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令我倾心的你》 1 白雪公主! 您的皮肤如同覆盖细雪,唇红齿白、面容姣好,天真烂漫而身份高贵,就连乌云都愿意为你露出微笑,所有见过你的、就没有不爱你的。 过强的灯光打在你的鼻尖,长长睫毛间盖着点点白色粉尘:你与黑袍的巫师对立着,一颗鲜红的果实被他托举。 “白雪公主——” 她说着,向你走来。 与她置换位置后,你将登上舞台的王座,该受众多黑暗中的子民拜服、瞩目——Position zero。 你压抑着喉口的痒热,向前一步,却踏上了正在地上拖曳的斗篷。晕眩重击你的头脑,聚光灯闪烁着、摇晃着、组成旋转的阶梯。 “咚!” 直到一棵“树”拉住了你。 “大树”保全了这个世界,支撑起了舞台的主人公。以后“大树”便歪斜着向一旁摔去,露出穿着一身紧束黑衣的背景演员。他瞬间被舞台的灯光所捕获,额头上因龙套装扮挂着淋漓大汗,露出的皮肤被冷光照得皓白。 树毫无价值,一向随处可见,它被你远远丢在身后,仅仅是不断更替的人数罢了。 故事不会因一棵小草的折断而停止,你错过倒下的“大树”,站到属于你的圣火架前,这座剧院的所有光芒便只集中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主人公将苹果举起来,它的红色在光下燃烧,火焰摇曳着。 你的影子挡住了照亮他的强光, 可无论是华服金冠的王子冕下,用怒火掌控命运的女王陛下,精致美丽的魔法镜阁下,还是正站在舞台中心的中心的你、公主殿下—— 谁也无法与他让你所见到的闪耀相比。 白雪公主是你? 也可以是任何人。 但从今天起,比任何站在舞台上的人都要让你觉得炫目的、这一棵任意的树的扮演者才是真正独一无二的白雪王子。 啊…… 使你冷冻千层冰下的心脏重新跳动、使你色彩单调的世界平增乐趣! 王子——王子,您是谁呢? 文艺汇演的演出事故归咎于“树”的身上。 大树的临时扮演者是同级的学生。他实在平平无奇,没有过近的交际,孤僻、沉默,不擅长运动,学习成绩中上,原本走在人群之中难以分别,但对你来说简直闪闪发光。 怎么从来都没人发现过他呢?他那乌黑的、稍长的碎发,在光下也深显的双眼皮,圆润干净的耳廓。 作为众所称道、亲友拥护的可塑之才——世界中心的你平素看似高昂的情绪却在内里无所起伏…… 但“吉野同学”对你而言果然是不一样的! 这究竟,这究竟,这究竟——该如何表达!这初次体会的心情? 也许因为普通动物大多依靠本能分辨危险,你不太受它们欢迎。 你巧合地在巷口遇见了吉野同学。 他拎着塑料袋,被长叫着的幼猫缠上了。 迷路的野猫正“喵——喵——”地攀上他的小腿时,他转头向两旁望了望,觉得没有人在,蹲下去说: “拜托……接下来我还有事,可以请放开我吗……?” 音量很低,语气轻柔。 “我没有能给你吃的东西。” 小猫听不懂他的话,连绵不断地哭叫着。 他困扰地用食指轻抚小猫的耳根,却无法捞开小猫。 会想对路旁的小动物传达善意——这应当视为柔软的品质,他身上并没有。 这是冷酷?是温柔? 你无法贸然插入这场面。 诚然,他身上好像并没有历历可数的特质、优点,也很难找出值得形容的,应该被人钟情的特点。他不是什么特殊的人,他像路过别人人生的背景板;像舞台剧中的任一朵云、大树;像茫茫大海中无名的一条鱼群中央的鱼。 不过你想:天啊!你是仰慕他的。 仰慕终究没有变成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的人生还有更多重要的规划,他是其中一枝未折的花枝,想必冬天来时必会凋零? 初中毕业以后,你就近入学了神奈川市立里樱中学,成为新生代表。 但在这黑压压的人群之中,你微微低头就能对上王子殿下仰视的视线;你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隔着你不关心的无数人;这视线的接触好轻微,他漫不经心地垂下了头。 你享受自己喜欢他的心情,此外并不期待更多接触。 “啪”。 你合上遭人摆布的台本,灯光将你的影子照成八道,演讲刚好结束在舞台中央。 第一学期下半,你独自整理完学生会的资料,锁上会议室的门。 今日太阳垂挂时,冷风不太凌厉,其中有丝令人迷乱的温度。教学楼外角落的沟渠有细细的流水,喂养从石缝钻出的细枝,此外只有枯黄的野草尚在亲吻砖壁。 “我、” 沙哑的声音呜咽道: “哈、咳——!还给我……” 你向转角垂眼看去,吉野同学的头发上涂着泥土,蜷缩在地,被人撵着肚子,凄惨地发出野生动物般的悲鸣。仔细看来,他穿着单薄的衣服,脏兮兮的碎发湿漉漉地偏向一侧,鼻血被擦开后溅在领口,脸颊红肿得、几乎和嘴角反光的血溶在一同。 相反于此的是,比起求饶,他拼命作出了微弱的抵抗,隐约隐没在影子下的、由于疼痛眯起的眼睛,横成愤怒的神色,似有熊熊火焰燃不尽。 “呜!” 你见到向他柔软的腹部踹过一脚的男生抬起脚,用力踩在了他的侧脸上,使他的脑袋侧偏、将他的眼光压进黄土中,你不怀疑吉野同学被迫食用了淤泥。 身处权力者高位的两名男生发出短促的笑声。 目睹这幕的你眼睛都不愿眨一下。 从深深的、深深的胸中,你感到了久违的鼓动——重新柔软的心脏收缩着,如同被温水亲密而温柔地冲洗;如同蝴蝶在其中不断扇动翅膀,有一种轻盈、甜美的情绪令你弯腰抓紧了领口。 你的双膝颤抖相撞,小腿发酸、发软;你强硬地克制着太过舒爽的心情,感到内裤很快被濡湿了。 你清晰地意识到…… 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太美好了,太激烈了! 这是幸福! 你不曾有过这程度的性欲,它让你迷失在那甜蜜中。 那痛苦挣扎、满身伤痕、满溢着无法传达的嘶吼的,凄惨如被凌虐的幼猫一般,零落、破碎地、无人关照地洒在路边的样子。 你用双腿夹着枕头,一时兴奋难眠,吃了两片安眠药才得以休息。 在梦中,你掐着面目模糊的那个人的脖子,跪坐在他的腰上,前后摩擦他的下体。而这涌起的心动之情令你知道对方是吉野同学——他是如此,温柔——你用尽力气收紧手指,对幻想中的他说:“喜欢你,喜欢你。”他轻轻地回答:“一色同学对我很好,但我对你没有那种心情……” 听到他的话,你更加兴奋,又感到想要与他结合的欲望以及幸福。在毫无反应的、形同尸身的躯体上发泄着自己。 你醒来后,觉得这梦美虽美矣,却不正常。 过去你一定是希望能和他长久地在一起——但却在被否定机会以后感到快乐? 忧心于这会影响你的仕途,你不愿意将此事与家人商量,盘算起自己的零花钱,打算寻找心理咨询。 但你在网上找到稍好的心理咨询都要求大笔费用,你自以为没有必要。 你找到学校的免费咨询室,进行了对谈。 你捧着温水,语焉不详地说道: “老师,我发现自己见到别人被伤害会觉得高兴……这应该是有问题的,所以我想听听您的想法,你有什么纾解这种心情的办法吗?” “青少年时期偶尔也会因为压力产生一些猎奇心理。” 老师说: “你不用对这有太大的不安。我听各位老师说过,一色同学是很好的学生,不要逼得自己太紧,注意娱乐和休息。你平常有什么娱乐活动?” “我喜欢看恐怖电影。” 青年教师笑了起来。 “可能你在担心的这种心态就是从电影里带来的。要好好把现实和幻想分开哦。一色同学需要我给你批几天假吗?” 你接受了老师的说法。 正好最近有需要揣摩的角色,你决定同时花些时间揣测自己。 你为了实验看了大量血腥描写的性视频。不过这些一点都没给你带来相似的心悸。 你花一天和长辈去山中打猎、为猎物开膛破肚。大概是因为杀掉野生动物没有负罪感,你并没觉得太激动。 你邀请流浪者,把他骗到桥下蹂躏了一顿再留下钱给他。或许是由于对方和你无关,你毫无怜惜、倒也全没有心动。 你买了一只宠物仓鼠,把它钉起后解剖。直到开始清理地下室,你都觉得很普通。 以前都好像无所谓的所谓“喜欢”的心情, 似乎是独属于一个人的。 你茫然了,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该如何继续。 你保持着困惑回到了学校。 一名同级生在午后邀请你前往校舍后,这对受人欢迎的你来说并不是稀奇事。 “一色同学,我喜欢你。就算是试一试也好,能和我交往吗?” 你为难地低了低下巴,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羞赧。 “嗯……——你是认真来告诉我这件事的,非常感谢,所以我也必须认真地回应你。我对你知道得还太少了,我们之间甚至没有熟悉过。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 某个主意在你的心间挠动。 “我并没有想过谈恋爱这件事。但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和你从做朋友开始了解。在这程度上,要想和我变得很要好,我也有一个小条件。” 来向你告白的同学是位颇有人气的男生。你知道他是棒球部的副将,也有光明前途,属于人际较广的一类。 “可以帮我孤立同班上的吉野同学吗?” 啊——你太喜欢他了,以至于见到他发愣,都会躲在窗帘后偷偷发笑! 他会被殴打、无视、误解、嘲笑!果然,这些都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他嫌恶的表情,能轻易让你呼吸困难。 你的心早就锈迹斑斑。 每有关于他的鼓动,只会发出刺耳的尖啸,太艰难了! 而他的心能跳得很好,又被泥泞所捕、像蛛网上的虫。 变得更加悲惨一点吧,更加更加更加不公平,受到再多些侮辱,让大家都能践踏他的尊严。你渴望着把他这柔软的心捏碎在手,使温暖的血肉洗去你听见的噪音,让湿热的、迫受淤泥侵袭的那些血管,全都痛苦地挣扎,抚慰你胸口躁动的火焰。折磨他,让他求死不能、生而无望,使他露出怯懦的、卑鄙、低劣的表情,因羞耻感而匍匐着哀求,不复过去在你心目中的那等圣洁。直接找人打断他的骨头,戴上口枷,禁止他吐出反抗的话,仅允许惊恐、痛恨的表情留在脸上,变得像是、像是……垃圾桶里被剖开肠子的鸽子一样垂死…… 不好! 光是幻想嗅到这种垃圾箱的酸臭, 你就好幸福。 你就会幸福。 -- 2 得益于吉野同学的不善言辞:搭理吉野同学、不搭理吉野同学?那对大家的生活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欺负吉野同学就会让你高兴、让你愿意接纳他们成为你的朋友,而冷眼旁观也不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如此简单的选择! 你能更频繁地在学校中看到吉野同学被几名喜欢逞凶斗狠的男同学霸凌。由于确定除了吉野同学自己外没有人在乎他遭受恶劣对待,这似乎变成了大家的乐子。譬如剪掉他的书包背带,偷走、强行抄袭他的作业让他难堪,这都太小儿科,你们已是高中生了。所以坏同学们会抓着他的头发在地上拖行、抽他巴掌、脱光他的衣服、嘲讽他的身体很恶心,录制他受辱的视频、拍摄他凄惨的样子,其结果一大部分都会以传到你的手上为终点——是你鼓励他们这么做的,并享受这结果、代为保密。 你很喜欢即使遭遇这种不公也会忍耐着抗拒哭泣或不愿求饶,旦凭一身傲骨狼狈挣扎的吉野同学。特别是他反抗时厌恶、反感的表情——仿佛在彰显自己的特别之处——明明原本是平凡得连挚友都交不到的人,却自以为与愚众有所不同。 他因痛苦而扭曲的样子,使你得到从未体验的幸福。 每每用被子裹紧自己,你都会想: 你已无可自拔地沉溺在了与吉野同学的恋情之中。 吉野同学被老套地关进了体育仓库。 你本早应离开,却把这些全都看在眼里:比如他们把吉野同学摔到跳马箱的侧面、撞得器材乱七八糟,再把吉野同学推倒在软垫上、用拳头在他的脸上留下印记,接着踹门上锁,扬长而去…… ——毕竟这里面不说全部,多少有些你的授意。 所幸这是最后一节课,太阳已然斜照,不正对着透气窗,没有所谓的几寸阳光:仓库中随寂静浮现的,仅是扬起的灰尘,以及逐渐降临、吞吃这一切的黑暗。 吉野同学缓过神来,便去拉扯门把手,把铁门反复摇晃得吱呀作响,最后终于绝望于此。他捶着门大喊: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声音从感到羞耻的低音量,到越来越大,随后逐渐沙哑,好似沉没在沙海的一滴水,渐渐泯灭在热度之下——消逝在紧闭的大门后。 他可能已经明白自己的求救不会得到呼应了。 你拿着体育馆大门的钥匙,轻之又轻地潜入。而在他的声音开始嘶哑、逐渐消失以后,你就靠着墙,坐在距他一门之隔的近处。 你的手指摸着双腿间饱满的果肉,顺着花穴缝隙的狭长弧线上下摩擦。内裤变得黏而潮湿,你的手指透过轻薄的布料沾上淫液。 你听见细碎的声音从那扇窄门中响起。 你的心上人,他好比竭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缓慢、而无力地捶打着仓库的铁门。 些微呜咽颤抖着、胆怯着爬出门缝,他“独自”茫然于“空无一人”的荒原,开始啜泣。 “为什么……是我……” ……如果是吉野同学,也可以哭得口水、鼻涕都流下来,难看得和色情片得不到满足的女人一样,头发凌乱、忍不住求着饶,浑身是汗味地喘气、享受快感而翻起白眼。怎么样的吉野同学都很可爱,悲惨的吉野同学更让人性欲旺盛。即使在你发现自己的性癖之前,你就一直倾慕着吉野同学。你是真的很喜欢,太喜欢吉野同学了。 你感到小穴一阵紧缩,汁液不受控制地从小孔喷涌。你提高力气用手掌去掬那滥溢而出的淫水和阴蒂,另一只手捂上自己的嘴巴。你如此强忍着过灿烂的笑容,差些大笑出声,憋得、爽得眼泪都慢悠悠垂挂下来——仅仅是听到他在哭,你就能高潮了。 你咬紧牙关,侧耳倾听他短暂的示弱。 听着那脆弱的、毫无攻击性的怨恨,你想:吉野同学……吉野同学,想要和这样的他做爱。 少顷,你悄悄离开门前一段距离,接着故意踩踏地板,发出可闻的行走声。 吉野同学显然愣了几秒,其后才开始用力地摇晃起仓库的大门,锁扣砰砰打击着把手。 “有人吗?我被锁在仓库里了——有人吗!” 王子殿下啊!即使现在都无法说出请求的话!比如“求你救救我”,“求你饶了我”。 吉野同学的一切都令你入迷,你兴奋地踮起脚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压低声音,加快语速,用不属于自己的语调说道: “诶?怎么会?你——” “不好意思……拜托你,能拜托你帮我开一下门吗?” “我、我没有仓库的门钥匙,”你说:“你等一下,我去找老师来,或者我去帮你拿钥匙过来!” “好的,谢谢……” 他的声音有点虚弱,轻微得、被风一吹就会散逸在外界的混乱中。 你匆匆转过身,他却又叫住了你。以一种惶恐不安的语调,吉野同学的话像是被不知名的冲动推到嘴角: “等、等一下!” “怎么了?” 你站在原地等待他接下来的挽留。 不过可爱的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没有,没什么……拜托你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也什么都没有想错。 你离开体育馆后为体育馆大门落了锁,将钥匙挂回体育教员室,背着书包一路心情愉快地回了家。 吉野同学,他会在体育仓库度过一个美好的、失约的秋夜。 而月光会负责照拂他的眼泪。 自那次后,吉野同学对体育课能避则避——让你看来这是非常幼嫩的反应。 大概这些戏弄都会成为他夜不能寐的元凶,而日以继夜地侵扰他的心吧。他开始被如此孤独的恐惧所驯服,终于不得不向这些不应有的待遇低头? 面对自我时无助的眼泪、洗不干净的脏污、阵痛的伤痕、锐物留下的疤,屈辱、崩溃——一旦品尝到他泪水的滋味,你就无法满足于此了。 