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心上人的儿子以后》 末路的孤寂 日落月升,银钩洒下霜白,沿着玉阶,阶阶升高。 风声翻飞,天地间一片宁静肃穆,千秋殿的飞檐翘角,在月下峥嵘显露。 银辉倾洒,宫烛映照,殿外几棵老树的枯枝,在凛冽的朔风中低沉地呜咽着。 天寒地冻的千秋殿,竟是如此冷清,只有殿中的暖炉里若有若无地燃着炭火。 四周,幽静的黑暗与淡蒙的光影交替,悠悠荡荡中有着无尽的怅然。 乔昭斜倚于窗边的软塌中,他嘴唇发白,鬓发发灰,似已病入膏肓。 白净修长的手中慢慢摩挲着身前几案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缓声问,“还有几日?” 他声音温和,仿佛带着笑,但那双眼却没什么笑意。 薛怀清跪在他的脚下,他心中怆然,将头埋在地上,哽咽道:“臣无能!” 乔昭淡哂,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倦。 薛怀清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继续道:“皇上,臣还有一法,可延缓些许时日。然此法阴狠,皇上得承受常人难忍之痛。” 乔昭仿若没听到,他将视线移向窗外,望着悬在冰冷夜色里的一轮素月,许久未言语。 薛怀清手指微微颤抖,抬头轻唤,“皇上!” 乔昭淡淡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放在唇畔咳了咳。 血渍已包裹不住,顺着手心淌在了素净的衣袍上。 他随手将帕子一扔,似不在意,“罢了,孤也倦了。” 薛怀清不忍再看乔昭那带着末路孤寂的微笑,他垂首落泪,一时也说不出宽慰的话来。 “裴姑娘,你不能进去!” 殿外忽然纷乱大作,内侍陶季的尖细嗓音划碎了一殿的沉寂。 乔昭倏然抬眸,黯灭的眼神骤然如月华皎洁! “裴姑娘!裴姑娘...” 裴翎不顾内侍阻拦,撞开了千秋殿的殿门,闪身进了殿。 她眼中噙泪,将一卷明黄的谕旨狠狠地掷在了乔昭面前,“这是什么意思?” 乔昭的目光自她面上掠过,又望向依旧垂首跪地的薛怀清,他平静道,“怀清,你先下去。” “是。” 薛怀清方应声起身,陶季已然连滚带爬奔进了殿。 陶季跪伏在地不住地叩首:“皇上恕罪,小的,小的没能拦住裴姑娘。” 乔昭看了看禁宫内第一高手陶季嘴角的那丝血迹,又看向裴翎,他的神色突然有些发怔。 往后,宫里宫外的这么些人,还会任这孽障继续打不还手吗? 他心头竟觉忽地一刺,痛得也是毫无预兆。 家国天下,肩上重任,俱已安置妥当,只余下眼前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还没个着落。 眼见裴翎的眼波仍死死地剜着自己,乔昭心头更是绞痛难忍。 让他如何才能甘愿瞑目! 乔昭攥着棋子的手暗中收紧,他将心神收慑,微一抬手,陶季连忙也退了下去。 微弱的火苗在暖炉里跳跃,隐约地映出殿内的轮廓。 裴翎掷了谕旨,犹不解恨地在诏书上踩了几脚,她带着哭腔死死地瞪着乔昭,“我问你什么意思!” 乔昭脸色苍白,他也望着裴翎,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 她今日未梳发髻,头上乌发只简单拢起,并无珠饰。 此刻发丝有些散乱,垂下了一缕,半遮半挡的一张清瘦莹白小脸还带着稚气与绒毛。 但姣姣眉目,却秀美清贵,摄人魂魄,冠绝四方! 乔昭错开了眼,他看向地上的谕旨,低声道,“就是字面意思。” 这个孽障就像一颗无法拨拉掉的苍针,在他心上狠狠地扎根。 “裴翎,这已是我能为你寻到的最为出色无双的好夫君。” 他努力让自己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只是这丝笑容略显僵硬。 裴翎带着哽咽的声音,在寂静中是显得那样的凄惶。 她大声悲鸣,仿似撕裂的帛,“我不要我不要!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委屈在心头奔涌,裴翎再说不下去,她别开了脸,一吐气,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滚落,声息全无。 “那你选吧。上至天潢贵胄,下至贩夫走卒。” 乔昭并不看她,他望向窗外雾沉沉的夜色,似将目光投放到了很远的地方。 “除了我。裴翎,除了我,这天下的男子都皆随你挑。” ======= 真的好喜欢乔昭! 大佬给个机会!动动小手点个收藏陪我看看好吗? 谢谢啦,比心?( ′???` ) -- Ⓟó➊㈧.Ⅽíτγ 天际的尽头 月色缥缈,静谧淡远,夜风甚急。 寒风拂过殿外幽箪,绰约树影斜映窗棂之上,摇摆瑟瑟时,宛若簌然有声。 殿内却依旧静谧,只有烛火夹杂着裴翎低沉的抽泣轻燃。 裴翎心魄欲碎,她含着一眶泪,缓缓迈步向乔昭走近。 “为何我就一定要成亲?你不要我便非得将我推给别人吗?我自己终老就不可以吗?!”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泪,“乔昭,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突然不再理我,我也不懂你为什么突然不再见我!!” “我已经百般听从你的话,从不再试图靠近你染指你,我更不懂你为什么还会将我嫁与别人!” 裴翎胸中溢满了委屈,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难道,难道我就自个好好待着都碍你眼了吗?就令你如此难以容忍吗?” 乔昭眉间微微拧起,任她控诉,并不言语。 他望着天际暗沉的尽头,只觉得自己的心沸腾得十分痛苦! 我可怜的憨孩儿啊,我该怎样告诉你,我这便就要死了。 我又如何忍心看你一个人在世上独自苦苦挣扎。 那样我必定将死不瞑目,永不安宁! 乔昭心绪肆虐起伏翻涌,气息忽而有些不稳,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半阖双眸,隐去泪光,竭力将涌至喉间的血腥压了下去。 唇角再难以维持一个不咸不淡的弧度,垂于身侧的双手慢慢紧捏成拳。Ъíяds©.©ом(birds) 原来这世上,还有跨越生死的东西需他费力看破! 可是,他真的看不破! 他如何才能甘心劝自己从此阖眼,从容赴死?! 裴翎一步一挪,慢慢地走近软塌,于乔昭身边坐落。 她一双柔软的小手抱紧了乔昭的腰,晶莹的泪珠已挂满了面颊。 “乔昭,收回诏书好吗?” 她暖意横溢的身体贴在乔昭的身上,乔昭微顿了顿,却也未将她推开。 他垂眼,淡淡地凝望她片刻,黑沉的眸子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嫁给乔澈吧。他会善待你,善待裴家。” 他的语气散漫平常,但微微沙哑的嗓音里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和悲凉,竟令裴翎心头倏然一紧。 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合时宜的悸动袭击了裴翎。 裴翎的心尖似被柔柔缠住,她仰头看着他,怔怔地,茫然地看着他。 她就那么看着他,眼泪如潮水来袭,“我何以要他善待?你不要我也没关系的啊,我几时有曾让你为难?” 一滴滴的眼泪像是决了堤,顺着脸庞滑下,滑落她的颈间,湿黏而沉重。 乔昭心中一酸,隔着咫尺距离,他拧了一下眉,终是伸出了手。 他长臂一揽,那样轻柔地将裴翎拥进了怀里。 “你不是自小便想做皇后么?我必会让他永远与你共享这天下。” 裴翎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乔昭,天啊!他终于又肯抱着她! 他有多久没与她靠得这么近了? 千千百百个日夜辗转难眠的孤寂里! 在数不清的梦魇初醒的凄惶中! 在被烈火灼成灰烬的追寻后! 她是如此深切地痛苦地思念着他! 日日夜夜,无时无刻地思念着他! 哪怕他再也不见她,哪怕他再也不理她,哪怕她等成了一粒雪花,一片乌云,也是永远钻心刺骨地无法忘记! 而此刻,他终于又肯抱着她了! 彼此的距离再不是天与地般的恒长! 他将她拥在怀中,他似月光般宁静! 这是属于她的怀抱!这是她失去了很久的怀抱! 这是种连风雨都无法遮盖的温暖,这是她寂寞空虚的灵魂寻找了许久的皈依! 裴翎难以平定从心底汹涌而出的悲伤,潮湿冰冷的泪水贴在她苍白的面颊上。 她伏在乔昭的肩头揪心刺骨地哭,心都似要碎裂。 “我是想做皇后!可是乔昭,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我是想做你的皇后!” “乔昭我只想嫁给你!” “乔昭,我想嫁给你” 她不停哭喊着这一句她从未曾对他说过的话,哭得完全失了声! 乔昭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带着不舍,带着流连,带着疼痛声声泣血般喊着他的名字。 他只觉得自己肝肠似都要被她揉碎了,肺腑早已绞拧成一团,苦胆俱裂! -- ⓟó1️⃣㈧.Ⅽíτγ 并不愿认命 整个世界都似被裴翎的眼泪浸湿了。 乔昭怅惘地叹了一口气,将裴翎捞起,圈在怀里安抚。 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像哄小孩儿似的轻轻地顺着她的背摩挲。 苦涩与甜蜜在乔昭心底恣意翻腾交缠不休,他略微失神,凝眉默然地看着怀中人泪眼滂沱。 他并不愿意认命! 但命运便就是这种任你如何万念俱灰日夜不停绝望地哭泣,也依旧拿它没有办法的东西啊! 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任你是天子又如何! 乔昭面色发冷,泛起了雾色和冷意的眼眸中淡淡荡开一丝嘲讽的微笑。 裴翎恍如置身梦中!她和乔昭离得好近啊! 他抚着她的背,一种丝暖柔韧的触感顺着筋脉传至她身体深处,掀起一片颤栗! 他好闻的气息如流云般在她鼻尖萦绕!令她整个人都宛如坠于云端! 裴翎渐渐止了哭,她于泪眼朦胧中怔怔地抬头,抽抽搭搭地端详着他的眉眼。 这是她魂牵梦绕,梦里梦外都心折的乔昭! 她实在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好好地看过他了! 眉目俊挺的乔昭,嘴角还带着血迹,在灯辉烛影的映照下,那冷硬俊朗俊峭的轮廓显得更加深刻! 即便他那如玉般俊美的面庞上此刻倦色隐现,眼前的容颜依然卓绝无双!Ъíяⅾ⒮©.©оℳ(birds) 岁月竟对他如此优待,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只为他增添了一抹成熟的自持与稳重! 他此刻微侧着头,默不作声地与她长久对望,黑漆漆的眼眸中似乎还蕴藏着一个她难以触及的深处! 那无可挑剔的俊美脸庞辉映着窗外的浅淡月色,衬得他本就清冷的眉目如冰雪一般,更添空灵与高贵。 什么?嘴角还带着血迹??!!! 裴翎陡然一愣,她茫然流转的目光停在他白袍的一团暗红上。 她心中一咯噔,凝神细看,竟真的是血! 裴翎呼吸一窒,心头巨震,被眼泪掩埋的神思在一刹那间被救醒! 惧意竟霎时如波涛袭来! 裴翎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似停止了跳动。 她霎时间忘了自己的伤心,忘了继续哭! 她着急地握住乔昭的手,连声急唤,“你,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乔昭的手竟宛若寒冰,冰冷如雪!令裴翎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她居然感受不到他掌心丝毫的温热!他指尖的温度,竟寒气逼人,冰冷刺骨! 这股冷意仿佛就要透过她的手掌直达她的肺腑! 裴翎心头大恸,始觉得确实不对劲,抱着她的身躯是如此冰冷! 他的怀抱丝毫不再温热,俊美的面容都已透着些僵青色! 她吓得脸颊苍白,血色全无,一时竟呆住了。 乔昭薄唇微微弯起,却出乎意料地挑眉笑了。 只是笑意浅淡,一如殿外的阶前银霜,吹一吹便要散了似的。 他望着她清秀的容颜,指尖在她掌心轻柔地摩挲,带着黑眼圈的灰败双眸里明显露出几分温柔。 “这便是孤将你配与乔澈的原因。” 裴翎愕然不解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乔昭眉睫紧聚,面色带着几分凝重,他缓缓开口,黑眸中有着几分深沉,带了些旁人无从捉摸的情绪。 “你方才也看到薛怀清了。事实是孤中毒了。没错,就是乔澈娘亲下的手,她求乔澈的东宫诸君之位,以及你。” 这转折过分离奇了吧! 裴翎猝不及防始料未及,一时难以回神,她愣愣地看着乔昭。 “谢贵妃不是早放出宫了吗?她怎能下毒?难不成你偷偷召见她了??” “她也不是这种人吧?坊间传言她过得可快活了,怎会搞这些事。” “且说了,她竟对你下毒,你不将她碎尸万段吗?还会同意乔澈做太子?” 乔昭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这憨孩儿真是一向不该聪慧的时候偏聪慧,只怪自己将她养得太好。 为免自己神色显得过分为她骄傲,乔昭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含糊道,“毕竟乔澈之才也堪为太子,孤索性便成全他。” 裴翎狐疑地望着他:“我怎么这么不信呢?那我呢?乔昭,我绝不信你会为了解药便将我送与他人!” 乔昭墨眸沉垂,也定定地看着她,“裴翎,你又真的了解孤吗?为了活命孤什么做不出来?” “薛神医都难解之毒,孤实在无法,万分无奈只得同意她的条件。” 他嘴角轻弯,笑得蛊惑,“裴翎,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孤吗?那么,你可愿为孤一取解药嫁与乔澈?” 他以往就不常笑,但笑的时候好看得教是非都颠倒! 裴翎视线对着他略含笑意的双眸,本就哭得头昏脑涨的小脑袋此时更是晕乎乎的,竟似痴了。 “这真的就是真相吗?” “对。到时等孤解药到手了,再赐你们和离,你看可好?”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定拿到解药就和离!” “嗯,那便叁天以后就成亲吧。” “什么?叁天,这么点时日,家里备嫁妆都来不及好吗!”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岂还会在乎那么几两嫁妆。” “可是,这这也太急了吧?” 乔昭微微地笑了,急,当然急,我急着看我的掌珠出嫁,我急着赴死。 -- 再坐一会儿 裴翎有些羞涩,她抱着乔昭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那,我们是和好了吗?” 少女特有的柔软和清香自他胸中,直沉入心底。 