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宝进城找妈妈》 第1页 [穿越重生] 《七零小宝进城找妈妈》作者：金跃【完结】 文案： 公社卫生院，这里有一些被遗弃的婴儿，好心的卫生员会帮这些孩子找到愿意领养的家庭。 而小宝是个意外，一直到她三岁了也没人愿意领养她。 ——“哎，她爸还在皓月劳改所改造呢，谁愿意领养啊” 咦？有了，小宝雀跃地跑去收拾包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溜了。 来到皓月劳改所，小宝‘呼哧呼哧’地搬着砖头然后踩着砖头翻上了劳改所的墙。 ——“爸爸~” 小宝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爸爸，因为爸爸和自己长得很像~ 小宝趴在墙头：“爸爸，没人愿意领养我，卫生员还说再找不到领养的就只能把我送去福利院了。” ——“小宝，你让卫生员带你去找妈妈，等爸爸出狱了就去妈妈那里接你回家。” 可是卫生员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小宝只能自己卷起铺盖进城找妈妈…… 一句话简介：小宝无敌 立意：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内容标签： 女配 甜文 穿书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宝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找呀找呀找爸爸~你妈妈是…… 1973年，梅花公社的卫生院，一位即将返城的女知青生下了一女婴。 “是闺女。”卫生员给女知青看了看，和普通的女婴没区别，小脸皱皱的，看着像个猴子。 “麻烦你们给孩子找个和善点的人家。”女知青将孩子递给了卫生员。 抱着孩子出去的卫生员和其他同事们小声议论着。 “这个亲娘也太狠心了，连个名字也不取。” “不取名字也好，咱们把孩子送给养父母以后让养父母他们去取名字。” 没想到，三年以后，这个没有姓名的孩子还待在卫生院吃着百家饭，没有人愿意领养她。 食堂里，没有正式的姓名的小女孩正偷偷在吃着芝麻饼，香香甜甜且特别珍贵的芝麻饼。 “小宝！你又偷吃！”食堂的大娘拿着刷锅水就往小女孩身上泼，小女孩机灵极了，跳上桌子躲了过去。 小宝就是那个没有正式姓名的女孩，因为找不到愿意领养她的父母，所以卫生院的同志们都喊她小宝，一个烂大街的名字。 “小宝，你过来，”笑笑阿姨抱着小宝下桌，“听说下午会有一对夫妻过来领养孩子，你下午表现好一点，知道吗？” “笑笑阿姨，他们家条件好吗？我可不想要贫穷的父母，那样都吃不饱饭。”小宝稚嫩的声音回荡在食堂里。 那些食堂叔叔阿姨们哄堂大笑：“小宝，你只有被挑的份，哪有你挑养父母的份？” “小宝，咱们不可能养你一辈子，”叫笑笑的卫生员蹲下来认真和小宝叮嘱道，“要是这次还不成，咱们卫生院的领导就要把你送去福利院了。” “福利院有吃的玩的吗？”小宝天真地看着阿姨。 “福利院到底是不知底细，确实有好的福利院，可也有不好的，听说不好的福利院里面有的小孩被虐待得很惨。总之，要是能有正常夫妻领养你，比去福利院要强。”笑笑听说过福利院的一些吓人的事，不想让小宝去那里。 “不去不去，”小宝吓得连忙挥挥手，“小宝不去福利院了。” “那你待会儿要乖。” “嗯，”小宝点点头，保证乖乖的。 没多久，那对夫妻来了。 “你们看，就剩这么几个小孩了。”这几个卫生员抱出两个婴儿，牵着三岁的小宝。 这些孩子有的是被人扔到他们卫生院门口的，有的是扔在路边被卫生员捡回来好心养着的，总归是不忍心看这些孩子受累。 “我看这个不错。”大娘抱过一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大娘，你看小宝怎么样？她呀，最可爱了，又懂事，还能帮家里做家务。”笑笑阿姨赶紧把小宝牵出来。 “这…”那对夫妻看了看小宝，“看着3岁了吧，不行不行，这么大的孩子都记事了，养不熟的。” 哼！小宝有些难过又有些生气，低着头玩着衣服上的线头快要断开的扣子。 “不会的，好养得很。这孩子都不知道她爹娘的消息，你带回去她亲爹亲妈不会找上门的。”笑笑一再保证。 大娘把小宝拉过来前后左右看了看：“不错，是个标致丫头。” 世人都喜欢好看的孩子，大娘也不例外。 “再问一个问题，她爹妈不是什么罪犯吧？”大娘小声在卫生员耳边问道。 这是领养的人最在乎的问题，他们都认为，歹竹出不了好笋。父母是什么样，那生下来的孩子也会和父母一个样。 这话问倒了卫生员，小宝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愿意领养她呢？就是因为每次领养的夫妻问出这个问题时，卫生员们就集体装聋作哑不做声。 是的，小宝的爸爸是个劳改犯，这事没多少人知道，除了他们这些保密性极强的卫生员。 虽然可以说谎忽悠领养的夫妻，可是这些正直的卫生员也做不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对夫妻把另一个小婴儿领走。 而小宝，再一次失去了机会。 “没关系的小宝，这只能说明你和这对夫妻没有缘分。”笑笑阿姨安慰闷闷不乐的小孩儿。 -- 第2页 扑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打了一个滚，小宝背对着卫生员阿姨们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的小鸟儿。讨厌，就连树枝上的小鸟儿们都是两大一小的三口之家，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小宝没有家。 生气的小宝开始在床上拱啊拱，小脑袋拱到了枕头下。 决定让小宝自己待一会儿，笑笑阿姨带上门出去干活了。 “小宝又没被领走？” “哎，她爸是劳改犯，没有人愿意领养也是能理解的。” “话说她那个爸快出狱了吧。” “好像是，我大哥就在皓月劳改所上班，他说小宝的爸爸快出狱了。” “等她爸爸出狱了，那咱们是不是能把小宝交给她爸爸？” “不行，生小宝的女知青当初强调过，不能把小宝交给她爸爸，也不能让她爸爸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谁愿意有个当劳改犯的爹啊，那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也是，人家女知青不容易，万一那个劳改犯知道了他有个女儿，岂不是要上女方家威胁着去讨钱？” “那只能把孩子送去福利院了，咱们养了这孩子这么些年，也够了。” …… 他们在外面走廊上小声说着，没想到房间里的小宝听到了爸爸的消息，呀，原来爸爸在皓月劳改所啊，这就好办了。 当天晚上，小宝用墨水在桌子上写了歪歪曲曲的几个大字用来告别。 然后，不会穿鞋只能自己把小脚丫子蹭进鞋子里面的小宝偷偷溜出门了，她不想去福利院，她要去皓月劳改所找爸爸。 安静的小路上，小宝白鞋子变成了脏兮兮的黑鞋子，鞋带也飘逸地随着小宝的步伐而毫无章法地飞舞着。不一会儿，小宝就被脚上的鞋带子给绊倒在地。 “嘻嘻嘻~”三只鸟儿盘旋在小宝的头上嘲笑着。 小宝气呼呼地伸出一根手指头：“不准笑！” 最小的鸟儿用尖嘴啄着小宝的手指头，啄到了满嘴的梅花香。 呀~yi~，小宝手指头出了血，梅花的香气快把小鸟儿给迷晕了。 “哈哈哈，笨蛋小鸟儿，你有爸妈又怎样，都没有小宝我聪明。”小宝起身笨拙地将鞋带塞进鞋子的两边，这样就不会被鞋带绊倒了。 “你们，给我指路，要不然我就打它,狠狠打哦~”小宝将小笨鸟握在手心，对着那两只大鸟儿吩咐。 9月16号，皓月劳改所，章少邻正在给其他人代写信件。劳改所很多睁眼瞎，大字不识几个，想给家里写信的时候就会来麻烦章少邻。 “你就写，她要是下个月再不来劳改所看望我，我就，我就和她断绝关系！”一个狱友难过着哭着。 这话把全场人都逗笑了，你一个劳改犯，人家姑娘巴不得和你断绝关系呢，拿这话威胁谁啊。 章少邻笑着摇摇头，随即在纸上写着【多谢你那日来看我。】 写满了两大张纸，还是双面的，章少邻有些疲惫了。 拿上邮票贴在上面，章少邻突然听到众人的欢呼声。 “奶娃娃！墙上有个奶娃娃！” “哈哈，女娃娃，有本事你下来啊！” …… 众人哄笑着，章少邻抬头一看，就见劳改所的红砖墙上坐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卡住了，进退两难。 即使是这样，那小孩也没哭，而是咬着手指头在思考。 小宝两个小时前呼哧呼哧地搬着砖头，终于，两个小时后她借着砖头成功爬上了高墙。 只是，她在思考，下面这么多人，哪个才是她爸爸呀~ “你们谁是我的爸爸，请举手，”小宝扫视了一圈，鼓着小脸道，“不能说谎哦，说谎了嘴巴会长疮。” 没人举手，也没人在乎她说的话，大家新奇地议论这个小娃娃是怎么爬上来的。 几个人去叫劳改所的工作人员过来，章少邻则是和几个人走了过去。 “你别动，我们现在上去把你抱下来。” “是你！你是我爸爸~”小宝惊讶地看着章少邻，爸爸长得和自己好像啊，一看他们就是两父女。 章少邻以为这小娃娃是在乱说，所以没在意。 爬墙上去想救孩子的章少邻被赶来的工作人员们看到了。 “快拦住章少邻！他要越狱！” 章少邻：“……” 已经爬到墙上的章少邻单手把小宝抱住，随即用另一只手支撑着缓缓落地。 “爸爸，你可真是个大英雄，小宝用了两个小时才爬上墙，爸爸只用了一小会儿。”小宝睁着大大的眼睛夸张地在那鼓掌，两只小手不怕痛似的给爸爸鼓掌。 这时候知道是误会的工作人员们尴尬地过来准备抱小女孩离开，可是，小宝不愿意啊，两只小腿使劲蹬着蹬着。 “章少邻，你真的是她爸？” “不可能，我……”章少邻摇头，他什么时候有了孩子怎么自己不知道？他这辈子只和…… 话说了一半的章少邻突然住了嘴，悄声问着小宝：“你妈妈是谁？” “嗯……”小宝挠着脑袋瓜子想啊想，书中女主叫什么来着？ “是妈妈呀~”小宝有样学样小声地在章少邻耳边回道。 “妈妈叫什么？” “嗯…许瑶儿。”小宝不太确定地趴在爸爸耳边小声回道。 而这几个字，像惊雷似的在章少邻耳边炸开。 -- 第3页 第2章 卷起铺盖行李跑路 许瑶儿是下乡知青，干活利索有主见。 她下乡的那个生产队队长想占许瑶儿便宜，被许瑶儿联合知青点的全体知青们给打了一顿。 只是，生产队队长毕竟有实权，而许瑶儿在拿不到关键性的证据的情况下根本拿队长无可奈何。 被打的队长开始针对这些知青，那段时间这些知青们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许瑶儿经常被队长针对，或者是拿回城的机会威胁要睡她。不愿意就这么认栽，许瑶儿盯上了章少邻。 章少邻是公社里书记的儿子，也是有文化的技术员。经常去各个大队指导乡亲们怎么种植，地位较高。 故意接近章少邻，许瑶儿凭着讨喜的相貌和性格让章少邻喜欢上了她。 和章少邻成为对象后，队长明面上再也不敢对许瑶儿怎么样了，只是心里还时不时地惦记着许瑶儿。 某一天，队长看许瑶儿一个人落单，他又喝了点小酒壮了胆，就地拉着许瑶儿就要强、奸。 “许瑶儿，你只要这次从了我，我保证找机会让你返城。”队长猴急地拖着许瑶儿往玉米地里去。 大声求救的许瑶儿在挣扎间不小心捶到了对方喉咙，让对方失了力气。她爬起来就跑，后来，赶过来的章少邻把第二生产大队的队长给打了个半死，那队长也落下了终身残疾死不死活不活的。 队长媳妇儿去县城告状，最后章少邻被抓了坐牢。 章少邻坐牢后，许瑶儿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但是她没告诉任何人。 得到了返城的机会，许瑶儿生下孩子后让卫生员给孩子找个清白人家领养，然后独自返了城。 自打章少邻入狱后，许瑶儿再也没和章家有过联系，有人觉得她不近人情，也有的人说她果断。总之，外面各种言语都有。 在劳改所待了几年，章少邻本来都认清了现实，觉得自己和许瑶儿缘分已尽。没想到，许瑶儿生下了自己和她的孩子。或许，这代表着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我竟然有孩子了……’ 章少邻之前还觉得生活没什么意思，没想到现在就来了一个小宝贝。 “你叫小宝？大名是什么？”章少邻带着小宝蹲在一个树桩上，远离那些劳改犯。 “小宝啊” “大名也叫小宝？” “爸爸，小宝这个名字不好听吗？”小宝清脆的声音响起，“卫生员阿姨们说等我找到养父母了，养父母会给我起大名。” “养父母……”章少邻有很多弄不懂的问题，比如为什么许瑶儿要把孩子放在卫生院，“小宝，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爸爸好不好。” “爸爸，没有人领养我，我要被送去福利院了呀，”小宝害怕地伸出双手摆动着，“我不要去福利院。” “不怕不怕，小宝可以去找爷爷奶奶，我给爷爷奶奶写信。爷爷奶奶见了小宝，会很开心，身体也会好起来。” 自从章少邻入狱后，曾经当书记的章老爹没再继续干了，为了给儿子减轻罪刑到处奔跑求人，最后倒在了雪地里差点没救回来。本来还算富裕的章家为了给老头子治病花光了积蓄，章老娘一边干活挣工分还要一边照顾生病的老伴儿。 听说，最近老爹身体好些了，能下地了。 把信交给小宝，章少邻让劳改所的工作人员带着小宝去公社找章家人。 满怀期待的小宝乐呵呵地坐在工作人员的脖子上：“快快快，我要回家了，真正的家哦。” 抓着她乱动的小腿，那大叔大热天的满头大汗又有些后悔，他只是在劳改所工作而已，为什么要给章少邻这个劳改犯跑腿？ 到了章家，小宝看着陌生的老头子老奶奶有些害怕，于是躲到了大叔的身后。 大叔将信交给两位，生了一场大病后性格变得怪异的章老爹拿过信一看，三两下撕了这纸。 “你让她走。”章老爹开始赶小宝。 “这可是您亲孙女，赶我可以，别赶她啊。”大叔觉得莫名其妙。 “走！给我走！给我滚！” 章老爹被老伴儿扶着，大声吼叫。 都是许瑶儿那个扫把星，利用自己儿子，他早说了那不是个好人。 如今自己儿子快出狱，那扫把星又弄出个孩子来？还想拖累自己儿子到什么时候？ 他们老两口已经给儿子找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腿瘸的小姑娘，竟然不嫌弃章少邻坐过牢，愿意嫁到章家。如果现在对方知道章少邻还有个孩子，那这亲事绝对要黄了。 “你那个妈害我儿子坐牢，你是不是也要害我儿子过不了新生活？你给我滚，滚！”章老爹拿着拐杖瞪着小宝。 与原先畅想的温馨画面不同，小宝被凶狠狠的章老爹吓得哇哇大哭。 “不要爷爷，小宝不要爷爷了，呜呜”小宝哭着抹眼泪。 送小宝过来的大叔气得要命：“你不要孩子，那我把孩子带回去，大不了就进福利院呗。” 把孩子带回劳改所，这大叔问章少邻该怎么办。 看着女儿小脚上穿着松松垮垮的鞋子，章少邻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小宝，你让卫生员带你去找妈妈，等爸爸出狱了就带你回家。”章少邻一边给孩子重新系鞋带一边勉强地对孩子笑着。 -- 第4页 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除了把小宝交给她最亲的家人，他不放心孩子去其他任何地方。 “哇~蝴蝶结。”小宝看着小脚上用鞋带挽出来的花花，一时之间走神了，都忘记爸爸说了什么。 耐心地给小宝一遍又一遍地系上鞋带又松开，等小宝终于玩腻了，章少邻让这工作人员带小宝回去卫生院。 打开铁门，工作人员带着小宝准备离开。 “爸爸，要是妈妈不要我呢。” “你和妈妈说，只在她那里待一阵子，很快爸爸就会接你回乡下，她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章少邻了解许瑶儿。 突然，一道凶狠的声音传了过来。 “章少邻！给我写信！急用。” 章少邻回头一看，是劳改所喜欢惹事的混混，因为猥亵妇女被关了进来。 “你别惹事啊！”工作人员指着那混混呵斥道。 “误会，误会。我就是想让他帮忙写封信，我这人不识字，哈哈。”这混混对着工作人员是毕恭毕敬。 章少邻只给没犯下大罪的狱友写信，那些犯了重罪的，或是品性恶劣的人，他从不帮忙。 这个混混猥亵女人，章少邻都恨不得把他给宰了，又怎么会给他写信？ “你不写是吧？”那混混突然对着章少邻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他。 章少邻并不怕他，只是不想当着闺女的面打架。谁知道，小宝突然挥舞着双手蹦蹦跳跳地给他加油：“爸爸揍他！打坏人！” 那混混脸上过不去，对小宝挥着拳头：“小畜生有本事你……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章少邻的拳头揍了上来。 那些工作人员当做没看见似的转过头去。 章少邻几下就把人制服，小宝贴在铁门上给一门之隔的爸爸拍着小手鼓掌。 “走吧，天快黑了。”工作人员带着小宝离开。 “叔叔，那里就是卫生院了，你回去吧。” “诶，你去吧。”大叔看着小宝进了卫生院的大门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刚进卫生院的大门，小宝就看见了里面热热闹闹的。 是婷婷，她和养父母给卫生院的人送自家种的一点小菜。 婷婷比小宝还大了一岁，她是半年前被领养的，养父母家有个亲生儿子，但是想做好事，所以收养了婷婷。 婷婷的养父母对她很好，还经常带着婷婷做好事。 “哼，小宝，卫生员阿姨们都去找你了，你躲到哪里去了？” “不和你说，我又不喜欢你。”小宝躲着婷婷走。 婷婷猛地跑过去扯着小宝的辫子：“你不告诉我我就打你。” “呀！疼。”小宝嚎叫着让卫生员阿姨们快过来。 “哭哭哭，难怪没人愿意领养你，哈哈哈，丑八怪。”婷婷嫉妒地看着小宝好看的脸蛋儿。以前卫生员阿姨们常说小宝长得好看，这让脸上有胎记的婷婷特别讨厌小宝。 “小宝，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到处找你！领导都发火了，说下周就把你送去福利院。”笑笑阿姨听到小宝的哭声连忙跑了过来。 “阿姨，我要去找妈妈。”小宝眼眶里噙着泪儿，委屈地大哭。 笑笑阿姨眼神躲闪着，她们要保守秘密，那些生下孩子的女同志也是些可怜人，不应该再去打搅她们平静的生活。 “小宝，我们联系上了一家县城的福利院，刚开的，听说院长是个大厂里退休的老奶奶，可和蔼了。”笑笑阿姨给小宝擦眼泪儿。 小宝知道这家福利院，原主被送去这里，经常被欺负，还差点被男护工给**。 不行，小宝不能去县城的福利院。凌晨，害怕至极的小宝用一张床单卷起铺盖行李□□出了卫生院，她要去城里找妈妈。 第3章 你是许瑶儿，是吗？ “啾啾”“啾啾” 小宝拖着重重的包袱在深夜里跑路，而头顶上一只小笨鸟在那叽叽喳喳地边飞边叫着。小笨鸟的背后，两只大鸟儿不慌不忙地跟着。 “小笨鸟，你怎么跟着我？呀！不要咬我的耳朵！小宝的耳朵不好吃。”小宝蹲在地上捂着左耳，小鸟又去啄她的右耳。 等小宝两只小手捂着右耳，小笨鸟又啄她的左耳。因为小宝总是叫它小笨鸟，小笨鸟很不开心。 被小笨鸟欺负的小宝累了，把重重的包袱往地上一扔，准备什么也不带，直接去城里找妈妈。 书里说，妈妈在X市的陶瓷厂。 其实，小宝不想找那个扔下自己亲生孩子的妈妈，所以她投胎转世以后一直没去找许瑶儿。她在卫生院这几年一直都希望能有对自己好的养父母出现，就像婷婷的养父母一样。 可是没人收养自己，那就只能去找妈妈了。 “小聪明鸟，你去和你爸爸妈妈说，让它们给我带路，我要去X市哦。”小宝对着小笨鸟讨好地笑道。 她早就发现了，这几只鸟儿能听懂自己说话。 小聪明鸟？ 小笨鸟被小宝这么一夸奖，喜滋滋地去找后头跟着的鸟爸爸鸟妈妈。 鸟爸爸鸟妈妈很鄙视小宝，平常都叫自家孩子‘小笨鸟’。现在有事相求，就叫自家孩子‘小聪明鸟’，小宝真是个不学好的孩子。 跟着鸟爸爸鸟妈妈的路线走，小宝走到一半就累了走不动。 -- 第5页 直接就地坐下开始用小手捶着自己的两条小腿，小宝边捶边在那自言自语。 “捶捶腿呀tong tong tong~我觉得现在要休息一会儿。” 天上的月亮姐姐给小宝照明，小宝一点也不害怕，直接蜷缩在一棵大树底下睡着了。 ‘啾~’ 鸟爸爸鸟妈妈往原路返回，衔着小宝扔下的床单一直飞呀飞。飞到小宝睡觉的地方，两只鸟儿松开嘴，床单飘落，几秒后盖在了小宝身上。 快凌晨四点了，鸟爸爸鸟妈妈开始啄着小宝的额头让她醒来继续赶路。可以看出来，这对夫妻鸟性子很急。 小腿扑腾的小宝不怕累地在小路上走着，心情很好的她边走还边采着路边的野花，这些野花可以送给妈妈当见面礼，希望妈妈见了以后能够喜欢上自己。 很快，她看见前面有一辆停放的卡车。 “啾啾！” 鸟爸爸鸟妈妈飞到卡车上头转悠。 凌晨五点，卡车司机打着哈欠从家里出门，他每天都要出发来往县城和公社之间运送东西。 卡车司机启动卡车后，几只鸟儿也张开翅膀飞着，飞到了卡车后头的车厢里。 这是栏板式卡车，后头是敞开的，所以小宝早就在司机出发前爬了上去躲在里面。 一个孩子还有三只鸟儿，就这么随着卡车‘轰隆隆’的节奏逐渐远离了梅花公社。 梅花公社的卫生院，等众人发现小宝离开时，卫生院乱成了一锅粥。 到处去找孩子的笑笑阿姨来到了婷婷家。 “婷婷她爸，小宝有没有来你们这儿？” 婷婷她爸摇摇头：“小宝出走了？会不会像昨天一样，晚上就会回来了？” “这次恐怕不会回来了，她把最爱的梅花床单都带走了，平常没有那床单她都不肯睡觉。” 说着说着，笑笑阿姨就泪崩了。毕竟是卫生院诸位好心人从小养大的孩子，大家都舍不得。 偷听到养父和笑笑阿姨谈话，门边的婷婷开心得两眼冒光。小宝那个丑八怪不见了？哈哈哈，没人领养，现在又失踪不见，八成是被人拐走了。 听说，那些被拐走的小孩子都会被打断腿脚，哼哼，婷婷开心地哼着歌儿去吃早饭。 “婷婷，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婷婷养母给她端过来一碗蛋羹。 “妈妈，有只小害虫死了，我好高兴呀。”婷婷笑得眯着眼，几口就吃完了一碗蛋羹。 有人担忧有人恨的小宝正趴在卡车的栏板上看着路边的景色，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抓紧了栏板的边缘，小宝还是头一次看见梅花公社外的情景。 原来，外面的世界……也是这么贫穷啊。 到处都是大片的农田，大家都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路过的大叔大婶们扛着农具打着赤脚，看着也很辛苦。 卫生院的阿姨们总说外面的人很时髦很漂亮，小宝觉得阿姨们在说谎。 卡车一个小时后到达县城，小宝突然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看见了几个穿着黄色裙子和小白鞋的阿姨们。 哇~小宝羡慕地咬着手指头，她也想要漂亮的衣服。 “来来来，搬货。”卡车司机对着旁边几个蹲着穿着老头汗衫的男人叫道。 “诶？这是你女儿？长这么大了？”搬货的几个男人看到小宝还愣了下。 “我女儿？”卡车司机懵了，坐在车头通过车头的玻璃窗户往后一看，就对上了小宝那双黑溜溜的葡萄眼。 下一秒，小宝对着司机吐了吐舌头扮鬼脸，然后呲溜一下从栏板边上溜了下去、摔了一跤。 “快拦住她！”司机反应过来后大声叫喊。惨了惨了，他也不知道是把谁家的孩子不小心给‘偷’了出来。 ‘啾！’ 鸟爸爸鸟妈妈战斗力十足地去啄那些人的脸，而小宝早已经七弯八拐地溜进了人群中。 县城的人流量比公社要大，道路两边卖吃的喝的以及吆喝的人不少。看着这么热闹的景象，小宝后悔了，她应该早点离家出走的，原来外面这么好，不像公社那里灰扑扑的。 公社道路是灰扑扑的，公社的人穿的衣服也是灰扑扑的，而小宝看见了县城多姿多彩的生活，马上被迷了眼。 既然县城比公社好，那妈妈那里的大城市肯定比这里还好。 哈哈~小宝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妈妈了。 “啾啾！” 鸟爸爸鸟妈妈和城市里的鸟儿交流一番后，飞过来告诉小宝该上哪趟车。 到了火车站，小宝东躲西藏地上了火车。 ‘砰’！ 火车门在鸟爸爸鸟妈妈的面前被关上，只留下小宝和小笨鸟躲上了车。 ‘啾！’ ‘啾！’ 鸟爸爸鸟妈妈焦急地拍打着火车窗户。 随着火车轰鸣声响起，再怎么飞也飞不过火车的鸟爸爸鸟妈妈渐渐失去了小宝和小笨鸟的踪迹。 没了爸爸妈妈护航，小笨鸟再也嚣张不起来了，瑟瑟发抖地飞在小宝肩头。 小宝将小笨鸟放在自己又小又破的军跨包里，随即在火车里来去自如地穿梭着。 火车真好玩，比卡车好玩多了。 “要不要热水？” 列车员贴心地在火车里头问着乘客。 “阿姨，我要喝水。”小宝看着阿姨手中的暖水壶有些口渴地吞了吞口水。 -- 第6页 列车员把自己的杯子借给了小宝，随即又给小宝倒上一杯温温的热水。 “谢谢阿姨。”小宝双手捧着杯子，弯着腰小脑袋用力地低头向阿姨表示谢意。 被小宝认真道谢的样子给可爱到了，列车员捏捏她的小脸蛋儿：“不用谢，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 抱着杯子蹲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小宝喝了几口水后又给小笨鸟喂水：“小聪明鸟，你知道我们应该在哪里吃饭吗？” 小聪明鸟‘啾啾’地叫着，随即展开翅膀在车厢里头穿梭。 “看！有鸟！” “爸爸爸爸，快给我捉住它！” 一些孩子新奇地看着小笨鸟，这小鸟太好看了，身上是泛着绿光的羽毛。要是捉回去用绳子系着玩，该多有面子啊。 哼！小笨鸟寻到火车上餐厅的位置后回过头来在这些讨厌的孩子头上拉鸟屎。 在火车上偷吃偷喝的小宝和小笨鸟在两天一夜后到达目的地。 没有鸟爸爸鸟妈妈指路，小宝跌跌撞撞地在X市流浪了好几天，一人一鸟已经沦落到当乞丐讨钱的地步了。 幸好，有位好心的大婶带着小宝来到了陶瓷厂的大门外。 陶瓷厂，许瑶儿下班后去厂里面的托儿所接侄女，两人准备去外面的电影院看电影《侦察兵》。 “我是小小侦察兵！为了人民献热血…”侄女儿嘴里念念有词，那勇敢热血的模样把许瑶儿逗笑了。 “呀！姑姑，小乞丐！”侄女儿两腿乱动着让许瑶儿停下自行车。 许瑶儿偏头一看，左前方的地面上坐着一个盘着双腿的小乞丐，身上又脏又破，脸上也满是灰尘，只剩那双亮晶晶的葡萄眼紧紧盯着自己。 侄女儿跑过去给小乞丐一张两角的纸币，小乞丐气呼呼地把纸币扔出去，还把一路上带过来的野花也扔了，这些早已经枯萎的花儿是小宝在公社的小路边采的，本来要送给妈妈当礼物的。 “我们走。”许瑶儿一手抱住侄女儿准备离开。 “我叫小宝！你是许瑶儿是吗？”小乞丐握着两只小拳头凶狠狠地看着许瑶儿。 抱着侄女儿的手掌骤然捏紧，许瑶儿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宝，眼神中也带着丝愤怒。似乎，是在责备小宝为什么要找到这里来。 第4章 我也不喜欢你 许瑶儿看着眼前这个和章少邻很是相像的孩子，再看看孩子对自己的态度，隐约猜到了小宝就是几年前自己放弃的那个孩子。 一直以来过着很平静又幸福的生活的许瑶儿眼神中满是复杂，不管心中多么害怕和愤怒，她脸上始终面无表情，让小宝猜不透她的想法。 两母女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在坚持了一分钟以后，小宝眼皮子撑不住了，忍不住用手揉揉眼，结束了这场用眼睛瞪人的比赛。 那么脏兮兮的小手毫无顾忌地揉眼睛，许瑶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这么差的生活习惯，不怕得病吗？ 放下抱着的侄女儿，许瑶儿不太温柔地制止小宝的动作。 “呀！”小宝生气地跺跺脚，她眼睛很痒啊，这个许瑶儿竟然不准自己揉眼睛，不愧是坏蛋！ 掏出手帕给小宝擦眼睛，许瑶儿忍不住呵斥她：“谁让你用手揉眼的？这么脏的手，你就揉眼睛去了，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是自己要揉眼睛的，我们公社都这么揉。”小宝被呵斥了，立马撇起嘴角鼻子一酸就要哭，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儿，只等找个没人的时候大哭一场。她才不要在许瑶儿这个坏人面前哭，更何况，面前还站着一个小姐姐。 小宝这句‘没人教’像是打了许瑶儿的脸，让她无地自容。 过了许久，许瑶儿从兜里掏出钱和票：“你和谁一起过来的？我送你回家去。” 许瑶儿一思量，章少邻应该还没出狱，或许是卫生院的人说漏了嘴，所以小宝和她的养父母找了过来，或许是想要钱。 “爸说了，让我和你住，他出狱了就会来接我回去的。”小宝内心很忐忑，也很害怕。 来的时候她想了很多要讨好许瑶儿的话，可是一看到那个被许瑶儿宠着的小姐姐，小宝就有些脾气了，不想和许瑶儿好好说。 章少邻？许瑶儿有些气恼，章少邻什么意思？他要是认了小宝，以后小宝肯定要被人指指点点。有一个劳改犯当爸爸，这是莫大的耻辱。 “卫生院没给你找养父母？”许瑶儿以为小宝一出生就被领养了，毕竟有很多生不出孩子的想领养孩子。 “没人领养我，他们说【歹竹出不了好笋】。”小宝稚嫩的声音绘声绘色地描绘着那些大人的样。 许瑶儿冷哼一声，没想到小宝还是被她爸给祸害到了。 考虑了很久，许瑶儿决定道：“既然这样，我帮你在这儿找个福利院。” 福利院？小宝就是不想去福利院才来找妈妈的。 “你是个坏人！坏人！”很恼怒的小宝用头去撞许瑶儿，卫生院的阿姨们都说了，小宝的脑袋是铁头，可硬了。 没有防备的许瑶儿被小宝给撞倒在地，而小宝这时候已经转身往人群中跑了。 “小宝！”许瑶儿追了几步，又回头抱着侄女儿馨馨上了自行车，两人骑着自行车去找小宝。 一个小时之后，没能找到小宝的许瑶儿去了派出所，治安并不好的年代，许瑶儿不敢去想小宝一个人该怎么活过来。痛苦、悔恨、自责，种种负面的情绪裹挟着她，许瑶儿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 第7页 出了派出所天色也暗了，许瑶儿推着自行车回去，后座上坐着侄女儿馨馨。 “馨馨，对不起，今天不能带你去看《侦察兵》了。” 疲惫地骑上车到了陶瓷厂，只见陶瓷厂大门旁边的小房间里，门卫正和一小孩吃着面条在那下棋，棋盘上一只小鸟正飞来飞去扰乱门卫的视线。 胡乱拿着棋子在那乱摆弄的小宝压根不会下棋，门卫爷爷说谎哄孩子：“小宝赢了！真厉害！” 把小宝逗得咯咯笑，门卫一抬头就看见了外面站着的神色复杂的许瑶儿。 “哼！”门卫把棋子重重一放，没有给许瑶儿好脸色。 两人沉默了许久，门卫对着棋盘自说自话：“人家亲爸会来接她回家，你就暂时养着也不费劲。你要是连这点条件都不答应，我只能说你糊涂了。” “爷爷，你在和谁说话？”小宝疑惑地到处看，就看到了外面直愣愣站着的许瑶儿。 哼，小宝猛地扭头不看许瑶儿，两只小手在那捏着棋子玩。 其实小宝不想回来的，可是她又怕爸爸来找自己时找不到人。所以，小宝跑了出去没多久，又悄悄跑回来了。只是，门口没再见到妈妈的人影。 彷徨无措的小宝被门卫看到了，把她带了进来。 脑中各种想法，最后许瑶儿下了决定，来到小宝面前。 “小宝，你在厂里面不能喊我妈妈，要喊我阿姨，可以吗？” 小宝可乐意了，她才不想喊许瑶儿妈妈呢。 许瑶儿又看着门卫，她需要这人给自己一个保证。 呵，门卫冷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其他人。” 得到了保证，许瑶儿带着小宝往家里走。 这个年代的国营大厂很好，里面有医院学校还有食堂等等，这些事厂里都会给你解决。 许瑶儿的爸爸曾经是厂里面的主任，爸爸死后，许瑶儿在这里谋得了一个职位。 “馨馨，这是小宝，小宝，这是馨馨姐姐。”许瑶儿在路上给两个孩子介绍彼此。 馨馨坐在后座，小宝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杆上。 “小宝妹妹好。”馨馨好奇地看着这个小乞丐，不明白姑姑为什么要把小宝接过来。 小宝羡慕地看着对方好看的头绳和裙子，没说话。 “小宝，别人和你说话你要回答，这是礼貌。”许瑶儿有些头疼。小宝显然有很多不学好的行为，许瑶儿觉得以后应该要好好教教她。 小宝还是没说话，她很讨厌馨馨姐姐。 书里面，许瑶儿扔下孩子的一部分原因就在于许家。 许瑶儿返城前，她大哥大嫂和馨馨以及许爸爸许妈妈出了车祸，大哥大嫂当场去世。 许瑶儿勒紧当时怀孕了五六个月的肚子，从公社请假去看病危中的许爸爸。 许爸爸许妈妈都是老古板，有着很传统的思想。在知道女儿没有扯结婚证就怀孕后，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更不用说小宝的爸爸还是个劳改犯。 许爸爸临死前，许瑶儿保证会把孩子打掉回城过上新生活，那时候许爸爸才安心地闭上眼。 只是，许瑶儿还是舍不得把孩子打掉。最后，偷偷生下孩子的许瑶儿把孩子扔在了卫生院。 后来，许家只剩许妈妈、许瑶儿和馨馨。而失去父母的馨馨是家中唯一的宝贝，奶奶和姑姑都宠着，厂里面的其他家长们也宠着。 这就是小宝不喜欢馨馨姐姐的原因，许瑶儿对馨馨很好特别好，小宝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吃醋，但她就是下意识地羡慕又讨厌馨馨姐姐。 回到家，许妈妈早已经睡下了。许瑶儿便提上几瓶热水，给流浪了很多天的小宝洗了澡。 洗完澡干干净净的小宝和许瑶儿以及馨馨姐姐一起睡，与很快进入梦乡的馨馨不同，许瑶儿和小宝都睡不着觉。 许瑶儿是因为有心事，一方面她纠结把小宝接过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另一方面，她害怕，害怕章少邻以后出狱后会打着小宝的名义来缠上自己。 小宝也睡不着，她太兴奋了，如果说公社是灰扑扑的黑白电视机，那城市里就是彩色的电视机，可好玩了。 第二天一早，许妈妈起床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小孩，那小孩正握着一只小鸟到处找水喝。 “小笨鸟要渴死了，要喝热水。”小宝翻桌子爬桌子，不知道许家的水放在哪里。 许瑶儿见到老妈后，把昨晚上提前想好的说辞和老妈说了。 当然，许妈妈根本不相信。 “你和我说实话，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劳改犯的孩子？”许妈妈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喘不过气来。 许瑶儿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 “你糊涂啊，这孩子突然出现，咱们怎么和外面的人解释？外面的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你这脸还要不要了？”许妈妈突然倒在椅子上大喘气，许瑶儿赶紧去拿药。 自从那次车祸后，许妈妈的身体就垮了。 许瑶儿和老妈一再保证，等章少邻来接孩子就不再管这些事。 “愚蠢！那个劳改犯要是赖在咱们家了可怎么办？” 两母女在这烦着郁闷着，但又想不出其他好的办法。 “阿姨，我要给小笨鸟洗澡。”小宝捧着小鸟敲房门。 等许瑶儿去打热水，许妈妈盯着小宝许久，小宝不怯场，也盯着这位老奶奶。 -- 第8页 等小宝觉得无聊地转过身去，许妈妈突然低声自言自语：“我不喜欢这个孩子。” 小宝听到了，转身挥着小拳头：“我也不喜欢你。” 第5章 小宝今天不乖哦 许妈妈不喜欢小宝，小宝也不喜欢这个名义上的姥姥。 洗漱完，许瑶儿开始给小宝找衣服穿。 馨馨3岁时的衣服还有很多，幸好去年没送人。 从衣柜里翻出那些漂亮衣服，许瑶儿给小宝找了一件白色的带有红色小花的裙子。 小宝看见那漂亮裙子了就围在许瑶儿身边不停转悠，没有小朋友会不喜欢好看的衣服。小宝穿着漂亮衣服整个人也开始臭美起来，不准小笨鸟去啄自己的衣服。 带着小宝去食堂吃饭，一路上，许瑶儿不停和来询问的人解释这是她家亲戚的孩子。 “婶子，这是小宝。”许瑶儿给打饭菜的阿姨们介绍小宝，这样以后小宝要是独自来食堂吃饭也不会被当成陌生人赶出去。 而这一路上，许妈妈带着馨馨沉默地跟在后头。她很担心，担心小宝的出现会改变她们一家平静的生活。 哇~小宝坐在食堂看着这么多好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里比公社的生活要好很多，小宝很开心。 窝窝头和鸡蛋，还有一碗粥，小宝一只小手着急地握紧了两个鸡蛋，生怕它们跑了。可是鸡蛋又太烫，小宝烫得左手换右手，不停往手心里吹气。 许瑶儿见状帮小宝剥鸡蛋壳，许妈妈则是对小宝的护食状态表示不满。当然了，现在不管小宝做什么，许妈妈都看不惯。 小宝才不管许妈妈怎么看自己，看着盘子里剥了壳的白花花的鸡蛋，小宝咽了咽口水小嘴凑上去不停地吹气想让鸡蛋变凉。 吹了几口让热气散去，小宝迫不及待地抓起鸡蛋就要咬。 ‘咚咚咚’ 许瑶儿用手指头敲小宝的手背：“不准用手，你的手刚刚在食堂里乱摸过，不卫生。” 看着许瑶儿放过来的叉子，小宝尝试着用叉子叉鸡蛋吃。 怕小宝叉到眼睛，许瑶儿一直盯着她。 小宝只在公社里用过筷子，筷子还没学会，现在又要用叉子，小宝郁闷极了。 馨馨一直坐在小宝对面，当看到许瑶儿一直关注着小宝，馨馨突然觉得自己受冷落了。以前姑姑只对自己一个人好的，现在这里却多了一个小孩。 但是还好，她还有奶奶一直在旁边喂自己吃饭。 许瑶儿看看手表，快到她们车间的上班时间了。 “妈，你吃完饭就送她们去托儿所。”许瑶儿起身急匆匆地离开。 刚走出食堂，许瑶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借了旁边一个工人的自行车骑着去了厂区大门口。 许瑶儿在地上看到枯萎了的野花，这叫鸡儿肠，当初她下乡当知青，公社小路边最常见的就是这种花了。 这野花是小宝从公社带过来要讨好妈妈的，昨天刚见到许瑶儿时，小宝生气地把花扔在了地上。 趁着扫地的阿姨还没有清扫，许瑶儿鬼使神差地捡起这些枯萎的野花放在了自己常用的记事本里面。 另一边，等许瑶儿一走，小宝放下叉子连忙用手去抓鸡蛋吃。而坐在对面的许妈妈并没有出声提醒小宝，她只是看不惯地撇过眼睛去。 旁边桌子突然来了带着两个男孩子的老人，大的男孩叫忠忠，比馨馨还要大一岁。小的孩子叫典典，和小宝一般大，今年三岁啦。 那老人和许妈妈聊了起来，还时不时地问着小宝这个生面孔的情况。 ‘啾啾~’ 一直待在军跨包里的小笨鸟扑腾着翅膀，它想吃饭。小宝只顾着自己吃，都忘记喂小笨鸟食物了。 把小笨鸟从小小的军跨包里掏出来，小宝给它喂着窝窝头。 ‘啾啾！’ 不吃！ 小笨鸟才不是真的笨，小宝吃了鸡蛋这么好吃的东西，现在却给自己吃窝窝头？ 啄起一片鸡蛋壳飞到小宝面前质问，小宝心虚地低下了小脑袋。 “奶奶，小鸟！” 忠忠和典典都看到了这漂亮羽毛的鸟儿。 而贺奶奶也觉得惊奇：“这鸟儿也太聪明了，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许妈妈没说话，她不喜欢小宝，自然也就不喜欢小宝带过来的东西。就这小鸟，她怎么看怎么讨厌，天天叽叽喳喳的烦死人。 “小妹妹，我可以玩一下吗？”忠忠扑到饭桌上有礼貌地问着小宝。 而典典，这个只知道吃的小孩子终于分出了注意力到小鸟儿身上。他野蛮地直接伸出手去抓小鸟，被小鸟啄了手。 “典典！你这样不礼貌，我要教训你了哦。”忠忠这个大哥瞪着眼睛教育典典。 他们家，忠忠这个大孙子照书养，而典典这个小孙子照猪养。 贺家这两小孩，最受欢迎的是忠忠，而典典因为有时候横冲直撞地不被大人喜欢。 小宝也喜欢忠忠哥哥，因为忠忠哥哥是书中的男主啊。 握住小笨鸟，小宝想把小笨鸟送给忠忠哥哥玩一下。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小笨鸟也啄了伸手过来的忠忠，它谁也不搭理，一直被所有人喜欢的忠忠没想到会有小动物拒绝他。 而典典，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嘴里正在吃的鸡蛋黄吐了出来放在小手心，小笨鸟见了连忙去典典的手心吃东西。 -- 第9页 呀~小宝觉得丢脸地捂住眼睛。 小笨鸟太丢人了，竟然去吃别人嘴里吐出来的东西。 对面的忠忠看见弟弟和小鸟玩得那么开心，他也想和小鸟玩，所以用盘子里还没吃完的鸡蛋喂给小鸟。 很快，小鸟又飞到了忠忠盘子里和忠忠玩。 显然，这是个认吃不认人的小笨鸟。 吃完早饭，大人们开始把小孩子送去厂里面的托儿所。 这个年代的大厂就是好，工人们只要安心工作就行，孩子的各种问题厂里面会帮你解决。 托儿所只有孩子和育儿员，大家开开心心地在托儿所里面玩玩具，或者是满地爬。 小宝还是第一次来托儿所，她好奇地盯着别人玩，慢慢的，她心中对这些玩具的玩法也有数了。 几个小朋友正在玩推铁环，等其中一个人玩腻了，小宝眼睛一亮，撒开脚丫子就瞅着这个空档跑了过去。 抱着铁环，小宝也跟着那些大朋友在后面推着铁环玩。头一次有玩具的小宝抱着铁环怎么玩也玩不腻，很快就满头大汗。 不舍得放开玩具，小宝拖着比她人还高的铁环往树下阴凉处走。 “给我玩，你都玩了很久了。”一个大孩子走了过来，小宝这张脸很陌生，可能是新来的不懂事的小朋友。 小宝不舍得，推起铁环一屁股坐在了大树底下。 双手双脚抱住铁环，小宝不肯让出这玩具。 “好玩具应该大家分享一起玩，你这样是不对的。”那大孩子有点生气了。 在小宝沉默着不肯让出的情况下，大孩子很快就没了耐心，开始吼叫起来，没多久就把育儿员引了过来。 “小宝，不能占着玩具不松手哦。你看，这里这么多小朋友，你要是独占玩具，其他小朋友就没有玩具玩了。”育儿员耐心劝说着小宝。 小宝看那大孩子大吼大叫着，心里也有些害怕，所以把铁环让了出来。 休息够了拍拍小手，小宝小大人似的巡视着托儿所，想去找找有没有其它好玩的东西。 突然，她被小朋友的哭声给吓到了，随即小跑着过去。 原来，是典典在哭。 他在托儿所把鞋子脱了，育儿员让他穿上他不穿，后来就哭了。 “我不要我不要，都是哥哥的鞋子，没有我的鞋子。”典典抱着旁边的树干放声大哭，一旁的育儿员都被可爱的典典逗笑了。 小宝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典典明明看上去就很难过。 突然，小宝想到了自己，自己这裙子也是馨馨姐姐的旧衣服。 小宝很纠结，她想生气，因为许瑶儿让她穿馨馨姐姐的旧衣服。可是这裙子太漂亮了，小宝又舍不得和漂亮裙子生气。 纠结的小宝就这么等到了许瑶儿下班，许瑶儿下班后来到托儿所接俩孩子。 “姑姑，小宝今天不乖哦，她霸占玩具把一个大哥哥欺负哭了。”馨馨被许瑶儿一把抱起来后就在姑姑耳边说着悄悄话。 第6章 没了...没了 馨馨将小宝第一天在托儿所的表现说给了许瑶儿听，许瑶儿又去找育儿员问了下情况。 “小宝可能是刚来的缘故，有些认生，常常抱着玩具就不撒手，也不和其他的小朋友玩。”育儿员和许瑶儿聊了一会儿。 回去的路上，许瑶儿也没批评小宝，只是观察着小宝的情况。 坐在自行车前面横杠上的小宝并没有育儿员说的那么内向，相反，小宝乐呵极了，一会儿逗逗小笨鸟，一会儿又趴在自行车上看看其他经过的小朋友。 小宝其实是在观察其他小朋友穿的衣服，一会儿后，她转头看向许瑶儿：“阿姨，很多小朋友都是新衣服，我也想穿新衣服。” 小宝又扯扯自己身上的裙子：“这是别人的旧衣服，我不要它。” 虽然是自己要求小宝喊自己‘阿姨’的，但是小宝叫‘阿姨’叫得这么顺口，许瑶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孩子不应该都很黏着妈妈吗？ “家里有两个孩子的都是小的捡大的旧衣服穿，小宝，勤俭节约才是良好的品德。” 小宝不懂什么叫节俭，她就是不想穿馨馨姐姐的旧衣服。 等到了家，许瑶儿换了衣服洗了手就准备和老妈带着俩孩子去食堂。 “我不想去食堂，阿姨你给我把饭菜带回来吧。”小宝拿了一个铝制饭盒递给许瑶儿。 “你自己不愿意去，还让我们大人给你个小孩子带饭菜？”许妈妈眼睛一瞪就要教训小宝，倒是被许瑶儿拦住了。 “那行，你自己在家待着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我们去食堂吃完很快就回来。”许瑶儿带着老妈和馨馨出了门。 “你呀，不能这么惯着她，她在乡下不学好，现在一身的臭毛病，咱们得帮她把臭毛病改过来。”许妈妈忍不住抱怨。 馨馨见奶奶这么苦恼，也心疼。 “姑姑，小宝太不乖了，我们要好好教她。” 许瑶儿摸摸馨馨的头没说话，馨馨一直是个好孩子，可以让小宝多和馨馨学习。 她们几个一边下楼梯一边说话，而趴在门框上偷听的小宝撇撇嘴。确定人走远了，小宝欢呼一声。 “ye~” 跑去房间拿出一堆馨馨姐姐不要了的旧衣服，将衣服塞进一个袋子，小宝屁颠屁颠地拖着大袋子出了门。 -- 第10页 厂区里的裁缝店，一个带眼镜的大娘正看着报纸。 突然，报纸上方有只肉嘟嘟的小手伸了过来。 扶了扶眼镜，大娘挪开报纸一看，原来是个小不点爬上了一把高凳子。 爬上凳子的小宝吃力地提着大袋子：“婶娘，我要把这些衣服都改了。” “这些衣服不是你偷的吧？”大娘开玩笑道。她在厂里这几年，还没看到过小宝这个生面孔。 “我才不是小偷！”小宝坚决否认。 大娘拿过衣服一看，料子还不错，样式很普通但也不难看。 “你想改成什么样子？”大娘伸手示意让小宝给钱。 小宝没钱。 “婶娘，可以用这些衣服的布料抵钱吗？” “可以倒是可以。”大娘也没多想，厂区里常常有家长让孩子带着衣服过来改尺寸，有钱的给钱，没钱的就用布料抵钱。 小宝在柜台上找啊找，最后找到一本好看的册子。 “婶娘，这上面的裙子很好看，我想让我的旧衣服变成纸上画的这些漂亮裙子。” “没问题，你回去和家长说，七天后过来拿衣服。”大娘看了一眼小宝的长相，琢磨着哪些衣服的款式适合这个小不点。 办完了事，小宝和小笨鸟哼着歌儿往回走。 “小宝！” 许瑶儿她们吃完饭从食堂出来，就在半路上看到了正在路边灌丛中给小笨鸟找虫子吃的小宝。 小宝蜷缩着小手掌心向上，手心里是刚刚在灌木丛里捉到的小肉虫，给小笨鸟吃最合适。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准一个人偷偷跑出来？”许瑶儿小跑着过去怒气冲冲。小宝太小了，许瑶儿怕她被人拿颗糖给哄走。 回到家没多久，许瑶儿就发现今天给小宝整理出来的旧衣服都不见了，而家中其他地方并没有遭窃的现象。 许瑶儿看向正坐在椅子上大口吃饭的小宝，她觉得是小宝搞的鬼。 坐在椅子上用勺子乖乖吃饭的小宝吃了几口饭就要喝一口水，不一会儿就饱了。 许瑶儿从食堂带过来的都是小宝爱吃的菜，小宝吃饱后正准备用手背擦擦嘴，突然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干净的馨馨姐姐，小宝小手换了方向，从旁边拿着粗糙的纸擦嘴。 擦完嘴就要跑去玩玩具的小宝被许瑶儿拦腰一把举了起来。 “小宝，那些旧衣服哪去了？” “送去婶娘那里重新做衣服，做最最最最最好看的衣服，”小宝边说边伸出双手比划，“做出来就是小宝的新衣服了，不是馨馨姐姐的旧衣服。” 许瑶儿觉得很意外，因为小宝太聪明了，竟然想出这么个好办法。 “新衣服旧衣服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们乡下大概也没见过这些漂亮裙子，如今有的穿就不错，怎么还挑三拣四的？”许妈妈转头看过来。 小宝才不搭理这个姥姥，跑过去玩玩具去了。 小宝在那玩塑料做成的小青蛙，馨馨觉得心里不好受，因为这些玩具本来都是姑姑和奶奶买给自己的。 “小宝，这是我的玩具，你玩其他的好不好？” 小宝点点头，放下小青蛙又去玩小汽车。 馨馨抱着小青蛙又跑过去：“小宝，这是我的玩具，我也想玩小汽车了，你玩其他的好不好。” 小宝咬着嘴不满，这个姐姐到底要玩什么？ 许妈妈突然出声给孙女撑腰：“小宝，难怪托儿所的育儿员说你不懂得分享，这些都是馨馨的玩具，给你玩是她好心。” “妈，孩子们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您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意思拉偏架？”许瑶儿心中第一次被触动了。 孩子们有争执她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自己亲妈帮着馨馨对付小宝，许瑶儿突然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使她打算以后要把小宝送出去让别人养，但她还是对老妈的偏心觉得不舒服。 不过是玩具罢了，不玩就不玩。小宝起身拍拍小手上的灰尘，然后跑去了房间里拿出许瑶儿的笔写写画画着。 她在给爸爸写信，她把妈妈的地址用画图的方式画了上去，希望爸爸能早点过来接小宝回家。 写完信，小宝拿去给许瑶儿看。 “阿姨，明天帮我寄给爸爸哦，我爸爸叫章少邻，在梅花公社。” 许瑶儿：“……” 她难道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小宝，或许在家里你可以叫我妈妈。” 嗯？在家叫妈妈，在外面叫阿姨？那也太难记了，小宝不喜欢这种麻烦的事，才不干。 第二天一早，许瑶儿说是要去寄信，其实下楼梯后就把那信给扔进了垃圾桶，她坚决不能让小宝和章少邻继续往来。 隔壁大姐的丈夫被批、斗，人家带着孩子公婆一起和那男人断绝了关系。如今章少邻是个劳改犯，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小宝只会抬不起头来。 等许瑶儿扔了信纸去上班，偷偷跟出来的小笨鸟啄起垃圾桶里的那张信纸往窗台飞去。 “来，今天在家先吃个土鸡蛋再去食堂。”许瑶儿一走，许妈妈从厨房拿出一个煮好的土鸡蛋给馨馨。 看着坐在旁边眨着大眼睛欢快至极的小宝，许妈妈假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宝，家里只有一个土鸡蛋了，所以就给了馨馨姐姐。” “没关系，我吃鸡腿就行了。”小宝摇头晃脑地从身上斜挎着的小小军跨包里翻出一个油纸包，油纸包里面是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鸡腿。 -- 第11页 许妈妈：“……” 愣神了几秒的许妈妈赶紧跑去厨房一看，锅里她用心熬煮了很久的乌鸡大鸡腿没了……没了。 第7章 我爸爸是所长 小宝在那撕扯着大鸡腿，肉香四溢的大鸡腿把对面坐着的馨馨姐姐也馋着了。 对比小宝的大鸡腿，馨馨突然觉得手里的鸡蛋也不香了。 “奶奶，我也想吃鸡腿。”馨馨望向厨房门口的许妈妈。 许妈妈捂着胸口气得慌，厂区里的老熟人给了她半边乌鸡，除了鸡翅膀和鸡冠子给许瑶儿留着，那大鸡腿就是许妈妈给馨馨这个乖孙女儿留着的，现在却被小宝给偷了。 “小宝，你知不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许妈妈生气道。 “我没有偷东西，许瑶儿阿姨说了，家里的东西我想吃就自己拿。”小宝扭过头去，生气地举着大鸡腿跑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房间里，啄着信封飞进来的小笨鸟在小宝面前扇着小翅膀。 原来，许瑶儿下楼后就把信件给扔在了垃圾桶，根本没寄给章少邻。 小宝明白了，许瑶儿不想让章少邻爸爸过来接小宝回家。 扯了一点鸡腿肉给小笨鸟吃，小宝把信件放在自己的军跨包里，许瑶儿不想寄信，那小宝自己去寄。 吃完鸡腿的小宝打开门跑出去扔垃圾，在公社卫生院时，小宝吃完东西都是随地扔，可是在这里，被许瑶儿教育了几次后，小宝知道了垃圾要扔在垃圾桶里。 “啦啦啦~” 小宝边从房间里兴奋地冲出来边哼着歌儿去找纸擦手，馨馨姐姐很爱干净，小宝也学着馨馨姐姐开始爱干净了。 馨馨仍旧馋大鸡腿，许妈妈看见小宝这开心的样子就有些生气。应该说，许妈妈最生气的就是小宝这没心没肺的样。 不管别人用什么态度对待小宝，小宝每天都是开开心心喜洋洋的。 亲爸在监狱，爷爷奶奶不要她，亲妈也没说要认她。就这样的处境，许妈妈实在是想不明白小宝为什么能整天背着小手到处乐呵呵地转悠，一会儿干这个一会儿玩那个。 哎，许妈妈觉得搞不懂这个孩子。 果不其然，爬上椅子扯了点纸擦手的小宝马上把椅子当玩具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下一秒，小宝眨着大眼睛偏着小脑袋出现在许妈妈面前。 “许奶奶，我们要去食堂吃早饭了，我饿了。” 许妈妈：“……” 明明上一秒她们还闹得不愉快，这孩子怎么没心没肺地就过来了？ 有些生气却又不知道气从何起的许妈妈带着俩孩子去了食堂吃早饭。 食堂里，忠忠和典典就坐在小宝她们旁边。 忠忠和馨馨聊得很开心，讨论起了待会儿在托儿所要玩什么。忠忠是托儿所很受欢迎的孩子，家长们都让自家孩子和忠忠玩。 “你怎么只知道吃？”小宝对着自己左手边坐着的典典问道。 “粥好吃。”典典嘴里含着食物说话，喷了小宝一脸。 呀！小宝连忙用衣服下摆去擦脸上的咸菜和粥，气得嘴里的馒头都不甜了。 “典典，你这样是坏孩子，快给小宝妹妹道歉！”对面的忠忠看见了，赶紧给小宝找纸擦干净。 典典也开始从自己的小小雷锋包里面找出一叠纸递给小宝。 “对不起。”典典不好意思地看着小宝，嘴角也撇着有些想哭。 “没关系。”小宝看到典典道歉的可怜样又觉得很好玩。 典典可是书中说的最帅花美男男二，他撇着嘴道歉的样子也好看。 不过，这个年代的人不看脸，都看良好的品德，所以像忠忠那样懂事又善良的孩子才是人们所喜欢的。 “你长得比我还好看。”小宝气呼呼地去扯典典的小脸蛋。 典典离得远了些，用勺子挖了满满一大勺粥往嘴里塞，边吃边说道：“我长得比你好看，馨馨也比你好看。” 小宝：“……” 她转头去看馨馨姐姐，馨馨姐姐确实漂亮，是书里面最漂亮的女主。 “可是，我也好看，我长得像我爸爸，你见到我爸爸就知道我有多好看了。”小宝不服气道。 典典没回话，他眼里只有那碗拌了咸菜的粥。 倒是忠忠，他好奇地看向小宝。 “小宝，你爸爸是谁啊？” 这个话题立马让一旁安静坐着吃饭的许妈妈紧张了起来，小宝爸爸可是个劳改犯。 不等小宝回答，忠忠很骄傲地回答道：“小宝，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我爸爸呀，是这个厂里面的小干部哦。还有我妈妈，我妈妈最厉害了，是大医院的医生。” 馨馨没参与这个话题，她爸爸妈妈都出车祸去世了，所以她很难过。 “我知道医生是什么，医生可以救人。”小宝是被卫生院的阿姨们养大的。 