谢清欢打眼一看,驿站里都是巡逻的侍卫,就连牧远王萧瑾玉都亲自上阵了守在他房间前来回巡逻, 用心程度堪比看压重刑犯。 看见谢清欢打开窗户,萧瑾玉面无表情地朝谢清欢颔首,谢清欢心里一声国骂,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萧瑾玉却全不在意,直接坐在了房门外闭目休息。 看到没有逃出去的希望,谢清欢也就不再想这些有的没得的事情了,干脆躺在了床上闭目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赶路太累的缘故,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的谢清欢,居然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谢清欢是被驿站的动静给吵醒的,醒来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问谢一: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吵 谢一低声道:好像是夜里又住进来了什么皇亲国戚,如今正在和牧远王交涉呢。 谢清欢先是一愣,随即心底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皇亲国戚?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 就在谢清欢心想着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轮椅压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紧接着方兰墨那熟悉的温雅声音响起:听闻牧远王也在驿站落脚,孤特来拜会。 第31章 花瓶 王妃 第八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是此时谢一和谢清欢心底的想法。 谢一赶紧回头,看了谢清欢一眼。 谢清欢这会儿哪还有心情和谢一眉来眼去,听到方兰墨声音的那一刻, 谢清欢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卧槽。 他紧张地关注着外面的情况,但随即他又想到他是萧瑾玉秘密带回京城的人,外人其实并不知道萧瑾玉出去带了谁回来。 而萧瑾玉也并不是多话的人,更不知道他和方兰墨有什么过节,也许并不会刻意地提到他在屋里。 想到这里谢清欢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 但是下一秒谢清欢就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萧瑾玉不会提起他可并不代表方兰墨也是这么想的。 就听外面的萧瑾玉语气复杂地道:兰墨,我找了你很久。 是吗?方兰墨并没有因为萧景玉的话感动, 反而不置可否地反问了一句。 也不知道萧瑾玉是脾气耿直,还是真的听不出方兰墨话中的玩味讽刺。 在方兰默这么说了以后,他依旧是神色复杂而又关切道:你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会成为十六皇叔? 方兰墨似乎是轻轻哼了一声:牧远王这么关心我一个外人,就不怕尊夫人吃醋? 萧瑾玉道:你误会了, 我和清欢并不是这种关系。 方兰墨哈了一声:好一个清欢,看起来牧远王和谢公子的关系,也不如传闻中的那般针锋相对吗? 萧瑾玉一时默然无语。 方兰墨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他转了话锋道:牧远王在这驿站落脚是有公务在身吗? 站在屋里的谢清欢听到这里心底拼命大喊, 千万别说千万别说。 然而萧瑾玉已经接话了:是我私事, 接清欢回府。 听到这里谢清欢已经没有勇气听下去了,他麻木地飘回到雕花大床上, 静静的等待自己的社会性死亡。 外面的谈话还在继续,在萧瑾玉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外面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就听方兰墨道:原来是王妃,不知孤可否有幸拜见王妃? 萧瑾玉沉默了一会儿, 他道:好 等到方兰墨同他一起朝屋里走去的时候,萧瑾玉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兰墨,你需知道清欢并不是我王妃,我与他也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方兰墨似乎有些嘲讽地呵了一声,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同萧瑾玉一起进了房间。 谢清欢此时坐在梳妆台旁,看着梳妆台里谢一给他捏造的脸,扭头问谢一:你说如果我咬死了说自己不是谢府的公子,是萧瑾玉新娶的王妃方兰墨会相信吗? 谢一用一种既同情,又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了谢清欢反问道:公子,你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谢清欢叹了口气,任命地卸掉了妆。 此时方兰墨和萧瑾玉已经来到了房间内,看到了屋里梳妆台旁的谢清欢两个人的脚步都顿了一下。 方兰墨意味不明地道:王妃倒是好兴致,夜半起来梳妆,想来应该是为了讨牧远王欢心吧,这情深意重倒是叫旁人羡慕。 虽然方兰墨说的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恭维的话,可是谢清欢却无端的生了一后背的白毛汗。 唯有不知道情况的萧瑾玉表情严肃,语气闷闷:兰墨,我与清欢当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此次也是受首辅大人的托付,将清欢带回京城。 萧瑾玉这话可真是火上浇油,方兰墨的表情明显变得更加不好看了,谢清欢心底吐槽,萧瑾玉你可闭嘴吧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眼见方兰墨因为萧瑾玉的倒戈脸色愈发难看神色越发嘲弄,谢清欢连忙挽尊:王爷,既然我们说好了回京城和离,那么我们如今就没有关系了。不知王爷半夜带人进清欢房间是何意? 见谢清欢竟然真的不像以前那样百依百顺,萧瑾玉一时间愣了一下,随即垂眸解释:抱歉,是萧某思虑不周了。 谢清欢也神色微冷:我如今已经不是王爷的王妃了,还望王爷日后行事周全些,莫要再惹人误会,坏了王爷的名声也坏了谢某的名声。 被谢清欢这么一说,萧瑾玉的表情更显愧疚,看的谢清欢心中大喜。 愧疚就对了,愧疚就赶紧带人走啊,快点走,走的越远越好。 然而方兰墨大抵是命格上就和谢清欢不对付,在沉默又表情嘲弄地听完了这些话后,方兰墨突然出声:是我同王爷说想要拜会王妃,王妃误会王爷了。 谢清欢看了方兰墨一眼,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方兰墨此时的心情,但这并不妨碍他疯狂洗地。 不要喊我王妃了,我与王爷已经没有关系了,当日是我太年轻冲动才求了这门婚事,其实王爷早有藏于心底的心上人,我如今就想斩断这段孽缘,如今回了京城也是要同皇上禀明心意的。 听见没听见没,他不争不抢主动退出,以后也不会因为这段感情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如今只想过个安稳普通的日子,所以劳烦这位方兄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别再追问他了。 显然只有谢清欢自己这样想,方兰墨根本就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方兰墨从头到尾都在用一种让人心底凉凉的眼神看着谢清欢,等到谢清欢说完,他竟然推着轮椅到了谢清欢面前,用瘦骨嶙峋的惨白的手托着下巴,仰头看着谢清欢:王妃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一个嘴上说对我用情至深的朋友。 方兰墨这话说的太突然也太奇怪,就连萧瑾玉都抬起头,黑眸中满是疑惑地看向了方兰墨。 谢清欢却是心底一凌,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此时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是是吗? 方兰墨用细长如蜘蛛的手指轻抚着苍白的薄唇,他眼角泛红,似笑非笑:他说他爱我至深,为了得到我甚至不折手段,王妃想知道我这条腿是怎么断的吗? 不!我不想! 谢清欢心底咆哮,然而面上却只能尴尬又得体地微笑:那那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萧瑾玉也紧紧地盯着方兰墨,他早就想问方兰墨到底遭遇了什么,明明分别的时候方兰墨说了要参加科考。 那个时候方兰墨还是鲜衣怒马笑容明媚的少年书生,志得意满地让他等着自己金榜题名。 可到了科考的时间,方兰墨却消失了,等到再出现的时候就变成现在的样子,并且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封闭了自己,闭口不谈自己的遭遇,虽然有些疑惑方兰墨为何会同谢清欢说这些,但是萧瑾玉实在太想知道原因了,也就没有出声。 方兰墨神色古怪阴郁地笑了一下:那个人将我打个半死扔进了青楼,说是要折了我的傲骨再收了我,我不愿意接客伤了客人就被打折了双腿,如果不是宗室来的及时,只怕早就一张破席子沉了井了。 兰墨,你为何从来不提这段经历,到底是谁这样伤你!萧瑾玉闻言变色,上前两步沉声追问轮椅上的方兰墨。 难怪方兰墨会性情大变,竟然是因为遭遇了这样的事,可恨他居然没有想到兰墨是遭遇了不测,若是让他知道伤害兰墨的人渣是谁 萧瑾玉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骨头被他自己捏的作响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谢清欢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地离萧瑾玉远了几分,戒备地盯着萧瑾玉攥紧的那只手,生怕对方突然暴起,来个拳打镇关西。 方兰墨没有回答萧瑾玉的话,只是一直用那双黝黑的眸子盯着谢清欢,他反问谢清欢:王妃,你说此人如何,该不该死? 谢清欢尬笑:嗨,他他毕竟也是太爱你了才做了错事,如果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定不会把你送进青楼这样吃人的地方,最起码会把你接到某处关起来慢慢地教。 方兰墨轻笑一声,笑容不达眼底:那人见我成了十六皇叔,他害怕被我追上责问,就口口声声说爱我,然后当着我的面假死脱身了,这样一个没有一句实话,每一句话都是在骗人的人,王妃,你说我能相信他吗? 谢清欢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哎,他也许就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嘛,未必有你想的这么不堪,我们想事情就不要往最糟糕的方向想,还是多少要保留一些美好的,对不对? 萧瑾玉此时也意识到了不对,他狐疑地看向了谢清欢和方兰墨: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认识? 想了想他看向方兰墨:兰墨,你是怎么结识谢公子的? 那当然是谢清欢连忙就想想个理由搪塞萧瑾玉。 那当然是因为我一直说的那个人就是谢公子啊,你说是不是王妃? 在谢清欢绝望的眼神中,勾着唇的方兰墨轻飘飘地说出了这句让谢清欢眼前一黑的话。 第32章 花 瓶 王妃 第九章 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时刻, 谢清欢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啊,你说的是谢公子, 谢公子是谁,我可是王妃? 然而显然的,在场的两位都不会容许他这么狡辩。 谢清欢的目光从面无表情的萧瑾玉和似笑非笑的方兰墨身上掠过,最后对上了谢一同情又紧张的眼神。 看懂了谢一打算带着他随时夺命狂奔的眼神,呼吸停滞了那么一刻的谢清欢深吸了口气, 平缓下心情,面上带笑地看向了方兰墨。 哦,是吗, 公子的遭遇真是令人同情,也不知这位谢公子是什么人,竟然忍心这样对待公子这么一位柔弱书生。 千钧一发之计,谢清欢还真是打算咬死了不承认王妃和谢公子是一个人, 反正失忆这东西时灵时不灵的,谁一辈子还没有那么两回失忆呢。 谢清欢这句话一说,立刻引来了谢一不明觉厉的目光, 介于他的语气太过肯定, 就连萧瑾玉的面无表情都变成了疑惑, 真的开始相信谢公子和谢清欢不是同一个人? 方兰墨也被谢清欢的反应搞的怔愣了一下,随即他就笑了起来, 但很明显是被气笑的,他眼尾的红色越深,红艳的叫人心惊胆战。 顶着方兰墨这样的死亡视线,谢清欢的脸皮连抖都不带抖一下的,依旧维持着第一美人的完美人设。 这位谢公子是何许人, 王妃还需要问别人吗?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清欢依旧一脸的无辜的疑惑: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既不认识你也不知道谢公子是谁,你这人,大半夜里非要拜访我就算了,见了面还非要冤枉我是另一个人,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谢清欢这表现实在是太绝了,搞的萧瑾玉真情实意地迷惑了起来,甚至为谢清欢说话:兰墨,会不会是你真的搞错了, 我会搞错? 方兰墨眼尾红的惊人,像是染上了大红的胭脂凄艳动人,他大笑着逼近谢清欢。 他本来就是清俊秀致的温润长相,是属于芝兰玉树端方温雅的人物,如今却被逼出了一身阴郁戾气,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完美融合在他一个人身上,这样的矛盾却让他整个人更显得夺目。 虽然是这样的生死关头,可是面对着这样凄艳逼人的方兰墨,谢清欢还是不可抑制地动了动喉结,面上露出一丝失神。 在场的都是敏锐的人物,显然都察觉到了谢清欢一时的失态,当下方兰墨的逼人气势就暂停了那么一刻,他红着眼意义不明地死死盯着谢清欢。 萧瑾玉则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第一次认真地看向了谢清欢。 谢清欢赶紧调整好表情,维持好正经的模样,抬眼看向方兰墨。 他这具壳子生的极美,尤其是换了芯后,少了前身那些讨人厌的品性,瞧着还真是有几分通透脱尘的美人姿态。 此时谢清欢安安静静表情纯然地抬眼看向方兰墨,那般无辜纯澈的姿态,让室内逼仄尖锐的气氛悄无声息地散了那么一些。 公子,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真的很替你难过,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你,但是想来你也是不需要安慰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谢公子又是何人,也不知道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方兰墨没有继续逼近,只是抬头看向谢清欢,黑色的瞳孔中流转着深渊般的光泽: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清欢一副困扰的表情揉了揉额头:我确实失去过一段时间的记忆,有些事情我好像记不太清楚了,回想起来也只是模糊一团的画面,但是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回忆,否则我也不会忘记,这位公子,我也无法判断这段记忆是不是和你有关。 旁边的谢一难得地灵光了起来,跟着接口道:我们公子受过伤,我们把他救出来以后,他就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问过大夫说是受了刺激,忘记了最痛苦的那段回忆,十六王爷,请你不要再逼公子了。 谢清欢适时地做出纯良无辜的表情。 方兰墨眯起眼:你真的忘了? 旁边的萧瑾玉才算是跟上了节奏,他惊讶地看向了方兰墨:兰墨,你说那个为了得到你把弄进青楼害了你的人是谢清欢? 萧瑾玉看向了谢清欢,虽然在知道方兰墨遭遇的那一刻他想过无数的方法报复那个伤害方兰墨的人,然而在得知这个人竟然是方兰墨的时候,萧瑾玉却没有想象的杀意,反而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因为谢清欢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如此深爱自己,虽然萧瑾玉从来没有回应过对方的那份爱,可是他却能感受到谢清欢的那份深情,因为这份深情他才不能相信谢清欢就是那个对方兰墨强取豪夺的人。 大概是萧瑾玉的不相信太明显了,方兰墨终于带了几分恼意地嘲讽反问:不然呢,牧远王觉得会是谁? 还是说牧远王打定了主意要包庇自己的王妃,所以要将我这个苦主的口封了? 在他身陷泥潭又听闻萧瑾玉和谢清欢大婚的那一刻,他和萧瑾玉的情谊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不管萧瑾玉知不知情也好,都无法改变他身陷青楼而萧瑾玉却要大婚的事实。 所以在萧瑾玉接连追问他的时候,他却将萧瑾玉拒之门外,是因为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同萧瑾玉交流。 萧瑾玉抿着唇没有说话,方兰墨也不是会撒谎的人,更何况谁会记错自己最痛苦的这段回忆,认错自己的仇人呢,也许真的是谢清欢在害了人后又忘了这段害人的记忆,才把兰墨逼的如此。 可是为什么,谢清欢不是说最爱的是自己吗,又为什么会对兰墨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谢清欢到底有没有说过真话? 想到这里萧瑾玉也看向了谢清欢。 此时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萧瑾玉和方兰墨的视线一起压向了谢清欢。 萧瑾玉更是沉声道:清欢,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然而此时谢清欢却没有最开始那么慌张了,事已至此,只要他稳住自己失忆人设不变,最起码能苟完这一波,他相信主角攻受是不会对一个失忆人士下手的。 被萧瑾玉冰雪般的目光凝视着,谢清欢却露出了伤心震惊绝望到极致的笑: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找回了自己的心上人,所以就要拿我去讨好你心上人了吗,就算王爷对我无意将我弃之如敝,也不能这样糟贱人啊。 说完他又哀凄地看向了方兰墨:我已经不想搅和进京城的是非风云之中了,十六王爷请不要再逼人了。 方兰墨目光阴郁,见此时再追问也撬不开谢清欢的嘴,他深深地看了谢清欢一眼,转身直接离开了谢清欢的房间。 萧瑾玉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跟着方兰墨一起离开了谢清欢的房间。 见两个主角肩并肩离开了,谢清欢顿时松了口气,直接瘫坐在大床边,擦着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累死爷了,还好爷机灵,这京城真不是人能去的地方,有萧瑾玉和方兰墨在,我看我还是赶紧再想办法溜走,免得再犯上这两位煞神。 谢一看着谢清欢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你真的失忆了吗,是不是假死有什么后遗症啊? 谢清欢白了谢一一眼:你没看出你家公子我是在演戏吗? 谢一尴尬地挠了挠鼻子恭维道:公子演技了的,属下都差点被骗过去了,也难怪十六王爷和牧远王会上当呢。 不知道为什么谢清欢对于这种情况他总有种心悸感,仿佛他经常在类似的地方失误被抓包似的。 这种感觉迫使谢清欢有些紧张地捂住了谢一的嘴:你给我闭嘴,你既然知道本公子是为什么演戏,就不要在这种地方说这么揭老底的话。 谢一被捂的含含混混出声:是的,好的,属下明白了,公子您快放手啊,属下快要被您闷死了。 谢清欢这才松开手放了谢一大口喘气,他没有搭理冒傻气的谢一,而是紧张地跑到门口左顾右盼,发现萧瑾玉和方兰墨是真的走的并且也没有留下人,顿时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这一放松下来,筋疲力尽的谢清欢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得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方兰墨因为是带着任务出来,急于回京复命所以一大早方兰墨的车马对于就就发离开了。 虽然萧瑾玉带着他也要急匆匆地回京,但是这样的方兰墨的对于一错,就注定是碰不到面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谢清欢心情非常好,甚至比平时多吃了一大碗饭,等到吃饱了以后他也没有闲着,而是趁着萧瑾玉同下属吩咐事情的时候,让谢一带着自己到周围转了转。 两人一路溜达到驿站比较偏僻的地方,谢清欢掂量了一下萧瑾玉和他那些属下们的距离,扭头又问出了和昨夜类似的问题:谢一你说如果咱俩趁现在逃脱的机会有多大?隐姓埋名不被萧瑾玉和方兰墨再找到的机会有多大? 公子,你是不是没看见牧远王留下的巡逻兵?谢一无奈问道。 谢清欢顺着谢一的手看过去,就看到了被自己忽略的巡逻兵,正在驿站周围走来走去,虽然巡逻兵不多并且看起来分散,但实际上将驿站的每个角落都照顾到了,肯定是飞不出一只苍蝇的。 虽然谢清欢并不感到意外但他还是叹了口气。 公子也不必忧愁,到了京城首辅大人肯定会护着公子,不会让其他人伤到公子的。谢一见谢清欢发愁,出言宽慰道。 谢清欢叹气忧伤地道:你不懂,我得罪的可是萧瑾玉和方兰墨。 谢一眨了眨眼,他确实不懂,就算萧瑾玉和方兰墨地位高了一些,但公子的地位也不低,何必要害怕这两位,就算是公子做的事过分了些,可若权倾天下的首辅愿意护着公子,又有谁敢为难公子? 但这些话谢一也不可能问出来,他只是将心底话变成了宽慰:公子不必忧心,首辅大人这般疼爱公子,一定会想办法帮公子解决麻烦的。 哎,你不懂。谢清欢大大地叹了口气,但他也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转了话题道::我昨天虽然假装失忆糊弄了方兰墨,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没有什么谎言可以维持一辈子。更何况就算是他失忆了,方兰墨也不可能只因为一个失忆。就一辈子不对他动手,所以就算是失忆也只能保他一阵子。 但是这些话谢清欢又不可能同谢一解释,毕竟这是古代,人类接受水平又限,他一个穿越人士要是作妖太多暴露了自己穿越身份包不准会被人当成妖怪烧死了,所以还是想办法逃离剧情中心远离剧情换个身份重新开始最好。 不知道这里航海水平怎么样了,要不然他干脆出海去发现新大陆好了。 乱七八糟地想着谢清欢收拢了思绪同谢一道: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开始转身才集合点走去,然而谢清欢刚一迈步,就看到大树后方兰墨的轮椅架子,紧接着就看到方兰墨沉默不语的坐在轮椅上,托着腮看着他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清欢被吓了一大跳,吓得差点直接跳了起来,他甚至顾不上维持表情就朝着方兰墨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这人怎么不出声啊,躲在树后吓人也太过分了吧。 谢清欢一过来质问出声,方兰墨就收起了胳膊,放松地靠在轮椅上,那双黑沉如潭的眸子看向谢清欢,方兰墨脸上又浮现古怪笑意:我想着总不好直接就走了,还是临走前同你们道别才不失礼数,就推着轮椅折回来找你们了,没想到竟然惊吓到了王妃,是方某的不是了。 谢清欢这会也冷静了下来,想到了刚才自己和谢一说的话,他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听了多少? 也没有多少吧方兰墨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轮椅椅背在谢清欢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他道:就听了全部而已。 第33章 花瓶王妃 第十章 听听了全部, 还而已? 当听到方兰墨这么说的时候,谢清欢觉得自己再一次窒息了。 然而不等他拼命地想出什么挽尊的话,方兰墨就已经推着轮椅逼近了。 方兰墨那双眼尾带着艳红煞气的眸子自下而上地瞧着他, 明明应该是一个处于劣势的眼神和姿态,但方兰墨只给谢清欢带来了深重的压迫感。 方某倒是不知谢公子不止无耻蛮横仗势欺人,竟然还演技了得满嘴谎言,将本王和牧远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谢公子当真是好算计啊, 怕是过不了多久这天下都被谢公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了吧。 这顶帽子扣下来可实在是太大了,谢清欢如何敢应,连忙道:王爷严重了, 谢某谢某只是 只是什么?方兰墨眯着眼睛看向谢清欢。 谢清欢咬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豁出去般地道:谢某可没有王爷说的这般本事,谢某之所以在牧远王和王爷之间犹豫不决,全都是因为谢某情难自禁。 方兰墨并不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谢清欢表演,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的表情。 谢清欢硬着头皮继续道:实在是牧远王龙姿凤章,十六王爷芝兰玉树, 谢某瞧着心中都欢喜的紧, 实在是左右为难, 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好,昨日的话是谢某迫不得已情急之下才说出来的, 只因为不想王爷和牧远王因为谢某发生冲动,其实王爷这样风姿灼灼之人,谢某又怎么会忘记,只恨不得王爷能多惦念谢某一些才好。 谢清欢这话说的实在是特别不要脸并且还有几分猥琐,别说是方兰墨直接就惊在当场, 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有瞬间的扭曲,就连谢一都差点条件反射地想打谢清欢。 好在谢清欢如今顶着的是个绝色美人的壳子,哪怕说的话带了几分下作,却依旧能让人生出几分怜悯,甚至叫人觉得像他这样的美人就算是渣也是理所当然的。 谢清欢如何不知道自己这是绝世渣男的发言,不过打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自己在方兰墨心中的定为,打定了主意要恶心到方兰墨,最好是恶心到对方恨不得看也不想看自己才好,这样他就有理由远离剧情中心。 说起来这还是那次他假装怀孕带来的灵感,那天方兰墨不就是被他给恶心到了,直接把他给赶走了。 做好定位之后,谢清欢瞬间调整心态和表情,换成了一副深情款款的嘴脸看向方兰墨,甚至仗着方兰墨腿脚不变,按住了方兰墨的轮椅,漂亮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轮椅上的方兰墨:王爷,我知我这样是过分了些,可是人的感情哪能自控,是王爷太美好了,才让清欢迷了眼睛,甚至不惜做出这般错事,生出了万般恶念,也想要在王爷心底留下一分痕迹。 方兰墨放在轮椅上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苍白干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看样子不是行动不便早就打谢清欢一顿,然后要多远跑多远了。 谢清欢自然也察觉到了方兰墨的排斥抗拒,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一次性恶心到位,让方兰墨再也不想见他。 谢清欢心中暗喜,脸上却是更加深情的表情,甚至一副无法克制的模样倾身,脸也离方兰墨的脸越来越近:王爷,清欢知道自己做尽了错事,原想要离开王爷,不再伤到王爷,哪怕王爷日后与别人在一起,但只要王爷幸福就好,可是如今见到了王爷,清欢却发现自己对王爷的思念竟然刻入骨髓,甚至一刻也不想放开王爷。 谢清欢说着突然握住了方兰墨的手,在方兰墨铁青的脸色愤怒的眼神中逼了上去。 若能牡丹花下死,便是做鬼也风流,日后就算王爷杀了我,清欢也是心甘也是高兴的。 谢清欢暧昧地在方兰墨耳边呢喃,然后低头就要咬上方兰墨苍白冷淡的唇。放肆,竟敢侮辱王爷! 一直守卫在方兰墨身后的那名铁卫突然出现,直接把谢清欢打飞,铁卫站在方兰墨身后,一双眼睛怒视谢清欢。 还好谢一一直留神着谢清欢别被暴怒的方兰墨打死了,所以一把接住了谢清欢,没让谢清欢摔个丢人的狗吃屎。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清欢从谢一怀中跳下来,理了理衣襟,调整好表情和姿态正打算再加把劲,就听到一个沉冷质问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谢清欢动作一僵扭头看去,就看到穿着锦袍的萧瑾玉大步走了过来,一张俊美的脸冷沉如水。 而那边方兰墨也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嘲弄和阴郁地看了谢清欢一眼,就让身后铁卫推着自己离开了。 咳,那个谢清欢没想到萧瑾玉居然过来了,对方来的实在是太不凑巧了,也不知道到底听了几句看了多少。 想到这里他偷偷地瞪了谢一一眼,这家伙真是的,萧瑾玉来了也不知道提醒自己。 谢一无辜摊手,这怪不了他啊,萧瑾玉不止是牧远王也是当世少有的高手,萧瑾玉如果想隐匿行踪,谢一也根本发现不了。 舔了舔嘴唇,谢清欢看向萧瑾玉:那个瑾玉 萧瑾玉冷如冰雪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谢清欢:清欢,你不是说你和十六王爷不认识吗? 哦,是这样啊,之前是不认识,不过昨天晚上一场误会后不就认识了,我发现十六王爷这个人也蛮有趣的,就就忍不住和王爷聊了两句,瑾玉,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知道十六王爷是你的心上人,我和十六王爷说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让他大可以放心和你交往。 是吗? 萧瑾玉不置可否,只是依旧沉冷地瞧着谢清欢。 谢清欢也不知道萧瑾玉到底知道了多少,但是既然萧瑾玉没有戳破他,那他就继续扯下去呗。 当然是。谢清欢说着变了脸色,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失望之极的样子反问:萧瑾玉,我都已经躲到穷乡僻壤了,是你非要把我找回京都的,你还不相信我吗,如果我真的对你们有什么不利,想要害你的心上人想要霸占王妃的位置,我又何必离开呢? 这也是萧瑾玉没有怀疑谢清欢的原因,正如谢清欢所说的那样,如果谢清欢真的有别的心思,又何必离开京城甚至隐姓埋名,所以他的神色缓和了一些:走吧,我们该上路了。 上路这个词用的实在是太绝了,十分符合谢清欢此时的心情,但他没有办法,只好苦着脸和萧瑾玉一起离开。 萧瑾玉不知道自己的用词扎到了谢清欢的心,只是奇怪对方情绪变化,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心里只是奇怪了一下,就领着谢清欢上了马车。 