乔昭心尖处蓦然一疼。 他一瞬之间,微有怔忡,搂着她的那只手臂也微微有些颤抖:“当然。翎儿,我们从来没有不好过。” 裴翎却轻哼,不满地嘟嘴道,“乔昭你也太现实了吧!要人家帮忙就翎儿,都多久没叫过翎儿了,成日裴翎裴翎的。” 乔昭压下喉头涩意,他嘴角轻勾,努力保持着一抹微笑。 “是我的错。翎儿,翎儿你会不会怪我利用你?” 她腻在乔昭颈间,轻轻地将软红湿润的小脸贴到他冰凉的脸颊上,只觉得心头盈满了幸福与欢喜。 “怎么会呢?我太想为你做些什么了!我心甘情愿为你所用。” 这平常的一句话宛如一柄利刃,骤然将乔昭的心割得血肉模糊! 他微微垂头,长久地凝望着盯着裴翎那张白玉般精致细腻的小脸。 她的面颊还挂着泪珠,但唇角却微微向上弯起,似透着无限的欣喜! 唇边梨涡隐现,宛如花瓣上的点点露珠,清澈晶莹! 这如清泉般纯净的笑脸,从此便将是他乔昭此生都再也无法触及的风景!!! 一种如巨浪涛天般强烈的苦痛,猛然在他心头散开,又溢向了全身! 这种强烈的苦痛决绝地撞击着他的心神,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他觉得自己灵魂的深处都传出了一声尖啸! 心弦带着决裂的痛楚,似在这一刻全然崩断,他喉中血腥渐浓! 乔昭心如刀割,他竭力将一口口鲜血吞回肚内,却仍轻咳出声。 他眼前一阵模糊,面上浮现难以抑制的痛楚! 却又生怕裴翎发觉,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哑声低道,“谢翎儿成全。翎儿,翎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对吗?” 裴翎自然毫无所觉,她全副心神都在为能与乔昭再度相拥而欣喜! 他们此生竟还能这般相依,真的不赖!! 裴翎嘴角慢慢翘起,心头泛上无边甜意,只觉得心中的喜悦好似满满的水,只要轻微地荡漾一下,便会溢出来! 她抿嘴而乐,撒娇卖痴,“才不会呢,我最无能啦。” 乔昭强自抑制心头痛楚,他低低地吐了一口气,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悲伤和宠溺。 “不对,翎儿最厉害了。只不过还是要少与夏竹出去胡闹,遇事记得多跟冬梅商量。” “但假如乔澈惹着你了,也别因怕他而暗自委屈,她们几个会保护好你。” 裴翎不以为然,神色稍显自得,“嘁,我怕他?我用得着?就乔澈那家伙根本都打不过我好吗!” 乔昭怔然地看着她飞扬的神采中那少见的得意与顽劣,心中暗叹,憨孩儿啊,我只盼乔澈能一直这般让着你。 但他日后到底会如何待你,也全只凭你的手段了。 不然纵是带着天下作嫁,自己不修为,照样没什么造化。 只是,这些话我又该如何告诉你呢? 乔昭难忍心头悲伤,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柔地触碰她的脸颊,“是,所以我说翎儿最厉害了。” 尽管心中还有着千般的不舍和依恋,万般的遗憾与牵挂! 他却仍只是抚了一下她的额头,轻轻说道,“那么,你便回去准备吧。” 乔昭松开了手,裴翎却揽着他的颈不愿起来,“不嘛,我还想跟你再坐一会儿可以吗?你都好久没抱过我了。” 她话未说完,乔昭又用力地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他觉得自己胸口的那一块肉又在溢出血! 孽障啊!他要怎样才能舍得遗留下她在人间独自面对凄风苦雨! 乔昭眼眸渐红,泪意汹涌而出,他唇角贴在她耳畔,涩然轻语,“翎儿要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乔昭,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怪怪的?” 裴翎察觉异样,说着便要抬头看他。 乔昭双臂一紧,他紧紧地抱着她,紧紧地收缩,不许她看。 泪滴从他眼角悄然滑落,短暂的一阵静默后,他低声道,“原谅我利用你。” “要原谅我,原谅我对你所有的不好。千万要原谅我。” “你是怎么了嘛?我说了没关系啊,反正不是成亲完就和离了?” 裴翎心头忽地一紧,唇边笑容渐敛,乔昭似乎也瘦了许多,整个人都像蒙着一种浓重的哀伤。 她看不透,也不明白,他是太想念她了吗? 那他为什么还要坚持这么长时间都不肯见她? 搞她的心也沉甸甸的,很想哭的好吗! 乔昭喉头哽咽,压抑十分,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良久,眼中的泪水几番奔涌,却终究含笑吞下。 抬头看向天际的孤星素月,天色也是不早了。 他不得不狠下心肠,抬袖拭去眼泪,用力地抱了抱她,又慢慢地将她松开。 乔昭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按了按,“回去吧,裴翎。” 裴翎凝目细细地打量他,他神色很差,虽依旧在微笑,但语气却带着疲惫,眼中似也有些晶莹。 一阵茫然的忧伤涌上了心头,裴翎不想离开... 她压下心绪,开玩笑道,“可你的表情好像很不舍我的样子?你不会是担心我从此便跟乔澈走了吧?” 俩人视线相对,乔昭嘴角轻轻一扬,“是,孤怕极了。劳烦翎儿可要将孤永生铭记。” ======== 心碎了!可以给乔昭一个收藏吗o(╥﹏╥)o -- 让我留下来 夜渐深,风寒露重,天空中数点孤星,愈显冷寂。 千秋殿上空缭绕着薄薄的雾,氲氤缥缈。 白茫茫夜雾的宫墙下那几盏橘黄八角宫灯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乔昭哄着裴翎,将她送至门口,寒风冷冽,裴翎不由打了个哆嗦。 乔昭眉头微皱,他拂了拂她衣衫单薄的肩头,拿过自己搭在一旁的狐裘给她披上。 “天冷要记得添衣。” 裴翎任他为自己系好狐裘,似想起什么,有些羞恼地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着急来找你吗!” 乔昭淡淡一笑,他垂眸,漆黑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裴翎,盯着他此生独有的这一份柔软牵挂。 “还要多吃饭,春兰递来的册子里,每日都记着你不曾好好吃饭。” “什么?”裴翎不由一怔,她傻傻地看着他。 反应过来后眼眶蓦地一热,眼眸中不可抑制地涌起了水雾,“你,你是说你还都在留意着我吗?” 乔昭扶着她的肩头,他的声音很低,很轻,似是漫不经心,又似飘缈的空中有人在叹息。 “是。翎儿,你每日用了什么饭,吃了几口菜,或是又捣了什么乱,我都一清二楚。” “往后,我依然还会一直留意你,我仍然还会一直看着你。无论你在哪里,不管你在做什么,我都会看着你,陪着你。” “我会像一阵风,像一颗星,像一粒尘,像一场雨,永远陪着你。每当你感到孤独的时候,我都会来到你的身边。” “所以,乖翎儿,千万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你。” 这样长的一段话,令裴翎瞬间呆住了!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柔得似水,软得像风,令裴翎的心尖掠过一丝麻麻的酥滑,让她不停地轻颤! 她莹亮的双眸中渐渐透出欣喜,唇角边一个小小的酒窝盛满了笑意,“这...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是表白吗?” 乔昭嘴角轻弯,他捏了捏她的肩,推她,“你以后会知道的。但是翎儿,现在,就先走吧。” 裴翎只好嘟嘟嚷嚷地往外走,“是嘛?就是好像有点可怕诶,随时随地监视着我...这我以后还有没有自由了?想想就还挺毛骨悚然的好嘛。” 可恶的春兰,也不知道天天讲了她些什么坏话,不会是自己一天解手几次都要讲吧? 啊呀,真是丢脸了丢脸了! 回家必须得揍她一顿才行! 可是心里又总觉得甜滋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翎依依不舍地跟乔昭告别,她踏出门槛,忍不住又再次回头。 乔昭已停了步,他静静地伫立在空空禁中殿,望着她微微而笑。 寒风呼啸着从敞开的殿门吹入,鼓满了他的衣襟,将他的袍角吹得飒飒轻卷。 四周虚茫一片,寒冬清冷的月华透过窗棂碎落在他隽挺的身躯上,竟让他的身影显出几分孤寂与萧瑟。 他如一抹静立于风中寒冷孤寂的流霜,却仍一直微笑着,望着她,一直望着她,微笑着... 裴翎心尖蓦然一颤,倏然紧缩! 她呆呆地与他的视线遥遥相对,他脸上像有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伤感,清冷的眉眼间都带上了几分寥落与隐痛! 一阵劲风吹拂而过,他的鬓发及衣袖袍角都像快要起飞的纸鸢,在他身周随风共舞猎猎作响。 这一刹那间,裴翎仿似再也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眼中有的,只有他的眉眼,以及洒在他身上的清冷月影。 她长久地立在玉阶之上,竟丝毫都再提不动脚步! 似有一股让她的神经紧绷到无以复加的情绪,排山倒海般袭来! 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向她拼命呐喊,她不能走!她不能再走! 心被牵动,裴翎一时再也忍不住,她向乔昭急奔而去! 她想再看他一眼,她竟有种她会再也看不到的错觉! 然而她只顾着往前奔,却没留心脚下,慌神间被门槛一绊! 裴翎“啊”地一惊,蹬蹬踉跄两叁步,眼见就要跌倒在地! 乔昭已急速纵来,他右臂一伸,揽上她的腰间,将她身子勾起倏然抱入怀中。 情急之下,他这一抱之力大了些,裴翎直扑上他的胸前。 乔昭被撞得脑中蓦地一阵迷糊,他慢慢垂眸,视线对上了裴翎那双水漾晶亮的眼眸。 看着那双乌黑的瞳仁中透出的天真与明净,他心神一震,突然就舍不得松开揽住她腰间的手! 裴翎展开双臂将乔昭紧紧抱住,她将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似是生怕他会乘风而去,“乔昭,我想留下来。” 发丝于乔昭的眉间飘飞,他似有些恍惚,静静地看着她,俊美的眉目间亦喜亦悲。 半晌,方听他低声道,“长乐殿许久未曾收拾,你还是回府吧。” 裴翎微仰起头,怔怔地与乔昭长久对望,她仿佛听到了一声低低的,怅然的,压抑的叹息。 有些惆怅,也有些寂寥的叹息,沉沉地打在她的心头,令她的心仿若飘浮在半空,悠悠荡荡,隐隐发疼! 一时之间裴翎好像痴了!傻了!思考能力都在这一个瞬间中被抽离! 一种无以言说的感觉,随着彼此眼神的交汇,在裴翎的心中缠绵深种! 她咬着唇瓣低声道,“我为何要回长乐殿,歇在这里不可以么?” 少女如诗的眼眸里荡漾的微波以及快要溢出的情愫,在乔昭沉沉的目光里荡着圈圈涟漪。 他的心猛地像被一根细线牵动了一下,迅速松开了裴翎。 乔昭眉睫紧聚,面色带着几分凝重,他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都几岁的人了,还撒娇没边了,回家。” “我不!” 裴翎眼见他还要说什么,忽然间不顾一切地揽上他的脖颈,踮起脚,用自己的唇,重重地堵住了他的唇。 -- 凶狠的亲吻 双唇相触的一刹那,时间从此凝滞。 乔昭猝不及防,周身一震! 一向淡定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不稳定的颤动,本就苍白的脸也不能更白了! 但他也不肯将裴翎推开,只是略略偏开了头,强压着心神与她对视,“我教过你如此作态?” 乔昭的语调平常散淡,裴翎听了却是心头猛地一跳! 他没有表情地瞧着她,黑沉的眸子中情绪难辨,看不出一丝喜怒,只似带着几分探究,几许思量。 裴翎被他深沉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她双足僵在原地,心跳莫名加快,一张雪白的小脸腾地红了,有些窘迫慌乱地迅速垂下了眼帘。 十四岁那年,她也曾趁乔昭醉酒而吻过他,随即第二天便被他以给裴老夫人侍疾为由赶出了禁宫。 那么现在,他又会怎样对自己呢?再赶一次? 哼,那她根本就无惧好吗! 裴翎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贴着乔昭的身体,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挑衅的笑,“没有,是我自己学坏的,我还会更坏呢!” 不待乔昭反应,她的唇瓣已经继续放肆地向他凑去。 她柔软的,细腻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湿润的嘴唇,再次缓缓地贴上了乔昭的唇。 俩人唇瓣相抵,彼此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气息纠缠成一团,热烈且温暖! 乔昭眉角微微一挑,却也没动,就那么看着她。 她此刻漆目樱唇,糯齿白净,红唇鲜香,晶亮的眸中星光点点。 细碎的月华照着她秀丽的脸颊,当真是人美如玉,不似人间可见! 乔昭的目光凝在她秀美的侧脸上,略微有些失神。 这是他费尽心血雕琢的美玉,这是他小心翼翼溺爱的心头肉。 十六年来,他如此费力地耗着年头日复一日地等待。 但现在,他还没来得及等她真正长大,他却就要死了。 而她,什么都还不知道,裴翎,什么都不会知道。 包括他的爱。 裴翎全身都在轻颤,她唇齿吐香,那水雾缭绕的眼眸,还在放肆地与他直勾勾对望,目光似羞似嗔。 乔昭忽地觉得有些好笑,他一时不知自己与这个孽障之间到底是谁更可怜? 乔昭便真的笑了,他的唇角无声勾起,“是孤失职,不曾教你。” 他微侧着头,迅速地扣住裴翎的后脑,重重地含住了她的唇瓣! 他将裴翎整个人都拥紧,轻缓且贪婪地吮吸噬咬着她柔软的唇瓣! 灼热的舌尖在她的双唇上辗转流连舔弄,慢慢地撬开了她的唇缝。 迫得她不得不张开小嘴,让他的舌头顶入她的小嘴里翻搅。 裴翎如遭雷殛,身体在一刹那间僵硬! 她完全惊呆了!她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错愕地看着乔昭!! 他亲她... 他竟然真的亲她... 裴翎几疑身在梦中,但她却清楚这不是梦! 这不再是一个冰冷的梦! 悸动与快乐的感觉都如此激烈和真实! 裴翎双颊滚烫,心跳如擂,脑海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心脏在急速跳动,仿佛就要噗通噗通地蹦出胸腔! 她几乎整个人都傻掉了!就像凝化成了岩石,一动都不能再动! 乔昭吻得非常用力,粗暴,蛮横,吻里充满了狂暴的掠夺与攻占! 他的舌尖热烈地探入她口中,在她的唇齿间来回扫荡翻搅,攻城略地般抢夺,又舔又咬,恣意妄为! 他将他的津液及气息霸道地送入她的唇舌间,又勾着她的小舌,追逐带领着她嬉戏,缠绵地汲取着她口中的津液。 裴翎在他凶狠的亲吻,低沉的喘息中渐渐失了方寸... 