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 正文 第 1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声明:本书由[](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第一章大漠狂沙 山东曲阜是人文集粹之地,成东北十里处为孔林所在。儒学自汉以来,深入人心,大儒董仲舒独排众议,力尊儒术,使的此地更是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离孔林不远处,蓊郁林园之间,一个少年举起斧头猛力将柴薪劈成两半。日头斜照在他赤裸的背上,肌肉因为使力的关系变的结实坚硬,少年劈完木柴后抬起头来,少年的脸上汗水涔涔,他反手从身后腰带上拿起淡黄的粗布巾,往脸上一抹,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站直身子。这少年年约十五六岁,身材壮硕,孔武有力想必是因为从事劳力的关系,面容生的浓眉大眼,看来是典型的山东汉子。 少年将木柴堆放妥当后,提起木桶往林中小路走去。林中鸟语花香,树影扶疏,偶而小动物从前方跑过,驻足观看,似乎不怕生人。少年走了一段路后,前方传来潺潺流水声,那少年脸露微笑,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少年出的林子,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身前绿草如茵,是一片不小的草地,草地的尽头是一条宽约六丈的溪流。少年走到溪流之前,溪水清澈见底,水中鱼儿优游其中,溪底石头圆润光滑。少年将水桶装满水后放在岸边,随手拿起布巾放入水中浸湿,溪水冰凉透骨,少年浑身起了一阵哆嗦。 少年将布巾擦拭全身后,感到通体清凉,口中不禁胡乱的哼起小曲儿。 忽然身后响起清脆的笑声,少年脸上一红,抬头讪讪笑道:“大小姐,你哪时候来的?” 少年眼前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淡绿色衫子的少女,少女年约十四五岁,脸上稚气未消,白白净净的脸庞,大大的眼睛配上长长的睫毛,竟是位俏丽佳人。少女听到少年说话,本来笑吟吟的俏脸忽然一扳,嘟着嘴儿道:“说好在这儿不准叫我大小姐的,你怎么老是教不会。” 少年伸出右手抓了抓头发,满脸歉意道:“我一时忘了,云。云娘,你怎么来这儿,你爹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少女听他直呼自己闺名,脸上露出笑容道:“我爹上城里去了,晚上才会回来。铁山哥,你事情做完了没?” 那少年名叫荆铁山,襁褓中随母亲流落至此,幸得少女父亲收留,因此在此地含辛茹苦的养育儿子长大。 少女名叫韩云娘,父亲韩汉生,是此地大户,韩汉生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女,因此特别溺爱。 荆铁山和韩云娘可说是青梅竹马一齐长大,只是门户差异太大,韩汉生当然禁止两人来往,只是韩云娘生性聪慧又任性,根本不听父亲的话。荆铁山虽然人高马大,但是资质却有点儿愚钝,可是聪明伶俐的韩云娘却偏偏喜欢荆铁山这憨小子,韩汉生百思不得其解,尤其独生女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只听荆夫人的话,有时真让韩汉生哭笑不得。 荆铁山傻傻的笑了笑道:“我事情早做完了。”说话之间,已经走到韩云娘身前。 韩云娘拉着荆铁山坐下,说道:“今天我再教你识字。”韩云娘拾起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渝字,续道:“这字念渝。” 荆铁山皱眉看了半晌,接过韩云娘手中的树枝,依样画葫芦般写了个渝字,只是写的歪歪斜斜的,一点都看不出是个渝字。 韩云娘秀眉一蹙,撒娇道:“唉啊,你一点都不认真学,是不是嫌我教的不好啊!” 荆铁山心下一慌,连忙擦去地上字迹,用力的一比一画写起来。忽然树枝啪的一声断裂,残枝弹到荆铁山额头上。 韩云娘吃了一惊,关心问道:“铁山哥,你痛不痛?” 荆铁山听他语音清柔婉约,心中一荡,不由的满脸通红道:“我娘说我皮厚肉粗,我不痛。” 韩云娘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皮厚肉粗还会脸红,老实说,你刚刚心里在想些什么?” 荆铁山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半天,道:“我娘说我不知前世作了什么好事,今世才有仙女来照顾我。” 韩云娘闻言登时满脸通红,低下头不敢看荆铁山。两人面红耳赤,相对无语。过了一会儿,韩云娘轻轻的道:“铁。铁山哥,你喜不喜欢……”韩云娘说话声音越来越细,荆铁山不禁将头往前靠过去聆听,忽然韩云娘道:“铁山哥,如果你跳得过这条清溪,我就求我爹……” 荆铁山虽然愚钝,却也知道韩云娘的情意,他想都没想,转身就往溪边跑。 韩云娘本来是想试探他的心意,没想到他说做就做,心中不禁感动,可是见他真的大步跳出,心中又担心,急忙追随他身后叫道:“铁山哥,你别跳。” 荆铁山一根肠子直通到底,大力一跳,噗通一声摔进水中。 韩云娘唉约一声,只见荆铁山全身湿淋淋慢慢走上岸。韩云娘又是心疼,又觉得感动,急忙上前问道:“铁山哥,你有没有事?” 荆铁山满脸气愤的道:“下次我一定跳的过去。” 韩云娘从怀中拿出鸳鸯绣帕,轻轻的擦去荆铁山脸上的水珠,笑道:“你又不是神仙,怎么跳得过这么宽的清溪。” 荆铁山也觉得自己何必生这闷气,哈哈笑道:“对啊!我连一半都跳不到。” 荆铁山本来浑浑噩噩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跳不过这清溪,岂不是一生都不能和云娘在一起”但是荆铁山心思本来就不是心思慎密之人,这念头一闪即过,他也不在意。 韩云娘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他拉着荆铁山到一株两人环抱的大树前,在地上写了四个字,对着荆铁山道:“你将这四个字刻在树上。” 荆铁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把字刻在树上?” 韩云娘脸上一红,嗔道:“你听我的话就对了,不要问这么多。” 荆铁山虽然狐疑,但是他对韩云娘是为命是从。荆铁山从靴子中拿出小刀,仔细的将字刻在树上。只见树皮纷纷掉落,树上留下此情不渝四字。 荆铁山只懂其中两字,他回头问道:“云娘,这是什么意思?” 韩云娘红晕双颊,嗔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荆铁山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后就知道了?” 韩云娘抿嘴笑道:“因为你长大了后自然会知道。” 荆铁山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我还没长大,看我把你丢到水里,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长大了。”说完转身张开双臂去抓韩云娘。 韩云娘闻言转身就跑,笑道:“别这样。” 荆铁山见日落西山,天色渐暗,急忙送韩云娘回去。荆铁山心情轻松,走起路来也是轻飘飘的。他将水桶内的水倒入水缸,回头见到亲娘站在身后,忙道:“娘,您回来了。” 荆夫人神情严肃,道:“山儿,你跟我进来,娘有要紧事儿和你说。” 荆家家徒四壁,屋内除了桌椅橱柜炉灶外,仅仅只有墙边靠着一把锄头。 荆铁山扶着娘亲坐下,倒了一杯茶给母亲。 荆夫人和蔼的看着儿子,道:“山儿,你又去见大小姐了,是不是?” 荆铁山一惊,道:“娘,您怎么知道?”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 章 荆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就一点儿心思,娘还看不透吗?” 荆铁山傻傻的笑道:“云娘也这么说。” 荆夫人眼中无限爱怜,道:“孩子,别说娘不疼你。我们受韩家大恩,如果因为我们而让韩家受人闲话,岂不是恩将仇报。而且大小姐年纪还小,她只当你是玩伴,你千万别当真,免得自寻烦恼。” 荆铁山听母亲讲了一串话,他一句也听不明白。 荆夫人看儿子神情茫然,叹了口气,寻思:“山儿和大小姐真有天壤之别,别说门户不登对,单是头脑儿就相差十万八千里,希望我今天的决定是对的。” 荆夫人续道:“今天我到市集上,听到一些话,娘擅自做了决定,你听了以后,你千万不要怪娘。” 荆铁山闻言急忙双膝跪地,磕头道:“娘您千万别这么说,娘养我育我恩情如天一般浩大,无论娘做了什么决定,都是为了孩儿好,孩儿一定亲身躬行,不敢违背。” 荆夫人眼中泛着泪光,缓口气道:“娘知道你很孝顺。市集上传言,北方敌人大军逼近,朝廷徵召壮丁保疆卫国,每户都要派出一名男子投身军旅,那韩老爷膝下无子,镇上的人早将男丁藏了起来,韩老爷府中只有童子妇孺,我们没落籍在此,本来你是不用从军的,可是。” 荆铁山见母亲眼角泪水溢出,心中忽然明白,道:“韩老爷待我们母子恩重如山,正应投桃报李,而且大小姐还需要韩老爷照顾,娘的决定是正确的,更何况能有机会报效朝廷,正是扬眉吐气的好机会,孩儿只是放心不下娘亲。” 荆夫人对荆铁山侃侃而谈的情形感到惊喜,喜道:“孩子,若是你平常就这样头脑清晰,娘也不用这样烦恼了。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娘在照顾你,娘没事的。只是你上了战场,自己一定要小心。荆家就你这么一个男孩子,若不是迫不得已,娘怎么忍心让你去。” 荆铁山心中忽然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必须肩负责任,他语气坚定的道:“娘请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荆夫人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语带哽咽道:“你心中可别老惦着大小姐,你们不相配的。等你回来,我们母子俩就离开这儿,懂吗?” 荆铁山心中一痛,低头沈默不语。 荆夫人叹口气道:“有时候并不是事事都能顺着心意。你自己心里有数,娘不会再唠叨了,后天城里会来带人,你有什么放不下的,这两天赶紧办办。” 荆铁山昨日听了母亲一番话,心中好像失去了什么,整天失魂落魄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他呆呆的坐在溪边,溪水潺潺流过眼前,荆铁山心中若有所思,随手将石头扔进溪水里,水花四溅。忽然背后一人清柔的道:“铁山哥。” 荆铁山忽然心中一酸,转头看着韩云娘,脸上带着莫名的哀愁。 韩云娘盈盈一笑,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道:“谢谢你替我爹出征。” 荆铁山泪光闪闪,不敢看韩云娘,他两眼看着飘动的溪水,道:“韩老爷待我们母子两人恩重如山,云。大小姐也对我们很好,这时是该我们报答的时候了。” 韩云娘听他改口称呼自己大小姐,忍不住轻轻哭泣起来。 荆铁山感觉喉头有话说不出来,猛力吸一口气道:“老爷不是在府里吗?大小姐你怎么偷跑出来,等会儿老爷找不到你,说不定会责罚你,大小姐你快回去吧。韩云娘感觉荆铁山今天不一样,她停止哭泣,问道:“铁山哥,你没话对我说吗。” 荆铁山摇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大小姐你快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下好吗?” 韩云娘从没听过荆铁山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一愣之下,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荆铁山心中一软,转头轻声道:“明天以后生死难料,我娘跟我说过,就算我可以平安回来,我们也会离开这儿。所以。所以。你知道我的意思。” 韩云娘泣道:“我会求我爹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荆铁山苦笑道:“你明知道不成的。反正,以后的事还很难说。我送你回去。” 荆铁山起身后扶起韩云娘,韩云娘忽然紧紧抱住荆铁山,哭道:“我一定会等你的,就算爹爹不答应也不要紧。” 荆铁山被温暖芬芳的软玉抱住,一时之间热血喷张,双手将韩云娘抱个满怀。 两人平时连手都不敢碰一下,今日知道分别在即,行事也大胆起来。荆铁山低头亲吻韩云娘,奇$%^书*(网!p;*$收集整理韩云娘身子忽然紧绷起来,身子也火热无比。两人缠绵了一会儿,荆铁山离开温热的双唇,两眼看着含羞带怯的韩云娘,柔声道:“时候晚了,你爹会骂人的。” 韩云娘晕红双颊,低低的道:“铁山哥,你今天好像。好像不太一样。” 荆铁山闻言一愣,右手不自觉得抓了抓头发,道:“有吗?” 韩云娘看他傻不愣登的样子,低声笑道:“没关系,是我多心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并肩走回韩府,一路上弥漫着林中特有的香味,两人心中都是甜蜜又带着伤感,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若是就这样一直走,永无止尽不知多好”可惜事与愿违,前方一名童子匆匆跑来。那童子见两人相偎相依,忽然说不出话来。 韩云娘脸上红通通的,道:“小二子,你跑出来做什么?” 那童子大概只有十岁年纪,吞吞吐吐道:“大小姐,老爷找不到你正在大发脾气,请小姐快点而回去。还有铁山哥,荆大娘要你快点回去。” 韩云娘吐了吐舌头,道:“遭了,铁山哥,我先回去了。我说过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喔。”说完急忙快步走回韩府。 小二子对荆铁山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回去。其实韩府上下都知道大小姐对荆铁山情有独锺,只是两人相会时都会故意避开众人,众人也都知趣走开。小二子今天可算是开了韩府奴仆的先例了。 荆铁山回到家中,荆夫人一见他回来时面带微笑,心中暗暗叹息道:“如果山儿知道韩老爷正在物色未来女婿,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荆铁山不知母亲心中想什么,只是高兴的道:“娘,您有事找我啊!” 荆夫人轻轻叹口气,从桌上拿起一个包袱道:“你的东西娘已经都放入包袱中了,韩老爷送你一面护心镜,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隔天荆铁山拿着军帖拜别母亲,一路上不断回头看着,希望能看到韩云娘。他却不知韩云娘在房中哭的一塌糊涂。 市集的广场上聚集了数百人,有的是来递军帖的,但是大多数是来送行的。虽然人很多,场面却显的哀凄,毕竟这不是奉天祭祖的典仪,而是生离死别的一刻,想那大军征战□杀,究竟能有几人生还归来,大概是寥寥无几吧!忽然人群中有轻微的哭声,接着哭声像瘟疫一般扩散开来,刹时间哭声震天。 荆铁山听到哭声,心中也兴起一股哀痛,他想到母亲孤苦无依,还有深情款款的云娘,如果自己真的就一去不回,那她们怎么办?他心中暗暗默祷,希望幸运之神能眷佑自己。他看着众人相拥而泣,触景生情之下,眼中慢慢湿润,他怕别人看到自己落泪,急忙走到旁边,用手拭去溢出眼眶的泪水。 忽然一人叫道:“铁山,你怎么也来了?”荆铁山平日很少离开家里,或许是荆夫人保护过度吧,其实荆铁山认识的人不多。他听声音就知道是邻居的张大叔,他循着声音看去,果然是张大叔。荆铁山看他穿着黄杉,背着包袱,寻思:“张大叔是来受招的么?不是吧! 明明张大叔家中有张大哥和张二哥啊,难道是来送行的。”想到此处,他不禁问道:“张大叔,你来替张大哥送行啊!” 张大叔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来从军的。” 荆铁山奇道:“张大叔,您年纪那么大了,还要忍受奔波之苦啊!” 张大叔叹口气道:“我的两个儿子都有妻子小孩,年纪又轻,我怎么忍心让他们分离呢?何况我这把老骨头又能活几年,所以我就来从军了。” 荆铁山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伸手抓抓头发道:“那张大哥怎么没来送行?” 张大叔摇手道:“我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场面了,是我叫他们不要来的。” 荆铁山喔的一声,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他平时很受到张大叔的照顾,而且他不曾单独出过远门,先前虽然信心满满的出发,但是心中还是忐忑不安,而今有认识的人同行,他心中不禁起了依靠之意,于是荆铁山道:“张大叔,我等会儿跟您同行,好吗?”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 章 张大叔哈哈一笑道:“好啊!你没上过战场吧?我可是打过两次仗喔,等一会儿路上说给你听。” 荆铁山大喜,道:“多谢张大叔,您的包袱我帮您背。” 张大叔看他高兴的样子,心想这是上战场,还那么欢天喜地的,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孩子,于是颔首道:“多谢你了。还是年轻人有朝气,我老了,能多杀几个匈奴陪葬也不错。” 张大叔说完忽然看了看左右,悄声道:“这次是由贰师将军领军,生还机会渺茫啊!你可得自己当心。” 荆铁山听不明白,问道:“贰师将军,那是谁啊?” 张老口中的贰师将军指的是刚从大宛凯旋而归的李广利。 汉武帝为了对匈奴作战,听从大臣建议,派使节前往大宛要求购买或交换贰师城名驹。 大宛国王不愿,大汉使节出言不逊被杀。汉武帝勃然大怒,如此被挑□,以汉武帝高傲的个性,岂有不回报之理。 他询问众臣意见,其中曾经以使者身份出使大宛的姚定汉奏言道:“大宛国力甚弱,派三千精兵已经足够。” 汉武帝寻思:“前年楼兰国对汉使者无理,赵破奴仅仅以七百轻骑大破楼兰,还俘虏楼兰王。想那大宛也是丛迩小国,有了,派李广利去吧!” 李广利靠裙带关系平步青云,当时大司马卫青刚去世两年,汉武帝心想再恢复往日强大国力,以为李广利的能力和卫青,霍去病一般,于是授予李广利贰师将军名号,派出精兵六千及各属国不良少年数万,于太元出年初玉门关,远征军于敦煌集结,敦煌一词源由于此。 军队由盐水出发,由于路途遥远,沙漠之中多咸水湖,湖水不能饮用,于是汉军一路遇到绿洲国家便强索硬要粮食,若有不从则挥兵攻打,如此好似强盗土匪一般前进,终于到了大宛国。 李广利首先遭遇东方的郁成国王,他就是杀害汉使者之人。李广利毫无军事长才,根本是不能和卫青,霍去病比较的庸凡之才,而郁成又出乎意料的顽强,结果这支远征军被打的狼狈而逃。 李广利上书汉武帝道:“路远食乏,士卒不以交战为患,却以饥饿为忧。此外更因兵员不多,甚难攻陷大宛,尚盼停止作战计画,准予退兵。” 汉武帝阅毕大怒,明明是督战不力,却寡廉鲜耻的要求退兵,于是下令:“逃亡越过玉门关者格杀勿论。” 震摄不已的李广利只好将军队驻扎在敦煌,但是当时所残存的兵力不过原来十分之一。 隔年汉武帝再派出兵员六万,其中还不包含从卒和夫役。规模之浩大,令人瞠目结舌。 这次汉军阵中有了大将,他将大宛城水源切断四十余日,大宛人献上国王头颅。 尔后又追杀郁成国王至康居,康居献上郁成头颅,汉军至此凯旋而归,这一战并无多少战役,可是归来将士却只剩一万多人。汉武帝终于求得名驹,龙颜大悦,又急着封已故爱人兄长,因此诏书天下,封李广利为海西侯,其实明明是打了一场大败仗,却加官进爵,天下人暗笑汉武帝真是老糊涂了。 此时汉武帝经过休生养息后,打算一口气歼灭匈奴大军,于是命令李广利为远征军总司令,徵召壮丁再次进攻匈奴。 荆铁山虽然脑筋不是很灵光,但是听完张大叔一番说明后,他的心中一凉,寻思:“看来这带兵的将军好像不是挺利害的,这一去是不是凶险无比啊!” 张大叔看他面有忧色,安慰他道:“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安心啦!” 荆铁山无奈的一笑,随着前来带领的军官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投向波涛汹涌的赤壁滩。 天汉二年,汉武帝命李广利率三万骑兵到祈连山和天山讨发匈奴右贤王。 荆铁山入营后一直担任伙夫的工作,虽然与战争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随军队而行,毕竟是十分危险。 荆铁山被编入路博德的殿后军,一路开拔到东浚稽山之南,龙勒河畔。关内关外两种景致截然不同。荆铁山从没见过这种荒凉的景观,只见沙砾土石与天同线,大风吹起阵阵黄沙淹没人马锱重,沙尘灌入耳鼻,令人浑身不舒服。白昼赤焰当空,热风炙人。夜里沁凉如水,偶而笳笙远远传来,引人思乡落泪。这一日夜里,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月亮大的像在眼前的车轴一般,皎洁的月光扑□下来,照的四周黄沙一亮一亮的,至为动人。 荆铁山为人□质,大家伙儿出身不正的人都欺负他,所以每天晚上他都最晚就寝,还好荆铁山身强体健,多做些粗活儿也不在意。他做完了事,慢慢走回营帐,忽然从营帐内闪出一道人影,那人脸庞在月光下一现后快速跑开,荆铁山看的明白,原来是同营的张四同。 张四同是赘婿,倒楣被徵召入伍,反正他传宗接代的任务已经完了,家人也不在意他的死活,不过他待荆铁山却有如兄弟一般,大概是同为贫苦人家的关系吧。 荆铁山心想:“这么晚了,张大哥要去哪儿啊?”他好奇心起,蹑手蹑脚的跟过去,营帐后头竟然聚集了二三十人,他心中一惊,以为是众人相偕逃走。 李广利其身不正,麾下自然有样学样,行军之中,不仅打劫过路商贾,至于原本在原野上无拘无束的游牧部落,更是惨遭池鱼之殃。由于治军不严,走卒火役逃走事件时有所闻。 荆铁山知道阵前逃亡被抓到只有死路一条,想到张四同平日待自己不薄想要劝他。他刚起步,众人忽然弯身曲腰急行,荆铁山往前想拉住张四同,却苦于被众人隔开,老是差张四同一大截。 众人走了一段路,荆铁山终于一个突步往前拉住张四同。张四同袖子被人一拉,心里感到奇怪,回头看到荆铁山,忽然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道:“你真厉害,我没告诉你,你竟然跟来了。既然来了,一齐去乐乐吧!” 荆铁山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想法,根本没听懂张四同的话,他紧张道:“张大哥,别偷跑啊!被捉到要砍头的。” 张四同闻言一愣,奇道:“谁要逃跑?”张四同说完看到荆铁山焦虑的神情,失声笑道:“你这蠢小子,我哪是要逃走啊!你看,我身上又没带包袱,能逃哪儿去啊!” 荆铁山看了看张四同周身确实没带包袱,不禁狐疑的问道:“张大哥你不是要逃走,那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去?” 张四同神秘的笑了笑,道:“有好玩的,要不要去?” 荆铁山少年天性,听他说有好玩的事儿,连忙点头道:“好啊!我跟你去,不过不能太晚喔,明天还要早起。” 张四同笑道:“等会儿包管你乐的不想回营。”说完往前跑去。 荆铁山听他说的有模有样,心中好奇心大盛,心想反正不是要逃走,又有这么多人,胆子一壮,大步向前跟去。 没想到走没几步,忽然前方不远处哀嚎惊喊之声大作,尤其在空旷寂静的大漠,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有如黑暗中的恶魔想要撕裂人的心肺一样。荆铁山听那声音有如鬼嚎一般,心中一寒,心想:“会不会是遇到敌人?”他害怕的转身想走,可是张四同却一直往前走去,荆铁山心想不能丢下张大哥,虽然双脚发软,他还是咬牙忍耐,往前想叫回张四同。 岂知荆铁山右手攀上章四同的肩膀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呆在当地,张大嘴巴作声不得。原来这些人在日前经过时发现这儿有个部落,原是起了歹念。有人带头约齐了人马,趁着明月照路,偷袭这座村落。荆铁山眼前十数具□体横躺在地上,有男有女,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肢体残缺,这些□体身上还泊泊流着鲜血。 这些摸黑而来的人,捉住部落里的少妇少女,大肆奸淫,若有不从,则拳打脚踢,完全不管这些可怜的女人凄惨的哭声。 荆铁山脑中一片混沌,望着眼前残酷的景象,胸中一股怒火慢慢升起,全身血液似乎沸腾了起来,紧握的双拳喀喀作响。 张四同回头见到荆铁山站立不动,心想这小子没见过这场面,大概是吓到了,于是往回走拉着荆铁山道:“别怕,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就会求我带你来了。” 荆铁山被张四同一拉身子一震,双眼发出愤怒的火焰听完张四同的话,他难以抑制胸中的怒气,口中发出沙哑的声音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滥杀无辜,难道不怕报应。” 张四同无视荆铁山的反应,轻蔑的道:“干嘛一副假道学的模样。这些人蠢如猪牛,死不足惜。今天有幸让我们玩玩,这。” 张四同尚未说完,荆铁山愤怒的一拳往他面门打去,张四同没想到荆铁山会忽然施暴,被一拳打的翻了个跟斗,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荆铁山大步往前,将一个趴在女子身上蠕动的汉子提起来抛了出去。这个举动惹火了正在兴头上的众人,虽然荆铁山孔武有力,但是猛虎难敌猴拳,他勉强打倒了十多人,最后还是被众人制服。其中带头的叫吴通,本是江洋大盗,生性残酷,本来在狱中等待秋决,恰好此时出征需要兵员,于是被改判充军。他适才被荆铁山打了两拳,心中怒火难平。他从地上拾起一柄大刀,对着荆铁山恶狠狠的道:“臭小子,有福不享偏想当英雄,老子成全你。” 说完一刀当头砍下…… 第二章铁骑五千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 章 荆铁山眼前白光一闪,侧身想躲避却苦于手脚被制住动弹不得,眼看就要横□当场,他生平第一次心中咒骂的看着眼前之人,心想就算是做鬼也要找眼前之人报仇。 吴通大刀高举过头,面目狰狞的微微冷笑,他双臂一紧正待猛力挥下,忽然咻的一声,吴通猛地手臂剧痛,惨叫一声,大刀把握不住,当□一声掉落在地。一枝箭斜斜的插在他的右臂,箭尾的翎毛犹自颤动不已。 众人见事出突然,往箭的来势瞧去,只见在小陡坡上,黑压压的一片,竟然有数百之众聚集,他们个个身穿盔甲紧胄,编队井然有序,森然罗列,不似荆铁山看过的散漫部队,月下旗帜迎风猎猎作响,上面写着斗大的李字。 那吴通虽然臂上被射了一箭,额头冷汗直冒,可是这时候却顾不得身上痛楚,他大喊一声,众人警觉到有性命危险,发足四下奔逃。 那部队当前一人,手挽铁弓,看来刚才的一箭是他挽弓射出的。那人右手一扬,后方数人立即搭弓射箭,陡然之间箭破虚空,飕飕之声从荆铁山耳际呼啸而过,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仅在须臾之间,众人一一就戮。 荆铁山心中惊骇不已,只觉得全身发冷颤抖,刚才的狠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前之人见众人纷纷倒地后,一拉手中□绳,慢慢向荆铁山踱了过来。 荆铁山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四肢发软的别别发抖。他低头睁大双眼摒息凝视着黑影来到身前,听的马上的人道:“你是殿后军的火夫吗?” 荆铁山颤抖的回答道:“是,可。可是。可是我不是。不是想逃跑,是。他们。”荆铁山本来就不善于表达,此时惊吓过度,更是语无伦次。 那马上之人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别怕,我们是李陵李将军麾下的军士,正要同你们会合,没想到在这儿遇到这帮人为恶,小兄弟见义勇为,我好生佩服,等一会儿你自行回营里吧!不过切勿提起今晚之事,否则私自离营可是会挨板子的。” 荆铁山听到马上之人话中有回护之意,心中感激不禁抬头看那马上之人。马上之人头带铁盔,背着月亮看不清长相,但是双眼在黑暗中有如两粒明珠,湛射精光。披风在黑夜中随风飘动,宛如天神降临一般,殿后军中哪有这般豪迈爽朗之人。荆铁山尊崇之意油然而生,急忙跪倒道:“将军请让小人跟随你吧!” 那马上之人嘿的一声,笑道:“你又不是战士,跟我们走只会白白送命。而且战争完后你便可以卸甲还乡,劝你还是乖乖回去吧!” 荆铁山想起这一路上殿后军军纪散漫,心中早已不安,此时见前方军队纪律严明,跟着他们或许有一线生机,而且眼前将军似乎并不讨厌自己,于是磕头如□蒜道:“小人可以学当战士,请将军带我走吧!” 那马上之人沈吟了一会儿,心想前几天遇到大风沙折了些人,本来就想去后军中借调,让这小子加入也无不可,只是这小子没学过战技,恐怕打一仗就呜呼哀哉了。但是他赤手空拳打倒十余人,力气可真大。途中让他学着点儿就是了,反正只是侦察敌情而已。 他颇为动心,假意问道:“上战场枪戟无眼,生死自顾,你可愿意?” 荆铁山想起母亲的话,心中犹豫了一下,但是云娘的倩影忽然出现眼前,他胸中气息一闷,心想反正与云娘无缘,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好了。他双眼直视马上之人,斩钉截铁的道:“生死之命早已注定,小人愿追随将军肃清外敌,绝不后悔。” 那马上之人大笑一声道:“好汉子,随我来吧!”说完策马回阵。荆铁山赶紧追了上去。 李广利虽然率了三万骑兵攻打匈奴,可是一旦和匈奴对战,他可是丝毫没有克敌自信的。于是他心中盘算着,若是能分散敌人主力部队,那胜算就大一些。于是下了一道命令给正在酒泉操兵的骑都尉李陵,李广利对李陵说道:“为了牵制匈奴,命你率五千骑兵出击居延之北千余里。” 虽然李陵是龙城飞将军李广的孙子,但是汉武帝却不喜欢他。原因是李广因在沙漠中迷路受到大司马卫青的质问而自刎,其子李敢心中忿忿不平,有一次在宴会上藉酒装疯打了卫青一顿。当时卫青的身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原本众人以为李敢死定了,没想到卫青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宣扬此事。汉武帝非常喜欢卫青,初时听到此事,真是气的胡子都立了起来。但是当事人并不追究,汉武帝只能气在心里。可是卫青的外甥霍去病却利用机会射杀了李敢。汉武帝心中一股恨意暂时消去,但是李敢是李陵的叔叔,汉武帝听到李陵成为机动部队的队长时,旧时的想法又涌上心头,汉武帝心想李陵一定是和他叔叔一样,不愿接受别人指挥,才志愿成为机动部队队长吧!汉武帝有了这个想法,于是在军事会议结束后,命令路博德将军和李陵会合成为李陵的殿后军。 路博德的年龄比李陵的父亲李当户还大,自尊心更强,这时要他跟着后生晚辈的步伐前进,他是难以接受的。于是他向武帝上书道:“时序已入秋,乃匈奴马肥之期,于此时交战实属不利,因此,宜将李陵之军留来春,而后攻打匈奴于浚稽,则必胜无疑……” 汉武帝看了上书后勃然大怒,气的将奏章扔在地上,不过他发怒的对象不是路博德,而是李陵。汉武帝心想一定是李陵临阵起了惧意,所以要路博德提出延后出击的奏章。 据说浚稽山方面的匈奴兵员有八万之众,虽然李陵的部队是诱饵部队,但是以五千人对付八万之众,心生惧意也是难免的,但是汉武帝本来就对李陵心存不满,这时汉武帝下了一道诏书给李陵,内容斥责道:“与路博德私下协定殊属不该,特此谴责。着令按照计画素至东浚稽山之南,龙勒河河畔侦察敌情。倘未与敌军遭遇,则经赵破奴旧道至受降城休兵。” 李陵接到诏书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从诏书文词看来,皇帝似乎非常生气。李陵当然按照计画于九月挥军北上。 在浚稽山的匈奴以三万骑兵包围李陵,李陵将大型锱重车排成圆形,作为临时城堡,以应付包围。将兵全部走到城堡外,以手持毛戈和盾牌的事兵为前排,弓箭手伏藏其后。射手除了持弓以外,更就于千梃巨弩之旁。 匈奴见汉军仅仅五千,而以千钧之势发动猛攻。但是千梃巨弩其然发射后,以李陵为首的全军挥着白刃肉搏而来,匈奴过于轻敌,于此役折损数千而退。 这时匈奴单于这才知道这批敌军不可轻视,于是指挥八万大军强袭而来。李陵寡不敌众,渐渐往南撤退。本来李陵的命令就是尽量折损敌人部队,并使牵制敌人滞留当地。当他圆满完成任务后退进入山谷后,布阵御敌,等待机会退出战场。 匈奴以八万对五千原本是占尽上风,但是匈奴也知道敌部队只是诱饵部队而已,往南撤退说不定有大军埋伏,所以攻击上欠缺魄力,迟迟未敢全力逼近。 不料此时李陵军中有一个叫管敢的军侯,因与上司发生冲突愤而投向匈奴,并向匈奴透露了军情:“往南并无汉军埋伏,而且李陵军的箭枝快用完了。” 有了这项情报,单于向全军下了总攻击的命令。 李陵布阵于山谷之中,匈奴从四面八方如水般的射箭,李陵军奋勇应战,一天之中射箭的量竟然高达五十万之多,箭枝存量因而告罄。虽然李陵尚率有三千士兵,但是由于没有箭枝的情况下,再也无法应战。不得已之下弃车,好不容易逃到□汗山峡谷。匈奴因为知道李陵没有援军,因此紧追不舍。 李陵知道如此下去必定全军覆没,于是将粮食分给众人,命令道:“众人快行散去,保得性命终有相逢一日。”众人趁着黑夜突围而去,但是匈奴似乎早有警觉,从山谷口一路包抄过来。 荆铁山右臂和右腿各中了一箭,他忍痛将箭身折断,勉强逃了数里,忽然一队骠马队从旁窜出,荆铁山被敌人团团围住,身受箭伤的他只好弃械投降。 汉军最近的城堡在距离约五十公里的一个叫遮虏障的地方,侥幸逃到此的人只有四百余人。 荆铁山和其他被俘之人被带回敌营,一顿拳打脚踢是免不了的。过了几天敌军拔营回去,荆铁山被当作战俘赐给一户人家当奴隶。荆铁山身上箭伤好了大半,但是此时双手被锁上□条,想逃也逃不了。 这户人家原本就有一个奴隶,年纪大约五十多岁,但是他手脚却没有被铁□锁住。荆铁山和他一同住在小小的帐棚里,那人说的一口南方口音,自称段项明。 此时塞北大雪纷飞,地上积雪厚厚一片,山峰翠谷披上一件白色亮丽的外衣。荆铁山虽然心怀故土,可是却无可奈何。尤其想到段项明已经被俘二十多年,他的心中一直沈重的无法释怀。 如此过了大半年,有一天这户人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带着他出去打猎。三人深入山林之中,打了一整天也没有收获,正感懊恼之际,忽然前方草丛传来前方草丛□□簌簌的声音。 那大儿子全神贯注的弯弓直指前方,二儿子紧握弯刀,眼睛注意着四周动静。 忽然之间吼声大作,两只大虫从前方和右方扑了出来。右方的大虫直逼荆铁山,那两兄弟急着解决前面的大虫,无暇兼顾荆铁山。荆铁山手无寸铁,只能东躲西闪的逃命。前面那只大虫被弓箭射中,大吼一声反身跳入草丛,那两兄弟追了上去,荆铁山被逼急了,也是拔腿就跑。 荆铁山不管东南西北的狂奔,身后大虫紧追不舍。忽然荆铁山脚下踏了个空,身子往前一倾,咕噜噜的滚下山坡。荆铁山被斜坡上的矶磷怪石磨的皮开肉绽好不疼痛,他正欲站起身来,蓦地一声低吼,那大虫竟然还追来。荆铁山临危不乱,随手捡起石头往大虫身上扔。 大虫游走在荆铁山周身,荆铁山知道它正在观察猎物是否有危险性。一人一虎僵持了好一阵子,忽然远远传来人喧马蹄之声,荆铁山心中一喜,双手在地上一撑,转身往前跑去。大虫大吼往前一窜扑向荆铁山。 荆铁山看见前方数十人骑马奔近,看装扮是匈奴猎户的样子。来人弯弓搭箭,右手放处,飕的一声飞箭如电般射入大虫额头。那大虫虽然额头中箭,但是却没毙命,反而狂性大发,扑啸而来。其余人见状纷纷拉开硬弓,陡然间箭若雨下,那大虫身中数十箭,倒地痉挛了一下便即死去。 荆铁山这大半年只学了些简单的匈奴话,他比手划脚的试着说明感谢之意,那领头的见他奴隶装扮,手上又有铁□,蓦然脸色杀气涌现,右手缓缓抽出弯刀。 荆铁山知道对方一定以为自己是逃走的奴隶,所以拔刀想杀了自己。他急着说明,无奈他匈奴话并有没学的很好,这些人之中又没有□译,慌乱之中,汉语脱口而出,道:“我没有逃跑,只是被大虫追急了,才滚下山坡的。” 那人显然听不懂汉语,双腿一夹,策马缓缓逼近。忽然人群之中一人用汉语道:“你家主人呢?” 荆铁山闻言大喜,道:“我家主人正在追大虫,等一会儿就会寻来。” 人群中一人驰骤而出,仔细打量他一会儿,忽然双眼直盯着他臂上的刺青,惊喜道: “你以前是李陵将军麾下的将士吗?” 荆铁山心想自己又没说,他怎么知道,于是带着怀疑的口吻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道:“我认得这刺青花纹,你是□汗山的幸存者是吗?”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 章 荆铁山一进李陵部队臂上就被刺上五色斑斓的蝎子当作识别,当时他不以为意,没想到这时被认了出来。他点头道:“没错。” 那人下马握住他的双臂,脸上难掩心中的喜悦道:“我叫何志德,李将军正在前方扎营,兄弟你随我去见将军吧!” 荆铁山听到李陵还活着,而且还在前面不远处,心中也是欢喜,他随着何志德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心中起了疑窦,寻思:“这儿是匈奴的地盘,为什么李将军悠哉悠哉的在此狩猎,难道。”他心中疑云大起,猛然退了一步,问道:“李将军投降了番邦是吗?” 何志德听他问道,反而满脸愕然道:“没错啊!你不知道吗?” 荆铁山□目欲裂,怒道:“我们为他出生入死,没想到李陵竟然投降番邦,他对的起皇上吗?”荆铁山话中愤怒,悲伤,绝望的声调,听的何志德暗暗摇头。 何志德看看左右,轻声细语道:“小兄弟你不知道皇上将李将军一家老小全都杀了,只是因为听信别人谗言而已。当日出征除了李将军外,没有其他部队开战,这根本是李将军一人的战争啊!这样的丰功伟业,竟然落得抄家灭族,将军孑然一身,回去做什么?唉,忠孝两难啊!” 荆铁山自然不知有这回事,他脑中想起母亲教导的一些什么忠君爱国,孝悌自持等等观念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是非黑白,他嚅嚅喏喏的道:“不管怎样,他背叛了众位牺牲的兄弟就是不该。” 何志德叹了口气,挥刀将他手中铁□砍断,又从怀内拿出羊皮卷和一面铁牌道:“兄弟,你是条汉子,将军也是。我不勉强你随我而去,这是回到关内的地图,还有匈奴王的令牌,若是有人拦你,就将令牌给他看吧!”他说完见荆铁山沈默不语硬将东西塞在他手中,拍拍他的肩膀道:“若是你回心转意。,唉,不管如何,祝你一路顺风。”何志德说完翻身上马,手一挥领着众人绝尘而去。 荆铁山怔怔的站在原地,手中握着地图和令牌,心中思绪起伏不定。寻思:“我们这些人远离家乡,到这个荒凉绝域之地和敌人做殊死决战,难道□是为了成就皇上的功名而已,在皇上眼中我们到底是什么?李将军孤军奋战,却连老母妻小都保不住,换做是我,我会怎么做?”荆铁山经历了生死离别,脑筋也清楚起来了。以前的他绝不会如此多愁善感,现在他听到李陵的事,心中百感交集,混乱一阵后只想赶快回到家乡见见阔别两年的母亲和爱人。于是按图索骥,往回家的路而行。 第三章三绝真人 荆铁山归心似箭,一路直奔雁门关。这一日他夜宿在稽兰山的荒野中。明发晨曦照耀的满山光亮,他缓缓撑开沈重眼皮。东方渐白,他起身伸展一下筋骨,忽然从右方林中传来阵阵叱喝之声。“在这种密林里,会有人吗?”他心中犯疑,本想一走了之,但是那叱喝声中夹杂着不知名的野兽吼声,荆铁山本来已经走了几步,但是他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心中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往声音来处走去。 荆铁山披荆斩棘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打斗咆哮之声随着脚步越来越大。荆铁山将前方草丛拨开,前方是一片被林木围住的圆形空地,当中有一个大沼泽。这种地形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荆铁山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心中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在沼泽旁烟消弥漫,飞沙走石的烟尘之中,一人一兽斗的激烈异常。一只身长十余丈状如大蟒,四肢张牙舞爪的野兽,身上红黑鳞片满布,双眼火红亮如星斗,面如巨蜥吐着蛇信,下颚一排獠牙淌着腥臭液体,头顶三颗肉瘤一伸一缩,吐着白色烟雾。那怪兽尾巴一甩打在水面激起一片水花,在一墙水幕中,一个三髻道人一飞冲天闪避怪兽攻击。道人身穿青色长袍,须长三尺,头上梳了三个髻子,高高耸立,白眉细长脸色红润,双目精光四射,全神贯注的注视怪兽。道人身上一柄拂尘一把钢剑交叉系在背上。道人右手一挥,数十点寒光激射而出,此时天将大亮,道人射出的暗器在阳光反射下,幻化成一片闪亮动人的流星一般打在怪兽背上,暗器碰到鳞甲发出当当之声四处飞散。虽然暗器伤不了怪兽,但是暗器上的内劲却令怪兽痛的大吼一声,往前张开血盆大口对道士咬来。 道人腿不动双足一点,身子轻飘飘的往旁闪去。怪兽扭动身驱,尾巴由上而下似一把巨斧般砍下。道人双手往下一拍,身子迅如闪电的跳到怪兽背上,怪兽在地上砍出一个大洞,地上黄尘飘扬,怪兽惊觉到背上有东西,四脚在地上一撑跳得老高,道人右手掀起鳞片正欲施力,此时怪兽猛然落地轰的一声,刹时间地动天惊。荆铁山被漫天价响吓心头大震,此时道人也被震的弹离怪兽背部。道人尚未落地,怪兽又是一尾扫来,道人反手抽出长剑,剑尖在地上一刺,藉力弹上丈许,分毫不差的躲过怪兽一击。 荆铁山看的胆颤心惊,心想这道士一定是神仙,否则怎么会高来高去,而且连这只恐怖的野兽都不怕。 怪兽往后退了几步,低吼着看清情势。道人此时心中也暗暗猜想怪兽的弱点到底在何处? 忽然怪兽下颚一缩,头上三颗肉瘤射出红黄绿三种烟雾,道人见状忙闭九窍往后急退,怪兽从烟雾中窜出,张口咬去。道人目不见物,凭着地上震动,知道怪兽逼近,双袖大力挥动之间,长剑激射而出。长剑宛如银白流星,夹着骇人的呜呜声响,快如闪电一般射入怪兽嘴中。长剑从怪兽后颈穿出,露出一尺剑尖。浓稠的绿色血液从怪兽口中泊泊流出。怪兽受了重创,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似乎全身的力量都要散尽,山谷中登时吼声震天,树木被怪兽撞击断裂,池水四下飞溅,地上留着怪兽滚过的斑斑痕迹。怪兽挣扎了许久,头上肉瘤不断喷出毒气,忽然怪兽身子一阵痉挛以后,肚皮朝天四脚一伸死在池边。 道人听到毫无声响后,双手双脚掌心朝天在旁边盘坐了一阵子,运起内力将胸中吸入的毒气排出。荆铁山一动也不敢动,过了半晌,道人长吁一口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怪兽。怪兽好像死的透彻,道人双掌齐出,砰的一声将怪兽翻了过来。 道人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往前走上怪兽头上,弯腰观看怪兽头顶肉瘤,忽然肉瘤一动,喷出红色烟雾。道人距离太进又无防备,被毒气一喷登时浑身一冷,身子摇摇晃晃的倒栽入池中。 荆铁山见那道人坠入池中,大惊失色,急忙跳入池中游向道人。道人颜面朝下似乎毫无知觉。荆铁山将道人拉上岸边,伸手探他鼻息,幸好道人呼吸粗重,恍若没事。荆铁山心情一松,转头看那怪兽,突然腹中一股血腥之气冲上喉头,荆铁山身子发颤,张口吐出一团黑黑浓浓的液体,荆铁山看那秽物很恶心又发出恶臭,举步想要离开时脑子突然一麻,随即不省人事。 荆铁山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对自己手脚按摩,胸口有一股郁闷之气压的他很难受,忽然间腹部大痛,他啊的一声醒了过来。 荆铁山睁开眼睛,那道人坐在他的左侧,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荆铁山心中认定那道人是神仙,于是想起身参拜,没想到身子竟然不听使唤,他害怕的大叫:“神仙救救我。” 那道人摸着荆铁山的额头,安抚荆铁山道:“小兄弟,我不是神仙,你现在中了毒,不要使力,懂吗?” 荆铁山还是恐惧不已,满脸惊惶的道:“你一定是神仙,不然怎么会飞来飞去,神仙您大慈悲,救救小人吧!” 那道人捻须笑道:“我只是个道士,道号了尘,不是神仙,小兄弟你误会了。” 荆铁山听完还是怀疑,但是既然这对方这么说,他将信将疑的问道:“道长,我的身子为什么不能动,我是不是会死啊?”荆铁山说到后来语音发颤,只怕了尘说他没救了。 了尘道:“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小兄弟,贫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荆铁山听他文诌诌的说了一堆,还是没听懂,只是从对方语气中,似乎自己不是无药可救,心中暗道还好。 了尘看他脸色稍安,询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汉人,在这儿做什么?” 荆铁山道:“我叫荆铁山,本是李陵将军手下,战败被俘,幸好蒙人搭救,现在正好要回乡,不料在此地遇上到道长降妖伏魔,真是三生有幸。” 了尘微微一惊道:“原来你是李将军手下,唉,世事如棋,胜败殊难预料。荆施主,你中的毒要自己化解,贫道只能每日用内力护住你的心脉。” 荆铁山不解,问道:“我自己要怎么化解身上的毒?” 了尘笑道:“贫道会教你法子的,你不用担心。” 荆铁山知道了尘不会舍己而去,喜道:“多谢道长。敢问道长这是什么妖怪?” 了尘道:“这野兽是鲲的幼子,以百毒为食,所以周身是毒。连那池水也是剧毒无比。 此时这野兽虽然对人无害,但是蜕变成毒龙后就会危害人间,除非它永远在山中修行,为防万一只好在它尚未蜕变之前杀了它。” 荆铁山恍然大悟道:“原来我中了池水的毒。可是,道长,你怎么没事?” 了尘哈哈一笑道:“我用内功逼出来了。若不是施主相救,恐怕老道就要淹死在池中了。” 了尘从怀中取出红黄绿三颗珠子,道:“这三颗天珠是从怪兽身上得来的,红的解百毒,可惜就是不能解你身上的毒。黄色的可治百病,任何疑难杂症都是一服见效。绿色的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除了绿色的之外,其余两颗给施主。” 荆铁山从不贪图别人财物,他摇头道:“这是道长用性命换来的,我不能要。” 了尘微笑道:“这是我要给你的,不用客气。” 荆铁山坚持不收,了尘无奈的问道:“你四十一岁时有大劫将至,这黄珠子可救你一命,你当真不要?” 荆铁山不信,心想自己能不能活到四十一岁都还是个问题,明明是道长在骗我,于是他还是摇头道:“生死是上天注定的,我还是不要这珠子。何况几十年后的事谁能预料?” 了尘没想到荆铁山如此固执,既然他不要,只好将珠子收入怀中,道:“其实贫道人称三绝真人,其中炼丹为首,占卜武功次之。贫道师弟被武帝捉去求长生不老之术,这绿色珠子可延长武帝十年寿命,贫道要拿这珠子换回师弟。至于占卜,信不信因人而异,不过我的功夫可是真材实料,一试便知。” 荆铁山想起刚才惊天地泣鬼神的□杀,道:“道长刚才杀死怪兽的功夫当真厉害。” 了尘挥动手中拂尘道:“这功夫分为体,用两种。体者,行于内,曰藏五真经,藏五分为五行,五府,五气,五心,五欲。所谓五行,金木水火土,五府,心肝脾肺肝。五气,阴阳天地人。五心,双手双脚掌心及丹田,五欲,爱恨贪嗔痴。这是我道家的内功修练法门。 用者,行于外,曰双掌双拳一渡,双掌指的是阴阳掌,流云掌。拳指的是清风拳,截心拳。 一渡指的是凌空虚渡的轻功,你听明白了吗?” 荆铁山听的一愣一愣的,双眼露出迷惘的神色。了尘叹口气,续道:“你身上的毒深入五脏六腑,要学这藏五真经的内功才能驱除乾净,至于外功,等你手脚轻便后,我在教你如何以外功辅佐内功,达到相辅相成的功效。记住口诀:“明神于外,离形去知,坐忘唯一。 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 章 了尘洋洋□□念了四百余字,荆铁山只记得前面二十余字。了尘心中黯然,喃喃自语道:“这只是上篇,还有中篇和下篇,这下子老道可能要在这儿归天了。” 虽然了尘知道荆铁山资质不佳,进步有限。但是想起救命之恩,却让他教悔不倦,日夜督促不停,两人相处日子一久,他也觉得荆铁山心地其实还不错,于是便收他为徒。 荆铁山上卷足足学了半年,可是中卷却仅仅只花了两个月就学会了。 了尘既惊讶又欢喜,奇道:“徒弟,你怎么突然开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荆铁山对师父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他摇摇头道:“启禀师父,弟子不知。” 了尘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其实荆铁山并不是资质不佳,而是从小就被母亲保护过头,一切都依照母亲的命令做事,所以久而久之脑袋就闲置不用。 这时经过了尘悉心教导,总算开启了他的天赋才智,所以学习能力突飞猛进,甚至闲暇时还教导荆铁山习字赋诗。不到一年,荆铁山双手已能自由行动,只是双脚还是麻木不仁。 了尘见他双手已经可以活动,便将掌法拳法传授给他。 荆铁山坐在地上和了尘拆招,刚开始觉得很有趣,渐渐的他心中起了疑问,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真的有人会这样子动手打架吗?” 了尘笑道:“草莽之中,个个都会这么一手。只不过你没有行走江湖,所以不知道罢了。当然修道之人不与人争锋,平时练练功夫可以导气强身。不管任何东西,完全看使用的人如何用他。好皇帝使百姓安乐富足,恶皇帝则陷百姓于水火之中,一般江山两样情,这样你懂了吧!” 荆铁山心中想到李陵的遭遇,不禁问道:“汉武皇是好皇帝吗?” 了尘不置可否,道:“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何况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这一时的功过是很难评论的。” 荆铁山中琢磨师父的话,反问道:“师父常说仁为道,道不济人。圣人该行仁之道,皇帝不是也该行人之道吗?” 了尘颔首道:“古人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皇帝非圣非贤,若能照顾多数人就很好了,反观之,一般人能做到这样吗?与其等待圣贤救世,不如人人行仁之道,则入大通矣。” 荆铁山顿悟,道:“道,无求人也,反求诸己。” 了尘听了双眉一扬,微笑着点头称许。 春去秋来,其间经过一年半,荆铁山学完下卷后双脚已能自由走动。了尘再将凌空虚渡的轻功传授给他。 一日醒来,荆铁山发现师父在地上写了一行字“师徒缘未了,天涯苍苍再相逢。”荆铁山这些日子和了尘朝夕相处,心中不仅将他当成师父,还隐约的得到从未有过的父爱,此时师父忽然离去,荆铁山不禁感到落寞惆怅。 荆铁山收拾好心情,施展凌空虚渡的功夫,健步如飞的直达雁门关。 雁门关守将见一个穿匈奴服饰的人要进城,在牌楼上问道:“你是什么人,入关做什么?” 荆铁山看牌楼甚高,运起内力喊道:“我是逃离匈奴的汉军俘虏,想要入关。” 荆铁山内力深厚,这一用力喊出,牌楼上的守军耳边好像犹如响了个闷雷,人人被震的站立不稳。 其中一人听见他的声音,问道:“你是荆兄弟吗?” 荆铁山听那声音正是当初带他进部队的黑马将军,此时此刻遇见故人,他不禁大声叫道:“正是。” 不久城门缓缓打开,果然是那个黑马将军。两人此刻才互道姓名,那黑马将军姓马名成彦,□汗山之战后升为校尉,此时正好奉命驻守在此。 两人战后重逢,自有一番亲热。当荆铁山说到曾遇到李陵的从属时,马成彦脸色黯然道:“将军百战伤盔甲,不敌一干小人言。兄弟,你能保得性命真是不容易,今日一别,恐怕后会无期。” 荆铁山亦漠然道:“故国自有神明在,旌戈铁马岂能憾。将军切莫忧伤,生生灭灭应有数,不必强求。” 马成彦神情萧索,道:“说的好,可惜除非亲上战场,否则朝中贵族大臣岂能了解□中辛酸。” 两人秉烛夜谈,隔天马成彦赠马送行,荆铁山离去五十余哩,这才发现行囊中竟有白银百两,荆铁山感动不已,不禁湿了眼眶。 荆铁山马不停蹄的回到曲阜,眼前正是朝思暮想的家园。他翻身下马,轻轻推开大门,周围静的连根针落地都听的到。荆铁山一颗心激烈的跳动,屋中暗暗的似无人烟。这时虽然已过午时,但是阳光依旧灿烂明亮。可是荆铁山进入屋内一股酸臭的霉味扑鼻而来,他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伸手一摸桌子,桌面竟然有层厚厚的灰尘。他恐惧的大叫:“娘,娘,我是铁山,我回来了。” 荆铁山屋内屋外喊了一阵,没有人回答。他失望不安的靠在外墙上,眼睛看着四周。屋子周围杂草丛生,好像很久没人居住了。荆铁山心中犹存一线希望,举步往韩府而去。 荆铁山走到韩府,远远的看到韩府大门梁下挂着两个红色大灯笼,上头写着□字。荆铁山心中一痛,呼吸登时不规则起来。他在回程途中早已想过,就算云娘还在痴痴等着自己,自己也绝不可能和她共结连理。但是此时见到恶梦成真,荆铁山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心中伤痛不已。 荆铁山慢慢走近韩府大门,大门前两个仆人正忙着从马车上卸下货物,那两人之中,左侧的那个少年荆铁山似曾相识,他轻轻叫道:“小二子。” 那少年闻言侧头看着荆铁山,又斜着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睁大双眼,叫道:“铁山哥?” 荆铁山果然没认错,那少年正是当初韩府内的童子。荆铁山往前喜道:“小二子,我回来了,哇,你长着么高了。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小二子高兴的抱住荆铁山又跳又叫,荆铁山念着母亲,急忙握住他的双臂,道:“小二子,我娘呢?” 小二子笑容倏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神情,小二子吞吞吐吐道:“荆大娘,她……,唉啊,我带你去。”小二子转头向另一个少年道:“我先离开一下,等会儿在来帮你。” 小二子拉着荆铁山来到昔日清溪旁的草地,荆铁山奇道:“小二子,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小二子脸色很难看的往草地左侧一指,哽咽道:“大娘就葬在那儿。” 荆铁山脑中轰的一声,眼睛迷迷糊糊的往小二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一棵大树旁,芒草丛生处,一座墓碑写着“荆夫人睡卧之处,女云娘立。” 荆铁山双膝跪地,泪流满面的爬了过去。荆铁山在母亲坟前砰砰砰的磕着头,口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二子不忍荆铁山磕的头破血流,双手用力拉住荆铁山道:“铁山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不然荆大娘地下有知,也会心疼的。” 荆铁山泪眼迷蒙的看着墓碑,用喉中沙哑的声音勉强问道:“我娘。我娘是怎么往生的?” 小二子语带哭音的道:“半年前大娘她等不到你回来,悬梁自尽。” 荆铁山闻言双眼紧闭,泪水滚滚而下,他口中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我?”荆铁山胸中一股气息难平,双掌在地上一拍,身子在半空中翻了两个跟斗落在溪边。 他运起十成劲道双掌齐出,掌风激起数丈高的水花。他似乎要将不满的情绪完全发□出来,一掌接一掌的拍击水面,溪水发出蹦蹦的声音,激起的水花形成一道道水幕,声势着实惊人。小二子看的目瞪口呆,过了半个时辰,荆铁山精疲力尽,往后倒退三步坐倒在溪边,一动也不动。 小二子上前关心的问道:“铁山哥,你还好吧?” 荆铁山脸色凄然,缓缓问道:“大小姐,她,她过的还好吧!” 小二子道:“铁山哥走后,大小姐就搬去和荆大娘住,后来大军还朝,荆大娘和大小姐不见铁山哥你,每日担心受怕,两人身子就开始不好。后来荆大娘那个。那个后,老爷怕大小姐会随大娘而去,所以很快的将大小姐嫁给小沛梁家。没想到铁山哥你安然无恙,大小姐知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荆铁山想到母亲和云娘担忧的模样,心中一酸,续问道:“梁家是个好人家吗?小二子点头道:“梁家在小沛算是个大户,平时和老爷有生意往来,梁公子很喜欢小姐,也曾多次提亲,可是小姐他还是在等铁山哥,直到。”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7 章 荆铁山右手轻摇打断小二子的话道:“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说我的事,以免让大小姐蒙受不白之冤,这事很重要,你懂吗?” 小二子连忙摇头辩解道:“铁山哥你不知道,大小姐她真的还是……” 荆铁山打断小二子的话,疲惫的道:“我说过别再提了,我很烦,请让我静一静,拜托。” 小二子无奈,叹口气往韩府走了回去,小二子不断的回头观望荆铁山,只见荆铁山有如木雕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小二子回到韩府,忽然一人叫住他道:“小二子,你去哪儿了,刚才是谁来找你?” 小二子回头见到唤他之人竟是韩云娘,心中一惊,寻思:“大小姐不是嫁到小沛梁家吗?怎么只一个月就回来了。” 韩云娘见小二子神色惊慌,眉头一皱道:“小二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小二子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道:“大小姐,铁。铁。 铁山哥,他。他。他回来了。” 韩云娘讨厌别人拿自己的铁山哥开玩笑,她没好气的道:“小二子,你讨打是不是?” 小二子一整面容,严肃的道:“大小姐,铁山哥真的回来了,他现在正在荆大婶坟前伤心涕泣,不信你自己去看。” 韩云娘见小二子神色不似做伪,她伸出葱花般的右手捂住自己的樱唇,只怕自己激动的叫出声来,惊动府内的人。 小二子想起刚才荆铁山伤心欲绝得样子,眼眶一红道:“铁山哥他很伤心,不知道会不会做傻事。” 韩云娘闻言惊呼一声,踩着碎步往溪边跑去。 荆铁山听到身后脚步声接近,以为小二子又折返回来,于是道:“小二子,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韩云娘听到荆铁山的声音,近在眼前却又如此遥远,韩云娘轻轻唤道:“铁山哥。” 荆铁山听声音知道是云娘,他急忙起身看着韩云娘,韩云娘长高了许多,身材更是玲珑有致,虽然脸上脂粉未施,却也掩不住沈鱼落雁般的绝色容貌。 荆铁山鞠躬一揖道:“我不在期间,蒙大小姐照顾家母,大恩大德,荆铁山铭感五内。” 韩云娘掩不住心中的喜悦而来,荆铁山却只是淡淡的对待,好像外人一般,韩云娘心中凄苦,忍不住泣道:“我对不起荆大娘,也对不起你。” 荆铁山摇头道:“我母子受韩府大恩,此生无以为报,大小姐。大小姐待我娘很好,只是情尽缘了而已。” 韩云娘睁着泪眼看着荆铁山,颤声问道:“那你呢?你知道我。我心中一直是。” 荆铁山顾及韩云娘的身份,急忙道:“大小姐对我也很好,现在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我娘交代的话,我是一定要做到的。而且大小姐有了好归宿,我和我娘都替大小姐高兴。” 韩云娘垂泪道:“不是的,你心中不是这样想的。” 荆铁山看到韩云娘哭泣心中如海浪般澎湃汹涌,他强自忍着情绪,口中一字字道:“我是言行如一的。” 韩云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只是手足无措的留着眼泪。 荆铁山暗咬银牙,知道是壮士断腕的时候了。他眼角瞥见昔日树上刻的字,他鼻头一酸,走到树前,道:“大小姐,我可以拿走这四个字吗?” 韩云娘心中乱成一团,上排玉贝咬着下唇,不知道荆铁山话中之意。 荆铁山五指运劲,收肘振臂,低喝一声五指疾出,波的一声五指插入树中,硬生生的将树干抓出一个洞。 韩云娘见状惊讶的忘了哭泣,荆铁山嘿的一声道:“此情不渝。” 韩云娘泪水潸潸而下,哽咽道:“你懂这四个字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取走它?”韩云娘话中哀伤,难掩心中惶恐之意。 荆铁山深呼吸缓口气,道:“我长大了,再也不需要这四个字了。” 荆铁山说完哈哈一笑,开口吟道:“此情不渝,落花流水藏情意。伤离别,百战金戈转眼空。天地春秋,一觉梦醒月正圆。” 韩云娘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文通词达的人是当年憨厚愚顿之人,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荆铁山,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荆铁山将木块收入怀中,耳中听闻远远传来脚步声,荆铁山语气落寞的道:“大小姐,有人寻你来了。我要走了。” 韩云娘从迷惘中惊醒,问道:“铁山哥,你要去哪儿?” 荆铁山微微一笑道:“纵一苇之所如,大小姐,后会无期了。” 荆铁山知道此时被人看到自己与韩云娘独处不免落人口舌,可是到这儿的路只有一条,现在只能跃溪而过。荆铁山吸气提劲,凌空虚渡不愧为武林中首屈一指的轻功,荆铁山如箭离弦,拔高数丈,身子轻巧的在空中三个转折,双足在对岸一点窜入林中。 韩云娘见荆铁山离去心中一片空白,她口中喃喃自语道:“他。他跳过去了……” 第四章商女有情 荆铁山隐身树后,侧身看着前来的奴婢搀扶着哭泣不停的韩云娘离开。他万万没想到会在一天之中失去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心中有如锥刺般的痛楚,伴着他走回到故居。 眼前熟悉的情景不再,忽尔昏鸦飞过,荆铁山长叹一声,伸手握住□绳,一人一马缓缓离开伤心的地方。荆铁山纵马而行,远处春雨将歇,一抹彩虹横挂天际,炫丽的五颜十色,令人目不暇给。乌云散去,白云袅袅聚集,荆铁山感叹道:“浮云是如此捉摸不定,随心所向。 我呢?有心似无心,天地苍茫,我自逍遥吧!”荆铁山双腿一蹬,翻身平躺在马背上,不管马儿踱向何处。 韩云娘夜里辗转难眠,愁肠百结。她暗暗落泪,怨恨上天为何如此作弄人,本来犹如槁木死灰的心,却因故人而活跃起来。只是既然身为人妇,岂能挂心他人。 明明知道有悖伦常,韩云娘却还是难以忘怀昔日爱人。她想到荆铁山跃过清溪,字字珠玑,荆铁山已经不是原来的荆铁山了,他到底有了什么样的际遇?韩云娘找到一个藉口想着心爱的人。 韩云娘心乱如麻,伸手推开窗子,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淡淡的花香牵动千百愁绪。忽然花园中传来隐约的人声,韩云娘心想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在后花园,于是轻轻的打开房门,悄悄的走了过去一探究竟。 在后花园里,小二子本来一人坐在小亭中沈思,过了不久,小陆和戚平也来凑热闹,三人年纪相仿,平时也最投缘,不过小陆是最近才来到韩府的仆人,他听到戚平提起荆铁山,一时好奇来到后花园,由于韩老爷进城谈生意,府中除了老总管外,没人管的动他们。 戚平没见到荆铁山,心里不舒服,他对着小二子埋怨道:“小二子你太不够意思了,铁山哥回来你也不来找我,这下子铁山哥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小二子侧头看着戚平,道:“我怎么知道铁山哥这么快就走了,我自己也有很多话要对铁山哥说,你骂我,我还没骂你呢?为什么你带人到溪边去?大小姐好不容易又见到铁山哥,被你一搞,全玩完了。” 戚平不服气的道:“你自己没先说铁山哥回来了,那梁府的婢女要找大小姐,我当然领着她们,难道放由她们在府里乱闯。”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8 章 小陆听着听着,忽然插嘴道:“荆大婶的事,你对他说没?” 小二子叹口气道:“说是说了,不过只说一半,另一半我不敢说。”小二子想到荆铁山疯狂的样子,背上冷汗直冒。 韩云娘走到回廊尽头,本想斥责三人,可是此时听他们谈起荆家的事,心中突然有一股不安的感觉,韩云娘心念一动,躲在梁柱后面,偷听三人谈话。 戚平东张西望,确定四下无人后,道:“你不提荆大婶还好,你一提起我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虽然我们是奉命行事,不过每到半夜,我还是会想起荆大婶的模样,小二子,你会不会?”戚平语气透着诡异,韩云娘感觉越来越不安,紧握的双手渐渐渗出汗来。 小二子瞪了他一眼,道:“谁叫咱们是下人,荆大婶人很好,若是她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们的。而且铁山哥和大小姐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大婶这样做,也是有她的道理的。本来我想将事情告诉铁山哥,可是他突然变的很厉害,万一他生气,恐怕我们挡不住他。” 小陆好奇的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害怕?” 小二子吞了一口唾液,浑身起了一阵哆嗦,仔细的说道:“你没看到铁山哥双掌一拍溪水,水花溅起三丈高……”小二子说完,其他两人斜眼看着小二子,一副打死不信样子。 小二子被两人怀疑,不禁气道:“我说的是真的,而且你们看到溪旁的树没,那个大洞说不定是铁山哥空手挖出来的。” 小陆听完终于忍不住的捧腹笑道:“小二子你白日梦做多了,满嘴胡说有礼,他双手一拱回礼,道:“在下荆铁山,请问兄台贵姓大名?” 那人连忙放下小孩,回礼道:“在下姓成,单名邯。平原人氏。” 荆铁山原本就打算往平原而去,这时听成邯是当地人,喜道:“成大哥是平原人,小弟正要前往平原,小弟有个不情之请,想与大哥同行,可否?” 成邯见荆铁山不像是个坏人,让他同行也是无妨,答道:“荆兄弟切莫称我为大哥,在下愧不敢当。我是要回平原没错,荆兄弟若不嫌弃,便请与我同行。” 荆铁山大喜,右手牵着马,与成邯并肩而行。 两人一路闲聊,原来成邯是平原人士,从事杂货买卖为生,五年前娶了琅琊的姑娘做妻子,这回是陪妻子回娘家。他是个道地的商人,一路上见到奇珍异品就买,所以行李越来越多。只是没想到顾了行李却丢了儿子,他中途发现儿子失了踪影,急忙循着原路找来。 两人聊着聊着,成邯往前指着一座亭子道:“我内人就在前面等着。” 荆铁山内力深厚耳聪目明,远远的就听到有女子的哭叫声。这时听成邯说道,急忙道: “嫂子有麻烦了。” 成邯闻言心中一凛,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路上不平静,急忙迈开大步往前走去。 亭子里三男一女正在拉拉扯扯。成邯见到妻子受辱,急忙放下孩子跑到亭子前面,叫道:“娘子勿慌,我回来了。”成夫人见丈夫回来,哭着甩开三人躲到丈夫身后。 荆铁山看那三人虎背熊腰,手持大刀,满脸横肉,目露凶光,显非端正之人。他心里暗自戒备,两眼凝视着亭子状况。 那三人本来就是打家劫舍的盗匪,今日正巧路经此地,见到一名妇人单独坐在亭内守着货物,三人邪念顿起,想要来个人财两得。可是那成夫人抵死抗拒,这三个盗匪一时之间拿她没辄,成夫人好不容易终于捱到丈夫回来。 三个贼子仗着体型壮硕,手中又持有兵刃,根本不将身材瘦小的成邯放在眼里。 杀了这男子,正好可以霸占他的财产妻子。三人想法一致,面露狰狞的笑容,挥刀往成邯砍去。成邯长年在外经商,多少学了一些自保的武艺。这时争斗攸关身家财产安全,只有豁出去一死相拼。 荆铁山见四人缠斗不休,刀光剑影中想起当初问师父的话。“原来真的有人这般打架。”他脑中将眼前四人的出手招式和自己所学的功夫一一映对,渐渐的了解到师父武学的精妙之处。 成邯寡不敌众,一炷香不到,便呈败像。只是他想到若是自己一死,妻子儿子必定无法幸免,于是咬牙苦撑。三个盗匪知道胜利是迟早的事,此时有心在女人面前显威风,于是将成邯当成猴子般戏弄,并不急着杀死他。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9 章 三个盗贼只会初浅的六合刀法,荆铁山看了一会儿已经胸有成竹。这时成邯眼神散乱,渐渐不支。荆铁山往前一纵,运起十成功力使出催心掌中的绝招,损心伤肺三连环。三个贼人见荆铁山呆呆的站在一旁,本来还有注意他。后来戏弄成邯玩得兴起,就没再理他。三人万万没想到荆铁山竟然会功夫,而且一出手就是武林中的绝学截心掌。三个贼人瞬间中掌,肋骨尽碎,内脏破裂当场毙命。 荆铁山出手不知轻重,竟然使出全力对付不入流的盗贼。 成邯调匀气息,拱手做揖,谢道:“没想到荆兄弟功夫如此高强,成某多谢荆兄弟救命之恩。” 荆铁山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急忙回礼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成邯听荆铁山谦虚且不居功,有心结交,于是道:“请荆兄弟屈驾寒舍,让成某一尽地主之谊。” 荆铁山见成邯心诚意坚,他心想却之不恭,便随成邯到平原,一住月余。其间两人常彻夜长谈,同□而眠。 成邯走遍大江南北,他的经验使荆铁山受益匪浅。荆铁山心想不能叨扰成邯太久,于是坚决辞别成邯,独自一人随风飘汤,浪迹天涯。 邺城太守朱亦谋在官邸中不安的来回走动,从他焦急的眼神中,似乎透露着将有大事发生。久等之后终于大门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朱亦谋快步上前,一人下马飞奔而至。来人在单膝着地双手一拱道:“启禀大人,袁捕头他,他被人发现陈□在城外蒋家废墟之中。” 朱亦谋闻言脸色一沉,眉宇之间哀伤和失望交错着。他重重的叹口气,寻思:“两个月来已经出现第五个牺牲者了。到底是谁干的?” 邺城最近连连发生大案子,使的朱亦谋头疼万分。盗贼不仅劫财,又强掳待字闺中的少女,美貌的年轻妇人。朱亦谋是个清官,对于自己辖区内发生这种事,当然全力侦办。只是府衙内的捕头查案时一一殉职,今天这是第五个。虽然朱亦谋贴出重金悬赏,可是案子依然陷入胶着。坊间议论纷纷,都说城外的巨驼山庄游氏两兄弟涉有重嫌,可是无凭无据的,朱亦谋无法查办,于是他派人暗中察看,可惜派去的人大多就此丢了性命,朱亦谋真是感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府衙的人将袁捕头的遗体送回城里,百姓们夹道驻足围观,人人心中都感到惶恐不安,无形之中似乎有着一双手掐着自己脖子,人人自危。 荆铁山对客栈外头的喧扰充耳不闻,他愁眉不展的坐在客栈一角,往日的豪迈神情荡然无存。“一年半了,音讯全无,难道。,不会的,她人这么好,老天爷会庇佑她的。”荆铁山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韩云娘。