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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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秘密》作者:颜月溪【完结+番外】
文案:
黎小梨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嫁给军人
尤其是谢羽杨那样严肃、刻板、不爱说话
除了会讨好她爷爷,一点也不可爱的怪人
尽管她坚信:一切不以恋爱为基础的结婚都是耍流氓
包办婚姻害死人
可谁叫她出了那么一件不光彩的事
自己闯的祸,可不得自己兜着
本文甜、腻、嗲,qíng节忽悲忽喜,进度忽快忽慢,内容天马行空,人物异想天开,借用高gān文的壳,记录一个女孩儿的成长故事,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弃坑,最大的缺点是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欢迎走过路过,不适应作者文风者也请自行绕道,散买卖不散jiāoqíng,不喜欢还非要自nüè的请于无人处自行了断,管杀不管埋。
内容标签:都市qíng缘 qíng有独钟 欢喜冤家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黎小梨,谢羽杨 ┃ 配角:若gān帅哥美女 ┃ 其它:高gān,婚恋,军旅
番外包括:chūn游(一)+chūn游(二)+聚会(一)+聚会(二)+儿女
2013.04.18更新番外:chūn游(一)、chūn游(二)、聚会(一)、聚会(二)、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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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国
伦敦希斯罗机场,停机坪上落满了各大航空公司的飞机。随着一架大型客机起飞,黎小梨离开了这座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
她两岁跟随父母到英国定居,一住就是十多年,其间也曾回国探亲,但每次逗留的时间都不长,故乡在她心里就是个模糊地影子。
长时间的飞行令人昏昏yù睡,即便是头等舱里温度适中,小梨仍是感觉有些窒息。她从小就不喜欢封闭的空间,总觉得很压抑。每次外出旅行,如果有别的jiāo通工具可以搭乘,她都不会选飞机。
小梨,是不是困了?困了你就睡一会儿,飞机要明天一早才能到北京呢。说话的人是小梨爷爷黎明城家的勤务长唐阿姨。小梨从小就知道爷爷是个大官儿,但具体是什么职务,她却不大清楚,也从不关心。爷爷就是爷爷,官再大,也是她爷爷,不会多长两只角出来。
小梨向唐阿姨甜甜一笑,打了个呵欠:我是有点困了。阿姨,我眯一会儿,到了以后您叫我。唐阿姨点点头,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
小梨出生的时候,是唐阿姨亲自看护小梨妈妈坐月子,直到小梨两岁多和父母移居英国,一直是唐阿姨照看着她长大。小梨从小就爱笑,疼人的很,腮边有两个甜甜的梨涡,因此父母替她取了这么个名字。
也正因为这样,唐阿姨怎么也不相信刚刚十七岁的小梨会闹着要和大她十几岁的家庭教师订婚。可黎明城为这事两天两夜睡不着觉不是假的,兴师动众差点就要亲自去伦敦把小梨抓回北京也不是假的。能让老爷子大为震怒的事,自然不会只是捕风捉影。
唐阿姨一直记得黎明城接到孙女儿小梨的伦敦监护人来电那天早上的qíng形,电话说了整整一个钟头,黎明城气得声音都变了、倒抽冷气。唐阿姨见状不妙,叫来了首长的保健医生和护士,随时准备应对突发qíng况。黎明城快七十了,血压偏高,最是经不得气的。
挂断了电话,黎明城向唐阿姨挥手:快快,给绍棠打电话,叫他替我安排行程,我要去伦敦把那个小兔崽子抓回来。陈绍棠是黎明城秘书室秘书长,是他的首席大秘,也是他最得力的心腹。
唐阿姨见黎明城qíng绪激动,忙上前扶着他:黎叔,您别太激动了,缓缓气,是不是小梨出了什么事?您别急啊,慢慢说。她向站在一旁的医生护士递眼色,示意他们到外面去等。
书房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黎明城qiáng忍着怒火把事qíng的经过告诉唐阿姨。小梨的英国监护人麦卡锡太太说,小梨告诉她,要和家庭教师闻立阳订婚,麦卡锡太太觉得事态严重,赶紧通知了黎明城。
闻立阳那个混小子,他比小梨大了十七八岁,他竟然他竟然,我信任他才把孙女儿托付给他照顾,谁想到他黎明城怒不可遏,声音颤抖着说不下去。唐阿姨却明白了,也是吃了一惊。
小梨的父母三年前在一次jiāo通意外里双双丧生,黎明城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小梨也从此成了没有父母的孤儿,这个打击几乎把爷孙俩击垮。黎明城原本想把孙女儿从英国接回国内,考虑到小梨中学还没毕业,便想等上一两年等她毕业了再回国也不迟。
小梨孤身一人在英国上学,身边只有两个人照顾她。一个是她父母从前的管家麦卡锡太太,另一个就是她的家庭教师闻立阳。
闻立阳是黎明城老战友最小的儿子,一向深得两家老人喜爱,让他照顾小梨,黎明城一直都很放心。谁能想到,这闻立阳找谁不好,竟然和黎家的宝贝孙女儿黎小梨搞到一块儿去了。
黎明城的老伴儿身体一直不好,爱子儿媳的突然去世更是雪上加霜,这两年一直在瑞士疗养。黎明城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如今小梨又给她爷爷心上戳了一刀子,唐阿姨知道,这个消息对黎明城的打击绝对小不了。
上了岁数的人,谁能接受这事,自家尚未成年的小孙女儿,嚷嚷着要跟大她一轮还多的男人订婚。
老头儿气得够呛,抚着心口有些喘不上气来。小梨那孩子,从小儿她就不安分,没少挨父母长辈教训,可她也不知像谁,越长越皮实,脸皮厚、没心没肺,大人说上一句半句,挠不着她痛痒,说多了,她就装聋作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比那些男孩子还难管教。
唐阿姨吩咐护士拿来吸氧的设备,黎明城就着氧气机吸了一会儿,才感觉呼吸渐渐顺畅起来。这时候,他的大秘书陈绍棠到了。
首长这个时候急着飞英国,看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陈绍棠接到电话就赶来了。一走进黎明城书房,就看到他坐在那里吸氧,qíng知事态严重。
唐大姐陈绍棠招呼唐阿姨一声,看着她的目光带着询问。谁见过首长这样的表qíng,一准儿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唐阿姨是黎家的勤务长,相当于黎家的管家,有什么事问她就对了。
小梨在伦敦住烦了,打电话给她爷爷吵着要回来。小孩子说风就是雨,一时等不得一时。唐阿姨深知黎明城脾气,知道这事儿他必定不愿张扬,哪怕是最信任的秘书,也是多一个人知道不如少一个人知道。
陈绍棠当然知道她这话是托辞,便不深问,只是道:首长,这事儿何必劳动您亲自去一趟,jiāo给我就成,我去英国接小梨回来。
黎明城这时候已经冷静许多,处在他这个级别的gān部已经不能轻易出国,要出国就是国事访问,刚才说要亲自去英国不过是被小梨气坏了,此时听了陈绍棠的建议,他轻轻颔首:你这就去安排安排,让小唐去英国接小梨,小梨在英国上的学校也给她办退学。
陈绍棠心中一惊,到底出了什么事,首长竟然决定不顾孙女儿的学业,要把她接回国内?黎明城当然看得出陈绍棠的疑惑,叹了口气。
陈绍棠走后,黎明城思忖半晌,决定先给闻立阳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好好管教管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勾引未成年少女那是犯罪。闻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吓了一跳,他们也不曾听闻立阳提到半个字说要和小梨订婚,事qíng突然摆在面前,他们也接受不了。
两家一齐行动,非把这对不般配的小鸳鸯拆开了不可。闻家父母亲自打电话到伦敦,把儿子训斥了一通,骂他糊涂,鬼迷了心窍,国内好好的未婚妻不要,非要招惹黎家那个小丫头,那小丫头比他小了十几岁不说,还比他晚了一辈,这让两家长辈老脸往哪儿搁。
黎家这方面,黎明城给唐阿姨下了任务,由她出面,想方设法、连哄带骗也要将小梨劝回国。小梨万万没想到麦卡锡太太会出卖她,居然把她要偷偷订婚的消息告诉了她爷爷。
爷爷在她心里那就是个老古板,小梨知道,爷爷要是听说了她要跟闻立阳订婚的消息,一定不会答应,因此才想到要瞒着他。她是费了多少心思,撒娇撒泼,软硬兼施、威bī利诱才让闻立阳答应跟她订婚的呀,就这么被破坏了。
闻立阳先一步离开伦敦去了布拉格,小梨一个人在伦敦,既联系不上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是好。说订婚,确实是她一时脑热,可闻立阳就这么丢下她不管,更让她忿忿,因此唐阿姨到英国后劝了她两天,她也就答应了回国的事。
她不答应也不行,退学手续都办好了,她爷爷一个不高兴通知监护人把她在英国的生活费给断了,她就得喝西北风。小梨可不傻,她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闻立阳那家伙,让他去见鬼。
唐阿姨看到小梨跪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一张张把闻立阳的照片撕烂了,哭笑不得。到底还是小孩子,这么任xing,一会儿好的要订婚,一会儿又恨得牙痒痒。小梨啊,gān嘛撕照片,留个纪念也好。唐阿姨微笑着劝阻。
谁要纪念他,一点担当也没有,一听说我爷爷反对,他就跑了,亏我叫了他那么多年小叔叔。小梨没好气的继续撕照片。唐阿姨笑道:立阳这小伙子不错,可他比你大太多,你也一直叫他小叔叔不是吗,他跟你爸爸妈妈是一个辈分的。
可我喜欢他。小梨抬起脸,脸上有点儿难过的神qíng,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越发显得黑而深邃。唐阿姨笑意更深:你还小,懂什么喜欢不喜欢,他大概也是被你缠的太紧,一时糊涂才答应了你,等他想明白也就躲了。小梨啊,你才十七岁,结婚还早了点,再等等你会遇到你更喜欢的男孩子。
谁说的,小叔叔在我心里是不可取代的,他最像我爸爸。小梨撅着小嘴嘀咕。她这话或许是无心,可唐阿姨听着那叫一个揪心。越是这样看似无心的话,越能反映一个人的内心。
小梨这孩子可怜呐,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又是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她是想她爸爸妈妈了,才会把感qíng寄托在闻立阳身上。说白了,这是恋父qíng结,闻立阳身上那种沉稳的成人气质让她产生了移qíng作用。
可他毕竟不是你爸爸呀,你也不能把任何人当成你爸爸,你爸爸虽然不在了,却是独一无二的。就算你将来结婚,也不能把丈夫当成爸爸,丈夫就是丈夫,他或许能像爸爸一样照顾你,但他永远也不可能取代爸爸,你明白吗?唐阿姨语重心长的劝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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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缩着脖子,扮了个鬼脸:那我不结婚了,在家里老死,我爷爷就满意了。又胡说。爷爷不让你跟闻立阳结婚是为你好,觉得你俩差距太大,你太不成熟,可没说你将来遇到年龄相仿的男孩儿不能结婚呀。唐阿姨捏了捏小梨脸蛋儿。
小梨呵呵的笑,搂着唐阿姨脖子,像对母亲一样亲热。她的qíng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天大的事她也能不在乎,天大的事,她也一会儿就忘了。
黎家小楼客厅里,黎明城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等陈绍棠去把孙女儿接回来。快到十一点,才听到开门的声音,警卫员进来告诉他,陈秘书长的车已经进了院子。
黎明城有些激动,站起来徘徊几步,心里再恼着,也还是想着那个小东西,毕竟他也一两年没见到她了。自从她那回带着父母的骨灰回中国来下葬,他就没再见过她。如今孙女儿很快就在眼前,他怎么能不激动。
唐阿姨先进门,小梨跟在她后面。爷爷!小梨一看到黎明城,就扑过去抱住他撒娇,把老头儿欢喜的话都说不出了,想好了一肚子责备这小东西的话,一看到她,全忘了,只剩满心的稀罕。
小梨比上回来时长高了,也更漂亮了。黎明城拍拍孙女儿的背,上下打量她。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漂亮了。她像谁?她爸爸妈妈都没这么漂亮,看这样子,倒依稀有些她奶奶年轻时的影子。
小梨小梨呀。黎明城拉着小梨的手,怎么看也看不够。这是他黎家的独苗儿,是他儿子唯一的骨ròu,虽说他还有个女儿在美国,可嫁了洋人跟人家姓了不说,生出来的孩子也是huáng头发绿眼睛,哪里像咱中国人的娃。小梨就是黎家唯一的、仅有的嫡传血脉。
爷爷,我特别想你。小梨看到亲人也是鼻子直发酸,眼泪刷的就流下来。她感qíng丰富,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在她爷爷面前更是这样。她早就想好了,为了不让她爷爷没完没了的唠叨,她一看到爷爷就使劲儿哭,哭到爷爷心软,耳根子就可以清净了。
黎明城吸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上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一会儿吃饭。唐阿姨带着小梨上楼去了,黎明城目送孙女的背影,心想,早把这丫头接回来多好,这么大的家里就自己一个孤老头子,也是怪冷清的,膝下有了儿孙作伴,才是天伦之乐。
他哪会想到,小梨回来以后,一时也没停止闯祸,让他乐的时候少,让他恼的时候多,经常把他气得chuī胡子瞪眼。可即便是这样,小梨仍然是他最最心爱的宝贝孙女儿。
2重逢
回国以后,小梨很快适应了国内的生活,黎明城工作忙,爷孙俩好几天见不到一次面是经常地。小梨也颇能自得其乐,很快就和附近几户人家的孩子混熟了。这些孩子家庭背景都和她相似,又都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到了一块儿整天琢磨去哪里玩儿。
有个叫菲菲的女孩儿比小梨大三岁,爷爷是高级gān部,父母都在部队上任职。小梨和她特别谈得来,大概都是常年没有父母在身边,两人很有共同语言,菲菲热qíng开朗,经常开车带小梨四处去逛。有一回,她们去赛车场看比赛。
赛车这项运动在国内尚未普及,北京也没有正式的F1车场,车手们多半是在普通的车场里搞搞训练和场地赛。这天是训练日,没什么观众,放眼望去,只有前排的座位散坐着十几个人。
小梨和菲菲坐在观众席,兴致勃勃的关注着赛道内车手练习的qíng形,不时说些玩笑话。她们并不是真的对赛车有多深厚的兴趣,与其说是看车,不如说是看人,来看玩赛车的男孩儿们。这些男孩儿普遍家世不错,不然也玩不起这项烧钱的运动。
菲菲饶有兴致的告诉小梨,哪辆车的主人是谁,得过什么什么奖,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小梨有些无聊,一会儿就神游物外。
小梨,小梨,快看,他们要进行场地赛了。菲菲兴奋的站起来眺望,想把小梨也拉起来。小梨正戴着耳机听音乐,见菲菲蹦蹦跳跳的,像是对她说什么,把耳机摘下来以后才听到她说什么。
这是计时赛,到最后计算谁开完全程用的时间最短谁就胜出。菲菲拉着小梨从观众席跑到场地边缘,隔着铁丝网往里瞧,指着赛道上一辆蓝色赛车道:看到那辆雷诺没有,开车的人叫丛小天,家里巨有钱,祖上世代官商,清末红顶商人,全世界都有生意,他爸爸是国内最早一批的玩场地赛的,他家有个房间专门是摆放他和他爸爸得过的奖杯。
小梨嚼着口香糖,听菲菲不住嘴的巴拉巴拉,半天cha一句:他有迈凯轮车队的KIMI帅吗?KIMI是谁?菲菲不解的问。小梨哧的一笑:你连KIMI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爱看赛车,叶公好龙。菲菲眨眨眼睛,不在乎:我是不知道,你知道就行。我跟你说呀,丛小天在咱们北京赛车圈儿里是个人物,十六岁就拿过世界级的奖项。
小梨不关心这些,但是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照。从小天的赛车开满全程,停在赛道边,他从车里下来,小梨远远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身材挺拔,一米八几的个头儿,头盔摘下之后,一张脸阳光帅气。确实长得不错,小梨心里暗暗的想。
胳膊肘捅捅菲菲,小梨低声道:你快去呀,给他送矿泉水,要不就给他送纸巾,多好的表现机会,快去快去。菲菲有点犹豫,经不住小梨一再撺掇,跑过去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丛小天。谁知丛小天竟没有接,往赛车场另一边去了。
菲菲垂头丧气的走回来,小梨忙问: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要?菲菲无奈的撅着小嘴:他说他不喝这个牌子的水。切,烧包。小梨不屑的骂了一句。仗着家里有点钱就得瑟的人她见过不少,还真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过。
两人去金钱豹吃自助餐,菲菲说她请客,小梨也就不推辞,点了满满一盘的海鲜,又要了两客冰淇淋。
嗨,看不出来你瘦瘦的,还挺能吃。菲菲怕胖,一向节食,看小梨吃得不亦乐乎,有点好笑。小梨笑呵呵:我一向能吃,只是吃不胖。我在英国的时候为了练舞才控制饮食,老师不让多吃卡路里高的食物,现在我不怕了,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看菲菲有点没劲的样子,小梨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于是问:你有丛小天电话吗?有,怎么?菲菲不解的看着小梨。把你的手机给我。小梨向菲菲伸出手,菲菲疑惑的把手机给她。
小梨边吃边拿着手机翻页找从小天的号码,找到以后按键拨打他电话。喂,丛小天吗?我是小梨还没把话说完,菲菲就已经把手机抢过去。你gān嘛打给他?菲菲急吼吼的,对小梨的恶作剧很是不满。
小梨哈哈的笑,把手机抢回去,继续道:我是菲菲的朋友,我们在金钱豹吃饭,钱包被偷了,你能来替我们付账吗,改天还你唉,不要那么小气嘛。
菲菲歪着嘴巴看小梨跟丛小天通话,心想这招儿能管用才怪。丛小天那家伙见了人连句话都不肯多说,又怎么会热心的替别人付账单。他可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绅士。
可是眼看着小梨好像跟他说了半天,还把她们所在的方位告诉他,难道是有戏?菲菲热切的看着小梨,期待她的结果。小梨挂断电话之后,脸色颓败下来,学从小天的语气:他说,神经病。
我说什么来着,他那个人就那样,眼高于顶,就没谁能在他眼里的。我跟他认识那么久,他都没拿正眼看过我。菲菲嘟嘟嘴,拿出化妆镜照照,镜子里的自己如此青chūn可爱,怎么就那么招人不待见呢。
看到小梨在一旁笑成一团,菲菲没好气的捶她:你笑什么,幸灾乐祸?不是啦,我是告诉你,你看谁来了。小梨捂着肚子指指门口。菲菲顺着方向看过去,竟然看到丛小天从外面进来。
他、他、他居然真来了,菲菲的大脑里瞬间空白之后,好多种qíng绪忽然从身体的各个细胞窜出来往一块儿涌。她想跟他笑,又想保持淑女的矜持;想装作没看见,眼角的余光又忍不住瞟他。
丛小天走过来,看了菲菲一眼,向小梨道:你家的赛车模型是哪一年的?什么型号?限量多少台?小梨没正面回答他,向他招手:你吃了没,没吃坐下来吃一点。丛小天真就坐下来,看到桌上丰盛的食物,惊讶道:这都是你吃的,你一个人吃这么多?
小梨笑:我们点多了,吃不完,你帮我吃一点好了。丛小天摇摇头:我不爱吃这些。顿了顿,他又道:你刚才说的赛车模型是什么型号的?小梨挠挠下巴,抿着嘴笑:你先帮我们付钱好不好?我再告诉你。
直到丛小天去收银台付钱,菲菲才回过神来。小梨太厉害了,瞎话张嘴就来,随便撒个谎就能忽悠人请她吃饭。菲菲去过黎家好几次,知道小梨根本没有什么赛车模型,她也压根儿对赛车没什么兴趣。
中午的时候用餐的人多,收银台排队。小梨眼见丛小天还没回来,拉起菲菲的手就往外走。快走,别给他看到我们。两个女孩一起离开餐厅,菲菲一溜烟把车开了出去。
丛小天付了钱之后去找小梨和菲菲,却见之间她们坐的位子坐了别人,这才想到自己是被这两个女孩儿捉弄了,心里一阵恼火,却是无可奈何,只得自认倒霉。
车上,小梨不无得意的向菲菲炫耀:怎么样,我给你报了仇,你心里痛快了吧。菲菲扭头哼了一声,撅嘴:你这是歪门邪道,他肯定恨死我了,以后再不会理我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没觉得他好在哪里。小梨耸耸肩。
他长得好看啊,你没发现吗,圈里圈外我接触过的男孩子不少了,没一个比他帅的,尤其是在赛车场。菲菲提起丛小天就一脸花痴的样子。小梨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感冒:一般般,比他好看的人多了。其实她心里不得不承认,丛小天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孩儿。
我就没见过比他好看的,你下回见到介绍给我。菲菲故意瞪了小梨一眼。小梨大笑:行啊,等我下回去好莱坞,给你捉一个帅哥回来,洋毛子你要吗?不要。我爸妈不许我找洋毛子。菲菲摇头。小梨嗯了一声:我爷爷也不让,怕我离他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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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梨她姑姑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一个搞IT的傻老外,还生了个连中国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外孙,从此定居在花旗国,黎明城多次表达对涉外婚姻的不满。可小梨知道的很清楚,老头儿惦记闺女,经常偷偷的在书房里看她一家发在网上的照片。
下午去哪儿玩呀?菲菲边开车边问小梨。蹦迪溜冰都腻了,想玩点刺激的。小梨手指绕着长发,想主意。
你会击剑吗,我们去击剑俱乐部玩玩怎么样?小梨看着菲菲。菲菲点头:好啊,我以前玩过,但好久没练了,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家。
这天不是周末,击剑俱乐部里人倒不是很多。两人换了防护服,戴上面罩,选好了花剑,走到场地上开始对练。小梨比菲菲熟练地多,不一会儿就把她bī得无力回击,看到菲菲已经没有了还击
之力,小梨比划了一个潇洒的挥剑动作之后停下来,抬起面罩,站在那里向她笑。
你也太菜了,这才练了几分钟呀。小梨嘲笑菲菲。菲菲耸耸鼻子,撅着嘴:人家好久没练了,水平有所退步也是在所难免。这里高手多了去,我就不信没人能赢得过你。小梨扬了扬下巴,一脸得意:我在英国的时候,拿过少年组的冠军。
闻立阳喜欢击剑,小梨是他教出来的高徒,悟xing好人又灵巧,可惜手臂力量有限,不然有机会成为职业选手。
一连和几个人对练之后,小梨始终处于上风,菲菲看得傻眼,敢qíng这丫头是剑道高手,难怪她想到这里来玩儿呢,是存心想显摆显摆。
正当小梨感慨没有对手的时候,一个人从场地外向她走过来,手里的剑比划了一个邀战的动作。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既然人家邀战了,那就得应战。小梨戴好面罩,和那人开练。
一上手,小梨看他出剑的动作,以及正手反手的力度,就知道这是个高手。他的每一次进攻都直指她要害,却又能巧妙的避开她的剑尖。小梨不断地变换战术,可剑尖始终无法刺中对方有效部位,反而被他bī得没有招架之力。
到后来她有点乱了方寸,对方比她高大,进攻也比她有力的多,躲闪不及的时候,她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这一局算是输了。
那人摘下面罩,小梨看他一眼,竟然是丛小天。原来是他,难怪他刚才一点也不留qíng面呢,连连进攻,让她手忙脚乱。丛小天挑着嘴角向小梨冷冷一笑,收好他的剑转身走了。小梨恶向胆边生,站起来跟上去,对着他腿弯踢了一脚。
丛小天轻微趔趄了一下,扭头看她:手下败将还不服气?
咱们再比。小梨歪着脑袋,一脸的不服。
哼。丛小天扫她一眼:对不起,不奉陪。
切,胆小鬼,你是怕输给我吧。小梨故意激他。结果他压根儿不理,头也不回的走了。
菲菲早看到这一幕,等到丛小天走了,她才跑上前问小梨:你说,他怎么知道咱们在这儿?小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他跟踪我们。这个人啊,记仇的很,被我们捉弄了一下,他想方设法也要掰回去。跟踪有意思。菲菲看着丛小天的身影消失,转着心思。
小梨玩了一下午回家,刚走进客厅,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年纪很轻,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没有戴军帽,而唐阿姨陪坐一旁,客气的替他削苹果。这人一定是来找爷爷的,小梨心想,并没有在意他。
唐阿姨,我爷爷回来了没有?小梨到厨房倒了一杯柠檬水,边喝边问。唐阿姨把苹果递给那位年轻军官,站起来告诉小梨:你爷爷下午有个会要开,晚上才能回来。小梨嗯了一声,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唐阿姨刚要招呼她来坐坐,见她上楼,也就不多话,向年轻军官道:那是黎叔的孙女儿小梨,你见过她没有?哦,她就是小梨啊,黎爷爷经常提起她。年轻军官恍然道。黎家从来没有年轻女孩儿进出,这女孩儿进门时,他还觉得奇怪呢,原来是小梨回来了。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长成什么样了,她就跑回房间去了。他心里有些遗憾,距离上次见到她,一晃五年过去了。
3古玩
黎明城回家以后,唐阿姨告诉他:下午小羽来过了,说是提前给您送上寿礼,到了正日子,他再过来给您拜寿。这孩子真有心,每年我生日他都记着。黎明城笑逐颜开的说。东西给您放在书房里,您一会儿过去看看,小羽说是托人在荣宝斋觅的。唐阿姨道。
活到他这个岁数,处在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人没接触过,要的就是这份孝心。他平常没事的时候喜爱书法,临帖、观帖、写上几笔字,是他最大的爱好,身边的小辈们,但凡知道他这个爱好的,多半会投其所好,替他觅一些稀罕的器物。
唐阿姨,谁是小羽啊?小梨正在吃饭,好奇的扭头问。唐阿姨道:就是你下午见到的男孩儿,穿军装的。哦。她对那人印象不深,也就不再多问。
你怎么不记得了,小羽就是你谢伯伯的儿子啊,小时候你不是去过他家。黎明城见孙女儿仍是一脸茫然,索xing提醒她:谢羽杨。哦。小梨吃了一口菜,冲她爷爷扮鬼脸:还是不记得。
这些年你一直在国外,你能记得谁啊,你这丫头除了自己还能记得谁。黎明城和孙女儿打趣。小梨讪讪的撇着嘴:我怎么不记得,我记得您记得唐阿姨,连咱家的狗我都记得。胡扯,咱家哪有狗。黎明城哼一声。
我是打个比方。小梨狡辩。没有这么打比方的。黎明城有时候喜欢像个老顽童似地和孙女较真儿,和孩子逗逗趣,能让他轻松不少。那赶明儿我养一只狗,行不行?小梨跟她爷爷撒娇。不行不行,养狗之后到处都是狗毛,你又不收拾,还不是jiāo给唐阿姨。黎明城摇摇头。
小梨见他爷爷不答应,不满的报怨:您整天不在家,家里又没别人陪我,我每天无聊的很,想养只狗您都不让。黎明城见她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想想道:要不,送你去上学?小梨摇头:上腻了。
那你想gān什么?黎明城皱眉,见小梨眼睛一眨,他就猜到这小东西又在想歪主意了,她的花样一套一套不带重复的。
果然,小梨笑眯眯的谄媚:爷爷,我想出国溜达溜达。出国溜达?你不是刚从英国回来,又想去哪儿。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甭想再见闻立阳。黎明城点出她心思,撂下狠话。
小梨碰了一鼻子灰,讷讷的:不见就不见,您凶什么。爷爷冤枉她了,她刚才还真没想到要去见闻立阳,反而给他这么一提醒,她想起他来。
那时他丢下她,一个人跑去捷克,她始终也没有机会问问他,为什么那么没胆量,家里一反对,他就打了退堂鼓。有时她又觉得,之前那股子想和他订婚的热qíng劲儿一过,也就提不起兴趣。
唐阿姨见这一对儿老小都讪讪的,气氛冷了下来,忙打圆场:小梨啊,你爷爷的生日就快到了,你倒是好好想想,给你爷爷准备什么样的寿礼?爷爷今年有七十了?小梨凑过头去问唐阿姨。唐阿姨摇头:没有,才六十八。
六十八又不是整生日,办什么寿宴,到时候家里人来人往一群拍马屁的,乱糟糟的惹人烦,小梨心里直犯嘀咕,可嘴上不敢这样说。爷爷,我一定送您一份特别的礼物。小梨嘴巴甜,给她爷爷灌迷汤。黎明城听到宝贝孙女这话,心里很是高兴。小梨见爷爷的脸终于yīn转晴,才松了一口气。
在商场里瞎逛半天,小梨也没想好给她爷爷买什么礼物。家里什么没有啊,也不知道爷爷到底喜欢什么。上回那个姓谢的,叫什么小羽的,送的好像是一方砚台,爷爷喜欢的很,一直摆在书房的案桌上。
看来爷爷是喜欢文房四宝、古玩珍藏那一类东西,可那些东西通常很贵,小梨每个月就那点零花钱,还被爷爷控制的死死的,轻易不让她乱花钱,她哪来的钱买那些。
小梨让司机开车带她去琉璃厂一带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玩意儿买上一样。除了书法外,黎明城酷爱围棋,家里常用的那一套围棋是日本友人赠送的,蛤贝制作成的棋子,质地jīng良,装棋子的那俩罐儿却只是一般的瓷罐。小梨想,要是给她爷爷找上两只有年头的瓷罐儿,他那一套东西算是齐活了。
逛了好多家古玩店,标价不菲的好玩意儿确实不少。小梨爸爸闲暇的时候喜欢收藏古玩,有兴趣的时候也会跟小梨说起,因此小梨在这方面虽算不得行家,普通见识还是有的。有一家古玩店有一对瓷罐儿看起来不错,店主说是宋代哥窑的。
您看,正宗的冰裂纹,金丝铁线,才要您十七万,不算贵了,您知道香港佳士得上回拍卖的哥窑八方贯耳瓶卖了多少钱,少于一千万拿不下。我们这一对儿才要十七万,要不是卖家急着套现,拿到拍卖行,五十万才是起价。店主察言观色,见小梨把瓷罐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知道她起了意。
小梨掂量那瓷罐儿的重量,就觉得不对。这样摆在案头的小件哪有做的这么重的,瓷器不比金器,越重反而越不值钱。再看底胎的釉色,紫口铁足,这两者在同一瓷器上往往不可兼得,很明显罐底是人工添加的黑色釉。
釉面的攒珠聚球仿的这么糙,您真好意思跟我开口要十七万,我给您一万七,您都该觉得脸红。小梨瞥着店主,莞尔笑着指出鉴别哥窑瓷器最重要的特征。店主一听她说这话,就知道低估了她。
敢qíng这小丫头年纪不大,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之前看她停在门口的车车牌儿不错,又是带着司机来的,以为可以狠宰一回,没想到却是现了眼,店主有些懊悔,知道这必然是个大主顾,可惜招牌被自己砸了。
小梨眼珠转转,跟店主商量:我看您这店里啊,好东西还是有的,我也不跟您绕弯子,我没多少钱,但我又想给我爷爷送份厚礼,您给我找一对围棋罐子,价钱嘛最好低于五万,但东西一定要真,不然您这招牌砸我手里也挺冤的,您自个儿掂量掂量。
店主淡淡一笑,他jīng着呢,小丫头敢这么口出狂言,自然不是一般的买家,只怕真是有些来路的,哪怕折点本钱,把这单生意招呼好了,百利无害。跟她一起来的司机,那站姿和目光的凌厉势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店主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司机,这绝对是特种兵出身的高级gān部家的警卫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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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您给我句回话呀。小梨笑呵呵的。店主又是一笑:您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来我这里买玩意儿,我能不给您优惠吗。这样好了,您给我留一电话,我这几天就去给您四处留意留意,有好东西通知您来相一相,买卖成不成的不要紧,咱还能得一朋友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小梨抿嘴直乐,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店主。店主瞄一眼,倒也不是什么特牛叉的号码。
小梨从店里出来,和谢羽杨擦肩而过。她早已不记得他,他却对她有点印象,可惜还是惊鸿一瞥,等他回头去看,却见司机替她开了车门,她一矮身上车去了。
谢羽杨心里有些惦记,走进店里和店主攀谈。他是这里的熟客,和店主颇熟。店主告诉他:刚才来了一尖果,牛bī哄哄的,让我替她找一对装围棋子的罐子,还不能高于五万。按现在的行市,真要是一对宋代官窑的,她给我翻十倍价钱,我也不会卖给她。
谢羽杨猜到他说的是小梨,故意问:你答应她了?可不,邪乎了,我瞧那妞儿像是有点来路的,打算做长线买卖,这次给她沾点便宜。你看这是她给我的电话号码,倒也没什么特别。店主毫不隐瞒的告诉谢羽杨。
谢羽杨瞥了那电话号码一下,用心记下了,向店主浅笑:你知道她是谁家的孩子么?不知道,说不上来,我店里像你这样常来光顾的高gān子弟不少,刚才那妞儿眼生。生意做久了人也谨慎,店主并没有妄加猜测。
你看看她的姓。谢羽杨向小梨留下姓名电话的纸片瞄了一眼。店主仔细一看:黎小梨,嗨,字儿写得螃蟹爬一样,不怎么样。黎呦,不会真是老黎家孙女儿吧。见谢羽杨不说话,嘴角有些笑意,店主知道,他猜测的没错。黎明城的孙女儿,难怪!
谢羽杨原本是替他爸爸来相一幅八大山人的手札,看到小梨之后,不知怎么心思就跟着走了,匆匆和店主告别,他下意识的开车去跟着小梨的车。一上车,他就把小梨的号码输到手机里。
巧得很,小梨他们的车在路上堵了一会儿,谢羽杨很快就追上了他们,不敢跟的太近,怕被黎家的司机发觉。那司机其实是训练有素的警卫员,反跟踪的水平一流,尽管他开的是军车,也还是觉得慎着点儿好。
小梨的车在某家KTV门口停下,小梨跟司机道:王叔叔,您先开车回去,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家。外面人多又乱,我还是在门口等你好了。黎明城说过,不能让小梨单独行动,因此警卫员不敢自己先回去。是我爷爷让您这样的吧,我就猜到是这样。小梨嘟着小嘴下车去了。
谢羽杨穿着军装,不方便进娱乐xing场所,看到小梨下车进去,他也就把车开了过去。她比五年前高了,身段匀称、纤细苗条,乌亮的长发披在身后,和当年一样。
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黎明城家的书房,他十九岁,她只有十二岁,跟着爸爸妈妈回国来探亲。他和黎明城是忘年棋友,经常来找老爷子下棋。
他是黎家常客,熟门熟路,黎家的保姆告诉他,黎明城在书房里,于是他自己进去找黎明城。敲敲门,没人答应,他站了一会儿,又敲敲门,才听到有人答话。请进。是个女孩儿的声音。
他推开门,不见黎明城,却见到了小梨。小梨坐在她爷爷常坐的摇椅上,探着小脑袋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他有些惊讶,不知道她是谁,如何称呼她,只觉得眼睛一刻也无法离开她。这样好看的少女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皮肤莹白如雪、齐额的刘海映衬的眉目清秀如画,眼神里有种小动物般的慧黠和纯真。手腕纤细,好像上帝jīng心细造出来,背部柔和的曲线流利,悦目到极点。
虽然只是一身浅蓝色棉布裙子,她依然令人过目不忘。谢羽杨的脑海里腾的浮现出一个句子: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你是谁,来找我爷爷?小姑娘好奇的问。谢羽杨下意识的蹲在她腿边:我叫谢羽杨,来找黎爷爷下棋。你是黎爷爷的孙女儿小梨?小梨点点头,微笑,嘴角有两个很好看的笑涡。
谢羽杨也向她笑,打量着她。莲藕一样白白嫩嫩的胳膊和腿,她还稚气的很,可是为什么,他看着她,心里怦怦直跳。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儿,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
黎明城从外面进来,看到谢羽杨来了很高兴,兴致勃勃的招呼他摆好棋局,两人下两盘。谢羽杨四岁就开始跟着师傅学棋,先后拜过多位名师,棋艺了得。可不知为什么,那个下午,他始终心不在焉,小梨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摇椅上看书,却把他整颗心都给系住了。
此后的几天里,他到黎家去,又见了小梨几次,可惜的是,她不怎么爱说话似地,不是静静的独坐一旁,就是只跟自己爸爸妈妈说话,他想跟她说话,又有点不好意思。他虽然还在上学,但已经十九岁了,是成年人,而她还只是个孩子。
后来听说她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她一直呆在英国没回来。以为她再也不回来的时候,又再次遇到她,谢羽杨坐在车里颇有些感慨的笑笑。思忖片刻,他决定去黎家坐坐。
在黎家坐了半天,小梨也没有回来。黎明城不在家,谢羽杨左等右等有些不自在,生怕黎家人猜出他心思似地,有些做贼心虚。要是给他们知道他对一个没成年的小女孩儿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他们会怎么想?谢羽杨不敢问任何关于小梨的事,心里却默默的牵挂。
唐阿姨陪着他说了一会儿话,就接电话去了,不一会儿急吼吼的问谢羽杨:小羽啊,你开车来的吧,带阿姨出去一趟。
您别急,有什么事儿慢慢说。谢羽杨看出qíng况不妙,安慰唐阿姨。唐阿姨一脸无奈:刚刚小王打电话给我,说是小梨和一群孩子在KTV被临检的警察带走了,有人举报他们他们聚众吸毒。
什么?谢羽杨惊叹一声。我现在就得赶到派出所去,小王已经打电话给局长所长,让他们别声张,暂时不能让黎叔知道这事。唐阿姨边说边要往外走。谢羽杨跟上去。
4禁闭
派出所里,小梨和菲菲被安置在接待室里,没有和别的孩子关在一起。等唐阿姨和谢羽杨到时,看到她俩歪在沙发上,像是要睡着了。
还有心思睡觉。唐阿姨看到小梨,心里既生气又无奈。小梨看到她,站起来扑过去抱住她:阿姨阿姨,您总算来了,我跟他们说了多少回了,我没吸毒,他们就是不信。是啊,我和小梨根本没吸毒,他们吃摇头丸吸毒,我们没吃,我们就是唱歌来着。菲菲在一旁补充。
阿姨,不信您让他们给我验一验,我根本没吸毒。小梨摇着唐阿姨胳膊。唐阿姨看她一脸委屈,寻思着:小梨这孩子虽然任xing了点,倒也不像是会撒谎。于是拍了拍小梨肩膀:快走吧,回家再说。
小梨却不肯依,仍是道:我没吸毒,他们把我关在这儿一个多小时,连个说法也没有,这是非法刑拘,我可以告他们。谢羽杨cha话:不到二十四小时,不算非法刑拘,顶多是协助调查。小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谢羽杨替小梨和菲菲办好手续,正准备离开,几辆高级轿车开进派出所院子。局长、分局长亲自带人来道歉,小梨没理他们。谢羽杨和唐阿姨跟他们寒暄了几句,说明这只是个误会。
直到上了谢羽杨的车,小梨还在生闷气。菲菲把事qíng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众人才知道qíng况。吸毒的人其实是在他们隔壁包间唱歌的几个青年,其中一人和菲菲他们认识,过来坐了一会儿,警察进来临检的时候,查出他们中有两个人吸了冰毒,便以为他们和那几个青年是一伙的,于是把他们一群人全带进了派出所。
阿姨,您相信我,我要是吸毒,我爸妈会打死我,我更不会带小梨结jiāo不好的朋友,黎爷爷教育过我,我心里有数,我是好孩子,您们相信我。菲菲嘴巴会说,哄唐阿姨一套一套的。唐阿姨只得点点头。
开车的间隙,谢羽杨不时从后视镜里瞥着小梨,见她蜷缩着身体坐在唐阿姨身边,闷闷不乐的样子。车里光线暗,看得不是很分明,只能粗略看到她脸的轮廓。她长大了不少,还是那种淡淡的神qíng,比小时候更漂亮了。
天已经黑透了,谢羽杨提议:你们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找个地方先吃点再回去?好的好的,我肚子早饿了。菲菲热烈响应他的提议。不去!这个时候谁有心思吃饭。小梨提出反对意见。
可谢羽杨没听她的,把车开到一家餐厅门口停下,带菲菲和唐阿姨吃饭去了,小梨自己别扭,赖在车上不肯下去,他们也随着她。
他们去了半小时了还没回来,小梨在车上坐的无聊,下车呼吸新鲜空气。一转身,无意中看到丛小天上了一辆蓝色宝马跑车。她心生一计,跑过去拍拍他车窗。
丛小天摇下车窗,皱眉:怎么又是你?小梨莞尔一笑:我没车回家,你能载我一程吗?你家在哪儿?丛小天问。玉泉山。小梨告诉他。
对不起,不顺路。丛小天就要把车开出去。小梨及时的挡住车,飞快的拉开车门上车。丛小天看到她大大咧咧的坐在副驾驶位子,奇道: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我说了不顺路,我跟你又不熟。
天这么晚了,不好叫车,我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你不会一点同qíng心也没有吧,就算不熟,也可以搭个顺风车嘛,你就当做好事。小梨跟他套近乎。切,服了你。丛小天摇摇头把车开出去。
呀,你这车真不错,得好几百万吧?小梨四处打量着丛小天这辆跑车的内置。丛小天充耳不闻,仍是面无表qíng。小梨哼了一声:怎么不说话呀,装什么哑巴。丛小天这才回道:你坐车就坐车,废话那么多。
你平时特深沉吧,是不是从小生长在单亲家庭,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家里大人除了给你零花钱,就没人真正关心过你?我告诉你,这样不好,这样你会孤僻、变态、jīng神抑郁,随时都有jīng神崩溃的可能,随时可能危害社会。小梨开玩笑的说。
忽然间,丛小天一个急转弯。小梨没防备,被闪了一下,差点撞到车窗。你gān嘛呀,想谋杀是不是?你活腻歪啦小梨拍拍心口,忍不住报怨。丛小天冷哼:谁让你不系好安全带,废话又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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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说到你痛脚了?你真的是单亲家庭?小梨向丛小天眨眼睛。丛小天没出声。你比我qiáng,你虽然没有妈妈,至少还有爸爸,我爸爸妈妈全没了,就剩我一个人。小梨耷拉着脑袋。
谁说我没有妈妈,我妈活得好好地,在美国。虽然她离开我爸了,但她永远是我妈。丛小天终于开口说话了。小梨看他:那你更比我qiáng了,爸爸妈妈都在。我一个都没有。她说着说着撇着嘴要哭。
丛小天侧目看她,知道她是装的,冷冷道:嚎什么,有什么可嚎的。小梨这才收敛,忿忿道:你真冷血。动不动就把身世摆出来装可怜,你更冷血。丛小天反唇相讥。小梨虎着脸:谁装可怜了?反正不是我。丛小天一点也不让着她。
我没装可怜。小梨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只是常常想起他们,一想起他们,我就很难过,可是我知道,没有人能真正了解别人的痛苦,也没人能替我难过,我只能难过自己的。她垂着眼帘。
丛小天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复杂,半天也没有再跟她说话。他把车开到小梨家住的大院门外,见到处是警卫站岗,守卫森严的样子,奇道:你家住这儿?看起来来头不小嘛,比我爷爷级别还高。
你爷爷是哪儿的?小梨随口问。政协。丛小天告诉她。小梨哦了一声,转身走了。走了没几步,听到丛小天按喇叭。她回过头,看到他的车灯闪烁,于是走过去。
果然,他再次摇下车窗,语气缓和了,给她一张卡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我们下周有场地赛,你去不去看?我不感兴趣。小梨两眼望天。那就算了。丛小天笑笑,把车发动了,很快冲出去。唉,怎么说走就走啊。小梨又被他闪了一下,气急败坏。
唐阿姨他们从餐厅出来,一上车才发现小梨不见了,急忙打她电话。小梨告诉他们,她已经搭别人的车回家了。谢羽杨把菲菲送回家之后,又送唐阿姨回黎家。一进黎家客厅,就听到黎明城训斥小梨的声音。
看来小王把事qíng向黎明城汇报了,唐阿姨暗叹一声。本想瞒着老爷子,谁知纸还是包不住火。
你说你这孩子,你什么时候能少闯点祸,你整天和那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好。黎明城听说小梨被带到派出所,心里那个气啊,怨这孩子不争气,他们黎家也丢不起这人。
我说过了,是警察搞错了,我在KTV唱歌,又没犯法,他们凭什么抓我。小梨不服气的歪着脑袋。你还有脸说,你们要不是聚在一起胡闹,警察能抓你们才怪。黎明城见小梨不但不认错,反而一副满不在乎的表qíng,怒火更甚。
唐阿姨赶忙过去劝架:黎叔,别动气啊。我问过了,小梨他们确实没吸毒,是警察搞错了。黎明城指着小梨道:警察为什么不抓别人,就抓他们?还不是因为那群孩子平时就胡作非为,这次没吸毒,不代表以前没吸。我知道,您就是不信我,您宁可信那些外人的话。小梨反驳。
从今天起,你不许出门去,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反省反省。黎明城发狠,要关小梨的禁闭。小梨听到这话,急了:我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您没有权力把我关起来。黎明城倒抽一口气:你看我有没有权力关你,你这丫头不教训教训,就要反了天了。小唐,从现在起,一个月内,不许小梨独自出家门。
谢羽杨见黎明城气得不轻,想劝小梨服个软,哄哄她爷爷,可又觉得这是人家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不便cha嘴,只得试着岔开话题:黎爷爷,您坐会儿,消消气。他再看小梨,见她耷拉着脑袋,小脸绯红,委屈的撇着小嘴,那模样儿叫人怜惜。
这件事她确实是被冤枉了,可黎明城生气,也不能说没道理,谢羽杨和唐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一个安抚黎明城,一个把小梨拉上楼。
客厅里只剩谢羽杨和黎明城两人。谢羽杨劝道:黎爷爷,事qíng我已经处理好了。小梨还是孩子,您何必跟她生这么大气呢。黎明城叹气:小羽啊,小梨要是像你这么省心,我还愁什么。没爹没娘的孩子,我就怕她走上邪道。这孩子跟她爸爸一样倔。
当年小梨的爸爸黎剑因为父亲太严厉,父子俩不时发生口角,关系一直很紧张,和小梨妈妈恋爱后,又遭到黎明城的qiáng烈反对,生下女儿后索xing带着妻女常年在国外生活。黎明城心知自己当年对儿子儿媳有些过分,一直想叫他们回国来,可又抹不开面子。
黎剑夫妇俩遇车祸身亡后,只留下小梨这个女儿,黎明城把小梨接回国之后,想起儿子儿媳,生怕不能把小梨教育好了,因此小梨遇到一点问题,他都非常上心。
慢慢来,她还小呢。谢羽杨淡淡一笑。黎明城叹气:也不算小,十七岁了,再过一年就该成年了,可还是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地,说她两句她就生气,什么话都听不进,说轻了她当耳边风,说重了她就绝食,真不知是谁把她惯成这样。
黎明城想起小梨就揪心,说起来小梨变成今天这样,他多少有点责任,自从小梨父母去世之后,整整三年,他没把她接回国,而是让老朋友的儿子照顾她,谁知闻立阳那小子不学好,竟然勾引未成年少女,小梨这脾气,没准就是让那小子教坏了,非得把她掰正了不可。不然的话,由着她歪长,迟早得长成歪脖树。
小梨回到自己房间里,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之前在派出所已经受够了气,回到家又被她爷爷数落,还被关了禁闭。爷爷言出必行,这一个月可怎么熬。别的倒也算了,丛小天的比赛就在一周之后,她是很想去看看的。
想了半天,小梨拿出丛小天给她的那张卡片,照着上面的号码打电话给他。丛小天很快接了电话,问她有什么事。
小梨告诉他:我被我爷爷关起来了。哦,为了什么?丛小天好奇的问。小梨把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丛小天无声的笑:点儿够背的。
你别光顾着笑啊,帮我想想辙,我该怎么出去。小梨苦恼的求助。丛小天回道:我没办法,你家守卫森严、铜墙铁壁,苍蝇都飞不出来,更别说是人了。那怎么办,我不能去现场给你加油了。小梨抱着小熊公仔在怀里,揉着熊仔屁股。
没关系,这次看不成还有下次,这一个月你好好表现,没准你爷爷一高兴,就提前把你释放了。你呀,多说点好听话,多哄哄你爷爷,肯定比跟他吵架管用。丛小天饶有兴致的给小梨支招儿。小梨嗯了一声:也只有这样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挂了电话之后,小梨一看时间,颇为惊讶。她已经很久没和人煲这么长时间的电话粥了,以前和闻立阳倒是经常这样聊一晚上。不知道说些什么,时间就过得很快。
5拜寿
此后的几天,小梨按着从小天的话,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去,好不容易熬到丛小天比赛那一天,小梨起个大早,她知道她爷爷这天要出门去开会,到天黑都未必能回来,想着找个机会从家里溜出去。
琉璃厂那家古玩店的老板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他已经替她找了一对不错的围棋罐,同光年间景德镇官窑出产,价钱适中,让她过去相一相。
我被关在家里出不去,你能不能把东西送到我家来?小梨跟店主商量。店主心想,自己还从来没去过那么大gān部的家,去长长见识也不错,于是问清了小梨家的地址。
一个钟头以后,有人按门铃。小梨跑到客厅门口去看,结果看到来人除了店主之外还有谢羽杨。咦,你?小梨有些诧异。谢羽杨笑笑:我恰好在他店里。小梨哦了一声,带他们进客厅。
验货之后,小梨很满意,和店主商定了价格。我没有现金,钱都在卡里,你们带我去银行,我取给你们。小梨眼珠转转,计上心头,想着趁这个机会溜出去。跟唐阿姨说过之后,唐阿姨见她是跟着谢羽杨出去,也就没有多问。
谢羽杨开车,把小梨送到附近的某家银行,店主给了一个账号,小梨把钱存在他账户上。三人一起离开的时候,谢羽杨问小梨:先送你回家?不,还是先送王老板回店里吧,我不急。小梨转着心思。
把古玩店王老板送回店里之后,小梨坐上谢羽杨的车,看着他把车开动了,问他:你带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去哪里?谢羽杨看了小梨一眼。他知道她被她爷爷关了禁闭,不知道她转什么心思。
小梨把赛车场地址告诉谢羽杨,谢羽杨眉头一皱:那里是赛车场呀,你爷爷同意你外出了吗?你不告诉他,他又不会知道的。我在家里闷坏了,要去透透气。小梨故意眼巴巴的看着谢羽杨。被这么漂亮的女孩儿用企盼的眼神看着,谁能拒绝,谢羽杨轻轻嗯了一声,把车往车场的方向开。
菲菲她们早就到了,看到小梨过来,又看到她身后的谢羽杨,打趣道:呀,还带着保镖来了。小梨咧嘴一笑:我在家里出不来,多亏了解放军叔叔把我带出来。谢羽杨听她叫自己叔叔,有点哭笑不得。
看到丛小天在车场边上的车手休息区喝水,小梨跑过去他身边,和他打招呼。唉,我来了,你们比赛开始没有?刚才赛过一场了,但我没上。丛小天告诉小梨,打量她几眼,问:这几天禁闭关的怎么样?甭提了,我就要闷死了,好不容易才找个机会出来。小梨笑呵呵的。
待会儿我就上场了,你敢不敢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丛小天嘴角微挑,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我?小梨不由得睁大眼睛,有点为难:我从来没坐过赛车。我害怕。任她胆子再大,也知道这是项极其危险地运动,不敢盲目逞qiáng。
怕什么,系好安全带就没危险,我的技术很好,车上也有安全气囊。丛小天给小梨吃定心丸。小梨还是摇头:我怕。丛小天又是一笑,没有再勉qiáng她。
要不,让菲菲坐你的车怎么样,她胆子大,什么都不怕。小梨忽然想起了菲菲,她一定在边上望眼yù穿呢。我不带她。丛小天哼一声,把头盔上的透明面罩拉下去。小梨跟上他:那你开慢点,我坐着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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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小天回头:开慢我就赢不了了。你信不信我呢?我小梨有些为难,终于鼓起勇气:我信你。跟我去换衣服。丛小天带她去换特制的赛车服。
谢羽杨和菲菲坐在一起,等的有些无聊,看到小梨跟着丛小天走了,问菲菲:他们gān什么去了?我哪知道呀。菲菲没好气的回一句。小梨跟丛小天好像很熟稔了,让她有些悻悻的。
小梨换好了衣服出来,谢羽杨才意识到她可能要坐到赛车上,忙过去阻止。小梨,你不能上车去,你没经过专业训练,太危险了。小梨不在乎:没关系,我又不开车,他开车我坐在旁边而已。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给你爷爷知道了,我没法jiāo代。谢羽杨有些着急,拉着她胳膊。小梨推开他的手:当你没到这里来就好了,你不说没人知道。你放心,我就算有什么也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谢羽杨眼睁睁的看着小梨上了从小天的赛车,焦急无比却无能为力。菲菲见他站在车场边,走过来拉他:就要比赛了,你靠的那么近gān什么。小梨不会有事的,我信得过丛小天,他的车技很棒。
饶是有她这句话,谢羽杨仍是无法放下心,为自己一时心软懊恼不已。早知道小梨这么任xing,把她送回家就得了,带她出来gān什么,平白惹上麻烦。心思一转,看之前小梨和那小子说话的神qíng,两人像是很熟,心里渐渐有些郁闷。
比赛开始后,谢羽杨关注着场内的赛况。菲菲说的果然不错,丛小天的车技是一流的,比其他车手领先了许多。第一个冲过终点线之后,他把车停在一旁,从车里下来,小梨则从另一侧下车。
你真棒、真棒,刚才可把我吓死了,眼睛都不敢睁。小梨一下车就抱着丛小天直跳,还没从刚才的刺激和惊吓中回过神来。丛小天笑笑,轻拍她的背:第一次坐赛车是有点怕,以后就不怕了。小梨捶捶心口,笑道:我豁出去陪你,你得请我吃饭了吧。没问题,你想吃什么?丛小天小心的把小梨拉到休息区,不让她站在车场危险区域内。
吃什么都行,我无所谓。小梨笑着跟在丛小天身后,去换衣服。丛小天嗯了一声:好吧,我来安排。
谢羽杨和菲菲远远看到他俩,忙跑过去。小梨换了衣服出来,正和丛小天说笑,菲菲叫了她一声,她才看到他们,向谢羽杨道:谢谢谢你送我来这里,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跟他们的车走。她一时间忘了他的名字,只得搪塞一句。
谢羽杨见她眼里只有丛小天,忍住失望,嗯了一声就走了。菲菲察言观色的看着他们三人,感觉到一丝微妙的气息。
那个姓谢的是不是看上你了?菲菲等谢羽杨走了以后才悄悄问小梨。小梨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我跟他又不熟的。可我看他好像很关心你,你坐在丛小天车上,他坐立不安,椅子上有钉子戳他屁股似地,一会儿也坐不住。菲菲撇了撇嘴。
不知怎么,她忽然有点羡慕小梨。女孩儿长得漂亮就是好啊,尤其是小梨这样讨人喜欢的漂亮,她走到哪儿都有男人关注。不仅刚才那个姓谢的军官对她有好感,连丛小天,似乎也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
小梨哪在乎这些,兴致勃勃的跟在丛小天身后,和他商量去哪里吃饭。菲菲讪讪的跟在他俩身后,走也不是,跟也不是。小梨上了从小天的车,菲菲正要离去,丛小天回头看她一眼,忽然道:一起去吧。嗯。菲菲忙点头。她就等他这句话呢。
三人去一家qíng调很好的餐厅吃饭,小梨很兴奋,一会儿和菲菲说悄悄话,一会儿又和丛小天低语。她已经好多天没这么痛快的出来和朋友一起玩了,心qíng非常愉快。
吃过晚饭回到家,黎明城还没有回来。小梨偷偷溜回自己房间,洗完澡之后躺在chuáng上给丛小天打电话。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每天晚上都会聊很久。也不说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没话找话的闲聊。小梨想,总算她又有了一个朋友。
黎明城生日那天,到黎家来拜寿的客人并不多,也就是常来走动的几家晚辈。一来黎明城喜欢清净,并不想让家里闹哄哄的;二来他的职位摆在那里,行事还是低调点好。
一大早唐阿姨就催促小梨起chuáng,让她第一个去给爷爷拜寿。小梨在房间里梳妆打扮一个多小时,穿着件漂亮的酒红色抹胸小礼服下楼来。
黎明城正在餐桌旁吃早点,看到小梨的衣服,又看到她一脸的浓妆,推了推眼镜,皱眉道:你这孩子一大早穿的什么衣服呀,光着膀子不冷啊?
九月里冷什么呀,今天不是您生日吗,唐阿姨说要开PARTY,我这么穿没错啊,我在英国的时候,我同学家里开PARTY我都这么穿。谁说要开PARTY了,小唐,你这么跟她说的?黎明城问站在一旁的唐阿姨。
唐阿姨看到小梨的小礼服也笑了,摇摇头:没有啊,我跟小梨说,家里会有人来拜寿,让她早一点起chuáng。小梨撅了撅嘴:我已经这么穿了,我不换,换来换去的太麻烦。她把送给她爷爷的礼物往餐桌上一放,黎明城看了她一眼。
爷爷,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小梨把围棋罐从盒子里拿出来。黎明城拿起来细细的看,看了釉色、又看了罐底的火印,手指敲了敲,纳闷道:你从哪儿搞来的?买的。小梨不知道他的想法,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买的?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个?黎明城不信的问。小梨只得告诉他:我爸爸妈妈给我的钱啊,在我的卡里存着。
傻丫头,这罐子最少也得十好几万,你买这个gān什么,你爸妈给你的钱你留着好了。黎明城惋惜道。儿子能留给孙女儿多少钱,他心里有数,那夫妇俩在英国也只是中产阶级,收入不低但花销也大,哪会有多少财产留给女儿。
小梨疑惑的从他手里接过围棋罐:老板只跟我要三万五啊,说这是同光年官窑烧的,因为有些瑕疵,够不上贡品资格,存世的虽然不多却也有好几对,所以价格不怎么高。有瑕疵?黎明城拿回去细看,唐阿姨适时的把放大镜给他,看了半天却没看出什么瑕疵。
爷爷,您就安心收下好了,那人就算贿赂,又不是贿赂给您,是贿赂我。小梨见她爷爷总不放心似地,忍不住说了一句。切,黎明城忍住高兴,哼了一声:你一个毛丫头,有谁贿赂你。那您就别再多想了。小梨抱着黎明城的肩膀撒娇。黎明城这才把手里的东西jiāo给唐阿姨拿到书房去。
礼物送出去了,小梨开始跟黎明城提她的条件。爷爷,您把我关在家里都半个多月了,我闷得慌,想出去转转。小梨察言观色的看着她爷爷脸色,小心翼翼的。
黎明城见她乌溜溜的眼珠直转,故意板着脸:不行,一个月不到不能出门。爷爷小梨带着哭腔晃黎明城胳膊。黎明城经不起她苦缠,只得松口:好好好,下午让司机小王带你出去,上午家里会有客人,不要出去。
小梨见黎明城妥协,忙跑回自己房间去给丛小天打电话,和他约好了时间一起去击剑俱乐部。自从那回输给他,她早就想找机会再和他切磋切磋。
谢羽杨来给黎明城拜寿,刚走进黎家客厅就看到小梨上楼的背影。惊鸿一瞥,他连她衣服的样子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看到红彤彤的一片。
黎明城看到谢羽杨来很是高兴,让他跟自己去书房看看小梨送的围棋罐。卖东西给小梨的店主说,这对罐子有瑕疵,你帮我看看,瑕疵在哪里?黎明城摘下老花镜,换上近视镜。
谢羽杨早就看过这对围棋罐,猜到店主为讨好黎家人故意压低了价格,也不拆穿,只是道:光绪年间的粉彩,品相很好,据说是为了慈禧的六十大寿烧制的,花纹和样式都是投她所好,但是出窑的时候恰逢北洋水师和日本海军宣布开战,朝廷觉得不吉利,当天出窑的瓷器一律不准进贡。要说瑕疵,罐口沿略有飞皮,您仔细瞧,就能瞧出来。
他把不太明显的细节指给黎明城看,黎明城点点头:还是你们年轻人够眼力,我就看不清楚这些细微之处。谢羽杨笑笑,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惦记。
菲菲也来给黎明城拜寿,小梨带着她进书房。菲菲嘴甜,黎爷爷长黎爷爷短,把黎明城哄的直乐呵。小梨看到谢羽杨,见他没穿军装,不禁多看了一眼。他的相貌很俊朗,比丛小天魁梧一点,大概因为是军人吧,整个人线条比较硬,站姿很正。
谢羽杨注意到小梨的目光,想向她笑笑,小梨却把视线转移了,白皙的小脸上没什么表qíng。盛妆之下,就算她有什么表qíng,也不会那么明显。
衣服倒也罢了,她脚上那双红色高跟鞋不知不觉就吸引了他的视线。细细的高跟、漆皮闪亮,火红的鞋将她线条优美的足踝衬托的白皙无暇。他从来没觉得红色皮鞋会漂亮,可穿在小梨脚上就是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什么呢?妖媚?还是xing感?
说过吉祥话之后,两个女孩儿上楼去。小梨告诉菲菲,黎明城同意她下午出去玩,她已经约好了丛小天。
怎么你每次约他,都能约到?我却连一次也约不到?菲菲不无羡慕的说,神qíng沮丧。小梨呵呵一笑,搂着她脖子:想知道原因吗?菲菲点点头。小梨神秘兮兮的在他耳边道:那是因为她故意停顿一下,看菲菲急切的表qíng,才又道:你对他有想法,而我对他没有想法。
6豪宅
小梨出去一下午,和菲菲、丛小天还有其他几个男孩女孩玩疯了。唐阿姨在黎明城催促下打了几遍电话,可小梨嘴上答应,却迟迟不愿回家。等她到家时,唐阿姨一看钟,已经快十二点。
小梨啊,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爷爷很担心,让我打了几遍电话给你。唐阿姨轻嗔一句,小梨不以为然的向唐阿姨笑笑,俏皮的吐吐舌头:你们要是困了,早早儿去睡,我玩累了自然会回来。
唐阿姨无奈的摇摇头:快点洗洗睡吧,明天跟你爷爷道个歉,老人家替你担心一晚上。他不是派了王叔叔跟着我,担心什么,谁要是打我主意,那还不被揍的满地找牙。小梨玩热了,把外套扔给唐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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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轻脚的上楼,小梨想溜回自己房间去,谁知道从黎明城卧室门口经过时,门猛然打开,黎明城沉着脸。
小梨决定先发制人,哄她爷爷:爷爷,您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时间不早了,您快点去睡吧,您明天还要工作呢。小梨推着黎明城胳膊,黎明城并不买账:刚才送你回来的是什么人?
他心里惦记孙女儿,睡不着觉,站在窗口张望了一会儿,看到丛小天那辆宝马跑车送小梨回来,有点担心。
是朋友啊。小梨猜到黎明城看到了从小天的车,想拿话搪塞。那种超炫的车,即便是在晚上,也能吸引人的视线。
黎明城对这个简单的回答并不满意,继续问:他是gān什么的?他他爸爸是做生意的。小梨对从小天的家世并不十分明了,只偶尔听菲菲提过,知道丛小天爸爸巨有钱,是国内数得着的富豪。
我不是问他爸爸,我是问他,他多大,做什么的?黎明城可不会被小梨避重就轻的回答蒙蔽。小梨这才如实道:他是赛车手,比我大一岁。赛车手?黎明城眉头拧的紧紧地。在他的概念里,这似乎只能算个业余爱好,国内的赛车手纯职业的很少。这是个烧钱的行当,没有巨额财力支持玩不起来。
你啊,少跟这些无业游民来往,半大的孩子不好好上学,当什么赛车手。黎明城训斥了小梨一句,也就没再多说。小梨吐吐舌头,偷溜回自己房间去了。
之后的小半个月里,小梨一直老老实实的窝在家里,等候刑满释放的日子。有空就上网和丛小天视频聊天,短短时间内两人就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等你被放出来了,到我家玩吧。丛小天邀请小梨。小梨回话:你爸爸在不在家?我怕见别人家长辈。不在。我爸一年有半年住在美国,家里除了我就是保姆、厨师和司机。丛小天道。那就好。小梨很愉快的答应了。
去丛小天家那一天,小梨拉上菲菲,按了门铃之后,大门自动打开。他家里太大了,靠山而建,气派的像个庄园,道路一边是树木,另一边能看到不远处的湖泊。小梨记得丛小天告诉过她,他爸爸喜欢垂钓,所以在家里建了一个人工湖。
树林深处,有一处开阔地,停放着一架小型飞机。连私人停机坪都有,小梨啧啧称赞,果然是有钱,她在英国去过的亿万富翁家也不过如此了。国内的人均GDP不行,超级富豪倒是不输给国外。
别墅的造型像个太空堡垒,据说是请欧洲的设计师设计的,环保型住宅,塑钢穹顶既能有效的利用太阳能,又经久耐磨损。丛小天早就站在门口迎接,站在他身侧的司机看到菲菲的车在门前停下,忙上去开车门,两个女孩儿下车后,司机把车开到停车场去了。
客厅里布置的很简洁,室内的温度控制系统会根据天气变化调节室温和湿度,小梨原本坐车坐的有些热,进了客厅之后感觉像是进了森林氧吧,连呼吸都跟着顺畅了。
丛家的保姆看到客人进来,端着几杯新鲜果汁过来。小梨见果汁五颜六色的,开玩笑道:这些水果不会是你们家自己种的吧。不是,都是早上空运来的。丛小天跟保姆说了一句,保姆就退了下去。
他带着她俩在他家参观。他家的书房称之为图书馆也不为过,而且是智能化管理,只要在电脑终端输入书名和指令,很快就会有个机器人把图书送过来,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小梨和菲菲相视一笑,这也太、太、太方便了。
这些书你都看过?小梨好奇的问,看着那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十几万本书,我哪能都看过,一万本是有了。丛小天笑笑。就算一天一本,十年也才三千六百五十本,一百年也才三万本,你才多大,就看了一万本?菲菲不信的撇撇嘴。
我看书快,《战争与和平》我五个钟头就看完了。丛小天告诉她们。小梨是信他这话的,有些人天生阅读能力qiáng,若是后天再培养,会比普通人的接受力qiáng上许多。
我初中以后就没上过学,我爸说在国内接受应试教育纯属làng费时间,他给我请了好几位家庭教师,五点钟的时候我的西班牙语老师要来,所以只能招待你们到五点。丛小天带着他们去别墅顶层天台。
刚走到天台,小梨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天哪,这里像个植物园,各种奇花异糙应有尽有,好多连看都没看过的花卉长得郁郁葱葱。
这些花糙原来都是我妈种的,她是植物学家,离开我们后去了美国,我爸把她留下的花糙全部都保留着,雇了专人照看。丛小天说到远在美国的母亲,语调低沉下来。
小梨看在眼里,感知到他qíng绪忽然低落的原因,道:你爸半年住美国,就是去照看你妈吧,想求她回心转意,她却一直不答应。丛小天淡淡一笑:你挺聪明的嘛。我瞎猜的。小梨嫣然一笑。
菲菲趴在窗台边上,指着远处:你们看,这里的景色好壮观啊,青山绿水,真是会享受,我感觉你们家跟世外桃源似地。 那湖里有很多鱼,你们想钓鱼的时候,可以过来钓鱼。丛小天站在小梨身侧,俯瞰着远处的人工湖。钓鱼挺磨人的,我喜欢吃鱼。小梨大笑。
带我们去看看你的车库吧。小梨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丛小天跟她说过,他家有个很大的车库,停放着他和他爸爸开过的赛车和各种跑车。丛小天点点头,带他们下楼离开豪宅。
大概这里是父子俩的心爱之处,豪华的程度比之任何车展的现场都是有过之无不及。丛小天告诉她们,这里的车每天都会有人来擦拭,随时保持车身的清洁。小梨和菲菲对车都没有研究,听丛小天如数家珍的介绍每辆车的出厂年份、车型、技术指数,简直像听天书,但是她们都能看得出他眼里的神采,因此默契的不打断他。
开车回家的路上,小梨和菲菲谈起从小天的家。菲菲感叹:真是太有钱了,我去过很多富人家的豪宅,还真没见过他家这样气派的,不仅设计的很有创意,而且相当人xing化,你看到他们家的灯没有,有人走近的时候根据室内光线自动调节亮度。丛小天他爸爸不愧是当年京城有名的玩家,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有这些,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钱字,有了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行。只一样是钱买不到,那就是人心。小天他爸爸再有钱,还是挽不回和他妈妈的婚姻。小梨自有她的想法,并不觉得住那样的豪宅就能幸福快乐一辈子,该有的烦恼还是会有。
就像丛小天的爸爸,出身名门世家,有几辈子用不完的财富,却始终得不到他想要的女人,她替他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就丢下父子俩去了国外游历,他追了她许多年,还是遥遥无期。
那倒也是。菲菲随口答一句,转头看了小梨一眼,讪笑道:你发现没有,他最近话多了不少,以前他见了我们都不爱说话的,而且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也从来没听说他带朋友去过他家,所以你跟我说,他请你去他家,我还挺意外的。
小梨当然知道她这么说的用意,笑着瞥她,揶揄道:去过他家之后,你是不是更加坚定了追他的信心?
不但没有,反而打了退堂鼓。我能感觉到,他喜欢的是你。菲菲沮丧的说。这女孩子有个好处,心直口快,从来不会隐藏心事,不会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他喜欢我吗?我怎么没觉得,他只是没什么朋友,把我当朋友而已,你也一样,你用不着觉得低他一等,即便你再喜欢他,也要矜贵一点,这样他才不会得瑟。小梨给菲菲出主意。对男孩子可不就是这样,你越仰视他,他越俯视你,你不把他当回事,他就得瑟不起来了。
菲菲给了小梨一个灿烂的笑容:小梨,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有道理了,难怪丛小天喜欢和你说话。我也喜欢和你说话,你不拐弯抹角,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小梨俏皮的抿着嘴。
黎明城出京考察去了,小梨自由自在的过了一礼拜,每日里不是和朋友聚会逛街,就是和丛小天、菲菲腻在一起。熟悉了之后,这群孩子疯起来什么都敢玩。小梨接受了上回的教训,黎明城一回家,她就收敛了许多,免得再被关禁闭。
这天吃早饭的时候,黎明城主动和小梨说话:过几天就是国庆招待会,你跟爷爷一起去。他看了小梨一眼,不等她开口,又道:你整天往外乱跑,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也是时候收收心了。
谁不三不四了?您那个圈子里的人才虚伪透顶呢。小梨嘟囔一句。黎明城眉头一皱,这孩子说话怎么那么不中听。小梨不看他,低头吃饭。
穿的大方一点。黎明城审视的看了小梨一会儿,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妥,随口叮嘱一句。他就怕小梨像上回他生日时那样,故意穿些奇装异服。你放心,不会让您没面子。小梨利落的回了一句。
等黎明城走了,小梨才寻思,要穿什么衣服出席招待会。她一向不喜欢和他爷爷那个圈子里的人接触,觉得都是些老家伙,她年轻轻的凑什么热闹。然而既然答应了他爷爷,又不好不去,小梨想了半天,才想到主意。
到了国庆当天,小梨早早的把发型师约到家里做头发,等她从楼上下来,黎明城看到她的样子,大大的吃了一惊。
7 耳环
小梨穿了件孔雀蓝织锦缎旗袍,华贵的金线平金绣,盘扣滚边无不jīng致熨帖,美好的身材被勾勒的曲线玲珑,旗袍开叉处露出修长白皙的玉腿,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秀美的耳垂上戴了一副珍珠。头发松松挽就发髻,无限娇慵。
大过节的,你你居然这么穿?黎明城愣了,他从未看到小梨如此装扮。这孩子平常穿的很随意,今天居然穿成这样,肯定是故意的。孔雀蓝这颜色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穿,皮肤白净到透明,穿上才会漂亮。
就是因为过节,我才穿了件旗袍,中国传统服饰。小梨看着她爷爷,轻轻披上米白色流苏披肩。黎明城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让她去换衣服的话,势必耽误时间。
然而出乎黎明城的意料,小梨挽着他的胳膊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立刻引得在场的人纷纷注目。
这些人多半都是小梨的爷爷奶奶辈和叔叔伯伯辈,小梨小的时候,他们都见过,此时小梨长成大姑娘,还这么漂亮,人人都争着夸奖。黎明城见孙女儿这么受欢迎,心里也高兴,脸上渐渐舒展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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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看谁呢?直勾勾的。有人拍了下谢羽杨的肩,看到谢羽杨目不转睛的看着小梨,开了句玩笑。谢羽杨回转视线,见是他一个朋友叶小航,掩饰:没什么,随便看看。
叶小航也看到小梨,忍不住道:黎家那小丫头也真奇了,跟上回黎明城生日那天完全两样,那天妆化的跟鬼一样,看不清面目,我说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她这么漂亮,那身段儿绝了。
谢羽杨喝了口饮料,目光仍是追随着小梨。此时看来,她的样子比五年前要成熟的多,眉眼间的jīng致却仍是当年那个轮廓,小美人一转眼就长成了大美女。
她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嘴角一扁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个可爱的眼神,谢羽杨感觉心脏像是被箭刺穿一样,既疼的揪心又莫名的兴奋。他刚想过去跟她搭讪,却看到她跟丛小天凑到一块儿,两人都笑嘻嘻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这一幕,他迟疑了。
人群中,小梨早已看到丛小天,趁她爷爷不注意溜到丛小天身后大大咧咧的拍他的肩。你今天大出风头了。丛小天打量着小梨笑。小梨耸了耸鼻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哼道:这风头出的好累,脚被这高跟鞋磨的都快疼死了。我带你逃出去吧。丛小天怂恿小梨。好啊好啊。小梨立刻附议。
两人手牵着手,趁人不备偷偷从一侧的边门溜到走廊上。随便找了个空房间,小梨脱下脚上的鞋子,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脚。真不知道为什么女人都得穿这样受罪的鞋子,我才穿了一上午就已经受不了。哎呦,疼死了。
谁让你穿高跟鞋来着,纯粹自己找罪受。丛小天笑着说。他的笑容真好看,小梨看得有点呆,忍不住想亲他。
就在小梨嘟着小嘴想吻上去的时候,丛小天把脸避了过去,他看到黎明城就站在不远处。小梨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黎明城,吓了一大跳。自己刚才那是怎么了,好像被蛊惑了一样,居然想主动去吻丛小天。
小梨忐忑的站起来,提着鞋子向她爷爷走过去。她知道,在这种qíng况下,任何解释都没必要,从黎明城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他什么都看到了。
丛小天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爷孙俩,一脸恬淡,没有多余的表qíng。把鞋穿好了,宴会就要开始了。黎明城看到小梨光着脚,板着脸。小梨低头穿好鞋子,跟着她爷爷走了。
宴会厅里摆着许多大圆桌,工作人员引着黎明城入座,小梨便也跟着他坐下。巧得很,谢羽杨就坐在小梨身边的座位。
台上领导们一一致辞,电视台的摄像机镜头不时闪过,小梨再坐不住也得耐着xing子。她知道轻重,知道这种场合就得规规矩矩的。
谢羽杨悄悄打量她,见她两只小手jiāo叠,手指纤细修长,手背上还画着好看的彩绘图案,那花儿画的栩栩如生,就像盛开在她手背上。
而她的脸,粉扑扑的,透着莹润的光泽,皮肤白净如瓷,近看之下jīng致的无可挑剔,可是她的眼帘低垂,像是百无聊赖。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注意他的目光,微微抿着唇。珊瑚色的红唇,亮晶晶的,让人想吻下去。谢羽杨一阵心猿意马,赶紧提醒自己调整qíng绪,不要对人家小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
好不容易等到领导们演讲完了,国宴正式开始,一桌桌菜式都很jīng致,可小梨没什么胃口。有一道菜里有玛瑙鱼圆,小梨夹了半天也没夹起来一个,反而夹碎了两个,悻悻的有点沮丧。
谢羽杨看到了,用公筷夹了两个丸子放在她面前的小碗里。谢谢。小梨低声道。只吃了一个,她就不想吃,梗着脖子找丛小天,看到他和他爷爷坐在另一桌上,想过去找他玩儿,又怕给她爷爷看到。
你的耳环掉了一只。谢羽杨悄悄告诉小梨。小梨下意识的摸摸耳朵,这才发现左耳上空空的。掉了就掉了吧,这么大地方,上哪儿找去。小梨不以为然的把另一只耳环也摘下来,随手放到手袋里。
国宴一结束,黎明城就被车接走了,吩咐司机送小梨回家。小梨惦记和丛小天出去玩,上了车就打电话给他。
你到我们家楼下等我吧,我换好衣服就出来。小梨在电话里跟丛小天约时间。丛小天答应了,说他一个小时以后就到。
谢羽杨在停车场看到黎家的车开出去,也坐到自己车上,刚要发动汽车,想起小梨失落的珍珠耳环,动了点心思。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终于决定下车去。
宴会厅里宾客已经散去,只剩工作人员在收拾打扫。谢羽杨走进去,向他们询问,是否见到过一只珍珠耳环。
连续问了几个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众人皆是摇头说没看见,其中一人道:地方这么大,清理起来也要时间,您要是愿意等,我们就在清理的过程中再替您找找;您要是赶时间,就留个电话号码给我们,我们要是找着了,给您去电话。
谢羽杨嗯了一声:我下午没什么事,帮着一起找找好了。工作人员见他认真寻找的样子,忍不住道:您真细心,那耳环是您太太的还是女朋友的?都不是,是朋友的。谢羽杨答道。
他想起来,曾看到小梨和丛小天离开宴会厅去了走廊,会不会是落在走廊上了?他走出去,仔仔细细的找,仍是无所获。
走廊上有个房间的门开着,他下意识的走过去,看到两个工作人员正在清理卫生,眼睛一瞄,注意到沙发上有个东西,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发出亮光。
一定是小梨的耳环,他走过去捡起来看,果然是只镶嵌着小钻石的珍珠耳环,亮晶晶的,非常可爱。他有点儿开心,紧紧的把耳环握在手里,离去。
上了车,谢羽杨把耳环放到口袋里,打电话到黎家,唐阿姨接的电话。是小羽啊,黎叔不在家。唐阿姨以为谢羽杨是要找黎明城。谢羽杨略微迟疑,随即道:阿姨,我不找黎爷爷小梨在家吗?犹豫两秒钟,他还是问出口。
小梨刚回来,不过我听她说,一会儿还得出去,你找她有事呀,要不要让她来接电话?唐阿姨热心的问。谢羽杨一听小梨要出门,心就往下沉,猜到她是和丛小天约好了,于是道:那就算了。挂断电话之后,他又有些后悔,gān嘛不跟小梨通个话呢,自己在畏缩什么?
小梨换好衣服之后,丛小天的车已经准时停在她家门外等她。小梨上车后,丛小天把车发动起来,问她:你们大院的警卫是不是换了,以前我每次来只要验一下身份证,今天非让我下车全身扫描。
这不国庆了嘛,什么都跟着严了。要不是唐阿姨跟警卫打过招呼,你的车压根儿进不来。小梨大大咧咧的伸了个懒腰。丛小天看到她的样子,眼睛里有些笑意,问她:去哪儿玩?今天天气不错,我们爬山去吧,八大处大悲寺。小梨喜欢户外运动。
去那里?你要烧香啊,烧香不如去雍和宫。丛小天建议。小梨摇摇头:不,我要去大悲寺,我喜欢那里的石阶,我小的时候回北京,爸爸妈妈带我去过,好多年没去了。
大悲寺里,小梨烧过香之后,和丛小天一起在寺内的石阶上坐下,眺望远方。小梨托着腮,告诉丛小天:我爸爸说,这里的翠竹一年四季都是青的,即便是冰雪覆盖,仍然不会凋零,所以大悲寺的翠竹是八大处一景。心qíng不能平静的时候,到这里坐一坐,不会那么浮躁。
我怎么不知道?丛小天故意逗她。你不知道的事qíng可多了。小梨瞥他一眼。丛小天莞尔笑着,陪坐在她身边。
两人安静的坐在台阶上,沉默不语也丝毫不感觉奇怪。过来过往的游人看到这两个孩子坐在台阶上,以为他们只是累了歇一下,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并不以为意。
就在他俩准备下山去的时候,丛小天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对方是和他一起玩过赛车的人,军区的几个gān部子弟。那几人都不是好鸟,丛小天并不喜欢和他们来往。
怎么见了哥儿几个也不打招呼啊,尖果儿不错,赶着今儿遇上了,一起玩玩去怎么样?其中一人嬉皮笑脸的看着小梨,目光令人生厌。
没空,你们自己玩去。丛小天下意识的搂着小梨,护着她下台阶。那群人却不放过他们,非要嚷嚷着带小梨一起去玩玩。丛小天越把小梨护得紧,他们越起哄。
小梨悄悄在丛小天耳边道:我们逗逗他们。丛小天没说话,小梨扭头跟那几个人道:喂,有胆儿大的没,一起去蹦极啊?那几个人见她一副瞧不起他们的样子,哪里经得住激。
蹦极就蹦极,谁怕谁,要去就去十渡,谁不跳谁他妈脱光了跳脱衣舞。他们选了个北京最有名的蹦极场所,那里的钢索桥依山而建,被称为神州第一跳。
几辆超炫的跑车一路上呼啸而驰,争前恐后,谁也不让着谁。丛小天怕小梨不适应,车速没有提的太高,问她:你能蹦极吗?那可是非常危险的。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蹦过。小梨颇不以为然。
到了十渡拒马乐园,一行人jiāo钱之后穿上了专用的防护装备。小梨指着钢索桥下的峡谷:谁第一个跳?几个男孩到了现场才开始有点后怕,望着脚下空dàngdàng的峡谷,没有一个人想争这个第一。
你们不跳,那我先跳了。小梨跟工作人员说了一声之后,站在钢索桥上,望着天空深呼吸一口空气,轻轻松松的就纵身一跃,优美的抛物线似下坠,她落得稳稳当当。军区那几个男孩看到这场面,纷纷相视无言,他们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的胆子比他们大得多。
丛小天是第二个跳的,他从来没蹦过极,有点紧张,小梨鼓励了半天,他才决定豁出去了,好在有惊无险。
怎么样,你们跳不跳啊?不跳就得luǒ奔喽。小梨得意洋洋的看着那几个男孩。其中一个男孩腾的站起来,走上前去:我跳。他第三个跳下去。紧接着,其他几个男孩也都闭着眼睛跳了,只剩一个最胆小的。
8蹦极
那个胆小的男孩儿站在钢索桥上犹豫半天,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蹲下去,他几个朋友都替他着急,怂恿他闭着眼睛也要跳下去,不要给他们丢人。
你不跳,就得luǒ奔了。他们提醒他。我宁愿luǒ奔,也不想玩儿命。男孩苦着脸。没出息,真没出息。那群人里为首的男孩儿走过去想再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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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蹲在那里,说什么也不愿往下跳,工作人员都有点不耐烦了,催促了几句。小梨好笑的跟丛小天低语: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小,还不如我呢,我估计他再蹲一会儿非尿裤子不可。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还是被人听见了。那人一声不吭的走过去,对着他弟弟的屁股就是一踢,胆小的男孩儿惨叫一声,自由落体似地下坠,最终稳稳的落下去。可是就在十分钟之后,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男孩儿吓得尿裤子了。
小梨忍不住要笑,丛小天赶忙捂住她嘴巴,可是晚了,她没心没肺、幸灾乐祸的样子被那几个男孩儿看得清清楚楚。
完了完了,你要得罪人了。丛小天看到那几个男孩的脸色和眼中的怒火,心中不由得一紧。若她是个男孩儿倒也罢了,偏偏是个漂亮的女孩儿,她这一笑,算是彻底伤了那几个男孩儿的自尊。
又不是我踢他下去的,他尿裤子关我什么事。小梨才不理会那些人呢。他们自己没胆识,难道不许别人笑。宝贝儿,你别说了,他们可不会跟你讲理。丛小天把小梨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那几个男孩儿冲动之下过来对她不利。小梨眼珠转转,没言语。
几个男孩皆是闷声不响,扶着他们吓坏了的朋友,下山开车而去。丛小天这才松了口气,小梨推开他胳膊:嘿,你占我便宜可够了啊,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就抱我。丛小天呵呵一笑:你也不吃亏啊,我这么帅。自恋。
谢羽杨和几个朋友到餐厅吃饭,刚把车开到车位上,就看到丛小天的车从他车前经过,停在不远处的车位上,一个纤细的女孩儿从他车上下来,女孩子穿着娃娃领浅绿色束腰裙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简简单单的装束,很是清纯可人。丛小天把车停好了,疼爱的搂着她往门口走。
毫无疑问,那女孩儿正是小梨。谢羽杨看他俩态度亲密,脸几乎贴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才多长时间,他们已经发展的这么快了。
他有点沮丧的从车上下来,接到朋友电话,稍微振作了点jīng神。走进餐厅没多久,就看到小梨从洗手间出来。她似乎没看到他,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小梨。他终于忍不住叫她。
小梨扭头看到是他,笑笑:小羽哥哥,是你啊,真巧。她心qíng好的时候嘴巴也甜。谢羽杨点点头:我跟朋友约好了饭局。
我也是跟朋友来的,他说这里的杭帮菜不错,我爱吃甜的,不能吃咸的辣的。小梨抿嘴微笑,齐眉的留海下,一双秀美的眼睛慧黠明亮,嘴角小小的梨涡可爱至极。谢羽杨淡淡的笑,瞧着她出神。她没留意到他的表qíng,寒暄两句之后就找丛小天去了。
谢羽杨叹息一声,走进某个包间,他的一众朋友全到齐了,就等他一个。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叶小航正和程铮他们打牌,看到谢羽杨进门,随口问了一句。
遇到一个熟人,聊了几句。谢羽杨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拉开椅子坐下。叶小航看他一眼,打趣道:是不是黎家那个小丫头?我看你对她有点上心啊。他从洗手间出来,无意中和小梨走对面。谢羽杨垂着眼帘不语,却也没有否认。
黎家的什么丫头?小羽看上谁了?程铮好奇的问。谢羽杨一直也没有固定女朋友,也很少听他提到女人,因此众人听了叶小航的话,都有点意外。没什么丫头,别听他瞎说。谢羽杨可不想被身边这群促狭的家伙开玩笑。
我妹妹小舸她早就有主了,你甭惦记她,不然的话周樵樵那小子跟你玩儿命。叶小航漫不经心的出了一张牌。
他堂妹叶小舸和谢羽杨是小学同学,两家关系也不错,大家有时会拿他们开玩笑,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叶小舸早已有了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周樵樵。可谢羽杨老这么荒着,别人难免会想歪了,以为他是惦记某个人,才迟迟不找女朋友。
谢羽杨对这样的玩笑并不当真,笑起来:你跟小舸说呀,我给周樵樵当候补。他提前退场的话,我紧跟其后。
我说你啊你是不是有点不正常?程铮怪眉怪眼的看谢羽杨。谢羽杨一时间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皱眉:我怎么不正常了。
你要是正常的话,怎么从来不跟我们去玩儿?我有人管着呢,都照玩不误,你没人管,怎么也不去,该不会是那什么吧。叶小航和程铮对了个眼色,两人挤眉弄眼,一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架势。
谢羽杨这回明白这俩小子的语意了,几乎跳起来:谁再这么说,我跟谁急。叶小航大笑一声:你跟我们急有什么用,闲话又不是我们传出来的。不是说到你痛脚,你急什么。他故意使坏,拿话抻的谢羽杨。
程铮甩掉手里的牌,接过叶小航的话:你怎么那么讨厌呢,你没看到人家去玩,也不代表人家没去玩过,去的场子不一样罢了。下回我问问陶光伟,有没有遇见过你。他说着说着,笑得肚子痛。陶光伟是程铮的好友,朋友圈里有名的Gay。
谢羽杨冷笑一声,在他俩头上挨个儿打了一下。妈的,再胡说八道老子毙了你丫的。那两人还在笑,谢羽杨只得不理。
叶小航拍了拍谢羽杨的肩:差不多得了,别挑三拣四的,女人都差不多。上回我妈给你介绍那个女的我看就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儿子老不找女朋友,谢羽杨妈妈容谨挺着急,经常托人替他介绍女朋友。对此,谢羽杨一向都是软抵抗,有人介绍,好,他也去和对方见面,但每次都是见了面就没下文。有好几回,相过亲的女孩子都追到家里了,他还是不理不睬,好像他天生就对她们没兴趣,正眼都不瞧。
程铮正在喝茶,听到这话笑喷出来:好嘛,你的要求真低,鼻子眼睛拧成一团的那是倭瓜。你妹妹比倭瓜好不到哪儿去。叶小航冲程铮扬下巴。他的女朋友程煜是程铮的堂妹。
程铮哧的一笑:那你别去找她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谁,上回在我三叔家大门外转悠一早上,吓得他们家保姆不敢出门买菜,以为是个神经病。去。叶小航听程铮提起自己的糗事,拍了他一下。
谢羽杨听着这些玩笑话,并不往心里去,心里还惦记着刚才见到小梨那一幕。这些日子以来,他常常不自觉的就想起她来,可看她和丛小天相处的qíng形,分明是说不清是难过还是不甘心,他有点提不起jīng神。
叶小航见到他表qíng淡淡的,不知道想些什么,给程铮使了个眼色。程铮悄悄的笑,和叶小航耳语:思chūn了,别打扰他。
几天后,小梨和几个朋友到钱柜K歌,丛小天打电话给她,约她去看他一场比赛。小梨跟其他几个朋友说了一声,拉着菲菲一起离开。
谢羽杨到黎家送耳环给小梨,唐阿姨告诉他,小梨一大早就出去了,午饭都没回来吃。你要是找她有事,就给她打个电话。唐阿姨道。谢羽杨笑笑:我等她一会儿。他在客厅坐下。唐阿姨疑惑的回头看他一眼,忽然心意了然,这个男孩儿来得如此殷勤,怕不是为了小梨那孩子。
自从小梨回国后,打到家里来找她的电话从来没断过,几乎都是男孩子。女孩子长大了,又漂亮,有男孩子追求很正常,唐阿姨丝毫不觉得意外,可眼下小梨也太小了一点,才十七岁。
也或许,他是黎明城早就替孙女儿物色好的未来夫婿?唐阿姨这么想也就明朗了,这样的事在这个圈子并不鲜见,虽说小梨还不大,可早早把婚事定了也有好处,不然的话,几年下去,各方面条件都好的男孩儿渐渐就被别人家挑选走了。
等到快七点,小梨没回来,菲菲倒跑来了,哭哭啼啼的告诉唐阿姨和谢羽杨,小梨和丛小天一起不见了。唐阿姨一听就急了,忙抓着她问:你说清楚一点,小梨怎么会不见了?
菲菲凝住心神,理清了思绪,把事qíng经过告诉他们。她和小梨一起去看丛小天的比赛,比赛完了以后他们去吃饭,她去了趟洗手间的工夫,小梨和丛小天就不见了,她赶忙去问服务生,服务生告诉她,看到三四个男孩过来找小梨和丛小天,把他俩带走了。
我打他们的电话,没人接,发短信也不回。菲菲告诉唐阿姨。唐阿姨急道:会不会是遇到朋友了?谢羽杨听到qíng况,摇头:不像。小梨的手机有卫星定位吧,我查查去。
有的有的,小梨的手机里不仅有加密卡,还有跟踪装置。唐阿姨赶紧告诉谢羽杨。谢羽杨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对方就把小梨的确切方位告诉他。小梨在某个酒店里。
某酒店的豪华套房,已经昏迷的小梨被放到大chuáng上,躺在丛小天身边,两个男孩拿着相机在一旁拍照。一个男孩坐在chuáng边,扯开小梨的衣服,忍不住亲了她好几口。
这小丫头真是漂亮,可惜了,怎么就把药给下猛了,不然让她挨个儿陪我们玩玩。男孩儿把小梨抱在怀里,见她秀发低垂,睫毛长长的,睡颜很是可爱,摸摸她这里摸摸她那里,舍不得放开。
快点快点,别耽误时间。一会儿拍完了,把她拖到浴缸里泡一会儿,她就醒了,醒了我们再玩儿,不然不刺激。另一个男孩不住的催促,他早就把相机调好了,就等那两人摆好姿势就可以拍了。
负责放风的男孩儿站在窗口往下看,看到两辆军车开过来,qíng知不妙,赶紧通知同伴:快撤了吧,人已经找来了,悍马车,牌照看不清。他们知道丛小天家里有背景,发现他不见了很快就会想办法找过来,可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其余两人一听说有人来了,都有些慌,可又不想前功尽弃,把小梨身上的衣服一通乱扯,扯不掉的也就算了。宝贝儿,委屈你了,谁叫你得罪我们老大,吓得他弟弟尿裤子,不然的话,我得好好疼你。他们把小梨抱到丛小天身上,摆出不堪的姿势,让同伴拍照。
几个人收拾好东西准备撤退,之前那个男孩儿走了几步忍不住又跑回去把小梨抱起来亲了好几下,心里直惋惜,这么个小妖jīng居然没玩一玩,直到同伴们催促,他才恋恋不舍的跟着他们走了。
9人祸
谢羽杨和菲菲一起陪唐阿姨去找小梨。唐阿姨和司机坐一辆车,菲菲坐谢羽杨的车。谢羽杨车上,菲菲yù言又止,忍了半天才悄悄道:我们这么过去好不好?万一他们是不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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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要是去开房,这一大票人跟去算什么?照你说的qíng况,应该不是。谢羽杨沉着声。他多么希望不是,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小梨不要跟那个丛小天有什么。
菲菲撇撇嘴:你是安慰我还是安慰你自己?谢羽杨听了这话微愣:你说什么?菲菲慧黠一笑:你别当我看不出来,你喜欢小梨。谢羽杨轻哼一声,实在没有笑的心qíng。
到酒店之后,到前台去查小梨和丛小天去的房间。前台小姐起先不愿意告诉他们,谢羽杨拿出军官证,又找人给他们经理打了电话,这才查出来。
打开房间门之前,谢羽杨犹豫片刻,让服务生把门打开,他和唐阿姨先进去,其他人在门外等一会儿。
房间里的qíng形恰恰证实了最坏的猜测,小梨和丛小天衣衫不整的相拥躺在chuáng上,两人都睡着了似地,人来了也没醒。
唐阿姨头皮都要炸了,赶忙上去叫小梨,小梨却没发出半点声音。他们被下药了,阿姨,您赶快替小梨穿好衣服,咱们赶紧送他们去医院。谢羽杨别过脸。
唐阿姨很快替小梨穿好衣服,心里着急,她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小梨衬衣的扣子扣错了好几个。谢羽杨也顾不得那么多,脱下军装把小梨包裹住,抱起来离开。
走到门口,他顿了顿,对司机道:你去替屋里那个男孩儿穿好衣服,两人都被下了药,要赶紧送去洗胃。
一伙人匆匆忙忙的上车,谢羽杨把小梨抱上自己的车,小梨有点醒了似地,胳膊不停的乱动,谢羽杨只得按住她胳膊。唐阿姨让谢羽杨看好小梨,自己坐到驾驶位开车。
药力时时发作,小梨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扯着衬衣领子想把衣服扯开。谢羽杨低头看着她在自己的军装里露出小半边脸,脸色cháo红。她和丛小天躺在chuáng上那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也很明白他俩是被下了什么药,心里刺痛不已。
小梨身体里的药力像是才发作开,她扭的越来越厉害,大概是有点口gān,小嘴微张,手从军装里伸出来,在谢羽杨心口轻抚,他把她胳膊放回去,过不了一会儿胳膊又伸出来。
迷离的睁开眼睛,她依稀看到他的影子,却辨不清他是谁,只是闻到他身上的男xing气息。她本能的向他靠靠,头在他怀里蹭,脸贴在他心口,像是想要钻到他身体里去似地,紧紧的缠着他。
谢羽杨再次把小梨的手捉住了反剪到身后,不让她的手伸进他衬衣里,她明显的狂躁不安,不停乱动,衬衣扣子脱开了,露出内衣的蕾丝边缘。谢羽杨用军装把她裹紧了,她觉得不舒服,用力的扯他衣服,小嘴吻在他衣领上,不一会儿就把他衣领啃的都是口水。
怀里的人不时在他心口蹭蹭,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看到她满头的汗,他拿纸巾替她擦擦,她安静了些,小猫一样乖乖的,脸贴着他,他替她擦拭着额头的汗,几乎要把唇贴上去吻,可是必须克制住。她现在神志不清,他不能乘人之危。
就在谢羽杨快要束手无策时,医院到了,小梨被送到急诊室。几分钟之后,丛小天也被送进急诊室。医生替他们检查后洗胃,告诉谢羽杨和唐阿姨。两个孩子服用了一种qiáng力致幻剂,剂量下的非常大,所以造成了他们昏迷不醒,幸亏及时送来治疗,拖久了很可能会损伤脑神经。
是谁这么恨他们?谢羽杨和唐阿姨都很不解。菲菲踌躇着,吞吞吐吐把她知道的事告诉他们。一定是军区那几个小混蛋,谢羽杨一听到qíng况就认定了。那群孩子无法无天,在部队圈里是出了名的。
小梨被送回家以后,黎明城又差点气昏了,唐阿姨和菲菲好说歹说,他才相信,这回不是小梨和丛小天的错,是那几个孩子存心要报复。
黎明城刚把火压下去,更让他火冒三丈的事又发生了。菲菲接到她哥哥的电话,让她打开电脑上内参网。
照片里那女孩儿是不是小梨,是的话让他们家赶快想办法。小梨书房里,菲菲边接电话边打开电脑,果然看到内参网上被人上传了许多不堪入目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全是小梨和丛小天。
这是谁gān的!黎明城气得直哆嗦。这不是存心要丢他们老黎家的脸么,谁那么胆大包天。谢羽杨瞄了几眼照片,看得出来,拍照的人是故意把小梨和丛小天摆成那种不雅的姿势,以他俩当时昏迷的程度,不可能做出这些动作。
黎爷爷,您别急,让我来看看。谢羽杨坐到电脑前输自己的密码进入核心系统。他在总后勤部某部任职之前曾在军校学了七年的信息工程,是部里数得着的电脑高手。
他输入了一些程序和指令,很快就把上传照片的源服务器给查了出来,用黑客的手段把对方的电脑给黑了,资料全部删除。之后,他又打了几个电话,十分钟之后,内参网上的照片就被删除了。
黎明城惊讶的看着谢羽杨,感叹着现在这些孩子手段真是不低,既能摸得出各方面弯弯绕绕的关系,又会qiáng硬的技术xingcao作。
小梨昏昏沉沉的从房间出来,看到所有人都围在她书房的电脑旁,照片被删除的那一瞬间,她还是看见了,脸上顿时窘的发烫。她依稀记得和丛小天、菲菲在餐厅吃饭,然后就一直恍恍惚惚,看到照片她顿时猜到,她和丛小天被人给害了。
黎明城看到小梨气得说不出话来,菲菲适时的溜出书房,回家去了,谢羽杨看到小梨耷拉着脑袋,忙道:事qíng我都处理好了。他这话既是安慰黎明城,也是安慰小梨。小梨的眼睛里没了神采,他心疼不已。
从今以后,你再不许跟那个丛小天来往。黎明城气急败坏的跟孙女儿吼一句,全没了平日里的风度。也是,在自家这个不争气又讨嫌的小东西面前,谁还能稳坐钓鱼台,黎明城就差吃速效救心丸了。
奇怪的是,这回小梨没说任何话,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瞬间消失,低着头不言语,小手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像是被人窥伺了隐私一般,恨不得挖个地dòng钻进去。谢羽杨见她转身而去,目光追随着她,很怕她会承受不住,忽然倒下去。
她要是哭出来反而好了,这样窝在心里,怕是会成心病。黎明城嘴上生气,心里也在替小梨担心。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无疑会在心理上造成qiáng烈刺激。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小梨回到房间里就变了脸,思考着怎么报复回去。她知道是谁害她,她可不会轻易放过那群人。
两天后,菲菲跑来告诉她,那几个人的车都被人刮花了,车窗也被砸的不成样子。小梨大喜过望,心想丛小天行动的比她还快,她就是搁脑子里想想,他就已经行动上了。
要说他们也都是不可一世的主儿,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哑药了,没一个敢啃声的。我听说为首的那一个好像还被他家里送到国外去了,说是三年内都不能回国,小梨,是不是你爷爷让人去办的?除了你爷爷的手下,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做到。菲菲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厉害。
小梨摇头:不会是我爷爷,我爷爷那么大岁数了,能搞这些吗。他也不会把这事儿跟他手下的人说,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是不是谢羽杨?我听我哥说,他家的背景也很了不得,跟你家不相上下的。菲菲八卦兮兮的问。小梨还是摇头:我的事跟他又没关系,他怎么会出这个头,再说了,你看他的样子,寡言少语的,一看也不像喜欢惹事的主儿。
那可未必,要看是谁的事儿。我的事他肯定不管,你的事他就不会袖手旁观。菲菲点拨小梨。无奈小梨没心思想这些,不耐烦道:行了,甭说这事儿了。烦得慌。
她忽然想起唐阿姨之前跟她说过的话,谢羽杨把她失落的珍珠耳环找到了,还送到她家里。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是在哪儿丢的,他竟然费了心思去找。想到这里,小梨的心有点乱。
黎明城书房里,谢羽杨把他调查处理小梨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黎明城。那几个男孩儿家里我都打过招呼了,他们保证会对孩子严加管教,不敢再闹。丛小天的父母前两天从美国回来了,他们也已经知道这件事。
这孩子做事多让人放心,面面俱到不说,处理事qíng够大气而且够狠,黎明城知道他说的打过招呼是什么意思,至少有一批人乌纱帽不保,或者,再也没有升迁的机会。
在小梨这件事上,黎明城碍于面子和所处的身份地位,心里就算记这个仇,一些事也不能做在明面上,何况他不在部队系统,某些基层里弯弯绕绕的关系,他反而不如谢羽杨知道的多,所以谢羽杨带他出面去处理,了了他一桩心事。
黎明城点点头,诚恳的:小羽啊,这次的事多亏了你。小梨那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前前后后闯了多少祸,有时候我一气之下真想把她赶回英国去,眼不见心不烦,可又怕她回了英国继续闯祸,当初要不是她跟
刚想说到闻立阳,他止住了,觉得这事还是不说的好。谢羽杨听他yù言又止,知道他有些话不方便说,也就不追问。
小梨,你到爷爷书房来一趟。黎明城打电话给小梨,让她来跟谢羽杨当面道谢。人家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不能连个谢字也不说。
小梨进书房后,看到谢羽杨,略微有些拘束。不知道为什么,再见到他,她总觉得有点抬不起头,像是秘密全被他发现了似地,她有些怕见到他。
黎明城让她跟谢羽杨道谢,她就老老实实的道谢了。他们谈话,她就规规矩矩的缩在沙发上听着,心里却在寻思,到底是谁报复了那群人?是丛小天还是谢羽杨?目光不自觉的在谢羽杨脸上转了一圈,他的神色淡然,看不出qíng绪。会是他吗?小梨有些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谢羽杨的淡定和从容经常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深不可测,能不惹就不惹,惹上了就是个大麻烦,不仅难以亲近,而且是她驾驭不了的,因此她脑子里的识人系统自动就把他给屏蔽了。
都这么大人了,整天游手好闲,将来可怎么办?黎明城愁啊,他们家这小东西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要什么没什么,xing子跟野马似地,一般人驾驭不了。小梨缩在沙发里,嘀咕:是您非要让我回国,不让我在英国上学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黎明城见小梨犟嘴,有些来气。小梨怕惹恼她爷爷,只得闷不作声。
黎爷爷,要不,让小梨嫁给我吧。谢羽杨出其不意的说了一句。黎明城和黎小梨听到这话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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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求婚
黎明城首先表态:小羽,爷爷知道你是想宽爷爷的心,可这是我们黎家的事,你没必要把自个儿卷进来,再说,小梨她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
黎明城心里觉得,要是小梨能嫁给谢羽杨那是再好也不过了,谢家的家世自然不用说,谢羽杨本人也是相当优秀,这些晚辈里,黎明城最看得入眼的就是他。这孩子深沉内敛,遇事冷静,颇有大将之风,栽培栽培是个好苗子。更重要的是,谢羽杨比小梨大七岁,人又成熟稳重,没准就能降得住他们黎家这宝贝儿。
然而,小梨出了这样的事,说给哪家的长辈能喜欢,也就是消息瞒得紧,没有传出去,否则谢克榛两口子能同意这门婚事才怪。黎明城很感激谢羽杨这个提议,但心里还是有顾虑,他是太了解他们家小梨这丫头了,这就是个天生能闯祸的东西。
小梨斜着眼睛看谢羽杨,见他表qíng还是那么平静,没有喜怒之色,心里倒有些奇怪。一直以来,谢羽杨对她不冷不热的,两人像是没有jiāo集的平行线,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她出了点事,他却忽然提出来要娶她,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谢羽杨的目光无意中和小梨对视,小梨毫不退缩,直视着他的眼睛,两人暗中较劲。终于,小梨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不。
谢羽杨还是未动声色,只看着黎明城:黎爷爷,您可以考虑考虑,让小梨也考虑考虑,我还有点事,先要回部里,明天我再来。
他知道他们爷孙俩需要时间商量,毕竟他丢给他们的这个重磅炸弹要慢慢才能消化。走的时候,他甚至没看小梨一眼。
书房里,只剩下黎家爷孙俩。黎明城思考着如何说服小梨,出了这么大的事,小梨自己反倒没事人一样,只管窝在沙发上玩手指头。
小梨啊黎明城决定开口了。爷爷,我不想嫁给他,我跟他又不熟。小梨知道她爷爷想说什么。黎明城叹了口气,顺着小梨的话道:爷爷知道,你对他还没有感qíng,可感qíng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等你们结了婚慢慢处长了
我跟他没有感qíng,怎么结婚啊。他要是抱我亲我,想跟我亲热,那跟qiáng`jian有什么区别。小梨歪着脑袋发表意见。
切,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哪有像你这么口无遮拦的。又不是让你们马上结婚,是先把婚事定下来,让那个丛小天死心。经过这件事,黎明城对从小天的印象坏到极点。
小梨还是摇头,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就算她还没有意中人,也不能乱嫁啊。黎明城也知道这事不能qiángbī,所以见小梨不答应,也就没有再劝。
第二天,黎明城和谢羽杨说起这事。小羽啊,我跟小梨说了半天,可她你也知道我们家这小东西,脾气犟得很,她死活不肯答应,我也没办法,bī急了她再黎明城左右为难,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谢羽杨这个孙女婿,他是再满意不过的,可小梨就是不答应,有什么办法,毕竟是关系到孙女一辈子的幸福,她不肯嫁,难道你还把她捆着塞进dòng房里。
小梨的态度,谢羽杨并不意外,见黎明城一脸为难,他反过来还替他宽心:黎爷爷,您不要急。小梨还是孩子,事qíng发生的又突然,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您找机会再好好跟她说说。
他这么一说,黎明城忽然有些明白了。原本他以为谢羽杨是因为两家jiāoqíng深厚,为了保全黎家的面子,才提出要娶小梨,这会儿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像是真对那丫头上了心,才就着这个机会娶她。谢羽杨看到黎明城的目光,也并不回避,淡淡的笑。
小梨她爸爸去世以后,我们黎家就剩这一根独苗儿,被我惯的不成样子,没人能管得了她,你真的愿意?这不是一时冲动的事,真结婚了,是要过一辈子的。黎明城心里还是没底,小梨再怎么让他不省心让他生气,他也还是怕孙女儿吃亏。小梨被娇宠惯了,到了人家,人家会不会这么宠着她?
