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玫瑰园》 第一章:劫财还是劫色 深夜,寂静空旷的大街。 经过长时间的燃烧,伫立于街边的路灯早已失去华灯初上的青春亮丽,有如一位流落街头、人老珠黄的怨妇,神色厌倦,目光浑浊。 偶尔有一辆小车流星般地飞快划过,不仅没有给大街留下丝毫生气与活力,反而更增加了寂寞的深邃莫测。 一阵晚风带着凉爽潮湿的夜岚,在狰狞错落的建筑物之间流浪汉似地东游西荡,企图寻找到一处可供栖身的僻静角落。 灯火辉煌、霓虹闪烁的国际宾馆门前的灯火仍在辉煌。霓虹灯也仍在按部就班地闪烁,却再也刺激不了人们的感官,兴奋不起人们的情绪,反而像一支催眠曲,令人昏昏然只想倒头睡去。 李娜走出国际宾馆时,大街给她的就是这样一种印象。 当李娜那窈窕婀娜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宾馆的门厅前,就从空空如也的长街夜阑处开出一辆的士,无声无息地滑至到李娜的跟前。 这是一辆红色的桑塔纳轿车,李娜一看空车牌立着的,便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拉开车门一头钻进去,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胜利二路。”李娜说出目的地。 司机没有吭声,迅速调转车头,顺着长街向西飞奔而去。 坐上了车上,李娜才感到从心灵到身体都是那么的疲惫不堪。她放松四肢靠在靠背上,用手揉揉太阳穴,相用这种方法使自己绷得太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一点。 深夜的大街如同广袤的原野,的士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地任意驰骋,司机把车开得如同要展翅高飞似的。忽然,李娜无意中抬起头往窗外一看,心头蓦地一震。 “你怎么搞的?开错了!” 司机任然像哑巴似的不吭声,把车开得风驰电掣。 “你听见没有?开错了!”李娜失声尖叫起来。 司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全神贯注地开着车。 一种不祥的黑雾顿时从李娜心头油然而生。刚刚才松弛懒散点儿的神经又陡然绷得紧紧的,一阵冷汗从全身的毛孔里浸了出来。 “停车!快停车!”李娜惊惶失措地摇打着隔离护栏,哇哇乱叫。 “再不停车,我就跳下去了!” 司机依旧没有理睬,只是把车开得更快了。 “快停车,快停车!”李娜拼命地摇打着隔护栏,拼命地尖声喊叫。 司机仍然无动于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气定神闲。 此时,李娜已经明白自己出事了,她被司机劫持了。虽然她还不知道司机为什么要劫持她。是劫色还是劫财?还是色财都劫?还是另有目的? 李娜决定跳车。这车开得实在是太快了,已经超过了每小时160公里的速度,在这种高速奔驰的情况下跳车,不死也得脱层皮,也要跌个脚残手断,,五痨七伤。 但李娜还是决定要跳车。就在李娜的手已伸向车门,准备扳开门锁时,桑塔纳忽然噶地一声刹在了街边。 车子奔跑时产生的惯性把李娜的身子重重地撞在护栏上。李娜坐正身子还没来得及问司机,眼角的余光就看见有两条黑影从小巷里窜出。 李娜下意识地推开车门想跑,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两条黑影已迅速地扑过来,从两边拉开车门挤进车内,把李娜挟持在当中。李娜不自觉地左右瞅了瞅两个身强力壮、一脸阴森、带着一股浓重杀气的年轻人。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在一种自卫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李娜尖声质问。 “老实点,不然老子先划了你的脸盘子!”右手那仔一手托起了李娜的下巴,扭过她的脸面对着,晃晃手中寒飕飕、光闪闪的匕首。 李娜给彻底吓住了,惊恐万状,抖抖战战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少啰嗦!”拿匕首的那仔蓄着络腮胡,身上自带几分流气和匪气。“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到时候就会知道的。” 李娜吓得不敢再问,整个身子瘫痪成一团,如果不是两边有人挟持着,恐怕早已软在地上了。 李娜虽然还不知道这叁人为什么要挟持她,但却知道这叁人就是冲着她来的,是一次有计划有预谋、目标很明确的行动。 司机驾驶着车在空旷的大街上飞奔疾驰,方向已经调向了城郊。现在,这车究竟要驶向何处对于李娜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已被彻底地吓破了胆,她的一颗心仿佛已从胸腔里飞了出去,使她整个人都感到空空荡荡的没有了一点儿主心骨。 恐怖到极点反而感觉不到恐怖,害怕到极点反而忘却了害怕。李娜呆坐在那两位男人中间,外表竟然那么的平静,只有从她那睁的大大的圆圆的眼睛里才看得出那种绝望的神情。 的士驶到郊外,在黑暗中奔跑一阵后,转上一条崎岖不平的乡间土石子路,在上面摇晃颠簸近十分钟,才在一栋孤零零的小砖瓦楼前停下。 李娜被带下车,的士迅速地调头,摇摇晃晃,像个醉汉似的开走了,很快便消失在深沉厚重的夜幕之中。 门没等叫就自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开门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外面的人摆了一下下巴。 络腮胡在李娜背后重重地一推,李娜便不由自主地跟着前面那条T恤仔走进小楼。李娜被络腮胡和T恤仔前后挟持着上了楼。上楼就是一间宽敞的大屋子,大概是设计的一个客厅。里面乱七八糟的搁了一些粗苯过时的家具。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坐在桌子旁正在喝酒,桌子上放着两瓶酒,几个杯子和一堆花生,脚下还有一地的花生壳。 T恤仔抢步上前冲着那人点头哈腰地说:“强哥,人我们给你带来了!” 络腮胡把李娜推至离强哥不到两米的地方站定。强哥侧过身子,将一支脚踩在坐着的条凳上,鼓起眼睛把李娜仔细地打量一番,最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李娜已经度过最初的惊惶失措,此时虽然还是万分害怕,却没先前那么六神无主了,开始活动心思,考虑如何对付眼前这种局势。 那中年人关了门也跟着上来了,叁人站在李娜的身后,垂手听命的样子。李娜从这叁人的态度已经看出,这位强哥是这伙人当中的头儿。 李娜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话来:“这位强哥,我身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留给你们,只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李娜跟着叫强哥,明显是想讨好套近乎。 强哥嘿嘿干笑了几声,声音如同半夜林中猫头鹰的啼声。 “强哥不要你的东西,强哥要你这个人。肯不肯给?”强哥走过来托起李娜的下巴,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李娜问道。李娜知道,仅仅一般的小贼是不敢在大街上劫持人的,一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黑社会团伙的所作所为。落在这些灭绝人性的匪徒手中,无论是色还是财都是保不住的。现在唯一还可以抱点希望的就是保命。 既然落在这些匪徒手中,任何反抗和哀求都是毫无意义的,要想保住这一条命,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顺从他们,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用软弱和顺服来唤起他们灵魂深处或许还有一息尚存的怜香惜玉之情。 李娜的下巴被高高地抬着无法张嘴说话,只得轻哼一声表示愿意。 这声达意明确的轻哼并没有使强哥满意,他放下李娜的下巴,故意恶作剧地再问道:“肯不肯给?” “肯给……”李娜的声音发出颤抖。 强哥暴挺着一双快要弹出来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李娜的眼神,仿佛是要通过这扇心灵的窗户窥清李娜心底似的。 “你在说假话骗我,你嘴里说肯给,心里却一万个不愿意,对不对?” “没有,我……我……没骗你……”李娜无力与强哥对视,怯弱地垂下眼皮。 “这么说你是真的愿意咯?”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丝毫不亚于肉体上的摧残,李娜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壁上。然而,她没有那种勇气和决心,她现在所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对方的良心发现上。 “真的!”李娜说。李娜这时真的没有说假话,她完全愿意用肉体换得生命的安全。 “是嘴里愿意还是心里愿意?还是嘴里心里都愿意?” “都愿意。”李娜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眶里蓄满晶莹的泪花,滴溜溜地打着转,随时都可能掉下一串,打湿脸庞,打湿胸襟,打湿整个夏夜。 强哥点头,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嘲笑声,像一条条皮鞭狠狠地拍打在李娜的心上,打得她魂战魄悸,打得她无地自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愿意,我们谁也没强迫你啊。” 强哥一边笑着,一边指着李娜说:“既然你是打心里愿意,那就给老子把衣服脱了,脱干净,一根纱也不准留!” 尽管李娜竭力想使自己平静一些,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笑脸,有一个能够深深打动男人的媚笑,使这些铁石心肠的匪徒们能够产生出一点暖意,一点柔和。然而,流出来的却是两行不争气的泪水。 -- 第二章:深入虎穴 本来女人的眼泪是最容易泡软男人心肠的,可是,李娜此时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而是一伙禽兽不如的匪徒,李娜的眼泪不但丝毫没有唤起他们一点良知的复活,反而更加激发起他们体内的兽性。 强哥一挥手,站在李娜身后的叁人立刻转到桌子前,兴致勃勃地等着看这出“美人脱衣”的闹剧。四个人,八只眼,所有的焦距都集中在了李娜身上。 八只眼,如同八把锋利雪亮的刀刃,直戳戳地插进李娜的心底。到了这个地步,李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羞耻,立刻手忙脚乱地宽衣解带起来,很快就把自己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将一具美轮美奂的艳丽胴体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四个男人的眼前。 “哟……”几个人都先后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这些匪徒,自己也说不清究竟玩弄糟蹋了多少女人,个个都称得上是曾经沧海的采花贼了,但今晚还是被李娜这身冰雕玉琢的肌肤、曲线优美的体态所震撼,开始魂消骨软,脚麻筋酥,把持不住了。咂嘴巴,吞口水,喋喋不休,叽叽喳喳地骚动浮躁起来。 强哥感到了这些人的蠢蠢欲动,就调过头冲着几个人不耐烦地喝斥道:“你们吵什么?鸭子都煮熟端上卓了,还怕没得吃?坛子喂猪,一个一个地来嘛。还是老规矩,老子打头阵先吃肉。”说着他一指T恤仔,“你啃骨头。”再一指络腮胡。“你喝汤。”最后一指那中年人。“你在最后,喝涮锅水!” 中年男人脖子下意识的缩了缩,不太愿意却又无可奈何。这猥琐的样子把几个人都逗笑了。 强哥邪气地瞅着李娜,有点不满地说:“你她妈的在玫瑰园搞了那么久,还他妈的这样木?连点动作都没有?” 李娜闻言,心下顿时一骇。她知道这些人原来对自己是知根知底,李娜知道他们想看什么,慢慢举起双手,按在自己胸前的一对丰盈上揉捏起来。 强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开心得意地喝上一口,剥开一颗花生,扔在嘴里细细地嚼着,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李娜那迷人的艳体。 其他叁条衰仔显然不及强哥有雅兴,对这种游戏不感兴趣,认为不够味不刺激,没几分钟就不耐烦地咕哝起来,要求李娜跳舞给他们看。 强哥调过头板起脸说:“闹什么闹,还怕没你们看够玩腻的时候?” 络腮胡冲着强哥讨好地一笑:“他妈妈的,我们兄弟这辈子玩的女人也不少了,就他妈的还没玩过大学生,今晚上大家都等着尝一尝大学生的味道到底是甜的还是香的。” 络腮胡的话立刻引起了一阵邪门歪道的狞笑。强哥被这些秽气的笑声刺激得更加兴味起来,就冲着李娜勾勾手指头,示意她过去。 李娜尽管心中害怕得不得了,却没有任何办法逃脱这场劫难,只得心惊肉跳地走进强哥。强哥伸出手,一把将李娜拉在怀里,让她分开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从李娜屁股后面勾着插进去,把一根指头插入李娜体内。 李娜自从加入了腾龙集团董事长聂明宇修建的玫瑰园后,这种指奸的凌辱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家常便饭,但如此粗暴的动作还是很少见的,李娜肉体虽然不痛,但心里却在流血,心灵的剧痛使得她刚刚才收止的泪水又模糊了双眼。 这强哥早已退化成一条灭绝人性的色狼,哪里还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一边用指头在李娜体内捣戳着,一边又逼着李娜回答他的话。 “你真是个大学生?” 李娜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强哥见状故意恶作剧地说:“光点头不作数,要用声音回答,到底是不是?” “是!”李娜酸楚地哼了一声。 “是自己考上的还是花高价读自费?” “考上的。” “自己考上的?这么说,你他妈的真是一个才女罗!” “兄弟们,你们听到了吗?今晚上我们搞的是个女秀才,这味道,一定很不错的。” 强哥的话又逗起一阵哄堂大笑,笑声中还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言语。这伙流氓不仅剥光了李娜的衣服,也剥光了她做人的尊严,正用淫秽的狞笑无情地抽打着她那赤果果的灵魂。 强哥把李娜抱在怀里尽情地揉捏一阵后又说:“兄弟们都看过你在玫瑰园的录像带,并一致认为你在那些官老爷面前跳的脱衣舞是最出色的,所以今晚上专门把你请到我们这里来,也跳个舞给哥们欣赏欣赏,可不可以?” 李娜这才发觉这伙人对她在玫瑰园的情况十分了解,就开始怀疑这些流氓是不是玫瑰园的幕后老板,市腾龙集团的董事长聂明宇叫来专门收拾她的? 如果是,那么就说明聂明宇已经发现她的行动,已经察觉出了一丝蛛丝马迹。李娜知道,表面上道貌岸然,文质彬彬的聂明宇是条最毒辣最凶残的眼镜蛇,如果真的是自己的行动被他发现了,李娜绝对没有一条生路可寻。 一想到这里,李娜就感到一般恐怖的黑雾从脚底一直漫上头顶,顿时笼罩了她的整个身心,使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脚柔手软,差点儿从强哥的腿上滚下去。 “喂,老子在问你话,你听见没有?”强哥用力地搡了一下李娜。 李娜从恐怖的眩晕中醒过来,幽幽地盯着强哥,忽然又像一个溺水者发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如果真是聂明宇派来的杀手,自己的生死大权就已经完全掌握在了这伙人手中,要想活命,就只有把这伙人买活。 用什么去买活呢?用钱,显然是不行的,李娜倾家荡产也比不上聂明宇的一根小指头。此时李娜唯一可以用作贿赂的就只有色,只有自己这具身子。 “听见了!”李娜连忙强打起精神回答。 “这就对了。”强哥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是跳舞,表演节目,多少还是要化点妆才行哟。站起来,让哥哥给你简单化点妆。” 李娜闻言从强哥身上爬起来,顺从地站在他的面前。 强哥反手从桌子上抓起一颗花生,轻轻一用力,花生的嘴尖就裂开一道小缝,再拉过李娜,把花生举到李娜的头发上,一松手,花生的小缝就夹在李娜的头发上。 强哥在李娜的头发上吊了十来颗花生,如同吊上一串串小铃铛似的,又开始用花生来夹李娜的一对丰满。 皮肤不比头发那么好夹,得先把皮子拉起来才能夹上去。头发没有感觉,不知痛痒,而皮肤是有末梢神经的,花生夹在上面针锥般地痛疼,加之花生本身的重量又产生一种下坠力,仿佛是被夹着还在往外拉一样令人苦不堪言。 李娜明白,现在哪怕是再苦再痛也要强咬牙关硬挺过去。她只有让这伙流氓尽情尽意,心满意足了,被她的色相服务所迷住,所倾倒,使他们对她产生出一种割舍不开的迷恋之情,把他们深深地迷住,保持着一种特殊的魅力,使他们对自己产生出一种久盛不衰的兴趣,她才有可能逃脱这场灭顶之灾。 用花生夹肉是个细致活,最不易掌握的是捏花生的力度。力用大了,缝开的宽,就失去弹性,夹不稳肉。力用小了,则缝隙太小,又夹不住肉。因此强哥捏的花生有一大半都报了废。工作难度如此之大,强哥还是不急不躁,耐心细致地工作着,一直干到把李娜的丰满上、肚皮上、密林上都星罗棋布地吊满了花生才停手。 化完妆,李娜被叫到屋子中央,开始跳舞。李娜在玫瑰园时也曾多次被强迫跳脱衣舞,但那都是在有灯光、有音乐伴奏的情况下进行的,现在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李娜只能胡乱地扭摆着。 “动作扭大些,唱起来。把你在玫瑰园的狂劲拿出来呀!”强哥觉得不够味,就赶驴子拉磨般地叫喊起来。 此时,李娜已打定主意一定要贿赂这伙流氓,哪里还顾得上任何羞耻,立刻端正态度,嘴里胡乱地哼着,加大了甩屁股、抖胸的幅度。 四个男人翘着腿围坐在桌子边,一边色迷迷地盯着李娜,一边饮酒佐兴。那些夹在皮肤上的花生本来就不稳当,本就摇摇欲坠,经李娜这样加大力度一扭,花生就开始往下掉落,没一会儿功夫,除头发和密林处还有几颗不屈不挠地夹在上面外,其余的全部掉了下来。 几个流氓开心得哈哈大笑。 强哥的兽欲野情被李娜彻底地激发躁动起来,英雄豪杰般地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将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搁,站起来冲着李娜勾勾指头。 李娜不敢怠慢,连忙走到强哥面前。 “帮我把衣服脱了!”强哥派头十足地下达命令。 李娜雷厉风行,立刻就动手为强哥宽衣解带,从上至下脱起来,很快也把强哥脱了个赤条条一丝不挂。 强哥重新坐下,一手将李娜紧紧搂在怀里,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她问:“你刚才从国际大酒店出来,是不是在那里陪过人?” 李娜慌乱地点了点头。 强哥闻言把李娜重重地往外一推,说道:“去打盆水来给老子洗干净再来!” “我在酒店的房间里已经洗过了。”李娜连忙声明。 “真的?” “嗯。” “这还差不多!”强哥再次把李娜拉回怀抱,先含住李娜的丰满胡乱地吸吮了一阵,才把她按在跟前跪着,把两腿毛茸茸的大腿搁在了李娜的肩膀上。 -- 第叁章:委曲求全 李娜的肩头圆滑斜窄,有点搁不稳强哥的大腿,李娜只有加上两只手,把那两条黑乎乎的大腿扛在肩上,然后伸长脖子,嘴巴努力地向着强哥的“小弟”凑拢去。 这四个男人,都是偷香窃玉的老手,床上运动的专家,搞女人时不急不躁,心平气和,翻来覆去地颠鸾倒凤,差不多把各种凡是能做出来的动作都做完了,才肯把那一发子弹打了出来。 每搞完一个,李娜就要当着几个男人的面自己去打一盆清水把下身冲洗干净,干干净净地迎接下一个男人。 为了取悦这几个男人,李娜忍辱负重,曲意奉承,使出浑身解数迎送配合,再加上一些娇呻柔吟,轻声浪语,把这几条自认为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色狼撩拨得心花怒放,魂销骨酥,忍不住连声赞叹,到底是大学生,档次就是高,搞起来比别的女人就是大不相同。 李娜好不容易才让这四个男人把欲火倾泻干净,子弹发射完毕,天色也大亮了,四条色狼也忙乎得疲惫不堪,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这间屋子里只有强哥和李娜还赤条条地躺在床上。 李娜小鸟依人般地倦着身子紧紧地依偎在强哥的怀中,像一个温顺柔弱的妻子依偎在丈夫的怀抱。强哥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对着这样一个百依百顺、玲珑剔透的玻璃美人也一时下不了决断,有点不知所措了起来。 李娜亦知道现在才是最要命的关键时刻,自己的这条命就千钧一发地维系在这位强哥手中。 “你在发抖?”强哥忽然问道。 李娜顿时吓得浑身一颤,开口道:“没……没有啊……” “你现在还想骗人?” 李娜不知强哥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更加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抑止不住内心的恐慌,两排牙齿都咯咯地打起颤来。 “强……哥。”李娜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强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李娜光滑的背脊,渐渐地陷入了一种沉思状态。这种不怀歹意的抚摸又给了李娜一线希望,紧张得快要绷断的心情又微微松弛了一些。 忽然,强哥一挺身从床上坐起,顺手把李娜也拉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你抓来吗?”强哥揪着李娜的头发问。 李娜怯生生地摇摇头。 “是腾龙集团的老板聂明宇出钱要我们捉你的,你偷了人家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是不是?” 李娜知道此时任何隐瞒和扯谎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只得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只是想拿走他们逼我接客时偷拍的那盘录像带,哪知道拿回去后才知道拿错了。” “你们接客的时候还录了像?”强哥一听这话,兴趣就上来了。 李娜点点头,说道:“我们进入玫瑰园的每一个女人都要录像,还要照相片,玫瑰园里专门秘密安装了一台彩扩机,专门冲洗这些照片用的。” “他们这样做是想用你们的照片来威胁控制你们?”强哥问道。 “这不完全是为了控制我们。”李娜摇摇头说:“要想控制我们是件非常容易的事,用不着费这么多的手脚。他们之所以要这样做主要是为了控制那些当官的。你们可能都知道,腾龙旗下的玫瑰园服务的对象主要是那些当官的,把这些官员搞女人的情形记录下来,就等于掌握到了这些人的政治生命,可以叫谁完蛋谁就完蛋,谁要是有了一点对腾龙集团不利的举动,只需要把这些照片随便拿出来让他偷偷地看一下,敢不老老实实地俯首帖耳,还敢有丝毫的不良之心?” “你偷走的这盘录像带是啥内容?” “本市几个政界要员搞女人的录像,上面也有我……” 强哥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他们要出这么高的价钱买你这条小命。” 李娜一听这话又吓得哭了起来。“强哥,请你别伤害我,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强哥,我求求你了……” 李娜跪在床上,一边哭泣着向强哥苦苦的哀求,一边不停地磕着头。强哥无动于衷地看着李娜,半天才冷酷地一笑。“我们这一行也有我们的职业道德,所谓得人钱财为人消灾,是不曾失信于雇主的。” 强哥的这几句话,如同一闷棒当头给李娜重重地劈下,打得她眼前一黑,差点昏死在强哥面前。贪生怕死是人最大的本能,求生的欲望可以使人在最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也不愿放弃最后的努力。在强烈的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李娜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一个劲地给强哥磕头,苦苦地哀号求告。 这位被称作冷血杀手的强哥,平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自信心肠是铁石做成的,不会被任何感情上的事情所动撼丝毫,今天却被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闹得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想放你一马也没那么大的能耐,你还不知道聂明宇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我斗的赢他?” 此时,李娜根本就不听强哥的了,只是不屈不挠地哭泣哀求。“强哥,你行,你有能力,你一定能够保护好我这个弱女子的。强哥,强哥,我求求你了,你就饶了我这条小命吧,我下辈子就是变牛变马也要报答强哥你的大恩大德的。强哥,强哥……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强哥……” “强哥,我知道干你们这一行的都是一些杀富济贫的好汉,都是些怜老惜幼的豪杰。强哥,难道你对我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就丝毫没有一点儿怜惜之心吗?” 强哥阴沉着一张马脸,冷冰冰地说:“你他妈的别给老子乱灌迷汤。什么好汉啦豪杰啦与我都沾不上边,老子是个只认得钱的人,谁给钱就给谁办事,你要是出得起钱,老子也一样听你使唤。” 李娜立刻抓住这句话不松手,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强哥胳膊,连声不停地求告道:“我虽然出不起他们那么多的钱,但我可以把我这个人给你。强哥,只要你肯救我,我整个人都属于强哥你的了,我一辈子都跟随着你,给你当情人,给你做佣人,做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 强哥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地将眉头一挑,“你愿意给我当一辈子的情人?陪我睡一辈子的觉?” “只要强哥肯出手相救,我决不食言。” “你可是个堂堂正正的大学生啦,肯跟着我们当一辈子的女流氓?” 李娜痛苦地摇摇头说:“我早已被聂明宇他们逼得当了卖身女,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流氓了。” 强哥冷笑两声:“现在你为了活命,说什么都愿意。等把这一关渡过了就不认人,就找机会逃之夭夭对不对?” 李娜饱含着热泪摇摇头:“我就是想跑又能跑到哪儿去呢?躲到哪里才能逃得过你们的追杀?再说,如果一旦失去了你的保护,聂明宇又能够放过我吗?” “这倒也是。”强哥自言自语地咕噜了一句。 李娜见强哥的思想有点活动了,连忙又在哀求的声音中加上几分撒娇的成分。“强哥,你看我,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算得上是上等一流的,你难道就不想要个我这样的女人在身边陪着你吗?” 李娜这番话绝非是自吹自擂,她的确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大美人,不过中国女人都比较含蓄,除了青楼女子招揽生意时会这般自我推销外,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如此这般的。 李娜已经成为一朵沦落风尘的烟花女子,加上又在为活命而竭尽全力,因此就不顾及任何了,一个劲地把自己硬往强哥的怀里塞。 “这个世上谁都知道英雄爱美女,曾经出现过多少英雄救美人的动人故事啊!强哥,你难道就不肯救救我吗?强哥,你可是一个男子汉啦,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是有责任保护弱女子的呀!” 强哥调过头,不认识地把李娜盯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真的愿意跟这我们当个女流氓?” “绝对愿意!” “你知不知道,我手下除了昨晚上那叁人以外,还有好几个兄弟,我们都发过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跟着我一个人,其他兄弟不会有意见?我们可是过的共产主义生活啊!” 李娜垂下头,停了一下,又很快抬起头,十分肯定地回答:“只要强哥说话,你让我去陪谁我就去陪谁。我可以做你们的公共情人……” 李娜到底还是没能完全丢掉羞耻感,话没说完就难为情地低下头。强哥嘴角一现即逝地出现了一丝笑意。“这件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得兄弟们商量一下,来个民主表决才行。” 说着,强哥身子往后一仰,重新躺在床上张开四肢摆出一个大字。“漂亮的女人我也玩过不少,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大学生。怎么样,大学生,哥哥又想过早瘾了,也是考验你这个公共情人够不够格的时候了。” 这么长的时间,李娜才第一次勉强绽开出一个笑脸。为了活命,李娜把一切都豁出去了。见强哥又对她来了劲,就明白这正是巴结奉承的最好时机,立刻打起精神跪在强哥的脚下,双手捉住他那又开始膨胀壮大,蠢蠢欲动的“小弟”搓揉舔咂起来。 没一会儿,强哥的情绪开始嚣张浮躁,平静不住挺身坐起,双手伸到李娜身子底下,紧紧地抓住她的两只雪白的丰盈。 经过一夜的折腾,李娜的全身肌肉没有一处没受到摧残,没有一处不疼痛难当,而两只丰盈又是男人们进攻的重点,是重灾区,本来就痛得不堪忍受,再被强哥这样不顾死活地揪住,痛得李娜眼泪直流,冷汗直冒。 然而,李娜还是硬挺着没叫一声痛,甚至连倒吸一口冷气的情况都没发生,如同没事一般地全力以赴,一门心思扑在强哥的“小弟”上。 -- 第四章:腾龙集团 很快,强哥体内的野性欲火彻底被撩拨煽动了起来,下头的那位红头小和尚拔地而起,雄纠纠气昂昂地巍然屹立在李娜的面前,张牙舞爪像只好斗的小公鸡。 李娜抓住时机,不等强哥发话,就积极主动地爬起来,跨在他的身上,对准小和尚一屁股坐下去,让小和尚如同一把尖刀似的戳进自己的身体。 强哥惬意地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仰视着李娜,如同一个挑剔的顾主故意考察对方服务质量一般。像这种“观音坐莲台”的方式,主要的工作量是由女人来完成,而男人则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可以躺在床上尽情地欣赏女人,欣赏女人的漂亮和美丽,欣赏女人的张扬和疯狂。 为了表示自己的十二分诚意,为了让强哥真正品尝到自己床上功夫的魅力,使之在尽量短的时间内完成从欣赏到喜欢,从喜欢到拥有,从拥有到保护的叁级飞越。李娜坐进去后动作即疯狂又准确,她借助席梦思的弹性,使自己的身子有节奏地在强哥的身上起伏跳动,故意把胸前那一对又白又圆的丰盈抖得像要飞起来一样,使强哥情不自禁地举起双手,再度捉住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仿佛怕它真会纵翅飞掉似的。 李娜表面上看去的确是完全进入了角色,全身心都彻底陶醉在了这场轰轰烈烈的造爱运动之中,尽情在抽戳坐压,加之不堪入耳的秽声浪语,的确热火朝天。但实际上她的内心冷静的很,身上所有的神经感官都调动了起来,用以感受和观察强哥的情绪。 渐渐地,李娜感到强哥那慵懒松弛的身子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一脸潮红,呼吸急促,自己开始用劲,而且戳入她身子里的小和尚也坚挺如钢了,便知火候已到,就骤然刹车,所有的动作都嘎然而止,无力地俯下身子,扬起红红的樱唇,在强哥的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贴着他的耳朵,用一种腻得快要溶化的声音说道:“强哥,你真厉害。我想要你多陪我耍一会儿!” 能将时间尽量延长推迟,差不多是每个男人都巴不得的事情,却又是很难达到的,强哥没想到这个李娜,不仅色美貌艳,技艺精湛,而且还是如此善解人意,确乎大大地超出了强哥的想象,也是他从来都没有碰见过的。 这是一次令人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美妙体验,有了这一次,强哥才发觉,他以前经历过那么多的女人一下子黯然失色,不值一谈了,他暗暗地感谢上帝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使他得到了一个叫李娜的女人,才使他真正品尝到了什么是女人,什么是爱。 但这一切,都没在他的脸上有丝毫的流露,他仍然如同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一副见惯不惊的老练与沉着。 李娜知道,像强哥这种人上过的女人起码要用火车皮装,一般的手段很难搏得他们的彻底欢心的,要想使他们甘愿冒天大的风险也要得到她,必须还要下一番大功夫才行。 李娜歇了一会儿,等强哥重新放松后又开始了行动。刚开始时,李娜的动作和风细雨的,她趴在强哥的身上,不停地用嘴吻他的脸,用舌头舔他的脸,同时将那对下坠的丰盈在强哥身上拂来扫去,尽量撩拨刺激他的情绪。 随着强哥情绪的亢奋高昂,李娜也慢慢加大了动作的力度,最后又疯狂地坐直身子,嘴里嗷嗷地狂叫着,飞快地往下一阵乱坐。坐得强哥也忍不住呻吟起来,开始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就在强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李娜的疯狂再度骤然中断,李娜像自己喷射了爱液一样脱虚般娇哼一声,身子一软趴在强哥身上,不胜娇柔地呻吟着。 可是,等到强哥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下来,看上去已疲惫到了极点的李娜忽然又精神抖擞起来,又发起了新一轮的冲锋。这一场反反复复的厮缠较量一直延续了一个多钟头,最后还是强哥定力道行不够,按捺不住一下翻身过去把李娜压在下面,一阵狂风骤雨般地横冲直撞,生生地把堵塞在体内的那一发炮弹发射出来才结束了这场无休止的拉锯战。 李娜静静地躺在强哥身边,等到他把气歇缓和过来后才柔和娇态地问:“强哥,我的服务还行吗?” “还行。”强哥到了此时也不得不由衷的承认。 “那强哥你就放过我,让我一辈子都陪伴你吧……” 强哥的脸顿时又阴沉了下来,他圆睁着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天花板,始终没有再吭一声…… 腾龙集团是S市最大的名营企业,老板聂明宇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与所有事业有成的男人一样,他的身子也开始微微的发福,肚皮微微凸起,脸上肌肉松弛下坠,整个一个资本家的标准形象。 然而,如果你以外表取人,就此认定聂明宇是个只知享乐、胸无城府的平庸之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只河马一样的躯壳里面包藏着一颗饿狼般的本性,一旦认准目标要向猎物发起攻击时,他的动作比山鹰还要敏捷和凶狠。 此时,聂明宇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那张宽大的写字台后面,确乎像一尊普结善缘的佛陀,傻傻的,憨憨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找不到事做的无聊和无奈。 郑晓涛没有敲门也没有任何示意便径直推门走进来,聂明宇如同从沉思中惊醒一样身子轻轻一震,连忙挺直腰打起精神。 整个腾龙集团,没有人敢这样不先敲门就径直进入他的办公室。甚至在整个S市都没有人敢这样。除了眼前的这位,聂明宇最大的心腹、师爷郑晓涛可以。 郑晓涛外表给人一种斯斯文文的奶牛小生的形象,像那种电视台里的男播音员的气质和风度,是可以令一部分女人望而生畏,又可以令一部分女人一见钟情的那种男人。 郑晓涛一直走到聂明宇的身边,才俯下身子贴着聂明宇的耳朵说道:“他们来了,东西也拿到了。” 聂明宇眉头微微一挑,侧仰起脸傻乎乎地望着郑晓涛问:“东西你见到了?” 郑晓涛肯定地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把他们带进来。” 郑晓涛退出后,聂明宇伸出那肥胖的手指轻轻按了一下秘密呼唤键钮,办公室旁边一道不太能引起注意的小门打开了,两名穿着长裙的少女从里面姗姗地走了出来。 两名少女都可以称得上是绝代佳丽,年龄都在二十上下,长红小白的俊俏脸蛋上还保存着几分孩童的单纯和幼稚。一米七左右的高挑个头,黑绸缎一般的披肩长发,亭亭玉立在聂明宇面前,具有一种模特儿的高贵气质。 聂明宇有点吃力地抬起头把两位少女打量一会才漠然地说道:“任务都明确了?” 两名少女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先后冲着聂明宇肯定地点点头。 “你们两个都是我玫瑰园内的当红头牌,这任务对你们来说很简单。事情完成后,你们的报酬我也会马上付给你们,但如果没能使我和我的客人满意的话,你们两个也就不要再回玫瑰园了,去我旗下的宾馆接散客算了!” 两名少女闻言,身子不由微微一颤。“嗯!”两人都轻轻地哼了一声。 “明白了就行,现在客人已经到了,你们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廉耻全抛的职业风尘女子,丝毫没有扭捏作态、拖泥带水之嫌,立刻就动手脱身上的衣服。两人的长裙里面都是空空如也,内衣内裤什么都没有,一眨眼功夫就扒了个精光,一丝不挂地全裸在聂明宇的面前。 春色尽展,纤毫毕露的少女比穿着衣服时不知又美艳靓丽了多少倍。俊俏生动的脸蛋,窈窕婀娜的体态,凸凹有致的曲线,以最佳的黄金组合构建成两具美轮美奂的女性胴体。 该瘦的地方瘦,天鹅般秀丽的脖子,楚楚不盈握的腰肢;该肥的地方丰满,挺拔硕大的雪峰,浑圆结实的臀部;该化妆的部位都恰到好处地装饰过,两弯浓烟带雨的柳叶眉,一朵鲜红欲滴的樱桃嘴,嫩姜似的脚趾上点着十颗相思豆一般的红趾甲。 那两条上粗下秀,修长性感的双腿,那丰满肥厚的雪峰上两粒小巧如豆的葡萄,无不闪耀着沁人心脾、迷人眼眸、动人心弦的青春光辉。既保持着青春少女的如水清纯,又灿烂出风尘烟花的妖冶风骚。 年轻漂亮的女人在男人心目中是世界上最美最迷人的物象,而赤身裸露的美丽少女对于男人来说,更具有如一首意境深远音色优美的小诗,有如一杯醇香甘甜余味延绵的酒,令人百品不厌,令人回味无穷。竟让已把这两女玩过多次的聂明宇也看得一阵阵心神荡漾,有点意乱情迷了。 聂明宇努力睁大眼睛把两人观赏了一会,想了想说道:“这样脱得光溜溜的一根纱都不沾,是不是太露了点,不含蓄!”这话像是在问两女,又像是自言自语。 两位少女面面相觑,竟然一时不知所措。 聂明宇又摇头晃脑,左看右瞧,装神弄鬼地搞了好一会才说:“下面就让它这样算了,上面还是应该穿点东西好一点,拿两件衬衣穿起看一看。” 两位少女不敢怠慢,连忙又找来两件衬衣套在身上。衬衣的长度刚刚遮住下身女人最隐秘的部位,只要稍稍一举手投足,侧身转体就会把这个地方展现出来。 本来这种半遮半掩、欲盖弥彰、平时看见,偶尔露峥嵘是最好不过的,说暴露,暴露得够大胆的了,说含蓄,也含蓄的够水平的,但聂明宇还是觉得不太理想,不太够味。 聂明宇有个最大的嗜好就是追求完美,即使这样一个机会他也要搞的尽善尽美。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聂明宇又让两女将衬衣扣子全解开,敞开胸怀,把正面部位忽隐忽现地展现出来。 -- 第五章:一对耳朵 十分钟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聂明宇想再折腾也没有时间,只得草草收场,说这样就可以了。聂明宇起身离开座位,走到左边的一张沙发上坐下,两只脚搁在前面的茶几上。 两位小姐也各就各位,一位站在他身后,抬起两条雪藕般的玉臂,翘起兰花指在聂明宇的肩背上做按摩,另一位半跪在他的脚前,挥起两只小粉拳为他捶腿。他自己则惬意地眯着眼睛,一副享不完福的样子。 郑晓涛在十分钟之后准时领着强哥和络腮胡走进聂明宇的办公室。 郑晓涛走到聂明宇跟前,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叫声:“聂总。”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聂明宇陶醉的太深,竟然没把他喊醒。倒是两位小姐停止了动作,满面羞愧,万分尴尬地盯盯这个看看那个,不知该如何是好。 郑晓涛见状,又稍微加大幅度再叫了一声。 聂明宇身子被叫得骤然一震,才睁开眼睛,半迷半糊地盯着郑晓涛。 “强哥他们来了!” 聂明宇一听这话才彻底清醒过来似的,一挺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在哪里,快请他们进来。” 强哥面带微笑地看着聂明宇说道:“不用请了,我们已经进来了!” 聂明宇已经看见强哥,顿时一脸笑得稀烂,连忙站起来迎上去双手一边握一个,一个劲地点头笑道:“不晓得你们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强哥笑着说道:“聂总说的哪里话,倒是我们兄弟俩冒闯香闺,打断美梦,还得请聂总恕罪才是呀!”说着,强哥瞅了那边两位半裸的美人一眼。 两位小姐已转过身子,用四片白生生的屁股对着客人。 聂明宇也下意识地调过头来瞅了两位小姐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摇摇头:“惭愧,惭愧!让你们见笑了!” 聂明宇请强哥他们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有点尴尬地搓着手说:“让你们看到了我的私生活,真让人不好意思!” “自古英雄爱美人,美人爱英雄,这样子才显得出聂总的英雄本色呀!”强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 聂明宇一听这话顿时肃然正色说道:“强哥说这话就是在骂我了。其实,我也不想老是被人在背后骂我是个胸无大志的酒色之徒。我也想做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干一番轰轰烈烈的英雄事业。可我他妈的偏偏天生一副贱骨头,就是见不得女人,一见到这漂亮的女人周身的骨头都酥了,一晚上不搞女人心就发慌,就是想像强哥这样做一个闯荡江湖游侠四方的英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强哥说:“聂总说这话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我们如果能像聂总这样时时刻刻都有美女陪伴,哪个还愿意四处流浪闯荡江湖?” 聂明宇哈哈大笑:“想要美女哟?那还不容易?我这里别的什么好东西都没有,就是不缺美人儿,你看眼前这两个算不算得上是大美人儿?” 说着,聂明宇调过头叫道:“你们把脸都冲着墙壁干什么?还不好意思呀?转过来,强哥他们又不是外人。” 两位小姐慢慢地转过身子,将正面对着强哥他们。两人的衬衣都一颗没扣,胸脯敞开着,整个身子都毫不设防地暴露在外面。 强哥对着两具妖冶艳丽的身体,只是淡淡一笑。络腮胡却道行定力不足,禁不住馋样大露,顿时被勾住了魂魄。又想抗拒诱惑把目光调开,又按捺不住要顶回去,目光就像老鼠一般不停地游离闪烁,让人见了就帮他感到累得慌。 聂明宇先为两位小姐一一介绍客人。“这位是强哥。” “强哥。”两位小姐恭敬地叫了一声。 “这位是……胡哥。”聂明宇根据对方一脸的络腮胡顺口胡诌。 “胡哥。”两位小姐又娇滴滴地叫了一声,把络腮胡叫得心尖尖都直发痒痒。 接下来聂明宇又把两位小姐作了介绍,一个叫阿丽,一个叫梅梅。都是在腾龙集团旗下的玫瑰园里面表演的时装模特儿。 双方介绍完了后,阿丽就拿起一包香烟过去,先抽出一支双手递给强哥。“强哥,请抽烟。” 阿丽弯着腰,头与强哥的头挨得很近,使强哥感觉到她说话时从嘴里呼出来的阵阵热气。眼前晃动着的那对胀鼓鼓的玉兔如同瓜棚上吊着的瓜儿似的,沉甸甸的随时都有掉下来砸伤人的危险。 阿丽在前面敬烟,梅梅跟在后面用打火机为他们点火。点火同样要俯下身子,同样要把脸和脸挨得很近,同样要把那对大白兔在男人眼前晃来晃去。 梅梅的玉兔似乎比阿丽还要丰满沉重一些,悬吊在络腮胡的眼前,竟使他英雄气短,她几下都没能把烟点着。敬完烟,献上茶,两位小姐就一边一个挨着强哥和络腮胡坐下。阿丽挨着强哥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手伸出去扶着沙发的靠背,使自己胸前的一对大白兔的位置正好与强哥的头拉平,只要强哥稍稍动一调头一张嘴,就可以吮住她胸前丰满上那颗鲜红欲滴的果粒。 梅梅已经看出络腮胡是条色中饿鬼,因此就干脆一步到位,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抓起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一对丰盈上搓揉起来。 络腮胡还怯生生地瞅了强哥一眼,见强哥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现,也就放开手脚过把手瘾解解馋再说。 强哥伸出手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说道:“聂总如此盛情招待,实在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小意思,不成敬意!”聂明宇微笑着说道:“你们帮了我那么大个忙,难道我连两个女人都送不起吗?” “我们可没聂总那么好的命,整天醉卧在百花丛中,生就了一辈子都要劳累奔波,所以,我们还是先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结了再说吧!” 聂明宇指点着强哥笑道:“你这人啦,还是那么个急性子,这样的美人儿还不能让你分心?也好,既然你都发话了,那我们就先把生意了结了再玩吧。” 强哥用肘拐将络腮胡轻轻地碰了碰。 络腮胡这时已经把手从梅梅的丰盈下滑到两腿之间那块黑草地,被强哥撞了一下才回过神,恋恋不舍地推开梅梅,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红布包,打开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接着又拿出一盘录像带放在旁边。 “这是什么?”梅梅盯着那打开的红布包奇怪地问。 “耳朵!”络腮胡坐回去,重新把梅梅搂在怀里说:“是两只人耳朵!” “啊……”梅梅猝不及防,被吓得一声惊叫。 阿丽也吓得惊叫起来,身子一软,滚下扶手,跃进强哥怀中。 那块红布中间,并排放着一对耳朵。耳朵上没有丝毫血迹,如同经过认真清洗似的,黄亮亮的如同两块半透明的琥珀。 一直站在聂明宇身后的郑晓涛走上前去,先把录像带拿起来看了看,转身递给聂明宇,聂明宇接过去看都没看就搁在面前的茶几上。 接着,郑晓涛又回去拿起一只耳朵,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返过来递给聂明宇。聂明宇身子一缩,脸上露出一丝厌恶地说道:“这带血的东西,就别给我了,你看了就是。” 郑晓涛说:“这确实是人的耳朵,但却无法证明是从我们指定的人身上割下来的!”说着,郑晓涛将那只耳朵放回红布上。 强哥盯着郑晓涛冷冷地说:“这表记虽然是人死后才割下的,那是血液已全部聚集在了心脏,但耳朵里还残存了很少一些血浆,虽然少,做个血型化验还是绰绰有余的。” “强哥应该知道我们是太可能拿着一只耳朵去找医疗部门化验的!” “那是你们的事。”强哥一下挡回去。“你当时只说要表记,没有让我们还要提供验明正身的材料。” 郑晓涛毫不退让:“按你们这行的规矩,留表记应该是最有特点,最能证明对象身份的部位。” “你他妈的还讲不讲理?”络腮胡气鼓鼓地把怀中的梅梅往外一推。“要留哪里应该是你们提出来,没说,我们就只能按我们的规矩来办!” “我们认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耳朵是最能证明身份的表记。”强哥也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在说些什么呀!”这是聂明宇也叫起来,莫名其妙地盯盯这个看看那个。“我咋个越听越糊涂了。” “是这样的。”郑晓涛恭敬地解释道:“当初我跟他们交涉时曾提出过,应该拿个证明回来。用他们的行话说就叫表记。就是从对象身上割点东西下来。” “我知道了。只要是为了口说无凭对不对?”聂明宇点点头说:“他们不是把耳朵割下来了嘛!” “可是,这对耳朵却无法证明就是我们指定人的呀!” “可你也没办法证明它们就不是从指定人身上割下来的呀!”聂明宇无意中在帮着强哥他们说了。 “聂总你看。”郑晓涛再次拿起一只耳朵递到聂明宇面前。“我们所指定的对象,是个长期戴着纯金大耳环的,耳朵早就应该拉得有点变形,而且,耳环孔也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大。” 聂明宇把身子向后仰了仰,板起面孔对郑晓涛说:“你说这话就外行了,女人的再生能力是惊人的,有许多人哪怕是戴了几十年的耳环,只要有一晚上没戴,耳朵上的肉都会长拢去,第二天起来就再也找不到眼眼在哪里了。你不是说她是个戴纯金大耳环的吗?强哥虽然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但总不至于还把那东西留在她身上吧?再说,那么漂亮迷人的小姐,强哥和他的兄弟们不好好玩一玩也太暴殄天物了。取下耳环,再玩个一两天,加上人死后肌肉收缩,能够还有这么个小眼眼也就很不容易了。强哥,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强哥仍然不卑不亢地淡淡一笑:“聂总,你这是在为我们当辩护律师了!” -- 第六章:旖旎的手段 “我这也是实事求是嘛!”聂明宇笑着说道:“我们就是相信强哥的为人才请强哥帮忙的,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既然相信强哥,就没有理由再怀疑嘛。再说事情都完成了,我们再来横挑鼻子竖瞪眼的,知道的说我们小家子气,不知道的还认为我们付不起钱想赖账呢,以后还有谁敢和我们再打交道?” 聂明宇这番话说得强哥也禁不住有几分肃然起敬了,连忙双拳一抱,冲着聂明宇拱拱手说:“聂总如此深明大义,实在是令人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聂明宇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聂总……”郑晓涛有点不满地轻叫一声。 聂明宇调过头望着郑晓涛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说道:“好了,别再说了。我自有分寸!这里没你的事了,顺便把这东西带出去扔掉,看着就让人恶心。” 郑晓涛被聂明宇训得脸皮红一阵白一阵,默默地用红布把那两只耳朵裹起来,捏在手中退出办公室。 聂明宇一直盯着郑晓涛出去后才冲着强哥笑了笑说:“晓涛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太较真了。” “郑先生的小心是对的,这点我们完全能够理解。”强哥宽宏大量地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件事情了。”聂明宇摆摆手叫道:“这两只耳朵可把我们的两位小姐吓得花容失色了。你看,梅梅吓得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敢动一下。” 梅梅自从被络腮胡推开后一直十分无奈地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手脚都找不到地方收拾。现在听聂明宇如此说,才像找到楼梯,将身子一软,重新倒在络腮胡的怀中,装模作样地说:“唉哟,吓死我了,胡哥,你摸,我现在都还心跳得不得了,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说着,梅梅又抓起络腮胡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的那对丰盈之上。 看见梅梅的即兴表演,阿丽也不示弱,也把身子倒向强哥,一对波涛汹涌的大丰盈直接塞到强哥的脸颊上。“这是谁的耳朵?差点把人家都吓死了。” 聂明宇感慨万分地长叹一声:“是一个同你们一样年轻漂亮的小姐,不光是模样生的俊俏,素质也不错,大学毕业生嘛。哎,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不晓得为什么一时糊涂,干了一件天大的蠢事,危及到了好几个客人的安全。” “你们都知道的,我这里的客人都是好惹的吗?谁不知道在我们腾龙旗下的玫瑰园,百万家产的还属于扶贫的对象,地师厅局级干部算是最小的芝麻官,在这里面,你们随便得罪一个小么也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其实我根本不想要她的命,是客人们不答应,我只不过是一个为客人出头露面的替罪羊而已。”聂明宇这番话是说给两位小姐听的,也是在告诉强哥他们。 强哥似乎对聂明宇的话不感任何兴趣,冷静地说:“聂总替谁办事我们并不知道,但我们是替聂总办事的,现在我们已经把货交了,也请聂总把货款付给我们,我们也好就此告辞,不再打扰了。” “货款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给你们。”聂明宇拿起那盘录像带站起来说:“不过,什么告辞的话就别说了,今天你们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走的,得在这里痛痛快快玩一个晚上再说。”说罢,聂明宇也不管强哥他们作何反应,便径直过去推开旁边那道小门走了进去。 聂明宇一走,梅梅就抢先在络腮胡身上发娇放电撒起嗲来。这边阿丽也一边用胸部在强哥的脸色扫来拂去,一边软语柔和地说:“别走嘛强哥,今晚上我们到玫瑰园去好好玩一晚上,我一定会叫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面对着两位半裸的美人大肆进攻,络腮胡首先就招架不住了,让梅梅一只小巧玲珑的玉掌伸进了裤裆,捉住了里面的“烧火棍”。 强哥的定力高一点,但也开始有点意乱情迷把持不住,最后终于伸出嘴一下含住阿丽的玉珠。 聂明宇仿佛是有意放手让两位小姐施展手段似的,进去后起码搞了十几分钟才提了一个男士小皮箱出来。 强哥见聂明宇出来就立即推开阿丽坐正身子,络腮胡则被梅梅搞得昏头转向魂飞魄散,挣扎不起了。 聂明宇对梅梅与络腮胡的丑态视而不见,走上前来把小皮箱放在强哥面前,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十摞百元大钞。 “这是十万元整,你们清点一下。”聂明宇站在一旁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你好好看一下,现在的假钞很多,许多跟真的一模一样,连专家都分辨不出来,所以我专门让他们从银行里取出使用过的旧钞,保险一些。” 强哥随手拿起一扎愣着看了看,放回去关上箱子,站起来说:“现在没事了,我们就此告辞!” “你说什么呀,坐下坐下。”聂明宇双手搀住强哥的肩头把他按回沙发,“我说过的,今天我要好好招待你们一次,如果强哥硬是不肯赏脸的话,那就是太看不起我聂某人了。” 阿丽也一下滚进强哥的怀里,苦苦相求,揪住强哥不肯放手。说那玫瑰园是聂总名下腾龙集团的一个分支机构,就在风景优美的山上,里面的设施比五星级宾馆还有高出一个档次,是整个市乃至全省最高档次的休闲胜地。不去玩一次简直是白在这世界上来了一回。 强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络腮胡,见他死死地抱着梅梅不肯松手,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强哥知道,干他们这种行当的,是一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的营生,随时都有被抓被杀的危险,所以平时只要有一点享乐的机会都绝不会轻易放过,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与非,是他们这种人最真实的心态。强哥虽然不想在留在这里与聂明宇纠缠,但一见络腮胡这副馋样,又的确不忍心就这样把他生拉活扯地弄走,因此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留下来。 两位小姐一听这话都欢呼雀跃起来,因为只有留住了客人她们才会得到那笔可观的劳务费。 聂明宇看看表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上山去。” 强哥把阿丽的屁股一拍,说道:“起来,把衣服穿好。” 阿丽这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拾起裙子笼在身上。 聂明宇对强哥说:“我这里面的小姐一般都不许穿内衣和内裤,目的是不让她们受到任何的束缚,给她们营造一个充分的宽松环境。” 阿丽将裙子穿好了,衣服也扣整齐了,络腮胡和梅梅还在沙发上搂成一团不肯松手。 “起来走了,还有这么大一晚上,怕没有你们亲热的?”强哥心头有些不满,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络腮胡望着强哥,脸红脖子粗的,眼中流露出一种畏缩和尴尬,身子却不肯动弹一下。 “你到底怎么了?”强哥俯下身子奇怪地问。 络腮胡一脸红成了猪肝色,仍然紧紧地闭着嘴巴不吭声。 “他到底怎么了?”强哥把目光调向那放荡不羁的梅梅。梅梅忽然发出一阵咯咯的浪笑。 “强哥在问你话呢,笑什么?”聂明宇不满地喝斥起来。 梅梅这才收敛下来,调皮地说:“我这胡子哥哥的小弟弟硬得像要爆炸了一样,哪里还挺得直腰杆站得起来哟。 强哥、阿丽和聂明宇一听这话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聂明宇笑过以后又冲着梅梅把两眼一瞪。“你既然知道他的小弟弟饿得发硬,想要吃东西了,为啥子你还不喂他?” “这么点时间都忍不住了?”强哥盯着络腮胡没好气地喝道:“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来这里丢人现眼!”无论是强哥还是络腮胡都没想到,梅梅在端茶过来前曾在络腮胡的杯子里做过手脚,偷偷放了点催情药在里面。 这种一个人用药一个人不用的手法十分高明,它只把目标对准定力较低的络腮胡,所以很难引起人的怀疑,而且,只要留下了络腮胡,也就等于把两个人都留住了。 络腮胡着了道,还不知原因,真以为是自己面对香风毒雾不能坚定立场,既羞愧难当又无可奈何,只能红着脸,低着头,闭着嘴,搂住梅梅装聋作哑。 强哥见状也没办法,只得叫梅梅把他带到上面随便找个房间把这一枪打了。 “哎,也不用那么麻烦,就在这里解决不就得了。” “就在这里?”强哥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里可是你的办公室呀,就不忌讳一下?” “有什么可忌讳的?我从来都不相信那一套。”聂明宇大大咧咧地将手一挥,“我自己就常在这里玩嘛。还从来没有因此触了什么霉头,败了什么运气的。别害怕,没什么,你们只管在这里搞,杀他个天翻地覆都可以,我们叁个在这里给你们当裁判,看你们两个到底哪个狠些,哪个把哪个打趴下。” “怎么?我们还要守在这里观看演出?”强哥用笑容掩盖着惊奇。 “看一下又有什么?在我这里,就是上面来的朋友搞女人,你我都可以免费参观。” 强哥知道聂明宇这话不是吹牛,不然,那些官员们搞女人时的录像带和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 第七章:玫瑰园参观 “现场参观与对着电视机看图像总还是有区别的嘛。”强哥本来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大流氓,这时他故意要在聂明宇面前作秀,看他还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果然,聂明宇把眼睛一瞪。“我说强哥你还是个江湖人物,怎么在这个问题上还赶不上那些当官的思想解放?就是那些人前人后都道貌岸然的厅长局长、书记主任,到了我这里,也敢一群男人和一群女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搞呢!” 强哥这才点点头。“好吧,既然聂总都发话了,你们就在这里把事情办了嘛!” 络腮胡盼望的就是强哥这句话,强哥的点头肯首对于络腮胡来说如同大赦令一般,连忙推开梅梅跳起来就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梅梅也伸出手来帮助他,他站在地上解上衣扣子,梅梅就蹲在他们脚下帮他脱裤子,没有几个叁下五除二,络腮胡就像一只拔毛的公鸡,身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了。 此时,络腮胡已被欲火烧得死去活来,哪里还顾得上许多,立刻饿虎扑食般地扑过去,把梅梅按在沙发上,没有丝毫的过渡动作,就直冲冲恶狠狠地入了进去,一阵暴风骤雨般地狂轰乱炸,搞得久经沙场的梅梅小姐都感到招架不起,禁不住哇哇地大呼小叫起来。 聂明宇拉着强哥搂着阿丽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幕好戏,开始时强哥还把持得住,不动声色。但看着看着就开始心神荡漾起来,浑身热血沸腾,心速暴增,脉管喷张,呼吸粗重,有点坐不住了。 阿丽也被这场香艳至极的场面搞得心猿意马,神思恍惚,春心大发,亦开始在强哥的身上摸捏起来,并娇声呢喃道:“强哥,我也想要……“ 阿丽的声音反而使强哥冷静下来,他轻轻地抚摸着阿丽的酥胸,敷衍地说:“别着急,我既然答应了你要留下来,还怕没有时间玩吗?” 阿丽见梅梅已经占了先机,自己哪里肯落后?便不顾一切地把手伸过去,要去捉强哥的小弟。 强哥毫不留情地一下打开阿丽的手,说道:“规矩点,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阿丽见强哥不是在开玩笑,连忙把手缩回去,嘴里还是不满地咕噜道:“现在来了晚上还不是可以再来。” 强哥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干他们这种营生的人,随时随地都必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即使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他虽然看不出聂明宇对他有什么歹意,但他认为现在不是搞女人的时候,就不应该乱搞,尽管他体内的欲火也被煽动得熊熊燃烧,如火似荼,焚心灼肺,难以忍受。他还是强咬着牙关硬坚持着,眼睁睁地看着络腮胡把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动作片表演结束。 