他的双唇散发着令她迷乱的气息,带来了一股股陌生的情愫! 这种陌生的情愫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冲击! 既让她神魂颠倒又令她不知所措,她想逃离,但她更想沉溺! 她已经无法思考,无法呼吸,身上燥热渐起,简直都快要窒息燃烧! 裴翎全身微颤,情不自禁地低吟出声! 乔昭轻笑,从容地放过了她红肿的双唇。 他剑眉半挑,唇角微勾,淡淡地凝视着脸上几乎红得要滴出水来的裴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划着她的唇瓣。 “现在,还要学坏吗?” 裴翎急剧地喘息着,欢愉的快感舒服得让她头晕目眩! 她双颊泛粉,微仰着头,牢牢地勾着乔昭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我还要!!” “孤绝对成全你。” 乔昭倏然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内室床塌走去。 宽长的袍袖飞扬起来,他掌风所及处,一殿灯火尽灭。 ==== 都要死了,还能硬吗哈哈哈 大佬给个收藏让乔昭硬起来好吗! -- 点燃的身体 乔昭悲喜交集,一股既甜蜜又心酸的感觉在心头缠绕! 这是他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这是他此生从未碰过的销魂滋味。 他气息低促,眸色如墨,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眉间却隐有一丝怅然。 往日明亮的眼眸暗如墨染,漆黑的颜色宛若殿外深邃浓重的夜雾。 眼底偶尔掠过一两束刺目的复杂光芒,饱含着占有与毁灭的绝望颓戾。 他撑在裴翎的上方,俩人目光相触,视线交缠,悸动直击心房! 彼此的唇瓣分开又重逢。 意乱情迷得近乎沉醉中,已经分不清楚是谁在主动。 他唇舌压下,双唇覆在裴翎的唇上,带着抚慰怜惜和心酸痛楚不断噬咬着她的唇瓣。 唇舌相触,狂野热情,他吻得疯狂而热烈! 灵活的舌头在她口中不断勾弄翻搅,勾着她的舌尖,轻轻含住,寸寸吮吸! 他不断深入纠缠,不断用力地加深这个吻! 湿漉漉的一个吻,几乎已将裴翎肺里的空气尽数吸尽! 裴翎满脸红晕,水眸迷蒙,她喘着气,顺从地勾住乔昭的脖子,软软地贴在他怀里,被动地承受着他恣意的掠夺! 唇齿相依,呻吟和喘息交缠萦绕,俩人的气息相融纠缠,亲密得分不清彼此! 乔昭好闻的气息绵长悠远,带着几分他惯有的,撩人心魂的诱惑,在她的鼻尖萦绕撩动! 这一刻如梦似幻,裴翎情不自禁地轻颤,面颊的红润与眼中的迷离之色宛如幻象! 她微仰起脸,青涩且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唇边溢出隐约的低吟。 彼此的呼吸声都有些粗重,室内暧昧难言的气氛让她隐隐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她既有些害怕,又莫名地有些期待,指尖都在难以抑制地颤抖。 心里就像燃着一把火,呼出的气都特别滚烫! 这沸腾的温度,烧毁了她所有的神志,连她整个人都快要被燃成灰烬! 不知是谁的心在“怦怦”乱跳,黑夜中听来格外清楚。 火热的气息点燃了俩人的身体。 他与她全身心地投入,无止尽地燃烧,彻底沉浸在这亲吻之中! 他们忘情地拥吻,唇与唇辗转相贴,一点一点地厮磨着,好像要磨尽彼此一生的温软与缠绵。 彼此的舌尖一同起舞,抵死缠绵,极尽交缠,俩人的呼吸都渐渐急促,交织成一个火树银花的世界。 乔昭紧紧地缠着裴翎的唇舌吸吮,在他热烈且狂放的亲吻下,他的喘息也越来越粗重! 俊美的面庞上有苦苦的忍耐,也有难解的贪恋和渴求! 他修长有力的手掌撕扯着裴翎单薄的衣裙,冰冷的的双手在她全身肆意流连游戈。 但指尖的颤抖掩不住他心中此刻的慌乱和紧张。 他心里好似有种贪恋,希望这一刻无限漫长永不会过去。 殿内静谧如水,只听见彼此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似惊涛骇浪,拍打着乔昭即将溃堤的心岸。 他的口齿间全是她清甜的味道,她闪着细碎光芒的晶亮水眸让他的心神无比荡漾! 乔昭的呼吸渐转仓促,体内的快感被迅速点燃,参着眩晕一起袭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水面沉浮,战栗在他心尖翻滚,胸腔里涌出一股急流! 胯下早已坚硬如铁,欲望就要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身下的变化让他焦躁! 他想进入她!他想贯穿她!他想在她身体深处释放! 他想要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血中,骨中,灵魂之中,和她骨血相依永为一体! 他竟想不如就这样下体一挺,与她肉欲欢交,癫狂逍遥! 乔昭听着自己越来越凌乱的喘息,他为自己身体的异样暗惊,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控! 但他亦毫不意外裴翎能如此轻易掌控他的身体! 毕竟她本就熨帖着他的心,眉眼唇角都像是为他而生的契合! 毕竟她本就是他长久的,永恒的,渴望!! 乔昭朝后仰了仰,他狠咬了一下舌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能将缠绵的吻从裴翎唇上移开。 他伏在裴翎的颈侧,微凉的双唇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 酥软刺痛的感觉顿时流遍裴翎周身,激得她心中一悸,身体不由剧烈一颤,娇喘出声。 她销魂的喘息令乔昭脑中似“轰”地一声炸响,他悚然恢复了几分清醒! 藏在心底深处的凄然也都在这一个瞬间向他猛然来袭! 陡然涌起的无数酸楚苦涩紧紧地揪住了乔昭,让他连心脏都在隐隐抽痛! 他只觉得胸口都已经空荡了,在阵阵发闷。 乔昭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自裴翎身上翻落,大口喘气。 -- ⓟó➊㈧.Ⅽíτγ 没什么可惜 火已熄灭,只余冰霜,令人齿寒。 黑暗中,裴翎不解地睁大迷蒙的双眼,她待喘息不再急促,攀着乔昭的肩膀,疑惑地凑了上去。 她秀眉轻蹙,捧住他脸,羞羞答答地问:“你怎么啦?” 乔昭默不作声,心已像被剜去了一般的疼痛! 他尽量控制着气息,镇定心神,竭力稳住自己。 裴翎娇羞无限地伏在乔昭胸前。 她温润的指尖缓缓抚过他的脸颊,自额而下,眉毛,眼睛,鼻子,脸颊,嘴唇,一一细细轻抚摸索。 “到底怎么了嘛?” 他的眉眼在她的指尖下凝聚成一缕滚烫灼人的热度慢慢向她的心尖传递。 乔昭不动声色地看着裴翎,她脸颊绯红,含情的眉目生动如画,双唇娇艳湿润。 水意朦胧的眼眸中滚动着波澜水光,如星河璀璨。 他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暗自镌刻着她的身影。 就像日月鸿蒙,天地初开,他的眼里就刻着她的身影,即使再过百世千载,也只有她的身影! 乔昭凝望了许久,方捉住她放肆游走的手,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你回家去,我有些难受。”ЪíяⅮ⒮©.©оℳ(birds) 他轻轻将裴翎按住,又扣住她的腰,慢慢地将她推开。 裴翎面色一变,恐慌与不安顷刻从心头袭上,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抱着他的手都有些晃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受伤了。” 她一时惊惶不已,心疼地紧紧执住了乔昭的手,“我现在便去找谢玉怡要解药,我告诉她明日就会与乔澈成亲。” 乔昭的唇角翘了翘,眼角带着温和的疲惫,“明日?不嫌仓促了?” “不了不了!乔昭我错了。我现在就走。” 她说着便慌张地整衣下榻。 “别,翎儿。”乔昭迎着裴翎的目光,更加握紧了她的手,“翎儿,不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呢!” 乔昭的眼神黯然,嘴唇苍白毫无血色,声音也有些虚浮孱弱。 瞧着他病恹恹的样子,裴翎的心止不住地下沉。 心底说不清是因为心疼,还是因为害怕而纷乱如麻。 乔昭将她青葱如玉的手指按在了自己的唇边,低声道,“就叁日以后吧,我想看你着嫁衣的样子,明日来不及。” 他轻啄了一下她的手背,“翎儿,你现在先回家,亲事不必你操心。” “可是,我担心你!你都这样了!” 裴翎迟疑片刻,带着几分惴然与不安再度将他抱紧,“我就在这照顾你不可以么?” 乔昭微微地笑了,他将娇柔纤细的裴翎裹在自己臂弯里,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发丝。 “我没事。真的,就是有一点点不舒服。缓一缓就好了。” 裴翎心尖猛地泛起一股酸楚,她心下茫然,看着自己与他的乌发纠缠在一起,视线渐渐开始湿润。 她并不想哭,可是泪水就是不听话地涌出,再难发一言。 乔昭微微低头,默然望着她的泪滴。 临别的萧索与酸楚如潮涌来,他痛彻心扉!心中的绝望崩溃,似滔天洪水! 他曲结挣扎着,面上渐渐呈现出痛苦绝望的神情! 裴翎依然一无所觉,她不舍地蜷在他怀中。 他的双臂永远如此修长有力,不管人间多少风雨对她如何肆虐,他都能给她一生的庇护! 可是此刻他竟这样苍白狼狈地躺在这里,裴翎心头大痛,她胸口微微起伏着,眼角的泪珠无声溢落。 乔昭抱住她的颈,竭力让自己的声音轻描淡写,轻轻笑道,“我真的没事。” 他极力控制住颤抖的手,抚上她的眉间,冰凉的手掌贴着她泪湿的脸颊轻轻徘徊摩挲,不断拭去她滑落的泪水。 裴翎咬着下唇哽咽问,“那我明日还可以来吗?” 乔昭冷若冰霜的手指撩起她额前被泪水打湿的发丝,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等事成以后,事成以后我们再见好吗翎儿?” 裴翎只好低应了声,想到又将有几日不能见到他,便更加用力将他抱紧。 乔昭却不敢再看她,他强撑着扶她起身,强撑着含笑为她穿好鞋子,整理好衣裙。 又伸手,探上她的肩头,轻轻抹过她素白裙衫上的冰晶雪魄与山河湖海的暗纹,将她凌乱的衣角仔细掸平。 十六年来,他也曾无数次为她弯腰,他也曾无数次为她垂首,他也曾无数次为她操心。 这对她来说,只是平平常常无数次中的其中之一。 这对他来说,却是此生最后一次的靠近。 裴翎一步叁回头,她带着担心,不舍与牵挂,茫茫然地转身,茫茫然地踏出了千秋殿。 乔昭面色平静,他静静地看着裴翎的背影,他静静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后。 他没有再笑,也没有落泪,只是忽觉喉中不适。 他喘息着,不停喘息着,唇角有血开始渐渐滴落。 抬袖去拭,一摊殷红的血迹。 鲜艳夺目,似乎也没什么可惜。 -- ⓟó1️⃣㈧.Ⅽíτγ 你可以张腿 夜色黑沉,浓云渐重。 头顶的苍穹漆黑如墨,仅余的几点寒星若隐若现,周遭雾气缭绕,如梦如幻。 裴翎神色怏怏地默默打量了气势恢宏的九重宫阙几眼,疾步向宫外走去。 春兰早在宫门等候。 春兰二十来岁,眉目清丽,一身青色衣裳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书卷气质。 她远远看到裴翎,便迅速迎了上去。 惆怅在心头点滴蔓延,裴翎心事重重,并不想理她,“回府收拾你。” 春兰却盈盈一笑,脚步带着几分急切上前欠身递上手炉,“属下该死!但暂且怕是不能让姑娘如愿。太子殿下已在府中久候。” 裴翎脚步不停,只眉头蹙起,冷笑,“这便就叫太子了?他来干嘛?” 春兰亦步亦趋紧跟着裴翎,“属下也不知,殿下不曾言语。” 裴翎冷哼一声,如灵燕般跃上马车。 虽说乔昭讲中毒一事乔澈并不知情,但并不妨碍乔澈这个人本身就极其令人生厌! 裴宅,雕梁文砖,琉璃作瓦,紫脂涂壁,画角飞帘,明轩高敞。 裴翎居住的西园,曲廊朱栏,碧梧满院,疏竹环绕,梅花拥屋。 虽是寒冬,亦满庭馥芬,雅致动人! 檐下宫灯溢彩,灯辉摇曳,熠然跳跃的烛光穿透绫纱灯罩,映得园内明灿若昼。ЪíяⅮ⒮©.©оℳ(birds) 裴翎步履匆匆,疾奔而回,素裙在夜风中翩飞,黑发随风与长袖共舞。 冬梅带着一群侍女在门口相迎,各人盈盈行礼,“姑娘。” 裴翎抬手挥退,与冬梅对视一眼。 冬梅面若芙蓉,眉似远山,衣着淡雅,气质超群。 她莲步轻移,随裴翎踏上石阶,贴耳低声劝禀,“姑娘别恼,谢景安也在,莫平白让他看了热闹。” 裴翎轻哼,不置可否,带着俩人缓缓踱步入屋。 身着沧海龙腾,黑绫金丝杏黄长袍的乔澈侧靠在正堂椅中,正与谢景安对弈。 他眉宇英挺,眼神锐利,身量挺拔,半束的乌发如云散在耳侧,垂到了胸前,衬得他的肌肤如玉琢磨。 听着裴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乔澈手中转动着的酒杯停在唇间,他眸中精光微闪,渐涌微笑。 裴翎提步入屋,目光在乔澈和谢景安面上扫过,见二人身侧生了小炭炉,上面煨着一壶酒。 她心中暗嗤,抬眼却见乔澈正似笑非笑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她神色淡漠,怫然转头,冷哼一声,心下泛起丝丝厌恶,“殿下叁更半夜真是好兴致,莫不是府上没酒了?” 乔澈尚不及说话,谢景安已经跳了起来,“怎会没酒?今日百官来贺殿下入主东宫,你是不知殿下府中何等热闹!” 裴翎在冬梅的服侍下解开狐裘,没有表情地吐字:“哦?既如此,那你们是来干嘛?” 乔澈的目光在那件裴翎明显不合身的狐裘上流转,唇边笑容倏僵,眸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光芒。 谢景安生得一副娃娃脸,额上一抹镶玉丝带,眉宇飞扬,神采奕奕,眼珠子透着十二分的灵活。 他不怀好意地对裴翎笑,“我说裴翎,太子殿下驾临你是不是该先跪地觐见?” 裴翎不耐烦地冷眼斜睨谢景安,“谢景安我看你确是有病,也不是内侍怎么就成天跟只狗似的?” 她转而面向乔澈,微不可见地,唇角浮出一丝微妙的笑意,“太子?我见天子都不必垂首,区区太子也想在我跟前逞威风?” 屋内蓦地一片沉默。 乔澈倒是气定神闲,他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笑。 谢景安怔了怔,他虽是皇子乔澈的表兄,自十岁起更是他的伴读,与他同行同止,随他良久,知他甚深。 此时窥他神色,瞧着他眼中的阴森,谢景安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出声。 寂静的氛围在蔓延。 冬梅适时拧来热巾,轻唤,“姑娘。” 裴翎毫不在意,她在铜盆中净了手,细细擦干。 乔澈听着窗外寒风呼啸,忽而淡道,“都下去。” 各人一愣,俱应是,躬腰退出了正堂。