谢清欢一路上提心吊胆地担心萧瑾玉发现了自己的谎言,毕竟萧瑾玉和方兰墨不同,萧瑾玉可是会随随便便一剑捅死人的利索人物,真要让对方知道了他做的事,他怕自己回不到京城就被捅死了。 不过好像萧瑾玉真的没有听到方兰墨和他的对话,而方兰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恶心到了,也没有和萧瑾玉告发他,所以谢清欢安安稳稳地回到了京城。 大概是考虑到两个人已经私下协商和离,萧瑾玉并没有把谢清欢带回牧远王府,而是把谢清欢直接送到了首辅府,回到了首辅府后,谢清欢松了口气,虽然回到了京城,但是暂时不用面对萧瑾玉和方兰墨还是让他稍稍放下了些心。 谢清欢回到首辅府的时候,谢有道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出门办事去了。 不过原主记忆中谢有道就一直很忙,首辅府的人也都习惯了老爷时常不在家,因此谢清欢换了衣裳以后就和谢一一起出了门。 原本谢清欢出门是打算散散心,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他逃离剧情中心,却没想到在街上先碰到了个熟人。 谢清欢带着谢一逛着街,就听到街边一堆人围在一起,像是有人在中间争吵,原本谢清欢是没打算多管闲事,没想到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谢一直接拨开人群,领着谢清欢走到里面,果然看到了周麟在和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吵架。 你们血口喷人,我的胭脂是上好的胭脂,只是因为我急需盘缠才便宜行事,我这胭脂哪里有问题了。 周麟涨红了脸同那几个混混争吵。 其中一个蓝衣服的混混痞笑着道:爷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给爷砸! 谢清欢听到周围人议论:哎,可惜的这个卖货的小后生了,这几个人可惹不得,是街上的霸王头子,听说在宫里有人撑腰呢,这小后生刚来不知道规矩,冒冒失失地就摆摊卖货,没有给这几位爷孝敬上供,那可不就是捅了马蜂窝吗。 就是,这几个爷可不管什么有理没理,得罪了他们就是没理,可惜了。 第34章 花瓶 王妃 王妃 谢清欢仔细看了两眼, 发现周麟除了可能的财产损失,或者干脆被人小揍一顿得些皮肉伤,其实并没有什么性命危险, 也就不打算再看下去,而是要转身直接离开。 毕竟他现在又困在剧情之中了,周麟的分红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同周麟牵扯也并没有意义,如果不能从剧情中脱离出去, 迎接他的也唯有惨死而已。 一想到这个谢清欢就觉得钱都不香了,所以他也就不打算和周麟过多交往下去。 谁知道周麟却是个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看戏的谢清欢, 直接哭着扑了上去大叫道:公子,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了! 谢清欢躲闪不及,直接被周麟抱住了大腿, 颇为尴尬地甩了甩却没甩掉。 那几个纨绔混混也都是有眼力劲儿的,能认出京城里几个最不能得罪的人物,一眼就认出了谢清欢是丞相公子, 当下为首的就改了脸色, 客气地朝谢清欢拱手道:原来此人竟然是谢公子的人, 多有得罪了。 谢清欢朝那几人点了点头,互相客气了几句, 就各自散开了,围观的人见看不到八卦也都散去了。 既然被周麟缠上,谢清欢也就不再克制同周麟保持距离,而是干脆把周麟先带回了丞相府,安排对方先住下去。 一路上听着周麟叨叨叨, 谢清欢不走心地敷衍着,在周麟眼泪汪汪的不舍中告了别。 敷衍完周麟后,谢清欢琢磨着还能用什么方法避开剧情,让自己彻底从这个可怕的剧情中脱离出去。 然而不等他再拼命回想回想剧情发展,就接到了皇帝传旨让他进宫的消息。 谢清欢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这可能是后宫皇后的旨意。 毕竟他如今是牧远王妃也算是朝廷命妇,不管是作为权倾朝野的丞相独子也好,还是作为皇帝看中的牧远王内眷,为表达看中之意皇帝也会时不时召见问询一番的。 作为丞相独子,谢清欢算得上是皇宫常客,理应对进宫毫不生涩,所以接到圣旨后,丞相府里的人都习以为常,连个过问都没有就让谢清欢坐上轿子去皇宫了。 果然进了皇宫谢清欢直接被内侍领到了后宫里,那内侍引着谢清欢到了一处大殿,恭恭敬敬低头道:王妃请进。 谢清欢有些诧异皇帝为何在这里召见他,莫非是觉得他虽然是牧远王妃可毕竟是男人,所以还是需要避嫌,才在后宫比较靠近前殿的地方召见他? 然而进了大殿后,谢清欢发现大殿里冷清的有些过头了。 不等谢清欢皱眉想清楚现在的情况,就听到殿内传来一声咕咚的重物落地的声音,隔着屏风能看到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谢清欢戒备地看着屏风后面,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还没有跨过屏风就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等他探头朝屏风后看去,就看见一个满身狼狈的宫女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谢清欢的方向。 宫女是被割断脖子死的,杀人利器的匕首还在现场,被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谢清欢看的心惊肉跳,敏锐的第六感瞬间传出警报,他想也不想地扭头就走,打算赶紧离开这座宫殿。 穿越以后打从了解到自己是个早死的恶毒男配,谢清欢的心就一直提在嗓子眼,时时刻刻防备着剧情出现什么情况。 然而他虽然知道大部分的剧情,尤其是自己这个身份的结局,可是有些比较详细的事情却不太清楚。 所以进入宫殿后他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等看到了诡异死亡的宫女,谢清欢才意识到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就是一个陷阱,一个给谢清欢安上罪名可以名正言顺关押他,好用来逼着他爹退让的陷阱。 在原剧情中,这场出自于十六王爷方兰墨手笔的陷阱,成功罗织了谢清欢的罪名,将谢清欢送进了牢狱中。 并且因为墙倒众人推,往日谢清欢得罪过的人也纷纷站了出来,指认了许多谢清欢犯下的罪状,以至于丞相费了非常大的代价才把谢清欢捞出来,也是丞相一步退步步退的开始。 不止如此,方兰墨掌控了刑部部分权利,在牢狱中,可是给了谢清欢好一场教训,将这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霸王花教训的哭爹喊娘痛哭流涕,谢清欢的身体底子也因此受了损,以至于后来再没有精力干一些缺德的事儿。 想到脑海中闪回的那些剧情碎片,谢清欢不由毛骨悚然,方兰墨黑化后的手段,只要看一眼他就够了,半点不想亲身体会。 果然下一秒,大殿的门被人踹开,大内侍卫纷纷冲进来,为首的宦官尖声道:谢公子在这里,找到谢公子了! 那宦官冲到了谢清欢面前,紧紧攥住了谢清欢的胳膊,然而下一秒,宦官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宫女,顿时尖叫了起来:啊啊啊,杀人了,这里有死人啊! 虽然情况很是慌乱紧急,可是此时此刻谢清欢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知道剧情发展,他真是要被这位宦官的表演惊吓到了,这演的也太真了。 侍卫们闻讯哗啦啦围了上去,检查尸体的检查尸体,查看大殿的查看大殿,为首的将领走到谢清欢面前,意义不明的目光落在了谢清欢身上:谢公子,劳烦您跟末将走一趟大理寺,说明一下您为何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座宫殿里,又为何和一具宫女的尸体共处一室。 谢清欢撇嘴:我还想问为什么呢。 那将领晒笑:谢公子是想为自己狡辩吗? 得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看样子这些人是打定主意要咬死他的罪证了,这还没有查清楚案情,这位将领就要给他定罪了,看样子今天他势必是走不出去了。 果然下一秒皇帝皇后还有方兰墨一群人哗啦啦来到了大殿。 皇帝原本是带着微笑走过来的,然而一看到那地上的宫女,脸色就变了变。 紧接着就有仵作低声道:这宫女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了。 皇后的表情也十分微妙,她看了谢清欢一眼,语气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味:陛下,这可是前些日子刚上了度牒的林美人,可惜了,刚刚受到恩召,竟然这样香消玉殒,想必也是个没有福气承受龙恩的了。 谢清欢才知道为什么死了一个宫女会让原主脱层皮了,这死的竟然是个怀了身孕被帝王恩宠过的女子。 虽然知道对方不过是用来算计自己的棋子,可是死了是个怀着身孕的小姑娘,谢清欢心底还是有一丝不忍。 他忍不住去看皇帝,想知道这帝王当真如此冷酷,竟然连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都用来做皇权铺路的棋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丞相府覆灭也是正常的。 然而他却看到年轻英俊帝王眼底没来得及隐藏的诧异。 看起来皇帝也是这其中的一环了? 谢清欢收回目光,目光从皇后身上掠过时,却发现皇后一闪而逝的残忍笑意,原来这是皇后的手段。 谢清欢了然,后宫斗争无外乎如此。 他同方兰墨对视,就见安静坐在皇帝身边的方兰墨,对着他露出了一个阴郁玩味的笑容,那微微勾起的红唇,让方兰墨看起来艳丽的戾气横生,仿佛嗜血而生的妖物。 谢清欢皮肉一紧,猜出来这是方兰墨顺势而为,借着皇后教训不老实宫女的手,顺便设计丞相府,教训他这个曾经将方兰墨害的痛不欲生的凶手。 谢清欢,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皇帝果然雷霆震怒,他本来就因为丞相府权势滔天,丞相朝堂上处处掣肘他而心生不满,丞相公子又算计牧远王,嫁给了他最看重的年轻将领,而今又肆意嚣张地杀害他后宫的女眷,如今不管真相如何,愤怒下的皇帝只会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朕厚待丞相的还不够吗,丞相的权利无人能敌,可丞相府却仗着朕的恩宠肆意妄为,堂堂的丞相公子竟然在朕的后宫随意杀害宫妃,简直岂有此理胆大妄为! 来人啊,把谢清欢给朕打入天牢! 谢清欢知道此时求饶或者解释都没有任何意义,他也不做那些无用卑微的行为,而是皱着眉任由侍卫们将他带了下去。 方兰墨从始至终都看着他,看到谢清欢的表现,方兰墨微微眯了眯眼,食指轻轻抚摸着红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碍于丞相府的权势,又或者皇帝盛怒之下也惦记着暂时还不能彻底和丞相撕破脸,所以谢清欢暂时没有受到什么折磨虐打。 不过谢清欢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因为等到方兰墨插手刑部后,就会借口兹事体大,以皇家的权威逼迫刑部用刑,等到丞相捞出来他后,也多少要脱层皮了。 就在谢清欢仰脸拼命思索着如何保下自己这层皮的时候,轮椅碾过青石地面的声音响起,是方兰墨过来了。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你的丞相爹爹会想办法把你捞出来所以才有恃无恐 呵呵,谢清欢,你恐怕还不知道,丞相放弃你了,你那个好爹爹亲口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若你真是杀害宫妃,那自然是要以命抵命,谢清欢,你被放弃了。 谢清欢闻言诧异,这和原本故事剧情完全不一样啊,然而他突然发现一直能联系上的谢一也不见了,谢清欢沉默了。 第35章 花瓶王妃 11 谢清欢心底隐隐闪过一个猜测, 虽然这猜测看起来很不靠谱,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就这个猜测才是最有可能了, 他怀疑谢丞相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谢清欢,而是异世穿来的孤魂野鬼了,也只有这种可能,才会出现和原剧情截然不同的情况。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谢丞相如此爱妻爱子,却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放弃自己的独生子, 连他身边的暗卫谢一都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 如果当时谢一还跟在他身边,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谢丞相做出与原本剧情截然相反的举动, 除了他真的决意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可为什么谢丞相会出现这样大的反差,思来想去排除各种情况, 那便只有这最不可能的情况才是谢丞相做出这些事情的起因了。 想到这里谢清欢心底竟然诡异地平静下来,哪怕明知自己面对的可能是必死的局面,他这个身体已经得罪了主角夫夫, 如今又被亲爹放弃, 面临他的可能是凌迟处死也可能是杀头之罪, 但知道要面临这种结局后,原本一直惊慌不安的谢清欢竟然平静了。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方兰墨原本一直等着谢清欢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 甚至等着谢清欢争执吵闹,给他一个下手刑讯谢清欢的机会,但是看到谢清欢一副心死如灰,或者说惊吓过度丧失思考能力,一副全然等死的模样后, 方兰墨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 他冷淡地瞥了谢清欢一眼:谢公子就好好待在这里等死吧。 如果我说我不是谢清欢,我不是伤害你们的那个人,只是无意闯入这里的孤魂野鬼呢?谢清欢突然抬头对上方兰墨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同方兰墨道。 方兰墨愣了一下,随即嗤笑起来:谢公子为了逃脱罪名,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怎么,现在又扮演起来夺舍的孤魂野鬼了? 若真是如此。 方兰墨随手拿起旁边的铁钳,挑起了谢清欢的下巴,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仰视谢清欢,可他的眼神却是一种俯视睥睨轻蔑的,他的声音也幽冷如恶鬼:此等怪力乱神之物,便只有绑起来烧了,才让人心安。 谢清欢被方兰墨煞的抖了抖,只觉得面前这位十六王爷,故事里的主角受果真是面若桃李心如蛇蝎,看着清俊文弱,实际上却毒的不得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也不必如此嘛,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好哥哥,你且把这钳子放下去,我害怕。 方兰墨勾了勾嘴唇,似乎在等着看谢清欢要如何唱戏。 谢清欢清了清嗓子:好吧,那就是他不仁我不义,你们不就是想要扳倒我那个便宜爹吗,如今做出这样的毒计设计我,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我那便宜爹退让,如果说我能帮你们偷了他私藏的密谋信件,你们能不能放过我,让我余生能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啊。 方兰墨的眼神变得奇怪极了,他上下打量着谢清欢:父子相残,呵! 他的神色像是厌恶又像是有些意外和惊叹:可真叫我看了一出好戏。 谢清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呵呵笑了两声。 他刚来的时候因为承了原身的恩情对谢丞相还有两分好感,可沦落到牢狱中,发现自己被谢丞相放弃后,那好感就没了,俗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反正他作为谢公子的时候都没有能力阻止谢丞相作死,谢丞相也早晚要被主角夫夫算计死,那何不大方一些用谢丞相的命来换他的命。 他活的好好的,可不想被谢家乱七八糟的事情连累死,他莫名其妙地承受了原身的那些罪孽,搞的到了现在都甩不掉疯狂的主角夫夫,还要替原本的谢公子受苦受罪,他也特别冤枉好吗。 怎么样,这个交易做不做?谢清欢朝着方兰墨嘿嘿笑道:我一条贱命换谢丞相倒台,这个怎么着都特别划算吧。 盯着方兰墨幽冷可怖的眼神,谢清欢连忙抬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因为当初的事情想要将我碎尸万段,可是我也知道我们家墨墨是个心地有大志的人,若非我横生枝节,兰墨必然是朝堂上一派清流名臣,所以我们墨墨一定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仇阻碍大计的吧。 你倒也有几分急智。方兰墨眼神古怪地道。 呵呵。谢清欢揉了揉鼻子:蝼蚁尚且贪生,我这是贪生怕死,更何况我早就劝过我那便宜爹,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自己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如今河清海晏,造反夺权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我帮你们绊倒他,帮我们谢家留条后路,他还应该感谢我呢,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混个抄家改流放来着。 方兰墨一时间竟然被谢清欢的无耻给震住了,好一会儿他方才缓缓地道:你还当真有自知之明看的清楚。 哪里哪里,兰墨过奖了,鄙人只是胸无大志看的短浅,只想过一亩三分地的生活罢了。谢清欢谦虚道。 方兰墨眯着眼睛看了谢清欢一会儿,突然拍了拍手,就在谢清欢不解地看着方兰墨的时候,一个黑衣的人影突然出现在方兰墨身边,方兰墨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对方:把这药丸给谢公子喂下去。 不用方兰墨说明,谢清欢就知道那肯定是话本里说的什么毒药,他可不想吃毒药,就古代这医学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万一吃了以后余毒不清,他变成个半残废怎么办。 还不等他急智想出什么办法,那黑衣人的手就特别快,掐着他的脸把药丸塞进去了。 谢清欢赶紧跑到角落又扣又挖,试图把药丸抠出来,但是根本没用,那丸子入口即化,如今已经彻底化他肚子里了。 谢清欢苦着脸看向方兰墨哭丧道:兄弟,你不至于吧,你看我这胆小如鼠的样子,我敢撒谎骗你吗。 方兰墨呵了一声:胆小如鼠? 谢公子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 说完方兰墨挥了挥手让人打开了牢狱的大门,黑衣人推着他走了进去,将轮椅推到了谢清欢面前:想必谢公子也猜出这是什么了,不错,这是大内专门调制的迷药,原本是用来控制皇家死士的,如今倒是给谢公子用了一颗。 谢清欢颓丧着脸:我真是谢谢你了额。 方兰墨充耳不闻,只是眉眼阴郁地微笑道:这药丸其实是蛊虫,控制它的解药在我手中,三日要服药一次,不然药丸就会化成虫,撕咬你的五脏六腑,让你痛不欲生,最后从你体内破体而出。 谢清欢脸都绿了,表情惊恐地捂住肚子,操他妈方兰墨太阴损了,居然给他吃寄生虫! 什么控蛊的手段他不相信,万一那玩意儿在他肚子里繁衍生息怎么办? 啊啊啊啊! 太恶心了,他吃了一条寄生虫,一条虫子啊! 然后方兰墨接下来的话就根本没法说了,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谢清欢蹲在牢狱角落里吐了又吐,吐了又吐 等到谢清欢吐的气晕八素,飘飘然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方兰墨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甚至被人扶着出了牢房都不清醒,他才好不容易接受自己被那毒兰花喂了一颗寄生虫的事实。 算了,不能想,一想又要吐了。 谢清欢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扭曲的表情,颤巍巍地从旁边侍女手中接过帕子洗洗脸,然后找了杯水漱漱口,他感觉自己特别想哭。 穿越前他公司有小女生喜欢看漫画,他也偶尔跟着看了两眼,听到那些女孩子一脸羡慕地说什么穿越真好啊,遇到什么美男王爷简直love死了,呵呵,他真想把方兰墨怼他们脸上,让他们看看遇到方兰墨是不是love死了。 love是love,美男是美男,美到喂你一肚子寄生虫! 穿越穿越,穿个狗屁越,穿过来让你吃虫! 还是现代社会好,最起码他不会吃到这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呕,好恶心! 好容易再控制住呕吐的念头,房门被人推开了,眉眼冷肃的萧瑾玉走了进来,神色冷漠又带了点不耐烦地遣散了那些下人们。 走吧,我送你回丞相府。 看见萧瑾玉,谢清欢就想起来方兰墨,想起来方兰墨,就想到了自己一肚子寄生虫,好不容易忍住的呕吐欲望再次袭来,让他忍不住对着痰盂又呕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看见你就想起来你那口子对我干的好事。 谢清欢自己那毛巾蘸水擦了擦脸,勉强平息了下来:走吧。 萧瑾玉眼眸中的那点厌倦不耐消散了些,他复杂地看了谢清欢一眼,冷漠地道:目前名义上你才是我的王妃,希望你不要再胡言乱语,玷污十六王爷清誉。 谢清欢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成了,到时候丞相倒台,你们两个爱干什么谁都管不着了,只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个活路就成,最好把我当成屁给放了。 第36章 花瓶王妃 12 察觉到谢丞相有可能猜出自己不是原主, 而现在又有办法真正地甩脱剧情离开后,谢清欢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百般伪装了,反而自暴自弃地露出了点真脾气。 尤其是倒霉地吃下了一颗能变成寄生虫的药丸, 搞的他生无可恋之后,他就完全不在乎之前自己塑造出来的所谓深情了。 萧瑾玉也没料到他态度变的这样快,被怼的半天说不出话后,只是抿着唇轻声道:若谢公子真能大义灭亲,萧某自然要保谢公子安全无虞的。 谢清欢总算拿正眼去瞧萧瑾玉了, 他对方兰墨防备的紧,是既欣赏那毒兰花又怵对方的阴冷毒辣,可是萧瑾玉他却不是特别怕的, 毕竟萧瑾玉算得上为人正派,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君子,所以萧瑾玉的保证他相信,而现在能影响方兰墨决定的, 大约也就只有一个萧瑾玉了。 听到萧瑾玉这样说,谢清欢眉开眼笑,抬手拍了拍萧瑾玉的肩膀:萧兄, 你可得好好记得你自己的承诺哇, 你放心, 我从来没有在十六王爷面前乱说话,若是有需要的话, 我定会在王爷面前大力夸赞萧兄的。 萧瑾玉微微蹙了眉,仿佛不经意地道:谢公子变化很大,倒叫萧某一时间不敢相认了。 嗨,人总不可能一成不变,我就是想通了而已, 什么天下熙熙攘攘,说的再好听,有命挣也得有命花才行,我只图有条命能花钱享受,别的都不在乎。 谢清欢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萧瑾玉的肩膀:萧兄,事成之后你可得在十六王爷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让他把这乱七八糟的虫子给我打干净了哈,我就提前在这里祝你和十六王爷百年好合。 萧瑾玉侧目瞧谢清欢,只见那名满京城的谢公子,眼眸中急功近利的浮华轻薄不再,那一双熠熠闪光的眼睛,反而带了几分如狐的狡黠灵透,他收回了目光应了这诺言:定会的。 谢清欢便放心了。 谢清欢在萧瑾玉的护送下回到了丞相府,丞相府的人瞧见谢清欢和萧瑾玉过来还挺惊讶的,但是这惊讶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有人禀报了谢丞相。 等到谢清欢和萧瑾玉进到丞相府的时候,谢丞相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见谢丞相,谢清欢就两眼泪汪汪地扑了过去:爹,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孩儿好端端地在宫里坐着,居然死了一个宫女,当时宫里只有那宫女和孩儿,大家都说孩儿是凶手,真是把孩儿吓坏了,还好萧哥哥保下了孩儿,把孩儿带回来了。 谢丞相一脸慈爱地拍着谢清欢的后背安慰,看不出半点把谢清欢扔在牢狱不管不问的狠辣样子:好孩子回来就好,受惊了吧,待会想吃什么跟爹爹说,爹爹让厨房给你做,你吃顿好的,好好补偿补偿。 谢清欢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点了点头,还矫情兮兮地擦着眼泪。 萧瑾玉就如同柱子一般沉默地站着,看着谢家父子俩的这场做戏。 谢丞相看向萧瑾玉,一双鹰似得眼眸中藏着探寻,他朝萧瑾玉拱了拱手:多谢牧远王相助,送我儿回来。 萧瑾玉淡淡地回礼,依旧是那副看不上谢丞相的不咸不淡的模样:谢公子毕竟是萧某名义上的妻子,萧某不会如丞相这般坐视不理。 谢丞相脸皮够厚,摸着胡须呵呵笑了两声:哎,我儿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还有牧远王在身侧,牧远王毕竟是欢儿的夫君,我这个父亲逾庖代俎也是不合适呀。 萧瑾玉动了动唇角,像是压住了一个冷笑,最后只是冷淡地道:既然丞相父子团聚,那萧某就不打扰了,丞相,告辞。 牧远王慢走。 谢丞相颌首。 这两人半点看不出翁婿的关系,倒像是两个看不对眼的陌生人。 不对,实际上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而是互相算计颇有仇怨的政敌。 谢清欢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等到两人结束了虚假的寒暄,这才走过去亲热地牵住了谢丞相的手:爹,孩儿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萧哥哥还有事情要做呢,陛下说了要让他把事情查清楚,不然还要把我抓回去,我的清白可都靠萧哥哥了,我们千万别耽误他做事。 成,那谢某就先谢过牧远王了。 分内之事而已。萧瑾玉淡淡地应了声,便直接告辞离开。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就被丞相府里出来的周麟拦住了,萧瑾玉有些惊讶地看向对方:你是清欢认识的那个朋友,怎么,有事? 周麟眼神动了动,他看向萧瑾玉,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担忧:我听说谢公子出了事,所以想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萧瑾玉的表情冷淡下来:这和你没有关系,不该自己打听的事情就不要多问。 眼见萧瑾玉要走,周麟不甘心地拉住了萧瑾玉:王爷等等 见萧瑾玉皱着眉头目光冰冷地看过来,周麟赶紧松开手,呐呐地道:我我就是太关心清欢了,毕竟我们两个还有些生意上的合作,我害怕谢公子出了事,影响到生意的后续,所以想要关心一下,请王爷勿怪。 萧瑾玉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些,他道:放心,萧某自会护清欢周全。 见萧瑾玉抬腿要走,周麟赶紧道:那个王爷,周某暂居丞相府,若是清欢的事情有进展,周某能不能过问一番。 萧瑾玉这次却连应都不应,直接走远了。 周麟看着萧瑾玉离开的背影,气的将嘴唇咬出了血。 房间里一副慈父模样的谢丞相摸着胡子,怜爱地看着谢清欢大吃特吃:欢儿慢点,你这孩子,没受过这样的罪,这会儿该是吓坏了吧。 谢清欢瞪了谢丞相一眼,开始秋后算账,生气地一扔筷子掐腰道:爹,你知道孩儿该吓坏了,怎么不去牢房里把孩儿带出来,你知不知道清欢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苦,那个十六王爷太不是东西了,他居然还吓唬我,那个牢房里又黑又暗还有老鼠,我 好好好,都是爹的错,欢儿别哭别哭啊。谢丞相拽拽胡子,一副拿谢清欢没辙的模样:哎,爹也不是不心疼也不是不想带你出来,你啊,惹的麻烦不小,爹要是直接问皇上要人,那岂不是授人把柄,所以只能出此下策,等事情明晰一些再带你出来,更何况你这不是还有牧远王在旁边看着吗。 没想到牧远王此人还真是端方守礼,哪怕心里万般不愿也将你当妻子看待,欢儿啊,你这次眼光倒还真是不错,说不准能熬到那牧远王心软。 谢清欢心底冷笑,那是他用吃虫的代价换来的安全好吗,萧瑾玉八成跟方兰墨通气儿过了,刚开始那眼神简直要拿他剁碎了当饺子馅。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但是脸上谢清欢还是摆出一副骄傲的样子:那当然,爹,孩儿的眼光从来不会差。 这会儿周麟推门进来,听到了谢清欢和谢丞相的对话,他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迈步走了进来,先是给谢丞相见礼,接着担忧紧张地看向谢清欢:清欢,我听说你在宫里出了事,你没事吧。 我吉人天相哪有什么事。谢清欢看到周麟有些惊讶也有些高兴:我还以为你走了,原来你还在。 周麟笑了笑:谢公子,在下托大认了你做朋友,哪有离开朋友随便就走的道理。 谢丞相看了看两人,笑眯眯地道:我听说你和清欢合伙做生意,之前在小镇还帮过清欢? 哪里哪里,是谢公子助我良多。 周麟赶紧给谢丞相行礼:是周某高攀了。 谢丞相哈哈大笑:年轻人嘛交个朋友也是好事,日后你在京城行走,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儿这些时日受了惊吓,你便留在府里好好陪陪他解闷也成。 是。 那你们年轻人先聊啊。 眼见谢丞相要跑,谢清欢赶忙生气地指着谢丞相,娇蛮地道:我不管,爹,我这次受了这么大惊吓,你必须得想办法哄好我。 谢丞相苦着脸看向谢清欢:好孩子,说吧,你要提什么要求。 我要你书房那副岁寒联图。 谢丞相肉痛地脸抽搐:欢儿,你不是不喜欢书画吗,能不能换一个啊,爹的墨玉狼嚎送你成不成啊。 不行!谢清欢哼了一声,接着坏笑道:爹,你想耍赖,那可不成,这次啊 ,我不只是要岁寒图,我要亲自到你书房里挑个好东西,爹喜欢什么我就偏要挑什么。 谢丞相头疼扶额:那成吧,你你慢慢挑。 说完他生怕谢清欢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赶紧撒腿逃出了屋里。 等到谢丞相走了,周麟才羡慕地道:你跟丞相父子关系真好。 谢清欢呵呵笑道:那当然,我爹这个丞相最大的优点就是疼老婆孩子。 周麟目光闪了闪,又笑着恭维了两句。 第37章 花瓶王妃 13 第二天谢清欢就直接朝谢丞相的书房杀去, 因为谢公子平时做事经常想一出是一出,所以对于谢清欢这般大声嚷嚷着要掀翻书房的架势,谢家的侍卫并没有觉得奇怪, 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偶尔看上两眼,怕的也是身娇肉嫩的谢公子将自己折腾累了而已。 谢清欢对着谢丞相的书房品头论足,一会儿说岁寒图太清冷,挂在他屋里头不喜庆, 一会儿又说狼毫笔太硬了,写字累手,没一会儿就把谢丞相的书房翻的乱七八糟, 旁边站着服侍的小厮只能陪着笑,连声劝谢清欢休息会儿,别累着自己了。 