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絮其内》 1.一夜情 你最近惹上点麻烦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跟私生子有关,是父辈遗留的乱事一桩。 私生子这种玩意儿,有的是从古至今,从西洋到东洋,再从梳辫子的剪辫子的,只要是男人和女人搞在一块儿,能递眼神儿,就能摸摸索索生出来那么几个。 跟遍地开花儿一样,生他一个两个,叁个四个,哪家大老爷没几个说得下酒喝茶的私生子女,传出去了,听到那些握着香槟玻璃杯的贵妇小姐耳朵里,耳根子不红不白的一起努努嘴,像是嘲笑他那个不行似地。 你是沪市商行的大小姐,大老爷的亲生闺女,也是他的私生女。 关于你的名号,整个沪市都响当当的。 你十叁岁和大老爷共乘一辆轿车进了商行的大门,迈了那高高的大门槛儿,跪下朝列祖列宗磕头,举着铁壳子似地照相机的洋记者们扬一把子白粉末咔嚓一拍,你也就坐实了以后继承商行这事儿。 女人继承家业,没有的,没有的,至少以前很少有。 说书的唱戏的会场那女驸马替夫考状元、武昭仪改朝换代建大周,可他们的嘴皮子翻来翻去,还是要把唾沫星子喷到个女史真图上,茶碗一摔,叫两声班婕妤才是妇女模范。 你亲生母亲是谁,你不晓得,你父亲不提,你也知趣。 你家里还有个大哥,名叫个泽言,是你父亲和原配的亲生子,比你大上六岁,人长得丰神俊秀,自幼也是金玉尊贵的贵公子,只是十九岁那年遭敌人家绑票,棍棒落在腿上,生生敲断了骨头,再也站不起来了。 洋医生们给他服大把的白色药片,他掺着洋酒灌药片,也不能消掉你父亲那张褶皱发愁的脸。 商行不能要个瘸子来当继承人,也不可能落到外姓手上,于是你就在你大哥出事那一年,从破旧的花园别墅里搬了出来,被一众随从迎回了李氏大宅。 你的回忆到此为止,腌臜往事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散了。 秘书把咖啡端上来,白雾热气腾腾的,她眼神仰慕的给你放好,才递上你今天要看的文件。 她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学生毕业,参加过各种新革命,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词形容你是东方的什么麦什么女士,把麻花辫烫了别后脑勺里,绞尽脑汁的来商行应聘女秘书。 你抬眼看看她,盯上叁秒,她就脸红了。 小孩儿,你嘴角抽动一下。 你握着咖啡杯闻那股子苦味儿,心情舒坦了不少,开口道:“晚上的拍卖会有甚么唐宋的佛家摆件你可看仔细了?告诉那排行的老板,下头伺候的小心些,千万别给磕了碰了。” 你大哥常年礼佛,闭门不出,你每次参加拍卖,都少不得砸上万把块买些玩意儿。 女秘书殷勤极了:“您放心,早就安排好了,那华社的记者也准备好了您拍归国文物做慈善的稿子,明天一早就能在大街小巷见到。” 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这准备的可真周到,你闭眼捏捏眉心,叫她下去。 拍卖会举行的很顺利,你拍下几卷佛经,一串佛珠,到了最后一件拍品,是张吴道子的佛画,画的是长安菩提寺的菩萨,勾线使得细细的兰叶描,菩萨静站,袖口飘逸自然如同有风浮动,无论你站在哪个角度,那舍利佛都好似在注视你。 你一眼看去,便心生喜欢,你心想着若是大哥不喜欢,还像往常一般拒之门外,你自个儿留着挂着看也是好的。 你给秘书个眼色,他立刻举牌子竞拍。 叫价随着沪市商行女儿的加入而水涨船高,几千几千块的价很快涨到了几万几万一叫,你拍下这画,花了超支的预算,但心里高兴,叫秘书开车送你去酒馆喝了两杯。 白俄的舞女颤着一对大奶在舞池里滑来滑去,打着领结的绅士们在酒精的刺激下蠢蠢欲动,他们自然的扯松衬衫,掐着酒杯朝你伸手。 你指尖掐着根女士香烟,吞吐一口,将白雾喷在那位白人绅士的脸上,抹得红红的唇一咧,笑出一排白白的贝齿来。 你说:“叫你旁边那个来陪我。” 白人眉毛扭曲一团,起伏的胸膛翻着一圈黄色的胸毛,卷曲着要随着主人发脾气,你吸一口香烟,从包里摸出一把钞票,点都没点,塞进他的胸口。 你点点头:“去吧。” 那人立刻换了脸色,捂着鼓鼓囊囊的肚子,去叫人。 你不曾久等,白人身旁坐着喝香槟的那位穿黑色西服的黑发男子便微笑着坐了过来。 他面容白净,肤色与你相差无二,鼻梁高耸精致,唇红而薄,戴着一枚金丝眼镜儿,硬是多了几分格格不入的儒雅。 你接过他递来的香槟杯,舌尖滑过杯壁道:“叫什么?” 那男人笑下,出口的声音如同玉瓷相碰:“姓许。” 你说:“哦,许先生。” 你翘着一双长腿,深色西服里裹着你套着旗袍的玲珑玉体,你的细胞们吃足了烟酒,摩拳擦掌的要你喊个男人来解闷。 你看看他:“在哪工作?” 许先生:“在英国留洋,有些要事免不得回来一趟。” 你笑了:“这样啊,听说那些个...洋博士,都...清高的很,我没什么文化,和我说话怕是要委屈你了,读书人。” 男人像是听不出你的嘲讽,轻轻扶了下镜框,笑说:“在我看来,俗雅并无明确的区分,若能与美丽的小姐共度夜晚,做了和尚也要还俗罢。” 你嘴角的笑消失了。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那个穿着布袍捏着佛珠的男人,无论你如何殷勤的讨好,都不曾给过你一个眼色。 佛不渡你。 你不接话,许先生的情话伴着两杯洋酒喝进去,你耳根子发热,从皮夹里摸出一根香烟来。 纸卷含到嘴巴上,就有人替你咔嚓点火。 许先生凑近你,笑意盈盈的用手心握着那火苗儿,温柔地递到你唇边,火光点燃纸卷儿烧出一阵枯黄,你也就着他的手腕迎上去一个吻。 你用手指头捏着他的下巴,吻在他唇角。 他眼神变了味,黑漆漆的,将你整个人装进眼睛里,有些迷醉。 男女之间的事无需多讲,顺水推舟,他长得不错,脱了更是不错,你领他到了客房,脱掉衣服骑上去,男人卖力,你也爽快。 舒服了一阵子,你香汗淋漓,被他翻过身子来,插进来,捅进去,肉贴着肉磨蹭,捞着软腰驰骋。 他射到里面,心中的阴暗情绪像是得到了满足似地暴涨,许墨用指头揩你濡湿汗水的脸蛋,凑过来吻你的唇。 你这时还清醒,给了他一巴掌。 你翻个身,毫不留情的披衣服:“得寸进尺。” 粘腻的精水顺着你的大腿流下来,你用撕烂的旗袍擦擦腿心,披上外套,点根香烟卡在指头里。 你从包里掏出一把钱,散乱的丢在地板上,径直走开了。 你拨线给司机,叫他载你回家。 到了自家大宅,叁更夜半,因是快到了你父亲的周年忌日,宅子里提前备好白素香茶摆花,下人也夹着尾巴,大宅冷冷清清。 你晃晃悠悠的上楼梯,路过大哥所在的楼层时,脚步顿了顿。 他房间里头灯还未熄灭。 你在李泽言的房门口徘徊犹疑,捏了捏手指头,回到房间洗澡。 洗去一身酒气,你将长发放下来,穿着一件蕾丝繁复的纯白色睡衣,像个小女孩儿似地噔瞪跑下来,敲敲他的房门。 你:“大哥——” 你:“我进来了——” 你推开门,李泽言坐在阳台边,他手里攥着串乌木的佛珠摩挲,茶几上搁着半瓶子洋酒,和几颗散落的药片。 他不理你,十年如一。 你抿抿嘴巴,拾起一件毛毯,盖在他身上:“大哥...太晚了,会着凉。” 你蹭在他的裤腿上,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双腿,自言自语:“明天是父亲的周年,我已安排妥当了大哥,母亲的家人我也尽数招待齐全,你放心罢...” 李泽言闭着眼,连呼吸都不曾变幻。 你抬头看看他,月光皎洁,映在他的面上。 你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自后弯腰揽住了他宽厚的肩膀,把头搁在他的肩上。 第二日. 父亲的周年祭日办的很体面,李泽言生母的家人事实上拒绝来访,你请了几个姑妈奶娘圆事儿,大家体面的穿着西服打着领带,送花致辞,周年祭日就到了尾声。 宾客尽在,却出了事端。 你在后头和女眷周旋,前厅闹哄哄的,你的秘书穿过人群,急得一头汗。 “怎么了?”你皱起眉头来。 秘书贴过来:“小姐,已故大老爷的那位私生子找上门来了。” 你心里一咯噔。 你父亲生意做的大,风流也风流的大,原配夫人是个租界家的大小姐,要体面周全,知道你父亲偷生了你,打发到乡下养着了事。 总归家里生了长子,要你个丫头也不耽事。 不过你父亲可不这么想。 他花丛去的多了,总有野花开花结果,不过是他不曾领回家来。 毕竟那些女人跟过很多人,谁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种? 你父亲去世后,你揭开遗嘱读,不读不要紧,这遗嘱除了保你大哥一辈子无忧,还把大半家财给了一位未全姓名的私生子。 你当下雷厉风行的伪造了新遗嘱,掌握了家财。 探子去查,侦探去追,追到一个有可能的私生子,给了大几万块买断消息,就此了事。 他不可能追过来。 你拍拍秘书的肩膀,踩着高跟鞋去了前厅。 今日周年,不少你父亲的得力手下和家族族老来悼念,他们此刻都像苍蝇似的转着围在一个男人身边,嘴巴里念念叨叨。 你望过去,那人也望过来。 他穿着黑色西服,扎着领带,手中一柄黑色雨伞。 他手掌攥着伞柄,骨节分明的咯吱响。 他笑了:“又见面了,美丽的小姐。” -- 2.阿姐 你定定的望着这位许先生,周遭的世界瞬间寂静无声,宾客的吵闹、打翻的酒杯、吹丧的唢呐、代表着新世界的优雅的钢琴声都一一消失了。 你嘴唇干瘪的动了两下,定住心神,扬起一个笑。 黑色高跟鞋啪嗒啪嗒走过去,宾客鬓间掉了白绒花在地板上,你的鞋跟细尖尖的刺透白花,将尘埃钉在脚下。 许墨的西服外套还淌着水珠,他平和的微笑着注视你,被你迎面一个巴掌打偏了微红的面颊。 宾客哗然。 你笑道:“昨天给的钱不够多?追上门来要了?” 对面的男人眸色阴暗,阴沉的脸色挣扎了一瞬,他仔细的整理了下褶皱的领结,抬起头来,脸上又浮上了白白的、柔柔的绅士面孔来。 许墨笑起来:“阿姐,你或许是误将我当那码头讨钱的乞儿了。” 许墨:“阿姐,我许多年不曾见过父亲,是我不孝。” 他径直走向你,你瞪圆了眼睛一言不发的等他露出什么所谓的能让你抓到的破绽,许墨的肩膀擦过你的肩膀,带着一阵冷风,夹杂着湿润的潮气,跪到大老爷的黑白相框前,结结实实的磕了叁个头。 你的手指头握在手心里不住的发抖,硬生生的掐断了玉白的指甲。 许墨带足了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召来族老和银行家,岔开长腿坐在会客室的软椅上,手里握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茶杯,脸上带着笃定的笑。 几个族老捏着山羊胡,一撩青色的长袍,咳了两声:“若是世荣的亲生子,还是今早归宗了让人安心哪!世荣生前的遗愿就是有子传宗接代...” 你将茶杯重重的往茶几上一磕:“大哥不是父亲的亲生子?” 那老头眼神飘忽忽的撇撇嘴,看得你强压下一口恶气,因着自你接管商行以来,大肆革新,割掉了不少吃闲饭的家眷外戚,几个族老对着你自是说不出几句好话。 另一个戴着老花镜的族老仔仔细细的看着许墨带来的信纸,翘着兰花指道:“嘶...这信上说了世荣不曾予过你们母子二人养育之经费,去年今日倒是差人送了几万块的补偿来,墨哥儿,这说得可是实话?” 瞧瞧,这就迫不及待的叫上哥儿了! 许墨微笑着用眼打量你,抿一口茶水,意思是让你答。 兰花指老头又说:“原当大小姐也不知自己有个兄弟在外,不曾想竟是知道的!世荣有灵在天可怎么才能安睡啊!世荣啊!你的家业无人啊!” 你站起身来,双手环胸:“甚么阿猫阿狗的也敢自提是父亲的儿子?若是父亲的亲生子,父亲怎会二十多年不曾付过钱财?” “几封纸书便想分家财,未免当我家大业大女人撑家,无人依仗了罢!” 这一句便说中了几个族老的心事,他们早就想着过继儿子来分你父亲的家财了。 你掩面,用袖口擦画着精细眼线的上翘眼尾,装模做样掉了两滴泪:“洋记者们摆着看着呢,看落难乞儿上门讨饭,明日一早大街小巷传满了我商行内乱的消息,生意也做不得了!大家都吃西北风罢!” 这说得是亲眷空手吃闲饭的事,商行买卖人网错综复杂,若是做不成生意,大家都要玩完。 你又捂住胸口道:“你们这群老爷在这好生饮茶快活,真是不懂女人心!今日父亲周年,姑妈表妹都坐着看戏,过会儿她们家里头来人一接,母亲家的舅爷知道了这事,定要咱家好看!” 姑妈是李泽言的姑妈,表妹也是李泽言的表妹,按伦理说,妾生子不上台面,他的母亲就是你的母亲,虽然事实上你也没有舅家可依仗。 你在这里仗势欺人,无非借的是李泽言舅家的权势,李泽言母亲是个德国领事之女,半着德国人的混血,舅家又霸着沪市租界,不说呼风唤雨,但说在这乱世之秋里提上名号也是响当当。 毕竟国破家亡在即,崇洋媚外在所难免。 几个老头听到这,已是懊恼起来,他们幽怨的看看许墨,眼里写着催之过急。 许墨放下茶杯:“阿姐说得极是,按常理说,我归宗来也是要些时日来花费的,只是今日见了阿姐,一见如故...心中对父亲更是思念得很。” 他有些沮丧:“事实上...我并未存着要分阿兄阿姐家财之意的,阿姐误会了。” 男人拍拍手,几位西装革履的银行家便递上几只铝做的保险箱。 喀嚓一开锁,满满的金条闪着光。 许墨笑:“在英国读书时,做了些提不上脸面的小生意,想着即将见到父亲与阿姐应该备些礼物,只时间仓促,又要飘洋过海,选不出甚么好玩意来。” 他道:“不晓得送些甚么可得阿姐心意,只好带上现钱来拜访。” 他:“阿姐,还希望你不要嫌这些钱太俗。” 你气结,青着脸看他,他嘴巴张张合合的说了些文绉绉的怪话,你听不怎么进去,揉着太阳穴叫秘书进来听,听明白了再告诉你。 说到底这私生子之事事情大得很,不得轻易下定论,几个穿着布袍的,几个穿着西服的,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喝了两壶冷茶水,商议了此事不急,先叫哥儿回家,按下消息慢慢论证。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野心不是一日长满的。 许墨带了行李箱子住进来,被你领着佣人堵在正门口。 你也懒得笑:“管家看好门,若是看不好,多放几条看门狗来看,祖宅风水顺势,正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进得。” 你命人关了正门,开了一角侧门,明晃晃的给许墨难堪。 许墨像没事儿人似地,若有所思的朝司机招招手,亲自带着个叫阿明的小厮拎着箱子走了侧门,侧门狭小,他扛着箱子来来回回亲自搬,额上沁满汗。 拿完东西后,他笑着从皮夹里点出几张钞票,站在草坪上喊了伺候的丫头小厮来发,连看侧门的几个老头都摸到了卷烟。 丫头脸蛋红扑扑的,往袖口里塞银元,看门的更是像狗腿子一般,将烟含在嘴巴上,急急的去寻火。 许墨西装革履的,人模狗样的,亲自给他点了火。 刻着洋文的金属火机喷出一口火苗,明晃晃的烧着底层的人心,二少爷温和儒雅体恤人的事,一夜传满大宅。 你照常去了李泽言的卧房。 房门一开,一股烈酒的香味迎面而来,你用手绢打散热气,去扶躺在地板上的男人。 李泽言饮了大半瓶子的朗姆酒,吞尽了药盒子里的白色药片,他眉毛紧皱,胸口剧烈起伏,眯着狭长的眼,不知道在看哪里。 你急急的拍他的脸:“大哥!大哥!” 你含着一圈眼泪:“医生!去叫医生来!快点叫!” 他闷哼一声,沉闷的回音在男人宽厚的胸膛里回响,李泽言睁眼,猛然攥住你的手腕,拉着你扑在了他的身上。 “……” 你睁大了眼,脸贴着他的灰色羊绒马甲,一滴眼泪吧嗒滴在羊绒上,染成了深灰色。 李泽言声音嘶哑:“扶我……起来。” 你连忙回神,将他扶起,男人长胳膊长腿的搭在你身上,腿软绵绵的躺在裤管里,沉闷的酒气热热的呼在你耳朵上,他喘着气,指了指浴室。 男人裤裆鼓鼓的一大包,喝了一肚子酒,眼神迷离的扫着你,似乎没看出你是谁。 他将手撑在浴室的墙壁上说:“帮我。” 你脸色爆红。 流经花丛的你,玩弄男人不改脸色的你,红个脸,手指哆哆嗦嗦的,像个没见过男人的处女,颤巍巍的解开大哥的裤子。 你深吸一口气,看他的脸,抿住唇角下了决心,将手伸进了他的裤裆,摸到一大团昂扬的硬物。 李泽言感到你手上的凉汗,有些不满,挺了挺腰:“快点。” 你手指包着男人的性器,将粗长的的阴茎从西裤里掏出来,大哥喝的太多,尿意饱胀,阴茎硬挺挺的拍在你手心,龟头滚烫的吐着液。 你伸手摸了两把,他沉吟片刻,排泄出来。 你晚上回到自己的床上,就做了噩梦。 梦见一个面容深邃的卷发女子,穿着富贵华丽的衣裙,抱着一个少年失声痛哭,她大哭着去摸索儿子软塌塌的小腿,摸到一手血,猛的看向你,发出嘶吼。 你吓的连连败退,你的手心有黏糊糊的热液滴滴答答流窜,你抬手一看,是血,是男孩的血。 “啊!” 你尖叫一声,开始跑,跑进了一个黑色的房间,有人抱住了你,他身上有股花香气,长得确是大哥的脸。 他笑着看着你,亲吻你的唇角,自后揽住你的腰,顺着你的脊椎一路吸吮上来,两只手温柔的握住你的胸乳,卡着红红的乳头拨弄。 他很温柔,很热,你趴在床上,娇娇的唤了一声:“大哥……” 身后的人僵硬了一下,掰开你的腿心,将肉棍沉沉的顶了进来。 -- ⅹτfяêê①.Ⓒοⅿ 3.喝伏特加的赛先生 3. 身后的男人掌心温热,诱人浑身酥软的热度自他指尖沿着掌心的纹理扩散开来,一丝一丝的爬遍你的全身,蔓延到你的四肢百骸。 他顶的太深,直直的插到里头去,滚烫的龟头撑着肉穴,马眼撞着宫口,饱胀得你有些吃痛。 大哥是在愤怒吗?如果可以让他舒服,再狠一点也没关系。 你这样想着,拧着秀气的眉毛抬了抬屁股。 男人意外的看你半梦半醒之间投怀送抱的一副娇憨模样,将头搁在你的肩膀上,去蹭你湿热的面颊,他跪在你两腿边,弓起劲瘦的男人才会有的纤腰,更卖力的朝里顶送。 你嘴巴里的梦呓被肏的支离破碎,呜呜阿啊说不出个完整的话,你嗑着眼皮,心里想的是翻身回去给大哥一个吻,事实上你有没有这样做你也不清楚,你忘了。 你曲着脚趾头,叫硕大的棒子顶着肚子,你想抬头,却被身后的大哥用手掌遮住眼睛,你想同他说话,他不回,只是卖力的挺腰,挺直了,再弯下来。 丰沛的精水满满的射进来,你红着眼皮俯趴着,小脸陷进真丝的枕头里,嘴角溢出了好多粘腻的津液。 男人在你背上趴着休息了一阵儿。 他很留恋你肌肤的温存,也很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他含了一大口酒凑过来,捂着你的眼睛捏开你的唇,将酒精一口口渡过来。 你彻底醉晕过去,他抱你洗了澡。 翌日醒来,你浑身都像散架了似地疼,卧房里一股潮气,茶几上有瓶开了封的伏特加,地毯上还睡着几个瓷杯。 你倚在软垫上歪着脖子去拨电话,一开口是嘶哑到底的喉咙音:“喂叫人把早饭送上来。”ωíń壹0©íτγ.