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仅听到室外,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裴翎心里烦躁,记挂着乔昭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她心不在焉地拭着手。 乔澈仰头喝下杯中之酒,突然站起身,唇角含笑缓步走近裴翎。 他低下头凝视裴翎许久,眼神冰凉,突然伸手按着她的后颈,逼迫她抬起头来。 唇压在她的耳边低语,“你当然是不必垂首,因为你可以张腿啊。” 他面色冷酷阴鸷,似乎有压制着的戾气,长长睫羽下的双眸里的眸光冰冷如剑。 唇角嘲讽的笑意越来越浓,声音也越来越轻,几不可闻,“不知今夜,你又被父皇喂了多少龙精?”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将她压身下 一扇没关严的窗猛地被风吹开,冷风破窗而入将屋内的帘幕吹得飘飘转转。 乔澈的声音极轻,但极清晰地传入裴翎的耳中。 她面色剧变,瞳孔陡然紧缩,二人均看到对方眼中浮现的浓重憎恶之意! 裴翎面色渐转凛然,她眼中迸出雪亮的杀气,“你是量我不敢杀你?” 乔澈冷笑一声,笑容冷煞悲狂,“荡妇,又会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他恨意昭然地望着她,夹杂着蔑视,不屑与残酷无情。 裴翎根本不与他多废话,她身形急速向后拧起,反手抽出壁上宝剑。 寒剑出鞘,锋芒璀璨刺目,寒光如雪浪席卷,咄咄逼人。 尖锋的沁人寒意直指乔澈的咽喉,剑光森然,映出他似笑非笑的脸,奇冷至极! 乔澈却丝毫不惧,他轻拂衣襟,身形拔起,如秋叶飞舞,快如疾风,避过了她悄无声息刺来的一剑。 他躲开她的剑势后,运力将几案上的酒杯掷出,裴翎膝间蓦然一痛,被他的酒杯击中,单膝跪落于地。 乔澈恶劣一笑,讥嘲眈眈,“裴姑娘怎给本殿行此大礼?” 裴翎脑中“轰”的一声,浑身血液往上冲涌,她又气又羞,眉眼都带着杀气! 她一跃而起,长剑凌空挽起潋滟的光芒,攻向乔澈! 乔澈眸中闪过冷冽之色,身形一闪,裴翎手中的剑竟在一刹那间就已被他抢握在手! 他一个弹指,剑尖未至,无形剑气却已快如流星向裴翎袭去! 时间宛如冻结! 仅一招便被夺了剑的裴翎,她惊惧地立在原地,懵了! 乔澈的武功几时变得如此高深莫测? 她不是没有对他拔过剑,她不是没有对他出过手,但没有哪一次不是将他打得退避叁舍! 乔澈向前疾闪,在裴翎即将被剑气刺穿的一瞬间圈住了她脖子! 他将她紧紧拥住,搂着她脖子的手用力一带一起向侧翻滚,避开了寒锋剑气。 乔澈将裴翎紧紧束于怀中,低头看着她惊慌的眼神,在她耳畔轻轻笑着,喷出微微的热气,“意外吗?裴翎?” 无可否认! 这一刻,慌乱无助!紧张惊惶!俱伴着剑光在裴翎心头一涌而上! 这是她在面对乔澈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裴翎身子发颤,渐感害怕,她往后挪了挪,便要出声唤人。 然而“啊”声尚未出口,一股劲风让她呼吸一窒! 乔澈从容自若,出手如风,迅速点了她的哑穴! 他声音低哑,轻笑出声,“想逃?那么裴翎,本殿今日便给你个机会,只点你的哑穴,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从本殿手中逃走。” 说完之后,他大力抱起裴翎,将她往美人榻上一丢! 裴翎天旋地转间,已被他重重地压于身下! 被乔澈如此轻薄,裴翎又惊又怒!她情急下双手运气推出,乔澈却用力将她双手扼住! 她只觉腕间剧痛,“啊”地张口,他温热的双唇已掠上了她的唇间! 裴翎登时气急交加!! 她拼尽全力,竭力挣扎,却竟仍不能将乔澈推开! 换来的是他攻城掠地般的攫夺,狂风骤雨似的粗暴与愤怒!! 裴翎怒极,恨极,她用力抬起手臂,却被他一把攥在手心里,“你还想打我?” 她望着他黑深的眼眸,那眼眸幽幽暗暗,竟让她感觉极度恐惧! 裴翎全身颤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 她徒劳地挣扎,奈何浑身无力,整个人完全陷入了乔澈的掌控之中! 裴翎束手无策,她面色苍白,满目绝望,心中如刀绞般疼痛却喊不出声,无助的泪水汹涌而出! 这泪水让乔澈有一瞬间的恍惚,心尖处也似乎有些隐痛! 往日每逢相见,她对自己都是横眉冷对! 无论他如何伏低做小,不管他怎样百般讨好,永远都难以得她展颜,更别说会何曾有幸见过她如此柔软的一面! 乔澈凝望着身下那张饱含凄哀与绝望的绝美容颜,他冷冷一笑,再度吻下! 他隐带狂怒的唇在她唇间流连,又重重地吻上她的眼,她的眉,不断吸吮着她眼角的泪水。 乔澈带着一丝恨意的声音如利刃绞割着裴翎的心:“这嘴也并不比别人的嘴巴好吃。” 他紧紧地固定着裴翎的头,一边亲吻她,一边寒声道:“长得也未必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 男子销魂窟 “裴姑娘竟也不过如此。” 乔澈的唇瓣抵在裴翎的唇上,他轻嘲一声,下了结语。 十七岁的少年郎乔澈,正是好光阴。 他爱过宫女丫鬟,也与将军家的闺女互赠过情诗。 曾经破了丞相门庭教养最森严女儿的身,也睡过闻名天下的美人歌姬。 他十分花心,也不大挑剔,世间女子,无论美丑,于他,都只有愉悦身心的作用。 可自从爱上了这个人,他便觉得自己的心自此不干净了! 就像是从仙界云端坠入了尘世,有了牵挂,让他日日思量,让他在迷雾中夜夜挣扎。 苦涩与热忱在心中交替,扰不胜扰,痛不自禁。 裴翎羞愤之极,想到乔昭,又觉痛彻心扉,胸中气怒更甚! 乔昭..如果乔昭得知自己正遭受如此羞辱,不知会何等心疼! 裴翎泪盈于睫,挣扎的动作愈发厉害,她双足急蹬,奋力推上乔澈前胸。 乔澈却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即便她已拼尽全力,他仍是轻轻松松便能将她按住。 裴翎恨得没了主意,她将心一横,双齿重重地合上,对着他唇瓣用力咬下! 乔澈未曾提防,痛哼一声,他抚着被咬痛的下唇,自她身上缓缓抬起头来。 他手指抚过流血的下唇,望向指间那一抹殷红,慢慢将手指送入口中吸吮。 他冷冷地注视着怒目望向自己的裴翎,见她眉眼间满是愤怒,蔑视与痛楚。 乔澈忽地轻轻一笑。 他伸手,抚上裴翎面颊,用力扼住她的下腭,缓缓道:“装什么贞洁烈妇?本殿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他贴在她耳边,舌头伸出来裹住她的耳垂,带着轻佻的笑意,恶意地朝她耳中吹着气。 “其实本殿实在好奇,父皇竟愿为你散尽后宫守身如玉十六年,难不成你这下面是个男子的极品销魂窟?” 乔澈边说着,右手边用力一扯,裴翎的外衫“嘶”的一声,被他扯落。 他唇角微勾,“那便让本殿来一探究竟。” 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撕裂,扔于榻边! 裴翎怕了。 裴翎五岁那年新春,古羌来朝贺岁,进贡了一只通体雪白长毛的雪狸猫。 她特别喜爱,与猫同吃同住,整日爱不释手。 乔昭常常抱着她会见大臣,她便抱着雪猫给彼此取暖,从不允许他人触碰,连喂食都自己亲力亲为。 但没几日,雪猫竟失踪了。 她满宫遍寻不着,焦急地寻到太液池附近,正恰见乔澈将雪猫扔进了池中! 裴翎惊慌失措,她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救猫,但池水冰冷,她水性也并不十分好,身上穿的又多,很快便沉了下去。 乔澈就在池边站着,慢慢地看她下沉。 他既不出声喊人,也不惊慌而逃,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溺水。 幸亏跟随裴翎的宫女内侍很快赶到,跳落池中将她捞起。 猫却死了。 乔澈竟将猫掐死了再扔进池内。 裴翎伤心欲绝,差点没哭瞎了眼,年仅六岁的乔澈便被盛怒的乔昭移出了禁宫,在外建府独自居住。 俩人怨恨自此结下。 虽说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乔澈也曾多次为少时的不懂事而道歉。 但裴翎心知肚明,无论他在人前表现得多么温柔和气,平易近人。 她都清楚,此人实则心计深沉,本性阴恻狠毒。 她一向保持着对乔澈的厌恶,但今夜,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才让她真正知晓乔澈的可怕! 悬挂于墙的明珠仿佛要刺得裴翎睁不开眼,隔着光和泪水,她如同失去了视物能力。 她完全看不清乔澈。 但她感觉到了乔澈冷酷微温的双唇在自己身上掠过! 她感觉到他的呼吸渐转沉重,感觉到他赤祼温热的身躯贴了过来。 她绝望地,死死地瞪着他! -- 舔吸她乳尖 感觉到身下的人儿在剧烈颤抖,乔澈也有一刹那的犹豫。 但血气方刚的欲望不可抑制! 她那洁白柔软的身体,散发着的阵阵幽香让他逐渐陷入迷乱之中。 乔澈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他额头覆着一层薄汗,体内要膨裂开来的激情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灼热滚烫。 他终是不由自主地缓缓压下,覆上了裴翎娇嫩的身躯。 乔澈唇角微扬,唇齿带着灼热的气息开始向下攻城掠地,席卷向裴翎全身! 他温热湿润的唇舌,如细雨般的吻沿着她白皙粉嫩的颈项一路往下流连噬咬。 乔澈不停地吻着,他的手也不自禁地覆上她胸前柔软的乳尖。 在彼此强烈的肌肤摩擦中,他脑中“轰”地一声,心似在一刹那间开始敲锣打鼓。 酥麻感如顿时潮水漫卷,将他整个人淹没,他剧烈地喘息着绷紧了身体! 乔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有些失控。 他本不易动情,大概是他今夜实在等了她太久太久! 耐心耗尽之下,他的本意也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荡妇! 可一旦想起平日里她对自己故作清高的漠视,对自己不以为然的抗拒与冷淡! 他便想狠狠地征服她!狠狠地羞辱她!狠狠地抽弄她! 他要让她觉得害怕,让她觉得羞耻,让她绝对顺从!! 乔澈从不曾想象,自己竟也能从她身上获得史无前例的快感。 她竟也会让自己想要任性地在她身上放纵驰骋,尽兴把玩!! 乔澈全身血液飞速奔流着,心内荡漾的心绪,身下娇嫩的触觉,都让他想要获得更多更多!! 欲望在胸口腾腾燃烧,如烈火炙烤般灼人。 他强烈渴望着要与她交融! 乔澈猛地低头,颤抖着张嘴,一口将裴翎那粉嫩的乳尖含进了嘴里。 少女芬芳的体香气息,瞬间充盈了他整个口腔直至脑海!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满足的闷哼! 乔澈低低地喘着,心神迷乱发颤,他灼热的肌肤像一把烈火,紧贴着裴翎似就要将她彻底烧融。 他肆意揉捏裴翎胸前乳肉的手掌力道也渐渐开始失控! 额上细密的汗珠开始一颗一颗不断地滚落,仿佛要将裴翎也化成一湖漾动的春水。 乔澈掌心的炽热让裴翎无法克制地低颤。 她在绝望迷糊中感觉到乔澈胯下的异样,感觉到他抵在自己身下的火热硬挺。 裴翎虽还未尝人事,但也大概知道男女交欢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她也曾经偷偷地幻想过与乔昭的洞房之夜会是怎样的光景,可她到底也从来没真正看到男子的阳物! 乔澈深邃的眼眸带着迷离和狂乱,他忘情地嘬吸着她的乳尖。 他温热的唇舌,用力地,反复地在她樱红的花蕾上卖力啃咬吮吸! 他极力地舔舐吮吻玩弄,不断地刺激着她柔嫩敏感的乳肉! 滚烫的温度如电流一般,带着一股陌生且强烈的酥麻感,霎时沿着皮肤迅速从裴翎的四肢百骸蹿遍全身! 胸前强烈的快感引起的这一阵酥麻,让她难以抑制地轻颤,仿佛连四肢百骸都觉得又麻又痒! 这种肌肤相贴间不曾体会过的陌生触感是如此鲜明,令裴翎不由自主扭动着身体! 体内仿佛有热意在不断上升,她只觉得下面的那处不断有液体在流出... 这滋味弄得她又羞又恨,不得不紧紧合拢双腿! 裴翎本能地反抗,她伸出双手抵抗,疯狂地扭动挣扎,又瑟缩地往后躲,试图推开身上的人! 但她这各种的抗拒扭动,反而似乎让乔澈更加兴奋! 他血脉偾张,连眸色都似浓重了几分。 他仅凭单手便紧钳住了裴翎的双手,且反压在她头顶,便让她始终挣脱不开他的禁锢束缚。 裴翎恨得快咬碎了银牙! 她于御前长大,生平所见之人,无一不将她捧得像天上的明月一般。 宫里宫外的人都生怕喘了一口粗气便会冒犯了她,无一不对她小心翼翼奉若神明。 哪怕是乔澈,无论他心中对她存有多少怨恨,但在乔昭面前,他亦要对她小心示好。 她何曾遭受过这种强迫性的肢体接触! 她又岂能料到自己竟有朝一日会遭此暗算,被人这般欺侮羞弄! 实在是生平奇耻大辱!! 饶是裴翎平日再如何自诩淡定,或任她再怎样冷静,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她此刻惊惧交加,泪流满面,已快要吓得神魂俱失! 可是现在,能保护她的人却是一个都不在身边! 裴翎只觉得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夜,再也没有一点光明,再也没有一丝温暖。 她心下一时恨冬梅等人为何迟迟还不发现异样,一时又恨乔昭为何要赶她在今夜回府! 但更恨的还是她自己! 恨她自己这些年来光仗着乔昭的万千宠爱,仗着他赐下的梅兰竹菊武艺高强,便成天招猫逗狗地不着调! 竟从不知好好地练功习武,才导致今日横遭此劫! 裴翎的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 她竭力无视着身体的变化,极力迫使自己镇定思量! -- 天生就欠肏 摇曳的灯辉凝在裴翎光裸的肌肤上,衬得她整个人莹润如玉。 乔澈任她奋力挣扎扑腾,他的唇舌一寸寸继续向下,辗转吻着裴翎柔软的小腹和肚脐。 他的手掌也渐渐往下探去,掠过她的蜜穴,掌心登时沾上湿滑黏腻的一片春水。 乔澈嘴角轻轻一勾,伸出灼热的舌尖将带有蜜液的手指舔了舔。 他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欢畅淋漓道:“果真是个骚货,这都能湿?这么敏感的身子莫不是天生就是欠肏?本殿看怕是连坊间妓阁的头牌都未必及得上你。” 说着便手上用力,裴翎被钳得完全不能动弹,在她无声的惊呼中,双腿被乔澈瞬间顶开。 裴翎双腿大张,白嫩的蜜穴就这样毫无遮挡地袒露在他的目光下。 脑中仿佛轰的一声巨响! 乔澈的表情在一瞬间狂乱,他只觉得自己所有的血液都在奔腾涌动,几乎冲破了皮肉。 蜜穴盛况尽收眼底,雪白的花穴上几乎没有多少毛发,肌肤娇嫩晶莹。 眼前的景象令他血脉偾张,那娇嫩的花穴粉白晶亮,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她耻毛上似乎还滴着几颗晶莹的蜜露,像是引诱着他,去吸,去咬。 