谢清欢充耳不闻,折腾了一会儿后朝太师椅上一躺, 就对着小厮颐指气使,让对方把东西搬来搬去。 折腾到快中午,谢清欢又嚷嚷着肚子饿, 让小厮下人们给自己弄吃的, 还非要街上指定商铺里的吃食才行。 丞相府的众人都知道谢清欢遭遇了一顿莫名其妙的牢狱之灾, 再加上昨天谢丞相都落荒而逃,便知道谢清欢就是心里头有气, 拿着大家伙撒气,众人只能敢怒不敢言,指望着谢清欢早点平复了心情,别再继续折腾下去了。 谢清欢把身边服侍的人都嚯嚯出去后,就收起了脸上蛮横的表情, 走到书房角落里搬开了一处古董花瓶。 好在原身的记忆他多少还记得不少,谢丞相宠爱原身,谢家大部分事情都没有瞒着原身,所以书房密道之流,借着原身的福,谢清欢也记得一清二楚。 他趁着书房无人的空挡,悄无声息地摸进了书房密室中,果然在密室的架子上找到了一个盒子,谢丞相的密函就放在机关盒子里。 谢清欢将密函拿了出来,又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封伪造的密函放了进去,这才装模作样地重新回去躺在躺椅上。 其实这间密室之中,放着的不止有这么一封致命的密函,还有许多通敌的书信来往,谢丞相为了谋夺天下,和塞外的势力合作,利用权力为塞外势力行了许多方便,对方也给了谢丞相许多需要的好处。 除了这些以外,谢丞相还在偷偷赶制龙袍,为了登基的那天直接穿上合身的龙袍,如今半成品的龙袍就同样躺在密室里。 谢清欢一通折腾,没人想到他堂堂丞相独子竟然会偷谢丞相通敌密函,大家只当谢清欢就是在发脾气。 谢丞相也许是猜出谢清欢是夺舍的孤魂野鬼,但并没有太多将谢清欢放在心上,也许是这具身体终究是谢丞相亲儿子的,谢丞相对着这具身体,也根本不舍得下重手,如果谢丞相真对这具身体下重手了,谢清欢反而高兴了,那他就可以直接向主角夫夫证明自己不是真的谢公子了。 又或许谢丞相觉得谢清欢一直努力伪装成谢公子,也只是个贪财的小人,耍不起什么大风浪,再加上谢清欢动作太快,回来第二天就去偷密函,谢丞相也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才被谢清欢得手。 总之就这般阴差阳错之下,到了夜间谢清欢给方兰墨发了暗号,就有方兰墨的人匆匆地来到了谢清欢面前取走了密函。 来的是一个黑衣的死士,功夫不在谢一之下,看起来方兰墨对于这一次的计划也格外看重,甚至下了血本。 不等谢清欢想出个所以然来,那死士拿了密函以后,竟然直接拎起谢清欢,带着谢清欢一起偷渡出了丞相府。 哎,你你们要干什么? 谢清欢一脸懵逼地看着黑衣死士,那死士是听从方兰墨命令的一把武器,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就拎着谢清欢闷头赶路,谢清欢被对方仿佛拎小鸡一般地拎着,兜头的冷风打在他脸上,吹的谢清欢一脸生无可恋。 我说,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你们真是够了。 因为谢丞相收走了谢一,没了谢一的近身保护,黑衣死士把谢清欢拎走了都没人知道。 等到黑衣死士拎着谢清欢来到了一处凉亭中落下来,穿着青色素衣的方兰墨就坐在轮椅中静静地看着风景。 方兰墨无视了谢清欢的抱怨,伸手接过黑衣死士递来的密函,低头看了看。 我从那老狐狸书房密室里拿来的密函,如假包换。谢清欢打了个哈欠:你现在看也看到了,可以放我回去睡觉了吧,大半夜的真是折腾,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方兰墨抬头看向了谢清欢,不知道是因为谢清欢真的拿来了密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方兰墨的表情倒比之前好多了,甚至还夸了一句:做的不错。 难得从毒兰花嘴里听到对自己的夸奖,谢清欢惊讶的哈欠都不打了,错愕地看着方兰墨:咦,我没听错把,你这意思是夸我这出父子相残干的好? 方兰墨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谢清欢,他一旦安静下来,身上那股子让人退避三舍的阴郁就分外清晰,眼神也叫人不大舒服。 谢清欢被方兰墨这么看了一眼,就承受不住打了个哈哈,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开个玩笑哈哈。 方兰墨示意身边的死士递给了谢清欢一样东西,谢清欢接过来一看,是个触手温润的小瓶子,就听方兰墨道:这是这个月的解药。 谢清欢也没客气,直接收进了怀中,忍不住抱怨道:我说兰墨哥哥,我都已经替你偷了密函了,有这么一封通敌密信在,你搬到谢丞相应该很容易了吧,你就不能直接给我那虫子弄出来,还搞什么解药。 方兰墨没有接谢清欢的话,只是突然道:谢丞相对外说谢公子受了惊吓要修养,这些时日都不能对外见客了,并且要将你住处戒严,免得心怀不轨之人再接触你,若是经常这般将你带来,只怕会惊动谢丞相,所以这些时日便不会再喊你了。 啊,是吗? 居然还有这个事,谢清欢有些错愕,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就听方兰墨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让十三送你回去了。 谢清欢想了想:谢丞相在暗中制作龙袍,这个事应该有助于你们吧。 方兰墨冷笑一声:谢丞相真是好大狗胆,真是窃国老贼。 谢清欢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干咳一声:也别这样说,毕竟还是我便宜爹。 等到被方兰墨身边的十三送回到房间,谢清欢才发现原来服侍自己的人早就被十三给迷晕了,也是,要不然这么大的动静,他离开了这么久不可能没人察觉。 等到回到床上躺着想要继续休息的时候,谢清欢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日啊,谢丞相怎么会突然发了这么一个命令,真的是因为担忧谢清欢的人身安全再次受到迫害吗,很明显不是的,这是谢丞相在变相囚禁他啊,谢丞相发现他是假冒伪劣的谢公子实锤了。 可问题又来了,那就是谢丞相怎么会发现他是假的谢公子呢? 谢清欢毕竟用着谢公子的身体,脑子里还有谢公子残留的记忆,正常来说,都不会有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他这段时间在谢丞相面前也很好地做出一副谢公子的做派,按理说就算谢丞相怀疑也不会往这个方向怀疑才对,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这个问题压在了心底,谢清欢却更加坚定了帮着主角夫夫搞倒谢丞相的想法,毕竟只要谢丞相倒台,那不管谢丞相有什么怀疑打算对他做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完全可以安安稳稳地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要不然这件事简直不能细想,一想之下真是让人毛骨悚然,要不然一个老谋深算的丞相,发现自己的亲儿子被外面的孤魂野鬼鹊巢鸠主,还伪装成一副亲和的样子同那个孤魂野鬼相处,那谁知道谢丞相肚子里会憋着什么坏,打算要把谢清欢如何处置呢。 以古代的思维水平,谁不定谢丞相会想出什么奇葩的方法来折磨他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谢清欢开始期待起来方兰墨等人的动作,只希望方兰墨等人能加快速度,赶紧让他从丞相府里跑出来。 第二天谢清欢就发现果然如方兰墨所说的那般,他被谢丞相府的人给软禁了,虽然大家明面上还是对他客客气气的,但是只要谢清欢要走出自己的小院,就会被守着小院院门的人不轻不重地给推回来,就算谢清欢再像上次那般大吵大闹一副蛮横的样子要闯出去都没用,看起来是谢丞相下了死口了。 但是谢清欢还有些疑惑,不过短短一天谢丞相的态度怎么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他有心同谢丞相再见一次,可谢丞相却变得忙碌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谢清欢根本见不到谢丞相。 如今谢清欢被困在丞相府的房间中可谓是两眼摸黑,他不知道事情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但是从丞相府中越来越忙碌的情况来看,大概是方兰墨他们逼的越来越急了。 第38章 花瓶王妃 14 谢清欢被关在小院中过了一天又一天, 日子平静到近乎空虚,除了时常来送饭的下人,他根本见不到任何人, 就连那个下人也像是得了严厉的嘱咐,根本套不出任何话来。 不管是谢丞相还是方兰墨,他们好像都把他给忘了,刚开始谢清欢还能从私下里议论的仆从嘴里得出丞相府气氛紧张的事实,可是到了后来连那些仆从都不再来了, 谢清欢就彻底失去了判断局势的方法,日子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搞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当猪养了。 如果不是有谢丞相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谢公子这件事悬在头顶, 谢清欢觉得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行的。 这一日谢清欢吃了饭去了小院里溜溜达达,感谢谢公子住的地方自成一个小的套间,自带的有院子偏房,让谢清欢不至于被锁在房间里无聊到发疯, 还能出去在大大的院子里溜达。 谢清欢在欣赏小池锦鲤的时候,他院子的门被人暴力地踹开了,谢清欢有些错愕地抬头,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地看到面目扭曲的周麟站在院子门口。 周麟的表情扭曲的仿佛厉鬼, 看他的样子像是想直接扑过来把谢清欢给撕了, 他急匆匆地大步走到谢清欢面前,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就听谢清欢淡淡地道:你来了,原来是你。 谢清欢一直在猜测谢丞相态度大变的原因,现在看到周麟就明白了,难怪周麟非要惦着脸跟着自己来到京城,难怪周麟借口赖在丞相府里, 谢丞相也没有说什么,甚至让他们两个好好玩,如果周麟是原本的谢公子,那一切就都能说清楚了。 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用了别人的身躯,那被挤出身体的原主,便会想方设法地找回来,让他受这夺人身躯的教训。 周麟被谢清欢的样子弄的震了一下,随即警惕地道:你什么意思? 谢清欢耸了耸肩:没什么意思啊,这个时候还能这么不客气地冲进来,让谢丞相把我关起来关到现在的也只有你了吧,谢公子? 周麟表情又扭曲了,看的谢清欢都替对方累的慌,只能说颜好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如果周麟用的还是原来的壳子,那么这会儿就算是表情扭曲也是一种充满戾气和攻击性的美,然而这会儿真正的谢公子成了普普通通的英俊公子周麟,那么对方做出这种表情,就嗯非常的辣眼睛了。 谢清欢就盯着周麟看了一会儿,想要看看原本谢公子的风采,结果不小心被辣了眼睛,便只能不动声色地错开了目光,使劲盯着池水中的荷花洗眼睛。 接着就听周麟愤怒地厉声道:你都知道,你这个骗子!强盗!小偷! 周麟像是被彻底激怒了,整个人如同泼妇一般朝着谢清欢撒泼,甚至还要伸手去拽谢清欢。 谢清欢后退了半步,躲开了周麟的爪子,竖起手指摆了摆:哎,周麟,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你当我想进你这具身体里替你擦屁股吗,你得罪了方兰墨和萧瑾玉,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还不想用你的身体呢。 所以这就是你出卖谢家讨好他们两个的理由?周麟脸都涨红了,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偷了我爹的密函,帮着方兰墨那个贱人扳倒我爹,就是怕得罪他们两个? 真是愚不可及,没有脑子,肤浅弱智!周麟像是被气到了极致,眼睛都红透了,喘着粗气瞪着谢清欢:我是丞相公子,谢家权势滔天,整个望京别说方兰墨一个断了腿没什么权势的宗室 ,就算是皇上也要对我们家客气三分,我就算收拾了方兰墨这个贱人又怎么样,萧瑾玉还不是得娶我,我爹早晚要做人上人,我是他的独子,那个位置也是我的,到时候他们两个都得跪在我脚边摇尾乞怜,你这个废物,你把一切都毁了!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清欢嗤笑一声,冷淡地居高临下地撇着周麟,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原身这么美的壳子萧瑾玉都不屑一顾了,如此鲁莽恶毒的东西,就算套上再美的壳子,也只会糟蹋了这具壳子。 你以为就算没了我,谢丞相就不会出事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周麟如同斗牛一般红着眼珠子瞪着谢清欢。 谢清欢摇了摇头:真正看不清楚的人是你们自己,我原本以为谢丞相是个狡诈的老狐狸,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难怪他的独子如此愚不可及。 不等周麟发怒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谢清欢抬眸看向了周麟:你们是不是还曾经觉得庆幸过,是我在这具身体里,替你挡了一次牢狱之灾,让你不用受那般的苦,你们还心疼这具身体不能再用,但好在谢丞相的势力不会有一分折损。 你什么意思?周麟依旧皱着眉,他表情有些不耐烦和警惕,显然是觉得谢清欢在故弄玄虚。 谢清欢无语,最后只得说的清晰了一些:你以为躲过的一灾,其实是你原本的劫难,你以为你进去以后,谢丞相也能毫发无伤,不过是早晚要倒台罢了。 又或者不是上一次牢狱之灾,也会有别的办法,叫谢丞相一步步倒台,谢公子,太平盛世,你以为谁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陪你们玩造反游戏? 你就给自己找借口吧,你以为这样你就能逃脱的了!周麟却认为这都是谢清欢的借口,他再也没有耐心听下去,伸手拽着谢清欢朝外走:我告诉你,我爹是不会失败的,太平盛世我们把它变成乱世,到时候我爹上位就是名正言顺,这个皇位就是该有能者得之,我爹这样功劳苦高,凭什么要被那个臭皇帝打压,还要跪在那小儿面前磕头,呸,都给我等着。 谢清欢被周麟拉了一个踉跄,一时间有些头疼。 谢公子这具身体身娇肉嫩貌美如花,自然是经不起磕磕绊绊的,别管谢清欢穿越前是什么样的状态,如今他进了这具壳子,就被这具壳子约束,也同样经不起磕绊的。 被周麟这么不客气地拉拉扯扯,谢公子的皮娇柔嫩的毛病就犯了,谢清欢是真的觉得疼,并且一疼就控制不住眼泪汪汪,看上去真活像是惨遭□□的良家公子。 谢公子 谢清欢便忍不住开口了:你这具身体你自己知道吗? 知道什么?周麟本来就满是火气,这会儿听到谢清欢还在废话,便忍不住扭头不耐烦地呵斥,然而一转脸就看到谢清欢双眸如雾楚楚可怜,眼角的泪水要滴不滴,那样绝色空灵的眸子,只要稍稍流露出一点哀愁幽怨,就叫人忍不住心疼,控制不住地软了手脚。 就算周麟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冷不丁对上了自己原本的身体,也不小心被哭的心头一紧,手忍不住松了松,然而随即周麟就是滔天的怒火和妒意,这具完美的身体本来是他的,京城第一公子艳冠天下也是他的,如今被一个孤魂野鬼占着,享用他的身份享用他的美貌,毫无愧疚地用这他原本拥有的一切,这更是让周麟红了眼。 然而更让周麟介意不舒服的是,他日日也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这张脸,也承认自己这张脸美到了极致,但他用这具身体的时候美自然是美的,可却没有面前这个人这般,恍若神仙妃子的空灵清透和仙气,就仿佛对方本来不是凡人,落在他这具身体后,让他的身体也沾染上了仙气一般,叫人一见之下,就觉得对对方做任何不恭敬的事情都是一种亵渎。 谢清欢便趁机收回了手腕,揉了揉被对方粗暴的动作弄的青紫的手腕,满是抱怨地道:谢公子就算是再气,也最好怜惜一下自己的身子吧,若是被你暴力地破坏掉了,你日后还要不要用了。 周麟原本想要反唇相讥,但他难得地机灵了一场,随即就意识到了谢清欢是什么意思,当下就赶紧追问:你有办法换回来? 想了想周麟皱眉:我这具身体是你的? 周麟有些不太相信,对方的气质和周麟这具身体的容貌并不相符。 谢清欢并没有直接回答:你若是好好待我,我自然是有办法。 其实都是他扯的,不过谢清欢最自傲的就是自己说人话说鬼话的口才,谁让周麟刚才那么不客气,他骗对方也是对方活该,更何况他也没说错,这身体是周麟的,要是弄坏了虽然受罪的是自己,可心疼的还不得是周麟啊,毕竟这得走多少狗屎运能投胎成这么一具绝世美人的壳子。 周麟将信将疑地看着谢清欢,虽然他贵为丞相府公子,拥有滔天权势,可是这种神鬼方面的事情毕竟不是周麟通晓的领域,谢清欢能占据他的身体,看上去又有些神神秘秘的,周麟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想要试试看,反正要真不行的话大不了就宰了对方。 谢清欢瞎扯了一通以后,周麟的动作果然温柔了不少,但速度依旧不慢,而且是扯着谢清欢朝丞相府外面跑。 谢公子,我们这是去哪? 周麟闻言,原本平静下来的表情再次变得狰狞了起来:你还问我去哪,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如今方兰墨那贱人和皇帝小儿联合陷害我爹,逼的我爹不得不弃了大好家业北上,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的我爹前功尽弃了,做梦! 听到周麟的话,谢清欢若有所思,看来方兰墨和皇上的速度够快的,从拿到了证据开始一步一步,这不过大半个月,就把谢丞相逼的只能逃离京城,现在要一路逃到自己合作伙伴那边了。 方兰墨当初给他的药丸是一个月的,如今药丸还剩下几颗,虽然方兰墨没说什么,但谢清欢猜测,等到下一次方兰墨给他药丸的时候,就是谢丞相势力彻底消失的时候了。 不等谢清欢再多想什么,他就被飘然而至的谢一一手刀给劈晕了,瞧着面对他时眼神冷酷面无表情的谢一,谢清欢还有心思赞叹一句,这才是死士的风采,果然之前认他为主的谢一还是太温柔了,如今正主回归,面对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谢一自然是恢复了身为死士的状态了。 也不知道谢丞相一伙儿是从哪条路跑的,又到底做了什么,反正谢清欢一路上就像是个高等货物一样,一直都没有清醒过几回,浑浑噩噩地在马车上颠簸醒,下一秒又在船上晃荡,再接着就是被人扛着晃荡,等他晕头晕脑的彻底清醒后,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处房间角落。 这会儿好像是深夜,谢丞相一行人三五成堆地坐着,中间升着火把,每个人脸上都是阴沉沉的,外面则是不停巡逻的谢家私兵。 方兰墨这小贼简直欺人太甚,竟然利用假消息把我们逼到了这里!周麟骂骂咧咧地骂了一句,众人的表情都变得更黑了。 如今萧瑾玉亲自带兵追了过来,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该追上来了,如果真是让萧瑾玉带着人包抄过来,我们只怕就是瓮中之鳖了。谢丞相眼尾的纹路更深了,短短几日他竟然生出了细微的皱纹。 主公,若我们不能及时离开这里,就无法顺利到达塞外。 若是能有什么办法将那小贼引过来就好了,如果能抓到方兰墨,我们就有所依仗,萧瑾玉不敢贸然出手,我们便能顺利离开去塞外。 众人都聚集在一处低声商量起来,就听谢丞相缓缓地道:方兰墨不过是新近认回宗室的遗失王爷,他没有后台依仗,又被废了腿脚,如今正是立功心切的时候 谢丞相说着,目光缓缓落到了墙角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谢清欢身上:这里正有一个上好的饵料 周麟也瞥了谢清欢一眼,他表情有些犹豫:可是 谢丞相摇了摇头:孩儿,为父知道你顾虑什么,你听为父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周麟撇了撇嘴:好吧。 谢丞相身边一人也有些犹豫:主公,您上次就放任此人身陷牢狱不管,如今又将此人扔出去做诱饵,更何况之前此人还偷了主公的密函,那方兰墨生性多疑狡猾,难道不会怀疑吗? 谢丞相阴沉地笑了笑:怪力乱神之事自古以来有几人肯信,方兰墨又怎么会知道我儿秘辛,就算他有过怀疑,但此人偷密函与方兰墨交涉,对方兰墨而言必定也是重要的棋子,瞧见此人,以方兰墨的疑心,必定会过来问一问的,一会儿就诱导方兰墨抓住此人,若是我们的人不能抓住方兰墨,就直接乱箭将两人一同射死,折了方兰墨,萧瑾玉必定悲痛难忍,倒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第39章 花瓶王妃 15 周琳有些疑惑:可是父亲, 你刚才不是说要抓活的吗? 谢丞相摸了摸胡须:抓活的自然是上策,若是方兰墨死了,萧瑾玉悲痛下虽然能拖延时间, 可也会将对方刺激的发狂,到时候等萧瑾玉缓过来,我们身后就是追了条恶狗,但若是不能抓那就死了也好,最起码能折损掉方兰墨, 我们也少了一个敌人。 谢清欢在一边听的心惊肉跳,然而他手无缚鸡之力,还用着个身娇体弱的绝色美人壳子, 这会儿根本身不由己,就已经被谢家的死士撑着拉出了房间。 谢家的私兵全部都潜伏了起来,谢丞相几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间里就剩下了谢清欢还有名为仆从实际上是监视他的暗卫。 没过多时就有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 接着就是大队人马涌入,谢清欢听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那日带他去见方兰墨的黑衣死士。 王爷, 这里留下来的都是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丫鬟小厮, 而且还是叛贼们从当地新买的, 问他们也问不出东西来。 呵,倒是挺会藏的, 跑了这么久,跑的还挺滑。这正是那朵毒兰花的声音:再仔细检查一遍吧,看看别有什么纰漏。 是。 谢清欢在屋里等了一会儿,接着果然看见了自己所在房间的房门被人直接踹开了,然后谢清欢就和方兰墨来了个面对面。 嗨。 谢清欢尴尬地朝方兰墨挥了挥手, 方兰墨显然也是一愣,一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谢清欢的样子。 瞧见方兰墨的表情,谢清欢心底咯噔了一下,这货不会是把他忘了一干二净吧,那他吃的那颗虫子 眼见着方兰墨推着轮椅就要走过来,谢清欢急促地道:别过来,他们要抓你,抓不了就杀了你。 虽然想暴打毒兰花一顿,可是自己的小命还攥在对方的手里,毒兰花要是挂了,他去找谁讨药吃啊,所以毒兰花绝对不能死,他也不想死。 方兰墨的动作顿时就一顿,下一秒房梁上哗啦啦跃下十几个谢家的黑衣死士直接将方兰墨包围了起来,方兰墨身边跟着的人,顿时就冷着脸将方兰墨护在身后,同这些人交战了起来。 外面也传来喧哗之声,方兰墨带来的那些人都被藏起来的谢家私兵给围住了。 该死! 知道谢丞相等人的打算,谢清欢脸上也带了几分焦急,他试图朝方兰墨那边走过去,最起码先甩脱谢丞相这边的人再说。 然而谢丞相这边的人打了方兰墨一个措手不及,方兰墨那边的人显出节节败退的姿态,一行人从屋里打到了院子里,一时间都乱成了一团,眼见方兰墨的人节节败退来人都被谢丞相的人控制住了,一直躲起来的谢丞相等人也终于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小王爷,多日不见,如今就委屈你一路与我们同行吧。 看见抓住了方兰墨,谢丞相连日来阴沉的脸色也变得好了许多。 谢清欢见谢丞相没使出最后的杀招还是松了口气,毕竟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他们还活着,大不了再寻机会逃就是了。 周麟看见方兰墨,脸色一阵扭曲:爹,我来看管十六王爷吧。 谢丞相看了周麟一眼:别胡闹。 方兰墨阴沉的眸子也落在了周麟身上,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也是一种阴测测叫人寒毛直竖的讽刺:原来谢公子竟是落在了这里,多日不见,谢公子果然还是如此蠢笨恶毒嗯,之前好歹还有几分脸面,如今可是连那那点唯一的优势都丢了呢,方某瞧着,如今谢公子这蠢壮的模样与谢公子才是般配。 方兰墨,你这个贱人!周麟本来就在意现在的情况,如今又被方兰墨当面嘲笑自己丑和蠢,更是气的脸色扭曲头顶冒烟:断腿的滋味不好受吗,你既然嘲笑我的脸,那我就把你的脸给割烂,我倒要看看就算你侥幸逃出去了,萧瑾玉还要不要你。 方兰墨的脸瞬间阴沉的更厉害了。 谢丞相却懒懒地道: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十六王爷,你还有闲心同犬子斗嘴,倒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谢清欢也在一边扶额,这毒兰花的嘴实在是太贱了,都这种情况了还刺激周麟,话说这些男的一个二个是不是有病,什么不惦记,整天就惦记别人的脸,割烂脸是什么操作啊,这不是小姑娘互扯头花的操作吗,要他是周麟,他绝对不废话,直接把毒兰花喉咙割了,那才叫后顾无忧呢,当然了,谢清欢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不会做出这种违法乱纪没有人性的事。 方兰墨像是稳定了情绪,这会儿居然又笑了起来,他看着谢丞相道:如今的形式,难道不是丞相该多担心一些吗,虽然丞相看上去是占了上风,可如今逃亡的却是丞相啊 方兰墨说着推着轮椅来到了周麟面前,他朝着周麟阴郁地笑着:谢公子说话做事还是如此嚣张,就不怕万一出什么差错,到时候兰墨逃了,被割烂了脸的反而是谢公子吗? 你这个瘸子,你敢!周麟大怒,对着方兰墨就扬起了手臂,要直接给方兰墨一巴掌。 然而就在周麟举起手的瞬间,方兰墨突然按动了轮椅上的机关,细小如丝的针眼从机关里窜出,直接射在了周麟身上,周麟顿时就满脸惊恐地软了身体,被方兰墨一把抓在了轮椅上掐住了脖子:别过来,不然被割烂脸的可能就是谢公子了。 方兰墨袖子里居然抖出了一柄匕首,威胁地放在了周麟的脸上。 谢丞相那边挪动人顿时就变色了,谢丞相忍住怒气:十六王爷何必多此一举,如今十六王爷的人都已经被我们斩杀了,就算十六王爷抓了犬子,也根本没有办法逃离,若是再落到我们手中,岂不是要多受罪。 方兰墨勾起唇:那可不叫多此一举,最起码我受罪前,可以让谢公子尝尝烂脸的滋味嘛。 爹,救命,救命,你别动别动。周麟在匕首的威胁下瑟瑟发抖,虽然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可是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换回去,要是真被方兰墨割烂了,那他就连这张英俊的脸都没有了,到时候就是个人见人恶心的怪物了,更何况割脸一定很疼吧,他一点都不想感受啊。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清欢瞧见这个场面浑身一震,开始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方兰墨身上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朝方兰墨的方向移动。 主角果然是主角,大佬果然是大佬,那都是有光环的,就凭方兰墨这一手,谢清欢笃定对方肯定能全身而退,他蹭到方兰墨身边,就蹭点光环跟着一起离开这倒霉地方好了。 好,好,我们不动。谢丞相果然爱子如命,周麟一叫唤他就心疼了,连忙抬手制止方兰墨:十六王爷,现在你想做什么。 方兰墨冷淡地道:我不想做什么。接着他朝悄悄挪动过来的谢清欢扬了扬下巴:你过来,给我推轮椅,我们先离开这里。 谢丞相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说什么,谢清欢眼睛一亮,赶紧三两步冲了过去给方兰墨推轮椅,谢丞相的人就一步一步地跟在后面。 现在这就是僵局,我们要怎么做。 谢清欢低声问方兰墨,他这具壳子实在太娇气,推着方兰墨和周麟两个人,刚走出大门就累的满头是汗,要是带着方兰墨和周麟走,肯定是做不到的。 方兰墨笑了笑:你倒是挺相信我的。 谢清欢有些莫名,不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当然要问方兰墨啊,要不然问谁,总不能问周麟吧。 你有办法。 方兰墨说了这么一句,反而笃定了谢清欢的猜测,方兰墨多疑狡诈,绝对会做两手布置,不可能就只是这样的 。 方兰墨勾了勾唇角,看样子笑的还有几分愉悦:那你倒没有信错人,你叫什么? 谢清欢知道方兰墨为什么这么问,毕竟如今大家都知道他不是真的谢公子了,不过他也的确是叫谢清欢就是了:我叫谢清欢。 方兰墨顿了顿,突然道:如果你是真的谢清欢我也不奇怪,长成这般容貌的人应当有你这样的性子。 其实在看到谢清欢第一眼的时候,方兰墨的确是被对方容貌所震,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好感,这才有了后来被算计进青楼的事情,因为他最开始对对方根本没有设防,这也是后来方兰墨认识到谢公子的真面目,变得极度厌恶恶心对方的原因。 谢清欢:??? 方兰墨却不再多说了,只是道:我在轮椅下方的夹层里藏着一枚信号弹,你掏出来点燃了,萧瑾玉就在不远处藏着,他看见了就会过来。 原来如此,谢清欢一下子就明白了,虽然放出来的消息是萧瑾玉和方兰墨一前一后赶来,方兰墨推测出了谢丞相的逃亡路线,提前堵在路上算计谢丞相,而萧瑾玉的大军随后就到,但其实萧瑾玉和方兰墨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至于跟在其后的大军一定是萧瑾玉放出来的烟雾弹。 谢清欢按照方兰墨的提示摸到了信号弹,他放出了信号心里顿时一松,忍不住打趣道:你们夫夫二人还真是合则为王天下无双啊。 我和瑾玉不是夫夫。方兰墨突然道:我们之间就算有过期许那也是曾经了,更何况没有媒妁之言没有拜堂成亲,更没有夫妻名分。 嗨,那不是一个误会吗,解开了不就好了?谢清欢没有留心方兰墨话中的含义,只当对方是因为这其中发生的事情而介怀:其实萧瑾玉和谢公子刚成亲我就来了,我对被人压没兴趣,所以我和萧瑾玉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是吗,那挺好。 谢清欢也有些搞不懂,方兰墨怎么就突然变得轻松的样子,难道是听到萧瑾玉还是清白之身所以高兴? 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听到有人在迅速接近了,便道:方公子,等事情结束了,你可以把打虫药给我了吧。 就在两人说笑间,斜地里突然冲过来一个人,直接朝着方兰墨冲过去,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悄无声息跟在他们身后的谢一。 谢一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一巴掌拍向方兰墨夺走周麟的时候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带着小队精锐先行到来的萧瑾玉,因为距离的关系都只能错愕地看着这一切。 然而就在此时天杀的肚子痛发作,是没有及时得到解药的蛊虫开始作怪了,谢清欢第一次知道书上所谓的五脏六腑被啃噬是什么痛苦,这他妈的实在是太难忍了。 在现代有句话叫生孩子十级阵痛,谢清欢作为男人虽然不知道生孩子十级阵痛是什么,但他觉得现在最起码是十一级阵痛。 剧痛瞬间就瓦解了谢清欢的理智,让他发疯地惨叫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疯狂之中竟然一把掀飞了方兰墨的轮椅。 