这节体育课后有数学小测验。 同级的不良把吉野同学堵在教室中,把他压在课桌上拿着剪刀剪掉了他的上衣。 你因生理期没有参加体育课,捧着热果汁和玻璃杯早些回到教室。在教室门口,你隐约听见吉野同学压抑着的、微弱的拒绝声。 而除了吉野同学,所有人都玩得很开心。 包括你——你曲着膝盖深,呼吸都渐渐急促,甚至因气息不稳咳嗽了几声。 因剧目监督、也是公主殿下的突然降临,他们适才紧张地想好好表现,一阵金属隆隆传出后,你拉开了教室的门。 “下午好。” 你弯着眼睛向他们打招呼,男生们都对你友善地微笑,吵吵闹闹地散开了。 这其中没有吉野同学的身影。 一些女生很快跟在你的后头回了教室,以你为中心展开了流行的话题。 很快,数学小测验的试卷下发。 你侧头瞥了一眼吉野同学的座位,那里空无得、透明得像侧面微打开的窗户一样。 直到小测验结束,教室后储放着拖把、水桶等扫除用具的储物箱,那像棺材一般竖立的金属盒子——明明稍微动弹就会使这四处生锈而布满尘灰的铁皮箱发出呻吟——却没有任何响动传出。 现在的吉野同学会是什么心情? 白原同学后退着靠到你桌上时,你用膝盖翘起课桌一角:盛着一些配料的果茶连同玻璃杯一起粉碎在地。 “哇啊,小春对不起!” 她蹦起来,向你道歉。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有烫到吧?是我不应该放在桌角的啦。” 白原同学咋咋呼呼地绕着你的桌子转了一圈,和另一位朋友说着亲密的话,走到储物橱前。 “这个茶有一点甜,得用水桶接点水才能拖好,不如我们去厕所拿拖把吧?我自己来拖就好。” 你放低声音,温柔地给出些希望。 白原同学想了想。 你与未知间的空气几近紧绷停滞。 “用教室的吧,太麻烦了!” 她打开了铁橱的门。 光着上半身的吉野同学像是脏得几星期没有洗过的衣物一般皱巴巴地从储物柜中翻了出来。 他的身上仅挂着破破烂烂的衬衫布料,裤腿有好几道长长的剪刀痕。 你夹紧了双腿。 以白原同学的惊呼声为背景音, 吉野同学的自尊心终于被摧毁了。 “哎……” 隔壁班的田山同学不小心踩到了飘落的纸张。她原本打算道歉,却在抬头看见歉意的对象时僵硬了脸色。 吉野同学愣住了,他的手摆在侧面,拳头握起时不太剧烈地颤抖着。 田山同学向楼梯口的你眯着眼睛、露出可爱的笑容,把脚从纸上移开,小跑了过来。 你和她作了一个亲近的拥抱,祝贺田山同学从围棋比赛的初赛出线。 吉野同学在原地笔直地站着,保持同一姿势良久,并没有弯下腰去拾起那张被踏过的纸。漆黑色的身影,在走廊被窗框隔出的四方形光影中站在暗处,更好比地上单调的影子——哪怕踩过这影子,它也永远不会痛,影子只是影子罢了。 突有嬉闹的男生靠近了他,曲起的手肘失误撞击了他单薄的背脊。 从吉野同学的膝盖处传来“咚”的、近乎在这走廊上回响起来的声音。他被那不大的力气推动,以屈辱的姿势摔倒在走廊正中央。而在这巨响之下,走廊瞬间寂静,原本热闹、粉碎的树影也停留原处。 这空虚的回音,就似如春来临般回荡在你心中的雪原上。 看见他孤独的、蜷缩的,渺小的背影…… 吉野同学现在是什么表情?现在在想什么? ——他崩溃了吗? 你慌忙捂住了嘴巴,用手指把嘴角压平。 “小春?” “陪我一起去一下厕所啦。” 外村老师请吉野同学把送来的资料从教室搬到顶楼的办公室。 资料有两大捧,重量可观,以吉野同学的体力,绝对无法一人一次送达。 他知道如果离开,有人会对他做“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同学也都知道没人会自告奋勇,即使被请求也会搬出借口。外村老师对这些一无所知,单纯、又赤诚。 即使外村老师再指定一句“你来帮吉野同学一起送”,吉野同学也不会找到愿意帮他的人。 毕竟吉野同学没有朋友。 这几个月、两个学期以来,没人再和吉野同学说过话。他除了对身体欺凌他的同学吐过唾沫以外,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太开口。 他安静地站在两堆资料前,抬起头隐晦地在喧闹的教室中扫了一圈。成对的小团体洋溢着青春的快乐与肆意,而不管是阴沉的发色、还是态度、爱好,吉野同学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看完这一眼后,他突然, 什么都没管,离开了教室。 你抱着半堆资料爬到顶楼时,吉野同学正对着天台的门发呆。 透明的日光从窗中正中他的额头。 他看上去迷失了。 第二学期后,他故意留长了头发,好放下刘海遮挡被烟头烫出的疤痕。因此稍翘起的后发调皮地卷着,蹦出校服衣领。仔细打理、而看起来十分柔顺的耳后碎发顺着后脑勺,那深色呈得他的皮肤白到荧光。 “吉野……同学?是吉野同学吗?” 这是你第一次向他搭话。 既然你喜欢他嫌恶的表情,为什么从来没有亲手毁灭过他,致使现在他甚至不认识长久以来都倾慕着他的你? 你既不看好在危机中成为解救他的光的这老掉牙桥段,即使在电影中也已用得又臭又烂,好没意思!又不能确定你的心,你还没有准备好表现你超乎寻常的爱欲。 可你应该从没有期望过吉野同学以任何方式离开这里。 “……?” 你听见他快速地吸了口气,气息撞击出柔软的鼻音。 “找到你啦。我们一起去送资料吧,不然外村老师会念你的吧?” 吉野同学看向你。 他的眼睛有丝未消的湿意,使那黑珍珠圆而透亮;而他的眉头稍微困惑地扬起,看上去好委屈、又十足无辜——这些混乱的情绪,在他转过头时还没来得及收起。 “怎么了吗?” 你凑过去,抬着下巴向他微笑,看着他的眼睛。 “一、色,同学?” 你很满意他记得你的名字。 他用生硬的发音回答了你。 “最近学生会要做文化祭的准备,还挺忙的。” “是吗?辛苦一色同学了,还是……明明还是一年级,就能帮上学校这么多忙。” “我有这么厉害吗?”你笑得太高兴,失误露出了两颗虎牙:“以前都没有和吉野同学搭上过话,这次总算有机会啦。吉野同学说话好温柔啊,和别人不一样。” 吉野同学捧着资料,行动便很笨拙。他的声音在“啊”上飘了会,后无措地回答说:“我、不是,没。” “吉野同学有想要表演什么吗?” “……没有。”他可能觉得这么回答太冷淡,紧张地又加上一句:“我……没什么特长。” “突然说得参加才艺表演确实很难为人。那来年呢?来年吉野同学会准备一下吗?” 吉野同学想了一会,垂着头,下巴埋在书类之中,却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哪怕就连眼睛都和嘴角一样弯起来,眉毛却同之前一样上挑,眼尾向下、好像蓄着天大的委屈。 “来年……我来年大概不会来上学了。” 他以为他能逃掉? 但你实在太喜欢他了! 再也不能见到吉野同学…… 你的心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就不再有繁琐的倒错流程。 ——这行不通! 送完资料后,你与吉野同学走出无人的办公室。 他因上下爬了两次楼梯,有些气喘。 你走在体力不佳的吉野同学身边,缓缓叹了口气,用吹不开蒲公英的口吻,对他半垂着眼睛露出温顺的笑脸。 你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轻柔地、温和地、紧密地、包容地。 不容拒绝地。 “吉野同学,我希望……你愿意的话,请让我成为你最好的朋友。因为我想让你成为我最好的朋友。我和你一起吃午餐,我和你一起上学、放学,我和你一起做小组作业。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也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如果吉野同学有什么想做的事,就告诉我,让我来帮你吧。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支持你的:毕竟从今天开始,我会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 -- Ⓨùsんùщù.òℕℯ 3 “吉野同学,面包就可以了吗?” “嗯……” 吉野同学在小卖部随手拿上最外围的白面包,似乎还为能抢到这种绝对会卖剩下的产品松了口气。 你探头盯着他被推搡踉跄着逃脱正午的校内小店,对他小幅度地招了招手。 他露出了仿佛正眼见幼猫从纸箱里爬出来的惊慌表情。 你踩着小碎步冲过去,扯扯吉野同学微鼓起的袖口,捧着便当盒,一路脚步轻盈,把他带到了“秘密基地”:教学楼叁与四层间的阁楼天台。 “那个,因为一些原因,不太方便做便当,这样。” 吉野同学寻找着措辞,眼神躲闪、低着脑袋,把塑料包装捏得直响。 “请用。” 你笑眯眯地把澄黄的甜蛋卷夹起前递,趁着吉野同学来不及反应之际,蛋卷就已经亲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把眼睛睁得圆圆的。Ⓨùzんàíωёń.©⒪Ⅿ(yuzhaiwen.com) 吉野同学向后缩去,自然垂下的长刘海因在人群中磨蹭而稍乱糟糟,好似抖动着耳朵、懵懂的小野兔。 “不要介意,是开玩笑。”你收回筷子,把蛋卷咬进嘴巴,慢条斯理地分了叁口咀嚼,“我觉得还是挺好吃的。” 他快要把本就干巴巴的面包捏得碎了——烤得恰好的浅褐色已然龟裂,白色的絮状贴近了塑料纸。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不管在这里待多久都没有人会过来,我偶尔会在这里吹吹风放松一下。——所以吉野同学现在想对我做什么都没人会发现的哦?” “哈——?” “有机会!” 你把另一个蛋卷塞到了他的嘴里。 吉野同学即使慌张无措、有拒绝之意,脸颊却已经鼓起,不得不仔细咀嚼。 你问:“合胃口吗?” 他文雅地用手挡住了正在蠕动的嘴,眼光飞速与你错开。 “嗯、嗯……” “那之后都会给你做的。” “嗯……嗯?嗯?” “一色料理王,为了把我最好的朋友养得白胖胖的,会好好加油继续精进料理研究——” 吉野同学笑起来,把眼睛眯得细细,眉毛又习惯性地向上挑起来,看上去总有事为难着他,笑容算不上明亮。 “不用,不用一色同学这样的。我吃面包就可以了。” 你唆着筷子,放下便当盒,从制服裙口袋里掏出了几颗亮晶晶的玻璃纸糖果。 “今天就把零食分给你吃吧,吉野同学。” 他低着头望着在在你手心泛着五颜六色光华的镭射糖纸,碎发便因动作从脖颈后面向前飘移一段距离,被日光照出绒毛的脖颈有着男孩子气的宽度。 “这样的话……一颗可以吗?” 你把糖果分了分,挑出葡萄味的糖果,说:“请用。” “我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个类型的社团。”你抚上脸颊,作出沉思的样子,“吉野同学,其实我以后是想——” “电影演员……” 吉野同学呢喃一般帮你补全了后话。 你压着下巴,轻轻笑了两声。 吉野同学意识到打断了你,开始笨拙地弥补前言:“没!没,一色同学——我记得一色同学的志愿的。一色同学可能没有印象,但是我们在初中其实也是同班的。呃,不是抱怨一色同学的意思!” “我一直都记得吉野同学。在初二的白雪公主舞台剧上出演了大树。” 他对你提起的这话题露出困窘之色,吉野同学对那场舞台剧的回忆或许只留下事故,一切都属于举手之劳。当时你正在发烧、并遇上培养你的剧场监督病重的消息,正差点在舞台上出丑,是吉野同学拉住了你。 那对你来说有些特别的意义。 你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转移话题:“吉野同学可能会觉得有点奇怪,电影的话,我比较喜欢恐怖悬疑一类的作品。” “——完全不会!倒不如说,就是,我也喜欢……” “虽然一共有七部——但是吉野同学有没有看过猛鬼街3?影评虽然都说3的情节节奏最精彩,但1对无法逃脱的恐怖的把握非常有冲击力。我更喜欢那种纯粹恐怖;把所有情节的优先度调整在绝望传达之后,鼓励观众多次观看体会细节的设置。” “我知道,那一系列的氛围和音效都塑造得特别好。但其实猛鬼街在一年前出了第八部,像是联动合作一样,拍得很像搞笑片。” “是这样吗?还没有人给我推荐过……” “因为是烂片,但因为主角是两个人气杀人魔角色——呃虽然感觉设定上大有问题——我还是去看了。可能是我在看之前有了什么不实的期待……明明没看过就好了……我还收藏了碟,一色、一色同学想看的话?” “为什么这么不好的片子还要收藏?” “怎么说呢,总感觉一个系列缺了一部会很遗憾。而且说不定哪天就会想重复观影研究一下。” 吉野同学不好意思地用手捂着嘴巴、以遮掩自己雀跃的表情。 你突然向他凑了过去。 “——?!” 他大约正觉得和你聊天放松了些,现下又被你惊得吸上凉气,表情飞速凝固。 “和你说话好轻松,你真的很温柔——” 你用双手作小喇叭状拢住嘴巴,弯着眼睛用气音斜吹向他的耳朵,话尾留着好几个如同倒钩的小音调。 吉野同学的耳朵可见地变得通红。 “吉野同学,不要上课啦……和我一起逃跑吧。” “我们去看《安娜贝尔》。” 你和吉野同学逃课看了电影。 你们趁午休校门未关溜出学校,解下领结、脱下外套塞在制服包里,乘着电车远跑到市中的电影院。 单纯为看场电影做出坏事,对他而言可能是第一次。他显得惴惴不安,目光却亮晶晶的,少见地露出与腼腆外表不一致的活泼。 你坐在电影院的红布座椅上,他就在你的右手边。 你抬起手按压左胸心脏的位置,那里稍稍酸胀、充盈着窃窃私语的快乐与温暖。 但好奇怪啊,即使在同类心情之下,你的头脑不再向你传达“想和吉野同学做爱”的紧急情报。 而是以一分钟近一百次的快频率,细语着:“想轻轻地吻他”。 电影很好看。 他很高兴,转过头来想和你说话。 你突然之间,想要就这样紧紧地拥抱他——并听他因被你拥抱再笑出来。 因为那是你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你为自己泡了一杯花茶,坐在家庭剧团放映厅的长沙发上,荧荧发亮的大荧幕将马克杯的影子反照得长长,直坠落在你的膝上。 心脏已恢复到了原本速度,它跳得笃定、简洁。回想起与吉野同学一起逃学看电影时的心情,你模仿着过去用拇指用力揉搓心房,却只有细微的瘙痒——犹如在小羊柔软的背毛上打滚、光着脚踩在涌动云丝中、亲吻新鲜的花瓣一般——在那处晃动。以往的爱欲、性冲动,凌虐、破坏欲,等待着被悲鸣填满的空虚和饥渴,竟遗弃如今孤独闪耀的幸福感消失胸中。 如此陌生的悸动令你不安。 你试图用更加熟悉的心情将它替换。 你打开了播放列表,将几支视频设置为循环随机。 讥笑声从扬声器荡开,而镜头摇晃,场景经过一段时间的模糊不清,终于对焦在一名后背贴在铁丝网上的黑发男性的衬衣上。 他的眼睛已快睁不全、眼皮显而易见地有膨胀。鼻血流进嘴唇,染得说话时牙齿统统变成了粉红色。 “去……” 尽管录制得十分朦胧粗糙,你却能听出他的声音发着抖,咬牙切齿。 束起黄发的男性粗暴地拉扯起他的额发,使他不得不扬起下巴,被迫拉直的脖颈上带着数段青紫的勒痕。他的喉结滚动,咽下血水都万分艰难。为了迎合对方的动作,黑发学生踮起脚,而霸凌者抓着他略长的头发,用力前后摇晃,使他反复撞击着铁网。他的后脑勺与金属相撞,使不全相接的铁丝发出“呛、呛”的摩擦音。 吉野同学,他的面目模糊,手指掐着霸凌者的手臂,但力气太弱小、只使得每个指节都在泛白。从他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嗬、嗬”的气声,这是经过全力反抗而无能为力后失败的野犬的音调。 录制者又因为发笑而颤抖。你不满于摄像者的录影质量,前倾了身体,双腿在渐渐升高的热度中蜷起、相互纠缠着。 “呃、——咳……” 佐山夹着方才吐出的烟头,把吉野同学的额头当做烟灰缸,用力撵了几下,随后恶作剧般让那仍有火星的烟卷停留在那里。 “这是很贵的烟啊,”似被布匹包裹,而听不真切的别的男性的声音慢悠悠地叙述着,“请你抽这个还不行吗?真是没有品味啊。” “——!” 他破碎的嗓音整合了短短一瞬间,顷刻被一巴掌打断。他的脸偏向一边,渐熄的烟头也顺着这方向划到另个位置。 “喂,吓了我一跳。” “抱歉啊,来再点起来吧。” 短促的点火声几不可闻,跳动的红色在歪扭的烟屁股上重新着陆。 “这样已经不能吸了啊。” 随着轻微的抱怨声,火焰重新灸烤起烟灰缸的皮肤。 吉野同学试图喊叫,他作着破音的警告、拒绝,但没有做过求饶,仅仅由于烧灼的疼痛而留下了眼泪和鼻血,那些体液都被当成肮脏的事物对待。 进入视频后小半,吉野同学便任由视频中的另二人摆布,像破烂的窗帘一样轻飘飘,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你吸着鼻子,颤抖得愈来愈剧烈,不禁发出两道呻吟,脑海中如烟火四溅、不断回荡着心上人的呼声。浑身像是正焚烧着,你欲罢不能、无法从这美妙的感觉中脱身。 “刚才明明还叫得很努力的。”录制者小声抱怨,“这样没有人要看了。喂。” 他接近吉野同学,并用脚去踩他的膝弯。 吉野同学的头皮被拉扯着,又用手指去拉身后的铁网才能缓解力气,手指上划了好多道血痕。 “我……没……、” 因贴近而清晰的声音从听筒中传达,他的话语支离破碎。 “我没、做错……!” 吉野同学狠狠抿着牙齿,失神的眼睛却垂下来,有一瞬间对上了镜头。他伸出手,用尽力气把录影仪器拍落。 摄像质量欠佳的视频到此落幕。 你呆呆地望着幕布,裙底已浸透了淫水。 没错,没错,应该是现在这种悸动! ——你想要、你想要和吉野同学做爱。 视频点亮时,吉野同学已经摆着反感、嫌恶的表情。 你将手指浅浅插进潮湿的阴穴,伴着他充满厌恨的神态,两指前后抽插、又借半个拳头捶打阴蒂,以一定节奏按摩起来。 他的脖子被西村钳制,手臂力气稍够推开对方一些,可很快又被侧旁的本田按回去。 本田的用一根树枝穿着破肚却仍然张牙舞爪的蟑螂递向吉野同学的嘴边。 吉野同学的那表情渐渐变化,从恶心直转化到恐惧时,蟑螂的腿已如扒拉野草般在他的嘴角乱打。他拼命抿着嘴,而深褐得像一团淤泥的蟑螂得了推力、便在穿透它的树枝上摇摇欲坠。 西村换手掰正了他的脸,使劲蹂躏、加之挤压和摆弄着他的下颌,强行让他的嘴张开一个小缝隙。 手机靠得更近,整个画面都是吉野同学扭曲的脸。 他的呼吸无序而混乱,夹带着哽咽和恐慌的本能哭泣声。即使他再奋力偏头,也会有另个力气把他的脑袋对回原处。 身体的颤栗令你感到一股强烈的发泄欲,异样感从小腹导向下体,花汁顺着你捣弄的手指不断流出、发着淫乱的水声。 录制者不耐烦了。 “快点。” 本田顺着西村把吉野同学的嘴拉开的力气,强硬地把半死不活的蟑螂同树枝一起按进了他的牙齿间。 尸体烂泥与蟑螂的断翅断腿清脆地粉碎在他张得过狭窄的唇齿间,最后还有那飞不起来的翅膀徒然振动的、像夏蝉一般的颤响。半固体跳进了他的口腔,吉野同学在这瞬间想张开嘴把那虫尸吐出来,本田则用力合上他的嘴,二人把他仰面按到地上。 “呕、唔——、唔唔——!” 他总是伤痕累累的。 带着残缺的、悲惨的,偶尔是血、也会是泥、或污水,经常被强迫着哭,脏兮兮地流鼻涕。哪怕张开手臂反抗,也会被拳头轻易镇压。 吉野同学咽下蟑螂后,脸上的表情又从极致反胃渐化为空白和茫然。 他随后即因佐山介意有人路过,被抓着领口拖到阴暗处。衣裤凌乱地摔进树丛,和更多的臭虫作伴。 “忘记关了。” 视频到此结束。 你不可自控地从鼻尖哼出似笑而非的叁段音,手指多抽插数个回合,堪堪停顿下来,透明的液体从下体往木地板上胡乱飙射,花茶因剧烈的抖动打翻在桌上。 吉野同学所有绝望的表情,都被你珍惜、而成为你获得幸福的唯一食粮源。 你无可救药地恋慕着吉野同学。 -- Ⓨùsんùщù.òℕℯ 4 微风从云丝之中牵出细雨,纷纷碎裂在民居砖瓦上。 吉野同学的脸上带着些微焦灼。他从校前的路口转过来,撑着黑得像一片深渊般的大伞,用不安的表情在这灰暗的天幕之下面向等待着的你。 “吉野同学,下雨了哦。” 你把制服包顶在头上,声音在水滴坠落之间模糊不清。受小雨润色,你的语气听起来好像百无聊赖玩着包上穗子的猫。 “你看起来带着好大的伞,可以分给我一小半吗?” “一色同学——” 他小跑过来,欲言又止,加重的力气使抓着包带的手更加苍白。 “那个……等很久了吗?可以不用等着的,其实,就是,一色同学可以……没带伞的话,我现在可以回家去拿一把给你,我家在附近的,所以,需要的话——” “今天给你带了好吃的东西。”你踮着脚凑过去,略有深色水迹的水手服勾上他握住伞柄的右手,亲密地紧贴他的上臂,“中午的时候来秘密基地吧,我研究了新的点心。” “呃、咦!”Ⓨùzんàíωёń.©⒪Ⅿ(yuzhaiwen.com) 雨伞向后倾斜,细碎的雨滴落在你的鼻尖。 被你轻轻一揽手臂便顺从地踉跄的吉野同学慌张地调整着雨伞的角度,发出惹人疼爱的惊呼声。 “小心水塘——” 他抿着牙齿,眼睛下垂去看,神情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 即使程度并没有太大改善,吉野同学所受的排挤与欺凌因与你待在一起而被淡化了意义。 你正试图调整出一个即能让你体会到性快感、也能够保证持久供应的生活配方。 在你看见他单纯为高兴而展露的笑容,想要用力拥抱他时—— 所感受到的、无关于性欲的那种想要溺爱的心情…… 过去你可能曾期望过。 然而他的绝望、他的痛苦;他说“不要”、“住手”、“滚开”时的眼泪;那副已经不会再期待任何帮助的、凄惨得让人想要剪碎的样子;他对着虫或对着人都会露出的嫌恶的眼神—— 那才令你心悸不已。 “像这样和吉野同学呆在天台的时间也要变少了。” “——诶?” “因为天气变冷了,在这里穿着厚衣服吹冷风,像小傻瓜。” “啊,倒也……说得对。” “我听说秋天的月亮离地球最近,夏天的地球离太阳最远,近日点是最冷的时候,而因为自转轴的变化春天会一年比一年更短。” “一色同学为什么突然说起这种事?” “——挤得太多了。” 乳白色的护手霜在你的手背上团作一片,在你转动手腕时,那稍显粘着力的液体俏皮地抖动着。 你伸手戳了戳吉野同学的手指。 吉野同学被吓到一般嗖地把手收了回去。 “什么、什么?” “帮我用掉一点吧。” 他不擅长回绝你,为难而腼腆地扯了扯嘴角,简单的问答在他嘴中都像是需要斟酌正规措辞。 你伸手轻轻捏住他的指尖,另一只手的手背凑到他的掌下,手背顺着他手指伸出的方向转动,状似蹭着路人的野猫那毛茸茸的耳廓。 “吉野同学的手冷冰冰的。明明这么漂亮,不能生冻疮哦。” 你垂头合拢他的双掌,捧着他的手,手指穿插在他的指缝间,使那已成薄薄一层的护手霜在二人手上均匀晕开的同时,摩擦着他的指节、为他细致地做起按摩。 吉野同学努力地放松、却使脉搏鼓得更快,时而手指因僵硬而痉挛,摸上去像正做着微弱的挣扎。 “男孩子的手掌,比我想的要大一点。要和我牵一下吗?” 以他的观察力,能像西村所录的视频中那样刺痛翼同学,恐怕现在对你说:“朋友不会做这种事”来拒绝你大有戏弄之意的要求也并非难事。不过吉野同学也不知是发不出声音,还是唯恐自己说出奇怪的话,什么都没有说。 你放开了他的手。 他好似总算入水的鱼般享受着能重新喘过气来的世界,视线左右乱飘。你稍稍侧目盯着他,即使是一位男性,他的睫毛却很长,还有深深的双眼皮。他将长长额发向一边归去的鼻梁上,有些不明显的刚刚愈合的伤迹。你随即竖起一根手指摇晃了两下,在他的鼻尖轻点: “马上就要放假了,吉野同学。” “啊,是的。”他迫不及待地顺着话题的出口回答了你,又不敢太过明显地向后躲避。语调控制不佳而向上扬起,很快吉野同学为此露出了易懂的懊恼的表情。 “吉野同学,下学期的文化祭还太远了,没有讨论过班级项目。”你伸出手去,自然拘拢起后覆在他干净的一边脸颊上,“但是你会来看我的表演吗?我的观众。” 他的脸冷冰冰的。 你的王子殿下不适应地小小歪着头,中长的头发向那处碎碎坠去,眼神茫然极了。 此处是你们的秘密基地!没有别人、没有隔墙之耳,不会有针对他的恶徒,他不再是无从逃避无所遁形的、被众人所嫌弃的、被诅咒的那唯一一个。你一直以比任何人都温柔的态度对待着他——这是你能轻松作出的举手之劳。 他艰涩地张开嘴,声音小得几乎在那点风声中便隐没了: “……嗯。” 落魄的王子殿下自以为胆小,实际上有着他所不自知的轻浮之处。 诱惑他是一件极其简单的美差。 单纯的、对你微笑的天使,唉,他的眼神温柔,脖颈纤细,手指不算修长却骨节分明——他与你只有惊鸿一瞥,却如此心焦、忐忑、虔诚,渴求着与你的下次见面。 学期的最后一天,你和朋友们直赴聚会。当天换了新的手机,唯独没有告诉吉野同学。 整一个假期,你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处理,不打算关心他的事。 吉野同学果然失去了休学的勇气。 新一学年,他踏入第一天的教室时,校园注定的中心——公主殿下你正和朋友们聊着网上大热的挂件。 吉野同学踏向你的方向,又秉着某种怪异的心态不敢靠近,保持缄默。 你又好奇起他的心情: 惶恐、困惑,还是难堪、委屈,或者迷惘、无措? 吉野同学因信任愿意和他成为“最好的朋友”的你而放弃了原本的选择。 但既然你得以控制力度地玩弄他的心灵,就已经—— 你想到为吉野同学戴上枷链,从后方拖着他的脖子在公园散步的场面,他哀求着很痛、不要,或者想摘掉那锁链,对你怒骂、说你恶心,但又被石子打得手上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想到挖破他的伤口、倒下消毒液,捶打他身上的淤青,看到他因为疼痛而留下不甘心的眼泪;想到让他终于感到或许是自己做了错的选择而悔恨,在关心他的人面前失声,使他性格中坏的那部分完全展露,在伤害他的人面前流着眼泪鼻涕唾液,丑陋得谁也不会理他。 这份爱究竟会如何收场? 就这样隐瞒到和吉野同学再也无法离开你吧。 吉野同学也并非永远都处在舞台边缘。 他明明喜欢思考概念的真意,却会有目的地听从他人一厢情愿的理解。他对待自己的爱好会观察、质疑,追根究底,了解理由、方式。 越是了解他,就越是觉得他闪闪发光。 越是凌辱他,就越是觉得他有些自以为尊大的嚣张。 越是宠爱他,就越是觉得他腼腆又温柔,在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的世界里、内心却寻找着懦弱和轻松,矛盾得落入凡庸就化成最不起眼的泥土。 ——又是如此,令你倾心。 当他抓着自己的领口,好像呼吸困难,发着抖,不确定地缩着肩膀,单纯地站到你面前来, 问道:“一色、同学……是你——?” 那胆怯且不得不求证、不论你说了什么都会马上相信的态度; 那可怜、可亲、可爱,正等待着否认,而涌起湿意、正在绝望寸前的目光。 当他如此作态站在金黄斜阳前的暗影之下,你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你忧心地走过去,把他稍往里拉了段距离。 你用脚踢上前门的地面锁。 轻声说:“怎么了?从谁那里听了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翼、翼同学说……” 随后你回身用力地, 一拳打在他脸上。 吉野同学发出没来得及反应的、下意识的呜咽声。 -- 5 吉野同学被一拳打倒在地,摔在讲台下。他用手捂住那一侧脸,眼睛因疼痛眯起,正摔在斜照而来的澄黄之中,使得那略带橄榄绿色的眼珠变得透亮,与光合成一种奇异的翠色。 他被打断了话,呛了两声,吸气吐气都发着颤。但在把脸抬起来对向你之前,你直接向前两步,一脚踹在他欲支起的胸上,吉野同学抵不过这力气,马上后仰,后脑勺咚地撞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哼。 你随即岔开腿压坐他的上半身,一只手粗暴地拎起他的额发。 他用刘海遮掩着的那半额头坑坑洼洼,留着数个烫伤的血洞,如翻涌的、潮湿的红土般渗着新鲜皮肉的反光。因过于粗暴地拉扯他的头发,微动的头皮带起他皱得可怜的深色的眉毛。他对你睁大了眼睛,但不像是平时惊慌羞涩的模样,而是充斥着恐慌和不解。即使评价再令人胆战的恐怖电影,大概也无法在他的眼中留下这种痕迹,只会成为他研究的目标、热爱的谈资。但当你以能够嗅到他洗发露芳香的距离靠近他这双眼,该倒映着你的地方又写满了不敢置信和痛楚。 你因此兴奋地直在他的衬衫上摩擦。 他张开了嘴。 你在他说话之前一拳揍在他的右脸。吉野同学被打得偏过头去,声带震出“嗬”的气音,漂亮的眼睛便为躲避伤害下意识闭起。 接着你把他的头发拉向另一边,用手臂外侧挥打他的左脸。他受到你的接连攻击,似乎无法思考:疼痛令他本能地重迭双手护在脸上,两腿试图蜷起,反而扶住了你的背脊,把你圈在坐定的、他的小腹更前的位置。 “不要害怕,吉野同学。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你放开他的头发,用松快的语气说。 可笑的是,他听从了你的话! 他缓缓把手移开,并用无法理解事情、如此困惑的眼光盯着你看,那双眼因被你的指骨挥到已无法完全睁开,反而能用纯洁来形容,也只注视着你独一人。不知是撞到了哪里,他鼻子下很快出现一段欲流不流的血珠、因为仰躺止在原处。 这样的吉野同学非常可爱。你向后挪了些,手指爬上他的领口,仔细地解开了他的第一颗纽扣。 “为、——为什么,为什么?” 他已拿不准语调、导致句子破碎,可没有眼泪流出来。 吉野同学好比从刚才起就无声嘶吼,现在喉咙沙哑得、如同哭喊了一整个下午一般。他重复着毫无意义的问题。 你本没打算这么做。但当吉野同学打开门,傻乎乎地向你求证,诘问你是否就是让他陷入如今境地的罪魁祸首之时——你意识到别人都不行,这份胜利的快感不能和任何人分享,得由你亲自体会! 享受吉野同学的哭喊、吉野同学的遍体鳞伤、吉野同学的憎恶、吉野同学的挣扎。 但你没有想到:原来打他,凌辱他,把他按在地上,看到他绝望、无法相信、思考支离破碎的样子,他受到欺辱、虐待,那痛不堪言的表情,可无法挣扎、连手也无力挥舞寻求救援的模样,竟真的如此美妙! 你轻微地嘤咛几声,在吉野同学的腹部挪动臀部,寻找着回答他的措辞——这份回答最好能最大限度地将他拖进他所抗拒的深渊——可当你的话出口,却变得有些软弱: “吉野同学是我的玩具。呆呆的、愿意无条件相信我的样子,比任何人都要可爱……看着你在痛苦中挣扎,这种快乐、无法言喻。你会蔑视这样的我吗?被毫无道理的感情所控制……但是我没有欺骗过你,我真的,最喜欢你。你总是竭尽全力、精彩,美好,体贴又仔细,就连发光都、偷偷摸摸的,不起眼……和你在一起,要比和任何人对话都轻松。在所有人里,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唯一——我想要让你变得悲惨、痛苦!吉野同学!这是我幸福的方式!我恨不得,把你,拴在花园里——” 你忍不住露出笑容。 吉野同学喘息了一声,眼睛不可置信地奋力睁大。他挣扎着,想要把你从他身上推开。你只用两腿夹紧他的腰,缺乏锻炼的男高中生就无计可施,仿佛反抗着虐待的野猫;也像被你活生生肢解的那只仓鼠,正用幼嫩的爪子推拒着你的手——你捏起他的脸颊,手指的深陷令他柔软的皮肤改变形状,他便无法清晰地说出话来。 “吉野同学的腰好细,不好好吃饭是不行的。”你一如既往,温柔地称赞着。 “我、……!”他喘息着,手向前伸,却旦能将你的袖子向上堆提。 “吉野同学……留下伤疤了。”你的虎口染上红色液体,血液随其挣扎在他的脸颊模糊。“你流鼻血了,我来给你擦擦。总是像这样脏兮兮的……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会理你了。” 吉野同学一定能清晰地听见你所说的所有话。 你在他的脸上掐下手印,几个拳头的力道也很快成为红肿泛开,他平常都仔细梳理的头发因你粗暴的行径变得凌乱、湿漉漉地左右四散。 ——已经受不了了。 包括脸颊和耳朵都绕着一股热气,穴口也早就潮湿难耐。 你伸手往吉野同学的小腹处探去,注视着他同样只留下你一人的眼睛,单手把他简单扣着的皮带挑开。 “等、等!” 他叫出声来。 你拉住他的额发,用力将吉野同学的头向自己的方向扯回、再往反方向按去。吉野同学又一次摔在地上,随闷响泛开、他反抗的动作有长久的停滞。 “咳、呜……” 你解开他的裤扣,手指探进他的外裤,隔着布料在他微微隆起的肉棒和睾丸上抚弄。会因为疼痛而出现些微勃起征兆的,男人的性器,正染着吉野同学滚烫的肉体的温度。 “不要、等……不要这样!一、一色——” 吉野同学剧烈地挣扎起来。急促的呼吸声带动他的小腹起伏,让你的小穴也跟从他的节奏不断收缩。 你明明已经湿透了,吉野同学却秉承着自尊自爱,对欲火焚身的你毫无反应,单单惊慌失措地拒绝着——要怎么才能让这样的他勃起? 你伏下身体,解开领结与两颗纽扣,两乳摩擦着、隔着衬衫从他的胸前一路下行,停留在他由于发力起伏的腹部。肉粉色的胸罩露出小半,你的大腿将他的大腿压了下去。几乎因挤压而蹦出布匹的肉团被你的下巴压着,你伸出舌头,在吉野同学隐隐透出衬衫的肚脐左右舔了舔,粗糙的制服布抵抗着你的舌尖。 吉野同学的腹部紧绷,他两手撑着地,试图往后挪移,好像总算找到机会逃跑——你便拢着乳房挤过他仍藏在棉布下的阴茎,舌头从侧面擦过去,嗅着吉野同学内裤上烘干的洗衣液的味道,那味道随吉野同学的体温有些特别的变化。你一边用舌头通顺那还未勃起的小小肉棒的脉络,一边探着手指并排挑弄他的两球。未曾体验过两性快感的吉野同学表情变了,他的恐慌不必言喻,手臂发软而踉跄地歪斜身体。趁你无法压制他的上身,他的生殖器从你的口部后撤、整个人半爬了出去。你不满地拉扯还挂在他腿上的裤子,临阵脱逃的吉野同学便狠狠被绊倒,摔在桌椅之间,推乱了原本排得整齐的设施。有一把椅子倒下来,椅腿金属的部分摩擦着地面,发出极响的噪音,使得倒在地上的吉野同学蜷缩了一下。 你从跪坐的姿势站起,因过激烈的快感,尚有些腿软。不过在吉野同学从翻倒的椅旁爬起来之前,你使劲向他的肚子踢去。 吉野同学的腹部柔软,你曾以要看看他用了你的便当究竟是否饱腹为由恶作剧地摸过。他的身材匀称,腹部隔着上衣,比你手心的温度还低些,却软绵绵。那时吉野同学羞涩得全不敢动弹,支支吾吾请你把手拿开,之后垂着头抱住肚子不敢与你对视,连声说真的吃饱了、一色同学的料理非常美味、让你费心了,还莫名其妙地开始道歉。他的那时说话,声音轻微得、像毛团一样包容你坏的一面。可现在形势已大大不同啦! “呜、呕……,咳咳、咳!” 受到重击的他弓起背捂住肚子,把身体缩得像受惊的鼠妇。 他的背脊撞歪了另旁的课桌,椅子从上方滑落下来,重重坠击他的手臂,吉野同学喘息的声音因此作乱,椅子被缓和了冲势、和另一把椅子歪歪扭扭地倒到一起去。 他捂住自己的后脑,卷成一团,那是彻底逃避的姿态。 过去在视频中看见受辱的他时,他并不像今天这也受什么伤害都有反应、或要求对方放过他、试图引起施暴者的同情心。 是因为他觉得对象是你,温柔的一色同学会因为他的不快而放弃对他做过分的事? 但他示弱的姿态、妄图交流的态度,只是让你更加兴奋罢了。 从如此破破烂烂的、对你还有一丝期望的吉野同学身上,你体会到了深刻的、无从纾解的爱的幸福。 你捂着狂跳的心脏,踩掉室内鞋,把好比虫类的吉野同学翻过来,用脚顺着他的大腿勾入。 吉野同学闷哼了声,翻向桌椅间。 他这样,看起来倒和条自暴自弃的狗没什么两样。 平常吉野同学内敛、但对喜好相似的人也能说上话,性格上没有易被讨厌之处。笑起来时,文雅、腼腆得,还会用手去挡着。可大概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喜欢现在凄惨得不堪入眼的他。 你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吉野同学蹬着地板,妄图靠反作用力逃离你。他的挣扎碰撞着讲台,工具笔筒打碎在地。他的手指在你的手上无力的掰动,可力气原本便不大,之后仅因体力消耗越来越小。 他一开始还用外界都能听得见的声音呼喊:“一色,住手。放开……!放开!” 音量渐因窒息弱下去时,又换了语气,断断续续地说:“一色,不要、这样……放开、我——……救命——” 到彻底无法再说话时,他的眼神已开始迷离,只好似装个样子地、用手指抵住你的手腕向外。原本因少见室外阳光显得白皙的脸不知是因伤口红肿、还是心跳过速,变得愈加发红,汗水使刘海变得黏糊糊,嘴角还有口水流出。扼着他的脖子的你对此兴奋不已,淫水早已将皱巴巴的裙底染湿、软化了内裤的纯棉。 你见他声音全无,就松开手。吉野同学大口呼吸起来,身体反射性地打着挺。由于他自己的挣扎,长裤已褪后了好些:你再次顺着他的内裤抚摸,他胯下被四角内裤绷紧的肉棒已胀大了许多。 “吉野同学喜欢穿四脚内裤吗?”你凑在他的耳边:“会因为窒息勃起的吉野同学是变态?吉野同学……看着我。吉野同学。” 你扶正了他的脸。 他的意识重归清明,便第一时间打开你的手,咳嗽着、狼狈地发出干呕声,碍于被你压着、仰躺在地,统统没有效果。 “走开啊,走、开……!!!” 他发着颤的声音在你耳边撞响,但声音破败得和吹破了音的号角没有两样,因喘息被呛得几次叁番停顿。 吉野同学的脸上血与汗模糊,有留在上面的旧伤疤、烟头烫出的圆洞极为显眼,也有你留下的新痕迹,唯独眼睛里没有泪。衣领打开两个纽扣,皱褶似被水浸透般扭曲。 “走啊——!不、要,你走开……” 他的愤怒弱小得令人发笑。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做过攻击你的举动。 到底是谁把他教得这么有礼貌? 你将早已湿润得向外冒着水的花穴对准他涨开的生殖器,以那缝隙摩擦,湿热的、温暖的体温透过碍事的布料交织,你伸手去拉扯他色样单调的内裤。吉野同学的小腹因此作出抽噎节奏的紧缩,惊恐地稍稍后仰的你推倒。你只拉走了他的外裤,光着腿、而裤间还染着湿色的吉野同学连滚带爬地撞向教室门。 他半趴在门上试图将门拉开,而哐哐两声之后,门单像堡垒的白壁般不动。 你追去几步,顺手摸来了从笔筒中弹出的黄色美工刀,从后方勒着他的领子,把吉野同学摔到门侧的墙角。吉野同学因背部受创,皱住眉头,“呃”地发了句痛呼,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半伏着笼罩在他身上的你,神色充满了疼痛与畏惧——他还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不论是面对将用烟头烫伤他的脸的、把蟑螂碾碎在他嘴里的不良学生,还是把他的校服剪碎、把他塞进储物柜的同学,你独自享有他的绝望。 “别这样,一色!” “吉野同学只会说这些吗?” 他对汹涌而来的情势无所适从,口吐单调的、拒绝的话语,可连像样的挣扎都不知如何做,光想从你身边逃跑。 你将美工刀喀啦喀啦地推响,他听着这声音,奋力缩进墙角,好似被军犬震慑得瑟瑟发抖的野兔、已无退路。 你把他压在墙角,他并拢的两腿被你用膝盖挤开。美工刀的刀尖在他的内裤上划了一道口,吉野同学的两腿意图并拢、又被你扒开,你便用手指深入他的裤中、令稍显深色的性器探出头。你温顺地垂下脖子,将那因运动过度正在膨胀的、皱巴巴被淡色包皮裹着的肉棒的尖端含在嘴中,小力地嗦了一下,再用舌尖顺着龟头的纹路挑着,再让尚未完全勃起的阴茎深入口腔、抵在喉咙口。 “太、——”吉野同学短促地吸进两口气,发出腔调奇怪的、含糊不清的拒绝声,他抬手贴住自己的嘴角,用脚顶着地面、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你用手指呵护着他的睾丸,拘拢它们,向上轻抬、揉捏,一边用舌头刺激着他未经人事的阳物,放轻的鼻息吐在他的大腿根、每一次呼吸都使他战栗着作出挣脱的动态,可全是无效而可悲的挣扎。 “一、一……色……”他的声音变得柔软了,软化得,好像一滩泥水般、粘稠而恶心。快感使他连声音都变得淫荡起来,拒绝的力道趋向调情。吉野同学意识到羞耻,拼命地用手背抵住嘴唇,只能发出琐碎的嗡咛。 你见大小已有合适之势,前坐身体,寻找着合适的位置。 吉野同学就连锁骨边的皮肤都变得粉红,更深色的手印留在他的脖颈,他狼狈地要偏转身体。你则狠狠压下他意图遮住表情的手,把他的头一拳打向侧墙。人类的关节实在娇弱,吉野同学的脸便被你的指骨抽得面向另一边去、鼻头很快流出新血。你攥起他的领口,把血淋淋的、脏兮兮的他拉进,和因连续殴打及未体验过的性快感变得软弱的他接吻:抿着、舔舐着从他的鼻里流下的血,还有吉野同学的唾液、牙肉中的血沫。 你贪婪地吮吸着他的嘴唇,锈味混入你的口水,哪怕吉野同学口腔中几乎除了血气没有别的味道,你的心依旧以为香甜无比。 随后你将内裤往一侧拉开,手指抬正吉野同学的阴茎的位置,在吉野同学无法反抗之时坐了下去。 “嗬、啊……” 你有些错乱,停止亲吻,低下头失误撞到了吉野同学的下巴。 他的肉棒似乎撞破了什么,使你的穴口有一瞬的刺痛,你注意看去,那里有些血丝流出,撕裂感其后到来。因为过于兴奋、阴道不断分泌着黏液,你甚至忘记这也是你的第一次——但不用在意。你一次将肉刃坐得更深,整整一根溶进你的身体里,身体的疼痛加诸在这颗濒临爆裂的、幸福的心上,你高兴极了,发出撒娇般细细的痛哼,接着紧紧地拥抱住了吉野同学——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按着他纤细的蝴蝶骨,让吉野同学和你紧贴在一起。 好温暖…… 你磨蹭着吉野同学耳后的碎发。 好温暖。 吉野同学把你所遗失、空虚的一切都填满了,如今两个人合为一体,你拥抱着他:他的一切,他的体温、污秽、味道,在这一刻都属于你。 你并不熟悉方法,因此用力地让那根长棒挤进初次开发的花穴,阴道与他的肉棒紧密黏合,淫液润滑着动态、让吉野同学的阴茎在小穴中毫无章法地搅动。 “呃,好、痛,好痛——!!!” 那温暖、安静的耳鸣声过去了。吉野同学挣扎着拼命把你推开,声音突然之间就夹带起细碎的哭腔,粉碎的音调歪扭着传出,混乱使他已无法正确地表达想说的话。 “啊,不要、不要了,等……不、——、好痛……好痛……” 你的花穴吞吐着吉野同学的阴茎,淫液与处女血随律动噗呲噗呲清晰作响。吉野同学不愿听到这些声音,崩溃地向你求饶: “不要了……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好痛、……住手……太——、呃!太深,了……不、要,” 吉野同学平常不是这样的,他不会流眼泪、也不会说自持地位过低的话,甚至很少拜托事情。让你听来,他的哀求、哭喊和拒绝就类似淫叫声。随着疼痛汹涌的、是无尽的心理快感,你凑在他的颈边仔细而温柔地吹着气,仔细地低语:“喜欢你,喜欢你。” “一色,你、呜……、嗬!”吉野同学随着愈加变快的动作,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划着你的腰部、要把你从身上拎开的双手可感知地痉挛着。 你亲吻他的碎发,亲吻他的耳廓,亲吻被你勒出红痕的脖子,亲吻他的颧骨。从那里抿到咸湿的液体,再混着那血、泪与汗去舔他额角的伤疤。你的舌尖触碰到凹凸不平的皮肤,描摹着那几个血洞,鼻尖轻轻蹭弄着他的眼角。吉野同学在你吻过他的眼皮之后,就只随律动溢出可怜的抽泣、不再发出那种令人羞耻的、一声会因抖动和深入拐好几个弯的声音了。 “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 你看着闭上眼睛的吉野同学。 他哭了。 看上去哭得好伤心、难过,眼泪一直在流,根本停不住——他从来没有在被欺凌的时候哭得这么难过,你想,体育馆的那一次应该也不至于——吉野同学的脸上都是被你打出来的红、甚至已很快有淤血的青色,还有鼻血、口水的痕迹反光。伴着眼泪,他看上去惨然无比。 他看起来真的好绝望。 你的心怦怦猛击着胸口。 你把嘴唇覆在他的下唇上,稚嫩地、青涩地吸吮,舔舐,随后将舌头深入,与他的舌头纠缠。他的下颚因方才被你打得有点脱臼、加之窒息后总在张开,如今那节舌头舔着比你的口腔凉些。他就像死了一样,可你觉得舌尖甜滋滋、好似含着绵软的棉花糖,玩弄着他口中的软肉。 你用手按着他的后脑,手指穿过那松散、略干燥的黑发:想起之前在天台上想为吉野同学整理睡翘的鬓发,没有带上梳子而只能用手指为他梳理。他的头发贴合着头型,而去抚摸、又有些带着弧度,捻起几簇来把玩,也不感到硬质。你说可以给他膝枕的特别服务,他就和被吓到的小蝴蝶般从花上蹦开。或是请求要看看他刘海下的另一只眼,他就会为难地含糊其辞,露出不安。 你的穴口收缩,又吐出润滑,稍前方的蜜豆僵硬着,抵不住穴口喷涌出更多潮水,吉野同学的衬衫和裤料被他被你舔弄出的唾液和你的花水打得黏糊。你稍稍离开吻着的吉野同学,实际并不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吉野同学吸了口气,他睁开眼扭转身体。而他的性器尚且卡在你的孔洞中,这过于激烈的扭动的动作使两个人都发出一段克制的呻吟——随后吉野同学踹开了你,从墙角滚也似得爬出去,挂着破破烂烂的内裤、拎着校裤冲向后门,踉跄着、差点在推开门后倒在地上。 你也因两腿酸软而摔倒了,本想把他拖回教室,让他内射一次,可你一时没有追上,从教室中歪头盯着一瘸一拐、不知会先跑去那里的吉野同学,帮他把门合上。 你在原地呆坐会,可这快意还丝毫没过去。你将手指伸入还在流水的小穴,那里还残留着吉野同学的温度。 地上乱纷纷,空气中弥漫着淫液味道。 你合上纽扣,整理头发,拍了拍裙子。 看来亲自凌辱吉野同学,所带来的是要比旁观丰富几十倍的爱。 这种幸福一周间持续浸染着你,使你欢愉、痛快。 如果吉野同学因此憎恨、嫌恶你,一旦想到他对你露出反胃的表情, 你就高兴到不行…… 哪怕他从来都十足珍惜与你的时光: 想要怀上这样的吉野同学的孩子,和吉野同学做爱,让他射在你的身体里。 想和吉野同学这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想被吉野同学更加粗暴地对待。 -- 6 “一色和吉野比较熟吧。” 外村老师把你叫到办公室去,把统合来的讲义文件交到你的手上。 “他是个有点内向的学生,多亏一色带他一起玩。这星期他突然请假说暂时不来学校了,一色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吉野同学的性格很好,和他做朋友是件很开心的事。但是吉野同学这星期都没有联络过我,我还以为是生病了。” “一色有空的话,回头能帮我把讲义送去吉野那里吗?我已经找任课老师把讲义整理起来了。” 外村老师的身材较敦实,因此动起来时,看着就相当吃力。但他是个想要对学生负责人的努力的老师,时常因此挂着汗珠——只是太过认真,有时也会为表面的落叶所盲目。 你很高兴他能将这项任务交给你。 你算了下日期,在刚收到讲义的晨会课后,便背起原本下午预备与朋友一起运动而带着的网球拍,向朋友告歉: “肚子,有点排卵痛。今天可能不能和大家一起去打球了。” “抱歉!小春好像就是下星期?