自从半年前在陶安古道上遇到戚平,从他口中得知韩云娘离家出走。这半年来荆铁山马不停蹄,四处寻找韩云娘下落。只是人海茫茫,找一个人哪如此容易。万一云娘避而不见,纵使错身而过也不自觉。他喝着闷酒,心中完全没了主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客栈中的人从楼上探头看着棺木缓缓而来,交头接耳道:“唉约,这年头可真不平静,恶人盗匪横行,连官府都无能为力。咱们儿平民百姓可得自求多福了。” “可不是吗?别以为穷人家就没事。家中若有漂亮女子,还不一样惨遭横祸。” 荆铁山闻言心念一动,挥手招来小二,塞了几枚铜钱在他手中后问道:“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全城骚动?” 店小二看了看荆铁山装扮,知道他是异乡客,于是道:“客倌您有所不知,最近城里惨事连连,最先是从东巷子口儿的王大善人两月前被杀,尔后案件频传,那天杀的贼子劫财劫色,连官府也束手无策。” 荆铁山心想这么多案子,总会寻到些蛛丝马迹,于是问道:“难道没有嫌疑犯吗?” 店小二环顾左右,低头悄声道:“听说城东的巨驼山庄游氏兄弟,曾被人发现在命案现场,可惜官府找不到证据。不过那两兄弟贪杯好色却是不假。” 荆铁山一直担心韩云娘孤身一人,年轻貌美恐怕会被人绑走,因此每到一个地方,胭脂花丛中,土豪劣绅之门,他都会特别留意。他心里打定主意,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他问道:“巨驼山庄在哪儿?” 店小二道:“巨驼山庄在城东二十里的巨驼山山脚下,客倌您问这做什么?” 荆铁山淡淡的说:“没什么,随便问问。”荆铁山付了酒菜钱,举步往巨驼山庄而去。 荆铁山到了巨驼山庄已经是暮色时分。巨驼山庄前面两个奴仆守着大门。荆铁山绕到后院,见那白色女墙高约四丈,寻思:“墙盖那么高,其中必有古怪。” 荆铁山双足一点,轻轻的跳上墙头。荆铁山听到庄内人声鼎沸,按耐不住好奇之心,身子一动,飞身上了屋顶。他倒挂着由屋檐往大厅内瞧。 厅内虽然空荡荡的没什么装饰,但是其中一片春色,五名女子全身赤裸,正和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嬉戏着。这种奢糜景象,荆铁山周游时早已屡见不鲜。 忽然家仆从偏门带进三名哭啼不止的白衣少女,荆铁山心中一凛,心中暗道:“这里果然是贼窟。” 那两个男子贼嘻嘻的看着这三个女子,其中一人狞笑道:“没人知道你们在这儿,再哭也是没用的,不如顺着我们心意,往后你们才有好日子过。” 三个女子正当青春芳华之年,浑身散发诱人的气息。虽然三人眼睛哭的红肿,却也不减其姿色半分。三人被掳来好些天,因为以性命相胁才保的贞节,这时游姓兄弟显然是已经没了耐性,想要用强迫的手段逼她们就范。 三名女子紧紧靠在一起,身子因为害怕而颤抖着。游姓兄弟看着三人楚楚可怜的俏模样,心中充满征服的欲望,慢慢的走了过去。 其中一名长发少女见两人面露淫邪神情,心想宁死也不受辱,她闭着眼睛转头用力往墙上撞去,另外两名女子齐声惊呼。游姓兄弟毫不在乎这女子死活,反而心想这少女一死,另外两人必定吓得胆颤心惊,说不定就此乖乖就范,届时正好大快朵颐一番。 荆铁山见事不宜迟,翻身跳落地面,身如闪电般窜出将长发少女拦腰抱住。 那长发少女被荆铁山抱住,心中一酸,心想连寻死都不行,是否注定今日要受此劫难,原来她以为抱住自己的是那游姓兄弟之中的一人。 荆铁山发觉她全身冰冷,手脚簌簌不停的发抖,他柔声安慰道:“姑娘不用惊慌,我是来救你的。” 那少女听荆铁山声音陌生,睁开盈盈秀目,只见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面露微笑的看着自己。那长发少女不明所以,害怕的挣脱他的怀抱,双眼流露怀疑的神色。 游姓兄弟见到荆铁山闯入,心中一惊,寻思:“适才我怎么没发现此人。”两兄弟对看一眼,齐声喝道:“阁下是谁,胆敢闯入巨驼山庄?” 荆铁山冷冷的看着两人,道:“你们自尽吧!省得弄脏我的手。” 那游姓兄弟听荆铁山说的轻松,怒极反笑道:“你是打哪来的疯子?让你□□大爷们儿的手段!” 荆铁山见两人抡拳打来,拳风强劲。荆铁山不敢怠慢,使出阴阳掌中的倒转乾坤,游姓兄弟被荆铁山连消带打化去拳劲,心中大骇,知道今晚遇到劲敌。两人招势忽变,掌风之中隐隐约约夹杂着风雨之势,荆铁山斗遇强敌,试探性的接了一掌。游氏兄弟掌力刚猛有余,绵力不足,荆铁山左右各接两人一掌后,顺势登登登的退了三步,心中一喜,暗道:“两人功力不过尔尔。” 游氏兄弟逼退荆铁山后,以为自己功夫远甚胜荆铁山,两人高兴的哈哈大笑道:“知道大爷的烈风掌的利害了吧!” 荆铁山右掌五指疏拢于身后,左臂为屈平举护在身前,道:“果然有些门道,试试我的流云掌!” 游氏兄弟听过流云掌大名,但是却不信荆铁山会使这套掌法。两人猜想荆铁山只是大言恫吓而已,两人揉身再上,使上全力一心要置荆铁山于死地。 荆铁山身形飘飘,宛如行云流水的穿梭在两人之中。口中喝道:“风起云涌。” 游氏兄弟闻言悚然一惊,感觉掌力似乎被荆铁山给带着走。两人不管如何出招,掌力都无法随心所欲。这时两人恐惧戒慎,不由的怀疑眼前的人使的是否是传说中的流云掌。匆匆交手数十回合,两人拿不下荆铁山,决定孤注一掷。 两人心意相通,齐声大喝,一人跃起居高临下,一掌劈向荆铁山天灵。一人着地滚来,双掌直击铁山小腹。荆铁山运起全身功力,大声道:“云高九万里,风斯在下矣。”流云掌要旨在于轻柔灵动,以虚打实。云朵无形无体,柔软不可受力。所以流云掌是避其锋,攻其弱的掌法。唯一一招以硬碰硬的招势,就是千云重叠。用者须出掌迅如闪电,掌力在身前累积,所以功力越深,出掌越快,则积蓄的掌力越是浑厚,其破坏力也越大。 荆铁山左右各疾出六掌分击两人,掌风宛如重云相叠,游氏兄弟好似同时接了六重掌力,着力瞬间口吐鲜血,闷哼一声往后倒去。两人受了重伤,死前才知这确实是流云掌。 荆铁山收力静气,静静的看两人气绝后,转头对着那三名少女道:“请问三位姑娘,是否知道还有其他人被囚禁?” 三个女子早被眼前的争斗吓的魂不附体,刹那间对于荆铁山的问话竟然达不出来。此时庄内有人见到两位庄主已经死了,闹烘烘的乱成一团。 荆铁山混乱之间捉住一人,仔细盘问之下知道后头还有五位姑娘被囚禁。荆铁山押着那奴仆,到后院放出那五名女子。荆铁山没看到韩云娘在其中,心中一喜一忧。喜的事云娘没受辱,忧的是云娘不知身在何处。 荆铁山一把火将巨驼山庄烧毁,接着护送八位姑娘回到邺城。 朱亦谋忧心的夜不成眠,忽然守城门将通传道:“失踪的姑娘已经找到了。” 朱亦谋惊喜交集,急忙整装在官邸前迎接荆铁山。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0 章 此时八位姑娘早已经被家属接了回去,荆铁山被簇拥着来到官邸,朱亦谋见荆铁山身材魁梧,不禁赞道:“像铁塔一般的男子。” 荆铁山上前跪拜道:“草民荆铁山,参见大人。” 朱亦谋上前扶起荆铁山道:“壮士不用多礼。这次多亏壮士仗义相助,手刃奸贼,实是邺城百姓之福啊!” 荆铁山毕恭毕敬的道:“淫邪无耻之徒,人人得而诛之。草民何功之有。” 朱亦谋已经五十多岁,夫妻两人膝下无子。此时他见荆铁山相貌堂堂,举止有礼,有心要将他留在身边,于是道:“壮士过谦了,请随老夫入内详谈。” 荆铁山不想多有牵扯,拱手谢道:“启禀大人,草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朱亦谋脸色一沉,道:“壮士真的不给老夫面子?” 荆铁山心中一惊,忙道:“草民不识大体,得罪大人之处,请大人见谅。” 朱亦谋本来就是要吓唬荆铁山,他见荆铁山神情紧张,心中暗笑,他神情严肃的道: “随我进来吧!” 荆铁山战战兢兢的进到官邸,朱亦谋要他坐在下首,问道:“这详细情形请壮士道来。” 荆铁山道:“草民只是一介布衣,大人叫我的名字就好了,这情形是……”荆铁山将情形说完,朱亦谋沈默不语,荆铁山被周遭冰冷的气氛所染,心中不安。 朱亦谋打破沈默道:“荆铁山,老夫想聘你做邺城总捕头,你意下如何?” 荆铁山想都没想过要吃公家饭。更何况还要四处去找韩云娘,荆铁山道:“多谢大人美意,草民只是乡野匹夫,不擅官场应对,只好婉谢大人。” 朱亦谋道:“尊驾武功高强,衙门里正需这样的能手,你不必太过谦虚了。” 荆铁山明白他一语双关,寻思:“这老狐狸,这摆明说我非官即盗,刚才被他骗了进来,这回死都不能答应。”荆铁山回答道:“草莽中多能人异士,只要大人能广纳贤仁,这些人必能闻风而来。” 朱亦谋笑道:“咱们不用拐弯抹角了,我看你大好人才,何必埋没在烟尘之中,你留下来算是帮老夫一个忙,这样可以吗?” 荆铁山坚辞不就,朱亦谋心中另有打算,他要荆铁山在府中住个几天,好将赏银发给他。 荆铁山隔天醒来,盥洗用膳完毕后,下人通传道大人想见他。 荆铁山感到寄人篱下的无奈,匆匆来到大堂,朱亦谋和一名商贾装扮的中年人聊的正开心。 荆铁山上前道:“草民参见大人。” 朱亦谋笑道:“不必多礼。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朱亦谋指着那中年人道:“铁山啊,这位是商员外,也是我的好朋友,你昨天救了他的女儿,他是来向你道谢的。” 荆铁山道:“草民不敢居功,一切只是因缘巧合而已。” 商员外颔首道:“果然是彬彬有礼的君子,小女多蒙公子搭救,感激不尽。请公子拨冗盘桓舍下,让我稍尽棉薄谢意。” 荆铁山心中暗道遭了,这回又被朱亦谋给陷害了。这一波波的攻势,恐怕绵绵不绝,荆铁山没有时间和朱亦谋耗着,荆铁山直言道:“大人有话就直说好了,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朱亦谋和商员外两人早就商量过了,闻言同时哈哈一笑。 朱亦谋道:“铁山你是爽朗之人,我就直说了吧!铁山你还没娶妻吧,不如在这儿落地生根如何?商员外的女儿喜欢你,若是你不反对,让我作个现成媒人如何?” 荆铁山压根没想过这事儿,更何况商小姐是哪一个他也不知道,荆铁山愕然道:“我是个粗人,商小姐不可能会喜欢我的,而且我也没打算在此长住啊!” 朱亦谋微微一笑道:“这事儿你考虑考虑,不忙不忙。” 荆铁山心中暗骂:“我考虑什么啊?这分明是霸王硬上弓。这下子真入了贼窟了。”荆铁山面对强敌毫不畏惧,可是这官场的斗智角力,他是一窍不通的。 荆铁山心念甫动,正待严词拒绝时,内堂走出两人,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和一名长发少女。那少女荆铁山见过,就是昨晚要撞墙自尽的那位姑娘,另外这位老夫人,荆铁山猜想可能是朱夫人。 果不其然,朱亦谋道:“夫人,这就是我向你提起的荆铁山。荆壮士”朱夫人笑着点头道:“荆公子名震邺城,果然是人才出众。盈儿,你眼光不错喔。” 荆铁山脸上一红,道:“夫人过奖了。” 商小姐双颊晕红,低头微微一福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商小姐声音有如黄莺出谷般清柔,荆铁山忽然想起韩云娘,心中开始急着想要离开。 朱夫人拉着商小姐的手道:“盈儿,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和荆公子说吗?现在怎么闷不吭声。” 商小姐闻言大窘,顷刻间满脸通红,小手挣脱朱夫人掌握,转身奔入内堂。 朱亦谋笑道:“小姑娘害羞了,铁山,还不快追去。” 荆铁山啊的一声,不解道:“我追去做什么?” 朱亦谋在他肩上一拍,道:“小姑娘有话要跟你说,你还不快去。” 荆铁山心中百般不愿意,但是朱亦谋半推半送的,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后院,看到商小姐手中拿着朵花在赏玩。 荆铁山咳的一声,道:“商小姐,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商小姐见到荆铁山,玉齿轻咬下唇,过了半晌道:“荆公子是我的大恩人,请不要再叫我商小姐,我叫月盈,我爹都叫我盈儿,荆公子叫我盈儿就行了。”商月盈第一次单独和年轻男子相处,一颗心砰砰的跳着,两眼偷偷的瞧着荆铁山。 荆铁山看到商月盈眼波流动,俏目含情。心中虽然不忍心伤害她,可是长痛不如短痛。 荆铁山道:“在下已经有心上人了,只好辜负小姐美意。商小姐蕙质兰心,丽质天生,必能觅得良人佳偶。” 商月盈闻言心中一震,低头不语,两眼泪水闪动。 两人默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商月盈鼓足勇气轻轻的道:“我没要求什么,只想。只想和你在一起。” 荆铁山心头大撼,道:“商小姐不必为了区区小事而委屈自己,我担当不起。何况,我俩不相配。” 商月盈泪水滑下白玉般的脸庞,她颤抖问道:“公子不愿意?” 荆铁山缓缓摇了摇头。 商月盈泪如雨下,掩面哭泣而去。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1 章 荆铁山知道这只是小姑娘的一时崇拜心理而已,过些天就好了。可是荆铁山还是担心这种事会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他现在只想避开朱亦谋那老狐狸,于是纵身跳出墙外,心想先离开再说。 第五章情义两难 荆铁山漫步在城北的小道上。这条石砌的小路,相传是和周文王时所建。这一路蜿蜒而上,远远的一座道观巍巍耸立。古来帝王莫不求仙问佛,想要长生不老。所以假借神佛之名诈财骗色之事,从未间断。甚至英名远播的汉武帝也赔了女儿又得臭名。 荆铁山逃离太守府,问道附近有座着名的上清观,他本来不信仙佛的,此时却宁可信其有,尤其他想打听师父下落,毕竟师徒分离已有好一段时间了。 荆铁山来到上清观前,匾额上的上清观三个字落的有如龙飞凤舞般,笔力深湛,锋芒毕露,与出家人无为而治的心境颇有出入,这恐怕是某位高权重之人所题。 荆铁山见这里环境清幽,殿前香烟袅袅,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荆铁山感到心旷神怡,全身舒坦。 荆铁山见一个小童从身前走过,亲切的问道:“小师父,请问观主在吗?” 那童子道:“施主您找我师父有事吗?” 荆铁山道:“我想打听我师父了尘道长不知有否到过这儿?” 那童子听了以后张口结舌,快步往内跑去通传。 观主天虚道人一听荆铁山是三绝真人的徒弟,急忙出来迎接。荆铁山见天虚道人郑重其事,不由的哑然失笑。 天虚道人年纪也有六十多,面色红润,下巴稀稀落落的长了几根胡子,笑容满面的走来,荆铁山,道:“真人云游四海,半个月前听说在泰山之颠,现下不知仙履何处?施主是真人的入室弟子吗?” 荆铁山点点头。 两人相谈甚欢,荆铁山此时才知道师父不仅名震武林,在道家地位甚高,天虚照辈份还得称了尘为师叔祖。 荆铁山求无所得,虽然天虚道长极力挽留他,可是荆铁山显的意兴阑珊。 荆铁山辞别天虚道长,离开上清观,往山下走去。夹道风景秀丽,他却无心观赏。待到山脚下,荆铁山坐在路旁大石上稍歇。忽然从旁边林中小道走出一人。荆铁山看那人秀发遮面,身穿青色道姑服装,猜想可能是个带发修行的女子吧。 那女子提着两桶清水,显的很吃力。忽然脚下一个踉跄,水桶绷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水花溅湿了那女子的衣服和脸庞,那女子轻轻抖落身上水珠,接着伸手将秀发挽到身后。 荆铁山见了那女子侧边脸蛋,忽然之间四周变的晦暗,他倏然站起身来,喉中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云娘。韩云娘听见旁边有人叫她,转头一看,脸上表情登时凝结住。两人对看半晌,两人声息相系,耳中不闻的虫鸣鸟叫。韩云娘胭脂未施的脸变的苍白,泪水扑簌簌的流了下来。荆铁山心情激汤的大步往前,韩云娘一声惊呼,转身往林子里跑去。荆铁山急忙追了上去,岂知林中岔路满布。他飞驰在林中寻找韩云娘。这时天色已晚,荆铁山心中一急,大声叫道:“云娘,你别躲着我,我是铁山啊!难道你忘记我了吗?”荆铁山充满内劲的叫声远远传了出去,惊的林中百鸟振翅高飞。 荆铁山耳中听到阵阵哭泣的声音从旁传来,他急忙循着找去。果然在左侧不远处的小小草地上,看到韩云娘坐在地上哭泣。 荆铁山走到韩云娘身前,跪了下来道:“云娘,你爹很担心你,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韩云娘摇摇头,泣道:“我不想回去,你别管我!” 荆铁山神色黯然道:“是因为我娘的事吗?” 韩云娘吃了一惊,抬头看着他道:“你知道了?都是我的错,你别为难我爹爹,他都是为了我好,请让我替父亲洗去罪孽吧!”韩云娘脸上涕泪纵痕,荆铁山感到心痛不已,柔声道:“我娘这么做都是因为你啊!她一直当你是她的。她的。她的女儿,当时我生死未明,我娘怎忍心再让你受苦,我娘是自愿的,没人能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韩云娘掩面哭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我背弃了你,你不用再安慰我了。请让我在这儿安安静静的修行,了却俗事,好吗?” 荆铁山见韩云娘如此无助,心痛如绞,寻思:“我岂能眼睁睁的看她常伴青灯,可是我若带她走,云娘就要背负不孝不贞的罪名,我到底要如何做呢?唉,情比金坚,能破的了世俗的桎梧吗?我对她的情爱,能填补她心中的遗憾吗?我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荆铁山柔肠百转,一时之间理不出头绪。 韩云娘见到荆铁山,心中的震撼比荆铁山更大。她曾望穿秋水等着荆铁山回来,可是荆铁山回来了,但是人事已非。韩云娘扪心自问过,到底是因为自责还是伤心而选择离家出走。她本来无法得知,现在她清楚的明白,她愿意抛弃一切随荆铁山而去,可是荆铁山陷入沈思之中,韩云娘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原来他还是在怪我,嫌弃我。可是,这是我咎由自取的,他寻我至此,已是仁至义尽了,我怎能再奢求什么。” 韩云娘挥袖抹去眼泪,盈盈起身,韩云娘举步有如千斤之重,痛心的缓缓离去。 荆铁山看到韩云娘单薄的身影,他心中在呐喊着:“她就在你眼前,难道你要再次失去她吗?这些年她苦苦等的是什么?荆铁山,你竟然害怕肩负爱人的担子,你心里到底当云娘是什么?她是比你性命更重要的人啊!不行,我不能再失去她,她的痛楚就让我来承受吧!” 荆铁山心中有了抉择,神情从混乱迷惘中变成坚毅果决,他全身忽然充满力气,语气坚定的道:“云娘,跟我走吧!” 韩云娘闻言心中悲喜参半,悲的是从此无颜再回韩家见父亲大人,更对不起小沛梁家。 喜的是终于得到荆铁山的谅解,此生不再为情所苦,韩云娘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悲痛不能自抑,她的眼泪犹如黄河决提,宣□不止。 荆铁山上前将韩云娘搂在怀中,道:“哭个够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韩云娘紧紧抱住荆铁山,只怕眼前这一切只是幻境而已。 荆铁山将韩云娘横抱在胸前,走到旁边树下坐着,韩云娘坐在荆铁山怀里,抽抽噎噎哭了半个多时辰,哭的荆铁山胸前衣衫尽湿。 韩云娘哭声渐歇,荆铁山握着韩云娘玉手,粗造的感觉让他感到心疼,荆铁山疼惜的问道:“云娘,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韩云娘玉颊贴着厚实的胸膛,此刻她心中感到无比的平静,韩云娘轻柔的说道:“当初离家后,我不知要去哪儿。那时正好遇到家乡的师姐要往泰山而去,我一直跟着她们,后来就到这儿了。” 荆铁山暗自为她庆幸,心想世途险恶,还好云娘福大,荆铁山心有所感,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韩云娘经历这么多事,感触良多,韩云娘嗯的一声当作回答,整个人紧紧依偎在荆铁山怀中。荆铁山吻着乌黑秀发,渐渐往下吻到泛红的玉颈。韩云娘羞的垂下□首,心情紧张的全身绷紧,尤其荆铁山炙热的拥抱,让韩云娘的玉体起了共鸣。 荆铁山双手拥抱软热娇躯,鼻中尽闻女子体香,腹下一把欲火熊熊燃烧起来。韩云娘醉心的坐在荆铁山怀中,阵阵男子气息薰的她芳心蠢动。这时她感觉到荆铁山热烈的反应,不禁飞霞扑面,赧然道:“铁山哥,你好坏。”荆铁山听的心中甜甜的,凑嘴过去吻上朱唇。 韩云娘双手紧抱着荆铁山,重温爱情的滋味。 荆铁山双手温柔的在韩云娘身上游走,轻柔的褪去云娘衣裳。宛如冰雕玉砌一般的玲珑躯段呈现在荆铁山眼前,韩云娘肌肤胜雪,白里透红。荆铁山感到口乾舌燥,狂乱恣意的吸吮香津玉液。韩云娘意乱情迷之际,忽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传来,韩云娘啊的一声,双手紧紧抱住荆铁山,不准他移动身子。荆铁山感觉到怀中可人儿娇躯不断颤抖,表情痛楚,荆铁山惊慌的问道:“云娘,你怎么了?” 韩云娘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嘟着嘴儿埋怨道:“都是你不知轻重,只顾自个儿快乐,不管人家死活。” 荆铁山被韩云娘小女儿姿态弄得不知所措,尤其韩云娘尖挺的双峰在压在自己胸口,两人呼吸之间肌肤接触,肉体摩擦使的欲火更炽。荆铁山稍稍抬起韩云娘的身子,韩云娘又是秀眉一蹙嗔道:“别动。”荆铁山感到无所适从,一双眼睛忽上忽下的打量韩云娘,他低头看到两人相爱处有血丝渗出,他又惊又喜道:“云娘,原来你还是处子。你怎地不早说?” 韩云娘红着脸嗔道:“这么羞人的事,我怎么说的出口,你啊!一点都不知道疼惜人家,弄的人家好痛。” 荆铁山嘻嘻一笑,右手搔搔头,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 韩云娘看他傻呼呼的模样,噗嗤一笑,在荆铁山耳边悄声道:“梁公子说要等到我心甘情愿从他,他才会碰我,没想到,便宜了你这傻瓜。” 荆铁山没想过韩云娘是完璧之身,虽然暗骂自己粗鲁,不过他身子实在忍不住,只能双手轻轻的抚摸着滑腻的冰肌玉肤,焦急又无奈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韩云娘松开皓皓玉臂,在荆铁山耳边娇羞道:“反正这一下是一定要忍的,随你的意思吧!”韩云娘说完双唇紧闭,准备迎合荆铁山的怜爱。 荆铁山虽获首肯,但是韩云娘痛苦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动作更是小心翼翼。韩云娘痛楚过后,阵阵蚀骨销魂般的快感如海朝般袭来,此时她体会到身为女人的愉悦,随着荆铁山的摆动,口中不禁呻吟起来。荆铁山见韩云娘春情荡漾,娇喘声息刺激他原始欲望,动作开始肆无忌惮,双手紧抱佳人一逞男儿雄风。 两人初□云雨,难舍难分。鏖战两个多时辰后,韩云娘全身香汗淋漓,软软的贴在荆铁山身上,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2 章 荆铁山抚弄着韩云娘乌黑的秀发,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寻思:“古人说声名富贵险中求,我是娇妻美眷险中求。声名富贵哪比得上真心人呢?”荆铁山低头看着娇美的脸庞,韩云娘樱唇泛起淡淡的微笑似乎做着好梦,只是眼角还挂着晶莹惕透的泪珠。荆铁山知道云娘甘愿为他背负罪名,抛弃一切,他心里对天发誓,此后必定用尽全心全意来疼惜她。 过了一个多时辰,韩云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荆铁山轻吻着韩云娘的秀发,闻着甜腻的体香,韩云娘缓缓睁开凤目,笑吟吟的看着荆铁山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荆铁山笑道:“海棠春睡最美了。我舍不得破坏眼前美景。” 韩云娘柔媚一笑,眼波一转,心念一动,开口吟道:“海运催雨惊山鹊,翠碧风清鹊还巢。荆铁山笑道:“考我啊?” 韩云娘笑眯眯的道:“谁知你是真的变聪明,还是装的。” 荆铁山凑嘴过去亲了她一下,韩云娘坐起身来催促道:“别赖皮啊!” 荆铁山搔了搔头,张口道:“朔风激雪寒归人,皑皑月明人入梦。” 韩云娘句中之意是:海风吹向陆地,带来丰沛的雨量。大雨打在山鸟的巢上,山鸟被惊吓的四处躲避。一直到了雨水洗净树叶上的积尘,还与青山绿树原有的翠绿颜色。此时凉风吹拂,被惊扰的山鸟也回到自己的巢中了。 荆铁山对的是:北风带来猛烈的冰雪,侵袭着急着要回家的旅人啊。等到大地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雪,此时风雪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黑暗深邃的天空,明月高挂。而回到家中的旅人却已经早早进入梦乡了。 韩云娘取的惊是荆的谐音,荆铁山对的寒是韩的谐音。 韩云娘笑靥如花,道:“原来你真的变聪明了,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荆铁山亦坐起身来,将从军时的经历一一说给韩云娘听。 韩云娘听的心惊胆战,她抚摸着荆铁山身上的伤痕,万般不舍的道:“铁山哥,你为了我受了这么多苦,我用尽一生也无法报答。” 荆铁山深情款款的道:“我不苦,你日夜替我担忧才是苦。” 韩云娘感动的垂首无语,珠泪暗滴。 荆铁山轻抚柳腰,问道:“你心中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韩云娘道:“我一切都听你的,你决定就好了。” 荆铁山贼忒嘻嘻的在韩云娘耳边轻声细语一番,韩云娘听完面红耳赤,撒娇道:“你怎么学的这般油腔滑调。好不正经。” 荆铁山翻身将韩云娘压在底下,笑嘻嘻道:“传宗接代怎么说是不正经呢?” 韩云娘大羞,紧闭双眼不敢正视荆铁山。荆铁山乐的上下其手挑逗韩云娘,两人再赴巫山,共享鱼水之欢。 朝阳初升,天色渐明,金光照耀的满山灿烂辉煌。荆铁山带着韩云娘,往邺城缓缓而行。 路途遥远,荆铁山体恤的将韩云娘放在肩头上,两人心中充满柔情蜜意。 韩云娘两脚在荆铁山胸前晃汤,荆铁山伸出右手握着小巧玲珑的玉足,道:“云娘,待我从太守府取回行囊后,我们找个地方工耕自娱好吗?” 韩云娘诧异的问道:“铁山哥,你怎么住在太守府?” 荆铁山想起这事就觉得好笑,此时云娘问起,他忍不住笑道:“为了找你,我三山五岳都走遍了。你生的这般美丽可人,我怕你落到坏人手里,所以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探探那些藏污纳垢之地,有时看那些卑劣小人欺负弱质女流,我就控制不住的出手教训他们。这些日子死在我手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韩云娘受了一年多道家的薰陶,心中长存慈悲之心,这时她听见荆铁山杀人无数,眉头一皱,忧心忡忡的道:“伤人性命有干天和,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荆铁山道:“有些时候是逼不得已的。而且除恶即是行善。” 韩云娘道:“话是没错,可是伤人毕竟不是好事,何况那些人还有父母妻小,将心比心,万一……” 荆铁山当然知道云娘担心是有道理的,他拍胸脯保证,道:“今后我荆铁山绝不轻易伤害他人,尤其是我的亲亲好老婆。” 韩云娘听了心中甜甜的,嘴里轻轻啐道:“人家说真格的,你却轻薄人家,不理你了。” 荆铁山满脸无辜,道:“娘子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有一件事却说错了。” 韩云娘疑惑的问道:“我说错什么了?” 荆铁山不怀好意的道:“我还没真正开始轻薄你啊!” 韩云娘发觉荆铁山右手伸入自己胯下,又羞又气道:“光天化日之下,讨厌啦!”韩云娘说完挣扎的要从荆铁山肩上下来,荆铁山好像顽童般开心的哈哈大笑,右手扶着韩云娘腰间,将她放下。 韩云娘红着脸白了他一眼道:“你对别的女人是不是也这样?” 荆铁山大喊冤枉,道:“我没碰过其他女人,以前没有,往后也不会有。” 韩云娘见他急的满头大汗,终于放下一颗不安的心。心想:“铁山哥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心待我好的,他脑筋变聪明了,可是真心却一如往昔。我真不该怀疑他的。” 韩云娘和荆铁山久别重逢,她只知道自己爱到一无所求,可是荆铁山的转变,却也使她忐忑不安。现在韩云娘知道已经可以将自己完完全全托付给所爱之人。 韩云娘露出璀璨的笑容道:“吓吓你的,瞧你急的。” 荆铁山一抹额头汗水,笑道:“我真怕你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到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韩云娘柔情的眼眸望着荆铁山道:“从今以后都不分开。” 荆铁山低头深情的吻上柔柔的红唇,韩云娘莲藕般的玉手轻轻掬着粗豪的爱人。 一阵轻怜蜜爱,两人想起这里毕竟是在官道上,依依不舍的分开后,韩云娘娇滴滴的续问道:“你还没说朱太守的事。” 荆铁山搔搔头道:“对喔,我还没说完。那天我去巨驼山庄打听,没想到一时气愤又杀了那两个庄主。回到邺城后,我觉得那朱太守对我有所图谋,我想先溜再说,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找到你。” 韩云娘噗嗤一笑道:“你身无长物,人家是太守,会贪图你什么?铁山哥,你多心了。” 荆铁山道:“要钱财我当然没有,可是功夫我是有的。朱太守要我聘我做总捕头,不过他也太急了点,逼的我翻墙逃走。” 韩云娘想到刀剑无眼,着急的道:“我不许你做这危险的工作。” 荆铁山唯妻命是从,道:“我本来就不想做。” 韩云娘怀疑道:“真的?” 荆铁山道:“我怎么敢骗你?不过,全邺城恐怕没人比我更能胜任这工作了。”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3 章 韩云娘听他说大话,取笑他道:“自吹自夸。” 荆铁山笑道:“你不信啊!我施展给你看。”荆铁山说完走到一棵腰粗般的大树前,右肘后移,右掌微划一圈,运起内力,一招玉碎山岗猛地挥出,呼的一声,荆铁山一拳打中树干。青翠的树枝晃动之中,大树喀啦一声断成两截平飞出去,轰隆一声巨响,上半截树干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韩云娘看的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荆铁山看到韩云娘吃惊的样子,心里颇为得意,道:“我没骗你吧!” 韩云娘突然眼眶一红,泣道:“你就会欺负我。” 荆铁山看她哭泣,心里一慌,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哪里做错了?” 韩云娘哀怨的道:“你这样厉害,以后哪还会听我的。” 荆铁山恍然大悟,上前对韩云娘道:“鹏翼若垂天之云,神人之骑哉。” 古时传说有一种鸟叫鹏,双翼展开来有如天上的云一般广大,鹏虽然看来威武,但是它只是神人的坐骑而已。 韩云娘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心中也感到不好意思。这时听见听荆铁山比喻自己只是坐骑而已,而真正的主人当然是指自己。韩云娘□腆道:“我自己发脾气,对不起。” 荆铁山知道韩云娘的担心是应该的,她只是柔弱的女子,叛道离经的跟着自己,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啊! 荆铁山不让她再胡思乱想,伸手将韩云娘抱在胸前,笑道:“我这坐骑跑得可快了。” 说完像一阵风般,往邺城跑去。 荆铁山偷偷跑走,朱亦谋心中不安,他右手敲着桌面,发出空空的声音。是不是逼的急了点,草莽之人果然是难以驯服啊。朱亦谋其实并无恶意,只是荆铁山对他而言,好像是上天送来帮助自己的,所以作法上欠缺考量。但是杰傲之士,必有过人的才能吧!朱亦谋见猎欣喜,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朱亦谋正在烦恼之际,忽然门房前来通报,道:“启禀大人,荆壮士回来了。” 朱亦谋大喜,起身走到大厅前,见到荆铁山和一名美貌女子神态亲密的走了进来。 韩云娘进城后,换穿一套杏黄色的杉子,回复原来闺女般的装扮,这才来到官邸。 朱亦谋心中一盘算,挥手叫了一名仆役,低头对他耳语一番,那仆役点头表示知晓后往后堂而去。 荆铁山上前参拜道:“草民失礼之处,请大人莫怪。” 韩云娘微身一福道:“民女韩云娘,拜见大人。” 朱亦谋亲切的拉着荆铁山往大厅内走去,荆韩两人本来认为会挨一顿责骂的,没想到qut;奇qut;书qut;网Q''s'u'u'.'p;qut;朱亦谋态度和猜测的不同,两人心中暗暗纳罕。 朱亦谋微笑着要两人坐下,道:“铁山你怎么不告而别,是不是嫌老夫招待不周啊!” 荆铁山惶恐道:“草民一时心绪难平,所以外出散心,岂知让大人忧心,草民真是罪该万死。” 朱亦谋双眉一扬,问道:“铁山,你还没介绍这位姑娘给老夫认识。” 荆铁山道:“启禀大人,这位是草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闺名韩云娘。” 朱亦谋带着责怪的语气道:“你没告诉老夫你有心上人,老夫还特地替你作媒,这根斗栽的可大了。” 荆铁山心想:“你自作主张,丢脸的可是你,不关我事。”可是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于是道:“草民知罪。” 此时朱亦谋见夫人从内堂走了出来,于是起身上前对着夫人道:“夫人,这位姑娘是荆公子的未婚妻子,你带她进去休息吧!” 荆铁山看朱亦谋又耍花样,连忙起身道:“不敢劳烦大人,我俩片刻便走。” 朱亦谋脸色一变,道:“我有事和你商量,明天儿再走吧!” 韩云娘被朱夫人拉进内堂,一路还频频回头看着荆铁山。 朱亦谋道:“你是看我这府衙不大,不肯屈就是吗?” 荆铁山无奈的道:“大人何必苦苦相逼呢?草民自认好逞易穷,不是大人眼中的美质良才啊!” 朱亦谋哈哈笑道:“老夫自认眼光不会看错人的。何况你终究会成家立业,你忍心让你夫人四处奔波吗?” 虽然朱亦谋再三劝告,可是荆铁山想起对云娘的承诺,还是坚辞不就。 两人争论许久,韩云娘忽然面有喜色的从内堂出来。 荆铁山见到韩云娘,起身道:“大人,草民此次前来只想取回行李。并无他意。朱亦谋见韩云娘又羞又喜的模样,知道夫人已经劝动这小女人,朱亦谋故意无奈的道:“这位小姑娘,帮老夫劝劝你的夫君吧!” 荆铁山暗笑朱亦谋算盘打错了,岂知韩云娘道:“我们会留在这儿帮大人的。” 荆铁山吃了一惊,道:“云娘,你在说什么啊?” 韩云娘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了使眼色,道:“我说留下就留下,你不听我的话吗?” 荆铁山一头雾水,只是韩云娘既然这样决定,他只好乖乖听从。 到了晚上,两人在月下相偎相依。 韩云娘这时才对荆铁山说道:“朱夫人一眼就看出我们是私奔的,她说我们多躲西藏也不是办法。所以劝我们留下来。还有啊!朱大人替你作媒,你怎么没说?” 荆铁山搔搔头道:“我从没打算娶其他女子,所以我才没说啊!” 韩云娘抿嘴一笑,道:“算你有理。朱夫人说我们没名没份的,所以朱夫人明天要收我作乾女儿,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成婚,而且也不会有人怀疑。” 荆铁山心中雪亮,道:“你怎么把我当作条件交换?” 韩云娘嘟着嘴儿气道:“什么条件交换?这么难听。我是为我们着想啊!而且朱大人公事上也会照顾你。所以我才放心答应朱夫人的。怎么,不行吗?” 荆铁山知道韩云娘计画好了,他只有点头的份,于是无奈的笑道:“我好像只能妇唱夫随罗。” 韩云娘抬头柔媚的一笑,荆铁山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两人唇齿相依,此时无声胜有声。 隔天韩云娘备正式大礼拜朱夫人为乾娘,荆铁山也到府衙中当差。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4 章 一个月后,朱亦谋替两人办了婚礼。 这身份不明的两人就在邺城定居,有了太守撑腰,没人过问他们的来历。 韩云娘家里经商致富,她从小就很有生意头脑。加上荆铁山为人豪爽,当差后交游广阔,荆家生意越做越大,不到十年,已经成为邺城数一数二的大户。 两人成亲后,韩云娘不久产下一子,可是韩云娘产后身子便一直不好,荆铁山不敢再让她生育。虽然这是韩云娘唯一的遗憾。可是荆铁山乐天知命,不以为意。 这样两人过着快乐的日子,一直到荆铁山四十一岁时,情况才有了变化。 第六章父债子偿 杨柳随风飘汤,荷花绽放清香,一抹绿意笼罩着位于交通要道上的邺城,时值春暖花开的烂漫季节。 位于邺城东胡同底的宅子,建构宏伟,门前雄狮张牙舞爪,神态飞扬。大门朱漆新□,色泽亮丽动人。门上茶杯口大小的铜钉闪闪发亮,门顶匾额上写着荆府二字,比划雄劲有力,气势磅礴。大宅门前两个仆役手持着竹拨扫帚,用力的将门前枯黄落叶扫除。 突然间一匹骏马疾奔而至,马匹全身乌黑,马勒脚蹬都是烂银打造,鞍上之人年约三十多岁,身穿蓝黑长袍,头带白翎羽帽,腰间系着一柄长剑,腰□笔直挺立,脸上显现出英悍之气。 门前仆人见马匹站定,急忙上前牵住马□,哈腰躬身道:“李总捕头。” 李飞是邺城府衙总捕头,接位已逾五载,是荆铁山卸任后第二任的总捕头。荆铁山担任总捕头有八年之久,其间邺城夜不闭户,一片安乐升平之相。其中朱亦谋太守勤政爱民,为官廉洁,居功蹶伟。但是荆铁山铁捕无敌,宵小盗匪闻风而逃,功劳也是不小。韩云娘深懂经营之道,数年间荆家行商致富,本来不用荆铁山继续任职,但是朱亦谋倚为重任,所以荆铁山一直等到朱亦谋告老后才辞去公职,由于其威名远播,后两任总捕头受其庇荫,这段时间邺城还算平静。 荆府大堂之上,荆铁山坐在太师椅中,正在闭目沈思。荆铁山虽然人到中年,但是身体强健,精力充沛,不输给年轻小伙子。但是韩云娘两年之前身染重疾,久病不愈,荆铁山虽然遍寻名医,韩云娘依旧没有起色。夫妻两人结□越久,情意越深。荆铁山忧心爱妻病情,眉头紧皱,面有愁容,不复昔日英姿飒飒,豪迈爽朗的神情。 门外仆人领着李飞进来,荆铁山见李飞来到,纵使心情沈重,也不能给小老弟脸色看。 于是荆铁山强颜欢笑,站起身来拱手笑道:“李老弟,这么久才来看看老哥哥,是不是嫌弃老哥哥啊!” 李飞当然知道荆府状况,本来不应该再来麻烦荆铁山的,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 李飞回礼笑道:“小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专程前来麻烦荆大哥,我这总捕头干的真是汗颜。” 荆铁山右手一请道:“李老弟请坐。”荆铁山说完扬首道:“阿福,奉茶!” 李飞忙道:“荆大哥不必客气,我这儿坐着行了。” 两人寒暄一番,这才就坐。 荆铁山心中有底,面色凝重的开口道:“李老弟,你今日是否为了荥阳之事而来?” 李飞点头道:“荆大哥消息灵通,邺城有您真是万幸。” 荆铁山微微一笑道:“不用客套,京里派了按察使到各州郡视察,身边带着名震京城的四大名补,消息早已传开。你不用多说,我知道怎么做。” 李飞得到荆铁山允诺,面露喜色,急忙起身一揖道:“多谢荆大哥相助,否则小弟难逃此劫。”李飞心中狂喜,语音竟然微微颤抖。 荆铁山右手往前一阻,道:“邺城平安无事,是百姓之福,小事一桩,不用多礼。” 李飞面色甚愉的和荆铁山谈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荆铁山目送李飞离去,脸上笑容骤失,心情又沈重起来。 李飞走到大门前,一名锦衣少年,年约十八九岁,面貌英挺俊秀,剑眉入格,眼眸精光四射,只是眉宇之间,隐含着淡淡忧虑。 那少年看到李飞走来,展颜一笑,道:“李叔叔,您来找我爹啊?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李飞微笑道:“我有事麻烦你爹,怎好多叨扰片刻,天云,你代你爹去收租啊?” 荆天云颔首道:“对啊!李叔叔有空常来坐坐嘛!” 李飞客气的道:“一定一定,我先走了。” 荆天云微笑着挥手目送李飞离去。 李飞离去时摇头叹息道:“这孩子早几年转性就好了,可惜现在迟了点。” 荆天云是荆铁山和韩云娘唯一的儿子。荆天云从小受到夫妻两人宠爱,顽劣不堪。兼之朱亦谋夫妻又是荆铁山夫妻的义父母,所以朱亦谋夫妻当荆天云是孙子,这荆朱两人在邺城权倾一方,荆天云更是目中无人。所以荆天云不到十岁,就已经是邺城恶名昭彰的小霸王了。但是荆韩两人长年布施行善,邺城人都看在两人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一直到韩云娘病重,街头巷尾盛传是荆天云克死自己母亲。荆天云本来嗤之以鼻但是母亲一病不起却是事实。荆天云心中忽然大彻,一改往日杰傲不训的脾气,开始学着父亲为人处事的方式,每日循规蹈矩,安守本分。 荆铁山见儿子走了进来,道:“你又把租金发还回去了,是吗?” 荆天云面有愧色,垂首道:“是的。爹。” 荆铁山叹口气道:“施有所求,这叫市恩。” 荆天云嚅喏道:“对不起,孩儿错了。” 荆铁山微笑道:“算了,我又没怪你,你的孝心,你娘和我都很清楚。” 荆天云想起刚才李飞曾到来,问道:“爹,李叔叔来做什么?” 荆铁山起身踱步道:“上个月荥阳县一夕死了三百多人,传说是吃了毒盐而死。荥阳离京城近,消息传到皇上那儿,皇上大为震怒,派了专使严加查办。这各州郡莫不兢兢战战摒息以待,丝毫不敢马虎。” 荆天云想了一下,道:“李叔叔要爹爹抓些盐枭交差是吗?” 荆铁山哈哈一笑,右手一拍荆天云肩膀道:“错。” 荆天云眉头一皱,问道:“不是这样,嗯……喔,我知道了。” 荆天云豁然明白,道:“李叔叔请爹爹警告那些盐枭暂时销声匿迹,等风声过了,再出来活动,是不是这样?” 荆铁山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学的很快。” 荆铁山解释道:“如果故意抓盐枭交差,则朝廷必定会责怪以前执法不力,而且这样做又得罪那些人。假设按察使真的抓到盐枭,李捕头可以硬说那是从其它城镇逃来的。其实盐枭这行,利润高,干的是杀头的生意,常人牵扯不得。” 汉朝实施多项产品公卖,盐是其中一种。当初公孙弘以目之所及,皆为王土,深山大泽,皆为国库为由,实施专卖被指为与民争利。因为盐是民生必需品,所以争议最大。盐大概分为海盐,岩盐,湖盐三种。海盐因为取得容易又生产量大,所以市面上买卖的大多是海盐。但是内陆因不靠海,所以衍生出偷运海盐到内地贩售情事,因为产地和当地价格相差数十倍,所以利润可观。但是盐因为是公卖,私下贩售罪同盗窃国库,律法上是唯一死刑。所以盐枭大多是强悍的盗贼,或是视死如归的贫户。 就因为如此,一般衙门捕快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不理就不理。但是盐枭毕竟是匪徒,有些盐枭为了增加质量,在盐中掺了杂质,有些杂质是有毒的,所以荥阳的惨事,有可能是百姓贪图便宜,吃了有毒的盐而死。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5 章 荆天云摇头道:“这些人真是人不浅,爹,我先进去看娘。” 荆铁山面色一沉,道:“你娘好些天没见着你,嘴里直念着,你快去吧。” 荆天云暂别父亲后,举步往西厢房而去。 韩云娘病□久卧,脸颊深陷,骨瘦如材,尤其长时间未出房门,脸色苍白的吓人。 荆天云来到母亲床前,握着韩云娘的手,轻声道:“娘,我是云儿,我回来了。韩云娘听到声音,勉强的睁开眼睛,嘴早微微一扬,气若游丝的道:“平安回来就好。” 荆天云见母亲日渐憔悴,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少女,手上捧着脸盆,年约十五六岁,雪白的脸庞,眉弯嘴小,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头挽双鬟,生的秀丽绝伦。 荆天云见那少女进来,问道:“巧儿,你服侍我娘吃药了没?” 巧儿见到荆天云,□首低垂,道:“启禀少爷,夫人已经服过药了。” 荆天云低头在母亲额头上一吻,道:“娘,您多休息,孩儿不吵您了。” 荆天云转身走了出去,经过巧儿身边时,停下脚步,道:“巧儿,我娘就麻烦你了。” 巧儿头垂的更低,小声道:“奴婢知道。” 过了一会儿,荆铁山走了进来。巧儿屈身一福,道:“老爷。” 荆铁山右手一挥,要巧儿出去。 等到巧儿出去后,荆铁山将韩云娘扶起靠在胸前,道:“时间好像不多了,我想是该交代事情的时候了。” 韩云娘睁开眼睛,双眼因为久病的缘故,眼白显现暗黄色。 韩云娘无力的靠在丈夫胸前,道:“云儿还小,他需要你。” 荆铁山微笑道:“天云不小了,我当年这个年纪,已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挫敌无数了。” 韩云娘摇头道:“云儿怎能跟你比,他从来没吃过苦,需要人帮他的。” 荆铁山轻抚着韩云娘乾涩的头发道:“这一年来他表现得很好,很有男人的气魄,我们该放心让他自由飞翔了。” 韩云娘哽咽的道:“这个家还需要你。” 荆铁山红了眼眶道:“我说过不论在何时何地,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不是吗?” 韩云娘待要再说,荆铁山语气坚决的道:“这事儿没的商量。何况”荆铁山语气一转,柔声道:“多活这些年我们都该满意了,等我们走后,义父会照顾天云的。” 韩云娘知道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丈夫的心意,心中既是情意缠绵,又是伤悲不已,眼泪不由的潸潸流下。 荆天云到帐房将帐册入库后,步履蹒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房中一支大红蜡烛,照的满室生春。床上白色珠罗纱帐,轻缚在床边。床前桌上摆着一张雕花石砚,笔筒中插满了大大小小六七枝笔。壁上挂了一幅飞龙猛虎博的泼墨画。荆天云从墙柜中取出乾净衣衫,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 忽然门上叩叩两声,仆人小石子在门外说道:“老爷请少爷即刻到夫人房中。” 荆天云心中略感讶异,父亲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找自己,于是匆匆回答道:“等我换好衣服,马上就去。” 荆铁山看着儿子急急忙忙到来,身上衣衫尚未整齐,他心里暗道:“这样的孩子,我走的安心。” 荆铁山脸色严肃,道:“坐下吧,我有事要告诉你。” 荆天云看着父母亲的眼神,感觉到气氛不对,虽然坐下,但是如坐针毡的不安使的他打破沈默道:“爹,娘,您找孩儿有事吗?” 荆铁山慈祥的看着荆天云道:“有一件事埋藏在我和你娘亲心里近二十年了,今天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会告诉你。” 韩云娘知道荆铁山正在交代后事,心头一酸,将头偏了过去,眼泪又流了下来。 荆天云看见母亲伤痛的模样,心中蓦然明白现在情势,道:“爹,有什么事等娘病好了再说吧。” 荆铁山微笑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云娘,我们孩子多聪明。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韩云娘难掩哀痛,紧闭双唇,避不答话。 荆天云霍然起身道:“爹,娘没事的,我们再去请高明的大夫,一定。一定可以治好娘的病。” 荆铁山左手轻挥着要荆天云坐下,道:“我师父说今年是我的劫数,原本我以为是我自己,没想到是你母亲。天意如此,人力岂能抗衡。孩子,父亲无用,有件事要你替我去办。” 荆天云按耐住心中的恐惧,只感到自己四肢不听使唤的颤抖,嘶声道:“爹,您千万不要放弃。” 荆铁山长吁一口气,缓缓道:“你静静的听我说,我和你娘本来住在曲阜,当年我……” 窗外日沉月起,月光轻轻的□在地面上。家家户户亮起烛光,正是辛勤一天后难得的休憩时光。 荆铁山一口气将事情说个分明,虽然这担子压在不经人事的儿子身上显的沈重,但是他是荆家唯一的传人,无论如何这责任都要他来扛。 荆天云听完父亲的话后,心情异常平静,道:“父亲要孩儿照顾外祖父,想法子补偿小沛梁家,孩儿一定遵从。” 荆铁山颔首道:“你能明白就好。虽然我时时注意着你外祖父和梁家的情况,但是我始终提不起勇气去见他们。本来在你及冠后,我和你母亲想回去一趟,可是,唉……” 荆天云抬头望着父亲,烛光柔和的照在荆铁山脸上,原本刚□分明的轮廓显的松弛无力,一时之间父亲似乎老了十多岁。荆天云从小对父亲的映象就是永远豪气干云,意气风发。在众多认识的人中,只有父亲重情重意,内外兼顾,好似完人一般。自己永远比不上父亲,他有了这个想法,索性自暴自弃,惹的家中无一日安宁。只是现在眼前的父亲,却如此心灰意冷,甘于天命。 荆天云胸中忽然感觉到热血汹涌,豪气顿生,他起身坚毅果决的道:“父亲母亲养我育我十九年,我却只当了两年荆家子弟,若不能报答亲恩,孩儿枉生为人。” 荆铁山闻言面露喜色,大笑道:“一朝闻道百花齐放,云娘,你闻到满室馨香没有?” 韩云娘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心想:“我这一生有生死不渝的丈夫,孝顺懂事的孩子,还有什么好遗憾呢?” 韩云娘衔着泪水,道:“云儿,你外祖父还要你多担点心儿。” 荆天云双脚跪地,磕头泣道:“爹娘请放心,孩儿一定竭尽所能。孩儿下辈子,一定还要作爹娘的孩子。” 荆铁山深情内敛,仅仅点头称许。韩云娘听到儿子心中真情意,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6 章 荆铁山感觉贴在身上的韩云娘心情激动,生怕韩云娘因此病情加重,因此忙着对荆天云道:“天云,你先出去吧,我和你母亲还有些体己话儿说。” 荆天云离开韩云娘房间,双眼含着泪水到了大厅。忽然小石子从门外急急跑来,道: “少爷,有个老道士要找老爷。” 荆天云心中一凛,忙道:“你快去请我爹爹。我去门口看看。” 两人分头而行,荆天云来到大门前,一个三髻道人背对着大门,身穿青色道服满头银丝,一柄拂尘斜挂身后,尘尾迎风飘起,显得出尘不染。 荆天云见那道人气势脱尘绝俗,不敢怠慢,上前拱手道:“请问道长法号,找我爹爹有何要事?” 那道人闻言转身,嘴角一扬,道:“生死攸关之事。” 荆天云看清那道人长相,眉发雪白,须长三尺,面容和蔼,虽然年纪已有七八十岁,但是步伐轻盈,双眸隐含柔和晶莹之意,显然内力相当深厚。 荆天云心中立刻想到一人,他毕恭毕敬的道:“请问道长是……” 荆天云话未说完,身后一阵劲风袭到,荆天云一惊,往旁边一闪,回头却见父亲跪在地上,他心中有数,接着跪倒道:“徒孙拜见师组爷爷。” 来人正是三绝真人。三绝真人通晓天机,他早知荆铁山今年劫数,此刻时机已到,三绝真人这才现身相见。 荆铁山见师父风采依旧,身轻体健,激动的跪地伏拜道:“弟子好久不见师父,心里想的紧。今日见师父金体康安,不胜欣喜。” 了尘右手捻须,面容慈祥的笑了笑,道:“进去再说吧。” 荆铁山父子欣喜若狂,恭迎三绝真人入内。了尘往太师椅一坐,见荆铁山站立下首,双手轻拂,道:“你们两人也坐下吧。” 荆天云见荆铁山点点头,回身对着惊讶不已的小石子道:“你快要厨房里准备素斋,还有,准备上茶。” 荆铁山右手一拉要荆天云坐在下首,接着说道:“师父这些年云游四海,弟子未能尽伺奉之职,深感不安。徒儿请起师父一定要在这儿稍歇,让徒儿尽尽孝道。了尘微笑道:“打扰是一定要的,不过…”了尘话未说完,右手从怀中拿出一颗橘黄色的珠子道:“这颗避神珠,当初就要给你的,谁知你硬是不要,今日总算物归原主了。” 荆铁山一见此珠,泪水直滚而下。他上前跪下双手高举,将避神珠接在手中。荆铁山的双手因为兴奋过度而颤抖着。 了尘叹息道:“生死命也,万劫轮回无止无尽。关山易度,情关难破。若非你这些年行善积德,这因缘也落不到你的头上。” 荆铁山泪水滴在地上,前来奉茶的小石子看的一愣一愣的,因为坚毅刚强的荆铁山,从来没在众人面前示弱。可是了尘就像他的父亲一般,什么心思都被了尘一眼看透,既然遮掩无用,荆铁山强忍的情绪如山洪爆发,狂奔不止。 荆天云见状亦是骇然,此时了尘两眼看着荆天云,荆天云感觉两到寒光直射入心田,全身起了一阵寒战。 了尘道:“你是铁山的儿子,叫天云是吗?” 荆天云听了尘问起,急忙起身跪倒。了尘颐首一笑,荆天云身前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将荆天云撑住,荆天云双膝一弯竟然跪不下去。 荆天云心中惊异师祖惊人的内力,可是身形未动,劲力远及二丈之外,这功夫令荆天云感到不可思议,心想师祖人称三绝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了尘点点头道:“资质不错,不过命带桃花,灾噩难解。” 荆铁山闻言一惊,抬头问道:“师父,您老人家说我孩子多灾多难吗?” 了尘见荆铁山惊慌的模样,起身右手一拍荆铁山肩膀,道:“运命有如马入夹道,不得不行。先别说这个,你将避神珠混着温水给你夫人下吧。” 荆铁山心中大喜,叩谢师恩后急忙大步跑回夫人房中。 荆天云本来要随着父亲而去,了尘却示意要他留下。 荆天云战战兢兢的垂手而立,了尘语气淡淡的道:“你坐下吧。” 荆天云顺意的坐下,可是他心中担忧母亲的情况,又惶惶不知了尘为何要留下自己,脸上表情自然有些尴尬无礼,坐立难安。 了尘解释道道:“这避神珠服了以后全身淌汗,必须全身褪去衣衫,再以内力在周身按摩,疏血活脉。旁人不宜观之。” 荆天云闻言大悟,只是他被看穿心事,脸上惭愧的表情显露无遗。 了尘微笑的无言看着荆天云,大厅中几乎可闻落尘之声。荆天云感觉了尘目光如炬,直要将自己燃烧透底,不由的浑身都热了起来。 正好此时巧儿从偏门中进来,荆天云见有人到来,松了一口气。 荆天云趁机转头问巧儿道:“巧儿,我爹娘还好吗?” 巧儿低头回答道:“奴婢不知。”事实上荆铁山一进夫人房间便要巧儿离开,所以巧儿根本不知发生何事,她到大厅之中看到了尘时也是楞了一下。 了尘看了荆天云的面相,忽然喟然叹道:“泽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饮,不蕲畜乎樊中。 神虽王,不善也。” 荆天云闻言一愣,心想师祖是在说我吗?他思索一下后回答道:“德厚信□,未达人气,民闻不争,未达人心。夫天地之化,立天地而不足矣。” 了尘哈哈一笑,反手抽出拂尘起身,轻轻挥□道:“萧然尘俗思民意,飘飘仙家虚若谷。” 荆天云回答道:“碧落黄泉下,飘渺人间里。” 了尘潇□的走到荆天云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下,道:“凡事切莫强求,该放则放。” 荆天云心中明白,恭敬的回答道:“行所当行,止于当止。” 了尘听了荆天云的话,脸上一股凄凉萧索之意。了尘抬头瞑思了一会儿,道:“万事皆有缘法,你自己要小心谨慎啊!” 荆天云听了尘语出惊人,心中惶恐不已,急忙跪下道:“师祖训示,徒孙必奉行不渝。” 了尘摇了摇头,笑着将荆天云扶起道:“灾恶之数,天定人为。” 巧儿虽然听不太懂两人的对话,但隐约知道了尘在说荆天云大劫难逃,巧儿脸现忧虑之色,玉齿轻咬下唇,偷偷的用眼角瞧着荆天云。 过了一会儿,荆铁山从偏门中进来,他的右手正在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了尘面容一变,严肃道:“铁山,师父老实告诉你。这避神珠能挡这一次,三年后还有一次啊!不过,若能渡过此劫,百年不是难事。” 荆铁山心中一片茫然,心想连连的厄运如何能解,他无助的跪下道:“请师父明示。”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7 章 荆天云见父亲下跪,他亦急忙跪下叫道:“求师祖救救我爹娘。” 了尘缓缓坐下,语气徐缓的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缘而已。” 荆铁山父子听了以后不明白了尘的话,互相对看一眼,四目交投都呈现难以理解的眼神。 了尘颔首一笑,道:“老道生平最会炼制丹药。不过药材难求啊!但是,铁山你若能找到我指定的几种药材,或许可事情还有转寰余地。” 荆铁山抱着噗通乱跳的心,求问道:“请师父说明。” 了尘不疾不徐,嘴角一扬,淡淡的道:“五毒回魂草,千年雪里红,赤焰火睛蝉,冰心玉莲花,白江黑龙胆。这五味药材,分属不同区域,这是一难。其中冰心玉莲花和白江黑龙胆要在取得后十二个时辰内服下,其它的用来炼制成丹药。所以铁山你必须与你夫人同行,这是二难。这些事要在三年内达成,这是三难。” 荆铁山知道师父说的轻松,其实困难重重。但是韩云娘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荆铁山双手紧握,语气铿锵有力的道:“尽人事,听天命。” 了尘神清气定的颔首道:“你能明白就好。等你夫人将养十日后,我们就出发吧!” 荆天云听荆铁山并没有将自己纳入之意,急忙道:“爹爹,请让孩儿同行吧!” 荆铁山见了荆天云的神情,毫不动容的付之一笑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吗?何况这三年之中,家里还要你照顾呢。” 荆天云心头一急,双眉不住耸动,结结巴巴道:“爹爹,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荆铁山摇头道:“师父都说这是缘,人多又有何用。三年之期转眼即过,若是我和你娘没有回来,你也不用找我们了。”荆铁山坦然一笑,荆天云心中明白父亲金石般的决心,虽然心中黯然,却也不再多言了。 荆铁山察觉师父脸上似乎有些忧虑,他关心的问道:“师父心中可有难解的疑虑。” 了尘宛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道:“荥阳之事,透着古怪。” 荆铁山忿忿不平的道:“盐枭害人,已非一朝一夕之事。只是抓不胜抓,似乎没有办法可以抑制。” 了尘缓缓摇头道:“荥阳之事并非盐枭所为。他们只是被利用而已。” 荆铁山阿的一声,奇道:“非盐枭所为?弟子不明白。” 了尘轻抚拂尘,眉头紧皱道:“荥阳之人,中的是安乐一笑散。” 荆铁山吃了一惊道:“安乐一笑散?那是皇宫禁药,民间怎会有这药,而且份量如此巨大,简直匪夷所思。” 安乐一笑散是皇帝赐给臣子的毒药,据说吃了后全身舒畅,但是一入眠后就此长睡不醒,死者脸上大多怀着笑意,所以被称做安乐一笑散。 了尘沈思一会儿,问道:“那按察使徐广元,你可认识?” 荆铁山摇头道:“徒儿不认识,但是此人出身草莽,徒儿确实听过些许传闻。据说此人心狠手辣,栈恋权谋,是个厉害角色。” 了尘点头道:“皇上大概是因为禁药外流才如此震怒。这以夷制夷的策略,给了徐广元一个机会,若是让他统一了盐枭众帮派,那么他就成了名符其实的民间皇帝了。” 其时运盐皆藉水道而行,于是乎盐枭帮派三雄鼎立。 北有黄河流域的三江帮,帮主翻江神龙段武,两个副帮主为袖中剑阮御风,破山刀司徒难。统管黄河口起的平原,甘陵,阳平,白马,官渡,河内,荥阳,成皋,洛阳,渑池,弘农,华阴,新丰,长安,武功以至陈仓附近。可谓掌管中原精华之地。 中有淮水帮,帮主碧眼金雕尚崇龙,其下五位把兄弟,分别为鬼爪常天,玉面神箫单中立,无常剑萧平,夺命银勾巴东喜,笑面佛朱乐。淮水帮所统辖区虽然不如三江帮,但是淮水连接泗水,雎水,涡水,颖水,汝水等水道,其中城镇如淮阴,□贻,寿春,汝南,豫州,许都,谯郡,陈留,小沛,徐州,琅琊等等市镇,其密集程度在管理上又较三江帮优异。 南方的长江流域有鄱龙帮,帮主落龙鞭诸葛无双,帮内十堂七十二分舵,统管建业,丹阳,芜湖,濡须口,皖城,柴桑,江夏,夏口,江陵,长沙,豫章,白帝城,甚至汉中,巴郡,成都,梓潼等等,都在鄱龙帮的范围内,掌管区域最大。 荆铁山对此感到无力可施,无奈的道:“朝廷尚且无力,独臂如何支天?而且弟子忧心内室,力有不逮。” 了尘右手一阻道:“为师并不是要怪你,这事儿还得静观其变。这十多年,为师技拙,耍了几套功夫,趁这时候传给你们两人吧!” 三绝真人在十天之中,将自创的三绝剑法,擎天指法,拂花散手传给荆家父子。 虽然十日太短,两人难以融会贯通,但是三绝真人却道凭着口诀和苦练,有朝一日必可克尽全功。 短短十日已至,韩云娘面容已经恢复八九分颜色,荆家父子喜形于色,虽然前面路途艰难,父子两人却心意相通,不再为此挂怀。 韩云娘正默默的收拾简便行囊,巧儿从门外进来,轻声道:“夫人找奴婢有何吩咐?” 韩云娘坐在床边,左手拍拍床沿道:“巧儿,你过来坐这儿吧!” 巧儿感到纳闷,走过去轻轻坐在床边,不解的看着韩云娘。 韩云娘和蔼的看着巧儿,微笑道:“巧儿,荆家待你如何?” 巧儿心头微感讶异,小嘴儿一张,道:“荆家待奴婢恩重如山,夫人视巧儿有如己出,巧儿无以回报,请夫人让奴婢随伺在侧。” 韩云娘双手将巧儿的小手握在手中,道:“巧儿,你喜欢云儿是不是?” 巧儿心事被当面点破,心中小鹿乱撞,霎时间满脸通红,害羞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久久以后,巧儿红着脸轻声道:“奴婢只是下人而已。”巧儿不否认就表示她喜欢荆天云,韩云娘温柔的看着这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当年自己也是这般年纪时和爱人分离的啊! 韩云娘好像对着女儿说话般,轻笑道:“我从没当你是下人啊!如果你能当荆家的媳妇儿,那是荆家的福气。” 巧儿□腆道:“奴婢无才无德,配不上公子爷。” 韩云娘□首轻摇道:“你很好,我是怕云儿生性顽劣,配不上你。” 巧儿心中犹豫了一下,道:“公子现在很好,又孝顺又懂事,对人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趾高气昂的霸道无理,我们现在都很喜欢公子爷的。” 韩云娘叹口气道:“若是云儿早几年变的如此懂事,我和老爷早就抱了你们两人的孩子颐养天年去了。可是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这福气。” 巧儿听韩云娘语气深长的叹息,忙道:“夫人一定看的到的,夫人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巧儿话未说完,双眸瞥见韩云娘四笑非笑的神情,不由的大窘,急忙辩解道:“夫人,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 韩云娘看巧儿急的涨红了脸,不忍心再戏弄她,韩云娘笑着道:“瞧你急的,我和老爷离开后,云儿就交拜托你了。” 巧儿泪水在俏目中打转儿,她伤心如亲娘般的夫人一去生死未谱,又不知以后该怎么办,不知不觉中两手紧紧握着韩云娘的手。 两人细语不停的谈论荆天云,巧儿脸上晕红未褪。忽而娇羞含怯,忽而抿嘴轻笑。两人一副婆媳薪传之象。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8 章 荆天云奉了父亲之命,前来接母亲到大厅。他一进房间,见巧儿哭的泪眼婆娑,心想这小姑娘对母亲真是依恋,以后得多照顾她些。 韩云娘见儿子走来,拉着巧儿迎上前去道:“云儿,巧儿就交给你了。”说完右手拉着荆天云的右手,左手将巧儿的柔荑放在荆天云的手中。 荆天云握着柔软滑腻的小手,心中一荡。但是他惦着父亲的交代,没有注意到巧儿粉脸通红,一双柔媚的眼睛正偷偷的瞧着他。 荆天云放开巧儿的手,道:“娘的吩咐,儿子自当遵从。爹和师祖在大厅等候着娘。” 韩云娘点点头,荆天云拿起行囊,和巧儿一起随着韩云娘来到大厅。 大厅之中,荆家奴仆三十多人齐聚一堂,准备恭送主人远行。 荆铁山拍了拍荆天云的右肩,神情严肃的道:“你要保重。” 韩云娘红了眼眶,将儿子紧紧搂在怀中,心情激动的无法言语,但是母爱之情溢于言表。 了尘见时间不早了,轻轻咳了一声,道:“走吧!” 荆铁山轻柔的安抚韩云娘,韩云娘回头看着丈夫,依依不舍的放开儿子。三人缓缓走了出去,门外一辆篷车正等着。 荆天云跪伏在地,大叫道:“孩儿等着祖师爷爷和爹娘平安回来。” 荆家家丁亦全部跪下道:“小人等祝老爷夫人一帆风顺。” 荆铁山右手一挥,马儿铁蹄翻滚,春风吹起黄尘渐渐遮掩住车身。 荆天云抬头见篷车远去,泪水不由自主的滑下脸颊。巧儿如小鸟依人般靠着荆天云,玉颊上也是泪珠点点。 第七章轻如鸿毛 朱亦谋夫妻自京城访友回来,不意家中竟发生如此重大事故。虽然荆铁山只是两老的义子而已,但是事亲至孝,朱亦谋得此义子本来此生无憾,但是现在却可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夫妻两人不由得感慨人世无常。 朱亦谋静静听完荆天云叙说事情始末,灰白的双眉微微颤动。过了好一会儿,忽尔愁眉一展,和蔼的看着荆天云,微笑道:“你的父母亲真乃人间龙凤,你这作儿子的可千万别让两人丢脸。” 荆天云身子往前一倾,右膝跪地语气坚定的道:“云儿纵使粉身碎骨,也无法报答爷爷奶奶和父亲母亲大人。云儿想。” 荆天云话未说完,朱亦谋开口打断他的话道:“你尽管放手去做吧!我这把老骨头照顾这个家还不成问题。” 荆天云感激的五体投地道:“云儿不孝,累的两位老人家烦心,真是罪该万死。” 朱亦谋略显老态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他走到荆天云的身前,伸出右手轻抚荆天云头顶,道:“今后做个好孩子,我们都在看着。” 荆天云咚的一声头点地道:“孙儿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朱夫人双眸爱怜横溢,缓缓上前扶起荆天云,疼惜的道:“好孩子,一切小心行事,可别伤了自己啊!” 荆天云泪水溢出眼眶,哽咽道:“奶奶请放心,云儿知道。” 朱亦谋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妻子和这闯祸精相拥而泣,心道:“这孩子长大了,铁山夫妻……唉,不管如何,荆家后继有人,这事儿总是好的。” 回廊上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踢踏而来,巧儿等在门前儿已经有好一会儿了,这时听见声音,心头忽然怦怦作响,大大的眼睛充满紧张又期待的神色。 荆天云得到朱亦谋允诺,心情显的轻松无比,虽然他对父亲交代的事尚无周详计画,但是没了后顾之忧,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荆天云看到巧儿低头站在走廊边,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心想:“母亲交代我要好好照顾她,我已经请奶奶帮她找好人家了,难道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荆天云想到此处,于是上前问道:“巧儿,你有事找我吗?” 巧儿双手不安的搓着衣角,嚅嚅喏喏问道:“少爷,老夫人说。说……” 荆天云看着巧儿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一皱,问道:“巧儿,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巧儿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终于俏目一眨,鼓起勇气道:“老夫人问我城南的司徒公子怎样,是不是要替奴婢作媒?” 这事情是荆天云亲自要求的朱老夫人的,于是荆天云顺口回答道:“我请奶奶帮你物色人选,你不喜欢的话,坦白告诉老夫人好了,奶奶会替你再另外物色人选的。” 荆天云说完只见巧儿浑身颤抖不已,泪珠儿如珍珠断线般滴落,荆天云见她泪流不止,自己尚不知道发生何事,紧张的问道:“巧儿,巧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说话之间,他关心的往前一步。 瞬间砰的一声,巧儿猛退一步撞上房门,她抬头看着荆天云,哇的一声,大哭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恨你。”巧儿说完掩面飞奔而去。 荆天云乍见巧儿如花朵儿般的面容,登时楞在当地,心道:“她何时变的这般娇美?” 远远传来粗暴的关门声让荆天云从惊□中醒了过来。巧儿哀凄欲绝的神情浮现在他的眼前。荆天云现在彻底明白当初母亲将巧儿的手托付在自己手中的意思。只是他从没想过这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荆天云寻思:“”原来巧儿喜欢我,怎么可能?唉约,不好,我伤了她的心,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傻事?“荆天云心中一慌,迈开大步往巧儿房间跑去。由于韩云娘长年卧病在床,于是负责伺候韩云娘的巧儿有别于一般下人住在后院,而是居于韩云娘隔壁厢房以利就近照顾。虽然韩云娘身子渐渐康复,但是韩云娘将巧儿当作媳妇儿,命令她不准搬回下人房。荆天云心急如焚,手下用力拍击巧儿房门,叫道:“巧儿,你快开门,我有话对你说。”房内传来阵阵哭泣的声音,荆天云听了心痛不已,此时顾不了许多,右手掌力突增,喀拉一响,门栓断成两半。 荆天云破门而入,右方春梅听到声响跑了过来。荆天云右手一挥,道:“没事,你忙你的,别到这儿来。”春梅心中犯嘀咕,但是荆天云一向颐气指使的,春梅虽然不满,却也只能乖乖的离开。 荆天云闪身入内,右手将门带上,左手拿了张凳子挡住房门。荆天云转身看着蜷缩在床角哭泣不停的巧儿,心中不断责骂自己真是迟钝,那么浅显明白的事却让自己搞的一团乱。 他从没遇过这事儿,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右手不自觉得摸了摸后颈子,轻轻的走到床前坐下,充满愧疚的柔声道:“好妹妹,你别哭了,我真是大混蛋,竟然连你的心意都不明白。” 巧儿听荆天云亲密的叫着自己,语气又充满悔恨,哭声一顿,心想:“刚刚还急着将我嫁出去,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好?”她不解的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悄悄的用眼角瞧着荆天云。 哭声一停,荆天云总算松了一口气,此时他眼光和巧儿对个正着,巧儿柔情似水的双眸,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意流过心头,“难道我也喜欢她?”荆天云问着自己,但是不管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她,母亲许意,而且巧儿也喜欢自己却是不争的事实。或许是曾让太多人伤心了吧!荆天云不忍见巧儿流泪,此时心中只想讨巧儿欢心。 荆天云双手一探,将巧儿整个娇躯抱进怀中。 巧儿又惊又喜,整个脸蛋儿羞的通红,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 怀中小美人儿娇躯软若无骨,身上如兰似麝的体香阵阵传来,荆天云心神飘汤,轻轻捧起巧儿美丽的容颜,凑上嘴去吻乾巧儿玉颊上的泪渍。巧儿浑身一震,头一偏,道:“少爷,那很脏的。” 荆天云在巧儿耳边悄声道:“我的好妹妹身上每一处都是芳香动人的。” 巧儿俏目一张,小嘴儿一扁,眼泪又怔怔的流下。 荆天云见状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好好的怎么又流眼泪?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巧儿眼神幽怨的看着荆天云道:“少爷你不用对奴婢这么好,奴婢承受不起。” 荆天云知道她还在生气,语气一缓,叹口气道:“我娘常说全邺城没有姑娘敢嫁我,没想到邺城最美的姑娘喜欢我。