©ǒм(win10city.com) 你撑着眼皮,又想了想:“老爷早上醒了么?” 对面接电话的丫头给了个肯定的答复,还道李泽言不仅醒了,甚至让小厮推着从卧房到阳台转了一圈,她们都看见了。 你一下就不困了:“不用送饭上来了,把早饭摆到大客厅去,我下去。” 你收拾妥当,穿着深蓝色的旗袍,披着一条浅绿色的丝绸披肩,握着个真皮的洋行热销的皮包下楼用餐,叉子叉着鸡蛋心儿,刀刃滑着泡酥的粢饭,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大哥的房门前转来转去。 “早啊。”许墨自楼梯走上来。 他学得是洋人那一套甚么强身健体的法子,在大宅的院子里带着小厮跑来跑去,他们总是躺在草坪上做些古怪的拉伸动作——听说他的小厮也在英国读过书。 许墨穿着件儿普普通通的白色里衣似地绸衣,领口的两颗珍珠贝做的扣子没扣,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你一看到他,想起昨天的事儿,噎得饭都吃不进去了。 他用一条湿毛巾擦着脖颈上的水珠,应是刚洗完澡,用得还是你家采买的肥皂,和你身上使得是一个味儿的。 你用余光扫扫他,忽地看他胸口红着几道痕,看着是女人抓挠的痕迹,你噗的笑了:“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早起晨练,晚睡锻炼。” 许墨接过丫头倒来的咖啡,笑着回应:“没办法的事,晚间有只阿猫爬了我的窗台,面容娇美,脾气却大。” 你握着叉子,心想这十年苦学的教养算是用白工,瞪他一眼,扯了餐巾噔瞪噔走了。 商行人来人往的忙忙碌碌,你叫了秘书来送文件,木门咚咚敲响,进来的却不是那个总是脸红的姓罗的女学生秘书。 你翻翻报纸,头也不抬:“罗秘书呢?” 男秘书道:“罗小姐今日告假。” 你嗯了一声,不去思考,照常的巡视工位,检查秘书交上来的清单,到码头去看货。 洋人好茶,喜瓷器,炮火轰开了老佛爷醉生梦死的天朝上国的大门,拓宽了百八十种可做的生意,你见风使舵,拉着商行攀上了租界的几家大户,搭上了做这跨国生意的船。 洋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心却只有那么一点点大,验货验的又多又细,一石茶叶送上码头,几个穿长靴的洋人用长柄刀划开布袋,白涩的刀刃嘶啦嘶啦的破开纤维,装着茶叶的袋子就像酒足饭饱的肚子,一刀下去,满肚肥肠喷的到处都是。 茶叶哗啦啦的从袋子里泄出来,他们一刀一刀的插遍整个车厢,用毛茸茸的大手抓起一把茶叶塞进嘴巴里嚼,然后大叫着好,真是好茶! 你和秘书坐在车里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像唱戏似地作怪,又有些动容的看着穿着破衣残鞋的工人满头热汗的将茶叶一捧一捧补救进新的袋子。 你把脸转向别处,这些场面你看不得,心里难受。 “这一石的成交价是多少?”你烦躁的从皮夹里摸烟卷儿,纤长的手指头在包里抓来抓去,一根也没摸到。 秘书说了个数来听,你听罢心里更烦躁了。 太低,太低的价格,远远低于你从洋人那进布匹、酒糖的价格,这些茶叶运到国外去的路上就要折损四到六成,按着现下的法律,商行还要按比赔付折损的费用,简直是做的菩萨买卖。 “别的呢?那些画卖的怎样?”这说得是粤市那边流行的作坊式国画了,洋人也好这些充满东方元素的摆件儿,粤市通商口岸开放的早,流水线的生产些画着贞女奇男的神话传说,使得洋人的油彩,华人的笔墨,四不像的像出个新风格。 你仿着那工厂自己也引了一批画匠来做,试图能用这些和洋人的高价进口货打个平手。 秘书面露难色:“不过也是勉强平了本钱罢了” 一时间车内静默无言,秘书左顾右盼,支走了抽旱烟的司机,凑到你耳边道:“最近倒是有个好物什销路一本万利,东洋的西洋的人人只要是用过一次的,没有戒得掉的,那物叫” 你皱着眉听他讲,听罢后叹口气,叫司机把车开回商行。 车子走在路上,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拦住了路,司机叭叭叭的按着喇叭赶人,路上的男女学生挤在一起,胳膊攀着胳膊,手里摇着旗朝着什么人呐喊。 你撩开车窗的纱帘,往外探着看了眼,似乎是又有什么有识之士来讲救国,讲新思想了,车子开不动,学生们像群蚂蚁,踩着锃亮的皮鞋,嘴巴里含着口号,密密麻麻的吞吃着看不见的人流下的苦汗。 身边的男秘也顺着车窗看了看,出声道:“咦?那不是——罗秘书吗?” 你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了罗秘书,她把烫好的卷发梳平了,扎成两个翘着脚的麻花辫儿,穿着学生的制服长裙,正挥着手臂丢自己的帽子。 男秘书摇开车窗朝小罗喊了几嗓子,她听见后挤着人群上了车座,兴奋的满面红光:“老板!你也来看啦!真是没想到!” 你:“看什么?” 小罗:“沪专新来的教授哇!自英国留学回来!带了新思想回来,刚刚才结束了他的一场讲座,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你:“什么新思想?马先生?恩先生?” 小罗赶忙摆手:“是——也不全是,许先生周游西洋列国,甚么思想都晓得,他还听过伏尔泰的讲座,老板你知道伏” 这个名字一出你就下意识反胃一下子:“许先生?” 小罗点头:“对啊,许墨,许先生!” “” 你让男秘书把小罗从车上赶了下去,并让她下午就回来上班,不然扣半月报酬。 傍晚回了大宅后,你简单的用了个晚餐,随后投身书房,仔仔细细的批文件,思考商行的钱怎么才能重新赚回来这事,一忙就忙到凌晨去,难得的没去李泽言的房间热脸贴冷屁股。 李泽言坐在阳台看着庭院的大门,他用手指头撑着下巴,一杯杯饮酒。 大门开了又合,叁更时分,一辆小轿车摇摇晃晃的驶进家门,管家开了侧门叫那车进来,那车停在门口,车门下长腿一伸,走出来一个男人。 许墨含着一根女士香烟,吞吐一口,抬头一望,正和阳台上的男人对上眼神。 -- ⅹτfяêê①.Ⓒοм 4.落枕 4. 庭院里黑漆漆的,只有几个夜灯点亮,姜黄色的灯火在深夜茕茕独立,寂静的夜幕上挂着碎星的晚纱,静静地,悄悄地。 月光抹在李泽言线条分明的下颌骨上,他微眯着眼,手指轻轻敲打轮椅的扶手,房间里的分秒指针滴答转动,敲响黎明的晚钟。 铛铛铛凌晨叁点了。 许墨吸罢最后一口烟,细细的包着绛红色涂料的烟草纸卷夹在他的两指间,火星包裹着枯黄纸灰燃烧着,他叫来小厮,把剩下半根香烟递给他泼水扑灭。 那个叫阿明的小厮与寻常的下人都不同,他带着一副做工精良的玻璃镜框在脸上,背也是时时挺得笔直,秋天快到了,他像他的主人一样身上套着羊绒马甲,腿上穿着深色西裤,皮鞋抹了鞋油,额发刷了发胶。 阿明投了个湿毛巾来,捂着许墨递过来的烟卷,他顺着许墨的眼神望向二楼,看到了坐在那的李泽言。 阿明脑子转得飞快,凑到许墨耳边:“先生,这位就是李家的” 许墨一抬手,嘴角微翘:“嗯,不用说,我知道。” 庭院里的男人们眯着眼,笑着回注目礼,阳台上的男人握着酒杯晃了两圈,浑浊的酒液晕撒在他修长的指头上。 李泽言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染上酒液的手指,将手掌摊开,看着酒液顺着指纹流动,从四周涌向中心,渗进血缘的脉络里,沁泡着他的肌肤。 他手指微曲,突然地攥紧了手掌心,用唇舌将苦涩的液体一滴滴舔去了。ωíń壹0cíτγ.cǒм(win10city.com) 男人撑着桌脚,用结实魁梧的双臂带动高大的身体,一步一步移着躺在了红木板的大床上,他的身体砸进绵软的被褥,荡起细微的灰尘粒。 李泽言的梦境一直十分混乱,梦中的他置身于不同的时空,能够迈开腿,能够大步的奔跑,他总是梦见穿着时髦西装的自己,行走在奇怪的铁壳子建筑里,对着发光的玻璃屏幕说些古怪的话语。 他还能梦见披着宽袍大袖的自己,似乎是个什么王爷,驾着战马带着千军万马夜袭千里夺回自家的城池。 这些光怪陆离的梦里还有一个女孩儿。 她有着明媚的笑,温柔的嗓音,光滑的肌肤。她时而鲁莽,时而冲动,总是恰到好处的刷着小聪明来到他身旁撒娇。 今夜的梦中,女孩儿也来撒娇了。 她裹着一条紧绷绷的旗袍,挽着个油油的发髻,耳朵上扎着两颗圆润的珍珠耳扣,脸蛋红扑扑的,嘴巴湿润润的。 她跪在自己的两腿之间,用柔软的小手扶着他的膝盖掰开,讨好又谄媚的凑过来用牙齿去咬他的裤腰带。 李泽言伸手去捉她,叫她偏着头躲开了,梦里雾蒙蒙的,总是看不清楚女孩的脸。 她是谁? 女孩儿不待他思考多时,已轻车熟路的拨开他的衣物,将水蛇似白嫩绵软的身体缠了上来,她用手指点着男人的胸肌,用嘴巴去吮他的硬物,粗硬的阴茎昂着头,在她的嘴巴里滚来滚去,吸进去又吐出来,拉出一道道银丝。 银丝落在她小巧的下巴上,她伸出舌头舔去了。 李泽言腹下更热了。 男人尝试动了动双腿,发现可以自然活动,他反客为主,拉住女孩的胳膊,拖着她的腰将她按在身下,白花花的胸乳弹着拍在他的胸膛上,沁出一股子奶香。 女孩儿双腿缠住他的腰,掰开自己的腿心吞了上来。 被软肉夹紧的舒爽感让李泽言闷哼一声,他想抽身退,看清她的脸,却被女孩搂着劲腰带着朝床铺里陷。 越陷越深,越插越快。 他们扑哧扑哧的交合着,骚水打湿了私处卷曲的黑色毛发,李泽言架起女孩儿的腿抗在肩上,用力的往里一撞,直直顶进一个松软的小口。 他问:“你是谁?” 身下的人只是甜甜的哀叫,并不回答,甚至更用力的缩了缩腰腹,要他射满。 女人腹中的名穴紧绷绷的勒着他的性器,热汗顺着李泽言的额头滴下来,他拧着眉头岔开双腿,朝下打桩似的闷插,咕噜咕噜的射出一大泡精液。 身下的女孩儿迎着白精抽搐了几下,瘫成一团,她伸手去拉李泽言的手臂,去摸自己的小肚子,那里随着抚摸而慢慢隆起,好像这一瞬间便怀了他的孩子。 她的面容也慢慢清晰起来,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哥” 男人睁着猩红的眼从床上醒来。 你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夜。 先前儿没想到会看这些公务看到睡着过去,也没叫佣人把壁炉点起来,初秋的夜晚是冷的,气温变化就像温水煮青蛙那般缓缓滚动着,你一觉醒来,只觉得脖子僵得直不起来。 你试着晃了晃脖颈,咯吱咯吱几声软骨错动的声音一响,闷疼涌上来,你连忙哎哟哎哟的叫着开门去喊家里的保姆。 “张姆妈!李姆妈!钱姆妈!”你捂着歪着的脖子倚着门板,毫无形象。 几个保姆正做着洒扫煮饭的活计,听见你叫,灭了炉子拎着鸡毛毯子就蹭蹭的跑楼梯上来:“啊呀!阿拉家小姐!侬” 你耷拉着个毛燥燥的头,抱着保姆白嫩嫩圆滚滚的胖胳膊,在上蹭了蹭:“快帮帮我,实在是痛的不行了哎哟!张姆妈休要碰那儿!酸的很!” 保姆们七嘴八舌的讲怎么治你这落枕,有说祖传秘方用黄酒泡泥鳅炖汤的,喝了就能好,还有说用些香油拌芝麻烤火,烤熟吹凉了揉搓的,她们张着嘴吵来吵去,偏方越说越离奇,硬是给你听笑了。 你一边笑一边抻着脖子呲牙喊痛,偏偏又被她们逗得笑得停不下来,索性把头靠在白胖保姆的怀里,用脸贴着她肥肥的胸脯,听她说话时胸腔震动的声音。 两个保姆下楼去拿毛巾了,你蹭着抱你这个女人叹了口气:“张姆妈身上真香。” 姓张的保姆是乡下来的,她男人在城里当个当铺会计,不料被汽车撞断了腿,家里头没了顶梁柱赚钱,七八张嘴巴等着米下锅,不得不自己出来找活做。 她大字不识一个,饭也做的不时髦,管家问她有甚么手艺,她讲会带孩子,一向见了外男就局促的抠手指的妇女,提起自己的叁四个孩儿来立刻精神饱满充满电力,嘴巴张张合合说得一张脸红扑扑的。 你当时路过花园,听见她讲话,凑过去看了看,就把她留下了。 你说她身上香,她愣了一下,把你歪着的脑袋托在自己肉墩墩的胳膊上,伸出另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摸你的后脑勺。 她:“乖女,姆妈吹吹就不疼。” 话音一落,你僵住了。不是身体上的僵硬,因为此刻的你全身放松的躺在这个云朵般松软的女人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母性气息,好像置身于天地鸿蒙之间,飘飘然被浑沌包裹着躯体。 眼睛突然酸酸的,想说的话像石子滚进喉咙了一般卡着你的声带,噎得又酸又涩,你瞪了半天眼睛才缓缓说出一句:“我想吃云吞,姆妈,要鲜虾猪肉馅儿的,出锅多搁些香油。” 许墨恰好打着领带从房间里出门来,看样子像是要去办他的什么讲座,见你这话闻言一笑:“劳烦带我一碗。” 你把头偏到看不见他的地方去:“不带。” 许墨穿着熨烫妥帖的浅色西服,手上攥着个时髦的公文包,扯着唇角刚要对你的无名火一笑而过时,发现了你的异样。 他腿长步子也大,两步迈过来一瞧:“这是怎了?” 张姆妈忙说大小姐没休息好脖子僵掉了,落枕了动不了了,她家儿女也这样过,敷上热毛巾就好得很了。 许墨放下公文包喊了一声阿明去拿药箱来,自己展肩将西装外套脱掉,撸起两只衬衫袖子,露出两根白皙结实的胳膊来。 他自你身后站好,将你拢在自己的阴影里,双手捏上你的肩膀道:“看上去很难受这敷毛巾的法子固然有用,可是好得慢了些,我这里有从英国带回来的药油,专门治这些扭伤错位的,不如试试看?” -- 5.气也气站起来了 5. 你说你当时想拒绝的。 但身后的男人可没给你拒绝的机会,他脸上笑眯眯的很轻松,手掌按下的力道却是不小,他密实实地压着你的骨头,用掌心的热度去熨帖你脖颈处酸麻的肉。 你歪着脖子,看着张姆妈下楼去的背影,自己自觉好像悬崖上的一颗歪脖子松树,风雨飘摇之下,唯一能做的便是牢牢的攥住岩石缝子里那一点干枯的泥土。 “先生!”阿明住在后头的下人房里,一大早便起了亲自给许墨泡咖啡拿文件,先生早上有一场在学堂礼堂的讲座,他为先生热车,人都钻进汽车里去暖座位了又被先生一嗓子喊到楼上来。 阿明打开一只铝盒子医药箱,箱子上印着红色的十字花和笔画带着弯钩的英文,里面瓶瓶罐罐码了不少,散发着诡异的香气。 你无意间凑近了阿明,鼻尖扫过他的风衣,沉思两秒垂下眼睛。 许墨自药箱里掏出一个褐色的玻璃瓶,软软的胶质瓶口望他手心里一倾,倒出一滩黏白的膏子来。 他笑着摸了摸你的肩膀道:“放松。” 你身上只穿了条针织的睡裙,上半身披了条丝绸围巾揽着身子,许墨站在你身后擎着手看着你伸出白白的手臂来拨开后颈的头发,烫成卷发的发被女人撩到一侧去,大片奶白无暇的肌肤裸漏在空气中。 站在他的角度,稍微低头就能看见丝绸布料下那两团胸乳的姣好弧度。 许墨喉结滚动一下,声音微哑的叫阿明下去。 你歪着脖子真是累极了:“你到底行不行?我早上还有事,没空在这陪你玩。” 身后的人把手掌心搓热,黏稠的油膏细细的化在他错乱的掌纹里,男人大掌按上你的背,用手腕处的骨头推着你身上滑腻腻的肉,咕噜咕噜的滚动着推上肩头。 许墨弯下腰来,看似十分认真:“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你白嫩的肌肤被他合在掌心来回揉搓,肌肤娇嫩又自作多情,很快在背上红了两片,白的衬着红的,红的抹着白的,肩胛骨那处你看不见的皮肉上印着一个旧旧的吻痕。 男人用拇指的指腹擦过那个吻痕,又反复的用指头来抚弄这个地方,他眸色越来越沉,心中有几丝疑虑,但他忽而想到这是前夜自己亲自在你后背吮下的,情绪好了不少。 随即他复而想到,咬你是因为你嘴巴里喊别的男人,他心情又坏了。 “唉!轻点!疼疼!”你被许墨的忽然加力按疼了肩,皱着眉使劲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许墨微笑着收了手,用热毛巾擦了擦手腕道:“啊...抱歉。” 他问你:“有没有感觉好些?” 你抬抬脖子,脖子僵化好了不少,肩膀感觉也热乎乎的被人推开了经络,只是转头歪脖子依旧酸痛,想来是歪了太久的缘故。 许墨重新拧开那个棕色的药瓶,倒了一把油膏在手里,他覆上你的脖子,低头将脸凑近你的耳朵:“接下来可能会疼一下,很快就好了。” 这是什么淫词秽语!你脸蛋腾一下子红了,张下嘴巴刚要骂人舌头就在柔软的口腔里打了个转儿,转成了痛呼呼了出去:“啊!疼!” 男人用虎口掐住你细白的脖颈,对着你僵硬的肌肉发力,他扶着你歪着的头顺位一挪,掌心一推,你的后颈爆发了一阵酸痛,又泛起一股麻,睁着眼眨巴泪花回味痛感的瞬间,他已经将你错了位置的筋骨皮肉都掰回了正道。 白色的油膏被他的体温化开,黏糊糊的顺着你的脖子流下来,一滴滴的蜡油似地抹在你柔软的奶子上,抹得一对白奶油亮亮的。 你的脑海里还是自己骨头错位的咯吱回响,怔忡着发呆,男人却早已忍无可忍,他掐着你的下巴,攥住你的手腕,站在你身后弯着腰吻下来。 “唔唔...” 你瞬间来不及做反应,被人抬起下巴捏着脸颊咬住嘴唇,许墨呼吸重重的、热热的喷在你的脸上,唇舌吸着你饱满的唇瓣,你虽是挣扎着拒绝张嘴,却抵不过被他大力捏酸了脸颊的肌肉,不得不张开柔软的唇叫男人侵进来。 他眯着眼,却不是那种微笑着的眯眼,是捕猎时对猎物的警告。 许墨用舌头卷着你四处逃窜的小舌头吸,又把津液喂给你叫你仰脖子吞,他好似在讨回之前从你这没得到的几个吻似地越吻越深,次次深喉。 热热的大掌钻进了你的衣领,托住了你的一颗滑溜溜的奶球揉搓。 你呼吸不畅,头脑发麻,挣脱开一只手去打他,被他抽出手来反握,你的背紧紧的绷着贴着椅背,男人自你身后绕到前面来,长腿一伸骑在了你的身上。 你又羞又怒,咬破了他的唇。 腥咸的血气在你们二人口中散开,淡红色的血滴被卷进舌头里吞进喉咙,他才找回了些理智松开了你。 你扬手去打他,手掌却在半空停住,二人纠缠之间,你隔着许墨的肩膀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李泽言披着一件大衣,扶着门框站在楼梯的一侧静静的看着你们。 “大哥!你起来了!”你连滚带爬的从许墨身下钻来出来,光着白嫩的脚跑到李泽言的身边,他用手臂和肩膀靠着门框,撑着自己的身子,见你跑过来,眼珠子缓缓地随着你的身子滑了一圈又收回,神色淡淡的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许墨。 你伸手将他身上的大衣取下来抚平褶皱,又踮起脚尖替他穿上,大哥的裤脚没有挽好,你亲自蹲下去替他迭个四四方方的褶儿,又用胳膊架住他的胳膊道:“要回房间去吗?还是去阳台上走走?早上后厨下了云吞,鲜虾猪肉馅儿的,大哥喜欢的,大哥要来一碗吗?” 女孩儿头发乱糟糟的,衣领也松散油腻,胸脯还一起一伏的挂着白色的不明液体的看着他,她的眼神儿亮晶晶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好像花园里的流浪猫。 李泽言静静的看了你两秒,伸手扶上你的脸,用温热的指腹擦掉了你嘴角的血迹。 “不用。” 他平稳了下呼吸,甩开了你扶着他的手。 许墨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你们,晨间的日光透过玻璃花窗斜斜的拍在棕色的地板上,光在他的身侧,他在光的背面。 许墨手心慢慢地、慢慢地攥紧,滑腻的油膏在他指缝里溢出,就像你的绵乳一样细腻温热,他扯过盆子里的热毛巾,细细的擦拭着每一根修长的指头,从指根到指尖,擦得干净了回房去寻镜子。 镜子里的男人衬衫褶皱,领带松散,薄薄的唇角绽开一朵血色的花。 他忽然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变成了一个与“许墨”完全气质不同的男人。 -- 6.挖煤工 6. 拍卖行把你拍的藏品送来了。 那幅传闻中的吴道子真迹静静的躺在盛卷轴的盒子里,盒子上面束着绣着暗纹的丝带,几位学者像模像样的带着手套捧着他,小心翼翼的从汽车里取出来送到你面前。 你正坐在花园里乘着凉读报纸,汽车司机倒车时按了一下喇叭,叭一声响,吓得一团黑乎乎的玩意儿从草丛里飞跳上桌,桌上的咖啡叫那猫碰洒了一杯,褐色的水迹喷洒出来,恰好打湿了报纸上印着“沪专许先生演讲事宜...”的那一面。 几个佣人急急忙忙过来擦桌子,怕咖啡污了你的月白色旗袍,小厮们则去捉猫。 那猫儿从外头远渡重洋的花了大价钱买来,生的像个黑脸儿的挖煤工,平日里神出鬼没的行踪不定,老鼠么倒是不见他多捉一只来,麻烦事倒是闯得一件不少。 挖煤工束着耳朵儿趴在树上不下来,几个小厮用网捕它,它见了那密实的细网后咪呀一声甜叫,两条后腿儿腿儿一抬,尾巴一夹,一溜烟儿窜不见了。 “算了,别捉了。”你走到树荫下用扇子扇了扇风,叫佣人端点心给拍卖行的几人喝下午茶。 “你们老板最近还那么潇洒?”你问。 拍卖行老板有几位,其中真正拿支票大头的是这片区某个军阀家的闺女,拍卖行里年纪老的少的都叫她一声悦姐。 这人叁十岁时年纪轻轻的守了寡便不曾再嫁,反正她手里也把着大把的家财和生意做,要固定伴侣有什么用呢?能日日流连于沪市各大赌坊酒吧舞会是多么快活的事儿啊。 她与你算是老主顾,说起来她并不缺这些个拍卖挣差价的钱,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过是想换些结识人脉钓些有脸面的凯子的手段罢了。 这些藏品也都是她摸着亲爹的枪杆子从哪个大太监哪个大宫女儿嘴巴里套出来的,真假倒是不必花心思去验,稳得很。 有个戴眼镜穿西服的学者对你点头哈腰的,一张嘴一股子天津味儿:“劳您挂心啦!悦姐还惦记着您呢,说这个月十九号要办场晚宴,嗨呀,邀请您屈尊赏个脸儿。” 你站着叫佣人给他们添茶,手里摸着一只雪白的鹦鹉,那大头鹦鹉本是站在你手腕上老老实实的叫你摸翅膀,嘴巴里含着个纸球用圆圆的舌尖舔着玩,忽然好像听见了什么,昂起脖子发出一阵怪叫,又扑棱着翅膀要飞。 它脚上锁着镣铐,翅膀一扑腾,带着铁链叮当乱撞。 你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见你家大宅外头跑来一群人,闹闹哄哄的举着大块头的相机和望远镜往高高的围墙里钻。 “什么人!来做什么的!”管家和几个佣人伸手堵那些镜头,用身子去挤他们伸过栅栏来凑热闹的手。 “不要误会啦!不要误会啦!”有个梳着中分的矮个子男学生在人群里跳了跳,拿着一个纸卷围得喇叭冲天喊:“大家不要吵!和李小姐说明来意!大家安静!有个学生的样子!有个新世纪的新风貌!” 学生们安静下来散开两团,矮个子男生将手里攥得皱巴巴的纸卷散开,手指头指着上面的黑白大字体兴奋道:“李小姐真是爱国救国的女中豪杰!时代佳人!一早就看见了您重金拍下了流失海外的文物画卷,还说要捐赠给咱们沪专!这不,我们特意来感谢您来了!” 几个名词汇成了你听不懂的话,你头一闷,疑惑着去捡桌上的报纸来读,黏糊糊的咖啡渍一翻开,内页就写着“李氏商行重金拍购佛画...” 翻页看下收尾:“身为爱国之士,有捐赠之意。” 你看着这风格独特的润笔,料定是那罗秘书干的好事,可真是气笑了,喉咙里憋着一股热气滚滚的喷上来,将报纸塞进佣人的手里笑:“各位怎知是要捐给沪专?捐去苏专、杭专不也一样?” 矮个子中分红了脸,想做着正大光明的白嫖的事宜还是要长张厚脸皮才做得,他毕竟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还是年轻。 你叫人将卷轴展开,亮起画像于阳光之下,舍利佛双手合十,衣裙随风飘动,见光之后眼中带神,虬须云鬓,数尺飞动,毛根出肉,力健有余。 一时人人都看得惊了,抱着照相机的记者呆了半响,才匆忙想起咔嚓落响。 你命人收起画卷:“此乃绝品真迹,沪专可有学者教授懂得修护保养?若是有了再寻来也不迟。” 说罢你也倦了,寻些敞亮话体面话随便一打发叫他们散了去,自己则瘫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你扯电话线拨给男秘书想问下罗秘书在哪,叫人开了她的话在嘴边打了个整转,变成了叫罗秘书准备身儿衣服陪你参加晚宴。 宴会上男人女人衣着靓丽,手里握着精致的酒杯,体体面面各个人样儿,宴会门厅站着几个日本军官,正和悦姐说些什么,说到兴头上悦姐哈哈大笑,她余光里瞟见你走进来,伸出手臂召你过来。 你礼貌的对那军官点点头,悦姐拉着你的手道:“这是海野代先生,昨天的船来的沪市,新买的宅子也在你家那条大街,你们住的不远,早晚要当邻居的,不如在我这里早早认识认识?” 她叫佣人端来酒杯,你接过一只,和海野碰了碰杯。 海野看着不到叁十岁,单眼皮高颧骨,眼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你对他没甚么好感,匆匆打了个照面道下名号便罢了,身后穿着礼服裙的罗秘书神色恨恨的,到了看不见海野的地方贴着你的耳朵叫:“那些日本人无恶不作!老板你怎能与他打上交道!” 你没给她好脸色:“你说不来往便不来往?商行上下百口的饭要吃,衣要做,家要养,涉及盘根错节的利益的大事,能像是一副画一样随便拍了就能随便送人?” 罗秘书被你训得脸红了又青,眼里头泪花含着不甘,扁着嘴巴捏着裙摆不声不响的四处打量,你瞥见她的小动作,留心观察她,果然在一支舞曲后发现了罗秘书鬼鬼祟祟的朝甚么房间里钻。 你眼神追着她的脚步,心不在焉的应付敬酒,眼看罗秘书就要消失不见,你心脏狂跳,仰脖吞下最后一口酒,撂下杯子追了过去。 一道门、两道门、叁道门,你似乎是跑的急了,浑身燥热,后知后觉的反应到酒里有问题时已经来不及,你听见罗秘书的笑声越来愈近,步子也越来越乱,吱嘎一声门响,你撞开了一间客房,吓了里头的男女一跳。 裸露肢体的情色之事倒是没有的,房间里的罗秘书正一脸崇拜的拿着个本子请个戴眼镜的青年男人写写画画,好不和谐。 那男人过来搀扶你,一头雾水:“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你憋红了脸,大喘粗气:“...阿明,找人送我回家。” 阿明心思百转千回,先叫司机送了罗秘书回去,又亲自开车载你回宅子,到了大宅领着你往侧门进,他双手托着你的腰,搀着你的身子,绕过主楼梯往许墨的房里塞。 你已经昏的不省人事,逮住凉的东西便往上蹭,他一边推你的脸一边捂你的嘴巴怕你发出呻吟把佣人招来。 差一层楼到目的地时,楼梯口的电灯啪一下子点亮了。 李泽言穿着一身白袍,膝盖上卧着一只黑脸儿的猫,手里撑着一把乌木的手杖。 手杖在地板声上点了叁下,他严声问:“去哪儿?” -- 7.嫉妒的伪命题 7. 你被换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他缓慢地、磕磕绊绊地用手臂箍着你的腰肢往你的房间里挪动,手杖划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刺啦刺啦,吱嘎吱嘎。 你热的浑身是汗,回手抱住他的胳膊将脸蛋儿贴上去蹭,你还伸出手来撸起他雪白的袖管蹭他胳膊上的肌肤。 好凉快,好舒服,你满足的谓叹。 门开了,门响了,钢制的床板晃悠一下,昏暗的房间里头响起一声重物砸下去的声音,你摔进被子里,身上覆着一个被你带着摔倒的男人。 李泽言发丝凌乱的摔在额头上,他用胳膊肘撑着床铺,要挺腰爬起来,你却不愿遂了他的意思,像只八爪鱼一样披头散发的抱着对方的胸膛黏糊上去,声音里还带着泣音:“别走...别走...” 你用湿漉漉的舌尖去舔对方的眼睛:“我好难受,帮帮我...” 对方说:“...叫医生来。” 你懊恼极了,不想见那些拿着铝盒子药箱的医生,就算不是医生,穿白西服的拿铝盒子的也不行...总之铝盒子就是不行! 你夹着湿漉漉的腿心,像只猫一样贴着对方的脖子嗯嗯啊啊大声叫春,男人红了耳朵,忍无可忍地用宽厚的手掌捂住了你的嘴巴,你却伸出舌头,像小猫舔水一样将他的手心舔的一片湿润。 “清醒些...我是你大哥!” 李泽言一只手伸出来捂你的嘴巴,一只手按住你躁动的大腿,整个人再无重力支撑,于是密密实实的压在你的身上,布袍下的胸肌、僵硬的腹部,都紧紧的贴着你的身子。 “嗯嗯...”有甚么硬邦邦的东西蹭到了你的腿心,带来一瞬间的快意,你满足的哼了一声。 你身上的旗袍已经在扭曲的姿态里被撩到了大腿根,丝绸料子似有似无的卷成一团歪在一边,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从下头伸出来,像两条水蛇似地熟练的绕上了李泽言的腰。 “动一动...”你眯着眼睛挺了挺腰,打了个饱饱的酒嗝儿。 李泽言也不好受,他不得不用身子压着你的身体,又被你抱着舔吻摸胸,已是火气上窜怒意满满,他绷紧了神经,伸手朝床头一摸抓来一条丝巾捆住了你的双手,拖着你塞进被子里,起身便要去拨医生的电话。 你被捆了手臂,在床铺里哭泣起来:“不要医生!不要别人!” 你扭着身体用头顶着床头跪坐起来,像只毛毛虫一样拱到床边,朝着李泽言坐着的方向一头栽了下去。 胳膊肘着地后咣当一声响,白皙的皮肤磕得青了一大片,但是这股子疼痛仍然无法将你从情欲中拔出来,你躺在地板上用脸蹭着男人的裤脚说:“只要帮帮我,帮我一下就好了,我只是有点痒...求求你...” “求求你...大哥...” 你笑着甜甜的叫了一声。 时空仿佛静止了,记忆随着滴答的指针回溯,在草长莺飞的那个记忆中的夏夜,一个穿着格子长裙的女孩趴在高高的围墙上,小脸儿摔得青青紫紫,朝着向外逃的他伸出手,哭着说:“求求你...哥哥...” 男人僵硬了一下,突然颤抖起来,他伸出手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药丸,悉悉索索翻找了半天后无果,喘着粗气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淡淡的血腥味让他的头脑似乎清醒了几分,也似乎让他更加浑沌——未知的冲动和熟悉的欲望顺着血气窜进肺腑,隐忍的期待和压抑的天性突破了伦理的纲常,似乎在这月色之下什么隐秘的错事都会被原谅,也似乎是他被下了毒,踏出一步便要万劫不复、罪孽缠身的蛊毒。 也是,他吃了这么多年的西药,血管里早就淌满了毒。 李泽言俯身将你抱上来,掀开你的袖子看你的伤势,你被碰到了肩膀上的淤青,哎呀的叫了一声,随后便敞开怀抱的贴进了男人的怀里。 你呢喃:“不疼...不疼的哥哥...” 他再次沉默了。 男人的手缓缓的落在了你的背上,拍了两下、叁下,随后一把束紧了怀抱,紧紧的将你勒在胸膛里,他用拇指摩挲你的下巴,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 “唔...” 你被他含着唇瓣吞吃着小舌头,咕叽咕叽的吮吻出啧啧的水声,男女交颈缠绕,好像夜色湖畔里的两只黑天鹅。 李泽言将你的背靠着倚在床头上,伸手撩开你湿漉漉的旗袍,顺着你柔软的底裤来回滑动着指尖,男人的指尖剐蹭着你腿心里的小豆子,时快时慢,风急雨骤。 你绷紧了小腹,吟哦一声松软下来。 窄细的腰肢塌陷进蓄满棉絮的杯子,潺潺的黏液湿透了棉布的料子,它们透过棉布纹理来打湿了男人的指头,他眸色幽暗,将指尖含在嘴巴里抿了抿腥甜,咕嘟一声喉结一滚吞了下去。 是甜味,是比药酒还甜的苦味。 李泽言挑开你身上最后一件遮蔽,试探着插入了一根指头。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湿热烂熟的软肉里来回搅动,花穴像只熟透了的烂柿子,一戳就破皮儿,一捅就喷汁水,你腿心瘙痒难耐,酥麻顺着脊髓攀升,用手攥住了自己的两团奶子揉搓。 红红的乳间在你的指头里晃来晃去,被他俯身一口含住。 “嗯!!”你仰起脖子来娇哼一声。 “啊啊!”男人又插进来一只手指头。 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挤开层层迭迭的甬道,毫无阻隔的插全了两根手指,李泽言眉毛拧紧,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还是自心底生满了怒气,层层迭迭的烧着他可耻可怜的嫉妒之心。 嫉妒别人的阴茎插进过亲生妹妹的身体,嫉妒自己不能肆意施暴的残缺的肢体,嫉妒一切阻止爱欲产生的伪命题。 饱满的汁液被李泽言用指头勾出来,糊在你的腿心上、卷曲的毛发上、光溜溜的屁股上。 他抽出手指,用你的旗袍擦了擦,低笑一声,吐出几个你听不清的字。 “嗯?”你从高超的快感中被人扯下云端,迷茫的睁开眼想要去责怪对方。 男人将你翻过来,趴在松软的棉被里,后面上你,他小腿松软无力,膝盖却因着磨蹭爬行的动作磨的厚厚的,臀部到大腿的肌肉为了撑起全身的重量,长成了结实饱满的肌肉,紧紧绷绷,蓄力待发。 你的腰肢被人骤然拉过去,收缩着小腹悬在半空中,李泽言按低了你的头,叫你泪眼朦胧的顶着被褥瞧两人的交合处。 “这是你想要的,对吗?” 粗硬的阴茎顶着你红肿的花穴,龟头蹭着入口的穴肉噗嗤噗嗤的往里插,腾的一下子,龟头顶进了穴口,咕嘟的一下插了大半个进去。 硬的几乎要爆炸的,要喷发的肉棍满满的挤进湿热缠绵的肉穴里,结实的腰腹斜着带着粗长的棍子耸动着撞到尽头里,李泽言终于松下眉头,捏紧了你的腰长叹一口气。 梦境与现实,在此刻无限重迭。 早就该这么做了。 李泽言顶了两下,沉着身子听着自己身体里的心脏正在前所未有的激烈跳动着,他伸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俯身捧过你的脸看你的眼睛。 拇指擦着你粗糙的脸颊,你看着大哥,流出了滚滚的热泪。 -- 8.听我的 @Oliviais奥莉 8. 萦萦绕绕缠绵,爱爱恨恨缱绻。 极尽浪漫的莎士比亚仰躺在地板上用羽毛笔写出疑问:我是爱你的,这还用说出口吗?我炙热的目光已经告诉你了一切,它不是时刻都追随你忙碌的身影,看到你就快乐,望不到你就悲泣。 破碎的语句被你用与李泽言交缠的湿吻吞下了肚子,你想要忘记此时此刻这个俯身压在你身上的男人,却无法忽视他的任何一分气息。 你想问他,大哥,以后怎么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可是你很怕,你怕他说,嗯,他知道。 热乎乎的汁液淋着肿胀的性器,拖来拖去的插进你软烂的淌水的花心子里去,扑哧一下插到头,在里头稍作两个顶送,再弓着腰退出来些许,用龟头上的沟壑磨着紧绷绷的穴口。 他用手指捏住了你胸前两团白乳,不怎么揉捏,只是毫无技巧的掌在掌心,用滚烫的体温去熨帖你的心脏。 他咬破了你的嘴唇,闭着眼舔吻你唇边的一道旧疤——那个住在配楼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让他从心理上生厌。 血管里轰隆隆的流动着相同的血缘,血缘斗争本身衍生出的阴谋诡计、狡猾圈套、欲望本能都在此刻合二为一。 你只流泪不说话,听着李泽言的呼吸伴耳,身体自然抽搐,随着小腹深处的一波波快感涌动,你痉挛着夹射了他。 “嗯……” 他还是第一次。 白花花的液体来不及抽出去射,尽数射在了亲妹妹的肚子里,温温热热黏糊糊,又苦又色腥臊臊,伴着男人软掉的性器滴滴答答的往外流。 你闭了闭眼,想着可以了,就这样吧,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这样,退出这个房间,寻一个浴缸用水泡泡身子,你想大哥应该会理解的,人有七情六欲,你破了佛的戒,你准许佛也有爱有恨。 于是你识途抬起腰来下床去,你刚刚撑住手臂,就被他按住腰翻过身来正面仰躺着,白嫩饱满的屁股被人掰开,一个湿热的东西钻进腿心,一口吻住你红艳的花穴。 你惊了:“大哥!” 李泽言轻轻拍了拍你的屁股,用手臂推高了你的臀部,他含住你腿心几朵肥嫩的花肉,用软滑的舌头扫来扫去,你哆嗦起来抽搐,他便用结实的双臂抱牢固你肥肥的大腿,模仿着性交的姿势抽插。 舌苔又麻又扎,细细微微的红肿痛感卷着翻天覆地的快感和痒逼迫着你喊出声,你简直痒的要发疯。 男人的舌头挤着被肏到发肿的淫穴捣弄,满眼欲望伴其沉沦,你紧绷着后背,缩着脚趾,一把抓住了李泽言的黑发,呜呜嗯嗯的叫出声来。 声音呜咽,又甜又丧。 他又硬了。 第二次插进来时,已经充分的汲取了上次的经验,有些聪明人总是能够愉快的无师自通,他们的经验建立在失败之上,却不以之为气馁。 因为他是王,无论任何世界,任何领域,无论他的起点是高还是低,凭本能去夺权占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天生的王者本性。 你捂着脸哭不出声,屁股啪啪的拍着李泽言的胯骨,他壮硕的阴茎扯着你粉嫩花穴里的嫩肉,咕叽叽的带出来,紫红的阴茎在你白花花的大腿上拍两下,又噗嗤一下子深深的顶到你的身体里。 “......” 他抱着你的背侧身躺下,用手扶起你的一条大腿挎在手臂上交合,肉体痴缠的声音又暧昧又滑腻,做淫欲之事是为人的本能,守纲常伦理是为人的法则,可惜你一个都没控制住。 “不要...不要捏那里...我...” 李泽言用指腹捏住你肥嫩多汁的阴蒂揉搓,手指尖挖到小珍珠挑拨,你浑身一个激灵,颤着嗓子尖叫出声。 “我要尿了...大哥!大哥停下!大哥...” 你大叫一声,两叁股热流喷射出来,噌噌的喷湿了李泽言宽厚的掌心。 李泽言亲了亲你的脸蛋儿,好像低沉沉的嗯了一声,你正陷入潮喷的快感里如坠云端,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他将手心按在你的小腹上,水渍拍在人的皮肉上带来啪的一声涩响,粘腻的骚水抹湿了你的小腹,他继续下按手心,隔着你薄薄的肚皮深顶,用手去找自己插到低的位置在哪里。 