是我约的时候没有注意,没关系没关系。要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吗?” “嗯……我就先早退了,要玩得开心点哦。” “那好好休息,之后还会再约你的啦。” 被遮掩在后的太阳照出苍白单色的天幕中生着不可见的雨,当你撑着透明的雨伞、背着球拍到达外村老师交给你的地址时,刻着“吉野”的门牌旁,正有一位黑发打着卷的女性将门闭上。 她挎着包向小街的另一头走去,雨伞是吉野同学曾撑过的,宽大得能容得下叁个人的黑伞。 你收起伞来,任冰冷的雨丝顺着头发滴在肩膀上,少顷上衣便紧贴着皮肤、制服裙沉重起来。 你将小伞插进吉野同学家门廊一旁的伞桶中,打响了门铃。 从门的另一侧,模糊不清地传来“来了”的声音。 吉野同学毫无警惕心。他没有从门上的猫眼看过来客是谁,恐怕也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天色如何吧!否则他怎么会如此简单地接受你的友谊,还说着“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就打开了门。 你不禁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吉野同学下一刻用力地摔上门,门的边缘与你插入其间的网球拍撞击出巨大的响声。他重新尝试了两次,塑料布包裹的球拍与门框砰砰作响。 在雨中,你能听见无法关上门的他突然急促的呼吸声。 “……你来干什么?” “吉野同学,我有一些事想和你解释。”你说:“还有……我是来给你送讲义的。这个星期你都没有来上学,外村老师和我都很担心你。” 你捻了捻潮湿的发丝,压抑地轻轻咳嗽了两声,大约被雨打得形容脆弱。 吉野同学被迫稍稍打开门缝,你过于坦然的视线反而令他的眼光不断躲闪。 “之前的事,我想好好向吉野同学说明。” 你说。 他沉默地放开了门把,神情狼狈得像他才是被骤雨打湿的那个。 天啊……把你放进小木屋的白雪公主——!真是太好骗了! “打扰了,吉野同学家里没有人吗?” 吉野同学一语不发,他站在客厅的一角靠着,要比你过去所注视的那个吉野同学更加阴沉、仿佛在这一星期他就已丢下你变成大人了。 制服鞋被你深深推进鞋柜底。你跟在他的背后两步走到前厅,看到沥水碗架上倒扣着一个橘子色的便当盒,眼睛弯起来: “便当盒……我还在等着吉野同学还给我呢,但是吉野同学突然就不来学校了。请放轻松。——我已经把讲义给你分类好啦。蓝色的便签是数学,国文的重点我按照笔记给你划了一下。我把你的英文小测试卷也拿过来了,吉野同学的英文很优秀。有机会的话,能不能教一教我?” “……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吉野同学可爱地微抬下巴,那种故作深沉的样子很快因质问的话语粉碎。 你把球拍包向下褪去,短袜在地面踩下小猫梅花爪般转瞬即消的水迹。 “做了那种事,怎么还、这么坦然地对我说一堆温柔的话?你到底、” 你挥起球拍横击他的上腹,吉野同学震惊地“唔”了一声便捂住肚子蹲下去,向前弓着身子、喉咙中发出干呕的咕哝声。你借此机会踩住他的膝弯,吉野同学便跪到地上去,后又抓住他的后发,用膝盖顶直他的身体。 吉野同学的背部未经锻炼,压上膝盖去时,都好像稍用些力就会折断般柔软。你转换姿势,将吉野同学的两手用双腿压平在地面,用身体压制着正面被你摔到地上去的吉野同学。 “咳、咳咳——!”吉野同学好比徒然到达岸上的水生物般挣扎、蹦跃起来,可毫无气势地不断咳嗽着。“放——开!” 你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往木质地板上碾动。就连他的咳嗽和断续的喘息都因此变得迷蒙。 “到底是想……想要我做什么、怎么做……你——到底——才满意啊!” “吉野同学还愿意相信我,我真的好高兴。但你越信任我,我就越是期待。”你慢条斯理地说:“你崩溃的样子真的,很美……我就知道如果是吉野同学,一定会让我看到最棒的表情……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吉野同学!” “——谁要和你做朋友啊!!!” 你用球拍描摹他的股沟,柔软的休闲裤便随着硬物而凹出令人难堪的深陷。 “……拜托,别、别在这里……” 他的语气突地软和下来。他害怕了吗?还是说,这算一点他的小调皮? “吉野同学想要跑到哪里去呢?这里是吉野同学家,如果吉野同学离开的话,吉野同学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还是说,吉野同学想要报警吗?”你循从他放轻语气,用手指顺着他的后颈一路划到自己尚且被雨水浸得发冷的裙上。“吉野同学邀请了我,向大家解释起来,大概不太好听。但我都没有关系。” 他沉默下来,接着较明显地吸了一口气,气息因刚才被硬物重击了腹部发着抖。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告诉我啊!” 你向后拉扯着他的外裤,今天他穿着藏青色的四角裤,那是很适合他的颜色:“……很痛吗?下次不会用球拍了,是我打得太重了。吉野同学不需要做什么,像这样就好。” “至少别在,客厅……拜托……” 吉野同学的手指紧紧簇在一起。 “既然是吉野同学的愿望,就让我来实现它吧。” 这是他以往一听到就会无奈微笑的、轻快的俏皮语气。你将手指穿插进吉野同学的额发中,用力合拢,遂从他身上站起来,把他往他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态度时站得最近的那间房间拖去。吉野同学抓住你的手腕、想将你的手从他的头发上拨开,却只因跟不上起身的动作而踉跄不断,头发拉扯着他半跪在地移动、一旦试图站起来,就会被你的力气带倒。 往常在处理人际时显得谨小慎微的吉野同学,偶尔也会突地被逼迫出微不足道的狡猾。他果然是为了从你手上逃走而考虑示弱,可没能构造一个完整的方案——也没有时间去想。 他表露出显而易见的屈辱时,你的心满溢着酣足。 吉野同学的房间工整,配色简单、冷淡,常规版式的书柜上排列着精心标注过的影片盒,门边贴了隔音板,窗帘往一边束起,阴郁的自然光使仙人掌盆栽看起来像在眺望雨天。由于开窗不朝正南,这间房的日照并不完美,走入时却反被一股安静的气质所感染。 你把吉野同学甩在地毯上,他的后背重重摔在床脚,你则背着手退后推上木门,门锁转向横置,木框缝间传出轻微的“咯嗒”声。吉野同学警醒地后挪,摸索能够举起的重物,或许打算攻击你。 你说:“吉野同学会打我吗?” 他便马上愣住了,用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你。 该怎么说呢?真是悲伤、屈辱、挣扎、无措和困惑糅合,如此痛苦纠缠着的表情。 他像一只试图逃脱你手心的小鼠,总是憨态可掬却自觉凶狠,以为作出的态度能够影响到你——确实如此,但用错了方法。笨得可爱。在你将这生物扣在掌心时,它感到不适本能地想要咬破你的手指,却连老鼠都不如、下不去口。即使受到那种程度的欺凌,最终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也只好息事宁人;即使很痛想要反抗,也只能作出这种程度的挣扎;因不知道怎么才能不伤害对方地拒绝,而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无限度地承受攻击。 你喜欢着像这样温柔的吉野同学。 也因此,会伤害他。 ——这种心情,没有办法控制! 你擒拿住吉野同学,把他的正面压入柔软的席梦思中。他奋力呼吸着棉花外的空气、抓紧你的袖口,挡不住你将他的裤子褪下,手指顺着胯骨的凹槽一路抚摸到他胯间尚且小小的生殖器。当你的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他的阳器时,他的小腹显然地紧绷,只是一次对顶端的触摸便让他的性器有些膨胀的迹象,将你的袖口拉得凌乱的手指迅速发软。 “唔、呃……” 或许出于环境原因,他比上回在教室中更加敏感,小心地缩着身体,蒙在迭好被褥中的嘴角又不可控地溢出叹息。 你的手心摩擦着吉野同学的花茎、手指在果实绽放的顶端弹弄,那直棒的形状逐渐在你的手中显现。吉野同学的背脊已弓了起来,他的鼻息断续,跪倒着、双腿用不上劲,狼狈地扑在床面。你放开吉野同学的手,他的手臂下滑去,却下意识撑住床单、把一片轻飘飘隆起的被单挖出深深皱褶。 “吉野同学,总是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你温柔的倚靠着他,另一只手顺着他的下腹爬上肚脐、以热度抚慰着他发冷的小腹,隔着轻薄的居家服再侵犯上他的肋骨、乳头。“怎么会这么敏感呢……吉野同学,好像除了我以外还没有过经验?太好啦,我也是新手。所以上次做的太粗暴了。那之后我已经预习过很多教材了,不要紧张。” 你用指腹揉捏着他胸前的圆点,就连那一边也很快硬得像充盈着汁水的石榴粒。你用指缝刺激着他单薄的果肉,挠痒他的胸肺,手掌掠过他可显出形状的条条肋骨,几能感到他浑身发颤的节奏。 “不要乱……摸、呜!” 你收紧了圈着阳器的力度,正在发声的他便呼出一声浊音、全不像是他会发的声音。他把脸埋进床里,从喉咙里闷闷地、有几声不成调的闷哼。 “我想看看吉野同学。可以转过来吗?” “——别碰、我!” 他的拒绝在意料之中,但好比泡着水般半融半结的那语气,单纯令你愈加兴奋。你将他的衣服上翻,吉野同学大片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便有一瞬间的慌张,接着你就好像煎着章鱼烧似的隔着棉布抓住他的肩膀,粗鲁地让他侧摔在旁、仰面朝上。他狼狈地用手抓着半脱的上衣的一角,胸前红了大块、锁骨往上染着粉色。 你还穿着潮湿的制服,他则已快被你剥得干净。视线追逐着上衣、惊慌失措的吉野同学,脸上飘着一片奇妙的热,眼睛都被快感润得泛光。他快速收回手臂,两手遮住自己的脸,蜷起重新蹬着床角向你的反向挪动。 你顺意低下头,托住他的大腿逆向收回,亲吻失而复得的那长棒。柔软的嘴唇从下向上吮吸着他的一边睾丸、从底部直吸附到褪下浅膜的龟头。 “哈、啊,等呃——!” 吉野同学短促地发声,挣扎着用手背堵上自己嘴。他的腿蜷起来,又被你强行拖回。 你含着他的性器,湿热的舌头托着那物,让尖端插进喉咙。后方的小舌头受其压迫,使得喉咙上壁收紧贴抚在吉野同学的性器顶部不算圆润的蘑菇盖上。你用舌头抚弄近根部的位置,前后套弄着,深深浅浅、并作几次出其意料的停顿。 吉野同学想将自己的脸遮实、可因快感颤抖总无法挡住视线,眉毛约本想作嫌恶、厌弃态的紧皱,不过性事使它扭曲着扬起。克制的哼声被压抑得又轻又快,但那细碎的声音邀请着你,就像他绝对不想硬可硬起的生殖器一样诚实。 他伸手大概用一扇普通木门都推不开的力气盖在你的头发上,寄希望于你会自己顺着那力道退开。只是太脆弱了。他对你做的事充满厌恶,怯懦于没有良好的方法,到现在哪怕无法接受,只好让天来做选择。 正在响亮而淫糜的吸吮的水声与他的呻吟之中,突从门外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吉野同学本迷蒙的双眼睁大了,他短暂地挣扎了一下,床发出咯吱的动静,便又不敢动了——因为你不会轻易放过他,仅仅眯着眼睛让吉野同学的肉棒捅进口腔深处。 “充电器忘记带啦!顺平——顺平?你记得我放在哪了吗?” 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无措和羞耻在面上汇聚,凝聚成你非常喜欢的、趋近绝望的表情。他张开嘴,你耸动脑袋、用舌头从尾到头舐弄他的阳具。 “嗬……咳、咳咳!”如此歪曲的呛声就从他的房间中不可回头地冲了出去。 “嗯——?你在干嘛?” “在、你自己房间。”他忍耐着,想用平常的语气说,却可闻地虚弱而轻微。 脚步声变得极其接近,你兴奋地察觉吉野同学焦灼万分,他不敢挣扎发出别的、值得怀疑的声音,也无法让门外的女性停止移动。你能从其手指收紧的力度看出他濒临崩溃的精神。 “要——” “——不要进来!!!” 吉野同学异常地冷静下来,深色的眉毛皱起来,比起绝望、反显露出一种暴怒的火焰。他大声地、突然吼出如此一句完整的话。话的内容坚硬、冰冷、不可反抗,没有自暴自弃的怯意,单是低沉又压抑。 让人着迷到连恶作剧都不得不停,你抬起眼皮看向他的下巴。他的嘴角抿紧,眼睛失神地望着不是你的另个方向。 “……我在收拾、一些……东西。” 他的声音很快软化。 “好啦,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去上班啦,你在家好好休息哦——” 大概是吉野同学母亲的女性轻快地踩着地板,在屋子里快速地转了两圈,毫不介意地就远去了。她将屋门重新打开时,隐约还哼着你不知道的好听小调,门锁重新挂上以前,吉野同学都悲惨地忍耐着,不同于忍耐痛苦,如今更属一种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的羞耻与绝望,这是他会轻易落败的自尊的战争。 在那落锁声响起后的瞬间,你揽上他的腰,手指在他的皮肤上按下凹陷,嘴巴稍松。 接着吮着他阳具的尖端,拘起舌头向内嗦了两下。 “……!” 他从喉咙深处向外错呵了一口气。 半粘稠的液体,光是接触到舌根,旦有些微不可尝出的咸味。你珍惜地舔了舔留在尖端的一些白浊,将他的性器清理干净,稍稍离开吉野同学的身体。 在他的注视下,你鼓鼓腮帮子,把他射出的精液混着口水咽了下去。 你伸出一小节舌头,垂着眼睛向他微笑。吉野同学徒然挣动,明明手脚发软,又掩饰不住觉得你很恶心的神情,被你压在床侧,周围的布匹都已皱成一团。 “一色、一色,”他带着黏腻的尾音,声带振得、譬如哭腔,可还没有泪。“一色……已经、够了,放过我吧……为什么啊……!” 你低下头和他接吻,舌头伸进他的口腔,卷起他的舌头。 你就着他的唾液,含糊地、矜持地说: “吉野同学的精液,我很喜欢。你身上的、所有的味道,我全部都乐意接受。我喜欢你现在的表情。” 这是吉野同学第二次进入你的身体。你吻着吉野同学,他已知道自己的推拒无法令你退后,不过当感到长棒填充进你的孔洞时,依旧不可接受地、或因突然的暖意扬起下巴,喉结滚动、带着你的口水作了一次吞咽。 你忘情地将阴茎坐进身体,一边按压着吉野同学已无挣扎的手腕、一边用手抚上吉野同学的脸。你说:“吉野同学……唔,房间很干净。是自己收、收拾的吗?” 他抿着牙齿,不回答问题、也拒绝你的深吻,但睫毛抖动着,依然有淫乱的粗喘夹带“唔”、“嗯”之流的细呼溢出。 “吉野同学好可爱……哈啊、……吉野同学,眼睛的颜色很漂亮。” 他分明闭着眼睛,手指抵在你的腰上,并非想让阴茎突入更深,而是想推开你:但姿态来看又好比在拥抱着你。 “能再给我推荐一点,片子吗?我、看到,很多没有看过的呢……标注真、唔啊……认真、细心,哈哈……吉野同学好——!温柔……” “别、闭嘴——闭嘴!……呜、嗬,” 你猛地坐紧,扭动屁股,他本意图冷酷的声音就歪到天边去。为了防止他闭紧嘴巴,你将被角乘机塞进他的嘴中,把他的口腔填满,再前倾身体一压。吉野同学吃痛地张开眼,浓绿晕着水光,舌头向外顶着被褥。你善解人意地将令他稍微窒息的被子扯开,但吉野同学的下颚脱臼,无法好好闭上,痛苦地大张着,下巴左右挪了几次寻找解决方案——显然那只给他带来痛楚罢了。 垂下头去的你半垂睫毛,下坠的发丝被手指勾到耳后,深情地将嘴唇和舌头都送进他嘴中,细致描摹着他的牙肉深处和口腔上壁。