只是我人又蠢又笨,一点也没察觉到,现在这姑娘又不肯原谅我,我想这辈子只好跟着师祖云游四海去了。” 巧儿轻咬着嘴唇,一对秋水寒翦默默看着荆天云,过了一会儿巧儿低下头来,细声道: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19 章 “我没有怪少爷的意思,只是。只是。” 巧儿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红晕,荆天云瞧的有点儿魂不守舍,双手用力一揽,巧儿啊的一声,整个俏脸紧紧的贴在荆天云的胸膛上。 荆天云低头看着怀中的可人儿,少女独有的馨香扑鼻而来,泪水湿润了娇□欲滴的红唇。荆天云心中一荡,轻笑道:“巧儿妹妹,你怎么还叫我少爷呢?” 巧儿被他紧紧搂住,神情娇羞不已,淡红色的樱桃小嘴儿缓缓张开,道:“云。云哥哥。唉啊,你欺负我。”声音有如细蚊,几不可闻。 荆天云笑着松开双手,微笑着问道:“我以前对你很坏,还曾剪掉你的满头秀发,我作梦也没想过你会喜欢我,而且你时时躲着我,你应当是很讨厌我才对,没想到完全不是那回事,我当真受宠若惊。”荆天云说完嗅着散发兰花味道的发香,心中有股甜甜的感觉。 巧儿瞄了他一眼,幽幽的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云哥哥,你变了很多,我。喜欢哥哥现在的样子。” 如花似玉的美人在怀中款款诉情,荆天云无法不动于衷,低头便往朱唇吻去。 荆天云告诉巧儿将要远行办事,巧儿初□情爱滋味,免不了娇嗔一阵。等到荆天云说明事情始末,巧儿虽然心中不愿,却也能体会荆天云的心情,不得已只好含泪送别。 荆天云启程前已经想过,此行应当先往小沛而行。如果事情顺利,那么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拜见自己外祖父。因此荆天云策马长驱,日夜不停的往小沛而去。 过了萧关,沿着泗水河畔而行。入秋后的夕阳,从山后绽放出橘红色缤丽的色彩,河面倒影畸丽,白云为之灿烂,就连横渡天际的归雁亦是穿上一层彩衣。 小舟逆水而上,河面凉风徐徐吹来,衣衫轻盈的摆动,船头破水之声稀稀传来,荆天云站在船头享受着微风,而他的心绪,似乎和水面的波纹一般无法平静。 摆渡的船家两鬓斑白,佝偻的身子,残破的青旧布衣,与他双臂毫不吃力的摇着桨的样子极不相衬。那船家偶尔用眼角看着荆天云,深沈的眼眸不漏锋芒,但是嘴角却露出一抹无名的笑容。 船越行离岸越远,荆天云早已留意在心。他对着滔滔江水自言自语道:“在下与淮水帮素无恩怨,何况淮水帮从不打家劫舍,若是阁下并非淮水帮之人,切莫在别人地头上惹事。” 那船家脸色一变,嘿嘿的乾笑两声,道:“公子真是好眼力,小的是淮水帮的小喽罗,今日跟上公子,实在是情非得已,请公子见谅。”船家的声音浑厚低沈,想来满脸皱纹底下一定是年不过四十的精壮汉子。 荆天云转身盯着那船家,目光一亮,张口哈哈大笑,道:“夺命银钩巴东喜若只是小喽罗,那么淮水帮的紫龙堂岂非好生兴旺,又何必在意京城四大名捕。” 那船家正是淮水帮紫龙堂堂主巴东喜。这次徐广元手握调度兵马之权,又熟江湖之事,为此三大帮派莫不倾巢而出,希望能先探知徐广元下落,预作防备。 巴东喜见身份败露,毫不在意的将腰□打直,双臂左右晃动的伸伸懒腰,豪迈的大笑道:“阁下早知我的身份,却迟迟不点破,想是要看我出丑了。” 荆天云见他臂力惊人,脚下沈稳,猜测这地方上应当只有巴东喜有这等功夫,此时见他坦承不悔,他潇□的双手一摊,耸耸肩道:“能有个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撑船,大多人也没这等福份吧!” 巴东喜似乎一点都不生气,□牙裂嘴笑道:“你这小子真有趣,他妈的笨下人,将你这年轻小伙子当作是白云袖手闻如名,害的老子跑来当船夫,这脸丢大了。小兄弟,看来你有两下子,老哥哥眼拙,不知道后起之秀有你这号人物。” 白云袖手闻如名是京城四大名捕之末,一双纤细如竹的巧手,败过不少知名江湖人物。 丹凤剑武翔风,惊雷千里曲幽,无妄神掌袁锦明,这其余三人各有惊人艺业,无怪乎一接到消息,未辨真伪的情形下巴东喜便亲自出马。 荆天云苦笑道:“我的脸相有这么苍老吗?闻如名已经有四十好几了,没想到我会被误认为是他。不过在下并非江湖之人,前辈不必如此客气。” 巴东喜猛力的甩头,道:“小兄弟你可猜错了。闻老贼养生有道,那张小白脸不知骗过多少女人。不过大伙都只闻其名未识其人,所以嘿嘿,小兄弟长的一表人才,被误会是正常的,而且小兄弟深藏不漏,也难怪被老哥哥的笨属下错认。” 荆天云一脸无辜,心想:“指着秃驴骂和尚,这算是哪门子恭维?不过这巴东喜似乎没有恶意,此行尚有要事,不可多生事端。” 巴东喜续道:“相请不如偶遇,小兄弟若不嫌弃,随老哥哥到前面五粱县小酌如何?” 荆天云笑着婉拒道:“前辈不需如此客气,在下只是籍籍无名之人,不敢高攀。” 巴东喜面色一沉,双眉一皱,闷声道:“你,看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淮水帮?”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凝重,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荆天云暗自戒慎。心想还是忍一忍吧!于是恭敬道:“晚辈尚有要事往小沛而去,请前辈见谅。” 巴东喜两眼不满的看着荆天云,忽然间巴东喜展眉笑道:“小兄弟别见怪,我是个粗人,一向直来直往,言语得罪之处,小兄弟千万别见怪。” 荆天云不敢掉以轻心,脸色如常道:“前辈哪的话,晚辈确有要事,只好婉拒前辈美意了。” 巴东喜待要说话,忽然右方一支响箭呼啸的从船前射过,呜呜之声凄厉摄魂,四周溪鸟被惊吓昂首长鸣,芦苇之中鸟儿群起振翅乱飞。 巴东喜迟疑道:“这般紧急召唤,难道发生了大事?” 荆天云如遇大赦,忙道:“前辈帮内有要事发生,不妨先行离去。” 巴东喜看了他一下,冷冷道:“你这么高兴做什么?难道淮水帮真的让你避如蛇蝎?” 荆天云面对巴东喜咄咄逼人的问话,显的有些无法应付自如,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说词,只好含糊其词的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分身乏术,确难从命。” 巴东喜耳听飞箭又至,面色不悦的道:“今天算你好运。”说完双手一抛,船桨应声落水,接着巴东喜纵身一跳,噗通一声潜入水中,瞬间不见踪影。 荆天云见巴东喜水性过人,不由的暗暗心惊,万一掉入水中,岂不是只能束手待毙。思索之间,船桨离船渐远。等到荆天云发觉,船桨离船已经有六七丈之遥。 荆天云心想这巴东喜是故意出难题给自己,果然巴东喜游上岸后大声叫道:“小兄弟,你自己想办法上岸吧。”巴东喜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 荆天云听着讽刺的笑声,只能摇摇头道:“这些人真是难以捉摸。”话虽如此,荆天云还是心有所想的拆下船上的木板,将木板击碎成四片。 巴东喜笑着看荆天云走到船边,心想荆天云一落水,非得让他吃吃苦头不可。怎知荆天云忽然纵身一跳四丈高,手中抛出一块木片。接着一脚点在抛出的木片上,身子又往上升起,接连四次,这小兄弟已经落到对岸上。巴东喜看的目眩神驰,张口结舌的惊讶不已。直到荆天云隔岸喊道:“前辈,后会有期。”这时巴东喜才回过神来,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没动手,否则老命不保。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功夫竟如此了得。”荆天云这手凌空虚渡的轻功,竟然让名震江湖的夺命银钩看的失了魂,三绝真人可真的足以自豪了。 往小沛的路上,荆天云故意闪躲这些江湖人物,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这日来到小沛,已经是深秋时分。城外树叶翻红飘落,秋风吹起片片红绿,人烟稀少的栈道上更显的冷清寂凉。 好不容易接近城门附近,一个樵夫打扮的汉子担着一困柴缓缓而来。荆天云趋前拱手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梁儒文公府邸往何处去?” 那汉子满头汗水的脸似乎楞了一下,他伸手一抹额头,语带惊异的道:“这位公子,你要往梁府应徵护院是吧?看您斯斯文文的模样,犯不着争那点丧命财,早早打消念头回去吧!” 荆天云虽然不知道那汉子所指为何,但是听他语气,似乎梁府发生了什么事。荆天云求问道:“请问这位大哥,梁府发生何事,为何要招聘护院?你别误会,我打从冀州城来的,只是有事要求见梁老爷,并没有其它意图。” 那汉子见荆天云一脸诚恳的样子,于是放下柴薪,道:“原来是这样。看公子温文有礼的模样,又是外地来的,我就告诉你吧。梁老爷住在南门口的附近。最近有个恶霸要强娶梁家二小姐,梁老爷不肯,只好找些人来保护家园。现在只要做盐生意的,个个不得安宁。这位公子,劝你尽量别扯进这是非,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荆天云听的明白了七八分,谢过这樵夫后,一路上寻思:“原来梁老爷有做盐的生意,那恶霸想必是淮水帮的吧!现在去还这笔帐,恐怕有趁人之危之嫌。只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梁家被欺侮。先去瞧瞧再说。” 梁府外的空地上,聚集了百来人,只是两边人马五五之数壁垒分明,互相叫嚣的对峙着。 梁府老爷儒文年约四十,相貌俊雅,有读书人的气质,在他身上完全闻不到商贾铜臭味道。 梁儒文语气平平的道:“小女粗劣无德,与蓝公子一点儿都不相配,我们实在高攀不上。请蓝公子另娶贤德女子吧!” 那前来求亲的蓝珏城,是范县有名的恶霸,不知何故会跑来小沛求亲。范县离小沛不远,梁儒文早听过他的恶名,当然不肯将掌上明珠嫁给此人。只是蓝珏城手下有不少江湖人,看来求亲不成便要强夺,梁儒文见情势不利,求助官府又只能打发一阵,无法可想之下,只好自立救济,招募武功高强的护院,只是武功高强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寄人篱下,这些护院充其量只有画饼充饥的功效而已。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0 章 那蓝珏城生的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他邪邪的笑道:“岳父大人,小婿喜欢你的女儿,你就痛痛快快的将她嫁给我,何必咬文嚼字的东扯西扯,这根本是在浪费时间。何况结果已经很明白,不如您老就收下大礼,小婿择日来迎娶,这样子岂不乾净俐落。” 梁儒文见他出言无状,心中虽然怒火填膺,但是他还是按耐住胸口一股气,道:“缘份乃上天注定,强求只是徒增烦恼。小女与蓝公子无缘,请打消这念头吧!” 蓝珏城眼珠子骨溜溜的转了一下,轻蔑的笑道:“这缘份是很难说分明的,至多我日后再将女儿还给你便是了。”这话中之意,竟然是将梁二小姐当作烟花女子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梁儒文忍耐多日的怨气终于爆发,他气的脸色发青,大声怒道:“这儿是小沛,可不是范县。你这畜生少在这儿耀武扬威。” 眼见一场打斗已经是无法避免,双方人马刀枪剑戟匡□之声不绝于耳。那蓝珏城胸有成竹,被梁儒文一阵怒骂也不动怒,口中嘻嘻一笑道:“岳父大人何必动怒,小婿在范县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门亲是可谓是门当户对。” 梁儒文胸前起伏不定,显然怒气难平。只是双方实力悬殊,虽然家中妻小已经趁夜送至亲友住处,然而如此纠缠不清也不是办法。梁儒文心思飞转之际,一人从旁走到他的身前道:“梁老爷,好久不见,不知梁老爷可否记得在下?” 梁儒文仔细的打量他一下,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暗暗忖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蓝珏城见中途杀出一人,心头也是暗暗纳罕,心想这当口儿,竟然还有人来攀亲认戚的,此人若不是个有来头的人,就是梁儒文在故弄玄虚。 蓝珏成一对贼眼盯着来人,忽然见他腰际挂着一面□着青绿珠儿的钢扇,陡然间心中想起一人。他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暗道:“他该不会是白羽飞剑尚文野吧!” 梁儒文脸上丝毫没有欣喜之意,反而脸色一沉,冷冷的回应道:“尚大公子亲临敝庄,不知有何见教?” 蓝珏城闻言吃了一惊,脸露惊慌之色,暗道:“果然是他。” 淮水帮少帮主尚文野功夫出类拔萃,其智谋尤在乃父之上,而他也是目前淮水帮实际的掌舵人。尚文野十六岁时孤身诛杀叛徒淮西四鬼,因此震惊江湖。像他这样的一个重要人物,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蓝珏城心念一动,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暗暗想到:“这梁老头儿以为随便找个人装扮装扮,就想唬住老子,嘿嘿,那可没这么容易,等会儿一刀杀了这西贝货,看梁老头儿还能耍什么花样。” 尚文野剑眉星目,神情俊朗,眉宇之间却隐藏着一股邪气,一身雪白的衣衫一尘不染,扇子尾的细黄穗儿轻轻摆动着。尚文野优雅的取下扇子,右手一抖,啪的一声扇子伸展开来。扇面绘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荷叶上的水珠随着尚文野的轻摇颤动,似乎要滴落一般,这手工简直出神入化,该是出于名家之手。 众人被他的闲情所染,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似乎缓了下来,双方人马摒息以待,只见尚文野带着温和的笑容道:“这儿是淮水帮的地盘,三江帮过头想办事,也不知会知会,难道贵帮下了命令就可以不将淮水帮放在眼里?” 蓝珏城闻言一惊,暗暗忖道:“这次奉命办事,知道的人极少,为何这小子会知道,看来不可小觑这年轻人。” 蓝珏城阴沈的脸不动声色,他阴凄凄的乾笑一声,道:“笑话,老子娶亲还要淮水帮同意?这是那门子的规矩?” 蓝珏城的从随听了以后跟着起哄,刹那间整个梁宅前人声鼎沸,这情形就好像预演迎亲情景一般热闹,不同的是其中充满一触即发的杀机。 尚文野脸上杀气一显即逝,一贯的笑容中杀机已经涌现。他面露微笑的道:“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这小沛在淮水帮势力范围内,轮不到你这三江帮的小喽罗在这撒撒野。” 蓝珏城的心中还是不信这人是淮水帮少帮主,此时听尚文野出言恫吓。他不由的冷冷的道:“待我娶了梁小姐后,梁府举家迁至范县,免得在这儿受贵帮闲气。” 尚文野笑容顿失目光杀机已动,他右手收回纸扇,厉声道:“蓝舵主,在下给脸你不要,这会儿刀剑无眼,可别怪我出手狠辣。” 蓝珏城察言观色,心中不禁开始担忧,“万一他真的是尚文野,那今天可真的吃不完兜着走。不如趁他孤身一人时,先做了他再说。” 蓝珏城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此时杀气上涌,尚文野看在眼中,反而暗自窃喜。 寻思:“三江帮派个莽夫来踩地盘,简直是飞蛾扑火。” 双方言语渐渐针锋相对,转眼间就要拳脚相向。事实上双方人马争的只是一个利字而已。导因于朝廷派了重兵守住河道,于是盐帮在运输上至为不利。这梁儒文经营的生意中,其中有一项是代运官盐至内地。虽然航道不是真的深入内地,但是他的船舶在黄河,淮河上有通行证。以前这河道没有禁令时,盐帮并不需要他的船只。梁儒文当然知道两帮的意图,只是这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他无论如何不能答应,至于无端卷入这场是非,他也感到相当无奈。 尚文野早知蓝珏城身后有高手,他才会如此有恃无恐。他双手轻轻一拍,两条黑影从旁窜出到尚文野身后。 这两人一般青衣素装,长相也像,腰间各系着一柄看似古旧的长剑,两人年不过三十。 脸上都是一样冷漠无情的表情,四只锐利如鹰一般犀利的眼光,似乎已经盯着了猎物,正待伺机而动。 蓝珏城见了那两人迅如脱兔的身手,心中一凛。寻思:“这两人难道是绝命双剑胡氏兄弟?那么这年轻人白羽飞剑真是?” 绝命双剑本来是一对双生兄弟,自小被江西蓝衣剑客封随缘收养。只是两人在二十岁那年不知为何弑师潜逃。蓝衣剑客封随缘江湖上风评不恶,自然有许多他的好友为他报仇。两人的清风随柳三十六式剑招杀了不少江湖豪客,虽然因此扬名江湖,但是仇仇相扣,找上门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两人避祸加入淮水帮,成为尚文野的贴身保镖。 尚文野看了蓝珏城的神色,笑了笑道:“若是你能打败我的两个手下,今天的事我就不管了,不然,乖乖的滚出小沛,永远不准在回来。” 蓝珏城冷笑一声,侧头一点,后方走出两人肃立在他身后。这两人年纪就大的多了,一高一矮,年纪都在四十多岁上下,两人的手中都拿了把单刀,矮的脸颊上一条刀疤斜过嘴角,看上去丑陋无比。高的身材细长,满脸愁容,眼角低垂,看来无精打采的样子。 蓝珏城右手一送,道:“这场比试阁下若输了,梁小姐我就老实不客气带走了。尚文野仰头哈哈一笑道:“这我不敢保证,这要看梁老爷怎么说。不过,你总要过我这一关的。” 蓝珏城此行本来就怕淮水帮阻拦,如今淮水帮少帮主下帖接招,自己好歹也要试一试。 梁儒文眼看对方拿自己当赌注,心中不满却无计可施。不论哪一方得胜,自己都是受害者。还好家眷已经送走,今天就算遭到不幸,那也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吧! 突然一顶轿子匆匆而来,梁儒文脸色一变,急忙上前道:“琳儿,你怎么突然跑回来? 我不是让你待在婶婶家吗?” 轿子的红巾一掀,一人扑到梁儒文的怀中哭道:“爹,女儿怎能让你为我遭受危难。” 梁儒文脸上老泪纵痕,轻抚着女儿的肩膀道:“傻孩子,爹自有主张,你太莽撞了。” 梁钰琳抬头看着父亲,轻咬着嘴唇道:“爹,女儿不怕这些恶人。”她说完霍然转身对着众人道:“你们这些恶人,不准你们欺负我爹爹。” 尚文野眼前出现一张□首娥眉的脸庞。直鼻梁,樱桃小嘴儿,一双眼睛虽然含着泪水却依然闪亮动人。看这美人的年纪不过十七野笑着微微点头,转头又看着梁钰琳。 胡氏兄弟往前跨出一大步,抱拳道:“我俩人领教左门快刀的绝技。” 那一高一矮俩人是堂兄弟,矮的叫左百川,高的叫左百祢。两人在江湖出名后才凑在一块儿。 荆天云本来静静的看着场中变化,这时听到左门快刀,心中一震,心想:“原来这两个人躲到这儿来了。”荆天云不加思索,从梁儒文身后的护院武师中走了出来,朗声道:“若是梁家武师胜了各位,两位是否遵从誓言呢?” 尚文野和蓝珏城看了荆天云一眼,均想:“这家伙是谁?”俩人虽然感到诧异,不过荆天云是从梁家武师中走了出来,或许只是个见色起意的混小子而已,俩人一般心思,不由的齐声道:“当然。” 梁儒文心中更是茫然不解,寻思:“这年轻人是谁?”众武师都是由他亲自挑选的,明明没这个人啊!他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身寻常百姓的打扮,混在众人中确实不怎么起眼。不过荆天云往场中一站,从容不迫的气度反而使的双方心中一阵思索。 荆天云对着左氏俩人,冷冷的道:“五年前冀州城外方家十六口灭门血案,今天该算一算了。” 荆铁山五年前受邺城太守所托,调查城中大户方毓中一家在上京途中遭到灭门的案件。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1 章 荆铁山与方毓中本是好友,自然义不容辞的着手调查。最后虽然知道是左氏兄弟所为,但是追捕一年多却毫无所获,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被荆天云遇上。 左氏俩人旧时案子被掀了出来,对看一眼齐声大喝,双刀一左一右往荆天云砍去。 左门快刀已经快如闪电,岂知刀一出手,荆天云已经不见人影。左百川感到后颈一痛,回刀已是不及,荆天云手刀斩在左百川的后颈,喀拉一声左百川双目突出,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同时没了支柱的颅首往左一倾,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虽然他的右手还紧紧握着刀柄,只是再也用不到了。 左百祢一招尚未使完就看着兄弟倒下,心中大骇,下意识的使出快刀斩野双手按住俩人肩头。俩人不解的看着尚文野,只见尚文野轻轻的摇了摇头。 荆天云转身看着尚文野三人,双手一张,道:“如何?” 尚文野不变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其实内心的震惊不已。他轻描淡写的道:“阁下好身手,不知高姓大名?” 荆天云微微一笑,道:“萍水相逢,何必互道姓名。”荆天云话中并无恶意,尚文野看了他的身手知道合三人之力也未必讨的了便宜。尚文野颔首道:“好,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们走。” 尚文野右手一挥,梁家护院中跑出三十多人往尚文野身后一站,原来这些人竟是尚文野预先安排的人。尚文野看了梁钰琳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右袖一甩,潇□的领着淮水帮众离去。 连尚文野都识相的离开,蓝珏城恨恨的看了荆天云一眼,道:“没想到梁家安了一支伏兵,今天老子认栽了,小子可别高兴,得意没有落魄的久,咱们走着瞧。蓝珏城不甘心的看了梁钰琳一眼,哼的一声吐了一口痰,悻悻然的离去。转眼之间梁府门前变的空空荡荡,秋风萧瑟,忽而刮起一片尘沙。梁儒文咳咳两声,对着荆天云道:“这位壮士,今日义助之恩,不知如何报答?荆天云听到梁儒文出声,急忙转身拱手道:“晚辈适才贸然出手,还望梁老爷不要见怪。” 梁儒文看荆天云谦卑有礼又不居功,心中猜想他是真的路见不平吗? 荆天云知道梁儒文心中并不信任自己,不过那不是自己此行的目的。荆天云恭敬的道: “晚辈有事相告,可否请梁老爷移尊就驾?” 梁儒文略觉奇怪,寻思:“这年轻人的脸似曾相似,不过他帮了我一个大忙,且听他说些什么。” 梁儒文转头看着女儿,面露笑容的道:“琳儿,你先进去吧!我和这位壮士有些事要谈。” 惊魂未定的梁钰琳不安的看着父亲,担心的道:“爹,您让女儿陪着您嘛。” 梁儒文摇头道:“没事的,别担心。你快进去吧!”梁儒文心想两边人马都对付不了眼前之人,你这小女孩跟着又有何用。 梁钰琳嘟着嘴儿看了父亲一眼,接着转头瞪着荆天云。 荆天云见她眼光怒视着自己,想来她将全部的人都当坏人了。荆天云尴尬的对她笑了一下。没想到梁钰琳以为荆天云如同别人一般,俏脸一扳,哼的一声,小脚一跺转身跑了进去。 梁儒文叹了一口气对着荆天云抱歉道:“小女不知礼数,得罪之处还望壮士不予计较。” 荆天云勉强一笑道:“梁老爷不必客气。” 梁儒文颔首道:“请壮士往这儿来。” 庄子旁的竹林之中一座亭子装饰的颇为雅致。朱红四角大柱上龙凤盘据,中间一张石桌一尘不染。四周景色幽静,微风吹动竹叶发出沙沙之声。 俩人对坐在石桌两侧,梁儒文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壮士贵姓大名?” 荆天云抱拳道:“晚辈荆天云,家父荆铁山。” 梁儒文面露惊异之色,道:“原来是邺城飞龙荆大人公子,难怪功夫如此了得。我与令尊缘悭一面,没想到今日竟蒙大恩,他日老夫必定登门道谢。” 荆天云犹豫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道:“梁老爷,家母是。韩云娘。” 梁儒文啊的一声霍然长身道:“你说什么?” 荆天云亦站起身来道:“家母韩云娘。实不相瞒,晚辈这次前来,乃是奉了父母之命。”荆天云接着简述了情形。 梁儒文听完转身闭着双眼对着碧绿的青竹,仰头沈思起来。一股奇异的气氛在林中发酵着。荆天云似乎也能感受到梁儒文百味杂陈的心情。 时间悄悄的从俩人之中流过,梁儒文睁开双眼,转身喟然长叹道:“你母亲确实有眼光,我比不上你的父亲。你们荆家没欠我什么,你可以安心回去覆命了。” 荆天云大感讶异,语气充满怀疑的道:“梁老爷,我爹娘对梁家深感愧疚,您有什么吩咐,晚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梁儒文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似乎沈浸在往事里。过了半盏热茶的时间,梁儒文语重心长的道:“当初美女如云我都不屑一顾,没想到仅仅见了你母亲一面,我便深深为她着迷。 其实你母亲当时骨瘦如柴,病容满面。不过就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和深情款款的眼神打动了我。不过那都是陈年往事了,现在事过境迁,你告诉你的双亲不必再为此耿耿于怀。” 论相貌,荆天云不讳言父亲差之甚远,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不过梁儒文淡淡的一语带过,着实令荆天云忧喜参半。 梁儒文伸手轻轻拍了荆天云臂膀一下,笑道:“若是事情没有变化,说起来你可能是我儿子。” 荆天云脸上表情颇为尴尬,心想这种事说穿了其实很难堪的。 梁儒文看荆天云神色忸怩,哈哈一笑道:“声名有如浮云,钱财有如粪土。若不是利字作祟,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荆天云闻言悚然一惊,道:“这些枭雄恐不会轻易罢休,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梁儒文叹了一声道:“其实我早已声明不再和官家合作,没想到还是躲不过此劫。麻烦总是接踵而来,你孤身一人又能帮我多久呢?” 没想到梁儒文一语道破荆天云的心思,荆天云语气一顿道:“三江帮的人好打发,可是淮水帮就比较麻烦。而且那领头的似乎对令千金颇为心动,这事恐怕比较难处理。” 梁儒文摇头笑道:“若是早知道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老夫早早将她嫁掉算了。荆天云陪着乾笑两声,道:“夫妻是百年大事,轻忽不得。” 梁儒文颔首接口道:“没错,唉。缘份实难捉摸,不过这事情就这样了,你可以安心的离去了。” 荆天云迟疑的道:“这。,好吧,既然梁老爷没有其他吩咐,那晚辈告辞了。” 荆天云偷瞧着梁儒文眼角溢着泪水,寻思:“如此匆匆将我辞退,或许梁老爷对娘还余情未了吧!”他猜想着梁儒文的心事,缓缓的离开竹林。 梁儒文慢慢走回府内,一见到父亲进门,梁钰琳急忙上前关心的问道:“爹爹,您没事吧?” 梁儒文回答道:“没事。” 梁钰琳见父亲神色黯然,心知有异,急忙扶着父亲坐下,续问道:“爹,您有心事为何不让女儿为您分忧解劳?” 梁儒文看着女儿着急的神色,笑道:“刚才那年轻人,是你大娘的儿子。”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2 章 梁钰琳樱桃小口一张,惊呼道:“大娘的儿子?那岂不是爹的儿子,我的哥哥,那他为什么不上前相认呢?” 家财万贯,膝下却无子继承,是造化弄人呢?还是前世的业报?梁儒文想到此事,不由的面露苦涩的笑容,道:“他叫荆天云,和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这次他是奉了你大娘的旨意,前来帮咱们的。” 梁钰琳不解的看着父亲,心中暗忖道:“大娘的儿子却不是爹的儿子,那么他是。”韩云娘离家出走,梁家引以为耻,所以梁钰琳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那荆天云帮了梁家,自己却误会他,梁钰琳的心中不禁对荆天云浮起一丝歉意。 第野,竟然镇日失魂落魄,名义上是他叔叔的巴东喜真是感到不可思议,尤其巴东喜是个大老粗,完全猜不到尚文野是为情所惑。 好不容易在这第三天,绝命双剑的大哥胡不归终于跚跚归来。巴东喜不知道尚文野心中在打什么主意,此时在门外见胡不归回来,于是尾随入内,想要一探究竟尚文野见两人自门外走进,笑颜一展,拳掌相击啪的一声,站起身来迎接胡不归。 胡不归走到尚文野身前,躬身一揖道:“少主神机妙算,那蓝珏城果然去而复返。” 尚文野露出象牙般的贝齿,微笑着问道:“总共死伤多少人?” 胡不归道:“总共伤了十野嘴上称呼恭敬,实际上只是把巴东喜当做是下属而已。巴东喜心头虽然忿忿不平,但是碍于身份,只好忍气吞声的道:“我当时正在处理三江帮越区抢盐的事,一时分心没有留意此人,这是我的错,请少帮主依帮规处置。” 尚文野哼的一声,右手一挥道:“算旧帐又有何用?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出杀害三江帮众之人,否则这黑锅就要咱们背了。” 巴东喜闻言正好藉机发口怨气,他大声道:“三江帮最近老是到咱们地盘挑□,这回正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尚文野根本不理会巴东喜的发言,低头自顾自个儿的沈思起来,心想当时左氏兄弟死时口中喊的,寻思:“金?还是荆?或者是另有他意?这个人到底是谁?蓝珏城又是谁杀的?”种种疑问让尚文野陷入了迷雾之中。 让尚文野陷入迷雾的人正在梁府外的竹林中,他的背脊靠在冷冷的亭柱上,口中啜饮着陈年的女儿红,沁凉的冷风窜入衣袖,一股冰凉的寒意直上心头,此时正是将入白雪纷飞的时节。 虽然梁儒文示意让荆天云离去,但是荆天云知道对方已经色心大动,假意离去必有所图,于是暗中埋伏在梁府周遭,果然第二天就发现蓝珏城的踪迹。 荆天云对付这些人时,用了截心拳中的精妙招数。这招式有个名目,叫做“三日追魂”。将阴毒掌力打伤对方,外表上看不到明显伤势,但是三日后伤处阴毒掌力发作,届时经脉俱断。这招式不仅荆铁山没用过,连他的师祖三绝真人也没用过。究其原因固然是两人功夫已臻绝顶,能与之匹敌者寥寥无几。另一方面,根本没有使用这招式的机会。 荆天云考虑很久才决定用这法子,趁尚文野伤脑筋的时候,再想其他方法帮助梁家,这是荆天云心中打的如意算盘。如果能让三江和淮水两帮起冲突,那就更妙了。他心中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出招的时候,林外枯叶发出□□嗦嗦的声音,荆天云侧身注视着来人,月下一人缓缓靠近,虽然身影朦胧,但是步伐轻盈,似乎是个女子。 银匹般的月光□将下来,柔柔的光影中,沈鱼落雁般的面容渐渐显露出来。荆天云脸上出现诧异的神色,暗暗忖道:“现在已过子时,为何梁家二姑娘会来这儿?” 潜藏在竹林中的胡不言目光也被梁钰琳吸引。忽然间他感觉身后一阵微风忽起,拔剑已经不及,胡不言双足一蹬,右手连着刀鞘往身后使出风起柳摆,瞬间三道寒光刺向后方上中下盘。手上长剑无着,胡不言知道此刻生死一线,他去势未停,只见林中一道黑影迅如惊雷般往梁钰琳扑去。 梁钰琳从父亲口中得知荆天云暗中保护梁家,心中想亲口向他道谢,并对当日无礼之过赔罪。这一晚梁钰琳在房中听守夜的护院提起荆天云正在凤栖亭中,于是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来。她远远的看到亭中隐隐约约似乎站着一个人,这般深夜私自外出,而且还是会见单身男子,她心跳随着脚步越跳越快。只是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迎接她的,是从黑暗中出现的一个面目狰狞的丑恶汉子。 梁钰琳还来不及惊叫,枯槁的五指离她玉雕般的脸颊不过咫尺。忽然梁钰琳腰间一紧,身子犹如腾云驾雾般的往后飘去。她惊魂未定,忽然耳边听到一人柔声道:“别怕。”梁钰琳尚未回过神来,月下两人却已经缠斗的难分难解。 寒光忽明忽暗,丝丝之声不绝于耳。荆天云施展凌空虚渡的轻功,足不点地的悠游于剑影之中。两人交手十余招,胜败已分。只是荆天云手下留情,胡不言宁死不屈,依旧咬紧牙根苦撑,清风随柳三十六式本是清灵飘逸,此时胡不言招式散乱,剑上威力大减。 荆天云大袖飞扬,右掌中宫直入。胡不言见状奋力往前一刺。荆天云中途招式一变,双手轻展,拂花散手初试啼声,一招花前月下,胡不言虎口一麻,长剑当的一声宛如流星般划破黑暗,长剑在空中发出一道银白的弧光,露在泥土外的剑身入犹自颤动不已。 胡不言往后了数步,失声道:“你是邺城飞龙荆大侠的什么人?” 荆天云微笑道:“正是家父。” 胡不言脸色惨澹,摇头苦笑道:“早知阁下是荆大侠的公子,小人万万不敢与公子动手。” 荆天云面容一整,严肃道:“家父对两位深感敬佩,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梁老爷是家父好友,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原谅。” 胡不言闻言低头沈思不语,过了半晌,抬头凝视着荆天云道:“我兄弟两人受荆大侠大恩,梁府之事包在我兄弟两人身上。” 荆天云大喜,双手抱拳道:“还望两位鼎力相助。” 胡不言点点头,走过去拾起长剑,语气落寞的道:“真是虎父无犬子。” 荆天云道:“阁下过奖了。” 胡不言还剑入鞘,转身道:“请公子代为问候令尊,小人告辞。”说完不等荆天云回话,转身一纵跃入竹林之中。 黑暗深邃的竹林,好像是同情胡氏兄弟的遭遇般,将胡不言的身影护卫住,让人无从追寻。荆天云想起很久以前,父亲外出归来,有一段时间心事重重。有一天荆天云无意中听到父母亲两人的对话,那是关于胡氏兄弟的事情。 蓝衣剑客封随缘人品端正,交游又广,他被杀的消息因此迅速传遍江湖。荆铁山并不认识封随缘,只是受人之托协助捉拿两人。荆铁山亲访江西了解案情,没想到此事并不寻常,抽丝剥茧之下,终于水落石出。原来胡氏兄弟年届及冠,风随缘先帮胡不归提了一门亲事。 风随缘一人亲自造访该户人家,以他的名声,这门亲事绝不是问题。当晚封随缘受对方招待,喝的酩酊大醉。没想到封随缘酒后乱性,等到他清醒后,这户人家一家七口都已经横□当场。封随缘大惊之下为了掩饰罪行,纵火湮灭证据。正好江西这时出了一个飞贼,于是封随缘金口一出,这案子便由这飞贼担了下来。 胡不归一桩美好姻缘就此被破灭,心有不甘,于是兄弟两人四处捉拿这个飞贼。 没想到这飞贼竟然是个女的,一场激斗之下,胡不言和这女飞贼竟然情愫暗生,而且两人由这女飞贼口中得知,当时女飞贼并不在江西。两人感觉事有蹊跷,于是回到案发现场明查暗访,竟然发现师父当日夜宿在此地。两人回到封府才知道,封随缘将前来找胡不言的女飞贼杀死,图个死无对证。胡不言心痛之余,找师父对质。封随缘见纸终于包不住火,心中有愧之下,当天夜里仰药自尽。 胡氏兄弟被封随缘扶养长大,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收场。万一师父心虚自尽的是传了出去,那师父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两人心意相通,从此背负弑师之罪亡命天涯。荆铁山在两人受围困之时出手相救,两人恳求荆铁山千万不能说出事情真相。 为此荆铁山才闷闷不乐。韩云娘劝告荆铁山要体谅两人心意,既然事已至此,他两人自有打算。后来两人加入淮水帮,荆铁山虽然感叹两人大好前途就此断送,但是荆铁山心中唯一感到安慰的是两人终于有了栖身之所。 荆天云心中一丝同情油然而生,暗道:“污秽沈沦的池里,竟然有皎洁无瑕的荷花。尚文野永远也不会知道身边的人重情重义的一面吧!”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3 章 夜已经深了,月光虽然明亮,但是冰冷的秋风轻轻吹来,梁钰琳浑身起了一阵哆嗦。眼前之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在月光下更显的凄凉诡异。刚刚生死搏斗的余悸犹存,梁钰琳有些惶恐,她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呼唤荆天云?只好就这样陪着荆天云站在林中。一朵乌云悄悄蒙上月儿,林子里一下子漆黑一片,梁钰琳衣衫单薄,寒冷加上恐惧,她的身子起了寒战,牙关也不禁格格作响。 身后发出声响,荆天云这时才回过神来。他急忙转身藉着星光看着梁钰琳,关切的问道:“梁小姐,时候已经这么晚了,你这么单独外出,梁老爷会担心的。” 此时乌云飘过,梁钰琳的头发光滑柔美,月光下看起来就像缎子一般。梁钰琳听到荆天云说话,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道:“荆公子日夜守在庄子外,小女子代替我爹爹多谢公子大恩。前些日子小女子冒犯之处,请荆公子原谅。”说完盈盈一福。 荆天云赶忙回礼,谦虚的道:“区区棉薄之力,何足挂齿。至于当日情势混乱,小姐与在下素昧平生,无心之失,小姐不必耿耿于怀。” 梁钰琳轻柔一笑,身上紫色罗杉随风摆动,薄薄的轻纱好像是透明一般,荆天云眼前的美丽佳人就像罩着一层淡淡的雾,飘渺宛如仙女。荆天云看的有些心荡神驰,双眼竟然舍不得移开一会儿。 梁钰琳看他痴痴的瞧着自己,心头小鹿乱撞,双颊浮起淡淡红晕。梁钰琳轻咬红唇,轻轻道:“荆公子,刚刚那人是谁啊?” 荆天云闻言一震,赶紧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悔恨:“我怎么这样失礼,还好我不是真的想入非非,不然怎么对的起巧儿。孤男寡女在这时候同在一处,被人撞见可是百口莫辩。可是我总不能留她一人在此吧?” 荆天云见梁钰琳难耐夜风沁凉,心念一动,道:“深宵露重,在下送梁小姐回府,以免小姐受了风寒。” 梁钰琳双眸湛亮如星,瞟了荆天云一眼,语气哀怨的道:“荆公子还在生我的气啊?不然为什么要赶我走?” 荆天云没料到梁钰琳会这样想,心中吃了一惊,急忙辩解道:“这个。那个。不是,在下说的不是你想的意思,那是。我真的是为了小姐着想。” 梁钰琳看荆天云脸上慌乱的表情,不由的暗自窃笑,又有些埋怨,心想他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梁钰琳存心要耍耍他,小嘴儿一噘,道:“我都不怕,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却比我这弱女子还矫揉做作。” 荆天云闻言一愣,右手又习惯性的摸了摸后颈,暗想:“奇怪,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不过梁钰琳既然说这话,那不就是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不过荆天云看她嘴里强硬,身子却抖个不停。 荆天云耸耸肩,想到孔夫子所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无奈的叹口气,解下身上的长袍,走了过去将长袍披在她身上。 长袍上的热度,温暖了梁钰琳冰冷的娇躯。一股男子气息薰的她满脸通红,原来只是打算取笑他而已,可是这时心中油然而生的甜甜暖意,竟让她舍不得离开荆天云片刻。 荆天云淡淡的一笑,双手一摊,道:“小姐心中有什么疑问,在下能力所及,一定据实以答。” 梁钰琳小嘴一扁,嗔道:“陪我说说话这么痛苦啊?” 荆天云吐了吐舌头,暗道:“这姑娘真难伺候。”他知道再缠下去输的还是自己,话锋一转,道:“刚刚那人是淮水帮少帮主的贴身侍卫,此行是来监视我的,不过我爹和他是旧识,他会帮咱们的。” 梁钰琳听他说到咱们,心中一喜,柔声问道:“你冷不冷?” 荆天云又是一怔,暗想:“她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荆天云怀疑的注视她,俩人目光一接,梁钰琳确实是满脸担心的样子。 荆天云无奈一笑,右手晃晃挂在腰间的酒壶芦,道:“喝口酒就不会冷了。站久了腿好酸,我们过去亭中坐下聊,好不好?”反正是无计可施了,荆天云只好打起精神。 梁钰琳知道他关心自己,不由的芳心窃喜,依言缓缓的走到亭中坐下。 荆天云衣襟端正的坐在梁钰琳的对面,脸上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模样。 梁钰琳见了他这模样以后抿嘴轻笑,笑声有如银铃般清脆。 荆天云被这笑声搞的莫名其妙,他疑惑的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梁钰琳听了以后笑的花枝乱颤,过了一会儿才笑声一歇喘息道:“公子面对强敌毫不畏惧,没想到会怕我这弱女子。” 荆天云被她一阵取笑,不服气的道:“我会怕你?我。我只不过是尊重女人罢了。”荆天云言不由衷,话中一点气势都没有。 梁钰琳忽然笑声一停,语气漠然道:“自从我姊姊两年前去世后,就没有人愿意和我作朋友了。” 荆天云大惑不解,奇道:“怎么会?二小姐慧黠冰心,追求者只怕有如过江之鲫。” 梁钰琳神情黯淡,道:“我爹娘自我姊姊过世后,就只有我一个女儿了,平时连大门都不让我出去,我哪里还会有什么朋友。” 荆天云道:“虽然我也是没有兄弟姊妹,不过我是男孩子,我爹平时也不太管我。说起来我可比你幸运多了。可是我爹很出名,我永远也比不上他。”荆天云好久没见到父亲,言语之中言难掩思念之意。 梁钰琳双眸忽然显现一丝笑意,道:“邺城飞龙的公子,邺城小霸王也很出名啊!” 荆天云一时愕然,道:“你。你怎么……”荆天云话未说完,梁钰琳笑眯了双眼,双眼弯弯的有如新月。荆天云一愣之后开怀大笑,道:“没想到我的恶名远播,连足不出户的姑娘都知道。可是。”荆天云故意装作不怀好意的样子,道:“像我这样的人,你竟然赶孤身前来,难道不怕我对你。” 梁钰琳俏脸一扳,责备他道:“说的好好的,你干嘛要故意吓人家?” 荆天云讨了个没趣,讪讪的道:“你别生气,一切都随你意思,这样行了吧?” 梁钰琳嘟着嘴儿,道:“这样还差不多。” 荆天云被她忽嗔忽喜的模样弄得有些晕头转向,此时梁钰琳忽然柔声道:“我没有兄弟姊妹,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荆天云的心迷糊了,迟疑的道:“这。这样做好吗?” 梁钰琳眼中泛着泪光,幽怨的看着他,轻轻道:“我不会勉强你的。”说着说着,她的双眼竟然真的滴下珍珠般晶莹的泪珠。 荆天云最怕女人流眼泪,心中一慌,急忙道:“我当然愿意,可是我恶名昭彰,你叫我哥哥可是很吃亏的。” 梁钰琳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就是哥哥名声差,这样才没人敢欺负我啊!” 荆天云看她破涕一笑,心中一宽,笑道:“可是如此一来,谁敢娶你啊?” 梁钰琳霎时满脸通红,轻咬朱唇道:“哥哥你。你真的很。”梁钰琳羞的说不出口,低头默默不语,一双纤细洁白的玉手不停的搓着衣角。 荆天云自知失言,本想赶快一语带过。可是梁钰琳含羞不语的模样,荆天云看了心中一惊,暗中警惕道:“切莫将恩情当爱情。” 荆天云脸色一变,正色道:“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妹妹你自己可得多保重。” 梁钰琳吃了一惊,抬头凝视着荆天云道:“为何哥哥要如此来去匆匆?” 白晰无暇的脸庞上,泪珠宛如夜空中闪亮的星星般动人。这样一位美女在如此月色溶溶的时刻,含情脉脉的双眸似乎要将荆天云的心给融化。若非父亲是如此专情之人,若非家中有柔弱美丽的未婚妻,荆天云恐怕真的把持不住。 不过荆天云只是淡淡一笑,道:“等我确定淮水帮的人离去,我就要去处理未竟之事。” 梁钰琳用力咬着嘴唇,不想显露心事,她勉强一笑,道:“哥哥真是大忙人,不像我,整日待在家中,寂寥难遣。” 荆天云看得出她心中其实很难过,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心软,因为这样会使事情更复杂。 荆天云微笑道:“江湖路凶险难料,若不是事态严重,我还真想留在家中吃老米饭。”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4 章 梁钰琳当然知道这只是荆天云安慰她的话而已,她聪明的插开话题,问道:“哥哥功夫这么好,是谁教你的?” 荆天云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道:“我的功夫比我爹差多了,比起师祖三绝真人,更是天与地之别。” 梁钰琳听的幽然神往,好奇的问道:“那是怎生的情形?” 说起荆铁山和三绝真人的事迹,可非几昼夜可说尽的。不知不觉中远方鸡啼犬吠,东方渐白。 虽然梁钰琳听的津津有味不想离去,可是荆天云却不能让她受人非议,于是坚持要她回去。荆天云狠心不管她恳求的眼神,目送着梁钰琳进入院内。 荆天云摇头苦笑,自嘲道:“我好像被这姑娘耍的团团转,还好不久我就要走了。” 往后数天,梁钰琳每至夜深人静,都会来到这林中听荆天云讲故事。荆天云自己对这情形也感到苦恼,但是偏偏自己又心软的现身相见。 不过丝竹笙乐虽美,总有曲终人散之时。七日后,荆天云确定湖氏兄弟已经引走尚文野后,开口向梁钰琳辞别。 秋风萧瑟,林中飘起渺渺的云烟。枯叶坠落在冷冷的台阶上,星光明灭不定。残月空明,荆天云亦感落寞。 荆天云仰观星辰,有感而发的开口唱道:“秋风□□泛崇光,水云扰扰乱行藏。。” 忽然月下一人接口道:“暮雪皑皑寒彻骨,春雨绵绵百花香。” 荆天云转头见梁钰琳红妆巧扮,一身淡绿的杉子轻灵飘逸。荆天云脸上微微一笑,他的心中却感到痛楚。 梁钰琳盈盈来到亭中,笑容有如新月般亮洁。她轻启朱唇,道:“今天妹妹我陪哥哥喝两杯,可以吗?” 荆天云闻言一怔,道:“当然可以,不过,喝醉了我可不管你。” 梁钰琳双眉微蹙,嗔道:“人家不会喝醉的,最多喝两杯,这样总行了吧?” 荆天云听她坚持要喝,只好勉为其难,斟了一杯给她。 从没喝过酒的梁钰琳,一口气喝完后酒气上冲,双颊晕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荆天云。 荆天云见她双眼迷蒙,不禁苦笑道:“妹妹你没喝过酒吗?这般牛饮很容易醉的。” 梁钰琳不答他话,只是笑容可掬,痴痴的看着荆天云,忽然间她双目一闭,身子往旁倾倒。 荆天云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她抱住。梁钰琳浑身滚烫的靠在荆天云身上,她身上的香味被体热一蒸,散发出浓郁的少女体香。 荆天云陶醉在少女的温柔中,双手不自觉的将她仅仅搂住。俩人相偎相依,荆天云眼皮竟然渐渐沈重,张口打了个哈欠,闭目小酣一下。 荆天云过不多时就醒了过来,他张开双眼见到梁钰琳似怨似嗔的眼神,笑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你不胜酒力,我好心扶着你的。” 梁钰琳小嘴儿一噘,道:“哥哥趁我酒醉占我便宜,还说好心?” 荆天云奇道:“我哪时候占。”他话未说完,惊觉自己左手竟然平放在她的大腿上,右手更是搭在她的胸口。 荆天云急忙将她扶正,自己站起身来辩解道:“我刚刚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梁钰琳见他急的额头冒汗,轻笑道:“我又没怪你,不过,我想回去了。” 荆天云如释重负,接口道:“我送你。”说完走到梁钰琳身旁。 梁钰琳□首轻点,一手搭在荆天云肩膀,一手握住荆天云手掌,跟着缓缓站起身来。 荆天云手握柔荑,尽闻女儿香,心中飘飘然的甚为舒服。一路无语,转眼梁府已至。 梁钰琳推开后门,转头对荆天云道:“哥哥此行请多保重。” 荆天云点头道:“多谢妹妹,我一定会小心的。” 梁钰琳嫣然一笑,转身悄悄走了进去。 梁钰琳走到房门前,转角忽然一人道:“琳儿,你何必自寻痛苦呢?” 梁钰琳吃了一惊,等到看清来人面容后,强颜道:“爹,您在说什么?” 阴暗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梁儒文。他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没想到父女俩竟然遭遇相似,世上天的作弄吗?”他脸上不禁露出同情的神色,双眼看着为情所苦的爱女。 梁钰琳双唇紧闭,心中想要压抑激动的心情。可是梁儒文父爱的眼光投射过来,她的心防突然崩溃,哇的一声扑入父亲怀中,泪水扑簌簌的奔流不止。 梁钰琳抽抽噎噎的道:“爹,您说他还会再来吗?” 梁儒文轻轻拍着颤抖不止的女儿,摇头道:“爹也不知道。若是你们有缘,一定会再相见的。” 梁钰琳取出绣帕擦乾泪水,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哥哥能够了解我的心意。” 夜色如水,几声虫鸣更添愁意。荆天云心中惆怅,若有所思的缓缓而行。淡淡的芳香萦绕不去,他叹口气,用力甩甩乱成一团的脑袋。忽然怀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荆天云略感讶异,伸手一摸,原来是一张信笺。 信笺上还留有浅浅的唇印,荆天云心中一痛,打开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为谁深宵露中立,凤栖亭中盼君来。” 荆天云长叹一声,仰望皓月如镜,月中似乎出现巧儿和梁钰琳的面容,他不禁思索着: “若是爹爹遇到这事,他会怎么做呢?”凉风依旧吹着,夜还是一样寂静,这时候无人能回答他,荆天云低头信步而行,不觉天空已然有如鱼肚白。 夜已经深了,月华虽然明亮,但是冰冷的秋风轻轻吹来,梁钰琳浑身起了一阵哆嗦。眼前之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在月光下更显的凄凉诡异。刚刚生死搏斗的余悸犹存,梁钰琳有些惶恐,她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呼唤荆天云?只好就这样陪着荆天云站在林中。一朵乌云悄悄蒙上月儿,林子里一下子漆黑一片,梁钰琳衣衫单薄,寒冷加上恐惧,她的身子起了寒战,牙关也不禁格格作响。 身后发出声响,荆天云这时才回过神来。他急忙转身藉着星光看着梁钰琳,关切的问道:“梁小姐,时候已经这么晚了,你这么单独外出,梁老爷会担心的。” 此时乌云飘过,月光直□而下,梁钰琳的头发光滑柔美,月光下看起来就像缎子一般。 梁钰琳听到荆天云说话,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道:“荆公子日夜守在庄子外,小女子代替我爹爹多谢公子大恩。前些日子小女子冒犯之处,请荆公子原谅。”说完盈盈一福。 荆天云赶忙回礼,谦虚的道:“区区棉薄之力,何足挂齿。至于当日情势混乱,小姐与在下素昧平生,无心之失,小姐不必耿耿于怀。” 梁钰琳轻柔一笑,身上紫色罗杉随风摆动,薄薄的轻纱好像是透明一般,荆天云眼前的美丽佳人就像罩着一层淡淡的雾,飘渺宛如仙女。荆天云看的有些心荡神驰,双眼竟然舍不得移开一会儿。 梁钰琳看他痴痴的瞧着自己,心头小鹿乱撞,双颊浮起淡淡红晕。梁钰琳轻咬红唇,轻轻道:“荆公子,刚刚那人是谁啊?”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5 章 荆天云闻言一震,赶紧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悔恨:“我怎么这样失礼,还好我不是真的想入非非,不然怎么对的起巧儿。孤男寡女在这时候同在一处,被人撞见可是百口莫辩。可是我总不能留她一人在此吧?” 荆天云见梁钰琳难耐夜风沁凉,心念一动,道:“深宵露重,在下送梁小姐回府,以免小姐受了风寒。” 梁钰琳双眸湛亮如星,瞟了荆天云一眼,语气哀怨的道:“荆公子还在生我的气啊?不然为什么要赶我走?” 荆天云没料到梁钰琳会这样讲,心中吃了一惊,急忙辩解道:“这个。那个。不是,在下说的不是你想的意思,那是。我真的是为了小姐着想。” 梁钰琳看荆天云脸上慌乱的表情,不由的暗自窃笑,又有些埋怨,心想他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梁钰琳存心要耍耍他,小嘴儿一噘,道:“我都不怕,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却比我这弱女子还矫揉做作。” 荆天云闻言一愣,右手又习惯性的摸了摸后颈,暗想:“奇怪,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不过梁钰琳既然说这话,想必是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不过荆天云看她嘴里强硬,身子却抖个不停。 荆天云耸耸肩,想到孔夫子所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无奈的叹口气,解下身上的长袍,走了过去将长袍披在她身上。 长袍上的热度,温暖了梁钰琳冰冷的娇躯。一股男子气息薰的她满脸通红,原来只是打算取笑他而已,可是这时心中油然而生的甜甜暖意,竟让她舍不得离开荆天云片刻。 荆天云淡淡的一笑,双手一摊,道:“小姐心中有什么疑问,在下能力所及,一定据实以答。” 梁钰琳脸色一沉,小嘴一扁,嗔道:“陪我说说话这么痛苦啊?” 荆天云吐了吐舌头,暗道:“这姑娘真难伺候。”他知道再缠下去输的还是自己,话锋一转,道:“刚刚那人是淮水帮少帮主的贴身侍卫,此行是来监视我的,不过我爹和他是旧识,他会帮咱们的。” 梁钰琳听他说到咱们,心中一喜,自己身上披着暖暖的衣裳,荆天云却只穿着单薄的衬衣,梁钰琳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不忍,樱唇一张,柔声问道:“你冷不冷?” 荆天云又是一怔,暗想:“她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荆天云怀疑的注视她,俩人目光一接,梁钰琳确实是一副担心挂意的模样。 荆天云无奈一笑,右手晃晃挂在腰间的酒壶芦,道:“喝口酒就不会冷了。站久了腿好酸,我们过去亭中坐下聊,好不好?”反正是无计可施了,荆天云只好打起精神。 梁钰琳知道他关心自己,不由的芳心窃喜,依言缓缓的走到亭中坐下。 荆天云衣襟端正的坐在梁钰琳的对面,脸上一副兵来将挡,如临大敌的模样。 梁钰琳见了他这模样以后抿嘴轻笑,笑声有如银铃般清脆。 荆天云被她的笑声搞的莫名其妙,他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梁钰琳听了以后更是笑的花枝乱颤,过了一会儿才笑声一歇喘息道:“公子面对强敌毫不畏惧,没想到会怕我这弱女子。” 荆天云被她一阵取笑,不服气的道:“我会怕你?我。我只不过是尊重女人罢了。”荆天云言不由衷,话中一点气势都没有。 梁钰琳看他气嘟嘟的模样,想起自己很久没如此开心的大笑,陡然间笑声一停,眼神一暗,语气漠然道:“自从我姊姊两年前去世后,就没有人愿意和我作朋友了。” 荆天云大惑不解,奇道:“怎么会?二小姐慧黠冰心,追求者只怕有如过江之鲫。” 梁钰琳知道他是礼貌性的赞美自己,但是心中还是很喜悦,幽幽的瞧了他一眼,神情假意黯淡,道:“我爹娘自我姊姊过世后,就只有我一个女儿了,平时连大门都不让我出去,我哪里还会有什么朋友。” 荆天云看她忽然闷闷不乐,深表同情的道:“虽然我也是没有兄弟姊妹,不过我是男孩子,我爹平时也不太管我。说起来我可比你幸运多了。可是我爹很出名,我想我永远也比不上他。”荆天云好久没见到父亲,言语之中言难掩思念之意。 梁钰琳双眸忽然显现一丝笑意,嘴角儿一扬,轻笑道:“邺城飞龙的公子,邺城小霸王也很出名啊!” 荆天云一时愕然,失声道:“你。你怎么……”荆天云话未说完,梁钰琳笑眯了双眼,眼儿弯弯的有如新月[[]`整.理提.供]。荆天云一愣之后开怀大笑,道:“没想到我的恶名远播,连大门不迈的姑娘都知道。可是。”荆天云故意装作不怀好意的样子,道:“像我这样的人,你竟然敢孤身前来,难道不怕我对你。” 梁钰琳俏脸一扳,责备他道:“说的好好的,你干嘛要故意吓人家?” 荆天云一怔,没想到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倒是挺凶的,他讨了个没趣,讪讪的道: “你别生气,一切都随你意思,这样行了吧?” 梁钰琳嘟着嘴儿,虽然心中甚喜,但是嘴里还是不快的道:“这样还差不多。” 荆天云被她忽嗔忽喜的模样弄得有些晕头转向,此时梁钰琳忽然柔声道:“我没有兄弟姊妹,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荆天云的心迷糊了,迟疑的道:“这。这样做好吗?” 梁钰琳眼中泛着泪光,幽怨的看着他,轻轻道:“我不会勉强你的。”说着说着,梁钰琳的双眼竟然真的滴下珍珠般晶莹的泪珠。 荆天云最怕女人流眼泪,心中一慌,急忙道:“我当然愿意,可是我恶名昭彰,你叫我哥哥可是很吃亏的。” 梁钰琳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道:“就是哥哥名声差,这样才没人敢欺负我啊!” 荆天云看她破涕一笑,心中一宽,笑道:“可是如此一来,谁敢娶你啊?” 梁钰琳霎时满脸通红,轻咬朱唇道:“哥哥你。你真的很。”梁钰琳羞的说不出口,低头默默不语,一双纤细洁白的羊脂玉手不停的搓着衣角。 荆天云自知失言,本想赶快一语带过。可是梁钰琳含羞不语的模样,荆天云看了心中一惊,暗中警惕道:“切莫将恩情当爱情。” 荆天云脸色一变,正色道:“过几天我就要走了,妹妹你自己可得多保重。” 梁钰琳吃了一惊,抬头凝视着荆天云道:“为何哥哥要如此来去匆匆?” 白晰无暇的脸庞上,泪珠宛如夜空中闪亮的星星般动人。这样一位美女在如此月色溶溶的时刻,含情脉脉的双眸似乎要将荆天云的心给融化。若非父亲是如此专情之人,若非家中有柔弱美丽的未婚妻,荆天云恐怕真的把持不住。 不过荆天云只是淡淡一笑,道:“等我确定淮水帮的人离去,我就要去处理未竟之事。” 梁钰琳用力咬着嘴唇,不想显露心事,她勉强一笑,道:“哥哥真是大忙人,不像我,整日待在家中,寂寥难遣。” 荆天云看得出她心中其实很难过,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心软,因为这样会使事情更复杂。 荆天云微笑道:“江湖路凶险难料,若不是事态严重,我还真想留在家中吃老米饭。” 梁钰琳当然知道这只是荆天云安慰她的话而已,她聪明的插开话题,问道:“哥哥功夫这么好,是谁教你的?” 荆天云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道:“我的功夫比我爹差多了,比起师祖三绝真人,更是天与地之别。” 梁钰琳听的幽然神往,好奇的问道:“那是怎生的情形?” 说起荆铁山和三绝真人的事迹,可非几昼夜可说尽的。不知不觉中远方鸡啼犬吠,东方渐白。 虽然梁钰琳听的津津有味不想离去,可是荆天云却不能让她受人非议,于是坚持要她回去。荆天云狠心不管她恳求的眼神,目送着梁钰琳进入院内。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6 章 荆天云摇头苦笑,自嘲道:“我好像被这姑娘耍的团团转,还好不久我就要走了。” 往后数天,梁钰琳每至夜深人静,都会来到这林中听荆天云讲故事。荆天云自己对这情形也感到苦恼,但是偏偏自己又心软的现身相见。 不过丝竹笙乐虽美,总有曲终人散之时。七日后,荆天云确定胡氏兄弟已经引走尚文野后,开口向梁钰琳辞别。 秋风萧瑟,林中飘起渺渺的云烟。枯叶坠落在冷冷的台阶上,星光明灭不定。残月空明,荆天云亦感落寞。 荆天云仰观星辰,有感而发的开口唱道:“秋风□□泛崇光,水云扰扰乱行藏。。” 忽然月下一人接口道:“暮雪皑皑寒彻骨,春雨绵绵百花香。” 荆天云转头见梁钰琳红妆巧扮,一身淡绿的杉子轻灵飘逸。荆天云脸上微微一笑,他的心中却感到莫名的痛楚。 梁钰琳盈盈来到亭中,笑容有如新月般亮洁。她轻启朱唇,道:“今天妹妹我陪哥哥喝两杯,可以吗?” 荆天云闻言一怔,道:“当然可以,不过,喝醉了我可不管你。” 梁钰琳双眉微蹙,嗔道:“人家不会喝醉的,最多喝两杯,这样总行了吧?” 荆天云听她坚持要喝,只好勉为其难,斟了一杯给她。 从没喝过酒的梁钰琳,一口气喝完后酒气上冲,双颊晕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荆天云。 荆天云见她双眼迷蒙,不禁苦笑道:“妹妹你没喝过酒吗?这般牛饮很容易醉的。” 梁钰琳不答他话,只是笑容可掬,痴痴的看着荆天云,忽然间她双目一闭,身子往旁倾倒。 荆天云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她抱住。梁钰琳浑身滚烫的靠在荆天云身上,她身上的香味被体热一蒸,散发出浓郁的少女体香。 荆天云陶醉在少女的温柔中,双手不自觉的将她紧紧搂住。俩人相偎相依,荆天云眼皮竟然渐渐沈重,张口打了个哈欠,闭目小酣一下。 荆天云过不多时就醒了过来,他张开双眼见到梁钰琳似怨似嗔的眼神,笑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你不胜酒力,我好心扶着你的。” 梁钰琳小嘴儿一噘,薄颦轻怒道:“哥哥趁我酒醉占我便宜,还说好心?” 荆天云奇道:“我哪时候占。”他话未说完,惊觉自己左手竟然平放在她的大腿上,右手更是搭在她的胸口。 荆天云急忙将她扶正,自己站起身来辩解道:“我刚刚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梁钰琳见他急的额头冒汗,心中有些埋怨,但是自己不曾表明心意,又能怪他什么呢? 梁钰琳埋怨道:“人家又没怪你,瞧你怕的?不过我有些晕眩,我想回去了。” 荆天云如释重负,顺势接口道:“我送你。”说完一跨步走到梁钰琳身旁。 梁钰琳□首轻点,一手搭在荆天云肩膀,一手握住荆天云手掌,跟着缓缓站起身来。 荆天云手握柔荑,尽闻女儿香,心中飘飘然的甚为舒服。梁钰琳温热的娇躯依着荆天云的手臂,两人一路无语,转眼梁府已至。 梁钰琳推开后门,转头欲言又止,明亮的大眼睛泪水盈眶,她见荆天云毫不动情,心中酸楚,狠心银牙一咬,低声对荆天云道:“哥哥此行请多保重。” 荆天云勉强一笑,点头道:“多谢妹妹,我一定会小心的。妹妹自己也要保重。” 梁钰琳嫣然一笑,转身悄悄走了进去。 梁钰琳走到房门前,转角忽然一人道:“琳儿,你何必自寻烦恼呢?” 梁钰琳吃了一惊,等到看清来人面容后,强颜道:“爹,您在说什么?” 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人,此人正是梁儒文。他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没想到父女俩竟然遭遇相似,世上天的作弄吗?”他脸上不禁露出同情的神色,双眼看着为情所苦的爱女。 梁钰琳双唇紧闭,想要压抑激动的心情。可是梁儒文父爱的眼光投射过来,她的心防突然崩溃,哇的一声扑入父亲怀中,泪水扑簌簌的奔流不止。 梁钰琳泪流满面,抽抽噎噎的道:“爹,您说他还会再来吗?” 梁儒文轻轻拍着哭泣不止的女儿,摇头道:“爹也不知道。若是你们有缘,一定会再相见的。” 梁钰琳哭声渐息,玉手从怀中取出绣帕擦乾泪水,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哥哥能够了解我的情意。” 夜色沁凉如水,几声虫鸣更添愁意。荆天云心中惆怅,若有所思的缓缓而行。淡淡的芳香萦绕不去,他叹口气,用力甩甩乱成一团的脑袋。忽然间感觉怀中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荆天云略感讶异,伸手一摸,原来是一张信笺。 信笺上还留有浅浅的唇印,荆天云心中一酸,打开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为谁深宵露中立,凤栖亭中盼君来。” 荆天云长叹一声,仰望皓月如镜,月中似乎同时出现巧儿和梁钰琳的面容,他不禁思索着:“若是爹爹遇到这事,他会怎么做呢?”凉风依旧吹着,夜还是一样寂静,这时候无人能回答他,荆天云低头信步而行,不觉天空已然有如鱼肚白。 如此轻易的完成父亲的嘱咐,荆天云的心中本来应该欣喜万分。可是一路上他却愁容满面,原因起于心中情丝纠葛难以□清。 “没想到我什么都比不上父亲大人。”一心以父亲为榜样的他,竟然会对两个女子动情,荆天云自己也不敢相信。荆铁山在儿子未足十六时,便曾央媒提亲。可是会有谁愿意将女儿嫁给声名狼藉的小恶人。到了后来连媒人也拒绝替荆天云说亲。 “我儿子生相俊俏。”这是荆铁山唯一想的到的优点。别看荆家家大业大,连穷人家都不愿攀这门亲事,荆天云想到自己以前荒唐的岁月,有时真是感到无地自容。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荆天云不想再让任何爱他的人伤心。其实当时富有人家三妻四妾本属常事,但是未知的后果让他裹足不前。先到外祖父家吧!荆天云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不日就到了曲阜。 韩家大门朱漆黯淡,叩环铜绿孳长。石梯藓苔满布,枯黄落叶门前飞舞。这样的凄凉景象,荆天云面有忧色站在门前,心中一阵踌躇,万一事情有什么不测,那父母亲大人岂不是抱憾终身,荆天云考虑再三,还是怯立门前,右手横在半空中迟迟无法叩门。 忽然大门呀的一声缓缓打开,荆天云心头一惊往旁一闪,只见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仆人拿着锄头走了出来。门又轻轻关上,那人往浓密的林子走去,荆天云心念一动,“那个方向是不是父亲所说的,奶奶长眠之所。”他好奇心起,想到反正自己无法下定决心,索性蹑手蹑脚的跟在那人后面一探究竟。 那人穿过荆藤杂草丛生的小道,举步维艰的往前劈藤除草。林子里晦暗阴乾,腐草和死去动物的臭味刺鼻难闻,但是那人仍奋力的前行。丝毫不以为苦。 好不容易出了林子,前方的景象过真如荆铁山所形容的一样,只是芒草长高了,树木的枝叶繁衍生长,像一把把巨大的伞一般,遮住当头的阳光。荆天云举目望去,一片碧绿,完全看不到祖母的墓碑。 那人往上走了几步,忽然举起锄头往下开始铲除杂草。荆天云再无怀疑,恭敬的开口道:“请问大叔,您是不是戚平叔叔?” 那人没料到后方会有人,此时忽然间听见声响,他急忙将锄头举在胸前,身子迅速兜了过来。 那人见到荆天云的脸,露出诧异的神情,继而一副似曾相识的语气道:“敢问公子可是姓荆。” 荆天云看他问话的样子,心想他一定是戚平没错,于是咧嘴一笑,道:“我爹是荆铁山,晚辈叫荆天云。我爹曾提起戚叔叔,这些年多亏叔叔照顾我奶奶的故居,我爹要晚辈谢谢戚叔叔。”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7 章 那人正是戚平。他在荆铁山离去后,每两个月都会来一次整理荆大娘的墓园。荆铁山每年都会回来祭坟,但是韩云娘身子状况不是很好,禁不起长途跋涉,而且荆铁山也怕她触景伤情,于是每年都编藉口回乡。 戚平表情一松,笑逐颜开的道:“你长这么大了,容貌和大小姐好像,想来我也已经六七年没见过你了。” 荆天云听他的口气好像见过自己,他疑惑的摸了摸后颈,奇道:“戚叔叔见过我啊?我怎么没印象。” 戚平放下手中的锄头,上前紧紧握住荆天云的手,激动的道:“你小时候来过好几次,不过每次来都蹦蹦跳跳的没一时安定,大怪对我印象不深吧!” 荆天云想起以前总是看人低下,不可一世,虽然糊涂事做太多没印象,不过当时态度上一定得罪过戚平。 荆天云心中惭愧,虽然戚平不提往事,想必是戚平看在父亲面子不予计较,荆天云于是深深一揖,歉然道:“晚辈年少无知,若有罪叔叔的地方,还请叔叔原谅。” 戚平赶紧摇摇手道:“不不,你千万别这么说,折煞我了。铁山哥和我情同手足,更何况小时候的事怎能当真呢。说真格的,铁山哥这次怎么没有一起来?” 荆天云将经过简述给戚平听。戚平听了以后面有忧色,喟然一声,道:“老爷子这些年虽然知道小姐过得很好,可是生不能相见,日子过的可真苦。不过此时能化解仇怨,为时不晚。只是老爷子身子骨不好,一年前移居京城求医,尚不知何时能回来。你最好亲自去一趟京城,老爷子见了你一定高兴万分,说不定因此不药而愈。” 风吹草偃之间,斑白风化的石碑露了出来。荆天云心中感伤,语带悲泣的道:“戚叔叔,等我将奶奶的墓园整理好,即刻动身前往洛阳。” 戚平脸上无限沧桑,语气落寞的道:“时间过的好快,荆大娘若是知道有个这样懂事的孙子,她老人家泉下有知,一定也感到欣慰。” 荆天云脸上一阵燥热,伸手取过锄头,仔仔细细的将杂草枯枝除尽。碑上是娘亲亲手提的字,荆天云心中情感澎湃不止,跪地伏拜,心中默祷:“奶奶,请您一定要保佑爹和娘。 若是您有什么事要交代,请入孙儿梦中来吧!” 一阵折腾,月儿悄悄将骄阳赶了下山头,天寒地冻,荆天云在外祖父家过了一晚。韩家的佣人见总管带了一位年轻人回来,私底下议论纷纷。荆铁山的旧识大都已经离开韩家,这时下人听了总管说道,原来这年轻人竟然是老爷的外孙,一时之间三三两两的在厅外偷看,荆天云除了摇头苦笑以外,还是摇头。 隔日鸡啼未停,外头漆黑一片。荆天云摸索着走到祖母坟前,磕头告别。蹄声的答的答的此起彼落,寒风刺骨,策马狂奔的荆天云摸着怀中的丹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师祖留下的仙丹妙药,或许对外祖父有帮助。”洛阳虽然距离此地遥远,荆天云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日夜兼程攀星追月而去。 过了泰山,荆天云弃马乘舟,黄河滔滔波浪汹涌,船身颠陂摇摆,荆天云胸口郁闷烦躁,彻夜难眠,他一个翻身,忽然听到船尾吱吱喳喳的船来声响。 荆天云心中起疑,心神专一凝神倾听,果然是几个人在轻声细语的讨论着。 这船上不过四个人,除了梢公和两个脚夫外,就只有荆天云一个乘客。大概是见财起意吧!荆天云仔细听的明白,其中一个声音沙哑的道:“这个兔儿相公可真是俊俏,若是把他绑了起来交给娘娘,少不了一顿封赏。”荆天云听那声音是这艘船的船东,也就是那梢公。 荆天云心想:“那梢公看来皮肤黝黑,身穿粗衣头戴斗笠像是个老实人,没想到竟是满肚子坏水,可是他话中的娘娘不知指的是谁?绑男人?这可新鲜。”想到这新鲜事,荆天云打足精神细听。 另外一个声音道:“没错,不过看他穿的一身文士衣衫,挂在腰间的玉佩通体碧绿,可能是个富家公子。不如等会儿将他搜刮一空,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也不定。”这声音压的极低,还好荆天云内力已经有相当火喉,这声音听来是那两个脚夫中,身材高壮的那一个。 忽然一个细细的声音道:“不好吧!说不定咱们遇到的是硬点子,万一偷鸡不着蚀把米。到时候上面怪下来,咱们九条命也不够用。”这个最后发言的是个身材矮小的胖子。荆天云听他语气,似乎是胆小怕事。这儿是黄河上,荆天云猜想说定这三人是三江帮的人。 果然那壮硕的脚夫怒道:“三江帮打家劫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老三干了那么多票,讲话来还是那么畏畏缩缩,你到底还是不是黄河三鲛?” 那老三吃了一惊,说起话来更是结结巴巴,老三道:“当。当。当然是,不过。不过小心点总。总。总是比较好。” 忽然间啪的一声,听起来来好像自家人动起手来了。只听那梢公威吓道:“二弟,你别老是毛毛躁躁,三弟就是被你打怕的。其实三弟考虑的也没错,听说淮水帮在小沛碰了个钉子。江湖上没听过有这号人物,谨慎一点也没错。” 那老二不服气的道:“黄河三鲛出到至今怕过谁?别说一个年轻人,就算淮水帮少帮主尚文野来,我也是一样的跟他打个昏天暗地,怕他个鸟。” 老三听二哥说的豪气干云,嗓门逐渐拉大,急忙嘘的一声,劝道:“二哥噤声,万一舱里头的肥羊醒了,事情就比较难办。” 荆天云听到此时,寻思:“原来这三人是一伙的。