爷爷,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对我还不放心吗?小梨要是跟我,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谢羽杨诚挚的说。
黎明城听他语气真诚,像是很坚决的要娶小梨,于是道:好吧,我再去跟小梨说说,你等我的信儿。谢羽杨点点头,满怀热切。黎明城看到他这样的目光,忽然心里一热,觉得孙女儿要是真的嫁给他,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疼爱她。
小梨正躺在chuáng上看书,见她爷爷推门进来,放下书道:他又来了是不是?黎明城点点头:是爷爷叫小羽来的。
小梨靠在chuáng边上,不说话。黎明城道:爷爷跟他谈过了,还是觉得你跟他结婚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想想看,你和丛小天那些照片真要是流传到网上,会有什么后果?你以后就没脸见人了啊,幸亏小羽找人把那些照片及时的删除了,才没出大乱子。可你要知道,丛小天父母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们能接受你才怪。
我才不要他们接受我。小梨不以为然的说。黎明城见小梨低着头,知道说进她心里了,缓了缓语气:你爸爸妈妈去得早,你奶奶身体又不好,将来爷爷奶奶要是也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怎么办?看着你早早出嫁,有人疼你,爷爷奶奶的心愿也就了了,小羽那孩子打小儿是爷爷看着长大的,把你jiāo给他,爷爷放心,jiāo给别人,爷爷不放心。
黎明城说到这里,声音有点颤抖着,额头的皱纹比平时更深了些。为什么非得跟他结婚不可?小梨心里这么想着,抬起头看黎明城,看到她爷爷苍老的神态,目光中的殷切和深深的无奈,知道他是提起过世的儿子儿媳心里感触,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湿润,轻声道:我不想嫁人,我就想这么陪着您一辈子。
黎明城拍拍她肩:傻孩子,哪能一辈子不嫁人。你出嫁了,过得舒心,爷爷比吃什么都高兴。早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可以多一个人照顾你。
小梨不再说话了,黎明城知道她这是答应了,下楼去把消息告诉谢羽杨。谢羽杨听说小梨同意婚事,惊喜不已。
小梨从房间出来,下楼去吃晚饭,刚走进小餐厅就看到谢羽杨坐在她爷爷对面,看到她进来,他们都看着她。
唐阿姨看到小梨低着头,放下手里的筷子迎上去:小梨,坐这里。唐阿姨把她按在谢羽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小梨忸怩了一下,当着她爷爷的面却也只能将就坐着。
保姆把热气腾腾的三鲜馅饺子端到小梨面前,小梨一看又是饺子,不由得皱眉头。黎明城爱吃饺子,所以保姆隔三差五就要包饺子,小梨却不怎么爱吃。
黎明城暗中向唐阿姨使了个眼色,唐阿姨会意,知道黎明城这是想让未来的小俩口单独说说话,不露痕迹的离开了小餐厅,黎明城紧跟着也站起来走了出去。
谢羽杨见小梨吃得很慢,磨蹭半天才吃下一个饺子,到后来gān脆不动筷子了,关切的问:饺子不合你口味吗,怎么才吃了五个就不吃了?
小梨闻言微愣,她自己都没留意吃了几个,怎么他会脱口而出?难道他一直在数着?连她吃了几个饺子他都数着?这也太小梨忽然就有点奇怪的烦躁。
我不爱吃饺子。小梨嘀咕一句。那就让保姆给你做点别的吧,饿着不吃也不行啊。谢羽杨想去叫保姆。小梨忙阻止他:不用了,我不想吃,没食yù。谢羽杨凝望了她一会儿,见她脸色不大好的样子,便没再说话。
小梨想了想,忽然问他:你看到我和他的照片了?嗯。谢羽杨不是很明白她这么问的用意,打量她一眼,她的眼睛很亮,她的表qíng却不轻松。
那你还要娶我?她嘀咕一句,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他听到了,也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很肯定的又嗯了一声。小梨默默的站起来,离去。
小梨同意了,于是黎谢两家家长开始商量他们的婚姻大事。谢克榛夫妇听说儿子要娶黎明城的孙女儿,心里也是挺高兴。两家门当户对不说,小梨长得也非常漂亮。只不过她才十七岁,势必要等她达到法定婚龄以后,才能和谢羽杨正式结婚,这之前,他们可以先订婚。
谢羽杨到黎家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增多了,虽然多半是来陪黎明城下棋,偶尔他也会去看小梨。如今他出入她房间名正言顺。
他每次来,小梨都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对谢羽杨,她一点也不了解,猜不透他。她可以轻易就看透周围的其他人,就是看不透谢羽杨。
谢羽杨给人的感觉又冷又傲,小梨总觉得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看不上他的刻板,他也看不上她的随xing。可偏偏命运开了个大玩笑,机缘巧合之下,他们竟然就要成为未婚夫妻。
这天下午,谢羽杨到黎家来的时候,黎明城不在家,小梨一个人在书房里上网。我爸爸妈妈想见你。谢羽杨走到小梨身后,开门见山的说。什么时候?小梨头也不回,全神贯注的玩她的游戏。越快越好。谢羽杨走近一点。
谢克榛夫妇只在国庆招待会上见过小梨一面,对她印象并不深。此时儿子要和她订婚了,他们想在订婚之前再看看准儿媳。虽说儿子已经铁了心要娶,当父母的不看到小梨总有些不安心。
那就明天吧。小梨答的倒很gān脆。谢羽杨嗯了一声,yù言又止:小梨什么?小梨漫不经心的问。没什么,明早我来接你。谢羽杨把话咽了下去,手轻轻地放在她肩上。
他想叫小梨不要穿奇怪的衣服,也不要把妆化的太浓,他爸爸妈妈喜欢女孩子清清慡慡,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怕小梨多心,怕小梨不高兴,他一直觉得,这丫头有时候蛮敏感的。
其实不用他说,小梨听到他说话吞吞吐吐,就猜到他心里所想,可是她并不动声色,甚至不回头。
小梨玩累了,站起来直直腰活动活动,一回头看到谢羽杨居然还坐在那里。你还没走?你不用上班吗?今天是周末,休息。谢羽杨看着小梨的侧脸。痴心呐,怎么看也看不够。
小梨却不自在了,他老是这么看着她,让她无所适从。她也知道他就是看看她而已,不会有进一步举动,可心里还是忐忑。
11见面
第二天早上,小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着实让谢羽杨眼前一亮。香奈儿的粉蓝色小洋装穿在她身上既清新又高雅,软软的羊绒面料,娃娃领的中袖连身裙剪裁得体,裙长到膝盖,裙子下露出一截柔美的小腿,脚上是双白色坡跟平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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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梳得整齐披在肩上,头上戴了顶白色羊绒小圆帽,齐眉的刘海下明眸皓齿眼神清亮,耳朵上戴着的珍珠小耳环一闪一闪非常耀眼,手臂上挂着一个白色小包包,搭配衣服。
真是会打扮,又素雅又高贵。谢羽杨依稀记得,奥黛丽赫本在《谜中谜》这部电影里穿过类似的套装,那是当时的设计大师纪梵希jīng心为她设计。小梨才只有十七岁,这一身复古的装束让她清纯的好像童话里的娃娃,吸引人的视线。
看到小梨耳朵上的珍珠耳环,谢羽杨尤其高兴,那正是她在国庆招待会上戴着、后来又弄丢了一只的那副耳环,他找到以后亲自送到她家。此时此刻,她把这副耳环戴上,显然是有意义。
可以走了吗?小梨见谢羽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走到他面前,微仰着脸问他。走。我爸爸妈妈在家里等你。谢羽杨自然而然的牵起小梨的手。他的手很温暖,而且有力。
出了门上车,小梨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谢羽杨绕到另一侧上车后,缓缓地发动汽车。她穿的少,小手有点凉,他适当调高了车内空调的温度,不一会儿空气就有些gān燥,小梨看着他打开了车载加湿器。
这个人还蛮细心,小梨想,不由得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却和他的目光对视。他也正看着她,嘴角微有些笑意。不容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
一路上,谢羽杨专心开车一言不发,小梨也就不说话,心里却时时转着心思。这个人像冰山一样,为什么非要娶她不可?她不答应,他就跟她爷爷磨,非要她。要到了,他还是对她冷冷的。他们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订婚了,可她跟他别说亲了,连熟都不熟,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他言语简洁,从不多说废话,也从没听过他说玩笑话。他像是那种和任何人都不会有太多话说的人。小梨和他不一样,她要是遇到谈得来的人,就会变成话痨,说上三天三夜都行,遇到谈不拢的才会没话说。
她静静地打量他的侧脸,他长得很漂亮,不是那种yīn柔的漂亮,是很男人的那种漂亮,可是他太冷了,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他的安静和冰冷,让他看起来很神秘,却又能吸引人的视线。
谢羽杨似乎注意到了小梨打量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她,却见她早已警觉的转移了视线,百无聊赖的玩手指头。这小丫头警惕xing很高,他心里想着,视线再次转向前方。
谢家在海淀区翠微路一带,小梨透过车窗看到不少大院门口都有解放军站岗,问谢羽杨:你家也是在大院里?不,我家不住那里面。谢羽杨把车开到胡同里。小梨这才知道,他家住的是四合院。
车开进胡同里,谢羽杨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小梨跟在谢羽杨身侧,乖乖的被他牵着手。门口的警卫员看到他俩走过来,向他们敬了个礼。
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我家就住这个院子,住了快六十年。谢羽杨带小梨穿过院子。建国后北京的四合院拆的拆、毁的毁,能像谢家这样保存完整的清代建筑已经是凤毛麟角。
客厅不算大,小梨跟在谢羽杨身后,看到客厅里的装修既简单又别致,高雅、舒适,象征着主人品味不俗。谁能想到,军方第二BOSS的家竟然这样简朴,完全不像外界猜测的那样豪华的好比宫殿。
从小天的家像个高科技之家,所有家具和设施都是最先进的科技产品;她自己的家则像个豪华酒店,气派、奢华,却偏偏少了点味道。
谢家不同,谢家让人一走进去就能感受到一种浓浓的文艺气息。家具是旧式花梨木,古朴大气,客厅里的几扇窗户全是雕花木窗,墙上的装饰很独特,挂的是一个jīng致的紫檀木古式雕花窗。客厅和小餐厅的隔断是整扇的雕花木格,餐厅也不大,处处都透着怀旧气息。
谢克榛夫妇坐在客厅的藤艺沙发上。和其他的那些旧式家具相比,这个沙发大概是他们家最新的家具了。小梨看到谢羽杨的妈妈容谨,就猜到她和自己妈妈是两种不同的女人。
容谨很有气质,虽然上了点年纪,仍然能看出年轻时风采卓然。她戴着副无框眼镜,目光里颇有几分知识分子的敏锐,相比之下,谢克榛倒是笑的很温和。
容谨一看到小梨,心里暗笑,这孩子穿得像个洋娃娃似地,和那时在招待会上完全是两种打扮。大概是为了投长辈所好,她改变了一下自己的穿衣风格。
一翻寒暄之后,小梨坐在沙发上,仍是暗中打量谢家。他家的家具一看就是百年以上的古董,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些微油漆剥落,桌子椅子都是明代的样式,线条简单,不像清代家具那样雕花复杂。
明代家具的风格简约,崇尚大气典雅之美,多用花梨木。清代前期继承了明代家具这种返璞归真的风格,只是增加了一些器物的式样,但是自乾隆以后,家具的样式渐渐复杂,材质多采用紫檀木,雕刻工艺也越来越追求繁琐,样式是雍容华贵了,却少了那种独特的人文气息。
小梨在英国时去过一户华侨家里,他家有一把明代huáng花梨的椅子,据说是在克里斯蒂拍卖行以五万多英镑的价格购得,折合成人民币,也要五十几万了。谢家的家具是全套的,价值自然要比孤品高得多。
小梨忽然很想问问谢羽杨,他家怎么不把家具卖了,换个大点的别墅住住,只是脑筋里转了转,她知道这想法说出来不妥。谢家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不在乎住在哪里的,只要住着舒适,老宅子也自有老宅子的好,冬暖夏凉,空调都省了。
容谨看到儿子从进门起就没放开过小梨的手,此时两人坐在沙发上,他仍是把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有时捏捏、有时揉揉,无声的疼爱,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孩子长大了,知道疼人了。这么个漂亮的小丫头,心眼儿又多,她不哄得他把她捧在手心里才怪。
容谨哪会知道,这是谢羽杨第一次握小梨的手,之前他俩别说拉拉小手了,连话也没怎么说过。
小梨自进屋起,就没说过多少话,容谨看得分明,小丫头把他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量个遍,看那目光,不是个没有见识的孩子。而且在儿子面前,她还蛮乖,他跟父母说话,她就老实的坐着不cha话。
谢羽杨轻轻用胳膊碰碰小梨:饿了吗,一会儿就吃饭。吃什么?小梨好奇的问。我妈妈是上海人,所以我家的保姆请的是个苏州阿姨,会做地道的本帮菜。你不是喜欢吃甜的、清慡的菜式吗。谢羽杨看着小梨大而幽深的眼睛,离得近了,才注意到她的假睫毛。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小梨望着谢羽杨。他淡然一笑:我当然知道。小梨俏皮的向他耸耸鼻子。
谢羽杨正要开口说话,容谨忽然道:小羽啊,带小梨去你房间坐坐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让阿姨去叫你们。谢羽杨嗯了一声,和小梨一起站起来,两人离开客厅去他的房间。
四合院的每个房间都不大,谢羽杨的房间是里外两个套间,外面是书房,里面是卧室。和客厅不同,房间里的家具随意的多,也休闲的多,一应电器俱全,墙上的液晶电视有五六十寸,另外一面墙都是书架,小梨走过去看看有没有最新的漫画,看到的却都是军事类和历史类书籍。
他的卧室简单到了令小梨惊讶的程度,就是一张chuáng一个衣柜,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倒像是兵营,而不像是人家了。除了chuáng,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可见他从来不在卧室里招待客人。
小梨看到chuáng上方方正正叠成豆腐块的被子,纳闷的问:这是什么东西,是你的被子?谢羽杨点点头。gān嘛把被子叠成这样,这被子能暖和吗?暖和呀,反正屋里有暖气,用不着盖太厚的。我在军校七年,习惯了把被子叠成豆腐块。见小梨好奇的端详被子,谢羽杨微有些笑意,随即视线转移到院子里枯huáng的葡萄架。
哦,我不喜欢,这被子一看就很硬,像是里面有钢丝一样,我才不要盖这样的被子。小梨抱怨的嘀咕一句,心想着谢羽杨到底是军人,一看就是个生活刻板的人,连被子都要叠成这样,还能指望他将来能有多罗曼蒂克?他不把家里当兵营就算不错了。
谢羽杨听出小梨的言外之意,嘴角一挑:你喜欢盖什么就盖什么。小梨看他一眼,眼珠转转没有说话。
他俩肯定是要结婚的,结了婚就要睡在一张chuáng上,盖一chuáng被子,要是他非要盖这样硬邦邦的被子,她能怎么着?把他踹chuáng下去,还是把被子踹chuáng下去?小梨打定主意,将来一定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布置房间和chuáng,就算不像她现在那个家一样布置成卡哇伊的公主套房,也不能像谢羽杨的卧室这样简单。
你家这个院子要是卖了,能值不少钱。小梨开玩笑的说。谢羽杨一怔,随即告诉她:卖不了,这个四合院是北京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雍正年间的建筑,如果我家不住了,房子就得jiāo给国家。
真的假的?小梨问谢羽杨。谢羽杨点点头:家具是我家的,但房子只有居住权,没有业权。那和我家也差不多,我家那栋小洋楼是国家分配给我爷爷的,将来总要还给国家。小梨坐在chuáng边上。
这里虽然安静,小梨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有年头的老宅子都这样,不知道埋藏着历朝历代多少故事。
谢羽杨见她看看窗外,又看看室内的墙,猜到她心思,握着她的肩,主动道:将来我们结婚,你要是不愿住这里,我们就在外面买房子,搬出去住。可以吗?小梨听他这么说,兴奋的看着他。
之前她一直担心,谢克榛夫妇会要求儿子儿媳都住在家里,不让他们分出去单过呢。照谢羽杨话里的意思,这件事分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可以,我爸妈都开明,他们知道我们想有自己的世界,房子都物色好了,棕榈泉和紫玉山庄你选一处。谢羽杨把这个消息告诉小梨。这样最好了。小梨浅浅一笑,腮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她粉润的小脸笑靥如花,眉清目秀,细细的牙齿咬着嘴唇,可爱的很,他看的出神,直想吻上去。她像是看出他的眼神有点不对,两只小手无声的jiāo握,有一点点不安。他轻轻握着她双手,想把她搂到怀里,眼角瞥见保姆来叫他们去吃饭,松开了手。
吃完饭以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容谨拍拍小梨的手,让她跟自己进书房去。看到儿子诧异的目光,容谨莞尔一笑:我跟小梨有话要说。小梨心里一格楞,暗暗思量,谢羽杨妈妈会跟她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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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溜冰
书房里,小梨看着容谨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半尺见方的红色盒子,盒子上的花纹非常jīng美。是有年头的剔红雕漆盒,小梨一眼认出来,知道这种工艺盛行于明清时期的雕漆盒价格不菲,看来盒子里装的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小梨啊,你头一次到我们家,阿姨理当要给你见面礼。容谨把剔红雕漆盒子打开,取出一对绿莹莹的手镯,套在小梨纤细的手腕上,把她的手腕映衬的更加白皙。
容谨告诉小梨,这对翡翠镯子是当年的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在谢羽杨他爷爷奶奶结婚时送的贺礼。
龙云曾长期在云南省政府执政,人称云南王,民国时期著名的滇军将领,抗战后期和中/共高层及爱国民主人士过从甚密,曾在49年建国前夕,联合诸多国名党将领发表联合声明,拥护共/产党的领导。
宋美龄一生酷爱翡翠,据说她陪同蒋介石去云南访问期间,龙云曾赠送数件翡翠首饰给这位当时的第一夫人,一时间国内的高官夫人纷纷效仿,佩戴翡翠首饰成了当时的时尚。
谢羽杨的爷爷就是当年和龙云结jiāo的中/共高层将领之一,因此容谨这么一说,小梨就明白了,这对镯子是正宗的缅甸老坑翡翠,晶莹透亮、光泽好水头足,足以当任何家族的传家宝。
我跟你谢伯伯结婚的时候,小羽他奶奶把镯子送给我,现在我再送给你。等你跟小羽结婚,我再送你三样,凑成全套。谢谢阿姨。小梨很礼貌的跟容谨笑笑。
容谨笑眯眯的观察着小梨,这孩子的长相没得挑剔,皮肤尤其好,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慧黠,表qíng却是淡淡的,不禁握着她的手摩挲:你跟小羽订婚是比较仓促,好在你们年纪都还小,晚几年再结婚也不迟,这期间你们多了解了解彼此,婚姻不是儿戏,一定要双方共同经营才能长久。
小梨点了点头,对未来的婆婆产生了两分敬畏之心。她有一种敏锐到令人不可bī视的dòng察力,小梨能感觉到。
容谨是过来人,小梨对谢羽杨的态度,她心里有数。这丫头在人前倒是谨慎的很,一直不言不语,可眼睛里那股子古灵jīng怪却没有藏得住。儿子之前看着她的神qíng,容谨都看在眼里,他什么时候用那样的目光看过女孩子,相比之下,小梨虽然也会看他,可那目光没有热度。容谨眼明心亮,这丫头的心不是那么容易收服。
谢克榛夫妇见过小梨之后,和黎明城商议,把小梨和谢羽杨订婚的日子给定了下来。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后,黎小梨小朋友就名花有主了。
十二月的北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这天小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揉揉眼睛拥着被子坐起来,赫然看到谢羽杨正坐在chuáng边看着她。她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自己一点动静也没听到?难道真睡得那么熟?
虽说他已经快成为她的未婚夫,可两人都没好好地说过几句知心话,他这么忽然坐在她chuáng边上,让她一下子有点愣。谢羽杨见小梨醒了,轻声道:你爷爷今天不回来吃午饭,我带你出去吃。哦。小梨应了一声,望着他。
谢羽杨会意,知道她要换衣服,先一步下楼去客厅里等着。小梨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下楼。谢羽杨见她没穿羽绒服,忙道:外面下雪了,多穿一点。我不穿。小梨一向不喜欢穿羽绒服,觉得鼓鼓囊囊的实在难看。
谢羽杨也不跟她多说,向保姆看了一眼,保姆会意,上楼去替小梨拿衣服。不穿。小梨轻声嘀咕。谢羽杨没理她,从保姆手里接过衣服就往她身上套。小梨想别扭着,他手上加了点力,偏就不让着她。说来也怪,他真要坚持的时候,她也就顺着了。
天气冷,小梨穿着羽绒服,活像个熊宝宝,缩在那里就更像了,球一样的一团。开车时,谢羽杨眼角的余光不时撇着她,觉得她的样子不是一般的可爱。
你想要什么样的订婚戒指?谢羽杨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小梨有点愣,半晌才道:随便。蒂凡尼的好不好?谢羽杨听出她的冷淡,声音温和了些,听到她轻轻嗯了一声。
谢羽杨带小梨到了一家大型商场,直奔蒂凡尼专柜。柜员热qíng的介绍,专捡贵的推荐。小梨瞥了一眼,觉得这些镶钻的都不是她喜欢的。谢羽杨让柜员拿了一块样式简单的对戒,问小梨:这个好不好?
那是一款素金qíng侣对戒,样式非常简单,就是两个圈圈,刻了些花纹,很有艺术感。小梨点了点头,这一款看起来不错,只是没想到谢羽杨的眼光会与她不谋而合。
谢羽杨把戒指拿起来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拿起粗一点的另一只套在自己手指上。小梨看着手上的戒指,很是满意。谢羽杨去付钱的时候,柜员告诉小梨:你们眼光不错,这一款的设计获过大奖,我们店里也就进了两对。小梨抿嘴笑笑,没搭腔。
两人在商场某一层的餐厅吃饭,等餐的时候,小梨默默的看着落地窗外北京城的雪景,想起那时候在英国,每逢这样的雪天,闻立阳总会陪着她坐在壁炉边看电影听音乐,喝着热巧克力看各种各样的画册,一转眼,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就不怎么活泼了。谢羽杨看着她,深知那件事给了她不小的伤害,想着要哄哄她,又不知该怎么安慰。
一会儿吃完了,我想去Le Cool溜冰。小梨看着谢羽杨。谢羽杨点点头,冰场就在国贸商城里,坐电梯就可以下去。
小梨没想到,谢羽杨滑冰居然比她还熟练。两人一起在冰上飞舞,他牵着她的手,感觉不再那么生硬了,距离一旦拉近了,在一起就能玩得很高兴。
小梨有心要表现表现,脱下羽绒服让谢羽杨拿着,在冰上滑了一大圈,简单的跳转、回旋之后,是难度稍高的一周半跳接燕式旋转,动作一气呵成,优美无比。颈上的丝巾随着她的飞旋飘飞,她的身姿轻盈,吸引了场内无数目光。
这丫头真是漂亮,谢羽杨在一旁看着她,心思渐渐温柔。等她跳完了,他才滑过去替她穿上外套。小梨脸红红的,呼吸因刚才的剧烈运动而急促。
渴不渴,想喝饮料吗?谢羽杨问小梨,手放在她领口替她整衣领子。小梨点头:要柳丁汁,还要冰淇淋泡芙。这么冷的天吃冰淇淋泡芙啊,奶油的好不好?谢羽杨怕小梨吃坏肚子。不嘛,就要冰淇淋的。小梨跟他撒娇。谢羽杨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小梨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抿着一抹笑意。这个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两人玩了一下午,吃过晚饭谢羽杨才送小梨回家。黎明城看到他们一起回来,问小梨:和小羽去哪里玩了?小梨告诉爷爷,他们去买了订婚戒指,还去了国贸地下冰场溜冰。
玩得高兴啊?黎明城见小梨jīng神比前些天好了许多,心里也高兴。小梨点点头。以后多跟小羽出去玩玩。黎明城慈爱的拍拍小梨的肩。小梨跟别人在一起他不放心,跟谢羽杨在一起他太放心了,他还生怕他们处不好,现在看来,谢羽杨是有办法的。
小梨没和谢羽杨说话就上楼去了,黎明城见谢羽杨看着小梨上楼,以为他是觉得小梨对他冷淡,替孙女打圆场:小梨大概是玩累了,要不你上去看看她。
谢羽杨摇了摇头:不了,黎爷爷,让小梨休息吧,外面又下雪了,我这就要回去。那你路上小心点。黎明城要送谢羽杨到门口,谢羽杨忙阻止:爷爷,外面冷,您别出来了。黎明城在门口看着谢羽杨走在雪地里,直到他开车离开黎家花园,才回头去找小梨。
二楼小梨的房间,黎明城推开门看到她正懒洋洋的躺在chuáng上玩PSP,咳嗽一声。小梨玩得高兴,没听到声音,一动也不动。黎明城又咳了一声。小梨这才道:爷爷,您有什么话就说好了,gān嘛老咳嗽,喉咙不舒服,您就去喝点川贝琵琶膏。
这孩子的贫嘴不知道像谁,黎明城无可奈何,只得道:刚才你怎么也不和小羽打个招呼就跑回房间里,太没有礼貌了。小梨看了她爷爷一眼,哼道:照您的意思,我是不是还得跟他请个安,等他批准我跪安,我才能走?
胡说八道,爷爷是那个意思么。黎明城说不了两句就搓火儿。那您是什么意思?要不就这样,我跟他来个吻别,等他啃我啃够了,我再走?小梨没戏没肺的跟她爷爷逗闷子。
丫头啊,小羽那孩子多好,你别总是这样没羞没臊的,女孩子家家的,要矜持,矜持懂不懂?黎明城摆出爷爷派头教训小梨。小梨撇着嘴冷哼:我也没怎么他呀。
你对他太冷。
那要怎么才算热呀。爷爷,您教我,下次他来了,我照办。
黎明城一时语塞。怎么才算热?他也不好说。说实话,小梨和谢羽杨虽然认识了大半年,可也没什么jiāo集,两人又不熟,你叫他们怎么热。之前他根本没想到,谢羽杨会主动提出要娶小梨,被小梨当面拒绝了他也不介意。
你对他,起码的礼貌总要有吧。他来了,你要招呼他,他走了,你得送送他。下礼拜你就跟他订婚了,别让人家觉得咱老黎家的姑娘没规矩。黎明城语重心长的和孙女儿商量这事。
是您非让我嫁给他,我不答应您就要跟我急。小梨坐起来,耷拉着脑袋,心里却在想,是谢羽杨非要她不可,就不要怪她脾气怪,她天生就这个样子,接不接受在他。
黎明城叹了口气:孩子,你要知道感恩,你看你闹出那么那么难看的事儿,要不是小羽帮你解决了,你一辈子都得受影响。
小梨看着她爷爷,突发奇想:爷爷,您说他怎么那么有办法呢,不到两天就查出来是谁陷害我和小天,会不会是他捣的鬼呀,他看上我了,就挖了一个陷阱,等我跳进去的时候,他再出来救我,顺理成章的娶我。
黎明城哭笑不得,她自己捅的篓子硬是能编排到别人头上,嗔道:别瞎说,小羽不是那种人。你和丛小天鬼混,不可能是人家安排的吧。我没鬼混,您怎么总说我们是鬼混,我们就是搁一块儿蹦迪、玩儿赛车。小梨一听到黎明城说她鬼混就bào躁。
不是鬼混也差不多,那浑小子爷爷一看就不顺眼,半大的孩子不好好上学,整天放羊玩赛车泡女孩子。黎明城对丛小天本来印象就不咋地,他和小梨出了那事儿以后,更是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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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嘟了嘟嘴,懒得跟她爷爷絮叨。黎明城拿起小梨chuáng头的电话,递给小梨:给小羽打个电话,问他到家了没有。我不打。他都那么大人了,还是军人,难道会找不到家。小梨忸怩着不愿打这个电话。
外面下雪了,天黑路滑,你要学着关心人,快点打。黎明城把电话塞到小梨手里。小梨接过去,望着她爷爷。黎明城道:你不给小羽打电话,以后甭想出门去。
事实上,小梨被禁足已经有了一段日子,不能单独外出,去哪儿都得有司机跟着,除非是谢羽杨接她出去。
小梨看黎明城蛮坚持的,也就不敢拗着,拨通了谢羽杨的手机。那一边,谢羽杨看到小梨房间的号码,很是惊讶,小梨这是头一回主动给他打电话。
那个你到家没有?小梨踌躇着,也不知道称呼他什么好。连名带姓显得生分,省了姓又觉得不好意思,索xing省去称呼。
快到家了。谢羽杨望着前方的路况,小心的开车。小梨能打电话问候他,倒是他没想到的,但是转念一想,他也明白很有可能是黎明城让她打的这个电话。
我今天玩得挺高兴,谢谢你。小梨没话找话。谢羽杨听了这话心里一热:我也很高兴。
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啊,我就不跟你聊了,我要睡了。小梨急吼吼的说完,把电话挂了。小梨谢羽杨刚想再说一句,电话那头已经是嘟嘟嘟的忙音。他有些失望,叹息一声。
小梨从chuáng上跳下来,推她爷爷:爷爷,我给他打过电话了,您满意了吧?您回去歇着吧,我要洗澡了,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去歇着,快点快点
黎明城无可奈何,这小东西说风就是雨,一点耐心也没有,和谢羽杨打电话也是说不了两句就挂。本以为给她找个好人家,她就能老实,现在看起来她还是一点也不省心。
13 订婚
小梨和谢羽杨的宴规模不大,一来两家长辈身居高位,行事素来低调;二来小俩口只是订婚,不是正式结婚,仪式没有必要太铺张。黎明城和谢克榛夫妇商量过后,在世纪金源订了几桌菜,只请了双方亲友,没有惊动同僚和部下。
小梨的姑姑黎薇带着洋丈夫和儿子一家三口从美国赶回来参加订婚宴,黎明城上了年纪不能久站,因此仪式上就由黎薇代表黎家人照看局面。
小梨穿了一件粉红色Armani小礼服,化了个水晶妆,人显得俏皮可爱。谢羽杨也没有穿军装,一套制作考究、线条优雅的西服衬托得他身材挺拔。两个人站在一起,所有来宾无不jiāo口称赞,真是一对璧人,金童玉女。
容谨暗中观察小梨,觉得这孩子虽然长得一朵花儿似的漂亮,可真是个不cao心的主儿,她自己的订婚宴,也是心不在焉的,谢羽杨带她去哪儿,她就跟着,不找她,她就坐在席上吃喝,根本想不起来主动去招呼宾客。
小梨跟着谢羽杨挨桌敬酒,早就累的腿肚子转筋,好不容易得了空坐下,心里直抱怨。订什么婚,订什么婚,搞得这么累,直接领个证儿不就得了,非要搞这些形式主义。谢羽杨也真是讨厌,一会儿也不让她闲着。
菲菲坐在小梨身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胳膊肘捅了捅小梨:小梨,你看那个是不是丛小天?坏了,他怎么知道你今天订婚,别是来打架的吧。小梨放下筷子抬头看,果然看到丛小天,心里忽然有些恣意的想法,站起来想去招呼他。
宴会厅的众人都没怎么注意到丛小天,就算有些人看到了,也只会想,这是哪一家的孩子,长得真是好,漂亮的跟漫画里的美少年似地。
小梨还没来得及走上前,腰已经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揽住,侧过脸一看,是谢羽杨。只听他道:小梨,你刚才不是说想去洗手间吗,我陪你去。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小梨被谢羽杨夹在怀里,以一个最冠冕堂皇的理由离开了仪式现场。不明真相的众人只会觉得,谢羽杨这小丈夫当的,真是够疼老婆的,连上洗手间,他都要跟着呐。
从丛小天面前经过时,谢羽杨向他使了个眼色,丛小天会意,跟在他和小梨身后。三人走出了宴会厅,小梨推开谢羽杨:你gān嘛呀。她还没看到丛小天,当她看到丛小天也跟了出来,才忽然明白谢羽杨的用意。
有什么话,长话短说。谢羽杨冷冷的看了丛小天一眼,独自走到一边,背对着他们站在窗户边上。丛小天把小梨拉到一边说话。
你怎么订婚也不告诉我?丛小天嗔怪的问小梨。小梨如实道:我爷爷不让我再见你。丛小天抿了抿唇,沉默片刻。
为什么嫁给他?丛小天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谢羽杨,觉得他还真是挺能沉得住气。小梨讪笑:嫁给谁不是嫁。
是他们bī你的吧。丛小天向宴会厅的方向努努嘴,指的是小梨她爷爷和那群亲友。没有。小梨仍是憨憨的。
丛小天看她这副模样,真是恨铁不成钢,她怎么就不知道反抗呢,由着家里人捏成扁的圆的,让她嫁给谁就嫁给谁。
你要是要是不愿意,早跟我说啊,我带你走。丛小天忍不住道,看着小梨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嫁人,他心有不甘。走去哪儿?小梨挑着眉看他。
是啊,走去哪儿?他俩都才十八九岁,没工作没学历没社会经验,能去哪儿?钱到不是问题,问题是两家的大人能由着他们胡闹吗,给他们抓回来少不得要关禁闭。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订婚的?小梨问丛小天。丛小天哼了一声:我有的是办法。小梨闷闷的嗯了一声,看到他手里提着一个盒子,问:这是什么?
是赛车模型。丛小天告诉她。
送给我的?给我看看。小梨伸手要去接。
不给。丛小天改变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回事,谢羽杨越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看着越来气,连带小梨也惹到了他。
那你来gān什么,礼物带来了又不给我。小梨疑惑的看着他。
丛小天脑筋一转,故意向小梨道:你让我亲亲,我就把赛车模型送给你。小梨摇摇头,当着谢羽杨的面,到底有顾虑。
怎么,你不敢?怕他生气?丛小天眯fèng着眼睛,有点蔑视的样子。小梨最经不得激,歪着脑袋:谁怕他,我才不怕他呢。
她站在那里,轻轻地把眼睛闭上,很快感觉到有两片软软的嘴唇贴在她唇上。小梨玩心大起,下意识的用余光打量谢羽杨,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谁知他站在边上,什么表示都没有。
几秒钟之后,丛小天转身走了,小梨独自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丛小天送她的赛车模型。他们都知道,从今而后,他们都已经回不到从前。
小梨站了一会儿,心里酸酸的,再看谢羽杨,他仍然抱着胳膊倚在不远处的墙边上,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地。
谢羽杨侧过脸,看到丛小天已经离开,走过去握着小梨的手,带她回宴会厅。小梨想,他到底看到没看到她和丛小天刚才的举动,要是看到了,他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回到宴会厅里,热闹依旧。小梨却像做了贼似地,心里忐忑不安。她总觉得谢羽杨是拼命忍住才没有爆发。他要是爆发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仪式结束以后,自有人来收拾场面,黎明城和谢克榛夫妇早早的走了,小梨和谢羽杨把亲友送走以后才离开。
谢羽杨车上,小梨一直低着头玩PSP,不跟他说话,车开了一半,她才忽然想起来,丛小天送她那个赛车模型有没有带出来?她只记得把模型放在身旁的一个椅子上,后来一忙就忘了。
谢羽杨余光瞥见她忽然坐直了,转着脑袋张望,猜到她所想,告诉她:你那个盒子在后面。小梨跪坐起来往后瞧,果然看到丛小天送她那个礼物好好地放在车后座上。这个人还蛮有心,小梨心里想,不由得对他多了一点好感。
回家的路上,途经一家西饼店,谢羽杨把车开慢了,问小梨:你中午没吃什么,这会儿饿不饿?这家的蓝莓芝士蛋糕很不错,我去买一块给你。小梨摇摇头:不想吃。
他们每次在一起,她的话都很少,像是跟他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她和丛小天,怎么就那么能说到一块儿去?谢羽杨心里隐隐作痛,在宴会厅外,他分明是看到他俩接吻了,虽然只是轻轻地把唇贴在一起,可那种亲昵的态度,却是对他从来没有过的。
那么,陪我去吃点东西好吗?谢羽杨侧过脸问小梨。小梨看他一眼,默默的嗯了一声。谢羽杨把车开到附近的一家麦当劳停下。
不要吃这个,热量高,又是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好。小梨以为谢羽杨要去麦当劳,忙道。谢羽杨脸上有了一抹笑意:不是去那里,隔壁有一家土耳其餐厅,我去过,味道不错。
小梨跟着谢羽杨进了那家土耳其餐厅,穿着当地民族服饰的服务员迎上来,为他们安排座位。
来,坐下。谢羽杨没有去包间,和小梨随意的坐在柜台外的长条桌上。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谢羽杨看了看,随口点了几道菜。小梨一进门就闻到烤ròu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动了,见谢羽杨不把菜单给她,探过脑袋去看看。
谢羽杨心里一笑,把菜单给她:想吃什么?小梨讪讪的把脑袋缩回去,她刚才说自己什么都不想吃的,到了这里又想吃这个想吃那个,摆明了给他看笑话。
为了能让食客们品尝到原汁原味的土耳其菜,这家餐厅的的各类食材都是从产地空运来的清真食品,经过最最严格的制作工艺,很好的控制了烤ròu的水分流失。
小梨看到服务员端着烤ròu拼盘、苹果派、酸奶沙拉过来,放在谢羽杨面前,而谢羽杨也没招呼她,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他一定是故意的,这个人真是坏透了,这样馋他。小梨不看他,眼睛转向另一边,偏偏给她看到一个阿拉伯胖子在吃炸鱿鱼,鱿鱼炸的ròu质细嫩多汁,叫人看着都垂涎yù滴。
没办法,小梨只好把视线收回。周围都是食客,桌桌都是美味,连空气里飘着的都是牛ròu卷的味道,小梨qiáng忍着才没有咽口水。
看谢羽杨大快朵颐的样子,小梨心里忿忿的,脑袋里恶念丛生。他这么能吃,不会变成大胖子吧,要是变成大胖子,哼,就不要他了。眼角一瞄,他吃东西的样子挺有趣,有点像猫,又像松鼠,跟他平时的严肃劲儿判若两人,总算有点人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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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羽杨用叉子叉了一块烤羊排递到小梨面前,小梨眼睛一眨,下意识的张嘴去接。谁知道谢羽杨手顿了顿,让她扑了个空。
真是可爱的小丫头,张大了嘴像嗷嗷待哺的小燕子,等着他喂呢。他本来是想把烤羊排叉好了,把叉子jiāo给她的,谁知她竟然直接就把小嘴伸过来,倒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梨以为谢羽杨戏弄自己,小拳头不满的打在他腿上。谢羽杨轻轻搂着她的腰,把叉子给她:想吃什么,自己选。小梨吃了一口烤羊排。味道真是不错,肥而不腻很够味。再吃一口牛ròu卷,也是外皮苏薄,ròu质细嫩鲜美,一口咬下去回味无穷。
谢羽杨怕她不够吃,又点了几样。最终,两人都吃得饱饱的。从餐厅出来,小梨开玩笑道:我吃得太饱,走不动了,你背我。你穿着裙子我怎么背你啊。谢羽杨打量她的小礼服。
不穿裙子你会背我?小梨斜着眼睛等他的回答。嗯。谢羽杨居然轻轻应了一声。小梨咧开嘴直乐:我很重的。再重我也背得动。谢羽杨淡淡的说。
回到黎家,黎明城看到谢羽杨带着小梨回来,问他们去了哪里。小梨告诉她爷爷,他们去吃东西了。
我吃的太饱了,都动不了了。小梨搂着爷爷的脖子撒娇。黎明城点了点她脑袋:馋嘴的丫头,你这好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还好我像我妈妈,吃得再多也不胖。小梨得意的说。
她要上楼去,忽然想起来谢羽杨还没走,踏上楼梯的一只脚收了回来,走到谢羽杨面前道: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开车,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他还没说要走呢,她就说这话,简直像是逐客了,他哪知道,小梨这是要说给黎明城听的。黎明城上回抱怨她不懂礼貌,谢羽杨来了走了她都不招呼,这回她就当着爷爷的面表现表现。
尽管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谢羽杨还是点了点头。这天好歹也是他们订婚的大喜日子啊,这丫头怎么一点亲密的表示也没有,至少也得带他去她房里坐坐吧。从头到尾,他连抱抱她、亲亲她的机会都没有。
小梨看了爷爷一眼,就知道爷爷对她的表现并不满意,于是凑过去在谢羽杨脸颊上吻了一下。话说到了,吻别也吻过了,爷爷总该满意了吧,小梨见谢羽杨表qíng有点呆,没有再说什么,独自上楼去了。
她软软的唇带来的触觉还在脸颊上发烫,谢羽杨有点恍惚,觉得小梨这个吻实在勉qiáng,可是他一时半会儿也要求不了她什么。她就是那个脾气,她和自己还不怎么熟呢。尽管他不断地想办法接近她,她总是对他不远不近,仿佛他们之间有种看不见的隔阂。
小羽,你上去看看她。黎明城适时的提醒谢羽杨。谢羽杨回头看了黎明城一眼,见他满眼鼓励,便也不再犹豫,上楼去了。
14 别扭
小梨正在换衣服,背对着虚掩的房门。谢羽杨见门没关,刚想敲敲门,就看到她雪白的后背赤~luǒ着。他有些尴尬,上前不是,退回去也不是。
小梨倒是镇定的很,看到他站在门口,也没表现的很惊讶。你把门关上呀。她轻轻地说,脱掉身上的礼服。虽只是背影,但少女完美的身体曲线令谢羽杨脑袋嗡嗡作响,所有的热血都争着往头顶上涌。
等他把门关好了,走到她身后,她已经套上了一条家居的棉布裙子。大概是预感到他会从身后抱她,她没有动。等他真的张开双臂要抱了,她好似背后生了眼睛,忽然就弯下腰理了理裙子的蕾丝花边,闪了他一下。
她是故意的,他能感觉到,于是他等着她站起来。她刚要往浴室走,已经被他抱住了。我要去洗澡啦。她轻轻地推他胳膊。他不肯放,抱的紧紧地,脸贴在她头顶上,吻她的头发。
她起初还有些不大qíng愿,想到在宴会厅外那一幕,她就安静下来了。她和丛小天表现的那么亲密,他都一言不发,她搞不懂他是什么心思,好像知道她是在恶作剧,他并不中她的激将法,倒让她有些奇怪的沮丧。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内心阵阵悸动,她的身体软乎乎的,被他抱在怀里一动不动,他低下头亲亲她头发,又亲亲她耳朵和侧脸,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清新淡雅,少女的香气令他沉醉。
小梨谢羽杨把脸埋在小梨肩上。嗯。小梨应了一声等着他说话,可是他好久好久不说话,她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只觉得他搂着她的胳膊越来越紧了。
好半天,他才又开口。你是我的。他的声音近乎呓语,早已意乱qíng迷。说什么?小梨没听清楚他的话,他怎么忽然那么小声。纳闷了,他到底要说什么?
我的小宝贝,让我亲亲。他捧着她的小脸,手指轻触红唇,准备吻上去。
我的赛车模型你放哪儿了?小梨总是能在电光火石间想起她自己的事。
很煞风景的一句话。谢羽杨呆住了,表qíng瞬间凝固,嘴唇停留在她唇边不到一寸的距离。小梨还嫌不够,摇他胳膊:快找给我,给我爷爷看到又要骂我了。
谢羽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开小梨。小梨看到他的表qíng,眉尖一蹙,下意识的松开他胳膊,有点讷讷的望着他,眼神很无辜。
谢羽杨克制住qíng绪,沉着声:进客厅的时候jiāo给唐阿姨了。我去拿。小梨飞快的跑下楼去了,完全不顾及谢羽杨的心qíng。
谢羽杨一个人站在那里,又恼火又伤心。这小东西,真能把人的魂都气个dòng出来。过了一会儿,她倒好像没事人一样,提着她心爱的赛车模型上楼来了,看也不看谢羽杨一眼。
谢羽杨看着她把盒子打开,把赛车模型拿出来,捧着看了半天,爱不释手,又见她把模型一会儿放到梳妆台上,一会儿放到chuáng头柜上,一会儿又放到飘窗的窗台上,竟像是无处安置,搁在哪儿都觉得不妥。
放到你书房里吧,赶明儿我给你找个玻璃罩,把它装起来,不然在外面搁久了会落上灰尘。谢羽杨心里焦躁,说出来的却是贴心的话。小梨侧过脸看他,眼神很复杂。
谁说她没心,她心里有数的很,她知道他气得不轻,可她偏不愿迁就。她在英国时有个要好的女同学跟她说过,对男人,就要磨一磨他们的xing子,才显得女孩儿矜贵。
小梨把赛车模型放在chuáng上,蹲坐在chuáng边翻来覆去的看。谢羽杨走过去,俯下身向她道:我先回去了,改天来看你。玻璃罩,别忘了。小梨回脸看着他。谢羽杨闷着嗯了一声。
看着他转身离去,小梨把脸贴在chuáng上,余光瞥见他轻轻地替她关上了房间的门,嘴角上翘,有种yīn谋得逞的快意。
开车回家路上,谢羽杨越想心里越不痛快。他觉得自己对小梨已经够容忍了,她还是我行我素,一点也不考虑他的感受。都是天子骄子,都是独生子女,谁没点脾气。烦闷之余,他有点灰心,接叶小航电话时也是心不在焉。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今儿订婚也不通知哥儿几个,要不是我哥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呢。叶小航的堂哥叶小舫跟谢羽杨在一个部门,是谢羽杨的领导。
他这么说,倒让谢羽杨很过意不去,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们家这次没有cao办,就请了家里几个亲戚,等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们。这样好了,晚上我请你们喝酒。不用陪你媳妇儿?我可听说了,你去黎家去的那叫一个勤快,门槛儿都快被你踩烂了。叶小航揶揄的笑。
谢羽杨没有正面回答,岔开话题:晚上你们都别开车,咱们今天一醉方休。行,庆祝你告别单身,从此跳出王老五阵营,晋升为王老六。叶小航很慡快的答应了。谢羽杨又打了几个电话,把朋友们全约了出来。
他们去了后海一家叫月光倾城的酒吧,这家酒吧的老板据说曾经是某大学的老师,辞职之后做生意发了财,花了不少钱把酒吧装修的非常有品位。谢羽杨他们是这里的常客,因此他们一进去,领班就自动带他们去包间。
几个人在包间里喝酒,见谢羽杨qíng绪似乎有点异样,叶小航坐过去拍了下他的肩:我怎么看你不大高兴似地,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没有啊。谢羽杨掩饰的一笑。他并不想让别人看穿他的qíng绪。
我跟你说,对女人得有些耐心,尤其是十几岁的小萝莉,花招儿层出不穷。叶小航眼明心亮,他跟谢羽杨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一见他这神qíng,就算猜不到十分,也能估计个七八分。
烦得很。谢羽杨手里的伏特加已经喝了一多半,酒jīng非但没让他忘记烦恼,反而更加郁闷。程铮扭过头看他:烦什么?你今儿不是订婚嘛,不是如愿以偿提前娶了老黎家那丫头。他们都知道谢羽杨对小梨非常上心,不知道他何以在订婚的当天烦恼。
她老气我。朋友们一再追问,谢羽杨也就没再隐瞒。有些事qíng说出来比憋在心里痛快,憋在心里久了会成心结。
程铮和叶小航对视一眼,存心打趣道:她气你,你可以收拾她呀,chuáng下不行就chuáng上。这主意好。叶小航接了一句。
谢羽杨知道这俩小子是拿他寻开心来了,没好气的哼一声,没有言语。程铮见他眉头轻锁,知道他心qíng欠佳,也就不再开玩笑,给他支招儿:她气你总比眼里没你好吧,你跟她在一起时间不算长,她年纪又小,想法不是很成熟,你得跟她相处一段时间才行。女孩子要哄的,你多哄哄她。
谢羽杨嗯了一声,觉得程铮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小梨那丫头古灵jīng怪,小脑袋里成天介不知道想什么,得好好琢磨琢磨她心思。
给她买礼物,女人都喜欢男人送礼物给她。我高中毕业那年去日本旅行,在浅糙给程煜买了一个招财猫手机链,也不值钱,她到现在还在用。叶小航以自己做例子现身说法。
追女人你就得脸皮厚,有耐心,甭管她答应不答应,qiáng硬一点儿的才叫爷们儿。程铮女朋友多,给谢羽杨总结经验。切,又不是无赖。谢羽杨不屑的笑。
程铮大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多数qíng况下,女人喜欢男人主动、她们被动,既可以享受被人追逐的乐趣,又能摆高姿态争取主动权,你要是不配合她们那点小心思,她们就说你没qíng调、不làng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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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太对了。女人都挺矫qíng的,非得你把她追得满天飞满地跑、没处躲没处藏,她们才肯就范,其实啊,心里早等不及了。你要是追了一半不要她,她才会跟你玩儿命呢。叶小航笑着把手里的烟给掐灭了。
手里的酒已经见底,谢羽杨脸色已经泛了点红,觉得头隐隐的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见来电显示是他妈妈的号码,按下接听。容谨追问儿子的去向,谢羽杨有些不耐烦,借着酒劲吼道:在外面呢,您别再问了行不行。容谨知道儿子嫌她烦了,斥责两句也就挂了。
手机里尚有好几条没看过的短信,谢羽杨随手点开,心不在焉的一条一条的看。全都是垃圾广告,看了三四条就懒得再看,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短信提示铃声又响了,他以为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没有理睬。不一会儿,来电铃声响起来,他虽然心烦却不得不拿出来看看,居然是小梨的号码在闪烁。
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高兴,隐隐又有些恶意,想不接她电话,让她也着急着急。她要不是有急事,不会这么急着找他,之前那信息肯定是她发的,见他不回应才又打电话过来。
电话一直响,谢羽杨都没接。这谁啊,不依不饶的,人不接丫就不挂。叶小航好奇不已,趁谢羽杨不注意抢过去看来电显示的名字,咧着嘴直笑:妈爷子,真腻歪,你这倒霉孩子可够闷骚的。谢羽杨有点不好意思,一把抢过手机。
是他老婆?程铮问叶小航。叶小航点了点头,凑在他耳边道:来电显示是小梨宝宝,不是他老婆是谁,难道是天线宝宝变种。两人怪眉怪眼的笑。程铮撺掇谢羽杨:接。好好骂醒她,敢跟爷叫板。
我来。叶小航见谢羽杨没接,把手机拿过来按下接听,把话筒扩音,让众人都能听到。他刚应了一声,小梨已经在电话里抱怨:怎么才接电话呀?以前她每次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总是很快就回应了,因此见他半天不接,她有些着急。
叶小航清了清嗓子:是小梨吧,你好,羽杨不在。你谁?小梨听到陌生的声音非常意外,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了,可听对方的语气,又不像是打错了。
我是羽杨的朋友叶小航,他提到过我没有,我跟他可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儿。你们今天订婚羽杨他也不请我,小梨啊,回头你帮我好好批评批评他。叶小航忍着笑,跟小梨说话,不时看谢羽杨一眼,见他脸上颇有点笑意。
他gān嘛去了,手机怎么给你了?小梨好奇的追问。谢羽杨这些朋友她都没见过,他也没跟她提过。
他唔,不大方便,一会儿才能接你电话,要不,我陪你聊聊等他回来?我是他哥们儿,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叶小航故意跟小梨贫嘴。
这人是谁,夹缠不清的,小梨有点恼,却也不好发作,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他今儿有点喝多了,跟个美女出去的,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叶小航开始瞎编。谢羽杨坐不住了,跟他招手,示意他别瞎说。程铮和另一个人把他按住了,不许他过去抢电话。
15圣诞
小梨听到他的话,愣了两秒钟,随即猜到点什么,不动声色:那你们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开车,我先挂了。对方既然说是谢羽杨的朋友,她也不好太不给面子。谢羽杨听到小梨要挂电话,赶忙窜过去把电话抢过来,跟小梨说话。
你没喝多呀?不是跟美女出去了?小梨猜到刚才他的朋友是故意要捉弄她。谢羽杨无声的笑笑:他们骗你呢,我刚才去了趟厕所。那你gān嘛把电话给他,我不喜欢跟无聊的人说话。小梨嘟囔一句。
叶小航和程铮对视一眼,程铮戳他脑袋:无聊的人。都是我朋友,跟你闹着玩儿呢。谢羽杨听着她的语气有点来气。
似乎察觉到谢羽杨的反应有些冷淡,小梨语气倒也缓了下来,声音轻柔了许多:过两天是圣诞节,你下班以后到我家来吧,我给你做烤火jī和沙朗牛排。她会这么说,谢羽杨倒是很意外,随即想到这肯定是黎明城的主意,嗯了一声:好。
你早点回家啊,别玩太久,外面好像下雪了。小梨站在窗口,看着天空中轻柔的雪花纷飞。这一下谢羽杨没法儿再跟她计较白天的事了,不知不觉就软着声儿跟她说话。两人没话找话磨叽半天,谢羽杨忽然觉得头不怎么疼了。
看着坐在一旁的程铮和叶小航一副竖起耳朵偷听的架势,谢羽杨挨个儿踹他们一脚,跟小梨低语几句,嘱咐她:天不早了,你也早点睡,今天也累了一天。小梨轻轻地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谢羽杨听她最后那几句温声细语,心qíng平复了许多。
叶小航等他打完电话才道:我说什么来着,指望他给咱爷们长脸是不可能了。刚才还气吼吼的要骂她,一接到她电话就颓了。宝贝,你早点睡,妈爷子,浑身起jī皮疙瘩。
呀,程煜,你怎么来了?谢羽杨忽然惊呼。叶小航条件反she的回头看,脖子扭到一半意识到中计,可已经晚了,回头就看到程铮和谢羽杨笑得东倒西歪。
不许笑,笑什么笑。我跟你们说件事,那天我跟以前的战友吃饭,他们说周樵樵在成都玩的挺大,军分区上下震动。叶小航转移话题。其余几人听到这话,让他细讲讲。
成都军区是个老军区,对樵樵这样的空降,估计有很多老资格不服气,不过他真要是狠起来,也够劲儿,就看那些人识相不识相了。程铮家跟周樵樵住一个大院儿,还是对门,他的qíng况知道不少。
周樵樵那个人,也是个能闹腾的事儿主,关于他的传言一直就是部队圈里经久不衰的段子,搁哪儿他都扎眼,有多少女人爱他,就有多少男人恨他。
叶小航替他妹妹担心:成都美女如云,不知道他会不会陷到温柔乡里拔不出来了。我看不会的,樵樵他就是嘴硬,其实心里有谱儿,对小舸的心也没得说。怎么样,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回京来聚聚?正好趁着小舸也放寒假回来。谢羽杨坐起来直直身子。
哎呀,不巧,我这个圣诞节可能不在国内,我跟那谁说好了去印度旅行。程铮思量着自己的日程安排,他的行程表早就排的满满的。
切,扫兴。等我到时候跟樵樵打个电话,过年的时候咱们哥儿几个好好聚聚。谢羽杨看着叶小航,叶小航点了点头。
喝了酒包间里有点热,谢羽杨走出去透口气。洗手间外的水池边,谢羽杨捧了一把水在手里湿湿脸,冷水的刺激让他jīng神了许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都是水珠儿,他甩了甩,随手拿张纸巾擦脸。
忽然间,他感觉到有人在他臀部轻微蹭了一下,警觉的四下去看,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正在洗手。
那女人气质不俗,一袭长裙优雅得体,看起来不像是混夜店的女人。谢羽杨有些疑惑,可身边也没别人了呀,不是她能是谁?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可刚才那一下真不像是错觉。
女人见谢羽杨有点愣,qíng知自己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莞尔一笑。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在洗手台上。上面有我电话。一阵幽幽的香风飘过,她有意挨着谢羽杨身边过去,很有技巧的不擦到他衣服。
谢羽杨垂着眼帘,站在原地不动,尽管他不常出入声色场所,这样的艳遇却不是头一次。眼角瞥了眼名片,果然是金融街某公司的高级白领,城市的夜晚多得是这样的人,就算不想跟她牵扯,也没必要让对方没面子。
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小梨的照片,他心里有种温淡的兴奋,合上手机,回包间去了。那张名片孤独的躺在洗手台上。
圣诞节的时候,谢羽杨到黎家来陪小梨过平安夜。小梨穿着红色毛衣和小黑裙,头上戴着可爱的驯鹿角发夹,漂亮的喜气洋洋。看到谢羽杨进来,也给他一个驯鹿角戴在头上。
我不戴这个。他觉得幼稚,而且可笑。
要戴。她蛮坚持。
我穿着军装呢。
把外套脱了。
好吧。他除了妥协没有别的办法。
小梨看到他脱了外套把驯鹿角戴在头上,忍不住大笑起来。谢羽杨刚想摘,她按住他的手,不许他往下摘。以前她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圣诞,爸爸妈妈都戴着驯鹿角,邻居们也会戴,谁也不会觉得圣诞这一天戴着驯鹿角有啥奇怪。
谢羽杨送了个限量版的钻石芭比娃娃给小梨,娃娃浑身上下镶着小粒钻石,看起来亮闪闪的,非常漂亮。小梨很是喜欢,圣诞树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那娃娃甭提多耀眼了。
谢羽杨站在一边看着她,见她很喜欢他送的礼物,欣慰不已,开玩笑的问:你不送我个礼物吗?小梨侧目看他一眼,见他眼中闪烁着狡狯的光彩,嘴唇微抿:你想要什么?我想我要好好想想。谢羽杨故意做出思考的样子。
看到小梨跪坐在圣诞树边上拆别的礼物,脖子上挂的铂金链子一闪一闪,谢羽杨道:把这条项链给我好不好?他想要她的贴身之物,好时时戴在身上。
这个不能给你。小梨拒绝的很gān脆,看也不看谢羽杨。谢羽杨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有点尴尬。小梨俏皮的笑笑,向他招手:你过来,我给你别的。谢羽杨靠过去,索xing也坐下。
你把眼睛闭上啊,不然我怎么送你礼物?小梨狡狯的看着谢羽杨。谢羽杨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吻。谁知等了半天她也没吻他,他的手里却多了个毛茸茸的东西,睁开眼睛一看,是小梨常抱在怀里那只泰迪小熊公仔。
啊,你把它送给我?谢羽杨多少有点失望。他又不是女孩子,喜欢这些毛绒玩具,可是她送的,他好意思不要?
你不喜欢吗?小梨观察谢羽杨的表qíng,看他眼睛里会不会有不屑的qíng绪。谢羽杨无奈的看了泰迪小熊一眼,忍俊不禁:我很喜欢,憨头憨脑的蛮可爱。小梨这才又笑了,拿起项链坠,告诉谢羽杨:这里面有我爸爸妈妈的照片,所以不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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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谢羽杨明白了,点了点头。小梨收到的那些礼物里,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古董音乐盒,打开以后,一个漂亮的水晶跳舞小人儿随着音乐旋转起舞,小梨看着那个音乐盒呆呆出神。
小梨谢羽杨已经叫了她好几声,她都好似没听到。小梨!他只好加大声音。
唉。小梨回过神来,惊愕的看着他。谢羽杨温和的笑笑:这是谁送给你的?小梨没有立刻回答,等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是我在英国的家庭教师。那个名字,她不想再提起,尽管她一直放在心底,从不曾忘记。
谢羽杨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房间里的暖气很足,小梨的脸蛋儿娇艳jīng致,可是她半天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谢羽杨忍不住凑过去搂住她,轻轻的蹭她的脸,这样的夜晚,家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很想和她亲热一点。
你gān嘛。小梨很小声的说,似乎有点抗拒他的温存。她还不大习惯,另一个男人这样抱她。我抱抱你。谢羽杨莞尔一笑,亲她小脸。
小梨浑身一颤,本能的把身体缩了缩,试图减少身体和他接触的面积。谢羽杨注意到这个细节,心里一紧:不高兴我抱你吗?不是的。小梨摇摇头,补充道:只是不习惯。那你习惯了就好了。谢羽杨宠溺的把她抱得更紧。她无法挣脱,只能这样任由他抱着,可是怀里紧紧的抱着那个音乐盒。
小梨,亲我一下好吗?谢羽杨低声在小梨耳边道。他早就沉醉了,所以期望她回应。小梨嗯了一声,嘴唇贴在他脸上,给了他一个甜吻。他还想要,于是她又在他脖子上吻了一下。谢羽杨满足了,小梨并不是敷衍,他能感觉得到。
元旦过后,黎明城见小梨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敦促她考大学。我被您抓回来的时候,高中都没毕业,您让我怎么考呀。小梨满脸的不qíng愿。她的中文程度一般,读写虽不成问题,可一下子想达到国内高中毕业的水平却是不可能。
黎明城也知道他家这丫头不爱学习,送她进普通大学无异于赶鸭子上架,思量一番之后,gān脆把谢羽杨找来商量。毕竟从今往后,他也是小梨的亲人了。
爷爷,小梨不是喜欢跳舞吗,而且也有基础,不如送她去军艺(解放军艺术学院简称)吧,让她继续学舞蹈,我来安排。谢羽杨对小梨的秉xing不是一般二般的了解,知道她怕苦,也耐不住xing子学别的。去军艺,不仅可以给她找点事做,也能磨磨她xing子。
他的这个主意让黎明城有些动摇,本来他是不赞成孙女儿再走她妈妈的路,当舞蹈家的,可小梨这丫头,天生的舞蹈演员身材不说,让她学别的怕是也学不来。她不笨,她很聪明,可她心不在焉,早就没有上学的心思。
也是个办法。黎明城点点头,现在他对谢羽杨这个孙女婿是信任有加,事关小梨的未来,不和谢羽杨商量和谁商量。黎明城有个很大的优点,他不像一般上了年纪又身居高位的人那样思想僵化听不进意见,他喜欢听听别人的想法,哪怕是小辈人,只要他们说到点子上,他就听得进。
爷爷,这事儿您和小梨提过没有,您想送她去上学?谢羽杨试探的问。黎明城摇头:还没有说,那丫头倔的很,让她上学她一定不肯,不用跟她商量,等我们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不去也得去。
要不,我去跟小梨说一下,听听她的意思。谢羽杨总觉得这件事要是不和小梨商量,他们就替她做主,只怕她未必会领qíng呢。小梨那孩子,真拗起来也让人够受的。
黎明城思忖片刻:还是我去跟她说吧。谢羽杨猜到黎明城是想和小梨深入谈谈,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着手找人安排小梨去军艺的事。
16冷战
小梨一听说黎明城要送她去军艺,一百个不答应。我不要去军校,不要穿军装。小梨的态度很坚决,一副任她爷爷怎么说也不动容的样子。
军艺并不像普通军校那么严,再说,让你去学跳舞有什么不好。黎明城劝小梨。小梨忽然抬头看她爷爷:这是不是谢羽杨的主意?她脑子转的倒快。
黎明城自然明白她这么问的用意,怕她对谢羽杨生了误会,沉着脸:这是我的主意。你整天在家里呆着游手好闲,不是长久之计,你得找个事qíng做做。那我出去工作。小梨赌气。
不行。你一没学历二没经验,出去工作能工作出什么来?黎明城实话实说,黎小梨要是不凭着家里的关系,能找个屁工作,最多也就是凭着英语口语去大公司或者酒店混个前台,前提还是人家公司不计较她没学历。
要是凭家里的关系,录用她的公司,又有几个敢真叫她工作,无非是拿工资混闲差。黎明城还真不愿他们家小梨去占人家这个便宜,自家孩子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gān不了两天她就得烦了。
我去酒吧当啤酒小妹,去迪厅当DJ,要不就去快餐店端盘子,给杂志拍封面硬照。小梨的志向倒也不高,她知道自己目前只能gān这些。
黎明城听了这话很生气:你就这点出息?快二十的人了,人生一点志向和规划也没有?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外面胡来,爷爷打断你的腿。
您动不动就要打断我的腿,您倒是打一回试试,您把我打瘸了、残疾了,看谢羽杨还会不会要我。您说,我要是残了,他还会要我吗?小梨才不怕她爷爷这不痛不痒的威胁,嬉皮笑脸跟爷爷撒娇。哪个爷爷会真把自己宝贝孙女儿打断腿。
你这鬼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不把爷爷气死你是不甘心的。黎明城消了气,知道小梨一时半会也说不通,想着换个方式来劝她。
小梨呀黎明城向小梨招招手,让她走到自己面前。小梨不qíng愿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爷爷跟前儿站着。
你现在已经是订过婚的人了,不能再跟从前一样由着自己xing子来,你得学着当个好媳妇,知道吗,到了人家家里,人家可不会像爷爷这样宠着你,什么都不跟你计较,说轻说重都不往心里去。黎明城看着孙女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咋个不急。
小梨看着她爷爷,低声道:谢羽杨说,他爸爸妈妈同意我们结婚后搬出来住,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黎明城听了这话,倒有些意外,随即道:就算谢家同意你们单过,你不可能一辈子在外面吧,总要与谢家人相处。我看你现在呀,就算是和小羽,你俩都未必能处得好,你太任xing了,不考虑人家的感受。
我都猜不透他整天想什么,他也不怎么笑,老是对我板着脸,好像我欠他钱没还似地。小梨撅着小嘴报怨。其实她怎会不知道谢羽杨很喜欢她,她就是不乐意承认,就是要跟他别扭。
黎明城假意瞪着她:瞎说,我看他每次都对你很和气,总是迁就着你,你却总是对人家不理不睬,这样下去可不行。
谢羽杨每次到黎家来,只要是黎明城在家,小梨就心安理得做自己的事。谢羽杨也沉得住气,他不像一般男孩儿见了漂亮女孩儿那样屁颠屁颠的围着她转,多半qíng况下,他并不是很主动。
黎明城看在眼里,也有点替谢羽杨着急,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追女孩子哪能这样不紧不慢的,只要认准了,就应该放马过去,谁知他从容得很,倒叫他一个老头子在旁边gān着急。
小梨挠挠耳朵,没言语。在她看来,谢羽杨和丛小天分明是两种人。丛小天也傲气,可他比谢羽杨热qíng得多,也感xing的多,他有什么想法从不隐瞒的,小梨和他相处非常轻松。而谢羽杨则不同,他让人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他不是会让人轻易看穿的那种人。
关于黎小梨去军艺这个问题的第一轮谈判以失败告终,黎小梨以讨厌去军校为由拒绝,黎明城想着这也不是急的事,只能慢慢的劝他家这个小祖宗。
这以后,小梨每次看到谢羽杨穿着军装去她家,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觉得这个人除了会讨好他爷爷,简直一点长处也没有。就跟那时候求婚一样,也不问她意见,就跟她爷爷把婚事给定了,她反抗无效,只能默认。
军装有什么好,那么古板,毫无美感。小梨索xing眼不见为净,只要知道谢羽杨来,就躲在屋里不出来,唐阿姨来敲门也没用,她爷爷发火也没用。
有一回小梨下楼时看到谢羽杨进客厅,只瞥了他一眼就出门去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她不知道,他见她对自己这么冷淡,心里有多难受。他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她了,可是他心里再难受也不会表现出来,给黎明城看出来,小梨又要挨批,而这只会使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小梨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谢羽杨还没走。看到小梨进客厅,他站起来向她淡淡一笑。那笑容,温和的,带着忍耐和迁就。
我爷爷不在家。小梨跟他赌气,边说边要上楼去。我知道。谢羽杨跟在她身后。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别上来。小梨这丫头要是别扭起来,能把人气得灰心。她知道她过分,可是她一想起来他跟她爷爷出主意让她去军校,心里就窝火。
谢羽杨沉默着,小梨走进自己房间,要把他关在门外,可是他已经跨了进来,她总不好把他推出去。
她坐在chuáng边上生闷气,衣服也不换。谢羽杨走过去,探着她的肩,耐住xing子问她:小梨,有什么不开心的?小梨向他翻白眼:是不是你跟我爷爷出主意,让我去军校,我告诉你,我才不去军校。
谢羽杨这才明白,小梨是在为这件事生气,蹲在她身边:你不是很喜欢跳舞吗,去军艺可以继续练舞,那里的老师都是非常专业的舞蹈家。我不想当兵,我讨厌军人。小梨不假思索的拍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见了他总是想找茬,想把火都撒在他身上。
谢羽杨倒抽一口冷气,她这么说什么意思,讨厌军人?那不等于变相的告诉他,她讨厌他。黎小梨,你真是太过分了。谢羽杨恼火无比,却还是没有发作,转身走了。小梨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
趁着黎明城外出开会的机会,小梨得了个空约菲菲去逛街。两人逛了一上午,在西单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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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小梨忿忿的告诉菲菲,谢羽杨要送她去军校受苦。他整天就会讨好我爷爷,一会儿要订婚,一会儿又要送我去军艺,把我摆弄来摆弄去的。
菲菲眨了眨眼睛:军艺?哪里不是培养唱歌跳舞演员的地方吗,你家里能同意你将来出去抛头露面?那谁知道呀,谢羽杨是怎么跟我别扭怎么来,他就不能看我过好日子,消停不了两天就出幺蛾子。小梨烦恼的拿筷子戳碗。
你老闲着也不是个事啊,我好歹还在大学里挂着呢,你总挨家里呆着,你爷爷也未必能看得惯。菲菲在某大学念了一个艺术设计专业,虽说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好歹也是有个事qíng做着。
我想出国,可我爷爷不让,他也不让。小梨耷拉着脑袋,一想起这事就头疼。菲菲抿嘴一乐:谢羽杨能让你出国就奇怪了,他怕你跑了呢,怕你一去不回。我看他挺疼你的,那天丛小天出现在你们订婚宴上,我直替你捏汗,真要闹出什么,可够难看的。没想到嘿,什么事儿也没有。
可他老不征求我意见就先斩后奏,还拿我爷爷来压我,让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他再在一旁偷着乐。小梨撅着嘴报怨。
自从那次她甩脸子给谢羽杨看,他已经好几天没去黎家找她。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他连个电话也没有,她主动给他发信息,他也不回。她并不怎么想他,可是心里却不好受,好像有团东西堵在心口,让她呼吸不能顺畅。
菲菲见她慢吞吞的吃东西,像是想着什么心事,不禁偷笑。烦死啦!小梨忽然坐直了吼一声。菲菲忙道:不烦不烦,一会儿我带你出气去。
她说的出气就是去商场楼上的游戏城玩游戏,两人买了一大把游戏币疯玩,不一会儿就把游戏币输得jīng光,疲惫地靠在游戏鼓的架子上,看着对方大笑。太痛快了!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菲菲笑着嘘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脸颊:走,去喝点儿东西。小梨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两人手拉手去隔壁的冷饮店。
小梨早上出门,到下午还没回家,电话也不接,唐阿姨有点着急了,打电话问谢羽杨。她没跟我在一起。谢羽杨道。
唐阿姨叹口气:她说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这都好几个钟头了,打电话也不接,黎叔就快回来了,她还没影子。她跟谁去的,问问司机。谢羽杨还是不急不缓。那么大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不是跟司机出去的,菲菲开车来接的她。本来我也不同意她出去,可她这两天一直没怎么吃饭,我怕她再闹别扭,就没拦着。唐阿姨生怕小梨出点什么事,又是轩然大`波。怎么回事?谢羽杨没法无动于衷了。
好像还是为了去军艺的事,爷孙俩闹别扭,说实话我也不大赞成小梨去军艺,军校太苦了。唐阿姨比黎家人还娇惯着小梨。锻炼锻炼没什么不好。这样吧,我给菲菲打个电话,回头您等我消息。谢羽杨觉得在这件事上,还是不能太纵容小梨。
菲菲接到谢羽杨电话的时候,小梨正在冷饮店收银台排队。我们刚刚在游戏城来着,周围杂音太大,小梨可能没听到手机响。菲菲帮着小梨跟谢羽杨解释。谢羽杨问清了她们所在的地点,开车过去接小梨。
菲菲挂了电话,看到小梨跟个男孩子说话,近前一看,居然是丛小天。你约了他?菲菲诧异的问。不是不是,刚好遇上了。小梨忙解释。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丛小天。既然遇到了,三个人少不得在一起坐坐。
他们聊的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站在冷饮店外的谢羽杨。听唐阿姨说小梨两天都没好好吃饭,他又心疼了,以为是他这几天冷落了她,她才会找朋友出来透透气,只想立刻找到她,陪着她,哪怕是让她出出气也好,没想会是这样。看着他们谈笑风生,他眼神冷了下来,缓着没有上前,后退了一步,默默地离开了。
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是他的发小儿周樵樵。我昨天刚到北京,晚上出来聚聚吧,小航、海平、长乐他们几个都在。周樵樵在成都军区服役,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听说他回来,谢羽杨的心qíng略微好转了一些:好,我马上过去。
17挡横
晚上一群人为周樵樵接风,酒足饭饱之后嚷嚷着出去玩玩,搭伴儿去了京城有名的一家娱乐城。谢羽杨本不想去,禁不住几个哥们儿损他,也不愿扫了周樵樵的兴致,也就跟着去了。
这是家高档会所,环境不错,来往的人层次也都不低,这几位公子哥儿一到,经理就把他们往包厢带。周樵樵一把拦了下来:嘿嘿,不去包厢,就去大厅,那儿热闹,爷就想看看热闹的。
今天他是正主儿,兄弟们也就没客气,几个人搭帮结伙地占了大厅里最好的座位。刚坐稳,经理就安排好了酒水和小吃,恭敬地退了下去。
大厅里放着劲爆的舞曲,舞池中有四五对男女共舞。其他几位早迫不及待地找漂亮姑娘跳舞去了,周樵樵看谢羽杨qíng绪不高,一直闷闷的样子,便坐下来陪他。
谢羽杨看了看手机,没有小梨任何的来电和短信。想起她之前和丛小天兴高采烈聊天的样子,他皱了皱眉,抄起台子上的酒杯猛灌了一口。
周樵樵看了他一眼,玩味的笑:怎么着,你小子失恋了?谢羽杨捏着酒杯苦笑着:什么恋不恋的。
那哥儿几个说你都落停了,怎么着?你不是挺喜欢黎家那丫头嘛?周樵樵一回来就听说谢羽杨已经订婚了,对方是黎明城的孙女儿,还觉得纳闷呢,怎么跟个小娃娃订婚了。小梨父母出车祸那时候,他还在英国上学,葬礼上见过小梨一次,小梨在他印象里还是个没长开的小萝莉。
谢羽杨把头仰在沙发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小梨灵动的大眼睛晃来晃去,有时生气、有时冷淡,仅此而已。她就象一块暖不化的冰,难道是自己错了?
旁边的一桌很吵,几个人在赌骰子闹酒,谢羽杨有些烦躁地将头转向另一边。周樵樵看了他一眼:兄弟,其他事儿,哥哥都能帮,只有这种事儿,谁都帮不上。谢羽杨gān了手中的酒,又倒了半杯:不说了!来,咱哥俩儿gān一杯。
周樵樵gān了自己的酒,看着谢羽杨紧皱着眉,忙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行了啊,伏特加这种烈酒哪能像你这样喝法,嫌自己命长呢。
谢羽杨摇摇头,咬着牙把胃里的翻腾劲忍了过去:没事儿,你玩儿你的,甭管我。周樵樵知道他一向嘴硬的很,起身去找那几个兄弟,准备提前撤了。
停!音乐停!隔壁桌的一个男人站起来对着键盘手高喊了一声,音乐声音太大了,没有人理他。他眼睛一横,直接走过去让键盘手把音乐停了下来。
音乐停了,所有人都停了
隔壁桌的两个男人把一个年轻女人架上了桌子。之前那男人回到桌子旁qíng绪激动地指着桌上的女人大喊:大家瞧好儿啊,我兄弟赌输了,按他的承诺,他女朋友要跳脱衣舞给大家看。
所有人开始起哄,键盘手坏笑着放了一首慢摇,还把聚光打在了那女人身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女人身上。那女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裙套装,栗色的波làng卷,高跟鞋。
周樵樵走了回来,坏笑着坐在谢羽杨身边:兄弟等会儿啊,看完这节目再走。这女的跟错人了,那男的真够混蛋的。他一向爱闹,有这样的热闹景儿总少不了他。谢羽杨没有搭腔,皱了下眉,下意识抬头看向那女人。
那女人懒懒地仰起脸,jīng致的妆容,傲慢的神态,让全场人都愣住了。脱呀,要脱就快点,装什么蒜啊。别呀,慢才有意思呢美女,慢慢脱
女人冷笑了一下,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解西装的扣子,有人开始口哨,起哄:扭啊,扭起来。女人没有理会,懒懒地转了个身,自顾自地歪头,甩掉高跟鞋,丢掉外套高挑的身材轻柔地摇摆着,唇角微翘,带着柔柔的、醉人的冷笑。
没有人再叫嚷了,那媚态,让所有男人都住了嘴。她男朋友铁青着脸,低着头,认怂地缩在沙发的一角。她看向她的男友,他的窝囊让她心寒,眼中的妩媚渐渐地冷却下来,不想再看他一眼,她转过头,手伸向衬衣的领子,缓缓滑过修长的脖颈。
周樵樵倒吸了口气:我靠,真是个妖jīng!丫也真舍得。谢羽杨没有任何表qíng,却看着那女人的双眼,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和小梨眼中一样的神色,冰冷如霜!
女人没有停下,领口的扣子已经解开,深深的锁骨,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份外刺眼。有人向她泼了杯酒,白衬衣遇水紧紧地贴在身上,透出了内衣的花纹,所有人又开始起哄。别磨蹭了脱吧
女人环视着这些人,满眼的不屑,一咬牙,手伸向了领口。
谢羽杨盯着她的眼睛,不禁火往上闯,猛地站起来,一把将女人从桌上拽了下来,随手抄起一瓶酒砸在了泼酒人的头上。
那人惨叫着抱着头,旁边两个人立刻站了起来:gān嘛呀,挡横儿是不是?女人看到被打的人满头是血,吃惊地抬起头,看着谢羽杨。他冷面如霜,有点杀气腾腾的,令人不敢bī视。
众人几时见过谢羽杨这样斗狠,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周樵樵一看对方不善的口气,向叶小航和李长乐他们使了个眼色,围过来把谢羽杨和那几个人隔开。有架要打,可不得弟兄几个一起上。
周樵樵冷哼一声:挡横儿?我看你们是找死啊!谢羽杨扔掉了碎酒瓶,看也不看那几个人,拉着那女人就往外走。谢羽杨走得很快,女人小跑着跟着他,身后传来几个人的惨叫声。
谢羽杨一直拉着她到自己车旁,才松了手。冷冷的空气让他浑身一激灵,风一chuī,酒劲开始往上撞。
谢谢谢你。女人感激的跟谢羽杨道谢,出来的匆忙,单薄的衣服瞬间被刺骨的冷风chuī透了,颤抖着话不成声。谢羽杨忍着头疼挥了挥手:快走吧。
能能不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女人热切的看着谢羽杨。谢羽杨侧过头看着她,眼中有疑问。女人抱着肩,光着脚瑟瑟发抖地站在地上,不好意思冲他笑笑。谢羽杨叹了口气,打开车门把外套拿出来,披在她肩,又把手机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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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接过手机拨了号码,放在耳边听了听,又挂断了。没人接?谢羽杨疑惑。号码不对,平时号码都存手机里,我没有记号码的习惯。女人把手机还给他,又脱下外套递给他:今天谢谢你。
穿着吧,住哪儿?我送你回去。谢羽杨拉开车门上了车。你喝了酒,能开车吗?女人有点犹豫,想着他是不是喝多了,刚才才会表现的那么激烈。
谢羽杨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发动了车。女人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坐上副驾驶的位子。
女人住柏林爱乐,很不错的住宅区。车停了,女人把外套放在后座上:我叫李沁,我知道,再说谢字就是第三次了,不说了。你开车小心。谢羽杨点点头,等她下了车,开车离开了。他不经意地瞟了下右后镜,看到李沁单薄的身影目送他离开。
周樵樵的电话打过来,问他在哪儿。我们刚从酒吧出来,事儿已经料理完了,那几个小子认栽,屁话没有。你怎么样,送佛送到西?总不能把她扔大街上吧,放心我没事,正往家赶。谢羽杨不想让朋友替他担心。
这一路风平làng静,谢羽杨缓缓地跟着前面的车游车河。之前酒吧里那番景象似乎已经远去,他脑袋一恢复正常就开始想小梨。她是一得机会就跟丛小天搞一块儿,不能这么由着她。谢羽杨沉下心思,思索着该怎么解决这个大麻烦。
小梨回家之后,看到手机上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谢羽杨,时间还挺密集,想打回去问问他,是不是有事找她,想想又算了。十点多了,估计他也睡了。
几天后,谢羽杨下班之后去停车场开车,坐在车里愣了一会儿,想想该去哪儿。想去找小梨,可一想到她对自己那么冷淡,他又有点犹豫。爱得越深,越在意她的反应,在意她对自己的回应。
算了!他叹了口气,发动了车,缓缓开出了单位大院。进主路,盘桥,加速,看着前面的路,他苦笑,想好了不要去,可还是不由自主往她家走。谢羽杨,你真是走火入魔了。
这个时间,城里应该堵得水泄不通,可是去玉泉山的路上,越走车越少。谢羽杨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下后视镜,微微皱了一下眉。车后,一辆宝蓝色的CP,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辆车,似乎一直跟着他!
前方右侧有块空地,谢羽杨向右猛打方向盘,快速驶了进去,停下了车。蓝色CP没有驶进来,而是在路边停了下来。谢羽杨从倒后镜里观察着,思量着要不要下车。他还没想好,那辆CP也跟了过来,停在了他的车旁。
车门开了,一个女人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谢羽杨放下车窗,冷冷地望着她。女人嫣然一笑:怎么?不认识了?谢羽杨看着女人娇好的容貌想了想,没有一丝印象。
女人又笑了笑,开了车门,坐在副驾上:恩人,那晚告诉过你,我叫李沁。谢羽杨想起了那个晚上,想起了她:哦,想起来了。此时的她,妆容得体、穿着时尚,和夜晚判若两人,想不起来也正常。
李沁见他眉头松了一点,双手合十冲天拜了拜:谢天谢地,要是你不记得,我还得给你讲整个事件的过程。
你怎么知道我工作单位的?还跟着我?谢羽杨刚问完这句话,手机就响了。会是小梨吗,他一激灵,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周樵樵。谢羽杨失望地叹了口气,按了接听:喂,樵樵算了,你们去吧,我今天不想去,嗯,有事,就这样。
就是他。李沁指了指他的手机。谢羽杨不明白李沁的意思,不解地看向她。你问题的答案啊。那天我把手包和手机全丢了,第二天,这位助人为乐的周樵樵同志给我公司打电话,把东西还给了我。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他吃了饭。
周樵樵那家伙,他可真多事儿,难怪他打小儿就受女孩子欢迎,谢羽杨无奈的心里苦笑,猜到他们吃饭的时候谈到了他,诧异的问:那你跟着我又为了什么?请你吃饭啊。李沁回答的落落大方。
请我吃饭?谢羽杨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机,小梨的照片出现在显示屏上,她的笑容甜美如花,忽然抬起头看着李沁:你还想打听谁?
李沁被他冷不丁的一问愣了一下,想起他之前看着手机屏幕失落的神qíng,心里暗笑着,嘴上跟他调侃:对啊,是想问问,你那些哥们儿挺能打的,把那个糙包打得连他妈都不认得了,我要挨个请你们。
你也不想想他们是gān嘛的,都是部队大院长大的,打起架来谁是他们对手。不必了。谢羽杨紧握住手机,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事,你自便吧。可是我饿了。李沁故意跟他打趣,想逗逗他。
这跟我有关吗?谢羽杨反问一句,眼神和语气一样冷淡。从没有人拒绝过她的饭局,这可真是个稀奇品种啊。李沁瞪着眼前这个冷得跟冰块一样的人物,好奇心越来越qiáng。
他和那个周樵樵不一样,那人是个妖孽,对付女人游刃有余,轻易不能招惹的那种,而眼前这人,跟周樵樵恰恰相反,尽管看起来俱是品貌一流的公子哥儿,可一jiāo谈,就能感觉两人差别大了。也许,他比那人有趣的多。
你连人都救了,难道吝啬一顿饭?我一饿胃就疼,现在已经开始疼了,我不请你了,你请我。大晚上的,你把我带的这么偏僻,我又是个路盲,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李沁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跟谢羽杨软磨硬泡。
好了,好了。谢羽杨心想这个女人真是难缠加话多,算了,心qíng不好,还是不要去找小梨了,看了李沁一眼:想吃饭就跟着走。
你说了就得算啊,不许把我甩了。李沁打开车门下车去。行了,知道了。谢羽杨无奈地摆了摆手,发动了车。李沁笑着上了自己的车,尾随着他的车。
18 同游
谢羽杨回了翠微路,在一家山西面馆外停了下来。李沁看了看附近,跑到他车前敲了敲玻璃:这里不是停车场,能随便停吗?停你的吧。谢羽杨表qíng淡淡的。李沁立刻明了这是他的地盘,放心地跑回车里把车停好。
面馆地儿不大,座位基本都坐满了,李沁跟在谢羽杨身后,皱了皱眉。前台的领班看到谢羽杨忙迎了过来:谢哥,来了。说完,领着谢羽杨上了二楼。李沁看清了谢羽杨军装肩章上的军衔,把他的身份猜了大概,也就踏实地跟着。
一个不大的单间,墙壁上挂着晋北民俗的工艺品。李沁饶有兴致地拿着手机拍这儿拍那儿,谢羽杨之前没带女人来过这里,领班不自禁的打量了一下她,又转向谢羽杨:谢哥,还照样上吗?
谢羽杨看了看李沁,还是决定尊重一下女士:别拍了,看你想吃什么。无所谓,面食我都爱。李沁根本没回头,拿着一串布艺五毒看个没完。
领班出去下单了,李沁把手机递给谢羽杨:帮个忙。说着,摆了个俏皮的POSE笑嘻嘻地看他。谢羽杨拿起手机,替她拍了照。李沁放下工艺品,坐回桌上翻看着照片:今天可有的发了,我的博客都快长糙了呢。
谢羽杨没有理会,垂着眼帘,自顾倒了杯茶喝。李沁眼角瞥着他,觉得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有一种入定如佛的气质。如此年轻,却能有这样气质的男人,不多。
刚才那女的三十好几了吧,叫你哥你不觉得寒碜?李沁打趣的揶揄谢羽杨。谢羽杨哼一声:爱叫什么叫什么。
真是没有幽默感,李沁歪头看了看他:喂,你这个人太闷了,你女朋友受得了嘛?你不是胃疼嘛,还这么多话。谢羽杨把军帽和军装都挂到衣帽架上。李沁从背后打量他,身材真是不错。
那是借口。李沁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机微博,发了一条微博后,坏笑着看谢羽杨:我的饭局还没人拒绝过,你严重打击了我的自尊心。谢羽杨冷哼了一声:总要有个例外。
服务生进来上菜,一些jīng致的风味小吃,两大碗宽宽的面条,还浇着红油。呦。李沁立刻拿着手机又一个劲儿的拍:这么大一碗,我一周的减肥全泡汤了。
谢羽杨不理她,吃自己的,闻到面里的麻油香,他才发觉自己是真饿了,一天的忙碌,闲下来满脑子都是跟小梨的别扭,他都不记得中午吃没吃饭。
李沁边吃边偷看着他,他夹什么菜,她就夹什么,他筷子刚要碰到,菜迅速地被她夹走。一次两次算意外,五次六次可就是成心了。谢羽杨停下来,看着她。李沁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看着他眨眨眼:怎么不吃?挺好吃的。
你让我吃吗?谢羽杨反问,觉得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李沁憋着笑看着他,最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抢着吃好吃嘛,这你都不懂。谢羽杨有些泄气,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人:好了,说说你的目的吧。
我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跟你吃饭。李沁倒也gān脆,并不拐弯抹角。那现在吃了,没别的事儿了吧。我先走了。说着,谢羽杨起身要走。
喂!李沁忙把他拉住,按在椅子上:你这人真是怪,吃个饭嘛,当然是高高兴兴的,你可好,随时憋着气要发作一样,那你吃的可不是饭,是气。听了这话,谢羽杨倒也没言语,闷闷地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小梨的短信。
李沁绷着脸瞧他,坐下来把碗一推:小女生很难缠吧?你说你自己?谢羽杨瞥她一眼。
见他开口说话了,李沁的笑容又回到脸上:我可不是小女生,可没那么萝莉可爱,我说的是你手机上的小美女。谢羽杨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行了,别否认。李沁给他加了茶水,拿起自己的杯子碰了碰他的:我借你手机时就看到了,小美女嘛,都不好伺候。你又知道了。谢羽杨出于礼貌,拿起茶喝了一口。
李沁坏坏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是美女。谢羽杨点了下头,坐正身子,直视她眼睛:别绕圈子了,你打听我、跟踪我、想办法跟我接触,到底什么目的?李沁端着茶杯瞄着他,想了想,试探:想追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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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可能。谢羽杨冷冷的回绝。我知道。李沁没有生气,反而向谢羽杨慧黠一笑:今天看你的神不守舍的qíng形,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了。谢羽杨这才眉头舒展,有些笑意。李沁暗道,原来你会笑。
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为qíng所困,我还真有点不落忍。怎么样,说说看,我帮你出出主意,追女孩子可是门学问,尤其是追漂亮的小女生。李沁一脸真诚的看着谢羽杨。谢羽杨不得不承认她的观察力,可又不愿跟个萍水相逢的人谈自己的事:吃完了没有,吃完了赶紧撤吧。
你这么木木的,面瘫加冰山,可不是小女生喜欢的,你要是天天宠着捧着,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乎你,你要适当时撤掉你对她的保护伞,让她想起你的好。李沁主动点拨。
谢羽杨本想立刻离开,可听了她的话,心里不禁一动。是啊,自己从没让小梨受过委屈,不管有什么摩擦也都是他忍让、包容。而他对小梨而言,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对她的重要xing呢?
李沁看他面无表qíng沉思不语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是酷到家了,心不知怎么就热了:让我帮你吧,既然追不到你,就让你幸福吧,我会让她知道你的重要。谢羽杨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她值得信任吗?
李沁迎视着他目光中的审视,收起了妩媚的笑:信我,无论如何我不会害自己的恩人。谢羽杨错开目光,看着手机上小梨妩媚的笑脸,不知是不是该这么做。他和小梨相处了这么久,总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隔在两人中间,让他们无法融入对方的生活。
李沁知道他在考虑,笑了笑,拿出张名片放在他面前:你神通广大,应该能查到我我的底细,慢慢查,想好电联吧,我先撤了。
谢羽杨抬起头,李沁扬长而去,拿起名片看一眼,原来她竟是普华永道的人力资源经理。那可是国际知名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一向以严谨著称,难怪她那么容易就能摸准别人心思,原来是搞人力资源的。
黎明城又出京考察去了,每次他一出差,家里除了警卫员和司机,就剩小梨和唐阿姨做伴儿。那么大的房子,那么多房间,就她们两个人,显得空dàngdàng的,寂静无比。
黎明城临走前jiāo代唐阿姨看着小梨,除非谢羽杨陪同,否则不许她单独外出,因此小梨一直被关在家里。自从那次冷饮店偶遇,她也没再联系丛小天,觉得自己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比较好。菲菲偶尔会来陪她聊聊,但也只是偶尔。
闲着的时候,她也会想起谢羽杨,觉得他给她的电话似乎比以前少了很多,而且总是很忙很忙。有次开车带她出去逛逛,前后不过两三个小时,他就推说有事要先走。
哼!我还没嫁你呢,你就烦我了。小梨对着电脑里谢羽杨的一张照片,给他画了两撇胡子:可恶的家伙,等我能出去玩了,我让你找都不找不到我,走着瞧。说归说,气归气,想想现在的处境,小梨除了期盼他能多些时间带她出牢笼,还真的没其他办法。
清晨,小梨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上吃早餐,一点口味都没有,勉qiáng喝了口牛奶,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盯着一桌子的盘盘碟碟发呆。
什么声音?小梨竖着耳朵听了听,好像是手机响了。现在听到手机响,就象听到监狱里的放风铃一样。 顾不得擦嘴,她把手机掏出来,看到是谢羽杨的号码,按下接听。
喂,什么事?小梨装作漫不经心,边上楼回房间边问话,不想给他听出来她在等他电话。你今天起得很早嘛。谢羽杨有点诧异。小梨耸耸鼻子,坐在chuáng边上:你怎么知道我起来了,我还在被窝里,现在是梦游。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谢羽杨笑了一下:你过糊涂了,今天周六。哦。我天天闷在家里,根本没时间概念,不糊涂才怪呢。小梨脑子里飞快回想这天是几月几号。
那,出去走走?谢羽杨征求小梨的意见。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小梨蹭的站起来,打开衣柜看着衣服:去哪儿啊?天气这么好,最好是户外活动,嗯?我们去看电影吧。
谢羽杨知道最近把她闷坏了,不禁有些心疼:好,你高兴就好。你几点来接我?小梨拿了顶帽子戴在头上比了比,最终选了一顶毛绒绒的白色狐狸毛帽子。
谢羽杨刚想回答,心念一闪,转了话锋:让司机送你过来,我们约个地方见。小梨的手停了一下,约个地方见?他还是头一次这样,算了,不管了,只要能出去。
他们约了时间在南锣鼓巷见,司机听了这个地点,有点儿纳闷,但既然是谢羽杨安排的,他也没太在意。
小梨回国后,没人带她具体游览过北京的名胜古迹,更别提胡同游了。车一驶近南锣鼓巷牌楼,满眼的人群就把她看得有些发愣:怎么这么多人,这是个什么地方啊。谢羽杨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前面是步行街,车辆禁止驶入,司机给小梨开了车门,看着她从车上跳下来,两人四处找着谢羽杨的身影。有人拍了拍小梨的肩膀。
谢小梨猜到是谁,话音未落,刚回过头就大叫一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面具,近得几乎贴到她的鼻子。啊!小梨吓得立刻抱住了身边的司机王叔叔。
哈哈哈哈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大笑起来,冲小梨摇着头,忽远忽近,搞得小梨半天没缓过神儿来。谢羽杨走了过来,满脸的担心,摸摸她小脸:没吓着吧,穿得这么少,冷不冷啊?小梨摇头说不冷,又看看那鬼脸面具,有些纳闷那是谁。
那人摘了面具,冲小梨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肯定没事儿。是吧?一头红黑挑染的齐腰长发,满面chūn风的笑容。小梨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你是谁呀。谢羽杨忙上前介绍:她叫李沁,是我的朋友,今天我请她来陪你到处看看。
哦。不用只对着沉默寡言的谢羽杨,小梨还是蛮开心的,礼貌地向李沁伸出手:你好,我叫黎小梨。李沁看着她,见她穿得很休闲,米色长外套、长长的同色系围巾绕了好几圈,狐狸毛帽子下长发乌黑,粉润的小脸笑起来清纯又可爱,上前拥抱了她:真可爱。谢羽杨的艳福不浅。
小梨有些窘,偷眼瞥了下谢羽杨,见他正跟司机jiāo代着什么,司机点了点头,开车离开了。谢羽杨转过身,看到小梨跟在他身边,把她的小手揣在他外套兜里捂着。
谢谢师傅。李沁冲车里挥挥手,转身拉着小梨往胡同里走:你回国后还没好好逛过吧,告诉你,楼阁殿宇可不是真正的北京文化,这胡同里的、小店里才是真正的北京人生活。
李沁的热qíng是小梨始料不及的,也是谢羽杨没料到的。小梨一只胳膊被李沁挎着,一只手被谢羽杨揣着,像被绑架了一般,她不知道松开哪头是好。
她俩走得快,小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谢羽杨的手,眼看着李沁拉着小梨很快融入人群,谢羽杨赶紧跟了上去。
19心思
南锣鼓巷人头攒动,游历其间的大多是时尚美女帅哥的身影,外国游客更似到了宝地,手里身上全都是一水儿的中国特色。小梨好奇地看着街边的特色小店和jīng美小吃。
12平米?好怪的名字小梨站在一家小店门口,往里探探头。这是做什么的?嘿。一顶厚厚毛毛的帽子扣在了她头上,李沁笑嘻嘻地打量着她:怎么样,暖和吧?小梨对着12平米的玻璃照了照,哈哈,有毛毛的大棉帽子:这个我爷爷也有,一点儿都不好看。
李沁从她手里接过帽子:你别看不起这帽子,在这里,什么军用水壶啊、军用挎包,可都是时尚,是很多时尚人士另类搭配的必选佳品。噢,对了,你刚刚看到的是最小的酒吧,别看小却很有名。
李沁是热qíng的,她的热qíng感染了小梨。她没想到谢羽杨这么冷冷淡淡的人会有这样的朋友,扭头看了看他,扮了个鬼脸。谢羽杨一直不紧不慢的看着她们,看到她回头,向她笑了笑,俨然一个保镖的模样。
走,我们去吃文字奶酪,不排队吃不到。李沁没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提议,随即手指着前方:看,那是火柴语录,我很爱的,小梨,买一双绣花鞋吧
原本谢羽杨看着李沁拉着小梨就象两只蝴蝶一样到处乱飞,真是有些担心,可当他看到小梨之前扮鬼脸的俏皮样子,有些不忍扫她的兴。他很奇怪,小梨和其他人能很快熟络起来,以前是丛小天,现在是李沁,唯独对他,有着奇怪的生疏感。
就在他一晃神儿的功夫,两个美女又钻进了一家小店,谢羽杨赶紧跟了进去。李沁一抬头看到他,嘴里咬着烤jī翅问他:今天初几?谢羽杨不解地看了看她,小梨也一脸的茫然,咬着烤翅:什么初几?
唉呀,yīn历初几?李沁轻轻推了谢羽杨一把。谢羽杨拿出手机看了看:腊月十三。还好还好。李沁松了口气,对着烤翅狠狠地咬了一口。怎么了?gān嘛那么紧张?小梨笑嘻嘻地递了张纸巾给她。
初一、十五我要吃素的。李沁擦了擦手,看谢羽杨拿起张纸巾递向小梨,立刻从桌下踹了他一脚。谢羽杨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细心地拿着纸巾替小梨擦了擦嘴上的油。
这场面看着怎么那么像爸爸带女儿,李沁坏笑着看着谢羽杨,回头冲着老板喊了一声:来两串极品。好咧。老板的嗓门儿很高,隔多远都听得很清楚。
什么是极品?小梨很喜欢烤翅的味道,随手又拿了一串,李沁立刻抢了过来塞给谢羽杨:等着等着,等着吃极品。好啊好啊。小梨对吃一向很重视。
谢羽杨听出李沁肯定没啥好意,从桌子下踹了她一脚。唉哟!李沁吃痛地叫了一声。小梨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李沁咬着牙瞪谢羽杨,奇道:唉,你gān嘛啦?我谢羽杨看着李沁,又看向小梨:我没gān嘛。
你还说没有?李沁瞪着他,把桌上的餐巾扔了他一身:不小心踹你一脚,你还真踹回来。不知道自己力气大呀,很疼的。小梨瞧着他俩怪异的神色,只笑笑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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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肘一碰,手机掉在地上,小梨蹲下身去捡,下意识的看看桌子下那两人的腿,见谢羽杨坐姿很规矩,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轻轻在他腿上拍了一下。
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快,一下子就捉住她的手,阻止她胡闹,她好不容易才抽了回去。坐直了身子,小梨看了谢羽杨一眼,见他面无表qíng,也绷住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极品来了,一层红红的辣椒沫让谢羽杨倒抽了一口冷气:小梨别吃了,这东西太辣了,呛嗓子。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劲啊,来来,别客气,这可是我的最爱。李沁拿起一串咬了一口。
小梨看她吃那么辣的东西好像没事人一般,也拿起来试着咬了一口。谢羽杨知道她口味清淡,本想拦她,可没拦住,小梨刚把那串烤ròu放到嘴里,就迫不及待的吐了出来:辣死了。
哈哈哈哈。李沁向谢羽杨指了指桌上的茶壶,示意他倒水给小梨:快快!她眼泪都出来了。谢羽杨眼神复杂的瞥了她一眼,递纸巾给小梨,看着她拿去擦眼泪擤鼻涕,轻轻拍着她的背:我说你不能吃辣吧,你非要吃,来,喝点水冲冲。小梨就着他手里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才把嗓子里的火辣给压了下去。
李沁注意到了谢羽杨刚才那个奇怪的眼神,又听到他对小梨细语温言,心底有些酸涩,他是怪她故意骗小梨吃辣的?他对这个小女孩儿真不是一般的在意,简直像是呵护手心里的宝。
三个人在南锣鼓巷一直逛到下午,累了,就找家小酒吧歇歇脚。李沁跟老板很熟,进屋打了声招呼,就去给小梨和谢羽杨拿饮料。
今天又COS谁啊?真搞不懂你有多少假发。黑红,让我想想老板看着她的头发,调侃着。谁都不是。李沁一把扯下头上的假发扔给他:今天应景,送你啦。
小梨喝着热热的饮品,看到李沁的头发一晃眼成了栗色波làng卷发,连连赞好:还是这头发配你,好漂亮。李沁笑笑,看了一眼谢羽杨:漂亮吗?有的人可看不上呢。谢羽杨顾着给小梨拿纸巾,猛听到她这句话,愣了一下。
谁看不上啊,这么没眼光。小梨好奇的问李沁,没留意到谢羽杨眼中一瞬间微妙的qíng绪。李沁却看到了,很开心:小梨,过几天公司年会,今年是化妆舞会,最后还要选出舞会女王,你来不来,很好玩儿。
真的?小梨好久没参加这种娱乐xing节目了,还是化妆舞会,当然高兴,立马就应了:好啊,我能多带个朋友吗?她也一定喜欢。
行啊,人多才好玩儿。说话间,李沁拿眼瞟向谢羽杨:我想她说的人不是你,你来不来?谢羽杨还没说话,小梨已经接上了:他不会跳舞,他在家里呆着就行,我们去玩,不带他。
谁说我不会跳舞?谢羽杨反诘。小梨歪着脑袋问:你会跳伦巴、桑巴和恰恰吗?不会可以学啊,你教我。谢羽杨哼一声,心想你当我真不会呢。好,我教你。小梨跟他笑笑。
李沁听到他俩的对话,不是滋味,尽管他俩还有点不搭调,可他们说话时那种旁若无人的语气,还真让周围的人没法cha`进去。小梨有人这么呵护着,是多么幸福,可她好像浑然不觉他的好。人啊,真是不容易知足。
沁姐,这是你吗?小梨突然指着墙上一堆相片问:全是KISS照。李沁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笑中有一丝苦涩:是我,那是接吻墙,照片里的,是我前男友。
怎么没叫他一起来玩儿?小梨不明就里的问。他是个混蛋。李沁想到那个晚上,不禁看向谢羽杨。小梨注意到她眼里的黯然,愣了一下,抱歉地握着李沁的手摇了摇:对不起。没事儿。李沁看着她摇了摇头,转身从吧台上拿也相机过来:你们要不要留一张?
小梨听到这话微愣,下意识的瞥了李沁一眼,又见谢羽杨看着她,故意垂着眼帘嘟囔一句:不用了吧。谢羽杨些微有点失望。
李沁看到他失落的神qíng,于心不忍,拿起相机对着小梨:不是订婚了嘛,不会连接吻都不会吧。小梨,快点儿。谢羽杨怕小梨害臊,想阻止李沁,他刚要开口,却被一双小手把头转了过去。
那一瞬间,谢羽杨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了。小梨已经摘掉帽子,嘴唇柔柔的吻在他唇上,他的鼻息里顿时都是她的清香,想吻的深一点,小梨已经把脸扭到一边,仍是低着头,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古灵jīng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沁摇着手中的相片看了看:哇,真是相配。说完,把相片递给小梨。小梨接过来看了看,笑一下,转手递给了谢羽杨。
谢羽杨接过去一看,照片上,小梨捧着他的脸,星眸迷离,他却睁着眼睛,低垂着目光注视着她,光线朦胧,昏huáng的灯光恰到好处的烘托了气氛。
他还没有回味够,照片就被李沁快速拿走按在了接吻墙上:订婚不够,定qíng一吻才够真嘛。来,为定qíng一吻,gān杯。
三个杯子碰到了一起,小梨笑得畅快,谢羽杨笑得满足,而李沁,笑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意境。
小梨决定带菲菲去参加李沁公司的化妆晚会,两个人从下午就在房间里折腾,一会儿大笑,一会儿惊叫,搞得唐阿姨不知道两个丫头在搞什么。
谢羽杨五点来接她们,一进大厅,唐阿姨只觉眼前一亮:小羽啊,你今天可真够帅的。谢羽杨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楼上:她们还没好?来了来了。楼梯上一阵脚步声。谢羽杨和唐阿姨一抬头,都吓了一跳。
小梨穿的那是什么,衣服裤子都肥肥的,还画了两撇小胡子,头发用一块红头巾扎起来,手里还拿着细皮鞭,像个女海盗,既帅气又威风凛凛。菲菲倒很平常,《指环王》里的jīng灵公主装扮,发型衣着都很得体。
唉哟,小梨啊唐阿姨拉着小梨胳膊看看:你这什么样子,男不男女不女,快去换了。阿姨,这是加勒比海盗。小梨随手甩了下鞭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化妆舞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菲菲笑着回头看向谢羽杨,忍不住上前行了个礼:皇帝陛下好。小梨看向谢羽杨,疑惑道:这是皇帝?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我怎么觉得像斗牛士啊,手里再拿一块红布的话。菲菲眨着眼睛:嘿,你这就不懂了吧,《末代皇帝》里面的造型就是这样。
小梨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到他跟前一站:怎么?不好看?谢羽杨真想说不好看,可是看到她化着烟熏妆的大眼睛,跟约翰尼德普那造型还真有几分相似,生生把这三个字咽了回去,哭笑不得:挺好。走吧。
李沁公司的年会规模很大,五星级饭店的场地,一流的餐饮服务。小梨三个人一进场,谢羽杨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小梨的海盗装真的不算什么。放眼望去,兔女郎、小绵羊、灰太láng、侠客、乞丐,应有尽有。
小梨很喜欢这场面,跟谢羽杨说了一声,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菲菲走进了人群。谢羽杨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教条,看来还是李沁说得对,不了解她,就很难走进她的生活。
小梨和菲菲不认识什么人,但好在有着怪异而又可爱的妆扮,几乎她出现的地方就有人要跟她合影,她还蛮享受。
谢羽杨看她玩得高兴,也不想破坏这份难得的融洽。只是他奇怪,为什么整场都没有见到李沁的身影。他端了杯酒,找了个角度比较好的地方坐了下来,时刻注意着小梨的身影。
大厅里不知为什么响起了掌声,所有人都回头去看大厅门口。
这谁呀?仙女下凡啊。
光明女神。
小梨和菲菲也望了过去,白色希腊拽地长裙,一头银白色的长发,jīng美的金色头饰,而最让人惊叹的是她的妆容,眼线华丽勾勒出如星美眸,眼影层层炫目,一盼一顾,无不美伦美奂。一出场,就惊艳了全场。
20舞伴
沁姐?小梨惊讶地微张着嘴,眼前的人跟那天热qíng洋溢的李沁相比,几乎不敢认了。谁?你认得她?菲菲不解地看着小梨。小梨凑到谢羽杨身边,问他:你看,那是沁姐啊。
谢羽杨也看到了李沁,心里不得不承认,李沁的惊艳出场,让他也眼前一亮:嗯,我看到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妻怪异的打扮,谢羽杨有点想笑,她画的两撇小胡子被抹开了,脸上有点黑乎乎的,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细心的替她擦擦。小梨的眼睛仍跟随着李沁,眉开眼笑的。
李沁看到他们,款款走来,途中不少男士上前问候,李沁一一打招呼:你们来了,哟,小梨是个小海盗啊。好可爱。小梨顽皮地冲她行了个礼:女王,你今天真漂亮。
没什么,平时喜欢玩COS,搞这些对我不算什么难事。李沁看到一旁的菲菲:这是你说的朋友?jīng灵公主?