磨基山坐落在Y市南郊五公里的地方,一山拔地而起,横空出世,气势磅礴,四周群山环绕,秀丽飘渺,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座被人遗弃了的巨大磨盘。 磨基山自古都是Y市有名的旅游休闲胜地,人文景观都十分的丰富。不久前,聂明宇投巨资在半山腰,两峰之间的空地上征了两百多亩地,大兴土木,修建了一座“玫瑰园”。 玫瑰园外面依势设篱笆为墙,主要材料为骆驼刺,这种灌木盘根错节,叶小枝硬,上面长满寸许长如铁钉般的硬刺,人畜莫近,刀斧难斫,表面上看不起眼,实际上比砖砌石垒的院墙还要坚固,还要难以逾越。 玫瑰园的大门是一座竹木搭成的牌楼,既保存着一种原始天然的淳朴,又不失匠心独运的精巧。 进了牌楼约一箭之地,就是一座七层楼房,朱红粉墙,黄色的琉璃瓦,飞檐翘角,画梁彩栋,古色古香,俨然一座大观园的省亲别墅。 这就是玫瑰园的主楼。楼前有一座雕龙画凤的门厅,小车可以直接驶到门厅里停在大门前。门厅前长年累月不论刮风下雨都亭亭玉立着数位身材高挑,长相端庄的旗袍礼仪小姐,小车来了就为客人拉开车门,玉掌盖顶迎接客人下车,见到步行的客人就鞠躬微笑,鹦鹉般地说着那些千篇一律的文明礼貌用语。 聂明宇陪着强哥他们乘坐两辆奔驰轿车上山。沿着弯急坡陡的盘山公路开了近半个钟头才抵达玫瑰园。两辆轿车先后在门厅里停住,两位礼仪小姐抢步过来为他们打开车门。 这时,早已得到消息的专门负责玫瑰园的副总聂长运满面春风地迎出来,在聂明宇的介绍下彼此握手寒暄一阵,被邀进大门。 大门是由两扇巨大的玻璃钢制成由身影自动控制的。人到了离门一米远近时自动打开,人进去后再自动关闭,不用人力推拉操纵。 进了大门就是一个金碧辉煌、穷奢极侈的豪华大厅。仿西欧古典式装修,高大雄壮的玻璃彩绘穹顶,带着一种教堂般的宏伟与庄严。大厅四周各自排列着四根粗大的罗马柱,天花板和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排列着许多西洋式的浮雕。 大厅的地板上铺着猩红色的波斯地毯,正中央耸立着一尊丘比特的白石膏雕像,连像带座5米左右,这位长着双翅光着屁股的小男孩一手握弓,一手拔箭,好像随时都准备着一箭向大门那边进来的人射去。 大厅的左边,是开放式的酒吧和咖啡廊,有几个男女坐在沙发上饮茶闲谈,右边楼梯的前面是总服务台,叁位穿着白衬衣红色超短裙的吧台小姐正背着手规规矩矩地站有吧台后面。 强哥他们是老板请来的客人,用不着到总台去登记要钥匙,但强哥还是走到台前,把手中的皮箱往台上一搁。“给我把箱子锁进保险柜。” 吧台小姐见是同老板一起来的贵客,不敢怠慢,连忙接过箱子提到后面的保管室。聂明宇站在吧台前,例行公事般地问聂长运,今天上面住了多少客人。 “大概有五六十个吧!”聂长运回答。 “那还不错。”聂明宇满意地点点头。“有些什么重要的客人没有?” 聂长运想了一会说:“没什么重要的客人,只有香港来的富商李先生和万先生。再就是省城来了位处长,一行四人,稍微可以算有点重要的,其余的都是本市的科处级干部,最大也不过是个正处级。” 聂明宇思索了一会说:“省城来的什么处长就算了,这种官职在省城也排不上什么号。倒是香港来的李先生和万先生我得去拜访一下,别看这两位只是普通的富商,可就是连中南海他们也是有关系,能进去的。你陪强哥他们先四处参观一下,我们晚饭时再见。” 说着,聂明宇对着强哥他们把手一拱。“二位,那我就失陪了。” “聂总有事请便吧!”强哥礼貌地说。 等聂明宇走了后,强哥又转身对聂长运说道:“您老总也请便吧,我们不是外人,有阿丽她们陪着就是了。” 聂长运沉吟片刻:“这怎么行,我大哥可是专门交代过的。”原来这个聂长运乃是聂明宇的亲弟弟。 “原来您是聂总的弟弟,刚才真是失敬了。小聂总请放心,你大哥那里我会向他解释的。”强哥笑着说道:“有您在一道,这两位小姐都缩手缩脚的大方不起来,所以想请您给一个宽松的环境。” 聂长运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这么看来我还真不该再塞在你们中间来当夹心饼干了。” 说着又把目光调向两位小姐。“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地陪着强哥他们玩痛快,不准让客人有丝毫的不高兴,听见没有?” “你就放心吧,我的小聂总。”梅梅笑着叫道:“我们又不是刚刚出来一两天的绒毛鸭子,怎么陪客人还要人来教。再说,我们早就成了好朋友了是不是?” 络腮胡没有心理准备,当梅梅突然把话头塞到他的嘴边,一时应付不及,红着脸憋了好一会才胡乱地支吾着:“是的,都是好朋友了……” 络腮胡这副窘迫相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失陪了。”聂长运礼貌地同强哥他们又握了握手才转身离去。 聂长运走了后,强哥问两位小姐现在该往哪里去? “先上楼看一看嘛。”梅梅抢着说。 阿丽今天处处都被梅梅占了先,心头老大不痛快,就故意要和梅梅对着干,将嘴巴一撅,反驳道:“房间都还没落实的,上楼去干什么?” “先上去参观啦!聂总不是交待过要到处都去看一看嘛。”梅梅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强哥早已看出两位小姐心存芥蒂,心中也觉得梅梅太张扬很了,就故意站在自己的小姐一边,想打击梅梅一下。 “楼上除了房间都还有些什么嘛?”强哥故意问。 “花样多着呢。”梅梅不知强哥何所思,又抢着说:“二楼是夜总会和歌舞厅、卡拉OK、KTV包房。叁楼是桑拿浴、美容美发、保健按摩和洗脚。” 强哥说:“夜总会和歌舞厅都还早嘛,桑拿浴也是吃了晚饭后的活动,现在我们还是到外面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好啦。” “那我们先到后面去玩玩吧,后面有游泳池、网球场、帐篷别墅。”阿丽争先恐后地介绍着。 “那就先到后面去转转嘛。”强哥果断地将手一挥,挽着阿丽就走。络腮胡唯强哥马首是瞻,梅梅势单力薄,只得随大流跟着往后走。 -- 第八章:奢侈的玫瑰园 出了大楼后门,就是一块很大的混凝土空地,四周有一些花台花圃,姹紫嫣红,五彩缤纷。空地过去,左边是一个长方形的游泳池,一群男女正在池中玩耍,搅得满池水花乱溅,涟漪激荡,娇声笑语如莺啼燕婉。 池子四周的躺椅上叁叁两两地躺着一些半裸的男女,乍一看七横八竖的没有章法,仔细一看,却都是成双成对,男人大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女的则清一色的青春靓女,都一律穿着小得不能再小的叁点式泳装,乳峰高耸,粉腿斜横,构成一道最亮丽的风景。 络腮胡眼浅皮薄,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就如同猪八戒进了盘丝洞,立刻就被那些袒胸露背、亮肚光腿的美女勾去了魂魄。目光就沾在那些女人身上拉扯不开了。 梅梅立刻发现络腮胡体内的馋虫又被逗发了,就故意将他身子重重地一撞,酸溜溜地说:“有被勾去了魂儿是不是?” 络腮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这些男人啦,都他妈的一个德行,吃着嘴里的,又盯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你现在怀里不是抱着一个嘛,眼睛还往别人身上扫,是不是嫌我了要调马换将,另外尝个新鲜?” 络腮胡的心思被戳,五大叁粗的男人被说得面红耳赤,嘴里胡乱支吾着:“没有,我就喜欢你嘛……” “你扯谎!”梅梅一手忽然伸向络腮胡的裤裆,捏住他的小弟。“你这二哥哥又在蠢蠢欲动了。” 此时,络腮胡体内的荷尔蒙在外界的刺激下正迅速增长,小弟虽然还没挺拔坚硬,却也正在膨胀壮大,又开始有点支持不住了,就一把将梅梅搂在怀里顺口胡诌:“我这是被你逗起的,你才要对这件事负责。” 梅梅依偎在络腮胡的怀里,手还捏着他的小弟不放。“我就知道先前在沙发上你没搞舒服,所以我说先到楼上房间里去,就那个强哥太听阿丽的话,要先跑出来参什么观。不然的话,你怎么会憋得这样难受嘛。” 一番话说得络腮胡心尖尖都在发痒,更加一把将梅梅紧紧地抱在怀里。“我曰你个小妖精的,老子现在就只想一下给你弄进去!” 梅梅却十分自然平淡地回答:“想弄你就弄嘛。我不是在你面前站着的。” “大白天的,周围这么多人,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就怕你没这个胆量。” “老子本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你以为老子不敢?” “敢你就来嘛。”梅梅仍然满不在乎的样子。 梅梅这架势倒还把络腮胡闹得下不了台了。他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歹徒,但还是没有那份胆量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多的人干那种事情。 这时,强哥和阿丽走远了,见他们两个还在后面磨蹭,就招呼他们快跟上。 络腮胡趁机下台,对梅梅说:“老子现在先放过你,晚上到了床上才叫你认得我的!”说着,拉起梅梅追赶过去。 游泳池的右边,隔着一块花圃是一个网球场,四周都用铁丝网围着,一对男女正在场内挥拍击打,左奔右突玩得十分投入,旁边有几对坐在椅子上观阵,无论是在场上打球的少女还是旁边陪着男人观阵的小姐都只着叁点式泳装。 强哥指着那位打球的少女说:“打网球应该穿白色超短裙嘛,像这样叁点式加白网鞋,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阿丽说:“小姐穿什么是不由自己选择的,客人叫她穿叁点式就只能穿叁点式,叫她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就只能一丝不挂。” “还有光着身子打球的呀?”络腮胡又被这话吸引住了。 “还是第一次听说是不是?”梅梅一口抢白过去。“在这里面,只要你肯给钱,不光是可以光着身子陪你打球,还可以光着身子陪你游泳,陪你健身,还可以一天到晚光着身子陪你干任何事情。” 络腮胡下意识地四处瞧了一番:“怎么没看见一个光屁股的?” 梅梅杏眼一瞪。“想看光屁股,那还不容易?我马上给你脱了就是。” 阿丽笑着给他解释:“这里虽然有这种服务,但真正要求的人并不多,大家都还是有点脸面的人,让熟人看见多不好意思。所以,要求这种服务的大都是些外地人,不怕有人认出他们来。另外,几个人一伙高兴了,打牌或猜拳赌输了,让自己的小姐脱衣服,这倒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梅梅又说:“你们要不要这种服务嘛?要,我和阿丽马上就可以脱。反正老板说了,今天是他买单,小费都不许要你们一分的,不要白不要哟!” “好了。别开玩笑了,要脱等到晚上有你脱的,现在我们还是多看一看吧。” 梅梅调皮地冲着络腮胡做了个鬼脸。 阿丽温柔地安抚络腮胡:“想看光屁股女孩子那还不容易?等会我们就带你去看美人鱼表演。” 四人顺着一条竹木森森的水泥砌成的小道向左转过去,穿过一片乱石狰狞的假山群,来到一块绿茵茵的芳草地,草地上还稀稀疏疏地有一些垂柳和红白相映的夹竹桃,十几座各式各样的小房子星星点点散布在垂柳之间。 这些小房子样式奇形怪状,有的呈北欧式尖顶圆形,有的仿哥特式构思精巧,有点像蘑菇,有的如茅庐,有的是吊脚楼,有的是古战舰。色彩鲜艳夺目,全是大红大绿浓妆重彩,使人真的如同走进了一个童话的世界。 在这些小屋之间的空地上,还这儿那儿垒着一些烧烤用的灶。阿丽告诉大家,这些小屋看上去像儿童乐园的玩具,很小很不起眼,实际上里面除了有一间设施齐全的卧室外,还有一个可以供两人同时洗浴的卫生间,一对鸳鸯住在里面任凭玩什么花样都绰绰有余。 四人就这样边走边看,差不多走了一个钟头才把后面走了一圈,最后来到餐厅前面。餐厅很大,也很堂皇气派,一楼一底,外面贴着浅绿色瓷砖,与四周的环境十分协调。 这是饭堂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叽叽喳喳的喧哗声外面都听得见了。阿丽看了看表说:“美人鱼表演已经开始了,我们这阵进去正合适。” 络腮胡对这美人鱼表演充满了好奇,但见强哥没开腔,自己贸然询问又怕遭到梅梅的嘲笑,说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阿丽领着大家走进餐厅,里面大厅不大,也没几个食客,四人顺着大厅左边的一扇门走进去,抬头一看,连强哥也惊讶地叫了起来。 门里面的这屋子差不多有大厅的一半大,一个巨大的玻璃池差不多占了这屋子的一半。这玻璃有叁米来高,八米多长,五米多宽,里面喂养着许多海鲜,有鱼虾螃蟹,龟鳖海参,海带鳗鱼,还有几枝十分名贵的红珊瑚。里面鱼游虾戏,热闹非常,仿佛走进了一个海洋水族馆似的。 在玻璃池的旁边,一排儿站着五位年轻漂亮的少女,他们都蓄着男孩一样的短发,身上裹着红、黄、蓝、绿、白五种不同色彩的大毛巾,毛巾的宽度刚还遮住胸部到大腿根部的部位,上头下面都光溜溜的。个个脸上都挂着一种职业化的微笑,也如同一排让人参观的展览品。 阿丽给强哥他们解说,这玻璃池里面都是供应给客人餐饮的海鲜,里面的海水都是从海上运过来的,旁边那五位小姐都是为客人下水去打捞海鲜的,都是些水性极好的蛙人,其中有两名还代表省里参加过全国花样游泳比赛拿过名次的。 客人在这里可以随意指点池子中的东西,再随便指点一名小姐下水为你捕捉,然后再献到客人面前,客人当场给小费。小费有个保护价,只能多给,不能少付。小费的价格以捕捉的难易而定。最贵的如金枪鱼等,有时小姐要在里面忙一个多小时才能抓到,所以价格也最高,抓一条最低小费是五千块。 “捉一条鱼就要五千块?”络腮胡轻声地叫起来。他们有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去修理一个大活人还分不到五千块呢! 阿丽瞟了络腮胡一眼说:“这五千块还只是给小姐的小费,要吃到这条鱼还得另外付钱。” 这时梅梅拿了两份印得十分精美的价格单过来,给强哥和络腮胡一人一张。强哥接到手里一看,上面每样水产品都有捕捉价格,最高的五千,最低的捞一匹海带只要300元。 池子前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客人,不少人的手中都拿着价目表,却还没有哪一位开头点东西,大概不少人都存有这样一种心理。就是既然人家出钱点小姐他们也可以跟着过眼瘾,何必要自己花钱当冤大头呢? 四人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强哥见场面冷清,正考虑是不是点个什么来助助兴,又有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涌了进来,五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每人都挽了一位身着叁点式又蹬高跟鞋的小姐。 这里面陪伴客人的小姐大都是穿叁点式泳装的,只有少数人穿着露出肚皮的小背心和短裤,像梅梅和阿丽这样衬衫长裙的就她两人,在里面反而有点岔眉岔眼的不协调。 -- 第九章:美人鱼表演 那群人一走近,几位小姐就迫不及待地吵着要一个40多岁的胖子点海鲜。 “今天你们想吃什么?”胖子问道。 这话刚出口又引起一阵叽叽喳喳的鼓噪,这个说要吃鱼,那个叫要捉虾,有的要螃蟹,有的喊王八,七嘴八舌吵得如同麻雀闹林一般。 胖子稳在那里等她们闹过后才说:“我看今天我们还是吃鱼好了,你们知不知道什么鱼最好吃啊?” 小姐们又娇声娇气地叫开了,有的说黄鱼,有的说海蟹,有的说带鱼,有的说鲍鱼,众说纷纭,故意抢着说,又故意不说,目的就一个,要胖子自己说出来,才显得他比谁都高明,比谁都懂行。 胖子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果然顺着小姐们的路子,总结性地把手一摆。“你们都没有说对,听没听说过?一是鲳、二十鳇、叁十马家郎。要吃,我们今天就吃鲳鱼好了。” 胖子的话音一落,众人都夸张地欢呼雀跃起来,有两位小姐还跳起来在空中双掌对拍一下,以示兴高采烈。 众人欢呼过后,又哇哇叫着让他点小姐。那边等候着的五位小姐这时也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起来,个个都面带微笑,满怀希冀地望着胖子,都盼望成为被点中的幸运儿,得到那笔至少五千块的小费。 胖子走过去,目光在五人身上扫过去又扫回来,来回好几次,把那些小姐的心都吊到了半空中,最后才点了裹红毛巾和黄毛巾的小姐。 那两位被点中的小姐脸上顿时笑成两朵灿烂的玫瑰花,没点中的叁位仍保持着微笑,但笑意却有些不自然了,笑意中带着一些苦涩和黯然,笑得有点令人惨目忍睹。色情场所的竞争,一点也不亚于商场和官场。 被点中的两位小姐上前两步,先向着胖子鞠了个躬,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呼地一把解开了毛巾。 毛巾里面什么都没有,赤条条一丝不挂,那丰满挺拔的双峰,那浑圆深凹的肚脐,那光滑坦荡的下腹,那黑绒覆盖的神秘叁角区,都纤毫毕露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刹时,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像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盯着这两位裸女,仿佛全部都被这对艳体震撼了似的。 过了好大一会,人们才逐渐缓过气来,开始躁动,开始窃窃私语。虽然,这是这里面每天都有的老节目,不少人都观赏过不止一两次,但每次都会给人一种深深的震撼,只不过是被震撼的程度不同而已。 而两位小姐早已习惯了这种在众多人的面前赤身裸体,早已丢掉了作为一个人的羞愧耻辱之感,把它当成了谋生糊口的手段,当成了一份正当的工作。 两位小姐光彩夺目的身子顺着旁边的不锈钢梯子爬上去,拿起一个小网兜便一头栽进水池中。 水中的鱼虾见有人下来,立刻四处乱窜乱跑,整个水池如同开了锅一般旋转沸腾起来。 此时,那两位小姐真的变成了两尾优美动人的美人鱼了,在里面自由自在地翻滚盘旋,转体折身,做出许多平地根本无法完成的高难度动作,如同神话中的飞天一样,舞得天花乱坠,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少人竟忍不住为她们鼓起掌喝彩起来。 开初的一段时间,两条美人鱼与其说是在捕鱼,倒不如说是在表演,一直在里面折腾了十来分钟后才开始认真地追捕起鱼来。 人的水性再好,身子再灵活,在水中也赶不上鱼的动作敏捷,而且人每过分把钟还得把头浮出水面换口气,所以要想真的捕获一条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往往看着就要落网到手了,就在差之毫厘间又被它逃脱。 先头那一阵子,人们的心思主要是放在欣赏两位小姐的体态和动作上,目光主要集中在那被水影折射得变形的双峰和如同水草一般飘逸的绒毛等部位。可是,渐渐地,人们的兴趣开始转移,更多地关注着她们对鱼的追捕上了。不少人都为她们着起急来,特别是每当看着就要到手的鱼儿又骤然而逝时,许多人都跌足打掌为之遗憾惋惜。不少人甚至忘了水里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竟大声地叫喊起来,这边那边地为她们指点方向,把整个屋子都闹得乌喧喧的。 强哥看了一会,也忍不住摇摇头感叹地说:“看来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不仅要卖色相,还要卖几分力气哟!” 阿丽下意识地往强哥怀里靠了靠,带着几分委屈地低声嘀咕:“现在这世界上,除了当官之外又有哪碗饭是好吃的?” 梅梅则在旁边把嘴巴一嘟说:“今天还算她们运气好的,遇到了个大方的主儿了。平常,有人点你去采一匹海带,你还不是得脱光了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 阿丽说:“她们这点钱也的确不好挣。平常都是点的少看的多,像这么大方点鱼的客人很少,一般都是点些海带海参,螃蟹河蚌什么的,也主要是想看人家的身子。” 过了一会阿丽有说:“今天这胖子是个有良心的,他虽然是点了两条鱼,但是没点到底是要哪两条,所以只要是一条鲳鱼捞上来就可以了。如果客人指定了要哪两条的话,那就必须得把那指定的两条捞起来才算数,这难度就太大了,因为同样的鱼在水里都是一个模样,又是到处乱跑乱窜的,你在水里就很难再辨认出来客人点的到底是哪一条了。许多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捞到了一条,结果又不是的,白白忙乎了一阵,如果遇到故意刁难的客人,你明明是捞起了他指定的那一条,他偏偏说不是的,弄得你哭都哭不出眼泪来。” “我干他妈!”络腮胡忽然嘀咕了一句,也不晓得他到底在骂谁。 正说着,聂明宇走了过来,先是客气地握着强哥的手问:“怎么样,也来一两样海鲜尝尝?” 强哥已知道吃这份海鲜的分量了,虽然是聂明宇买单,不用自己掏腰包,但过于无止境地消费也显得自己太小气,真是个没开过荤的土包子。 “谢谢聂总这番美意,不过我们两个都不喜欢吃海鲜,特别是敝人,体内天生排斥异性蛋白,什么鱼虾蟹吃了就过敏。” “真的?”聂明宇努力睁大着眼睛问。 “真的。难道我还会撒谎?还会在你面前客气?”说着,强哥还亲热地拍了拍聂明宇的肩膀。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今天就放弃海味,改为吃山珍。”说着,聂明宇又亲切地把络腮胡一拍。“走,我们到上面开个包厢好好地喝几杯。” 络腮胡又抓紧时间狠狠地把在水里追鱼的美人儿盯了两眼,才恋恋不舍地跟着离开了水族馆。 聂明宇领着强哥一行来到二楼,楼门口也站着两位秀色可餐的小姐,穿着饭店特制的短袖衫和红色超短裙。倒背着手,亭亭玉立,见到客人就礼貌地鞠躬问好说欢迎。聂明宇带着一上二楼,楼上的值班经理就立刻迎上来同客人握手问好,然后领着他们走进一个装修豪华的包厢。 包厢不大,中间一张双层旋转式大圆桌,上面已摆满了杯筷碗盏、餐巾餐纸等餐具。金边吊顶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枝型水晶流苏大吊灯,四周还有几盏红绿双色的玉兰壁灯,地上铺着白底红云的大理石。 包厢的正面贴墙有一架古色古香的花案,上面放着一只白色雕花的瓷瓶,瓶中插着一束深红色的玫瑰花,花朵清一色芳苞半绽,带着一种处于般的紧凑和稳重,再配以白色的满天星,更加显示出一种大家闺秀的华丽和高贵。 玫瑰的上方墙上,挂着两幅银绸裱村的对联,取秦少游的两句诗: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一手漂亮的颜体行草,足见笔者功底不凡。 聂明宇邀强哥他们入席后,侍应小姐送来香茗。端上几样名贵的干果,有美国的腰果,泰国神秘果,哈沙克胡桃,广东龙眼。另外一位小姐用银盘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毛巾,每人一张擦擦手脸。 聂明宇率先拿起菜单双手递给强哥请他点菜。强哥看了一下,把它递回聂明宇手中。“这上面的菜,有好多我名字都没听说过,还是聂总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对自家厨师的手艺也十分了解,还是你点吧,你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聂明宇想了想说:“也好,我今天就请你们品尝几样我们这里的特色菜。” 说着他就不假思索地提起笔在菜单上随手点了几样,交给身边的侍应小姐,又贴着她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小姐认真地点点头,才转身出去。 聂明宇带头抓了几颗腰果,请大家随便选喜欢的尝尝。大家也就不再客气,各自选了自己看得来的东西吃起来。 强哥嚼了一颗腰果说:“聂总,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干我们这行的,最讲究与顾主保持距离,彼此不见面都可以,而且,只要生意一成交,以后就形同路人,见面都不认识了。像这样接受盛情招待,对我们来说还是第一次。” “而我们这一行却恰恰相反。我们就是要广结朋友,力争回头客。”说着,聂明宇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实话,我今天留下两位表示一下,主要是想与你们交个朋友,你们知道,我现在这情况,难免不经常遇到那样棘手的事情,许多时候不得不仰仗黑道上的朋友帮忙摆平。所以,我想,如果能交上几个像强哥这样的侠义朋友,有许多事情办起来就方便多了。” 强哥笑着说:“聂总也未免太过奖了。我们这种人,与侠义二字根本就不沾边,我们只不过是个生意人,谁给钱就给谁消灾。” “那是那是。”聂明宇附和着直点头。“不过,做生意也可以交朋友嘛,咱们为什么就不可以既是生意上的伙伴,又做生活中的朋友呢?” -- 第十章:戏说官商匪 “聂总说笑了,聂总何许人也,在这Y市说聂总乃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也不为过。而我们只不过是一群在刀尖上讨生活的小混混而已,岂能高攀的上。” “呐,你咋个这么说呢?”聂明宇故作生气状把脸一沉。“我们的工作性质虽然不同,但在人格上却是绝对平等的嘛,谁也不比谁高尚。从某种意义讲,我也算个江湖人呢!” 强哥苦笑一下:“话虽如此,但毕竟还是有区别的。像我们这行当,随时都有丢命掉脑袋的可能,今天过了不知明天怎样,阁下虽不弃,但我们也不愿意连累朋友!” “说的也是。”聂明宇每说一句话前总是要先点点头表示赞同对方的观点。“不过,正因为如此,我们成为朋友后对你们更加有利。不瞒二位说,没有个正处级的官职,没有上千万的资产,是没有资格到我们这里来玩的。我这里接待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连省城公安厅的好多头儿都是我这里的常客呢。你帮我做事,实际上就是为他们做事,将来真的遇到风吹草动,他们还不会照顾你一二?” “这样一来,我们就真正成了官商匪叁结合了。”强哥哈哈大笑起来。 聂明宇也笑着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未必不是一种最安全最实用的最佳组合吗?” “你们咋个把我们这房人都搞忘了哟!”梅梅在一旁故作不满地叫起来。“官商匪后面还得加上我们才全面,应该是官商匪娼四结合才是当前社会上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最佳组合。” 梅梅这话又把一桌子的人都逗笑了。 “笑什么?”梅梅故意忿忿不平地说:“你们官商匪哪一次狼狈为奸的时候少了我们?哪一次勾结不是我们在中间当调料当味精?再说,我们的工作性质无孔不入,不论是与官与商与匪都是相同的嘛。” “哦,这还是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愿闻其详!”聂明宇被梅梅的话吸引住了。 “这还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梅梅一本正经地说:“我就先说当官的嘛。首先,我们和当官的工作性质是相同的,都是靠嘴巴皮子吃饭。只不过当官的嘴巴长在上面,我们的嘴巴长在下面。他们的嘴巴横起长着,我们的嘴巴竖起长着。他们嘴上的胡子少点,我们嘴上的胡子多些,如此而已。”一番话说得大家捧腹大笑。 梅梅却一点不笑,仍严肃地板着一张脸:“还有,他们的名字比我们多两个字,我们是娼妓就叫娼妓。而他们的头街上还要加上政治二字,叫政治娼妓。人家拿钱让他们办事就跟拿钱让我们脱裤子上床是一样的,都是嫖客出钱。所以说,我们和那些腐败官员是同一种行业的自家人。” 聂明宇指着梅梅的鼻子说道:“虽然有点牵强附会,但也有点道理。那你再说说你们与商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还不好理解,我们和商人都是卖东西的。只不过商人们卖的是产品、是信息,是技术。而我们卖的是青春……” 这时,侍应小姐敲门进来,问聂明宇喝什么酒水? “喝什么酒?来瓶人头马怎么样?”聂明宇问强哥。 强哥马上说道:“洋玩意我们喝不来,还是来的国产的吧。” “那就来瓶五粮液。”聂明宇对侍应小姐说。 “我们上饮料。”阿丽插上一嘴。 “不行,不行!”聂明宇立刻摆手说道:“喝什么饮料,今天你俩的任务是陪客人,你们喝饮料,那客人喝什么?” “我们白酒也要喝,饮料也要喝。酒不比你们少喝,再加点饮料,也算对女士的优惠和照顾嘛。” “我看可以。”强哥有心照顾阿丽,所以首先表态。梅梅把身伸到络腮胡的大腿上重重地一拧。“强哥都表态了,你也说句话呀!” 络腮胡被拧醒过来,连忙点头说可以可以。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好吧,各种饮料都上一点,随便大家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聂明宇只得同意了上饮料。 侍应小姐离开后,聂明宇又问梅梅:“接着说,你们与土匪的关系又是什么?” 梅梅不慌不忙地说:“我们与匪徒更是亲密一家了。不是自古就有男盗女娼之说嘛,所以自古都是把强盗比成丈夫,把娼妓比成老婆的嘛,无论是强盗还是娼妓,目的都是杀人越货,抢夺别人的钱财。唯一不同的是强盗用的是刀子,讲究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叁刀六个洞。而我们是用软刀子杀人,讲究的是杀人不见血。你们没听说过吗?十八女子体态酥,手持利剑将尔诛。虽然未见头落地,已教郎君骨质枯。” “好一个已教郎君骨质枯,这样说来,我们倒真的是一家人了。”强哥说着,还故意把阿丽往怀中抱了一下,正说着,叁名侍应小姐推门进来,为首的小姐双手空着,进来后立刻撤去桌子上的瓜果碟子,另一位小姐把一盘菜放在桌子中央,正要开口报菜名,聂明宇及时地将手一摆。“你们就别报了,等会我会为客人一一介绍。” 小姐果然就闭口不言,默默地把菜放在桌子上退至一旁,被着手,规规矩矩站立在一旁。 那位端着酒壶进来的小姐,很熟练地给每人斟了一杯酒,然后也退至一旁,被着手挨着布菜小姐站定。聂明宇这才举着筷子指点着桌子中间的那盘菜说:“我今天请你们品尝的第一道菜叫格老子,这菜名是一句典型的四川话,菜却是地道的广东菜。你们都知道,四川人最爱说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格老子,不论说什么话都要在前面加上一句格老子。有一次,几个四川人跑到广州,到一家餐厅去吃饭,老板问他们吃点什么?其中有一个就说:格老子的随便来一盘。老板就不再问了,过了好久才端上一盘菜上来,几个一尝,味道还真不错。就叫来老板指着菜说,把这道菜再格老子的来一盘。于是老板又给他们照样做了一份,几人吃完后一买单算账,都傻了眼,不服气地叫起来,咋个这么贵哟,就是吃龙肝凤髓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嘛!你到底是弄的什么菜,要这么高的价钱?” “老板说鸽脑子呀!你们不是说要吃鸽脑子啊?几个四川佬分辩说,格老子又不是菜,怎么能吃?老板说鸽脑子就是鸽子的脑子,怎么不能吃?啥子呀?格老子是鸽子的脑子?几个四川佬才仿佛醒豁了一点,后来老板又把他们带到后面厨房去看了看,见地上密密麻麻摆了一地没有脑袋的死鸽子,才跌足打掌地叫起来:格老子的整拐了!” 大家听候又好笑又感叹,这么一盘鸽脑子要吃多少银子啊。聂明宇率先举起酒杯说:“大家都不是外人,我没有什么虚套的祝酒辞,我首先敬二位一杯,两位小姐作陪,千言万语都溶进了这杯酒中,我们先把这杯干了再说。”说着举起酒杯同每个人都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杯中的酒。 大家见聂明宇干了,也纷纷喝干自己杯中的酒。 “来,尝尝这鸽脑子的味道如何?”聂明宇伸出筷子先给强哥和络腮胡一人挟了一个放在菜碟里,然后冲着两位小姐说:“你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大家都挟了一个鸽脑子在嘴里细细地嚼着,味道的确不错,众人赞不绝口。 “好吃就多吃一点。”聂明宇带头又把筷子伸了过去。 这时,旁边的侍应小姐已被大家重新斟上了酒。很快,第二道菜也上来了,外面的人将菜送到包厢门口,由里面那专门布菜的小姐接住,放在桌子上,仍然没有报菜名。 大家一看这道菜,干爽爽的没汤没汁,像盘干碟子凉菜,盘子里薄薄地放着十来片橙黄色半透明状的东西,不到小酒杯大,薄得如同一张纸。 “老总,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像防伪商标似的。”梅梅的一句话又把满桌的人都逗笑了。 聂明宇笑道:“什么防伪标识?这是鹅掌,你见过吗?” “鹅掌?这就是鹅掌?”梅梅调皮地挟起一片凑到鼻子前仔细看了看,举起来示众般地问大家:“鹅长的这样的脚板?” “我说你少见多怪吧。这就是鹅脚板,严格地说它是鹅脚板底下的那层薄肉掌。”聂明宇指点着对强哥说:“这道菜原料虽然普通,但做法很不一般,首先要选那些体重起码达到10公斤以上的大公鹅,用一个笼子罩着,使它的身子不能动,脖子和头露在外面。鹅的下面放块铁板,鹅就站在铁板上,铁板下面烧火,火先不能太大,把铁板烧热即可。鹅站在铁板上耐不住烫,就会缩起一只脚,这只脚受不了了有换上另一只,两只脚交替在铁板上烫着。另外,鹅的头前还放碗调料,鹅受不住烫,见了水也不管它是咸还是淡伸嘴就喝,越喝越咸,越咸越喝。等它把一大碗调料喝完后,两只脚也被烫得肿起老高了。然后趁机切下这肿起的脚掌,用刀片成片子,就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道菜。一只鹅两块掌,你们别看这道菜没几片,这可是需要大几只鹅才能做出来的。” -- 第十一章:叁楼美容厅 聂明宇的一番话又把一桌子人说得喷喷赞叹了好一阵。各自挟了一块放在嘴里,果然香甜可口,其味妙不可言。众人一边品酒一边吃菜,你敬我一杯,我斟你一盏。加上两位小姐在中间作润滑剂,这顿饭却也吃得轻松热闹。其间又上了几道菜,虽然也很不俗,但赶头两道菜还是要差上几个档次。 就在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今天这桌席的主菜上来了。这回小姐报了菜名:“白玉翡翠红嘴鹦哥。” 大家伸长脖子一看,见是一只大瓷盆,里面是大半盆清澈见底如同白开水似的汤,汤里面泡着一只鸽子不像鸽子,鸡不像鸡的小禽,四周还有些像是豆腐块的东西。 大家看了都不吭声,等着听聂明宇的解释。聂明宇清了清嗓子,说道:“仅听这个菜名,是一道普通百姓的家常菜,说白了就是豆腐煮菠菜。豆腐是白玉,菠菜嘴是红的,叶是绿的,所以人们就把菠菜叫成翡翠红嘴鹦哥。不过,这道菜到了我们这里原料就变了。在我这里,白玉已不再是豆腐,而换成了奶酪。红嘴绿鹦哥也不再是菠菜,而真的是一只红嘴绿鹦哥了。我们不是外人,所以我就没客气,简化了手续,如果是其他客人,我们还会把活鹦哥带到桌子上来,让它先给每一位客人都问了好,才当着客人的面用水淹死,然后再送到厨房做出来。” 阿丽听了不由得双眉一皱:“唉哟,这也太残忍了嘛!” 聂明宇满不在乎地说:“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人吃的嘛,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阿丽仍然皱着双眉直摇头。“吃就吃嘛,还要把它送上来先给客人问好,想起就让人心中接受不下来。” “你懂什么!”聂明宇语气有点严厉了。“这叫文化,这叫饮食文化。在我们这里来的客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仅仅是吃饱吃好,已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了。所以就必须上档次,得让他们吃出文化品位才行。” 当着客人的面把一只会说话问好的鹦哥杀掉端上餐桌,到底是不是文化,连杀人不眨眼的强哥都怀疑。但主人说是文化,大家也只好默认了。 聂明宇亲自动手给大家布菜,他先把鹦哥的头连同脖子切下来挟给强哥,说你是这桌人的老大,应该吃头。然后把两只翅膀挟给络腮胡,说他是强哥的左膀右臂,祝他以后保着强哥青云直上。给两位小姐一人一支腿子,祝她们以后大腿的功夫更上一层楼。他自己则挟起了一块胸脯肉,意味着什么,聂明宇没说。 阿丽还在为一只会说话的鹦哥被杀掉而暗自伤感,她没吃那支鸟腿,把它挟到了强哥的碗里。梅梅也说不想吃,把它挟给了络腮胡。梅梅吃了一块奶酪,喝了几口汤。阿丽连汤都没尝一口,而是开了一罐饮料,插上吸管一口气吸了一大半。 吃完饭走出餐厅,已是华灯初上,聂明宇说他还有点事要处理,让两位小姐陪他们到夜总会去玩。 强哥他们被两位小姐挽着胳膊回到主楼大厅,梅梅去总台问房间,服务小姐说房间安排好了,上去后服务小姐会给他们开门的。 梅梅说是不是先回房间休息一下?阿丽说算了,还是先在下面玩一会再上去。 “胡哥,你说呢?”梅梅知道络腮胡又早已色心大发,憋得有些难过了,肯定想到房间里去泄泄火。果然,络腮胡期期艾艾地说:“先回房间歇息一会也好!” 阿丽看穿了络腮胡的心思,故意笑着说:“又憋不住想要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吧,这里面还有许多又好看又刺激的节目呢,你要是先去了房间,把子弹打空了。等会到了高兴处,心里直痒痒,下头却再也不给力,狗咬尿泡空欢喜,那才叫冤呢!” 强哥知道阿丽是故意在调络腮胡的口味,他也担心到了房间会坚持不住先把子弹交了。等一会看节目到了高兴时,心有余而力不足,再精彩的节目也看不起劲头来。就说:“要上去你们先上去,我和阿丽在下面参观一下。” 络腮胡听阿丽这么一说,果然又被吊起了胃口。连忙说:“同路不失伴,要玩还是大家一起玩好了!” 四人去了叁个,梅梅独木难支,只得狠狠瞪了阿丽一眼,随大流了。 二楼是夜总会,有歌舞厅、卡拉OK、KTV包房和咖啡屋、茶坊等。阿丽说现在表演还没开始,先到叁楼去看了再下来。 叁楼左边是美容美发,洗足按摩,右边是沐浴桑拿。阿丽说玩到最后才去洗桑拿浴,先参观左边美容美发厅。在楼梯口,梅梅拦在他们前面,十分严肃地说:“等会到了里面,有人要喊你们做保健按摩,你们可不准做啊!” “怎么不能做?”强哥奇怪地问。 “以后你们到这里来不论做什么都行,就是今天不准。今天晚上你们是我两个的,想要了,只能冲着我们来,子弹只能往我们身上打。”梅梅说得直截了当又斩钉截铁。 强哥忍不住笑起来:“做个按摩保健,又不干别的,你也吃醋呀?” “什么按摩保健?”梅梅忿然地说:“挂羊头卖狗肉!那按摩房就是拉客人打炮的。真的有病不晓得去找那些盲人按摩院的,还花高价跑到这里来?” 强哥见梅梅这种娇嗔的样子十分招人喜欢,就故意逗她:“我们进去真的就只按按摩,不搞别的!” “不行!”梅梅说得刀砍斧切。“你们男人都那副臭德行,恨不得一次就搞他妈的一百个女人,一男一女赤果果地按着摩,那还控制得住?” 强哥还想继续逗她,阿丽却十分诚恳地说:“本来我们没有任何权利要求你们只能跟我们不能和别的小姐来往。今天我们的服务费是固定了的,你们如果跟了别的女人,老板就得从我们的收入里扣除一部分付她们。” 强哥和络腮胡这才明白梅梅为什么老想着到房间里去,原来是想把他们体内的枪弹全打出来,以后就是想跳槽另外找小姐也无能为力。 阿丽不像梅梅那样,而是主动地把实际情况说出来,这方法比梅梅那种泼妇式的强横更起作用。强哥和络腮胡虽然不是善良之辈,但在女人面前也多少有点人情味,想到人家曾赤身地表演过,又陪了一下午,如再另外跳槽那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再说,她们是聂明宇给的,跳槽也是拂了聂明宇的面子。 “放心吧。”强哥一手搂着阿丽,一手抚着梅梅的肩头说:“今天晚上其他的小姐,我们只是看,绝对不动她们一根手指头。” “说话算数?”梅梅举起手掌,要与强哥击掌盟誓。 强哥伸出手同梅梅拍了一下,梅梅又把手掌伸向络腮胡,也击了一下,才放心大胆地带着他们走进美容美发厅。一进门,大领班就笑容灿烂地迎上来,热情地问客人是理发洗头还是洗足保健。 梅梅抢着说:“这是强哥和胡哥,是老板最珍贵的客人,老板让我们带他们来主要是参观,随便看看的。” 领班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几分,忙说欢迎欢迎,侧身让客,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把四人放进大厅。 大厅不大,不过30多个平方米,右边墙壁上镶着一排玻璃镜,对着镜子摆放着七八张黑色真皮理发椅,有叁位男士坐在椅子上,有位在烫发,一位五大叁粗的老爷们头上像老娘们那样顶满卷发器,的确有点令人忍俊不禁。另外两位在干洗,头发上蓬蓬勃勃堆满棉花糖一样的泡沫,被小姐两支纤纤素手在头发上搅来拌去。 大厅另一面是一排矮靠背沙发,沙发上坐着几位少女,都是背心短裤,露着肩背亮着大腿,与那叁个正帮客人美发的小姐打扮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妹。 穿过美发厅,从右边一扇门走进去,里面就是洗脚房。洗脚房也分大厅和包房,里面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湿漉漉的药味。梅梅告诉大家,这里泡脚的水是用中草药熬制而成的,有十分良好的治疗保健作用。 大厅的四周摆放着一些靠背可以升降的椅子,有些椅子面前还放着一个方形的像是盆一样的东西。梅梅说,那是从美国进口的洗脚盆,人的双脚放在里面,一掀开关,水流就会从各个方面喷射出来,射在人脚上的各个穴道上,起到按摩的作用。另外,那里面还有两个小槌,可以捶打脚的各个部位。 看来,这种从美国进口过来的洋把戏并不太适合中国的国情。大厅里面有六、七个客人,没有一个使用那洋玩意,而是踩在具有中国特色的药水盆里,让那些身着叁点式的妙龄小姐给他们按摩。其中有两位客人大概已按摩到了最后阶段,脚已经被捞起,将一只脚放在对坐着的小姐那白生生的大腿上,让那十根葱管似的兰花指在脚趾上揉来捏去,乍一看,还真像在保什么健。 络腮胡也很想把他那双臭脚丫子放在小姐们的大腿上给捏一捏。但一想到与梅梅有约在先,也只有把想法压在心里藏着。 -- 第十二章:桑拿浴室房 梅梅指着旁边墙上一溜儿小门说:“那里面是包厢,一般是不允许外人打搅参观的。” 强哥说不让看就不看嘛,到别的地方去。 梅梅说后面还有泰式睡洗和保健按摩。强哥说什么睡洗按摩我们见得多了,没什么看头。 阿丽说下面夜总会的表演该开始了,我们还是下去看表演吧?这个建议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于是四人就下到二楼,先走进了歌舞厅。 这时歌舞厅的表演已经开始。节奏强烈的爵士乐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特别是那超重低音,一下一下如同重锤打在人的心上一般惊心动魄。 舞厅内,所有灯光全部聚集在舞台上,其它地方光线十分暗淡。四人一进门就被里面的领班小姐带到一张空着的桌子上坐下,立刻就有人送来几碟瓜子糖果,并问要什么茶?强哥和络腮胡各自点了一杯毛尖,两位小姐要了菊花茶。 这时,台上正在进行时装表演,一些身材并不怎么像模特的小姐穿着各种泳装登台亮相,在台上走一遍,搔首弄姿地做一两个动作。看了好一会,强哥忍不住问道:“时装表演咋个都是叁点式泳装在登场?” 梅梅笑着说,在这里面,最时髦又永远不过时的服装就只有叁点式。时装表演结束后就是歌舞。台上一下子涌出来十二个身着叁点式的小姐,每人盆骨边都挂了一个小碗大的白牌子,上面写着号数,从1到12。这些小姐虽然肥瘦不等,长短不齐,但却都是眉清目秀,俊俏漂亮,春兰秋菊,各有各的丰采,各有各的特色,还真的有点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身穿白衬衣黑马甲的男节目主持人上台来插科打诨地说了几句后,1号小姐就拿起话筒开始唱起来。 1号小姐唱的是一首大家都熟悉的港台流行歌曲,叫做《酒醉的探戈》。1号小姐一边唱,一边扭动着身子,其余的小姐就在后面给她伴舞,舞蹈的动作都很简单,就是合着节拍摆手扭腰甩屁股。观众的思想也没在她们的舞姿上,甚至也没放在歌声里,而多数都是在欣赏她们身上那些裸露在外面的肉体。 1号小姐一边声嘶力竭地唱着,一边疯狂地甩着屁股抖着胸。唱了两句后两手交替着举话筒,腾出手两下把还挂在肩上的胸罩扯下来顺手用力一扬,向观众席上扔过来,一时引起一阵甚嚣尘上的尖叫和鼓掌。 1号唱完后,把话筒递给2号,2号上台后又是一阵哄闹,接着3号,4号一直到12号。台上随心所欲地唱着,群芳狂舞,歇斯底里。台下是一片沸腾的海洋,人人个个都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要与台上的小姐们比个高低似的。 当最后一名小姐的表演终于在一种歇斯底里的狂热中结束。拾起内裤退入后场。人们刚准备松口气时,男主持人又走上台来宣布:“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先生出叁千块点7号和10号小姐演唱一支歌。” 一次就点两个,可见此公绝非等闲之辈,立刻又博得台下一阵喝彩和掌声。主持人故意卖关子,等大家稍微平静一点后才宣布点唱的歌名是《学习雷锋好榜样》。话音未落,满场子的人如同发情号春的野兽一般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嗷嗷乱叫。 两位小姐拿着话筒走到台前,先对那位先生表示了感谢和倾慕的话,就开始演唱起来。两人的演唱和跳脱衣舞的方式都差不多。当两位赤果果的小姐一边乱摆乱扭一边高唱“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时,强哥都忍不住骂了起来:“我草,说我们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比起这些人来说,我们的坏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啊!” 两位小姐每唱一段,就让乐队把乐曲演奏一遍,她们充分利用这点时间甩屁股飞大腿尽情地手舞足蹈,把下面的观众逗得浑身发软两眼发红。 络腮胡面对这种火辣辣的劲歌艳舞,本来就聚集在体内的邪火又被煽得熊熊燃烧起来,禁不住又把梅梅拉在怀里想如此这般了。 络腮胡把梅梅抱在大腿上坐着,手伸进她的衣服捉住她的双峰就开始搓揉捏拧起来。梅梅最不放心的还是络腮胡,因此强忍着疼痛故作洒脱地说:“方不方便,要不方便可以把衣扣解开了摸。” 络腮胡这阵被撩拨得搔首弄姿,以为梅梅是在说气话,就说:“你以为我不敢?老子就在这里把你一身都扒干净!” “给一千小费,我也可以脱光了跑到台上去给你表演。” 这时,强哥虽然没听清两人在嘀咕什么,但从外表上看肯定是干柴遇到烈火要燃烧起来了。就说:“算了,不看了,我们去洗桑拿浴。” 梅梅贴着络腮胡的耳朵说:“是不是忍不住想要了?想要,我们到桑拿浴室去就是。” 络腮胡没吭声跟着起身出了歌舞厅,随着大家上到叁楼桑拿浴室。桑拿浴的领班迎上来,阿丽说明来意,梅梅抢着声明,他们不需要指压女,她和阿丽自己客串桑拿妹。都是系统内部的姐妹,领班也没有什么话说,立刻点头同意了。 领班把他们带到一间小型更衣间,四人在里面脱光衣服,各自塞进一个抽屉锁好,钥匙套在手腕上,用毛巾裹住身子出来,被带进一间中型蒸汽室。 这里的蒸汽室分大、中、小叁种。大室可供十多人同时使用,中型可坐六人,小型即鸳鸯室,只坐两人。这里面最多的是小型蒸汽室,有十多个。 强哥他们进的中室,五六平米大小,里面四方,一个角落是门,另外叁个角落都是高级珐琅瓷做成的蒸汽座。形状与前些年普通百姓家的电视角柜差不多,下面一坨是供人坐的,上面还吊了一坨,人坐在中间,很有点像坐在神龛上的菩萨。 人坐好后,打开蒸汽阀,那湿热的蒸汽就从头上、背后、屁股下面喷射出来,很快就把人蒸在潮湿闷热的汽体中。 络腮胡本来就已经憋不住了,现在两男两女一丝不挂地挤在这么个狭小的地方,更是把他刺激得要死要活,开始还强行按捺,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便一把将梅梅按在地板上大战了起来,在一身蒸汽一身臭汗中搞得嗷嗷乱叫。 强哥和阿丽坐在蒸汽座上,如同看戏一般,没一会儿,强哥也被撩拨得热血高涨,邪火升腾,下头的二哥哥雄壮挺拔起来,大有别破青天锷未残的气势。 阿丽见状,十分善解人意地问:“你是不是也想来了?想来就来吧,长期憋在肚子里对身体也不好!” 强哥一把将阿丽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打了几下说:“还是等一会吧,这么久都过了,何必又急这一时?等会到房间去好好玩一玩,要质量不要数量。” 阿丽把湿漉漉的身子亲热地依偎在强哥怀中。十分感概地说:“你真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定力真是可以。”强哥笑着说:“吃我们这碗饭的,没有一点定力成吗?” 忽然,阿丽贴着强哥的耳朵神色紧张地压低声音问:“你们割下来的那两只耳朵到底是哪个小姐的?” 阿丽忽然问出这个不该问的问题,还一时真把强哥难住了,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老板会让你打听这种事情吗?” 阿丽有点黯然神伤地摇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该打听。其实,我只是好奇而已,丝毫没有其它的意思。” 强哥看得出阿丽不是在说谎,就说:“这我知道。要是真的想知道,等会儿到了房间里我再告诉你好不好?”阿丽立刻低声尖叫起来:“别,千万不要在房间里说什么……” 强哥立刻明白房间一定安了录像设备的,李娜那盘录像带不都是在房间里偷摄下来的吗?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娜的小姐?” 阿丽问是真名还是化名。这里面的小姐都是不用真名的。 “是个大学生。” 阿丽冷冷一笑:“这里面别说一个什么大学生,就是研究生也有不少。至于什么歌星、演员、模特儿更是不计其数,在过道上随便碰到一个,说不定就是在哪次歌咏比赛中拿过奖、在哪部电视剧里演过什么角色的。” “我只知道她叫李娜,是个大学毕业生。至于是真名假名,为什么事情,这些我都不知道。” “是你把她杀了的?” “你看我像是个杀人犯吗?” “你不像,那个大胡子倒像那么回事。” “其实我俩都不是。我们只是在中间牵线搭桥的中介人。他们双方不见面,一切都通过我在中间周旋。” 阿丽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此时,络腮胡和梅梅这一仗打完了。躺在蒸汽座上把气歇缓和后,四人才出了蒸汽室,来到与之配套的浴室里。浴室是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设备十分简单,屋子中间一个可供六七人同时浸泡的大热水池,旁边有几个可供冲洗的莲蓬头。四人跳进池子浸泡一会,身上那些早已被蒸汽发泡的汗渍污垢轻轻一抹就掉了下来。两位小姐虽然不是专业桑拿妹,但天天都陪着客人洗鸳鸯浴,搓背探身的活路非常熟练老道,很快就把两位先生涮得一干二净,然后回到更衣室穿好衣服,上楼去到各自的房间内。 -- 第十叁章:杀人灭口 强哥和阿丽到了房间内,立刻就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开始亲热起来。把警幻仙子对贾宝玉所训之事干得是绘声绘色,如火似荼。 络腮胡由于在不到六个小时内接连两番大战,枪膛内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完,新的弹药赶制不及,所以虽然怀里拥抱着一个大美人,躺在宽大的席梦思上面,却再也雄壮不起来,看着玉体横陈,花蕊怒绽,也只有心烦意燥干着急。 梅梅见络腮胡办事不力了,就只好陪他喝起酒来。梅梅打电话叫人送来了一瓶酒与几碟菜。与络腮胡先是相互敬了几杯,觉得这样喝也没什么意思,二人就开始划拳。络腮胡自认为自己是划拳的老手,哪知道梅梅更是划拳的妖孽,很快就掌握了络腮胡的拳路,使络腮胡后来一出拳就被捉住,等那边强哥把活路做完时,络腮胡这边也已酊然大醉了。 第二天凌晨时分,房间内部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玫瑰园的副总打来的。说有人在腾龙集团等他们,请他们赶快下山,车子已准备好了,正在大楼前等候大驾。 强哥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找他,估计可能是自己的兄弟们。所以立刻起身,到隔壁房里来叫络腮胡。梅梅已接到电话,已把络腮胡弄醒穿好了衣服。 强哥拉着还迷迷糊糊的络腮胡匆匆赶到楼下大厅,副总已守着强哥的箱子等在总台前。副总在把箱子交给强哥时坚决要强哥打开箱子检验了里面的钞票后才把他们送出大门。 一辆桑塔纳轿车正停在门厅内等着他们,司机正是那天晚上劫持李娜的哪一位,彼此认识,但没有打招呼,强哥扶着络腮胡坐进后座。司机立刻钻进车启动马达。 汽车不慌不忙地驶出玫瑰园大门,很快就拐上下山的盘山公路。这条路虽然是柏油路,却坡陡弯急,汽车顺着山路飞快地下滑到没有300米,行驶到一处最为狭窄陡峭的路段时,驾驶员忽然一脚踩空,发现刹车制动的压力彻底消失了。 “刹车怎么失灵了!”驾驶员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起来。 强哥一听亦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刹车失灵了?怎么会呢?” 司机没有说话,一脚死死地踩着已不起任何作用的刹车,一边手忙脚乱地板着方向盘。 汽车越滑越快,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发疯地往山下狂奔,在急速旋转的山道上,好几次都差点被下滑的惯性抛下悬崖。 强哥的身子被发狂的车子抛来搡去,而络腮胡已醉成一团,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办法的话,就撞岩。”强哥冲着驾驶员喊叫。 此时,驾驶员的脸上已被汗水和泪水打湿完了,带着哭音嚎叫着:“这么快的速度,撞岩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说该怎么办?”强哥放开嗓子拼命大叫。 “我们都上了聂明宇的当了,他这是要杀人灭口!”驾驶员一句话如醒醐灌顶,使强哥的头脑此时豁然开朗。按照常规,他们把事情办完后,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算了结,从此两下一清,以后形同陌路,劈面一撞也不会再打招呼。可这一次,聂明宇却借口交个朋友把他们留了下来。强哥这一行最大的顾虑就是事情办完后被顾主灭口。所以随时都防备警惕着,没想到这一次却栽在聂明宇这只老狐狸的手中。 聂明宇当然知道,像强哥这种职业杀手,想要灭口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才如此这般,用美女美酒先麻痹着,使之彻底丧失警惕后才动手。整日打雁,到头来反被大雁啄瞎了眼睛,强哥此时后悔莫及,却又毫无办法。 这时早已被吓破胆的驾驶员已经无法驾驭这匹脱缰的野马了,终于在一处又陡又急的弯道上被急剧下滑的惯性甩出了公路,滚下悬崖。桑塔纳刚刚栽下山崖,一辆摩托车就跟踪而至,刹在出事地点,戴着头盔的郑晓涛从后座下来,站在路边看了一下才调头对车手说:“起爆。” 车手一掀车把上的按钮,山崖下轰地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火球卷地而起,接着,车内和撒在地上的汽油燃烧起来,点着了地上的枯枝落叶,烧着了四周的灌木衰草,熊熊火光立刻映亮了半边山林…… 第二天清晨,交警和交管部门的人赶到现场,找到两具烧焦的尸体。“你说啥子?只找到两具尸体?”聂明宇在电话里听了郑晓涛的报告后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据估计,两具尸体一具是驾驶员,另一具是络腮胡。”郑晓涛分析道。 “那位叫强哥的呢?”聂明宇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那家伙可能跳车逃脱了。不过箱子还在车上,里面十万块钱全部都化成了灰。” “你不是说已经在车门上做了手脚,人只要进去了就再也打不开的吗?”聂明宇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郑晓涛在电话里说道:“按理说是不应该逃脱的,但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反正坠崖时他没在车里面了。”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没用的东西。你再呆在那事故现场也没用,给我滚回来吧!”聂明宇拍着桌子,高声怒吼道。搁下电话后,聂明宇像一只受到重创的狮子一般,倦缩在沙发里喘息了好一阵,才将自己那愤怒的情绪控制住。思索了半晌后,又忽然跳将起来,伸手拿过电话按下了一组传呼机的号码,并输入了自己的专用暗号。 很快,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聂明宇一拿起电话,马上又恢复了那种不慌不忙,慵懒散漫的口气。 “是蒲主任吗?嘻嘻,我是聂明宇呀!” “你这家伙!又是什么事这么急?上班时间也要扣我的机。”电话那头传来一个50岁左右中年男人的声音。 聂明宇仍然嬉皮笑脸地说:“这不,知道你上班时间不方便使用手机。我只好打你的传呼机了。要说我这次找你,要说没事也真的没什么事,要说有事也还真有那么点事,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嘛也不算小……” 聂明宇没说完,电话那头的蒲主任就不耐烦地叫起来:“你他妈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现在正在省城开会呢,没闲心在电话里听你说绕口令!” 聂明宇这才收敛起嬉笑压低声音说:“今天晚上有时间到玫瑰园来玩玩吗?” “今天晚上?”蒲主任沉吟了半晌。“有什么事吗?” “真的没什么事,就请你来玩一玩嘛。”聂明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搞到一点好东西,专门请你来尝个鲜!” “是什么?”蒲主任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聂明宇对着话筒神秘地说:“小熊猫。咱们今晚吃熊猫肉!” 蒲主任毫不奇怪地笑起来:“你这家伙,硬是胆大包天了,国宝你也敢吃?” “除了不能吃的东西外,我啥子东西有不敢吃的?一般的二、叁级保护动物,我会这么急着打电话给你?”聂明宇说道。 蒲主任想了想。“好吧,我现在还在省城开会,尽量晚上赶回去。要是我有什么事给耽搁了,那熊猫肉你可得给我留一点,不然的话,看老子不把你身上的肉割一坨下来吃了!” 聂明宇嘿嘿地笑着说:“我的肉有什么好吃的,这满身肥膘的。不过,那小熊猫的肉,我是可以想法给你留一块,但另外一件更好的东西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还有什么好东西打埋伏不告诉我?”蒲主任的兴趣大动,追问道。 “我说蒲主任,你这就冤枉好人了。这东西我可是专门为你搞来的呀!” “到底是什么,别再给老子卖关子了,快说!”蒲主任急着问道。 “嘿嘿,你不是常说到了北京嫌官小,到了上海嫌夫人老吗?苏杭美女甲天下,上海小姐甲苏杭吗?” “你个鬼精灵,真的搞到一个阿拉妹?”蒲主任兴奋地叫起来。 “刚满十九岁,绝对的原装黄花大闺女。这大活人可不比那熊猫肉可以放在冰箱里藏起来的,万一被老谭、老张他们听到了风声,找我要人,我可不敢为了你得罪他们哟。所以最好还是捷足先登,跑到前头为妙。”聂明宇戏谑地说道。 “好,老子今天晚上一定赶回Y市,风雨无阻,不见不散。”蒲主任当即拍板,果断地作出了决定。 第二天下午,Y市各个公安分局,各街道派出所,都先后得到市公安局的一个紧急通知。通知指出:前天深夜在市郊磨基山发生的车祸是一次重大的人为事故。犯罪嫌疑人是一位叫着强哥的黑社会组织的头目,在通知中详细描绘了强哥的年龄、身高和长相,要求各单位立刻组织力量在全市范围内搜捕该犯罪嫌疑人,并着重指出该犯罪嫌疑人生性残忍,手段凶狠,并带有枪械,必要时可以首先开枪将其击毙云云。 -- 第十四章:都市记者 首都开往Y市的直达列车是下午6时抵达的,张静淑随着出站的人流涌出出站口,出了站后,张静淑明知没有希望,还是在出站口外面站了好久,四处张望,希望李娜能奇迹般地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给她一份意外的惊喜。 出站的旅客都走完了,原先拥挤在门口那些举着牌子接客人的也已经烟消云散,张静淑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显得特别招摇夺目,引得一群出租车驾驶员蝴蝶戏鲜花般地围着她打转,争先恐后地要揽她这趟生意。 张静淑被他们吵得头昏脑涨,支持不住了。只得突围夺路而走,在一群的士佬的追逐中逃命般地钻进了最近的一辆的士里。 张静淑让司机把她送到曾经住过的阳光大酒店。这是Y市一家中等偏低的普通饭店,张静淑这次是请事假办私事的,不比以前出公差,到哪里都会受到最热情的款待,住最好的宾馆或饭店。这次她是自己掏腰包,当节约的就应该尽量节约才是。 本来,张静淑以前曾到Y市来出过几次差,采访过几个部门,无论是省里还是市里的宣传部门都有熟人,作为首都赫赫有名的全国性大电视台的记者,即使为私事下来也会受到最热情的接待的,对于这一点,张静淑丝毫也不会怀疑。但张静淑很不愿意这么做,况且,她这次来的目的也是不能随便乱张扬的。 张静淑和李娜是首都一所着名大学文学院中文系的同学,四年同窗,使她们结成了生死不渝的友谊。大学毕业后,张静淑由于家庭背景关系留在了首都,做了记者。而李娜却追赶时髦,只身南下闯荡江湖,先在深圳、海南转了一圈,最后飘落Y市,进入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做了一位吃洋务饭的白领丽人。 即使分处南北两地,远隔千里,两人都一直保持着十分密切的联系,每隔一两个星期都要通一次电话,张静淑还找机会到Y市来出了几次差,姐妹俩亲亲热热地说了好几个晚上的悄悄话。 可是,就在半个月前,一天深夜,张静淑忽然接到李娜已个奇怪的电话,李娜在电话里说给她寄来了一件东西,如果她有一个星期没给张静淑打电话,也没回公司上班的话她就可以把那东西打开看。 张静淑从电话里听出来李娜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急,还明显地有些颤抖,说完后也不等张静淑吭声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张静淑接到电话后,先是奇怪,后来越想越不对头,越想越害怕起来,李娜的电话给了她一个强烈的信息,就是她很可能要出什么大事情,遇到了什么危险。 张静淑立即就给李娜家里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张静淑明白刚才李娜不是在自己家给她打的电话,于是又不停地打她的传呼,打她的手机,都没有任何回音。第二天一下班,张静淑就直接给李娜的公司打电话,那边回答说李娜已经有好几天都没到公司上班了,公司也在四处寻找她。 一个不祥的预感像一团拨不开的黑雾沉沉地笼罩在了张静淑的心头,但她还是强耐着性子等到了那盒李娜从Y市寄来的东西。李娜寄来的包裹里面除了一盒录像带外再没有其它只言片纸。张静淑把录像带拿回家中放出来一看,顿时膛目结舌。录像带出现的第一个镜头,竟是李娜和一个男人,赤果果躺在床上的桃色情形。 那位在床上与李娜上演着爱情动作片的男人起码有50好几了,一身肌肉臃肿松弛,头上已经谢顶半秃,松弛的眼皮下面那对眼袋呆起如同两个猪尿包。在床上,他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力不从心。大多数时间都是李娜积极主动,不断地用嘴用唇用舌头用胸部用手去挑逗撩拨那糟老头,好不容易唤起他的一点短暂的雄壮后又自己坐了上去,起码奔驰般地起伏抖动着,最后还抓起那老头的双手,把它们按在自己活蹦乱跳的双峰上,张开嘴一阵狂呼乱叫。 张静淑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娜竟然有如此不堪放纵的一面,与这样一个糟老头子上床,而且还这般地投入。一时间张静淑看得目赤皆裂,头皮发憷,浑身上下都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但没过多久,张静淑就慢慢地冷静下来。李娜是绝对不会与这样一个糟老头子上床铺的。