三江帮蛇属一窝,看来这三人铁定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今天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荆天云想起蓝珏城恶形恶状的模样,不由的暗暗握紧拳头。他哈哈一笑窜出船舱,道:“各位这样礼遇在下,我真是受宠若惊。” 三人听荆天云出声,同时一怔。但是那粗壮的汉子听荆天云话中讽刺意味浓厚,,当下按耐不住,虎臂突长,大喝一声,抡起身旁的扁担呼的一声当头劈来。 荆天云头一低,侧身闪过,右脚轻轻一提,脚尖踢中老二小腿上的□宾穴。那老二右脚一麻,身子不听使唤的往前一扑,整个人跌进底下的舱房内。 荆天云唉约一叫,笑道:“你出手怎么这样狠,万一伤了我,我的卖价可会打折扣的。” 那梢公知道二弟虽然莽撞,但是手上功夫却并非如此不堪一击。他冷哼一声,道:“原来阁下深藏不露,试试老夫的双戟。” 那梢公双臂一震,脚下一踢船旁的布幔,身子一低,刷一声双戟撕裂帆布而出。 青光一闪,双戟夹着劲风向荆天云左右袭到。荆天云身子忽地往前一冲,右手手肘一撞顶中梢公右臂,左手一招如封似闭,梢公猛觉左手一麻,不由自主左手顺着对方的劲道往上一挥,左手精心打造的铁戟脱手而出,远远的噗通一声,月光下水花飞溅,瞬间铁戟沈入水中不见踪影。 梢公往后退了三步,心中无比震惊。右手臂隐隐发麻,铁戟几欲脱手。梢公自忖出到至今,还没如此一招便受制于人。他的脸上闪烁不定,呼吸也因惊恐而沈重。 在旁观战的老三更是咋舌不已,舱下的二哥久久未醒,大哥又败下阵来。他心中犹豫不决是否要上前挑战。 砰砰砰的声音从舱内传了上来,一条人影急扑出来。荆天云身形一动,一招老树盘根将他绊倒。老二一冲出舱房便跌了狗吃屎,右手在地上一拍,一个挽身,半空中一脚踢来。 荆天云一个翻身,双手拄地身子急转,头下脚上连踢一十二脚。那人在半空中闪避无力,胸口被踢中三脚,幸好那梢公,随手拿起脚边缆绳套中二弟,梢公用力一扯,老二往梢公胸前飞来,梢公双手一伸抱住老二。荆天云打蛇随棍上,右手运劲于五指,使出擎天指法,俩人身上同时一麻,咚的一响,梢公被点中麻穴直挺挺的站着,另一人则滚落地上一动也不动。 荆天云一手搭在梢公胸口,转头对着那矮胖之人,道:“怎么?你还想试吗?” 老三一脸惶恐,舌头一伸,讨饶道:“公子爷饶命,我们兄第三人不过是三江帮的小喽罗,偷鸡摸狗的事做了不少,但是杀人放火的事,我们可是一样也没做。公子爷您高抬贵手,小的兄弟三人今后一定改邪归正,从此安安分份过日子。” 荆天云冷笑一声,道:“你算盘打的可真精,不过饶不饶你们,得看我心情好不好?我问你,你们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们适时才说的娘娘是谁?” 那矮胖子眼睛一溜,道:“小的叫徐解。”他手一指梢公,道:“这位是我大哥吴全,躺在地上的是我二哥叫陆平山。我们兄第三人一辈子都在这河上打滚,江湖上朋友赏脸,给了我们黄河三鲛的浑号。刚才我们兄第三人所说的娘娘,就是江湖上人称九天玄女的骆笺骆娘娘。” 荆天云点点头,黄河三鲛不过是小角色,至于那九天玄女名声虽响,但是江湖上只听其名未见其人,他道:“原来是她。可是那婆娘不是住在昆仑山附近,她千里迢迢来中原抓男人做什么?” 徐解乾笑一声,道:“这个小人也不知道,不过他和我们帮主好像是旧识,所以娘娘有命,我们只好全力以赴……” 荆天云皱眉沈思,忽然徐解声音一顿,他暗道不妙,右手用力一扯,身子藉力迅如闪电般闪到吴全身后。嗤嗤数声,吴全惨呼连连,大叫道:“他妈的三弟,你的毒针射到我身上了,快拿解药来。” 徐解此时露出狰狞面目,完全不管吴全哀嚎,双袖一扬,寒光闪处,两柄飞刀激射而来。 飞刀来势凶猛,捷如电闪,转倏便至。荆天云心中喔的一声,没想到这猥猥缩缩的胖子,下手竟这般狠辣,完全不顾兄弟死活。他右手推开吴全,接着双手看准飞刀来势在胸前一合,铮的一声将飞刀夹在双掌之中。 徐解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还会失手,蓦地大喝一声,双手齐施,左右各三柄飞刀破空而至。飞刀一出,徐解双足一点,翻身跳入黄河。 荆天云双手十指轻弹,弹开迎面而来的飞刀。只是对方既然称为黄河三鲛,水里功夫自然不差。此时最好赶紧上岸再说。他的眼光一瞥,吴全已经双眼翻白,眼见不活。至于那陆平山,荆天云理都不想理。 忽然间船身一阵摇晃,船身开始打转起来。荆天云心想:“可恶的徐解,想等我掉入水中,可没这么容易。” 荆天云拿起吴全掉落的铁戟,对着船桅猛力一砍,喀拉一声船桅倒了下来。他运起全身劲道,大喝一声双掌往船桅一推,一根长长的船桅平飞了出去。 徐解躲在水下凭着水波的震动知道有重物落水,他往震源处游去,悄悄探出水面。原来是船上的主桅,不对,等他发觉危机四伏时,忽然间胸口大痛,一根尖利的铁器从背后穿胸而出。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8 章 荆天云掷出主桅后,拉住主桅上的绳子跳到圆木上。哗啦一声从左侧响起,他想都没想就将手中铁戟掷出,果然一击就中。 黄澄澄的河水泛起血花,增添几许诡异的气氛。荆天云双手并用,慢慢划到岸边,小船已经沈入滚滚黄河之中。黄河三鲛沦为波臣,那也是死的其所。 荆天云抖了抖身上的湿衣服,暗暗切齿,喃喃道:“三江帮?九天玄女?哼。” 他提气一纵,施展凌空虚渡的轻功,倏忽不见人影。 梁钰琳自从荆天云离去后,整日愁眉不展。忽而叹息,忽而暗自啜泣。梁儒文见状,心中有了计较。一日将女儿叫到身前,郑重的讲了几句话。梁钰琳听了以后紧闭双唇不答。梁儒文又问了几次,梁钰琳泪水直流,勉强的点了点头。梁儒文将女儿抱在怀里,仔细的叮咛了几句,随即差人护送梁钰琳离开梁府。 有了前车之鉴,荆天云行事更加谨慎。这日来到东郡,这里有间云来客栈是荆家产业,他一踏入客栈,掌柜的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来,道:“少爷拨冗前来,小的未曾远迎,请恕小老儿怠忽之罪。” 荆天云右手轻轻一摇,笑道:“张大叔别客气,这回我只是路过而已,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 张掌柜的甩了甩头,道:“少爷远道而来,该当好好休息一下。阿进,这儿你看一下,公子,请随小老儿来。”说完提着荆天云的包袱,领着他往上房而去。 荆天云盛情难却,跟着张掌柜穿过后院走到楼上的上房。床上锦绣玉枕,地上□着厚厚的手工精细的毛毯。床前桌上檀香袅袅环绕,淡淡的香味令人浑身清爽。 [[]·电子书下载乐园—] 东首一张几上供着一盆兰花,其上木架一只红白相间的鹦鹉正举起爪子整理羽翼。就连椅子上也披着绣了花的绸缎。 “好个气派的房间。”荆天云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 张掌柜的笑了笑道:“这完全是以生意眼光作为出发点。” 荆天云摸了摸后颈,脸上一红笑道:“这儿我还没来过,没想到张大叔经营得如此出色。” 张掌柜的哈哈一笑,道:“这都是老爷给我的机会,不然小老儿早就魂归九泉了。” 张掌柜的本名张长生,本来是个老实的布匹商人,得罪了地方恶霸。那恶霸勾结地方官,诬陷他入罪。朱义谋受了匿名状纸,指派荆铁山前去调查。张掌柜的刀下留命,一家人迁移至此,荆铁山让他掌管这家客栈,算是他的再生父母了。 俩人坐下闲聊,忽然一人乒乒砰砰的跑了上来,那人穿着垫小二的服饰,气急败坏的道:“掌柜的,有个。有个客人硬要住这间上房,我已经跟她说没有空房了,没想到她蛮不讲理,还扬言要烧了我们客栈。” 张长生笑容不变,道:“少爷请安心住下,这种客人多如牛毛,待我前去打发。那店小二对张长生猛使眼色,张长生怒道:“对着少爷,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店小二被骂了一顿,一脸无辜的道:“那些人是。是。三江帮的。我们惹不起他们。” 张长生吃了一惊,心想怎么在这时候出了这事情,他表情颇为尴尬,转头看了荆天云一眼。 荆天云知道一般百姓视盐枭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敢招惹呢?不过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自称三江帮,不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就是份量不轻的大人物。他微笑着道:“这儿让给他们好了,我随便睡一宿,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张长生心中松了一口气,急忙赔罪道:“真是委屈少爷您了。” 荆天云摇手道:“没关系,和气生财嘛。” 张长生转头对那店小二说道:“你去领那些人上来吧。”说完又回头对着荆天云道: “少爷,委屈您将就一下。请跟小的来。” 荆天云笑着道:“张大叔您别太客气了。” 张长生选了间窗明几净的房间,荆天云很满意,放下行李后随着张长生来到食堂。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桌来,荆天云赶紧要张长生别太费事。但是张长生为了补偿刚才的事,还是要厨房使出拿手绝活,蒜蓉鸡丁,鲍鱼银丝,鱼翅燕窝等等,荆天云对着满桌佳肴苦笑,心想这满桌子的饭菜,十个人也吃不完。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张长生眉头一皱,暗道:“今天撞邪了,怎么这么多麻烦。” 刚来了三江帮,不会又来其他帮派吧!做生意的最怕发生这种事,万一处理不当,客栈名声毁了不打紧,说不定还会受伤,甚至出人命。 只听得楼下一个大嗓门叫道:“今天这客栈老子全包了,没事的人都给我滚出去。”这人内力不差,这一吼叫,震的碗盘喀喀作响。 这人的声音好熟,荆天云脑中想了一会儿,忽然右手一拍桌面,暗道:“原来是他。淮水帮紫龙堂的巴东喜。” 不一会儿,巴东喜大刺刺的走上楼来,身后竟然还跟着胡氏兄弟。看到胡氏兄弟,尚文野应该也会出现吧!果然尚文野一身白衣,轻摇折扇,缓缓的走了上来。 巴东喜一上楼就急着驱赶其他客人,一回头瞧见荆天云,他张开血盆大口,呆在当地。 胡氏兄弟见了荆天云后面面相觑,尚文野还是一派从容,微笑着走到荆天云桌前,道:“介意吗?” 荆天云看了他一眼,手一指长凳,道:“请便。”接着右手轻摇,示意张长生退下。 张长生映象中荆天云是个闯祸精,虽然近一两年听说他改头换面,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长生只希望荆天云别惹太多麻烦。张长生一面回头张望,一边往楼下走去。 尚文野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笑道:“阁下好阔绰。” 荆天云不置可否,微笑道:“天涯何处不相逢。尚少帮主雅兴不浅,四处游山玩水,想必范县的明媚风光,尊驾已经饱览无疑。” 尚文野尚未答话,巴东喜走了过来,一屁股坐下,咧嘴笑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我叫巴东喜你已经知道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尚文野见巴东喜中途插了进来,心头不悦。但是他开口问荆天云姓名,正好解了心中疑惑。他两眼凝视着荆天云,等着他的回答。 荆天云答道:“在下荆天云,邺城人。” 尚文野心中微微一惊,脱口而出问道:“你是邺城飞龙荆铁山的儿子?” 荆天云点头道:“不才正是。” 尚文野恍然大悟,道:“难怪了,这种身手……”他话未说完,楼下又走上来一群人。 尚文野见了那些人,口一闭不再言语。 后来出现的那帮人,一女四男总共有五人。女的一身淡紫色劲装,一双弯弯的柳叶眉,玉颊樱唇,方当韶龄竟是个美女。只是她一脸冷漠无情的模样,双眉隐含煞气,令人望之却步。后方三人俱是三十岁上下的精壮汉子。 那女子看了尚文野一眼,冷冷的道:“尚少爷来的真快,三江帮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那女子不仅脸上冰冷,连说话也如出一辙。 尚文野起身抱拳道:“段二大小姐言重了,我等也是刚到。” 那女子眼光在荆天云身上停了一下,她的印象中淮水帮似乎没这号人物。不过荆天云早听过三江帮帮主的二女儿段水柔是个不让须眉的狠角色,她的大哥段水懿还没她出名。 不能在自家惹事,荆天云起身抱拳道:“在下尚有要事,恕不奉陪了。”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29 章 尚文野回礼道:“改天容在下作个东道主,届时好好小叙一番。” 巴东喜大手一拍荆天云的臂膀,道:“改天咱们再好好聊聊。” 荆天云笑着点点头,迳自个儿走下楼去。 段水柔眼睛余光盯着荆天云,心中反覆猜想这人到底是谁?看眼前情形,似乎他不是淮水帮的人,但是尚文野为何对他如此礼遇?虽然心中疑惑,段水柔还是想先将眼前的事处理好。 段水柔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蓝珏城没得罪贵帮,为何贵帮要置他于死地呢?难道三江帮众走进淮水流域就非死不可吗?” 尚文野右手一挥,纸扇啪的一声展开来。他轻摇摺扇,摇头道:“淮水帮做事向来敢作敢当,蓝珏城不是死在我们手上。可是你们三江帮越区抢盐,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段水柔哼的一声,道:“那是他们私自作主,你划下道来,要怎么做才将那几个人还我。” 尚文野坐了下来,斟了一杯酒道:“你们的人为了抢盐,杀了我们的盐商。你凭什么认为淮水帮会将人还给你?” 段水柔玉手一扬,身子一侧,厉声道:“废话少说,你不想还人就不会来这儿,不是吗?既然如此,少帮主何不痛痛快快的说分明。” 尚文野仰头一饮而尽,笑道:“说的好,二小姐快人快语,在下就不拐弯抹角了。二小姐看到刚才那个人没?三天之内,你只要将此人带到我面前,贵帮的八个人就无条件还你,如何?” 段水柔倏而转身,张大双眼看着尚文野,心想:“怎会如此容易?莫非有诈?” 尚文野嘴角一扬,道:“二小姐若没把握,那就算了。淮水帮虽然不大,养八条狗还游刃有余。” 段水柔明知这是激将法,但是在自己地盘上收拾不了一个人,此事若传到江湖上,三江帮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段水柔傲气一起,道:“就这样,君子一言。” 尚文野接口道:“快马一鞭。” 段水柔转身下楼,尚文野和巴东喜俩人露出会心的一笑,心想这下子有好戏看了。尤其尚文野本来奉了父亲的命令来作好人,这时出了道难题给三江帮,不管三江帮成不成,自己都有交代。只有胡氏兄弟面带忧色,只是此时却无法警告荆天云,俩人只能等待时机而已。 第九章人心叵测 东郡(濮阳)也算是个大城,笔直的青石板堆□叠成的街道,左右往来络绎不绝的贩夫走卒,此起彼落的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木制的推车发出喀喀喀的声响由远而近,车上的旗子迎风猎猎作响。大小孩童在街道边追逐嬉戏,旁若无人。 荆天云出了客栈后左顾右盼,右手摸了摸后颈,心中正想着该往哪儿去才好? 忽然左方街口一阵骚动,继而喊声震天,叫骂声中夹杂着女人哭声。 荆天云大感好奇,举步往前穿过层层人墙。只见许多人拿起手边的东西往同一个方向扔去。荆天云惦起脚尖,看见一名穿着灰色破布的妇人蜷缩在墙角。众人不知为何往她身上砸东西,那妇人左手张开不知罩住什么东西。荆天云虽然不明究竟,但是这么多人欺负一名妇人,荆天云见状激起侠义心肠,轻吒一声跳过众人头顶挡在妇人身前,右手一捞接住迎面而来的木棒。荆天云木棒上翻下滚,劈哩啪啦的将众人扔过来的东西原物奉还,众人纷纷躲避,惊叫声中一哄而散。 众人散去后,荆天云转身看着全身颤抖不已的妇人,轻声道:“这位大娘无须惊慌,那些人已经散去了。” 那妇人脸庞微微一侧看着荆天云,荆天云见她年纪不过三十左右,油头垢面,鬓发杂乱,身上破布污秽不堪,脚上也没着鞋袜。荆天云心下怜悯,蹲下来恭敬道:“大娘有何委屈,在下能力所及,必当效劳。” 那妇人还是怯生生的不敢答话,偶而眼角偷瞧着荆天云。毕竟这样一个相貌俊挺的青年侠士出手相助,对这身世坎坷的妇人而言,还是头一遭遇到。 荆天云软言相询,那妇人却不答话,他无奈的耸耸肩,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元宝,塞在妇人手中,道:“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让你安定一段时间,若是还有困难,到云来客栈找张掌柜的,就说是荆天云要你去的,他会想办法安顿你的。那妇人盯着手中的金元宝,忽然手一推,将元宝交还到荆天云手中道:“我不是乞丐,不需要别人施舍。” 荆天云没想到这妇人这样高傲,一愣之后,急忙道歉,道:“大娘您别误会,这不是施舍,而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那妇人哼的一声,转头不答他话。忽然妇人怀中一个少女探出头来,对着荆天云嘻嘻一笑。 这女孩面貌清秀,双眼更是灵动有神,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大概是三餐不继的关系。 荆天云对着她做了个鬼脸,那女孩子笑着吐了吐舌头又躲回母亲腋下。忽然一阵寒风吹来,那妇人紧拉着身上的破衣,巍巍颤颤的站起身来。那少女此时走到母亲身旁,脸上两个浅浅的梨窝,笑容可掬的看着荆天云。荆天云笑了笑正想劝那妇人收下金元宝,忽然见那少女左手裹着白布,往母亲怀中靠去。 荆天云见状,失声叫道:“你是拳娘?” 那妇人闻言全身一震,转身拉住少女往巷子跑去。 这妇人被称做拳娘夫人,她的娘家非常贫穷,拳娘的父亲早亡,自小随着母亲四处流浪。拳娘夫人流浪的原因,其实并不是贫穷,而是她的女儿天生畸形,左手掌一出生便紧握不放。她为了不想让女儿被人取笑,所以才四处漂泊。少女的左手一直裹着白布,因为三绝真人云游四海时,曾经遇过这女孩儿。拳娘夫人心中一直记着三绝真人的话:“这女孩子有机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地位。哪天遇到她的真命天子,她的手就会打开。不过世间福祸难以预料,有了崇高的地位未必是好事。平淡也未必是坏事。” 拳娘夫人只管记得三绝真人前半段的话,而不管他劝告。虽然后来有多位太守,将军前来一试,但是全都败兴而归。这些人心中不忿,于是口不择言。以讹传讹之下,最后流传成这少女犹如妖魔鬼怪一般,因此俩人才四处遭到歧视。 荆天云曾听师祖提及此事,没想到此时真的遇上了。他曾对这女孩心生同情,于是大步追了上去,大声喊道:“夫人别慌,在下是三绝真人的徒孙。” 拳娘夫人慌乱之中一转身,进了一间巷底的一间破屋子。 破屋内残垣破壁,窗门破败,大梁倾斜,满地的碎裂瓦砾,毁坏的屋顶□下几许光华。 荆天云跨入屋内,那妇人坐在大梁旁,拳娘嘟着嘴儿看着母亲,又转头看看荆天云。 荆天云上前弯腰看着拳娘道:“小妹妹,你别怕,哥哥是三绝真人的徒孙。你们四处游荡也不是办法,不如让哥哥帮你们找个安身之处,好吗?” 拳娘吐了吐红红的嫩舌,道:“我娘不会同意的。”拳娘的声音清脆悦耳,荆天云听了心中一股暖意直上心田,不由的感到全身舒泰。 拳娘夫人两眼瞪着荆天云,疑惑的问道:“你真的是真人的徒孙?” 荆天云微笑道:“如假包换。我师祖带我爹去找仙丹妙药了,不过师祖有交代,一定要我好好照顾你们俩人。”荆天云当然是骗她的,不过这少女这般讨喜,他也不忍让这女孩再经风霜之苦。 此时妇人陷入沈思,她心中犹豫着是否要接受荆天云的好意。 不过拳娘心思灵敏,看母亲脸色就知道母亲已经心动,高兴的露出贝齿盈盈一笑,右手握住荆天云道:“好哥哥,你叫荆天云是不是?” 小手柔嫩滑腻,宛若无骨。荆天云虽无邪念,但是男女授受不亲,他轻轻挣脱她的小手,轻声道:“小妹妹听到刚刚我说的话了,跟哥哥回去好不好?” 拳娘脸色一沉,语气无奈的道:“可是我怕替你添麻烦啊!”说着举起左手,气道: “都是这只手啦,害的我们多躲西藏的。” 荆天云摇头笑道:“这可是千金难求的玉手喔。” 拳娘听荆天云取笑,鼻中哼的一声,右手解开缠在左手的白布,高举左手道:“你看,没什么不同啊!” 拳娘的左手握拳不开,肤色因为长年不见天日,所以显的有些惨白。荆天云毕竟还是年轻人,他好奇的看了半晌,问道:“小妹妹,哥哥可以摸摸看吗?” 拳娘左手往前一伸,右手握住荆天云的左手,嘟着小嘴儿道:“你不相信,你摸摸看就知道了。”说完将左手塞入荆天云左手,道:“你看,没什么不一样吧?” 荆天云没想到这拳娘说做就做,心中着时吓了一跳。他赶紧缩回左手,随口回答道: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0 章 “是没什么不同。” 忽然间那拳娘大叫一声,声音中充满惊喜和兴奋之意。拳夫人被这声音惊醒,只见那拳娘白晰如雪,纤长如葱花般细嫩的五指缓缓打开,她的手掌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刹那间满室馨香。 拳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往前扑进荆天云怀中,又叫又哭的道:“就是你,没想到就是哥哥你,你是我的真命天子。” 荆天云心中茫然,暗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有位高权重的命吗?” 拳娘夫人露出狠毒的眼光,上前一扯那少女,对着荆天云道:“这件事你别说出去,你知道吗?” 荆天云一愣之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吞吞吐吐的道:“夫人,您这话从何说起?” 拳娘夫人用力将拳娘拉了出去,少女挣扎着回头看着荆天云。荆天云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接着大步追了出去。 拳娘夫人一面快速离去,一面对着荆天云道:“我女儿将来要作皇后的,怎能跟你在一起。” 拳娘哭喊着道:“娘,女儿是哥哥的人,您别这样。” 荆天云一时间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拳娘哭声渐渐远去。荆天云心念飞转,寻思: “既然是上天注定的,我不该逆天而行。”他打定主意后,双足一蹬追了上去。 街道上人潮汹涌,荆天云举目望去,极尽之处不见俩人踪影。他心中怅然,暗自打算在这儿多待几天,仔细寻找俩人。 荆天云万万没想到,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拳娘。 后来拳娘的事传到汉武帝的耳中,汉武帝好奇的找来拳娘。一摸之下,拳娘依照母亲的吩咐打开左手。由于拳娘的事流传已久,满朝文武百官齐声恭贺皇上。汉武帝大喜之下封了她婕妤的女官。她替汉武帝生了一个男孩子,取名弗,这孩子就是后来的汉昭帝。不过正当要母凭子贵之时,汉武帝下了到昭书将拳娘处斩。 拳娘入宫后一直战战兢兢,纵有犯错也都是小错,没想到平日宠爱她的皇帝会忍心将她处死。原来汉武帝当时已经六十多岁,他有心立弗为太子,又怕自己天命不长,不知到时候是否会重演外戚乱政的祸事?未雨绸缪,只好狠心将拳娘处死。 荆天云有些失望的往城外慢慢走去。忽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他身子一侧打算让道,没想到这脚步声竟然停在身后。 荆天云一转身,心中登时明白,原来是刚刚在客栈见到的那五个三江帮众。 段水柔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荆天云。寻思:“为何尚文野要三江帮捉这人,难道他自己没把握吗?这人到底是谁?”她看了半晌,冷冷道:“阁下尊姓大名?” 荆天云对三江帮殊无好感,此时段水柔又不客气的开口询问,好像自己是她的俘虏。荆天云哼的一声,双眼瞧着天空,语气冷漠的道:“江湖多歹人,恕不相告。” 段水柔身后的一个方脸汉子大喝一声,往前一站,怒道:“臭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三江帮做事还没这样低声下气过。他妈的,乳臭未乾的小伙子,今天我铁手姚霸非给你一些教训不可。”姚霸反手抽出身后的两支黝黑的铁爪,爪尖闪着湛蓝色的光泽,显然爪上□有剧毒。 姚霸大声叫骂,一些百姓好奇的围了上来。荆天云眉头一皱,心想不能伤及无辜,不理会他的挑□,转身离去。 姚霸哪受过这等侮辱,大吼一声,铁爪往荆天云背后抓来。荆天云冷笑一声,双足一点,飕的一声,身子如箭离弦般往前窜了出去。眼前之人眨眼间失了影子,姚霸心下一愣,随即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段水柔心中也暗自讶异荆天云的轻身功夫,只是三日期限转眼便至,此时丝毫不能大意,于是脚下也施展轻功,两个起伏便超过姚霸。其余三个人连同姚霸紧追在后。 荆天云一口气奔离五十余哩,轻松的一抬腿,纵身跳上路旁一颗大石上,盘腿闭目养神,静待三江帮众到来。 万籁俱寂,路旁芦草摇曳生姿,猛地一阵狂风吹起一片尘沙,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段水柔等一帮人终于来到荆天云身前。 荆天云好整以暇,以逸待劳。段水柔吐了一口气调云呼吸,耳听身后众人鼻息依旧杂乱。这一段路实在折腾人,她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轻功竟然如此高强。 荆天云缓缓睁开双眼,张口打了一个哈欠,疲倦的道:“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找不到路啊?哈。哈。”他说完哈哈大笑,三江帮人个个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扑上来将荆天云碎□万段。 段水柔养尊处优,未曾受过这般奚落,俏脸一扳,怒道:“你别得意,我们有五个人,难道还拿不下你?” 荆天云双手往下一撑,腰一挺,轻巧的从石头上下来。荆天云拍拍双手,一脸疑惑的道:“像你这么美的姑娘,一直追着我跑,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段水柔双眸一瞠,叱道:“废话少说,抓了你交给尚文野,他便会释放我们三江帮的人,你乖乖束手就擒,别自寻死路。” 荆天云讪然一笑,语多无奈的道:“你们黑帮的事,怎么扯到我的身上来?你这么听尚文野的话,看来你们关系匪浅。” 段水柔更不答话,锵的一声,长剑出鞘往荆天云足下削去。其余四人见二小姐出手,亦揉身而上。 荆天云见段水柔剑尖来势巧妙,暗道一声:“好,越女剑法。”他一个回身,右脚往后踢中姚霸手腕,双掌和其中两名汉子一拍,砰的一声巨响,掌风激起阵阵尘沙。 双方交手数招,荆天云暗自惊讶。这其中未知姓名的三人,拳法精湛,内力浑厚。虽然自己仗着轻功东躲西闪,但是时刻一久难免落败。 “好汉不吃眼前亏”荆天云右手食指轻弹,一缕劲风打中姚霸笑腰穴,姚霸往后一退,哈哈大笑起来。荆天云趁着众人眼光瞧向姚霸之时,脚下运劲反身一跳,身子有如脱兔般迅捷,倏而不见踪影。 段水柔脸色一变,急呼道:“别让他逃走了。”只是荆天云消逝的无影无踪,众人只得分成三拨去找荆天云。 段水柔在众人之中轻功最好,往前奔了一阵子后,忽然丝的一道闪光从天空劈了下来,接着轰隆一声巨响,不一回儿开始落下黄豆般的雨点。她看见前方有一间破屋子,便奔向破屋避雨。 破屋内已经有人生了一堆火,炽热的火舌吞吐不定,屋内本来阴湿,这时热火一起,屋内变的湿热黏人。 荆天云早一步来到破屋,他生起火后,脱下身上衣衫放在火旁烤乾。一边不禁想到尚文野那卑鄙的心眼,寻思:“好个借刀杀人。不过我可没这么容易和他善罢干休,非得想个方法整整他不可。”他手中拿着枯枝拨弄火堆,脑中思索着如何报这仇。 段水柔一踏入破屋,就看见荆天云坐在火堆旁。此时荆天云也正注视着从门外走进之人,四目相投,短暂的寂静之后,荆天云开口笑道:“追这么紧,急着嫁人啊!” 段水柔紧咬着下唇,她知道凭着一己之力是打不赢眼前之人,但是屋外大雨磅礴,此时真是进退维谷。 荆天云看她全身已经湿透,起身走到屋子的角落,道:“这位子让给你。” 段水柔不解的看着荆天云,似乎他没有恶意。心中犹豫了一会儿,屋外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她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眼光不离荆天云,慢慢的走到火堆旁,伸出双手在火上温热着。 屋外雨势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烟雨蒙蒙的一片,时候应该不早了吧!荆天云喃喃自语道:“可恶,这雨下个不停,明天怎么启程呢?” 段水柔闻言一震,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一只吹管放进口中。忽然段水柔轻声问道:“公子贵姓大名?” 荆天云转身看着段水柔,火光摇曳,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热气熏的她双颊红晕,此时情景之下,更显的无比娇□。“奇怪,她怎么口气大不相同?嗯,一定有诈。”荆天云全身警戒,道:“何必多问,要说刚才就说了,奇怪,尚文野没告诉你吗?” 段水柔柔媚一笑,道:“这人是个无赖,我何必有藉口让他轻薄呢?你亲口告诉我不是一样吗?” 荆天云看她慵懒的样子,反而全身汗毛直竖起来。荆天云话锋一转,道:“要我去见尚文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你们三江帮坏事做尽,我是不可能会帮你们的。” 段水柔盈盈起身,娇笑道:“别这样,我们三江帮有什么不好?金银财宝,宝石玉器样样都有,何况。”段水柔秋波流转,樱唇含情的道:“如花美眷也不缺啊!” 荆天云心中一凛,喝道:“对我虚情假意,你还早了几年。”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1 章 段水柔忽然扁嘴道:“我好话说尽了,你都不理,那我只好。”她话未说完,长剑一挑地上火堆,数十点火星往荆天云飞去。段水柔长剑出鞘,顺势刺了过去。 荆天云本已蓄势待发,只见他双袖往前一挥,袖力激的火星倒飞回去。 段水柔挥剑打掉火星,一招飞絮沾地的由下往上斜斜消像荆天云胸口。 荆天云舞动双袖有如大鹏展翅,擎天指往剑上一弹,段水柔手臂一热,长剑几欲脱手。 段水柔不待招式用老,剑招一变,使出越女剑绝学连环三式。剑光吞吐,寒光袭人。荆天云拂花散手东指西点,将势如破竹的剑招一一化解。 段水柔悍勇之至,明知不敌还是上前强攻,这时她招招都是奋不顾身的打法。 荆天云渐渐感到不耐烦,心想:“难道她真的想跟我同归于尽?”心念所致,他手下不再退让。一招三山奇人打中她的肩膀,接着一招绕梁三日左手手一拍,轻巧的将她手中长剑夺了过来。 段水柔仓皇的退了一步,眼中泪水盈眶,自忖出道至今,从未如此大败过。 荆天云倒转剑身,上前道:“你打不赢我,不用再比了。”说完将手中长剑递了过去。 段水柔目光哀怨,忽然小嘴儿一张,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嗤的一声激飞而出。 荆天云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歹毒,手中长剑一提,当的一声毒针侧飞而去,一股腥风扑鼻而来。 段水柔偷袭不成,一招双龙取珠往荆天云双目击来。荆天云恨她如此恶毒,双手连消带打化去对方招式,接着一招单臂震天夹着浑厚内力,砰的一声击中段水柔的胸口。段水柔闷哼一声往后飞去,倒地后一动也不动。 荆天云心头狂跳不止,明明知道三江帮出手独辣,自己还是差一点中了她的暗算。他心想:“看来三江帮不论男女都是一样心狠手辣。” 荆天云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段水柔尚有鼻息,他走了几步,摇摇头又走了回来。 荆天云伸手把了把她的脉搏,确定她已经昏迷后,从怀中倒出一颗天犀地龙丸让她服下。荆天云重新升起一把火,静待雨势停止后带她离开。 屋外雨势未停,淅沥沥的声响越来越大。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顶的雨水汇集成渠,哗啦啦的倾□而下。屋旁的水流急速的往低洼处流去,乌云沉沉,这场雨来势汹汹,恐怕一时三刻停不了。 荆天云转头看着乾草堆上的段水柔,虽然依旧昏迷未醒,但是紧蹙的双眉,忽快忽慢的呼吸声,似乎睡梦中仍感觉到身上的痛楚。 “这女人真是奇怪,学男人逞强斗狠就罢了,何必拿性命相搏?伤得这么重,我这掌不知道是否打断她的肋骨?”荆天云拿起木头往火堆一扔,顺手拨弄火堆,啪的一声爆开一个火花。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窗棂上滴滴答答的雨珠滴落声,冷风吹的火焰呼呼作响。荆天云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烘乾的衣服,张开来用力一甩,波的一下,衣衫顺势的撑开。荆天云走到段水柔身前,将衣服轻轻盖在她身上。 忽然段水柔口中发出嘤咛一声,手臂一动,慢慢的睁开双眼。 模模糊糊的影像渐渐变的清晰,一张俊秀的脸,眼眸中关切的眼神,正凝视着自己。 段水柔身子微微一动,猛然胸口一阵剧痛,她口中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轻轻吸气运劲,一口真气竟提上不到胸口。她忍着痛楚,喘息道:“我的肋骨断了,你怎么出手这么重?”语气中充满责怪的意味。 荆天云见她痛苦的模样,本来心中有一丝怜悯,毕竟她是伤在自己手下。只是没想到她一醒来就兴师问罪,他不由的哑然失笑道:“我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早知如此,刚刚就一走了之了。” 段水柔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伤的我那么重,就是你不对。何况你早知道我打不过你,这般出手,不是摆明欺负人吗?” 荆天云一时啼笑皆非,一会儿杀气逼人,一会儿又装的楚楚可怜,不知道多少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她的手下。荆天云鼻中哼的的一声,道:“若不是我早有防备,说不定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不过这样一来,可称了尚文野的意了。” 段水柔趁他说话之时,双手悄悄摸到断骨之处,一咬牙,喀的一声闷响接上断骨,虽然胸口痛的冷汗直冒,她还是忍着疼痛,娇声问道:“你和尚文野有深仇大恨吗?为什么他要刁难你,还有,你到底是谁?” 虽然段水柔强忍痛处,但是语气强弱毕竟有别。荆天云斜眼瞧了她一下,心想:这女子死性不改,这时还想暗算我。她可不知道遇上的是邺城小霸王。“荆天云冷冷一笑,道: “想知道我和尚文野的关系,你自己问他吧。等一会儿雨停了,我会去找你的属下来带你走。”他破天荒第一遭好心救助敌手,心中不禁暗暗得意,心想我这样做颇有父亲风范吧! 不料听了荆天云的话后,段水柔脸色大变,着急道:“你别走,更别去找我的属下。不然我宁可一个人在此。” 这句话似乎踩中了她的痛处,荆天云大惑不解,问道:“你疯了啊!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的属下?你受伤这么重,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段水柔咬着嘴唇,神情痛苦的看着荆天云。过了一会儿,缓缓道:“你走吧,别管我的事。” 荆天云看着她闭上眼睛,屋外黑蒙蒙一片,他无奈的摸了摸后颈,心中真的是万般不解。他犹豫了半晌,轻轻叹口气坐了下来,低头拾起木材扔进火里。 段水柔听他又坐了下来,转头看着他,笑吟吟道:“舍不得走啊!” 荆天云头也不抬,道:“雨势未停,而且……我的衣服还在你身上。” 段水柔闻言眼光一低,这时才发现盖着荆天云的蓝色长杉。她心中悄悄起了一股酸意,勉强一笑,道:“一件衣服就想功过相抵,门儿都没有。”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是泪珠儿却偷偷的溢出眼角。 荆天云根本不知道她心情的转变,也不理会她的话,转身张口打了个哈欠,埋怨道: “这时下起大雨,真是太不巧了。”他现在只想着赶快到长安见外祖父,心里不由的烦躁起来。 段水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错综复杂的感觉,使她深感不安,一双水水的明眸,怔怔的瞧着荆天云。 屋内突然安静无声,只有寒风推着残破不堪的窗子撞着窗沿,发出叩叩的声音。 荆天云以为段水柔又睡着了,转身看见段水柔一双大眼睛映着火光,亮晶晶的宛如黑夜中闪烁的星斗。他心中一动,随即转念一想:“这臭女人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是离她远一点好。” 段水柔见荆天云脸上阴晴不定,当然知道他防着自己。她气的转过头去,道:“你功夫比我好,这么怕我做什么?” 荆天云哈的一声,道:“岂止我怕你,我看全天下的男人遇到你都要退避三舍。段水柔气的噘起了嘴,恨恨的道:“那你怎么还不走?” 荆天云道:“我说过了,等雨一停,拿回衣服,即刻便走。” 段水柔心念一动,忽然吃吃笑道:“这衣服是我的被子,你怎么可以掀女孩家的被子呢?” 荆天云闻言一怔,道:“这。这未免太强词夺理了,这衣服明明是我的。” 段水柔转过头来注视着荆天云,不以为然的道:“这衣服是你自愿盖在我身上的,我可没逼你,所以我不还你,你不能拿。” 荆天云真的愣住了,连衣服也能拿来当话题,他索性潇□的道:“算了,喜欢你就拿去吧!” 段水柔见荆天云走到窗子旁边盘腿而坐,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感觉到心中平静,眼皮渐渐沈重,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晨曦的东方山头,一抹彩虹七彩绚烂。碧绿的树叶上滴下一颗颗乾净透明的雨珠。地上隐隐约约浮起一层白雾,淡淡的草香味随风飘来,整夜避雨的小动物都探出头来,大地显的生气勃勃。 段水柔睁开双眼,只见天已大白。她试着深呼吸,胸口竟然只有轻微疼痛,心想:“原来伤得不重。”她不知道荆天云让他服用天犀地龙丸,更不知道这药丸是三绝真人亲自调配的疗伤圣药。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2 章 啾啾的鸟叫声清新悦耳,地上一堆火已经熄灭,只余下白烟如线般袅袅上升。 “他还是走了。”屋内空荡荡的,柔和的日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段水柔蓦然感到寂寞无助,眼眶一红,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忽然一个声音从外头传来,“唉哟。真倒楣。” 段水柔心中一喜,急忙拿起袖子擦乾眼泪,这时才发现荆天云的衣服还没取走。 “难道我真的很丑吗?”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室,他竟然毫不动心,她的心里有些不高兴。就在段水柔胡思乱想时,荆天云大力晃动着头,摆动着身子走了进来。 荆天云从外头摘了些果子,走到门口时,忽然哗的一声,屋瓦上的水流冲了下来。一大早淋了个落汤鸡,心情当然不好受。 段水柔看他衣服湿了一半,坐起身来高兴的拍手笑道:“活该,这叫现世报。” 荆天云拍拍身上的水珠,道:“嗟,好心没好报。接着。”荆天云将手中的果子抛了过去,接着道:“你的气色好多了,我要走了。你可别再追来。” 段水柔接住果子,拿起怀中的帕子擦乾净后,张开小嘴儿咬了一口,语气轻松的道: “你一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荆天云刚跨出门口一步,闻言转身,用怀疑的语气道:“你还没睡醒啊?” 段水柔吃的津津有味,续道:“我身上披着你的衣服,若死在这儿,你认为我帮的人会怎么想?” 荆天云感到不可思议,往回走道:“没这么严重吧?你不过是受点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段水柔还是装作一派天真的道:“反正回去也是死,不如自己了断来的轻松。” 荆天云诧异的道:“你爹是帮主,有什么事担不了。” 段水柔脸色一黯,沈默了一会儿,□首一抬,道:“在三江帮没有情可讲,何况这差事是我自己争取的,当然要负全责。” 荆天云心念飞转,寻思:“这臭女人是不是在骗我?不过三江帮的人确实是六亲不认,那天的黄河三鲛不就是这样。” 段水柔看荆天云犹豫不决,芳心窃喜,暗道:“他毕竟还是舍不得我。”她满心欢喜,却不知道其实荆天云对每个女人都一样。 “算了,若不让她完成任务,恐怕此事没完没了。”荆天云打算退一步,于是开口道: “好吧,去就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此事一完,你我再无瓜葛,衣服还来吧。” 段水柔笑颜如花,忍着痛站起身来将长袍递了过去。 荆天云小心翼翼的接过长袍,脚尖一点,往后一个回旋,落地时衣服已经穿好。 段水柔瞪了他一眼,道:“卖弄功夫吗?” 荆天云嘿嘿一笑,道:“最毒妇人心,不可不防。你先请吧!” 云来客栈中,尚文野看着荆天云和段水柔,举杯啜饮一口茶,道:“段二小姐果然不凡,在下立刻护送贵帮野脸露微笑,悠然自得道:沾了鱼还不一身腥吗?“想到得意处,不禁哈哈大笑。栈道上泥土还软绵绵的,昨夜的大雨冲刷的路上坑坑洞洞。马蹄翻飞,落下时溅起黄澄澄的泥水,马匹到处路上行人纷纷躲避。荆天云心之所系,一路上抽鞭疾驰,忽然前方三匹马拦路阻挡。荆天云见状摇头道:“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当前一匹马上,云鬓秀眉,紫衣飘飘,不是段水柔是谁。她翻身下马,对着荆天云抱拳道:“尊驾有恩于三江帮,我帮铭感五内,请藉一步说话。” 荆天云实在不知道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见她往路旁的一座亭子走去,手一拉马□,慢慢靠了上去。 段水柔见属下走的远远的以后,脸上犹如骄阳化雪一般,露出玉齿笑道:“多谢你帮我。” 荆天云在马上右手一阻,道:“别谢,说好两不相欠。今后你我当作不认识。” 段水柔笑吟吟的道:“那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没搭话。更何况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又如何装作不认识?” 荆天云蓦然明白上了她的当,不禁气道:“我叫荆天云,我爹是邺城飞龙荆铁山,这样你满意了吧?你我道不同,最好不要有所牵扯。” 段水柔脸色一变,失声叫道:“你。你是荆铁山的儿子,决不可能!荆铁山的儿子不是。” 荆天云看她吃惊的样子,不禁笑道:“别太惊讶,你伤还没好。” 段水柔咬着下唇看着荆天云,脑中一片空白,忽然间双脚一软,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荆天云见状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吓昏别人。他双手一拍马背,脚下往马镫一压,身子飞离马鞍落到亭子内。 荆天云怕她使诈,看了一会儿后,确定她是真的晕厥过去后,才上前将她扶起,用手轻轻掐着她的人中。 段水柔悠悠醒来,惊觉自己被别人抱着,急忙手一撑,倏地睁开双眼。 荆天云被她手肘撞到肋骨末端,痛彻心肺。怒道:“你做什么?” 段水柔待看清荆天云后,忽尔柔声道:“你很痛吗?一会儿就不痛了。” “不对。”荆天云惊觉有异时,左臂麻痒养的甚是舒服。他又惊又怒,右手猛力将段水柔推开,揎拳捋袖,只见左手臂一道黑线沿着血路直窜上来,转到腋下。 荆天云怒道:“你。好狠。” 段水柔面容一变,冷冷的道:“三江帮向来有仇必报,而且不受人恩惠,你。不知道吗?” 荆天云知道这毒性凶猛,无暇理会她的话,急忙运气相抗。不一会儿,头顶氤氲笼罩,额头汗水涔涔。可是这剧毒厉害,荆天云只能挡的一挡,黑线上升速度虽然缓了下来,若要完全驱离,非得服用怀中的三腊洗髓丸不可。只是敌人环伺,服了药后也难逃一死。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3 章 荆天云银牙一咬,暗道:“不服药必死无疑,吃了药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他飞快的从怀中取出药瓶,此时他已经急的分不清楚怀中四个瓶子各装着什么,只好各取一颗吞下。 药力还没生效,荆天云感到胸口窒闷烦躁,眼前金星直冒。他无力的坐倒在地,隐隐约约之中听到一人狞笑道:“凤尾针滋味不错吧!老子做个好人,减轻你的痛苦吧!” 一道刚猛无俦的掌力袭来,荆天云暗道:“吾命休矣。”猛然身子往后飞去,口中鲜血狂吐,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这故事写太快,有些地方要更正。 1西汉的首都在长安,不在洛阳。(大概是我三国志看太多次,所以误解了) 2拳娘的年龄和现在的故事时间相差约五年到六年,为了故事,只好杜撰一下,请多多包涵。 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品茗香茶的尚文野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冬日饮茶观星月,若能有美女坐怀岂不美哉。只是可惜啊,他想起梁钰琳俏丽的面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心中会时常浮现她的俪影,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温热的水气轻抚他的下颚,楼下拼拼砰砰的脚步声快速奔来,尚文野食指在杯缘轻轻的滑过,这时一个满头汗水的灰衣汉子出现眼前。 尚文野眼光往来人脸上一瞄,道:“人呢?” 那汉子被他冷峻眼光一摄,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头一低,嚅嚅喏喏道:“启禀少主,梁姑娘已经离开梁家。” 尚文野咦的一声,抬头瞪着那汉子,道:“上哪儿去了?” 那汉子心中甚为恐惧,头垂的更低,道:“属下不知。”此时他的声音竟然已经微微发颤,显而易见的是他无法完成尚文野交代的事情。 轻抚杯口的食指停止不动,尚文野忽然露出微笑,缓缓的道:“连个小女子都看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那汉子吓得两脚发软,噗咚一声巨响,那汉子两膝跪地,磕头如□蒜道:“小人等日夜监视,确实没见到任何女子离开梁家,只是不知为何那梁小姐会凭空消失,请少主饶命。” “女子?难道她不会易容改装,他妈的,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简直丢尽淮水帮的脸。”城府甚深的尚文野,竟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而口出恶言,随侍在旁的胡不归暗暗咋舌,心想这次尚文野真的动怒了。 那汉子整个人伏在地上,衣衫尽湿,浑身别别颤抖,只差没有屎尿齐流。 喀的一声,杯子被掐的粉碎,茶水如雪花般四散纷飞。那汉子手一抖,心脏差点跳出口腔,忽听的锵□一声,那是长剑出鞘的声音。那汉子脸色大变,瞬间全身失了力气,整个人软趴趴的贴在地板上。 血红色的剑穗摇摆着,露在剑鞘外的半截剑身光亮耀眼。胡不归杀人一向乾净俐落,他喜欢让人不知不觉的走,手刃之人不会有刎颈之痛。 尚文野深邃的眼眸不露半点锋芒,一时的气愤让他失了理智。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伸手接过胡不归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滴,面无表情,语气冷冷的道:“十天。”说完将帕子扔在那汉子身前,续道:“你走吧。” 那汉子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下了楼。那汉子有如惊弓之鸟,马鞭似骤雨般落在马臀上。 鞭哒声划破黑夜的冷空,擂鼓似的马蹄声消失在远远的巷口,尚文野右手轻轻抚摸着下额,心想:“一个弱女子,会上哪儿去呢?” 胡不归还剑入鞘,眼角瞧着尚文野,嘴角透露着难以理解的笑容。 客栈内只剩尚文野主仆俩人,空荡荡的一片寂静。尚文野换了张桌子,时过不久,胡不言从外归来。 尚文野恍如无事般,脸上表情依旧,只是双眼如炬般盯着胡不言。 胡不言在他身前站定,躬身道:“正如少主所言,那荆天云果然中了计。属下已经照少主的吩咐,派人将他送回邺城。” 尚文野颔首回应,随即转头看着外边无止无尽的黑夜,举杯品□着茶叶的清香,心中盘算着:“邺城荆家和三江帮,我该如何从中获取最大利益呢?还有……” 尚文野心头想起徐广元,放下手中杯子开口道:“明天启程前往长安。” 胡不言对着胡不归点点头,胡不归恒定如常,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苦涩的汁液灌进口中,荆天云咳声连连,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巧儿?”荆天云讶异喊了一声,接着眼光一瞥,眼前景象再熟悉不过,这不正是自己的房间吗?眼前巧儿小嘴儿噘的高高的,眼中又是关切,又是埋怨的看着荆天云。 荆天云伸出左手捋袖一看,黑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胸口隐隐作痛,但是伤势已经无碍。“奇怪,这……”他急于想知道一切,于是问道:“我的好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忽然娇躯一扭转过身去,只见她双肩微微颤动,低声啜泣。 荆天云知道她一定是日夜担忧,心中惭愧,怜惜之意油然而生。他坐起身来,将巧儿一把搂在怀里,柔声道:“多谢巧儿妹妹照顾我,你行行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被强而有力双臂怀抱着,熟悉的感觉让她停止哭泣。不知为了什么缘故,巧儿咬着嘴唇,闷不吭声。 荆天云轻轻将她扳了过来,只见白玉无暇的脸蛋儿流下两行清泪。 荆天云一脸歉意,道:“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巧儿长长的睫毛一动,轻轻撑开他的怀抱,幽幽的道:“人家一直担心你,没想到你只顾着拈花惹草,一点都没将人家放在心上,还惹了一身麻烦。”说着头一抬,双眸直盯着荆天云,怨道:“你说,我是不是该生气?” 荆天云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巧儿指的是什么。不过看着巧儿鼓着腮帮子的俏模样,荆天云色心大动,笑着将她抱个满怀,低头往她红唇吻去。 巧儿头一偏,嘟着嘴儿道:“人家正在生气,你还这样。” 荆天云一怔,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生气?而且我没碰过其他女人,我可以对天发誓。” 巧儿脸色一暗,咕哝道:“道长说哥哥有桃花运,我本来不信。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信。琳姊姊比我更适合哥哥,我。”巧儿一边说,一边眼泪儿直溢出眼眶。 荆天云看她又哭了起来,心里一慌,结结巴巴道:“你。先别哭嘛,你。说什么适。不适合,谁又是林姊姊?唉哟,真是一团乱。” 巧儿瞧着荆天云急的慌了手脚,一股暖意流过心头。她心想:“或许哥哥不是故意的,他心里还是有我。何况道长都说他命中注定会有六个女子,我又何苦逼他呢。”想到此处,她不由的暗暗责怪自己小心眼。 巧儿噗哧一笑,娇声道:“哥哥自己都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女孩子。” 荆天云见巧儿眉开眼笑,心头一宽,笑道:“原来你是诓我的,看我怎么整治你。”说完毛手毛脚手往她胸脯摸去。 巧儿羞的满脸通红,急忙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嗔道:“哥哥身子还没康复,而且等会儿被琳姊姊看到,岂不是羞死人了。” 荆天云听巧儿一直提起琳姊姊,一脸疑惑道:“好妹妹,我是如何回到这儿的?还有谁是林姊姊?你同我说明白?” 巧儿眼睛瞟了他一眼,道:“两天前有个人送哥哥回来,还说哥哥是被一个女子所伤。 虽然琳姊姊自己说是来这儿避难的,可是看她对哥哥的态度,我知道她也喜欢哥哥的。” 荆天云皱眉苦思,心中思索了一会儿,灵光一闪,道:“妹妹说的是梁家二小姐啊!奇怪,她怎么会来这儿?”虽然荆天云一直闪躲这个棘手的问题,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梁钰琳会在自己家中。 巧儿脸上黯然,似乎心事重重。荆天云蓦然明白她的心情,他手往前一探,将巧儿整个抱上床,悄声道:“在我的心里,巧儿妹妹一向都是独占□头的。”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4 章 巧儿贴着火热的胸膛,轻声细语道:“琳姊姊是好姑娘,哥哥要好好照顾她。” 荆天云知道这小姑娘一直介意自己的出身,他凑过嘴去深深一吻,道:“你不信我啊!” 巧儿□首低垂,蜷缩在荆天云怀中。一阵轻怜密爱,巧儿脸泛红潮,双手紧紧抱着荆天云,嘴里梦呓道:“云哥哥,不要再离开妹妹了。”荆天云心中无限爱怜,小心翼翼的解开衣襟。 梁钰琳走到荆天云房门前,正要叩门而入,忽然房内传来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吟声。她虽然未经人事,却也知道房内正在做‘好事’。梁钰琳听了一会儿脸上一阵羞涩,头一低转身正想离去。不意一转身和人撞个满怀。她惊呼一声,退了一步,抬头却看到了荆天云。 梁钰琳见到荆天云,心下大奇,道:“哥哥不是在房内吗?那。”,她转头看了看房门口,一脸疑惑。 荆天云咧嘴一笑,将梁钰琳搂在怀中,低头深深一吻。 梁钰琳吓了一跳,双手挣扎着要脱离荆天云怀抱。可是荆天云双手坚硬犹如铁箍,梁钰琳紧闭的双唇挡不住荆天云一波波的攻势,身子一软,任凭荆天云予取予求,刹时间一颗心空空荡荡如上云端。 荆天云将她横抱在胸前,推门进入房内。梁钰琳害羞的双眼紧闭,心头小鹿乱撞,娇喘细细。 床上巧儿披着被褥遮住赤裸的身子,笑嘻嘻道:“琳姊姊看戏看够了吧,这下子便宜云哥哥了。” 荆天云贼忒嘻嘻道:“妹妹身子柔若无骨,抱起来真舒服。” 梁钰琳大羞,嗔道:“你们想做什么?” 荆天云一脸严肃,郑重的道:“当然是‘做人’啦。”说完笑着反手将门带上。房间外北风冷冽,房间内春意融融。 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慵懒的睡在身边,荆天云脑中却浮现段水柔的倩影。“可恶的臭婆娘”心里虽然恨恨的骂着,可是段水柔含情脉脉的眼神却不似作假。究竟是她有什么无法告人的理由?还是她的演技高明?管他的,下次在见面非给她好看不可。荆天云胡乱想着心事,却没发现梁钰琳一对晶莹剔透的秀目怔怔的瞧着他。 荆天云过了一会儿才发觉梁钰琳醒来,他微微笑道:“钰妹妹,睡的舒不舒服啊!” 梁钰琳玉颊浮起淡淡红晕,小嘴儿一扁,道:“我们还没成亲,你怎么可以……”提起这事儿,她不禁羞的将□首埋在被子里。 荆天云摸了摸后颈,道:“我的名声很差,办起喜事恐怕场面会冷冷清清的。本来我想等父亲大人回来再举行婚礼,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请朱爷爷先帮我们完婚,等父亲回来再热热闹闹办一场,你们觉得怎样?” 这时巧儿被这两人吵醒,听了荆天云的话后,坐起身来对着梁钰琳道:“琳姊姊,云哥哥的话很有道理,我们依他的话好吗?” 梁钰琳低声道:“那我爹怎么办?” 荆天云道:“一切有朱爷爷。不过钰妹妹,你怎么独自一人来到这儿?” 荆天云细问之下,这才知道胡氏兄弟写了封信给梁儒文,信中言到尚文野对梁钰琳念念不忘,唯今之计,只有将梁钰琳送到荆家才得安全无虞。荆天云猜想自己应当是胡氏兄弟护送回来的,不过他却不知道这是出于尚文野的意思。 忽然间巧儿问了一句话:“如果我和琳姊姊都被捉走了,云哥哥你会救谁?” 这种二选一的题目,不论答什么都完蛋。面对两人期盼的眼神,荆天云郑重其事的道: “我教你们功夫吧!” 两人当然不同意这答案,不过荆天云用实际的行动化解了两人不满的情绪。 十天后,朱亦谋替三人办了场简单的婚礼。虽然名曰简单,可是宾客也有四百多人。这些人大多是与荆家有生意往来的商贾。当然以朱亦谋的人脉,到场的官场人士也不少。不过这些人都抱持同一个心态:“到底有谁敢将女儿嫁给邺城小霸王?” 但是梁钰琳是小沛出名的美人,宾客之中多有耳闻。巧儿虽然名不见经传,不过两人同样□惊四坐。 邺城发生这事,很快的传到尚文野耳中。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还是不如天算。拱手将朝思暮想的美人送给敌手,尚文野不禁扼腕自责。但是木已成舟,他也只有徒呼负负。 过了三个多月的太平日子,其间荆天云遣人往长安找寻外祖父。由于韩汉生正接受御医英治的调理,所以暂时不能来邺城。 荆天云无法离家远行,其实另有原因。原来这些日子他总觉得被人暗中盯着很不舒服。 他曾暗中调查,不过一无所获。为了这个原因,他只有乖在家中掌管荆家的产业。 第十章九天玄女 冬尽春至,清晨眺望远处澹蓝的天空,白云悠然自得。一阵春风袭来,带来清翠的气息。柔弱的小草随风摇摆,芬芳扑鼻的兰蕙荪芷,生意盎然的舒展开来。略带寒意的朝阳,振奋着早起人儿的精神。蓊郁的密林中百鸟齐鸣,初春时节,正是百物待举的好时光。 邺城荆府后院之中,老太爷朱亦谋趁着一大清早,倾听啾啾悦耳的鸟叫,这是他的嗜好之一。 长廊之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朱亦谋听到声响,身子一侧看着来人。 回廊转角处,只见荆天云睡眼惺忪的慢慢踱来,他的右手不断按摩着颈子,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朱亦谋捻了捻雪白的胡须,摇头微笑,出声唤他过来。 荆天云走到朱亦谋身前,开口道:“朱爷爷一大早在赏鸟啊!”他一面说还一面打哈欠。 朱亦谋看他一副精神萎糜的样子,有感而发的道:“我说天云啊,年轻时该保重身子,做什么事都要有节制。” 荆天云如何听不出朱亦谋话中之意,他脸上一红,摇头道:“爷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实际上是孙儿闷得慌,整天游手好闲,好像又回到从前了。” 朱亦谋笑道:“你的妻子太能干了,你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是吗?” 荆天云深呼吸提振精神,接着一脸无奈的道:“可不是,唉……” 朱亦谋哈哈一笑,道:“岂不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谁让你坐享齐人之福呢?” 荆天云眉头一皱,气馁的道:“爷爷别再糗我了,帮孙儿想想办法吧!” 朱亦谋沈思了一会儿,道:“好吧!看在这些日子你还算安分守己,我想法子帮你吧。 不过你先试试说服你的两位妻子,也许她们通情达里也说不定。” 荆天云闻言精神大震,满脸笑容道:“多谢爷爷。” 自从娶了两位美娇娘后,荆天云虽然左拥右抱,□福不浅。可是不到两个月,好日子似乎离他而去。巧儿和梁钰琳掌控荆家经济大权,平常俩人轮流行事。一人黏着荆天云,另一人则照顾荆家生意。荆天云表面上无忧无虑,但是一成不变的日子过久了,对于二十出头的荆天云而言,生活犹如笼中鸟。荆天云虽然曾提出抗议,但是三绝真人曾说他命中带噩,两位妻子以此为由,异口同声的饬回他的请求。早先由于荆天云怀疑荆家被人监视,所以心情还很平静。可是近来一个多月,荆家周围丝毫没有异状。因此他的心再度蠢动起来。本来他还藉口要帮父亲寻药,只是没料到荆铁山忽然捎了封信回家,信中言道五味药材已得其四,剩下的一味已在掌握之中,请家中老小不必担忧。唯一的藉口就这样消失了,荆天云有志难伸,整日浑浑噩噩,难怪朱亦谋会误会他纵欲过度。 当天夜里,荆天云在房里等着两位夫人。一如往常般,俩人处理完当日收益后,相偕回到房中。 荆天云见俩人进房,虽然心里有点而不安,但是转念一想:“或许如朱爷爷所言,其实两位夫人还是很明理的。既然朱爷爷答允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到此处,他只好硬着头皮,微笑着道:“两位夫人忙完了,请这边坐,我有事想和两位夫人商量。” 巧儿和梁钰琳对看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有了同一个想法。俩人在荆天云对面坐下,两对明眸凝视着荆天云。房内悄然无声,床上大红花帐依旧亮丽如新,火烛照耀下反射着闪闪动人的光彩。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5 章 荆天云打娘胎出生到现在,从没畏缩过。可是现在他却只想收回刚刚说出的话。 梁钰琳见荆天云欲言又止,于是问道:“相公想去长安是不是?” 荆天云心中一凉,心中暗道:“遭了,她早知道,那不就什么也甭提了。”他心意被看穿,脸色显的有些尴尬,但是既然夫人已经说出口,他点点头,接口道:“夫人你也知道外祖父已经无恙,我想早些接他过来,你们说好不好?” 梁钰琳闻言面无表情的道:“好啊!”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荆天云大喜过望,笑道:“两位娘子能体谅为夫的心情,为夫真的感到非常欣慰。” 虽然巧儿和梁钰琳动手整理荆天云的贴身行李,可是荆天云却感到房内气氛渐渐不对。 尤其巧儿一直低头不语,荆天云不解的摸了摸后颈,起身走到巧儿身前,问道:“巧儿妹妹,你怎么了?” 巧儿摇头不答。荆天云心中纳闷,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却惊见她泪流满面,双唇紧闭。 荆天云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为何如此伤心?” 巧儿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抽抽噎噎的道:“哥哥是不是嫌我们做的不好,所以才要离开我们。” 荆天云急忙摇头,柔声道:“没这回事,两位好妹妹是我的贤内助,我一刻都少不了你们。” 梁钰琳闻言放下手中的衣服,语气哀怨的道:“相公是不是觉得陪着我们很闷,所以想出去走走啊?” 荆天云急忙否认,道:“当然不是,我真的是去接外公回来。” 梁钰琳忽然眼眶一红,道:“那天相公受了伤,我和巧儿妹子不知多担心。但是你一点都不体恤我们,整天只想往外跑,万一你又出事,我和巧儿妹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完俩人竟同时哭了起来。 荆天云听了俩人哭的哀凄,心知此行无望。他心里暗自嗟叹,伸出双臂轻轻的搂住两位夫人,道:“两位妹妹别哭了,我不去了。” 巧儿仰头看着荆天云,咬着嘴唇轻声问道:“真的?” 荆天云低头看着犹如梨花带泪般的面容,一对美丽企盼的眼神。荆天云心中柔情万千,又感到无奈,他颔首道:“真的。” 巧儿破涕为笑,惦起脚尖送上温柔的香吻。梁钰琳眼中浮现着俏皮的神色,身子火热的贴了上去。 这招欲擒故纵,荆天云如何不知。只是两位夫人完全明白他的弱点,他只有感叹:“柔情消磨英雄胆,铁掌难敌女儿心。” 就在同时,长安城的东门的祥和酒楼里,人声鼎沸,跑堂的店小二挥汗如雨,口中吆喝着一长串的菜名,手中端着一道道精心烹调的菜肴,鱼贯穿梭在宾客之间。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看似寻常汉子的男子,低头品□鲜美的汤汁。 这里是豪客文士聚集的场所,寻常人等根本花费不起这儿的开销,更何况是一个升斗小民。但是此人却无视眼前的喧哗,专心享受桌上唯一的一碗鲍鱼汤。 一个公子哥儿踉踉跄跄晃了过来,砰的一声,一屁股重重的跌坐在这汉子的对面,两眼微醺的瞪着这汉子,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你这个。恶。恶。臭叫化子。竟然敢。和我。 恶。恶我们平起平坐,你。有几颗脑袋可以挥霍。,还不。恶恶。”一句话未说完,哦的一声,竟然当堂吐的满地都是腥臭刺鼻的秽物。 众人见状,急忙掩鼻走避。店小二看了心里直摇头,不过他还是尽职的走了过来,满脸堆笑的道:“江大爷,小的扶您到偏厅休息。” 没想到那姓江的公子哥儿反手一拍,店小二躲避不及,脸颊中了一巴掌,红肿的像个猪肝一样。吃了闷亏的店小二,一脸哭丧的躲到一旁去,其他人见这姓江的恶形恶状的,更是躲的远远儿的,霎时之间酒楼空出半个厅堂。 那姓江的嘿嘿笑道:“你这该死的贱民,没听过我江犊的名字吗?你知道我是谁?我叔叔是鼎鼎大名的江充,怕了吧,还不快滚。” 那汉子听了以后,身子连动也没动。迳自个儿喝着汤。 江犊看那汉子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酒气上冲,霍然起身,右手一举,倏的往那汉子脸上打去。 那汉子左手一抬,五指化为虎爪,对着江犊右手来势,喀的一声扣个正着。 江犊猛然感觉右臂剧痛,脑中登时清醒。只见那汉子左手劲道越来越强,江犊痛得哭天抢地,左手使劲的想要扳开那汉子的左手,可是无论江犊如何使力,那汉子五指文风不动,右手依旧一匙匙的汤往口中送。 江犊的两个家仆远远的听到声音前来观视,只见江犊已经痛的两脚发软,嘴里不断讨饶。江犊的家仆大惊之下,随手拿起板凳就往那汉子身上砸。 那汉子放下汤匙,右手轻轻晃了一下,两枚铜钱迅如电闪般打中那两个仆人。那两个仆人身子一麻便浑身不能动弹,高举的板凳咚的两声落在地上。 其他围观的宾客听到江犊自报名号,本来存着看热闹的心态瞬时间一扫而空,众人悄悄的走了个精光,大厅之中站着两个呆若木鸡的仆人,一个哀嚎不只的富家公子,还有一个神色自若的寻常汉子。这四个人构成了一个可笑又诡异的画面。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四个人缓缓的走下楼来。 当前一人衣白胜雪,手持羽扇,相貌俊雅,容貌看起来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但是从他的嘴角露出几条皱纹,显然年岁比看上去的数字大的多了。 其后一人生的一张国字脸,双眉略向下垂,下额稀稀落落的几根胡须,腰间系了一把暗黑色的长剑,藏青色的长杉配上这把古色古香的长剑,感觉上就是一个江湖豪客的模样。 江犊的脸已经痛的皱成一团,此时他跪着往上一瞧,突然大声叫道:“叔叔,快来救我。” 那四人之中唯一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听了叫声后急忙对着身边的人道:“广元,快救救我侄子。” 原来这四个人之中,穿白衣的四大名捕中的白云秀手闻如名,配着长剑的是丹凤剑武翔风。后面站着微笑的是按察使徐广元,面有急色的正是位极人臣的江充。 闻如名走到那汉子身前,不动声色的看着这汉子,道:“阁下远来是客,不如让在下做个东道,为阁下洗尘如何?” 那汉子左手一甩,一股凶猛的力道将江犊推的往后翻了个跟斗,哼哼唧唧的站不起身来。 闻如名看了他的手法,心中一凛,道:“原来是鬼爪常天,没想到你竟千里迢迢跑来送死。” 一碗汤终于喝个碗底朝天。常天拍拍肚皮,意犹未尽,道:“这家店只有这汤还能入口。不过蟑螂老鼠太多,倒人胃口。看来长安城不是人住的地方。” 闻如名脸色一变,厉声道:“今天让你来的了,去不得。”闻如名袖子一动,一道激光破空而至。飞刀势头劲急,眼见闪躲不及。却见常天身子不动,右手一扬。飞刀好似赤蟒入洞般窜入常天的袖子,这一手功夫巧妙至极,却也危险之至。 万一功力不足,准头稍有差池,那常天的一只手臂就毁了。 闻如名不怒反笑,道:“好家伙,今天难得遇到高手,接接我的生平绝技。” 常天一抬头,双眸精光湛射,双臂精力涌现,胸口鼓起,似乎全身充满劲道。 武翔风见状,知道常天这一出手雷霆万钧。他是谨慎求事的人。与其卖弄功夫,不如稳求胜算。锵的一声,武翔风长剑出手,双袖开展双足一点,身子有如飞鹰振翅一般凌空扑下。空中毫无藉力之处,他本来不该如此行险,但是他出手之际,闻如名双袖十二把飞刀齐出,上下夹攻,常天势难抵挡。 常天哼的一声,桌子往上一掀,哆哆六声响起,桌面挡住六柄飞刀。常天身子轻如飞鸟般往后一退,双手在身前一阵乱抓,余下的六柄飞刀又被收入常天袖子里。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6 章 居高临下的武翔风急扑而至,常天却视而不见。眼见剑尖及身,常天便要血溅四步。突然一人破窗而入,剑若电光般刺向武翔风。武翔风变招奇速,叮叮当当数声,空中闪起点点火花,俩人交手数招不分高下,武翔风身子落下,左脚在桌缘一点,凌空一个翻身落在闻如名身旁,冷冷的道:“无常剑萧平。” 常天嘴角一扬,双手齐施,袖中寒光乍闪,四柄飞刀射向徐广元,四柄飞刀射向江充。 徐广元双目一瞠,手中多了一条六尺金龙鞭。只见徐广元甩出鞭子在身前舞动迅捷,金鞭幻化成一面无形的盾牌,飞刀射入鞭形范围,犹如撞到铜墙铁壁纷纷掉落。 楼下四人怒目相视,一触即发。楼上徐广元右手一抖,金龙鞭好像活生生的一般缠上徐广元右臂。江充则被刚才亮晃晃的飞刀吓得面色惨白,两条腿禁不住簌簌发抖。 门外一人拍手大笑道:“诸葛帮主好端端的逍遥日子不过,何必寄人篱下,听人吆喝使唤呢?”随着声音渐渐靠近,尚文野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胡氏双剑和巴东喜。 徐广元脸上阴森诡异,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尚少帮主果然精明过人,不如就将事情说个明白如何?” 尚文野双眼凝视着徐广元,忽然翻手取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入巴东喜的胸膛。 巴东喜胸口一阵刺痛,低头只见鲜血泊泊流出。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尚文野,张着血盆大口却发不出声音,不过一眨眼,身子直直往后一躺,就此气绝身亡。 酒楼内除了江充睁大眼睛充满讶异外,其余众人对巴东喜的死似乎无动于衷。 尚文野斜眼看着巴东喜的□首,口气冷漠的道:“两个女人就可以收买,还留着做什么?” 徐广元露齿一笑,道:“那两个女人可是我花了不少钱找来的。长的真是国色天香,人间无双。享了几天□福,他死的也不冤了。” 尚文野哈哈一笑,道:“诸葛帮主为淮水帮尽心尽力,我还得替我父亲谢谢阁下。” 徐广元双手一拱,道:“不必客气,请少帮主上来详谈。” 尚文野眼角一瞥,江犊和他的眼光一照面,浑身起了一阵哆嗦。 徐广元对着闻如名使了一下眼神。闻如名会意,走过去将全身颤抖的江犊带离开酒楼。 尚文野上楼盘膝坐定后,徐广元道:“汉皇年老智昏,此时正是举兵的好时机。可惜三江帮冥顽不灵,怪不得我。” 尚文野眼睛直视徐广元,道:“我等俱为草莽之人,插手官家之事恐非明智之举。诸葛帮主有此雄心壮志,在下佩服。不过淮水帮当惯了闲云野鹤,不想受人羁绊。只要你我互不侵犯,当可相安无事。” 