乔澈眼中欲火更炙,喉结止不住地滑动。 他着迷地凝视那嫩滑粉雪的小穴,几乎就要把持不住! 只觉得肺腑间灼热难当,胯下硬到发疼,全身都在叫嚣着要沉溺其中! 裴翎却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 即便听得他这一番嘲弄奚落的言语,将她比作青楼妓子,她亦毫无反应。 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似织成了一张世间最密的网。 而她,就像一尾在网中不停挣扎,最终将因枯涸而死去的鱼。 这一刻,她甚至能看清自己在鱼网中挣扎的样子,满身的泥泞,毫无生气的白色眼珠,无力再摆腾的鱼尾。 无路可逃。 裴翎空蒙的视线透过乔澈的肩头望向几案上玉瓶中插着的数枝梅花。 点点的红,灼痛了她的双眼。 乔澈微眯着眼打量眼前的美景,他无视裴翎的满目悲戚,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逡巡数遍,啧啧摇头,“又不是什么不可多得的绝色尤物,人还骚如淫蛇。父皇的眼光,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他语调平淡,却慢慢俯下身躯凑近了穴口,微凉的鼻尖抵着花核,舌尖朝那汁液轻轻一舔。 裴翎头皮一麻!如遭雷殛! 这个夜晚未免也太漫长了。 当雾渐浓,天际总算开始露出一丝灰白。 院中灯火萧疏,侍女各散,谢景安也早已被打发走了。 冬梅和春兰默然地坐在院子的石阶上,任寒风卷起她们的裙摆袖角,任露水渐渐爬上她们的双足,都依然长久地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挪动分毫,只有垂在身侧的手臂几不可察地轻颤着。 听着屋内乔澈沉浸在情欲中的低沉喘息,动情呻吟,二人柔和清丽的眉眼纹路骤然加深,令人焦躁难安的气氛,点滴不散。 春兰几次不忍,起身,均被冬梅艰难拦下。 她们紧握着对方的手给予彼此力量,相靠着静立于风中,怔然地望着远处渐逝的惨淡孤月。 想着乔昭一腔的苦心,想着裴翎面临的痛苦,俩人心中俱是翻江倒海的酸涩,眸中渐涌悲伤。 饱含惆怅与哀伤的脸色,在夜风中愈发暗沉。 忽地,却听屋内传来一声闷响,伴着乔澈的一声沉痛低呼,震碎了寂静的院落。 冬梅春兰各自倏然一怔,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紧张慌乱与关切担忧。 犹豫片刻,欲待入屋察看,便见珠帘晃动,裴翎已然自己打起软帘出了屋。 裴翎赤着脚,锦绣如画的青丝凌乱地披散着,里面的衣裳尚不曾穿戴好,只将外裙虚虚披拢。 衣衫上暗银色花纹映着月华,隐隐流光。 她面寒如铁,冷冷地望着冬梅二人,脸上还挂着泪,“你们是死了?还是聋了?或是我已经唤不动你们?” 梅兰二人武功出神入化,内功深厚,俱得陶季真传,岂会听不到屋内声息? 裴翎暂且想不通其中关节原因,她此刻也无暇去想。 俩人看着裴翎苍白的面色,看她显得有些孤独凄凉的身子在寒风中晃晃荡荡,心中无不抽搐了数下。 眼眶微热,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跪落于地深深埋首,“属下该死!” -- ⓟó➊㈧.Ⅽíτγ 含住她蜜穴 裴翎神色冷凝疏离,眉间如聚霜雪,凌厉如霜的目光,审视了梅兰二人许久。 她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渐渐涌落泪滴。 寒风扑面,叁人十来年主仆相随的岁月,仿佛都已在裴翎怒极的沉默中一寸寸游走。 乔澈就在这凝滞的静默中缓步而出。 “你们确是该死。还不滚去给本殿拿药?” 他神情放浪轻佻,唇角饱含讥嘲,头发披散如瀑倾泄,袍带松懈锦服半敞,大半的身子袒露在外。 额头渗出的鲜血正顺着眼角眉梢交错横流。 梅兰二人罔若未闻,无动于衷,默然跪伏。 天光已渐白。 静寥绕耳,满院似无人般冰凝死寂。 裴翎也并不看乔澈,她轻阖双目呼出一口长气,掩去晶莹泪光。 猎猎寒风鼓起她的素衣黑发,凌乱地在风中飞扬。 良久她方睁开眼,冷道,“去备水,我要沐浴。” “姑娘,玉池已备妥。” 冬梅垂首看裴翎不曾着鞋的脚已冻得发白,生怕她会冻病,心疼地站起身扶向裴翎。ЪíяⅮ⒮©.©оℳ(birds) 裴翎却神情漠然,冷冷地用力将冬梅一把拂开。 她身形摇晃,踉跄着往外便走,没有平素的一丝温和娇憨,整个人就似一枝白茶花在风中微微晃动。 乔澈冷眼旁观,他不动声色地系好腰上的金绦,顺势跟了上去,在她耳边以极轻的声音悠悠道,“裴翎,本殿赐你共浴。” 裴翎微侧过头,出其不意地扬起狠厉的掌风朝他劈去。 然而毫不意外,她又被乔澈准确地,牢牢地扣住了手腕。 且被捏得生疼。 乔澈倾身向前,白皙染血的俊美面孔向裴翎逼近。 他唇角微噙一丝冷笑,缓缓凝视她许久,双目犀锐让人生寒:“你是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吗?” 裴翎脸色羸弱苍白,长睫颤动,水眸微闪,如风中飘絮,摇摇欲坠,但那憔悴的小脸上却满是倔强之色。 梅兰二人对视一眼,身形腾跃,迅速向乔澈扑去,“请殿下松手。” 乔澈冷眼扫过梅兰二人,俊面如笼寒霜,侧脸益发英挺好看。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扣着裴翎的手腕用力一甩,缓缓勾起一个亮如星辉却阴狠彻骨的笑,“本殿十招内便可将你俩就地斩杀,不妨一试?” 梅兰各自垂首行礼,“小的不敢。” 乔澈长眉斜挑,那张颠倒众生不可一世的脸又望向裴翎,笑容似嘲似讽似痴狂,“荡妇果真是善变,方才还淫水直流地缠着让本殿肏,这会儿倒又故作清高了。” 裴翎猛地一颤,倏然抬眸却与他冷肃幽深的黑眸对了个正着。 视线相触,他唇角轻轻一扬,又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眸光中似有点点流光碎影。 “你知道你方才抱着本殿浑身发颤的样子,像什么吗?” 裴翎不欲理会,她别开了脸,错身走开。 乔澈漆黑的眼珠紧盯着裴翎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嘴角微微抿起,似带着深深的情意,也带着深深的恨意:“裴翎,本殿等你再临。” 西园正屋后有一阁彻着一方汉白玉池。 夏日引的是府后小山丘上的清泉水,秋冬沐浴时则由侍女们将烧好的热水抬来注入池内。 池底池岸,俱是一色白玉石砖砌成,池边种着各色时花绿草,陈设着锦椅绣榻,高雅豪华到了极致。 池中撒着各色鲜花及香熏干花。 裴翎猛然扎进了水里,水花四溅,池中的鲜花随波荡漾。 轩窗上几丛垂于水面的吊兰,摇曳晃荡,宛若她的心在飘飘荡荡。 裴翎觉得自己脏了。 她不知该怎样再面对自己,面对乔昭,面对这个人世。 她将自己长久地浸于池底,无声哭泣,眼泪混着水迹默默滴落在水中。 眼前一时模糊一时清晰。 无论她如何反抗,挣扎,身上的人都如同恶魔一般,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 乔澈伸出舌尖在那汁液上舔了一下,舔一下,又舔一下。 她的味道竟如此甜美。 他索性倾下身子,一手扣住了她的大腿,直接把脸埋进了裴翎雪白纤细的大腿之间,毫不犹豫地含住了她湿漉漉的蜜穴。 -- ⓟó1️⃣㈧.Ⅽíτγ 高潮的模样 下身被突袭,强烈的感官刺激令裴翎的呼吸陡然一滞,她神魂俱震。 乔澈软滑的舌尖伸向了裴翎蜜穴的缝隙。 他的舌尖自下而上,贪婪地逗弄着花核,像在品尝稀世美味般,在花核上反反复复地滑动吮吸。 噬骨的痒意一霎从裴翎体内升起,一股麻痒感像是虫蚁一般迅速在她全身弥漫。 她脑中似乎有什么在瞬间爆裂,犹如五雷轰顶,炸得她目眩神迷! “喜不喜欢这样舔你?” 乔澈的唇角微微弯起,那修长柔韧的手指如同拨弄琴弦一般,轻轻滑过裴翎腿侧光洁的肌肤。 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裴翎全身起伏踊跃,她情不自禁地颤栗,身下的穴肉不由自主地一抽一缩。 裴翎快被那酥麻的感觉逼疯了!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被他如此侵犯为什么竟还会觉得很舒服 她怎能如此如此放荡 难道自己真的像他所说是天生淫荡不成? 心尖蓦地一阵钝痛,裴翎仿佛听见了自己心弦一根根断裂的声音。ЪíяⅮ⒮©.©оℳ(birds) 她面如死灰,抑制不住地颤抖。 乔澈柔软湿润的舌尖抵着穴道窄缝,轻轻顶着她的穴口,一点点挑开,渐渐往里钻。 裴翎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向下奔涌,下身的感知分外清晰敏锐。 他将灵活柔软的舌尖卷起,如长刃破雪,刺进了穴道里面,像一条蛇快速搅动刺弄着穴道浅处的软肉。 裴翎痒入骨髓,前所未有的舒服和大波的快感袭击着全身,情欲像是灭顶般袭来。 穴道肉壁内开始了缓慢的收缩,渐渐涌出大量蜜液。 她紧紧咬着双唇,尽量保持着一丝清明,任自己在快感与痛苦中来回煎熬。 这是她此生从未有过的感受。 乔澈无声一笑,驱使着舌尖迎着蜜液更往穴肉深处探入吞噬,全力汲取她体内的甘美汁液。 他抽抽舔舔,勾舔着穴肉的每一处褶皱,变换着方向不停向内深入,一点点一寸寸地攻占。 舌头越挤越深,舌尖像一条蛇钻入蠕动的穴肉中,在蜜穴深处来回抽弄。 在乔澈的重重刺激下,裴翎舒爽得直颤,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完全掌控,可如潮的快感让她的腿根都在发抖,浑身酥软发麻,宛如在云端飘荡,实在是无力招架! 原本微弱的力量几乎耗尽,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在水中慢慢浮起来,穴内又麻又烫,小腹阵阵战栗抽颤激荡出热流,温软酥麻的快感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只觉得体内极度空虚难耐,急切地渴望着有什么来将她填满! 全身都轻飘飘的,裴翎根本不敢去细想这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乔澈感觉到嘴里的小穴开始了一阵比一阵强烈的收缩痉挛。 他更加卖力地舔弄,狠狠地嘬吸,舌尖蛮横地撩拨着花核。 蜜穴剧烈地收缩,疯狂的快感几乎在一瞬间汹涌而至,摧毁了裴翎仅剩的神智! 四肢百骸如酥如麻,她紧紧咬住下唇抑住喘息,舒服得像要丢了魂! 她的小腹激烈地抽搐耸动,打量的蜜液狂涌而出,淹没了乔澈的舌尖,飞溅到他脸上。 但乔澈似乎并不在意。 他的唇角无声勾起,带着一丝隐秘的欢喜与骄傲,唇舌齐下包裹着裴翎整个蜜穴,含住她那硬立充血,激烈颤动的花核,不断地戳刺啃咬,细致地轻轻拨弄吸吮。 裴翎高潮中的穴肉敏感无比,被他含在湿润温暖的嘴里,她舒爽得全身不停战栗,整个人都像是在云层的浪尖上起伏。 在这震撼到极致的销魂快感下,蜜穴持续痉挛抽搐,她双眸失神,红唇微张,无声尖叫,在乔澈嘴里肆无忌惮地喷涌着一股股蜜液,在他营造的欲海里无力地沉沦沉溺,难以自拔。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乔澈轻轻捡起地上衣袍将裴翎泥泞的腿间温柔地擦拭干净。 又将就着用袖角擦了擦自己沾满她汁液的下巴。 他慢慢地从她腿间起身,撑在裴翎的上方。 借着明亮的灯辉,他眯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裴翎粉雪一般的身子下那凌乱放荡且战栗陶醉的姿态。 只见她全身白皙细腻的皮肤,在情欲的浸染下现出一层淡淡的粉色,好似敷了一层又一层的粉般绯红动人。 眼角眉梢都荡起了春意,将她整个人衬得更加迷离且脆弱无助。 莫名地,有一种陌生的,从未有过的喜乐在乔澈体内膨胀,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还不曾肏她,可空荡的胸腔竟就似乎已经被什么装得满满当当了! 乔澈神色一动,渐涌笑意。 他满足地低声一叹,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上裴翎的面颊,将她散乱的一缕长发慢慢缠于手指之间。 “我好不好嗯?” 他垂首,亲昵地含着她鲜嫩欲滴的小巧耳垂,舌尖轻轻舔舐着她耳朵的轮廓,沉沉的喘息声伴着低笑在她耳边撩动:“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我这样?” 被高潮的余韵包裹住的裴翎根本给不了他任何回应,乔澈似乎也毫不在意。 “想不想尝尝你的味道?嗯?” 他抵着她的额头,温柔地吻着她的眉心和鼻尖,轻轻低喃,再次向她的唇瓣靠近。 ====== (*^▽^*)感谢你点了进来。 希望内容没有让你失望吧,谢谢啦。 -- 温柔地吻他 情欲褪去,裴翎勉强找回神智,恢复清明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意。 然,事已至此,任多少的怒与恨也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鼻尖萦绕的全是乔澈灼热的气息和自己的味道。 裴翎深吸了口气,细长的眼睫半垂,掩住含带心绪的眸光。 她拼命压抑住喘息,控制住胸膛里剧烈的心跳,竭力让自己显得淡定从容,轻描淡写。 待急促紊乱的呼吸渐渐平稳了,裴翎淡淡地凝望着乔澈那被情晕染的脸庞,漆黑深邃的眼睛。 许久,她青色柔顺的眉毛意外地舒缓盛开,渐渐露出了细白的牙齿。 裴翎竟对乔澈微微地,缓缓地,绽开了一抹柔软的,甜美的笑意! 正待俯身吻她的乔澈不由愣住了。 他微微倾斜着脑袋,怔怔地望着裴翎,面上隐有疑惑之色,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她笑得黑眸流光,十分明丽,仿佛是赏脸给人间放了个晴。 即便乔澈不想承认,裴翎也是真的好看。 她此刻脸颊潮红,似含羞带臊,嘴唇鲜艳湿润。 美目含春的眼眸滚动着波澜水光,如星河般璀璨的眼神是如此风情万种,勾魂夺魄,让他怦然失神。 这是他自人世有记忆以来从不曾见过的好看,是天地至美般的好看。 可惜的是这天地至美从来不曾属于他,他也从来都触碰不到她的好看。 她的笑容,永远不会在他眼前绽放。 裴翎微仰起头,抬手勾住处于怔然中的乔澈,将他的脖颈慢慢往下拉。 她轻轻地捧着他的脸,娇嫩的双唇用力地印上了他的嘴角! 始料未及! 乔澈浑身一僵,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是停了一下。 她的唇,饱含少女的清香,柔软得像早晨带着露珠的花瓣。 乔澈觉得有什么从自己脑海中炸开了,入目所见都变成了绚烂夺目的颜色。 全身的血液都在向被她捧住的脸和被她吻住的唇奔涌。 