你已经喊累了:“哥...” “我们还是别...” 想要缩回龟壳里苟且的你被男人扯着头发揪进现实,带有否定词汇的东西一跳出嘴巴,他便捂住了你的脸,将手指头塞进你的嘴巴里,夹着你的舌头让你无话可说。 男人深深顶了一记,快插慢抽,运气延缓快感。 他咬破了你的耳垂,情绪恶狠狠地吮吸一口,发出的嗓音却低沉又平稳:“我说了算。” 你们便这样厮混,毫无顾忌的,不如说是抛弃顾忌的在大床上嘎吱嘎吱的交合抽插,他射进来两次,用你的手纾解了一次,口了你一次,最后你浑身真是一点药效也起不了劲儿了,才迷迷糊糊的昏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你宿醉的头痛的快要爆炸。 身上的衣服叫人换过了,身体也被仔细清理过,鼻尖贴着胳膊闻闻,还能闻到你浴室里常用的花香肥皂味儿。 外面看上去正是下午两叁点的光景,阳光很好,明晃晃的晒得你无所遁形。 你捂着脸趴在枕头上闷了一会儿,再次推开房门后,你又成了那个涂着红嘴唇踩着高跟套着刺绣旗袍的商行继承人。 身为老板的你情绪很差,惹得秘书们各个屁也不敢放,罗秘书再次告假,她的位置空空荡荡的,文件夹里的文件少了大半。 你的目光在她桌上的几张盖了红章的请辞信上滑了滑,冷冰冰的出声叫管账目的秘书来报账。 账目一对,纰漏百出,商行亏空的厉害,通过远洋搭线去英国贩茶丝的船遇上了飓风翻了船,自南洋下中南半岛的装了人的劳动力的船叫海上的海船用炮击落,百十来个到外国讨生活挖金的男人就叫这么一颗火药给轻轻松松炸没了。 他们的手契还压在商行里,这新闻藏不住的,很快就会通过所谓的国际记者那里印出报纸来发到大街小巷。 事实上这也不算是什么穷凶恶极的坏事——旧朝新代的频繁更替,富人咬文嚼字的拼凑民国几大才子佳话,为他们光鲜亮丽出行买路的穷人穷的要死,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哪里还在乎自己有没有“人权”,当不当“主人”? 只可惜,现在不是“旧社会”了,不能干买卖人口的“旧勾当”。 已经有些尖锐的文人学生闻到了这则反人性的劲爆消息,有的写文抗议,有的亲自血书,还有的发泄的很原始,用菜叶子砸商行的门面。 男秘书西服上淌着一颗鸡蛋黄儿,眼镜也戴歪了腿儿。 你摸出一根烟夹在嘴巴上,烦躁的要命:“慌什么!拿了钱带上几个惯会讲好话的到警察局去一趟,把这几百人的手契过了明路,他们妻子儿女的讯息不是留了么?几个大钱打发的了的事,留到现在来丢人现眼?” 秘书一个去给你找火机来点烟却找不到,一个慌慌张张的放不出话。 你拧紧了眉头:“有甚么话?直说?” 男秘书声音里打着颤:“那些文书...从前是叫罗秘书处理的...” -- ⅹτfяêê①.Ⓒοⅿ 9. 9. “传说西洋的洋人们甚么都干的了,火车蒸汽呜呜跑——他们还叫个女王执政,真不像话!和那商行一样的不像话!嘿!选个女人当行长,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一个油头大肚子的小经理说。 油腻男人旁边的直褂男人抽口细烟,干笑两声回:“瞧您介不是见识短了嘛——那蒸汽火车呀,咱也有啦——正所谓学洋人的用洋人的,叫个聪明叫个明白!嗨——您去过天津卫没呀?” 油腻男人叫他笑话的脸红红白白,刚要反驳,腾的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歪身子,就叫个抱着烟盒赶路的小丫头撞了膀子。 这人啊,都有个恃强凌弱的本性。 见了比自己强的,酸倒是会酸,拎出来见了头脸,便是屁话不敢放,毕竟放饭有恩,要吃人嘴短。 可他们若是见了弱的,便要虚张声势的踩两脚,至于踩这几下能不能踩死,能踩到什么份儿上,倒是一概不关他们的事。 油腻男人登时便攥住那黄毛丫头的胳膊,给她推了个踉跄:“好没眼力见的——不长眼睛罢——这大马路宽又广,你非要撞在我眼前——撞了我可还想跑!赔钱!” 那丫头瘦骨嶙峋的,穿件破洞多补的花衫子、长裤子,叫他这么一拽,抱着烟盒摔了个实实在在,烟盒倒了一地,几个和事佬蹲在憩虹庐散座上喝了一上午早茶,正愁着没地儿磕牙,便瞧了热闹抽着旱烟过来劝。 “小丫头可怜喔——侬家里头几个姐妹——都来阿拉沪市讨饭啦?” 那丫头卖了月余的烟草,便是不会说话也学会了几分交际,甚至学会了怎么在异性面前卖弄几分长不开的可怜:“跟俺大哥一起来哩,俺大哥去海那边做工去哩,走的商行的大船!那船可大!可气派哩!”ωíń壹0©íτγ.©ǒм(win10city.com)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不晓得” “老爷您行行好!您真是多好的大老爷!一身通天的气派,看着就是有造化的!您一看就是个体面的大老板!” 小丫头抱着几个烟盒趴在地上给撞到的大老爷赔罪,手里麻利的数烟盒,怎么都数不全。 油腻男听了几句吹捧,心气方才好转了些,他拍拍裤腿儿,说赔偿新衣服的钱罢了,一大晌午叫他白白挨人看笑话,揪着那丫头又索要撞人的神经损失便来。 待她再想抬头叫和事佬求助的时候呢?和事佬们早就捂着鼓鼓的袖子摇摇摆摆的走远了——喝了早茶行了善,也算救济了乡下来的穷人啦! 嗨!管他德先生赛先生来不来,咱乐于助人的本性不能丢哇! 骨碌碌的汽车轮子压着沥青路一路小跑着,粗圆的排气管道呼哧呼哧的喷着煤油味儿的尾气,这汽车也像个人似地,剧烈运动了后便要大喘气,喷几口唾沫。 你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手包,捏到指骨泛白,秘书坐在前头吩咐司机,他胆子小的不敢直视你,只好耷拉着脑袋又强撑着半截脖子数钱付银元。 梧桐香樟一棵棵透过玻璃映进你的眼睛,郁郁葱葱的颜色好像那七彩走马灯里的一盏灯,稀里糊涂的闪过去,你不用心看,看了也记不得。 吱嘎,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沪专大门口。 秘书打开车门请你下来,你迈步下车,拉低了帽檐,看女学生飘来飘去的蓝裙摆,看男学生鼻骨架着的眼镜框,看新人类手里攥着的旧早饭,看旧农民怀里捧着的新报纸。 真刺眼,你想。 那报纸上的油墨味就差点要冲进你的眼睛里了,你都不用凑近闻,想着那些就觉得隐隐约约有些反胃。 不经熨斗烫过的报纸,读了不是要染一手的墨水? 几个女学生叽叽喳喳的用书本子挡着嘴巴转着眼睛瞧你,你今天出来的着急,身上还披着层造价不菲的纱巾,看着就不像个来学堂办正事的正经人。 她们议论什么,你都无所谓,毕竟天下大着,总不能叫所有人都封了口舌装哑巴,她们若是见了你这一身气派昂贵的行头视若无睹,那才叫个怪。 生来就注定做个不稳定因子了,还能叫人用唾沫淹死了不成? 来了沪专干正事,你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冲进了学堂,一路打听要许教授的授课时间,你负责问路,你秘书就负责给回答了的学生手里塞钱。 银元硬梆梆的、沉甸甸的,折射着日光,晃的几个学生眼睛一亮。 有个大胆的红脸儿一把推回了银元道:“不要你的钱!我知道你!国际报纸都报道了你们商行买卖人头的事儿了!这是脏钱!人命关天的人血钱!是人血馒头!” 一语既出,众皆哗然。 许墨恰好就这么恰好的抱着两摞书路过,他听见这边吵闹,侧了侧脸将汗湿的刘海儿晃开,眼睛一聚焦就看见了一脸复杂的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带风月浪漫氛围的男人用几秒钟处理了大脑的疑惑,不待半分犹豫,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迈着大长腿走过来,他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像只老狐狸。 男人的仪态还是那样的毫无错处的儒雅温和,他笑着看看学生和你,道:“李小姐,真是抱歉让您久等,我来迟了。” 你不愿在此处多计较,拉着他到了他的办公室去。 进了办公室,将秘书关在外头晒太阳,许墨伸手沏茶给你,茶味香浓,你却没心思喝。 “你也知道我来是做什么,罗嘉一定是到你这里来了吧,你说个数,要多少钱,把那些票子本子给我,我们两清。” 你这话说完,男人并未做出回应。 他仔仔细细的将滚烫的茶水浇在文玩上,看那缺角的辟邪茶玩冒着热气变色,待到又青变了黄,由黄变了红,浇得彻彻底底毫无缝隙,他才抬头看你。 “嗯你说两清?”他笑。 你看着他的眼神,觉得好危险。 仿佛一直藏匿在温柔中的人终于决定打开茧子用怀里的尖刀刀背碰碰你的脸那般,叫你本能的有些畏惧。 你急了便去摸香烟,含在嘴巴上,他立刻接上火机里的火,簇的一下为你点燃。 许墨笑:“谈条件,或许还是要认真些你说呢?” яóцщèňщц.dè -- 10. 10. 谈条件、谈合约、确实要挑个合适的场合合适的时间,毕竟合约可并不是次次都能叫甲乙两方满意的,商商量量磨到最后呢,不过也就是拿甲换了乙,签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协议,维持物物交换中的和平。 此时此刻你的谈判桌就不那么合适。 或者说嗯...有点磨屁股。 男人压上来,黑黑的影子密不透风的把你拢了个严实,他心情不好,却还要装作微笑,你看着许墨绷着面皮子假笑几声,忽然的收了神色,不笑了。 你双手向后撑着木制办公桌,仰着脖子,一对圆圆翘翘的奶叫旗袍布勒着喷薄欲出,许墨头低的离你脖子很近,他凑过来深吸两口气,觉得你身上的气味很舒服。 时钟指向下午叁点,咚咚的响了叁声,他放开了你。 你抬起酸痛的手臂去抚自己的脖子,刚一抬头,眼底递来一支烟。 你抬头看许墨,他俊秀的脸皮上丝毫看不出刚刚的那些愠怒和危险,他一如既往的叫人如沐春风,挂着招牌微笑,好像全世界都该被他说服。 他手指修长,指尖干净,夹着一颗香烟:“我给你点火。” 他好像笃定你不会拒绝。 你张嘴含了烟,红润饱满的唇一颤颤,红的包着白的,里头藏着珍珠似的小银牙,软乎乎的小舌头点着包裹烟草的纸卷,口水阴湿了一大块。 许墨一直看着你的嘴唇,他呼吸渐渐变沉,握着打火机的手指也攥紧了几分。 “啪!”一声响,精致小巧的打火机翻盖而开,一簇急促的火苗烧上烟屁股,男人用大手拢出一个温热的小空间,将你的鼻息握在手心里,点燃了烟。 你觉得你们此刻的姿势很奇妙,气氛也很压抑。 女人含着烟,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双水灵灵的眼满怀心思的滴溜溜转,男人不说话,半跪在女人面前,挺直了背给她点烟。 那意思好像是,我的女王,我臣服于你,我下跪为你行礼,我期待您能加冕。 于是你决定开口打破这份诡异的宁静:“谢了你的烟。” “无论你有什么目的,都不要讲,我暂时不关心,请先把我的问题解决,” 你说:“我看到罗嘉私下与你的小厮阿明眉来眼去,账目本是她偷的,她那么一心仰慕你,自然也不会交到别处去。” “把那些东西给我,对你们没用的。” 你语气恶狠狠地,眼神追着许墨不放。 许墨笑了:“嗯?你怎么就确信...对我没用?” 你嗤笑:“你这番大张旗鼓的回来认祖归宗闹得我家鸡犬不宁,不就是要分那份家产么?我也不是什么不讲情面的人,只不过这买卖这企业我与大哥经营多年,怎能拱手让人?” “你若真是父亲的儿子,”你伸出叁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待你自证身份,我划叁成家产给你,算是公平。” “若是大海翻了船,这些东西我们谁都得不到。”你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看。 他上前两步,攥住你的手腕将你拽起身,你被人牵着走,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叮叮咚咚的,你们走至房间的隔层,许墨推开门点燃灯泡,屋内装满了成摞的报纸与新稿,正对着的大墙壁上挂着一副用红绒布遮起来的挂画。 “你干嘛!” “嘘,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私密空间,现在...被你看见了。” 男人捏捏你的手腕,扯开了墙壁上的红色绒布,绒布很沉,哗啦啦的因着重力向下卷来,无数灰尘在空中飞舞,呛得你捂着鼻子使劲的咳嗽了几声。 “来。”他说。 他搂着你的腰将你抱起,用手拖着你的屁股,叫你将目光投向墙壁,巨幅挂画里画着的,是一张世界地图。 地图是英文的,看起来像是许墨不远万里从英国带回来的,地图上上扎满了男人亲手写下的笔记和贴士,告诉你他的才学不是凭空而降。 “你们的船从沪市的港口出发,目的是从东南沿海出去,穿越红海驶向东南半岛...分两批着陆,一部分到欧洲,一部分到印度,对不对?” “那些船只标的清楚,是货船,装的是扎染的布匹与今夏最后一批夏茶,若是沉了海,损失必然不小,不过...也不至于叫商行的现任行长这样慌张,对不对?” “能因为沉船而惹上一身官司...或许用更确切的词来说,因为沉船而吸引到国际记者的注意,这件事不简单吧。” “阿姐,那船里藏什么了?嗯?” 他都知道!他早就知道!他这是沉寂了几日等你焦头烂额的主动送上人! 你气坏了,起身要推他,男人挨了你一把推,身形微微一动,捉了你的胳膊用手臂拦着你的身子,从报纸堆里抽出一根绑报纸的麻绳,将你叁下五除二的绑在了一张木凳子上。 许墨一笑:“阿姐,你怎的不继续谈合约了?半途而废或许不是什么好习惯。” 男人寻来一根演示用的教鞭,教鞭点着世界地图里的海上航线滑动,又顺着墙壁滑上你的胸脯,教鞭头尖尖的,绕着你的乳头打转。 “你住手!”你被他反手绑在凳子上,小脸气的通红:“不过是一群水手船员在那船上,现下沉了船,要那些户籍手契给他们妻子儿女些银两补偿罢了!” “哦?” 许墨微微侧头看你:“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你憋红了脸,是叫他装模做样给气的:“...找到罗嘉,把东西拿回来。” “嗯,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这样啊...”男人用手扶着下巴,慢条斯理的从梨花木箱子抽屉里抽出一双讲课时用的白手套,指尖圈起来再散开去,轻轻掸着衬衫上蹭到的白灰。 他语气平和,又带着点刻意的遗憾:“我们之间或许缺少一点信任,阿姐。” 许墨摘下金丝镜框,半跪在你面前,他的大手握住你的小腿,自下而上缓慢前行,布料贴着你的肌肤,磨蹭出一片一片的鸡皮疙瘩,长指带着热度,自手套中透出来,晕染在你的大腿根儿。 男人撩开你的旗袍下摆,将薄唇贴在你的腿侧,深吸了一口气。 热气熏着你的敏感地带,你已经开始颤抖了。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握着你大腿的双手突然发力,捏的你嘶嘶喊痛,你挣扎的落汗,啪嗒啪嗒落在腿上,他看到就舔去,舔出一片更大的吮痕。 “你的‘大哥’是你的亲人,你信任他,我也是你的‘亲人’,你怎的不爱信我?嗯...你真是个偏心的人...” 就着跪坐的姿势,男人咬着你的耳朵,用手套堵着你的嘴,将长而翘的阴茎插进来,你的阴穴里又湿又烫,一嗦一咬,像是有着无限生命力似地绞着他,他势如破竹一推而就,整个撞进来,头部甚至要顶上宫口。 你又痛又爽,被冲击感给怕的挺直了优美的腰背,咬着手套呜呜叫。 “嗯...哈...” 许墨咬着你的脖子,眯着眼的他看见了你身上未消退的暗红色痕迹,又满腹心事的想起前日阿明半夜的汇报,眸色变暗,心下了然。 诡异的妒忌浮上心头,又让他自顾自的按了下去。 都是他的,只要一步一步的按他的剧本走,他想要的,都会是他的。 男人扯掉你嘴巴里堵着的手套,手套被你的唾液打湿,粘液拉成丝挂在嘴边,你想骂他,却倒不出嘴,你头发丝凌乱的拍在脸上,口红也蹭歪了,一脸叫人凌辱的模样。 哪还像刚刚那个气势汹汹要讨债还债的女行长? 许墨吻住你的唇瓣,身下一下比一下用力气的撞着你花穴伸出藏着的花心子,那处软烂湿润,又张了会吸人精血的小嘴,他用力挺动,扶着你的软腰越插越深,像是要凿开,把自己送进去。 紧紧闭合的小口满满松软下来,你扭着身体要逃,却被人按着后脑勺啃着嘴,你们牙齿磕着嘴唇,碰出一口血沫,上面相濡以沫的吞吐着彼此的血气,下面交合的更深。 “唔唔...嗯...” 重力下落的一个寸劲,仿佛有甚么东西终于失守了,他一鼓作气,将饱满的龟头插进了最里面,发出舒爽的闷哼。 你也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猩红的血液顺着许墨的唇角流下来,他面容微微抽动,笑出一个妖冶的微笑,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又像个追捕猎物的伪装高手。 “我有条件...嗯我,我有条件!”你急急的喊。 许墨把脸埋在你胸脯里吸着两颗乳头,吞吞吐吐的刷的亮晶晶的,他弓着腰卖力顶送,临门一脚就要射精,几把胀的青筋直爆下身肿痛,还要分出一只耳朵和叁分理智听你的条件。 “什么条件?”他问。 你抱着他的头,手心里攥着他的黑发,仰着脖子:“用...用你的身份担保....担保我的船...我的船!” -- 11. 11. 你含着两滴生理泪水提出要他用名誉担保船只的条件。 男人抱着你的炽热胸腔微微震动,许墨嗤的一声,笑了。 他的话未能说完:“你怎么会觉得....唔。” 他或许是想说,你怎么会觉得不说这条件我就不会这样做?也或许是要说,你怎么会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未知的话语带着那么大的可能性,却未必能够准确通向你想要预见的结局,你怕言语威胁不够,来谈趟公事还让人给“公事公办”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耳朵只听了一半,脑子一热,从头发里摸了个带尖儿的东西出来。 天地良心,在你的幻想里,你应该像个放映机里的女特务一样英姿飒爽的用凶器划着男主角的脆弱部位,妖娆又危险的叫他服从你的,而不是一边挨操,一边杀人。 尖锐的针刺进许墨颈侧的血管时,他还保持着全局尽在掌握的自信神采。 男人在性事上总是自信的,再怎么平平无奇的男人遇见了想要征服的猎物,也会使出两百倍的劲头儿来一展粗制滥造的雄风,这股雄风有个学名儿说得好听,叫个荷尔蒙。 情人之间的爱意爆发时,本来有七分美的情人会自动被滤镜成十二分,本来有五寸高的大郎也会生出八尺长的伟岸来。 