徐广元摇摇手道:“少帮主年少神武,前途无可限量,此刻正是大好时机,少帮主又何必划地自限,阻挡淮水帮的鸿图大业呢?” “原来如此”尚文野虽然知道巴东喜透露消息给徐广元,但是只凭两个美人就能使巴东喜倒戈,他是怎么想都想不通。或许帮内还有许多人受到诸葛无双的蛊惑也说不定。 尚文野脸上阴晴不定,徐广元心中有底,微笑道:“少帮主可以考虑几天,大好江山岂是一两条小河所能比拟的。” 尚文野脸上浮起莫名的笑容,起身道:“鹿死谁手尚数未知之数,我得好好想想这筹码该押在哪儿?” 徐广元看着尚文野走下楼,眼中暴露着蛇蝎般的光芒。江充看着徐广元的神情,心底不禁泛起一股惧意。 日复一日,匆匆又过了两个月。有一天朱亦谋收得一封远自长安送来的口信。朱亦谋这些日子见荆天云整天闷闷不乐,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隔天午时,朱亦谋趁着一家人用膳时,说到将远行到长安探视重病的老友。只是最近路上不靖,于是要荆天云陪同前往。 梁钰琳和巧儿不约而同的看着荆天云,脸上透着古怪的神情。[[] ] 梁钰琳开口道:“朱爷爷此去京城,路途颠颇,何不让下人替您捎个信就好了。” 巧儿接口道:“就是啊!朱爷爷年岁着么大了,长途跋涉诸多不便,不如就依孙媳妇儿的建议,捎个口信就好了。” 朱亦谋笑道:“此人乃我的至交好友,岂可如此失礼。何况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的身子还撑的住。而且有天云随侍在侧,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荆天云闷的久了,此时有了这个绝佳的机会,他连忙附和道:“爷爷身子骨还很硬朗,没问题的。” 梁钰琳瞧了他一眼,嗔道:“你那么想到外头晃荡,那么出去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荆天云心下一惊,呵呵乾笑两声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我不过是陪朱爷爷去趟京城,顺道见见外祖父,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 梁钰琳看了看朱亦谋的神情,婉约一笑道:“吓吓你的,早去早回喔。如果让我发现你不规矩,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梁钰琳话中恩威并施,荆天云心中虽然因即将远行而雀跃不已,另一方面又因夫人的话感到不安。 恼人的夜晚又来了,荆天云想起两个月前的事情,心中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不过出乎意料的,两位夫人面带微笑的帮他整理行李。或许是离别在即,俩位夫人这天晚上特别热情,差点让荆天云吃不消。 梁钰琳和巧儿目送着朱亦谋和荆天云离去,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朱夫人走到俩人中间,将俩人的手握在手中,道:“男人嘛!偶而要让他们去活动活动。猛虎关在笼子里关久了,也会变成病猫的。” 梁钰琳转头看着朱夫人,悄声问道:“朱奶奶,相公会不会有危险啊?” 朱夫人笑着道:“从小他就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自己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巧儿惊叫一声,道:“琳姊姊有了,为什么不告诉云哥哥?” 梁钰琳脸颊浮起一层薄薄红晕,嗔道:“我才不想用孩子来牵绊他。” 巧儿低头看着梁钰琳的小腹,笑嘻嘻的道:“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摸摸看。” 梁钰琳满脸通红,挥手挡住巧儿的手,往旁一飘,吐了吐舌头道:“现在怎么知道是男是女?说不定你自己也有了,你不会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看。” 巧儿追了上去,道:“让人家摸摸嘛,别那么小气。” 两个人在院子里追逐嬉戏,完全忘了刚才的伤感。 朱夫人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两个大孩子。” 春江汹涌,两岸芦苇随风摇摆。河水拍打着船身,整齐有如奏乐一般。举头喜见万里晴空,一碧如洗。江上清风,耳得知而为声,山川绿荫,目遇之而成色。如此美景,令人望而陶醉,神清气爽。 荆天云喜欢站在船头承袭着迎面而来的春风,感受江上光华映照。正当他醉心于大自然美景时,忽然背后一人道:“天云,出来好些日子了,你感觉如何?” 荆天云闻言转身看着朱亦谋,道:“朱爷爷,我还是觉的心中放不下。” 朱亦谋点头捋须笑道:“你能替别人着想,表示你真的长大了。不过这次出来,是你的两位妻子首肯的,不用担心。放松心情,好好的赏玩秀丽景色。” 荆天云笑了笑,转头看着江水。忽然对面一艘船呼啸而来,荆天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眼见该船行动怪异,荆天云不敢轻忽,急忙转身跑入舱中取出长剑,忽然朱亦谋大声叫道:“天云你快点出来。”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7 章 荆天云心中一惊,暗道:“来的好快。”气随意到,脚下劲力突长,身子有如脱兔般窜到船头。 朱亦谋神色慌张的指着急驰而来的小船,道:“天云,你快点儿想办法救救那船上的人。” 荆天云顺着朱亦谋的眼光瞧去,一个手持斩马刀的汉子慢慢靠近一个鬓发银白的老人,这老人被逼到船弦,再退一步就要落入江中。 可是两船距离过远,荆天云空有一身武艺亦无施展之力。他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朱亦谋满脸惊惶,着急的道:“这怎么办才好?” 忽然那持刀的汉子斩马刀在半空中虚晃一招,接着凌厉无俦的往那老人头顶砍去,那老人慌张的往后一个踉跄,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往江水里掉落。 朱亦谋急的在船上大声喊叫却于事无补。荆天云见那汉子拿起鱼枪往水中刺,心念一动,转身寻那鱼枪。 两船渐渐靠近,那落水的老者在水中载浮载沈,就算不被鱼枪刺中,恐怕也难逃灭顶的命运。 荆天云在船尾找到鱼枪,接着弯身拿起船上缆绳往枪尾一缠,张臂运劲,大喝一声往对方船舱射去。鱼枪去势有如流星电驰,波的一声插入船舱。那持刀的汉子被荆天云大喝一惊,又见鱼枪飞来风声劲急,一时之间忘了砍断鱼枪后头的绳索。 两船方向不同,缆绳越放越多,只听的崩的一声,两船同时大力震动,缆绳被两船拉扯的横立江中,绷紧的绳索宛如钢条,荆天云足下毫不迟疑,飞身上了缆绳。荆天云身轻如燕,缆上行走有如凌空漂浮,那汉子看的目眩神驰,等到荆天云行到中途,那汉子悚然一惊,飕的一声挥刀往缆绳砍去。 荆天云见状双足一蹬,大力往前一窜,身未至,剑光已到。那汉子猛然觉得寒风袭身,刀锋一转,当的一声刀剑相交。荆天云见他变招快速,刀上功夫了得,不禁开口赞道:“好刀法。” 那汉子更不答话,手肘一沉,一刀横击出去,刀光闪闪,已将荆天云下盘罩住。 荆天云若只是闪躲自是轻而易举,可是如此一来缆绳势必被大刀砍断。电光火石之间,荆天云双足一蹬拔高三丈,身子和那汉子成笔直一线,剑身轻柔,直指对方天灵。 那汉子瞬间失了敌踪,心中一惊,猛然抬头只见银光闪动。那汉子左膝一屈,一招横断天索往上削去。 剑薄刀实不可硬碰,荆天云一招如影随形剑身贴住刀背,剑身弯如曲尺,当的一声,荆天云藉力往后翻一个筋斗。 那汉子不待荆天云落地,吒喝一声连砍三刀。刀光霍霍,这连环三刀招数巧妙,劲道凶猛。荆天云见这刀法沉猛刁钻,可能是那汉子生平得意之作,心下不敢轻忽,回敬一招三环锁月。虽然只是一招,但是剑意绵绵不绝。一环未完一环又起。 那汉子没见识过三绝剑,连环三式还未出尽,眼前一圈圈的光环炫丽夺目,那汉子急忙收刀退了一步,脸上惊异不定,心想:“这种软绵绵又奇怪的剑招是什么名目?” 荆天云得理不饶人,手腕一抖剑身颤动,一招左虚右实往那汉子腰间削去。剑身轻柔飘渺难以捉摸,剑尖吞吐有如蛇信。 那汉子见势头不对,手臂一震,斩马刀发出嗡嗡的声音。猛地大刀往缆绳一掷,随即一脚将身边的木桶踢向荆天云。 荆天云侧身闪过木桶,想要抢救缆绳已经不及。荆天云心念飞转,银牙一咬,翻身下船。荆天云左手抓住那落水老者手臂,随即长剑往船身一刺,右手猛力一扳,啪的一声,一柄青刚剑顿时断成两截。荆天云藉着长剑的弹力往上跃起,千钧一发中抓住断裂的缆绳,右手使劲一拉,俩人往前飞驰数丈,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俩人在朱亦谋身前不远处落水。 朱亦谋本来看的心惊胆战,此时见俩人无恙,不由的大喜过望,急忙要梢公将俩人拉起。 荆天云上了船后,另一艘船早已经顺着水流消失的不见踪影。朱亦谋高兴的将荆天云抱住,笑容满面直道:“虎父无犬子。” 一场凶险的恶斗刚刚落幕,那梢公有如惊弓之鸟,两手使尽吃奶的力气驱船向前,不多时远处已经隐约可见渡头。 那老者受了惊吓,右手臂又被鱼枪所伤,虽然经过包扎已无大碍,可是却依然昏睡未醒。 朱亦谋愁上心头,看着老友不省人事,他对着荆天云道:“江上风险难测,不如弃舟从车。” 荆天云心中也正在盘算这件事,于是点头答道:“朱爷爷言之有理,等前面渡头一到,孙儿先去打探一下。” 码头上人群耸动,一群赶着回乡的过客,周游经商的商贾,出外访友的旅人,聚集在此等着船舶。乱哄哄的吵杂声,散客游民穿梭其中,这样杂乱无序的拥挤现象,不知暗藏多少危机。 荆天云为求慎重,要求梢公先不要靠岸,他施展轻功先上了渡头,找到一辆篷车后才挥手让船只靠岸。 荆天云驱车往最近的白马城而行。沿途奇山绿水巍峨壮丽,落日余晖映照的七彩炫丽。 归鸟横空长鸣,渔猎整装满载而回。远处炊烟袅袅,栈道上行人匆匆,此时白马城极目可见,荆天云转头见那老者已经醒来,朱亦谋正和那老者叙情论往。非礼勿听,荆天云独自坐在前头,只管注意四周动静,对两人谈话不闻不问。 一路平安无事,进了白马城后已经是沿路灯火通明。荆天云拣了家乾净的客栈让两位老人家休憩。客栈内虽然人来人往,但是这些人多半只是旅客或食客,荆天云从店小二口中得知刀铁□就在两个街口外,于是他小心的巡视一周后,趁着两位老人家用膳时,上刀铁□去买把护身用的武器。 刀铁□子里各式铁具应有尽有,刀枪剑戟诸般兵器横挂墙上,犁耙铁蹄众多器具陈列桌上。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站在火炉前猛力拉扯着风箱,火炉里烧红的煤炭随着阵阵的强风,窜出噬人的火焰。那汉子被炉火蒸的汗流浃背,他右手拿起铁钳夹住一条镔铁放入炉中,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镔铁透出红光,那汉子放开风箱,左手持钳夹起镔铁放在砧上,右手拿起铁□开始敲打。 荆天云看的相当有趣,只是他心里头还是挂念着朱亦谋,于是转头开始挑选称手的兵器,但是他不时的回头看那汉子铸铁,显然是意犹未尽。 一条顽铁逐渐成形,看那铁条弯曲的样子,大概是铁钩一类的器具。 那汉子将铁条放入水桶中,烧红的铁条遇水立刻嗤嗤作响,桶子上浮起一层白色水气。 原本荆天云以为那汉子会继续锤打铁条,没想到那汉子随手拿起腰间的粗麻布往脸上一抹,转身走到一块磨铁石前,将布巾塞回腰间,右手一探拿起一支短剑,随后笨重的身子往凳子一坐,开始聚精会神的磨起那把短剑。 那汉子手中的短剑相当别致,银丝红线缠绕的剑柄,剑身大约只有一尺半长,握柄处金光闪闪,侧面龙首雕刻栩栩如生,荆天云见猎心喜,心想这柄剑放在家中给夫人防身也不错,于是上前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手中这支剑卖不卖?” 那汉子停下手边工作,抬头看着荆天云,张口尚未答话,忽然荆天云背后一人冷冷道: “这对短剑你买不起。” 荆天云闻言倏然转身,只见刀铁□前站立着一名穿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子。他和这女子一照面,不由自主的多看了这女子一眼。荆天云并无轻薄之意,只是眼前女子双眸色泽有如天空之湛蓝,鼻梁挺直,秀眉如画,肌肤白里透红,犹如冰雕玉砌。这女子生的明□不可方物,长相却不似中原女子,所以荆天云才楞了一下。 那美貌女子似乎早已习惯别人异样的眼光,她轻盈的走道那汉子身前,道:“店家,我交代的东西备妥了吗?” 那汉子似乎沈醉在眼前美女□光之下,他双手捧起两把一模一样的短剑,恭敬道:“姑娘交代的东西都弄好了。” 那美貌女子取回短剑收入两袖中,接着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那汉子手中,盈盈一笑道:“谢谢你了。” 那汉子见到那美貌女子笑容时,全身有如沐浴春风煦日,浑身快美难言。尤其那女子湛蓝的眼眸似乎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汉子见了以后登时楞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荆天云看那汉子如痴如醉的模样,感到十分可笑。不过荆天云刚才看到那两柄剑时,便下了决心要买到手。此时那美貌女子渐行渐远,荆天云急忙转身追了上去。 那美貌女子听见后面有人追来,心中猜想必定是刚刚那□子里的纨胯子弟。这种人多如牛毛,自己可没时间和他纠缠。于是暗运真气,施展轻功,只见她足不沾地,身形飘飘宛如御风而行。 荆天云见那美貌女子轻功卓绝,心中暗暗称奇。不过那两把剑他是势在必得,于是紧追在后。 荆天云跟了这女子一阵子后,见她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于是奋力往前一冲,身子凌空一翻,轻巧的落在这美貌女子前面。 荆天云亦步亦趋的跟着,那美貌女子早已惊讶不已,此时被荆天云超前拦截,她心中大骇,双手一抖,手中多了两把短剑,只见寒光一闪,两把锋利的短剑往荆天云胸前刺去。 冷冷的刀锋划过胸前,荆天云虽然侧身闪过,不过他心里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会不发一言就挺剑刺来。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8 章 荆天云急忙往后一跃,双手一拱,道:“姑娘请先别动手,在下并无恶意。” 那美貌女子不理会荆天云,这时一击不中,随即一招流水行云斜劈而来。 月光皎洁,短剑反射出银白色光芒,黑夜中犹如两条白蛇吐着蛇信,荆天云蓦然想起: “夜暮时分追着一个姑娘家,难怪她会误会。而且这两把短剑似乎是她的防身利器。”想到防身利器,荆天云背脊一凉,暗惊道:“不好,我怎么这么大意,竟然离开朱爷爷这么远。” 荆天云心急如焚不敢恋栈,忽地跃起三丈上了墙头,接着双足轻轻一点飞身上了屋顶。 那美貌女子见了他这手独步武林的轻功,整个人呆在那里。只听到远远传来荆天云道歉的声音:“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请姑娘见谅。他日有缘……” 那美貌女子站立半晌,心中忽然想起某件事,她突然高兴的叫道:“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她兴奋的一阵手舞足蹈后,双腿运劲跳上墙头,追着荆天云而去。 夜阑人静,陋巷犬吠。回到客栈的荆天云见到朱亦谋,终于可以放下悬在半空中的心。 不过朱亦谋独自一人倚窗沈思,荆天云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朱亦谋一向都是笑口常开,现在如此愁眉不展,应该是有严重的事困扰着他。 荆天云走到朱亦谋身边,道:“朱爷爷,您没事吧?” 朱亦谋回过头来见到荆天云,微笑道:“你回来了,肚子饿吗?要不要叫人送饭菜上来。” 荆天恩摇了摇头,拣了张凳子坐下,道:“朱爷爷,您有心事啊?怎么不见您的朋友呢?” 朱亦谋顿了顿,道:“我的朋友走了。” 荆天云心头一惊,道:“走了?那位爷爷不是还受着伤吗?” 朱亦谋转头看着黑暗中灯火逐渐熄灭,一股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似乎牵动着他的心弦。 过了一会儿,朱亦谋长叹一声,转过身来道:“天云啊!我不去长安了。你自个快去快回,千万别耽搁,懂吗?” 荆天云一脸疑惑,问道:“朱爷爷,您说这话是否另有含意?孙儿愚顿,请爷爷示下。” 朱亦谋缓了缓心情,道:“说给你听也无妨。我的朋友,也就是刚刚那个老者,他叫石德。你大概没听过他的名字吧?” 看着荆天云迷惘的眼神,朱亦谋露着悲戚的神情续道:“他如今是戾太子殿下的太傅。 我和他相识三十多年,早就劝他要告老还乡,如今天下风云将起,他是难以脱身了。” 荆天云对官场一向没兴趣,所以朱亦谋说的话他一知半解,由于搭不上话,他只好静静的听朱亦谋侃侃而谈。 朱亦谋续道:“本来上长安是要探视老友,没想到我的一干朋友俱被杀戮殆尽。现在朝纲混乱,奸臣当道,说来都是那个江充惹的祸。天云,你知道江充是什么人吗?” 江充恶名远播,荆天云当然有所耳闻,不过他不明白这跟上长安有什么关系。 说起江充这人,他与常人唯一的不同,就是自认为与众不同,希望别人注意他。 江充本名江齐,赵国邯郸人,他的妹妹是歌舞名手,嫁给赵国太子丹。赵王刘彭祖是武帝异母兄弟,刘丹是他唯一的儿子,因此溺爱过度,生活奢糜紊乱。江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从妹妹那儿听到许多刘丹荒唐的事迹,因此向赵王通告刘丹在外胡作非为的荒唐事。江齐对于自己能将皇族生活搞的一团乱的能力相当自豪。受到父亲训诫的刘丹,事后知道是江齐告的密,一怒之下将他痛打一顿,江齐侥幸逃脱大难,可是刘丹却将他的父兄杀了。江齐此时化名江充,一路逃到长安,并且一状告到武帝面前。他故意奇装异服晋见武帝,武帝果然被他的服饰所惑,以为他有过人的才能。刘丹因为奸淫胞姐之罪被捕,但是在赵王苦苦哀求之下,刘丹仅仅被除去太子之位而已。武帝对这江充大加赞赏,检举自己妹夫,而且还是太子之尊。武帝误以为他有过人的勇气智慧,所以赋予江充极高的权力。对于将权贵都不放在眼中的江充而言,将皇族搞的鸡飞狗跳是他的兴趣。因此遭受到江充诬陷入罪的皇族不计其数。汉武帝这些年龙体欠安,每当他病痛发作时,总是疑神疑鬼,以为有人暗中诅咒他。因此巫蛊之术成为江充铲除异己的不二法门。据说无辜惨死的人多达数万人。 朱亦谋的一些好友亦不能幸免于难,此去长安只是徒增伤悲,所以朱亦谋打消了往长安的念头。 听了朱亦谋的说明后,荆天云恍然大悟。不过对于这些事,他还是兴趣缺缺。 荆天云送走了朱亦谋后,回到白马城打算轻骑往返,早早接回外祖父。 市集上车水马龙,往来人群喧哗扰攘。荆天云全神专注的察看马贩牵来的马匹。这功夫可马虎不得,要选择一匹良马除了色泽,健康情形,马匹的产地外,最重要的是适不适合长途跋涉。正当他品头论足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喂,你昨晚儿追我做什么?” 荆天云听那声音似乎是对着自己说的,心中不禁感觉有些奇怪,于是转身看看,眼前一人身穿雪白衣杉,粉腮红唇,一双湛蓝的秀目隐含着笑意正看着自己。荆天云认识,不,应该说是看过,因为此人正是昨晚那个美貌女子。 虽然这美貌女子问的冒昧,但是昨晚自己的确太失礼。荆天云想来心中有愧,于是抱拳一躬,毕恭毕敬的道:“在下昨晚举止失措,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予计较。” 那美貌女子听荆天云文诌诌的道歉词,噗嗤一笑,道:“我是问你昨晚追我做什么?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这美貌女子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窝,笑眯眯的双眼有如月儿,深邃的眼眸好似大海一般,美丽之处与中原女子各胜坛场。 那姑娘的说词令荆天云一愣,他心中猜想:“或许昨晚自己不战而退,这女子知道我并非歹人,恰巧此时在市集上遇到,故而出言相询。”荆天云心里头往好处想,因为他并不知道和这姑娘还有什么过节。不过事实上这美貌女子已经找他好半天了。 荆天云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于是乎又躬身一揖,道:“实不相瞒,在下见姑娘手中的短剑精巧别致,所以想。” 荆天云话未说完,那美貌女子接口道:“所以昨晚你是来抢我的短剑,是不是?荆天云急忙大力摇头,道:“不是,不是,姑娘误会了。在下是想收购,并非抢夺。不过这短剑乃是姑娘随身兵刃,在下不敢妄想。只是昨晚一时心急未曾言明,得罪之处,希望姑娘原谅。” 那美貌女子荆天云说的诚恳,□首轻点,道:“要我原谅,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请她原谅不过是客套话,没想到这美貌女子顺口就接了下来。不过既然自己话已经说出口,不妨听听她怎么说。”荆天云自忖昨晚并无大过,一时不察反受要挟,他语气无奈的道:“能力所及,必不推诿。” 那美貌女子听他受了话,脸上顿时笑容灿烂,道:“我叫香韶玉,你叫什么名字?” 香韶玉天真而毫不修饰的话语,让荆天云觉得有股亲切的感觉,荆天云微笑道:“在下姓荆,草字天云。不知姑娘要在下帮什么忙。” 香韶玉道:“我想请你见一见家师。” 荆天云与香韶玉以前素未谋面,应该也不曾见过他师父吧。他好奇的问道:“在下可否冒昧请问令师名讳。” 香韶玉对师父似乎相当崇敬,只见她脸上充满倾慕之色,道:“我师父是玄女宫的宫主,九天玄女。” 荆天云闻言失声叫道“九天玄女?” 香韶玉见到荆天云反应如此剧烈,以为他震摄于师父威名,她不禁面露得意之色,道: “我师父可不是平常人说见就见的到的。今天你有缘见到,算你三生有幸。” 香韶玉心中认定荆天云必定欣喜若狂,岂知荆天云想起黄河三鲛之言,认为九天玄女是淫邪妖人,师父如此,想必弟子亦不远矣。荆天云脸色倏变,冷冷的道:“对不起,我还有要事在身,没空见你师父。告辞了。”说完牵着马□便即离去。 香韶玉见荆天云忽然翻脸,一时愕然。待见荆天云足撑马镫,她急忙追了上去,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守信用,明明答应要帮我忙的,怎么说走就走。” 荆天云闻言转身,脸色不豫的道:“邺城荆家向来不与妖人打交道,你滚远一点儿,我可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香韶玉没想到刚才谦恭有礼的人,现在竟然出言不逊,她气的脸色铁青,怒道:“你口里不乾不净的说些什么?是你先得罪我的,我不过请你上长安见见我师父,你为何要口出恶言?”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39 章 荆天云鼻中哼的一声,道:“装的真像,我懒得和你废话。”荆天云翻身上马,忽然破空之声忽至,一支袖箭当胸飞来。 香韶玉听荆天云辱及师门,狂妄自大的模样让她不禁怒火中烧,于是不说分由先赏他一支袖箭,以儆他侮辱之罪。 荆天云早有防备,对于她的行动看的明白,他不慌不忙的伸指一弹,当的一声,袖剑化做一道白光往上飞去。 袖箭只是声东击西,香韶玉双手一抖,袖中短剑入手,一招月落雪岭削向荆天云下盘。 本来这招是刺向敌人颈子和胸口,不过荆天云此时坐在马上,这招月落雪岭便刺向他的大腿和腰间。 荆天云但感剑招巧妙,心中咦的一声。双足一撑,一个鹞子翻身,半空中使出连环踢,脚尖直踢香韶玉眉心。 香韶玉本意只是要逼荆天云下马,不料荆天云出手无情。香韶玉玉贝一咬,双剑在手中划了个半圆,使出玄女双剑的绝招风月无情。只见香韶玉衣袂飘飘,身形如风,手中两道剑光去势如电,冰冷的刀锋转倏便至,就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双剑幻化千百银星刺向荆天云。 寒光霎然袭体,荆天云,拂手散手运指如风急弹如电。只是香韶玉这玄女双剑实是巧妙至极的剑法,手持之双剑左阴右阳,刚柔并济,招招俱是进攻多处。荆天云错估香韶玉功夫,一时之间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荆天云虽然勉强支撑,可是先机已失,这几招接下来尽是挨打局面,他变成只守不攻,心中叫苦不迭。香韶玉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这是她第一次施展生平绝学,岂知连连失手,竟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 香韶玉越打心越惊,脑中已经无法思考,只见夺命绝招纷纷使出,手下已经不再留情。 荆天云亦使出浑身解数,身形忽变,流云掌轻灵飘逸,荆天云逸宛如御风而行,剑气纵横,剑光霍霍之中,只见青杉白衣忽而交错,忽而对峙,一时之间难分高低。 俩人交手一百余招,突然之间,呼听香韶玉娇叱一声:“着。”俩人倏然分开。 荆天云望着衣袖上三道横切刀口,脸上气愤难平,道:“你真不知好歹。” 香韶玉额头上香汗淋漓,气喘呼呼,道:“你输了。跟我走吧!” 荆天云鼻头一皱,道:“我会输?又没人说和你比试,难道你说了算?”说完双足一点,半空中一个转折落在马背上,右手一拉□绳,腿下一挟,呵的一声策马而去。 香韶玉力气放尽,一颗心还因刚刚的恶斗而剧烈跳动着。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全身尽湿,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荆天云离去。 市集上一堆围观的人看的目瞪口呆,直到两人相继离去才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刚才的争斗。许多游手好闲的登徒子悄悄的跟着香韶玉,直到香韶玉进了客栈,这些人还依依不舍的流连不去。 骏马奔驰在青石板上,哒哒哒之声此起彼落。原先打斗本来难分宣轾,可惜香韶玉毕竟是女儿身,时间一长,香韶玉长力不继出手渐缓。荆天云无意伤她性命,趁她出手迟疑之际,一招悍岭夹道,双手分袭而至。香韶玉手上力道已失其二,挡不住荆天云直击而来的凶猛掌力,她拼着两败俱伤的念头,双剑轮舞,一剑刺向荆天云心口,一剑削向荆天云右肩。 荆天云右手汤开刺向心口的一剑,左掌本应击中香韶玉的胸口。可是当时荆天云心念忽动,左掌只在她肩头轻轻一拍,趁势往后一步。他没料到香韶玉收招无力,身子继续往前使完后半招。荆天云的后退正好落入剑招之中,因此袖子才被剑尖划破。 荆天云心中纳闷,为何刚才没下重手。想着想着,他的眼前浮起了一个人影,那个影中人是他曾经打伤过。“段水柔”为何会想起她,荆天云自己也不明白,不过刚刚和香韶玉的对话,似乎是抄袭自段水柔,荆天云想起段水柔的无理不由的发出会心的一笑,不过一会儿又想起她的狠毒,心中又忿恨不平。思索之间,忽然马儿一声长嘶,荆天云蓦然醒来,暗道:“我怎么老是想着她。”他大力甩了甩头,想将她的影子从心中抹去。突然荆天云一拉手中□绳,回头看着白马城。 寻思:“我刚刚报上姓名,万一这女子去邺城寻仇,家中可是无人能敌。可恶,现在只好将这笔帐算清再说。”荆天云双腿轻踢马腹,回过头来往白马城而去。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的香韶玉将全身浸在满布香花的澡盆里。冒着白色烟雾的热水按摩着光滑白晰的冰肌玉肤。水波轻柔,水面的花瓣随着水纹起伏不定。香韶欲眼前浮现刚才的光景,心想:“刚刚为何他会手下留情?他明明可以致我于死地的啊?”热水蒸的她的双颊红通通的煞是娇□可人,只见她嘴角儿含笑,心道:“为何他听到师父的名字就生气,难道他真的和那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荆天云,这是他的真名字吗?还是他随便说说的?他轻功这么好,这次失了踪影后再寻他可难了,这下子怎么办才好?” 许多想不通的疑点,非得荆天云自己回答不可。“一定要去追那个人”香韶玉想到这儿,她心中忽然有股期盼。“难道他喜欢。”香韶玉心头一甜,浑身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她不敢再往下想,为了让脑子清醒,她整个人噗通一声的滑进热水中。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斗扰乱了香韶玉的心,水气弥漫的屋子里,充满淡淡的花香。就在香韶玉无尽的遐思中,一对贪婪的眼睛,正欣赏着春色无边的戏水景象。 香韶玉要找荆天云很难,可是荆天云要找香韶玉却是很容易,只要问一问今天市集上和人打架的美貌姑娘,十个男人大概就有七八个知道那美貌姑娘住在金玉满楼。香韶玉一战成名,她自己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拜香韶玉之赐,这天晚上的金玉满楼人山人海,掌柜的高兴的笑不拢嘴。不过当事人心中可不好受。一对对垂涎慕色的眼光盯着香韶玉,香韶玉蹙眉微怒,唤来掌柜,脸色不悦的道:“掌柜的,请算一算房钱。” 面对这满坑满谷的客人,掌柜的巴不得这姑娘一直住在这儿。不过生意人讲的是银货两讫,既然这姑娘要走,自己可没理由可留下她。掌柜的心中虽然暗道可惜,不过生意归生意,掌柜的还是摆出一惯的笑容,算好房钱后哈腰躬身的送香韶玉到外头。 虽然外头还是人头蠢动,不过至少比客栈内污秽的气氛好的多。香韶玉吐出胸中的秽气,往前跨出一步正欲离去。忽然人群中一人道:“这位姑娘请留步。” 香韶玉闻言侧身一看,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这人身穿蓝色劲装,双目圆睁如珠,风尘满面,两臂肌肉盘根纠结,手背青筋浮现,呼吸时胸口鼓起,全身充满剽悍之色,显然这人久经风霜而且内力和掌上功夫了得。 香韶玉一双深邃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她脑中思索一会儿,俏脸一沉,道: “我不认识你。让开。”“这些臭男人…”她心里厌恶现在这种情形,不由的对所有人都起了敌意。 那汉子毫不在意,只见他双手一拱咧嘴笑道:“在下曲幽,乃是按察使徐大人的贴身护卫。我家大人久闻芙蓉仙子大名,想请仙子移驾贱舍。” 香韶玉不待他说完,冷冷的道:“既然是贱舍,那种地方我可不会去,你再挡着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曲幽依然故我的一笑,道:“仙子先别动怒,这里离别馆不过半天的路程,仙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香韶玉不屑与他多谈,娇吒道:“你再不滚开,我可要……”香韶玉话未说完,忽然脑中一阵晕眩。她心中大震,急忙运气提神,岂知丹田中空空荡荡,内力竟然无法气随意道。 香韶玉看着曲幽捉狭的眼神,恍然大悟道:“你这卑鄙小人,既然使毒暗算……你。” 香韶玉四肢发软,身子一倾,香肩靠在客栈前的门柱上,眼前越来越模糊。 曲幽见香韶玉意识不明,脸上露出狡狯的笑容,得意的桀桀笑道:“醉心五里香无色无味,任凭你多精明也无法抵挡。” 眼前美人有如囊中之物,曲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前一步,伸手就去抱香韶玉。 曲幽色眯眯的看着香韶玉雪白的酥胸,舌头舔了舔乾乾的嘴唇,心中正盘算着要如和伺候这美人。正当他心醉神迷时,忽然背后劲风袭体,曲幽往前一窜,转身一看,只见眼前出手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面对着怒气冲冲的眼神,曲幽阴恻恻的道:“阁下是何人?胆敢插手官府之事。” 若是光明正大的打斗被擒,荆天云绝不会出手救这女子。不过会用迷魂药这种诡计的,恐怕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此下流卑鄙。”一股忿怒不平冲上脑门,于是荆天云忍不住一个箭步,右手一招呼风唤雨,掌力犹如狂风暴雨般蜂拥而至。 荆天云不答他话,弯腰抱起香韶玉。曲幽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心中怒急,不过刚刚凌厉的掌风使他心中有所顾忌。只是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目中无人,背对着自己救人。曲幽双掌运劲,吒喝一声,道:“臭小子找死。”曲幽双拳如风,一招威震东岳,拳风有如狂雷大作,隐隐透着轰隆之声,石破天惊般的一击往荆天云背后呼啸而至。 荆天云头也不回,轻身一纵,脚底对着狂击而来的双拳一踢,整个人好像被弹石机抛出一样往上直窜。 曲幽就这样两眼直瞪着荆天云上了屋顶,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这功夫好像是荆铁山的凌空虚渡,不过又好像不是,奇怪了,这是什么功夫?”曲幽说完忽然觉得双臂隐隐作痛,荆天云加上香韶玉的重量都由他一人承受,就算是铁打的手臂也撑不住。 顺着黄河走向,在往延津的方向,远远望去,信风漾舟,三五成群随波荡漾。翠绿的山脊,林木挺拔秀丽高耸入云。此时接近傍晚时分,夕阳余晖映射着水面一片金黄色。 栈道上的路人急着入城,熙来攘往间,喧嚣杂吵好不热闹。忽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行人纷纷驻足遮掩,烟尘弥漫中一辆篷车缓缓而行。 虽然躲过了曲幽的追捕,荆天云还是担心京城四大名补其余众人会突然现身。荆天云自忖对付曲幽绰绰有余,但是其他三人功力与曲幽是在伯仲之间的话,自己可没把握可以对付俩人以上,更何况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香韶玉。不过曲幽拳劲相当浑厚,荆天云藉势一跳,双腿却也被震的酸麻不已。 荆天云一手按摩着双腿,一手驾着篷车。刚才抱着香韶玉,薰染的衣襟上有股淡淡的香味。眼前风和日丽的景象,清芬可挹的香风,冲淡不少思乡的情愁。 身后□□□□的声音响起,荆天云对着前方道:“睡的还安稳吗?” 香韶玉醒来发现自己在篷车里,想起客栈前的最后一幕,心中一惊,急忙检查周身,荆天云听到的声音就是此时发出的。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0 章 香韶玉听到荆天云的声音,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他对我无礼在先,现在帮了我后两不相欠。可是如此一来,要如何让他去见师父?” 香韶玉心念飞转之际,忽然荆天云开口问道:“为何你师父要见我?” 篷车轮子喀喀作响,马蹄的哒有声。香韶玉沈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为何你不愿见我师父?” 荆天云一拉手中□绳,马儿□的一声立足不动。荆天云整个人转身看着香韶玉,神色不屑的道:“你师父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四处找寻年轻俊俏的男子,你当我荆天云是什么人? 虽然荆某不敢自诩清高,却也不与之同流合污。” 香韶玉心中虽然恼他,但是她并非糊涂之人。香韶玉强自压下心中不满,道:“我们师徒七人来到中原,□是为了找两个人。中原人这么多,找人谈何容易。所以我师父才藉助三江帮之力,只是想求事半功倍而已,或许你误会了。” 荆天云哼的一声,道:“三江帮帮众俱是奸邪之徒,你师父为求助于三江帮,恐怕花了不少心思吧!” 香韶玉如何听不出荆天云话中讥刺之意,她气的花容失色,怒道:“你。你。你不知道别乱说,我师父是三江帮帮主的亲妹妹,找人不过是举手之劳,段帮主当然义不容辞。你。 你当我们玄女宫的人是什么?” 荆天云不明白九天玄女和三江帮帮主是什么关系,此时见到香韶玉气的泪水直流,心中忽然感到愧疚,他语气一软,道:“你别哭了,我怎么知道这许多事?何况我上过三江帮的当,自然对三江帮心存愿怼,因此误会是在所难免。香韶玉听荆天云低声认错,泪水盈盈的瞪了他一眼,道:“看你还以后敢不敢乱嚼舌根,对了,你的功夫是家传的吗?” 荆天云闻言一愣,道:“我师祖单传一个徒弟,那人就是我爹。严格说起来不是家传的武学,不过会这功夫的只有寥寥数人。” 香韶玉一时之间犹豫不决,心中不知道是不是该将事情始末说给他明白。 荆天云见她不语,于是开口道:“前头延津有渡头,我要乘船去了。等会儿分道扬镳,你自个儿小心。京城名捕不知为何要抓你,不过刚才的惊雷千里曲幽的功夫不弱,想必其他三人亦是不同一般衙役。路途艰险,凡事需得谨慎。” 香韶玉望着荆天云的脸忽然一红,心头砰砰乱跳,心想:“他这么关心我,分明是对我有意思。” 香韶玉此时决定将事情说给荆天云听,她低头轻声细语道:“你仔细听我说,大约在一年多以前,玄女宫来了一个中年人,说是要取那冰心玉莲花。” 荆天云听到冰心玉莲花,心中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不动声色,继续听香韶玉说下去。 香韶玉续道:“那时我师父正在闭关,未得师父允许,我们师姊妹七人当然拒绝他。那冰心玉莲花生在绝壁之上,除飞鸟不能至,所以我们也没多注意此人。没想到他隔天竟然将冰心玉莲花偷走。我师父出关后虽然仅仅口头上责备我们,但是从师父匆匆赶赴中原的情况看来,我师父应该是相当生气。不过。不过。” 香韶玉抬头看了看荆天云,续道:“我看了你的轻功和那人如出一辙,你们之间应该有所关连。我师父交代要找到此人,可是这大半年来都没这人消息,所以当我。” 荆天云听香韶玉语中多所保留,想必是其中牵涉到玄女宫私事,因此他不便多问。不过对于父亲之事,他却有话说。荆天云等香韶玉语气一顿时,道:“那人不是偷,是抢对吧! 香韶玉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荆天云笑道:“我爹情急之下,一定是用抢的,怎么可能等你们疏忽之时再偷。香韶玉睁着大眼睛,问道:“那人是你父亲?” 荆天云点点头,道:“关于这件事,我一定会禀明我爹的,请你放心,我爹一定会给宫主一个交代。” 香韶玉□首低垂半晌,忽然抬头道:“你现在要去哪儿?” 荆天云感到奇怪,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香韶玉道:“我想我师父一定有许多事要问你,所以我想先知道你会在哪儿。万一我师父要找你时,我好有个回应。” 荆天云心想长安那么大,说了你们也未必找的着,于是老实答道:“长安。” 香韶玉微微一笑,忽尔问道:“你要我的剑做什么?” 荆天云心想这事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回答道:“我想买来送给我的两个妻子。香韶玉脸色微变,轻咬樱唇道:“原来你已经有妻室了。” 荆天云想起两位娇妻,心中柔情忽起,恨不得此刻插翅飞回荆家。 香韶玉看着荆天云沈醉幸福的模样,幽幽的道:“你一定很爱你的夫人吧?” 荆天云颔首道:“她们也很爱我啊!:荆天云说完只见香韶玉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之间俩人无语,荆天云感到无聊,转身举鞭一抽,口中哈的一声,篷车喀啦一声缓缓而动。” 第十一章欲加之罪 荆天云和香韶玉俩人进了延津,天色已暗。街道上人烟渐渐散去,偶而三五小童门前嬉戏,家家户户烛火摇曳,微风中传来令人垂涎的菜肴香味。荆天云远远的看到街头转角处有家客栈,手中马□一抖,篷车缓缓的朝客栈而去。荆天云将篷车停在栈前,转身看着沈睡中的香韶玉。荆天云急着离开白马城,一路上未曾停歇,此时阵阵饭菜香从客栈中传来,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着,现在他只想冲进去饱餐一顿。香韶玉胸脯肤白似雪,两颊上淡淡的一抹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樱桃小嘴儿含着笑意,似乎正作着好梦。心神专注四周动静的荆天云,没有正视过香韶玉。此时美人睡卧的慵懒姿态,微光中更是显的无比娇□。荆天云看的怦然心动,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不过此时食欲压过爱欲,荆天云轻轻走到香韶玉面前,悄声道:“香姑娘,你醒一醒。” 香韶玉轻轻的动了动身子,不过却没有醒来。荆天云又叫了几声,可是香韶玉似乎睡的正香甜,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荆天云在叫着她。 荆天云无奈,双手将她横抱在胸前,一跃下马车,往客栈走了进去。 客栈中众多食客不自禁的注视着俩人,使的原本嘈杂的喧闹声忽然静了下来。荆天云不管投视过来的是欣羡的眼光,还是鄙夷的眼神,他鼻中闻到的是从桌上传来的食物香味。他催促着店小二领着自己进了间厢房,房门带上后,荆天云将香韶玉轻轻放在床上,这时他忽然发现到香韶玉一双秀目正瞪着自己。 荆天云道:“原来你已经醒过来了,怎么不出声。” 香韶玉蹙着眉头,恼怒道:“刚刚在外头那么多人,你让我怎么答应你。”她说完后忽然脸上一红,语气一转,娇嗔道:“你还说敢说我,我问你,你干嘛抱着我走来走去,人家也是女孩子,你。让我觉得好没面子。” 荆天云刚才根本没想这么多,此时被她一阵责骂,心头一惊,急忙解释道:“谁让你睡的那么沉,我不放心你一人在篷车上,所以才出此下策。” “原来他是这么体贴的一个人。”香韶玉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荆天云,这时她才发现荆天云其实长得很俊俏,这张英挺的面容,若是说他是富家的公子哥儿也不为过,只不过他眼中多的是一分锐利的眼神。“为何他一直抱着我,难道他想。”香韶玉心中没有一丁点儿抗拒的意思,她只是俏目含羞的看着荆天云的双眼,脸上越来越红,身子也温热起来。香韶玉身上淡淡的香味将俩人笼罩住。将近一个月没碰触女子的荆天云看着她动情的美姿,手中抱着娉婷□娜的娇躯,霎时间感到口乾舌燥,双手不禁紧紧抱住香韶玉。香韶玉看着荆天云眼光渐渐炽热,紧张的将玉首低垂,不敢再正眼瞧着荆天云。 看着香韶玉娇羞的模样,荆天云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一把欲火渐渐蔓延到全身。 荆天云情欲难耐,低头轻吻着香韶玉的额头,渐渐的往下移动。香韶玉闭着眼睛接受着荆天云的热情,嗯的一声,俩人火热的双唇紧紧贴在一起,一阵浓情蜜意之后,香韶玉绷紧的身子变的柔若无骨,玉手也开始抚摸着荆天云厚实的胸膛。 荆天云右手熟练的解开香韶玉的衣衫,左手轻柔的在她身上摸索着。香韶玉皓皓玉臂搂着荆天云,面对着荆天云的挑逗,香韶玉显的无力招架。微张的樱唇吐气如兰,偶而她的双眼撑开一线,迷蒙中媚眼如丝的看着荆天云予取予求,肆意而为。 忽然荆天云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荆天云一愣之下,犹如大梦初醒,急忙将香韶玉的衣衫掩上,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惶失措的样子。荆天云嗫嚅道:“香姑娘,刚才。刚才只是一场误会,在下失礼了。” 荆天云一语即毕,转过身去不敢看香韶玉的脸,接着身形一动,大跨步冲出房间,这模样用落荒而逃形容也不为过。 香韶玉脸上红晕未退,只是她不明白荆天云为何会如此。香韶玉怔怔的坐在床上发呆,想起刚刚的缠绵景致,不之不觉的俏脸又红了起来。 隔天一大清早,香韶玉发觉荆天云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她的心中有些埋怨,又觉得好笑。她心里头想着:“他大概是个畏妻如虎的人吧!不过既然我喜欢上了,你怎么也跑不掉。”香韶玉想起昨晚在大堂上被荆天云抱着游走的情形,心想不如趁着天未大亮,众人未醒之际赶紧离去。于是她匆匆收拾行李,打算先禀明师父后,再到长安找荆天云。 荆天云不敢耽搁,一路上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往长安而去。不日就接近长安城。虽然夹道风光明媚,绿草如茵,不过荆天云无心赏玩,他的心中惴惴不安,寻思“万一香韶玉追来,那怎么办?虽然大错尚未铸成,可是她的心里会怎么想,如果她不善罢干休,那。”荆天云想起家中两位夫人,他的心就凉了一半。 就在荆天云心中盘算之际,前头忽然烟尘蔽天,杀声大作。“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荆天云双腿用力一夹,青鬃马长声嘶叫,猛地往前直奔,去势急如飞,迅如电。 栈道旁边,空旷的腹地上,滚滚黄尘中,竟然有百来人捉对□杀。身穿红蓝相间官服,头带羽帽的衙役数十人,团团围成一个圈子,圈子中间十余辆囚车参差相邻,车内蓬首垢面的老老少少,孺子妇人大约有三四十人。彼此相互砍杀声中,身穿灰白布衣,遮蒙口鼻的强盗,不是,应该称之为贼人,因为强盗不会来劫这毫无钱财的囚车。这些贼人手持大砍刀,马刀,滚背刀等众多兵器与衙役打的激烈。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1 章 骄阳下,漫天尘埃中,刀光霍霍,兵器相交之声响彻云霄。囚车内幼小稚子受了惊吓,张口嚎啕大哭。小孩身旁的妇人不断的安抚着大哭的孩童,不过她的眼神却也是充满了惊恐。 忽然贼人突破了衙役的防线,侵入到圆阵之中。衙役阻挡无力,越来越多的贼人冲入阵中,虽然带头的捕头大声喝令着麾下挡住贼人,但是一辆辆的囚车还是被贼人破坏,囚车中的犯人低头闪避着挥舞而来的白刃,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往外头跑。不过须臾的时间,囚车中的犯人都已经被释放逃离。显然这些贼人志在救人,一旦得手后便开始缓缓撤退,奇怪的是这些衙役虽然喊的声嘶力竭,可是动作上一点都不积极。 荆天云很早就来到这儿,不过他看了一会儿,便即哑然失笑。原来眼前百来人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可是却没人倒将下来。虽然双方喊打喊杀,可是刀子枪戟尽往空处砍劈攒刺,好像很怕伤到人似的。就算是刀剑无眼,有人臂上见血,有人腿上中刀,可是伤处大都不是致命之处,而且受伤之人也不急着举刀再砍,这情形就好像事前演练过一样。荆天云潜伏在树叶茂盛的大树上,趣味盎然的看着两边人马舞刀弄枪的演着大戏。 两边人马你来我往的招呼了一顿饭的时间,终于曲终人散,贼人退去。衙役也就地集合起来。伤者开始包扎,带头捕快的东指西点的数着人头。虽然衙役人人疲惫不堪,全身大汗淋漓,可是每个人脸上都无忿忿不平之色,甚而有人面带微笑,荆天云心中感到很讶异,寻思:“难道这些衙役勾结山林盗匪吗?”荆天云好奇心大甚,翻身下了树头,双足一点往贼人撤退的方向追去。 就在离衙役休息之地不远处,这一群劫囚车的贼人行到一片翠绿的空地,亦坐地休憩,贼人手上兵器随手一扔,接着每人都取下脸上的白布。接着各行其是。这一群人肆无忌惮的喝水聊天,心情畅快的样子,就好像出门游山玩水,这其中只有被放出来的犯人瑟瑟缩缩的聚在一旁,犯人脸上难掩讶异之色,这逃脱生天的喜悦似乎还没降临到这群人身上。 贼人之中一人走到犯人前面,取下脸上布条。这人年纪大约四十多岁,长相斯文,额下一撮山羊胡子,眼光铄铄,可是笑容甚是文雅。 这贼人见这些犯人畏惧的神情,笑着开口道:“各位往东而行过了一条小溪,不远处有一座村子,请诸位先到那儿休息,等到风声过后,我再安排各位到别处。” 众人犯之中一位老者道:“这位壮士大恩大德,我等铭记于心。不过我们都是朝廷要犯,岂能连累各位。”听闻这位老者之意,竟然是要回去投案。其余犯人虽然很惊讶的看着这位老者,不过却没人出言顶撞,显然这位老者的身份相当崇高。 那贼人道:“老先生有所不知,我等俱是天涯沦落人。此番无辜受累,肇因于朝中奸臣乱政所为。不过我相信有朝一日,圣上一定会大悟的。” 那老者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大恩不言谢。小老儿无力相助,只好日夜为李大人捻香祈福。”这老者说完转身领着众人离去。 此时另外一位贼人急忙靠了过来,道:“大人,那老头子认出您了。” 那贼人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在新安当县令也有不少时间,大概他们之中有人认得我李寿吧!不过当初既然下决心做了,我的心里早有打算。对了富昌,众位兄弟之中是否有人受伤?” 那名叫富昌的男子道:“大人您别叫我富昌,怪□扭的,您还是叫我张富昌,这样我听来还比较顺耳。” 李寿笑道:“好吧!那张富昌我问你,众兄弟之中是否有人受伤?” 张富昌脸露笑容,道:“启禀大人,这次出手无人受伤,请大人安心。” 李寿右手摸着山羊胡子,道:“那就好,只不过江充这奸臣不知还要为祸多久,我们力有不逮,能救几人救多救几人吧!” 张富昌双手一拍,神情激愤的道:“大人为了社稷百姓劳心劳力,皇上却一昧的宠信奸臣,这样的朝廷还能平静多久呢?” 李寿尚未答话,忽然林中一人冷冷的道:“李寿你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竟然知法犯法,劫走死囚,该当何罪?” 张昌富闻言心头大震,吒喝一声,道:“是谁在那儿胡言乱语?”说完挥舞起手中的大刀,往林子里冲了进去。 其余正在树荫下小酣的人,听了张昌富的怒吼后,立刻捡起地上的刀械,纷纷往李寿身边靠拢。众人将李寿团团围住,一齐注视着林中的状况。 忽然林子里一个黑影飞了出来,围着李寿的众人之中,一人看的明白,急忙上前将黑影抱住,不过那黑影来势汹汹,那人被撞得往后飞了出去,另外俩人上前一看,大叫道:“是昌哥,他昏倒了。” 日光稀稀落落的从枝叶缝细中批□下来,只见阴暗的林子里,一人缓缓的走了出来。此人紫面短髯,鹰鼻细目,身材魁梧。他双手负在身后,足下沈稳,神态从容不迫的踱了出来。 李寿看到此人似曾相识的面容,怀疑的问道:“你是……” 那人双目如炬般盯着李寿,道:“李大人真是健忘,去年河朔大盗的案子还是我帮你破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在下。” 李寿经他提起,总算想起来。不过就因为他想起此人身份,因而脸色大变,两手不禁颤抖起来。 李寿强忍心中的惊惧,道:“你想怎么样?” 那人面无表情,冷冷的道:“我不想动手,只想请大人随我到京城一趟。” 众人闻言后齐声道:“大人千万不可答允。” 那人嘴角一扬,冷笑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有的是逃走的死囚,有的是李大人的门生。真正会功夫的不过三四人,挡的住我吗?” 围在李寿身边的人纷纷道:“就算一死也要保护大人离开。” “大人千万别听此人的话,我就不相信这么多人撂倒不了他。” “你这家伙口出狂言,先试试我手中的大刀。”…… 李寿面色凝重,两眼看着那汉子沈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只要你不要为难这些人,我随你去便是。” 众人面面相觑,正待出言劝阻时,李寿道:“你们挡不住无妄神掌袁锦明的,不用枉自送了性命。”说完双手往前推开众人,走到袁锦明身前道:“我们走吧!忽然一人低吼一声往前窜出,一刀往袁锦明砍去。袁锦明双目精光暴涨,鼻头重重哼的一声道:“不知死活。”他决定杀一儆百,右手运劲猛力往前一掌拍出,掌风凄厉,恍恍惚惚避无可避。那人胸口重掌,瞬间喀拉数声胸骨尽碎,他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一软往后一躺,双目睁的大大的,口中鲜血泊伯流出。 李寿大吃一惊,举步往前挡在袁锦明身前,道:“各位不可再为我牺牲,否则老夫当场自尽。” 本来拼着一死想一拥而上的众人闻言立时驻足不前,所有目光隐含着泪水看着李寿。 李寿面不改色,道:“生命终有尽头,我自问无愧于天地,就算一死也是心安理得,各位不必担心我,快些散去吧!” 众人一见李寿随着袁锦明缓缓而去,悲伤的一齐跪地道:“大人保重。” 袁锦明冷峻的脸上露出笑容,寻思:“这些日子的奔波总算有了收获,如此一来我在皇上面前可大大的露脸了。” 李寿看着袁锦明沾沾自喜的模样,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的心中没有怨恨。 想起江充和徐广元的为人,他好意的道:“袁捕头你要千万小心,你的主子可不是好相与的。” 袁锦明斜眼看着李寿,得意的道:“你不用费心挑拨离间,我不会上当的。我家主人想铲除的人你也敢救,是你自己活的不耐烦。你可别怪我铁石心肠,我家主人做事一向喜欢斩草除根的,可怜的是你家中老小要陪你一起共赴黄泉。” 李寿长叹一声,道:“世事自有缘法,我的妻儿自有人照料,不必阁下费心。” 袁锦明哈哈一笑,道:“你说的对,世事自有缘法。老天注定你要栽在我手中,你怎么也想不到。” 袁锦明高兴的得意忘形,双手抚腰纵声大笑。忽然前头一人冷冷的道:“那可未必。” 袁锦明笑声曳然而止,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虽然他脸上表情依然冷酷无情,可是心中却惊讶不已。他心中暗忖:“这人何时出现在我前面我竟没发觉,看他年纪轻轻的,这手功夫可真高明。难道……”他看了李寿一眼,只见李寿脸上没有丝毫欣喜的表情。 荆天云躲在旁边听的真切,本来他不想插手官府之事,可是李寿隐然一股悲天悯人的豪情,加上他亲身涉险,想必是打算出事时一肩扛起,此举深深触动荆天云的心田。尤其江充和徐广元违法乱纪之事他早已经听的多了,荆天云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相救李寿。他不想在众人之前现身,是想避免无谓的麻烦,毕竟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荆天云一路跟着袁锦明到这儿,听到他狂妄的笑声,他终于忍不住,于是往前一跃,落在俩人之前。 林子里吹来一阵冷风,枯黄的树叶在半空中飞舞,三人对视半晌,忽然树丛草堆中的蝉声倏然一停,此时周遭万籁俱寂,只有树叶偶而发出沙沙之声,气氛显的紧张诡异。 袁锦明鹰目直逼荆天云,冷冷道:“你是从那哪儿冒出来的孤魂野鬼,胆敢挡住我的去路。”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2 章 荆天云眼光在他脸上一溜,道:“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张吧!” 袁锦明见他大剌剌的模样,怒从心起,嘴中更不答话,双掌左前右后,脚踩野和徐广元对坐畅饮,酒酣耳热之际,不免高谈阔论,畅谈国家大事。 徐广元,不对,应该称他为诸葛无双才是。 诸葛无双黝黑的脸颊透着红晕,手中酒杯斟的满满的。他举杯一饮而尽,意气风发的道:“再一步,天下尽归你我所有。少帮主,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尚文野酒气上冲,神智看起来有些不清醒。他打了个嗝,满嘴酒味的道:“诸葛帮主神机妙算,世上难有匹敌。三江帮一灭,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尽归帮主所有,建国大业指日可待。来来,我敬帮主一杯,祝帮主早日荣登王座,希望帮主功成名就之日,不要忘了提携在下。” 诸葛无双和他一乾而尽,大笑道:“若不是少帮主大力相助,我的计画早就胎死腹中,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报答少帮主的。哈哈哈哈……” 尚文野犀利的目光一闪即过,随即道:“诸葛帮主雄才大略,我学识浅薄,还想向帮主多多请益请益。” 诸葛无双嘴角透着诡异的笑容,道:“我老了,再过几年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 俩人各怀鬼胎,酒桌上你来我往,私底下却暗中较劲。站在尚文野身后的胡氏双剑,一语不发的看着俩人虚应故事。而坐在一旁喝酒的萧平,单中立,常天三人,则无视于尚文野的谈话,默默的自斟自饮。 此时闻如名忽然走了进来,恭敬的对着诸葛无双道:“启禀帮主,九天玄女已经离开三江帮总舵朝京城而来。” 诸葛无双闻言一巴掌重重打在桌上,桌上的盘子杯子被震的喀喀作响,酒水菜肴流的满桌狼籍。他哈哈大笑道:“那婆娘终于走了,现在是动手的好时机。” 尚文野对着诸葛无双一瞄,心中冷笑,暗道:“且让他作作皇帝梦,等到三江帮一灭,正是一统盐帮的好时机。” 诸葛无双心中当然知道尚文野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若是自己如愿当上皇帝,区区一个尚文野他还不放在眼里,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小心提防尚文野。以免阴沟里翻船。 长安不愧为首善之都,不论是街道房舍,宫闱楼阁,建□的气势宏伟,荆天云所见过的城市完全不能与长安相提并论。就连街道上行走的百姓,衣着服饰也比其他地方讲究。荆天云独自在街上走着,过往人潮络绎不绝。他心想外祖父在御医英治那儿就诊,找到英治应该就找的到外祖父,他借问街上的行人,得知英治住在城西的十二街底,他问明方向后,整理衣冠,打起精神往城西而去。 往城西的一路上,荆天云心随意到,尽情饱览长安风情,一种有别于□实而趋近奢华的美景尽收眼底。虽然长安城的富丽景致令荆天云大开眼界,不过他发觉往来行人的眉宇之间,似乎隐含着不知名的黑影。他心里猜想:“大概住在这儿的人生活比较忙碌的缘故吧!” 不过出乎荆天云意料之外,英治告诉荆天云,他的外祖父已经自行往邺城而去。 没见到外祖父,他显的有些懊恼。不过荆天云却在英治的门前遇到了朱亦谋的朋友,也就是荆天云曾在白马城外救过的少傅石德。 当日石德匆匆离去,未曾向荆天云致谢。此时不期而遇,石德笑容满面道:“老夫当日身有要事,救命之恩不曾言谢,今日巧遇,请公子务必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 石德和朱亦谋平辈论交,说起来荆天云算是他的小辈。面对石德言语谦恭的邀请,荆天云急忙回礼道:“石爷爷千万别如此客气。当日未曾拜见,天云失礼之处,还望石爷爷不予计较。” 石德笑道:“我们两就别这般客套了。你跟我来,我知道前面有家酒楼的手艺挺不错的。” 盛情难却,荆天云只好一脸微笑,跟着石德到酒楼里。酒楼里座无虚席,俩人好不容易在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石德点了满桌子精致的菜肴,接着又要店小二送上陈年美酒。荆天云本来以为石德是感念当日之情,这才出口相约。不过渐渐的他发觉石德其实是另有企图。 酒过三巡,石德年纪已大,有些不胜酒力。因此言语之中,慢慢透露出他的意图。 荆天云虽然觉得这时询问有些趁人之危,不过自己明日就要返回邺城,此时不解开心中疑云,恐怕这辈子都得不到答案。 荆天云假装不经意的提到:“石爷爷,当日追杀你的是些什么人?” 石德摇头晃脑的道:“那些都是江充的爪牙。这个妖孽,手下有一批善于飞檐走壁的奇人。这些人将大逆不道的丝绸木偶偷偷的放在江充对头家里,第二天江充就领着一批人上门去取出这些东西。因为被栽赃嫁祸而死的人不计其数。连戾太子殿下的胞姐叔伯亦也不能幸免。所以老夫就想去找些能人与之抗衡,所以才被追杀。我告诉你,你朱爷爷也太没朋友之情,我不过想让你帮戾太子殿下一段时间,凭我和他的交情,他竟然一口气拒绝,真是白交了这个朋友……” 荆天云听了石德的说明,这时才明白朱亦谋当初折返邺城的本意。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3 章 石德语带悲愤的续道:“江充蓄意铲除卫氏一族的迹象已经相当明显,恐怕殿下亦躲不过……” 荆天云听石德越讲越露骨,万一这客栈有奸细存在,俩人的性命堪虞。荆天云赶紧起身搀扶起石德,匆匆结完帐后,背着意识不清的石德往外头走去。 荆天云背着喃喃自语不停的石德,转捡僻静的小巷道而行。他并不知道石德居所,不过石德是太子殿下的人,将他送到太子居所准没错。 虽然巷道之中人烟稀少,不过正因为如此,荆天云发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他故意多绕几个巷子,不过脚步声却越来越多。“因为刚才的谈话所以被盯上了吗?”荆天云身形一闪,进入一条死巷子。 不过一会儿,出现在巷口的是六个黑衣人。这六人手持短剑,十二只眼睛看着躺在墙角的石德,互相窃窃私语起来,伏在屋顶上的荆天云,远远的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只看见黑布之下露出充满杀气的眼睛。 此时日正当中,猛烈的阳光照耀下的街道,显的蒙蒙胧。这六个人大白天穿着黑衣走在街上,不会觉得太惹眼吗?荆天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六个人。 不过这六人亦步亦趋的靠近石德,荆天云知道时候到了。一个凌空翻身,大袖飘扬,在半空中一个影子倏然出现,猎猎风声中,宛如天神降临般落在六人和石德之间。 这六人显然大大吃了一惊,身行步伐一致的往后退了两步。其中俩人手中短剑还不断颤抖,反射在墙壁上的剑光忽明忽灭。 荆天云摇头看着这群人,道:“你们穿着这身厚重衣服不觉得热吗?我们可是走了很远的距离。” 站在最外头的一个黑衣人道:“对啊,热死了,早知道就……” 另一个黑衣人闻言立刻大声斥责道:“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最靠近荆天云的一个黑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和刘据是什么关系?” 刘据是太子殿下的名字。荆天云听这六人直呼殿下之名,想必是江充手下。他冷冷的道:“我不想杀你们,快滚吧!” 六人听他口出狂言,心中虽然生气,可是又不敢动手。六人犹豫之间,荆天云蹲下背起石德,笔直的往六人走去。 其中一人往后退了一步,喝道:“去杀了他。”说完脚一抬,猛力往前慢的黑衣人臀部□去。前面的黑衣人被猛力一踢,身体不由自主的往荆天云冲了过去。 荆天云见状哭笑不得,右脚往他小腹踢去。只见一个身影一飞冲天,砰的一声落在荆天云身后。 其余五人见状,瞬间跑得无影无踪,这五人竟然不管昏倒在地的同伴。荆天云笑道: “真不知道江充养这六个小丑做什么?” 荆天云来到太子府,门前的侍卫急忙将石德扶了进去。太子府外观看起来与一般富有人家并无不同,差只差在匾额上的名称而已。 荆天云心想:“没想到堂堂的太子殿下,住所竟然如此平凡,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荆天云驻足一会儿,转身想要离去之时,忽然身后一人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荆天云转身一瞧,眼前一个穿着华丽,外表秀丽端庄的女子微笑的看着自己。看这女子的年纪,大概只有十,态度冲和,没有半点官架子。不过他身上的高贵气质由内而外,浑然天成,全身散发一股庄严的气势,使的荆天云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 刘据笑着将荆天云扶起,道:“这位壮士相救夫子之恩,据感激不尽。” 荆天云惶恐道:“草民愧不敢当。”他心中纳闷,为何殿下会知道自己就是救了石德之人。 刘据对着荆天云身后的女子道:“女儿啊,你还待在那儿做什么,快点去看看夫子的情形。” 荆天云吃了一惊,寻思:“没想到她是妍亲王。”荆天云转身正要道无理之罪时,这时妍亲王已经翩然离去。 刘据笑道:“我这女儿就是没规矩。对了,石夫子有没有提到关于我的事?” 荆天云悚然一惊,道:“这。,草民斗胆,请殿下亲自问石大人。” 刘据点点头,问道:“你的事我已经听夫子提过,相信夫子亦同你谈过,不知你意下如何?” 荆天云沈默了一会儿,寻思:“当面拒绝的话,恐怕殿下面子挂不住,万一他恼羞成怒,后果不堪设想。不如暂且敷衍一下。”于是荆天云道:“可否容草民考虑考虑?” 刘据看着荆天云,他大概也猜的到荆天云心中的想法,不过人各有志,刘据不想强逼于他,于是颔首道:“这事牵连甚广,我可以静待你的答覆。” 一场会面草草结束,荆天云走到门口,见到妍亲王站在门边,他上前正要陪罪时,妍亲王脸色黯淡,先行开口道:“我父兄均是性情温和仁厚之人,无奈生在帝王之家。值此朝中奸佞横行之际,忠臣良善不是被陷入狱,就是隐蔽不言。希望公子能助一臂之力,帮我父王匡正朝纲。” 荆天云看着泪眼盈眶的妍亲王,虽然心中颇为感动,不过他心中有所顾忌,因此还是开口拒绝道:“一人之力如何可以起死回生,草民自忖没这份能耐,草民冒犯之处,妍亲王大量,想必不会与草民计较,告辞了。”说完举步和妍亲王错身而过。 妍亲王跟在他身后,道:“就是因为这种想法,所以才会令奸臣有机可乘,公子……” 荆天云狠起心肠不理会她,反而加快脚步离去。 诸葛无双无奈的看着身前之人,寻思:“我诸葛无双自忖聪明绝顶,没想到生的儿子却像个白痴。就算我辛辛苦苦打下江山,想必也会断送在他手里。” 但是诸葛修毕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诸葛无双叹口气道:“修儿,为何你没杀了石德?” 诸葛修似乎很畏惧父亲,他吞吞吐吐道:“本。来万。无一失,谁。知中途。跑出一个人,所以石德就被那个人救走了。” 诸葛无双看着诸葛修一身黑色劲装,摇头道:“修儿,你哪时候才会变的聪明点儿?你再这样胡搞,你不要怪我将你的玩伴杀个精光。” 诸葛修心中一惊,慌张道:“不关他们的事,实在是那人太厉害了。爹爹,您教教我吧!” 诸葛无双对这宝贝儿子真的无可奈何,他挥手将他叫到身前,对他耳提面命一番,诸葛修听了直点头,道:“爹爹真是聪明。”说完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诸葛无双看着儿子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修儿,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怪爹爹棘手无情。” 第 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4 章 荆天云整晚彻夜难眠,脑子里反覆不断的想着李寿,太子殿下,徐广元,江充等人的事。就算自己有心出手相助,有可能于事无补,何况还有割舍不了的亲情。 他只希望明天一早赶紧离开京城,将这些事情抛诸脑后,隔天鸡啼报晓,金光笼罩长安城,赶往市集的小贩商贾,努力推着板车。辛勤的人赶走了睡意,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 荆天云整理衣冠,盥洗完毕后,信步走往食堂。不过整个客栈的人形色匆匆,俱都低头而行。荆天云觉得很奇怪,走到门口一看,不由的脸色大变,大力往后一跃,右手掀起一张桌子挡在身前。原来客栈外整齐罗列了数百个弓弩手。几百个官兵使劲的拉满铁弓,箭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整齐画一的瞄准这家客栈。 荆天云一大早被这情形吓的睡意全消,心想难怪刚刚客栈内的人脸色这么难看。 不过他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何事。 这时外头一人大叫道:“你给我出来。不是,昨天跟石德在一起的那个人出来。” 荆天云呆住了,“原来他们是针对我来的。没想到阵仗这么大。”可是在这种情形下,一出店门口准被万箭穿心。不过自己不出去,万一弓箭射了进来,这客栈里的人必定死伤惨重。荆天云暗道:“真是无妄之灾”客栈内的人面对这种情形,不是吓的手脚发抖,就是整个人瘫在地上。荆天云没把握能安全逃脱,不过自己一逃,官兵必定万箭齐发,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他虽然心头狂跳,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诸葛修看到荆天云被戴上了手铐脚镣,走到他身前,胸口一挺,口气不善的道:“再跳啊!怎么不跳了。你这家伙害我被骂,我一定要你吃些苦头。” 荆天云冷冷的看着他,心中忿忿不平道:“我怎么会栽在这种人手中。” 诸葛修身旁一人忽然开口道:“少爷,不如就把他杀了,以免夜长梦多。” 诸葛修想了想,道:“不行,爹爹说要等他回来处理。你们将他押入大牢。不得有误。” 诸葛无双忙着三江帮的事,这才交代诸葛修去解决石德。一个老头子都杀不了,这也难怪诸葛无双要骂他白痴。 书房里,火红的蜡烛照着满桌子整齐堆放的文案。桌前一人支颐沈思,两旁椅子上坐着三个人亦是沈默不语。书房不大,却是悄然无声,安静的吓人。 诸葛无双为了剿灭三江帮煞费苦心。长时间的筹画,加上机缘巧合,总算可以一偿夙愿。不过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他心中担忧江充权势日重,会不会趁着自己离开时胡作非为。凡事做最坏打算是诸葛无双谨守的不二法则。“将所有人调走,只留下武翔风监视他好了。没有我的属下帮忙,江充自己一人也耍不出花样。诸葛无双心中有了决定,抬起头来对着其余三人道:“如名和曲幽跟我走,翔风你留下来看照着江充。在这段时间,我不想出什么事来坏了我的计画。还有一件事,锦明怎么一直没消息?曲幽你不是一直和锦明在一起吗?” 曲幽摇摇头道:“禀帮主,属下在白马城附近就和他分手了。他说派人去解决石德时出了差错,所以他去看看。不过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出现。” 其实当日的情形是袁锦明一人独自行动,当他发觉石德回去京城时,于是回头去找曲幽。不料这时曲幽发现香韶玉,他想捉了香韶玉便可以迫使九天玄女离开三江帮总舵。只是没料到被荆天云给破坏了。袁锦明没找到曲幽,于是想中途拦截石德,没想到石德没追到,却在长安城外遇到李寿劫囚。袁锦明原本以为大功一件,不料却死在荆天云手上。 曲幽不敢说自己捉拿九天玄女的弟子时失手,于是随便敷衍几句。诸葛无双虽然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但是他没想到这中间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诸葛无双眉头一皱,隐约感到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不过袁锦明也不是泛泛之辈,寻常人也伤他不得。“难道是尚文野?”他心念一闪,随即否定:“尚文野现在还不会翻脸。可是三江帮的人有所行动,我必定会先知道,算了,不缺他一人。” 诸葛无双开始交代众人计画细节,不过此时一人却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房门一开,原来是诸葛修。他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事,一路上健步如飞,笑容满面的来到诸葛无双面前。 诸葛无双一看儿子笑容可掬的样子,笑着道:“怎样,人捉到了吧?” 诸葛修伸长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点头道:“爹爹的计策果然厉害,孩儿轻轻松松就捉到了。” 点派五百名弓弩手去捉一个人,简直是儿戏,不过武翔风等人早就习惯帮主宠爱儿子的行为,听到这消息时并不惊讶。因而此时听帮主父子对谈时神情也显的很自然,反正已经见怪不怪。 