小宝一回话，忠忠很自豪地开始和小宝聊了起来。 等吃完早饭到了托儿所，忠忠和一群孩子们还在那聊爸爸妈妈。 “我妈妈是电器厂的。” “我爸爸是咱们陶瓷厂的车间主任。” “我妈妈是会计” …… 小孩子们开始说起了令他们自豪的爸爸妈妈们。 小宝想起自己爸爸，也开始大声道：“我爸爸是劳改所的，他很快就会接我回家了。” -- 第12页 这些孩子叽叽喳喳的，托儿所热闹的不像话。 这时候，几个孩子指着角落一个小女孩小声捂着嘴指责道：“她爸爸是坏分子，以前经常被拉出来批、斗。” 典典懵懂地抓着大饼在那吃，并不参与话题。但是忠忠，给角落那个小女孩说着好话：“红燕的妈妈和爷爷奶奶们已经和坏分子断绝关系了，所以红燕是好孩子。” “可是她爸爸是坏分子，那她也是坏分子。” “对呀，坏人的孩子也是坏人。” …… 这些孩子气愤地看着红燕，家长们都不让他们和红燕玩，说她爸爸不干净。 小宝看着这些孩子对红燕凶狠狠的样，顿时有些害怕地后退几步。 突然，有个大孩子问着小宝。 “小宝，你刚刚说你爸爸是劳改所的，他是所长吗？” 小宝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看看那边被排挤欺负的红燕，小宝低头小声道：“嗯，我爸爸是劳改所的所长。” “太好了，以后有坏人就让小宝爸爸抓。”这群孩子们顿时羡慕地围着小宝。 昨天还没玩伴，今天就一群人主动围着要和小宝玩。 可是小宝并没有很开心，她知道自己说谎了。内疚和不安缠绕着小宝，小宝又不敢说实话，抹着小眼泪哭了。 同时不开心的还有馨馨，这些孩子们都有爸爸妈妈，只有她没有，她一整天没说话了，被育儿员抱着在那哭。 许瑶儿下班后过来接孩子，育儿员和许瑶儿说了馨馨的事。 “姑姑，”馨馨哭肿了眼，看到许瑶儿后马上跑过去抱住她，“姑姑，以后我叫你妈妈好不好。” 许瑶儿心疼极了，本来想说好，突然又看见旁边默默流着眼泪的小宝，整个人都开始手足无措了。她已经很对不起小宝了，不能再这么伤害小宝的心。 其实小宝才不在乎，她哭都是因为自己今天说谎了心里内疚和害怕。 至于馨馨叫许瑶儿什么，小宝不在意。书中，馨馨长大后就是叫着许瑶儿‘妈妈’的。 第8章 我妈带我来这里走亲戚 回到家，许妈妈听说了馨馨的事以后哭得不行。几年前失去了儿子儿媳还有老伴儿，这是她心中的痛。 “小宝，我们去玩跳绳。”厂区里的小孩子们过来敲门。 小宝来这里好几天，这还是第一次有小孩子过来找小宝玩耍。 “天黑前必须回来，我去食堂给你带饭，饿了累了就回来吃晚饭。”许瑶儿知道小宝爱玩，所以也不拘束着她。 也就是厂区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所以许瑶儿才放心让小宝和其他孩子们在厂区里玩。 小宝毕竟是个孩子，上一秒还在为自己说谎而难过，下一秒就撒开脚丫子和一群孩子下楼玩去了。 自从托儿所的小朋友以为小宝的爸爸是劳改所的所长以后，这些孩子都很敬佩小宝的爸爸，都缠着要和小宝玩。 这天，小宝玩累了才想起要给爸爸寄信。 拿着信件去厂区大门口找门卫爷爷，小宝把信件放下就要离开，远处还有小伙伴们等着和她玩呢。 “小宝，”大爷叫住了她，“你过来。” “爷爷，什么事啊？”小宝第一次来陶瓷厂的时候这好心的爷爷还给小宝吃过面条，所以小宝很喜欢这位老爷爷。 “小宝，我可听说了，现在那些人都说你爸爸是劳改所的所长？” 这话一出，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小宝立马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和门卫说过自己亲爸亲妈的事，所以门卫爷爷知道小宝说谎了，但是他不懂小宝为什么要说谎，他一直以为小宝是个好孩子。 因为说谎被当面拆穿，心虚又内疚的小宝脸都红了，鼻子一酸就忍不住小声啜泣着。 “哎，小孩子嘛，有些虚荣心可以理解，爷爷不是在怪你。”门卫给小宝拿纸擦鼻涕眼泪。 小宝坐在椅子上两只小腿不安地些微晃动着。 “他们都欺负红燕，我怕他们欺负我，所以撒了谎。” 大爷这下明白了，那些坏分子的家人都容易被欺负被瞧不起，小宝亲爸是个劳改犯，要是被人知道了，小宝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被大爷安慰了很久的小宝没精打采地在路上走着踢着小石子儿，即使小笨鸟在她头顶上啄着，小宝也没有任何反应。 小宝想起原主了，公社卫生院的阿姨们从没有告诉过原主她的身世，所以原主不知道有章少邻这个爸爸，而原主在福利院长大后无意间来到了X市讨生活。 后来卫生院的笑笑阿姨见原主太可怜了，所以告诉了原主她爸妈是谁。 当时的许瑶儿已经是X市大厂里的主任了，而章少邻只是乡下一个种地的，原主以章少邻为耻，没去和章少邻相认，只是去缠着许瑶儿。 小宝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和书中长大后的原主没区别…… 停住脚步，小宝马上跑回去让门卫爷爷另外帮自己写封信。 “爸爸，前两天有小伙伴问我你是谁，我有些害怕，所以说你是劳改所的所长。爸爸，我说谎了，其实，我心里是喜欢爸爸的，我以后再也不说谎了。爸爸，你早点来接我回家啊。” 小宝一边说着，门卫大爷一边用小孩子的铅笔写着。 写完了信，小宝带着小笨鸟愉快地去玩耍，她要去和小朋友们坦白。 -- 第13页 “慢着，”大爷又叫住小宝，“只要你爸爸知道你爱他就行了，至于你爸爸劳改犯的身份，不用说出去。” 大爷也不想小宝被排挤，所以，说谎就说谎吧，没什么。 大爷再三叮嘱后，小宝懵懂地点点头。 在外面玩疯了，直到许瑶儿拿着棍子出来找人，小宝才听话地跟着许瑶儿回家。 第二天一家人刚出门，就碰到了忠忠典典的妈妈。 “瑶儿，我记得你家有空房间，暂时留一间给我吧。”忠忠妈妈是大医院的医生，平常不住这儿，偶尔才来陶瓷厂这边见见俩孩子。 “你要空房干嘛？” “有个病人的妈妈给我们医院打了电话，哎哟，那人可礼貌了，在电话里都能听出来态度卑微得很。我也是乡下出身，懂她们的辛酸。她们母女俩大老远地从乡下跑过来看病不容易，住招待所还要花钱而且不一定安全。” 忠忠妈本来想让人住在公婆这里，但是不巧的是公婆家里的那间空房正好漏水需要修整。 许瑶儿知道杨医生一向善良，再想到母女俩大老远地从乡下过来看病确实不容易，她也很愿意展现自己的爱心。 小宝知道这个大老远的乡下来的病人是谁，就是当初和小宝一起在卫生院的婷婷，书中说过这件事。 29号，婷婷养母挑着担子带着孩子来到了杨医生所说的陶瓷厂。 许妈妈和忠忠奶奶带着婷婷妈和婷婷上了三楼，正好看见上班请假回来帮忙抬行李的许瑶儿。 忠忠奶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笑道：“说来也巧，这一大家子是从梅花公社过来的，瑶儿，我记得你以前下乡当知青的地方就是梅花公社？” 许妈妈和许瑶儿都愣了，这么巧？ 倒是婷婷妈看了许瑶儿几眼后问道：“梅花公社那么大，我倒是没见到过你，你是在哪里插队？” “生产六队。”许瑶儿不太愿意说起这些。 “难怪呢，我是生产一队的，离得远。”婷婷妈觉得许瑶儿算半个老乡，心里也放心些了。 帮婷婷和她妈把行李放好，许瑶儿带着婷婷两母女去逛厂区里的食堂打水房。 逛了些重要的地方，许瑶儿看看手表准备去上班了。 许妈妈为了接待客人，都没去食堂，准备亲自动手做顿饭。 家里没盐了，正在切肉的婷婷妈让女儿去买盐，想给这屋子的主人留下个好印象。 许妈妈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小孩子给自己跑腿，更何况要是迷路了可怎么办？ “没事，咱们乡下这么大的孩子都得干农活了。婷婷记性好，你们这厂区里又安全，她不会迷路的。”婷婷妈讨好地笑道。 出去买盐的婷婷看着这里和公社截然不同的生活，有了奋发图强的决心，她以后也要住在这些好地方，而不是生产队里那些泥巴屋子。 托儿所， 小宝很苦恼，才来没多久，厂区里的幼虫都要被小笨鸟吃光了。 “你啊你，每次都只吃胖胖的小肉虫，太挑食了。”小宝气呼呼地鼓着小脸批评小笨鸟。而且小笨鸟太笨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不知道自己去寻食。 小笨鸟倒是能吃肉吃蛋，可是那些东西太珍贵了，人都没得吃，哪轮得到小笨鸟吃。 忠忠记得大厂里的生产区有几条小道，有时候经过都有虫子掉下来。 给小宝出着主意，忠忠和小宝偷偷从托儿所溜了出去。 “你去这条道上找虫子，我去生产二区。”忠忠拿出玻璃瓶子和小宝分开了。 抱着小鸟去找虫子的小宝遇上了迷路的婷婷，婷婷看到小宝那张脸还愣了好半晌。 “小宝？你不是死了吗？”婷婷惊讶地看着身上脏兮兮的小宝。 公社里那些人都以为小宝被拐走或是不小心掉进哪条河里死了。 小宝没搭理婷婷，她讨厌婷婷。 她和婷婷一起在卫生院长大，可是婷婷老是欺负自己。而且婷婷被领养后，就一直笑话没有人愿意领养小宝，可讨厌了。 “啊~我知道了，听说有的小孩被拐走了就会被培养成小偷，你是不是来这里偷东西？”婷婷突然很得意，“我告诉你哦，我妈带我来这里走亲戚。” 小宝还是没说话，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给小宝捡地上的虫子吃。 而小宝一直不说话，婷婷以为她被人打傻了，听说那些拐子会把不听话的小孩给打成傻子。 婷婷一直以来很讨厌小宝，因为自己脸上有胎记而小宝又被公社的卫生员阿姨们称赞长得好看。现在看到小宝这么可怜，婷婷满意了。 抱着盐去问路回到许家，婷婷犹豫着要不要和妈妈说说遇到了小宝的事。想了很久，婷婷最后还是决定不说出去。要是告诉妈妈了，妈妈肯定要把小宝带回公社。要是不告诉妈妈，小宝傻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外面了。 许瑶儿下班后接俩孩子回家，一到家就见自己老妈悠闲地坐着，而厨房里一大一小两个客人正在忙碌着。 “妈，她们是客，你怎么好意思让她们做饭。”许瑶儿叹气。 “回来啦，还有最后一个菜就……”婷婷妈看到小宝那张脸立马就愣住了。 而婷婷，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被许瑶儿抱在怀里的脏兮兮的小宝。 第9章 小宝突然很黏人 -- 第14页 “所以，小宝是你们亲戚家的孩子？”婷婷妈还是觉得奇怪，小宝是怎么从公社的卫生院跑到这里来的？ 许妈妈有些慌张，连连点头：“是啊，这孩子自己跑上火车来到这里，我们暂时收养了。” 婷婷妈当初想□□做善事的时候去过公社卫生院，当时有小宝和婷婷两个孩子，最后婷婷妈挑选了婷婷，因为婷婷脸上有难看的胎记而且身体也不好，既然是做善事，那肯定就得收养婷婷这种体弱多病的。 只是，婷婷妈记得他们梅花公社的卫生院里的孩子大约有两种，第一种是重男轻女的父母扔下女胎，比如婷婷这种。还有一种就是下乡的女知青扔下孩子，比如小宝这种。 联想到许瑶儿也是知青，婷婷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晓了什么秘密。但是许家这么好心地接待婷婷妈，婷婷妈觉得这事不能说出去，她得替许家守住秘密。 做好了饭菜开始摆桌椅碗筷，许瑶儿带着小宝和馨馨去洗手。 桌上除了一碗肉，其他的都是小菜。馨馨倒是不挑食，肥瘦相间的肉都能吃。小宝不行，她只吃瘦肉，还非得吃切得小小的瘦肉。 许瑶儿不怕麻烦地给小宝挑出瘦肉来，一会儿给她擦嘴一会儿给她夹菜。婷婷妈看到小宝过得这么好，也就放心了。 但是只比小宝大一岁的婷婷很生气，气得小脸都膨胀了起来。 自己只是被个农民收养，而小宝却能被城里人收养？婷婷想不通，只觉得心里难受，难受得想哭，她也确实哭了出来。 “婷婷不怕啊，明天去医院检查身体就会好了。”许瑶儿给婷婷倒牛奶喝。 小宝撇撇嘴，她很讨厌婷婷。书中的婷婷运气很好，先是被很宠她的养父母收养，后来来到城里治病认识了许瑶儿，借着许瑶儿的帮助，婷婷妈在城里找了一份临时工，去一个老人家里照顾老人。 那老人正是X市的一个领导的老娘，因为照顾老人照顾得好，婷婷妈被那领导特意关照了。 婷婷妈抓紧机会把老公和儿子接了过来在城里扎根，之后又借那领导的关系把婷婷和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弄到了X市读书。 婷婷是书中的女三，成为了城里人以后和许瑶儿还有馨馨的关系特别好，还喊许瑶儿为‘干妈’。 原主长大后在X市讨生活，公社卫生院的阿姨们让婷婷帮着原主点，但是婷婷经常欺负原主。后来原主知道许瑶儿是自己亲妈后，婷婷也在那挑拨离间。 明明原主才是许瑶儿的亲女儿，可是馨馨还有婷婷这两个孩子都因为许瑶儿的帮助过得特别好，偏偏原主这个亲女儿一直过得憋屈。 虽然许瑶儿和原主相认后想要补偿，可那时候已经迟了，原主已经成了一个不讨喜的恶毒女配。 想到书中的种种，小宝越想越难过。 “小宝，你怎么了？” 许瑶儿手刚挨到小宝，小宝就把许瑶儿的手打了下去，然后生气地端着小碗跑去房间里一个人吃饭。 小笨鸟不懂得看眼色，趁这些人不注意就飞到小炒肉的盘子里啄了一块肥肉吃。 婷婷看到这只小鸟就更加生气了，小宝两岁时这破鸟一家三口就突然出现而且跟在小宝后面。当时婷婷想要这小鸟，卫生院的阿姨们都不肯抓来给婷婷。 如今看到这破鸟都能吃上肉，可想而知小宝在这里过得有多幸福。一想到这里，婷婷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疯。 “算了，别理她，这孩子一天到晚奇奇怪怪的。”许妈妈招呼婷婷她们吃菜。 “听杨医生说婷婷是肝脏有问题？”许瑶儿有些意外，才这么小的孩子啊。 “是啊，之前在县城的医院待过，但我家男人不放心，让我带她来大城市检查。虽然家里穷点，但是治病这事不能马虎，砸锅卖铁也得治。”婷婷妈忧心道。 “你放心，杨医生说了，婷婷这估计是慢性病，明天你们去医院检查，万一钱不够，咱们可以捐款，多少是咱们的心意。”许瑶儿知道婷婷是领养的就对她很关心，感觉看到婷婷就像看到了小宝。 在房间门口躲着吃饭偷听的小宝生气地用筷子戳着碗底，为什么许瑶儿要帮婷婷？婷婷太坏了不是好孩子。 “杨医生说了，可能要治疗或是住院一段时间，就是，就是怕麻烦你们。”婷婷妈很过意不去。 “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许妈妈一拍筷子大方道，“你就把咱们这儿当家，别拘束。” 第二天去医院检查后回来拿衣服，婷婷妈脸色有些不好，婷婷这病能治，但是需要不少钱。 虽然大家有号召捐钱，但是婷婷妈还是想靠自己。思来想去，婷婷妈想让许瑶儿给介绍个工作。 “你想做什么方面的工作？”许瑶儿在脑中搜索着有哪些工作需要临时工的。 糟糕，小宝一听到这儿马上放下玩具，她不想让婷婷这辈子活得这么自在，她讨厌婷婷！讨厌！ “我会洗碗扫地做饭，您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婷婷妈讨好地笑道。 许瑶儿想了一会儿还真的想到了一件事，许爸爸生前的几个好友一直有和许家联系。前段时间听说何副局长的老妈身体不好，想找个可靠的保姆照顾，就做做饭搞搞卫生洗洗衣服什么的。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 许瑶儿还没说完，小宝跑了过去亲她，一下把许瑶儿给弄懵了。 -- 第15页 小宝一直不太喜欢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么亲密，把许瑶儿弄得脸红了，脑中乱糟糟的都忘记要说什么事了。 过了一会儿内心平静下来后，许瑶儿继续和婷婷妈说道：“我爸生前有一个好友，他……” 一句话没说完，小宝又去亲许瑶儿。 许瑶儿：“……” 小宝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黏人。 第10章 章少邻出狱 小宝如今表现有些反常，许瑶儿便把小宝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小宝，你不想让我给婷婷妈找工作？” 小宝拧着小手指头不敢说，怕许瑶儿说她是坏孩子。 “不怕啊，你和我说实话。”许瑶儿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小宝。 “我，我不喜欢婷婷，她在卫生院经常欺负我还扯我的辫子，”小宝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是坏孩子！还说要用土砖头划破我的脸。” “划破你的脸？”许瑶儿有些后怕地摸摸小宝的脸蛋儿。天呐，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当初有多愚蠢，竟然以为把小宝扔在卫生院是个不错的决定。 “婷婷说我的脸蛋儿好看，所以要划破。”小宝说起自己脸蛋好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脸。 见许瑶儿不说话，小宝有些委屈。 “阿姨，我长得不好看吗？” “小宝很好看。”许瑶儿有时候不敢看小宝，因为小宝抬眼盯着人看的时候特别像章少邻，她本来都快要忘记章少邻这人长什么样了，偏偏小宝突然的出现提醒了许瑶儿那个在公社里很受欢迎的技术员。 如果，如果章少邻还是那个勇敢聪明的技术员，而不是现在的劳改犯，或许许瑶儿当初早就嫁给他了。 “妈妈，你可不可以给婷婷妈妈找个没那么好的工作？” “不，”许瑶儿突然冷了脸，“我不会再给婷婷妈介绍任何工作，而且，我会让她们今天就从咱们家搬出去。” 这下，就连小宝也愣了，她不想让婷婷妈去何副局长家干活，但是小宝认为许瑶儿可以给人家介绍另一份工作，毕竟婷婷现在身体不好，她们家在城里看病需要地方住也需要钱。 谁知，许瑶儿竟然这么‘狠’。 许瑶儿不是多么心冷的人，但事情要是牵扯到自己身上，那她做事就是决绝不留余地，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小宝扔在公社的卫生院了。 当听到小宝在卫生院被婷婷欺负，许瑶儿立马做了决定让婷婷母女俩离开。 婷婷妈无奈带着婷婷出去找房子，因为婷婷明天还要去医院检查别的项目。 婷婷不想离开，这里的生活很好，厂区里的生活区什么都有。更重要的是，凭什么小宝能住在这儿她却要离开？ 挣脱开妈妈的手，婷婷爬楼梯跑去敲门。 门一打开，婷婷对着门内的许瑶儿说着小宝的坏话：“阿姨，小宝是个坏孩子，还脏兮兮的，咱们卫生院的阿姨们都不喜欢她，你可别被她骗了。” “我不是！你骗人！”小宝稚嫩的声音从上方传过来。 婷婷一看，原来小宝正和馨馨姐姐爬着屋内的爬楼梯玩具。 这场面，让婷婷更加嫉妒了，这个小宝凭什么能在这么好的房子里生活？ 许瑶儿忍不住笑出声，婷婷这个小女孩真的是错看她了，竟敢在自己面前胡编乱造说着小宝的坏话。 “是，小宝有一些缺点，我也不喜欢。”许瑶儿蹲下身来和婷婷吐槽道。 婷婷一听这话，乐得不行，只要许瑶儿不喜欢小宝，就会把她赶出去。 “可是，”许瑶儿突然话锋一转，“可是阿姨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孩子，怎么办呢？” 这话一出，婷婷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最恨！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小宝长得好看！卫生院的阿姨们因为小宝长得好看喜欢她，如今连这个城里的阿姨也因为小宝长得好看而喜欢她，凭什么！ 婷婷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仇恨的表情很精彩，许瑶儿心中暗爽。 从小宝说的那些话她就能看出来婷婷是因为嫉妒小宝长得好才欺负小宝，那么现在，许瑶儿就是要用婷婷最恨的东西去欺负婷婷，让这坏孩子无能狂怒。 “哇~”小宝不知道许瑶儿说了什么，但是小宝看到婷婷被气哭又被气得大吼大叫时，小宝还是不由自主地敬佩对方。 梅花公社 章老爹章老娘穿着大红衣服去接提前出狱的章少邻。 “儿啊，听说你又立了功了？”章老爹精神气好了起来，他就知道自家儿子不会给自己丢脸，进劳改所这几年三天两头地就要被劳改所的书记夸一夸。 “劳改所后头滑坡了，救了几个人，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到处说。”章少邻不想再让公社里的人提起劳改所的事，这是段不光彩的经历。 “好好好，不提这个，咱们提好事，”章老娘拿出一张黑白照片，“看到没？这姑娘不嫌弃你坐过牢，愿意嫁给你，咱们下个月就办喜事冲冲你这一身的霉运。” 章少邻没看照片，他要去找小宝接她回家。 “你敢！”章老爹一听章少邻的打算，气得拿起旁边的棍棒就要揍他，但是那棍棒又被章少邻一手捏住动弹不得。 “爸，不管是几年前还是现在，我不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所以这棍子，不能落在我身上。”章少邻稍微一用力，从老爸手中抽出棍棒扔了出去。 -- 第16页 章老爹脸上过不去，他老了，打儿子也打不过了。 回家和老爸老妈吃了顿饭，章少邻去公社找主任开了介绍信，第二天就背着粮食出发了。 几年前许瑶儿说她老家在S市罐头厂，可章少邻后来一想，许瑶儿嘴里没几句实话。果不其然，昨天出狱时劳改所的书记给了章少邻一封信，是小宝寄的信，里面写了许瑶儿的地址，在X市陶瓷厂。 ‘啾啾！’ 两只大鸟落在章少邻挑的担子上，怎么赶也赶不走，随着章少邻上车转车坐火车，两只大鸟也来到了X市。 第11章 爸爸食言了； “哼哼哼~” 小宝穿着从裁缝店拿来的新衣服，哼着自制的曲儿炫耀地在托儿所转悠。 “小宝，你衣服上怎么这么多补丁？”育儿员阿姨心疼道。 “阿姨，这不是补丁，这是潮流。”小宝不乐意和育儿员她们说话了，这是裁缝店的大娘把小宝拿过去的旧衣服给改成的新衣服。头一次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小宝只想听别人夸夸夸。 ‘噗~’ 几个育儿员不懂什么叫潮流，但她们被小宝一本正经的样子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太讨厌了！”小宝以为她们在嘲笑自己，气得跺跺脚跑远。 “忠忠典典，我这裙子好看吗？上身是碎花的。”小宝去炫耀。 忠忠点点头：“小宝是公主啊，公主。” 嘻嘻，小宝被这话逗得不好意思地捂着脸笑。 突然，典典跑了过去指着她上身。 “这衣服是破的，要用针缝。” 小宝：“……” 咬牙切齿的小宝从典典手里抢过甜饼不让他吃。 典典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很是可怜地让小宝把甜饼还给他。 “不给，你乱说话，不是好孩子。”小宝‘咔咔’几口把还剩一小半的甜饼给吃了，气得典典不再和小宝说话。 “你生气了吗？”小宝追着典典问他。 典典一言不发地又从雷锋包里面找到一个甜饼，哈哈，有吃的，这下典典不生小宝的气了。 陶瓷厂的厂区大门外，挑着担子的章少邻去门卫那里问着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许瑶儿的。 门卫一看章少邻这张脸，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再听他找许瑶儿，门卫笑着让他进来。 “你是不是小宝的爸爸？” 章少邻把介绍信给门卫看，门卫让他赶紧进去。 “小宝在生活三区的托儿所，你去找那孩子吧，她天天念叨着你呢。” 小宝尝到了甜饼的好，此时正追在典典屁股后头让他给自己再分一点吃的。 “小宝。”章少邻在托儿所的栅栏外小声叫道。 正在和典典分甜饼吃的小宝到处张望，她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 “小宝。”章少邻声音大了点。 循着声音望过去，小宝的眼睛聚焦到章少邻身上后，立马笑眼弯弯地跑了过去，身后不明所以的典典也跟着跑过去。至于外面玩着的其他孩子，则是好奇地看着章少邻。 “典典，这是我爸爸，他很厉害哦，会写信还会爬墙。”小宝说着第一次见面时章少邻的样子。 典典听到这里做了一个爬墙的动作，小宝马上点点头：“对，就是这么爬墙，我爸爸爬墙只要几秒，几秒哦。” 章少邻没打扰两个孩子幼稚的对话，只是一把抱起小宝看看她过得怎样。嗯，还好，比上次见面脸色还红润了些。 “你爸爸很好看。”典典抬头看着身形颀长的章少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小宝的爸爸比自己那爸爸好看多了。 “我也很好看，因为我和爸爸长得很像。”小宝用手比了比爸爸和自己的脸。 “嗯，”典典点点头，“小宝，你长大后就会和叔叔一样好看。” 这话太气人了，小宝不开心地冲典典吐舌头做怪脸：“为什么要长大后？明明我现在就很好看，你个瞎子。” “爸爸，咱们今天就回家吗？” “嗯，和你妈妈说一声，咱们今天下午就回去，爸爸买好票了。” 让小宝现在托儿所等着，章少邻去生产区找许瑶儿去了。 小宝才不会老老实实地在托儿所等着，她跑回去推开门，许妈妈正坐在家里给孙女馨馨缝着衣服。 到家开始收拾衣服，小宝把吃的玩的塞进军跨包，可是，小宝突然嘟着嘴在那自言自语。这是馨馨姐姐的东西，不能拿。 于是，小宝又把所有吃的玩的都拿出来，最后只塞了几件裁缝店做的新衣服。 斜跨着军跨包，小宝安静地坐在楼下的台阶上晃悠着两条小腿，她在等爸爸接她回家，这次是真的要回家了。 “不行！” 许瑶儿看到章少邻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对方说要带小宝回去公社，她马上摇头。 “小宝会跟着我，跟我在城里过舒服的日子，章少邻，你别糊涂。” “我以为，”章少邻突然没底气了，“我以为你不想要小宝。” 只有许瑶儿不要小宝时，他才能争得过许瑶儿，毕竟，他一个劳改犯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带一个孩子。 “以前我自己也还年轻，做事情想得没那么周到，这次，我想好好补偿小宝。”许瑶儿坚定道。 章少邻没什么动作，仍旧站在原地在思考。 -- 第17页 许瑶儿一皱眉，威胁道：“章少邻，你别逼我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低头沉思的章少邻突然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许瑶儿，像是认清了这个人。 “行，我不接小宝回公社，但是，以后每年过大年的前一个月，我会过来看小宝。” 不等许瑶儿说出拒绝的话，章少邻挑起担子又转身离开。 一直在台阶上等着章少邻过来的小宝等到许瑶儿下班回家了也没见到爸爸。 “小宝，今天食堂有鸡腿吃，咱们去迟了就吃不到了。”许瑶儿坐在小宝旁边哄她。 小宝摇摇头，摇头晃脑地环抱着自己的小胳膊：“我才不去食堂，爸爸会带我吃很多很多的鸡腿。” 许瑶儿想说章少邻买不起，但是，最终还是撇撇嘴什么也没说。 等到天黑了也没等到爸爸的小宝垂头丧气地低着小脑袋，爸爸食言了，没来接自己。 等小宝睡着了，许瑶儿抱着小宝上楼。 第二天一早，许瑶儿神清气爽地下楼准备去跑个步锻炼一下，却在大道的拐角处看见了正在扫地的章少邻。旁边，还站着陶瓷厂的门卫大爷。 门卫大爷笑呵呵地对着许瑶儿笑道：“他被你赶走了，但是我把人留了下来，还给他介绍了工作。” 许瑶儿：“……” 第12章 鸟儿给小宝报仇…… 昨天章少邻说离开就离开的态度让许瑶儿放心了不少的同时也很是内疚，没想到，章少邻却被门卫大爷给留了下来。 “大爷，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这么爱管闲事。”许瑶儿笑得有些勉强。 大爷没把许瑶儿的态度当一回事，昨天他看见章少邻要走，就赶紧劝说。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小宝。 人家亲父女两感情好是好事，万一小宝以后遇到个不着调的后爹，那可就惨了。 他在厂里看守大门这些年，也有些人脉，让章少邻过来当个临时工也不算难事。 不想和许瑶儿对话，大爷拍拍章少邻的肩：“好好干，以后咱们生活一区二区还有三区的卫生就全交给你了。” 章少邻点点头，有些笨拙地当着扫地的临时工。他在乡下出身算好的，出事前老爸是公社的书记，自己又是有文化的技术员，不说别的，就说这扫地倒垃圾的事，他还真的有些手笨，毕竟以前没干过。 因为章少邻出尔反尔而有些生气的许瑶儿直接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路又忍不住再次转身来到章少邻面前。 “扫地不是你这么扫的，扫帚要斜着，还有啊，角落里用这些小扫帚，但是这宽阔的道路上要用那些两米多高的竹扫帚扫。”许瑶儿说完就走，心里又是难受又是生气。 章少邻听取了对方的建议，去找两米高的竹扫帚去了。 “什么？你是说那个男人现在就在咱们厂区？还是在生活区干活？”在家的许妈妈火气直往头上冲，“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昨天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啊。”许瑶儿有些烦恼。 许妈妈拍拍胸脯：“照你的说法，他人品还行。可是，怕就怕他还中意你，想娶你。另一个，就怕你糊涂对他上心。” 许妈妈太了解自己女儿了，做事很决绝心也狠，可一旦看到当事人了，就狠不下心来。就比如当初生下小宝心狠地扔在卫生院，如今一看到小宝又舍不得再把孩子推开。许妈妈就怕自己女儿对章少邻也是那样，要不然就不会回城这几年都不找对象了。 这件事上，最高兴的只有小宝。当她知道爸爸并没有离开时，马上跑了出去找爸爸。 正在拿着比人高的竹扫帚扫地的章少邻蹲下身子一把把小宝抱起来举在头顶，两父女就昨天章少邻食言的事情好好讨论了一把。 “爸爸，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不回了，爸爸陪着小宝在这里生活。” 不回了？爸爸也在这儿？小宝眼睛一亮，简直是太高兴了。 “爸爸，太好了，我告诉你哦，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托儿所的阿姨们还会给我们小朋友念故事。爸爸你知道猪八戒吗？太爱吃了，就和典典一样。还有还有，爸爸，我认识自己的名字哦。” 小宝念叨个不停，章少邻庆幸自己没做错选择。 目前看来，小宝确实是喜欢城里的生活，而且城里的教育比公社要好很多。章少邻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七八岁了才开始接触字，而且他还算是运气好的，毕竟乡下不读书的孩子才是常态。 小时候，章老娘带着章少邻去小卖部买东西，路上被老式的柴油拖拉机给刮到了，腿上的肉被刮掉一片，疼得还是小孩子的章少邻脸色发白差点晕过去。那时候章老爹只会骂章少邻走路不看路，而章老娘则是拿了一颗糖哄孩子。 在那些人看来，这个时候能拿一颗糖哄你已经是娇生惯养了，不会送你去医院，毕竟条件摆在那儿。 虽然后来梅花公社起来了，慢慢有了简陋的卫生院，但是那些半路出家只认识几种草药的赤脚大夫并不被大家所信赖，连不小心治死人的也有。 可城里这些大厂子不同，小宝手指头不小心被草割了小口子，许瑶儿都能带小宝去厂区配套的正规医院免费治疗。 章少邻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差距。 昨天被门卫说了一通，考虑了很久的章少邻最终还是决定陪小宝待在这儿。 -- 第18页 小宝本来很开心的，缠着爸爸举高高玩了很久。 后来，小宝去托儿所就听到很多小朋友议论她。 “不是说她爸是劳改所的所长吗？原来就是一个扫地的。” “她爸爸还没我奶奶厉害，我奶奶虽然扫地，但她是厂区里正式的职工哦，小宝爸爸只是个临时工。” …… 托儿所的育儿员也会教育小宝。 “小宝，扫地并不是丢脸的工作，你爸爸很值得尊敬。但是，你要记住，不能说谎哦。” 前段时间还是托儿所香馍馍的小宝立马成了托儿所的扫把星，小朋友们都离她远远的。 没有小伙伴搭理自己了，小宝灵动的眼珠子一转，立马跑到托儿所被排挤的红燕面前。 “红燕，我和你一起玩小汽车。” 但是红燕也不搭理她。 “我不和你玩，你是因为没人和你玩了才和我玩的。” 红燕爸爸是坏分子，妈妈和爷爷奶奶都和爸爸断绝了关系，可是即使是这样，其他小朋友都不和红燕玩。 小宝以前被朋友围绕着时没有想到过孤零零的红燕小朋友，如今被人排挤了，才想到找红燕玩。 可是红燕也是有骨气的，并不愿意和小宝玩。 尴尬又难过的小宝两只小手手交叉着别扭地反转在背后动来动去，伤心地抽泣着，又因为自己的小倔强不肯在外人面前哭出声来。 下午有家长下班了来接孩子。 先下班的某个家长对着小宝嘴贱道：“小宝，你爸爸一个大男人去扫地也太没用了，以后跟着叔叔家，做我们家的儿媳妇，好不？” 不等小宝生气地跑过来算账，消失了两天的两只大鸟带着小笨鸟冲了过来啄着那男人的额头还在他头上拉鸟屎。 “哈哈哈哈” “他被拉鸟屎了，羞羞羞。” 其他小朋友纷纷笑了起来，那男人捂着差点被啄到的眼睛气急败坏地原地跳脚。 第13章 沮丧的小宝；开心的小宝…… 章少邻来到X市陶瓷厂的第一天，两只大鸟就飞走不见了。鸟爸爸鸟妈妈找到在托儿所的灌木丛中睡觉的小笨鸟，一家三口好好享受了团聚的时刻。 没想到，今天突然就遇上了一个嘴臭的男人。 这男人笑话小宝的爸爸是个没用的男人，几只鸟儿好好地教训了他一顿，在他头上拉鸟屎。 可是小宝仍旧很生气，所以对着那男人的儿子狠狠地跺跺脚挥了挥拳头：“你爸爸是坏人，是坏人！” 小男孩比小宝高了一个头，一脚直接踢了上去把小宝踹倒在地。 “我爸爸是最受尊敬的工人，你爸爸是个扫地的临时工，窝囊废。” 头上被鸟拉了屎的嘴贱男人看到小宝被自己儿子踹倒了，特别得意。 可惜，他们低估了小宝。小宝被踹倒后哭都没哭，笨拙地拍拍小手上的灰，爬了起来直接用头去撞那男孩。 她小宝的头可是卫生院的阿姨们都夸奖过的‘铁头’，可硬了，打遍卫生院无敌手。 没有防备，被小宝的‘铁头’撞到了肚子，那男孩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感觉肚子都被小宝撞破了，疼得厉害。 小宝并没有就此罢休，直接骑在他肚子上揍他脸。在打架占得上风的时候，小宝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爆发了。一边揍人一边哭，她爸爸才不是窝囊废。 那男孩一边捂着脸一边叫爸爸，而他老爸，被几只鸟儿缠着对付着，抽不出手来救儿子。 这时候，托儿所的工作人员终于赶到，而去叫家长的馨馨姐姐带来了许瑶儿。 从隔壁生产区下班的路上匆匆赶过来的许瑶儿冷冷瞧了那个男人一眼，就这种人，竟然在小宝这么一个孩子面前说她爸爸是废物，还说要让小宝做他家儿媳妇？他也配？ 有女儿的家长，最忌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惦记自家孩子，好像他们家有了儿子就高人一等似的。如今，许瑶儿也是这么种心态，最恶心这些男人张口闭口就是让小宝去他们家做儿媳妇。 “哟，许主任。”那被鸟儿折磨得乱糟糟的男人朝许瑶儿打招呼。 许瑶儿并不是主任，只因她爸爸生前是主任，所以有些人故意这么叫她讽刺她。 抱起小宝，许瑶儿没有和那男人说一个字。 张北强，陶瓷厂炼泥车间的一个小组组长，她许瑶儿记住这个人了。 回去的路上，小宝坐在单车横杠上给许瑶儿讲述刚才的事。 “爸爸不是废物，是技术员，可威风了。” 车后座的馨馨姐姐探过头来：“小宝，你爸爸是技术员吗？” “是啊，公社里很多人都很喜欢我爸爸，我爸爸去生产队指导，那些人就会请爸爸吃饭。因为我爸爸最厉害，有了他指导，大家的稻子麦子就会长得好。” 小宝在单车上和馨馨姐姐讲述着自己爸爸有多厉害，虽然这些都是小宝根据书里的东西乱猜的，可她炫耀的时候那股劲儿还真可爱。 许瑶儿推着自行车微笑着听小宝在那胡说八道，不时地停下来帮小宝整理乱糟糟的衣服。刚才打架的过程中，小宝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脸上也被抓了几道印，所幸，看上去挺浅的，应该不会留疤。 另一边，干了很久的活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的章少邻去乱糟糟的集体宿舍煮饭去了。 -- 第19页 章少邻的这栋宿舍和许瑶儿的隔得挺远的，而且也没许瑶儿的屋子看上去好。 许瑶儿现在住的屋子是单位分配给许爸爸许妈妈的，那就是许瑶儿的家。而章少邻这个只能算是单位给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是个热闹又没有隐私的筒子楼。 这栋楼有十几层，每一层住上几十上百个人，喝水洗澡都要去公共的水房打水。洗澡睡觉的地方没有隐私可讲，吃饭的时候大家要么去食堂，要么就在走廊上自己炒饭炒菜吃。 如果是当初做技术员的章少邻，还真适应不了这种没有个人空间的生活。只是，在劳改所的那几年，什么事没经历过呢，隐私问题都不算什么了。 章少邻洗完澡提着一袋米无所适从，他不会扫地，更加不会做饭。毕竟，他在劳改所也没有干过这些事。 和他挨着住着的一家三口给他借了口锅，章少邻提着锅背着米袋子到了狭窄的走廊上开始生火煮饭。 走廊上不停地有人经过，章少邻不停地起身让路，过了许久连个蜂窝煤也没弄燃。 还没燃起来的煤炭的气味很难闻，章少邻被呛得不停咳嗽，最后自暴自弃地放弃了这些东西，开始坐在门口发呆。 抱着小宝过来的许瑶儿艰难地在一号筒子楼穿梭，她从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这里是这么的拥挤。 单位分配房子是有条件的，老员工以及有城市户口的才有资格，而且在这些有资格的员工里面还要层层筛选。当初许爸爸许妈妈是因为工作能力好又是老员工才分配到了房子，分配了房子以后，年龄偏大的许爸爸和许妈妈才开始准备要孩子。 因此，许瑶儿对厂区筒子楼里的生活并不是很了解。 如今两只脚踏进这里，许瑶儿恨不得自戳双目，因为迎面走过来衣服穿得松松垮垮的几个男人，一看就是刚洗完澡出来的。 捂住小宝的眼睛，许瑶儿有些厌烦这些男人，衣服都不好好穿。这样一想，许瑶儿觉得平时穿戴得整整齐齐的章少邻算是一股清流了。 到了章少邻住的地方，只见里面有三个小房间，一个房间住着一家人，而章少邻这个小房间里面，住着章少邻和另两个大爷。 章少邻正沮丧地坐在门槛上，许瑶儿一脚踢了过去。 被踢到脚踝的章少邻抬头看了看，强打起精神接过有些郁闷的小宝。 另一个房间里正喝着稀粥的一家三口瞥见了许瑶儿，赶紧出来打招呼。 “许组长？诶唷，稀客啊，来来来，坐坐坐。” “不用了，我就是来这看一下。”许瑶儿看到那个冒着油光的凳子，最终还是没有坐下去，选择一直站着。 “许组长，你和章少邻认识？”那一家三口疑惑道。 “是我家远房亲戚。” 几个人聊着聊着，许瑶儿这才知道原来章少邻是因为不会生火煮饭而苦恼。 看看旁边苦大仇深的章少邻和小宝，两父女闷闷不乐地依靠着，一句话也没说。 小宝是因为今天托儿所的事而不开心，章少邻则是因为一天没吃饭了而难过。 这倒是奇事，许瑶儿记得章少邻一直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当初在公社就是个受人尊敬的技术员，后来即使犯了事被抓，也是挺着胸膛不会被打倒的态度。 而现在，就因为生火煮饭这件事，他消极得不行。 许瑶儿去看炉子里的煤，快要熄灭。 “弄点煤渣来。”许瑶儿对着章少邻吩咐道。 去弄来煤渣，章少邻看着许瑶儿听她下一步指令。 “看着我干嘛？把煤渣撒在蜂窝煤上面。” 许瑶儿接着让章少邻在炉子下方使劲拿扇子扇风，不到一会儿，煤渣被引燃。接着，章少邻把新煤放上去。 “把米洗一下，洗个三两次就行，”许瑶儿给章少邻讲着做粥的步骤，“放水，对，把水放满。放在炉子上煮着就行，待会儿煮沸了就把盖子掀了把火力变小熬着。” 做完这一切，之前沮丧着的章少邻终于笑了出来，原来煮粥这么简单。 “小宝，小宝，爸爸请你喝粥。”章少邻逗着小宝哈哈大笑。 小宝委屈地撇着嘴看了这个傻爸爸一眼，章少邻这才发现小宝脸上有抓痕。 “怎么回事？”章少邻转头问着许瑶儿。 “今天在托儿所和别的孩子打架了。” 小宝连晚饭也不想吃，抱着爸爸的脖子一句话也不说。她虽然打架打赢了，可她就是觉得委屈，因为那些小朋友说爸爸是没用的人。 第二天一早，许瑶儿和许妈妈要送馨馨和小宝去托儿所，结果小宝下楼的时候抱住楼梯不肯离开。 “我不去托儿所，没人和我玩。” “不还有馨馨姐姐吗？”许瑶儿要上班，许妈妈身体也不好，带孩子很费劲。 “馨馨姐姐也不和我玩。”小宝就是不愿意去托儿所。 馨馨嘟着嘴有些不开心，她有自己的玩伴啊。大朋友都不喜欢和小朋友玩的，小宝比馨馨小了一岁不说，个头也小。 许瑶儿能懂馨馨的感受，小孩子都喜欢和大孩子玩，不喜欢和比自己小的孩子玩，像是天性一般。 就这样，不肯去托儿所的小宝来到章少邻这里和爸爸一起扫地搞卫生。 一大一小打扫着生活区的卫生，章少邻拿着比人高的竹扫帚扫着道路上的灰尘和落叶，而小宝则是拿着小扫帚在那呼哧呼哧地劳动着，那架势，好像真的是个认真工作的小童工。 -- 第20页 小笨鸟不时地飞在小宝的头上和扫帚上，两只大鸟到处寻食去了。 很快，章少邻和小宝来到了生活三区的托儿所。 托儿所外面也挺脏的，到处都是小孩子丢的垃圾。 章少邻在那扫，小宝就抱着一个簸箕屁颠屁颠地跟在爸爸身后。 “爸爸，把垃圾装在这里面。”小宝抱着一簸箕的垃圾使劲端起来，想端去垃圾桶里面。 脸涨得通红，小宝两只小手用尽力气也抬不起那么多垃圾，累得不行的小宝一松手，离地面几厘米的簸箕猛地掉落在地，簸箕里面的垃圾弹了出来，还有的蹦到了小宝脸上。 “哈哈哈哈~” 不知何时起，托儿所里面的一些孩子都围了过来，和小宝就隔着一个栅栏在那看小宝出糗。 “小宝爸爸是扫地的，小宝就是捡垃圾的。”那些孩子们哈哈大笑。 其中，又以张北强的那个儿子笑得最大声。 被笑话的小宝抓着爸爸的裤腿躲在爸爸身后，看到托儿所里面的孩子时眼里都是羡慕。 懂女儿心思的章少邻抱着小宝去了托儿所里面，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了正在吃东西的典典。 蹲下和典典面对面坐着，章少邻摸摸典典的大脑袋。 “典典，你怎么不和小宝玩了？” “他们都不和小宝玩，因为小宝说谎了，不是好孩子。”典典抱着饼干不撒手，满嘴吃得脏兮兮的。 章少邻从小宝嘴里知道平时和小宝玩得好的就是忠忠和典典这些人，在他观察了一圈后，最后发现能找到突破口的就是典典了，这孩子和小宝同岁，只知道吃，心思也单纯，而且，好像典典的玩伴也不是很多。 “典典，你最喜欢吃什么？” “嗯……糖水罐头！” “那，如果你和小宝玩，以后我每周都给你买一瓶，不，两瓶糖水罐头。”章少邻和典典打着商量。 典典觉得叔叔是个好人，开心地从嘴里吐出没嚼碎的饼干塞到叔叔嘴边。他典典只给喜欢的人分享食物，他喜欢这个叔叔，所以愿意和章少邻分享食物。 看着那脏兮兮的小手上面一坨黏糊糊的东西，章少邻内心是忍不住的嫌弃。 可是，现在不能伤了典典这个孩子的心，这可能是小宝能找到玩伴的唯一机会了。 为了小宝能有玩伴，章少邻豁出去了，吃下了那玩意儿，和典典关系好了起来。 “我要去玩跷跷板。”典典起身跑了出去。 章少邻赶紧让小宝跟上去。 “爸爸，我不想去。”小宝有些扭捏地蹲在地上。 “可是爸爸能看出来你喜欢和小朋友们在这里玩，”章少邻给小宝拍拍裤腿上的灰尘，“小宝，这没什么可怕的。” “小宝，快来玩这个。”不远处的典典护着跷跷板怕别的小朋友抢了。 小宝纠结了两秒，待看到其他小朋友要去抢跷跷板了，赶紧撒开脚丫子狂跑。 “典典！我要坐在黄色的这边。” 嘈杂的托儿所，西边角落不时传来小宝的笑声，她正带着典典爬上爬下，早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趁着小宝遗忘了自己，章少邻悄悄离开拿着扫帚和垃圾桶去工作。 第14章 不喜欢她了；给小宝买新…… 有了典典当玩伴，小宝也不觉得孤单了。 只是，张北强的那个叫彪子的儿子总是看小宝不顺眼，毕竟彪子昨天被小一个头的小宝给揍了，心里窝火呢。 “典典，你要是和小宝玩，那就不准参加咱们的打陀螺游戏。”彪子站到典典面前威胁道。 典典的亲哥哥叫忠忠，忠忠是彪子的跟班，此时正左右为难。 “典典，你这是在干嘛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和小宝玩的吗。”忠忠不想让弟弟得罪彪子哥。 不料，典典压根不在乎，他这人有时笨笨的有时又很聪明。但是不管怎样，什么玩具都比不过糖水罐头，小宝的爸爸可是答应要给典典买糖水罐头的。 小宝正拿着玻璃球在那呆呆地站着，生怕典典也不和自己玩了。 典典咬着饼干不惧怕彪子的威胁，带着小宝去玩玻璃球。 小宝和典典在地上趴着弹玻璃珠子，这两孩子，一个只知道吃，另一个只知道玩，不把大孩子的威胁放在心上。 “哼！”彪子对着忠忠吩咐道，“咱们把所有的玩具都收起来，不让他们两个玩。” 忠忠也听大孩子的话，所以带着馨馨和其他孩子去小宝那里抢玻璃球。 “你太讨厌了！你还是书中的男主呢，怎么这么坏！”小宝捏紧小拳头冲忠忠挥着，小拳头里面紧紧攥着玻璃球。 没听清小宝在说些什么，见小宝生气了，忠忠和馨馨都不好意思再去欺负小宝和典典。但是他们带过来的‘手下’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硬抢。 没有几分钟，小宝和典典手里的玻璃球就被抢走了。 之后，不管小宝和典典要玩什么，那些玩具都会被抢走。 俩可怜的孩子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远处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好像都与他们无关。 “哼！”同样被排挤的红燕小朋友路过小宝身边狠狠地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小宝委屈又不解地看着红燕。 红燕傲娇着不说话，因为亲爸是坏分子的缘故，红燕一直被排挤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玩。 -- 第21页 如今见小宝和自己一样被排挤，红燕觉得挺高兴的。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育儿员的喊声。 “吃午饭了孩子们。” 小宝和典典飞快地跑了过去，俩孩子坐在第一排晃荡着小腿听话地等着阿姨们给自己端来午饭。 等孩子齐齐地坐在了饭桌旁，育儿员阿姨们给她们添饭。 以往中午吃饭的时候别的孩子都会比小宝多上一根麻花当小零食，但是小宝不喜欢吃麻花，所以没在意这件事。 可是今天，麻花换成了红虾酥，大老远地闻着都流口水。 盘子里没有红虾酥的小宝突然举起了手。 “阿姨，我盘子里没有香香的红虾酥。” 几个育儿员的阿姨齐齐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这些小零食的钱是家长们另外交的，不算在托儿所的伙食里面。 可是，没有人给小宝交过零食的钱，所以她们就没给小宝小零食吃。她们问过许妈妈的，可是许妈妈没表态。 听到阿姨们的解释，小宝闷闷不乐地低着头。 “哈哈哈哈，穷鬼咯，小宝是穷鬼。”彪子咬着红虾酥笑话道。 小宝听到这里更难过了，从椅子上爬下来然后跑去外边，饭菜也不吃了。 “wu？”典典不懂这些小朋友一天到晚争吵些什么，有好吃的为什么还要吵架呢。 拿着自己咬了一多半的红虾酥，典典在跷跷板下面找到了躲着的小宝。 “小宝，给你吃。” “不吃口水。”小宝难过地转过头去，用手背擦着眼泪儿。 En……典典聪明的大脑袋转啊转，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将自己吃过的地方咬掉，典典再次把红虾酥递给小宝。 小宝：“……” ‘啾啾~’ 小笨鸟一爪子pia在典典头顶，这典典太笨了，有口水的地方再咬掉，不还是沾上了口水？ 正在小笨鸟吐槽典典笨的时候，彪子突然找了过来，一把将典典手上的红虾酥给打掉。 懵逼了两秒的典典忍不住哭了，彪子可以打他，但是不能打他的食物。这个彪子太坏了，竟然把自己吃的给扔了。 “小笨鸟，啄他！”小宝发誓要保护自己的好朋友，带着小笨鸟往上冲，一人一鸟把彪子给撂倒了。 打完就跑，小宝带着小笨鸟和典典跑出了托儿所，在厂区里乱逛。 与活蹦乱跳的小宝不同，章少邻打扫完正坐在地上啃着饼，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了？”门卫大爷把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饭菜放在地上，询问着章少邻。 章少邻从大爷的饭盒里面礼貌性地夹了点菜卷在大饼里吃了一口，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 “小宝在托儿所被欺负了。” “哦，原来是这事啊，小孩子嘛，打打闹闹的何必放在心上？”门卫大爷让他想开点。 “说到底这事与我有关，谁不想有个当工人的爸妈呢，爸妈有好工作，孩子也受尊重。”章少邻不是不懂这个理，所以他才觉得迷茫，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当个扫地的临时工，那样还不如回乡下去。 门卫大爷砸了咂嘴，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递给郁闷的章少邻。 “在城里扎根不容易，你看那么多知青从乡下回城来，找不到工作的比比皆是。你啊，先别急。” 章少邻想要奋发图强，可是他案底还在，毕竟是进过劳改所的，那些大厂子可不会轻易让章少邻进去。 即使他曾经是技术员，可现在这些本事也没处施展，所以他才烦闷。如今小宝因为他的缘故被欺负，他心里苦得很。 “要不，我再帮你打听打听，或许有的厂子不会介意你坐过牢。”门卫大爷拍拍他的肩让他振作起来。 其实大爷心里也清楚，那些好事是不可能轮到章少邻的。一些知青就是因为在城市里都找不到工作才下乡，怎么可能还有好工作让章少邻这么一个坐过牢的上任呢。 “又或许，”大爷迟疑道，“让许瑶儿帮你介绍工作？她老爸生前在厂子里也有些地位，特别是她老爸生前认识的那些人脉，多少可以帮你铺铺路。” 章少邻没说话，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你放不下面子去求许瑶儿？”大爷问道。 “不是面子的问题，”章少邻摇头，“我只是，想和她划清界限。” 划清界限？门卫大爷一惊。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许瑶儿，还想着要撮合你们俩，什么叫做你要划清界限？” “我不喜欢她了。”章少邻喝了口酒如实说道。 他出狱后从公社过来接小宝，其实一开始他想过要听许瑶儿解释的，也想过或许许瑶儿是有什么苦衷。 只是，来到X市的第一天，许瑶儿的态度就让他彻底认清她了。扔下小宝是真的，对自己无情也是真的，这种种，让章少邻很快就想通了。 “难得，你倒是挺洒脱的。”门卫大爷叹气道。 这样也好，既然章少邻不喜欢许瑶儿了，或许，可以把自家那离了婚的外甥女介绍给章少邻。 思绪开始放空，门卫大爷越想越觉得章少邻和自己那外甥女般配。 “爸爸！”从托儿所跑出来乱逛的小宝一把扑在正和章少邻身上，旁边的典典好奇地玩着章少邻的扫帚。 “爸爸，他们都有红虾酥吃，我没有！许瑶儿阿姨没给我交钱。”小宝嘟囔着，诉说着许瑶儿的偏心。 -- 第22页 书中许瑶儿对馨馨这个侄女儿可谓是宠爱万千，却没想过扔在公社的亲生女儿过得咋样。 “馨馨都有红虾酥吃，我却没有，我讨厌许瑶儿阿姨！”小宝不停地控诉着。 “阿姨？”章少邻这才发现小宝一直没喊过许瑶儿‘妈妈’。 一旁的门卫大爷解释道：“许瑶儿毕竟没结婚过，要是有了私生女，这可是大事。” 带着小宝和典典回去托儿所，章少邻掏了钱，要求小宝和托儿所其他孩子有一样的待遇。 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章少邻拎着彪子的衣领掐住他喉咙。 “你们厂区有个叫大力的傻子，知不知道？” 彪子害怕地点点头，快被一脸戾气的章少邻给吓尿了。 “现在，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小宝和典典，我就把你打成像大力那样的傻子，明白了没？” “呜呜，明，明，明白。”彪子只是个几岁的男孩啊，哪经得住章少邻这么吓唬。 这些喜欢欺负人的孩子，你狠狠整他一次才能记性。从此以后，彪子看见小宝就躲着。 “啦啦啦~”小宝哼着歌儿等下班的许瑶儿来接她。 许瑶儿从育儿员那里听到了关于红虾酥的事，回到家关上门就和许妈妈吵起来了。 “妈，你为什么不给小宝交零食费？” “你这话说的，自从你爸和大哥大嫂去世，家里的条件就差了，可不得省着点？”许妈妈不喜欢小宝，当然不乐意给小宝多花钱。 馨馨和小宝，一个是自己从小带在身边的侄女儿，一个是对她有亏欠的小宝。如今小宝连小零食都没得吃，而家里却都是馨馨的玩具和衣服，许瑶儿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混账，内疚得不行的许瑶儿蹲下身子就开始捂着脸爆哭，把一旁织毛衣的许妈妈给吓着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瑶儿，别哭了，妈错了，啊。”许妈妈又是担心又是委屈，她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想让瑶儿有个好归宿嫁个好人家。如今许瑶儿和小宝关系这么近，就怕外面有闲言碎语出来。 好不容易哄好了许瑶儿，许妈妈纠结道：“现在外面都问章少邻是咱家哪里的亲戚，我寻思着，明天你叫他来咱们家里吃顿饭，咱们正好解释一下，就说，就说他是你嫂子那边的亲戚。” “随你。”许瑶儿擦擦眼泪出门去了，她决定带小宝去外面的百货商店买玩具。 “阿姨，是只给我一个人买玩具吗？”小宝坐在自行车横杆上开心地挥着手，阿姨家的玩具都是馨馨姐姐的，小宝要是偷偷拿了玩具玩会被馨馨姐姐打手板心。 “嗯，只给小宝买玩具。”许瑶儿骑着自行车的速度不算快，毕竟车上有小孩子。 