只要我的眼里看到你,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呼吸的全部,而我也会因此而卑微起来,为自己的十二分不足而默默流泪,垂头丧气的低到尘埃里去。 这是饮食男女都会犯的错,但你不一样。 你是风雨中扛起大梁的继承人,你那可怜的爱意只能藏在心底,躲在大哥的阁楼里,匿在灰暗的酒吧里,飘在烟里酒里眼泪里和血液里。 你相信自己是绝对理智的。 你的耳朵贴着他胸前紧绷绷的皮肤,自交界处听得他喉咙吞咽的气息、心脏狂跳的振动、血液喷涌的声音。 黏糊糊的热液滴滴答答淌下来,是红的、腥的,它们晕湿了你的脚背,你弓着脚瑟缩了一下,抬头看许墨。 许墨情动极致之时被你拔下挽发的一枚别针扎了脖子,那别针上打的花样是你使人特意定做的点翠青蝴蝶,蝴蝶蝶翼用银丝线封了边,迎光闪烁,遇暗暧昧。 此时此刻,被情欲蒙了心的男人用双手撑着你身下的木桌,他额头湿漉漉的沁满了热汗,伪装本性的金丝眼镜不知所踪,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眯着,眼波里晃荡着惊讶和一丝奇奇怪怪的满足之情。 “嗯....?”他侧头看了看自己喷血的身子,眼底灰红,视线有些模糊。 定了定神,精密的大脑构件飞速运转,燃烧的养分告诉他的主人:他被情人在床上给“暗杀”了,情人或许没存要命的心思,但起了要他命的意。 男人的俊秀脸皮松了又紧,阴暗情绪浮了又沉,忽然的,他放声笑了出来,白皙的胸膛震动着,汗水掺着血花喷溅着,看得你心绪紊乱。 有种莫名的酸意漫上心头,你觉得面前的人不对劲,他隐藏的太多,现在不过是展现了几分在你面前。 “看来...你有认真的把我当作你的敌人,阿姐。” “我有一点意外,但这点意外又在我的意料之中...一想到这是你对我做的事,我竟然会越发期待,期待你还能对我做更多。” “爱也好,恨也可以...只要与你在一起,我眼中的蓬荜也能生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他没有去拔那枚蝴蝶别针,任由它在他肩头飞舞。 若是此刻有人自小轩窗朝书房暗示里看,定能看见一对男女纠缠的剪影,这剪影躺在落日昏黄的夕阳里,男人颈侧缠绕着一只蝴蝶,抖动蝶翼不肯离开。 许墨攥着你手腕的力度更大了,男人的大掌绷得紧紧的,青筋一条条的凸在冷白的肌肤上,你想要低声呼痛,说句你误会了,我只是图你的名。 我若是爱你也不会告诉你……再说,你怎么会承认你的身体似乎有点爱他?女人在床上的话就可信吗? 抬眼一瞧这人颈侧流着血还在卖力操你,突然心里泄气觉得解释说出口也没甚么意思了。 你们之中,定有一个是爱情疯子。 许墨拉住你的胳膊将你抱起来,他托住你藏在旗袍下的圆滚滚的屁股,在屁股上揉捏了两把后将你坐在他的腿上。 “哈...”你被人在高潮里抽了身,一时茫然,一头热气的发了呆。 他看着你怔忡的样子,用指腹搓了搓你脸颊上的血液,送进嘴巴里舔了舔,腥甜的血气进了口,他发出一声低笑,一把将被撕得破破烂烂的真丝旗袍掀开,就着你湿漉漉的穴口顶了进去。 你被他猛然插入,虽然下身足够润滑,可还是被顶的直抖,你抓紧了他的肩膀,深深抽气,挺直了脊背想要后退逃脱。 “嗯嗯....!” 许墨修长的脖颈被血沫染的红红的,眼底血丝也通通爬满,他不会留给任何猎物退后的机会,男人按下你的屁股,迫使你的花穴大口大口的吞吃着他肿胀的欲望。 穴里被猛劲儿冲撞,你嗯哼着颤抖着泄身了一回,淫水从子宫里噗噗的流出,裹着青筋发红的阴茎,男人两只鼓着的卵袋啪啪的拍着你粉嫩嫩的腿心和屁股,拍的你臀侧泛红,肉棒噗噗直捣,糜烂的白沫糊在你们性器的交接处,一圈又一圈。 蝴蝶晃啊晃,从青色晃成了暗红色。 你扶着男人宽厚的肩膀,被操的直哼哼,屡次试图向后缩退着逃避喷发的快意,却终是无功而返。 敏感的花穴在几番抽插下又一次喷射了阴精,你的腹中因为被男人的性器堵的牢固,次次淫水喷发得不到释放,你雪白的肚皮都鼓了起来,好像私藏了个叁月大的孩儿,微微的涨出了弧度。 疯子抱着着你的背,顶进宫口射精,他不要你逃避,一边射一边狠劲咬住你的脖子,在与他受伤相同的位置咬出血花来。 “我当然会答应你,毕竟这也是继承人该做的。但你要多付给我一点私人利息,嗯?” 他含着你的脖子舔着血丝说。 “至于这份利息是什么?让我想想……” -- ⅹτfяêê①.Ⓒοⅿ 12. 12. 男人心满意足的交代了贮藏的精华,双手捧着你的脸想要说下他的利息,谁料他不过是刚张了张薄唇发了个气音,就头一歪昏过去了。 你吸了吸鼻子里的腥味,觉得他应该是失血过多了。 至于你到底是怎么给一肩膀血沫还裸着的许教授穿上衣服再拖出门的,你已经不愿再在回忆了总之男秘书见到你拖着衣衫不整且满脸是血的昏倒男人往外拽时双腿一软,以为你谈事不成将人杀了买命。 男秘书镜框都扶不稳了:“老板老板” 你:“傻站着做什么!过来搭把手!” “唉!唉——来了!” 你和男秘书俩人真像那做贼心虚的杀人犯,偷偷摸摸东躲西藏的,叫司机开车到侧门,将许大先生咚的一声塞进后座,一脚油门嗡嗡响的逃离了沪专。 小轿车左拐右拐的自楼房的阴影里开上了柏油大马路,路边的树被风拉长了影子,像胶片似地在你眼前掠过去。 司机透过反光镜瞟你和许墨,他止不住的咽吐沫和擦汗,男秘书也不停的哆嗦着腿,这一辆轿车里装着叁个大男人一个弱女人,结果男人们一个昏过去了,两个快昏过去了,反倒就你一个女人在这里撑事。 你看着抖腿的男秘书:“”ωíń壹0cíτγ.cǒм(win10city.com) 他哆哆嗦嗦的递过来一条绣花手帕:“老板,给许先生擦擦擦擦脸吧。” 满脸是血的,说你没杀人也叫人难以置信啊! 前头有辆黑色的小轿车夹塞,横冲直闯的开到你们面前,你的司机本就心绪不宁,现下更是浑身机灵的猛踩了下刹车,车一刹不要紧,本来躺的好好的许墨就这重力栽进了你怀里,挺拔的鼻梁卡在双乳间,老老实实的埋着头流着血。 你:“” 司机打量一眼你搂着许墨的奇怪姿势,心想这是老板,老板的事我们哪里能管,老板就算是想奸尸咱也得把尸体好好的送到老板家里去! 这才是得力的好下属啊! 他清了清发紧的喉咙:“刚刚那是日本军官的车,他们开的霸道得很嘞!阿拉哪个敢拦哟小姐咱们是回宅子还是去商行?” 说话时你正揪着许墨的衣领往旁边拽,怕他失血没死,被你胸前二两肉给捂死了,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这男人可恨可爱可是杀不得,还得留着他平反,好一对欢喜冤家,关公战秦琼! 你咂咂嘴:“日本军官?调头,开到拍卖行去,走他家的后门。” 悦姐正陪着几个小胡子的日本人在屋里头喝好茶,听伺候的悄悄说你来了,扇着扇子扭着屁股和颜悦色的和那几人道声抱歉便出来迎你,你俩一打个照面儿,你衣衫不整还拖着个浴血美男子的样儿给她也吓了一跳。 悦姐:“啊呀!说个风流谁比得过你呀!好好地男人好好地玩,玩什么都好——倒也不必玩的这么大吧!” 你已经懒得解释:“叫你府上的大夫来看看他,我先洗个澡。” 悦姐嗯嗯称好,她扭着杨柳细腰用蕾丝扇子扇了扇许墨额前干涸血液的刘海儿,扇出一片饱满白皙的额头,这男人就这么静静的躺着,眉如山黛,眼尾含情,鼻挺唇薄,血染了半张脸,染出一片月下枫叶红的风情来。 她发出一声叹气:“啊怪不得你这么钟爱,是个好皮囊” 你扶着门边敲了敲门框道:“别摸他,他中毒了,瞧见那喷出来的血了吗?血里带毒,碰了走不出七步。” 悦姐缩回了一双揩油的手。 -- 13.不省心 13. 待你在悦姐这日式私宅泡了汤喝了茶重新穿了衣裳,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木制的百叶窗吱嘎吱嘎的被穿着和服的婢女拉开,金色渐变的黄昏及暮色齐齐探出头来瞧这世间的饮食男女,偶有一朵火烧云飘过,鲜艳夺目,好似人间烟火气,又像仙界无情物。 晚风有点凉,你接过日本女人送的羽织披身,叫她拿火柴来替你点烟。 烟燃了,你用指头夹着吸,眼睛随意的瞟看着房间里的浮世绘挂画,这种兴起于江户时代的精致画风来源于宽永风俗画,风俗画顾名思义,便是市井盛行之画。 宽永风俗画最初以木板画刻制佛画,后因色情画卷而被市民喜闻乐道,色情画卷里常见含羞带怯的风流美人、俊俏白净的年轻俊生、身有长物的异面郎君,越是惹人眼目的东西,往往越叫人痴迷。 叁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叁条腿的蛤蟆才惹人一看。 说起这叁条腿的男人...你喷了一口烟雾,长叹一口气,行啊行,你可真行,搞了同父异母的哥哥不说,还搞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别的女人玩男人玩的肆意潇洒,玩的风流随性,你玩的这叫一个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不过倒是——活儿都还不错。 想着想着你又吐了口烟,把长长的烟屁股递给日本女人拿湿毛巾给灭了,散开羽织扭扭屁股拉门出去看那昏迷不醒的切开黑“小白脸”。 上面事业忙的揭不开锅,下面家里一团乱,都他爹的是男人的错!——仔细想想,这乱谱的姻缘、离奇的故事,可不就是几位的爹开的好头么! 悦姐忙着和屋子里的日本贵客谈笑风生,倒是没时间搭理你,因此你告辞时对她说男人还没醒先留你这醒了他自己会走时,她还愣了一下。 “你这相好的小白脸儿不带走?哎哟这是用完了就扔啊——这就是新社会的时髦男女么!”她窃笑。 你十分冷淡的:“少见多怪了,留过洋的男子都是这般,不信你问问看。” 悦姐道:“哟哟哟——我说你的男人,你生气啦?” 你冷笑一声,怎么会。 她眨眨眼凑过来:“你姐姐我曾经也算是声色犬马好生享乐过的,我平生只信奉享受当下这一条,我见过的男人怕是比你那行会里的船都多。” 悦姐笑得有几分诡异:“你这小白脸儿,瞧着可不像个涉世未深懵懂男子样儿,他瞧着比你大个几岁不止,你留个心罢,少叫人骗几块大洋算几块。” 她话是不假,这人是军阀独女,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十七岁那年瞧好了个宫里梨园戏班子里逃出来的俊俏小生,死活要嫁,军阀大老爷气坏了,吃了几幅中药西药,捉了那人打死了事。 悦姐听了她爹的意思老实嫁人,在陪嫁里带了十个油头粉面的戏院养子——她自带亲爹陪嫁的练家子数十、带枪侍卫数十,又明晃晃的要男宠抬她进门,明摆着互打双方的脸。 亲爹打就打了,毕竟是自己生的,咬碎金牙就酒吞就是了,嗓门儿一打个响亮的嗝儿,还能抬起头来哈哈大笑小女有脾气虎父哪能有犬女! 公爹和姑爷倒是笑不出来半句,脸色气的像两颗好韭菜,闷声不敢吭气,忍了几年,那病弱的独资姑爷一下子染病没了,军阀带着人马来接女回娘家,名义是照料姑爷家的孤儿寡母,实则是来收拢他家兵力财力,姑娘嫁一回权当白嫖,嫖了个盆钵满稳赚不赔。 于是再也没人管得了她了,乱世之秋,你道那女子生活不易,你又怎知那有点颜色的男子生活的就容易呢! 真要把脸皮搁在银子上称称几斤几两,男人可比女人现实多了! 你嗯了两声道心里有数,把人一丢坐车回家了。 今日实在是变故太多,你太累,仰着粉面歪在后座上忽忽悠悠的就睡着了。 车开进李家大宅的庭院里,车灯未熄,司机按住了按喇叭的手,回头望了眼睡熟的你,心想叫醒不叫醒都不是,犹豫再叁终是哈着腰拉开车门伸手扶你。 “别动她。” 司机的白手套刚碰到你的胳膊,就被人出声阻止了,那声音低沉有磁性,浑厚又性感,尾音略带几分熟透了的嘶哑,轻飘飘的吐息杂着不染烟火的尊贵。 李泽言拄着乌木手杖,不知何时竟是站在了门口看你们。 他伸出手指了指一侧的两个女仆,司机赶忙道歉后退,两个女仆小心的钻到车里拖着你的腰,为你披上毛毯,将你抱了上楼。 有人拖着你的屁股,环着你的腰坐着,他怀里有股子熟悉的檀香,醇厚馥郁,你睡梦中闻着甚是安心,遂动动身子往那更温暖的地方窝了窝。 李泽言坐在你的房间里,倚在一张穿戴蕾丝遮罩的西洋沙发上,他身上穿着素淡的道袍,袖口攥着串了佛珠的珠串抱着熟睡的你。 月色敷在你精致的妆容上徒添姿色,他却想借着月色细细看你天真之容。 “......” “...几次叁番...叫人不省心。”他轻声说。 “嗯……船……” 男人捏了捏紧皱着的眉头,听得你嘤咛呓语,便撑着身子低头来听,他一凑近呢你便像知道有人窥探似地不说了,一对秀眉拧的紧紧的,在梦里也不放松半分。 他伸手抚平你的眉心,手指头落在你的脸颊上,缓缓的抚摸着。 细腻如水的滑嫩,紧致弹润的手感...叫人不由得想起你身上另一处同样让人爱不释手的风水宝地,那儿外面粉肉紧绷绷的拒绝人,里头又湿漉漉娇嫩的的会吮人,张了一百张嘴,会哭会闹还会流泪。 李泽言拇指微抖一下,喉咙紧了紧。 他想别开眼,起身离去,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你高领口旗袍下白皙肌肤上的一抹粉红吻痕。 视觉的恍惚让那艳丽的颜色无限放大循环,迭成重影闪烁在视网膜上,他后脑闷沉,脊髓窜出冷意,层迭的妒忌一股脑的钻进耳朵,大叫着痴心妄想。 你想将你妹妹占为己有,你凭什么,凭你麻痹自己的数年悟道么?凭你世事洞明却置身事外的小乘佛法么?凭你残损的身躯,凭你冷漠的态度么?你痴心妄想! 你睡的香,不知身前人的挣扎,只是感觉有点冷,想要摸床被子盖。 男人的大手解开了你的盘扣。 -- 14.你看着我(大哥H) 14. 许多年前,有位女孩子顶着一张稚嫩的面孔由父亲牵着手引进家门,她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跨过高高的门槛儿,假笑的长者、悲悯的妇人、羡慕的奴仆,他们齐齐看着她,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这个私生女,又掉过头来用怜悯的目光瞧少年李泽言。 那些人用手绢擦擦泪,自以为是的与这个“败落的”天之骄子共情。 “好好的孩子,谁料怎得糟了贼人寻仇!傍晚叫贼人劫下汽车,第叁日才在乡下废旧工厂里寻到,双腿叫人拿刀扎了,用铁棍子敲了,浑身是血,软绵绵的站不起身!” “可怜的少爷唷——诺大的家产要叫个野种继承了去!是我我可要恨死了!” 看不清面孔的人蠕动着他们的嘴唇,在真实的世界里虚伪的关怀着不相干的生死,他们看见比自己生得好的人落难了,便不能接受他的残缺,甚至还要添油加醋,好好地关怀对方一番。 他们用行动问那个少年,被人夺走了继承人的地位,你恨不恨她? 现下看来不过是一家大商行的继承,长远看呢?万一这一颗鸡蛋孵出万顷鸡场呢?万一这一颗种子长出茂密森林了呢?万一这一家买卖做大做强,垄断全国了呢? 这些东西是属于你的,若是无这些变故,你便是那运筹帷幄,万人之上的大老板!你有了私人轮船,你有了私人飞机,你有享用不尽的金银财宝!你甚至能花大把大把的银子山去大海里填出一座岛!你要看着别人替你吃香的喝辣的去么! 少年李泽言坐在金碧辉煌的晚宴角落里,用黯淡无光的眼神看着那位“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主角,对方耷拉着嘴角,用双澄明清澈的眼神四处打量,最后落在他的身上,自眼底一点一点如星火般溢出喜悦。 她偷偷的溜过来,揪着裙角自卑的含着胸问,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吗? 大哥哥,你还记得我么? 大哥...... “大哥!你在做什么!”你猛地睁眼,对上剥落你旗袍的男人,猛地一哆嗦,就叫人用手攥住浑圆的肩膀吻上了唇。 压在你唇瓣上的那枚吻炽热灼人,你挣扎不出他禁锢你的怀抱,超前猛的一点头,二人唇碰齿,磕破了肉。 李泽言呼出的气息滚烫,满腹的侵略欲望随着呼吸的吐纳溢满了你的鼻息,二人舌头卷着舌头,喉咙滚动着,咕咕的吞咽着对方的水液,来不及咽下的水渍从你嘴角滑落,很快就被男人追赶着的大舌舔回口中。 你呼哧呼哧的喷着粗气,眼睛都快瞪出来,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了你的裙摆朝外扯,他手臂常年支撑着身体挪动,垫实了稳稳的力量,只听得撕拉一声,旗袍自分叉处被男人绷着手臂撕开了。 滚烫的手掌心扣上了你的大腿,你自脊髓上跳着电流,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道:“我没醉!我...醒着!” 你挣开他的手,尖叫起来:“哈...大哥!做过的事我甚么都记得的!人做了事不能反悔的船沉了大海也不能复生的上次是我醉了酒是我误了事我们不该...” “唔唔...我们不该这样!我们!” 话未曾说得完,你大脑里的逻辑混乱的冲突在了一起,叽里咕噜劈里啪啦的像炮弹珠一样自肺腑里喷出来,镇定啊冷静啊这些情绪统统都消失尽了。 你只想阻止他,你的脑子里只剩下这是大哥,这是你的月光,你不可以这样做,你在亵渎他,亵渎闭目静养的神明。 虽然...明明是神明脱下了他印满梵语的外衣,在亵玩你。 高跟鞋在挣扎中脱落了脚跟,伴着刺耳的声音砸在地板上,你向前倾身被他攥住领口破碎的旗袍领子,两人额头磕着额头,双目对视,男人强大的气压压在你的身上,他情绪高涨,出声道:“你是想说...没醉?” “看来你认为,我只是趁人之危之小人。” 男人清冷的话语点着你,你慌忙解释:“不是的大哥,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亲哥哥,你是商行的大少爷,你还会有更好的选择的,你应该为我娶一位贤良的阿嫂不是么,总归不应该...不应该是我,我怎么...” 我怎么配呢,我在窗前日日望明月,望到明月下凡来与我亲昵,怎会是我吸引了明月呢,自是明月误了身,垂怜我一二分罢了。 李泽言听你垂泪讲话,攥着你领口的拳头紧了又紧,他的眼中晃过些愤怒,又转变成悲怆,自被你厚此薄彼宽带他人的嫉妒化成了感同身受的悲凉,他忽然的明白了你的意思,出身不光彩的私生子期盼爱慕着的嫡生子有光明的未来,愿意为他铺路造桥,愿意为他排除异己,愿意为他去碰别的男人。 但他与你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身体残缺的人遮蔽了双眼,希望健康的人能走得更远,希望健康的人能跳出牢笼。 但你们都做不到,做不到离开对方,哪怕减少一次的体贴与观望,都不会导致如今的模样。 已经把爱与恨逼进对方的骨子里了,没办法再抽个全身而退。 于是乎...男人笑了。 他一开始的笑得胸腔震动,随后便带着喉咙声带共鸣,再随后仰起修长的脖颈,挣着暴露的青筋,哈哈的大声笑出来。 叫我爱你、叫我怨你、却不能叫我碰你享你污染你,这是对我的惩罚吗?这是对我的修炼吗,是我悟道多年的道之法则吗? 取经与悟道,是千年以来所有冥想者坚持一生之事。 雨滴穿过云层,击落摩诃菩提树枝头的绿叶,震醒了冥想之人。 