我叫菲菲,小梨的好朋友。菲菲真是惊叹有这么高超化妆术的COS达人:这是《神泣》里的光明女神啊,能不能借我COS一回?
行,没问题。不似那日的豪放,李沁一副优雅作派,轻轻拥抱了菲菲:小梨的朋友嘛,有什么事都没问题。好了,我去打个招呼,你们玩开心点哈。李沁走开了,被一群人拉去拍照。感觉到谢羽杨的目光,望向他,笑得无比媚惑。谢羽杨淡淡一笑,礼貌的冲她举了举杯。
菲菲看了一眼谢羽杨:小羽哥,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这个朋友啊,要知道有这么个大美女,我哥早就嚷嚷开了。菲菲的哥哥在海军司令部办公厅工作,和谢羽杨熟识。她跟你哥不熟。谢羽杨收回目光,看小梨的饮料喝光了,又递了一杯给她。她喜欢喝柳丁汁,他一直记得。
这么个大美女我哥会落空?真是没看出来。菲菲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李沁,简直象个小色鬼了。小梨捣了捣她胳膊:怎么跟个色láng似地。
司仪走到大厅前方的舞台,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女士们先生们,经所有公司员工投票,新一年的年会女王就要出炉了。在宣布之前,我们来公布一下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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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小姐托着一个托盘上来,大会司仪宣布:今年的大奖是,卡地亚爱之镯。全场掌声雷动
菲菲也跟着激动了:小梨,这奖品还真不赖哦。快快,也许是你的。小梨来了兴致,拉着菲菲跑到前面看热闹。谢羽杨怕她们乱跑,赶紧跟了过去。
现在宣布新一年的年会女王。就是光明女神!司仪笑容可掬的宣布李沁获奖。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响成一片,李沁从一侧的人群中被大家推了出来,笑着走向司仪,接过了新年大奖。
女王陛下,向你的臣民说点儿什么?司仪风趣的调侃。李沁很老道地拍了拍司仪的肩,接过了话筒:感谢祖国,感谢党,感谢CCTV
全场哄笑,菲菲也被逗得大笑,小梨却不大明白她这几句话有什么可笑的,看了眼谢羽杨,却见他看着盛妆的李沁,那目光似乎有些特别。
好了好了,真的挺开心的,这个手镯我去店里瞄了半年了,没想到今天没花钱就得了。下面,我想请现场一位绅士为我佩戴。李沁边说话边用目光扫了扫全场众人。男士们都不禁挺直了腰,要知道,为美女戴手镯,那也是一种荣幸。
谢羽杨先生。李沁优雅的向谢羽杨做了个邀请他上台的手势。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寻找,只有小梨和菲菲看着谢羽杨。小梨是看热闹的鼓励,而菲菲却是疑惑。
谢羽杨知道李沁要炫耀,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张扬,可事在眼前,退是没有退路了,深吸一口气,从容的走了上去。
看到有人出场,所有人又开始鼓掌,也有人在议论。这谁呀?面生啊。李沁的朋友吧,刚刚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挺帅的嘛,跟李沁挺配的。不是吧,李沁眼多高啊。不过也难说,要不怎么选他呢。
小梨像是没有在意旁边人的谈话,菲菲却听得清楚,想了想,下意识地看向大厅中央的两个人。女的艳压群芳,男的英俊不凡,爱之镯,谢羽杨正在为李沁拧牢那金色的锣钉,李沁一脸笑容,妩媚动人。
菲菲不禁看了一眼小梨,见她一脸恬然,暗自忐忑起来。以小梨的聪明细心,不会什么都察觉不出吧,她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戴好手镯,谢羽杨转身要走,却被李沁拉住了手:音乐起,我请谢先生跳一支舞。先生们,收起你们的羡慕嫉妒恨,邀请你们的女伴,共舞吧。又是一阵掌声、口哨声,全场的人群逐渐散开。
舞曲声起,李沁从礼仪小姐手上拿了一朵金色的玫瑰为他别在领口:这回真成皇帝了。达成你的心愿。谢羽杨笑得很优雅。李沁的想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这一刻,他愿意成全她,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风度。
李沁看到他的眼神,浅笑着垂下眼帘。这个不怎么爱笑的人,他真的笑起来的时候,能融化冰雪。
而她更加明白的是他话里的意思,她这样jīng心的装扮,就是为了这一刻,属于她的辉煌,少了他的欣赏,又怎么能算完美。
你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当之无愧的舞会女王。谢羽杨侧目看看四周,放眼望去衣香黛影、云鬓环绕,可丝毫不影响李沁的出众。是吗,听你夸我,我真高兴。今晚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荣耀,我用心了。李沁莞尔笑着,见谢羽杨下意识的去看小梨,不落痕迹的挡住他目光。
游戏开始了就不要半途而废。李沁主动向谢羽杨伸出手。谢羽杨望着她,不置可否,却又忍不住道:你以为这还是游戏吗?我不想伤害她。
被伤害的前提是在意,如果不在意,根本谈不到伤害。你现在要弄清楚的是,她在不在意你。李沁执起他另一只手,看着他的眼睛,等待着。谢羽杨闭目片刻,握紧李沁的手,走入舞动的人群中。
很多人在拿着相机、手机拍照,他们的镜头下,谢羽杨和李沁是完美的一对,惊艳全场的一对。小梨看着他们,慢悠悠的转着心思。菲菲见她事不关己的淡然样子,把她拉到一旁:喂,这个李沁到底什么来历?
嗯?小梨扭头看她,见她表qíng有点怪,奇道:她是谢羽杨的朋友啊,前两天还跟我们一起去南锣鼓巷玩儿。我是说她是gān什么的?跟谢羽杨认识多久了?菲菲觉得小梨怎么忽然迟钝了呢,连她这么问的意思都猜不出。
小梨再次把视线转移到那两人身上:这我倒没问过,也不关我的事。你怎么那么傻呀,这样一个女人在你未婚夫身边,你也不问清楚了?小梨气定神闲的样子,让菲菲替她gān着急。
他们要玩游戏就让他们玩去,我无所谓,只要他真能开心就好。小梨看着的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人影,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角。菲菲愣了愣,搞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好,挺好就好,那你好好看吧,当我没说。
小梨陪着笑替菲菲整了整头发上的发饰,菲菲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个小没良心的,人家替她着急,她倒好像没事人。
不远处,谢羽杨说着什么,李沁目光轻柔地望着他,不时地伏在他肩头轻笑。两个人轻盈地旋转,谢羽杨高大挺拔,舞步标准,李沁衣带飘飘,身姿纤然。
我发现,你其实不是那种看不懂别人心思的人,你看不明白的就只有黎小梨。李沁凝视着谢羽杨的眼睛,目光中透着真诚。当局者迷吧。谢羽杨并不反驳她的话。
李沁轻叹一声,希望这舞曲持续的久一点,让她能多拥有一些记忆。有些人,相逢的太晚,注定成为陌路,不是想不明白,是那种淡淡的漾起在心底的qíng绪,天知地知自己深知。她本是豪慡女子,不知怎的,这一刻眼角竟起了朦胧的水雾。
小梨的笑渐渐不那么自然了,她从那两人的神qíng里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再抬头看他们,却正对上李沁的目光,李沁浅笑着冲她挥了挥手,谢羽杨也望了过来,冲她笑笑。
很相配,他们的笑,他们的目光,都很相配。小梨的心似是被什么抓了一下,突然有一种想躲开的念头,她忽然抓紧菲菲的手,可是还没等她将想法付之行动。李沁已经牵着谢羽杨向她走来。
小梨,谢羽杨舞跳得不错,就是有些僵硬,跟走正步差不多。 我看你们跳得挺好啊。小梨礼貌的笑笑,嘴上夸奖着,心里却在想,你们的戏演得可真默契。
菲菲看了小梨一眼,也跟着帮腔:就是,跳得挺不错。一看李沁姐就是高手,男朋友一定也是舞林高手了。
李沁自然明白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菲菲不像小梨那么硬撑着qíng绪,这小姑娘喜怒都摆在脸上。不想激怒她俩,李沁从容的笑了笑,把谢羽杨推到小梨身边:你们看不出是我带他吗?再跳下去,我这贵得吓人的高跟鞋就保不住了。谢羽杨知道李沁是故意的,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掩饰地去拿饮品。
他跳得那么差吗?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就说他不会跳舞,他还不承认,沁姐你真该教教他,不然他得把人家的鞋给踩坏了。小梨斜了谢羽杨一眼,微撇着嘴角。谢羽杨心里暗笑,知道小丫头这是不高兴了,轻拍着她的背。
他这个纵容宠爱的眼神小梨歪着脑袋赌气没留意,却落在李沁眼里,李沁笑着拍了拍菲菲的肩:好了,你们玩会儿,我要陪公司客户跳几支舞,如果招呼不到,你们别怪罪啊。不会不会,李沁姐你忙你的。菲菲巴不得李沁赶紧消失,管她去gān嘛,消失就好。
小梨看了看一直等在李沁身后的一个胖胖的秃头男士,不禁有些厌恶:那个人那么难看,你gān嘛跟他跳舞,不要去。李沁愣了一下,看小梨一脸的不屑,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还小,体会不到。好了,不陪你们了。
李沁走开了,谢羽杨拿了一杯西瓜汁递给小梨:累不累?小梨跟他媚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累不累的不要紧,你开心就好。她还不善于隐藏,那笑容牵qiáng的很,更像是发泄。眼见她气呼呼的神qíng,谢羽杨说不出的高兴,搂着她的腰往大厅门口走,菲菲紧跟其后。
李沁和秃头男士舞罢,回过身,正看到这一幕,望着谢羽杨颀长的身影远去,眼帘微垂,转身离开了舞池,顺手抄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停车场外,小梨倒也没别扭,谢羽杨给她开车门,她很顺从的上车去了,只是上了车之后一言不发。
此后的几天,两人相处还算平稳,小梨没有提起任何有关李沁的话题,可是谢羽杨来看她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她把丛小天送给她的那个赛车模型收了起来。原先那赛车模型连同玻璃罩一直都放在她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也许,李沁的这个主意还真的起到了效果。谢羽杨想到这里,有些高兴,又隐隐的不安,小梨这次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平静。
晚上,在黎家吃了饭,谢羽杨开车往回走。刚到四环,电话响了。喂?他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把蓝牙耳机塞在耳朵里。是我。李沁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年会后,她有一周没有联系过自己,谢羽杨很好奇她会这么晚打来电话,随口问:有事吗?你在哪儿?李沁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
谢羽杨看了看四外:四环。你能来接我吗?我在八达岭高速小汤山段。李沁把自己的具体位置告诉他。
车坏了?谢羽杨忙出了辅路,掉头往北。你过来再说吧。李沁有气无力的说。谢羽杨挂了电话,提高了车速,他听得出,李沁的声音不对。
21谎言
一路狂飚,谢羽杨怕错过李沁的车,戴了夜视镜。小汤山段,路边没有一辆打着双闪的车。谢羽杨放慢了速度,终于在路边找到她。她没开车,而是倦缩着坐在路边。谢羽杨停了车,飞快地下了车,快步走到她跟前。
李沁光着脚,身上只穿了衬衣、短裙,包被扔在一旁,物品散落一地。她知道他来了,可是她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谢羽杨脱下皮衣把她包裹起来:上车去。眼泪滴落在谢羽杨的手上,倦缩在他的怀里,李沁哭得几yù抽搐。
谢羽杨没有再说话,将她抱上了车,将暖风开到最大,又下车把散落的物品收回包里,才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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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是李沁的。李沁死攥着电话,没有接。谢羽杨想了想,从李沁手里抢过了手机。
怎么样,冻死没有?呵呵,受不了了就求我,我回去救你,哈哈哈谢羽杨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挂断了:是他吗?李沁把脸转向窗外,一句话都不说。谢羽杨发动了车,她不用说,他也能猜到了。
柏林爱乐,李沁家的楼下,谢羽杨停下了车:要我送你上去吗?不用。李沁活动了下手脚,把皮衣脱下想还给他。穿着吧。谢羽杨把衣服披回她肩上:改天再还我。
李沁点点头,拿了包和手机开了车门,谢羽杨刚要下车,李沁却拉住了他:你走吧。今天的事,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回。
谢羽杨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下了车,消失在楼门口。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报了刚刚记下的电话号码:查这个人,查到底。
过了两天,李沁约了谢羽杨,谢羽杨如约而至。李沁有些憔悴,见他来了,也没有起身。没点东西吃?谢羽杨笑笑,拿了菜单看。
你知道吗,他今天上午到公司找我,跪在那里求我,让我放过他,说有人威胁他,再不老实就滚出北京。是不是你找人gān的?李沁说起前男友,声音有些颤抖。她朋友虽多,可有这个能量能把人赶出北京的不多。
谢羽杨仍然看着菜单:事qíng要解决,还是彻底一些好。谢羽杨,你不觉得应该事先跟我说一声吗?李沁转了语气,秀眉微皱。谢羽杨没有理她,叫了服务生过来,点了一荤两素、两盅汤,慢条斯理的:解决一个混蛋,用得着说这么多嘛。
李沁冷哼一声,拿了包想走:你一人吃吧。谢羽杨拦住她,拉她坐在对面:把饭吃完,随便你。你管得着吗?李沁对他的态度有些恼,忽然有点理解小梨,这个人有时候做事真令人捉摸不透,还是这些高gān子弟都这样?
你今天吃饭了吗?谢羽杨抬起头,替她倒茶。李沁的眼圈有些发红,她抬头看了看天,把眼泪忍了回去:别让我知道你这么狠,行不行?
那要看是对什么人。谢羽杨把热热的茶杯塞进她手里,让她捂着手:一个没用的男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那黎小梨也不过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个没长大的小萝莉。李沁和他争锋相对。
谢羽杨的目光迅速冰冷起来:你把他跟小梨比?那怎么一样?李沁泄气地往后一靠,仰头灌了口茶,喝得太急又被呛了出来。谢羽杨随手抓起一张餐巾纸扔给她。
李沁看着他气得发闷的样子,觉得好笑:是啊,你的小梨是个好孩子,是块璞玉,你乐意花工夫细细的把她雕刻成美玉。
她是我命里注定的,遇上了没办法。你不一样,不用这么消极。菜来了,谢羽杨把热汤推到她跟前,李沁看了他一眼,边笑边喝。
命里注定,命里注定啊,gān嘛说得这么直白,让别人连幻想的空间都没有。李沁忽然觉得身体里的某些因子,在微微的把疼痛转达到神经中枢,一瞬间,寒意遍布全身。
你这个人,刚刚还又气又哭,现在又笑又吃。谢羽杨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我就这样,来得快,去得快,傻二百五一个。李沁又开始抢他筷子下的菜,谢羽杨不让她,她耍赖按着他的手,把爱吃的全夹自己碗里。谢羽杨gān脆丢下筷子,看着她抱着饭碗猛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吃了饭,李沁要去喝一杯,谢羽杨看了看时间,有些犹豫。走吧,就去上次你跟小梨接吻那家,我保证不喝多,不借酒浇愁,不酒后失德,不酒后那什么。李沁还没说完,就被谢羽杨拉上了车。李沁坏笑着看他:我知道了,你怕絮叨。
接吻墙边的位置被一对qíng侣占了,李沁过去对他们说了几句,这对qíng侣很qíng愿地把位置让给了她。
李沁坐下来,翻看着墙上的照片,很快找出了小梨和谢羽杨的合影:唉,太配了,真是太般配了。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是怎么认识她的,现在能告诉我吗?谢羽杨瞄了眼照片中的小梨,缓缓道:我认识她很多年了,她认识我还不到一年。
李沁听着他讲述他和小梨之间的故事,话语虽然简洁,却能让听者感觉到那份qíng意。小梨哪里会知道,这个人等她的出现已经等了五年,因为她的不在意而独自饮咽苦涩。
你想过没有,如果她一直不接受你,你怎么办?守着一个感qíng冷漠的妻子过一辈子,仅仅因为她很小的时候你就已经喜欢她?李沁一直把这个问题埋在心里,此时才问了出来。
谢羽杨轻轻叹息:我给她一段时间,也给我自己一段时间,就当我是为自己的幸福赌一回。你还不承认你这是执着?李沁喝了一大口酒,转着手里的酒杯。我想要的感qíng,我就去争取,也许你觉得这是执着,我只想对得起自己的心。谢羽杨的表qíng仍是淡漠如常。
她那么好吗?李沁长长的出了口气。谢羽杨听到她这么问,看着她,有点笑意:她缺点很多,任xing、娇气、不考虑别人感受、不负责任还爱闯祸。
可感qíng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想了种种理由、理智的分析、思前想后,那是婚姻,不是爱qíng,对吗?李沁苦笑着。
在我看来,婚姻和爱qíng并不矛盾,也没有多复杂,一段时间有一段时间的想法和选择。可能她跟我原先想象的有一定差距,这几年下来她的xing格也跟小时候不大一样,但是我也相信,她会慢慢的改变。如果她不改变,那就不是我的问题,将来我也不会觉得遗憾。谢羽杨坦陈出自己的想法。
李沁几乎三口gān掉一瓶小啤,谢羽杨因为要开车,没陪她喝,指了指码在她面前的酒瓶。李沁微微有些醉意,摆了摆手。
谢羽杨叫了老板来结帐,电话却响了起来,谢羽杨一边掏钱一边接了电话:喂?你到家了没有?是小梨的声音。
还没到家,在外面。谢羽杨的视线落在他和小梨的合影上。李沁一双大眼睛贼亮贼亮地看着他笑。
你们不是早就下班了?小梨有些纳闷,都下班两个多小时了,他还没到家?有点事儿耽搁了。谢羽杨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识的看李沁,她头靠着椅背,笑意里带着揶揄,显然是笑他撒谎。
小梨心念一闪,忽然道:你身边有别人吧?谢羽杨微愣,随即镇定:没有啊,你不要瞎猜。小梨笑了笑,转着心思:对了,我爷爷就快回北京了,我明天想去花市买些新鲜的花,你陪我去吧。
她原本是想找谢羽杨带她出去看晚场电影,每到夜晚,唐阿姨在一楼她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她独自在二楼,闷得不得了。然而听到他说在外面有事,她也就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黎明城怕她再和丛小天那帮孩子来往,出差前jiāo代,不许小梨私自外出,晚上就更甭想出去了。小梨站在窗口,看到院墙外警卫布的岗,沮丧到无以复加。这个守卫森严的家,哪里是她能逃出去的?
行啊。谢羽杨回答很gān脆,看着李沁把照片按在墙上,手又去拿酒瓶,想按住她,不小心碰倒了酒瓶,酒瓶哗啦啦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什么声音?小梨听到动静,追问一句。没事,酒瓶倒了。谢羽杨忙掩饰。哦,你回家的时候开车小心一点,要是喝酒了就别开车。小梨也没有多问,就把电话挂了。
酒足饭饱,谢羽杨拉着走路已经有点儿晃的李沁出了酒吧的门。李沁抬头看到牌楼,停了下来:我打车走,你快回去吧。还是我送你吧。谢羽杨看她醉眼朦胧的样子,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用。说着李沁扬手叫了辆车,上了副驾对司机说:大哥,你是好人吧,那你好好送我回家啊,柏林爱乐。司机见醉鬼见多了,看着谢羽杨直乐:这姑娘够逗的。
谢羽杨看了看司机的运营证,知道是正规车,也就踏实了:麻烦您了,李沁,到家发个短信。李沁笑了笑,向司机傻笑:大哥,咱摆驾前行。车开走了,谢羽杨轻吐了口气,转身去找自己的车。
谢羽杨陪着小梨买花,把她送回黎家后,有事先走了。小梨一个人在客厅里cha花,然后一瓶一瓶地摆在卧房、客厅、还有黎明城的房间里。快要过年了,家里摆放上水仙和腊梅,多一些新年的喜气。
菲菲来找小梨,看到她蹲坐在茶几旁摆弄花儿,整个人格外清慡,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我爷爷要回来了,我就快刑满释放了。你来帮我看看,哪枝最好看。小梨剪了枝朱砂梅比量着cha哪儿好。
小梨,谢羽杨最近对你好吗?菲菲没头没脑问一句。挺好的呀,刚才还陪我去买花了。小梨心qíng不错,没有在意菲菲脸上犹豫的神qíng。
小梨
嗯?菲菲的yù言又止终于让小梨抬起了头:你今天怎么了?有话就说呀。
我哥菲菲摆弄着手机,想了想,最后终于咬了咬牙,把屏幕放在了小梨的面前:他昨天晚上拍到的。手机屏上的照片有点模糊,但小梨仍能一眼看出是谢羽杨和李沁,谢羽杨轻拥着李沁,李沁正在叫车。
小梨盯着这画面,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头顶有点儿充血,却又不到恼怒的地步:你是说昨天?嗯。他昨天跟朋友去玩儿,看到谢羽杨。菲菲观察着小梨的反应,不敢把话一下子说的太重,怕刺激她。
昨天我打过电话,他说在外面,我还听到酒瓶倒了的声音。小梨想着昨天那通电话,想努力想得更清晰一些。看样子就象是喝酒了,李沁好象还喝了不少。
小梨放下手里的花,突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她问他身边是不是有别人,他说没有。当时她就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身边肯定是有人,不然说话不会那么惜字如金。
小梨思忖片刻,又看了看照片,笑道:也许是沁姐喝多了,小羽送她一程。菲菲看小梨十分冷静的样子,仍有些不放心:你还是问问谢羽杨,看他怎么说。这女人这么风qíng,可别让她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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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笑了笑,重新拿起了花。谢羽杨真要是想跟李沁有什么,就不会把她介绍给自己,他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很明显。不要以为她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男女间那点事儿,就算没经历过,她也看过电影电视。
李沁对谢羽杨的心思,也不是掩饰的滴水不漏,小梨细想想,就能想出很多不对的地方。她想置之不理,又骗不了自己的心。
尤其是那一晚,谢羽杨终究是骗了她。如果真的坦dàng,他为什么不说。说不出口,只能说明他心虚。
也许他的本意是通过李沁来试探试探她,可事qíng到最后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而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看不到听不到的时候,他做些什么,她完全没把握。
22面谈
李沁下班后刚走出写字楼,就看到小梨站在一辆越野车旁。看到她出来,小梨对司机jiāo待了两句,向她走了过来。李沁走上前,看着她笑。
风衣墨镜,李沁看起来gān练潇洒,小梨没有多想,开门见山:沁姐,我想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小梨没想到李沁说出了她想问的,略有一丝惊诧,但她还是想问个明白:可谢羽杨他骗了我,他说他没跟你在一起。
李沁笑着揽过她的肩,冲司机摆了摆手,指了指楼下的咖啡厅:走,找个地方坐下说。李沁要了黑咖啡,小梨点了热巧克力。
想知道什么?尽管说。李沁并不畏惧这样的场面。小梨再难缠,她也不看在眼里,小丫头而已。
你和谢羽杨是怎么认识的。小梨知道跟这么jīng明的女人说话,用不着兜圈子,直接切入主题。李沁轻柔地望着她,忍不住呵呵直笑:你呀。你最想知道的是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梨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你信我吗?李沁立刻问道。小梨不置可否地紧握着手里的杯子。这很重要。李沁语意坚决。
小梨抬头迎视着她的目光,看不到一丝闪躲和不明,于是,点了点头:如果你有足够的诚意跟我谈谈,我为什么不信你。好,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明白,我希望这个故事永远不再有人知道。李沁对小梨的态度还算满意,决心和她把话说开。
小梨看到她眼中的一丝痛楚,有些不忍,但想到谢羽杨,她还是决定听她讲。李沁将如何与谢羽杨相识,又如何联系到他,他如何对小梨感qíng的不确定,她如何想帮他,他又如何第二次救了他,简短明了地叙述给她听。
听着听着,小梨有些后悔,因为自己一时起疑,让李沁再次去回忆如此不堪的qíng感经历,抱歉道:对不起,沁姐,我只是她忽然不知道如何表达。你在意他。李沁坚定地说出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小梨愣住了,她在意吗,这几天,她总感觉惴惴不安,又不知是为了什么。别说你感觉不到,回去慢慢想想。李沁轻轻吐了口气:谢羽杨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现在有这份责任心的男人不多。
嗯。小梨应了一声,想了想随即又道:他很少跟我说他的想法,我不大明白他,觉得他很闷。天天跟你花言巧语就行了?你这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样的男人,不善于用言辞来表达感qíng,外冷内热,可只要是认准了,一辈子会对你好,你还挑三拣四的。
李沁就象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真想让她彻底知道知道厉害,又怕谢羽杨舍不得。你想听花言巧语,你看看我,就是听多了,现在男人再说我都不信了。你非要试试吗?
小梨听了这话沉默了,从未有人推心置腹的跟她说过这些,即便是菲菲,也只是告诉她,谢羽杨对她很好很疼她,反倒是李沁,让她开始反思自己。
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可你有没有真正试着去了解过他?你真想了解他,就要走进他的生活。李沁见小梨不言语,给她出主意。
他的生活?你是没见过他的房间,就一张chuáng,什么都没有,我喜欢的东西他都不喜欢,除了看看电影,我没发现我跟他有什么共同的爱好。他单位里的事我又不感兴趣,我对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
小梨在国外自由散漫惯了,国内的生活让她很不适应,尤其是陪她爷爷出席一些正式场合的宴会,真是一举一动都不能有丝毫差错,常常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头人。
你不要?嫌烦?那你放手,我第一个排队,我巴不得你把他甩了呢。李沁心想,看样子不激你是不行了。
即便是抓在手里的东西,也可能会有失去的一天。就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就永远也不会失去。小梨沉默了半天,说了这样一句话。
李沁眉头轻轻的一皱,明白了小梨的心思,可是她想不明白,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悲观的想法。大概,还是跟她的身世有关,听说她是孤儿,父母早早就去世了。
小梨,这么说你总是不接受他是怕将来会失去他,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将来的事谁能预料,总不能为了怕失去就再也不爱吧。李沁觉得这女孩子有着隐藏很深的悲观qíng绪,只是她掩饰的太好了,周围的人浑然不觉。
我不知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小梨看着面前的咖啡杯出神。父母在她尚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去世,曾经当做依靠的闻立阳在长辈的qiáng烈反对下也远走他乡,什么是可以依靠的?她完全没有把握,也许上一秒还拥有全世界,下一秒就已经一贫如洗。
李沁见她呆呆的出神,开导她:你该相信,总有人是例外,或许你走近了会发现谢羽杨就是个例外。人的命运的确是不可捉摸的,可是,你要试着去相信别人,相信他能给你幸福,你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没心没肺固然不会受伤害,可同时也放弃了得到幸福的机会。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我不知道。小梨还是这句话。李沁笑了,知道她一时半会还没法想通:其实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你自己想清楚。这件事没有人能帮你,你必须自己去面对。我先走了。她站起身,抱了抱小梨,离开了咖啡厅。
小梨注意到她出门时往后撸了撸手腕上的镯子,显然是怕被门碰到,自从那一晚之后,似乎就没见她摘过,不管搭配什么款式的衣服,那个镯子是她的心爱之物。看着玻璃窗外李沁潇洒的背影,小梨心里酸涩不已。
回到家里,看到谢羽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小梨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去哪儿了?谢羽杨随口问。小梨笑眯眯道:去那天沁姐带我们去的酒吧了,我还看到了酒吧老板,他跟我说,头天你和沁姐也去了。
这话真突兀,谢羽杨不禁为之一惊,小梨细看他表qíng,不是否认,而是惊讶,她试探的一句话,就让她察觉到了他眼底的怪异。
小梨啊,你听我解释。谢羽杨觉得小梨笑得不正常。她不是那种爱藏着心事的人,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不解释好吗,不解释。小梨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可还是带着笑,跑上楼去了。她想了一路,心里越来越痛,说不清为了什么,一看到他,把想好的说辞全忘了,只剩委屈。谢羽杨看到她这样子,心痛的像要裂开,她要不是受了刺激,不会是这种qíng绪。那时候她和丛小天的照片被放到网上,还没见她这么哭过呢。
小梨走进自己房间,脱下外套扔在chuáng上,谢羽杨走上前,握着她双肩:你听我解释啊我是怕你误解才没告诉你那天我和李沁在酒吧,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你相信我,我跟她没什么,只是朋友。
小梨倔qiáng的偏着脸没有说话,不大能接受谢羽杨的解释。李沁知道他们那么多事,哪里像普通朋友。谢羽杨想抱她,却被她推开,只得道: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见她了,好不好?再也不见了。他轻抚着她脸上的泪,想让她别再哭。
小梨抬起泪眼看他,后退一步:这两天我脑子里很乱,我要好好想想,想清楚再跟你联系,给我点时间,我要想想。流泪的时候,她的神qíng很悲伤。
好,不管你怎么选择,我尊重你的决定。谢羽杨知道这种qíng境下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哄她。
回家的路上,他想打个电话问问李沁,是不是跟小梨说过什么,转念一想,这是他们自己的事,gān嘛多嘴去问人家。李沁对他什么心思,他又不是没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梨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有反应好过没反应,不痛不痒才是他最该担心的。谢羽杨知道,这是关系到他和小梨将来的重要关口。
此后的几天,他没有来,她也没有问。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彼此的qíng绪。小梨每天闷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也吃得很少,唐阿姨问过几次,她也不说话。
夜晚,小梨一想起谢羽杨的事就头疼,翻来覆去折腾半天还是睡不着,看看闹钟才凌晨两点多。
他睡了没有,她很想听听他的声音,以前他经常在临睡前给她打个电话问候,这段时间以来,他可能也是心烦了,没再打过,她放心不下,于是大半夜给他打电话。还好,他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大概前一秒还在睡梦中,硬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你睡了吗?小梨问他。睡了。谢羽杨病了几天,晚上还在医院打了点滴,此时睡意正浓,困得要命,声音飘渺仿佛来自异域。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你来陪我好不好?小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差不多,不让他听出异样。
唐阿姨不在家吗?谢羽杨问,实在不想在寒冷的冬夜离开温暖的被窝。唐阿姨在她自己房间里早睡着了,我不好吵醒她我想见见你。小梨轻声道,声音有点含糊。谢羽杨没听清楚她最后那几个字的,倦意让他提不起jīng神,又不便挂她的电话,只得哄她:乖,我明天去陪你好不好?
小梨听他态度有些冷淡,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住难过的qíng绪:太晚了,你睡吧。我也有点困,先挂了。挂断了电话,小梨握紧脖子上的项链坠子,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谢羽杨想了想,猜测小梨是不是故意半夜忽悠他去黎家陪她。黎明城又不是头一次出差,她以前怎么不嚷嚷睡不着,既然她把电话挂了,他也就没当回事,把手机扔到一边,盖好被子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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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会儿,想起刚才小梨的电话,似乎又有些不对,辗转难眠,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他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穿好衣服,他走到室外,一阵冷风chuī过来,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天气可真冷啊,呵气成冰,夜间低温至少有零下十几度了。
坐到车里发动汽车,试了好几次打不着火,大约过了五分钟,才好不容易把车发动了,往玉泉山黎家的方向开。
一路上他困得眼皮几乎抬不起来,可是又得qiáng撑着,夜里开车本来就危险,何况路边还有积雪。他心里也奇怪,自己怎么就那么愿意顺着她呢?他活了快二十五年了,敢这么使唤他的人还从来没有。
到了黎家,警卫见他深夜来访很是纳闷,进去通报给唐阿姨,唐阿姨急忙披了件衣服出来迎他:小羽,你怎么这时候来?小梨说她一个人在房里害怕,睡不着,让我来陪她。谢羽杨被冷风一chuī,睡意全无。
切,那孩子又胡闹了,她哪里会害怕,她刚从英国回来的时候,经常一个人看鬼电影到天亮。唐阿姨一听就知道小梨是恶作剧,存心让谢羽杨大半夜的跑来。话说出口了,她又自觉失言,这么说的话,谢羽杨心里能高兴才怪。
谁知谢羽杨却道:小梨跟我闹别扭呢,这是考验我。唐阿姨无声的笑笑:你呀,也只有你会这么宠着她。谢羽杨也淡淡一笑:我要是不宠着她,她心里更没我了。
这话有多苦涩,唐阿姨听着都心疼,拍拍他的肩,温和道:去吧,小梨虽然任xing,但也是个知道好歹的孩子,处长了你就会知道。谢羽杨嗯了一声,上楼去小梨的房间。
23温暖
门关上了,谢羽杨转了下把手,推门进去,chuáng头灯开着一盏,昏huáng的灯光下,整个房间恬静。小梨显然是睡着了,红扑扑的半边小脸缩在被子里。
他没有吵醒她,搬了一个墩椅过来,坐在她chuáng边默默的看着她。她的睡颜很美,和白天判若两人,此时的她,是最最安静的孩子。
谢羽杨看着小梨,轻轻把手贴在她脸上摸了摸,温热的小脸皮肤嫩滑,qíng不自禁的想吻上去,又怕把她弄醒。
这是他的小妻子,刚刚成年,还带着少女的稚气,看着她,他的心思不由得就温柔下来,觉得自己为了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小梨是个可爱的孩子,她只是被宠坏了,他会一点一点让她感受到爱,让她渐渐长大。
这几天,小梨一睡着就会梦见父母,梦见年幼时去医院看到他们身上罩着白被单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那是她第一次面对死亡,面对亲人的离去,年幼的孩子,连哭都忘了,她只知道追着父母的手术车跑。
医院太平间里,已经死去的亲人,冰冷的没有脉搏的手腕、和医生死活不让她看的爸爸妈妈支离破碎的脸,一直是她可怕的梦魇。
妈妈妈妈爸爸小梨在睡梦中哭,叫着亲人。她恢复了点意识,摸摸脸,竟然有眼泪,原来她是真的哭了。睁开眼睛,chuáng头的光线刺眼,好几秒钟之后,她才清晰地看到谢羽杨坐在chuáng边上,满眼关切的看着她。
他真的来了,怎么没有叫醒她?她勉qiáng坐起来,抹抹眼泪。梦到什么了,哭得这么伤心?谢羽杨站起来坐到他身边。他依稀听到她叫爸爸妈妈,但又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叫爸爸妈妈。
做了一个恶梦。小梨脸上泪痕未gān,没jīng打采,看看谢羽杨:我以为你不来了。谢羽杨没有答话,把纸巾盒拿给她擦擦泪。小梨默默的擦gān了眼泪,嘴角微撇,抽泣着。
睡吧,我陪着你,不用怕。谢羽杨轻轻的拍拍她。小梨滑到被子里,眼睛却紧紧的看着谢羽杨,他的目光那么温暖。
尽管订过了婚,她却一直对他很冷淡,甚至有些排斥,他从不跟她计较,就算偶尔不开心,也还是好脾气的惯着她,就像这个寒冷的夜晚,他睡得好好地,被她一个电话叫过来,丝毫没有怨言。
他轻微的咳嗽,怕打扰她休息,用手背挡着。你冷不冷?你跟我一起睡吧。小梨看他把外套放在一旁,在室内只穿着衬衣,说了一句贴心的话。用词虽然暧昧,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误解。
我不冷,你睡你的。谢羽杨替小梨压好被子。小梨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没睡着。他又咳嗽了,竭力要忍却忍不住,只得压低了声音轻咳。
小梨坐起来向谢羽杨靠了靠,头枕在他怀里,像个贪恋温暖的小女孩儿,满心依赖的抱着他。谢羽杨轻抚她秀发,拍拍她的背,哄她睡。
她无意中看到他手背上的针眼儿,摸摸他的手,抬头问他:你病了?他嗯了一声:重感冒,打针吃药快一个礼拜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有一个礼拜没来。看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有些憔悴,看到她的目光,他却只是笑笑,什么话也不说。对不起,她在心里对他说。
烧不烧了?她伸出手去探探他额头。打过针已经好多了。谢羽杨安慰小梨。之前被冷风chuī得他头昏昏的,可是见了她,他什么都忘了,仿佛她是一剂良药。
他低头看到她的姿势,后背整个儿露在外面,睡久了非着凉不可,把被子拉过来,把她包裹住,搂在怀里。小梨懂事的把被子松了松,把他也包裹在里面,两人贴着抱在一起。
他身上很暖和,小梨觉得和他在一起能感受到一种难得的平静,很安全,天塌了都不用怕,而这种感觉是丛小天不具备的。
那天我跟你说,要好好想想,想想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我每天想,从早到晚,可我脑袋里还是空空的,没有办法静下心思考,我每天都在担心,你会不会不来了,你要是不来了怎么办?你病了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早一点告诉我,我早就去看你了小梨小声的、自言自语的说着这番话,谢羽杨听在心里,轻抚着她的背,她声音越来越小
小梨很快就睡着了,谢羽杨抱着她的姿势不敢动,怕把她弄醒了。她很瘦,身体小小的,他低头看着怀里她的小脸,眼角的泪痕未gān,见她睡得很香,嘴唇贴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他俩还从来没这么亲密过,虽然隔着层衣服,可是身体贴的紧紧的,他能感受到她的温度。抱着她,暖暖的,心里更是满足。
这一晚,两人一直是这样的姿势,居然也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台灯还亮着,谢羽杨随手关掉台灯。
我爷爷今天下午回北京。吃早餐的时候,小梨告诉谢羽杨。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他去了福建考察。谢羽杨接了一句。
我这几天一直没出门,一会儿我想出去转转。小梨望着谢羽杨,其实是征询他意见。他要是不带她出去,她就不能外出。他也知道这是她爷爷给定的规矩,于是道:我带你去龙庆峡看冰雕。好。小梨很有兴致的点点头。
按照谢羽杨的意思,小梨又把自己穿成了球。他只有一件事不顺着她,就是关系到她健康的事。她再不喜欢穿羽绒服,他也得bī着她非穿不可。
龙庆峡位于京郊延庆县,是北京看冰雕冰灯最出名的地方。小梨回国以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带她到这里玩儿。
两人从车里下来,小梨见谢羽杨没穿大衣,问他:你不冷啊?多穿一点,你的感冒还没好利索呢。我放了一件军大衣在后座。谢羽杨打开后车门,把那件大衣拿下来穿在身上。
小梨看到他肩章上两杠两星,问他:你是什么军衔?中校。谢羽杨扣好大衣的扣子。那你得升三级才能到少将呢。小梨见惯了肩上带金星的高官,谢羽杨的军衔在她看来属于很低很低了。可他才二十五岁,能指望他有多高的军衔呢。
雪天地上有点滑,谢羽杨牵着小梨的手,习惯xing的把她的手揣在兜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这里分为四个展区,每个展区都是不同的主题。虽然是白天,一座座造型独特、创意无限的冰雕照样让人叹为观止。
谢羽杨看到小梨的脸都冻红了,停下来替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好。那帽子上有一圈白绒绒的狐狸毛,戴上帽子让她看起来像个娃娃。
我们要是晚上来就好了,这些冰雕要是打上灯光效果一定更好看。我们去那个城堡里看看吧。小梨指着不远处的迪斯尼城堡冰雕向谢羽杨道。
一起走过去,到了跟前才知道进这个冰雕城堡要排队。主办方为了保证游客安全,避免踩踏事故和毁坏设施,限制了进城堡人数,规定每次只能放行五十人,这批人出来,下批人才能放进去。
两人老老实实的买了票排队,小梨不耐烦,一会儿蹲一会儿站。也难怪她,这么大冷的天在外面站着,不到半小时身上就被风chuī透了。
乖,冷不冷?要不你去车上坐坐,我在这里排,等快到了我叫你。谢羽杨看到小梨蹲在地上,怕她冻出病来。小梨站起来:车停的太远了,等我回去只怕没坐一会儿就轮到我们了。
我怕你冻着。谢羽杨摸摸小梨的脸,小脸凉冰冰的。我活动活动就不冷了。小梨原地跳了两下。谢羽杨看到她像个小兔子似地蹦蹦跳跳,淡淡一笑。
我爸爸说,他小的时候,到了冬天大家都没什么娱乐,不是窝在家里打麻将就是出来在大河上溜冰。那时候什刹海冰场在北京特别有名,他经常去那里玩儿。小梨提起自己的爸爸,总是会说上许多话。
谢羽杨静静的注视着她,她眉飞色舞的表qíng,脸蛋儿粉嫩透红的模样,眼睛晶亮晶亮,像是最清澈的湖水,她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愿意听她说任何话,为她做任何事。
她讲的事qíng都很平常,可他就是能感觉到,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说起过这些了。不知怎么谢羽杨就有点感触在心头,之前他总是走不进她的世界,是不是也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认真去想过她在想什么,她需要的是什么。他喜欢她,希望她能接受自己,却没有深入了解过她的内心。
小梨见他发愣,以为他是心不在焉,拍拍他的脸,娇嗔: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谢羽杨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我听到了,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着呢。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吧,看跟你爸爸他们那会儿有什么不同。
他说起他小时候的趣事,话也多了起来,部队大院儿长大的孩子,跟一帮朋友成天调皮捣乱,什么坏事儿也都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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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时候有一首广告歌特有名,是这样唱的,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周樵樵成天唱这首歌,我一听到他唱,就跟小舸说,周害虫来了,来找你了。谢羽杨呵呵一笑。谁是周樵樵?男的还是女的?小梨眨着眼睛。
是我哥们儿,他的女朋友叶小舸跟我同桌,他老到我们班来找她玩儿。后来他们一起去英国上学。谢羽杨说起朋友,心里感慨。叶小舸小学毕业后就去了英国,这次chūn节也没回来,一晃有两年多没见了。
小梨听得入神,不时的笑:你说的地方我都没去过,我爸爸妈妈很少带我回国,每次回来也都住不了多久,我爷爷老不在家,我奶奶身体不好,也没有人带我出去,就算出去了,也是跟着司机警卫保姆一大堆人。以后我带你去玩儿。谢羽杨跟小梨保证。
你应该多说说话,老是不说话舌头就木了,时间一长就成了半哑巴,老了会得老年痴呆。我在英国的时候,隔壁住着一个孤老头儿,他不爱跟人说话,结果后来见到人总是哦哦哦,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小梨笑谑。
哈哈,是吗?看来为了不变成老年痴呆,我还得多练练嘴。谢羽杨开玩笑的说。小梨看到他表qíng夸张,靠在他心口笑得肚子痛。
轮到他们的时候,正好数到谢羽杨是第五十人,小梨是五十一。谢羽杨跟工作人员商量:您让我们一起进去吧,通融一下,才多一个人而已。那可不行,我们有规定,五十人就五十人,只能少不能多,你们可以等下一拨。工作人员打官腔,余光瞄了一眼谢羽杨的军衔,才中校,级别不算高。
可我们是一起来的,我们都在外头排了四十分钟的队了。小梨可不想被落下,虽然她知道谢羽杨肯定不会落下她。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没理她。这里每天进进出出的游客很多,工作人员懒得跟她絮叨。
下一个下一个。工作人员见谢羽杨和小梨站在边上,不像要进去的样子,索xing继续叫号。
跟在小梨他们身后的是一对外国中年夫妇,带着五六岁的孩子。外国男人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工作人员居然也就放他们进去了。
唉,他们怎么能进去啊。五十二个人了。小梨看到这一幕,愤愤不平。工作人员自知理亏,讪笑:人家是老外,难得来中国一回,要照顾外宾。狗屁,你这就是崇洋媚外。外国人和中国人应该一视同仁。小梨气道。工作人员见她要吵架似地,没搭理她,走到临时搭建的办公室坐着去了。
你说他们怎么这样?小梨指着工作人员向谢羽杨报怨。谢羽杨不以为然的笑笑:算了算了,他们就这样。不行,我要打电话给陈叔叔,让他管管这些人。小梨气呼呼的掏出手机拨号。
谢羽杨知道她这是要打电话给黎明城的大秘书陈绍棠,忙阻止她:别打别打,这么点小事不值当惊动陈叔叔。不就是排队看冰雕未遂吗,值当给陈绍棠打电话吗?首长秘书室首席秘书,级别未必有多高,实权绝对不低,陈绍棠接到小梨电话就算自己不亲自来,也得安排其他人过来,到时候又是一番折腾,影响不好不说,还坏了游玩的心qíng。
这里不让咱们进去,咱们去别处好了,你看那边还有城堡呢,去那边排队。谢羽杨不是那种轻易会和人起争执的人。这种芝麻小事,他压根儿不放心上。可小梨不依,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谢羽杨拉她一下,她才肯往前走一步,不拉她就不走。勉qiáng走了几步,她又不肯动了,谢羽杨回头看她,眉尖轻锁。小梨知道他这是有些生气,觉得她太孩子气,轻轻松开他的手,她想把手缩回去,可是他不让,握紧了,又拉她一下。
我在英国的时候,白人优先、有色人种是二等公民,我回到中国了,中国人自己把自己当成二等公民,让外国人优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他们不对。小梨歪着脑袋跟谢羽杨生气。
中国人崇尚礼尚往来,远来即是客,那些洋毛子没开化,还处在茹毛饮血阶段,我们不和落后民族计较。谢羽杨开玩笑的说。自欺欺人,还在做天朝上国的白日梦呢。小梨白了他一眼,可爱的撅了撅嘴。
谢羽杨看她悻悻的,拉着她转过身往回走。gān嘛回去?小梨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他。
24倾诉
谢羽杨不说话,走到之前排队的那个城堡前,对着门口的告示牌看了半天,一块不大的黑板上用白油漆清晰地写着允许入内参观人数。
小梨看着他蹲下去抓了一把雪,在50后面用雪加了一个零,变成500,他把雪拍结实了,不仔细看,就跟写上去的差不多。
没等小梨说话,谢羽杨拉着她就跑。两人像被老虎追一样,撒开了跑出很远一段距离。回望去,一大群人围在城堡门口和工作人员理论,看那架势,工作人员得要好一通解释。
哈哈哈哈,小梨大笑起来,觉得谢羽杨这一招太yīn险了,简直是要那个工作人员好看,自己还不用出面。他要是报复起什么人来,坏主意绝不输给丛小天。
痛痛快快出了口气,小梨不别扭了,小脸上笑容洋溢。她心里一痛快,就显得特别温顺,任谢羽杨牵着她的手,带她离开。
那时候砸车的是不是你?小梨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谢羽杨有点莫名其妙:砸什么车?就是那几个害我的人,菲菲说他们的车被砸了。小梨凝视着谢羽杨的脸,观察他的表qíng,见他脸色如常,心里疑惑。
不是我。谢羽杨淡淡的说,视线落得很远。事后他的确跟那几家的家长打过招呼,可砸车的事儿真不是他gān的。他知道是谁,却没有多做解释,因此那几家也以为是他,没敢追究,除了那个找人砸车的人和他,没人知道事qíng的真相。
那是谁?小梨靠近谢羽杨一点。我也不知道。谢羽杨始终不肯透露。小梨心想,肯定就是他。没想到他不声不响的,做事倒是蛮狠。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上又是雪花飘舞,两人慢慢的在雪地里走。鞋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特别有趣,冰雪映照的四野一片白茫茫。
快走吧,这雪看来是能下一夜的。谢羽杨拉紧小梨的手往停车场走。小梨忽然松开他的手,往前跑了几步,随手在路边团了一个雪球向谢羽杨砸过去,他也不躲闪,雪球正砸中他的肩,瞬间粉碎开了朵白花。小梨又团了一个雪球砸他,他还是不躲,站在那里等她玩够了。
她见他不动,兴致顿时减了一半,用力踩了踩脚下的雪。谢羽杨走上前,看到她脸蛋儿冻得红彤彤的,轻轻拂去她刘海上落的雪花。她向他微微一笑,清冷的冰雪世界里,长长地睫毛下眼神清冽,尤其清纯。
就在她视线落下去的一瞬间,他低下头吻她。嘴唇贴在一起,很快找到了契合的角度,唇舌相戏、吸啜探寻。他的吻比她想象的美妙,甚至她的心里一阵热过一阵的悸动。
从来没有过的,这种苏麻的感觉,他好像很会接吻,知道怎么触碰她灵魂。吻的不算激烈,可熨帖,就像用羽毛挠在心坎上,痒痒的、令人yù罢不能。小梨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被他抱紧了,想动也动不了。
两人站在雪地里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小梨被冷风chuī得一阵颤抖,四片唇才分开,两张脸俱是脸蛋儿红红的,唇形柔艳。小梨不等他说话,一口气跑到吉普车旁边,拉开车门坐上车去。
等谢羽杨上了车看到小梨,她已经慵懒的把脖子缩在衣领子里。把安全带系好了,雪天路滑。谢羽杨边系安全带边吩咐小梨,小梨很听话的照办了。
拉制动杆、转方向盘,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小梨自己不会开车,看着他手眼配合默契,觉得他开车的样子太帅了。
这一路风雪jiāo加,车开得不算快。小梨忽然很想吃火锅,打电话回家给唐阿姨,让她准备火锅。我爷爷爱吃涮羊ròu,得多准备点儿,冬天吃羊ròu暖胃,生菜也要,我喜欢用生菜包牛ròu吃。
她看着车窗外,手指抹了抹窗玻璃上的雾气,见外面雪越下越大:唐阿姨,雪太大了,您开车出来也不方便,我正好在外面,买好材料带回家去。
谢羽杨听她和唐阿姨的对话,心思漫转,这丫头并不是没有心,她只是很难对谁用心,听她说的那些,也知道疼她爷爷呐。平常总跟她爷爷怄气,其实小丫头心里有数,谁是真疼她。
车在路口等红灯,小梨凑过去搂着谢羽杨的脖子,撒娇道:我们先去东来顺买几斤涮羊ròu带回去,再去附近的超市买点别的,好不好?好。谢羽杨额头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梨笑着亲了他一下:待会儿你也去我家吃火锅,吃完了你再走。嗯。谢羽杨心里很愉快,他就等着她这句话呢。他把她送回家,黎家人肯定会留他吃饭,但他希望留他的人是小梨。
小梨见他双手把着方向盘,视线淡然的平视着前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把目光落在他微抿的嘴唇上。她还想要一个吻,不知道为什么,很迷恋那种感觉,很温暖很温暖。
谢羽杨注意到她的目光,猜到她的想法,轻轻拍她的背:坐好了,马上转绿灯车要开了。我要你亲我。小梨轻抚他脖子,小脸凑到他面前。
拿这么个宝贝儿能怎么办,谢羽杨知道小梨的脾气,她要什么,你要是不给她,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搅得你不得安生。真要闹起来,这大街上,天快黑了不说,又是风雪jiāo加的,多不安全。
他放开手抱住她,轻柔的在她唇上吻,直到后面的车不停的按喇叭,才放开她,调整注意力再次开动汽车。
真是美妙,小梨心想。他身上的味道很诱人,非常好闻,她喜欢,还有他偶尔轻撇的目光,他的甜蜜和纵容,真不知怎么形容了,说不出的魅,或许就叫xing感。李沁说的不错,谢羽杨这样的男人,值得细细品味。
黎家小客厅里热气腾腾的,黎明城满意的看着小梨和谢羽杨,心想这小俩口看起来相处的不错。每次只要谢羽杨在,小梨总是乖的跟小猫似地,看来这孩子只有谢羽杨才能降得住,到底没给她选错丈夫。
小羽啊,今天外头雪太大了,气象台已经发出了bào雪橙色预警,你今晚就别回家了,就在我家客房住一晚。黎明城回来的时候路上积雪已经很深,怕谢羽杨路上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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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羽杨嗯了一声,余光下意识的瞥了小梨一眼,见小梨低头吃牛ròu,像是没听到他和她爷爷的对话,些微有点失望。
天气冷,小梨早早就睡了,睡到半夜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想起什么,她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悄悄溜出卧室。她想跟她爷爷说,她决定听他的话,去军艺当cha班生。要问为什么,她会告诉爷爷,她忽然觉得穿军装蛮神气。
可是黎明城也已经休息了,他房间的门关的紧紧地。小梨想像以前那样推推门进去,手放在门把手上,又觉得不妥。爷爷年纪大了,工作又劳心劳力,难得有个安睡的时候,今晚这么冷,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小梨在黎明城房间门外踌躇了几秒钟,还是没有进去。在楼梯转角,小梨刚准备上楼回自己房间,心念一闪,往谢羽杨住的客房去。房门虚掩着,依稀透出灯光。他果然还没睡。
她推门进去,看到他躺在被窝里,歪着半边身子就着台灯光看书。看到小梨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谢羽杨很惊讶,招呼她到chuáng上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快来,别冻着。小梨走到他chuáng边,轻声道: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上来说,别冻着。谢羽杨掀开被子,让小梨躺到他身边。小梨有点犹豫,忸怩了一下。谢羽杨见她迟疑,索xing也拥着被子坐起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小梨这才上chuáng钻到他被窝里。
小宝贝,你怎么也不穿件厚衣服就跑出来了,瞧这身上冷的。谢羽杨把小梨紧紧的搂在怀里,用体温温暖她,想把她捂热了。他身上真暖和,小梨直把脸往他怀里蹭,双脚cha在他腿间。
我本来想找我爷爷说话,太晚了,我爷爷已经睡了,看到你还没睡,我就来找你,跟你说话。小梨甜甜的笑。这个实心眼的丫头,她向来都是直来直去,心里有什么说什么。
谢羽杨听了她的话,莫名的心动,忍不住在她苹果般可爱的嫩脸蛋上亲了好几口。小梨能想到找他说话,说明她心里已经开始信任他。
想说什么?谢羽杨轻轻地抚着小梨的背,柔声问她。我已经决定了,去军艺,还跳舞。小梨告诉他。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寒星。
哦,你怎么想通的?谢羽杨饶有兴趣的问。之前她还坚决反对去军艺,这时候她倒主动提出来要去,肯定是有什么事让她改变了想法。
小梨在他耳边呵了口气,很小声的说:因为你。我?谢羽杨不解,不明白这事怎么和他有关。小梨郑重的点头:我觉得你穿军装的样子很神气很帅,所以我也想穿了。真是个疼人的小东西,谢羽杨心里欢畅,抱着她,疼爱的咬她耳朵:乖,真听话。你把这事告诉你爷爷,他一定很高兴。小梨点点头,抿着小嘴笑。
你刚才看的是什么书?小梨扭过头去看谢羽杨放在chuáng边的书。《chūn天的十七个瞬间》。谢羽杨把书的封面给她看,搂她在怀里,继续看他的书。
讲什么的?小梨随口问。二战期间前苏联一个超级特工在潜伏在德军获取重要的qíng报的故事。怀里抱着她,他还怎么看得下去书?
听到剧qíng,小梨就不感兴趣了,窝在谢羽杨怀里不做声。谢羽杨却好像没察觉,又道:普京就是看了这本书的长篇电影,才决定投身克格勃,书写得非常好。
小梨还是不感兴趣,捂了一会儿,她身上很快就暖和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软软的缩成一团。感觉到他呼吸有点急促,她恶作剧的心思又上来了,故意道:唉,我能摸摸你吗?说话间,她的小手已经绕到他身后。
谢羽杨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转什么心思,把她的手捉住放到身前,不容置疑的说:不能。那你摸摸我?小梨往上蹭蹭他。别闹,早点睡。谢羽杨并不被她诱惑。他已经忍到不行,她再闹闹,他真就控制不住了。
小梨撅着嘴,一脸委屈,悻悻的看着谢羽杨,不等他开口,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从身后抱住她,哄她:乖乖,等我们结婚了,再一起睡。你现在还小呢。小梨转过脸:那你为什么急着跟我订婚?
你这丫头,一不留神就抓不住你了,所以我要先把你的小辫子上绑上红绳,这样你就跑不了了。谢羽杨开玩笑的说,手指缠绕着小梨的头发。
你为什么要绑着我?小梨好奇的看着谢羽杨。他从未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她一直不明白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连求婚时都是冷冷淡淡的呢,只征求她爷爷的意见,她答应不答应他倒不是很在乎,仿佛他不是要娶她,而只是为了帮黎家解决一个da ma烦。
因为喜欢你,好喜欢。谢羽杨迷恋的看着小梨的脸,她亮晶晶的瞳孔里有他的影子。原先他以为自己不屑这么表达,酸、甜的发腻,可是面对她,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感qíng,他就是想告诉她,喜欢她喜欢的要命。
我十九岁那年,你父母带你回国来探亲,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看上了。谢羽杨说出他心里的秘密。小梨算了算,他十九岁时她才十二岁,只是刚开始发育的幼女呢。十九岁的男孩儿会喜欢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萝莉控?小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谢羽杨。不是。谢羽杨摇摇头。他后来也想过,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女孩如此迷恋,是不是心理不太正常,为此他还看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后来他发现,他对其他十几岁的女孩儿完全没有那种想法,甚至觉得她们就是一群小孩儿,根本吸引不了他。她一去五年,其间他没有再见过她,心思渐渐也就淡了,以为自己那时是因为一直呆在军校里,周围没什么女生,才会迷上她,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他也确实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谈过几次恋爱,可惜都不成功,不是那些女孩儿不好,是他怎么也找不到感觉。他总觉得她们都不是他心里想要的。究竟他想要个什么样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确信,只要那个能打动他心的女孩儿一出现,他就能感知。
就在他寻寻觅觅,怀疑自己xing取向的时候,十七岁的黎小梨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再一次收住了他的魂魄。她真的长成一个妖孽了,就像她十二岁时,他一眼就看穿了她一样;十七岁的她,以一个叛逆的姿态出现,骨子却还是从前那个早熟的小女孩。
比以前更漂亮了,xing格也更刁钻jīng怪了,只是黎小梨从来就没有变过。这一回,她带着许多故事回来,她活在自我封闭的小世界里,被身边的男人们宠坏了。
她眼里没有他,他找不到机会接近她。无论他怎么想靠近,她总是本能的疏远他。看到她和丛小天在一起那么亲密,他除了黯然神伤,还能怎么样。他哪里会知道,这个古灵jīng怪的女孩子,一直很怕他呐,觉得他是个不会笑的怪人。
老天爷就是会捉弄人,她和丛小天忽然之间就出了那样一件事,谢羽杨不得不承认,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先是震惊,后来是颇有几分惊喜的。
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向黎明城提出了和小梨的婚事,甚至没来得及征求他父母的意见,他怕晚一点,小梨那jīng怪丫头又要出什么花样了。不管她态度如何,他知道他提出的建议能解黎明城燃眉之急。
比起黎明城那里,小梨的态态度他还真没把握。让她同意嫁给一个她根本不了解,只能算是脸熟的一个人,照她的xing子,几乎是没有可能xing的。最后,小梨在黎明城的反复劝说下终于答应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谢羽杨也知道,小梨是不想连累丛小天,才会同意嫁给他。谁要娶她,她并不在乎,只要能给黎家和丛家台阶儿下。
对黎明城来说,宝贝孙女儿有了个让他满意的好归宿,小梨也没损失,反正她总要嫁人的。她自己选的人注定是嫁不了了,既然谢羽杨是她爷爷认可的人选,她就照着爷爷的意思来。
至于谢羽杨自己,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人他是占着了,心呢?他还想要小梨的心呢。现在她就在他怀里,娇俏的依偎着他。有没有一点真心?他也想问问她,又觉得还是应该再等一等。
小梨。他在她耳边轻声叫她,却发现她早已进入梦乡。这个娇憨的孩子,这种qíng况下她也能睡着了。他能把她怎么办,送回她房间去怕把她弄醒了;放在他chuáng上,给黎家人看到算什么?虽说他俩订了婚,可终究没有正式结婚,有些事还是避着点长辈比较好。他想着想着,也困了,摸索着关掉chuáng头灯,轻轻放开小梨,翻了个身睡去。
25 除夕
第二天一早,黎明城下楼吃早点,没看到小梨有点奇怪,问唐阿姨:小梨呢,怎么不下来吃饭?唐阿姨微微一笑:小梨还在睡呢。黎明城见她表qíng颇有点古怪,奇道:这都八点多了,还睡,去叫她。
见唐阿姨站着不动,黎明城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唐阿姨怕他误会,只得轻声告诉他:黎叔,小梨在小羽房间里,小俩口搂着睡懒觉呢。
唐阿姨半夜起来上厕所,依稀看到谢羽杨房里的灯还亮着。早上去小梨房间敲门,没人答应,她推门进去一看,才发现小梨根本不在chuáng上,心里便有了点数。
这俩小家伙,也太急不可待了。黎明城嘟囔一句,仔细一琢磨,心里又高兴。他们家小梨他是太了解了,那孩子,她不喜欢的人,肯定不会给好脸。她能和谢羽杨这么亲热,说明俩人感qíng进展的很顺利,这倒让黎明城放了不少心。
谢羽杨醒过来的时候,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转过身看她,发现她也正看着他,问:你早醒了?比你早醒一会儿。小梨腮边的笑涡儿醉人。那你怎么不叫醒我?谢羽杨见她胳膊露在外面,替她拉了拉被角。
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小梨抱着谢羽杨的脖子,在他颈窝里闻。有点像爸爸,又不是很像,这种味道让人舒服,而且很踏实。小梨下意识就往他怀里拱,就像年幼时对爸爸撒娇。
谢羽杨打了个呵欠,一只胳膊搂着怀里的宝贝。你想睡就睡吧,我不吵你。小梨用手指点了点谢羽杨的下巴。谢羽杨嘴角一抿,有点笑意,抱着她亲了亲就下chuáng洗漱去了。小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黎明城听说小梨主动提出要去军艺cha班,甭提多高兴了,他知道一定是谢羽杨把小梨给说动了。这孩子向来是谁的话都不听,现在看来谢羽杨有办法让她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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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谢羽杨到黎家来接小梨去地坛逛庙会。原先每年chūn节小梨都会和父母一起回北京过年,自从父母去世,她已经三四年chūn节没回北京。
一会儿庙会上人多,你跟着我,别乱跑。谢羽杨嘱咐小梨。每年的庙会都人山人海的,小梨又不怎么熟悉路,要是走丢了可麻烦。嗯。小梨有的时候也蛮听话。只要有人带她出去玩儿,她就不别扭。
还是老北京年味儿足,地坛庙会确实热闹,吃的喝的玩的,什么都有。谢羽杨握着小梨的手,带她四处看看。身边不时有舞狮舞龙的、玩花船和表演各种绝活儿的民间艺人经过,小梨看得饶有兴致,跟谢羽杨咬耳朵:狮子跟我在伦敦唐人街看的不一样。
唐人街那些都是南派舞狮,我们这是北派的,细节上略有不同。谢羽杨把南派狮子和北派狮子的不同之处告诉小梨,小梨听得兴致勃勃。
两人买了好几串挂在家里的中国结和年年有鱼的挂件,又买了一些福字。小梨指着一个货摊上的泥娃娃问谢羽杨:这个是什么?长着两只兔耳朵的。谢羽杨一看,笑:这是兔儿爷,你小时候没见过吗?老北京的小孩儿们最喜欢的玩偶,手里拿着捣药的杵。
小梨摇头:我没见过,就算见过也忘了。你要吗,我给你买一对摆家里。谢羽杨让小梨选一对她喜欢的兔儿爷玩偶。小梨认真的挑选,捧在手里给谢羽杨看。谢羽杨点点头,跟摊贩说了几句,买下了那对玩偶。小梨高兴地一手一个揣在兜里,手里原本拿的东西全丢给谢羽杨拿着。
跟谢羽杨一熟,小梨就开始放肆起来,脑袋里胡思乱想,眼睛里却是纯纯真真的模样。他的qíng绪,她也能感知,尽管他总是那副淡淡的神qíng,她却分得清他qíng绪的细微变化。这一下午,他虽然笑得不多,可看起来蛮高兴,和她在一起,他的心qíng总是不错。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衣,军装款,人看起来非常有jīng神。小梨想,他穿便装的时候蛮帅,身材也好,丝毫不比军装逊色,难怪刚才吸引那么多回头率,扑倒了一定很好玩儿,吼吼。
有些男人似酒,入口浓烈醇香,后劲悠长,不是叫你沉醉,就是叫你晕眩,如果你不胜酒力,他不经意间就能伤着你;而有些男人却是清淡如茶,得细细的品,才能体会出他的好,渐渐地,为他心驰神往。
小梨想,谢羽杨毫无疑问就是后者,他的淡定和从容是与生俱来的,虽万千人吾往矣,是一种境界,这个圈子里有的是浮躁的人,难得的是他的这份沉静。
这以前她对谢羽杨多少是有点怕的,连她自己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谢羽杨给她的感觉是冷冰冰的、城府深不怎么爱说话的那种男人。
她可以跟她爷爷胡闹,跟她爷爷怄气,但是对谢羽杨,她总有些顾虑。尽管她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她有时能感觉到,他比她爷爷还宠着她,但她就是有点怵他。她知道,他要是真生气的时候,一定比她爷爷还可怕。
可现在,她觉得他蛮有趣,他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会讲给她听,也会带她去;他的想法也不是那么难以捉摸,他只是不怎么喜欢表达出来。就像这个冰雪世界,给人的感觉是冷冷的,可没准你了解了之后,就会爱上这样的纯净,严寒里孕育着暖暖的chūn意。
从兜里摸出那两个兔儿爷,小梨一本正经的问谢羽杨:你说,兔儿爷是公的还是母的?哧,谢羽杨心里一笑,这小丫头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可嘴上却哄着她:有公有母吧,公的叫兔儿爷,母的叫兔奶奶。
要是两个公的怎么办?小梨跟谢羽杨逗闷子。那就让他俩拜把子。谢羽杨忍着笑。小梨把兔儿爷的脸蛋碰碰:嗯,俩公的拜把子,俩母的结金兰,一公一母就叫他们认兄妹。别介,造孽,认了兄妹还怎么扑倒啊。谢羽杨无声的笑。
原来他知道她想什么,小梨别过脸去,低着头摆弄手里的兔儿爷,那兔儿爷憨态可掬,嘴巴咧成三瓣儿,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在嘲笑她。笑什么笑,三瓣嘴,她把兔儿爷揣在手窝窝里。
回到家里,黎家人已经开始张罗年夜饭,唐阿姨回自己家和家人团聚去了,家里除了黎明城,还有小梨的姑姑黎薇一家。原本想把小梨她奶奶也接回国来,可惜这一年北京太冷,小梨她奶奶又得过脑血栓,黎明城怕老伴儿旅途劳顿,就没有替她安排行程。
小梨走进客厅,把口袋里的兔儿爷掏出来给黎明城看。爷爷,兔儿爷,给你摆在书房的桌子上。黎明城笑起来:这玩意儿是小孩儿玩的,你自己拿去玩儿去。
看到谢羽杨站在小梨身后,黎薇故意笑问:小梨,兔儿爷谁给你买的?小梨嘻嘻一笑,扭了扭头:他买的。黎薇仍是笑,向谢羽杨道:你把她当小孩儿了,给她买兔儿爷。
谢羽杨宠爱的看着小梨,笑道:她本来就是小孩儿。谁说我是小孩儿,我满十八岁了。小梨撅着嘴辩驳。可不是,新年一过,她就又长一岁,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
小梨坐不住,拿着兔儿爷找她混血的小表弟玩儿去了。一转眼小梨也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我哥对了,小羽,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红红的好几串。黎薇看到小梨心里感触,想到这不是难过的时候,qiáng忍着掩饰了qíng绪,把话题岔开。
是小梨要买的中国结,姑姑,我跟您一起把它们挂起来。谢羽杨把手里的塑料袋解开,把那几串中国结拿出来,和黎薇一起在客厅里布置。
年夜饭已经端上桌,小梨还没有下楼,谢羽杨上楼去叫她,接到他妈妈容谨的电话。容谨问儿子:你在哪儿呢,这么晚也不回来吃饭。妈,您和我爸先吃吧,我在黎家,吃完了再回去。谢羽杨告诉容谨。
容谨哼一声,生儿子有什么用,除夕夜不回家,跑到老丈人家去吃年夜饭。吃完了早点回来,明天早上军委的新年团拜会,你爸让你跟着一起去。
哦,好。谢羽杨走到小梨房间门口,看到她和她表弟菲利普正拿着相机拍兔儿爷,玩得很高兴地样子,走上前拍拍小梨的肩:下去吃饭,就等你俩了。你帮我跟我弟弟拍一张。小梨和菲利普勾肩搭背,看起来非常亲密。
菲利普虽然只有十五岁,个头儿却已经很高,小梨站在他面前,足足矮了一个头,只能傍在他肩上。小梨亲昵的抱着菲利普的腰,姐弟俩亲热极了。
这俩孩子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混血儿本来就漂亮,菲利普又长得细皮嫩ròu,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闪亮的光泽,眉眼和小梨略有相似。两人站一块儿,说是金童玉女也不为过。
谢羽杨替他们拍了几张,看了小梨一眼,见小梨的视线早落在别处,叫她一声,她却没注意。还是菲利普有眼力见儿,从谢羽杨手里接过相机,主动道:小羽哥,我帮你跟小梨姐姐照几张。谢羽杨有些笑意,走过去搂着小梨的腰。小梨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意,依偎在他怀里,甜甜的对着镜头笑。
有儿孙相伴,黎明城这一晚的心qíng格外好,吃饭的时候,让保姆去拿酒,他要好好和洋女婿、孙女婿喝几杯。小梨暗中扯扯谢羽杨衣角,压低声音:我爷爷血压高,不能喝酒,你也不要喝。
没事儿,过年可以少喝一点,大不了回头我不开车了,打车回去。谢羽杨觉得难得老爷子这么高兴,得好好让他尽兴。小梨跟他撇嘴,不理他了,心想这些男人怎么都这样,一喝酒就不要命了一样。她爷爷也是,医生不让喝酒非要喝。
饭桌上,黎薇在一旁细心的观察,谢羽杨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对长辈尊重有礼貌,对小梨疼爱体贴,将来会是个好孙女婿、好丈夫。
可小梨呢,她除了顾着吃,就是跟菲利普窃窃私语咬耳朵,两人笑得很开心。他们从小就这样,一年到头难得见面,凑到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谢羽杨夹菜给她,她欣然领受,却不知道回夹给他。她一会儿要醋一会儿要纸巾擦手,谢羽杨都很耐心的递给她。
可能国外长大的孩子没有给别人夹菜的习惯吧,菲利普也这样,吃中餐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也不会替别人夹,黎薇心里替小梨找理由。
谢羽杨走的时候,跟小梨道别,小梨送他到门口。他要亲她,她却不让,松开手就跑上楼去了。大概是怪他晚上喝酒了,她一晚上都悻悻的。
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了眼小梨的窗户,窗帘已经拉上了,谢羽杨不禁有些笑意。她还是有些孩子气,但怎么说也知道关心他了。他哪会猜到,小梨正藏在窗帘后面偷偷瞧着他。
大院里路灯的微光下,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是矫健,怕给他看到自己,只把窗帘打开一条fèng隙。小梨想,最好手里再拿根皮鞭、牵一只狗,他就可以去打猎了。
想着想着起了坏心思,小梨随手抓起一个香水瓶子,向谢羽杨扔过去,谁知道竟没砸中。谢羽杨听到嗖一声,警觉的回头去看,随即猜到是小梨恶作剧,看向她窗户。小梨看到他回头,一矮身蹲在窗台下,大笑不止。
一个人笑什么呢?黎薇站在小梨身后,看到她傻笑,忍不住问了一句。小梨站起来指着窗外谢羽杨,笑道:姑姑,你看他,牵一只狗他就可以去打猎了。
黎薇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外瞧,果然看到谢羽杨,浅笑:小羽越长越帅了,我上回见到他,他还在上大学,一转眼就成咱们家的人了。我听他妈妈说,好多女孩儿追他,他都看不上呢,就看上你了。
小梨耸耸鼻子,颇不以为然:chuī牛呢吧,没一个当妈的不说自己儿子好的。不是chuī牛。黎薇替小梨拢拢头发,告诉她:我有熟朋友在总后,我跟他们打听过,都说小羽这孩子人品好、家教好,单位里没人不夸他,一点高gān家孩子的骄奢之气都没有,你嫁给他,不会吃亏受委屈。那时候你爷爷一跟我提这件事,我就觉得特别满意。
虽说黎薇常年在国外,可黎明城遇到什么事不跟自己亲闺女商量,还能跟谁商量,尤其是小梨出嫁这样的大事。
遗憾的是,小梨订婚的时候黎薇因为有事,在北京只呆了一天就回美国去了,没来得及和侄女儿好好谈谈,这次凑上机会,得好好跟小梨说说。这也是黎明城的意思,让她这个当姑姑的好好劝劝小梨,怎么当好人家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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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啊,姑姑是过来人,什么样的男人最优秀,姑姑看得很清楚,遇到一个真正疼爱你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在家里再得宠也只是一时,结婚后丈夫疼爱你,那才是你一辈子的幸福。黎薇温和的看着小梨。小梨嗯一声。
很快,谢羽杨就替小梨办好了入学手续。把黎小梨安排在哪个班,解放军艺术学院的院领导是费了不少心思。谢家的儿媳妇已经不好安置,何况她还是黎明城的孙女,两个家庭都宠着的金枝玉叶,让她去哪个班是好呢,跳舞不像别的,是个苦差事。
征求了谢羽杨的意见之后,院方安排老师对小梨进行了艺能测试。虽然只是走个过场,老师们却也不敢怠慢。原本他们以为,小梨到军艺来cha班只不过是找个事qíng做做,并不是真的受苦来了,结果发现小梨的身体条件非常好,基本功也相当扎实,是个跳舞的好苗子,这才决定把她安排到舞蹈系师资力量最好的一个班级。
26 注册
寒假过后,学校开学了,谢羽杨亲自开车送小梨去上学。军艺这地方,每天来来往往的军车不计其数,各种关系进来的学生也是数不胜数。
谢羽杨的悍马车在校园里穿行,周围的车一辆比一辆高档,小梨趴着窗户往外看,忍不住道:嗬,这路上一水儿的豪华车啊,军艺的女生果然名不虚传。比起人家的世爵、迈巴赫,你的车真不显眼。
谢羽杨看了她一眼,见她歪着身子往外瞧,道:别趴在车窗上,危险。没事儿,这是校园里,车速又不快。小梨俏皮的笑笑。
他们的车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你的车有钱也买不到,HUMVEE。小梨转过身子,坐好了。谢羽杨嗯了一声。
车在系部楼下停着,谢羽杨带小梨去注册。系主任看到谢羽杨和小梨来了,让他们在他办公室坐坐,他去给小梨拿表格。
军艺和别的艺术类院校不同,这里的学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各基层部队文工团选送来进修的文艺骨gān,因此每年寒假过后的开学是学员来注册最多的时候,注册处熙熙攘攘的站满了人。
小张,你拿一份表格过来,跟我去办公室指导指导。系主任招呼在场负责注册的一个女老师。女老师愣了愣,多大的人物来注册,居然是系主任亲自来拿表格,还得跟着去他的办公室填表。
系主任既然吩咐了,这位张老师也不敢怠慢,毕竟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等她一进办公室看到谢羽杨的军衔心里就有了数。年纪轻轻的,扛着两杠两星,高gān子弟无疑。再看他身边那个女孩儿,旁若无人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人来了也不站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家庭出来的孩子,被惯的目中无人。
谢羽杨倒是客气的站起来跟张老师握了握手:张老师好,让您费心了,亲自来指导我们填表。张老师听他态度这么客气,心里倒有些好感,忙道:不客气,都是应该的。这里有一份样表,你们照着填就行。张老师把样表和表格都jiāo给谢羽杨。
谢羽杨一回头看到小梨还坐在那里玩手机,走过去握着她的肩:小梨,来填表了。你帮我填一下得了。小梨正玩游戏玩得高兴。谢羽杨见她目光只关注着手机屏幕,沉着声:乖,你自己填。这是注册表格,要你本人签名的。小梨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目光虽温柔,却有着一份不容置疑,只得放下手机填表去了。
她趴在那里填表,忽然问谢羽杨:婚否这里填未婚还是已婚?谢羽杨看她一脸坏笑,知道她是故意的,回道:填未婚。小梨向他眨了下眼睛,嘻嘻一笑。
张老师无意中瞥了一眼小梨已经填好的表格,见她的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员那一栏都空着,点了点:家庭住址怎么没填,还有家庭成员?这个不用填不用填。系主任忙cha了一句。张老师疑惑的看了系主任一眼,系主任陪着笑:黎小梨的家庭qíng况院里都知道,不用填了。
张老师看到系主任向她使眼色,顿时醒悟,这一家必定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高gān,他们的资料都是要进绝密档案的,所以那女孩儿才会把涉及到家庭的栏目都空着,只填了她自己个人的qíng况。
仔细一想,张老师忽然记起来系主任前些天跟她说过,会安排一个女孩儿到她班上。听说是政治局黎明城的孙女儿、军方二把手谢克榛的儿媳妇,难道就是眼前这女孩儿?看她填的出生年月,也就十八周岁,不可能这么小就结婚了吧。
然而她的名字,黎小梨,毫无疑问是黎明城的孙女了,那么陪她来的这个人,就是谢克榛的儿子、她的未婚夫谢羽杨?
这小俩口,从外型上看真是蛮登对,男孩儿女孩儿长得都漂亮,尤其是男孩儿那身军装穿的,英气勃发,比征兵材料里那些模特儿还帅气,还有他那坐姿,很有规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且颇有家教。倒是那女孩儿,坐姿有点奇怪,拱着背,很调皮的样子,是不是军人家庭出身的,从姿态上就能看得分明。
谢羽杨也注意到小梨的坐姿不大规范,走上前轻抚她的背,矫正她坐姿:坐正了,别歪着斜着,经常这样坐着会驼背。她的字写的也不好看,歪歪扭扭的。国外长大的孩子,又是从小用惯了电脑,能不写错别字就算不错了。
小梨把表格填好了,jiāo给谢羽杨。谢羽杨粗粗看了看,很好,没写错别字,把表格又jiāo给了张老师。张老师看过没有问题,告诉他们可以去拿女生宿舍的钥匙。
小梨不住校。谢羽杨替小梨回答。小梨看看他,心想他还真是了解她,知道她不愿住在学校里。张老师点点头: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上午九点到系里来开新生动员会。谢羽杨又谢谢张老师和系主任,牵着小梨的手走了。
张老师等他们走了一会儿,才悄悄向系主任报怨:你们把这女孩儿安排到我班上,算是把我害苦了,轻不得重不得,怎么教?系主任摊摊手:我有什么办法,这是院领导研究决定的。老谢秘书室的秘书长给院长打电话,小太子亲自来办的手续。
谢克榛在军委虽说是二把手,可谁不知道他是高层的核心智囊之一。他的儿子,好事者私下里都称作小太子。如今小太子亲自带着媳妇儿来了,院里哪里敢怠慢,这两家哪一家说出去不是如雷贯耳。
张老师叹了口气:怎么尽给我遇到这些八旗子弟,一个比一个难管。谁叫你带的班教学质量好呢。你也甭担心,谢家人不像别家,他们家有谱儿,不会由着孩子乱来。系主任宽慰张老师。张老师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那谢羽杨看着倒还好,女孩子不好说,看样子谢羽杨也是很宠他小媳妇儿的。
注册完了以后,谢羽杨想得周到,带小梨去院长室见军艺的曹院长。不管怎么说,以后她就要在这里上学了,拜见一下校领导是应该的。
曹叔,这是小梨。谢羽杨把小梨带到曹院长面前。曹院长站起来,主动迎上去:呦,这就是小梨啊,真漂亮。
曹院长好。小梨甜甜的一笑,跟曹院长握了握手。谢羽杨在她腰上轻轻一拍,她就知道他是暗示她主动跟院长打招呼。小梨向来是懒得搭理陌生人的,谢羽杨既然暗示了,她也不跟他拧着。
曹院长见这小俩口俱是笑吟吟的,心里很是喜欢,又见谢羽杨偶尔看着小梨时那种呵护疼爱的态度,他便有了数。小太子这是把他的宝贝儿jiāo给军艺了,责任重大,院里得提起十二分的重视。
在院长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小梨听谢羽杨和曹院长寒暄,觉得特无聊。谢羽杨知道她心思,很快就站起来告辞。出了院长室,他带着小梨在校园里转转,让她熟悉熟悉环境。
这里离你家不算远,你有时间接送我吗?小梨张望四周,问谢羽杨。谢羽杨摇头:我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你爷爷会安排司机接送你,我有空的时候我来接你。嗯。小梨听话的点点头。
我中午要在这里吃饭吗?小梨看着不远处食堂的三层小楼,不时有三五成群穿着军装的学生经过。我跟你爷爷商量过了,中午就让你在学校食堂吃饭,让你锻炼锻炼,别什么都搞特殊化。谢羽杨看着小梨。
小梨听了这话,目光回转,有点嗔怪的看着他:为什么你有事都找我爷爷商量,不和我商量,这难道不是我自己的事?谢羽杨知道她有点小孩子脾气,也不跟她计较,没有答话。
以后你不要替我安排这个安排那个,我自己有脑子,会思考。小梨气咻咻的自己先走了。谢羽杨跟在她身后,嘴角微有些笑意,并不上前哄她,目光却是温柔纵容的。
两人走到教学楼楼下,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军官从楼里出来,谢羽杨停下跟她打招呼。这女军官叫区晗子,是谢羽杨中学同学,军艺的英语老师。
羽杨,你怎么到军艺来了?区晗子好奇的问,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儿。我来送小梨到舞蹈系注册。谢羽杨看了小梨一眼。
区晗子又看了小梨一眼,觉得她很小,笑问:你妹妹?我没听说你有妹妹,长得这么漂亮啊。谢羽杨含笑摇摇头:不是我妹妹,是我是我的未婚妻。他介绍小梨的时候顿了顿。小梨瞥他一眼,觉得他和区晗子之间似乎有点微妙。
区晗子心里一笑,她倒是听说了谢羽杨订婚,却没想到是和这么小一个女孩子,看样子这女孩儿二十岁都不到呢,齐刘海、深色眼影、假睫毛、美瞳,一样不少,整一张九零后非主流的脸。这要是走在大街上,她根本不会把她和谢羽杨联系起来。
谢羽杨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儿?真是奇怪了。区晗子想,也许是家里包办的,他没办法的吧。这种事在他们的圈子里也不少见。
小梨在舞蹈系张老师的班上,以后还要请你多照顾她。谢羽杨道。区晗子知道他这只是客套话,他们这样的家庭,学校还不知怎么巴结着呢,哪里用得着她照顾,有的是人想讨好这女孩儿。
行啊,你开口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对了,我先提醒你们,除了演出的时候,学校不准女生化浓妆。抱歉,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改日再聊。区晗子说完这句话,翩然而去。小梨心里想,这女的挺傲,人都不在她眼里似地。
喂,她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小梨看到谢羽杨的目光追随了区晗子几秒钟,忍不住嘟囔。这丫头居然吃醋了,谢羽杨回过头来,摸摸她脑袋:我看看她跟什么车走的。看什么看,不就是一辆破奥迪。小梨没好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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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奥迪挂的可是总后勤部牌照。谢羽杨心想,前些日子听说他们部里的领导叶小舫跟区晗子在一起,看样子果然是不错。
我化的这个妆,你觉得好看吗?小梨望着谢羽杨,等着他的回答。还行。谢羽杨说了等于没说。还行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行?那你喜不喜欢?小梨又问。反正不觉得讨厌。谢羽杨委婉的说。
这回小梨是听明白了,谢羽杨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她爷爷也不喜欢,说化的跟个妖jīng一样,原来的眉眼都辨认不出了。
小梨默默的跟在谢羽杨身后,一回家她就跑到洗手间把脸上的妆洗gān净了,素面朝天的下楼走到谢羽杨面前,问他:我不化妆了,好不好看?她的脸清清慡慡、水灵灵的,谢羽杨笑着摸了摸:好看多了。小梨也笑:你该多笑笑,比总是板着脸好看。
叶小舫的车上,区晗子想起谢羽杨身边的女孩儿,问他:我刚才看到谢羽杨带着一个女孩儿到我们学校去注册,说是在舞蹈系cha班,还说那女孩儿是他未婚妻,是不是真的?叶小舫嗯了一声:应该是真的,我听说他和黎明城的孙女订婚了,等那女孩儿到了法定婚龄,两人就结婚。
那女孩儿谢羽杨会喜欢那样的?区晗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谢羽杨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有些清高,对人比较冷,怎么会找那么个女孩子呢。
哪样的?叶小舫好笑的问。九零后非主流啊,化了妆连爹妈都认不出的那种。区晗子淡淡一笑。叶小舫想想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九零后多得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又是黎明城的孙女儿。嗯,挺漂亮倒是。区晗子客观的说。
27 dàng漾
小梨到学校参加完新生动员会,学校组织新生去量尺寸,替她们做军装。不到两天,军装就做好了,小梨拿回家以后,迫不及待的穿好了跑下楼去。
黎明城上班去了,家里只有唐阿姨,小梨拉着唐阿姨的手,问她:怎么样怎么样?唐阿姨,好看吗?唐阿姨上下一大量,赞道:好看,小梨穿什么都好看。虽然是军装,但剪裁很合身,小梨穿在身上不掩曲线,反而多了几分英气。
我要去给爷爷看看。小梨这就要出门去。给爷爷看还是要给小羽看啊?唐阿姨笑眯眯看着小梨,见她急吼吼的,还穿着拖鞋,提醒她把鞋换了。小梨穿上小高跟,扭头笑:一个一个来。
小梨让司机把车开到总后勤部司令部谢羽杨工作的地方,打电话给他却是关机提示。大院门口的警卫员看到她的车号,见挂的不是军方牌照,她穿的军装连个军衔都没有,便多盘问她几句。
谢羽杨在不在,怎么把手机给关了,你能帮我拨一下他办公室的号码吗?小梨看着传达室的电话,问警卫。请问,您是谢参谋什么人?部队大院儿警卫的警惕xing都很高。我是他是朋友。小梨想了想,工作的地方还是不要说出他们关系的好。
您的证件呢,我们这里出入要出示证件。警卫打量她一眼,这女孩儿实在漂亮,让人看着就移不开视线。我没带证件。小梨出来的急,哪会想到带什么证件,平常她去她爷爷办公的地方都没人这么盘查她,基本上看到她的车就放行。
没带证件不行,起码您要出示身份证才能进办公区。警卫非常尽责。小梨有些着急,却也知道和警卫发脾气没用,只得软着语气求他:你给谢羽杨打个电话,他一定会见我的。警卫有些犹豫,可架不住漂亮女孩儿这么央求,刚要打电话,看到一辆车从外面进来,忙站起来敬礼。
车开进去,警卫才又重新把电话拿起来,打到谢羽杨办公室。结果办公室无人接听,警卫又打到别的办公室问问,这才知道谢羽杨正在开会。
没想到见谢羽杨比见她爷爷还难,小梨心里嘀咕,有点不耐烦。我去楼上等他。小梨不想再在大门口站着。警卫员忙拦住她。小梨心思一转,取出手机随便翻了一张照片,在警卫眼前晃晃:你看,这是他,他光着呢,什么衣服都没穿。你觉得他敢不见我吗。
照片只是在眼前闪了闪,警卫根本没看清照片里是什么人,可是这种事哪里敢多问,敢这样找上门来的女孩儿,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谢羽杨是什么背景呐,总后勤部谁不知晓,他的私事谁敢多问,谁敢多管。
就在警卫犹豫的那一瞬,小梨已经坐上车,吩咐司机开车。警卫有点愣,眼睁睁就看着她的车开进了大院,像被点了xué一样,僵在那里。中直机关的牌照,还好,放进去也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小梨在楼下问清了谢羽杨在哪间办公室,直奔三楼,蹭亮的小高跟皮鞋在楼梯上咯噔咯噔,过来过往的几个军官无不侧目相视。他们这楼里一年到头也难得来几个女的,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人人都有些好奇心。
小梨走到谢羽杨办公室门外推了推门,办公室门被锁了。看来他的会议还没结束,还得等他一会儿。她在门口站了站,有些无聊,拿下军帽站在窗口往外瞧。院子里停满了各种军车,其中不乏几个号码牛叉的车牌儿,反观之下,谢羽杨的那辆悍马车不仅外观不起眼,车牌儿也很一般。
走廊上传来说话声,小梨转过身一看,见谢羽杨和几个军官像是刚从会议室出来,正要下楼去。
谢羽杨,你过来!小梨叫他一声。那几个人皆是一惊,哪里来的小丫头大呼小叫的,口气还相当qiáng硬,不容置疑。谢羽杨愣了愣,看了几秒钟才认出是小梨。
这宝贝儿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谢羽杨只得放下手头的事,向她走过去。你们先走,我一会儿下去。那几个军官也识趣,见到这qíng形没有人多问,依次下楼去了。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小太子的女人果然漂亮。
等了我很久?谢羽杨看到小梨一身军装,猜到她是穿来给她看看,打开办公室两人进屋,上上下下打量她。
她的身材很好,军装包裹着浑圆的翘臀,胸线挺拔,腰肢婀娜,修长的腿被笔直的军裤映衬的妩媚柔艳。也许是qíng人眼里出西施,谢羽杨看过不少女人穿军装,可心里总觉得把军装穿的这么有女人味的,只有他们家小梨。
我连我爷爷那里都没去,就先来找你了。小梨告诉谢羽杨,用手把长发向后撸成马尾,又松开手,一头乌黑长发披垂下去。她这话让谢羽杨心里多高兴,搂住她的腰,亲昵的用鼻尖点点她鼻尖:真的吗?宝贝儿,你第一个想到我?小梨点点头。
小丫头多疼人啊。谢羽杨吻下去,手从她的腰间缓缓滑向她臀部,软呼呼的,手感好极了。再往上摸摸,虽然隔着衣服,饱满的胸部握在他右手里好不销魂,本来只是想亲一下就算了,抱上了哪还舍得撒手,难以自持,手已经伸到她腰间的衣服里触摸到她温热的皮肤了,谢羽杨回过神来,记起来停车场还有几个人等他。
小梨,我这会儿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我去你家,陪你和你爷爷吃饭。谢羽杨轻声哄着小梨,看着她的表qíng。只见她小嘴一撅,摇着小脑袋不答应:不嘛。我真的有事,你乖乖的听话好不好?谢羽杨亲了亲小梨耳垂。
小梨这才抬起头看他一眼,坏笑:那让我摸摸,你支帐篷没有?这个坏丫头,她是存心呐,谢羽杨哪里会让她摸,他qiáng撑着才没在办公室里要她,真给她摸摸,那不坏事了,神仙也得破功。
乖乖,咱回家的啊,这里是单位,人多眼杂,影响也不好。谢羽杨替小梨整理好衣服,送她出门。
两人走到停车场,谢羽杨拉开车门。要说黎明城给小梨派的这辆车底盘真够高的,越野车车型,不费点力气根本攀不上去。谢羽杨把小梨抱上车,拍拍她脸蛋儿跟她告别,关好车门。
小羽小梨摇下车窗叫他。谢羽杨刚转身,听到她叫他,又转回身去。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呢,他刚刚把qíng绪平息下来,又被她这软软的娇声呼唤弄得心尖直颤颤。
晚上别忘了去我家,我等你呐。小梨声音柔柔的,凑到车窗跟前在谢羽杨脸颊上亲了亲。小丫头这是准备要人命哪,谢羽杨站在原地忽然就魂不守舍,他哪里能想到,这丫头要是黏上谁,那真是柔qíng似水,非把你溺死不可。
小梨看到他的样子,嫣然一笑,吩咐司机开车走了。谢羽杨直到上了车,脑子里依然满满的全是她。她的笑模样,她身体的柔软,她可爱的嫩嫩的红唇,她的一切,都让他爱得不得了。这是个天生能让男人疯狂的小东西,越细品味越觉得她滋味美妙。
一想到之前摸到她腰间那片嫩ròu的触觉,他就越发难以自已。qíng这东西果然是越想越心动,越想心思越dàng漾,谢羽杨吐了口气,努力调整qíng绪。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副神qíng,还是先办正事儿要紧。
车上那两人早已看到谢羽杨抱小梨上车的qíng形,也看到开车前小梨那一吻,猜到她可能就是黎明城的孙女,心里都在想,难怪谢羽杨这么急着娶回家,小丫头还没成年就这么勾人,再过几年还不知得怎么妖孽呢。
黎小梨的爸爸妈妈,早几年京城高gān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黎剑自不必说,小梨她妈妈苏婉婉年轻的时候号称京城第一美女,十七岁第一次参加全军汇演时独舞惊艳全场,其后追她的人多不胜数、非富则贵,哪个是省油的灯。可苏婉婉傲得很,谁她都不放眼里,任那些公子哥儿为她神魂颠倒。
黎剑为博美人心,五年考了两个博士,只为小梨她妈妈当年的一句玩笑话,调侃他除了玩什么都不会。这俩人造出来的孩子,不是个妖孽那就奇了。
再看谢羽杨上车前那神态,是个男人都明白,众人几时看过他这样。他们以前私下里都议论过,谢克榛这宝贝儿子年纪轻轻的,人又长得好,照理说应该是一个男人最爱玩的时候,可平常还真没听说他有什么荒唐事,也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出去玩。
谢羽杨如此不近女色,众人猜测,恐怕是好那一口。这种事他们见多了,也不觉得奇怪,这个圈子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从来就不乏各类型的玩家。此时见谢羽杨闷着声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只怕是在惦记他那个宝贝儿,众人像是得了默契,没有人出声去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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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谢羽杨万万想不到的是,他推了晚上的安排准备去黎家陪那爷儿俩吃饭,直到快八点,小梨也没回家来。黎明城打了几遍电话,谢羽杨也打了几遍,小梨总是说一会儿就回家,一会儿就回家,却死也不肯告诉他们,她去了哪儿。
她别又是去和丛小天鬼混了吧。黎明城心里兜起这个念头就很难消下去,看了谢羽杨一眼,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大概跟自己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小梨在北京没什么朋友,能玩的这么久,肯定是找那混小子去了。黎明城心里好一通气,想着那小东西回家来,非得骂骂她不可。
八点半的时候,小梨回家来了,有点没jīng打采的样子。黎明城看到她,心里窝着火,斥道:你这大晚上的,又跑到哪儿疯玩儿去了?小羽等了你一晚上。小梨瞥了瞥谢羽杨,嘟囔道:我没去哪儿。
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去找丛小天了?黎明城提起这茬儿就火冒三丈,刚把她送到军艺去,以为她能老实一点,谁知道小兔崽子故态复萌,又跟那小子搞一块儿去了。
小梨见她爷爷无缘无故发火,故意和他针锋相对:我去找他又怎么样,难道我这辈子都不能见他了,我就要见他。黎明城那个火啊,气得直发抖。
小梨,别跟你爷爷这样说话,上楼去。谢羽杨见状不妙,怕他们爷儿俩再起冲突,忙向小梨说了一句。不要你管。小梨听他语气那么凶,赌气的顶了一句。
黎明城听小梨居然这么和谢羽杨说话,心里气急,就要过去给小梨一耳光。谢羽杨见状不妙,拦住老爷子。
爷爷谢羽杨恳求的看着黎明城。黎明城一愣,手抬到一半放了下去。其实他也舍不得打小梨,可那孩子实在气人。
谢羽杨怕小梨再说惹她爷爷生气的话,向她递眼色示意她赶快回房间。小梨撅着嘴飞快的跑上楼去了。
黎明城叹息着坐在沙发上,半天才缓过来,抱歉的向谢羽杨道:小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家这丫头这丫头不识好歹谢羽杨克制住qíng绪,安慰黎明城:爷爷,您别跟小梨置气了,她还是孩子。
孽障,她以后再敢去找丛小天,我非把她腿打断了不可。黎明城气急败坏的说,也等于是给谢羽杨一个jiāo代。
谢羽杨默默的半天没说话,临了才道:爷爷,我上楼去看看她。您放心吧,把她jiāo给我。黎明城点点头,心想这孩子比自己还要宠着小梨啊,都这样了,他还是耐着xing子。
小羽,那丫头你别太惯着她了,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该说就说。黎明城思量半天,觉得有些话得明着说。
他怕谢羽杨因为他在场,不好对小梨发火,心里却积了怨,这不是对小梨好,这是害她。瞧瞧,老爷子心里疼孙女儿疼到这份上,谢羽杨怎么会不知道,安慰他:我不是惯着她,是相信她。
小梨房门外,谢羽杨敲了半天的门,她也不来开门。谢羽杨无奈之下只好去唐阿姨那里拿了房间钥匙,自己打开房门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黑乎乎的一片,谢羽杨摸索着开灯,脚下却不知踢到什么东西,打开灯一看,是只绒毛公仔。他弯腰把公仔捡起来,放到一侧的沙发上。
小梨正蜷缩着身体躺在chuáng上,大概是在生闷气,她连衣服都没换。听到谢羽杨进房间的声音,她以为他是来责问她,看都不看他,也不说话。
谢羽杨坐到她chuáng边,探着她的肩,柔声问:饿不饿?我让唐阿姨去把饭菜给你热热?小梨听到这话,才勉qiáng转过身看着他。谢羽杨这才注意到,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心里顿时揪起来。
小梨,怎么哭了?谢羽杨把小梨抱起来,搂在怀里。小梨仍然倔qiáng的不说话,谢羽杨只好哄着她:无论如何,你不该那样和你爷爷说话,你爷爷年纪大了,受不得气,你刚才把他气得不轻,待会儿下去给他道个歉。小梨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把脸转过去不理他。
我知道你不是去见丛小天,是不是?谢羽杨凑在她耳边轻声问。他会这么说,小梨倒很意外,转过脸来看着他,眼泪啪嗒落下来,哽咽着道:我说了不会去见他就不会去。你们都觉得我跟他有关系,都不相信我。我告诉你,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和他就是在一起说说话,他从来没跟我怎么样,你信不信?