见到儿子玩的开心,诸葛无双心情也跟着轻松。诸葛无双微笑道:“那人有没有抵抗? 他叫什么名字?是谁的手下?” 诸葛修笑容满面,高兴的道:“他吓得魂不附体,乖乖的被我打入大牢了。不过。”诸葛修表情严肃的努力想了一想,道:“他好像叫荆。荆什么,对了,叫荆烟云,不是,好像是荆天云,荆天云,没错,应该是荆天云。” 曲幽听了霍然站起身来,表情凝重的道:“少爷说的荆天云,不会恰巧是邺城荆家的人吧?”曲幽在白马城见到凌空虚渡的轻功,所以曾经打听过荆家现在的情形,因此他听过荆天云的名字。 闻如名听曲幽这么一说,右手一拍茶几道:“荆铁山的儿子是叫荆天云没错。上次巴东喜有提过这个人,难道事情这么凑巧,荆铁山的儿子被少爷给捉住了。不过在这时候,出了这事情,不知是福是祸。” 诸葛无双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睁开双眼道:“此刻剿灭三江帮为当务之急,不过荆天云不能让他死在牢里,但是也不能放走他,翔风,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先别走漏风声,等我回来再处理。” 武翔风并不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诸葛无双对自己儿子的能力很清楚,牢里的人是不是荆天云还有待证明。如果牢里的人真的是荆天云,那荆铁山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对自己很有帮助。尤其是在日后对付淮水帮时更有助益。 诸葛无双正要夸奖儿子几句时,仆人在门外道:“启禀大人,江大人在大厅等您。” 诸葛无双答道:“你跟江大人说我即刻就到。”诸葛无双说完起身走到诸葛修前面,和蔼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次你做得很好。” 诸葛修得到父亲的褒扬,侧头一看武翔风等人脸上亦是露出赞美神情,他笑得合不拢嘴,心想:“我捉到大人物了。” 荆天云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背上一阵灼热,手臂上好像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在蠕动。不过眼前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虽然全身被打的皮开肉绽,体无完肤,不过这些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这场飞来横祸,使他困在大牢中。家中无人知道他身陷牢笼,京城之中也没有朋友,自然不会有人相救。 背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荆天云神智渐渐清醒,眼睛也开始适应狱中微弱的光线,身边有着轻微的声响,他低头一看,大腿边几只肥大的老鼠正低着头在觅食。 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着,荆天云忍着饥饿,平心静气,丹田中一股热气缓缓上到胸口。 他必须练气来忘掉腹中空空如也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努力练功,饥饿的感觉是化不掉的。 他转头看了看其他人,每个都是骨瘦如柴,眼光呆滞,殆欲毙然的样子。狱中冰冷潮湿,伤口溃烂发出的腐臭味,还有不知名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虽然进来不过两天,若是长久下去,自己早晚会变成这个模样。 荆天云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窗射下来的光,虽然光线稀微,却很可贵。他想起家中的亲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痛,眼眶一红,不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忽然隔壁牢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没想到了尘的传人这么没用,整天唉声叹气的,没饿死也被你吵死。” 荆天云心中一惊,身子往前靠着墙壁,道:“前辈认识我师祖,晚辈无知,请问前辈是何方高人?” 那苍老的声音道:“我和你师祖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好到一块儿出家当道士。那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荆天云闻言诧异道:“前辈是了悟师叔祖?难怪师祖一直没听到师叔祖的消息,原来师叔祖一直在这儿。” 了悟道:“这儿有吃有住,我一进来就不想出去,想来整整有将近二十个年头了。” 荆天云从小生长在富豪之家,当然不相信有人会喜欢住在这种龌龊肮脏的地方。 他心想:“会不会是师叔祖受了伤或者是肢体有恙。”于是荆天云问道:“师叔祖怎么会喜欢这种地方?” 了悟道:“唉哟,你这小子真奇怪。刚刚还伤心的泪水直流。现在却管起别人的闲事,真是莫名其妙。” 荆天云虽然见不到了悟,但是听他语带讽刺,不禁脸上一红。 了悟续道:“这里每天都有新朋友,闲暇时还有小动物作伴。我可不像了尘那样,凡心未了,整日东奔西跑的忙个不停,根本不像出家人。”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5 章 荆天云和父亲一样,对了尘都是打从心里头佩服。此时了悟竟然将了尘批评的一文不值,荆天云心中不满,语气不善的道:“师叔祖躲在牢狱之中,想必得到升天的时间也快一些。” 了悟笑道:“奇怪,你骂人时精神特别畅旺,我看你很适合住在这儿?” 荆天云呸的一声,道:“这儿哪是人住的地方?我看连畜生都不想呆在这儿。” 了悟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荆天云的无礼,他问道:“那你认为何处是是何人住的地方?” 荆天云想了一下,道;“最少也要有个乾净的房间,日光斜照,窗明几净,夏可宜人,冬可避寒……” 了悟插嘴道:“你说的就是这里嘛!” 荆天云楞了一下,道:“怎么会是这里?” 了悟道:“我的上头有日光,遮风避雨都不成问题,冬暖夏凉更不用说了。而且这地上比我身上乾净,我还不敢躺下,免得弄脏了地板。” 荆天云觉得了悟是在强词夺理,于是转身靠着墙壁,不再和他鬼扯。 了悟没听到荆天云的声音,语气一转,叹道:“了尘好日子不过,收了个徒弟来费心伤神,真是何苦来哉。” 荆天云听了悟话中之意,显然辱及父亲,他忍不下这口气,道:“你根本无法和我师祖相提并论,你只适合在此枯朽老死。” 了悟道:“我死在哪儿无所谓,不过说句实在话,你认为了尘适合死在那里?” 荆天云气的七窍生烟,道:“那不关你的事。” 了悟不以为然道;“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得看他是升天还是下地,若是升天,那我一定跟着去。若是下地,那我还可以拉他一把。” 荆天云怒道:“你。你。你这家伙……” 俩人言语不合,从早吵到晚,一刻都没停息。 不过隔天一早,武翔风交代了牢房,不可以再拷打荆天云。于是荆天云每天有了充足的精神和了悟吵个翻天覆地,大牢里登时热闹了起来。 不过十日后,大牢里来了个稀客。 荆天云昨天和了悟斗嘴斗到三更半夜,日上三竿还没清醒。昏睡之间,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刚醒来时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对方长相。荆天云坐起来身来,打了个哈欠,道:“是谁叫我啊?” 黑暗中一人道:“小人奉命前来探视荆公子。” 荆天云身子一动,手臂用力一甩,两三只耗子被掌风一扫,呼噜噜的滚到墙角去。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尖声大叫,道:“好大只的耗子,吓死我了。” 荆天云用力晃了晃脑袋,用力看着前面的人,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了悟忽然插嘴道:“他是个太监,你看不出来吗?” 好不容易恢复了视觉,荆天云总算看清来人的面孔。此人生的一副白脸净皮,服饰华丽,看上去像是个男人,可是偏偏脸上好像抹了胭脂,动作举止有点儿娘娘腔的味道。 荆天云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你真的是太监?” 那人一跺脚,脸色不悦的道:“我是宫里的执事,公子说话可别太伤人。赵娘娘要小的来探望公子。赵娘娘要小的跟您说,娘娘已经和江大人说了,公子您过几天便可离开大牢了。” 荆天云心中想了一下,道:“请公公替我多谢娘娘。就说荆天云对于娘娘的大恩,铭感于心,来日定当图报。” 那太监道:“这还像句人话。这种地方真是令人浑身都不舒服,小人这厢告退了。唉哟,这黏黏的是什么?咳咳,这恶心的味道又是什么?。”这太监一面走还一面唠叨,听的牢里面的人哈哈大笑。 荆天云无力的靠在墙上,寻思:“拳娘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江充为何要听她的话?她这样做不怕皇上知道吗?她果然当了王妃。不知道现在过的怎样?”早些时候他就听说拳娘被皇上收入后宫,赐封婕妤,随后又封为钩弋夫人。 荆天云当然想不到诸葛修兴奋之余,将此事告诉了许多人。而江充知道此事时并不在意。 江充揣摩皇上心意,知道皇上有意立赵婕妤所生的弗为太子,心中不禁对离间皇上和戾太子之间的父子感情感到自豪。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私底下会见了赵婕妤,无意中提起这件轰动京城的事。拳娘一听之下,便不顾一切的要江充放人。江充看了拳娘的反应,一丝邪恶的想法又慢慢的在脑中浮现。不过江充认为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依诸葛无双的意思,将卫氏一族的势力完全铲除。 了悟听荆天云闷不吭声,开口消遣他:“没想到你人缘真好,连皇上的宠妃都为你求情。这下子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荆天云脑中诸多事情纷沓而来,他顾着想事情,完全不理会了悟的挑□。 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荆天云并没有被放出监牢。荆天云在牢里不禁对拳娘的安危感到忧心忡忡。 第十二章父子之情 武翔风一大早就被江充派人吵醒,他表情相当不悦的来到江充面前。他并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摆出一副臭脸,而是他早知道江充找他做什么。 武翔风看江充须发皆张的模样,心中暗自冷笑。其实武翔风很讨厌江充这种人,身无真实本领,只凭着一张舌灿莲花的嘴,四处挑拨是非,若非帮主要利用他削弱皇帝的势力,自己的长剑决饶不了这种人。 江充见到武翔风慢慢走了进来,怒气冲冲的道:“人,给我人,我这次一定要给他好看。” 武翔风眼神不屑的看着江充,冷冷的道:“帮主有令,在帮主回来前的这段时间,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江充在满朝文武前横行霸道惯了,虽然他很畏惧住葛无双,但是连他的部属也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江充气的一脸铁青,道:“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有几颗脑袋?信不信我即刻杀了你。” 武翔风哈哈大笑,道:“别人吃你这套,我武翔风懒得理你。你侄子当街调戏妍亲王被众人围殴,你丢不起这个脸,找我来无非是想公报私仇,你以为我不知道。江充我告诉你,当初要不是帮主助你一臂之力,你安得有现在的权势地位。你可别忘了,被人养的狗是要乖乖听话才活的久,有本事你自己去干。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话,走错路是回不了头的,你好好的记住这句话。没事别再吵我了。” 武翔风说完转身离去,只听到身后的江充怒气爆发,霹哩啪啦的一阵踢椅子,摔瓶子的声音。 江充拳打脚踢一阵子后,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满地都是毁坏的桌椅残块,瓶子碎片。他气不过武翔风讥刺的一番话,心想自己在皇上面前呼风唤雨,颐指气使的,没想到会被一个下人当面侮辱。不过心头气归气,自己万万不敢惹火这些人。 江充找了张还算完整的椅子做了下来,脑子里想着:“我侄子的仇是一定要报的。不过少了这批人,要如何下手呢?我的手下又不会飞天遁地。遁地,对了”江充灵机一动,心想:“不能往上,当然往下了。不过太子宫离皇宫太近,不好下手,看来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栽赃嫁祸是他的拿手好戏,不过这出戏码可得好好想想。 当汉武帝听信江充的话,以为皇宫有股妖气而离开长安城,前往野等人进来时,段武站起身来,脸上冰冷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惊慌之意,显然修为有相当火喉。 第 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6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6 章 段武冷哼一声,道:“枉费我费尽心思栽培你,没想到竟是养虎为患。” 段水懿脸上带着一股邪气,他露齿轻轻一笑,道:“父亲大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我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展现您教导的成果啊!” 诸葛无双笑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其余众人听到诸葛无双的话后,轰然大笑。 有的人道:“帮主说的真好。” 有的人道:“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更有人道:“今天大伙儿就是千里迢迢来看这出戏的,若不演的精彩,岂不是白走了这一段路。” 段武面对众人的取笑,眼光一转,只见自己身旁仅有刑堂执法天地人三才子,副帮主司徒难,加上自己也不过五个人。其余舵主不是战死,就是被段水懿和阮御风给收买。而对方除了诸葛无双和段水懿外,淮水帮的尚文野,萧平等人,不下二十之数。看来今天一站凶险无比,段武心中唯一庆幸的是,段水柔被派到北海去办事,应该可以躲过这一劫。 段武嘴角一扬,道:“三江帮帮主之为早晚是你的,你竟然甘为走狗,真是糊涂之至。” 段水懿尚为回答,闻如明朗声笑道:“这问题,就让在下为帮主您解答,以免您老人家走的不安稳。首先,您大权在握,身子骨又硬朗,一二十年的时间恐怕很难驾鹤西归,我们只是让您早些永登极乐而已。那第二呢,令公子喜爱倾国倾城的美女……” 段水懿闻言脸上笑容倏然不见,脸色惶然的开口道:“闻如名你何必多言,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赶紧动手,迟则生变。” 闻如名笑容诡异的看了看段水懿,道:“我是怕段武”前“帮主走的不安心,所以特地说明,好让他死的瞑目。” 诸葛无双右手按住段水懿左肩,笑道:“待事情完成后,根本不必怕九天玄女。段水懿露出惊慌的眼神看着诸葛无双和闻如名,心中很想阻止闻如名,但是目前自己无力抵抗,只好暂时忍住。闻如名看段水懿的窘样,微微一笑,续道:“说起这件事,区区不才也有些功劳…” 段武打断闻如名的话,插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杀了九天玄女的徒弟吗?你真傻,她是你未来的媳妇儿,你知不知道?” 段水懿大吃一惊,颤声道:“爹,你说什么?” 段武摇头道:“当初你姑姑派她来送信,我见你对她一见锺情,于是代你向她提亲。她是个好孩子,她回答我一切都听从师父的意思。没想到你竟然对她下毒手。” 段水懿脑中轰的一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嘴唇不住颤抖。他嘶哑的叫道:“原来那天她从爹的房间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段武摇头叹息道:“她也喜欢你,不过她害羞的不敢对你说。本来我想等到你姑姑同意时再告诉你,没想到却晚了一步。虽然你和柔儿都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爱你们与亲生殊无二致。你们个性偏激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唉,一步错,满盘皆输。” 段水懿面孔一扳,泪眼盈眶,双拳紧握道:“你骗我,你不过是在做临死前的挣扎而已,我不会上当的。” 段武看着儿子几近疯狂的眼神,似乎有些心灰意冷,这时他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头一抬,眼光在众人面前一扫,道:“我段武就算死,也要找几个人来垫背。” 段水懿目光和段武一接触,大声道:“是你害了我,我先杀了你。”段水懿大吼一声,蓦地凌空跃起,锵的一声有如龙吟虎啸,势若雷霆的一剑刺向闻如名。 这一下犹如平地旱雷,杀的闻如名措手不及,瞬间一剑刺穿他的胸口。 其余众人愣了一下,等到回过神来时,只见闻如名已经倒卧在血泊之中。 诸葛无双猛然大喝一声,金龙鞭迅捷如电,灵动有如手臂,啪的一声正中段水懿腰间,鞭上力道余劲未止,段水懿整个人侧飞出去撞上大梁,轰隆一声,整个屋顶被震的喀喀作响,灰尘丝丝的□落下来。 段武一惊之下,飞身接住段水懿。段水懿嘴角流下鲜血,腰间无力,显然脊椎已断,已难存活。 段水懿勉强睁开眼睛,只感觉全身力气已经渐渐失去,气息出多入少。 段水懿断断续续的道:“请爹爹。代我。向姑姑道歉,我。当时失了理智。大错已经铸成。孩儿现在要。去。向。赔。”话未说完,段水懿头一偏,已经去找他心爱之人。 转瞬之间,天地人三才子和曲幽,萧平,单中立斗得异常猛烈。掌风虎虎,剑若流星。 人影穿插之间,斥喝之声不断。 这头尚文野独斗司徒难。尚文野身法诡异,掌出无影,飘飘渺渺。司徒难掌力有如怒潮狂涌,锐不可当。尚文野一沾即走,以巧却劲,的确是巧妙无比。 段武一心想为儿子报仇,手上的斩鬼刀轻薄如翼,转折自如。绵绵不绝的刀光将诸葛无双罩住,诸葛无双舞动金龙鞭护在周身,丝毫不敢大意。 诸葛无双和段武斗的难分难解,其余众人插不上手,纷纷上前围攻三才子和司徒难。 虽然两方优劣已分,但是困兽尤其凶猛,这场生死相博斗打的昏天暗地,耗时甚久,直到皓月当空,才以满地血腥收场。 虽然牢狱里暗无天日,但是荆天云和了悟日吵夜斗,却也吵出一番道理。他从只字片语间,渐渐了解了悟的想法。 人生最难生离死别。在这大牢里,却是每天都必须经历。今天不管来的是江洋大盗,还是遭人诬陷的忠臣良将,他们的心里都是一样的悲观。而了悟会从对话中去开导他们不满的情绪。对于荆天云而言,今天畅所欲言的知心好友,明天可能绑赴刑场,面对这样的事情他是难以忍受的。他口头上虽然还是与了悟针锋相对,可是心中却已经对了悟佩服的五体投地。 “又是一些无辜的人赶赴枉死城。哪一天会轮到我呢?”荆天云看着靠在墙角上,看着被绑赴刑场的囚犯,心有所感,口里不由得喃喃自语起来。 了悟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道:“该死的时候跑不了,不该死的时候,喝了砒霜也死不了。” 荆天云伸手摸了摸鼻子,道:“哼,我又不是你。不过说真的,这种地方可以住的上二十年,你也真足以自豪了。” 了悟哈哈一笑道:“那也没什么。等你也住上个二十年,就会知道这儿其实挺舒坦的。” 荆天云苦笑道:“我恐怕活不了那么久。” 了悟摇头道:“错错错,你不是个短命相,别担心,好好的在这儿住下,一切有我扛着。” 荆天云无奈的耸耸肩,道:“多谢你的金口。” 忽然一人揶揄道:“再来一人住上个二十年,恐怕这监牢就被你们俩人吃垮了。荆天云听见声音,笑道:“吉丙大叔,你又来看我师叔祖了。” 吉丙是廷尉监,负责看守牢房。他和了悟是老朋友,常常来监牢里和了悟说古论今,谈天说地。因此荆天云也认识他。吉丙是个老好人,荆天云都称呼他大叔。 吉丙远远就听到俩人抬□,走近后忍不住插上一话。 了悟看了看吉丙,兴趣十足的道:“看你脸上的表情,今天一定又有新鲜事儿。” 荆天云这时也站起身来,只见吉丙面有愁容,好像听到了很不好的消息一般。 吉丙拣了个乾净的地方坐下,语重心长的道:“现在皇上不在宫里,那江充乘机在后宫大肆淫乐,朝里的大臣敢怒不敢言。太子殿下忍不住前去斥责他,竟然被江充赶了出来。这真是应了一句话”乱世必有妖孽“。这灾祸不知何时方休啊!” 了悟道:“这不是很好吗。这样一来牢里可热闹多了。” 吉丙摇头道:“道长您别开玩笑了。听说太子殿下正在招兵买马,恐怕将有祸事发生。” 第 4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7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7 章 了悟语气冷漠的道:“这是命,由不得人。太子殿下少了股霸气,穿了龙袍也不像皇帝。” 荆天云心下颇不以为然,道:“太子殿下温仁敦厚,登基后一定是个好皇帝。” 了悟闻言斩钉截铁道:“他没当皇帝的命,强求只是徒然丧命而已。” 荆天云问道:“他是当今太子殿下,皇位不该是由他继承吗?你这句话有欠考虑吧!” 了悟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随口答道:“过几天就知道了。” 荆天云和吉丙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了悟说的是什么意思。 武翔风带着诸葛修来到诸葛无双前面,双脚跪地磕头道:“属下无能,未能洞着机先,防范未然,请帮主责罚。” 诸葛无双一脸肃然,问道:“你先起来。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翔风面有惭色,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当日武翔风拒绝江充的请求,反而当面刮削他一顿。江充心有不甘,于是恶向胆边生。 他谎称宫中有蛊气,请皇帝移驾别馆。汉武帝不疑有他,于是前往甘泉宫暂住。江充此举真正的用意,是从宫中挖一条秘密通道直通太子府,然后将一些大逆不道的东西偷偷藏在太子床下。 江充故意整天花天酒地,为的是吸引武翔风和太子的目光,好让自己的诡计能够得逞。 江充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五日之后总算栽赃完成。江充于第六日带领大批人马冲进太子府,将暗藏的东西挖了出来。 刘据对江充早已怀恨在心,这时被江充陷害,一时之间怒不可抑。少傅石德眼见江充公然挑战太子,于是对刘据道:“现在不是忍耐的时候。先斩后奏吧!” 刘据听从石德的建言,伪造圣旨入皇宫抓江充。江充的属下发现圣旨是假的,当然起身反抗。 诸葛无双听到此处,问道:“江充呢?” 武翔风低头道:“属下擅自作主,已经将他杀了。” 诸葛无双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江充自以为羽翼已丰,杀他是早晚的事。不过霍光尚未除去,这倒是挺麻烦的。算了,等事情平静一些再说吧!” 长安城内充满不安的气氛,人人耳语之间,盛传着太子殿下起兵造反的谣言。 汉武帝躺在病□上听了下属的回报,摇头道:“据儿不可能会造反的。一定是他和江充有嫌隙,所以将他杀了。苏文,你传朕的旨意,要太子来见我。” 苏文领命走到半途,心想:“我平日和江充总是藉故羞辱太子,太子对我自然怀恨在心,我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不行,这事儿我可不干。” 苏文挨到黄昏,将身上的衣物扯破,还挥拳打的自己鼻青脸肿。他照了照铜镜,觉得很满意后,举步往甘泉宫跑去。 汉武帝看到苏文狼狈的模样,心中感觉很奇怪,道:“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太子呢?” 苏文跪在地上哭道:“皇上,太子殿下真的起兵造反了。他要臣告诉皇上,这时该是皇上退位让贤的时候。” 汉武帝一听,心头一把火熊熊燃烧起来,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道:“他是太子,皇位迟早是他的。没理由他会这么做?你再去问个清楚。” 苏文一听冷汗直冒,他知道皇上对自己的话起了疑心,心想:“万一太子殿下和皇上对质,那我不就死路一条。不过我还有法宝。” 苏文在路上早已经想好对策。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太子张贴的告示。上头写到:“皇上卧病甘泉宫,闻命在旦夕,今有奸臣欲趁机叛乱,特予以镇压。”虽然这是安抚百姓的布告,可是遣词不当,成了太子刘据的致命伤。 汉武帝久病虽然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这告示如此写到,分明是诅咒皇上。 汉武帝看这告示越看越火大,加上苏文在一旁□风点火,愤怒的汉武帝下了一道命令: “着即命宰相刘屈□挥兵攻打长安,捕捉太子刘据。” 刘据在长安勉强抵挡数日,到了第四天,刘据释放所有狱中的囚犯。 当然荆天云也藉着这机会逃脱这黑暗深渊。荆天云离开时特地看了了悟一下。了悟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灰白的头发犹如杂草丛生。多年不修边幅的结果,发须几乎遮盖了整个脸。黑暗中,荆天云只见到湛亮如星的眼睛,眼神中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荆天云没问,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是枉然。 许久未曾见到如此耀眼的阳光,荆天云双眼被骄阳炙的睁不开眼睛。他索性闭上眼睛,鼻中似乎闻到解放的滋味。虽然左右俱是杂乱分踏的吵杂声,不过这难得的感动时刻,荆天云打算要好好品□一下。 约莫一盏热茶的时间,荆天云的眼睛总算可以看的分明。荆天云闪躲着往来奔驰的骑兵,漫无目标的在街上晃着。 街道上官兵往来奔走,似乎战情紧急。一般平民百姓都躲在家中,以免被战火波及到。 似乎民众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从何而起,他们只希望战争赶快结束,毕竟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荆天云走了一阵子,发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根本无处安身。荆天云心中想了一会儿,回忆起朱亦谋曾说在东门口北侧不远处,有他的一座旧宅子。虽然年久失修,不过当作暂时栖身之所大概没问题吧。 荆天云加快脚步往朱亦谋旧宅子而去。长安城真的很大,他绕了半天才找着。虽然屋内灰尘满布,蜘蛛绕梁而□,三五步之间,满地黄白之物。屋子里木头发霉的味道,倾倒毁坏的桌椅。光线昏暗,这景象充满阴森诡异的气氛。不过对荆天云而言,这里和监牢相比,简直是天堂一般,他花了点时间,整里出一个小房间,重获自由的感觉真好,荆天云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不久便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睡了不知多久,荆天云被一阵吵杂的声音吵醒。荆天云心中感到奇怪,暗道:“在这个破屋子里,怎么会有人来。” 荆天云轻轻的走到前面大厅,听闻争吵之声越来越大。他好奇的探头去瞧,只看到六个官兵正在拉扯一名女子。官兵的举止甚不庄重,简直就是在调戏哪女子。 荆天云看了胸口怒火渐炽,忽然那女子猛力挣脱,砰的一声坐倒在地。那女子袖子被整个扯掉,露出雪藕也似的臂膀。那六个官兵看的欲火上身,眼中发出野兽般的目光,摩拳擦掌的想要扑向那名女子。 那女子手脚猛力的往前撑,身子虽然往后退了一些,不过屋子内杂物太多,那女子退无可退,无耐的□首往旁一偏,脸中泪水直流。 荆天云看到那女子的面容,心中怒火猛然爆发。双腿奋力一弹,半空中使出旋风扫叶腿,六个官兵正在兴头上,冷不防眼前排山倒海的劲道踢来,只听的霹哩啪啦的破窗之声大作,这六个官兵连荆天云的脸都没看清楚就一齐被踢到门外。 六人在荆天云愤怒的一击之下,个个眼突鼻歪,脸部扭曲变形,吭都没吭一声就全部死在门外。 荆天云听了一下外头声响,确定六人都没了鼻息后,转头弯腰对着那女子道:“别怕,是我啊。妍亲王还记得在下吗?” 刘妍听见荆天云的话后,转头看了他一下,忽然哇的大哭一声扑到他怀里,抽抽噎噎的哭泣不止。 荆天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伸手握住刘妍的肩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何你没和殿下在一起?” 刘妍呜咽道:“长安城被攻破,我和父王失散了。一路逃到这儿,还遇到。” 刘妍似乎受到相当大的惊吓,话未说完又紧紧抱住荆天云不放,深怕他会离自己而去。 荆天云此时心中想的却是外头那六个官兵必须先处理掉,万一被其他官兵发现就遭了。 第 4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8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8 章 荆天云不得已将刘妍抱了起来,往后头屋子走去。 荆天云推开房门,走到床前将刘妍在床上。 刘妍见荆天云要离去,紧张的扯住荆天云的袖子,颤声道:“别离开我。” 荆天云握住刘妍的手,道:“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 荆天云的话对刘妍似乎有相当大的安定作用,刘妍放开荆天云的袖子,轻声道:“你快点儿回来。” 荆天云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刘妍不安的看着四周,虽然这里只是间破旧的房子,久未整理,导致桌椅上扑着厚厚的一层灰尘。刘妍暗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他会住在这儿?”她想起刚刚自己紧抱着荆天云的情景,不由的脸红过耳。但是一想到自己亲人生死未谱,不禁又低头啜泣不已。 荆天云趁着四下无人之时,将六个官兵一一的搬到另一处空屋子里,并在那儿挖了的个大洞,将六具□首埋在那里,回来时经过一户人家,看见外头晾着衣服。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三个多月没替换了,衣服不仅污秽肮脏,凑近鼻头一闻,臭味简直可以熏死一只狗。荆天云自己都觉得恶心,于是跳进那户人家偷了几件男女衣裳,一不做二不休,他又跑到厨房拿了些乾粮,不过他将官兵身上取来的银两,全数放在那户人桌上。 虽然星斗已经亮眼,月儿已上树梢。可是长安城中,刘屈□麾下的官兵,正挨家挨户搜寻所谓的叛党。 眼前一片漆黑,屋外喧哗之声不断。躲在朱亦谋空屋中的刘妍,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寂静中只听到自己如擂鼓般心跳声怦怦作响,她双眸紧盯着房门,瞬刻不敢稍动。忽然天空中电光一闪,三到黑影出现在窗外,刘妍急忙摒住呼吸,狂跳的心似乎将要跳出胸口。 轰隆一声巨响,地上哗啦拉的声音响起,倾盆大雨狂□而下。荆天云怀中本来乾净的衣服被雨水一阵洗礼,又变的湿淋淋的。荆天云挂念着刘妍,一路上冒着大雨飞奔急驰,到了空屋时,全身已经完全湿透。 天顶破漏,雨水穿透屋瓦渗进屋内,滴滴答答的水声时急时缓。荆天云一脚踏进屋内,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忽然间,前方有说话之声。荆天云不加思索,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有如水上行舟一般,滑到一张大桌子底下。 雨滴滴落在桌子上,咚咚咚的像是有人伸手敲击着。忽然之间六只脚出现在荆天云面前。本来已经蓄势待发的双掌一子紧绷起来,忽然间他听见其中一人道:“找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还以为太子殿下的军队有很多,进了城才知道没多少人。” 另一个人接口道:“父子相残已经够凄惨的了,你还说这风凉话。小心皇上哪天省悟了,我们这些带头冲入京城的官兵,恐怕还得陪葬。” 前一人闻言道:“我呸呸呸呸,大吉大利,一扫晦气。他妈的老吴,你什么不说,专拣这个说。” 那吴姓士兵道:“我说的是实话。老李,你可别忘了,那天在往甘泉宫的路上,黄门苏文向你要的长安布告,是你亲手交给他的。我听营里的人说,苏文奉旨去向殿下招降,结果他却只拿你的告示去给皇上看。你自个儿想想,殿下有一半是被你害的。” 老李听了以后气急败坏的道:“老吴你可别张扬,这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当初也不知道苏文往长安去做什么。更何况他是官,我们是兵,这事情怎么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吧。 而且你们两个当天都在,你们说什么也脱不了干系。” 这时一直默默不吭声的第三人忽然忿恨的道:“都是江充这贼□鸟害的。不过殿下往东逃去,皇上斩了放行的守将,还点派了徐广元去追殿下,我看这场灾祸恐怕会死不少人。老吴忽然叹口气道:“殿下逃走了,可是殿下的一家人却都死在牢里。唉,这年头,好人不长命喔。徐广元是江充的旧部,恐怕一场腥风血雨是免不了的。” 老李似乎对黄门的事很担忧,他听外头雨声渐轻,又不想多谈此事,于是开口催促道: “雨停了,我们快走吧。回去迟了,可得饿肚子。” 三人冒雨外出,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荆天云总算松了口气,身子一转跳出桌底。荆天云听了三人谈话,心里头寻思:“原来其中尚有隐情。妍亲王明明在这里,为何他们说殿下一家人都死了。这事情我如何向妍亲王开口呢?”荆天云心中犹豫半晌,心中有了决定。他心中所想:“这事大有文章。等我查明白后再说。荆天云自顾着想事情,忽然间额头冷汗直冒,惊道:“遭了,这三人在此地良久,妍亲王会不会…” 荆天云不敢多想,扔下怀中之物,大跨步窜出,身子迅捷如电的冲入后头房间。 推开房门一看,荆天云全身如堕冰窟,登时动弹不得。只见到床□倾斜,床上空无一人。荆天云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来回奔走,他尽量压低声音喊道:“妍亲王,你在哪儿?”喊到后来,语音竟然略带哽咽。 忽然床下喀拉一声,虽然声音很轻微,但是荆天云却听的分明。荆天云急忙弯下身子,果然见到一小截衣服。 荆天云急忙将床□整个掀起,看到刘妍无恙,着急惶恐的脸不禁露出笑容。 荆天云俯身将刘妍抱起,脚用力一踢,床板往上一翻,落下时卡的一声又回到定位。 刘妍被压在床下太久,虽然尚有知觉,可是呼吸之间,感觉到气息非常微弱。 荆天云轻轻的将刘妍放在床上,右手和她的左手紧贴,一股雄厚的内力源源不绝的传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刘妍嘤咛一声,张开樱唇吐了口浊气,她睁眼看到荆天云,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道:“公子再这样叫我,恐怕全长安城都知道我躲在这儿了。” 荆天云额头上汗水淋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刚刚情急之下,顾不得收敛,请妍亲王恕罪。” 刘妍美眸看着他,目光中俱是感激之情。忽然刘妍发觉到荆天云的手掌火热无比,一种不知名的热气从手掌灌入,这热气沿着手臂绕行全身,好像被人抚摸一般。刘妍顿时感到脸红心跳,低着头道:“荆公子,我好了。” 荆天云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闻言楞了一下,道:“什么?” 刘妍以为他故意藉此和自己温存,不禁脸红过耳,{奇网}轻轻咬着嘴唇不答他话。 两人默默无语,一个含羞带怯,心中柔情万千。另一个则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还有在狱中经历的事。 窗外雨势越来越大,屋顶上好像千军万马奔腾,拼拼砰砰的发出巨大声响。淅沥沥的水流声沿着屋檐□将下来,低洼地上积水越来越高。 荆天云使力使的多了,脸上微红,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刘妍和他声息相闻,荆天云身上热气逼了过来,她紧张全身僵硬,耳中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忽然窗外白光一闪,荆天云这时回过神来,急忙收掌运气,两人齐声道:“你没事吧!荆天云起身道:“在下一时情急,失礼之处,请妍亲王多多包涵。” “又是妍亲王。”刘妍眼角看了他一眼,语气温柔,又带着一点儿撒娇的意味,道: “你怕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啊?” 荆天云大悟道:“对,对,我可不能一直叫妍亲王。那么我该怎么称呼,请妍亲王示下。” 刘妍瞪了他一眼,心中埋怨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刘妍心中琢磨了一下,答道:“荆公子可以叫我妍。妍。妍,妍姑娘。”刘妍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半天,最后还是言不由衷。 荆天云并不是块木头,对刘妍的心意当然也能心领神会。不过这时候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更何况家中那两个黏人的妻子见状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荆天云想起妻子真是又爱又无可奈何,他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妍。妍姑娘,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刘妍想起这件事,心中一酸,缓缓将事情始末告诉荆天云。 本来刘据心中还有一丝希望,抵挡之时盼父皇能明白事情真相。岂知长安城内叛变之说盛行,武帝威名犹在,士无斗志,不过四天大势已定。刘据第四天解放囚犯,第五天长安城破。皇孙刘进一干人被捕,少傅石德等从属被杀。刘据向东门逃逸,守门田氏见刘据声泪俱下,心中一软,开城门让他逃逸。随后而来的武官将田氏依抗命罪腰斩于市。继续往东追击。 为了江充这□,几乎使的刘妍家破人亡。荆天云心里忽然对刘妍有一股愧疚感,他心想:“当初若是我留在太子府,这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我也省了这三个月的牢狱之灾。可笑的是,最后我竟然是被太子所救。不过,江充逃走后又死了,那又是谁干的?” 黑暗之中传来轻微的哭泣之声,荆天云心中自责不已,轻轻的走到床前,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对了,你饿不饿,我拿了些乾粮放在大厅。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拿。” 刘妍听荆天云又要离开,着急的道:“你不要走,我一个人不敢留在这儿,要不然,我跟着你走。” 听刘妍的语气,她对自己相当信任和依赖。荆天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暗自忖道:“她不过和我见过一次面而已,怎么会。,或许是她走投无路的关系吧!” 荆天云背着对她的一点歉疚,打算凡事依着她一点儿,道:“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儿。” 眼前漆黑一片,刘妍小心的往房门口去,一不注意,脚尖踢到地上的木块。她吃痛的叫了一声,接着整个人蹲在地上,抚摸着受伤的部位。 第 4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9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49 章 荆天云摇了摇头,藉着一丁点儿微光,他走到刘妍前面,道:“说过要小心点儿的,听我的话,在这儿等一下,我一眨眼就回来了。” 刘妍痛的眼泪在眼眶中打滚儿,但是眼前却不是逞强的时候,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道: “你快点回来喔。” 荆天云回到大厅,弯身摸索着东西时,忽然想起刚刚那三个士兵的话,寻思:“监牢里一定有古怪,要不然就是故意散发不实消息,想引妍亲王露面。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去牢里探探。” 一阵摸索,荆天云找到了东西,站起身来往回走去。 刚刚离开时房门是开的,可是荆天云离开不久后,忽然一阵风吹来,房门随风带上。荆天云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下,兼之心有旁骛,一时不察,砰的一声撞个结实。 刘妍听到声音,关切的问道:“荆公子,你没事吧?” 一撞之下眼冒金星,荆天云用力甩了甩头,答道:“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倒了门而已。” 刘妍噗哧一声,笑道:“还说呢?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荆天云摸了摸后颈,伸手推开房门,道:“刚刚有点儿魂不守舍,纯属意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妍心头一阵火热,暗道:“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荆天云走到床前,将乾粮递到刘妍面前,道:“虽然不是很可口,还是要请你将就一点儿。” 刘妍心头甜甜的,接过饼来咬了一口,问道:“兵荒马乱,哪买的到东西啊!” 荆天云道:“买的,不过主人不知道而已。” 刘妍诧异道:“这是偷的来的?” 荆天云也不讳言,道:“说偷也不为过,但是我有付钱啊!” 刘妍笑道:“强词夺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笑着对谈,彼此距离拉进不少。荆天云咬了一口饼,含含糊糊道:“我昨天才从牢里出来。回到这里避难,被子还没暖热,你就来了。” 刘妍吃了一惊,道:“原来你在牢里。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 荆天云吃的太猛,口中咳咳数声,道:“你找我?” 刘妍脸色一黯,道:“我终于找到你,可是却来不及了。”她心中难过的无法下□,低头暗自垂泪。 荆天云见到她哭泣,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你先别哭,明天我就去打探消息,说不定事情没有你想像中得那么糟糕。” 哭声一停,刘妍呜咽道:“万事麻烦你了。” 荆天云点头答道:“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你吃完早点安歇吧!”荆天云说完走到墙边盘膝而坐。不久之后刘妍沉沉睡去,荆天云脑中反覆想着整件事,整晚无法入睡。 第十三章真命天子 天未破晓,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丝毫不见人影,清晨的长安城笼罩在一片烟雾迷蒙之中。万籁俱寂,连街道旁的野狗都懒懒的趴在庭阶之上。入城的官军封锁了进出巷道,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刚刚经过一场毫无来由的动乱,余悸犹存的百姓难得能睡个好觉。对这些百姓而言,或许做个好梦,隔天一起床,一样的作息能让这些平凡人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过着自个儿的生活。 忽然街道上一条黑影宛如流星飞梭,迅如电闪般穿过重重的白色烟障,黑影闪过之处,卷起一层层白色波纹。此人轻功甚高,足不沾地的往大牢方向奔去。胆敢孤身闯过层层封锁,可见此人心急如焚,必有要事。黑影纵身急驰,瞬间消逝在黑暗之中,夜深人静,此时正是熟睡之时。大牢外的守卫漫不经心的踱步着,毕竟乱事已平,全城又进入戒严状态,又会有谁来大牢呢?两支长枪靠在墙上,放松心情的两个守卫互相谈着琐事。忽然黑暗终身除一双手掐住俩人脖子,喀喀两声,两个守卫气都没吭一声就见阎王去了。 来人身穿黑色紧身衣,头上仅仅露出一对狠厉的眼光。他拿起守卫身上的钥匙,轻手轻脚往幽暗的大牢里去。 明晃晃的火把摇曳着,缓缓而来的亮光照映下,斑驳的墙壁上出现一条细长的人影。黑衣人一手拿着火炬,一手拿着钥匙,逐一检查每个监牢里的人。 忽然牢里传来些微的哭泣之声,空静冷寂的大牢传来一阵阵回音,听那声音是个襁褓之中的幼儿所发出的声音。 黑衣人眼光之中露出喜色,足下往声音来处奔去。 监牢中一个女囚正抱着一个婴孩□奶,刚刚的哭泣之声正是从这婴孩口中发出的。 黑衣人拿出钥匙打开牢门,跨步走入牢房,双眼瞪着女囚,喉咙中发出低沈的声音,道:“将这小孩给我。” 女囚眼中显露出恐惧之色,双手紧抱着婴孩不放,虽然女囚吓得簌簌发抖,可是口中却不发一言。 黑衣人以为女囚惊恐过度发不出声音,于是厉声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快将你手中的孩童交给我。” 那女囚眼光瞟向一旁,依旧不发一语。 黑衣人剑女囚不理会他的话,怒火高涨,闷声道:“你找死。”运劲力透指尖,右臂暴长,虎口屈张,往前一个箭步,一招锁喉擒拿欲置女囚于死地。 眼见女囚命在旦夕,忽然间左侧一道刚猛的掌力排山倒海而来。黑衣人一惊之下遂不及防,只好举起左手硬生生的接了这一掌。 掌力甫接,黑衣人只觉得身前凶猛无俦的掌力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黑衣人愣了一下,忽然惊觉,暗道:“不好。” 漆黑的监牢中,轻微的喀拉一声,黑衣人胸口中了一掌,从四方蜂拥的掌力不仅打断他的肋骨,绵绵不绝的后劲正逐渐一点一滴的挤出他胸中的气息。黑衣人只感到四肢冰冷,口中发出荷荷之声,莫名的恐惧感逐渐啃啮着他的心智。 忽然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放了他吧!他不过是别人手底下的一个走卒而已。” 忽然间黑衣人感觉到胸前力道消失,他无力的一跤坐倒在地,仓皇的用力吸气,抬头一看,只见身前站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身后盘坐着一个蓬头乱发,全身污秽不堪的老人。 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暗自忖道:“刚刚出手的是这个年轻人?年轻人目光摄人,对着黑衣人冷冷的道:“我师叔祖饶了你,还不滚。” 黑衣人强忍着胸口的剧痛,背脊紧贴着墙壁站起身来,恨恨的看了年轻人一眼,转身跌跌撞撞的出了牢房,缓缓的往外头走去。 一出大牢,忽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数十名官兵,将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空有一身武艺,刚才却吃了闷亏,现在只能叹息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带头的军官一声令下,火炬发出的亮光中,只见红樱颤动,枪尖闪闪。攒刺之间,颇有法度,可见平日训练扎实。 黑衣人伤后身法迟缓,勉强推闪几枪后,肩头一阵刺痛,鲜血并流。身上中了数枪后,黑衣人目光涣散,猛然仰天大喊:“可恶的诸葛无双。”凄厉的叫声中,十多枪同时刺出,一切又恢复平静。 监牢里,黑衣人掉落的火炬逐渐熄灭。出手退敌的年轻人对着老人道:“师叔祖,刚刚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老人缓缓的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天云,你要切记,雁无头不明,龙无首不行,一千个卒子,不如一个将帅,懂吗?” 这个年轻人正是荆天云。与他对谈的当然是了尘的师弟了悟。 荆天云第一次回到监牢,正好在大牢外遇到吉丙。吉丙告诉荆天云,皇孙刘进和殿下夫人史良娣,刘进夫人王氏皆死在狱中。本来刘进刚出生两个月的孩子刘询要一齐被杀,不过了悟却阻止道:“这孩子有龙凤之相,他日必有所为。”于是了悟要吉丙偷偷的将小孩抱给欲中女囚暂时抚养,等待时机再接出来。为了掩饰,吉丙将一个病死婴放在刘进身边,他一不做二不休,又找了个女囚顶替亡命在外的刘妍。由于众将官的目标都摆在太子刘据的身上,根本没人理会已经身亡的刘进一家人,所以这偷天换日的事情才没被发现。 第 4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0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0 章 荆天云听了吉丙的话后才恍然大悟。狱中有天子之气,当然会引起其他人觊觎,在大牢里易守难攻,于是晚上荆天云就来此充当保镖,无事时接受了悟教导,等到拂晓才回到朱亦谋旧居。 战乱后二十余日,长安城几乎已经恢复日常生机。但是紧张的气氛仍然笼罩在百姓的周遭。 煦阳初现,雾散街清。平凡老百姓开始忙着一天的生计。群众拥挤的市集上吆喝声不断,车行往来络绎不绝。食物的香味飘□在各处,引的早起的人们饥肠辘辘。 回到朱亦谋旧居的荆天云,手上提着香味四溢的烧饼甜食,荆天云举起右手敲了敲大门。 大门呀的一声缓缓打开来,门缝里一张清秀的脸探了出来,一双透彻的美眸偷偷的向外张望着。荆天云笑着举起手上的早点,轻轻的摇了摇。这时大门才真正打开来,刘妍笑着迎接荆天云,俩人牵手走进屋内。他们举止亲密的样子,活像一对小夫妻。 大门一带上,荆天云脸上笑容倏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表情。 刘妍这些天来已经习惯荆天云的举动,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日子一久,难保彼此不会情愫暗生。尽管刘妍言行举止透露着爱意,但是荆天云却不敢接受这种患难式的情爱。而且自己经答应家中两位妻子绝不拈花惹草,荆天云战战兢兢的守着自己的诺言,丝毫不敢大意。 放眼望去,朱亦谋旧居已经清扫的乾乾净净,所有损毁的东西都已经托木匠修复。荆天云很讶异刘妍竟然能做这些清扫垃圾的粗活。其实刘妍虽然很辛苦,但是却不曾埋怨,她心中想到比起逃亡中的父亲,自己还算幸福的。 尽管身上只是穿着粗花布衣,丝毫掩不住刘妍身上散发出的高雅气质。那是与生俱来,半分强求不得。脂粉未施的玉颊,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汗珠点点。一早就忙着打扫的刘妍,在短短的时间内,似乎已经习惯平淡的生活。 窗外透进旭日的阳光,排列整齐的照射在地上。荆天云粗手粗脚的忙着将买来的食物摊开来,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手上忙着擦拭着椅背,刘妍眼角看着荆天云手忙脚乱的滑稽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心中一股幸福的感觉涌了上来。此时什么荣华富贵,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希望永远这样子”刘妍心中暗自祈祷着。 汤汁□了一桌子,损失不小。但是总算将所有食物搞定。荆天云吁了一口气,笑道: “妍姑娘,快点儿来,冷了就不好吃了。” 过了一会儿,荆天云没听到回答,转头看了一下。只见刘妍双颊绯红的看着他,嘴角儿含羞,双眸含情,淡淡的阳光照射下,神情显的娇媚无比。 荆天云和她柔情似水的目光接触,心中一荡,急忙转头道:“妍姑娘快些用餐吧!”说完匆匆拿了些食物塞在口中,走到旁边坐下。 刘妍笑了笑,柔声道:“荆公子不必见外,一起用膳吧!” 荆天云转过头去,含糊的道:“我在这儿行了。” 刘妍知道荆天云对自己亦有好感,芳心窃喜,拿起桌上的烙饼,撕了一小块含在嘴里,她感觉到今天的饼滋味特别香甜。 逃亡在外的刘据,遇到前来驰援的新安县令李寿一行人,边躲边逃的来到湖县一处名为泉鸠里的地方。刘据躲藏二十日后,想起自己有一个朋友在不远的城镇,于是了使者前往,没想到如此一来反而漏了踪迹。面对追捕的官兵日渐逼近,刘据万念俱灰之下,悬梁自尽。 新安县令李寿等人以身殉节。刘据死后十二日,发生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地震。“地动天惊,必定是有天大的冤情。”感受到地震威力的汉武帝,此时不禁对太子的死感到怀疑,于是秘密派人调查事情真相。 地震之后,荆天云才在狱中听到这个消息。虽然他心中感觉到无比的伤痛,可是更糟糕的事还在后头:“我连她王兄的死都瞒着他,此时该如何告诉她这个噩耗呢?”荆天云眼中含着泪水,心中□徨着不知如何是好。 街道上热闹喧哗,巷子里外穿梭的百姓彼来此往。荆天云满怀心事,漫无目的的信步而行。一张张陌生而亲切的脸孔匆匆闪过,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失魂落魄的年轻人。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店家,这个多少钱?” 荆天云心中若有所思,转头看了一下。瞬间荆天云的表情整个凝结住。说话的人看了他也是楞在当地。 四目交投,刹那间吵杂的人声倏然而止,荆天云耳中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时间似乎一下子静止,过了一会儿,荆天云好不容易从喉中挤出一句话:“香姑娘,好久不见。”在这时候遇见香韶玉,荆天云心中的惊讶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 香韶玉一颗心狂跳不止,玉贝轻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闪,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相对无语,荆天云心念急转,略一沈思后,道:“香姑娘,我父亲还没回来,在下允诺之事,一定言出必行。” 香韶玉幽幽的瞪了他一眼,嗔道:“我是来找你的。” 荆天云心中一凉,暗自忖道:“遭了,她一定还在怪我当日轻薄羞辱之罪。怎么在这当口碰上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 荆天云乾笑道:“这。香姑娘,当日。嗯。当日。这怎么说呢?”荆天云找不到适当的措辞,急的额头冒汗,右手又不自觉的抚摸着后颈。此时荆天云恨不得挖个洞跳下去。 男的俊,女的美。往来行人对着俩人投注以好奇的眼光,有些人竟然驻足围观,渐渐的人数越来越多。 香韶玉看他急的语无伦次,白晰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晕,嫣然道:“你要站在这儿让人看戏啊?” 荆天云怔了一下,侧目一看,左右人声□□嗦嗦的议论着。 荆天云尴尬的道:“我们找个地方谈吧!” 香韶玉吃吃一笑,上前挽着他的手臂,道:“我知道有个茶楼很不错,我带你去。” 荆天云生平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同一个美貌的韶龄女子相依相偎而行。虽然他是无奈的被拉着往前走,不过这时心中却另有一番滋味悄悄的掩了上来。 [[]·电子书下载乐园—] 终于躲开众人欣羡的眼光,香韶玉好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紧紧依靠在荆天云身上。 荆天云闻着香韶玉身上令人血脉喷张的体香,他感到浑身不自在,右手轻轻一挣,道: “香姑娘,在下不会失信的,你不用看我看的那么紧。” 香韶玉闻言双手却拉的更紧,蛾眉一竖,嘟着小嘴儿道:“当日你抱我抱的那么紧,我都没埋怨。现在你反而嫌我。” 荆天云神情更是尴尬,心想:“总算谈到正题了。”他急忙辩解道:“香姑娘。香韶玉知到荆天云要说什么,但是她却不想让他说话,柔软的玉臂将荆天云往前一带,格格笑道: “快到了,我们走快些。” 茶楼里宾客云集,店小二挥汗如雨的四处奔忙,动汤不安的情形已经不复见。虽然这次的事件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不过大家都尽量将声音压低。虽然长安表面上看来平静,可是冥冥中一条看不见的绳索,似乎仅仅将大加的身子紧紧束缚着。 香韶玉点了一些甜点,一壶上好的铁观音。茶壶里冒着浓郁的茶香,清烟缓缓上升。荆天云面对香韶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打开话匣。 香韶玉纤纤玉手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荆天云心领,点头示意道:“不用麻烦姑娘,在下自己来行了。” 不料香韶玉却道:“你嘴巴不过来,难道要我一直拿着?” 荆天云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这姑娘真大胆。”此举已经引起其他宾客侧目,荆天云急忙伸手过去拿,香韶玉却一缩手,双眸流露出埋怨的眼神看着他。 眼见目光逐渐齐集,如此纠葛下去不知香韶玉还有多少惊人之举,荆天云用极快的速度,头一探口一张,眨眼间回到原来的姿势。 香韶玉笑容妩媚,轻轻的舔乾净手指上的残屑。荆天云看的心中一汤,刹那间满脸通红。他现在终于知道香韶玉正在挑逗他,不过光天化日之下,难道她不怕被别人当作是淫娃荡妇吗? 第 5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1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1 章 香韶玉伸手又去拿甜点,荆天云学了个乖,伸手挡在盘子上,道:“我自己来行了。” 香韶玉眼光柔柔,轻声道:“我找了你好久。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师父又说要回昆仑去,我。”香韶玉说着眼眶一红,晶莹的泪水滑下脸庞。 荆天云闻言不禁动容道:“香姑娘,在下一时丧了心智,对姑娘做了不规矩的动作,当真万死莫赎。” 香韶玉从怀中拿出绣帕拭乾眼泪,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怪你。” “太过轻易的事必定有诈”荆天云虽然有些神魂飘汤,不过吃过段水柔的亏,他面对这种情形似乎颇有心得,荆天云道:“我说过能力所及之事,必不推诿。” 香韶玉轻咬朱唇,腻声道:“你跟我回昆仑。” 荆天云霍然起身,坚决道:“不行。” 茶楼里的客人被他这一声大喝吸引,全部往这头看了过来。 香韶玉秀眉一蹙,道:“我又不是要你留在那儿,只要我们能生个小宝宝,我就可以和你回中原来了。” 香韶玉说时轻描淡写,不当一回事。可是这话听在荆天云耳中,不由的勃然大怒道: “你把我荆天云当成什么?” 香韶玉对荆天云这样的激烈反应大惑不解,道:“你为何这样生气?我们玄女宫的规矩就是这样啊!这跟你们传宗接代的道里是一样。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荆天云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香韶玉则默默的看着他,俩人就这样互相看着,茶楼里的人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瞪着他们,忽然间茶楼里出现了这一幅奇怪的景象。 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沈静,众人又不由自主的移动目光看着大笑之人。 众人只见茶楼外缓缓走进五个人。当前一人风度翩翩,笑容可掬,一身雪白的衣衫出尘脱俗,腰间一只玉佩通体翠碧,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其后四人紧跟在后,四人都是面无表情,冷酷的吓人。其中三人手持长剑,一人双手插在袖中,此人袖子比一般人大了两三倍,宽大的袖子贴着身体垂了下来,这种特别的衣衫很难得一见。 荆天云看到此人,心中暗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讨厌的事一股脑儿都迸了出来。” 那白衣人笑着走到桌前,拱手一揖道:“在下尚文野,不知是否有这荣幸,能与姑娘同桌共饮。” 香韶玉冷冷的看着他,鼻中哼的一声,转头不理他。 荆天云虽然也不想看到尚文野,但是此时他的出现恰好解了荆天云之围。荆天云伸手一指,道:“尚少帮主,请坐。” 尚文野对香韶玉的无礼不以为意,脸上笑容依旧的缓缓坐下,道:“荆公子真是□福不浅,每次见到阁下时,总有佳人陪伴,真是羡煞在下。” 后方除了胡氏兄弟外,另外俩人荆天云没见过,他不知道巴东喜已经被尚文野所杀,荆天云请身客套的道:“还未请教这两位高人大名?” 尚文野倒了杯茶道:“这位是无常剑萧堂主,另外这位是鬼爪常堂主。” 荆天云肃然起敬,恭敬的拱手道:“在下荆天云,有缘见到两位前辈,真是三生有幸。” 虽然淮水帮是盐枭没错,但是他们却有别于其他盐帮。除了帮规严禁滥杀无辜之外,扶弱济倾也是他们常做之事。当然这也是胡氏兄弟加入淮水帮的原因。说他们是黑帮,其罪刑也不过是杀些贪官污吏,偶尔和其他盐帮械斗争地盘。 萧中立和常天点头回礼,俩人脸上表情没变,还是一语不发。 尚文野笑着问道:“荆兄弟还为介绍这位倾国倾城的美女给在下认识。” 荆天云道:“这位香姑娘是九天玄女的高足。” 尚文野五人脸上神情倏然一变,随即恒定如常。荆天云察言观色,故意问道:“尚公子应该听过九天玄女大名吧!” 尚文野淡淡一笑,道:“九天玄女大名鼎鼎,无人不知。只不过远居昆仑的九天玄女会来到中原,当真令人感到意外。” 荆天云嘴角一扬,道:“我刚刚没说九天玄女来到中原。” 尚文野一时失言,露齿一笑,举起酒杯转移话题道:“别说这个,在下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小弟先乾为敬。” 杯子尚未就口,香韶玉冷冷的道:“淮水,鄱龙两帮联手灭了三江帮,还杀了我师父的亲哥哥,你想我师父会放过你们吗?” 白光一闪,萧中立剑出如电,疾刺香韶玉双眉。可惜剑快人更快,香韶玉足下宛如装了弹簧,飕的一声往后一跃,玉手一振,两柄短剑入手。 荆天云听三江帮被灭,想起段水柔的倩影,不由的心中一痛,自己应当很恨她才对,为何会对她的死痛心不已。荆天云亦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个反应。 刹那间香韶玉和萧中立已经过手十余招。长剑占了距离的优势,短剑轻巧无比,俩人打的难分难解。胡氏兄弟对看一眼,不知道这女子是否是荆天云的朋友,于是迟迟不敢动手。 常天双袖一动,两柄飞刀激射而出,飞刀之后常天如箭离弦,右手五指抓向香韶玉肩头。 香韶玉右手短剑拍掉飞刀,左手短剑直刺常天右眼。常天猛然双足一沉,双脚钉在地上,右手五指插向香韶玉小臂。 香韶玉短剑一转切向常天虎口,后方萧中立的长剑已经快点到背心,香韶玉身子急转,短剑格掉萧中立的长剑,往旁窜出。在两位高手的夹击之下,香韶玉神情显的有些狼狈。 香韶玉看荆天云怔怔的站在那儿,不禁跺足怒道:“你还不帮我。” 荆天云吃了一惊,回过神来,道:“有话好说,先别动手。” 荆天云话刚说完,三人又缠斗在一起。荆天云喃喃道:“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茶楼里的客人早就走个乾乾净净,里头除了相斗的一伙人外,只剩下掌柜的躲在一旁发抖。 荆天云见香韶玉被逼急了,纵身窜入场内,一掌拍向常天,逼的常天退了一步。 没了后顾之忧的香韶玉轻易的逼退萧中立,转头对着荆天云娇嗔道:“这么久才出手,是不是想看我出糗啊?” 荆天云不答她话,一掌往她背后拍去。俩人交换对手,电光火石之间,彼此交手三十余招。 萧中立和常天想置俩人于死地,出招毫不留情。荆天云却不想伤他们,双掌飞舞只是不断逼退他们,功夫强弱可见一斑。 尚文野神情自若的看着四人交手,毕竟己方还有三人闲暇以待。不过为了速战速决,尚文野对着胡氏兄弟使了个眼色,不过胡氏兄弟长剑一动,却没有上前加入战圈的打算。尚文野眉头一竖,虽然心中感到奇怪,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暗运真气,力贯于臂,正准备亲自上阵时,忽然一人纵身入内,来人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常天和萧中立被凶猛的掌风逼的后退四步,俩人神情骇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尚文野脸色一沉,问道:“阁下为何插手淮水帮的事?” 来人尚未回答,荆天云却高兴的大叫:“爹。” 淮水帮众人除了胡氏兄弟外,余人莫不心头大震。 第 5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2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2 章 眼见荆铁山武功深不可测,尚文野不敢恋栈,轻吒一声:“退。”淮水帮众人闻言二话不说,一齐翻身跃出茶楼外,窜入人群之中。 淮水帮众人仓皇逃窜,荆铁山拊掌哈哈一笑,转过身来看着荆天云道:“你啊!让你娘亲担心的夜不能寐,我这做父亲的真该好好教训你一下。”虽然言语中含着责怪之意,可是神情却因见到儿子无恙而喜上眉梢。 荆天云头一低,惭愧的道:“孩儿知错了。” 掌柜伤心的看着一片狼籍的店面,茶楼里毁损的器具,荆铁山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当作赔偿,随即带着荆天云往外头走去。 路上两个父子闲聊,韩云娘的病已经完全好了。荆天云高兴万分,言谈之中,渐渐说起监牢中之事,荆铁山诧异的道:“原来师叔在牢里啊,难怪江湖上听闻不到他的消息。” 荆天云点头道:“师叔祖甘心忍受监牢之苦,当真令人佩服。” 荆铁山微笑道:“这可了了师父一桩心事。对了,我托付的事你做得很好,你母亲还直夸你。不过听到你入狱的事情,你母亲和你妻子可真是吓坏了。我到这儿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怎么都找不到你的踪迹。” 荆天云压低声音将这些日子的遭遇娓娓道来,荆铁山听完一语不发,脸色凝重。 沿着笔直的街道而行,俩人走到街底的一间酒楼,进了酒楼后找了张桌子坐下。 荆铁山开口道:“你别误会,为父的不是认为你做的不对。只是淮水和鄱龙联手,我觉得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可能如师父所言,其间隐藏着一个大阴谋。” 荆天云看到香韶玉在酒楼外徘徊,于是对着父亲道:“爹,儿子有要事禀报您。荆铁山看儿子神情古怪,顺着他的眼光转头瞧去,看到香韶玉后眉头一皱,思索道:“这姑娘好眼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荆天云道:“这位姑娘从昆仑山玄女宫来找您。” “原来是为了冰心玉莲花”荆铁山示意让荆天云招手,香韶玉一脸不悦的走了进来,轻盈的坐下来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荆天云在父亲面前不敢放肆,毕恭毕敬的道:“爹,这位是香韶玉姑娘,为了冰心玉莲花一事想请父亲见一见她的师父九天玄女。” 荆铁山笑道:“当日实是迫不得已,不过你的那一招飞燕回翔可真厉害,我在你肩头推了一下,希望你别见怪。对了,我正想找令师解释清楚。” 香韶玉两眼睁得大大的,心想:“当初玄女宫八位弟子围攻他一人,竟然被他从容离去。更没想到他竟然记得我使的招式。” 荆天云看着香韶玉呆若木鸡的模样,与她刚才娇纵的样子有天壤之别,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香韶玉白了他一眼,对荆铁山道:“我师父下□在前面的客栈,请随我来。” 荆铁山走在前头,香韶玉却走在后头,温软芬芳的身子紧挨着荆天云。 父亲就在前面,荆天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偏偏香韶玉又黏的紧,可是自己总不能喝叱她吧! 好不容易走到一家客栈前,香韶玉进去通报。荆铁山这时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荆天云大窘。荆天云支支吾吾道:“我这可不是自愿的,都是。都是。”难以抗拒美人恩是一般男人的通病,父亲大概是如此想着吧!找不到更好的词句可以解释自己的处境,荆天云只好闭口。 荆铁山不想斥责儿子,毕竟他和自己不同,他只是淡淡的道:“年少风流是没错,不过你心中得多挂着点家中的妻儿。” 荆天云脸上一红,嗫嚅道:“孩儿不敢。”荆天云心中惭愧,竟没听懂父亲口中妻儿的意思。 过了半晌,香韶玉出来领着俩人进去。走到后面回廊,香韶玉道:“我师父想单独见见老爷子。” 荆铁山心中感到奇怪,不过他还是昂首走了过去。 后院中花朵草发出淡淡幽香,香韶玉拉着荆天云到院子里的亭子坐着。 这时荆天云再也忍不住,将手臂猛力抽回来,不耐烦的道:“你别这样拉拉扯扯不行。” 香韶玉楞了半晌,忽然哇的一声,眼中泪水滚滚直下,掩面痛哭起来。 荆天云大吃一惊,完全没料到香韶玉的反应会如此剧烈,他急忙道:“我刚刚不是有意的,你先别哭嘛。我为了刚才的无礼向你道歉。” 香韶玉抽抽噎噎的哭道:“我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才会这样对你。没想到你竟然当我是无耻的淫荡女子。” 荆天云的心思轻易的被看穿,他满怀歉意的道:“我没这个意思。” 