在千年后流传弥久的各种传说和记载里,这一声嘀嗒的刹那,竟成为了人类文明史中一段永恒的传奇。迦毗罗卫国抛弃了王子宝座的乔达摩悉达多,于这一瞬间在树下悟得了正道,成为了佛祖释迦牟尼。 释迦摩尼顿悟舍弃身份赤足求法,僧人玄奘趁乱离开国门渡洋传教,善者舍弃七情六欲布施散财,一步一磕头的朝圣,沉思与苦行,沁透他们生活的每一个朝夕。 你曾在庭院驻足拜月,盼国泰盼民安,盼家和,盼他多看你一眼,他也确实...曾在窗前撩纱久久凝望望过你。 你,是他冥想的开始。 你恍然入梦,你穿着奇装异服,你笑得各有风情,你趴在他的梦里,躺在他的怀里,你红着脸饮他的酒杯,你闭着眼点他的星灯。 李泽言跪在你的大床上,他攥着你的手腕并在手心里,将你压在身下,你的被子被男人丢在地板上,你也跪在软绵绵的床铺里。 滚烫的欲望直挺挺的蹭着你的臀,柱身摩擦着你的皮肉,柱头缓缓的流着些热液,顺着肌肤相贴的力道蹭在你的身上。 胀的粗壮的青筋盘布在他的性器之上,肉棍被弹滑有力的皮肉挤压着,摩擦着,粗大的龟头在你被动起伏的动作下浅浅的肏到你半盛开的花穴,又隐忍的推出去。 阴茎的欲望膨胀到了临界点,你身体无声的渴望和哀哀的低声哭泣挑逗着他神经绷紧的那根弦,女人双腿之间淫靡又色情的,富含生命力的,叫雄性都想含住吞咽,想抽插繁殖的绯红映在男人的眼里,看的他摇摇欲坠。 他将一个个含有讨好意味的吻印在你的肩膀上,低声讲:“是大哥又怎样?” 他说:“你对我总是要求甚高,为何对别人那般宽容?” 李泽言喷着鼻息,迎着你战栗的肌肤,将齿痕留在许墨咬过的红印子上,酸着牙齿覆盖别的男人留过的记号,并幼稚的希望这片领地从此只属于自己。 他问你:“他与我有甚么不同!” 都是一个爹生的子,凭什么他可以得到你? 你被人托着腰腹扣着脖子抬起身板儿来将性器插进去,又被拧着脖子凝视身后的人,你泪眼朦胧道:“大哥,我们总要认清现实!我未曾想过他会到家中来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我也未曾想过...” 船沉了的事在你舌头根浮起来,又被你咕嘟一下咽下去。 你支撑着诺大的家世,不过是为得大哥一世平安无忧,富贵终老,怎能忍心叫他知道这商行败絮其内的糟心事!? 你抬起腰,缩着屁股和大腿,将胀红饱满的肉棍一点点吸着往里吞着,距离上次性爱还未有多久,你摩擦破皮的花唇甚至还有些肿痛,他的肉棍不过进来了小半截,就把你撑的饱饱的,层层迭迭吸附的软肉勾在性器上,随着主人情绪的起伏而吞咽。 李泽言闷哼着,穿着粗气,阴茎不见得又深入了几分,他的呼吸声却深深的重了不少,你水润的花穴嘀嗒着吐着花液,又窄又热,惹得他重重的往里肏。 一下又一下啊,伴着啪啪的水声,好像要插坏你一般。 男人舔着你咬出血的唇瓣,反问你也是问他自己:“什么是认清现实?承认命运的不公么,接受他人的索取么?” 你哭出声来:“大哥,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们会回到该走的路上去的大哥,都会变好的,都会淡忘的,不该这样...” 李泽言咬牙:“...你看着我。” “事情早已发生,是我亲自所为,至于时间真的会让人淡化一切么?如果我真有了能够摆布时间的能力...” “我要你的时间,只为我停止。” 小厮仆从们被你们的动静惊醒,捧着洗漱用品和药酒在门口聚了一堆,他们紧张的等房间里有一个人退出来,好冲进去伺候剩下战败的那个。 他们擦着汗,窃窃私语,传递眼神,心道大小姐和大少爷又吵起来了,这可怎么得好,家不和万事怎能兴!那新来的可怜的二少爷人又亲和势头又旺,手头也慈善,有事无事都赏得金银,还是早日寻个好主子算个正道! 于是他几人竖着耳朵等里头传些私话,开始是些碰撞的声响,后来变成了听不清的对白和低泣,最后变成了...男人女人才知道的吟哦妙乐。 为首的小厮脸色一下涨的通红,他咬着硬梆梆的后槽牙,噗噗的擦着脑后勺的汗,听见了不该听的,又不知怎开口对身后那几个好事儿的丫头开口。 巧在二少爷的小厮正急匆匆的上楼来,路过此处替他们解围,遣散了几人。 这叫阿明的贴身小厮嘴角起了一溜燎泡,用随身带的丝绸布巾擦着眼镜片,随口问道:“可见了墨少爷?他今日有无回大宅来?” 小厮忙道不曾,阿明见他神色紧张,心有疑惑,趁其不注意凑过来趴着房门一听,耳朵一贴,便绿了脸。 他暗骂几句洋文,甩了布巾撂在胸口的口袋里,手脚轻快的奔下楼去寻他家找不见的主子了。 -- 15.大尾巴狼和花栗鼠 15. 男人的肉体是匀称美丽的,骨骼结实,肌肉饱满,你懒懒的躺在大哥的怀抱里,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涂的红艳的指头顺着他的肩滑到颈,又顺着颈刮到小臂,他身上还有几分湿漉漉的汗未消,湿意传至指尖,被干燥的空气蒸发殆尽。 你耳垂有些肿,皮肤表层起了斑驳的咬痕,鼓鼓胀胀地是男人咬的,有些痒。 胸口闷着一团浊气,是压着未讲出口的心事,你明面的与心爱的大哥“针锋相对”后,反而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你觉得自己像偷了织女羽衣的牛郎,尽是做些不明不白的混账事。 男人闭着眼小憩半刻,听见你划火柴的声音,睁开闭着的一双星目,浓眉紧蹙几分,伸手握住你的细腕,用指头夹走了火柴棍。 你愣:“唉——” 李泽言轻吹口气灭了它道:“少抽些。” 黑乎乎的灰烬伴着半根生棍儿被他包进手帕弃之床头,他搂住你的身子自身后压上来,性感低沉的磁性声音闷闷的在你的头发丝里响起:“时间尚早,再歇会儿。” 你淡淡的嗯了一声,望着鱼肚白的窗外,默默的将香烟压到枕头地下,磨蹭了下双腿想摆个舒服点的姿势浅眠至清晨。 腿心火辣辣的痛楚让你无法轻易再次入睡,有些黏糊糊的白精被紧闭的穴口锁在小腹里,顺着花瓣的缝隙缓缓向外流动着,你不想它们弄脏你的洁白睡裙遂忍着夹着腿,只是忍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些东西照样滴滴答答的濡湿了你的裙子。 你强忍腿心刺痛,闭眼翻了身,身后的男人看似浅眠,事实上却留意着你的呼吸喘息,他轻扶额头,支起身来轻声问你:“怎了?” 你抬眼看他凑近的俊脸,莫名的脸热,扭捏几下道:“没事...” 李泽言闻言,见你明明身体不适,却仍然与之装假,脸上有些明面上的不满:“乖一点,是哪里不舒服?” 谎话含在嘴边,却只是顺着甜丝丝的唾液一起被主人咽了下去,你听他叫“乖”时便头热,听他问“安”时更是眼胀,你有些恍惚,从前便渴望得到的关怀这是一下子降临在你头顶了么? 你岔开双腿指了下:“...有点疼,磨破了罢。” 男人明显怔忡了下,将大手探进你的裙底,温热干燥的手指插进湿漉漉的花唇,摸得一手微凉的白精和淫水,李泽言触碰着温软的、蠕动着的软肉,不觉喉结一滚,嗓子也干哑了起来。 “嘶——”你轻轻缩了下小腿。 他心下了然是弄伤了你,垂下眼睫有些懊悔,轻轻拍着你的背哄你入睡。你睡后,男人裸露着精装的胸膛,扶着雕花的床头挪到书柜旁,又摸着浮夸的欧式柜门移到房门处开门,他一开门不要紧,给门口儿瞌睡的小厮们吓得魂都散掉了叁分。 丫头小子们自认为少爷小姐一时间完事儿不了,毕竟他们等了大半夜,自星夜披肩等至天际泛红,都未等到个结果,守了一夜早已是人困马乏,于是各个抱着换洗的东西歪歪斜斜的靠着墙做起了富贵梦。 受了惊吓的仆从一睁眼,看见的就是黑着脸的大少爷,心下更是一惊,俗话说的好,闷声不响的才能干大事,这少爷在大宅里什么也不做这些年,仍然养尊处优的好吃好喝好人伺候着,保不准是个什么幕后黑手,如何得罪得起? “啊,啊,阿拉少爷!您醒啦!” 李泽言低头看着那几人缩脖子的样儿,伸手轻轻带上了睡着心爱之人的房门,朝他们要了药酒和热毛巾,又关门进去。 你前后经历了两场性事,早就累极,窝在暖烘烘的怀抱里闭眼就睡沉过去,意识模糊的时候察觉有人似乎正用湿热的巾子擦你的胳膊和腿。 体感不算差,你歪着头继续睡,那人擦着擦着便换了工具,用手指蘸了凉飕飕的药酒捏上了你腿心里的娇软,你猛地一蹬腿,在梦里含糊的喊了句:“...#%许墨!” 待那人凑近听时,你又有感应的补了句:“...都答应你了...少作弄我!” 一觉睡到日上叁竿,待你从房间里体面的爬出来时,已经头疼的快要炸开,昨夜的荒唐情事像电影胶片似地在你头脑里走马观花,醒来不见大哥,你也没脸主动跑人家房间问,商行沉船的事挂在心头,你却纵欲过度,真是荒唐至极。 披上一条长丝巾,你走下楼梯,打眼儿一瞧餐厅处差点将刚喝的茶水喷出来!那个被你在情爱正浓时补了一簪子,又随手丢在别人私宅的许墨许教授,你遗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弟弟墨少爷,竟然好整以暇的坐在餐厅读报纸喝咖啡! 许墨戴着一副白手套,仔细的翻阅着报纸,他读够了新闻,优雅的脱去右手的手套,拾起瓷杯示意阿明续杯。 阿明瞧见了你,咳嗽一声,转身寻你家那只十八世纪就收藏来的皇室咖啡壶去了。 你见他就不爽,喝你的咖啡,用你的壶!还用的那么称心应手,一副好好先生云淡风轻的绅士样子,这人见了你,嘴角立刻上扬,挂着那副人见人爱的温柔礼貌的笑。 你心中暗自腹诽,男人都是狐狸精!这又和床上那要你死要你活发起狠来又咬人又使劲,发了狠了肏进去射满腹的阴狠狠的许墨好像判若两人了! 许墨穿着一件旧制灰色长袍,许是要拜访些什么旧人的得体打扮,他收起报纸,喊住了你:“起来了?昨晚可有做个好梦?” 你一噎,心里画满了问号,我做不做好梦你不知道?嗯?不对,我把你丢那么远,你是怎么回来的? 他见你不应,也不生气,只是向后展了展肩,笑着说:“张姆妈准备好了你爱吃的粥,现下温度正好不烫口,过来一起用些?” 你不想理他,转身要走,只听得后头有人用瓷勺子敲了敲碗沿儿,哎哟了一声:“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清淡营养的食物有助于流血的伤口恢复...你怎么看?” 你...你能怎么看?你扎人在先,抛尸在后,现下还有求于人,你只得憋着气,气鼓鼓的像只被人捏住尾巴的花栗鼠,扯下丝巾坐在了他对面用餐。 -- 16.结婚你懂吗 16 一餐饭用得依然不那么愉快——毕竟你的把柄落在人手里,又是个求人办事的角色,他叫你添粥你便添粥,他叫你喝茶你便喝茶,不顺心时用指腹摩挲瓷勺子背面烙的前朝官印,心里怒极,理智却劝告着自己:不能摔、不能砸,这也是亲爹留下的好玩意。 是了,对面这个使丝绸缎子抚眼镜框的老狐狸也是亲爹留下的好玩意。 许墨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装,一顶小帽儿戴在头上,再加上一副金丝框儿的眼镜儿,咧开嘴一笑,倒是个十足的温柔绅士样子。 他摇下车窗问你是否要同行,载你一程。 你道:“用你的好心?我做家主,我还没一部车子送我来?” 他淡笑不语,也不叫司机开走,只是看着你的脸,你围着丝巾遮挡脖子上的吻痕,那是昨夜大哥伏在你身上情动时吮下的斑驳证据,证据被丝巾勉强遮盖,日头却高高挂起叫空气增温,你在庭院里站了几分钟,便热的小脸儿红扑扑。 修长白皙的脖颈藏在半透明的丝巾下若隐若现,饱满的红唇、倔强又含情的眼神...许墨就窝在后车座透着窗子静静地看着你。 他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膝盖,喉结滑动几下,唇角微微抿起。 你不知老狐狸在想什么坏东西,额角的汗珠滑下来,让你看上去十分不体面,你催仆从去叫你的车,车没来,司机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那汉子低叁下四的说:“大小姐...车...车昨儿送去洗刷了...” 你一愣,眉毛一横:“什么?平日里不仔细照看着,怎么非要昨儿赶集似的去洗?你们平日里是怎么做的事?” 司机听见你生气,满脑子肠子都是昨儿你拖着个半身血昏迷男人的恐怖样儿,他咕嘟咕嘟的大声咽了两下唾沫星子,用手背抹额头:“昨儿...您不是...载了二少爷回来么...” 你:“......” 许墨恰到好处的轻笑一声:“嗯?什么事?” 最后你还是上了他的车。 两人规规矩矩的一人坐一边儿,他的好助手阿明握着一打文件坐在副驾,似乎正在认真地审查今日主人的行程有无差错。 过得倒是像个什么临时大总统似的那么正式,你心中腹诽。 提起阿明,你就想起上次你追罗秘书,在宴会里摸爬滚打,一路撞开门,发现俩人私会的事儿,这事当场要是真捉奸了倒还有的说,谁料竟只是聚在一堆儿问学问谈知识...怎得这般无趣! 且说这阿明,看着完全不似个卖身给人家做事的穷小子,他读书不少、见识不少、交际礼仪样样不落,脱了这身儿清贫些的褂子,说出去是谁家的小公子也是有人信的! 可疑,都可疑,身边的许狐狸,天下第一可疑。 全市最大的可疑目标正用手指撑着下巴,看着你死死地盯着阿明演默剧,他薄薄的唇角翘起来,眼里全是宠溺的暧昧神色,车轮驶过一个坡,颠簸了一下他的牙齿,许墨用舌尖微微舔了舔那尖尖的牙尖儿,将笑意慢慢掩盖了下去。 男人的目光扫来扫去,怎么看你脖子上那条欲盖弥彰的丝巾都不顺眼,心道掀开来必定是叫他心情不爽的东西,可是他心里痒,痒就要忍,忍到极致后,一击破敌。 一团黑漆漆地、包含了嫉妒和精明的乌云笼络住了他不曾动摇的心脏,故事的发展逐渐偏离了他预定下的轨道,来到你身边,接近你,获得你的财产与名望...现下这些事都做得不甚漂亮,他不仅赔了夫人,又主动要折兵给你。 许墨闭了闭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眼球滚动几下,回味着你下车时那个活泼明亮的瞪他的表情,无声地又笑了。 真实的你,比白纸黑字里的信息有趣一万倍。 阿明在等你下车后,将胸前的文件塞进包里,拿出另一只箱子递给身后闭目养神的男人,男人优雅的轻昂着下颌,修长的双腿交迭,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漠气场,阿明清了清嗓子,严肃道:“Ares先生,Hades约了您九点钟见面,还有一刻。” 许墨自鼻音里发出一声“嗯”表示知道。 汽车开到一处日式私宅,若你一同来的话定会发现这就是你上次托好姐妹“藏尸”的私宅,许墨在这下车,随着摇摇晃晃的日本女人的引导下落座,日本女人倒茶给他,茶水还未进口,Hades就推门进来了。 那人正是你在酒会上见过的、还一起喝了两杯的海野代先生,他脸上一道刀疤,穿着日式羽织,大大咧咧的坐在蒲团上拿茶喝:“许先生可算来了,我看你新身份用的倒是蛮顺手的嘛!约你真是难!” 许墨不笑,用茶杯碰了碰唇瓣:“似乎海野代先生也很满意自己的新身份。” Hades听出他的揶揄,不觉有甚么不快,哈哈大笑两声,叫屋子里伺候的日本女人都退下去,才谈起正事来:“Ares,你已来沪叁个月,办事怎得如此慢?本是叫你杀了那残废的大少爷和他的私生妹妹,拿了沪市李家锁在地下的大笔财宝便算完事,你倒好,和人家像是要谈情说爱起来了,怎得,那女人滋味甚好?” 许墨抬眸扫了他一眼,无端的让Hades背后发凉。 男人道:“你想的太简单了,Hades。” “我四处佐证,李家的财富存放于祖庙之下的地宫中不假,但开门的钥匙却不在李家祖老手中保管。” “李老爷刻了一把钥匙分作一对,一半在他中意的儿子手上,一半在大小姐手上。”他说。 “只是杀掉他们,非但不可名正言顺的拿到继承权,反倒会为组织添乱。”许墨缓缓地凑近了Hades,他修长的脖颈微微倾斜,趴在海野代的耳边说:“这样似乎太过无趣,海野代先生。” “我要和那位李小姐结婚,成为她的全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笑。 -- ⅹτfяêê①.Ⓒοⅿ 17.三个月 17.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沪市下雨Ares要娶老婆。 Hades满脑子都是这句刚学会的谚语,他先是又被震惊到,整个人都在“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状态下,他犹疑了几秒后大声问:“Ares?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许墨已经轻轻掸着袖口的灰慢慢的向后坐回去了,他头也不抬:“难道你比我更清楚我在说什么?” Hades立即出声制止:“Ares,你这情爱戏码玩到这里也就罢了,身份造假,组织上只给了不足一年的时间,你现在动手拿了钱” “看来你我的想法有些出入,”许墨冷冰冰的说:“既然这次的任务由我来完成,那么,请下官Hades好好完成辅佐的任务,勿要多言。”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海野代浑身散发着长刺的怒气,他本该料到这男人主动接下这盘任务不简单的,当初他向组织申请任务时因为没抢过Ares而被吩咐来给他打下手,Ares的任务完全不按预想的来做,完全不受约束! Hades的指骨被他自己捏的咯吱咯吱响,他跪坐的大腿肌肉绷起,似乎只要大脑一下令,就能立刻离弦而出——但是他不能,Ares坐在他对面盯着他,不错过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后槽牙紧紧地咬在一起:“可以,Ares,再给你叁个月的时间,叁个月后,沪市市郊的露得圣母教堂,我一定要看见你和新娘的身影。”ωíń壹0cíτγ.cǒм(win10city.com) 许墨此刻才终于露出一点皮笑肉不笑的笑意来,他从容的打开阿明带给他的那只皮箱,输入心里默念的密码解锁,展开一迭文件:“李氏商行沉船始末,Hades,你明白应该怎么做,对吗?” 沪市的另一侧,正午的阳光明媚的打落在一个腿脚不那么利索的男人身上,这男人微微弓腰用手杖撑住地面,伸手抚平裤腿的褶皱,他虽有些隐疾在身,却难掩自骨子里带出来的体面和贵气。 李泽言踏出了沉闷的李家大宅。 他绕开了怠惰的仆从和多嘴的管家,自大宅后院的角门慢慢踱步出去,又顺着陌生且熟悉的花园小径走至路边,摸出两块银元乘上车,车行驶到德租界,将他放了下来。 租界有卫兵把守,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光鲜亮丽的白人面孔,李泽言算得上是身材高大者,尽管一条腿微微曲着,仍是不减上位者气场,他走至卫兵身侧递交铭牌,卫兵眯着眼一瞧,恭敬的给他放了行。 男人慢悠悠的在租界的洋房周围踱步,走至一处比其余租界洋房都气派多些的宅邸外,用手按下了门铃。 