下一秒按理说应该打在方兰墨身上的一掌就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打在了谢清欢身上,两种痛互相碰撞,竟然奇迹般地抵消了原本的痛苦,恢复平静的瞬间,谢清欢呆呆地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谢一,喃喃地念叨着:我操 然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事后又发生了什么,谢清欢就不知道了,因为等他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高床软枕上,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是毒兰花的声音,竟然含着从未有过的焦急。 有人在回答:原本是有的,可是公子身体里还有个蛊虫,两相作用伤势复杂,公子又是这样的体质,老朽实在是不好下手。 是我是我害了他 对方又叹了口气:其实若这伤若是在牧远王这般人身上,凭借牧远王高超的体质,自然也能化险为夷的,只怪公子身娇体弱,就算老朽开了药,他也根本承受不住虎狼之药啊,凭借老朽的医术,最多也只能帮他拖延几日 那边的方兰墨说不出话了。 谢清欢也一惊,他竟然这么倒霉吗,然而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同时后知后觉的疼痛席卷了全身,疼的谢清欢脸色发白浑身哆嗦。 那边的谈话也结束了,有人撩开了帘子,方兰墨略显忧郁的眼神落在了谢清欢的视线中,不知道是不是谢清欢的错觉,他总觉得方兰墨身上那股子一直萦绕着的戾气和阴郁消散了,对方如今看起来又是那副谦谦君子如竹如松的模样了。 瞧见谢清欢醒了,方兰墨脸上露出惊喜,随即又愧疚地别开眼,最后只能呐呐地道:你还好吧。 谢清欢心底翻了个白眼,他好? 他可一点都不好,谁像他这样遭罪试试看。 方兰墨见谢清欢不说话,便主动推了轮椅过去:清欢,你的蛊虫我已经帮你解了,以后你不用担心了。 是啊,老子快死了,只解个蛊虫有屁用。 但这种事又是他自己因为忍不住痛冲出去莫名其妙替方兰墨挡了灾,怪都不好怪在方兰墨头上,谢清欢只能郁闷往肚子里咽,勉强憋出一个笑:那谢谢了啊。 不用谢。方兰墨呐呐地回了一句,一时间气氛又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方兰墨像是忍不住地,带了几分疑惑和难过地看向谢清欢:清欢,你当真喜欢我,宁愿挡在我身前? 谢清欢原本想要说只是误会,可是对上方兰墨的脸,想到自己就是因为对方喂了蛊虫,关键时刻没吃上解药导致蛊虫发作替对方挡了灾,才倒霉的性命垂危的。 那句误会的话到嘴便拐了弯,谢清欢隐藏了几分恶意的,做出一副深情而又楚楚可怜的表情:对啊,兰墨,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 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你受伤啊。 既然方兰墨坑了他的小命,那他就拆了主角正配,他就不信自己因为方兰墨死了,方兰墨还能心安理得地跟萧瑾玉在一起。 他都已经丢了小命,方兰墨不过是失去了爱情而已,不过分吧。 第40章 天下无双 1 果然听了这句话后, 方兰墨表情微变,然后竟然一言不发地推着轮椅离开了。 这倒是让谢清欢有些摸不着头脑,方兰墨这究竟是被感动了呢, 还是无法接受呢? 但是谢清欢毕竟重伤在身,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应付了方兰墨几句,就沉沉睡去了。 等到谢清欢再次清醒的时候,床边又换了一个人, 竟然是萧瑾玉,只不过此时的萧瑾玉也和方兰墨一般,不再高高在上的冷着脸, 而是眼眸中含了几分焦急:清欢,我已经想办法遍请天下名医了,这件事是我和兰墨对不起你,我 没关系的萧哥哥, 能看到你和兰墨哥幸福,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谢清欢也就迷糊了一瞬,就赶紧摆上了营业脸, 躺在病床上仰着脸, 满眼的深情和自我奉献:我说过我一定会把你还给兰墨哥哥, 一定会让你们幸福,我说到做到。 他如今一副大病苍白的脆弱模样, 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一般,那样通透轻灵却又懂事的模样,只叫萧瑾玉浑身一震,只觉得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击中了,让他满身狼狈不敢再与床上仙子般的人对视。 萧瑾玉如今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谢清欢不过是被无辜牵连入内的倒霉孤魂,也知道了兰墨因为防备谢清欢对谢清欢下了蛊虫,又知道谢清欢因为这些蛊虫偷窃谢丞相密函而被谢丞相发觉受尽折磨,最后又为了救兰墨命不久矣。 其实仔细想想清欢早就对他们说了事实真相,是他们身在局中蒙蔽了双眼一直不相信清欢,也是他们对不起清欢害了清欢。 瞧见萧瑾玉眼底愧疚越来越重,谢清欢心底大笑。 对,就这样愧疚就对了,最好永远记住都是你们俩坑人精坑了老子的。 对不起清欢,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极度的愧疚之下,萧瑾玉攥住了谢清欢的手腕:你是我的牧远王妃,我会在余生好好照顾你,我的王妃之位也永远都是你的。 清欢,你随我回牧远王府吧,那儿才是你的家。 这大可不必吧。 谢清欢张了张嘴,他是想让萧瑾玉愧疚,想给主角夫夫心底塞根刺,可也不想真的和他们搅和在一起啊。 谢清欢蹙起眉想了想,在思考自己要如何不失白莲又绿茶地回应萧瑾玉。 然而他还没有说话,又有人掀开帘子进来,听声音应该是方兰墨,方兰墨的目光落在了两人相握的手上,突然道:牧远王,清欢已经自证清白,他既然不是谢公子,那与你牧远王就没什么关系了,你也不用急着认这个王妃,还有,你弄疼清欢了。 萧瑾玉连忙松手,果然谢清欢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一道青色指痕,他面上愧疚更甚连连道歉:对不起清欢。 啊,没关系的,你也是不小心的。谢清欢揉了揉手腕,仰头看着萧瑾玉笑了笑,目光含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懂事,心底感叹不愧是极品的身体这么娇弱,就碰一碰都青了。 萧瑾玉微微红了耳廓: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既然和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那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清欢,我 害了清欢的人是我,就算负责也是我负责,牧远王也不必急着争这个。方兰墨推着轮椅走到谢清欢身前,目光和语气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他自然而然地捉着谢清欢的手腕,从怀里掏出一枚泛着香味的脂膏,在谢清欢手腕上轻轻推揉。 清欢,我记得你说过不太喜欢压迫感强的粗人。方兰墨一副闲话家常的口吻,说的谢清欢满脸疑惑,不知道方兰墨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就见方兰墨替他擦了手腕后低头轻轻吹了吹,抬眸含笑道:你看,你手腕上的这个淤青淡一些了吧,这是大内宫妃们专用的药膏,活血化瘀不留疤痕,清欢你身体娇弱,需得仔细照料着,你说是不是? 这具身体的确十分娇弱,一不留神就要磕磕碰碰,这点谢清欢是深有体会的,方兰墨这么说,他也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却瞧见旁边站着的萧瑾玉脸色都变了。 方兰墨也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起来,他看向萧瑾玉:人也看了,清欢需要静养,牧远王是不是该走了? 萧瑾玉深深地看了谢清欢一眼:既然清欢更喜欢兰墨的照顾,那萧某就告退了,但萧某的承诺一直有效,若是清欢哪日改了心意,就回来牧远王府吧,王妃的位置我永远留着。 方兰墨脸上的笑消失了,他眼角眉梢带了几分阴郁,像是重新变成了那朵毒兰花:这就不牢牧远王操心了,请吧。 萧瑾玉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非常干脆的离开了。 等到萧瑾玉离开,谢清欢才突然琢磨出点味道来,刚才这对原书里珠联璧合的主角夫夫是不是吵架啦。 虽然心底隐隐有点愧疚,但是想到自己小命因为这对夫夫都快没了,谢清欢心底的那点愧疚就变成了看戏,反正他都已经这么倒霉了,主角的感情生出点波折给他看戏,那也没什么过分的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谢清欢乐得躺在床上三天一忧愁五天一哀叹,心安理得地勾着方兰墨的愧疚心,享受着方兰墨无微不至的照顾。 不得不说这毒兰花虽然心狠手辣,可是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还挺会照顾人的,谢清欢享受了几天照顾,看着不管如何折腾,方兰墨都是一副微笑的表情低声应好,心底生出了丁丁愧疚,他这样折腾方兰墨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天谢清欢能够稍微下床走动了,便让小厮扶着出门走了走,刚走出院门就听到远处有悠扬的箫声传来,谢清欢便寻着箫声走过去,就见湖水碧波荡漾,一身青色素衣散着发,只随意簪着个简单玉簪的方兰墨坐在湖心亭吹箫,箫声清透悠扬入人心扉。 你们主人还挺有雅致的啊。谢清欢站在湖边欣赏了一会儿,只觉得此景可入画,便忍不住玩笑道。 没想到那小厮却没有笑,只是看着谢清欢,眼神有点哀愁地道:谢公子不知道,主人这吹的是《伽严渡厄曲》,是为患灾患难的人祈福的,主人每天都会在这里吹奏,只希望上天能听到他的祈祷,让他在意的人好起来。 主人说是他为人带来的灾厄,他愿意付出一切换回对方平安。 前些日子圣上为主人赐婚都为主人拒绝了,主人说他现在不配拥有幸福,谢公子,你会好起来的吧,我真怕你有什么事,主人就去做和尚了。 谢清欢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头了,他是存了心想要方兰墨愧疚,想给主角夫夫添堵,想看方兰墨萧瑾玉不顺心,但并没有这么过分,真的让方兰墨赔上一生。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这几日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衰弱,眼看着是大限要到了,他要是玩过了头,以方兰墨那种极端的性子,不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吧。 就在谢清欢乱想之间,方兰墨也注意到了谢清欢,他推着轮椅走了过来,含笑道:清欢今日心情好,都愿意出来了,来,我带你去看看湖边风景,这处湖心亭可是书圣的提笔 我 谢清欢想说什么,可是方兰墨已经握住他的手,阻止了谢清欢要说出口的话,他拉着谢清欢走了过去,温言软语地解说起来。 谢清欢心里存着事,心不在焉的应着,方兰墨却不在意谢清欢的走神,依旧眉目暖暖地凝视着谢清欢,同谢清欢说话,细致地照顾着谢清欢的需求。 这天夜里,谢清欢被身上突然的剧痛逼醒,这段时间被方兰墨照顾的很好,大量名贵的药材灌着,谢清欢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痛了,他心底就觉得不好,大约是大限要到了,果然他刚刚睁开眼支起身体,就忍不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睡在外间的方兰墨直接被惊醒,推着轮椅就过来了,这段时间方兰墨一直都睡在谢清欢床铺外间,两个人隔着一层屏风睡着,方便方兰墨随时照看谢清欢的情况,可以说打从谢清欢在这里住下后,方兰墨就没有好好睡过一次,然而这一次只怕是方兰墨最后一次照顾谢清欢了。 瞧见方兰墨惊慌的眉眼,谢清欢虚弱的笑了笑,任由方兰墨擦干净自己的唇角,他捉住了方兰墨的手,将心底压着的话说了出来:其实兰墨,我一直没有喜欢过你,对不起,这段时间骗了你。 方兰墨却没有半分惊讶,只是低沉地道:我知道。 看着谢清欢不停喷血的样子,方兰墨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他隐忍地道:清欢,别说了,我都明白。 谢清欢心底松了口气:那就好,兰墨,对不起,因为我的不忿耽误你们这么久,我死以后,你好好和萧瑾玉过日子吧。 方兰墨静静地看着谢清欢咽了气,他搂着谢清欢逐渐变凉的尸体,突然笑了:哪还有什么以后,清欢,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和萧瑾玉早就不可能了。 方兰墨说完,从袖中掏出了一枚药丸吞了下去,也安静地闭上眼睛,这其实是方兰墨早就准备好的,说来也可悲,方兰墨前半生以为自己和萧瑾玉是一对,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是这样打趣他们的,说他们天造地设珠联璧合,方兰墨自己便也这样以为,直到遇见了谢家公子,设计陷害将他推进青楼,毁了他的一生,也让方兰墨性情大变。 直到后来遇见谢清欢这样一个变数,互相试探拉扯之下,方兰墨才知道感情是什么滋味,可是已经晚了,他喜欢的人被他害死了,感情刚刚尝到滋味便戛然而止。 方兰墨先是觉得苦涩讽刺,而后又慢慢地平静接受了,他想着清欢走了便走了吧,大不了他随之跟着去了就是。 所以瞧见清欢死在怀中,方兰墨也并不觉得悲痛,因为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与清欢一起共赴黄泉,也许下一世,他们还有运气能够走在一起。 谢清欢从头晕脑胀中醒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谢清欢索性就不想了,因为总归搞清楚现在的处境更有意义。 他好像站在一处山崖上,山风像大耳巴子似得往他脸上砸,打的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肿了,被山风吹的七晕八素浑身凌乱,谢清欢就听到有人在他耳边阴测测地说话:本座也没什么要求,就是将这个贱人交给本座而已,怎么,谢掌门不舍得了,也是,毕竟如谢公子这般靠着各种阴险下流手段坐稳武林第一公子宝座的,也实属天赋异禀,难怪谢掌门不舍得啊,哈哈哈。 魔头,你休要胡言乱语! 魔头,你竟敢如此侮辱谢公子,找死! 魔头,你阴险狡诈,所作所为不过是嫉妒谢公子罢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谢清欢还没有摸清楚头脑,接着一大段信息涌入了谢清欢脑海中,原来他来到了武侠世界,成了美貌和实力兼得的武林第一公子。 当然了美貌是真的,实力却又是假的,奇怪,他为什么要说又呢? 反正总之人的名树的影,他亲爹谢掌门为了给他塑造武林第一公子的形象可谓是煞费苦心,不知道用各种手段整治了多少少年英杰给他做下脚石。 谢清欢这具身体天赋很差实力不济,再加上又是谢掌门独子,从小娇生惯养,练出的武功还不如人家小姑娘,可耐不住亲爹给力,送给他各种稀奇古怪的防身玩意儿,身边又一直跟着高手,只要谢清欢自己不反蠢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对于那些送上门的少年英杰,谢掌门要么花钱买通让对方认输,要么就是暗地里用些手段,总之这些年谢清欢的确混出了些名堂,成了江湖众少年男女心中的白月光,当然是黑的那种。 而这个抓着谢清欢的红衣美男更是说来话长,对方原本是江湖少年英杰中的一个,与谢清欢齐名的北堂肃是好兄弟,江湖常有南清欢北肃刀美称,北堂肃就是那种谢掌门既无法威胁又无法买通的那种顶尖人才。 于是谢掌门就帮谢清欢想了个办法,让谢清欢假装行走江湖锄奸扶弱的时候被暗算重伤,以至于失去大半武功,然后又让谢清欢去了北堂肃身边,成功刷了北堂肃的好感,成了北堂肃心中的白月光。 原本谢掌门是想让谢清欢和北堂肃结成姻亲,这样便可网罗北堂肃这样的高手,还可以有人一辈子守着谢清欢。 第41章 天下无双 2 谁知道年少分别, 北堂肃闯荡江湖多年,在江湖上结识了性子沉默冷冽的聂梓瑶,两人一见如故结成拜把兄弟, 然而名为兄弟实际上相处之中已经暗生情愫互通心意。 谢清欢原身端着白月光第一公子的架势,实际上早就喜欢上了北堂肃,当初听闻谢掌门要为两家定下婚约后,心中也是十分欢喜,便早就把北堂肃当成了自己夫君, 如今听闻北堂肃与聂梓瑶的故事,谢清欢原身心头一把暗火烧起,将聂梓瑶视为眼中钉。 聂梓瑶是江湖上突然窜起的年轻一辈, 身后无门无派,根本对抗不了谢清欢所在的江湖第一的势力,于是谢清欢便派人设计陷害聂梓瑶,污蔑聂梓瑶与魔教勾结, 又暗中给聂梓瑶下了让对方武功尽失筋脉寸断的药,然后当着天下武林的面将聂梓瑶踩在脚下,逼的聂梓瑶跳下万丈悬崖。 谁知道聂梓瑶根本没死, 对方竟然真的是魔教遗失在外的幼主, 聂梓瑶在山崖下侥幸没死, 又被魔教的人寻回,吃尽了苦头重塑筋脉重修魔功, 又因为谢清欢原身废了聂梓瑶武功在先,让聂梓瑶修习魔功一日千里,很快聂梓瑶就坐稳了教主的位置,重新杀回了武林。 经历过受尽折磨屈辱,聂梓瑶心性大变, 变得疯狂狠辣杀人如麻,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 按照剧情的发展,聂梓瑶所在的魔教将会在聂梓瑶的带领下如日中天,然后谢掌门的天一教被魔教像切菜瓜一样切灭门了,至于谢清欢的下场嗯据说很美妙了,被聂梓瑶扔进了练蛊的大盆里,直接成了蛊虫的下酒菜,被万蛊噬身而死。 故事看到这里,谢清欢浑身就一个激灵,也顾不上被聂梓瑶掐着脖子晃荡了,他反过来一把搂住了聂梓瑶,冲着谢掌门一群人凄厉地高喊起来:不,不要杀他,爹爹,师父师伯师兄弟们,其实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但是现在我已经无法再欺骗我自己了,是的,我爱的人是阿瑶啊! 这句话一出万籁俱寂,不只是魔教还是正道都以一种,无法言语的眼神看向谢清欢,只觉得谢清欢大概是被吓出了毛病了。 清欢,你不要怕,爹会救下你的,你不要自污名声,你喜欢的不是北堂肃吗,你一直想嫁的是北堂肃啊。 聂梓瑶的脸色也异常好看,先是红红白白的,接着眼神中满是厌恶恶心,他诧异地看着谢清欢,冷笑连连,若非强大的自制力,这会儿只怕直接把谢清欢给扔了:谢清欢,本座一直知道你无耻之极,却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境界。 对,我知道。谢清欢泪盈睫羽:我知道自己无耻,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原先我也以为我是喜欢北堂肃的,可是自从看到你,我才发现我喜欢的是你,原本我看见你和北堂肃在一起,我误以为我是在妒恨你,可是直到那日你坠落悬崖,我才发现原来我爱的人是你,阿瑶,我的内心纠结、痛苦、煎熬、难忍,可如今我却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哪怕你杀了我,我也要承认,我喜欢的人是你。 聂梓瑶眼神异常恐怖地盯着谢清欢,接着他突然冲着对面人群冷笑起来:北堂肃,你看见了,这就是你之前心心念念不染凡尘的江湖第一公子谢清欢。 谢清欢一哽,跟着扭头看去,就见对面一张张诧异的脸中,站着一个一脸冷肃如刀如剑般的伟岸男子,对方只是随便往那里一站,就如同沉默的岩石,任凭风吹雨打,他都不会动摇分毫,他也如岩石那般可靠稳妥,叫人一见之下,就想要将自己交付依靠上去。 对方显然也是听到了谢清欢之前的言论,这会儿正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被聂梓瑶和北堂肃的眼神夹在中间,谢清欢却有种,啊,又翻船了的熟悉感觉,就觉得自己好像经历过比这还凶险的多的翻船,这点场面也没什么嘛。 可是奇怪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呢? 谢清欢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营业还是要继续的,于是谢清欢眼中瞬间就盈满了愧疚的泪水。 这要感谢这具绝世美人的壳子,虽然练啥啥不行,可是说哭就能哭,娇娇弱弱一点都不能磕碰,真绝世美人无差了。 北堂哥哥,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啊,我知道我做的太过分了,过些日子爹爹就要给我们举行婚礼,可是我却觉得,若是就抱着这样的心思嫁给你,才是对你的不忠,我没有办法对不起阿瑶又对不起你,我不奢求你们的原谅,只是最后还无耻的希望,我在你们的心中不要再不堪了,我已经做错了,就不愿意再成为懦夫了。 北堂哥哥,你忘了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也不要再和阿瑶互相误会下去了,阿瑶如今虽然成了魔教教主,可是在我心底,他和你永远都是那般天下无双的少年英豪。 只能说谢清欢如今这具壳子杀伤力太大了,那般双眸垂泪,整个人摇摇欲坠纤细可怜的模样,让周围听八卦的人都面露不忍,虽然听起来美人好像太渣了,可是如谢清欢这般百年难见的绝世美人,就算生出了左右摇摆的心思又怎么样,如这等绝世美人被一个人拥有本身就是暴殄天物,美人也本来就有任性的本钱。 更何况谢清欢勇于承认自己的心意,甚至不在乎名声也要维护聂梓瑶,到了最后还想要重修北堂肃和聂梓瑶的交情,这般天真柔软的美人,真是令人唏嘘。 你闭嘴,谢清欢,你是想死吗? 聂梓瑶却大受刺激,满脸暴虐地盯着谢清欢,手中无意识的用力,看他的样子是真想直接掐断谢清欢的脖子。 操,武侠世界也太凶残了。 谢清欢被捏的直翻白眼,他根本抵抗不如聂梓瑶的力道,只能在痛苦中勉强分神想着,这入局也太地狱模式了,这是打算让自己进局就死吗? 就在谢清欢生命垂危的时候,北堂肃突然对聂梓瑶出手了,北堂肃一刀劈向聂梓瑶,聂梓瑶只能分神去应对北堂肃,便将谢清欢朝旁边一扔,就有魔教的人冲过去继续挟制住谢清欢。 北堂肃一刀一式大开大合,就连谢清欢这样的普通人都能看到北堂肃每刀挥动之间产生的霸烈刀气,也难怪北堂肃最终会成长为正道第一人,就这架势现在的武林中都无人能敌了。 聂梓瑶的武功却是狠辣诡异飘忽不定,他并不与北堂肃正面对抗,而是身形如鬼地躲闪着,时不时的攻击北堂肃的破绽。 两个人原本就是好友,又曾经是心意相通的情人,对对方了解之深,纠缠之下根本分不出上下。 聂梓瑶眼珠泛红,带了几分癫狂的冷冷大笑着:北堂肃你好的狠啊,你为了护住那个贱人,与我刀剑相向,你用我曾经帮你感悟的刀式来对付我,北堂肃,你果然已经变了,你跟那些恶心虚伪的名门正派有何区别! 北堂肃眼底终于生出波澜:瑶瑶,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错下去了。 聂梓瑶脸上冷意更甚:你觉得我有错?他红衣烈烈长发飞扬,简直如同追魂索命的厉鬼。 你曾经说过,最厌恶门派之争正邪之别,也最厌恶手染无辜之人的鲜血,可你看看,这些日子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了。 聂梓瑶随着北堂肃的目光落下去,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魔教正道的尸体,有些人的确与他无冤无仇,可是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聂梓瑶目光阴冷:如果不是你们逼我入魔教,如果不是谢清欢,我又怎么会带着魔教打过来。 对不起瑶瑶,我那个时候没有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会证明你的清白,如果真是谢清欢做了这一切,我亲自提着他的头见你。 聂梓瑶却疯狂地大笑起来:晚了,已经晚了。 他不再和北堂肃纠缠,而是极速后退,同时号令魔教撤退:北堂肃你听着,我的仇我要自己来报,不需要你再假好心。 哗啦,魔教的人极速撤退,同时带走了谢清欢。 魔教撤退的路上负责谢清欢的是一个紫衣服的小魔女,对方异常嫌弃地看着谢清欢: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娇里娇气的,你能不能快点。 谢清欢无奈地看着长相可爱的小姑娘:对不起小姐姐,我已经很努力了。 这会儿他身上被拴着绳子,那小魔女像是拉扯什么牲畜一般拉扯着谢清欢。 之前就说了,谢清欢的这具身体身娇体弱受不起磕碰,这小魔女如此粗暴,谢清欢没有晕倒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 小魔女纳闷加嫌弃:怎么会有你这种男人。 谢清欢朝对方抛了个媚眼:不然我爹非得想方设法让我嫁人吗? 小魔女想了想也是,要不是谢清欢如此废材,堂堂天一教掌门的独子,犯得着找个男人嫁了才能撑起天一教。 那你还挺没用的啊。 谢清欢一阵无语,他是知道这具身体没用了,但是小姐姐也不用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啊。 一队人马急行了一段距离,就在谢清欢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硬生生拖死的时候,魔教的队伍骚乱起来,紫衣的小魔女也不和谢清欢说笑,而是同样地戒备了起来。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怎么回事? 谢清欢听到最前方的聂梓瑶阴沉沉的询问。 回禀教主,是北堂肃领着正道的好手追过来了。 呵,他们追的倒挺紧的,看来北堂肃是真的放不下自己这个黑心烂肝的未婚夫啊,也是,堂堂正道之光,要是未婚夫被我们魔教抢走了,北堂肃面子还有天一教的颜面何存啊。 聂梓瑶满脸讽刺地看着谢清欢道,谢清欢只能做出无辜笑脸,迎向聂梓瑶,看的聂梓瑶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教主,要不然,将这第一公子的脖子抹了扔给北堂肃就是,教主既报了仇还扔了累赘。 在谢清欢紧绷的神情中,聂梓瑶上下打量着谢清欢,突然他满是恶意的笑了:那可不成,就这么杀了扔给北堂肃,搞的本座好像怕了北堂肃似得,更何况这样蛇蝎心肠满嘴谎言的大美人,又是北堂肃的未婚夫,就这么直接抹了脖子杀了,死的也太干脆利索了,本座瞧着,还是有个妥帖的死法比较合适。 谢清欢的表情直接麻了,好了,不要再提醒他了,这是凶残血腥随时死人的武侠世界了,而且一般的死法都不能满足本土居民,必须要花样死法才行。 啊,突然心好累,原来等死也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吗。 聂梓瑶不知道和那些人商量了什么,紧接着谢清欢就看到看押自己的小魔女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就当着谢清欢的面,那紫衣的小魔女直接化妆成了和谢清欢一模一样的人。 在谢清欢大张的嘴巴中,紫衣小魔女道:教主,属下去引开他们。 嗯。 聂梓瑶又吩咐了几个人接应小魔女,然后魔教的人就分成了两队,聂梓瑶拎着谢清欢抄近路回到了魔教老巢,紫衣小魔女和其他人引开了北堂肃。 第42章 天下无双 3 聂梓瑶将谢清欢带回来魔教老巢后, 就把谢清欢扔给了魔教教众,然后扔下了一句:把他收拾好,送到本座殿中, 本座要亲自炮问。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了,就剩下谢清欢和那魔教教众两眼相对,相顾无言。 谢清欢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现代人,正绷紧了皮不停猜测着一会儿要面临什么古代酷刑的时候,却不知道对面魔教教众已经想歪到了别处。 毕竟谢清欢这具壳子是天下第一美人, 这身子实在是太美了,聂梓瑶又来去匆匆,留下了一句语焉不详的话, 所以面对一个楚楚可怜柔弱无依的谢清欢,那教众就直接想歪了。 如果聂梓瑶扔来的是个普通的名门少侠,对方还未必会如此,可要怪只怪谢清欢就长着个一张以色侍人的脸, 还整个人都透着以色侍人的气场,于是等谢清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黑着脸穿着一身清透红纱, 人就出现在聂梓瑶寝殿的床上了。 这可真是日了狗了, 这对谢清欢来说, 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体验,除了谢清欢不喜欢男人, 是个标准的直男,准确来说是个对工作以外都无感的性冷淡以外。 还有就是哪怕偶尔听到公司里小姑娘叨唠几嘴什么男男之间攻受之类的,了解了什么叫男男之间纯美爱情,谢清欢也觉得自己哪怕是真男男,也绝对不会是下面的那个。 所以这一身的清透红纱, 还被人当成个礼物似得扔在聂梓瑶床上,谢清欢就觉得非常的日了狗了。 尤其是他觉得聂梓瑶心情也会不美妙,以短短一会儿接触看来,聂梓瑶可是个暴脾气的,聂梓瑶那种暴脾气再加上不美妙的心情,呵呵 谢清欢瞄了瞄上下左右,然后毅然决然地抽掉了聂梓瑶床上的床单,直接裹在了红纱外面。 裹床单什么的虽然非主流了点,但总比穿清透薄纱来的正常吧。 于是当聂梓瑶回到自己寝殿,发现居然有人胆敢在自己床上塞人,再看到床上的人竟然是谢清欢,而谢清欢又披着个床单的时候,聂梓瑶的第一反应竟然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直接阴沉下了脸。 谢清欢尴尬地朝聂梓瑶笑了笑,从床单里伸出手:那个阿瑶,我可以解释一下吗。 闭嘴,不准叫我阿瑶。聂梓瑶脸上是一种可怕的青黑:从本座床上滚下来。 谢清欢动了动腿为难地道:我没鞋 眼见聂梓瑶一阵冷笑,直接就目露凶光,谢清欢见好就收,立马麻溜地从床上滚了下来:好了,我滚了,阿瑶,你别气,气大了伤你身子。 聂梓瑶原本想要发作,然而冷不丁听到谢清欢这一句,他顿时就眯起眼睛看向谢清欢,直接不客气地伸手拽着谢清欢,将谢清欢拽了过来,满脸暴虐地道:说,你到底知道什么,为什么知道本座不能生气,谢清欢,你到底还有什么龌龊的阴谋。 谢清欢愣了一下,他只是觉得聂梓瑶不太对劲,整个人的情绪好像一直不大稳定,尤其是气性上头的时候,对方的眼珠子都直接红了,正常人就算生气也不会如此,便觉得聂梓瑶怕不是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对方竟然真有问题。 聂梓瑶情绪一激动,整个人就显得愈发可怕,其实他本来是非常出色的长相,可以说是眉目如画翩翩公子,在入魔教之前,聂梓瑶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了,还被人戏称过玉面郎君,可以见的聂梓瑶容貌出众。 如今入了魔教,做了教主的位置,整日穿着艳丽张扬的红衣,兼之做事变得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他那原本清俊漂亮的长相就变得充满了攻击性的艳丽,尤其是他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那双泛红的眼珠子,还有充满了戾气的眉眼,都让他煞气冲天仿佛厉鬼。 就连魔教的人面对聂梓瑶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聂梓瑶直接剁碎了喂狗。 如今被聂梓瑶这样盯着,就连谢清欢也被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震了一下,心中暗道不愧是魔教教主,气势果然可怕。 原本对于聂梓瑶的问话,谢清欢是想含糊过去,只说自己是担心聂梓瑶身体,但是想了想如今的处境,为了防止自己随时被聂梓瑶捏死,谢清欢试探地道:阿瑶是功法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问题,毕竟这里是武侠世界,而聂梓瑶又逆天地从武功尽失筋脉全断的废人,突然转修魔功成了世间少有的高手,再加上聂梓瑶那副性情大变,从沉默冷傲变得暴躁暴虐的样子,一般来说按照设定不就是修习魔功有什么副作用或者后遗症吗。 