两母女到了商场，突然传来张北强的声音。 “哟，许主任，你也来买玩具？” 许瑶儿嗯了一声，没再搭理这人。 “阿姨，他太讨厌了。”小宝在许瑶儿耳边小声抱怨道。 “没事，咱不搭理他。” 这些人喜欢喊许瑶儿‘许主任’来讽刺她，不过许瑶儿不会觉得这名头很刺耳，即使她现在不是主任，但总有一天她会是。 “许主任，别这么冷漠啊，赶明儿咱们可是要一起去林中看泥土的，得处好关系啊。”张北强带着彪子和许瑶儿打招呼。 “你？”许瑶儿疑惑道。 “嗨，本来是咱们炼泥车间的主任和您一起去，但是今天下午他老人家突然犯了病住院去了，所以这项工作交给了我。”张北强得意道。 陶瓷厂平常用的泥土都是固定的来源，今年年初厂里决定多加一条生产线，做一批专供给领导所用的茶具器皿，走高端路线。 这些东西用土就比较讲究了，听闻X市外面的一个公社里的梯丰村庄有着很适合做茶具的泥土，厂里准备让许瑶儿和炼泥车间的主任去谈生意。 为什么会叫上许瑶儿呢，因为梯丰村是许爸爸的老家，想着用许瑶儿的面子讲讲价。 许瑶儿希望这次借此机会把生意谈下来，然后去竞争厂里面新加的这条生产线负责人的机会。 小宝抱着许瑶儿的脖子没说话，书中隐约提起过这件事，好像是说许瑶儿成功把生意谈下来了，所以那段时间馨馨姐姐这个女主的生活很好，全家天天吃牛肉。 许瑶儿本来很期待这次旅途，没想到张北强又挤了进来。 在这里买了一篮子的玩具，许瑶儿路过一条巷子时停了下来。里面是卖菜的，她准备进去买些新鲜菜，要不然明天请章少邻吃饭都没好菜吃。 里面有正经做生意的，也有些二道贩子混杂在其中。 有个二道贩子看许瑶儿和小宝两手提着满满的菜，忍不住上前推销他包里的干货。 “海鲜，忒正宗的海鲜，要不？”那二道贩子打开包给许瑶儿看里面的干货。 “多少钱？” “这个数。”那人伸出几根手指头大喊价。 “你抢劫啊！”许瑶儿火气直往头顶冲，“人家南街上卖菜的也没你这么贵。” “嘿，南街上那些菜都要凭票购买，而且没门路还不容易买到。我这些不要票只要钱，贵一点怎么了？”那二道贩子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穷鬼，买不起就别买。” -- 第23页 “我就算买得起也不买你的东西！”许瑶儿气得要命，这该死的二道贩子，低价收购后就开始不要命的喊高价，比正常价钱贵个几十倍，气死个人！ 小宝害怕地躲在许瑶儿阿姨身后，踮起脚尖看着那些海鲜，她还没吃过这些东西呢，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第15章 矛盾的许瑶儿；可爱的小…… 第二天许瑶儿请了半天假，和许妈妈在家做饭，还把章少邻请了过来。 与其让别人乱猜测，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和邻居们介绍章少邻这个‘亲戚’。 “对对对，远房亲戚，很久没见过了。”许妈妈带着章少邻给别人介绍。 章少邻从头到尾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并不答话。 “来来来，进屋吃饭。”许妈妈笑着带章少邻进屋，一进屋，许妈妈脸色就变了，刚才还笑嘻嘻的，一下子就没了笑脸。 章少邻也不在乎，他察觉出来对方是怕自己缠着许瑶儿。 两个肉菜几盘小菜，是章少邻很久没吃到过的美味。 但是心中藏着事，所以章少邻并没有吃几口，其他时间都是给小宝喂汤饭。 “爸爸，这个鸭肉好好吃呀。”小宝都不用自己动手，爸爸会把菜给她夹过来，这场面看得对面坐着的馨馨很不舒服。 馨馨爸爸妈妈因为车祸不在了，如今小宝有爸爸关心着，让馨馨更加不喜欢小宝了，她总觉得小宝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有爸爸。 章少邻最近都是自己做饭，听了小宝的话跃跃欲试，准备哪天给小宝做顿大餐。 “小宝要是喜欢，我明天买了菜以后给你再做一次炸鸭肉。” “爸爸最好了。” “你能行吗？上次做个粥做不好都发脾气，现在又要自己做肉菜？”许瑶儿突然插嘴道。小宝和章少邻那种父女俩好的气氛让许瑶儿吃醋，许瑶儿觉得自己明明对小宝很好，可是小宝并不会依赖自己。 “炒菜也就那样，放油放盐一顿炒就是。”章少邻认为这都不是问题。 许瑶儿撇撇嘴没说话，准备看章少邻在小宝面前出丑，要是章少邻做饭不好吃而自己做饭好吃，小宝到时候肯定就知道自己的好了。 “爸爸，除了炸鸭肉，我还想吃海鲜。爸爸，你吃过海鲜吗？”小宝疑惑的一双葡萄眼看着爸爸，眼中都是对海鲜的渴望。 章少邻没吃过这些东西，甚至都是第一次听说海鲜这玩意儿。 呵，许妈妈突然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章少邻没见过世面。 许瑶儿不满地看了许妈妈一眼，随即笑着打圆场：“X市这边隔沿海城市远得很，我也没怎么吃过海鲜。” “嗯。”章少邻冷淡地回应了一声。 第一次见章少邻这么冷淡，许瑶儿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倒是许妈妈，见女儿这么上赶着，有些恨铁不成钢，对章少邻就越加讨厌了。 小宝没察觉到大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只是自说自话。 “爸爸，原来你也没吃过啊，我也没吃过海鲜。阿姨昨天去买菜，那个卖海鲜的还吼了阿姨。” “吼你？怎么回事？”许妈妈关心地看着女儿。 “还不是那些该死的二道贩子，价格比南街上卖菜的价格要高上几十倍，我和他吵了几句。”许瑶儿现在想起这件事还生气。 “那些人，活该被抓！”许妈妈也愤怒，“之前大批草药被一个外地来的二道贩子垄断了，很多人治病都没得买，后来那该死的把价格提高了快百倍，那些病人可惨了。诶唷，作孽啊这些畜生。幸好后来被抓了，抓得好！” 两母女在这大骂二道贩子，章少邻听着听着，心中突然有了些想法。 “爸爸你也吃。”小宝见爸爸没吃几口，担心爸爸饿肚子。 小手颤颤巍巍地递过来一勺汤饭，章少邻一点也不嫌弃地直接吃掉。 “爸爸，好吃吗？” 章少邻点点头，这鸡汤炖得特别好，章少邻认识许瑶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到许瑶儿做的东西。 “对了，这米是从厂里食堂买的，价格比外面低点。你从公社带来的那袋大米要是吃完了，可以去找食堂的老王买米，就说我介绍你过去的。”许瑶儿突然和章少邻说道。 许瑶儿这人吧，做坏事做不彻底。没见到章少邻和小宝的时候，能狠下心不管。如今见到他们了，又忍不住不管。由此可见，她是个很矛盾的人。 许妈妈关注点不同，疑惑地看着章少邻：“你还从公社带了一大袋大米过来？为什么？” “大米是吃的，还能为什么？”章少邻微笑地看着对方，说出来的话带了点情绪。 “大老远的，自己背着袋大米带粮食吃？你们乡下人还真是不怕麻烦。”许妈妈不知人间疾苦地摇摇头，嘲笑着章少邻。 很多乡下人进城都会自己背着大包小包带粮食带锅碗瓢盆或被子，章少邻也不例外。家里有口粮，当然是从家里背着过来，难不成还去另外花钱买？ 这顿饭吃得并不愉快，是许妈妈为了做样子才请章少邻过来的。 如今，样子也做了，章少邻并不想继续演戏，所以和她们打了招呼后出去拿起扫帚扫地去了。 “人家主人还在饭桌上呢，他一个客人就离开，这种人，一点礼貌也没有。”许妈妈等人一走就开始在背后阴阳怪气地说章少邻坏话。 -- 第24页 小宝这下听出来了，许妈妈在欺负自己爸爸。 “算了，我也去上班。”许瑶儿扔下碗筷去洗漱，随即背着包上班去，她很讨厌家里这种氛围，干脆逃离。 哎，许妈妈摇摇头，自己这女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补偿人家还是因为喜欢人家？可许妈妈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发现，那就是章少邻看上去并不喜欢自己女儿。 也是，这些年过去了，哪还有什么情啊爱啊。 想到这里，许妈妈心情大好，章少邻要是不缠着自己女儿，那可是大好事啊。 “来，这鸡腿奖励给最可爱的馨馨。”许妈妈给孙女儿扯了一条大鸡腿过来。 “我也很可爱！”小宝馋鸡腿，突然举起小手大声道。 许妈妈没理小宝，小宝自己扑过去扯了另一条鸡腿。 “诶诶诶，你这小手脏兮兮的都是油。”许妈妈轻轻打了小宝的手背一下，让小宝更加生气了。 吃完东西给她们洗手，许妈妈带着俩孩子去托儿所。 出门的时候，小宝发现许妈妈背部腰间那里夹了内衣露在外头，估计穿衣的时候不小心夹在了那里。 “许奶奶，你…”小宝扯扯许妈妈的衣角想提醒许妈妈。 一句话还没说完，许妈妈连忙提着小宝的衣袖挪开小宝的手。 “你这小手脏兮兮的，别把我这衣服碰脏了，我这新买的衣服。” ‘啾啾~’ 小笨鸟落在小宝头上，似乎是在说小宝别多管闲事。 委屈的小宝默默跟在许妈妈后头走着，一句话也没说。 一路上，那些人对着许妈妈指指点点，很多人还捂着嘴笑。 许妈妈浑然不觉，终于，一个大娘拦住她。 “你这出门还带了件肚兜啊，红色的？” “哈哈哈哈”旁边的人捂着嘴笑，而有些老不正经的老头子还指着许妈妈大声嘲笑。 “……”许妈妈在背后找到了那件内衣，臊得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嘻嘻~”小宝不懂那些人为什么笑，但是别人一笑她也觉得好玩似的笑。 这笑声听在许妈妈耳朵里特别刺耳，让许妈妈认定了就是小宝干的坏事。 “不是我做的！”小宝冷哼一声，带着小笨鸟蹦跳嬉戏地跑了。 “你回来！”许妈妈跑不过小宝，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声吼叫。 “哈哈，抓不到我，略略略~”小宝跑得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银铃般的笑声和她那个小不点的人一样，欢快地在厂区里飘过，古灵精怪的小宝让路过的那些人心情也好了起来。 第16章 ‘不干净’的钱；我现在…… “典典，给。” 小宝从军跨包里面拿出一瓶糖水罐头。 “给我的吗？我不要。”典典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说着不要，但是两只小手已经把糖水罐头紧紧地抱在怀里了。 “……”，小宝很疑惑，“典典，你不是说你不要吗？” 典典憨憨地笑了两声，抱着糖水罐头请育儿员阿姨们打开瓶盖，随即躲在跷跷板下面吃去了。 瓶盖一开，小笨鸟就闻到了香气，立马飞了过去。 典典倒出点糖水在瓶盖上，小笨鸟啄着瓶盖里的糖水喝着。 小宝又从军跨包里掏出一瓶罐头，和典典一起躲在跷跷板下面吃。 “我的是桃子罐头，典典，你的是什么？” “我的是苹果，你看，里面还有红枣。”典典炫耀地叉起一红枣，放在了小宝的罐头里面。 “这是我爸爸给你买的，你吃了我爸爸买的罐头，就要和我玩，不能不理我，”小宝拍拍典典的头，有些疑惑，“典典，你脑袋好大哦。” 典典很讨厌别人说他脑袋大，他是脑袋大但是脸小啊。 “我长得像妈妈，所以脑袋大。妈妈说了，脑袋大的孩子聪明。” 典典像妈妈，忠忠像爸爸，他们的妈妈是厂里面的一枝花，可漂亮了。 “那我长得像爸爸可怎么办？”小宝觉得嘴里的罐头也不香甜了，“难怪我不聪明，是因为像爸爸才不聪明的。” 俩孩子躲在这里说着大人们不理解的傻话，蹲在远处的红燕小朋友忍不住被甜甜的香气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走近了。 “en？”小宝看看那边盯紧了自己手中的罐头的红燕，对她挥挥手，“你要吃吗？我爸爸给我买的大罐头，可甜了。” 哼~红燕小朋友傲娇地扭过头去，蹲在地上玩着地面上的草，没有搭理小宝。 红燕小朋友一直被排挤，所以不愿意和别的小朋友接近。 “她爸爸是坏分子啊，爷爷奶奶不让我和她玩的。”典典小声和小宝说着。 “可她和她爸爸早就断绝关系了啊。”小宝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把罐头递到红燕面前，罐头是好吃的东西，小宝想分享。 小宝可能还不理解什么是同病相怜，但她看到红燕小朋友了就是下意识地觉得亲切。 “哼！”红燕又转过了方向，其实她心里很想吃的。 “你不吃吗？这是桃子罐头，甜甜的香香的。”小宝有些委屈了，扯扯红燕的袖子。 “那我吃一口。”红燕突然转过头来两眼冒光地看着那糖水罐头。 “好，就给你吃一口，吃多了我就没得吃了，会哭的。”小宝用叉子叉了瓶子里一小块的桃子。 -- 第25页 “我要大的。”红燕撇撇嘴不满道，觉得小宝太小气了。 小宝哀怨地看着瓶子里的桃子，最后叉了一块中等大小的桃子肉给红燕吃。 “再吃一口。”红燕吃上瘾了，要求道。 小宝皱起眉头觉得天都要塌了，一脸疑惑又不解，明明红燕说只吃一口的。 “你给我吃罐头，我就给你这个。”红燕拿出一只彩色的笔出来，小笔一画，就在木头上画了一只漂亮的小鸟出来。 哇~小宝和典典惊讶地看着那画作。 小笨鸟一抬头，就看见了木头上有一只漂亮的小鸟，可它竟敢和自己一样长着漂亮的绿色羽毛，于是小笨鸟冲了过去啄木头。 小宝立即把罐头递给红燕，然后换来了那只神奇的笔。 拿着彩笔在木头上写写画画，可是小宝画出来的不是神作，只是乱七八糟的几条线。 “为什么我画不出来？” 红燕用手指头戳小宝的脑袋：“笨蛋，你没学过画画啊。” 红燕在家里翻出过亲爹的画作，从小就拿着画笔临摹模仿，现在小小年纪就能画出简单的创作了。 “你骗人。”小宝不干了，她以为拿着画笔就能画出来好看的画，所以才用罐头做交换的。 “是你自己笨，”红燕吃了两个大大的桃子肉，然后将罐头递给了小宝，“我以后还你就是了，小气鬼。” “小宝不是小气鬼，她还给我带了罐头。”典典过来给小宝说好话。 “哼，蠢蛋。你要是不和她玩，就没有罐头吃了。”红燕骂着典典。 红燕骂完人就离开，把小宝和典典气得要命。 “她是坏孩子。”典典嘟囔道。 过了一会儿，红燕抱着一大本画册过来。 “你们看，这是我画的画。” 小宝和典典沾着糖水的手指头想去翻画册，被红燕说了一顿。 “不准哦，你们手脏脏的。” 带着两傻孩子去洗手，红燕才让他们欣赏自己的画作。 “漂亮吗？” “漂亮，”小宝点点头，红燕真的很厉害啊。 “咦？”小宝突然指着画作旁边的印章，“这是什么啊，红红的。” “这是印章，印着我的名字，”红燕很得意，“你们看，这印章上面写的是芳芷，代表这画是我画的，别人就偷不走了。” “芳芷是什么啊？”小宝没弄懂。 “芳芷是我真正的名字哦。”红燕有些委屈，因为要和亲爸断绝关系，为了逃离那些事，所以家人给她改名叫红燕。 嗯……小宝总觉得‘芳芷’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还是算了，小宝不笨，但是她很懒，想不明白又费脑子的事情就以后再想。 红燕教小宝画画，典典趴在栏杆上吃着罐头看她们画，最后和小笨鸟一起把罐头里面最后一点糖水喝光了，开始跑过去也要学画画。 “忠忠，你看她们画的画好漂亮。”馨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和忠忠好奇地看着红燕画的小鸟和小花。 “典典，”忠忠把弟弟拉过来，“你怎么和她们玩呢？爷爷奶奶会生气的。” “是吗？”典典也不懂，但是哥哥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 “典典，你不要听他的，你和我们玩可以吃好吃的哦。”小宝跑过来拉典典。 可是亲哥哥说的话肯定是对的，典典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宝很难过，要是典典也不和自己玩，那她就没玩伴了。章少邻威胁过彪子那个男孩不能惹小宝，彪子虽然不打骂小宝了，但是号召全托儿所的孩子都孤立小宝。所以，典典算是小宝在托儿所唯一的朋友。 一旁安静待着的红燕眼珠子转啊转，跑过去挑拨离间。 “典典，你都没有新鞋子，你穿的都是忠忠的旧鞋子，是不是？” “不是！”典典开始难过了。 “就是，你就是，你穿的衣服是忠忠的旧衣服，穿的鞋子是忠忠的旧鞋子，你爸妈都不给你买新衣服新鞋子的，你家里的玩具都是忠忠的，你要是玩忠忠的玩具他就会生气打你。”红燕聪明极了，懂得怎么挑拨离间。 红燕这么一挑拨，典典委屈得哭了，不愿意再和忠忠讲话。 “你别哭啊，你看，我也是穿的馨馨姐姐的旧鞋子。”小宝给他看自己的花鞋子，上面是小宝去找裁缝店的大娘给缝的一朵小花。 看着典典和小宝重归于好，红燕得意地抱着小手。 “你看，典典又和我玩了。”小宝跑到红燕面前炫耀。 “哼。”红燕小朋友扭过头去专心画画。 “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玩啊，我们都是好朋友。”小宝拉拢红燕入伙。 “真的吗？”红燕有些不相信，“可是你爸爸妈妈不会让你和我玩的。” “不可能，我爸爸可好了，他是个懂事的爸爸。”小宝拿过一只画笔在纸上乱涂乱画，最后颇为得意地欣赏自己的画作。 就这样，被彪子带头排挤的小宝有了两个小玩伴，分别是典典和红燕小朋友。 另一边，章少邻在第二天去了所谓卖海鲜干货的巷子里。 穿着整洁利落的章少邻看上去就像是在工商管理部门上班的职工，精气神十足，把那些卖货的吓了一跳就准备跑。 -- 第26页 “跑什么？”章少邻一把抓住一人，点名要他手里的虾子。 “嘿，我还以为你是工商管理部门来抓人的，”那二道贩子嘿嘿直笑，给章少邻看那袋虾米，“这叫海米，诶唷，肉质那叫一个鲜香醇厚。” “这么小的个头，能有肉吗？”章少邻有些疑惑，他没见过海货，见得最多的就是公社那臭水沟里面的大龙虾。 “一听您这话就知道您没尝过，来来来，兄弟尝一口。”那贩子从袋子里抓了一把让章少邻直接试吃。 嚼了几口，味道确实鲜美无比。 “行，买半斤带回去试试口味。”章少邻装上一小袋回去了。 走出巷子，章少邻提着一袋子海米一直在心疼口袋里的钱，这些二道贩子确实太嚣张了，对比南街上的菜，价格翻了几十倍。 通过门卫大爷的帮助，章少邻又去了其他地方打听。 发现各个二道贩子手里的货都是高价卖出，有的铤而走险干个几年就赚得盆满钵满。而有的，则是进了大牢。 带着买的海米回去煮了虾米粥，章少邻把小宝接到筒子楼里一起吃大餐。 这香气勾得满大楼的人到处问，最后一群人聚集到了章少邻的房间外面的走廊上。 小宝吃着虾米粥可开心了，一旁的小笨鸟三口之家也过来凑热闹，专啄虾米吃。 过了一会儿，门卫大爷来了，坐在那里和章少邻一起喝着粥。 “怎么样，你到底怎么打算的？”门卫大爷关上门用椅子抵着，然后和章少邻商量事情。 他们两个讲话完全没避讳着小宝，都以为小宝听不懂。 “我觉得这方面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我想试一试。” “可是，二道贩子太…，哎，该怎么说呢。”门卫大爷觉得章少邻糊涂。 “我不会高价卖货，不做那些丧了良心的事。咱们公社其实也有些做小生意的，可是他们不会低价进货高价卖，对大家都有好处。”章少邻是相信自己能守住底线的。 “那你想卖什么？听说草药那些盈利还不错。” “不，草药那些东西太危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了大事。还是吃的这方面好，不是什么高风险的事。”章少邻不敢碰药品那些东西，想来想去，还是卖吃的好。 而他在X市的私下卖货市场逛了一圈，发现海鲜这些东西在这里有很大的市场。 “我还是觉得当二道贩子不行，你再仔细考虑考虑？”门卫大爷毕竟是国营大厂里的，对那些贩子没什么好印象，所处的立场不同。 章少邻基本上已经下定决心，以他的案底，进好的厂子是不能了。 门卫大爷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让章少邻回乡下去种田。如今把章少邻留在城里，这小子竟然想着去走歪路，大爷后悔啊。 小宝在一旁不敢吭声，她记得许瑶儿阿姨说过，二道贩子是不好的人，那些人是要被抓的。 心意已决，章少邻想着最后再逼自己一把。 去厂里面找电话员打电话，章少邻打给了当初劳改所的书记。 “书记，我是章少邻，诶，您好，您好，”章少邻笑着和人家打招呼，“是这样的，记得咱们劳改所当初抓进来几个二道贩子，对，对……” 和劳改所的领导问好后聊了很久，最后人家书记知道章少邻的打算后把他大骂一顿。 好不容易出狱了，又这么不老实。 骂归骂，人家领导最后见章少邻骂不还口，叹了口气，把几个已经出狱的二道贩子的联系方式给了章少邻。 “章少邻，听我一句劝，做生意呢，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领导，我会记住的。” “我相信你，你在劳改所那几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我呢，就提前祝你不被抓进去坐牢了，记住，做做小生意可以，但是别把生意做大了，树大招风啊。” “领导，我不认同你这句话，”章少邻无奈地笑了，“生意越是做得大，人就越安全。” 特别是那种带动一个地方经济发展的人物，在这种功大于过的情况下，人家大领导都会想着网开一面。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还说什么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生意还没开张这口气倒是不小啊，”劳改所的领导又是欣慰又是担心，“行吧，我就不打扰你发财了，你好自为之吧。” 挂了电话，那领导想了想，最后还是给章少邻的爹妈所在的公社打去了电话。儿子这么不靠谱，总得和人家爹妈通知一声。 连续几次去了流动的黑市买菜，直到人家相信章少邻真的是来买菜的普通人，那些人降低了防备心。 趁着这机会，章少邻知道了这些人卖货的方式，也学了点他们卖货的手段。 之后，通过劳改所领导给的联系方式，章少邻联系上了一个就在X市的二道贩子。 “哟，老章！”强子请章少邻在茶馆里喝茶，“原来你被放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还在劳改所呢。不是，你怎么突然来X市了？这里有你的亲戚？” 两人在劳改所认识，章少邻还帮强子写过信。 “说来话长，来X市确实是因为有些事情要做，”章少邻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次联系你是有事想要找你帮忙。” “没问题，咱们谁跟谁啊。”强子这人以前在黑市卖瓜子被抓进了劳改所，犯的不是重罪，心地也还算善良。 -- 第27页 “我想和你学做生意。” “啥？”强子愣了，章少邻可是公社的技术员啊，老受尊敬了，怎么来做这种事？ “咱们公社很多人都知道我坐了牢，技术员这活我是干不了了。” “那你爹呢？他不是公社的书记吗？” “早就不是书记了，我拖累了他。”章少邻说起这事心中也是十分内疚。 “哦，原来是这样。”强子倒还能理解，只是，章少邻看着就正气十足的样，不像贩子啊。 “兄弟，不是我说，你就往这一站，大家都会以为你是工商部门那抓贩子的官，谁还敢在你这里买东西啊。”强子吐槽道。 “你别打岔，就说行不行吧。”章少邻想着先跟着强子做做生意练练手，以后再独立出去自立门户。 “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 “行，既然这样，正好我进了一批菠萝，你去帮我把货给销了。” 菠萝？章少邻倒是听说过菠萝这个词，但是从来没吃过没见过。 待见到所谓的菠萝，章少邻闻着菠萝的香味儿都要沉醉了，他立马拿了一个到袋子里，准备带回去给小宝吃。 “你能行不？这东西不能摔着跌着了，要不然就会坏。”强子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交给我，保证两天之内卖出去。” 提着一菠萝回去，章少邻关上筒子楼房间的门，和隔壁那一家三口打招呼。 “你们觉得这东西怎样？” “哟，这玩意儿可不容易买。”那两夫妻嘴馋地盯着菠萝。 “如果比市面上卖的价格高上3分钱，你们愿意买吗？” “买啊，怎么不买？省吃俭用也要买。”这年头水果贵啊，一般人还真吃不起。可是偶尔想吃一次的时候，又不容易买到。 对于这些大厂里的职工来说，他们不算特别穷，一个月买上一两次水果问题都不大。 章少邻知道筒子楼里很多人都去二道贩子那里买些菜啊肉啊什么的，想着在他们这里销货。 隔壁这一家三口是章少邻信得过的，因此章少邻让他们去私下统计想买菠萝的人数，之后又在一个小巷子里把一卡车的菠萝都给卖了。 强子拍拍章少邻的肩膀给他分钱：“你三我七，够意思吧。” 头一次赚到这种‘不干净’的钱，章少邻还有些恍惚。 每天下午下工后帮强子干活，从联系货源到销货，章少邻每一步都跟着强子学。而他白天，就在厂里面扫地做清洁，只是，章少邻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他一直是好老百姓，如今做了这些事心里也发虚。 小宝突然在家吃起了菠萝，这件事让许瑶儿不想注意都难。 “你哪来的菠萝？” “爸爸买给我的。”小宝咬着菠萝肉惴惴不安。 “你爸哪有这本事？前几天馨馨想吃菠萝，我去买都没买到。”许妈妈觉得小宝在说谎。 许瑶儿本来不怀疑这事，只是，小宝的表现太奇怪了，好像做错了事情一般。 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许瑶儿带着小宝进了房间。 “小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啊。”小宝一边说着一边红了脸，明显就是心虚。 “说谎是不对的，是不是？” “嗯。”小宝害怕地点点头。 许瑶儿就这么盯着她，一直盯到小宝不自在了，小宝才老老实实地告诉许瑶儿爸爸这段时间做的‘好事’。 二道贩子……章少邻竟然去做这些杀千刀的事。 许瑶儿不敢相信，立马出去找到正在扫地倒垃圾的章少邻。 “章少邻，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章少邻放下扫帚和簸箕，跟着许瑶儿到了一偏僻的地方。 忍了又忍，一直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但是许瑶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劈头劈脸地骂了过去。 “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又想去坐牢了？做这些见不得人丧良心的事！” 眼神闪烁间，章少邻明白她是知道了。 “你骂我丧良心，这话我不同意。那些该死的二道贩子是因为低价在乡村收购然后垄断市场后天价卖出去，可我不是。只要我不低价收进高价卖，我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还有理了？你这是狡辩！” “我狡辩什么了？我正常做生意赚个辛苦钱，怎么就碍着你的眼了？”章少邻无意和许瑶儿争论，事实上，他自从认清许瑶儿的真面目后，就再也不想和她纠缠了。 “你真是没救了，你以前好歹是技术员，现在怎么堕落到这种地步？”许瑶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谁？” 场面一时之间静默下来，气氛奇怪到不行。 两人相对无言，互相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恨意与失望。 许久之后，许瑶儿开口问着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的章少邻。 “章少邻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让小宝来X市找我？” “小宝就要被送去福利院了，我没办法。” “所以你给了小宝我的照片，让她来城里找我？” 毕竟小宝第一次见面就认出了许瑶儿，所以许瑶儿以为是章少邻搞的鬼。 “你的照片？” 章少邻冷笑一声，“你的照片我早就撕了。” -- 第28页 被这么不客气的一嘲讽，许瑶儿脸色都白了。 “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章少邻转身离开，他还有很多卫生要做，没时间和许瑶儿回忆过往。并且，那还是段不美好的过往。 “章少邻，我过两天要带小宝回老家拜拜我爸爸。” “随你。”章少邻头也不回地说道。只要不把小宝带回老家去卖了，章少邻才不管许瑶儿做什么。 10月11号，许瑶儿要带着小宝去梯丰村庄。 “阿姨，你是要把我带出去卖了吗？”小宝有些害怕。 这话让许瑶儿无地自容。 “小宝，我要去那边谈生意，那是你姥爷的老家，你姥爷也葬在那里，我想着带你去拜拜姥爷。” “不是姥爷。”小宝委屈地答道，她和这些人都不熟。 许瑶儿很是无奈，小宝要真的不愿意去，那就算了。 小宝能看出来许瑶儿不开心有些闷闷不乐的，可是她就是不想去啊。 撒开脚丫子去玩玩具，小宝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在地上推着玩具车。 许瑶儿去收拾行李，小宝看见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的许瑶儿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许瑶儿阿姨这几天不在家，那么家里就只会有许妈妈和馨馨姐姐在。 不行，小宝不喜欢那两人。如果没了许瑶儿在中间起着调剂的作用，小宝在家里的生活会很难过的。 “阿姨！等等我！”小宝跑过去抱住许瑶儿的腿，身后小笨鸟也猛地冲了过去。 就这样，许瑶儿带着小宝和小笨鸟上了车，同行的是张北强。 “许主任，咱们这次要是把生意谈下来，以后咱们都得利，哈哈。”张北强开着厂里的车子出发，许瑶儿抱着小宝坐在车后座。 公事公办，许瑶儿拿着方案书说道：“我去村里找村长他们谈价格，你先留在当地的县城问问运泥车的情况，再请几个人手，咱们要去探测那些土质的情况。” 这些事情弄完了，就要去和当地相关部门做报备申请开采挖泥。 “行，都听许主任的。”张北强乐得自在。 两小时后出了X市，又过了两小时张北强开车到了X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 张北强留在这里办事，许瑶儿带着小宝坐车去梯丰村。 “阿姨，你来过这里吗？”小宝对这里的事情不太感兴趣，这里和梅花公社没区别，都落后得很，一眼望过去都是灰扑扑的。 “小时候和我爸妈来过这里几次。”许瑶儿小时候也讨厌这里，觉得这里没玩具没好吃的。现在想想，还挺怀念过去的时光。 “为什么你爸爸要葬在这里？”小宝疑惑道。 “那是你姥爷，你…哎，算了，”许瑶儿不再纠结称呼问题，“老人家讲究落叶归根，所以死了都希望葬在老家。” “如果我死了，要葬在城里最好玩的地方。”小宝撇嘴。 “呸呸呸，不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许瑶儿没好气道。 到了梯丰村，许瑶儿受到了村长的热烈欢迎，毕竟许瑶儿她爸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还给村里捐过钱。 “你不用说别的，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就是那陶土的事，对吧？嗨，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村一致同意，就以市场价卖给你。”村长请许瑶儿和小宝在家吃了顿好饭好菜。 第二天，许瑶儿和张北强带着两个专家和县城请来的工人去检查土质。 ‘啾啾~’小笨鸟从小笨鸟头上飞走，在林子里自由自在地飞翔着。 到了目的地，几个工人开始挖泥，许瑶儿和张北强也蹲下检查这些土质的情况。 跟着过来玩耍的小宝和小笨鸟也在这里挖着泥巴玩。 ‘啾啾~’ 小笨鸟乱飞着，小宝也跟着小笨鸟到处转着玩。 “咱们要小心点啊，说不定就挖着什么古董了。”那几个工人哈哈笑。 “这破地方还能有古董？忽悠谁呢。”张北强翻着白眼道。 “听说这地儿几十年前有个大地主，大地主家被斗倒前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埋在山上了，其中最值钱的就是一枚红色的古珠，是汉代的东西。”这几个工人笑道。 许瑶儿从小也听过许爸爸说过这些事，但是没放在心上。此时听着这些工人在这说笑，便插嘴道：“就算有古董，那也要交给国家，难不成你自己拿着镇宅？” “谁说要镇宅了，偷偷卖去国外，可是能赚不少钱呢，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那几个工人说到这里眼睛都红了，畅想着一夜暴富发大财的好日子。 啧，许瑶儿摇摇头，鄙视这些人想着不劳而获的心态。 “你找的这都是什么人？流里流气的。”许瑶儿偷偷和张北强抱怨，对他找来的人很不满。 “许主任这是瞧不起乡下人？这可是我在县城找的专业工人。”张北强觉得许瑶儿没事找事。 “这里的土质最合适不过，要是做茶具器皿，绝对能出上好的成品。不过这泥土到底有没有害，我们还需要带些样品回去检测。”两位专家给了许瑶儿答复。 行，只要这边检测报告一出，没问题的话接下来就只等这边的相关部门同意采泥的具体时期就可以动工了。 许瑶儿松了一口气，目前来看，一切都很顺利。 -- 第29页 “许主任，我儿媳妇呢？”张北强嘴贱道。 工作入迷的许瑶儿这才发现已经很久没听到小宝的笑声了。 “小宝！”许瑶儿吓得一哆嗦，差点跪下来。 几个人分头去找，找了快半个小时也没找到人。 最后几个人聚集在一块，准备下山去找帮手。 这时，小宝突然带着小笨鸟在远处呼喊着许瑶儿的名字。 “阿姨，你看，我和小笨鸟找到了超好看的小珠子，我要送给爸爸。”小宝很嘚瑟地从远处跑过来。 众人一看，小宝手心里是一红色的像是玛瑙又像是玉制的珠子。 许瑶儿突然一皱眉，猛地跑过去把小宝手心里的珠子给打落。 “也不知道哪里捡来的脏兮兮的东西，小宝，以后不准乱捡。” 小宝捡起珠子很是生气：“不是乱捡的！我和小笨鸟去一个山洞里找到的，里面有很多漂亮的东西，还有金子哦。”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工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着光。 许瑶儿心脏猛烈跳动，只觉得一把刀已经悬在了自己头顶。 有些老话，比如【两人不看井】。这意思就是说两人去看井会有生命危险，就怕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推到水井里去。 而许瑶儿，她现在同样遇到了生命危险。这些工人是县城的，许瑶儿压根不认识。如果小宝今天拿了这或许是老地主留下的古董珠子，那她们母女俩今天别想活着出这座山了。 所以，即使小宝很生气，许瑶儿还是把珠子给拍落丢掉。 “什么山洞不山洞的，小宝，你别乱说。” 抱着小宝勉强地和那些人笑道：“还不走？” “是啊，走，走。”大家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小宝哭着闹着要珠子，那可是自己送给爸爸的礼物，许瑶儿没理小宝。 下山后已经是下午三点，许瑶儿张北强和那些人分开。 “许主任，没想到啊，这里还真的有古董。哎，不过这年代，古董也不值钱，除非你卖去国外。” “怎么，自家老祖宗的东西，还要卖去国外？”许瑶儿鄙视张北强。 “嘿嘿，我就是这么一说。”张北强耸耸肩。 第二天一早，张北强和许瑶儿带着小宝步行去公社搭车，准备去县城拿检测报告，然后回厂里汇报情况。 昨天还很生气的小宝今天特别听话，还趴在许瑶儿肩膀上哼着歌。 “小宝不生我的气了？” “哼，不生气了，”小宝得意地从军跨包里拿出那红色珠子，“小笨鸟昨天把这珠子弄了过来哦。” 小笨鸟骄傲地挺起胸膛叫了两声。 而许瑶儿和张北强，看到这珠子的时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吱吱’的声音响起，许瑶儿和张北强回头一看，小路两旁的山边冒出了几个人，正是昨天一起上山的几个工人。 糟糕，许瑶儿觉得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是她拿的，不关我事啊。”张北强抱着脑袋求饶。 蠢货，许瑶儿没好气地瞪了张北强一眼。 “如果我现在把这古珠给你们，你们能不能放我们一马？”许瑶儿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觉得呢？”那几个工人哈哈大笑。 那就没办法了，许瑶儿抱着小宝马上跑。 小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以为许瑶儿在和自己玩。 小道上是不能走了，许瑶儿突然拐弯爬上一个小坡往山林里跑。 幸好这山上许瑶儿小时候来过几次，还有些印象。 ‘hu~’的一道风声从许瑶儿耳边飘过，是后头一个工人扔出的砍刀。 差点就被砍到脑袋，许瑶儿头也不回地继续七弯八拐地跑着。 小宝这时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跑了多久，林中连方向也辨别不了，许瑶儿抱着小宝躲进了一个防空洞。 以前战争时期，很多村民上山躲在防空洞里，后来这些洞废弃了，都长满了草。 许瑶儿抱着小宝贴在墙壁上，连大声呼吸也不敢。 小宝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很听话地靠在许瑶儿身上。 第17章 一更 以后小宝就是你祖宗 现在外面应该是艳阳高照的时候, 可是太阳光照不进林中，所以这里阴森森凉飕飕的。 许瑶儿抱着小宝躲在防空洞，不敢大声喘气，静谧的空气里, 许瑶儿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远处隐约传来那几个工人的哈哈大笑声, 那些人正到处找着许瑶儿, 似乎是觉得许瑶儿这么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应该跑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小宝能听见许瑶儿的心脏声，跳动得特别快。 “阿姨, 他们会打我们吗？”小宝小声在许瑶儿耳边问道。 许瑶儿摇摇头，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不过是来谈一桩生意, 没想到碰到这种倒霉的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人进了旁边的几个防空洞找寻着, 很快就要过来这边了。 许瑶儿觉得自己和小宝死定了, 抱着小宝亲了又亲。 “小宝, 可以叫我一声妈妈吗？” 如果今天就要遭灾, 许瑶儿突然发现她最想要的是听小宝叫自己一声妈妈。 小宝摇头，她叫不出口。 “这里面没有。”那几个工人从一号防空洞出来。 -- 第30页 “看看旁边。” 几个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许瑶儿突然觉得特别绝望。 她回城后一直没结婚, 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自己不配, 因为扔下了孩子。她不敢去问孩子的情况，不问的时候还可以想象孩子被领养后过得很好, 可是一旦问了, 她就怕孩子已经出了什么事或是过得十分不好。 不敢去面对，许瑶儿强迫自己不去想。 第一次见到小宝的时候，她心中只有害怕和恐慌, 怕小宝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后来接受了小宝，许瑶儿又想着和小宝拉开距离，怕小宝缠上自己。 而现在，许瑶儿什么也不想，就想听小宝叫自己一声妈妈。 可是小宝不愿意，她觉得阿姨就是阿姨，突然叫妈妈就是很奇怪。 ‘啾啾~’ 小笨鸟突然冒了出来啄着小宝，随即往5号防空洞里的深处飞去。 “嗯？”小宝不解地盯着小笨鸟，小笨鸟着急地飞回来啄着小宝。 许瑶儿突然觉得小笨鸟是想给自己引路。 可是这个防空洞的深处看不见一点光亮，许瑶儿不确定要不要往里走。 ‘咯吱’ 地面上的树枝被踩断，是那几个工人过来的声音。 没有别的办法了，抱着小宝的许瑶儿轻声朝防空洞里面走了进去。 ‘啾~’ 小笨鸟时不时地回头啄着许瑶儿给她指路。 “啊！” 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原来许瑶儿黑暗中踩到了躲着的张北强。 “张北强？”许瑶儿无语，这男人怎么躲在这里了？ 听到里面弄出的声响，外面那几个工人赶紧追了进来。 “许主任，我可要被你们给害死了。”张北强看着拿出抽烟用的火柴，点亮一看，周边有6个方向。 “走哪边？”张北强害怕地躲在许瑶儿背后。 “嘻嘻~”小宝捂着嘴笑，张北强之前骂自己爸爸是个没用的男人，结果现在，比许瑶儿还不如。 小笨鸟飞了一圈后给许瑶儿指路，许瑶儿往左边的第二个洞口走去。 “诶诶诶，那里有光！”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张北强推开许瑶儿冲了过去推开那些堆积在洞口的杂物，往外一看，原来已经到镇上了。 被推开的许瑶儿一脚踹在张北强背后将他踹了出去，随即抱着小宝小心地爬出去。 “怎么办？要去派出所吗？”张北强有些摸不着头脑。 “去个屁，赶紧找到你的车，咱们回X市。”许瑶儿现在只想赶快回家。 车上，小宝开心地玩弄着手上的那古珠。 “阿姨，爸爸会喜欢这个礼物吗？” 许瑶儿抱着小宝不敢撒手，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我滴祖宗诶，别害人了，赶紧回去把东西上交，送给你爸不怕他被人害死啊。”张北强没好气道。 ‘啾啾！’ 张北强一吼小宝，小笨鸟马上就飞了过去啄张北强。 “嘿嘿，这鸟儿还真有灵性，咱们从那鬼地方爬出来，多亏了它。绿毛鸟，你就是我救命恩人，我以后一定供着你。” 话说，张北强看着许瑶儿那脸色不对劲，觉得有些奇怪。 “许主任，你怎么这么担心小宝啊，我有时候都怀疑小宝是你的孩子了。” 许瑶儿没回话，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后，她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不能再对不起小宝了。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听小宝叫自己一声妈妈。 思绪流转间，许瑶儿彻底做下了决定。这次回去厂里，她就要找机会把小宝的户口转到自己户口上，以后让小宝在厂区配套的学校里面读小学初高中。生命无常，她得替小宝提前打整好一切。 第二天晚上到了X市，许瑶儿和张北强去找领导说清楚了那些泥土的情况，基本上可以申请动工挖泥了。 “价格和市场价一样？” “说是一样，但是村里的乡亲们后来也说了，每吨泥可以少个几分的价。” 等许瑶儿办完工作，小宝嚷嚷着要去找爸爸把礼物送给爸爸。 这个年代，各个地方的文物种类也少。所以地方上有说明，要是找到文物去上交，地方上会给奖励。 小宝要是把珠子给章少邻，章少邻肯定会上交。这个奖励对于章少邻来说没用，可对于许瑶儿来说却是十分有用，许瑶儿想竞争上位正愁没多少筹码呢。 “小宝，你也知道，这种东西最好是上交，要不然被坏人盯上了会惹祸。”许瑶儿耐心劝说了很久，最后小宝选择把珠子交给许瑶儿。 第二天一早，许瑶儿起床后就拿着珠子去到博物馆。 当天下午，博物馆派人把锦旗和30元的奖励送到陶瓷厂，同时还来了报社的记者报道此事，许瑶儿好一阵风光。 “太损了这女人太损了！”张北强痛心疾首，早知道他就把珠子抢过来了，这样受到奖励的就是自己。 30元的奖励啊，巨款啊！ 小宝也不笨，和爸爸抱怨着。 “那个珠子本来是我想送给爸爸的，可是阿姨拿了。” 许瑶儿这人做这种事，章少邻如今一点也不意外。 这次出行谈拢了生意还受到博物馆的奖励，更是上了报纸，许瑶儿一时风光无两。 -- 第31页 而这样的许瑶儿，想竞争新加的生产线上的负责人的把握又多了几成。 “咱们今天吃肉，吃海鲜。”许瑶儿拿着博物馆奖励的30元钱给小宝买了很多吃的，家里都摆放不下了。 今天这顿大餐许瑶儿还叫了章少邻和典典和红燕，都是小宝在乎的人。 “瑶儿，怎么都是小宝爱吃的东西？馨馨呢？你不能这么偏心啊。”许妈妈突然把女儿叫到一边。 “我给自己女儿买东西天经地义。”这次危险的出行让许瑶儿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做的就是补偿小宝。 “不是，你怎么回事？突然就对小宝这么好。”许妈妈觉得许瑶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妈，馨馨是您孙女，您疼她，应该的。可小宝是我的女儿，我疼她，更是应该的。至于你说我偏心，对，我承认，我偏心，我以后就偏心小宝了。”许瑶儿现在不在乎这些东西。 她现在只想给小宝最好的，希望能早日从小宝嘴里听到‘妈妈’这个称呼。 外面敲门声响起，贺奶奶把典典送过来吃大餐。 “贺奶奶，您也留下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吃不惯什么海鲜。”贺奶奶对许瑶儿有意见。 之前许瑶儿把来城里求医的婷婷俩母女赶出去，贺奶奶就觉得许瑶儿这人没爱心，是个虚伪的人。 贺奶奶离开之前又叮嘱许瑶儿：“我家那漏水的房间修好了，准备把婷婷俩母女接过来住一阵。许瑶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针对婷婷她们俩母女，但是婷婷之前一直在医院保守治疗，这次来我这里是散散心的，你可别欺负她们。” 许瑶儿之所以赶走婷婷她们，是因为婷婷在公社的卫生院一直欺负小宝。以后只要婷婷不对小宝做坏事，许瑶儿自然不会欺负一个小孩子。 只是，许瑶儿不欺负婷婷她们，不代表婷婷就不会欺负小宝了。 第二天托儿所的育儿员阿姨们把所有孩子叫了过来。 “孩子们，咱们托儿所来了一个新朋友，她叫婷婷，身体有些不好，大家要多多帮助她哦。” 婷婷在卫生院出生在卫生院成长，夸张点说，从出生开始就会看人眼色了。 因此，她来到托儿所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知道了哪些人是她可以拉拢的。 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现象，原来小宝这个丑娃娃被托儿所里面的大孩子们所排挤，带头的就是一个叫做彪子的孩子。 婷婷很快就和彪子混熟了，仗势欺人的婷婷带领几个大孩子欺负小宝。 “丑娃娃，我要划开你的脸。”婷婷恶狠狠道，她最嫉妒小宝这张脸，从小在卫生院就嫉妒，这已经成了婷婷的心病。 “你才是丑娃娃，”典典突然指着婷婷大声道，“你脸上黑黑的是什么呀，小宝脸上又没有这些黑黑的东西。” “你找死！”婷婷最恨别人说自己脸上的胎记，因此对着典典揍了过去。 一场混战一触即发，婷婷和典典打了起来，小宝和彪子也打了起来。其他小朋友都站在彪子这边，而小宝这边除了典典，就只有红燕小朋友帮忙了。 这混战的场面连那些育儿员也拉不开，最后，小宝败了，被彪子和婷婷扯着小辫子。 “哈哈，小宝是丑八怪。”婷婷得意地扯小宝的辫子。 小宝住在这么好的厂里又怎样，还不是被自己欺负，嘿嘿。 彪子正拉扯着小宝的头发，突然被赶过来的张北强一巴掌拍了上去。 “你个小兔崽子！谁让你欺负小宝的！” “爸，小宝是废物啊。” “老子揍死你个不学好的玩意儿。”张北强把小宝救了下来，随即打着自己儿子的屁股。 “明明就是你说的，让我不和小宝玩，还说让我带着小朋友们欺负她。” 说章少邻是个扫地的废物的是张北强，让儿子欺负小宝的也是张北强，如今，翻脸不认账的也是张北强。彪子觉得委屈，大人们说话不算话。 咦？小宝听到这里疑惑地看着张北强。 张北强尴尬地笑着，拒不承认。 “小子，你老子我差点死在乡下，你知道是谁救的我吗？是小宝养的那只鸟给我引路救了我，”张北强训斥儿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什么？”彪子迷茫地看着老爹。 “这代表以后小宝就是你祖宗！你只准敬着你祖宗，不准欺负你祖宗！”张北强说着去拧彪子的耳朵，“听到老子我说话了没？” “听到了听到了。”彪子最怕的就是老爹了，老爹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就这样，小宝稀里糊涂地被彪子当做祖宗一样给供着。 小宝要吃的，绝对要拿到小宝面前。小宝要玩的，彪子带着小伙伴守着玩具不准其他孩子玩。 “小祖宗，你还想玩什么？”彪子累瘫了。 “嗯……”小宝看着一旁怒气冲冲的婷婷，拍着小手蹦了起来大笑道，“以后都不准和婷婷玩。” “小宝！”婷婷气得拧断了一树枝。 从小都是这样，明明她比小宝先进卫生院，可是卫生院的阿姨们就是更喜欢小宝。现在到了托儿所还是这样，什么都没改变过。 她不服，婷婷气得捏紧了小拳头，嫉妒地看着呼朋引伴的小宝。 第18章 章少邻的相亲对象 -- 第32页 彪子成了小宝的跟班, 如今小宝便成了托儿所的孩子王，大家都围着她。 “我告诉你哦，我们家这几天天天吃肉，我带你去吃肉。”小宝带着红燕和典典去了家里。 之前博物馆奖励的30块钱还没用完呢, 许瑶儿天天拿这钱给家里改善伙食。 许妈妈一看到进门的红燕, 立马拉过小宝问道：“她爸可是坏分子, 你把她带来干嘛？” “红燕是我的好朋友，我喜欢和她玩, 哼。”小宝才不管那么多有的没的。 “今天咱们吃螃蟹。”许瑶儿抱起小宝亲了又亲。 从梯丰村回来后，许瑶儿就很黏着小宝，让小宝觉得很不自在。 “你从哪里买的螃蟹？”许妈妈觉得意外。 “我去南街买菜没买到, 后来章少邻介绍的。” “你怎么又和他厮混在一起了？许瑶儿，你到底想干嘛？” “妈,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 我就是想让他帮忙买点菜而已, 小宝喜欢吃这些东西。” 外面正在敲门, 许妈妈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 进屋来的是章少邻和一个陌生男人。 许瑶儿连忙对许妈妈解释：“妈, 我忘了和你说了，我请小宝爸爸过来一起吃顿饭。” 强子和章少邻来到陶瓷厂时眼睛都快瞪出来, 这厂子也太大了。分为生活区和生产区，光是生活区就有好几个区, 还有配套的食堂医院和学校, 甚至还有商场，简直就是个小型社会。 “您好您好。”强子去和许瑶儿许妈妈握手。 “你是？”许妈妈看着这男人也不像是好人啊。 “阿姨叫我强子就成。” “强子？您在哪高就。” “做点小生意。” “妈，”许瑶儿把许妈妈扯过去, “别问东问西的，不礼貌。” “我还没问到重点呢，章少邻坐过牢，这男的可别也坐过牢。” 强子偷听到许妈妈的话，不介意地摆摆手。 “阿姨说对了，我还真的坐过牢，之前是二道贩子，被抓后做了一年牢。” 许妈妈：“……” 一个爸爸是坏分子的红燕，一个坐过牢的章少邻，现在又来个坐过牢的强子，敢情她家里成了坏人的老窝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吃。”许瑶儿去拿碗筷。 许妈妈哪还吃得下啊，她向来是个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如今对着这一群坏分子，气得心脏疼。 “馨馨，别吃了，咱们去食堂。”许妈妈抱着馨馨就离开，远离这些五毒俱全的人。 “章少邻，你和兄弟说实话，这个叫许瑶儿的是不是还喜欢你啊？要不然怎么请咱们来吃饭？” “你别胡说。” “我哪里就胡说了？依我看，小宝是你和她的孩子吧？嗨，我看呐，你们两个有戏。” “没戏。”章少邻坚决否定。 认清许瑶儿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以后，章少邻就断了念想。今天来吃饭，也只是因为小宝的缘故。 章少邻吃完饭抱着小宝出去玩，刚出门就碰上了婷婷俩母女。 “章少邻？”婷婷她妈惊讶地看着对方。 章少邻以前是公社的技术员，经常去各个大队指导，所以婷婷她妈认识章少邻一点也不奇怪。 看着章少邻抱着的小宝，再想想章少邻为什么做的牢，婷婷她妈突然意识到许瑶儿可能就是当初那个女知青了。 既然这样，小宝肯定就是章少邻和许瑶儿的孩子。 “你是？”章少邻不认识对方。 “我是梅花公社的，咱们老乡啊。” 章少邻没再说话，既然是老乡，那肯定就知道自己坐过牢。 这段经历不光彩，所以章少邻最怕的就是遇到老乡。 婷婷她妈赶紧把婷婷送到别的孩子家里玩，随即和章少邻保证道：“你别担心，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不会说出去的。” 小宝不觉得意外，因为书中婷婷她妈就是个好人呐。 可惜，她领养了一个坏孩子婷婷，最后过得也挺惨的。 “阿姨，婷婷的病好了吗？” “谢谢小宝的关心，婷婷呀，身体好多了。”婷婷她妈摸摸小宝的脑袋，当初她丈夫想收养小宝，可是婷婷她妈觉得小宝这么可爱肯定不缺人收养，所以最后就领养了脸上有胎记的婷婷。 说起来，婷婷她妈都觉得小宝是自己半个女儿。 “那阿姨之前住在哪儿啊？” “典典他妈杨医生一开始给我找了个住处，就在医院附近，”婷婷她妈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后来阿姨我也找到了工作，就住到雇主家里去了。” 婷婷她妈去南街菜市场逛遇上了何副局长媳妇儿，这一来二去的，人家请婷婷她妈去照顾身体不好的婆婆，只用打扫卫生和做饭，清闲得很。 更重要的是，那里离婷婷治病的地方也很近，很是方便。 小宝有些不高兴，没想到书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婷婷她妈找到了这份工作，那以后婷婷会借此机会留到城里安家。 “婷婷得了什么病？”章少邻礼貌性地问了下。 “肝有些问题，医生说保守治疗，要定期检查。” 两人交谈了许久，直到小宝有些累了，章少邻才抱着小宝回去。 —— “外甥女，我可说的都是实话，那男人性子好，和你这暴脾气最合适不过。”门卫大爷把外甥女叫到了厂里。 -- 第33页 “我有个孩子，那男的不介意？” “介意啥啊，他还坐过牢呢。” “坐过牢这事只要别人不知道，我也不介意，就像您说的，他是为了保护对象才打伤人的，我能理解。