28信任
小梨这话让谢羽杨吃了一惊,她和丛小天都被人拍了那样的照片了,她这时候说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让他怎么信啊。虽说他们那是被人下了药,可之前每次看到他们,哪次不是旁若无人的搂在一起。
小梨知道他不信,别过脸去抽泣着。我信了,小梨。谢羽杨温柔的劝慰她,不知怎么,她的神qíng让他不得不相信她的话。这孩子要是正正经经的跟你说话,你没法不信她。
小梨再次看着他,眼睛里泪光闪烁,轻声道: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真的,我不骗你。我那天让你摸摸我,你不肯,其实我那时候就想告诉你了,我跟他没一点关系。谢羽杨低下头去,吻着小梨脸上的泪,安慰她:宝贝,我相信你。
你想摸摸我吗?小梨问谢羽杨。嗯,想。我每天都想着你。谢羽杨诚挚的说。小梨这才破涕一笑。
爷爷工作太忙了,我常常半个月见不到他。小天的爸爸妈妈也是,他们工作忙的时候顾不上他,他跟我一样,家里只有司机和保姆陪着。我跟他在一块儿,他带我去玩儿,我就一点也不孤单了。小梨在谢羽杨怀里蹭了蹭,眼泪都蹭到他胸前的衬衣上去了。
原来是这样,她只是需要一个伴儿,一个能倾听她,能陪着她的伴儿。告诉我,你这一下午去了哪里?谢羽杨再次提起这个话题。他觉得小梨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小梨抹了抹眼泪,凑在他耳边道:我只跟你说,你别告诉我爷爷。好。谢羽杨轻声应着。
我去看我爸爸妈妈了,我想让他们看看我穿军装的样子。他们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他们身边,医生说我太小,怕我会害怕,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我知道爷爷也常常想着他们,所以我没告诉他我去了哪里,我怕他难过。小梨很小声的说,眼睛里的泪又涌出来。
她这一哭,把谢羽杨的心揉的生疼。这丫头,她真是能让人疼到心坎里。你看她好似没心没肺,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明白着呢。
乖,不哭。谢羽杨吻着小梨脸上的泪,往下解开她衣领的一粒扣子,吻在她脖子上,轻轻地疼爱地咬着她娇嫩的皮肤。她渐渐地不怎么哭了,无声的依偎着他。她觉得他很像她爸爸,她小的时候,她爸爸每次抱着她,有时就会这样轻轻的咬她的小嫩胳膊,像捧着一个宝贝似地疼。
我爷爷刚才要是真的打我,你会不会替我挡?小梨咳嗽一声,问谢羽杨。会。谢羽杨抬起脸看着她。小梨欣慰的笑笑,又问:你以后跟我生气会不会打我?不会。谢羽杨捏捏她小脸。
那我要是让你很生气很生气呢?小梨追问。谢羽杨想了想,逗她:那就打你屁股。小梨起来,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道:你要是让我很生气,我也打你屁股。
谢羽杨把小梨安慰好了,握着她的手带她去黎明城的房间道歉。黎明城的气头已经过去了,看到小梨抿着小嘴紧紧靠在谢羽杨身边,有点怯怯的样子,又生气又心疼。他家这丫头看来真得谢羽杨才制得住,这么快就乖乖的跟着他从房间出来了。
爷孙俩有什么过不了的关,看到孙女儿疼人的小模样,黎明城心里早就没气了,面上却得摆出长辈架势,让小梨先下楼去吃饭。小梨跟着谢羽杨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餐厅里,小梨和谢羽杨面对面坐着吃饭。你怎么也没吃啊?小梨好奇的问谢羽杨。你一直没回来,我吃不下,等你回来。谢羽杨替小梨夹菜。
你等我gān什么,我不是让你们先吃嘛,我回来的时候路上有点堵车。小梨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是高兴地。谢羽杨看她一眼,淡淡的垂下眼帘。她不回来,他哪里能吃得下。他现在整颗心都是她,一会儿看不见她心里就痒痒,一天看不见她就受不了。热恋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
房间里,小梨对着穿衣镜敬军礼,谢羽杨懒洋洋的倚在chuáng边上看着她滑稽的动作,目光如痴。她的胳膊抬抬放放,换了好多种姿势,可没一个是标准的。
我在电视上看到是这样,小羽,你看对不对啊?小梨并拢五指搭在太阳xué旁,左照右照觉得不是那么顺眼。你那是英式军礼,不是中国的。谢羽杨打量着她。
小梨看他一眼:你教我你教我,怎么敬礼?谢羽杨抬起右手,做了一个非常规范的军礼姿势。小梨觉得他帅极了,照着比划,总算有点样子,得意的对着镜子照了半天。
首长好。小梨开玩笑的跟谢羽杨敬礼。谢羽杨散淡一笑,并拢食指和中指,在太阳xué处轻点随即放开,回了她一个潇洒的巴顿式军礼。
这个不错,是美式军礼吧。还有没有?我还要看。小梨笑道。谢羽杨又比划了美军海军军礼和俄罗斯军礼给她看,小梨不住的点头。
好了,别练了,以后有你练的时候,快过来,给我抱抱。谢羽杨向小梨招手。小梨很顺从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没留神被他按倒在chuáng上亲了好一会儿。
整晚谢羽杨都呆在小梨房间里,两人耳病厮磨的说着悄悄话,相识一年多说的话也没这一晚说的多。把小梨哄睡着了,谢羽杨才离开,到楼下时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谢家,谢氏夫妇卧室里,谢克榛戴着老花镜靠在chuáng头就着灯光看文件,容谨一觉醒来翻了个身,打呵欠,见老伴儿还没睡,报怨:都这么晚了,你还看什么哪?新出来的内参。谢克榛侧了侧身子,调整姿势。
小羽回来没有?容谨对内参不感兴趣,问谢克榛。谢克榛随口道: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他。
容谨叹了口气:小羽现在天天泡在黎家,有事没事都不归家。谢克榛轻笑一声:去看小梨吧,小羽对那孩子挺上心。谢羽杨之前一直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他们还挺着急,现在看来,之前的担心完全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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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黎家那丫头我有点不大看得惯,国外长大的孩子,心都野。容谨只和小梨见过几次,对她印象并不是很好,现在谢羽杨为了她天天晚归,容谨这当妈的心里更有怨了。谢克榛扶了扶老花镜:现在还说这个有什么用,当初订婚的时候你还不是极力要促成。
容谨道:我那时看你们爷儿俩对这件事都挺上心,亲家又是黎明城,一时也就没多想。现在看来,小梨被她爷爷惯坏了,将来咱儿子怕是有的受。
儿子现在天天泡在人家家里,一会儿看不到媳妇儿都不行,将来不被她捏在手心里才怪,容谨想到这一点,不无烦恼。
谢克榛摘下眼镜儿,闭目思忖片刻,缓缓道:你也别这么武断,小梨还小,还可以慢慢调`教,重要的是,儿子喜欢的跟什么似地,要是不遂了他心愿,以小羽的xing子,别的女孩儿他也不会要。
是呀,我就是怕这一点,他在军校那几年,一直不jiāo女朋友,我心里急啊,万一要是那什么,可怎么好。容谨最怕的就是儿子xing取向不正常。真要是那样,老俩口急死也没用,xing取向是天生的,由基因决定,不是想改就能改过来。
所以你就不要瞎cao心了。别人家的孩子胡作非为,家里才要cao心,小羽一向有分寸,我们也不要杞人忧天,儿孙自有儿孙福。谢克榛吐了口气。
老谢,要不咱们把小梨接到咱家来住,儿子就不用天天往人家跑了。容谨突发奇想,向谢克榛建议。
谢克榛摇头:不好,他俩还没结婚,黎家不会同意让小梨住到咱家,再说,我上回跟黎明城说起他们的婚事,黎明城话里的意思是还想把小梨多留几年,他膝下单薄,咱们也该体谅他,就这一根独苗儿了。
容谨叹了口气:倒也是,谁能想到黎剑两口子就那么没了,小梨她奶奶一气之下去国外不回来了,留下这爷孙俩,也怪可怜的。可咱家小羽也是独苗儿啊,我也想让他早点成家立业,结婚生孩子。再等个两三年吧,起码得等到小梨过了二十岁,不然的话,这儿媳妇也太小了。
容谨想了想:我就怕咱儿子等不了,他天天去你说那俩孩子,他们能守得住吗?谢克榛当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笑笑:小梨虽然小,咱儿子已经二十五六了,年轻气盛,能守得住就奇怪了,好在他俩已经订了婚,真要闹出什么来,就让他俩把婚事办了。唉,也只能这样。容谨也闭上眼睛,让老伴儿把灯关了,不要再熬了。
小梨到军艺没几天就遇到一次考验,学校通知所有新学员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军训,军训期间,所有人都必须住校。小梨回家问谢羽杨,可不可以不去军训。
你还是去吧,不过才三个月,比我上军校那会儿好多了,我们那时候军训得一年。谢羽杨觉得参加个军训没什么大不了。小梨却很苦恼,她散漫惯了,忽然让她住到学校去,她怕自己适应不了。每天都要艰苦训练不说,连家也不给回。
宝贝儿,你要学着长大知道吗,军训没那么可怕,大家都能行,你也能行。谢羽杨疼爱的把小梨抱到她书桌上,小梨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
我要是住校,就有三个月见不到你了。小梨换了一个方式跟他谈,眼神慧黠的看着他,心里狡猾的想,这个理由对付他应该比较有效。
谢羽杨笑笑,并不被她的思路绕进去,握着她的小手亲了亲:我去学校看你。你能进去?我们是封闭式军训。小梨歪着脑袋。
谢羽杨又一笑:别人进不去,我还能进不去吗。不用担心,我肯定会去看你的。小梨这才笑了,搂他脖子,跟他咬耳朵:那你别忘了给我带好吃的。忘不了,你想吃什么都给你买。谢羽杨跟小梨保证。
跟他的谈判,以她的失败告终,可她也并不觉得懊恼。她觉得这是个有趣的谈话方式,不像她爷爷,当惯了领导和长辈,意见不容置疑,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军训前一天,谢羽杨开车把小梨送到学校去,看着她把宿舍的chuáng铺整理好了才走。小梨独自坐在宿舍的chuáng上,两只脚来回dàng着,打量室内的一切。军艺的条件不错,四个女生一个房间,各自一张小chuáng和私人小空间,谁也不打扰谁。
其他几个女学员也陆续回到宿舍来,有一个年长的女学员看到小梨,好奇的问:你也是我们班的,之前怎么没见到你啊?小梨看她一眼,告诉她:我没住校。
女学员又看看她,有点纳闷的:军艺管的挺严的,不住校也可以啊?我不知道。小梨耸耸肩。和别人合住,她还从来没体验过,因此那时谢羽杨说她不用住校,她很高兴就答应了。
另一个女学员正在削苹果,削好之后递给小梨:你年纪很小吧,有没有二十岁?我十八岁了。小梨把苹果接过去,啃了一口觉得不好吃,又不好退给人家,只得硬着头皮啃下去。
她们这个班是有编制的学员队,虽然没有军籍,但毕业后能发学位证书,考进来很不容易,因此这些女生不是基层部队的文艺骨gān就是艺术院校的优秀学生,个个皆是眼高于顶。女生们见小梨呆呆的,问什么答什么,嘴巴也不甜,心里也就不怎么待见她。
晚上几个人去食堂吃饭,队伍排的挺长,小梨跟在一大群人后面,好不容易排到了,饭菜看起来却不怎么合胃口。学员餐厅里人满为患,小梨张望了一下,半天才看到角落里有个座位,赶忙跑过去。
谁知道有个女生捷足先登,抢先一步把位子占了。小梨心里一急,没留神脚底下被谁泼了水,滑了一下,餐盘里的饭菜全洒了出来。
她沮丧的刚要走,路过的食堂管理员叫住她:这位同学,你把地弄脏了怎么不知道收拾啊?自己拿扫帚扫gān净了再走。小梨白了他一眼,讪讪的找扫帚去了。
好不容易把地弄gān净了,吃饭的心思却也没了,小梨闷闷的独自回到宿舍。想打个电话回家,又犹豫了,黎明城为了让她锻炼锻炼,已经跟她说过,不许她往家里打电话诉苦。打给谢羽杨?他刚走没多久,打给他的话,他没准要瞧不起自己了,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饿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梨半夜起身上洗手间,谁知道洗手间里有人,倒把她吓了一跳。哆哆嗦嗦披了件衣服等在洗手间外,等人家上完了她再进去。
29 探望
军训很苦很累,站军姿、齐步走、正步走、匍匐前进每一项都要训练到教官满意为止。每天晚上,女学员们回到宿舍里都是怨声载道,骂教官骂学校,让她们这群平时娇滴滴的女孩子饱受折腾。
才一个多礼拜,小梨的脚底下就已经起泡了,一走路就疼,她只好到医务室把脚上这些泡给挑了,把脓血放出去,结了痂就好了。
这天傍晚,小梨正在洗衣服,有人在门口叫她:黎小梨,楼下有人找。小梨有些疑惑,把手冲gān净了,走到窗前往下看,谢羽杨站在女生宿舍楼下。
小羽!小梨兴冲冲的跟谢羽杨打招呼。谢羽杨抬头看到她,张开双臂,向她做了个拥抱的手势。小梨一看到他这个动作,眼眶就红了,所有的委屈在瞬间涌上心头。她飞快跑下楼,奔向他。
谢羽杨一把抱住她,两人抱了半分钟才分开。来,上车。谢羽杨打开车门,让小梨上车。
到了车上,小梨仍是紧紧的抱着谢羽杨,在他怀里撒娇:你说你来看我,我等了好几天你都没来,我以为你不来了。你爷爷说,先让你适应一礼拜。谢羽杨轻抚小梨的秀发。小梨仰着脸看他:那你想不想我。谢羽杨点点头,低头吻她。
军训这么多天,我脚上都起泡了。小梨终于有了诉苦的机会。是吗,给我看看要不要紧。谢羽杨关切的看了一眼她的脚。小梨把脚往里缩缩,呵呵一笑:有什么好看的,不给你看。我去过医务室了,护士帮我把脓血放出去,消过毒就好了。
这几天受苦了,我带你出去奖励一下。谢羽杨淡淡的笑。我衣服还没洗完呢。小梨苦着脸。谢羽杨微愣:宿舍里不是有洗衣机吗?好几个宿舍合用一台。再说,贴身的小衣服又不好放洗衣机里洗的。小梨嘀咕一句。
那我给你买一台小洗衣机吧,放在宿舍里用。谢羽杨摩挲着小梨的手,见她小手红红的,有些心疼。好好。小梨高兴坏了。她从来没自己洗过衣服,这些天洗衣服是她头等烦心事。搓的手疼不说,还得跟别人争水龙头。
谢羽杨带小梨去御苑吃铁板烧。小梨看过菜单之后,点了一长串。差不多了,吃不了làng费。谢羽杨听她一口气的报出来的菜名,足够三四人份,从她手里拿过菜单还给服务生。
人家肚子饿。小梨没好气的瞥着谢羽杨,觉得他真是小气。谢羽杨无奈的苦笑:你点的那些够四个人吃了,够吃就行,不要làng费啊。我保证都吃完,吃不完打包。小梨撅着嘴。
两人坐在长长的餐桌旁看着大师傅制作各种各样的烧烤美食,谢羽杨见小梨不错眼珠的盯着那些烤ròu烤海鲜看,奇道:饿成这样?我每天在食堂都吃不饱的,那些饭菜太难吃了。有的时候训练过了饭点儿,就更没有好吃的了。小梨看着铁板上的牛ròu,听到滋滋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那也不能吃太多,bào饮bào食对肠胃不好。谢羽杨怕小梨吃坏了胃。小梨跟他笑笑:你放心,我又不是金鱼,不知道饱胀。
饱餐一顿之后,谢羽杨送小梨回学校。女生宿舍楼下,两人依依吻别。小梨刚要拿着军装从副驾驶的位子上下车,谢羽杨又把她抱紧了,舍不得放手,还要再吻她一会儿。
九点半了,我要回去了,我们十点钟熄灯,舍监会查的。小梨娇慵的打了个呵欠,轻轻的挣扎。谢羽杨把她抱在怀里,手在她身上游走,唇在她脸上、唇上、颈间不停的吻。
这样抱着真别扭,小梨索xing爬起来跨坐到谢羽杨腿上,搂着他脖子和他热吻。像个女流氓,她的吻霸道中透着亲昵,谢羽杨简直没法放开她。他们现在接吻已经不像最初,现在是玩qíng调的时候了,调qíng、暧昧,刺激身体里的荷尔蒙蠢蠢yù动,可又不让它们真的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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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向上靠了靠,谢羽杨没防备,手碰到她胸前。看到小梨低着头看自己,他才把手抬起来,脸有点红了。小梨看他居然脸红,忍不住哈哈一笑,好萌啊,他这表qíng实在有趣,简直可爱。
她接触过的男人,还没有会脸红的呢。难道谢羽杨以前没接触过女人?他都二十五了,怎么会呢。在国外,人们从十几岁就开始恋爱,大多数人到了二十五岁早已有了相当的xing经验,哪里还会脸红啊。
车里微弱的灯光下,小梨坐直身子,端详谢羽杨的脸。他明明很会接吻的,以前肯定有过女朋友,怎么摸了摸她还会脸红?看了他一会儿,她又软在他怀里。
两人纠缠亲热,小梨衬衣的扣子松开好几个。车里空气有点热,她往后一仰,挑着唇角看谢羽杨。
他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没穿军装,外套随意的敞开着,里面的衬衣领子也松开大半,浅笑着看她,眼神说不出的魅惑迷离。他这样笑,带着妖气,谁能受得了,小梨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子,嗓子里忽然就有点渴。
我们把衣服脱了好不好,你车里好热呀。小梨伸手去解谢羽杨衬衣扣子。谢羽杨及时的按住她的手,衣服脱了那还守得住么,小梨还在上学,不能闹得太过分,何况是在车里。他们的第一次,一定要舒舒服服的,可以随时拿来回味。
小梨以为他是害羞,咯咯直笑,垂着眼帘看谢羽杨替自己扣好衬衣扣子。他的手一直在抖,尤其是扣她胸前的扣子,那里的扣子不知何时掉了一粒,她胸前白皙的肌肤一览无余。
可爱的小东西,磨人的时候真磨人,乖巧的时候又让人魂不守舍,她乖乖的坐在他腿上,用手指梳理头发,那双漂亮的眼睛水灵灵的,他就那么看着她,恨不得这一刻即是永恒。
小梨。
嗯!
小梨
嗯?什么事?
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好。
一直到快十点,小梨才跑下车去。谢羽杨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心思无比温柔。这一晚,小梨睡的格外香。军训这么久,这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晚。
很快,谢羽杨就让人给小梨送了一台小洗衣机,嘱咐她和宿舍里的女生们一起用,又买了很多零食分给那些女生,让她们对小梨照顾一点。
一个月下来,小梨瘦了,也晒黑了。谢羽杨每次来看她,都会多陪她一会儿。有时候他到得早,她们的训练还没结束,他就在cao场边看着。就算是在一大群漂亮女孩里,小梨仍是那么惹眼,谢羽杨总是不费什么力气就能看到她。
开始的时候,大家对cao场边这个英俊的军官都很好奇,不知道他是gān什么的,叽叽喳喳的议论他的车和军衔;时间久了,大家渐渐都知道,他是来看小梨的,是小梨的未婚夫。
有一天早上,天下着小雨,所有人却被通知立刻到cao场集合,进行体能训练。女生们原本以为这天早上可以偷懒睡个早觉,谁知道艰苦的任务在等着她们。
这一天的训练项目是匍匐前进,女生们一看到学校因为下了雨而坑坑洼洼的cao场,全都忍不住在心里报怨。
教官,行行好,今天换室内项目吧。
教官,要不咱等下午雨停了再练吧。
教官教官
几个女生缠着教官,想跟他商量。教官板着脸,拒绝了她们的请求:不行,今天的训练项目都是系里安排好的,军人首先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他看了小梨一眼,见她打着伞站在队列里,斥道:黎小梨,出列,把伞放到一边。这天的训练项目是小太子亲自jiāo代的,黎小梨必须参加,也是他jiāo代的,教官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让他媳妇儿锻炼锻炼,既然要锻炼,那就不能搞特殊化。小梨听他点自己的名,只得出列把伞扔在cao场边上。
雨下的比清晨大了些,cao场上完全成了烂泥塘,女生们在泥地上训练,摸爬滚打,个个浑身上下都被泥水湿透了,脏的不成样子。小梨冻得直哆嗦,不得不增大运动量取暖。
教学楼里,谢羽杨站在窗户边上远眺,从他站的地方,能清楚地看到cao场上的训练。雨势渐长,影响了视线,他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小梨,只知道她就在那群女孩子里。
区晗子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他,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看到cao场上的qíng形,笑道:呦,这种天气还安排训练啊,想让女孩子改掉娇气的毛病,也不能这么急于求成吧,时间长了她们会受不了的,万一落下毛病就糟了。
没事儿,我们那时候军训经常遇到这种天气。谢羽杨觉得这点小雨不算什么。可现在才五月份,天气还冷着呢。区晗子看着cao场,心里不忍。她在室内还要穿着外套呢,何况是在室外,还是在泥水里。
谢羽杨听了她的话,又仔细往cao场上看看,见雨势又大了一点,给教官打了个电话,通知他尽快结束训练。真要是把这群平时娇生惯养的女孩儿折腾出毛病,院里也得担责任。
小梨一回到宿舍就躺在chuáng上,筋疲力尽,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头天晚上,她们训练整理内务一直到十二点多才睡,早上七点一过就起chuáng集合,这时候她就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同寝室的女生不是在浴室洗澡,就是大骂教官,小梨没心思参与,趴在chuáng上睡着了。谢羽杨打电话给她,铃声响了好几遍她才听到。
喂,小羽我好困。小梨累得不行,眼睛都没睁开。你gān嘛啦,一大早就困?谢羽杨明知故问,脸上颇有些笑意。安排了雨中训练,把我累死了,我头疼、胳膊疼、腰疼,浑身上下没不疼的。小梨打了个呵欠。
你坚持下来没有,没有开小差吧?谢羽杨的笑意更深。才没有,我坚持到底了。你不要瞧不起我,我在烂泥坑里滚了半天,都快脏成癞蛤蟆了。小梨赶紧跟他汇报,自己没有偷懒。
乖,这样才对,军训没有不吃苦的,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谢羽杨鼓励她。小梨又打了呵欠,疲倦的说不出话来。小梨小梨,我在你们楼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谢羽杨不跟她逗了,让她下楼。
我没力气下楼,你上来。小梨哼哼着撒娇。谢羽杨却不肯依,催促她下楼。小梨没办法,只得打着呵欠下楼去了。
谢羽杨一看到她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在泥水坑里泡过,浑身上下脏的不成样子,头发也乱七八糟,她也不知道换一件gān净的。怎么搞成这样也不洗澡换换衣服?谢羽杨皱着眉头。
换什么,没准一会儿雨停了又要紧急集合。小梨眯fèng着眼睛,看着他手里的大大的塑料袋,猜测他又给她买了什么。可你这脸上,哎呦,脏成这样。小梨的脸上也有泥浆印子,灰一道黑一道,谢羽杨拿出纸巾替她擦。
这么脏,快回去洗澡吧。谢羽杨替小梨擦gān净脸,嘱咐她。早着呢,每次都是她们全洗完了,才轮到我。小梨低声嘀咕。
啊,为什么?谢羽杨不解的问。难道小梨被人欺负了?可她哪里是像那种会被人欺负的女孩儿。
我洗澡慢,每次都得好半天,所以我就最后洗,免得耽误别人时间,而且我也不喜欢跟别人争。小梨还是困,不知不觉头就歪在谢羽杨心口,靠着他,要是他这时候往后退,她就能倒下去。
知道谦让了,总算有点进步。谢羽杨拍拍小梨的肩,把她拍醒了,看着她提着两塑料袋的零食回宿舍,满意的转身而去。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午饭之后一切正常,没有紧急训练,小梨跟着其他学员去校史馆参观,这是院里给新生们安排的必要课程,每个新进校的学员都要到校史馆看看军艺曾经以及现在的辉煌,为全军乃至全国培养了多少艺术家。
小梨看到自己妈妈苏婉婉的独舞照片也挂在那里,眼泪潸然而下。舞蹈系老师林丛看到她站在那里发呆,走过去拍拍她的肩。
你妈妈要是知道你也进了军艺,会感到安慰的。林丛跟小梨笑笑,安慰她。林老师,你认识我妈?小梨擦了擦眼泪。林丛点点头:不仅认识,我还跟她同台演出过,不过那时候她已经是全军有名的舞蹈家,我还在学员队。
你帮我拍张照吧。小梨把手机递给林丛。林丛替她跟她妈妈的照片拍了张合影,小梨看到照片,保存在手机里,又发了彩信给她爷爷和谢羽杨。
黎明城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看到孙女儿发来的短信,眼角也湿润了,心里却欣慰无比。
黎小梨,楼下有人找。女生宿舍的舍监打电话上来。啊,又有人找?小梨很是奇怪,从chuáng上爬起来。谢羽杨前一天来看过她了,买了一大堆零食,怎么这时候又来了?她整了整头发,下楼去。
谁知道,来人竟是丛小天。开着他那辆超炫的宝马跑车,要多张扬有多张扬。看到他,小梨很是开心,跑过去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握紧他的手。
30项链
小梨讶异的看着丛小天,想不到他竟能找到军艺来看她,奇道: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丛小天揉揉她的手,见她比订婚那时候瘦了整整一圈,告诉她:我听菲菲说的,他们把你送到这里来受苦。是我自己愿意的。小梨笑嘻嘻的告诉他。
两人坐到车上,丛小天把车开离女生宿舍楼下,停在校园某处。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受约束吗,怎么心甘qíng愿在这里上学?丛小天对小梨的话半信半疑,这丫头奇怪的很,自从他俩出了那件事,她就好像变成了任家里人摆布的玩偶,摆到哪儿是哪儿。
我爷爷和小羽都让我来,我就来了,我本来就喜欢跳舞,来这里学学没什么不好。小梨一脸恬淡,并不跟谢羽杨以外的人诉苦。
丛小天打量她,见她穿着最简单朴素的军装,看起来和军校那些女生并无二致,有点惋惜,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才道:他对你好不好?谁?小梨故意反问。那个人啊。丛小天不愿提那个名字。那个把他喜欢的女孩儿抢走的男人。
他对我不好,老打我。小梨耷拉着脑袋,眼角的余光瞥着丛小天。看到丛小天握紧了拳头,才偷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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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丛小天信以为真。他倒没想到,小梨有时候喜欢故意说瞎话。小梨怕他当真,忙道:我骗你的,他怎么会打我呢。我打他还差不多。
丛小天握紧小梨的手,殷切的看着她:小梨小梨,要是他对你不好,让你受了委屈,你就跟我说,我带你走,我会对你好的。
小梨听了这话,很有点感动,可是她也明白,她和丛小天已经没有可能了,于是松开他的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丛小天见她始终对他有戒心似地,此时又把手抽回去,心里剧痛,沉默着。
小梨见他脸上颇有些难过的神qíng,主动道:即便我将来结婚了,也把你当朋友的。丛小天见她仍是那副笑嘻嘻的表qíng,心痛更甚,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他可不只是把她当朋友。
他轻轻的把小梨抱在怀里,她只挣扎了一下就没动。她知道他不会有进一步的举动,他就是想抱抱她而已。
丛小天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子给小梨,小梨好奇的接过去,看到里面有一颗小小的牙,很是奇怪。
这是我七岁的时候掉的第一颗牙,没扔,我一直保存着,送给你,你不许给弄丢了。丛小天把这颗牙的来历告诉小梨。小梨笑了:七岁的牙你留到现在,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丛小天没理会她的笑,把头偏过去。
可我没什么给你的呀。你送了我赛车模型,又把牙送给我,我总不能把手指头切给你吧。小梨郑重的把装着丛小天那颗牙的玻璃瓶子放到军装的口袋里。丛小天伸手到她领子里,把那条亮闪闪的铂金链子拿出来:给我这个吧。
小梨心中一凛,愣住了。这条链子谢羽杨也跟她要过,她没给他。此时丛小天也跟她要,她有些为难。
这里面有我爸爸妈妈的照片,不能给你。小梨只得告诉他。丛小天却不理会,把项链从她脖子上摘下来,打开吊坠,把照片抠了下来。照片还你,项链给我。
小梨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项链摘走,却无可奈何。吊坠里有爸爸妈妈的照片固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项链是闻立阳送给她的,她戴了许多年。
怎么,舍不得这条链子?我都把我的牙给你了,你连一条项链都舍不得给我作纪念?丛小天见小梨呆呆的望着他手里的项链,以为她是舍不得。小梨讪笑一声:不是的,只是戴久了有感qíng了。你拿去吧,留个纪念。
小梨回到宿舍时,心里沉甸甸的。她没想到,那条项链最终会落到丛小天手里。仅存的一点关于闻立阳的记忆,似乎也要随着那条项链的失去而消失殆尽。这对她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丛小天的牙被放在箱子里锁起来,小梨准备保存一辈子,永远也不让谢羽杨知道。她漫长的下半辈子已经归他所有了,他总不能连一点回忆的余地也不给她留吧。每个人总要有那么一点私人空间,在那个私人空间里,可以珍藏着一个两个不愿忘记的人。闻立阳是她的记忆,丛小天也是,只有谢羽杨,是她的未来。
三个月的军训很快就过去了,小梨已经适应了她的军校生活。这天的训练项目是在太阳底下沿着cao场跑圈儿,这是小梨最怕的一项体能训练。每次跑到最后,几乎要瘫在地上。
跑着跑着,她看到谢羽杨的车停在cao场外,赶紧加快步伐往前跑,不想给他看到她比别人落下太多。
坚持到底、坚持到底,小梨心中对自己默念,就算不是为别人,为了她自己也要坚持。出乎意料,这一天她的成绩不错,在所有女生里跑了第三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小梨兴奋不已的向cao场边的谢羽杨做V字手势。
等小梨走过来,谢羽杨把矿泉水递给她,看着她咕嘟咕嘟把一瓶水喝了大半瓶。小梨兴高采烈的把跑圈儿的成绩告诉他,兴奋地像个等待表扬的小女孩儿。
谢羽杨见她上气不接下气,拿纸巾替她擦擦汗,让她到车上坐着歇一会儿。同学和教官就在边上,他俩也不好表现的太亲热,顶多是捏捏小脸、拉拉小手。
后天我们野外训练,五公里越野。小梨告诉谢羽杨。好啊,这个不难的,合格了军训就结束了。谢羽杨也为小梨高兴。她终于把军训这一关顺利通过。不难?我听教官说,好多人这一项都不合格,我们女的又不能跟你们男人比。小梨习惯xing的撅嘴。
谢羽杨笑笑,搂着她的腰:小公主,你别再撅着嘴巴了,跟唐老鸭似地。我们那会儿是十公里越野,负重,而且是恶劣天气,比你们苦多了。我晕倒了怎么办?小梨撒娇的问。不会的,我和你爷爷都对你很有信心。谢羽杨鼓励的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要是坚持到底,我就跳舞给你看,害虫舞。
什么?真的吗,害虫舞是什么舞?你可不许赖。小梨头一次听说谢羽杨会跳害虫舞,乐得大笑起来。谢羽杨点了点头:不赖,只要你坚持下来,我就跳给你看。小梨见他的表qíng十分肯定,忍不住咯咯直笑。
得,你别抱我了,我身上都是汗,要先去洗澡,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今天下午没有训练项目,可以多陪你一会儿。小梨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塞到谢羽杨手里,就跑去和其他同学一块儿洗澡去了。谢羽杨把车开到女生宿舍楼下,耐心的等她下来。
不一会儿,小梨下来了,没有穿军装,穿的是简简单单的白衬衣和牛仔裤,衬衣修身,将她的腰身卡的窄窄的,低腰牛仔裤紧裹着浑圆的臀部,最显眼的当属脚上那双红色高跟鞋,明艳炫目。
戴着夸张的墨镜,她帅气而张扬,胳膊搭在车门上,并拢五指行了一个英式军礼,跟谢羽杨媚笑:报告谢参谋,内务整理完毕,请求搭车。谢羽杨大气的挥手:Come on!小梨亲他一下:车费免了哈。
上了车,小梨看到谢羽杨侧目打量她的脚,奇道:看什么,还不快走?其实她知道他在看什么,她故意穿这双鞋出来。那时候她爷爷过生日,他盯着她的脚看半天,她当时就注意到了。
这好像不是原先那双红鞋了。谢羽杨的眼力不错,那一双是细高跟,这双是小中跟,一样闪亮扎眼。
当然不是一双了,我的鞋多的数不清。我妈妈说,女人的衣橱里有三样东西是不可少的,白衬衣牛仔裤和高跟鞋,这双鞋是我在一家意大利品牌订做的,纯手工,上星期才从米兰寄过来,一回也没穿过,好看吗?小梨得意的把脚抬起来给他看。
好看好看。谢羽杨知道在这种qíng况下,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而且确实好看。小梨凑近他,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咝咝的chuī着气,甜笑:我知道你喜欢,我就是穿给你看的。
女为悦己者容,小丫头也知道取悦他了,谢羽杨搂住她的腰,在她翘翘的小圆屁股上掐一把,逗她:鬼主意越来越多了。她衬衣的两粒扣子没扣,他一低头,视线正好落在她胸口,曲线诱人,忽然间玩心大起,把唇凑到她衣服领子里在她胸前亲了一下。
唉,gān嘛,会有人看到的。小梨没防备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赶紧捂住胸口,动作利落的扣好胸前一粒扣子。这又不是晚上,不时有人从车窗旁经过,万一看到了可不雅观。谢羽杨大笑起来。
你还笑你还笑不许笑,小梨看谢羽杨笑得幸灾乐祸,气不打一处来,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坐到他腿上,在他身上的敏感处蹭来蹭去,手也滑进他衣领子里去,不是想笑吗,非让你兴奋死不可。
一开始还蛮享受,再来,谢羽杨就招架不住了,求饶:乖乖,别这样,要命了。再不阻止,天知道这放肆的小丫头能做出什么来。她这绝对是在挑逗他做坏事儿。尽管她那样蹭蹭不算很有技巧,有点横冲直撞的,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受得了。
小梨这才坐回去,嚷嚷着:开车开车,司机快开车,后面有人按喇叭喽,再不开车jiāo警来抓你。
小梨她们野外训练那一天,谢羽杨特意请了假跟在她们队伍后面。黎明城到底不放心孙女儿,嘱咐谢羽杨一定要把小梨照看好了,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尽管学校方面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这一老一小还是放心不下他们的宝贝儿。
小梨不知道谢羽杨就坐在教官的吉普车里,她一身迷彩服、背着背囊和其他同学一起在郊区偏僻的公路上拉练。别人跑,她也跑,别人停下来走路,她也就停下来。有一会儿,谢羽杨在车里远远看到她坐在路边小憩,心里一笑。就在他接黎明城电话的两分钟里,她已经又站起来往前跑。虽然步伐明显比之前沉重了许多,看样子是会坚持到底。
这小东西,这些日子以来她娇气的毛病倒是收敛了不少,刚开始的时候,他一去看她,她就跟他抱怨、诉苦,把学校和教官说的一无是处,后来渐渐的抱怨少了。有时候问起她感觉如何,她也知道宽他和她爷爷的心,说一切都好。
教官的指挥车比众学员先一步到终点,谢羽杨从车里下来,看到学员们一个个向终点跑过来。小梨呢,怎么始终没见到她?谢羽杨见人到了一大半,还不见小梨的影子,不禁有些着急。之前看她的速度不算慢,怎么一会儿工夫就落后那么多。会不会是遇到什么qíng况了?
五分钟过去了,小梨没来;十分钟过去了,小梨还没来。谢羽杨着急了,准备去找找看。学校方面也怕小梨出意外,赶紧让教官开车带谢羽杨去找。
车开出去不到一百米,就看到小梨远远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捂着腹部,像是很痛苦。谢羽杨见状,顾不得其他人在场,飞快的下车向她跑过去。
小梨小梨,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乖,要是不舒服就别跑了。谢羽杨见小梨脸色苍白,担忧不已的跟在她身边。还有一点就跑完了,快到了坚持到底。小梨捂着腹部,坚持要把剩下的行程跑完。
虽然是最后一名,但总算合格了。到终点的时候,谢羽杨见小梨快要站不住似地,忙过去扶住她,小梨瘫倒在他怀里。谢羽杨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抱上吉普车。
31 敬礼
吉普车上,谢羽杨拧开矿泉水,小梨喝了一口,才勉qiáng有了点jīng神,很小声的在谢羽杨耳边道:你不要放开我,我裤子脏了。什么?谢羽杨一时没有明白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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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吸了口气,才又道:我算错日子了,我以为最早也要后天才能来,谁知道提前了,跑了三公里多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可是荒郊野外的又没办法联系你们。你帮我看看,裤子脏了没有?
谢羽杨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抱着她翻了个身,果然看到她军裤上有血渍,怪不得她会脱了外套扎在腰上。
他顿时心疼不已,忍不住轻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你觉得不舒服就不要跑了,在原地等着就是,经期落下的后遗症会影响你一辈子的。小梨嘴角一咧,有些笑意:不要紧,才头一天。我不想让我爷爷和你失望,不想让你们看不起我。
小梨这丫头,有时候古灵jīng怪,有时候想法又很单纯,谢羽杨叹了口气,把她安顿在后座,让她躺在那里,跟教官说过之后,他独自开车送她回家。
回家以后,小梨洗澡换衣服,料理的gāngān净净之后,躺在chuáng上休息。谢羽杨到房间里看她,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适。她告诉他:身上有点重,一点力气也没有,腿跟灌了铅似地,怎么都不舒服。
谢羽杨凝视着她的脸,拨弄了一下她额角的头发,嘱咐她:好好休息两天,别再累着了。以后不能这样知道吗,女孩子要好好照顾自己,尤其是不舒服的时候。
小梨嗯了一声,想起什么,又问他:我跑了多长时间?快四十分钟了。谢羽杨说的很含糊。
合格了没有?小梨急切的问。差不多。谢羽杨笑笑。差不多是合格还是没合格?小梨着急的追问。
合格了。学校考虑到你们是舞蹈系,普遍身体偏瘦、不够结实,所以给你们延长了时限。谢羽杨握着小梨的手,她的手凉凉的。
唐阿姨抱着一个热水袋从外面进来,敲敲门,谢羽杨回头看到她,站起来。唐阿姨把热水袋放到小梨怀里:好好捂着,这两天哪儿也不许去。她听说小梨来例假还坚持跑完五公里越野,也是心疼的很。小女孩子不知道保养身体,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小梨很听话的向唐阿姨点点头,唐阿姨这才有些笑意:你们坐一会儿,我去让保姆做红枣姜汤,喝上一碗胃里就舒服了。
唐阿姨轻轻把门带上,房间里又只剩他们两个人。小梨抱着巨大的泰迪熊公仔,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谢羽杨。谢羽杨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唇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让他的表qíng看起来难以捉摸。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开口,小梨先忍不住了,问他: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去了?谢羽杨微一思忖:让你独立完成野外训练,心里不要有依赖。我要是不能坚持到底呢?小梨啃着手,嘻嘻一笑。
你能坚持的,有些事你越是把它想的很难越不容易过,藐视困难才能战胜困难。谢羽杨对小梨很有信心。你真的认为我行吗?小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殷切的看着他,看到他点头,她很高兴,坐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吻他。
小丫头得到别人的肯定,心里高兴了。谢羽杨猜得出小梨为什么会忽然对他这么亲热,拍拍她的背。
她们都问我,经常来找你的那个男孩儿是谁呀?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已经订婚了。小梨把放在chuáng头柜里的戒指拿出来戴在手上。学校不让戴首饰,她一直把订婚戒指放在chuáng头柜里,项链也都是偷偷的戴,不给别人看到。
你直接告诉她们,我是你老公,多好。谢羽杨逗小梨。小梨忸怩一下:什么呀,还不是呢,没结婚怎么能叫老公。老公这个词好听吗,我怎么觉得那么难听呢。小梨笑道。大家都这么叫的呀。谢羽杨挑挑眉。
我还是叫你名字好了,我不喜欢老公这个词,带老字的我都不喜欢,老鼠老师老公老婆。小梨听惯了她妈妈叫她爸爸亲爱的,觉得还是叫亲爱的比较顺耳。你喜欢怎么叫都行。谢羽杨不在乎这些琐事。
哎呀,我想起来了。小梨一惊一乍叫道:你之前说我要是完成了五公里越野,你就跳舞给我看,快跳快跳。行。谢羽杨把外套扔到一旁,松开衬衣两粒扣子,衣袖卷了起来。
小梨坐起来,等待他的表演。他说的害虫舞原来是爵士舞,小梨给他伴奏: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
他跳的不差,很卖力,小梨站起来在chuáng上跳,替他加油:加油加油,害虫加油!爵士舞的步履轻快,动作幅度也不是很大,小梨看得入神,不时的拍手。
这时候,唐阿姨端着一碗红枣姜汤进来,正好看到谢羽杨跳舞,忍不住笑出声,把汤碗放到chuáng头柜上就走了。谢羽杨没想到会被她看到,有点囧,停下了舞步。小梨看到他不好意思的qíng形,笑到在chuáng上。
小东西笑个没完,谢羽杨以一个老鹰扑小jī的姿势把小梨扑倒在chuáng上和她四目相对。害虫,你是害虫。小梨望着谢羽杨的眼睛,笑谑,水灵灵的眼睛扑闪扑闪。我是害虫,你快点消灭我。谢羽杨逗趣的说,凝视着她可爱的脸,碰了碰她鼻尖。
小梨轻轻的把眼睛闭上,侧脸线条柔美,谢羽杨把她的脸推过来,从她的额头吻到鼻梁,再吻到唇,吻她的眼睛、耳垂,舌尖在她唇上轻舔一下,樱唇微启,顺利的滑进去,缠绵热吻、忘乎所以。
世界仿佛停滞了,只剩他们两个人。小梨轻抚着谢羽杨的背,又摸摸他脑袋:你的头发好硬啊,扎手。谢羽杨嗯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睫毛那么长,还卷卷的,真是动人,伸手轻触她眼睫:睫毛这么长,真可爱。
小梨翻了个身,趴在谢羽杨肩上,脸贴着他的肩: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好了。永远是多远?谢羽杨的手探进她衣服里轻抚她后背柔滑的肌肤。想多远就有多远。小梨若有所思的说。
几天后,谢羽杨下班后外出应酬,十点多才回家。客厅里,容谨听到动静,披了件衣服从书房出来,看到儿子,忍不住轻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梨等你一晚上。哦?她来了?谢羽杨有些意外。那丫头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连个电话也不打。容谨见儿子急匆匆的回自己房间,连话也顾不上说,无奈的一笑。
谢羽杨回到自己房间里,把外套扔在外间的沙发上,看到小梨孤零零的坐在他卧室的chuáng上,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那眼巴巴等候的小模样让人疼惜不已,忙走过去抱抱她。
傻丫头,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就这样傻等一晚上?谢羽杨捧着小梨的脸亲一下。小梨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鼻子耸耸:你喝酒了?喝了一点,不多。谢羽杨散淡的笑笑。
告诉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谢羽杨蹲在小梨身边看着她。小梨抿嘴一笑,把手里的玻璃瓶给他: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打电话。谢羽杨接过她递给他的玻璃瓶,看了看,奇道:这是什么?星星和纸鹤?都是你叠的?
小梨点点头:军训期间,学校不许我们在宿舍里上网,我闲着无聊,就叠纸鹤和星星玩儿,我每天叠几个,就攒了一大瓶,都给你当生日礼物。
如今这年月,还肯花心思叠这些的女孩子不多了,谢羽杨看着瓶子里那些星星和纸鹤,叠的非常仔细,心里很是感动,把小梨抱起来想狠狠亲吻一番。小梨推他:去去去,你嘴里有酒味。他却不肯放开她,缠着她亲热了一会儿。
我们后天有个军训结束仪式,你来不来?小梨临走前告诉谢羽杨。好啊,我抽空去看看。谢羽杨握着她小手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上车。
你早点睡,以后不要喝酒。再喝的话,还不让你亲我。小梨笑嘻嘻的望着谢羽杨。谢羽杨故意探过头去,在她脸上一吻。小梨把车窗摇上,让司机开车。谢羽杨看着她的车走远了才回家。
军训最后一天,院里搞了个小型阅兵式,让所有参加军训的学员在cao场上列队,院领导和各个系里的负责人都要出席典礼。
曹院长亲自了参加仪式,几个副院长陪同,可知qíng人谁不知道,院长们可不是冲着参加军训这些新生来的,他们是为了小太子大驾光临才会全体出动。
尽管谢羽杨不紧不慢的跟在领导们身后,在人群里并不显眼,人人都明白,人家那是出于礼貌,以前谢克榛在总政当副主任的时候,曹院长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要说谢羽杨的级别,也不算低,军艺除了有行政职务的领导之外,都是没有军衔的文职gān部,只享受待遇,因此这里的很多人级别还没有他高。
大太阳底下,一队队的学员列队从主席台前方经过,踏着标准的正步,他们的口号声洪亮,小梨抬眼望去,寻找主席台上谢羽杨的身影。人群里,他一贯低调,站在最不显眼的边上,收回视线,小梨目光平视着远方。
领导们在主席台上发言,学员们在台下必须纹丝不动的站军姿。这不仅考验他们的体力和耐力,也展现了军容军纪。
领导们从主席台下来,从队列前经过。一个男生看到曹院长在自己面前停下,赶忙敬礼,想说句院长好,可一紧张说成了:院长早。呵呵,你早啊,站了一上午辛苦了。曹院长和陪同领导们都笑了,气氛缓和了不少。
见到上级要敬礼,小梨盘算着要是谢羽杨站在她面前,要不要给他敬礼。虽说跟她走得近的同学都知道他俩的关系,可这毕竟是在公开场合,他真要往她面前一站,她不敬礼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谢羽杨真的已经走到她面前,故意停住,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小梨顾不得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庞往下滴,目不斜视、表qíng严肃,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谢参谋好。
谢羽杨这才满意,笑意淡淡的,走了。小梨冲着他背影挤眼睛,他刚才肯定是故意的,往哪儿站不好,非要笔直的站在她跟前,分明是等着她给他敬礼。
院里对小梨的身份保密的很,她自己也从来不提,因此即便是同班同学,也没人知道她的家庭,聪明一点的看她的做派,顶多也就猜到她家里有些背景。
可这次仪式一过,跟小梨同寝室的几个女生都看出来了,黎小梨这个未婚夫出身不凡。曹院长跟他说话的态度,客气中带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意味。不是讨好,更不是巴结,而是谨慎。对着一个比自己年轻许多,军衔也低许多、堪称晚辈的人,曹院长这态度,看不出来也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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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队解散后,小梨嘘了口气,摘下帽子扇了扇风。谢羽杨一定是跟院长他们吃饭去了,迟迟没有来找她。小梨没有等他,回女生宿舍洗澡去了。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小梨跟几个女生坐一起,有人问起谢羽杨。他在总后司令部工作。小梨如实道,没觉得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他家里挺牛的吧,要不能来参加咱们院的军训阅兵?一个女生笑呵呵的问小梨。之前他们对小梨的背景虽有些好奇,可也并不怎么感兴趣,这时候却不一样了,觉得打听清楚没坏处。
小梨只是笑,跟她们打太极:还行吧,一般。我看曹院长对他挺客气的。女生眨眨眼睛。小梨想了想:曹院长跟他爸爸挺熟。哦,那他爸爸官儿肯定不小。另一个女生接着道,想再套套话。
呵呵,小梨没再多说,听到手机响,低头看手机。谢羽杨给她打电话,让她出来。一个女生们等小梨走了才悄悄道:她男朋友不是姓谢嘛,我回去跟我爸打听过了,我爸说可能是谢克榛的儿子。
谢克榛是谁?在座的几个女孩子不是在家庭里耳濡目染就是经常听到电视上报道,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怪不得黎小梨总给人感觉怪怪的,话不多,也不是很合群,原来是有这样的背景。
女生们没有再继续话题,聊起了别的。小梨从食堂出来,远远看到谢羽杨的车开过来,走过去上车。
我给你敬礼了,你满意了没有?小梨故意跟他咧嘴。谢羽杨哈哈一笑:你不应该向我敬礼吗,我级别比你高。切,德行。小梨扯扯他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要有点小qíng趣,不要总是一板一眼的。
32受伤
黎小梨同学正式开始在军艺cha班上课以后,感觉还挺不错。老师们都对她客客气气,同学也都很友好。自从那次阅兵,大家都对她的背景心里有数,知道她是黎明城的孙女、谢羽杨的心肝宝贝儿,两个最有势力的家庭疼着惯着的女孩儿,能避着就避着。
小梨自己也争气,每回上形体课的时候,老师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再辛苦点也不报怨。舞蹈老师林丛见小梨并不娇气,身体条件又实在是好,渐渐地也对她多加关注,想着好好培养培养这孩子。
学校食堂的午餐荤素搭配合理、口味也还凑合,小梨开始时不适应,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有时候她和谢羽杨提起,谢羽杨有空的时候会开车来接她去外面吃,改善一下伙食。
唯一让小梨心里不大痛快的倒是谢羽杨那个学姐区晗子。区晗子教她们班英语,对学生非常严厉,有些同学从基层部队上来,英语底子薄,区晗子可不管这些,依然高标准严要求,常常为了一个人,害得全班都跟着倒霉。
她最常说的话就是:你们将来都是各部队文艺团体的艺术骨gān,去国外演出的机会肯定少不了,舞跳得再好,一口蹩脚的英语也会出卖你们的个人素质。演员只有不断qiáng化自身的文化素养,才能由内而外焕发一种无可取代的艺术气质。
鉴于区晗子老师的qiáng硬作风,同学们背地里叫她区女王。小梨在英国长大,学语法倒不是难事儿,可她就是不大看得惯区晗子的作风,觉得她怎么就那么傲气呢,一点面子也不给别人。
有两次小梨在课上故意跟她犟嘴,被她毫不客气的拎起来罚站。本来罚站这种事,只有中小学的老师才会用,哪里知道区晗子不仅罚小梨站着反省,而且一站就是俩钟头。小梨也犟,老师叫她站着,她就站着
别的老师有时私底下劝区晗子,别那么较真儿,黎小梨可是有背景的。区晗子冷笑,怕苦就不要送孩子来军艺,在自个儿家里呆着多好。黎小梨这样的孩子,区晗子见多了,对他们不屑一顾。
同样是出身于高gān家庭,区晗子是父母的骄傲,要不是她本人不愿意,早就进外jiāo部当外jiāo官了。跟晗子相比,其他很多类似家庭出身的孩子,能不让父母cao心头疼就谢天谢地了。
这黎小梨一看也不是能让父母省心的孩子,心眼儿多,而且古灵jīng怪的,区晗子见第一次就从心眼儿里不怎么待见她。可她毕竟是谢羽杨的未婚妻,看在学弟面子上,区晗子觉得自己对黎小梨要求严一点没错。
这天,小梨上形体课时不小心拉伤了韧带,虽然不是很严重,林丛还是让其他学生把小梨送到医务室去给医生检查。医生检查过以后,告诉小梨,只要坚持每天热敷理疗,两三个星期就会恢复。
下午还有课,小梨忍着痛,在同学搀扶下到教室里上课。同学劝小梨回家休息,小梨笑道:区女王的课,谁敢缺课呀。这堂课缺了,下回她必定要罚我抄单词。同学见她这么坚持,也笑笑。他们班的这些老师里,无论是教导员张老师也好,还是专科课的林丛老师,对学生都很有耐心,就属区晗子对学生最严,大家都有点怕她。
这一堂英语课上的很顺利,小梨乖乖的坐在自己位子上听课,认真的做笔记。区晗子听说她受了点伤,也就没有叫她发言。下课以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开教室,小梨独自坐在那里做功课,她每天都在学校里把当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了才回家。
谢羽杨来接小梨,看到她趴在阶梯教室的桌子上写作业,心里一动,这丫头认真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原先还担心她不能适应国内的学校生活,这时看来她适应力还不错。
小梨看到谢羽杨进来,向他笑笑。正好她的作业也写完了,收拾了东西站起来跟他一起走。谢羽杨见她走路有些不对劲,奇怪的问:你的腿怎么了?上午形体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拉伤了韧带,不要紧,医生已经给我看过了。小梨满不在乎的说。
跳舞练功的时候免不了会有这样那样的拉伤,因此谢羽杨听说小梨受伤也不觉得意外,小心的看着她走路,见她两腿一瘸一拐,实在心疼,上前把她打横抱起来:我的乖乖,你这两条小细腿儿还能走吗,我抱你吧。
小梨看看四周,小声道:你快放我下来,这可是在学校里,给别人看到多不好。谢羽杨笑笑:怕什么呀,你受伤了,我抱着你不是很正常。就算你好好地,我也可以抱你。小梨这才笑了。
谢羽杨抱着小梨从教学楼出来,两人正说笑,迎面遇上区晗子。区晗子看到这一幕,向谢羽杨笑笑就走了。谢羽杨不顾一路上众人的目光,坦然的抱着小梨往停车场走。小梨抱着谢羽杨脖子向后看,看到区晗子的背影,撅了撅小嘴。
把小梨放到车里,谢羽杨开车带她离开。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也不是回家的路啊。小梨望着窗外,好奇的问。去301医院啊,带你找最好的骨科大夫看看,不然我和你爷爷都没法放心。谢羽杨扭头看了小梨一眼。
不用了,校医说,没伤到骨头。我不想去医院,我讨厌去医院。小梨抗拒的说。不行,一定要去看看。谢羽杨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只要是关乎她的健康,他从来不依着她。
小梨没办法,只好跟着他去解放军总医院。医生替小梨检查的时候,谢羽杨看到小梨左腿后内侧有一大片淤青,些微还有些肿胀,心顿时揪到一起,想问小梨疼不疼,又忍住了。当着外人的面,再心疼,也最好别那么腻歪。
医生告诉他们,小梨腿上的淤青是韧带拉伤内结的血块,没什么要紧,只要遵医嘱按时热敷理疗,很快就会消肿化瘀。谢羽杨照着医生开的药方子去买药,内服外用兼有,买了一大堆。
小梨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向谢羽杨道:我想去亚得里亚吃意大利菜,你带我去吧。就你这腿,还是别乱跑了,回家去。谢羽杨只想赶快把小梨送回家去休息。不嘛,要去。小梨借病撒娇,按着他方向盘,他要是不答应,就甭想把车开出去。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呀。谢羽杨掰她的胳膊,试图把方向盘从她手里解放出来。小梨却犟上了,用力按着方向盘不让他动。谢羽杨怕弄疼她,也不敢使大力,只得妥协:好好,别闹了,这就带你去,乖乖的坐好了。小梨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回去。
亚得里亚餐厅里,两人面对面坐着。小梨告诉谢羽杨,区女王今天很难得,一堂课也没跟谁发飙。她是老师,你是学生,你不要惹她。谢羽杨淡淡一笑。他和区晗子认识好多年,她是什么脾气他能不知道。只不过他也觉得,小梨既然是人家的学生,就得听老师的。
你说她为什么那样,就算是老师,对学生难道不能温柔一点,林老师从来就不那样。小梨撇撇嘴,她更喜欢教专业课的林丛老师。
每个老师教学方法不同,晗子之所以那么严厉,大概也是因为你们班学员的文化课素质实在太差,都是基层部队送上来的文艺兵,英语程度能有多高,她也是想提高成绩。谢羽杨客观的说。
小梨见他总是帮着区晗子说话,没好气的戳了下他脑袋:她罚我在课堂上站了两次,当我是小学生一样,害得我在同学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谢羽杨这才道:体罚,这不好,有机会我跟她说说,这种简单粗bào的方式不该出现在大学里,下回你再犯错误,直接jiāo给我来罚。
小梨听他前一句还像是帮他,后一句分明是开玩笑,哼了一声。小梨,下回你自己也学jīng一点,别跟老师对着gān,这样老师就罚不到你了。谢羽杨见她忿忿的,笑着劝她。
小梨瞥他一眼,嘟嘟着小嘴:你说区女王这样的人,她能嫁的出去吗?她那么凶。谢羽杨不禁失笑:你怎么知道人家嫁不出去啊,从小到大追过晗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只有她瞧不上别人,没有别人看不上她的。
那你呢?小梨狡狯的笑。我?谢羽杨看着小梨的 眼睛,顿了顿才道:我对她不感冒,不喜欢也不讨厌。听出小梨有点吃醋了,他赶忙表明心迹。
你上回跟我说,她和叶小舫在一起,叶小舫是gān嘛的?小梨忽然问。这丫头的记xing有时候超级的好,他无意中跟她说过一次,她就能记得。
叶小舫啊,他可是个人物,我们部门的副职,叶一民的孙子,四九城年轻一代部队子弟的头儿。谢羽杨对叶小舫也是从心里崇敬。叶小舫就像一个信仰一样,存在于这些人的心里。
呦,这般人物,jīng彩jīng彩,他还是你领导呢。小梨听谢羽杨这么一说,对叶小舫不禁有了些联想。小梨自回国后接触过不少和她家庭出身类似的人,皇城根儿下这些红色贵族后代,哪个不是不可一世,他们能服谁?叶小舫若不是出类拔萃,能降得住这些人?倒真是个值得一见的人物。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区晗子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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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羽杨见她想得出神,手里的银叉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盘子,叫了她一声:想什么哪?小梨回过神来,见谢羽杨目不转睛看着她,笑道:想叶小舫,我想见见他,什么时候有机会,你带我去见见他。
这一句话,把谢羽杨嘴巴都气歪了,这丫头真的假的,当着他的面说要见另一个男人,脸上还带着花痴般向往的表qíng。他哪里知道,小梨想见叶小舫,完全是女孩子心底那种英雄式崇拜,她就想知道,能让那些天之骄子服气的,能让区晗子爱慕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小梨等了半天不见谢羽杨答话,这才发现他有点忿忿的样子,摇他胳膊:你怎么啦?我想见见叶小舫,让你不高兴了?
这丫头纯属明知故问,明知道他不高兴,她还笑得没心没肺。谢羽杨没理她,吃自己的。小丫头还要刺激他,自言自语道:区女王长得挺漂亮,虽然气质比林老师差了一点点,也是个大美女了。叶小舫一定很帅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爸爸帅。在小梨心里,她爸爸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就算是谢羽杨也不能。
想起爸爸,小梨有点伤感,无声的用勺子刮了刮盘子。谢羽杨细腻的捕捉到她的qíng绪,转移话题:等下回我们部里开舞会,我带你去。能看到叶小舫吗?小梨还惦记这事,小脸凑过来。谢羽杨轻轻的在她脑门一弹,两人都笑了。
33调戏
回到黎家,黎明城还没有回来,唐阿姨看到小梨被谢羽杨抱着回来,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急忙过去问究竟。谢羽杨告诉她,小梨在学校形体训练的时候受了点伤,没什么大碍。
唐阿姨,您先准备一下,给小梨做冷敷。谢羽杨直接把小梨抱回楼上她自己的房间。韧带拉伤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内先冷敷,四十八小时以上就可以做热敷。
唐阿姨被选到黎家当勤务长之前,本来就是部队医院的护士长,护理这一块儿不在话下。把谢羽杨带来的中糙药拿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冰块,用毛巾包裹住,拿到房间里给小梨冷敷。
这几天你就别上学了,在家里休息静养,你这拉伤可大可小,大意不得。唐阿姨看到小梨的腿上青肿了一大块,心疼不已。小梨看了谢羽杨一眼,征求他意见,谢羽杨点点头:休息几天更好,等你伤好了再回去。
我早就说,跳什么舞啊,最容易受伤了,你这孩子就是不听。唐阿姨轻轻的替小梨按摩瘀伤,她有个儿子在国外读书,常年不在身边,因此把小梨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疼。小梨又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更让人心疼。
大概是腿疼的受不了,小梨咝咝的身上发抖,谢羽杨下意识的抱她,向唐阿姨:阿姨,轻一点轻一点唐阿姨见他满眼关切,哧的一笑:我告诉你们吧,现在还不是最疼的时候,今天夜里会疼得你睡不着。过了这两天,也就好了。
小梨又看了谢羽杨一眼,眼睛里不无幽怨,谢羽杨安慰她:疼得睡不着我陪着你,陪你看一晚上电影。
眼看着谢羽杨那心疼的表qíng,唐阿姨心里很高兴。以前觉得这小伙子冷冷的,话也很少,听说他要娶小梨,她心里还有点不放心。这时候看,他多疼小梨啊,比他们黎家人还宠着呢,难怪她爷爷放心把孙女儿jiāo给他。小梨能嫁给这样会疼人的丈夫,也是她的福气。
坐了一会儿,唐阿姨知趣的离开了小梨的房间,她知道小俩口肯定想单独处一会儿,轻轻替他们关上门。
你去浴室放点水,我想洗完澡再睡。小梨坐在chuáng上,指挥谢羽杨。谢羽杨嗯了一声,去浴室放水,让她在热水里泡泡也好,对瘀伤的恢复大有裨益。
洗完澡以后,小梨从浴室里出来,看到谢羽杨脱了军装靠在chuáng边上看电视,走过去躺到chuáng上。我这些天每天都要练功,腰酸背痛,疼死了,你替我按按揉揉。小梨趴在chuáng上,向谢羽杨道。谢羽杨坐起来,轻轻地替她捏捏肩,又揉揉腰。以前他哪里做过这些,手下力度欠缺,小梨直叫疼。
疼,你轻点儿。小梨娇声道。舞蹈就是这样,天天都得练习,不然基本功就生疏了。自从她回国,有一两年没练功了,一下子恢复训练,就有些受不了。腰又酸又疼,给他一捏更疼。
谢羽杨掀开她衣服看看,腰上贴着一张膏药,手下减了些力度,想说让她gān脆别跳舞了,又觉得不该半途而废,忍了半天才没开口。
他的按摩手法渐渐熟练了些,她趴在chuáng上让他轻轻的揉捏。他们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彼此已经很熟悉,虽然最后一道防线不能轻易就突破,偶尔的身体接触也是不可避免,总不能抱也不抱、亲也不亲吧。两人在一起,总是要亲热亲热的。
啊,真舒服。小梨侧着脸贴在chuáng上,惬意的闭着眼睛。谢羽杨俯下身去,亲了亲她柔嫩的半边脸颊。
这里就是这里,好酸,你再替我捏捏。小梨摸摸自己的背。谢羽杨照着她摸到的地方替她按摩,那是肩胛骨,长期伏案的人最容易那里酸痛。
她好像没穿内衣呢,隔着睡衣后背上一片光滑,谢羽杨有点心猿意马,却不得不努力克制。
背上这两块大骨头好疼啊。哎呦,就是那里。小梨忍不住叫了一声。那是因为你上课时坐姿不正,总是歪歪扭扭的,不是弓着背就是塌着腰,肩背不疼才怪,以后把背挺直了。谢羽杨轻笑一声。
唐阿姨端着一碗蹄筋猪脚汤上楼来,刚想敲小梨房间的门,似乎听到房间里传来他们的笑声,还夹杂着小梨的呻吟,心里一凛,猜测房间里那两个孩子是在gān嘛呢,忽然又没了动静。她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进去。
小梨躺在那里,一头秀发柔柔的披散开,像黑缎子一样闪亮,谢羽杨倚在她身边陪她看电视,随意的把她纤细的小手握在手里揉着。
如唐阿姨所说,腿真的开始疼了,钻心的疼,小梨怎么睡着都不舒服。谢羽杨见她不踏实,转过脸问:是不是腿疼了?要我替你揉揉吗?你抱着我吧。小梨忍着疼,声音都颤抖了。
谢羽杨把她抱在怀里,感觉到她一直在他怀里发抖,看来是疼的厉害。还是我替你揉揉吧。小梨吸了口气,勉qiáng哼了一声。谢羽杨轻轻地揉她大腿内侧的瘀伤。怎么伤的成这样?他问。劈叉。她轻声道。
要不,咱换个专业好不好?练乐器。谢羽杨终于忍不住了。除了跳舞,我什么都不会,钢琴学过几年也都忘记了。小梨看着他。谢羽杨叹了口气。
让她去上学,只是为了有点事qíng做,不让她整天无所事事瞎转悠,可这么辛苦的话,到底值不值呢?万一落下后遗症,可是一辈子的事。舞蹈演员为了练功和保持体重,错过了生育的最佳时间;又或者在训练中受伤,导致以后不育的也大有人在。
谢羽杨低头看小梨,感觉她像是比两个月以前瘦了些,大概就是每天练功练的。小梨啊我们谢羽杨在小梨耳边低语,想跟她说,我们一结婚就要孩子好不好,转念一想,等到他们结婚时,她也不过才二十岁,她能答应生孩子才怪。
什么?你想说什么?小梨听他话说一半留一半,不解的问他。谢羽杨掩饰的笑笑:没什么。小梨审视的看着他:你想要我,是不是?嗯。谢羽杨没有否认。小梨嘻嘻的一笑:等我伤好了才行。我现在浑身都疼,你要是压在我身上,没准会把我压死。和他说这些,她才不避讳呢。她十八岁了,法律上已经是成年人。
温香软玉满怀,抱上了哪里还舍得撒手。谢羽杨看着她微微发红的小脸,心猿意马,视线从她的脸慢慢下移,停留在她胸前。
起伏的曲线引人无限遐思,像揣了一对小鸽子,她一翻身就扑腾,看得他唇gān舌燥,几乎是不假思索,就把手覆盖上去。小梨一惊,往后缩缩,很小声的嘀咕:你gān嘛,摸上瘾了?谢羽杨没说话,嗯了一声。
睡衣很薄,他的手很快就触到了她皮肤,发育的蜜桃一样饱满,坚挺而有弹xing、很嫩,真有点爱不释手了。女孩子果真是水做的,那么丰润柔软,娇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他爱抚到她的腰和小腹,在她圆圆的肚脐上吻了下去。
她身上无一处不可爱,无一处不透着水灵儿,大概是因为羞怯,她的小脸苹果般红润,他的手碰到敏感的地方,她的身体就会微微的颤栗。双目紧闭,偶尔才从睫毛的fèng隙里跟他对视。她到底还是没经验,又想跟他亲热,又有些不安。
谢羽杨低头亲亲,又逗逗她、咬她,像宠爱小孩子。谁说他不近女色,只要是男人,只要不是GAY,都是喜欢女人的。小梨这样的女孩儿,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谢羽杨此时最想做的就是把她推倒了,压在身下恣意怜爱一番。
呀,好痒。小梨忽然动了一下,咯咯的笑,他的嘴唇在她身体上游走,让她痒痒的,爬起来坐着。谢羽杨以为她的腿又疼了,停下动作,随手把她的睡衣整理好,坐在她身旁看电视。
他不知道,在他对小梨转心思的同时,小梨也在观察他。这是个爱欣赏帅哥的小鬼,也知道怎么看,眼睛瞄一瞄她就知道对方的品相如何。
她爸爸说过,人和古董一样,虽然最初给人留印象的是品相,但是文化内涵和底蕴更加重要。品相不好的,价值会打折扣,而真正值得收藏的器物,必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历史,也就是说得有文化含量。这也是为什么名人字画在古玩行里经久不衰的原因。
而男人,头等重要的就是jīng气神。相貌如何并不是最重要的,真正吸引人的是气质。谢羽杨的气质小梨觉得,是她喜欢的类型,有点像她爸爸,又不是很像,他比她爸爸温柔一点,但不像她爸爸那么jīng怪。
她爸爸那样的男人固然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小梨后来渐渐知道,她妈妈跟着她爸爸刚到英国那会儿没少吃苦。黎剑工作忙,心烦的时候脾气不好,而苏婉婉也不是那种会逆来顺受的女人,再加上孩子小、又没人帮衬,两人总是为一些琐事吵架。直到小梨五六岁,他们才渐渐不怎么吵了。
所以嫁人一定要嫁个脾气好的,小梨心里有谱儿,她考验过谢羽杨,不是一回两回。谢羽杨不是没脾气,但他懂得克制。也许是没结婚,尚未露出真面目,小梨有时也这么想,不过她自有把握,他让她不高兴一小时,她就能让他不高兴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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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从他细细的窄腰转到他身后,臀部翘翘的,不高兴的时候可以踢他屁股。小梨为自己的邪恶心思狂笑不止,脸上的表qíng却是淡淡的。谢羽杨无意中看她一眼,见她心口向下趴在chuáng上,眼蕴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有些纳闷,却也没多在意,无声的摸摸她脑袋。
小梨的目光从他身后转到身前,定定的看着他腰以下。都说那个神秘的地方是男人最关键的部位,别的地方长的再好,那里不行的,也不算是真正的男人。
他那里长什么样儿?她没见过,是不是跟大卫雕像差不多?小时候爸爸带她去佛罗伦萨,看到大卫雕像时,她还问爸爸,那是什么,爸爸说是小雀雀,她再问,爸爸就什么都不说了。
得摸摸看,小梨趁谢羽杨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的时候向他伸出魔爪,惊得谢羽杨一激灵。小东西,你怎么搞突然袭击啊?谢羽杨下意识的站起来。小梨见他站得远远的,像是怕自己再会恶作剧,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过来呀,过来坐着。小梨忍着笑向谢羽杨招手。谢羽杨坐下以后,见小梨盯着自己下身看,低头问她: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小梨慧黠的看着他:看看它有没有变化。
小色鬼。你这丫头长大了非长成女色láng不可。谢羽杨笑谑。那你是希望我长成xing冷淡还是长成女色láng呢?小梨眨眨眼睛,逗他。谢羽杨哧的笑一声,没说话。
这回小梨没再闹,爬到他身上,像个软绵绵的虫子,匍匐在他心口。谢羽杨搂着她,在她脸上亲亲:玩一会儿就睡吧。
你今晚回不回家?小梨问谢羽杨。回。谢羽杨也就是那回下bào雪在黎家过了一夜,此后的日子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家去。你之前还说要陪我看电影呢。小梨撅着嘴。
你要好好休息,不能看一夜电影,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谢羽杨跟她讲道理。在他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把她当孩子。哦。小梨很听话的闭上眼睛睡了。
她睡着了,谢羽杨想放开她,又有点舍不得,手在她背上轻抚。这个柔艳的小家伙,让人爱不释手,尤其是她睡着了以后,身体更软。谢羽杨轻轻的替她盖好被子,离开她卧室。
黎明城听说孙女儿练功时拉伤了韧带,也急得不得了,第二天一大早就问唐阿姨小梨醒了没有。唐阿姨告诉他,小梨已经醒了,黎明城迫不及待去看孙女儿,确认她没事,才放心去工作。
此后的一个月里,唐阿姨让负责首长家保健的医疗组准备了热敷理疗的设备,每天按时在家里替小梨做理疗,小梨一下课,司机就把她接回家。有时候谢羽杨去接她,两人会回来的稍微晚一点。恋爱中的人如胶似漆,他们恨不得天天在一起,可一个要上班一个要上学,他们每天相处的时光并不多。
我明天要出差去唐山,军分区有个老同志去世,领导让我代表部里去慰问慰问。这天见面的时候,谢羽杨把自己要出差的消息告诉小梨。小梨嗯了一声,并不追问。这是他的工作,她知道,所以不会撒娇让他不去。
打电话给我。小梨搂着谢羽杨的脖子,咬他耳朵。谢羽杨拍拍她的腰,笑道:咬疼啦,小东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小梨揉揉他的脸,凶巴巴的警告他:不许跟别的女人说话,只许想着我。谢羽杨又是一笑:知道啦,不跟别的女人说话。我们这回是去参加追悼会,又不是去玩儿。
谢羽杨走了几天,小梨有点想他,每天接到他电话才能安然入睡。这天晚上,她正在等电话,菲菲来找她。自从小梨去军艺上学,已经很长时间没和菲菲一起玩了。
来,坐。小梨见到菲菲很是开心。菲菲见小梨早早就坐在chuáng上,有点诧异:这么早就睡了?小梨摇头:不是的,我的腿受了点伤,医生让我多休息。受伤了?不要紧吧?菲菲关切的问。不要紧,已经快好了。
菲菲打量着小梨,yù言又止。小梨看出她有心事,主动问起:你这时候来,是有事吧。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菲菲思忖片刻,才告诉她:丛小天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纯洁的娃,没有船,连个小舢板也没有
34思qíng
要走了?去哪儿?小梨眉头轻锁,她想不出丛小天能走去哪儿。菲菲告诉她,从小天的父母在美国已经替儿子办好了入学手续,只要一张机票,他就可以飞到美国读大学。
你也知道,以他的聪明劲儿去哪里的大学都不是问题,他爸爸妈妈都在美国,所以他去美国上大学也是顺理成章。菲菲说起这件事,眼睛里带着惆怅。她一直喜欢丛小天,舍不得他走,尽管他一直对她不感冒,她还是喜欢他。小梨看得出来她的qíng绪变化,愣住了。
小梨,上回丛小天跟我说,他觉得你变了,自从那时候知道你订婚,就觉得你变了。菲菲把丛小天说过的话告诉小梨。小梨纳闷的看着她:我变了?我哪里变了?
他说,你一点主见也没有,家里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像以前的你了,以前的你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的你成了长辈的应声虫。菲菲审视的看着小梨。小梨抿嘴一笑:他不就是说我不肯跟他私奔吗?我为什么要跟他私奔啊,我又不傻的。
我不信你不喜欢他,说真的,你和谢羽杨订婚,我们都不敢相信,说订就订了,之前一点苗头都没有,忽然就订婚了。菲菲对谢羽杨印象不坏,可也并不觉得小梨会怎么喜欢他。小梨那时和丛小天走得近,和谢羽杨根本不搭边。
订婚嘛,可不是说订就订了,反正我迟早也得嫁人,不如嫁个我爷爷喜欢的。小梨对这些倒是无所谓。她还太年轻,对婚姻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想法。
那你喜欢谢羽杨吗?菲菲看着小梨的眼睛。小梨想了想,很小声的告诉她:喜欢。我不信,你那时都不正眼看他的。菲菲撇着嘴。谁说的,我怎么没正眼看他,我看他很多眼,只是你们都不知道。小梨笑呵呵的说。
那你说,你是订婚前就喜欢他的吗?菲菲不依不饶的问。小梨摇摇头,没隐瞒:那倒没有,我跟他订婚以后,他对我很好,我就渐渐喜欢他了。
菲菲一脸的难以置信,戳着小梨的脑袋:那是不是谁对你好你就喜欢谁?小梨,你知不知道,喜欢和爱不一样的,你要和一个男人结婚,不光是要他对你好,你还得爱他,否则的话,你会很痛苦,没有爱qíng的婚姻是非常痛苦的。
小梨见她有点认真的样子,不以为然:我不觉得喜欢和爱有什么不同。我喜欢一个人,把他放在心里,这难道不是爱。
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小梨说不清楚,这么多年,她喜欢过好几个男人,闻立阳、丛小天、谢羽杨,每个她都喜欢,难道他们她都爱?
这怎么能是爱呢,喜欢的话可以喜欢很多人,爱的只有那一个。我问你,假如谢羽杨离开你,你会不会觉得生不如死?假如他爱上别的女人,你会不会嫉妒吃醋?见不到他你会想他吗,见到他会想跟他亲热吗?菲菲问了小梨一串问题。
跟他亲热?很好啊,很喜欢。小梨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会这么说,慧黠一笑:他不喜欢别人,他只喜欢我。好吧,要是他那么容易就喜欢上别人,不喜欢我了,那他就走好了,这是他的自由,so ,I don`t care。菲菲不屑的切了一声:你这话真是孩子气的很,跟你说话太费劲了。
是你自己非要问东问西,这会儿却反过来说跟我说话费劲。小梨坐累了,惬意的躺在chuáng上。菲菲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撅着嘴道:我真搞不懂丛小天和谢羽杨喜欢你什么,整天没心没肺的。搞不懂你就不要去搞了,你学学我,不要想太多。小梨打了个呵欠。
菲菲看着小梨,心中五味杂陈,缓缓道:小梨,其实我有时挺羡慕你的,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所有人都爱你。丛小天就是,他特别喜欢你,你跟谢羽杨订婚,他难过了好一阵子,要不是你爷爷不喜欢他,他一定会来你家求婚的。
小梨坐起来,认真的看着菲菲:可我没想过要嫁给他。菲菲听到这话,有点来气,别过脸去,沉默着不说话。小梨跟过去,看着她眼眶有点红,纳闷道:我是跟你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跟他结婚。
可你却答应谢羽杨了,而且你刚才还说,你是和他订婚后才喜欢上他。你觉得你这样对丛小天和谢羽杨公平吗?菲菲质问小梨。
她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跟小梨说话,小梨有点愣,半晌才道:我本来是不答应的,可是他跟我爷爷磨了半天,我爷爷又来劝我,我不答应爷爷就跟我急,你说我能怎么办。菲菲这才叹了口气:看来你和丛小天真是没缘分。
没有缘分,所以不必qiáng求。我随遇而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小梨淡淡的说。这是那时她爸爸常说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要说她心里装的事qíng真不算多,能被她放到心里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菲菲凝视着小梨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道:小梨,我没想到你这么想得开,这样也好,至少不会令自己伤心。小梨听到这话,闷闷的想着心事。
丛小天下个月就走。菲菲临走的时候告诉小梨。小梨点了点头,送她下楼。看着她的车消失在黑暗里,小梨心里有些沉重,闷的喘不上气来。刚走到二楼走廊,就听到房间里电话铃狂响,赶忙跑过去接电话。
宝贝,怎么气喘吁吁的?谢羽杨听出小梨 的呼吸急促。小梨平定了qíng绪,告诉他:菲菲来找我玩,刚走,我送她到门口。谢羽杨嗯了一声,问起她的伤:今天的理疗做了吗?做过了。小梨有点心不在焉,还在想着丛小天要出国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谢羽杨听不到小梨的声音,纳闷:小梨,你在听吗?我听着呢,还有事吗?不知怎么的,小梨心里烦躁,很想尽快结束话题。谢羽杨有点察觉,只得告诉她:我后天回北京。
小梨哦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才又道:小羽,我今天有点困,想睡了,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我想睡了。好的,你去睡吧。谢羽杨些微有些失望,可是又不想打扰小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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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了电话,小梨躺到被子里睡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丛小天要离开并不是主要的,真正让她心里放不下的是菲菲的那句话。
你这样也好,至少不会令自己伤心。菲菲这么说。小梨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菲菲字里行间还是怪她对丛小天太无qíng。她对丛小天无qíng吗?她自己也有点困惑了,毫无疑问她喜欢丛小天,可她说的,没想过跟他结婚,也不是假话。
对谢羽杨又是什么样的感qíng?小梨很努力去想。在她心底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谢羽杨和丛小天是不一样的。可是怎么个不一样法?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有心事的时候,愿意向他倾诉,快乐也愿意和他分享,这是不是爱?
小梨睡了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把谢羽杨送给她的钻石娃娃抱在怀里心才渐渐定了下来,不一会儿,总算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打开手机的时候,看到四五条短信提示,全是谢羽杨的。头天晚上,他就听出她qíng绪异样,可是她说想睡,他怕打扰她,不敢给她打电话,自己却睡不着了。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终于等到清晨,才给她发了几条短信。
小梨看到那些短信,眼泪不知不觉就从眼角滑落,她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她记得爸爸曾经跟她说过,不喜欢看到女孩子哭,女孩子要经常微笑才会好看,无论遇到什么事qíng,即便心里是苦的,也要笑着面对。
小梨,你醒了没有,看到短信的话,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宝贝,给我回个电话。小梨默默的看着谢羽杨发给她的最后一条短信,拨通了他的号码,努力振作jīng神,不让他听出她qíng绪的异样。
谢羽杨接到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问小梨:你睡得好不好?唔,还行。小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快一些。谢羽杨这才放了点心:昨晚我听你的声音跟平时不大一样,怕你遇到什么事心里不痛快,你没什么吧?没有啊,我很好的,就是困了,你不要担心。小梨安慰谢羽杨。
谢羽杨打了个呵欠,笑道:你没事就好,现在轮到我困了,我要睡会儿去。乖,明天见。他想挂断电话,却听到电话那边没有挂电话的声音,便也不挂,习惯xing的等着她先挂。
小梨谢羽杨探寻的叫了小梨一声,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电话旁。我很想你,昨晚上梦到你了。小梨轻声道。
谢羽杨听到这话心里热乎乎的,鼻子一酸,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过了一会儿,心qíng反而安定下来,温和道:我明天就回去。小梨把电话挂断了,脸贴在枕头上,抿着嘴笑。
谢羽杨回北京后,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就去看小梨。走到小梨房间外,敲敲门,半天没人答应,看来她不在房里,他便又走到书房。
进来。小梨听到敲门声,应了一句。谢羽杨推门进来,小梨回头看到是他,向他笑笑。谢羽杨见她并没有站起来迎接自己,不免有些失望。他走了好几天,怎么回来以后她一点亲密的表示也没有呢。他多希望她一看到他就扑到他怀里撒娇。
小梨没有坐在电脑桌旁,而是坐在地板上,面前摆着一张矮矮的小书桌,谢羽杨走到她背后,见她正在写东西,勾过头去看。写什么?他好奇的问。
小梨回头向他笑笑:给我家原先的管家麦卡锡太太写信。麦卡锡太太温和善良,极富同qíng心,无论小梨有什么心事都愿意跟她说。
直接写电邮不得了,这年头谁还写信。谢羽杨看她一笔一划,不明白她。小梨边写边道:发电邮多没意思,我喜欢笔触到信纸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写信呢。
谢羽杨知道她喜欢别出心裁,也就不管她,端详她的腿:你的腿好些了吗? 好多了。小梨望天一眼,脑海里组织语句。
谢羽杨凑过去,在她颈间闻。小梨扭扭脖子,肩膀推他:你别缠我,等我写完了再跟你玩儿,你先到我爷爷的书房找本书看看去。不要,我偏要现在就跟你玩儿。
35毒箭
谢羽杨扶着小梨的肩,往她颈窝边凑凑,她身上清淡的香气迷雾一般缭绕,嗅入他的鼻息,令他满心舒畅,心中不由一动,更加舍不得放开她。
我在这里陪着你。谢羽杨也坐下来,伸手揽住小梨的腰,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朵。眼见着圆圆的白白的小耳朵慢慢变成粉红,他忍不住吻上那只渐渐发烫的耳朵。别闹了嘛。人家还没写完呢。小梨嘴上抗议着,却没有阻止他进一步行动。
宝贝,你真香。谢羽杨低喃着,沿着她的耳际向她秀美的脖子吻下去。小梨只得放下笔,跟他吻了一会儿,老气横秋的拍拍他的肩,嘱咐道:要不你先下去吃饭吧,我写完信就下去。听话一点,别再吵我。
我不想吃饭想吃你。谢羽杨轻咬着她的粉颈,沉迷的不愿离去。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想得要命。
她雪白的颈项弧度优美,曲线沿着锁骨往下更加迷人。我看看,小鸽子长大了没有。谢羽杨轻轻地拨开小梨衣服领口,她在家里不喜欢穿内衣,从领口望进去,圆润的苏胸白白嫩嫩。
他把手覆盖上去,握住一边,小鸽子粉红的小嘴原本还羞答答的藏在里面,被他一番揉捏之后挺立起来。呆会儿一定要亲亲它们,他低着头贪婪的吮吻她纤秀的脖子。
小梨羞涩的没理他的话,继续写自己的信,可谢羽杨缠的太紧,手在她身上不停爱抚,让她心里也痒痒的。
嗷轻点儿。她还在发育,有时他手上的力度大一点她会觉得痛,低头看一眼自己胸口,却看到衣襟里他的手,无奈的笑笑。他们熟了以后,每次见面他都要摸摸她,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平常他都是很温柔的,偶尔也会跟她闹着玩,但只要她叫疼,他就不再逗她。
忽然间,她右胳膊被他无意中一碰,正在写的字写歪了。讨厌死了,字都给你碰歪了。你赔我你赔我小梨看着信纸,撒娇的把拳头猛捶在谢羽杨胸前。乖乖,乖乖,别生气,我赔给你,乖,一会儿我替你把信誊写一遍。谢羽杨看小梨急吼吼的样子,把她抱在怀里哄。
你出去,别在这里碍事。小梨站起来,把谢羽杨往外推。谢羽杨装出一副无辜地模样望着她:我不碰你,只在边上看着你总可以吧。小梨没好气的瞪他:只许看,不许再动手动脚!谢羽杨点点头,逗她:我忍不住嘛。
小梨玉面绯红,又冲他撅着小嘴,垂着眼帘轻笑:一会儿我陪你玩儿。谢羽杨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杂志翻了几页,感觉怎么也看不下去,抬起头又痴痴地望着小梨的侧影,手里机械地翻书。
小梨写了一会儿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直愣愣的看自己,回转目光,很可爱的咬咬笔头,又低头继续写。等她终于写完了,把信纸叠好装进信封里,谢羽杨早已按捺不住,走过来抱住她:我去唐山出差这几天,没有一刻不惦记你,给我看看,你的腿好些没有?
好多了,已经不怎么疼了,过两天我就回去上学。小梨向谢羽杨抿嘴一笑。谢羽杨不放心,眼睛看着她的腿:给我看看,是不是真不要紧了。小梨把裙子撩起来给他看,见他不错眼珠的看着自己的腿,心有所悟,忽然就有了一种害羞的感觉,忽然把裙子放下去把腿遮起来。
谢羽杨看她站起来走路自如,确实是已经恢复了,也就不再担心,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细细的吻。两人坐在沙发上,小梨整个人窝在谢羽杨怀里。
我不在的时候,你想我没有?嗯。小梨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好闻的味道,是一种很温暖的男人味。
嗯是什么意思?谢羽杨故意挑着眉问。小梨浅笑,冲他眨眨眼睛:嗯就是回答你的话,我想你了,每天都想。小梨,你长得快一点就好了,我就不用再等两年,现在这样我真要等不及了。谢羽杨轻抚着小梨柔软的纤腰,望尽她璀璨如星的深眸。
你等了还不到一年,怎么一点耐心也没有的,卡米拉等了查尔斯王子多少年哪。小梨顽皮的探着脑袋看谢羽杨。谁说才一年,从你十二岁起,我就开始等了,一直等到现在你十八岁,还得再等两年。谢羽杨纠正。
那我要是不回国呢,你等谁去?小梨歪着脑袋刮刮谢羽杨鼻梁。那我就一辈子不结婚了。谢羽杨搂着小梨,亲昵把脸贴着她的脸。小梨浅笑,有点不大相信:真的?我才不信呢。要是你没再遇到我,你就会跟别人结婚,生一堆孩子。不会的,我只想跟你结婚。谢羽杨逗着小梨。
那我们去英国结婚吧,我已经过了十八岁,可以注册结婚了。小梨向谢羽杨提议。谢羽杨摇头,手指轻抚小梨的头发:那只是个手续而已,我们回到国内还是不能住在一起,我想跟你结婚,是想每天看到你,晚上抱着你睡,早上把你叫醒。
甜蜜的一句话让小梨慧黠一笑:那你今晚住在我家好了,我爷爷出国访问去了,不在家。不好,咱俩还没结婚。谢羽杨低语。小梨不解的看着他:你很奇怪。没结婚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啊。谢羽杨笑笑,轻抚她柔嫩的面颊:我还是想等你大一点。
小梨怪眉怪眼瞅他:你一会儿说等不及,一会儿又说要等我长大再要,你到底是急还是不急?急谢羽杨把小梨搂紧了,两人耳鬓厮磨。贴的近了,他又忍不住在她身上摸摸揉揉,把脸埋在她怀里,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那对小鸽子柔软而有弹xing、很温暖也很xing感,撒发着醉人的甜香,嫩嫩的小嘴透过薄薄的T恤显露出模糊的形状,隔着衣服,他迫不及待地咬住,吸吮、逗弄,直到他感觉到小鸽子的主人原本起伏的呼吸忽然停下来。
乖,怎么了?他怕弄疼她。谁知她只是舔了下嘴唇,望着他的眼睛笑:像触电一样,麻苏苏的。小梨此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异常敏感,他每一次碰触都让她悸动不已。她轻轻地把衣襟撩起来,这回,不要隔着衣服了。
他低头吻下去,柔柔的吸吮,当小鸽子真正的被他的唇舌濡湿,变得粉粉的,小梨的脑海里澄澈一片。这种感觉是她想要的,是爱,亦是被爱。密不可分,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通过他,她可以俯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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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她一直不明白,她一次次明示暗示已经够明显了,谢羽杨却总是半推半就,乐得跟她暧昧痴缠,打心眼儿里疼她却也磨着她,就是不近身,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她是明白了,他不急着跟她发生关系,他迷恋的就是这种百转千回的感觉,要新奇也要刺激,若是yù望一下子就得到满足了,还有什么妙趣可言,偷着不如偷不着,黯然销魂、思念憔悴,这重境界才真正叫人牵肠挂肚,远不是一时的男女之yù能与之相比。
小梨越想越觉得妙趣横生,想着要逗逗他,顽皮的把柔细的手指按在他喉结上,轻轻地抚摸,让谢羽杨心里痒痒到不行,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争前恐后的往一个地方涌过去。见他呼吸急促、胸口不停起伏,她的小手又往下探在他胸膛上。
小丫头开始撩他了,额头抵在他颈窝里,咬着粉嫩的嘴唇,手在他衣服上画圈儿。他想阻止她,却又舍不得,□翻江倒海的时候,身体哪里还能接受大脑指挥。一下又一下,让他的思维完全脱缰,只想跟她发生更亲密的关系。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他心口,又吻了吻她手背,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裤腰上。小梨抬起脸看他一眼,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他眷恋的看着她,脸上有点热。
小梨把手在他小腹上揉了揉,解开他军裤的腰带和裤扣,小手探进去,很快找到了要紧的东西。好烫啊。她可爱的舔舔嘴唇,向他眨着眼睛笑,睫毛忽闪忽闪,一副做了坏事幸灾乐祸的样子。他低头靠过去,吻住她。
这一只小手,手指嫩生生纤细如青葱,抚摸着轻握着男人的命门。她的眼神懒懒的,无限娇慵的微喘,几分戏谑、几分天真,那狡猾的神态颇有点狐媚的样子。他在她柔胰的轻握中低低的呻吟,一股热流自心底涓涓而出。
我去找纸来给你擦擦,别弄到裤子上,给别人看到了会笑你。小梨放开手,要走。谢羽杨不放开她,轻笑着咬她耳朵:小坏蛋,闯了祸就想跑?小梨被他咬的麻苏苏,求饶:我替你擦gān净嘛。是你自己说的,现在不要,等结婚了再要,说话不算话了?谢羽杨拍了下她的脑袋:去洗洗手。
等小梨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谢羽杨已经整好裤子拉链,正在系皮带,她跑过去,抱着他的腰,恶作剧的把脸贴在他腰上,望着他笑。快起来,别这样了。小宝贝,你还嫌撩我撩的不够?谢羽杨轻拍她的背。
我想摸摸你,你就说我是撩你,你摸我的时候怎么想摸就摸?小梨顽皮的直起身子,手臂圈着他脖子。男人跟女人能一样吗,调皮鬼。谢羽杨额头碰碰小梨的额头,心里满是甜醉的蜜意。让心爱的人碰他的□,那种感受就像羽毛挠脚心,虽然痒痒,但是太舒服了。
小羽,你喜欢我碰你吗?小梨半眯着眼睛看谢羽杨。谢羽杨捏捏她脸蛋儿:喜欢,小坏蛋。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小梨狡狯的提出自己的要求。你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就好了,不要说帮忙。谢羽杨心里忽然有点刺痛,小梨是拿这件事跟他谈条件?她想让他做什么,他会不答应呢。
小梨斟酌着,犹豫了半天才说出自己的愿望:我想见丛小天。这句话生生的把谢羽杨的心刺的支离破碎,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之前的欢喜一瞬间全成了愤怒的毒箭,一箭箭she向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额啥也没看到。
恋爱就像坐在火山口,一会儿热火朝天,一会儿急速冰冻。
挺住挺的过去就无敌了。
36告别
小梨见谢羽杨脸色都变了,忙道:我就是跟他说几句话,没有别的。她爷爷对她看得很紧,司机、警卫送她上学放学,她没有一点机会去接触他们不想让她接触到的人,想打个电话也打不出去,丛小天的号码被设置了屏蔽。
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谢羽杨难过的声音都沙哑了,脑袋里嗡嗡作响,愤怒让他无法思考任何事。小梨察觉到他的qíng绪,赶紧抱着他,安抚他:小羽,你别生气。我跟你说的话,和跟小天说的话不一样。真的,我不会骗你的。谢羽杨烦恼的推她,她也不在乎,抱得紧紧地。
谢羽杨缓了缓qíng绪,问她:你要跟他说什么?小梨抿了抿嘴,没有做声。她和丛小天说的话再不重要,也是想和他一个人说,不想告诉别人。谢羽杨见她不肯说,又恼上了,甩开她,就要摔门而去。小梨看到他走,赶紧跟上去,谁知道他关门力气太大,门一下子打在她额头,顿时眼前一黑,火辣辣的疼。
谢羽杨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小梨站在门口,委屈的撇着小嘴,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可是倔qiáng的很,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这让他既生气又心疼。这丫头到这时候了还这么倔,她什么时候能把脾气改改,有时只需要服个软,她都做不到。
若是平时,他早就上前呵护安慰了,可这一刻,他动也不动,一定是气坏了,小梨等了半天不见他有所表示,无声回沙发上坐着,不和他说话。
谢羽杨在她腿边蹲下,望着她:你答应过我和你爷爷,再也不见他的。小梨忽然看他一眼,把头别过去不理他,腿往边上慢慢的挪,似乎不想让他沾到她一点。
谢羽杨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裂开一样,只要一呼吸,就痛的不得了。她的心,竟然像万年玄冰,怎么捂也捂不热,怎么捂,也和他有隔阂。
你从来就不信任我,也不相信我跟你说过的话。我想跟他说什么,是我的自由。算了,我不找你帮忙,我自己会想办法。小梨侧着脸,表qíng很难过,小嘴微撇,眼圈有点红。
谢羽杨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信任他,才叫他带她去找丛小天,否则的话,她找个机会私下和丛小天见面也不是办不到,而他却不信任她,怕她会跟丛小天做出什么来,这让她很伤心。
小梨站起来要走,谢羽杨圈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小梨,是我不好,我不该多心。小梨还是没有表qíng,半天才道:菲菲前天晚上跟我说,丛小天要去美国上大学了,也许这辈子也不再回来,他走之前我想和他见一面,告诉他,我已经订过婚了,让他不要再牵挂我。我告诉你,就是不想瞒着你和他见面。
谢羽杨听了这话心里一沉,丛小天要去美国的事他早就知道了。自从上回他俩私下见面被他无意中知道,他就上了心,想着要解决了这个心病。看来通知他家里把他送出国是对的,那小子,只要他在,他就会想方设法接近小梨。
可小梨这里,他没法跟她实话实说,只能抱着她,想哄哄她。小丫头倔的很,丝毫不理会他的温qíng,站起来就往外走。谢羽杨跟出去,却晚了一步,她回到自己房间以后,把门锁起来了。他敲了半天的门,她也没来开门。
谢羽杨沮丧无比,他和小梨的感qíng刚刚稳固,就遇到这样的事,只怕这以后小梨又要对他冷淡起来。小梨这孩子有时候很单纯,有时候心思又很深,想走近她的世界不容易。她给了他机会,他自己又把机会错过了。
他就这样心绪不宁的等在小梨门外,没有地方坐,他抱着胳膊倚在墙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小梨走出来看到他还站在门外,颇有些诧异,但是她什么都没问,默默的从他身边经过。
谢羽杨一把抱住她,软语哄她:对不起,原谅我。这回小梨没挣扎,轻轻的侧过身,回抱住他:我以为你走了呢。她和他说话了,他很意外,掩饰不住兴奋:你不生我的气了?嗯,之前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是我不好。小梨在房间里想了半天,生气过后,也就想通了。
谢羽杨听了这话不禁想,小梨有时候也蛮有想法,知道发脾气要适可而止,自己总把她当孩子看倒是小看她了。看到她额头上红肿了一块,眼睛也红红的,猜到她是哭过了,疼惜的在她额上亲亲:你把丛小天号码给我,我跟他约好了,带你去见他。小梨嗯了一声,用力点点头,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谢羽杨这才注意到,她换了一件衣服,故意在她胸前摸了一把逗她。我穿上内衣了,你摸不到小鸽子了。小梨贝齿轻咬,笑嘻嘻的。这表qíng谢羽杨爱得要命,把她抱起来下楼梯。
两人去吃饭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唐阿姨看到他俩走进小餐厅,让保姆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笑道:腻了一晚上,终于有空来吃饭了?再不吃饭,我肚子就要饿坏了。小梨坐下,谢羽杨坐在她身边,不时的看她一眼,满满的qíng意。唐阿姨见到这qíng形,笑着和保姆对视一眼,离开了。
谢羽杨走的时候,小梨一直把他送到门口。两人吻别好几次,还是舍不得分开。他的手习惯xing的抚摸她纤秀的脖子,没摸到她常戴的铂金链子,诧异道:你的项链呢?
一两个月了,他到现在才发现,要是给他知道是送给丛小天了,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想,小梨飞快的思忖片刻,决定撒谎:军训的时候丢了。丢了?你怎么不告诉我?谢羽杨轻抚小梨的脸,知道她对那条链子爱惜的很,从来不摘下。
丢了就丢了嘛,有什么好说的。小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谢羽杨见她微微撅着小嘴,淡淡一笑:你跟我说的话,我就再给你买一条,让你把爸爸妈妈的照片放进去。小梨抬起头望着他明亮的眼睛,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在他眼睛上吻了吻。
虽然项链给他拿走了,但我是你的了。小梨心里这么想着,仰脸望着谢羽杨,月光下,他脸的轮廓很好看。谢羽杨也低头看着她,轻声道:跟我走,我带你去天涯海角。小梨慧黠的眨眨眼睛,忽然挣脱他的怀抱,跑回家去了,谢羽杨看着她笑。
几天之后,和丛小天见面的事就被安排好了,小梨虽然知道谢羽杨答应过她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却没想到会那么快。他告诉她的时候,她甚至有些惊讶。
等他们到了约定好的私人会所,小梨从谢羽杨车里下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在军校这些日子以来,她常常觉得自己深居简出已经与世隔离了,而外面世界的繁华,似乎与她格格不入。
丛小天在某个包间等候,心qíng很是复杂,他也没想到谢羽杨会主动约他,更没想到是因为小梨想见他。可谢羽杨那个人,丛小天实在想不明白,如果他们换个立场,他是绝不会带小梨来见另外一个男人的,她是他一个人的宝贝,舍不得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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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那天的样子,丛小天一辈子也忘不了。谢羽杨先进的门,她跟在他身后。丛小天看得分明,小梨紧紧的攥着谢羽杨的手,进门的那一瞬间,才悄悄的放开。谢羽杨说话的时候,小梨的眼角一直瞥着他。
你好,让你久等了,我们出来的不算晚,路上堵了一会儿车。谢羽杨主动向丛小天伸出手,态度从容潇洒,声音也很温和,并不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丛小天原本懒散的坐在那里,看到他俩来了也没站起来,这时候忽然有种奇怪的倔qiáng,他站起来,和谢羽杨握手。
恭喜你啊。丛小天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几分挑衅的。他确信谢羽杨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项链,也确信对方认出了那条项链原先的主人是谁。谢羽杨仍是很淡定,未见分毫喜怒,淡淡的笑:谢谢。
小梨诧异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第二次了啊,看到他俩之间的较量。谢羽杨这天没穿军装,穿的是便装,两人看起来都是帅气的公子哥儿模样。小梨替他们疼,这两个人,他们都想拧断对方脖子吧,如此有力的握手,简直像是掰腕子。
小梨,你们聊聊,我在隔壁房间。谢羽杨话语简洁,表qíng也淡淡的。小梨嗯了一声。谢羽杨拍拍她的肩,手从她肩头顺着手臂滑落,走出去把门带上。然而就是他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丛小天心里别扭到不行。谢羽杨是在无声的宣布他对小梨的所有权吗?
小梨跟丛小天笑笑,银牙贝齿可爱的咬着嘴唇,笑呵呵的。丛小天见她这样子,既伤心又失落,走过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吻在她脸颊上。
不能这样。小梨轻轻地推开他,带着温和的抗拒。我已经订婚了,他很爱我,而且他就在隔壁。丛小天并不理会,倔qiáng的非要抱着她不可。
你本来是我的,是他趁人之危,把你抢走了。从小天的手轻轻摩挲着小梨的脸,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样子刻到心里。
小梨回避了他的视线:决定跟他在一起是我的选择,不是他的选择。你也不要再懊恼,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将来你去了美国,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
这几天,小梨想的很清楚。当初她选择谢羽杨,除了顺应她爷爷的意思,也是替自己选择了今后的生活道路。无论是家庭也好,长辈们的亲疏对待也好,谢羽杨是最适合当她丈夫的人。丛小天固然好,可在小梨心里,并不能对他产生依恋,小梨知道自己需要一个能照顾她、迁就她的男人,像爸爸一样有宽广胸怀的男人。
小梨,你不要这样消极。跟我走,我们一起去美国,离他们远远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gān涉你,也不会bī你去上学。丛小天有些激动地抓着小梨的肩,怂恿她跟自己走。
可你终究不懂我。小梨在心里对他念叨,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你自己去吧,好好学习,将来你肯定会成为一个有成就的人。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不能再失去丈夫。
丛小天愣住了,小梨叫那个人丈夫,而她和自己说话时淡淡的神qíng,已没有了最初两人相识时的神采,心如刀绞,眼睛里泪光转动,半天才出声:可我舍不得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我就觉得只有你能走进我心里。我从小就不大喜欢和别人jiāo往的,可我喜欢跟你说话。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我不是说了,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就算你去了美国,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找我聊天。小梨安慰他。丛小天惨淡一笑,向隔壁房间扭了下头:你不会再跟我联系的,因为他不会答应。小梨沉默了,她知道丛小天说的是事实。谢羽杨带她出来见他,就是让他们最后告别。
小梨,你跟我走吧,小梨。丛小天握着小梨的手恳求,像每一个被夺去初恋女友的男孩子一样伤心地要命。最初的恋爱,总是最真心,到最后,不是真心已死就是变得麻木。初恋的人,有几个真正懂得爱qíng,成长的代价往往是惨烈的痛。
隔壁房间里,谢羽杨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忽然很想抽烟,可摸摸口袋,口袋里没有烟。他原本不抽烟,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男生有抽烟的,他偶尔跟着抽两支。工作以后,应酬多了,才开始抽烟。自从和小梨在一起,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小梨对烟味敏感,一闻到烟味就咳嗽。
按铃让服务生拿了一包烟和打火机上来,谢羽杨点了一支烟抽起来。烟雾弥漫中,心渐渐得到些平静。
丛小天脖子戴着的那条项链,让他如鲠在喉。他跟她要过,她不给,却给了别人。他看到了,还得压抑着难过的qíng绪,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他内心的骄傲不容许自己表现的卑微,尽管他很在乎。
丛小天对他的敌意很明显,他知道,也了解对方心思。他也知道,小梨最初的选择是丛小天而不是他。如果没有那件事,她和他可能一直是平行线,日日思念、备受煎熬,找不到可以亲近她的机会,小梨那时同意跟他订婚,多少有点迫于无奈的意思。
他们见了面会发生什么?谢羽杨心里不无担忧,忐忑不安。如果丛小天让小梨跟他走,小梨会不会答应?
相处了这么久,谢羽杨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小梨的了解并不是很透彻。小梨看似单纯,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敏感心思。她的想法,往往有着很奇怪的意识,身边的人要很费力才能了解。也或许,是他们想的太复杂了,反而理解不了她的纯粹。
有了心事,就不容易察觉时间,听到手机滴滴答答的响,谢羽杨才回过神来,发现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四五个烟头。
老公,我在电梯口等你一起走,你快点来。小梨发来的短信不长,谢羽杨却兴奋不已,还有什么比那句简单的称呼更贴心的呢?她说她不喜欢老公这个词,可她知道他喜欢听她这么叫。
临出门的时候,谢羽杨倒了杯茶灌下去,漱了漱口,抽了好几支烟,嘴里的烟味儿够呛,会熏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一转眼,曾经的桑田成沧海
林清玄说的好,生命中的很多事,很可能错过一小时就是错过一生。
37掌柜
小梨安静的站在大厦落地窗前,不知道是在看窗外的景物还是在看自己的影子,纤细的身影看起来亭亭玉立。
谢羽杨看了她一会儿才走上前搂住她腰:我们走吧。小梨转过脸,紧紧的抱着他,闻到他衣服上的烟味,微微皱眉,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说什么。男人心烦的时候会抽烟,她心里有数。
坐在车上,小梨窝在座位上,看着车窗外沿途的风景。回家还是去哪里逛逛?谢羽杨征求她意见。不回家。小梨很坚决的,又加一句:开车转转吧,随便去哪儿。谢羽杨嗯了一声,随意的开着车往前。
小梨沉默了很久才慢吞吞道:我那条项链是军训的时候给他拿去的,他去学校找我,把他的一颗牙给我,把我那条项链抢走了。小梨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既然谢羽杨看到了,他沉默不代表他心里不膈应。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丢了?谢羽杨并不避重就轻,这正是他心里想问的。小梨默默的垂着眼帘:我怕你不高兴,误会我。我没想把项链给他,是他趁我不注意抢走了。
是误会吗?谢羽杨话里有话。小梨明白他的意思,回道:那要看你怎么想了,我觉得我问心无愧。
小丫头很狡猾,谢羽杨听到这话无奈的想笑,这句话既不是解释也不是表白,她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他要是觉得她不对,那与她无关,是他自己那么觉得的,烦恼也是他自找的。
他什么时候走?谢羽杨跳过这个话题。小梨瞥他一眼,故意逗他:怎么,你想去欢送他呀,他坐私人飞机出境,不去机场的。谢羽杨终于忍不住笑了,趁着红灯把小梨一把搂过来狠狠的吻。讨厌讨厌,一股烟味儿。小梨抗议的捶着他胳膊。
两人腻了一会儿,后面的车不停按喇叭,可他们谁管,这俩祖宗,真要是拗上了,他们就敢把车停大街上,除非你出动铲车把他们连人带车给铲走了。后面的车主再不满,看到是军车牌照,也没人想找这个麻烦,纷纷绕道而行。
眼看着jiāo警的车就要开过来,谢羽杨放开小梨,把车开了出去。你敢不敢把车停在大街上?小梨笑嘻嘻的问谢羽杨。敢,有什么不敢的。谢羽杨知道小梨经常有些离经叛道的念头。
在大街上乱停不好,会堵塞jiāo通。小梨忽然按了下方向盘上的喇叭。喂喂,别乱按。谢羽杨笑着挡开她的手,不让她恶作剧。
小梨坐起来,望着谢羽杨:我们去逛商场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没陪我买过衣服呢。好啊。谢羽杨点点头,只要能让小梨高兴,他愿意陪她做任何事。
两人去了附近最豪华的商场,小梨挽着谢羽杨的胳膊,在男装jīng品店流连。你不是要买衣服吗,怎么逛男装?谢羽杨有些不解的问小梨。小梨狡狯的笑:替你买啊,你看你平时除了军装就是军装,穿的那么简单,我给你买几件便装。
是吗。谢羽杨心里挺高兴。他不怎么喜欢逛街,穿便装的机会也少,一向是有什么就穿什么。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女朋友了,女朋友会替他参谋,穿什么衣服好看。
在一家jīng品店,小梨替谢羽杨选了几件衬衣和风衣。他从试衣间出来,她围着他左看右看,总觉得少点什么,让店员去拿条围巾,细心的替谢羽杨绕在脖子上。
真夸张,我从来不戴围巾。谢羽杨照着镜子,觉得怪怪的,他又不是艺人,gān嘛要穿成这样。他的穿着一向以稳重为主,并不怎么时尚。
你知道吗,这叫英伦学院风格,雅痞,巴宝莉这个牌子我很喜欢,风衣和围巾非常出名,这条围巾我有女款,你这条是男款。小梨的眼光不俗,她替谢羽杨搭配的衣服连店员看着都频频点头。
仔细端详谢羽杨,小梨发现,虽然他的五官不像丛小天那般jīng致,却比他多了几分英气。也许是军人的缘故,他的身材看起来非常挺拔,很有男人味儿。小梨坐在那里想,可惜他是军人,不能佩戴饰物,不然一定要给他加点装饰。
谢羽杨去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小梨已经在刷卡。试的几件全要了。她对店员说。你对男朋友真好。店员跟她笑。小梨也笑:哄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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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店员们见惯了款爷带靓女来买衣服,富婆带帅哥来也不是新鲜事,可外型年龄这样登对的,女孩子带男人来买,倒真不多见,尤其这女孩儿出手大气,一看就是富家女,相比之下,她帅气的男朋友倒有些拘谨。
都买了?谢羽杨从试衣间出来,看到小梨手里提着好几个包装袋,走过去替她拿着。小梨点点头:我觉得你穿哪件都好看,就都买了。走,我们去别家店看看毛衣,已经十月了,毛衣很快就能穿到。
拉着谢羽杨的手,小梨带他去其他的店里逛。她对各品牌的风格如数家珍,买了两件毛衣之后,谢羽杨手里已经有七个袋子。
宝贝儿,够了,逛街不是这么逛的,你这是血拼。谢羽杨从来没试过这样疯狂购物,他和所有男人一样,缺什么就去买什么,直奔主题,买完就走,绝不会大包小包拎回家。小梨抿着嘴笑:花我的钱,你心疼啥。
花了多少?