但聂梓瑶却不知道谢清欢是从信息爆炸的现代来的,他这种设定在现代随处可见,便动作极为粗鲁地又把谢清欢朝这边扯了扯。 因为力量太大,聂梓瑶直接撕碎了谢清欢裹着的床单,床单一破谢清欢身上那身红纱衣就暴漏出来了。 选择这件衣服的人也很有品位,这红纱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又冰又凉又滑,关键还要透不透,穿在谢清欢这种冰肌雪肤身上,更是营造出暧昧诱惑感来。 裹在身上的床单被撕破,聂梓瑶就看到了那身暴漏的红衣,他表情微顿从暴虐变成了阴郁讽刺:怎么,武林第一公子,为了苟活,竟然要献身我这个魔头吗,若是让你那正道之光的未婚夫知道了,情何以堪啊。 呵呵。谢清欢只能尴尬地笑。 这个地方这个说话的氛围很危险啊,而且以聂梓瑶如今的状态,谢清欢并不打算继续刺激他,毕竟聂梓瑶精神状态不稳定,万一把对方刺激的玩大了,他岂不是贞操不保。 虽然这壳子不是自己的,可现在是他在用着啊,受了伤什么的,那也是会不舒服的,搞不好还会留下心理阴影。 聂梓瑶见谢清欢不回应,表情中的危险也渐渐淡去,重新莫测冰冷地看着谢清欢:我武功的事是谁同你说的,北堂肃? 之前武功尽废改修魔功的时候,聂梓瑶就发现魔功是个有问题的残缺功法,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选择入了魔教修习教主魔功,等到修行以后,聂梓瑶才发现难怪魔教教主大都不得好死,这魔功不愧是魔功,虽然能让人一日千里,甚至如他这般武功尽失筋脉尽断的人都能逆转回来,可也如同一味剧毒之药,一旦修习过后,就会性情越发暴虐,直到最后彻底走火入魔成为疯子,要么被正邪两道联手诛杀,要么就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聂梓瑶天赋极佳根骨又好,修习魔功事半功倍,可他修习的越快就意味着他离死越快,这些日子他也能感受到教众的恐惧,既依赖他这个魔功盖世的教主,又恐惧着他随时会发疯。 聂梓瑶心知肚明,但他没有任何办法,甚至他心底还曾暗暗高兴,在他无望的时候能有办法重新恢复武功,最起码在他死前他要手刃仇人,为自己报这血海深仇。 谢清欢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恰当的解释:阿瑶应当知道我的体质,其实我基本上算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体质,我爹爹曾经为了我想到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办法让我重换筋骨,堂堂天一教掌门有我这样的儿子,的确让他颜面尽失,他便想找到特殊的功法,可以让天赋平庸的人也能够修炼,于是便发现了魔教教主修习的这门特殊功法。 聂梓瑶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好一个爱妻爱子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 谢清欢说着看向了聂梓瑶:我也是因此知道阿瑶你修习的这门武功是有极大的缺陷。 阿瑶你是受魔功所控才性情大变,但是我知道阿瑶你一直都是极好的人。 聂梓瑶不无讽刺一字一字地道:这都是拜谢公子所赐。 谢清欢瞬间摆出一副愧疚心疼的表情,泪眼蒙蒙地道:阿瑶,我知道我罪该万死,你想将我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但是这魔功害人害己,阿瑶,你不要再继续练下去了,我爹爹是天一教掌门,北堂哥哥也是正道英杰之首,他们一定能替你想出办法的,等你摆脱了魔功的困苦,我任由你处罚好不好。 聂梓瑶脸色难看,一袖子挥了出去,谢清欢就觉得一股气流直接砸到自己脸上,把他砸的整个横飞了出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浑身剧痛晕乎乎地瘫在地上了。 就见聂梓瑶缓步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冷的可怕,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清欢,阴冷地道:别以为说这些是似是而非的话,本座就不会杀你,谢清欢,你再摆出那副嘴脸,本座现在就让你死。 不等谢清欢起身,聂梓瑶就一脚踩在了谢清欢胸膛上,直接把谢清欢踩的一阵气血翻涌,直接晕了过去。 操,这世界真他妈凶残啊。 这是谢清欢晕过去前唯一的想法。 等到谢清欢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屋子里,睡在寒酸冷硬的木板上,眼前一阵阵金花乱冒,胸口也一阵阵生疼,他揉着胸口心底难免有些想要破口大骂。 原身这都招惹的是什么事,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接手了这么一个操蛋的人生,招惹谁不好招惹这种天赋异禀的主角组,真是嫌自己死的姿态太好看了。 就聂梓瑶这种分分钟发疯随时暴起杀人的人设,谢清欢头痛地捂住额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完美遁走甩掉剧情啊。 难道他真的注定要死? 不不不,想到原本剧情中原身的死亡方式,谢清欢就一阵阵脸色发绿,他一点都不想要被蛊虫噬身而死,这死法真的太恶心了。 谢清欢又休息了一夜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魔教中转悠了一圈,发现以自己的体质那是别想能跑出去的,别说跑出去了,困住他的地方他才转悠了小半圈,就已经撑不住回去躺着喘气了,这身体体质甚至绝了。 谢清欢甚至生出了要不就干脆直接躺着等死算了自暴自弃的想法,然而一想到原主的死亡方式,谢清欢就是一个激灵,强迫自己振作了起来。 实在是不能怪他太颓废,而是这局真的太难了,一个血腥残酷喊打喊杀的武侠世界,偏生他还是个弱鸡,弱鸡就算了还是娇滴滴容貌绝色陷害主角的弱鸡,这都不用想,光看一眼就觉得整个人都麻了,也难怪谢清欢几乎生不出斗志。 更惨的是他被聂梓瑶打伤,魔教里也没有人治他,按照他这个身体素质,不知道是伤好的早,还是死亡通知来的早,总之怎么想怎么让人绝望,简直就是开局既死局。 躺在木板床上,谢清欢拼命回想着原身有什么可用的东西,想着想着谢清欢眼睛一亮。 原身是极受宠的天一教掌门独子,身上好东西自然一个不少,他每次出门,身上都要带上百宝囊,里面装的都是谢掌门给他的各种好东西。 昨天他刚到这个世界,一上来就被剧情给冲晕了头了,又突然被聂梓瑶打伤,一时间都没想起来这件事,也不知道百宝囊还在不在身上。 好在昨天收拾他的魔教教众,大约是担心他会受宠,所以并没有把他的东西扔了,今天他被人抬回这个破屋的时候,他的衣服也跟着一起送回来了,谢清欢摸了摸衣服里的百宝囊还在,那玩意儿弄的精致,看起来像是女孩子随身的装饰品,也没有引起人注意,自然里面的东西都还在。 谢清欢摸到百宝囊扒拉了一下,挑挑拣拣挑出了一瓶子丹药,这个丹药是重金难求的疗伤圣药,一共也就三颗,他爹大方想着自己儿子皮脆,危机时刻说不定这药能吊命,就全都塞给谢清欢了。 谢清欢摸到药就心中一喜,赶紧塞进嘴里,同时心里无尽感激谢掌门这位便宜爹。 疗伤圣药不愧是疗伤圣药,吃了一颗以后,谢清欢那种懵懵的状态好多了,胸口也没有那么疼了,他就把百宝囊系在腰上,披了件外衣走出去。 谢清欢身子弱,昨天又被教主宠幸了半残扔出来,魔教的人都没把他当回事,只是不允许他随便乱跑,但是在教众视线中走动走动还是可以的。 身体舒服了谢清欢也有心情观察一下魔教,这里不愧是魔教,来来去去都是一身肃冷的人,还有些生的奇奇怪怪一看就满脸凶悍不好惹的人物,建筑的风格也有些阴郁黑暗,谢清欢就打量了了一番便收回了视线,毕竟他现在在魔教中,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不然再不小心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人家随随便便一巴掌拍死了,那岂不是特别冤枉。 毕竟这可是凶残的武侠世界。 谢清欢内心吐槽了一番,却没想到竟然碰到个熟人,是那天押解他的紫衣小魔女。 紫衣小魔女应当是回来复命的,瞧见谢清欢的时候也十分惊讶:咦,你居然还没死。 谢清欢打招呼的表情就瞬间僵了僵,尴尬地笑了笑:是啊,我还没死,让您失望了。 紫衣小魔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眼珠子转了转,朝着谢清欢笑了笑:你跟教主有仇还能活到现在,还好端端的在教里走来走去,挺厉害的啊,我叫无忧,以后有空来找我玩啊。 你们甩掉北堂肃了?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瞧见紫衣小魔女回来,谢清欢就知道聂梓瑶的计谋成功了,北堂肃追丢了。 无忧笑眯眯地道:你很失望啊,你那个正道大侠的未婚夫还是没把你抢回去,谢公子,我跟你说,为了你,我们可是折损了不少好手,就连酒道人和屠血手都折进去了。 额,是吗。 谢清欢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是听完了只能感慨武侠世界果然凶残,每天动不动就死人,谈起来死人大家也一脸轻描淡写。 所以啊,我更好奇了,教主花了这么大劲儿在你身上,到底要怎么炮制你呢,谢公子,等你死的那天,我能不能去参观参观啊。 谢清欢: 魔教果然是魔教,魔女果然是魔女,真尼玛凶残。 无忧也没指望谢清欢能回答,她和谢清欢说了话,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恐怖的话。 然而无忧这话更是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谢清欢那千奇百怪的死法,谢清欢就觉得头更疼了。 万般无奈之下,谢清欢打算再做一次尝试,万一就算惹怒了聂梓瑶,只要聂梓瑶没有打死他,他就还能靠嗑药满血复活。 好在魔教中众人误会谢清欢是侍寝的公子,虽然才侍寝了一次就失宠还被打,但聂梓瑶时常发疯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聂梓瑶只是打伤了谢清欢,并没有说要杀了谢清欢,众人也只当谢清欢是聂梓瑶的人,说不定还会复宠,而知道谢清欢身份的人,却以为聂梓瑶这番是为了折辱谢清欢,下了天一教和北堂肃的面子,所以一番误会之下,谢清欢走到聂梓瑶寝殿的时候也没有人阻止。 这一次寝殿内和上一次一样依旧是寂静无人,谢清欢也不以为意,便坐在寝殿外间的凳子上等着聂梓瑶回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谢清欢总是觉得屋里冷飕飕的,他也没有多想,就坐在桌子边喝着茶等着聂梓瑶回寝殿。 然而聂梓瑶一直没有回到寝殿,谢清欢却听到寝殿深处传来诡异的粗重喘气声。 寂静黑暗的寝殿冷不丁传来这个声音,谢清欢真是吓了一跳,全身寒毛瞬间竖起,脑子里瞬间脑补了许多极为恐怖诡异可怖的故事。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他就想起来自己来到的是武侠世界不是修仙灵异世界,这种声音肯定是人的声音,而且聂梓瑶的寝殿,也绝对是聂梓瑶。 想到这里,谢清欢便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找去,一边找一边心底纳闷,聂梓瑶这个人果真是有病了,武功这么高肯定早就发现自己在这个房间里,居然还躲在一边不出现,的确是奇奇怪怪的。 谢清欢便绕过屏风朝里走,发现那声音居然还在更里处,他皱眉听着竟然像是床后传来的,可是床后面就是墙,那聂梓瑶到底呆在哪里? 站在床边皱眉思索了一阵,谢清欢便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去摸床边的各种装饰,结果一摸之下还真是让他摸出了一个密室。 床轰隆隆地朝两边打开,露出了一个藏在墙后的空房间,那房间四周都是水,中间有个大圆盘,一条青色的石板路通到圆盘上,一身红衣如血的聂梓瑶正背对着房门跪坐着,手腕脚腕上都扣着铁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声一声喘气声正是聂梓瑶发出的。 看到这个场景谢清欢震了一下,他错愕地看向石板大圆盘中跪坐的聂梓瑶,不知道聂梓瑶这是在做什么。 阿瑶,阿瑶,聂梓瑶。 谢清欢唤了两声,都不见聂梓瑶回应,他心底想着这人难不成是练魔功出事了? 心里一边奇怪这应该不至于吧,剧情还没到那个时候,谢清欢一边朝聂梓瑶走去。 等到他走到聂梓瑶身边,聂梓瑶还完全没有动静,谢清欢便伸手推了推聂梓瑶:聂梓瑶,你还好吧? 铁链叮咚作响,就在谢清欢犹豫要不要再想想别的办法的时候,一直喘着气低着头的聂梓瑶突然抬起了头,冲着谢清欢深深地笑了。 ! 谢清欢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聂梓瑶可怖邪诡,宛如厉鬼降临的笑容。 此时的聂梓瑶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风华,他一双眼珠子全部红透了,闪烁着嗜血疯狂暴虐的光芒,红色的古怪花纹爬了半张脸,再加上他披散的头发,艳丽扭曲的五官,还有一身凄厉的红衣,此时此刻的聂梓瑶没有半点活人的样子,完全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恶鬼。 怎么,谢公子,看到本座这幅尊荣,很高兴吧。 聂梓瑶的声音宛如恶魔低语,在谢清欢耳边响起。 第43章 天下无双 4 聂梓瑶的话音一落, 谢清欢一愣,瞬间就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这也是聂梓瑶练习魔功的后遗症。 原本谢清欢只是觉得聂梓瑶练习魔功大概会影响情绪理智, 类似于走火入魔这样的结果,没想到现实竟然如此惨烈,这魔功竟然能将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压过第一眼带来的震惊错愕,谢清欢能够看出聂梓瑶脸上古怪的红色花纹,根本就是暴起的细小血管, 那些血管在聂梓瑶脸上可怖的起伏着,似乎随时都会直接爆裂一般,这魔功带来的效果真是可怕。 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少年英杰就是因为原身的嫉妒落得这样下场, 谢清欢也不由心底暗叹一声作孽,也难怪聂梓瑶会性情大变。 但是此情此景谢清欢又怎么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更何况虽然聂梓瑶如今一副被锁被囚无力反抗的样子,但谢清欢可没有无视身上一阵一阵泛起的寒意, 那分明就是面临极为危险事情产生的本能反应。 他又不傻,想骗他是不可能的。 谢清欢当即摆正脸色,一副心疼愧疚的样子看着聂梓瑶, 他这种眼神让聂梓瑶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谢清欢直接无视了聂梓瑶的杀意, 而是低头垂泪道:阿瑶, 对不起,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好起来的。 聂梓瑶脸上闪过一抹讽刺, 锁链晃动着,聂梓瑶轻轻地靠近谢清欢,贴着谢清欢的耳边宛如恶魔低语:本座这魔功有个致命缺陷,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本座就要承受筋脉逆流之苦, 届时就会武功尽失,成为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废人,直到第二天武功才会复原,月月如此不得解脱,谢公子,你就不想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趁你弱奸了你? 大概是身处这种奇奇怪怪的世界,哪怕如此诡异危险的气氛下,谢清欢也忍不住歪了思路,想到了他曾经从小姑娘手里收走的那些奇奇怪怪话本中的下流梗。 当然这个歪掉的思路也就是一瞬间,谢清欢心底就大叫一声:骗人。 聂梓瑶这引诱的话从头到尾都饱含陷阱,什么无力反抗,什么废人,魔功逆流是真的武功尽失是真的,但要说聂梓瑶现在可以任人摆布,呵呵哒,谢清欢要是真信了那才叫蠢,就聂梓瑶这幅样子,像是任人摆布的样子吗? 瞧见聂梓瑶一脸引人入十八层地狱的恶魔微笑,语气中无尽的引诱和饱含期待的杀意,谢清欢瞬间摆出营业的笑容,一双眼眸雾蒙蒙地看向聂梓瑶,竟然是伸手捧住了聂梓瑶的脸,无视聂梓瑶满脸可怖的红色花纹,竟然伸手轻轻碰上了那暴起血棺组成的花纹:阿瑶,疼吗? 聂梓瑶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的引诱和暴虐化成了阴霾,锁链毫不客气地砸向谢清欢:滚,拿开你的脏手。 谢清欢躲避不及,被锁链砸个正着,顿时手背就一片铁青,他摸着手忍不住地轻哼了一声,眼睛里也忍不住泪汪汪的,这幅样子看的聂梓瑶又是一脸讽刺。 好个细皮嫩肉身娇体弱的贵公子 谢清欢揉着红肿起来的手背,忍不住生气地瞪了聂梓瑶一眼,这人打就打了,还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屁话,他难道愿意这样啊,还不是这具壳子本身体质较弱细皮嫩肉的不能磕碰吗,想当初在现代谢清欢也是个举铁揍人毫不客气的壮汉啊。 谢清欢却不知道,自己含嗔带怪,眸中水雾蒙蒙,仿佛撒娇一般的一眼,却也让聂梓瑶忍不住愣了一下,心底不无讽刺地想着,虽然此人黑心烂肝,是个不入流的下三滥货色,可的确是生的如瑶池仙子天上明月,也难怪能让江湖众人甚至包括北堂肃都念念不忘,可惜了可惜,却是个金玉其外的垃圾,老天真是暴殄天物,竟然叫这种人生了这样的皮囊。 就听谢清欢突然道:阿瑶,我知道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不值得你原谅,我也从来没奢求过你能原谅我,我更知道对于你而言,我罪无可赦,甚至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也会觉得是我想要逃脱责任胡编乱造恶心透顶,可是我不想我日后死在你手里,你往后想起我,只觉得我是陷害你的下作小人。 聂梓瑶沉默不语地听着谢清欢说话,只是一双腥红的眼珠子中满是冰冷讽刺,像是要看谢清欢会说出什么恶心人的话一般。 谢清欢在聂梓瑶满是玩味的表情中,依旧无比镇定,甚至眼神表情都没有一丝不妥,还是那般含情脉脉愧疚难当。 阿瑶,其实我早就听闻你的名声,那些时日我在天一教,听到你和北堂哥哥在江湖上的传闻,便觉得心生向往,那日在天一教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豪,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对你下那样的毒手,可是,我不知道这样解释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也知道这样说太过匪夷所思,但是我那段时间,真的像是被迷了心智一般,不知道为何竟然突然对你下了那样的毒手,等我清醒过来以后事情也都晚了,阿瑶,我知道这样说像是在推脱一切,可是我真的,我谢清欢从头到尾就根本不想害你。 其实过来之前谢清欢就想着尝试一下告诉聂梓瑶自己和前身并不是一个人,这种方法既冒险又很容易被人当成笑谈,但如今谢清欢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生路,便只能冒险用这个办法了,他努力一些让聂梓瑶区分他和前身,或许最起码能换个干净点的死法对不对。 等到见到聂梓瑶的时候,谢清欢便敲定了这种说法,直接说他和前身不是一个人有些夸张,不如这样解释反而更合情理一些,虽然这样解释听起来更像是推脱责任,但是只要他坚持不懈地自证,在聂梓瑶心底种下疑惑,那还是能争取一下从宽处理的对不对。 果然,聂梓瑶听完瞬间就大笑了起来,他笑的夸张疯狂又讽刺:谢清欢,你为了苟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这种故事都能编出来,你怎么不说你直接被人换魂了呢,你想害我的时候换了一个莫须有的凶手替你顶罪是不是? 谢清欢根本不为聂梓瑶的疯狂所动,反而一副讶然的表情看向聂梓瑶,甚至一脸严肃地道:阿瑶,你这样一说,我反而觉得我那段时间像是被人换魂了,我的确是像被人换了魂才做出那些晕了头的事。 聂梓瑶动了动嘴角,眼底是无尽讽刺:谢清欢,武林第一公子,皎皎明月浊世青莲,却没想到为了求活命,连狗都不如 听到聂梓瑶说那些评点前身的话,谢清欢也难免有些尴尬,毕竟如今这壳子是他用的,而且不管是他还是前身都跟这句评语没什么关系。 不过尴尬归尴尬,话还是要说的,听到聂梓瑶这样说,谢清欢却正色道:这世上谁都想活,阿瑶,难道你不想活吗,而且我当然知道阿瑶的恨意,我也从来没说过,想要奢求阿瑶你放了我。 谢清欢只是想要努力看看能不能求活,就算求活不了那也不要死那么难看对不对。 对上谢清欢正经清透的眸子,聂梓瑶一阵无言,然而没多久他突然笑了,甚至抬手掐住了谢清欢的下巴,一双满是戾气的血红眸子居高临下玩味地盯着谢清欢:既然知道本座不会放过你,谢清欢,那你同本座说这么多是做什么? 当然是看看努力一把能不能撬动墙角啊,最起码这一次比上一次好一点,没被你一上来一巴掌打半残,也没被直接掐住脖子掐个半死吧。 谢清欢腹内腹诽,忍着下巴上的痛,泪眼汪汪地盯着聂梓瑶:阿瑶,我担心你练的魔功,想着我爹爹曾经给过我一株炼化的雪莲,也许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就想着给你送过来,你你就当我是想要赎罪好了,哪怕你恨我,我日后会死在你手上,可我现在既然活着,也该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聂梓瑶高深莫测地盯着谢清欢:你倒也不用这幅表情做给本座看。 我我也不想啊。谢清欢一脸冤枉,委屈地解释:是我体质如此,你你掐的太疼了,我身体它自己就哭了,我也控制不住。 聂梓瑶嘴角抽动,松开了手。 谢清欢揉着下巴,疼的倒抽几口冷气,揉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下巴没这么疼了,等他松开手,就看到雪白的下巴上清晰的指痕引人遐想。 等到下巴没那么疼了,谢清欢从百宝囊中掏出一个瓶子:这里就是炼化的雪莲做成的药丸,能够平心静气理顺筋脉。 接过谢清欢递来的瓶子,聂梓瑶看着谢清欢下巴上的淤痕,他突然笑了,笑容说不出的邪气:谢清欢,既然你说你对本座充满愧疚,既然你说你要向本座赎罪,那就让本座看看,你的真心实意吧。 听聂梓瑶这话中的意思,他暂时是不用死了,而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活下来,最差也能躲过被虫吃了的下场,谢清欢心底松了口气,感觉无比高兴,这也算是阶段性胜利了。 只要聂梓瑶愿意延长他苟命的时间还不虐待他,谢清欢就能再多找点机会继续苟一苟。 心里高兴又想到聂梓瑶的情况,谢清欢道:我不会在药丸上做什么手脚,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从药丸上扣下来一部分让我先吃。 谁知道聂梓瑶却直接吃下了药丸,而后带着几分恶意地看向了谢清欢:本座相信你没有投毒,更何况就算这药有问题,本座也能在死之前先捏断你的四肢,再拧掉你的脑袋。 第44章 天下无双 5 谢清欢为聂梓瑶描述的血腥画面抖了抖, 所以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搜集武侠世界各种血腥死法的吗,就没有稍微正常一点文雅一点体面一点的死法吗,真不愧是血腥的武侠世界。 从那日以后, 也不知道聂梓瑶是不是真的信了几分谢清欢的话,又或者是那枚药丸起了什么作用,总之聂梓瑶真的给了谢清欢机会自证真心。 聂梓瑶安排谢清欢住进了魔尊大殿里,做了贴身奴仆,整日跟在身边端茶倒水的服侍。 于是谢清欢的地位在魔教中就水涨船高, 众人只当谢清欢服侍成功,成了聂梓瑶身边得宠的小侍。 这个误会谢清欢也没有解释,毕竟这个误会对谢清欢而言也不算什么坏事。 跟在聂梓瑶身边, 谢清欢发现聂梓瑶还挺忙的,每天要忙着练功忙着处理教务,还要忙着跟名门正派撕逼,然后再搞些事情, 比如灭门比如杀人。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就像是现在月黑风高,聂梓瑶带着魔教分坛众人直接杀进了太白剑派,把太白剑派上上下下杀的血流成河。 聂梓瑶武功高强, 魔教的人手段狠辣, 太白剑派上下不是对手, 很快就被逼的退守主殿狼狈不堪。 聂梓瑶就看着手下的人动手,偶尔有不长眼撞上来的人, 无一不是被他轻描淡写的直接一掌击毙,甚至他还有心情带着谢清欢,虽然谢清欢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突袭这种事情要带上自己这个战五渣,莫非是为了恐吓他,那谢清欢只能说聂梓瑶做到了。 最起码直面着血流成河, 谢清欢的脸色可谓是异常的好看,就差直接闭眼躺倒了。 毕竟都是长在红旗下的好孩子,就算平时工作上杀伐决断了点,那也是正常的工作能力,跟这杀人放火完全挨不着边啊,还是这样直接残杀出一片尸山血海的,谢清欢能够挺到现在没晕过去,已经是心理承受力强大了。 阿瑶,你为什么要这样残杀太白剑派?谢清欢有些不太明白,魔教和正道虽然经常互撕,但按理说应该保持一定的平衡,聂梓瑶这样做,无疑是开战的信号,聂梓瑶到底想做什么呢? 怎么了,害怕了,想要跟他们一起屠了我这个魔头了?尸山血海之中,聂梓瑶虽然面无表情,可是他眼底压抑的分明就是兴奋,此时一双血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混合着浓郁的血腥味,就连谢清欢都一瞬间怀疑自己来到的是灵异世界而不是武侠世界了。 阿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我也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的。 聂梓瑶冷笑:谢清欢,你还提以前,你是又活腻了,本座不介意现在就送你,跟你这地下的师兄弟一起躺着。 谢清欢叹了口气:阿瑶,是我魔障入心,连累你入了魔教练了魔功,但是这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太白剑派没有关系。 你错了,谢清欢,除了你,当初与你一起的那些人,本座一个都不会放过。聂梓瑶长笑一声,戾气疯狂尽显,直接拎着谢清欢,飞身进了太白剑派主殿。 谢清欢被风吹的想吐,轻功带飞的体验实在是无比的糟糕,好在聂梓瑶速度很快,太白剑派主殿也离的很近,在谢清欢被吹晕过去之前,成功到了太白剑派主殿。 稳稳当当落在地上,谢清欢才有精力回想聂梓瑶话中的含义,努力地在原身的记忆中扒拉了半天,谢清欢总算想起了当初他带人逼着聂梓瑶跳崖的那一幕。 呃 好像的确是牵扯了很多门派的样子,谢清欢这个天一教独子,江湖第一公子的号召力还挺大的呀,竟然煽动了这么多人审讯聂梓瑶。 以聂梓瑶练了魔功后暴虐性情,估计这些人都逃不掉,原身真是造孽呀。 然而看到这一幕,谢清欢更是叹了口气,原身捅了这么大篓子,逼的聂梓瑶入魔,还牵扯到了这么多门派,这些门派被聂梓瑶报复,谢清欢这个陷害聂梓瑶的事一旦爆出来,那绝对别想独善其身,就算谢清欢想办法逃了,这么多门派加上魔教和天一教一起搜寻,以谢清欢的体质,估计也是跑不了多远。 难道又要用死遁吗? 奇怪,他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是他以前用过死遁模式? 可是现代文明社会,他哪来的机会需要用道死遁啊。 虽然心底这样吐槽着,但是谢清欢还是将这个办法放在了心底,死遁之前如果能一番洗白操作,那就更好了,不过这风险都有点大,还是要从长计议比较好。 谢清欢,你竟然与魔头混在了一起,还谄媚魔头苟活,你真是丢尽了天一教的脸面! 就在谢清欢思考着如何脱身之时,大殿里的一阵怒骂声将他的思绪扯回。 谢清欢抬眼一看,就看到聂梓瑶和一群持剑的人在大殿中对持,聂梓瑶脸上是玩味看笑话的表情,而大殿中站着的那些人都是满脸的愤怒,只是这愤怒竟然是对着谢清欢的。 谢清欢:??? 刚才发生了什么。 本座还要感谢清欢为本座提供了太白剑派的布防图,本座才能这么快血洗太白剑派啊。 当着众人的面,聂梓瑶竟然伸手搂住了谢清欢的腰,甚至伸手抬起谢清欢的下巴,戏谑地道:放心,今夜拿下太白剑派,回去后,本座定重赏清欢,如何? 谢清欢还穿着教众送他的花红柳绿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轻薄宽敞,非常符合他贴身侍从的身份,如今聂梓瑶又是这番做派,更是当众锤死了他男宠身份。 对上太白剑派愤怒的目光,魔教中人暧昧的目光,谢清欢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他总算知道聂梓瑶为什么要带着自己了。 谢清欢,你寡廉鲜耻,下贱放荡,你还记得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还记得不记得北堂肃,你跟在这魔头身边,对得起北堂肃,对得起天一教吗? 这是怒骂谢清欢的。 清欢,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被这魔头胁迫? 这是还给谢清欢找借口的。 瞧着聂梓瑶戏谑的眼神,谢清欢知道自己必须表态,他看向余下的太白剑派众人:我是自愿跟着阿瑶的。 说完后,谢清欢也不理表情震惊的太白剑派众人,更无视了那些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然后看向了聂梓瑶:阿瑶,我已经说了,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吗? 我说过,我跟在你身边是为了赎我曾经的罪过,便是你愿意怎么处罚我都可以,更何况只是让我自污名声。 是的,聂梓瑶带着谢清欢来到灭门现场,不过是为了让谢清欢的名声臭了而已,就像当初原身对聂梓瑶做过的一样。 原本谢清欢还不明白聂梓瑶带着他做什么,但是当看到聂梓瑶让他当着名门正道的面承认自己跟着聂梓瑶的时候,谢清欢就明白了聂梓瑶的打算。 聂梓瑶冷笑一声,眼神阴郁,居高临下地盯着谢清欢:若本座说,让你亲手杀了他们,本座就饶你不死呢? 谢清欢摇了摇头:抱歉,这个我做不到。 虽然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是谢清欢毕竟是个长在红旗下的人,无缘无故地杀一个人,还不只是一个人,那他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又不是拿刀杀鸡。 呵。聂梓瑶讽刺一笑:你倒还真是突然讲起了信义廉耻。 谢清欢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同聂梓瑶对视。 无趣。聂梓瑶冷淡地避开了谢清欢的目光,松开手,大步朝太白剑派剩下的人走去。 魔教和太白剑派再次厮杀在了一起,太白剑派的人自然不是聂梓瑶的对手,很快就再次被聂梓瑶杀的血流成河。 聂梓瑶越杀越兴奋,弄了满手的鲜血,而后甚至舔了舔手指上沾染的血水,朝着谢清欢邪气一笑:本座还以为你会为这些人求情。 我求情有用吗? 谢清欢无语,聂梓瑶做这一切都是故意的,他无论做什么对对方而言都是唱戏。 果然聂梓瑶笑了起来,恶意地道:当然无用。 很快魔教众人就搜了一遍太白剑派,有人匆匆过来禀报:教主,太白剑派有人逃出去了,要不要派人去追。 聂梓瑶眯着眼:不用,一条小鱼而已,跑便跑了,本座倒要看看,这些虚伪的名门正派敢不敢同本座叫嚣。 谢清欢皱起眉,他总觉得聂梓瑶这幅自大的口气是装的,对方就是故意放了几条漏网之鱼的,但是聂梓瑶到底要干嘛。 接下来聂梓瑶又带着谢清欢灭了几个门派,都是当初参与过陷害聂梓瑶的人所在的门派。 谢清欢也从最开始的无法接受,变成了现在的麻木,他总觉得聂梓瑶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奇怪的打算。 这天谢清欢照旧在小屋里休息,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人事不知地昏迷了,等到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离开了魔教,有个人把他背在背上正迅速地朝前赶。 