他浑身颤抖着蒸腾,简直怀疑自己是否坠入了梦中! 他意外地,错愕地,震惊地望着裴翎,大脑在瞬间全然空荡。 乔澈有一瞬不能思考,思维都甚至陷入了停滞,他不知自己是饮酒醉了还是心醉了。 他怎会做这样的美梦? 她吻他,裴翎主动在吻他! 她是裴翎!是他连梦中都未敢作如此想象的裴翎啊! 她一点点的触碰都足以在他体内翻起惊涛骇浪! 乔澈被惊得呼吸也乱了,脊柱都在发颤,他皱着眉紧紧闭着眼,喘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 裴翎还在吻他,她双手紧紧环着他,那双桃花秋水眼似带着万般柔情与千般爱意,温柔地吻着他。 她的吻生涩热烈又毫无章法。 柔软的双唇在他嘴角不停地胡乱舔抵,又在他的眼角眉梢到处轻轻亲吻。 这种临幸与恩赐,如梦似幻,带着淡淡的幽香,带着致命的美丽和吸引,诱惑着他去与之一起沉沦,沉沦... 血液在全身奔腾,乔澈宛若神魂俱失,心绪澎湃不能自已,气息骤然炙热无比。 身体都已经开始微微发抖,身下那硬挺的肉棒仿佛随时都会胀裂开来! 乔澈满头都是汗,心跳得飞快。 急促的呼吸拂过裴翎的脸庞时就似要将她的肌肤都烫坏。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对他狂嘶: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对,理智上乔澈也很清楚,裴翎绝无可能会喜欢他。 可他到底也不肯错开眼,可他到底也无法抗拒她这火焰般的热情。 似是有种令他着魔的情绪在乔澈体内迅速滋生。 就像春光里蓬勃生长的野草,每一片叶子都在呼喊着生长! 或许,或许她...她是不是,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可能,那么一点点可能喜欢自己? 毕竟,他也是许多姑娘的春闺梦里人。 毕竟,世人也都说他是比乔昭更好看的公子。 裴翎,她又凭什么可以例外而不喜欢他? = = = = 睡醒一觉发现拥有了两块钱,哈哈开心! 第一次收费才知道是不能再修改了,错别字请见谅哈,下次我会更细致一些。 非常感谢46位小伙伴,虽不知道你们是谁,鞠躬啦~ 快速过渡这几章,争取让乔昭在周末吃上肉。 -- 美梦的坍塌 乔澈暗暗运气,强压下体内因心头激荡而翻腾的真气,让自己从迷茫与不可置信中回神。 裴翎仍攀着他的肩,含着他的唇瓣,浅尝辄止地细舔,辗转吮吸噬咬,极尽温柔缱绻。 这般主动的裴翎,带给乔澈无比震撼的满足,一种陌生而幸福的感觉将他彻底淹没。 他不自禁地低哼了一声,绷紧的身躯和内心逐渐松动,束缚已久的灵魂仿佛就要为她破体而出。 所有的聪明理智都已消贻怠尽。 乔澈双眸微眯,眸色诡谲变幻,幽深的黑眸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他竭力压下滂湃的心潮,让自己什么都不要再想,捉住了裴翎的手,舌尖轻灵地一挑,就将她柔软的舌卷了进去。 乔澈忘情地扣住裴翎盈盈的腰肢,温柔地裹着她的舌尖舔吻。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即便这只是一个梦,即便这不是真的。 他都会让其成为现实! 乔澈紧抿的薄唇微微勾起,荡出少许笑意。 他紧紧地抱着裴翎,如藤蔓般用力地缠绕着她的身躯,似要将她融入他的血肉里! 她笑靥如花,翦瞳似水,和着华美的灯辉,如同一团火焰,闪亮了乔澈的双眸,让他像飞蛾般,甘心燃成灰烬。 裴翎却停了下来。 意乱情迷的乔澈正心神荡漾,他努力稳住声音,不解地看她,“嗯?” 裴翎似羞似嗔地轻瞪他,眼神一触即分,像飞红了脸般转开头去。 乔澈到底年轻,被她这轻飘飘的一眼勾得魂都缺了半魄,似有无数的醉意一同上涌,他的眼神愈发热烈迷离。 他轻捏住裴翎的下巴,让她转过来与自己对视,低声问,“怎么了?” 裴翎微垂着眉眼,咬着下唇,略带委屈地和他对视,半响,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乔澈一怔,想起她还被自己点了哑穴。 手指悠悠抚过她的面容,心下一时也隐有忐忑,裴翎,是否会趁机唤人? 他沉默须臾,终是轻笑一声,拂开了她的穴道。 乔澈沉沉地凝视着裴翎,紧盯着她解开穴道后的反应。 裴翎却仍只是依旧温柔,依旧微笑。 四目相对,不过寸许,俩人的鼻尖几乎相抵,彼此呼吸交缠。 裴翎黛眉清远,柔静垂眸,双唇继续向他凑去。 娇嫩的唇瓣再次与他唇角相贴,俩人的唇舌又自然地交缠在了一起。 长长的睫毛都遮不住乔澈眼中的惊喜与狂热。 乔澈眉目间尽是笑意,他用力地扣住了裴翎的头,手穿进她头发里,把唇再次狠狠压在她唇上,辗转纠缠。 他吻得很深,热烈且缠绵,舌尖探入裴翎口中大肆搅弄。 裴翎的呻吟全都来不及溢出就被他遏制在喉头,呼吸也全被他掠夺。 他胯下也发了狠似的紧紧贴上裴翎柔软的小腹,压迫着她的整个蜜穴,耻骨相抵,两厢厮磨。 快感像浪般一层层向他涌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揪住了乔澈,他意识到自己今夜格外兴奋。 他此刻恨不能立时将身下的灼热欲望牢牢地嵌入裴翎体内,然后奋不顾身地在她身体深处挺进! 他要让这天地至美永远只为他一人绽放! 裴翎轻轻按住了乔澈,羞涩绵软地翻身伏在他的胸膛上。 她眉眼低垂,神情羞涩,娇嫩的唇瓣缓缓地从他的眼睑渐渐向下落在他的脖颈。 她勾舔着他迷人的锁骨,柔滑的舌尖一下一下舔吻着他滚动的喉结。 乔澈被她的唇舌啃得浑身又酥又麻,阵阵战栗从锁骨处开始蔓延,神思慢慢消散。 他将眼阖上,完全放空自己,快慰地呻吟。 就这样的一个错眼,一个恍惚。 裴翎视线一转,忽然身形暴起,猛然跃下榻,后退数步,纵身疾闪着去拿窗边几案上那插着数枝红梅的玉瓶。 她手腕运力,用尽全身力气,将玉瓶以夺命的骇人攻势狠狠砸向乔澈。 随即掌风扬起地上衣衫,迅速套上,她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也不恋战,身形一闪,便如白燕投林般向屋外夺门奔出。 这一刹,宛如一生漫长,又恍若流星一瞬。 玉瓶破空而来,乔澈听着风声,浑身倏然一僵,瞬间如坠冰窖,美梦在这一个刹那间全数坍塌。 他面色惨白,笑意凝固,五内俱凉,俊秀出尘的眉目如同罩上了冰雪,心里竟有撕裂般的疼痛。 都是假的,统统都是假的,只有胸口的痛是真的。 心念电转间,乔澈竟丝毫都不想躲,他任玉瓶凌空向自己飞来。 他静静地看着裴翎,看着她闪身之初回头望向自己的最后一眼,那带着不屑,轻蔑,痛恨与嘲讽的一眼。 风拂衣动,裾纹翻滚,裴翎纤细的身影在摇曳的灯辉中逐渐远去,乔澈翘起的唇角缓缓落下。 他紧紧咬牙忍住了乍然而起的疼痛,默默地看着自己被鲜血撕碎的天真与可笑,默默地感受着他这未婚的好妻子像用残食诱捕饥饿小动物一般对自己的轻蔑戏弄。 裴翎,你等着。 -- ⓟó➊㈧.Ⅽíτγ 乔昭不见了 裴翎长久地浸于池底,待内息枯竭方急速跃起。 她仰倒在池沿,不知是池水还是泪水,吧嗒吧嗒砸落在冰凉的白玉石上。 细碎的脚步声轻响。 春兰轻手轻脚地走到池边,见裴翎半阖着眼,不知是睡是醒,不禁踌躇起来。 裴翎并不抬头,“什么事?” 春兰双手云袖卷起,柔声道:“姑娘,可要属下替您按捏一二?” 裴翎靠在池沿一动不动,似没有一丝生气。 许久,她半睁双眸,侧头看了一眼春兰,却说,“去备马,我要进宫” 春兰一怔,立时在池边跪落,“姑娘,您一夜也未曾入睡,属下看您不如先睡一会儿?” 裴翎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转回头,闭上眼,面无表情,“出去,备马。” 春兰脚步未动,犹待劝解,“姑娘” 裴翎冷哼一声,语调骤然拔高:“怎么?怕乔昭知道你们失职?” 她睁开眼望着阁顶,自嘲般嗤地笑道,“放心,我自然不敢说。” 春兰看着裴翎白得几近透明的面色,心头一酸,欲待解释。 裴翎却猛地转头冷冷地注视她,“或是我说话确实不管用了?” 春兰被她有些骇人的眼神震慑,原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咽回去,垂首叹声应是。ЪíяⅮ⒮©.©оℳ(birds) 明月西沉,星垂四野,东边露出淡淡的鱼肚白色,人们“吱呀”开启门扉,京城热闹喧嚣的一天又拉开帷幕。 没有人知道,巍峨庄严禁宫中的帝王乔昭,度过了怎样不眠的一夜。 马蹄翻飞,裴翎跃马扬鞭,如离弦之箭驰过京中朱楼夹道。 她乘着寒意与朝霞,带着热切的期待和思念畅通无阻入了宫。 然,乔昭,不见了。 晨曦微露,裴翎的面色如同东边鱼白色的天空。 往日这个时辰百官齐集的金銮殿空无一人,竟罢了朝。 内侍像猫儿一样轻步出来跪禀:陛下有旨,暂罢朝叁日,待太子婚后,由太子监国。 遥遥的雾色中,裴翎急速在宫道奔行。 她面色清冷,如一缕轻烟,锦绣缎靴踩过空茫的大地,踏在枯死的枝头上,又掠过巍巍宫阙,茫茫楼阁。 却始终未寻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内侍总管陶季亦不在,千秋殿值守的宫人,光知道跪地请罪,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一刻,晨雾都好像突然凝固了。 红日从云端探出头,光透过屋檐悬钟上的饕餮纹洒落,其影斑驳烙印进裴翎毫无血色的面容。 她茫然地坐在千秋殿外的白玉石台阶,惶惶目光不知该落向何处。 一定是出事了,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裴翎的脑海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这个夜晚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事。 每一件都像梦一样不可思议,每一件也俱令她无暇细究。 她在极度紧张下已经耗费了太多太多的力气,此刻,她只想蜷在乔昭宁谧的怀抱中沉沉入睡。 可是她的心上人,她的乔昭,他在哪里? 寒冬的暖阳,灼亮却不刺眼,光从裴翎的身后透照过来,也照不见她的脸庞。 只使得她那袭华贵的蓝裙衣色逐渐向外淡开,人形显得越加地单薄。 裴翎没什么仪态地坐在地上,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琉璃瓦重檐屋顶发呆,一片惘然的心一分一分地沉入万丈深渊。 飞尘在阳光中倾泻,从眼前飘过。 她想,如果自己一直这样一动不动,会不会很快就会被灰尘淹没。 一直跟随裴翎的春兰知趣,不敢打扰,只默默在她身后垂手。 长久的沉默之后,裴翎终于伸出一只手,她低声道:“拉我一把,腿麻了。” 春兰连忙上前扶她起身。 身形摇晃的裴翎挥退了宫人与春兰,步履蹒跚地掀起珠帘走进千秋殿。 殿内的兽炉中,还有烟雾袅袅娜娜地溢出,令整个内殿看上去氤氲飘缈。 泪水滚落眼角的刹那,她仿佛于烟雾中看到冠旒从容,锦带风流,青山翠玉的乔昭在向她缓缓而笑。 他的笑容如清风明月,飞雨落花。 -- 勾画 裴翎慢慢地伸出手去,仿佛想触摸一下烟雾中乔昭清冷的眉目。 可手伸到半途,似有肃杀的寒风拂过,那永远如一座大山般替自己遮挡风雨的身影,在虚幻中渐渐消失,飘忽不见。 裴翎的手凝在了半空。 委屈,思念,痛楚,彷徨,齐齐涌上,她的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 泪珠,一滴滴,一滴滴不停地掉落在织满九龙图的锦毡上。 她脚步踉跄着奔向内室,途经御案,案上还堆着高高的一摞奏折。 但那一个握着朱笔,手指白润,骨节分明,微微低头,淡淡地笑的乔昭,却再也不见踪影。 泪如雨下的裴翎,也再没有人会掏出手帕,为她温柔拭泪了。 蟠龙金柱倒映着殿外日光,诞出星星点点的冷耀金芒,将裴翎单薄的盈盈身姿拉成一道长长的,淡淡的影子。 裴翎缓缓走到御座前,双手撑着扶手慢慢坐下。 她趴在御案上,痴痴怔怔地掉着泪。 千秋殿,这里实在承载了她与乔昭太多太多的回忆。 裴翎的闺阁,长乐殿里的一草一木,一瓶一器都是乔昭亲手添置。 满殿的宝石玉器皆流光闪烁,似不染一丝人间的俗气。 可她自小却更爱待在千秋殿,她更爱赖在乔昭的身边。 乔昭,在这个殿中教她读书识字,也在这里授她琴棋书画。 她在他这里给予的静谧时光中慢慢长大,也在这个殿中抄书罚站挨打。 是的,虽然裴翎在他面前从不必有任何的避讳,但她当然也有淘气挨打的时候。 在烛影摇曳中翻阅着一迭又一迭奏折的乔昭,是那样的一丝不苟,却还是能准确地捉住她分心时刻写错的每一个字。 每当这时,那便会是她在乔昭脸上看到表情最丰富的时候。 宫人打轻一些,他皱眉,打重一些,他也皱眉。 那时的宫人们大概是最怕打她了,总不知是该轻些好还是重些好,永远拿捏不准令陛下满意的分寸。 乔昭自幼抚养她长大,他将她亲自养在身边,闺阁摆设,文学教养,琴棋书画,从不假他人之手。 他为她取名裴翎,他说世人皆叹她无父无母身世可怜,他便要赐她羽翼助她高飞。 他待她从来都是那样发自肺腑的好,除了上朝处理政事外,吃酒读书抚琴都会将她带在身边。 即便是连批阅奏折的时候,也会给她在御案对面搬个椅子让她自己临字,虽然她往往都会在墨汁的环绕中呼呼大睡。 他便会将她捞起,抱在怀里把她逗醒,她腻在他颈间开心又逃过了一张字帖。 她笑,他也会笑着轻叹,翎儿,我们就这般山高水长地过一辈子,可好? 那个时候,她总是笑得没心没肺,虽点着头,却全然不知他语中的承诺和依恋。 她在他赐予的云端之上渐渐长大,她拥有了太多的玩伴,这个人间也有太多的新鲜有趣的玩意等着她去好奇探索。 各家贵女们每日都在等着她的召唤,等着伴她太液池中行舟,等着陪她池畔钓虾喂鱼,等着为她剪下一束又一束的荷花。 他也在等着她,但她还不懂。 两年前,裴翎十四岁。 乔昭亲征古羌,率军大败古羌精骑于镜水河。 他凭一柄长剑,于万马军中取敌将人头,如入无人之境,寒锋所过之处,无坚不摧。 不过月余不到,便连夺叁城,以往来者难有比拟。 大胜归朝,大宴后他带着她避开百官群臣的满殿喧哗。 俩人躺在太液池明月清风下的简陋古朴小舟上,他带着微微醉意再一次搂住了她。 他的怀抱与幼时不同,宽广厚实的胸膛,炙热如火的肌肤,隐隐夹带着陌生的成熟男子气息,闻得她一瞬脸红若烧。 她隐隐明白了他的心,只因他看着她的目光是那般地灼热深沉,宛若千丈之渊。 裴翎在他坠落了满天星河的眼眸中渐渐沦陷。 荷花簇拥,小舟在水中悠悠荡荡,日月星辰都似已倾落,她在寂静的夜幕下用自己颤抖柔软的唇瓣细细勾画着他的薄唇。 乔昭阖上了眼帘,他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推开她,他任她索取。 一如十几年来,他似乎从来都不曾拒绝她,他对她永远只有成全。 小一点的时候,她不想学琴,他便给她吹特别好听的曲子,然后问她想不想一起合奏? 她自然就会在琴前乖乖坐落。 她嫌练字枯燥,他便陪她玩小女孩儿间最无聊的游戏,待她练好一张字帖便给她的花绳造一种花样。 他从不强迫她任何,他永远在为她付出竭尽全力的真情。 但这一次,他却将她送出了宫门,且再不提回宫一事。 