香韶玉忽然往前一扑,紧紧的抱着荆天云,泣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随我去昆仑的,但是我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荆天云被香韶玉火热滑腻的娇躯紧密贴着,一双手举在空中不知道该摆在哪儿。 他苦笑道:“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过是江湖上俯拾可得的普通人而已。” 香韶玉玉颊贴着他的胸膛,如线般垂下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香韶玉呜咽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欢上你了。若是你不随我到昆仑,我一辈子都在九天山等你。” 荆天云双手握住她的肩头,柔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香韶玉抬起头来看着他,泪水盈盈显的娇弱惹人怜息,火红的樱唇似乎在等待着爱人的慰藉。荆天云一时热血上冲,双手将香韶玉抱个满怀,低头往她唇上吻去。 俩人耳鬓□磨,不知过了多久,回廊转角处传来轻轻的咳声。荆天云心中一震,松开双手。 香韶玉缓缓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绣帕,幽幽道:“我不会勉强你。” 荆天云伸手取过绣帕,激动的道:“妹子,我当真该死,刚。” 香韶玉玉手贴住他的双唇,□首轻摇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荆天云握住她的手,道:“我不知该如何说。” 香韶玉浅浅一笑,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语气一转,语调凄凉道:“若是无缘,强求亦是无用。” 香韶玉紧咬着双唇,转头快步离去。 荆铁山站在回廊一头,落寞的道:“走吧!” 荆天云深呼吸一口气,将绣帕放入怀中,站起身来走到父亲身前。 没想到父子俩人胸口都有泪水沾湿的痕迹,荆天云看着父亲,道:“爹,这。” 荆铁山眼中似乎回忆着往事,过了一会儿,叹口气道:“别说了,我们走吧!” 两人一路无语,心中都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走到一处街口,荆铁山道:“我回客栈拿行囊,等一会儿去找你。” 第 5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3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3 章 荆天云点头道:“那孩儿先行一步了。” 俩人分道扬镳,往朱亦谋旧居的路上,荆天云恍恍惚惚中,突然想起太子刘据的事情。 荆天云自个儿一面走,一面叹息道:“今天到底还要发生多少事情?” 日下西山,倦鸟归巢。市集上的人逐渐散去。整整一天不见荆天云人影,刘妍心中着急的倚门眺望。 远处一条长长的身影缓缓而来,刘妍终于放下一颗心,脸上露出花朵般的笑容。 荆天云心事重重,低头慢慢走着。忽然间一人扑到他怀里,道:“你到哪儿去了?” 荆天云并没有推开刘妍,反而左手揽住她的柳腰,一语不发,缓缓走了回去。 刘妍抬头看着荆天云,一朵红云悄悄飘上她的脸颊。刘妍暗道:“他怎么忽然对我。” 隐约感觉有事情发生,刘妍关切的问道:“荆公子,今天不见你人影,我好担心你。” 荆天云脸上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道:“回去再和你说。” 夕阳照在俩人身上,相偎相依的模样看似甜蜜,荆天云此时所想的却是:“同一天,两个爱我的女人因我而心伤,老天爷实在太不公平了。” 第十四章正面交锋 夜幕低垂,月影朦胧。淮水帮下□的别馆,烛火摇曳,照的窗口明灭不定,闪烁的光影中,映着一个颤动不已的人影。 别馆大厅里,尚文野双手负在背后,脸色铁青的来回走动,神情焦躁不安,眉宇之间难掩愤恨之情。微弱的烛火随着他的走动而左右摇摆着,桌上的杯子还覆盖着,茶壶里乾涩见底,尚文野回来一个多时辰竟然滴水未进,可见得他的思绪是如何的烦乱。 “为何总是差那临门一脚。”尚文野想起自己三番四次想置荆天云于死地,可是每次都功败垂成。段水柔的那一次,收监后又遇到动乱,好不容易可以一举解决掉他,偏偏功夫莫测高深的荆铁山又来凑一脚,尚文野愤怒的抑郁难息。其实荆天云的死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尚文野难忘的是荆天云的妻子梁钰琳。“有了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竟然还在外头捻花惹草,他不配作她的丈夫。”尚文野心里替梁钰琳抱不平,虽然梁钰琳根本没正眼看过他,可是爱情就是这么奇妙,尚文野的情形或许正应了一句话:“越得不到的越珍贵。” 门外脚步声传来,尚文野冷冷的看着从外头走进来的胡氏兄弟。锐利的眼光直射过来,胡不言忽然感到自己的手在痉挛,一股惧意浮上颜面。背后跟着进来的常天和萧平无形中造成了胡氏兄弟的压力。 一阵冷风飕飕的吹了进来,周围的气氛犹如结冻般冰冷。尚文野目光在俩人脸上一扫,口中缓缓的道:“没想到原来是你们两个人。难怪我一直觉得如芒刺在背。我待你们不好吗?为何要背叛淮水帮?” 尽管身后杀机骤现,寒光逼人,胡氏兄弟依然动也不动。门外徐徐吹来的冷风掀动衣角,桌上本来就微弱的灯光几乎要熄灭。也许火光一灭,代表的是生命的终结。 忽然尚文野轻笑一声,接着哈哈大笑。而且欲罢不能,越笑越是畅快。 这个举动不仅胡氏兄弟不明白,连神经绷紧的常天和萧平也不解的看着尚文野。 忽然笑声一歇,尚文野脸上露出一贯的笑容,颇有深意的道:“你们走吧!从此你们不再属于淮水帮。” 局面突然转变,胡氏兄弟一脸茫然,俩人都不知道尚文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尚文野长袖一甩,霍然转过身去,缓缓的道:“趁我还没改变心意,快走吧!” 胡氏兄弟两人一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大门轻掩,光线骤逝。剩下的只是无止无尽的黑夜。失去了这个遮蔽之所,俩人又将要重新过着浪荡江湖的生活。 尚文野笑声一顿,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嘴唇微微颤动,他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该荆家照顾这两个人了吧!” 在凄凉的黑夜里,传来几许哭泣声。断断续续的悲鸣远远传进耳中,直让人柔肠寸断,哀凄莫名。 门□卷了起来,荆铁山看着儿子脸上黯然的神情,关切的问道:“她还好吧?” 荆天云摇了摇头,道:“她很伤心,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荆铁山刚□的脸上透露着一丝同情,可是这种切身之痛,非亲身体验不能得知□中悲戚,荆铁山无奈的道:“你看着她,千万别让她做傻事。顺着她的意思点儿,让她有安全感。毕竟她现在举目无亲,天下之大亦无容身之所,此时她的心中一定很惶恐,你懂我的意思吧?” 荆天云看着父亲,他当然知道该这样做,可是如此一来恩爱纠缠,俩人关系更难□清。 荆铁山看了一下外头的月色,回头道:“今晚儿我去牢里,你好好照顾她。” 荆天云点头回答道:“孩儿知道。” 待荆铁山推门离去后,荆天云怔怔的站了半晌,心中一点主意也没有,他心想:“算了,见机行事吧。” 荆天云走到房间门口,叩门道:“妍姑娘,在下可以进来吗?” 房中凄恻的哭泣声撼动荆天云的心弦。心中挣扎良久,荆天云将心一横,手往前推门而入。 刘妍伏案哭泣,暗暗的烛光下,云鬓散乱,香肩不断的抽蓄着。荆天云走到她身边道: “妍姑娘,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你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毕竟。毕竟。”荆天云心中也是乱成一片,嘴里东扯西指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房里气氛哀凄,刘妍犹自痛哭不已。荆天云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轻声道:“嗯。嗯。这个。我是说今后你有何打算?” 刘妍微微抬起头来,□首一摇,泣道:“我无处可去。公子你能替我寻个安身之所吗?” 荆天云认真想了一下,道:“一时之间我还没想到。不过你先别离开这儿,等到过一阵子风平浪静后,我再想办法。” 忽然哭声一停,刘妍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荆天云,呜咽道:“公子的大恩,小女子他日一定泉涌以报。” 荆天云心里头懊悔自己措辞不当,如此一来反而显的自己所作所为是有目的。他摸了摸后颈,道:“你千万别着么说。反正。反正相逢自是有缘,不是,我是说。冥冥中自有定。 不是,到底该怎么说?真伤脑筋。” 荆天云语穷词拙,比手划脚的试着说明自己的意思。可惜说了半天言不及义,只急的他额头汗水涔涔,满脸涨的通红。他心想:“早知道还是去牢里来的轻松。”不过说这些已经太晚,面对刘妍殷切的眼神,荆天云觉得自己越陷越深。 刘妍咬着双唇,双眸注视着荆天云慌乱的样子,不觉的心头一股暖意缓缓流过。 她轻轻的开口道:“公子想说的我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我也懂,只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让公子烦忧,小女子深感愧疚。” 听到刘妍语气和缓,荆天云伸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喘了口气道:“你能明白最好,虽然俗套,不过我还是要劝你节哀顺变。” 原本□堤的泪水又再倾□而下,荆天云失言又惹的她伤心垂泪,他情急的身子往前一倾,满怀歉意道:“对不起,我真该死,唉,我真是越帮越忙。” 俩人相距不过咫尺,刘妍感觉到荆天云呼出的热气,不由的脸上一红,顺势往他身上一靠,上半身就贴在荆天云的胸膛。荆天云不忍心推开低泣不止的刘妍,右手轻轻安抚着她的肩头,他感到刘妍似乎整个人渐渐的贴了过来,一股香气萦绕全身,微妙的感觉悄悄滋生,荆天云不知不觉中得到刘妍完全的信赖,而在她的心里,越来越离不开这个患难中相助自己的男人。 第 5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4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4 章 监牢对荆铁山而言宛如自家宅院,只是监牢外的警戒似乎松懈的令人难以理解。 进入大牢中,在最幽暗的角落里,了悟垂首闭目,似乎正等着某人的到来。 荆铁山在了悟身前跪倒,轻声唤道:“师叔在上,弟子荆铁山拜见。” 黑暗中只隐约的看到了悟雪白的长眉一动,可是了悟没出声,荆铁山又喊了声:“师叔。” 过了半晌,了悟才缓缓的开口道:“天机已□,速往东去。” 荆铁山心头一惊,急切的问道:“弟子不明白,请师叔指点。” 了悟双目微微一张,随即阖目。荆铁山看见黑暗中精光一现即隐,心中蓦然明白,伏地三叩首后道:“弟子即刻前往。”荆铁山说完后翻身掠飞而去。醉眼惺忪的牢头只感觉到身边一冷风吹过,睁眼一看走道里空无一人,随即又打起瞌睡来。荆铁山身形如电,瞬间消失在蒙蒙月色中。 宫闱深重,金龙殿建构的富丽堂皇。盘龙沿柱蜿蜒而上,大殿乾净无尘,金漆厚实。虽然已经夜深人静,但是殿上灯火通明,汉武帝刘彻年过六十,此时精神奕奕的审视着各地文武官员呈上来的奏摺。刘彻发须皆白,脸上皱纹横肆,皮肤斑驳,举止迟缓,垂垂老矣的大汉皇帝心头有着无穷的烦恼。 跪坐在下首的大臣金日□穿着匈奴的服饰,正襟危坐动也不动。金日□是受到汉化的匈奴后裔,金日□的儿子为帝弄儿,长大后与宫里的官人嬉戏,金日□见到了以后,将其子治以藐视朝廷之罪,亲斩于午门之外。由于武帝见他忠心耿耿,因此对他喜爱有加,特别擢升他为大臣。坐在金日□身边的是黄门苏文,站在其后的是宫里的执事郭穰。 堆积如山的文案理也理不完,刘彻伸手揉了揉双眉,对着郭穰道:“你去大牢里看看苏文说的是不是真的。” 郭穰闻言立即跪地伏拜道:“小人遵旨。”随即起身离去。 刘彻见金日□神情古怪,于是问道:“贤卿又话但说无妨。” 金日□伏首道:“恕臣斗胆。臣以为大牢里有天子之气属无稽之谈,皇上不必为此费心伤神。” 苏文闻言亦急忙叩首道:“这事情是千真万确的,小人亲眼所见,并非空穴来风。” 刘彻喔的一声,问道:“苏文,你看到了什么,说给朕听听。” 苏文道:“小人听人说道牢里常有冤魂鬼魅出现,心中来也是斥为无稽之谈。可是有一日小人亲眼见到牢里一条黑影直冲上天,转瞬间不见踪影,所以特来启奏,请皇上明鉴。” 金日□低头侧看着苏文,冷冷的问道:“不知黄门到大牢里做什么?” 苏文一时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原来苏文当日未传圣旨,以致于太子含冤而死。为此他的心中一直不安,尔后又遇着空前未有的大地震,他心头惊惧日盛。有一天听宫里的侍卫说起牢里的怪事,他偷偷的去看了一下,正巧遇到荆天云离去。神出鬼没的身法看在苏文眼中,吓得他魂不附体。因此藉着一点儿谣言,想利用皇上的真龙之气镇镇太子一家的冤魂。 刘彻看得出此事并不寻常,而且金日□似乎还有话要说,于是问道:“贤卿不必拐弯抹角,有甚么话就直说,在朕面前还用的着遮遮掩掩吗?” 金日□心中一寒,惶恐不已的道:“臣听说苏文当日并未传达圣上之意,以致于太子殿下含冤九泉,请皇上明察。” 苏文闻言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冒。他战战兢兢的道:“没这回事,小人赤胆忠心,绝对没做对不起皇上的事。” 刘彻心中本来就对这件事存着诸多疑虑,这时见苏文吓的全身颤抖不已,汉武帝也心中起疑,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刘彻问金日□,道:“卿有何证据可证明卿所言属实。” 金日□道:“臣奉皇上之命,亲自询问过刘丞相麾下将士,确实有人可证明苏文当日并未传达圣旨。请容微臣通传刘丞相麾下的三名士卒。” 苏文听到这里,心中已经知道金日□必定是掌握到充足的人证和物证,苏文全身汗如雨下,磕头如倒蒜,大声求饶道:“小人一时糊涂,请皇上恕罪。” 事情总算真相大白,刘彻猛力一拍桌面,怒道:“要我饶了你?我可怜的儿子孙儿又得罪你了吗?苏文,朕自问待你待你不薄啊!如今铸成大错,你要朕如何面对枉死的儿子媳妇。”刘彻悲痛的泪水溢出眼眶,喃喃道:“我可怜的孩子就丧生在朕的一语之下,这个痛朕永远都抚平不了啊!” 金日□沈痛的道:“请皇上昭告天下,赦去太子殿下的污名吧!” 虽然难忍丧子之痛,刘彻强忍悲戚,因为他的心头有诸多疑问未除,他郑重的对金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同党。这事千万不能声张,卿家暗中调查便是。” 金日□道:“臣谨遵圣命,这个苏文。”金日□转头看着全身抽□的苏文,义正辞严的道:“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臣恳请皇上严惩此人,以正朝纲,以昭炯戒。” 刘彻此时对苏文恨之入骨,点头道:“准卿所奏。” 金日□退下时唤人将全身虚脱的苏文押下,隔日正午于东市将苏文活活烧死。 漆黑无比的夜里,月光时隐时现。郭穰手提着微弱的灯笼,心中忐忑不安。其实他早已听说太子殿下的孙子,也就是皇上的曾孙还在人世。不过茶余饭后的闲谈,此刻竟然要亲身去证实,他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尤其无知小民以讹传讹,更使的整件事情充满诡异的气氛。 小心的踏出每一步,郭穰心想:“不管鬼神之说是否属实,万一遇到叛党,那我岂不是一命呜呼,不行,我得谨慎点儿。”郭穰想到此,身子转个方向,打算先去找廷尉监吉丙。 蜿蜒曲折的巷道空无一人,郭穰忍着心中的恐惧,放轻脚步缓缓而行。忽然一阵风吹来,郭穰身子一抖,灯笼里的火烛亮起最后光明,一闪后四周一片黑暗。郭穰吓的吞了一口唾液,还好吉丙的住所在前方不远处,他加紧脚步往前而去。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郭穰差点儿失声惊叫。“难道真的是那个东西?”郭穰两脚发软,一心只想往回走。不过他一想起皇上的命令,伸手摸摸怀中的令牌,胆气一豪,自己替自己壮胆道:“有鬼就有神,有神就有灵。皇上会庇佑我的。” 想到此时,郭穰举步维艰的往前走了去。 黑暗中两个人影飞快的在穿过街道,远远的灯光一灭,廷尉监吉丙的住所灯火已熄,两对精光湛射的眼睛对看一下,各自反手取出兵刃。其中瘦小的一人手持铁锁,精铁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另一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手握着一柄鬼头刀。 因为早先已经有多人失手之故,这时两个黑衣人暗自戒备,丝毫不敢大意。果不其然,俩人靠近距离不到二十步之遥,忽闻一人朗声道:“尊驾黑夜狂奔,莫非有要紧之事?” 只见屋子转角处缓缓走出一人,月影朦胧看不清长相,只看的到此人身材壮硕,并非传言中所说的公子哥儿。 两个黑衣人更不答腔,身子一晃,足下毫不迟疑,分别由左右包抄过去。 荆铁山早已在此恭候多时,这下总算没有白费功夫。一条铁锁横着扫来,鬼头刀夹着嘶嘶的劲风当头劈下。荆铁山不慌不忙,右手捉住铁锁往上一格,左手力贯于臂往持刀客猛拍出去。 持刀的黑衣人刀锋一转,往下砍向荆铁山左肩。持铁锁的黑衣人铁锁一抖,铁锁上缠上荆铁山右臂,铁锁上阵阵阴力传来,荆铁山眉头一皱,双臂劲力暴涨,身子忽地消失不见。 突然间一声大喝,鬼头刀忽然往上弹去,铁锁嗡的一声扯的紧绷。 持刀的黑衣人退了一步,大吼一声,双手飞快的舞动,他使出拿手的泼风刀法,霎时之间鬼头刀破空之声大作,刀光化成一片光幕直逼荆铁山而来。持铁锁的黑衣人不断催动寒阴内劲,铁锁上嘶嘶之声大作,铁锁泛起白雾宛如罩上一层寒霜。 荆铁山右手抵挡住寒澈心扉的阴力,身子往上一跃,右手内力暴涨,一股浑厚的内力从铁锁上传了过去,持铁锁的黑衣人只感到胸前一滞,猛烈的纯阳真气似乎要化去自己寒阴内力,大骇之下急忙松手。 荆铁山右手一抖,铁锁锵□之声大作,只见天空中数十点寒星射了下来,两个黑衣人急忙闪躲,踉踉跄跄的退了四步,脸上黑幕碎裂片片,露出原来面目。俩人骇然道:“藏五真气?你是荆铁山?” 荆铁山凌空翻身落下,右手一抖,臂上的铁锁锵□的落在地上,微笑道:“贱名不足挂齿,请大力神,锁命客两位代我问候诸葛帮主。” 大力神方修和锁命客黄酌对看一眼,黄酌道:“阁下硬要将此事揽在身上,不怕与鄱龙帮为敌吗?” 荆铁山不畏黄酌的胁迫,面不改色的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两位请吧!” 方修充满敌意的看着荆铁山,恨恨的道:“一个襁褓中的娃娃,也能令你卖命?” 荆铁山哈哈一笑,道:“刘询可不是简单的小娃儿,不然你们两位也不会深夜造访此地,不是吗?” 郭穰躲在街口一隅,探头张望。因为远处传来呼喝之声,他心中惊骇的驻足不前,心想这些妖魔鬼怪在皇城里肆虐,明儿个一定奏请皇上做场除魔法事,以免瘟神降临。不过那持刀黑衣人大声吼叫,郭穰听到声音心中稍定,凝神一听,竟然有人在深夜对话,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身子贴着墙壁露出一只眼睛偷看,月光下三人对立成三才之势,言谈间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第 5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5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5 章 黄酌知道凭方修和自己俩人之力,决计打不过荆铁山。不过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看穿,不如藉着鄱龙帮之名威吓荆铁山,或许对日后的行动有所帮助。黄酌仔细思考后道: “荆大侠武功盖世,今日我们俩人总算大开眼界。不过刘询是刘据的遗孤,皇上知道后一定会降罪于荆家,难道荆大侠不顾家中老小,还要一意孤行吗?鄱龙帮虽然只是江湖中微不足道的小帮派,不过协助朝廷铲灭逆贼,也算是有功于朝廷。两相权衡之下,荆大侠不妨将小孩儿交出,我们帮主宽宏大量,必不会上奏朝廷的。” 荆铁山不知道徐广元就是诸葛无双,他听了黄酌的话后,心中讷罕道:“奇怪,听他的口气似乎他们帮中有人在朝为官,江湖人插手官场之事,莫非鄱龙帮捉这刘询是另有所图?” 沈思中的荆铁山静静的不发一语,黄酌误以为适才一番话发挥了效用,心想不如趁胜追击,续道:“荆大侠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家财万贯,这一来一往之间,您是聪明人当然知晓其中利弊。” 荆铁山嘿的一声冷笑,道:“你说我是聪明人,那么我站在这一方,应该是明智的抉择吧!如此说来,你们帮主应该站在我这边才是。何况刘询是真命天子。” 荆铁山这时忽然恍然大悟:“这孩子如果当上皇帝,他得到这孩子后便是。原来诸葛无双想作皇帝。”荆铁山想通后哈哈一笑,道:“想当皇帝,何必藉助一个孩童。” 黄酌目光一闪,冷笑道:“荆大侠未免太小看我们帮主了。我们帮主不过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而已。” 荆铁山闻言一怔,仔细一想后道:“不错,是我太傻了。等到这孩子长大,时间也太久了。原来诸葛帮主是想除尽世上的天命之子,好让自己的前途毫无阻碍。” 黄酌胸口的热气凝结不去,整张脸越来越红,额头慢慢渗出汗来。他所练的纯阴真气最怕纯阳真气,偏偏荆铁山的藏五真气又是纯阳真气,刚刚从锁□上汹涌而至的纯阳真气差点破了他的护体真气,他现在受伤不轻,情急之下心念一转,阴恻恻的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荆大侠你自个儿好好保重,后会有期。”黄酌说完拂袖而去。方修站在黄酌的身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热气四散,俩人交情匪浅,方修当然知道黄酌受了重伤,他愤怒的往地上吐了口痰,立刻转身追随黄酌而去。 黄酌一过街底转角,闷哼一声软倒在地,全身不断抽□。方修赶紧将他抱起,一股热气从黄酌身上传来。黄酌脸上五官纠结,痛苦的道:“赶快将我放进冷水里,我。”他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方修大惊,迈开大步往诸葛无双府邸冲了回去。 远处墙边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探头张望,荆铁山当然早就发觉,不过他不动声色,身子一闪,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之中。 躲在远处的郭穰有一个特长,就是眼睛特别锐利。他看清了三人长相,虽然没听完全刚刚的对话,不过也得知了十之七听说要被活活烧死,这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朝廷。大家心中惶惶不安,不知道皇上下一个出气的目标是谁。当然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何事,早朝时皇上也无异样,退朝后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何事?负责监刑的金日□当然也装作不知道。 缓缓步出大殿的诸葛无双为了荆铁山的事不断着在算计着。忽然一人迎面而来,对着诸葛无双窃窃私语。诸葛无双双目精光暴涨,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容,带着来人快步离去。 早朝散去百官做鸟兽散,人群中一人怀疑的看着诸葛无双等俩人。这个身穿内侍服饰的人,就是昨晚想捉荆铁山的郭穰。他悄悄的用眼角余光瞄着诸葛无双身侧的人,心中惊异不定,暗道:“这人不就是昨晚的黑衣人吗?” 诸葛无双万万没想到百密一疏,当朝的百官之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太监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汉武帝刘彻退朝后在金龙殿上抱着襁褓中的刘弗,这个来的晚的小孩,长的白白胖胖,一早就健旺的叫喊着,刘彻老脸上露出笑容,喃喃道:“真像朕。”坐在刘彻身边的赵婕妤双眼注视着自己的小孩。年纪足以当刘彻曾孙的拳娘,心不甘情不愿的留在宫中,而她心中唯一的寄托,就是和刘彻所生的这个小孩。即便刘彻对她宠爱有加,但是她的心中却只是惦记着另一个人。 一向对自己魅力有相当自信的刘彻,斜眼看着赵婕妤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的心中也不禁感叹年华逝去,对于房事亦心有于而力不足了。刘弗张着小手紧紧的握住刘彻的拇指,使劲的拉着,一张小脸儿涨的红红的,刘彻看了哈哈大笑,道:“这么小就想扳倒我,你这小鬼儿可真是不简单。”赵婕妤看着刘弗不服输的样子,抿嘴笑道:“这小鬼儿和他父亲简直一个样儿。” 第 5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6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6 章 刘彻笑声一歇,忽然严肃问道:“我说爱妃啊!你跟着朕是不是很不快乐啊?” 赵婕妤笑容一时之间凝住,虽然她心头感到有些讶异,但是这些宫里的事情见多了,她拿出柔媚的功夫,锁着眉头娇嗔道:“皇上,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不是厌倦了我,讨厌我了?” 刘彻张臂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粉颊,笑道:“朕疼爱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厌倦你呢?” 赵婕妤嘟着嘴儿往他怀里靠,撒娇道:“那皇上为何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我的坏话?” 刘彻轻轻一笑,摇头道:“不是,事实上是有人跟朕说,你派人到牢里找一个年轻人,朕要你亲口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情?” 赵婕妤神色一变,随即嫣然一笑,道:“是有这回事,不过这个年轻人当初帮过我和我娘,若不是他,现在贱妾也不能和皇上鸳鸯共枕了。”虽然赵婕妤极力掩饰,但是刘彻何等精明,阅人无数的神武皇帝眼光闪烁不定,一股妒意涌上心头。 刘彻暗忖道:“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背叛我。” 可是赵婕妤毕竟替自己留下了一个后嗣,而这个小孩正好弥补了太子之死的伤痛。不过刘彻心里是不容许自己的女人心中想着另外的男人。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年轻人?” 赵婕妤脸色一瞬间变的苍白,急忙伏地道:“皇上,您千万别听信馋言。妾身心里头的确只有皇上。”万一刘彻知道真相,那可是欺君大罪,按律法是要满门抄斩的。赵婕妤心中只能暗暗祈祷刘彻只是瞎猜的。 刘彻听她避重就轻,心里已经有底,他表情倏然一变,语气冰冷无情,道:“为了你好,这个男人一定要死。” 赵婕妤娇躯一震,哀求的泣道:“皇上,您大慈大悲,饶过他吧!妾身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皇上。” 刘彻将刘弗交给宫女,站起身来看着赵婕妤,冷漠的道:“他不死,你就得死。” 赵婕妤满脸悲戚的抬头看着刘彻,失了血色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穿着炫丽的宫娥正手忙脚乱的忙着安抚不安的刘弗。殿上凝重的气氛似乎影响了小小孩童的心灵,阵阵小孩的哭声响彻云霄。 赵婕妤紧咬着嘴唇,颤抖着站起身来抱过宫女手中的刘弗。小孩儿见到母亲,高兴的挥舞着小手。赵婕妤脸上爱怜横溢,眼眶中泪水滚来滚去。稚嫩的小手紧握着母亲的丝缎般的秀发,一滴晶莹的泪水滴在苹果红般的脸颊上,赵婕妤忍着心中的悲痛,温言道:“我的孩子,娘不能再照顾你了。” 赵婕妤心想:“既然皇上已经见疑,不论云哥哥死活与否,自己早晚还是会被处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不如牺牲自己以挽救众人的性命。” 赵婕妤彷佛已经自己决定了命运,她轻轻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摇了摇头,转身静静的随着太监走了出去,一路上不断的回头看着儿子幼小的身躯,对于刘彻的无情,她只能默默承受,但是她的心中多么舍不得年幼的孩子,更何况这么小就要失去母亲,对刘弗而言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若是要怨,只能怨自己生在帝王之家。若不是母亲执意如此,或许自己能伴着那人共度一生。想起了荆天云,赵婕妤不禁担心皇上是否会对他不利,她心中叹了口气,暗道:“若是能再见他一面,不知道有多好?”但是赵婕妤知道这种奢望是不会实现的,往囚室的路犹如万里之遥,每一步都是迈向地狱的深渊。 刘彻心中并非毫无情感,望着爱妃远去的背影,他的心中也感到痛楚,只是身为一国之主,他的无奈和痛苦非一般人能理解。嘴角微微牵动着绉纹,万人之上的皇帝喃喃自语道: “爱妃的牺牲是为了大汉朝的传承,朕会厚葬你的。” 天命无多,刘彻必须要对未来作打算。虽然现在只是暂时将赵婕妤打入暴室,但是杀赵婕妤是势在必行,这件事让他心痛如绞,不过有些事情他是一定要狠下心来。刘彻心中不解的是,到底那个叫荆天云的年轻人长的什么模样,为何会让赵婕妤甘心为他一死,莫非年纪轻轻的赵婕妤早就看出自己的用意。刘彻真的感觉岁月无情,蓦然间苍凉之意涌上心头,砰的一声无情无力的坐下。他盘腿坐着,支颐苦思心中不明之处。 不知过了多久,刘彻从沈思中醒来,眼光一瞥,跟前一人匍匐在地不知多久。 刘彻重重吐口气,整了整思绪问道:“郭穰,朕听说昨儿个你调动禁卫军,你可知事情的严重性?” 郭穰额头磕的砰砰作响,仓惶的的解释道:“启禀皇上,这件事情可不得了。若非事态紧急,小人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敢做这事情。” 刘彻看到郭穰的样子,诧异的问道:“难道传言是真的,此事跟太子有关?” 郭穰抬头看着皇帝,急急的点头道:“是的皇上,昨儿晚是……” 郭穰滴水不漏的将昨晚儿所见所闻一一道出,其中惊险之处不免加油添醋,虽然昨夜里郭穰是吓得魂不附体,不过在稀微的月光下,郭穰凭着过人的眼力,动静之间看的可真仔细。 大殿上只见郭穰穿梭来回,一根舌头犹如簧片般,说的龙飞凤舞,活灵活现。刘彻听了后,右手捋着银白雪丝沈默不语。其实郭穰的说话功力,可不比街坊间说书的差。只是一人就能抵的了三十多个兵士,身手自然不凡。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可不是轻易得见的,为何此人甘冒杀头大罪去维护一个襁褓中的孩童呢? 刘彻心念电转,心中忖道:“所谓真命天子,必有真神庇佑,难道这孩子真的是龙种吗?可是弗儿生得如此健壮,他日继承皇位不成问题,不过世事殊难预料,想当初皇位争夺时自己也任人使唤,更何况他是据儿留下的唯一孙子。我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郭穰见皇上的神情阴暗不定,心头有如擂鼓,他完全无法猜测到皇上对自己的处置是否赞同。事实上苏文被处决的消息,他听了后头皮直发麻。当时就暗自悔恨,早知道昨夜儿就不该贪功,现在搞的自己骑虎难下,好不容易刘彻终于抬起头来,眼睛一亮道:“不用管这孩子了,反正都是朕的血脉,是福是祸就听由上天安排吧!这件事情朕不怪你,你以后休得再提。” 郭穰见皇上不怪罪,终于松了口气。不过除了荆铁山外,和诸葛无双在一起的人却也令他心中起疑,但是此时正当多事之秋,他可不想再多说话。郭穰稍一犹豫,正要磕头告退。 忽然刘彻道:“若有人言语不实,故意欺瞒朕,朕是绝对不会饶他的。”郭穰眼神闪烁,刘彻知道其中尚有隐情,所以故意说重话吓他。 果然郭穰一听心中大惊,急忙跪地讨饶道:“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 刘彻潇□的拿起桌上的简册,轻轻的打开,漫不经意的道:“我看你的胆子比天还大?” 郭穰浑身颤抖不已,结结巴巴的将遗漏的前半段和今日所见说了出来。 刘彻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情,放下手中的卷轴后眉头深锁,过了一会儿问道:“那徐大人是不是江充的旧部?” 郭穰急忙点头道:“启禀皇上,那徐大人确实是江大人手下。” 刘彻沈思了一会儿,道:“你去叫金日□来见我。” 郭穰如蒙大赦,磕头告退后,巍巍颤颤起身往外头走去。 过了几天,街头巷尾毫无动静。市集上依旧人声鼎沸,川流不息。朝廷里也没多大动静,实际上是整件事一点儿消息也没走漏。 坐在大厅里的荆铁山心中有股不安,因为表面上越是平静,就越难猜测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身后珠□卷动的声音响起,刘妍一身素色衣裳,脸上脂粉未施,双手抱着刘询从内堂走了出来。 荆铁山赶忙站起身来,却见刘妍盈盈一福,柔声道:“荆大叔千万别如此客气。我们俩人都是被荆家所救,大恩大德,此生难报。若是大叔再如此见外,我真的没有脸再住在这儿了。” 荆铁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失礼之处就请亲王多多包涵。” 刘妍露出象牙般的玉齿,微笑道:“请大叔叫我妍儿吧!我爹都是如此叫我的。荆铁山急忙摇手道:“万万不可,我还是称呼您为妍姑娘吧!所谓礼不可废,权宜之计尚可,过份僭越则属不当。” 眼见荆铁山执意如此,刘妍□首轻点,道:“这样也好。” 正当俩人谈起江充的事时,荆天云正好自外头回来。见到荆天云,刘妍喜形于色,飞快的起身迎接,若非荆铁山在旁,恐怕她一个抢身就扑到荆天云怀里了。 刘妍的动作使的荆天云在父亲面前有些尴尬。荆铁山见状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问道: “外头情形如何?” 荆天云走到父亲身前,疑惑的道:“还是没什么动静。” 忽然荆铁山朗声道:“朋友远道而来,何不现身一见。让荆某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第 5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7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7 章 屋顶上衣衫飞掠声音直扑而下,庭子里一人抚掌笑道:“邺城飞龙果然名不虚传。” 荆天云心头一震,急忙抢到门旁一看,庭子里站着四个穿着劲装的中年汉人。 当前一人右手缠着金光闪闪的鞭子,略微方形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端是令人不寒而栗。 其后一个壮汉手中拿着一把鬼头刀,满脸煞气,一副前来寻仇的模样。另外俩人长相颇为斯文,不过俩人的脸颊上都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一人手持类似棋盘的东西,看那色泽似乎是镔铁所铸。另一人左手指上套着钢爪,右手持着匕首。 手持兵器上门来,必定不怀善意。荆天云正待上前叫阵,忽然左肩被荆铁山一按,一股沈重的力道压的自己寸步难行,荆天云转头看着父亲,脸上露出钦佩又迷惘的神情。 荆铁山微微一笑,嘴角往后一努,接着放开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走了出去。 荆天云回头看到刘妍关切的眼神,心下明白父亲的意思。“万一自己不敌,父亲势必要出手相助。那谁来照顾刘妍和刘询。”荆天云心中惭愧,复又转身看着庭子里的情形。刘妍走到荆天云身后,挨着他的身子探头看去,忽然头一缩,满脸惊恐道:“那是徐大人,难道我的身份被拆穿了吗?” 荆天云听到刘妍的话,转身问道:“谁是徐大人?” 刘妍睁大双眼,身子紧贴着荆天云的臂膀,不安的道:“手上缠着金色绳子的那个人,就是按察使徐广元大人,我见过他两次,不会错的。” 荆天云皱着眉头,往外头看去,却明白的看到父亲抱拳道:“诸葛帮主偕同鄱龙帮三位鼎鼎大名的舵主光临蔽舍,真使的小舍蓬筚生辉。” 诸葛无双目光一扫,虚应的回礼笑道:“粗鄙之人,得蒙荆大侠称口,这才是我等的荣幸。” 荆铁山手下内力暗生,脸上笑容不变,道:“大力神方修,索命判官殷风,幽冥手笑乐天,三位名震江湖已久,在下早已久仰。诸葛帮主与在下年轻时曾有一面之缘,今日再见真是有缘。” 方修狠狠的瞪着荆铁山,粗声道:“姓荆的,前几天夜里咱们输了一阵,今天来此是来找碴的,你用不着罗罗嗦嗦的来这般客套话。等会儿刀剑无眼,你可别求饶。” 荆铁山毫不动怒,轻挥右手呵呵一笑道:“荆某与鄱龙帮素无深仇大恨,似乎没必要以性命相博吧?” 方修满脸怒容,双臂青筋突起,只待帮主一声令下就动手。殷风和笑乐天听了方修的形容,亦是全身戒备,丝毫不敢大意。三人俱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料诸葛无双却淡淡一笑道:“老友相见,怎么可以兵戎相待。我今天来不过是听闻荆大侠来到长安,所以特地来拜访一下而已。我的属下无礼之处,还望荆大侠多多海涵。今日唐突之失,他日必定设宴赔罪。” 荆铁山眼光在四人脸上一溜,右手从怀中拿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道:“诸葛帮主言重了。我这里有一颗天犀地龙丸,希望对黄舵主的伤势有所帮助。” 诸葛无双下颚一点,笑乐天双眼紧盯着荆铁山,谨慎的上前接过后重新站回诸葛无双后侧。 诸葛无双双手抱拳,微笑道:“如此叨扰了,他日在下设宴,希冀荆大侠的大驾光临。 告辞了。” 荆铁山拱手回礼道:“好说,诸葛帮主不必如此客气。” 诸葛无双深沈的眼眸忽然一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领着属下离去。 离开荆铁山的府邸,诸葛无双一行人缓缓的走在大街上。方修咬牙切齿的跟了一阵子,终于耐不住心头的气焰,愤恨不平的问道:“帮主,刚刚为何不教训荆铁山那家伙?” 诸葛无双停下脚步,侧头冷冷的看了方修一眼,道:“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不必为了他而损兵折将。何况他对我们并无敌意。等到大事一成,难道还奈何不了他吗?” 方修胸中一口怒气难消,气喘呼呼的道:“放任他在外逍遥自在,我总是□不下这口气。” 大街上人潮往来络绎不绝,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诸葛无双右手一挥阻断方修的发言,加快脚步离去。 朱亦谋旧宅内,荆铁山和荆天云同坐在大厅里。听了儿子的说明,荆铁山恍然大悟道: “原来诸葛无双就是徐广元。看来整件事他策划已久。没想到诸葛无双城府如此之深,看来京畿将有大事将要发生。” 刘妍轻轻拍着刘询,眼光和荆天云一触,俩人眼神同样迷惘,刘妍轻启朱唇问道:“请问大叔,您指的是什么事。荆天云亦不解的问道:“明明诸葛无双是有备而来,为何又匆匆离去,□中缘由,可否请父亲大人指点?” 荆铁山右手抚了抚下颚,略一沈思后道:“现今皇上的得力助手,江充时已铲除不少。 现在手握兵权的不过寥寥数人。既然皇上这么相信巫蛊咒术,诸葛无双栽赃嫁祸之计必定施行无碍。看来不久又有一场腥风血雨。至于诸葛无双为何离去。” 荆铁山想到此事,眉头一扬笑道:“有备而来,并不表示万无一失。其实刘询留在我们身边,正好箝制我们,他此次前来只是警告我们不可轻举妄动,毕竟窝藏钦犯等于有案在身,对他反而有利。若是他有把握能一举杀死我们,他大概毫不犹豫的动手。不过让我们其中一人逃脱了,三绝真人的威名恐怕会令他寝食难安吧!” 荆天云心中大悟,续问道:“爹和诸葛无双是旧识啊?” 荆铁山摇摇头道:“其实没这回事。我和他二十年前有一面之缘,不过当时交手纯属误会,我也没细问他的姓名,若是他不提,我也没想起来。不过交手三招,没想到他记忆犹新。” 虽然荆铁山没说,但是荆天云总算明白父亲刚刚所说的那句话“有备而来,并不表示万无一失的意思了。” 第十五章风云变色 事情果然如荆铁山所料,巫蛊之祸并未因江充受戮而止,反而更变本加厉,如春火燎原般扩散开来。不过月余。首先遭殃的是曾经追捕太子刘据的宰相刘屈□。刘屈□是汉武帝庶兄中山靖王之子,其儿媳为贰师将军李广利之女,与李为儿女亲家。汉武帝为了平息丧子之痛,命李广利出兵讨发匈奴。 刘屈□送李广利至渭桥边,李广利悄悄的对刘屈□说道:“我们本是亲家,希望你能早日促请皇上立昌邑王为太子,如果他做了皇帝,以后皇上驾崩了,天下不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昌邑王为李广利之妹李夫人与武帝所生的孩子。赵婕妤入狱后,李夫人正受宠爱。这不正是李家的一个转机吗?刘屈□听了以后自然同声一气,满口答允不疑。可是事不凑巧,时兮不利,他们俩人的谈话被诸葛无双的眼线给偷听到。 就在李广利出发没几天,诸葛无双遣人向皇上密告刘屈□多次要妻子“使巫祠社,咒诅皇上,有恶言。”,并揭发俩人欲立昌邑王为太子的阴谋。汉武帝本就易迁怒旁人,由于刘屈□是杀太子刘据的罪魁,汉武帝找到了个藉口,下令严加查办,于是曾以巫蛊之罪追杀太子的刘屈□,反而自己陷入了这股漩涡之中,全家遭到灭门之祸。 领军在外的李广利得知家中老小全遭逮捕,急于将功补罪,于是深入敌阵,不料引兵还燕然山时,被匈奴大军伏击,打了败仗后降了匈奴。汉武帝知悉后,下令诛杀李广利全家。 李广利没当成汉皇帝的国舅爷,反而成了匈奴单于的女婿,不久后他也被单于所杀。 恐惧不安的阴影迅速笼罩着长安城,不仅满朝文武百官日夜担心受怕,连一般老百姓也因为皇上的喜怒无常而忧心忡忡。每次皇上一声令下,出征死伤成千上万。任意杀害朝中大臣,更使的一般官吏无心政事,唯恐稍一不慎便被构陷入罪。 隐藏在朱家旧宅的荆铁山,心里知道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因为如此下去,朝中大臣必定为了己身的安危而结党营私,这是国家败坏的前兆。万一人心浮动,诸葛无双一派再堂而皇之的另立新君,相信不会有人有异议。现在有能力与之抗衡的,只剩下大司马霍光而已。由于霍光行事小心谨慎,既不为名也不因利而汲汲争功,所以诸葛无双一时之间很难找到他的把柄。 荆铁山见天色已暗,右掌在桌面一拍,站起身来对着荆天云道:“今晚我到大司马府一探,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你们留在这儿,万事要小心。” 荆天云道:“孩儿知道。” 荆铁山点了点头,目光在刘妍和刘询身上一停,随即转身离去。 刘妍注视着荆铁山的背影,关切的问道:“荆大叔不会有事吧?” 荆天云笑了笑,道:“天底下能打的过我爹的高手,我想除了我师祖外,我想不出有谁打的过我爹。” 刘妍轻轻摇着怀中的婴孩,羡慕的道:“荆大叔真厉害,不像我爹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会。”刘妍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禁眼眶一红,语气哽咽悲戚。 荆天云见她又开始伤心,无奈的伸手摸了摸后颈,往前跨了一步,柔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些日子了,我想你的父亲也不乐意见到你伤心的样子。” 刘妍眨着溢着泪水的眼睛,深情款款的看着荆天云,红唇一张欲言又止。荆天云心中一动,赶紧转头避开她的眼神道:“我出去买点儿东西,等会儿就回来。” 第 5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8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8 章 说完急忙三步并做两步,飞快的离去。 刘妍心里又嗔又怨,痴痴的看着荆天云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关闭的瞬间。自己多次表明情意,他总是闪闪躲躲的,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如何看待自己。坐在粗造的椅子上,双手摇晃着幼孩,刘妍低头看着刘询,哀怨的问着沈睡中的刘询道:“我到底要如何才能得到他的心呢?” 屋外天色渐暗,倦鸟还巢。夕阳拉长了行人的身影,奇丽缤纷的色彩从山后映照出来。 微风冰凉,吹拂的人们拉紧衣衫保暖。 日落残影照在刘妍脸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是怔怔的想着心事。忽然门外叩叩一阵声响传来,刘妍回过神来,心中猜想着是不是荆天云回来了。她笑容满面的跑到前面去开门。大门呀的一声,门外站着两位美貌绝伦的少妇。其中一人微笑着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荆天云的人啊?” 刘妍一脸诧异,回答道:“荆大哥是住这儿,请问你们是?” 先前开口的那少妇高兴的道:“琳姊姊,我们终于找到云哥哥了。” 这俩人正是接到荆铁山飞鸽传书的梁钰琳和巧儿。她们和荆天云分隔一年多,难耐相思之苦,所以偷偷的跑到京城来找荆天云。 巧儿一派天真,心里正为找对地方而高兴。不料回头一看梁钰琳,却见她脸色不豫的看着刘妍。 在外头晃荡了一个时辰,荆天云手中提了些热菜和一壶酒,慢慢的走了回来。 前来开门的刘妍神情古怪,似乎有事发生。荆天云心中一凛,忙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刘妍紧咬着双唇,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荆天云不了解她的意思,再次问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 刘妍双眸凝视着荆天云,缓缓的道:“荆大哥,你。你的夫人来找你了。” 荆天云双眉一皱,奇道:“我夫人?她们是在邺城啊?难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荆天云想到此,他的神情一下子绷紧了起来,着急的问道:“她们现在在哪儿?” 刘妍神情一黯,道:“她们在你房里。” 荆天云将手中的东西往桌上一扔,身如电光般闪入内堂。 刘妍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是说着:“你永远也不会为我这般着急的。”她叹了口气,整个人像失了魂儿一样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呆呆坐着沈思。 天色昏暗,日落月起。荆天云的房间里燃起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火光照在窗上,映着两个窈窕的身影。 荆天云打开房门,梁钰琳背对着房门坐着,听到声音后身子一动也不动。巧儿本来坐在床沿,看到荆天云后急忙站起身来,不过她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欣喜的神色。 荆天云跨入房间后,反手关上房门。 巧儿迎上前来,愁眉深锁着道:“云哥哥,琳姊姊她。她在生闷气。” 荆天云看了巧儿神情,大概知道她们是偷偷跑来的,家里并没有异变。于是反问道: “你们怎么来这儿?你们知不知道长途跋涉很危险的?真是任性。” 巧儿咬着嘴唇跺脚气道:“我们想你才来的,没想到一见面你就训人家。” 荆天云见巧儿鼓着两个腮帮子,两双清澄的大眼睛含着怒意,他心里暗自悔恨刚刚口不择言。荆天云摸了摸后颈,笑嘻嘻的赔罪道:“好妹妹别生气嘛。你聪明伶俐,一定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巧儿瞪了他一眼,嘟着嘴儿道:“算了,我一向都不会生你的气的。不过。”巧儿眼角一瞟,悄声道:“琳姊姊很生气的。云哥哥你当心点儿。” 荆天云一脸迷惑,皱眉一想,猜测的问道:“琳妹妹莫非是为了外头那位姑娘生气?” 巧儿□首一甩,气嘟嘟的道:“你还说敢提呢。我们两个成天担心你,没想到云哥哥在外头金屋藏娇,连孩子都有了,枉费我们的一番情意。” 荆天云莞尔一笑,道:“金屋藏娇是皇上做的事,我哪做的到呢?更何况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 巧儿见他还笑得出来,跌足怒道:“敢做不敢当,我不理你了。”说完迳自个儿走到床言坐下,侧头不理荆天云。 荆天云苦笑道:“我的好妹妹,你们误会我了。等我说完这些日子我的遭遇,你们就不会生气了。” 梁钰琳忽然开口道:“谁要听你编的鬼话。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荆天云表情无辜的走到梁钰琳身后,双手轻轻搭上她的肩头,道:“好妹妹。” 梁钰琳用力的将他的手隔开,站起身来手一挥,啪的一声,荆天云脸颊上登时浮起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荆天云压根没想到妻子会一巴掌打来,脸颊上火辣辣的的痛觉使他怒火中烧,双手不禁握紧拳头。从小到大,连父母亲都没赏过自己耳光,没想到今天遇到头一遭。 巧儿亦睁大双眼看着俩人,对于梁钰琳的举动错愕不已,她喃喃道:“琳姊姊。” 梁钰琳退了一步泣道:“你这负心汉别碰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们。娘还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们。”梁钰琳说着说着就掩面哭泣起来。“荆天云看她流泪,心中一慌,万丈怒火也消于无形,他嗫嚅道:“好妹妹你。先别哭嘛?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实际上我自己也差点儿死在牢里。唉哟,爹本来要我别说的,可是我不说你们又怀疑我,算了,我全告诉你们好了。” 荆天云也不管两个妻子听不听的进去,只顾着比手划脚,滔滔不绝的讲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将这些日子的遭遇全盘拖出。 梁钰琳信了他的话,心中又悔又恨。她怯生生的站在一旁,紧咬着红唇不知该如何启齿赔罪,心里担心荆天云会从此不再疼爱自己,脸上泪水悄悄的滑下脸庞。 巧儿起身走到荆天云身前,满怀歉意的道:“对不起,我们误会你了。你骂我好了。” 荆天云摇了摇头,疼惜道:“我怎么舍得骂你们呢?这些日子你们确实是辛苦了,我这丈夫做的真差劲。” 巧儿上前挽着荆天云手臂,道:“哥哥遭蒙大难,幸好老天爷庇佑。万一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才好。这些日子我没什么,琳姊姊怀胎十月才辛苦。” 荆天云奇道:“什么怀胎十月?难道。”荆天云看着巧儿点了点头,他欣喜若狂的上前抱起梁钰琳,身子如陀螺般急转起来,嘴里忘情得大喊大叫道:“我当父亲了,我当父亲了。” 不知过了多久,梁钰琳挣脱荆天云的怀抱,幽幽的道:“我情愿哥哥打我骂我,也不愿哥哥因为小孩而体恤我。” 荆天云一怔,随即明白她的意思。荆天云深情的道:“这一年的相思,一巴掌还嫌少了。何况能娶的两位妹妹为妻,我少活几年都无所谓。” 梁钰琳秀眉一蹙,玉手急忙捂住荆天云的嘴,嗔道:“别乱说。” 荆天云轻轻握住她的柔荑,笑道:“你肯原谅我了。” 梁钰琳伸手抚摸他脸上的指痕,柔声道:“我若不原谅你,我早走了。对不起,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你。” 荆天云搂住她的柳腰,凑过嘴去亲了她一下,道:“不痛,反正我皮厚。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们身边,我好生抱歉。” 第 5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9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59 章 梁钰琳贴着他温热厚实的胸膛,嫣然一笑道:“人家很想你,你想不想我呢?” 荆天云没有回答,因为火热的吻说明了他的心意。 巧儿看他们热情缠绵,心里头一股不知名的醋意涌了上来。荆天云见巧儿默然不语,右手一伸搂住她,问道:“巧儿妹妹哪时候要帮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儿?” 巧儿娇嗔道:“哥哥都不在家里,我一个人。怎么。怎么。”巧儿羞双颊绯红,这底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荆天云温柔的道:“让我这个失职的丈夫,补偿两位娘子这一年来的辛劳。” 巧儿和梁钰琳一齐娇声道:“这是你自己说的。” 荆天云耸耸肩,笑嘻嘻道:“谁叫我亏欠你们一年份的爱呢。” 斗室里春意融融,恩爱缠绵,蜡泪滴尽犹未止歇。 明月高挂,万籁俱寂,夜行人暗夜飞奔急驰,丝毫不受冷飕飕的寒风扑面影响。 黑影在琼楼玉宇间穿梭,幽暗的身影闪动着森冷的寒光。这个方向笔直而去,正是大司马霍光的府邸。 大司马府邸内虽然光亮耀眼宛如白昼,可是四周的摆设却与一般富豪人家的装饰相去不远。霍光与霍去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他和卫氏一族没有血缘关系,因而能躲过戾太子之乱。霍去病死时二十四岁,职位已经到了大司马一职,霍光由于哥哥的关系,仕途虽然并没有飞黄腾达,但是他深知自己是靠着哥哥的庇荫才能在官场中生存,所以一路小心谨慎缓缓走来,终于也能位及人臣。 霍光手中拿着简册,观看各地传来的军情。霍光并不是天生的军人,他的军事能力充其量只能当个军曹。不过他善于听取属下的意见,奉命出征几次,虽无赫赫功绩,却也打胜过几场战役。温文儒雅的长相,瘦长的身形,一点也看步出来他是手握兵权的军事大臣。 偏厅的走道上,一个婢女扶着一位珠圆玉润的贵妇人跚跚而来。妇人身上华丽的服饰和霍光身上□素的衣衫相较之下,霍光看上去像是个门房之类的杂役。 霍光放下手中的简册,站起身来扶着夫人坐下,接着对婢女道:“你去帮我倒杯茶。” 那婢女屈膝一福,急急忙忙转身而去。 霍夫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开口埋怨道:“相公何必对底下的人如此客气?这些下人都不识相,非得主人出声才懂得做事,会变成这样,都是相公平日娇纵的缘故。” 霍光坐下捋须一笑,道:“是我要她们别来吵我的,何罪之有呢?对了,刚刚上官夫人来做什么?” 霍夫人得意的笑道:“我们官大位重,攀亲的人络绎不绝。上官杰的夫人说道他们家安儿已届弱冠之年,问我有哪一家的姑娘才德并重,相公想想,她为了什么目的而来?” 霍光笑了笑道:“我们女儿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给她找个亲家。不过夫人可别一意孤行,也要听听女儿的意思才好。” 霍夫人鼻中哼的一声,道:“女孩儿家有什么主张?刚刚上官夫人走了进来,我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霍光表情困惑的道:“夫人指的是?” 霍夫人瞪了丈夫一眼,道:“我们家虽然贵为大司马府,可是屋子里与寻常人家没什么两样,这种装饰,怎么显得出我们家的权势尊贵。” 霍光微笑的摇了摇头,道:“我早说过富贵荣华转眼过,若不是我们一向洁身自爱,能躲的过一波波的争斗吗?其实外表的矫饰并不重要,罪要紧的是内心的修持。” 霍夫人听丈夫又来这一套平实的理论,气的粉脸通红,起身一踱足往内室走去。 端茶来的婢女看到夫人气呼呼的走进去,呆立在门口,手足无措的看着霍光。 霍光走过去取过杯子,手一挥,道:“这儿没事了,你快去服侍夫人吧!” 夫人自小生长在富贵之家,不懂做人处事之道。霍光一向容忍惯了,除非大事,否则他在家里都是逆来顺受的。 霍光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杯子欲饮之,忽然寒光一闪,波的一声,杯子瞬间破裂,接着夺的一声,一支短剑直直的插在门柱之上,看来是有人掷短剑射破杯子。 霍光大风大浪见多了,虽然受到狙击,他脸不红气不喘,不疾不徐的道:“阁下夜闯寒舍,究竟有何要事?” 屋顶上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突然间吒喝声大做,由屋顶上落下数人,前庭里风声猎猎,刀剑碰撞之声此起彼落。 霍光对于这种事情似乎心中早已有数,对于前庭里的争斗,他似乎没有感到多大的震惊。只见他慢慢走出大门,双目注视着庭院里飞舞穿梭的四个人。 宽敞的中庭里,两个黑衣人和两个穿着卫士服装的持剑汉子斗的甚急。 一个黑衣人左手上套着钢爪,右手持着匕首。月光下钢指上反射着蓝光,显然淬有剧毒。另一个黑衣人则手持两柄柳叶刀,刀锋凄冷,薄如蝇翅。 套着钢爪的黑衣人招招毒辣,小巧而刁钻的匕首灵动异常,往往出其不意的从不可思议的方位刺出,所指方向处处致命,可见此人心胸之狠毒。持柳叶刀的黑衣人轻身功夫甚佳,配合着飘飘渺渺的刀法,前驱后退迅捷无比,刀锋过处发出嘶嘶的声音,此人内力不同凡响。 相对于两个黑衣人的狠毒招式,与之格斗的两个卫士则有令人有耳目一新,神清气爽的表现。手持薄刃长剑的卫士剑法飘逸,剑尖闪烁宛如灵蛇出洞,绕指回旋疾刺而出,逼的手持匕首的黑衣人弃攻为守,伸出钢爪隔开这来势巧妙的一剑。 另一个卫士剑刃宽阔厚重,砍劈横刺隐含风雷之声。剑法大开大阖,气势磅礴,剑未到,剑身夹带的劲风呼啸而至,持柳叶刀的黑衣人游走四方,不敢与他剑身相抵,俩人交手十余招,周遭风声大作,不过俩人的兵刃却始终未曾交锋。 大司马府邸的卫士听到了声响,立刻前呼后拥的围了上来。越来越多的人围成一个圈子。不过两个黑衣人似乎有恃无恐,一招一式仍谨守法度,毫不紊乱。 众卫士手握兵器,没有将军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庭院中内的状况。多数的兵士聚在前庭,殊不知另一个黑衣人正偷偷的摸进后院,从怀中取出一些东西扔进井里,接着闯入数间房间,偷偷的将带来的东西埋在里头。其中最高明的,就是将东西藏在后堂里,供奉在神台上的霍去病遗留的甲胄上。 那黑衣人巡了一次,心中似乎甚为满意,于是双足一撑翻墙而去。 潜伏在屋檐下的荆铁山看的真切,待黑衣人离去后,忽然一人从屋顶挺翻身而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人一一起出那些东西后,取出布条包成一个大包裹,随后亦是翻墙而出。 荆铁山心中微感讶异,暗忖道:“这人是。” 前院里战况激烈,四人交换对手数次,酣战未歇。四人斗的性起,功力渐渐发挥出来。 场内四人倏分倏合,手脚关节运功所致,发出格格暴响,刀光剑影之闪动不息,掌风呼呼声中,这场打斗更显的惊心动魄。不过那两个黑衣人显然技高一俦,出招时攻多守少,渐渐占了上风。 忽然暗夜星斗中,一颗石子忽然破空而至,劲道之急,匪夷所思。那持柳叶刀的黑衣人心中大惊,忙不迭的挥刀打落石子。忽然一股劲风当头袭到,那黑衣人临危不乱,手腕急转,当的一声,柳叶刀虽然被削去半截,但是那黑衣人也藉势往后一跳,两个黑衣人知道来了强敌,不敢恋战,一齐大声道:“今日看在风雷神剑的面子上,暂且放霍光,少陪了。” 说完大袖飞扬,一片白雾散发开来,众人怕白雾有毒,纷纷掩鼻走避。过一会儿白雾散去,那两个黑衣人早已不见踪迹。 众卫士大呼小叫,装腔作势的要追捕刺客,可是霍光却阻止他们,道:“算了,那两个人早去的远了。不必为此惊扰百姓。” 那手持阔剑的卫士仰天朗声道:“在下陆擎洲,敢请大侠现身一见。” 半空中飘扬的大旗里,一个黑影倏地窜出,凌空翻身落在庭院里。来人站定后对着霍光拱手道:“草民黎文谦,拜见大将军。” 陆擎洲大喜道:“原来是神算子黎大侠,小人有幸得见,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黎文谦生的瘦瘦高高,双目细长留着八字胡,年纪大约四十多岁。他笑着拱手回礼,接着朗声道:“荆大哥,一齐下来吧!” 第 5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0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0 章 这黎文谦是邺城外善月观临月道长的徒弟,平日和荆铁山私交甚笃。黎文谦年少就闯荡江湖,名头甚响。刚才荆铁山就已经认出他来,不过这时被他点名呼唤,荆铁山不禁摇头苦笑,双足一点飞身而下。 陆擎洲在江湖上名声也不错,不过比起俩人来,却差了一大截。 大司马霍光喜爱能人异士,平日早听过将俩人威名,此时有幸相见,更是将俩人奉为上宾。 五人进入大堂坐定后,陆擎洲道:“我和师弟莫于白奉了家师之命,前来相助霍大将军,没想到巧遇两位,心中不胜欣喜。” 霍光看到传闻中的能人,喜道:“各位都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好汉,小将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霍光先乾为敬,荆铁山俩人心中暗自讷罕,亦是举杯仰头而尽。 为免霍光起疑,荆铁山先将此行的目的说明。黎文谦是为了朋友被巫蛊所害,不远千里而来查案的。 一场详谈之下,霍光诧异的道:“没想到都是徐广元这□所为。只是无凭无据,恐怕很难将他定罪。” 以堂堂位列三公之上的大司马都这样说,荆铁山不禁气馁。其实霍光为人谨慎,从不预设立场。他嘴里这样说,是不想令荆铁山等人有太高的期望,不过他心里却已经拟定了对应之计。 荆铁山和黎文谦离开霍光府邸后,黎文谦道:“我去探探诸葛无双的底,改天再去找你。” 荆铁山点头道:“黎兄你万事小心。” 黎文谦一笑后飞身而去。眼看天已经大亮,荆铁山躲开早起工作的百姓,绕了一大圈才回到家中。 大清早的阳光从窗外射入,经过一夜的恩爱,荆天云醒来后感觉有些疲惫。睁眼一看,梁钰琳坐在桌前,巧儿站在后头帮梁钰琳梳理秀发。 梁钰琳经过爱情的滋润,脸上红扑扑的甚是娇□。她看到荆天云醒来,抿嘴笑道:“贪睡鬼。” 荆天云清晨情欲甚炽,一骨碌翻开被子下床,赤裸着身子站了起来。 梁钰琳和巧儿惊呼一声,一齐转头道:“你快穿起衣服。” 荆天云暗自偷笑,心想昨晚还要个不停,今天倒害羞起来了。他大刺刺的走了过去,一手搂住一个想走的妻子,垂涎道:“谁想先陪我啊?” 梁钰琳娇羞道:“一大清早的,怎能做这事情。” 巧儿争脱不了,喘息道:“琳姊姊说的对,万一爹爹听到了,那多不好意思。” 荆天云眉头一皱,心想也对。于是放开俩人,道:“既然你们这样坚持,那帮我穿衣服总行了吧。” 巧儿走到床边拿起衣服,转头看到荆天云全身赤裸,脸上一红,伸手将衣服递给梁钰琳,悄声道:“琳姊姊你帮他穿。” 梁钰琳脸上更红,摇头坚持不拿。 俩人争执不下,荆天云叹了口气,道:“算了,我找别人好了。” 俩人同时转头怒目而视,异口同声道:“你敢?” 荆天云是故意逗她们的,看到她们紧张的样子,他笑嘻嘻的往前抱紧巧儿,低头吻去。 巧儿被他紧紧搂住,娇躯禁不住挑逗,双手翻了上来缠绕住荆天云颈子,小嘴儿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紧闭着双眼沈醉在荆天云的柔情之中。 梁钰琳看到俩人男欢女爱,身子一阵火热,双颊潮红,盈盈举步主动靠了过去。 荆铁山回到家中,刘妍从内堂走了出来。 荆铁山看到刘妍神色扭怩,问道:“妍姑娘,你怎么了?” 刘妍脸颊一下子涨的通红,吱吱呜呜道:“我。我没事。” 荆铁山续道:“没事就好,天云呢?” 刘妍吱呜其词,吞吞吐吐道:“荆大哥,他。他和他夫人。还在房间里。” 荆铁山皱眉问道:“什么夫人?” 刘妍尚未答话,荆天云笑容满面的挽着两位夫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荆铁山吃了一惊,道:“你们怎么来了?有人陪你们来吗?” 三人向父亲请安后,梁钰琳道:“就只有我和妹妹俩人来找相公。” 荆铁山脸色不豫,责备俩人道:“两个女孩儿擅自离家,岂不知世途险恶。还好没发生什么事,不然我怎么向你爹交代。你们俩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父亲发火,梁钰琳和巧儿低着头不敢答腔。 荆铁山看到儿子脸上的五指印,心中暗笑,不过父亲的威严还是得顾着。他沈重的吐了口气,道:“算了,新婚久别,我也不便多怪你们。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俩人吐了吐舌头,道:“媳妇儿告退。”说完赶紧拉着刘妍往厨房而去。不过刘妍却对荆天云脸上的指痕好奇不已,频频回头眺望。 荆铁山看女人们离去,神情一松,对着着儿子微笑道:“琳儿帮你生了个健壮的儿子,你得多顾着她的身子点儿。不过生产前后的女人情绪总是比较不稳定的,我当年也挨了你母亲不少拳脚。” 荆天云摸着后颈傻傻的笑着,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荆铁山续道:“孩子还没取名字,你自己好好想想。对了,有了女眷,此地不宜久留,过几天我们就走吧!” 荆天云大吃一惊,道:“那诸葛无双的事情怎么办?” 荆铁山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续道:“这件事情先委托神算子,等到安顿好家人后,再请师父定夺。” 荆天云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大司马不会有事吧?” 荆铁山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道:“没有证据,应该没事的。” 果然这天一大清早,宫里的执事带人来搜索霍光家里,不过却一无所获。 霍光的好友金日□获知消息后前来探视,言语试探之下,霍光将夜里所发生的事全盘拖出,金日□假装大惊失色,其实他私底下已经掌握了徐广元不少证据。而霍光也早知道金日□是皇上的密探,他是故意说给金日□听的,这样消息就能间接传到皇上耳中。 梁钰琳根本没做过家事,恐怕越帮越忙,所以只好让巧儿一人辛苦些。梁钰琳另有目的的拉着刘妍进房间里,俩人相视而坐,梁钰琳红唇一张,问道:“妹妹喜欢我家相公是不是?” 刘妍喜欢荆天云,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不过由他的夫人开口询问,她心头一紧,低下头来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第 6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1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1 章 梁钰琳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荆天云对女人一向闪闪躲躲,不管喜不喜欢都不会讲出来。 昨晚她听荆天云说了刘妍的事情后,基于对女人的同情,她偷偷的和巧儿讨论过,俩人都不反对荆天云再娶她。不过首先她要知道刘妍是否愿意嫁入荆家,毕竟出身不同,或许彼此的想法也不一样。 梁钰琳看她低头不语,续问道:“妹妹别担心,我和巧儿妹妹都欢迎你,不过妹妹出身王族,我们怕高攀不起。” 刘妍□首微微一抬,大大的眼睛灵动的眨着,眼中闪耀着感激的光芒,她幽幽的回答道:“可是荆大哥不喜欢我。” 梁钰琳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玉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低头柔声道:“没这回事。云哥哥对感情一向畏畏缩缩,当初我也是一样。不过我知道他是真心真意的,我相信等妹妹嫁入荆家后,哥哥待你一定如同我们一般。” 刘妍心中不知道如何感谢她们俩人的宽容大量,只是眼泪婆娑的道:“姊姊真是好人。” 梁钰琳笑着道:“这么说来你是愿意了,那么今后我们都是好姊妹了,妹妹就不必这么客气。”虽然嘴里客套的说着,不过她心里却想着:“希望云哥哥别再如此好心了,否则我的妹妹可会越来越多。” 听了父亲的说明,荆天云低头不语,寻思:“万一诸葛无双知道昨晚失手,如果霍光间接参他一本,他是不是会找些因头搪塞。”心中有了疑虑,他抬头对着父亲道:“爹,我出去探探。” 荆铁山颔首道:“自己小心点,诸葛无双一直照看着我们。” 荆天云点头道:“孩儿知道。” 荆铁山微微一笑,荆天云拜别父亲后,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从霍光府邸离开后,金日□在自家门前遇到前来宣旨的太监,于是马不停蹄的又赶赴宫中。 垂垂老矣的汉武帝改不掉急性子的毛病,他心里有了困惑就一定要得到答案,即使答案是错的。皇上的神情焦躁不安,一旁随侍的老太监心里忐忑不安,毕竟皇上这阵子行为有些反常,莫不是因为大限将到吧!老太监躲的远远的,他可不想祀奉主子一直到阴间去。 看到侍奉自己多年的太监,眼里闪烁着疑惧的光芒,刘彻嘿嘿一笑道:“小德子,你怕朕吗?” 小德子心头一惊,垂首恭敬的道:“圣上乃人中之龙,万人无不景仰。小人心中长存崇敬之心,上天可鉴。” 宫里的人自有一套生存的法则,宁可马屁拍的响,也不能透露自己心里头的话。 刘彻皇帝干了五十年,当然明了这些人的习性。年迈的皇帝捋须一笑,道:“小德子你顾左右而言他,答非所问言不由衷,可是舌头老的不太灵便了。” 小德子捋了龙须,整个人吓簌簌的发抖,平时的机灵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他战战兢兢的道:“小人。小人。” 刘彻见小德子吓得脸色苍白,心下一黯,漠然道:“你下去吧!朕不用你服侍了。” 小德子闻言双脚一软,整个人趴在地上,颤声道:“皇上慈悲,小人不知何处做错了,请皇上责罚。” 刘彻见状一愣,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不意他竟然吓的魂不附体。刘彻凄恻一笑,道: “你不必如此惊慌,朕只是要一个人静静。你下去吧!” 小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跪拜请安后,弯着身子缓缓退了出去。 冷风从大门吹了进来,刘彻浑身一震,眼中彷佛出现当天赵婕妤离去的情景。当日将赵婕妤打入暴室后,刘彻一直忙着国事便忘了她。 刘彻忽然想起来,这小德子前阵子不是侍奉赵婕妤吗?他的主子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难怪他会如此恐惧。 