谢清欢懵了一会儿,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样了,背着谢清欢的人也察觉到谢清欢醒了,便道:公子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天一教了。 谢清欢愣了一会儿,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竟然是天一教的人潜伏进了魔教中,然后派人把他从魔教里救出来了。 第45章 天下无双 6 谢清欢做梦都想从魔教赶紧逃走, 虽然他也不想回天一教,只想找个地方遁了,最好谁都不能找到他, 但是跟蹲在魔教,随时随地都要体验各种莫名其妙的死法,相比较起来,天一教就格外清新脱俗让人向往了。 更何况到了天一教,就不会像魔教中那般限制自由, 谢清欢就能更好的为遁走做准备,所以能够逃出魔教对谢清欢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就这么容易逃出来了,谢清欢总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我们身后没有追兵吗, 你是怎么带出我的?想了想,谢清欢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对方倒也真是忠诚于谢掌门的,谢清欢一问,对方就赶紧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谢清欢被俘虏走了以后,天一教众人都觉得谢清欢大约是凶多吉少了,谁知道前段时间, 突然流传起天一教掌门独子寡廉鲜耻做了魔教教主男宠的事情, 谢掌门才知道谢清欢还活着, 也知道谢清欢在魔教一定遭受了许多委屈和屈辱,被那魔头逼着做了不情愿的事情, 便开始策划着让救出谢清欢。 听到这里,谢清欢嘴角抽搐,他就知道聂梓瑶带着他去灭人家的门,还故意放人走,还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他亲热绝对是有所图谋, 果然他就是个靶子鱼饵。 就算我爹爹早作打算,你也不可能这么快把我救出来吧。谢清欢还是不太相信,毕竟这一切如果是聂梓瑶故意为之,那他这个鱼饵的作用就是让天一教的人来送死的,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就把他带出了天一教。 背着谢清欢的人解释道:正邪对战多年,掌门在魔教中安插的也有暗探,北堂少侠带着人牵制住了聂梓瑶,我们这些暗探便趁机制造混乱将公子带走,如今聂梓瑶应当和北堂少侠打在一处呢。 原来如此。 谢清欢心底虽然隐隐觉得不对,但此时此刻只要有机会离开魔教,对谢清欢而言就是好事,所以他也不再多问,而是任由对方背着自己使轻功飞快离开。 一路上不知道如何颠簸,偶尔也有魔教追兵追过来,但是大概是北堂肃带的人牵扯了聂梓瑶过多的精力,这些追兵的追捕力度竟然很是一般,天一教这边的人来回替换,彻夜不休地将谢清欢送回了天一教。 谢掌门早就等在了天一教中,一看到谢清欢回来了,谢掌门也没有问什么旁的问题,而是虎目含泪,怜惜地摸着谢清欢的头发:我的儿,你受苦了,都瘦多了。 谢清欢尴尬地笑了笑,虽然聂梓瑶存了心想要戏耍后再虐杀他,但是并没有在日常生活里苛责他,他也是能吃能睡的,哪里清瘦了,貌似还长了两斤肉吧。 不过父母眼里孩子永远都瘦,这个谢清欢还是可以理解的。 爹。谢掌门既然如此关心谢清欢,谢清欢也应景地满是濡慕地回应了一声。 好孩子,你受惊吓了,都是聂梓瑶那个杀千刀的魔头,他嫉妒我儿容貌绝世,存了心要坏你和北堂肃的姻缘,坏你的名声,让你受屈了。 谢掌门对谢清欢的滤镜真是八十层厚,就聂梓瑶那个资质他犯得着嫉妒谢清欢吗,压根就是在报复谢清欢而已。 而且以这几天的相处,谢清欢发现聂梓瑶如今满心的仇恨,就算是当初和北堂肃有几分情义,如今也荡然无存了,聂梓瑶心底怕是只有报复二字。 不过这些谢清欢也没有和谢掌门说,毕竟如谢掌门这样的中年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事,也是很难说通的。 谢清欢依照记忆和谢掌门又说了几句闲话,无视天一教其他人各异的目光,谢清欢回到了原身的住处好好清洗了一番,然后倒头就睡。 这段时间在魔教中把他折磨的够呛,别管聂梓瑶有什么阴谋,天一教有什么动作,如今他总算能够有个安稳的地方睡个觉,当然是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了。 这一觉谢清欢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天一教的弟子们面色严肃地匆匆来去。 谢清欢纳闷,莫非是天一教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说聂梓瑶已经带人打上天一教了? 带着这个想法,谢清欢拦住了一个天一教的弟子。 谢师兄,是北堂少侠带着天一教的师兄弟们赶回来了。 那个说话的弟子态度隐约有些鄙夷轻视,看起来是聂梓瑶放走的那些人传出的谣言功劳了。 谢清欢也没在意,问了以后就放对方离开了,从聂梓瑶带着他欣赏灭门,还要他当着人家被灭门的人的面承认自己自愿跟随魔教教主开始,谢清欢就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肯定得臭,既然是已经知道的结局,那就没必要操心,反正他又不是原身,也不是真正的第一公子,对谢清欢来说,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当务之急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后离聂梓瑶北堂肃越远越好。 他一回来北堂肃就回来了,那聂梓瑶和北堂肃打的还挺快的。 谢清欢随意地想着,没想到这边想着北堂肃,那边就看到了北堂肃,不知道北堂肃是刚到还是已经谈完了事情,谢清欢走过去的时候,北堂肃正站在一株桃树边负手而立,风吹过,桃花洋洋洒洒地落下,从北堂肃的发间和衣襟飘落,将这个少年英杰英俊硬挺的眉眼,映照出了几分风流写意。 谢清欢原本想当做没看见北堂肃,毕竟不管是他和聂梓瑶的流言,他和北堂肃的婚约,还是北堂肃和聂梓瑶的过去,这些都已经十足的狗血,谢清欢就算不是原身,但毕竟顶着原身的身体行事,也多少觉得尴尬,但是北堂肃一直在看着他,谢清欢便不好视而不见,只好尴尬地朝北堂肃笑了笑,然后抬腿就要离开这里。 谁知道谢清欢刚刚抬腿要走,北堂肃就直接攥住了谢清欢的手腕,低头凝视着谢清欢。 北堂肃和聂梓瑶是截然不同的长相,聂梓瑶生的俊美风流眉目如画,仿佛画上的玉人一般,没入魔之前是谪仙般的风采,入魔之后便是美艳凌厉的美。 而北堂肃则是英俊硬朗,他眉眼锋利如刀,五官俊美轮廓深邃,整个人便是不说话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如渊而立之感,看上去就是少年英杰的沉稳可靠,他自然也是生的非常之英俊的,可他的俊是一种纯男性的充满压迫感的英俊,眉眼微微蹙起,就给人一种逼人的审视感,至少同为男性,被北堂肃这样拉住凝视,谢清欢的感觉就像是遇上了同等级别的狩猎者一般,非常的不安也不舒服,让他很想要直接将对方一脚踹开。 只是评估了一下两人的武力值差距,谢清欢心底还是默默收起了这个念头,改成了一副笑脸:北堂师兄,你找清欢是有什么事吗?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北堂肃拧眉:你见到我躲什么,你是心有愧疚吗? 谢清欢一时无语,这是什么直男问话,好吧,谢清欢本身也是个直男,但也不会对一个美人说这种煞风景的话吧。 以为北堂肃是在说聂梓瑶传他谣言的那回事,谢清欢一时摸不准北堂肃是在意自己这个未婚夫戴了绿帽子,还是在意他和聂梓瑶勾搭在了一起。 沉吟了一番,谢清欢试探着,一副愧疚难以抉择的样子,泪眼蒙蒙地看着北堂肃:北堂哥哥,悔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的确是对你心有愧疚。 北堂肃抿唇,突然又问:聂梓瑶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堂哥哥,这都是我的错,阿瑶和我清清白白的,是我觉得我对不起他,所以才要跟在他身边向他赔罪。 你跟在他身边这段时间,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 谢清欢满头问号,北堂肃问这种问题是什么意思,不是在追问他们之间的三角感情的吗,他这样问,到底是问聂梓瑶的感情状态,还是在问聂梓瑶别的什么情况? 他跟在聂梓瑶身边这段时间当然发生了点问题,比如魔功的问题,比如可能有什么阴谋,但是他也不可能说出来啊。 北堂肃原本就是和聂梓瑶是一起的,就算现在北堂肃还站在正道这一边同聂梓瑶对打,但是等到事情一步步揭露出来,北堂肃发现聂梓瑶的冤屈,就会彻底反水站在聂梓瑶那边了,更何况现在北堂肃还身处正道,也只是为了查出来聂梓瑶入魔教的真相,他现在跟北堂肃说聂梓瑶的短,那不是嫌自己命长了啊,他现在只想赶紧甩脱剧情,离这个血腥的江湖远一点。 北堂哥哥想问什么?谢清欢故意装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一脸懵懂地瞧着北堂肃。 北堂肃同谢清欢对视了一眼,没能从谢清欢脸上看出半点破绽,便松开了手。 他们两个是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说话的,来去的天一教弟子都看见了北堂肃拉着谢清欢的手说话,于是当天下午,谢清欢就听到了痴心少侠苦求薄情未婚夫的戏码,顿时感到了一阵无语。 第46章 天下无双 7 但是让谢清欢更无语的是, 谢掌门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聂梓瑶掳走他还强迫他当男宠这件事刺激,一回来就要张罗着给谢清欢和北堂肃成亲,说是早日成亲才能让那些谣言不攻而破。 谢清欢怎么可能跟北堂肃成亲, 先不说北堂肃从头到尾就是站在聂梓瑶那边的,就说他去抢主角受的男人,那岂不是相当于作死,他好不容易在聂梓瑶的面前把形象提高到了可以好死的地步,真的不想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被喂虫子了。 谁知道他前头刚拒绝了谢掌门的提议, 后脚北堂肃就登门拜访了。 谢清欢心底惊讶,面上却摆出一副愧疚的表情:北堂哥哥,对不起。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成亲吗, 为此不惜对瑶瑶不利,如今怎么又后悔了?北堂肃走到谢清欢面前,一双冷肃的眸子凝视着谢清欢,他虽然没有半分逼迫的姿态, 可是只被他那双肃冷的眸子盯着,就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谢清欢自然也觉得非常不舒服,这是一种对于强敌的本能戒备, 就像是他面对聂梓瑶, 分分钟能感受到死亡威胁的不舒服一样。 谢清欢不自觉地动了动, 远离了北堂肃几步,北堂肃眼眸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就见谢清欢垂首低声道:北堂哥哥,我知道我做错过很多事,那时候是我年幼无知才会针对阿瑶的,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不会再继续犯错了, 北堂哥哥,那时候我们都还年幼,你又救了我的性命,我对你因此产生了几分依恋,你也对我生出了几分好感,可正如你后来会喜欢上阿瑶一样,那些其实不过是少年时误以为爱恋的心情,你遇见了阿瑶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喜欢,我也是同样,我发现那些只不过是年少时对英明神武的哥哥产生的爱恋的错觉罢了,阿瑶出了事,我才知道我以前是何等可笑,北堂哥哥,我不会再用错误的感情纠缠你了,也会正视自己犯下的错,所以我也不会和你成亲了。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北堂肃的口吻有些奇怪。 谢清欢虽然心底起疑,但并没有多想,只当北堂肃摆脱了婚约感到高兴,毕竟北堂肃之前就同谢掌门提过解除婚约的事情,只不过谢清欢用尽了手段纠缠不休,北堂肃才一直没有成功。 是,北堂哥哥,我是真的这样想的。谢清欢仰脸同北堂肃对视,眸中一片纯正赤诚,北堂肃同他对视了一眼便错开了目光,谢清欢总觉得北堂肃一瞬间眼底流露出一丝讽刺,但再看的时候北堂肃又是那般冷肃模样,谢清欢只当自己产生了幻觉。 北堂肃没有说什么,只是上下打量了谢清欢好一会儿,才好像是笑了笑,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谢清欢皱眉看着北堂肃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北堂肃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他这几天一直在搜集可以死遁的好东西,也就没把北堂肃的奇怪放在心上,只是嘀咕了一声,就开始准备夜探的工具了。 是的,这段时间,谢清欢一直在为死遁做打算,最近江湖平静的他有些渗的慌,他总觉得聂梓瑶非得搞出什么大事来,以防万一,谢清欢已经做好了在聂梓瑶攻打天一教的时候,当着聂梓瑶的面跳崖假死了。 聂梓瑶不是恨原身逼着他跳崖入魔吗,谢清欢就觉得如果让聂梓瑶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去,聂梓瑶就不会惦记谢清欢这个恶毒炮灰了,那谢清欢就可以远离这些随时杀人的变态了。 这段时间,谢清欢已经准备好了极品救命丹药,他百宝囊里就有这些东西,还实地考察了一番天一教的地形,推测着聂梓瑶会带人从哪个方向打上来,然后他在哪个地方跳崖比较安全稳妥一些,跳下去后能让人相信他是真死了,不会再费心去找他的踪迹,现在他觉得自己还需要谢掌门宝库中的一个金丝软甲护体,到时候万一有谁情绪激动对着他当胸一掌,那也不至于直接挂掉。 要是万一对着他脑袋一下,那谢清欢只能自认倒霉了,毕竟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万无一失是不是。 谢清欢自然不可能让谢掌门发现他的意图,如果谢掌门发现他在准备这些逃跑的东西,怕不是会把他当成逃婚抓起来,要是被谢掌门关在天一教,那才真的叫等死,而且死遁之所以叫死遁,所有人都觉察不到以为他真的死了,那才叫死遁,要不然不就是白费功夫啊。 至于为什么谢清欢不留下来保护天一教,那这不是笑话吗,谢掌门这么厉害的人都护不住天一教,谢清欢也不可能留下来送菜的,他能顺顺利利地死遁逃走,对谢掌门来说,也是留下一抹骨血了嘛。 抱着这样的念头,谢清欢偷偷摸摸顺走了谢掌门宝库的钥匙,这还要感谢谢掌门对谢清欢没有半点防备之心,这才被谢清欢顺利得手。 夜里,谢清欢打发了几个好奇询问的巡夜师兄弟,只说自己对月感伤,想要出门散散心。 这段时间谢清欢的风言风语不少,换成原主说不定还真会承受不住,所以那些师兄弟们也相信了谢清欢所谓静心的话,便没有多问,只是既鄙夷又同情地看着谢清欢。 谢清欢也全当没听见这些人的闲言碎语,他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伤心摸样,直到这群师兄弟们走远了,谢清欢这才赶紧正色,悄悄地朝谢掌门的宝库跑去。 感谢今天的月色正好,不至于让谢清欢这具娇娇身体坏事,让他一路顺利地来到了天一教的宝库。 天一教坐落在群山之中,这一片最好的山头都是天一教的范围,谢掌门和谢清欢作为门内地位比较高的存在,住的山峰是附近山峰中最好的,离开了所住的院落,谢清欢还要爬过两个山丘,才能来到建造宝库的地方。 因为这宝库也是出于天一教核心的位置,平时天一教四处都有巡逻的弟子,长老们还有厉害的师伯们都住在这周围,所以天一教也没觉得有人能潜进来偷东西,宝库便只落着锁,唯有两个修为不高的弟子看守。 谢清欢偷偷溜到那两个弟子身旁,披上了一件女装外套,故意摔倒发出声音,引起两个弟子注意,在那两个弟子过来询问的时候,一把扬出迷香把两个弟子迷晕过去,然后高兴地开了宝库进去挑挑拣拣。 作为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大派,天一教的宝库里自然有很多好东西,不管是武林秘籍还是疗伤圣药又或者是一些名剑名刀,可以说是一应俱全,谢清欢也不是贪心的人,他随手揣了两个能变现的珠宝首饰,然后拿了金丝软甲就直接穿在身上,最后还找了一个□□。 精简了几样东西装好,谢清欢又看中了一把可折叠的机关伞,将机关伞别在腰上,谢清欢就打算离开宝库了。 就在谢清欢打算离开的时候,宝库外面突然传来了谢掌门的声音,谢清欢表情错愕,这大半夜的谢掌门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他的计划暴漏了? 不对,这不可能,谢清欢敢肯定绝对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计划,谢掌门也不可能知道。 那是谢掌门是守财奴,所以大半夜里过来清点自己的财物了? 就在谢清欢胡思乱想之间,听到谢掌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同时听到他沉声吩咐外头的弟子:有人闯入,让众弟子戒备,宝库的门开着,这人一定没有走远。 谢清欢心道完了,他绝对不能被谢掌门发现踪迹,要是谢掌门发现他干什么了,他就百分百跑不掉了。 谢清欢左右看了看,看到宝库里有个古董大花瓶,感谢如今谢清欢这具清瘦纤细的肉身,竟然让他挤啊挤啊的,挤进了花瓶里,谢清欢又左右看了看,直接捞起了一件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搭在了花瓶上挡住了脑袋。 谢清欢躲在花瓶里屏住呼吸,好在谢掌门似乎有心事,脚步声沉沉地从花瓶旁走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花瓶里躲着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儿子。 不知道在花瓶里憋了多久,谢清欢忍不住挑开了一条缝呼吸清新空气,结果就听到宝库里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谢清欢错愕地看过去,竟然看到谢掌门站在宝库的书架后拧开了一个机关,这宝库里竟然暗藏天地? 谢清欢虽然很好奇谢掌门进去做什么,这宝库下的机关里又有什么,但他也不是特别作死的人,这会儿时机正好,谢清欢只想趁着谢掌门上来之前赶紧离开。 就在谢清欢朝着门外冲的时候,谁知道有几名结伴巡山的弟子朝这边走过来,谢清欢脸色一变又赶紧冲回到宝库里。 就听那几个弟子边走边道:我听小吴说是有人进了宝库,说不定不定是什么贼人觊觎天一教的宝贝,所以来偷宝贝了,这人还真是大胆,天一教的东西都敢偷。 第47章 天下无双 8 你们这一说, 我觉得心慌,咱们宝库里的宝贝不会是丢了把,那可都是老祖宗一件一件攒下来的老本啊, 要真是丢了,到时候钱师伯查出来了,那咱们还不得都脱层皮。 两位师兄,我平时负责宝库清点,宝库里的东西我记得清楚, 咱们要不然清点一遍,看看少了什么东西,到时候也好上报给钱师伯。 几个人说着就朝宝库走去, 谢清欢听的满脸苦色,要是这几个人一个个清点,那他就算躲也躲不了啊。 听见这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清欢咬牙朝宝库里冲去, 他不管了,先在里面躲一躲,说不定能苟到谢掌门上来之前, 这些人就能离开了, 那他就有机会跑出去了。 谢清欢打定主意, 在几个人进来之前冲进了谢掌门的密道之中,没想到密道之中特别黑, 谢掌门没有点蜡烛,谢清欢冲进去后就直接懵了,完全摸不到方向,他尝试着走了两步,结果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 弄的黑洞洞的空间传来一声脆响。 那声脆响吓了谢清欢一跳,他正考虑要不要摸索着先回头,谁知道黑暗中却伸出来一双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这冷不丁来的一下,把谢清欢吓的差点跳了起来,谁知道对方发现了谢清欢的意图后,手却越扣越紧,几乎要把谢清欢憋死。 察觉到谢清欢不停挣扎,对方似乎非常不耐烦,低声警告:谢公子,你最好能安静,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死在这里。 北堂肃? 竟然是北堂肃的声音? 谢清欢错愕,但也听话的点了点头,北堂肃错开了一点手,让谢清欢得以呼吸,另一只手则掏出火折子点亮了点火星,火光亮了,对面的果然是北堂肃的脸,只是在跳跃昏暗的火光中,北堂肃肃冷的脸莫名的有几分阴郁。 北堂哥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清欢十分不解。 北堂肃闻言,扭头看向谢清欢,他眼中像是浮现出几分讥诮又像是试探:谢公子又为何会在这里? 谢清欢表情尴尬,他当然不可能说他是在偷自己家的宝贝:我那个我睡不着到处看看,没想到宝库的门竟然开了,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摸出了一道机关门。 哦是吗,那真是好巧啊,我也是随便逛逛。北堂肃勾了勾唇角,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下。 谢清欢同北堂肃相对无言,一会儿谢清欢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便忍不住道:那个,要不我先走了,不耽误你随便逛逛了。 北堂肃笑了笑:恐怕不行了谢公子,这里好像只能进不能出,如果要出去只有另找出处。 谢清欢错愕,回头找了找门的方向,惊愕的发现门竟然真的没了:那那现在 看起来我们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对于这种武侠世界的机关暗室一类的,谢清欢自觉自己没有发言的权利,便沉默地跟在了北堂肃身后,跟着北堂肃一起朝下方探去。 北堂肃走在前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突然道:谢公子的胆量好像突然大起来了,竟然学会夜探了。 那个人不夜探枉少年嘛,在江湖上谁不夜探个两三次也说不过去啊。谢清欢打着哈哈胡扯。 没想到清欢到了这个年龄竟然生出几分少年心性了。北堂肃突然停下脚步,扭头冲着谢清欢别有意味地笑了笑。 谢清欢措不及防,一头撞在北堂肃身上,撞的鼻尖通红,他有心想要骂娘,可是却不敢得罪北堂肃,便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少年是心性,不管多大,我都有少年心性嘛。 见北堂肃一直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打量,谢清欢实在受不住这个气氛,便找了个借口道:我们不是要找出口吗,北堂哥哥。 嗯,说的也是,是该好好找一找出口。北堂肃像是被谢清欢的话搪塞住了,便点了点头,不再一副试探询问的口气,而是转头继续走了起来,谢清欢松了口气。 两人沿着向下的台阶不知道走了多深,就听到下方传来嘀嗒嘀嗒的声音,在黑暗的地下室中这声音莫名有几分阴森。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清欢越走越紧张,生怕黑暗中会窜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悄悄握紧了别在腰间的机关伞,这玩意里面藏的有暗器,最起码可以防身。 北堂肃自从被谢清欢搪塞了以后就不再说话,而是自顾自低头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谢清欢纳闷这台阶怎么这么长,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北堂肃的肩膀,结果对方转过头,却是聂梓瑶流血的脸冲着他笑。 谢清欢吓了一大跳,差点直接蹦了起来,尖叫就差直接脱口而出了,他就觉得身上一痛,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幻觉一般,还是北堂肃端着火折子,只不过对方没有走,而是皱眉看着他,而北堂肃刚刚似乎用匕首划破了他的手。 谢公子,你刚刚中幻觉了。 幻觉?谢清欢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刚才的那一幕实在太震撼了,这感觉就跟进了盗墓笔记真实世界似得,他们不像是在夜探暗室,倒像是盗墓小组在下墓。 不错这里布置的有迷香。北堂肃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随即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我真是很好奇啊,好端端的谢掌门建造这样的密室做什么,他在这密室之中做出的这些布置,到底是为了防备谁,还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呢? 谢清欢表情麻木,他怎么知道谢掌门还隐藏着什么,江湖实在是太乱了,看书的时候觉得好玩,身临其中就觉得坑爹,谢清欢现在只想赶紧上去,躺在自己香软的大床上睡觉,然后时间赶紧到他假死脱身,他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远远的。 北堂肃说完看向了谢清欢:谢公子好像一点都不好奇,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谢清欢无语:我要是知道些什么,还要靠你离开这里吗。 北堂肃笑了笑,不再同谢清欢扯话,而是继续朝前走去。 有了方才的那一幕幻觉,谢清欢现在警惕的狠,直接从百宝囊里掏出一枚解毒丸先吃了,省的等会再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北堂肃看到谢清欢的动作不置可否,只是继续朝前走。 两个人又走过阴暗的长廊,就听到前面有什么声音传来,北堂肃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攥着谢清欢一跃飞上了顶梁。 两个人蹲在顶梁上朝着前面透光的地方看去,就看到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只见里面的一间暗室中,四处都挂满了血色的人体,那些人的身体仿佛畜生的皮毛一般,被一串一串地挂在了钢铁绳索上倒吊下来,稍微一碰,就像是风铃一样还晃动着。 四处摆满了稀奇古怪的器物,有四张大平台横放着,非常像现代的手术台,平台上也横躺着一具具面目模糊的尸体,而四周造型古怪的椅子上又坐着被剥了皮的人体,有坐着只剩骨架的,还有坐着剩了半截身体的,而谢掌门则面无表情地站在这些尸体中间,他手上戴着羊皮做成的手套,一个一个仔细地翻看这些尸体,看到最后他的表情越阴戾。 直到最后他发火地将面前所有尸体踹到地上,然后气冲冲地又推开了一道门。 谢清欢就看不清更里面的情景了,只能看到里面好像是一具透明棺材,棺材里大约是躺着一个或者两个人的样子,看规格躺在棺材里的尸体应该是完好的。 谢掌门冲着那两具尸身发火,却不敢损坏那两具尸身,只将棺材拍的砰砰响。 贱人,你们两个贱人,怎么就这么容易死了,你们凭什么死,你们不过是低贱的容器。 谢清欢看的既毛骨悚然又满头问号。 容器? 什么容器? 什么魔教教主,什么修成神功,不过是个半成品的容器罢了,真正能修成神功的应该是我,是我! 谢掌门的表情带了几分癫狂,说出了让谢清欢错愕无比的秘密。 他本能地看向北堂肃,就见北堂肃的目光阴郁沉冷,仿佛恶鬼一般凝视着下方的谢掌门,而北堂肃握着他肩膀的手不自觉收紧,捏的谢清欢肩膀生痛,但这样诡异可怖的情况下,谢清欢却不敢出声。 谢掌门发了好大一通火气,直到最后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表情可怕的低喃道:不过没关系了,你们以为你们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太天真了,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你们的孩子了,聂梓瑶已经入了魔教,他注定是要成为成就我神功的容器。 谢掌门说着大笑起来。 谢清欢心底一阵麻痹,心说难怪聂梓瑶入了魔教以后疯了似得要灭天一教,怕不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谢掌门满是得意地在冰棺前踱步:你们当年风光无两谁都看不起,结果呢,还不是躺在这里,儿子也要当容器成就我的神功,聂兄,你怕是死都想不到,你们魔教魔功的全本都在我这里吧,长生不死打破轮回夺舍重生,这才是魔功真正的含义,哈哈哈,魔功功力的容器我准备好了是你们的儿子,夺舍的肉身我也准备好了是我最完美的清欢,真正成功永生不死的人会是我,武林盟主魔教教主都将会是我,一统江湖一统武林千秋万代! 谢清欢只觉得头皮都炸了,寒毛瞬间全部升起。 第48章 天下无双 9 谢清欢本能地想去看北堂肃的表情, 然而北堂肃整个人都崩的紧紧的,将谢清欢死死卡在了怀中,谢清欢根本动弹不得, 也无法扭头看到北堂肃的神色。 这个暗室之中的气氛过于诡异可怖,谢清欢根本不敢动更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屏息凝神地瞧着谢掌门发疯。 谢掌门大约是平时装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掌门憋得狠了,对着一屋子的死尸彻底放纵了自己,不顾形象的又是骂又是打, 说出了许多谢清欢平时没有听到的秘辛。 如果不是谢清欢穿越过来代替了原主,如果不是谢清欢一心一意要假死逃脱发现了谢掌门的密室,如果是以前的那个谢清欢只怕是死都不知道自己在谢掌门心底到底是什么。 原来谢清欢根本不是谢掌门的亲生儿子, 而是谢掌门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的孤儿,打从谢掌门看到谢清欢的第一眼,就看中了谢清欢做他夺舍重生的壳子。 谢清欢被震的大脑一片空白,忍不住想着, 这里不是武侠世界吗,为什么这些人连魔功夺舍这样的东西都能琢磨出来啊。 但是现在谢清欢一点也不想知道当初的前因后果,瞧见谢掌门恶鬼般的样子, 想着还有屁股后面追着夺命的聂梓瑶, 他唯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赶紧假死逃脱。 谢掌门语焉不详地大骂了一通,谢清欢听的模模糊糊, 但也隐约拼凑出了一点东西。 大意就是谢掌门少年时机缘巧合,从一个濒死的魔头身上得到了魔教秘辛,知道了魔功夺舍的秘密,那个魔头原本也是打算夺舍的,但是没有成功。 少年时期的谢掌门原本对这些东西也是嗤之以鼻, 但是他遇到了聂梓瑶的父母,双方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过节,谢掌门就记恨上了聂梓瑶的父母。 后来就像现在对付聂梓瑶这样,在谢掌门的算计下,聂梓瑶的父亲走火入魔后,被正邪两道诛杀,尸身也被谢掌门带了回来,容器既然身死,容器所有的魔功自然就不能再用了,谢掌门便功亏一篑。 谁知道二十多年后,谢掌门看见了聂梓瑶,一眼就认出了聂梓瑶是当初魔教教主的后人,谢掌门便把目光投在了聂梓瑶身上。 谢清欢甚至推测,原身一个废材能够如此顺利的诬陷聂梓瑶,甚至煽动这么多人审判聂梓瑶,其中只怕少不了谢掌门的功劳,如今回想起来原身也是个倒霉的受害者啊。 谢掌门这二十多年一直在暗中实验魔功如何成功夺舍,如今已经成功了大半,只待天时地利人和,他成功抓到聂梓瑶,便可以重获新生。 谢清欢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恨不得现在就夺路狂奔,好在谢掌门发泄了一通,情绪也稳定了许多,他关上了暗室的门,离开了暗室。 等到谢掌门离开,谢清欢才抬手拍了拍北堂肃:哎,北堂大哥,你现在也听到了,一切都是谢掌门的阴谋,你不要再怀疑我了。 