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名状的苦衷,使她不得不同他上床并且还要这样全力以赴。即便如此,她也没理由把它录下来寄给朋友。 这盘录像带一定是有人暗中拍摄下来的,后来李娜冒着危险把它偷了出来。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的记者,这些年耳闻目睹的怪事情不少,仅凭这现象分析,李娜很有可能已经落到了一个黑社会的流氓团伙手中,除了饱受凌辱以外,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李娜之所以要把这盘录像带寄给她,就是想一旦遭到什么不测后这录像带可以作为破案的线索。 张静淑很快得出结论,李娜一定已经失去了自由,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形势分析明白后,张静淑反而冷静了许多。既然李娜把这盘录像带作为线索寄给她,她就应该仔细地观看下去,需要在这当中真的看出一点什么线索出来。 张静淑打定主意后,录像上那些不堪入目的镜头就开始变得不太那么惊心动魄了,甚至找到一种医生检查病人似的感觉。 录像带上面的第二个节目竟是李娜与另外两名少女同一个男人群交的过程。这个男人,虽然也有近50岁了,身体却非常结实壮健,一张深沉的脸和刚毅的下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尊严,神色很像一个重要部门负责人的高级领导,一直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即使偶尔一笑,也笑得非常自信,也笑出几分寒嗖嗖的冷峻和杀气。 在这样的男人面前,李娜和那两位小姐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般。那男人颐使气指。如同暴军,叁女子如羊落虎口,战战兢兢,比顺服的奴隶还要低叁下四。 开始,李娜和那两个少年轮流地站在那人面前脱光衣服转着身子让他欣赏,然后帮着男人脱去衣服,一位少女过去拉开屋子里的一道幕布,露出一个砌镶在屋子里的大浴池,李娜和另外一位少女左右被那男人搂着走进了浴池,先相互摆弄了几下,叁个女人就围着那男人一个给他搓背,一个给他搓腿,另一个则被那男人搂在怀里胡乱地搓捏抚摸。 叁位少女轮流交换着位置,一会在当指压女,一会又成为掌中玩物。四个人在池子里神搞鬼弄地闹了一阵,爬起来擦干身子回到卧室,那男人坐在沙发上,让李娜为他点了一支香烟。 那男人指使那两位少女就趴在他面前的地毯上,相互头脚相对,彼此用嘴和舌尖去舔对方的密区,用手指插入彼此的下体,相互自戏自谑。另外,让李娜跪在自己的膝下,扛起他那两条毛绒绒的大腿,低下头含着他的小弟弟品起箫来。 过了一会,他又让李娜过去与一位少女自谑,让另一位少女去为他品箫。张静淑不想再看下去了,就按动遥控器一阵快进,把这幕丑剧快进过去。 后面的情节大同小异,除了有一次李娜是被四个年青力壮的男人轮以外,其余的都是与五六十岁的老头儿在床上拍爱情动作片的镜头。 张静淑最后统计了一下,除了那四个年青人外,另外五个都是老头子,这些人虽然长相气质各不一致,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与那种嫖客在妓女面前的优越感不同,是一种权贵对平民似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你只要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走进当今党政任何一个部门都会随处可见。 张静淑想,如果李娜真的遭到什么不测的话,这上面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将是被怀疑被调查的对象。现在,张静淑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分析。从这些男人来看,无论是年龄还是气质都不可能是一般黑社会的小流氓。这些人干这种事情绝不希望被人录像,这些摄像设备一定是事先就暗中安放在房间里面的。 从这些房间的装潢设施来看,这都不是一般的家庭和饭店能拥有的。如果是在谁的别墅里,那一定是个千万富翁的豪华别墅,如果是在饭店里,那一定也是四星级以上的饭店。 有谁能够事先把摄像器材秘密地安装在房间内,而且一次又一次地故伎重演?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这间房间的主人。Y市虽然是个已上百万人口的大城市,拥有豪华别墅的大富翁和四、五星级的高级饭店也还是没有达到普及的程度,只要肯下功夫寻找,一定会找到这些地方的。 只要找到了这些现场,就可以找到它的主人和这些流氓男人,就可以寻找到李娜的下落。仅从表面上分析,这件事的确是太简单不过了。但张静淑凭着她那女性的敏感和记者的直觉,总感到这件事一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它一定有着十分复杂深沉的社会背景,不然的话,李娜为什么会落到他们手中无法自拔?那些臭男人为什么会那样地有恃无恐,那样地嚣张猖狂? 但是不管怎样,莫说朋友找到了自己,就是没有来找,只要她听到她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应该主动前去才是。因此,张静淑很快就决定请假赶到Y市来。 -- 第十五章:警局报案 到了饭店,张静淑开了一间便宜的单人间住下,简单梳洗了一下,吃过晚饭就出了饭店,打的直奔李娜的住宅。 李娜是在一个新开发不久的住宅小区一栋公寓楼租的一套两厅室房子,张静淑赶到那里,见房门紧锁,拍了一阵没有声响,门前的地上灰尘扑扑,一看就知好多天没有人打扫了。 张静淑守在门口,叫住几个上下的人打听,都说不知道不认识。现在高楼住房的优越性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大家都在一栋大楼里住了好多年,即使楼上楼下对门隔壁的邻居彼此都不认识,都不说一句话。 好不容易,张静淑等到对门的一个中年妇女上楼来,见张静淑守在门口,就警惕地说你找哪一个? 张静淑立刻礼貌地问:“请问,你知不知道这间屋子里住着的那位李小姐还是住在这里吗?” 那妇女脸上的警惕性消失了一些,但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感情距离。“没见搬家,可能还住在这儿吧!不过,已经差不多有十来天都没见过她了。” “她在时,不管多晚回来,都要放点音乐。有十多天都没听见音乐声音了。这几天,汪老头收水费到处找她都没找着。” “哦,谢谢。”张静淑礼貌地点点头,匆匆地下楼走了。第二天,张静淑趁上班时赶到李娜的公司,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李娜的下落。最后,打听到一位平时与李娜比较要好的李小姐。李小姐告诉张静淑,李娜在失踪前有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与一位叫郑晓涛的男人关系密切,他们是在一家夜总会认识的,有段时间两人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约会。 张静淑离开公司以后,立刻赶到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接待室里一位年青的女警官接待了张静淑。那位二级警司一听说是找人,不等张静淑把话说完就立刻不耐烦地说,找人到那个地区的街道派出所去。 张静淑耐着性子解释道,她的朋友失踪十多天了,到处都打听不到任何消息,所以才到这里来报案的。 那女警官也强按着情绪有点不耐烦地解释:“同志,我们这里是刑警队,不管寻人这种事情,所以你还是去找派出所,再不,在报纸上和电视上打寻人启事也成。” “如果我的朋友正处在一种万分危险的情况下,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的话,你们还管不管?”张静淑有点忿然了。那女警官一怔,继而笑道:“你以为尽量把事情说严重点我们就会被吓着?” “我不是在故意夸大其词来引起你们的重视,而是真实情况!” “有什么事实你说吧。”女警官捉住笔,做好记录的准备。 张静淑正要开口时又感到如此开头不好了。她迟疑了一下说:“我想见一下你们的领导,直接向他反映。” 女警官一听这话就火了,把笔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搁:“你既然要找领导就直接进去好了,还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张静淑一见女警官多了心,又连忙解释道:“同志,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觉得作为一个女同志,实在没必要了解这种事情。” 女警官摆起架子板起脸说:“不管男的女的,我首先是一名警察,你是来找我的,报案还选性别?你自己不就是个女的?” “正因为我自己也是女的,我才不想再让一个女同志看见这些事。” 女警官火了,根本不听任何解释,态度变得粗暴起来:“你是不是来报案的,不是请你马上出去!” “我不出去,必须见你们领导。”张静淑竭诚地解释:“我绝不是不相信你,的确非这样不可!” “领导都不在家,要找明天再来!” 张静淑还是耐着性子说:“请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也不是那种目中无人、动不动就拉关系找领导的人。我真的非见到你们领导不可,这是我的证件。”说着,张静淑摸出记者证放在女警官的面前。 女警官不服气地拿起一看,顿时一愣,抬起头来惊诧地问:“你是从首都下来的记者?” 张静淑点点头。女警官很快又平静了许多,拿着记者证翻来覆去地瞧着。 张静淑笑着说:“有什么怀疑只需要给省委或者市委宣传部打个电话就是,他们那里好多人都认识我。” 女警官不再说什么了,把记者证还给张静淑,拿起电话按了一组号码:“郝副队长吗?这里有位首都来的记者,有重要事情要直接向领导报案。” 那位郝副队长在电话里问明了张静淑所在报社的名字后,立即请她到他办公室去。张静淑根据女警官的指点,在后面叁楼找到副队长办公室。郝大民见张静淑进来,立刻起身热情地迎过来:“是张记者吧?欢迎欢迎!” 张静淑握着郝大民的手说:“郝队长,冒昧打扰,你不会生气吧?” 两人礼貌性地寒暄一阵坐下,张静淑接过郝大民递过来的一杯水,捧在手里说:“郝队长,我这次下来是为私事来找你们的。” 郝大民笑着将手一摆:“有困难找警察嘛。在我们这里,可没有公事私事之分。” “那我就先谢谢郝队长了。”接着,张静淑就把她所了解到关于李娜的情况详尽地向郝大民说了出来。 郝大民一边不停地记录着,不时打断张静淑问一两个细节。等到张静淑说完后才问:“那盒录像带你带来了?” 张静淑从挎包里摸出那盘录像带递给郝大民。郝大民接过录像带,带着张静淑来到小型会议室。这会议室大概是专为研究分析案情用的,里面幻灯机,录像机大屏幕投影彩电一应俱全。 郝大民进去后,打开录像带和旁边一台29英寸的彩电,把录像带放进去。很快,电视屏幕上就出现了清晰的图像。 当屏幕上出现那第一个与李娜作的糟老头子时,郝大民的脸色一下子就异常严峻起来。张静淑在一旁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非常激动,牙齿咬得紧紧的,腮帮子都咬成了两团肉坨子,像一边含了一颗石子一般。 与张静淑一样,郝大民也对这种不堪入目的细节不感兴趣,把那糟老头子的相貌看清楚后就立刻按动遥控板快进到第二个场景。 然而,就在第二个男人的身影在屏幕上一出现时,郝大民吓得浑身一震,下意识地一下关掉了电视机。张静淑调过头来惊诧地看着郝大民。“你怎么了?郝队长。” 郝大民这才好像从梦中醒过来一般,连忙掩饰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张静淑不满地叫起来:“里面这些男人个个都是十分重要的线索呀!” 郝大民紧紧地闭着嘴唇想了想说:“对不起张记者,这个案子非常重要,我必须马上赶到局里向局领导汇报。” 张静淑跟着站起来,试探地问:“那我呢?” “你住在什么地方?” “阳光大酒店。” “我顺便开车送你回饭店。” “谢谢了,这里不远,我还是自己打的回去好了。” “也好。”郝大民放佛巴不得张静淑不让他送,连忙点点头。 郝大民取出录像带揣进里面的袋里,和张静淑下了楼,在院子里匆匆握别,就抢先钻进一辆警车,冲出大门飞驰而去。张静淑来到门口,很快就招呼到一辆的士,径直回饭店去了。 郝大民赶到Y市公安局,在办公楼前用手机直接给局长通话,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直接向局长汇报。局长请他10分钟以后到他的办公室去。 郝大民在大楼前一边抽着烟,一边焦躁不安地原地打着转。10分钟一到就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一直来到局长办公室才站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稳住一下情绪后才不轻不重地敲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局长的声音。 郝大民推门进去,礼貌地向局长点点头:“谭局长。” 谭学杰局长正衣冠楚楚地端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后面。见了郝大民进去后,将手往旁边沙发一指,示意他坐下。 郝大民坐下后,把张静淑所反映的情况以及录像带上看到的情节向谭局长作了详细的汇报。 谭学杰静静地听完汇报后问:“那上面的男人你都认得?” “我只看了两个就没再看了,那两个男人我好像都有点面熟,但录像带毕竟不是真人,我也不敢保证,所以就直接赶到局里,向首长汇报!” “录像带呢?”谭学杰问。 “带来了。”郝大民过去,双手把录像带交到了局长的手中。 谭学杰把录像带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起身把它放入保险柜里,转身对郝大民说:“这件事我先看了录像带后再决定怎么办,先扯出个方案后再通知你好了。刚才市里打电话说有事要我过去一趟,我得马上赶到市里去。”说着,谭学杰站了起来,给了郝大民一个送客的信息。 郝大民见状只得起身告辞。 -- 第十六章:谭局长洗白录像带 下午4点左右,郝大民忽然接到谭学杰的电话,要他马上赶到局长办公室。郝大民接到通知,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驱车赶到局里。谭学杰一个人正坐在办公室等他。 “谭局长。”郝大民进去后喊了一声,就径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郝大民一进门就看见,局长身后的旁边放置了一台叁合一式的彩电。 谭学杰从容不迫地从抽屉里拿出上午郝大民交给他的那盘录像带问道:“你上午交给我的那盘录像带就是这一盘?” “是的。”郝大民点了点头。 “你拿去好好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它?”说着,谭学杰把手伸给郝大民。 郝大民接过去仔细地看了好一会,肯定地说:“就是这一盘。” 谭学杰接过去,打开电视,把录像带塞进电视下面的录像进带口。电视屏幕上开始出现雪花点。郝大民上午曾看过这盘带子,前面的雪花点一、二十秒后就是画面图像。可是这一次,一分、两分、身子叁分钟了,屏幕上仍旧一片黑白两色的雪花点。 郝大民再也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怎么搞的?没有图像了!”谭学杰啪地一声关了机。“别看了,我已经把整盘带子都走了一遍,从头到尾任何图像都没有!” 郝大民顿时急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怎么可能呢?上午我还是亲眼看过的呀!” 谭学杰仍然平静如初地问:“这盘带子到了你手里后,又经没经过其他人的手?” “绝对没有!”郝大民回答得斩钉截铁。“我看了后从机器里面取出来就直接赶到了这里,又是看着你把它放在保险柜里的,这其间,别说经过别人的手,就连话都没同哪个说一句。” “那么,据你分析,这录像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有可能,这盘带子已经被人做了手脚,把它洗白了。” “你是说有人对它做过技术处理?就在堂堂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郝大民被问住了,低着头半天不敢吭声,只是冷汗不断地从脊梁上、额角上、手心脚心不断地冒出来。 即便如此,谭学杰还是不肯放过他:“如果你分析成立,那么,你认为谁最有可能作案,谁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不知道!”郝大民虚怯地回答道。 谭学杰苦笑了一声:“不管你说不说我都知道,现在在你的心目中,我的嫌疑是最大的。” “局长……” 谭学杰将手一摆打断郝大民:“录像带是你亲手交给我锁进我的保险柜里的,无论如何我都脱不了干系,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局长……” 谭学杰再次毫不通融地挥手打断郝大民:“你不要说了,你的心情我知道。这一切的责任都应该我来负才是。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想负这个责任人家都不让我负。”郝大民抬起头,惊惶地望着谭学杰。 谭学杰对郝大民的惊讶毫不动容,仍旧有条不紊地说:“我今天上午跟市里的王处长谈工作还没谈完,就得到市里的通知,让我尽快去一趟。我立即赶到向副秘书长的办公室。原来,他们已经知道了首都来了个女记者,专门为一个姓李的女人失踪的事情来的。向副秘书长说,上面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到底是哪个上面他没说,我当然也不好问。反正是上面嘛,上面的精神是这样的,那位姓李的妇女,本来就是个女流氓,曾经和她的外国老板就有些不干不净的事情,一度是外国老板对我方党政有关单位的公关小姐,与我方许多官员都有过密切的接触。所以,上面的意思叫我们不要插手这件事,当成一件普通的人员失踪事件对待就是。如果那位记者再来找你,你就说这种人员失踪的小事不该你们刑警队管,最好喊她自己打听一个确凿的消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或者参加了什么流氓团伙又证据确凿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帮助她把人找回来。仅仅是十来天没见了,就要我们立案侦查的话,我们再成立十个公安局也忙不过来。” 郝大民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录像带上面那第二个男人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市……” “郝副队长。”谭学杰十分严肃地打断郝大民:“你也曾经说过,录像带上的人与现实中的真人是有一定差距的,再说人长相相同的很多,你不可能就看清楚他是谁。而且,我也清楚地记得你说过,那录像带上面的男人都是背影,我对市领导也是这么汇报的。” 郝大民立刻明白了局长的好意,连忙点头称是:“是的,是我记错了。” 谭学杰说:“那位张记者可能还会来找你,我知道你会有办法打发她的。不过,人家毕竟是一家赫赫有名的大记者嘛,言语方面要尽量委婉点。” “那我就这样对她说,我们正在组织力量调查,这样可以更好地稳住她的情绪,她等几天等不到了,就会回首都的。” “不行。”谭学杰毫不通融地说:“你这样说就证明已经立了案,她就是回首都了也可以叁天两头打电话来追问案情,搞不好还会发点小姐脾气,一竿子捅到天上去了,反而会弄出更大的麻烦。” “我知道了!”郝大民起身准备告辞。 谭学杰也站了起来:“另外,如果有机会,再从侧面了解一下她手里还有没有这方面的录像带,或者,她翻没翻录过?” “是!”郝大民立正,标标准准地给局长敬了个礼才转身出去。 一连两天,张静淑都在饭店里打电话找郝大民,无论是办公室的电话还是手机、传呼都得不到一点回音,打到刑警大队接待室,回答的也总是外出执行任务去了。 公安机关是特种行业,执行什么任务,到哪里去执行是不允许别人随便打听的,所以一说在执行任务,张静淑就再没有语言了。第叁天晚上,张静淑才终于跟郝大民联系上,双方约定晚上8点半在阳光大酒店二楼的咖啡厅见面。 张静淑放下电话后,提前5分钟下楼来到咖啡厅,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侍应小姐过来问她要点什么,张静淑说还要等一位客人。郝大民是准时走进咖啡厅的,他来到张静淑的面前看了一下说:“这外面人多耳杂,不是谈话的地方。”也不征求张静淑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地招来侍应小姐,让开了一间包厢。 由于郝大民在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的理由很充分,张静淑没有任何理由提出异议,只得跟着郝大民进了那间狭小的情人包厢。 两人坐定后,侍应小姐送来两杯咖啡,出去时,随手关掉盯上那颗白炽灯,只留下一颗5瓦的小红灯泡。张静淑等侍应小姐出去关上门后,又一下摁亮了那颗白炽灯。 郝大民见状笑着说道:“坐这种小包厢,不能开大灯,只有在朦胧之中才有那种情调。你我这样灯火通明的,是不是怕我把你吃了?” 张静淑也巧言令色地一笑:“我怕什么?我主要是担心尊夫人突然跑来撞着了,你回家说不清楚。”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郝大民故意一本正经地说:“我就说你是我的新搭档,我们正在执行一项任务,为了工作,必须装扮成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她能把我怎么办?” “看来你在对付尊夫人方面是有一整套经验的。” “有什么办法?都是被逼出来的。” 开了几句玩笑,把气氛活跃起来后,郝大民才认真地问张静淑:“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首都?” “我想,至少要等到我的朋友有个确切的消息后。” 郝大民低着头,机械地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好一会儿才说:“那天你反映的情况,我直接向局长汇报了。由于我手头现在还有好几个案子,这两天我一直在忙那几个案子的事,直到今天下午我才问了一下,局长把这件事又交回了队里,是其他几个同志接手的。” “案子现在进展的如何了?”张静淑十分关切地问。 郝大民抬起头来,一脸真诚地看着张静淑说:“具体接手的同志仔细地分析了情况,认为这件事我们只是了解掌握就是了,还达不到立案侦查的程度。” “你说什么?”张静淑大吃一惊。“还不够立案的资格?” “是的。”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不要激动,听我慢慢给你解释。为什么说它还不够立案的资格,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你的朋友才十来天没到公司上班,这种无故旷工的情况在我们国家是非常普遍的,不能因此就断定她出了什么非得我们解决的刑事案件。如果每一个离家出走的人都要我们立案侦查的话,那我们就是再增加十倍的人手都不够用。” “但我的朋友不同,她是早就有了某种预感,所以才给我打电话的。” “可她在电话里并没有说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也没说这种麻烦来自何方呀?也许她有什么不愿给任何人说的原因要离开这里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呢?如果现在她在什么地方呆得好好的,而我们却在这里自作多情地闹得鸡飞狗跳,是不是有点太滑稽了?” -- 第十七章:下决心查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给我寄来那盘录像带?” 郝大民平静地说:“那盘录像带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但仔细一分析,又什么问题都说明不了。最多只能说明你的那位朋友个人生活十分放纵糜烂。或者根本就是一个靠卖淫为第二职业的暗娼。” 张静淑一听这话,心头的无名火就直往上窜。但她还是强压着恼怒,努力保持平静地说:“如果我的朋友真是你们估计的那样,她会将自己干的那些丑事录成像,而且还私寄给我吗?” 郝大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现在,私人拥有摄像设备的很多,许多人为了追求刺激,都把自己那种事录下来过后慢慢欣赏。特别是那些流氓团伙中的成员,更喜欢干这种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的朋友已经加入了一个什么流氓团伙?” “这很有可能。”郝大民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咖啡。 “至于她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现在还无法下个明确的结论。” 张静淑不服气地说:“就算是流氓团伙你们也应该管啦?” “当然要管。不过,我们立案侦破的对象就不是你的朋友,不是一个人员失踪事件,而是一个流氓团伙犯罪案,如果我们在侦破这个案件的时候发现了你朋友的话,我们也只能根据她在那个团伙中的具体情况作出相应的处理。” “但这并没有说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录像带寄给我?” “那么依你看呢?”郝大民反守为攻。 “这不是明摆着吗?”张静淑已经把气愤写在脸上了。 “就是她已经明白自己遇到了危险,如果出现什么异常情况的话。希望我们能根据这盘录像带为线索找到她的下落。” 郝大民仍然是不温不火,平静自然地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性是她想告诉你一个信息,她现在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现在应该根据她的情况对你是否还与她保持过去的关系而做出你自己的选择。不然的话,她为什么不在电话中说她遇到了危险而是说叫你看录像?就算她时间紧迫,说声救救我这叁个字总还是可以的吧?” 作为一个整天四处采访的外勤记者,与人交谈方面是很有经验的。张静淑很快发现,郝大民在极力争取掌握谈话的主动权,想牵着她的鼻子走。他的这番话看上去有一些道理,实际上是在诡辩,目的是想彻底摆脱这件事。 一个警察像甩炭丸一样想甩掉一件已接手的案子,这意味着什么张静淑心里十分明白,也十分愤慨。她想了想,忽然问道:“录像里的那两个男人你认识?” 这猝不及防的问题使一直沉着镇静的郝大民也一时语塞。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原状,十分自然地摇摇头:“不,我从来没见过!” “你撒谎!”张静淑气愤地叫起来:“那天你的表情,已经明确地告诉了我,你认识那两人,而且,那第二个,还给了你很大的震摄力。所以你才匆匆地关掉机子赶到局里去汇报的。” 郝大民舒适地靠在沙发上,不卑不亢地说:“我关掉机子是因为我不想再看那些令人作呕的镜头,到局里汇报是我们正当的工作程序,这丝毫不能证明我就认识那两个流氓啊?” “你这是在狡辩,那天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到底说明了什么?可以说具体点吗?”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那天,当你从录像里面认出那第二个男人的时候,就立刻知道这个案子不是你能够拿得下来的,所以才匆匆赶到局里向你的上司汇报,然后和你上司一道仔细地权衡了利弊,担心会惹火烧身,为了保住头上的那顶官帽子,所以就昧着良心避开这件事,才拿这些话来搪塞打发我。实际上你压根就想管也不敢管这件事,对不对?” 郝大民翻起两只白眼,对张静淑说:“张记者,如同你们记者不能搞警察一样,干我们这一行的,任何事情都必须讲证据,凭主观臆断是绝对行不通的。” 张静淑气愤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是的,我现在还拿不出一点证据,你把录像带还我,我一定会找到那个男人并最后证明你认识他。” “这么重要的证据你就没翻录一盘保存吗?” 张静淑一愣,继而回过神来,真恨不得自己甩自己几个嘴巴子。她早就应该想到那盘录像带是拿不回来的了,为什么还说这种傻话。她找郝大民要录像带就证明自己没有翻录,就证明了自己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任何证据了。现在,她对他们已经没有一点威胁了,他们以后将会更加地有恃无恐。 如果她还有那盘录像带的翻录本,她还掌握一定的主动权,如果不让他们知道虚实,还可以做出一副保存了副本的样子。多少给他们一点威胁,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成了一个毫无价值、令人不屑一顾的人,人家完全可以对她不理不睬了。 一股失策失败的悲哀从张静淑心头油然升起,同时也使她恼羞成怒,竟不顾礼貌地站起来,愤怒地盯着郝大民说:“你真不认识录像带上面的那些男人?” 郝大民耸耸肩头:“我已经说过多次了!” “你敢不敢对着你头上的那颗国徽发誓?”张静淑指着郝大民气愤地叫道。 郝大民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张静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张静淑见郝大民不吭声,就更加相信他心中有鬼,便再追赶问了一句:“你到底敢不敢?” 郝大民也火了,霍然挺身而起:“你太过分了,我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不管任何时候,我都对得起我头上的这颗国徽!”说完,郝大民也不顾什么礼貌了,转身摔门而去,把张静淑一个人丢在包厢内。 “喂,姓郝的,你给我站住!” 郝大民没有理睬张静淑,径直来到吧台,将一张百元的钞票扔在吧台小姐的面前,说了声不找了,匆匆地离开了咖啡厅。张静淑下意识地叫喊了一声,就立刻明白郝大民是不会回来的了,而且,也不会再见到他了。她想再依靠Y市警方的力量已经不再可能。可是,张静淑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特别是一想到李娜可能还在什么地方眼巴巴地盼望着她的帮助,张静淑更是心如刀绞,义愤填膺。 郝大民的态度同时也大大地激怒了张静淑:“好,你们不管,我自己管。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决心虽然下了,但张静淑知道,具体操作起来难度很大,回到饭店后,张静淑思前想后反反复复地权衡了一夜。 很明显,市公安局是在甩包袱,有什么势力会使一个公安机关知难而退呢?一般的黑社会势力,一般的人情关系网都绝对不可能的,这一定是一般可以控制或左右市公安局的政治恶势力。 谁能控制或左右一个市公安局?谁能掌握市公安局领导层的命运,使他们望而生畏?在Y市,只有市委、市政府这里面的大员。这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衙门同时也都是张静淑沾惹不起的。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张静淑并不是一条强龙,她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记者而已。人家只要动根小指头,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人家可以让李娜失踪,当然也可以让你失踪。 但是,张静淑也有她自己的优势。她毕竟是一家大电视台的记者,在首都虽然算不上什么角色,可到了这Y市,就不得不令一部分人另眼相看了,特别是在各级领导层中间,的确有一种无冕之王的威慑力。 怎样避开自己的劣势发扬优势呢?张静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一晚上。要想调查李娜的事情,就必定要惹恼盘踞在Y市的那股政治恶势力,必然会遭到他们最凶狠的反扑。 他们反扑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当然是让她失踪,或者死于一个什么意外的事故。有什么办法使他们不敢这么做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明白,无论是失踪还是横尸街头,人们都会坚信是遭人暗害的。 一个普通老百姓遭人暗害也许只惊动一下公安局,一个首都来的记者为了调查某一件事而惨遭暗害,就不是那么好交待的了。 因此,张静淑最后毅然决定,充分利用自己的关系,尽可能地把自己这次行动的目的和情况公诸于世,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解,这样一来,有人就是想对她下毒手也就不得不顾忌一下了。 当然,这样明目张胆地大哄大闹,会给她的调查工作带来很大的难度,但这样做比较安全,比自己偷偷摸摸地干,然后又被人偷偷摸摸地干掉好得多。 要想彻底查清楚李娜的事,首先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自己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调查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 第十八章:全力侦破 第二天上午,张静淑就开始行动。首先她给市委宣传部的熟人打了电话,然后又给省报、市报、晚报、她所在的单位驻省记者站和驻Y市办事处的同行取得了联系。不到半天时间,凡是与宣传新闻沾得上边的单位都知道首都的张静淑大记者到了Y市。 第一个赶到饭店来见张静淑的是她单位驻Y市记者站的站长秦启明。秦启明比张静淑早到单位几年,张静淑到单位报到时,他就已经成了驻外记者,只是后来张静淑到Y市来采访过几次,他们才有过一些接触。彼此合作得比较愉快,既是同事,又是主人,所以接到电话就匆匆地赶了过来。 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后,张静淑就把事情的原委详细地给秦启明作了介绍,秦启明听了后也深感事情的严重,同时也为张静淑这种不畏恶势力,敢于斗争的勇气所感染,当场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她。 秦启明非常赞同张静淑这种充分利用特殊身份保护自己的作法,他建议张静淑最好搬到记者站去住,那里的条件虽然没有饭店好,但比饭店更安全一点。 张静淑接受了秦启明的建议,搬进了记者站。秦启明在Y市呆了好几年,关系网比张静淑要大得多,他们通过请人吃饭,四处拜访,打电话等形式,不到叁天时间,差不多半个Y市都知道了首都名记者张静淑到Y市来干什么,以及那盘叫给郝大民的录像带。 秦启明和张静淑的关系网上,有一多半都是与他们一样的无冕之王。这些人网络宽,路子野,上可通天,可以直接到当地最高党政领导家做客。下可入地,社会上的叁教九流都能交朋友。所以,秦启明和张静淑的这次隔山震虎的公关行动很快就震撼了盘踞在Y市政界的那股子恶势力。 这股强大的冲击波很快就波及到聂明宇那里,不少曾经在聂明宇那里风流过的官员都纷纷打电话找他寻根问底是怎么回事?特别是那盘录像带的事情更是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面对这如同12级台风般的质询,聂明宇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作解释,说这件事情根本就与腾龙集团没有任何关系,他可以用生命担保,他这里从来都没有一个叫李娜的女人,更没有录像的情况发生,绝不可能出现社会上言传的那种事情。 对于一般蝇营狗苟的官员,聂明宇可以用这种话来对付打发,但对于那少数几个官爵显赫,知道一定内幕的大员来说,聂明宇就只有挨骂的份了。 这天晚上,聂明宇在电话里被蒲主任手下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才命令聂明宇赶快想办法对付张静淑和秦启明。另外,把所有的录像带、照片统统烧掉,不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然的话,出了任何一点差错,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隔着长长的电话线,聂明宇感到了蒲主任话语中透出的那股子浓浓的杀气。 无论是在腾龙集团还是玫瑰园,聂明宇在许多重要的房间都暗中安装了电视监控器,由设在一间密室里的中央监视系统控制。坐在那密室的大大小小几十个电视监视器面前,不仅可以观察到每个房间的情况,而且还可以把房间里面的情况通过几个不同的角度全方位地拍摄下来。 聂明宇之所以偷拍下这些照片和录像带,一方面是为了掌握控制住这些官员,使他们进一步为自己所利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聂明宇是通过他那位在首都的叔叔的关系才在Y市站住脚跟发展起来的。聂明宇虽是商人,但接触的主要是官员,他深深地知道这世界上最不讲信用、最反复无常、最容易背信弃义的人就是这些当官的。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赤裸裸的利害关系,没有丝毫的情和义可言。他们需要你时就尽量地利用你,一旦不需要了就会毫不留情地将你一脚踢开,如果有必要,又可以毫不动容地将你干掉杀人灭口。 既然聂明宇为了自己的安全可以毫不留情地干掉任何一个威胁到自己安全的人,那么,那些比他更加心狠手辣的官员们为了自身的安全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干掉自己。 聂明宇搞这些录像带和照片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的。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利用这些东西作出同归于尽的架势,对于那些深怕命不长、享受不够的官员来说,具有意想不到的震慑力。 另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无论腾龙集团还是玫瑰园,都是利用国家的贷款搞起来的,这两处的收入除了正常的开支和供他们大肆挥霍外,基本上没有余钱剩米来还贷。而这些贷款又大都是通过官方和半官方的关系贷出来的,所以,只要有了这些东西在手里,不管是银行还是担保的官员来催贷款,只需叫人把这些东西给他们亮一点角角,都会让他们知难而退,再也不敢提半个钱字。 所以,聂明宇虽然在电话里对蒲主任唯唯诺诺,但放下电话后还是不准备把那些东西烧掉,至少不能全部烧掉。 但是,录像带和照片可以不烧,张静淑这边却不能不认真对付。在这一点上聂明宇十分自信,他不相信自己这条地头蛇在Y市还斗不赢一条远道而来的过江龙,尽管她是个什么首都电视台的名记者。 张静淑与秦启明在大造声势的同时也开始了实质性的调查活动。到现在,张静淑手中唯一掌握的线索只是李娜原公司的人提供的,李娜在失踪前的一段时间与一个来自腾龙集团,名叫郑晓涛的男人打得火热。 秦启明找来了有关腾龙集团的资料研究后,发现这腾龙集团的疑点很多。在没有一分外来资本的注入下,一家民营企业独立拥有一家四星级豪华宾馆和一座档次更高规模更大的玫瑰园,在全国来说都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开饭店最大的事情就是要招揽客人,要有人住,如今是商品经济时代,追求利润是任何一个企业的主要目的,只要有钱,任何人都可以住进来并享受优质的服务,而位于市郊磨基山上的玫瑰园,对一般的普通人来说犹如禁区一般,必须要有很高的地位并有人介绍才能进去,模样有点像那种收取巨额会费的俱乐部。可俱乐部的入会条件也主要是钱,是会费,而在玫瑰园,主要的却是地位。 因此,这玫瑰园对于Y市的市民来说,是一个具有强烈神秘色彩的地方,成为一座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楼。这种地方,当然也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当今官员们的腐败劣迹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令人发指的程度,这种专门供高级领导干部休闲度假的地方,也当然是共和国版图上最为糜烂腐朽的角落。 如果,录像带上那些男人都是Y市地盘上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的推理可以成立的话,那么,这些人进行犯罪的最理想、最可能的场所就是玫瑰园。 现在,既然战线已经摆明,秦启明就是想办法找到关系进了玫瑰园,也会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因此两人商量决定,首先还是找到那个叫郑晓涛的人再说。 寻找郑晓涛当然还是得从腾龙集团开始。这天晚上,决定到腾龙集团去寻找郑晓涛。腾龙集团座落在Y市最繁华的市中心地段,十八层的高楼,除了最上面叁层是腾龙集团用来办公的以为。下面十五层是一个四星级的豪华宾馆。 秦启明提出和她一起去被拒绝了,多一个人,反而会碍手碍脚的,分头行动,形成犄角之势,遇到什么事情还可以相互呼应,相互支援。 腾龙集团下面的宾馆与许多高档豪华的宾馆一样,设有音乐茶座、歌舞表演、卡拉OK包厢、迪吧、咖啡馆等等。 张静淑知道,一般的歌舞表演、卡拉OK包厢都是男人们去的地方,年轻人结伴去跳迪斯科,而一般成双成对的情侣主要是去茶座、咖啡馆之类的地方。 因此,张静淑首先去的地方是音乐茶座。进了茶座后,她直接来到吧台前向服务小姐打听郑晓涛。 “郑总?”两位服务小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张静淑一听这话就知道两人一定认识这郑晓涛,心头不禁一阵兴奋。“我找他有点私事!” “私事你可以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去嘛!”那小姐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的电话。你能告诉我吗?” 那小姐想了想说:“郑总的手机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给他的办公室去个电话!” “谢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对于寻找郑晓涛,张静淑作过充分的思想准备,准备打一场艰难困苦的持久战,万万没想到竟会如此顺利,顺利得张静淑都有点不相信是真的了。 小姐拿起电话,按了一组号码。内部电话,一拨就通了。“喂,请问郑经理在不在?” 郑经理?原来郑晓涛是腾龙集团的一位部门经理。由于腾龙集团已列入张静淑的首要怀疑对象,现在又发现这个郑晓涛是腾龙集团的职员,而且还是一个高层。张静淑不由自主地对这个郑晓涛产生了几分警惕性。 “郑经理吗?茶座大厅有一位小姐找您!”那小姐取下话筒用一支手捂着问:“请问小姐贵姓?” “姓张!” “她姓张。请问你是干什么的?” “记者!”张静淑毫不含糊地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那小姐一听记者二字,脸色顿时阳光灿烂。“她说她是记者。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姐一边点头一边说了好几个好字,才放下电话。 “郑经理在办公室等你,我带你上去!”那小姐的热情有点让张静淑接受不了,忙说:“谢谢,你告诉我地方就可以了,我自己去得了!” “别客气张记者。郑经理的办公室在顶层,是郑经理让我带你上去的。” 张静淑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谢绝了,只得点点头说:“那就劳驾你了!”说完便跟在这位小姐身后,朝着电梯行去。 -- 第十九章:落入虎口 服务小姐领着张静淑进了电梯。路上,那小姐问张静淑是不是来采访的,她告诉张静淑来采访过这里的记者很多,许多报社和电视台都报道过她们这里。 张静淑见这小姐比较健谈,就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娜的小姐。小姐非常认真地想了好一会,还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大约在半个月前的一段时间里,她经常与你们郑经理在一起。”张静淑有意提示启发那小姐的记忆。 小姐想了半天,还是遗憾地摇摇头。“郑经理作为我们集团的总经理,工作就是到处交朋友拉关系,与许多关系户都有十分密切的交往,你说的这位小姐是不是哪个单位的公关业务人员?” 张静淑见小姐这么说,就知道她可能真的不认识李娜,因此就随便支吾了一声,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交谈,郑晓涛的办公室设在顶层的最里面,那我小姐把张静淑带到门口,也不敲一下门就径直推开走了进去。 “郑经理,张记者来了!” 张静淑一进门就看见一位油头粉面的小白脸从那宽大的写字台后面站起来,笑容可掬地迎向自己。张静淑从来就对那些长的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地奶油小生一样的男人非常反感,总觉得这种男人没有一丝阳刚之气,给人一种类似人妖一样的感觉。 郑晓涛正是那种生就一副妹妹像的男人,身上自带叁分妖气,给张静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产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就在张静淑心念速转之间,郑晓涛就已经伸着手冲到了张静淑跟前。 “张记者,这就是我们腾龙集团的郑总经理!” “郑经理,你好!”反不反感是一回事,打交道又是另一回事。张静淑还是热情地伸出了手。 “你好,你好!”郑晓涛似乎比张静淑热情十倍,满脸带笑地抢步上前双手握住张静淑伸过去的那一只手。 “热烈欢迎张记者光临本公司,作指导工作!”郑晓涛的欢迎词像挂在大门外的标语,让张静淑听起来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对不起,郑经理,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张静淑想说句客气话就抽回仍被郑晓涛紧紧握住的那双手。 郑晓涛却故意恶作剧地握住不肯放手,却调头对那位小姐说:“谢谢你,好了,这里现在没你的事了!” “是!”那位小姐大概是等着要小费吧,见郑晓涛如是说,只得微微躬了一下身子退了出去,随手拉上门。 郑晓涛这才松开张静淑:“张记者,请坐请坐!” 郑晓涛做出一个举手让客的手势。张静淑就近在沙发上坐下。郑晓涛又问:“张记者,喝点什么?” “白开水吧。” “冰茶、可乐、雪碧、咖啡?张记者你千万别客气,这些都不用我掏腰包,倒是我的公关经费没用完,老板会认为我是在消极怠工,会炒我鱿鱼的。” 张静淑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不起,我就喜欢白开水。” “矿泉水怎么样?” “好吧!”张静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同郑晓涛作过多的客套和纠缠。 郑晓涛打开冰箱,拿出两瓶矿泉水,先拧开一瓶放在张静淑的面前,自己再拧开一瓶,坐在张静淑对面的沙发上,先喝了几口,像是在给张静淑作示范似的。 张静淑还是没动那瓶矿泉水。她等郑晓涛坐好后才说:“郑经理,请恕我冒昧,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吗?” “当然可以。”郑晓涛诚恳地点点头。“什么事你尽管问吧,张记者千万不要客气。” “你认识一个叫李娜的小姐吗?” 郑晓涛未加思索立刻就问:“是富华公司的李小姐?我们很熟悉嘛。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大约在十多天前,突然失踪了。” “真的吗?”郑晓涛把一双丹凤眼睁得老大。“不可能吧?一个大活人,又不是叁岁小孩子,会走失吗?” 张静淑弄不清楚郑晓涛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就干脆直接把话挑明。“据我掌握的情况看,她很可能是落在了什么坏人手中,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天啦!”郑晓涛发出一声由衷地感叹:“张记者,你该不是在吓唬我吧!” “这种事情,我能随便开玩笑信口开河吗?” 郑晓涛仿佛真的被吓着了似的,低着头紧张地搓着手,喃喃地嘀咕着:“太不可思议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忽然,郑晓涛抬起头来问道:“张记者,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张静淑说:“我来到Y市就听人说,你与李娜的关系不错,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郑晓涛低着头搓着手沉吟了好半天才说:“前一段时间,我和李娜接触得比较密切,但我们的交往主要是工作性质上决定的,我是饭店的总经理,她在她们公司也经常跑一些公关性质的外勤。你是知道的,我们腾龙集团是个四星级饭店,客人来源很少,主要是靠一些外资合资大公司的业务。富华公司也是我们一个比较大的客源,为了李小姐能经常把公司的客人往我们这里送,我就不得不把她当上帝一样供起。” “你与李娜在交往中,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比如突然情绪低落,情绪暴躁之类的?” 郑晓涛摇摇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反应,在我们的接触中,她一直都很正常。热情大方,干练利索,整天忙忙碌碌又无忧无虑。” 张静淑不知道郑晓涛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在郑晓涛这里她不会问出任何线索。 “对不起,郑经理,打扰了!”张静淑站起来准备告辞。 “哎,张记者,忙什么?再坐一会,容我再想一想。”郑晓涛连忙跳起来拦住张静淑说:“再坐一会,喝点水,喝点水……” 郑晓涛把张静淑按回沙发,抓起给她开的那瓶矿泉水塞到她的手中。张静淑实在无法拒绝郑晓涛的热情,因此便坐了回去,并举起那瓶矿泉水塞在嘴里。 矿泉水有股淡淡的薄荷味的甜味。现在,不少厂家都在自己生产的矿泉水、纯净水中加入一些调味剂以增强口感。这种有点薄荷甜味的矿泉水的确比寡淡无味的纯净水要可口一点,加之张静淑的口的确有点渴了,因此塞进嘴里后咕咕咕咕地喝了好几口。 郑晓涛冷冷地看着张静淑喝了水后,才若有所悟地说:“对了,张记者,我想起了这样一个细节……” 郑晓涛的话没说完,张静淑就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心里叫声不好,还没喊叫出来,就一头歪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 郑晓涛走过来,扳过张静淑的身子,让她平躺在沙发上,然后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昏迷不醒的张静淑,得意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聂明宇从外面推门进来,他走到张静淑跟前,用脚轻轻地踢了踢张静淑的身子。“小娘们,想跟老子作对?”聂明宇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皮上,郑晓涛掏出打火机为他点上火。 “这臭婆娘也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差点儿让她走脱了。幸亏我灵机一动,才让她喝了那瓶水!”郑晓涛不失时机地为自己摆功。 “哼!”聂明宇用鼻子狠狠地哼了一声。“那怕你娃精似鬼,还是喝了老子的洗脚水。” 郑晓涛等聂明宇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后,才在脸上挂上讨好的笑意,过去对聂明宇说道:“聂总,你真是料事如神,算定这娘们会自投罗网,才定下这么巧妙的计策,轻轻松松就把这娘们给网住了。” 最初的兴奋很快就在聂明宇的脸上消失了,他狠狠地抽了口烟,然后随着喷涌出来的烟雾一起感触深深地说道:“擒虎容易纵虎难啊!” 郑晓涛一愣,呆了好半天才有点莫名其妙地问:“我有点领会不到你这话的精神实质,难道我们还要……” “我是说,逮住这小娘们才是刚刚开头,后面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哟。” “聂总,你还要留着她吗?”郑晓涛吃惊地叫起来。 “照你的意思该怎么办?”聂明宇仰起头,横起二白眼盯着站在旁边的郑晓涛。 “很简单嘛,用麻袋装起让人扔进河里了事。这种人留下活口早晚都是一个埋藏在那里的祸害。”郑晓涛说得十分自然,仿佛是扔一件什么不要的东西一样。 聂明宇没好气地一口烟给他喷过去:“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除了杀人你还能不能做点别的。你以为她也像李娜一样是个普通的打工妹?人家是首都电视台的名记者,如果她无缘无故在这块地盘上失了踪,别说我们,就是市委、省委那边的头儿们都是不好交待的。” 郑晓涛若有所悟地问:“你的意思我们还要劳神费力把她弄到外地去,再做了?” 聂明宇迷糊着眼睛,有点涩呆地望着郑晓涛,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不知道如何用脑子?整天就知道杀杀杀。这几天,她和那个姓秦的如同召开记者招待会一般,把整个Y市都闹得乌喧喧的了,你就是弄到哪里人家还是知道是在Y市出的事。首先被怀疑的对象还是我们腾龙 集团。” -- 第二十章:大记者失踪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放了吧?”郑晓涛越来越糊涂了。 聂明宇若有所思地说:“如果到了该放的时候也得放啊。” “那现在呢?我们该怎么办?” 聂明宇把烟蒂往烟缸里用力一按,立刻就变得胸有成竹起来:“我马上把她带到山上去,你就在这里守着,那个姓秦的很可能会找上门来,你把他随便打发了,就说人来过,离开了。其余的一概不知道。” 秦启明在家中一直等到11点过,还不见张静淑回来,也没有一个电话,就不免有点沉不住气了,开始不停地打张静淑的手机和传呼。可是,打了好多次,都没有一点回音,秦启明就决定到腾龙集团来找张静淑。 秦启明来到腾龙集团,按照他与张静淑事先商量好的顺序,先到茶座来打听,不料一问就打听到了,服务小姐告诉他,张记者到顶层的总经理办公室找郑经理去了。 秦启明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不仅一下子就问到了张静淑的踪影,而且还找到了郑晓涛的下落。 可能是张静淑没有给小费,这一次那位小姐再也没有主动给秦启明带路了,而是用嘴巴告诉他行走的路线,让他自己到上面去找郑晓涛。 秦启明按照那小姐所说在顶楼顺利地找到总经理办公室。郑晓涛在里面十分自然热情地接待了秦启明,他对秦启明说张静淑两个钟头前来过,但早已离开了。秦启明只得离开腾龙集团,在大门外徘徊了好久,张静淑到底到哪儿去了呢? 在这以前,秦启明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有人会公然绑架和陷害一名记者。因此,对于张静淑的下落,他虽然焦虑,但并不十分害怕。 然而,当他从腾龙集团走出来时,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兆就已经像乌贼喷出的墨汁一样渐渐地漫上了他的心头。 此时已是12点过了,大街上几乎绝灭了人迹,只有昏暗的街灯给大地洒下一些惨淡的光辉,使那灯火明灭的长街尽头弥漫着一种比黑暗更为可怕的阴森。这时真正称得上夜深人静的时刻,身后宾馆夜总会的厅里传出来那些五音不全的歌声,不仅没有掩盖住四周沉沉如幕的寂静,反而给人一种严冬旷野中天边传来的饿兽的惨号,把夜弄得更浓更沉。 秦启明在腾龙集团门口徘徊了好久,由于不知道张静淑的下落而失去了任何行动的目的,空有一身气力,满腔豪气却没有使处,最后还是决定回记者站再说。 路上,秦启明暗暗祷告上苍,希望能出现奇迹,等他回到家中时张静淑已经坐在家里了,一切都是一场虚惊。 可是,等他赶回记者站时,奇迹并没有出现,寂静的房子内找不到半点张静淑回来过的痕迹。一整夜,秦启明就坐在办公室的电话机前守候着,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尽管他知道这种守也是白守,张静淑不管滞留在了哪里都会给他打电话的。或者,也会收到他的电话和传呼的。像这样彻底断绝了联系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她已经失去了回应的权利和自由。 但秦启明还是绝望地坐在办公室一直守到天亮。记者站正式编制有五名记者,平常都在下面各地市县采访,一个月回来碰一次头,平常在电话里保持着联系。这天上午,秦启明分别向那另外四名记者打了电话,电话里他没说出了什么事,只是说能够回来的话就尽量赶回来。 接着,他又把电话打到市刑警大队,要求约见郝大民。不料那边回答说郝大民不在,出差去了。 “出差去了?”秦启明心头咯噔了一下。怎么这么巧?“他什么时候回来?”秦启明下意识地问。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回答。”对方立刻客气地拒绝了。秦启明这才想起,对方执行任务的情况是不能随便打听的。“哦,对不起,请问你们还有哪位领导在家里面?” “队长和政委都在。” “我能见见你们队长吗?” “请等一下。” 秦启明握着电话筒等了不到半分钟,那边回话了,说队长在办公室等候大驾光临。放下电话,秦启明立刻驾驶着记者站的丰田车赶到市刑警大队。秦启明的丰田车虽然破旧,但驾驶室前面竖了一块新闻采访的牌子,所以在进刑警队大门时哨兵不但没阻拦盘问,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秦启明在队长办公室顺利地见到了大队长唐朝信。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秦启明就直奔主题,把从张静淑那里听到的情况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向唐朝信兜了出来。 唐朝信乍一开始还真如同听到天方夜谭一般,脸色明显地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但没一会儿他便很快沉住气,平静了下来。张静淑那天来找郝大民报案时唐朝信恰好不在,等他回来时谭学杰已经命令郝大民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所以唐朝信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然而,当他听说郝大民当即带着录像带感到局里去汇报后,心里就踏实了下来,知道郝大民一定会遵照局里的指示处理这件事的。虽然他们对这么明显的案子不立案侦破十分不理解,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郝大民一个人的意见。 郝大民是在几天前直接受命于局长去海南办理一件据说是十分重要的案子的。由于没立案,当然就不存在将案子向谁移交的事。所以无论是队长、政委,还是其他另外几个副队长都一点儿也不知道。 唐朝信也是个在官场上混的人,也具备了一般做官人的那种深沉的城府,虽然觉得这里面有许多不可理解的地方,表面上却一点声色都不露,亲自动手,十分认真地作了记录,最后对秦启明说:“对不起秦记者,由于我当时没有在家,这件事是郝大民队长经手的,既然你反映到郝队长当时就赶到局里向领导汇了报的,我现在就赶到局里去问一下再给你作答复好不好?” 秦启明问:“我可以和你一道去见见局长吗?” 本来,对于一个名声显赫的大电视台记者来说,这个要求唐朝信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但由于有了郝大民先前那段公案,唐朝信就不得不多长了一个心眼。明显拒绝当然不行,便笑着说:“怎么?秦记者还信不过我,要亲自找局长面谈?” 秦启明见唐朝信话虽说得不重,来势却很陡然,就连忙笑着一摆手:“唐队长别误会,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还是就在这里等候阁下。” 按照一般常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都会做个顺水人情说走吧,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可唐朝信今天就偏偏不上这个当,不送这个顺水人情,而是装着糊涂地点点头。“如果秦记者不忙的话,就在这里等我好了!” 说着,唐朝信还抓过一大摞报纸放在秦启明的面前,让他没事就坐在这里看报纸打发时光。唐朝信出了办公室,也没喊驾驶员,就自己打开停在车库里的那辆指挥车,一个人把它开出了大门,赶到市局。 局长谭学杰正坐在办公室看文件,听见敲门声头也没抬就叫了声进来。 “局长。”唐朝信推门进去的同时就朗朗地叫了一声。谭学杰抬起头来一看,见是唐朝信,微微地怔了一下才说:“是你?什么事这般风风火火的!” 唐朝信知道,在上级面前最好不要表现出有什么城府,最好是一个汉大心直的赳赳武夫形象。 “局长,有件事情我必须向你汇报。”唐朝信不等谭学杰示意,便自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什么事?”谭学杰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十指交叉着放在桌上,摆出一副在洗耳恭听的架势。 唐朝信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先为自己点上一支烟,把烟盒和打火机随手扔在面前的茶几上,才把刚才从秦启明那里听来的一切统统向谭学杰说了出来。 谭学杰没听到一半就开始坐不住了,紧绷着一张阴森可怕的脸,两手不停地把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唐朝信汇报完了好一会儿,见谭学杰还铁青着脸在那里玩手中的打火机,实在忍不住了,就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局长。” 又过了好一会,谭学杰才回过神来。冲着唐朝信苦笑一下。“也许你还不知道,在这个案子里,我还成了个最大的犯罪嫌疑人了。” “局长。”唐朝信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地望着谭学杰:“你说什么?我弄不明白?” 谭学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说:“本来,这件事我想把影响限定在最小的范围,你现在既然又被卷了进来,不妨多知道点也好。” 接着,谭学杰就把锁在保险柜里的录像带突然被洗白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唐朝信。唐朝信听后,也吓得脸青面黑,接连倒抽了好几口凉气。