七万多。小梨眼睛望着某家专卖店橱窗里的模特儿,漫不经心的说。这一会儿工夫花了七万多?谢羽杨无奈的笑笑。这丫头也太能花钱了,一个小时不到花了七八万。亲爱的,六件衣服一条围巾,才七万多,已经很划算了。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小梨只要高兴,从不在乎花钱多少。
见谢羽杨半天没说话,小梨掐了下他的手:以后你的钱也要给我管。好,都jiāo给你,让你当家里的掌柜。谢羽杨宠爱的笑笑。小梨哼一声:你别瞧不起我,我比你会理财,我爸爸妈妈给我的钱都jiāo给英国的信托公司管理,钱会越来越多。黎剑夫妇车祸去世的时候,巨额赔偿金的唯一受益人是小梨。
两人在商场里逛,路过一家店的橱窗,小梨停下脚步,指着模特身上的衣服:我要去试试这件。去吧。谢羽杨跟她一起进店。
小梨从试衣间出来,左右照照觉得很满意,问谢羽杨:好看吗?谢羽杨走上前看看,提了提她衣襟:好看是好看,不过这领口太低了。这件衣服的设计突出的是胸部线条,从他站的角度,恰恰能看到她胸口白皙迷人的曲线起伏。他看到可以,给别的男人看到不行。
小梨看他一眼,又照照镜子,想了想去拿另一件换上:这件好不好?这件比刚才那件保守一点,样式也不错,看来很合他心思。
谢羽杨上下打量,点点头:这件好。小梨冲他耸耸鼻子,顽皮的在他脸上摸一下:老古板。男人或多或少都有占有yù,她怎么会不知道,虽说穿衣服是她的自由,她也希望他看着能高兴。
付了钱离开,谢羽杨的手机响了,松开小梨的手拿出来接听。叶小航和程铮他们约他晚上去奥都俱乐部打牌。好啊,我六点半准到。谢羽杨把电话挂了,告诉小梨他要去会朋友。
是不是上回那几个人?小梨想起那时候叶小航在电话里逗她,撅着小嘴。是他们掌柜的,我能去吗?谢羽杨停下来看着小梨,眼睛里满是笑意,开玩笑的问。
小梨知道他这才不是征询她意见呢,是故意这么说笑,笑道: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去吧,不许放家里不穿。谢羽杨点了点头。老公好乖。小梨亲昵的拍拍他的脸,在他唇上啵了个吻。
晚上出门的时候,谢羽杨收拾好了从房间出来。容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儿子走进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小羽,你穿这什么衣服啊,怎么跟电视上那些人似地。容谨微微皱着眉,对儿子的穿着很意外。谢羽杨笑笑:小梨给我买的,妈,不好看吗?倒也没不好看,只是你没这么穿过,看着怪不习惯的。容谨眉头稍展。
既然是小梨买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难得她小小年纪还知道给自己男朋友买衣服,容谨一向觉得当婆婆的对儿媳妇还是宽厚一点好,免得儿子夹在里头难做人。更何况,哪有当妈的不觉得自己家宝贝儿子帅的天下无敌的。
老穿军装也挺腻的,小梨眼光好,选的衣服都很大气。谢羽杨不知不觉就替自己媳妇儿说话。容谨看到儿子的表qíng,忍不住笑:是啊,小梨说的都是对的,小梨说的不对的时候参见第一条,你呀,对小梨是认真贯彻两个凡是的原则。谢羽杨自然明白老妈的意思,笑而不语。
容谨仔细看看谢羽杨身上那件风衣的做工,点点头:一看就是名牌,确实不错。那丫头花起钱来如流水,只怕你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她消费。两家都是高gān家庭,环境相当优越。容谨这么说只是想提醒儿子,花钱要有节制,做事qíng要有规划,再有钱也不能败家。
小梨说她有规划,她的钱全jiāo给投资公司来理财,她有自己的律师和会计师,还有理财顾问。谢羽杨把小梨的话背给容谨听。容谨听了很是意外:哦,这样,真想不到现在这些孩子这么jīng明,小小年纪就什么都懂。谢羽杨嗯了一声:小梨她爸爸以前在英国就是一个基金的总裁,在高盛集团的投资银行当金融分析师也当了许多年。容谨这才又点点头。
奥都的某个包间里,谢羽杨一进门就引众人纷纷注目。叶小航的女朋友程煜好奇的上下打量他,故意用东北腔调侃:唉呀妈呀,这是谁呀,这不老谁家那小谁么。这身风衣,再整个礼帽戴着,就跟《卡萨布兰卡》里的亨弗莱?鲍嘉一样,帅呆了,时尚型男。
叶小航也走过来,手搭在程煜肩上,端详谢羽杨:让我猜猜,是你老婆给你买的衣服吧,洋鬼子的雅痞风。程煜和他一搭一唱:可不是,我原以为在咱们这个圈子的男人里,数我哥最cháo,没想到你也cháo上了。围巾不错,巴宝莉的吧,看这格子就知道。她哥程铮是设计师,着装品味自然不俗,谢羽杨、叶小航他们这些军官和他是不能比。
我就不喜欢格子,我觉得戴格子围巾显得人特傻。叶小航故意调侃谢羽杨。谢羽杨捶他一拳:就你聪明。
程煜哈哈一笑,指指叶小航,跟谢羽杨开玩笑:羽子,甭理他,他这是羡慕嫉妒恨,他倒是想捯饬的时尚一点,可没那品味。他有个别人都没有的本事,就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商店里最难看的衣服给选出来。胡说八道。叶小航哼了一声,拍她屁股,两人揪揪扯扯腻歪了一会儿。
这就要怪你了啊,男人穿的不好看,他老婆有一半责任。包间里的一个人和程煜打趣。程煜不以为然:没关系,我家小航底子好,穿麻袋也比你帅。那人失笑:我说他怎么那么招蜂引蝶呢,原来他穿着麻袋就敢出来招摇过市,难怪一众尖果苍果都被他迷得不行。切,程煜走过去在那人脑门上一弹。
年底的时候,军艺上上下下又开始为一年一度的新年文艺汇演忙碌。系主任把舞蹈系学员队的教导员张老师叫到他办公室,商量演出的事。
昨天黎明城的大秘书陈绍棠打电话来关照,老爷子准备抽时间来咱们院观看新年演出,咱们院长受宠若惊,连夜给我们开会讨论这事。系主任把这事告诉张老师。
黎明城亲自来了,不得了,虽说军艺的文艺汇演也接待过不少大人物,可黎明城这个级别的真还不多,难怪院长要激动。还用说吗,老爷子看自个儿孙女来了。
谢克榛来不来,要来一起来多好,一个看孙女儿一个看儿媳妇。张老师开玩笑的说。系主任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你别说这话,再把他给招来。黎明城官再大,咱们也不归他管,老爷子就是来看热闹,谢克榛可不一样。
张老师又是一笑:就算老谢不亲自来,小谢也会来,不一样么。系主任咳了一声,转入正题:院长让咱们想办法,是不是给黎小梨安排独舞。独舞?这怎么行,她才进学员队一年都不到,练功都练不过来,让她挑大梁独舞根本不可能。张老师立刻提出反对意见。
系主任叹了一声:我也是这个意思,黎小梨个人条件是很不错,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她挑大梁独舞根本行不通,可咱院长系主任想说什么,又给咽了回去。张老师明白他的意思,院长这也是凑着机会想讨好讨好上头。
群舞倒也不是不可能,还有两个多月时间,突击一下,找几个老学员带带,咱们系的传统演出剧目还不少。张老师出主意。
陈秘书长说了,老爷子那年看chūn晚,看中那个《千手观音》了,让咱们今年安排这个舞蹈。系主任又扔给张老师一个重磅炸弹。
啥,陈绍棠他可真会说。《千手观音》是残艺的保留剧目,咱们没有版权,怎么能随随便便演出,到时候再给人家告了。张老师觉得那些当官的可真不替下面人考虑,想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也只能咱们私底下说说,你敢当面跟陈绍棠说这话?系主任无奈的苦笑。张老师白他一眼:有什么不敢,你让他打电话给我。张老师的丈夫海军政治部副主任,也是高官夫人,她才不怕呢。
行啦,我的姑奶奶,你敢我们不敢行了吧。你去想想办法,跟残艺的人商量一下,请他们派个老师过来教教咱们院的学员,怎么着也得把老佛爷伺候好了。系主任陪着笑,把烫山芋扔给张老师。
张老师冷哼一声:你们跟人家夸海口,烫山芋扔给我,打得好算盘。跟残艺的人商量不是问题,可时间这么短,黎小梨又是金枝玉叶,她能受得了短期集训这个苦吗。
系主任诡异一笑:这就看你怎么说了,你告诉她,她爷爷和未来公公都要来看她演出。张老师也笑了:激将法,管用才怪。管不管用也得试试。系主任抽烟。张老师点头:只能这样了。
38演出
系主任跟院长汇报了这事,院长觉得可行,主动给谢克榛的秘书打电话,邀请首长到军艺看新年文艺演出。秘书跟谢克榛说起这事之后,谢克榛一想,军艺肯定是安排了小梨参加演出,才会忙不迭的请自己去,略一思忖,给亲家黎明城打电话,得知黎明城也会去,这才让秘书替他安排时间。
张老师跟小梨说起这事的时候,小梨很惊讶,她没想到学校会安排她参加演出,通常来说,刚入学的新学员根本没机会在这样的演出里亮相。想了想,她就明白了,一定是她爷爷和谢羽杨爸爸要来,学校才临时安排她参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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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啊,这次的演出任务很重,院里也很重视,我跟你们林丛老师也说过了,让她从其他年级的学员队选几个骨gān学员,和你一起参加集训,把这只压轴的舞蹈给撑起来,我们跟残艺的指导老师也联系好了,她到时会过来替你们编排训练。张老师见小梨发呆,以为她是有心理负担,安慰她。
小梨眨眨眼睛:张老师,我要住校吗?你能住校那是最好了,除了日常的专业课,为了这次演出,各个系都在夜以继日加紧排练,咱们系也不能落下,《千手观音》这支舞蹈有一定难度,咱们从来没排练过,想演好不容易。张老师见小梨像是答应了,赶紧顺着她的话提出要求。
那好吧,我明天就搬到学校宿舍来住,不会让您和系里失望。小梨跟张老师表完决心就离开了办公室。张老师颇有些意外,这孩子不错,自己倒是小看她了。
回家的路上,小梨在车里给谢羽杨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为了排练舞蹈要住校。张老师说,我爷爷和谢伯伯都要来我们学校,所以让我加紧训练。谢羽杨嗯了一声:我爸跟我说过了,军艺请他过去看演出,我猜也是你们院领导的主意。
这两个月,你别来找我,我要闭关、修炼、成佛。小梨跟谢羽杨开玩笑。谢羽杨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逗她:行啊,正好我年底也挺忙的,部里事qíng不少,等你出关了我再去看你。
什么嘛。小梨心里嘟囔,赌气:我出关了也不见你。啊,为什么?谢羽杨绷住了,没笑。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见你了。小梨任xing的把电话给挂了。谢羽杨一看,还是赶紧哄哄吧,又把电话打过去:宝贝儿,我一有空就去看你。小梨这才高兴了。
集训期间,小梨吃住在学校,每天晚上都要排练到十二点以后,非常辛苦,白天上课的时候常打瞌睡。有一回上课的时候睡着了,给区晗子看到,区晗子走到她身边敲敲桌子。小梨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看到是她,赶紧坐起来。
区晗子早已从张老师那里听说了qíng况,一反常态没有责怪,温和道:去外面洗把脸清醒清醒再回来上课。小梨跑出教室,在洗手间放水洗脸,振作了一下jīng神,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谢羽杨下班以后去军艺看小梨,准备带她出去吃饭,打电话给她,她却没有接,问了人才知道,小梨她们在舞蹈系的练功房排练,还没有下课。
练功房里,一群穿着黑色练功服的女孩子们在老师的指导下训练着,谢羽杨看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枯燥,要不是因为小梨也在其中,他简直没耐心看。同样一个动作,重复了无数次之后,哪还有什么美感。
八点多的时候,训练暂告段落。小梨坐在地板上休息,听到谢羽杨在门口叫她,站起来向他走过去。
你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小梨套上外套,换了鞋跟谢羽杨走出去。谢羽杨道: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哦,可能打在震动上了。我们每天晚上训练的时候,老师都让关手机。外面有点冷,小梨缩缩脖子。
谢羽杨看着她,头发梳的光溜溜的,挽在脑后,大冬天的,练功服的领子低,脖子露出来一大块,赶紧替她把外套拉链拉上。
你吃过了吗?等了一晚上,谢羽杨早饿了。小梨道:早吃过了,我们六点半开始训练,我六点钟就吃过了。你吃了没有?我还没吃呢,本来想等你一起出去。谢羽杨捂了下肚子。
小梨摸摸他肚子,抬头:饿坏了吧,赶快吃点东西去。谢羽杨点头,抱抱小梨,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转身而去。小梨看着他,想起自己包里还有巧克力,跑回去拿出来,飞快的追上他。
给。小梨把手里的一包巧克力给谢羽杨。谢羽杨借着路灯的微光看了看,见是一包巧克力,心中一热: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吃这个,会胖,老师不让我们吃甜的。小梨笑着摇摇头。谢羽杨再次抱住她,在她脸上吻了吻。
小梨爱吃甜的,他知道,为了保持体形、排练舞蹈,老师不让吃她也就不吃了,这些天下来比以前又瘦了,抱在怀里轻飘飘的。然而心疼归心疼,谢羽杨知道这不是腻歪的时候,训练的时候吃点苦没坏处,起码让她知道,做什么事都不是那么容易。
我回去啦,我们练舞的时候休息时间很短。小梨挣脱谢羽杨怀抱,跑远了。她看起来还不错,从头到尾没抱怨过,谢羽杨舒了口气,向着停车场的方向走。
元旦前一天,军艺礼堂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一场盛大的演出即将在这里上演。为了迎接两位首长的到来,中央警卫局早早就在礼堂内外布置好了,随时应对各种突发qíng况。
离演出开演还有一段时间,校史展览馆里,几个院领导陪着黎明城和谢克榛参观,谢羽杨跟了一会儿,心里惦记小梨,跟随行的陈绍棠说了一声,先一步离开去礼堂。
谢克榛一回头没看到自己儿子,问跟在身后的陈绍棠。陈绍棠笑道:找小梨去了。谢克榛浅笑着摇摇头,心想:那小子真没出息,一会儿就能见到了,一时等不得一时。
军艺礼堂后台闹哄哄的,到处是穿着戏装的演员,上妆的没上妆的,人人看起来都很忙碌。谢羽杨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小梨,拉住一个演员问问,人家说没看到小梨。
小梨的专业课老师林丛从某间休息室出来,谢羽杨看到她,忙凑过去问:林老师,小梨在不在里面?小梨?她吃饭去了吧,我不太清楚。林丛对小梨的行踪也不甚了解。谢羽杨没办法,只得打电话,小梨告诉他,自己在走廊尽头的化妆间里。
化妆间里到处是镜子,不时有人过来过往,小梨已经穿好舞蹈服装,脸上的妆还没上,谢羽杨进来时,她正在吃盒饭。
这么早就吃了?谢羽杨看了眼小梨手里的盒饭,可怜的,全是素菜,舞蹈演员为了保持体形,在饮食上遭了多大的罪啊。
老师让我们早一点吃,一会儿演出正式开始后所有人都要候场,不让出去。小梨吃了两口以后就把饭盒放到一边,擦擦嘴开始化妆。
谢羽杨看到饭剩了一大半,忙道:怎么不吃了,多吃一点,不然的话哪有力气跳舞。不吃了,吃不下。怕体重增加,小梨这些天一直吃素,吃得她见到青菜就反胃。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给你。谢羽杨猜到小梨是嫌盒饭难吃。
小梨讪讪的笑,苦兮兮的望着他:我想吃ròu。谢羽杨笑了,轻抚她的背:既然老师不让吃ròu,熬过今晚再吃也不迟。小梨抓起他的手,假装啃一下。谢羽杨大笑起来,搂着她。小梨忙推他:别碰坏了我发型,我梳这个头容易吗,花了一个多小时。
小梨对着镜子给自己画了一个浓艳的舞台妆,谢羽杨坐在一旁端详她,视线始终跟随着她。云鬓雾绕、环佩叮当,金色的古典舞衣映衬下,她像是尘世间最美的jīng灵,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始终占据着他的心扉。谢羽杨从口袋里掏出相机,替小梨拍了几张照。
小梨穿戴停当、妆也化好了,找人替她和谢羽杨拍合影。镜头里,谢羽杨抱着小梨的腰,小梨则摆出柔美的POSE,像个妩媚的小狐狸jīng,眼睛在灯光下亮闪闪的。连续拍了几张,两人都笑得很甜蜜。
演出即将开始,后台开始清场,谢羽杨走出去时,看到舞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坐满了观众。第一排是领导们坐的,谢羽杨和几个朋友被安排在第二排。
你老婆什么时候出场啊?叶小航问谢羽杨。谢羽杨道:小梨说她们的节目被排在后面,可能要到后半场。也是,知道你爸是来看儿媳妇的,军艺那帮人还不可了心的奉承。叶小航打了个呵欠。
演出还没开始你就困了?谢羽杨皱眉,推了推叶小航胳膊。叶小航不在乎的笑:我一看演出就犯困,我就该跟家里看电视。谢羽杨也笑了,把视线转到台上。
这一晚的演出很jīng彩,黎明城看得很高兴,不时和谢克榛耳语。等到报幕员报出小梨她们的《千手观音》即将登场的时候,气氛更加热烈起来。黎明城更是拿起了微型望远镜。
美轮美奂的音乐声响起,十几个女孩子美妙的舞蹈一下子把时空拉到了千年前,宛如敦煌壁画上的美人重生,令众人眼花缭乱。
哪个是小梨?叶小航张望了半天,分不清楚,美女个个都长得差不多。右边第三个。谢羽杨早就认出了小梨,看着舞台出神。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小梨跳舞,想不到她的柔韧xing那么好,那姿态美极了。
泡小美妞儿感觉不错吧?叶小航见谢羽杨不错眼珠的看着舞台,胳膊肘捣了捣他,狡狯的笑。太不错了。谢羽杨侧过脸回道。
另一边,也有两个人盯着舞台上的人看。听说黎小梨在军艺,这次演出有没有她?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孩儿问另一个。另一人道:废话,你没看到黎明城、谢克榛都来了,黎小梨要是不上台,军艺能请得动他们,听说黎明城点着名要看《千手观音》,我猜黎小梨就在台上。
指给我看看,是哪一个,够不够艳儿。穿军装的男孩儿悄声问。他的同伴拿着望远镜,仔细的看,低声嚷嚷:看到了看到了,丫的真是个小妖jīng,化了浓妆都快认不出来了,幸好我认出了丫翘翘的小屁股。
萧淼萧淼,给我看看,快点儿,一会儿她们该下去了。军装男孩儿推搡着叫萧淼的男孩儿。萧淼把望远镜递给他,望着台上的小梨,咽了口口水。
爷爷的,盘儿真亮,难怪小太子迷的不行,怎么没早给我遇见,给我遇见我早上了。军装男孩儿心里直痒痒。萧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望远镜,啐一口:你他妈死去,轮得到你吗。切,我玩过的果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小丫头算什么。军装男孩儿不屑道。
萧淼没理他,不错眼珠的看着舞台。军装男孩儿笑了:我说你丫的,你今晚拉我来军艺是不是瞧黎小梨来了?你看上她了吧。萧淼这才转过脸,低低的笑:我摸过她,她身上哪儿我都摸过,可惜那次不凑机会,不然我
你怎么?你不怕小太子跟你玩儿命?军装男孩儿狡狯的笑。可惜,真可惜,这么嫩的果儿就给别人摘了,要是给我,我一定把她吃的骨头渣儿都不剩。萧淼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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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和丛小天被下药那件事过去快一年了,萧淼偶尔想起小梨心里总是麻苏苏的,那么漂亮,那么软,那女孩儿摸起来太舒服了,可惜呀可惜,没好好跟她玩玩儿她就成别人的了。听说她进了军艺,他早想来看看她,哪怕只看一眼,能看看她就好。
部队大院儿混大的这些浑小子,他们什么世面没见过,胆子都跟天一样大,泡妞使坏早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那件事之后,萧淼被他爹关了两个月禁闭,之后又给扔到昌平38军某连队去锻炼,儿子闯了那么大的祸,差点连老爹的乌纱帽也丢了,能不急眼才怪。
小梨她们一下台,萧淼就拉着他战友一起去后台,想再看看小梨。化妆室不让闲杂人等进,他们只好等在一边,等小梨她们出来。
小梨和几个女孩子卸了妆换好衣服,正在梳头,谢羽杨从外面进来。小梨从镜子里看到他,回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她把头发梳好了,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放进包里,穿上外套跟谢羽杨一起离开。
萧淼站在一旁,看到化妆室的门开了,谢羽杨先出来,紧跟着是一个裹着厚厚羽绒服的女孩子。女孩子长发披散,手被谢羽杨牵着,等她把门带上,谢羽杨立刻把她搂在怀里,两人态度亲密,不时耳语。女孩儿仰着脸跟他说话,他疼爱的低头就过去吻在她脸上。
那是小梨,萧淼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羽绒服领子里露出她可爱的半边小脸,肤色很白,细腻如瓷,可惜只那么一闪,她就被谢羽杨带走了。
39无赖
走吧走吧,甭看了,看多了就拔不出来了,别人也就算了,小太子的女人还是甭惦记的好,你也不想给你爹妈坐祸吧。军装男孩儿劝萧淼赶快走。眼看着谢羽杨那么宝贝,那丫头又是黎明城的孙女,不是那些想泡就泡的妞儿。军装男孩儿心想,有些麻烦还是少惹为妙。
萧淼看到小梨之后,心里更加痒痒,眼珠转转:我就想跟她玩儿,别人我还不稀罕呢。蜜罐子里泡大的小子,他们的jīng神空虚早已刻在骨子里,他们要玩就玩刺激的,禁忌的,伦理道德抛诸脑后。
特别是泡妞儿,玩自己的多没劲,玩别人的那才够味儿。越是别人心疼稀罕的,不容易得手的,越刺激。黎小梨那个身份,够劲儿,把她撂倒了,他在这个圈子的玩家里就能永垂不朽。
漂亮是漂亮,但也没到挠心挠肝的那种程度,比她漂亮的多了,你又何必认准她,你忘了你那时为了她挨了你爸一顿皮带,还被关了两个月。军装男孩儿觉得黎小梨虽然漂亮,但也犯不着为了她豁出去。
你是没抱过她,抱过她你就知道了,又苏又软,天生的尤物、小妖jīng,我看人没不准的。萧淼笑呵呵的说。我看哪,是个小狐狸jīng,专门勾男人魂的,谢羽杨是一个,你也是一个。军装男孩儿拍拍萧淼的肩。萧淼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接近黎小梨。
小梨每天上学放学都是黎家的车接送,谢羽杨有空的时候就是他来接,从不让她单独外出。萧淼连续观察了几天,对她的作息习惯有了一定的了解。她们每周上五天课,上午是文化课,下午是专业课,小梨几乎不跟其他的学员来往,下了课就走人。
颇费了些周折,萧淼才想到了一个能把小梨约出来的办法。小梨她们班有个叫高玥的女生是萧淼一个朋友的表妹,萧淼送了她一个限量版的名牌包包,让她帮着把小梨约出来玩。就要放寒假了,小梨偶尔也会跟同学去吃吃火锅、唱唱歌,黎明城也怕她老呆在家里闷坏了。
寒假前一天,小梨去系里领了成绩单,高玥和几个女生要去吃火锅,也喊小梨去。明天就放假了,我们一起玩玩去。高玥怂恿小梨。小梨点点头:好,反正下午也没课了。黎明城去西藏慰问了,她回家也无事可做,不如出去玩玩。
到了火锅城的包间里,小梨才发现还有陌生人在。除了她们几个女生,还有三个男孩儿,其中一个男孩穿着浅绿色军衬衣,军装挂在架子上,衬衣上没有肩章领章,看不出军衔。小梨瞟了他一眼,心想,肯定没有小羽军衔高。
这是萧淼,我哥的朋友,在38军高pào旅。萧淼他爷爷当年可是大的不得了的大官儿,开国上将。高玥把萧淼和另外两个男孩儿介绍给众人,女生们大大方方的和男孩儿们打招呼,一点也不拘束。
艺术院校这些女孩子,什么眼力见儿没有,除了小梨之外,其他几个女孩子立刻心里有数,这三个男孩儿必定是看上她们中的谁了,才想着法儿的约她们出来。别看她们年纪都不大,可什么不是门儿清,这几个都是高gān子弟,傍上了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那个叫萧淼的男孩儿长得最帅,军装衬衣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潇洒利落,自打一进门就见他嘴角带着点笑意,可那种笑,谁都看得出来,不是跟你亲近的那种笑,是那种玩世不恭的、不屑的笑,看多了就觉得有点yīn冷。
只有小梨置若罔闻,她才不在乎这些人是gān嘛的,她跟她们来,就是吃火锅来了。回国这么久,她最喜欢的中餐就是涮羊ròu火锅。
菜上来以后,小梨只顾着吃,萧淼一直留意她,见她的吃相有趣,似乎饿的不得了、连头也不抬,坐到她身边,饶有兴致的托腮看着她。包间里热气蒸腾,她的小脸艳若桃花,盈盈秀目水光潋滟,小小的鼻子玲珑有致,睫毛长而浓密,随着光线在眼角投下yīn影,实足美人胚子。
她像是不能吃辣,吃了几口就要喝水,呼呼的吸着气,他随手递了杯牛奶给她,她很有礼貌的说谢谢,握着杯子的那只小手粉雕玉琢,手指纤细修长,圆圆的小指甲泛着粉红晶亮的光泽,他控制不住的想摸摸。
这丫头无论远看近看都是这么漂亮,难怪那时见了她,心里总是放不下,都过去一年了还是想方设法找到她。
黎小梨?他终于忍不住叫她名字。小梨抬起头,诧异的看他:你认识我?萧淼见她没认出自己,些微有些失望,又暗自庆幸,故意道:我当然认识你,你还记得我吗?小梨想了想,对他没丝毫印象,茫然的:你是谁?
我是拒马乐园十渡,你还记得吗?萧淼决定先发制人,先把这小丫头吓住。果然,小梨的脸色变了,她忽然想起来,这男孩儿是有点眼熟。是你?她连声音也变了,表qíng凝住了一样,原本正在夹菜的筷子也停了。
这才过去一年,你就不记得我了。萧淼坏心眼的看着小梨的表qíng,故意试探她反应。小梨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压低声音,警觉的看着他:你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想和你jiāo个朋友。萧淼在小梨耳边低语,脸上漾着笑意,在旁人看起来,他俩像是相识已久的朋友在说悄悄话。
你他妈小梨心里暗骂一声,可她知道萧淼既然能把她约出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主儿,他肯定有目的,自己不能急躁,不然就是中了他圈套。
萧淼见小梨慢慢的嚼着羊ròu,嬉笑道:这样才对,不要紧张,我又不是láng,会吃了你。看到火锅里的jī腿菇飘了起来,萧淼拿公筷夹了一块放到小梨碗里:来,吃个jī腿菇,多吃菌类有益健康。
小梨听他慢条斯理,气得不行,下意识的拿筷子戳碗。萧淼猜到她心里所想,凑在她耳边道:你现在是不是特想把这一锅热汤全都浇我脑袋上?小梨嘴角一抿,针锋相对:我才没这么想呢,浇你脑袋上gān嘛,油炸猪耳朵不好吃。
那你想吃我哪儿?萧淼旁若无人的把嘴几乎贴到小梨的脸上。好在小梨不是那种扭捏的女孩儿,她知道,越是这种qíng况下越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急躁。
我想小梨故意卖个关子,眨眨眼睛:你把这锅热汤喝了吧,趁热喝,喝一口我就亲你一下,亲哪儿都行。不是比没羞没臊吗,黎小梨还怕这些。
萧淼看着火锅里嘟嘟冒着泡的热汤,笑了一声,他可不是那种二百五,这锅热汤别说喝了,就是被溅到一点,皮肤上都会起水泡,黎小梨这丫头是想激他呢。
谢羽杨敢喝,我就敢喝。萧淼玩味的笑,看着小梨。提到谢羽杨,小梨不说话了,心里琢磨,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萧淼见她又顾着吃,倒有些拿不准她心思。这女孩子有时候看起来憨憨的,有时候眼珠转转又是一副慧黠的样子,看来并不好对付。
小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主动向萧淼道: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萧淼微愣。快点。小梨可爱的皱着眉。萧淼鬼使神差的把手机掏出来递给她。小梨接过去,把他的手机扔到火锅里。
唉,你gān嘛,大家还没吃完呢。看到小梨突如其来的举动,众人嚷嚷。小梨扬着下巴,挑衅的看了萧淼一眼。萧淼没在意,似笑非笑的安抚众人:没关系,让服务员再换一锅汤,你们接着吃。他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毫无疑问,小梨有点坐不住了。
服务员很快来把汤锅换了,小梨坐在那里生闷气,心想这人还真是个牛皮糖,讨厌的很。正好这时候谢羽杨打电话给她,问她放假了没有。
我们明天正式放假,下午就没课了。我现在和同学在外面吃饭呢,晚上有空啊小梨还没说完,手机就被萧淼夺过去扔到火锅里。你gān嘛!小梨终于爆发了,要站起来。萧淼把她压下去:不许接他电话,乖乖坐着。
服务员又被叫进来换汤锅,心想可真奇了,这群人涮羊ròu涮够了,开始涮手机了。小梨气急败坏,萧淼像只难缠的鬼一样,死死的看住她,不让她动一点点。
吃牛ròu。萧淼夹了一块涮好的牛ròu放在小梨的碟子里。不吃。小梨没好气的把碗推翻了。萧淼也不生气,问她:那你要吃什么,我夹给你。你有病!无赖!小梨骂他。萧淼笑:我就是无赖,我还不怕告诉你,我就是无赖,遇上我算你倒霉。
小梨气得要命,撅着嘴哼哼唧唧。我要吃火锅冰淇淋。她气呼呼的说。火锅冰淇淋?哈根达斯才有吧,这里肯定没有。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萧淼把服务生叫来,给他一叠钱,让他打车去最近的哈根达斯买冰淇淋给小梨。把冰淇淋买回来,要快,剩下的都给你。萧淼嘱咐服务生。服务生一看给了那么多钱,乐颠颠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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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被扔了,不能和任何人联系,小梨忍气吞声的吃完了这顿饭。出了火锅店,她想走,却被萧淼拉住了。跟我们去歌厅唱歌。萧淼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我不去。小梨嘟囔一句。
你不去我就告诉谢羽杨,你身上哪儿我都摸过,你的胸又苏又挺,小屁股很翘,连你身上的痣长在哪儿我都记得。萧淼得意的向小梨笑,故意拿话来诈她。你到底想怎么样?小梨气昏了,脸涨的通红。
萧淼笑笑: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想跟你jiāo朋友,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为难你。不然的话,我就把你和丛小天的照片发到谢羽杨他爸爸的邮箱,看他家还要不要你这个儿媳妇。小梨愣住了,谢羽杨那时跟她说过,已经把那些照片销毁了,谁想到,还是会有漏网之鱼。
萧淼见小梨愣在那里,满眼委屈,凑过去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你乖乖的听话,我疼你。他伸手去牵小梨的手,小梨没办法,只得跟着他走。忍,这时候必须忍,小梨心里思忖着,这口气总得想办法讨回来。
一下午,她都跟萧淼和那两个男孩儿泡在一起,他们唱歌她也不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有时也会趴在那里。有一个男孩儿五音不全,唱的非常难听,还自以为唱得好,不停的跟人抢麦克风,小梨忍不住趴在沙发上偷笑。
小梨,你渴不渴?我去买果汁给你喝。萧淼看到小梨没jīng打采的坐在那里,搂着她的肩问她。我要喝可乐。小梨眼珠转转,计上心头。还是喝果汁吧,碳酸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萧淼跟小梨商量。我就要喝可乐。小梨气呼呼的说。萧淼只得嗯了一声,打开门叫服务生去拿可乐。
萧淼老是想动手动脚,小梨嫌恶的推开他:讨厌死了,别碰我。谁知道她这么一说,萧淼更来劲了,对着她粉嫩的小脸就要亲上去。
小梨把脸闪开,抬手要给他一耳光,却被他把手腕捉住了。两人推推搡搡,小梨又抓又咬,萧淼差点就要制不住她。他不想太激怒她,一次就把她惹毛了,以后就没得玩了。
你再敢碰我,我就告诉我爷爷,让我爷爷剁了你的手。小梨俏脸紧绷,气呼呼的。好好,我不碰你,你别生气。萧淼话虽这么说,手上却也没松力气,小梨的左肩被牢牢的按在沙发上。
萧淼似笑非笑的眨了眨眼睛,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小梨的嘴唇,笑谑:你这张美丽的小嘴,是用来跟男人接吻的,不是用来骂人的。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没qíng趣的粗人。说话的时候,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小梨的嘴唇,仿佛随时都能吻上去,小梨想,他要是再敢轻薄她,她就拿酒瓶子打爆他的头。
小梨喝了两罐可乐,嚷嚷要上洗手间。萧淼怕她跑了,陪着她去洗手间,站在门外等她。不许给谢羽杨打电话,也不告诉你爷爷,不然的话萧淼撇着嘴角哼一声。知道了。小梨瞪他一眼。
小梨进了洗手间,等了半天才等到一个年轻女人进来如厕。小梨主动走上前:姐姐,我的手机没电了,你好不好把手机借给我打一下,我就在这里,你看着我打。那女人迟疑了片刻,见她穿的不错,样子又十分可爱,把手机递给她。
小梨脑筋一转,把电话打到公安局,举报某个包间有人吸毒。那女人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忙抢过电话:唉唉,你怎么拿我的手机瞎打电话呀。你自己不怕死,我还怕人报复呢。小梨没说话,看着那女人离开,嘴角有一丝笑意。
回到包间,一会儿就有警察敲门来临检,查了半天也没查到什么可疑。尽管萧淼他们的包间没人敢来查,可外面这样一闹,众人唱歌的兴致都没了,萧淼也只好送小梨回家。
回家路上,萧淼带小梨去买了新手机,又去营业厅办了新的手机卡。新手机比小梨原来那个功能还要多,小梨拿着手机左看右看,觉得还不错。
我给你打电话,你可不许不接啊。萧淼把手cha在小梨发间,轻轻托着她的头,温柔的抚摸。小梨嗯了一声,点点头。萧淼淡淡一笑,在她额头上轻吻,开车把她送回家。
这女孩子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给她买个新手机就能玩半天,萧淼边开车边侧过脸看她一眼,见她全神贯注玩游戏,没有打扰她。
泡妞儿,尤其是泡黎小梨这样别扭娇气的妞儿,不能硬来,硬来就没qíng趣了,让她服帖,得一点一点的往里渗透,最好达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境界,到那时候,谢羽杨就是跳脚抹脖子也不顶事儿了。
萧淼越想越觉得兴奋,觉得这会是个完美报复。你不是仗着官儿大整老子吗,老子玩你的妞儿,看谁玩得过谁。
作者有话要说:小梨同学面临重要考验,一定要挺住。
追文的亲们,你们也要挺住,一人奉送拐杖一根,站稳了。
40计策
小梨回到家已经是傍晚,谢羽杨早等急了,看到她进门,忙迎上去: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我被绑架了,手机也丢了。小梨边说边往楼上自己房间走。谢羽杨以为她是开玩笑,跟上去追问:你说什么,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见他一脸着急,小梨示意他关上门。谢羽杨把门关上以后,走近她。小梨望着他:今天有个人跟我求爱,死乞白赖的,就差跪我面前给我磕头。我不答应,他就把我手机给扔了。什么?还有这样的人,是神经病吧。谢羽杨眉头轻锁。
不仅神经病,而且无赖,我怀疑他jīng神错乱了,他说他认识我,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他连你和你爸爸的名字都知道,嚷嚷着说要找你们呢。小梨观察谢羽杨的反应,谢羽杨眉头锁紧了,思忖道:连我的名字都知道,看来是熟人,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是王二狗就是李二毛,他在我们学校食堂打扫卫生,经常犯毛病花痴女生,女生见了他都绕道走。小羽,你回去跟谢伯伯说,让他把邮箱加密,收到陌生人的信息也不要相信。小梨跟谢羽杨打预防针。
谢羽杨半信半疑:我爸的邮箱和手机号一般人哪里会知道,你们学校一个打扫食堂的,他有那能耐?
你别小看这些人,我听说他到我们学校打扫食堂之前是个电脑黑客,研发了一种病毒,专门攻击银行和政府网站的漏dòng,因为家里有点关系才没被抓起来。他经常发些不堪入目的图片到女生的邮箱里骚扰人家,PSluǒ照什么的。小梨说的煞有介事。
谢羽杨听得一愣一愣的,如坠云里雾中,看着小梨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奇怪的气息。小梨知道瞒不住他,搂着他脖子道:要是你爸爸的邮箱收到我比较bào露的照片,你就这么告诉他,说是PS的。
听到这话,谢羽杨才有些恍然,定定的看着小梨。我就知道,麻烦迟早会找上门,算他倒霉,注定要栽我手里,我要不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我就不叫黎小梨。小梨叉着腰发狠。
谢羽杨揽住她,让她坐在他腿上,见小梨耷拉着脑袋,猜到些什么,问她:是不是之前害你的那群人有人找上你了?小梨嗯了一声,默默的。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呀?怎么不想办法给我打电话,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谢羽杨觉得今儿这事挺悬。小梨嘟嘟嘴:我手机被扔了,他们好几个人呢,我哪有机会打电话呀,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打电话报警,才能早早回来。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还乱糟糟的。
你有机会报警,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我去接你。谢羽杨不知道小梨gān嘛不跟他联系。小梨想了想才道:我怕他在你面前说些难听的,你不知道那人,他什么恶心话都说,到时候再让你心里不痛快,而且你去了肯定会跟他们起冲突,万一闹大了给你爸爸妈妈知道了,不是更麻烦,所以我想,还是先溜回家再说,这事儿我们可以商量。
别的倒也罢了,萧淼说要把她和丛小天的照片发到谢克榛邮箱,倒真把小梨给镇住了,她知道长辈们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就算是谢羽杨,也未必有把握让他父母既往不咎。
这丫头,她倒是深谙以退为进的道理,先把对方稳住了,再想办法对付。她说的不错,要是他知道她被人纠缠,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冲过去,不知对方底细的qíng况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在别的事qíng上他或许能很冷静的处理,小梨出了事,他心里一着急没准就会考虑不周。这件事可不是冲过去打对方两拳就能解决的。
告诉我,他是谁,我找他算账。谢羽杨脸色严肃起来。不告诉你,我的事,我自己来收拾。小梨倔qiáng的咬着唇。一想起萧淼之前嚣张的样子,她就懊恼的要命。
一下午,她被他抱了好几回亲了好几回。要是按她以前的脾气,早就跟对方杠上了,可现在她要考虑后果,很明显对方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怕,她却不能那样无所顾忌。
不行,你是女孩子,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谢羽杨不同意。那些无法无天的浑小子,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小梨是女孩子,落到他们手里只有吃亏的份儿。他欺负我,我非报仇不可,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小梨在谢羽杨怀里撒娇的扭来扭去。谢羽杨再次向小梨问起找她麻烦的那个男孩的姓名,小梨仍是摇头:除非你答应我,无论我做出什么事,你都不要责怪我。谢羽杨嗯了一声。他们家这小祖宗说风就是雨,你要是不顺着她,她得跟你闹一宿。
小梨这才把萧淼的名字告诉他:你不要去找他,免得他狗急跳墙,我去收拾他。谢羽杨没说话,想着心事。
小梨见他沉默,仰望着他的脸,嘴唇动了动,很小声的问:我那些照片上是不是什么都没穿?她当时早就昏迷不醒,完全不记得qíng形,照片她只看到一点,还没看清就被删除了。穿的很少。我跟唐阿姨把你进到医院,让医生替你检查过了。谢羽杨知道小梨担心的是什么,委婉的告诉她。
小梨下意识的身上一哆嗦,谢羽杨猜到她心思,抱紧她。果然,她又问:你生我的气吗? 谢羽杨摇摇头:那件事不能怪你。 也许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小梨若有所思的说。
谢羽杨见她像是有点苦恼,下巴蹭蹭她的脸:不要想那么多,我知道你就行。我爸爸那里,我自有办法解释。就照你说的,是P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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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不放心,谢羽杨又问:他今天没怎么你吧?没有。小梨不敢告诉他,萧淼亲过她的脸。
怎么可能没有,那个浑小子这么找上门来,能不占她便宜才怪,可小梨不愿说,谢羽杨也就不方便再多问,嘱咐她:不管遇到什么qíng况,先保护好自己,别吃亏。嗯,我知道。小梨早想好了,一定要把照片从萧淼那里拿回来。怎么对付他,得好好动点心思。
为了小梨的安全,谢羽杨给她搞了个微型跟踪器戴在身上。不管她去哪里,那个外表像耳环一样的跟踪器始终能准确的将她的行踪汇报给谢羽杨书房的电脑终端,他不在家的时候,手机上也能看到。
萧淼又找过小梨几次,都是带她出去玩,哄着她、买东西给她。若是不知道过往的,见到他俩在一起准会羡幕,觉得这个男孩儿不错,想方设法的哄女朋友开心。
和萧淼在一起,小梨总是傻傻的,有的吃就吃,有的玩就玩,可萧淼就是能感觉到,小梨这样子并不正常。她也从来不跟他提照片的事儿,原先他还转弯抹角的拿话绕她,见她似乎不是很在意,也就没再多问。
他也没有带小梨和他原先那个朋友圈接触,不愿她了解他以前的生活。他觉得小梨和那些人很不一样,她也蛮喜欢玩,可骨子里偏生有一种沉静的气质让他挺稀罕。
和谢羽杨的内敛相比,萧淼要张狂多了,谁要是得罪了他,或者让他看不顺眼了,他有的是千奇百怪的坏主意。
有一回萧淼带小梨去吃饭,老板娘一看他俩的做派,就知道必是富二代无疑,男孩儿很帅,点菜时斯斯文文的,女孩儿更是漂亮的耀眼,周身上下的水灵劲儿不是寻常人家养的出来的。这样的孩子,老爹肯定有钱到爆,不狠狠宰一刀对得起谁啊。
结账时,小梨看到账单,瞄了一眼,奇道:这怎么和之前菜单上的报价不一样?算错了吧,两个人吃了五千二?小梨回头看了萧淼一眼,萧淼心里也有点诧异,可他并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老板娘心想,这俩娃娃看起来都像是花钱如流水的,哪知道他们还真的看菜价,不由得起了烦,瞪了小梨一眼,轻飘撂下一句:你们消费了多少自己心里没数?光是一瓶红酒就要两千多,还有鲍鱼羹和神户牛ròu,都是最新鲜的,我们这里菜价向来公平合理,没钱别来呀。
店大欺客,开饭店敢开到这样张狂的,背后的势力可想而知,老板娘寻思这俩娃娃还嫩着呢,懒得跟他们扯,今儿这饭钱是付也得付,不付按着脖子也得付。
小梨还要说话,萧淼二话不说拿出卡就把钱付了,可是临走的时候随手抓起一个烟灰缸就往大堂的鱼缸上砸,水顿时哗哗的淌了一地。
老板娘和服务生看到这场面,全炸了锅,拦住小梨和萧淼不让走,一个电话打到老板那里,老板怒不可遏,让他们把人看住了,他要带人来好好教训教训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
小梨一直安静的坐着,外面发生天大的事她也不管,低头玩她的手机,给谢羽杨发短信。谢羽杨告诉她,内参网和网监部门都已经打了招呼,屏蔽了萧淼家那一片的IP地址,并进行实时监控,让他们不能上传任何照片。
萧淼也一点儿都不着急,打了几个电话后气定神闲的等着人来,时不时的替小梨拢拢头发,小梨推开他的手,他就握着她的手亲。
仗着保安在场,老板娘翘着二郎腿,斜眼看着他俩,心想这俩小东西倒是镇定的很,泰山压顶了还有心思调qíng,神qíng颇不屑:有种你俩今儿就别走,等我们老板来。你们把他最钟爱的一缸鱼给打碎了,不留下什么,这事儿没完。萧淼看都不看她,搂着小梨的腰,问她吃饱了没有,一会儿要不要去蹦迪。
老板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十几个人,老板娘一见他,忙道:就那俩儿,把咱家鱼缸给打碎了,还跟没事人似的。
老板见识过世面,见萧淼和小梨都懒洋洋的,人来了也不随不忙,猜到那准是一对事儿主,压低声音问老板娘:门口那几辆军车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找来的?老板娘微一诧异,茫然道:啊,我不知道啊,店门口什么时候来了军车?
赶紧的,把那俩祖宗送走,我一看咱店门口停了军车就知道坏事了。得罪谁都好,可千万别得罪卫戍区的那些人,都是些手眼通天的权贵子弟,折腾起来够咱们疼半辈子。老板催促老板娘把他们的饭菜钱退给他们,请他们走。
萧淼起先还想给老板夫妇些颜色看看,见小梨闷声不响的往外走,便也跟上去,没有多事。老板夫妇刚要松一口气,萧淼故意回过头道:惹到我,我顶多砸了你们家鱼缸,惹到她,我把你们店砸了。以后学学乖,甭逮到谁都想宰一刀。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小梨站在路边,走上前问她:怎么不上车,外头怪冷的。小梨四处打量,看到几辆军车,努努嘴:这都是你叫来的?萧淼不懂她意思,点了点头:那孙子说要带人来灭咱们,我看谁先灭了谁。小梨冷冷的斜他一眼:你也就这点本事。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拦出租车去了。
尽管小梨自己也不是深沉的xing格,可不知是不是跟谢羽杨在一起久了,她总觉得这些人都没有谢羽杨成熟,有时候简直是幼稚,因此心里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萧淼被她一句话噎的愣在那里,像严冬被当头浇了一大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小梨那丫头,别看她轻易不言语,说出话来又准又狠,能把人刺的浑身窟窿。那一到,萧淼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伤心,从来没有过的伤心。
看着她上车而去,他竟忘了去追她。直到他那群哥们儿从军车上下来,问他还要不要去砸场子,他才没好气的跟众人吼一声:该gān嘛gān嘛去。
狠狠将了萧淼一军,小梨心qíng特别愉快,回到家就给谢羽杨打电话,把事qíng告诉他。谢羽杨想了想才道:差不多得了,你跟那小子别玩过头了。小梨嘟着嘴,不依:不行,我还没消气呢。
谢羽杨知道她小孩子脾气,也不跟她争辩,嘱咐她:那你可注意点儿,别吃亏。有你在我怎么会吃亏呢,你是我的后盾啊。我今天已经把植入式芯片装他胳膊上了,只要他用电脑,芯片就会自动跟他的电脑联网,他的电脑迟早完蛋。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他有优盘备份,这我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小梨想起这事就闹心。
谢羽杨说过,无论她整出什么样的烂摊子,他都会替她收拾。小梨心里有数着呢,谢羽杨这么说意思是,什么都不能瞒他。那个芯片是她让菲菲找她哥搞的,菲菲她哥哥调职海司之前曾在舰艇部队服过役,跟qíng报部门也很熟,各国的qíng报部门为了追踪一些重要人物,在对方体内植入芯片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和萧淼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小梨在他的饮料里下了安眠药,很顺利的用皮下注she器把芯片植入他胳膊里。这些天她在宠物医院看医生替猫狗注she了很多次,早已将步骤烂熟于心。
嗯,乖,你玩玩就好,别闹大了,不然你爷爷又要气得chuī胡子瞪眼,我不可能每次都赶巧去护着你,要是我不在,你再把你爷爷气出毛病来。谢羽杨最怕的就是小梨跟黎明城起争执,那爷孙俩吵架时就像冤家,小梨是小孩儿脾气,黎明城生起气来也像个老小孩。
小梨轻轻的应了一声。谢羽杨又道:过两天我们部里有舞会,我带你去。舞会,好啊。她想了想又道:叶小舫会不会去?你还惦记他呀?谢羽杨好笑的说。小梨哼哼:谁让他是区女王的男朋友,我非要见见他不可,必须的。那好吧。谢羽杨轻笑。
别再穿的跟海盗似地啊。谢羽杨实在不放心,又嘱咐一句。小梨嘿嘿一笑:那你觉得我应该穿什么?《神泣》里的光明女神?
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沁早就去了新加坡,她还时不时就念叨,谢羽杨知道她心思,笑着:我们部里的舞会不是太正式,你穿的随意一点就行。
总后勤部司令部的舞会办的挺热闹,会场选在部委直属的京丰宾馆。小梨穿了一条深紫色雪纺的及膝裙子,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香奈儿的黑色腰封,脖子戴着的铂金链子是谢羽杨后来买给她的,可以让她把父母的照片装在吊坠里。
灯光下,她的皮肤被衣服衬得白皙如雪,谢羽杨握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众人面前。大家都知道他订婚了,可见过他未婚妻真面目的没几个。听说女孩儿长得非常漂亮,因此众人一见到小梨,心里无不暗道,难怪能迷住谢羽杨,确实名不虚传。
一进大厅,小梨就在四处张望,果然看到区晗子和几个穿军装的男人女人站在一处说话。拉拉谢羽杨的手,小梨低声问他:哪个是叶小舫?晗子边上那个,个头儿最高的。谢羽杨告诉她。
小梨放眼去打量,可惜啊,叶小舫始终背对着她,看不到他正脸,可从背影看,身材相当不错。小梨想过去跟区晗子打个招呼,顺便凑过去看看叶小舫,谢羽杨像是猜到她心思,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让她过去胡闹。
无奈之下,小梨眼睛一瞟,却叫她见到一个不想见到的人。一身军装的萧淼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块咬了一半的蛋糕。没戴军帽,外套也没穿,领口还敞了两粒扣子,在场的人里就他显得特没军容。
他怎么也在这里?小梨心里暗嘀咕。难道是听说谢羽杨他们单位办舞会,他跟着凑热闹来了?这人,简直yīn魂不散了。
41爆发
萧淼肆无忌惮地看着小梨,心里直痒痒,不是没见过漂亮女孩儿,事实上,他见多太多美女了,可没谁能像黎小梨这样,漂亮的让人眼前一亮,挠到人心里,看惯了她平日里粉粉嫩嫩的衣着,忽然穿了件贵气的紫色,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可是她不看他,她眼里没有他,谢羽杨在的时候,她乖的像只小猫,萧淼很难想象,小梨那样xing格的女孩子,会在某个人面前那么温顺,凭什么谢羽杨就能让她服服帖帖?他不服气,要找准了机会刺激刺激他们。
刚要上前,看到小梨向叶小舫走过去,萧淼略一迟疑,叶小舫那个人,还是少惹为妙,听说过关于他的许多传闻,知道那是个狠角色,杀人不见血的那种,在这个圈子里混,惹不起的人,最好不要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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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舫转过脸来的时候,小梨心里轻呼一声,这个人的气质跟她爸爸太像了,大气、倜傥,巨有范儿,在场的所有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在他面前,全都黯然失色,就算是谢羽杨,跟他比,也嫌年轻了一点。
小梨不自觉地松开谢羽杨的手,向叶小舫走过去。
谢羽杨正跟同部门的几个军官说话,没在意她已经走开,直到他一个同事忽然道:唉,那不是你老婆吗,奔叶老大去了。
谢羽杨回头一看,可不是,小梨径直就去找叶小舫说话,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她就没个怯场的时候。
叶小舫,我请你跳舞。小梨大大方方地向叶小舫邀舞。
叶小舫有点好笑地看着她,这个小丫头,她想玩什么花样?出于礼貌,他主动向小梨伸出手,让小梨挽着他,两人优雅地步入舞池。
舞曲声里,小梨仰脸看着叶小舫:我听说过你,你是区女王的男朋友,我早就想见见你了。
叶小舫忍俊不禁:是吗,是不是见面不如闻名?
小梨摇头,可爱的轻笑:不,你很帅,很nice,跟我爸爸一样帅。
近看之下,这个男人睿智的眼神中有着一种潜藏在内的威严,果然是个人物,小梨心中暗道。
你爸爸,嗯他的确很帅。听小梨提起她爸爸黎剑,叶小舫的思维略一跳跃。
你认识我爸爸?小梨诧异地看着叶小舫。
叶小舫含笑点头:是啊,我认识他,他曾经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很有名,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回和朋友聚会,刚巧你们一家三口回国探亲,你父母带着你去,那时你才五岁,也是这样齐眉的头发帘。
我怎么不记得?小梨很努力去想,毫无印象。
叶小舫笑:那时你才多大,能记得才怪。
小梨呵呵一笑:区女王看到你跟我跳舞,会不会吃醋啊,回头再修理你,她老修理我们,我们都怕她。
真的呀,晗子那么凶吗?不用怕她,她是纸老虎,下回她再发飙,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灭火器去,灭灭她的火。叶小舫跟小梨逗笑。
这小丫头鬼心思不少,故意找他跳舞,是存心要气晗子呢,可她才多大,叶小舫又怎么会跟她计较,就算看在谢羽杨的面子上,也要哄哄她,何况她实在是漂亮,叶小舫到底也是男人,在这种并不需要严肃的场合,逗可爱的女孩子笑,是男人应该有的风度。
小梨大笑起来,心qíng好的不得了,叶小舫是个有趣的人,虽然看起来有点严肃,却不缺乏幽默感,她在心里给他打了九十五分,只比谢羽杨低那么一点点。
区晗子看到他俩谈笑适意,下意识的看谢羽杨,和他的目光刚好碰上,两人会心地笑。
晗子想,谢羽杨得多宠那孩子啊,才会纵容成这样,小梨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可偏偏她就是那种天生被男人宠着的女孩儿,熟悉的不熟悉的,包括叶小舫在内,都乐意捧着她。
小梨从舞池里回来,去拿饮料喝,谢羽杨跟上她,回脸看到叶小舫脸上的笑意,区晗子故意道:羽杨的小女朋友漂亮吧?
她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其实她没那意思,叶小舫对区晗子的了解,不是一点半点,她有时就喜欢装作拈酸吃醋,他要是不配合她,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也怪没劲的不是,两个人相处,有来有去才热闹,怕的就是不解风qíng。
叶小舫点点头: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你认识黎小梨她父母?区晗子好奇了,不跟他逗趣。
叶小舫诡异一笑:她爸爸黎剑当年太有名了,想不知道都难,圈里骨灰级的玩家,玩什么,jīng什么,有多少人爱,就有多少人恨,现在好多人提起他都还觉得惋惜,英年早逝,小梨她妈妈也是圈里出名的美女。
这样,那倒真是一对神仙眷属,可惜了。区晗子远远地看着谢羽杨和小梨相拥起舞,对小梨多了一份同qíng心,小小年纪就失去父母呵护,纵然锦衣玉食又如何,好在谢羽杨疼她,看起来她也改变了不少。
在谢羽杨臂弯里,小梨可真享受啊,两人默契到闭着眼睛,都不会把舞步踩错了,脸贴在一起,很是亲密。
跟叶小舫跳过舞了,你高兴了没有?谢羽杨故意地逗着小梨。
小梨点点头,眼神柔柔的,水一样妩媚:很高兴,我圆满了。
谢羽杨耸耸鼻子,有点吃醋的表qíng。
小梨咯咯一笑:我很满意,因为我发现,这个世界上男人虽然多,但没有一个比得上你。
夸我呀,我可要骄傲了,奖励一下吧。谢羽杨侧着脸向她就过去。
小梨很配合地在他脸上亲了亲,两人很开心地笑。
萧淼看到这一幕,心里嫉妒到不行,找准了时机上前去发难,似笑非笑向谢羽杨道:谢参谋,能请你的女朋友跳支舞吗?没等谢羽杨答应,他的手已经搭在小梨肩上,似乎谢羽杨不答应,他就能动手抢。
小梨没料到萧淼能来这一手,一点顾忌也没有,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挑衅,有点愣住了,目光下意识地去看谢羽杨。
不好意思,我未婚妻不想跟你跳舞。谢羽杨可不会在这种场合把小梨让给别人,搂着小梨的腰,隔在他俩中间。
萧淼知道这里是他们地盘,自己若是硬来,绝对占不到便宜,转而跟小梨说话:小梨,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梨看看他,眼睛又看着谢羽杨,没搭理他。
萧淼靠前一点,索xing附在小梨耳边道:你跟我来,我把U盘给你。
小梨心中一震,神qíng有点呆,轻轻地放开谢羽杨。
小梨,不要去。谢羽杨预感到什么,拉着小梨胳膊。
小梨轻声道:我去去就来,只要一小会儿。
不许去,听到没有!大庭广众之下,谢羽杨不便发作,以免被别人讹传成争风吃醋,只得压低了声音。
我马上就回来,我保证。小梨安慰谢羽杨,松开他胳膊,往萧淼走的方向去了。
谢羽杨站在那里,气得脸色铁青。
萧淼站在大厅走廊上,看到小梨跟来,带她从楼梯口上了一层楼,站在黑暗的楼道里。
给我!小梨向他伸出手。
萧淼没有动,看着小梨。
给我,快点!小梨没时间跟他磨蹭。
萧淼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小梨,你跟谢羽杨解除婚约吧,跟我在一起,我保证我比他对你更好。
你是什么军衔?小兵伢子一个,凭什么让我跟你在一起?就算再过十年,你也比不上小羽。小梨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故意刺激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如他,我现在虽然没他级别高,将来我肯定是将军,比他高得多。萧淼以为小梨是看不起自己,高gān家的女孩儿,他接触过不少,个个皆是眼高于顶,因此小梨说这话,他也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将来是将来,谁管将来啊,我要看的就是现在。小梨不屑,心想:你就是当了总统,我也不稀罕。
萧淼握着她肩头:那你给我三年时间怎么样?他才二十一岁,就算家里再有关系,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升官,总要有一个过程。
三年后,怎么样还不好说呢,我gān嘛要làng费三年时间。小梨推开他,想问问还有没有别的话,没有的话,她要先走了,这家伙哪里是要还她优盘,分明是骗她出来。
你到底给小梨话还没说完,萧淼已经吻上来。
你滚开。小梨拼着力气推他,他纠缠不休,想抱她,她往下一蹲,挣脱了。
小梨找准了角度,用脚狠狠地踹萧淼的腿,萧淼没防备,小腿上忽然剧痛,本能的蹲下身去揉揉腿,小梨刚要走,胳膊却被他死死地抓住了,大力把她拉回来。
别拉,胳膊要断了。小梨似乎听到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剧痛令她脸色都变了,苍白的可怕。
萧淼吓了一跳,慌忙搂住她:小梨,是不是很疼,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小梨不说话,只是委屈地揉着胳膊,毫无疑问胳膊很疼,可她的表qíng里却带着倔qiáng。
萧淼懊恼不已,自己的手怎么那么不知道轻重呢,对女孩儿哪能用那么大力气,想要扶她,她却推开他,揉着胳膊,往前走。
谢羽杨一直在看手机,小梨耳环上的那个微型跟踪器能将她和萧淼在一起的画面,发送到他手机上,耳机里他们的对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小梨向萧淼要U盘,猜到他之前肯定是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跟着他去,一忍再忍,想看看发展,看到萧淼拉小梨的胳膊,他彻底忍不住了。
谢羽杨此时的心qíng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气怒攻心、心急如焚,对小梨是又爱又恨,那丫头太轻易就相信别人,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看到谢羽杨从楼梯口上来,小梨向他扑过去,满眼的委屈,眼泪几乎掉下来,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有多yīn沉,脸埋在他怀里,小梨满心依赖,谢羽杨揉了揉她的胳膊,以一个极呵护的姿势搂着她,要带她走。
萧淼看到这qíng形,很是气馁,又担心小梨的胳膊是不是伤到了,想上前看看她,谢羽杨看到他向小梨伸出手,照着他的脸狠狠给了一拳。
萧淼的脸顿时肿起来,忍住了没还手,眼神却毫不示弱地跟谢羽杨对立,彼此怒视着对方。
谢羽杨看他一副斗jī的架势,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搂着小梨转身走了。
小梨小梨萧淼在他们身后叫小梨,他在心里说,只要小梨回头看他,哪怕只看一眼,他都不惜为了她,跟谢羽杨开战。
可惜的是,小梨没回头,她整个人依偎在谢羽杨怀里。
她不要他!萧淼看着他俩离去,心里忽然那么痛那么痛,为什么这样,不就是因为太无聊,想玩点刺激的吗,玩玩而已,心里怎么那么难受?他把她胳膊拉扯疼了,想安慰她,她却只要谢羽杨。
萧淼孤零零地坐在台阶上,对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每次想刺激她,刺激到的却总是他自己。
出了酒店大堂,谢羽杨松开了小梨的手,小梨有点纳闷他的态度,跟着走了两步,鞋跟太高走的很累,她下意识地停了一下,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索xing把她抱起来,大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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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谢羽杨把她扔到副驾驶的位子上,小梨伸了个懒腰。
谢羽杨打量她:怎么回事,胳膊不疼了?
本来就不疼,我故意的,怎么样,我演技还可以吧。小梨眨着眼睛,一副坏事得逞的得意样子,最后踹萧淼那一脚,让她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她这么着,谢羽杨却不说话了,只看了她一眼,就把车发动起来,一言不发,把车开得飞快。
过快的车速让小梨的头皮发麻、魂飞魄散,谢羽杨这是要gān什么,和自己同归于尽?他以前发脾气,都是适可而止,从未不可理喻,今天是怎么了?随着jiāo往深入,她对谢羽杨的脾气有所了解,知道沉默有时就是他qíng绪。
别开这么快小羽别开这么快!她忍不住抗议。
你闭嘴!谢羽杨吼了一声,他就快气疯了,从小梨告诉他萧淼纠缠她开始,他已经容忍的够了,今天晚上,就是这个游戏结束的时候,他不会再让任何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有机会接近她。
他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小梨讷讷地望着他,有点委屈,不敢再说什么,慢慢地回转视线,她也明白,谢羽杨一定是通过跟踪器,看到萧淼吻她,心里不痛快了。
说到底,他也是个男人,也有qiáng烈的占有yù,并不允许她跟别的男人有暧昧,尽管那暧昧不是当真的。
谢羽杨瞥了小梨一眼,沉声道:你这样跟玩火差不多,说不定哪天就能把自己搭进去,所以我跟你说,不许再跟他来往,不许再胡闹!
他不发火,她是不知道事态严重,这事已经不能再由着她,为了她,也为了两家的名誉,都不能由着她去冒险。
小梨还是没有说话,谢羽杨又看她一眼,看到她两只小手无所适从地jiāo叠在一起,肩膀随着呼吸抽动,像是在哭,这才发现她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被大人责备之后,不敢说话,意识到什么,随手拿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
他愠怒的表qíng令小梨不敢bī视,很小声地说:我的照片还在他手里我想把那些照片销毁。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以她的xing格,对萧淼一忍再忍,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来想办法。看到小梨轻轻地拿纸巾擦拭眼泪,一下一下,要把细嫩的皮肤擦破了似的,谢羽杨声音温和了一点。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两人都沉默着,谁都不主动和对方说话,把小梨送到家,谢羽杨直接开车走了,别说进屋坐坐,他连车都没下。
一整晚,他没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小梨感觉到他无言的冷淡,心里不是滋味,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屋。
42医院
回到家里,小梨照照镜子,眼睛都哭肿了。简单的洗了澡,也没心思看电视,早早就睡下。本来是愉快的夜晚,谁知道竟会被萧淼那家伙搞成这样。小梨想了想,觉得谢羽杨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拿起手机把萧淼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打电话给谢羽杨,问他到家了没有。到了,我正在停车。谢羽杨转着方向盘,把车停正了,拔下车钥匙。小梨踌躇了两秒钟,主动道:我再也不和他联系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谢羽杨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小梨这次没有跟他倔。
大概是之前哭过,小丫头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可怜巴巴的,谢羽杨气全消了,安慰她:你不要担心,事qíng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小梨嗯了一声,对着电话亲了一下,谢羽杨锁好车后,一路走回家跟她说悄悄话。
小梨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萧淼心里没着没落的,一会儿担心是不是自己那天劲道大了,把小梨胳膊拉伤了;一会儿又猜测是不是谢羽杨跟她说了什么,她要躲着他了。萧淼这么想着,很是不甘心。小梨又不是他谢羽杨的私人财产,他凭什么把人看得那么紧,跟坐牢似地。
然而有什么办法,黎家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开车在黎明城家所在的大院门口转悠半天,警卫都要起疑了,他还是没等到小梨出来。 要说他jiāo往过的女孩子也不少,可没一个能让他这样惦记。跟他在一起,她总是淡淡的,似乎对任何事都不会有浓烈的兴趣,可她周身散发的那种气质,就是特别能招人喜欢。
屏蔽了萧淼的电话,小梨总算是清净了几天。之前那些日子,他每天给她打电话发信息,不是甜言蜜语就是ròu麻兮兮,从早缠到晚,不知道他怎么那么闲。其实萧淼的qíng况跟小梨差不多,被家里送去当兵,只是因为家长不想看自家孩子无所事事,才找点事给他们做,并不是真让他们受苦去了
小梨很烦他,可还得应着,怕他真跑到谢克榛两口子那里乱说话。萧淼这样的,说的好听是去当兵,其实也就比寻常公子哥儿多了身军装,其他的,没两样,甚至于他在部队上比在地方上玩得更野。一群臭味相投的gān部子弟凑一块儿,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这天是周末,小梨睡到中午才起chuáng,吃过午饭已经快一点。黎明城头天晚上跟她说,已经替她安排好了,让她准备准备,飞去苏黎世陪她奶奶住一段时间。
小梨正要上楼去收拾自己东西,警卫员打电话来告诉她,有个军官在门口要见她。你问问他姓什么。小梨一听说是军官,心里犯疑,照理说萧淼没这么大胆,敢公然找到她家来。就算不怕她,她爷爷总是可怕的吧。
军官说他姓萧。警卫员告诉小梨。小梨吃了一惊,没想到萧淼真能找来,忙道:撵他走,别让他进来。说完她要挂电话,结果警卫告诉她:他说他是谢参谋在军校时的同学,有非常要紧的事要见你,请你务必见他一面。
小羽的同学?小梨疑惑不已。谢羽杨的同学会找上她,倒是奇事一桩,转念又一想,既然是谢羽杨的同学,总不好太怠慢的。把他的证件扣着,让他进来吧。小梨吩咐警卫员。
萧磊进客厅时,小梨站在沙发边上看他,见他一身军装很是英挺,姿态从容、相貌不俗,肩章上两杠三星,从外表上看,他和谢羽杨竟是不相上下。小梨一见他长相,就猜到他必是萧淼的哥哥无疑,两人眉眼颇为相似,萧淼的五官比他更秀气一些。
你好,你就是小梨吧。我叫萧磊,是萧淼的哥哥。萧磊客气的向小梨自我介绍。小梨狐疑的望着他:你不是说你是小羽的同学?这人看起来比谢羽杨起码年长三四岁。
我跟羽子的确是军校的同学,我比他高几届,他进校那一年,我还当过他们年级的助教。萧磊说话时,也在暗中打量小梨,只是他打量的很有风度技巧,不像他弟弟那么肆无忌惮。
这就是他弟弟心心念念的女孩儿,不愧是黎剑和苏婉婉的女儿,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漂亮,最美的是眼睛,不仅秀美盈盈,而且烟水朦胧,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纯真和妩媚。然而萧磊一眼就能看出小梨眼神里的慧黠劲儿,知道这女孩儿非常难缠,萧淼到底年轻,会被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也是人之常qíng。
你来找我有事儿吗?小梨知道萧磊来找她,肯定是为了他弟弟的事,而不会是因为谢羽杨。要是和谢羽杨有关,萧磊大可以直接去找他本人。
找个方便的地方?萧磊征询的看着小梨。小梨点点头,带他去客厅旁边的一间起居室。
萧磊看着她背影,到底是长期练舞,步履非常轻盈,从背后看,身姿像只翩然yù飞的蝴蝶,而且对人的态度也是落落大方,在陌生人面前也不束手束脚。
起居室不算大,靠近花园,是主人家日常休息的地方。保姆送进来两杯热茶放到茶几上,小梨请萧磊坐下谈,保姆走时悄悄带上了房门。
萧淼住院了,你不知道吧?萧磊观察着小梨的表qíng。小梨微有些诧异,但随即表qíng变淡:我不知道,这跟我有关系吗?
萧磊见她并不主动问起萧淼为什么会住院,却想着要撇清,心里叹息不已,顿了顿才道:你不接他电话,不肯见他,他在你家大院外面不吃不喝等了三天三夜,想见你一面,一直没有等到你,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还不肯跟我们回去。
啊?我不知道这事。他等我gān什么?小梨嘀咕一声,猜不透萧磊来找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来兴师问罪?是他弟弟自己一厢qíng愿好不好。
萧磊已经听萧淼说过他和小梨之间的事,自己弟弟有多荒唐他也有所耳闻,小梨这个态度倒也在qíng理之中,但是为了自己弟弟,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求人。你们的事萧淼都跟我说了,他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你,请你去医院看看他。
你知道你弟弟做过什么,就不该来找我,我不欠他什么,而且我也答应过小羽不再见他。小梨不为所动,猜测这是不是萧淼使的苦ròu计,骗她去见他。
萧磊早猜到小梨不会那么痛快答应,见她美丽的眼睛睫毛闪动,一副不悦的神qíng,靠近她,诚恳道:我知道我弟弟和他那群朋友对你做了混账事,我替他向你道歉,羽子那边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作为一个哥哥的份上,去见见我弟弟,那小子现在要死要活的,这两天什么都不肯吃。我父母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把他关在医院里打葡萄糖。
我去见他,他再缠着我小羽要不高兴的。他要给我的东西,你带过来转jiāo就好了,我不能去见他。小梨还是拿不定主意。她自己也知道,和萧淼不能再纠缠下去,萧淼是那种张扬xing子,会把事qíng搞得满城风雨。
你放心,他不会再缠着你,以后都没有机会了。萧磊见小梨的态度有些松动,赶紧替自己弟弟表决心。怎么?小梨有些不解,他凭什么说的如此肯定。
我家里正在给他办手续,要把他送到德国。萧磊一声叹息。小梨有些诧异,随即道:去国外磨练磨练好,我看他也不适合当兵,去马克思的故乡学学《资本论》,没准他就能成为一个坚定地共产主义者。萧磊忍俊不禁,这丫头确实有点意思,难怪他弟弟迷得不行。
萧磊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能让人抗拒不了他的请求,段数比萧淼高了不知多少档,温和的目光中透着一种坚定。刚柔相济,这人相当厉害,和叶小舫一样,绝对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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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瞥着他,思量着,眼珠转转:你来找我小羽知道吗?萧磊点点头:我跟他见过了。他这么说,小梨放了点心,给谢羽杨打电话,却是关机提示。
萧淼还不知道我们要送他出国,见过你之后,他也就死心了。我跟你保证,他绝不敢对你怎么样。萧磊见小梨拿着手机犹豫,温和道。小梨看他一眼,斟酌片刻,谢羽杨一直也没有回短信,看来还没有开机,到底去不去?
萧磊没有告诉小梨,他和谢羽杨面谈的细节。照片事件刚发生的时候,看在萧家人的面子上,谢羽杨放了萧淼一马,萧父亲自保证对儿子严加管教,谢羽杨才没有追究,不然萧淼早就和那几家的孩子一样,被送到国外三年都不能回国。
萧淼当兵以后,萧家人并不怎么管束他,也没想到他会再次纠缠小梨,谢羽杨跟萧磊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萧磊相当惊讶,他没想到他这个爱闯祸的弟弟这回居然这么过分。黎谢两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他都敢去惹,这孩子欠调教,必须狠狠的治他一次,于是他说通了父母,让萧淼去德国的军校锻炼锻炼。
车开出大院儿,路过岗哨的时候,萧磊停下车去拿自己的证件。小梨看着他把军官证揣在兜里,萧磊像是看出她心思,淡淡的笑:我在总参机要局,要不证件给你押着?小梨摇摇头,警卫员都没验出问题,她把证件押着有什么用。
解放军总医院的某间豪华特护病房里,萧淼倚在chuáng边上,手腕上cha着针管,正在打点滴,人看起来很是疲惫。他哥跟他说,一定会把黎小梨带过来,他哥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可小梨呢?小梨也是倔脾气,她要是不想来,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没用。
萧淼咳嗽一声,有些无力。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天半,就快憋疯了。病房门外有人看守,他父亲和哥哥严禁他出门半步。
不一会儿,萧磊推门进来,萧淼勉qiáng支撑着坐起来,满含企盼的望向他身后,看到小梨跟在萧磊身后进病房来了,萧淼欣喜不已。萧磊看到他的神qíng,无奈的摇摇头,替他们把门带上。
小梨走上前,离病chuáng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她就站在那里,似乎生怕萧淼沾到她一点。萧淼顾不上心痛,向她招手:小梨,你坐过来,离我近一点,我跟你说话。小梨见他早已没了往日的气焰,好几天没睡觉似地,一点jīng神都没有,躺在病chuáng上显得特落寞,倒也没跟他别扭,搬了椅子坐在病chuáng前。
萧淼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握小梨的手,小梨把手拿开了,不愿跟他有肢体接触。萧淼望着她,眼睛里满是失落,可还是惦记她胳膊,问她:你胳膊不疼了吧?小梨摇摇头,态度依然冷淡。
半晌,萧淼默不作声的从军裤口袋里掏出一个优盘给小梨:你的照片都在这里,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的拷贝,其他的都被我删了。
小梨刚要伸手去接,他一闪手,让她扑了个空。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给你。萧淼定定的看着小梨。小梨斜他一眼:你又跟我谈条件。
我不是跟你谈条件,优盘我今天肯定会给你的,我就是想听听你的真心话。萧淼辩解道。小梨狐疑的看着他,见他眼里浓浓的依恋,终于嗯了一声。
萧淼认真的看着她,把他这些天翻来覆去想的事qíng在脑袋里组织了一下,问:你跟谢羽杨订婚,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和丛小天那件事,你家里才那么安排?嗯。小梨没有否认。
萧淼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又问:你之前不是总跟丛小天在一块儿,怎么家里让你嫁给谢羽杨,你也同意了?丛小天也这么问过,而且不止一次,有什么好说的,事qíng已经是这样。可萧淼既然问了,小梨知道,他期待她的答案,于是道:我爷爷不喜欢丛小天,丛家人也未必喜欢我。
那你喜欢谢羽杨吗?家里把你们凑成一对儿,你就能接受他了?萧淼觉得这事儿挺不可思议,小梨这样有想法的女孩子也能接受包办婚姻?就算是拗不过长辈,心里也未必那么服帖,可看她和谢羽杨在一起时的样子,又确实像是有感qíng。
我当然喜欢他,他是我未婚夫我怎么会不喜欢他,他对我又好。小梨反问一句。谢羽杨对她的好,她怎么会不明白,在外人面前,总是夸他。
就因为他对你好,你就接受他了?那我我也对你好,你能接受我吗?如果没有谢羽杨和丛小天,你会喜欢我吗?萧淼对小梨的说法很有些怀疑,他不觉得小梨是那种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的女孩儿。
我从来不回答如果的问题,而且你真觉得你对我算好吗?你先是跟一群人伙在一起给我下药,拍我和从小天的luǒ照,把他bī到美国去了,然后又拿照片来威胁我、想缠着我随时欺负我,如果你觉得这就是好,那我可以告诉你,我黎小梨脑子还没秀逗到那个地步。小梨冷言冷语道。
她的话刺中萧淼心中的要害,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颓败不堪。我很后悔,我也希望那件事没有发生过,我知道我说什么做什么也不能弥补那件事给你造成的伤害。小梨,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补救的机会?萧淼鼓起勇气向小梨表白,眼神里满是哀伤和愧疚,似乎连受伤都是心甘qíng愿的。
要是你没喜欢上我,你还会对你之前的行为感到忏悔吗?小梨审视的看着她。她的语调缓缓地,但句句扎人。
萧淼垂着脑袋不言语,可心里难受的呀,这滋味没有尝过的人无法体会,尝过的人才知道。总有一个人,能让你知道什么是心碎;你再掏心掏肺,她也能没心没肺。你能伤别人,就有人能伤到你;你能拒绝别人的爱,也就能被自己爱的人拒绝。
我在你胳膊里放了芯片,你最好早点取出来,不然的话,时间久了芯片gān扰人体磁场,你变成傻子可别怪我。小梨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得说出来。
我知道。萧淼低着头:我被送到医院以后,一靠近仪器,仪器就显示不正常,医生替我检查之后在我胳膊里发现了芯片,我没跟我父母和我哥说是你弄的,我说是我自己弄着玩的,人体卫星定位芯片。
小梨瞥他一眼,站起来,从他的手里拿优盘,他轻轻的松开手,看着她把优盘拿走,离开了病房。她关上门的瞬间,他忽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又解决了一个,甩汗⊙﹏⊙b
43 舍得
萧磊正坐在病房对面的座椅上,看到小梨出来,迎上去:我送你回去。小梨摇头:不用了,你还是看看你弟弟去吧,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真不用我送你?萧磊觉得小梨这女孩儿应该蛮娇气的,车接车送惯了,让她站在路边打车,她能行?
没事儿,我好几天没出门,正想到处逛逛呢。小梨跟萧磊寒暄几句就走了。难得有个机会出门,她要好好活动活动,走一段再坐车。
萧磊一进门就看到他弟弟坐在病chuáng上哭,伤心委屈的样子在当哥哥的看来心疼不已。萧淼这小子从小就争qiáng好胜,萧磊一向深知他脾气,知道他爱胡闹,从小到大一直让着他,即便是后来知道他和一群朋友闹得有些荒唐,也顶多是责备他两句,从不深说。那个圈子里比萧淼荒唐的人多了去,萧磊并不想把他和弟弟的关系搞的太紧张。
哭什么,不就是一个女孩儿嘛,你像个男人样子行不行。萧磊想安慰弟弟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就是喜欢她。哥,哥,你帮我想想辙,我就要她,非要她不可。萧淼忍住抽泣,含糊的说了一句。从小到大,哥哥在他心里是无所不能的,全家上下他谁都不怕,就怕他哥。
萧磊扇了他一耳光,不屑的斥责:你得了吧,感qíng不是一厢qíng愿就能成的事儿,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别说你之前伤害过她,就说她已经有未婚夫,你就不该再缠她,你当你是高衙内呢,明着抢。
她又没结婚,我为什么不能争取。萧淼捂着脸,抬起眼看着他哥。萧磊冷哼一声:你那是争取吗,你是耍小聪明。要挟她qiáng迫她跟你在一起,这么幼稚的事,你考虑过后果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你这种行为。
萧淼是什么心思,萧磊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会不清楚。萧淼一直都这样,喜欢什么挖空心思也要搞到手,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想要,得到了也未必有多珍惜。说到底,这孩子是父母被骄纵坏了,他不懂得替别人考虑。
萧淼此时痛悔不已,小梨刚才说的话充分证明了萧磊说得一点都不错。要说小梨对他的态度,他怎么可能真没数,他当初接近小梨,也就是想逗她玩玩,没想真的跟她有什么。可谁能想到,先陷进去的却是他自己。
小梨和他接触过的女孩儿不一样,那些女孩很容易就被他哄住了,小梨却不一样,他对她再掏心掏肺,她也能不痛不痒。
你就算不替你自己考虑,也替咱爸想想,他五十多岁的人了,上回为了你的事四处托关系求人,好不容易找到爷爷当年一个老战友说qíng,黎家才答应不追究,这回你又闯出这么大的祸,以后别想在国内呆着了。萧磊想起这件事就忿忿,可有什么办法,自己弟弟做的不对在先,还连累了家里。
萧淼伤心极了,眼泪不断地涌出来,什么话也不说。萧磊看着他的样子,暗自叹息,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成熟一点像个男人。再好的女人,若是自己得不到的,就不该再惦记,惦记来惦记去,除了自己伤心,不会有任何作用。
小梨刚进院门,看到谢羽杨的车停在院子里,一路小跑往客厅去。她急着告诉他,她已经拿到了她想拿回的东西。
谢羽杨刚听到动静,就看到小梨一溜烟似地跑过来,手瞬间被她抓紧了,只得跟在她身后跟她上楼。小梨拽着谢羽杨跑进自己房间,一脚踢上门,外套也来不及脱,搂着他脖子就在他脸上乱啃,把谢羽杨搞得一片懵懂。他哪知道,小丫头这是太高兴了。
等她啃够了,谢羽杨才抹抹脸上的口水,笑谑:láng来了?怎么一上来就啃啊?当我是ròu骨头呢。他转着弯儿笑她是小狗,她也不生气,从兜里掏出优盘在他眼前晃晃:亲爱的,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谢羽杨没看清她手里的东西,看样子像个优盘,可是又不能确定,她的手晃的太快,他来不及看清楚。是优盘,我的照片都在里面,而且没有其他拷贝了。小梨兴冲冲的揭露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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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谢羽杨一听到这话脸色就变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实质,质问:你又跟萧淼见面了?小梨一愣,猜到他心中所想,只得点点头:是萧磊来找我,说他弟弟有重要的东西给我,我一猜就知道是我的照片,所以我就去了。
小梨以为谢羽杨知道萧磊会来找她,可看他的神qíng又不像,有些不明就里,他的眉头皱紧了,像是在生气。
你跟我保证过你不再去见他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单独去见他有多危险,他们那伙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忘了你是谢羽杨想了想,觉得最后一句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妙。有些话搁在心里,彼此心知肚明,说出来,伤感qíng。
我没忘!我以为你知道萧磊会来找我,他说跟你见过,我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发了短信给你。小梨抹着眼泪,心qíng由喜到悲,原先她以为谢羽杨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原来,是一样的。哪怕她是被人害了,他心里仍然无法原谅她,觉得是她jiāo友不慎才会惹祸。
谢羽杨掏出手机看看,下午部里开会他就把手机关了,忘了再开机,此时开机看看,果然看到小梨的短信。
小梨谢羽杨握着小梨的肩,想跟她解释解释,见她眼泪不断涌出来,像是很伤心。她一伤心就不爱说话,一伤心就爱哭。于是谢羽杨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戳中小梨的伤心处了,不禁有些自责。
小梨肯定是以为他在为原先那件事怪她,那件事她表面上不当回事,其实她心里很有数,所以他一提起,她就哭了。萧淼纠缠她这段时间,他责怪她好几回,却没想到她也受了不少委屈,小梨以前那么任xing,他无论说什么,她都会反驳几句,可是这次,他语气再凶,她也没反驳他。
谢羽杨心脏有点抽痛,他从来没因为那件事怪过她,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再为此受伤害,蹲在小梨腿边,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道:小梨,我不让你去见他,不是对你不信任,是怕他们再伤害你。你对我有多珍贵,我不能看到你再受伤害。小梨知道是自己误解了他,抽泣了一会儿,才渐渐克制住qíng绪。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怕他们真把照片散播出去,那样的话,你肯定会受不了的,我不能失去你小梨望着谢羽杨,神qíng凄然。看着她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子,谢羽杨把她揽到怀里抱着,抚慰:别担心,我不会让事qíng发展到那种程度。
小梨靠在他怀里,放下心来。他终究是个值得依靠的人,并不因为那件事迁怒于她,世界上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样理解而且包容,姑姑说的没错,人要懂得惜福。经过这一次,两人的心贴的越来越近。
暑假的时候,小梨独自起程去苏黎世探望她奶奶。黎老太太痛惜独子英年早逝,一直对老伴儿心存怨恨,这几年一直住在国外,不肯原谅他。小梨这次飞来,除了要探望她,还是想劝劝她回国去。眼看着爷爷奶奶越来越老,一家人总不能再这样闹下去。
飞机在苏黎世降落,黎老太太早就派了人来接她。小梨刚进家门,就看到闻立阳坐在客厅里陪她奶奶说话。
小叔叔。能在这里见到他,小梨惊讶不已。闻立阳看到她也很惊喜:小梨。小梨扑过去和他拥抱,整整两年没见了,见到了才发现,原来是那么想念他。
黎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看到他俩一见面就抱在一起,很是意外。她不知道小梨曾闹着要和闻立阳订婚,在她眼里,闻立阳是她老伴儿黎明城老战友的儿子,是他们夫妇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当过小梨的家庭教师,嗯,亲热一点儿也qíng有可原,黎老太太思想开明,并不会往别处想。
奶奶,我好想你啊。小梨抱了抱黎老太太,在闻立阳身边坐下。黎老太太点点孙女儿小脑袋,笑道:你这丫头啊,就是嘴甜,要不是我跟你爷爷左催右催,你能这么快飞来看我。祖孙俩抱在一起亲热了一会儿,小梨几句话就把老太太哄得很开心。
眼角打量闻立阳,他和两年前别无二致,仍是英俊斯文、笑容温和,所不同的是,原先她还有点恨他,为他的出走不甘心,现在见了他,一丁点儿的恨也没有,就觉得亲热。
黎老太太让人带小梨去她的房间换件衣服,休息一会儿。小梨让闻立阳跟她一起上楼,她有好些话要跟他说。
小叔叔,你不是去了布拉格,怎么会在苏黎世?小梨终于问起。闻立阳告诉她,这两年他一直在欧洲游历,最近才应聘在伦敦的一家建筑师事务所,他准备结束旅程回伦敦专心工作。
我听说王阿姨住在苏黎世,所以趁着最后一点假期过来看看她。王阿姨说你订过婚了,是不是真的?闻立阳静静地看着小梨,语调缓缓地。小梨点点头:两年前就订了。
听说他是军人?闻立阳对小梨会嫁给军人始终不太能相信。小梨这样散漫的xing格,让她跟一个军人一起生活,很难想象。然而他问起的时候,小梨的表qíng却很平静,仿佛这是理所当然:是啊,我爷爷定的。他叫谢羽杨,你认不认识他?
谢羽杨?是谢克榛的儿子谢羽杨?有点印象。闻立阳若有所思的说。他记起来,似乎在哪一年的军委招待会上见过那小伙子,清冷严肃的面相,对人很有礼貌但是不苟言笑。本来闻立阳对谢羽杨也没印象,可巧他哥哥在国防科技大学任职,而谢羽杨那时似乎还在国防科技大学上学,三人倒是说过几句话。
就是他,我爷爷可喜欢他了,非让我嫁给他不可。小梨笑嘻嘻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闻立阳始终有一种亲近感,觉得什么话都能跟他说,哪怕是口无遮拦的玩笑话。
你爷爷选的人,一定不会错。看得出来,你对他也很满意。闻立阳多了解她,他只要看到这小丫头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所想。要是她对未婚夫不满意,谁也不能qiáng迫她订婚。
你那个时候一句话也不留就逃走了,我被爷爷抓回去关禁闭,你都不去看我。小梨说起这事儿还有点儿恼,不是恼闻立阳不愿跟她订婚,而是恼他这么久了也不跟她联系。圣诞节的时候倒是给她寄了礼物,可人始终不露面。
闻立阳会心的笑笑:我是为你好,不想看你因为一时的心血来cháo毁了一辈子的幸福。说话间,他习惯xing的摸摸小梨的头发,忽然意识到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而且,她是别人的未婚妻。心里忽然有些刺痛,隐隐的,扎着心口不能呼吸。
后来我想想,也后悔了。小叔叔就是小叔叔,我怎么能跟你结婚呢,那多别扭啊。小梨眉开眼笑的看着他。闻立阳qiáng忍着心底的痛,淡淡一笑:是啊,小叔叔跟你爸爸一样,怎么能跟你结婚呢。
小梨握着他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枕在他肩上,跟他讲述这两年她的生活。闻立阳没有忽视,小梨频繁的提到谢羽杨,她心里只有谢羽杨。
曾经,这个小女孩儿是他的。她两岁跟着她父母到英国定居,他在英国上大学,是她家的常客。从小,她就跟他很亲热,她父母去世以后,她爷爷把年幼的她托付给他照顾。他像家庭教师一样教育她,像爸爸一样照顾她生活,又像朋友一样带她去各地游历。甚至为了她,他和相恋几年的女朋友一直也没结婚。
小梨是爱着他的,他知道,可他也知道,那种爱不是他想要的,那只是近乎亲qíng的爱,更多的是依赖。当她还不懂得分辨时,会以为自己爱上了他,要跟他结婚,一旦等她长大了,她就会想明白,有些爱,跟爱qíng无关。
闻立阳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不愿在她小小年纪时就把她占为己有,他想等她再长大一点,可惜造化弄人,他还没来得及等她长大,上帝就跟他开了个无法挽回的玩笑。小梨是真的恋爱了,她爱上了别人。听得出来,那个人也很爱她,所以,他和她再无可能。
就像这一刻,她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他怀里说悄悄话,却真的像一个晚辈对长辈了。她跟他笑,叫他小叔叔,再也没有当年那种独特的亲昵。
小叔叔,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去啊,我想,最多明年我就会结婚的,明年我就二十岁了。小梨坐起来,望着闻立阳的眼睛。然而他眼眸深处的悲哀,她哪里看得懂,抑或是她那颗小小的心,已经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好啊,我一定去。闻立阳调整了一下伤感的qíng绪。毕竟是成年人了,不可能像个孩子,他知道哪些qíng绪可以释放,哪些qíng绪只能隐藏。
小梨握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亲,抬起头向他笑,眼睛里有一点点泪花。谁说她不懂,只是她用了两年时间,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命运,什么是舍弃。不舍,如何能得。
作者有话要说:沉思往事立残阳
佛前五百次回眸,只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
所谓爱qíng,对的地点,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缺一不可。
44 使坏
闻立阳在苏黎世,陪了小梨半个月,就出发去伦敦,小梨送他去机场,跟他拥抱,看着他走进安检,转身而去。
苏黎世的天空很蓝,生活很闲适,小梨想,等她老了,一定要和谢羽杨买个房子,住在这里。
想到他,就接到了他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他在电话里又问了她一次,他都问了一百多次好不好,小梨边走,边跟他通话:我订的机票是下周一的。
下周一?真不巧,下周,我爸出发去南京军区视察,我得跟着,之后还要去庐山疗养,至少得两个月不在北京。谢羽杨这么告诉小梨。
谢克榛喜欢把儿子带在身边,一是让他多接触接触地方上的gān部,笼络一下人心;二也是让他替自己处理一些工作,就这一个儿子,不栽培他,栽培谁。
那你还老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回去了,也见不到你啊。小梨笑呵呵地说。
你早回来了,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出京去,我们去庐山住一段时间。
切,你有私心。那家伙安了什么心,她怎么会没数。
回到家里,小梨看到她奶奶独自坐在庭院的树下,闭目休憩,悄悄地走过去,老太太半身不遂,常年坐轮椅,可远远望去慈眉善目的样子,气质真是好极了。
奶奶,您又打盹了。小梨把老太太摇醒,不让她这样睡着,怕她会着凉。
黎老太太睁开眼看到孙女儿,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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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笑了笑:我看您睡着了似的,不敢打扰您。
黎老太太慈爱的刮了一下孙女的鼻子,小梨眼珠转转,主动说道:小羽又催我了,我答应他再过一星期就回去。
是吗?那小子离了你,就不行啊,是不是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了?黎老太太跟孙女逗趣。
小梨嗯了一声:可不,他跟我说,整天想我啦,我再不回去他就来接我。
黎老太太听到这话,心里欢喜,小俩口感qíng这么好,当长辈的也替他们高兴,老头子一辈子跟她对着gān,这件事办的倒不错。 小梨察言观色,见老太太的表qíng似有松动,转了心思:奶奶,您说怎么办啊?我舍不得您,不想离开您,想再多陪您住一段时间,可他又非让我回去不可。头枕在奶奶膝上,跟她撒娇。
哼,说的好听,你真舍不得奶奶才怪,你现在心里只有你那个小女婿。黎老太太在小梨脑袋上戳了一下。
小梨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舍不得您,自从爷爷把我接回北京,我好久没见到您了,经常在梦里见到您,要不,您跟我一起回北京吧,这样我就不用再跟您分开了。
黎老太太没有立刻答话,小梨知道她在犹豫,又道:今年是我爸爸妈妈去世五周年,您不回去看看他们?
这话戳中了老太太心窝子,她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是啊,一晃五年过去了,孙女长大了不说,连婆家都有了,儿子和儿媳在另一个世界,想必也能安息了。
黎老太太轻轻地抚摸着小梨软软的头发,叹息:我就知道,你是给你爷爷当说客来了。
小梨跟奶奶眨眼睛:爷爷常跟我念叨您,说您爱gān净,家里总是收拾的纤尘不染,又说您喜欢鲜花,家里的花瓶一年四季都不会空着,自从您离开北京,他书房里的花瓶就老空着。
切,那老头子。黎老太太淡淡地笑。
两天后,小梨跟她奶奶搭乘瑞士航空的班机回北京,黎明城亲自坐车到机场,接老伴儿和孙女。
老俩口几年没见了,回家的路上,两人都不肯先和对方说话,小梨坐在他们中间,一会儿跟爷爷说几句,一会儿跟奶奶说几句,替他们传话。
小梨搂着黎明城的脖子,跟他商量事儿,爷爷,下个月,您替我安排安排,我想去庐山旅游。
切,黎明城不屑的笑,小丫头有话不直说,跟他玩心思。
旅游?你不是刚从苏黎世回来,还想去哪里旅游,你奶奶刚回来,你也不好好陪陪她?黎明城没有立刻答应她。
小梨跟他磨:爷爷,我从来没去过庐山,都说那里特好玩儿,我想去。
黎明城拍拍她脑袋:你是想去找小羽吧,他陪他爸爸下地方视察去了,你在北京也呆不住了。
您知道啊?知道您更得替我安排了,我要是不去看着他,万一他在庐山遇到美女什么的,可就后悔莫及了。小梨谄媚地笑。 瞎说,小羽才不是那种人呢。黎明城对谢羽杨放心的很。
小梨脑袋一歪:那可不一定,他是男人,男人都喜欢美女,主动投怀送抱的他更招架不住,不行,我非得去看看不可。
你就让她去吧,不答应她,她能让你耳根子清净才怪。黎老太太帮腔。
老伴儿回京,黎明城心里本来就高兴,小梨再这么磨人jīng似地撒娇,他哪里还招架得住,只得点头答应。
小梨高兴极了,在爷爷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在奶奶的脸上亲了一口。
南京军区的相关人员为了接待谢克榛一行,可费了大工夫,知道谢老板喜好古玩珍藏,费了心思替他淘办,送给谢克榛本人,自是不便,只能从他大秘书和警卫长那里下手。
无奈的是,谢克榛早就jiāo代给下属,不许擅自收地方gān部送来的礼品,谁违反了,就记过处分,因此,军区上下好些人都碰了钉子,然而他们有的是办法,大老板那里不敢造次,小太子这里倒不是不能下手,把他伺候好了,也是一样。
小太子年纪轻轻的,家里有权有势,钱财之物必是不会看在眼里,只能从别的方面下手,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没有不爱玩的,听说他已经订了婚,女方也是显赫人家,想必跟那个圈子的大多数人一样,是家族联姻。
在北京,要顾及两家的面子,就算玩也不能玩的尽兴,如今好不容易离开北京一次,可不得好好玩玩,好事者稍微一琢磨,就知道该怎么讨好了。
南京军区江西省军分区,谢克榛一行先行去了庐山别墅疗养,谢羽杨要在省军区处理一些事qíng,在南昌多留了几天。
几个军区gān部子弟找准了机会,约谢羽杨出来打牌,他也没推辞,都在部队圈里,说不定哪天就要一起共事,把关系搞好了,没坏处,谢羽杨再清高,也不至于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对方,到了地方上,真正要办什么事qíng,还得靠这些地方势力。
光是一群男人打牌有什么意思,他们得找点刺激的玩玩,这伙人年纪都不大,喜欢玩新鲜,一番安排之后,几个嫩模被安排进了包间,都是经历过场面的,而且训练有素,她们知道如何取悦这群男人。
当地的公子哥儿们也没安什么好心,除了自己玩,他们也希望这些女人能在谢羽杨那里下点工夫,真要是给他看上一个,chuīchuī枕边风,比送什么礼都管用。
谢羽杨一见到那几个女人被安排进包间,就猜到对方玩什么心思,不动声色,只管看牌出牌。
一个叫嘉嘉的女孩子主动坐在了谢羽杨旁边,不是替他端茶倒水,就是拿水果递烟,伺候地殷勤周到,她早就得了吩咐,一定要把这位北京来的公子哥儿给伺候好了,合了他的心思,她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嘉嘉年纪不大,身材却十分丰满xing感,她有意识地用身体蹭蹭谢羽杨胳膊,他似乎没什么反应,于是她心里有数了,对付这个男人不能用寻常的办法,于是她帮着他看牌。
谢羽杨对她的殷勤既不排斥,也不迎合,跟她说话时,语气淡淡的,也很有礼貌,嘉嘉渐渐对他有了好感,他不像她以前接触过的某些男人,不是动手动脚,就是言辞粗俗,她表面上虽然不得不奉承那些人,心里却骂他们是猪。
眼前这位小爷,从外表看绝对是一流的,没见过大世面的人,没他那种气度,淡定、从容,洒脱不拘,从他出牌和推筹码的手势看,是这一行比较jīng深的玩家,而且玩惯了大的,输赢他都不是很在意。
嘉嘉知道,旁边的这些人为了讨好他,一晚上牌玩下来,上千万都能有,随便打赏一点,都够她买好几个名牌包包,既然对方不急,她也得悠着点儿,各色人等她见过不少,这些权贵公子哥儿,什么女人没见过,自己纵然不是那等良家女子,也不能太掉价,财色兼收,才显出她的本事和道行。
筹码掉了一个在地上,嘉嘉弯腰去捡,确信自己俯首的优雅身姿已经落在身边男人的眼睛里,从容地把筹码放到桌上。
你们玩了这么久,饿不饿,我去让后厨做点宵夜过来,你想吃什么?嘉嘉问牌桌上的人,眼睛却看着谢羽杨。
随便来点吧。谢羽杨答了一句。
另一边,小梨从南昌机场出来,坐车去九江,她离开北京前,给谢羽杨打过电话,知道他还在南昌,他爸爸已经先一步,去了军委在庐山的别墅疗养,她告诉他,黎明城已经替她安排好了行程,她很快就能到庐山,陪他住一段时间。
不如,先去南昌找他?小梨坐在了当地安排好的车里,突发奇想,让司机调转车头,她要去南昌,找谢克榛秘书问清了谢羽杨下榻的宾馆,想去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到了宾馆被随行的工作人员告知,谢羽杨和军分区的一伙人出去了,都快十二点了,他还没回来,小梨不禁有些担心,那群人找他肯定没好事,不是去玩,就是去赌,这个圈子里不赌不玩的人几乎没有,谢羽杨没事也爱跟朋友打打牌,玩玩轮盘赌和二十一点,小梨知道。
他们去哪儿了?小梨不放心的问。
工作人员跟随谢家父子多年,哪能没有眼力见儿,什么话该不该说,他心里有数,陪着笑:小梨啊,你才下飞机,又坐了这么久的车,还是给你安排个房间好好休息休息,小羽回来要是看到你还熬着,得怪我们。
哼,避重就轻!小梨知道他嘴巴严,轻易不会告诉她,只得换了一种语气,跟他撒娇:你告诉我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我去找找他。
工作人员还是笑,尽管他知道谢羽杨对未婚妻宠得不得了,可在这种场合,要是由着她闯过去,后果也不堪设想。
要不我去跟丁秘书长说一声,兴许他知道小羽的行踪。工作人员去找首长秘书室的副秘书长丁志国。
丁志国听说小梨来了,吵着要去找谢羽杨,忙出来看看究竟。
丁叔叔,小羽去哪儿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小梨先发制人地问。
小梨啊,要不你给小羽打个电话,他接到你电话,肯定会回来的。丁志国扶了扶眼镜,想打消小梨的念头。
小梨慧黠地眨眨眼睛:给他知道我来了,还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要去看看,他背着我都做些什么,你放心,我不闹,实在不放心,你就跟我一起去好了。
小梨脾气执拗,丁志国闹不过她,只得开车带着她去找谢羽杨,两人在南昌一家高档会所门口下了车。
问过服务生,知道那群人在某个包间里,小梨拉着丁志国,悄悄地走过去,在包间门口听听动静,里面有男人的谑làng笑声,还有女人的撒娇发嗲声、吆喝出牌的叫喊声,一听就知道玩得正起劲。 小梨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走进另一个包间。
丁志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只得跟着她:小梨啊,咱还是回去吧,小羽不会做出格事的。
小梨笑笑:那谁知道呀,到了外头,没人管着他,他还不花天酒地海了去了。
不会的,小羽不会的。丁志国替谢羽杨说好话,他从二十多岁起,就给谢克榛当秘书,谢克榛升官,他也跟着升,谢羽杨等于是他看着长大的。
丁叔叔,我知道他不会的,可架不住他身边那群人起哄,你听那些女人笑得多恶心,我得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小梨想着坏主意。
按铃把服务生叫进来,小梨写了个菜单jiāo给他,让他找后厨照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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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看了菜名,忍俊不禁:对不起,我们这里不供应这几样菜。
小梨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叠钱:这是一万块,除去菜钱,都给你了。
服务生看到钱眼热了,喜滋滋地拿着钱走了。
不一会儿,服务生推着餐车进包间,小梨挨个儿看了看菜式,觉得很满意,让他把这些菜送到隔壁的包间。
服务生有些为难,他知道隔壁包间那些都是得罪不起的贵客,老板吩咐一定要好生伺候着的,送这些菜进去,那还不等于是把场子给掀了。
小梨知道他不敢,仍是笑:你尽管送过去,就说是我请他们吃的,有什么事儿我担着,我人就在这里,他们问起来,你让他们找我,今天你们这里发生天大的事我都能担着,你信不信!
服务生打量她一眼,见她也就二十上下的年纪,可说话时那种语气,一副正宫娘娘架势,这样的事,他见的不少,知道这女孩子不好惹;再看跟她一起来的中年男人,军衬衣上虽然没有肩章,气质风度一看就是来头不小,然而他却站在那里。
丁叔叔,你先去里间坐坐,我来应付他们。小梨坐在沙发上,并拢双腿,姿态优雅。
丁志国笑了一声,知道小梨要出怪主意,却也没有阻止她,这孩子有趣,他不由自主也想看看热闹。
45将爱
隔壁的包间里,服务生推着餐车进去,告诉在场的人,有人替他们点了几样jīng致小菜当夜宵。
我们没点夜宵,是谁送的?一个人站起来走到餐车旁打开盖子看看,其余人也抻着脖子看。
服务生照着小梨的吩咐,报菜名:泡椒凤爪jī爪朝天、爆炒jī心肝脑涂地、辣子jī丁大卸八块、香苏jī排拆皮卸骨。谢羽杨听到这话,也放下了手里的牌。
嘿,这什么呀,谁这么大胆,敢消遣这群小爷。几个人顿时气呼呼的站起来,蹭蹭的火往头顶上窜,其中一人揪着服务生衣领子吼道:这谁他妈出的主意,敢跟爷几个来这套?服务生吓得哆嗦:隔壁,隔壁房间有个有个女的
女的?呵呵,公子哥儿们顿时来了兴致,表qíng也猥琐起来。肯定是谁的老婆、女朋友,或者小qíng儿,找不痛快来了,正好给众人添点乐子。
漂亮不漂亮?那人问服务生,松开了手。漂亮,漂亮,很带劲儿,又年轻又漂亮。服务生揉了揉脖子。一群人推推搡搡要去隔壁包间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奶奶跟他们逗闷子。
门一推开,众人都愣住了,这女人眼生,没谁能猜到她来历。如服务员所说,确实漂亮,而且见了他们进来,一点儿也不吃惊,甚至她都不站起来,从容的坐在那里,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似笑非笑的神qíng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惑。男人们当场就看呆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谢羽杨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握着她放在膝上的双手,微笑着,仰脸看着她,那眼神,绝对是爱死了,声音轻柔的跟她说话:宝贝儿,你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嗯,这么晚了怎么不去酒店休息?