门铃滴滴答答的响起来,有两个穿着干净身型矮小的华人面孔打开门来瞧他,这两人看着像是这家洋人的仆从,到租界来做工的,都算是下人里头的体面伙计。 “您找谁啊?”那人问。 李泽言轻声道:“找你们家里行六的那位小姐。” 仆从脸上有着堆砌的皱纹,昭示着他年龄不小,在这里少说也做了二十几年,他按着辈分一排,排到那位小姐,心道这人犯了什么痴病,那位小姐嫁到沪市李家去,早在十年前就病故了! 这人又一咂摸,心道不对!那小姐留下的孩子多年从不来往,按年岁查,也应是这般大了。 他赶忙将人恭敬地领了进去。 李泽言在明亮宽敞的西式厅堂里稍坐了片刻,就有人开着汽车急冲冲的回来了,那人是他母亲的异母兄弟,面上更随了一些洋人的高眉深目的血统,他一进门便给这外甥一个热情的拥抱和亲吻礼仪,才坐下来说话。 “需些探子打探些人物?没问题,租界什么都不缺,要人更是轻而易举!”肩上挂着几颗徽章的舅舅道。 他看着李泽言搁置在身侧的乌木手杖,斟酌一二:“你能主动来我这儿,我真是为你高兴啊,阿言,总不是我们隐秘的在地下谋划了,你是想什么想通了,终于决定从幕后走出来了?” 他琥珀色的混血眸子闪烁着几丝意味深长:“你那便宜妹妹做不成事了?” 李泽言听闻,不悦的冷声道:“与她无关。” 舅舅哈哈大笑几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拍了拍李泽言的,叫电话来传唤从德国带来的几位外科医生,几个穿着白衣服的洋人拎着箱子拆下来大包小裹的仪器,为他检查伤腿。 检查过后,他们用德语讲,李先生恢复的不错,开出来的药片切记按时服用,再治疗个叁个月便可脱离这手杖了。 李泽言静静的倚在沙发上,抬手叫那医生过来:“再多开些药酒。” 医生面露难色,药酒是掺着西药一同服用的,酒烈药浓,大剂量的灌下去,好得快,伤的也狠,每次诊治时这冷面男人都多要药酒,他们不给,因为违反医德,但又不得不给,因为对方才是发号施令的主人。 舅舅精明的眼珠子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他笑着在两者之间打哈哈:“嗨!医生!多给些罢!我会监督他少服用的!” 医生留下药剂后离去,舅舅便和李泽言握着咖啡继续谈事,他们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些暗线上的生意,终将话题绕回了自己身上。 “要我说,按你恢复的速度,也不必时时刻刻装作残疾,亮明身份不是更好?限时动乱得很,有你立在李氏商行,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 “不必。”李泽言说:“敌暗我明,以退为进。” 舅舅道:“啧,说得是那位从外面突然冒出来的混小子罢?他出现的可真是时候我瞧他来时动作极快,现下反倒是安稳下来了,你做了什么手脚?还是你那妹妹做了什么手脚?” 这话一出,舅舅便察觉不对,对面的男人剑眉蹙起,手指捏着一串佛珠盘动,佛珠转的极快,咔哒咔哒的昭示着主人的心烦,李泽言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如同雷雨前的阴云,一触即发。 毕竟不是亲妹之子,隔着几层肚皮,舅舅也不愿惹怒了这个如同沉睡的雄狮一般能蛰伏数年不发作的外甥,青灯伴佛数十年,早就炼出一身过人的心性,厚积薄发,只待时机罢了。 他一边叫仆从上点心,一边转移话题:“嗨,不过一个门外汉罢了,提他做什么?哈哈,阿言,尝尝这道点心,叫法租界来的厨子做得,味道十分正!” 带着柠檬香气的淡黄色奶油厚厚地涂在松软的糕点上,李泽言浅浅的尝了几口,用舌尖辨别着其中的滋味,他的舌尖带动感官,感官侵染思绪,微酸的甜味让他想起了窝在被子里叫他大哥的那个你,尝起来也是这样的甜腻滋味。 思绪有些飘远了。 一切部署妥当,临走时,他拄着手杖,提着的盒子里多了块甜腻的点心。 -- ⅹτfяêê①.Ⓒοⅿ 18.吃糖吗 18. 木制长桌上的咖啡渐渐冷了,白腾腾的热气像冬日里从人的口鼻里钻出来的消息预警一般默默的消散了,你为沉船一事忙得焦头烂额,并不知他人心怀鬼胎的安排,只一心想着如何利益最大化。 无论到了什么年代、什么困难得不得了的地步,拿钱买命永远是买得到的,除非到了此地连饭都吃不起了,穷的要吃人,要喝人血、剥人皮做衣裳时,拿多少钱也无用处。 你首先想到的便是散财平事,大量的白银哗啦啦的从银行搬箱出去,由各个油头滑面的体面老爷抽成吃掉一部分,再由管事喝茶一部分,剩下的再因“路途艰辛”“耗时过长”叫人“损耗”一部分,剩下的几个子才得以掰掰发到那些孤儿寡母手里。 你掩着面到商行新选的大楼地基去看人挖土时,有个穿着露着棉絮的破衣裳的女人领着个孩子从人群里挤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你脚边。 孩子娘怀里还抱着个咽了气的男娃娃,仰天大哭起来:“贵人哇!!!大小姐哇!孩儿爹一去就没了人!俺娘仨可怎么活哇!贵人哇!您想想办法!您想想办法!” “您好心做做善事,把俺男人还俺吧!” 她哭的震天响,吓了你一跳,周围的秘书和警察赶快来将那女人拖走,附近的小管事认出你来,赶紧脱了帽子鞠躬哈腰给你赔不是,说些没管好人,叫什么苍蝇臭虫都放进来污了大小姐的眼之类的话。 你听的脑仁疼,欲张口叫他闭嘴,商行旧址扎在沪市商业中心的一条大街上,百年老宅做的屋子,看着倒是气派有底蕴,只是现下经济发展得快些,洋人带来了灌水泥的造房子手艺,旧宅容不下那么多工人,于是你也早早地找人买了稍偏些的地块,盖栋镶满玻璃窗的大楼来。ωíń壹0cíτγ.cǒм(win10city.com) 这处地址选的离你家祖宅不算远,是风水先生算的好地,那先生用袖子兜了几条大黄鱼,拍板就叫这里好,他道此处地福,又内通八卦,外转福禄,寸土寸金,铲子一挖就要发大财。 大楼地基起了一半,也看不出甚么模样来,你跟着管事转了几圈,脑子乱哄哄的,于是告辞回家。 临上车前,有人似乎叫了你一声。 你回头看,看见一个脸上沾满血与灰土的小女孩,是刚刚哭号的女人身边带的那个,她双目无神,脸颊似刚被人打过一般的红肿,她手肘磕破了皮,暗红色的血泥沾在她未穿裤子的细腿上,静静地站在一处阴影中看着你。 干涸开裂的唇瓣像龟裂的黄土一半裂开来,她用口型对你说:“我想活。” 你一瞬间被定住了身,世界的声音通通静默,一朵浓重的乌云遮住了日光,几道雷电亮起来,电流炸裂,轰隆雷声击破耳膜里的片刻安宁,豆大的雨点砸在你的眼皮上,那个孩子站在滂沱大雨里,重复的对你说:“救我。” 救救我,我什么也没有了。 我不想死。 我想活。 忽然,有人扑上来用衣服和雨伞兜住你的视线,把你塞进车子里,又将迷迷糊糊的你送进家门,你衣衫整齐的往沙发上一栽,发起烧来,昏睡过去。 半夜醒来时,有人用温热的手掌抚摸你的额头,鼻尖里闻到淡淡的药香味,很熟悉,你闭着眼仰了仰下巴,用鼻尖去蹭他的手心。 花瓣似柔嫩的唇因为发烧而显得苍白憔悴,你的上唇碰到了他的手腕,唇珠沿着手腕处凸起的青筋慢慢地滑,整个儿的贴在他的掌根,两片唇瓣微微撅起,又啵的一声朝里吸吮,留下一个暧昧的吻。 男人触碰你鼻尖的手顿了顿,他忽然用手心捂住了你的眼睛,于只点了蜡烛的凄凄黑夜中吻下来,他口中有苦涩的药酒香气、淡淡的茶草涩味,舌头饱饱的喂进来,在你发热的口腔里打转。 他好似圆舞曲时的绅士,体面地邀请你一同享乐,他又像抚慰幼童的大家长,给些甜头,点到即止,吻结束的快极了,二人嘴角牵连着一丝银丝,在昏暗的烛光中闪烁几下,便断了。 他拿药来喂你喝,你用舌尖点了点,便皱眉朝被子里逃:“太苦了我不喝” 红润的小脸一皱一皱的,哑着嗓子擎着白藕似的手臂撒娇:“大哥” “有糖吗?我要吃糖。” 你发着烧,又头昏,事实上没甚么时间观念,此时呢,也分不清自己在哪,自己是几岁,只道自己回到了天真烂漫的儿时,你抱着自己玩旧的玩具,蹲在杂草丛生的栅栏处,等待那个比你大几岁的哥哥来看你。 烧灼肺腑的热气呼呼的被你喘出去,你躺了一小会儿,真的发现有糖被喂进嘴巴里来。 甜甜的、滑滑的,又绵又软是蛋糕的口感,蛋糕体里掺着微酸的带着柠檬和柚子芬芳的凉奶油,奶香和清香,好像春日的初晨。 你用舌尖去舔粘在嘴角的奶油,欲求不满的哭起来:“还要!还要!我还要!再给我一点,再给我” 男人不忍心看你哭,又要哄你把药喝了,他用拇指摩挲你发红的眼皮,递上装满中药的瓷碗:“先喝药。” “听话一点,把药喝了,再给你吃糖。”他说。 不想喝药,只想吃糖,你肆意的耍起脾气来,一头拱进男人宽阔的怀抱里,用乱蓬蓬的头发蹭他的衣服,用绵绵的手臂环他的腰,用鼻子里闷哼的声音求他,他被你一撞,拿不稳药碗,洒了自己一身。 “好苦啊,你闻起来很不好闻。”你嘴上嫌弃的说着,身体却依然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人家的身上。 李泽言有些无奈,他只得将碗放下,再将你推开脱衣裳,谁知你死活是不撒手,搂着他说他很热,自己很冷,不要变冷,不要喝药,只要这样默默的抱在一起。 “哥哥,我们一辈子这样抱在一起就好了。”你说。 “” 李泽言环抱你的姿势不变,脊背却僵直了一瞬,温热的女孩挤在怀抱里,她鬓发微湿,完全褪去平日伪装出的镇定与理性,她随心的释放着自己的情绪,想要什么便说什么,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她又鲜活,又生动,紧紧的握着他的心脏,叫他血液振动。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也哑了几分。 怀里的人儿不爱吃药,或许是还有几分力气没被耗尽,有劲儿,就不服输,不服输,就不吃苦,这样不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男人思忖着,不如让你动一动,再乖乖喝了药蒙上被子发汗。 于是你听见他低头来咬你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搔痒你的耳朵,他含住你的耳尖,温柔地吻你,轻轻地问:“还想吃糖么?” -- ⅹτfяêê①.Ⓒοⅿ 19.奶油(大哥H) 19. 耳畔一阵细细的痒,心尖一段腻腻的甜,你侧了侧头去躲闪男人含你耳朵的唇,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有气流呛了喉咙,你又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热气不待喘匀的,就叫人托着屁股扒了裙子,你一会要抱一会要喝水,再不然就要人唱儿歌来听,他依着你顺着你,只为把糖吃到嘴里,谁知你这颗软糖拧起来像变成了活泥鳅似的,在李泽言宽阔厚实的胸前磨磨蹭蹭钻来钻去,小手不安分的乱揪,扯散了人的衬衫,把手伸进去摸他的乳头。 男人的乳不似女人的软,薄皮下是肌肉,按下去立刻弹回来,乳头开始是软的,在你的抚弄下逐渐硬起来,像两颗小石子,砰砰的在你指腹弹来弹去。 李泽言呼吸沉重极了,他压着喉咙喘了一声出来,又奇怪的好面子把压抑的快感和呻吟偷偷咽了回去,宁肯颈肩流满热汗,也不发一声。 “别闹嗯”他说。 面对男人捉你的大手,你及时的预判了他的预判,乱蓬蓬的脑袋呲溜一钻,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发白的小嘴儿一抿,舌头卷着他的乳头吸吮了起来。 “!” “大哥”你模糊的说:“你怎么没有奶啊” 你完全不顾身上气压骤降的大哥,自顾自的又吸了两下,咕嘟咕嘟咽了几下口水,呵呵呵的傻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大哥,你不可能有奶喔你不行”ωíń壹0cíτγ.cǒм(win10city.com) 你当着他的面将自己散开的裙子套头脱下,朝门口使劲儿一丢,手工刺绣的旗袍就像块破布似的,被你从卧室的床丢到门口儿。 只见此时此刻的卧室里,俊美的男人衣衫不整的跪坐在床上,他的怀里搂着一个一头乱发的粉面女子,该女子面若艳桃,眼波迷离,一双白嫩的手托着自己胸前的绵乳,手指还捏着两颗红润的乳头道:“你不行吧!哈哈哈哈哈!我只有我行,这是大哥也做不到的事吧!” “你不行,许墨也不行你们都不行,男人,不行。” 你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深情,让李泽言认真的抱着你的头用额头去测温,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烧烧坏了脑子。 你却极其不愿意,一头撞开了他的额头,委委屈屈的哭起来:“呜呜你们都不喜欢我,没有人喜欢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少爷来继承,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我” 发热的小脸儿被一双大手捧住,你觉得他手心微凉,甚是舒服,拧着脖子顺着他的手蹭了过去,本以为对方还会对你百依百顺的给你散热,不料他只是加重了力道,让你僵着脖子与他对视。 李泽言静静地凝视着你,俊逸的剑眉之下是一对闪烁着微光的星目,月色缱绻似纱,暗夜朦胧似水,他的指尖散发着淡淡的禅香味,让你心安。 “你很好。” “记住,没人能够否定你做的一切。”他说。 时间仿佛就此静止了,他在看你,脑海里却闪烁过无数与此重迭的记忆片段,与你面容相同的女孩子,一点一点长大,在角落里看他,在缝隙里看他,在庭院里等他,在时光的长河中,一年一年的等他。 恍然间,李泽言觉得,你们的故事,一定不止这一辈子。 他的梦境中那些从无数个奇怪场景中奔向他的你,都在此刻消散了,男人的心脏被这些情绪束的紧紧的,畏惧失去的危机感让他无比清晰的认知到,你们或许曾经共同度过无数个未知的世界,但他能掌握的,只有现在。 你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折腾累了,不闹了,依着对方把你的胳膊腿儿摆来摆去,他叫你好好地抱着腿,你就乖乖的躺着弓起背抱好两条嫩生生的腿。 “干嘛呀”你嘟囔。 男人咬你乳尖时咬痛了你,你还不忘记抽出手打他的头:“现在没有奶喔!你先生没教过你吗,要有小孩子才行” 李泽言失笑,他难得的笑的这么发自内心,不设防备:“那你说,怎么才能有小孩子?” 你嫌他笨:“当然要嗯,问你娘去!” 他又问:“你会生一个小孩么?” 你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嘟着嘴拒绝:“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大哥不喜欢小孩,他会嫌吵的家里要安静,我不要小孩。” 李泽言闻言,沉默了下来。 片刻的思考后,他选择将你翻过身去,低伏着白嫩的脊背,撅着饱满挺翘的屁股迎合他,你正在那想大哥讨厌吵闹小孩该怎么办的时候,有个又烫又硬的东西不断剐蹭你穴口软烂流汁的穴肉,大手捏了捏你红红的臀瓣儿,饱饱的插了进来。 “大哥啊!”你惊住。 李泽言沉着腰,慢慢地、涨涨地将自己完完整整的送了进来,他并不急着开始抽插享受皮下的快感,只是想将自己放进你的身体,想与你结合,虽不至灵肉合一,但蠕动的吸吮他的热乎乎的穴肉,已然叫他短暂满足。 龟头撑开层层褶皱,一直顶到宫口,你颤巍巍的哆嗦着两条伏跪的腿,胳膊肘撑着床铺,心脏砰砰的都要顺着喉咙跳出来。 李泽言轻轻的挪动着自己的大腿,细微的痛感从腿传递至神经,豆大的汗珠砸在你的腰窝里,又被他用手抹去。 “乖,朝后坐。”他说。 你呜呜咽咽的听话的朝后扭了扭屁股,将自己折成了一个Z字型,火热的肉棍硬邦邦的插着你娇嫩的穴,随着你的蠕动刮到褶皱里的敏感点,你一边向后坐,一边舒爽的哆嗦,还没坐到人的怀里,就自己撅着屁股套动起来。 男人咬着腮,看着心爱的女孩哭哭唧唧的自己爽起来,眉眼里都是笑,他保证,只是顺水推舟的朝着你下坐的方向顶了一下,帮帮你,只这一下,你就因为吸的太紧,咬的太实,一下被顶到一块特敏感的软肉,哆嗦着泄了身。 “啊啊啊”你含着眼泪爽到了。 大腿泄了力气,你呆滞的抱着他的手臂坐进他的怀里,后背贴着他濡湿的胸膛,斯哈斯哈的喘着气听男人的心跳,大股的水液被你泄出来,牢牢地叫他的肉棍堵在肚子里,微微鼓起一点弧度。 两人抱在一起,就像一尊完美契合的雕像似的,李泽言吻你的手指,用牙齿含着你的皮肉啃,他握着你的腰,叫你上下被抛落,一时间风雨骤起,雨打芭蕉。 轰轰烈烈的快感好似有双无形的手,猛地捏住了你的喉咙,你喊不出声,只能嘶哑的喘气,用手指去抓大哥的手臂,用牙去咬他的肉,腰酸痛极了,小腹涨的鼓鼓的难受,男人的腹部啪啪的撞你的屁股,水液咕咕响,紫红的肉棒进出,越来越快,越肏越狠。 “大哥大哥,我要,我要尿了” 你终于是受不住了,猛地咬住了他的手背,含着血哭了出声,你的小腹痉挛起来,大腿直抖,交合处射出一股带着腥味的水液,你被大哥肏尿了。 “嗯。”李泽言低下头安抚的吻了吻你的唇。 他完全不顾你这种羞耻的哭泣的神情,甚至说完全不觉得在意,你的任何他都能接受,不过是被肏失禁罢了叫他喝都可以。 男人用手托着你没力气的大腿,又努力的往里顶了顶,插了一会儿,见你又累又困一身汗的娇样,还不忘记索吻,湿乎乎的亲了一会儿后,他把阴茎拔出来,用手撸动几下龟头,射在你的小腹上。 白白的黏黏的精液顺着你的腰散开流下去,像蛋糕上化开的奶油一样。 李泽言披件长衫,端药喂你喝下,待他放下碗再转头看你,你也不闹了,也不要吃糖了,只是握着大哥的衣服,打着小呼噜沉沉的睡着了。 -- 【番外】《》番外新年篇——造娃累养娃难( 你从大哥怀里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呢,外头有人沿街送热水,水壶咕噜噜倒水声自飘窗传进耳朵,听得格外清晰。 男人听闻你动,伸手捉住你的胳膊,还未睁眼,轻声道时辰尚早,再多睡会儿。 你叫他一扯胳膊,腋下寸许处的肌肉连着痛起来,你捂着那块儿唉哟叫了两声,满脑子都是昨夜他要你对着镜子骑在他身上,把手臂环他脖子“策马奔腾”的淫乱场景。 你老脸一红,心下思忖孩子都生了的人了怎么越发放得开了,也不知道许墨搂着儿子在一楼睡时听见了没有,这小破房的隔音可倒是不怎么好。 李泽言听见你喊疼,掀开被子撩开你的睡衣替你检查,女人仰着上半身坐在地板上,衣裳下露着白白的腰、滑滑的乳,乳头四周两圈红印,肚脐上侧一片青紫,都是他昨晚兴头上咬出来啃出来的。 “许是拉伤了。”男人用掌心揉搓着你的腰,低头说。 李泽言刚醒过来,还没换上衣裳,裸着精壮的上半身,他双臂两侧道道红印,脊背也尽是抓痕,都是你动情时哭叫着留下的,有些男人的血渗进了你的指甲缝里,风干一夜变成了褐色。 