他的手脚痉挛着,被你压在身下。你依旧不停地上下扭动身体,让他的释放过一次的性器被那甬道热情包容,水声咕啾咕啾地绽放在室内,外头的雨声对比得惭愧、慢慢微弱。 你舔过他的口腔、随后是嘴唇、下巴,柔和地将双手顺着他的耳廓向下,在太阳穴下的颌骨处揉动,本该稍凉的他的脸颊已和你的手心差不太多得滚烫,你用大拇指托着他的下巴,喀地一下使劲将他的嘴巴合上。 吉野同学完全因这内部疼痛懵住了,他的眼无法聚焦,光知道随你的动作打颤,手指捏紧你的裙端,你夹紧的双腿内侧体会着他腰侧收紧的频率。你趴俯在他的耳边,两手绕着他,乳房乖顺地压进他的胸前。 “吉野同学,”你抿住他的耳垂:“我的时间是在下个星期……我在危险期哦。” “——呃!唔……” 他手脚并用地推拒着你,但你彻底缠在了他的身上。在那被粉碎的尊严之中,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更多绝望在其中,他的声音渐像融合着某种笑、某种哭,释然或发疯似的不敢再克制,又是叫着、还有听不清是什么意思的求饶,然而在骂你脑子有问题时声音会放轻、后索性不骂了,苍白地反复拜托你别那么做。 “不要,我不要……”他就像叁级片中的女人一样哽咽着,憋着不想让你看见他的眼泪,抬手遮掩眼泪鼻涕乱挂、潮红着的脸。你微笑着拉开他的手,用力甩了他两个巴掌。但他似乎已不在意那点疼痛,吸着气、磕磕绊绊地重复着:“一色,不要这样……不应该是这,我、不能,哈啊——!——不可以,不要这样了,我不要了……很奇怪啊、这样,很奇怪啊一色!嗬、太,你为,为什!” “其实、是,很舒服的,呃、对吧?”你从鼻尖哼着笑音:“吉野同学,其实也是很爽的吧?……呼、唔哈……被这样对待。吉野同学的声音,声音好可爱……” “等一下……唔、”他的嗓音怪异,似隔了水、喉咙中有什么在滚动,声调高低不定、淫荡又浑浊,发言劝阻的声音徒变得小了:“等一下,等,不、能,一色……等、……不要了呃——,拜托,不可以……哈、啊……不行,求……要不行、了,快点、不要,呜——呃!” 阴道和你都再次紧密地拥抱着他,下巴对着下巴、鼻尖碰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你说: “我喜欢你。喜欢你,吉野同学。最喜欢你。” 不知吉野同学究竟是受到哪一方面的刺激,他张着眼睛,那澄澈的橄榄绿色蒙着灰暗,冷光反射过他的眼角——这眼仿佛被你的爱所刺痛,涌起泪水,滴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去,带起浅薄一层过敏般的红。你感到那插入在你之中的大棒尖端涌出些不同质地的东西,它们在你触及不到的地方流动,使人瘙痒。你因此将肉棒坐得进入底部,以让吉野同学的阳器挑拨那些由他射出的精液、让它们进到更深的地方。 吉野同学扬起下巴,脖子勾勒着漂亮的曲线、上面刷着日前被你掐出的青黄色:“呃——!” 你轻柔地拨开他的刘海,吻去他的泪珠,从他的身上站起来,穴口与他的阴茎相断时,发出“啵”的水音。 随后,你拉开他试图遮掩眼睛的手,跪立在吉野同学正面上方,用两只手指分开小穴,指尖沾到几滴乳白色的浊液: “这都是吉野同学射进来的。” 他甚至不敢闭上眼睛,抿着嘴唇,瞳孔猫一样紧缩:崩溃、憎恶,仿佛还有些什么玻璃般脆弱的东西被粉碎后洒在其中、深沉地坠落了。他并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惜力量太过弱小,这不是他的错。他哭着,就像这整个世界都已经再不会有什么让他回到现实的灵药。 ……好可爱…… 你想。 -- Ⓨùsんùщù.òℕℯ 7 一段时间不与吉野同学见面后,那种复杂的热忱即冷静下来。向沉浸在如此炽热的心情的过去回望,留在你头脑中的仅剩疮痍的荒原——尽管录像带仍能为你带来奇异的爱欲,你却也已能为保证日常外在克制住那种意动。 吉野同学对你常处于计划中的人生来说是一场意外。当他逃避、消失在你的世界中,对双方恐怕都是一种轻松。 你与朋友绕过商场,打算提议乘电车前往秋叶原去尝试主题咖啡。街角徒有一道白色的影子摇晃了下,你下意识投去视线。 你茫然、恍惚地眨了眨眼睛。 吉野同学显然发现了你!他看上去穿得很单薄,头发向后整齐地梳去,但放着半边刘海,遮掩着不想被人看见的伤痕。本就处于存在感边缘的吉野同学,他首先发现了永远处在视线焦点中央的你的身影。大约本想逃跑,却不知为何卡在街角,曲着双腿、双手捂住胃部和嘴,表情阴郁得、就是隔着十多米的空气都能传达。 他厌恶的表情令你停下脚步。 “今天好像太晚了,我得去乘车看一下通告。明天放学以后有时间和我去喝主题咖啡吗?我在网上看到了个好可爱的杯子。” “那明天下午就空给小春,我们再喊个别的人好了,明天见!” 你微笑着向她道别。Ⓨùzんàíωёń.©⒪Ⅿ(yuzhaiwen.com) 随后拉起制服包走向吉野同学。 澄澈的日光倾斜,白云浸着淡蓝,你的衣着整齐、头发一丝不苟,就连发卡的角度都仔细研究过,褐色皮鞋擦得敞亮。而吉野同学,他穿着随意,与你轻松的表情呈对比的是:他视线失焦,脸色苍白。仅仅压着自己的嘴,手指按得红白一片,脸对着巷边的下水道,发出断断续续的“呕”之类的强迫音,两腿发软只好倚靠电线杆与墙砖的夹角。 可怜、悲惨,就仿佛见到不可名状的事物,缩在一旁祈求对方别来垂怜。 你试探性地弯下腰:“吉野同学?” “呕、……呜,咳咳,呕——!” 吉野同学的腮帮子鼓了一瞬,他没办法把那些呕吐物再压制下去,半白半黄的消化黏液、夹杂着未完全溶解的米粒从指缝喷出来,接着粘稠地流在阴沟盖上、顺着漆黑的小洞爬入。他收紧捂着肚子的手,腕部明显地发着抖。 吉野同学的呼吸窜乱,导致不断地呛着呕吐物,发出痛苦的咳嗽声,逐渐有吸鼻涕的声音从手下传出,眼尾也因过于激烈的反胃红着,生理性的盐水蓄在眼睛里。 你并拢双腿蹲在他的面前,伸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发尾和背脊,顺着脊骨,轻缓而温和地,好像环着他似的。 这使他更激烈地反胃、不可控地更用力呕吐起来,两手都失去了力气,好比溺水的人。 久违了的——吉野同学失去尊严、绝望、嫌恶厌恨、就连心都要被毁灭殆尽的,如此让你心动的神情!你抿起嘴来,把呼吸放到最轻,眼色迷蒙。 吉野同学已经吐不出东西来了,他已经把手从嘴上拿走,奋力呕着,可什么都没有——随后滴下来的是胆汁,溶在地上固体、液体、半流体混合的事物里,常人都会觉得恶心。 你低顺地弯着脖颈,单膝下跪,从包中反折抽出一包湿巾,极其小心地用手指轻抵住吉野同学的下巴一侧,细细卷起湿巾在他的鼻下小范围点点掖走呕吐物,毫不介意地再用与吉野同学沾着呕吐液的那手掌相扣。吉野同学的手指黏腻、却冰冷,与你干燥的温度相互交叉、缠绕在一起,很快柔软便将那恶心感祛除。就如同在天台上涂抹护手霜所说的那样,他的指节要比你的手指粗大些,握起来时令人满足。 你垂头换了张纸,将两只手也仔细擦过一遍。放下湿巾的你从包里拿出水杯,旋开杯盖,轻声细语: “喝点水吧,吉野同学。是温水,可能会感觉好一点。” 他吸着鼻子,双腿依旧发软、无法站立。 “我还带了薄荷糖,吉野同学吃一颗吧。” 吉野同学的表情变化了,不复加重那畏惧或者恐慌,单不知经历了什么心路,变得愤怒、焦灼。 他无声地拒绝了你,你于是收拾起手里的东西,前倾身体拥抱住他。 他的背脊单薄,身材不像这年纪的普通高中生那样受锻炼、而和看起来一样纤细,由于呼吸剧烈,尚有着不定地起伏,可相接触的地方总是这么温暖。你让他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脸颊与他的后颈和碎发不用力地贴着,怀中的满足感让你轻轻喟叹。随着交融的气息与温情,你有节奏地轻轻拍着他的背,速度慢得、周围的一切都像寂静在此刻。 “没事了,没事了。好啦……好啦。呼——吸——。我会待在吉野同学身边,哪里都不去。” 你能想象他僵硬的表情,你能想象他的混乱与困惑。 可他腼腆的、纵容的笑容,曾有短暂的一瞬间在你眼前闪烁。 你用低低的音量哼起摇篮曲。 他的喘息平静下来,也不再咳嗽、不再干呕了。吉野同学无措地抬起手,竟几感受不到力度地回抱、或说是将两手搭在了你的腰上。 吉野同学真的…… 很乖。 “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他的口气听起来好似被水溶解的棉花糖。 “风越是大,夕阳就越红。到开阔的地方,晚上的星星也会格外亮。还记得我们约好的吗?——等我考出驾照,就带着吉野同学到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看火烧云。我和你,两个人。可以躺在草坪上,就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希望到时候,吉野同学能带着照相机为我拍照。虽然机动车的驾照要等到高中毕业,但我前一阵子去考了摩托车的驾照。吉野同学愿意的话,我会一直准备着备用的头盔。还有,我们一起毕业之后,可以去四国吃民间手制荞麦面,还要一起去灵异地点探险……对吗?吉野同学还记得吗?今天的天空是非常好看的,不知为何就想起来了。”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为什么,一色你,” 你与吉野同学十指相扣。 他受到你的蛊惑,无法反抗你的权威。 几次叁番都简单屈服于一点小恩小惠,这就是吉野同学的愚蠢,也是你无法放手的他的闪光之处。 “如果你讨厌我、恨我,想要看到我痛苦,那就不要对我温柔!这到底是什么啊,怎么回事啊——” “不是那个意思。吉野同学理解得不一样,” “是我理解得不一样!那是我太……太弱了?我受不了你这样,我没办法、接受,被你像这样对待,像是把我当成玩具看,做那种事……还是根本就是你理解得不一样?你能不能,不要再——” “……吉野同学讨厌我吗?” 他本开始灼烧的眼睛又瞬间被扭曲成悲伤的下垂弧度,神态变得自我纠葛,悲伤、苦闷起来。这表情细腻得让你心惊,让你想咬着指甲、想拆下发卡。 “不要再……不要再!靠近我了!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 你也依旧想把他摔在地上,用鞋子踩他的脸,扒光他的衣服,拍摄他屈辱的样子,侮辱他的身体,让他射精,痉挛、失禁、哭不出来。 因为他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这难道不是在邀请你吗? 你牵着他,一颗薄荷糖在你的舌尖跳跃。 你踮脚压下他的脑袋,用嘴堵住他的诘问。 你把他推进小巷,因绊到脚后的垃圾袋,他狠狠摔在了一堆未经清理的固体上,酸臭味从黑色塑料袋开口窜出。 “——一色!” 他压抑着嗓音,把送进嘴中的薄荷糖向一边吐掉,好像试图呼唤什么。 “在的。” 你踢击他的肩膀,再将他的头踩进垃圾堆里,塑料及厨余品摩擦出黏腻的响动,吉野同学的皮肤在这阴影之中十分醒目。 被你夸奖的那双手抓住你的脚腕,透过黑色的腿袜按压小腿的肌肉。 你将皮鞋挤压的力道移向他的锁骨。 他睁大眼睛仰视着你,头发被你的鞋底碾得凌乱。 “你要做、你在做什么?” 你动情地用舌头反复舔着抿起的嘴唇,把内裤褪下,顺着他抵触你脚腕的手、与他的两掌按在一起。吉野同学因手指碰到属于你的贴身衣物,既想把手快速抽走、又被你踩得呼吸困难。 你说:“吉野同学可以帮我脱掉我的裙子,解开我的胸罩吗?欺负我、摸我,打我,辱骂我,揉我的胸。你可以吻我的任何地方,随意进出我。我对你……我对你——” “怎、么可能,做……” 他皱起眉、眉心往额中去,这次便爽快地露出反感、抗拒的表情,嘴唇刚被皮鞋踩得破了皮,有些血丝留在发红的嘴角。 “吉野同学真是正人君子……就是这种表情。吉野同学真的很好,你的性格……你非常好。没关系,我不会和任何别的人做。我只对吉野同学特别。” 你稍微上移了脚,但这并不是为了让吉野同学觉得好受,而是打算用内裤把他的两手缠在一起。 “很怪,这样很奇怪啊一色。能像原来那样吗,不能像原来那样吗?告诉我为什么,真的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做,我对你做过什么吗?还,若无其事地、假惺惺——太过分了啊……太过分了一点吧……” “我对吉野同学的心情从来没变过。” “——朋友怎么会做这种事啊!” 你抬起小腿松开他,有些为难,半跪下来,手掌从他的上肋摸到下腹。夏日将近,他的穿着轻薄,微微按压便能感知到肚脐的位置。 他忍不住吐了一口气,喘出“哈”的声音。 你把贴在私密处、甚至有点黏液的内裤以重迭的两开口为中心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全棉内裤的材质并不支持过强的拉扯力,吉野同学一旦用劲,就能挣脱、扯碎它。可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会这么做吗? 你伏下身体,舔舐他的嘴唇,手指深入T恤,顺着他小幅度颤动的、并不易察的脂肪趴在他胸肋下的凹处,稍稍后引、随后锤击。 他吃痛地张开嘴,无声呼喊了半句。你接着将他的舌头吸进嘴里,恶作剧似的花了些力气啃咬他的舌头中段,注目他的表情。 吉野同学的下眼帘跳动着,忍受痛楚的同时、有几个瞬间眯成了类似微笑的桃花眼,只是五官的其他部分都并非高兴的神态。你的眼中倒映着他的脸,耳旁回荡着舌吻的水声。为了让他回应你的吻,你顺着他的人鱼线、将他的后背向你的方向托起。他被内裤束缚的手因此压到你的胸前,无法挪动地任你半圆的软肉填入手心。 “吉野同学吐在我的嘴里也可以。会想要吐吗?没关系的。”你用膝盖撞击他的两胯之间,便感到他的生殖器已因亲吻和呼吸困难发硬,于是小声地对吉野同学吐气:“吉野同学硬了……顺平。顺平,喜欢和我做爱吗?” 他因敏感处被你撞击而蜷缩身体,唇瓣擦过你的嘴唇,自己露出狼狈的表情,清秀的脸很快发红:“……别再继续了。别再、呃,继续了!” “顺平的手可以把我的胸包住,你看。”你说:“再用力一点也可以。在我身上留下印记也可以,我很喜欢。” 吉野同学单是勉力将手指向外扬,不愿意碰你。 “不要担心,上次以后我吃了药。” “——你是想我怎么反应?!”他紧闭眼睛低吼出来,往另一边翻身、却被你按回来。“别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连原因也没有,凭什么我要被你这样对待啊!对、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时候,不想在里面的……不要折磨我了……” “很好,很棒哦!我就是想要见到吉野同学这样的表情,太——有趣了。让我再、多看到一点,吉野同学——你明白吗?啊……流下来了,能看得见吗?” 你兴奋地撑着他的身体站起来,一脚踩在他的胯中,顺着这过大的动作,淫液从失去阻拦的两腿之间顺大腿内侧流出一条透明的水线。 “唔!” 吉野同学因勃起的性器被你踩踏,曲起身体发出痛叫。 你用硬质的鞋底描摹着他裤上鼓起的形状,时而用力踏下,时而在尖端磨蹭。 “哈、……很、痛的啊……呃!” “但是连腿都软了,吉野同学。” 你抬高小腿,一脚把想要坐起的吉野同学踹回了原本的姿势。 “吉野同学脸红起来好明显,见到我就反胃的样子也,反应都很可爱。刚才把午饭都吐掉了,稍后要和我去吃点点心吗?吉野同学很适合穿纯色的衣服,今天的跑鞋也很好看。都做得很好,可以射出来,没关系的。” “咕、呜……” 你用鞋尖撵着他的胯下,划个半圆、以鞋面挑着那越来越明显的鼓起。