这肯定是小太子身边最得宠的女人,闹上门来了还能让男人这么轻声慢语的哄,不是心头ròu不会有这样的待遇。门口的众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接下来的qíng势发展。
我惦记你啊,从苏黎世回来在北京没呆两天就飞来看你。听说你在这里我庐山都没去,直接就过来了,怕你饿着,给你们点了宵夜。女孩儿亲昵的抚摸谢羽杨脑袋,也跟他笑,嘴角的笑涡儿尤其可爱。那笑容,是个男人看着都得给甜醉了。
听到庐山两个字,众人眼明心亮各自盘算:谢克榛不就是在庐山疗养,这若不是正宫,敢往老爷子跟前带?要说这群人家庭出身都不错,除了老子娘谁都不怕的主儿,可谁不是外面玩的再大,也绝不敢把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往家里带。
乖乖,原来真是小太子的老婆,难怪难怪!都说真正的美女最终都会落在这些权贵公子哥儿手里,轻易不会给人看到,这话真是不假。
怪不得他们费尽心思给他介绍各色女人他都看不上眼,家里有这么个尤物,看得又这么紧,他能看得上谁;怪不得这女的敢跟他们来狠的,原来小太子这么宠着,若没有男人给她撑腰,有几个女人敢这么着。
看他俩旁若无人的态度,门口那群人悄悄地散了,把门带上,不打扰他们夫妻相会。我跟他们打打牌,没gān别的。谢羽杨赶紧跟小梨撇清。我知道啊,丁叔叔说你最洁身自好,你就是一优秀的、无不良嗜好的、靠谱男青年。小梨跟他开玩笑,柔柔的看着他,视线无法移开,有些日子没见了,好想好想他。
那你刚才送那什么jī爪jī心jī排是什么意思?谢羽杨坐到小梨身边,轻拥着她,笑着跟她咬耳朵。小梨呵呵的笑:那是给某些人提个醒儿,他们不是爱吃jī吗,吃个够啊。 我不爱吃jī,我从来不吃jī。谢羽杨笑谑,余光瞥见丁志国从里间出来,放开了小梨。
坐车回宾馆的路上,小梨偎在谢羽杨怀里,跟他报怨:我就知道你们去玩非得点场子不可。那不是我点的,我从来不好那个,不过你胆子也真大,万一我不在,那群人可都不是善主儿。谢羽杨搂着小梨的腰,手指点下她香腮。
切,我怕他们!丁叔叔就在隔壁,谁敢动我一根头发,直接派一个军来灭了他们。是不是,丁叔叔?小梨跟正在开车的丁志国开玩笑。丁志国呵呵的笑:他们敢碰你,小羽肯定得把他们灭了。
只要他们不拐带你做坏事儿,我就不跟他们计较。什么呀,找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来,也不嫌脏,也不怕得病。小梨不屑的撅着小嘴。
这小东西,她吃醋都能吃得这么别具一格,让人非但气不起来,反而还觉得她狡猾的可爱。谢羽杨见她忿忿的样子,有点好笑,对着她的小嘴狠狠的吻下去,抱着她不肯撒手。
分开这么久,想我了吧。谢羽杨吻着怀里柔艳的小东西,在她耳边低语。想,亲爱的,所以等不及去庐山,直接找你,太想你了。小梨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的他直痒痒。我也好想你,乖乖,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谢羽杨把手探到小梨裙子下面,抚摸她光洁的美腿。
色与魂授,经得起几番细思量,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吻一会儿,偶尔说两句,再看着,再吻,缠绵的将思念在唇舌间传递,dàng气回肠。
他俩起先还说话,一会儿就没声了,丁志国无意中在后视镜里瞥见小俩口亲热的qíng形,笑着摇摇头。高gān家的孩子他见多了,感qíng像他们这样好的倒不多。
从车上下来,谢羽杨着急火燎的拉着小梨一路小跑。匆匆的打开宾馆房间的门,把她往房间里拽的同时扯开自己的衬衣扣子,毫不迟疑的一脚把门踢上。
一向沉静如佛的谢参谋不淡定了,小梨心里直笑,却憋住了,不肯跟他进屋:丁叔叔把我的房间安排在隔壁。
小丫头梨涡坏笑,是存心哪。刚才在车上,他就有了反应,可前座毕竟有人,总不能当着别人面玩车震吧。
谢羽杨也不说话,上前就把小梨身上的裙子从领口处撕开,哗啦一声,这条价值不菲的香奈儿裙子就此报销。小梨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脸顿时就羞红了,裙子耷拉到腰上,露出上半身。
这种qíng境下,哪里还需要思前想后,谢羽杨抱起她就往chuáng上扔,如láng似虎的扑上去深吻。来不及脱她的内衣,他直接把手伸进去抚摸抓揉。小梨的这件内衣本来就紧,他的手再伸进去,她被勒的几乎窒息,内衣的带子终于绷断之后,小梨才得以呼吸顺畅,可是一转眼,他又不让她呼吸了。
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他的动作狂野的像某种猛shòu,几乎是在蹂躏撕咬猎物,热qíng的吻她□在外的每一寸肌肤,手贪婪的爱抚揉弄,任她的娇躯在他身下手下起伏动dàng。
shòuxing大发,小梨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字。谢羽杨此时的样子,真有点把她吓到了,惊叫不已,小脸本能的逃避他不停追随的吻。谢羽杨察觉到她有点抵触,动作缓了缓。
小梨喘着气,甩掉脚上碍事的高跟凉鞋,撑起一只胳膊支着身体,另一只手推在他心口,轻嚷:好疼,你轻点怎么咬我?一个多月不见了,她难道不知道,他多想她,咬她还是轻的,他要吃她,狠狠的吃。
别想跑,你一晚上都是我的。谢羽杨站起来,把衬衣脱了随手一扔。小梨看到他又向自己欺身而来,本能的把双脚往回缩缩。
可她却浑然不觉,她这样的姿势有多撩人,长发披散,玫瑰花一样嫣红的小脸上,两片嘴唇被他又吸又咬,吻的红艳艳的,身上的裙子早已扯得不成样子,寸缕碎帛遮不住chūn光,柔软的苏胸被揉的红了一片,随着呼吸曲线起伏,纤秀的长腿浑圆的粉臀没有了衣物遮蔽,灯光下白皙如雪。
素胸未消残雪,透轻罗好一幅诱惑至极的美人chūn睡图,他的小梨,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开始有了不一样的风韵。长期练舞令她身上没有一丝赘ròu,曲线柔美浑然天成,皮肤嫩滑而有弹xing,摸起来手感极好,手一触上就舍不得拿开。送她去练舞,果然是明智的。
小梨注意到他灼热的目光,松开了胳膊,软软的蜷曲在chuáng上,犹如祭坛上的白色羔羊,她的纤细、柔弱和丰润,糅合成一个真真实实的yù望之网,将他牢牢的囚禁在网中央,再次压在她身上,把一切碍事的东西都推开,他要chuáng上只有她。
小梨,给我好不好?谢羽杨吻在小梨耳畔,咬着她耳垂chuī气。小梨羞的不说话,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身上的男xing荷尔蒙气息已经把她迷醉了,而且她知道,这不是征求她意见,他只是告诉她,他要来真的了。
她羞怯的模样让他激qíng迸she,尽管意乱qíng迷,他却也知道她还很娇嫩,哪怕再迫切的想拥有她,也得温柔一点。她像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疼爱,身体有点紧,他的手摸到她柔软的小腹,想往下再探探,感觉到她修长的双腿并拢的紧紧地,低声抚慰她:乖乖,腿不要并那么紧,放松啊。
小梨微微的把腿张开一点,让他的手可以放到她两腿间的敏感处,没等他动,她又下意识的把腿并紧了。别看她平时挺顽皮,什么话都敢说,动真格的这还是第一次。
谢羽杨有些好笑,勾着唇吻她,耐心的:乖,你把我的手夹住了,放开一点,不然我没法动了。小梨这才又打开一点,谢羽杨笑笑,继续吻她,手在她□轻轻的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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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
她的柔软处又紧又gān涩,他抚慰呵护了半天也没有湿润起来。他只得耐着xing子,在她身上疼爱的吮吻,尽量让她的身体兴奋一点,不伤到她。
是不是进不来?小梨有点紧张,下意识的把腿再分开一点,一双妙目既好奇又羞涩的看着他,脸红扑扑的像嫩苹果。谢羽杨呵呵笑着,在她胸口揉揉,唇贴上去:小妹妹跟我还不熟,有点怕羞。
手指再次伸进去,用了点力,立刻就被两片嫩ròu吸住,再想往里进进,里面更紧,又得加力气。
小梨的那片小柔软从来没被这样入侵过,身体本能的跳起来,谢羽杨只得用另一只胳膊肘压住她。
内壁已经又湿又软,终于触到那层膜了,谢羽杨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碰了碰,知道不能再深入,戳破那小东西他要用别的。小梨的腰起伏的更厉害,私密处夹着东西的感觉简直太难受了,来回挣扎,双手不停乱抓,可chuáng上空空的,除了枕头什么也抓不到,只能无力的扯着chuáng单。那一瞬间,小梨觉得自己就像一抹艳魂,就要被眼前这个男人活活的给吃下去。
这身体的柔韧xing多好啊,腰软的不像话,胸前的小鸽子随着她身体的扭动不停的弹跳,小鸽子的嘴早被他咬红了,他还要逗她,一只手在她胸前盈盈一握,另一只手轻轻的用手指捏着她下面的小花蕾。
小梨叫老公!谢羽杨跟她耳语。老公小梨蛮乖,半咬着嘴唇,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好不销魂,星眸迷蒙的看着他,娇喘微微、泪光点点。乖,真是好乖的孩子,老公好好疼你。
看到小梨像是要哭了一般,眼睛里水光潋滟,小嘴微张,却又叫不出声音,这小模样真够疼人,
谢羽杨凑上去把舌头轻轻的送到她嘴里,细密的吻住她娇柔的呼吸。小梨安静了不少,手不再乱抓,搭在他背上。
qíng热撩人,手机响了他们也不管不顾。这时候,谁有心思接电话,手已经摸索到裤扣,就要把裤子往下褪,再不进去,他就要死了,那种爆炸前的刺激和心跳摧毁了他所有意识,以至于没听到走廊上激烈的敲门声。
羽小羽,门响了门小梨听到声音,捶他的背。嗯不管!乖,咱不管他!他还蛮会撒娇,直到小梨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咚咚咚,门外那人把门敲的如雷声般轰响,看来是急事。小羽,小羽,快开门,小羽,有急事。是丁志国的声音。谢羽杨猛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丁志国的声音很急促,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谢羽杨搂着小梨侧身坐起来,拍拍她小脸:丁叔肯定有急事,不然不会来敲门。小梨嗯了一声,手臂松开他。
谢羽杨随手抓起chuáng单,把□的小梨包裹起来,亲了亲她,弯腰把衬衣捡起来穿上,又把裤子提起来穿好。裤子脱了一半,还松垮在腿上,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给打搅了。
丁志国在门外早就急得团团转,打电话他不接,来敲门他也不开,猜到里面那小俩口肯定正在兴头上,自己又不能破门而入,可怎生是好,只得不住敲门。
好不容易来开门了,丁志国见谢羽杨衬衣扣子胡乱扣了几个,神qíng也有点不在状态,事qíng紧急也顾不得许多,告诉他一个惊人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看了将爱的电影,随手拿来当标题。我写文,暧昧可以,造船不怎么行,将就看吧。
46守护
谢克榛坐车到九江城区去看望一位离休多年的老首长,返回的途中遭遇山体滑坡,幸好司机经验丰富没有酿成重大事故,谢克榛和司机都受了伤,已经被送到九江市医院。
谢羽杨一听就着急了:丁叔,我爸没事儿吧?丁志国缓了缓语气:应该没什么问题,听说脖子轻微扭伤,膝盖也有擦伤,司机伤得重一点,脑袋上fèng了七针,人还在昏迷。您安排安排,我们这就坐车去九江。父亲出车祸受了伤,谢羽杨揪心不已。
小梨怎么办,这大晚上的。丁志国瞥了眼房间里,见小梨一只高跟鞋甩在地上。小梨此时正裹着chuáng单坐在chuáng上,聚jīng会神的听他们说话。带她一起去,她既然来了,不去不好。谢羽杨道。
丁志国走了以后,谢羽杨关上门,回到chuáng边看着小梨,见她小脸上红晕犹在,两只眼睛乌溜溜的看着他,无奈道:你准备准备,我们这就要去九江。小梨懂事的点点头。谢羽杨轻抚她脸颊,想起刚才两人亲密的qíng形,疼惜的吻了她一会儿才离开了。
趁他们安排事qíng的时候,小梨匆匆洗了个澡,把自己和谢羽杨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坐在chuáng上等谢羽杨回来,跟他一起去九江看望未来公公。
市里安排了警车开道,封闭了南昌到九江的一段高速公路,确保谢羽杨、丁志国和随行的省军区派来的医疗专家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九江。
又一次坐在车上颠簸,小梨困得不得了,在谢羽杨怀里昏昏yù睡。感觉到谢羽杨的手心里有汗,小梨知道他在担心他爸爸的伤势,安慰道:你不要担心,谢伯伯不会有事的。谢羽杨嗯了一声,随手拿起军装外套把她包裹住,怀抱着她,他的心qíng渐渐平静。
小梨悄悄地把手探到他下面,低声问他:难受吗?靠的近了,她感觉到他那里好像还有点硬着。谢羽杨把她的小手推推,跟她耳语:别碰,乖乖,比刚才好多了,你一碰又要受不了。不是不想让她碰自己,她温柔的小手碰他也不是一次两次,可现在真不是时候。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把事qíng都布置好了一行人上车,刚才抱了抱她又想要了,所以拿军装给她披上,隔了层厚衣服好过肌肤相亲。
小梨怕他忍的难受,想帮帮他,可是在车上,前面又有司机,怎么动都不方便,只得默默的陪着他。他把她的手都掐疼了,她也忍着。
车在九江市某医院门口停下,谢羽杨把小梨叫醒了,带她下车去。小梨振作了点jīng神,跟着众人一起去病房。
值班的医生护士见又来了一大群人,赶紧提醒众人肃静,不要影响病人休息。听说病房里这位首长来头很大,市里的领导们轮番来看过了,这回来的是一群军人,看来是部队上的大领导。
丁志国找到值班医生,让他去请院长过来。不一会儿,院长来了,丁志国和谢羽杨赶紧说明qíng况,让他们安排省军区医院的专家替受伤的首长和司机检查。
人来人往,一番折腾,小梨独自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身上裹着谢羽杨的军装。八月里,夜间气温还是有点低,医院里又开着冷气,她坐了一会儿就犯困,有点没jīng打采的,拼命忍着,上下眼皮还是不停地打架。
谢羽杨进进出出好几次,看到小梨坐在那里,都没工夫跟她说话,好不容易他爸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专家组看了X光片说没有大碍,他才松了一口气,去找小梨。
我爸吃了药已经睡了,你困成这样,先回车上睡一会儿,我们还得有一阵才能回去。谢羽杨怕小梨熬不住,催促她去车上睡一觉。我不,我陪你。小梨不愿一个人回车上,一起来的,就得一起走。
要不我让他们给你找间陪护病房睡一下?谢羽杨看着小梨,征询她意见。小梨摇头:你不去我也不去。
谢羽杨知道她脾气,也不再劝,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头靠头依偎在一起。委屈你了,跟着我们熬。 你又跟我客气,这不是应该的么,你的家人也是我的亲人,我理解你的心qíng。小梨握着谢羽杨的手摩挲,柔声安慰他。
她比任何时候都像个温柔的小妻子,谢羽杨听到她的话,心里暖暖的,低头看到她清亮的眸子里柔qíng四溢,唇贴上去疼惜的吻。
谢伯伯没事吧?小梨关心的问。没事,医生替他拍了片子检查,没有伤到颈椎,局部软组织挫伤,可能要做一段时间的理疗牵引;膝关节受到撞击,目前膝盖不能弯曲,一弯曲就疼,医生检查后说问题不大,明后天就能恢复,等回到北京以后再复查。谢羽杨出了口气,担心了一晚上,他终于可以把心放下来。
司机呢,听说他还没醒?小梨忽然想起来。轻微脑震dàng,fèng了七针,明早麻药一过应该就没事了,我们给他找了省里最好的脑外科专家,随时观察他qíng况。你睡一会儿,别说话了。谢羽杨轻拍小梨的背。
小梨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他眼里的倦意也让她心疼:我刚刚睡过了,你忙了一晚上肯定困了,枕在我腿上睡吧,我守着你。
虽说小梨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有她在,他心里也踏实多了,父亲躺在病chuáng上,眼下她就是他最亲的人。这丫头懂起事来的时候贴心的让你直想把她抱在怀里,仿佛能从她身上得到无限力量。你说你在保护她,她何尝又不是在守护你。
他确实有点累,顺势枕在她腿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她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亲,小手温柔的轻抚在他耳畔,让他睡意越发昏沉。
清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护士过来告诉谢羽杨,他父亲已经醒了。小梨一直似睡非睡,听到这话睁开眼睛关注他们对话。
我们进去看看。谢羽杨握着小梨的手走进病房。谢克榛躺在病chuáng上,脖子上戴着牵引器,看到儿子和准儿媳进来,跟他们笑笑。
小梨也来啦?谢克榛见小梨披着军装,满脸的倦容,就猜到她一定也跟着守了一夜。小梨走上前:我去南昌找小羽,听说您受了伤,我就跟他一起过来看看,您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要多休息。
脖子上戴着这么个玩意儿,别提多难受了。谢克榛指了指脖子上的牵引器。小梨看着牵引器,笑笑:让他们给您换个充气的,充气的不影响休息。我爷爷颈椎疼的时候就是用充气式牵引器,不过效果没这种固定式的好。
我看你好像又长高了。谢克榛笑眯眯的打量着准儿媳,有些日子不见,这孩子,越长越漂亮似地。小梨点点头:还是您的观察力好,我是又长高了两公分,已经一米六九了,可能到军艺以后不间断进行训练,骨头韧带拉开了,所以又长了一点。
谢克榛跟她笑笑,看着儿子:安排好转院的手续没有?谢羽杨点点头:已经跟301医院打过招呼,让他们空出最好的病房。我妈听说您受伤,急着来探望。就别让你妈跟着来凑热闹了,跟她说,我们过两天就转院去北京。谢克榛不想老伴儿千里迢迢跑过来。谢羽杨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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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页
谢克榛想起什么,又问:小吕怎么样了,没危险吧?他问的是同车受伤的司机,谢羽杨忙道:做了核磁共振检查,脑内没有受伤,医生说差不多今早就能醒。
谢克榛点点头:一会儿你跟我去看看他,给他家里打个电话安慰安慰,昨天下午要不是他反应快,盘山公路上遇到什么qíng况还不好说呢。想起头一天的险qíng,谢克榛也是心有余悸。
看到小梨站在边上,谢克榛又道:找个地方安排小梨去休息休息,眼圈都黑了,就别熬着了。谢伯伯,我不困。小梨赶忙道。去吧,去睡一觉。小羽,你也去,事qíngjiāo给志国他们找人安排。谢克榛说完这话就闭上眼睛休憩。
两人出了病房,谢羽杨打电话找人安排住处,又打电话给容谨,向她描述了谢克榛的qíng况,让她不要太担心。司机小吕醒了以后,谢羽杨陪他爸爸去探望之后,带着小梨去宾馆休息。
累了一晚上,也没心思亲热了,两人一看到chuáng就不假思索扑上去睡着。谢羽杨贪恋的把脸贴在小梨怀里,她小小的怀抱很温暖,能让他睡得安稳。
这一觉好睡,小梨醒过来的时候看看手机,居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谢羽杨没在chuáng上,他去哪儿了?
迷迷糊糊想上厕所,小梨披头散发的打着呵欠站起来向着那个门走过去,正巧,门打开了,一个光着上身、只在腰上围了一圈白毛巾的男人堵在门口。呦,小梨抬头一看,不是谢羽杨是谁。
谢羽杨看到小梨睡眼惺忪,茫然的仰望着自己,拿毛巾擦头发,微笑:睡醒啦?没醒,梦游,梦见一个帅哥光着身子乱跑。小梨狡狯的笑,踮起脚跟他亲了亲。谢羽杨呵呵一笑,腾出一只手轻拍她的背:你也洗洗去,洗完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你身上真香真香。小梨抱着谢羽杨的腰,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液味道,脸在他胸口蹭蹭,柔媚的像只小猫。他脖子上戴的链子跟她那条是qíng侣款,戴上了就没摘过,她伸手摸摸,手顺着往下滑,他手臂上的肌ròu看起来好有力量啊,小梨舍不得放开他。
不能抱她,一抱就想要,可父亲还住在医院里,他无暇分心,只好把她抱起来,放到浴缸里:快点洗好了,我们去吃饭,我都快饿死了。你给我拿衣服来,我洗好了换上。小梨告诉谢羽杨,她要穿哪一件哪一件,谢羽杨依言去找。
天哪,这小东西的衣服简直多得数不清,一水儿的名牌,有些衣服连商标都没剪,估计是一回还没上身。她是不是把家搬过来了,整整两大箱全是衣服,倒在chuáng上可以堆成壮观的小山,谢羽杨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要的。
小梨洗好了澡,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洗gān净挂上晾着,裹着条浴巾出来,看到谢羽杨把她的衣服全堆在chuáng上,尖叫一声:你gān嘛把我的衣服全都倒出来,我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
谢羽杨指着chuáng上一大堆的衣服,无奈的叹口气: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你说的衣服,只好全倒出来一件一件的找。真笨死了。小梨点了点谢羽杨脑袋,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换上。
小丫头一点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就换衣服,拿chuī风机对着镜子chuī头发。棉T恤下两条长腿光滑修长,身子往前欠一点的时候能看到小屁股的轮廓又圆又翘。谢羽杨转过脸不看她,可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她那两条修长的美腿。小梨在镜子里看到他的表qíng,抿着嘴直偷笑。
谢羽杨去浴室泼了点水洗脸,让心qíng冷静下来,要小梨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扭头无意中看到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小梨已经洗好了,挂在那里晾着,不禁微微一笑,走出去看着她坐在chuáng边叠衣服,心里竟有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甜意。
她挑三拣四的换衣服、化妆,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收拾好离开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找了一家看起来装潢还算不错的餐厅吃饭,小梨告诉谢羽杨,她奶奶跟她一起从苏黎世回的北京。
哦,黎奶奶回来了?好几年没见到她。咱俩订婚的时候她就没来参加,结婚的时候她总算回来了。谢羽杨淡淡的笑。哼,我可没说要跟你结婚,我才十九岁,我不要那么早结婚。小梨故意仰着下巴望天。
谢羽杨没说话,小梨偷偷看他一眼,却见他埋头苦吃,把她最爱吃的那盘菜吃了一大半。小梨气恼不已,伸手去揪他耳朵:不许吃了。谢羽杨故意叫了一声:你不跟我结婚,又不让我吃,我要告诉你爷爷去,说你nüè待我。小梨大笑起来:那不是你自己乐意的么。
晚上,谢羽杨和丁志国他们又去和医院的专家组开会了,小梨独自在病房里照顾谢克榛,陪他说说话,看会儿电视。
谢羽杨和他爸爸的几个部下开完会推门进来的时候,小梨正拿勺子喂病chuáng上的谢克榛吃jī蛋羹。这儿媳妇乖的,亲闺女也没这么贴心啊。看到他们进来,小梨猜到他们来这么一大群人,肯定是有事要来汇报,拿纸巾替谢克榛擦擦嘴,把jī蛋羹放到一边。
小梨从病房里退出去的时候,谢羽杨亲昵的握了握她胳膊。我在外面等你。小梨悄悄把门带上。男人们商量事qíng,她也没兴趣听,不如到院子里逛逛。不过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可逛的,好在医院里环境不错,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坐着,就是蚊子太多。
谢羽杨来接小梨的时候,看到她百无聊赖的坐在花坛边拍蚊子,走过去往她手里塞个东西。小梨松开手一看,是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藤缠玉葫芦,两寸来长,葫芦叶子巧妙的利用玉石上方的一点沁huáng雕成,玉葫芦jīng致小巧,几片叶子边上藏着一只小虫,像个蝈蝈,又像个蚂蚱。
我爸说,给小梨拿去玩儿。谢羽杨搂着小梨的肩。这次他们出京视察,地方上的官员不知进贡了多少好东西,谢克榛别的一样没要,独独留了这个玉葫芦,就是看雕刻的jīng致,想着小梨到庐山的时候给她拿去玩儿。他没女儿,小梨年纪小嘴又甜,每每去他家,总是拿她当女儿一样。
47 怪事
几天后,一行人返回北京,北京方面早已经替首长安排好了病房,谢克榛住进去以后,前来探访的人不断,小梨陪着她爷爷,也去探望了一次。
十月里,学校组织各个系的学员组成演出队,跟随军区文工团一起到地方演出,小梨听同学说起这件事,觉得这倒是出去玩玩的好机会,找教导员张老师,主动请缨。
张老师和系主任商量之后,给黎明城打了电话,征得他的同意之后,才把小梨加到艺术团名单里。
跟着文工团出去演出,待遇自然不差,包机离京,下榻的酒店也是四星标准,学校方面派了林丛和张老师一起带队,照顾这批年纪不大的男孩女孩们。
下部队慰问演出挺有意思,战士们非常热qíng,对演员也很客气,小梨跟着大家演出了几场,累是累了点,
有时候,在台上跳得好好的,音响忽然出了故障,她犹豫的时候,看到其他演员置若罔闻,也就跟着他们跳;坐好几个钟头的车去边远一点的部队演出,就当是一种锻炼,她觉得自己也挺能吃苦了,冒着雨演出的时候,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人头,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血液里跳动着一种奇怪的因子,也许是来自于父母的遗传,她非常喜欢舞台的感觉,哪怕台下没有观众,依然能感受到那份跃跃yù试的心qíng。
林丛跟她说过,真正的舞者,她的舞台在心里,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小梨想,她是慢慢能够领悟林老师的话了。
每回演出结束后,地方领导请演员们吃饭,小梨都不跟着去,这么久了,她还是不适应那种场合,带着假笑,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见那些或谦卑,或倨傲的脸孔,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跟谢羽杨煲煲电话粥。
他最近工作挺忙,听说是部里要进行人事调整,忙着跟各部门协调关系,他工作上的事,她很少过问,部队里那些弯弯绕的关系和人qíng世故,她也懒得去关心。
这天演出的舞台是临时搭建的,后台小的可怜,基本上演员们都是混在一起换衣服,小梨不愿挤在里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
你几号回北京?我妈说,等你回来,让你到我家吃饭。谢羽杨在电话里问小梨。
小梨看着不远处,人山人海的观众,想了想:也就这两三天吧,张老师说,我们这次的演出任务已经都完成了。
人声吵杂,音响声也太大,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难听清楚,说了几句之后,小梨也就把电话挂断了,看到一个同学,招呼她一起去后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叫她。
那两个不错,把她们也带上。一个模样斯文的中年男人向身边的女人示意。
那女人点点头,向两个女孩儿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小同志,你们也是演出团的吧?我是军分区联勤部的,演出结束以后,我们要搞一个联谊活动,想请你们过去热闹热闹,你们看看,方便过去吗?
什么联谊,我没兴趣。小梨冷冷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那女人见她一口回绝,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xing子:是这样,你们这次下部队演出,非常成功,为了表达谢意,我们想请大家一起去吃顿饭,联络联络感qíng,跟你们团领导都说过了,他们也都同意。
切,拿领导来压人,有什么了不起,小梨才不理会呢,挽着同学的胳膊就要走。
那女人见这俩丫头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拦住她们:这是政治任务,还请你们配合一下。
敢qíng还不让人走了,小梨和同学对视一眼,同学有点怕,低声在小梨耳边道:小梨,要不咱问问林老师?
你们团领导我们都打过招呼了,他们没意见。女人倨傲地看着两个女孩儿。
小梨听她的语气,气不打一出来,心想,这可是你请我去的,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吧。
行啊,我们去准备准备,一会儿跟你们的车走。小梨拉着同学的手,跟她一起走进后台。
女人见她俩同意了,得意地撇了撇嘴,小丫头片子,不吓唬吓唬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小梨上车的时候,留意看看,见林丛和张老师跟一拨人上了另一辆车,看来也就是寻常的应酬,她放了点心,没再多想,跟同学一起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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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也奇怪,这一天他们去的地方很偏僻,开始还在市区里,到后来渐渐不见了人烟,随处可见的是铁丝网。
小梨跟谢羽杨去过北京军区的she击场,知道这也是一片禁区,不但通信受到监控,关卡处还有哨兵层层把守。
原先他们跟在林丛她们那辆车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起,那辆车已经不见了,身边偶尔也有车经过,挂的都是部队牌照。
十几个女孩子在车上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待会儿见到的会是什么大人物,她们这次出来演出,倒是见过不少地方官员,有部队里的,也有政府机关的,可哪一个也没有今天这个派头大,派了军车来接不说,还搞得神神秘秘。
车在旷野中开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一大片青翠的绿色,开到跟前才发现,绿荫环绕中,竟有一栋非常气派的三层欧式小洋楼,像是乡村别墅,绝不像部队驻地应该有的建筑。
女孩子们从车上下来,小梨跟她们走在一起,忍不住好奇地四处看看,这里进出的都是军人,不乏军衔较高的上校和中校,甚至还有一个少将从小楼里出来,上了一辆豪华车。
小梨没有注意到,跟那个少将坐在同一辆车里的一个军官看到她,惊讶地看了她半天。
那是黎小梨?萧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姑奶奶怎么也被带到这里来了,坏啦,要出大事了,车已经开出去十几米,他赶紧叫司机调车头。
怎么回事?同行的人问萧磊。
萧磊浅笑:看到一个熟人。
熟人?呵呵,是看中刚才那群妞儿里的谁了吧?那位少将打趣地说。
萧磊冷笑一声,没说话,黎小梨真要是被带进去了,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能跑得了。
小梨看看天色,知道大人物应该是还没到,给谢羽杨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跟团里十几个女孩子一起被邀请到某处吃饭。
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地方,看起来特别气派,装修豪华的跟迪拜的帆船酒店似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跟你说了,我同学叫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小梨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同学从洗手间出来,告诉小梨,这里的水龙头都是纯金的。
真俗,俗不可耐。小梨不以为然地撇嘴。
女孩子们被安排到某个豪华的房间里休息,打电话的打电话,去洗手间卸妆的卸妆。
小梨拿出手机来玩游戏,看到手机信号只有一格,还不停地闪烁,知道这里的通讯信号已经开始受限,在这样的禁区里,只能使用卫星电话,或者对讲机来保持联络。
萧磊推开门,走进房间里,看到小梨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向她走过去。
小梨萧磊叫了她一声。
小梨抬头看到是他,跟他笑笑:是你啊,磊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小丫头嘴真甜,萧磊原本就对她有好感,此时更增一分。
我到成都开会,路过这里,跟几个朋友聚聚。谁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萧磊坐在小梨身边,眼光扫了扫房间里女孩子们。
我们下部队演出,有几个自称是军分区联勤部的人来找我们,说是要组织什么联谊活动,切,还不是让我们过来陪那些领导喝酒。小梨满不在乎地笑笑。
萧磊眉头却皱起来,小梨显然还不知道那些人把她们带到这里来的目的,那些人也真是不知死活了,带谁来不好,居然把这小祖宗给带来了。
小梨啊,他们喝酒挺没劲的,不如你先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宾馆。考虑到小梨的安全,萧磊不希望她来搅这趟浑水。
小梨看他一眼,有些笑意:我团友和同学都在这儿,我跟你走也不合适啊,要是给小羽知道了,怎么解释啊。
这丫头,到这会儿了,还惦记谢羽杨,谢羽杨要是知道她被带到这里来,不炸毛了才怪,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部队圈儿里有名的一处娱乐场所,说的难听点,就是供高官们吃喝玩乐的地方,多少人在这里声色犬马、胡作非为,可这么多年下来,谁也动不了这里是为什么?太多人有把柄落在这里,牵扯到太多人的既得利益。
萧磊只要瞄一眼房间里这群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就知道这一晚是谁要来消遣,那个人变态的玩弄少女是出了名的,被他毁掉的女孩子不计其数,可偏偏官职还不低,轻易没人能动得了他。
萧磊只是路过,没必要多管这个闲事,可小梨在这里,因为他弟弟萧淼的事,他们萧家欠她一个人qíng,他非管不可。
这里不好玩儿,你跟我回市区,我带你到别处玩儿去。萧磊换了个方式哄小梨。
小梨却只是笑:不行,他们把我们骗来,就得把我们送回去,不然不是便宜他们了。
萧磊愣神,听小梨这话,像是猜到了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
你知道这里?萧磊纳闷的看着小梨,她知道gān嘛还不走。
小梨哼一声:我一进来,就觉得这里气氛不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既然到这里来了,想走怕,是也不容易,你们部队上,最乱了,什么浑事儿都有。
要是我没在这里,你手机又打不出去,原本打算怎么办?萧磊问小梨,见她不慌不忙的,颇有几分好奇。
小梨抿嘴一笑:我刚才给小羽打过电话,约好了九点钟的时候,再打给他,他要是不接到我电话,你想想,他会怎么做。
可万一萧磊皱眉。
小梨这才从包里取出一部军用卫星电话:这是我爷爷的警卫长张叔叔给我的卫星电话,全球最先进的技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直接给我爷爷和谢伯伯打电话。
听她这么说,萧磊忍不住笑了:小姑奶奶,就别调皮了,赶快跟我走吧,qiáng龙不压地头蛇,牵一发动全身,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走了,我这些同学怎么办,也太不仗义了,是不是?磊哥,你也别走,我知道,有你在,他们肯定不敢怎么样。小梨给萧磊灌迷汤,这一套她最拿手,萧家在军方的背景深厚,她早就听萧淼那小子不止一次chuī嘘过,也知道他所言非虚。
萧磊无奈的笑: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好吧,既然事儿给我遇上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否则回去没脸见你老公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儿,她提出的要求,谁能不答应她。
你不仅要保证我一会儿安全离开,我这些同学,你都得保证。小梨歪着脑袋,跟萧磊提条件。
得,你给我出了大大的难题,你要当女侠,拉我当打手。萧磊故意皱了皱眉。
小梨呵呵笑:难题才jiāo给你解决啊,小CASE我自己就能解决。
和萧磊同来的那位少将站在门边悄悄的往里瞧,看到萧磊坐在沙发上,跟一个漂亮女孩子靠的很近,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女孩子笑他也笑,看来是认识,少将知趣地关上门离开。
48对峙
很快,小梨和同学被带进三楼一个更加豪华的包间,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圆桌,能坐至少二三十人。女孩子们落座后,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几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进来,为首的一个人肩膀上扛着颗金星,走起路来昂首挺胸,人不到将军肚先到,笑眯眯的很和气。
听介绍,这位张主任是军分区某个核心部门的主任,在全省都是数得着的人物。怪不得谱儿这么大,原来是个实权人物。
跟在张主任身边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大概是他的秘书,神qíng倒是肃穆的很,可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善于奉承的人。领导刚走到椅子旁边,他就殷勤的把椅子搬开给领导落座。
小梨看到萧磊也在这几个军官里,只不过他在人前很是低调,其他人都坐下了,他才在坐在边上。小梨向萧磊眨眨眼睛,萧磊莞尔一笑,转移了视线。
小梨想起来那时候她和谢羽杨在江西,当地一些官员轮番请他俩去吃饭,想巴结巴结小太子夫妇。小梨懒得应酬,让谢羽杨也不要去,谢羽杨跟她说,到了地方上,有些应酬还真是不得不去。
在中国,手里最有实权的就是这些地市级gān部,大到gān预办案,小到提拔gān部,腐败分子几乎都是从这些人里滋生出来的。不信你看看新闻报道,被揪出来绳之以法的贪官多半是这一级别。
往上,到省部级就属于高层了,通常都是原则上领导领导,具体事qíng不会管那么细,这一级别的gān部牵扯上头太多,出了事也难查;往下,各地方职能部门的头头脑脑们,派系斗争的时候,把他们揪出来也显不出档次。
真正要到地方上办事,光和上头打招呼不顶事儿,还得去通融实际负责cao作的地方官员,这层关系要是不理顺溜了,上头批示也起不了作用,拖着不办,压上一年半载,让你gān着急还没办法。
所以官一旦当大了,也怕被下面人架空,位高权重、有权有势那只是表面现象,能不能办成具体事qíng,才说明你在这些人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小羽说的话,就是有道理。这么想着,小梨也就不觉得萧磊会出现这里有多奇怪了,和这桌的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是来找乐子,他不过是来搞关系。关系疏通的越好,将来他的地位和实权越稳固。
这一顿饭堪称山珍海味样样皆有,小梨实在很惊叹,怎么有人会想到这些千奇百怪的方法能把食物做的如此jīng致可口。可在这种qíng境下,菜上来的时候,她只是象征xing的动动筷子,并不怎么往嘴里送,饮料更是一点也不沾,怕对方在饮料里动手脚。
天知道那个老色láng脑子里想些什么龌龊事呢,小梨只要瞄一眼他的面相,色迷迷的眼神,眼角微微往下耷拉、眼泡略有浮肿,一副纵yù过度的样子,就知道这人绝对不是好鸟。
还有他身边那些人,除了萧磊以外,全是一群马屁jīng,那些奉承话说出来别人听了都替他们脸红,他们自个儿倒仿佛乐在其中。如不是亲耳所闻,谁能相信这些平时打惯了官腔的师团级军官们能说出这样的话。,
小梨想,别看现在这些人都跟个傻bī似地捧着你,那天你从云端跌下来,这些人会比旁人更加用力的踩你。
张主任眯fèng着眼睛打量眼前这群女孩子,心里暗叹,今晚这批妞儿看起来都不错,平均年龄也就二十不到,一个个皆是白嫩水灵,前些日子忙着国庆阅兵也没工夫热闹热闹,这一晚可以尽了兴。
他一向喜欢幼女处女,手下那些人也知道他这个嗜好,费尽心思的讨好,往他chuáng上不知送了多少女孩子。事后,也有女孩子的家长找上门来闹,几乎都是石沉大海。部队的事qíng自成体系,不是地方上能管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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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些年轻的身体在自己身下承欢时娇喘、羞怯、恐惧的模样,张主任就兴奋的qíng绪有些失控,痒痒的,可又舒坦无比。
谁说成熟的女人才有味道,和这些没成年的少女jiāo欢更刺激,尤其是那些刚开始发育的,抚揉玩弄她们年轻的身体,让他觉得自己也变年轻了,她们越害怕越尖叫越让他xing趣盎然,那种肆nüè掠夺的快感,没享受过的人自然是不能领会。
张主任的那位秘书极能劝酒,一桌的女孩子都被灌了不少,有两个女孩子都要吐了,他们还是照劝不误。
小梨在人前一向不多话,别人敬酒喝酒她也不参与,偶尔抬头,瞥见张主任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大概是军区文工团的,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张主任那只粗硬的手,一直在女孩胸口揉捏,女孩吓得直哭。
可这一桌男人,竟是置若罔闻,仿佛这是一件最平常的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那个女孩出头。就连萧磊,也是一副淡定的表qíng,似乎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小梨瞪他一眼,他看到了,却没有理会她的不满。
张主任和秘书耳语几句,秘书叫来服务员,让她给小梨倒酒。这群女孩子里属小梨最出众,领导动了心思,秘书看得出来。
别给我倒,我不能喝酒。小梨看到服务员往她面前的酒杯里倒茅台,一杯足有三两,忙阻止。她早就留意到张主任眼神中流露出来的yín邪之意,恶心的要命。
小姑娘,张主任想跟你喝两杯,快点,主动敬领导一杯。秘书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梨,暗示她,别找不自在,领导要跟你喝酒是看得起你。
小梨最讨厌在酒桌上bī女人喝酒的男人,想着非要给对方一个难堪不可,呵呵一笑,把酒杯端起来,跟张主任做了个碰杯的手势:那就gān了吧。
张主任一看这小丫头还挺豪慡,心里很高兴,点头:gān了gān了。一扬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可他一抬眼,却看到小梨仍然端着酒杯,杯里的酒像是一点没动,奇道:怎么没喝?
你gān你的啊,我可没说我要gān。我刚才就说了我不能喝酒,我老公不让我喝。小梨仍是笑呵呵的,说出来的话却令在场的大多数人心惊ròu跳。众人皆想,这小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说话。
没想到是个小辣椒,张主任一反常态没有生气,借着酒劲拿话逗小梨:哦,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有老公了,不过你这个老公有点不上道,怎么能不让你喝酒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会喝酒哪行。哪天我要是有机会见到他,得好好开导开导他。
众人见张主任似乎没有生气,刚要松一口气,小梨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气氛急转直下。
你不配跟他说话。小梨夹了块龙虾ròu在嘴里吃,样子很是滑稽可爱,可她这话,真叫所有人头皮发麻。只有萧磊表qíng淡淡的,知道小梨这是故意要激怒对方。
张主任气得发抖,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收拾了她,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可他毕竟是经历过场面的人,即便心里再生气,也没有当众失态,只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小姑娘人不大,好大的口气。
秘书一看qíng形就知道领导这是气疯了,恶狠狠的赶紧训斥小梨:你怎么说话呢,跟你喝酒是看得起你。把这杯酒喝下去,给张主任道歉。小梨冷哼一声,坐着不动。秘书气急,站起来就要去揪小梨衣服。
啪!安静的包间里忽然一个声响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萧磊重重的把一把枪放在桌上,神qíng狠绝,掷地有声:谁敢动她,我毙了谁!
一石激起千层làng,包间里顿时静的吓人,似乎连喘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众人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萧磊身上。他是什么身份,在座的几个军官没有不知道的,爷爷是开国元勋,父辈都是部队高官,真正的将门之后,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他居然把配枪给摔到桌上。不简单,小丫头来历大了。
小梨见众人都在发愣,故意向萧磊走过去,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枪,笑问:有子弹?有。萧磊也跟她笑。
小梨比划了一个瞄准的姿势,扣动扳机,子弹飞出去,把玻璃打得粉碎,她自己被枪的瞬间爆发力震的往后一仰,萧磊及时的扶住她。这丫头的she击动作有高人指点过,军官们一看便知。
小羽有一把西格P229E2,我跟他要,他不给我。小梨把枪还给萧磊。男人都喜欢枪,谢羽杨也不例外,小梨知道他对各种枪械的狂热仅次于爱她,所以他不给,她也就不要。P229E2太重了,不适合女孩子用。萧磊从容的把枪放回腰间的枪套里。
他站起来,准备和小梨一起走。小梨从张主任身边经过时撂下一句,压低了声音,却又能让两边的人都能听到:下回你去北京,我也请你喝酒,顺便你可以开导开导我老公,他叫谢羽杨。说完这话,小梨向她那群同学挥了挥手,女孩子们如蒙大赦,都跟着走了。
一场闹剧,张主任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生气。这样的场面他别说见了,闻所未闻。萧磊忽然的举动,已经让他心里产生了不妙的联想,小梨最后那句话,更是惊心动魄。
小太子的大名不就是叫谢羽杨?在座的军官职位都不低,不会连他们大老板宝贝儿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前年他还陪着他爸爸来军区视察,刚才那女孩儿,谁能想到竟然是他老婆。至于萧磊,一向都听说他和小太子关系不错,他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也就不足为奇。
我听说谢克榛的亲家是黎明城。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军官们更加泄气了。得罪了谢家人已经够呛了,得罪了黎明城更加要吃不了兜着走。那老爷子xingqíng耿直、脾气火爆,是高层里有名的鹰派人物,众人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
楼下有声音传上来,有个人走到窗口往下看,这一看可了不得,把他吓了一跳。夜色下,别墅外站满了带枪的战士,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有多少人,再往远处看看,能看到旷野中停着十多辆军用卡车,每辆车上面坐二十人的话,至少来了两三百人,看架势是要把这里包围起来。
这别墅里的人,要说军区内职务都不算低,可谁接到消息了,谁听到动静了,一路上关卡重重,如果不是有特别通行证,这些车根本进不来。进来之后,他们把车停在远处,两三百人荷枪实弹列队过来,却没有让别墅里的人察觉,除了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谁也没有这样的素质和执行力。如此利落的安排,只能说明一件事,调兵的人不仅背景深厚,而且很沉得住气。
萧磊是狠角色众人都知道,可都是道听途说,谁也没见识过,真遇上了才知道传言都不是危言耸听,这里不是北京,他都能在短短一小时之内调来两个连的兵力,可见这人在部队系统的关系扎的有多深。
小梨和萧磊走出别墅,见到处都是军车和战士,奇道:怎么来了这么多车,要包围我们,不让我们走?萧磊看看那些车的牌照,笑着逗她:很有可能,要把咱俩抓起来关禁闭,趁乱赶紧逃了吧。小梨见他笑的轻松,猜到他是故意说笑,也就不追问。
把其他女孩子安排上了车,萧磊才招呼小梨上自己的车。你在这里等我,谁来也别开门,我马上回来。萧磊关好车门,叮嘱小梨一句。小梨点点头,看着他向那群战士集合的地方走去,为首的军官看到他,互相行了军礼。
萧磊告诉那个军官:人我已经全部都带出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那军官告诉他:谢少jiāo代了,如果八点钟你们还不下来,我们就上楼去找人,一共十三个女孩子,现在都齐了。萧磊点了点头,又跟他说了几句。
军官心里始终有些好奇,今天晚上被带到这里来的究竟是些什么人,怎么京城的两位公子哥儿都出面了?想起来萧磊刚才好像是跟一个年轻女孩儿一起从别墅里出来的,那女孩儿此时就坐在他车上,军官有些明白,却也不敢多问。这种事,按上头吩咐去办就好,好奇心最好别那么重。不管那女孩儿是什么身份,这楼里有一批人要倒大霉是肯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梨会不会知道部队是谁调派过来的?
49 热闹
萧磊把车开起来以后,小梨吁了口气:我没想到你能拔枪啊。萧磊淡淡一笑:我是给他们提个醒儿,你不是他们动得了的,双方各退一步。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是威胁他们?小梨不解的问。
萧磊看看她,见她睁大眼睛,解释道:他们造过多少孽他们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我点出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太多,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明白。我把枪放那里就是告诉他们,今儿这事就这样了。这里毕竟不是北京,不是咱地盘儿,明白吗,小梨?
这么一说,小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当时是气坏了才会说那些话,我要不是我爷爷的孙女儿,只是个普通女孩子,可不得被那群老色láng给占了便宜。她能这么想,倒是个明白孩子,萧磊赞同的点点头。
刚才的事你回去会告诉羽子吗?萧磊问小梨。小梨想了想:今儿这事我看瞒不住,刚才那几个人为了面子和自保,未必会传出去,我那些同学可什么都看到了,难保她们不会多嘴乱传。与其让小羽从别人那里知道,不如我告诉他,他以前跟我说,什么事儿都不能瞒他。
小梨有她的考虑,萧磊为她当众摔枪,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挺严重,捕风捉影的话一旦传出去了,谁还会去落实他俩到底啥关系,到时候以讹传讹,不定得讹成什么样子。对萧淼的事,谢羽杨心里不是没疙瘩,不能再节外生枝。
小梨又道:今天这事我领你的qíng,和你弟弟的事就算扯平了。萧磊淡然一笑,这丫头倒是很有心,分析事qíng有条有理,头脑很清晰。
你认不认识叶小舫?小梨忽然问一句。认识啊,凡是部队圈儿里的,谁不认识他。萧磊从容的说。小梨眨眨眼睛:我觉得你跟他有点像。是嘛,我可比不上他。萧磊谦虚,还是很淡定。
我看你跟他不相上下。小梨向来都是实话实说。以貌取人,她还满在行,事实也证明,她的直觉敏锐而且jīng准。萧磊终于笑了,看她一眼,逗她:我们跟羽子比呢?那就没得比了,小羽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小梨狡狯的笑,她可不怕别人逗她,轻松一句就能把话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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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啊,你猜猜刚才那些军车是谁派来的?萧磊忽然问起来。小梨瞪大眼睛: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问起我来了,我哪知道是谁呀。你猜猜!萧磊故意卖关子。小梨撅嘴:我猜不出来,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是不是你?
萧磊摇摇头:不是我,是你老公,我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不用担心,我肯定会带你安全离开,可他还是怕你出事。我一看那些车的牌照就知道,他没跟军分区打招呼,直接让人从大军区派了兵过来,所以不要说那些人不知道,就连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你看看,他多爱你,你以后别胡闹了,知道吗?
小羽小梨还真没想到谢羽杨会这么做。他一向有分寸,从来不滥用权力,可他居然派了兵把这里包围了。看来谢羽杨是深知她脾气,知道萧磊劝不走她,她留在这里不把那群人惹炸毛了她心里不会舒服,所以只能替她善后。
和着你刚才是套我的话呢,你早跟他串通好了,还问我告不告诉他,你们怎么那么jian诈呀?小梨不满的发牢骚。萧磊大笑:我看你俩挺有意思,羽子跟我说,小梨一定会把事qíng告诉他的,你又跟我说,不会瞒着小羽,挺好!我跟他心有灵犀。小梨可爱的笑。
你晚上没吃什么,我带你去城里吃点东西再回酒店吧。酒桌上萧磊一直关注着小梨,知道她吃的很少。小梨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怎么,信不过我?萧磊故意逗她。小梨歪着脑袋看他:那怎么会,我相信你不是会辜负别人信任的那种人。
她这话说的,让人没法反驳了,萧磊慡朗的笑笑,把车往城里开,在chūn熙路一家特色餐厅门口停下。包间客满,两人就在厅里找了张台子坐着。看看时间,也不过才八点,小梨拿出手机给谢羽杨打电话报了个平安。
小梨啊,你想吃什么自己点。萧磊把菜单递给小梨。不用客气,你点吧,客随主便。小梨合上手机。好,晚上吃的清淡一点,我随便点几样,你看好不好。萧磊照着菜单点出几样菜,小梨点点头,服务生下单去了。
等餐的时候,两人闲扯几句。成都的气候比北京湿润多了,我挺喜欢这里,日子过得也很悠闲,路边经常看到人围成一桌打麻将。小梨望着窗外成都的夜景,觉得这里和北京很不一样,这里似乎更热闹。
可惜你们明天就要回北京去了,不然我带你去锦里的茶馆转转,成都的茶馆文化全国有名。萧磊给小梨倒了杯茶,跟她笑笑。那我们赶快吃,去茶馆看变脸,我最想看变脸了。小梨玩兴上来的时候,眼睛都发亮。好,吃完了就去。这女孩子挺可爱,萧磊想着好好陪她玩玩。
这男人笑得很好看,小梨看着他,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特别能吸引人。虽然她已经心有所属,可也不妨碍她欣赏欣赏别人的优点。
菜很快上来,两人就没有再jiāo谈,想赶快吃完了开车出去转转。这家餐厅的菜不错,小梨想,难怪谢羽杨爱吃川菜,确实比沪菜有味道。
萧磊!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两人抬头去看,萧磊微微的皱眉,小梨则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女人蛮漂亮,而且是那种非常张扬的漂亮,小梨瞄了她一眼,就知道这位美女来头不小,看她那一身穿戴,不算首饰,光是手腕上挎着的皮包就值好几万。
美女只瞥了小梨一眼,就把矛头仍是对准萧磊,有点受伤的:我给你打了几天电话了,你怎么也不接?小梨一听,正宗的京城口音。我忙着呢。萧磊冷淡的回了一句,眼皮都不抬。
哈,看来这女人对萧磊有意思。小梨察言观色,猜出他们的关系,边吃边看热闹。闲着无聊的时候看看别人的八卦,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这些公子哥儿的八卦,绝对jīng彩。
小梨找纸巾擦手,萧磊递了一张给她,动作非常自然,可落在那位美女眼里就不是滋味了。她这才又细细打量小梨,发现她够漂亮、而且够年轻,脸色些微有些改变。
萧磊,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小美女吗?美女见萧磊总不搭理自己,很不甘心,想把话题转移到小梨身上。她跟你又不认识,gān嘛介绍给你。萧磊总算抬起了头,可说话的语气却是拒人千里。
小梨感觉到美女的目光凌厉似飞刀一般,一刀刀飞向自己,也看向她,呵呵一笑:吃了没有,要不要坐下来吃一点?美女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气没处撒,只得又转向萧磊:磊子
这一声叫的,含着委屈,又是真qíng流露,但凡是个男人听到了,心里都该一颤,小梨想啊,这回萧磊不能稳坐钓鱼台了吧,他总得有点表示了吧,不由得眼神儿瞄他,见他还是气定神闲,小梨服气了,眼前这位果真是个修炼成jīng的妖孽。
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很忙,没空跟你玩游戏,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萧磊不耐烦了,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
你忙?你忙就是陪这小丫头吃饭?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却在这里陪她吃饭?萧磊慢条斯理的态度让美女同志不淡定了,她没法淡定,萧磊看着小梨的目光比看她温柔许多,让她的嫉妒指数一路飙升。淑女风度也顾不上了。
她在总参三部工作,知道萧磊要来成都开会,也找了个理由飞过来,可萧磊不是避而不见就是这样不理不睬,让她心里很不痛快。她明知道他就是这样桀骜的xing子,越跟他来劲越没劲,可她就是忍受不了他当着别人的面对自己这么冷淡。
这一晚本是开车出来买东西,转了没多久就看到他的车从高速下来,一直尾随着他,一向警觉的他竟似没有发觉,一路开到chūn熙路这家餐厅。她看着他下车替那女孩儿开车门,细心的扶她下车,带她去餐厅吃饭。她在边上看着他们,他们浑然不觉。
本来她看小梨年纪不大,以为是谁谁家的孩子,萧磊带着出来吃顿饭,越看越不对,女孩儿少说也有十八九了,萧磊对她的殷勤劲儿,不像对个孩子。以她对他的了解,知道他若非是知道她跟在后面故意这么做,就是对这女孩儿另眼相看。
心急了,一步错便是步步错,美女同志忽略了,萧磊这样的男人要面子,你这么跟他吼,跟他撒泼,能顶事儿才怪。尤其当着一个小美女的面,就算自己豁出去了,也得顾着对方的面子吧。
磊哥,我吃饱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们慢慢聊。小梨觉得是自己该退场的时候了。眼看这位美女要把自己当成假想敌,小梨可不想给自己无端端树一个敌人。
我送你。萧磊也站起来,叫服务生结账。小梨见他真要跟自己一起走,倒有些诧异,下意识的看了那位美女一眼,看她满眼的委屈,眼泪就快掉下来似地,不禁侧目看了萧磊一眼。他神qíng峻然,似乎有点不大高兴,小梨想,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还是不惹为妙。
就在小梨犹豫的瞬间,萧磊握着她手腕带她离开。小梨心里一惊,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自己给人当枪了,他和那女的闹别扭,拿她当挡箭牌呢。可萧磊到底有分寸,只是抓着她手腕,并没有直接牵手。走到餐厅门外,萧磊就把手松了。
奇怪的是,车没有往小梨他们住的宾馆开,而是开向另一边。去哪儿?小梨好奇的问。我们去听听戏。萧磊把车开到附近的茶馆。
茶馆里很热闹,不大的戏台上有身着戏服的演员在唱戏,唱的是川剧,小梨一句也听不懂。唱的什么呀,依依呀呀的?小梨小声问萧磊。《白蛇传》水漫金山一场,你看台上那不是白蛇和法海。萧磊指给小梨看。
是哦,我陪我爷爷看过京剧《白蛇传》,白的是白蛇,绿的是青蛇。小梨饶有兴致的看着戏台,那法海和尚还会喷火呢,各色虾兵蟹将也有趣的很。
法海那么执意要拆散白蛇和许仙,他是不是看上许仙了?小梨突发奇想,问萧磊。啊?萧磊微愣,对小梨这个说法很无语。
小梨慧黠一笑:要不然,你说他一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gān嘛管人家的俗事,他要不是六根不净、看上许仙了,怎么会把他骗去关在金山寺里?这样有可能,他对许仙动了凡心,所以千方百计要拆散许仙和白素贞。萧磊忍俊不禁,顺着小梨的话往下说。
磊哥,刚才那个女的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小梨憋了半天,忍不住还是问了。萧磊淡淡一笑:你怎么知道?小梨想想道:要是现在的女朋友,你不会对她那么冷淡。可我又感觉,你还是有点喜欢她,所以她一定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是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人小鬼大。萧磊故意逗小梨。切,不跟你说了。小梨抓起一把瓜子来嗑。什么嘛,当她是小孩儿啊,她都订婚了好不好,她什么看不明白。
我跟她早分了。萧磊叹了口气,语气还是冷冷的。哦。小梨点点头,没有多问。别人不愿提的事,又何必一再追问,何况这事儿跟她半点关系没有。
变脸的表演出来以后,小梨看得兴高采烈,不时跟萧磊耳语,两人都是豪迈的xing子,她坦坦dàngdàng,他也就不避讳。
小梨是个有趣的丫头,跟她说会儿话心里很快就轻松了许多,萧磊渐渐忘记了之前那个令他头疼的美女,心里一松,人也就不那么严肃了。
回到宾馆,小梨在萧磊车里看到林丛和张老师正焦急的站在门口张望,从车上跳下来,走过去:林老师、张老师,你们还没去休息啊。
哎呦,这小祖宗总算是回来了,两位老师见到小梨平安回来总算卸下心头大石。她们和艺术团其他人被当地市委宣传部的人请去吃饭,吃了一半才知道小梨和另外十几个女孩子被带到了别处,当时就慌了,饭也顾不得吃,想法设法联系她们,可谁知,女孩子们的手机全都打不通。
幸好女孩子们不久就被人开车送回来,清点人数时发现小梨却不见了。有个女生悄悄告诉林丛,她看到小梨跟一个军官走了,问起她们到底是被什么人带去吃饭,这群女孩子像是得了默契,都不做声。
你这孩子,怎么手机也不接,我跟林老师就快急死了。张老师到此时还心有余悸,要是黎小梨真丢了,后果不堪设想。她们都商量好了,再晚一点不回来,她们就准备向院里、向黎明城那里报告,不然的话,谁也担不起那个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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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指着萧磊告诉两位老师:张老师林老师,是我不好,让你们替我担心了。我在酒桌上遇到小羽的同学,就没跟其他人一起走。两位老师看萧磊一身军装,军衔也不低,看起来像是有身份的人,也就没多想,嘱咐小梨赶快回去休息。小梨点了点头。
磊哥,今天的事谢谢你,等回了北京,我跟小羽请你吃饭。小梨跟萧磊客气。萧磊淡淡一笑,拍了下她的肩,示意她不必客气。手机嘟嘟的响,萧磊拿出来看了看,却没有接听,把手机给关了。小梨打量他表qíng,见他眉宇轻锁,猜到些什么,跟他道别之后,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小梨回到北京以后,添油加醋的跟谢羽杨提起张主任的事。她以为事qíng过去了,谢羽杨不会怎么样,可没想到他极其严肃的把她批评了一顿。
50 my girl
谢羽杨早已知道事qíng的经过,可听小梨复述之后,还是很生气,你以后做事qíng之前能不能搁脑子里考虑考虑,什么地方你都敢闯,万一我们的电话都打不通怎么办,谁去救你?那些人要是喝多了对你犯浑,你跟哪儿哭去?
这丫头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胆大妄为,要不是萧磊在,天知道她会惹出多大乱子,闯了祸倒没什么,身后一群人能替她收拾,万一吃了亏呢,这怎么算?
他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小梨看得出来,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她就只是听着,咬着酸奶的吸管,不跟他争也不跟他吵,让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谢羽杨见她低着头喝酸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他说什么她都不在乎,很是恼火: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小梨抬头看他,把酸奶递给他:你说了这么多话,渴不渴,喝一口再说。
别想转移话题,趁机开溜,谢羽杨打定了主意,得好好跟小梨说说这件事的严重xing,可当小梨站起来,把手里的酸奶瓶jiāo到他手里,他竟也鬼使神差地接了过去。
喝一口润润喉,我听你气得都走音了。小梨把吸管对着谢羽杨的嘴。
谢羽杨喝了一口,不错,是原味的,又喝一口,看小梨一眼,这丫头居然还笑得出来,简直是金刚不坏的花岗岩脑袋。
谢羽杨对着小梨的脑袋狠狠敲一下,没有再说什么,该说的话他都说到了,她要是听得进,刚才那些话分量已经够重;她要是当耳边风,将来有她哭的时候。
小梨揉揉被谢羽杨敲疼的脑袋,把他按在沙发上坐着,开始发表她的意见,第一,我不是主动要去那地方的,是他们诱骗加恐吓,我一开始以为也就是去吃吃饭,又看到林老师她们的车在前头,等到了以后才发现不对,可是已经走不了。
第二,就算你们的电话全都打不通,我还有卫星电话,卫星电话也歇菜的话,我还有跟我爷爷的合影在手机里,他们就算不全信,也不会那么冒失。
第三,我知道萧磊不会不管我的,所以我才会故意灭灭那个张主任的气焰,你以为我愿意跟他废那么多话呢。
第四,以后你不许对我生气,你发火的样子很难看!!!
小梨揪着谢羽杨的脸,让他咧嘴做出笑的表qíng。
谢羽杨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道:你也知道我发火的样子很难看,那就不要惹我生气。
小梨嘟起了嘴:还没完了你。
他们分开这么多天,两人见面,他非但不跟她亲热亲热,反而一个劲儿的数落她,真是一点qíng趣也没有。
谢羽杨搂着她,在她耳边道:算我求你啊,你以后别那么胆大包天行不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爷爷都会受不了的。
你早说个求字多好。小梨抿嘴一笑。
又来了,对这丫头的花岗岩脑袋,谢羽杨感觉很无力。
小梨凑在他耳边呵了口气:我跟那群人没有提我爷爷,只跟他们说了你的名字,我只要一想到你,心里就特别踏实,天大的事,我都不怕,要说我胆儿这么大,都是我爷爷和你惯的,你俩得对我负责到底。
谢羽杨听到这话,除了缴械投降,还能怎么办,小梨实在够狡猾,她总是能找准别人的软肋,而且她的歪理你还没法驳她,只得亲亲她:以后遇到事qíng别想我,想想先保护好你自己。
小梨很乖的嗯了一声。
听到了,就照我说的做,以后不要再乱来了。谢羽杨忿忿的。
小梨适时的堵上他的嘴,qiáng吻,绝对是qiáng吻,先把他扑倒了,吻得七荤八素再说。
爱人之间,讲道理有什么用,就得乱来,除非你不想跟她过了,否则你就跟她讲道理试试看,她才不会理你呢,她自有她的人生哲学,你别想轻易改变她。
你就那么信任磊子?谢羽杨想起小梨刚才的话,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敢qíng他说了这么半天,这句话才是重点,小梨瞥他一眼,对他吃醋的样子,还蛮享受,半眯着眼睛,故意道:你觉得他不应该被人信任吗?
咳,跟没说一样,就知道这丫头一颗心长了十七八个窍!谢羽杨假装不满地哼一声,别过脸去。
小梨怕他真的多心,哄他:亲爱的,我信任他,也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也把他当朋友,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越来越会说话了,谢羽杨侧过脸来看着小梨,见她眼神还挺真诚,莞尔有些笑意。
小梨亲他,给他灌迷汤:你就这样笑最好看,以后你笑一次我就亲你一下。
谢羽杨在她腰上拍了拍。
小梨跳下chuáng,从chuáng头柜里拿出一个jīng致的小盒子给谢羽杨:这是我用下部队演出发的补贴买的,给你的礼物。
谢羽杨接过去打开一看,是个漂亮的领带夹,小梨亮晶晶的美眸凝视着他的表qíng,他什么都没说,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还是学生,补贴能有多少,谢羽杨心里有数,可她这一片心意,胜过任何昂贵的礼物,小梨的心里时时装着他,是让他最最动容的地方。
明年你就满二十了,下半年我们就结婚吧。谢羽杨跟小梨提起婚事,他和父母早商量过,早早把婚事办了妥当,年后他也二十七了,成家不算早。
啊?小梨趴在他身上,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么快?我还没毕业呢。
不用等你毕业,军艺的学员没军籍,没什么限制。谢羽杨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半天没听到小梨说话,他转脸去看她,她正把脸贴在枕头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谢羽杨俯身探过去,低声问她:你不答应?
我不答应有用吗?你哪回不是先做了决定,再跟我说,又不是征求我意见。小梨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我觉得我们明年结婚挺好,结婚后,你可以继续上你的学,我又不会gān涉你什么。谢羽杨轻抚着小梨的长发,小梨这才有点笑意。
这次演出回来,她感觉到,自己再也离不开他了,就像萧磊说的,她随时随地都能不分场合地想到他。那就结婚吧,反正他俩迟早也是要结婚的。
他们的新家里,谢羽杨牵着小梨的手,带她各个房间转转,告诉她:我找了一个德国的设计师来替咱们设计新房,一楼这一间地方很大,我准备让人装上一面墙的镜子,将来给你当练功房,你书房的那架钢琴,你要是不想拖过来,我就再给你买一架。 闲暇的时候,小梨除了看看书,就是喜欢弹琴,谢羽杨也喜欢看她弹琴,因此他这么提议,她立刻就认可:再买一架吧,我原先那架就放我爷爷家,我回去的时候可以弹。
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小梨推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惬意道:这里环境真好,窗外就是人工湖,要是再养上几只天鹅,就更完美了。
呵呵,我可以跟物业公司说说。谢羽杨搂着小梨的腰。
这一间作我们的卧室好不好?他的下巴轻蹭着她的脸。
她凝眸看他:好,房间最好布置成淡紫色的,还要摆上一张很大很大的chuáng,我们可以在chuáng上打滚。
行啊,最好是chuáng上滚到chuáng下,滚到窗口,滚来滚去。谢羽杨笑谑。
小梨点点他鼻尖:你当你是球啊,还滚来滚去。
隔壁的房间也很宽敞,小梨跟谢羽杨提议:这间给我当衣帽间吧,我有好多衣服,最好两面墙全都放上衣橱鞋柜,中间是一面墙的镜子。
谢羽杨嗯了一声:里面还有一间,可以给你当美容室,你想做美容做头发的时候,把美容师美发师叫到家里来,让他们单独为你服务。
亲爱的,你想得真周到,亲一下奖励你。小梨微微一笑。
和心爱的人一起憧憬未来的家,这种温淡的兴奋始终包围着他们,每一个房间,他们都详细讨论了用途和装修的风格,幻想着以后搬进来同住的美好时光,不放过任何细节,脑海里层出不穷构思巧妙地创意,这是他们未来的温馨小家,是他们一起生活的快乐岛屿,这个岛屿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所谓幸福,就是你爱的那个人刚好也爱着你,有共同的生活qíng趣,步调一致,你的快乐和悲伤他都能感动身受,你的缺点和优点他都照单全收;他从不把你和别人比较,因为在他心里你是唯一的、不可取代的爱。
同样,在你心里也只把最深的爱和依恋赋予他,你们是真正的qíng投意合,不因为各种微不足道的原因而分分合合,不被外界的诱惑蒙蔽内心,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走进婚姻生活,不畏惧平淡。
51分离
黎明城嫁孙女,谢克榛娶儿媳妇,绝对是件大事qíng。虽说婚礼的各项筹备工作都有专人负责,可两家长辈都不放心,都想过问。儿女们一辈子的大事,谁不想办的风风光光。
为此,黎明城的秘书长陈绍棠主动请缨,作为婚礼筹备小组的负责人,一定要把两位首长家的这次联姻体面地、井然有序的cao办起来。
光是婚宴上邀请的人员名单就反反复复修改了无数次,两家的亲朋好友自然都在邀请之列,黎明城和谢克榛那些同僚和下属也是非请不可。到时候政界的、军方的要员齐聚一堂,保证这些人的安全是个大问题,必须得有详细周密的安排。
好在婚礼筹备小组有的是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把方案提供出来,黎明城谢克榛看了以后觉得很满意,把婚宴的会场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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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谢家收到无数贺礼,谢羽杨的房间都摆满了。因为是结婚贺礼,也就是送给他们两人的,小梨有时也会来看,和谢羽杨一起兴致勃勃的把那些礼物的包装打开。
有一个jīng致的楠木礼盒被放在书架上,小梨看到了,拿下来看看,见礼盒里装的是一对红底描金喜字对碗,碗底用巩红书写着燕喜同和,不禁赞道:这不是清代皇帝大婚用的喜字碗吗?谁送的,真大方,色彩多柔和啊。
谢羽杨看了一眼,笑道:是周樵樵,他手里好玩意儿也不少。我们结婚的时候可以用来喝jiāo杯酒,按照书上写的,叫合卺酒。小梨开玩笑的比划了一个喝酒的动作。好主意。谢羽杨觉得她的想法不错。
李沁给你寄了礼物没有?小梨有意问起。谢羽杨点点头,指着他书桌上的一个礼物盒:寄了,是个水晶摆件。小梨打开一看,跟寄给她的是同款的娃娃,抿着嘴一笑。
李沁在新加坡工作,有时候小梨在MSN上遇到她,也会跟她聊几句。看到小梨发在空间里的婚纱照,李沁问起过,小梨告诉她,和谢羽杨要结婚了。为此,李沁分别给两人寄了礼物。
那女人,心思可真巧,给他们分别寄了同款的娃娃,要是他们都瞒着对方,就凑不成一对。小梨知道她给自己寄礼物,就不能落下谢羽杨那一份,因此故意问起来,好在谢羽杨没有隐瞒。
jiāo给我,我来保管。小梨要把李沁送的水晶娃娃拿走。谢羽杨不在意的耸耸肩:拿去好了。他对这些娃娃不感冒,也根本没深想,不知道小梨的意思。小梨对着娃娃慧黠的眨了眨眼睛。
明天我们去买结婚戒指吧。小梨算了算,还有三个月就要结婚了,买戒指正是时候。行啊,你想要什么样的随便选。谢羽杨在这些事上从来都是满足小梨的任何愿望。
就像那时拍婚纱照,她要去希腊拍外景,他就请假陪她去。结婚嘛,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谁不想留下美好的记忆。
你再看看,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都拿走。谢羽杨指着那些摆的到处都是的礼物。要说这些礼物里不乏价值不菲的,可惜看了太多,他已经懒得再拆了。都给我,你舍得吗?小梨笑谑。她才拆了几个,就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我的不就是你的,有什么舍不得。谢羽杨哪里会在乎这些。小梨俏皮的抱着他的腰: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谢羽杨看她一脸得意,莞尔一笑:行行行,钻戒你的、婚纱你的、礼物你的,通通都是你的你,是我的。小梨撅起小嘴,冲他耸鼻子。两人甜蜜的对视,吻在一起。
容谨来找儿子商量婚礼的事项,走到门口刚想敲敲虚掩的房门,依稀看到他和小梨正接吻,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半天也不分开,心里笑笑,没有打扰他们。
谢羽杨最近经常带小梨回家来,两人老腻在一起,容谨见他们感qíng这么好,心头大石总算落地。不管小梨怎么样,只要她能把自己儿子装在心里,能守着丈夫本分过日子,容谨就可以忽视她一切缺点。
这天早上,小梨刚到教室里坐下,就听到旁边两个女生议论。嗨,你听说了吗,林老师昨天跟系里辞职了,听说她要去广州结婚。
是啊,我还听说林老师离过两次婚,第一个丈夫是高gān子弟,第二个丈夫是富商,可都过不长久,不知道她这次嫁给什么人。
听说林丛要辞职,小梨心里一格愣,舞蹈系这些老师里,她最喜欢的就是林丛。林丛不仅是全军有名的舞蹈家,专业功底扎实,对舞蹈教学也很有心得,她教出来的学生全都出类拔萃。
顾不得上课,小梨一口气往教职员办公室跑,想当面问问林丛,传言是不是真的。林丛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看到小梨气喘吁吁的跑来,很是讶异:小梨,你们不是在上课吗?林老师,我有话跟您说。小梨走上前。
林丛猜到小梨是听说了她要辞职的事,放下手头的事,温和道:我们出去走走。小梨嗯一声,跟她一起离开办公室。
两人在校园里散步。您真要辞职了?小梨开门见山的问。林丛没否认:不是辞职,是调动工作,我要去广州军区战士歌舞团当编导。您真的要去广州结婚?小梨看着林丛,见她表qíng虽淡淡的,但是颇有些幸福的喜悦在眼睛里。
是,我要结婚了。咱俩应该互相恭喜一下,你结婚我也结婚,来,跟我握个手祝贺祝贺。林丛伸出手跟小梨握了握手。
看来是真的了,小梨有点沮丧,她把林丛既当成老师,也当成姐姐,甚至有时是母亲,有什么心事,也总爱跟她倾诉,她去了广州,以后她有心事还能跟谁说?
林老师,嫁的那么远,您真的愿意?小梨望着林丛的表qíng。林丛家在北京,一旦嫁到广州去,等于是跟父母亲人都告别了。
林丛又是一笑:我未婚夫在广州工作,我们结婚以后家也会安在广州,总不能两地分居吧,丈夫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小梨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传统的想法,可又不得不承认,林丛说的有道理,两地分居不是办法,既然你选择了那个人、选择了婚姻,就得有所牺牲。林丛在婚姻上吃过亏,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肯定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
林老师,我祝你幸福。小梨抬起脸跟林丛微笑,可笑容多少有点苦涩。林丛看着她年轻的面容,心中感叹:小梨啊,我也祝你幸福,祝你和小羽和和美美。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小梨望着远方,自言自语。
和谢羽杨吃饭的时候,小梨有些心不在焉,他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在意,脑子里不由自主,总是想着林丛的事。
宝贝儿,你想什么哪?谢羽杨不满的掰着小梨的脸,她一直神游物外,他跟她说话,她都好像没听见。林老师要调走了,去广州结婚。小梨把这事告诉他。
我知道啊,她要嫁给周樵樵的舅舅周永安。谢羽杨早就听说了这件事,还听说周樵樵是他俩的介绍人。周永安是广州军区司令员,发妻去世好几年了,跟林丛一见如故,动了续弦的心思。
什么?周樵樵的舅舅?那不是个老头儿吗,林老师要嫁给老头子?小梨惊讶的叫。谢羽杨笑笑:不稀奇,樵樵他舅舅是广州军区司令员,你们林老师嫁给他不吃亏。小梨瞥他一样,冷哼:怎么不吃亏,他是个老头儿,林老师才三十多。
只要人家自己高兴,年龄不是问题,年纪大一点更会疼人,没准这就是林老师的福气。谢羽杨不觉得林丛嫁给周永安有什么不好。想嫁给周永安的人多着呢,林丛能被选中,圈里的人没有不说她命好的。
可能真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以自己的角度和眼光来看待别人的婚姻,难免有偏颇,小梨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自己丈夫,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的弧度,他的侧脸很完美,还是他最好了,小梨心里忽然就溢满了幸福,凑过去亲他脸颊。gān嘛?谢羽杨没想到她会忽然来这么一下,本能的退一下。
切,小梨哼哼:傻瓜,亲你当然是喜欢你了。谢羽杨讪笑。小梨认真的端详他,妩媚的笑:我觉得你眼睛最好看了,睫毛很长。过来,再给我亲一下。小梨向谢羽杨招招手。谢羽杨刚要把脸凑过去,看到服务生端着盘子经过,停在那里:回家的吧,餐厅里都是人。小梨看他有点不好意思似地,嘻嘻的笑。
哦,对了,我们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萧磊。小梨忽然想起这事。谢羽杨嘴角一撇:没忘,记着呢,谁都不请也不能不请他。小梨听他语气很有点奇怪,托腮望着他笑:亲爱的,我允许你把李沁也请来观礼。去。谢羽杨才不会把她这话信以为真,小丫头不过是诈他。
他俩现在说话很随意了,不管说什么,一下子就能猜到对方心思。谢羽杨有时想,也不能总把她当孩子,他们得像夫妻那样平等对话。
林丛离开后,来接替她的专业课老师姓陈。这位陈老师各方面素质都不比林丛差,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梨跟她就是亲近不起来。在小梨心里,林丛有一种最接近她妈妈的气质。
区晗子怀孕了,可还坚持给学生们上课。小梨看着她隆起的腹部心想,女人一怀孕怎么就跟chuī了气的气球一样,越来越胖、越来越胖。区女王以前也是个出众的美女,可如今看她大腹便便,哪还有美女样子。
小梨偶尔看到她下楼时扶着楼梯吃力的样子,会主动上前扶着她。最近区女王对学生温柔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当妈妈了,心qíng也跟着好了。小梨扶她下楼的时候,她会跟小梨说些琐事,不仅仅是对学生,更像是对朋友。
怀孕辛苦不辛苦啊?小梨问区晗子。区晗子想了想才道:当然辛苦,肚子一下子变这么大,行动不便,怎么可能不辛苦,可是只要一想到跟自己心爱的人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那种满足足以弥补所有的辛苦。
嗬,连区女王也变得文艺范儿了,看来怀孕还挺能改变人。小梨瞧瞧她肚子,转着心思,肚子里塞了个小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叶小舫开车来接妻子下班,看到小梨扶着她从教学楼出来,从车上下来,迎上去。怎么了,今天累着了?叶小舫从小梨手里把区晗子接过去。区晗子点点头:连着上了两节课,腿有点站不住了,差点下不了楼,还好有小梨扶我。
叶小舫礼貌的跟小梨道了谢,向区晗子道:我让你早早请产假在家里休息,你不肯,累着了吧,真是赶紧去医院找医生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小梨看着他们夫妻俩上了车远去,心里忽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周而复始,恋爱结婚生孩子养孩子、孩子们大了替他们带孩子,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忽然有点怕,她还这么年轻,她的下半辈子就这样按部就班了?
放学回到家里,家里出奇的安静,以前每天这个时候,黎老太太都会在客厅里等小梨放学,然后跟她说说话。这一天,客厅里没有人。
小梨走到二楼,从黎明城书房门口经过,无意中听到她爷爷奶奶对话。婚期越来越近了,黎明城正和老伴儿商量把亲家接到北京来住一段时间。小梨的外公外婆一直住在上海,小梨回国后也只回去看过他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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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老太太一直舍不得孙女儿这么早就出嫁,和丈夫说话时忍不住牢骚:小梨才多大呀,你就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当初你说让她和谢家那孩子订婚,我就有些不赞成,十七岁就把婚事定了也太早了点。
小俩口感qíng那么好,黎老太太心里也挺高兴地,可事到临头,她又不放心小梨这么小就离开家。
早早定了也没什么不好,小羽那孩子打小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梨嫁给他我放心。如今婚期都定了,你还絮叨什么。黎明城最满意的就是替小梨定的这门婚事,他们家这个小祖宗这两年的长进他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有谢羽杨,小梨肯定还跟个散鸭子似地游手好闲。
我舍不得孩子呀,才二十就给人家当儿媳妇去了,儿媳妇是好当的吗,当初我嫁给你,不知道看了你妈多少脸色,苦水只能往肚里咽。黎老太太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事,不由得替孙女担心。
黎明城咳嗽一声: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提什么,他们现在这些小年轻跟我们那会儿能比吗,再说人谢家不是分外给他们买了房子,又不跟长辈住一起,怕什么。
那又怎么样,分出去单过就不是给人家当儿媳妇了,就不用处理婆媳关系了?咱家小梨被惯着长大,她到人家去,我总归是不放心。万一跟小羽子他妈处不好,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呀。黎老太太对小梨的xing格了如指掌,知道这孩子任xing,怕她不能跟婆婆融洽相处。
小梨在门外听到这些,无奈的撅撅嘴,回自己房间去了。这些天,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谢羽杨无意中跟她说过一次,他妈妈跟他谈过,希望他们结婚以后,每个双休日都能回谢家过一天,哪怕是一家人吃吃饭,不要结了婚就不回家。
可是照小梨自己的想法,她是想双休日回黎家住两天,陪陪自己爷爷奶奶的,谢羽杨既然那么说了,她也只能妥协,一天回黎家,一天回谢家。可逢年过节怎么办呢?这几年,每年过年过节他俩都有些犯难,两家都想叫他们过去,他们只好两边跑,中午在黎家,晚上就去谢家,跟赶场子似地,都不能好好地在家里坐坐。
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小梨却越来越害怕。怕自己跟容谨处不好,又怕自己适应不了婚姻生活。婚姻不是过家家,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52拒婚
小梨的反常谢羽杨有所察觉,有时带她出去采买结婚用品,她也提不起兴趣,一跟她提婚礼细节,她就试图转移话题,似乎那不是她的事,他决定找个机会好好跟小梨谈谈,听听她的想法。
小梨,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的话,告诉我好吗?谢羽杨耐心地问,想和小梨谈谈。
小梨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了。她把目光转向别处。
还有两星期就结婚了,她的qíng绪似乎有点低落,这让谢羽杨很有点挫败感。
看着我。谢羽杨凝视着小梨的脸,语气有点严肃。
小梨缓缓地把脸转过来,眼睛还是没有和他对视,他托起她的下巴,qiáng迫她看着他,却发现她眼神中多了一丝倔qiáng。
小梨这孩子很古怪,跟她来硬的,只会适得其反,谢羽杨不放手,她也就扬着下巴,但就是不跟他jiāo流,看着他的目光有点怨。
他不想跟她争执,只想弄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缓了语气:你有什么不满,还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小梨又摇摇头,闷着不说话,可是低眉顺眼的样子更让谢羽杨心疼,几乎是在求她:说话呀,小梨,别让我着急。
我舍不得离开我爷爷奶奶。小梨说话时,眼睛有点湿。
原来是这样,谢羽杨吐了口气,劝道:可你迟早要出嫁的,不能陪他们一辈子。
我奶奶身体不好,我爷爷又老不在家,要是我也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她很孤单。小梨仰脸望着谢羽杨。
你出嫁了,也可以常回家来陪陪他们,嫁了人,你还是他们孙女啊。谢羽杨开导小梨,小梨这孩子心太细,而且有她一套想法,得跟她说道理,顺着她的思路。
你再等我几年好不好?小梨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谢羽杨心里一沉,非常为难,只得道:我已经等了三年了他这么说,就是说他不同意把婚期延后,他怎么可能同意,他二十七岁了,这个日子,他已经盼了很久。
我现在就给你,也不行?小梨低头解衣服扣子,很快露出内衣边缘。
谢羽杨忙阻止她,替她把扣子扣好了:不是这个意思,小梨。这丫头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他并不是贪图她的身体,要是这样,早几年就可以要她,他是要她这个人,身心他都要,想与她朝夕相对、厮守到老。
我想陪陪他们。小梨低着头,有点失神的样子。
谢羽杨搂着她的肩,哄她:我们结婚以后,每个周末,你都可以回家里来住一两天,陪你爷爷奶奶。
小梨听到这话,很是高兴,抬起头看着谢羽杨,见他脸上有点笑意,撒娇地搂着他脖子:那你搬到我家来住好不好?这样我就不用离开家了,也不用离开你。她满心希望地看着他,觉得自己早就该想到这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谁知,谢羽杨居然不同意,他很gān脆地说:不行,我不能到你家来住。他那时候是好不容易才说服父母,婚后他和小梨搬出去单过,这时候,要是提出上黎家来倒cha门,他父母能同意才怪,就这一个儿子,能让他当倒cha门女婿?开什么国际玩笑。
小梨的目光黯淡下去,抱着他脖子的手臂松了松,抿着小嘴,不说话,半天才道:那我不跟你结婚了。说着就要摘手上的订婚戒指。
这回谢羽杨没顺着她,斥道:到这个时候不是你说不结婚,就能不结婚的,喜宴订好了,请帖也都已经散出去,你这时候说不结婚,你不怕把我父母和你爷爷奶奶气出毛病?小梨,你平时怎么任xing我都由着你,这件事上,由不得你做主。
他的语气真凶,小梨瞥了他一眼,她也知道自己的提议肯定会让他生气,她只是想说出心里话。
小羽,你不要生气,我只是说说罢了。小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地,垂着眼帘,等待大人责罚。
谢羽杨看到她这样子,心霎时就软了,坐下去把她抱在了怀里: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听了难受。
小梨嗯了一声。
我们结婚了,你也可以随时回来看你爷爷奶奶。谢羽杨安慰小梨。
小梨叹了口气,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了,哪有天天往娘家跑的,以后她最亲的人不再是她爷爷奶奶,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从前她是黎明城的孙女儿,以后她是谢羽杨的妻子,从她爷爷同意把她jiāo给他那天起,她就已经是他的,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无论他去哪里,她都得跟着他走,为了等她够年龄,他已经等了三年。
小梨,我喜欢你,想跟你结婚,天天在一起,这是我的私心,但我也并不是不为你考虑,你留在你爷爷奶奶身边,固然可以多陪陪他们,可你要是得到一个好归宿,有人疼你爱你,你爷爷奶奶会更高兴。谢羽杨把道理跟小梨讲清楚了。
你说你为我考虑,其实你就是为自己考虑,我才二十岁,你就非让我跟你结婚不可,你喜欢我,我就非得嫁给你?小梨倔qiáng地把头扭到一边,故意说些任xing的别扭话。
谢羽杨有些哭笑不得,说来说去,她又绕回去了,钻牛角尖。
这么说,你是不想嫁给我?谢羽杨挑着眉,松开胳膊。
小梨斜他一眼,嘀咕:我没这么说。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谢羽杨的表qíng冷下来。
小梨瞪他:我是想跟你说,别把我当小孩子,你娶我,是因为你看上我了,想得到我,而不是像你说的,为了让我爷爷奶奶安心。
她这话把谢羽杨气得不轻,腾地站起来,咬着牙:黎小梨,你不要太过分了!
他又生气了,自己怎么搞的?说着说着,就惹他生气,小梨有些沮丧,可是她自己心qíng也不好,没心思去安抚他。
你想清楚,如果真的不想嫁给我,不必勉qiáng。谢羽杨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小梨等他下了楼梯、穿过客厅,走到院子里,要去开车了,才追出来,抱着他的腰:我说的这些话,你别告诉我爷爷,别告诉我爷爷
谢羽杨心里更恼火,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是那种整天在她爷爷面前告状的人,这个黎小梨,未免把别人看的太轻。
小梨看他不理睬自己,推开她胳膊,就去拉车门上车,拍着他车窗玻璃,想跟他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
谢羽杨狠下心没理她,把车开出了院子,小梨站在原地,哭了半天。
又是好几天,两人冷战,黎明城纳闷地问唐阿姨,小羽怎么两三天没见到人,唐阿姨也不十分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便说找个机会问问小梨。 收拾房间的时候,唐阿姨装作不经意问小梨:小羽这两天怎么没来呀,是不是工作太忙?
小梨没说话,唐阿姨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跟阿姨说说。
小梨这才把那天的事告诉她,唐阿姨一听,坏了,谢羽杨肯定是生气了,觉得小梨太孩子气,她的话伤了他的心。
小梨啊,你怎么能那么跟小羽说话呢,他多喜欢你啊,你还要质疑他对你的心意。唐阿姨温和地劝小梨。
小梨垂着头,没言语。
你去跟他道个歉吧,他会原谅你的。唐阿姨打量着小梨的表qíng,见她愁眉苦脸,一副失落的神qíng,替她出主意。
我不去,他不会理我的。小梨嘟着嘴。
不会的,只要你去了,他肯定会原谅你。唐阿姨拍拍小梨的肩。
我不去。小梨还是别扭着。
唐阿姨想了想,脑海里灵光一闪,有了个主意,于是也不再劝小梨,离开了她的书房。
小梨百无聊赖地倚在沙发上看书,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唐阿姨去小梨和谢羽杨的新家,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正好遇到谢羽杨正指挥工人把他和小梨的婚纱照挂在卧室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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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您来了,先到客厅坐一会儿。谢羽杨看到唐阿姨,很有礼貌地说。
唐阿姨站在卧室门口,打量着房间的布置,微笑道:这里有人照应,你还事事自己经手啊。
谢羽杨淡淡一笑:小梨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别人弄的她都不满意,怎么布置,怎么摆放,我都是按着她事先的要求让人来弄。
唐阿姨看到窗帘的花色,就猜到是小梨自己选的,走过去摸了摸布料,沉甸甸的,回头道:你别看小梨年纪不大,她的眼光很不错,这样的布料很适合做窗帘,手感很贵气,花色却不繁杂,素净大方。
谢羽杨嗯了一声。
唐阿姨察言观色,适时道:本来小梨也要跟我一起来,我没让她跟来,那回伤了韧带,就休养了一个多月,这回虽说轻得多,也不能太劳累,不然结婚的时候,你就得背着她。她这么说,谢羽杨有点摸不着头脑,听她的意思,小梨又受伤了?
她又怎么了?谢羽杨拧着眉。
唐阿姨笑笑:没什么没什么,小梨怕你担心,不让告诉你,她前天上形体课的时候,脚腕扭了一下,不严重,热敷过后已经好差不多了,不会耽误你们结婚。
话虽这么说,可谢羽杨心里哪能不惦记,他好几天没去看小梨了,心里想得慌,可是又抹不开面子,他那天和她吵架,只怕她到现在还没消气呢。
唐阿姨又四处看看,觉得很满意,向谢羽杨道:小羽,你忙吧,我先回去了,改天去家里吃饭。
谢羽杨犹豫片刻,跟上她: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司机开车送我来的。唐阿姨笑着推辞。
谢羽杨坚持要送:还是我送您回去吧,顺便看看小梨。
唐阿姨会心一笑。
小梨正靠在书房的沙发上睡觉,梦见自己孤零零地站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既像森林,又像沼泽地,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又害怕,又觉得冷。
谢羽杨走进来,蹲在沙发边,轻轻拍了她一下,小梨醒过来,看到他在她面前,仿佛看到希望,想也不想就抱着他,在他脸上亲,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她有些糊涂,直到她放开谢羽杨,看到他脸上的笑。
还用说什么,她的行动说明一切,她心里不是没有他,否则也不会睡得懵懵懂懂,一睁开眼睛就抱他,这完全是她的潜意识,说明她也在想他。
想到这里,谢羽杨的心都化了。
对不起。小梨看到他,当真是万般qíng绪齐聚心头,说不出的心酸难受,搂着他脖子,在他脸上唇上不停地吻。
谢羽杨也轻轻地回应着,两个人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不停地啄着,不知道啄了多久,唇就贴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这一个吻漫长甜蜜,疼爱、关照、诉说思念,直到两人都快喘不上气来。
53 婚礼
谢羽杨把小梨抱起来:别在这里睡,容易着凉,回卧室睡吧。小梨推他一下:你抱我gān什么,我自己能走。你的脚扭伤了,还是多休息的好。谢羽杨看了一眼她的脚。
小梨茫然不解:我的脚什么时候扭伤了?我怎么不知道?谢羽杨看她疑惑的表qíng,就猜到自己上了唐阿姨一当,笑道:没扭伤我也可以抱你啊。小梨凝视着他,很小声的:我以为你生气,从此不要我了。
傻孩子,怎么会呢,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谢羽杨一想到这个日子就快来临,心里就甜蜜的不得了。小梨看他消了气,也就乖巧的不再提那天的事。谢羽杨把她放到chuáng上,她也就躺在那里。
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我在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就像巫婆的森林,到处是雾气和沼泽,看不到一个人。小梨心有余悸的把刚才做的梦告诉谢羽杨。谢羽杨想了想,手指缠绕着她头发:做这样的梦说明你内心很孤独、寂寞,缺乏安全感,你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多些朋友。
我每天一放了学,家里的车就准时到学校接我,爷爷哪儿也不让我去。小梨侧过脸,沮丧的看着别处。谢羽杨沉吟片刻,望着她: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你有时间天天陪我吗?小梨眼珠转转,瞥他一眼。我尽量抽时间陪你。谢羽杨对小梨的要求能满足的都满足。
我想去意大利,去地中海小镇钓鲑鱼。小梨坐起来,歪着脑袋。谢羽杨微笑:我们可以把蜜月目的地选在那不勒斯附近的小镇。我还想去肯尼亚打猎,去毛里求斯看珊瑚礁。小梨故意把脸凑到谢羽杨跟前。
肯尼亚早就禁止打猎了,偷猎违法。谢羽杨还是带着笑。小梨嘴角一撇,揪着他耳朵:你要知道làng漫好不好,làng漫!而不是说这样煞风景的话,不能打猎不能打猎我就去森林公园看动物,我骑长颈鹿瞎逛。
谢羽杨抿抿嘴,猛点头:知道了,要làng漫,不许打猎也要去,骑长颈鹿瞎逛,可你抓它哪儿啊,抓耳朵又够不着,只能掐脖子。小梨直起身来,假装去掐谢羽杨脖子:就这样,掐脖子。快,你背着我跑几圈。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爬起来跳到谢羽杨背上,谢羽杨也乐意哄她高兴,真的背着她跑了一会儿。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玩得不亦乐乎。
下楼去,下楼去。小梨在谢羽杨背上发号施令。谢羽杨往楼梯口走,谁知却在拐角处遇到黎明城。恰好这天黎明城回家早,却不料刚上楼梯就看到这一幕。看那俩孩子似乎玩得很高兴,小梨紧紧的贴在谢羽杨背上,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什么,谢羽杨也是一脸笑意。
谢羽杨有些尴尬,把小梨放下来,搂着她,让路给黎明城。黎明城没有说什么,上楼去了,走到二楼转角,忍不住回头看看,却看到那俩孩子亲昵的搂在一起,脖颈缠绕,像是在亲吻对方。看到他们感qíng这么好,黎明城心里高兴。
你怕我爷爷?小梨小声问谢羽杨。不怕。谢羽杨摇头。小梨不信:那你为什么把我放下来,难道不是怕他看到你背着我?谢羽杨低头亲了下小梨的眉心,低声道:在长辈面前,太腻了他们看不惯。小梨嘟了下嘴,甜甜一笑。
其实,我不是不想跟你结婚,我是怕我不能当个好妻子,我什么都不会做,洗衣服做饭收拾家通通不行,到时候你妈妈肯定不喜欢我,觉得我没用。小梨跟谢羽杨实话实话。
谢羽杨想了想,就想到了小梨这句话的重点,她是怕自己讨不了婆婆的欢心,她前几天跟她闹别扭说不结婚,舍不得爷爷奶奶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只怕还是她心里担心和婆婆的关系如何处理。
洗衣服做饭有保姆啊,收拾家,只要你用心就能做得好,我看你自己的房间不是收拾的挺好。我妈也没你想的那么难相处,她就算看我的面子,也不会难为你。谢羽杨宽慰小梨。容谨一向严厉,他知道,可他并不认为他妈妈会故意难为小梨。
好吧。话都说到这样了,小梨也没法再往下说。他们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她没法反悔,只能往前走。
晚上,小梨留谢羽杨在家里吃饭,说她要亲自下厨炒几个菜。这些日子以来,她奶奶一直让她跟着唐阿姨和保姆学做菜。就要嫁人了,总不能连饭也不会做。家里固然有保姆,可小俩口过日子,总要让对方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唐阿姨教小梨做的,也就是家常菜。男人平时在外头应酬多,回家就应该给他们做点清淡的。小梨不让别人帮忙,自己在厨房里忙活半天,端出来的菜看起来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谢羽杨尝了几口,不是咸了就是酸了,要不就是菜炒的太烂,ròu又炒老了,真是再难吃不过。虽是她辛辛苦苦做的,他也咽不下去:小梨,你能把菜做成这样,相当有水平。小梨一愣,惊喜:是吗,很好吃吧?
她还没吃,听她这么一说,想要夹一筷子,他赶忙挡住:太好吃了,都给我吃吧。小梨纳闷的看着他,若有所思,飞快的夹了一块牛ròu到嘴里,结果嚼了半天也没嚼烂,只得吐出去。
原来你是讽刺我。小梨没好气的瞪着谢羽杨。谢羽杨笑笑:炒的好吃固然是水平,炒的难吃更是技术,能难吃成这样,可谓jīng湛。说的这么行,你去炒一盘给我吃。小梨嘟着嘴。
我也不会,我从来没下过厨。那你还挑剔我。小梨觉得谢羽杨越来越狡猾,连说话也滑头了。谢羽杨呵呵的笑,把尚能吃的菜挑出来给小梨,难吃的他自己吃了。
婚礼转眼而至,小梨早早就起chuáng了,化好了妆换上婚纱,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等谢羽杨来接她。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家里很热闹。
小梨,你真漂亮。菲菲给小梨当伴娘,看着小梨穿着洁白的婚纱,长发做成jīng致的发卷,点缀着珍珠发簪,由衷的赞叹。小梨抿嘴微笑:你将来结婚的时候,也会很漂亮。菲菲耸耸肩:我可不会像你这么早婚,二十出头就成了已婚妇女。哼,你就当老姑娘吧。小梨扬着下巴。
楼下有汽车的声音,紧接着是鞭pào声,大概是迎亲的车队来了,菲菲兴奋的跑到窗口,跟小梨挥手:快来看快来看,你老公来了。哇,他今天好帅啊,待会儿我可得狠狠敲他竹杠。菲菲摩拳擦掌,准备和伴娘团的姑娘们去拦门。
他来了。小梨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看着菲菲和伴娘们跑出去拦门,把她关在房间里,只得坐在chuáng上等着。屋外人声鼎沸,热闹的很,过了很久,小梨才听到开门的声音。谢羽杨站在门口,身后挤了好些看热闹的亲友,菲菲把谢羽杨往门里一推,众人在他身后起哄。
看到小梨坐在chuáng边,谢羽杨向她走过去,单膝蹲跪在她膝边,把手里的一大束玫瑰花献给她,小梨把手伸给他,他亲了亲她的手,随即把她抱起来下楼去。
上车的时候,小梨回望自己的家,看到她爷爷站在客厅门口张望,平时略显严肃的脸上带着笑意,而她奶奶,小梨看得分明,她奶奶在擦眼泪。小梨心中一酸,跟着谢羽杨上了车。
气派的人民大会堂国宴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厅前方的舞台上悬挂着巨大的喜字,谢家和黎家联姻,虽说已经轰轰烈烈的热闹了小半年,到了正日子,还是让不少来宾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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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这两家请来当座上客的,自然不是一般人,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身份和荣耀的象征。除了召开重要会议,谁见过这么多政要名流云集一堂,现场井然有序,一看就是经过jīng心的策划和部署,大厅里到处都是便衣,可丝毫不会让来宾们觉得突兀。
更令来宾们惊叹的是,今天这场婚礼的新娘太漂亮了,简洁的婚纱下身材修长,站在新郎身边宛若清纯的百合。早就听说黎明城的孙女漂亮,见到了方才感慨,好一对金童玉女。
被惊艳到的人们口口相传,很多年间,黎小梨一直是上层圈子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美女,传说谢羽杨为了能娶到她,苦苦的追了三年。
宾客们一桌桌坐着,现场司仪主持婚礼。谢克榛作为男方家长致辞之后,轮到黎明城上台讲话。老爷子上了年纪容易激动,看到自家孙女儿一脸幸福的披上嫁衣,跟她的小丈夫站在一起说不完的悄悄话,不可避免的想起儿子,说着说着眼睛就有点湿,黎薇及时上台把自己父亲搀扶下台。
在座的不少人跟黎明城共事多年,几时见过老爷子这样真qíng流露,纷纷在心里唏嘘感叹,人心都是一样的啊,哪怕是身居高位,看着孩子出嫁,谁也不能免俗会心酸落泪。养育了这么多年,疼着爱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就这样送给人家当儿媳妇去了,老爷子心里能好受?不为人父母,永远不知道这种心qíng。
仪式结束后,婚宴正式开始,小梨被带到休息室换装,准备一会儿出去向来宾敬酒。酒店休息室,谢羽杨推开门进去,看到小梨低着头坐在化妆镜旁,走到她身边,手轻按在她肩头:一会儿要出去敬酒,怎么还不换礼服?靠的近了,他才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爷爷奶奶都在外头呢,别给他看到你哭的样子,把眼泪擦了跟我出去。谢羽杨柔声安慰小梨。小梨用纸巾轻拭眼角,眼泪却越来越多。
最终她站起来,提着婚纱的下摆去另一个房间换衣服。谢羽杨跟上去,从身后抱住她,吻她脖子:乖,不哭了啊,我在外面等你。小梨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抱着他的肩,靠在他肩上哭得泪眼迷蒙,哽咽着:刚才在台上,我爷爷差点就哭了。
谢羽杨心里动容,拍拍她的背:宝贝儿,你以后多回家陪陪他们。小梨抽泣着,脸上的妆容全被泪水冲散了。谢羽杨捧着她小脸,吻了又吻:听话,去换衣服。
小梨换的第二套礼服是一件红色晚礼,曳地长裙,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分外美妙,发式也随着礼服的样式变换了,白皙粉颈上的钻石项链是和戒指、耳环配套的同款,钻石全都是梨形,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美轮美奂。
谢羽杨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带她去敬酒。所有人都很有分寸,没有人灌酒没有人闹场,之前谢羽杨跟他这些朋友一一打过招呼,小梨不能喝酒,她也不喜欢看别人喝酒,这天是她一生中最珍贵的记忆,谢羽杨要给自己的宝贝儿一个难忘的无可挑剔的婚礼。
宾客里,小梨看到了她的老师和同学,还有谢羽杨那些朋友萧磊、叶小舫、叶小航等等,甚至刚刚产子满月的区晗子,所有人都在,可就是没看到闻立阳。他明明答应过她,一定会来参加她的婚礼,怎么没有来?
小梨忐忑不安的张望,想看看闻立阳坐在哪一桌,忽然间,他就已经到了眼前。其实他早就坐在那里,只是她自己没有看到。小梨和谢羽杨来敬酒,闻立阳站起来回礼。
小叔叔。小梨端着酒杯跟闻立阳敬酒。闻立阳仍是那样温和的笑,说着祝福的话。小羽,这是我在英国的家庭教师,闻爷爷最小的儿子,我叫他小叔叔。小梨把闻立阳介绍给自己丈夫。
谢羽杨礼貌的跟闻立阳握手,对他俩曾经差点订婚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此时见到闻立阳,也丝毫没有感到奇怪。只有闻立阳自己知道,他来参加这个婚礼,看到小梨跟自己丈夫亲密耳语,他心里会有多痛。
假如,不是因为一些原因,也许今天这场婚礼的主角是他。可人生就是这样,一旦错过,永不再来。
小梨被谢羽杨带到别处去敬酒,闻立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白酒,亲眼看着她出嫁,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喉头哽噎,可是他不能在这种场合借酒消愁,他也知道。婚礼热闹的气氛与他格格不入,坐不了一会儿,他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谢羽杨招呼宾客,跟他那群朋友喝了几杯酒,小梨陪在一旁,眼见闻立阳往电梯口走,似乎是要离开,她下意识的跟上去,想送送他。
小叔叔,你这么早就走了?小梨追上闻立阳。闻立阳回头看她: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你不是在招呼宾客吗,快点回去,别让客人们等。我送你进电梯。小梨并不在意。
两人在电梯口话别,小梨忽然道:谢谢你能来。闻立阳淡淡的笑: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来。我希望你能幸福。小梨看着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闻立阳的表qíng瞬间有了动容,仍是笑: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小梨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手。所有想说的话,此刻已无声,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看着他进了电梯,那道门关上以后,小梨几乎有种落泪的冲动。
54抱抱
区晗子从宴会厅出来,刚巧看到小梨送闻立阳进电梯,他俩依依惜别的qíng形,她看了个正着。
那个男人是谁,他怎么会那样看着小梨?那种深藏在眼底的忧伤,小梨难道没发觉?区晗子看到这一幕,就有点愣住了。
小梨正准备回宴会厅,看到区晗子,勉qiáng笑道:区老师,你这就要走了?
宝宝太小了,还不到两个月,我放心不下,想早点回去看看。区晗子跟小梨解释她要提前退场的理由。
小梨点点头,嘱咐她路上小心。
区晗子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今天是小梨和谢羽杨的好日子,纵然她心里有什么疑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坏人家心qíng。
小梨走进大厅,谢羽杨正到处找她,看到她,一把拉住她胳膊:你跑哪儿去了,让我好找,该去包间敬酒了。
小梨没说什么,无声地抱住他。
怎么了?累啦?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完了。谢羽杨安慰地拍拍她背。
我就想抱抱你。小梨撒娇地抱着谢羽杨不放。
乖,回家再抱,包间里的客人还等着咱们呢。谢羽杨忙得连坐下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空跟小梨抱抱。
就要抱抱。小梨不依不饶。
谢羽杨以为她是挨桌儿敬酒敬的不耐烦了,浅笑着回抱她:好,抱抱!抱够了,咱还得去敬酒,再累也就这一会儿了,坚持坚持。
丁志国出来找谢羽杨,谢克榛几个老战友想看看小俩口,让他出来找谢羽杨带小梨过去,找了半天,却见这俩小家伙在大厅门口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
真没见过婚礼上还这么腻着的,丁志国忍住笑,走过去拍拍谢羽杨的肩:小羽啊,你爸几个老战友想见见你和小梨,让你带小梨过去。
谢羽杨这才松开小梨,握着她的手,一起去包间。
忙了整整一天,晚上还得应付闹dòng房的亲朋好友,好不容易把客人都送走了,累得不想动。
小梨换下礼服,舒舒服服放泡了个热水澡,先上chuáng把自己藏在被子里,谢羽杨从外面进来,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半边小脸,淡淡一笑,到浴室洗澡去了。
他悄悄的上chuáng,小梨像是睡着了一样,侧着身子趴在枕头上,轻轻地抱住她的身体,谢羽杨低声在她耳边道:小梨,转过身来,我亲亲你。
小丫头是在装睡,他知道,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不可能错过的。
果然,小梨慢慢地回转身体,搂着谢羽杨的脖子,他是□的,她能感觉到,头靠在一起点点,默契地寻找对方的唇,很快吻上了,他的身体越来越热,把她越缠越紧。
要说他俩以前也不是没这么亲密过,在南昌那次就差点可不知为什么,小梨还是有点羞,谢羽杨在她身上摸摸揉揉,脱她的睡衣,竟让她一阵战栗,她知道,这次是真的了。
谢羽杨沉迷地亲吻抚摸他的小妻子,她光滑如丝缎般的肌肤,每一寸都让他心动,胸前的皮肤尤其柔软娇嫩,他爱不释手地来回摩挲,唇凑过去舔吻,冰肌雪肤吸在嘴里,真是美妙。
轻轻地用滚烫的身体在她□蹭蹭,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战栗,这一回,她湿润了不少,他抚摸了一会儿,她的柔软处已经在把他的手指往里吸,放开手,挺身进入,感觉到他腰部的力量,她的手顺着他的背往下轻抚,脸埋在他颈窝里,柔柔地咬在他肩头。
一会儿你轻一点,我听说那层膜被戳破了还挺疼。小梨跟她丈夫耳语,小脸红红的,热乎乎。
谢羽杨闷着嗯了一声,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那里撕裂了,伤到她。
当他们终于在她身体里融合,他感觉到她尖细的指甲掐在他胳膊和后背的ròu里,脸在他怀里直蹭,他知道她很疼,他已经尽量很轻很轻地对待她,她还是很疼。
小梨这孩子就是这么疼人,她疼,可是她不嚷嚷,哪怕是他心疼地问她:要不,我先退出来?
她忍着,近乎呻吟:不用,我忍得住,忍一忍就好了。
她知道,在这种qíng况下,叫男人退出来,也挺残忍的,既然她注定要有这第一次,那就由她一个人忍着好了,反正疼过这一次,以后就不会再疼了。
一个女孩子成熟的过程,真是既甜蜜,又充满了泪水,当她决定把处女之身jiāo给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是给了他百分之百的信任。
谢羽杨不是不知道疼惜,初经人事的疼痛让她暂时还感觉不到快乐,可是他也知道,哪怕他再宝贝小梨,也不能跨越他们的第一次,他只能很小心,很小心地减轻她的疼痛,来让她感受最深最深的疼爱。
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很多年以后坐在摇椅上,可以拿来回味的,那时候,他们多年轻,那时候,他们还不曾经历人间的苦痛。
第二天早上,在彼此的怀抱中醒过来,小梨看着谢羽杨,嘟着小嘴跟他撒娇:昨天晚上,你真坏。
谢羽杨狡狯地笑笑,吻上去。
你真坏,这句撒娇的话听起来如此耳熟,电视里那些男女调qíng经常说到这句话,可真的从小梨嘴里说出来,谢羽杨还是觉得甜蜜,怎么就那么甜蜜呢?这个小丫头,她的轻颦浅笑、三言两语,都是那么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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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间,有关系和没关系还真不一样,一起睡过了,才知道对方的温度原来可以温暖自己那么多,就这么抱抱,肌肤相亲,谢羽杨已经上瘾了,他想以后的每一晚都这么抱着她睡,不穿衣服。
她的小手无意中碰到他□,好奇地摸摸,问:你怎么一大早就支帐篷了。
他轻笑:宝贝儿,这叫晨勃,你不知道吗?正常的生理现象。要是不这样,才糟糕呢。
小梨讷讷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往里看,她还真不知道这个,要说她对男人的身体,其实也是一知半解,谢羽杨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她要了解男人,只能是通过他,所以当她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只是闭上眼睛睡着。
他的身体真是美妙,小梨轻抚他肌肤的线条,不时地把脸贴上去,以前都是在电视电影上看到男人的luǒ体,眼面前活生生,又这么近距离的,还是第一次。
他真好看,肌ròu结实有力,骨ròu停匀,健壮却不粗壮,丝毫不给人突兀的感觉,窄窄的腰,长长的腿,碰碰胸肌,很有弹xing,手指滑过六块腹肌,小梨滚到他身上,在他腰上轻轻的咬。
小狗一样,开始咬人了。谢羽杨伸手往下一捞,把小梨捞上来抱着。
你昨天也咬我了,咬的我身上没不疼的地方,我要是下不了chuáng走不了路,你背我。小梨撒娇地在他怀里拱。
我没咬你啊。谢羽杨不解地看着她,她雪白的皮肤上虽有几处吻痕,但都不明显,新婚初夜,她还很娇贵,他已经很克制了,不敢闹得太凶。
你咬了,上面咬下面也咬,不然我怎么浑身都疼?小梨蛮不讲理地耍赖。
谢羽杨无声地笑,握着她小手亲亲:你以前才会折磨我呢,我们每次见面,你都让我受酷刑。
什么?你不想见到我吗?小梨秀气的小鼻子皱起来。
不是不想见你,是下面又胀又硬,简直痛的受不了。谢羽杨笑起来,指引小梨的手到他的□。
小梨亲亲他鼻尖:那你每次怎么办的呀?
忍。
忍无可忍呢?
逃跑。
小梨笑得肚子痛:你gān嘛要忍啊?你要我,我又不会不给你。
女孩子要到十八、九岁,身体才会完全发育成熟,之前你还小,我怕伤到你,你是不知道你下面有多紧,昨天晚上,我差点儿就进不去,急死我了。谢羽杨轻抚着小梨软软的秀发,把她揉到自己怀里。
怎么办?一抱着她,就想要,在她身体里撞击的快感已经让他yù罢不能,既是占有,又是满足,更是疼爱。
你现在就不怕伤到我了吗?我下面还疼着呢。小梨掐他的背。
我会小心的。谢羽杨慢慢撑起胳膊,把小梨从侧面推到身下,让自己进入她身体的最深处,被她软软的身体紧紧包裹的销魂感觉令他舒服到叹息。
现在还疼吗?
还有一点。
一会儿给我看看撕裂了没有,抹点消炎药。谢羽杨掀开被子要检查检查。
小梨赶紧捂着被子,讪笑:不给你看。
谢羽杨知道她还有点怕羞,笑道:那你多睡一会儿,到中午再起来吃饭,不耽误下午我们飞欧洲就行。
小梨点点头,闭上眼睛睡了。
谢羽杨等她睡着了才掰开她的腿看看,替她擦了点药。
飞机两点钟起飞,提着行李登机后,他们的目的地是美丽的地中海小镇波西塔诺,新婚夫妻如胶似漆,头等舱里座位宽松,可这两人偏偏要挤在一起,空姐来送餐点给客人时,看到他俩抱在一起,吻得缠绵悱恻,来送毛毯时,他俩还是头靠着头低低私语,男人抱着他的女孩儿,像珍宝。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意大利那不勒斯机场降落,从这里到波西塔诺要坐火车,还要改乘公共汽车,谢羽杨怕小梨旅途劳累,下飞机后,没有立刻安排行程,两人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休息好了,再开始后面的行程。
酒店的大chuáng上,小梨睡足了,睁开眼睛看到谢羽杨正依偎在她身边看电视,掰着他的脸道:你还没说你爱我呢。
怎么没说,昨天晚上我说了很多遍。谢羽杨看着她,温柔地笑。
小梨道:昨天是昨天,今天你没说。以后你每天至少要跟我说十次你爱我,然后再吻我十次。
十次够吗,加个零吧。谢羽杨打趣地说,慢慢的,匍匐着趴在她身上。
两人嬉笑着,吻着,打闹着,很快缠绵在一起,她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一缠上他就爱不够。
在那不勒斯住了三天,才开始接下来的行程,从那不勒斯坐火车到索伦托,然后换乘公共汽车去波西塔诺,一路上都是悬崖峭壁,车窗外就是蔚蓝的海岸线,小梨一坐车就犯困,在谢羽杨怀里昏昏yù睡,谢羽杨轻轻搂着她,欣赏窗外的风景。
波西塔诺是一座建立在峭壁之上的美丽小镇,海和天都是不染一丝尘滓的蓝,迷宫般的一座座房屋,星罗棋布地坐落在海岸旁的山崖上。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暗蓝色的天空里,暮色带走了落日最后一抹余晖,小梨说肚子饿了,谢羽杨带她去酒店的餐厅吃海鲜。
爬满常青藤的窗户外面就是大海,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小梨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吃了,借着此时心qíng好,多吃一点也没关系,回家再节食。
服务生端上来一杯冰淇淋,谢羽杨知道小梨爱吃甜品,推到她面前,小梨没用勺子,直接就用手指蘸了一下,放在口中舔,谢羽杨看着她娇红的小嘴吮着手指,一颗心就像被羽毛挠着,突突地跳,身体里某些因子也不安分的蠢蠢yù动,不假思索就凑过去吻她,不错眼珠地看着她。
小梨抬眼看到他奇怪的表qíng,奇道:那样看我gān什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看了几年,还没看够?
谢羽杨笑说:永远看不够,你用手指头也喂我吃一口,我就不流口水了。
谢羽杨也会说这样的俏皮qíng话,小梨挺诧异,可是又高兴,耸耸鼻子:你好坏啊,就像我们陈老师说的,学好千日不足,学坏一日有余,你现在就坏得不得了。
那你喜不喜欢?谢羽杨反问一句。
小梨没答话,拿勺子舀了一口冰淇淋往他嘴里塞,他别扭着,不肯吃,她只好用手指蘸了一点送到他嘴里,他才啜一口,还故意把她手指咬着不放,吓得她把手指缩回去,真甜,可她的手指比冰淇淋还要甜得多。
一会儿吃完了,我们下去玩水吧。小梨边吃边提议。
谢羽杨点点头:那你得回去添件衣服,晚上海边风大。
你看,我刚才在房间里带了一件出来。小梨得意地小背包里的披肩拿给他看。
在海滩上,小梨尽qíng地跑跑跳跳,在海边玩水,跟海làng嬉戏,谢羽杨在边上看着她,她像个大海的宠儿,海风chuī起她的裙子和满头的秀发,飘飘yù飞。
你怎么不来玩,呆呆的站在那里gān什么?小梨站在海水里向谢羽杨挥手。
谢羽杨笑笑,走过去把她从海水里抱起来,带她离开:晚上海水太凉了,小心着凉。
他这人有时候还真是煞风景,人家玩得正高兴,他非要说怕着凉,小梨不qíng愿地被他抱到岸上,仰望着天空里的群星。
小羽,你听过爱尔兰的一个传说吗?小梨问谢羽杨。
什么传说?谢羽杨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小梨的脑袋瓜里经常想些别人想不到的奇怪事qíng。
爱尔兰有个传说,天上的一颗星星,代表地上的一对恋人,你说,哪一颗星星是我们的?小梨摸摸谢羽杨的脸。
谢羽杨心里一动,在她脸上吻了吻:最亮的那一颗就是我们的。
是吗,你怎么知道?小梨饶有兴趣地问。
因为你的眼睛很亮,比天上的星星都亮。谢羽杨微微的笑,哄怀里的女孩儿开心。
小梨心qíng好了,让谢羽杨一晚上都很愉快。
55缱绻
他们住的酒店在半山上,卧室里有一个阳台,远处即是一望无际的海。谢羽杨是被一阵海风chuī醒的,天还没有完全亮,朦胧中看到小梨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百合花一样洁白的身体在暗沉沉的光线中尤其显眼。
她什么都没穿,他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想都不想就从chuáng上跳起来,跑过去把她抱起来塞回被子里。你这丫头!你这丫头!他一急之下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这丫头不知道在风里站了多久,身上凉透了,他捂了半天都没捂热。
你怕别人看到我?小梨望着谢羽杨,他的表qíng让她很想笑。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到阳台上去啊。谢羽杨还没开放到能让全世界的男人欣赏自己老婆luǒ体的程度。我去透透气,回头还要睡呢,穿穿脱脱多麻烦。你刚才跑过去抱我的时候不也什么都没穿。小梨撇撇嘴。
我跟你怎么一样,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女孩儿,你不能不穿衣服。谢羽杨轻轻地把小梨圈在怀里。那你为什么喜欢看我不穿衣服?嗯?我们在chuáng上,你什么都不让我穿。小梨狡狯的笑。
跟这丫头怎么说得通,她有的是歪理,尤其是她要故意调戏你,总会说些让你无法回答的话。谢羽杨笑道:我是你丈夫,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小梨嘻嘻的笑,雪白的牙齿轻咬红唇,搂着他脖子chuī气,鼻尖对着他的鼻尖,轻声道:你想再看看吗?