刘彻心念一动,寻思:“或许这小德子看过荆天云。至少他应该比较明白爱妃的想法吧!”他心之所及,开口道:“小德子你回来,朕有些话要问你。” 小德子转身走了回来,跪在地上道:“皇上有何吩咐?” 刘彻问道:“你有没有去看赵婕妤?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埋怨朕?你老实说,朕不会怪你的。” 小德子犹豫了一下,心想:“皇上耳目聪敏,现在会如此问,必定是知晓了,我又何必提着老命欺瞒圣上。”他不知刘彻只是随口问问,由于震摄于皇上的龙威,于是打算全盘说出。 小德子道:“夫人并无不满,只是整天望着窗外发呆,小人不知夫人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刘彻闭目沈思,忽然间他对赵婕妤感到有些愧疚,心想:“她是在想着那个人吧?朕就作作好事,让你们俩人一齐上路,这样也算弥补你为大汉朝所做的牺牲。” 刘彻心意已决,续问道:“你见过荆天云这个人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德子脸色一变,吱呜道:“小人。小人。这。小人确实到大牢见过此人。这个荆天云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的长相小人没瞧清楚,不过听牢头说,他的功夫很厉害,据说此人是被徐广元大人捉拿入狱的,小人就知道这些而已。” 刘彻听到徐广元牵涉在内,眉头一皱正待再问,忽然一个太监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双膝跪地道:“启禀皇上,金大人正在宫外候着。” 刘彻沈吟了一会儿,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去叫金日□进来吧!” 小德子如脱大难,起身后急忙走到殿外,拉开嗓门大声叫道:“皇上有旨,宣金大人晋见。” 等候多时的金日□健步如飞的走了进来,到了刘彻身前正要磕头请安,却听刘彻淡淡的道:“免了这些俗套,快告诉朕,你查到了些什么?” 金日□低头束手道:“微臣奉皇上之意,暗中注意徐大人很久。微臣发觉进出徐大人府邸的朝中大臣着时不少,而且徐大人和燕王过往甚密,这样的情形,臣以为不妥。” 刘彻生有六子,除太子据外,齐王和昌邑王也已经去世,剩余的三子分别是年幼的弗,燕王旦和广陵王胥。刘旦和刘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刘胥喜好诗文山水,压根没想到要作皇帝。他的哥哥刘旦则显的野心勃勃,毕竟能继承皇位的只有他而已吧! 刘彻对于自己的儿子,当然知之甚详。刘彻寻思:“徐广元巴结燕王,无非是看准他日后会登基。当然他也知道刘旦是个蠢才,以后比较好支配吧!” 完全没有想要将帝位传给燕王的刘彻,心想:“不能让徐广元拉拢朝中重臣,否则必定引起乱事。” 金日□见皇帝面色凝重,心里头揣测不安,不敢妄发一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刘彻才抬头注视着金日□,道:“卿似乎尚有话说?” 金日□听皇上问起,垂首道:“微臣发现徐大人出手阔绰,门闱之间,草莽之人藏身其中。而且昨晚霍将军府里,似乎有宵小侵入。霍大人相信此事与徐大人有关,臣认为徐大人动机并不单纯。” 刘彻眉头一皱,暗忖道:“连霍光都怀疑徐广元,难道。”他心念急转,回想起种种的事情皆与江充和徐广元有关,江充死了,可是徐广元是他的部下,莫非他确实别有居心。刘彻感到不安,心想凡事要谨慎一点,于是道:“你将朝中与徐广元过从甚密的人,一一记录下来,朕要看看究竟有哪些人?” 金日□伏地磕头道:“微臣遵旨。” 往徐广元大宅的路上,荆天云发觉来往人群里,竟然有不少高手参杂其中。有些人全身肌肉纠结,青筋猛暴,浑身似乎充满劲道,显然外家功夫修练的有相当火喉。有些人气色平和沈稳,眼眸光芒内敛,举止之间不温不火,可见内力修为亦有相当根底。 荆天云边走边着看着周围,寻思:“这些人究竟是正是邪?为何一齐聚集在这里,难道是有所图谋吗?” 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荆天云急忙往旁边一闪,一只眼睛偷偷的看着此人,暗道:“有麻烦的地方他就会出现,尚文野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奇怪,胡氏双剑怎么没跟着他?” 胡氏兄弟离开淮水帮后,并没有去找荆铁山,而且就此销声匿迹,荆天云是局外人,当然不知道胡氏兄弟已经和尚文野决裂。不过尚文野多次想至荆天云于死地,荆天云看着尚文野的背影,心中忖道:“淮水帮和鄱龙帮联手灭了三江帮,或许从他身上可以查出点蛛丝马迹。”心念所至,荆天云侧身一动,悄悄的跟在尚文野后头。 第 6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2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2 章 孤身一人行动,似乎不是尚文野的作风。不过尚文野却渐行渐远,匿迹而行。荆天云瞧他的身影,感觉上像一个贼,不过堂堂的淮水帮少帮主为何会如此,他实在不明白。 穿梭在人群之中,尚文野的心跳随着脚步越来越快。一大早分配工作给属下后,他便独自外出。他不是个粗心的人,若在平时,荆天云必定无法跟踪的如此顺遂,不过现在他心有所念,竟然被人跟上而不知觉。 从人潮中望去,两个女子兴高采烈的添购着红妆古玩。这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穿着少妇的装扮,意犹未尽的东挑西选,一点也不在意他人异样的眼光。 在街口驻足半晌,尚文野整理心情下定决心后,举步向俩人走去。 这两个少妇正是梁钰琳和巧儿。这天早上荆铁山告诉俩人不日便要离开京城。如此奢极繁华的景象尚未游览,俩人要求荆铁山能带她们出来走走。荆铁山心里也想替妻子买些东西,于是带着俩人来了市集。 尚文野听了探子的回报,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不过心里头却是澎湃汹涌,如诉如慕的心情无法抑制。他想见一见梁钰琳,即使他已经嫁为人妇,绝色的容颜却丝毫未变。 梁钰琳专心的挑着纯白无暇的丝绸,不觉身旁站了一人。不过巧儿眼角一瞥,却看到这个年轻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琳姊姊。巧儿手肘轻轻的碰触梁钰琳。梁钰琳转头看到巧儿嘴角一努,心中微感讶异,不知道巧儿在做什么,她顺着巧儿的眼光,转个身终于看到尚文野。 梁钰琳对身前之人感到有些眼熟,不过不知在哪儿见过。她樱唇微启,轻声道:“请问公子有何贵事?” 尚文野听见梁钰琳娇柔婉约的问话,一颗心砰砰的跳着,挣扎良久,好不容易从嘴里迸出一句话,他道:“梁姑娘,好久不见了。在下尚文野,小沛一别,不知姑娘是否记得在下?” 梁钰琳秀眉微蹙,似乎曾经见过他。不过当时只有一面之缘,梁钰琳实在没有多大印象。尚文野喜欢梁钰琳的事,只有梁儒文,荆天云和胡氏双剑知道,荆天云从来也没对妻子提过这事情。梁钰琳脑中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语带歉意的道:“小女子未曾听闻公子大名,未知公子如何识得小女子?” 梁钰琳不想失礼,巧儿却看得出尚文野心怀不轨,巧儿没好气的道:“我和姊姊还有很多事情,没空陪公子闲谈,失礼了。”巧儿说完一拉梁钰琳的衣袖,匆匆忙忙离去。 梁钰琳不解的看着巧儿赶忙离去的样子,不过这样做对尚文野确实是不敬,她转头对着尚文野浅浅一笑表示歉意,没想到尚文野见到她如花般的笑容,魂上九天,不知不觉的追了上来。 巧儿见状不禁跺足道:“难道姊姊看不出来,那个尚文野心术不正吗?万一被爹爹看我们和此人在一起,恐怕会有所误会。” 梁钰琳只觉得尚文野笑容和蔼,似乎不像巧儿所讲的那样。她脚步一停,右手拉住巧儿道:“妹妹且慢,说不定他有些什么事要告诉我们呢?何况光天化日,天子脚下,难不成他敢当街无礼吗?” 巧儿俏脸一沈,扁嘴道:“姊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此人唐突现身,爹爹又不知在何处,我是怕万一。” 梁钰琳眼见尚文野靠近,急忙摇手要巧儿住口。梁钰琳回首道:“公子急忙而来,不知有何事相告?” 尚文野知道梁钰琳是故意停下脚步等他,心头一喜,笑容可掬的道:“大街之中言谈不便,不知姑娘可否芳驾稍动,我们坐下来谈。” 梁钰琳虽然对尚文野没有恶意,可是与陌生男子同桌而谈确实不宜,她婉转的拒绝道: “小女子尚有要事,不便久留,公子若无要紧之事,请恕小女子失陪。” 尚文野难得再见到梁钰琳,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就此轻易离去。于是道:“在下不敢耽误姑娘太久的时间,只要一会儿就好。” 梁钰琳尚未回答,巧儿抢先答道:“公子真有要事,我们会请我家相公与公子详谈,姊姊,爹爹在等着,我们快走吧!”话一完,巧儿不善的瞪了尚文野一眼,小手一挽梁钰琳,便要离去。 尚文野一想到荆天云,也不管四周人潮汹涌,人声嘈杂,他大声道:“荆天云不过是的四处拈花惹草的采花贼,姑娘何必为了这种人而独守空闺呢?” 巧儿和梁钰琳大吃一惊,齐声道:“你认识我家相公?” 尚文野恨恨的道:“荆天云,我不仅认识,还是‘生死之交’。” 梁钰琳此时也感觉尚文野的神情有些转变,她疑惑之间,巧儿俏脸骤变,怒道:“你这人怎么可以侮辱我家相公,我们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姊姊,我们走。” 尚文野见俩人玉足一提,又要离去,于是情急之下,伸手拉住梁钰琳的手臂。“众目睽睽之下,此举甚不庄重。梁钰琳一愣之下,瞬间满脸通红,低头道:“公子快放手。” 巧儿见他无礼,则用力拉着梁钰琳,对着尚文野怒斥道:“你这个无赖,还不放手。” 尚文野此时真想将梁钰琳一把抱走,不过后方忽然一人搭上他的肩膀,沈声道:“放开她。” 尚文野大惊失色,心想此人无声无息的来到身后,功夫真是深不可测。肩上五指有如钢爪,沈猛的内力压上肩头,尚文野双脚一软,急忙放开梁钰琳。 忽然肩上力道一失,尚文野急忙往旁一纵,眼前之人正是荆铁山。 原来荆铁山正在找两个儿媳妇,远远看到众人群集骚动,越过人群一看,正好看到双方拉扯,于是出手教训尚文野。 尚文野见荆铁山来到,眷恋的看了梁钰琳一眼,叹口气后转身飞奔而去。 梁钰琳惊魂甫定,一抬头看到荆铁山不悦的表情,加上周遭人闲言闲语,她心里不由的后悔刚刚没听巧儿的话。 等到远离市集上围观的人群后,荆铁山一边缓缓的走着,头也不回的问道:“你们怎么和淮水帮的少帮主在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俩人听到荆铁山语气冷漠,心中一寒,竟然不敢答话。荆铁山鼻中哼的一声,道:“这个人三番四次想置云儿于死地,你们以后要留心防范此人。” 俩人心头一震,梁钰琳道:“爹爹,我和巧儿不识的此人。没想到这人心肠如此坏,儿媳妇往后会小心的。” 荆铁山脚步一停,转身看着俩人,犹豫不决道:“刚刚。云儿。,算了,我们回去吧!” 巧儿和梁钰琳一脸迷惘的对看一眼,不知道荆铁山想说些什么。眼看荆铁山离去渐远,俩人无暇多想,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荆铁山担忧的是刚才儿子就在旁边,为何不出手救自己的妻子。他是局外人,有些事无法明白,他想帮忙却无处着手,最好的作法就是不要插手。 荆天云心中一阵酸楚,刚才的情形清楚的重现眼□。巧儿怒声斥喝,梁钰琳却红着脸闷不吭声,荆天云心念百转,心痛后一股怒意涌了上来。他心中暗道:“尚文野这臭小子,当街调戏我妻子,非得教训他不可。”荆天云妒火中烧,自顾自己的胡思乱想,双足一点直追尚文野而去。 第十六章皇位之争 燕国处在偏远之地,长久和朝政脱节,燕王旦是个雄辩家,喜好经书杂说,爱好天文历算,平时也喜欢游艺狩猎,兴趣极为广泛。他也喜欢能人异士,府中常有众多食客出入。 当太子据尚存人世时,燕王自然没有觊觎皇位之念,不过皇太子一死,除了自己弟弟外,父皇身边就只有母亲在牢狱中的幼儿弗而已。在这种情形下,燕王自然认为皇位非自己莫属。尤其诸葛无双曾率重大臣亲身造访,这个举动更加重了他必定即位的念头。既然自己才是继承者,自然应在年迈的父皇身边服侍,万一父皇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立刻可以即位统御群臣。有了这个想法,燕王上里言道:“父皇年高德劭,儿臣想入京随侍在侧,以尽儿臣之道。” 金碧辉煌的金龙殿里,燕国的使者虽然远远的跪在下首,看不到皇帝的神色。不过身为未来皇帝的使者,脸上自然流露出倨傲的神情。 不过实情却不是这样乐观,站在皇帝身边的郭穰,看到汉武帝脸色铁青,意识到将有一场大风暴将要来到,他不安的吞了口唾液,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果然汉武帝喉咙中发出沈重的怒吼,道:“旦这家伙竟然敢咒我,好好,这么急着当皇帝,我偏不让你如愿,来人啊!将使者关入大牢。郭穰,立刻传朕旨意,着即没收良乡,安次,文安等三县以示惩戒。” 郭穰战战兢兢的备了诏书,心里头忐忑不安。万一燕王真的做了皇帝,自己的小命恐怕保不了,不过他看了看身边的金日□和霍光的脸色,心中稍感宽慰,心想:“金大人和霍大人都没有出言阻止皇上,想必他们两人心中另有继位人选。” 待郭穰授命外出后,犹自忿忿不平的汉武帝叹的道:“看到了旦这么不成器,朕真的后悔一时不察,错杀了据儿一家人。可惜朕膝下没有合适的人选,既然天意如此,霍光,金日□,朕命你们为辅政大臣,万一朕有不测,你们可要全心全意的辅佐新帝。” 其实霍光和金日□两人早就知道汉武帝有意立弗为太子,所以刚刚才不发一语,此时听刘彻说出如此丧志的话,两人惶恐的跪下拜倒道:“皇上万寿无疆,不必与燕王一般见识。” 刘彻凄凉一笑,道:“万寿无疆?能活到这把岁数,朕也该满意了。不过弗儿年纪尚小,旦又野心勃勃。金日□,朕要你做的事,你做了吗?” 金日□磕头道:“臣幸不辱命,已将名单备妥,请皇上过目。”金日□说完从怀中取出简册,交由太监呈给刘彻。 第 6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3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3 章 刘彻看了一下,点头道:“你们一文一武,朕将此事交代给你们,你们放手去做吧!” 两人赶紧叩谢皇恩,弯身低头而出。到了殿外,两人一挺腰身,霍光道:“金大人深得皇上信赖,可喜可贺。” 金日□轻轻的笑了笑,道:“金日□非中土之人,本就不该插手大汉朝国事。今后还要仰仗霍大人多多替我担待点儿。” 霍光捋了捋银须,伸手拍拍金日□肩膀,笑道:“咱们哥俩就别这么见外了。关于燕王和徐广元的事,我们可得好好算计算计。皇上看着呢。” 刘彻一朝被蛇咬,此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关于燕王的事,他是想藉此事测试霍光和金日□是否能摒弃私心,全心全意替大汉朝着想。 远在燕国属地的燕王旦,听到使者被捕入狱。他没有感觉到事态严重,仅仅笑了笑,耸耸肩道:“老人家的脾气真大。”他万万没想到刘彻会将皇位传给嗷嗷待哺的弗。 穿过人潮拥挤的市集,只要等待进入人烟稀少的地方,荆天云就要出手教训尚文野。不果尚文野却被大街上的一大群围观的人群挡住,进退不得。前头不知道发生何事,荆天云翻身上了楼阁高处,远远的街道正中央,一对中年男女正在互相拉拉扯扯,叫骂不休。 由于相隔太远,听不清楚两人叫骂些什么。不过从围观众人脸上的笑意,似乎见怪不怪。荆天云晒然一笑,心中忖道:“原来是家庭失和,怎么闹到大街上来了?” 荆天云看着看着,蓦然醒悟,暗道:“琳妹妹出身富贵人家,遇到适才的事自然不知所措,难道要她学这中年女子当街□泼吗?我是怎么了?为何不理清思绪,只是一昧的生气。 她是我妻子,我干嘛吃醋。她受了欺侮,我竟然袖手旁观,我真对不起她。” 荆天云心中惭愧的无地自容,他现在才明白自己真的深爱自己的妻子。或许是一路走来平顺无风,他体会不到对妻子的爱意。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两位妻子在他心里头的份量。想起爱妻娇颦软语,荆天云心中一甜,弯起食指敲敲自己脑袋,两眼望着远方遐思着。 前头争吵不休,周围的人又指指点点,好似看戏一般,这闹剧不知何时平静。尚文野心有所想,转身想绕路而行,忽然人群之中白光一闪,心神恍恍惚惚的尚文野大惊之下,剑尖来势端是巧妙迅速,他侧身闪躲已经不及,只听的嘶的一声,白刃透肩而入,红色雪花沿着剑身喷射而出,瞬间殷红的鲜血染红半边衣衫。 尚文野肩头剧痛,心中不及思索,左掌一拍,啪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不过此时他左肩上亦中了一掌,尚文野胸口气息一窒,登登登的退了三步,咬牙抬头一看,恨声道:“原来是你段水柔。” 吵杂的人声一下子静止,忽然间不知谁大喊一声:“杀人啦!”围观的人批哩啪啦的走个精光,连场中的夫妻也不见了。 空空旷旷的大街上刹那之间只见到段水柔和尚文野对峙而立。 尚文野喘着气息,肩头的血一滴滴的流下,他知道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凶险。不过段水柔也不是省油的灯,此番而来,不外是报杀父灭帮之仇,这下偷袭得手,想必不会这么轻易收手,尚文野额头冷汗直冒,心中苦思脱身之计。 段水柔一身雪白的衣衫,鬓发上配着白色的花朵。一双冷漠湛亮的眼眸看着受伤的尚文野,语气冰冷的道:“尚文野,三江帮的仇,我要你血债血偿。” 尚文野忍着双肩传来的阵痛,勉强的露齿一笑,道:“江湖上还有三江帮吗?可怜你势单力孤,和淮水帮作对,不迭是螳臂挡车,白白送死而已。” 段水揉鼻中哼的一声,道:“就算我报不了仇,顶多一死而已。不管今后如何,今天你是非死不可。” 额头的汗水滴落尘土,街角一阵冷风传拂而来,尚文野感到浑身渐渐发冷,心中大感不妙。尚文野淡淡一笑,道:“像你这么美的姑娘,不好好享受人生,何苦以死相搏。三江帮气数已尽,是老天爷要灭三江帮,怨不得旁人。” 段水柔银牙一咬,道:“现在讨饶,不嫌迟了些吗?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可不会轻易放过。”段水柔一掷手中断剑,反手从怀中取出两把匕首,玉足一点,白衣飞掠,剑尖寒光直逼尚文野胸膛。 尚文野身形迟缓,勉强躲过第一剑,随后而来的第二剑又到眼前。尚文野目露凶光,左掌往段水柔门面拍去,图个两败俱伤。 掌风未及段水柔,匕首寒风已经迫近尚文野眉宇之间。对水柔正高兴大仇得报,忽然身后劲风袭道,段水柔脸色微变,柳腰一扭,当当两声清脆悦耳,段水柔格去身后两剑,右脚向后□出,砰的正中尚文野小腹,藉势往前一窜,寒冰般的锐利眼神瞪着来人,道:“胡氏双绝剑?你们不是被驱离淮水帮吗?” 胡不言全身戒备,长剑护胸不敢大意。胡不归则忙着帮昏厥的尚文野包扎伤口。 段水柔心中知道这机会一失,以后想再杀尚文野可难如登天。双手一错匕首一扬,上前和胡不言兵刃相交生死相斗。 胡不归眼见尚文野伤重若此,不禁眉头深锁,忧心忡忡。胡不言勉强挡住段水柔一波波狠辣的攻势,不过时间一久必定落败。可是胡不归心中也知道,两人一齐上也要和段水柔缠斗一段时间才能分的出胜负。如此一来,必定加深尚文野伤势,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胡不言刷刷刷连环三剑逼退段水柔,转头对胡不归道:“救危之情,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胡不归听兄弟如此说,点头道:“正是。”说完俯身抱起尚文野,双足运劲猛地窜出。 段水柔见状心中大惊,不加思索的力贯于臂往前一纵,奋不顾身扑向尚文野。 胡不言见状亦揉身而上,剑尖直逼段水柔后腰。 段水柔听得身后风声猎猎,心头一凉,暗道:“两命换一命,我不吃亏。爹爹,柔儿力有不逮,未能杀光仇人,心中有愧。请您原谅女儿吧!” 拼着一死也要报父仇的段水柔,忽然腰间一麻,身子向旁飞去。胡不言吃了一惊,脚下一定侧头一看,喜道:“少公子。” 荆天云看到众人一哄而散,好奇上前一瞧,看到段水柔凄然的神情,他的心里头百般滋味杂陈。他对这女子并不怨恨,或许是同情他失了父兄,还是其他原因,他心里头并不明白。不过双方血溅四步,却不是他乐于见到的。经过了悟的教导,荆天云的功夫更上层楼,连胡不言都暗自诧异道:“短短时间,没想到邵公子的功夫进步如此神速。” 荆天云笑着点了点头,道:“胡大叔快点送尚文野回去吧!万一迟了,可就是后悔莫及的。” 胡氏兄弟感激的看着荆天云,点头示意后快步离去。 荆天云抱着段水柔往反方向离去,到了一处废墟后,段水柔轻声道:“你到底要抱着我走多久?” 荆天云低头看了一下段水柔,道:“到了。”段水柔双颊晕红,眼光中有些埋怨,亦有些欣喜,荆天云心中一动,轻轻的让她倚梁而坐,右掌一拍她的肩头,往后一跃道:“三江帮覆灭,正是你重新做人的好机会,何必枉送性命。” 段水柔全身一热,腰间穴道立刻解开。她不禁骇然,寻思:“短短时间不见,他怎么功力突飞猛进?” 段水柔虽然心头讶异,脸上却不动声色,柔声道:“你不怪我当初刺你一针?” 荆天云听她竟然敢提起这件事,不由的脸色一变,微怒道:“你还敢说?你恩将仇报,我怎么可能不怪你?” 段水柔看着荆天云,眼波荡漾,樱唇微张,柔媚一笑道:“你喜欢我,难道我不知道? 不然你也不会抱着我走这么远?云。云。哥哥,我当初刺你一剑事不得已的,我的心里头也很难受。” 荆天云听她叫的亲密,脸上一红,佯怒道:“你这蛇蝎女子,别以为我会再吃你这一套?想再暗算我,门儿都没有。” 段水柔神情一黯,道:“我爹很讨厌官府里的人,若是他知道我喜欢你,非杀了你不可。我知道那一针杀不了你,不过姚霸那一掌却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很担心,一路上跟着你回到邺城,没想到你这负心人一回到家中就左拥右抱。看到你们夫妻恩爱的样子,真恨当初没补上一剑杀了你。不过我打不过你,只好回三江帮去。” 段水柔一口气说完,荆天云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她竟会当面赤裸裸的说出来。 荆天云吱吱呜呜的道:“这。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段水柔脸色凄恻,道:“三江帮都灭了,我骗你做什么?我帮帮众都被鄱龙和淮水帮剿灭。我孤掌难鸣,好不容易有这机会能报仇雪恨,没想到又遇到你来捣乱,难道真是老天爷的意思吗?” 荆天云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劝道:“其实三江帮灭了,你反而没了负担。不如重新做人,找寻自己的新生。” 段水柔眼光在荆天云脸上一转,柔声道:“新生?我的仇家多如牛毛,想要重新做人谈何容易。” 荆天云想想也对,不过凡是总有转寰余地,荆天云道:“你可以化名,找个好人家嫁了,不再现身江湖,以你的聪明才智不是轻而易举吗?” 第 6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4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4 章 段水柔看了他一眼,脸上一红□首一垂,低低的道:“你有这么多妻子,难道还会要我吗?” 荆天云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摸了摸后颈,讪讪道:“比我好的男子多的是,你用不着委屈自己。” 段水柔咬着红唇,缓缓上前哀怨的道:“我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不过却不会做出对不起丈夫的事情。难道你要我嫁给别人,心里头却念着你吗?” 荆天云见她慢慢逼近,却显的无力招架,只是一昧的摸着颈子,道:“这。好像不是。” 荆天云话未说完,段水柔皎如白雪的玉臂缠住了他的颈子,火热的红唇不让他有分辩的余地。 一股柔香缠绕着两人,荆天云一时意乱情迷,双手轻轻搂住她的纤纤细腰,寂静中只听到两人恩爱缠绵的声息。 忽然段水柔用力推开荆天云,笑道:“傻瓜,我是骗骗你的。难道要我学那愚妇整日争风吃醋吗?你还没有这样的魅力。”语毕转身拔足离去。 段水柔强忍着心中哀痛离去,脸颊上泪水已经潸潸而下。远处暮云霭霭,凉风侵身。天地之地,竟无容身之处,段水柔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头一片空白。 荆天云一阵错愕,不一会儿摇头苦笑,道:“你又何苦如此?”身上余香犹在,莺莺笑语萦绕耳际,荆天云感叹命运作弄,沈思之间,不知不觉间倦鸟归巢,灯火亮起,天色渐渐渐暗淡下来。 黑暗之中,一个人头戴锦帽身穿着皮□,步履蹒跚,神色惊慌的在暗巷中奔跑。黄豆般的汗滴不断的滑下脸颊,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巷道中,更是清晰分明。 忽然间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挡在他的去路。他收腿不及,差一点迎头撞上黑衣人。 黑衣人嗤的一声,冷冷的道:“金日□,你想去哪儿?老子行行好,送你回老家去。” 金日□闻言退了一步,嘶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必是下了决心想置老夫于死地,徐广元,没想到你竟然沈不住气,先向老夫动手了。”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徐广元早就死了,现在你看到的,可不是你认为的人。” 金日□不禁发出一声低鸣,厉声道:“老夫万万没想到布局如此巧妙。利用江充这个傀儡杀尽皇上身边的亲信重臣,再一手操纵燕王这个木偶。你们以为老夫一死,再也无人能制的了你们吗?” 黑衣人目光阴沈,冷笑道:“你说的是霍光?那老头子能做些什么?稍微吓吓他就乖乖的,何况没有你,他独木难撑大局啊!你想拖时间,死了这个心吧!我们的人缠住霍光家的走狗,一时三刻他们无法分身前来,金日□你这个个番邦贼人,认命吧!” 金日□双拳在胸前交错,匈奴人血液里的傲气促使他不向任何人低头,就算一死,也要轰轰烈烈。 黑衣人一语不发,一招双拳贯日猛击金日□太阳穴。金日□没学过武艺,双手往黑衣人双掌来势上一格。黑衣人面容狰狞,双掌已经穿过金日□双臂。金日□感觉劲风扑面,心中一凉,紧咬牙关准备承受这一击。 黑衣人正喜得手,不料头顶一道沈重的掌力当头袭到,黑衣人大惊之下,急忙着地滚开,神情狼狈不已。 满天星斗之中,见不到任何身影。黑衣人劲透指尖,沈声怒道:“荆铁山,你出手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忽然风声猎猎,半空中一人笑道:“请代我问候诸葛帮主。”荆铁山凌空踏月而来,宛如天降神兵,金日□看的目眩神驰,咋舌不已。 黑衣人万万没想到百密一疏,倾巢而出的结果,这时却遇到荆铁山这个煞星。刚刚那一掌猛力无俦,自己难望其项背,黑衣人恨恨的道:“荆铁山,你三番四次出手阻挠,这个冤仇结定了,咱们走着瞧。” 荆铁山也不阻止,让黑衣人从容而去。这个黑衣人只是诸葛无双手下的一个小角色,无关轻重,让他去报信,想必诸葛无双会寝食难安吧! 金日□逃脱大难,心情的喜悦无法以言语形容。他抹抹额头上的汗水,道:“这位壮士,老夫。”一句话还未说完,金日□脑中一阵晕眩,身子往旁边一倒,随即不省人事。 荆铁山本来是往霍光府邸去找黎文谦,中途巧遇金日□。他见金日□昏倒,急忙上前扶持。把脉后,荆铁山眉头一皱,暗忖道:“这□好狠毒,为防万一,竟然对手无寸铁之人使出阴风掌。这下子伤势不轻,现在只好先将他送到霍光那儿再说。”荆铁山扶起金日□,发足急奔而去。 一杯茶举在半空中久久不动,推门而入的梁钰琳感觉有些异样,轻轻的走到荆天云身前,道:“云哥哥在想些什么?” 荆天云心里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一时失了神。他放下手中杯子,伸手拉着梁钰琳坐在自己前面,淡淡的道:“夫人,有些事我不说出来的话,我心里不安。” 梁钰琳不解的问道:“究竟什么事情让哥哥如此烦恼?” 荆天云吐了口气,道:“今天在市集上,我见到。”荆天云略过段水柔的部分,明白的说出自己糊涂又鲁莽的举动。 梁钰琳明亮的大眼睛怔怔的瞧着丈夫,忽然咯咯一笑,幽幽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如果相公当时出手教训尚文野,我只会当相公是一时忍不下这口气。此时听相公开诚说道,我才真的相信相公是爱我的,你是怕失去我,才会失了理智。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怪你呢?现在相公知道当初我和巧儿妹子不让你出门的心情了吧!” 荆天云伸手一搂,梁钰琳顺势坐在荆天云腿上,云鬓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嫣然一笑道:“不管尚文野多么温柔多情,也取代不了你。” 荆天云温柔的捧起梁钰琳的俏脸,深深一吻,微笑道:“尚文野敢再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梁钰琳甜甜一笑,娇嗔道:“瞧你话中醋味这么重,都不知道你讨这么多妻子做什么?” 荆天云吐了吐舌头,暗忖道:“夫人还真是会利用机会。”荆天云赶紧陪笑道:“我从没有这个念头。” 梁钰琳小嘴一扁,道:“今天我和妍姑娘说过了,她愿意嫁给相公。” 荆天云闻言一愣,道:“夫人说什么啊?我没有。” 梁钰琳玉手捂住他的嘴,道:“相公不用多说了。我和巧儿妹妹已经决定了。她这么可怜,又带着一个小孩,难道你忍心弃她不顾?你狠的下心,我和巧儿妹妹可看不过去。” 荆天云握住柔荑,苦笑道:“没想到你们联成一气。看来今后我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梁钰琳娇笑道:“我们对你这么好,你该知足了。” 荆天云谄媚的笑道:“那我这作丈夫的,是不是该好好的报答娘子的好意?” 梁钰琳双颊绯红,腻声道:“万一妹妹在外头听到了,那多不好意思。” 荆天云抱起爱妻,一面走向床□,一面笑道:“巧儿妹妹来了最好,你们都是一齐服侍我的,我怎么可以顾此失彼呢?” 梁钰琳将玉首贴在火热的胸膛上,愠道:“人家说的是妍。”话未说完,屋内传来阵阵销魂呻吟之声。 好不容易金日□悠悠醒来,霍光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幸好金大人无恙,不然老夫真的一辈子内疚。” 金日□脑中还是一阵迷糊,他坐起身来晃了晃头,看到身处一间厢房之中,不禁开口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霍光笑道:“真是吉人天相。老弟刚刚受到伏击,幸好被荆大侠所救。现在徐广元已经对咱们明目张胆下手了,我们可不能再装糊涂了。” 金日□目光四射,道:“霍老哥终于要放手一搏了,不知荆大侠现在何处?小弟要当面谢谢他。” 霍光摇头道:“江湖之人,总是见首不见尾。荆大侠早去的远了。” 金日□面色凝重,道:“施恩不望报,正是男儿本色。看来此刻正是舍身一报皇恩的时候了。” 两人促膝长谈,打算一举歼灭徐广元在朝中部署的势力。 第 6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5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5 章 将金日□交给霍光后,荆铁山和黎文谦辟室一聚。 荆铁山说明来意后,黎文谦笑道:“这事包在小弟身上。不过短时间内,我可能会跟着金大人。相信霍将军和金大人携手对抗徐广元,这事一定很有趣的。” 荆铁山知道黎文谦一向心思慎密,嘴里虽然轻浮,不过心中自有安排。荆铁山道:“希望不要多伤人命。时候不早了,我要去向师叔拜别。他日再见,定当设宴一敬黎兄。” 黎文谦璀璨一笑,道:“荆老哥这么客气,可是将兄弟当作外人了。” 荆铁山微微一笑,抱拳道:“礼不可废,这事就麻烦黎兄了。告辞。” 黎文谦回礼道:“祝荆兄弟一路顺风。” 荆铁山颔首一笑,转身开门离去。 黎文谦若有所思的道:“天有不测风云,人力岂能回天。唉。” 隔天一大清早,金光耀眼,万物生辉。荆铁山和儿子在厅上等着梁钰琳整理行囊,准备离开京城。荆铁山谈起昨晚的事情,语重心长的道:“皇上虽然喜怒难料,不过比起诸葛无双,我宁可选择当今圣上。回到邺城后,我想你娘亲一定会逼着我上九天山的。” 荆天云愕然道:“上九天山?爹,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想到九天山,荆天云心里头可不敢想像梁钰琳和香韶玉碰面的情形。 荆铁山看到儿子尴尬的神情,笑了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回去再说吧!” 荆天云点点头,正要起身往内堂走去,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荆天云心想:“这么早,会有谁来呢?” 大门呀的一声缓缓打开,荆天云看了此人心下一愣,道:“胡叔叔?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荆铁山听到儿子的声音,朗声道:“云儿还不快请胡叔叔进来。” 荆天云双手一摆,歉然道:“真对不起,胡叔叔请进。” 胡不归神色虽然匆忙,不过他还是还礼道:“不必客气。” 荆铁山笑道:“胡兄弟,好久不见。这么早来,必有要事吧?” 胡不归斜眼看了荆天云一眼,道:“不瞒荆大哥,小弟确实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荆大哥成全。” 荆铁山皱眉道:“胡兄弟如此客气,莫非所求之事不近人情?” 胡不归睁目直视荆铁山,斩钉截铁的道:“正是。我兄弟两人依附淮水帮羽翼之下,得以苟延残喘至今。如今少帮主命在旦夕,希望能见一见荆少夫人一面。” 荆铁山诧异的问道道:“尚文野命在旦夕?” 荆天云目睹整个过程,听的父亲质问,连忙将所见一一据实相告。 此时梁钰琳诸女从内堂走了出来,正好听到荆天云谈及昨日之事。梁钰琳听到段水柔的事,脸上登时变色,心中恼怒,暗忖道:“他到底有多少个女人?” 荆铁山听完后,略一沈吟,道:“尚文野和我们素无瓜葛。不过琳儿是你的妻子,你自己拿主意吧。” 荆天云看到妻子不悦的神情,心中思索一阵后,道:“我陪琳妹妹去一趟。爹爹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荆铁山点头道:“我们在东郊外福来客栈等你。” 父子两人分道扬镳后,梁钰琳一路默默不语。荆天云走了一阵子后,伸手搂着妻子肩膀,温言道:“尚文野的事情,总要说分明的。夫人深明大义,想必不会怪我吧!” 梁钰琳瞪了他一眼,嗔道:“你在外头到底还有多少女人?” 荆天云摸着后颈傻笑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不过你知道我是最疼你的。” 梁钰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像尚文野一样对我就好了。” 荆天云闻言立即驳斥道:“我才不要像他一样躺在床上想着别人的老婆。我宁可抱着自己的老婆。” 梁钰琳噗哧一笑,道:“你就会耍嘴皮子。” 荆天云知道妻子的气消了,笑嘻嘻的在她耳边轻言细语,惹的梁钰琳不断咯咯娇笑。 胡不归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不禁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一段无法忘却的情事。 取得皇上授意后,金日□一口气逼的四位朝中大臣告老还乡。霍光则远调三位执掌军符的将军。感觉到不妙的诸葛无双跪伏在刘彻身前,思索着对应之道。 刘彻放下手中的奏摺,缓缓道:“听说卿家曾经捉过一位名叫荆天云的人,是吗?” 诸葛无双低头道:“启禀圣上,那荆天云仗着父亲荆铁山的名字,为恶乡里,鱼肉百姓。此次前来京城,臣唯恐此人惊动圣驾,所以将他捉拿入狱。不过他已经越狱潜逃,臣正加紧追捕中。” 刘彻眯着眼睛看着诸葛无双,道:“朕要卿家将此人捉拿到案,朕要亲眼瞧瞧荆天云长的什么样子。” 诸葛无双虽然不知道刘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他恭敬的叩首道:“臣遵旨。” 金日□虽然是个匈奴人,不过久居中原,深受儒家思想薰陶。看着诸葛无双喜上眉梢的走出去,金日□寻思:“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荆家救我一命,我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刘彻看金日□心有旁□,问道:“卿家为何事烦恼?” 金日□当然不能明说,于是垂首道:“臣以为徐大人不是足以信赖之人,最好将此事交给他人处理。” 刘彻眼睛余光看着金日□,微笑道:“朕就是要他忙得不可开交。继续做你们的事,其他的别管。” 金日□听皇上执意如此,便不再言语。不过他心里则急着想交代黎文谦去警告荆铁山,迟了恐怕来不及。 京城富庶繁华,来往商贾旅客有如过江之鲫。荆家一伙人一路磨磨蹭蹭的往城东而行,忽然一人远远的急奔而来。 荆铁山耳聪目明,回头一看来人,不觉得失声道:“黎兄弟,如此仓皇而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黎文谦缓了口气,道:“皇上要诸葛无双捉拿令公子,现在诸葛无双率领大批人马往这里来。” 现在有女眷在侧,硬拼不利。荆铁山心念飞动,稍一沈思后,道:“太子血脉不可断送我手,请黎兄弟替刘询找户人家安置,天云往淮水帮分舵而去,麻烦黎兄弟替我看照一下,我留在此地先挡住诸葛无双。” 黎文谦也觉得目前只有这个方法可行,点头道:“荆大哥请保重。” 第 6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6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6 章 刘妍依依不舍的将刘询交给黎文谦,黎文谦点头示意后转身闪入路旁小巷道,瞬间不见踪影。 荆铁山转身对着两女道:“你们快快出城,我和天云会到福来客栈与你们相聚。” 荆铁山语气沈稳,颇有安定两女的作用。巧儿勉强镇定道:“爹爹请小心。” 荆铁山听到远处人声鼎沸,心中一凛,手往前一挥,笑忖道:“放心,你们快走吧!” 巧儿知道留在此地只是增加爹爹负担而已,右手拉着刘妍,银牙一咬,坚定的道:“姊姊我们走吧!”说完两人加快脚步离去。 荆铁山见到两然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微微一笑,转身看着迎面而来的官兵,胸中豪气顿生,一股热血直冲上来,一瞬间好像年轻了二十岁。紧握的双手格格作响,真气运行全身,双袖迎风飘扬,精湛的目光一闪,大步往前迎了上去。 离开淮水帮分舵后,荆天云踩着清石板铺砌成的街道上,举足间显的不踏实。 梁钰琳一路上等着荆天云开口询问刚刚的情形,可是从荆天云的态度看来,似乎他没有这个打算。梁钰琳默默跟了一阵子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问我刚刚尚文野和我说了些什么。” 荆天云如何听不出妻子语气中的不安,他笑了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尚文野这小子一定是想用真情打动天仙般的美人芳心,而我可爱的妻子一定是劝他不要如此执拗,虽然丈夫无才无德,可是有了小孩,又怎能轻易割舍。尚文野一定不会在意,反而说这丈夫四处拈花惹草,是个花心大萝卜,不是可以寄付终身的人。” 梁钰琳俏脸一沈,双手插在腰间扁嘴道:“原来你在外头偷听。” 荆天云嘻嘻一笑,伸手搂住妻子柔软的细腰,道:“是你自己怕我没听到,故意大声说话的,你当我不知道。” 梁钰琳噗哧一声,肩头撒娇的靠紧丈夫的胸膛,娇嗔道:“原来你早意识到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荆天云不敢做出太亲密的动作怕引起旁人侧目,于是轻轻的抚摸着妻子的腰间,微笑道:“我这丈夫还没有如此失职。不过尚文野听不听的进去,可难说的很。” 梁钰琳娇笑道:“那你还不对我好一点。” 荆天云凑过嘴去,在她耳边细声道:“回去也邺城后,天天让娘子‘春风满面’,这样够好了吧?” 梁钰琳啊的一声轻呼,陡然间满脸通红的低头环顾四方,娇羞道:“大街上别说这些话,万一被别人听去,那多不好意思。” 荆天云一脸不在乎的笑道:“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关系?我再说大声点,让大伙都知道我们是很‘恩爱’的一对夫妻。”语声未了,他清了清喉咙,作势要引吭大叫。 梁钰琳又羞又急,踱足道:“不理你了。”说完拔足往前奔去。 荆天云本来就是要开妻子玩笑,看她慌张的样子,荆天云笑着追了上去,两人并肩而行,喁喁细语情意绵绵。 黎文谦将刘询交给一户寻常人家代为照顾后,急忙往淮水帮分舵而来。远远的人群之中,黎文谦眼尖,一下子就认出荆天云和梁钰琳。 荆天云和梁钰琳不知发生大事,正缓缓的朝东门而去。黎文谦迎上前去,挡在两人前面。 两人正在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时候,忽然看到熟人,荆天云脸上一红,急忙放开妻子,双手一拱称呼道:“黎叔叔。”梁钰琳心想刚刚的情景被长辈看在眼里,心里头害羞,跟着丈夫脸盈盈一福,红红的脸颊上洋溢着幸福的色彩。 黎文谦实在不想打扰这对恩爱的夫妻,不过由于情势急迫,他不得不道:“天云,皇上下旨命诸葛无双捉拿你。你父亲往城东而去,你快去和他会和吧。” 荆天云大惊失色,问道:“为何皇上要捉我?黎叔叔,这是怎么一回事?” 黎文谦对于此事并不清楚,不过金日□曾提及与皇上爱妃有关,于是黎文谦道:“详情我不清楚,不过好像与赵婕妤有关。” 荆天云心中一凛,急忙问道:“赵婕妤不是深受皇上宠爱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再问下去追兵就来了,黎文谦断然摇手道:“不要再问了。留着性命,以后再慢慢查个水落石出。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京城才对。” 荆天云经黎文谦提醒,犹如大梦初醒,接口道:“黎叔叔说的是,我现在就赶快离开京城。” 黎文谦拍拍荆天云的肩膀,道:“我怕诸葛无双此举乃是声东击西之计,我要回金大人身边去了,你自己小心。” 荆天云感谢黎文谦冒着生命危险前来通知,感激道:“谢谢黎叔叔。” 黎文谦笑笑道:“不用客气。快走吧!”说完发足往城东而去。 荆天云知道黎文谦是故意去引开追兵,于是拦腰抱起妻子,双足一点往城南奔去。 奇怪的是,一路上并没有拦路的追兵。荆天云心中起疑,行事更加小心谨慎,不过绕了一大圈后,竟然没遇到半个敌人。他的心中越来越感到不安,卯足了劲往前飞奔,真气运行之下,身子不断发热,额头上也渐渐渗出汗水。 梁钰琳看着丈夫严肃的表情,从怀中拿起绣帕轻轻的拭去丈夫脸上的汗水。 荆天云低头对着妻子笑了笑,随即凝神专注的留心四周的变化。看到丈夫全神贯注的模样,梁钰琳紧张的心情似乎得到了抒解,不知不觉中在荆天云的怀里沈沈睡去。 一轮明月孤单的挂在半空中,四周的星辰一闪一闪的明灭不定。梁钰琳自梦中醒来已经是午夜时分。揉了揉双眼,梁钰琳发觉自己睡在客栈的床□之上,可是却看不到其他人。她赶紧下了床□,整理一下衣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出房门,月光照的四周通明。天井之中渺无人烟,不过左侧房间却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梁钰琳悄悄的走近,发觉厢房里说话的正是荆天云和荆铁山,她心情一松,正要伸手敲门,忽然房门一开,荆天云站在门口笑道:“站在门口守夜啊?” 梁钰琳秋波在他脸上一转,秀眉一竖噘着嘴不理荆天云。 荆天云知道妻子一定是怪自己没叫醒她,于是笑着赔罪道:“我不想打扰你的美梦啊!” 梁钰琳虽然脸上带着埋怨的表情,眼睛里却具是笑意,因为她知道丈夫会笑着开门,那么家人一定是全身而退。走进房里,果然见到荆铁山坐在床边,巧儿和刘妍却一脸担忧的站在旁边。 巧儿见到梁钰琳,紧张的脸上露出笑容,道:“琳姊姊醒了啊!今天真是好险。梁钰琳走过去向荆铁山请安,忽然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美貌女子,她正想开口询问,荆天云抢先一步回答她道:“她就是段水柔。今天她替爹爹挡了一掌,虽然受伤不轻,不过没有性命危险。” 梁钰琳看到段水柔苍白的脸色,显然受了重伤,她不禁想到:“这女子愿意冒生命危险救爹爹一命,必定是因为相公的缘故。如此一来,荆家欠了她人情,唉,相公到底要令多少女子伤心流泪。” 荆天云看到妻子愁眉不展,本来应当哄她开心的,不过此时不是温存的时候,他挥手招了三女到另一个房间,道:“现在情势很危急,皇上要的是我一人,我趁着夜色回长安城,找机会绊住诸葛无双,你们和爹爹尽快回邺城,我过一阵子再回去和你们相聚。” 三女闻言脸色刹时变的苍白。梁钰琳咬着下唇道:“这样做很危险的,我跟相公一齐去。”其余二女也齐声道:“让我们跟着哥哥。” 荆天云心中感动不已,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他摇了摇头,道:“妹妹的好意我铭感五内,不过你们都不会功夫,跟着我只是往送性命而已。何况我的功夫虽然比不上师祖和爹爹,不过在江湖上也算的上是一流高手,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傻到以身犯险的。” 巧儿和刘妍知道荆天云只是出言安抚而已,不过自己确实帮不上忙,遇到危险状况只能乾着急,于是两人都不再言语,可是梁钰琳却不这么想,晶莹的泪珠不断滑落雪白的脸颊,清澈明亮的眼眸怔怔得瞧着深爱的丈夫。 荆天云知道这个妻子最难说服,他伸手去搂她的肩膀,却被她格开。荆天云无奈的轻声唤道:“好妹妹,你要明白现在的处境。” 梁钰琳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掩面痛哭起来。 巧儿和刘妍不知如何是好,一齐望着荆天云,希望他能打破这僵局。 第 6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7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7 章 荆天云上前柔声道:“琳儿。” 梁钰琳忽然大声哭道:“我不听,我不听,你又要抛弃我们孤身涉险。你到底有没有替我们想过。每次你离开我们,都害的我们日夜挂心,无法成眠。先前受了重伤,这次又身陷囹圄,差点性命不保,谁知到这次会。会。,我不管,如果你敢离开,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荆天云双臂一张,紧紧的将妻子搂在怀里。梁钰琳挣脱不开,身子一软,抱住丈夫泣道:“求求你不要去。我不能失去你。” 荆天云亦是热泪盈眶,哽咽道:“如果我们一齐走,肯定走不了。孩子还小,难道你能忍心抛下孩子吗?而且师叔祖都说我不是短命相,只不过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而已,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危险,你多心了。” 梁钰琳情知荆天云所言句句属实,可是此时才真正领略到爱情滋味的她,说什么也不想和丈夫生死别离。可是她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反驳他,只好一昧的哭泣,希望丈夫能一改初衷。 荆天云是吃了秤铊铁了心,轻轻吻乾妻子脸上的泪痕,忍着心中痛楚微笑道:“家里还要你照顾,别让妹妹们看笑话了。” 梁钰琳不断的啜泣着,娇躯阵阵的抽搐。荆天云虽然于心不忍,可是现在却不能心软,长长的吐了口气,松开双手走向巧儿,轻轻的抱了抱她,低头一吻,道:“巧儿。” 巧儿伸手捂住他的嘴唇,泪水盈盈的道:“什么都别说,我相信相公吉人天相。一定。 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荆天云眷恋的吻了吻巧儿,转身走向刘妍。 在荆家没有任何身份,又不知荆天云是否会接纳自己,刘妍揪着一颗心,红着脸被荆天云拥入怀中。 荆天云温言道:“今后要你担忧,我真对不住你。” 一句话打破了两人的隔阂,刘妍泪水终于溢出眼眶,紧紧的抱着荆天云哭了起来。荆天云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吻着她的额头,道:“希望你们日后相亲相爱,等着我回来。” 刘妍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昧的点头,任由泪水不断的滴落。 荆天云整理一下情绪,淡淡的道:“我走了。你们自己要小心点。” 梁钰琳痴痴的看着丈夫,忽然凄凉的道:“你说的话一定要记住,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荆天云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抱着妻子,道:“怕了你了,我一定早去早回。” 梁钰琳强颜欢笑,道:“你可别再惹其他女子了,否则。” 荆天云深深一吻,深情无限的道:“我是个小丈夫,一切唯妻命是从。” 客栈外头夜风沁凉,夜枭低鸣。荆天云好不容易取得妻子的谅解,走到前头,父亲壮硕的身影伫立在门旁。 父子两人似乎心意相通,荆铁山举头望着明月,语气一如往常的道:“出门在外,自己要小心点。” 荆天云伏地一拜,道:“烦劳爹爹照顾琳儿她们。” 黯淡的烛光中,荆铁山虽然不发一语,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荆天云三拜后,头也不回的跨步而出。无穷无尽的黑夜吞食了儿子的背影,荆铁山不由的喃喃自语道:“云娘,我们有这样的儿子,真该感到骄傲。”言语之间,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第十七章日暮迟春 世上不乏奸险狡诈之徒,仗义执言的人也不少。太子含冤而死,初时众人未明真相,不敢妄发一言,可是时间一久,实情逐渐明朗,不知有意或是无心,街头巷尾开始流传一些不利刘彻的谣言。 久病不愈的刘彻常住在长安城外的甘泉宫,不知民心思动。不过此时刘彻身前的竹简上,一长串的谏言却让他陷入了沈思。这是一个姓令狐的老人为太子申冤,甘冒杀头大罪所上的谏书。上头写着:“……江充衔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谬,是以亲戚之路隔塞而不通,……皇太子进则不见得上,退则困于乱臣之中,势所进逼……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 前一段为太子辩白,后一段则是指责刘彻的不是。刘彻在太子死后,已经追封勇救太子的山阳男子张富昌和新安县令李寿为侯,当时就已经表明了他的醒悟和追悔之心。没想到还有人敢上书直劈自己的不是。刘彻虽然明白自己的过失,但是身为一国之君,他又拉不下脸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刘彻佯怒道:“别以为朕不在京城之中,就可以口无遮拦,捏造不实的谎言。来人啊!即刻回长安城去。” 皇帝盛怒之下临时起驾回宫,众人惊恐不已,金日□本来要禀报徐广元的事,不过这时候看来不是适当的时机。 长安城里一如往常般忙碌,昨天街头的一场骚动,对长安城百姓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百姓早已麻木不仁了。 趁着夜色摸进城里的荆天云,四处打探了一下,竟然完全没有诸葛无双的动静。 毫无线索的在街头上游荡,荆天云寻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直接去引诸葛无双吧!”他本来就打定主意要当诱饵,此时毫无头绪之下,决定直闯蛇穴,引蛇出洞。 甘泉宫里一阵骚动,看到金日□离开甘泉宫,黎文谦赶紧上前道:“大人,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日□一面向前走,一面左顾右盼,道:“皇上要回长安了。你快去请霍大人出城迎接圣驾。” 临时起驾,未能事先在栈道上部属重兵,金日□唯恐路上有人惊扰圣驾,所以才要行动迅捷的黎文谦快点通报霍光未雨绸缪。 徐广元府邸大门深锁,门可罗雀,散落的枯叶铺满整个门前阶梯,站立在两侧的卫士无聊的打着哈欠,一副委靡不振的样子。从外表看起来似乎很平静。 荆天云不敢大意,双足一点翻身上了树头,凌空在树上飞跃,到了门前树上,极目往屋内看去,大堂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荆天云心中一惊,暗忖道:“会不会发兵追我而去?不可能啊,一路上没看到有任何动静。奇怪,诸葛无双到底在卖弄什么悬虚?” 荆天云不见任何异状,转身正要离去。忽然听见门前的卫兵道:“这次我们大人捉到皇上要的人,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连我们都有封赏。” 荆天云闻言心中大奇,复又伏身偷听。只听的另一个卫兵道:“嘿嘿,大人这次上甘泉宫面圣,加官进爵是跑不了的了。不过大人一向轻骑简从,这次却带了大批人马,这事情我可不大明白。” 先前说话的卫兵哈哈一笑,道:“我不点醒你,别人还以为你是在大人府里瞎混的。我告诉你,听说大人抓到的那个人叫荆天云,武艺可厉害的很。他的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邺城飞龙荆铁山,听到荆铁山,那你知道大人小心谨慎是有道理的吧!” 另一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皇上捉这个人做什么?” 得意不已的卫士一时语顿,讷讷的道:“这我哪知道,大概是皇上一时兴起,找个人玩玩不行吗?反正大人这次立了大功,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门房,多少也能沾点光,不是吗?” 荆天云听到此处,不由的纳闷,寻思:“诸葛无双明明失手,为何敢进宫面圣?唉哟,难道他想。”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荆天云双腿在树枝上用力一蹬,身子如箭离弦,落地后足不点地,急奔甘泉宫而去。 原来荆天云心想:“皇上现在未立储君,万一诸葛无双藉机刺杀皇帝,朝廷必定大乱。 他既然处心积虑想当皇帝,必定培植不少势力。江充杀了不少亲贵重臣,皇上元气大伤,这时候朝中能与之批敌的恐怕不多。何况不论谋刺成不成,反正无人识的我,如此一来滔天大罪就落在荆家头上。可恶,拼了命也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事实上荆天云只猜对了一半。皇帝身旁高手不少,想要近身刺杀皇帝困难重重。 不过刘彻想亲眼见见荆天云,并定会靠近审视,这时候是暗杀的最佳时机。刘彻一死,皇帝之位就落在燕王身上。燕王是个庸才,诸葛无双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打一开始,诸葛无双就没尽全力追捕荆天云,所以荆家人才能顺利逃脱,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荆天云会绕头回来,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指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密谋甚久的诸葛无双押着假的荆天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甘泉宫而去。不料途中遇到临时起意回宫的皇帝。栈道上无障庇之物,皇驾前又无大军戒护,凭着自己带来的四十多位一流高手,此刻杀皇帝易如反掌。狭道相逢,诸葛无双暗喜道:“真是天助我也。” 鸣锣吆喝声忽然一停,精神有些疲惫的刘彻探头问道:“为何不往前行?” 第 6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8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8 章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到刘彻銮驾前头,跪地磕头道:“启禀皇上,徐广元大人押着一名罪犯,求见皇上。” 刘彻双眉一扬,精神一振,道:“喔,没想到徐广元办事这么有效率。”他走下轿子,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金日□心里惊疑不定,心想:“荆铁山明明已经离开京城,为何荆天云会被徐广元捉住?”感觉到事情有异,他急忙劝阻刘彻道:“皇上,事有蹊跷,小心为上。” 刘彻一心想见见赵婕妤朝思暮想的人,斜眼瞧了金日□一下,不耐烦的道:“朕只是瞧瞧,何必如此大惊小怪?”一语未毕,他已经看到前头一人跪在地上,虎臂熊腰,鬓法蓬乱,颜面朝下似乎畏惧天威。一条粗麻绳将他全身五花大绑,或许是受到严刑拷打,整个人衣衫破陋不堪。 刘彻停下脚步弯身仔细看了看,心里头不禁失望已极,嗟言道:“原本朕还以为荆天云是个翩翩美男子,岂知竟是个粗鲁的汉子。”眼前的荆天云和刘彻想像中有着极大的差距,刘彻暗忖道:“没想到爱妃竟然倾心于这种乡野村夫。” 刘彻决心要好好看看着个情敌,于是沉声道:“抬头让朕瞧瞧。” 左右上前将‘荆天云’头发一扯,一张虬髯满鬓,双目大如星斗,一嘴黄牙的脸孔出现在眼前。刘彻勃然怒道:“胡来,真是胡来。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比得上朕,爱妃你真是太傻了。”对自己相当有自信的皇帝此时气的七窍生烟。 刘彻愤怒的摇头道:“这样的庸俗之人,不配与爱妃同穴,来人啊!将……”正在气头上的皇帝正要下令将‘荆天云’处死,不料前方忽然一阵骚动吸引了他的目光。 骤然间跪在地上的‘荆天云’双臂一挣,拍的一声,绳索立断,随即双拳往外一拍,两个宫廷侍卫应声飞了出去。 变故斗生,金日□一直疑心这是个骗局,此时皇帝距离‘荆天云’不过十步之遥,眼见‘荆天云’伸长手臂五指如钩急扑而来,金日□不加思索,电光石火之间,转身抱住刘彻往后一滚,尚未起身忽觉肩头剧痛,瞬间鲜血并流。金日□护主心切,用力将刘彻往前一推,转身张开手臂扑向‘荆天云’。 ‘荆天云’露出满口黄牙,大笑一声,右拳夹着劲风猛击而出,金日□闷哼一声,肩头中拳往后飞去。 突然间一人从旁窜出,身形如电般凌空接住金日□。此人站定后放下金日□,此时金日□受了重击已经昏厥过去。 假的荆天云忽然大声怒道:“荆天云,没想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惊魂未定的刘彻闻言悚然一惊,抬头看着来人,道:“原来这个人才是荆天云。荆天云参透诸葛无双的用心,马不停蹄前来救驾。路上他不断的反覆思索:“皇帝要捉我,我却要冒生命危险去救他,真是可笑。不过诸葛无双掌握大权后,势必不会与荆家善罢干休,这个两难的局面,实在不好处理。” 或许是暗杀皇帝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大概只有寥寥少数人会相信吧!就因为如此,皇帝身前的众侍卫竟然没有堤防,以致于假的荆天云太过接近皇帝,差点让诸葛无双的阴谋得逞,不过也因为真的荆天云的出现,迫使诸葛无双不得不使出撒手柬。 陡然间四周一阵呼喝之声响起,诸葛无双指使部众将皇帝团团围住,一时之间刀光霍霍,众侍卫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落入反贼手中。 也许是命运作弄,荆天云和刘彻一同身陷重围,杀人者和被杀者仅一线之隔,刘彻生死关头忽然大悟,过去种种荒诞不稽的错误浮现眼□。刘彻刹时感到心灰意冷,暗道:“年老智昏,指的就是我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吧!” 荆天云面对强敌环伺,脑子里也浮现亲人的身影。不过既然身在局中,回头无路,荆天云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鄱龙帮诸葛帮主,竟然藉区区不才之名招摇撞骗,真令在下受宠若惊。” 诸葛无双控制了整个局面,胜券在握,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我最大的失策,就是江充功亏一篑,没能除去霍光。不过拉着太子陪葬,也算死的不冤。荆天云,刘彻要你死,没想到你还护着他,真是义薄云天的愚忠啊!哈哈哈…”周围众人听帮主开怀大笑,不禁也凑热闹笑了起来。 虽然荆天云已经将死生置之度外,不过这纯属私人事情,他对刘彻可没有多大好感。他侧头看刘彻缓缓站起身来,似乎没有大碍,又转头对着诸葛无双道:“杀了皇帝,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诸葛无双双手一摊,忍不住笑道:“荆天云杀了皇上,这是大家亲眼目睹的。我们手刃元凶替皇上报仇,有功于朝廷,何罪之有?燕王即位,我就是宰相,谁敢闲言闲语,一律以反动罪处置。这是皇上教微臣的,不是吗?” 说完语气一转,冷眼瞧着荆天云道:“荆天云,你想拖时间等救兵,那可是白费心机了。翔风,上。” 冒着诛九族的重罪,诸葛无双此时也不敢轻忽,心想及早了结越好。 锵声未断,一道寒光直指荆天云右眼。荆天云身如旋风,闪到左侧一掌拍向对手后腰。 武翔风不待招式用老,扭腰回剑削向荆天云后颈。剑尖来势巧妙,荆天云矮身避过,双足一点往后跃去。 荆天云早知诸葛无双手下高手如云,没想到这一出手就陷入苦战。荆天云此时不敢藏拙,一叶知秋,双环贯月,三山奇人连环三掌招招相扣,武翔风剑尖已至荆天云背后灵台穴,忽然对方身影消逝,武翔风暗道不妙,猛然间右手剧痛,长剑已被荆天云轻轻巧巧的顺手取了过去。 武翔风一生在剑上钻研,没想到今天竟然三两招间失了兵器,他心中一凉,呆立无语。 诸葛无双弗然色变,右手一扬,身后三道黑影直扑荆天云。 长剑入手,荆天云精神大振,使出三绝剑法和这三人斗个旗鼓相当。 双方交手数十余招,只见两道白光两团黑气盘旋飞舞,斗的甚紧。袭击的三人之中,一人持鬼头刀,两人持着通体黝黑的齐眉棍。虽然三人拿出看家本领一轮猛攻,可是三绝剑法实在精奇奥妙之至,加上荆天云的凌空虚渡轻功,往往三人出了一招,荆天云就攻了三招,场中只见荆天云一身青杉穿梭其中,凄厉的刀声嘶嘶作响,却连敌人的衣衫都没碰着。 诸葛无双见三人久战不下,眉头一皱,右手食指一指刘彻,后头一人双手一扬,袖中飞刀出手,一道白光发出嗡嗡的声音直逼刘彻胸口。 荆天云刷刷两剑逼退三人,挥剑击落飞刀。忽然一股劲风当胸呼啸而来,荆天云嗔目一喝,长剑舞动如风,啪啪之声一过,宝剑在金龙鞭的内力硬逼之下,扭曲变形,已经不堪使用。 荆天云失了兵器后,毫不气馁,挡在刘彻身前宁死不退。持鬼头刀的汉子见荆天云失了兵刃,挥刀横削,攻他腰胁。荆天云轻飘飘的转了个身,忽然欺身出掌拍向他的面部,那汉子大吃一惊,侧身回刀已经不及。荆天云正喜得手,忽然诸葛无双又是一鞭甩来,荆天云翻身避过,前头齐眉棍扫向下盘,两柄飞刀又朝双眼射来,荆天云脸色一沉,凌空跃起,双足踢去飞刀,此时金龙鞭横空而来,荆天云身在半空中无处藉力,一咬牙,伸手想捉住金龙鞭。 诸葛无双在鞭法上浸淫数十年,金龙鞭就像他的手臂一般,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金龙鞭宛如毒蛇出洞,绕过荆天云双臂,啪的一声正中荆天云右肩。 一股浑厚的内力从金龙鞭上传来,荆天云右臂剧痛往后飞去,他临危不乱左手在地上一撑往后一翻,站直后只觉得胸口一窒,右臂麻痹已经没有知觉。 鄱龙帮众人见荆天云受伤,大声鼓噪齐声叫好。 诸葛无双难掩心中的喜悦,只要再一步,大好江山易主,尽归诸葛所有。忽然后头有人通报,大军已经朝这里而来。诸葛无双目露凶光,道:“今天是你们的毙命之期。”语毕右臂一振,金龙鞭呼地跃起,笔直如剑,直往荆天云胸口穿去。 荆天云一瞬间心中闪过许多念头,不过他不觉得遗憾。因为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不过对于亲人,他感到无比的愧疚。 金龙鞭宛如毒蛇吐着蛇信,来势甚疾,转眼间已在咫尺之间。荆天云将真气运在胸膛,明知此举没有什么作用,不过能拖一刻是一刻。 诸葛无双脸色狰狞,手上内力源源不断催动,忽然金龙鞭去势一顿,半空中断为数截掉落地面。他大吃一惊,喊道:“什么?” 蓦然间阵内多了一人,此人年纪古稀,发须银白如雪,衣袂飘飘,仙风道骨不似凡间之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竟没人看清这人是如何进到阵内。 荆天云见到此人,不禁大喜,跪地叫道:“师祖。” 众人闻言不禁退了一步,毕竟三绝真人名声享誉数十载,这些江湖中人不论成名已久,或是后起之秀,对这名字总是敬仰有加。 了尘捋须一笑,伸手扶起荆天云。忽听后头当的一声,一把飞刀掉落在三尺之外。 原来诸葛无双见了尘一出现,自己的部下立刻面有惧意。于是示意黄酌出手偷袭,没想到了尘身子不动,内力已达三尺之外,诸葛无双不禁脸上变色,其他人更是吓得心惊胆战,只想抽身而去。 荆天云右肩一道精纯无比的内力直惯而下,阻碍不通的穴道一一冲破,虽然臂上隐隐作痛,不过挥举右臂不成问题。 了尘转身看着诸葛无双,目光如炬直透他的心田。诸葛无双背脊一股凉意直冲上来,忍不住吞了口唾液,森然道:“道长乃方外之人,不应插手此事。” 了尘不答,只是捋须微笑。忽然又有一人从人群之中直奔而来,诸葛无双的手下拦他不住,不一会儿荆天云身前又多了一人。 诸葛无双看到此人,心中暗暗发愁,暗忖道:“神算子也来了。难道荆铁山也去而复返?” 黎文谦点头向了尘和荆天云回礼,随即跪地向刘彻道:“霍大将军已经率领大队人马前来迎驾,请皇上安心。” 第 6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9 章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第 69 章 刘彻死里逃生,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喜悦之色,只是淡淡的道:“你们护驾有功,朕自当重重有赏。” 荆天云听刘彻还是一昧的耍派头,心头不悦,对着诸葛无双道:“诸葛帮主,现在局面不同了,你还想打吗?” 诸葛无双看了尘好像铜墙铁壁般,想要硬闯恐怕很难。不过计画这么久,被了尘破坏心有不甘,点头示意,刚刚围攻荆天云的三人又揉身上前。 了尘微微一笑,等待三人靠近后,双袖一舞,当头一股内力汹涌而来,三人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飞了出去,倒地后竟然已经晕厥过去。 纯以内力震晕三人,这功夫世上未见,这时连诸葛无双也知道今天决计讨不到任何便宜。他狠很的看了四人一眼,恨恨的道:“这笔帐先记下,荆天云,你给我记住。” 诸葛无双转身离去,四周兵刃相交之声响起,混战之中,众侍卫仅仅捉到十多名叛贼,其余人则从容离去。 了尘不发一语,看着黎文谦医治金日□,过了一会儿,金日□从昏迷中醒来,了尘笑着点点头,转身缓缓离去,荆天云紧跟在后,忽然刘彻道:“荆天云,朕有话对你说。” 荆天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刘彻,语气不善的问道:“草民不知哪儿得罪皇上,请皇上明示。” 刘彻摇手示意荆天云上前。荆天云大惑不解,上前倾听。刘彻对着他说了几句话,荆天云脸色微变,皱眉沈思了一会儿,点头表示答应。 刘彻从怀中取出一块饰物交给荆天云。荆天云伸手接过,两眼凝视着年迈的皇帝,过了半晌,往甘泉宫奔去。 远处传来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被囚禁良久的赵婕妤意识到生命即将终结,年轻的妃子跪地祈祷,希望上天保佑她的孩子能平安长大,不要卷入宫廷是非之中。 沈重的铁门被打开,她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转身一瞧,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悠悠白云笼罩着长安城,自古至今,一切似乎都没变,只是住的人不同罢了。 寒风徐徐吹来,乾涩枯黄的树叶纷纷飘落。栈道上刮起一阵风沙,狂风卷起地上的树叶,直窜往天空而去。狂风沙中,远处三人并肩缓缓而来。 荆天云蒙师祖搭救,捡回一条小命,对师祖敬仰之心更是无以复加。 了尘微笑道:“若不是你的妻子偷偷离家,我这身老骨头可懒得四处奔波。说起来,你该谢的是你的妻子。” 荆天云脸上一红,道:“师祖功夫震惊寰宇,徒孙一辈子也练不到师祖这般境界。” 了尘郑重的道:“你父亲也练不到,因为这门功夫可是要童子之身的喔。” 荆天云搔了搔头,脸上露出惋惜之色,道:“原来如此。早知道我就。”一语未完,猛觉袖子被人一扯,他转头看的身旁之人,只听她娇媚的道:“你想说什么?” 荆天云嘻皮笑脸的道:“我是说,早知道我就不问了。对了拳娘,回到邺城家中,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你知道的,我还得回到京城去。” 拳娘转头看着长安城的方向,依依不舍的道:“我的孩子,娘真舍不得你。” 荆天云看拳娘眷恋不已的样子,有感而发的道:“世上纷乱,不知何时能停歇。” 了尘挥袖吟道:“白云无形,流水无情。纵有江山万里远,难得浮生半日闲。” 荆天云接口道:“风转千山,鹏飞万里,何苦汲汲世上名,转眼已是白骨枯。” 忽然荆天云手臂一紧,低头只见拳娘紧紧依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似乎正享受着迟来的幸福。 远处烽烟袅袅升起,不知何事再起纷扰。了尘眺望远山,捋须微笑,拂袖大步向前而行。 不久之后,武帝杀尽江充一族,追杀戾太子的官兵亦受牵连,死者达数万之众。 尚文野花了四年的时间统一了盐帮,成为名符其实的盐王。 数年后,汉武帝驾崩。拳娘之子刘弗八岁即位,是为汉昭帝。 荆天云生了两个儿子,四个女儿。大儿子四岁时就被三绝真人带去云游天下,直到十七岁才回到父亲身边。 其后…… 汉昭帝年少英明,兼有良臣辅政,国事日盛。可惜天妒英才,在位十二年,年仅二十。 汉昭帝死后,辅政大臣霍光罢黜荒淫无道的武帝之孙刘贺,改立武帝曾孙刘询为帝,是为汉宣帝。 刘询自幼在民间长大,深知民间疾苦,在位期间励精图治,是汉朝的鼎盛时期。 但是…… 汉宣帝在霍光死后,捕杀骄纵淫乱的霍氏一族。 (全书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 第 69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