“奶奶个熊,堂堂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保险柜就可以想开就开?真他吗的不可思议!” “偏偏最不可想象的事情却让我碰上了。” “一定是局里的人干的,绝对是内部的人。外人根本到不了这里。” “但这件事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钥匙只有一套,全在我这里,密码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可是,不需要钥匙,不需要密码就能打开保险柜的大有人在,局里有好多人具备这种技能,只要认真清查,一定会查出这个人的。” “查出来又怎样?”谭学杰哭丧着一张受苦受难的脸有气无力地说:“说不定这个人正是奉了我们上级的命令才执行了这项特殊的任务。” -- 第二十一章:奇耻大辱 谭学杰的话提醒了唐朝信,他下意识地盯了盯关着的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局长,听那秦记者说,郝大民可能认识录像带上面的那两个男人?” 谭学杰有点不满地盯着唐朝信淡淡地说:“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并不一定是好事。你知道现在我是什么心情吗?我现在真恨自己那天为什么不遇到别的什么事情,或者干脆就害个病住进医院,好岔开那件事,使郝大民找不到我,把这个炭丸甩给其他哪个副局长得了。” 一个曾在公安战线上战斗过几十年,一个曾使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英模,竟说出一番这样灰心丧气的话来,唐朝信禁不住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局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怎么打发那个记者?” 谭学杰情绪极坏,没好气地说:“现在还能怎么办?原来还可以打打排球,搪塞敷衍过去,现在又是一个大记者不见了,还能敷衍塞责过去?你回去告诉他,我们马上组织力量寻找,但真的要采取什么行动的话,必须由我亲自下命令。” 唐朝信明白了,局长表面上要清查,实际上还是要拖,拖到哪天算哪天,实在拖不下去了再想办法。这样一来,就拖苦了那位年轻漂亮的女记者了。唐朝信暗暗长叹了一口气。 在中国这个官本位的国家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从来都没真正实行过,下级服从上级,官大一级压死人是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最好的真实写照。作为一个市公安局,它表面上可以管全市的治安和各种刑事犯罪,实际上只能管理同级局以下人员的犯罪,要处理比它级别高的单位和个人,必须经过相关的更上一级的领导批准,只要某个领导说个不同意,你的一切努力都会全部泡汤。如果案件的当事人是市委市政府或者更上级某个重要人物,除了写匿名信向中纪委打小报告外,最好不要去沾惹,不然的话,事情还没开始,自己反而首先成了下岗人员。 唐朝信离开局里回到刑警队,见秦启明果然还坐在那里张着嘴巴傻傻地等待着,唐朝信就按局长的吩咐对秦启明说了。不料秦启明忽然提出一个问题。 “唐队长,我想跟着你们进行一次全面的跟踪采访报道,可以吗?” 唐朝信根本没有想到秦启明会提出这种要求,先是一怔,继而回过神,冲着秦启明歉然一笑:“恐怕不行吧。” “为什么?”秦启明认真地问:“这也不是没有先例。” 唐朝信说:“据我所知,这种事情往往是那些有一定代表性的典型案件才会出现,而且要经过市政法委、市宣传部、市公安局、市检察院等有关领导多次开会讨论才能决定的,我们这样一个小小的刑警队,是没有这个权力的。” 秦启明知道唐朝信是在扯大旗作虎皮,但也说得不错,找不到半点破绽,只得打消了这个主意。 “我能经常来了解这个案子的进展吗?” “当然可以。”这次唐朝信十分干脆地答应了。 秦启明已从唐朝信的态度更进一步地证实了张静淑对公安局在这件事情上态度暧昧的判断,再在这里与之纠缠已没有多大的意义,就起身告辞,开着那辆破旧的新闻采访车赶回记者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张静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了,开始,她是觉得自己身子仿佛压了一块千钧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翻不了身,连手脚都不能动弹一下。大脑里好像被什么人捅了一根棍子进去搅了几下,把整个脑子都搅坏了一般又昏又痛,暂时地失去了记忆,已不知自己从何而来,身在何处。 有几次,张静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就如同被胶水死死地粘住一般,无论如何也睁不开,只要稍一松懈,稍一放弃努力,就又会立刻昏睡过去。 张静淑就这样时醒时昏地挣扎了好几次,仿佛挣扎在一个万分危险的边缘。一边是黑暗无底的万丈深渊,一旦坠落下去,就会死无丧身之地,万劫不复。一边是光明坚实的平阳坦途,一旦爬了上来,就会冲破黑暗的闸门,万事大安。 张静淑在那生死攸关的边缘一次又一次地努力,一次又一次地挣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最后,不知从哪里并发出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张静淑猛烈一下从险恶中冲了出来,豁然睁开了那沉重如山的眼皮。 张静淑彻底摆脱了噩梦清醒了过来,醒来时浑身大汗淋淋,一颗心如同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老鼠狂跳不止。刚刚醒来时,张静淑的头脑还是一片空白,随着心速的慢慢缓和,她也渐渐地开始恢复记忆。 忽然,张静淑全身蓦地一震,又重新吓出一身冷汗。天啦,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这时,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又开始在她大脑里慢慢浮现了出来。她才突然发觉自己身子不对劲,下半部一片麻木僵硬,仿佛变成了石头一般。 张静淑顿时感到事情不妙,就挣扎着想坐起来,谁知身子刚一动弹,下身就发出一阵钻心透骨的剧痛,痛得她一下子又躺了下去。 此时,张静淑已经大急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疼痛,强挺着用手撑起了身子。坐起来一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张静淑不仅被剥得赤条条一丝不挂,而且下身红肿疼痛,赃物秽渍一片狼藉。一刹时,张静淑灵魂出窍,大脑又重新变成一片空白。 张静淑双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一双眼珠暴挺得老大,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身子,过了好久好久才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嚎。 这声音发自灵魂深处,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声,一出口就被四面的墙壁弹了回来,没能传出去一丝一缕。 就在这些隔音效果十分良好的房间里,曾挡住了多少无辜少女那悲愤无助的呼喊,曾扼杀过多少年青美丽的青春花朵,曾窒息过多少泣血饮恨的哭声。今天,它又再一次挡回了张静淑的惨嚎,把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扔在一个孤独无援的绝境。 这时,张静淑差不多已达到完全疯狂的状态,她躺在床上,一边拼命地扭曲着身子满床打滚,像一只刚刚中弹受伤的野兽声声不息地惨叫着,用拳头在自己的身上、头上胡乱地捶打,似乎想在这种扭曲和惨叫中摆脱那已经蒙受在身的奇耻大辱,在乱捶乱打中彻底粉碎自己,另外重新塑造一个崭新的自我。 张静淑就这样疯狂地嚎叫着、扭曲着、捶打着,尽情地宣泄着内心的悲愤。又不知过了多久,张静淑的嗓子都叫嘶哑了,浑身都闹得酸痛不已,已经彻底地精疲力尽了,才软绵绵地躺在床上,把嚎叫化成了呼唤哭泣。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了,笑容可掬的聂明宇和一脸严肃的郑晓涛走了进来。张静淑虽然已经精疲力尽奄奄一息了,但还是下意识地一下挺起身子从床上坐起。 张静淑不认识聂明宇,却认识郑晓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静淑盯着郑晓涛,一时目呲皆裂,却又不知所措。聂明宇站在床前,双手交叉地护在腹部,像个毫无主见的糟老头一样,傻笑着问张静淑:“张记者,休息得还可以吧?” 张静淑这才陡然回过神,自己还光溜溜地身无寸缕,立刻伸出双手捂住羞处,用早已嘶哑的嗓子冲着聂明宇他们拼命地叫道:“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聂明宇一直含着微笑等到张静淑叫累了,叫到不能再叫了才说:“张记者,你大概搞忘了,这里到底是属于谁的地方。你只不过是我们请来的客人,有客人把主人赶出房间的道理吗?” 张静淑此时又急又恨又羞又愧,真恨不得地上马上裂出一道缝,让她一头钻进去才好。出于一种本能,张静淑不自觉地四处乱瞅,想找到自己的衣服。可是房间里别说一件衣服,根本就找不到一点可以遮掩一下身子的东西。 “我的衣服呢?你们把我的衣服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给我把衣服拿来!”张静淑声音已经叫不出来了,但她还是在拼命的喊着。 聂明宇仍然面带微笑微笑地站在那里等张静淑叫到不叫时才不慌不忙地说:“张记者,难道你还不知道一个女人穿什么最美吗?就是什么都不穿才是最美的。对于你那美艳无比的身子,我们不仅已经欣赏了个够,而且还认认真真地品尝过那妙不可言的滋味呢。哈哈哈哈……” “你们这些流氓,畜牲!”张静淑的嗓子不仅嘶哑了,而且叫破了,每叫喊一声,嗓子都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还带着一股甜甜的血腥味。 回答她的仍然是一阵哈哈大笑。 -- 第二十二章:心灰意冷 “张记者,你骂得好。我们的确是些流氓、畜牲。不过你也并非那么干净,那么纯洁,就凭张记者还没结婚就已经不是黄花闺女这一点来看,大家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彼此彼此。” 此时,张静淑已经悲愤到了极点,不知该如何生气了。痛苦到了极点,已经有些麻木不仁了,羞辱到了极点,已经没有感觉了。因此对于聂明宇这些刺耳的冷嘲热讽几乎完全丧失了敏感性,已激发不起什么强烈的反应。 “哦,对了。”聂明宇好像突然想起一样,竖起一根手指头对张静淑说:“感谢张记者昨天晚上给我们表演了十分精彩的节目,使我们眼界大开。现在,让我们再来回顾一下张记者昨天晚上的精彩表演一定会很有意思。”说罢,聂明宇转身过去向郑晓涛摆了摆下巴。 郑晓涛过去拿起遥控板,“啪”地一下打开房间角落里的电视机。 张静淑见状心头不由“咯噔”一沉。难道昨天晚上他们还录了像?很快,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图像。 先是一个俯览式的全方面扫描镜头,扫描的地方是玫瑰园夜总会的歌舞表演大厅。大厅一方的正中是一个高出地面不到半米的平台,平台叁面环坐着黑压压的观众。由于两盏光线强烈的聚光灯全部聚集在舞台上,四周观众围坐的地方就显得黯淡无光,只是隐隐约约看见有人头攒动,却看不清围观的人都是何等模样。 那位戴着墨镜,身穿白衬衣黑马甲的男主持人走上台来,手持话筒学着那些香港人用粤语向场下宣布:“女士们,先生们,又到了令人疯狂,令人热血沸腾的艳舞表演了。今天晚上第一个出场为我们表演的是刚从首都来的双面娇娃张静淑小姐!” 支持人的话音未落,台下立即就群情振奋,发出一阵狂热的鼓噪声。主持人亦手持话筒站在台前跟着鼓掌。等到台下的喧哗稍微平静一些后又说:“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你们也许有点奇怪,单身一人的张静淑小姐为什么会被冠以双面娇娃的美称呢?这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秘密,现在,就让我来把这个秘密给大家拆开吧!” 主持人的话又招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鼓掌声、口哨声、哄笑声。这主持人的粤语和台下的喧嚣,给人一种真的置身于香港某个夜总会的错觉。 难道,他们真的在哪里找到一个与我相像的人来扮演我吗?这种错觉竟使张静淑产生出这样一个幻想。 “女士们,先生们:我要为你们拆开的这个秘密就是我们亲爱的张静淑小姐具有公开和隐蔽的双重身份。她的公开身份是首都一家大电视台的着名记者,素以形象出众、话语犀利、风格辛辣见称于世,深受广大观众的欢迎,被誉为首都名记之一。同时,她在业余时间又客串风尘女郎,脱衣舞跳得充满激情,令人热血沸腾,令人如痴如狂,床上功夫更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谁能与她一夜销魂定会终身难忘。这样,具有名记者和着名夜莺为一身的张静淑小姐就被冠以了双面娇娃的美誉!” 台下又是一阵长时间的震耳欲聋的喧嚣。音乐骤起,这是一首节奏强烈、旋律奔放的迪斯科乐曲,尖啸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那惊心动魄的超重低音震得人头昏脑涨、血脉喷张。 “看啦!”主持人忽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女士们先生们,世界上最最性感最最刺激的双面娇娃,迈着她那独有的疯狂的舞步向你们走来了!” 顿时,张静淑目瞪口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静淑竟然亲眼看见自己踏着音乐的节奏,一阵狂舞乱蹈地从后台跳了出来。一时间,张静淑把眼睛睁得老大老大,死死地盯着台上那个疯狂张扬的自己,想从她身上找出一点破绽。 然而,张静淑很快就失望了,最后不得不痛苦地承认,屏幕上的那个张静淑就是她自己。她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一身衣服,红色的短袖T恤,白色的长裤,模样就像一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在过去有一段时间内,张静淑曾是一个跳舞迷,特别喜欢跳这种自由奔放的迪斯科。但是,尽管她跳舞时非常投入非常疯狂,却从来没有这般张牙舞爪过,像这样仿佛吃错了什么药似的。一想到吃药,张静淑的心又蓦然一紧。 这时,正好一个头部的大特写镜头出现在屏幕上,张静淑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盯着屏幕上那个张静淑的眼睛。张静淑这才发现,那个张静淑尽管手舞足蹈跳得十分疯狂,但她的那一对眼睛的神色却明显地不对头,已是光定神散,呆板无力,时而像一个智力不全的痴呆儿童,时而又像个神经失常的疯癫病人。 张静淑曾经多次听人说过,现在有好多种药,都具备像日本电影《追捕》里所说的那种中枢神经阻断药AX,给人服用后,会完全失去理智,失去自制力,一切行动都受人指使,可以干出正常人不能干出的种种荒唐事情来。有许多流氓团伙就用这种药物让一个个天真纯洁的少女失去最宝贵的东西,沦落为被他们控制的泄欲工具和摇钱树。难道,他们也给自己服用了那种药物吗? 一醒悟过来,张静淑就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子捅进了心脏一般,痛得她半天也回不过气来。屏幕上的那个张静淑根本就不理睬现实中的张静淑的痛苦,在台上越跳越有劲,越跳越疯狂。 这时,台下的观众开始整齐地拍起手来,异口同声地叫起来:“脱,脱,快快脱!脱,脱,快快脱……”在台下的拍手鼓噪下,屏幕里的张静淑开始放小了舞蹈的动作,把双手伸到腰间,扯出了扎在裤子里面的T恤下摆。 现实中的张静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痛得要命,急得要死,在心里拼命地叫喊着:不,不能这样,赶快清醒过来呀! 然而,屏幕里的张静淑丝毫也不理睬现实中的张静淑那声声带血含恨的呼喊,竟然真的双手一举,把那件红色T恤从身上脱了下来。 台下发出一片情绪激昂的怪叫声。 天啦!张静淑绝望地惨叫一声,双手捂着脸差点昏死过去。屏幕里的张静淑根本不管现实中的张静淑死活,把脱下来的T恤用力地向观众中掷了出去。 又是一阵甚嚣尘上的怪啸。 屏幕里的张静淑好像还没尽兴,又把两只手交替地贴在嘴上,向着台下的观众又开始拍着手齐声叫起脱来。 在观众的齐声叫喊下,屏幕里的张静淑又一下脱掉了罩罩,随手抛向观众席。然后站在台口,双手用力地摆弄了几下胸前的丰盈,把那对丰满硕大的丰盈拨弄的一阵大幅度的乱抖乱颤。 此时,台下的观众已经彻底地被台上的张静淑逗疯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盖过了那疯狂激烈的音乐声。 也许是这种药的特点吧,台下的欢呼声越大越激烈,台上的人就越疯狂越嚣张。台上的人强烈地刺激着台下观众的感官,台下的热烈又推动着台上的猖狂,就这样相互推动,相互促进,形成一种可怕的恶性循环。 在台下的叫嚣鼓动下,台上的张静淑又再接再励地脱去了长裤,脱去了内裤,最后连鞋子袜子都统统脱了下来扔向了观众,实实在在地成了个一丝不挂的美人,把自己纤毫毕露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现在,屏幕里的张静淑简直就像个下海多年,久经风雨的职业流萤,无比的妖冶,在台上毫无羞耻地手舞足蹈着,拼命地扭臀甩胯,抖胸摆腰,并不时做出一些秽手势来挑逗观众。 张静淑曾在大学毕业刚刚工作时交过一个男朋友,并曾一度攀登上了爱情的珠穆朗玛峰,偷吃了人生的禁果。虽然这段爱情没有延续多久,就因双方的性格不适而礼貌地分了手。不过,在那短暂的爱情生涯中,为了尽可能地丰富爱情生活,他们曾找过许多爱情动作片躲在密室里偷看,其中就不乏境外夜总会的艳舞表演。 这些本来已是过去的事情,早已被张静淑深深地封存在了记忆库房的深处。不料,在药物和外界气氛的强烈刺激下,在完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那些被深深封存的记忆又在张静淑的潜意识中浮现了出来,并无意识地支配着她的行动。 屏幕里的张静淑越是疯狂,现实中的张静淑就越是痛苦。开始时,她曾一度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屏幕里的叫嚣又让她躲避不得,像钝刀子一般刮割着她的心灵,她的神经,使她又不得不睁大眼睛正视这血淋淋的残酷现实。 随着屏幕里的张静淑越来越疯狂,现实中的张静淑已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僵硬冷凝起来。渐渐地,她的心冷了,心硬了,血冷了,凝固了。最后,整个精神,所有的思维都停止了,如同被冰封雪冻地凝固起来。 一个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此时,张静淑的心已经死了,因此任何刺激都在她结冰的心湖上荡不起半圈感情的涟漪。 -- 第二十叁章:迷失本性 现在,张静淑正坐在床上,麻木地支撑起那干涩发痛的眼皮,静静地盯着屏幕里越来越疯狂的张静淑,而心中和眼中却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白。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却又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看在眼里的东西却没能在心中留下任何影子,看了就看了,过了就过了。 那场令人不堪入目的艳舞终于结束了,屏幕上的图像一下子又切换到了现在张静淑呆着的这间屋子里。俯览镜头,张静淑躺在宽大的席梦思上,分开手脚摆出一个“大”字,光溜溜的身子没有一点遮拦。镜头围绕着张静淑转了一圈后,慢慢地开始拉近拉大,全方位的身体逐渐成了被分割开的局部。 张静淑的脸部特写:俊俏秀丽的脸色保持着一种漠然超脱的平静,幽幽失神散精的眼睛睁得老大老大,仿佛看得好远好远,要透过遥远的无极,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默默地回视着自己的心灵,在专心致志地阅读自己的思绪。既像纯情少女天真无邪的遐想,又似寂寞怨妇缠绵徘侧的静思。唯独没有痛苦、没有怨尤、没有仇恨,没有那被凌辱被摧残的凋谢与伤败。 镜头慢慢地下滑到张静淑的胸部。由于身子平躺着,胸部的肌肉受到了绷拉,使那对直坐时十分硕大的丰盈失去了平时的丰满和轻柔,变得无比坚挺和结实了,紧凑得如同拳头大小的苹果,散发着阵阵未经污染的天然清香,产生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强烈诱惑。那两颗粉红色的,未经哺乳的豆粒,傲然耸立,直指苍穹,带着一种刺破青天锷未残的高昂气势。 那平坦光滑、白皙细嫩的腹部,使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世世代代养育人类的丰腴沃土,想起那年年岁岁无私地给人们献上硕果的广阔原野。那椭圆形的肚脐眼,如同一眼深不可测的生命之井,里面有清清亮亮的甘泉,也有无数深沉的秘密,就想一部写满象形文字的天书,密密麻麻地摆列着永远无法破释的生命密码。 镜头终于滑到了下腹以下,两腿之间的那块黑草地上。由于双腿被最大限度地分开着,那丝丝似草,绒绒如茵的毛发遮盖着的地方就一览无余地展现了出来,这是一个女人身上最秘密最不能示人的地方,此时却最直接最实在地暴露在了屏幕的正中央,实在令人惨目忍睹。其实,这里对于每一个从母腹分娩胞生出来的人来说,应该是最庄严最神圣的地方,是他一生中永远值得顶膜礼拜的殿堂。这里是孕育生命的温床,这里是生命繁衍的源泉,我们每个人都是从这里走进世界的,没有它,也就没有我们自己。每一个有良知有人性的人都应该珍重它、崇拜他,任何亵渎它,玷污它的行为都是人性失落、良知绝灭的恶劣表现。 这里也是人类享受生命的伊甸园。人们通过正常健康的爱情动作,不仅繁衍了人类自己,而且还给我们带来了身心的愉快和美好的感情。从维护我们人类自身的美好感情而言,它也应该充分地受到珍惜和爱护。像现在这种用凌辱践踏的方式来获取一种扭曲的刺激和快感,实际上是对人类自身美好情感的最不能容忍的玷污。 此时,屏幕里的张静淑孤独无助地静静躺在那里,那生命与爱情的神圣之门在卑鄙无耻的作贱下,在发出阵阵不寒而栗的轻微颤抖,仿佛是在挥泪泣血地控诉,透穿厚重如铁的四壁,透穿沉沉无际的黑暗,直上苍穹,撼天动地。 现实中的张静淑已经处于一种半痴半呆的境地,对所有一切的痛苦和羞耻都完全麻木了,她用一种漠然冷淡的目光呆呆地盯着屏幕里的自己,仿佛是在观看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看,什么都不会看,如同刚刚钻出母腹的婴儿,睁着一双又大又黑的小眼睛盯着窗外那扇宝蓝色的天空一般。 本来,录像后面还有几个一身肌肉都膨胀得像棱角分明的岩石,下面坚挺得如同小钢炮的壮汉ML张静淑的镜头,但聂明宇见张静淑的精神已经处于彻底崩溃的情况下,这些污浊不堪的镜头对她来说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了,继续播放下去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因此就一下关掉了电视机。 张静淑盘腿坐在床上,两眼仍然木呆呆地望着电视机半天也不眨一下。犹如一尊石刻泥塑的雕像。 “张记者,张记者……”聂明宇叫了好几声,仿佛才把张静淑离体出窍的叁魂七魄唤回了一魂一魄,身子才悠悠地有了一点生气。才慢慢地转过眼珠,茫然地盯了聂明宇一眼。 “张记者,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张静淑重新转过头,盯着电视机,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头人。聂明宇见状,知道张静淑是遭受的打击太沉重,受到的刺激太深刻,已经大大地超出了她的精神所能承受的能力,被彻底压垮了。现在必须恢复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重新构建起她那崩溃的精神堡垒,才能够同她进行正常的交谈。 “哦,对了,为了让我们的会谈能在一种友好和谐的气氛中进行下去,我们应该给张记者拿一件衣服来了,是不是?” 郑晓涛闻言,转过身去打开门,外面立刻进来一位身着饭店统一服装的侍应小姐,手中捧着一件白色绣花的真丝睡袍。张静淑看见这位手捧睡袍的侍应小姐才醒悟过来自己还光着身子根纱不沾,才发觉自己的双手一直都捂在羞处,连忙腾出一只手护住胸膛,结果反而两处地方都没能遮护严实,更加显得捉襟见肘。 那位服务小姐用一种司空见惯的坦然与平淡,捧着睡袍走到床前,礼貌地说:“小姐,请!” 张静淑看了看那睡袍,抬起头来对着聂明宇喃喃地说:“我要我自己的那身衣服。” 聂明宇笑咪咪地说:“张记者,你刚才也看见了,你自己的衣服,昨天晚上已被你自己扔给了观众,被那些有幸的人们拿回去做了可供终身回味的纪念品了。” 聂明宇的话,开始使张静淑那已经麻木的神经又恢复了敏感,一股极其痛苦、极其空虚、极其绝望的情绪如同一团最可怕的黑雾猛然重新袭上心头。 然而,她此时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了,她也叫不出来了,因为她的嗓子早就嘶哑了。她只能万般无奈地闭上眼睛,从心底发出一声沉重叹息:“天啦,没想到我也会落得个如此可悲的下场!” 聂明宇见张静淑半天不动,便伸出手拿起那件睡袍,抖开披在张静淑的身上。此时的张静淑,已是万念俱灰,百感交集。她已经十分清楚,叁江五湖,九州百县,已经没有她存身的立锥之地,即使聂明宇他们不要她的命,她也无颜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张静淑的躯体虽然还存在着,呼吸还在进行着,但心却已经死了,精神已经不存在了,已经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不存在了,还有什么东西能使她拿不起放不下呢?张静淑竟然麻木僵硬地把双手笼进了睡袍的衣袖里。 这时候,聂明宇的举止言谈简直就像个慈祥和蔼的长辈,他半俯着身子,一只手亲切地抚在张静淑的肩头,软语柔声地说:“你这样长时间盘腿坐在床上舒不舒服?下来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好吗?” 聂明宇的声音有一种十分强烈的磁性,仿佛是一道巫师的咒语,立刻又使张静淑如同喝了迷魂汤一样再度迷失了本性。张静淑竟然十分顺从地点点头。 经过昨天晚上一阵狂风暴雨般地摧残,张静淑的下肢早就处于半失去知觉的状态。现在又经过长时间地盘坐,早已麻木得像石头似的,不再受她的支配了,张静淑挣扎了几下,下面都没有任何知觉。 “我的脚动不了了。”张静淑的声音像被什么过滤了似的,说出来的话嘶哑低微,不注意根本听不出来。 “你看你看,你说嘛!”聂明宇像是在责备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这样坐久了是不行的,我扶你起来。” 聂明宇的形象加上这些温柔体贴的话语,竟然奇迹般地把张静淑带到一个忘乎所以的虚幻世界,竟然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向聂明宇伸出了一只手。 其实,并非聂明宇真有什么巫术魔力,张静淑也并非真的鬼迷心窍。实际上是女性潜意识中那种软弱、随时都需要有人庇护的天性在作怪。 在我们现实生活中,经常发生这种令人非常不理解的情况,一个女孩遭到了一个歹徒的非礼,受到了最严重的伤害,理应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可到头来这个女孩子反而莫名其妙地嫁给了他,虽然她一点儿也不爱他,虽然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对于这种反常的现象,一般的人都简单地归结于这个女孩子是应该无颜再嫁给别的男人,只得听天由命地终生委身于这个男人。其实,这只是一种潜意识的表象,其灵魂深处,是女人天生的那种软弱性和依附性在作怪。从某种意义上讲,女人与男人的关系是皮与毛的关系,女人是毛,男人是皮,毛始终要依附在皮上面才能体现出它的存在。因此在任何时候,她们的潜意识中都有一种渴望依赖在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的强悍躯体上,渴望得到男人的呵护和温存,男人的存在才能有她们的存在。 -- 第二十四章:谈判 尽管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是个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仇敌,但只要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她都会时不时下意识地流露出这种渴望。越是孤独无援,越是痛苦无告的时候,这种潜意识的本能就会体现得越明显。这种与生俱来的本能的依附性已完全超越了恋人亲友的界限,成了一种纯粹的异性相吸的无意识举动。 这就是张静淑为什么会把手伸给聂明宇最基本的原因。何况张静淑现在已是万念俱灰,一切行动都只是在受一种下意识的支配。 聂明宇弯下身子,让张静淑的那支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双手伸入张静淑的身子下面,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像抱着一件需要小心轻放的易碎物品一般,转身轻轻地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安放好张静淑后,聂明宇又蹲下身子半跪在张静淑的跟前,帮她系好睡袍上的腰带,然后抱起张静淑的一只玉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从上到下有章有法地搓捏起来。张静淑的两条腿早已麻木不仁了,聂明宇使出推拿按摩法弄了好一阵,张静淑才感觉到有些发酸发麻,开始恢复了知觉。 张静淑开始不堪忍受地呻吟起来。 “知道痛了吗?”聂明宇关切地问。 “嗯。”张静淑怯怯地点点头。 “知道痛了就好。”聂明宇嗒哧嗒哧地加大了力度。聂明宇按摩了一阵后,又抓起张静淑的另一条腿搓揉开了。 就这样,聂明宇不顾疲劳地交替按摩着张静淑的双腿,足足忙乎了半个多小时,累了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最后不仅使张静淑完全恢复了知觉,而且也把张静淑精神上的虚假幻觉烘托到了最大程度,使张静淑暂时完全忘却了那些蒙受在身上的奇耻大辱。 聂明宇当然十分清楚地知道张静淑这种温柔是暂时的,随着她精神的复苏,他们将成为分外眼红不共戴天的死敌。 但聂明宇更加知道,他们双方都需要这么一点哪怕是非常短暂的缓冲来作个过渡。为他们以后的摊牌作一点情感上的铺垫。 “现在两条腿都有感觉了嘛?”聂明宇疲惫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和蔼的笑容。 “嗯。” “你把它们活动一下。” 张静淑轮流挑起腿,动了动脚跺和趾头。 “有什么感觉?” “还有点麻,有点酸,有点痛。”张静淑的声带嘶哑了,不得不加重了鼻音,竟然使声音中好像含有几分撒娇发嗲的成份。聂明宇用一种同情和理解的目光看着张静淑,恳切地说:“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过程,等多过一会儿就会消失的,你们女孩子,这方面恢复得更快。” 张静淑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身子沉沉地靠在沙发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她太疲惫了,她已经心力交瘁,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无法再支撑起那压在她身上的、沉重如山的残酷现实。不知什么时候,郑晓涛已经离开了房间,屋子里面就剩下聂明宇和张静淑两人。 聂明宇见张静淑这幅焦头烂额的样子,也就暂时不想再打扰她,让她闭目养神歇息一下。自己则紧挨着张静淑的身子坐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皮上打着火,然后悠哉乐哉地吞云吐雾,津津有味地抽着。 张静淑闭着眼睛歇息了一会儿,精神稍微得到一点恢复。刚才聂明宇用温柔体贴营造出来的那种虚假的幻觉消失了,张静淑仿佛又一下子从云遮雾绕的空中坠到残酷无情的现实土地上,落入弥天漫地的悲愤与痛苦的绝望之中。到了这种地步,明明知道任何挣扎,任何抗争,任何逃避都已经晚了,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张静淑虽然悲痛欲绝,愤恨难当,却再也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歇斯底里,情绪却保持着一种无可奈何、听天由命的平静。 张静淑努力地睁开干涩发痛的眼皮,调过头来问聂明宇:“下一步你准备还用什么方法折磨我?” 聂明宇见张静淑主动在与他交谈。连忙弄熄手中的香烟,端正好态度才说:“现在的事情,是我们双方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彼此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 张静淑笑了。这笑意虽然淡淡的浅浅的,但却看不到多少凄惨和苦涩。只有彻底超越了生死关,将生死全部置之度外的人才会发出这样单纯的笑容。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吗?” “当然有。”聂明宇挑着眉头十分认真地说:“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通过谈判来解决的。” “是吗?”聂明宇这话在张静淑听起来很有点国与国之间所使用的外交措辞,听起来很逗,很有点使人忍俊不禁。“现在,我的一身荣辱、生死存亡全都掌握在了你的手中,你已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与其说是谈判,倒不如说下命令还更直接一些。” “哎,话不能这样说嘛。张记者。”聂明宇故意作出一副虚嗔的样子。“我这个人其实最会理解人,最会体贴人,最最好说话的了。” “如果一切正如你所说,你会对我做出这种人兽都不耻的事情吗?”张静淑不仅嗓子嘶哑得几乎说不出声音,而且连生气发怒的力量都没有了。 “实在对不起,张记者。不过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实在是没有办法呀!我们两个人就像狭路相逢的仇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嘛。”聂明宇一边说一边观察张静淑的脸色。见她仍然淡漠平静,毫不为之所动,就继续往下说道:“你不要以为你输了,被我打败了。其实,我既不想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也不想我们之间任何哪一个被对方所伤,相反,我倒想与你结交成为朋友。” 张静淑不想跟聂明宇说什么了,一来嗓子已经很难说出话来,二来心中正发出一阵阵剧烈的虚痛,有一种像一般人丢失了贵重东西那样揪心的紧张空虚,而且,这种空虚惆怅的失落感她比一般人更感刻骨铭心,她不单是丢失了一件宝贵的东西,而且是丢失了她的所有,包括她作为女人那一点最基本的人格尊严。就如同她的身子一样被剥得赤条条一丝不挂了。 即使是生命,张静淑也觉得不复存在了,现在她只不过还暂时呼吸着,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作垂死前的苟延残喘。既然如此,聂明宇说什么做什么对她来说还有什么实际意义?还有什么作出反应的必要? 聂明宇见张静淑仍然紧闭着嘴,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按了几下,贴在耳朵上下了命令。“立即送两瓶矿泉水到这里来。” 很快,那位曾给张静淑送过睡袍的侍应小姐用银盘端了两瓶矿泉水推门进来。她先把银盘放在茶几上,拧开一瓶插上吸管双手递给张静淑。“张记者,请!” “谢谢。”一吐气开声,张静淑的嗓子就痛得不行,不由自主也皱起眉头。 聂明宇看着张静淑,又痛又怜地说:“你看你,都快说不出声音了。快喝两口润润喉咙。” 张静淑就是因为喝了郑晓涛的矿泉水中箭落马的,理应对它心有余悸,但张静淑心里明白,他们已用不着再用什么兑了迷魂药的矿泉水对付她了,而她此时的嗓子眼的确是又燥又痛,它像在出血,又像在冒烟一般,的确需要这清凉的泉水滋润一下。因此,张静淑接过那瓶矿泉水,连想也没想就塞到嘴里含着吸管贪婪地吸吮起来。 侍应小姐拧开第二瓶递给聂明宇:“聂总你请。” 聂明宇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小姐立刻把瓶子放在聂明宇的面前,拿起银盘躬身退出去,无声无息地拉上门。 张静淑一口气把矿泉水吸了差不多近一半才停下来。 “现在你感觉到好一点了吧?” 张静淑点了点头,把瓶子放在前面的茶几上。 “那我们就继续谈吧?” 张静淑调过脸正对着聂明宇:“没有什么交谈的必要了吧?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能在临死之前知道我朋友的真实下落,我的心可能会踏实一些。” “你不会死的,真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喝了点水后,张静淑的嗓子说话时痛苦就减少了许多,轻松了许多。“难道我还有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吗?还有脸面苟且偷安地活下去?” “蝼蚁尚且偷生嘛,何况是一个人?更何况张记者正当青春年少,还有更加远大的前程呢!”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现在全被你毁了。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是怎样想的吗?我死了后会变成厉鬼也要找你们索命的!”张静淑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这话本身却是完全真实的。 “是的是的。”聂明宇把头点的如同鸡啄米一般。“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完全可以想象,完全可以理解。”聂明宇的态度使人觉得他们在讨论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他附和完了后又把话锋一转:“不过,你绝对不会死的。这一点你应该绝对相信我。” -- 第二十五章:交谈 聂明宇的话使张静淑感到有些好笑:“我知道,如果你们要我的命,昨天晚上就动手了。你们是想要尽最大可能地作贱我、羞辱我、折磨我,把我当成供你们发泄兽欲的工具和对象,要让我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可以剥夺我的一切,难道还可能剥夺我选择死亡的权利吗?” “对不起,张记者。”聂明宇一脸严肃地说:“我必须制止你的这个念头,我必须采取一些防范措施来防止出现这种灾难性的情况发生,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为什么?”张静淑忍不住奇怪地问。 “这还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聂明宇也有点奇怪地反话张静淑:“在这之前,你不就是为了防备我们会对你下毒手,如同开记者招待会一样大造舆论的吗?现在,差不多半个Y市都知道首都来了个大记者,为了调查她朋友失踪的事情专程赶到了Y市。如果这个大记者也突然失踪了,不见了,死掉了,那还不在Y市地区引起一次八级大地震?那时候,就是Y市的公检法想不过问这件事,上面也不会罢休的,也会派人下来调查的,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一旦认了真,对我们当然是非常不利的。所以,为了保护我们自己,我们也会竭尽全力保住你这条命的。” 聂明宇说的是大实话,真正称得上是开诚布公未掺任何假。 “可是,你就不怕我有朝一日会逃出去,或者我的朋友,我的同事会找到这里来?留下了我这样的一个活口,到时候不是对你们会更加的不利?” “哦,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你的同事今天上午已经到公安局去闹了一次了。不过你放心,Y市的公安机关是绝对不会管这件事的,最多也是表面上应付打发你的那个同事而已。” 秦启明在开始行动了。听见这个消息,张静淑心头又多少得到一些安慰。尽管她知道Y市公安局不会管这件事,但她的同事,她的单位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聂明宇看了张静淑一眼继续说:“你是逃不出去的,你的同事也绝对找不到你。” 张静淑的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有那么自信那么绝对吗?” 聂明宇的脸色也露出几缕自信的微笑。过去曾有过的多次经验告诉他,凡是那些万念俱灰,对生活彻底绝望,已抱定必死信念的人,都是拒绝与人接触,拒绝交谈。把自己的思想钻进一个没有任何出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牛角尖里的人。因此,聂明宇在总结以往多次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创造了这种温情转移法,先把人的思想从牛角尖里引出来,通过交谈软化人的思想,慢慢的使之产生出生的希望和渴求。聂明宇的这一手,今天在张静淑的身上同样也获得了一定的效果。 然而,这种方法,也只能使拒绝接触的人保持接触,拒绝交谈的人同意交谈,这只能是解决问题的先决条件,却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要使问题得到根本的解决,还得根据不同的具体情况采取相应的办法。 聂明宇对张静淑采取的办法是又拉又打,现在,聂明宇已经拉了这么久,又道了应该有所打击的时候。 “你是一个记者,应该知道,在东南亚,如菲律宾、马来西亚、泰国一带,那些青楼对人员的管理是很有一套经验的,就是欧洲王室的公主落在他们手中都会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落在他们手中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巴不得早一点死去,巴不得早死早超生?可他们就是有办法让那些可怜的女人猪狗不如的活着,知道榨干她们身上最后一滴油。” 张静淑一听这话又吓得浑身一震,惊恐而愤怒地望着聂明宇:“你想像那些人一样对付我?” “哦,不不不。”聂明宇把头摇得如同货郎鼓一般。“那实在是太残酷了,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些事情。不过,我却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你送交到他们手中。两天后,你的单位你的家人就会收到一份从公安局发出的正式通知,说你已经用假护照跟随一个外国阔佬偷偷混出了国境。” 聂明宇的叙述平淡冷静,却节奏掌握的很好,因此比那种故作感情丰富的大喊大叫更富有感染力:“再过个把月,在你过去熟悉的人中间又会流传出一个动人的故事,你已经被那个外国人卖到了一家青楼,成了一朵人皆可夫的风尘烟花,并且同时,你的一些脱衣舞一些与人在床上的镜头的录像带也会在内地不断地出现。” 张静淑被聂明宇说得目瞪口呆。她木讷讷地望着聂明宇,一时间吓得毛骨悚然,脸青面黑嘴皮乌。 聂明宇故意不注意张静淑的脸色,继续不慌不忙地往下说:“张记者,这一点你也应该明白,只要你没彻底失踪,只要你没死,就不会有哪一个要求Y市的公安机关对你的事作个什么调查和交待。你和你朋友的事将不了了之,而你本人也将会彻底的身败名裂,成为政府对广大青少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反面教材。你的家人也会因为你而蒙上永远洗测不掉的羞耻,你的父亲也许会因此患高血压,心脏病,你的母亲也许会因此发疯,神经失常。而你本人则会在那种暗无天日的肮脏地方每天工作近20个小时,起码要接待30个客人才算基本上完成了任务。” 张静淑再度被聂明宇的这番话吓傻了。尽管张静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还是被聂明宇这种残酷可怕的描述吓坏了。她可以承受死的打击,却承受不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忽然,张静淑感到自己的胸部里面发出一阵针刺刀绞般的剧痛,痛得她喘气都十分困难了,痛得她弯下腰,双手捧着胸口,被痛苦扭曲的有些狰狞的脸色一片苍白,嘴皮发乌,额头上已经浸出了滴滴汗珠。 “你怎么啦?”张静淑的这副模样,反而把聂明宇吓得叫了起来。 “我心口痛。”张静淑发出一声娇弱的呻吟。 “我的天啦。”聂明宇也失声地叫起来:“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咋个也会有心脏病哟?” 说着,聂明宇一下抱起张静淑,把她抱回床上,取出枕头,让她平躺着。 “快点,你自己赶快作深呼吸。” 张静淑连忙按照聂明宇的吩咐作起深呼吸来。聂明宇则焦急地打开手机,冲着里面猴急地叫着:“快点,叫王德带上硝酸甘油和速效救心丸赶紧到这里来。” 没一会,一位50来岁的中年人就背着药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你来看一下,她是不是心脏病发作了?” 王德放下药箱走过去,先扳开张静淑的眼皮看了看,又捏住手腕摸了一阵脉搏。然后不容分说地拉开张静淑睡袍上的腰带,敞开袍子,把张静淑的整个身子再度白花花地暴露了出来。 大概是这种只穿一件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子见得太多了,王德对张静淑的裸体毫无反应,带上听诊器按在张静淑的胸膛上有条不紊地倾听着。 聂明宇一直吃力地睁着臃肿不堪的眼皮子望着王德,见王德一听完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德一边收拾听诊器一边回答聂明宇:“没什么,是受到的刺激太大,过于激动引起的心肌收缩悸颤,才出现心绞痛的现象,只要休息一会,不要再受到刺激,不要再发生大喜大悲的激动,含几颗速效救心丸就没事了。” “不是心脏病吧?” “现在还不是。如果多发生几次,就会发展成心脏病的。关键就是不能让她再 受大的刺激再激动了。” 王德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只小小的药瓶,形状和质地都如同陶罐。打开瓶塞,倒出十来粒具有强烈冰片芳香的小药丸,让张静淑张开嘴倒进她的嘴里,吩咐她含着,不要吞了。然后塞好瓶塞,将瓶子塞到张静淑的手中,嘱咐她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就立即含上十来粒,就地平躺下来。一股强烈的、带着麝香芬芳的凉味儿出现在张静淑嘴里,这种穿透力非常强的清凉香味儿很快又通过唾液咽下喉头,漫入肺腑,沁人心脏,有如一般清新凉爽的风吹开了心扉心窍,心头的那种痛楚很快就消失了,变得通泰舒畅起来。呼吸也顺畅了,脸色也恢复正常。 聂明宇比较客气地送走王德,关上门回来,拉拢张静淑被敞开的睡袍,掩住裸露的身子,然后坐在床上,坐在张静淑的身边,亲切地俯视着张静淑,故意又装着又痛又怜的样子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冷静,这么激动,刚才的事,你看有多危险。” 张静淑已经对聂明宇这种装模作样的表演感到厌恶了,就把目光调到一边。聂明宇见状,立刻改为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其实也没什么,自古美人都得这种毛病,西施不就是有心脏病嘛,所以被人们叫着西子捧心。弄得那没有心脏病的东施也跟着学,最后被人笑作东施效颦呢。” 聂明宇故意把西施的胃病说成心脏病,目的就是想让张静淑来纠正他,借此又好拉上话题。哪知张静淑仍然对他的话不作任何反应。 聂明宇不屈不挠地接着说:“你也许会奇怪,我这里为什么会配备心脏病的急救药?这主意是为了一些心脏不好的老首长预备的,你今天是沾了他们的光。” 一说到什么老首长之类的话,又引起了张静淑的注意。她虽然被吭声,却不自觉地把目光转到了聂明宇的脸上。 -- 第二十六章:谈条件 聂明宇知道已引起了张静淑的兴趣,就不慌不忙地继续往下说:“实话给你说吧,我这里的客人,特别是这上面的客人,都是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所以岁数就相对地大一些,五十几岁在这上面是青壮年。你想想,一个六七十岁的,心脏又有点毛病的人搂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美人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就是修养再好定力再高的人也难免不激动万分热血沸腾嘛。所以时不时也出现心肌梗塞,心绞痛之类的事情,我得经常把什么硝酸甘油啊,速效救心丸啊,心痛定啊这些常备药准备着,不然出了事,又是党国的一大损失啊。” “你想的可真周到啊。”张静淑含在嘴里的药丸已经溶化得快完了,那药丸的芳香和凉爽不禁缓解了她的心痛,而且也使她的嗓子舒服了很多,说起话来也不像先前那么疼痛吃力。 聂明宇故意装着听不出张静淑的讽刺,顺着她的话说:“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搞的就是这种工作嘛。所以你放心,你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种事情我见得多,有好几个老头子,骑在女人身上时心脏病突然发作,也只需要含上几粒药,歇一会救好了。第二天还是继续精神抖擞地组织单位的全面工作,可以继续坐在主席台上作几个小时的长篇报告。” 聂明宇有意识强调他客人的年龄,目的是让张静淑从年龄上推测出他们的服务,让她明白她到底在和一群什么样的人作对,从而为以后的谈判作一些铺垫。 张静淑果然被他的话牵住了鼻子。“原来你这里就是专门为那些腐败份子提供场所的地方?” “应该说是一处专门供领导度假休闲的场所。” “难道你们就不怕有一天会暴露会受到党纪国法的惩处吗?” “惩处?”聂明宇嘿嘿地奸笑两声:“谁来惩处?除了对你们这些摇笔杆子的文人要盯紧点以外,其他方面都可以通融,能够糊涂的就不妨糊涂一下。正可谓天下事了犹未了不妨不了了之。” “你错了。”张静淑又开始愤慨激动起来。“反腐倡廉已经成为我党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来抓了,中央的几个主要领导人已在各种场合多次谈到要清查惩治腐败的问题,并多次表态不管资格有多老,职位有多高,凡是发现有腐败行为,都要一清到底,严惩不贷。北京的陈希同、王宝森不就被挑下马了吗?你们市的官员职位再高,大概也高不过显赫一时的陈政局吧?” 聂明宇冷笑两声:“陈希同倒霉,也许是他就在北京,离得太近了吧。中国的地盘这么大,官场腐败劣迹如此众多,还不是鞭长莫及,对地方上的一些事情也只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望洋兴叹而已。” “是的。”张静淑越说越激动了起来。“对于我们这个幅员广大的国家来说,光靠少数几个领导来管理的确是不行的,但你不要忘了,我们还有1000多万党员,还有12亿人民群众,他们才是一支反腐败的最大力量,这么多的人,只要一人吐一泡口水,也会把你们淹死的。” 张静淑的嗓子只是刚刚好了一点,根本就没恢复,由于情绪激动,特别是后几句话几乎是在喊叫,声音虽然没能喊出什么高度,却又把嗓子喊痛了,连忙停下来,闭着嘴,不由自主地紧皱起了眉头,一脸潮红,呼吸急促。 聂明宇见状,连忙摆出一副息气宁人的架势说:“算了,算了。我们就别打嘴巴仗了。你看你,刚刚才好一点,又激动了起来,如果像刚才那种情况接连多发生几回,可就真的会弄成心脏病的。” 张静淑喉咙喊痛了,本来就不想再说话,见状又忍不住说道:“你不是人,你是个禽兽不如的魔鬼。” 聂明宇一点也不生气,而且非常诚恳地点着头:“是的,任何人都有两面性,身上都具备人性和兽性两个方面。不过,这个问题涉及到生物学和哲学的范畴,不是一两句话能讨论得清楚的,以后我们另找时间专门来讨论这个问题好了。现在,我们还是集中精力把眼前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说着,聂明宇又起身过去抓起张静淑喝过的那瓶矿泉水,转身过来将一支手伸到张静淑的颈项下面。“起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张静淑已经习惯了聂明宇这种猫戏老鼠的游戏,就顺从地让他扶起来,含住他喂来的矿泉水吸管喝了几口。 “是躺在床上还是到沙发上去?”聂明宇的声音充满了关怀和柔情。 张静淑闭上眼睛摇摇头,她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不想说话。 “那就靠在我身上好了,这样舒服一些。”聂明宇坐过去,让张静淑靠在自己的怀中。 张静淑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靠在床板上。”说着,张静淑挣扎着用手撑在床上,一下一下地往后面挪。 聂明宇马上伸出手搂起张静淑,帮她把身子挪到床板上靠着。张静淑像一个大病中人,靠在床板上喘息了一会儿才说:“有什么话,可以谈了吧。” “可以,如果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感觉的话。”聂明宇把矿泉水放回原处,转过身来与张静淑面对面地斜坐在床上。 “我刚才说过,我们可以把你偷运出境,十分顺利地把你卖给东南亚某个国家的某家青楼。当然,那都是在你不愿意与我们合作的情况下作出的无可奈何的选择。只要你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还有另一种双方都会十分满意的选择。”说罢,聂明宇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张静淑。 张静淑没有吭声,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聂明宇,如同看一位拙劣的演员表演单口相声。聂明宇见张静淑不肯说话,就只好自己一个人把这台独角戏唱下去。 “张记者,现在我可以非常负责地告诉你,只要你愿意的话,我很快就可以放你离开这儿,从此任何事情都没有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将如同一场恶梦似的永远成为过去,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会对你以后的生活造成丝毫的不良影响,真的,我可以向你发誓。” 聂明宇的话竟然使张静淑有点动心了,这种心情,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快要淹死时忽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似的。虽然,张静淑心中十分明白,对于聂明宇这种流氓恶棍来说,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任何一点东西,都会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的。现在,她已经付出了她作为一个人所能付出的一切,他们还要她付出什么呢? 她还是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条件是什么?” “你真聪明。”聂明宇赞许地点点头,“条件很简单,就是停止追查你朋友的事情立即回首都去。” 张静淑苦笑了一下。“不行了,晚了,不仅是我已经向公安局报了案,而且我们记者站,我的同事都在为之奔忙呢。” “亡羊补牢,现在还不晚。至于你们记者站,你的那些同事,只要你说你的朋友已经有了消息,他们还说什么呢?至于那盘录像带嘛,根本就是一盘从境外私进来的叁级带,那上面的女人只是像你的朋友而已,你的朋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认为很有趣,故意寄给你,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 “可是,那盘录像带已经在公安局了,只要放出来一看,这谎言立刻就会戳穿的。” 聂明宇开心地笑了:“你还不知道,你送到公安局的那盘录像带早已不存在了,现在得等到我们商量好了后,按我们商量的重新做一盘去充数呢。” 公安局对这件事态度暧昧,不肯管。张静淑是知道的,但要说他们敢把作为证据的录像带毁了,还是大大超出了张静淑的想象。 其实,张静淑早就应该想到,那盘录像带才是直接威胁到几个大员的生死存亡,毁掉录像带比杀几个人灭口更为迫切,更为重要。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人什么卑鄙肮脏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何况毁坏一盘录像带。张静淑毕竟是一位见多识广、能思善辩的记者,虽然刚才受过强烈的刺激,头脑昏沉,思维迟钝,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现在,最关键的焦点还是集中在那盘录像带上面。秦启明他们找不到张静淑,一定会向公安局施加压力,要求他们通过录像带找出上面的男人们。而公安局却不敢播放盘带子,或者真如同聂明宇所说已经把它毁了,已经无法交代了。 而秦启明他们则要求公安局非放不可,必要时记者站还可以出门干涉。公安局顶不住这种压力,就必须想办法解决,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一盘其它的带子来替代。但是,秦启明是听过张静淑仔细描述过录像带的内容和情节的,如果放出来的内容和情节与张静淑所说的有差距,秦启明他们绝对不会相信。最有权威指证录像带是真是假的只有张静淑,只要张静淑说一句是真的,任何人都不会再怀疑它是假的了。仅公开录像带,找不到张静淑,秦启明同样不会罢休,因此最佳的办法就是放出张静淑,并且让她证明录像带是真的。这样,一场巨大的政治危机就会彻底化解,重新恢复原来那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张静淑说:“你们这思路是对头的,做法也滴水不漏。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万一我出去后不照你们的话说,我反悔了怎么办?” 张静淑知道,他们既然敢这么做,一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把她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的,她之所以要这样问,是想知道他们的全部计划。 -- 第二十七章:不妥协 “当然,我们是不会仅仅凭你的口头承诺就完全相信的,你得给公安局写一份书面说明交给我们。” “就是有书面说明我也可以反悔啦!我完全可以说是在你们的强迫之下写的那个东西。强迫出来的东西是不可能作为证据的。” 聂明宇摇摇头笑了起来:“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干这种傻事情的。你当然不会让你刚才看过的那盘录像带在一周之内成为全国各个录像厅的午夜节目,更不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同事会在同一时间内人人都收到一盘这样的录像带吧?” 张静淑闭上眼歇了一会儿才说:“我总算彻底明白了,原来你们这样使尽阴谋诡计把我掳进来,这样毫无人性地作践我,就是为了寻找与我交换的条件,为了在和我谈判时有威胁我的筹码。” “我说过嘛,你是聪明人,既然知道筹码已经被我得到了,就应该知道怎样对待了吧?” 张静淑轻轻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你还没回答我的。” “什么事?”聂明宇问。 “就是关于我那朋友的事情。你们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聂明宇想了想说:“你的那个朋友本来就和我们合作得很不错,白天在她所在的公司上班,挣一份薪水,晚上到这里面来客串,做一位应召女郎。本来,她如果实在不想干了,可以和我们明说,咱们可以好说好散嘛,可她不知是被什么鬼使起了,竟然偷走了一盒录像带,并想以此来大大地敲诈我们一竹杠。所以嘛,我们也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采取了一点正当防卫的手段。” “正当防卫?”张静淑的嘴角挂上几丝不屑的冷笑。 “你们也一定是用下流卑鄙的手段控制了我的朋友,强迫她成了供你们发泄兽欲的工具,我的朋友只是要摆脱你们,重新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才冒死偷了有她自己在上面的录像带,目的是不让你们再拿着那些录像带来胁迫她,她这才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采取的一点正当防卫措施,你们就对她那样残酷地下了毒手。” “可是那盘录像带里面有一个在这块地盘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你朋友的行动直接对他构成了致命的威胁。” “所以你们就毫不留情地干掉了她?仅仅为了保住几个大人物的脸面和爵位,你们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害死了一条人命?” “有什么办法呢?” 聂明宇像老外似的摊开双手耸耸肩。“生活本身就是这样的残酷无情,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社会,任何一个成功的大人物后面都有无数的为他牺牲的冤魂屈鬼,大鱼吃小鱼是生存竞争中最基本的规律,为了一个大人物牺牲一群小人物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张静淑又开始有点义愤起来,有点激动了。“这是你们的流氓逻辑,在我们看来,任何人,不管他们的职务是高还是低,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法律政治方面,还是精神人格方面都应该是绝对平等的,谁也没有权利因为自己的私利而伤害别人,让别人为他自己牺牲,更没有理由随便扼杀一条无辜的生命。人命关天,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才是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看你看,说好了不准激动的又激动了起来。”