你抠抠指甲,看看他,没缘由的别扭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谁的错,总之不是我的。” 他:“...嗯?” 男人带笑的眼神看得你一燥,心想不就是他的错么! 说好轮着换班陪睡的,也叫人有个休息的时间,结果每次排到俩人的时候都像那饿了半年没开荤的豺狼虎豹似地,要一顿把一周的都吃饱,无一例外从进了门就扑过来亲,亲着亲着便脱衣服实战,一直搞到第二天早上。 两男人也不知道是吃什么神药了,折腾一宿还能神清气爽的打领带去看工厂运作,拎箱子去联大上早课。 完全不考虑被折腾的人的感受啊!孩子妈和孩子都需要时间休息好吧! 尤其是你的好大儿,这孩子适应能力极强,舅舅从天而降之后你本想和他解释解释这段混乱关系的,理由你都想好了,什么舅舅和妈妈是失散多年的亲人啊,其实并不是你亲舅啦只是流行这个叫法,我和你亲爹从竞争对手转正相爱生的你啊,叁个人在一起其实也不是没有啊.... 你思虑良久,脑子里就快编出天方夜谭了,可是谁知道你的好大儿歪着小脑袋瓜和他舅舅握了握手什么都没问就默认接受叁个成年人的家庭了,难道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么! 李泽言很喜欢你的孩子,他是那种甚少将宠溺显在明面的人,一直像一位靠谱踏实的大家长一般照顾着你,你的孩子对他而言,同样是血脉的连续,若是没有孩子他爹在同个屋檐下当竞争对手,他完全可以充当个原装亲爹。 只可惜亲爹就算有筹码在手,也同样不敢放松,虎视眈眈的顶着你这块肥肉暗搓搓动手,时不时就把你骗到书房里暗度陈仓,这也算是尊重竞争对手的实力么? 于是夜晚交颈缠绵时,沉稳理智无所不能的大男人们便会适当的露出脆弱的神色来,两人话里话外都是言简意赅的叫你和他一人搬出去,或者叫你多爱他几分。 爱是肯定爱的很多的呀!但是搬出去也是不能够的呀!你自己有教书的生计要做,是丢不得的,这小楼虽然破,但是是你独自一人缝缝补补住到现在的,也舍不得。 你苦恼极了,一边掰开腿心儿坐着硬邦邦的肉棍一边动手抚摸自己玉兔似饱满的双乳,你皱着眉哑着嗓子甜甜的叫,心想你又犯了什么错啊,你不过只是像全天下的女人一样,平凡而朴实的爱着两个男人哇!怎么就要解决他们的后宅吃醋争斗了呢! 皇帝难当!老爷难做!做女人难,做两个男人的女人,难上加男! 反观你的好大儿,他可真真是快活极了! 他的两个爹都明里暗里的讨好他,又各自有生活的本事传授他,他一个人独享叁份浓浓的爱,又天资聪颖容貌俊秀,夸他的词没日没夜的灌进他的小脑壳,就快给他吹的找不着北。 “解决这种问题的办法便是找寻问题的本质,就是症结的根源所在。” 许墨将咖啡塞进你手里,递过勺子笑眯眯的说。 他用手指轻推眼镜框,胸有成竹的敞开长腿坐在沙发上,对你讲:“一般的孩童很难达到与他共事的环境和条件,造成了他们相处不慎愉快的原因,我幼时也是如此,相对嬉闹的同龄人,深奥的书本知识才能更吸引我的注意力。” “所以...不如为他制造一位竞争对手,能够自然而然的让他兴奋起来。” 你被他的话绕的一愣一愣的,满脑子都是说的真对真有道理是这么回事,你听过几次联大的文学教授教课,也讲过人的幻想之症,在年少时幻想一位同伴陪伴自己成长什么的... 你一直点头,直到男人将手探进你的衣襟。 黑影压上来,他胸膛里的心脏跳的强壮有力,磁性清朗的声音也越发沉厚:“我讲的都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心想大骗子!以讨论育儿经的借口来补贴自己晚上爬床的私有时间,这叫私事公办!哎哟!怎么惨的总是你,又被人扑倒在沙发上干了个爽! 这斯文败类把眼镜塞进口袋,解开领带缚住你的双手把你按在沙发的软垫子上,整个人自你身后抱上来,大手捏着你的乳,腰腹蹭着你的臀,将硬的发痛的性器一股劲儿推进来,肏到最深处,再刮着湿漉漉的粘液抽出来。 卵袋打在你的花心上,拍的啪啪的响,你一边骂他骗子一边闭着眼享受,末了还叫人圈着腰给内射。 李泽言已经带着孩子开车到庭院外了,小少爷蹦蹦跳跳的拎着一尾活鱼敲门喊:“妈!妈!——舅舅带我去钓鱼了!” 你也像那砧板上的活鱼似地刺溜一下从衣服堆里窜起来,在许墨吃饱喝足的肉体上使劲一掐,气鼓鼓的伴着男人的低笑声套衣服,一边拢头发一边开门。 大哥低头一看你媚眼含春的样儿,便心领神会的望屋里倒冷咖啡的另一个人,二人眼神相对,劈里啪啦的火花在空气中炸的好像新年的鞭炮似地。 说起来,明日就是农历新年了。 云南不少因战乱逃来的异乡人,都想在这痛痛快快的过个年,只是难免触景生情了些,年夜饭刚摆上桌,你们就听见了庭院外有人哭着想家,想自己爹娘的哭音。 一时间饭桌上声响都静下来,叁人各自陷入回忆,想起从前在沪市的日子。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一呼百应的喝着香槟美酒,穿着绫罗绸缎的过往,那么近又那么远,你在金玉其外的表象中跌倒成长,又在老天爷的阴差阳错捉弄之中得到了两份真挚的爱。 不问前缘何处续,只笑身在尘世中。 好大儿古灵精怪,很是时候的打破寂静,夹起一筷子鱼肉道:“妈,年年有鱼!” 你回过神来,伸手捏住他的耳朵:“不是说了要等大人先动筷子么!!!” -- 【番外】元旦篇——你到底有几个好爹 “卖报卖报——我校朱先生闻先生新文章发表——先买先得——先买——先得唉——” 昆明,路上一个瞧着岁数不大的小贩搂着一迭报纸穿街走巷,他踩着双草鞋,飞快地跑过黄土填的路,好似在练什么速战速决的卖报神功。 这孩子钻来钻去的撒着报纸拢着纸钞,顶着日头的大太阳,使脖子上的汗巾子摸了一把黄灰的汗,敲响了一处屋宅的后门。 “笃笃笃!” 门敲了两短一长叁下,他推门而进。 后院放着些没打完的水桶和未劈开的柴火,炉子上炖着一盅香喷喷的粥饭,一个个子稍高些的俊俏男孩站在炉子旁,面无表情的读着手里的报纸。 小贩也是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见了这比自己晚几年出生的后生仔,竟是反过来挺直了背端正了身子,眼睛里亮晶晶的充满崇拜。 “嘿,小李少爷,今天的钱。” 这位姓李的小少爷是随了母姓的,他亲妈打七年前提着个大箱子到昆明来,盘算银钱买了这破宅,拾掇一番生下了他。 那女人是个十里八乡没见过的生面孔,面容姣好身材娇小,口音里扎着吴侬软语的根儿,又挺着足月的大肚子独居,赚足了左邻右舍的八卦眼神。 几个大娘大姐耐不住,跑过去问她男人呢?她倒是干脆,一问说少管,二问说丢了,毕竟这年头战火纷飞命如草芥的,丢了男人的不算少数,她这样倒也是个不稀奇。 人总是个爱看脸的,李小姐来的时候虽说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也没几件干净的,但只待稍作休息几日,便像个蒙尘的珍珠吹了灰似地漂亮起来。 漂亮的女人说假话,你也愿意当真的听。 再加上她性格蛮好,除了孩子的爹不叫人问外,旁的什么都肯学肯做,嫩呼呼的玉似地小手从零开始学劈柴挑水煮饭织毛衣,婶子们和她熟了之后,打心眼儿里喜欢她,不仅帮她生活,还想叫她趁年轻再嫁。 当时小少爷还在肚子里要生没生呢,亲爹都找不着,又听着亲妈要找后爹,发起脾气隔着肚皮狠狠的踢了他娘一脚,他娘站在街口哎呦大喊一声,去了医馆生了他。 或许是小少爷和亲爹远洋万里心有灵犀罢,婴儿时期难伺候的很,总能想出百八十个哭闹的理由让他妈把一颗心全丢自己身上,后爹这事,介绍了也得吹。 没门儿。 小少爷稍大些,就显出和这里其他孩子的不同来了。 首先是脑瓜子里的构造显然比别人奇特,他亲妈找了份教小孩儿的活儿做,顺手把他捎上做个启蒙,这孩子听了就会,记了不忘,像个无情的知识机器,把别人家小孩儿急得跳脚,成了全班最让人“讨厌”的小孩。 其次是他总能找到些大人忽略的商机做,课堂里纸笔供应不足,他收了废纸裁了尺寸到附近的大学里去换,中间的差额抽掉,带着新纸回来。 不过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儿攒的钱只想着藏在枕头里,于是被他妈换洗枕套的时候发现,他妈看着零零碎碎的纸钞,把他扒了裤子打了一顿。 “小小年纪谁教你做这个了?读你的书!” 小李少爷那时候四五岁,一双大眼眼圈红红,抱着亲妈哭到打嗝,哭的他亲妈也跟着哭,娘俩抱着嚎了一场,他妈哄着儿子拍着背,一边哼着儿歌,一边在心里想,该死的遗传! 孤儿寡母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小少爷攒的钱由亲妈还他自己收着了,他妈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想了一宿,咱家的人和这赚生意钱是断不了了,毕竟是打娘胎儿里给你带的根,是妈的错!” “以后你自己拿着罢!混的好了差了也不要告诉我!” 泪眼朦胧的小少爷攥着人生第一桶金,认认真真的点头,出门收买了散落的报纸小贩,成了他们的小头目。 这里就要说到一个他与报纸的缘分了。 别人呢读报纸看时事新闻,他在报纸上找到了个爹。 有位名叫Ares的先生自英国某保密机构叛逃,带了秘密资料回国效力,英方气得够呛,大力谴责其所作所为,公布其英国全部隐秘住址,要用国际法抓他。 小少爷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这报纸上的男人长得还行,和自己比稍微好看那么一点儿,他一边看报纸一边照镜子,愣了几秒,迅速抽出抽屉里的新纸瞒着他妈写信。 所有地址统一寄送,内容略有不同但大意相似,勾勾画画的还写了不少隔壁大学老师教的洋文进去,暗藏玄机遍布机关的寄了出去,至于能不能叫那男人看懂?小少爷完全不担心,看不懂还想给我当爹?做梦。 于是 叁个月过去,一位姓许的先生空降联大,第一天到校,当晚就敲响了他家的门。 小少爷一脸面瘫的开门,看着挂着礼貌微笑的男人,两人对视几秒,一切了然于心,男人和他握了握手,直接掰开他冲进了他妈的卧室。 他妈尖叫一声,屋子里有东西砸来砸去的,零零碎碎的家具落了一地咕咕噜噜转,东西转够了停下来,变成了人在转,男人女人贴在一起,缠着、粘着、换着彼此的气息。 第二天一早,他妈没起来。 这姓许的男人笑眯眯的端牛奶给小少爷,握着杯子对他说:“叫爹。” 小少爷果断开口,牛奶杯攥进了手心里,隔着香喷喷的雾气,他见这便宜爹转头要去卧室,心里一痒喊了他一声。 “爹,你知道我另一个爹在哪儿吗?” 这一句话就差点给男人气死。 许墨笑得温温柔柔的,白皙的俊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愠色,事实上此时此刻,他还没能完全消化老婆丢了几年就凭空多了个好大儿的事儿。 日寇的轰炸机轰隆隆的开到沪市来,炸的到处混乱,他寻了心爱之人,将她安排到熟人手上,塞了张火车票叫她去苏市等他,谁料这妮子拖着未愈的身子,跳了火车的站台去找她大哥,人见没见着是不知道,车倒是错过了。 她竟也有一身的本事和花招,提着他的箱子一路南下,阴差阳错的跑来了昆明。 想到这事儿,许墨就嫉妒的牙根儿痒痒。 我爱你,你爱他,那我算什么? 他把爱人压在被褥里好好的讨教了一番,把一腔妒火剥皮拆骨的含在嘴巴里,化在舌头根儿的吞了个干净,事后从公文包里摸只烟想点,看了看熟睡的爱人,又悻悻的作罢。 谁叫她说她也爱我呢?真是贪得无厌。 许墨去摸女人的大衣口袋,手指头穿穿插插的寻,倒是一根熟悉的女士香烟也没找到。 哦,忘了,生小孩儿了。 于是他打开门,看这个和自己有六七分像的小孩儿,一向用来运算数据和人情的精密大脑暂时死了机——对女人是多年的又爱又恨,对儿子倒是凭空多的存档,毫无游戏规则给他了解。 且先不说这小孩儿是怎么知道另一个爹的,他能找到自己,本身就不简单,他找的到自己,自然也找得到他另一个爹,听起来不妙。 于是许墨花了不少时间和这个有血缘的敌人统一战线。 高于小孩儿理解程度的新知识、他没见过的玩具和仪器、世界发展的局势想到什么讲什么,讲到最后发现,儿子竟是自己最好的学生。 小少爷也对他挺满意的,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对知识的渴望,一口一个爹叫的那叫一个亲,巴不得挂在他身上跟到校园里去。 当那个面容英俊身姿高大的男人到来的时候,小少爷正窝在许墨怀里读洋文,他和他许爹一起抬头,两个人瞪着眼睛看着亲妈/老婆一头扎进了那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 小少爷偏头看他爹,他爹气的暗暗磨牙,眯着狐狸眼对他笑笑,指着那男人说:“乖,叫舅舅。” “嗯对,再叫一声,舅——舅——” 小少爷动动嘴皮子,上下唇碰碰,一股气流从齿间滑出来,那英俊男人搂着他妈,回头看他一眼,小少爷哎哟一声,捂着嘴巴一摸,手心里多了颗乳牙。 “妈——” 小少爷门牙掉了,心情坏了,他还是满在乎自己的漂亮容貌的,也不缠着他爹要去联大旁听了,只窝在家里指挥着报纸小贩做些小买卖。 交押金的小贩走了,小少爷关了后门,从炉子里抄起炖好的粥往他妈屋里去,木门敲两下,他舅舅开门出来了。 他舅舅一边拢身上的西装衬衫,一边低头问他什么事? 小少爷抬头看看舅舅,舅舅眼角有些细纹,看着不那么年轻了,但帅还是蛮帅的,像一瓶尘封了数十年的好酒,身上挥发着精酿的淳、馥郁的香,又自带一股儒道释混杂的风流气度,看着不像个凡人。 小少爷抬手说这是我妈要喝的粥。 舅舅嗯一声,把粥递进去,披一件外套牵着他的手下了楼。 舅舅走路不算快,来时带了根手杖,平日里走路不太需要,上下楼梯偶尔还是得撑一撑,他和小少爷走到后院,看着满地分好类的报纸,眉毛轻蹙,问都是你做的? 小少爷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是我,有人拿钱办事。 他舅舅听了个男孩儿自学做生意的始末,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说了句不亏是我李家的孩子。 然后小少爷就开启了名师带飞赚钱的新大陆。 他舅舅教他运筹生意、拉拢人心、摆阵布局、打压竞争他要学的太多了,太杂了,他爱学又爱用,觉得甚是有趣。 舅舅在昆明也办了家大厂,不过一两年就完成了市场垄断,一日,舅舅叫司机开了汽车来,载他去大厂里看。 他满眼新奇的看着那些使用新式织布机的乡下女工、踩着高跟鞋接电话线的都市丽人、来来回回谈生意的穿中山装的先生,对舅舅的崇拜之情与日俱增。 有媒人找上门来要给他舅舅介绍对象。 那媒人真个就是当初要给他介绍后爹的那位,她人会说又会骗,介绍的对象若是相貌不佳的,便说人家满腹才华不外露,若是才疏学浅的,便说人家是个天真纯真性情好,若是个性情不可人的,便说人家心中有秤砣只吃公道饭。 那媒人念着他舅舅是昆明第一钻石王老五,缠着不放,小少爷看得不胜其烦,抱着他舅舅的大腿当着媒人的面大喊了一声爹。 什么爹你始乱终弃,爹你翻脸不认人,爹你不要我妈了之类的乱哭一通,哭的媒人目瞪口呆,媒婆痣都惊到了脚底板儿。 他舅舅好像还挺高兴的,抱着他亲了两口打发了媒人。 做得很好,以后保持,舅舅说。 这事儿叫他亲爹知道了后,醋坛子炸的满地翻,他亲爹压着他今天要读的书,笑眯眯的问他,怎么就叫了别人爹呢?是不是有甚么误会? 小少爷委委屈屈,说了舅舅说他自己身子骨不好,以后也没法娶媳妇儿了,不能结婚也没后了,那么大的家业没人继承嗯咳咳,我是我妈的孩子,舅舅是我妈的哥哥,我也就是舅舅的孩子啊! 我们还都姓李啊! 许墨越听越不对劲,李泽言身子骨不行?因为身体没法娶媳妇?不能叫女人满意?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拍了拍儿子掉进钱眼儿里的脑门,外套一脱去钻他妈的卧室门去了。 今天定要好好分出个胜负! 舅舅是个大骗子这件事,在小少爷足足喊了大半年爹之后才认识到。 能不能娶到媳妇不关他的事,亲妈高高隆起的肚子才关他的事。 小少爷抱着妈妈的肚子,呜呜的掉了两滴眼泪,他人小鬼大的,将一家人分析的透彻,他的两个爹为了争夺在他妈心里的加分项,对他千好百好,毕竟爱屋及乌嘛。 所以这位竞争者的到来,让小少爷心里又失落又期待。 毕竟别的小孩儿都笨笨的和他玩的也不算好,他是妈生的聪明小孩,妈再生一个,肯定也是个聪明小孩儿! 然后他就拥有了一个笨笨的漂亮妹妹。 妹妹好看是真好看,黑发雪肤,浓眉大眼的,跟舅舅一个模子里翻印的,每天不论什么事儿发生都能高高兴兴的,张个嘴呵呵笑。 但是聪明倒也真就不算太聪明。 对此,他妈反而松了口气道,大智若愚,平凡就是福气!一家子都是人精可还叫不叫我活了!哎哟我腰好痛 小少爷摇着摇篮里睡觉的妹妹,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是一种这个世界上有人与你血脉相通的心底扎实的感觉。 关于两个爹的问题,妹妹显然接受的比他自然的多。 妹妹是个颜控,爱极了靓女靓男,每天看到两个爹的俊脸就高兴,看看亲妈亲哥更高兴,捧着镜子照照自己,哎哟!高兴的没边儿了! 她妈有点纠结,想说我的女儿,好看不能当饭吃啊! 但是转念一想,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 孩子不能养成花瓶,越是女孩子越要好好教育精心呵护着,这乱世当道的,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自古以来女儿家的教育就比男孩难得多,更是要上心! 小少爷抱着妹妹读书,用眼角瞟着两个爹和亲妈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亲爹笑得温和无害,事实上用胳膊牢牢箍着他妈的腰,他舅爹看着不好说话,事实上也确实伸手将他妈的手心攥得紧紧的,他俩天天这样,想独占他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妈有时急了,便会大喊一句,你们把我分成两半算了! 分成两半是不可能的顶多一起分享这样子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昆明这头的晴朗日子也不见得持续了多久,在小少爷十五岁那年,黑压压的战斗机布满了昆明的上空。 昆明也住不下去了。 一家人变卖了房产,清点了资本,隐姓埋名清点了人脉,踏上了远洋的轮船。 一切待续。追更: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