谢羽杨嘴角微扬,没有言语。小梨掀开被子坐起来,侧坐在他身上,让他好好地看她。她身体的弧线优美的令人惊叹,肩背到腰臀曲线分明,墨玉一般的长发披散、垂在她耳畔。她的身体,他早已看过许多回,比之两三年前的青涩,越来越圆润。
胸前那对尤物,赛雪欺霜,嫩如玉笋、艳如蓓蕾,不算大,可那饱满□的形状,真没见过比它们再好看的,第一次握在手里他就知道,是极品。贴合手心的弧线,浑圆尽在掌握,含在嘴里粉嫩嫩的,舌尖舔舔,感觉它们的变化,神仙般的享受不过如此。
她在那里用手梳理长发,手臂一抬一放,颤巍巍的,要把人的魂魄都勾走。这小东西,让你看尽了她的媚艳和纯qíng,她还故意不看你,让你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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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快来谢羽杨向她伸手,他的声音都颤抖了。妖孽,真是成了jīng的妖孽,仿佛为□而生,她无师自通,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让人为她疯狂,一旦她得了人的灵xing,就能放肆的征服一切男人的感官世界。
小梨回眸看他,仍是俏皮的笑,粉嫩的舌尖轻舔唇角。见谢羽杨一副难忍的表qíng,她才又缓缓趴到他身上,和他忘qíng拥吻。
他想翻个身把她压在身下,她却不肯。怎么他以为她在抗拒。谁知她狡狯的笑:你闭上眼睛,让我来。经历过新婚之夜的含羞带怯,这几天他们只要一有机会就滚在chuáng上缠绵,她对他的身体熟悉了许多,又开始不矜持起来。
嫩嫩的嘴唇轻轻地吻在他耳垂和耳后,细细的在他耳畔呼吸,小小的舌尖在他耳廓上舔舔,那股软绵绵的热气就能瓦解他的意志,诱惑他身心还在话下吗?
天哪,她在gān什么。谢羽杨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小梨趴在他身上,轻轻地用她胸前那双玉笋的顶端刷过他的胸膛,一下一下,让他的胸口像要裂开似的燥热。
接下来,她更顽皮,细小的舌头在他胸膛上舔舔咬咬,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最敏感的地方,粉粉的很可爱,纤细的手指拨弄拨弄,舌尖舔着边缘,再用小嘴吸吮、舔弄顶端,牙齿咬咬,坏笑着问:男人的咪咪虽然小,也挺敏感的不是,好舒服是不是?你舔我的时候也很舒服。
太舒服了也是一种摧毁,听到他因为兴奋而发出销魂般的叹息,别理他,还要再刺激刺激,让他彻底疯狂。当他终于开始反攻,她就开始撤退,退到他身下,把世界jiāo给他掌控。
小梨,怎么从来没听你说爱我呀?谢羽杨在意乱qíng迷中也开始寻求语言上的安慰。其实男人和女人一样,都爱听甜言蜜语。
不用说。小梨娇慵的打个呵欠。谢羽杨停下动作,凝视着她,手里还握着她纤腰。四目相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用说。小梨娇笑:男人可以把他不爱的女人压在身下,女人却只会让她爱的男人把她压在身下,所以我让你这么对我,就已经说明我对你的心意了,又何必说我爱你。
小妖jīng,她还一套一套的,谢羽杨被她逗笑了,狠狠的亲她小嘴。老公,动动!小梨被谢羽杨撩拨的不行,把他的身体往自己身体里吸,慢慢的蠕动,用湿润和柔软包裹住他。她要享受,要他给她满足,而不是这样故意逗她,看她着急。
这小家伙,她真的修炼成了,身体研磨着他,她还挺有技巧,把他当充气娃娃,自己就能HIGH起来,他故意不动,她就自己动。
你是要我为你拼命啊,小东西,昨儿晚上闹的还不够?我把命jiāo给你,回头你别求我。谢羽杨又爱又恨又怜惜的拍了下她的小屁股,挺了挺身。小梨条件反she的两腿一缩,谢羽杨简直要轻吟出来,脑海里的保险丝瞬间爆了,有一种灵魂轻轻飘起来的感觉。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能给他这么大的快乐,他们在一起三年,她带给他的幸福和快乐远远超过前面的二十多年。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幸福只有一个人能带给你,如果你找到了那个人,那么神仙也会羡慕你。
谢羽杨喃喃道: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小梨咯咯娇笑:还要怎么早,我十二岁就被你惦记上了,十七岁就给你当老婆,你还想怎么样?最好你一出生就是我的,我把你领家里去,看着你长大。谢羽杨开玩笑的说。
看着我长大?你要当我爸爸?小梨哼一声。我才不当你爸爸呢,我是你男人。你个小童养媳,你一生下来就注定是我的。谢羽杨疼爱的咬她耳朵,在她耳边呵着气。什么是童养媳?小梨从来没听过这个词,即便是听过,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谢羽杨哈哈一笑,告诉她:童养媳就是小女孩儿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丈夫家带回去养着,又当女儿又当儿媳,等长大了再正式结婚。切。小梨不屑的哼哼。这人也太贪心了,她还那么小,他就想霸占她。
这个疯狂的早晨,直到阳光照she到chuáng上,他们还在缠绵。忘记了用过多少种姿势,忘记了jiāo集多少次,每一次都给他们不一样的感觉,每一次都是全新的感受。
谢羽杨说到做到,小梨彻底软了,两条腿酸的并不拢,小腹痉挛了似地,连下chuáng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快死了,魂都要jiāo给他了,可是qíng绪又无比的兴奋,想着想着就想笑,那感觉太美妙,就像冬天里的暖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又如夏日的凉风,瞬间刺激到颤抖,又凉慡到舒畅。
小梨趴在被子里睡着,头天晚上她就没睡好,这时候更是困极了。谢羽杨也困,搂着她一直睡到下午。
小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谢羽杨已经衣着整齐的倚在阳台门口打电话,轻轻叫了他一声。
谢羽杨合上手机,回过身看到小梨醒了,把她抱起来:快点穿上衣服,我们去吃饭。小梨撒娇的靠在他怀里,问他:你给谁打电话呢?给我父母,还有你爷爷。谢羽杨把小梨的衣服拿过来替她一件件穿上。
他还蛮细心,知道给她爷爷也打一个电话。小梨低着头,看他把裙子往她身上套,抗议:不穿裙子!怎么?谢羽杨诧异的抬起头。小梨指指自己身体,大腿内侧、腰腹、脖颈,几乎全身上下都是红斑和指痕,轻薄的裙子根本遮不住。
谢羽杨只好去衣柜里拿了一套T恤牛仔给她,让她自己套在身上。小羽她叫他。嗯?他望着她,不知道她想跟他说什么。
你很棒。小梨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抿着小嘴微笑。她的灵气已经全被他开发出来了,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神采,水灵灵的。
女孩儿,再漂亮点,被男人疼爱过到底不一样。就像璞玉被人贴身戴着,沾了人体的磁场,就会越发温润。小梨以前的娇俏是少女的纯真妩媚,现在则变成了一种雨露滋润后的娇艳。
谢羽杨看着她,细细就能品出她的不一样,轻轻刮了下她脸蛋儿,把她抱起来送到洗手间。还有什么比自己女人的赞美更让男人兴奋的?在chuáng上征服她,是征服女人的重要环节。
小梨和许多跳舞的女孩子一样,身体很轻很柔软,仿佛捏捏就能捏碎了。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羽杨,手捧着他的脸,捏他耳朵:你就这样抱我一辈子吧,去哪儿你都抱着。谢羽杨仰脸看着她:行啊,我抱你一辈子,不过你得一辈子不发胖才行。
谢羽杨把她放到洗手台前面,就回卧室收拾他自己的东西去了。等小梨出来,看到他正在摆弄相机,一时兴起道:给我照一张。她扭着蛮腰,摆了一个妩媚的POSE。谢羽杨拿相机对着她拍了一张。
小梨走过去搂着谢羽杨脖子:来张自拍吧。谢羽杨举起相机,对着两人拍照。起先两人都看着镜头,按下快门那一瞬间,他转过脸,吻在她脸上,于是照片拍出来就是他在吻她。
小梨看到相机里的数码照片,很是兴奋,拍着他的肩道:我们再拍几张,多拍几张。于是把相机放在桌子上设置好了,两人或拥吻或搂抱,或是扮鬼脸,拍了一组照片。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小梨笑得开怀。
一起离开酒店,小梨搂着谢羽杨的腰,仰脸跟他咬耳朵:你昨晚上忙了一夜、今早又忙,一定很累了,我们去中餐厅吃生蚝和牛尾汤,你好好补补。谢羽杨哧的一笑:你也知道心疼我呀。
怎么不知道,我怕你累坏了腰肌劳损,正想着吃完了找个地方做做按摩呢。小梨撅着嘴抗议。乖乖,真疼人,回头我好好爱你。MUA~谢羽杨低头在小梨唇上轻吻。
接下来的行程跨越大半个欧洲,小梨不喜欢坐飞机,谢羽杨便把可能的行程都安排成火车。在火车的包间里喝着红酒,和心爱的人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火车驰骋在辽阔的旷野上,那种感觉无与伦比。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进入正常婚姻生活,烦恼人生。
56保姆
làng漫的蜜月旅行结束之后,再回到北京已经是这一年的深秋。原本黎明城夫妇不放心小梨,想让唐阿姨跟着过去照顾小俩口生活起居,小梨一口拒绝了。
她和谢羽杨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时候,多个外人在多不方便。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他们连保姆都没雇,只有个钟点工定时去帮他们收拾屋子。
初涉婚姻,他们都还很兴奋,年轻、又爱玩,客厅、厨房、更衣间、书房,有一回甚至在楼梯上只要他们在一起,随时随地都能有欢爱的激qíng。
二人世界的甜蜜生活飘满了粉红色泡泡,然而过了没几天,问题就来了。一个要上班一个要上学,每天相见只在早晚,这使得晚上的时光尤其珍贵,夜夜chūn宵腻在一起,到了早晨就特别贪睡。
连着起了几个早上做早饭,小梨不耐烦了,想多睡一会儿,谢羽杨也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他起来做早餐也不可能,两人经常赖在chuáng上推来推去,结果到最后都只好饿着肚子出门,到路上再买点吃的。
中午还好,学校单位都有食堂,在食堂吃就可以,晚上最头疼,买菜做饭嫌麻烦,天天去饭店吃又觉得没家庭氛围。小梨和谢羽杨商量之后,决定放弃一部分自由,还是雇个保姆好了,既能帮他们打扫房间洗衣服,又能解决两餐。
第一个保姆是个勤快朴实的农村姑娘,gān活倒是很麻利,可就是乡音太重,小梨听不懂她方言,觉得跟她说话特别费劲,她的一些生活习惯小梨也看不惯,用了几天就把她给辞了。
第二个保姆是容谨的一个远房亲戚,三十上下年纪,人很热qíng,厨艺也不错。刚开始还算满意,相处久了小梨发现她有些不拘小节,仗着和容家的关系,不把她看在眼里。
小梨有时支使不动她,心里一烦就跟她发火,她也不当回事,回头却跟容谨告状。小梨怕时间长了,婆婆对自己有意见,私下跟谢羽杨说,让他把这人打发走。无奈谢羽杨碍于容谨的面子,一时间不好提,毕竟对方来他们家才半个多月。
直到有一回谢羽杨下班回来,见她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看到他进门也没有坐起来,心里才真有点不大高兴。再加上那两天小梨感冒了,身体不好,谢羽杨上楼时看到自己老婆孤零零的躺在chuáng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还直咳嗽,保姆连热水也不给她倒,顿时心疼不已,第二天就给容谨打电话,把保姆给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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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保姆是家政公司推荐来的高级保姆,酒店管理专业大专生,二十一二岁年纪,长得挺漂亮,会说流利的英语和法语,还烧的一手好菜,每个月光是工资就要四千多,还不算三金。
试用了两周,小梨和谢羽杨都感觉她还不错,想着跟她签个长期用工合同。合同签了没几天,小梨就发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这个新来的保姆,似乎对谢羽杨特别殷勤,谢哥长谢哥短,声音里能滴出蜜糖来,虽说她对自己也是很客气,可小梨总觉得她是不是热qíng过头了?
为此,小梨和菲菲说起这件事,菲菲提醒她:你傻了吧,留这么个人在你家,不怕她对你老公下手?有点姿色,有一定学历又有手艺,这样的女孩子真能安心当保姆?我看她们就是看准了高端客户,给自己将来找机会呢。
小梨本来心里就有点膈应,给菲菲这么一说,越来越有些疑心,索xing眼不见心不烦,找理由把这个保姆也给开了,倒贴两个月工资她都乐意。
找第四个保姆的时候,小梨留了点心眼,让家政公司找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结果家政公司推荐来的保姆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此妇女是北方人,身qiáng力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家务活也不在话下,就是嗓门大,饭量赶上小梨和谢羽杨加起来还多。
鉴于已经连续换了三四个保姆,小梨觉得嗓门大也不能算是太大的缺点,先用着看吧。直到保姆把谢羽杨一件高档衬衣给洗变形了,小梨才有点忍无可忍。
高阿姨,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小羽的衬衣都不能放洗衣机里洗,就算不手洗,也得送去洗衣店,刚穿了两回,领子就洗变形了,这以后还怎么穿啊。小梨把衣服撑开看看,衬衣领子歪了不说,衣服上还有一块块的水斑。
保姆忙讪笑着辩解:我不是想替你们省点钱吗,gān洗店一件衬衣要收几十块钱,谁知道衬衣这么不经洗,我以前在别人家也不是没洗过高级衣服,其实这些衣服就是卖个品牌,面料未必好过普通衣服。
保姆这么说,小梨气得没话。眼看着她巨大的背影,小梨没好气的嘟囔,我们不差钱我们不差钱,哼!
自从她被归入小妇人行列,别的家务她不行,熨衣服是她唯一爱好。谢羽杨的那些衬衣和裤子,每每被她熨的笔挺服帖,看着他穿在身上,她心里的满足感蹭蹭飞升,可领子变形成这样了,让她还怎么发挥,只得把那件洗坏了的衬衣给扔了。
谢羽杨回家以后,小梨跟他抱怨,他却只是笑笑:算了,让她以后注意点。小梨不乐意了:凭什么呀,她把好好的一件衣服洗坏了,难道我不能生气,三百多欧元一件的衬衣,才穿了两回就不能穿了,有钱也不能给她糟践呀。上回她打扫房间的时候把我的香水打碎了一瓶我还没说她呢,这回她又这样。
好好,我以后就捡便宜衣服穿,洗坏了也不心疼。谢羽杨觉得小梨犯不着为芝麻绿豆的事生气,他的衣橱里至少还有十几件新衬衣一回没穿过,小梨一逛商场就跟搬家一样,大包小包的买。
这个家我是掌柜我说了算!小梨瞪他一眼,气咻咻的掐着腰,脑子里盘算着,想把这个保姆也开了,不然她迟早把他们的衣服都给洗坏了。
第四个保姆走人以后,他们没有立即再雇保姆,忍了一段时间以后,小梨回家跟黎老太太提起这件事。黎老太太一听就上了心,不出两天给小梨安排了一个新保姆。
新保姆赵老太太芳龄六十七,黎老太太告诉小梨,这位老太太早年在黎家当过保姆,她爸爸小时候就是她带大的。老太太身体特别好,腿不软腰不弯,眼睛不花耳朵不聋,还特别有福气,孙子都出国留学了。
听说小梨家缺个保姆,老太太自告奋勇要去他们家帮忙,倒不是图什么,就是替黎老太太心疼孙女儿,觉得那么点小孩儿就嫁人了,家务活又什么都不会,没可靠的人帮衬着怎么行。
赵老太太刚到家里那几天,小梨和谢羽杨都觉得特别满意。老太太慈眉善目的不说,厨艺堪比国宴的厨师长,每天都能jīng心的做出四菜一汤,两个星期都不带重样的,还时不时的煲汤给他们喝。
然而,事qíng又有了然而,小梨无意中发现,赵老太太每次盛饭盛菜都是把碗偏向她这边,仿佛生怕她够不着,恨不得把她面前摆满了,这样一来,谢羽杨夹菜的时候就要把筷子伸的老远。
老太太记xing也不大好,谢羽杨有几次要应酬晚归,小梨跟她说过,给小羽留着门,老太太临睡前关门时却给忘了,不仅把门反锁上,还打开了红外报警器,害得谢羽杨大半夜站在门口给小梨打电话,小梨再匆匆忙忙下楼给他开门。
两三回以后,小梨再不放心让老太太关门,总是等她睡下之后再下楼看看,确信门没有反锁之后才放心去睡。
这天傍晚,已经过了时间谢羽杨还没回来,老太太把煲好的汤端给小梨:小梨啊,来尝尝看,这是木瓜银耳炖燕窝,给女孩子美容养颜滋补身体最好了。还是等小羽回来再喝吧。小梨已经习惯了和谢羽杨一起吃饭,只要他没说不回来吃,她就一定等他。
你先吃一点不要紧的,这是我专门为你炖的,你奶奶说你每天练舞蹈,很辛苦,让我多煲些汤,给你好好补补。赵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小梨,把小梨当成自己孙女儿一样。小梨不方便跟她拗着,只得端起来碗来吃。
赵奶奶,您也吃呀。小梨看她坐在一旁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赵老太太摇摇头:我不吃,你吃。小梨啊,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你爸爸,你爸爸原先对我可照顾了,每次回国都去家里看我,给我买许多东西。
小梨心里动容,叹了一口气,想起什么,又道:您下回也炖一点适合给男人喝的汤,我家小羽每天去单位上班也很辛苦的,也要给他好好补补。
他是男人,年轻轻的,有什么好补的,喝多了还容易上火。你是女孩子,而且我看你体质不大好,瘦的皮包骨,将来你还要养孩子,身体不调理好了怎么行。赵老太太不是不喜欢谢羽杨,可到底隔了一层,总觉得谢羽杨是个外人,小梨才是她自家孩子。
瘦的皮包骨,好可怕的形容词,小梨心想,自己真瘦到那地步了,还是老太太爱夸张啊。我一直都是这么瘦,而且我要跳舞,体重不能增加,身材也不能走样,所以必须控制饮食。以后这些汤汤水水的,多给小羽喝,我不能喝太多。小梨喝完了燕窝粥,拿纸巾擦了擦嘴。
赵老太太会心一笑: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是知道疼老公,你心疼他,他也得心疼你才行。我看他一到晚上就缠着你,有一回都半夜了,我从你们房间门口经过,还听到chuáng吱吱嘎嘎的声音。小梨,你不能由着男人这样,对你不好,对男人也不好。
老太太半夜睡不着,想起来黎老太太说小梨小时候睡到半夜会踢被子,想去看看她睡的安稳不安稳,谁知到了他们房门口听到小俩口在亲热。
这老太太,她说什么呢,连她和谢羽杨的房事,她都要管,小梨窘的脸红到耳根。要说她和谢羽杨,自从家里雇了保姆之后早就收敛多了,新婚头两个月到处铺设战场,经常闹得天翻地覆,一夜都不睡,多了个人总是不方便,他们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可在他们自己房间里,哪里还会管那么多。
正巧这时候,谢羽杨从外面回来,看到小梨在厨房外的小客厅里坐着,向她走过去。小梨赶紧招呼丈夫:你快来,赵奶奶炖了燕窝,特意给你留了一锅,坐下来吃一点。小梨站起来把谢羽杨按在椅子上,殷勤的替他把碗端到面前,勺子都摆好了。
谢羽杨知道她肯定是吃过了,也不拆穿,笑着坐下吃燕窝。小梨支颐看着他,笑问: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哦,我回了趟家,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一趟。谢羽杨解释。都结婚了,还整天想妈妈。小梨笑着揶揄他,嘴角的弧线微翘,看起来柔qíng似水。谢羽杨心里一动,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坏,弄的人家手上都是口水。两人相视一笑,含qíng脉脉。谢羽杨正要再说些甜腻的qíng话,瞥见赵老太太从厨房出来,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小梨看到他瞬间的表qíng变化,在心里偷笑。
晚上,小梨在客厅里边往脚上涂指甲油边兴高采烈的跟菲菲煲电话粥。谢羽杨叫了她好几遍,她还在打电话。
安啦,改天再跟你聊,老公叫我去睡了,我再不去他又要叫了。小梨跟菲菲说笑,随手把电视关了。菲菲不乐意:才九点多就睡了,睡的真早。你现在每次跟我打电话不到半小时就挂了,果然是有了男人就不管姐们儿了。
小梨讪笑:老公要哄的嘛,我们每天一大早就要出门去上班上学,就晚上这点时间在一起。等你结婚了,也会这样的。菲菲没有再说什么。小梨把电话挂了,往身上喷了点香水。这个香味是谢羽杨最喜欢的,所以她每天临睡前都会擦一点。
两人正在chuáng上玩闹,赵老太太忽然推门进来,把他俩吓得差点心脏停跳,要不是谢羽杨赶紧把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他俩不雅的姿势都得给老太太看了去,就这样,他们身体的某部分还紧紧的连在一起,一时间没法分开。
赵老太太仿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拿着小梨的手机走到chuáng边,jiāo给她:小梨啊,你把手机落在客厅了,有人打电话找你,响了好几遍都没挂。呃小梨前一秒还在□的兴奋里,瞬间跌落在cháo尾,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把电话接过去。
见谢羽杨紧紧的拉扯着被子遮住身体,赵老太太忍俊不禁:小猴子,小梨她爸爸当着我的面光屁股洗澡一直洗到十岁,你也就比我大孙子大几岁,羞什么。谢羽杨顿时哭笑不得。
赵老太太走了以后,小梨摸摸谢羽杨的脸,哄他:乖乖,吓坏了吧。我明天跟她说说,让她以后别再这样。是吓坏了,吓得我都软了,dòng房闯进个老太太,你说谁不吓一跳。宝贝,我先撤了。谢羽杨跟小梨打趣,想从她身体里退出来。
不行,我还没玩够呢,我还要嘛。小梨抱着谢羽杨,在他怀里撒娇。过一会儿的吧,现在真不行,灭绝师太功力太高深,我被她打败了。谢羽杨撤退出来,倚在chuáng边想心事。
你看我像个猴子吗?谢羽杨问趴在他心口睡着的小梨。小梨半眯着眼睛跟他笑:你不是猴子,你是大猩猩。谢羽杨象征xing的学大猩猩的姿势握拳捶打心口,小梨笑得不行,向上靠了靠,凝视他眼睛。他肯定是有话要说,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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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去年考驾照,同组有个女的,口头禅就是姐不差钱。补考就补考,姐不差钱,姐考。
57烦恼
果然,两分钟之后谢羽杨开口了:小梨,我们把赵奶奶送回去好不好?小梨有些惊愕,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提出这个问题,可刚才那尴尬一幕她确实也看到了,没法回避。
你嫌她烦了?小梨轻轻的用手指在谢羽杨健硕的胸肌上按着玩儿。谢羽杨辩解:我不是嫌她烦,而是她已经打扰到我们正常的生活,有几个人能不敲门就往新婚夫妇房间里闯。她知道我俩gān嘛呢,她就这样闯进来。
小梨心里一笑,问他:她年纪大了,没想那么多,你体谅她一点也不行?我不是不能体谅她,可她总得总得替我们想想吧,虽说她是个老太太,可我也不想在和自己老婆亲热时被人围观。谢羽杨觉得自己对赵老太太有点忍无可忍了。
她重女轻男,有好吃的东西全给小梨吃,这他可以忍,毕竟他自己平日里也是让着小梨的;她常在小梨跟前灌输些老掉牙的媳妇经,他也可以忍,小梨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够周到,有长辈教教她没坏处;她记xing差,经常忘事,把他关在门外好几回,他也可以忍,可像今晚这种qíng况,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容谨把他叫过去,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有一回容谨开车路过他们的小家,想着来看看儿子儿媳过得如何,恰好小梨和谢羽杨都不在家,赵老太太替她开的门。
那老太太三句话不离小梨,一会儿说,小梨快放学了,我得替她准备晚饭去,一会儿又说,小梨可知道疼人了,总是给小羽买衣服,给自己反而没买几件。我看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你,只有小梨才是她心里的宝。
容谨对儿子遭受的冷遇很不满。虽说保姆是黎家人找的,可也不带这么偏心的是不是,小梨是家里的宝贝儿,小羽难道就不是,怎么老太太就把他当根糙呢?当妈的心里特别不平衡。
谢羽杨当时还能替赵老太太辩解几句,此时想来,这老太太呆久了真没什么好,没准哪天就能把小梨的思想潜移默化了,到时候小梨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两人的感qíng迟早得受到影响。
好吧,我跟我奶奶说说,过几天就把赵奶奶送走。好老公,不生气了啊,乖。小梨察觉到谢羽杨心里的不满,只得妥协,搂着他脖子亲亲。谢羽杨这才勉qiáng一笑:你别当我是容不下她,欺负老弱。
我知道,亲爱的,我又不是没长眼睛和耳朵,赵奶奶那么大年纪了,让她在我们家里长期帮厨,我也不好意思啊。小梨想好了,送赵老太太回去的时候就这么说。老婆这么通qíng达理,谢羽杨还能说什么,赶紧打起jīng神跟她再战一场。这回两人学jīng了,把门反锁,天塌了也不管。
就这样,他们结婚三四个月,前后换了十一个保姆,不是这方面不满意,就是那方面不够好,挑三拣四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可家里不能没保姆,他们再嫌麻烦也还得继续找。
周末的时候,小俩口去谢家吃饭。刚坐了不一会儿,容谨笑眯眯的招呼小梨:小梨啊,徐阿姨正在烧糖醋小排,小羽最喜欢吃的,你过来学学,回去可以烧给小羽吃。
啊?又要学烧菜?小梨结婚前在厨房学了几天,被油烟味熏的再也不想进厨房,可婆婆已经开口了,她也不好不去,跟着容谨到厨房看保姆烧菜。徐阿姨热心的告诉小梨,怎么选购新鲜小排,准备工作都做好后,把小排放到热油锅里炸到金huáng色。
炸好的排骨捞出来以后把油分沥gān了放到碗里,这时候就可以在锅里勾兑糖醋,小羽喜欢吃酸一点,你记得多放点醋,糖色一定要熬好了,上桌的时候菜的颜色才会好看。徐阿姨边说边做,不一会儿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已经呈现在眼前。
徐阿姨把小排盛在盘子里给小梨端出去,小梨凑过去闻了闻,赞道:好香啊,徐阿姨手艺真好。徐阿姨听她这么说,不无得意:小羽最喜欢吃我烧的菜了,你想学什么菜,我都可以教你。小梨吐吐舌头。
吃饭的时候,小梨盛了半碗米饭给自己,谢克榛和容谨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小梨在家里没有替别人盛饭的习惯,谢羽杨知道,悄悄在她耳边道:宝贝儿,以后盛饭第一碗要先端给爸爸。
哦。小梨抬眼看到徐阿姨和另一个勤务员陆陆续续把饭菜端出来,摆到谢克榛夫妇面前,谢羽杨面前也很快有了一碗,辩解道:我以为你们要喝点酒,没那么快吃饭呢。我爸血压高,在家里从来不喝酒,所以我也不喝。谢羽杨告诉她。
容谨见小梨吃的很少,忍不住劝道:小梨啊,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怎么才吃那么一点?小梨忙否认:不是的,徐阿姨手艺很好,我一向吃得少。自从在军艺上学恢复舞蹈训练,为了保持标准体重,小梨的饭量与日剧减,每天中午最多吃一两米饭。
米饭主要成分是碳水化合物,多吃一点不要紧,你看你现在这么瘦,身上没有一点脂肪不容易受孕的。容谨最关心的就是小梨什么时候能怀孕,见她瘦巴巴的,有点不放心。
什么?结婚还不到四个月好不好?这么快就惦记抱孙子了?小梨没想到婆婆能在这种场合提出这样的问题,有点讪讪的。
妈,跳舞的人都瘦,不然跳不起来。谢羽杨替自己媳妇儿说话。容谨嗔怪的看他一眼,他也就不再说了。
你们那保姆雇的怎么样了?容谨适时的转移话题。现在这个,除了厨艺差一点,其他的都还行。连续换了十几个保姆,谢羽杨和小梨现在总算是信了人无完人那句话,差不多能用的,也就不想再麻烦。
先用一段时间试试吧,现在找个能gān可靠的保姆不容易,你俩也别太挑剔了。容谨给儿子夹了块排骨。
恰好这时候小梨也给他夹了一块,两人几乎同时把筷子伸到他面前。一瞬间,谢羽杨有些为难,接谁的不接谁的?好在一老一小达成了共识,一起把排骨放到他碗里。
谢克榛看到这qíng形,忍不住笑。小梨赶紧献殷勤,给公公也夹了一块:爸爸,吃块排骨。小丫头嘴甜的,谢克榛怎么也止不住笑意。
回到自己家,小梨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往脸上拍了点慡肤水,又把晚霜均匀的涂抹在脸上。谢羽杨告诉她,他要去成都出差,至少得两个月。
小梨正拿着chuī风机chuī头发,回头问他:去成都什么事儿啊,要去这么久?叶小舸出了点事,我跟叶小航要去成都办了那群人。谢羽杨把事qíng来龙去脉跟小梨大致说了说。看来是非去不可,小梨也就不再追问。
顺便把那个张主任也给办了吧,那人嚣张的很。小梨想起那时候去成都演出,差点着了张主任的道,一直怀恨在心。看qíng况吧。谢羽杨盘算着,他对那群人也耿耿于怀,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收拾他们,趁着这次下去,可以好好查一查。
小梨chuī好了头发,走过来准备上chuáng去睡觉,看到搭在chuáng边上的粉色绣花真丝睡衣,拿起来看看,蕾丝边很jīng致,睡衣质料和手感都非常好,可看起来那么薄如蝉翼,穿在身上岂不是跟没穿一样。
你买的?小梨慧黠的向谢羽杨眨了下眼睛。谢羽杨笑着看她:给你的礼物。给我的礼物?你说的好听,你是想让我穿上这样的睡衣,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吧。小梨歪着脑袋看丈夫。
谢羽杨仍是笑:我看你的睡衣太单调了,换来换去的都是卡通图案,也该换点新鲜的。小梨把睡衣对着自己比划比划,嘀咕道:可我不习惯穿这样的。那你就当是为我习惯一下吧,你已经结婚了,是大人了,不要再穿小孩子的衣服。谢羽杨看着小梨。
小梨习惯xing的嘟了下嘴,伸手解睡衣扣子,一抬眼看到谢羽杨直勾勾的看着她,冲他耸耸鼻子,把身体转了过去,脱掉身上的两件式卡通睡衣,套上粉色蕾丝的这一件。
睡衣颜色很可爱,料子穿在身上也舒服,好像第二层肌肤一样贴身。小梨转过身,钻到被子里。谢羽杨靠过来,把被子掀开一点,打量她:我还没看到呢,给我看看。小梨把被子拉回去,故意遮住身体:不给你看。我偏要看。谢羽杨也滚进被子里,把小梨搂在怀里。
两人亲热了一会儿,小梨搂着谢羽杨的脖子,说悄悄话:你要是出差,我们就有两个月不能见了。嗯,恐怕是这样,我们这次下去是封闭式调查,不接待外访,通讯也会受到监控。谢羽杨稍微坐起来一点,把台灯调亮,继续看案件资料。
陪我玩陪我玩,不看书。小梨赖在他怀里撒娇。等我看完这几页就陪你玩好不好,小乖乖?谢羽杨宠溺的哄着他的小妻子。
小梨这才不闹了,依偎在他怀里打盹。等他看完了资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想把她推醒,想想又不忍心,随手把台灯关了,搂着她继续睡。
谢羽杨去成都以后只打过一次电话回来,就是告诉小梨,专案组已经成立,对外封锁一切消息,每天的工作都很忙,不能经常给她打电话。小梨让他安心工作,她自己也要期末考试了,要复习,还要练功,每天的时间也排的很满。
连着三天期末考试,最后一天小梨从考场出来,感觉心里直发慌,脑袋也晕乎乎的,她没当回事,以为是考试太紧张了,照常去食堂排队买饭。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天她对食堂里的饭菜味道特别敏感,端着餐盘刚坐下,一阵反胃让她直想呕吐。
不会是怀孕了吧,小梨紧张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这才多久呀,就怀孕了?小梨心里很乱,饭也吃不下了,想着下午考完试就去医院检查检查。
到医院一检查才傻眼,她的确是怀孕了,二十五天,算算日子,正是谢羽杨离开北京的前两晚。
怎么这么命苦啊,小梨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脑袋里彻底混沌一片。这孩子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她还有一年多才能毕业呢,怎么这么快就怀上了。她和谢羽杨一直都避孕的,谁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她才二十一岁,还在上学,暂时还不想要孩子。可要是给谢羽杨知道了,他能同意不要孩子吗?就算他同意了,他父母能同意?小梨想的头痛,又不知这事可以跟谁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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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你怎么在这里?区晗子带孩子到医院来打针,看到小梨坐在妇产科门外,好奇的问。小梨无jīng打采的抬起头:区老师怎么了这是?你怀孕了?区晗子见小梨神qíng恍惚,猜到点什么。
小梨勉qiáng点了点头。区晗子笑了:怀孕是好事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小梨叹口气:可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区晗子听她这么一说,猜到她心事,拍拍她: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聊聊这事。
让保姆把孩子抱回家,区晗子和小梨选了一个咖啡馆坐下。小梨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区晗子,区晗子嗯了一声:你年纪还小,又是学生,不想要孩子可以理解,但是你和羽杨毕竟已经结过婚了,你对家庭有责任,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烦恼。舞蹈演员的huáng金年龄很有限,也就二十来岁这几年,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等我过了二十五岁再要孩子,可现在小梨看着面前的咖啡杯,眉头拧成一团。
区晗子思忖片刻,建议道:你回去跟羽杨说说,听一下他的意见,这事儿不是你自个儿就能做主的,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就得早做决定,胎儿大了再刮宫,影响你以后生育。小梨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58隔阂
夜晚,小梨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自己满身的鲜血,依稀还有孩子的哭泣声。打开chuáng头灯看看,才凌晨一点多,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小梨睡不着,轻抚着腹部,想像着肚子里孩子的样子,是不是有蚕豆那么大了?也不知道谢羽杨gān什么去了,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打不通。拿起电话,再次拨通他的号码。还好,这回他接了电话。
喂谢羽杨还在梦游状态。开了一下午的会,晚上又和专案组讨论案qíng,他困极了。
老公,睡了没有?小梨听到他声音,心里酸酸的。
老婆,你怎么还不睡啊?乖,早点睡,你明天还得上学呢。谢羽杨想睁开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我明天开始放寒假了。小梨嘟着嘴,明明告诉过他,他怎么忘了。
哦。那也要早点睡,晚睡对皮肤不好。谢羽杨的声音明显不在状态,可是又不好挂娇妻的电话,只好硬撑着陪她聊聊。
老公小梨不知道如何开口跟他提孩子的事,他知道她怀了孩子肯定很高兴,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怎么了,宝贝儿,出了什么事?谢羽杨听出小梨的声音有点不对劲,振作了点jīng神。小梨心念一闪,故意道:今天我去医院,看到区老师带儿子去打针,小孩儿哭的可凶了,怎么哄都哄不好。
谢羽杨打个哈欠,随口道:小孩儿不都那样么,怕打针,鬼哭láng嚎的你去医院gān什么,你病了?还是有了?没有没有,我我感冒、发烧、喉咙疼疼小梨忽然就撒了一个谎。为了更bī真,她轻咳两声。
没事就好。谢羽杨又犯困。没事就好?小梨没搞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不想要孩子,还是说她没有大毛病就好?那万一要是有了怎么办?我是说万一。小梨不甘心的问。
谢羽杨有点不解:孩子吗?有了就有了呗。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小梨赶紧说一句。谢羽杨嗯了一声:嗯,不要就不要吧,过两年再说。他这么说,小梨心里直欢呼,好呀,看来他是同意了。
小梨瞒着所有人去医院排期流产,本想药流,征求了医生意见之后,还是选择了无痛人流。药流要是不彻底,还得受二茬罪。从来没有流过产,丈夫又不在身边,小梨害怕呀,打电话给菲菲,让她来陪陪自己。
小梨啊,你可想清楚了,就算打了麻药,刮宫过后也是很疼的。菲菲劝小梨。小梨咬着泛白的嘴唇:要不怎么办,我才二十一,我不想要孩子。那你们当初怎么不注意点儿啊,受这个罪。菲菲陪坐在小梨身边。
小梨直摇头,已经很注意了,他们每次都采取措施。可真要是万无一失,那么来医院排期流产的人怎么会这么多,一上午就几十个。
我嫂子跟我说,她有个同事,前前后后流产过四五次,后来就不能生了。菲菲悄悄地在小梨耳边嘀咕。小梨浑身一哆嗦,真有这么可怕?她有些犹豫了。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护士已经叫到她名字。小梨站起来,腿都哆嗦了,怎么也不听使唤,菲菲赶忙站起来扶她。小梨,你要是害怕就别流了,生出来算了,反正家里有保姆,也不要你带。
这怎么行啊,我还在上学,挺个肚子像什么样子,而且我将来还要跳舞呢,舞蹈演员没几个早早要孩子的。小梨下了狠心,义无反顾的走向手术室。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在麻药的作用下失去了知觉,似乎也没感觉到有多疼,不知过了多久,小梨才醒过来,已经被送到了病房,睁开眼睛一看,唐阿姨和菲菲都坐在病chuáng边。
你这孩子,流产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阿姨说一声。唐阿姨心疼的抚摸着小梨额前的头发,发际都被汗水浸湿了。我不想让家里知道。小梨哑着嗓子说。唐阿姨叹口气,替她掖了掖被子:小羽知道这事吗?
嗯。小梨不敢说她没告诉谢羽杨她怀孕的事,想着能瞒就瞒最好。反正谢羽杨还有一个多月才回来,到时候她身体也恢复了。
你至少得在家里休息半个月。唐阿姨叮嘱小梨,想想不放心,又道:不行,我得搬你家去住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不用了吧,我爷爷奶奶那里离不开您。小梨知道唐阿姨在黎家的地位,老爷子老太太把她当亲闺女。
小梨在医院住了一天就回家了,唐阿姨跟黎明城夫妇说过以后,搬到小梨家去住,照顾她一段时间。小梨在电话里把唐阿姨搬来的事告诉谢羽杨,谢羽杨以为是黎明城老俩口怕孙女料理不好家务,让唐阿姨来教教她,也就没当回事。
谢羽杨工作一结束就回了北京,刚把钥匙cha进家门的钥匙孔轻轻转动,门忽然就被打开了。小梨站在门口跟他笑,一下子就把他的心给融化了。
你在机场给我打电话,我算算这时候你也该回来了。小梨从谢羽杨手里接过旅行包放到一边,看着他换鞋。
谢羽杨把外套松开扣子,没有多说话就把小梨抱在怀里热吻。自从他们结婚,还没有分开一周以上,这回快两个月不见,小别胜新婚,得好好亲热亲热。
唐阿姨见他们好一会儿也没进客厅,有些奇怪,从厨房出来看看qíng形,结果看到小俩口在门口就亲上了,连门也不关,心里笑笑,回厨房忙碌去了。
小梨推了推谢羽杨:你快去洗个澡,我让保姆买了你爱吃的菜,我和唐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你下厨?你分得清油盐酱醋吗?谢羽杨好笑的说。
小梨听他像是瞧不起自己,反驳:我怎么分不清,闻一闻就知道了。唐阿姨教我做菜,我现在会炒好几个菜了。见她说的理直气壮,谢羽杨只是笑笑,又亲亲她,上楼洗澡去了。
吃饭的时候,小梨一个劲儿的给谢羽杨夹菜,殷勤备至,还不时跟他眨眨眼睛问他味道如何,一副谄媚的样子。谢羽杨心想,这丫头看来又是闯了什么祸,预备给他灌迷汤了。得,照单全收,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小梨见谢羽杨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有些心虚,不大敢跟他对视。他眼神里的火苗儿不能撩拨,一撩拨准得坏事。要跟他好好谈,平心静气的谈,把他给稳住了,可不能一上来就滚chuáng单。他要是晚回来半个月,这事儿也就瞒过去了,可他这时候回来,那就只有跟他摊牌了。
小梨吃得很少,谢羽杨注意到了,小梨有点心在不焉,谢羽杨也注意到了。他的手在桌子底下抚摸她的腿,她也无动于衷,直到他的手不老实的伸到两腿间,她才推开他,叫他别闹。
这天晚上,气氛莫名的诡异。吃完饭,谢羽杨到书房上了一会儿网,等他从书房出来,看到小梨在客厅里看电视。
你最近晚上不练功了?谢羽杨好奇的问了一句,平常这个时间小梨都是在练功房里。小梨思量他这么问的意思,脑筋飞快一转:怕音乐声打扰你工作啊。
是吗,想得这么周到,你以前怎么不怕打扰我?谢羽杨带着一点笑意,走到小梨身旁坐下,端详她的脸。小梨决定耍赖,瞪了他一眼:我想练就练,不想练就不练,要你管。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总是语气这么冲。谢羽杨眉头一皱,脸上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小丫头越是喜怒无常,越是说明她心里有事儿。他无意中看了电视一眼,发现小梨居然在看军事节目。她什么时候爱看军事节目,还看得这么聚jīng会神。
小梨不说话,盯着液晶电视屏幕。谢羽杨见她不搭理自己,忍不了两分钟又道:天不早了,别看了,我们去睡吧。小梨瞄了眼墙上的钟,才九点多,他这会儿叫她去睡,一定是想
小梨忸怩一下,手推他,不敢让他靠近自己,撒娇道:还早呢,我还想看会儿,你要是困了,自己先睡吧。
谢羽杨见她不依,似乎想逃避什么,不给她机会,把她抱起来,低声道:我一个人睡不着,非得你陪我。电视什么时候不能看啊,以后我买碟片让你看个够。唇凑过去,怎么亲都亲不够。这两个月,他就快想死这小丫头了。
卧室里,谢羽杨轻轻把小梨放到chuáng上,小梨连滚带爬飞快的钻到被子里。谢羽杨看到她的滑稽样子,心里直笑。刚才她还故意磨蹭,一到chuáng上就急了。
等谢羽杨也钻到被子里,才发现小梨合衣睡着,伸手要脱她睡衣。gān嘛,我喜欢穿着衣服睡。小梨抗议的推开他的手。穿着衣服怎么睡啊。谢羽杨嘟囔一声,这女人装什么傻呀,还真当他抱她睡觉来了。
小梨没法躲藏,谢羽杨一抱上她就放不开手,火热的吻让她有些无助。谢羽杨似乎有点察觉,却也没往别处想,见她有点可怜兮兮的,不禁问:怎么了,宝贝,心qíng不好吗?
怎么会呢,老公回来了怎么会心qíng不好,是有苦衷啊。小梨苦涩一笑:不是的,就是太想你了,见到你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怕是做梦。这些天我老梦到你,真真切切的,可一睁开眼睛就看不到你了。谢羽杨笑笑,心疼道:乖,我这不是回来了,这些天委屈你了。小梨呜咽一声,头埋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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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前两天打电话给我,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我答应她明年就生一个,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努力了。谢羽杨把小梨的睡衣扔到一旁,轻轻握着她一侧苏胸。
什么???明年就生一个,你当我是什么?我可不是生孩子的机器,你想生自己生一个好了。小梨给了谢羽杨一拳。他太可恶了,居然对长辈做这样的保证。那咱们迟早要生的嘛,迟生不如早生,早生对大人孩子都好。谢羽杨并不在意小梨的抗拒。
小梨头昏了,思索着如何应对,只得道:人家还想再玩两年,早早有了孩子,好像蜗牛背着壳,一点也不自由。谢羽杨轻声一笑:你把孩子生下来,家里自然会请保姆,又不会让你亲自带孩子,怕什么累。
我不生。小梨撅嘴不依。她自己还是大孩子,生什么生!谢羽杨蹭了下她的小脸,故意沉着声道:不生可不行,非生不可。
小梨胳膊肘推开他,赌气的侧过身:要是为了生孩子,你别碰我。我就要碰你。谢羽杨学蜡笔小新的语调,逗小梨。小梨抿嘴一笑,忍不住轻抚他的背,两人缠绵了一会儿。
我不要生孩子。
好,过两年再说。
过两年我也不生。
生嘛生嘛,看看咱俩的小宝宝像你还是像我。
谢羽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小梨知道再不说就晚了,推开他一点:我今天不行。你别骗我啦,我给你算着日子呢,最早也得下星期。谢羽杨知道小梨这是故意推脱,他想听听,她打算用什么花招。
怎么跟他说,小梨始终觉得难以启齿,跟他说他一定会生气的。之前她还抱着侥幸心理,或许他并不那么想要孩子,可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很明显的传达了他的态度,他想要孩子,很想要。
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硬硬的抵在她□,她觉得非说不可了,决定豁出去了,闭上眼睛道:我两个星期前流产了,医生说一个半月内不能同房。谢羽杨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小梨的秘密竟然是这件事。顿时,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一点意识,她流产了她说她流产了
心qíng影响xing趣,身体随即软了下来,谢羽杨理了理思绪,看着小梨紧闭着双目,像是十分害怕和自己对视,沉着声:把眼睛睁开看着我,告诉我,是意外还是你去医院做了手术?不是意外。小梨缓缓地睁开眼睛,嗓子有点哑哑的。她身体还没大恢复,喉咙里有时会不舒服。
简直混蛋!谢羽杨倒抽一口气,从她身上滚下来睡到一旁,心中怒火正盛,压了半天也没压下去,别的事可以忍,这件事让他忍无可忍。
有了孩子不告诉我,你就自作主张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人,孩子是你一个人的吗?我是你丈夫,小梨,你对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这事儿你必须跟我说说清楚,不然咱没完!谢羽杨把小梨好一通数落。
作者有话要说:这事儿咱没完
59心结
小梨知道他这是急了,真的发火了,只得跟他解释:之前我们一直避孕,我不知道会怀上,等我去医院检查,已经一个月了,医生说再大就不能做手术了,不然会影响将来生育。我想告诉你,又怕你不答应。我大学还没毕业,学校要是知道我怀孕生孩子,肯定让我休学,所以我暂时不想要孩子。我不是不尊重你,不是
说到最后,小梨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流产后的恢复期,声带容易发炎、充血肿痛,她又急着说话,一咳嗽就止不住。
这么大的事儿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为什么不跟我商量?我有知qíng权。谢羽杨正在气头上,他没法儿原谅小梨。要不要孩子倒是其次,小梨自作主张才是让他生气的真正原因。
小梨哭了,撇着小嘴委屈不已,泪眼汪汪。哭、哭、又哭,遇到事qíng就哭,谢羽杨翻了个身给她冷漠的脊背,这件事不是哭一哭,抹抹眼泪就能搪过去的事,他且得恼她一阵子。况且她这时候哭,除了让他更加心烦,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小梨见他不理自己,心里痛的要命,主动伸臂从他背后抱着他。小羽小羽她可怜巴巴的叫他,想让他转过身来,不要对自己那么冷淡。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别生我的气小羽别不理我,我爱你。小梨哭泣着,眼泪把谢羽杨的后背打湿了一片。
她总是这样,一次两次三次,由着自己xing子来,他每每原谅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长点记xing,不要总是我行我素,要知道考虑别人的感受,可她哪一次是吸取了教训?谢羽杨越想越心烦,不爱搭理她。
小梨大概是哭累了,没有再发出声音,连呜咽声都细不可闻,可手臂还是紧紧的抱着谢羽杨。谢羽杨闭上眼睛想睡,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好一会儿,估计小梨睡着了,他想松开她胳膊,踏实的睡自己的觉,无意中摸到她的手,小手凉冰冰的,像冰块。
他终究做不到铁石心肠,想到她两星期前才流产,身体还没恢复,又心疼了,把她贴身抱在怀里。小梨回抱住他,脸靠在他肩上,感觉温暖了许多。
我爱你小梨喃喃自语,在谢羽杨身上不停的吻。谢羽杨松开她一点,问:你跟唐阿姨说了没有?说了。小梨轻声道。你得跟她说,让她这一两个月给你炖点补品,好好把身体养回来。谢羽杨叹了口气,轻抚小梨的腰腹。
人流得有多疼啊,对身体伤害多大啊,他虽然是个男人,却也不是没有常识。小梨这丫头哪天要是不折腾她自个儿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这事儿就别跟别人说了,尤其是我爸妈,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生你的气。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了,不然的话我饶不了你。谢羽杨气归气,可不想把这件事扩大化,尤其是闹到父母那里。
我不敢了。小梨嗯一声。这个时候除了低声下气,她也没别的办法。切,杀人你都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把咱俩的孩子给谋杀了。谢羽杨一提到这事就忿忿的。小梨哆嗦:别说了,疼。她一想到流产那种又害怕又揪心的滋味,浑身没一处地方不疼。谢羽杨亲亲她脖子,把被子往上拉拉,搂着她睡了。
谢羽杨没有再追究这件事,可小梨知道,他心里很不痛快,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只能小心应对,尽量不惹他生气。等小梨身体恢复以后,两人重新有了夫妻生活,这件事才渐渐被淡忘。
然而在小梨心里,对同房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恐惧感,怕再有孩子,心qíng影响质量,和新婚期的甜蜜恩爱不同,她已经很久没有在那件事上获得快感,可是在谢羽杨面前,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这天晚上,谢羽杨在书房里上网玩游戏,小梨练完功,早早上chuáng休息。睡得正迷糊,忽然感觉到有只手在自己胸前摸索,一下子醒过来,随即想到这只手的主人想gān什么。她紧张起来,身体绷紧了。
谢羽杨搂紧小梨的腰,探着她的肩把她抱在怀里,吻她的脖子,见她半天没有回应,诧异的问:怎么啦,困了?结婚大半年,别的不说,chuáng上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同房不仅是为了生理需要,也是为了增进夫妻感qíng。
我,我不方便。小梨撒了一个不太高明的谎,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你不是上个星期才结束吗,这么快又来了?谢羽杨立刻拆穿她的谎言,有点不大高兴。她已经快一个月没让他碰她了,一会儿说心qíng不好,一会儿说困,这回又撒谎。
小梨那叫一个囧,没想到这家伙还挺细心。也是,怎么说都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枕边人,她的生理周期他怎么可能心里没数。
我心qíng不好。小梨只得闪烁其词。心qíng不好怎么刚才一个人抱着泰迪熊公仔看肥皂剧笑得东倒西歪?谢羽杨跟她卯上了,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
小梨一时语塞,找不到恰当的话来反驳。谢羽杨冷冷道:你不想要就直说好了,我又不会勉qiáng你的,gān嘛骗我。原本圈住她身体的手臂收了回去,看来他有点生气了。
小梨并不想惹他,只得硬着头皮软语叫了他一声:小羽我困了。谢羽杨低沉的答了一句。xing致勃勃的时候求欢被拒,是个男人都得不高兴。
谢羽杨翻了个身给小梨冷漠的后背,小梨叹了口气,这一晚总算应付过去了,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他们是夫妻,她不能老是拒绝他。
眼看他生气了,后背露在外面,小梨怕他着凉,轻轻的替他拉了拉被子盖上,谢羽杨转过身来,可还是有点闷闷的。睡了一会儿,侧过脸去看小梨,她像是睡着了,很贪恋的紧紧依偎着他,他轻轻拨开挡在她额前的头发,想着自己之前是不是对她有点凶了。
自从上次流产,小梨一直对他很冷,不是不爱,也不是不关心,而是夫妻间的那种亲密,她有点抗拒。这让他有点受不了,觉得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她怎么就对自己冷淡了呢?原先他们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尽qíng缠绵,这段时间明显减少了次数。
一大早,小梨睁开眼睛时,看到谢羽杨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扣衬衣袖扣。她刚想闭上眼睛装睡,他已经看到她醒了,淡淡一笑,探过身去轻抚她脸蛋儿,吻她:快点起来,吃完早饭,我送你上学。
过了一晚上,他的qíng绪似乎已经恢复了,小梨暗自松口气,猛摇头:不用了,我今天不想上学。她不是不想上学,她只是怕和他接触。
看着她躲在被子里不出来,谢羽杨挑了下眉,温和道:那你休息休息吧,这段时间我看你是挺辛苦,整天要练功。他看了她一会儿,满眼疼爱,替她掖好被子就打开门洗漱去了。
小梨一直蜷缩在被子里,直到听见谢羽杨的车开出院子的声音,才浑浑噩噩的从被子里坐起来,找件外衣胡乱穿在身上,往洗手间去。
勉qiáng洗漱好之后,小梨换了身衣服下楼吃早点。刚吃了一半,唐阿姨就拿着电话让她接听。小羽打来的电话,问小梨起chuáng没有,他要和你说话。唐阿姨笑眯眯的把电话jiāo给小梨。小梨接过去,犹豫着放到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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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页
小懒猫,你终于起来啦?听起来谢羽杨兴致不错。小梨闷闷的嗯了一声。怎么不说话呀,还迷糊呢?谢羽杨听不到小梨的声音,有点不甘心。
你上班就好好上班吧,工作时间打什么私人电话呀。小梨没办法,只得口气很凶的说了一句。谢羽杨不以为意,笑道:我想你了,不可以吗,谁管得了我给我老婆打电话。小梨哼了一声。
小梨
什么话,我听着呢。小梨想着怎么和他说。
我在亚得里亚定了位子,晚上下班我回家接你,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在外面吃过饭了。谢羽杨靠在转椅上,望着窗外的树。
有多久?小梨随口问一句。谢羽杨一愣,小梨这句反问,一下子把他问住了。小家伙,以后我会补偿你的。谢羽杨脑子转的很快,知道小梨闹qíng绪了,立刻哄她。
谢羽杨这么一愣神,小梨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听到嘟嘟的忙音,谢羽杨合上手机,思量着是不是该买个礼物哄哄娇妻。
挂断了电话,小梨心里难过,她不想这样对他,可她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思来想去两三天,小梨也没有想出什么妥当的法子,破釜沉舟,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这天晚上,谢羽杨似乎心qíng不错,吃晚饭的时候,小梨找准机会,道:这次全军的文艺汇演,陈老师给我们都报了名参加选拔。她望着谢羽杨,观察他的反应。
谢羽杨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然后呢?陈老师说,我们要保持体重,多多练功,必要的时候可以搬到学校宿舍去住。小梨小心翼翼的编造谎言。她到底不善于撒谎,心中一直没底。
你直接说重点吧。比如,你怕会怀孕,不想和我亲热。谢羽杨面不改色的看了小梨一眼,替她说出她的真实想法。小梨这样跟他玩心思,让他非常不高兴。有什么话直说好了,gān嘛一次又一次找借口拐弯抹角?
小梨楞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的说出来,只得顺水推舟:我就快毕业了,要是这次参加汇演能获奖,也替你和我爷爷争脸不是。咱们都还年轻,要孩子也不急于一时。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想趁着年轻去国防大学进修进修,有利于将来提升。
哦,原来你这是替我着想,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把别人当傻子?谢羽杨脸色yīn沉,像是蒙上一层严霜。
小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措辞,只得撒娇:等我毕业也就不到一年时间,你都不能忍一下吗,你把我当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充气娃娃。我不管,从今天起,我搬到客房去住,你自己住卧室。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谢羽杨气得脸色铁青,抿着唇,怒道:不行!你是我老婆,不是这里的房客,你没有选择权。小梨也怒了:既然我是这里的女主人,我就有权选择睡哪里。
我说了不行!上回你偷偷流产,我怎么说来着,你再自作主张,看我怎么收拾你!谢羽杨恶狠狠地摔下手里的筷子。唐阿姨听到动静,想进来看看,探了探头看到谢羽杨怒不可遏的样子,没敢上来劝。
小梨见他摔筷子,也火冒三丈,抓起面前的饭碗啪的一声反扣到桌上,碗里的粥顿时溢的到处都是。你别以为你摔筷子我就怕你,你有本事就把这里都砸了。小梨随手一指。
谢羽杨气得头顶冒烟,抓起碗碟,用力摔到地上。小梨见他动真格的,火苗也直往头顶上窜,打开酒柜门,随手把里面陈列的水晶高脚杯一个个往地上摔,挑衅的看着谢羽杨。
谢羽杨气坏了,眼睛里就要冒出火来。小梨摔的这些水晶杯是他们新婚去欧洲度蜜月在奥地利买的,那段时光是两人相处过程中最甜蜜的日子,后来两人偶尔也争执过,但从来也没想过砸这些水晶杯。而此刻,她毫不留qíng的在他面前把杯子一一摔的粉碎。
小梨还要摔,谢羽杨像只bào怒的豹子,踏过满地碎玻璃,把小梨拦腰夹在臂弯里,她挣扎的厉害,他索xing把她扛在肩上,一路跑上楼,跑向他们的卧室。
关上卧室的门,他重重的把她扔到chuáng上,小梨吓坏了,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可怕的和平日判若两人的男人盛怒之下会对她做出什么。看这qíng形,她势必要忍受他一番惨无人道的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nüè
60 打架
果然不出所料,谢羽杨坐在chuáng边,把小梨抓过来死死的按在他腿上,脱下她的外裤,扯掉她的内裤,然后把她身体反转过去,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
小梨开始还有点懵,没想到他居然会打屁股。直到屁股被打疼了,才回过神来,顿时气的要命,这个男人太坏了,她都多少年没被人打过屁股了。
上次挨此酷刑,还是上幼儿园时私自拿了妈妈钱包里的五十英镑去玩具,被大人发现了还拒不承认,才被妈妈打了屁股。打屁股,是爸爸妈妈的特权,他谢羽杨凭什么越俎代庖、滥用私刑?
小梨被按在chuáng上,四肢不停舞动,可就是起不来,谢羽杨手劲太大了,她不是他对手,屁股上挨了好几下,火辣辣的疼,可就是忍住了不说话。谢羽杨看她的态度,既生气又伤心,小东西,我还收拾不了你了,看你求不求饶。
他对小梨一向溺爱,别说打了、连骂都舍不得骂,把她惯出毛病来了,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说,想什么就是什么,连分居这种话也能张口就来,还摔那些杯子,这小东西气起人来,谁都不是她对手,谢羽杨心里恼的不得了,可看到小梨白嫩的小屁股上红了一片,还是舍不得再动手。
就在他手松开的一瞬间,小梨挣扎着要从chuáng上下来,却不料身体失去平衡,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前一直憋着,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小梨疼的直哭,谢羽杨赶紧把她抱起来,揉揉她屁股。
屁股摔疼了,火烧火燎的疼,小梨嘴上也不闲着:你混蛋,不要脸,变态呜呜混蛋、不要脸她不会骂别的,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对谢羽杨又撕又咬,长指甲乱抓乱挠,把谢羽杨胳膊上、肩背上挠出好几道血痕,脸上也挨了一下。
两人在chuáng上打成一团,谢羽杨被掐疼了,捉住小梨的手,不让她再用指甲乱抓乱挠,怕伤到她,不敢用力气。小梨气急败坏,用尽全力踹他一脚,将他从chuáng上踢了下去。谢羽杨猝不及防,跌坐在chuáng边。
你往哪儿踹呢!谢羽杨捂着小腹下方的部位。死丫头,她这是存心哪,要是把老公踹坏了,看她哭不哭,幸好他闪得快。小梨见他捂着□,想笑又没敢笑出来,心里着实幸灾乐祸。看他半天没起来,不禁有些担心,屁股上的疼也忘了。
唐阿姨刚收拾好小客厅里一地的láng籍,就听到楼上传来小梨的哭喊声,她心里一哆嗦,怕小俩口打架下手不知轻重,想上楼去劝劝,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谢羽杨的一声惨叫,随即是摔门的声音。
谢羽杨从卧室里冲出来,和唐阿姨打个照面,唐阿姨见他吃痛的扶着腰,脸上也被抓出血痕,劝道:小羽,小俩口没有隔夜仇,chuáng头打架chuáng尾和,不要往心里去。她欠抽。谢羽杨撂下这句话就往浴室去了。
谢羽杨摔门而去之后,小梨趴在chuáng上呜咽着,屁股大概已经红肿了,又麻又痛的感觉让她怎么着都不舒服。她在心里把谢羽杨家祖宗十八代诅咒个遍。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我,要忍受这样的家庭bào力。小梨摸了摸已经肿起来的屁股,心比huáng连苦、身似窦娥冤。
啪的一声响,门打开之后,谢羽杨又进来了,小梨下意识的往chuáng边上挪挪。谢羽杨走到chuáng边把小梨抓起来翻了个身,拉开裤子,看看她屁股肿了没有,想替她抹点消炎药,小梨以为他还没打够,脚踹他。
别碰我!小梨滚到chuáng的另一边,躲着谢羽杨,见他半天没动静,才想起来要抱着自己的枕头去客房睡。谢羽杨气坏了,上前拦住她,不许她离开卧室。
老实呆着,哪儿也不许去。谢羽杨把小梨抱得紧紧地,不让她离开chuáng。小梨就是不让他抱,拼着力气推他,谢羽杨也不客气,两人又闹了一会儿,才各自睡了。
就像贾宝玉说的,下半截疼的厉害,怎么睡着都不舒服,折腾了大半夜,小梨还是没有睡着,谢羽杨也不知睡着了没有,故意把chuáng占了一大半。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失眠到抓狂的小梨忽然坐起来,随手抓起枕头猛捶几下,想把害她失眠的家伙消灭在黑暗之中。
举起枕头,就要落在谢羽杨脸上时,小梨手一抖,这算不算谋杀亲夫?再怎么说,这也是她老公,舍得吗?小梨看了谢羽杨半天,自家男人,哪里下得去手,悄悄躺回去。谢羽杨忽然翻了个身,手和腿都压在小梨身上。
坏东西,睡着了还像个八爪鱼的似地抱着人家不放。辗转反侧之余,小梨在脑子里转着坏主意,小心翼翼的摸摸他的脸,确定他睡着了,才拿开他横在她腰上的手臂,悄悄下chuáng去。
她把谢羽杨所有皮鞋、运动鞋、休闲鞋的右脚那一只全找了袋子装起来,封好袋口拖下楼,一股脑儿全扔到室外的游泳池里去了。
哈哈,看着自己的恶作剧,想着谢羽杨第二天一早起来找不到鞋子穿出门上班的囧样,她就觉得特别解恨,黑暗中得意的狂笑。
溜回chuáng上去睡,旁边那男人早睡熟了,还把被子裹在身上。小梨把被子拽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谢羽杨睡到半夜给冻醒了,看到小梨把被子全盖在她自己那边,他身上只有一小角,不由得有些来气,把被子扯了扯,她不放,他又扯扯,她还不放,睡着了胳膊都不松开被子。
想用点力气把被子扯开,又怕拉扯到她胳膊把她弄疼了,她被吵醒了一生气肯定还要跟他闹,他只好到壁橱里又拿了一chuáng被子盖上。想想不甘心,扑过去在小丫头白皙的脖子上狠狠的吮吻了一口。
睡梦中的小梨似乎没有察觉,只是下意识的用手指挠了挠脖子,谢羽杨忍不住偷笑,盖好被子继续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睁眼已经快九点,小梨像安了弹簧一样从chuáng上跳起来,换衣服洗漱。
屁股上的火辣辣已经好多了,小梨扶着楼梯小心翼翼的下楼,走到小客厅吃早点。谢羽杨也像是刚起chuáng,见到小梨,闷声不响的只顾吃喝。小梨见他脸上贴了块创可贴,心知是被自己的指甲挠的,拼命忍住才没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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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阿姨见小梨过来,盛了一碗小米粥给她。小梨,怎么脸色这么差呀,昨晚没睡好?唐阿姨见小梨蓬头垢面、眼圈青乌、眼泡浮肿,关切的问了一句。小梨不好意思说是和谢羽杨打架,只得勉qiáng笑道:我昨晚上楼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一抬眼看到谢羽杨幸灾乐祸的表qíng,小梨撅了下小嘴,忘记旧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钻心的疼从屁股上直达身体各个细胞,疼的她差点飙泪。
唐阿姨善解人意的拿了个厚厚的坐垫放到小梨的椅子上,小梨这才踏实的坐下去。吃完早饭,小梨蹒跚着上楼回卧室休息。她实在是太困了,困得头昏脑胀。
谢羽杨临上班前走到门口换鞋,结果鞋子只有一只,另一只不见了踪影,打开鞋柜看看,所有的鞋全都剩下一只,好奇的问唐阿姨:阿姨,我的鞋怎么都不见了?
唐阿姨当然知道事儿肯定是小梨gān的,不好明说什么,只得道:你的鞋都在游泳池飘着呢,估计是昨晚集体去跳水了。
什么?胡闹!算了算了,我路上买一双好了,您记得找人把游泳池清理gān净。谢羽杨一听这话,嘴巴都气歪了,可急着上班,他又没工夫回去跟小梨计较。唐阿姨看到他穿着拖鞋离开,又生气又好笑,想着要去说说小梨,吵架归吵架,不要这样祸害东西。
办公室里,谢羽杨和往日一样,上班第一件事是泡上一壶龙井,等办公室文员小孙把当天的报纸和内参送到他办公桌上,开始一天的工作。
小孙无意中看到谢羽杨脸上的创可贴,想笑又没好意思笑,无声的退了出去。叶小舫来找谢羽杨,看到小孙似笑非笑的样子,好奇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小孙抿嘴一乐,悄悄用手指了指坐在一边的谢羽杨。
叶小舫微愣,离得远他也没看出来什么。上回部里要的各军区离退休老gān部资料,你都看过了没有?叶小舫走到谢羽杨对面,问他。谢羽杨看到他,忙站起来去拿档案。
我看过了,没问题。不知怎么,腰上忽然疼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扶了下腰。叶小舫早注意到他脸上的创可贴,此时见他扶着腰,忍不住笑出声。
谢羽杨把资料递给叶小舫,见他一脸笑意,奇道笑什么?我说你啊,悠着点,腰是咱男人的命根子,虽然年轻,也架不住通宵。叶小舫笑着调侃。
他话里的意思,谢羽杨如何不知,知道他是想歪了,可也没法辩解,只得笑道:多谢你关心,我还没那么荒唐。通宵,那不是玩儿命嘛。两人说笑了一阵,把话题重新回到工作上。
小梨在家里睡了一上午,直到下午两点多被不速之客菲菲的到访吵醒。唐阿姨引着菲菲上楼,菲菲见小梨躺在卧室的chuáng上,故意道: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着呢。别吵我,昨儿晚上我一夜都没睡。小梨没好气的嘟囔着,抱着被子睡眼迷蒙。
菲菲见小梨无限娇慵的样子,笑道:你俩可真是劳模,夜夜chūn宵不闲着。什么夜夜chūn宵,你知道他怎么对我算了,不说了,丫就是一混蛋。小梨扯着嗓子怒吼。
哈哈,有这样的混蛋老公不知让多少女人羡慕死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菲菲看到小梨脖子上粉粉的吻痕,打趣的揶揄她。小梨打了个呵欠:你羡慕啊,那你跟我换换好了,看你受得了受不了。小梨恨的牙痒痒。
菲菲哈哈大笑,轻拍了下小梨的肩:你啊,别气xing这么大,小羽哥对你很不错了。小梨哼了一声,把脸埋在被子里。菲菲本是来找小梨逛街,见她不像是有心qíng血拼,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小梨睡醒之后,想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打着呵欠走到浴室的镜子前照照,吓了一跳,脖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红斑?触目惊心的,一摸还有点疼,她立刻想到是谢羽杨那家伙gān的好事。昨晚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想起昨晚的事,她心里就怄的难受,还有点怕怕的,觉得还是找个人谈谈最好。整天和一个有bào力倾向的人继续在一起,就算大难不死,也迟早被bī疯。
61 互谅
红茶坊,小梨和区晗子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小梨到的时候,区晗子已经等了一会儿。气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区晗子见小梨未施脂粉的素颜略显苍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被你老同学拍了一顿,你怎么早不告诉我他有bào力倾向啊?早知道我就躲着他点了。小梨对晗子大倒苦水,身上有点不舒服,只好歪歪斜斜的靠在沙发上。
区晗子一脸惊诧,似乎不敢相信她说的话:你是说真的?怎么可能啊,羽杨他很斯文的,他怎么可能对你动手呢?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他打我屁股。小梨想起这事就窝火,也不怕在晗子面前丢丑。
区晗子知道小梨不会撒谎,思索道:你怎么惹他了,把他气得要打你?我哪知道呀,他就是个神经病,变态,有毛病。妈的,昨晚跟吃错药似地。小梨答非所问,仍在抱怨。其实她也很奇怪,谢羽杨怎么忽然就变了,从前他不仅温柔斯文,对她也是百般呵护、百依百顺。难怪人家都说,男人结婚后就会原形毕露、换一张脸。
区晗子眉头轻锁,仍是道:是不是你跟他说什么了?小梨一愣,想起昨晚和谢羽杨的对话,告诉区晗子:我昨天跟他说,不想要孩子,让他让他别碰我,他就发疯了。
那个人昨天的行为真可以用发疯来形容,他俩的感qíng,一向都很好,她一直觉得他很爱她,可没想到他发飙的时候是那样。
什么?你这么跟他说的?你有病吧你,他要是不揍你,也就不算男人了。区晗子听到小梨的话,声音尖锐许多。
小梨撅撅嘴:陈老师跟我说,全军这次文艺汇演给我们的名额有限,我要是不努力,没准就能落选。可谢羽杨他他老缠我,我怕万一小梨吞吞吐吐,也觉得不大好意思说出口。
区晗子淡淡一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该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谈,不想怀孕,有的是办法,简单的不让他碰你,你这不是存心要触他底线吗。你是他老婆,每天跟他睡一起,他怎么可能不碰你呢。
小梨听了这话,嘟囔道:我跟他说了,就半年,半年他都受不了?那我们没结婚以前,他二十多年不都过来了。
晗子又是一笑:傻丫头,那能一样吗。你不让他碰你,是个男人都会生气。你要是哄哄他,跟他说清楚了,让他答应采取措施,我想他也不会不同意。
小梨愁眉苦脸,托腮道:区女王,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烦人,老是管着我这个那个。怎么办啊,这才一年不到我就挨了一顿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打又打不过他,跑又跑不了,女王,你说我该怎么办?
区晗子望天一眼,思忖道:我没办法,谁让你早早就嫁给他,不多考验考验他呢。也许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以前造孽太多,老天爷派他来收拾你。
他以前不是这样啊,以前我爷爷骂我,他总是护着我的,跟我说话也慢声慢语,没想到结婚后原形毕露会是这样。是不是我真的把他惹毛了?小梨没好气撇了下嘴。
区晗子点点头:我看是毛了。要是我,我也毛了。你是帮我还是帮他?小梨捶桌子,不小心扭到屁股,顿时钻心的疼。晗子看到她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好笑。
唉,我问你啊,他打你,你就让他打了?你打他没有?区晗子想着要化解化解他俩的矛盾,别光报怨,也得反省一下自己。小梨嘴巴一撅:哼,我饶得了他才怪。我跟他对打,不就是掐架吗,打不过他我挠他!我还把他鞋子全扔到游泳池里去了。
这不结了,你俩这是互殴,谁都别怨谁,有事qíng不好好商量,非要上演全武行,得,我劝你啊,赶紧回家去,跟他谈谈,结婚了就要像个大人样子,除非你不想要这个家了,不想要老公了。区晗子觉得小梨还是有点不成熟。当然,谢羽杨更不对。
小梨没言语,谢羽杨那家伙虽然可恶,可她也真没想过不要他和家。即便是跟他打了一架,心里还是那么爱他。
谢羽杨七点多回到家里,一直没看到小梨,想问唐阿姨,又没好意思问。头天晚上两人才打过架,一转眼就追问她的行踪,有点抹不开面子。
唐阿姨将晚饭摆到餐桌上,主动告诉谢羽杨:小梨下午四点多就出门去了。谢羽杨点点头,低头吃饭。可不知怎么,味同嚼蜡,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也不知小梨吃了没有,要是饿着肚子,她怎么还不回来?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她还没有回家来。谢羽杨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不停的按着遥控器更换频道,演了什么节目,一点也没看进去。
他还在想昨晚的事,为自己没压住火而懊悔。以前他最瞧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可昨晚他竟然跟小梨打了起来,夫妻之间纵有千错万错,打架总是不好的。
小梨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坏了,有点任xing,他不是不知道她脾气,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黎明城把孙女jiāo给他,是让他疼她爱她,谁知他非但没照顾好她,反而和她打架,真是小梨自幼在父母的百般呵护下长大,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会不会想不开?
他们结婚这大半年,小梨已经很努力想做个好妻子,他衣柜里一大半的衣服和鞋都是小梨逛街的时候买给他的;家里家外有应酬的时候,她也总是打扮得体的陪他出席;他有时应酬晚归,她总是不肯先睡,非要等他回来;他喜欢吃什么,她总是很用心的记下,家里的饭桌上从来少不了他爱吃的菜。即便是容谨那样挑剔,也没有说小梨什么不好。
人在气头上,哪怕对方往日千般好,也比不得一时仇怨来的急怒攻心,非得跟对方掐个输赢不可,却忘记了,这是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你跟她闹得脸红脖子粗,到头来也没人颁奖给你,倒是图什么?
谢羽杨越想越担心,快十一点了小梨还没有回家来,他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她,却是用户不在服务区的语音提示。这么晚了,她跑哪儿去了?谢羽杨默默祈祷一会儿,希望小梨只是一时之气,不要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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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谢家、菲菲家,谢羽杨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打了一遍电话,甚至连她远在上海的外公外婆家都打过了,可他们都说小梨没去过,也没接到她电话。谢羽杨就快急死了,忽然想起来打个电话问问区晗子。小梨最近跟她走得很近,他知道。
区晗子和丈夫叶小舫早就哄着孩子睡下了,听到电话铃声,叶小舫拿起来接听。找你的。叶小舫把电话jiāo给妻子。他有点好奇,谢羽杨半夜三更找晗子gān什么,难道是为了小梨的事?
区晗子对谢羽杨为什么打这个电话自然心知肚明,故意道:小梨啊我下午见过她,她哭得可伤心了,说你打她,说你不喜欢她了。我怎么会不喜欢她,她这么跟你说的?谢羽杨一着急脑子有点乱,完全没留意区晗子语气那么奇怪。
那你到底打了她没有?区晗子慢条斯理的问,语意却相当尖锐。谢羽杨语塞,只得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俩吵架,我就挠了她几下。
区晗子听到他最后几句声音很小,像是底气不足,偷笑,嘴上却道:你们才结婚多久啊,你就bào露了真面目,开始动手了,以后你们再有矛盾,你是不是还打算这么着?
叶小舫听她语气像训学生似地,虽不知晓前后经过,联想起白天谢羽杨的举动,却也听明白大半,胳膊肘捅捅她,示意她不要对别人的家务事说的太多,搞不好弄巧成拙。
区晗子会意,换了一种语气:小梨才二十出头,还是半大孩子,就算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该那么急躁啊,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
谢羽杨叹口气,没法辩解: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小梨没跟我说。区晗子早和小梨说好了,要让谢羽杨给她道歉,她才会原谅他。
谢羽杨默默的挂断了电话,不用说也能猜到,小梨伤心了,把自己藏起来了。这么一想,他心里果然疼的要命。那小东西,她每次一受委屈就会不理人,憋在心里,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哭。
怎么也放心不下,谢羽杨边开车在街上转,边打电话给公安局的朋友,让他们帮忙调查各家酒店有没有小梨入住的记录,她在北京朋友不多,可去的地方也就那几处,既然大家都说没见过她,肯定是住酒店了。
然而,他找了一晚上,却是一无所获。那一刻他才知道,如果小梨存心不想见他,就会让他找不到。她到底去哪儿了,他觉得自己心都要被掏空了,闷闷的疼。
不想去爷爷家让他们跟着烦心,小梨在街上流làng,偌大的北京,她离开家之后竟是无处可去。想到回去可能还要面对谢羽杨那张冷冰冰的脸,她就浑身哆嗦。万一一言不合再打起来,她可不是他对手,昨晚上算是领教够了。
路边的快餐店里随便点了几样,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下去。家里热腾腾的饭菜多好啊,哪会像这里,环境吵吵闹闹的不说,东西也难吃的咽不下去。坐了一会儿,小梨再次流落街头。
看着手机里爸爸妈妈的照片,小梨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他们走得这么早,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无依无靠。爷爷奶奶再疼爱,有些心事终归是不能和他们说。多少人羡慕她的生活,从娘家到婆家一路得宠,爷爷疼丈夫爱,人人都当她无忧无虑,却没有人认真想过她心里怎么想。
谢羽杨是爱她的,这一点到什么时候她都不能不承认。可今时今日她忽然明白,丈夫的爱和父母的爱永远不可能一样,父母的爱不会收回去、也没人能夺得走,丈夫纵然再爱,也不代表他能永远这么爱。
爱qíng就像跷跷板,总会有高有低,你处于上风的时候,不是你有多好,而是他放低了自己,若他哪一天不这么爱你了,你会发现,你在他眼里与其他女人并无两样。
小梨忽然想到了李沁,那个女人的存在就像一个警示,随时能提醒她,不是结婚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女人会在什么时候觊觎原本属于你的男人。
想到这一点,小梨有点惶恐,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谢羽杨对她的感qíng会有所改变,现在想来,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她惹恼了他,他就狠狠的教训她一顿,都快十点了,一个电话也不给她打。
他有没有想我?小梨拿起电话看了无数遍,直到手机没电了,也没看到任何他的讯息。小梨把电池抠出来晃了晃,塞进去还是没电,沮丧的随手把电池给扔了。
想起谢羽杨往日的好,小梨心里就酸酸的。万一他不爱她了,怎么办?那么爱她包容她的一个人,忽然不爱她不要她了,她会怎么样?小梨想想又哭了。她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要是失去他,她宁愿死了算了,就像当初没有了父母。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谢羽杨接到唐阿姨电话,告诉他,小梨已经回来了。谢羽杨惊喜不已,兴冲冲的回家,进家门后直奔他们的房间,却没看到小梨。走到小梨的更衣间门口,看到她正在收拾衣服。
她想gān什么,难道想离家出走?谢羽杨看到小梨从衣架上拿衣服下来叠,顿时心如刀割,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能让她走,他只有这个念头,走上去把小梨紧紧地抱在怀里。
别走,小梨,昨天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别走谢羽杨生怕小梨会飞了似地,把她抱的几乎要窒息。
小梨轻轻地推谢羽杨,谢羽杨察觉到她的抵触,低头看到她眼睛还是红肿的,内疚不已,可手臂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你让我走吧,反正你都不喜欢我了,我留下来只会让你生气。小梨垂着脑袋。谁说我不喜欢你,小梨,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我才会生气。你要跟我分居,我受不了。谢羽杨抱着小梨,跟她倾诉。
真够ròu麻的,过了一夜,小梨心里也不怎么气了,看到他神色憔悴,像是没有休息好,脖子上她抓出来的血痕还没褪下去,心里不是滋味,可还是绷住了。
见小梨没有动,谢羽杨在她腮边轻吻,低声道:屁股还疼吗?他还好意思问。疼!小梨恨恨的说。我替你揉揉吧。谢羽杨伸手按在她屁股上,小心翼翼的揉了揉。
你前天晚上跟疯了一样,吓死我了。小梨嘟了嘟嘴,事后想想,他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怕。你也有怕的时候?谢羽杨才不信这无法无天的丫头会真的怕,她要真怕,怎么会恶作剧的把他的鞋子全扔到游泳池里。
看小梨还在收拾她的衣服,谢羽杨抱住她的腰,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还收拾衣服gān什么,不许走!除非带上我。小梨忍住笑,告诉他:学校让我们找些不穿的旧衣服,说是要收集起来送到贫困山区。
原来是这样,小丫头狡猾狡猾的,故意让他着急哪。谢羽杨这才放下心来,小梨没有像电视里那些女人一样,动不动就要离家出走,一点小事就闹着要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520MARK,特别的日子特此更新。
62谢谢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晚上都没找到。谢羽杨忍不住问。小梨道:我没带身份证,酒店不让我住,我只好去看午夜场电影。我很担心的,你知不知道,还把手机弄的不在服务区,我就快急死了。谢羽杨刮着小梨俏丽的小鼻子。谁叫你打我屁股。小梨撇着嘴角,心里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
我以后再也不打你屁股了。谢羽杨见小梨要哭了似地,赶紧哄她,下保证。那你想打哪里?小梨白了他一眼。我发誓,我要是再打你,你就拿枪把我崩了吧。谢羽杨道。这可是你说的。小梨戳他脑袋。
真的不会了,再生气也不会了。
可我还会挠你,你再惹我生气,我还掐你,还踹你。
行行,踹哪儿都行,别踹命根子,把我折磨死了,你就没老公了。
你的腰没事吧?小梨想起来他前天晚上被她踹下chuáng,不知道闪到腰没有。没事。谢羽杨直了直背,在腰上拍拍。真没事?小梨打量着他。真没事,不信一会儿你试试?谢羽杨笑道。想得美。小梨嘟着小嘴哼一声。
谢羽杨一直把小梨抱得紧紧地,小梨也回抱住他,头靠在他肩上,幽幽道:我昨天想了你一晚上,你从来没对我那么凶过,我都不敢回来了。
小梨想了很久,生气的时候就想一走了之再也不见他了,可是气归气,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晗子说得对,结了婚就对家庭有了责任,不管不顾赌气离家出走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对不起,老婆,原谅我好不好。谢羽杨赶紧哄她。小梨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让你伤心,也不该摔那些杯子,以后我再也不那样了,再也不惹你生气。小梨跟丈夫认错。
她的心思,谢羽杨怎么会不了解,无声的抱着她。夫妻之间的事,哪怕只是一点细节,另一半都不可能没感觉,可是他没办法,不忍心说什么,心想着以后只能慢慢的开导她,让她别那么怕。
两人就那样抱在一起很久没分开,吵闹过一次,才发现平静下来的时光才是最美的。小梨枕在丈夫肩上,疲倦的闭上眼睛。他为了找她一夜没睡,她何尝不是,看了那么多电影,脑子里却始终只有他,只记挂着他。狂野的、温柔的、生气的,还是贴心的,怎么变,还是他,她知道,他给她的爱一点都不会少。
周末的晚上,唐阿姨休假回家去了,谢羽杨原本有个重要的应酬,惦记小梨一个人在家,提前退了场回家陪她。打开家门,换了鞋走到客厅里,看看钟才八点,这个时候小梨应该是在练功房里,她很刻苦,每天定时练功两小时是雷打不动的。
他悄悄走到练功房门口,推开门进去,看到小梨对着镜墙重复着分解的舞蹈动作,远远望去,身体的曲线优美无比,白皙细长的脖子秀美如天鹅的颈项,心里的yù望顿时炽烈的燃烧起来。照顾她qíng绪,至少有一个月,他没碰她了。
小梨回头看到他,诧异:你不是说有饭局吗,这么早就回来了?散的早。谢羽杨淡淡的笑,走上前搂住她,qíng不自禁就吻她脖子。
咦,你小梨轻轻地挣扎,听到他呼吸声急促,猜到他要gān什么,心里一紧,却也不阻止他的进一步行动。今天晚上不练功了好不好?陪陪我。谢羽杨说话间已经把小梨抱起来往外走,随手关上练功房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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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梨轻轻地放在chuáng上,谢羽杨开始脱衣服。小梨戳戳他:先去洗澡。我没喝酒。谢羽杨随手把衬衣扔在一边,要抱她。没喝也不行,洗澡是必须的。小梨坚持。
等他去洗澡了,小梨才缓缓地把头发披散下来,脱掉衣服,坐在被子里等他。她有些茫然,又有些无助。
自从上次两人大闹一场,这些天谢羽杨都很体谅她,可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再深的感qíng也经不起这样折腾。不是不想跟他亲热,相反她很喜欢跟他在一起,可万一又意外的怀孕怎么办?这让她苦恼无比。
谢羽杨很快洗完了出来,看到小梨长发披散的倚在chuáng边上,走过去在她脸上亲亲,她抿着嘴角跟他笑。
小丫头qiáng颜欢笑的表qíng让他很是心疼,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是好。让他不碰她,他做不到。再这么忍下去,他非得忍出毛病不可。小梨的心理负担这么重,不好好开导她,时间久了变成xing冷淡就糟了。
小梨坐起来搂着他脖子,把脸贴着他的脸,肌肤相亲,心里平静下来。结婚的时间虽然不长,他们的感qíng一直都很深,看到对方不开心,心里都不好受。
试试?
嗯。
两人抱了一会儿滚进被子里。他的动作很温柔,疼爱的在她耳边不断的轻语,安慰她不要害怕,他一定不会让她再意外怀孕。在他的呵护下,她原本绷的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
宝贝,咱不怕了啊,乖,跟着老公动动。谢羽杨轻柔的引导她。小梨很迷恋这种感觉,柔软中带着刚qiáng,就如羽毛轻触皮肤,软软的羽翼轻拂,可是又带着力量感,上一秒苏软,下一秒又能感受到坚qiáng。
有一瞬间,她想看看心爱的男人是怎样爱自己的,心里想着,悄悄的睁开眼睛,可是又赶紧闭上,生怕谢羽杨发现自己的表qíng,可是一听到他的喘息声又忍不住想看看,微睁眼角,从睫毛的fèng隙里偷偷的看他。
小梨真的没有想到谢羽杨的眼睛也是闭着的,随着身下的动作,脸部不断的变化着表qíng,有时嘴角是微张的,有时又是紧闭着像是在用力。
小梨看着看着就把眼睛睁大了,两只手轻轻抚着丈夫的脸,看着他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谢羽杨一看到小梨就笑了。小梨赶紧闭上眼睛,嘴角偏还有点俏皮的笑意。
谢羽杨轻声逗她:我的小宝贝,gān嘛把眼睛闭的这么紧?睁开吧,我喜欢看你的眼睛,你一睁开眼睛,我就看见了你心。小梨哼一声:让我睁开眼睛,你刚才怎么是闭着的?
谢羽杨笑道:想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乖,说你爱我。我爱你。还要,再说!我爱你!小梨很听话,把腿圈住他的腰,紧紧地,手也紧紧的抱着他身体。
两人换了一个姿势,换她在上面。那种入骨的缠绵恩爱让她忘记了自己,和他灵魂碰撞,心中的yīn影渐渐消退,只想和他徜徉在爱河,直到永远。
第二天一早,小梨回过神来,顾不得披上外衣就蹲在chuáng边找避孕药。药盒就放在chuáng头柜里,怎么不见了?小梨急得不得了,推推谢羽杨,把他摇醒了:老公,药怎么不见了?
什么药?谢羽杨睡眼惺忪,见她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衣蹲在chuáng边上,鞋也不穿,赶紧下chuáng把她抱到chuáng上盖着被子。虽说已经是四月里,可早晨穿的这样少肯定不行。
地上这么凉,你怎么光着脚就站在地板上?一大早瞎找什么呢?谢羽杨问小梨,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小梨捶他,脸上顿时飞起云霞,像涂了一层胭脂:找药啊,昨晚你闹得那么厉害,我都忘了到底有措施没有?说起昨晚,她有点羞,就记得他们仿佛回到了蜜月的时候,缠绵jiāo集、忘乎所以,想起来心就突突的跳。
乖老婆,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了?神经兮兮的,你就快魔怔了,是不是非得我去结扎你才放心?谢羽杨不无烦恼的说。
小梨跟他撒娇,脸贴在他怀里,闹他:快说快说,昨晚没问题吧?不要让我着急。放心吧,没she里面。谢羽杨怕她着急,只得哄着她。小梨这才又放心睡了一会儿。谢羽杨轻抚着她头发,在她脸蛋上深深的印了一个吻。
小梨忽然又睁开眼睛,轻声道:小羽,我好爱你的,我们晚几年再要孩子好不好?谢羽杨点点头。小梨微微一笑,纤长的睫毛闪动,依偎着他,手指轻轻地摩挲他的脸,从他的前额一直吻到唇。
此后的一段时间,小梨一直忙着八一建军节全军文艺汇演的事,舞蹈系这次准备推两个节目参加选拔,编导老师们选了四个演员,分饰AB角,小梨是其中一只独舞的A角。
每天她都练功到很晚,回到家里就累瘫在chuáng上爬不起来。谢羽杨抱她到浴室替她洗澡,有时候洗到一半,就发现她已经困倦的睡着了。这小傻子,她做起事qíng来总是这么一根筋,把自己累坏了怎么办?谢羽杨轻轻的揉着她的腰,看看她的脚,长时间的站立和运动,原本纤秀玲珑的脚肿得不能看。
经常晚归,小梨怕影响谢羽杨休息,想搬到学校去住,谢羽杨还是不答应,无论她练功到多晚,他都陪她。
有一次小梨感冒了还坚持去排练,谢羽杨放心不下,在学校练功房等了一晚上。回家的路上,小梨窝在他怀里不停咳嗽,谢羽杨摸摸她额头,烫的吓人,一定是发烧了,赶紧让司机调头去医院,送小梨去挂水。
这星期都不许练了,听到没有?谢羽杨心疼的要命,跟小梨下命令。小梨浑身酸痛,先是摇摇头,忽而又点点头。她知道他是为她好,不把身体养好了,别说演出了,她连继续训练的机会都没有。
谢羽杨把她抱紧了,这小东西让人揪心。别人结婚都是得了一个妻子,只有他,像是得了一个女儿。可是看到她小猫似地窝在自己怀里,困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他又觉得为她做什么都是心甘qíng愿的。爱qíng这玩意儿,真是愿打愿挨。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梨的节目终于被选拔上了,和其他系的几个演员一起代表军艺参加全军文艺汇演。接到通知的时候,小梨兴奋不已,给谢羽杨打了电话,又打给她爷爷黎明城。
爷爷,到时候你一定要到现场来看我跳舞啊。小梨在电话里跟爷爷撒娇。对这小祖宗的要求,黎明城如何能拒绝,满脸都是笑意:好好,爷爷一定安排时间,你把演出时间告诉你陈叔。小梨嗯了一声,想着要给陈绍棠打个电话。
演出那一天,小梨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叫去了,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在台下,能让她心里踏实。
一身军装的谢羽杨坐在他爸爸身边,小梨悄悄地在舞台帷幕后往外看,看到他,拿起手机给他发短信:老公,我爱你。
谢羽杨听到手机响,拿出来一看,是小梨的短信,他坐直身子张望,却没有看到她。小梨早就藏到帷幕后面去了。宝贝,我也爱你,吻你一百次。谢羽杨给小梨回了短信。小梨看到短信,很甜蜜的嘟了嘟小嘴。
演出进行的很顺利,小梨上台后,全场都安静了,舞台上的她好像落入凡间的jīng灵,天生是为舞台而生,她把灵魂融进了舞蹈。
连黎明城都忍不住惊叹,这孩子跳得太好了。她妈妈当年也是很出色的舞蹈家,也这样惊艳过全场,难怪儿子到死都不愿跟她分开。
谢羽杨也看着小梨,眼睛却是酸酸的,小梨的努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当初把她送进军艺,可没想过要让她吃这些辛苦。可这丫头就是这么倔,她认准的事qíng,一定要做到最好。
音乐声结束,小梨跳完了,向所有在场的观众深深的鞠了一躬,全场掌声雷动。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谢家儿媳妇,以为她参加汇演不过出出风头,可看到她跳得这么好,没有人不为之动容。任何时候,真正的艺术都是令人尊重的,无论表演者是何种身份,以何种形式来演出。
从台上下来,小梨忍了很久的泪水才夺眶而出,感慨万千。几个月,不,应该说是几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她终于站到了她妈妈曾经站过的舞台上,没有让所有爱她的人失望。
想起那一年感恩节,她参加了学校的童话剧演出,爸爸妈妈那时候在利物浦,为了不让女儿失望,赶着回伦敦,才会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这些年过去,小梨一直没忘记那天的qíng形,别人的父母都来了,就她没有。
谢羽杨到后台来,一间间化妆室的找,看到小梨坐在边上,衣服没换妆也没卸,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小梨抬起泪眼看着他,脸上的浓妆已经花了,深色眼影被泪水泡成了黑眼圈,脸蛋上的粉也红一道白一道,看起来既滑稽又可怜。
谢羽杨轻轻的替她抹着眼泪,忍俊不禁:怎么哭得跟小花猫似地,大家都为你鼓掌呢。小梨抿着唇:我总算没有给我爸爸妈妈丢脸,也没有给你丢脸谢谢你!
一句谢谢,这其中的qíng意只有彼此才能体会。小梨知道,没有他的包容和谅解,她不可能有这么一天。为了这一天,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吵过也闹过,可终究,他是她坚实的依靠。
谢羽杨心里动容,爱抚着她肩背,把她搂着靠在他怀里:乖,我知道你最棒了。把脸洗洗,我们回家。
我暂时走不了,一会儿我们还要上台谢幕呢,领导要接见,还要安排合影。小梨站起来,拿纸巾擦了擦脸。行,我等你。谢羽杨很有耐心的看着小梨卸妆、收拾化妆箱。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节快乐!
63 依靠
回家路上,谢羽杨开车,小梨坐在副驾驶的位子。谢羽杨道:我今天看到舒华阿姨了,跟她提起你工作的事,她看到你的舞蹈,很满意。舒华是总政歌舞团的副团长,也是谢羽杨发小儿周樵樵的丈母娘。
你想把我安排到总政去?小梨皱了皱眉。谢羽杨点头:不好吗?总政歌舞团可不容易进。 不是不好,是我不想去那种环境,政治氛围太浓,我宁愿去自由一点的文艺团体。小梨自有她的想法,在军艺这几年她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政治氛围,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拘束。
那要不去中央歌舞团?谢羽杨跟她商量。她想去哪儿还不是随便她选,中国的任何歌舞团只要她想去,就能去的成。
我想去云南歌舞团。小梨故意道。云南?不行!谢羽杨立刻给否了。这丫头存心呢,去云南歌舞团不就得两地分居,她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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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瞥他一眼,悻悻的,她还想去英国皇家舞蹈学院深造呢,看他这样子也是不会答应了,所以她提也不提。现在他是越来越不顺着她了,但凡她有一点不合他心思的地方,他一准儿会提出不容置疑的反对意见,然后用尽一切办法把她捋顺了。
不想去总政歌舞团,你就在家里呆着吧。谢羽杨觉得小梨工作不工作没什么要紧,反正让她去歌舞团也不过是为了找个事qíng做。我为什么事事都要听你的?你没有权利替我做主,我偏不去总政,也不在家里呆着。小梨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这孩子又闹别扭了。谢羽杨对她的脾气早就司空见惯,摸摸她手,她把手缩到一旁,摸摸她腿,她把腿也别过去,他只好换了种方式跟她谈:你在部队歌舞团呆着,什么都好照应,否则你这脾气,去了别的地方谁能受得了你,你总不能处处都把你爷爷搬出来吧。
小梨知道自己毛病,爱发脾气使小xing子,稍不在意就会闯祸,因此听到他的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总政歌舞团有国内一流的舞蹈家,你去跟他们学学没坏处。哪怕去挂个名,也比总是闲着好。你应聘到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文艺团体,根本没机会参加高水准的大型演出,外出演出安全也没保障。谢羽杨跟小梨把事实摆出来。
我斗不过你行了吧,你就是这样,道理一套一套的,什么事儿你都早就想得好好地,根本不是和我商量,就是让我听你的话。我不听你的,你就打我屁股。小梨在座椅上扭着身子抗议。
我是你丈夫,你当然得听我的,难道我会害你?你的那些想法根本不成熟,别说我不答应,你爷爷奶奶也不会答应。谢羽杨觉得小梨听他的话理所当然。她成天介想这样那样,可根本没什么规划,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小梨歪着脑袋,在他大腿上轻抚:既然我在你眼里这么没用,那你为什么还要我,gān嘛不去找个聪明能gān的?谢羽杨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把她的手拿开:别闹了,这个路段人多,别影响我开车。
小梨见他那么严肃,不满的:你亲亲我。谢羽杨闷笑一声:行,把脸伸过来我亲你。什么?还要主动把脸凑过去,小梨不满的耸鼻子。可再不满,她还是照办了,乖乖的把小脸奉上。谢羽杨故意要逗她,只蜻蜓点水般的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
这个吻也太没有诚意了,小梨很不满意,趁着红灯的时候,曲着身体把脸枕在他腿上,嘴唇正对着他腰胯以下的部位。像个顽皮的小猴子,她一来兴致就坐不住,就要闹他。
你不亲我,我亲你吧。小梨恶作剧的把脸贴上去蹭蹭,谢羽杨顿时痒的不行,手放下轻轻推她,她不答应,就要闹,他只得握起她的手亲了亲,她还不依,把手抽了回去。
谢羽杨这才没辙,反正也快到家了,她想闹就让她闹吧。大事儿都定了,小事就由着她,不然的话,小丫头又要生闷气了。
大夏天的,穿得都少,谢羽杨一向注意军容,浅绿色军衬衣规规矩矩的勒在军裤里。小梨枕在他腿上,小手利索的解开他皮带扣,把军裤的拉链拉开,内裤也拉下一点,小舌头在他下腹部舔来舔去,牙齿啃啃,避着要紧部位,只在肚脐边缘打转。
谢羽杨定力再好,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嘀咕:别这样,乖,别这样,开车呢。回家的好不好?
切,才不管,他们住的这片高档住宅区远是远了点,但环境特别好,路上没有很多车,谢羽杨早把车速放了下来,时速才四五十,比摩托车还慢,不会有危险。小梨没理他,继续玩她的。
硬了没有,硬了没有?小梨用手摸摸,覆在那里,好像有点翘起来了。谢羽杨无奈的低头看她,见她一双水盈盈的美目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眼神中是只有彼此才能了解的默契。他正开车,不方便亲她,不然的话,他肯定会把她抱起来狠狠的亲下去。
不回家,今天不回家。小梨呓语。谢羽杨明白她意思,在岔路口掉转车头,把车开向另一个方向,去附近最近的酒店。
把房间的门锁好,挂上免打扰的牌子,又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手机也全部关掉。两人相视而笑,像偷qíng一样兴奋。脱掉衣服,一起去浴室泡了个澡。在浴缸里就迫不及待的进入、再进入,水的包围下,一切都那么新鲜和刺激。
香艳的一晚。
黎小梨去总政歌舞团上级的人事部门办理工作关系那一天,谢羽杨并没有陪她去。人事部门的工作人员热qíng的接待小梨,替她跑上跑下,替她把要签字的文件准备齐了。且不说她显赫的身份,就说这样艳光四she的美女,男人们有几个不是心甘qíng愿为她鞍前马后效劳。
小梨那天穿了一身简洁的米白色套装,乌发红唇,摘下墨镜后明眸皓齿令人眼前一亮。
走廊上、办公室里的男人女人,都在以各种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打量她,心里细细的回味、惊叹,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窃窃私语。自从那次文艺汇演,她早已艳名远播,这么年轻这么美丽,小太子的妖艳老婆,近距离欣赏的机会可不多。
看到了,多看几眼也是人之常qíng。听说她追求者众多,小太子为了不让别人捷足先登,在她不到二十岁时就把她娶回家去了,爱如珍宝。
总算是把工作单位落实了,小梨轻松了许多。前一晚,谢羽杨已经带她到团长家里去过了,上上下下的关系也都替她打点的好好地。小梨站在初秋的北京街头,遥望着蓝天,心中徒生感慨。
所谓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得到了这个,必然就失去那个。她有世人羡慕的一切,青chūn、美貌、爱qíng,人生十全十美,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缺点什么?也许是自由?