既然这样，那我今天见他一见，只要性情好，面相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冬菊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梳个辫子见一见章少邻。 “行，我马上把人给你喊过来。”门卫大爷马上兴冲冲地去喊人。 章少邻被大爷拉过来的时候还很懵逼，直到见到冬菊打量着自己，才意识到大爷想做什么。 “不错。”冬菊围着章少邻转了一圈，拍了下章少邻的屁股和腰，又看看章少邻这脸蛋，是个好面相。 “俗话说，男生女相，非富即贵。”冬菊如此评价章少邻。 章少邻：“……” 要不是这女人是大爷的亲戚，他不会这么礼貌对人的。 “什么时候领证？我可不想像乡下那样摆桌酒就算结婚，”冬菊说个不停，“听说你现在是临时工？也不错，有个地方住就成，我带着孩子离婚后被娘家赶了出来，现在也没个地方住，以后就住你这里了。你放心，我给你洗衣服做饭，你负责养家就成。当然，你这个后爹不能欺负我孩子，得把我孩子当你亲生孩子养。” “呃……”，章少邻打断她，“我觉得不合适，我现在不想成家。” 章少邻给大爷使眼色，大爷以为章少邻害羞，所以自行离开让这两个年轻人谈。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咱们年龄也不小了，你坐过牢有孩子，我呢，也不嫌弃。”冬菊准备明天就把孩子带过来，她和孩子一直没个好地方住，如今和章少邻住在一起也算个家，日子总会慢慢变好的。 “我……”章少邻想阻止，但是人家不听呐。 “对了，听说你现在在偷偷做些生意？你放心，我不介意，只要你能赚钱，家里我都给你把持好。”冬菊说完就走，不给章少邻拒绝的机会。 她长相还可以，家世清白，觉得章少邻娶了自己是赚了，这个男人没有拒绝的道理。 第二天，章少邻起床收拾好东西后准备扫地去。 刚出门，就见走廊上冬菊带着孩子以及一大包行李过来了。 “冬菊，我已经和大爷说了，我暂时不想成家的事。”章少邻不想伤人家面子，毕竟这女人是门卫大爷的亲戚，而大爷又对章少邻有恩。 “那怎么行？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家立业是你该做的，”冬菊把孩子带进去，随即把房间里另外两个室友赶了出去，“我已经和你领导说了，以后这个房间就是咱们的家了，孩子，喊爸爸。” “爸爸。”那孩子听话地喊章少邻爸爸。 “wo~” “章少邻，你还是不是男人呐！这么好的婆娘你不要，瞎了眼了？” “就是，你不要我要。” …… 筒子楼里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纷纷起哄，起哄章少邻不知道好歹。有这么个好婆娘把持着家里，你还扭捏个什么劲？ 冬菊已经趁这时候把行李搬进来放好了，章少邻拦都拦不住，总不能打她骂她。 惹不过总躲得过，章少邻憋屈地躲在厂里干活，晚上下班吃饭也不回去。 “爸爸！”小宝坐在许瑶儿的单车上，路过时看到了章少邻。 许瑶儿见状停了车，把小宝抱下来。 小宝冲着章少邻扑了过去，调皮地往章少邻身上爬，坐在他脖子上要举高高。 “爸爸，”冬菊的孩子跑了过来喊章少邻，“妈妈让我叫你回去吃饭。” 许瑶儿：“……” 章少邻什么时候又有了个孩子？ 最生气的是小宝，她指着那孩子生气道：“你是谁啊，为什么喊我爸爸叫爸爸。” 章少邻苦恼地捂着脸，这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赶过来的冬菊拉着章少邻的胳膊要他回去吃饭。 “当家的，我饭菜都做好了，你老坐在这干嘛？” 章少邻：“……” “章少邻，这怎么回事？”许瑶儿踢了一脚坐在地上苦不堪言的章少邻。 “你谁啊？”冬菊看看许瑶儿，突然有了些危机感。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许瑶儿觉得冬菊拉扯章少邻胳膊上的手有些膈应。 “我是章少邻的对象，我亲戚介绍的。”冬菊会看一点面相，觉得章少邻面相不错，所以昨天一看到章少邻就喜欢上了，这门亲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是吗？”许瑶儿皱眉头看着章少邻。 章少邻强硬地把冬菊的手扯开。 “冬菊同志，这样不好，真的不好。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去告你耍流、氓了。” 章少邻现在并不想成家，他的打算是先立业再成家。有了事业，他才能专心去谈对象。 “……”许瑶儿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看这样子，章少邻是被这女人缠住了。 第19章 章少邻被抓;倒霉的男人…… 冬菊不是没人追, 自从她离婚后，想和她谈对象的少说也有四五个。只是，冬菊都觉得那些人不合适。 昨天看到章少邻以后，冬菊眼前一亮, 觉得这次相亲相对了人。 可是现在看来, 章少邻确实对自己没意思。 “那成, 我待会儿就带着孩子离开。”冬菊整个人没了精气神，很愁闷。 -- 第34页 章少邻之前从门卫大爷那里听说过冬菊的事,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就快在城里活不下去了，娘家不接纳，平时带着孩子在这个亲戚家住几天在另一个亲戚那待几日, 亲戚都嫌啊，所以她急需有个依靠。 “这样, 我那个房间先让给你和孩子, 等你找到活干再搬出去。只是, 以后别再说什么我是你男人这样的话, 我现在对成家的事情不感兴趣。”章少邻看着孩子这么可怜的份上，也不好撵人。 “那你住哪里？” “我在X市有朋友, 可以暂时住他那儿。” “诶唷, 我，我这,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冬菊暂时松了一口气，对章少邻万般感谢。 两人说开了, 便开始就着找工作的问题闲聊了起来。 “实不相瞒, 我以前是知青，也下乡过。后来招工返城又嫁了人，那个该死的男人犯罪连累了我丢了工作, 我现在都快在城里活不下去了。” 冬菊感慨找工作难啊，还不如去乡下劳作，好歹能挣点口粮。 从这方面来看，章少邻和冬菊倒像是同病相怜。 两人聊得挺起劲的，一旁的小宝正和冬菊的孩子大眼对小眼。而旁边站着的许瑶儿，不知为何，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碍眼。 说不清楚怎么回事，有些不开心的许瑶儿抱着小宝骑上单车回家去了，连招呼也没打一声。 回到家许瑶儿闷闷不乐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小宝抱着玩具出门找典典玩去了。 典典家也是单位分配的房子，和许瑶儿家就在同一栋楼，是上下楼的关系，住的很近。 “典典，我来找你玩了。”小宝敲门对着里面喊。 婷婷也在这里，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典典家，贺奶奶对她很好。 听到小宝在敲门，屋内的婷婷捂着耳朵不搭理。 “小宝，”在厨房和奶奶待着的典典跑过去给小宝开门，“你带了吃的吗？” “带了罐头哦，这次是橘子罐头。” “走，我们去玩好玩的，我爸爸买了新玩具，是个滑板。” 俩孩子跑去房间里，典典从床下拿出一滑板整个人都扑了上去然后用两手在地面上划着。 “我也要，我也要玩。”小宝推开典典，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个房间是忠忠和典典两兄弟睡觉的房间，婷婷这个客人睡在客房。 听到小宝和典典在房间里玩闹的声音，正在客厅学习的忠忠马上跑了过来。一看他们玩的是自己的滑板，忠忠不乐意了。 “这是我的！” 忠忠一把从小宝身下抽出滑板，小宝被迫跌倒在地。 “你疼吗？”典典懵懵地扶起小宝，想去找忠忠拿滑板又不敢。 “很疼啊。”小宝即使觉得疼也不会哭出来。 “典典，小宝，你们不听话哦，不能拿我的东西。”忠忠想把小宝和典典赶出自己的房间。 把滑板小心地放在床下，忠忠冲弟弟挥了挥小拳头。 “典典，你以后要是再拿我的东西，我会打你的。” 典典委屈地撇了撇嘴，看那样子马上就要哭了。 “你欺负人！这个滑板也是典典的。”小宝向来受不得委屈，也看不得自己的朋友受委屈。 “滑板是我的！”忠忠冲着小宝吼。 “是典典的！”小宝不甘示弱，两只小手插着腰，那是她要开始动手打架的征兆了。 ‘啾啾！’小笨鸟害怕地躲在军跨包里，小宝这个主人看这样子也打不赢忠忠啊。 贺奶奶听到争吵声从厨房出来一看，几个孩子正吵得小脸都红了。 “大家都是好孩子，不能吵架。” “奶奶，”忠忠委屈地擦擦眼泪，“小宝和典典抢我的玩具。” “典典，你为什么要抢哥哥的玩具？”贺家奶奶批评着典典。 典典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低着头挨训。 小宝不喜欢贺家奶奶拉偏架，插嘴道：“滑板是忠忠和典典的，又不是忠忠一个人的。贺奶奶，你偏心！” 家里所有玩具甚至是房间都是忠忠的，包括新衣服新鞋子也是忠忠的，典典想玩什么都要经过忠忠的允许，典典穿的也都是忠忠的旧衣服旧鞋子，这也太不公平了。 就连睡觉的房间，大家都默认是忠忠的。 “你这孩子，我哪里偏心了？”大人们最听不得小孩子胡说八道。 “你们本来就偏心，家里的玩具只有一份，你们都默认是忠忠的，典典想玩，你们就说典典不懂事，哼！”小宝可生气了。 书中就是这么说的，忠忠是头胎，典典是第二胎，贺家的人都认为典典的出生抢走了本应属于忠忠的一部分关爱，所以对忠忠额外上心。 可是小宝认为这样对典典不公平，虽然小宝说不出为什么，可她就是觉得不公平。 “小宝，你这张嘴啊，伶牙俐齿的，”贺奶奶笑道，“做家长的哪里会偏心呢，忠忠是头胎，本来所有东西都是忠忠的，后来典典出生，忠忠的东西都要分给弟弟一半，这样对忠忠不公平，是不是？” “嗯……”小宝纠结了许久以后反驳道，“不对，你应该所有东西都买两份啊，这样忠忠就不会不高兴了，典典也会开心啊。” 这……贺家奶奶一时语塞，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小宝。 小宝不管这些大人怎么想，她跑去床下再次拿出滑板抱在怀里，典典开心地跑过去和小宝玩滑板。 -- 第35页 俩孩子都不会滑这玩意儿，小宝在这之前也没见过这东西，反正公社里没有这些奇怪的玩具。 “不准，不准玩！”忠忠委屈地撇嘴，去从典典手里抢滑板。 典典抱住滑板不松手，红了眼眶。 几个孩子这么争执的时候，滑板不小心磕到墙上。 这下，忠忠彻底爆发了，大哭起来。 忠忠他爸从食堂打了饭回来，一进屋就听见屋内吵翻了天。 “怎么了？” “爸爸，”忠忠跑了过去抱住爸爸的脖子，“我不想要典典了，我不要典典住在我房间里。” 典典被吓到了，马上躲在桌子底下不出来。 “你是坏人！”小宝稚嫩的声音响起，“这个房间也是典典的，你不准赶典典走！” “小宝，怎么又是你。”贺爸爸有些无奈，自从典典和小宝玩在一起，典典就开始不学好了，经常和哥哥闹得家里不安宁。 “贺叔叔，我是在帮典典哦，我可没做坏事。”小宝趴在门框上冲贺叔叔做鬼脸。 贺爸爸被小宝给气笑了，过去抱起小宝就要把她送回许家去。 “我不回去！”小宝两条小腿在空中乱蹬着，誓要为典典讨个公道。 ‘啾啾~’ 小笨鸟和小宝一同被贺爸爸送回了许家。 “小宝又给你们添乱了吧。”许奶奶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小孩子嘛，闹腾点是好事。”贺爸爸意有所指地笑道，希望许奶奶能管管小宝。 “哼！”小宝气冲冲地跑回了房间，房间里馨馨姐姐正在画画玩。 “小宝，你怎么了？” “我不开心，贺叔叔是坏蛋，忠忠也是坏蛋！” “忠忠不是坏蛋，”馨馨替忠忠说好话，“你胡说。” “不理你了。”小宝爬到床上把脑袋蒙在被子里，气得小脸涨涨的。 小宝本是梅花精怪，数千年后修炼成人形成了一个胖嘟嘟的孩童，还没成长起来就被一个红蜘蛛精给弄死。 数千年以来，小宝一直孤孤单单的，穿书后，典典和爸爸就是小宝的亲人，小宝见不得典典被欺负。 —— 章少邻把厂区里的房间让给了冬菊，然后自己搬去和强子一起住，这些日子跟在强子后头做生意，章少邻学会了很多。 “老章，我听说你卖水果的时候每次都要给人家多送山楂柿子这些小玩意儿？”强子突然觉得章少邻还挺会拉拢人心的，可这样坏了规矩。 “也不是每个人都送，我都是看着来的。” “可是老章，咱们卖的货都不是高价卖出，就挣点辛苦钱，你现在还免费送人家东西，那些同样在黑市买水果的贩子都在讨论什么时候要给你套上麻袋揍一顿。我看，你还是收敛些。” 章少邻这段时间从陶瓷厂下班后就会帮强子销货，因为价钱公道还送些小玩意儿，一来二去的，那些人都愿意在章少邻这里买东西。 可这样明显就得罪了其他二道贩子。 “你放心，就这点小生意，还不至于闹事打我一顿。” “成吧，你自己掂量着，”强子给章少邻看自己带过来的水果，“这次我进了些石榴，是最后一批石榴了，你看能不能直接销到陶瓷厂去。” “我问问。” 第二天带着一石榴到了陶瓷厂，章少邻先是拿起扫帚干活。等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章少邻拿着那石榴去问些老主顾。 “你们几个分一点，尝尝这东西。” 这些工人尝了点石榴后把籽吐了出来。 “甜倒是甜，可是这玩意儿吃着麻烦，咱们平常也不愿意吃，估计没什么人愿意买。” 强子这次进了一千斤的石榴，堆放了好几天也没卖出去多少。 本来以为能直接销到厂里去，但是那些大人小孩们都不愿意吃这些麻烦的水果，最后只是零星点点地卖了些出去。 “现在天气还热着，再放下去石榴都要烂了。”强子急啊。这次要是卖不出去，他可亏大发了。 章少邻内心里也急，前段时间赚的一点钱都拿去进货了，这次要是赚不回本，对他的打击也大。 路过地摊上，这些三证齐全的摊主是合法经营，有个小摊的老板正给孩子们炸着甘蔗汁。 孩子们不喜欢咬甘蔗，老人们咬不动甘蔗，这些摊主就榨汁卖出去。 章少邻和强子对视一眼，有了，那些人嫌弃吃石榴麻烦，那他们的石榴也可以炸汁尽快销出去。 果然，这是个好办法，没多久这些石榴就全卖完。 章少邻数了下，从跟着强子干活第一天到现在，这段时间总共赚了快三百。 有了钱，章少邻马上就给小宝买了新鞋子。 “小宝，喜欢这鞋子不？”章少邻给买的是小皮鞋，丁字搭扣的。 “喜欢，”小宝两只小手抬起肉嘟嘟的脚丫子闻，“爸爸，我的脚是干净的，我现在就要穿新鞋子。” 穿上新鞋子使劲在地上蹦啊蹦，小宝让爸爸牵着自己出去炫耀。 穿上新鞋子的第一天，小宝格外爱惜，在路上遇到每个人都要炫耀一番。 在拐角处，小宝和爸爸遇上了骑着自行车经过的许瑶儿。 许瑶儿一看小宝的新鞋，有些不开心。 “章少邻，你这钱赚得也不是很干净，应该低调点。” -- 第36页 “我凭自己的双手挣钱，没觉得不干净。”章少邻捂住小宝的耳朵，随即反驳许瑶儿。 “既然你不觉得这钱不干净，那你又干嘛捂住小宝的耳朵？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做得对，那现在就告诉小宝说你没有错。”许瑶儿步步紧逼。 章少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他不敢让小宝学自己，只想小宝认真读书后进厂工作，和其他人一样过着普通又幸福的生活。 “我觉得他没错，”冬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冒了出来，“你吃着国营大厂的粮，自然看不起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许瑶儿见到冬菊了更加气愤。 “章少邻帮了我，是个好人，你说他就是说我，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冬菊翻了个白眼。 小宝左右为难地看着这几个大人，大人的世界太难懂，三言两语就要吵起来。像他们小孩子，都是直接动手打架，才不会这么扭扭捏捏吵来吵去，烦死了。 许瑶儿心中有气，抱着小宝直接回家去。 “爸爸再见。”小宝坐在单车上对爸爸挥挥手。 章少邻笑着摸摸小宝的头。 等许瑶儿一走，冬菊让章少邻去大门口。 “章少邻，我舅舅让你过去，有事找你。” 因着冬菊这些事，门卫大爷觉得对不住章少邻，所以张罗着再给章少邻寻一桩好亲事。 挑来挑去，门卫大爷最后找到了一个年轻的寡妇。 “小章我和你说，这个寡妇你一定要见一见，绝对和你般配。” 章少邻礼貌性地拒绝了，觉得小章是脸皮薄，第二天门卫大爷就把人带了过来，果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寡妇。 老人家大概觉得不成家的男人很可怜，非得给章少邻张罗。 不愿伤了人家老人的心，章少邻以八字不合拒绝了这个寡妇。 第三天，门卫大爷又找来一个左手残疾的，章少邻以性格不合拒绝了。 第四天，大爷找了一个不能生育的，章少邻照样拒绝了。 第五天，第六天……章少邻都一一拒绝了。 第八天，公安上门了。 许瑶儿下班后带着小宝和馨馨回家，刚到门口就见门卫大爷着急地在那打转。 “大爷，你怎么在这儿？” “许组长，诶唷，惨了惨了。”大爷眼泪都出来了。 “您别急，有话慢慢说。”许瑶儿打开了门，让大爷进来说话。 “都怪我，”大爷坐在椅子上悔得肠子都青了，“我，我这些天想着给小章介绍对象，结果，结果…” “结果怎么了？”许瑶儿也是个急性子，见不得大爷这么扭捏。 “被人举报了，人家说小章作风不正，连续相亲了七八个女人，这不，小章被、被、被抓了。”大爷没脸见人了都。 这个年代民风淳朴，一个男人或是一个女人要是换了很多个对象都要被人吐口水给骂死，严重的被抓进去坐牢的也有。 许瑶儿之前也听说过这些事，没想到现在这些事情发生在了章少邻身上。 抱着馨馨的许妈妈觉得这事好笑，想笑又笑不出来，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觉得章少邻倒霉。 “许组长，我们老家有个汉子断断续续交了快二十个对象，都说他玩弄女人的感情，最后被以‘流、氓罪’的名义抓进去做了两年牢。这，这，小章不会坐牢吧。” “我爸爸生前有些好友，我去问问情况。”许瑶儿是恼怒这门卫大爷的，但是事已至此。 出了门直接打出租车去那些叔叔伯伯家，许瑶儿询问了他们的意见，问问章少邻这事该怎么办。 拿到这些人的证明，许瑶儿精疲力竭地回到家。 “之前相亲的那几个女人，能找来的你把她们都找来，咱们现在去派出所。” “阿姨，我也要去。”小宝想知道爸爸怎么了，着急地一把抱住许瑶儿的大腿。 一群人赶去派出所，许瑶儿拿出那些叔叔伯伯的证明，作证章少邻不是什么作风不正的人。那都是些副局长主任之类的领导所签的字，他们的证明多少有些重量，能够让人信服。 “公安同志，我们都是和章少邻相亲过的人，章少邻绝对是个好人呐，这点我们都可以保证。” “章少邻就是根木头，我们怎么说也算是有些姿色，这男人就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我们都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公安同志，你们可千万别误会。” 冬菊也给章少邻作证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七八个相亲对象快把派出所给包围了，一唱一和地极力保证章少邻没对自己耍流、氓。 许瑶儿无奈地摇摇头，该说章少邻还挺讨人喜欢的，这大晚上的，这些没相亲成功的女人们都愿意过来给章少邻证明。 “我们也是接到人举报才把这位男同志接过来调查，短短几天相亲这么多对象，这种疑似流、氓的行为，确实不合理也不像话，以后呢，要注意点分寸，别弄乱社会风气。” “是是是，我们保证，保证。”门卫大爷连连保证。 章少邻一出派出所，小宝从军跨包里拿出一根柳条对着爸爸抽打了几下。 章少邻一脸疑惑：“小宝，你干什么？” “许奶奶在家说了，你这个倒霉见的，要给你去去晦气。” -- 第37页 章少邻：“……” 第20章 误会；有生命危险；诡异…… 介绍相亲反而弄巧成拙之后, 门卫大爷再也不敢张罗着给章少邻介绍对象了。 倒是冬菊，一来二去的，在厂区的筒子楼里认识了一个工人，这工人是雕刻车间的工人, 正巧, 是许瑶儿手下的。 在筒子楼默默关注了对方几日, 发现那工人做事勤快爱卫生，人也和善, 第一次见面就给冬菊提了几热水瓶的热水，让冬菊挺满意的。 “我们过两天就领证，大后天准备在外面的小饭馆请几个熟人吃顿饭, 章少邻，你可一定要带着小宝过来啊。”冬菊结婚后就会从章少邻那房间里搬出来, 这段时间多亏章少邻给了她容身之处, 要不然冬菊也不会和她男人认识了。想到这里, 冬菊挺感激的。 “话说, 章少邻，你要是现在回心转意想娶我, 我就不跟着别人了。”冬菊还是有些不死心, 心中有些忐忑地问着章少邻。 章少邻笑着摇了摇头，他确实对冬菊没想法。 不得不说, 冬菊觉得挺失望的。但是强扭的瓜不甜，错过章少邻了, 冬菊得赶紧抓住下一个。 “行, 后天记得过来喝我的喜酒，我这边都没什么亲人出席，除了我舅舅, 就你和小宝了。你到时候一定要来，给我撑撑场面。” “一定。” 两人正开心地聊着，许瑶儿抱着小宝过来了，小宝想让章少邻带着出去看电影。 “小宝，爸爸待会儿还有事，陪不了你。”章少邻用眼神示意着许瑶儿，问她怎么不带小宝出去。 “我最近比较忙，”许瑶儿忙得连晚饭都没吃就把小宝送过来了，“咱们厂里之前说要加条生产线生产高端茶具器皿，前两天定下来了，我为主要的负责人。” 许瑶儿最近表现特别出色，在梯丰村的生意谈下来了，后面捡到文物上交给X市博物馆，还受到了博物馆的奖励，报纸上也报道了此事。 几个竞争人选综合比较起来，有着诸多闪光点的许瑶儿被选中了。 “许组长，恭喜恭喜啊。”冬菊现在的男人就在许瑶儿组里干活，说不定这次可以跟着许瑶儿进去新的生产线，听说这条新生产线利润大，厂里面能吃肉，许瑶儿这边带领的团队肯定也能喝上点肉汤。 冬菊对着许瑶儿恭维了起来，但是许瑶儿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回话。 切，冬菊心里挺恼火的，要不是现在她男人在许瑶儿手下干活，她才不会给许瑶儿好脸色看。 “既然你也没时间带小宝出去看电影，那我就带着小宝回去了。”许瑶儿冷淡地和章少邻说了声，随即抱着小宝准备走。 “许组长，是这样的，我和我男人大后天要办喜宴，您有时间的话赏个脸呗。”冬菊讨好地笑道。 这事儿对许瑶儿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许瑶儿觉得章少邻瞎了眼看上冬菊。 “没时间。”许瑶儿语气极冲，怒火冲到了头顶，头也不回地离开。转身离开走到楼下，许瑶儿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看着楼上走廊边说说笑笑的两人，心里骂着狗男女。 走廊上，冬菊无奈地看着楼下恶狠狠瞪着自己的许瑶儿。 “章少邻，许瑶儿是不是喜欢你？”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她对我态度这么差，肯定是因为喜欢你而吃醋了，”冬菊信誓旦旦道，“哎，你说她该不会因为讨厌我而整我男人吧，我男人财哥可是个老实人。” “不会，”章少邻反驳，“许瑶儿不是那种人。” 以章少邻对许瑶儿的了解，许瑶儿要是真的想整冬菊的男人，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财哥挡了许瑶儿的道。 抱着小宝坐上单车，许瑶儿骑着单车离开，心里面想着都是章少邻要和冬菊结婚的事，烦闷得很。 明明是自己不要的男人，却像个香馍馍似的，一些女人都围着他。许瑶儿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总之，她觉得章少邻不应该就这么草率的结婚。 郁闷至极的许瑶儿第二天一早堵住了章少邻，问他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人家冬菊有自己的孩子，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你要是娶了她，以后我可不放心把小宝交给你。” 许瑶儿面上是掩盖不住的疲惫，语气中也是掩盖不住的火气，章少邻见她这样就知道她误会了。 “她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和小宝就更没有关系了。” 章少邻说着拿出了冬菊和财哥的喜宴请柬递给许瑶儿。 “……”许瑶儿脸色由白变红，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许瑶儿在这胡思乱想，章少邻却是什么也没想，他只是觉得许瑶儿好像确实对冬菊有些不满。 不过章少邻也不觉得奇怪，许瑶儿这人记仇又小性儿，任何人得罪她都不奇怪，反正这个人没有心。 ———— 厂里面的党委书记让许瑶儿从各个车间挑出几个优秀的人手去新的生产线上工作，待挑选雕刻车间的人手时，许瑶儿也有私心，她带领的小组一共有15个人，她和这15个人合作得挺好的，而且于公来说，她手下的这15个人手艺算是整个雕刻车间最好的。 所以许瑶儿最后把她小组的15个人的名字都报了上去。 27号，章少邻带着小宝去外面小餐馆喝喜酒。 -- 第38页 看着爸爸在那喝了一小杯白酒，小宝好奇地凑过去闻了闻，刺激又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吓得小宝连忙捂住鼻子远离酒杯。 这些喝喜酒的大人们不着调，用筷子沾了白酒要让小宝尝一尝。一来二去的，小宝还真对白酒的味道有些好奇。 章少邻不许，吓唬小宝道：“小宝，你还记得咱们陶瓷厂的傻子大力么？你要是喝了酒就会和他一样傻了。” “唔，”小宝吓得转头扑在爸爸脖子上，不敢再嚷着要喝酒。 这招很好使，之前章少邻就用这招吓唬彪子。 其实陶瓷厂的傻子大力挺可怜的，就比小宝大了一两岁而已，可是因为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从此就痴痴傻傻的，也不去托儿所，天天在厂区里游荡，厂区一些孩子们看到大力了都会欺负这个傻子，不过小宝她们不会，小宝是好孩子。 中午趁着休息的时候喝完了喜酒，除了一对新人，其他的工友们下午又赶去厂里面上班。 这天下午两点，车间主任找到许瑶儿，要她从提交的雕刻厂的15个名单里面踢出一个人。 “可是一个组就是15人。”许瑶儿不懂主任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咱们食堂的总账会计，她女婿想进厂，以前在老师傅手下学过雕刻手艺，手艺还是可以的，你觉得呢？你要是不愿意，好商量，人家会计说了，她也不勉强。只是，她到底是咱们厂里面的老员工，这点面子咱们总得给，你说是不是？” 主任嘴上说好商量，其实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许瑶儿不可能得罪主任也不可能拂了总账会计的面子，想了想自己带领的小组，那15个人里面论出勤次数和工作态度，大家都挺不错的。 许瑶儿在纸上综合比较了自己小组里的15个职工，从能力到前途以及潜力通通排了个名，最后在财哥的名字上画了个叉。 下午冬菊和财哥送走几个亲戚，喜气洋洋地拿着喜糖回到厂里。 两人带着喜糖亲自给许瑶儿送去。 “许组长，我以前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得罪过您，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我男人时常和我夸您这个组长对职工好得不行，我们两口子没什么可孝敬的，这点喜糖您拿回去给馨馨吃。” 冬菊态度很好，毕竟自己男人要跟着许瑶儿去新的生产线上，那可是个油水够多的地方，冬菊对着许瑶儿自然态度尊敬得不行。 许瑶儿想着待会儿要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接过冬菊手里的喜糖。 照理说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有什么坏消息可以明天再说。只是，许瑶儿这人显然没有这份心，直接说出了让财哥回去旧的车间干活的事。 冬菊和财哥都蒙了。 许瑶儿大概是良心发现，语气温和地解释道：“咱们组15个人，综合比较起来，你的能力确实不如其他人。但是你也别丧气，以后多的是机会。” 这话听在冬菊耳朵里就是在放屁。 把喜糖一摔，冬菊生气地指责许瑶儿：“许组长，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私底下做些小动作整我男人呐。” “冬菊同志，你别胡搅蛮缠！”许瑶儿皱眉看了她一眼，不愿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你别走！”冬菊去扯许瑶儿的衣领，被财哥拉开了。 许瑶儿不愿意费心思去解释，可是其他人明显不这么想。 至少在章少邻看来，许瑶儿确实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哪里就这么巧了，许瑶儿对冬菊有意见，而现在冬菊的男人又被许瑶儿给踢了出来，大家都会怀疑是许瑶儿利用手中的权力弄了些小手段。 不光是章少邻，就连许妈妈和小宝也这么认为。 “阿姨，你太坏了！”小宝气得不愿意再和许瑶儿说话。 冤枉，许瑶儿觉得头疼。她总不能得罪人家主任和会计，要不然以后工作也不好做。 ———— 因为生妈妈的气，小宝一连好几天都不让许瑶儿送自己去托儿所，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小笨鸟和典典一起走去托儿所。 某一天，小宝发现小笨鸟不见了。 虽然小笨鸟最近经常跟着鸟爸爸鸟妈妈去外面学习捕食，可要是到了晚上的饭点，小笨鸟总会回来的。就算小笨鸟有事不回来，总会给小宝信号的。可现在，小笨鸟就突然消失不见，在饭点也没有回来。 “许奶奶，你看到小笨鸟了吗？它不见了，我找不着它。” “恭喜恭喜，”许妈妈叹气道，“老话说，良禽择木而栖，那只笨鸟天天跟在你这个傻主人屁股后头能学到什么好？这下它变聪明了，终于懂得逃跑了。” “妈，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许瑶儿有些恼火，自己这老妈总是和小宝杠上，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小宝不过3岁的孩童，姥姥欺负小孩，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哼！许奶奶太坏了，小宝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一家一户地去敲门，小宝敲到了忠忠和典典家。 “贺奶奶，你们看到了我的小笨鸟吗？” “就是那只绿毛鸟？不是天天跟在你屁股后头跑吗？”贺奶奶正在打扫卫生，头也不回地说道。 “可是它不见了。”小宝没精打采道。 “不见了是好事，你这么个小娃娃懂什么养鸟啊，人家鸟儿跟着你迟早得饿死。”贺奶奶说着心里话。 -- 第39页 小宝很气愤，委屈地小跑着离开，即使被大人们讽刺了，小宝还是不气馁，一户一户地敲着别人家的门。后来许瑶儿心疼孩子，也跟着小宝出去找。 小宝一离开，在贺奶奶家做客的婷婷将小手伸进雷锋包里面摸着里面沉睡着的毛茸茸的小鸟。 “贺奶奶，我出去玩。” “诶，天黑前一定要回来。” “知道啦。” 婷婷背着小小雷锋包出去了，随即往生产区的炼泥车间走去。听说这个车间里面的泥土都会被反复碾碎，要是把这绿毛鸟扔进陶泥里面碾碎成渣渣，谁也不可能发现。 婷婷的雷锋包里面有很多药，她治病的医院给婷婷开过不少药，在做了很多实验之后，婷婷发现有种药片能让小昆虫都沉睡过去，所以婷婷用了这药片把绿毛鸟给药晕了。 从生活区到生产区需要很长一段路程，中间经过一个池塘时，走到桥上的婷婷突然发现傻子大力在那玩水。 旁边苔藓较多，大力一个不小心滑倒摔进了池塘里。 大力在水里面挣扎的身影吓坏了婷婷，以至于婷婷张大嘴楞在了原地。慢慢的，池塘里面的身影停止了挣扎，婷婷小朋友吓得瘫坐在地上。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大力突然在水里面一个翻身站立了起来。 那清澈的眼神，明显不是个痴傻之人该有的样子。 可惜，婷婷看不懂，只知道这傻子自己从池塘里爬上了岸。 “傻子！”婷婷见傻子起来了，心里又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谁让这傻子刚才差点吓死自己呢。 从地上找了一个大大的石子儿，婷婷拿着石子儿扔了过去。 石子儿朝大力的脑袋扔过去，大力突然一回头，单手接住了石子儿，嘴角浮现一丝残酷的冷笑。这表情，明显不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该有的。 大概是这傻子的表现太奇怪了，婷婷觉得有些害怕，抓紧雷锋包赶紧往炼泥车间跑去。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这个傻子，以后再收拾他！ 第21章 小宝，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陶瓷厂的炼泥车间, 婷婷溜了进去直接将小笨鸟扔进搅拌的机器中。 看见小笨鸟那绿色的羽毛渐渐被泥土淹没，婷婷放心地出了车间。刚出门，就被张北强给捉住了。 “你这小鬼，溜进这里干什么？”张北强最近和许瑶儿争夺新的生产车间的负责人, 结果失败了, 正郁闷地躲在车间里喝酒呢。 “叔叔, 我迷路了。” “迷路了？走走走，我带你出去。” 车间里机器多, 万一小孩子磕着碰着哪里了，张北强可负责不起。 一大一小离开车间，他们都没注意到身后的异象。 被泥浆包裹住全身的小笨鸟随之机器的旋转快没了气息, 地底深处的几株植物直接冲破水泥地面，嫩芽慢慢舒展开, 不到一秒的时间已经绵延了数米, 这些枝干直接深入泥浆中将小笨鸟缠住救了出来。 把小笨鸟交给匆匆赶来的鸟爸爸和鸟妈妈, 那些枝干重新缩回地底下, 只有生产车间地面上无数个破洞证明了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等张北强送走婷婷来车间，见到的就是乱七八糟被破坏的地面, 本来还有些微醺的张北强一下子就被惊醒。 啧, 真是怪事一件。 衔着小笨鸟直接将它扔进路过的池塘里，鸟爸爸鸟妈妈飞在电线上优哉游哉地啄着自己身上的羽毛。 被扔进池塘的小笨鸟在水里栽了几个跟头, 翅膀几个扑扇间，洗去了身上的泥浆。 “啾啾！” 鸟爸爸鸟妈妈在骂小笨鸟跟着小宝后变蠢了, 竟然会被扔在泥浆里。 小笨鸟没精打采地低着头, 它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只觉得头晕乎乎的。 展开漂亮的翅膀直接从池塘里一飞冲天，小笨鸟在天空中转了一圈, 随即飞到许家去了。 “啾啾~”小笨鸟在许家窗户外盘旋，没看到小宝在许家。 飞到外面一看，小宝正坐在大楼外的台阶上。 住房大楼外的一楼楼梯的台阶上，小宝两只小手托着下巴撇着嘴，眼看堆积在眼眶里的泪珠儿就快要下来了，小笨鸟鸣叫一声直接冲了过去飞到小宝怀里。 “呀~”小宝忍了很久的泪花儿又憋回去了，开心地抱着小鸟和旁边的许瑶儿炫耀。 “阿姨你看，小笨鸟不笨哦，自己找回家来了。” 从军跨包里面拿出章少邻给小宝新买的肉干，小宝抱着小笨鸟上楼吃饭啦。 小宝在前面跑着，鞋子都跑掉了。 身后跟着的许瑶儿无奈地给小宝捡鞋子，捡完鞋子一起身，眼前一个孩子突然出现在许瑶儿面前，吓得许瑶儿一哆嗦。 “大力？你是不是迷路了？”许瑶儿知道这个傻孩子，他爷爷可是厂里的党委书记，出身很好。 可惜，因为小时候感冒了家里没当一回事，半夜就把脑子给烧坏了，送去医院也没得救。 大力站在许瑶儿面前就这么盯着她不说话，把许瑶儿吓得够呛。还别说，这傻小子眼神有些不善。 见许瑶儿被自己吓得眼神有些闪躲，大力轻声笑道： “阿姨，回去吧，小宝该着急了。” 果然，抱着小笨鸟上楼的小宝从楼梯上往下瞥了一眼。 “阿姨，你怎么还不上来啊。” -- 第40页 “小宝，脑袋不准从楼梯上探出来！”许瑶儿呆愣了一会儿，随即绕开大力上了楼。 这个傻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表现太奇怪。以前大力虽然也能说些糊话，可不会像刚才那样说话清晰。 上了楼，许瑶儿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好歹是个大人，竟然被个四五岁的孩子吓着了，更何况那还是个傻子。 第二天一早，送小宝和馨馨去托儿所的许瑶儿就发现托儿所来了个新朋友，正是大力。 平常见不到几面的书记两夫妇竟然带着大力来到了托儿所，两夫妇逢人就发糖，还是特贵的奶糖。 “瑶儿。”书记两夫妇看见许瑶儿了，赶紧招呼她过来。 抓了一把糖给小宝，两夫妇对着小宝和馨馨笑道：“大力哥哥今天第一天来托儿所，他怕生，你们两个多多照顾下大力哥哥，多和他玩，好不好。” 馨馨有些搞不懂了。 “爷爷，大力不是傻子吗？” 豁！许瑶儿被馨馨这话吓得不轻，赶紧捂着孩子的嘴。 “没事，童言无忌，”书记两夫妇尴尬了几秒后对着大家重新介绍道，“我孙子大力病好了，以后不傻了也不痴呆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两夫妇以前就怕人家说他们孙子傻，现在孩子奇迹般地病好了，真是祖宗保佑，两夫妇高兴得逢人就发糖。 倒是小宝，盯着大力看了许久。 呵，大力笑了声，眼睛里时而浮现的红色吓得小宝慌张地同手同脚地跑到许瑶儿身后。 太奇怪了，大力哥哥很像她上辈子遇到的那红蜘蛛，那是个坏蛋。 等家长们离开，育儿员带着孩子们在托儿所玩游戏。 “今天，我们第一个游戏玩藏溜儿，女孩子一方，男孩子一方。” 小宝兴致冲冲地跑了过去要出石头剪刀布，而男孩子那方派出的是彪子。 “彪子，我要出石头哦。”小宝吓唬彪子。 彪子很为难，他爸张北强说让自己把小宝当成祖宗供着，那他是该输还是赢呢？ “石头、剪刀、布！”托儿所其他孩子们大声喊着。 彪子情急之下伸出了剪刀，而小宝，伸出了布。 “彪子赢了，那男生就当找的一方，女生当藏的一方。” “小宝你又输了！”托儿所那些女孩子们有些生气，小宝每次都输！ 委屈的小宝怂怂地躲在红燕后头，红燕冲着彪子伸拳头：“谁让你赢的？” 彪子才委屈呢，明明是小宝说话不算话，说好出石头，结果又出布。 “九，八，七……”育儿员们念着数字，男孩子们背过身去，女孩子们赶紧去躲着。 背过身去的典典忍不住回头，一回头就看见了小宝往跷跷板下面躲。 哈哈~典典觉得小宝真是笨，每次都是躲在那个地方，也不晓得换个地方藏着。 躲在跷跷板下面的小宝还伸出脑袋张望着，头上几撮毛翘着，看着傻傻的。 “小宝，脑袋快藏进去。”育儿员阿姨们也觉得小宝笨笨的，让她别这么傻乎乎的把脑袋露出来，因为第一个被男孩子找出来的人要接受惩罚的。 “好了，女孩子们都藏好了，你们男孩子可以转过身去找人。”育儿员阿姨们一声令下，这些男孩子像脱了缰的野马。 找人的一方总是轻松有趣的，被找的一方可害怕了，这也是小宝石头剪刀布的时候想赢的原因。 典典扑腾着胖嘟嘟的小短腿往小宝这里找过来，但是典典也是个傻乎乎的孩子，他找到小宝藏的地方，然后也学小宝躲了进去，俩孩子就这么躲在跷跷板下面等着人来找他们。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叫声，原来是几个藏在柜子里的女孩子被找到了。 “嘘~”小宝对着典典小声叮嘱道，“典典，不准吃东西，他们会听到的。” 说了典典几句，一回头的小宝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原来是跷跷板外头的大力哥哥突然蹲下身，脑袋偏着看向跷跷板下面，趴在地面上藏着的小宝和大力哥四目相对，吓得小宝使劲往典典身上爬。 大力讽刺地笑着，一只小手直接抓住小宝的脚踝往外拖。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大力扯着小宝的辫子敲她脑袋。 “不准打小宝。”典典爬了出来扑到大力哥身上。 然后，被大力一脚踹开。 “你是谁？”小宝好奇地看着他。 “你说呢？”大力伸出小手，手掌上隐约浮现出蜘蛛的纹路，吓得小宝抱起旁边的跷跷板不撒手。 大力手上的蜘蛛纹路冒出一缕红光，这红光往小宝身上钻去。 奇怪，大力皱起眉头恶狠狠地看着小宝，内丹根本不在她身上。 “内丹呢！”大力使劲扯小宝的辫子，痛得小宝哇哇大哭。 “大力！”育儿员阿姨们赶紧跑过来，“不能欺负小朋友哦。” 大力松开手没出声，又恢复了之前内向怕生的样，但是两只小手都捏紧了，恨不得把小宝打一顿逼问出来内丹的下落。 “呜~”小宝到了十一点的时候看到了托儿所外面正在扫地的爸爸。 “爸爸，我要逃学。”小宝趴在栅栏上和外面扫地的爸爸抱怨着。那个红蜘蛛也来了这里，她小宝要被欺负死了。 趁着育儿所阿姨不在这里，章少邻赶紧把小宝抱了出来，两父女开开心心地扫大街去了。 -- 第41页 “小宝，现在在托儿所爸爸都由着你，可是以后读书上小学了，就不能再逃课。” “那好吧。”小宝挥着小扫帚乱耍，一不小心就把灰尘扫到了刚好路过的许妈妈身上。 “小宝！”许妈妈这一身是刚在裁缝那里弄的新衣服，气得她决定把晚上小宝的饭菜减半。 小孩子哪有什么坏心思，许妈妈思前想后，觉得是章少邻让小宝故意这么做的。 想不通又很生气的许妈妈去找生产车间里上班的许瑶儿。 “妈，怎么了？”许瑶儿脱掉头上的工帽。 “章少邻使坏，故意让小宝用扫帚往我身上扫，你看，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许瑶儿懵逼了两秒，随即觉得她妈没事找事。 “许瑶儿，你实话和妈说，你是不是还喜欢章少邻？”许妈妈觉得女儿现在不贴心了，总是站在章少邻那一边。 可许瑶儿并没有，她只是站在小宝这一边而已。 “你可别糊弄我，前几天你把冬菊的男人给刷下来了，不是公报私仇？就因为冬菊和章少邻相过亲，你觉得不自在，所以故意找冬菊的男人麻烦，是不是？” “妈，就你这想象力，可以去写话本了。” “我呀，是提醒你，别着了魔了，”许妈妈回忆往事，“你还记得章少邻坐牢后你有多绝情吗？我可提醒你，我看他那样子，是绝对不会再喜欢你了，你呀，长点心吧。” 章少邻坐牢后许瑶儿可是马上和他撇清关系，太伤人心了。 对于许妈妈来说，女儿这方面如此果断，她是开心的。可说得现实点，要是章少邻被这么背叛了还喜欢自己女儿，那就太没用了，许妈妈都看不起他。 被许妈妈这么毫不留情地掀开那段过往，许瑶儿内心动摇了。以她对章少邻的了解，这男人确实不像那种被背叛了还能继续爱下去的傻子。 要不是为了小宝，他肯定不会留在这里当个扫地的临时工。 另一边，从托儿所逃学的小宝欢快地在厂区的生活区扫着地，只要没人欺负自己，小宝在哪里都是开心的。 “走，咱们去倒垃圾。”章少邻推着满满一车的生活垃圾。 而小宝坐在车的扶手上，章少邻推着车也推着小宝。 经过托儿所，小宝看见红燕正趴在栅栏边上，栅栏外有个衣着破旧又寒酸的男人正和红燕说着话。 章少邻担心这是个坏人，让小宝待在这里，自己去询问。 “叔叔，你不要怕，他是我爸爸。”红燕把手指头竖在嘴上小声说着。 这男人彬彬有礼，伸出满是薄茧的手和章少邻握手。 “你怎么进来的？”章少邻知道厂区里管得一向很严，不会允许陌生人进出。 “我…”那男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其实是爬墙进来的，爬墙的时候还被墙上的玻璃渣子给刮到了手。 “叔叔，我爸爸是好人。”红燕怕章少邻去告状。 “你出去吧。”章少邻也不清楚对方是犯过什么罪，但是这里都是孩子，他要保证这些孩子的安全。 那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支笔递给红燕，随即在章少邻的陪伴下出了厂区。 只是，章少邻看见那钢笔后心里有些疑惑，这男人看上去教养很好，那钢笔也很贵重，章少邻曾经想买都买不起。这样看来，红燕的爸爸曾经应该是个家境还不错的知识分子。 “你爸爸是坏人！”红燕对着远处的小宝吼道。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宝被吼了一嗓子后撇着嘴就哭了，哭够了，小宝又跑过去哄红燕小朋友。 “我爸爸不是坏人，你不要生气啊。” “可他赶走了我爸爸。” “嗯……那我以后带你去找你爸爸。”小宝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哼。”红燕生气了一小会儿就和小宝和好了。 小宝握上钢笔的笔端，红燕小朋友握上钢笔的笔帽，两人隔着支钢笔上下握了握手，就这么和好啦~ 第22章 小宝是个说话算话的好孩…… 小宝是个说话算话的好孩子, 她说要帮红燕找到她爸爸就一定会去找。 “爸爸，你知道红燕爸爸住哪儿吗？” 章少邻一愣：“小宝，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人是被□□过的坏分子，章少邻担心小宝惹上麻烦。 “上次红燕爸爸来找红燕, 结果被你赶走了, 爸爸, 你要负责啊。”小宝‘语重心长’地拍着章少邻的肩膀。 “可是小宝，红燕爸爸是坏分子, 你是小朋友，不能去找他。”章少邻犹豫道。 “可是爸爸，你也是坏分子啊。”小宝小声地辩解道, 那声音就跟蚊子哼哼似的，小得很。 这话倒是惊醒了章少邻, 红燕她爹和自己的遭遇有些像。试想想, 如果有人不让自己见小宝这闺女, 章少邻觉得自己都能哭瞎去。 “小宝, 要不这样，我去找红燕她娘问问孩子他爹当年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如果是可以饶恕的, 那没问题, 爸爸可以带你去找他，如果是伤天害理的重罪, 那爸爸不能让你去找他，爸爸怕他伤害你。” 章少邻像小宝这般保证道。 小宝还是不满意爸爸的行为, 觉得爸爸做事太不利落了。 想来想去, 小宝决定去找大鸟们。 把小笨鸟的爸妈找来，小宝让它们去找找红燕她爸的下落，众所周知, 小笨鸟的鸟爸爸和鸟妈妈们最擅长找路找人了。 -- 第42页 奇怪的是，小宝明明是个三岁多的孩童，这战斗力实强的鸟爸爸鸟妈妈们却很是听她的话，就连小宝也不懂这两只大鸟为什么愿意帮自己。 小宝一声令下，两只大鸟马上挥着大翅膀去找人。 “小笨鸟，看在你爹妈这么好的份上，我奖励你好吃的哦~”小宝乐呵呵地摸着小笨鸟身上亮丽的羽毛。 她也不懂这几只鸟为什么愿意做自己的小跟班，总之，小宝很开心有小笨鸟这样的朋友啦~ 两只大鸟很快带来了红燕她爸爸的消息，于是第二天，小宝和红燕从托儿所溜出去，趁着门卫大爷打盹的时候两个小朋友手牵手出了厂区。 她们后面，忠忠带着馨馨偷偷跟着，忠忠后面，大力悄无声息地跟着，而大力后头，典典小朋友正吃着糖饼不解地看着这些小玩伴。 太好玩了，典典以为他们在玩游戏，也悄悄得跟在大力后头。 不同那些小朋友，大力可是红蜘蛛成精啊，哪能不知道典典这个憨头憨脑的跟在自己后头。 “死小孩，天天吃，撑死你！”大力诅咒着典典。 他天天盯着小宝是想弄出内丹的下落，至于这个典典，大力懒得搭理。 典典其实是书中出了名的智商高，只是平常表现出来的小吃货属性容易让人忽略他的聪颖。 “你是坏人，天天跟着小宝。”聪明的典典突然说着自己的感受。 “呵，我就是愿意跟着她又怎样？”大力觉得小宝肯定是把那内丹藏在了哪个地方。 等他找到了内丹的那天，就是小宝的死期。 压根不知道身后跟了一堆的跟屁虫，小宝和红燕跟着两只大鸟来到了码头边，红燕的爸爸正在给人搬着一箱箱笨重的货。 “老板，你看我这力气，行不？”红燕她爸小声道，那声音还没小宝的声音敞亮。 “不行不行，你做事太慢了。”老板摆摆手让他走。 红燕她爸只是低头懦弱地脱下手套还给老板，随即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身后小宝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叔叔太可怜了 第23章 原来许瑶儿阿姨也能这么…… 红燕她爸准备从码头离开, 小宝牵着红燕走了过去。 “老板叔叔，红燕爸爸给你搬了很多货，就算你不肯要他当你的工人，你也要给他工钱呐。” 码头的老板看着小宝这小屁孩昂首挺胸地质问着自己, 很是不耐烦。 “这一上午是试工, 没工钱。” 红燕她爸早已在这几年被批、斗的时光中变得懦弱起来, 平时都是埋着头也不敢大声说话。 这么一个废物，再加上小宝红燕这两个小娃娃, 以至于这码头边卸货的老板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红燕松开小宝的手跑过去抱住爸爸，对于老板不给工钱的事，红燕她爸但是觉得没什么, 红燕虽然生气，但是爸爸不说什么她也就不说。 倒是小宝, 不依不饶地跺跺脚想展示她不是好欺负的：“老板叔叔, 你错了, 别人做了工你就要给工钱啊。” 这是章少邻教小宝的, 做了工就得要工钱，饿了就得吃饭。 虽然小宝觉得这两句话读起来很不通顺, 但是她会记住爸爸和许瑶儿阿姨教她的一些东西。 旁边的工人见小宝这小屁孩在这捣乱, 便对着她吼：“你哪的啊？耽误了我们搬货，你爸妈赔得起吗？” 红燕她爸想拉走小宝, 无奈小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好坐在人家要运货的路上。 “老板, 这可怎么办？”其他工人问着码头老板。 “对付一个小屁孩还不会？直接拖走, 拖不走就打，打坏打死了算我的！” 这是他的地盘，别说打人了, 弄死一个小屁孩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工人想去拉小宝，红燕突然也加入了‘静坐仪式’，就坐在小宝左边。 “诶？她们在玩什么？好玩！”典典舔着手上的零食，从远处屁颠颠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小宝右边。 偷偷跟着小宝跑出来的忠忠和馨馨一直在远处躲着，此时看典典跑了过去，忠忠也拉着馨馨加入好玩的游戏。 这下好了，运货的路上坐了5个孩子，而且从两个忠忠和馨馨的衣服上来看，这两孩子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 更不用说后头慢吞吞走过来看戏的大力，大力这孩子手上还带着昂贵的手表。 码头老板头都疼了。 “你们到底要怎样？” “要工钱！”小宝举起双手欢呼，典典见小宝这样还以为她是在玩游戏，所以也跟着举起手来。 其他几个孩子纷纷学小宝举手欢呼道：“要工钱！ 大力这孩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对这些破事不感兴趣。 老板头疼了，对付一个孩子还成，这么多孩子在这捣乱，他总不能全给欺负了，毕竟这里面有几个孩子的穿着一看就是身世不错的。 扔下几张一角的纸币，老板让红燕她爸赶紧拿了钱离开。 觉得自己还不如几个孩子的红燕她爸心酸得不行，拿着钱带着孩子去买了糖吃。 “爸爸，你早就被‘解放’了，还参加了劳动，为什么妈妈还是不喜欢你呢。”红燕不明白这事。按理说，她的爸爸即使有不好的过去，可在结束劳动后也应该再给爸爸一次机会。 小宝很是感同身受，自己爸爸也劳改过，可是许瑶儿阿姨还是讨厌爸爸的过去。 -- 第43页 红燕她爸小声道：“你妈在大厂子里，和我在一起对她不好，会影响她的工作。” 现在红燕的读书和居住问题都是红燕妈解决的，要是因为自己影响了红燕妈妈的工作，那红燕的前途就成问题了。所以，外面都传红燕她妈勇敢地和丈夫撇清了关系，但其实这都是红燕她爸妈商量好了的。 不了解实情的红燕有些讨厌妈妈，红燕她爸脸色立马就变了。 “芷芷，你妈现在辛苦工作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红燕她爸小声训斥着女儿。 “芷芷？”一旁的小宝眨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们。 “小宝，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以前真名叫芳芷，后来妈妈和奶奶怕爸爸的事情影响我，所以给我改了红燕这名字。”红燕抱怨道。 哦，小宝两只小手托着下巴又想起了这事，她总觉得芳芷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蠢货！大力翻了个白眼，书中红燕她爸后来平、反后红燕也跟着过上了好日子，后来恢复了芳芷这个名字的红燕长大后成了有名的大画家，还和许瑶儿的侄女馨馨是好朋友。只不过，现在看来红燕和馨馨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红燕倒是和小宝成了好朋友。 感受到大力不友好的视线，小宝有些害怕地缩成一团。这个红蜘蛛太过分了，小宝上辈子修炼千年，这红蜘蛛就守着自己千年，为的都是自己身上的内丹。等小宝刚修出人形，才人类幼童大小，就被这红蜘蛛害死了。 可是小宝委屈啊，她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又不是梅花精怪了，小宝也不知道自己的内丹去哪儿了，这大力就是阴魂不散，真是讨厌。 “啾啾~” 小笨鸟从小宝的军跨包里探出头呼吸下新鲜空气，待看到大力那阴狠的视线，小笨鸟吓得一头栽进了小宝怀里，妈妈呀，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可怕。 别怕别怕，小宝摸摸小笨鸟的头，大力现在也没什么法力，自己不能怂。 等这群孩子回到家，看到的就是站成一排且怒气冲冲的家长们。 许瑶儿过来揪住小宝和馨馨的耳朵很是生气地吼着：“又给我逃学！还离开了厂区，你们去哪儿疯玩去了？” 一旁从不赞同体罚的章少邻这次倒是没拦着许瑶儿，这些孩子胆子太大了，是该给个教训了，逃学也就罢了，竟然溜出了厂区。对于家长们来说，这些孩子们在厂区里才是安全的。 贺奶奶跑过来对着忠忠和典典打了他们的屁股惩罚，至于红燕和大力，则是被他们的家长一把抱住很是后怕。 