这段时间北堂肃一直打着婚约的幌子,若有若无地接近谢清欢,谢清欢自然不可能认为是自己的魅力大增,一番推测之下便知道北堂肃是想借机查清楚聂梓瑶当初坠崖的事情。 当然了谢清欢也不可能承认聂梓瑶坠崖和自己有关,毕竟北堂肃可是站在聂梓瑶身边的高手,他要是这么承认了,不是等着被北堂肃直接一巴掌开瓢吗,所以他也和北堂肃东拉西扯,如今听到谢掌门的话,谢清欢觉得害怕的同时又松了口气,最起码北堂肃听到了谢掌门这番话,估计不会再把仇恨放在他身上了。 谢掌门走后,北堂肃又重新点燃了火折子,火光映照下,谢清欢总觉得北堂肃眼底闪过一抹血影,然而再抬头看,那抹红色消失无踪,北堂肃依旧是那般肃冷如刀的模样,谢清欢便只当自己是眼花了。 大概是同样被谢掌门的这个秘密震撼的够呛,北堂肃的脸色一直十分阴沉,竟然只是看了谢清欢一眼,就什么都没说。 不过谢清欢从原身记忆中得知,北堂肃这个人是个比较守信重诺的大英雄,也比较偏大男子主义,对于弱者是不屑于出手的,就算当初原身真的参与其中,但是听谢掌门这个意思,谢清欢也算是受害人,北堂肃就算心中不喜,也不会再出手对付谢清欢了。 不管北堂肃看不看得起他,只要北堂肃不对他出手,谢清欢就觉得高兴,毕竟他要应付聂梓瑶和谢掌门,可不想再多一个北堂肃这样的敌人了。 我们该离开了吧。 谢清欢见北堂肃沉默不语,便忍不住出声催促。 北堂肃看了谢清欢一眼,拎着谢清欢运起轻功朝谢掌门离开的方向走去。 然而谢掌门的密室毕竟是个不能见人的存在,也不知道谢掌门在建成密室后布置了多少机关,总之谢掌门出去的时候一路畅通无助,可北堂肃和谢清欢却倒大霉了。 两个人躲避了不知道多少暗箭,还有淬毒的刀锋,感谢北堂肃这个人是个讲义气的大侠,没有把谢清欢这个弱鸡扔在半路上,而且大部分时间下,都是北堂肃护住了来自各个方向的冷剑,所以谢清欢只是衣衫凌乱头发散乱而已,连油皮都没有擦破,北堂肃倒是被一枚暗箭扎中了胳膊。 你受伤了?谢清欢惊呼一声,虽然他对北堂肃没有原身那种暧昧的感情,可是两人毕竟也算是同赴难的朋友了,再说北堂肃这个人非常够意思,把谢清欢护的很好,谢清欢也不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人,看见北堂肃绷着脸拔掉暗箭,血一下就从胳膊上喷出来,也难免感到担心。 你关心我?北堂肃眼神奇怪,黑暗之中跳动的火苗之下,谢清欢甚至觉得北堂肃的眼睛冷而深,如同看不清底的幽井。 这话问的谢清欢有些莫名:你受伤了,流血了啊,你不痛吗? 北堂肃表情微妙,而后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谢清欢道:痛啊,当然痛啦,整条胳膊都麻了。 谢清欢整个人情绪都紧张起来:糟了,那该怎么办,我们现在还没从密洞里出去呢。 北堂肃握着胳膊上的伤口,意味不明地看向了谢清欢:我受了伤大概护不住你了,你不如自己先走吧,我在这里休养一夜,明天也许就想到办法了。 那怎么行,这里这么危险,谢掌门丧心病狂,万一他转头检查一下,你岂不是死定了。谢清欢皱眉: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更何况你也知道我的体质,你若是不行了,我一个怎么可能走的出去。 谢清欢说着从身上剪下了一片衣袖,简单地给北堂肃清理了伤口包扎了一下:可能有点痛,你忍一忍。 北堂肃歪头看着谢清欢,他目光有几分闪烁,轻声道:清欢,我记得你身上带的有一把机关伞吧,机关伞可以带着你顺利从高处落下,我听到前方有水流声,前面应该就是出口了,你有机关伞,完全可以顺利离开的。 谢清欢本能地捂住腰间,狐疑地看向北堂肃:你怎么知道我有机关伞的? 北堂肃被逗笑了:你一路上摸了几次腰了,我都看见了。 谢清欢一阵无语,这些武林高手太没有公德心了,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耳目强悍,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都看,真是不讲究。 但是生怕北堂肃怀疑什么,谢清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干巴巴地解释:我不是故意偷的啊,我就是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柄千机伞怪好看的,就忍不住顺手拿过来玩玩,过两天我还是会还回去的。 嗯,我知道。北堂肃也抿唇笑了,他站起身:走吧。 谢清欢错愕:你不是说你受了伤走不了了? 刚才是走不了了,但是这会儿清欢给我包扎伤口,我又觉得好多了,可以继续行动了。北堂肃一副正经表情胡扯道。 谢清欢一阵无语,走了两步他突然回味过来,什么无力行动让他自己离开,从头到尾北堂肃都是在试探他的人品,要是他刚才真的丢了北堂肃自己跑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谢清欢脸色一阵红红白白,心中更加坚定了赶紧死遁跑走的念头,这些江湖人又不讲究又狡诈,偏偏还武功特别高,跟这些人在一起,早晚得死。 果然跟着北堂肃来到刚才北堂肃所说的出口处,这里根本没那么容易过去,北堂肃刚刚小心翼翼地踩过去,整个洞口突然就晃动起来,接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水突然冲进了洞口,北堂肃和谢清欢脸色都变了。 清欢,小心。 北堂肃拎着谢清欢躲避着水流的冲击,两个人冲到旁边的一个耳洞里,北堂肃一掌打破了一个青石板垒成的墙壁,墙壁后竟然是哗哗流水的瀑布。 清欢,会水吗? 谢清欢点了点头。 北堂肃一笑:那好,一会儿我先下,你跟着我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第49章 天下无双 10 谢清欢倒是心中一动, 这个高度他有点想尝试机关伞的效果,于是在北堂肃下去之后,谢清欢打开了机关伞, 靠着机关伞的缓冲稳稳落在了水中。 谁知道这片瀑布下方竟然养着食人鱼,这群恶毒的小鱼发了疯似得追着两人,北堂肃和这些鱼打在了一起,身上已经被咬伤了好几处,谢清欢看的焦急, 咬牙忍住鱼群的骚扰,将一颗药丸捏碎化开在水中。 食人鱼的行动力变得迟缓了,谢清欢借机拉着北堂肃从恶毒的食人鱼群中逃脱了出来, 刚才要不是北堂肃吸引了绝大部分食人鱼,谢清欢也不会这么轻松能拿出药丸。 两人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都已经狼狈不堪,瞧见北堂肃手脚都在流血, 谢清欢赶紧从百宝囊里拿出伤药给北堂肃处理伤口。 没想到北堂肃这个人长得英俊高大眉目深冷,肌肤倒是白如冷玉,手脚纤长优美, 谢清欢捧着北堂肃的脚给对方清理伤口的时候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若不是北堂肃是个大男人, 骨架天生就粗大,这双白玉般的脚生的只怕比女人还美几分了。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大概是谢清欢的目光太直接, 北堂肃忍不住收回了脚,有几分不自在地坐了起来:好了,我没事了,一点小伤。 谢清欢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有天一教的弟子在说话。 今夜咱们天一教不太平, 掌门说有贼人潜进来了,天一教的地牢里关着的那些魔教邪魔都不见了。 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在天一教里犯事啊。 掌门说那群邪魔都没有跑远,所以咱们要加紧搜山,一旦发现不对劲,就赶紧信号联系长老和掌门。 听钱长老他们说宝库也被偷了,这贼人胆子也太大了吧,最近真是不太平啊。 据说新上任的魔教教主,就是那个叫聂梓瑶的,他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统一武林,所以最近才在江湖上搞出了许多灭门惨案,指不定他一直觊觎着天一教呢,听说这个魔头可凶残了,杀人剥皮碎尸的,还吃小孩练魔功呢。 啧,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听说魔教这些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还特别喜欢用我们这些弟子练功,被抓走的人都被折磨的惨无人道,要是魔教真打上来了,我宁愿战死也不愿意被他们俘虏。 听着那群讨论的弟子们越来越近,眼见北堂肃眉头一皱就要站起来,生怕北堂肃生气之下说出什么错漏的话,谢清欢眼珠子一转,突然朝北堂肃身上一扑,低声哭了起来。 两人的动静很快吸引了那群弟子们的注意,他们的讨论声顿时停了下来,警惕地朝谢清欢这边走了过来。 谁! 其中有弟子大喝一声,然后拨开草丛来到了谢清欢和北堂肃面前,瞧见了衣衫不整浑身湿淋淋的两人,弟子们瞠目结舌。 其中有弟子结结巴巴地道:谢谢师兄,北堂师兄? 就听谢清欢一声带着哭泣的娇呵:不准看我,你们都转过身去。 弟子们面面相觑,实在是面前这个场面太暧昧太 他们全都有些不好意思,听话地收起了剑转过身。 就听谢清欢哭哭啼啼地道:北堂哥哥,对不起,是我不该任性害的你受伤,我以后不会再想不开了,若你真的对我无心,我便学会放下,我只是我只是瞧见你,便有些情难自禁 北堂肃刚刚一时不查被谢清欢扑倒在了草丛上,这会儿才半坐起身体,看见谢清欢掩面而哭,一双如梦幻般的眸子雾蒙蒙深情痴心地凝视着自己,北堂肃盯着谢清欢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对他也是这样说的吗? 谁? 谢清欢动情的哭了半天,没想到居然听到北堂肃这么一句问话,不由疑惑反问。 就听北堂肃慢慢吐出三个字:聂梓瑶。 谢清欢先是错愕,随即就摆出了一副贞洁烈女的架势大哭了起来:北堂哥哥没想到没想到你也同他们一样看我,你也觉得我是水性杨花吗? 北堂肃被谢清欢不停掉金豆的架势弄的愣了一下,然而不等北堂肃再说什么,谢清欢突然推了北堂肃一把,十分矫揉造作地哭着扭捏地跑走了。 等到谢清欢跑走了,北堂肃也收敛了神色,变得喜怒无波,他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看了那几个弟子一眼,那几名弟子被北堂肃的神色所威慑,一个个相顾无言战战兢兢。 其中一个胆子略大一些的小声道:北堂师兄。 今天的事情,你们谁都不准说出去。北堂肃冷着脸颇有威势地以眼神压向几人。 那几个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答应。 北堂师兄放心,您和谢师兄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乱说的! 北堂肃这才像是有几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等到北堂肃离开,几名弟子松了口气,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北堂师兄好大的气势,日后北堂师兄来咱们天一教,若是能和谢师兄顺利成婚继承天一教,咱们天一教一定能在北堂师兄手中发扬光大吧。 那可不,要不是那魔头,北堂师兄和谢师兄真是天生一对。 哎,可惜了,谢师兄被那魔头掳到魔教一阵子,只怕北堂师兄心底多少也有芥蒂吧,他们两个明明对对方有情的。 魔教真是该死,也不知道谢师兄和北堂师兄刚刚是不是吵起来了,看他们的样子,北堂师兄莫不是忍不住对谢师兄做了什么? 几名弟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不好意思,其中一个人瞪了说话的一眼:闭嘴吧,再乱说话,小心北堂师兄听到了揍你个半死。 几个人说说笑笑间离开了这里,也把刚才的事情当成了师兄之间不能对外人说的旖旎艳事压在了心底。 跑走了之后谢清欢松了口气,想到刚才那几名天一教弟子话中的意思,看来聂梓瑶果然已经开始动手了,就是不知道聂梓瑶是怎么渗透进天一教的,竟然能把天一教抓来的魔教中人全都放出去了。 不过聂梓瑶带人攻向天一教,那也就意味着离他脱离这乱七八糟的剧情更近一步了,他要好好做好准备,到时候完美脱身才是。 谢清欢没想到聂梓瑶的速度居然这么快,他头天才想着聂梓瑶要带人攻向天一教,结果第二天天一教真的被魔教的人攻破了,就连天一教内部的人都没有想明白聂梓瑶是怎么做到的。 在谢掌门的密室中折腾了这么久,才不过休息了一夜的谢清欢还没有彻底解乏,就听到整个天一教里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他还没有彻底清醒,就被师弟们从被窝里拉出来了。 谢师兄,天一教的人攻上来了,谢师兄,我们快走。 谢清欢稀里糊涂地就随便穿了一身外套,就被师兄弟们拉着朝外走,刚走到门口,他就想起来了,连忙停下脚步:你们先帮着师父师伯,我床下有个密道,我先进去躲一躲,你们不用操心我。 毕竟情况紧急,那些师兄弟们没想太多,就被谢清欢忽悠走了,谢清欢把所有的装备都清点完毕,然后拦住了一个弟子问清楚了谢掌门和聂梓瑶所在的地方,就咬牙朝着两人对战的地方跑去。 跑到地方谢清欢才看到聂梓瑶正带着几名魔教骨干和天一教众长老打在一处,一边打一边互相骂,谢清欢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北堂师兄呢? 谢清欢问着身边一个稍事休息的天一教弟子,对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一大早谁都没有找到北堂师兄,可能北堂师兄是有事离开了吧。 谢清欢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北堂肃不是昨天还和他一起夜探密道了,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还是说北堂肃一会儿都等不了,探完密室后就直接告诉聂梓瑶,所以聂梓瑶才憋不住火气,第二天一早就打上天一教了,可是他怎么感觉天一教这混乱的样子,像是被人从内部攻破了呢,难道北堂肃这么早就反了正道直接投奔聂梓瑶了? 谢清欢拉着那弟子又问了两句,就听那弟子道:我们也不知道魔教是怎么出来了,今天一早魔教就打上来了,然后大家稀里糊涂的跟魔教打起来了,听其他的师兄弟说,昨夜地牢破了,那群魔头大概藏起来跟外头的魔教之人里应外合了,所以才打的大家措手不及。 谢清欢问了两句便皱起眉头,可是如今这机会实在难得,哪怕知道可能有什么奇怪之处,谢清欢也不愿意放弃,反正只要他死遁了,谁都别想再找到他了,人都死了,想必谢掌门和聂梓瑶也不会再惦记他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谢清欢提着一口气,直接朝聂梓瑶和谢掌门对战出跑去,谢掌门的武功不及聂梓瑶,这会儿被聂梓瑶打的有几分狼狈,但是有天一教的几名长老在旁边协助轮流对战聂梓瑶,聂梓瑶也没能讨好。 聂梓瑶和天一教众位长老正打在一处,谢掌门阴沉着脸站在旁边看着,冷不丁谢清欢竟然冲了上来,将众人都吓了一跳,谢掌门更是变了脸色呵斥道:清欢,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下去。 第50章 天下无双 11 聂梓瑶也停了动作, 目光不明地看着谢清欢:谢清欢,你过来做什么,怎么, 还当真是对本座念念不忘了? 聂梓瑶这带了几分侮辱的话说出来,天一教的众人表情都变得有几分难看,纷纷对着聂梓瑶大骂魔头畜生,要杀光魔教血洗天一教的耻辱。 聂梓瑶却冷笑起来,讽刺地看着天一教众人:以本座来看, 血洗天一教是你们痴心妄想了,倒是本座灭了你们天一教的时候,说不准还能留你们少掌门一条小命, 到时候你们少掌门若是真心实意服侍本座,本座说不准还能给你们天一教留个种呢,哈哈哈。 聂梓瑶,你这无耻狂徒, 清欢也是你能侮辱的,清欢不日就要与北堂肃成亲,你若是真有本事, 就同北堂肃打啊, 你吓唬清欢做什么。谢掌门也同样冷着脸怒骂聂梓瑶, 努力挽回谢清欢的颜面。 北堂肃?聂梓瑶嗤笑一声:待本座魔功达成,北堂肃也不过是本座手下败将罢了。 说着聂梓瑶看向谢清欢:谢清欢, 本座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现在到本座这里来,告诉所有人,你心甘情愿做本座的人,本座便既往不咎, 饶了你一条小命,如何? 谢清欢没想到都到了这一步,聂梓瑶居然还有兴致继续让他自污名声,不过之前是因为他怕聂梓瑶直接把他掐死所以才陪着聂梓瑶演戏,现在谢清欢没了这个顾虑,自然不想再陪着聂梓瑶演戏了,因为他要演一出假死的好戏。 于是谢清欢看向聂梓瑶,双眸缓缓蓄满泪水:阿瑶,我知道你心底一直是恨着我的,所以你才会这样说我,才会这样针对天一教,但是我不想让你们再互相伤害了,不管是你还是爹爹,我都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再刀剑相向了。 聂梓瑶唇角微动,似乎有几分讽刺。 谢掌门担忧地看着谢清欢,柔声劝道:清欢,你说什么呢,傻孩子,魔教的人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攻打魔教根本不是因为你啊。 不!谢清欢凄凄切切地看向了谢掌门:爹爹,是清欢错了,阿瑶心中有恨,都是因为清欢当时一念之差,爹爹,你不要再说了,清欢既然是您的儿子,虽然没有您那般的绝世武功,可清欢也是个知道承担责任的人,既然是清欢做错了,是我带来了这一切,那我就要为这一切负责。 阿瑶,当初是我害你坠落悬崖武功全失生不如死的,如今,我愿意用这条命还你,只希望你能化解仇恨,不要再和我爹爹你死我活了,错的是我,就从我这里终结把。 谢清欢话没有说完,生怕谢掌门和聂梓瑶冲的太快影响他自杀,就赶紧掏出匕首一把捅进自己心窝。 谢师兄! 清欢! 傻孩子! 谢掌门还有天一教众人的表情都变了,错愕地看向了谢清欢,他们中有人开始朝谢清欢的方向冲来。 聂梓瑶也是满脸错愕地看着谢清欢,竟然也朝着谢清欢的方向走了两步。 这会儿谢清欢早已经瞄好了跳崖的地点,在和众人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挪到了悬崖边,他朝着众人露出梦幻凄迷的笑容,在所有人都赶过来之前往后一扬,直接冲悬崖上掉了下去。 清欢! 谢掌门目眦欲裂,直接冲到悬崖边想要捞住谢清欢,可是谢清欢掉下去的速度太快了,等到谢掌门扑上去的时候,谢清欢已经掉的看不到身影了。 快,快到山脚下去找清欢! 谢掌门急匆匆的命令。 有长老面露难色:掌门,这山脚下连着的是活水,清欢要是掉下去,直接就被冲走了,等我们赶过去什么都找不到了啊。 谢掌门脸色难看不语,他双目血红地瞪着聂梓瑶:魔头,都是你逼死清欢的。 然而让众人错愕的事情发生了,谢清欢跳崖后,聂梓瑶并没有露出大仇得报的表情,他反而露出了一种奇怪的,又像是思索又像是疑惑的表情,接着在众人惊愕的表情中,跟着一起跳下去了。 这这是在干什么,魔教教主殉情了? 有天一教的弟子喃喃自语:难道他们真的是真情? 胡说八道,谢师兄明明和北堂师兄才是天生一对,魔教教主那根本就是后来人。 有弟子忍不住跟着争吵。 更有弟子摸不着头脑:那这魔教教主跟着咱们谢师兄一起跳了,这还打不打了啊。 然后天一教的人和攻上来的魔教众人面面相觑,接着魔教中一个人振臂高呼道:撤退。 接着魔教的人就和打上来的时候一样,呼啦啦全都退走了,瞧着魔教的人莫名其妙地打上来又莫名其妙的撤退,天一教的人松了口气,可是不等他们松口气,天一教后山传来阵阵爆破之声,竟然是这些天杀的魔教中人把天一教弟子长老们的住处都炸了。 这群魔教鳖孙! 正派弟子们纷纷怒骂。 因为魔教突袭天一教,有得到信息的离得近的武林门派紧跟着增援天一教,这些人陆陆续续地来到天一教的地盘,一路上听到许多乱七八糟的传言。 什么魔教教主因爱生恨掳走武林第一公子,什么武林第一公子成了教主男宠后,北堂肃因此生出嫌隙要退婚,还有什么魔教教主跟第一公子一起跳崖殉情了,什么魔教攻打天一教是为了强娶第一公子,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都有,听的众人云里雾里的。 而这些赶到天一教的人,只来得及面对魔教撤走后的残垣断壁,他们这才知道天一教整个被魔教炸了一遍。 增援天一教这件事没做到,但是还是可以帮着天一教战后重建,于是这些赶过来的门派出于各种心思留下来帮着天一教重建山头。 好在这次突袭并没有死太多弟子,伤亡还算过得去,众人也能集中心思迅速重建天一教。 另一边,跳下去后谢清欢就撑起了天机伞,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谢清欢多少也受了点伤,但好在天机伞不愧是武侠世界的机关,竟然没有半路上直接散了,而是非常尽心尽力地承担了作为降落伞的功能,最大限度的保护了谢清欢,再加上金丝软甲的作用,谢清欢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掉进水里以后多喝了好几口水。 不过出于求生欲,谢清欢还是努力地从河里爬了上来,把坏了的天机伞收起来,打算以后找个地方好好修补修补,毕竟这样好用的东西那自然是要循环再利用的。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从百宝囊中掏出疗伤圣药嗑一口,谢清欢又重新恢复了力气,他站在岸边上下打量着周围,他好像直接掉在了天一教山脚下的小村庄附近了。 这里距离天一教近,他虽然想办法死遁了,但是还是要防备着被人认出来,于是谢清欢便掏出了□□打算往脸上盖。 结果□□没还没掏出来,就听到有人出声唤他:谢清欢,你还有脸出现? 谢清欢心道该死,自己运气就这么糟糕吗,结果转头一看,就看到北堂肃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这表情看得谢清欢直接懵逼了。 这个北堂肃是怎么回事,精分了吗,昨天两个人还一起闯谢掌门密室,今天北堂肃怎么就直接翻脸了,还有今早魔教突袭,北堂肃怎么没在天一教里,反而一副风尘仆仆刚赶回来的样子? 不等谢清欢纳闷,就听北堂肃冷冰冰地道:谢清欢,你害的瑶瑶坠入魔教,你该死。 北堂肃直接抽刀对上了谢清欢,凛冽的刀气逼的谢清欢呼吸不畅摇摇欲坠,眼见北堂肃还没直接劈死他,他就要被对方的刀气给打进河里喝水了,谢清欢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北堂肃,昨天晚上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吗,你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身不由己,怎么又变成我该死了? 北堂肃俊美的眉深深拧着,他整个人冷的像是一柄无情的刀:谢清欢,死到临头你还花言巧语,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瑶瑶当年的事,又怎么可能会跟你在一起。 操,昨天晚上的不是你? 电光火石之间,谢清欢彻底意识到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想到了当初在魔教中见到的那个紫衣小魔女的手段,谢清欢愕然道:是聂梓瑶假扮的,难怪 难怪他一直觉得北堂肃有点奇奇怪怪的,难怪聂梓瑶会突然破了天一教的防备,难怪他能顺利从魔教逃出来,这一切竟然都是聂梓瑶的算计。 他对北堂肃不够熟悉,聂梓瑶对北堂肃足够熟悉,便演出了这么一出偷天换日的戏码,想到这几天他竟然是和伪装成北堂肃的聂梓瑶相处,谢清欢就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清欢猜到了,不错,近日与你相处的一直是本座。就在这时谢清欢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谢清欢绝望的回头看去,就见红衣如火的聂梓瑶微笑着缓步走了过来。 如果一直是聂梓瑶假扮北堂肃,那他这死遁岂不是遁成了一场笑话,聂梓瑶知道他偷千机伞,又看到他对谢掌门的忌惮恐惧,那今天这场戏唱在聂梓瑶面前,可不就真是唱了一场大戏? 谢清欢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中大叫,完了! 第51章 天下无双 12 不过谢清欢并没有直接摔到在地上, 而是摔进了一个带了奇异香味的温软怀抱中。 红衣的魔教教主低头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瞧不出深浅的笑容,聂梓瑶甚至伸手揉了揉谢清欢的头发:乖, 到一边等一等,本座一会儿再带你走。 聂梓瑶越是这样,谢清欢心底就越是哆嗦,心底已经想出来聂梓瑶炮制自己的十万八千种办法,开始不停地瞄着一会儿逃跑路线。 好在聂梓瑶说完之后, 就看向了北堂肃,瞧见北堂肃的时候,聂梓瑶脸上倒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复杂:阿肃, 你回来了,倒是赶上了好时候。 北堂肃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冷着脸看向聂梓瑶:瑶瑶,你竟然利用我对你的感情, 将我引诱到了别的地方,再假扮我突袭天一教? 聂梓瑶轻轻叹了口气:不错,让你发现了, 只是也算不上利用, 阿肃是你自己一心想要查清楚当年所谓的真相的, 这才在听到一星半点的消息就巴巴地走了的,你留了这样大一个空子给我, 又怎么让我不去用,毕竟如今你我身份两立,我是魔教教主,你是正道之光啊。 北堂肃抿着唇,刀锋不由自主的垂下了, 他脸色难看的可怕:瑶瑶,你我如今就真的要刀剑相向了吗? 聂梓瑶目光奇异:阿肃,你难道不知什么叫正邪难两立吗? 身份就这样重要吗? 北堂肃难得动怒,声音沉沉地质问聂梓瑶。 聂梓瑶只是微笑,他反问:阿肃,你说你去查当年的真相,你查的如何了? 北堂肃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瑶瑶,我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也知道当年的这一切都是谢清欢指使的,你放心,我会杀了谢清欢,杀了那些人替你讨回公道。 北堂肃的刀锋直指谢清欢,眸中也是杀意一片,那凌冽的刀气,让谢清欢大惊失色地躲在了聂梓瑶身后,聂梓瑶竟然没有动,而是替谢清欢挡住了北堂肃的刀气,北堂肃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聂梓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到诡谲:阿肃,你说你查到了当年的真相要替我讨回公道,那你要如何替我讨回公道呢,告诉所有人我成为魔教教主是逼不得已,还是让我现在束手就擒,叫那些人还给我公道,你说你知道我当初是冤枉的是被逼的,那你的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当初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那些人愿意给你提供证词吗? 北堂肃神色动摇,眼神更加难看了:那些人含糊其词,是我自己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来的。 聂梓瑶笑了,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显出一种冷漠的讽刺,他甚至有点俏皮的摊了摊手:阿肃,你看,没有用,你根本没有办法替我讨回公道,我也根本没有办法回去了,认了吧,如今你与我,只是生死相见的仇人了。 随着聂梓瑶话音落下,他整个人突然暴起冲向了北堂肃,北堂肃措手不及,被聂梓瑶寻到了破绽,一掌拍在了肩膀上。 但北堂肃反应也极快,直接挥刀对准了聂梓瑶,两个人瞬间打到了一处。 谢清欢见两人打的如火如荼难舍难分,心道此时真的是机会难得,便赶紧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撕掉华美外衣,露出里面朴素简练的衣裳,然后戴上人皮面具。 他心道,这两位大佬最好再好好打上一番,最好打的两败俱伤,他才有机会跑远,等到他从剧情中心逃脱了,保管谁也别想找到他。 现在惊慌之后谢清欢也琢磨过来了,既然那日是聂梓瑶化成北堂肃跟他一起夜探密室,聂梓瑶对他的态度又开始变好了,那就是聂梓瑶没有这么恨他了,而是谢掌门吸引了聂梓瑶绝大部分仇恨,以聂梓瑶和北堂肃的关系,聂梓瑶再跟北堂肃说清楚,那他谢清欢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他们也不会再找他麻烦了,以后他遮掩身形躲起来,就能脱离原身的身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了。 只能说谢清欢想的挺美的,就在他跑了一段距离,已经看不到聂梓瑶和北堂肃的身影而松了口气,打算放缓速度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人轻笑。 清欢跑这么快做什么,莫不是迫不及待对本座投怀送抱? 谢清欢猛地停下脚,就见前方枝桠上,红衣长发的聂梓瑶坐在纤细的树枝上,整个人如同林间幽魅一般,朝着他清浅微笑。 你不是跟北堂肃在打着吗? 谢清欢无比错愕。 聂梓瑶抿唇微笑:是啊,本座是在和你那未婚夫打着呢,可是转头一瞧清欢走了,便顾不上许多追过来了。 谢清欢无语。 这会儿北堂肃也追上来了,北堂肃看样子竟然有几分狼狈,他握着刀的手在向下滴血,他眸光沉沉地看向聂梓瑶,而后又看向谢清欢:瑶瑶,是此子害你,你为何还将他带在身边,还没有杀了他? 因为本座突然发现,若是本座强抢了北堂少侠的未婚夫,岂不是更叫你们正道颜面尽失? 聂梓瑶如同幽魂一样从枝桠上飘下,直接落在了谢清欢身边,一把攥住了生无可恋的谢清欢,而后急速后退,边退边笑:阿肃,你已经中了我教的催魂三更,还不赶紧寻个地方运功逼毒,你这未婚夫,武林第一公子,本座就带走啦,阿肃,后会无期! 再一次被聂梓瑶带回到了魔教,谢清欢十分不解:既然当初是你伪装成北堂肃夜探谢掌门密室,那就该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我也不是存心要那般害你,现在也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会再痴心妄想拆散你和北堂肃了,阿瑶,你为什么还要将我带回来? 谢清欢,你难道忘了,你是本座的贴身宠侍,你不跟在本座身边,还想要去哪里? 谢清欢不解:可是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名声,我都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了你跳崖了,那些侮辱我根本不在乎,这不是你为了戏弄我才弄出来的吗。 聂梓瑶眸光深沉闪烁:本座一日认你是本座的贴身宠侍,你一日就得好好在本座身边贴身服侍,否则 聂梓瑶突然贴近谢清欢,露出了一个恶意又戏弄的笑:瞧见那边养蛊的大瓮了吗,你若是忤逆本座的意思,本座就把你扔进去喂虫子。 谢清欢顿时一个哆嗦,只能苦着脸同意了,他突然发现聂梓瑶这个人骨子里还挺是有几分恶劣的,难怪会是魔教教主。 又被迫回到聂梓瑶身边上岗,聂梓瑶果真如之前说的那般,将谢清欢留在身边,这下子魔教都知道谢清欢这个第一公子成了聂梓瑶的贴身男宠还是特别受宠的那种,而不幸这股子风也吹到了正道一方。 听到谢清欢没有死,而是被聂梓瑶掳走的消息,正道一方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脸上颜面无光,更有人辱骂谢清欢为什么不以死明志成全名声。 谢掌门倒像是松了口气,他脸色阴沉地看向北堂肃:北堂少侠,你就是太重情义了,那魔头利用的就是你这分情义,你虽然看中情义,可他却根本不念旧情,不但下毒害你,还掳走清欢毁你和清欢的名声,这口气咽不下去啊。 北堂肃也不如之前那般为聂梓瑶辩驳了,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谢掌门见状,就赶紧说了几句诋毁聂梓瑶的话,最后他道:一旦入了魔教,那就是六亲不认啊,聂梓瑶如今已经彻底变成魔头了,北堂少侠,你对着他可不能再手下留情了,你也千万不要被聂梓瑶的花言巧语迷惑了,魔头又哪里无辜啊。 北堂肃像是被说动了,他抬头看向谢掌门,脸上露出几分坚定:谢掌门你放心,日后我定会手诛那魔头,救回清欢师弟。 好,好。谢掌门终于欣慰的笑了。 另一边谢清欢被逼履行贴身宠侍的职责,大概是在天一教相处过一段时间,聂梓瑶彻底放飞了自己,大爷的本性展露无意,平日里除了练功亲力亲为,其他时候连起身喝杯水都不愿意,就让谢清欢贴身伺候着。 