聂明宇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些事情上与张静淑争论纠缠,立刻又想转移话题。 张静淑此时并没完全弄清楚李娜的生死,所以闭了一下眼睛又说:“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我的朋友到底被你们怎么样了?” “她已经安全地抵达了菲律宾,就在马尼拉远郊的某个地方,大概已经开始上班工作了。”聂明宇不慌不忙,用一种平淡无奇的声音说:“那是一处还不能称得上是青楼的低等娼寮,位于一条肮脏的臭水沟旁边。沟里漂浮着垃圾和一些死耗子死猫之类的小型哺乳动物。客人主要是附近橡胶园的苦力,一公里外还有一座锡矿,那些酒气熏天的粗鲁矿工也是她们的一股重要客源。有的时候,一些矿工和苦力的妻子在被激怒后,也会举起刀子地叫着扑向她们……” “够了!别说了!”张静淑悲愤万分地捂住耳朵紧闭着眼睛,拼命地大叫一声。 聂明宇闭上了嘴,一直等到张静淑松开耳朵睁开眼睛后才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你们简直比禽兽还不如!”张静淑把聂明宇怒视了好一阵才说。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聂明宇故意做出一副傻像。张静淑气得一时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骂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堵塞了好一阵才吐出一句话来。“总有一天,你们会遭惩罚,遭到报应的。” “惩罚,报应。”聂明宇继续装疯卖傻。“你所说的这些惩罚和报应是指老天爷还是来自人为因素?” “你们这些畜生。你们做的这些坏事,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无论是天是地是人,都不会容忍你们的!” “也许会是这样的。”聂明宇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富有同感地点点头。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们现在急需解决的还是眼前的问题。”聂明宇又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怎么样张记者?我们还是和平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张静淑无力地摇摇头。“我的回答只有一个字:不!” 这种没有一点通融,直截了当的拒绝,的确有点令聂明宇感到有点意外。但他表面上一点也没反应出来,好像他早就料到张静淑会这样回答他似的。 “这又何必呢,不要把事情说死了嘛。”聂明宇不卑不亢地说:“把话说绝了,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往往自己把自己的后路堵死。” 张静淑盯着聂明宇,怨尤地说:“是你们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已经堵死了我的一切后路,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呃,话不能这么说嘛!国际争端,那些真刀真枪打得你死我活的对头,都可以坐下来通过谈判解决争端嘛。我们之间的这点恩怨为什么不可以坐下来,通过谈判,和平解决呢?” 张静淑没有吭声。不想,也不屑与他费口舌。 聂明宇见张静淑不吭声,就又说:“我们对你采取的行动虽然有一点过火,但并没有把一切后路都堵死呀?你现在也至少有两条以上的道路可以选择嘛。” 张静淑冷笑一声:“你给我留下的选择实际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把我最后一点人格上的尊严都剥夺了,让我真正成为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这又从何说起呢?张记者。”聂明宇摊开双手苦着脸,做出一副受了冤枉没法说清楚的委屈状。 “这你还不清楚吗?”张静淑往后挪了挪,使自己的身子尽量坐直一点。“你们可以陷害我,暗算我,可以剥夺我的贞洁,践踏我的尊严,但这一切都是在被你们用卑鄙的手段使我在昏迷中,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发生的,是被剥夺而非出卖。因此,我本身的人格并没有丧失。你们所践踏的只是我的身子,精神上并没有丢失我的人格尊严。如果现在与你达成了这笔肮脏的交易,那么,我就把我唯一剩下的一点精神上的人格尊严都出卖了,丢失了,成了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 听了张静淑的这番话后,聂明宇一时哭笑不得:“实在无法想象,像张记者这样有文化的现代青年,竟然也使用起阿Q的精神胜利法来了。” “你又错了。”张静淑脸上露出一种安详的笑容。“我并没有像阿Q那样用精神胜利法来麻痹痛苦,逃避现实。相反,我现在非常明白自己的命运和处境,我完全可以直面这血淋淋的现实。”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不现实些呢?大概你我都是唯物主义者吧?应该明白,精神那东西,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不能吃,不能穿的,到底有多大的用处?” “人总是应该有点精神的。特别是像我这样一切都被剥夺光了的,唯一剩下的那点精神上的清白就尤为显得重要了。死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多少能得到一点自慰,不然的话,我死了后灵魂也不会得到一点安宁,也将会在遗恨的炼狱中倍受煎熬永远得不到超生的。” “你说了这么多,说穿了还是阿Q精神胜利法嘛。” “随你怎么看好了,反正我已经抱定了主意。我现在这样死去,只能说是被你们陷害折磨死的。我坚信,总有一天你们会受到人民审判的,我也有伸冤雪耻、报仇雪恨的那一天。如果我现在为了苟且偷生,与你们搭成这笔肮脏的交易,那我就算自己把自己彻底出卖了。如果为了我一个人能够得到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让你们这群畜生继续留在这世界上作恶造孽的话,我就会沦落成为虎作伥的帮凶、合伙人,最后会同你们一道受到人民的公审,真正成为一个遗臭万年的千古罪人。” 一番不轻不重的话竟然把聂明宇说得心惊肉跳,他这才真正认识到,张静淑的确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聂明宇原本以为,只要把录像带一播,再凭着他那叁寸不烂之舌的一阵捣鼓,张静淑就会规规矩矩地就范,成为一只任凭宰割的羔羊。 -- 第二十八章:无奈屈服 张静淑望着聂明宇平静地说:“你的威胁不起任何作用。” “好吧,我们就再试试看!” 聂明宇站起来拿出手机。“你把他们带进来。”说完,聂明宇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点起一支香烟抽着,架起二郎腿,一副幸灾乐祸,看人笑话的样子。 很快,郑晓涛进来了,他脖子上挂了一架带闪光灯和变焦镜头的照相机,手里还提着一部小型的录像机。 紧跟着郑晓涛鱼贯而入的是叁个彪悍粗犷的赳赳壮汉。张静淑一见那叁条壮汉顿目眦皆裂,魂飞魄散。 叁个壮汉个个身高都在1.8米以上,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可能是长期服用激素,身上的肌肉膨胀突出得如同一块块岩石,两眼血红,面目狰狞,与传说中那些吃人的生番无不二致。特别是他们腰间下面那比本人还要雄得起的小弟,如同叁挺已上膛顶火的机关枪,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危险。随时都可以发出横扫一切,攻击一切、无坚不摧的杀伤力。 叁条壮汉以训练有素的统一姿势,呈一字形地排列着,背靠着墙壁,面对张静淑,如同在向张静淑展示他们那病态的雄风与兽性。又如同几只捕食的猛虎终于围狩到一只羊羔,对食物在作进餐前的最后欣赏。 张静淑被彻底吓坏了,下意识地紧紧卷缩着身子,仿佛想把身子缩进床板,缩进墙壁一般。她两眼惊恐地望着这几条壮汉,整个身子和灵魂都凝固了,甚至连呼吸也好像停止了似的。 郑晓涛等到先把张静淑吓一吓后,才把头调向聂明宇,用目光向他请示。聂明宇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郑晓涛不慌不忙地举起摄像机,对着张静淑调好焦距后,向壮汉们摆了一下下巴。 这些壮汉们早已被训练成了没有灵魂、没有人性、机械麻木的工具,他们在接到郑晓涛的指令后,立刻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从叁个方向向张静淑走过去。 还是当这叁条壮汉刚一进来,张静淑就立刻明白了即将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又吓又急又气又恨却慌成一团,失去了任何主见。 她想跑,想反抗,可是身上的手脚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动弹一下。她想喊,想叫骂,可是不管她如何张大嘴巴使尽吃奶的力气,也发不出一点哪怕是嘶哑的声音。 她的身子已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捆住了,她的嘴巴也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只有那些从全身毛孔里不停地喷射出来的冷汗转眼间打湿了她的整个身子。 张静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叁条壮汉从左中右叁个方向向她走来,他们走得不急不缓、不快不慢,然而每走一步,都仿佛轰然有声,一步一步都仿佛是踩在张静淑的心弦上。踩得她心惊胆战,踩得她骨断肤裂。 从左右两侧过来的那两条壮汉首先接近张静淑,从两边捉住张静淑的两只胳膊。就在两条大汉捉住张静淑的那一刹那,张静淑仿佛又突然清醒了一点,“哇”地一下叫了出来。 这一声,仿佛拼足了她的全部力量,声音的分贝和力度都大大超出了她那嘶哑嗓子的承受能力。 也就是这一声,把张静淑的嗓子彻底叫哑了,以后再也叫不出任何的声音了。两条壮汉就像给小孩洗澡一样,轻松地提起张静淑,非常熟练地剥掉了她的睡袍。张静淑嗓子虽然哑了,但身子还是要下意识的拼命挣扎,在一种防护本能的驱使下,一双小腿毫无章法地乱踢乱蹬着。 然而,张静淑的这点反抗对于那些训练有素的壮汉来说,无异于是几只嗡嗡乱飞的苍蝇,除了有点讨厌之外,对他们的行动丝毫没有影响。 这时,中间正面的那条壮汉也已经赶到,走上前来探出身子伸出双手一下抓住张静淑的那支腿腕,稍稍用力往下一拖,张静淑的整个身子都被拉直了。 左右的两条壮汉拉直了张静淑的手,下面这壮汉分开张静淑的腿,张静淑的整个身子就呈现出一个“大”字,双腿双手如同被钉在了床上一般。 郑晓涛举起摄像机,绕着床从各个角度对张静淑的身子进行拍摄,然后又用照相机对着张静淑的身子“咔嚓咔嚓”地拍了好几张。 拍摄到差不多了时,郑晓涛说了一声行了。左右两边拉按着张静淑双手的两条壮汉各自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张静淑的腿腕,一拉,张静淑的双腿就被举在了空中。 郑晓涛再次举起相机拍摄了几张照片,又换成录像机,对准张静淑两腿之间的黑草地进行肆无忌惮地扫描。此时的张静淑整个身子都被愤怒和仇恨的烈火燃烧得如同要爆炸了,她拼命地扭摆着身上唯一能够动弹的头部,大大地张着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嘴,声声不息地呼叫着,这无声的怨恨冲破了屋顶,冲上了云天,直射斗牛。张静淑这种惨绝人寰的苦苦挣扎,丝毫不能唤回这几条彻底丧失了人性的畜牲,他们始终都保持着一种屠夫对于被宰牲畜的那样一种平静,那样一种心安理得,按部就班地对张静淑进行凌辱和揉虐。 那条空了手的壮汉等郑晓涛把像摄完后,就爬上床来,会在张静淑的两腿之间,俯下身子,双手按在张静淑的腋下,“机关枪”近在咫尺地正对着张静淑的“花蕊”,只要往下一压,就会立刻进入张静淑那没有任何防线的身子。 那壮汉就这样高高地翘起屁股等着郑晓涛照相和录像。 张静淑虽然急得有些神经恍惚了,但还是知道摄完像后又将是什么了。 其实,现在的情况对于张静淑来说,那条壮汉的身子压没压下来都是一回事了,她已经经受到了一个女人所能承受的最大的羞辱和践踏,她现在心中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死,尽快尽早的死去,离开这个对她太不公平的世界。她的心中充满怨尤和愤恨。 她恨天,她恨天上的雷神曾雷劈火烧了那么多参天大树和无辜的老宅古刹,为什么就不将这座罪恶的魔窟劈毁烧尽。 她恨地,她恨那些曾多少次给人类带来灾难的地震为什么就不发生在这最最该发生的地方,为什么还要让这种罪恶肮脏的地方继续存在下去。 天火啊!雷电啊!地震啊!难道你们也是欺软怕硬之徒?难道你们只能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只能在善良无辜的人们面前逞威肆虐,就没有一点胆量和勇气碰一碰这些祸国殃民、为非作歹的恶棍么? 郑晓涛非常沉着冷静地拍完照,举起录像机嗯了一声,示意那些壮汉继续进行。 天啦……张静淑从心底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嚎。 “等等。”就在那壮汉的熊体正要压下去的时候,聂明宇忽然站起来,叫住了那条壮汉。那壮汉停住了,躬着身子,翘起屁股僵在空中,调过头来望着聂明宇。 聂明宇来带床前,见张静淑紧紧地闭着眼睛,咬着牙齿,被痛苦和愤怒扭曲得变形的脸上已失去了平时的端庄和美丽,显得十分狰狞可怕了。 聂明宇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张静淑的脸蛋。张静淑睁开了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壮汉凶恶可怕的丑脸。张静淑下意识地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但很快,张静淑又睁开了眼睛,斜视的目光盯着聂明宇。 聂明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张静淑,沉声地问:“张记者,我再给你一次最后的机会,你到底还愿不愿意与我们合作?” 忽然间,张静淑的头脑异常地清醒起来,心头立刻拿定了主意。可是,她只能张大着嘴,嘴皮合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聂明宇从张静淑的表情上看出她可能害怕了,准备屈服了,就对那壮汉挥挥手,那壮汉立刻爬起来梭下了床。另外两条壮汉也松开张静淑的手和腿,跟着退到一边,原地待命。 聂明宇见张静淑一被松开就立即紧紧地夹住双腿,双手下意识地捂住羞处,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张记者,我知道你的嗓子说话十分困难了,不过你可以用动作来回答我的话。如果你现在想通了,愿意与我们合作的话,就眨两下眼睛,要是不同意,就摇摇头吧。” 张静淑静静地盯着聂明宇,眨巴了两下眼睛。聂明宇那一直悬吊在半空中的那颗心终于砰然坠地,才算落到了实处。 其实,聂明宇对自己的这一套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很有信心的,他根本就不相信张静淑会经得起他的这种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坚信张静淑迟早都会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的,只不过像张静淑这种人,由于身份和职业特殊性,会比一般人要倔些,不到实在是走投无路时不会轻易就范而已。但终究还是要屈服的,这不,她不是倔到头了,发觉还是无法犟赢,只得放弃抵抗了吗? 但在这之前聂明宇还是十分紧张,还是悬起一颗心没法踏实。因为这件事不比平时征服几个女孩子,而是关系到他本人的生死存亡、荣辱沉浮的大事。 -- 第二十九章:宁死不屈 强迫张静淑合作,是上头几个大人物的一致意见,蒲主任一再强调过,这件事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如果搞砸了锅,他们两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就算姓蒲的没说这种血淋淋的断头话,聂明宇也非常清楚地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物是不会讲任何信义和交情的,自己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卒子,而且是过了河、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前进的卒子,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弃车保帅的事情都是经常发生的,何况他这只小小的卒子,会被人家毫不犹豫地舍去,成为一个猪狗不如的牺牲品。 因此,聂明宇才这么紧张,才肯为了降服一个张静淑耗费如此大的精力。现在,张静淑终于屈服了,那这颗过河卒子也会因此而安全无恙,他当然可以大大地松一口气了。 聂明宇非常兴奋地一挥手,把郑晓涛等人撵了出去,拾起张静淑那件被扔在地板上的睡袍,转身扶起张静淑,将睡袍披在她的身上。“你能想通我非常高兴。”聂明宇做出一种推心置腹的样子假惺惺地说:“其实我是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特别是像你这样有名气的大记者,我想巴结都来不及,还敢对你不恭不敬?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呀!我也有我的难处,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张静淑由于已经说不出话了,因此就干脆不出声,挣扎着要下床。 “你想干什么?”聂明宇关切地问。 张静淑有气无力地往洗手间一指。聂明宇以为张静淑想进洗手间,就连忙把张静淑从床上扶下来,并非常在行地为她穿上拖鞋。 “我扶你进去?”聂明宇自告奋勇地说。张静淑用手推了推聂明宇,示意让他走开。聂明宇嘿嘿地笑了:“这怕什么,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张静淑没有说话,用力地挣开了聂明宇。一站起来后,张静淑就感到一阵头重脚轻的恍惚,头上像压着一块千钧巨石,脚下却像踩着棉花一般。 聂明宇见状,连忙过去搀住张静淑:“还是我来搀你吧!” 张静淑站在那里,稳了稳神,再次推开聂明宇,摇摇晃晃地向洗手间走去。聂明宇有点不放心,就跟在张静淑的后面。就在走到离洗手间不到两米远的时候,张静淑突然将身子一躬,一头向门旁边的墙壁撞去。 在张静淑身子一躬一撞的时候,聂明宇还的确没反应过来,怔了怔,然而,这种措不及防的短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畅通了。张静淑的这一招虽然大大出乎聂明宇的意外,但她毕竟精神恍惚,浑身乏力,行动比较迟缓,而聂明宇的反应力又特强,因此,就在张静淑一埋头向墙壁撞去的同时,聂明宇的手也伸了出去。 然而,张静淑虽然浑身无力,动作迟缓,但在她这一头撞出去的时候,还是集聚了她身上现存的全部力量,是抱着一种必死的信念进行的。 聂明宇虽然反应极快,身手也十分敏捷,但毕竟是仓促之间,目的并不十分明确,有一半属于下意识的,所以,他虽然抓住了张静淑,但还是没能阻止她,还是让她砰地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但聂明宇这一拉,还是多少缓冲了一下张静淑的冲击力,加之她本身的力量也不够,所以她虽然如愿以偿地撞在了墙壁上,却没能如愿以偿地命归黄泉,只是把自己撞了个头破血淋,当场昏死过去了。 张静淑的这一手,确实把聂明宇叁魂吓掉了两魂半,连忙蹲下去抱起张静淑。此时张静淑脸色苍白,面如死灰,连嘴皮都失去了血色。只见她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被撞破了的头皮上已经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一滴紧接着一滴地顺着头发打在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宛若一朵朵灿烂夺目的桃花。 聂明宇见状更加慌了手脚,他一手扶着张静淑的身子,一手捂着她的头顶,放开嗓子急抓抓地叫唤起来:“来人啦!快来人啦……” 聂明宇叫了几声才忽然醒悟过来,在这隔音效果极好的房间里用嘴巴叫喊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得放下张静淑,起身过来伸出那支还没被鲜血染红的手按了传呼器。然后掀起一坨卫生纸重新捂住张静淑那流血不止的伤口。 郑晓涛听到传呼器后很快就赶了过来,推开门一看,也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 聂明宇没好气地冲着郑晓涛直嚷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叫人,去把王德给老子叫来!” 郑晓涛连忙摸出手机,在电话里通知王德。王德接到电话,以为又是心脏病发作,连忙背着药箱赶过来,一看也愣住了:“这是怎么啦!” 张静淑就在聂明宇的面前撞墙自杀,聂明宇本来就有些感到丢了面子,见一个二个进来都要问一句怎么了,聂明宇就忍不住火冒叁丈。 “问你妈的这么多干啥子!还不过来想办法!”聂明宇冲着王德骂了起来。王德这才被骂清醒了一点,连忙放下药箱过去蹲在张静淑面前,让聂明宇松开手看了看伤口。 “先打一针把血止住再说。”说罢王德打开药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由于这玫瑰园的特殊原因,经常有一些未成年的少女在领导的亲切关怀下出现大出血之类的情况,所以,王德的药箱里经常都预备着这些应急的药物。 王德给张静淑注射了一支止血加强心的针药,问聂明宇现在怎么办? “你是医生,你说怎么办?” “最好是送去医院!”王德说。 聂明宇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变色:“能送医院我还叫你来干什么?你就在这里给老子把人医好!” 王德十分为难地看着聂明宇喃喃地说:“我的外科不怎么在行。” “在行不在行你都给老子在这里弄!”聂明宇用一种不容置疑地口气说:“差什么东西你说出来,我马上叫人去买。” “家里什么都有,打胎刮宫的那套器械都是齐全的,只是,这头部的手术,不比其他地方……”王德想了想,像突然拿定了主意似的说:“好吧,死马当作活马医,今天我就来试一试吧!” 聂明宇突然一把抓住王德的胳膊,紧紧地捏着,双目逼视他的两眼,沉声凝气一字一句地说:“你听清楚,我不是让你来试手艺的,我要你一定把她抢救过来,不能出半点差错,治好了她,我会重重有赏,如果没治好,你就如同她一样,自己给我一头撞死在墙上。” 一番话让王德听得毛骨悚然,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供人玩弄的小姐竟会这么重要,哪里还敢扯半句客观,连忙邀起郑晓涛帮忙,两人合力把张静淑抬到沙发上坐好,然后一个人叮叮咚咚跑出去,半路上临时抓夫,把阿丽叫来给他帮忙,拿着生理盐水和吊针架之类的东西赶回来,先给张静淑把点滴吊起后,才绕到沙发后面,用剪刀开始剪张静淑伤口四周的头发。 王德在那里忙着处理张静淑的伤口,郑晓涛和阿丽在一旁协助,聂明宇无事可干,就在房间里面焦急地搓着手团团打转。 就在这时,聂明宇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打开一听,竟是蒲主任来的电话。聂明宇见房间里面还有几个人,他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在向蒲主任说些什么,便拿着电话跑到外面的一个阳台上与蒲主任通话。 蒲主任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地问,与张静淑的协议达没达成?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边聂明宇正被张静淑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那边又来追问消息了。 聂明宇现在该如何回答呢? 说没有达成?可是,聂明宇曾拍着胸膛亲口向蒲主任保证过,他有绝对把握让张静淑乖乖就范的,因此上面才同意他对张静淑采取行动,现在如果说失败了,不仅他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威信扫地,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而且,还有被当成卒子舍去的危险。 聂明宇非常清楚,如果不能同张静淑达成协议,人家最简捷最彻底的办法就是掐断一切线索。而聂明宇正处在这多线索交汇的中间环节,掐断他一个人,就可以掐断那些大人物和玫瑰园的所有联系。因此,此时张静淑的任何真实情况都不能传扬出去。 那么,就撒谎说协议达成了?那也不行,人家会叫你马上把张静淑给公安的说明书送过去。你拿什么送呢?而且,现在就是想造一份假的说明书都没办法了,如果张静淑这个人不同时放出去,人家还是不会丢手的。 聂明宇这才明白,他抓张静淑的这步棋走拐了,真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张静淑成了一个烫手的糍粑,粘在爪爪上,想甩都甩不脱。 “喂,我在问你话,你听见没有?”蒲主任见聂明宇不吭声,便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聂明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说话就等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等于事情碰到了麻烦。聂明宇急中生智,连忙说:“我听见的,刚才身边有个外人,现在我已经到了外面的平台上了,有什么事,蒲主任你请讲。” 聂明宇的解释合情合理,蒲主任的口气缓和了一些:“我现在问你,与那个记者的协议达没达成?” “我们进行了第一次接触,谈了很久,她已经被我说得有点动心了,我现在故意让她一个人呆在一边仔细地想一想,我保证她会想通同意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慢吞吞的。”蒲主任在电话里头又气愤地喝斥起来,“不管怎样,最迟明天,必须把这件事办好,不然的话,我们两个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听见没有?” “听见了。”聂明宇知道,真正不好过的只是他一个人,姓蒲的“我们两个”之说,只不过是一句带有安抚性质的虚套。 “你私自摄像拍照,就已经引起了众怒,如果这件事还不能处理好的话,我就是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了。” 聂明宇明白这才是真话。他眼珠子飞快地打了几个转,立刻说:“那些磁带和照片,凡是我找到了的,都已经销毁了,另外我还在尽量回忆和查找,看还有没有遗漏的。我这个人蒲主任你是知道的,有点马大哈,手上的东西喜欢随手就塞在什么地方,时间一久,就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不过蒲主任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按照你的指示把那些东西统统地找出来,统统地烧毁,保证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聂明宇的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向姓蒲的表示他正在按照他的指示办事,而实际上是在给姓蒲的一个另外的消息,就是说他现在手中也许还会找得出那些东西,如果想对他采取什么不利的行动的话,警防那些磁带照片会流传出去的。 姓蒲的老奸巨猾,当然听出了聂明宇的弦外之音,就说:“找得干净就尽量找,实在找不到的也没有什么,最多不过是个生活作风问题嘛。现在的社会风气,这种事情太多了,清也清不完,处理也处理不完。所以,现在你的重点是攻那个记者,使她尽快与你达成协议把人放出来,不然的话,会闹出大乱子的。” 聂明宇见姓蒲的故意不拿那些录像带和照片当一回事,就知道他们心里面更加把它当成了一回事。另外,聂明宇也从这话当中得到了一种信息反馈,就是姓蒲的已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只要听出了就好了,只要听出来了,他们就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蒲主任,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保证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聂明宇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向蒲主任表态。 “那好,我相信你的能力,会把事情处理好的。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联系!” “好,好……”聂明宇冲着电话连连点头。等对方挂断了电话,聂明宇才关掉手机。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出了一身大汗,整个衣服都湿透了。聂明宇捏着手机发了好久的呆,才怀着一种深深的愤慨和委屈回到关张静淑的房间,里面几人忙得不亦乐乎。 阿丽和郑晓涛在两边挟持着张静淑的身子,扶着她的头,王德正在笨手笨脚地为张静淑缝头上的伤口。张静淑仍然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却已经能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声音。张静淑的声带彻底哑了,声音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能哼出声音就证明张静淑已从深度昏迷中挣脱了出来,对痛苦有了一定的感觉,这无疑是个好的迹象,但聂明宇心头一点儿都没有轻松,反而更加忧心忡忡。这个张静淑要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又应该采取什么办法让她就范?即使达成了协议就了范,又怎能让她顶着一脑袋的绷带出去吗? 这一连串的问号,如同一记记重拳,接连不断地打在聂明宇的胸口上,使他六心不安,坐立不定,一口接一口不停地抽着烟。 -- 第叁十章:强哥回来了 火车冲出了最后一个隧道,驶进了广阔的江汉平原,风驰电掣地向着鄂西北的重城襄樊驶去。列车的12号卧车厢内,强哥从上铺爬下来,见躺在下铺的李娜还蒙着脑袋睡大觉,就轻轻地拍打了她几下:“还在睡?” 李娜转过身平躺在床上,对强哥轻轻地摇摇头:“没睡着。” “起来清醒一会儿,襄樊就要到了。” “什么时间了?”李娜慵懒地坐起来,举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还有一个钟头嘛。” “餐车开始供应午餐了,就在上面吃,到了襄樊下了车就不出站了,就在里面换乘回Y市的过路车!” 李娜温柔地看了强哥一眼,顺从地点点头。 那天晚上从磨基山下来,强哥他们遭到了聂明宇的暗算,强哥是在车子冲下悬崖的那一霎用力撞开车门跳了出去才死里逃生的。那一次,强哥不仅损失了已经到手的十万元钞票,而且还是去了一位心腹兄弟络腮胡,从而与聂明宇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不过,强哥毕竟不是那种只知杀人放火的莽汉,虽然他从感情上恨不得立刻冲上山当场给聂明宇来个叁刀六个洞。但理智却告诉他,现在根本不是报仇雪恨的时候,相反,他还得赶快躲避聂明宇派来的人的追杀。因为聂明宇如果在事故现场没有发现他的尸体的话,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现在,强哥的存在,就是对聂明宇最大的威胁。聂明宇一天不拔掉他这颗眼中钉,一天都会食不甘,睡不稳的。如果是个对个,十个聂明宇也不可能是强哥的对手,然而,聂明宇后面有一个强大的政治集团,仅凭强哥和手下这几个兄弟,是不可能与之抗衡的。因此,强哥决定叁十六计走为上计,当天晚上就带着李娜离开了Y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强哥知道他要报这仇用不着等上十年,只需要等上个一年半载,等聂明宇稍微放松一点警惕后,就杀回Y市找聂明宇算总账。 没想到,出走还不到一个月,强哥和李娜就在离Y市千里之遥的一个火车站的候车室,无意中听见两位旅客的闲谈。在与强哥背靠背的座位上,一位旅客告诉另一位旅客,说最近Y市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一位在某外资企业打工的白领丽人突然失踪了,在失踪前曾给她在首都当记者的朋友寄过一盘录像带,当那个女记者拿着录像带赶到Y市没两天,也突然失了踪,首都电视台和公安局的人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一点线索,听说那女记者所在的首都电视台的领导都在过问这件事。 两人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李娜是那些众多的,被郑晓涛用花言巧语或用酒精药物迷住本性而失身的女人之一。事后,聂明宇用录像带要挟威逼,李娜走投无路,只得答应了聂明宇的要求,成了玫瑰园里的一名客串暗娼,沦落为权贵们的玩物。李娜并不甘心于这种下贱的生活,时刻都想着如何摆脱聂明宇的束缚。聂明宇能束缚李娜的最主要工具就是那些录像带,想要彻底摆脱聂明宇的魔掌,李娜就必须想办法找到那些录像带,把他们销毁了,她才有可能无牵无挂地远走高飞。因为聂明宇不止一次警告过李娜,如果想逃跑的话,那些录像带将会寄给她所有的亲人和朋友。 李娜在被迫为娼的那些日子里,曾多次被聂明宇带到电视监控中心室,一边观看各个房间里的那些蝇营苟且之事,一边供他玩乐消遣。所以,李娜对中心控制室的情况比较熟悉。有一天,李娜趁着聂明宇喝醉了酒,昏睡不醒时,偷偷地用胶泥按下了中控室的钥匙模型,在街上花高价请人配了一把。在一天深夜,客人离开后没事之时,潜入中控室寻找那些录像带。 李娜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被录了多少镜头,到底有多少盘带子,也不知道哪盘带子里面有她的尊容,只得一盘盘地放出来看,所以,那天晚上,李娜在中控室搞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一盘有自己身影的录像带。 李娜不敢再久留了,就拿着那盘录像带匆匆离开中控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至于还有没有,只有等下次再找机会寻找了。 第二天回到家里,李娜又把录像带放了一遍,发现正是自己与几个市级大员的床上镜头,就忽然心血来潮,决定不要急着把它毁了,也许在某种时候还有利用价值。 李娜偷了录像带后,心中十分害怕,担心被聂明宇发现了。她也十分清楚一旦被发现后的恶果,所以就把带子翻录了一盘,寄给张静淑,以防不测。 果不其然,没有几天,李娜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偷录像带的事被聂明宇发现了。聂明宇首先发现录像带被人动过,一数就发现少了一盘。再放出来寻查一道,就发现少了一盘李娜的录像带。于是,李娜理所当然地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之一。于是,就出现了强哥他们绑架李娜的事件。 李娜当初把录像带寄给张静淑,本意是想在自己遭到不测时,那盘录像带可以作为一个破案的线索,没想到张静淑竟然赶到了Y市,也神秘地失踪了。也许,只有李娜最清楚张静淑的失踪意味着什么?张静淑毫无疑问为了她而遭到了危险,她还能够心安理得地亡命天涯吗? 强哥也被李娜与张静淑的这种情谊所感动了,既然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都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他堂堂一个七尺须眉男子汉,难道还不能为知已赴汤蹈火。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李娜和强哥的关系,最初属于那种追杀与被追杀,凌辱与被凌辱的生死对头。当初,李娜为了忍辱偷生,不借用色相贿赂强哥等人,以谋求获得一息苟延残喘的机会。而强哥也因为李娜不仅年轻漂亮,床上功夫娴熟精湛,加上头顶还有一道大学生的七彩光环,很快就迷住了强哥的心窍,勾住了他的魂魄。 强哥等人什么模样的女人都玩过,唯独还没有玩过大学生,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在强哥他们的心目中,还具有一定的神秘感,上女大学生,对于强哥他们来说,已不仅是为了满足肉体上和感官上的愉悦,而更多的是获得了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因此,强哥出道以来第一次失信欺骗了他的顾主,把李娜秘密地留了下来,以充当他和手下弟兄的高级玩物。另外,派人潜入医院的停尸房割下了两只死人耳朵向聂明宇交差。 强哥留下李娜的初衷是为了让他们的团伙中拥有一个具有大学学业的泄欲工具,使他们在发泄兽性之余满足一下他们心灵深处一种莫名其妙的虚荣心。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没到两天的时间情况就急转直下,强哥自己也成了被聂明宇杀人灭口的对象。 强哥先将手下的几个兄弟化整为零,分散安顿下来后,只身带着李娜离开Y市,就像一些人旅游结婚度蜜月一样,娇妻美眷浪迹江湖。这期间,李娜为感激强哥手下留情,饶了她一条性命,加上现在亡命天涯,更需要一位孔武有力的猛男保护,因此对强哥百依百顺,极尽温柔之能事,把强哥哄得个魂消神散,使他第一次品尝了自愿付出爱情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 由于聂明宇突然翻脸,一下子使强哥也成了像李娜一样的人,与李娜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了。心中就不免产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产生出一种惶惶相惜之意,加上李娜那千娇百媚的承欢伴笑,竟很快使强哥对她产生出一种真情实意,一种正常的爱恋之情,开始出现有点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种和谐的关系了。 由于强哥已经对李娜产生出了这种真正的感情,加上与聂明宇那种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所以,当李娜表示要回Y市寻找和营救张静淑时,强哥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决定和李娜一起重返Y市。 在路上,强哥多次仔细地分析了情况:张静淑失踪,必然引来她单位出面过问和干涉,这时,聂明宇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对付那边而无暇顾及其它,这正是强哥混水摸鱼,找聂明宇算账的大好机会。 两人按照强哥的安排,在火车上吃了早饭,到了襄樊后不出站,就在站内换乘一起开往Y市的过路车,第二天凌晨4点多钟就赶到了Y市。出了站后,两人打的赶到郊外,来到上次李娜被绑架的那栋小砖楼下。 到了楼下后,强哥并没有敲门喊叫,而是从地上拾起两枚小石子,先后向二楼正中开着的那扇窗户掷去。 石子被掷进了窗户,李娜清晰地听见那两枚石子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很快,一个脑袋从窗户里伸出来。“是哪个?”那伸出了的脑袋问。 “我!”强哥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 那脑袋缩了进去,里面的灯光亮了,没一会儿,门打开了,李娜认出开门的正是当初与络腮胡一起绑架自己的那个外号叫“麻子”的中年人。 “强哥。”麻子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迷惑。 强哥只是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下,带着李娜进了门,径直向楼上走去。这里面强哥和李娜都十分熟悉,上了楼便走进了中间那间亮着灯的房间。 麻子连忙关上门,一路小跑上来,先扯起窗帘遮住灯光,又手忙脚乱地为他们倒了一杯水,才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这些天你听没听到什么消息?”强哥没有回答麻子,而是反唇相问。 “没有!”麻子有点尴尬地说:“按照你的吩咐,我这些天大门都没出,一直呆在家里。” 强哥不动声色地吩咐:“天亮后你进城一趟,打听一下有什么消息。另外,尽快想法通知还在Y市的兄弟们,就说我回来了,让他们到这里来集合!” “是!”麻子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叁十一章:深入虎穴 张静淑已经失踪了两天两夜,秦启明还是没得到任何与张静淑有关的消息,就和记者站的几个同志商量。决定深入虎穴,住进玫瑰园来调查。 秦启明在电话里找到郑晓涛,说自己要修改一部书稿,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住一阵子,有人向他推荐玫瑰园,所以他就打电话来问一下,在玫瑰园包一间中档房的价格是多少?有没有打折的优惠等等。 郑晓涛接到电话后深感意外,玫瑰园虽然没有公开表明是什么单位、什么组织的内部设施,但实际上是不公开对外的,必须要有可靠的人介绍才行。 面对秦启明冷不及防的要求,郑晓涛一时还真不知道怎样应付才好?但是,郑晓涛毕竟机灵过人,就在那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他的脑子就迅速地转动了一便。就认定秦启明的这要求是拒绝不得的。 很明显,秦启明已经对玫瑰园产生了怀疑,肯定是想上来寻找蛛丝马迹的,不让他来,只会增加他的怀疑,让他来白折腾一阵,什么都找不到,最后灰溜溜地滚回去,既可以打消他的怀疑,又可以戏弄他一顿,两全其美,岂不更妙? 主意一定下来,郑晓涛就随口在电话里给秦启明报了一连串的价格,从最高档的高级情侣套房到一般的普通房,价格高低不等。 “至于优惠嘛……”郑晓涛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说:“既然秦记者你看得起我们这里,我就拍这一板,给你打折百分之五十,怎么样?” 秦启明也故意想了想才说:“那就给我一个最普通的房间吧,我可能要住上个把星期!” 郑晓涛笑着说:“你一个堂堂首都记者站的站长,住一个普通房间,也太掉份了吧?至少也应该住个中等以上的嘛!” 秦启明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不行啦郑经理,什么高级记者,说穿了就是一个穷写字匠,口袋里的票子并不比厂门口卖冰水的老太婆多,咱这次是私人消费,每天大几百块的住宿费,已经像刀子在割身上的肉了!” 郑晓涛说:“秦记者这话也太夸张了吧,再穷,也穷不到这几百块都拿不出来嘛。既然秦记者要发扬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我们也不好勉强了,什么时候上山?我好通知上面准备。” “那就今天下午吧,下午我就直接上山去。” “要不要辆车子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有辆烂车子。” 郑晓涛等秦启明这边一搁下电话,他就立即打电话将这件事向聂明宇汇了报。聂明宇听后也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耶,来者不善啦!” 郑晓涛说道:“管他善也罢恶也罢,我们让他空着手来,再空着手去不就得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只有这么办了,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用些什么好的方法来迎接我们这位贵宾。” 下午5点左右,秦启明在站里的两位记者的陪同下,开着那辆破丰田车爬上磨基山,径直向玫瑰园开去。不料,丰田车刚刚开到玫瑰园外面的木牌坊下面,就被两名身穿保安服的保安拦住,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秦启明坐在驾驶室,对外面的两人说,他是到这里面来休假的。一位保安礼貌中透着一股子生硬:“对不起,先生,你们的车子不能进去。” “为什么?”秦启明有点忿然地问。 “我们这里有规定,轿车的规格必须在桑塔纳以上才可以进。” 秦启明听了后,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这种臭规矩据说最先来自首都的一些大的星级饭店,之后曾一度在全国不少大城市风靡过,没想到在这个山旮旯也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忍不住想开个玩笑。 “你们知道我这辆车是什么车吗?我这是日本进口的原装丰田车,比国产的桑塔纳要高好几个档次,你们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丰田车。换句话说,只要有路,我们这车都可以畅通无阻。” 不料那保安耸耸肩,不屑地哼了一下:“莫说你一辆快散架的丰田车,就是价值上百万的奔驰、宝马,在我们这里也只不过是一只混进凤凰队伍里的麻雀,在我们这里,就是什么保时捷、卡迪拉克也都不敢充老大呢!” 秦启明恼火了,从工具箱里抓起那块“新闻采访”的牌子往玻璃后面一搁。“我们是记者,别说你这个什么玫瑰园,就是省委,省政府大院我们这车也是畅通无阻。” 秦启明满以为这一招是杀手锏,只要一亮出记者的身份,这些人的态度立刻就会大变的。没想到那保安一点也没有被记者两个字镇住,仍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问:“你们是记者?” “要不要看证件?” “当然。”那位保安板着脸,一点也不肯通融,秦启明这才真正品尝到了什么叫虎落平阳,没办法,只有掏出记者证送给那保安。 那保安接过记者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一会儿查钢印,一会儿对照片,不急不躁地捣鼓着。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的保安也凑过脑袋瞅了几下,抬起头来对同伴说:“还真是记者呀!” 不料那个保安一下子就火了:“真是记者又怎样?不就是把人家的事情写给人家看,再找人家要钱的那种人嘛!现在社会上,假记者比真记者要多一百倍,就是真记者,十个有九个也都是跑下来拉广告,要赞助的。你没看见那些单位门口到处张贴着‘防火防盗防记者’的大幅标语吗?” 表面上看那保安是在吼自己的同伴,话中的锋芒实际上是指向秦启明他们的。 秦启明已从那保安随口就可以说出《巴黎圣母院》里的句子,就看出这保安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见他如此肆无忌惮地诋毁谩骂,气得一下推开车门钻出去,从那保安手中抢回记者证,愤怒地质问道:“你在骂谁?”坐在后座那两个记者见秦启明下了车,也跟着推开车门钻了出去。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那保安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并没有骂谁呀,我是在跟我的伙伴说话嘛!” 秦启明真恨不得一拳向那保安的鼻子上砸去。怒不可歇又无可奈何。他现在无论是同保安争吵还是打架,都是一种最不明智的表现,这时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聂明宇故意安排在这里,一上山就先给他来个下马威的? “有你这样说话的?有你这种态度对待客人的?我不想和你说,去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我要问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秦启明话没说完,那两个记者也跟着闹起来,口口声声要找老板出来说话。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的那保安连忙插到秦启明面前,陪着笑脸说:“先生别生气,刚才我们这位同事说话是有点不对头,我现在正式向你们赔礼道歉好了。不过,这车子的确是上头的规定,我们不敢私自作主。不如这样吧,你们先打个电话进去问一下,如果上面同意你们开车进去的话,我们当然就会立刻放行。” 秦启明明明知道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相互联手在戏弄他们,却又找不到什么反击的办法,只得黑起面孔问:“你们这上面是谁在具体负责?” 那保安说平时是副总在上面负责,不过今天聂总也在上面,就让秦启明直接打电话问聂总好了,并告诉了手机号码。秦启明按照那保安提供的号码打聂明宇的手机,一拨就通了。 “是聂总吗?” “聂明宇。”聂明宇在电话里礼貌性地客套着。 “我姓秦,叫秦启明,是……” “哦!原来是秦记者?”聂明宇不等秦启明把话说完,就立刻满腔热情地哇哇乱叫起来,打断了秦启明的自我介绍。“我听公关部的郑经理说了,你想到我们玫瑰园来改稿子,这是一件好事嘛,我代表腾龙集团的全体员工对秦记者的光临表示最热烈的欢迎。你准备什么时候上山?我派车子来接你。” 秦启明不知聂明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实话实说:“谢谢聂总,我们现在已经上山来了,就在牌楼外面。不过聂总啊,我们第一次不懂贵店的规矩,开着一辆破旧的老爷车上来,被贵手下的保安挡在大门外了。” 聂明宇一听这话就气急败坏地叫起来:“什么?把你们拦住了?简直岂有此理!难道他们忘了给门卫打招呼!秦记者,你现在让门卫听电话。” 秦启明把电话递给那保安,保安把电话贴在耳朵上,冲着里面毕恭毕敬地说了好几个是,才把电话还给秦启明。 “秦记者,请!”那保安躬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秦启明才刚上山,还没走进玫瑰园的大门,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洗涮了一顿,心头要多恼火有多恼火,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只得把火窝在肚子里,重新钻进车,开进玫瑰园,一直开到主楼的门厅才停下。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叁十二章:午夜电话 车刚一停稳,门前的侍应生就抢步过来为他们拉开车门。本来,秦启明是想让后面两位记者先下了车,他再把车开到下面的停车场去泊好。没想到那两人才刚刚钻出去,聂明宇就从里面迎了出来,把手举在胸前,盯着那两位记者问:“你们谁是秦记者?” 秦启明见状连忙朗声叫道:“我在这儿。”说着,秦启明只得推开车门跳下去。秦启明还没站稳,聂明宇就已经迎了过来,一把握住秦启明的手,热情洋溢地说:“欢迎欢迎,久闻秦记者的鼎鼎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啦!” “先生是?” “聂明宇。” “原来是聂总。久仰久仰。”秦启明也跟着逢场作戏跟聂明宇寒暄起来。 “秦记者,这两位是?” “哦,他们都是我们记者站的同事,这位姓王,这位姓林。他们是送我上来的,久慕你这玫瑰园的大名,也想顺便上来参观一下,看看眼界。” “王记者,林记者,欢迎欢迎,请你们多提宝贵意见。” 秦启明趁聂明宇与王、林两位记者寒暄的时候,钻进车内,把车开下门厅,在下面的停车场找了个位置停好,提着笔记本电脑转回来。聂明宇把秦启明三人带进大厅,招手叫来一名女服务员,叫她把秦启明的东西提到他的房间里去。 住星级宾馆,不需要自己带任何东西,所以秦启明只带了一部手提式电脑。 “先生,随我来吧!”那侍应小姐来到秦启明跟前,先礼貌地鞠了个躬,才向他伸出了手。 “谢谢!”秦启明大方地把电脑递了过去。 “注意啊。”聂明宇大声叮嘱侍应小姐。“这里面是电脑,不是装的麻将,千万不要碰着了!” 侍应小姐提走了电脑,聂明宇把秦启明三人邀到大厅的酒吧坐下,叫人送来四杯咖啡,陪着三位记者闲聊。 “秦记者,这次上山来准备住多久?” “这可说不准!”秦启明说:“说不定明天一个电话又会把我叫下去。我们这一行,吃的就是跑腿的这碗饭,没事,在这上面住个十天半月也可以,要是遇到什么紧急采访任务,五分钟以后我可能就会背起行囊匆匆出发。” 秦启明的意思十分清楚,他在这里面可以长住,也可以短住,随时可以离开,又随时可以上来。一切根据具体情况而定。 这一次秦启明上山,吸取了张静淑的教训,让两名记者送他上来,这等于是把他交给了聂明宇,如果再有个失踪什么的,站里就可以公开找聂明宇要人。 聂明宇陪着几位坐了一会,就说参观一下上面的设施吧,如果能在报上给我们吹一吹,宣传宣传,秦记者你这次的费用我们可以全免了。 “不敢不敢!”秦启明连忙摇头说:“这种变相的有偿新闻,台里知道了是会倒大霉的。” 聂明宇笑着说:“你别吓成这个样子,你放心,我这上面只有糖衣没有炮弹,不会拉你下水的。” “纯糖衣他也不敢吃,他现在正在减肥,吃一斤糖会长三斤肉!”王记者在一旁笑着插话。 四人说着就来到了后面的园子里,园内早已根据聂明宇的指示治理整顿过了。绝大多数客人已经被请下了山,转移到市内的腾龙宾馆去继续他们那花天酒地的生活,上面现有的客人则都是聂明宇的手下装扮的,目的是为了给秦启明一种在继续营业的假象。 园子里现在的情形与上次强哥他们看见的有了很大的改观,除了游泳场还看得见几个穿三点式的靓女和穿一点式的男人外,其他地方基本上符合精神文明要求的标准。网球场上的小姐穿上了白色超短裙,童话世界里那些吃烧烤野餐的男女们都用衣服遮住了身子,餐厅的美人鱼表演被取消了,夜总会的艳舞也暂时停止。 参观了园子后,聂明宇就把秦启明他们交给了副总聂长运,自己推说还有事要回市区。王记者和林记者完成了交接任务要告辞下山,被聂明宇苦苦地挽留了下来。晚餐由聂长运代表宾馆请客,普通的几个小菜,没上山珍海味,更没有国家明文规定的保护动物。吃了饭,简短地坐了一会,王记者和林记者就一人含了根牙签在嘴里,开着那辆破丰田下山去了。 秦启明在总台要了自己房间的钥匙,来到聂明宇为他准备的房间里。这间房与一般饭店的标准间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进门的旁边就是洗手间,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另外一张床大概被临时搬了出去。秦启明这次上山来的真正目的,聂明宇是非常清楚的,两个人表面都在装糊涂,都在演戏。实际上是鸡吃萤火虫,心知肚明。因此,秦启明也不担心会不会让聂明宇发现了,一进门就开始东寻西找,检查里面安没安装录像设施。 把四壁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可疑之物,再看天花板,是吊了顶的,边凸内凹,中间一盏环形日光圆罩顶灯,四周的天花板洞内是红色星星灯。秦启明估计,如果真正有录像机的话,镜头很可能就暗藏在这些星星灯的小洞里,就找到开关来按,竟发现每个小洞内都有灯光射出。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有灯光射出,就证明里面有灯,有灯的小洞就不可能再安摄像头。这么看来,这间房间内没有录像设备?也许有,只是秦启明没有找到罢了。就权当它有吧,秦启明自己对自己说。 检查了房间,秦启明又开始检查声音。检查声音的方法就简单多了。秦启明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适中,关上门站在外面仔细倾听,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就知道隔音效果是优良的,如果房间里面没有安装窃听器的话,是听不见里面说话的声音的。 秦启明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又出来,跑到二楼三楼去到处转了一圈,夜总会冷冷清清,歌舞厅黑灯瞎火一个人都没有,OK厅有人在唱歌,有点怪腔怪调的,但声音特别大,充满了自信。美容美发和桑拿浴这边小姐比客人多几倍,一见到秦启明就如同苍蝇见了屎一般纷纷至来,围着他叽叽喳喳地乱叫。“先生洗个头?”“先生洗个脚?”“先生做个保健按摩?”一时间红飞翠舞,莺啼燕婉,煞是热闹。 秦启明非常礼貌地点着头说:“我不洗头,我是记者,我是上来写东西的,没有事,下来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秦启明见到人都是这样不厌其烦地自我介绍着,有时候还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人家,知道他的人越多,聂明宇就越发不敢对他下手。 到处招摇撞骗了一阵后,秦启明觉得差不多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带来的那部手提式电脑拿出来插上电源,打开后想装模作样地真写点什么,可双手搁在键盘上好久也不知该敲哪个键才好。发了一阵呆,就干脆打开游戏,与电脑玩起扑克来。 大约11点多钟,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秦启明有点纳闷,这个时候谁会给他打电话?还是过去拿起话筒喂了一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紧紧张张小心翼翼的声音:“请问,你是不是那位今天上来的记者?” “嗯!”秦启明也被这女人搞得有点紧张起来。 那女人不说话了,秦启明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就问:“小姐,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现在一般稍稍高级的饭店,都有小姐打午夜电话,询问需不需要什么特殊服务,但秦启明发觉这位小姐打来的并不像一般的午夜情侣电话,而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又害怕说出来似的。秦启明立刻想到,这个电话会不会与张静淑有关呢? “小姐,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秦启明有点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对方吭声了,声音不大,很有点神秘莫测的样子。“先生,你能到我这里来一下吗?我就住在509号房间。”秦启明一听这话就更加知道这不是午夜电话了,午夜电话都是小姐到先生房间里来上门服务的,没有谁还会自己掏钱开房间请先生过去的。 “请问小姐,你能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里面不好说,你来了就会知道的!”小姐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秦启明放下电话,稍稍考虑了一下,就毅然决定到509房间去会一会这位打电话的小姐。为什么不去呢?他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打听张静淑的消息吗?既然如此,就不应该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也许更是个圈套,双方各占50%。为了这50%的机会,秦启明也应该去冒冒这个风险。 秦启明拿定主意后就立刻出了房间,顺着过道往509房间走去。此时,整个楼层都是静悄悄的,坐在楼道口吧台后面的女服务员大概也回到值班室睡觉去了。只有二楼的OK厅还有人在声嘶力歇地唱着,声音显得非常遥远,不仅没有打破这深夜的寂静,反而把夜搅得更深更浓,莫名其妙地增加了几分阴森。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叁十叁章:夜半惊心 秦启明来到509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睡衣的年青女郎。“快点!”那女郎如同做贼似的,一把将秦启明拉了进去。一霎时竟使秦启明还真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串通。 女郎关上门,见秦启明还呆愣在那里,就咧着嘴莞尔一笑。“这样傻乎乎地盯着人家干什么?坐呀!” 秦启明这才回过神打量了一下这房间,这是一个标准的情侣房,房间里只有一架宽大的席梦思双人床,床头柜上还放了一只花瓶,里面插了一束象征爱情的红玫瑰。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秦启明没有坐,仍然站站在那里问。 “你坐呀!”那女郎没回答他,则一个劲地催他坐。 秦启明开始醒悟到老这样站起是有点咄咄逼人的样子,就在沙发上坐下,“小姐,现在你总该说了吧?” 那小姐嘻嘻一笑:“你干嘛这样性急?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说着,那小姐就把腰带一拉,身上的睡衣就敞开了,再一抖肩,睡衣就从身上滑落了下去。小姐这两个动作熟练连贯,迅速敏捷,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还没等秦启明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那小姐已经寸缕不剩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秦启明大惊失色。 那小姐调皮地歪着头,对着他平伸出双手,巧言令色地一笑:“现在,我还没把事情说清楚吗?” 这时,秦启明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上了这个小女子的当,被人家戏弄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霍然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莫名其妙!”秦启明喷了一句,抽身就要往外走,那小姐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如此,趁机一下扑过来,双手死死地扭住秦启明的脖子。秦启明立刻反应过来,这正是人家录像的大好时机,心中不由得大怒大急起来,哪里还有什么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抓住那小姐就是一个摔跤动作,把那小姐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小姐哎呦地尖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松开了秦启明。 