羞愤成怒的裴翎整整一年都没有再踏入禁宫。 他亦在疏离,虽对裴家的赏赐依然不绝,但每一封信中对她守礼寻常的问候话语都再也不见幼时的痴缠与疼爱。 他已经不再等她了。 -- 珍重 寒风呼啸,怕是快下雪了,天地间一片素净,令人凭生空荒孤寂之感。 裴翎趴在案上,怔怔地看着殿外上方青灰的苍穹。 那时蓝天白云,和风细细,蝶儿在飞,鸟儿在叫。 栀子花的幽香在微风中阵阵打转,阳光斜斜透着茂密的梧桐树叶洒落,一地的斑驳光圈。 他将她抱在膝上处理完政务,又抱着她坐在宫檐上悠悠晒太阳,连下巴上都是缱绻阳光。 她看着天空,数着云朵,似乎一抬额,便能触到他微凉的唇。 那样快乐的日子,还会不会,会不会再有? 裴翎的心空空荡荡,心尖似有一块被剜得干干净净,胀痛难当。 泪水仍是止不住地不断溢落,她真的很想乔昭,她是这样痛苦地想着他,想得不知该如何抑制。 他吃饭喝茶时,身旁没有她,他抚琴下棋时,没有她,他蹙眉微笑时,更没有她。 或许他有没有她似乎都不打紧,可要紧的是,她没有他,就像再也回不到家的小鸟儿。 过去两年,虽然他也远离了她,但裴翎的心是安定的,她知道他就在这里,她知道他永远都会在这里看着她。 普天之下,他只对她一个人真心,这话并不自大。 毕竟,她痛苦的时候,他恨不得和她一样痛苦,她欢喜的时候,他比她更欢喜,她有危难的时候,他绝不会不理她。 她和他总会和好的,只要自己愿意找他,他们便一定会和好。 可是现在,在经过这么一个如噩梦般的夜晚摧残与煎熬,裴翎的心中已然被恐惧不安,彷徨无助尽数侵占。 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答案。 乔昭究竟去了哪里?他怎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禁宫?他的毒真的是谢玉怡下的吗? 谢玉怡离宫十一年,早已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且不说乔澈本就是乔昭唯一的孩子,金銮殿的宝座迟早是他的。 她怎会突然搅动风云对乔昭下手? 还有乔澈...乔澈他又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待自己? 他就完全不怕乔昭知悉吗?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多事情背后,隐藏的又是什么样的真相? 裴翎快被这些问题逼疯了! 这些问题如同一波又一波巨浪,扑天盖地,令她窒息,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寻找答案。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盏光芒微弱的河灯,在莽莽苍苍的河面上孤单影只地漂流,无依无靠。 殿外忽有脚步声急急响起,伴着急切细碎的脚步还有一道清亮明朗的声音。 “姑娘恕罪!打扰您休息,属下该死!但事关重大,属下不敢不来禀报。” 裴翎蓦地一惊,是夏竹,夏竹这两天不知去了哪里,也没个影踪。 对她来说还有什么事会是重大?难不成是是有了乔昭的消息? 这个可能让裴翎稍稍振作了一些,她收了哭声,勉力淡道:“进来。” 身着浅黄裙衫的夏竹轻轻推门,提步入殿。 她眉彩飞舞,英气勃勃,端着一盏天青色薄胎细瓷茶盅,笑吟吟地向裴翎下拜,“姑娘您瞧,属下给您带来了什么?” 裴翎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泪光犹自盈转,“什么事关重大?” 夏竹将茶盅在几案放落,从衣袖掏出一封信函,趋近裴翎扬了扬:“属下方才回府,恰巧遇上陛下着人送至府中的信,可不事关重大...” 裴翎的抽噎声戛然而止,眼泪硬生生地凝在眼眶里,不再下坠。 她腾地一声倏然站起打断夏竹,“乔昭的信?快给我!” 夏竹躬身将信函奉上,盈盈的眸子笑得十分可亲,“冬梅姐姐正想入宫呈给姑娘,可属下也想姑娘了,便抢了这差使,姑娘可有赏?” 裴翎顾不上理会她,一颗心跳得好似战鼓狂擂。 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控制住颤栗的指尖,低头将信展开。 “天寒矣,吾儿可曾添衣?孤万事俱安,他日细述,儿切自为珍。” 寥寥数字,不必凝神细辨,她亦认得是乔昭的笔迹。 -- ⓟó➊㈧.Ⅽíτγ 落寞 信上笔锋寒光内敛,光芒深藏,却依旧力透纸背。 乔昭似乎依然安好。 裴翎心头略松,跌坐落椅,她长长吁出一口气,眼眶中含着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 夏竹赶紧打了热水给裴翎擦脸,她将湿巾用力拧干蹭了蹭裴翎的滢滢泪眼,轻轻地替她擦去睫毛上的水珠,笑道:“以前只觉姑娘威猛无比,几时有像个小女孩儿这般痛哭过。” 裴翎哭得真是狼狈极了,脸上到处都是泪痕,泛红的眼睛仍漾着水光。 她一生高贵如意,始终身在云端之上,有着公主殿下才有的霸道与单纯。 生命中的一切,都打着属于乔昭的烙印,何曾会历如此失态地哭泣的时刻。 裴翎没说话,她心中欢喜,将信紧紧攥着捂在胸口,眉眼淡淡舒展,唇边渐涌笑意。 抬眼间瞥见夏竹面上依稀可见几分匆忙赶路的风霜之色,方想起问她:“你又做什么去了?” 身边这几人,冬梅稳重,春兰斯文,夏竹活泼,她较来更为亲近。 “回姑娘,属下跑了一趟洛水河。” 夏竹放下帕子又将案上的茶盅递给她,“这不,已将您的嫁衣从洛水河取回了。不若姑娘喝完茶,便回府一试?” 裴翎伸手接过茶盅,微微抿了一口,“什么嫁衣?” “姑娘您忘了?还有两日可就是您的婚期了。” 夏竹又笑,十分明丽。ЪíяⅮ⒮©.©оℳ(birds) “您那身嫁衣,可了不得!似跟水一般柔,火一般暖呢!洛水河的八十八个绣娘,光是一瓣花,一片叶都得不眠不休叁日方能做成。” 裴翎听得不由一愣,她怔了半响,方迟疑道:“那,这身衣裳原本是谁的?” “当然是姑娘您的。” “我的?婚事不是临时落定吗?既如此稀罕,如何能赶上?” “这属下便不知了,或许是陛下提前给姑娘预备下的?” 夏竹眼珠一转,硬生扯开话题:“姑娘,咱还是先回府吧?亲事仓促,指不定老夫人也有话和您交待,您说呢?” 沉甸甸的感觉忽然压上心头,裴翎眉头蹙起,眼神渐黯。 她斜靠在椅,长久地凝视着手中的茶盅,沉默无言。 昨夜的恐怖无助盘踞在心,缠绕于胸,一寸寸蔓延,一分分纠结,盘桓缠绕,挥之不去,无法忘怀。 拼尽全力压抑下去的苦楚,屈辱,皆悉数翻涌而上,令裴翎心中一阵阵发颤。 对乔澈的憎恨,恐惧,交织在一起,她只恨不得远远逃开! 她也早已不敢再妄自托大,自以为能掌控乔澈了。 所以,真的成亲吗?真的嫁给乔澈吗? 以乔澈现今的猖狂,他真的会轻易放过她,与她和离? 假如假如他再趁机碰自己该怎么办? 冬梅等人是否能保住自己?依昨夜的境况,她们心思如何已再难以揣测。 但不成亲又怎么办?万一,万一乔昭说的是真的呢? 她的犹豫岂不是会害了他? 裴翎的满腹疑问里夹杂着许多焦虑,但显然这些问题她目前一概都不会得到答案。 殿里燃着暖炉,炭火跳跃,暖意飘散一室。 分明暖和的温度裴翎却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只觉得双颊一阵阵发凉。 这些杂乱的思绪逐渐将她淹没,一颗心又渐转悲凉。 抬眼望向枯枝间混沌的天空,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又叹掉了一行泪。 明明只是一个寻常的冬季,可是,对于裴翎,这辈子,这个冬天似乎尤其漫长难熬,仿佛永远都过不完了一般。 心底隐约有种预感,她以后流泪的日子或许还会有很多很多。 夏竹仿佛听到了裴翎心底深处的那声郁然低回的叹息。 她立在裴翎身后,轻轻地替她按摩着双肩开解:“回去吧姑娘?您成亲那日,陛下定然也是会回来的。” 乔昭,他当然会回来,他还要看她着嫁衣,他必然会回来。 他几时有哄过她,骗过她。 裴翎微微闭上目,许久,才缓缓落泪道:“我想静一静。你先走,明日入宫接我。” “姑娘” “去吧。夏竹,让我自己静一会儿。” 天上的云变幻得那样快,天又冷了几分。 一天似乎又要结束了,年节也还有半月便要来了。 斜阳近暮,漫天的橙红云霭将西面的半边天空染成了血一般的颜色。 黑暗之前最后的光明让人那样眷恋。 打发走夏竹,裴翎沿着雾气终年不散的太液池畔慢慢往长乐殿走。 太液池畔有许多垂柳,伴着残阳,隔着雾望过去,也瞧不清楚远方。 不远处的梅枝在料峭的寒色中,缓缓展开小小的花朵,似是入画推砚的一瞬间,墨色结冻在笔尖,暗香清冽。 裴翎就在这安静的太液池畔倒退着缓步而行。 荷花早已枯萎,那些陪伴了她十几年的小玩伴们也都不在身旁了。 旧时景色,旧时人情,旧时凋零,终究物非人也非。 落叶飘荡,裴翎弯下腰,拾起叶片一折二迭,放贴在唇上,慢慢吹起,音质清婉。 这乐声,随梅香飘散空中,悠悠洒洒,无限落寞。 -- 渡酒 苍穹雾霭沉沉,方才还有的落日已经完全消失。 淡雾轻涌,夜幕黑沉,更显寂寥空旷。 黑暗肆虐苍茫大地,四周变得影影绰绰,一切似乎都再也看不真切。 肃杀的夜风拂过池畔,发出呜呜的声音,将裴翎的裙摆吹得瑟瑟飘摇。 她像一朵小小的芦草白花,仿佛马上就要被这夜风卷得遁入黑暗之中。 那黑暗好像无边无际,似就要将人心最后的光亮都要吞没。 长乐殿虽然已经闲置了两年,但依旧纤尘不染,满室异光朦胧映照在裴翎的裙角,似绽开了朵朵寒梅。 床榻被褥迭得整整齐齐,好像主人刚刚起身外出。 裴翎将手抚过被面,摸得出那仍是自己喜欢的湖州锦缎,不由再次潸然泪下。 她一下子扑倒在床榻上,只觉得心力交瘁。 头很疼,一夜纷纷扰扰,也实在累极了,却还是怎么都睡不着。 裴翎翻了几次身,终是起身,唤了宫人端来甜酒,又扫了窗几,自斟自饮。 酒虽甜蜜,可用琉璃盏饮多了,也有了五六分醉意。 伴着清甜的酒香,裴翎握着酒盏终于渐渐迷糊。 她睡在一个并不安稳的梦中不知几日几年。 仿佛就像被困在无边的黑暗中,她听到叁两喜鹊的吱喳声,又听完了轰鸣的雷雨声。 裴翎蓦地惊醒。 然后,乔昭,他似乎就这样回来了。 流转的珠华,摇曳的烛光,却挡住了他的眉眼,裴翎看不清他的脸。 视线模糊间,她微眯了一下眼睛,还是依稀只看到一个影子。 但裴翎瞧着他朝自己走来,便觉得是心底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好似在她等了很久之后,经年之期,他终于归来了。 那人渐行渐近,一身金色流云的龙纹长袍,他身姿挺拔,步履悠然,笑意浅呈,举止翩翩,无可挑剔。 惊怔间,裴翎握着酒盏的手有些颤抖,她仰首望着他,流转的目光停在他的眉间。 她茫然地与他对视,他的容颜便无比清晰地映入她的眸底,真好看啊! 他真好看啊,他怎么能这样好看! 那样莹白的脸让她霎时想起了乔昭的佩剑,寒锋出鞘,光华潋滟,噌地一下,便照亮了人间。 浊世翩翩佳公子啊,白云清风都皆会因他而失色! 裴翎不知道自己是喊了句什么,他停在了那里。 她对他抿嘴一笑,眉眼间散发着无尽的光彩。 一双明眸,美如秋水,清如山河,更宛如醉人的酒,明亮放肆得惊人。 那人却也只停顿了一瞬,又慢慢向她走近。 他肤光如玉,唇边似笑非笑,目光深不可测。 他渐靠渐近,裴翎下意识地伸出一只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如游鱼般滑入他怀中。 她将杯衔到唇中,慢慢仰头,身子仿佛没有半根骨头,无力地靠在他胸前,“喝酒吗?” 那人温热的指尖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他凝望着她,眉宇间有些不可一世的意味。 待她这一杯饮尽,他将她揽入怀中,手指轻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低声道:“我来教你喝。” 说罢取过裴翎手中的酒杯,斟满酒,仰头一口喝下,右手搂上她的腰,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呼吸落在她的脸颊上,气息渐粗,他忽然开口,嗓音低哑暗沉,近乎喘息,缓缓道:“美人之酒,应当这,样,喝。” 话未说完,他已低头,将她那份醉人的笑,没入自己滚烫的双唇之中,也将浓冽的酒自他唇里度了过去。 酒香浮动,万籁寂无声。 -- 蚀骨的销魂 随着最后一滴酒强行喂进裴翎的口中,他掠尽了她的吐纳,像隔断了人世间的一切气息,让她直欲窒亡。 裴翎不适地挣扎着,发出惹人怜惜的娇喘。 听到这声娇呼,那人的手似极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打了一个圈,似笑非笑的神情却如故。 裴翎胸中所有的空气仿佛都被吸空,窒息抑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细眉紧蹙,伸手将他推开,轻声喘息。 结果手刚伸出来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捉住,手背上很快传来湿热的触感。 头上传来了一声轻笑,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声音很低,带着些许慵懒的味道,暖暖的气息渐渐将她包围。 “你现在的样子,比平日里讨喜多了。” 那声音淡淡的,懒懒的,像是暗夜里的烟雾。 他生得好,笑起来,便格外夺目,翘起嘴角,就是一室春光。 一个微笑,便似月明独照苍天,炫目得让万千灯辉皆无色。 迷迷糊糊的裴翎似是看痴了,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只觉得心脏在扑通乱跳,酥酥痒痒,沉沉浮浮,飘荡起落间,既见甜蜜,又见忐忑。 在裴翎难掩惊艳的目光下,那人眸中闪过探究与好奇之色,深黑的眸子中笑意渐浓,嘴角慢慢勾起。 “这模样,莫不是真的已经倾慕于我的风采,日夜思念着我?” 裴翎只是傻傻地看着他,秋水清瞳,黑若点漆,在烛光的照耀下宛如一朵含露的梅花。 那人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忽而低低一笑,欺身覆上。 他捏住了裴翎的下巴,拇指轻扣着她的唇瓣,右手慢慢落至了她的腰间,将她紧紧地揉向他的胸膛。 “那便让我来看看你是有多思念我。” 他的脸也缓缓压下,温暖的唇不断下移,下移,好闻的气息越来越近... 裴翎只觉唇边一暖,他的唇轻轻地贴了上来。 他慢条斯理地轻轻舔吮着她的唇瓣,灼热的舌尖仔细地描绘着她唇瓣的形状。 渐渐便试图撬开她的唇缝,企图更加深入放肆噬咬。 裴翎全部的感觉都仿佛集中在了唇畔齿颊,被亲吻时仿佛便有火焰向全身蔓延开来。 她似乎连牙齿都好像有了触觉,在微微地发麻发痒。 柔软炙热的感觉不断刺激着她紧闭的双唇... 裴翎受不住地启唇喘息,他灵活的舌尖便轻易抵入了她的唇间,滑入她的口中。 他的吻渐渐狂野,与方才的不同,唇与唇之间不再是缠绵碾磨,反而多了一丝侵略的意味。 他不断地吮吸,纠缠她的舌,一点一点用力地加深这个吻。 