起床的时候,更是懒洋洋地依在床上,让谢清欢给他穿衣洗漱。 总之小厮的事情谢清欢要做,丫鬟的事情谢清欢也要做,可把谢清欢整天累的倒头就睡腰酸腿疼的。 大概知道谢清欢不是首恶,也算是和自己一样是受害人以后,聂梓瑶对他的杀意就换成了另一种方式的捉弄报复,总之谢清欢这个贴身宠侍的权势地位没享受到,整天就跟个不值钱的下人似得,被迫围着聂梓瑶团团转,反观聂梓瑶,瞧着谢清欢愁眉苦脸的样子,却好像很开心,就连威胁的话都少了很多。 这一日,谢清欢替聂大教主梳完头发,听聂梓瑶抱怨最近小厨房做饭不上心,想吃甜的云片糕,谢清欢就妙懂地给聂大爷去端云片糕。 第52章 天下无双 13 走在路上竟然又碰到了紫衣小魔女, 紫衣小魔女瞧见谢清欢也更是错愕:咦,你竟然还没死? 谢清欢眼角抽搐:抱歉啊,让你失望了, 我还活着。 紫衣小魔女更是好奇地打量着谢清欢,仿佛要把谢清欢盯出朵花来,等到谢清欢走了还忍不住自语:也没多长两条腿啊,怎么就这么命大。 谢清欢全当没听见,迅速地赶到厨房去端云片糕, 走在路上听到魔教的人在聊天,说是天一教最近翻车了,翻车的还是天一教掌门。 谢清欢听了一耳朵, 这才知道原来他跳崖以后魔教炸了天一教后山,赶去天一教的门派都帮着重建天一教,结果谁知道重建天一教的过程中,竟然挖出了一个不知名的密室, 密室中放着前魔教教主夫妻的尸身,还有一堆死状奇惨的死尸,仔细看看那些死尸竟然是这些年稍有名气的少侠, 林林总总的都是曾经在江湖上闯出点小名气, 但后来又莫名失踪的那些人。 原本他们以为这些人是除暴安良的路上遭遇了不测, 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死在了天一教密室之中,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而后在其他门派质问的时候, 天一教试图含糊过去,甚至还有长老试图残杀同道,结果被北堂少侠解决了,据说这个密室之所以能够发现,也是北堂少侠的功劳。 甚至听说就是谢掌门试图杀害北堂少侠的时候, 北堂少侠机警察觉到了谢掌门的阴谋,然后揭穿了谢掌门的真面目。 谢掌门这个人却是格外狡猾,在北堂少侠揭露他真面目后,竟然打伤了自己的弟子直接逃了。 谢清欢先是错愕而后皱眉,端着云片糕回去的时候,还想着聂梓瑶速度够快,竟然和北堂肃联系上了,两个人共同坐局摆了谢掌门一道,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联手的,又是什么时候聂梓瑶把密室的事情告诉北堂肃的。 谢清欢想了想,突然觉得该不会是两个人在天一教山脚下打架的那一次吧。 啧,真不愧是江湖双骄天下无双,武功好就算了脑子也好,他这个炮灰就跟在后面躺赢就行了。 听到这个消息谢清欢也挺高兴的,毕竟谢掌门可是觊觎他小命的人,如今谢掌门被聂梓瑶还有北堂肃联手弄倒了,那谢清欢的人身安全也多了一分保障啊。 更何况夜探密室以后,聂梓瑶对他的杀意也淡去了,虽然依然讨厌他作弄他,可不会动不动就掐他脖子要他小命了,北堂肃跟聂梓瑶是一对,想必也知道谢掌门的阴谋,如今悬在他头顶的死亡威胁总算是解除了。 想到这里谢清欢也十分高兴,心底也没有这么气聂梓瑶了,而是高高兴兴地端着云片糕伺候大爷教主去了。 只要他能安安稳稳地活着,聂梓瑶就算发发小脾气又怎么了,聂梓瑶自然会有消气的那天,到时候他就能离开了。 谢清欢端着云片糕推门进了聂梓瑶的卧房,屋里安安静静的,聂梓瑶没在外头坐着,谢清欢看了一眼,就见屏风后面躺着一个人,顿时就一阵无语,知道聂大爷这是懒病又犯了,怕不是等的不耐烦,跑到里面躺着去了。 相处这段时间,谢清欢发现聂梓瑶许多毛病,比如这位教主骨子里头竟然是懒得,喜欢躺着就懒得坐着,就像是现在等个云片糕的功夫,聂梓瑶就跑到里面躲懒去了。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伺候对方的这段时间,谢清欢也习惯了,便直接绕过屏风走了过去,聂梓瑶果然靠在拔步床上闭目养神。 聂梓瑶功力深厚,自然听到了谢清欢的脚步声,所以谢清欢走进来,他就睁开眼,朝着谢清欢笑了笑:清欢果然懂我的心。 谢清欢端着云片糕走过去,聂梓瑶却手都不伸,只是张嘴无赖地道:清欢喂我。 谢清欢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心道聂梓瑶这么娇气的一个人,北堂肃怎么忍受的了的,看北堂肃那副大男子主义直男癌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照顾人的啊,这两人日后相处真的不会吵起来吗? 不过谢清欢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按照聂梓瑶的吩咐捏起云片糕塞到对方嘴里。 聂梓瑶含着云片糕,笑眯眯地嚼了嚼。 不得不承认,聂梓瑶这个人是生的极好看的,尤其是对方不杀人不发疯的时候,是一种蹁跹君子的如玉美感,眉目更是如画墨染,能称得上唇红齿白,这会儿红红的唇含着雪白的云片糕,真的是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看的谢清欢忍不住愣了一下。 清欢看什么呢?哪知道聂梓瑶眼力却挺好,竟然察觉到了谢清欢的走神,当下就仰脸怼在谢清欢眼皮子底下:是在看我吗,我好看吗? 哦,对了,这位教主大人还是个自恋狂,三五不时地非要人夸赞容貌,虽然聂梓瑶是长的挺好看的,可是也耐不住这样经常求夸啊。 谢清欢内心吐槽,面上却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教主大人自然是最好看的。 那和阿肃比起来呢? 聂梓瑶好像还挺好奇这个答案的,连连追问谢清欢。 谢清欢心底纳闷,聂梓瑶和自己老公比美干什么,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于是他想了想道:教主和北堂少侠自然各有千秋。 聂梓瑶也没有生气,而是继续笑眯眯地追问:那清欢更喜欢哪一种,我记得清欢很是钦慕少年英豪,我听说最开始的时候,清欢就是欣赏阿肃冷然的风采,这才同意了和阿肃的婚约的。 哦,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啊,这是还担心他惦记北堂肃吧。 于是谢清欢赶紧表忠心:这都是少年时候的心动了,现在早就不作数了,若非要说的话,自然是更喜欢阿瑶这般容貌的。 他当然不可能喜欢北堂肃那种类型啊,北堂肃给他的压迫力太强了,面对北堂肃这种类型的男人,谢清欢会本能的戒备产生敌意,这就好像是两只头狼相遇,互相琢磨着怎么咬死对方,头狼又怎么会互相产生爱情好感啊。 但像聂梓瑶这样的就不同了,虽然聂梓瑶也同样武功盖世,可是他本身会无意识流露出一种脆弱之感,谢清欢便会不自觉地对对方宽容,甚至还会生出几分怜惜。 聂梓瑶疯起来的时候,他虽然感到惧怕,可也同样觉得对方凄美瑰艳。 这段时间相处,聂梓瑶无意识地流露出一些小脾气小性子,还有些娇气的样子,都会让谢清欢忍不住心弦微动,三分真三分假地宠一宠对方。 就比如现在,谢清欢敢肯定,如果是北堂肃这样的人,就绝对不会对自己的脸这么在意,更不会这么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的容貌。 聂梓瑶果然被谢清欢的话哄好了,眼底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意:那自然,本座的风采自然是这时间难寻的。 谢清欢立刻跟着拍马屁:所以我当初一见阿瑶,便不自觉心动神摇,只觉得是以前的自己太过一叶障目了。 谁知道聂梓瑶竟然没有继续臭屁自恋,竟然是看向了谢清欢,突然道:我一见清欢,也是觉得清欢的气质容貌,是世间难寻的。 谢清欢被说的有些发懵,聂梓瑶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梓瑶却叹了口气,眼底露出几分怅然:我幼时便知自己的父母死于非命,从小到大,我的师父都耳提面命叫我寻到父母死亡的真相,为我父母报仇血恨,我当初随着阿肃一起去天一教,便是存心想要寻找真相,却不想真相竟然这般不堪。 谢清欢错愕,聂梓瑶同北堂肃混在一起,竟然最开始就是因为报仇。 阿肃这个人的确是个很好的朋友,他那时是个极为开朗阔达之人,他的武功也是少见的好,我当时也很高兴能遇到他这般棋逢对手的知己,他同我说你的事,对你赞不绝口,夸你是皎皎明月世间难寻,我却觉得不以为然,只想着这世上哪有如此干净皎洁的男人,便对此嗤之以鼻,后来,我们去了天一教,我看见你站在月下,山风吹拂,你回首一笑,便觉得阿肃所言非虚,你果真是如此。 原来这才是前身和两人的纠葛,谢清欢的若有所思,当初聂梓瑶和北堂肃都对原身有几分好感,却不想原身自己上不得台面,壳子是个清风皎月的壳子,里子却是贪痴嫉妒五毒俱全,想必后来发生那一切后,聂梓瑶和北堂肃都会觉得自己的好感喂了狗了。 不过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便一直对我有些敌意,我一直以为是我哪里不讨你喜欢,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是啊,教主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瞧见聂梓瑶看过来,谢清欢赶紧嘿嘿一笑,回应对方。 聂梓瑶笑了笑:这一切都是清欢身不由己,我最近一直在想,后来想了想,便觉得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清欢,谢谢你这段时间陪伴我。 第53章 天下无双 14 谢清欢先是没反应过来, 后来就觉得巨大的狂喜从天而降,聂梓瑶这话的意思是放弃跟他清算了,要一心一意只找谢掌门报仇了, 真是天大的喜讯啊。 巨大的高兴之下,谢清欢也真心实意地笑了:没有,其实我也挺喜欢阿瑶的。 是吗?聂梓瑶眉眼笑开了,他正想说什么,却突然脸色一变, 直接倒在了拔步床上,谢清欢就看到他脸上肉眼可见地爬上了血色花纹,一双眼睛也慢慢变成血红。 谢清欢脸上的笑意也凝结了, 他连忙去扶床上的聂梓瑶,错愕地道:不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吗,现在怎么会突然发作了? 聂梓瑶克制着魔功逆转带来的痛苦,他半遮着脸喘气苦笑道:以前的确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 可并不代表永远都是月圆之夜才会发作,这魔功本就是催命的,一日一日, 发作的越近, 就代表着我离走火入魔也越近了。 谢清欢抿着唇不说话, 发明出这魔功的人其心可诛,根本就是拿别人当容器成就自己, 聂梓瑶这样的天赋,就算不修炼这种魔功,也能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如今却被魔功所困,最后甚至可能狼狈惨死。 阿瑶,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谢清欢这具身体不能修炼武功,他虽然焦急聂梓瑶的情况可却无计可施,便只能握着聂梓瑶的手安慰。 然而这会儿聂梓瑶情况急转直下,他这次魔功反噬竟然比上一次更加严重,上一次聂梓瑶魔功反噬将自己锁起来,谢清欢看他的时候觉得他还有力气杀人,可是这一次没多久,聂梓瑶神智就开始不大清醒了,只是一声一声喘着气,然后开始疯狂地撕咬自己身体。 谢清欢这才知道为什么上一次聂梓瑶要用锁链把自己给锁住,原来魔功反噬竟然会让人变成丧失理智的野兽,瞧见聂梓瑶这样子,谢清欢咬了咬牙,从百宝囊里掏出小锁链锁住了聂梓瑶的双手,将对方锁在了床头。 聂梓瑶呜呜咽咽,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谢清欢,他挣扎了两下挣不开锁链,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委屈。 阿瑶,你忍一忍吧。 谢清欢瞧见聂梓瑶太痛苦,他却毫无办法,只能一下一下摸着聂梓瑶的头发试图安慰对方,然而聂梓瑶挣扎不开又无法脱离床榻,竟然扑到了谢清欢身上,咬住了谢清欢的手腕。 谢清欢疼的倒抽一口冷气,虽然脸色发白但还是任由聂梓瑶咬着自己。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聂梓瑶脸上可怖的血色花纹终于消散下去,眼睛也慢慢恢复正常,他看向谢清欢,看到谢清欢鲜血淋淋的手腕,眼底闪过一抹愧疚:清欢,对不起。 没事。谢清欢随便处理了一下手腕,然而关切地看向聂梓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聂梓瑶深深地看了谢清欢一眼:我还好,没什么事了,清欢,若我放你离开,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谢清欢笑了笑:我不想掺和江湖是非,打算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好。 聂梓瑶道:清欢,我会帮你达成愿望的。 谢清欢心底十分高兴,他现在算是取得了聂梓瑶的信任,日后也算是有个魔教教主做依仗,在这血腥的武侠世界,估计能活的好好的了,他的悠闲小日子也不远了。 抱着这样念头,谢清欢进入了梦乡,然而乐极生悲,等到谢清欢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魔教了,而是来到了一处阴森森的破庙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清欢无比错愕,可不等他想过来怎么回事,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使唤了,竟然自顾自地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清欢,你果然是我最完美的孩子。 谢清欢顺着破庙的泥塑走到了院子里,发现破庙院子被弄成了祭坛的模样,祭坛周围是个法阵,法阵的几个角堆叠着死尸,表情可怕的谢掌门就站在祭坛中,目光炯炯地盯着谢清欢,然后顺着谢清欢的头顶摩挲着这谢清欢的脸,将谢清欢摸的浑身鸡皮疙瘩起立致敬。 谢清欢想要说话,想要动作,可是发现这具身体竟然被谢掌门操控着,根本没有办法说话做事。 谢掌门摸着摸着,脸色突然变得,他恶狠狠地骂道:聂梓瑶那个贱人果然跟他爹娘一样半点都不听话,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清欢,我先用了你这具身体,然后再接近聂梓瑶,那个贱人恐怕想不到,他魔教之中八位长老其中三个都是我的人了吧,哈哈哈。 魔教本来是本座的基业,那姓聂的小贼身为容器,竟然胆敢偷窃本座偌大的江山,本座如今不过是取回自己应有的东西,聂梓瑶的命运,就该是乖乖给本座做容器才是。 谢掌门仿佛神经病一般又骂又笑,谢清欢却听得悚然一惊,他突然有个十分可怕的猜想,当年谢掌门根本不是机缘巧合碰到了魔教濒死的魔头,而是那个魔头根本就夺舍成功了,或许这些年那魔头和谢掌门的意识互相争夺,才让谢掌门变成了仿佛精分一般的人,和善慈祥的时候根本看不出破绽,说话做事也是中正平和,可疯起来的时候也变态的吓死人。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谢掌门为什么对魔功对魔教这么了解,为什么能接连算计两代教主,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秘辛,只是因为谢掌门根本不算是真正的谢掌门了。 清欢,你果然是最完美的,是我挑选的最好的身体,也只有这样的你,才能让聂梓瑶那贱人,明明跟你有仇的情况下,还将你收在身边舍不得伤害半分,没关系,现在这具身体就是我的了,等我用这具身体到了聂梓瑶身边夺走魔功,长生不死天下无敌就是我了。 谢掌门发泄完,又对着谢清欢不阴不阳地抚摸夸赞起来,如果不是身体莫名其妙被控制,谢清欢现在就想表演一个立体呕吐,谢掌门这糟老头子的变态样子实在太恶心了。 好在大约是听到了谢清欢心底的祈祷,谢掌门刚刚把谢清欢按倒在祭坛上,然后将那些尸体堆在谢清欢周围,又用血在谢清欢身上涂涂画画,还给谢清欢灌了乱七八糟的药后,破庙院子的门直接被人踹开了,聂梓瑶和北堂肃从天而降,来到了谢清欢和谢掌门面前,一时间谢清欢几乎热泪盈眶。 清欢。 聂梓瑶看到祭坛中的谢清欢,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冲着谢掌门冷笑:老不死的,你竟然还敢出现。 谢掌门的脸色也变了: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 北堂肃冷着脸道:瑶瑶,和这种畜生废话什么,直接杀了就是。 聂梓瑶却道:阿肃,你拦着这老畜生,我先把清欢救出来。 两个人分配妥当,甚至不需要再废话一句,就直接合作了起来,聂梓瑶一把将谢清欢从祭坛里捞出来,北堂肃也打向了谢掌门。 谢掌门的天赋和武功都不如两人,虽然有老魔头的经验记忆,但是对战上北堂肃聂梓瑶,不管哪一人都让他吃力。 看到自己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谢掌门顿时冷笑起来,疯狂地道:你们以为救走谢清欢就行了吗,他是天生属于我的,是我为自己准备的身体,你们谁都别想带走他! 然后谢清欢就痛苦地发现自己又开始不受控制了,竟然在聂梓瑶怀中拼命地挣扎起来,想要走向谢掌门。 聂梓瑶焦急地要拦住谢清欢,可是谢清欢居然开始不受控制的自残,同时五脏六腑一阵撕裂的疼痛,让他不受控制如野兽般的嘶吼起来。 这会儿北堂肃已经将谢掌门打的狼狈不堪,一柄长刀架在了谢掌门脖子上,可是看到这一幕,却没有办法直接杀了谢掌门。 北堂肃皱眉看向谢掌门:你对谢清欢做了什么,你对他下了毒? 谢掌门眼神诡异邪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以为利用谢清欢找到我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吗,我告诉你们,我就算死也要把谢清欢带走,绝对不会让你们修成神功的。 老东西,找死!聂梓瑶已经拦不住谢清欢了,他眼神凶戾地盯着谢掌门,狠狠掐住了谢掌门的脖子。 谢掌门哈哈大笑起来:你杀了我啊,杀了我谢清欢也一样死。 聂梓瑶眼神痛苦,他掐的谢掌门脖子咯咯作响,最后却不得不松开手。 谢清欢表情狰狞痛苦地来到了谢掌门面前,缓缓跪在了谢掌门脚边,谢掌门摸着谢清欢的头,眼神邪诡地看着聂梓瑶和北堂肃:我现在就夺了这具身体,我看你们还怎么杀我。 第54章 结束 1 然而谢掌门话音未落, 谢清欢就面无表情地一匕首插进了谢掌门的心窝:抱歉啊,恰巧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也不想跟你这老东西死在一起, 更不想不死不活地跟你窝在一具身体里。 你 谢掌门错愕地看着谢清欢:你怎么会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怎么会甩掉你的掌控是吧,对不起,无可奉告,你就死不瞑目吧。谢清欢调皮一笑, 然后加大了力道,谢掌门喉咙咯咯作响,而后瞪大眼睛嘴角流血死了。 恋耽美 这美貌白莲绝不可能是攻!(快穿)——幽灵 谢掌门一死, 谢清欢松了口气,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不免觉得有些无法适应。 其实谢掌门根本不是用什么奇怪的手段控制他的, 更不是用什么蛊虫毒药,如果真是用这些东西控制谢清欢,那谢清欢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正如谢清欢猜测的那般, 谢掌门其实根本不是谢掌门, 而是夺舍了谢掌门的魔头, 那魔头成功夺舍过一次,只是因为没有魔功才夺舍不完全成功的, 魔头和谢掌门在意识中争夺了几十年,谢掌门的身体逐渐老去,魔头就再次生出了换身体的心思,谢清欢就是他看中的身体。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魔头并没有直接夺舍, 而是养着谢清欢的身体,然后一步一步地将自己的意识输进谢清欢身体中,也就是原身之中,所以可以说其实原身相当于那魔头的分身,继承了魔头的一部分意志性格和想法。 原身拥有的是魔头的一部分,并没有拥有魔头的全部,所以他和魔头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联系,类似于子母蛊操控之间的关系,魔头是母蛊,必要时刻可以操控原身的所作所为,这也是原身一个废物能够完美地设计聂梓瑶的原因。 但是大概是因为谢清欢本身是个外来者,他的灵魂强度高于魔头和原身,所以他进入这具身体后,直接就夺取了身体的使用权,也破坏了魔头和原身之间这种不可逆转的操控关系,这也是谢清欢方才能够脱离魔头掌控的原因。 不过这个原因就没有必要说出来,总之现在魔头已经死了,他们的心腹大患也算是彻底解除。 清欢。瞧见谢清欢浑身脱力地倒下去,聂梓瑶赶紧冲了过来扶住了谢清欢,他满脸的焦急后怕:清欢,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我只是想要找到谢掌门的藏身之处,只是想着如果能够彻底解决谢掌门,我们就安全了。 我理解。 谢清欢倒没有介意这个,聂梓瑶再怎么说也是心思深沉的魔教教主,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他,而且聂梓瑶说的也对,谢掌门的确是他们的心腹大患,毕竟谁也不知道谢掌门这样的妖孽会做出什么危害世界的事儿。 清欢,对不起。 虽然谢清欢这样说了,可是聂梓瑶依然是满脸愧疚,坚持对谢清欢道歉。 谢清欢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他现在觉得十分不好受,虽然他能够脱离魔头的掌控,可是这具身体作为对方的备用身体,其实本身是有问题的。 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谢清欢这样一具身体,为了保持这具身体的完美状态,那魔头用了非常多匪夷所思的手段炮制过这具身体,所以魔头死了以后,这具身体中压制的那些问题也全都出来了,也就是说谢清欢活不了多久了。 阿瑶,我坚持不住了,其实你之前说你想要帮我,我也很高兴,但是现在看来,这种生活大概我是过不了了。看着聂梓瑶脸上浮现魔功反噬的血纹,听到聂梓瑶压抑痛苦的呼吸,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谢清欢感觉好像还挺平静的,甚至打算顺便帮一帮他有点好感的聂梓瑶。 清欢,你别说了。 聂梓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痛苦地制止了谢清欢。 谢清欢却摇了摇头:对方将这具身体当做备用身体,却也留了一些东西给我,我大概知道要怎么解决那个有问题的魔功了。 说完,谢清欢也不等聂梓瑶反应过来,就直接捉住了聂梓瑶的手,聂梓瑶措不及防又无力反抗,便被谢清欢顺势吸收了所有功力。 这魔功本来就是残缺的,留在身上只会害人害己,完整的魔功其实在我身体里。谢清欢摆脱了谢掌门的控制后,窥见了谢掌门留下的那些记忆:完成魔功的关键在我身上,现在我把完整的魔功功法还给你。 这部能够逆转阴阳生死的魔功,真正的关键在于人,是谢清欢这种特殊的体质,才能将魔功完善,但结果就是谢清欢作为承载完善魔功的容器,会彻底死亡罢了。 将所有的功法送回到聂梓瑶身上,谢清欢就笑着咽了气,聂梓瑶泪流满面的脸是留在他眼中最后一幕。 *** 谢哥,谢哥,你醒啦? 谢清欢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怪的世界中,到处都是巨大的舱体,而他自己也躺在一个舱体里,有人浮在他身边,满脸惊喜地看着他。 谢哥,我就知道只有你才行,也只有你才能完成这种S+级别的任务。那个娃娃脸的小哥满脸激动佩服地看着谢清欢。 谢清欢想起来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倒霉蛋穿书人,他是个精神力梳理专家,别名造梦人。 在这个星际时空之中,他们人类的身体迎来的二次进化,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开发了精神力,让他们得以面对残酷的星际旅行和星际战争,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诞生了,精神力会出现暴动,精神力也会因为使用过于频繁,而造成整个人精神紊乱最后甚至可能成为疯子,精神力越强这个问题就越严重,于是精神力梳理师就应运而生,也被称为造梦师。 这种人没有开发精神力,可是本身的精神体却异常的稳定,他们甚至可以安抚躁动的精神异能者,甚至可以无知无觉地侵入那些异能者的精神世界,为对方编织一场场美梦,让对方得以安眠,而谢清欢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经过他手治愈的病人,无一不对他交口称赞。 第55章 结束 2 未来世界科技发达, 他们这些造梦师并不需要接触那些病人,自然有机构捕捉那些病人的精神体,罗列成一个个的文件, 这些文件就变成任务世界,而他们这些造梦师则负责进入这些任务世界,完成抚慰病人精神的任务。 这些任务世界跟病人的精神世界有关,也和病人的内心世界有关,就像是一个一个的梦境, 有可能病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幻想出什么梦境让造梦师解决。 谢清欢作为造梦师中的佼佼者,他完成的任务越来越难,直到这一次出现了一个S级别的病人梦境让他完成。 这个病人不知道是谁, 只知道对方的精神世界特别不稳定,评估下来机构猜测对方有可能是S+级别以上的异能者,而整个星际时代,S+以上的异能者寥寥无几, 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如今最有名的那个是前段时间刚从前线退下来修养的将军。 对方一直活跃在守卫星际的前沿,所有的一切资料都是保密, 甚至可以说是神秘, 因为对方不喜在公众平台露面, 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对方容貌如何。 所以这个级别的梦境一出现,所有人都在猜是不是那个将军的梦境, 毕竟看来看去最符合条件的也就是对方了。 谢清欢对这一切不感兴趣,他就是个普通的社畜,每□□九晚五,负责完成推到自己面前的任务就行。 所以相比较于娃娃脸的激动,谢清欢只是笑了笑, 就从舱体中跳出。 他进工作室洗漱整理了一番后,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离开了机构,造梦师也是个心理压力职业压力比较大的职业,那些狂躁□□的梦境,对于造梦师也是精神攻击,所以造梦师们工作完毕后,都会调养一段时间。 谢清欢如今解决了S+的梦境,除了一笔可观的奖金外,他还迎来的超长假期,足够他开着飞船玩遍大半星际了。 对着镜子整理下仪容,镜子里映照出一张剑眉星目清俊文雅的脸,并没有一点攻击性,看上去和善可亲,唯有一双眼睛偶尔透漏出的光芒,让人心生警惕,但是当谢清欢戴上眼镜以后,那点光芒也被遮住了,他整个人就显出一种好欺负的迂腐斯文来。 这才是谢清欢真正的容貌,梦境里那个完美的身体也不知道是谁幻象出来的,谢清欢想了想,要是真实世界有这种脸,他八成要一见钟情。 梦境对造梦师的影响,除了会攻击造梦师的精神以外,还会同化造梦师,活在那些任务梦境中,有些造梦师就迷失了自己,甚至会认同梦境编造出的身份容貌,渐渐忘了原本的自己。 唯有谢清欢每一次都冷静的甚至剥离的执行任务,他会调侃自己梦境中的样子,也会迅速地从梦境的感情中抽离,这也是谢清欢能够胜任高难度任务的原因,毕竟精神异能等级越高,幻想出的梦境就越真实。 内心无比冷酷地将这些事情在内心中转了一圈,谢清欢拿起旁边的清理记忆的机器给自己做了个大脑spa,于是那些任务中的细节开始淡化,谢清欢回想了一遍,发现自己只能记住一些事实而非模模糊糊的东西,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机构去车库取了车。 然而大概是今天谢清欢出门没看黄历,他开车抄了近路,明明没看到前面有什么东西,结果车却撞上了什么东西。 听到车前一声带了几分娇气的痛呼,谢清欢脸色微变,赶紧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你没事吧。 瞧见跪坐在他车前的白T恤的长发少年,谢清欢三两步走到对方面前扶起了对方。 我脚好痛啊。那少年皱着精致的小鼻子,朝着谢清欢娇气的抱怨,他扬起脸看向谢清欢,一双眸子如梦似幻还含着水雾,让谢清欢看他泛红的脚踝,他这幅样子叫人一见之下既是怜惜又想要狠狠磋磨一番。 谢清欢浑身震了震,这是一张完美的只会在梦里出现的,梦中情人的脸,这张只在幻梦中出现的脸,意外的有几分熟悉。 喂,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好没有礼貌哦。少年见谢清欢只是怔怔地看着不说话,便不太高兴地瞪了谢清欢一眼: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赶紧抱我上车,带我回家看看啊。 啊,哦。 谢清欢恍恍惚惚将少年抱上了车,却没有看到少年偷偷翘起的嘴角。 开车回去的路上,谢清欢想,难道这是老天看他休假太无聊了,所以给他送点乐子,像这样正好长在他审美观上的少年,也真是难得啊。 我叫楚临风,你呢。 少年主动跟谢清欢攀谈了起来,一副无辜好奇的口吻打听着谢清欢的情况。 谢清欢听出了少年试探的意味,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谢清欢。 谢清欢,真是好名字,你是做什么的呀。 我是造梦师。谢清欢没有隐瞒,反而纵容了少年的试探。 等到了别墅门口,少年又伸手让谢清欢抱他下车,谢清远也依言将对方抱了下来,进了房间的时候,就听少年小声地道:谢清欢,我精神力也有些不稳,你能不能做我的专属造梦师啊。 我难道不是一直都是你的专属造梦师吗,将军? 谢清欢无奈一笑,也已经认出了少年,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少年,而是那位扬名星际的将军,而他一直一来出任的任务,也都是这位将军的。 自从他开始担任造梦师,从b级别的梦境开始,一直到a,到a+直到s,他的任务难度在增加,梦境主人的异能级别也在增加,但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被你发现了。少年也不再伪装成天真无辜的样子,而是微微红了脸,眼神表情都变得冷肃威严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我参与的梦境任务越来越契合开始发现的。谢清欢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我们将军这么小气,当初我拒绝随你一同参军,你竟然回头把我的场子给包圆了,你说你这算是什么。 谁让你当初拒绝我的。少年露出蛮横表情:那我只能用这种办法迂回来了,反正,你在梦境中用了我的身体,你还跟我的精神体恋爱结婚,我不管,你必须对我负责。 好,我对你负责。少年时是年轻气盛,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谢清欢也早已经认可了对方,也承认唯有将军才能叫他念念不忘,也只有对方才一举一动都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 你同意了?少年却没想到谢清欢这么快就同意,不免有些惊讶。 不然呢。谢清欢斜睨对方:你再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办。 搞的好像我逼你似得。少年埋怨咕哝道。 你难道不是逼良为娼吗。谢清欢笑着打趣,说的少年满脸通红,接着他直接压了上去:良宵苦短,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看,精神体之外的契合度如何? 少年没有应声,只是红着脸窝在了谢清欢怀里 春意融融春晓帐暖,一切都显得那样恰到好处完美无缺。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