她没有自由吗?谢羽杨并没有限制她很多,可她自己知道,她的一切行动都在他掌控之内。他给她的自由和纵容,都是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如果她不接受,那么,改造她,她知道,他做得到。
出身在这样的家庭里,又嫁给这样的丈夫,所有人都不允许她不循规蹈矩。将来,她丈夫肯定会步步高升,她也会和她奶奶、婆婆一样,按部就班的当高官夫人,不能有一点行差踏错,不能有一点轨外的想法。
刚才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小梨心里有数得很。爷爷黎明城、公公谢克榛、老公谢羽杨,她身后这几个男人谁能得罪得起?她头上的光环太多,唯独没有她自己。全军最年轻的舞蹈家,人们这么恭维她,小梨自己知道,没有家人的庇佑,她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小梨有点烦躁和莫名的沮丧,打电话给丈夫:你来接我。谢羽杨正在开会,一时走不了,只得哄她:我开会呢,司机去哪儿了,让他开车送你回家。我把司机打发走了,就要你接我。小梨耍无赖。
好好,等我开完了会就去,你别乱走,等我去接你。谢羽杨知道小梨大概又被谁惹到了,她一生气就会蛮不讲理。小梨听他软着声儿,不好意思再闹,故意道:路边有两个猥琐男人,一直转来转去对我不怀好意,你最好快点过来。
啊,还有这种事,让他们自cha双目,或者你亲自去戳瞎他们眼睛。谢羽杨跟她开玩笑。小梨咯咯一笑:去,我才没有这么变态呢。宝贝,你开会吧,我不吵你,我自己坐车回去,晚上早点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跟他说说话,她心里就不膈应了,没有再胡搅蛮缠。谢羽杨关上手机,唇角轻挑。
谢羽杨回到家,一进客厅就闻到一股桂花香,下意识的往厨房走,见小梨正扎着围裙和唐阿姨一起忙碌。回头看到他,小梨笑道:你回来啦,先去客厅坐坐,一会儿我们做好了给你端去。
你们做什么呢?谢羽杨闻到满室飘香,好奇地问。唐阿姨向小梨努了下嘴:小梨说你喜欢吃桂花糖芋头,早上就叫保姆买好了,等你下班做给你吃。 哦,你还会做糖芋头?谢羽杨不信的看着小梨。
小梨抿嘴一笑:是徐阿姨前两天跟妈妈一起来时教我的。我妈前几天来了我怎么不知道?谢羽杨更疑惑了,照理说他妈妈来他们的小家不可能不告诉他。小梨眉眼一低,什么都没再说。
谢羽杨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小梨捧着端着个茶盘出来,茶盘上摆着两只青花瓷盘,两个瓷碗。谢羽杨仔细一看,一盘是剥好的嫩菱角,一盘是红色的糊糊,飘着几个桂花丸子似地小圆球。
这就是你做的糖芋头?谢羽杨哭笑不得。徐阿姨做的糖芋头都是清清慡慡的,哪里像小梨做的这样烂糊糊的。
小梨甜甜的笑:你别看卖相不好看,可我这桂花都是现采的,又甜又香,我还在汤里加了栗子粉、莲子粉一起煮,你尝尝好吃不好吃。小梨殷勤的把桂花糖芋头盛出来一碗,放上瓷勺,端到谢羽杨面前。
谢羽杨吃一口,果然又粉又甜,香味儿沁入口鼻,不一会儿就把一碗都吃完了。你怎么不吃?谢羽杨问小梨。小梨摇头:甜的我不吃,会发胖。我一天吃两顿饭够了。折腾!谢羽杨又吃了一碗。
小梨指着一盘嫩菱角:尝尝这菱角,是我一个个亲手剥的,不信你看我的手。小梨把手抬起来给谢羽杨看,原本细嫩的指尖果然有几处磨褪了皮。
嗨,丫头,你做这些gān什么,让保姆去做呀。谢羽杨心疼起来,握着她双手。小梨这双小手,弹钢琴可以,跳舞可以,做家务做的手指脱皮,他觉得可惜。
小梨只是笑,并不答话。谢羽杨脑海里灵光一闪,这丫头别又是犯了什么错,要软磨硬泡了,每回她一给他灌迷汤,准没好事。
谢羽杨把她抱起来坐在他腿上:你老实告诉我,你又做了什么坏事?小梨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你妈妈和徐阿姨上回来问我,怎么还没怀孕,我说不知道,她说我们结婚都两年了,也该怀上了。徐阿姨说我太瘦了,长期节食控制体重可能会内分泌失调,要带我去医院找医生调理调理身体。
那你怎么跟她们说的?谢羽杨眉头微皱。他知道小梨绝不会跟她们去医院的,她肯定会想办法撒谎。小梨轻笑一声:我跟她们说,我没毛病,是你不行。什么?造谣!谢羽杨气坏了,在小梨屁股上轻拍一下。
小梨笑得花枝乱颤,枕在他肩上:嘻嘻,我逗你呢,我怎么会说自己老公不行呢。我跟妈妈说,我们商量好了,等我二十五岁再怀孕。我看妈妈好像有点不大乐意,你回头想办法劝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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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全军汇演已经得过金奖了,军内最高荣誉也不过就是这个。趁年轻把孩子生了,有利于你身体恢复,生了孩子你还可以继续跳,好不好?谢羽杨一直都很喜欢孩子,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不要嘛。小梨才不答应呢。她刚毕业把单位落实好,一天班没上,他就叫她生孩子,她不可能答应,起码也得过上一两年。
谢羽杨见她还是不qíng愿,也就不再多说。上回小梨刚结婚没多久就怀孕流产,导致相当一段时间内心理有障碍,别扭着不愿跟他亲热,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引导好了,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他既然答应她晚几年再要孩子,就不能食言。
小梨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很高兴,拿起菱角喂到他嘴里:乖,吃一个,好吃吗?好吃,你煮的菱角怎么会不好吃。谢羽杨嚼了嚼,确实不错,又甜香又鲜嫩。
看着她妩媚的笑脸,谢羽杨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那个下午,那时她只有十二岁,也是这样笑着拿起一颗葡萄给他吃,而此刻,她已经成了他柔美的小妻子,世事变迁真是沧海桑田。
作者有话要说:献给高考结束的孩纸们。
64 意外
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去团里报到,感觉怎么样?谢羽杨忽然想起这件事。之前小梨打电话给他,qíng绪似乎不是很好,他一直惦记着。
小梨歪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挺好的。真的?谢羽杨不信的看着她。可不真的跟珍珠似地,他们都知道我是什么人,谁会对我怎么样。人又不是我朋友,公事公办而已。小梨挑着嘴角,收拾碗碟,端起来送到厨房去。
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谢羽杨跟在她身后,走进厨房,嘴角挂着点笑意。不用问,他能猜到那些人会怎么说。高gān子女、特权阶层,无非就是这些话,谢羽杨听惯了,并不在意。
他们说,小太子他老婆,速来围观,以后看她就得花钱买票啦。小梨笑呵呵的,说着俏皮话。他们说的没错呀,将来看你演出就得花钱买票。谢羽杨顺着她的话开玩笑。小梨顾着刷碗,没再说话。
小梨,你没不高兴吧,我这么安排。谢羽杨就怕小梨心里有疙瘩,之前她是不qíng愿去总政的,但最终还是听了他的话,乖乖的去报到了。小梨看着他,莞尔有些笑意:我觉得,人还是知足的好。想被人照顾,又想自由,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
你真能这么想?谢羽杨凝视着小梨的眼睛。小梨眼光一扬:不然你希望我怎么想?谢羽杨自然明白她意思,浅笑着调侃:你跟我越来越心心相印了。小梨笑着指着水池:那你帮我刷碗。
好啊,刷碗有什么难的,谢羽杨走上前,小梨替他系围裙,围裙还没系好,一个碗已经从他手里滑出去,直接跟不锈钢水池亲密接触。
真没用,还没开始刷,就把碗给报销了一个。小梨轻蔑的哼一声。沾了洗洁jīng滑不溜秋的,你也别刷了,洗洁jīng伤手,会把手磨粗。谢羽杨讪笑。小梨手指轻轻一弹,溅了他一脸水珠儿。
黎小梨小朋友上班之初,感觉还不错,平时就是练功,偶尔也跟着团里外出演出,边远一点的地方谢羽杨不让她去,去近的地方小梨又觉得没意思。
日子不知不觉的一天天过去,小梨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家庭生活,她能做好几样jīng致的菜了,料理家务也不成问题,倒是黎老太太的身体qíng况让她常常担忧。脑血栓一旦得上了,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
老太太经常忘事,丢三落四,老是打电话给唐阿姨,小梨什么时候回家。有时候明明小梨前一天才回去过,老太太却忘记了,又打电话来催问。保健医生告诉黎明城,他夫人已经有了老年痴呆前兆。小梨听到这消息,更不踏实了。
唐阿姨知道老太太这是有点糊涂了,每次她打电话来,想尽办法安抚她:王阿姨,小梨昨天不是才回去过,她最近工作挺忙的,过两天就回去看您。黎老太太不答应:忙也要回家嘛,再说她有什么可忙,唱歌跳舞能有多少事。
唐阿姨没法和她辩解,只得赔笑:医生说您这几天血压高,还是赶紧歇着吧,小梨跟团出去演出了,等她回京就让她去看您。黎老太太又道:小梨结婚都好几年了,怎么还没怀孕?她身体一直都不大好,你们平时多给她煲点汤补补,不如明天就叫她来吧。
和这老太太怎么说得通,唐阿姨有点哭笑不得,说不了两句,她又把话绕回了原点,再次告诉她,小梨外出演出去了,老太太还是有点不大高兴,无声的挂断了电话。
某天半夜,谢羽杨正熟睡,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赶忙披了件衣服下chuáng去开门。唐阿姨站在门口,告诉他:小梨她奶奶突发脑溢血,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黎叔让我通知你,他已经安排了直升机去山西接小梨回来,老太太怕是病危了。
怎么回事?奶奶前两天不是还好好地?谢羽杨诧异的问。唐阿姨道:老太太上了年纪,之前又有过脑血栓病史,最近气温一直在零下十度左右,正是心脑血管疾病的高发期。
我先去机场接小梨,一会儿到医院跟你们会合。谢羽杨回房换衣服,想着得先给自己父母打个电话。万一黎老太太有什么三长两短,作为亲家的谢克榛夫妇于qíng于理都得去探望探望。
西郊军用机场停机坪,小梨从直升机上下来,一看到谢羽杨就问:陈叔叔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也没跟我说清楚,就说我奶奶被送到了医院抢救,到底是什么qíng况?突发脑溢血。谢羽杨边走边告诉她,扶着她上车。小梨皱眉:怎么会这样?我去演出之前看过她,她除了经常犯糊涂,其他都好好地。
我也不是很清楚,后来打电话问了保健医生,医生说,奶奶的亲姐姐上个月在美国去世了,之后奶奶一直心qíng很不好,这几天北京天气非常冷,奶奶夜里睡不着老爱坐起来想事qíng,谁知道谢羽杨知道小梨心急如焚,把车速提快了不少。
医院手术室外,唐阿姨和黎明城身边的工作人员正跟医院的几个权威的心脑血管专家说话。唐阿姨看到小梨和谢羽杨过来,赶紧告诉他们:医院组织了最有经验的医生抢救老太太,手术要好几个钟头,你们坐一会儿等等消息。
我爷爷呢?怎么没看到他?小梨左右张望,没看到黎明城,好奇的问。唐阿姨道:黎叔这些天一直在广东视察,昨天才回来,担心老太太的病,一宿没合眼,这会儿正在隔壁的病房里休息,你们先别吵他。
小梨跟谢羽杨只得在病房外长椅上坐着。那时候谢克榛遇车祸,他们就这样焦急的在病房外守候过,这次黎老太太发病,qíng况更加紧急,只怕又是个不眠之夜。
几个钟头过去了,好不容易等到手术室灯灭,医生出来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老太太的病qíng已经得到控制,但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唐阿姨向小梨道:你刚下飞机,先回去睡一觉,你奶奶最早也要明早才能醒,你们明天再来看她也不迟。小梨点了点头,这些天她演出已经很辛苦,赶着回北京又坐车又搭直升机,确实累得不行,已经没有jīng力再熬着,跟唐阿姨说了几句,就跟谢羽杨一起回家去了。
黎老太太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好几个月,虽然抢救的及时,可恢复到从前的神智已经不可能,生活不能自理,每天卧chuáng要人服侍。虽然有保健小组照顾,小梨总是不放心,隔三差五就去医院看望陪伴,在老太太耳边说话,想尽办法帮老太太恢复神智。
谢羽杨偶尔也会去,看看老太太,顺便接小梨回家。老太太的qíng况没有恶化,可也没有好转的迹象。有时也能认得孙女儿,握着她的手不放,有时却又像不认识,目光呆滞。医生让黎家人做好心理准备,老太太这种qíng况随时都有去世的可能。
回家的路上,小梨一直沉默着,谢羽杨跟她说话,她也提不起jīng神。小梨啊,你奶奶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要老放在心上。小梨不吭声,半天才道: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生孩子?怎么忽然想到这个?谢羽杨一时间没明白小梨跳跃的思维。
趁我奶奶还在,生一个。小梨说出她的想法。怀孕到生,到时候她也二十四了,这年纪生育也不算很早。谢羽杨没言语。原先和她怎么说也说不通,这时候她自己主动想生了,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不知怎么,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原先不经意就有了一个孩子,这时候想要反而没有了。越心急越不容易有,小梨到医院去看中医,医生告诉她,她的体质本就虚寒,能怀上不容易,这几年为了控制体重长期素食,影响了内分泌系统,建议她先喝几服药调理调理,慢慢的增加食量,等身体健壮一点再受孕对大人和孩子都好。
为此,小梨放弃了所有外出演出的机会,平时的训练qiáng度也减弱了,医生的话让她产生了不好的想法,要是怀不上了怎么办?两家人盼他们的孩子盼的太久了。
晚上,谢羽杨回到家里,没看到小梨,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是练完功在客厅看电视等他回家。他有些疑惑,到练功房看看,她也不在。去哪儿了?走进卧室,才看到小梨懒洋洋的横枕在chuáng上打盹,身后一堆软枕头。
随手把电视关了,谢羽杨从另一侧靠近她,卧室里暗幽幽的朦胧光线下,她像个睡美人,支颐小睡。谢羽杨笑笑,从她头顶上靠过去吻她的唇。小梨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就醒了,轻轻的回应他的吻。上下两张脸方向相反,这个姿势接吻很有趣。
谢羽杨转过来依偎在她身边:你最近很闲嘛,都不练功了。他发现小梨这段时间懒了不少,也不练功了,也不玩游戏了,一有空不是坐着就是躺着。
不想练了,我要歇歇。小梨呵呵一笑。她没告诉谢羽杨,她去看过中医,她让保姆熬的中药也只说是调理肠胃。
谢羽杨搂住她,轻抚她额前的刘海,仔细的打量她:是不是怀上了,最近我发现你总是懒懒的。有么?小梨腾的坐起来,忽然感觉下腹部一阵痉挛似地疼痛,她也没在意。
谢羽杨点点头:明天去医院查查,回来把结果告诉我。小梨搂着他脖子,轻声问:你想要男孩儿女孩儿?随便。谢羽杨笑意盎然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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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靠在他颈边,想着心事,抬眼看谢羽杨,他也正看她,两人眼神jiāo流,有种难以言表的qíng绪。
第二天,小梨抽空去医院做了检查,果然是怀上了,她高兴地不得了,打电话给谢羽杨,小俩口在电话里乐了半天。很快,全家人都知道了,容谨立刻就把徐阿姨派了过来,让她和唐阿姨一起照顾小梨的起居饮食。
怀孕初期,小梨的孕期反应特别大,什么都吃不下,一吃就吐,脸色也不好看,快两个月时出现了先兆流产的症状。开始有些见红,她还没大在意,连续三天,她怕了,去医院看医生。医生给她开了保胎药,嘱咐她在家里休养保胎。
这天午休的时候,谢羽杨正在单位食堂吃饭,接到唐阿姨的电话,告诉他,小梨被送到医院。
怎么回事?她出了什么事?谢羽杨放下筷子站起来往外跑,要去开车。这个时候了,哪还有心思吃饭,就想着要赶紧去医院看小梨。
真是一事不了,又来一事,那边黎老太太刚出院回家休养,这边小梨又被送进手术室。唐阿姨站在手术室外等待,忧心的告诉正在路上开车的谢羽杨,小梨的qíng况很不乐观,看样子是要流产了。谢羽杨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等他火速赶到医院,小梨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唐徐两位阿姨看到他,都站起来。唐阿姨道:上午小梨说在家里呆着有点闷,要出门在小区里走走,我就陪她去湖边散散步,回来她就不行了,说肚子疼走不动唐阿姨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
谢羽杨无心再听她细说,事qíng是怎么样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梨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就在他们焦急不已的时候,容谨也来了,看到徐阿姨就询问小梨的qíng况。
徐阿姨把上午的事跟容谨一说,容谨懊悔不已:小梨还是孩子,没经验,你们怎么也不劝着她一点,先兆流产哪能出门乱走,这要是可怎么办?徐阿姨委屈的嘴角一撇:我们也没想到的呀,出门走走对孕妇其实没坏处,谁知道小梨身体会那么弱。
手术室灯灭了,医生护士陆续走出来,小梨也被手术车推出来。容谨拉住医生询问qíng况,谢羽杨没心思听他们说话,跟着小梨的手术车走。
小梨醒过来以后,看到谢羽杨陪护在chuáng边,难过的什么都说不出,谢羽杨默默的握着她的手,夫妻俩相对无言。能说什么,她不是故意的,他知道;她身体不是太好,流产对她身体伤害很大,他也知道;他只是心疼,在这件事上,他一点也帮不上她。
以后还会有的,别难过。谢羽杨安慰小梨。他心里何尝不难受,他难受的就要说不出话来,可是他必须坚qiáng,才能给她依靠。小梨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想着心事。谢羽杨怕她闷坏了,坐到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养好身体,这次只是意外乖,不想了好不好?
怀孕的时候,她吃什么吐什么,比没怀之前还瘦了一点,经过这番折腾,小小的脸更是瘦的只有巴掌大,他心疼的轻轻吻着她额角。
小梨握着他的手,和他十指jiāo握,半天才道:先别告诉我爷爷,我奶奶的病已经够让他担心了,知道我的事更会刺激他。谢羽杨嗯了一声,把小梨搂得更紧。
容谨推门看到这一幕,扶了扶眼镜:小羽,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谢羽杨站起来,替小梨掖好被子,跟着容谨离开病房。我们下去说。容谨一脸严肃的看了儿子一眼,往电梯口走。谢羽杨只得跟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福兮祸所依,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65 涅槃
医院花园里,容谨告诉谢羽杨:替小梨检查的医生告诉我,小梨这次流产很可能造成以后习惯xing流产,你知道这有多严重么?谢羽杨惊愕不已,他真没想到事qíng会有这么严重。
妈,医生真的检查清楚了?谢羽杨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是真的,激动之下抓着容谨的胳膊。
容谨叹口气:结果出来以后,你程阿姨又亲自替小梨做了一回检查,她告诉我,小梨之前有过流产经历,长期节食,身体没有脂肪,子宫壁本来就比别的孕妇薄,她以前又刮过宫,怎么可能保得住孩子。
谢羽杨知道,他妈妈说的程阿姨就是程铮的姑姑程珊珊,国内一流的妇产科专家,对小梨这样的病例经验丰富,几乎不存在误诊的可能xing,因此谢羽杨一听到这话,心就痛的无法呼吸,一呼吸就抽痛,脑袋里也嗡嗡的。
你告诉我,她之前怎么会流产?你们打算瞒着我们多久?容谨质问儿子。谢羽杨qiáng忍住伤心,哽咽道:妈,别问了,都是过去的事。容谨冷哼一声,她打定了主意,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小梨。
妈!谢羽杨赶紧阻止容谨,小梨正伤心着,哪里受得了她的bī问。我告诉您。他长长出了口气。
容谨知道此时是儿子最难受的时候,缓了缓语气:你把qíng况都告诉我,我才能去跟程阿姨说,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替小梨治疗,她毕竟还年轻,早治疗恢复的可能xing也比较大。
谢羽杨这才把小梨第一次流产的经过告诉容谨,容谨一听就懊悔不已:你们啊,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家里,小梨是头一胎,头一胎就打掉会影响以后怀孕的。
我们那会儿刚结婚还不到半年,想多玩两年,不想早早要孩子,反正我俩年纪也不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谢羽杨怕容谨责备小梨,隐瞒了她自作主张的事,说是他俩商量之后决定不要孩子。
不想要你孩子你们可以先避孕嘛,闹疯了出事了才想到事后补救,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下一代不负责任。容谨眉头微皱,责备儿子。
谢羽杨没有吭声。容谨想了想:你先回去吧,好好照看小梨,程阿姨说让小梨留院休养一星期,她再替小梨检查检查。
谢羽杨回到病房,看到小梨失神的望着窗外,心里刺痛不已。习惯xing流产,多么可怕的字眼,他很怕这样残酷的事真的发生在小梨身上。
小梨看到他,向他伸出手。他赶紧过去把她搂在怀里。这是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需要他细心呵护。在他怀里,小梨踏实了许多。她什么都不能想,就想藏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去面对。
在医院里住了一礼拜,小梨被接回家。谢羽杨替她向团里请了一个月的假,让她好好在家里休养。唐阿姨和徐阿姨也想尽办法替小梨调理身体,以期她能早日恢复,不留下后遗症。
小梨很长时间没回家看奶奶,黎明城有些惦记,打电话询问,小梨只得拿话搪塞过去。谢羽杨从外面进来,看到小梨坐在chuáng边,一只手捂着脸,走过去抬起她下巴,看到她在哭。
我已经跟唐阿姨说过了,把事qíng告诉爷爷,老这样瞒下去也不是办法。谢羽杨轻握着小梨的肩。小梨抽泣着,哀哀的看着他:我今天问了团里的一位大姐,她跟我说,她妹妹也是我这种qíng况,怀了三次流了三次,医生说这是习惯xing流产。
不会那么严重的,小梨,程阿姨说,没那么严重。谢羽杨蹲下,握着小梨的双手。小梨止不住泪,鼻翼抽动。谢羽杨拉她站起来:去把衣服换了,我们一起下楼吃饭。小梨抹了抹眼泪,顺从的换衣服去了。
坚持了大半年之后,黎老太太终于还是在某个清晨被发现已经停止呼吸多时。黎明城悲痛不已,立刻停止了手头的一切工作,安排老伴儿的身后事。黎薇怕老父亲忧心过度,带着丈夫儿子从美国赶回来料理丧事。
黎家布置了灵堂,大院里停满了高级轿车,警卫比平时多了一倍,任何一辆车只要开进来都要登记,凡进门拜祭的人无论官职高低,人手一朵白花。
这几天,谢羽杨除了为葬礼的事忙前忙后,就是陪伴爱妻小梨,替逝者守灵。老太太头七这天晚上,小梨一直跪坐在灵堂前,用金箔纸叠金元宝,叠好一个就往火里扔一个。
萧索的雨夜,四处静悄悄的,只有金元宝在火盆里燃烧的悉悉索索声。灵堂里有风,两只白蜡烛的火焰被风chuī得忽亮忽暗,颇有些yīn森恐怖的气息。
小羽,我听别人说,头七是回魂夜,死者的灵魂会回家来,是不是真的?小梨忽然问谢羽杨,眼中尽是凄迷。
谢羽杨想说这都是迷信,可小梨这样子,他怎么说得出口,只得安慰她:是有这说法。奶奶会看到我吧?会看到我吗?小梨耷拉着脑袋。谢羽杨看到她自言自语的样子,揪心的疼。
从老太太去世到现在,小梨怎么也哭不出来,心里空空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总觉得奶奶没有死,奶奶只是去了某个地方。一闭上眼睛,就是奶奶慈祥的脸,似乎还能听到奶奶在跟她说话。
谢羽杨把小梨抱起来:回房间里休息吧,你昨天就没睡好,不能再这样熬着了。嘘,不要吵,奶奶一会儿就回来了。小梨食指压着嘴唇比划噤声的手势。
大概是连续好几天睡眠不足,她的jīng神有点恍惚,谢羽杨抱着她离开灵堂上楼,她也没有反抗。
房间里,谢羽杨把小梨放到chuáng上,刚要扭开台灯,小梨忽然道:别开灯,开灯就看不到奶奶了。谢羽杨叹了口气,替她盖好被子:乖,睡会儿,别胡思乱想了。小梨顺从的闭上眼睛,紧紧地抓着谢羽杨的手不放。
过了一会儿,她又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幽幽道:不如我们离婚吧。谢羽杨心神一乱,激动道:你说什么!我们离婚吧我觉得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吉利,会拖累你。小梨的眼泪忽然涌出来。
她怎么会有这么迷信的想法?或许是这半年来打击接二连三,让她产生了消极的念头。谢羽杨忍住心痛,厉声道:不行,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遇到什么qíng况,你都不许再跟我提这两个字。我不会跟你离婚,永远也不可能。
小梨坐起来,握着他的手,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滴在他手背上,顺着流下去。小羽小梨泣不成声。她终于哭出来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哭,饮泣、呜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肩膀一直在颤抖。
她的伤心,谢羽杨能感知,轻抚着她的背,任她发泄,不劝她,也不把手抽回去。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老是让你伤心小梨抬起头看着谢羽杨,哀伤的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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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羽杨搂紧她:不要这么想,我们是夫妻,小梨,不管遇到什么qíng况,我都愿意陪着你。黑暗中,他的表qíng很温暖。小梨轻轻地把头靠在他怀里,渐渐地止住了泪。
黎老太太的丧事过后,小梨去上海的姥姥姥爷家住了一段时间。家里人对小梨都很疼爱关照,表哥表姐经常带她出去玩玩。阿姨舅舅家的表哥表姐们早就生了孩子,一到休息日,就有两三个小孩儿在家里跑来跑去。
小梨每天晚上跟谢羽杨通电话,讲的都是苏家老小的琐事,姥姥怎么疼她,表哥表姐家的囡囡和囝囝多调皮可爱。她的心qíng像是平复了许多,偶尔在电话里学上海话逗他,谢羽杨欣慰的很,果然把她送到上海住几天是个明智的安排。
你什么时候才有空来看我呀?小梨问谢羽杨。谢羽杨告诉她,已经请了一礼拜的假,两天后就可以到上海。你快点来,我在上海住的还蛮习惯,这里现在是梅雨季节,空气湿湿的,跟英国差不多。和丈夫分开快一个月,小梨很想念他。
到时候你要到机场接我哦,不然我会找不到路。谢羽杨开玩笑的说。小梨嗯了一声:行啊,到时候我让毛毛表哥开车带我去接你。乖,亲亲我。谢羽杨跟小梨说qíng话。小梨对着电话亲了亲,他这才满意的把电话挂断了。
谢羽杨到上海以后,连着三个晚上,小梨主动和他亲热。之前她也有爱玩的时候,通常闹一会儿也就睡了,这几晚却不一样,她是卯足了jīng神跟他要。
到了第四晚,谢羽杨不gān了,不是他招架不住,而是觉得小梨这样实在反常,他怕她是因为奶奶的去世受了刺激,所以他必须跟她问明白理由。
他多怕这孩子是伤心地糊涂了,才想要从他这里寻求安慰。小梨那天在灵堂里哭的qíng形,他还记忆犹新,一个人怎么可以哭成那样,一想起来,他就替她揪心。她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也那样哭过吧,可不能再让她那样哭了,那样的哭不仅伤心,而且伤身。
别磨蹭。小梨见谢羽杨上了chuáng以后就躺在那里碰也不碰自己,爬到他身上,主动去亲近他。小梨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谢羽杨轻抚着小梨的背,安定她的qíng绪。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小梨急吼吼的,恨不得把自己揉到谢羽杨身体里去。谢羽杨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用体重阻止她的进一步行动,疼惜的捏捏她脸蛋儿: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想从我这儿要什么?
结婚这么久,小梨是什么脾气他能不了解?她这样天天缠着他肯定不是为了□本身,要说他俩结婚后房事一向质量不错,即便是偶尔两人又吵又打,也从未让她有yù求不满的时候,她哪里就会饥渴成这样?还是有事。
面对谢羽杨深qíng而又灼热的目光,小梨绷不住了,眼泪汪汪的抽泣着:想要孩子。谢羽杨的心脏顿时剧痛起来,又是这件事,其实他早有点预感,难怪这几晚小梨都不让他采取避孕措施。这件事像个不断溃烂的疮疤,长在两个人心上,直到某一天,能把心给腐蚀空了。
可医生说,你体质不好,暂时不适宜要孩子。谢羽杨忍着心痛再次重复这句话,每次一说这句话,小梨崩溃的表qíng都让他心碎。
我阿姨带我去找了上海最有名的中医,医生替我号脉,又替我做了检查,说我身体没有问题。这几个月我每天都坚持锻炼,游泳、做瑜伽,我也不节食了。你让我再试一次,再试试好不好?小梨泪眼婆娑,哀哀的恳求丈夫。
身边的亲人越来越少,她想生孩子,生很多孩子,这样她就不会再孤单。谢羽杨吻着她脸上的泪,安慰她:我们会有孩子的,宝贝,我们会有孩子的,可我不能让你冒险,我们可以找人代孕。
小梨上次流产的时候,容谨就已经和谢羽杨谈过这件事。为了小梨的健康着想,他们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在谢羽杨心里,小梨是他最心爱的,哪怕是一辈子不要孩子,他也不能不要小梨。
谁知,小梨听了这话猛然摇头:我不!我要自己的生。小羽,你给我你给我我跟你保证,这回我一定好好保护孩子,不再把他弄丢了。我想要我们的孩子她殷切的望着他,满脸的泪痕。
谢羽杨从来就不是个心肠很硬的人,尤其是对小梨,尤其是在这种悲伤的qíng绪指引下,她在他怀里跟他要,他什么能不给她,哪怕把命给搭上也心甘qíng愿。
按照小梨的要求,谢羽杨在上海多呆了一礼拜,其间陪她去看过一次中医。那中医住在静安寺附近,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之前小梨去看过他两次,也照着他开的方子喝中药。看到小梨把丈夫带来,老中医跟谢羽杨私下里jiāo代了几句。
从老中医家出来,他们没有坐车,牵着手在路上走。我们进去烧柱香吧。小梨望着静安寺的匾额,问谢羽杨。谢羽杨淡淡一笑:行啊,我陪你进去。
小梨拿起两柱香,要给谢羽杨一支,谢羽杨摇头:我不信这些。小梨撅了撅嘴:你又没穿军装,怕什么。好吧。谢羽杨从小梨手里接过那支香,点上以后拜了拜,跟小梨一起把香cha到香炉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到庙里或是教堂里,就觉得神清气慡,心qíng也跟着好起来。原先在伦敦,我经常跟小叔叔去西敏寺教堂,我很小的时候就想,我要是能在那里结婚就好啦。小梨望着静安寺里的树木,想起了北京的大悲寺,又想起了伦敦的西敏寺。
呵呵,西敏寺教堂是皇室私产,除非你嫁给英国的王子。谢羽杨开玩笑的说。小梨跟闻立阳的关系,后来谢羽杨渐渐也知道了一点,并没有放在心上。小梨跟他在一起七年,结婚也快四年了,闻立阳不过是她记忆里的一个片段,有什么好吃醋的。
王子有什么好,都比不上你。小梨握着谢羽杨的手,想起后天就要离开上海,她心里不免有些惆怅,可是一想到又能和谢羽杨朝夕相对,她就幸福的不得了。
谢羽杨看着她,傍晚轻柔的凉风中,她像一朵清丽的水莲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似乎安静了许多,专注看着他的神qíng充满了依恋。
他轻轻地揽住她的腰,低头吻她耳垂,在她耳边低语:在我心里,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刚才那个老中医跟我说,女人一定要有个好心qíng才容易受孕,你乖乖的听医生的话,该怎么样生活就怎么生活,不要想太多好吗?笑笑小梨默默的点了下头,嘴角微抿。谢羽杨宠爱的贴贴她的脸,两人一起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评论涨
66 责任
经过半年的jīng心调理外加适当运动,小梨的身体比以前qiáng壮了不少,体重长了十几斤,很快就怀上了。 这一回,她没有通知任何人,私下里跟唐阿姨说了,让她找医生和护士到家里替她检查,证实怀孕之后,她让人到团里办了休假一年的手续,要好好在家里养胎。
谢羽杨也没把小梨怀孕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父母,容谨是不赞成小梨再次怀孕的,她查过有关资料,像小梨这种qíng况,母亲本身的体质很弱,生下来的孩子健康qíng况也不容乐观,为了母子俩的健康着想,小梨已经不适宜受孕了。
都说前三个月是最危险地,稍不留意就会流产,小梨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门,无聊的时候,不是看电视,就是坐在书房里,看孕产期知识类的书籍,唐阿姨联系的医生和护士每隔一两天,就来替小梨检查一次,确保胎儿正常发育。
每天huáng昏的时候,小梨都会从楼上下来,活动活动,坐在客厅里,等丈夫下班回来,一起吃饭,晚上,小俩口说完悄悄话以后,小心翼翼地各睡各的,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亲热地搂在一起睡,生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到小梨肚子里的孩子。
可世界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这样保守秘密的日子过了不到两个月就无法再继续。
这天,谢羽杨接到部里通知,让他和其他同事一起到河南平顶山的某基地参加集训,这一去,起码得三个月不能离开基地。
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去集训,谢羽杨不想去,于是找到叶小舫,叶小舫告诉他,这是他父亲谢克榛的意思。
还有半年就国庆了,今年上头挺重视的,要搞阅兵式,还要搞实战演习,我们总后本来就是为部队确保后勤工作,谢叔叔又有指示,就算我不想让你去,也无权当这个家。叶小舫虽是谢羽杨的领导,但为人一向豪迈,从来也不会故意摆领导架子。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是这个时候,要是半年前,我肯定不推脱,现在qíng况不一样。谢羽杨烦恼地叹了口气。
叶小舫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禁追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谢羽杨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小梨怀孕了,我不想丢下她。
叶小舫听到这话,笑了:原来是这样,可以理解,要不,你去跟谢叔叔说说,自个儿孙子,他总不会不疼吧。
谢羽杨哼了一声:算了吧,让我以这个理由找我爸,肯定不成,他一准儿会说,小梨怀孕又不是你怀孕,你有什么不能去的,少了你一个,她也不会没人伺候,男人要有事业心,别整天琢磨家里那点事儿。
哈哈叶小舫笑起来,给谢羽杨出主意:要是我,就这么跟他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都照看不好,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家里没后顾之忧了,才能安心gān事业,区女王经常教导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还硬说是毛主席说的。
谢羽杨也笑起来,想着这事儿最好不要从他爸爸那里下手,而是先从他妈妈那里下手最好,容谨惦记抱孙子,听说小梨怀孕,一定很高兴,自己再趁机跟她说,想留在北京照顾小梨,她能不答应?她答应了,劝服谢克榛也不是难事儿。
可惜的是,谢羽杨的如意算盘打得并不响,容谨一反常态,没有站在他那一边,倒不是她不为小梨怀孕而高兴,而是她和丈夫早就商量好了,趁这次河北集训的机会,让儿子好好表现表现,最好能立个功。
谢羽杨从来没在基层部队呆过,军校一毕业,就直分到四总部机关单位,想升迁自然是不容易,原本谢克榛想把儿子下放到南京军区去锻炼锻炼,黎明城也是这个意思,趁着双方长辈都还在位,把谢羽杨提拔到一定的职位,无奈的是容谨舍不得儿子离开北京,一直不答应,这次去河南集训,她再没法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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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羽杨听她的态度,就知道父母这里是说不通了,想着回去怎么和小梨提这件事,小梨怀孕两个多月,正是危险的时候,他不能守在她身边,她能受得了吗?
小梨见谢羽杨连续两三天心事重重,不由得有些担心他,主动向他问起,他也没有隐瞒,把他要去平顶山集训的事告诉她。
这是阅兵是军委直接领导的,上头挺重视,我爸非让我去不可。谢羽杨跟小梨说明利害关系。
小梨先是撅了撅嘴,随即问:要去多久?
少说也要两三个月。谢羽杨道,看着她的表qíng。
小梨思忖了一会儿,才道:你去吧,军人就得服从命令,反正这两个月你呆在家里也帮不上我什么。
谢羽杨见她表qíng淡淡的,有些搞不懂她意思,试探地的问:我走了,你一个人能行?
不是还有宝宝陪着我吗。小梨抿着嘴角一笑,一想到宝宝,她就特别满足。
小梨,我不放心你,要是能不去,我一定不会去的。谢羽杨安慰小梨。
我知道,我不怪你,等你回来,宝宝也长大了一点,那个时候你要陪着我。小梨不愿自己成为谢羽杨的负担。
你哪天走,我替你收拾几件衣服。小梨坐在chuáng边,问谢羽杨。
后天。谢羽杨陪坐在她身边。
你要给我打电话。小梨望着他,眼睛里满是企盼。
一定会的,相信我。谢羽杨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
把小梨说通了,谢羽杨开始在单位安排自己参加集训的日程,他这一去就是几个月,小梨每天在家里等他电话,听他说起基地的qíng况,同时把宝宝发育的qíng况告诉他。 其间,谢羽杨回来过一次,心里挂念小梨和宝宝,一回来就不想走,可住不了两天,就接到命令,不得不匆匆回基地去了。
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小梨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心里虽然舍不得,却也没有阻止他,对她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安心养胎,就算丈夫不在身边,她也要坚qiáng一点。
这一胎还算安稳,孕初期的不适症过去了之后,五个多月的时候,小梨各方面qíng况都很正常,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小梨的姥姥、姥爷不放心外孙女,不辞辛劳从上海赶到北京,陪着小梨住了一段时间,谢羽杨知道有那么多人照顾小梨,渐渐放下心来。
在医生的指导下,小梨逐渐增加了点户外运动,想坐车去平顶山看望谢羽杨,无奈的是家里人和谢羽杨都不同意她这个想法,怕她颠簸辛苦,她也担心宝宝安危,只得打消了念头。
等谢羽杨再次回家来,已经是集训接近尾声的时候,小梨接到他在基地打来的电话,知道他要回来,高兴地不得了,小俩口抱着电话足足说了一个多钟头。
回到北京那天下午,谢羽杨刚换了鞋,走到客厅里,就看到小梨挺着肚子,艰难地扶着楼梯下楼,忙迎上去扶着她:不是让你好好歇着,怎么下来了。
小梨抬起手轻抚他的脸,有点激动,又有点心酸: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宝宝好久没看到你了。
谢羽杨覆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宝贝儿,我们回房去,我要好好看看你和宝宝。
小梨抿着嘴笑,四目jiāo汇,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回到他俩的房间里,谢羽杨把门关上,小心翼翼地抱着小梨好好地吻了她一会儿,他让小梨脱了鞋,到chuáng上躺着,动qíng地抚摸她的肚子,把耳朵贴上去听听胎音。
他走的时候,孩子才两个月,一点也看不出来,到现在怀孕八个月,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圆滚滚热乎乎,像个大皮球。
这里面的小生命是他的孩子、他的亲骨ròu,无论他在什么地方,一想到他们母子俩儿,心里就无比幸福,再苦再累也扛得住。
结婚的时候就想,这辈子有小梨就知足了,谁知道又有了宝宝,更知足了。
小梨无声地看着丈夫沉醉的表qíng,伸手轻抚他的脸,他比离京之前瘦了,也黑了,可是双目依然炯炯有神,眼神依然温柔清澈,她每天都在想念他,企盼他早点回来跟她团聚,可是她也知道什么是军人的职责,身为妻子,她能做的就是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这是上周我去做彩超,医生给打印的宝宝照片,你看看,还没来得及寄给你。小梨挣着力气,从chuáng头柜抽屉里取出一张打印纸。
谢羽杨接过去,看到宝宝的三维照片,尽管五官有点模糊,还是让他激动不已,这小家伙,在妈妈肚子里缩成一团,那么小,那么可爱,重要的是,他们等待她的降生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医生说,咱家宝宝发育的特别好,没有脐绕颈,胎位也很正,她还特别乖,我心qíng好的时候,她就多动动,我要是心qíng不好,她也窝着不动,哎呦,你看你看,她又动了。小梨挺了挺腰,握着谢羽杨的手按在她肚子上,可宝宝反应比她快,她刚把手放上去,宝宝的小胳膊小腿就移到另一边。
她太狡猾了,我总是捉不住她,宝宝一定是知道她爸爸回来了,故意要给爸爸露一手。小梨沮丧地向谢羽杨笑。
她脸上柔和的母xing光辉让谢羽杨眼睛涩涩的想哭,坐过去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虽然她身形臃肿,脸也胖嘟嘟的,可他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她如此美丽。
一个女人,当她满怀着柔qíng和希望、期待和满足,跟丈夫说起两人未出世的孩子的时候,就是她最美的时候,那种母爱的力量让她qiáng大,也让她的男人为她骄傲。
孩子在小梨肚子里又动了一下,这回谢羽杨看到了,小梨左腹边高起来一块,像是孩子的小拳头。
你快摸摸她,她跟你打招呼呢,宝宝,你爸爸看到你了,别动,让爸爸摸摸你。小梨兴奋得像孩子。
等谢羽杨撩开小梨的裙子,她的肚子已经恢复原状,谢羽杨低头把嘴唇贴上去,在小梨肚子上深深的一吻。
小梨脸红红的,艳丽如花,痴迷的看着他摩挲着亲吻自己圆滚滚的腹部。
67 幸福
谢羽杨一抬眼,看到小梨表qíng有点异样,好奇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现在快一百六十斤了,腿和脚都肿了,偶尔会抽筋,医生给检查过,说是正常现象,没什么。小梨并不想让谢羽杨担心。
我替你揉揉腿。谢羽杨把小梨扶起来一点,让她舒服地倚在软软的一堆靠垫上,他这次只有几天的假,不会呆很久,怀孕的苦,他无法替她承受和分担,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集训还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等阅兵仪式一过,我就跟我们领导说,请长假回来陪你待产,等你坐完月子我再回去上班。谢羽杨早就想好了,小梨怀孕这半年,他不在她身边,心里已经非常内疚,她生产的时候,他再不陪着她,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小梨听到他的话,非常惊喜,坐起来看着他: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我和宝宝每天都在盼着你回来,你不会骗我吧?他刚去参加集训的时候,说只去两三个月就回来,谁知一去就是半年,这时候,她不知道他这次的承诺是不是真能兑现。
谢羽杨看到她惊喜又怀疑的表qíng,心里一震,自己亏欠了她多少,以至于她这样害怕欢喜落空,亲亲她的额头:傻孩子,我怎么会骗你和宝宝呢,你们都是我的宝贝儿,我恨不得天天陪在你们身边。
小梨这才放心的笑,贝齿咬着嘴唇。
到底是丈夫的手,就是不一样,之前保健护士也替她按摩过,手法倒也不差,可有感qíng和没感qíng怎么能一样呢,丈夫的呵护疼爱,又岂是外人能取代的。
不知不觉中,小梨犯困了,倦意让她睁不开眼睛,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谢羽杨怀里睡着了。
谢羽杨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安静地守护着她,手仍然放在她腿上轻轻地揉,既不会吵醒她,又替她缓解酸痛和不适,她睡着的时候,安详沉静得像个孩子,嘴角微翘、兀自带着满足。
即便她腹中已经有了宝宝,在他心里,还是把她当成孩子般呵护心疼,看到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像是怕他在她睡梦中离开,更是疼惜不已,他的小妻子是这么依赖他,可当他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她又能自己坚qiáng起来,不让他担心,然而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身在集训部队,可他的心那一刻不系在她身上。
她睡得好不好、胃口好不好,宝宝有没有欺负她、让她在孕期受折磨?经过前两次流产,小梨的体质很弱,本来他已经想好了,不能让她再冒险,找人代孕是最好的办法,可小梨固执的非要自己生,他拗不过她。
在集训基地,别人最高兴的就是接到家里的信件或是电话,只有他怕接到家里的消息,怕他心爱的宝贝会有事,他每天都在对她
的思念中渡过,听到小梨在电话里跟他说起宝宝的qíng况,是他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
小梨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伸了个懒腰,向谢羽杨道:你去叫保姆上来,每天这个时候,我都要洗个澡。
谢羽杨没有动,望着她:我帮你洗。
不用,你笨手笨脚的。小梨从chuáng上下来,去衣柜里找换洗衣服。
可谢羽杨坚持要帮她洗澡,不让别人cha手,小梨看着他蹲在浴缸边试水温,唇边一抹笑意。
像伺候皇后一样,谢羽杨把水放好了,小心翼翼地把小梨扶进了浴缸坐下,洗澡、洗头发、轻轻地按摩,不用她动一下手指头。等她洗好了,替她擦gān,套上衣服,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替她chuīgān头发。
谢羽杨无师自通,像每个疼爱妻子的丈夫一样,做的很熟练。
小梨晚上吃得不多,等谢羽杨洗完了澡,回到卧室里,看到她已经窝在被子里,又是昏昏yù睡的样子。
又睡着了,这么能睡。谢羽杨擦gān头发,走过去从另一侧悄悄地上chuáng,不吵醒她。
小梨睁开眼睛,看着谢羽杨躺下,慧黠笑道:磨蹭那么半天。
谢羽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原来你没睡着啊,又装睡。
小梨眨着眼睛,辩解:我没装睡,我现在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刚刚我又睡了一小觉,现在不困了。宝宝爸爸,我们玩玩吧。
谢羽杨摇头:不行不行,你怀着宝宝呢,万事都得小心,等宝宝落地,我们再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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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才不管呢,她想玩的时候,皇帝也管不了她,只见她坐起来飞快地把睡裙脱了扔到一边,躺下后扯着谢羽杨衣服:爸爸也把衣服脱了,快点快点。
谢羽杨没办法,只得顺着她,把睡衣脱了扔到一边。
小梨微微地侧起身,搂着谢羽杨脖子,在他脸上亲。
你走了这么多天,也不回来看我们,你再不回来,我和宝宝就不要你了。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身体,亲一下又亲一下。
相比之下,谢羽杨姿势要难受的多,生怕碰到她肚子,他躺也不是,趴也不是。
小梨见他无所适从,笑道:你不要担心,宝宝已经八个月了,她健壮的很。
手往下摸,小梨狡狯地问:这半年你怎么熬过来的?想我没有?
谢羽杨握住她的手笑:想了,小宝贝,别闹了好不好?不带你这样折磨我的。她肚子那么大,哪里经得起闹,半年都忍了,还在乎这一个多月。
一整夜,谢羽杨都没睡着,不时想着小梨怎么样了,怕她身体太重翻不了身,又怕她半夜想上厕所;想起她晚上吃得少,担心她夜里会饿;一会儿起来看她一遍,见她懒洋洋的睡得很香,他才放下心来,可过不了多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摸摸她肚子。
那一刻,谢羽杨心里叹息,初为人父,也许就是这种滋味吧,宝宝还没出世,他就总是瞎cao心,等宝宝出生了,他不定得怎么忙活,说到底,看别人有孩子,跟自己有孩子感觉是不一样的,自己的孩子,那是打心眼儿里心疼和稀罕。
然而更心疼的是孩子妈,小梨和他结婚五年,可实足也还不到二十六岁,很多这个年纪的女人还没出嫁呢,更别提怀孕当妈了。
小梨本是桀骜的脾气,最最任xing的,偏偏早早地跟他结婚生子,看起来也是娇柔的小妇人样子,可骨子里还是个爱闹的小孩子。谢羽杨宠溺地轻抚着她软软的头发,倦意让他合上了眼帘。
小梨预产期前两天,就被送到协和医院的特护病房,分娩那一天,谢羽杨和容谨一直守在产房门外,等候消息。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小梨就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孩儿,护士把孩子从产房里抱出来给谢羽杨看。
谢羽杨抱着女儿,看到她粉红的小脸,顿时就爱到心坎里,这个小东西,她一生下来就这么漂亮,跟她妈妈一样。
给我抱抱。容谨从儿子手里把孙女儿接过去,那时听说怀的是女孩,她还有些惋惜,一看到孙女儿可爱的样子,她就什么都忘了,就剩满心的稀罕。
病房里,小梨睡了很久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谢羽杨跟她笑。
宝宝在哪里?抱给我看看,她好不好看?小梨轻声地问丈夫。
她跟你一样漂亮。谢羽杨把宝宝从旁边的小chuáng上抱过来给小梨看。
小梨勉qiáng坐起来一点,看着初生的婴儿,激动不已,小宝宝好可爱啊,粉粉嫩嫩,软软的像个小虫子。
老公,她像虫子一样软,就叫她虫虫好不好?
好啊,这名字很可爱,宝宝的小名就叫这个好了。谢羽杨微笑着看着妻子怀里的小女儿。
宝宝小小的嘴唇一张一翕的蠕动,小梨以为她饿了,伸手要解开衣襟给孩子喂奶。
谢羽杨阻止她:你还没奶呢,护士说,宝宝才出生几小时,不会觉得饿。
小梨这才把衣襟又扣上,入神地看着宝宝,怎么看也看不够。
谢羽杨扶着小梨躺回去,看到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宝宝,轻抚她头发:宝贝儿,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好不好?
什么事?你不会是想把宝宝带走给你妈带吧?我告诉你,不可能。小梨警觉地用胳膊把孩子护住。
谢羽杨看到她一副护犊的样子,淡笑:怎么会呢,孩子是咱俩的,我妈怎么会把孩子抱走,我是想跟你说
说什么?小梨想,他这样的表qíng,yù言又止的,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除了把孩子抱走,什么话会让他犹豫再三?
谢羽杨怕小梨多心,可是又不得不说:我妈已经替宝宝找好了奶妈,宝宝一落地,奶妈就可以住到咱们家。
小梨顿时就把脸绷住了:为什么要找奶妈,我自己可以喂孩子。
我妈说,孩子小的时候很缠人,你要是自己哺rǔ,月子里就没法好好休息,睡个安稳觉都不容易,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们怕你累坏了。谢羽杨坦陈自己的想法,这事他和容谨商量过,觉得这样的安排对小梨的身体恢复最有利。
小梨没有立刻答话,视线仍是落在宝宝身上,半晌才幽幽地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你不同意的话,我就把奶妈送回去,跟妈妈说,你要自己给孩子哺rǔ。谢羽杨知道小梨的心思,顺着她的话说。
小梨轻轻地把脸贴着孩子的小脸,闷闷地想着心事。
谢羽杨这才又道:宝宝小的时候,半夜都要喂奶,这样一来,你根本没法休息好,小梨,带孩子很累的,好多人家都是请奶妈和保姆带的,不是只有咱们家这样。
小梨不说话,谢羽杨低下头在她额角亲了亲,她这才有了点笑意,跟他耳语:你快把相机拿出来,让护士给我们照相啊。
谢羽杨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很高兴,找护士去了。
宝宝,妈妈不能给你喂奶,你不要怪妈妈,妈妈好爱你的,小梨自言自语地跟宝宝说话。
宝宝的小眼睛尚未睁开,头发却长了不少,湿漉漉的贴在头上,小梨越看越喜欢,不知不觉又有点困。
谢羽杨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小梨已经睡着了,把宝宝抱到旁边的小chuáng上,坐在小梨chuáng前,陪着她,替她擦擦额头的汗。
从此以后,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就是他生命里的一切,他会穷其一生竭尽所能,照顾她们,让她们永远过得幸福。
想到这里,谢羽杨的眼眶有点湿润了,轻轻地把头枕在妻子枕边
68 团圆
三年后,南京军区上海警备区,军用机场。
huáng昏时分,工作人员看着一辆挂警备区司令部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开进来,纷纷让行,早已过了飞行的训练时间,如非qíng况紧急,空军很少在这个时段,执行飞行任务,看来这辆车来接的是一个重要人物。
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来人不是哪位政要的亲属,就是军方一些执行特殊任务的要员,工作人员训练有素,保密工夫一流,接到上头命令,遵照执行便是,绝不会多问一句。
车越过关卡,直接开到候机室外的停车场,一位年轻帅气的军官从车上下来,看肩章的军衔,是上校。
正在机场塔台巡视的一位军官看到他,过去跟他打招呼,两人互相敬了礼,jiāo谈着。
来接人的这位军官一看就是背景深厚,虽然年轻,可从容淡定的神qíng让人看一眼就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感。
工作人员看着他走进候机厅,耐心地等候,纷纷在心里猜想,他要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钟头以后,塔台接到信号,二十分钟之后,将有一架Z-18降落地面,军官接到通知,站起来往停机坪方向走。
飞机降落以后,先是一名机组人员下来,紧接着下飞机的是一位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穿着漂亮的花裙子,可爱的像个小天使,一看到军官,就挣扎着从保姆怀里下来,跑到军官面前抱着他的腿,亲热地张开小手,叫爸爸抱。
妈妈呢?军官把女儿抱起来亲了亲,眼睛却望着飞机的机舱门。
小女孩儿回首一指:妈妈在后面,妈妈最慢了。
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裙的年轻女人从飞机上下来,走得近了,众人才发现,这女人漂亮得宛如黑夜里的明珠,耀眼夺目,尤其是眼睛里那种温婉带笑的神qíng,更增一分美态。
看到她的人,没有不想看第二眼的,可人人都知道,这样的美女,她背后的男人必定不凡。
来接她的那位军官,一看到她,目光就变得温柔异常,和刚才的严肃判若两人。
这一对儿,jīng致、养眼,一见到面,他们先是紧紧地抱在一起,后来他们听见军官问那女人:怎么晚到了两个钟头?
女人告诉他:虫虫这两天有点咳嗽,出门前,我让护士替她打了一针,打完针,她吵着非要看完动画片才来,我们快五点才出门。
他们走远了,工作人员还在惊叹,好般配的一对璧人,也只有这样的父母,才能养得出那么漂亮的女儿。
回家的路上,司机在前面开车,虫虫坐在爸爸身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妈妈带她回北京的爷爷家过暑假,幼儿园快开学了,才又把她带回来,她出生不久,爸爸的工作从北京调职到上海,她和妈妈也跟着爸爸,把家迁到了上海。
爸爸,妈妈现在可能吃了,每天都要吃好多东西,上飞机之前就吃了一块蛋糕,你看她现在又吃。虫虫指着妈妈,跟爸爸告状。
谢羽杨看了小梨一眼,果然看到她正在吃榛仁,笑着跟女儿解释:妈妈肚子里怀着小弟弟,现在是两个人要吃。
小梨怀孕四个多月了,可还是跟怀孕前差不多胖瘦,一点也看不出来。
小弟弟还有多久才能生出来?虫虫饶有兴致地问爸爸。
谢羽杨笑道:过年的时候,小弟弟就能出生了。
到时候幼儿园放寒假,我可以跟小弟弟玩儿。虫虫笑呵呵地搂着爸爸脖子。
小梨看到他们父女俩到一起就说不完的悄悄话,也不cha话,只管吃自己的零食。
谢羽杨等把女儿哄睡了,才握着小梨的手,询问她孕期的qíng况,小梨告诉他,孩子很好,发育的很健康。
你爷爷知道你和虫虫今天回来,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接你们母女俩去他那里,一家人一起吃顿饭。谢羽杨把黎明城的吩咐告诉小梨。
小梨点点头:爷爷好长时间没看到虫虫,一定是想她了。
虫虫半岁的时候,谢羽杨就按照父亲谢克榛的安排,从总后调职到了南京军区工作,和小梨商量以后,他把工作地选择在上海,一来小梨的姥姥姥爷和娘家许多亲友都在这里;二来黎明城退休之后,也有意到上海定居,这样一来,即便是他工作忙的时候,也不愁小梨和虫虫母女俩没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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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前些天在西单遇到区老师和程煜姐,她们说今年国庆长假,咱俩要是回北京探亲,一定要通知她们,几家人一起聚聚。小梨想起这件事,跟谢羽杨提起。
谢羽杨一听就很高兴:好啊,我都几年没跟北京那群朋友一起聚聚了,每次回北京都是来去匆匆,根本没时间找他们,国庆回北京,一定跟他们好好聊聊。
原先跟他一起长大那群发小儿,叶小航、程铮、周樵樵等等,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人都有了家庭和子女,人人都在为事业和家庭忙碌,朋友们能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友qíng却是越沉淀越深。
小梨有点困,靠在丈夫肩头睡着,怀孕的时候,她特别能睡,每天都要睡上十几个钟头。
谢羽杨一只胳膊搂着她,一只胳膊搂着女儿虫虫,心里溢满了幸福。
全文完
番外一:chūn游(1)
作者有话要说:原先写这一段是接在小梨和谢羽杨订婚后闹别扭那里,设定是没有李沁,打酱油女配是叶小舸,后来为了增添qíng节,叶小舸的戏份被李沁取代。
自从那回跟谢羽杨闹别扭,他已经好些天没来,小梨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是很热心,后来到黎家也来过几次,可都是坐一会儿就走了,对小梨的态度总是淡淡的,不像之前那样嘘寒问暖。
原本围着你团团转、事事以你为中心的男人,忽然冷了下来,小梨心里虽没有多难过,可失落的qíng绪不能说一点儿也没有。谢羽杨再打电话来的时候,她不知不觉就软了语气,想哄着他一点。每每挂断电话,总是责怪自己,gān嘛跟他那样,可一听到他声音,还真气不起来。
这天晚上,小梨刚睡下,谢羽杨的电话就来了。睡了没有?谢羽杨问。哼,睡了能接你电话吗,小梨心里嘀咕,一直等你电话呢,这么晚了才打给我,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困了。
明天我约了朋友去康西糙原骑马,在那里的农家院住一晚,你去不去?谢羽杨把他的目的告诉小梨。
小梨一听心就热了,她还从来没去糙原上骑过马呢,能出去透透气更是好,立刻道:我去啊。话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么那么没出息呢,他一说带她出去玩,她就什么矜持都没了。
谢羽杨淡淡笑道:明天吃过午饭我来接你,我们早点过去。嗯。小梨愉快的应了一声,心qíng无比愉快,跳下chuáng去翻箱倒柜的找骑马穿的衣服。她不知道,电话那一边谢羽杨对着电话亲了亲才挂断。
第二天中午,小梨穿了一身帅气的骑马装,早早就坐在客厅里等谢羽杨来。谢羽杨进客厅后,小梨站起来迎上去。走吧。谢羽杨只说了两个字。小梨满怀期待的要向他伸出手,谁知他居然没有要握着她手的意思,扭头就走。
原先他每次来接她出去,都会主动去牵着她的手的,现在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冷淡?小梨不由得有些委屈,上了车还闷闷不乐。
直到车开离城市中心区,取代满眼车流的是高速公路上翠绿的树木,小梨的心qíng才渐渐好起来。到了郊外,视野开阔,小梨想打开车窗呼吸呼吸,谢羽杨没让她开,怕风太大了把她chuī着凉了。
你那些朋友都到了?怎么没看到他们的车啊?小梨见谢羽杨一直不说话,主动问他。谢羽杨道:有先到的,有几个还在路上。
小梨见他专心开车,也就不多问,眼角悄悄打量他。这天他没穿军装,穿的是一件帅气的皮衣,看起来很jīng神,不由得就移不开视线,可又怕给他发觉,只得把脸转向另一边,塞上耳机听音乐。
长城,看到长城了。小梨指着远远的一段长城。谢羽杨跟着看了一眼,告诉她:这些都是没开发的,没什么可看,开发过的比这里壮观多了。我们先去康西糙原,明天再来长城。小梨点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窗外。
到了康西糙原,谢羽杨轻车熟路,转了几道弯就把车停在了几个蒙古包前。谢羽杨打开车门,把小梨抱下车,跟几个朋友打招呼。
小梨没工夫多客套,想看看糙原到底什么样,下了车就四处的看,倒是一望无垠,可除了满眼的糙,还真没看到什么景致。谢羽杨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揽着她的肩:现在才是早chūn,糙还没长高,所以没什么可看的,等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内蒙,那里的糙原才叫糙原。
他带她去了高一点的地方,视野更加开阔,远处传来悠扬的吆喝声,有人在骑马,官厅水库像一面镜子,阳光下波光粼粼,再远处就是海坨山。小梨手搭凉棚远眺,骏马奔驰,雪白的蒙古包像一个个圆圆的白蘑菇,倒也有些独特的风韵。
谢羽杨选了两匹马,扶着小梨上了其中一匹。小梨骑术一般,上了马之后有些不敢前行,只在蒙古包周围转了几圈。
你先适应适应,我去溜一圈再回来。谢羽杨骑在马上,马鞭一甩,就飞出去了,去追他那群朋友。小梨被扔在那里,有些悻悻的,可像他们那样策马驰骋,她又不敢。
他那群朋友里,好像有个女的和他关系不错,一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说笑,这会儿,两人竟然并肩骑行,蓝天白云下,那画面甭提多美了。小梨看了一会儿,索xing从马上下来,坐在边上的拴马桩旁。
谢羽杨和朋友骑马回来,看到小梨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从马上跳下来,走上前:我带你去溜溜?不去了。小梨不高兴。她只要一看到他身后那个女的就不高兴。听到他叫那个女的小舸,她就更不高兴了。
叶小舸看到这场面,知趣的拉着她哥叶小航和几个朋友离开。怎么了?谢羽杨在小梨面前蹲下。小梨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怎么了,他还问怎么了,把自己的未婚妻丢在一旁,去跟别的女人骑马骑的不亦乐乎,他还问她怎么了。
不去就不去吧,一会儿我们去吃烤全羊。谢羽杨没有哄她,转身向蒙古包方向走去。小梨站起来看着他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么就走了,连句安慰的话也不说就走了?小梨抓狂不已,拿马鞭子狠狠的抽打糙地,却溅了自己一脸的泥,只好气呼呼的抹了抹脸,可眼睛还是不争气的看向蒙古包。
天黑了以后,糙原湖畔烤全羊的香气袅袅,一群人围坐在篝火旁。小梨坐在谢羽杨身边,看着烤羊ròu的师傅把整只羊cha在架子上,羊ròu在炭火上被烤得外焦里嫩金huáng金huáng,让人看着就食yù大增。
小梨咽了口口水,谢羽杨拿着锋利的尖刀切下一块烤熟的羊ròu,刀尖一挑,把羊ròu递给她,小梨接过去放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吃得很香。谢羽杨看她的吃相有趣,拿纸巾替她擦擦嘴角的油,满眼的疼爱。
叶小舸看到这一幕,胳膊肘捅捅她哥,叶小航压低声音笑道:见着了吧,我没说谎,羽子爱死那小丫头了。叶小舸猛点头:可算见着了,之前你跟我说,我还不信呢,小羽也有今天。
小梨吃得高兴,谢羽杨也就高兴,顾不上自己吃,把羊ròu一块一块切下来放到盘子里端给她。叶小舸拿了一瓶啤酒给小梨,笑道:来,喝一罐啤酒,大口喝酒大块吃ròu才叫qíng怀。小梨接过去,仰脖喝了一大口。谢羽杨忙道:慢点喝,别呛着。
我说你啊,就甭婆婆妈妈的了,到了野外,还要讲究斯文。小梨,咱俩gān杯!叶小舸举着啤酒易拉罐要和小梨碰碰。小梨听她跟谢羽杨说话时那种熟络的语气,之前的不快又兜上心头,勉qiáng跟她碰了碰,就站起来走到湖边去了。
叶小舸有些没趣,跟谢羽杨吐了吐舌头。谢羽杨道:别管她,小孩子脾气。可一转眼,他嘴角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小梨吃醋了,他能感觉到。
羊ròu吃多了难免有点腻,农家乐的服务员小姑娘不一会儿就端着几盘野菜过来。谢羽杨招呼小梨来吃,小梨看到那小姑娘穿着民族服饰,脸蛋红红的,还带着头巾,不由得打量她几眼,那小姑娘憨厚的跟她笑笑。
这都是什么菜呀,你给我们报报菜名啊。叶小航故意逗那个小姑娘。小姑娘这回倒很大方,指着一盘盘菜说:这盘是苦麻;这个是凉拌荠菜,很去火,还有蒲公英。没等小姑娘说完,小梨奇道:蒲公英还能吃?
谢羽杨道:当然能吃,吃野菜的风俗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了,《诗经》的开篇《关雎》里说,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就是形容少女们在chūn光灿烂的季节轻快地挖野菜。后来明末年间冒辟疆的《影梅庵记》更是记载了董小宛善于腌制野菜,使huáng者如蜡、绿者如翠。
对啊,野菜可是好东西,含有丰富的维生素、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纯天然无污染,多吃有益健康,尤其是chūn天,可以清火,益气养yīn。叶小舸是医学博士,说出话也三句不离本行。
小梨心里想,我又没有火,清什么火。谢羽杨也真是差劲,和她一搭一唱的,说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什么诗经啊,影梅庵啊,摆明了欺负她是国外长大的,中文程度有限。
勉qiáng吃了两口,觉得这些菜初入口时都有些涩涩的,可是越吃越好吃,苦中带着些甘甜,清慡可口,吃一口羊ròu再吃一口野菜,滋味无穷。
吃完了晚饭,小梨本想叫谢羽杨陪自己在月下散散步,可他竟然跟那群朋友唱卡拉OK去了,小梨不高兴,可是又不便发作,自己生起闷气来,不跟他们去。谢羽杨让她在蒙古包里坐坐,他们玩够了就来接她去宾馆。
蒙古包里chuáng也没有,只有榻榻米似地毡子铺在地上,小梨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只好走出去转转。
那群人唱歌唱的很热闹似地,都十点多了也不休息。小梨知道宾馆就在附近,可谢羽杨不回来,她又不敢自己先过去。小梨望着那里灯红酒绿,心想要是跟他们去唱歌倒好了,自己一个人落单真冷清。想着想着又怨上谢羽杨了,就是他不好,带自己出来,又不陪自己玩。
他和那个叶小舸,像是认识很多年了,小梨从来没见过谢羽杨对哪个女的说话是那样的神qíng。听说叶小舸在英国留学,这次只是回来渡个假,小梨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可马上又起疑,他怎么一见了她就对自己不热qíng了,好像眼里没有自己似地,自己不高兴他也不当回事。
小梨等的都困了,谢羽杨才来接她,坐上车以后,小梨昏昏yù睡。他们住的宾馆不算远,车开了十几分钟。小梨下了车一看,像是一户农家小院,环境倒是不错,到处都收拾的gāngān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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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乡随俗,众人去前台安排房间,房间有限,他们七个人,房间只有四个,只有一个人能住单间。叶小航替众人安排,谁谁合住一间,他自然和他女朋友程煜一间,程铮和李长乐都没带女伴,他俩挤一间,谢羽杨自然和小梨一间。
我不跟他住一起。小梨嘀咕一句。叶小航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提出反对意见,还好他反应快,马上道:那好,你和小舸住一间,你俩都是女孩儿,有个伴儿安全。小梨一听,更不乐意了。她才不想和叶小舸住一间呢,多别扭。
然而,她要是再提出反对意见,众人大概就要不高兴了,总不能让谢羽杨跟叶小舸住一间吧,再不然把程煜和叶小航拆散了?小梨知道这样也不好,只得默认了安排。
房间里,小梨把自己的行李摆在chuáng上,叶小舸道:你先去洗澡吧,我看会儿电视。小梨点点头,拿衣服洗澡去了。可等她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却是谢羽杨坐在chuáng边上看电视。
你怎么在这里?小梨嘟囔一句。谢羽杨看看她:小舸跟我换了,说怕你跟外人合住不习惯。
切,你就不是外人了?你还是男人呢!小梨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这么说。谢羽杨早脱了外套扔在一旁,小梨看他倚在chuáng边上一副惬意的样子,想起他冷落自己一晚上,又有些忿忿的。
番外一:chūn游(2)
房间里就一张chuáng,小梨缩在chuáng边坐着,想让谢羽杨把腿挪开点,又不好意思,忍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道:你睡地上吧。
什么?谢羽杨有点来气,chuáng那么大,让他睡地上,她也真说得出,这么晚了,上哪儿找两套被褥去。
我不睡地上,要睡你睡。谢羽杨也没跟她客气。小梨不高兴,气鼓鼓的:我是女的,你得让着我。我又不会碰你,gān嘛让我睡地上,没被褥没席子,我怕得关节炎。谢羽杨针锋相对。
这家伙小梨窘了,他怎么一下子就猜中了她心思。没错,她就是怕他趁机侵犯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危险,再睡在一张chuáng上,说他对她没点想法,她才不信呢。可他既然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自己再多话反而显得心虚了。
要不,你跟叶小舸再换回来?小梨只能想到这个主意。半天没听到谢羽杨说话,小梨不禁抬眼看着他,却看到他绷的紧紧的一张脸,很明显的怒容。
心里一抽,小梨有些怕怕的,他怎么会这样看着自己,刚才的话让他这么生气?小梨一害怕就想抓着些什么,随手拿起枕头抱在怀里。谢羽杨站起来向她走过去,小梨心惊ròu跳,不知不觉就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上,再无路可退。
你别她刚想说你别乱来,话说了一半又咽下去。他们已经订婚了,是未婚夫妻,算乱来么?可是他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这样步步bī近。
就在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谢羽杨已经吻下来,而且是不容她有一丝反抗的qiáng吻。小梨嘴巴被他占了,小小的舌头也被他轻轻的咬住,被吻的彻彻底底。初吻就这么没了,小梨早已空空的脑袋里只有这一点残存的意识。
他从来没这样过,他一直都是很温柔的,这样对她还是第一次,小梨有点懵了,任凭他亲吻却没有一点点反抗的念头,她不知道怎么反抗,他的拥抱实在是太有力了。
谢羽杨抽走她怀里碍事的枕头,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小梨被箍的紧紧地,身体被他抱的都要悬空了似地,脚不沾地。他不仅吻了她,手还在她身上揉。
小梨洗完澡没穿内衣,他的手直接伸到她衣服里,占领最柔软的地方。感觉到他的手覆盖在她胸口,小梨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在他双手有力的抚摸下,她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就在她渐渐地接受了他热吻的时候,他忽然放开她,拿自己的东西进浴室洗澡去了。小梨愣在那里,身体火热火热,意识却一片混沌。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连蹦带跳跑到chuáng上睡着去了。
他说不碰她的,他答应了不碰的,小梨忐忑的安慰自己,倦意让她眼皮直打架,渐渐地睡熟了。谢羽杨从浴室出来,看到她已经睡了,坐到她chuáng边端详她。
像是怕他会侵犯她,她的小手握成拳紧紧的攥着被角,可是她的睡颜,真是无暇的可爱,小脸白皙娇嫩,嘴唇也红艳艳的,他几乎不假思索就俯□吻上去,贪婪的把她的小脸吻了个遍,最后还要贴在她唇上,感受一下她娇柔的呼吸。
克制住想抱她的qíng绪,谢羽杨随手关掉台灯,走到chuáng的另一边睡下,小心翼翼的,不惊动身边的宝贝儿。要是把她吵醒了,她肯定又不敢睡了。
这一夜,两人都睡的很沉,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小梨发现自己居然紧紧的抱着他,脸贴着脸。
你对我做了什么?小梨脸上一红,下意识的看自己睡衣,睡衣好好地穿在身上,她松了口气。这话该我问你,你gān嘛抱我抱得这么紧?谢羽杨针锋相对的说。小梨下意识的松了松胳膊,自己也纳闷,怎么会和他抱在一起,难道梦里把他当玩具熊了?
她讪讪的翻了个身,不和他面对面。谁知他却黏上她了,从腰间环抱着她,下巴在她肩头轻轻的蹭。别碰我,怪痒的。小梨排斥的要推开他的下巴,手却被他握住了放到一边。她的心跳忽然加速,有点口gān舌燥,很快她就感觉到谢羽杨正在吻她的脖子。
不能这样!小梨脑海里的理智小人儿迅速跳出来主持正义。谢羽杨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忘qíng,讪讪的松开了手。小梨从被子里爬出来,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换衣服洗漱去了。等她再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
上午,他们去长城玩了一圈,就开车回城区。回到家里,小梨上楼,谢羽杨跟在她身后。小梨要换衣服,看谢羽杨一眼: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他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带上门。
小梨这才放心,换了一身家常衣服,打开门去找谢羽杨。他背对着门站着,手搭在楼梯把手上,正在打电话。听语气,和他通话的像是个女人。
会不会又是那个叶小舸,小梨心里不是滋味,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扯扯他衣服,他没动,只是握着她的手揉揉,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她又扯扯他衣服,他这才看她一眼,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似乎有话想跟他说,只得先安抚她:乖,等会儿的啊,我把电话讲完。
他足足讲了十分钟,像是在和对方约饭局,小梨十分肯定,和他通话的就是那个叶小舸,不高兴想走,可谢羽杨不让,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揉。
小丫头脸绷的紧紧的,显然是吃醋了,谢羽杨心里一笑,把手机放回口袋,搂着小梨亲她脸:小舸约我们明晚吃饭,她过两天就回英国。我不去,要去你去。小梨撇着嘴角闹别扭。
谢羽杨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手指点点她下巴:宝贝,吃醋啦?我跟小舸没什么的,她是我发小儿周樵樵的女朋友。小梨这才有了点笑意,小脸不绷着的时候甭提多漂亮了,谢羽杨看着看着就有些呆,忍不住唇凑过去吻她。
第二天下午,小梨在家里翻箱倒柜,试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总觉得不满意。叶小舸是个美女,她也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唐阿姨早就看她在房间里化妆穿衣,一个钟头过去了,她还没收拾好,问她:小梨啊,你忙什么呢,天都快黑了。小梨拿起一条苹果绿长裙在身上比划,问唐阿姨:谢羽杨要带我去跟他朋友吃饭,阿姨你帮我看看,这件好不好?
原来她忙活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跟谢羽杨出去吃顿饭,看来是开窍了,唐阿姨微微一笑:好看啊,小梨穿什么都好看,皮肤白,人又漂亮。苹果绿长裙层层叠叠的皱褶,非常飘逸,小梨穿在身上,照了照镜子,觉得很满意,在脸上补了点妆。
谢羽杨见小梨穿着单薄的长裙,关切的问:穿这么少不冷吗?不冷,我喜欢穿裙子。小梨道。谢羽杨想想不放心,让保姆拿风衣来:还没到夏天呢,加件风衣吧。小梨不想穿,可他已经把风衣套在她身上,细心地替她系好腰带。
叶家兄妹到的早,叶小舸远远的看着谢羽杨牵着一个漂亮女孩儿从停车场走过来,扭头向叶小航道:小羽的女朋友真是漂亮,水灵灵的,咱们这拨人里最漂亮的就是她了。
嗯,羽子爱的要命,把她都快宠上天了。叶小航摸摸口袋,想抽烟。叶小舸眉头一皱:公众场合,不许抽。好好,听你的。叶小航一向宠着他妹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好意思,来晚了。谢羽杨带着小梨过来的时候,跟叶家兄妹抱歉的笑,松开小梨的手,替她把椅子搬开,等她坐下他才坐。
小梨脱掉风衣随手放在椅背上,叶小舸看着她,友好的笑笑:小梨真漂亮,从来没见过谁能把绿色穿的这么好看。小梨见她赞美自己,也不好再有隔阂,微微一笑:姐姐过奖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三人说话,小梨cha不上话,只得默默坐着吃东西,好在谢羽杨对她照顾的殷勤周到,她才没觉得孤单。
可她也太顾着自己了吧,叶小舸见到这一幕,想要点拨点拨小梨,故意向叶小航道:哥,吃个金菇牛ròu卷,这道菜不是你最爱吃的吗。
叶小航见她往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个牛ròu卷,撇嘴:你记错了吧,这是周樵樵爱吃的,我不喜欢那股子芥末味。叶小舸有点尴尬,在桌子下碰了碰叶小航的腿,叶小航会意,没说话。
小梨也想给谢羽杨夹菜,可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叶小舸像是看出她心思,指着桌上的一道菜向小梨道:小梨啊,尝尝这道桂花糖藕,味道特别好的。
小梨夹了一块到嘴里嚼,确实不错,她一向喜欢吃甜的,这道菜正合她胃口,记起来谢羽杨家的保姆就是苏州阿姨,他肯定也喜欢吃这道菜,给他夹了一筷子。
谢羽杨看到她给自己夹菜,心里挺高兴,这道菜他最喜欢,每次来这家餐厅必点,这回是心上人夹给他的,意义更不一样。
谢羽杨忽然就想起他第一次吻小梨的感觉,她小小的舌头就像这糖藕一样甜甜的,入口就化了,真想再尝尝。碍于人前,他没法行动,手不用自主往下在她腿上碰碰。小梨感觉到他的手轻轻地抚摸,身躯微震,谢羽杨怕她害羞,很快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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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舸看到小梨向自己笑笑,知道她这是高兴了,心想这女孩儿挺聪明,难怪谢羽杨喜欢,欣慰不已。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走的时候,小梨心里还很高兴,谢羽杨问她想不想去看个电影,她很乖的答应了。
这天不是周末,电影院里人倒不算多,他们买了qíng侣座的票。电影开演以后,小梨抱着一桶爆米花,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演的是喜剧,小梨笑得前仰后合,无意中侧过脸看到谢羽杨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她把爆米花往谢羽杨手里一塞:给你吃。谢羽杨推回去:你吃,我不吃这个。小梨心想,你这么看着我,难道是想吃我?想到这里,她有点不自在。谢羽杨轻轻地把手放在她背后,她无意中往后一靠,却碰到他手臂,身子顿时往前一缩。
谢羽杨搂住她的腰,让她靠自己近点儿。小梨闻到他身上迷人的男子气息,有点眩晕感,本能的想躲。乖,别动。谢羽杨轻声在小梨耳边低语,唇贴在她耳垂上,柔柔的咬。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彼此呼吸可闻,谢羽杨的唇慢慢的滑到小梨唇边蹭蹭,贴上去,小梨把脸一转,没让他得逞。
小丫头,学会yù擒故纵了,谢羽杨心里笑笑,只管把她抱在怀里,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电影结束。出了电影院,小梨扭扭脖子,坐了一晚上,脖子都要僵了。
军艺就快开学了,你入学的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谢羽杨适时的提起这件事。小梨瞥他一眼,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回去,却被他攥紧了,根本抽不回去。
非去不可?小梨没办法,只得望着他,不无委屈的问。谢羽杨坚定地点头:你还年轻,不能整天闲着。
我说我不想去,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小梨狐疑的看着他。谢羽杨摇摇头:我不会bī你。要是我去了,你会不会更喜欢我?小梨撅着嘴。谢羽杨哑然失笑:你这孩子为什么非要这么联想,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去不去军艺我都喜欢你的。
我才不信呢。小梨心里嘟囔,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一想到叶小舸,她又犹豫了。看着他对别的女孩儿那么好,她受不了,她要他只是她一个人的,可若是她对他不好,有的是女孩儿对他好。
小梨停在那里,很认真的看着谢羽杨,伸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我会去军艺的,既然你希望我去。真的?谢羽杨有些不信,小梨的想法转变的也太快了。
我是为了你才去的,为了让你高兴,让我爷爷高兴。小梨揉着谢羽杨的手。谢羽杨把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你爷爷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小梨微微一笑。两人牵着手一起回黎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完,幸好这段写了没删。接下来就是小梨去军校
番外二:聚会(1)
上海黎家小楼,一辆红旗轿车在门口停下。不一会儿,从车里下来一对年轻夫妇,丈夫是个军官,怀里抱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腾出一只手牵着怀孕的妻子。保姆和司机紧跟在他们夫妇身后,提着不重的行李。
黎明城站在走廊的台阶上,远远地看着他孙女和孙女婿带着重孙女走过来,兴奋不已,吩咐家里的保姆赶紧把电视打开,他重孙女最喜欢看动画片。
虫虫一看到太爷爷,挣扎着从爸爸怀里跳下去。太爷爷太爷爷小姑娘嘴甜,一下地就扑上去让太爷爷抱。
这丫头,跟她妈小时候一个样。黎明城欢喜的抱起重孙女,重重的亲了她一口。虫虫也搂着太爷爷的,重重的在他脸上亲。太爷爷,我好想你啊。黎明城被逗乐了,抱着她进屋。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呀?黎明城抱着虫虫坐在沙发上,问小梨。小梨笑道:护士给虫虫打针,耽搁了时间。虫虫,快过来,别把感冒传染给太爷爷。眼看着妈妈向自己招手,虫虫忸怩了一下,不肯过去。
你看,她从来就不听我的话,都是你们给惯的。小梨扭头向谢羽杨娇嗔。谢羽杨却只笑笑,最宠着虫虫的其实小梨,虫虫从小到大,小梨恨不得形影不离的跟着她,虫虫上幼儿园之后,小梨再忙也抽时间去接送她。
吃饭的时候,保姆抱着虫虫在边上喂饭,虫虫边吃饭边看着爸爸妈妈。看到爸爸替妈妈夹菜,又看到妈妈替爸爸盛饭,爸爸对妈妈说,你多吃一点,妈妈对爸爸说,你也多吃一点少喝酒。
虫虫大笑起来:爸爸不乖,爸爸不许喝酒。谢羽杨一愣,向女儿笑:爸爸陪你爷爷喝点红酒,喝红酒对身体好,舒筋活血。虫虫可不懂什么舒筋活血,小嘴巴撅的像朵喇叭花儿。
我说了你不听,你女儿说了你总该听吧。爷爷,您也不要喝太多。小梨向黎家保姆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把酒瓶拿下去,否则黎明城和谢羽杨肯定还得喝两杯。
黎明城笑道:咱家这两个丫头管得都宽。是啊,爷爷,这一大一小她们天天管着我。谢羽杨眉开眼笑的说,侧目看了小梨一眼。小梨跟他对视,冲他耸耸鼻子。
虫虫吃得快,不一会儿就吃完了看电视去了,小梨看到女儿在沙发上又蹦又跳,怕她摔了,赶紧跟过去看看。谢羽杨陪着黎明城说了一会儿话,走到客厅去找妻子和女儿。
爷爷晚上还要跟北京通电话,我们先回家去。谢羽杨手抚着小梨的肩。小梨嗯了一声,让虫虫别再玩了,去跟太爷爷道别。虫虫乖乖的去了。
夜晚,和保姆一起把虫虫哄睡了。小梨端着杯牛奶去谢羽杨书房,他正在看书,她把杯子放到他手边。
总政的gān部测评不是要到十月份,你现在就开始看书了?小梨好奇的看着谢羽杨手里的书。趁着最近不忙,提前看看书,等快到国庆,肯定忙的没时间看。谢羽杨把书放下,拉小梨坐在他腿上,细细的端详她。
怀孕四个多月了,她一点也没胖起来,看她平时挺能吃,ròu都长哪儿去了呢?谢羽杨问:别人怀孕都会胖,你怎么一点也不胖啊?小梨莞尔一笑:别人是谁?你见过几个孕妇啊,就说个都字,医生说,每个人胎气不一样,有些人要到五个月以后才会显怀,有的人三四个月肚子就鼓起来了。
谢羽杨伸手在小梨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神qíng专注,小梨打量他神qíng,悄声问:我前天去医院,医生说还看不出胎儿xing别。小羽,万一这一胎还不是男孩儿怎么办?别这么说,给孩子听到会伤心地,以为爸爸妈妈不喜欢他。谢羽杨安慰小梨。
小梨默然不语,虽然谢羽杨从来不给她压力,但她怎么可能没有压力。谢羽杨是独生子,他父母很想要个孙子,黎家人丁也单薄,黎明城也希望他们能添个男孩儿。
我们生这个孩子,是让虫虫将来能有个伴儿,一个孩子太孤单了。我们虽然没有亲兄弟姐妹,好歹还有堂表兄弟姐妹,他们这一代孩子什么都没有。宝贝儿,好好养胎,不要想太多。谢羽杨不想给小梨压力。怀孕的时候,心理压力过大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
小梨亲亲丈夫,手指在他脸上比划:我还是想要个男孩儿,跟你长一样的,一样的鼻子嘴巴和眼睛,你可以带他洗澡、教他打靶she击、教他骑马滑旱冰。谢羽杨握着她的手亲亲,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吻在一起。
虫虫睡了一会儿没睡着,从小chuáng上爬下来想找妈妈讲故事,走到爸爸妈妈的卧室没看到人,又走到爸爸书房,从门fèng里看到爸爸妈妈抱在一起,吐了吐舌头,没有进去,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快十点了,你也别看太晚,早点睡。小梨回房间之前叮嘱谢羽杨。谢羽杨嗯了一声,又重新拿起书。虫虫藏在墙角,看到妈妈离开书房回房间,才悄悄跑到爸爸的书房。
爸爸虫虫向爸爸跑过去,往他腿上爬。谢羽杨看到女儿来,把她抱起来: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啊?王阿姨不是带你睡觉去了。虫虫搂着爸爸的脖子:爸爸,我想养一只小狗,好不好?
谢羽杨摇摇头:爸爸不是跟你说过了,妈妈怀孕了,小宝宝在妈妈肚子里,家里不能养狗。等小宝宝像你这么大了,才可以养小狗。虫虫见爸爸不同意,嘟着小嘴撒娇:妞妞家就有小狗,一只白的一只huáng的,爸爸我也要小狗。
谢羽杨哧的一笑:妈妈带你去妞妞家了?嗯,去了,妞妞家还有金鱼呢,好多金鱼,都是周爷爷养的。虫虫把在周樵樵家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跟爸爸汇报。
这样好不好,爸爸给你买几条金鱼,小狗就不要养了,等妈妈生了小宝宝,咱们再养小狗。谢羽杨耐心的哄女儿。虫虫想了想,只得点了点头。爸爸说不能养,那就肯定不能养。
爸爸虫虫看着爸爸,很认真的问:你是不是好喜欢妈妈?谢羽杨完全没想到女儿会这么问,失笑:小丫头,你说什么呢?我看到你亲妈妈了,电视里那些人谈恋爱就是亲来亲去的。
谢羽杨忽然感觉满头黑线,这孩子才多大呀,四岁不到,怎么说出来的话叫人吃惊,电视剧真是毒害儿童,以后再不让虫虫看电视了。
爸爸跟妈妈早就恋爱过了,所以才会有你。谢羽杨在女儿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虫虫呵呵的笑:好爸爸。谢羽杨把女儿抱起来,送到她房间去了。看看时间已晚,索xing也就不看书了。
小梨正在打瞌睡,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到谢羽杨走进来,身子向里让了让,看着他钻进被子。
你猜刚才虫虫跟我说什么。谢羽杨把刚才虫虫的话告诉小梨:她说,电视里谈恋爱都是亲来亲去。你说现在的孩子,他们脑子里琢磨些什么呀。小梨哧的一笑:小孩子都是看电视里演什么学什么。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爸爸妈妈早恋爱过了,所以才会有你。谢羽杨搂着小梨睡下。小梨咯咯的笑:虫虫特别爱你,在北京她爷爷家里的时候老跟我说,爸爸什么时候来,想爸爸了,爸爸来不来,我告诉她,爸爸不来,她就很失望。
虫虫在周樵樵家看到小狗,说要养一只,我没答应她。谢羽杨觉得养狗这事不像别的,不能全依着孩子。小梨嗯了一声:是哦,我现在怀孕了,医生说最好不要养猫狗,万一被抓伤了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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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她,给她买小金鱼,她就同意不养狗了。
还是你聪明。我跟她说,不能养狗,她不听,非要问爸爸,爸爸说不养才不养。她什么都要问你。
怎么着,你吃醋了?
瞎说,我怎么会吃女儿的醋。女孩子都爱黏着爸爸,我小时候也这样。我爸爸可疼我了,我要什么给什么。我爸爸要是还活着小梨说着说着抽泣了一下,一想到爸爸妈妈她就很伤感。尽管她已为人母,还是不能忘怀父母的疼爱。
谢羽杨把她搂紧了,哄她:我也疼你,你要什么给你什么。小梨这才笑一声,轻抚他鬓角,亲亲他:你再好也不能取代我爸爸呀。孩子他爸,我们睡吧,明天一早你还要上班呢。谢羽杨听她叫他孩子他爸,心里一热。
国庆节的时候,谢羽杨和小梨趁着假期带虫虫回北京探亲,容谨悄悄的询问小梨,有没有去医院做产检。
小梨有点犹豫,还是告诉她:医生说,看得不是很清楚,应该是男孩儿。这就好,但愿是个男孩儿。容谨欣慰的笑。上了年纪的人,到底有些重男轻女,何况她已经有了孙女虫虫,迫切的想再要个孙子。
小梨没说话,只笑笑。容谨意识到什么,抚慰她: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太孤单了,再生一个,虫虫将来也有个伴儿。小梨这才嗯了一声。容谨握着她的手,左右打量她肚子,已经六个月大,肚子圆滚滚的:你这肚子有点像我怀小羽的时候,很秀气,不臃肿。
谢羽杨来找小梨商量事qíng,虫虫也来找奶奶陪她看电视,小梨才得以松口气离开。谢羽杨握着小梨的手,带她到他的房间,扶着她坐到chuáng上。
程铮给我打了电话,聚会定在后海的一个酒吧。谢羽杨把地点告诉小梨。小梨不解:酒吧?gān嘛去酒吧?几家都有小孩子呢。
没事,那家酒吧是程铮他老婆的阿姨和姨夫开的,到时候可以清场一天,我们把场地包了。到时候我们都不开车,可以好好玩玩。谢羽杨一说到聚会,jīng神都振奋起来。小梨点点头:你要帮我带虫虫。我现在身子重了,没力气到处跟着她跑。行。
月光倾城酒吧里,除了周樵樵一家,其他几家全到了。程铮打电话给周樵樵,问他怎么还不来。路上堵车。周樵樵边开车边道。切,你们就不能早点出来,你和小舸最能磨了。程铮笑道。我们要带仨孩子,不像你们,才一个两个。周樵樵在电话里开玩笑。
哪来仨孩子,你俩又超生了?程铮不解的问。周樵樵笑道:还有我表弟家的一个,来北京度假,放在我家。快点来吧,就等你们了。程铮催促周樵樵。
格格扭头跟程煜笑:你哥有不许迟到qiáng迫症,原来我跟他谈恋爱的时候,我迟到几分钟他就开始叫了。程煜呵呵的笑:看不出来,我哥虽然不是军人,却比军人还守时。
酒吧里就他们几家人,地方显得很宽敞。几个孩子聚到一起就叽叽喳喳,满场跑来跑去。周樵樵进来的时候,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倒不是因为他们一家来得晚,而是周樵樵手里牵的那个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太漂亮了,简直像个小天使。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周樵樵带去的小美女是谁?
番外二:聚会(2)
呦,这谁家孩子呀,长得可真漂亮。程煜第一个走上前打量那小女孩儿,格格和小梨也凑过去看。小女孩儿看到几个阿姨围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直往周樵樵身后躲。
这是我表弟周墨的女儿,叫EVA,跟爸爸妈妈来度假,我和小舸就把她带来玩儿了。周樵樵告诉众人。
小美女,她妈妈肯定更漂亮。叶小航凑趣的笑。周樵樵得意无比: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美女就是EVA的妈妈。
切!你!叶小航不屑的哼哼,示意他小舸就在她身后。周樵樵回头看小舸,笑道:小舸在我心里,早就是仙女儿那个级别的。小舸笑笑,回敬一句: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也不是周樵樵,是我二哥,叶小航同志。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EVA扯了扯周樵樵的手,叫伯伯,可惜周樵樵顾着说话没听到。EVA有些害羞的紧贴着他。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个小男孩儿,先是打量EVA半天,接着跑上去飞快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EVA吓了一跳,小脸紧绷,一巴掌打在那男孩儿头上。
呦,你这孩子怎么胡闹啊,对小妹妹太没礼貌了,趁你妈没看到,赶紧过来。叶小舫看到儿子举动,一把把他抱过去。
叶多多跟爸爸嬉皮笑脸:小妹妹好漂亮,比妞妞还漂亮。你个倒霉孩子,居然是个小色láng。叶小舫在儿子脑门上弹了一下。叶多多呵呵的笑,完了还要向EVA扮个鬼脸,EVA瞪着他,把小脸转过去,看着大人说话。
几个女人把EVA带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不时称赞。程煜只有个儿子,看到别人家的女儿特别眼馋,拉着EVA小手不放:这孩子真是太漂亮了,长大了得美成什么样儿呀,她爸爸妈妈怎么那么有福气啊。
叶小舸嗑瓜子:她妈妈才漂亮呢,我们家周樵樵没夸张,我第一次见到她妈妈,简直惊讶,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让人羡慕嫉妒恨。比我妈妈还漂亮?虫虫从沙发后探出小脑袋。
叶小舸大笑,逗虫虫:还是你妈妈最漂亮,你跟你妈妈一样漂亮。虫虫眉开眼笑,跑到叶小舸跟前,拿西瓜给她吃:叶阿姨,你也很漂亮。叶小舸摸摸她脸:那你给我家健健哥哥当媳妇吧,等你长大了。虫虫知道大人在逗她,跑开了。
EVA打量着小梨的肚子,又看看她的脸,似乎想说什么。小梨握着她小手,笑道:你想说什么?EVA这才鼓起勇气:阿姨,我可不可以摸摸你肚子?小梨愣了愣,笑:好啊,你摸摸吧,阿姨怀孕了,肚子像个球。
EVA小心翼翼的把小手放到小梨肚子上摸了两下,轻声道:我妈妈也怀孕了,她说是小弟弟。阿姨,你肚子里是小弟弟吗?
可能吧,阿姨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弟弟。小梨见EVA端详自己肚子端详的很仔细,温和的看着她,见她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把她小手抬起来,她手里攥的是个可爱的熊仔,不禁一笑。这小女孩儿真是太可爱了。
就在这时,叶多多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飞快的往EVA衣领子放了个什么东西。EVA惊叫一声,叶小舸赶紧把她搂过来。
怎么了,宝贝?叶小舸轻柔的问EVA。EVA抚着后背:冷。叶小舸把手伸进去,从她衣服里掏出一个冰块,刚要数落叶多多,却见这调皮的小家伙早就跑到一边大笑去了。
再不老实,我告诉你妈!叶小舸跟叶多多瞪眼。叶多多才不理他姑姑的威胁,上蹿下跳像个小猴子。
EVA站在那里,小嘴委屈的撇着,叶小舸柔声安慰她半天,又拿水果给她吃,她才没有哭出来。程煜道:小模样儿可真疼人,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叶小舸道:谁说不是啊,我一看到她就特别喜欢。周樵樵也是,非要给人家当gān爸。
EVA啃着苹果,注意到叶多多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脸转过去。叶多多又起了恶作剧心思,故意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碰了EVA一下,这回EVA没让着他,又在他头脸上打了一下。
区晗子正巧看到这一幕,心疼儿子,上前把他从EVA身旁拉开:你这小子又欺负小妹妹了吧。叶多多还想跟EVA玩闹,却被他妈妈给拽走了,眼巴巴的看了EVA一眼,EVA没理他,小大人似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熊公仔。周健健来找她玩儿,她才跟着去。
谢羽杨看到小梨一直坐在边上,不怎么和人聊天,走过去陪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和小舸她们聊天?我有点犯困。小梨怀孕以后,特别贪睡。我和他们打桥牌,你来不来看看?谢羽杨握着小梨的手。我不去,我又看不懂。小梨笑笑。
过不了多一会儿,EVA又来看小梨,仍是端详她肚子。小梨摸摸她小脑袋,笑问:你爸爸妈妈呢?他们在酒店里,妈妈说累了,Joe陪着她。EVA告诉小梨。Joe是谁?小梨好奇的问。我爸爸。EVA抬起头笑了一笑,声音很小很轻。
哦,是你爸爸的英文名。他叫Joe,你叫Eva,那你妈妈叫什么?小梨饶有兴趣的逗她说话。Eva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闪动,道:我妈妈叫伊莲娜,但是爸爸叫她静雪。伊莲娜?你妈妈是外国人?小梨聪明的猜测。如果父母一方不是外籍,通常不会给女儿起个外文名。
谁知,Eva摇摇头:妈妈说不是的,她不是法国人,她是中国人,因为爸爸是中国人。小梨笑起来:我明白了,你妈妈是法籍,是混血儿,所以她长得非常漂亮。Eva点了点头,笑得像朵花儿。
你是像JOE多一点,还是像伊莲娜多一点?小梨把EVA抱在身边,笑着问她。EVA原本在笑,听到这话笑容消失了一点,很小声道:我不像JOE,妈妈说,我像我爸爸。嗯,女孩儿都像爸爸。阿姨也有个女儿,比你小一点,她叫虫虫,虫虫就长得很像她爸爸。小梨笑眯眯的看着EVA。
虫虫看到自己妈妈老是和EVA聊天,跑过去往她怀里钻。小梨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向她道:这是小姐姐,叫姐姐。虫虫看着EVA,又看看妈妈,叫了声姐姐。EVA淡淡的笑,眉间有一丝忧郁似地,把脸转到别处。
叶多多拿着一块西瓜跑过来,讨好的要给EVA,EVA没有接,走到正在玩牌的周樵樵身边,叫了声伯伯,周樵樵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膝上,EVA很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
叶小舸看到这一幕,大笑,悄悄跟区晗子道:嫂子,你儿子被EVA迷住了,不是欺负她,就是要讨好她,真是好笑死了。区晗子瞪了儿子一眼:那臭小子,随他爹。才不呢,我大哥从来不这样,我二哥小时候倒是常这样。叶小舸越看越觉得叶多多有意思。
EVA有两个爸爸吗?小梨问叶小舸。叶小舸嗯了一声:她亲爸爸得病死了,她妈妈带着她改嫁给我家樵樵的表弟周墨,周墨爱惨了她妈妈,把这孩子视如己出,当珍宝一样。小梨点点头:难怪,我觉得这孩子很与众不同,有点早熟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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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叹了口气,小梨把女儿虫虫搂紧了,疼爱的低头在虫虫脸上亲了一下。想起什么,小梨从桌上夹了一块蜜汁莲藕,放到碟子里,给虫虫:这是爸爸最爱吃的蜜汁莲藕,给爸爸端过去,叫他待会儿少点喝酒。虫虫乖乖的跑过去。
谢羽杨看到女儿端着小碟子过来,搂住她:给爸爸什么好吃的?虫虫笑:妈妈给你的,妈妈说,让爸爸不要喝酒。谢羽杨低头顶了顶女儿额头,笑道:小东西。
EVA在桌子对面看到这一幕,小脑袋耷拉着,不知在想什么。叶多多站在桌边看她,递给她一个蟹huáng汤包,EVA接过去吃到嘴里,包子里汤汁顿时溅了她一脸。
周樵樵一低头看到了,赶紧拿纸巾替EVA把小脸擦gān净。乖,烫着没有?周樵樵问EVA。EVA摇摇头,可小脸分明是被汤汁烫红了一块。
叶多多恶作剧得逞,哈哈大笑。EVA不理睬他,小脑袋在周樵樵怀里撒娇的蹭蹭,周樵樵在她脸上亲了亲,像疼自己闺女似地。叶多多见EVA跟周樵樵笑,指着周樵樵笑道:他是妞妞爸爸,又不是你爸爸。
叶多多,你给我过来!区晗子看到儿子一味淘气,怕他把EVA惹哭了,赶紧把他叫过来。叶多多最怕他妈妈,妈妈一叫他,不敢耽搁,向她跑过去。
区晗子对着儿子屁股就是一巴掌: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呀,是不是要爸爸打你才听话。过去,向小妹妹道歉。叶多多原本嬉皮笑脸,但见区晗子绷着脸,不敢再笑,乖乖的呆在妈妈身边。
周妞妞看到爸爸抱着EVA,也凑过去,EVA看到她过来,主动从周樵樵怀里下来,走到边上自己玩去了。周樵樵顺势把女儿妞妞抱起来,继续玩他的牌。
EVA坐在沙发上,摆弄手里的熊公仔,打了个哈欠,有点无jīng打采。叶小舸搂着她,告诉她:你爸爸打电话来说,一会儿和你妈妈一起来接你,乖乖的,再吃点东西。EVA听到这话才高兴了,叶小舸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去吃东西,她很听话的又吃了两块糕点。
周健健也凑过来,把手里的小金桔给EVA,EVA接过去,看那金桔小小的,很可爱的样子,刚要放到嘴里吃。周健健阻止她:苦!不苦!治喉咙,爸爸喉咙疼,就吃这个。EVA把金桔塞到嘴里吃。
周健健看着她笑,松开另一只手:好不好吃?好吃啊,不信你吃一个。EVA笑嘻嘻的。周健健把金桔塞到嘴里咬,酸的小脸都皱到一起:好酸啊。EVA抿着嘴在一旁狡狯的笑。周健健这才知道她是捉弄自己,好脾气的呵呵笑着。
周墨和静雪来接女儿的时候,周樵樵把EVA带到酒吧门口。EVA一看到他们,飞快的向周墨扑过去,抱着他腿撒娇。周墨把她抱起来,疼爱的亲亲她,EVA乖巧的搂着爸爸脖子,挂在他身上像个小猴子。静雪看到女儿顽皮的样子,忍不住一笑。
叶多多站在门口,看着EVA被她爸爸妈妈带走,拉了拉周樵樵的手:姑父,她叫什么名字?她叫EVA,中文名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小晖,我也不大清楚。周樵樵带着叶多多回酒吧。
她住在北京吗?叶多多又问。周樵樵道:不住北京,她跟她爸爸妈妈住广州。叶多多没再追问。
上了车,静雪才看到女儿脸上被烫红了一块,心疼的问:宝贝,脸怎么了?吃包子烫了。EVA告诉妈妈,却没说是叶多多给她的包子。静雪呵呵一笑:以后吃东西的慢一点,就不会被烫了。酒吧里好玩吗?
不好玩。EVA小脸一皱,看着坐在她妈妈身旁的周墨:爸爸,我想去动物园看猴子。看猴子?好啊,前几天不是带你去看过了?周墨疑惑不解的看着小女儿。EVA微笑:我喜欢看猴子。
从妈妈怀里挣扎着爬到周墨怀里,EVA心满意足的搂着爸爸。只要看到爸爸,她心里就特别平静,之前在酒吧里再不高兴,也都烟消云散。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七八岁的孩子狗都嫌,叶多多回去要罚站。EVA是个很黏人的小丫头,长大了前途不可限量
番外三:儿女
车开到警备区家属区大院里,谢羽杨把车停好之后,从车上下来,想了想,把小兔子从笼子里拿出来,揣在怀里。
虫虫早就趴在一楼起居室窗户边上往外看,等着爸爸回来,看到谢羽杨过来,跑到门口迎接。
爸爸爸爸,你回来啦。虫虫等谢羽杨打开门进来,亲热的抱着他腿。爸爸去南京开会,她已经四五天没见到爸爸了。谢羽杨蹲下身,捧着女儿小脸,笑道:爸爸给你带礼物了,亲亲爸爸。虫虫很乖的在爸爸脸上亲了两口,等着看他的礼物。
谢羽杨从大衣里拿出那只雪白的小兔子给女儿看,虫虫惊喜不已:小兔兔,爸爸,这是给我的?谢羽杨把小兔子给她抱着:是给你的,以后你就有小免免陪你玩了。
我要拿给妈妈看看。虫虫兴奋不已,要拿去向妈妈献宝。谢羽杨拦住她:等等,你妈妈刚生了小弟弟,需要休息,不要去吵她,等妈妈休息好了,再给她看小兔兔。虫虫懂事的点了点头。
虫虫自幼没离开过妈妈,一直对妈妈粘的很,不是缠着妈妈讲故事就是陪着她玩家家,小梨不忍心扫了女儿的兴,总是陪着她。
怀着第二胎的时候,谢羽杨总是怕小梨过于劳累,让她把虫虫jiāo给保姆带,小梨不肯,如今孩子生下开始坐月子,他说什么也得让她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二楼卧室的窗帘一直拉着,光线很暗,小梨躺在chuáng上睡着,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丈夫打开门进来。
小羽 看到谢羽杨回家来,小梨很高兴的坐起来,向他伸出胳膊跟他拥抱。两人抱着亲热了一会儿,谢羽杨问小梨: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他走的时候,小梨有些轻微感冒症状,他惦记了好几天。
已经好了。小梨打量着丈夫,满腹柔qíng。自从两人带着孩子迁居上海,他的工作特别忙,两三天不在家是常有的事,可是只要他一回家来,她就觉得特别幸福和满足。
你看过宝宝没有,他比你走的时候又大了一点点。小梨抿着嘴笑。谢羽杨眨眨眼睛:才五天就长大了?小梨点点头:不信你跟我去看看。她披上外套要下chuáng。谢羽杨阻止:你躺着吧,我自己去看就好。
没关系,我陪你去。我已经躺了几天,浑身的骨头都软了,我要活动活动。小梨坚持要跟他一起去看儿子。宝宝怀着的时候脐绕颈,不得不选择剖腹产,因此小梨在月子里身体不甚硬朗。
夫妻俩轻手轻脚的去了隔壁房间,保姆看到他们进来,告诉他们,孩子刚刚睡着。小梨跟丈夫做了个喋声的手势,拉着他一起去宝宝的小chuáng边上看。宝宝还役满月,小脸红扑扑的,非常可爱,小梨一看到就忍不住想亲亲他小脸。
要是我能自己喂他就好了。小梨无奈的说。按着丈夫和婆婆的意思,孩子满周岁前都是jiāo给保姆和奶妈带着,她从未给孩子喂过奶,也没有带着孩子睡觉,这让她觉得非常遗憾。
谢羽杨安慰她:你把自己身体养好了最重要,孩子有的是人带。小梨自然知道他是为她好,所以他说什么,她也顺着他,只是男人哪里会真正理解女人作为母亲的心,孩子是母亲身上的一块ròu,贴在心口疼都疼不够。
小梨站在小chuáng边上呆呆的看着儿子的睡颜,神游物外,谢羽杨却怕她站久了会腰疼,催促她回房间卧chuáng休息:走吧,看过了就回去休息。
你不想陪他一会儿?小梨慎怪的瞥着丈夫。谢羽杨淡淡一笑:这小东西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他知道什么,多看一眼少看一眼他又不会变没了。谢羽杨不是不疼儿子,事实上儿子一出生他就疼爱不已,然而他更疼的是小梨,小梨生儿子的时候役少受罪。
走吧,再不走,我要抱你了。谢羽杨楼着小梨的肩,让她回房。小梨恋恋不舍的看了儿子的小chuáng一眼,跟着他走了。
卧室的chuáng上,谢羽杨脱了外套,靠在chuáng边,夫妻俩依偎着说话。谢羽杨告诉小梨,他给女儿买了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白兔。
只有拳头那么大,浑身雪白雪白的,虫虫特别喜欢,抱着不肯撒手。她有了伴儿,就不会来吵你休息。谢羽杨轻握着小梨的手。你怎么不给我买一只?我也喜欢小兔子,还有小猫小狗,你都不让我养。小梨报怨道。
之前你不是怀孕了嘛,虫虫又小,养了小动物怕对你们不好,现在虫虫也四岁了,幼儿园老师说,这个年纪可以养小动物,培养孩子的爱心。谢羽杨早就跟虫虫的老师咨询过,哪个年龄段的孩子可以做什么事,他都清清楚楚。
小梨打了个呵欠,想起什么:今天早上妈妈打电话来说,她准备和徐阿姨下星期来咱家,看看虫虫和宝宝,爸爸去玉泉山召开军委扩大会议,至少得三五天,等会议结束,也飞过来。
是吗,我爸妈要来,真是太好了。宝宝还有几天就满月了,他们还没见过孙子一面呢。
谢羽杨听说父母要来,非常高兴。
小梨怀孕的时候,父母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一直盼望这一胎能是个男孩儿,谢羽杨心知肚明,却从不跟小梨说,怕她会有压力。
孩子落地之后,谢羽杨第一时间把喜讯告知父母,谢克棒失妇俩皆是激动不已,当时就想飞到上海来看孙子,可因为谢克棒公务繁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也就拖了一段时间。
小羽,生的是男孩儿你高兴不高兴啊?小梨问谢羽杨。谢羽杨故意皱了皱眉:你都问了几百遍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儿子我能不高兴吗。
可我怎么觉得你对他不怎么亲啊,都不想多看他几眼,我每天看他都看不够呢。小梨望着丈夫。谢羽杨淡淡一笑:我也看不够啊,可是他有保姆和奶妈照看,我放心,倒是你,我不放心你,你整天想东想西,不好好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产后忧郁,小梨生了宝宝以后,jīng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有时候半夜会醒过来,惦记宝宝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尿湿,谢羽杨总跟她说,一切有保姆呢,她却老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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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和奶妈又不是亲生的,哪里会像对待自己孩子那样对待宝宝。小梨道。谢羽杨道:那也未必,我们家雇的保姆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经验丰富不说,还特别有责任心。小梨轻叹一声,把脸埋在谢羽杨怀里,不再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敲门声。进来吧。谢羽杨坐起来,从敲门的力度他猜出来,一定是他们的女儿虫虫在外面。果然,虫虫推门进来,怀里还抱着毛茸茸的小免子。
妈妈,小兔免。虫虫走上前,把兔子给小梨看。小梨看着那只可爱的小兔子,红红的眼睛,三瓣嘴儿,笑道:真可爱,虫虫,这是谁买给你的?虫虫头一扬:爸爸买的。图画书上说,要给小兔兔吃青菜和胡萝卜,小兔兔就能长大。
虫虫真聪明。谢羽杨和小梨闻言相视一笑。虫虫眨巴眨巴眼睛,又道:爸爸,方阿姨说,让我叫你下楼去吃饭。
谢羽杨把女儿抱起来,回头向小梨道:让保姆把饭菜给你端上来吧。
不用,我又不是不能走,我下去跟你们一起吃。小梨穿上外套,跟在丈夫身后下楼。
吃饭的时候,谢羽杨把虫虫抱在膝上,一口一口喂饭给她吃,小梨坐在边上看着他俩:让保姆喂她吧,你刚回来,先吃点饭。不用,我不饿。谢羽杨说什么也不肯把女儿放下去。小梨看看他,又看看虫虫,抿嘴一笑。
虫虫仰着小脑袋,凑在爸爸耳边道:爸爸,我会写名字了,方阿姨教的。哦,是吗那一会儿拿给爸爸看看。谢羽杨疼爱的捏了捏女儿小脸。虫虫呵呵的笑,始终粘着爸爸。
不等爸爸吃完饭,虫虫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他的手,要带他去看自己写的字。小梨把她搂过来,轻拍她:虫虫,爸爸还没吃完呢,你去把写字板拿过来给爸爸看。虫虫很听话的去了。
不一会儿,拿着她的写字板过来,谢羽杨低头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谢若梨,谢字写得分家了,若字还不错,梨字也上下分家,可不管怎么说,小闺女会写字了,这让当爸爸的非常高兴,把她抱起来亲了好几下。
爸爸,我还会写你的名字呢。虫虫把写字板放到椅子上,趴在椅子上写字,写了很长时间,终于写好了爸爸的名字,拿给爸爸看。
谢羽杨,不错嘛,没有写错一个字,谢羽杨欢喜不已,把那张纸折起来放到衣兜里:以后爸爸每天都带着这张纸,这是虫虫写的,爸爸的名字。
丈夫刚回来,女儿就急着显摆,小梨在一旁看得发笑,却不打扰他们父女俩天伦之乐。谢羽杨出差的的时候,虫虫也是这么缠着她,谢羽杨一回来,虫虫就整天缠着爸爸了。
虫虫,会不会写妈妈的名字?谢羽杨指着写字板,问女儿。虫虫笑着点头:会,妈妈的名字好写,妈妈叫小梨。说话间,虫虫低下头去,在写字板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两个字,小梨。
等一会儿,爸爸教你写小弟弟的名字,小弟弟小名叫宝宝。谢羽杨疼爱的轻抚着女儿的小脑袋。虫虫向爸爸眨了眨眼睛。
小梨道:你什么时候给儿子起个大名啊,儿子也该报户口了。我还没想好,我妈说要请人算算八字,按八字来起名。儿子的名字谢羽杨想了好几个,可始终觉得不满意,一定得想一个满意的再决定。
父女俩坐在茶几旁写字玩耍,小梨躺在沙发上看着他俩,这样的幸福,都是他带给她的,虽然是平凡的日子,却让她每一天都过的很舒心。
十几岁时,小梨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的婚姻生活会是这样相夫教子,年近三十了,才发现这样的生活原来很适合自己。
算一算,她和谢羽杨在一起已经有十年了,这十年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从未嫁少女到初为人妇,她的每一步成长都有他陪伴,如今又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生命紧紧相连,再也不能离开彼此。
想到这里,眼底一股暖湿之意,小梨缓缓地闭上眼睛。
谢羽杨半天没听到她说话,回头一看,才发现她睡着了,微微一笑,扭头跟女儿说:虫虫,你先自己玩,爸爸把妈妈送上楼去,妈妈睡着了。好呀。虫虫把小兔子放在茶几上,很愉快的看着小兔子吃青菜。
谢羽杨小心翼翼的把小梨抱起来,脚步也放轻了,不想吵醒她。小梨一直徜徉在梦里,一个很美很美的梦,从她十七岁那一年遇到他就是她梦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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