秦启明摆脱了纠缠,哪里还顾得上那小姐的死活,连忙两步跨到门前,拉开门一头钻了出去。一口气跑到楼梯口的服务台前才停下来。秦启明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出了一身冷汗,一颗心像关在笼中的老鼠在胸膛里乱蹦乱窜。他实在没想到,聂明宇会给他来这么一手,竟不惜用糖衣炮弹来打击他。只要他稍微立场有点动摇,就一定会被他们拿到罪证。以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敢再调查张静淑的事情,乖乖地打道回府当只缩头乌龟算了。 想到这里,秦启明禁不住暗暗冷笑一声,想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来对付我,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姓秦的何许人也?然而,秦启明马上又发觉,刚才自己好像是又急又气又害怕,在糖衣炮弹面前并没作过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似的?至于那小姐是肥是瘦、是黑是白、线条美不美、胸部大不大,都没有任何印象。他其实压根都没仔细看过那小姐一眼,既然如此,他秦启明也就根本不存在是不是香风毒雾刮不倒的英雄好汉了。这样一回想,秦启明又禁不住摇头苦笑起来,心中还升起了几丝淡淡地惆怅。 忽然,一支有力的大手从后面一把捂住了秦启明的嘴巴,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冷冰冰地搁在了他的脖子上。“乱动一下,就要你的命!”后面传来一局阴沉沉的警告。秦启明刚刚才平复一点的心脏又被这出其不意的惊恐吓得乒乒乓乓地狂跳起来,冷汗也重新从全身的毛孔里面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尽管如此,秦启明的头脑还是比较清醒,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绝不是哪个在同他开玩笑,刀子也是真的,难道聂明宇真的也要对他下毒手?秦启明的大脑里飞快闪过这样一种可怕的念头。后面胁迫他的人,就这样捂着他的嘴,匕首架住他的脖子,又把他推回到509房间,贴着他的耳朵威胁道:“跟我老老实实地把门打开,敢出一点声音我就先捅了你!” 秦启明开始感到有点不对头了,这人把509当着了他的房间,这就证明他对自己的情况不了解。如果是聂明宇派来的人,就应该了解他的情况,不了解他情况的人,就不是聂明宇派来的人。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蓦然,秦启明心头又咯噔一沉,脊梁骨又冒出了一股冷汗。这个人该不是一个偷盗抢劫的强盗吧?能够上这里来休闲度假的,都是有钱有势的阔佬权贵,也正是一些江洋大盗打劫的对象。自己住在这里,是不是也被人当成了一条肥羊了? 不管是什么人,秦启明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严格按照这人的命令去做。叫他不准出声,就老老实实地不出一声,可是,他身上没有钥匙,无法打开门,只得伸出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很快,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秦启明就感到身后发出一般巨大的推力,把他一下子推了进去。与此同时,捂在秦启明嘴上的手松开了,直伸出去,直指那小姐的咽喉,那小姐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那只手紧紧地卡住了喉咙,身子也被推到了墙壁上。 “那个敢出一点声,就先要了他的命!”那人一只手卡住小姐的喉管,一只手用匕首架住秦启明的脖子,一眨眼功夫就制服了两个人。秦启明早就被镇住了,现在需要镇住的只是这个小姐,那小姐很快也被镇住了,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都给我到洗手间去。”那人压低声音命令,秦启明和那小姐不敢吭声,只得乖乖地走进了洗手间。那人也跟着进来关上了门。 秦启明忽然领悟到这人对这里面的情况比较熟悉,知道房间里可能有安装摄像设备,因此一进来就把他们赶进洗手间。 那位小姐这才惊魂稍定,抬起头来看那人,那人用黑布蒙住眼睛以下面部,这时他突然把黑布扯了下来,让人看清了他的本来面目。 那小姐一看,顿时不由得两眼一亮:“强哥……” 这位深夜潜入玫瑰园的神秘人物正是强哥,见这小姐突然叫起了他,不由微微一怔。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强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梅梅呀!” “我当然认识你。”强哥冷冷地丢了一句。梅梅本来想和强哥套套近乎,但一见他这种拒人千里的态度,又吓得不敢吭声了。强哥把刀在秦启明和梅梅的眼前各晃了一下:“我问你们什么就老实回答什么,不然,及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了!”说完,强哥用匕首指着秦启明问梅梅:“这个人是谁?” “今天刚刚上山的客人。”梅梅胆怯地说道。 “客人?”强哥恶狠狠地盯了秦启明一眼,用匕首逼着秦启明转过身子,随手拉下梅梅腰间的睡衣带子,熟练地把秦启明绑在水管上,又撕下一块毛巾塞住秦启明的嘴巴。强哥把秦启明收拾停当后,又转过身来对付梅梅。 梅梅睡衣上的带子被强哥拉掉了,整个身子的正面就大大地敞开了,梅梅并没想要拉拢掩盖一下,就让它大大方方地敞着,想以此来巴结讨好强哥,唤起他的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然而,梅梅没有想到,身为职业杀手的强哥,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不仅没有唤起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反而将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按在了她那袒露的胸脯上,那刀尖发出的透骨彻心的寒气从她两乳之间飕飕贯入,一直寒至她的头顶足心。 “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割下一位小姐的耳朵?”强哥阴森森地问。 梅梅惊恐万状地点点头。 “你不想自己的耳朵或者舌头什么的也被割下来吧?” 梅梅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她紧张地盯着强哥,僵硬地点点头。 “那我问你什么,你就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梅梅又连忙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他们抓了一个女记者的下落?” 梅梅呆呆地望着强哥,半天才摇摇头。秦启明一听这话则大吃一惊:这人也是来打听张静淑下落?他是什么人?与张静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跑来打听张静淑的下落?这一连串的问号立刻在秦启明的心头升起,他很想知道这一切。可是,他的手被捆着,嘴被塞住,无法向强哥传递任何信息,心里急得不行,就用扭动身子来提醒强哥注意自己。 强哥见自己刚问到张静淑的事情时,秦启明就不安分地挣扎起来,以为秦启明想以自己的行动变相地在警告梅梅,而梅梅也因为秦启明在场不敢说实话。就调过头来嘴里骂了一句:“你还敢装怪相!”挥手就是一记右勾拳,重重地打在秦启明的太阳穴上。秦启明被强哥这一拳打得眼前一黑,当即昏死了过去。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叁十四章:阴谋 梅梅不知秦启明是死是活,见强哥一拳就把他脑袋打耸了下来,不说也不动了,就更是吓得要死,连忙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听阿、阿丽说,前不久,有、有个小姐,被他们逼得撞墙自杀,没撞死,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那个人……” “那小姐现在在哪里?”强哥把刀子从梅梅的胸脯上收了回来。梅梅的惊魂稍定了一点。“我不知道,我是听阿丽说的。阿丽去帮王德给她上过药。” “阿丽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们干什么是由他们安排的!” 强哥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想了一会,忽然问:“你刚才说什么王德,是什么人?” “是这上面的医生。”这时梅梅忽然醒悟过来:“对了,王德一定知道,他是医生,他要定期给那小姐换药。” 强哥一听也兴奋起来:“他在哪里?” “他就住在底楼医务室,107号房!” 强哥点了点头,忽然又把刀子对着梅梅胸膛凶神恶煞地说:“如果我发现你是在说假话骗我,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你算账。” 梅梅吓得连忙声明绝对句句是实,没撒一句谎。强哥说为了你的安全,我也必须把你捆起来。梅梅说你捆吧,态度十分诚恳老实。强哥就毫不客气地把睡衣从梅梅的身上扒下来,撕拉撕拉地几下就撕烂了,撕下几条布条,把梅梅赤条条地绑在秦启明的对面,再用一团布把她的嘴巴也塞上。 强哥把一切收拾停当以后,又取出那块黑布蒙住脸,出了洗手间,按下锁舌把门拉上,再出了房间门,同样把门也锁上。这样一来,里面的两人就是挣掉了塞在嘴巴里的布也没法把喊叫声传到外面来,外面的人没有钥匙也无法开门进去,至少在明天上午服务员打扫清洁之前是不会发现里面两人的。 强哥一路走走停停,躲躲闪闪,从五楼一直下到底楼,都没遇到任何人。这玫瑰园不比闹市中的饭店,晚上10点以后基本上没人再上山,加上这玫瑰园又属不公开对外的内部场所,客人上来都会先来电话,所以此时,即使底楼总服务台也没有一个值班人员了。 强哥先躲在楼梯口观察了一会,了解到大厅里真的是空无一人时才一步一步地走下来。不料,强哥刚刚下完楼梯来到大厅,就从旁边的过道里面闪出两个人来。强哥一怔,立刻发现两人手中都持有一支手枪。 “站在原地不要动,免得我手中的枪会走火。”其中一个人冷声警告道。 强哥一看这情况,便知道已经被人控制了,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动。两人走过来,一人绕到强哥的背后,用枪顶着他的脊梁骨,另一人走上前来一把扯下强哥脸上的黑布,仔细地看了几眼,才动手搜他的身。强哥身上除了一把匕首外,还搜到了一支五六式手枪。两名保安顿时赫然变色,紧张起来。 那人把搜出来的东西放在自己身上搁好后,摸出手机向指挥者报告:“这人不是五楼那家伙,是另外一个,身上还搜出一支手枪。” 强哥一听这话,不由得暗暗后悔不迭。如果早知道这两人不是冲着他来的,不知道他是谁,凭他的身手,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活捉的。现在他们既然在他身上搜出了手枪,立刻百倍警惕起来。此时,强哥即使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从两位高度警惕的持枪保安的手中逃脱。 强哥被两名保安用枪顶着脊梁骨一直押送到顶楼角落里的一个房间里。等在里面的聂长运一见强哥惊得跳了起来。 “是你!” 强哥淡淡一笑:“老总眼力不错,还认得兄弟!” 说着,强哥自己走到旁边一张空着的沙发上坐下,从袋里摸出香烟点了一支,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抽着,丝毫没把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 聂长运把强哥盯了半天,的确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起身对两名保安吩咐道:“你们守在这里把他看好,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聂长运出了房间,就在过道头的窗户下给聂明宇打电话。聂明宇一听也惊叫起来,问怎么抓到这条大鱼的?聂长运一时也说不清楚,他能抓住强哥,完全是瞎猫子遇到死老鼠,碰运气撞的。其实,这天晚上并没有监视秦启明,聂明宇料定他是一条阴沟里的泥鳅,翻不起什么大浪,就让他在这上面白吃白住呆几天,没劲了再灰溜溜地滚回去得了。没想到秦启明晚上在二、三楼故意招摇过市时,引起了梅梅的注意。 由于秦启明上山,聂明宇被迫“打扫卫生”,上面除了一些内部人员假冒客人制造虚假繁荣以外,基本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客人,像梅梅这些人当然就只有暂时委屈几天,独守香闺寂寞了。 偏偏梅梅这种人又是最不甘心寂寞的,不是非得要个男人压着才舒服,而是没有进账心里不平衡。干她们这行的,吃青春饭,时间得用小时来计算,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分文收入,这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她不知道今晚客人少的原因,只看见有位刚上山来的客人身边还没有女伴,暗中跟踪,发现他进房间也是一个人,就想钓这条闷头鱼,给秦启明打了那个午夜电话,而秦启明则是为了打听张静淑的消息跑来找梅梅的。 虽然聂明宇布置过,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大事,但聂长运还是12点过后打开监视系统,把整栋大楼的每个地方都检查了一遍。由于秦启明和梅梅是被绑在洗手间的没有被发现,倒是刚刚出来在过道里的强哥却被发现了。 聂明宇接到电话后,很快就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叫聂长运先把强哥铐起来严加看管,等待他的命令,然后立刻给蒲主任打传呼。 半夜三更,别说一向养尊处优的蒲主任,就是一般的人也是不愿意接电话的。但蒲主任有两个传呼机,其中有一个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这个传呼,不管任何时候都必须有呼必回。 聂明宇打的就是这个秘密传呼。尽管如此,蒲主任还是十分恼火,一拨通电话就埋怨起来:“有什么事?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对不起,老首长,我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但事情又急又重要,我也是万不得已呀!” “到底什么事,快说嘛。别婆婆妈妈的。”蒲主任不耐烦地打断聂明宇的啰嗦。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强哥被我们抓住了。” “哦!”蒲主任也吃了一惊,“在哪里抓住的?” “就在玫瑰园,这家伙偷偷摸摸地潜进来,被我的手下发现了。我略施小计,他就乖乖地束手就擒。” 蒲主任沉吟半晌,问:“那家伙跑到山上去干什么?” 聂明宇兴奋地说:“管他是干什么,反正他是自投罗网,撞到枪口上来了。老首长,我有一个计划,想向你汇个报,请你斟酌一下看行不行?” “什么计划?” “那个女记者不是打死也不肯与我们合作吗?既然如此,她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我想就借这个机会把她做了,然后嫁祸给这个强哥。这样,我们既可以向社会交待这女记者的下落,又可以除掉强哥这个心腹大患,一箭双雕,你看如何?” 蒲主任一下子被聂明宇的话提起了兴趣:“你把这件事说具体点。” “现在我只有一个初步设想。我们另外找个僻静的地方,把那女的做干净后和男的关在一起,然后你通知公安局派人去当场抓获。你想,一个失踪的漂亮女记者死在一个被通缉的杀人犯身边,他就是有一千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 “还能让他有机会说清楚吗?”蒲主任不满地打断聂明宇:“让他来个袭警拒捕,当场击毙不是更干脆。” “对对对对。”聂明宇一连说了好几个对,“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老首长看问题比我们全面得多,这样处理才是快刀斩乱麻,不留一点后患。” 聂明宇的长处就在这些地方,凡是给领导汇报的事情,总是至少要留下一点漏洞让领导来发现指正,以让他们显得比自己高明,这样才能更好地获得领导们的好感和信任。这是一门高级的拍马艺术,必须掌握很好的火候,既不能显山露水,又必须恰到好处。漏洞不能过于明显,不然会让人认为你是个不会办事的大傻瓜,过于隐蔽,又会让领导发现不了,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这件事不能拖也不能太急。”蒲主任在电话里显示出一种运筹帷幄的大将风度。“因为必须是公安干警出面才行,我还得找两个靠得住的人商量安排。今天晚上是不行了,明天白天也不好行动,所以最好是在明天晚上进行。你负责找地方和布置现场,我负责公安局这一头,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好来协调。” “好好好,我马上开始准备!”就在聂明宇与蒲主任通电话的时候,玫瑰园这边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叁十五章:逃出玫瑰 聂长运给聂明宇通了电话后回到房间里,让那位叫罗明海的保安把强哥铐上,三个就坐在房间里守着,等侯聂明宇的指令。 就在这时,罗明海腰间的传呼震荡起来。罗明海摸出来看了看,对聂长运说要出去回个传呼。 聂长运见强哥双手被拷住,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就挥手示意他自便。罗明海出了房间,站在聂长运刚才打电话的窗口下打开了手机,听了几句后,脸上顿时严肃起来。 罗明海接了电话回到房间后几分钟,外面就传来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聂长运示意开门,另外一名保安见罗明海没有动弹的意思,就起身过去拉开房间。就在那保安刚刚才把门打开不到二半,探头张望之时,忽然被一拳劈面打来,那保安没有防备,被打得仰天一下重重地倒在地板上。 罗明海听到声音调头一看,连忙拔出了手枪。这时,一条同样是黑布蒙面的大汉旋风般地冲到罗明海的跟前,一手擒住罗明海持枪的手腕往上举,另一支手紧握 拳头,一记漂亮的右勾拳,重重地击打在罗明海的面颊上。罗明海闷哼一声,身子一歪也倒了下去。那蒙面人已把罗明海的手枪夺在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聂长运,“敢乱动一下,就打死你!” 聂长运手无寸铁,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见状下意识将身子一偏一缩,伸出手对着蒙面人惊叫道:“别开枪,什么事好说好商量。” 蒙面人走到聂长运面前,又是一拳打昏了他。转身看进门时打倒的那个保安还在动,便走过去在他头上又补了一下,见他已彻底昏死过去不再动了才过来,用腿轻轻地踢了踢罗明海,罗明海立刻一翻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摸出钥匙,为强哥打开手拷。 强哥手被拷住,一直稳坐在那里冷静地看着眼前发生一切。今晚,他是只身独闯红楼的,这蒙面人不可能是他手下的弟兄。看来。蒙面人应该与这保安是一伙的。那么,这蒙面人 也一定是与这玫瑰园有紧密联系的人。 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救他?强哥下意识地活动了几下并没有多少不,舒服的手腕:“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是否可以留个万子?” 罗明海还没来得及吭声,聂长运身上的手机嘀嘀嘀地响了起来。 罗明海把目光投向蒙面人象是请示。“如果等会还没人接,就会打电话叫另外的人。”蒙面人沉声地说,“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你装作才醒过来去接电话。” “就从大门出去,他不在总监控室,没人看见你们的。出牌楼时注意一下,那里还有两个门卫。”罗明海匆匆地介绍。 罗明海说完,蒙面人就冲着强哥摆了一下下巴。强哥见状也知趣地不再多问,跟着蒙面人出了房间,一路果然顺畅无阻就出了大楼。在一个树荫之处蒙面人站住对强哥说:“还是不从牌楼出去为好,与两个保安打交道麻烦不说,说不定已有人驱车上来了,碰了头也不好,咱们还是怎样进来的怎样出去吧。” 强哥误解了蒙面人的意思。就把双拳一抱:“多谢阁下打救之恩。以后有机会再图报答,咱们就此告别,后会有期。” “别忙,”蒙面人将手一举。”我并没有马上就分道扬镳的意思。阁下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我不想知道,在下开辟了一条进来的通道,自以为还有几分可取之处。以后对阁下也许会有帮助,所以想请阁下跟我一起出去。” 强哥想了想,毅然地点了头:“好吧。” 罗明海等强哥他们走了一会儿,估计他们已经出了牌楼,才过去拿起聂长运的手机。 “喂。”罗明海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怎么搞的,为什么半天不接电话?”聂明宇在电话里火冒三丈。 “你、是哪个……” “我是聂明宇。,你是谁?”聂明宇发现接电话的人不是聂长远。 “是聂总?聂总你快来呀!”罗明海用哭腔叫了起来。 “你是谁?”聂明宇紧张地问。 “我是小罗,上面的保安。’’ “长运呢?他为什么不来接电话?” “我和副总还有小王都被人打昏了,我才刚刚醒过来,副总他们还没醒。” “你说什么?”聂明宇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那人是谁?” “也是个蒙面人,肯定与我们抓住的那个是一伙的。” “刚才抓到的那个人呢?” “跑了。”罗明海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 “你们这群笨蛋、饭桶!”聂明宇气得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他们跑了多久了?” “不知道,我也才醒,大概、恐怕、可能……有几分钟吧……”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聂明宇冲着电话哇哇乱叫。“还不赶快叫人给老子追,才几分钟,很可能还没跑出大门。尽量抓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要!” “是!聂总!”罗明海扔下电话,叮叮咚咚冲到底楼,跑到保安居住的那几间房间前,按了门口的报警器。 几个房间里住了二十几个被称作保安的打手,他们忽然被警报从梦中惊醒,好些人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冲了出来。 罗明海向一个小头目传达了聂明宇的命令,小头目立刻安排调度,整个玫瑰园顿时热闹起来。 蒙面人带着强哥绕到后面,来到玫瑰园的东北角,蹲在荆棘刺篱笆下面,先指着不远处一座哥特式的尖顶小屋说,那里面安了一台红外线摄像机,以后进出必须爬过这带开阔地才能站起来,不然立刻就会被总控室发现。 说完,蒙面人探下身子,把手伸进刺篱笆里面,一用力竟拔起了棵荆棘刺。篱笆下面就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个人钻出去的小洞。 “你看好,这根下面的泥土不能让它掉了,反身爬出去后再把它安回原处,用草盖好,不能让它枯萎干死。” 强哥根据蒙面人所诉,先钻了出去,紧接着蒙面人也反身钻出来,钻到中间时停了一会,把那棵荆棘刺重新栽好。篱笆外面还有一棵荆棘刺早已被拨开,大概是蒙面人进来时所为。蒙面人出来后又把那一棵也栽好了才立起身子。 强哥说:“朋友,现在我们大概该两下一清了?” 蒙面人拍拍手上的泥土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是为了寻找一个人而来的吧?” “可以这样说吧。”强哥不卑不亢地回答。 “看来我们目的是一样的。”蒙面人说:“不过,以后我可能投机会再与阁下联手了,我对这里面比较熟悉,我可以给你通报一些有用的消息。”说着,蒙面人从身上摸出一个BP机送给强哥。“这机子的传呼号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有什么消息我会给你打传呼。” 强哥接过机子笑了一下。“以前驱使我办事的人都是要付钱的。” 蒙面人淡淡地说:“我已经付了。” 强哥一愣。 蒙面人那双暴露在外面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强哥,一字一句地说:“你这条命值多少钱,我就付了多少钱。” “我知道了。”强哥点点头。”这是一笔很划算的生意。”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喧哗之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一看,发现整栋大楼已灯火通明,外面园子里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他们追来了。”蒙面人将手往左边一指。“这边有一条小路可以下山,山下有条机耕道直通那边的盘山公路。” 说完,蒙面人也不再给强哥打什么招呼,转身一下钻进旁边的灌木丛,几声悉悉索索的声响,转眼间就消失得无踪无影。 聂明宇带着一群打手开着一辆中巴车气急败坏地扑上山来,山上的保安已经把整个玫瑰园闹了个翻天覆地,鸡飞狗跳。 聂长运与另一个保安也已经醒了,他们自知责任重大,干得比谁都积极,先派重兵守住几个出口要道,其余的人在里面狗奔狼突,上窜下跳,大有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李向阳的气势。 聂明宇的车一直冲到大楼前才停下,聂长运连忙跑上前去迎接这位刚愎自用的大哥。聂明宇跳出车门劈头就问:“人呢?找到没有?” “还、还没有、找到……”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你们这群饭桶!”聂明宇咆哮一声,双手同出,左右开弓,一连给了聂长运几个嘴巴,把聂长运打了个天翻地覆慨而慷。 “还不去给老子找!” “是。”聂长运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以免挨了耳光还要挨脚尖。“找不到我要你的命!”聂明宇冲着倒霉兄弟的背影暴跳如雷。 也难怪聂明宇如此急燥,自从张静淑来到Y市,玫瑰园暗中对客人录像的消息传出去后,已引起了省市不少权贵们的愤怒,不少人已恨不得拿他抽筋剥皮下油锅。若不是担心他手中那些东西会继续外流,恐怕早就让他安乐了。 聂明宇当然不会乖乖地做人家菜板上的肉,任凭宰割。他即使打不赢也跑得赢,他可以一走了之,屁股一拍,弄得满天灰尘,自己则趁昏天黑地之时溜之大吉。 但这毕竟是一招下下着,不到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不会轻易走这步棋的。他并不想成为被权贵们追杀的对象。也不想失去这块历经千辛万苦才打下来、已成气候的地盘。因此,他就必须很好地解决这场危机。 本来,以聂明宇的心计和手段,加上如此强大的政治背景,要摆平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困难,聂明宇也在蒲主任面前信誓旦旦地拍过胸脯,没想到一出师就不顺利,张静淑并未屈服于他的淫威,反而以死抗争,到手的果子反而成了甩不掉的炭丸,自己也成了那个偷地雷的日本鬼子。 眼看就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忽然又见柳暗花明,强哥莫名其妙地撞人罗网,正好给了聂明宇一个移花接木摆脱危机的机会。本应一箭双雕,却又鸡飞蛋打。 聂长运抓住了强哥,哪知聂明宇又一时邀功心切,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蒲主任。现在人去楼空,希望化为了泡影,除了结人家留下笑料与话柄外,还会使人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产生不信任感,而现在,这种不信任感对他来说,是最致命的。 所以,一向注重风度、注重举止言谈的聂明宇才会变得如此心浮气燥肝盛火旺歇斯底里。 聂明宇一阵拳打脚踢把带来的打手都赶去忙乎后,自己也不顾心跳气喘,一口气跑上六楼,冲进电视监视室,把整个山庄的监视系统全部打开,在里面对每个角落都仔细地观察寻找起来。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叁十六章:被遣下山 装了可自动旋转跟踪的电视摄影机,这是一种特制的分体式摄像设备,摄像镜头与录像机是分离的,摄像镜头只在小拳头大,可以改装成灯具安装在天花板星星灯的灯洞里,也可以装在构造复杂的豪华吊灯中,看上去就像一颗没有亮的星星灯或者吊灯上的一个装饰品。由一根细细的不易查觉的导线一直联到主控室的摄像机和监视器上。 由于这种摄像机可以由主控室操纵自动跟踪,除了洗手间以外,整个房间都尽收眼底,既可以观察,又可以摄像,十分方便。 大楼外面都安装了远红外线监视器,它们被安藏在花丛中、树枝上,建筑物的隐蔽角落里。这种监视器虽然不能录像,但却很利于观察,它不受光线的限制,即使在伸手不见 五指的漆黑夜晚也能够看清观察范围的各种物象。很快,聂明宇就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情况。 那就是灯。这些亮着灯的房间大都是内部的员工和小姐临时搭配的露水夫妻。现在山庄发生了事情,不少男员工已经跑起去参加了搜捕行动,小姐们胆子小,又没有缉贼防盗保家卫国的义务,因此就都呆在房间里没动,有的站在窗口内或者阳台上看闹热,有的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伸手张腿地躺在床上,心平气和地等着男人们办完公事后再回来办私事。 首先,聂明宇发现秦启明的房间里灯是亮着的,却没觅他人在什么地方。接着,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个房间的灯也亮着的,却也没看见里面有人,从那束深红色的玫瑰花和衣帽架上的衣裙可以看得出里面住有一个女人。 里面的男人也许因为出了事跑到外面去了,但那个女的应该呆在里面啦,她总不会也跑到外面去追捕强哥吧? 聂明宇立刻用对讲机向聂长运询问那房间住的是谁? 很快,聂长运向聂明宇报告,说里面住的梅梅。 “梅梅……”聂明宇想了想问。“今晚上又没有做业务,她怎么跑到豪华情侣间去了?”“我也不知道。”聂长运喃喃地咕哝着。“我马上去问一下总服务台。” “她现在没在房间里,外面有没有?” “没看见呀!”聂长运有点情绪地回答:“外面这么乱,她跑出来干什么?”聂明宇忽然心灵一动:“你马上带两个人到房间里去看看。”聂长运以为聂明宇发现了什么情况,不敢怠慢,连忙带了几个人来到509号房,轻轻地拎了一下门手,发现里面是锁了的,心中害怕,就又打电话请示聂明宇。聂明宇一听更是气得七窍生烟。”里面鬼都没有一个你怕什么?” 聂长运听聂明宇说过里面没有人,就叫人拿来钥匙打开,几个人才小心翼翼如涉雷区似地走了进去。里面果然空空如也,除了梅梅的衣裙外,就只有那束笑嘻嘻的深色玫瑰。聂长运又只好向聂明宇请示报告。 “我没有问你有没有人,我是让你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聂明宇冲着电话哇哇乱叫。 “给我到处都看一看,橱柜里,洗手间,凡是一切可以藏人藏东西的地方都给我好好地看一看!”聂明宇歇斯庶里的咆哮提醒了聂长运,他连忙叫人去看洗手间。洗手间也锁着的。按照一般的习惯,除了有人在里面不方便,担心另外的人贸然闯入才会锁上的。没有人在里面锁它干什么?“里面有人!”那个去开门的打手轻轻地惊叫了一声。几个人吓得一下子闪在门的两旁,紧张得毛骨悚然。 聂长运更是吓得两步跨出房间,脸青面黑地给聂明宇打电话。“聂总,他还在里面。”“你说什么?哪个在哪个里面?”聂明宇一下子也紧张了起来。 “肯定是那个叫强哥的,还有救他的那个蒙面人,他们没跑出去,就躲藏在509号房的洗手间里。” “真的?”聂明宇一听这话,紧张中又增加了几分欣喜。 “你搞没搞错哟?” “那我……再落实一下。”聂长运把头探进房间,压低声音对贴近门边的打手说:“里面有没有什么响动?” 那打手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倾听了一会,过来对聂长运说里面有声音,像是有人用脚在跺地板的声音。 “跺地板的声音?”聂长运心头怪怪的,又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自己过去贴着门听了一会,里面除了开着的排气扇的嗡嗡声外,真的还像有人在用力地跺地板。声音隔了门, 又有排气扇的干扰,只能隐隐约约,但却明显地听得见。 这时,聂明宇已经匆匆地赶了来,听了聂长运的报告后,也冒险过去听了一下,同样也听见了那声音。 “肯定不是在跺脚,只是声音有点像。不然,他们跺脚干什么?”迅速退出房间后聂明宇才发表自己的真知灼见。 “那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呢?总不会是想打个地洞吧?”聂长运自言自语地说。“他们有没有武器?”聂明宇忽然问聂长运。 “有。”聂长运回答得十分干脆。“那个强哥自己有一支枪,两位保安的枪也被他们抢走了。如果蒙面人还有一支的话,他们一共就有四支枪了。” 聂明宇在心中飞快地盘算了一下。两个如狼似虎的职业杀手,四支手枪,真的交了火,还真保不了证是谁输谁赢呢!“怎么办老总?”聂长运眼巴巴地盯着聂明宇要主意。 聂明宇沉吟半天,毅然地咬牙关:“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叫公安局的来了。” 聂明宇叫里面的人全部撤出来,叫人搬来两张床重叠在房门口堵住房门,再让几个精明强干的打手持枪守候在两旁,里面的人若是要往外硬冲的话,床还可以阻挡一下,使他们顾及了床就无暇还击,可以在他们没有冲出床就被击毙。 另外,为防备他们用绳子吊窗逃跑,又在楼外窗下安插了几个枪手,一切安排停当,自信里面的人插翅也难飞时,聂明宇才给蒲主任打了电话。 蒲主任接到电话后,又把聂明宇痛痛快快地臭骂了一顿,但还是同意马上通知公安局的人上来。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郝大明带着几名警察驱车匆匆赶到,聂明宇立刻叫手下把枪收起来,都换成刀棒之类的东西。 郝大明听了聂明宇的诉说后,叫人搬开床,带着警察进去,先通过喊话叫里面的人自动出来缴枪投降,叫了一阵见里面还是没有反应,郝大明便一脚端开了门。“不准动!”郝大明双手举枪大喝一声。里面任何反应都没有。郝大明瞅了一眼,立刻收起手枪。“叫你们领导过来。” 聂明宇已经远远地躲茌楼梯间去了。听见喊他过去,以为人已经被制服,才战战惊惊地走过去。 郝大明把聂明宇让到洗手间门前一看,顿时把鼻子都气歪了。里面哪里有什么持枪歹徒?而是被捆在水管上的秦启明和梅梅。而此时年青漂亮的梅梅小姐还赤条条一丝不挂。简直是个捉奸捉双的最佳现场…… 聂明宇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似的,返身冲出房间,对着那些打手暴跳如雷地叫喊着:“滚!都给我滚回去,你们这群没用的猪猡!”打手们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撵得鸡飞狗跳,纷纷溜之大吉。 郝大明铁青着脸一边叫人放开秦启明和梅梅,一边问聂长运:“这两人又是怎么一回事?”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这个……”聂明宇支晤了好一阵才说:“这位秦记者是客人,这一位是服务员。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也搞不清楚。” 这时,梅梅已经穿好衣服,被叫过去与秦启明站在一起。郝大明一指两人说:“这两人有嫖娼卖淫的嫌疑,我要带下去查问。” 聂明宇一听这话又慌了手脚。把秦启明带走他没有任何意见,但要带走梅梅就麻烦了,梅梅对这上面的事情知道得不少,万一她堵不住嘴,或者经不住吓,把不该说的事情说了出来怎么办? 聂明宇见郝大明肩上顶的是三杠三颗,是个正处级警督,就连忙一脸堆笑地凑过去,将郝大明的袖口一拉。说道:“警督先生,你到外面来,我给你说句话。”郝大明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嘴说:“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到外面去说,就耽搁你一分钟。”聂明宇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聂明宇把烟派上后才说,出了这种事,是他当领导的责任,以后他一定要对职工加强道德观念方面的教育,对这种乱搞的人要严加处理;但今晚上这件事,就请警督先生放一马,让他在内部处理,以免传扬出去会影响酒店的声誉。 郝大明皱着眉头为难了半天才说:“这件事不太好办呀。如果没让我们看见,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既然撞见了,不过问一下说不过去吧?再说,这里又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其 它的同志,万一上面知道了,我们实在无法交待呀。” “你是这里的头,怎么办还不是你一句话?至于上面嘛,你就放心好了,不论市局还是省厅,我都有很得力的朋友。”说着,聂明宇还真的数了好几个名字,都是些在厅里局里排 得上座次的头面人物。 郝大明听了不禁肃然起了一点敬。“那好!你既然有这么多关系还怕什么?干脆就这样吧,人我今晚上还是要带走,就不查问了,你想怎么办先拿个方案出来,然后让你刚才说的任何人在电话上给我打个招呼,我就按他们的吩咐办就是。”聂明宇见郝大明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郝大明派了两名警察押着秦启明回房间去收拾起东西,带着他和梅梅下了楼来到警车前,郝大明将秦启明安排在一辆警车上,梅梅又在另一辆上面,郝大明自己乘坐着指挥车 打头开路,浩浩荡荡直奔山下而去。 三辆车不亮警灯不鸣警笛,开进市区后,乘坐秦启明的那辆车忽然离开车队,独自开到记者站门口才停下。 “提起你的东西快下去!”一位警察严肃地喝叱秦启明。秦启明稀里糊涂地提着电脑钻出来,还没弄清楚南北东西,警车就呼地一声开了出去,等秦启明终于搞清楚自己正站在 家门口时,警车已经跑得无踪无影了。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叁十七章:绑架阿丽 强哥根据蒙面人的指点,顺着那条小路下了山,回到他和李娜藏身的秘密据点时,天快要亮了。 李娜还一个人独自坐在灯光下苦苦地等待着他的消息。强哥把他上山所遇到的事情向李娜叙述了一遍,并把那只BP机拿出来给李娜看。 这件事使李娜也深感诧异,难道张静淑在Y市还有另外的一位朋友,也在积极行动打救她吗?“会不会是记者站的人?” 强哥想了一下,摇摇头说:“这人的功夫不在我之下,不像是个弄笔玩墨的书生,更像一位职业杀手。何况,他在里面还有内应。” “那这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谁呢?他与张静淑又有什么关系?”李娜在头脑里苦苦地思索着,也捕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想不出就别想了。”强哥说:“他既然要把我们当枪使,总免不了还要打交道的,只要这样,就有机会弄个水落石出,看看这位隐身仙人的庐山真面目。现在我们还是应付眼前的事情要紧。” 尽管强哥凭直觉认定这位蒙面人可靠,但还是做了一些技术安排,他担心蒙面人在BP机上面做了手脚,会暴露他的行踪和藏身之地,因此就把那个传呼机交给了手下一个叫阿水的小兄弟,让他去同蒙面人联系,然后再辖告到他这里,如果蒙面人真有什么阴谋,也无法波及到自己身上。 当天下午,BP机就响了,阿水立刻以强哥的名义打了电话,对方在电话里通报了一个情报,阿丽在腾龙宾馆的夜总会坐台当三陪小姐。 强哥接到报告有点讷闷,这人怎么知道他要找阿丽? 强哥也是在审问梅梅时才知道阿丽与张静淑打过交道。而当时只有一个嫖客不像嫖客、员工不像员工的男人在场,蒙面人并没有与他们两人见面哪? 李娜说:“不管怎样,这也是一个线索,再说,他如果想害你,昨晚又何必要救你?他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再害你的。” “人心叵测呀!”强哥苦笑着说:“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不过,既然他要拿我当猎狗,在没撵到兔子之前,是不会先烹了我的。”强哥决定今晚去腾龙夜总会寻找阿丽。晚上八点钟,夜总会的生意才刚刚开始,强哥就打的赶到了腾龙宾馆。 强哥化了妆后,那张方脸膛突然间变得凸凹不平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可怕。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袖衬衫,系着金利来领带,与平常彻底变了一个人,即使是老朋友面对面地站着,也很难一眼认出他来。在这种惨淡昏暗、不注重视觉效果的夜总会,更是很难识别他的庐山真面目。 强哥之所以来得比较早,主要是怕被其他人首先点了阿丽的台,来到夜总会时,里面真的还没有一个客人。“先生来了。”强哥一定进去,大堂的领班就笑容可掏地迎上来。强哥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下算是回答。 “先生准备怎样玩?是在大厅看表演,还是到舞厅去跳舞,还是喝卡拉OK?” “开个小包厢。”强哥等领班说完了才说。 “好好好。”领班连连点头称好,表示坚决拥护。“我给你开一间最理想的,保你十二分的满意。”领班把强哥领到包厢房,给他打开了一间小巧玲珑的包厢。 “先生,还满意么?” 里面大灯小灯主灯壁灯彩色灯白炽灯聚光灯柔光灯安了十几盏,可根据客人的情趣和要求调节光线和色彩,既可以柔光流彩,享受那种红烛照海棠,月下观佳丽的朦胧美,又可以大放光明,把玉体艳躯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左边放着一张可折叠式长沙发,折起来是沙发,拉开又是一张双人床,无论是耳鬓厮磨还是作剧烈运动都十分方便。 里面贴墙处悬着一张像火车车厢用的那种小条桌,小桌也是可折动的,嫌它碍事时可以把它折贴在墙壁上。沙发对面的角落,还悬着一台12寸的小彩电,既可以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也可以欣赏海外走私的黄色录像。电视机旁边还有一个点歌器,可以点歌也可以点电视节目。 领班打开中央的那盏主灯,把强哥让进去坐下后才问:“先生有没有你自己要点的熟小姐?或者,我给你叫一个?” “阿丽还在吗?” “在。”领班连忙回答。“先生是阿丽的熟人?你请稍候,我马上就去把她给你叫来。”说罢,就轻轻地拉上了门。 几分钟后,领班用银盘端着两罐饮料带着阿丽走了进来,她把钦料摆在桌子上,向阿丽叮嘱了一句好好陪先生,就退了出去,拉死了门。 阿丽屁股一扭,十分大方自然地坐在强哥的大腿上,张开玉臂搂住强哥的脖子,仔细地看了一会,说:“原来是你哟。这么久都没来了,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另外勾兑了一个?” 小姐对于客人,都是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但又最怕客人说你忘了他。既然客人点了她,就说明原来曾坐过他的台,就应该让客人知道她还记得他。所以阿丽才说出这几句套近乎的话。 强哥当然熟悉小姐们的这一套,就故意间:“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阿丽没想到强哥还认真,先是一怔,继而嘻嘻一笑。“你不就是那个……耶,你是?” “我到底是哪一个?”强哥一本正经地追问。 阿丽没办法,就撒起娇来,坐在强哥身上一阵乱扭。 “你说嘛,你这么久都没来,我记不起来了。” “你真的记不起来了?我就是那个杀猪的。” “杀猪的?”阿丽格格地笑起来。“凭你这样子,杀只鸡可能都杀不断喉管,还能杀猪?” “我真的是杀猪的。”强哥搂着阿丽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记得了?我还给你看过两只耳朵的。从我杀的猪头上割下来的。” “耳朵?什么耳朵?”阿丽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你好好记一下,多了我也有些记不清楚,我当着你和梅梅的面送给聂明宇的到底是猪耳朵还是人耳朵?” 阿丽这下全明白了,她睁大着眼睛惊恐地看着强哥,失声尖叫起来。“你……”强哥对此早有防备,立刻用手紧紧地捂住了阿丽的嘴。 “不要乱嚷囔,我并不想割下你的耳朵。”强哥松开了阿丽的嘴。双手搂定阿丽的腰,以免她那吓软了的身体会滑下去。“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嗯。”阿丽抖抖战战地应了一声。 “山上那个受伤的女记者现在在哪里?” 阿丽惊恐地把强哥盯了好一阵才说:“我……我不……不知……道。我只是在出……出事那天……帮王德去上了一次药……” 就在这时,强哥腰间的BP机振动起来,摸出来一看,是阿水打来的,说有紧急事情要他马上回话。 强哥把阿丽抱下来搁在沙发上,摸出手机试了一下,里面打不出去,干扰太大。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没有表带的塑料外壳电子表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一颗微型炸弹,引爆器在我这里,我随时都可以引爆它。我现在要到外面去打个电话,你就在里面呆着别动,我在外面看着的,只要你一打开这扇门,我立刻就引爆它。你别看它个头儿小,威力可大了,一旦爆炸,方圆20米之内没有一个人活得出去。”阿丽已经被这番话吓得屁滚尿流,脚软手软,哪里能还动弹得一下。 强哥出了包厢,直接到大厅的吧台来回电话。阿水在电话里告诉他,那人在电话里要求强哥把阿丽弄出夜总会交给他。 本来,强哥是想找到阿丽问了情况就走的,现在听这样一说,又只得打劫持阿丽的准备了。好在阿丽已彻底地被太哥吓掉了魂,可以叫她怎样就怎样了。 强哥回到房间时,阿丽还紧紧地倦缩着身子恐怖万分地盯着那块电子表发抖。 “你别害怕,这东西只要我不引爆,它比谁都温柔,你就是往地下摔,扔到火里烧都不会爆炸的。”说着,强哥把它抓在手中,还故意抛了几下。阿丽见强哥回来了,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稍稍落实了点。“你陪我上街去一趟!” “干什么?”阿丽刚刚平稳一点的心情立刻又紧张纷乱起来。“出去你就知道了。你放心,我没有任何理由要伤害你!” 阿丽说:“出街要领班同意,还得给一大笔定金。主要是担心客人玩了后把小姐丢在外面跑了。” “我不会把你扔在外面跑掉的。我们毕竟还有一夜的夫妻之恩嘛。不过,为了保险,还是得再委屈你一下。” 说着,还没等阿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强哥就一下把那块电子表塞到了阿丽的乳罩里。阿丽又吓得全身一软,不是强哥搂得快,恐怕早已滚到地下去了。 “别害怕。”强哥把阿丽紧紧地搂住,用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哄着。“只要你老老实实陪我出去,我是绝对不会引爆它的。出了大门以后我就把它取出来。” 哄了一会后,阿丽的身子又才稍微硬朗了一点,强哥按了呼唤器叫来领班。“我要带阿丽出去吃顿饭。” 领班看看强哥,又看看阿丽,脸上露出难色:“先生,我们这里的规矩……” “规矩我知道。”强哥一手搂着阿丽,腾出一支手掏出钱夹子摸出五张百元卷扔在桌子上:“够了吗?” 领班见强哥果然识得规矩,连声说够了够了。一把将钱抓在手里,满面堆笑地对阿丽说:“吃了饭就早点回来,这里面就是开房间也比外面安全得多。” 领班走后,强哥又安慰鼓励了阿丽几句,才带着她,两人手牵手地走出包厢。阿丽虽然心头万分害怕,但还是硬挺着身子跟着强哥下了楼。 不料,就在楼梯快要下完,只有最后几步时,两人与正要上楼的郑晓涛劈头一撞,在楼道上相遇了。 昨晚上强哥和蒙面人大闹玫瑰园,特别是郝大明带走梅梅到现在还没释放,已使聂明宇产生了怀疑,担心强哥也是冲着张静淑而来的,因此就通知郑晓涛,对知情人之一的阿丽加强点保护措施。 郑晓涛正为这事上去找阿丽的,见她跟着一个客人下楼来,就拦住他们警惕地问:“你到哪里去?” 阿丽本来就余悸未消,见郑晓涛又拦住询查,心头更加害怕,说话就禁不住哆嗦起来:“我……我们……出去吃饭……” “这人是谁?”郑晓涛忽然指着强哥厉声问阿丽。 强哥见郑晓涛产生了怀疑,哪里还敢与他作过多的纠缠,借着有利地形,居高临下飞起就是一脚向郑晓涛踢去。 郑晓涛根本没想到会在自己家里遭到突然袭击,一时毫无防备,被强哥一脚重重地踢在胸口上,被踢得一声惨叫,翻身滚下楼梯,跌倒在地上。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这时,楼下大堂也有不少的人,有的见到这一幕,也跟着大呼小叫起来。门厅内外顿时一片混乱。“跟我走!”强哥拉起阿丽就往外面冲。 这时,守卫在大门外的两个穿保安服的保安已回过神来,拔出电动警棍来拦阻强哥他们。 强哥有几个小兄弟早已埋伏在门厅里面的闲杂人中,此时没有号令也已闻风而动,有的拔出匕首,有的举起酒瓶,一起扑向那两名保安。 那两名保安也是从保安公司招聘来的,受过一定的专业训练,一见对方人多势众,立刻背靠背地站着,依仗着手中的电动警棍与这群打手对峙着。强哥趁机拉起阿丽冲出大门,冲到大街上。大街上阿水早已经将车停在门口。 “快走!追上来了。” 听到强哥的喊叫,阿水再也顾不得什么交通规则了,快速地将油门一轰,揿死喇叭,一路长呜着飞奔而逃,设卡的警察见状,马上撤掉关卡,开着警车随后追击。 桑塔拉那风掣电驰的速度,那长鸣不息的喇叭,加上后面哇哇乱叫的警笛,吓得路上的其它车辆闻风丧胆,纷纷向两旁闪躲逃避。 冲过立交桥进入市区,街道上的车辆更加多了,即使揿住喇叭也无济于事,阿水就干脆放弃喇叭,在车队中见缝插针地左突右窜。 桑塔拉的横冲直闯,无形中打乱了街上的行车秩序,一些车辆也不得不东躲西闪来避免被它接着。这些躲闪的车辆又有效地阻止了后面追赶的警车,使它们冲不上来,与桑塔拉总隔着一二辆车,可望而不可及,只能被拦在后面急得哇哇乱叫。 仿佛其中有天助一般,强哥他们刚刚硬挤到一个小十字路口,红灯就亮了,桑塔拉被挡在红灯线上。“冲过去!”这种时候哪里还管什么红灯绿灯,强哥大声地叫喊着。其实,强哥就是不这样喊,阿水也要硬冲过去。 桑塔拉几乎没有丝毫迟疑,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对面。 这时,两边横审过来的车流已经启动,两股钢铁长龙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向当中合拢,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桑塔拉向着那越来越小的一线缝隙箭一般地冲过去,四周目睹这一险况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惊叫。那些横开过来的司机们也发现了险情,但是他们却没法刹车了,只要他们稍一停滞不前,后面就会撞上一大串。 尽管桑塔拉速度极快,还是只冲过了面前这股车流,被前边另一股反其道而行之的车流拦住。 桑塔拉的处境到了万分危险的时候了。现在,它既不能停,一停就会被后面的车撞住车尾;也不能开,再开就要被前面的车撞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阿水突然急中生智,飞快地将方向盘往左边一打,横过车身,顺着眼前这股车流的方向奔驰过去。 这一切,差不多只是在一秒钟之内发生的,人们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就已一晃而过。 这样一来,强哥他们不仅摆脱了被撞车的危机,而且也转变了方向,使接到命令守在前面的警察扑了个空,不得不重新调整布置,从而给强哥他们赢得了几分钟最宝贵的时间。 阿水加快速度,成了这条过街车流的领头羊。他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将车道很快移到右边,然后再次调头冲进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街。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叁十八章:人证 桑塔拉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胡乱钻了一阵后,在一个黑乎乎的小巷口骤然停下,强哥一把搂起已经吓傻了的阿丽迅速钻出车门,一头钻进小巷。阿水开着车继续往前跑。 强哥拉着阿丽在小巷里跑了一阵,忽然见旁边有一道矮墙,墙不太高,有道小门,门是关着的。强哥松开阿丽,叫她就在外面等着,他就在原地双脚一蹬,飞身纵起,双手抓住墙沿一用力,整个身子就已撑了上去。 强哥跳进院里,见门上挂着把不大不小的弹子锁,就将左手食指塞至锁把中间,右手握住锁身用力一拉一拧,锁就被拉开了。 阿丽早已吓傻,强哥叫她别动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不动,强哥打开门,才一把将她拉进去。强哥把门重新锁好,才牵着阿丽一步一步观察着往里走。. 院墙里面是块很小的空地,空地过去是一幢三层小楼,上几步石阶就是楼梯口。楼梯上有路灯,但房间都是黑洞洞的。外面也没有一般住家人户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更像是个什么小单位办公的场所。 强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阿丽就往楼上走。两人一直爬上三楼,正想找个藏身之处,就听见下面有人说话,接着又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 强哥连忙摸出身上的万能钥匙,就近打开身边的一扇门,拉着阿丽钻了进去。 真是无巧不成书,强哥他们钻进来的这幢小楼,正好是秦启明他们居住和办公的记者站,而此时,强哥他们恰恰又钻进了秦启明的房间。 秦启明那天中箭落马,开始差点被梅梅拐骗,后来又被强哥莫名其妙地绑在洗手间,痛痛快快地欣赏了一顿裸体美人,最后又被当成嫖客带走,如果不是警察半途网开一面,放他一马,真的弄进去罚他个三五千,那才是有冤无处伸呢! 秦启明回到记者站把事情愿原本本地向同事说了,大家都对秦启明的这段传奇性遭遇忍俊不禁,后来又对这位神秘莫测的强哥进行各式各样的猜测,说出了许多可能性,又一样也没法子落实。 晚上9点多钟,忽然传来消息,有人在腾龙宾馆与保安发生冲突,还动了真枪真刀。这事件本身就已经构成了一个爆炸新闻,加上腾龙宾馆又与张静淑的失踪有密切的联系,所以秦启明立刻带着记者站在家的人匆匆忙忙地赶了去,希望能从这件事情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等秦启明他们赶拢时,腾龙宾馆已经恢复了正常秩序,找了几个人了解情况,也没问出个之乎者也,只好呜锣收兵,扫兴而归。秦启明做梦也没想到,他要寻找的那位神秘人物已经到了他的房间里。 秦启明刚刚打开房门拉亮灯,自己的脖子又忽然被一支有力的手臂夹住,太阳穴顶了个硬梆梆的东西。“别做声,不然就打死你!” 秦启明被吓了一大跳。但他毕竟是吓过一次的人了,有了一定的经验,所以很快就镇静下来。“是哪位朋友?本人手无寸铁,完全用不着这么紧张。”强哥先镇住秦启明,才猛地板过他的身子。一看,不由一愣。“是你?”强哥化了妆,秦启明一时没有认出来。“你是谁?”秦启明反问。 强哥一把揪住秦启明的胸襟,一手用枪抵着他的下巴威胁道:“现在只有我问你的资格,没有你问我的权利,知不知道?” 秦启明知道这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得点点头。由于下巴被枪抵着,这头也点得不成个样子。“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秦启明在自己家里被人当贼似的盘问,实在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但此时秦启明连笑都不敢笑一下,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敝姓秦,这里是我工作和居住的单位,Y市记者站。”强哥又是一句。“你是记者?” “恩。”秦启明不再点头了,改为用鼻子哼。还哼出了几分巩汉林的风度。“你昨天晚上跑到玫瑰园去干什么?” 一听这话,秦启明好像明白了一点,好像又更加糊涂。他想了一下,就毅然回答:“我们报社有位女记者失踪了,我专门上山去调查的。” “那女记者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秦启明脑子里飞快地打了几个转。他问这么细干什么?莫非是聂明宇派的人来调查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线索?还是同那个什么强哥是一道的?也是在调查张静淑的下落?不管他是 什么人,照实说好点,免得他们发现说的与他们掌握的事实不符,认为是在骗他,惹恼了对他采取暴力行动。 “姓张,叫张静淑。” “她是为什么到Y市来的?” “也是为了找一个失踪的朋友。” “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叫李娜。” 两个一问一答,就像座山雕盘问刚上山的杨子荣。 强哥松开秦启明。秦启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才发现那边自己的床上还坐着一位目光呆涩的年青女人。强哥立刻端正了秦启明的目光。“你能用什么来证明你的身份?” 秦启明心中说道:怪了,明明整个儿一个持枪入室的歹徒,变成查户口的了?但他还是不敢怠慢,连忙从身上摸出记者证递给强哥。 强哥接过去看了一下,没说什么就还给了秦启明,同时也垂下了手中的枪口。 秦启明有了安全感,好奇心又上来了:“现要我可以问阁下一个问题了吗?”强哥立刻把双目一瞪:“我还没问完!”秦启明连忙缄言闭嘴,摆出一副还有什么问题你继续问得了的态度。“你昨晚上山的情况如何?” 秦启明暗暗纳闷,他怎么知道我昨晚上过山?他为什么对我上山的事如此感兴趣? “我什么都没干成。”秦启明有点忿然地说:“开始被一个电话骗过去差点犯错误,接着又被一个蒙面人提去同一位小姐绑在洗手间,最后被公安局的当成嫖客带下山来,差点被弄进去。”强哥忍不住”卟哧”一下笑了起来。“你笑什么?”秦启明不服气地盯了强哥一眼。 强哥笑着说:“既然如此,我昨晚上在洗手间问梅梅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吭声?”秦启明睁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盯着强哥。 “屋子里有水笼头吗?” “有。你跟我来。” 秦启明把强哥带到后面的卫生间,强哥用冷水洗了一下脸,撕下小胡子和眉毛,取出隐形眼镜,秦启明马上就认出此人正是昨天晚上挟持他的那个人,心头不由得一阵轻松和欣喜。 两人出来时,秦启明不满地对强哥说:“昨天晚上我几次想与你搭腔都被你吼了回来,当时,你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土匪。” 强哥自己找地方坐下,点起一支烟说:“我本来就是土匪嘛。除了公安和土匪,谁他妈的还肯在身上带支枪?”秦启明一听这话又吓了一大跳。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怎样的。无论如何,我们还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暂时走到一起来了,至少我们现阶段不应该成为敌人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找张静淑?” “受一个朋友之托寻找她、营救她。” “这位朋友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不可以。”强哥一口拒绝。 秦启明又碰了一颗钉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那么请问,阁下现在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强哥也把自己今晚的遭遇告诉了秦启明。“我这人干什么都喜欢独来独往,更不想把你们也卷进来淌这浑水,可他妈的还是阴差阳错地跑到一起来了,真他妈的是有缘千里能相见,无缘对面难相识呀!” “这一点,我也没有想到。”秦启明感慨地说:“更没想到张静淑还会有你们这种道上的朋友。” “我们并不认识什么张静淑,我们只是受人之托。” 秦启明连忙解释:“强哥你千万别多心,我并没有交你们这种朋友不好的意思,其实,我就想和你交个朋友呢。”强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强哥,我能问这位阿丽小姐的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强哥走过去,从阿丽乳罩里掏出那块电子表揣进日袋里,轻轻拍了拍阿丽:“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你可以好好地回答这位哥哥的话了。” 阿丽虽然被吓得要命,但毕竟没有被吓死,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已经缓过了那口气,现在见炸弹也被拿掉了,心头更加踏实了一些,可以结结巴巴抖抖战战地说几句话了。在秦启明耐心细致的询问下,还是艰难困苦地把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启明终于得到了张静淑的确切消息,并知道了她还活着,心中得到了几分安慰,但又从阿丽那里了解到张静淑在自杀时是赤身裸体,就知道她一定遭受过惨无人道的凌辱与折磨,又不由得满腔的遗憾与愤怒。 秦启明激动地对强哥说:“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记者站的站长,张静淑到Y市出了事情,我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强哥你受人之托也罢,个人行为也罢,无形中都是在为我排忧解难,我都会从心眼里感激的。另外,,我也希望我们双方能携手合作,尽快把张静淑同志救出来。” 秦启明这番雄纠纠气昂昂的话自己听了都很感动,哪知强哥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是我看不起你,像你们这些秀才,摇笔杆子还有一套,要真刀真枪地干,实在不是那种材料呀。” 