不公平，大力和红燕就不会被骂，小宝羡慕着他们。 人群中跟着贺奶奶一起过来的婷婷恨恨地看着小宝军跨包里探出小脑袋的小笨鸟，她明明把这死鸟扔进搅拌机了，结果这玩意儿竟然还能活过来，真是见鬼了。 “许瑶儿，自从你家这亲戚过来了，厂区里的孩子都被她带得野了性子。”大力他爷爷奶奶过来找许瑶儿要个公道。他们家大力以前发烧烧成了傻子，如今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可不能出什么事，要不然他们非得和许瑶儿拼命。 一旁贺奶奶和红燕她妈也觉得是小宝带坏了自家孩子，都有些不开心。 小宝躲在许瑶儿后面探出头：“是大力自己非要跟着我，一个讨厌的跟屁虫！” “小宝！”章少邻一把抱起小宝给人家道歉。 大力爷爷奶奶是厂区里的大干部，章少邻不敢得罪他们，怕他们把小宝给赶出厂区。 章少邻这么卑微的道歉让许瑶儿有些不舒服，以前在公社章少邻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现在成了一个扫地的二道贩子不说，连道歉时态度都有些讨好似的看着大力爷爷奶奶。 章少邻这么一道歉，大力爷奶虽然还是很生气，但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强调一句：“下不为例。” 呵，许瑶儿突然笑出声：“小宝是有些调皮捣蛋，但我觉得这是孩子的天性。至于其他孩子被小宝带坏了这些话，我觉得实在是滑稽。自己做家长的管不好自家孩子就来责备别人家的孩子，怎么，难道小宝一个三岁孩子还能绑架了这些四五岁的孩子？” 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见许瑶儿说话这么强硬，脸色有些不好地带着孩子们离开。 至于章少邻，觉得有些意外地看了许瑶儿一眼，大力爷爷是厂区里的党委书记，以他对许瑶儿的了解，不应该和对方起冲突才是。 “你不怕得罪他们？万一他们在工作上给你下绊子...” 许瑶儿看出了章少邻的想法，不满地回了句：“怕个屁！我爸生前是厂区里的元老，也是厂区里的大干部，要真的干起架来，我还能怕他们？” 安静咬着小手指头的小宝：“......” 原来许瑶儿阿姨也能这么凶，倒是爸爸，越来越温柔了。 第24章 拉票 “哼！” 婷婷跑进房间忍不住生气地哼了一声, 明明就是把那小鸟给扔进搅拌机了，那小笨鸟怎么还能活呢？ “婷婷，你妈妈明天要来接你去医院，咱们明天做检查, 今天晚上要少吃点东西哦, 好不好？”贺家奶奶进来哄着婷婷。 典典和忠忠看到自己的奶奶哄着别人家的孩子, 其实心里很不好受。 他们妈妈是医生，还是个善良的医生, 有时那些从乡下来看病的家属暂时没地方住，他们妈妈就会让病人住在自己家。 -- 第44页 “哥，为什么她老是待在咱们家, 治病要治这么久吗？我们能不能把她赶走啊”典典不解地看着忠忠。自从婷婷来自家做客，奶奶都会把好吃的优先给客人婷婷, 这让典典很吃醋, 虽然他还不懂吃醋是什么意思。 “弟弟, 你不能这么没礼貌, 婷婷生病了，很可怜的。”忠忠拍拍弟弟的大脑袋, 小大人似的教育典典。爸妈说了, 做哥哥的要管好弟弟做弟弟的榜样，忠忠觉得弟弟太贪吃了, 也不懂得谦让。 “可是我不喜欢她，小宝也不喜欢她, 她脸上脏脏的, 不好看。”典典稚嫩的声音说着有些恶毒的话，最重要的是，声音还有点大, 被房间里的婷婷听到了。 婷婷本来正窝在贺奶奶怀抱里，此时听了典典的话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脸上脏脏的胎记是她最忌讳的事，在公社卫生所，卫生院阿姨们最喜欢的是可爱又淘气的小宝，婷婷认为这都是自己脸上胎记的原因。 “典典！”贺奶奶一看婷婷哭了，气得出去就拧着典典的耳朵让他进房间来道歉，“给婷婷姐姐道歉！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让贺奶□□疼的是，典典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个记吃不记打的孩子。 “弟弟，你看啊，别人都说你脑袋大，你开心吗？”忠忠过来教育典典。 典典听了这话马上摇头，他讨厌别人说自己脑袋大。 “所以你要给婷婷道歉，婷婷脸上是可爱的形状，很漂亮的，你刚才说她脏脏的，你是坏孩子。”忠忠首先给婷婷道了歉抱了抱她，然后又返回来让弟弟道歉。 典典似乎明白自己哪里错了，所以踮起脚尖抱了抱婷婷姐姐。 旁边的贺奶奶看了这一幕，脸上笑开了花，他们全家人培养出了忠忠这样懂事的孩子，全厂区没有人不夸的。至于典典，哎，可能是比忠忠小了一岁的缘故，太不懂事了。 婷婷偷偷瞪了典典一样，在心里把典典和小宝划为了一类人，都是讨厌鬼。至于忠忠，婷婷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忠忠好几眼，随即拉着忠忠去客厅玩玩具去了。 “我也要玩~”典典撇开奶奶的手跑过去。 婷婷和忠忠看见典典过来了马上扔下手中的玩具去玩其它的东西，明显是不想带着典典这个小孩子玩。 不懂得看眼色的典典又跑去在哥哥面前蹦蹦跳跳，忠忠和婷婷又跑了，这次，干脆跑回了房间把房门锁着不让典典进去。 使劲敲门的典典有些难过，开始蹲在门口自己在那自娱自乐。 “典典！”门外小宝在敲门。 贺奶奶无奈地打开门，她现在有些厌烦这小宝，实在是小宝这孩子不喜欢读书识字也不喜欢干活，就喜欢到处乱跑乱疯，作为家长，就怕这种孩子把自家孩子带坏。 “典典，快来看，我爸爸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哦。” 等门一打开，小宝直接冲了过去，都没向贺奶奶问声好。 贺奶奶忍不住念叨：“小宝，你这孩子，横冲直撞的也不知道喊我一声。” 小宝不好意思地冲贺奶奶挥手：“贺奶奶，我有水果哦，帮我和典典热了吃。” 贺奶奶接过小宝手中的橘子，将它们放进小锅煮。 “贺奶奶，还要放点糖。”小宝和典典围着贺奶奶打转，转得贺奶□□都晕了。 不一会儿，暖和的糖水橘瓣出锅啦，小宝和典典抱着碗不撒手，连忠忠和婷婷过来了也不想分享给他们两个。 “你们两个不和典典玩，我的橘子也不给你们吃。”小宝可记仇了。 “小宝，你这段时间怎么天天吃水果？你爸爸这么有钱？”贺奶奶可不信，她有听到些风声，说是章少邻在私下贩卖水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宝自然不能出卖爸爸，所以低着头喝糖水当做没听到。 因为小宝和典典不愿意分享，所以婷婷吃不到糖水橘瓣。见小宝这么小气，婷婷眼珠子转着，似乎想着怎么报仇，这个死小宝总是和自己作对，那她就要想办法整她，或者，整她爸爸章少邻也行。 吃得饱饱的小宝回到家就听到许瑶儿在和许妈妈讨论先进生产者的事。 “你别担心，这先进生产者不给你给谁？”许妈妈对自己女儿很有信心。 许爸爸生前在厂里就很有地位，虽然如今故去，但是还有些人脉在。而且许瑶儿在厂里的评价一直都很好，许妈妈觉得这次先进生产者非自己女儿莫属。 只是，事情总不会顺心如意。 冬菊，是章少邻曾经的相亲对象，也是现在厂里面一名叫财哥的职工的妻子。她拉拢了厂区里的很多职工，坚决不把票投给许瑶儿。 不仅如此，红燕她妈还有贺奶奶这些人也有些小团体，目前看来，他们也没有想要把票投给许瑶儿的意思。 而大力的爷爷奶奶，是现在厂区里的大领导，也是对许瑶儿有意见。 以前从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么多人，许瑶儿一时之间很是沮丧。 “哎~” 小宝托着下巴坐在爸爸旁边的台阶上。 “小宝，这是你今天第八次叹气了，你这孩子，”章少邻觉得好笑地拧拧闺女可爱的脸蛋，“你有什么不如意的？天天吃了玩、玩了睡，现在还对着爸爸唉声叹气。” “爸爸，你知道吗，没有人给许瑶儿阿姨投票。” -- 第45页 章少邻一愣，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小宝，原来小宝还是在意许瑶儿的。 “都是因为我。”小宝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小宝，你别瞎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小宝有些苦恼。大力和自己不对付，所以大力爷爷奶奶连带着看许瑶儿阿姨不顺眼。至于红燕她妈和贺奶奶，都是因为不太喜欢自己所以才不给许瑶儿阿姨投票的。 章少邻单手玩着闺女的小辫子在那发呆，冬菊和她老公代表了厂里面普通工人，而红燕她妈和贺奶奶这些人代表了厂区里的中层，大力爷爷奶奶不用说，是厂里的大领导。这样看来，许瑶儿想得到先进生产者的机会很渺茫。 干完活章少邻就去找了冬菊。 “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啥事，是许瑶儿那事？嗨，我就是看不惯她，”冬菊正给丈夫财哥洗着衣服，“我男人之前在她手下干得好好的，结果她被提拔进了新生产线也不知道把我男人带过去，她手下那么多人就把我男人刷下来，我心里气啊，恨啊。这不，这次我就要给她使点绊子让她许瑶儿知道不要得罪我们这些老实干活的工人。别看我们这些底层工人平时不起眼，可到了投票的时候，嘿嘿，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不过，冬菊好奇地盯着章少邻：“我说，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没有的事。”章少邻见事情没有转机，不欲多说。他对许瑶儿得不得荣誉无所谓，他只是不想让小宝难过。 章少邻这边碰了壁，小宝那边也碰了壁，她去找大力帮忙，大力并不愿意搭理。 “小宝，你把内丹给我，我就让我爷爷奶奶走后门给你妈妈一个荣誉称号。”大力冷漠地说着。 “可是我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内丹，你看，我现在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小宝傻乎乎地转了一个圈，想证明自己身上什么宝物都没有。 “你别给我装傻，没有你的内丹我就延续不了生命！”大力扯着小宝的辫子生气道，“我只有两百年的寿命了，就等着你那内丹续命，你要是不给我，我就针对许瑶儿！” 活两百年还不够吗？小宝在心里默默吐槽，最讨厌别人扯自己的辫子，可疼了。 看着呀呀喊疼的小宝，小笨鸟心有灵犀地从不远处飞了过来啄大力的手，把小宝解救了。 小宝一看，许瑶儿阿姨给自己扎的漂亮麻花辫都散开了。 郁闷地回到爸爸那儿，无功而返的两父女齐齐叹气。 “小宝！”远处典典拿着张糖纸跑了过来，“你看，我给许瑶儿阿姨投了票。” 看着那张鬼画桃符的糖纸，小宝无奈地用两只小手捂住脸。 “傻典典，投票不是这么投的。” “小宝，我们去给许瑶儿阿姨拉票！”红燕和彪子也跑了过来。 “什么是拉票？”小宝还没转过弯来。 “我爸说了，人多力量大，有人使绊子故意不给许瑶儿阿姨投票，那咱们也可以去拉票嘛。”彪子拍拍胸脯大声道。 “叔叔，你愿意帮我们吗？”红燕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章少邻。 章少邻：“……” 他不愿意，真的不愿意。 厂区的生活一区，几个小不点举着横幅，让路过的阿姨叔叔们给许瑶儿投票。 下班后骑着单车经过的许瑶儿看着那边举着横幅的章少邻，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生无可恋。 对这两个成年人来说，这些孩子的举动很暖心，可这大庭广众的拉票行为也让他们两个觉得很羞耻~ 第25章 瘸了腿的清秀姑娘；捣乱…… “孩子们玩闹, 你怎么也跟着学？” 几个孩子扯着横幅跳着闹着让厂里生活区的人给许瑶儿投票，许瑶儿被这阵仗弄得很不好意思，对章少邻使使眼色，两人去到另一旁说话。 “这些孩子是认真的, 不是在玩闹。”章少邻反驳。 至少小宝是真心地想帮许瑶儿拉票得到先进生产者的荣誉。 这次厂区里提名了不少人, 说句心里话, 按能力来说，章少邻觉得许瑶儿得个先进生产者不是问题。 “一个先进生产者而已, 我还不是很放在心上。”许瑶儿说着违心话。 “嗯。”章少邻并不在意许瑶儿的想法，淡漠地点了点头。 见章少邻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微妙，许瑶儿瞬间心都凉了半截, 以前在公社对自己那么关心的人现在变化太大，让她有些不适应。 才不管爸爸和许瑶儿阿姨在偷偷说什么, 小宝给许瑶儿拉票可是很卖力的。 “婶婶！”小宝突然看见了厂区里的裁缝大娘, 马上叫住她。 大娘捂着脸当没听到, 小宝撒开脚丫子跑了过去扯扯大娘的衣袖。 “婶婶, 我的衣服都是去你那里做的，我可喜欢你了, 可是我听说你把票投给了别的叔叔, 是真的吗？” 小宝这么‘咄咄逼人’，旁边围观的人在那捂着嘴笑, 裁缝店的大娘脸都红了，好笑地把小宝举高高：“你这孩子, 厂里选先进生产者要公平公正, 你这是作弊啊。” “才不是，我是真心觉得许瑶儿阿姨很优秀！”小宝坚定道。 “我们也是！”旁边的典典和红燕彪子他们同时点点头。 嗨，裁缝店大娘本来就很喜欢小宝, 此时对着人群中的易主任喊道：“易主任，这投票能改吗，我之前投了其他的组长，现在改投许瑶儿。” -- 第46页 易主任也不怕得罪人，笑呵呵道：“能改。” “婶婶，你再多喊几个人，把你在厂里面认识的工人都喊上，都投票给许瑶儿阿姨，好不好~”小宝得寸进尺地抱着婶婶的脖子。 “没问题，谁叫小宝这么可爱呢。”大娘的裁缝店也是国营的，自己有底气，给许瑶儿拉票也不怕得罪人。 小宝刚来城里时许妈妈给她的是馨馨的旧衣服，小宝才不愿意穿馨馨的旧衣服，所以拿着旧衣服去这位裁缝店的大娘那里把衣服都改了，一来二去的，小宝和这大娘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对，我们小宝最可爱了。”门卫大爷也跑了过来，还表示会叫认识的人都投票给许瑶儿。最近老是能听到厂区里的人说小宝是个捣蛋鬼，这让大爷很气愤，小宝明明很听话很可爱，从不捣乱。 “还有我还有我，”彪子的爸爸张北强突然冒了出来，“我和许瑶儿组长那可是生死之交，嘿嘿。” 两人之前去梯丰村看泥土险些出事，多亏了小宝的小笨鸟指路，张北强虽然平常嘴贱，但也是个热心肠的人。 远处正和章少邻说话的许瑶儿有些意外，这事儿竟然真的被小宝给办成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最终能不能得到荣誉，但是这么多人看在小宝的面子上愿意帮自己，许瑶儿内心感激不尽。 章少邻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倒卖水果在筒子楼也结识了不少人，或许可以让他们给许瑶儿投投票。 大功告成的小宝收起横幅坐在了许瑶儿自行车的横杠上准备回家吃饭。 “阿姨，得荣誉了有什么奖励吗？”小宝是希望能吃到好吃的。 “会奖一只鸡还有几斤米。” 当然，最重要的是工资会调整多涨个两元。 另一边，在厂区筒子楼住着的章少邻一家一户地去敲门给许瑶儿拉票。 “章少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冬菊看着这个曾经的相亲对象。许瑶儿是她冬菊的仇恨对象，如今章少邻这个朋友摆明了是和自己对着干。 “我和许瑶儿是亲戚，给她拉票应该的。”章少邻不带任何情绪地回道。他这人其实生性冷漠，只是平时乐于助人给了别人一种他很友好的错觉。 “好，好，算我看错了人。”冬菊难受地牵着孩子回房间。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冬菊内心里知道她自己其实是遗憾错过了章少邻的。她如今针对许瑶儿，一方面是因为许瑶儿不给丈夫财哥升职的机会，另一方面是因为她觉得章少邻当初拒绝自己或许是因为喜欢许瑶儿，这让她心里始终觉得有根刺扎着，烦得很。 ———— “喔~”小宝拿着家里特稀罕的肉干喂小笨鸟，远处大树上鸟爸爸鸟妈妈躲在鸟窝里不出来。 “小宝！肉干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喂给一只鸟！”许妈妈大声叫喊着。 “许瑶儿阿姨要涨工资了，肉干算什么。”小宝大方得很。小笨鸟对于小宝来说是最好的朋友，给好朋友吃肉干是应该的。 先不说许瑶儿到底能不能涨工资，只说小宝这行为，太浪费了，人都没得吃怎么能喂鸟？太荒唐。许妈妈想到这里就要去抢小宝手里的肉干，小宝身子灵活得很，一下就跑开了。 “略略略~”小宝炫耀似地举起手里的肉干和许妈妈玩笑着。肉干是许瑶儿今天给小宝的，小宝不觉得把自己的零食分享出去有什么问题。 突然，旁边有人一把夺走了肉干。小宝扭头一看，是馨馨表姐。 “奶奶，给你。”馨馨拿着肉干跑过去交给许妈妈。 姑姑和奶奶每天工作生活都很辛苦，赚钱也不容易，馨馨很讨厌小宝这种不心疼家里人的做法。 小宝在这个家里最不服气的就是馨馨表姐，谁叫许瑶儿对这个侄女儿好得不行呢，书中许瑶儿扔掉亲生女儿却把侄女儿当亲女儿养大，小宝每次想到这里都很吃醋。 “你！”小宝小手一指，跑过去指着馨馨的鼻头，“你太讨厌了！” “谁能讨厌得过你？”许妈妈小声在旁边嘟囔。馨馨这小孙女儿是许妈妈带大的，又失去了爸妈，许妈妈不准别人欺负自己孙女儿。 “妈！”许瑶儿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自己妈说了这么一句，心里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走过去抱起小宝就离开了客厅。 因为这件事，一连几天家里的氛围都很奇怪，许瑶儿和许妈妈已经三天没说话了，天天在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气氛尴尬得小宝都觉得别扭。 许妈妈到底年纪大了，也不想和女儿关系弄得这么僵。所以这天主动和女儿说话，母女俩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瑶儿，听说章少邻有在给你拉票，这事你得弄清楚，他该不会是还喜欢你吧？” 许瑶儿一听这话心就慌了，或者说心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动。她也听说了这事，裁缝店大娘张北强这些人给自己拉票许瑶儿只觉得感激，可是章少邻不同，他这么做，或许是真的还对自己有些意思。 “哎，现在外面都有些闲言碎语，你去和章少邻说说，让他别这么做了，你和他的事要是被有心人挖了出来，你可怎么办？”许妈妈忧心道。结婚前怀孕，这可要被视作流、氓行为。这事要是被人发现揭发了，自己女儿这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刚才还有些小鹿乱撞的许瑶儿一下就冷了脸。 -- 第47页 “妈，人家愿意帮我是人家的情分，我们受着就是了。再说了，咱们这儿先进生产者评选初选就靠票数，他章少邻能帮我多拉一张票我就多一份机会。” 带着章少邻或许还对自己有几分情谊的想法，许瑶儿有些心不在焉，她很纠结，如果章少邻真的还喜欢她，那她应该怎么回应呢。 第二天一早，厂区大门口站着一老一少，是一个老年人和一位瘸了腿的清秀姑娘。 章少邻赶过来的时候看到那姑娘愣了神，稍微一思量，心下已经知道了该怎么面对。 “爸，你怎么来了？”章少邻从老人手中接过行李。 “去你房间说。”章老爹语气不太好。 “爸，我住的地方人多嘴杂的，在那说话反而不方便。”章少邻带着老爹和那姑娘坐到了门卫大爷那儿。 之前章少邻和劳改所的领导联系说是要做生意，那领导又给章老爹打了电话告知了此事。章老爹心里急啊，一个好好的青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啊。这不，老人家去公社要了介绍信进城来了。 章少邻见老爹坐着不吭声，心里也大概猜到了是因为什么。只是，老爸为什么要把这姑娘带过来。 这姑娘，正是当初章老爹章老娘给在劳改的章少邻介绍的对象。虽然腿瘸了，但章少邻是个做过牢的，在公社那些人眼里，两人相貌品性再也合适不过了。 “来来来，喝茶。”门卫大爷给章老爹和这瘸腿姑娘倒茶，心里倒觉得这姑娘和章少邻挺配的。 这天下午，许瑶儿骑着自行车去托儿所接小宝和馨馨，只是，在托儿所遇到了章老爹门卫大爷还有一个清秀的漂亮姑娘。 “哼！”章老爹一看到许瑶儿马上冷哼一声，这要是私下没人，他都可能跑过去揍她。在章老爹眼里，自己儿子的前途被这女人毁了，他是恨得牙痒痒。 “爸，你不用担心，我们在这过得挺好的，等明天我请假带你们去这里逛逛。” 章老爹后天就要离开，章少邻想着带老爸出去逛逛。 章老爹这次来是有目的的，要是章少邻愿意跟着自己回乡下，他就不用担心了。如果章少邻不愿意跟着自己回去，那行，他决定把秀兰留在儿子身边，有秀兰这么贴心完美的孩子看管着，他章老爹才能放心。 只是，章少邻却觉得不妥。他和秀兰这是第一次见面，两人都不熟，怎么好让人家一个清白姑娘留在自己身边？ “爸，你是不是糊涂了，我自己也只是个扫地的，秀兰在这儿怎么生活下去？”章少邻摇头。 一直被章老爹忽视的许瑶儿突然插嘴：“其实章少邻说得对，城里的生活也不是很好，每年那么多城里人找不到工作吃不饱穿不暖的流浪街头，还有些年轻人为了解决温饱问题主动去下乡当知青……” 不等许瑶儿说完，门卫大爷插话道：“章老头你放心，秀兰这姑娘的工作问题就交给我了，我给她在这厂区里找个扫地的活儿，离章少邻也近，能管着他。” 许瑶儿：“……” 第26章 吃醋；真好哄 章少邻沉默地帮秀兰提着行李, 准备带她去筒子楼休息。 这里都是厂区‘最底层’居住的场所，人挤人很是嘈杂。让秀兰挨着栏杆，章少邻走在秀兰另一侧，算是护着这个沉默寡言的老乡。 一直半低着头的秀兰偷偷瞧了章少邻一眼, 然后羞红了脸边走边低头盯着脚上的布鞋。还好, 鞋面很干净, 没有给自己丢脸，秀兰开心地想着。 虽然章少邻对秀兰没印象, 可秀兰却是早就见过章少邻。当初章少邻还是意气风发的公社技术员时，秀兰经常躲在大铁锹后面偷偷看章少邻来自己大队指导。 当时腿瘸的秀兰只能偷偷仰慕着章少邻，没想到现在竟然能有近距离接触这男人的机会, 让秀兰从心底里感谢各路神仙。 “咔擦”一声，看着章少邻带着一个清秀女人从自己门前走过, 冬菊捏扁了手上的铁盒。 当初章少邻相亲没看上自己, 没想到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想到这里, 冬菊心中酸溜溜的。 “到了。” 章少邻找了间都是年轻女人的房间, 随后把行李给秀兰让她自己进去整理。 “我，我请你吃饭吧。”秀兰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毕竟她能看出来章少邻对自己没意思。 章少邻也没犹豫, 点点头：“我请你。” 说完这话章少邻转身就走，不过, 走了几步又回头敲了敲房间门，待和里面几位女工人说了几句话以后, 章少邻笑着转身离开。 秀兰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偷偷听着, 原来章少邻是在和那些女工人打招呼，希望那些人能照顾秀兰这个新来的。 一时之间秀兰又是脸红又是心动，欢快地开始收拾东西。 因着门卫大爷的帮助, 秀兰和章少邻一样领了个扫地的活。 “你好好干，虽然是临时工，但只要不犯大错，厂里不会赶你走的。”门卫大爷不忘好好叮嘱。 看到秀兰这么温顺勤劳的同志，门卫大爷小声嘀咕着：“太配了太配了。” 和章少邻简直天生一对。 不远处经过的冬菊生气地跺了跺脚，过去把门卫大爷拉开。 “诶唷外甥女，拉我干嘛？”大爷不解，冬菊怎么气呼呼的。 “舅舅，你给这陌生女人介绍工作怎么以前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 第48页 “那不你自己自尊心高不愿意过来？咋还怪上我了？” 冬菊还真不是因为这件事怪罪舅舅，只是有些生气这秀兰的事，章少邻看上了这么一个腿瘸的当初也没看上自己。 门卫大爷知道外甥女在别扭什么，自己这外甥女从小的梦想就是嫁个好男人操持家务，估计心里面还是放不下章少邻。 “你呀，前些日子给许瑶儿先进生产者投票使绊子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这回我是认真的，人家秀兰和章少邻确实般配，你可别吃醋使坏啊。” “我可不是因为吃醋才针对许瑶儿，是许瑶儿先针对我男人。”冬菊不服，看了眼秀兰姣好的面容，再看看自己常年操持家务而粗糙的皮肤，悻悻地离开了。 远处大树下，盯着秀兰盯了很久的许瑶儿对着经过的易主任笑道：“主任，我觉得生活区的卫生任务太重了，秀兰腿脚不好，要不然把她调到我们生产区搞卫生吧。” 易主任笑呵呵反问道：“是吗？” 许瑶儿：“……” 这主任怎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以前在梅花公社当过一段时间知青，秀兰同志也是那地儿的，想着帮一帮，易主任，你就说行不行吧。”许瑶儿笑得勉强。 易主任点点头笑道：“帮，当然要帮。” 他最喜欢看这种小年轻吃醋的感情戏了，很有趣，比广播里的故事要精彩。 章少邻在生活一二三区扫地，门卫大爷把秀兰安排在生活四区，想着两人离得特别近，工作之余还可以多多接触培养感情。 秀兰也很感激大爷的撮合，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被调走了，调去了生产区扫地。两处地儿隔得太远了，秀兰都没时间和章少邻碰头说说话。 郁闷的门卫大爷想不明白，他知道是许瑶儿搞的鬼，只是他不明白许瑶儿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吃醋了？ “为什么把秀兰调开？难道你现在喜欢着章少邻？”许妈妈也知道了女儿搞的鬼，有些生气。 许瑶儿不解释也不承认，让许妈妈看着更生气。 “掉地上了，给你吃。”许瑶儿和许妈妈正在谈心的房门外，小宝指着地上的肉对小笨鸟说道。 “小宝，把它捡起来洗洗就能继续吃了。”馨馨搞不懂小宝，小宝太浪费了，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一只鸟吃？ “小笨鸟是我的朋友。” “啾啾~”小笨鸟啄了下小宝的头发，亲昵地站在小宝肩头。 “可是姑姑赚钱很辛苦，我们不能浪费。”馨馨有些委屈。 “很辛苦吗？”小宝对这些没概念，见过公社的那些人干农活，小宝觉得许瑶儿阿姨这种在工厂里上班的小组长可轻松了。 啧，房间里的许妈妈听到外面两小孩的争执声轻轻摇头，“还是馨馨贴心。” 许瑶儿照样没回话，或许人心就是偏的吧，即使小宝的话听上去没心没肺的，许瑶儿照样还是觉得小宝最亲。 许妈妈见许瑶儿这样顿时就冷了脸，就许瑶儿现在这样偏心的态度，许妈妈还真怕自己死后馨馨得不到很好的照顾。 ———— 被许瑶儿弄到生产区搞卫生的秀兰很勤快，虽然腿脚不方便，可干活勤快，也讨人喜欢。 快下工了，秀兰推着沉重的几桶垃圾缓缓走着。 突然，后方有喇叭声响起。 章少邻开着轰隆隆响着的机动三轮垃圾车经过，让秀兰把几个桶里的垃圾直接扔在这垃圾车上面。 很明显，章少邻是故意绕路来到这儿帮秀兰一把。 “好看的阿姨~，下午好。”小宝从三轮垃圾车的玻璃窗口伸出小手和秀兰打招呼。门卫爷爷说这个可能会是小宝以后的妈妈，所以小宝在观察了秀兰几天后就爱上了这个漂亮的阿姨。 几米外的台阶上，看到这一幕，许瑶儿脸都要绿了。 “章少邻！这车是你的吗？你随便开着车就在生产区乱逛？谁允许你这么做的？”许瑶儿劈头盖脸地训了章少邻一顿。 她现在很生气，一方面气章少邻这么关心秀兰，另一方面，她气小宝竟然和秀兰关系这么好。 章少邻没理火冒三丈的许瑶儿，直接下车从秀兰手里接过重重的垃圾桶，把里面的垃圾都收到了垃圾车上。 “你乱用厂区的车，我要去投诉你！”被忽视的许瑶儿更加生气了，威胁道。 章少邻倒是无所谓，今天小组长生病，所以让他来开车运送厂区的垃圾。 正好看见秀兰这么辛苦地运着几个垃圾桶，所以章少邻过来帮个忙，他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帮秀兰把垃圾桶放好，章少邻离开前对着秀兰打了个手势：“上次说要请你吃饭一直没找到机会，后天晚上咱们带上小宝她们几个去外面吃？” “不用这么破费，你就请我吃食堂的菜吧。”秀兰有些害羞，又看了几眼趴在车窗上冲着许瑶儿做鬼脸的小宝，这孩子挺可爱的，如果真的能和章少邻结为夫妇，秀兰觉得自己肯定会把小宝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 “我爸忽悠你留在了这里，我请顿饭不算什么。”章少邻身上也有些积蓄了。 “不是忽悠，”秀兰有些着急了，“我，我不是你爸留在这里的探子，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做的事告诉你爸。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我，我支持你。其实，我觉得做生意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 第49页 说到这里，秀兰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脸红得把嗓子也烫坏了似的。 章老爹觉得儿子不懂事做些见不得人的倒买倒卖生意，都是因为身边没个正经人管着。章老爹觉得秀兰合适，有这么一个温柔孩子约束着自家儿子，那自家儿子肯定不会走歪路。 所以章老爹离开这里之前千叮万嘱地让秀兰每月写封信回去，把章少邻做的事都告诉章老爹本人。不过现在看来，秀兰明显是站在章少邻这一边的。 两人在这里正常交流，可在许瑶儿眼中就是在眉来眼去。更重要的是，这两人聊得旁若无人似的，把一旁的许瑶儿忘记在九霄云外了。 “小宝！下车！我们回家！”许瑶儿突然大声一吼，把秀兰和章少邻吓了一跳。 小宝好玩似的从车窗钻了出来，外头许瑶儿轻轻接住小宝，然后狠狠地踩着地面离开了，恨不得脚底踩的就是章少邻的脸。 “阿姨，你怎么了？”小宝疑惑。 “没什么，”许瑶儿又有些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以前在公社说一辈子就喜欢我一个，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似乎想到了什么，许瑶儿又撇嘴冷哼：“小宝，你为什么叫秀兰‘好看阿姨’？” “因为她好看呐。”小宝点点头可爱地笑道。 “那你觉得秀兰阿姨和我相比，谁更好看？”许瑶儿挺了挺胸膛，期待地看着小宝。 “嗯……你你你，你好看。”小宝一脸诚恳，她才不蠢，不会在这时候惹许瑶儿生气。 “那小宝更喜欢谁？” “你你你”小宝忽悠着。 许瑶儿心情好了点，亲了口小宝的脸蛋儿。 ‘真好哄~’ 小宝偷偷想着，突然又觉得这样傻傻的阿姨很可爱，想到这里，小宝两只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搂住许瑶儿的脖子，安心地靠在许瑶儿身上，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27章 一更，偷偷笑了 厂区外的一家平房的面点, 章少邻带着小宝还有典典红燕彪子他们几个一起出来吃面。 秀兰来到这里一看，本来以为只有章少邻和小宝，没想到周围还围绕着其他几个孩子。 “想吃什么面？”章少邻说是请秀兰吃饭，却又叫了这么多孩子来陪同, 就是不想让秀兰误会。 “青菜面就行。” 秀兰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失落片刻后又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的，她能看出来章少邻已经不喜欢许瑶儿了, 既然这样，自己说不定就有机会。 章少邻给秀兰叫了碗青菜面，又让老板用另一个小碗盛了满满的肉丝放在秀兰面前。毕竟, 他也不确定秀兰是真的喜欢吃青菜还是想给自己省钱所以不吃肉。 突然，这边布帘被掀开, 许瑶儿有些嫌弃地瞧了一眼满是油污的帘子, 忍了忍, 和张北强以及易主任去了章少邻旁边的桌子。 章少邻起身和主任打了招呼, 秀兰也赶紧跟上。 倒是许瑶儿，不咸不淡地坐在那儿开始点菜, 又看了一眼隔壁桌狼吞虎咽地和典典抢肉吃的小宝, 不由得皱了皱眉。小宝和自己吃饭还能守规矩，每次和章少邻在一起就现了原形。 “没事, 你们吃你们的，我们来这谈点事顺便吃个饭。”易主任笑呵呵道。 许瑶儿借着点菜的机会又对着易主任的背影撇了撇嘴, 本来是谈新生产线原材料的事, 结果易主任选了这么个地方，看来是存心想凑热闹看戏。 小宝不知道许瑶儿来了，她此时正和典典彪子抢肉吃。 秀兰和章少邻回到了自己桌上, 见几个孩子抢肉抢得快打了起来，秀兰连忙给他们分。 给彪子夹了一筷子，又给典典夹了一筷子，最后秀兰夹了肉丝到小宝的面碗里，还亲切地摸了摸小宝的头。 “谢谢阿姨~”小宝伸出油爪子对秀兰表示感谢。 一行人正开心地吃着，许瑶儿的话轻飘飘地从隔壁桌传了过来。 “为什么最后才给小宝夹？” 咦？小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马上回头，一见是许瑶儿，小宝顿时开心地笑弯了眼。同时，彪子也向爸爸张北强打了招呼。 呃…全场除了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其他大人们都默默想着许瑶儿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秀兰不安地拧着筷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给。”章少邻把小碗里最后剩下的肉全让秀兰给夹走，没把许瑶儿没事找事的行为放在心上。 “许组长，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张北强不解。 旁边，易主任笑呵呵地看着许瑶儿，似乎是在等她一个解释。 “没事，我只是觉得某些人可能重男轻女罢了。”许瑶儿在那用丝巾擦着椅子上的扶手，生怕有污渍弄脏身上的衣服。 这话一出，就连张北强也觉得许瑶儿在没事找事。 章少邻乍一听到这话，立马看向旁边正喝面汤喝得高兴的小宝，略微一思索，章少邻确定许瑶儿是在无缘无故地找茬，所以淡淡地瞥了一眼许瑶儿。 就这陌生又疏离的一眼，让许瑶儿更加生气。 因着许瑶儿在旁边阴阳怪气，章少邻和秀兰这顿饭也没吃好，等几个孩子吃饱后，两人带着孩子们离开。 “今天，本来是想和你说清楚——” “你不用说，我明白，”秀兰看着前面边走边玩闹的孩子们，鼓足勇气对着地面小声道，“只是，反正你现在也没喜欢的人，为，为，为什么不试试和我处一处呢，我，我…” -- 第50页 “没感情，怎么处？”章少邻笑看着紧张埋着头的秀兰。 “就是要处处才有感情！”秀兰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对着自己笑的章少邻，顿时害羞地捂着脸往前跑了，她这一跑，那几个孩子都觉得好玩似的在她后面追赶着。 章少邻在公社第一次遇到的就是许瑶儿，当时的许瑶儿大胆又有主见，后来来到这里遇到了相亲对象冬菊那几个，那都是热情的人。章少邻倒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害羞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女青年，不由自主地觉得逗她很好玩。 可是他没料到秀兰比想象中的还内向，马上抬起脚追了上去想解释，顺便把那几个在路上追逐打闹的孩子给收拾了一顿。 身后，易主任在面店门口感慨道：“小年轻处对象就是好玩，活力十足啊。” 哼！许瑶儿这次不加掩饰地白了易主任一眼，直接离开。 ———— 虽然章少邻现在不想谈恋爱，可出人意料的是，小宝很喜欢秀兰这个阿姨，好像是真的把她当妈妈了一样，天天抱着不撒手。 这可把许瑶儿气坏了，男人没了可以再找，可是闺女就这么一个，决不能让别的人给抢走。 打不了感情牌，许瑶儿干脆用吃的玩的贿赂小宝。 这天提前下工后，许瑶儿准备出去谈生意，顺便去制片厂溜达一圈，看能不能请放映员在这个周末来陶瓷厂放个电影。小宝一直想看电影，这次制片厂那边买了新的胶片放映机，听说画质特别好。 刚背着挎包下台阶，就看到了章少邻又开着机动三轮的垃圾车过来给秀兰收垃圾。 许瑶儿后悔了，当初秀兰在生活区扫地，自己非得把她调到生产区，就是怕秀兰和章少邻天天接触日久生情。可现在把秀兰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反而被迫天天看着章少邻和对方‘相亲相爱’，这让许瑶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章少邻把午餐的两个馒头挂在了前门，路过章少邻的垃圾车，心头有火气的许瑶儿一拳头捶向那两个馒头，车门被震得一响。车里正看着小人书的小宝被吓了一跳，一脸懵懂无辜地看着窗外陌生的许瑶儿。 车后头，正提着垃圾桶的章少邻抿了抿嘴，倒是一句话也没说。 “不是故意的。”许瑶儿勉强地对小宝笑着。 周末，几个放映员拖着放映设备来陶瓷厂放电影。 “多亏了小宝，多亏了许组长。” 厂里来看电影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小宝和典典红燕他们坐在了最佳观赏的位置。 章少邻今天下工早，但是他下工后又去倒卖水果去了，所以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已经寻不着位置看电影。 秀兰正占了一个位置，就被张北强给挤了出去。 “得罪了，得罪了。”张北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职位高低，卯足了劲去挤，就想着挤到前排去。 “彪子，你去外面找找看，看小宝爸爸在不在，要是他在的话，就把他带过来看电影，说是小宝给他占的地儿。”许瑶儿给章少邻留了个位置。 “好嘞~”彪子灵活地钻了出去。 外面，占不到位置的章少邻有些着急，听说影片已经播了十几分钟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有个办法。”突然，章少邻对着着急看电影的秀兰指了指旁边的大树。 就这样，章少邻和秀兰爬上了大树，两人趴在树干上像是懵懂求知的孩子，满心好奇地看着这场电影。 秀兰在这之前从没见过电影，而章少邻，倒是见过一两次放映员放的电影，可那画质音质都不能和现在的这放映机相比。 —— 彪子没找着章少邻，便把自己老爸拉了过去。 许瑶儿一看是张北强，脸立马垮了下来。 “嘿嘿，谢谢许组长给留的位置。”张北强脸皮极厚地坐了下来。 一场电影看完，这些工人们意犹未尽，纷纷拦着放映员不让走。 “再看一遍，就一遍。” 即使重复地播放，这些人也不会腻。 这是老片子，60年代末上映过的外国片子，叫做决斗场上的遗嘱。对于厂区里这些人来说，电影很新奇，外国的电影那就更加新奇了。 而对于章少邻来说，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正儿八经的外国人，而且对于这些战争片，年轻人总是热血沸腾的。 群众们纷纷大喊再放一遍，许瑶儿似乎听到了章少邻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一看，就见趴在树上的章少邻正激动地喊着让放映员再放一遍电影。 看到这样活泼且与往常不一样的章少邻，许瑶儿偷偷笑了。 “许组长，你当初可是说了只放一遍。”那放映员找到许瑶儿打着商量。 许瑶儿装模作样地叹气道：“再放一遍吧，到时候我去和你们制片厂的主任解释。” 第28章 二更 做了一个决定…… 婷婷又来厂里玩, 老样子还是住在忠忠典典家。 除了不时地使坏对付小宝，婷婷如今还喜欢黏着忠忠。 因为婷婷是来城里治病的，身体不好，所以托儿所的小朋友们在育儿员的叮嘱下都让着婷婷。 可事情总有例外, 小宝这一群孩子都是喜欢闹腾的, 不会管那么多。 就比如现在, 典典正和婷婷一人扯着彩纸的一端，几秒后, 育儿员阿姨们做的剪纸就被两个孩子给扯坏了。 -- 第51页 “这个娃太讨厌了，住在我的家还总抢我的东西~”典典伸出两根手指头小大人似的批判着婷婷。 旁边育儿员本来是来劝架的，但还是被典典这种大人似的话语给笑崩了。 典典转头就跑, 和小宝玩去。 “小宝，我不喜欢那个娃。”典典很烦呐。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 杨医生说婷婷年纪小, 保守治疗。而城里医疗条件是最好的, 更何况, 如今婷婷养母在大领导家当保姆，基本上快把x市当第二个家了。 “那个娃还对着我妈妈喊‘干妈’”典典嘟着嘴不满。 这样？小宝眼珠子转啊转, 还挺开心的。 书中婷婷时不时住在许瑶儿家, 还认许瑶儿为干妈。如今一切都变了，想到这里, 小宝可开心了。 看着那边讨厌的典典和小宝，婷婷犹豫着要不要把小宝爸爸章少邻是劳改犯的事情给说出去。 可是, 婷婷不太确定要不要这么做, 毕竟听妈妈说过公社主任的权利大。 虽然章少邻老爸不是主任了，但是那种震慑力和影响力还在，所以在公社长大的婷婷并不敢欺负章少邻, 也就平常欺负欺负小宝了，毕竟小宝可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婷婷和小宝的矛盾在公社卫生院就开始了，如今两人的矛盾只会越积越深。 跑去找到正在挖泥巴的傻子大力，婷婷小声喊道：“大力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宝？那我以后和你玩，我们一起欺负小宝。” 这些天，大力一直没去找小宝的麻烦，他都快把托儿所的地给全部翻了一遍，因着他爷爷奶奶是厂里大领导，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既然现在婷婷想做自己的小跟班，大力拍拍手上的泥土，把小铲子给了婷婷：“那你帮我挖土。” “我………”婷婷后悔了，她才不想像农村里的养父一样天天扒土。 大力是个你不招惹他他也不会理你的人，可你一旦让他注意到了，就别想逃脱。 “现在、马上，给我挖！”大力阴森森地笑了下，吓得婷婷蹲在地上挖泥巴。 一刻之后，婷婷累得想哭了。 “我要挖到什么时候？” “继续挖。”大力紧盯着婷婷挖的地儿。 大力以前就是个傻子，如今做些奇怪的事其他小朋友也没觉得奇怪。 “那个娃，不知道为什么，天天挖泥巴。”典典觉得大力真可怜，好像又变傻了。 “嘻嘻~”小宝偷偷捂着嘴笑，她知道为什么哦~ 大力一直认定小宝把内丹藏到其他地方去了，被大力弄得烦了，有天晚上小宝想了一个好办法，假装弄了一个宝物让小笨鸟一家三口叼着藏到了托儿所。 就这样，查过其他地方后，大力认定小宝把内丹藏到了托儿所的地底下，所以天天来挖泥巴想把宝物挖出来。 “哈哈，婷婷太笨了，竟然做大力的小跟班。”彪子幸灾乐祸。 “蠢！她肯定是想和大力一起欺负小宝。”红燕一针见血地说道。 这么一说，小宝有些害怕地躲在典典后头，转念一想，典典就是个吃货，不顶用，肯定打不过大力。 于是，小宝又躲到了彪子身后，彪子皮糙肉厚，对打大力应该不是问题。 “小宝。”快到吃午饭的时间，秀兰勤快地扫完地以后跑来生活区给小宝送吃的。 “我干活干得好，小组长给了我糖饼，你要吃吗？” 秀兰是个很温柔的女青年，这样的大人很讨孩子们喜欢，就算是婷婷，也不会讨厌她。 “妈妈，我也要吃。”典典一着急，把秀兰喊成了妈妈，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小宝不认输，也张嘴对着秀兰喊了声妈妈，顿时把秀兰羞得满脸通红。 章少邻深夜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但想着小孩子开玩笑的，要是自己去向秀兰道歉反而会让对方多心，倒不如就这么算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门卫大爷等章少邻回来以后就锁紧门准备睡觉去了。 “这段时间跟着强子做买卖，整个x市的情况我基本上都了解了，所以今天和他叙旧喝了点酒。”章少邻送了大爷一瓶酒。 “那你以后准备单干？” “不急，先把进货渠道的事解决，我总不能自己跑去沿海城市进货。” 而另一边，即使知道小宝是无心的，可许瑶儿还是烦得睡不着觉。 她让小宝喊自己妈妈，可小宝不愿意。如今对着另一个女人喊妈妈，许瑶儿烦透了。 就这样，醋劲大发的许瑶儿越加讨好小宝，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买来给小宝。 “小宝，你帮我盯紧你爸爸和秀兰阿姨。”许瑶儿还给了小宝一个艰难的任务。 这样的许瑶儿让许妈妈不开心了。 “瑶儿，你最近是不是疏远馨馨了？馨馨可是你带大的亲侄女儿，你以前和我说要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你看看你现在，买的礼物大部分都是小宝的，馨馨这么敏感的孩子，你让她怎么想？” 两母女因为这件事彻底吵翻了天。 一方面章少邻和秀兰‘眉来眼去’的让许瑶儿心中不安，另一方面，许妈妈三天两头的提醒许瑶儿不要偏心也让她心烦。 思来想去，许瑶儿做了一个决定。 某一天，章少邻早早起床铺完被子便提着热水瓶去打水，却在筒子楼走廊上碰到了一个熟人。 -- 第52页 提着行李的许瑶儿耸了耸肩，自在地往章少邻隔壁的房间里走去。 “许组长，你……”其他工人吃惊地看着她，怎么位小领导，怎么来他们这嘈杂的地儿？ “我没房，所以来这住。”许瑶儿进去后开始铺床单，她已经很久没过过这种集体生活了，还挺怀念的。 第29章 以多欺少， 许瑶儿住进筒子楼里以后, 最开心的就是小宝。 “为什么住进来？”章少邻是越来越搞不懂许瑶儿了，当然，他心里隐约猜测许瑶儿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目前来看，许瑶儿好像‘喜欢’自己, 但章少邻清楚, 许瑶儿‘喜欢’一个人, 那都是有阴谋的，代表她有所求。 刚进筒子楼第一天, 小宝还是兴奋的，这里的孩子和其他生活区的孩子不一样。 ‘砰’地一声响，小宝把一把木剑扔在了桌子上。 许瑶儿淡淡一瞥：“小宝, 我一直在和你说要懂礼貌，你怎么举止还是这么……” 许瑶儿想说粗俗来着, 但是又觉得用这个词形容自己的孩子不太好。 小宝吓得立马礼貌地拿起木剑来, 然后再轻轻地搁在桌子上。 章少邻赞同地点点头, 虽然他不喜欢许瑶儿这个人, 但是让她来教育小宝这些还挺合适的。 “为什么生气？”章少邻不懂小宝这么气冲冲的干什么。 “我不想在筒子楼，这里的大孩子我都打不过。”小宝噘着嘴很不满, 和许妈妈和馨馨住的时候, 那栋楼的孩子都弱得很，她小宝能傲视群雄。可在筒子楼和这些孩子在一起, 她小宝就是个狗熊。 小宝正委屈着，秀兰提着一瓶热水过来了。 “说起这事, 我昨天带着小宝去锅炉房, 小宝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小男孩，那男孩的爸妈就让他使劲捶小宝掐小宝。” “你为什么带小宝去锅炉房？”许瑶儿突然发问。 “就，去打水。”秀兰有些忐忑, 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以后不要带小宝去那种危险的地方，烫着了怎么办？”许瑶儿一把把小宝抱了过来，“小宝，昨天捶你那小男孩是谁？” “他很黑，他爸爸叫他源儿。”小宝边说边指指自己手臂上的一块淤青。 这几人正坐在一张油乎乎的小桌子旁说话，旁边不时有人经过，许瑶儿随意摆了摆手，就有些想讨好她的人笑着：“许组长，有什么事吗？” “你们这里有一个很黑的叫源儿的小男孩，你把他父子二人叫过来。” “小宝，如果我和你爸不在你身边，以后有人打你你要当场打回去。”许瑶儿又对小宝叮嘱。 “可是我打不过啊。”小宝觉得许瑶儿阿姨的这话不现实。 “其实…”秀兰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说的？”许瑶儿不喜欢这种说话吞吞吐吐的人，有话就说，自己又不是母老虎，还能吃了她不成？ 秀兰被许瑶儿一凶，一下红了脸，小声道：“我觉得这样不好，毕竟男女的力量差距太大了，你这么教小宝，她只会被打得更惨。” “所以你的意思是被打了就不反抗？” “我的意思是，小宝被欺负了可以回来告诉大人，咱们大人再去给她讨个公道。” “不管什么时候，反抗总比不反抗好。”许瑶儿觉得章少邻瞎了眼，这么柔弱的女人要是当了自家小宝的后妈，怎么能保护孩子？ 小宝在那听两个阿姨争执，自己头都大了。其实，每次有小笨鸟在身边小宝才能嚣张起来，一旦没了帮手，小宝就有些怂怂哒。都怪小笨鸟，竟然嫌弃筒子楼的生活，死也不肯来这里。宁愿在许妈妈那里看许妈妈的脸色每天大吃大喝，也不愿来筒子楼，还真是一只拜金小鸟。 章少邻一直没说话，他观察着小宝有些怯弱的样子，心中若有所思。 “许组长，您找我？”一对父子过来了。 “就是他揍我！”小宝一边嚣张地指着源儿，一边又怂怂地往许瑶儿身后靠。 “小孩子有矛盾，大人不应该插手，除非是闹大了。这样的道理，你不知道？”许瑶儿开门见山直接怼他。 “许组长说笑了，我嘛，就是个锅炉房烧水的工人，咱一家都没受过良好的教育，不知道许组长口中所谓的‘道理’二字。我只知道一点，我儿子被欺负了，那就得十倍百倍地揍回去。” “小宝不是故意的，她当时在和我说话，不小心碰到了你儿子。”秀兰有些着急，小宝昨天只是轻轻碰到了这小男孩，结果就被狠狠地掐了手臂还被捶了头。 许瑶儿更是被这无赖气得要死。 “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我们父子俩就先走了。”那人带着儿子嘿嘿笑着离开，气得后面的许瑶儿直跳脚。 “章少邻！你就这么看着！”许瑶儿想踹死那嚣张的父子俩。 “那大人没下手打小宝，我也不能明面上动手打那个小男孩。” 那些小男孩的爸妈从小就知道让儿子凶狠，章少邻虽然不是多么混账的人，但他觉得自己也要效仿那些男孩的家长，把自家闺女养得凶狠一点，而不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在这方面，章少邻突然发现自己和许瑶儿教育孩子的方式又是趋向一致。 不知为何，这让他觉得心中十分别扭。 “小宝，咱们不和那些恶棍学，下次遇着他了，你躲远点。”秀兰心疼地抱抱小宝。 -- 第53页 许瑶儿白了秀兰一眼，冲小宝叮嘱道：“下次你要是见那小子落了单，直接带上典典他们上去揍他！” “那我就是以多欺少了，育儿员阿姨们说以多欺少不是好孩子。”小宝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她是受过托儿所教育的孩子了，不能做以多欺少这样的混账事。 第二天，小宝没去托儿所，她在筒子楼三楼的走廊上蹲着玩煤球，小手黑乎乎的小宝突然就看见了一楼下正躲在一把雷锋椅下面打瞌睡的源儿。 左右瞧了瞧，现在大人们都去上工了，只有三楼个别没工作的老人在洗着衣服聊天。而源儿在的一楼下面，周围没有一个人。 小宝滚着煤球滚啊滚，玩着玩着突然就想到了许瑶儿昨天说的话，然后瞅准了机会悄悄下楼。 跑下楼后继续跑，两条小辫子都飞了起来。 迅速跑去托儿所的小宝把典典红燕和彪子他们都叫上了，然后，这几个孩子把睡着的源儿套了个麻布袋然后揍了一顿马上就跑。等三楼的大人们听到哭叫声出来一看，那些打人的孩子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啦啦啦~”小宝吃晚饭时特别开心地哼着歌，还拿着那把红燕送给她的小木剑开心地挥啊挥。 “哎，今天不知道是哪些顽皮的孩子，竟然把锅炉房的源儿给揍了一顿，以多欺少，有点过分啊。”许瑶儿感叹道。 “是哇，那些孩子太过分了，”小宝捏着小拳头在爸爸和许瑶儿面前挥着，“几个打一个，那些小娃太不懂事了，羞羞羞。” 章少邻和许瑶儿对视一眼，又看看小宝不屑和那些‘以多欺少’的孩子为伍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宝，那孩子不就是你吗？”许瑶儿直接指了出来，可没打算给小宝留面子。 “……” 小宝脸红了，红透了。 “阿姨，你怎么知道的？”小宝记得路上没人看见自己才是。 “你忘了？我们今天初步公布先进生产者的名单，开会的地方有几扇大窗户，你们几个孩子揍人时，我们全厂的干部都围过去看了。” 从许瑶儿阿姨嘴里听到这画面，小宝一把扑向爸爸的怀抱，太丢脸了。 第30章 我想有一个爸妈都在的家…… “怎么样？和秀兰处的还行吧？你爹可是给我们这里打了好几通电话, 就是来问你和秀兰的情况。”门卫大爷晚上拦住进大门的章少邻。 章少邻抖一抖身上的雨水，小心翼翼地看着手上的报价单，还好，字迹没花掉。 “大爷, 我现在是真的不想考虑这些事。” “男人, 要先成家再立业, 有那么个温顺懂事的好女人在背后给你打理一切，你就能好好做生意了不是？最好啊, 再生个大胖小子给你们章家传宗接代。” 不想谈论这些，章少邻把手上的报价单给大爷看了看。 “我那个好友强子帮忙询价过，我想进些海鲜干货, 特别是想进些带鱼，你知道那些厂里喜欢喝酒的大爷们都喜欢吃这玩意儿当下酒菜。您看, 这是报价单。” “诶唷, 带鱼好, 我呀, 就是没钱，要不然我也像吃花生一样天天吃它。”大爷不懂这些, 觉得选最便宜的就好。 “太便宜了怕质量不好影响口碑, 那些贩子把货给我看过了，最主要的问题是, 我分不出海鲜的好坏。”章少邻说到这里自嘲似的笑了笑。他当初还是公社的技术员时，每两天都能吃上一顿猪肉, 公社的人都羡慕他说他们家过的神仙日子。 可到了这里才发现, 厂里大领导的子女们，连猪肉都不屑，就爱那些牛肉还有海鲜啥的。牛肉他章少邻是没办法弄到的, 如今他想卖海鲜，却因为见识少分不出海鲜的好坏。 总之，章少邻第一次觉得自己见识太少了，还有很多知识要学啊。 “没事，慢慢来，反正就算生意做不成，你还有厂里这份工作傍身。”大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等章少邻回到房间外的饭桌旁，隔壁屋子的房门被打开了一角，两脑袋从门框里探出来齐齐看着章少邻。 “小宝，看见没，不能向你爸爸学，只有鬼迷了心窍的人才去做生意，他早晚有一天又要进牢里去。” “多谢你的祝福了。”章少邻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疑惑小宝怎么这时候还不睡。 “爸爸，我睡不着，你看，大力向我宣战了，问我不去托儿所是不是因为怕他，哼，我才不怕呢。”小宝其实很怕，怕得这时候还没睡。 大力把托儿所都快翻遍了，最后也没有找到内丹，他已经确定小宝是在骗他了，决心要给小宝一个教训。 “爷爷，小宝的阿姨是叫许瑶儿吗？她已经是大龄女青年了，厂里是不是该给她介绍个对象？”大力对着自家那个在厂里当大领导的爷爷。 “诶唷，是啊，瑶儿在厂里一向干劲十足，我都快把她当男人看了。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不找对象？”大力爷爷一拍大腿，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的许瑶儿她爸。 第二天把许妈妈和许瑶儿喊过来，大力爷爷批评许妈妈思想不对，质问她是不是想耽误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 “我，我也忘了。”许妈妈憋屈，瑶儿这孩子看不上自己介绍的那些男人。更何况，最近她们母女俩已经闹翻了，瑶儿都从家里搬了出去住进那破旧的筒子楼。 -- 第54页 “何副局长不是有个侄子嘛，他在那个民航管理局的第几飞行大队来着？许瑶儿，那个男青年前途无限，我和何副局长谈了一下，他正好下午有空，我这边同意你请假，你下午就去吃顿晚饭，你妈也陪着去。” “我———” “就这么说定了，啊。”大力爷爷摆摆手，示意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接下来许瑶儿就是和这男的处对象然后结婚生子，可，许瑶儿想到其他男的牵自己的手就觉得别扭。 不过，这种厂里大领导们一致认可的事，许瑶儿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太过抗拒，做做样子得了。反正最后她就是不愿意结婚，这些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哼，大力看着忧心忡忡的许瑶儿，心里好受了点。 到了托儿所，大力提着小宝的衣领把她举到半空中。 “你应该感谢我，我给你妈许瑶儿介绍了一个好对象。” “你知道许瑶儿是我妈？”小宝被举到半空中觉得害怕又好玩。 “废话，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大力时常会被小宝的愚蠢给气到。 “可是，既然你知道她是我妈，那你怎么不举报呢？”小宝不解。另外，许瑶儿阿姨找对象是好事啊，这样就不会破坏爸爸和秀兰阿姨的好事了。 大力愣了，对呀，他可以拿这件事威胁小宝让她把内丹交出来。 哈，大力笑了，拎着小宝挥挥拳头：“快点告诉我内丹在哪里，要不然我就把许瑶儿是你妈妈的事举报出去！”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内丹在哪里，我就是个普通人。”小宝无语，她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为什么这个大力就是不相信自己？ 好吧，时至今日，看到小宝这个蠢样，大力心里确定小宝是真的不知道。 有些沮丧地把小宝放下往地上一扔，大力为自己只有两百年寿命而叹息。 “那你还会举报我阿姨许瑶儿吗？”小宝从地上爬起来胆怯地问道。 大力摆摆手，没心思了，没心思了，人类这些举报啊啥的他一点也不关心。 “那你和我拉勾做保证，不会举报。”小宝伸出一根手指头。 大力翻了翻白眼，他才不会做这些幼稚的事：“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小梅花，你认识了我那么多年，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 既然不会举报……哈哈，小宝刚才还怯弱的小脸一下就变了，死蜘蛛精！死大力！敢把我摔在地上，我小宝饶不了你！爸爸和许瑶儿阿姨都说过的，被欺负了一定要还手！ 冲着偷偷飞过来的小笨鸟使了使眼色，一人一鸟往大力身上扑过去，开始揍他。 呵，大力觉得小宝还真是得寸进尺，要是不教训教训她，还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几秒之后，看着被自己打倒在地的小宝，大力一挥手，托儿所的孩子们瞬间分成了三队。 一队是以大力为首的在托儿所地位比较高的孩子，他们的爸妈都是厂里的领导们。 另一队，则是站在小宝这边的，分别有典典、红燕、彪子他们，还有一些平时和小宝玩得比较好的，这些孩子父母在厂里的地位不上不下，处于中间地带。 最后一队，则是保持中立的，比如忠忠和馨馨这些孩子。 从此以后，这三队就开始为了托儿所的地盘而斗争，天天吵得托儿所不安宁。 那些育儿员们为这些孩子操碎了心。 “咱们托儿所目前一百多人，咱们上层阶级这边占20人，小宝那边中下层阶级占40人，另外那些中立的墙头草不用管。所以目前咱们就是20对阵40。不过你们不用慌，虽然咱们人数少，但是咱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打架时一对二不是问题，至于我，一对五都不是问题。”大力分析着敌情，鼓舞着军心。 只是，他对面一群流着鼻涕吃着糖糕的娃娃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大力哥，什么是上层阶级？什么又是精英？” “……” 大力扶额叹气，他差点忘了，这都是些几岁的人类幼崽。虽然自己和小宝也是幼崽，可他们两个都是几百上千岁的幼崽，还是比这些人类幼崽要聪明。有这么群猪队友，大力深知要抢得托儿所的地盘不是件容易事。 孩子间的大战一触即发，而许瑶儿这里，却是烦恼得不行。她只是去和何副局长家的侄子吃了顿饭，结果那男的就认为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气得许瑶儿想打人。 “爸爸！”小宝从托儿所回来后直接往章少邻的房间里跑去，“爸爸，你今天晚上还会偷偷溜出去做生意吗？能不能教教小宝怎么打架！” “小宝，我现在没时间，这样，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一定带你出去玩。”章少邻拿起一把伞就出门了。 “哎，你爸爸现在就这样，以后给你娶了后妈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等章少邻一走，许瑶儿迫不及待地离间他们父女间的关系。 她实在是怕章少邻和秀兰结婚以后把小宝从自己身边抢走。 “阿姨，你是不是还喜欢爸爸？”小宝和许瑶儿在走廊上说着悄悄话。 “谁给你的错觉？” “可是……”小宝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那，小宝，你希望秀兰做你的后妈吗？” “当然希望，秀兰阿姨可温柔了，还会给我做好吃的，有时候你不去接我，她就会从托儿所接我回家。” -- 第55页 “首先，我是因为有时候工作太忙没时间接你，另外，托儿所在三区，离咱们筒子楼不远，小宝，以后你可以自己回家。”许瑶儿吃醋了。 “不要！我要和秀兰阿姨搞好关系，”小宝笃定道，“爸爸结婚了，那么以后我就会有一个爸爸还有一个对我好的妈妈，我就有家了，就是最幸福的孩子。” 小宝在公社卫生院长大，从有了意识以后，最希望的就是有父母能够领养自己给自己一个家，如今，这个愿望就快实现了。她以后要是有了爸爸妈妈组成的一个家，就要去婷婷那里炫耀！ 第31章 心中酸酸的，他们吃醋了…… 为了让小宝不开心, 大力故意让爷爷给许瑶儿介绍对象。 可惜，小宝并不会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瑶儿，赌气这么久，气也该消了吧, 跟我回去, 啊。”许妈妈看到筒子楼的条件就觉得心酸。 “妈, 我不是在赌气，我是认真的, 除非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要不然我不回去。” “我哪里有错？我不过是希望你能对馨馨好一点，她是个没爹妈的孩子, 以后我去世了馨馨就只剩你这么一个姑姑了。” “妈，我不过是希望你能对小宝好一点。小宝又有什么错？她从小被我扔在乡下, 过着孤儿一样的生活。” “行行行, 我以后对她好还不可以吗？再说了, 我难道对她很差吗？” “不只是这件事, 我离开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你的痴心妄想。馨馨没了爸妈很可怜，我作为一个姑姑会给她疼爱会对她好, 可是你却要求我能够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妈, 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不现实的。” 两母女再次因为这件事不欢而散，许瑶儿气冲冲地上工去。 晚上, 章少邻准备给小宝做炸鸭肉，却因为技术不行被油炸到了手而手忙脚乱的。 慌张中, 章少邻不小心碰到了油锅, 在一旁协助的秀兰把章少邻推开，自己的脚反而被烫伤了。幸运的是，油温还不是太高, 秀兰伤得不是特别严重。 一直没答应秀兰表白的章少邻此时犹豫了，就像老爸和门卫大爷说的，秀兰真的是个善解人意又爱他的女人。 “怎么样？被感动了？”门卫大爷在一旁观看着章少邻的脸色，“秀兰这么好的女人，你能娶她是她的福分。” “我想再考虑下。”章少邻还是不确定要不要和秀兰处对象，自己对她没有爱慕之心，如果和她就这么在一起了，岂不是耽误她？ “哎，你怎么这么糊涂。只要得到你的人了，对秀兰来说，那就是开心的事，至于喜欢不喜欢的，感情嘛，慢慢相处就来了。”大爷劝着。 章少邻这边犹豫着，许瑶儿这边也烦着。 何副局长家的侄儿太烦了，今天又来约她去吃晚饭。 “阿姨，你为了不和别人吃晚饭，所以请病假在躲着吗？”小宝觉得许瑶儿阿姨真是可怜。 “那男的太烦，听不懂人话似的。”许瑶儿看不上那人吃饭时高高在上的语气。 那男人一方面喜欢穿着漂亮裙子的许瑶儿，另一方面又觉得许瑶儿穿裙子太招摇，还说接受不了在外面露腿穿裙子的对象。 许瑶儿真是无奈了，这男人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结果思想觉悟还比不过乡下的章少邻。 “小宝，你最近是不是和大力不对付？” “是啊，他真是不害臊，是大孩子了应该去读小学，可天天死皮赖脸待在托儿所？对了阿姨，育儿员阿姨想找爸爸谈话，说我天天在托儿所惹是生非，我才没有。” “那小子竟然让厂里领导给我介绍对象，无非就是想通过整我来整你。小宝，你放心，有什么事我给你兜着，你给我好好把那大力教训一顿。” “好！小宝给阿姨报仇！” 托儿所一大早，提前来的大力和十几个伙伴已经初步占领了滚铁圈这个玩具和十几平方米的游乐场地。 在这个小小地盘，大力就像是大王一样。 “嗯……接下来，咱们把跷跷板这个玩具给占了，让那群和我们作对的孩子再也玩不了跷跷板！”大力把自己的作战计划吩咐了下去。 “孩子们，我们的目标很大，那就是：一步步占领整个托儿所，让那些反对我们的孩子滚出去！”大力冷静地说着自己的宏图大志。 “滚出去！” “滚出去！” 其他孩子拥护着大力这个领导者。 旁边的大凳子上，几个育儿员阿姨们笑着看向这群孩子：“哎，小孩子就是有趣儿，好玩。” 她们不知道的是，大力和小宝是很认真的在斗争。 托儿所人到齐以后，阿姨们带着他们做操。 “什么是早操？”孩子们懵懵的，他们以为托儿所就是好玩的地方。毕竟，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啊。 “孩子们，你们也知道，今年粉碎了‘四，人帮’是件喜事，从今以后咱们教育界将没有枷锁，咱们厂里的领导让我们以后多多抓你们的教育。我们托儿所的几个阿姨一商量，决定以后不能让你们这么疯玩了，以后增加早操锻炼身体，另外，咱们以后可以带你们多玩一些可以增进知识的游戏。” 小宝他们不想懂这些东西，他们只知道以后要锻炼身体了，那以后的托儿所就没现在这么好玩了。 -- 第56页 “来，孩子们，跟着我们一起做早操。”育儿员阿姨们十分积极，她们身后的上百个孩子们跟着一起伸伸手动动脚。 早操完毕，两队人马向跷跷板冲去。 大力将人马分为三组，一组随他去抢，另一组从两侧包围，最后一组专门给小宝她们捣乱，方式不限于挠痒痒扯辫子。 “这群顽劣的孩子，以后要是上小学了，非得把老师们气死。”拦不住孩子们的育儿员阿姨们气得直跳脚。 这一轮中，小宝惨败，跷跷板被大力他们抢占着不放。 “小宝，怎么办，最好玩的跷跷板被抢走了。”典典着急啊。 小宝眼珠子一转，看着那群霸占着跷跷板不撒手的敌人们，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典典，吩咐下去，咱们用水攻！” 大力正享受地坐在跷跷板上，他突然觉得，当个人类幼崽也挺好的。突然哗啦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屁股就控制不住地从跷跷板上滑了下来。只见，跷跷板上都是水。 “哼！我小宝要是玩不到，你们也别想玩！”小宝气势汹汹的，现在小笨鸟在她身边，她就开始嚣张了。 “小宝！你找死！”大力摸摸自己湿透了的屁股蛋，气得小脸通红，第一次有了小孩子样。 两队人马又开始闹哄哄地开战，托儿所全部的工作人员来拉架也拉不住。 来生活三区来打扫的章少邻被托儿所这一团乱象给惊到了，小宝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竟然成了一群小屁孩的头头，还带着三十多个‘手下’去抢地盘。 呃……章少邻不得不说他很欣慰，即使小宝以后不能成功当个工人，但是靠着坑蒙拐骗活下去应该也不难。 因为许瑶儿装病，所以章少邻下工后去接小宝回去。 “小宝，你为什么老跟那个大力过不去。” “他欺负许瑶儿阿姨，竟然给许瑶儿阿姨介绍了一个混账做对象！” 章少邻之前并不清楚这件事。 “爸爸，你会帮许瑶儿阿姨吗？”小宝抬起头看着他。 “我怎么帮她？” “嗯...帮她赶走坏蛋。” “放心吧，没人比她更坏了，她可是——”章少邻的话戛然而止，只因为许瑶儿正冷笑地看着自己。 “章少邻，我没想到你还是个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小人。” 章少邻无话可说，沉默了几秒后结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这是，是，是第一次，第一次说你坏话。” “我当然不信你的话，小宝，走，今天咱们不吃食堂，我给你做炸鸭肉，”许瑶儿接过小宝笑道，“有些男人呐，做个菜还掀翻了油锅，扫个地扫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这也就罢了，还只是能力问题。背地里说人坏话，那可是人品问题。” 人品问题这几个字惹恼了章少邻，章少邻气恼道：“您确定要和我说人品这回事？你人品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两人就这么当着小宝的面吵了起来，小宝无奈地用小手捂住耳朵，最后忍无可忍地用小手拍拍两位大人的脸蛋。 “要不这样，你们比赛，谁给我做的菜最难吃，谁的人品就更差。” “小宝，厨艺和人品没直接关系。”章少邻无奈地看着这个傻闺女。 “我看呐，是你饿了吧？”许瑶儿捏捏小宝的鼻头，“走，我给你做好吃的菜，我可不像你那个废物爸爸，炒个菜都能把锅给掀了。” “小宝，爸爸给你做带鱼汤，带鱼可好吃了。” “小宝，你是吃他做的腥腥的带鱼汤，还是吃我做的炸鸭肉？” 一直到了筒子楼，两个大人在走廊上一边架着锅做菜一边争吵。 “章少邻，你还要不要脸了？这个煤炭是我提过来的，谁叫你用的？” “这两桶水是我打过来的，你又为什么要用？” …… 两人吵到饭菜熟了才罢休。 “小宝，来吃饭。” “先吃我的炸鸭肉。” “先吃爸爸做的带鱼汤，鱼汤鲜美。” 两人同时看向小宝，哎，小宝肉嘟嘟的小手无奈地拍着额头，在托儿所有大力这个烦人的，在家里又有这两个大人烦着自己。自己果然是片刻不得安宁，小宝想起了典典，只有典典那个傻乎乎的只会贪吃的孩子才好玩。 “阿姨，爸爸，”小宝鼓着小脸郑重道，“你们两个我都爱，别争了。” 许瑶儿皮笑肉不笑：“那你最爱谁？” “对，最爱谁？”章少邻期待又忐忑地盯着闺女。他和许瑶儿总有一天要分道扬镳，以后可能都不会在一个厂，到时候小宝归谁是个大问题。 “爸爸，阿姨，不管我最爱的是谁，我心中始终都有你们两个的位置。” 说到这里，小宝蹭蹭蹭地跑下了楼，她早就听到了楼下典典和红燕的大嗓门了。 “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 “我们来找你玩，小宝，我给你的小木剑做了个套，你看！”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章少邻和许瑶儿从走廊上探出头去。 “小宝，你刚刚在干什么啊？” “我爸爸和许瑶儿阿姨问我最喜欢的是谁？” “是你，我最喜欢的是你哦~”典典笨笨的，以为小宝在问自己问题。 小宝肯定地点点头：“我也是啊，我最喜欢的是你哦。” -- 第57页 “那我呢？”红燕生气地看着小宝，“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嗯……那我第三喜欢你，第二是爸爸和许瑶儿阿姨。” “哼，我不和你玩了！”红燕气呼呼地跑远了，小宝和典典牵着手去追。 呃…… 在楼上走廊探出头的章少邻和许瑶儿心中酸酸的，他们吃醋了。 第32章 小宝今天很厉害 1“孩子们, 明天周围几个厂的领导都会来咱们托儿所看看咱们厂里的教育质量，你们明天要听话，不能再像这些天一样抢地盘，知道吗？”几位育儿员阿姨们几乎是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这群小祖宗, 希望他们明天能给自己一点面子。 “为什么要来咱们托儿所？”大力最讨厌这样的麻烦事。 “因为咱们市好几个厂准备联合起来在年底进行一场托儿所早操的友谊赛, 在那之前, 咱们要互相摸摸底，到时候老师会挑出一些做早操做得比较好的去参赛哦~”阿姨们用鼓励的语气说道。 可惜, 大力小宝彪子红燕他们又不是那种幼稚的孩童，所以对于育儿员说的这些事毫不关心。 “不去。”大力没兴趣。 “我也不去。”红燕他们都撇嘴。 “这群祖宗，怎么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那几个阿姨嘀咕道, “别的托儿所的孩子那可是一听有比赛都兴奋得不行，这些孩子倒好, 一脸苦大仇深的。” “这样, 如果你们都听话, 给你们奖励小红花！”阿姨们欢快地举起手来用小红花诱惑这些孩子。 “幼稚！”大力翻了个白眼, 直接走开了。 红燕彪子她们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眼里都是嫌弃。 第二天十点多, 几位重量级的领导一登场, 看到的就是无精打采迎接他们的小朋友。 本厂的领导脸都要绿了，去了那么多托儿所, 就属自家厂办的托儿所最没有气氛最没个正经样。 “小朋友，你们都平常学习些什么？”一位别厂的厂长蹲下来问着这些小朋友。 育儿员赶紧把最积极向上的忠忠和馨馨给推了出来。 “爷爷, 我们早上来了会做早操, 阿姨们还会给我们讲故事，我知道雷锋叔叔的故事哦，”忠忠和馨馨开始给爷爷讲雷锋的故事, 最后讲完了还说了句要像雷锋叔叔学习。 乖巧懂事的模样让来参观的大人们欣慰地笑了，祖国的未来有这么些积极向上的孩子，那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来参观的领导们给每个孩子都带了一支铅笔，孩子们收到礼物后爱不释手。 “忠忠，馨馨，还有婷婷，彪子，今天中午咱们不在托儿所吃饭，会在食堂和那些爷爷奶奶们一起吃，你们到时候就坐在那些大人们的旁边，多背些诗词或者是名言名句给他们听，好不好？”一个育儿员跑过来给他们几个叮嘱道。 “阿姨你放心，我们会好好表现的。”这几个孩子骄傲地点点头。虽然不懂阿姨为什么这么安排，但他们也都知道坐在那些大领导身边是很光荣的事，这代表他们是最听话优秀的好孩子。 这群领导们陪孩子玩了很久也问了很多问题，最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本厂的食堂，食堂里面已经有不少工人正在开吃。 “姑姑~”馨馨冲一个桌子挥挥手，她看到了许瑶儿。 许瑶儿开心地冲馨馨挥手，这是她从小带到大的侄女儿，除了小宝，她最疼的就是馨馨了。 馨馨骄傲地挺起胸膛，故意去看小宝，她今天向姑姑证明了自己是很优秀的孩子。 小宝没注意到馨馨的眼神，她扫视了一眼食堂里正在吃饭的工人们，兴奋地抓着典典的胳膊：“今天有糖饼还有鸡腿！” 俩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动手扯鸡腿肉吃了。 “欸，让婷婷坐过去会不会不太好？”一个育儿员扯扯另一个。 “婷婷虽然不是咱们厂里职工的孩子，但经常在咱们这里待着，应该没什么吧。”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那张脸，婷婷脸上那胎记有些吓人。咱们今天和领导吃饭，总要表现得十分完美不是？”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就换成大力吧。” “大力那张脸冷得要死，从来没笑过，不讨喜啊。而且他那张嘴还挺毒的，万一说话没大没小得罪了人可怎么办？” “那就典典吧，典典是咱们托儿所最好看的孩子了。” “典典也不行，这孩子只知道吃，虽然相貌好，但是不讲究，家里也不管管他吃饭的习惯，每次吃饭都是一手油乎乎的。” “诶，那就小宝吧，这孩子机灵又懂礼貌，只要你不惹她她会很听话的。而且啊，小宝现在还会用筷子吃饭，一天比一天更爱干净了。” “行，那就小宝吧。” 婷婷正昂首挺胸地准备待会儿好好表现一番，突然就被育儿员阿姨抱走了，而另一边，小宝却被育儿员拉了过去。 小宝一脸懵逼地看看育儿员，又一脸懵地瞧了瞧婷婷仇视自己的目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被本厂领导给搀扶过来的一位老奶奶坐了下来，坐下来后看到的就是自己身旁的萌萌的小宝，这孩子，太可爱了。 “奶奶好，我叫小宝。”小宝看到了一旁育儿员给自己使的眼色，大声地回答问题，稚嫩的声音却很清亮，让那些领导们更喜欢了。 -- 第58页 “不错，这么小的孩子回答问题这么精气神十足。”那些爷爷奶奶们冲小宝竖起了大拇指。 “小宝，你在托儿所玩得开心吗？会不会有人欺负你们？” “不会呀，在托儿所可开心啦——”小宝看着突然端上桌的清炖鸡腿，一下子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那渴望的小眼神让旁边的大人们哈哈大笑。 “来来来，孩子们，都开吃吧。” 小宝一点也不客气地用筷子叉起鸡腿就吃，桌子上不小心还撒了几粒米粒。旁边的陶瓷厂书记有些着急，他之前去别的厂参观，那些孩子不仅有礼貌还会把每粒米饭都拿起来吃掉，更会说什么‘粒粒皆辛苦’。再看看小宝，书记心里那个急哟。 忠忠和馨馨他们都想表现一番，争先恐后地举起手要背诗。 这些爷爷奶奶们乐呵呵地听着他们背诗，不时地鼓掌鼓励他们。 小宝皱起了小鼻头，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要背诗啊。 “小宝，把桌上你掉的米粒吃掉。”旁边育儿员赶紧跑过来小声提醒道。 小宝摇头，许瑶儿阿姨教过的，掉了的米粒不能吃，要不然会肚子疼。 “这两孩子真聪明，四岁的孩子，竟然能流畅地背出那些诗词，还会说些大道理，我这么小的时候连字都不认识呢。”那些长辈们对忠忠和馨馨的表现很满意。 小宝隔着人群看到了另一条桌上许瑶儿对馨馨举起的大拇指，顿时有些不服气，更是有些吃醋。于是举起手大声道：“爷爷奶奶，我也会背哦。” 不等大人们反应过来，端端正正坐着的小宝一口气背下了好几首诗，那架势，要不是长辈们喊停，估计她能一直背下去。 自然，优秀的小宝赢得了全场的掌声，连食堂舀菜的大妈大爷们都探出头来询问是哪家的孩子这么优秀。 小宝开心地哼了一声，抬头去看另一张桌子上的许瑶儿，只见许瑶儿对着小宝正用力地鼓掌，脸上也都是骄傲的神色。 呀，小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心里还是觉得甜甜的很开心。 下午这群人一走，婷婷躲在跷跷板底下开始哭。 “你别哭啊，给你吃糖。”忠忠和馨馨过来安慰她。 “育儿员阿姨们都嫌弃我不好看，我不喜欢她们。”婷婷越来越恨小宝了。 以前在公社，小宝得到了全部卫生员的喜爱，现在到了托儿所，还是这样。 忠忠和馨馨其实也不开心，毕竟今天的风头都被小宝给抢了。 几个小孩正难过着，就听到了典典那越来越近的大嗓门。 “小宝今天最厉害了，那些爷爷奶奶还给小宝奖励了一个漂亮的本子，说要小宝好好学习。” “我要把本子送给红燕，她画画都没有好的纸，这个笔记本给她画画。”小宝是个对朋友很好的孩子。 “哼！”婷婷越听越气，猛地冲了过来一把将小宝推倒。 小宝婷婷对打，旁边的馨馨不知道该帮谁，而忠忠，和典典打了起来。 “你是我弟弟，为什么站在小宝那边！”忠忠比典典大一岁，可打架却和典典五五分，只怪典典太爱吃了，力气太大。 经过这次打架，忠忠和典典彻底不理对方了。 第33章 章少邻松了口气 典典和忠忠两亲兄弟吵架了, 一时间谁也不理谁。而婷婷，却很喜欢忠忠这个小伙伴。 “婷婷，我的乖宝宝，咱们有福了。”婷婷养母这天把孩子带到了一位老人面前。 “这就是我那命苦的女儿, 从小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的。”婷婷妈心疼地摸摸女儿的头发。 婷婷知道自己妈在给一位有钱的老人做保姆, 此时看见这大屋子, 心里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位肯定就是那位有钱的老奶奶。 婷婷养母做事认真又细心，这位需要人伺候的老奶奶很满意, 决定让婷婷妈就在这里一直干活，至于婷婷读书的事，老奶奶会让自己儿子给安排。 就这样, 婷婷成了半个城里娃，平时在老奶奶家和陶瓷厂两头跑, 两边的长辈都很喜欢她。 再次出现在小宝面前的就是一个穿着小皮鞋和小白袜的婷婷, 婷婷想显摆一番, 无奈小宝‘眼瞎’, 根本就看不出那小皮鞋和布鞋有什么区别。 “婷婷，你不冷吗？我穿棉鞋都冷。” “你个穷鬼！我这是小皮鞋, 这个地方都买不到, 最大最大的城市才有的！”婷婷很气，小宝脸上一点羡慕的神色也没有, 这让自己还怎么炫耀？ “你为什么会有钱买这个？”旁边的红燕终于说出了婷婷想要听到的话。 “哼，我妈妈在大地方干活, 又不是小宝她爸那种扫地的, 当然能买好看的鞋子给我。”婷婷昂起头骄傲道。其实这鞋是那位慈祥的老奶奶给她的，不过没关系，是新鞋, 婷婷照样很喜欢。 “还有啊，你们知道什么是生日蛋糕吗？吃过吗？”婷婷哼了一声看着小宝。 果不其然，小宝摇摇头。 旁边的红燕和彪子撇撇嘴，他们看到过生日蛋糕，但是家里舍不得买也不容易买到，那需要糕点票。 “没吃过呀~”婷婷特意把很多小朋友聚到一起大声道，“我很快就能吃到生日蛋糕了。” 小宝很期待：“婷婷，你会给我分蛋糕吗？” 婷婷翻了个白眼给她。 -- 第59页 “你蠢啊！她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给你蛋糕？”红燕和彪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小宝。 “那她为什么要和我说呢？”小宝不解，“婷婷和我说这件事肯定就是想给我分蛋糕嘛。” “错，她给你说这件事只是想炫耀，想看你羡慕她。”红燕很冷静地说道，聪明得根本不像个小孩。 看着各个小朋友羡慕的神色，婷婷满意地跑到忠忠那里献殷勤：“忠忠哥哥，我会给你带蛋糕回来的。” 马上就是那位有钱的老奶奶生日了，婷婷也能分到生日蛋糕吃。 忠忠很开心，转头就向典典炫耀，让典典这个贪吃鬼越来越讨厌忠忠了。 小宝不开心地走回了家。 “怎么了？小宝，有事就和爸爸说。”章少邻正好拎着垃圾桶经过。 “爸爸，你最近赚到钱了吗？” 章少邻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最后勉强笑道：“还成。” “你骗人，许瑶儿阿姨说了，你进的海鲜没卖出去。” 心里骂了许瑶儿无数次，章少邻强调道：“小宝，那些海鲜都是干货，可以存放很久，不会坏的，现在卖不出去以后也可以卖。” “可是存放的仓库要租金啊，你扫地根本没什么钱，很快就会血本无归了。”小宝重复着许瑶儿晚上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话。 章少邻还想辩解着什么，小宝委屈地跑远了。哎，她想吃生日蛋糕啊，听说生日蛋糕可好吃了。 章少邻太惯着小宝，可许瑶儿不会，见小宝一回来就垂头丧气的，许瑶儿气不打一处来。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来给我听听？吃的少了你了？穿的少了你了？天天在托儿所当霸王，回来还给别人脸色看！” 许瑶儿语气不大好，小宝立马站得笔直，不敢回嘴。 “再过两年就应该上小学了，你要是还这个贪玩的性子，就是你爸那种扫地的下场！”许瑶儿给了小宝一支笔一个本子，让她练字，“一周以后我要看到你能写出完美的一横出来。” 馨馨和忠忠都会开始写十个笔画以上的字了，小宝虽然识字，写字却不会。 坐得笔直的小宝不敢在许瑶儿面前放肆，一笔一画地认真写，旁边无聊的小笨鸟飞了出去寻食去了。 “后天周六我要很晚才能回来，你和你爸爸待在一起，要按时吃饭，知道吗？” “阿姨你去哪？” “去一个酒席，到时候回来了给你带吃的。” “耶~”小宝写字更有力气了。 何副局长的老母亲的大寿这天，许瑶儿和许妈妈带着馨馨坐上了出租车向目的地而去。 “怎么没把小宝带上？”在何副局长老母亲家干活的婷婷妈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小宝。 “为什么要带小宝？小宝只是我家远房亲戚，来这样的场合不合适。”许瑶儿不想多说。 婷婷妈没见到小宝有些失望，她还挺喜欢小宝的，毕竟当初他们两夫妇去卫生院领养孩子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宝，要不是因为婷婷太可怜了，他们两夫妇肯定会领养小宝当自己的孩子的。 “我前几天买菜时路过那门市部，买了两个手绢，正好婷婷一个小宝一个，你给小宝带回去吧。”婷婷妈把手绢交给许瑶儿。 许瑶儿收下向对方道了谢。 旁边的厨房门口，婷婷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奇怪。她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在终于想起来是什么了。许瑶儿对小宝未免太好了，就像亲妈一样。 想到公社里那些大爷大娘们背地里说的闲话，婷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大事。 “妈妈，许瑶儿是不是小宝的亲妈？”婷婷跑过去小声问着。 “别胡说。”婷婷妈脸上有些不自在，这样的表情瞒不过婷婷。 “妈妈，我待会儿能不能给忠忠带点蛋糕回去？” 婷婷妈摇头：“人家待会儿给你分蛋糕吃你就拿着吃了，但千万别带出去，咱们不是他们家的亲戚也不是他们家的朋友，这样做不好。” “切蛋糕了。”有人在喊。 老奶奶看着这些好看的蛋糕却没胃口，年纪大了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切了让孩子们吃吧。” 许瑶儿给侄女馨馨切了一块，想着家里的小宝，给小宝切了一块带着两朵小花的给包装好。 “瑶儿，过来，”何副局长对着许瑶儿招招手，“你呀，和我那侄儿相处得怎么样？” “何叔叔，我和他合不来，性格上就合不来。”许瑶儿爸爸生前就和何副局长关系好，所以许瑶儿在他面前说话并不是特别注意。 “多相处相处就好了，你现在也不小了，我那侄儿有份好工作，人又孝顺，就是他妈要求有点多，想嫁进去必须征得他妈那一关。” 许瑶儿心中已经在翻白眼了，男方有份好工作，自己也有，更何况自己长得还漂亮，那个男的长相上也配不上自己，凭什么自己就要被挑选。 “何叔叔，我真的觉得不合适，我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正好您今天来找我，就您自己去说吧。” 许瑶儿掉头就走，也不管人家脸上好看不好看。 她当初答应和何叔叔的侄儿相处相处，私心里也是想让章少邻吃醋来着，谁知道章少邻根本没反应。既然这样，许瑶儿也不想和那个说话高高在上的男人继续来往。 -- 第60页 “刚刚那是瑶儿？” “妈，瑶儿现在可以越来越不像话了，介绍的对象她都看不上。” “人家女同志就想找个自己心仪的对象，你们这些外人别强求。”老奶奶也是这么过来的，能理解许瑶儿。 “但您那孙子可是对瑶儿中意得很。” “不是我老婆子要说你，瑶儿也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你怎么不给她介绍介绍几个好的？” “妈，你，你......”何副局长没话说了，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干脆闭嘴。 快天黑了才回到厂区的许瑶儿在几棵大树下看到了正打着伞玩水的小宝她们。 “小宝，有好东西给你。”许瑶儿偷偷把小宝拉到一边说道。她只带了一小块蛋糕，当然希望只给小宝一个人吃。 可惜小宝是个笨的，从许瑶儿手里接过蛋糕以后分给了她的好朋友。 每个小朋友吃了一小口就没了，可大家都很开心，典典不停地舔着手指头回到了家，一回家就被贺奶奶给骂了。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舔手指，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哥哥，你看忠忠多爱干净。” “奶奶，我今天吃了奶油哦，超好吃的奶油蛋糕，还是红色的花花。”典典因为太激动了，说话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 “你胡说！没有奶油蛋糕，我都没有蛋糕吃。”忠忠和婷婷有些生气。婷婷是被老奶奶家的司机送过来的，她自己都只分得特别小特别小的一块蛋糕，而妈妈也说了不能带出来。 刚才婷婷过来和忠忠道歉，俩孩子都郁闷了好一会儿。如今听典典说吃了生日奶油蛋糕，俩孩子都不信。 “是小宝给的，许瑶儿阿姨带了一大块蛋糕哦。”典典伸手比划证明确实是很大一块蛋糕。 婷婷紧紧咬着嘴唇，忠忠虽然很失望，但还是安慰她：“都是典典的错，咱们别理他。” 典典懵逼地看着哥哥去哄人，小宝说得没错，忠忠真讨厌。 后来，在厂里上班的许瑶儿总觉得不时有人议论自己。 “张北强！”许瑶儿吃午饭时把张北强给喊住了，“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吗？” “嘿嘿，都在说小宝是你亲女儿呢。我说许组长，你也是太不小心了，马上就是咱们厂里先进生产者的表彰大会，你说你怎么传出这么些难听的传闻呢。” “胡言乱语污蔑我清白，你说我是不是需要带你去书记那里说道说道？” “嘿，关我什么事，大家都这么说。” 而弄出传言的，自然就是婷婷。 —— “小宝，许瑶儿阿姨真的是你妈妈？” “当然不是啦。”小宝向红燕保证。 不论小朋友们怎么问她，小宝坚决不承认，而许瑶儿这边，许妈妈正给她出着主意。 “你先咬死了不认，你爸生前在咱们厂也有些好友，你放心，不会强硬拉着你去医院检查的。至于婷婷她妈那边，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你就说是章少邻当初侵、犯了你，这样你就能平安无事。” “妈，可我要是这么说，章少邻又得坐牢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坐牢了，怕什么？你扪心自问，是你的前途重要，还是他的前途重要？” 许瑶儿不说话了，如果事情闹大，只有两条路，要么承认自己道德有缺失，要么说是章少邻玩弄自己的感情让他去承担。 在厂区里的老会议室里，全部人都到齐了，除了当事人，还有各个领导们。 这样严肃紧张的氛围，许瑶儿本想承认自己未婚先孕的事实说不出口，一向胆大的她不敢看周围那些长辈和领导们的眼睛。 厂里有和许爸爸关系好的，当然也有和许家不对付的。在那些人的步步紧逼之下，许妈妈着急地扯扯女儿袖子。 “婷婷这孩子是梅花公社的，她信誓旦旦地说小宝一定是你的孩子，许瑶儿，你是真的不想承认？” 在大家齐齐看向她的时候，许瑶儿下定了决心：“报告书记，是章少邻当初——” “书记们主任们，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婷婷妈冲了进来。 拍着胸脯一再保证小宝是章少邻亡妻生的孩子，婷婷妈又当众骂了自己女儿一通，说她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乱说的。 一直紧紧抱着小宝的章少邻松了口气，没有人证，除非现在把小宝和许瑶儿拉去医院检查，否则不能证明小宝是许瑶儿的孩子。而许爸爸许妈妈都是厂里的老员工，厂里面的领导肯定也不会这么去做。 “爸爸，你紧张吗？” 章少邻单手摸摸脑门上的汗，还真有点紧张，这种事一旦被捅出来，要坐牢的就是他章少邻。毕竟许瑶儿那里说是被逼的或者说是他章少邻玩弄感情始乱终弃等等理由都能把所有过错推到他章少邻身上。 再看那边放松下来的许瑶儿，章少邻叹了口气，如果没弄错，刚才许瑶儿应该是想把自己推出去承担所有过错。 第34章 只是相处着看看，并没有…… 对于许瑶儿差点儿弄得自己再次坐牢, 章少邻自是失望不已。 另一边又是秀兰的温柔体贴，这样的强烈对比之下，生意做得一塌糊涂急需安慰的章少邻做出了和秀兰处一处对象的决定。 除了门卫大爷，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章少邻正琢磨着怎么和小宝说这事, 他怕小宝不能接受。 -- 第61页 “你放心, 就小宝那一天到晚傻乐呵的样，她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大爷信誓旦旦。 有了大爷支持, 章少邻这天带着小宝和秀兰去厂外的面店吃了饭。 章少邻和秀兰正尴尬地不知道该如何向小宝解释，推门进来吃面的大力探过头来讽刺道：“小宝，你怎么就知道吃啊, 你爸要给你找后妈了，俗话说, 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你以后哟, 没好日子过了。” 大力爷爷在后面拧着大力的耳朵跑了, 怕章少邻揍人。 “不会的，小宝我保证会把你当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秀兰脸色一白, 说着自己的真心话。 小笨鸟在一旁叽叽喳喳的, 小宝这才知道今天这顿饭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爸爸和秀兰阿姨确实挺配的, 秀兰阿姨喜欢爸爸那是很显然的事，而且秀兰阿姨还对爸爸特别好。 小宝脑袋里想的都是爸爸和秀兰阿姨在一起后会很幸福, 这样想着, 小宝丝毫不介意两人处对象的情况。 “那我要叫妈妈吗？” “小宝，”章少邻制止闺女，“我们只是相处着看看, 并没有结婚。” “爸爸，始乱终弃玩弄感情在这个年代是要坐牢的。”小宝小声提醒爸爸。 “我没说要玩弄你秀兰阿姨的感情，只是我们先相处看看，以后合适就扯证摆酒席，不合适就分开。” 章少邻觉得自己很无辜，难道自己在小宝眼中就是那种风流不负责任的男人？ 不管小宝怎么误会，章少邻和秀兰是真的开始当对象来处了。 两人给家里写了封信，家里自然乐得不行。 这边小宝还在纠结是喊秀兰阿姨还是妈妈，另一边厂里的表彰大会开始了。 看着信心满满骄傲地戴着大红花上台的许瑶儿，趴在窗户边上偷看的小宝拼命给她鼓掌。 “爸爸，许瑶儿阿姨得奖我是有功劳的，我有给她拉票哦，厂里面很多人都给她投了票。”小宝迫不及待地想说明自己的重要性。 “嗯，小宝很棒，”章少邻把小宝从窗台抱下来让她自己去找小伙伴们玩，“等我打扫完了卫生就带你出去买年货。” 作为先进生产者的许瑶儿不仅工资上涨了，还得了大米和猪肉这些奖励。 “小宝，你看，”许瑶儿拿了两个晶莹剔透的小瓷杯过来，“一个给你，一个给馨馨姐姐。” 厂里新的生产线各项准备工作都弄完了，许瑶儿首先就用梯丰村的泥土做了一批给孩子们的玩具和小瓷杯。 小宝的这个小瓷杯上面画着很可爱的图案，还写了小宝的名字。 “阿姨，我可以拿这个送给秀兰阿姨吗？” 许瑶儿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为什么送给她？” “她要是和爸爸结婚了，我没有礼物送啊，”小宝摊开小手很委屈，“你这个瓷杯一看就很值钱，拿来送礼物正好，可以送给以后爸爸和秀兰阿姨生出的小宝宝。” 从小宝喋喋不休的抱怨中，许瑶儿这才知道了章少邻和秀兰在一起的事。 “小宝！”许瑶儿气得去拧闺女的耳朵，“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都不和我说，我白养你了！” 虽然许瑶儿是做做样子轻轻拧着，小宝还是觉得委屈：“又不是你要结婚，为什么要和你说？” “……” 被气得没话说的许瑶儿敲了一下小宝的手背：“给我站直了！” 正歪斜着身子站没站样的小宝立马站得笔直。 “我再教你一个道理，别人送你的东西你不可以再转手送给其他人，这样很不礼貌。” “哦。”小宝记住了，她只是觉得自己脑袋瓜子要炸了，因为许瑶儿阿姨时不时地就有道理可讲，弄得小宝很郁闷。 ‘算了，这个小瓷杯就给小笨鸟当窝吧’小宝美滋滋的想。 今年过年章少邻不回去，他囤积了很多货都没卖出去，如今租的仓库那里又说要涨租金，他头都要大了。而秀兰，她自己想陪着章少邻，她父母也说让她在城里先混着多赚点钱。 “孩子们，咱们很快就要放假了，阿姨们只有一个要求，好好排练咱们的早操，明年托儿所一开，咱们就得和全市好几个国营大厂的托儿所比赛，不要求你们得冠军，但不能是最后一名。”托儿所阿姨们一个一个地郑重相告。 大力不屑一顾，小宝红燕她们则是觉得这些早操占用了自己玩乐和学习的时间，没多少人把阿姨们的话放在了心上。只等一放假，她们就要疯玩了。 “红燕，你看，婷婷又来了。她又不是咱们厂区的孩子，为什么老是来这里？”典典扯扯小宝和红燕的衣服。 几个孩子一扭头，就看见了贺奶奶牵着过来的婷婷。自从婷婷‘造谣’小宝和许瑶儿的关系以后，她被禁足了很久，这不，今天才被妈妈允许可以去陶瓷厂那里玩。 “典典，你奶奶很喜欢婷婷啊。”红燕觉得典典奶奶好坏不分。 “那些老奶奶老爷爷们都很喜欢她呀。”典典和小宝这种才是不被喜欢的孩子。 用厂区里那些老人的话来说‘忠忠馨馨和婷婷这样的老实听话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什么？你说小宝和典典那些调皮捣蛋鬼？诶唷，那几个孩子徒有外表罢了，长大了肯定是厂子都进不了的命。’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代一直宣传不能看外表，陶瓷厂有的女青年找了好看的男人还会被说不正经之类的。以至于典典小宝这些长得好看的孩子都被外表所拖累了，想到这里，小宝觉得自己很冤枉。 -- 第62页 “大力，你也长得好看，那些老人们怎么就不说你？”小宝不解。 “我爷爷是厂里的书记，谁敢说我？”大力一个冷眼飞了过去，吓得小宝不敢再多嘴。 小宝正在大力旁边坐立难安，就见典典跑了过来让她去看热闹。 “婷婷和红燕在打赌。” “赌什么？”小宝背起小军跨包就跑，两条小辫子上下飞舞着，身后的大力骂了一句白痴。精怪都想变成人，可变成人了有什么好处呢？大力不懂。 小宝和典典飞快地跑着，最后到了目的地发现红燕和婷婷打赌要画画。 “婷婷输定了，”彪子在小宝旁边偷笑道，“红燕可是个小画家，婷婷算个啥呀。” “彪子，你太过分了，不能这么说我们的朋友。”馨馨过来和彪子理论。 彪子不搭理，馨馨又转头看向小宝：“小宝，你不要和他们一起玩，奶奶说你都被他们带坏了。” “你奶奶才是坏人，经常针对我，还把许瑶儿阿姨赶去了筒子楼。”小宝不喜欢那个血缘上的‘姥姥’。 小宝哼了一声去找红燕：“你有画画的颜料和纸吗？” “没有，可是我也没钱买。”红燕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和婷婷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后就吵了起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婷婷杠上了要比试画画，可红燕现在没有那些作画的材料。 “没事，反正婷婷也没有，她——”小宝突然住了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书中也有这么一回事，婷婷和红燕打赌画画比赛，红燕没有好的作画材料，但她技巧好，没有好的材料也能画上好看的画。 而婷婷，自以为有了好材料就能画出好看的画，所以偷拿养母的钱去买了好材料。 比赛结果当然是红燕赢，只是，厂区里众人觉得红燕仗着自己技巧好故意显摆，所以都去安慰婷婷。 嗯……小宝觉得她可以在这件事上用点小手段离间婷婷和养父母之间的关系。 想着坏主意的小宝偷乐得不行，婷婷动不动就喜欢扯小宝的辫子欺负她，现在小宝开心自己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小宝，你傻笑什么呢？”红燕不解。 小宝把红燕和典典彪子他们都聚齐起来，几个经常聚在一起喜欢使坏的小孩子偷偷在策划着什么...... “看看看，这几个孩子肯定又要整人了。”旁边路过的工人们指指点点，但心中又有些期待，毕竟厂区里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没趣极了，每次这些孩子弄出些什么事儿来，这些工人们心里都是乐呵着的。 第35章 嘲笑她又怎么了？ “婷婷, 你爸爸来信了。”婷婷妈让女儿念信，自己在旁边听。 婷婷妈来了城里，丈夫又要上工挣工分，家里那儿子就跟个野孩子似的放养了。 最近乡下下雪, 路面结冰, 儿子在冰面上摔了一跤。 婷婷妈想回家去看儿子, 但这边做保姆赚的钱又很多，她不敢请假。 “妈, 爸说让你寄点钱还有城里好的跌打药膏回去。”婷婷心中埋怨哥哥摔跤摔的不是时候。 她知道自己妈在何家当保姆挣了不少钱，虽然自己时不时去医院检查身体吃药花了一些，但妈妈身上应该还剩不少。昨天和妈妈说要钱买画画的材料, 妈妈答应了。可现在哥哥出了这事，妈妈肯定会把钱寄回去, 不会给自己‘闲钱’买画画的材料。 果不其然, 婷婷妈要把身上的钱全都寄回去。 ———— 许瑶儿从筒子楼搬回去了, 与其整日里看着章少邻和那个秀兰处对象, 她还不如搬回去，眼不见为净。 “妈, 我们回来了。”许瑶儿和小宝拎着行李上门。 许妈妈正在家磕着瓜子, 这瓜子还是她早早起床排了很久队才买的，如今小宝回来了, 许妈妈吓得把瓜子花生连忙藏进了柜子里。 “回来就好，咱们母女俩没有隔夜仇, 啊。”许妈妈笑着给许瑶儿收拾行李。 小笨鸟‘搜’地一下飞过去, 在一个桶里啄起了一片花生壳给小宝看。 小宝眼珠子转啊转，明白了这个‘姥姥’是藏着什么好吃的。 小宝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并不是有多喜欢吃花生, 只是许妈妈这种经常背着她藏食物的行为让小宝很生气。每次都这样，小宝不在就把零食拿出来给馨馨吃，小宝一回来就把零食给藏起来。 “妈，前些天会计通知我去领了瓜子票和花生票，你都用了吗？”许瑶儿突然想起了这事。 “还没呢，我改天排队买去。”许妈妈摸摸嘴角，怕嘴角沾上了花生屑。 哼！书中许瑶儿把侄女儿馨馨当亲生女儿似的养着，原主却没个好下场，想到这里，小宝决定要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趁着许妈妈和许瑶儿在厨房里洗菜，小宝在许妈妈经常藏着东西的床头柜翻了翻，在几本书下面翻到了一小袋花生和瓜子。 “小笨鸟，把你爸妈叫过来。” 小宝让三只鸟儿啄起两袋子吃的从窗户飞了出去。 厨房里，正背对着许瑶儿洗菜的许妈妈瞥到了窗户外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瓜子。 “我，我，我……”许妈妈指着窗外的吃食手直哆嗦。 “妈，怎么了？”许瑶儿不解。 “诶唷，我的瓜子花生啊！！”许妈妈一拍大腿，急得就要跳窗户去抓鸟腿上系着的零食袋子。 -- 第63页 这跳下去命都得丢掉，许瑶儿还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去拦。 许妈妈干脆跑出去飞快地下了楼，在地下追着那几只鸟大声喊叫，让他们回来。 “哈哈哈哈~”小宝趴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看好戏，看着许妈妈又蹦又跳气急败坏的样子，小宝笑得肚子疼。 看小宝这副模样，许瑶儿隐约猜到了事情经过，干脆站到小宝旁边和闺女一起笑。 当然，她身为厂里的先进生产者，不能做出大肆嘲笑自己母亲的行为，只是抿着嘴偷笑。 每天和许妈妈这个‘姥姥’斗，那是其乐无穷，这已经成了小宝最喜欢做的事。当然了，她没忘记自己目前要做的一件大事。 书中婷婷偷了钱买画画材料，婷婷妈一方面生气女儿不体贴家里情况艰难，但另一方面又担心丈夫知道了这事会对女儿产生一种‘果然不是亲生的，养也养不熟’的观念，所以一直瞒着这事。 如今，小宝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地透露给婷婷爸。 这天，婷婷和红燕开始比赛了。 婷婷虽然心思不太正，但到底还是小孩子，所以会有一种她买了好的画画颜料和纸笔就能画出好看的画来的想法。 最后结果和书中一样，红燕赢了比赛，但是厂区里的大人们看着垂头丧气的婷婷都觉得她可怜，于是怪红燕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喜欢出风头。 书中没有人安慰红燕，如今不同，小宝典典他们都陪着呢。 “婷婷是爱哭鬼喏。”彪子嘲笑婷婷，其他几个孩子也嘻嘻哈哈的笑。 忠忠和馨馨去安慰婷婷，连举着扫把经过的秀兰也看不下去小宝这群孩子嘲笑人家的行为，为婷婷说了几句话，这些人还不知道婷婷是偷了家里的钱买的画画材料。 “哟，还没进章家的门就开始欺负小宝了？”许瑶儿本来就凑热闹在看俩孩子比赛画画，此时见秀兰批评小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许组长，人家秀兰也是好心，孩子就要从小教育好。更何况，人家秀兰说不定是小宝的后妈，你只是小宝的亲戚，这么生气干什么？”一旁的冬菊在那看好戏。其他工人也觉得冬菊说得有道理，小宝彪子这些孩子是该好好教育了。 “有你什么事？”许瑶儿向来看不起冬菊，更懒得搭理她。 “不关她事，那总和我有关系。”章少邻挥挥手让小宝过来。 小宝屁颠颠地跑了过去，马上就被章少邻给训了。 “婷婷只不过是输了，比赛本来就有输有赢，为什么要嘲笑她？从哪里学的这个坏习惯？”章少邻一边说一边似有所指地看看许瑶儿，气得许瑶儿恨不得拿块转头砸过去，以前她下乡当知青都没这么委屈过。 小宝也委屈，她本来就和婷婷互相看不惯，嘲笑她又怎么了？ “罚你一天不准玩！，不，两天。”章少邻做下了决定。 小宝求救似的看着许瑶儿，许瑶儿冲她摇摇头，示意回去再说。 “哎，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婷婷偷了钱这件事给说出去呢？”吃过晚饭，小宝跑去和那些小伙伴们商量要事。 “小宝，你爸爸不是不让你出来玩吗？” “爸爸忙着做生意呢，没时间看着我，我的事情许瑶儿阿姨说了算，爸爸说的话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小宝傲气地扯扯自己的耳朵。 “小宝，我们不能直接写信告诉婷婷爸吗？” “那婷婷就会知道是我做的了。”小宝怕爸爸和秀兰阿姨知道了以后会觉得自己是个很坏很坏的孩子。 “没事，我来弄，我们不写信，直接打电话！”彪子天不怕地不怕。 这天，接线员女兵正忙得脚不沾地，就见几个小鬼头鬼鬼祟祟地指着自己这边。 好不容易把电话成功转接出去，接线员冲他们几个小鬼招招手：“内部价，打电话两分钟8毛。” “什么！”小宝他们像看着怪物似的看着这个阿姨。 “阿姨，我妈妈打电话都是免费的呀。”红燕不解。 “你们又不是厂里的职工，再说了，厂里的职工也不是每次都免费，公事公办的时候才免费。”接线员女兵毫不留情。 几个孩子翻翻口袋，东拼西凑也凑不出8毛钱。 “2分钟8毛，4毛就是1分钟。”小宝数着手指头算数，最后几个孩子一起给了4毛钱。 红燕他们扶着板凳，彪子站到板凳上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梅花公社的广播站站长，彪子谎称找婷婷的爸爸有急事。 挂掉电话一看，才打了十几秒。这群孩子就在这继续等着，等了二十多分钟再打过去，从大队赶过来的婷婷她哥接了电话。 “我爸下水井还没上来，让我先接，你有事可以和我说。” // “啧，太缺德了，”不远处大力抱着双手看着这群小屁孩鬼鬼祟祟的。 不过，很好玩，他本来觉得当人没什么优点，现在却改变了想法，这些人天天斗来斗去耍小心机，看到这么些人生百态，大力头一次觉得生活这么有趣。 