他的吻深入霸道而又狂野热切,裴翎心中一阵紧缩,全身仿佛有火燃烧一般开始泛红发热,她的呼吸渐渐急促。 他的唇带着些许酒香,那滋味萦绕在彼此的唇齿间,令她熏然欲醉。 明想着要抗拒,可她的身体永远比她的心更诚实... 她渐渐地开始回应,缓缓地抬起温软的双臂搂上他的脖子,主动缠着他的舌尖亲吻。 本就滚烫的身子似乎马上就要在他怀中融化。 那人星眸暗闪,低头看这小东西啃自己啃得慌乱不得章法,不免嘴角堆起。 她的唇香而甜,他只觉得胸膛都像要炸裂,体内有股热流在蹿动,烧得他浑身胀痛。 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搓进自己的体内,才能一解这蚀骨销魂的热。 他将裴翎越抱越紧,更加热烈缠绵用力地吻着她,吻得认真虔诚。 他誓要令她为他沦陷,为他坠落,为他欲罢不能! -- ⓟó➊㈧.Ⅽíτγ 吞吐的欲望 裴翎情动不已,她顺从地攀着他的肩,生涩地回应着他的吻,笨拙地含着他那湿软的舌尖吸吮。 唇舌相缠,气息交融,不断有银丝自彼此唇角滑落,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俩人的呼吸声都越来越急,越来越大。 裴翎既难受又有些神志不清,白皙无暇的脸颊布满了情欲的红晕。 她细碎地呻吟,下身似乎开始有一阵阵的热流不断涌出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那人嘴角微弯,动作越发放肆。 炽热的唇咬上了她的耳垂,吞吐着欲望一路下滑,沿着裴翎的下颚,颈边,锁骨,不断下滑 慢慢地,帛带散落,衣裳半解,裴翎的衣裙一点点褪去,肌肤一寸寸暴露。 他的手掌沿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在她莹白如玉的身体滑动,不断向上流连攀延,终将那一份渴望已久的柔软握在了手心! 自他指尖传来的温度,炙热滚烫得仿佛要融化裴翎身上的每一处肌肤。 当他的唇略带颤微地触上她胸前的柔软,湿润的口腔含弄着她乳尖的樱红花蕾时,胸前强烈的快感让裴翎难以抑制地轻颤吟叫出声,她再不能自抑地弓起了身子,咬住了唇。 满室顿时弥漫起压抑靡乱的喘息嘤咛声,一声一声散开,宛如碧波里的红莲,一朵接一朵绽放,开得妖艳,美得耀目。 裴翎听着自己的呻吟,一时间不免羞红了脸,她闭紧了眼睛咬死了牙,忐忑而又愉悦地承受他揉捏全身的侵袭。 那人哼笑一声,覆在她洁白柔软的身躯上,尽情地肆意吮吸啃噬。ЪíяⅮ⒮©.©оℳ(birds) 他的唇舌似带有魔力,裴翎浑身都已被他点燃,他碰触到的每一处都像着了火。 不论是游走到哪一片肌肤,便发热发麻,瘙痒让她难以忍受。 裴翎难以经受他这般撩拨,心脏急速跳动,仿佛有越来越多的蚂蚁爬上了她的敏感处,她好想大声呻吟! 下身更是难受,早已泛滥成灾湿润难耐 裴翎绷直了背脊,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和欲望。 可欲望一旦被挑起,便如排山倒海一般惊人。 在他营造的情欲中的,裴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上下扭动起来。 小鹿般的长腿也不自禁地盘上他的身躯,缠紧了他的腰身,绵软的身体不安分地直往他怀里钻。 那人嘴角轻勾,似异常开怀地缓缓笑了笑。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在她唇上轻啄喘息,轻声诱惑地呢喃:“你逃不掉了裴翎” 裴翎哪里还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迷迷糊糊只知温柔地回吻。 他喘息着撩开衣袍,拉住她的一只手伸向他的裆部,那里早就高高支起,像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摸摸它,裴翎裴翎” 感受着手中被他塞进来的火热硬物,裴翎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手中捏着的东西,触感滑嫩如丝,又热又硬,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裴翎手掌一紧,捏着又反复摸了几下,摸到那玩意的顶端,轻按了两下。 “啊!” 身上的人突然惊喘一声,身体剧烈一颤,战栗着从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低喘。 只仅余一丝神智的裴翎被他这一声销魂的呻吟吓了一跳,她既羞耻又不知所措,像触电般甩开了手。 他却牢牢地捉住她柔软的小手,让她紧握着自己坚挺的肉棒:“裴翎,摸我,继续摸我” 裴翎脸臊耳热,面色潮红,心惊肉跳,似被他带着情欲的低沉喘息勾了魂。 她顺从地在他手掌的带领下,轻柔地,青涩地抚弄着 身上的人舒服地战栗低叹,控制不住地低哼,起伏。 迸出的青筋在他额角隐忍跳动,汗滴顺着他的脸颊滚滚而下。 “啊!裴翎,继续,继续” 她柔软温热的抚慰,让他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迅速疯狂,直至忘掉整个世界,直至攀越到快乐的最高峰! -- ⓟó➊㈧.Ⅽíτγ 处子的清白 肉棒周身青筋暴起,他嘶哑着在她手中达到高潮,低喘着将大量高热的白浊精液尽数射在了裴翎的小腹和手上。 一股滚烫的液体突如其来地喷洒在掌心里,既热且粘,完全将裴翎的小手打湿。 裴翎整个人呆住了。 她缓缓低头,散漫的神思蓦然闪过一丝光亮,昏沉的意识似就要渐渐觉醒。 那人却完全不给她思量深究的机会。 他心醉神迷地将她娇柔的身子牢牢抱住,伏在她的身上低低地喘息,平复急促紊乱的呼吸。 怀里的身子是这样娇美,让他如此想要摧毁! 强烈的躁动和热意几乎又在瞬间便蔓延了他全身,无尽的渴望再度涌起。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中蛊了,身下为她勃发的欲望快要将他逼疯。 “裴翎,我想要你。” 他手臂收紧,再次堵住她的唇,吞走了她所有的低呼,手指探入她两腿间摩娑。 他想探索她的一切,拥有她的一切! 让自己的焦渴在她体内得以释放! 让她彻底地容纳自己! “嗯不嗯嗯”ЪíяⅮ⒮©.©оℳ(birds) 裴翎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娇息急喘,软得像滩水。 只觉得身下瘙痒难耐,小腹深处有阵阵热流涌出,本就水光潋滟的蜜穴此刻潺潺流水! 她眸中波光盈盈,眼前一片迷蒙,呻吟都变了调,萦绕着水雾的莹亮双眸哼哼唧唧地看着身上的人,眼里俱是情欲渴求。 那人低声一笑,他顶着一头密汗,两条结实的腿撑开了她的双腿,火热滚烫的巨物慢慢顶上了裴翎的腿心。 “裴翎” 碰触到她的一瞬间,他宛如终于找到了向往已久的欢乐之源! 他仿佛都听到了自己灵魂深处发出的一声长叹! 他带着一缕满足的笑意,握住滚烫狰狞的巨物,贴上裴翎水泽淋漓的穴缝,上下来回慢慢地摆弄摩擦。 壮硕的龟头抵在她的花核上,轻揉慢捻,将那充血敏感的花核逗弄得不停震颤。 “嗯嗯不要” 裴翎舒服得发出一声娇吟,她扭着腰肢躲闪,娇喘连连,“不,不要”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淫水流了这么多,还说不要?嗯?” 那人用力箍紧了裴翎的腰,扶着肉棒便往里顶,粗大的肉棒轻易撑开了她的穴口。 龟头的前端刚一进去,穴口的层层嫩肉立刻无意识地不知餍足地收缩,蠕动着吸吮龟头。 被蠕动小穴吸吮着龟头,他爽得微微仰头,克制不住地闷哼出声。 “啊果真是欠肏的销魂窟” 他扶着硕大的龟头顶端轻轻刮蹭着穴道浅处的嫩肉。 软嫩穴口翻涌蠕动着裹挟敏感的肉棒,在失控和克制的边缘,他强忍着深插进去的冲动,只斜斜浅浅戳刺着壁肉。 龟头每轻刺一下裴翎浑身就娇颤一次,显然也是爽的! 她的眼神渐渐失焦,那滚烫的巨物摩擦得她好舒服! 只是那物始终偏不肯进去,蜜穴深处的壁肉倍觉空虚,浑身钻心的发痒。 潺潺流水的蜜穴似有万蚁啃咬,堪比百爪挠心更让她抓狂。 她在他的折磨下再也难以维持清明,只觉穴中蜜液丰沛,瘙痒难耐,四肢百骸都在流窜着不可撼动的迷醉与快慰。 裴翎陶醉地咬紧牙根,双眼迷蒙望着他,满脑都充斥着还想要更多的念头! 她想要!她想要他用力地刺入到她的身体,想要他在她的身下深处狂力抽插! 光是想到是乔昭在玩弄她,她就酥爽得不能自已! 她盼望着乔昭能在她体内驰骋!她愿意让乔昭在她身体里攻城掠地! 大量的热烫蜜液从裴翎体内涌出来,浸透了他粗壮的肉棒。 那人轻柔地含着她的唇舌,蚀骨销魂的滋味下他的大脑已然是空白一片。 他的眸中透着无尽的温柔,如她所愿,臀腹蓄力颤栗着向前挺进,喘息着将他的肉棒慢而用力地埋了进去。 紧致的穴肉却挤得不行,他屏息艰难地寸寸顶入,额头很快冒出了大片大片的热汗。 龟头终于触碰到了一层薄膜,裴翎被猛然的一股钻心般撕裂的疼痛惊得尖叫起来。 他才往里插进了半个龟头,胆从未有过的充实肿胀和火辣辣的热度,竟就似要将她撕裂。 裴翎痛得泪珠瞬间在眼眶内打转:“痛,乔昭!不要了,痛” 时间似在刹那间停顿。 被她脸上极度痛楚的神色所扰,那人倏然一僵,他停了下来,没有再动,任穴内的嫩肉将他胯下巨物紧紧箍住。 仿佛游魂忽定,他微微一怔,略带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裴翎。 裴翎还未经历过人事?她竟还会是处子之身?!! 心中难免惊讶,平日常看她和乔昭搂搂抱抱,他是真没想到裴翎居然还会是清白的! 他低头,凤目微眯,白皙的手指轻捧着裴翎的脸颊凝视,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兴奋得快要疯掉! 心中突然爆起更加高昂的欲望! 她竟还不曾被人采摘!她将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让他如何能够不欣喜若狂! 他无比怜惜地啄吻着裴翎痛落的泪珠,舔咬着她的小巧耳垂,用牙齿细细磨着,缱绻轻道:“放松,让我进去。” “不要,乔昭不要很痛” 裴翎抗拒地推着身上的人,身下痛得她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那人停了一瞬,忽而无声一笑,勾起的唇角吻了吻她微启的唇,“错了,再叫。” 他的声音软软沉沉,手指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游戈。 薄唇沿着她的耳畔轻轻滑动,直至触上她的耳垂,张口含住后,他才呢喃道,“应当叫本殿,乔澈。” 裴翎背脊一凉,寒意尽生。 -- 体内的巨物 犹如五雷轰顶凭空而下,裴翎浑身一颤,灵台瞬间清明! 先前发生的一切刹那间在脑海中轰然回放,她愕然震颤,惊叫出声! 裴翎震惊地垂眼看向彼此赤裸的躯体。 身上的人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 那俊美绝伦的面容下俱是难耐的欲望与沉醉,温暖白皙的手还握着她胸前雪白的乳肉在轻缓搓揉。 插在她身体里的那根巨物热烫无比,似要将她的灵魂都烧灼! 他释放在她小腹的那滩白浊仿佛还在提醒着她的放荡不洁。 真真是满目疮痍,不忍目睹。 裴翎像触了电般,她红润的嘴唇无声地颤抖了许久,胸口不停地起伏,瞬间升腾起翻滚的湿意。 心头一股急剧的痛意似惊涛骇浪般猛然揪住了裴翎,令她心碎欲裂,肺腑都似已俱焚! 她又痛又怒,喉间一哽,凄厉地惨哭出声。 乔澈以指腹摩挲着裴翎被吻得红肿不堪的唇瓣,静静地看着身下娇软的人儿痛哭,面上神色不辨喜怒。 裴翎气得浑身颤抖,银牙都要咬碎,痛得快要窒息! 她震惊于自己的记忆,难以承受眼前这一切,只恨不能手中有刀将面前的恶魔千刀万剐! 裴翎用力地狠狠推开仍伏在自己身上微微喘息的乔澈。 她无法思量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是在做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她疯了吗? 裴翎崩溃摇头,失声痛哭。 乔澈却唇角慢慢上扬,眼角眉梢俱是春意得色。 他长臂一揽,将她再度牢牢地圈进怀里,低声轻笑着温柔啄吻她的鬓角,她的眼,她的泪,她的唇。 “哭什么哭?方才倒是叫得好听。”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自裴翎脸上轻轻划过,薄唇虚含着她小巧的耳垂,轻道:“方才被我弄的感觉如何?嗯?” “你这个无耻之徒!!” 他竟还有脸提! 裴翎泪水滂沱,眼泪横流,她用尽全力扳开他的手臂,抬手狠狠地给了乔澈一个清脆的耳光! 用力之重直打得他的嘴角都破了。 她狠戾的目光中满是愤怒和厌恶,明眸若雪的眼神像滋生了无数道剑光,恨不得直冲入他的胸口,将他搅得肝胆俱碎方罢! 太子殿下却似乎一脸无所谓。 乔澈用舌尖顶弄了一下被打疼的腮帮子,反而极其短促地轻笑了一下。 他现在心情好得很! 巴不得待她打了左脸再把右脸伸给她! 乔澈偏着头唇角含笑望着她,眸中仿似有星光闪动,眼神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悦,还有一种释放过后的慵懒。 “打吧。你随意,打完我们再继续。” 他沉沉地凝视着裴翎,凤眸流转间,之前的锋芒尽数掩去,只余下满目的欢喜与情意。 裴翎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眼,心中更恨!!! 她拼命挣扎,蹬着脚,飞起腿,万般抗拒只求能环着她的人。 但她酒后本身就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乔澈又紧紧拥着她,抱着她,她根本无法动弹。 他的双臂如此有力,箍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能奋力在他的怀抱中辗转挣扎。 裴翎恨得咬牙切齿,将几案上触手可及的酒壶酒杯,摔打着猛力掷向乔澈:“无耻!无耻!你放开我!” 她胸前那对粉嫩雪白的椒乳随着她的怒骂摔打,不断在乔澈眼前起起伏伏地晃动,晃晃荡荡地弹跳。 晃得乔澈血脉喷张,双眸中欲火愈盛! 加上闻得她身上的阵阵幽香,乔澈心中猛地一荡,再难抑制,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擒住她的乳儿。 不待裴翎反应,他便将头埋进了她胸前饱满的雪乳里,衔住粉嫩挺立的乳尖含在嘴里吸吮,舌尖温柔地打转舔弄。 裴翎快气疯了! 可任她如何哀求怒骂,乔澈都无动于衷,只自顾玩弄着她! 裴翎惊骇欲绝,慌乱惊惧中凄厉地哭叫求饶。 ========= 首✛发:яоūsんūωū㈧.cом(roushuwu8.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