秦启明不服气地说:“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我们可以通过社会舆论,迫使他们释放我们的人。” “你们这种瞎咋唬,除了打草惊蛇,迫使他们下决心让你们的同事早一些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外,不起任何作用。”秦启明说:“你现在这样不是更加打草惊蛇了吗?” “像我们这样身份的黑道人物,随时都可以被人像狗一样打死而不会惹出任何麻烦,所以他们就会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希望能把我一口吃掉,而且,还极有可能故意用你的同事作诱饵来引我上钩呢!你们就不同了,正因为他们不敢随便把你们干掉,所以在万分无奈之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干掉你们的同事。”秦启明仔细一想,也的确有这种情况,一时默然。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强哥先给秦启明泼了一盆冷水,然后才说:“我并没有完全不让你们插手的意思,以后,还一定少不了要你们帮助配合的地方,希望秦站长到时能够伸出手拉兄弟一把。” 秦启明一听这话劲又上来了:“强哥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你是在帮助我们,我们能够为你干点事是份内之举嘛。以后强哥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们的,只管吩咐。”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强哥举起手掌。 “一言为定!”秦启明也举起手掌重重地挥过去,“啪”的一下,两个男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说好后,两人叉坐在那里围绕着张静淑事件随便交谈。秦启明为了换得强哥的推心置腹,就把张静淑和他与公安局打交道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强哥,而强哥则只是把官、警、匪、 娼四结合的话说出来以博一笑,秦启明几次想打听他到底受谁所托营救张静淑,均被强哥用话岔开。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叁十九章:心机 大约11点左右,强哥腰间的传呼振荡起来,摸出来一看,是阿水在呼他。 “我能使用一下你的电话吗?”强哥身上有手机,但手机不太保险,很容易被人收听到,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当然可以。”秦启明不知强哥肚子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十分爽快就答应了。 强哥拨通了阿水的电话,阿水说接到那个人的电话,现在外面已经解除了警戒,可以安全出城了。 强哥又开始纳闷起来,这个人怎么知道他还没出城?又怎么知道已经解除了警戒? 秦启明见强哥接了电话就闷着嘴半天不吭声,就忍不住问:“是谁打来的电话?有什么事?”强哥盯了他一眼,还是没吭声。 秦启明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就连忙道歉:“对不起,强哥,我不该多嘴多舌乱问什么。” 秦启明这么一说,倒使强哥感到有点过意不去了,就说:“刚才是一个小兄弟打来的。说外面已经解除了警戒,叫我立刻出城。我在想,警方会这么快解除警戒?会不会明的解除了暗中的还没有解除?” 秦启明听了后也摇摇头说:“这件事有点玄乎,他又不是公安局的,如何知道解除了?” 秦启明的话如同一个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在强哥的心上,他怔怔地坐在那里,陷入一种深深的沉思之中。 秦启明眼巴巴地望着强哥,见他这样子以为是在犹豫,是举棋不定拿不下主意,就说:“不管外面怎样,今晚上就住在这里,哪里都不走,等明天再说。” “不!我马上就出城。”强哥一下站起来。“可是……”秦启明也跟着站起来。 强哥将一支手亲切地搭在秦启明的肩膀上,十分认真地说:“今晚上这个险是应该冒的,你放心,要想抓住我还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这位阿丽小姐,今晚上可能不能带她一道走了。”秦启明似憧非懂地点点头。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我想把这位阿丽小姐暂时 留在你这里,行吗?” 秦启明下意识调过头去盯了一眼,把一个年青小姐关在自己房间里,秦启明还从来没遇到这样一个难题。强哥见秦启明半天不吭声,就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秦启明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更不是害怕,只是感到有点不太方便。” 强哥笑了起来:“她本来就是一位妓女,给她两百块,明铺暗盖都由你。” “不行不行。”秦启明连连摆手。“我们是有纪律的,不敢做那种事情。”“你是党员?”秦启明点点头。 “可是,据我所知,贵党中比你职位高得多的都于这种事,而且还干得非常艺术,非常有水平。”“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这不能混为一谈。”强哥为难地皱起眉头。“那我该怎么办?带她一起走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如这样吧。”秦启明想了想说:“就让她住在我这里,我到其他同志那里去搭铺得了。” “不行!”强哥一口打断秦启明,把他吓了一跳:“要是她跑了怎么办?” 秦启明这才醒悟,阿丽不仅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被抓来的大活人,是可以行动的。 秦启明搓着手沉吟了好一阵,试探着问:“她在这里的事情,可以让站里的其他同志知道吗?”“可不可靠?” “每一个人都绝对可靠,这一点,我敢保证!”秦启明对着强哥把胸膛拍打得当当直响。 “你准备怎么办?”“两个人一班,轮流守着她。” 强哥挨了一会才说:“看来只有这样了。秦站长,玩笑是玩笑,正事还是不能当玩笑的。你是记者,你应该知道,在法庭上,人证比物证更加重要十倍,阿丽是最重要的人证,所以我才不敢冒险带她一道走。” 秦启明一听这话,更感事情重大,连忙说:“你放心,我绝对不敢有半点松懈,只要还有我这人在,就一定会有这个人证在的。” 强哥拍了拍秦启明的肩头:“我相信你。还有一件事你和你的同事都应该清楚,你们是在保护证人,并非限制什么人身自由。” 这话不禁使秦启明还真有点对强哥肃然起敬了。这位自称是土匪的人,比一般的善良百姓还更懂法。 尽管聂明宇极力淡化这次事件,努力想把真象隐瞒下去,第二天一大早,蒲主任的电话还是打来了。 “昨天晚上你们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蒲主任打通电话劈头就问。 “哦,那是几个小流氓打架闹事,早就没事了。 “小流氓闹事?跑到饭店来闹什么事?” “首长,我估计这件事与我们通缉的那个强哥有关,很可能是他手下的兄弟来报复的。不然,他们为什么谁都没打,偏偏把晓涛打成了重伤。” “你是说那个什么强哥还在Y市?”蒲主任有点不相信地说。 聂明宇故意夸大其词地说:“我的手下人两天前好像还在街上见过他。再说,Y市的几股黑社会势力我都清楚,恐怕只有强哥这一股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闹市区动枪开火。蒲主任,这可是在向我们政府,向我们的专政机关示威呀!再不打击,是会严重损坏我们党和政府形象的!” 蒲主任开始被激怒了:“没想到Y市的黑社会竟然如此猖撅,是应该狠狠打击一下了。” 此时聂明宇真巴不得警方来个大行动,把强哥这帮势力彻底摧毁,以除掉这块心病。但他现在又害怕警方直接与强哥发生正面冲突,担心阿丽落到警方手中,梅梅一直没有回来,聂明宇就有点怀疑警方在耍手腕,给他来个明放暗扣,梅梅现在还在警方手里。聂明宇十分清楚,他们的影响力对市里那些长官们也许有作用,却不一定能够延伸到一个普通的干警那里,而具体的事情却需要他们去做,万一阿丽或者梅梅落在了几个有正义感、又不太怕官、甚至对当官的还有一股子怨恨和顶撞情绪的警察手里,就会闹得更加不可收拾了。 另外,官场上尔虞我诈的残酷性丝毫不亚于黑社会的火拼,虽然聂明宇对所有的官员都采取了四方讨好、八面玲珑的方式,从来不得罪任何人,却也无法排除有人会抓住这个 机会讨伐政敌,把你拿来启刀祭旗,成为一个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所以,聂明宇想了想,现在最好还是不让警方掺乎进来为妙。因此就对蒲主任说:“打击当然应该打击,而且还应该狠狠地打击才是。不过,我个人认为目前还是不忙让警方动手为好。” “为什么?”蒲主任不解地问。 “目前,警方对强哥的情况掌握得并不多,要想进一步摸清情况还得需要时间,如果贸然行动,也只能打草惊蛇,不能一网打尽,这些亡命之徒只要留下任何一个都会留下无穷的后患。第二,鉴于目前的情况,他们实在是太猖狂了,而且扭着我不肯松手,让他们这样闹下去,万一把那件事情闹穿了如何是好?” “依你的意思呢?该怎么办?”蒲主任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有一个想法,老首长你斟酌一下看行不行?”聂明宇故意装成有点拿不定主意的样子。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你说嘛。”蒲主任的语气又趋平稳。 “我们可以让黑帮之间拼个你死我活,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后警方才出动,坐收渔翁之利。这样有个好处,、即使他们没能一口吃掉强哥,也会消灭他的有生力量,而且强哥也不会像遇到警察那样跑,而是要与对方拼命,这就给以后警方的行动造成有利条件。” “你的意思是以毒攻毒嘛?”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思路不错,可以考虑。” “如果首长同意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好了,我一定会把它办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后患。” 蒲主任一听这话气都不打一处来:“你别再在我面前吹牛皮说大话了。你干的事情哪一件是干得干净漂亮了的?我问你,那女记者的事你到底办得怎样了?” “通过这两天我们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加上一些小恩小惠,我们之间的敌对情绪已经大大的消除了。昨天,我还坐在她的病床前,在平静友好的气氛中谈过近一个小时呢!” 聂明宇没敢对蒲主任说出张静淑宁死不屈,以命相拼的真象。而是撒谎说她心脏病发了。鉴于张静淑这种情况,又不能送往医院治疗,只能请医生到山上来,所以蒲主任不知道真 象,一切只能听聂明宇说。 “你要加紧治疗,尽快把这件事情摆平,不然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再帮你了。”蒲主任任劳任怨的话与其说是在催促、在威胁,不如说是在担忧、在焦急。 聂明宇此时比蒲主任更焦虑,但他表面上一点也没流露出来。他做出一副有无数选择的样子胸有成竹地说:“我还是那个意思,作两手打算,需要她合作就合作,不需要的话,就借这次机会,做一个被黑社会绑架致死的假现场,嫁祸于那个强哥。” “具体怎样,你就看着办嘛,不过一定要快,不能再往后拖了。”蒲主任也被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疲惫不堪,想尽快摆脱这场恶魔。 “你放心吧,误不了事的。” 聂明宇放下电话,立即把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召集到面前,下达命令,要他们立刻分头去打听,昨晚上来劫人打架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聂明宇手下豢养了一大群保镖打手,本身就具备了黑社会性质,其实力,并不亚于Y市的任何一个黑社会组织。他给蒲主任说请黑社会组织与强哥火拼,实际上就是要动用他自己的力量来对付目前的局势,避免公安插手。 也真是龙有龙路,蛇有蛇路,有些事情,公安局的侦查员不一定找得到的事情,从另外的渠道轻而易举地就打听到了。 当天下午,聂明宇就陆续得到消息,先是罗明海来报告,他通过对几个帮派的了解调查,都说没有干这事,只有强哥的人一个都没找到,仿佛一下子全部消失了似的,最后他找到一个与强哥手下二个小兄弟的哥们才正式了解到,昨天晚上那伙人的确是强哥的手下。果然是他!聂明宇倒抽了一口凉气。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四十章:计划 可是,他来抢劫阿丽干什么呢?总不能说他们曾经睡了一夜,就睡出了难舍难分的感情,要抢她回去做压寨夫人吧?罗明海还没离开,另一位叫铁骨雄的匆匆忙忙地赶进来。‘ “老总老总我打听到了。”铁骨雄一脸兴奋,仿佛拾到个大元宝一般,还投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叫开了。“打听到了什么?”聂明宇的全部情绪立刻被铁骨雄牵了过去。 “我打听到了阿丽的下落了。”铁骨雄毗起大板牙直傻笑,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真的?”聂明宇差点跳起来。然而很快他就省悟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平静下来,不动声色地问:“在哪里?” “在记者站。”聂明宇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对铁骨雄的积极性是个沉重的打击,使他的兴高采烈顿时荡然无存。一听“记者站”三个字,聂明宇不由得浑身一震。如果阿丽真的落在了记者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从哪里打听到的?弄没弄清楚?”聂明宇强装镇静地问。 “那记者站煮饭的老太婆是我一个铁哥们的姨妈,她早上出来给那些记者买豆浆油条,我就顺便问她怎么打这么点,她说她今天按昨晚上的计划打了回去,可秦站长说还不够,还要增加一个人的,所以又再出来买一份,后来我打电话把他姨妈骗出来,转弯抹角地从容不迫地从她嘴里掏情况,竟还真的掏丁出来,她说站长房间里有一个年青的女人,是她出来上厕所时看见的,她说,那女的上厕所,外面也有两个男记者守着,就像管犯人一样。所以,我认为那女的必定就是阿丽。” 聂明宇听了后不满意地说:“你又没亲眼看到她,怎么能够断定她就是阿丽?哦,对了,你又怎么想到要去记者站打听的?” “是郑经理要我到那里去打听的呀!”铁骨雄奇怪地叫起来:“他说记者站的人在暗中同我们作对,阿丽很可能就在记者站,我才……”铁骨雄说着谗着发现聂明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就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聂明宇绑架张静淑是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铁骨雄这种小喽啰级能够知道的,郑晓涛背着他让铁骨雄去监视记者站是何用意? 再说,郑晓涛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怀疑,完全可以给他反应啦,怎么能够背着他直接向下面的人下命令呢?他这样做,又把自己置于何等地位了? 聂明宇见铁骨雄停下来,才又回过神,对铁骨雄说:“你继续说,继续说。” “就这些。”铁骨雄已经没有任何说的兴趣了。 聂明宇想了想才对铁骨雄说:“你去看郑经理走不走得,走得就叫他下来到我这里来一趟。”罗明海见状就说:“聂总,如果你没有什么吩咐,我就告退了?”聂明宇将手一摆:“就留在这里,我还有事情和你们说。”罗明海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 没有一会儿,铁骨雄护着郑晓涛走了进来。郑晓涛仍然一脸苍白,一手捧着胸口,拧眉歪嘴,走一步抽一口气,给人一神带病坚持工作的好印象,聂明宇站起来很关心地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王德说可能胃部也受了伤,今天上午屙的是血屎,颜色全是黑的。”郑晓涛一边回答一边让铁骨雄扶到沙发上坐下。聂明宇说:“我是让阿雄来看你动不动得,不舒服就该不下来嘛。” “不碍事,不碍事!”郑晓涛连忙说。 “也好,”聂明宇顺水推舟地说:“那我们就一起把这件事扯一下。” “骨雄的情报,阿丽很可能已经落在了记者站的人手里。阿丽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定要立刻找回来,所以,我决定马上由铁骨雄和罗明海带几个人把记者站监视起 来,如果发现了阿丽就立即行动,能抢回来就抢,没法抢回来就干掉她。如果她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今晚上12点钟过后也得派人进去找,找到了还是两种办法,或带走,或干掉。”说完,聂明宇礼贤下土地问郑晓涛:“小涛,你看怎么样?” 郑晓涛认真地考虑了一会说:“记者站虽然级别不高,单位不大,但由于里面那些记者的身份特殊,所以我认为最好是把人带走,如果我们冲到记者站去杀死一个人,那些记者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分析一下,如果我们在记者站把阿丽干掉,那些记者会作何反应?”聂明宇故意装成虚心请教的样子。 郑晓涛说:“就凭他们报社那块牌子,全中国不论哪个单位都不能不卖帐,万一他们把事情闹到中纪委、公安部去一闹,上面直接派人下来调查这件事怎么办?”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聂明宇非常赞同地点点头。 “小涛,你认为这件事应该如何办才最恰当?” “当然还是把人抢回来才行,尽量抢活的,实在抢不出活的死的也要抢出来,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和把柄,要让他们拿不出任何控告我们的罪证。” 聂明宇把脸调向罗明海他们那边:“你们听清楚没有,就按郑经理说的办,不准出任何差错,出了点差错我要你们的命!”“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阿雄再去找找你那位铁哥们,想法把记者站的情况摸清楚,特别是关阿丽的地方,一定要搞准确,不能等人冲了进去才到处乱翻乱抄。” “我马上就去。”铁骨雄立即起身离去。 “小罗,你去选人,你认为需要好多就选好多,被选上的人,无论是谁,都必须听你指挥。” 罗明海有点为难地看着聂明宇:“老总……” “还有什么事?” “为老总办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是,让我担当指挥的重任,我实在是无法胜任,还是请老总另外派一名有威望和经验的人吧。” 聂明宇两眼一瞪:“你什么时候见我作过的决定又更改了的?你不就是怕有人不听你的嘛?你把人选好后都叫到我这里来,我给他们打招呼,看哪个还不敢听你的!” “可是……” “好了!”聂明宇极不耐烦地打断罗明海。“别再啰嗦,赶快去做自己的事,20分钟之后必须给我赶到现场。”j “是。”罗明海只得恭身退出。 郑晓涛等罗明海走了后才不解地问:“这两个都不曾独挡一面过,经验和威信都不行,如此重大的行动,他们弄不弄得伸抖?” “正因为事情重大,我才不得不这样做。”聂明宇不动声色地说:“他们两人已经知道了真相,另外派两个人,又必须告诉他们的真相,这真相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我不想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了。” 秦启明接到强哥的电话,得知记者站已经被腾龙宾馆的人监视了起来,今天晚上就要冲进来抢人的消息后,着着实实地吓了一跳。连忙把这消息告诉给其他几位记者,这些人听了后又紧张又害怕,又还有点儿不敢相信,堂堂一家全国性大报的记者站,他们竟敢冲进来抢人行凶? 秦启明说别慌乱,现在离半夜还早着呢,强哥说他正在想办法,想好了再通知我们,他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一定会想出一个好的对策来的。 林记者说:“黑社会的人靠不住,这件事我们还是应该相信组织,应该向社领导汇报请示才是。” 王记者坚决反对:“社领导懂个屁!就只知道坐在上面发号施令,根本就不了解下面是个什么样儿。你打电话去请示嘛,他马上就叫你向公安局报案,公安局巴不得你找他,派辆警车来把人接走,然后这人和那盘录像带一样,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秦启明说你们先别争了,还是多等一会儿,等到强哥的电话来了再作决定。 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强哥又打来电话,问秦启明与Y市新闻界的关系如何?有没有信得过的哥们姐们? “有呀!”秦启明说:“各家报社,还有电视台,电台,我们都有熟人嘛。”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你们能不能在今下午就叫些人到你们那里去作客?” “什么?” “你们能够邀请多少就邀请多少,男的女的都需要,我好派人装成记者混进来,再把人夹带出去。” 秦启明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放心,这点号召力我们还是有的。” 秦启明放下电话就立刻把强哥的意见给几个记者说了,大家都认为这真是一个绝妙的法子。但用什么名义把这些人请到这里来呢?大家凑在一起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一个言正名顺的理由来。 最后王记者不耐烦了:“要他妈的什么正当理由?来了我们就说请他们帮忙打听张静淑的消息。” 林记者说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找张静淑,就在电话上说不就得了,有大老远地把人叫到这儿来的道理? 秦启明也想累了不想再伤脑筋,就说:“管他什么理由,把人叫来再说,只要人来了,我们把那女子送了出去,就算得罪几个朋友也没有关系。” 林记者见秦启明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什么了,大家立刻分头给熟人朋友打电话,请他们马上到记者站来一趟,能够带几个同事来更好,最好是多带女同事。至于到底怎么回事暂时保个密,来了以后就知道了。 达个电话神秘兮兮的,带着一种强烈的悬念,还真有不少人放下手里的工作,相互邀朋呼友,开着各种各样的采访车赶到记者站。 秦启明和林记者站在大门里面迎接这些滚滚而来的同行,王记者和另外一名记者负责看守阿丽。 秦启明和林记者同每一个赴约前来的客人亲切握手,然后把他们领到里面的小会议室坐下,里面早已准备好茶水、瓜子、西瓜、香烟等东西,喝茶吸烟啃西瓜都可以,要问到底为了什么事,一概回答等会就知道了。 就在这些记者来了三四批的时候,强哥带着两位弟兄,开着一辆玻璃窗后面有块新闻采访车牌子的长安面包车赶了过来。 强哥今天又重新打扮了一番,头上戴一顶遮阳棒球帽,鼻子上架一副蛤蚂变色镜,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文化衫,下面穿一条休闲短裤,脚上一双白色旅游鞋,背上还背了一个胀鼓鼓的摄影包,一副放浪形骇、不修边幅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经常跑外勤的摄影记者。与强哥同车赶来的还有大元和许虎,两人的打扮既有点像记者,又有点像电视台的场务,打杂跑腿的小人物形象。 秦启明没有认出强哥,握手时强哥说了一声我来了,秦启明才反应过来,忙对林记者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带他们上去。” 林记者一听“上去”二字,才知道等待的人来了,不由自主地看了三入两眼,但还是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 到了楼梯口,强哥让大元和许虎就留在下面,站在空地上抽烟候着,自己跟着秦启明上楼来找阿丽。 今天一天,阿丽都是听天由命地闷坐在那里。给她饭就吃,给她水就喝,问她什么也回答,却从来不主动说一句话。王记者夹一支烟坐在那里,傻乎乎地望着阿丽也不说话,就像一对正相互闹别扭的情人。 秦启明进去后就叫王记者下去招呼客人,王记者如逢大赦一般地走了。 -- ρò1捌ωěи.νιρ 第四十一章:救出阿丽 阿丽听见秦启明叫强哥,才转过脸木然地向:“你现在准备把我怎么办?” “你她妈的还想怎么办?”强哥忽然火了。“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要把你抢出来陪我玩?”强哥一发火,阿丽又给吓哑了,“阿丽。张静淑的事你是不是告诉过梅梅?”强哥忽然问阿丽。阿丽惊恐地望着强哥,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就是你把这事告诉了她,才害死了她,你知不知道?” “梅梅死了?”阿丽尖叫了一声。 “她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事情,还不会被聂明宇杀人灭口?昨天晚上不是老子抢先把你救出来,你现在早就被人装进麻袋扔到江里去了。” “真的?”阿丽的脸又吓变了色。 “不相信聂明宇会对你下毒手是不是?我他妈的就敢杀呢?莫说你她妈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杀死你,比杀死一条狗还容易得多。” 阿丽被强哥骂得低下了头。 “你还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你在这儿了,今晚上就要派人来收拾你!” “真的呀!”阿丽又吓得叫了起采。 秦启明在一旁插嘴道:“我可以用人格来向你担保,强哥的话是千真万确的。” “听见没有,人家是大记者,他总不会说假话骗你嘛!” “那我该怎么办?”阿丽望望强哥,又望望秦启明,如同惊弓之鸟。 “你说怎么办?硬他妈的是前世欠了你的!”强哥气鼓鼓地说:“有什么办法,现在不是又来救你出去的吗,不是要留下你以后要在法庭上作个证,哪个舅子才来找这些麻烦!” “作证?作什么证?”阿丽惊恐地问。 “需要你作那个女记者在玫瑰园的证,你还不懂?”强哥恶狠狠地说:“聂明宇要你死,就是为了不让你作这个证,老子要你活,就是要你作这个证。”阿丽终于全明白了,心中 更加怕得要命。 强哥先把阿丽镇住后,才命令她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他们给她带来的衣服,阿丽换衣服时,强哥把秦启明拉到一边,贴着他的耳朵嘀咕了好一阵。 阿丽很快换好了衣服,强哥给她带来的是一件白色衬衣,一条西式长裤,一双男式凉皮鞋,一根桃红领带,一顶黑色遮阳帽加上一副大墨镜。这些东西全部穿戴整齐以后,不走到跟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是一个绿鬓婆娑的靓丽小姐。 强哥把阿丽打点完毕后,又让秦启明把许虎叫上来,让他穿上阿丽的衣裙,并抹粉打脂地化了点淡妆,戴上假发翻墨镜,一个须眉男子顿时变成了一个娉娉婷婷的风流少妇。 一切收拾停当,一千人下得楼来,只把化了妆的许虎留在楼上。 秦启明先到厨房里叫正在烧开水的赵妈送两块西瓜到楼上他房间里的客人那里去。厨房里有一个年青小伙子,赵妈说那年青人是他的侄儿,从这里路过顺便来看看她的,秦启明就主动伸出手与他握了握才离开。 这时,有些记者嚷着要走了,还有人陆续在来,进进出出入来人往十分闹热。 秦启明来到小会议室说,哪些愿意跟我上街去买西瓜的?有几个立刻响应,说他们愿意去,并信誓旦且地表示他们选西瓜的经验十分丰富。秦启明说愿意去的就跟我走,不过必须自己开自己的车。 一大群男男女女跟着秦启明出了大门,强哥和秦启明带着阿丽钻进了强哥开来的那辆车,另外的记者们分乘着两辆车,大元开车走到最前面,带着另外两辆车径直向市里最大的一个农贸市场开去。 记者站外面,腾龙宾馆的人已经埋伏好了,用铁骨雄的话说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而身为这次行动的前敌正副总指挥的铁骨雄和罗明海,则一直呆在记者站街对面的一家饭馆里。铁骨雄和饭馆的老板娘较熟,现在又没得生意做,他们说要等一个人,老板娘就让他们坐在这儿等。 当那些记者陆续赶到时,铁骨雄有点怀疑起来,这么多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罗明海说管他干什么,我们只管盯住我们要找的人,其他的事情管那么多干什么? 铁骨雄过丁一会,还是有点不放心,就说是不是打个电话回去给老总汇个报?罗明海沉吟了一会。“这样也好,你给老总打电话吧。”铁骨雄没有手机,罗明海只得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让他打。 聂明宇接到电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糊涂了。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会不会是秦启明想用这些人作掩护,把阿丽转移了。 如果是转移,他们又会把阿丽转移到哪里去?哪里还有比记者站更保险的地方?好好的,他们又为什么要转移?难道有人透露了风声? 聂明宇头脑里迅速打了几个转,最后才说:“你马上把你那个铁哥们找来,让他混进去观察一下,如果发现他们要带阿丽出来,立刻想法通知你。” 铁骨雄立刻给那位哥们打了传呼,5分钟后,那哥们就骑着摩托车风风失火地赶了过来。 那哥们也是个无事都要生非的杂皮,铁骨雄给他一说,他就满口答应了,这就是秦启明在厨房看见过的年青人。 当秦启明他们出来时,罗明海问铁骨雄怎么办,铁骨雄说,那哥们不出来,就证明阿丽还在里面,我们就不能随便行动,免得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再说秦启明他们这一路,顺利地开到了农贸市场,大元在路边停下车,秦启明一个人钻出车,面包车立刻又一直往前开走了。秦启明把后面两辆车的人叫下来,一起去到里面去买西爪。 大元开着那辆面包车继续在大街小巷钻了一阵,确信后面没有跟踪时,才把车拐进一条僻静韵小街上。一辆红色的出租车早已停在那里,大元把车靠过去停下,强哥带着阿丽钻了出去,钻进了出租车里。出租车里又钻出两个与强哥和阿丽一样打扮的人,重新钻进了面包车。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大元把车开回农贸市场,几个人下车后找到秦启明他们,一起选好了西瓜,然后又一起驱车赶回记者站。这三辆车开出时铁骨雄和罗明海仔细看过出来的人,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现在,这些人又一个不拉地全回来了,两人也就更加放了心。、 又过了一会儿,那位哥们出来了,说那小姐还在楼上,他姨妈还给她送过西瓜上去的。“叫你在里面守着,你咋个跑出来了?”铁骨雄不满地问。 那哥们说,他没事长期呆在里面会招来怀疑的,他姨妈都问了他好几次,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罗明海说,没有事呆在那里面是有点说不过去,我看我们干脆都过去,就装作没事嗑牙巴,就守在他们大门口,要他们想出来也没那份胆量。, 铁骨雄说这样最保险。于是他就把手下的弟兄召集拢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又跑到后面,对堵后门的兄弟也吩咐了一阵,然后才带着一干人来到记者站门口,找来象棋,就在门前的人行道上摆开战场,两个人对练,其余的人围在旁边观阵,叽叽喳喳地当膀子客。 又过了大约半个多钟头,那些记者们开始陆续出来了,开了车来的就钻进白己的车,没有车的就招手要的士。这时,铁骨雄的人也站起来,好几双目光对着那些记者肆无忌惮地横描乱扫。大元戴着墨镜,带着两位兄弟昂首阔步地走出来,大摇大摆地钻进那辆面包车,开着车扬长而去。没有见着要找的人出来,一百人就仍然老老实实地守着。晚饭过后,赵妈出来了,那哥们连忙过去,装模作样说要用摩托车送她回去。赵妈说没有那福份,担心把这把老骨头摔散架。那哥们说,你今天好像出来晚得点? “还不是秦站长屋里的那个女人嘛!”赵妈有点气愤地说:“人不成个东西还挑肥拈瘦的,这样吃不得,那样又不想吃,还要我给她单独开小灶。我不是看在秦站长的面子上,鬼才会这样服侍她!” 那哥们弄清楚阿丽还在里面,就说:“姨妈你实在不肯坐我的摩托车那就算了,你慢慢走好啊。” 夜里12点过,腾龙宾馆的人开始行动,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堵前门,一路从后面翻墙进去。 此时,记者站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只有楼梯间的路灯和秦启明房间窗口的灯还亮着。 铁骨雄和罗明海率领那群打手顺利地翻过院墙,打开小门冲了进去。在罗明海的指派下,一部分人分兵把守各处,一部分人直上三楼向秦启明的房间扑去。 秦启明还没睡,还坐在写字台前写东西。在这夜深人静的时侯,是很容易听见声音的,他早已知道有人上来了,仍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 铁骨雄等人来到房门前,先通过窗口观察了一下,然后就不轻不重地敲起门来。“谁呀?”秦启明朗声叫道:“等一下。”接着,秦启明以接待同事那般安祥地起身,过来打开了房门。 “不准动!”铁骨雄抢步上前,冲进去,一手卡着秦启明的脖子,一手用枪顶着了他的脑袋。“蹲下去!双手抱住脑壳。”秦启明便老老实实地对着墙角蹲下去,双手抱住后脑勺。铁骨雄身后几个打手飞身扑进房间,在里面四处找寻起来。 -- ρò1捌ωěи.νι℗ 第四十二章:大脑记者站 秦启明的房间就这么一间,后面再加个厨房和洗手间。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里面没有阿丽的半个影子。“给我细搜,床底下,衣柜里,旮旯缝隙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我不相信她会长翅膀飞了!”打手们接到命令立刻翻箱倒柜地乱抄起来。满屋子都抄遍了,还是什么都没找着。 铁骨雄一把将秦启明从地上揪起来,用枪逼着问:“你把人藏在哪儿了?”“人?什么人?”秦启明故意装糊涂。“女人!就是藏在你房间里的那个女人!”铁骨雄气得哇哇乱叫。 秦启明不慌不忙地笑着说:“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我的家属在首都,在这里我是个单身汉,敢随便把一个女人藏在房间里?”秦启明的态度把铁骨雄气得七窍生烟。“敢给老子耍贫嘴!”铁骨雄声起手落,一枪嘴砸在秦启明的额角上。 秦启明没想到铁骨雄说出手时就出手,被砸得捂住痛处尖叫起来,“你们怎么能够随便打人!” “老子打了你又怎么?”铁骨雄另一支手又给了秦启明一巴掌。“你不给老子把人交出来,老子一枪敲了你这沙罐钵。” “先生。”秦启明装成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苦着脸低三下四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女人,不信你随便搜好了,搜出来我随你处置。 这时,罗明海听说没找到人也跑了上来,两人商量了一下,说人肯定没走,一定是被他们藏在哪儿了。 “他妈的给老子搜!”铁骨雄立功心切,气急败坏地下了命令。“把里面的人都给我抓出来,押到下面空屋里去审。” 命令一下,众喽罗就闻风而动,如同一群打家劫舍的强盗。见门就破,见室就人,把站里的几个记者都从床上揪起来,押在楼下的小会议室里。 秦启明也被押了下来,他额头被枪嘴子砸过的地方已经凸起了一个大血包。无形中给他增添了几分狰狞和悲壮。众记者一看,都纷纷围过去关切地询问和安慰。 “干什么干什么?”铁骨雄咋唬道:“想搞动乱了是不是?都给老子站好,排个队,向右看个齐。哪个敢不老实,老子就要修理他狗杂种!” 众记者不敢抗争,只有老老实实地挨着墙,一排儿站着,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像一群听候审训的人犯。 众喽罗在站里面翻箱倒柜到处乱抄一阵,把各处房间的东西抄得满地都是,一片狼藉,最后人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倒还有一些,能揣在身上的,差不多都被这些喽罗们笑纳了。铁骨雄一听还足没找到,就开始慌了手脚,把罗明海叫到一边商量:“现在看来文的不行,要来点武的了。”罗明海很慎重地考虑后才说:“动武?揍他们这些狗杂种?” 罗明海说:“这些知识份子,个个都是嘴硬屁眼松,来文的我们不是对手,只要一顿死揍,揍得他喊娘喊老子的变鬼叫,他们就会彻底老实的。” 铁骨雄低着头很像那么回事地思考了一会,说:“这些烂文人,都是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当着别人的面,他们是不肯当出卖朋友的叛徒的,把他们隔离起来分开打整,他们才会说老实话。” 罗明海高兴地拍打着铁骨雄说:“还是你的经验丰富。那就照你说的办好了。” 铁骨雄立刻叫来几个打手,贴着耳朵嘀咕了一阵。回到会议室,铁骨雄首先指着林记者说:“你带着他们到那边去搜查。”两个打手立刻过来,一人捉住林记者一支胳膊,拉起就往外面走。 林记者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由于紧张和害怕,他不愿意离开同伴,就杀猪般地嚎叫起来:“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出去……”秦启明几个想过去抢林记者,被几个打手用匕首拦住。接着,铁骨雄又一指王记者:“把他带到那边去搜。”两个打手马上又扑上去揪着王记者的胳膊。 “放开我!不用你们伺候,我自己知道走。”王记者用力挣开两人的手,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王记者这模样很像舞台和影视里的那些视死如归的英雄人物在押赴刑场慷慨就义时的情景。但这动作无论如何看上去都不怎么感人,反而让人觉得有点滑稽,有点让人忍俊不禁。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秦启明等人一定会开心地笑起来。 接着,铁骨雄又用同样的方式把那两位记着也给打发,最后,会议室里就只剩下秦启明一个了。很快,外面传来记者们的惨叫声。”秦启明闻声目龀皆裂。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叫得秦启明毛骨悚然,禁不住后悔起来。 强哥说,你们是记者,是见官大一级的无冕之王,他们最多只会吓唬一下,不会真把你们怎么样的。如果他今天不听强哥的,把阿丽送走后就跟着转移出去,怎么会受这种罪? 铁骨雄见状,以为他是害怕了,就开导地说:“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把她交出来为好,免得我手下的兄弟手发痒再修理你。”“要修理你们就来吧。”秦启明心头害怕,但嘴巴还是梆硬的。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不说,人家也会说的。老子故意把你们分开修理,就是要让你们互相不信任。”秦启明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心中暗道,这时候,就是哪个人说出了真相,他们也只有望洋兴叹,无可奈何了。 同事们那声声不息的叫声强烈地刺激着秦启明的神经,使他产生了一种深切内疚。人家都在挨打,都在大呼小叫,自己还在这里空站着,没受一点皮肉之苦,总觉得感情上有些过不去,有点对不住同事们。“要打你们就赶快打几下嘛。反正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你她妈的!今天硬是奇了怪,竟然有人希望挨打?”铁骨雄也怨不住笑了起来。“那好,老子今天就亲自来修理修理你这个狗杂种。” 铁骨雄撸衣扎袖正准备大打出手之时,一条打手急猴猴地跑进来:“雄哥,条子出动了。”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真的?”铁骨雄吓得跳了起来:“电话线不是早就割断了嘛,他们咋个这么快就知道了?”这时,罗明海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家立即撤退,从后门走。” 铁骨雄这时什么威风都没有了,连忙带起一群喽罗仓惶而逃,一眨眼功夫就跑得个无踪无影。 秦启明眼睁睁看着这些人逃之天天没有点办法,只能出去把分散在各处的人找拢来,等待着公安局的人来堪查现场。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挨了一顿,身上看上去遍体鳞伤,不是鼻子出血就是脸上鼓包,但都不十分严重,挨得最多的王记者也没有伤筋动骨,都是些皮肉之伤。主要是他们自己叫得骇人听闻,挨没挨着不要紧,先惊咋咋地叫了再说。就像猫一样,拔一根毛它要叫,拔一把毛它也叫,一样的叫得惊心动魄,一样的叫得悲壮无比。对于他们来说,受到的惊吓比伤害严重得多。 5分钟以后,一辆警车哇呀哇地开了过来,停在记者站的门前,;从上面下来几个警察,为首的又是刑警大队的队副郝大明。郝大明让人在外面敲着喊着,好几声,秦启明才出来把门打开。“听说你们这里出了事情?”郝大明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情。’’秦启明故意装成无所谓的态度回答:“只不过是一群持枪歹徒进来搞了几十分钟的打砸抢抄,如此而已。”郝大明盯了秦启明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 警官们个个都足训练有素的,一进门就分头各忙各的去了,照的照像,找的找线索,查脚印,寻指纹,热热闹闹地干了起来。 郝大明跟着秦启明来到会议室,见几位平时不可一世的老记坐在那里,一副风吹雨打过的狼狈样子,也忍不住想笑。“到底出了什么事?”郝大明亲切地问。 林记者叫着说:“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半夜三更的,不晓得从哪里忽然钻出一股持枪的歹徒来,又是打人,又是抄家,你们看嘛,我们每个人都遭到了毒打,家也给抄了,东西被抄得到处都是,简直不成个体统!” 王记者挨得最痛,火气也最大,林记者还没说完他就接着闹起来:“我当记者几十年,走南闯北跑了好多地方,还从来没听说过有明火执仗地袭击记者站的情况,只有在Y市,我们才真正见识了。” “这简直是个爆炸性新闻,完全可以上头版头条。” “我说老林你真是少见多怪。”秦启明不屑地将嘴一瘪。 “这件事要是放在其它地方,当然是条爆炸性新闻。但在Y市,这就算不得什么了,其性质,还没有人在首都机场吐口痰严重。” “也是。”林记者点点头说:“在Y市,一个记者都可以突然失踪,相比之下,袭击记者站的事就只能算小儿科了。” “什么小儿科大儿科的?”王记者气势汹汹地叫道:“老子明天就发消息,向各家报社发通稿,老子还要发内参,直接写给公安部。” 郝大明一直坐在那里抽着烟一句腔都没开,等这些人牢骚发过后才笑着说:“诸位现在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了吧?” “郝队长,老王受的伤最严重,是不是先让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上点药?”秦启明不卑不亢地说。 “当然可以。”郝大明说:“我觉得你们都得先去看一下医生,我开车送你们?”秦启明说,行,我们都走医院去,这里就留给警察叔叔们好了。 -- ρò1捌ωěи.νι℗ 第四十叁章:事闹大了 第二天一早,记者站遭受一伙不明身份的持枪歹徒袭击的消息就像风一般传遍了Y市新闻界,很快,各家新闻单位的人都纷纷地涌了过来,一来是向同行表示关怀和慰问,顺便也想打听一点内幕消息。 记者站的人除了老王一个人外,都不顾医生的劝阻跑了回来。负责接待来访的同行,他们一方面隐瞒了阿丽的事情,一方面又有意把这次事件与张静淑失踪的事联系在一起,并慷慨激昂地呼吁同行们的声援和支持。 当天早上上班的时候,秦启明向社长办公室打电话汇报了这件事。报社的老总们也被如此严重的事件震惊了,亲自给秦启明通了电话,表示立即派人向有关部门提出严重交涉。并问秦启明还要不要社里再派个人来协助调查? 秦启明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让报社发现他们和黑社会有牵连,所以连推说暂时不需要人,如以后需要,再向社里请示要人。 上午,省委宣传部、市委分管宣传工作的书记、市长以及公安局的领导也赶来了,他们一方面对受伤的记者们表示慰问,一方面现场办公,把调查这件案子的任务交给市公安局,俞令他们限期破案。 当天下午,几家晚报、商报的快讯就出来了。紧接着,市电视台在地方新闻中又发布了这一消息。当天晚上,全市都知道了持枪歹徒袭击记者站这一重大事件,有的报纸还明确地把这一事件同张静淑失踪的事件联系在一起加以渲染,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受这事件震动最大的是市的领导阶层。现在,他们许多人已从各种渠道得知腾龙宾馆和一群来至首都的记者较上了劲。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腾龙宾馆有一些瓜葛,如果腾龙宾馆的事情被曝了光,也等于是把他们剥光了衣服拉到了大街上示众。 于是,这些人也不顾风度地四处奔走联络,开始商量着如何对付目前的形势。 昨天晚上,铁骨雄和罗明海一回去,聂明宇就知道事情搞砸了,他这一次又上了别人的当。 首先他想到的是有人透露了风声。如没人透露风声的话,秦启明他们即使将阿丽转移出去,也用不着再做个什么她还在里面的假象。, 制造这一假象就是为了让赵妈和她的侄儿把这一消息告诉聂明宇,故意引诱他去记者站闹事,以便进一步扩大影响,迫使有关单位出面干预这件事。给报社通过北京的有关部门从上至下施加压力找个理由。 因此,这个走漏风声的人一定知道他们的消息是从赵妈那里得到的。 郑晓涛虽然办事毛毛躁躁,喜欢逞匹夫之勇,但他不会去告密的。这几年,他一直是聂明宇引诱和蹂躏少女的帮凶,腾龙完蛋,他也抹不脱干系。 余下的就是铁骨雄和罗明海。告密者肯定就在他们两人中间。聂明宇仔细分析了两人的情况,他们都有可能成为告密者。 就在聂明宇绞尽脑汁想办法如何查出这个告密者时,蒲主任的电话打来了。电话里,蒲主任劈头就问:“昨晚上砸记者站是不是你们干的?”聂明宇连忙失口否认。“没有啊,我们去砸记者站干什么?”“真的吗?你给我说个老实话!” “在首长你的面前还敢撒谎?”聂明宇斩钉截铁地说:“我可以拿脑袋来向你保证,这件事与我们绝对没关系!” “我说嘛,你怎么会这么蠢,干出这种傻事情呢!”蒲主任相信了聂明宇,但他对这件事所下的评语却让聂明宇惊出一身冷汗。 “只要不是你干的我就放心了。”蒲主任在电话里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催促公安局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这时,聂明宇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哦,对了,昨天商量的那件事你进行得怎样了?”蒲主任再也不关心记者站的事情了,把心思全搁在了这件事情上。 “现在我已联系了好几个团伙,用高价收买他们的情报,你放心,不出两天,我就会找到他们的下落,哪怕是只找着他的几个小喽罗,我也会把这盘棋走活的。” “两天啊!”蒲主任的声音充满咄咄逼入的杀气。“两天之内,你如果再不能把这件事摆平的话,我们就只有另想办法。” 蒲主任所说的另想办法聂明宇十分清楚,就是说他们要走马换将,舍车保帅了。 “你放心吧,我说两天就两天,绝不食言。”说到这里,聂明宇的语气也明软暗硬起来。 “如果我被他们抓住不放,你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过我还是想请你给他们转达一声,现阶段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精诚团结,携手共进,共同想办法来渡过眼前的这场危机,千万不能有什么离心离德的想法,我们现在应该是一种唇齿相依的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所以,只能是风雨同舟,不能唇亡齿寒啊!” “这我知道。”蒲主任冷淡地打断聂明宇。“你现在只是把你应该做的事情做好,其余的不要考虑那么多。我们大家都还是相信你的能力的嘛。” “谢谢首长们的信任,我也绝不会辜负首长们的希望的。现在我需要处理的就只有那女记者的事了,其它一些重要的东西,我早已派人转移到我叔叔那里去了,谁也找不到的。” 聂明宇故意扯出他那个在首都的叔叔,并示意有些东西已经转移到了首都,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些转移到首都的东西就会为他报仇的。这手法,跟李娜把录像带寄给张静淑如出一辙,而他叔叔的力量,远比张静淑强大得多。 “好了,就这样,有什么事情再联系。”说罢,蒲主任就放下了电话。 聂明宇放下电话,抹了一把汗水,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才暗暗地说:想搞我?还没那么容易! 刚刚打发了蒲主任,聂明宇就立即把心思集中在应付眼前的局势上。很快,他就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聂明宇把铁骨雄叫来,先对他安慰一番,说这次行动他是出了大力的,没有办好责任不在他身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不过,现在公安局正在着力调查这件事,下面风声很紧,所以聂明宇决定他带着他那哥们一起到山上玫瑰园去休息几天,好好地营养营养,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们去做呢。χyцsんцщц.℃℃(xyushuwu.cc) 聂明宇一直把上山去玩作为对手下的一种重要的奖赏。到了玫瑰园,不再当保安执行任务当差值日了,而是同客人一样可以花天酒地随心所欲地玩个痛快,不需要买单付钱自己掏腰包。 铁骨雄一听这话喜出望外,如同平地捡了一个金元宝似的,嘴巴笑得半天都合不拢去,忙给那哥们打了传呼。没过多久,那哥们就扑爬连天的赶了过来,聂明宇叫宾馆派了一辆车把他们送到了山上去。 这两个倒霉蛋到了玫瑰园后,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女人也玩了,当天晚上也就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掐断了铁骨雄和他哥们的这条线索,公安局就是有一丈长的竹竿也打不到他聂明宇的脑袋上来了。现在,他又开始考验罗明海和安排下一步的行动了。罗明海被叫到聂明宇的办公室来时,他正在打电话。 “有王德在一道,不会出任何问题酌。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嗯,嗯,不对不对!必须等到天黑了才行动,你的任务是把房子收拾好,其余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就这样。” 罗明海一直垂手站在那里,等到聂明宇搁下电话后,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聂总。”聂明宇矜持地点点头示意罗明海坐下。罗明海便过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直挺着腰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一位受了伤的女记者在上面玫瑰园,许多人都想找到她。这两天,发生的种种怪事,件件都是冲着她来的,而我却不想让她落在其他任何人手里,所以,就决定今天晚上把她转移下来,转移到另外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去,在路上护送她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什么时候行动?”罗明海问。“晚上10点过后,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强哥得到消息后,立即召开手下的几员大将商量对策。鉴于这位神秘的隐身仙人情报的可靠性,几乎没有一个人怀疑它是否真实,因此都一致同意趁这次他们转移张静淑的机会把她救出来。但在如何行动上出现了两种分歧的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应该在半路上拦截,这样可以尽快把张静淑救出来,好把事情了结。这些天,他们既要使出全力来付聂明宇,又要随时防备警方的袭击,早点完结此事,也可以早点摆脱这两面受敌的祓动局面。 另一种意见则认为半路拦截难度太大,路上他们肯定会重兵押送,搞不好人没救出来反而闹个两败俱伤。因此种意见认为,最好还是等他们转移了后,调查清楚了藏身点后,他们看守松懈时再动手,这样成功的把握更大一些。 反对第二种意见的人则认为,既然他们要重新转移,那转移的地方必定比玫瑰园更加安全,更加难以打进去。而且人家是以逸待劳,搞不好会遭受到更加严重的损失。第一种意见则认为,如果不在今晚上采取行动,以后很可能人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都找不着。 双方各抒已见,都有道理,都有漏洞,最后强哥也拍不下来这个板,只得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今晚上还是要出动,如果能在半路上动手就动手,实在不能动手也要把线索吊着,不能让它断了线。下午5点钟,强哥又得到消息,聂明宇要把张静淑转移的地方是江心岛。 -- ρò1捌ωěи.νι℗ 第四十四章:将计就计 江心岛位于Y市中心5公里的长江中央,长不过半里,最宽的地方也不过500米,过去是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岛上林木森森,芳草凄凄,远看一片郁郁葱葱,近看却也花香鸟语,每年都有一些共青团、少先队的组织到岛上去过组织生活,搞一些精神文明方面的活动。 九十年代以后,Y市地区也同全国许多地方一样,掀起了一个大修庙宇的群众运动,当地农民就自动集资,在岛屿的中央择吉地修了一座小庙。小庙修得实在有点不敢恭维,三面是墙,一面开放,没门没窗的,像一个没装卷闸门的车库。 小庙的外观不成样子,里面河神的形象更是有碍观瞻,像小孩堆雪人一般,胡乱地在神龛上堆了一堆大泥巴,大泥巴上面又堆了一团小泥巴,然后在小泥巴上面毫无章法地雕凿了几下,一个镇水安澜的河神就从此诞垒了。 于是有人乘渡船到岛上去烧香。随着河神的威信越来越高,到岛上来烧香求神的人越来越多。一些中年人也挚妇将雏上岛凑闹热,最后把那些刚刚进入爱情成熟期的红男绿女也招引了过来,虔虔诚诚地烧香,恭恭敬敬地叩头,然后嘻嘻哈哈地把爱情像易拉罐和矿泉水的空瓶子一样扔得到处都是。 他老人家不单单管水,管农业,管风调雨顺,而且还兼管了财神赵公明的工作,保佑人们升官发财,担任起振兴地方经济的重任。还把月老的那份工作给兼任了,干起了专为青年男女穿线搭桥的勾当,和送子娘娘一个鼻孔出气,暗中做一些违犯计划生育政策的事情,与基本国策唱对台戏。 一次偶尔的机会,这块风水宝地让聂明宇看中,于是就通过种种关系把整个江心岛给承包了,要开发为一个集休闲度假、旅游参观和搞迷信活动为一体的游乐场所,与磨基山的玫瑰园一个山中一个水上遥相呼应,把Y市市的好山好水都占住。 如今,江心岛开发的第一期修建新河神庙的工程已经开工,岛上搭起了工棚,住上了几十号子工人,把张静淑偷押岛上去,随便搭一个窝棚,找两个人守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比关在其它哪里都保险。 这天晚上,聂明宇驱车上山来到玫瑰园,上面罗明海和聂长运早巳把一切都准备停当了,聂明宇带着罗明海上楼来到关押张静淑的房间。 张静淑早已醒了过来,但头上还是缠着厚厚的绷带,由于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已经使她的身体严重地虚弱、经常一阵阵地头脑发昏发痛,有时还痛昏厥过去。几天来,她一点东西都没吃,全靠打滴注维持着生命。 为了防备她再度自杀,房间里除了王德经常看护观察外,还有两位当过护士的小姐轮流看护着,作24小时守护,听说这种看护规格在其它大医院是要省军级的高于才能享受的待遇。“情况怎么样?”聂明宇进去后问王德。 “病情基本上稳定了下来,只是她的情绪波动太大,心脏和血压都有些问题。”王德有点焦急地回答。聂明宇走到床前。背着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张静淑。张静淑闭着眼,细细地呼吸着,像个熟睡的婴儿。聂明宇知道张静淑没睡,就平平静静地叫了一声:“张记者。” 张静淑睁开眼睛看了聂明宇一眼,立刻把眼珠调向一边,睁了一会,感到有点吃力,又二下闭上了眼睛。“你现在感到好没好一点?”聂明宇干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张静淑闭着眼也躲不开聂明宇,只得又把眼睛睁了起来。“你这又是何苦呢?”聂明宇故意装腔作势地说:“这次多危险。不管怎样,好死不如赖活嘛,怎么能够对自己的生命这样不负责呢?”张静淑盯着聂明宇,嘴角挂出几丝嘲讽的冷笑。 聂明宇叹然地说:“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要把我生吃了,你心里面怎么想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也不要再想死,我是不会让你死掉的。我已经在山下为你联系到了一家大医院,等会儿我亲自送你下山,山上的医疗条件十分有限,搞不好留下个什么后遗症就麻烦了。” 经过这几天的休息,张静淑昀嗓子倒得到了很好的恢复,虽然还有点沙哑,总算可以说话没困难了。 “你把我送到下面医院去,不怕我会把你们那些肮脏丑恶的东西说出来吗?” “你没有那个机会。”聂明宇摇摇头说:“你到了那里也是一个人享受单独的待遇,同你接触的医生和护士都是经过严格挑选出来的,他们个个都是听领导话的好同志,热爱人民币的积极分子,他们除了听领导的话和两眼盯着钱之外,对其它任何事情都绝对没有兴趣。”张静淑对着聂明宇无声地冷笑一声,再次闭上了眼腈。 聂明宇也无声地冷笑了一下:“你如果不把伤病彻底治好,怎么能够经得起在海上的长途奔波呢?在海上,就是健康的太老爷们都晕船,都吃不消的呀!”这时,聂明宇忽然调过头来问罗明海:“小罗,你想不想出国?”罗明海一怔,傻傻地笑了笑。 “我是很认真地问你啊,你给我说句老实话,想不想出国逛一次?” 罗明海腼腆地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了几下:“出国,哪个不想?可惜没有那个福份,想也是白想。” “怎么会是白想呢?”聂明宇笑着说:“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地干,到时候我就让你送张记者到菲律宾去。怎么样?” 罗明海仍然一副手脚无措的窘相:“真是这样的话,我一定努力,把这趟差事争取到手。” 聂明宇说:“你想想看小罗,在那波涛汹涌、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蓬孤帆在随波逐流,自由自在地逍遥于云水之间,你带着一位漂亮的小姐坐在船头的甲板上,欣赏着天边那轮雄浑苍茫的落日,倾听着那绕船而歌的海鸥的啼鸣。那是一种多么富有诗意的情境啦!” 罗明海仍然嘿嘿地傻笑着:“我没读多少书,看不来你说的那些好景致,我就想走外国去看一下,这辈子能出一次国,也就心满意足了。” “就想到国外去看一看?就不想其它什么了?你看这位张记者,不光是一个有文化的女秀才,而且还是一位非常性感、非常迷人的小姐呀,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动心?”罗明海不吭声,只管咧着嘴傻笑。 “好了,”聂明宇看看表站起身来说:“你可以开始作准备工作了。至于张静淑小姐的事情,以后你们会在大海上漂流好多天,有的是时间来建立感情的。” “是。”罗明海起身退了出去。聂明宇盯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 罗明海下了楼,来到总服务台说要打个电话,服务员笑着说你不是有手机吗?罗明海说手机没电了。市区电话本来就是谁都可以打的,服务小姐也就没再说什么,就让他打了。 正当强哥紧锣密鼓地为今天晚上作准备的时候,忽然接到阿水的传呼,说那位一直同他联系的神秘蒙面人突然在电话里说要同他紧急会晤。得到这个消息,强哥的心头就不由得沉重起来。 这两天,强哥与那蒙面人的配合效果非常理想,有什么事他们完全可以像过去那样通过电话相互传递信息呀!在这种重大行动之前,突然提出紧急会见,一定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强哥不敢怠慢,立刻让大元用摩托车把他送往约定地点。 一辆红色的夏利出租车早已等侯在那里了。大元把强哥一直送到夏利车的旁边,等强哥下去后,就把摩托车开到离夏利30米远的地方停下,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夏利车的驾驶席上坐着一条头戴黑色遮阳帽,鼻子上架着一副巨大墨镜的大汉。强哥一看就立刻断定这就是那天晚上救他的那个蒙面人。 强哥拉开车门,钻进前排并肩坐在大汉的旁边。“阁下紧急召见在下,到底有什么事情?”“抽烟吗?”大汉拿起烟盒递到强哥面前。 “对不起。”强哥将手一摆,从自己口袋里摸出烟盒向大汉亮了亮。“我只抽自己抽习惯了的牌子。” 大汉收回烟,自己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打着火。强哥也点起了一支烟。两个男人就这样比赛般地抽着,一心一意地把车内搞得乌烟瘴气。 抽了几口后,大汉忽然问:“如果是你,要进行一次转移人证的重大行动,会在什么时候让你的手下全然明白你的意图?” “出发前的两分钟。”强哥未加思索地回答。 “可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却是在他行动前的十个小时。” 强哥立刻醒悟,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强哥毕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职业杀手。喜怒不流于形色,任何时候都保持着一副清醒的头脑,是他们这种人的基本素质。因此,尽管他暗暗吓了一跳,表面上还是气定神闲地说:“这就充分证明了他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自以为是地设了一个只能套住自己的圈套。” 大汉笑了一下:“这么看来,我这样自作多情地把你找来,纯属是杞人忧天,多此一举。” “但你却用你的行动证明了你是一个更加值得信赖的人。” “这么说,你已经把我当成朋友了?” “没有。”强哥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像我们这种人,只可以有以利害关系建立起来的临时同盟,不可以有推心置腹的长久朋友。” 大汉笑着问:“你手下的那批弟兄呢?