吉野同学的喉咙口涌出细碎的、类似风吹过孔洞般的破音。 吉野同学会被你踩射吗?你更加用力了。 “不、要,……我讨厌,一色我会恨你的……一色……” 他举起被束缚的双手抵在嘴前,诡异的痛与快感使他的双眼充盈水光,仿若作态丑陋地闻着你的内裤,悲惨地缩在垃圾堆的恶臭中、吸着鼻子说毫无攻击力的话,光被你踩着碾动、就已到极限了。 “虽然吃过药了,但是到底有没有赶上,还会用验孕棒看一下。” “……对、不起……”他抽噎着。 你收回脚,又矮下身去,用手心撑着他的肉棒向顺时针揉弄,在他的小腹上比划拳头:“吉野同学……明明是我搞砸了事情。吉野同学没有做错过任何事。请不要这样道歉……” 说着如此轻柔的话,你凑近吉野同学,大力击打他的小腹,想让他射出来。 “呕、咳啊——” 他干呕了一声,本能性前曲身体,头发散乱地靠在你的肩上。你将他的阴茎和睾丸向上抬了点,接着再打了一拳。 他的膝盖向上蜷着,手指收紧,被撩起的柔软小腹停留在你的指骨之前,正痉挛着。他的大棒透过被摸出形状的裤子来看已胀大到尽头,此时顶端位置泛开些许深色,那湿迹被你的手指摸得愈加蔓延。你意识到他已泻身,满意地把浑身发软的吉野同学重新推进垃圾袋间。 除了没有稳定节奏、夹带着咳嗽的喘息,吉野同学不发出别的声音来了,眼光坠在碎乱发丝和巷中的阴影里。你蹲下去,用纸巾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小穴,换了张纸,拉开吉野同学的裤子上下力道轻微地擦拭他的龟头。 纸巾的粗糙都令吉野同学升起反应,下意识夹起腿、随着你的手势发着高潮后的痉挛颤抖。你仔细清理了一番那些白浊,重新为吉野同学拉好了衣裤。 “吉野同学,要来我家吃点东西吗?我做了鸡蛋布丁,还有剩下的饼干。之前你说喜欢味道淡一点的,我没有放很多糖。” “……。” 你骑到他的上半身去,把他冰凉的手指拢入手掌间,将自己的内裤解了下来。随后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脑袋向一边转,令那过长的刘海散开。 他本闭着眼睛,当你与他间只留下沉默后的几秒,他稍稍眯起眼瞥了你一眼,很快又闭上了。暗绿色困倦地留下细缝给你,态度充斥厌世的绝望和对你的反感恶心。 你就着乌鸦的振翅声,虔诚地低头把嘴唇贴在他的眼睑上。 -- Ⓨùsんùщù.òℕℯ 8 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都被赋予既定的属性和设计,就与地区的垃圾分类一样非黑即白。由那作为一切的出发点、规则、理由——难道不会觉得很奇怪吗?这是一个被虚妄所左右的世界。但,要是离开这里,更外侧的地方也一定什么都不存在。啊……多么单调的区块,把它比作一口封锁的井也很恰当。你能轻易融会贯通任何技能:常人难以企及的知识,单通读一遍就会理解;怎么学习都无法体验的精神,你几分钟便能演绎。在如上所述的塑造世界中,你格格不入,白费了大部分神的设计而空缺着驱壳:孤独、残缺,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标签、试图寻找能够填满那些空虚的拼图。 你仰头望着井口,从那有此处的唯一光照,每日从升起、到坠落,一直变化着角度。众人都以为很平常。正因与他人不同的视角,所有命运的线条,对你而言都触手可及、毫无难度。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此行又是要去成为谁? 也许,你想:能够使你获得现实感的东西并不存在。但当真的与能够影响你的事物相遇,那种无由来的心情单单让你感到茫然。 爱只是催产素,拥抱是荷尔蒙的排泄物,大脑的冲动是神经命令。人类是如此固执的生灵,一旦确信真相就无法扭转。 你寻求最快途径和精确利益。 不论什么都是初次体会,但爱与性中选择后者的快感。 这究竟是正是误,不知道啊……不明白啊。要是在这场舞台上必须归咎于谁演错了什么,那大概也是—— 上天注定?Ⓨùzんàíωёń.©⒪Ⅿ(yuzhaiwen.com) 你摸了摸自己的脸,手心发烫,头脑混沌。镜中的一色小春听从你的指令歪着脑袋:她清醒地微笑起来,那笑容与以往无二、亲切友善。 你非常好奇,在如此具欺骗性面皮之下,初中时的吉野同学究竟是如何比任何人都敏锐地注意到你正在病中的呢?假设根本没发生那回事,路人甲任公主殿下摔下舞台,公主也会自己消化苦果、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白瓷马克杯盛着热腾腾的白水,摇晃桌面时,水中凹陷出微波涟漪,倒映着你的眼睛。 这学期刚开始时,你为掩饰感冒症状,把声音练习到毫无破绽才会往学校去,也不和吉野同学作交流,任放弃休学的他自行理解。但午后你从学生会室回到座位时,有一罐垫着方形纸巾的柑橘果汁放在桌角。你摸着金属罐头表面的橙色印花,发觉它热乎乎的。你用双手捧着柑橘果汁,那热度从手心流遍上半身。那时你不着痕迹地左右瞧瞧,吉野同学却不在——因为你刚设计让铃川前辈把吉野同学以抄袭名义拉到办公室去了。因为大概谁也不会支持他,他可能会需要写几张检讨。就是践踏一下他寻求帮助的心思、让他被强行按头背点莫须有的罪名罢了,比起上学期的暴力施行应该已经温和很多。 在这世界上大概是找不到什么词能概括一个人的心的,可对于你所知道的那位吉野同学,能用上的应该都是赞扬的词汇。 你抿着稍稍放凉了的白水,舌尖竟出现甜滋滋的柑橘味。 但是,应该…… 上一次喝到的,要比这杯水更热、更甜一点? “初次见面,我是吉野同学的……那个,同窗,一色小春。” 你把向前飘的鬓发向后捋了捋,对开门的女性鞠了一躬。 黑发的女性眨了眨眼,她的长相看上去开朗大方。她夸张地一手作拳在另一手心敲了一下,说: “啊——是便当盒酱!” “噗……”你没忍住轻笑了声:“抱歉,这个称呼是?” “初次见面,我叫吉野凪,是顺平的妈妈。和顺平分开称呼我‘凪小姐’——就可以!顺平在学校的那段时间多仰仗你照顾啦。能交到像你这么可爱的朋友真是太好了。他有和我提到过你呢!” 你压着下巴,整个世界都被眼睫毛遮得模糊不清: “吉野同学……不在家吗?” “他刚出去,应该一会就会回来了。你要进来坐一会吗?” “真的可以吗?”你弯起眼。 “啊哈哈,不用客气!”她笑眯眯地挽上你的手臂:“要喝点什么吗?可乐?” 阳光把吉野同学家门前的几株花草晒得亮晶晶,隐有甜香味侵入你的鼻腔,夏日将至未至,可树影已经发着浓绿,灰褐色的麻雀停在墙上叽叽喳喳,真是美好的一天。 你腼腆地用手心按住嘴角,好像在掩饰羞涩的表情:“嗯……不麻烦您的话,常温白水就好。可以的话请不要太烫。” “猫舌吗?” 倒不是这回事。 “其实是外村老师拜托我来问一下吉野同学的情况。”清晰的谎言从你的嘴中冒出,所幸不用经过热乎乎的头脑,“凪小姐知道,吉野同学为什么会不想去学校吗?” 凪小姐把杯子放到你的面前,和你家的款式相似,是毫无特别之处的马克杯。 “我也只能猜测一下。作为母亲会不会有点不称职?对你说这些真不好意思……其实,”她说:“多少也有察觉到,应该是在学校里遇到了不好的事。一色有什么头绪吗?” “嗯,今天就是……就是想找凪小姐说这个的。”你摸了摸杯子光滑的边缘,随后松开了手,“我在学校里,多少也算说得上话的人。所以我召集大家来孤立了吉野同学。上个学期的话,经常会让同学找理由欺凌吉野同学。如果有受伤、或者校服损坏、身上留下伤疤之类的经历,应该基本都是这样的事。吉野同学没有及时休学是因为我劝说了他。这个学期他发现了都是我做的,我强奸了他,之后他就不愿意来学校了。” 凪小姐沉默了。 似乎在消化你的发言的凪小姐皱起眉,僵硬地偏转脑袋,把眼睛眯细了,和其他危险的大人预备威胁的姿态没有区别。不过有趣的是,你很难体会到害怕或心虚的情绪,否则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 “……等一下,先算我相信你说的。为什么要特意来告诉我?你就没有一点内疚吗?不觉得自己做了大错特错的事吗?还是说那个,你是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吗?或者什么,有很难纾解的心情什么的,遇到了什么事?” 她冷静地纠结起自己的手指。 气氛冷凝、严肃下来。 “我对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心情愉快,想要的东西能简单到手,目前没有无法解决的困扰。所以没有。” 凪小姐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唇,前伏的脖颈带着腰背,眼光逐渐变得野蛮而不友好。面对凪小姐压制着怒意的表情——那双和吉野同学相似,总是有一段前奏才会引起风雨的眼睛——你的内心却毫无悸动。明明有多处特征相似,就连生气的态度都一模一样,反复确定事实、掌握实情,加以思索、判断之后才会决定去愤怒。像这样沉默燃烧的、美丽的火焰,应该能令你的心重新鲜活。可这只有吉野同学能够做到。 “你对别人的心情就完全不关心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此,面对吉野同学难以启齿的话,对着凪小姐反而能够脱口,真是神奇。 “我、喜,”你本就因发热不断纠缠的思绪好像被猫咪把玩的毛线团般滚动:“我非常的喜欢吉野同学……。” 她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两手松下来坠在木桌上。 “不管是在哪里,在什么年纪,做出这种事都是超乎常理,违反道德的。我看着顺平长大,要比你更了解他的性格,他并不该被你这么对待,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么过分的事?你是不是有病?” “吉野同学……吉野同学什么错都没有。”对话的主导者分明由你担当,你却对该如何结束这对话茫然万分:“我很抱歉,我……很,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但他看起来痛苦、或者露出嫌恶的表情,我就会觉得心跳。在这之前,就一直喜欢他。所以我、我会伤害他,是因为特别喜欢——” “你之前也来过我家吧。”凪小姐打断了你。 “是的。” 她把水杯举起来泼向了你,没喝过一口的冰冷净水从你的头顶洒下。 吉野同学和吉野同学的妈妈都是很好理解的那类人。真乖啊…… 凪小姐平稳地放好茶杯,将椅子移开,可闻地调整了一下呼吸,闭了会眼睛: “我会和学校沟通你说过的这些话。不要再接近我家,我会直接叫警察。” 也许是命运红线所拉扯出的巧合,捏着湿透领口的你与吉野同学在附近撞见了。 他本拎着塑料袋,和你在路口撞见的下一瞬间就低头捂住嘴,向后踉跄几步,大约不阻止一声会飞快地逃跑,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乖乖的、乖乖的,灰色的小兔一样。 “我被吉野同学的妈妈泼了水哦。”你说。 吉野同学顿住了。 “吉野同学?” “你想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家人令他重拾面对你的勇气,甚至这勇气比曾经都更上一层。他用力地捏着手中的购物袋,声音咬牙切齿:“你对我妈说了什么啊!” 你孩子气地抬抬裙角。 “你说话啊……!好、算了,都是我做错了啊……这样还不行吗?所以真的你想要我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只想要你别再靠近我、还有我的家人啊!” 真是吓人一跳。他明明摆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的话却好愤怒。你揉着自己的衣领,让衬衫的布料在胸前摩擦,本就几像灼烧着的皮肤下,那颗被水浇灭的心也咚咚作响。 “吉野同学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运气太差。” “那到底是怎么了,由一色来说我没有错?这样在我看来搞砸事情的就是一色了,你只是想看见我变得悲惨吧?现在还不够吗?我已经在尽量避开你了。你为什么,就有……这么——讨厌我?” 他抬手捏起自己的额发,手势粗暴,以那力度一定会拉疼自己的头皮。 你张开嘴,炙热的二氧化碳在你的喉咙口回旋,你确定自己没有失去声音,可到底是什么话如此难以传达? “那个,你真的讨厌我?是讨厌我的,对吗?恨我,对吗?”你小声地问道。 唉——真是愚蠢的问题啊。已知答案、或根本不想听到结果的话,干脆不要问就好了。 吉野同学撇过头去,以长久的沉默调理措辞: “我是……是。我真的,对以前对你有过好感这件事——让我觉得自己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你拉起领口,毫无理由地把下巴以至于口鼻都埋进被浸透得半透明的白衬衣里。 在一片让人头脑发胀的嗡鸣之中,你听到他说:“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想解释的,现在就、” 这话没头没尾,旦半截就消失在了空气中。你对此还正疑惑着,可他似乎马上慌张起来: “你在、哭吗?” 真的吗?你把领口抬得更高,塞进裙中的一段衣摆都被你拉出了。 “为什么,凭什么啊……应该觉得委屈的难道不应该是我才对吗?你、说点什么啊……你有什么理由,要哭——一色?” 即使他这么说,你也不明白啊。所有不可控制的情绪,统统都不在这具身体的使用说明里。你从教科书上见过眼泪是咸的,只为演剧品尝过饱含虚情假意的眼泪:诸如情也好爱也罢,这些本来都应该和快乐有关的化学反应吧? “……为什么要哭?不要哭了……”吉野同学走近了一步,他抬着手,可没一会又收回去,接着话语磕绊、生硬笨拙地安慰着:“没事了。我知道了……别哭啊,你别哭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都无所谓了。” 就事实来说,你的眼泪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你对表情素有精湛把握,想什么时候哭、就能在哪一秒让眼泪流下。整个剧场来来去去,每场都有数百的客人见过它。它属于可控的生理反应多于悔恨、忧伤的情绪。 但吉野同学没有被什么更重的打击所摧毁,反而因两滴眼泪像蒙受了沉重冤屈,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居然会因两滴泪有想原谅你的念头,他是什么类型的生灵啊?事到如今摆这种作态,难道他就不奇怪了吗? 你捏着拳头提高音量,说得太用力,竟然出现了一概保持的形象以外的破音: “我太——喜欢你悲惨的样子了,吉野同学!你太好玩了!你真有趣!你是我最好的玩具!”你喘了口气,“我也喜欢你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你有照过镜子吗?你对我真的好温柔,你喜欢我喜欢的东西,还能做得比我更好,总是,谦虚地——太好笑了!吉野同学,刚才难道对我心动了吗?那和我做爱以后,你不觉得高兴吗?” 真奇怪啊! 你的心脏跳得好快,声带振动得、让你的喉咙好痛,可是,可是你原本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些。 应该不是这些……但都无所谓了。 