第36章 才没有坏心思 彪子和婷婷她哥说了很多, 把婷婷在这里的生活描绘得像是神仙日子。 不过也差不多，对比婷婷哥在乡下整日里帮家里干活的日子，婷婷在这里托儿所玩乐的日子确实像神仙日子。 -- 第64页 可惜时间有限，要不然彪子还能在电话里说更多。 这群孩子到底还是想象力有限, 也没有坏到骨子里去, 觉得自己这么告状能让婷婷被父母教训一顿, 殊不知这通电话让婷婷家里的矛盾越积越多。 小宝很清楚书中婷婷哥的下场，因着妹妹体弱多病又是领养的, 所以父母怕孩子心里多想，凡事会先顾着婷婷。小的时候还好，长大了婷婷哥有了自己的家庭了才深知父母这种行为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基本上快和家里断绝关系。 这个年代很多父母还是讲究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财产儿女平分可平时父母的关注力和心思都在婷婷身上, 再加上周围人的一挑拨, 婷婷哥心里对父母有很多不满, 由此可以想象婷婷爸妈晚年生活有点惨。 小宝很能和婷婷哥共情, 毕竟许瑶儿在书中可是偏爱馨馨这个侄女儿而不顾原主死活。每次想到这里，小宝都会暂时讨厌许瑶儿阿姨一会儿。虽然许瑶儿想让小宝私下里喊她妈, 可小宝喊不出口, 在小宝看来，许瑶儿可以当自己的阿姨, 却不配当自己的妈妈。 这种种事也是小宝和典典成为最好的朋友的缘故，贺家两孩子, 贺家全部注意力都在忠忠这个孩子身上, 毕竟忠忠是第一个孩子，家里全部的爱都给了他，贺家父母生典典下来也是存了一种给忠忠作伴的心思。 书中的典典其实心很大, 小时候吃穿都是哥哥剩下的，长大后贺爸爸的工作给了忠忠他也没生气，当个乐呵呵的男二。可现在一切不同了，在小宝和红燕这两个聪明孩子无意的打抱不平下，本来心大的典典和家里也有了矛盾。 “看不出来啊，小宝，其实你心思挺复杂的呀。”大力嘲讽着小宝，现在想来，小宝毕竟是千年的精怪，虽然是精怪中的幼崽，但是怎么也和单纯扯不上关系。 “我才不坏！”小宝委屈，她只对敌人坏，对自己朋友可好了，“大力，你都找不到我的内丹了，怎么还不离开？” 大力本来就是想来和小宝告别的，他准备离开这本书去外面的真实世界里寻找机缘。可是，看着小宝这么期待的眼神，大力坏心思上来了。 “我想看看你这么坏能不能活到成年，”大力手指翻转着，小宝脸上出现了一道红线，大力突然嗤笑道，“据我所算，你应该活不到6岁啊。” “坏蛋大力！你欺负我！”小宝扑了上去扯他头发，最烦别人诅咒自己。 “小宝！”许瑶儿骑着自行车路过，这么一看，旁边那个没形象的孩子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吗？ 把小宝抱在自行车横杠上，许瑶儿很生气。 “小宝，你快4岁了，要开始注意言行，不能像那些乡下野孩子一样。” “可我本来就是乡下孩子。” “乡下孩子也有你爸那种优秀的，你是想成为你爸那种读书识字明理的好孩子，还是成为那种天天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坏孩子？” “唔……我想当好孩子。”小宝举起手来。 两人说着悄悄话，许瑶儿骑着自行车突然扭捏地问小宝：“你爸爸和秀兰阿姨现在感情好吗？” “秀兰阿姨对爸爸挺好的。” 这样啊……许瑶儿又继续问：“小宝你的意思是你爸不喜欢秀兰，是秀兰上赶着的意思？” 小宝皱起眉头，总觉得许瑶儿阿姨这问题没安好心。好歹自己也是个聪明孩子，为什么许瑶儿阿姨总把自己当笨蛋呢。 “爸爸也喜欢秀兰阿姨啊，每天下工后爸爸都帮秀兰阿姨去倒垃圾桶。”小宝开始说着爸爸和秀兰阿姨之间相处的事，听得精神气十足的许瑶儿眼睛里也没了神采。 “她肯定是有什么企图，自己瘸了腿找不到好婆家，现在好不容易贴上你爸了，肯定不会撒手。”许瑶儿小声嘟囔。 她脸上的怨气让小宝都看不下去了，小宝觉得这样的许瑶儿阿姨不好看。 “秀兰阿姨才没有坏心思，她是真的喜欢爸爸。” “嗤，你爸坐过牢，哪个正常家的好女儿会上赶着喜欢他？”许瑶儿这张嘴狠毒起来连小宝也说不过。 “才不是！”小宝生气了，在自行车上扭来扭去要下车，吓得许瑶儿赶紧停了车。 小宝顺滑地从横杆上溜了下去，离开前还不忘和许瑶儿辩解：“秀兰阿姨说过，当初公社里爸爸为了你把那个流、氓生产队队长打残疾了，那时秀兰阿姨就在现场，她是那时候喜欢上爸爸的，她才不坏。许瑶儿阿姨，你太坏了！” 小宝说完就跑，许瑶儿被孩子揭开自己身上不光彩的那一段，恼得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第37章 求上进 正式放假了, 可许瑶儿还是忙着工作的事，梯丰村那边采矿许可证已经弄下来了，但是请工人的事大家还有些争议。厂里面的意思是把自己厂的工人派出去，许瑶儿却觉得派几个核心的工人就成, 其他原料处理的事找当地人就可以。 一方面, 可以给厂里省钱, 另一方面，许瑶儿希望能趁机在里面捞点好处, 比如给梯丰村的人提供些工作让那些当地人也能赚点钱，毕竟那是自己爸爸的老家。 章少邻也是忙得要死，他进的货一直销不出去, 因为他的海鲜价钱对比黑市的天价要低很多，其他二道贩子不满, 纷纷散播谣言说他的货不行。 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这几天章少邻想到了一个办法, 干脆冒着有可能被举报抓起来的危险亲自上门去销货。 -- 第65页 爸爸和许瑶儿阿姨都忙, 小宝本以为自己可以疯玩了，没想到被托儿所的育儿员阿姨们抓了起来集中训练早操。 “这和没放假有什么区别？”小宝嘟囔着。 “小宝, 你不能只知道玩, 要积极进取，长大后做一个报效祖国的人。” “可是……”小宝就是觉得当人好玩才来当人的, 要不然她就变成花花草草玩去了。 这群孩子每天早上起床后去托儿所锻炼半个小时，然后再拿着粮票去食堂吃早餐。 “小宝, 你过年不回公社吗？婷婷都回去了。”彪子大口吃着鸡蛋。 “许瑶儿阿姨说爸爸掉进钱眼子里去了, 他天天想着挣钱不回家，我怎么回呢？”小宝其实很想念公社卫生所里的阿姨姐姐们。 “彪子，你知道红燕去哪里了吗？”小宝头一次发现红燕没和自己一起玩。 “她被她妈叫走了, 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不会是出事了吧？”彪子睁大眼睛夸张道。 典典一边听小伙伴们说话一边把盘子里的青辣椒弄在了桌面上，他不喜欢吃这种青辣椒。 小宝用筷子插着典典碗里的青椒：“典典，以后你不吃的青辣椒就给我，我喜欢吃它，香香的。” 彪子嘻嘻哈哈地凑过去一闻：“哎呀，以后小宝身上就是青辣椒的臭味了。” 典典傻傻的以为彪子说的是真的，也凑过去闻：“我什么也没闻到呀。” “臭彪子！我小宝要揍你了！”小宝一声令下，雄赳赳气昂昂在她肩上的小笨鸟冲过去啄他，吓得彪子连连求饶。 “小宝，你后妈来了。”彪子突然一指食堂门口。 秀兰拿着粮票要了点吃的，但是明显吃得比较差，比不过小宝这边。 小宝捏着手心里的鸡蛋跑过去把鸡蛋给了秀兰阿姨，秀兰当然不肯要，小宝又跑回来端着碗去和秀兰阿姨坐在一起，倒还真像两母女。见状，典典和彪子也跑了过去。 这温馨的画面把进来准备吃饭的许瑶儿气得不行，准确来说，她是因为吃醋而生气。 “秀兰阿姨，你头上戴的是梅花吗？”小宝坐在椅子上两只小腿悬空地晃啊晃。 “嗯，路上很多漂亮阿姨穿得好看头上也有漂亮的丝巾，我想着自己头上什么装饰也没有，就摘了路边的梅花，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小宝给秀兰阿姨鼓掌。 秀兰害羞的笑了，想到了什么似的和小宝说着小秘密：“你爸爸也说好看。” “切，”许瑶儿经过这两人不由得嗤笑出声。 “小宝，许瑶儿阿姨为什么‘切~’”典典不懂，还模仿着许瑶儿的语气。 “不知道呀，她一直都这样。”小宝也不懂，许瑶儿阿姨好像经常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 ‘两个小笨蛋。’彪子嫌弃这两人。 “小宝，婷婷不会来城里了。”当天吃过晚饭，许瑶儿告诉了小宝他们这个消息。毕竟，婷婷妈打电话来厂里的时候隐约提起了这事与这群孩子有关。 婷婷哥哥知道了妹妹在城里过着好日子怎么可能甘心，天天在家里大哭大闹，而婷婷爸知道了女儿偷钱炫耀的这些事以后考虑很久，决定不让婷婷来城里。 当然，在这件事上，许瑶儿觉得这群孩子没什么错。 “太好了！”彪子小宝他们互相击掌，以后没有婷婷烦他们，别提有多开心了。 楼上的大力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一幕，突然起了坏心思。 —— “加紧加紧啊，孩子们，咱们要拿得第一为咱们陶瓷厂争光！” 临近比赛的日子，育儿员阿姨们把原先每天训练半小时改成了每天训练一小时，气得这些孩子罢工。 “不干了不干了。”小宝小手一摆，想抗议。彪子和典典立马停下，而托儿所大部分孩子都听小宝的，准备来说，是听彪子这个身强体壮的大孩子的话。 “做早操是锻炼你们身体的事，小宝，你得给他们做个表率。”阿姨们哄着她。 “可是大力和红燕都没来，为什么我们就得这么辛苦呢。”小宝抱怨。 “他们家长替孩子请假了，小宝，你要是不想来就让你爸爸来请假。” 小宝不敢，爸爸倒不会说什么，就是许瑶儿阿姨一旦知道了又得教训自己不积极，比起溺爱自己的爸爸，许瑶儿阿姨就像一个德育主任。 闹了很久的脾气，带着其他孩子坐着抗议站着也抗议，最后，匆匆赶来的许瑶儿眼睛一瞪，吊儿郎当的小宝立马站得笔直，吓得她同手同脚地跟着育儿员们做操。 终于熬到了比赛的那一天，小宝作为长得好跳得也好的孩子被选中了，而典典，纯粹是因为长得好看也被挑中放在后排，每个厂里挑出一部分孩子来了一场友谊赛。 说是友谊赛，但其实各个厂的托儿所所长都憋着一口气想争个输赢。 头次来到这么大的场地，或许是氛围使然，看着到处挂着的伟人说过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语，小宝的心被触动了，她突然想做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孩子，不愿意再做从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了。 “同志，待会儿陶瓷厂的孩子们上场后，能不能对着那个头上扎着黄色头花的女孩儿多拍点照？”抽空来观看的许瑶儿打着商量。 戴摄影员袖标的男人不愿意，这个想给自家孩子多拍几张，那个也想，到底听谁的？ -- 第66页 许瑶儿又从兜里偷偷掏出一盒游泳香烟塞给他，那男人眼睛一亮：“没想到你能弄到这么好的烟，哈哈，放心，我待会儿给那女孩儿多拍几张照。哎呀你是不知道，刚才有些家长送了一个干瘪的破橘子就想让我给他们孩子多拍几张，啧，太不要脸了。” 表面笑呵呵，背地里许瑶儿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虽然自己贿赂他给小宝多拍照没有多高尚，但这个男人比自己还无耻。 最终，拿到第二名的陶瓷厂群众们举起了大红色的横幅，小宝冲着边上鼓掌的许瑶儿阿姨挥了挥手。 结束后，激动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宝牵着许瑶儿阿姨的手说着自己在场上有多紧张的事实。 路过最后一名的制药厂托儿所，小宝对着这群垂头丧气的孩子大声喊道：“不要哭啊，伟人爷爷说过，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我们做早操是为了锻炼身体，不是为了比赛比个高低啊。” “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 “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 制药厂的孩子们被小宝鼓舞了，大喊着口号。 而旁边许瑶儿和陶瓷厂那些人早就愣住，没想到一向顽皮喜欢制造麻烦的小宝也能有这么积极的一面。 “小宝，你，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许瑶儿经常教导小宝都没这个成效，没想到今天一场比赛让孩子变化这么大，小宝竟然也知道上进了。 小宝跨过门槛离开的时候转过头去冲着身后的伟人像挥了挥手，她会成为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孩子的。 第二天厂里拿到孩子们的比赛照片贴到了托儿所，很明显，小宝的照片比其他孩子多了几张。 “应该把红燕和大力也添进去。”小宝遗憾地看着这些照片，大力和红燕已经很久没来托儿所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哟，怎么小宝个人的照片就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群中，冬菊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许瑶儿冲着冬菊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冷笑道：“谁叫小宝长得好看呢。” “这都什么年代了，也没听说解放思想中有一条‘以貌取人’的道理呀。长得好看有啥用，小宝这么好看能当饭吃吗？说不定以后进厂都进不去。”冬菊反击许瑶儿，顺便把小宝贬低了一顿。 “自欺欺人也没用，人呢，本性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长得好看的进不去工厂，难道丑的就能进？”许瑶儿说到这里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冬菊的孩子，这意思就是说冬菊孩子难看。 “这许瑶儿，说话还真缺德。”看好戏的张北强感慨许瑶儿太张扬。 果不其然，冬菊气得要死，开始口不择言地说着脏话。 许瑶儿没搭理，冬菊骂了一通后才意识到这是公共场所，所以停了下来。在众人看好戏的时候，许瑶儿又油锅内添上一把柴。 “哎呀，女人呢，要是真的喜欢孩子为了孩子着想也应该给孩子挑个好的爸爸。你说妈这边长得也不差，孩子这么丑，长大后不会埋怨你么？” “你，你！你……”冬菊气得说不出话，周围的人纷纷小声骂许瑶儿嘴太毒太缺德了。。 厂区里这些老人也是看着许瑶儿长大的，小时候的许瑶儿心高气傲但说话得体也受长辈们喜欢，没想到现在说话这么缺德，这些人纷纷看着小宝，觉得许瑶儿是被小宝带坏了。 小宝懵懵地看着那些老人们，不明所以，她总觉得自己被许瑶儿阿姨给坑了，明明自己已经是个求上进的孩子了。 “小宝，许瑶儿阿姨这么缺德，不怕被人套个麻袋揍一顿吗？”彪子不解。 “唔......不会的，小笨鸟的爸爸妈妈会保护我爸爸和许瑶儿阿姨的。”小宝倒不担心这个。小笨鸟经常在自己身边守护着，两只大鸟也分别守护着小宝血缘上的爸妈。 第38章 心里更是不甘 小宝和典典正翻着书学习, 虽然书上很多字还不认识，但是两孩子学得十分有劲。 “我以后要做什么呢？”小宝看着书上的科学家很是激动，做科学家好像不错，不过做老师也很好, 哎呀, 其实做医生也可以报效国家。 正做着美梦, 小宝就看见了几米外阴森森看着自己的婷婷。 嗯？婷婷？小宝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婷婷, 婷婷不是在公社吗？ 更重要的是，小宝明显感觉婷婷给自己的感觉不一样了。 不知道婷婷在想些什么，几秒后她冷笑一声离开, 那模样，完全不像个几岁的孩子。 下午遇见很久不见的大力, 小宝离他远远的。 “怎么样,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什么？”小宝不懂。 “婷婷、忠忠, 还有你那表姐馨馨, 我对他们使了些小手段。”大力好像觉得这样很好玩似的。 这段时间，他让那三个孩子在梦中就经历了书中他们本应该走完的一生。 书中忠忠和馨馨白头偕老, 婷婷一心往上爬事业运也很不错, 而书中的小宝只是个求而不得因为嫉妒而发疯的反派而已。 再次睁开眼，三孩子发现了现实与书中的不同。书中这时候小宝已经被公社卫生所送到县城孤儿院, 而现实里，小宝却好好地待在陶瓷厂。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宝, 我一直在等你修炼有成后夺取你的内丹, 可我费了这么多心思什么也没得到，你说，我怎么能让你这么好过呢。” -- 第67页 小宝一天天的过得太潇洒了, 看着就让大力不爽。 “你说，那三个孩子发现自己的命运会因为你的出现而改变，他们会怎么做？”大力阴恻恻地说道。 或者说，那三个人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心智了。 小宝被吓得拔腿就跑，常听说人类聪明得可怕，而婷婷她们已经是成年人的心智了，小宝还真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一直跑到家里踮起脚尖关紧门，小宝才发现小笨鸟已经飞到窗台外等着自己了。 小笨鸟一直都怕大力，有时候隔着老远知道大力要来了就会提前跑开。 “小笨鸟，你也觉得那大力吓人是不是？他太坏了。”小宝对着小笨鸟抱怨。 “小宝！瑶儿阿姨，你们在家吗？”红燕抱着很多吃的在外面敲门。 许瑶儿打开门就看见了穿着不一般的红燕，今天的红燕穿着新衣服和小皮鞋，而她身后，是红燕爸。 以前的红燕爸爸唯唯诺诺的，如今的他精神气十足，温柔着却也是顾盼神飞着。许瑶儿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从前的章少邻，毕竟章少邻以前也是这么意气风发。 “这是送给小宝的，谢谢小宝愿意和红燕当朋友。”红燕爸提着两卷油纸包着的饼。 红燕早已经从许瑶儿胳肢窝下面钻进屋子里去找小宝了，许瑶儿接过红燕爸说我礼物请人屋内坐。 “恭喜，听说你已经平、反了，”许瑶儿给他倒了茶，“以后要去哪？” “接到了学校的邀请，准备先在学校待着适应适应。” “所以说你以后是大学教授了？也是，和你的老本行差不多。”许瑶儿感慨万千。 红燕爸这种还有机会重新开始，章少邻那种打人的污点却是一辈子的事…… “许组长？”红燕爸不知道许瑶儿怎么突然愣住了。 许瑶儿垂下眼眸平复心中的情绪，她只是，头一次觉得章少邻因为自己的事被毁了人生，大概是良心发现，许瑶儿很想去找章少邻说声对不起。 对，她应该去找章少邻，道歉，然后，然后……或许可以问问他还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许瑶儿放下茶杯匆匆离开，红燕爸坐在那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 亲自上门推销的章少邻获得了意外的收获，敲了十家门里面八、九家都会买。毕竟他卖的海鲜干货价格比黑市上要低很多，比南街上的国营商店的价格虽然高了那么一两分，但是南街上的菜都要票，而且不是每天都有。这样一来，章少邻囤积了很久的整个仓库里的货很快卖光。 “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门卫大爷蹲在地上给章少邻递了一根烟，“我还没见过一家家上门推销卖货的二道贩子，你倒是不怕死。” “我也是没法了，”章少邻现在手还在哆嗦，“我每次上门都做好了被举报的心理准备，那天敲门敲到了一个工商局的职工家里，幸好，开门的是位老人，虽然把我赶了出去，但没让她儿子抓我。” 章少邻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盘旋的两只大鸟，他得感谢小宝的这两只大鸟，每次有什么危险它们都会及时告诉章少邻。 章少邻和大爷聊了很久早就错过了饭点，久等不到他的秀兰端着一个饭盆过来了。 “少邻，我去食堂打了馒头。大爷，您也尝点吧。” 诶哟喂，这么贤良温柔的媳妇去哪里找哟。大爷知道秀兰是喜欢章少邻的，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干脆他就给秀兰做主了。 “小章啊，你和秀兰处对象也处了一段时间了，我看呐，寻个时间回乡下把证给领了吧。” 秀兰摆着碗筷没出声，但是一张脸都红透了。 章少邻点点头：“我已经给家里写信了，我爸说农历五月二十九是个好日子，而且那天公社里的大部分人都休息，正好可以摆酒席一起热闹热闹。” 章少邻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做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方面，他可能也开始喜欢上秀兰了，就算不是现在，以后他也会喜欢上她。另一方面，秀兰家里人也担心女儿这么上赶着不好，而且公社里嘴碎看秀兰笑话的不少，章少邻觉得自己是时候承担责任了。 “你们在乡下办酒席我肯定是去不了，只能先提前祝福你们了。”大爷拾起一粒花生米吃着，开心地拍拍章少邻的肩。 秀兰和章少邻相视而笑，门口无意偷听的许瑶儿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家。 看着女儿这样，许妈妈心里也急。 “瑶儿，事情到这里就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你们都有了新生活，你事业蒸蒸日上，他呢，有老婆有孩子。我看呐，你去向他们道喜去，咱们两家从此和解。” 许瑶儿怎么可能道喜，她只是从此以后在厂区里看见他们小两口就躲着。 幸好，梯丰村的项目马上要启动了，而许瑶儿是主要负责人。 “这一去估计就是大半年的时间，在那边要和当地村民搞好关系。毕竟是你爸爸的老家，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许妈妈抹着眼泪还真有点不舍。 “妈，我这次准备带小宝过去。”许瑶儿一去大半年，她怕秀兰会和自己抢女儿，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把小宝带在自己身边。小宝三四岁的孩子已经记事了，许瑶儿得争取在这几年把小宝的心抢过来，已经输了男人，不能把女儿也输了。 -- 第68页 许瑶儿收拾完行李去和馨馨告别，不知怎么的，馨馨这几天很奇怪。 “馨馨，姑姑抱一个。”许瑶儿给馨馨偷偷塞了很多零花钱。 “姑姑，不把我带过去吗？” “馨馨，我是去工作的，带着你也不方便，你在托儿所更好一点。” “可你不是带着小宝吗？”馨馨反问。 “这……”许瑶儿语塞。 馨馨低下头心寒地看看自己的鞋面，自己这双鞋虽然很干净，可却不是新鞋。 书中自己经历的人生不是这样的，明明这个时候姑姑应该是给自己买了新鞋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如今小宝的出现让姑姑分心了，姑姑开始攒钱了，说是要供小宝以后读书用。 不该是这样的，我现在应该有新鞋子新衣服的。馨馨看看手中的零花钱，不过两块而已，要是照书中发展，许瑶儿离开前给了自己一个零钱罐和很多硬币，足足有十几块。 “馨馨？”许瑶儿不解地看着走神的侄女儿，对着许妈妈无奈道，“妈，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瞧你说的，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儿，怎么舍得。” 馨馨是自己儿子唯一的独苗苗，许妈妈疼得跟心肝似的。 “小宝！小宝！”红燕再一次带着彪子和典典来送小宝，“我们凑钱给你买了铅笔和本子，你去了那里也要好好学习哦。” 小宝收下礼物狠狠地点了点头：“红燕，典典，彪子，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食堂里的位置要给我留着，不可以给别人哦。你们要是有了新朋友，我就不要你们了。” “不要叫我红燕了，我妈妈说这个名字太俗啦，我现在叫芳芷啦。”芳芷昂起脑袋有些神气。 几个小孩子没注意到旁边的馨馨，馨馨看着芳芷心里更是不甘。 书中芳芷和婷婷是她超好的朋友，如今芳芷这个很优秀的朋友成为了小宝的朋友。 第39章 大胖小子 婷婷和馨馨的生活对比书中有了不少变化, 忠忠却没有，因此，相比较婷婷和馨馨，忠忠目前来说是很平和地看待一切。 “要不是我装得病得很严重, 我那个该死的爸妈不会让我再回城里。”婷婷抱怨。过惯了在城里的好日子, 她怎么可能还愿意待在那穷乡僻壤呢。 馨馨虽然有些生气苦恼, 但没有婷婷那么气愤，她不会埋怨姑姑许瑶儿, 只是苦恼小宝为什么要出现抢走书中本来应属于自己的一切。 婷婷不想孤立无援，便刺激馨馨，毕竟他们三个都是成年人的心智了, 比真正的小孩子聪明了很多。 “一切都变了，按书中进展, 小宝现在应该在县城孤儿院受苦, 可她现在来了, 还抢走了你的姑姑和你最好的朋友芳芷。哎, 馨馨，你以后可怎么办？还能过上书中那种好日子吗？” 馨馨和忠忠一听就慌了, 原本书中所有的朋友中, 芳芷是家庭背景最好的，两人以后干个体户的事业, 芳芷出了很多力还有钱。如今，最有钱最能助力自己的朋友却被小宝抢走了。 三人开始同仇敌忾, 想着怎么避免未来的生活被小宝弄得一团糟。 婷婷有两个计划, 第一，把小宝赶走，最好是把小宝赶回梅花公社。第二, 婷婷想从馨馨手里把忠忠抢过来。 她还想对章少邻下手举报他那个牛鬼蛇神，但是小宝去了梯丰村竟然还把两只大鸟留着替章少邻放风，卖货时稍微有些风吹草动，章少邻就机灵地掩盖过去，抓不着他什么把柄。 “哎”三个人坐在桌子旁垂头丧气。 突然，房外典典踮起脚尖打开了门。 “忠忠，我的小凳子不见了，是不是你这个小子给拿走了？” 忠忠皱起了眉头，典典以前不会对自己这么没礼貌的，自从和小宝成了朋友，典典成天不着家，就算是在家了，典典对自己这个大哥的态度也没有多好。 忠忠和婷婷这两个成年人心智的看着典典这个四岁小孩，觉得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自己宰割。 而馨馨，觉得典典这个小萌娃真是可爱，她在书中喜欢的是忠忠，拒绝无视了典典这个男二的喜爱，和忠忠一起奋斗发家。可现在她反过头来一看，典典简直能萌化人的心。 “来，凳子给你。”馨馨好奇地捏了捏典典的脸蛋儿，不愧是厂区里最好看的孩子，连脸蛋儿都像鸡蛋一样滑滑的，很好捏，她以前是小孩子心智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典典这么可爱呢。 忠忠看到了馨馨的改变，立马有了危机。自己在书中有美人有事业，可现在，能为自己事业助力的芳芷没了，要是连馨馨这个未来媳妇也失去了，那忠忠觉得自己未来前途堪忧。 ———— 许瑶儿去梯丰村带了几个自己组里的人，她是去监工的，而张北强，也带了他自己炼泥车间的几个核心技术人才，他的职位也就比许瑶儿低了那么一点。 “许组长，听说你吃了不少回扣？”张北强感兴趣道。 许瑶儿白了张北强一眼，作为主要负责人，总会有人给她送礼，她自然不会受贿赂，但是偶尔一些小东西她收了也就收了，但也没张北强说的这么严重。 懒得理他，许瑶儿去找小宝。 “小宝，你在看什么书？” 小宝伸手在许瑶儿面前晃啊晃，她手里那本杂书的封面都快被小宝翻烂了。小宝现在成了让人省心的孩子，即使很多字不认识，她在这乡下也总是书本不离身，看得许瑶儿十分欣慰。 -- 第69页 “小宝，咱们要劳逸结合，天天死读书也不行，出去和村里的小朋友玩去，啊。” 牵着小宝去找村里的孩子们，小宝突然从地上拾起两朵掉落的小花：“阿姨，送给你。” “这是鸡儿肠，小宝，你以前也送过我这个。”许瑶儿很开心。 以前？小宝不太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送过阿姨礼物了。 “你忘了？就是你刚来陶瓷厂的第一天，带了这些花儿给我。” “我想起来了，可是，我当时看到你对馨馨姐姐那么好就很生气地把花扔了。”小宝有些吃醋。 许瑶儿听到这里有些心酸，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本子内页里夹着一个花儿做的标本，就是当初小宝扔掉的花。 “你看，这东西我一直保留着。我不仅对馨馨好，也会对你好，小宝，以前是我不对，不应该把你扔在卫生所，现在还有以后我都会把你放在第一位，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小宝脚步犹豫地向后退，她不是真正的原主，是真的不能代替原主原谅她。 许瑶儿整个人都傻了，她以为自己和小宝的关系很好了，没想到，每次到了谈心的时候小宝总是拒绝接纳自己这个母亲。 “许组长，坏事啦，咱们轮碾机卡住了。”一个工人匆匆赶来。 “你们怎么办事的？”许瑶儿心情不好。 “就里面几个大石头，就，就……”那工人伸手比划石头的大小，有些害怕生气中的许瑶儿。 “那些锤炼的工人呢？请他们来敲打原料的时候你们没培训过？” “工人是张组长请的，培训也是他做的，我们，我们实在是不清楚这方面的事。” 许瑶儿头都要裂开了，机器多昂贵啊，更何况，机器停一天她就得多出一天的工钱。 让小宝自己去玩，许瑶儿跟着工人去处理事情。 小宝去了村里的谷场就一个人蹲在大树下，她在给自己挑选一个好的玩伴。这里的大孩子大多都是要干活的，而那些两三岁的孩子小宝又看不上，觉得他们太幼稚了，毕竟，小宝如今可是快4岁的大孩子了。 唔……那个黑黑的小姐姐很温柔很善良，小宝眼睛一亮，从地上爬起来就去找人家玩。 “那你和我一起玩陀螺吧。”艾草小姐姐6岁了，对比自己小的孩子总是很耐心。 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小宝还会请艾草和艾松两姐弟一起去山上看许瑶儿阿姨他们干活。 “为什么他们要晒土？” “对呀，为什么他们还要把泥巴烧掉？” 两兄妹齐齐看向比自己小的小宝，小宝不知道怎么解释，经过的张北强指着一辆卡车解释：“把这些处理过的原料运回X市的陶瓷厂，他们就可以做好看的瓷器了。” “就是我爷爷喝茶用的瓷杯吗？” “比那个还要好，是最好的瓷器，因为这里的泥是最好的。”张北强笑道。 “我知道，我奶奶说以前这里的泥是不可以采的，但是你们去领导那里拿了证，所以可以采。” “聪明。”张北强笑着抽了根烟。 许瑶儿让工人送了几个小板凳给小宝和她的两个玩伴，小宝带着两位哥哥姐姐坐在一旁看那群工人劳动。 “小宝，许瑶儿阿姨真厉害，你以后肯定能接她的班进厂里当威风的工人。” 小宝不太确定这事儿，毕竟书中许瑶儿倾尽全力给馨馨找了工作，小宝不知道许瑶儿阿姨还有没有精力给自己找工作。 “我不要当工人，我要当探险家。”小宝说着自己的理想。 “哟，你这一会儿当老师一会儿科学家的，现在又想当探险家？”张北强忍不住笑道，小孩子总是这么可爱。 “小宝，探险家是什么呀？”艾草两姐弟不解。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就是去陌生的地方探查吧，就跟公安查案子一样。”小宝说着自己的理解。 艾草两姐弟还是不懂，小宝挠挠头觉得苦恼，该怎么解释呢。哎呀，小宝想起来了，她可以带两姐弟亲自去山里更远的地方探险，这样他们就能理解了。 “小笨鸟，给我们带路！”小宝一声令下，几个孩子往山林深处出发。 ———— “少邻，想小宝了就给她写信，啊。”秀兰心疼正发呆的章少邻。 “写了好几封了，还没回。” “这信一去一来也得好些天，哪能这么快。”秀兰觉得好笑。但同时，她也觉得以后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会很好，能赚钱又能顾家照顾孩子，秀兰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愁的了。 情动的秀兰突然害羞道：“少邻，以后咱两结婚扯证了我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章少邻一愣，片刻之后笑道：“是小子是闺女都无所谓。” 没把章少邻的话听进去，秀兰自顾自地纳着鞋底。 第40章 太过聪明 章少邻突然发现, 秀兰最近越来越节俭了。 买了肉回来，下工回来比较早的章少邻做了顿好的。虽然章少邻厨艺不行，但炒菜嘛，就是这么回事, 放点油和盐随便在锅里炒一圈就成。 下工回来的秀兰欲言又止, 但是闻着肉香味儿也没说什么, 幸福地去洗了洗手然后两人大吃一顿。 接连几天，章少邻要么是炒肉吃要么是托强子弄了点糖做糖饼吃, 有时也会去黑市弄点鸡蛋回来。 -- 第70页 终于，秀兰忍不住劝他要节省点。 章少邻以前在公社就是这么一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主儿，他会攒钱, 但也会享受生活吃穿好一点。 如今一连做了两笔大生意，他很开心。 章少邻平时把钱分成了四份, 一份给小宝留着读书用, 一份给自己和秀兰以后的酒席预备着, 还有一份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最后一份就是拿来吃喝的。 “那你，你没想着给咱们以后的小子留一份？”秀兰已经开始攒钱了, 就是为了以后的孩子。虽然现在两人还没结婚也没亲热过, 但是以后结婚了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再攒钱，为孩子攒钱是应该的, 咱们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章少邻在这方面和许瑶儿的三观倒是一致，孝敬父母生养孩子是应该的, 但是也不能亏待自己。 秀兰过惯了苦日子, 只想自己苦一点再去孝敬父母养孩子，如今章少邻给她改变着观念。 章少邻拉着秀兰坐下给她夹菜：“你不是喜欢吃红烧肉吗，我托强子在黑市买到的最好的糖做的, 你尝尝。” 秀兰尝了几口笑着看他：“你这厨艺糟蹋了这肉和糖，以后还是我来做。” 吃过晚饭，秀兰去洗碗筷，章少邻坐在那拿着算盘算着些什么。 “诶唷，秀兰，你这床上是什么呀，硌得我屁股疼。”和秀兰同一个房间的小姑娘正瘫坐在秀兰床上休息一会儿，不曾想有个硬硬的东西硌到她了。 “是一把小木剑，我家小宝玩的小玩具。”秀兰大声回着，毕竟两间房中间隔着一个过道。 “小宝的玩具？”章少邻松开算盘，没弄懂秀兰这意思。 “以前红燕给小宝送了一把小木剑不是，后来小宝玩腻了就扔了，我把它捡了回来放在我床下。”秀兰给章少邻解释。 “为什么？”章少邻不解，感兴趣地看着对方。 秀兰有些害羞地小声说道：“冬菊和她男人告诉我的，用小宝那把材料特殊的小木剑放在床褥下，剑头指着肚子的方向，以后结婚了怀孕了就能吓到那些想投胎的女孩儿。” 听到这里章少邻本来笑着的脸已经垮了下去，秀兰还浑然不觉，只是害羞地自说自话。 “更何况小宝是闺女，阴气重，冬菊和她男人说借小宝的小木剑更能招来阳刚之气的大胖小子。对了少邻，这些都是那些鬼神之事，在之前‘破四、旧’是不允许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怕别人笑话咱，咱——” 转过头去的秀兰突然住了嘴，因为她发现章少邻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怎么了？”秀兰不解。 “你……”章少邻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少邻扶着额头闭眼想着什么，秀兰有些慌张。 “少邻，咱们还有几个月就要结婚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的，不是吗？”秀兰害怕事情出变故，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这让她恐慌。 是啊，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呢。 第二天中午，章少邻去食堂吃午饭，秀兰回到筒子楼找冬菊。 “冬菊姐，之前你说要给我那生子的秘方，我不要了。”秀兰有些开心，昨晚章少邻和她说了不要重男轻女的事，话一说开，秀兰也放心了。 冬菊和许瑶儿不对付，但也是真心为秀兰考虑：“一举生男就不用再生第二次了，要不然你以后结婚了第一胎生女，还得接着生第二胎第三胎。” “不会的，少邻说他已经有小宝了，以后和我扯了证，我们再生一个就成，不论性别，也不要什么二胎三胎。”秀兰昨天听到少邻保证以后就松了口气，毕竟生孩子也很辛苦。 “哎呀秀兰，你怎么这么蠢，”冬菊的男人财哥一撂筷子笑话她，“我也是男人，我知道男人心里想的什么，嘴上说生儿生女都一样，其实还是喜欢大胖小子。” “可，可少邻说…” “男人说的话能信吗？”财哥哈哈笑道，“我告诉你，一百个男人里面，就有99个想要儿子。” “那或许少邻就是剩下一个。”秀兰替未来丈夫说着话。 “听我说完啊，100个里面99个想要儿子，剩下一个是太监，生不来，嘿嘿。”财哥很确信自己的话。 “行了，别嘴贫你，”冬菊拉过秀兰叹气道，“你先别管章少邻怎么想，你就问问你自己，你是想生儿子还是生女儿？” 秀兰仔细想了很久，小声道：“儿子女儿都想，儿子可以依靠，女儿贴心孝顺，都各有各的好。” 只是，以后小宝就是自己的女儿，那秀兰想来想去还是想生个儿子傍身。 “诶，所以我那个秘方你还要不要了？”冬菊笑话她道。 秀兰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跟蚊子似的：“那就要一份吧。” “你呀，就是脾气太好了，以后和章少邻结了婚可不能这样，咱们女人要硬气一点那男人才会尊重咱。虽然我看不上许瑶儿，但是许瑶儿就很硬气，所以那些男人既怕她又尊重她。” 秀兰谨记着冬菊姐的话，胡乱吃了一个馒头就去扫地去。即使少邻说对自己好点，但是秀兰还是想为以后的小子攒点钱，自己省一点就可以多攒一点。 路过生活一区，秀兰看到了正坐在台阶上哭的典典。 -- 第71页 准确来说，典典一边是嘟着嘴小声骂着什么，看上去可凶了。 “典典，你坐在这干嘛？” “秀兰阿姨，我哥欺负我，他是个坏娃，以后肯定进监狱！”典典很生气，忠忠这段时间经常偷偷捏他一下打他一下，有时候还掐他喉咙，而自己去告状家人又觉得是他的错。要是小宝和红燕还在这里就好了，她们两个最聪明了，会给自己出主意。 可是，小宝去了乡下，红燕去了她爸爸任职的大学里。 “典典，你不能这么说你哥，两兄弟相处打打闹闹的很正常。来，别哭了，阿姨给你编个手环好不好？”秀兰哄着他，还给他递了一个大馒头。 “不要！你们都不相信我！”典典跑远了。几分钟以后又跑回来追上秀兰阿姨，从秀兰阿姨手里拿走了那个馒头，然后，再次生气地跑远。 这个小吃货，秀兰哭笑不得。 在楼上窗户边上目睹一切的馨馨转头对着忠忠劝解：“咱们现在是大人了，典典就是个4岁孩子，你一个大人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家里资源就这么多，他多一分我就得少一分，我和这弟弟注定不能和平共处，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忠忠替她忧心。 “我怎么了？” “你姑姑肯定会把资源钱财都给小宝，你以后怎么办？” 馨馨没回话，其实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许瑶儿毕竟只是自己的姑姑，她对小宝好那是应该的。而自己，自己有奶奶永远疼爱着，想明白了这一点，馨馨心态平和了很多。 其实，馨馨现在还挺想念小宝的，小宝在书中太可怜了，馨馨觉得自己作为表姐，应该对表妹好一点。 被表姐挂念的小宝已经和艾草艾松两姐弟把整座山基本上都翻遍了，这几天他们几个一直趁着许瑶儿那边机器轰鸣时在山中探险。 “你们现在明白了吧，这就是探险。”小宝骄傲地对着两个大孩子宣布自己探险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石头。 “我也能找到好东西。”艾草不服输，带着两人来到一块填了坑用水泥加固的地方。 “这里面都是好东西。”艾草指着这里。 小宝知道这里，当初还在附近捡到过古董呢。 “为什么用水泥封着？”艾松问姐姐。 “以前来过考古队伍，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封住了，说是等有机会再来挖掘考察。” 而且后来有一些小偷小摸的想来盗取，都被村民给赶走了。因为这些，他们村还被当地组织奖励了一千元。 “一千元？这么多？”小宝耳朵里只听见了钱这个东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的地方捡了珍贵的国宝上交的，整个公社甚至整个县被奖励很多万元的也有。” 艾草不知道万这个概念，所以用了‘很多’来形容。 个十百千万…小宝数着手指头在那嘀咕。 “走吧走吧，天快黑了。”艾草带着嘟囔个不停的小宝离开。 “组长，咱们运原料回X市的卡车出问题了。”一个组员来汇报。 许瑶儿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有事说事！” “那卡车运原料后返回，刚才我们打开车厢才发现里面蹲着一小孩儿，组长，你说咱们那司机是不是私下拐卖儿童啊？” 许瑶儿跑过去一看，典典正一屁股坐在地上啃着从家里偷拿的蛋糕。 “典典！”小宝比许瑶儿阿姨先一步看到典典，正撒开脚丫子狂奔。 “典典，你怎么来这了？” “我哥天天打我，我哭了很久，然后趁那娃睡觉把他捆在床上打了一顿。”典典打完之后又很害怕，所以绕路到生产区那里爬上了辆卡车，他知道这卡车会来梯丰村运原料。 “典典，你真是太聪明了。”小宝竖着大拇指夸典典，两小朋友手牵着手去村里面吃饭去。 第41章 不应该只顾自己 “典典, 我在这有了新朋友，我明天介绍给你认识。”小宝两只小手捧着清凉的水给典典喝。 典典用小指头沾了沾：“小宝，这个水好甜。” “当然啦，这是山上的泉水, 可好喝了。” 喝了点水洗完手又去吃饭, 两小孩背着干净的雷锋包, 小手扯着裤腿一边跑一边比赛谁最先跑到饭桌旁。 看着碗里的辣椒炒蛋，典典用筷子把青椒弄出来给小宝吃：“小宝真的是青椒味了。” “臭典典, 你再这么说我揍你哦。”小宝握了握拳头威胁。 “好吧，我不说了，你不要揍我, 我已经被忠忠打得很可怜了，那个娃变坏了。”典典撇着嘴委屈道。 “当然啦, 他现在不是孩子了, 是一个大人。”小宝没想到忠忠会这么坏, 书中的忠忠可是老实助人为乐的男主。 “我哥就是孩子啊, 他只比我大一岁。”典典不能理解小宝话中的意思。 “反正他不是孩子，你以后不要惹他, 离他远一点。” “我没惹他他也揍我, ”典典大口吃着饭，“我以后要做公安, 专门抓他这种坏蛋。” “我以后要当考古学家，你就可以做我的保安了。”小宝美滋滋地想着。 “我是公安, 又不是保安。”典典觉得小宝真笨。 “那你做我的保安不行吗？”小宝觉得典典也笨。 “好吧, 可是，你为什么要考古呢，考古又是什么啊？”典典还是不懂。 -- 第72页 “我也不知道考古是什么, 但是我要去找古董，然后上交国家就可以挣钱了，好多好多的钱。”小宝还是个糊涂虫，不太懂这方面的事，但她有大志向，就是要挣钱。 刚收工回来的许瑶儿听见了小宝这话是哭笑不得：“这事可挣不着什么钱，小宝，你不是说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怎么又捣鼓着这些事。” 许瑶儿干完活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他们就借住在村民家。 “我会好好学习当个考古学家，然后赚很多钱，我以后还要去秦始皇兵马俑参观。” “那些靠古董赚钱的可都是盗、墓贼，难道你要当贼？”许瑶儿没好气地看了小宝一眼，这孩子脑袋瓜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不过小孩子嘛，天马行空的想象也很有趣，许瑶儿也没放在心上。 “我才不当贼，我要抓贼，那这样，我以后就抓那些盗、墓贼，从他们手里抢古董再上交，然后我就能得到奖赏了。”小宝摇头晃脑地做着美梦。 “我也要抓贼，我以后当公安，抓贼抓坏人。”典典应和道。 “哎哟，我差点忘了你了。典典，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许瑶儿一拍额头，才注意到典典这孩子的存在。 “阿姨，后天太早了，久一点再送我回去。”典典数着手指头，觉得要两个星期家里人才能消气，那就两个星期以后再回去。 “行，我今天已经让人去广播站给厂里打电话通知了，你就安心在这玩，”许瑶儿想问问他自己家里面的事，“许奶奶和馨馨还好吗？” “好啊，就是馨馨太讨厌了，老喜欢捏我脸。” “那我爸爸和秀兰阿姨好吗？” 小宝这么一问，许瑶儿马上竖起耳朵去听，可她偏偏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在那整理文件。 “好啊。”典典什么都觉得好，连小宝也听出来他在胡说八道了。 “小宝，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秀兰？”许瑶儿觉得章少邻做事不地道，自己好歹是小宝的亲妈，章少邻要给小宝找个后妈好歹也应该和自己商量一下，万一那是个不合格的后妈呢。 “喜欢啊，秀兰阿姨以后就是我的妈妈了。”小宝很喜欢秀兰阿姨。 秀兰也很喜欢小宝，可是，她骨子里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去不掉，当章少邻再一次碰到秀兰偷偷吃着冬菊给的什么生儿子药的时候，说话也不客气了。 “我和你手都没牵过，现在喝这药是不是太早了？”章少邻讽刺着。 秀兰没听出章少邻话中的讽刺，只是害羞地捂着肚子：“冬菊姐说要提前喝才有用。” 章少邻是真的没法了，他发现自己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思想，即使这个人很爱自己。 大晚上的，当门卫大爷哼着歌准备锁门时，看见的就是花坛边上默默抽烟的章少邻。 “你小子，不是不抽烟吗？”大爷让他给自己一根，“年纪轻轻的，马上就要娶漂亮媳妇了，愁什么呢。” 就是因为这事才愁，可章少邻又不是那种嘴巴多的人。 两人坐在花坛边上抽完了几根烟以后，章少邻咳嗽着扔掉了这东西：“我不准备和秀兰结婚了。” “什么！”大爷惊得差点被烟烫了嘴。 “就是您听到的这样，我不准备和她结婚了。” 他要去和秀兰说这事。 他对秀兰是有好感的，要不然也不会想着和她结婚。秀兰有很多优点，可那些许缺点却是章少邻忍不了的。 “是因为许瑶儿吗？”秀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直视着章少邻问出了这话。 “什么？你……”章少邻语气中都是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了秀兰竟然还会问出这个问题，“你知道不是的。” 秀兰看章少邻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他已经不喜欢许瑶儿了，可为什么要和自己分开？ “你觉得我思想不正？”秀兰不理解，这就是说自己坏的意思了，“少邻，我这辈子没干过一件坏事，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死。” “可你却想过怀了女胎就去弄死。” 这话轻飘飘地回荡在两人耳边，令两人都心寒。 “你觉得我坏，”秀兰很心寒，“那许瑶儿呢，她比我坏多了。” “你还是不懂我在说什么。”章少邻也心寒。 许瑶儿那是对谁都坏，无论男女老少，倒不是重男轻女的缘故，更何况，章少邻如今和许瑶儿没关系了，也不关心她的事。 他三观没多正，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和一个轻视女儿的人在一起，不论这个人是谁。 秀兰也是个聪慧的女青年，哭过闹过以后终于明白过来章少邻的意思了，拉着他的手保证道：“可不该是这样的，我们之间不应该因为这件事分开，我不是故意的，这事我能改。” 章少邻不是对秀兰没好感，此时见她哭着说能改，也心软了。 过了几天，实在是太想闺女了，章少邻去找主任打证明坐上了运料的卡车。 “章少邻，你闲的没事干？来这干嘛？”许瑶儿皱眉。 “我找小宝，想她了。” “呵，说到这里正好我有话想和你说，你结婚这事是不是应该先和我说说？”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小宝的亲妈，你结婚就应该和我商量。”许瑶儿底气十足，章少邻却不想和这人多说一句话。 -- 第73页 小宝典典和村里的孩子正在比赛拔河，小宝这边力气太小了，被那边扯飞了，小宝眼看自己要跌在地上，怕摔疼的小宝立马闭上眼睛。 “咦？”小宝感觉有人接住自己，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瞧了一眼，是章少邻。 “爸爸！”小宝激动地双手拍拍章少邻的脸，几巴掌拍得章少邻有些耳鸣了。 “小宝，你下手太重了，想打你亲爹啊。”章少邻揉揉自己耳朵。 “爸爸，我是太高兴了。”小宝不好意思地用小手捂住脸。 小宝和典典带章少邻去喝清甜的泉水，小宝想把村里最好玩的东西都给爸爸介绍一遍。 “爸爸，秀兰阿姨怎么没来啊，我好想她啊。” “小宝喜欢秀兰阿姨” “喜欢秀兰阿姨！”小宝右手敬礼保证道，“爸爸的媳妇就是小宝的妈妈，小宝喜欢妈妈。” 小宝很开心，看着她的章少邻内心是波涛汹涌，他被小宝这话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是啊，自己的媳妇也是小宝以后的妈妈啊，他结婚不应该只顾自己，还应该想着小宝才是。 第42章 章少邻努力过，可他还是…… 章少邻努力过, 可他还是发现有些东西是印在骨子里的，改不了。 “所以，你是想分开。”秀兰放弃了幻想。 她怎么也想不到两人竟然是因为这些小事分开，她理解不了。 她不是一个没自尊心的人, 也不是一个多坏的人, 事实上, 温柔且乐于助人的她赢得了厂区里很多人的赞赏。 现在章少邻说要分开，秀兰也没有说要死要活地挽留, 而是蒙在被子里哭了几个晚上，之后又打起精神去工作。 她还是喜欢章少邻，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我告诉你, 他绝对是喜欢许瑶儿，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没事, 以后我再给你介绍其他的好男人。”冬菊安慰秀兰。 “世界上当然还有比他更好的男人, 可那些更好的我心知自己也是配不上的, ”秀兰已经放弃了, “我以后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冬菊姐, 一想到以后嫁的人不是我喜欢的, 我这心里真的特难受。” 秀兰在房间里哭得厉害，隔着一条过道的章少邻也听到了, 他心里也难受，可他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第二天章少邻打电话给了梯丰村所在的公社, 等许瑶儿抱着小宝和典典来接电话时, 章少邻在电话里对小宝说了对不起，因为他不能和小宝喜欢的秀兰阿姨结婚了。 小宝不懂，傻乎乎地问着爸爸为什么, 章少邻捏着话筒的右手紧了紧，最后随便编了个理由。 而小宝旁边，偷听到的许瑶儿笑得嘴角都咧开了。管它什么原因，反正结果最重要。许瑶儿心里有些猜测，猜测章少邻是不是对自己余情未了所以才和秀兰分开。 “许瑶儿阿姨，我不懂，为什么爸爸要这么做？” “你爸那样的，谁看得上啊，说不定你秀兰阿姨是看到了你爸的缺点，所以甩了他。哎，小宝，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阿姨也是，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也不好受。” 嗯？一直没说话的典典指着许瑶儿阿姨：“阿姨你说谎，你刚刚明明笑得很开心。” “……” 许瑶儿气得跺跺脚，再过几天一定要把典典这小子给送回厂里去。 把孩子带到村里，许瑶儿又去跟工程去了。 “小宝，咱们隔壁村有两个小山包，爷爷奶奶私下都说那里以前可能是有钱人的墓地。”艾草两姐弟来找小宝玩，还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之所以会说起这事，是因为这些天隔壁村的人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在那小山包晃悠。 小宝双腿叠坐在小椅子上，正和典典抢着村里新做好的板凳。此时听艾草这么一说，几个孩子就约好要去那里探险。 水杯、鸡蛋、手帕、手电筒…… 小宝和典典往小小的雷锋包里塞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宝，就是隔壁村啦，走几步就到了。”艾草觉得这城里的弟弟妹妹就是不一样，不一样的麻烦。 几个孩子往隔壁村走着，村里在插秧劳作的人们看见这几个孩子了也没在意，只是叮嘱着让他们别玩水。 “玩水怎么了？”典典最喜欢玩水了。 “我们这里的水流很大很急，你要是玩水就会没命。”艾草让他们远离水沟。 “看，就是那里。”走了几分钟以后，艾草指着一块地给小宝看。 “可是那里不是坟山吗？就是普通的坟山啊。”小宝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是啦，那些小坟山下面是大片的小山包，看到没？”艾草让小宝换一个角度去看。 这里坟山多，村里死了人都是埋在这里的，所以平时没人经过这里，都怕得慌。 小孩子倒是不怕鬼神之说，在坟山堆里走着。 “欸？有人。”小宝和艾草蹲在地上，艾松和典典捂着嘴也跟着蹲下。 “你看他们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在干坏事！”艾草很兴奋，因为她看到了那几个人拿着工具挖着南边的一个小山包。 “我们要怎么办？”小宝准备出去吓他们，被艾草拉住了。 “我们打不过的，不要说话。” “我们四个，他们才两个，怎么会打不过呢。”典典觉得艾草姐姐真是个胆小鬼。 -- 第74页 “笨蛋典典，我们是四个小孩，人家是两个大人，我们当然打不过啦。”小宝觉得典典丢自己脸了，尴尬地用小手拍拍自己额头。 “我们去告诉大人。” “走。” 几个娃喊大人去了，一群人敲锣打鼓地嚷着要抓贼，吓得那两个盗墓贼扔下工具就跑。 得，许瑶儿还以为小宝正老老实实地待在梯丰村玩耍看书呢，结果晚上了才知道小宝又调皮了。 “我才不是调皮，这是抓贼，有奖赏的，”小宝兴冲冲地从雷锋包里掏出两鸡蛋，“这是隔壁村的村长爷爷给我和典典的。” “再怎么样也不能乱跑，明天我就和村里人说说，让他们看紧你。” “哼，那这个鸡蛋我就不分给你吃了。”小宝威胁许瑶儿。 “谁还没吃过鸡蛋了。”许瑶儿哈哈大笑，好像在嘲笑小宝没见识。 讨厌，小宝气得几口就解决了鸡蛋，难怪爸爸说许瑶儿阿姨有些坏。 第二天来了考古专家查探，发现那山包底下真的是座古墓。查探过程中又发现这墓已经被盗过了，现在里面剩余的一些东西价值并不是很大。 小宝他们在远处看那些专家辛苦劳动，艾草觉得无聊了。 “走吧，小宝我们玩跳绳去。” 几个孩子手牵着手往回走，艾松还时不时踩在那些野花上。 “这么好看的花都踩坏了。”典典指着那些紫色的野花。 “这是野花，不值钱的。”艾草给弟弟解释。 “可是这个花很好看，踩坏了太可惜。” “这野花有什么好看的，典典你真没见识，你们城里不应该有更好看的花吗？” “是哇，”典典回忆了下，“城里有菊花牡丹花，牡丹花最好看了。” 艾草不知道牡丹花是什么，但听这名字就觉得好看。 “你们真是没见过最好看的花，”小宝小手指头摇了摇，小大人模样似的昂起头冷哼一声，“最好看的是梅花呀。” “梅花又是什么花？”艾草两姐弟没见过。 “就是最好看的花，你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小宝背着小手很是自豪。 “小宝说谎话，最好看的花是牡丹。”典典和小宝争执起来，两人谁也不服谁。 “啾啾~” 正当两孩子闹别扭的时候，小笨鸟飞了过来，要带他们去一个地方。 四孩子跟着小笨鸟绕了不少小路，最后在一个水沟旁停了下来。 “啾~” 小笨鸟在水沟旁啄着泥，小宝他们跑过去帮忙掏啊掏，最后掏出了很多小玉器玛瑙出来。 “这是什么？”小宝不懂。 艾草眼珠子一转，拍着手大叫一声：“是不是那些古墓里的东西？” “那我们是不是发财了？”小宝眼睛一亮，抱着东西不撒手。 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去找那些考古专家，人家推测是那些贼偷了东西没机会带走，所以暂时藏在水沟旁，没曾想被小宝她们给挖出来了。 “叔叔阿姨们，会奖给我们钱吗？几万块就够了。”艾草和小宝迫不及待地狮子大张口，喝着水的考古专家差点被小宝这话给噎死。 最后当地文化馆给小宝他们奖励了十张大团结，公社还在广播站一连广播了好几天表扬这些孩子。 “艾草两张，艾松两张，典典三张，我三张。”小宝开始分钱。 “为什么典典三张，我们才两张？”艾草两姐弟委屈巴巴地看着小宝。 “典典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小宝将钱小心翼翼地折叠好然后放在小挎包里。 “我们去买吃的。”典典像个土大款，有了钱就想花掉。 “不要，我们要把钱留着等回去厂区里以后再炫耀。” “为什么要炫耀？” “炫耀给婷婷看，我最喜欢炫耀了。”小宝学坏了，典典傻乎乎地跟在她后面点头同意。 小宝‘惦记’着婷婷，婷婷也‘惦记’着小宝。 与馨馨和忠忠不同，婷婷现在可是有何副局长他老娘的疼爱。 “我妈当保姆当得好，所以我这个女儿也得到不少好处，”婷婷去馨馨面前有意炫耀，“你姑姑以后肯定把资源都给小宝，你倒是得不到什么。我和你不同，何家老奶奶私下和我妈透露，或许以后能给我弄个在职工子弟学校读书的名额。你也知道，何副局长职位也不小，给我弄个读书的名额不是特别大的难事。” “书中我们可是好朋友，婷婷，你这么在我面前炫耀有意思吗？”馨馨看不起她。 当然有意思，书中女主又怎样，有了小宝这个变故在，馨馨以后可没有主角的命了。婷婷可以想象自己以后过得不会比馨馨差，这强大的反差让她觉得兴奋。 更重要的是，她喜欢忠忠，所以，这次她绝对不会把忠忠这个男主让出去。 第43章 你说错了 “许组长, 咱们露天堆放的那堆土料被几个村民当好东西给偷走了些，您看那地方是不是该安排个把人看着？”张北强凑近了和许瑶儿汇报。 这人吧，许瑶儿总觉得这人有些腻歪，说话就说话, 非得凑近了嬉皮笑脸着。 以前当过知青的许瑶儿对男人的这些举止最清楚不过了, 无非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样想着，许瑶儿和张北强保持了距离。 -- 第75页 “许瑶儿阿姨, 我要和典典一起回去吗？”小宝其实有点舍不得这里的小伙伴。 “你在这天天闹着抓什么盗墓贼，我哪敢继续放你在这。” 这些其实都不是许瑶儿的真心话，她当初把小宝带过来就是想培养和女儿的感情, 怕小宝被秀兰给抢走了。 如今秀兰和章少邻的婚事告吹了，许瑶儿也没必要强拉着小宝在这和自己过苦日子, 城里的生活毕竟还是好点。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阿姨等这边的工程告一段落就会回去陪着小宝了。”许瑶儿倒是自恋。 小宝想说自己舍不得的是村里那些小伙伴, 又不好意思拆许瑶儿的台。 和典典坐上卡车, 卡车屁股后头一群孩子追着和小宝告别。 “还别说，小宝皮是皮了点, 但是挺受欢迎的。”张北强又脸皮厚地靠了过来。 “我说张北强, 你是有老婆孩子的，心里那点坏心思给我憋住了！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许瑶儿没好气地扔下这句话就离开。 这话听在张北强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诶哟喂, 她提醒我是有老婆的，这不就是想让我恢复单身了再去找她？’ 心花怒放的张北强当天就找了个时间去广播站打电话, 打到厂里和媳妇儿提了离婚这事。 小宝和典典回到陶瓷厂就见住的楼外围了一圈人, 许妈妈正和彪子的妈妈对骂。 “彪子，你妈怎么了？” “还不是我那爸，和你许瑶儿阿姨合作了几回那色心就起来了, 打电话给我妈说要离婚，我妈跑过来骂许瑶儿阿姨是狐狸精。” “许瑶儿阿姨喜欢你爸吗？”小宝弄不明白。 “你傻啊，许瑶儿阿姨那么年轻漂亮怎么看得上我爸？十成是我爸脑子犯浑色胆包天……嗯，还有那什么来着，对，不知死活。”彪子说着最近学到的成语。 “那你妈为什么来找茬？”小宝见许妈妈被彪子妈骂得还不了口，又觉得挺可怜的，毕竟从血缘上来讲，许妈妈是自己的亲姥姥。 “我妈糊涂呗。”彪子没有要帮他妈的意思，如果他妈要打他爸，彪子还能支持，犯糊涂的话，彪子就懒得管大人的事了，麻烦。 小宝和典典正准备冲进去帮许妈妈，馨馨这个战斗力十足的就站出来了。 “彪子他妈，你男人是什么人？我姑姑又是什么人？说句不怕你恼的话，追我姑姑的要么就是主任书记家的儿子，要么就是才貌双全的男人，就那些人我姑姑还瞧不上非得好好挑一挑呢。你男人？你男人什么东西你不清楚？我姑姑能看得上他？这事明明就是你男人恬不知耻妄想我姑姑，你这个当媳妇的自己心知肚明。” 不给彪子妈反驳的机会，馨馨继续骂：“既然你心知肚明是你男人的原因，那为什么你不敢去找你男人麻烦呢？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主儿罢了。” “对！你男人敢妄想我女儿，我要去告他个流、氓罪。”许妈妈有了底气，心想这孙女没白疼。 彪子见事情越闹越大觉得丢人，哭着跑了，小宝和典典去后面追。 等安慰完彪子再回去，小宝就被许妈妈给揪着耳朵训。 “我家馨馨都知道帮我，你呢，见我被人欺负了，也不上前来帮帮，平常顶嘴你不是一个顶三个吗？” “我刚刚才下车回来。”小宝心虚地说着谎话。 “胡扯！我都看到你和典典在台阶下嘀嘀咕咕了，真是白疼你了。” “你本来就没疼我，你疼的都是孙女儿。”小宝才不管她。 “你这个白眼狼，我最疼的是馨馨不错，可对你也不差。” 切，小笨鸟去啄许妈妈的手，小宝从手下挣脱跑去了房间里。 “小宝，”馨馨抱着一堆零食过来安慰她，“这是我奶奶偷偷藏着给我吃的，分你一半。” 小宝疑惑地看着馨馨，大力说馨馨忠忠和婷婷这三个已经不是小孩子的灵魂了，所以小宝很疑惑馨馨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不过，小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犹豫纠结了几秒，小宝试探性地拿了一颗奶糖。 “都给你吃，别被奶奶知道。”馨馨将零食藏在小宝的床下。 一连几天馨馨都对小宝这么好，小宝给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馨馨，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坏话了。”小宝从小板凳上起身，跑过去抱着馨馨的脖子，俩人成了好朋友。 “你可以叫我表姐。”馨馨晚上扑在小宝床边给她读童话故事。 “表姐，你不怪我抢走许瑶儿阿姨吗？”小宝扯着枕套上的小毛毛，有些不敢相信。 “姑姑本来就是你的，我抢不走。”馨馨一开始也无助害怕过，也恨过埋怨过。 可到底心性不坏，加上身边又有奶奶心疼着她，馨馨很快就想通了。 两姐妹变得这么好，大力是没想到的，他使坏就是不想看小宝活得那么舒坦。幸好，忠忠和婷婷看起来还是对小宝很不友善。 忠忠现在有去一个游泳班练习，可贺家好像没有要让典典去的意思。 要是以前心大的典典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自从交了小宝和红燕这两个朋友，典典开始知道和家里人‘顶嘴’了。 “为什么这个娃可以去游泳，我不可以呀。”典典吃饭的时候用筷子指着忠忠。 -- 第76页 忠忠一巴掌将典典的筷子拍了下来，他现在才发现，典典已经很久不喊自己哥哥了，都是被小宝给带坏了。 “家里就这条件，去那里练习的费用高，典典，现在你哥练习游泳，等他学会了就让你哥教你，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爸爸笑着给典典盛汤。 “不要！他学我也要学！”典典打掉汤勺，抱着双手开始生气。 忠忠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书中弟弟小时候是喜欢缠着自己的小跟班，长大后又是帮哥哥嫂子排忧解难的好弟弟，从不会去争去抢，现在却变了。 现在这么小就知道和自己争了，以后长大了还会那么心甘情愿地帮自己拼搏事业吗？忠忠对此表示怀疑。 爸爸没想那么多，以为典典瞎胡闹，过了一晚上就好了，没曾想到了第三天第四天典典仍旧惦记着这件事。 “叔叔，生了典典就要公平，你可不能欺负他。”小宝上门替典典讨公道。 过来陶瓷厂这边玩的红燕点点头：“叔叔，你要是偏心，以后典典长大了和你不亲的，他长大了就是小宝家的人了。” 小宝那话贺家人没放在心上，可红燕这话让贺家人慌神，可不，现在典典天天跟在小宝屁股后头跑，敢情这儿子是给别人养的了。 “诶，不是我说，你们也确实太过偏爱大的了，”许妈妈闲得没事凑热闹，“你看咱们厂食堂那大爷，生了两个女儿偏偏溺爱小的，最后大的寒了心断绝往来，小的又是个不成器的将家里挥霍一空。你们呐，悠着点。” 得，到底他们也不是特脑残的父母，几个长辈在家里开了个短会一琢磨，就算要偏心那也不能太明显被看出来。 终于，贺家开始注意典典的感受了，哥哥有的弟弟也会有，绝不在明面上有失偏颇。 看到自己的资源慢慢减少，忠忠开始恐慌。吃的玩的可以平分，可家产这些怎么能平分？ “忠忠，我们现在可是小孩模样，你别弄得跟成年人似的苦大仇深。”馨馨劝他。 马上就要有一批孩子从托儿所离开去职工子弟小学就读，托儿所也马上会迎来新一批的孩子入读。馨馨和忠忠过不了两年就要读小学去，在托儿所这种自在轻松的好日子可不多了，馨馨只想享受当下的好日子。 “你倒是想得开，”忠忠嘲讽对方，“你乐于平庸我却与你相反，明明我是书中男主，家里的资源应该都是我的，你看现在，典典那个死小孩要跟我平起平坐，我不甘心。” 馨馨不知道劝什么，忠忠有些瞧不起她：“你也是个没用的，你是书中女主，是许家的宝贝，许瑶儿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的。可你看看你现在，小宝就快把你给比下去了，我敢打赌，再这样下去我们只是对普通平凡的夫妻。” “错。”馨馨终于开口反驳。 “哪里错？” “再这样下去我们确实很平凡，但是你有一点说错了，我们不可能会是夫妻。” “什么？”忠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就像你说的，一切都改变了，我又为什么要像书中写的一样和你成为夫妻呢？” “……”忠忠懵了，躲在楼梯口偷听的小宝捂着嘴快要被笑死，小宝旁边安静待着的典典不明白小宝笑个什么劲，他根本听不懂馨馨和忠忠在说些什么。 第44章 自作多情 小宝天天除了在托儿所和忠忠斗智斗勇, 回到家还得和许妈妈争个输赢。 “你不给我买电影票，我爸爸会给我买。”小宝哼地一声昂着小脑袋。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小宝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突然，许瑶儿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不给小宝买电影票？” “阿姨！”小宝憋住眼眶里的泪花儿, 蹭的一下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许瑶儿的大腿。 许妈妈这就尴尬了, 解释道：“不是我不给她买电影票, 她昨天打碎了一茶杯，我想着惩罚她来着。” 许瑶儿也不想听自己妈解释, 她妈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小宝没有姥姥疼，可有自己这个亲妈疼。 “没事啊小宝，我今天晚上带你去电影院看去。” “我是小小侦察兵~啦啦啦”小宝高兴极了, 嘴里唱着哼着电影的曲儿。 “你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还得几个月吗。”许妈妈给许瑶儿倒了一杯热水。 “还不是为了张北强那事, 书记让我和他回来做个报告。” “这有什么可报告的？明眼人都知道是那混账小子在痴心妄想。”许妈妈心里这叫一个气。 “他老婆非得说我勾引她男人, 厂里面也是被闹得没法了, 要我向组织做保证, 然后再几个人面对面心平气和地谈谈，”许瑶儿捏着茶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摔, “我好不容易工作有了些成就, 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以后晋升了，我许瑶儿非得把张北强和他媳妇扒皮抽筋了不可！” 许瑶儿凶狠的语气震到了馨馨, 她差点忘了她姑姑骨子里是个心冷又心狠的人。也幸好，幸好自己没对小宝做什么, 馨馨敢肯定如果自己动了小宝, 姑姑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给馨馨和小宝带了礼物，许瑶儿又急匆匆地去处理那些流言蜚语。 在路上碰到了正在扫地的章少邻，许瑶儿脚步一顿, 整理下头发和衣裳，然后装作没看见人似的慢悠悠晃荡过去。 -- 第77页 章少邻一直低着头扫地，压根没打算抬头看人。许瑶儿有些恼火，咳嗽了一声。 “章少邻，听说秀兰把你给甩了？” 章少邻一手端着簸箕准备离开，许瑶儿又刺激他：“我听说你们搞卫生的小组长正在追秀兰，哎呀，和人家小组长一比，你算得了什么。” “我真的搞不懂了，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喜欢我想追我，有时候我又觉得你讽刺我想推开我，许瑶儿，你到底想干嘛？”章少邻没有表情地看着她。 “我喜欢你？你放屁！”许瑶儿被说中了心事，恨不得跳起来打他头。 “那就离我远点，我对你早就没了感情。” “我本来离你就远，别自作多情了。”许瑶儿脸一红，大步跑着离开。 跑了几步又觉得不对，这样显得自己很心虚，于是又停下来慢吞吞地走着，只是，她总觉得背后章少邻的目光烫得快把自己给烧着。 旁边的灌木丛边，红燕拿着照相机把心虚的许瑶儿给偷拍了。 “小宝，我觉得许瑶儿阿姨喜欢你爸爸，到时候她成了你后妈，咱们就把这些相片送给他们当礼物，多好啊。” “红燕，你现在真威风，穿得好了，还有钱买相机。”小宝觉得自己太幸福，能和红燕这样的有钱小孩做朋友。 “我说了叫我芳芷，红燕这名字太俗了。” “那你们偷拍照片算不算俗？”章少邻突然从她们背后冒出来，抢走那相机，“这相机我会交给你爸爸，顺便让他教育你不能偷拍别人。” 红燕心虚地和小宝手牵着手，看着章少邻离开。 将相机交给红燕她爸的章少邻第二天拿到了几张相片，相片中许瑶儿开心又娇羞地低下头，还有几张照片中拍到了许瑶儿偷看自己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笑容。 “我觉得这些照片交给许组长不太好。”红燕她爸笑道。 “那就把照片撕了，你把这几张照片给我也不好。”章少邻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笑得有些勉强。 “那可不行，这照片拍得多好啊，撕了可惜。我闺女画画好照相技术也好，你看照片中她把许组长拍得多好看。”红燕她爸不想再接章少邻的话，告辞了。 将照片散放在桌面上，章少邻愁得喝了几口酒。曾经他也藏过几张许瑶儿的照片，不过那都是几年前了。后来认清了许瑶儿，章少邻就把相片给撕了。 没想到，现在又被硬塞了几张许瑶儿的照片。 不知道该拿这几张照片怎么办才好，章少邻将相片暂时放在了小小的针线钱包里，准备找个机会给许瑶儿。 —— “小宝，你得让你爸爸小心一点。”馨馨在小宝耳边告诫着。 “为什么要小心？” “你爸爸是不是请了一个工人给他干活卖货？” “我不知道。”小宝摇摇头，爸爸从不会和她说这些东西。 “那就是了，婷婷和忠忠正想办法抓你爸抓个现行，可千万别被人知道他请了人帮他干活。” 章少邻一个普通群众还请工人给他干活？那他章少邻成什么了？老板？这比普通的二道贩子罪行还要重。 小宝和爸爸说起这些，章少邻没太在意，他胆子也大了。 “小宝，你别担心，你强子叔叔卖水果天天被抓了放，放了抓，也没事，人家一般情况下都能通融理解咱们。倒是你，听说你在梯丰村的时候天天和一群孩子晃荡着去抓盗墓贼，小宝真不错，思想觉悟挺高的，抓贼那也是建设文明，你比我这个当爸爸的强。” 爸爸把她捧得这么高，小宝可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抓贼一开始可是存着赚钱的心思。 被爸爸夸奖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宝回到许家就被许瑶儿给打击了。 “最近学习怎么样？背几首诗来我听听。”许瑶儿检查完馨馨又来抽查小宝。 小宝一边背诗一边盯着自己的布鞋，突然发现上面有了洞。 “阿姨，我要买新鞋，”小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根小手指头讨好地笑，“要凉鞋，就一双，红燕脚上就穿着最漂亮的凉鞋，黑色的。” “成，你给我把刚才背的诗默写出来，我就给你买。”许瑶儿不是故意为难小宝，她见馨馨都能默写出来，就想当然认为小宝也应该能。 这可就为难小宝了，她只会背诗不会默写啊。 要不到新凉鞋的小宝很郁闷，而章少邻一向赞同许瑶儿的教育方式，所以也不肯给小宝买这5块钱一双的皮质小凉鞋。更郁闷的是，第二天婷婷穿着黑色的新凉鞋来厂里炫耀。 “这鞋全市都只有五十双，再不去买就抢不到了。小宝，你怎么还穿破布鞋啊？” 虽然不是个小孩子心性，可攀比还是婷婷喜欢做的事，特别是嘲笑小宝是她最喜欢做的娱乐活动了。 不服气的小宝灵机一动，爸爸针线钱包里肯定有购货券和钱。章少邻对小宝管得不严，小宝在爸爸房间里都是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从来不需要汇报。 这次也是一样，小宝趁章少邻不注意，拿走了钱包。将钱包放在小军跨里，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小军跨包袋子，小宝往外面飞奔。 “小宝，可以拿这钱给我买糖吃吗？”典典知道这是赃款后开始同流合污。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要快一点，不要被爸爸发现了。” -- 第78页 俩孩子准备偷溜出去买鞋，被外出的许瑶儿逮个正着。 许瑶儿只要往那儿一站，就算不说话，也能把小宝和典典给震住。 “谁先说？”许瑶儿语气低沉，往往这时候就是她要发火的征兆。 “小宝要出去买鞋呀。”典典右手指着小宝，左手还牵着小宝的手呢。 小宝气得狠狠甩开典典的手，和许瑶儿告状：“典典还说要买糖吃。” 许瑶儿眼睛一眯，还没做什么呢，小宝就吓得将赃证上交。 许瑶儿翻开钱包看了看，本来想问小宝有没有花这里的钱，就见到了钱包里面自己的几张相片，而且看角度像是偷拍的。 小宝和典典正垂着头等着许瑶儿阿姨训斥，可左等右等就是没听到吼叫声。 俩孩子对视一眼后又疑惑地抬起头来看许瑶儿，只见这位阿姨正对着钱包笑得合不拢嘴。 “乖小宝，你爸爸钱包里竟然有我的相片，他是不是还喜欢我？”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小宝和典典都懵了，几秒后小宝摇摇头：“不喜欢啊。” 爸爸没说喜欢许瑶儿阿姨。 “嗯？”许瑶儿立马变了脸。 “喜欢呀~”典典迟缓地点点头，看着就是憨厚老实的样，深得许瑶儿喜欢。 第45章 不喊她妈妈 没能买到新鞋, 又被婷婷讽刺，小宝心情糟透了。 “小宝你别难过，那黑凉鞋根本不是她妈妈给买的，是别人穿不了了婷婷她妈捡过去了。”馨馨过来安慰小宝。 “你怎么知道的？”小宝不信。 “刚才婷婷告诉我的。” 即使现在两人关系有些微妙, 但婷婷以为自己和馨馨还是书中描写的那种好基友, 所以说话的时候也不设防。 何副局长他妈给重孙女买了双黑色凉鞋, 但是穿了没几次就把鞋带给弄断了。婷婷她妈在他们家做保姆，见人家不要那凉鞋了, 就拿回来用胶水重新黏上。 听到这号消息，小宝立马冲上了贺家的门。 “小宝，又来找典典玩啊。”贺家奶奶打开门让小宝进来。 贺家一大家子正凑在一起吃饭, 婷婷也在。 “诶？”小宝装模作样地双手交叉放在背后慢步走啊走，故弄玄虚地走到婷婷身边。 “有事？”婷婷看到小宝这张可爱的脸就想给她用刀子划烂。 “婷婷！你的凉鞋不是你妈妈买的, 是捡~了别人不要~的, ”小宝一边说一边偏着小脑袋靠近婷婷, 语气很欠扁, 故意在‘不要’和‘捡’这几个字后面加重读音，“羞羞羞, 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破鞋子, 我小宝才不羡慕呢。” 没礼貌的话搭配上小宝那天真无邪的脸，气得婷婷快要哭出来。她喜欢忠忠, 并不想在忠忠面前丢脸。 “小宝，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当初还从垃圾桶里面捡过吃的呢, 这有什么好嘲笑的？”贺家爸爸用筷子指着小宝叹气，“你这孩子，自己也是乡下来的, 怎么还瞧不起人了呢。” 忠忠也站出来安慰婷婷，让婷婷更加感受到了忠忠的好。 “是她先嘲笑我的！”小宝气得噘起嘴反驳，那小模样，看上去很不服气，怎么都站在婷婷那边呢。 “出去！”忠忠一手把小宝推倒在地，“别在我们家！” 典典不知道谁对谁错，反正就是不能欺负小宝。 放下筷子，典典冲过去用他的大头去顶忠忠，又被忠忠反杀。 “诶唷。”典典屁股着，打输了。 还想大展拳脚的典典和小宝，被贺家长辈给拉开。 “这俩孩子，死倔，打不赢还兴致冲冲地往前跑。”贺家爸爸看见这俩喜欢惹事的小混蛋就觉得好笑。 打输了的小宝和饭也不吃了的典典跑了出去想搬救兵，决定把彪子那块头大的给叫过来。 走到小道上，俩孩子看到了彪子，还有他妈。 “没错，许瑶儿是做了思想汇报，保证和我家男人没关系，可这保证我不相信。那许瑶儿把我家男人贬低得跟什么似的，还说绝对看不上他，我呸！你们是没看见我男人那可怜的样，被个女人当着领导的面骂，压根就不给我家男人留一点面子，我看呐，许瑶儿是心虚，心里面肯定还是对我家男人存着那么点心思，要不然我男人为什么说要离婚以后和许瑶儿在一起？难道他会说谎？”彪子他妈正和旁边的几个邻居骂着许瑶儿。 骂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泥土灰尘迷了眼，连嘴里都是臭烘烘的沙土。 揉揉眼睛一看，是章少邻那个该死的拿扫帚在那乱扫，‘不小心’把灰尘垃圾扫到了彪子他妈脸上去。 “不好意思，没看见你们几个路过，没把你们衣服弄脏吧？”章少邻和善的笑，可彪子他妈就是知道章少邻是故意使坏。 “你给我等着！”彪子妈气得一抹脸，她得赶紧回去洗脸漱口去，洗完了再和这扫地的穷小子算账！ “妈，等等我！”彪子一脸懵，然后回头跟上他妈的步伐。 躲在灌木丛后头的小宝不敢跟上去，怕被爸爸看到，她偷的那钱包被许瑶儿阿姨拿走了，还没还给爸爸呢。 “小宝，你看，许瑶儿阿姨在那里。”典典指指对面大树底下偷看章少邻的许瑶儿。 许瑶儿耽误了好些天了，工地上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做决策，今天晚上是一定得离开陶瓷厂。离开前，她得把钱包交给章少邻。 -- 第79页 看章少邻刚才替自己出气的画面，这男人就算不喜欢自己了，但应该也是不恨自己的。 不恨嘛，那自己就还有机会，大不了从头再来，当初怎么勾引这男人的，现在就再勾引一次。 “章少邻！”许瑶儿打定主意后出现在他面前，“我记得以前在公社的时候我俩拍过照片。”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的那些照片我早就撕了。”章少邻有些不耐。 “真的？” “真的。”章少邻肯定道，当初在劳改所就把许瑶儿的照片给撕了。 “那，这是什么？”许瑶儿拿出他的钱包，还慢动作地翻开那钱包，露出里面自己的几张相片。 章少邻是气愤又尴尬，看着章少邻脸上十分精彩的表情，许瑶儿也不逗他了，直截了当地把钱包还给他。 “我相信我以前的照片你肯定是撕了，但有这么一句老话，叫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所以这几张照片你好好留着吧。” 看着章少邻一言不发也不接钱包的行为，许瑶儿知道他肯定是有些脾气了。 “你也别恼，压根不是我拿的。这是小宝偷拿你的钱包被我发现了。” 听到这里章少邻才面色不好地接过钱包，他想解释照片的事，可觉得以许瑶儿这种自恋的态度，自己估计是越解释越糟糕，还不如闭嘴不理她。 “对了，小宝和典典现在就藏在咱们对面的灌木丛里偷看，你待会儿可得好好说说，这孩子一向不怕你。说实在的，你真得好好教育她了，不能每次教训孩子这种得罪人的事你就让我来做，宠孩子的事就你做，你这也太精明了。” 被许瑶儿说中了这一点小心机，章少邻越尴尬了。小宝每次犯了错，他确实是有意无意地让许瑶儿去做那个板着脸的坏人，而自己去给小宝买买买逗她开心，所以目前为止小宝每次说最喜欢的都是爸爸章少邻。 不知道爸爸和许瑶儿阿姨正商量着怎么教训自己，小宝还以为他们和好了。 “小宝，许瑶儿阿姨会是你的后妈吗？”典典天真的问。 “不行，”小宝有些难过地蹲在地上，“爸爸不能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许瑶儿阿姨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小宝心知自己不是他们真正的孩子，所以觉得原主好可怜，自己和爸爸都不应该原谅许瑶儿阿姨才是。 “爸爸可以和她做朋友，但是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喊她妈妈。”小宝脑袋里只能想到这些了。 第46章 典典那个不中用的不用在…… “典典, 你看那个男的，鬼鬼祟祟的。”小宝和典典正趴在厂区的大铁栅栏上，一张脸紧紧贴在栏杆上，都弄出了红印子。 背对着他们俩的一个成年男子背着个包袱坐在道路旁, 像是外省过来的。 “他在吃饼。”典典皱了皱鼻头, 努力呼吸着, 好似要把那人的饼香味儿给吸过来。 让小笨鸟去查探情况，小宝从小军跨里掏出一颗糖堵住了典典的嘴。 小笨鸟回来后叽叽喳喳地在小宝耳边叫着, 虽然听不太懂，但小宝大概知道了那不是好人。 趁着门卫大爷和保卫科的人聊天，小宝和典典从大门那里溜了出去。 “典典, 你敲他的脑袋我去抢包。”小宝很好奇那包里有什么，因为小笨鸟对那包特别感兴趣。 两只小手才能握紧一棍棒的典典点了点头, 他平常的大米饭不是白吃的。 ‘tong’地一声响, 被打疼了的男人回过头来一看, 一个小不点拿着棍子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另一个小不点正试图抢自己的包。 典典很疑惑，他一棍子打下去怎么没把人打晕呢。小宝很生气,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把包给抢过来。 那男人嘿嘿一笑, 知道小偷多，但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两个奶娃娃小贼。 觉得新奇的男人一手捏住一个小娃娃, 准备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啾啾~’ 关键时刻还是小笨鸟救了他们，男人捂着鼻子和耳朵躲避小笨鸟的袭击, 小宝和典典各自扯着背包的一根带子就往厂区里跑。 “诶诶诶, 你们俩怎么又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保卫科的人和门卫大爷就瞧见一阵风似的，俩孩子呲溜一下就从门外跑了进去。 “这孩子，”保卫科科长笑道, “大爷，小宝那孩子真的不是许瑶儿同志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别乱说诽谤人家清白啊。” “嗨，你不说我们心里也都明白，八九不离十。” 俩人说说笑笑，大门外的那成年男人见小宝和典典跑进了厂区，气得直跳脚。 “快看，里面是什么，”小宝扒拉着那包，很快又嫌弃地扔开，“都是泥巴，脏脏的。” “啾~”小笨鸟飞了进来，啄着里面的东西。 典典扒开泥土一看，手里把玩的是一个珠子，红色的。 “这好像是玛瑙珠子。”小宝这次不嫌弃了，好奇地再往里扒拉，都是些珍宝，表面还带有些没弄干净的泥土。 厂里联系了考古部门，几个月后，市里来了个领导，说要给陶瓷厂奖励八百元。 “那些古董是我和典典发现的，不能给我和典典吗？为什么要给厂里啊？”小宝不服气。 “这么大笔钱怎么可能奖励给你个小孩子，你这思想觉悟不高啊。” -- 第80页 “哼，”小宝也不给领导面子，捂着脸很失望地蹲在地上，“那我不能靠抓贼挣钱了。” 一旁的章少邻觉得有些丢人，这种事怎么能谈钱呢。难怪许瑶儿老说这孩子思想不正，需要严加管教。 转眼几年过去，小宝6岁多了，马上要去读小学。 80年代是盗墓贼特别多的时候，比70年代那凤毛麟角的要多，很多国宝被盗墓贼弄去海外。 因着这点，小宝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有小笨鸟的帮助，小宝经常给派出所的叔叔阿姨们提供那些贼的消息，小宝也和当地的考古部门混得特别熟。 “咱们都不知道要奖励你什么好了，自行车啊收音机啊手表啊，小宝，这些你都有了，这次你想要什么奖励？咱们领导说了，什么都成，这次差点被弄去国外的国宝价值连城，几个亿都不换。” “嗯……那我要回家再想想，红燕比我聪明，我去问问红燕的主意。”小宝牵着典典的手离开，外面许瑶儿正骑着自行车等着。 带着俩孩子回到厂区，许瑶儿准备晚上做顿大餐。门卫大爷忧心地一拍大腿：“诶唷别吃了，小章那仓库被查了，里面有他这几年赚的几袋子钱，都被翻出来了。” 许瑶儿没在意，这两年因为被婷婷和忠忠时不时的举报，章少邻经常进出工商局或是派出所的大门，金额不大，当天就会放出来。当然了，第一次被抓时陶瓷厂里面就解雇了他。所以现在章少邻是在外面自己租了个屋子住，小宝平常都是跟着许瑶儿的。 “这次可不同，小章不是请了9个工人帮他上门卖货吗？人家说这是剥削，你说他也真是的，一个小贩还请上那么多工人帮他干活，胆子也太大了。”大爷着急哟。 许瑶儿还是不慌不忙的：“那也没办法，这两年时不时进出派出所他也没长记性，胆子越来越大，纯粹被钱迷了眼，我看呐，狠狠治他一回也好。” 许瑶儿虽然喜欢章少邻，但是对他不安分守己的行为感到失望，要真的这次又被劳改了，小宝正好全权归自己养得了。 许瑶儿买菜做饭去，小宝和典典偷偷让大爷把自己送到市领导那儿。 “最近抓获的盗墓贼那事，我已经想明白要什么奖赏了，我这次不要钱，就希望你们把我爸爸放出来，他可不能再劳改了，劳改两次的爸爸不是好爸爸。”小宝一本正经道。 领导一听这要求，嘿，觉得小宝还真是得寸进尺。一开始小宝要个书包铅笔什么的，后来想要手表自行车了，现在，又提出来更‘贵’的要求。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我的小笨鸟帮你们追回很多古董了，你就放了我爸爸吧，我爸爸说了，他是薄利多销，也不像其他的二道贩子高价卖出，他是个好人呀。”小宝像模像样地鞠个躬，典典紧随其后也拜了拜。 “别拜了，有话好好说，这事嘛，我得和老王他们商量商量，这样，你们先回去。”领导笑道。 —— “瑶儿，小宝读书的事怎么办？” “我最近给不少人送了礼，也没送出去，这事，不好办。”许瑶儿觉得有些累。 其实还有另一种办法，直接把小宝是自己女儿的事说出来，那小宝就可以上自己户口了。可许瑶儿对此有顾虑，她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怕影响自己的名声，自己马上就要晋升了，这个时候不能出现这样影响自己晋升的事。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你和章少邻结婚就可以了，小宝可以以继女的身份上你的户口。”许妈妈嘲讽道。 “妈，章少邻坐过牢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他现在不喜欢我，就算他喜欢我我这时候也不能和他结婚，会对我升车间副主任有影响的。” 当然，如果最后真的没办法把小宝弄进学校去，许瑶儿肯定是要逼着章少邻和自己结婚的，孩子一般上妈的户口，到时候小宝就可以去读书了。 “嗨，你也别担心，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事你得感谢我，我帮你打听了，老何正好有个多余的名额可以给你，你现在也别做饭了，去他那里一趟，别去晚了错失机会。” “妈，您真是我亲妈。”许瑶儿一把抱过许妈妈，赶紧提了一盒茶叶骑上自行车离开。 “你说你来就来吧，送什么礼啊。”何副局长把茶叶退了回去，坚决不要。 “何叔叔，礼你可以不要，但是这事儿您一定得帮我办。” “成，户口这事我不好徇私，得慢慢来，但是把小宝安排进小学没问题，我手里正好有这么个名额。只是啊，你得告诉我那小宝到底是不是你孩子。” “要不是我孩子，我哪能过来求你，这些年你见我求过别人吗？” “哈哈，也是。其实我早猜到了，但又不好意思问。得，你放心吧，既然是你亲闺女，这事我一定帮你办好。” 章少邻第二天就被放了出来，三个月后，小宝头戴五角星的小帽子，全身绿的和典典手拉着手进了学校。 “婷婷呢？”提前一年上学了的忠忠在校门口左看右看也没看见婷婷，一把拉住典典的小挎包带子。 “我不知道！”典典生气地扯开忠忠的手。 这时候小宝指指校门外大树下的婷婷：“她在那。” 婷婷恶狠狠地跑过来扯小宝的辫子：“我读书的名额被你抢了！你这个扫把星你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根本不是书中的小宝，书中的小宝才不会抢我气运！” -- 第81页 本来何副局长他妈答应帮婷婷办上学这事，还说户口也没问题，毕竟书中也是这么发展的，所以婷婷一直很自信自己能在城里读书。没曾想，这事竟然被小宝给抢了。 “不要拉小宝的辫子！”典典一声吼，老师们也来帮忙。 被迫松开小宝辫子的婷婷恨极了，忠忠把她拉到一边。 小宝气呼呼地用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幸好头上戴着的漂亮小黄花头绳还在。 “我完了，不能在城里读书不能上城里户口，我得被妈妈送回乡下去，”婷婷很气，一生气脸上的疤痕更丑了，“我一定要弄死她！我想明白了，有小宝这个意外在，我不可能再像书里写的那样有所成就。” “我会帮你的。”忠忠点点头。这几年典典跟着小宝抓贼的事厂里都知道，俩屁小孩还受到了不少奖励，渐渐的，家里人都更看中典典，忠忠危机感爆棚，早就想弄死小宝和典典了。 当然，只要把小宝弄死，典典那个不中用的也就不用在意了。 第47章 还是吃饭香 这两天典典感冒了都不能和自己一起上下学, 所以小宝都是自己跟着大部队一起走。 第二天一大早，许瑶儿要送小宝去上学，小宝拿着一张饼就往外跑：“我跟着大部队走，不会弄丢的。” 小宝不喜欢坐许瑶儿阿姨的自行车了, 快7岁的她喜欢和小孩子一起走着去上学。 学校就在隔壁, 许瑶儿也没在意。 “那你放学了不要和小伙伴在路上疯玩, 早点回来。” “知道啦~”小宝背着大大的挎包在路上跟着一群孩子往学校去。 一群孩子中，忠忠回头对小宝说着话。 “小宝, 你敢来一个地方吗？就你一个人。” 小宝才不愿意，她不喜欢忠忠。 忠忠小声说道：“是抓贼哦，我看到了盗墓贼。” “真的？”小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真的, 咱们中午偷偷溜出来去抓贼，怎么样？” “那有了奖赏我们一人一半。”小宝觉得自己捡着了便宜。 “白痴。”人群中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的大力小声骂了一句小宝。 学校中午的大门都是关着的, 从学校铁门底下钻了出来的小宝和忠忠手拉着手往小道上跑。 “就是这里。” 到了一个废弃的小厂子办公楼里, 忠忠停了下来。 “嘘, 我们要小声点, 别把贼惊动了。”小宝把小笨鸟从自己包里放了出来，让它去找贼。 小笨鸟在这破旧且摇摇入坠的厂子里转了一圈后回到小宝身边无聊地张了张嘴, 它饿了。再说了,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贼。 咦？小宝觉得奇怪。 “小宝，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婷婷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恨你这张讨人喜欢的脸，我还恨你抢走了本应属于我的干妈许瑶儿, 我最恨的就是你抢走了我的读书机会！” 小宝“啊”的一声指着忠忠：“我明白了, 是你骗我来的，小笨鸟，给我啄他们！” 小宝笑嘻嘻地拍手, 准备给这两个人一点厉害。 早就见识过这小鸟的厉害，忠忠和婷婷赶紧戴上头盔躲避小笨鸟的攻击。 呃……小宝傻眼了，懵懵地挠挠头，原来还可以这么做。 “你去死吧，只有你死了我们的好运才会回来！” 忠忠和婷婷带着小宝上了3楼。 远处大树下待着看好戏的大力就这么看着小宝从3楼被推了下来。 “应该没命了。”大力嚼着糖好心情地分析着。 看着小笨鸟冲向地面上小宝的尸体，大力觉得没戏看了，转过身去准备回学校上课。 下一秒，听到那两个蠢蛋的尖叫声，大力转头一看，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小笨鸟冲进小宝的身体，两者合二为一，空气中一阵梅花清香扑鼻而来，再定睛一看，小宝的尸体凭空消失了。 赶紧过去查看，地面上什么也没有。 白痴！我真是白痴！大力一拍自己脑袋，找了那么久的内丹，现在看来，那内丹就是那只蠢鸟！ 大力这叫一个痛心疾首，宝物就在自己身边，竟然一直没发现。 没有管身边被吓尿的忠忠和婷婷，大力用神魂搜索着小宝的下落。 好一番折腾，额头开始冒虚汗的大力怎么也找不到她。 看着大力露出的额头手臂上都是丝丝红印，完全不像是人类，忠忠和婷婷吓得连连往后爬。 “报警，我们要去报警。”婷婷结结巴巴地说道。 “别吵！”大力一挥手，将看见异常的婷婷弄瞎弄哑了。 下一个，就是忠忠。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男主！我是书中男主！”忠忠大声嚷嚷着。 大力翻了个白眼，什么男主女主的，得罪了自己都得死。 当然，比起弄死别人，大力最喜欢折磨别人让其半死不活。 —— 小宝失踪了，厂区里派人去找，公安也派人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 渐渐的，厂区里放弃寻找了。 “不可以啊，小宝肯定能找到的。”红燕典典他们围住陶瓷厂的保卫科，非得让他们继续去找人。 “找了半个多月了，还找什么啊。”厂区也很无奈，这也就是看在许瑶儿的面子上才找了这么久，厂里已经尽力了。 -- 第82页 “你们不继续派人找，我们就不走了！抗议！”最有主意的红燕盘腿坐在地上。 见她这样，馨馨和彪子典典他们也都盘腿坐着抗议。 “嘿，还真是祖宗。” “和他们几个小屁孩废话什么，让他们爸妈过来教训他们。” “就算我回家去我也不吃饭，我绝食！”红燕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就这样，几个孩子为了厂区里能继续派人去找小宝，纷纷开始绝食起来。 “这几个孩子真是欠揍，人家章少邻和许瑶儿都认命了，他们还傻乎乎的呢。”红燕她妈哭笑不得。 讲究方法的红燕她妈也不训斥孩子，而是在家里弄了一辣乎乎的干锅鸡，鸡肉的香气勾得红燕趴在门框偷看。 “爸，妈，红燕绝食呢，咱们先吃。”红燕她妈喊也不喊孩子，红燕撑了十几分钟实在是撑不住了，最后讨好地笑着和妈妈撒娇。 彪子这里则是被张北强给揍得个半死，屁股都快被打肿。 “这么小就开始和老子抬杠，还敢不吃饭，反了你了！不管什么方法今天这饭你得给我吃了！你今天不吃这饭你爹我就把饭塞你屁股去，你信不信？” 张北强作势端起一碗饭，彪子吓得赶紧往嘴里扒饭。啊，还是吃饭香，彪子没骨气地摸摸肚子。 馨馨这里更好办了，许妈妈稍微哭了几场后，孝顺的馨馨马上端起碗来吃饭，不敢惹奶奶难过。 算来算去，说要绝食的几个孩子里面就只有典典真的两天两夜没吃过一点东西了。 贺家爸妈都要上班没时间管典典，贺家奶奶白天则是要去医院照顾瞎了哑巴了的忠忠。 直到典典晕倒在学校，家里人才知道他一直没吃饭的事。 典典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在病床边玩积木的红燕彪子和馨馨。 见典典醒了，红燕竖着大拇指夸典典：“典典你真厉害，竟然真的这么久没吃饭。” 红燕彪子虽然也想小宝，但他们也不太懂小宝不见了的意思，慢慢地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至于典典，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小宝了，现在班上有人欺负自己都没人替他出头了。 “呜~”典典突然哭了出来，“没人和我一起上学了。” 馨馨觉得典典还是三四岁的小孩子心性，笑着摸摸他脑袋：“算啦，以后我陪你上下学。” —— “章少邻，对比这两只大鸟，我们做父母的还算是称职了，至少知道去找孩子。”许瑶儿指指整天陪着自己和章少邻的两只大鸟。 那小笨鸟不见了这两只大鸟竟然都不急。 “你说婷婷和忠忠怎么突然就瞎了哑巴了呢？医生说是中了毒，什么毒这么厉害？赶明儿你去外省出差注意点，别是什么传染病就惨了。”章少邻提醒道。 说来也奇怪，本来相看不顺眼的两人在找孩子的这段时间反而友好相处了，现在也时不时地能说上几句话。 第48章 已完结 章少邻和许瑶儿每年都不放弃寻找, 虽然认命了，但是有时间的时候还是会一起出去找人。 “少邻，我看你和许副主任相处得挺好的，要不你们两个就在一起得了。”秀兰挺着个大肚子过来给两人劝和。 两个也老大不小了, 厂里的人都急着撮合两人。 “主要是我对她没那方面的感情。”章少邻给秀兰倒了杯热水。 “感情嘛, 处着处着就有了,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生孩子要趁早, 趁着年纪不是特别大你们还可以再生一个。”秀兰不停劝着，喉咙都干了。 “再说吧。”章少邻不愿意勉强自己。 “算了，我也劝不动你, 我得回去好好躺着，这胎是男胎, 一定得保住, ”秀兰有些遗憾, “要是小宝还在, 我肚子这胎和小宝结拜个姐弟也好。” “别别别，我家小宝就算是还在也不会和你家儿子结拜, 高攀不起。”许瑶儿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我没别的意思…” “得了, 我还不知道你，怀了个男胎以后天天就盯着别家的闺女。”许瑶儿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别碍自己的眼。 等秀兰气冲冲地跑了，许瑶儿带着馨馨进了门。 “章少邻, 你说这人也奇怪, 当初多么温柔贴心的一姑娘，有了儿子以后，诶唷, 你是不知道，天天在厂里给她未出生的儿子物色童养媳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这思想，改是改不过来了。对了，你找我有事？” “有啊，给馨馨找了个补习班，想给那个老师送送礼，你不是卖海鲜的吗，给我送一点高档的货，我拿去贿赂人。” “你直接去拿就行了来我办公室干嘛？” “我姑姑想找机会见你呗。”馨馨把姑姑往章少邻身上推，自己跑出去了。 “馨馨，我家典典放学了还没回来，你替我去看看，是不是又在路上和同学疯玩了，使劲给我拧他耳朵把人叫回来。”贺家奶奶交给了馨馨一任务。 馨馨去小学的路上还真就遇到了坐在地上玩着花花草草的典典。 “诶哟”典典吃痛地大叫一声，他的耳朵遭罪了。 馨馨拧着典典耳朵训他：“别家的孩子都回家吃饭了，就你，赖在路上不回家，你奶奶让我捉你回去。” “别扯我耳朵啊，”典典指着地上一棵梅花树笑道，“你看，这是小宝。” -- 第83页 “什么？”馨馨觉得这孩子越来越傻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杂草一堆的小路上怎么长出了这么小的梅花树呢，特别小，小得可以栽在典典吃饭的大碗里。 “就是小宝，这是最好看的花，还是青椒味儿。”典典闻了闻花香，傻呵呵地答道。 “算了，懒得听你说糊话，”馨馨拧着典典的书包袋子往回扯，“小傻子，再不回家天都要黑了，小心被人卖到山沟沟去。” 两人打打闹闹，身后那梅花儿晃了晃花瓣儿。 臭典典，敢说自己是青椒味儿，等我养好伤了看我小宝不揍死你！ 第二天，典典没再赖床了，第一个往学校去。 带着罐头在路上和小梅花说了会儿话，等铃声响了，典典背起书包就往学校里冲。 看着留下的罐头肉，小梅花的花瓣儿沾了沾里面的糖水儿。 这天，典典又带着糖糕过来时，红燕和彪子蹲在对面笑话他：“典典，你可是5年级的大学生了，怎么还这么傻？” “可是你看这花，就是很漂亮。” “这花漂亮和小宝有什么关系？” “小宝说梅花最漂亮，反正我觉得她就是小宝，她还是青椒味儿。” “你这是痴傻了，就和那个大力一样，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懂，”彪子戳戳那花瓣儿，“还青椒味儿，难道它腌入味儿了？我看呐，把它拔了算了，免得你说糊话。” “哈哈，典典这是出现幻觉了，出现幻觉就应该去精神病医院。”红燕笑话他。 “那是忠忠应该去的地方，我才不去呢。”典典护着花，不让彪子拔她的根。 “典典你给我让开。”彪子捏了捏拳头，一定要把这花拔了，要不然典典真成傻子了。 “彪子，你怎么变得和你爸一样了，一点都不文明，你得像章少邻叔叔一样做个温文尔雅的人。” “嘿，骂我爹干什么？”彪子一拳揍了过去单方面压着典典打。 “嘿嘿，你们打啊，我把这花给拔了，免得典典得了呆病。” 红燕在一旁看笑话，然后单手握住特细特小的树干，准备直接拔了。 ‘噌’地一下那小梅花迅速生长成比人高的大树，吓得红燕往后一跳。 “哈哈哈~”梅花树干里突然蹦出个小孩子，是6岁模样的小宝。 “嗯……”看着典典比自己高两个头的模样，小宝变了变形，‘噌’的一下从6岁模样变成了和典典年纪一般大的孩子。 红燕好奇地揉揉眼睛，另一边，大力和典典还维持着打架的姿势，也是傻了吧唧地看着这边。 “彪子！你敢打典典，看我小宝怎么收拾你！” 一听这话，往日被小宝揍的经历浮现在眼前，吓得彪子爬起来就跑。 小宝和爬起来的典典在后面追着彪子，今天一定要揍到他。 “小宝，等等我啊！”红燕在后面追赶着。 “诶？他去哪儿了？”三孩子到处找也没找到彪子。 “嘿嘿。”彪子藏在一棵大树上捂着嘴笑，自己爬这么高，怎么可能看到自己？ 典典和红燕准备回厂里去，他们要告诉许瑶儿阿姨小宝回来的好消息。 小宝却叉着腰冷哼一声，只见她弹了弹手指头，在树上躲着的彪子顿时跌了下来，屁股着地地倒在地上。 “哇~小宝，你怎么办到的？”红燕和典典好奇地围了上来。 “因为我会法术，不过，你们不能和别人说。”小宝很得意。 “好吧，我不和别人说。我们现在回厂里去，大家都会很开心的。”红燕开心地牵着小宝的手。 “好，我回厂里面了要去揍大力。” “揍他干什么？你打得过他吗？”典典不懂。 “当然，就是因为他一直找我我才东躲西藏地养伤不敢回家，现在我小宝现在一巴掌挥过去他就得向我求饶。”小宝得意洋洋着。 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的小宝开始了和大力的‘战争’，打得不分上下的两人谁也不服谁。 “要不我们别待在这书里了，出去打去？”大力打着商量，他的本体都在外面，外面才是他的天下，只要出了这本书，保准弄死这小宝。 “我不出去，”小宝觉得大力是在嫉妒自己，“我有疼爱我的家人朋友，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才不走。” “真是不公平，”大力泄气地抬头望天，“你把这内丹给我得了，干嘛非得和我过不去呢。” “你也是奇怪，那么多精怪非得薅我一人的羊毛。” “废话，我只打得过你，当然只能朝你下手了。”大力很气。 “这样，”小宝眼珠子一转，想了个好办法，“当初和我一起修炼的那霸王花可弱了，你去找她麻烦去。” “真的？”大力猛地来了精神。 “真的，她连我都打不过，抢地盘也抢不过我。”小宝忍不住偷笑，当然是假的，这次非得把大力弄废不可，免得他一天到晚找自己麻烦。 “这样，我也不是不讲道义，你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我也帮你一次。你老说不配得到章少邻和许瑶儿的宠爱，因为你不是他们真正的孩子，你放心，这事我来解决。”大力说完起身就走。 啊？小宝懵懵地看着走远的大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 第84页 第二天大清早，小宝准备去叫许瑶儿阿姨起床带自己去看电影。 刚推开门，就看见床上光着身子的许瑶儿和章少邻吓得一起钻进了被窝里。 “爸爸妈妈，非礼勿视！”小宝立马用手遮住眼睛。 “小宝，你听我们解释，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慌慌张张地想解释，却是越解释越糟。 小宝想到大力临走前说的话，大概知道了这是大力做的好事。 可是，为什么大力觉得自己想要许瑶儿阿姨和章少邻爸爸在一起呢？小宝根本没这么想过。 总之，莫名其妙的一晚上过去后，章少邻不得不向许瑶儿提亲。 十月怀胎以后孩子出生，小宝了然地‘啊’了一声，她感觉到了这个妹妹的魂识，就是原主嘛~ 还别说，小宝心中的内疚一下就就没了，原来觉得抢走了原主的一切，现在不会再这么想了。 “典典，你说我是不是太对不起大力了，他帮了我这么多，我竟然整他。” “他是坏人嘛，打坏人是应该的，”典典小声在小宝耳边说着秘密，“我看见你爸爸偷亲你妈妈。” “真的？可是我爸爸不是不喜欢妈妈吗？”小宝不懂这些成年人。 “哎呀，我奶奶说了，十月怀胎两口子相处下来，没感情也处出感情来了。” 说来也神奇，有了孩子后两人竟然有了感情。 小宝带着典典偷偷回家去，隔着门缝两孩子就见章少邻和许瑶儿正吵着给孩子泡奶粉是用冷水还是开水。 “都不对，应该是温水。”典典小声嘟囔着。 小宝乐呵呵地看着爸爸妈妈在那吵，典典有些难过：“小宝，没关系，你爸爸妈妈不爱你了，你还有我和红燕他们呢。” “呸呸呸，臭典典，我爸爸妈妈永远爱我。”小宝说到这里推开门进去看摇篮里的小婴儿。 “噗~” 婴儿一口奶水吐在了小宝脸上。 “爸！妈！泡奶粉的水温度太低了。”小宝摸了摸脸上的奶水，觉得两个大人不靠谱。 许瑶儿赶紧过来给小宝擦脸：“还好，没弄眼睛里去。” 小宝歪着头冲门外的典典眨眨眼，‘你看，他们还是爱我的。’ 典典也跑了进来看孩子：“她没小宝好看。” “那当然，我最好看。”小宝很自信。 典典又小声说道：“她长大了肯定当老师，我奶奶说这孩子唇薄口大。” “那敢情好，老师是正经职业，总比小宝天天嚷着要抓盗墓贼好一点，”许瑶儿很无奈地捏捏小宝的脸蛋儿，“你说你怎么就和盗墓贼过不去了呢。” “妈妈，我又改变理想了，我现在什么贼都抓，总有一天我要把各个地方的贼都抓光。” “你要是没正式工作，以后长大了怎么养家？” “你们有钱啊，前两天我还看到爸爸晒那些发霉的钱，一袋一袋的。”小宝觉得不需要自己去挣钱。 章少邻和许瑶儿转念一想，孩子说得也有理，自己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孩子过上理想的日子嘛，孩子的理想是抓贼，总比做贼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