他一露出这种表情,你就想把他的头按进小河里,让他滚得满身泥泞,在草屑里半死不活地抽搐。 “我不是你的玩具!!!……成天绕着人转,笑眯眯的假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明明对别人毫不关心,也没兴趣了解他人的想法吧,像你这种装腔作势的女人!觉得所有人都该喜欢你原谅你吗!别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中心啊!!!” 他对你吼了回来: “你真的很奇怪!真的很怪啊一色——!!我不想再看见你,再也别靠近我了!!!” -- 9 【正篇BE】(下一章是HE番外) 未知原因的性欲倒错被世人称作恋物癖。你的大脑对特定的景象会生产错乱的指示。当见到吉野同学时,这些混乱的心情全被一股脑扔在他的肩上。不止是吉野同学无法理解,你也对精神分裂的报告单无言以对。 在这程度上,你却能够理解什么是对的做法。你只是无法控制罢了。 但这是什么犯错的理由吗……?道歉归道歉,你还会毫无心理压力地继续这么做。 吉野同学不可置信、黯淡、疲惫的眼神,咬紧的牙与皱起的眉头,不甘、怒火汇聚而捏紧的拳头,你统统都想要破坏。让他的心与身体都彻底毁灭:把擅长胡思乱想的他打得惨兮兮,吐内脏反上的血沫,连耳蜗都流血,吊着他漂亮的脖子。好想在他的肚子上纹下自己的印记,给他打耳钉、再用手扯开他长好的伤口。听他惨叫、克制地呻吟,发出不可控的喟叹,反复折磨他的自尊心。让他反抗、反胃。拖着他的领子按进处理好的湿粮盆里,像对宠物一样精心调教、喂养、控制。不假手别人,绑在屋子里等他失禁、被玩弄得射尿、失去一切自主权力,憎恨着你却毫无办法…… 他不会对你笑了,会对你发火、可也就那种软绵绵的程度,接着除了哭也没办法、或他知道流眼泪没有用了就不会做:旦因为无法忍受才会有生理性的一两滴泪水。但他会硬,不管怎么样都会让他硬。哪怕是再不想对你的暴行射精、再不想硬起来,也因为过少经历性快感,身体被你翻云覆雨地折腾,被无可救药地胡乱摆布。应该在恰当的时间假装把破破烂烂的他丢掉,等他自厌自弃再抱回家悉心呵护。再有骨气、更讨厌你,那也什么都抗拒不了,什么玩法都会忍耐接受,就算把他玩到残废,他大概也会想着过一阵就好全咽下去,自我安慰那不是一种屈从。真的很可爱啊。 你用牙齿磨着指节。 不能这么做吗?但真的很可爱。 稍微兴起温柔对待他一会,他就又开始疑神疑鬼。 ……不能这么做吗?不能这么想吗?好想和笨蛋的他做爱啊……他真的好乖…… 你蒙头在枕头堆里扭动身体,又想起被凪女士泼的那一杯水。她说吉野同学是个好孩子,不该被你这么过分地对待。 你也不是白痴,当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你固然有迷茫过、觉得自己好奇怪的一段时间。包括和吉野同学成为朋友、热烈讨论电影、带着新研究的点心听他夸奖、在秘密天台上恶作剧着逗他脸红的那段时光。你甚至想过不如就这样继续下去,隐瞒自己对他做了坏事,今后就可以和他一直在一起——如果他愿意的话。 但比起互通心意,吉野同学比计划更早地知道了你所设计的剧本。他不问的话,事情恐怕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不做的话,错误根本不会开始。 这场性质恶劣的单恋从最初就是错的。 枪响以后,就无法回头。 但既然已经没办法做到完美,无动于衷是否可以作为一种及时止损? 巫师迟迟到场! 剧目已到高潮,此场结束,就要谢幕。 他将复仇的台本合上,昏暗水道中的日光漫散射把他的身影照成八道。尽管观众席上空无一人,他却说: “有一件事,就是,有一个人我完全——弄不明白。如果真人先生可以看得到灵魂的形状,可以的话,我想,能不能拜托您告诉我她到底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我?” 拴在管道上的藤条好比簌簌笑起般摇晃着。 樱树覆着青绿色,从叶影的缝隙间,持续有雨点倾斜滴落,有的润湿草坪,另有打在一朵黄色小花上、令它左右颠倒的、坏孩子似的水珠。 今早的晨会将由学生会进行简短的周报和社团优秀个人颁奖。通向室内体育场的廊上,你侧过头去见到那朵花,它被雨水压得弯呀、弯呀,摇晃着,虽有四瓣,但和小草一样纤细。你偷偷拐过去把它折进手中,雨珠落了几粒;接着你把它卡在耳后,好心情地踏过水塘去。 高处开窗的体育馆,一旦遇到雨天光线便不开朗,阴郁、潮湿得只有几道可踩在脚下的苍白光斑。在学生们列队以前,外村老师打开室内灯光:仅单调一声开关碰响,就把垫高的舞台照得闪耀万分。台阶割裂开较暗的室内球场,离开这座剧场就相当于落下断崖。 依稀有开始记录的相机的运行声,好似老电影带开始放映般摩擦作响。你在台上用手指比划一番取镜,空荡荡的体育场内回响着纷乱雨声,忽然觉得内心平静得不可思议:你简单调试完毕麦克风,整理讲稿,礼貌地回到后台待机。 砰砰,北风捶打着窗口。它挣扎着,也吹不进小屋,旦让淌在木制缝隙中的血液粘稠地滚动。 魔术师举起道具,好比有聚光灯在台前强照,令他的视线无法容下再一名—— “这是吸引诅咒的咒物——有很多诅咒师靠诅咒别人赚钱,恐怕是他们做的吧?只要有人际上的好处或者金钱作为报酬,就会简简单单将人咒杀……你对恨你或是你母亲的人有印象吗?” “——!” “……好像是有的呢?” 那影子循循善诱着。 台前的喧闹在一瞬间寂静下来,骤雨见歇,大红幕布温顺地前垂,暂充当水晶灯的电灯闪烁了一次,有些未知降临了。 无所谓的奖状散落一地。 “至今为止的事,还有从今往后的事,你都看清楚了?” 穿着黑色皮衣的王子殿下语气平平,他的衣上还有水珠,便在聚光灯下闪烁得好像华服点缀的水晶。 他稍稍握拳、姿态轻描淡写: “是你把那东西放到我家的吗?” “你对我、” 吉野同学向伊藤同学挥拳,踹击,践踏,随后张开手指,又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生物将伊藤同学拎塑料袋般提起来。 “至少在死到临头的时候拿出点诚意来啊。” “对……不、” “然后?就没了?所以呢?” 他不断地质问着。 他刚好踏在舞台中央,不再是容易下坠的边缘人物,却依旧是最临近深渊的角色。可比起阴郁的雨中,在灯光之下的他,如今冷酷得、愤怒得,不知究竟为何,却真像是在燃烧。你在看吗?你能见到的话,一定会受这魅力震撼,像以往那样说不出真话来吧? 于是,公主殿下从后台走出了。你穿着整齐,耳旁戴着俏皮的细细黄花,毛呢蝴蝶结打得工整,笑容真是温柔无可比,即使此刻也不会为你蒙上灰影,不可思议! “——解释。一色。是你干的吗?向我解释。……快点说话!!!” 伊藤同学被狠狠按到了地上。 你眯起眼睛,绰约的蓝色光点落在舞台上,但并不完全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所以你就像往常那样,说道: “吉野同学知道我不会做那种事,所以才会来问我的,对吗?” 无形之物将伊藤同学甩飞出去,示威似的在舞台上留下一段巨响。 “不要用问句来回答我的问题,给我看看清楚现在的情势!” 吉野同学加重语气,随着他挥开的小臂,有些长条状的、柔软的物体压上你的手腕和脖颈,以极快的速度将你拖动、重重压在被红布所盖的墙壁上。 你的背部受了冲击,有“咚”的碰撞声回响在头脑,视野模糊的那一瞬间,隐约见到果冻般半透明的生物漂浮在空气中张牙舞爪。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在我家放那种东西?” 尽管吉野同学说着凶横的台词,你依旧感到腰部被那未知的绸带托起,脖颈处的受力较微小、好比戴着一圈温顺的围巾。真是无妄之灾,事情的关联速度比起说是巧合不如说是故事性。有是谁在算计你或者他?你盘算起来。 “我没有做。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接近吉野同学家了。能和我讲讲是谁对吉野同学这么说的吗?……可以好好看着我眼睛吗?” “到现在还想狡辩?我已经受够了——没有别人,只有你会、——会看我笑话的人不就是你吗!!!全都是你的杰作,现在满意了吗?对我的演出满意吗?” 柔软的触手圈圈缠绕,脖颈上的力度正在收紧。但你转动手腕,除了被悬挂在半空,几乎全身都能行动自如,类似吊着威亚,可姿势可笑得像耶稣受难。那未知生物的用来圈着你手脚的力气并不算大,你可以挣脱开。 吉野同学太茫然、太绝望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站在这里大约想着要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结果既想要个理由、又半吊子地心存被拯救的期望。面对这样就连心(mind)都已支离破碎的心上人——你曾经就是希望他变成这幅样子的——为了让这样的他能够长期持续地沉浸在像被人丢在雨中的小狗一般的迷失,可能也并非如此,你有些话必须对他说,否则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以吉野同学的悲痛为餐,好凭此美梦好几个月,但肯定没想过在他的身体上留下终身创伤,也不可能诱导他做严重伤害他人的事,你只是不改变他本身地在折磨、折辱着……可笑啊,这又有什么可称道的呢? 你的语速轻缓,便让这快速行进的情节有了缓冲,平息周遭刺耳的雨音。 “吉野同学,我喜欢你。” 他的呼吸断了一会,再恢复过来,掩饰似得发出嗤笑:“你以为别人都是白痴吗?到现在还会被你骗。” “你恨我、讨厌我,像现在这样,一旦伤害到你,我就会感到幸福。所以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是我只能这样爱。但我一直都喜欢你,不管是什么样的你,都喜欢得不得了。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是希望过你能开心的,真想一直都和你是朋友……吉野同学,请再靠近一点,看着我的眼睛。” “闭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骗子——到现在,口不择言地用这种话求饶——” 他吼了出来,这话语碰撞在墙角零落一地,踏着暴怒的剧本,吉野同学快步接近了你,褪去的、冷冰冰的果冻触角之后,贴在你的脖颈上的是吉野同学同样冰冷、甚至手心有些水迹的手掌。 他用单手卡着你的脖子,用力把你按在墙上。压迫感与些微窒息感停滞在胸腔。 “不管你说什么都该死,毕竟我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吉野同学扬起下巴,前额的碎发因被拨开过而散乱着,六七个圆形血洞在光下闪烁着狰狞的肉粉色。你看着他,下巴上抵着他的手指,他的眼皮还微肿着。那双眼睛与你的视线相接,尽管他把眼睛睁大、并奋力表现一种无情的态度,你却觉得他在害怕。 他大可以堵住你的嘴—— 太悲惨了。 你的小臂用力,好像将那庞大的什么东西拖近了些微,引得吉野同学也有点踉跄,他瞪大了眼睛,本就没有收得太紧、还在做心理建设的手指更向前推。他的力气差不多把你的脖子掐青了,你有所准备地憋着气、可器官的压迫依旧让你嗓子发痒。他撑着你的脖子,而你费劲地抵御他的力道、使他的手臂曲起,环住了他的肩膀。 就和最开始的那天一样,温和地、紧密地、包容地,让人沉迷地。 黄色的小花被蹭到了吉野同学的领口,你能察觉到他的力气减小,乱糟糟的布景统统融化了——在这里,在中心,只有两位演员。 “抱抱,抱抱。”你声音沙哑得,只单调地说着断断续续的碎词。 你轻轻拍着他的背,连那束缚在脚腕、腰部的力气都消失了。 “我、不能,接受……啊……”他呜咽着:“你说喜欢我?但我讨厌你啊、恨你啊……凭什么我就要被你这样诅咒啊!!!还有妈妈她……和妈妈根本没有关系啊……现在说这种假话,好恶心……” 你说: “对不起。” 他在你耳边发出一段类似兽类吼叫的低音,不顾喉咙受伤地对着你的耳朵大声喊着: “你现在道歉、你现在为什么要道歉?!既然没做,你这样是想求我原谅你?原谅之前的那些事?既然被威胁一下就要求饶,一开始就别做这种事!我也说过不要这样、很痛、滚开,怎么就从来没有人理过我啊!你就是个变态啊……凭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这样?现在我已经——算了,已经都无所谓了!!!你放开我啊……滚一边去,你滚一边去就好了——” 本该是王子公主一般圆满的故事啊, 但怎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呢。 缺氧使你头脑模糊,你茫然地抱紧了他,但有其他无数的力量把你从他的身边拉开。 你看到巨大的、漂亮的,应在水族馆中浮动的生物。它清澈的触角、好比雕塑中圣洁的光环般四散着,细细的丝线构成它的第二重身,透明的伞盖之中,如同拥着月亮的光芒一般,在无所遁形的灯下愈加透明。 水母温柔地蒙住了你的眼睛、你的手臂,吉野同学推开了你,腿软地后退两步摔倒在地。 尽管很困,现在还不能睡。 你伸出手去,可什么都没有抓到。 舞台的背后发生了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 除了马上就会消除的指痕以外,你几乎毫发无损。 但遮盖了任何舞台灯光的吉野同学与他背后“巨大的月亮”蛊惑了你。 所有人都对此闭口不谈。 每每看到月影,你就会屏住呼吸: 真是……美丽。 你依靠惊鸿一瞥循藤摸瓜问到里樱中学事件的相关人员时已过去五年。你在镜头前大放异彩,大红大火,手握无数人脉,身价水涨船高。你的人生本就是赢家配置,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对此也生着比常人倍涨的执着之心。 剧本终于得以填充—— 你松了一口气。 “真人先生,我以为我们有共同利益……?” 他想退开时,却被那位真人先生抓住肩膀,语气变得莫名虚弱。 “嗯?是呀,我正在做呢。” 这温柔的语气大约令吉野同学想起了谁,早有预料的他的拳头攥紧、嘴唇抿起,却因上天注定的结局动也不能动一步。 “顺平呢,头脑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太深思熟虑了,想得太多就容易自以为是。所以其实你就是比起那些你觉得是笨蛋的人,更次一级的笨蛋呀……对了,你不是想知道一色是怎么想你的吗?我都看到了哦,她其实……” 真人先生笑眯眯地凑到蠢货的耳边,声音轻飘飘的: “是恨你的哦。” 于是在阴郁的天光之下,小人物化作连人也称不上的一滩泥泞,难看地铺洒在地,退场前的最终遗言是: “……为什么?”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不知道现在问合不合适。”青年留着爽利的粉色短发,他为契合你的身高微微欠身:“……为什么会讨厌他呢?” 你不知道自己对他摆了什么表情。 但那大约和当时的吉野同学的表情太过相似了,青年对这匪夷所思、过于复杂的情绪表达露出一瞬的怔忪。 你大方地作出微笑,有一部分的你却高兴得快要蹦起来了,太悲惨了,太悲惨了……你说:“真可惜。” 他会觉得很疼吗?人类真的很脆弱啊。 以后很快就告辞了。 演员一色小春在位于神奈川县港区的住宅中去世,年仅23岁,初步认定死因是“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