他们对你那么忠心,那么卖力,他们难道还不能算是与你出生入死的朋友?” “他们都是与我臭味相同的一丘之貉,而阁下同我们则不是一个道上跑的车,道不同,志亦不同。” “你凭什么认为我们道不同?” “凭嗅,凭用鼻子嗅气味。” “但愿你的鼻子没有欺骗你。”大汉淡淡一笑转过话题。 “既然你早就看了出来,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这话应该由我问你。”强哥不卑不亢地说:“自从我欠了你一条命之后,我一直都是按你的吩咐在办。”对于强哥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大汉也禁不住佩服地点了点头。 “不管是馅饼还是圈套,今天晚上我们都非行动不可。”大汉非常果断地说:“但这一次我们不能再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了。如果,他是设的一个圈套故意引我们上钩的话,他们的主要力量一定都集中在江心岛这边,玫瑰园那边实力必然空虚。你有没有把握攻进玫瑰园去,把你的朋友和你们感兴趣的东西抢出来?” “应该有这个把握。”强哥想了一下说。“不过,万一他们真的把我的朋友带在一道怎么办?”fцщёηん.cδм(fuwenh.com) “我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件事。”大汉有点沉重地说:“你的朋友现在对他们来说已是一个十分烫手的炭丸了,他们如果趁这一次与你们发生正面冲突的机会干掉地,再嫁祸给你们。” 强哥诚恳地说:“事情的确如此,我们同他们比起来,当然更像是杀人犯。” 大汉说:“玫瑰园里,如果你的朋友还在上面,就把她救出来,她住在603房间,记住,六楼三号。而他们的电视监控室很可能就在它的隔壁,在601。他们的副总也在挨着的那儿间房间内,最好是把他先抓住,逼他带你们去找人找东西。”强哥问:“我有多少时间?”“一个钟头。” “一个钟头?”强哥惊叫起来。“现在的通讯工具和交通工具都这么发达,山下的人得到消息,20分钟就会赶上来。” “那时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我的手中,接电话的可能性都没有。我想,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地到处打电话找老板的时间里,你完全可以把整栋大楼的电话控制起来了。” 强哥巧言令色地说:“如果他们一开始就给公安局打电话,给110打电话报警怎么办呢?” “他们不会这么傻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等于把自己暴露在了公安局的面前。” “据我了解,公安局一直都是为他们保驾护航的忠实走狗。” 大汉非常平淡漠然地说:“这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充分地应用到今天晚上的行动上。如果你那朋友找到了,朋友归你,而你朋友身边那个医生则应归我。” “是,保证完成任务!”强哥故意做出一种戏剧性的表演。 “如果没有其它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强哥笑着向大汉抱拳拱手。“阁下真不愧是干这种事的行家里手,做起事来果断周到,说起话来也滴水不漏啊,实在叫人佩服,佩服。” 大汉两眼平视前方,再也没有调过头来看强哥一眼。强哥一钻出车门,夏利车立刻就打火启动,一溜烟地迅速开走了。 -- ρò1捌ωěи.νι℗ 第四十五章:假冒警察 强哥回到驻地,立刻发出指令,命令手下所有弟兄,连同从其他几个团伙借来的人马,分成若干个小组,马上向磨基山进发,晚上11点在指定的地方汇合。 晚上11点20分,聂明宇亲自率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打手分乘着三辆面包车从玫瑰园出发,罗明海被聂明宇安排在同他一辆车上。临到出发,罗明海见还没有人把张静淑抬下来,就忍不住问聂明宇:“老总,人还没有抬下来嘛!” 聂明宇不动声色地说:“人今天就暂时不抬了,等今晚上先把路上的清洁卫生打扫干净了,以后再抬不迟。”罗明海一听这话就知道糟糕了,他已经中了聂明宇的圈套。“怎么啦,你好像有点不舒服似的?”聂明宇盯着罗明海故意关切地问。 昨晚上的事情出现后,聂明宇就开始怀疑自己内部有内奸,经过分析,就把怀疑对象集中在了阿雄和罗明海的身上。现在阿雄已经不存在了,罗明海就成了唯一的嫌疑人,因此聂明宇对他的一言一行都十分注意,这时,罗明海也明白自己可能暴露了,一时心中反而还坦然了起来。“没有啊!”罗明海故意装糊涂。“我一切都很好嘛!” “还想不想上厕所,要方便就快点去,不然就没时间了。” “不用。我的屎啊尿的早就排干净了。”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聂明宇看了看手表说:“出发!”罗明海朗声下达聂明宇的命令,打手们得到命令纷纷按事先的安排钻进各自的车中。 罗明海乘坐的这辆车,三个打手首先钻进去坐在后排,接着,另一个打手钻进去,坐在中间偏左的位置,而外面还有一个应该上车的打手,却站在那里不动,等着罗明海。 罗明海立刻明白这是聂明宇有意安排的,就马上钻进车坐在中排正中的位置上,另外那个打手才钻进车,把罗明海夹在两人当中。聂明宇这才钻进前排,坐在副驾驶室上。 三两面包车,一辆打头,聂明宇的车居中,依序而行。浩浩荡荡地向山下开去。下了山后,三辆车马上就按事先的命令拉开了距离。 一路上,罗明海表面上沉着镇定,内心却十分地紧张和慌乱。既然聂明宇设了这样一处圈套,那他肯定不会把全部的力量放在车上,一定在江心岛那边也埋伏了人马,而来拦劫的这一方,打伏击最好的地方和时间就是在江边渡河的时候,如果有人动手,也一定会把地点选在渡口那里。但是只要对方一动手,就立刻会陷入聂明宇的里外夹击之中,腹背受敌。罗明海知道,这场打斗只要一开始,他的行动就彻底暴露,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拿起枪配合这次行动。罗明海并不怕交火,也不怕死。然而,对方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人家也不认识他,到时候双方都把他当成敌人,都拿他开火,让他死时都不知道死在了谁的手里,那才冤枉呢!好在罗明海的担心并没变成现实,车队下了山没走一会儿,在离江心岛大约还有两公里的地方,就被拦住了。车子刚刚拐过一个大弯,聂明宇忽然看见前面的车停了下来,连忙叫喊刹车。驾驶员连忙一脚踩死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后面那辆也飞身赶到,见前面的车突然停下了,也连忙跟着停在后面。 聂明宇睁大眼睛仔细地向前看,只见前面那一辆车的尾灯还亮着,前面的主灯却熄了,旁边则有几道微弱的灯光在摇曳闪烁,什么也看不清楚。再张起耳朵仔细倾听,隐隐约约之间有说话的声音,说些什么听不清楚,如同些似有似无的轻絮在黑暗中飘荡。 聂明宇估计不是碰到了伏击,他早己向手下交待过,路上不管碰到了什么人,只要他有拦截攻击的意思。就立刻开枪攻击。他们没开枪,就一定是遇到了不应该攻击的人和事。“下去一个人,到前面去看一看。”聂明宇调过头来对后座的人说。“我去,”罗明海立刻响应。“你不去,让他去。”聂明宇把目光调向罗明海旁边的那个打手。那打手应声钻出车,向前面走了过去。 原来,走在最前面打头阵的那辆车,刚转过一个大弯不久,就发现前面的路边停了两辆熄灯瞎火的警车,一队全副武装的武警握着冲锋枪站在路中央。 最前画,一位头戴钢盔,胸持冲锋枪的武装警察手持小红旗,命令面包车停靠在路边。尽管事先聂明宇下过命令,凡是遇到拦截和袭击立即还击的命令,却没有说碰到了警察 该怎么办?警察可不是随便哪个都可以攻击的呀! 没有聂明宇开口,车上的人无论如何不敢向警察开火的。可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如何来得及请示?所以,司机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下意识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车子还没停稳,几个端冲锋枪的武警立刻扑了过来,几支乌黑的枪管对准了车上的几个窗口。等车上的打手终于回过神,知道大势不好时,已经来不及了。“把主灯熄掉!”一个警察厉声命令。 见到这种情况,里面的打手尽管人人有枪,也不敢乱说乱动,只有老老实实地关掉前面的主灯,规规矩矩地呆在里面。“对不起,我们要检查,例行公事。请把自己的证件准备好。” 里面的人一听是这样,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人并非专门冲着他们来的,只要不搜身,光检查一下证件还可以蒙混过去。就在这时,又听见外面有人说,后面又来车 了。 于是,除了那几个端着枪看守着窗口的警察以外,其余的人立刻又重新布置,准备对付后面来的那两辆车。 后面过来的那位打手走到要拢时才发现是群警察,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回头想跑已经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一位武警迎过去问:“你们是不是一路的?”那打手下意识地点点头。“你们领头的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那打手见他问话时虽然严肃,但并不凶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说:“在后面那辆车上。”“你叫他们过来接受检查,例行公事。” 那打手不敢不喊,只得双手作喇叭状,拉长声音高声叫着。“把车开过来,聂总,把车开过来!” 聂明宇听见这喊声,心头鬼火直往上窜。“我操他祖宗!这样饿爪爪地喊什么?不晓得回来说?” “怎么办老总?”罗明海问。聂明宇呆了半晌。转身对车上的人说:“你们都跟我呆在上面,没我的命令一个也不准乱动。”说罢,还有意地盯了罗明海身边的打手一眼,示意他看住罗明海。一切安排好后,聂明宇才推开车门跳下车。 哪知,聂明宇才刚刚钻出车门还没站稳,几个头戴钢盔的武警突然平端着冲锋枪从旁边的树丛中钻出来。“不准动!” 随着一声大喝,几支冲锋枪就已经对准了两辆车的窗口。聂明宇也被一支冲锋枪顶住了脑袋。 聂明宇被吓得一声尖叫。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别、别误会……”“你们是什么人?”顶着聂明宇脑袋的那武警问。聂明宇这才发现这些入原来是警察,心头的恐怖感又稍 微减轻了一点。“原来是警察同志哟,我开始还以为碰到了坏人,差点没把我吓死!”“少罗嗦!”那武警厉声打断聂明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都是腾龙集团的。我是总经理聂明宇,这里有我的名片。”说着,聂明宇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斤双手递给那警察。 那警察看也没看一眼就一把捏在手中。“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过去接受检查?”聂明宇连忙陪笑道:“对不起同志,我实在不知道是你们啦!”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打开主灯呼啸着冲过来,在后面两辆面包车的前面10公尺左右停下,开着灯,把两辆面包车照在雪亮的灯光之下。紧接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土冲 过来,把两辆面包车团团围住。“他们身上有武器。”一个武警匆匆跑过来对询问聂明宇的人说。 那武警一听这话也紧张起来,立刻大喝一声,一把扭过聂明宇的身子,让他举起双手搁在车上,另一名警察果然从他身上搜出一支手枪和几匣子弹。 接着,把他腰闻的BP机、大哥大以及身上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搜了出来。被堵在车内的打手们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却没有任何办法。 “同志,我们的枪是宾馆内部给保安配备的,都有公安局的持枪证。”聂明宇急猴猴地大声申辩。 那两名警官根本就不管这一套,先是一扁腿把聂明宇打了个饿狗抢屎,一扑趴重重地横摔在地上,摔了他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张大嘴巴半天都没叫出一声来。立刻,一个警察一膝盖顶在他的腰眼上,反过他的两支手,用绳子把他的双腕紧紧扎扎地捆起来。 这时,那边包围面包车的警察也开始动手了,叫一个从里面出来一个,出来一个搜一个,搜完了就捆上,然后拖到聂明宇这一处来,让两名冲锋枪手看管着。 此时,车上的人已经完全处在外面武警的控制之中,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再说,老板都铍捆了起来,反抗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他们在出来时,早已把身上的武器悄悄地扔在车里了,赤手空拳地出来接受检查。但这些武警们并没因此出现半点松懈,仍然十分认真负责地搜干净了他们身上所有的东西,再一丝不苟地捆起来。 “不能这样不分清红皂白就把我们捆起来!我要打电话!我要给你首长打电话。我要直接找你们向厅长,找你们的孙厅长,还有熊部长,朱书记……你们局里厅里的头儿我全部认得,不信你们可以先给他们打电话,看我究竟说没说谎话……” 旁边一个挎冲锋枪的被聂明宇叫得不耐烦了,就过来喝斥道:“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再不老实,老子给你两脚尖!” “你敢!”聂明宇的态度也变得强硬了起来:“有胆量的就踢嘛!你今天踢了我,明天就会乖乖地买起西瓜到医院来看我,给我赔礼道歉说好话。”fцщёηん.cδм(fuwenh.com) “什么呀!”那武警笑着跳起来,“要我到医院去给你赔礼道歉?那好今天老子就试一下,看明天有没有人到医院去给你赔礼道歉。”说罢,那冲锋枪手抢步上前,飞起一脚向聂明宇胸口踢去。 聂明宇根据以前的经验知道,警察在把罪犯制服后,一般都不敢动手打人的,即使是用武力相威胁也是不允许的,怕犯人告他。因此聂明宇才敢这般胆大妄为地同对方顶嘴, 做梦也没想到对万根本不采你那一套,该出手时就出手,说声打,脚下就已经飞了出来。 这一脚,与刚才那一摔有同工异曲之妙,都是在聂明宇没有防备,也无法闪躲之时进行的,被踢中的部位与刚才挨的那一脚差不多,聂明宇被踢得惨叫一声,差点儿昏死过 去。过了好一会才哇哇哇地叫出声来,倒在地上满地乱滚。 即使这样,那冲锋枪手还觉得不解恨,又跟着过去对着他的身子没头没脑地踢了好几脚,把聂明宇踢得杀猪般地惊叫唤。 这时,有人从面包车上把打手们扔在车里的手枪全搜了出来。“快来呀,快来拿真火儿哟!” 一些人立刻涌过去开始争抢起来。又听得有人大声叫道:“不要抢,有这么多,每人都可以摊上一支嘛……” 混乱中,大概是个头目在大声喝此:“不准抢,不准抢,哪个要乱来老子就对他不客气!都把东西给老子搁下,集中放好,由我挨个儿给大家分发。”经他这么一吼,秩序果然好了许多,接着就有条不紊地分发了起来。 有人给刚才踢打聂明宇的冲锋枪手送过来一支,说是帮他领的。那些人拿在手中反复地把玩欣赏一会又叫起来:“喂,老大,我们现在有了真正的硬火儿,这塑料杆杆就可 以扔掉了吧?” “对呀!现在我们还挎着这小娃儿用的玩具枪做什么?”旁边立即有人响应,并且取下脖子上的冲锋枪,啪地一声扔在了地上。 落地的声音闷哑无力,听不到任何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一听便知是轻飘飘的塑料空壳壳做的。接着,又有几个人扔掉了脖子上的冲锋枪。 这时,刚才那个头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谁在丢东西,不准丢,都给老子捡起来,塑料玩具又怎样?许多时候,它还会起到真火儿起不到的作用呢!哪个狗杂种敢把东西给老子扔了,回去交不出来,就别怪老子对他不客气!” 听见这么一吼,一些扔掉塑料枪的人又极不愿意地把它们拣了起来。 腾龙的打手们目蹬口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这些竟是真的,二十多个真枪实弹的打手,竟被一群挂塑料冲锋枪的假警察缴了械,乖乖地做了他们的俘虏!这是一次多么残酷惨重的失败啊,一个个羞愧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不能接受这个惨重事实的是聂明宇。当即气得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这一次,他真的昏死过去了。 -- ρò1捌ωěи.νι℗ 第四十六章:玫瑰园枪声 分完枪的这群假武警急着撤退,哪里还管你是清醒还是昏迷,两个人架起聂明宇,一下扔进警车,其余的人押着那些被捆绑停当的喽罗,把他们带到离公路几十米的河滩上。 强哥带着人一直等到快12点了才收到让他行动的传呼。知道那边已经得手,立即下命令开始行动。 一条马仔迅速爬上电杆,割断通向山下的电话线。虽然现在手机已经普及,里面的人用手机也可以同外面联络,但数量毕竟有限,掐断电话线,至少可以阻止他们同时向多处地方通报信息。 与此同时,早已潜伏在里面变压器旁的打手突然从草丛中站起来,举起一根长长的专用杆,拉下了变压器上面的闹刀。整个玫瑰园顿时一片漆黑。 守在外面的打手们,在头目们的率领下,从三处地方突破蕃篱冲进红楼。一路由许虎率领,从上次强哥开辟的通道钻进去,一路由一位叫渣子的率领着部份借来的兄弟从那蒙面人拓出的通道鱼贯而入。另外一路由强哥亲自率领从正门杀人。 以为对方将会全力以赴地抢夺张静淑,已分不出力量来骚扰玫瑰园,但聂长运自知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的粗心大意。聂明宇带领人马一下山,他就立刻把全部人马统统退进大楼,放弃外面所有的延伸防御,龟缩在一处,集中力量死守大楼。 就在灯光一熄的那一刹那,聂长运就明白那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出其不意地出现了。他立刻下令守护人员各就各位,大楼内部点上蜡烛,不管是跳闸还是断保险丝, 都暂时不要管它。 由于聂长运把大楼的外围全部放弃,三路人马进来得都十分顺利,不到两分钟就冲到了楼下,把整幢大楼团团围困起来。 突然,从楼上几个窗口同时射出几道强烈的手电筒光亮,几条打手闪躲不及,被电光照见。“楼下有人!”楼上有人大叫一声。接着,好几个人都跟着叫起来。在大楼内掀起 一阵不小的骚动。 “镇静!都给老子镇静!”聂长运在里面大声叫嚷着。“各就各位,给我守着,见了人就给我往死里打!我们只要再坚持20分钟,聂总他们就会赶回来的!” 这时,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副总,不好了,电话打不出去,很可能电话线已经被破坏了。”“那你们就用手机打嘛!”聂长运气急败坏地叫着。“副总,你的手机。”那仔在 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 聂长运这才记起自己屁股上就挂着一部小巧玲珑的摩托罗拉。连忙取出来手忙脚乱地给聂明宇的手机通话。 忽然,一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沉闷。不知是哪方首先开的枪,一场你死我活的枪战就正式拉开了序幕。强哥下令开枪,实行火力侦察,先找出他们的火力点。 一排密急的枪声响起,接着就是一阵冲呀杀呀的呐喊,喊得惊天动地,气势磅薄。 “给我开枪!给我狠狠地打……哪个王八蛋敢贪生怕死后退一步,聂总回来要他的命!”聂长运与其说是在督战,不如说是被吓得歇斯底里了。他的确被这排密集猛烈的枪声吓破了胆。 他和聂明宇曾估算过,强哥的势力再强大,也最多不过几十个弟兄,有那么几支硬火而已。靠冷兵器打架斗殴,他们也许还算是一条龙,但要真刀真枪地摆开战场,他也许连一条虫都算不上了。 然而,就凭这阵射击的激烈程度,聂长运就已经发现,对方的实力比他们估计的远远不止强大十倍。 聂长运一边气急败坏地督促打手们还击,一边手忙脚乱地给聂明宇打电话。可是,打了好久,重拨键差不多都按坏了,都没联系上,都说用户没开机。传呼也打了,还是杏无 音讯,而聂长运知道,聂明宇无论足传呼还是手机,都是24小时开着,从来不关机的。聂明宇和他那几车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般。 于是,他又给罗明海和另外一名有手机的小头目打,没想到他们同样也没开机,打传呼也一样没有任何回应。聂长运开始感觉到,聂明宇他们那边恐怕也遇到了不好收拾的麻烦。 经过一次有效的火力侦查,把几个方面的情况汇拢来分析,强哥就发现整幢大楼最多只有十来支手枪,这点火力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体系。而且,这些火力点全部都集中在一、二楼。 到六楼,每层楼的窗户都安了防护栏的,下面三层由于是娱乐场所,四周包裹得非常严密。大楼的出口只有前后两扇门,前门是双层,里面是影控的自动玻璃门,外面是一层折叠式的铁栅栏。后面是一扇小门,门上安装着从美国进口的猎豹牌防盗门。因此,要想从大门和窗户突破是非常困难的。 他弄清了里面的火力配备后,立即下令,派人从大楼四角的落水管爬上去,一直爬上楼顶。 在密集的火力掩护下,四名飞檐走壁的梁上高手迅速冲到楼下,顺着落水管开始往上攀援。 四个角落,对于大楼里面来说,正是四处火力无法到达的死角。强哥的四名打手攀援时,就下令放慢射击的速度,改密集射击为偶尔一枪的搔扰。 聂长运在里面冲着摩托罗拉徒劳无功地干叫了一阵后,就对聂明宇这边绝望了,转过来给腾龙宾馆打电话,给郑晓涛打电话。郑晓涛的电话很快就打通了,聂长运开口就 问他有没有聂明宇的消息。“没有啊,他不是在山上嘛。”聂长运一听这话,就知道郑晓涛并不清楚聂明宇今晚上的行动,连忙支晤道:“他晚上就下山去了,现在我一直同他联系不上,真是急死人!” “出了什么事吗?”郑晓涛紧张地问。 “我们遭到了强哥一伙人的攻击,我们被包围了,他们的火力比我们强大得多,我们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你在电话里听不听得见?你听嘛,枪声没停过。”说着,聂长运把电话举开,让郑晓涛听枪声。“听见了,是有枪声。”郑晓涛惊恐地说。“这阵稀多了,你没听见刚才那一阵,枪声像放鞭炮一样。”“我看,还是给公安局打电话,请他们支援吧?” “不行不行。”聂长运立刻连声否定。“他们一来,不是把我们的事情也暴露了吗?绝不能干这种前门拒狼、后门迎虎的蠢事。”“那你说该怎么办?”郑晓涛反问。 “你把下面凡是有家伙能打斗的人都给我马上派上来,给我来个里应外合。”聂长运急猴猴地叫着。 “下头就几个人了,走了这里怎么办?再说,就这几个人,两三支火儿又顶个什么用?”郑晓涛知道这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几个人上去无异于杯水车薪,除了给人家送菜外不起任何作用。 “管他起不起得到作用,你给我把人派上来再说!”聂长运火道。“就算不能打退,也可似吓他们一跳,也可能牵制一下,争取点时间也好呀!”“好吧!”郑晓涛无可奈何地说。 “快点啊,耽误了时间,出了问题,你要负全部责任啊!”把有枪的两人再加一位会开车的派去。为了不把他们吓着,郑晓涛故意把情况说得轻一些。告诉他们上面可能有几个小偷钻了进去,被发现后钻到哪儿藏了起来。上面那么大,想寻找人手又不够,加上那些小偷还带有自制的火药枪,所以才打电话叫下面上去两个人支援一下。 那三人一听只是几个带火药枪的毛贼,立刻认定这是一桩既安全又刺激的差事,立刻兴高彩烈地开着一辆面包车就出了发。 三人驾车很快出了城,才拐上去磨基山的公路没走多久,就看见一辆警车停靠在路边,路的另一边还停着两辆小车,几名武警正在检查那两辆小车的证件。fцщёηん.cδм(fuwenh.com) “遇到检查的雷子了!怎么办?”驾驶车的那打手赶紧一边减速一边大声地问另外两人。 另外两人也没想到这种半夜三更的时候还会有检查的,没有任何精神准备,也一时不知所措。这时,那边的警察已经看见了面包车,立即打手势让他们马上开过去。三人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开过去,在指定的地方停下。 车刚停稳,那边就过来三个人,一位戴大圆帽的警官,两名戴钢盔、胸挂冲锋枪的武警。三个一见就不由得暗暗叫起苦来。 车刚停稳,那边就过来三个人,一位戴大圆帽的警官,两名戴钢盔、胸挂冲锋枪的武警。三个一见就不由得暗暗叫起苦来。 原先,这三个都以为是碰到了一起普通检查的交警,随便看看就算了,哪知道对方竟是荷枪实弹的武警。他们都隐约听说过,这几天,由于腾龙宾馆和记者站接连出事,警方正在到处搜查,没想到才刚出门就被碰上了。三名警察走到车头前了,里面的打手还不知遒该怎么办才好。 那名戴大圆帽的警官走过来,敲敲驾驶员门边的玻窗,那打手才回过神,连忙摇下玻璃。“你们是于什么的?”那警官问。 “我们是远华宾馆的保安,到玫瑰园去。”那下车的打手强装镇静实话实说。“把车内的顶灯打开。”警官平静自然地命令道。那仔连忙打开顶灯,让里面的情况全部暴露在警官的视线中。 “你们就三个人?”警官俯着身子把里面瞅清楚后才说:“把你们的证件全拿出来看看。” “是行车执照还是什么证明?” 警官说:“他们两个只需要身份证,你除了身份证之外还需要示出行车的全部证件。”那打手不是专职驾驶员,根本就没有驾驶证,其它的几种证件更没有。他只得装模作样地在里面寻找一阵,才抬起头来遗憾地说:“糟糕,由于走得突然,所有的证件都放在家里忘了带上来。”说完,他又转过身子闯另外两人:“你们的身份证带没带?”“没有。” 个摇摇头。另一个不耐烦地说:“我们就在本市,又不外出,把身份证揣在身上干啥子?”这时,前面那两部车子已经通过检查放了行,几个警察全都拥到了这边来。“出来,你们都出来!”那警官厉声地命令着。里面三人没有办法,只得乖乖地钻出车,按命令对着车举起双手,两位武警走上前去很快就把那两条仔的检搜了出来。 -- ρò1捌ωěи.νι℗ 第四十七章:攻陷玫瑰园 这群警察可能也没想到会这样顺利就抓住三条带枪仔,先是惊诧,后是兴奋,情绪也空前高涨起来。有人立刻就拿出手铐,把三人串连着铐了起来。 那驾车的打手还要继续申辩:“同志,我们都是腾龙宾馆的保安,这枪都是办了持枪证明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到我们宾馆去问好了。”“少罗嗦!快上车。”那警官粗暴地喝叱着。“该怎么办我们知道的。” 三人被押上警车后面的专用舱里,另外一名警察开着那辆面包车,跟着警车一路开回了市区。 聂长运接到郑晓涛的电话,说只派,三个人两支枪上来,当即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毫无办法。只得下令拼命死守,希望聂明宇那边能创造奇迹,能挥戈回师赶来救他。 再说那四个顺着落水管往上爬的打手,爬上了三楼后,就利用窗户作台阶,用抛娱蚁抓泥一样一层一层地往上攀登,比顺着落水管爬的速度快多了,很快就爬上了楼顶,将长绳子抛了下来。 许虎和另外三条打手在火力的掩护下飞身冲了过去,利用上面的绳子,很快又爬上了房顶。又是四条打手冲了过去。 这一次的行动更加快速迅捷,下面的人往上爬,上面的人又往上拉,没有三分钟就全都上去了。 一共上去了十二个,已经差不多了,强哥这才下令开灯。顿时,整幢大楼又处在一派灯火通明之中。 先前熄灯曾给大楼里的人造成一阵混乱,现在突然亮灯,又给里面的人造成一阵恐慌和混乱,他们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互相你盯着我,我望着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就在灯光一亮的那一刹那,屋顶上的那十几条打手已经砸开了楼梯间的小门,迅速冲下去控制了六楼。 许虎安排了固条打手守住楼梯口,防止五楼有人冲上来,另外八人负责搜查整个楼层。他自己则带羞两个人直扑603房闻。 许虎来到房间前,拧了拧锁,发现是锁了的,就退后几步,然后猛冲过去,飞起一脚向房门端去。“隆”地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了,许虎双手握枪,飞身冲入。 “不准动!” 进去定眼一看,房间里面只有一位吓得脸青面黑的中年男人,就在许虎冲进去的那一刹那,已经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举起了双手。在那男人旁边的床上,正躺着一位头缠绷带的伤员。 跟在许虎身后的两条打手也冲了进来,两人把里面的洗手间和所有的衣橱柜子都打开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躲藏了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的?”许虎用枪尖抬起那人的下巴厉声地间。“我、我、是、这里的、医生……” “姓王,叫王德是不是?” 王德一听这话更是吓得要死。“我、我是、是叫王、王德。可我并没,做、做、做过什么,坏事……” “到底做没做过会弄明白的。”许虎转过身去望着张静淑问:“你就是那位从首府来的张记者?” 刚开始,张静淑以为是警察来了,但后来发现这些人不像警察,心中不由得奇怪了。但她还是十分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你们是什么人?”张静淑忍不住还是问了。 “专门进来救你的。” “你们大概不是警察吧?” “当然不是,”许虎有点阴阳怪气地说:“现在的警察,恨不得要你的命呢!” 张静淑虽然十分希望来的人是警察,但对许虎对警察的这种评论,也丝毫不感到惊讶:“我们并不认识,你们为什么会进来救我?” “没办法,受人之托嘛。” “受谁之托?” 许虎淡淡地回答:“谁给钱我们就给谁办事,用不着要知道这人是谁,也不想知道他是谁。” 张静淑一听这话,就更加相信这伙人是黑社会组织的,她与任何黑社会组织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来救她? 她可不愿意逃出狼窝又落虎穴。“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走不走那是你自己的事。”许虎非常淡然地说了声,就把脸调过去对两条打手说:“把那个男的捆起来,你两个就守在这里。”“是。”两条打手气昂昂地回答。许虎走到窗口前,撩开窗帘,给外面强哥发出了一个信号。 外面的强哥知道许虎已经找到了张静淑,立即给里面的聂长远喊话:“聂长运,你给老子好好听着,你上面的六楼已被我们占领了,你赶快带着你的人出来投降,老子也对你执行缴枪不杀的政策!” 里面的人一听六楼已经被占了,顿时秩序大乱。特别是被关在三楼的那些小姐,尖啸惨嗥之声震天动地。 玫瑰园的保安,一部分是凭着种种关系安排进来酌,一部分是从保安公司和一些莫名其妙的武术学校召来的,这些人平时站个岗,维持个秩序还是可以的,抓住一两个强盗小偷也还可以打出好几种花样,但是,要叫他们同这些黑社会的亡命之徒玩真的,那他们却又差蛮大一截了。 聂明宇手下当然也曾豢养了一大批训练有素的亡命之徒,但大多数都被他安排到了江心岛那边去了。留在家里的,就只有这一二十个没经过阵仗的孬火药。 那些服务员和小姐。她们早已被吓得精神全部崩溃了,如果不是聂长运威胁说哪个敢乱哭乱叫就打死哪个的话,她们的惨嗥声恐怕早巳把这幢大楼也震垮了。她们不仅手无缚鸡之力,关键时刻帮不了任何忙,反而还惊咋咋地乱喊乱叫扰乱军心,多次气得聂长运恨不得把她们全都甩出去。 聂长运也被强哥的喊话吓慌了,但他还是有点不相信强哥的人是怎么会突然爬到房顶上去的?难道他们长了翅膀会飞? “不要慌!给我各就各位守着,他们是故意撒谎扰乱我们军心的,大家千万不要上当!千万不要上当!” 聂长运挥舞着手枪上窜下跳,把嗓子都喊哑了,好不容易才使这群乌合之众稍稍安静了一点。 聂长运虽然口口声声说是扰乱军心,但实际上心中还是万分害怕,稍微稳住阵脚后,就派了两个打手上楼去侦察情况。 两条打手知道达是一个随时都会送命的差事,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抖抖战战、小心翼翼地往楼上爬,就像两只被送往虎口的绵羊。 这时,许虎已带着人把六楼所有的房间都撞开清查了一遍,一个人也没找着,就率领人马下到了五楼。并派了几个人控制了四楼到五楼的楼梯口,底下那两条打手才刚刚从四楼的楼梯间探出脑袋,立刻被几枪打得屁滚尿流,惨叫连天地滚下去,一路饿爪爪地唤着:“不好了!他们打到四楼来了。他们打到四楼来了……” 大楼里的人,本来就已经成了一群惊弓之鸟,一听这咋唬,立刻又如同炸了锅一般乱作了一团。不管聂长运如何叫喊,都无法收拾这种局面了。 这时,三楼有两条已经吓破了胆的衰仔忽然尖叫着向楼下跑去。他们这样一带头,其余的人哪里还沉得住气,立刻跟着往下跑。 聂长运竭力想阻止,奈何兵败如山倒,聂长运反而也被这群逃命的人卷裹了下来。fцщёηん.cδм(fuwenh.com) 又哭又叫地往下跑,在楼梯口不知谁被谁绊倒了,后面的人立刻被连拉带挤倒成一大堆,你压住我的腿,我拉住你的衣,每个人都竭力想挣脱对方,每个人又都拉着别的人不放,就这样堵在楼梯上,扭结v啵啵酸奶兔兔v成了个谁也无法解开的大人结。 许虎带着人从殴楼冲下来,一看这么热闹,真是哭笑不得,便叫人把她们一个一个地拉起来,每人赏两个耳光,然后拉到一旁命她们站好。接着,许虎又带着人冲下去,顺利地占领了二楼。 现在,聂长运的人马全部都被匪缩在了底楼,而且兵无斗志,谁也不想再作无为的抵抗了。聂长运见这形势,只好让人喊话,他们愿意缴械投降。“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一个人开始喊,几个人应声和,接着更多的人也跟着争先恐后地喊起来,仿佛谁喊得最早,谁的声音最大,准就可以立功似的。 接着又有热心肠的聪明人用扫帚顶起一件白衬衣伸出窗户一阵乱舞,就有人气愤地叫起来:“你在那里舞什么?先到楼梯口那边去舞!” 那人很虚心地接受了这个合理化建议,又举起衬衣跑到楼梯口招魂幡似地一阵乱舞。“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许虎带着两个人从楼梯的拐角处闪出来,举起枪对着大厅里面的人厉声喝道:“把武器放在地上,所有的人都举起手站到大厅中央去。” 下面所有的人都立刻闻风而动,举起手规规矩矩地向着光屁股的丘比特靠拢,迅速团结在了以她为首的周围。许虎把手下的九条打手都叫到楼梯上,端起枪居高临下地监视着,自己才带着两条打手走下去,先用寒飕飕的目光扫视了一番,才沉声凝气地问:“哪个是聂长运?”没有人吭声,但却有不少人的目光盯向了聂长运。这时聂长运已吓得面如死灰,举着双手,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许虎走到聂长运身边:“你就是聂长运?” “是……”聂长运满脸狼籍,一片湿润。分不清是汗水、泪水还是鼻涕。 “叫人把门打开。” “快,把门,打开……” 立刻有人去打开了大门,强哥带着一群打手走了进来,先收缴了所有的武器,然后找了两间大点的空屋,把俘虏统统关了进去,派人看守着,外面只留下一个聂长运。 聂长运以为强哥要拿他为络腮胡报仇,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哭着叫着说那都是聂明宇干的,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强哥用脚尖抬起聂长运的下巴冷森森地说:“要我饶你不死也很容易,只要你把那些录相带和照片统统交出来。” 聂长运大吃一惊,他以为强哥这次只是来为络腮胡报仇的,忽然见他提出要录相带和照片,一时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强哥见他傻在那里不吭声,便一脚把他踢翻在地。“给我拉出去杀了!”两条打手立刻过来架起聂长运就往外拖。 聂长运当即吓得惊咋咋地叫唤起来:“我给,我给你们,我给你们啦!” 强哥一举手制止住那两条打手,走过去冷笑着对聂长运说:“你们的总控室就在六楼,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防盗伎俩拦得住我吗?我只是想试一下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下去而已。” “我想活,我想活,求你千万不要杀了我……”已经彻底吓掉魂的聂长运跪在强哥面前一个劲地叩头告饶。 “既然如此,那就请阁下屈尊大骂带我们去一趟吧。” “我就带你们去,我就带你们去……”强哥蹋出的那一脚没用全力,聂长运咬紧牙关挣扎着爬起来,按着胸口往楼上爬。 -- ρò1捌ωěи.νι℗ 第四十八章:绑走高层 强哥带着几个人跟着聂长运上到六楼,来到601房门前。强哥先敲开603,进去看了一下,见王德被捆着坐在椅子上,张静淑仍旧躺在床上,两条打手尽心尽职地守在旁边,见强哥进去都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强哥一句话都没说就退了出去。 聂长运打开了601的防盗门,强哥跟着他走进去一看,里面砌墙似地摆了几十台小型彩色电视机,各式各样的录像录音设备一应俱全。乍一看还真像一家货色品种齐全的小五金家电商店。 房间里,还有一张宽大无比的席梦思巨床和几张沙发,可能就是聂明宇等人一边窥视别人,一边实践自己的工具。 席梦思的旁边,有一个比衣橱小不了多少的大保险柜,聂长运模出钥匙打开保险柜的门,立刻闪身一旁,胆怯怯地对强哥说:“东西都在这里面。” 强哥走过去一看,里面足有三十多盘录相带,还有许多冲洗好的胶卷和照片,强哥拿起一叠顺手翻了几张,不是女人的裸体像就是男女交欢的春官图。 为了不上当受骗,强哥随便拿起两盘录相带让聂长运塞进放像机放了一下。认定是那种东西后,才叫人一股脑儿把里面的东西全拿出来,装进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背囊里。 一切收拾好了后,强哥趁聂长运稍不督神之机,一拳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脸颊上,当即把他击昏在地。强哥轻叹一声:“把这狗日的给我绑起来带走!”强哥说。 “是!”两个打手冲上去,把聂长运捆了个扎扎实实后,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像抬死猪一样将聂长运抬了出去。强哥带着人出J房间,转身进到隔壁张静淑的屋子。 “好了,我们现在走了,你负责押这个医生,你背上张记者。” “且慢。”躺在床上的张静淑忽然将手一举。“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跟着你们走?”强哥没想到张静淑会说出这样的话,怔了一下才说:“我们是受你朋友之托专门来救你的。”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张静淑固执地问。强哥想了想,对那个负责押送王德的打手说:“你先把这家伙押下去。”那打手就押着王德出去了,强哥这才摸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接通了李娜的电话。“人我找到了。你给她说几句话嘛。”说着,强哥就俯身过去把手机塞到张静淑的耳朵上。 张静淑立刻听见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激动地叫着:“静淑,静淑,真的是你吗?静淑,你怎么不说话?我是李娜啊!”张静淑此时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李娜叫了好一会,她才终于缓过气,哽咽着说:“李娜,你……你没有被卖到外国……”两行热泪又从张静淑那干涩多时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强哥过去抓过手机,说:“等会见了面再慢慢谈,现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张静淑知道这些人是李娜请来救她的,虽然她还不理解李娜咋个交了一群这样的黑社会朋友,但她已经知道了真象,所以就顺从地让他们背了下去。 张静淑被背下楼时,强哥的车队已经开进了红楼。强哥看了看表,从接到攻击命令到现在已经过了一点零二十几分了,已经大大地超出了预定的时间,不敢再作逗留,马上下命令出发。 强哥带着张静淑、聂长运和王德,加上那些音像制品,乘坐一辆毫不起眼的中巴车,在其它车子的夹护下开下山。在山下不远的一条岔路上离开大队人马,向另外一个方向开去。 那些被关在房间里面的人,等到强哥他们离开了好一阵,确信真的走了后,才打开门一个一个灰头灰脑地钻出来,先楼上楼下到处找了一遍,没找着聂长运。没有了头就没有了主心骨,大伙儿你望着我,我看着他,谁也拿不出个主见到底该怎么办?最后,有人提议,现在是群众看干部的时刻,请几个中层管理人员在一起商量一下。拿出个简单的方案出来。 于是,几个中层干部就凑在一起非常严肃认真地商量起来,经过充分发扬民主,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在腾龙宾馆里,除了两个老总,就只有郑晓涛权力最大,既然两个老总找不到了,他就应该当仁不让地挺身而出,受命于危难之中,充当一个拿主意的主心骨角色。意见统一后,他们就立刻用手机给郑晓涛通话。 谁能撼动这树大根深靠山硬的聂氏王国?谁又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如此嚣张地公然攻打玫瑰园?一定还有一股更大的势力隐藏在暗中在支持他,帮助他。这股潜伏在暗中的巨大势力到底来自何方呢? 郑晓涛经过长时间的反复思考,最后认为,最有可能是来自这样两个方面。一是来自政界上层,由于腾龙宾馆的丑闻牵涉到省、市的一些权贵大员,如果能找到证据,公布这些丑闻,从而搞垮他们,正是他们的政敌梦寐以求的事情。二是来自警界下层。虽然上面一再施加压力,省厅市局的官员不过问此事,但下面一些警察很可能是会不服气的,很可能还产生一种逆反心理,暗中来个警匪勾结,借刀杀人,通过黑社会组织来一场狗咬狗的火拼,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不管是哪股子势力渗透到了这中间来,都会让腾龙好受的。并且,他们除了要对付正面这般凶恶强大的黑势力外,还得时刻提防背后,提防那些权贵们舍车保帅,在关键时刻杀人灭口,出卖他们。因此,郑晓涛早就看了出来,他们只不过是处在一个强大的势力中间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随时都可能在这两股强大的势力碰撞中被碰得粉身碎骨。 聂明宇希望能事先准备一条后路,以便到时能及时退步抽身。而聂明宇在这件事情上特别地刚愎自用,自认为掌握了那些人的隐私暗痛,他们不敢把他怎么样,郑晓涛不敢与他争论,只得暗暗叹息几声,各自不动声色地作撤退的准备,一旦发觉事情不妙,立刻开车,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终于,郑晓涛接刭了上面玫瑰园打来的电话,还没等对方开始诉说,就迫不及待地问:“上面的情况怎样了?” “他们打了进来,把副总抓起走了。”对方一副哭腔说。 “你说什么呀!”尽管郑晓涛明知上面是保不住了,但得到确切消息后还是大惊失色。“他们冲了进来,把副总抓走了?” “还有王德和那个受伤的女人。”“他们抓王德和那个女人干什么?”郑晓涛更加惊恐万状。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两个老总又不在,你现在是职务最高的,所以我们只有向你请示了。” “现在那里由你负责,负责上面生命财产的安全,其余的经理、领班各自管好自己的人,哪个部门出了问题就找哪个部门的头儿算账,发现有趁机偷东西搞破坏的立刻抓起来,天亮后我上山来作具体处理。” 郑晓涛在电话里面作了布署后,立刻离开办公室,关好门,回到自己寝室里,提起早已收拾好的箱子,匆匆出了宾馆,招住一辆的士,钻进车内说:“火车站。”的士顺着灯火凄迷的街道飞奔而去。此时已是凌晨3点多了,空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影,整个城市都沉睡在一种安祥宁静之中。偶尔一辆车子迎面奔来,擦身而过,也如同一个梦境中的精灵,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十年前,郑晓涛带着一种狂热的激情兴致勒勃地跑到这个城市来圆他的淘金梦。比起许多被碰得头破血流的青年来说,郑晓涛算是幸运的,他来Y市不久就经人介绍进入了腾龙宾馆,成了一名白领打工仔。 腾龙宾馆公关部的这个角色,对于金玉留其外,败絮充其内的郑晓涛来说,的确是非常合适的,没过多久就被聂明宇慧眼识真金看中了,便委以重任。干上了专门勾引劫持女色的勾当,成为聂明宇最得力的帮凶。 这几年间,郑晓涛引诱糟蹋过的女孩子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到底有好多了。他曾满以为身后有参天大树遮荫挡雨,可以一直这样胡作非为下去,来个色财双丰收,哪知恶贯终会满盈,没想到转眼之间,却又变成了一条怆惶出逃的丧家之犬,昨日的繁华成为黄梁一梦,明日的道路又在何方? 就在郑晓涛深深沉浸在一种失败的痛苦之中长吁短叹之时,的士突然偏到路边停了下来。郑晓涛从沉思中陡然醒来,正要质问司机,两条大汉已经扑拢的士,从两边拉开车门挤进车内,把郑晓涛紧紧地挟在中间。 郑晓涛本人经常策划这种事情,一看当然就明白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你们想干什么?” 旁边一条汉子笑道:“来而不住非礼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郑经理这点还不明白?”郑晓涛暗暗地惨叫一声:完了,一切都完了! 的士继续风掣电驰地向前飞奔,旁边另外一条大汉拿出一块黑布举到郑晓涛的眼前晃了两下:“郑经理,还想活下去的话,就请配合一下。” “好好好,只要你们不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郑晓涛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十分清楚,这些人如果是来要他命的话,根本就用不着蒙什么眼睛.蒙眼睛就证明不想要他的命。郑晓涛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只不过有活着才能有希望。郑晓涛老老实实让他们把他眼睛蒙上,任凭车子把他拉到哪个天涯海角。 车子很快开到了市郊,不久又拐上一条偏僻的石子土路,在上面摇摇晃晃颠簸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郑晓涛被拉下车,在两条大汉的挟持下又东拐西弯地走了好久,才停下来,取掉眼睛上的黑布一看,他们已经走到了一间屋子里,强哥和几个兄弟正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你好啊,郑先生。你知道我们今天请你来干什么吗?”强哥冷峻地问道。fцщёηん.cδм(fuwenh.com) “强哥,你……”此刻的郑晓涛真不愧是江湖一份子,他掩饰住内心极度的恐慌,一脸的镇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强哥的问话露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强哥见郑晓涛如此表现,非常生气,冷眼盯着他大骂道:“老子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十年,跟官场的人物没多少接触,可跟像你们这样下三流的人物接触的也不少。什么东西我没见过,你他妈这样讲话,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随你怎么玩就怎么玩吗?既然你这样,老子今天就陪你龟儿子玩玩,我就不信玩不过你。”强哥顿了顿,点燃一支烟,走到他身边,托起他的下巴,对着他吐了一口烟雾,然后细声慢调地说:“我什么我,告诉你,我还没有死,我会比你多活几十年呢!” 强哥伸手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打得郑晓涛眼冒金星。太哥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人,明知是自己做了坏事,又不承认,还信誓旦旦,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地想脱身。 “当然,强哥你吉人自有天相,会长命百岁!”郑晓涛低声下气地说。 “长命百岁?你娃的心思我难道还不懂,你大概恨不得我马上死在你面前呢。” “强哥,我哪里敢。你就是交给我一百二十个胆,我也不敢这样想。” “你不敢,那天是谁在我的汽车上做了手脚?”强哥一声怒喝,震得房顶的灰尘簌簌下落。“就因为你们这帮该死的混蛋,要办事的时候,想到的只有我强哥。可是帮你们办好 事后,又心狠手辣地要置我于死地。要不是络腮胡兄弟,我早已命归西天了。你他妈腾龙宾馆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是这么快就会玩完的人吗?” “强哥,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强哥,强哥。”此刻的郑晓涛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知道今天想轻轻松松地从这间屋子走出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了。可是,他又不敢说谋害强哥有他的份。想到那爆炸后的汽车升腾起来的火光和热浪以及纷飞的尸块,郑晓涛心中就像大难临头了一样。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强……强……哥,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呀。都是聂明宇、聂长运他们的主意啊,你可千万不要冤枉我呀。”说着便“砰砰”地在地上磕起头来。 强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相片递在他眼前声色俱厉地:“那桩事,等会再说,这个人你认识吧。” “哇呀,这不是李娜吗?怎么不认识呢?要没有我郑晓涛,腾龙宾馆也不会有李娜。”心思转到这里,以前与李娜交往时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 -- ρò1捌ωěи.νι℗ 第四十九章:旖旎的回忆 几个月前的一天下午。腾龙宾馆在慵懒的阳光下显出更加金碧辉煌、威峨庄严的气派来。门口的两个保安,五大三粗,看上去更像黑社会的打手。大堂里时不时地走出来三两个大腹便便硬装革履的老年人。停在门外的豪华轿车为他们敞开了大门,不经意间,他们已经绝尘而去。大厅内的吧台后面站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姐,笑容可掏的模样儿,像春天正含苞待放的花儿。这个时候,没有客人来登记,她们的眼睛一直平视着前方,随时准备迎接新到的顾客。 正在那个时候,大理石地板上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清脆的声音。循声望去,从门外飘来一个身材修长,貌若天仙,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孩。 “欢迎光临。”服务员小姐一躬腰,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请问还有没有套房?”飘进来的那个女孩的声音像清泉击石,又像百灵欢唱一样清脆悦耳听得服务员们吃惊得睁大了眼睛,浑身舒坦极了。 “有,有。”服务员小姐忙不迭地说。正在这时,一个当官模样的中年人迈得悠闲的步子从电梯中走了出来。他一抬眼,便被眼前美丽的景色惊呆了。他嘴巴张得圆圆的一下子忘了闭上。他仿佛进入了仙境,有生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自己在江湖这么多年,虽然经手的漂亮女孩数都数不完,可从来没见到过这么漂亮的。有这样容貌的可人儿,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呀。嘿,今天看来运气不错。他暗想,先去探探情况,如果有可能弄到腾龙来,好好睡几回,就是死了也心甘。他接着告诉自己,尽量把自己装成一个正人君子,慢慢来,慢熳来,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他妈就不相信把她搞不过来。 服务员小姐一看到他走过去便连忙弯腰:“郑总好!”她也不忘向刚进来的那个女孩介绍,“这是我们的郑总经理。” “郑经理好。我是富华公司的李娜,请多关照。我们今天有两位深圳来的大老板慕名前来贵店,请多关照。”她边说边递过去一张名片。 这一阵百灵鸣唱弄得郑晓涛浑身麻酥酥的。“没问题啦。刚好,我们这儿还有两套套房。” 三天后。早上八点半。“的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李娜的办公室响起。 “喂,你好,富华公关部。”李娜美妙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去。 “李小姐,你好。我是腾龙宾馆的郑晓涛,还记得吗?三天前我们见过面的。”听到李娜的声音,郑晓涛像触了电一样。为了不让自己失态,他告诫自己:镇静、镇静再镇静,不要慌,要平静,只有这样,猎物才会毫不介意地走过来。 他终于镇静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郑经理?”李娜的脑子里马上闪现出郑晓涛的模样,这个人从表面上看是一个诚实的人,而且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跟周润发长相差不多,脸上总是挂满笑意。这个人应该说不是坏人。 “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便饭。” “你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李娜始终改变不了她那活泼开朗的性格。 “还会有什么企图?你给我们带来了客人,我很感激呢!”郑晓涛怎么会把自己的真实企图表达出来呢?这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知道,性急吃不得热豆腐。路要一步一步地走,要循序渐进,要有计划,要按计划地实施。只要能把李娜约出来,他的计划就实现了一半。 “那好吧,几点钟?”李娜毫无戒备,她并没有感到她正在一步一步地靠近郑晓涛设置的陷阱。 “六点吧,我开车去接你。”放下电话后郑晓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迈出了这一步,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我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竟让这娘们弄得神魂不宁。哼,只要到了我的手心,就会有你好看。我要让你到时生不如死! 六点钟一到,李娜收拾好办公用品,锁好门,走到公司大门外,一眼便看到郑晓涛站在一辆轿车旁,向着她笑呢。郑晓涛今天显得更潇洒,黑亮的头发像钢丝一样向后梳着,雪白的衬衣,黑底白花的领带,浅灰色的西裤擦得锃亮的皮鞋,腰上的BP机和手机异常耀眼。 “你好,李小姐。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时间。”郑晓涛一见李小姐,便快步迎上去。郑晓涛把一束鲜花递过去:“送给你,希望你喜欢。”李娜把花往鼻子边一放,低下头让鼻子长长地闻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高兴地说:“好香呀,谢谢你!” 郑晓涛一抬腕,“哟,走吧,现在去,人还不多。” “到什么地方去呢?”李娜问。 郑晓涛此肘也不忘把戏演得真一点。他低着头,假装出沉思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抬头望着李娜的眼睛说:“就到我的腾龙宾馆吧,我们那儿的蛇宴挺不错的。” “什么,吃蛇呀,我最怕蛇呢!”一听说吃蛇宴,李娜便吓得花容失色。“我最讨厌蛇呢,我爷爷就是被毒蛇咬后中毒死了的。”李娜幽怨地说。 “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勾起了你的伤心事。”郑晓涛不失时机地表现出自己的诚实,“那我们不吃蛇宴,吃西餐怎样?” 郑晓涛真担心李娜因心情不好不去了。李娜看到郑晓涛满脸的愧意,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心想爷爷的事,关郑经理什么事,人家好心好意地请你吃饭,你还挑三拣四地干什么,你干了这么久的公关,都学了些什么。不行,今天的蛇宴还非吃不可,要是哪一天一个客户要吃蛇宴,要你带路,要你作陪,你怎么办,你总不能丢下客户不管,总不能坐在那儿像座泥菩萨一样吧。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凉,急急道:“还是吃蛇宴吧,我要为爷爷报仇,我要把蛇一口一口地嚼碎。” 到腾龙宾馆的时候,就餐的人还不多,郑晓涛告诉服务员,开一雅间,然后把李娜请了进去。这一顿饭吃了整整三个小时,蛇皮、蛇肉、蛇沥、蛇胆、蛇血,一道一道的轮番上阵,要花多少钱,李娜心中实在没底。席上,你来我往,一杯接一杯,李娜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郑晓涛见天色还早,得抓紧时间。吃完饭后他对李娜说:“走,去喝会茶吧,听听音乐。” 李娜已经没有反对的能力,说了声好吧,便摇摇晃晃地跟郑晓涛去了宾馆夜总会。fцщёηん.cδм(fuwenh.com) 进了夜总会的门,李娜的血便沸腾厂,振聋发馈的音乐,在她脑袋中回旋,她的脚,她的腿,她的腰肢随着音乐的节奏动了起来。郑晓涛真没想到李娜这么好动,这可是天赐良机呀,常言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靠在李娜耳边说:“跳跳舞,行吗?”李娜嗯了一声,郑晓涛便急不可待地牵起她的手,揽着她的腰,滑进了舞池。李娜疯狂了,李娜不能自持了,李娜的心地今夜不设防! 郑晓涛的手越来越紧,直到把李娜紧紧地搂在胸口,他的脸紧紧地贴在李娜的脸上,他的手在李娜的后背上慢慢地摩娑着,从上到下,慢慢地滑动着。 李娜陶醉了,李娜的心跳加快了,李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李娜的脸上汗渗渗的。她在享受,她在疯狂,她配合着他,扭动着,拥抱着。“我爱你。”郑晓涛在李娜昀耳边轻轻地说。像一阵轻风拂过心田,像一杯蜜汁流人肺腑,像一阵电流通过胸口,李娜感到幸福极了。 “你爱我?” “嗯。” “嘻嘻,跳舞的感觉真好,被爱的感觉真好。”酒精的力量,在李娜的胸腹中来回地奔涌、撞击,她的脑袋越来越沉,她的神志越来越模糊,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更分不清这是在单位还是在夜总会。她的腿越来越软,她已经站不稳了,她更不能迈出夜总会迈出腾龙宾馆的大门了。可是大脑里的那一份意识,不让她倒下,然而,腿却不听她的使唤,直摇晃,她只好双手紧紧地抱住郑晓涛。 郑晓涛见时机已经成熟,便拥着她说:“我送你回去。”郑晓涛并没有送李娜回去,他扶着李娜出了夜总会的大门,进了上六楼的电梯。李娜伏在郑晓涛的怀中,被他拥着进了六楼的套房。 这是一间宽大的房间,足足有一百平方。房中间放着一间宽大无比的圆形席梦思床,在房的一角放着一台三十四英寸大彩电和一台高级VCD放相机。 郑晓涛把李娜轻轻地放在床上。此时的李娜已经是没有丝毫的反抗力了,她的意识,告诉她郑晓涛会对她做什么。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只有在意识里责骂自己,骂自己贱;骂自己太窝囊、骂自己太荒唐、骂自己没节制,可是这一切都没有用了。 现在,是不够朋友呢,他怎么亲我的头发?她只有在意识中寻找自己了。哎呀,这郑经理真是的,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就能这样对我就这样趴在我身上呢?哎呀,这个色狼,他居然……然后往下亲我的耳朵亲我的眼睛亲我的鼻子也亲我的嘴巴,还把舌头放进我的嘴里。我这是怎么了。今天,我推他咋都推不开。我喊、我骂,他都不理呢? 当李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八点钟了,当她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而且自己一丝不挂,衣服裤子都被扔在地板上,胸罩内裤是那样白晃晃地扎眼。然后又发现郑晓涛睡在自己的右边,他的一条腿还压在她的身上。零散的记忆拼凑着。她紧紧地抓住脑袋。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昨晚已被郑晓涛夺去了贞操。郑晓涛把她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完完全全的女人。 -- ρò1捌ωěи.νι℗ 第五十章:善恶终有报 “郑晓涛!”她一耳光刮过去,在郑晓涛的脸上留下了五道血印。“你这流氓!” 郑晓涛被她这一打一骂弄醒,睁开双眼,嚅嚅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喝醉了,对不起,你打我吧,你打我吧。”并去抓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郑晓涛可以说是聪明绝顶,他这一场戏演得太逼真了。连李娜都被骗了过去。 “那我怎么办?” “娜娜,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嫁给我吧。”郑晓涛狡诈地乞求道。 李娜还能说什么,她现在已是别人握在手中的一枚棋子,别人想往哪儿放就往哪儿放。只是,她还沉在幻想中,沉在郑晓涛为她编织的梦中。 当李娜步履艰难地走出腾龙宾馆时,郑晓涛便在她背后冷笑着,心中在想,这只小兔子,味道太美了。真正的黄花闺女,太难得了,太难得了,凭你李娜想跟我结婚,门都没有,只是我得抓紧时间好好地玩一阵,然后送上山去,让那些老爷子们去玩。哼哼,到那时,你李娜就是真的生不如死了。 在以后的几天里,郑晓涛天天去接她,她天天陪郑晓涛跳舞睡觉。她越来越向往这种日子了,想着不久的将来就要跟腾龙宾馆的经理结婚,李娜的心星真是比蜜还甜。 这天聂明宇突然来了一个电话,让郑晓涛寻一个漂亮的女孩送上山去。“蒲主任想换换新口味了,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办好!” “好,正好。我这里有一个妞,不过不是处女,长得非常标致。不知中不中蒲主任的意?” “管他呢,先送来吧,小心点。” “只是这个妞没作过鸡,你要想想办法。” “你放心吧,到了我们这里,没有驯不服的,到时,她连死的机会都没有呢!” 这天下午,当李娜兴高彩烈地见到郑晓涛时。郑晓涛说:“今天我们去一个新地方玩玩。”。 这个时候的李娜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防备之心,说:“好哇,到哪儿呢?” “玫瑰园。”郑晓涛诡秘地说。 “那太好了。” 当他们趋车来到玫瑰园时,聂明宇迎了出来,郑晓涛冲上去,紧紧地握住聂明宇的双手,说:“又来打扰你了,这是我的朋友李小姐,李娜。”然后转过身去对李娜说:“这是我的老朋友聂先生,聂老板,聂明宇,这个玫瑰园就是他的。” “呀,真不错。幸会幸会,聂老板。”李娜还是那样开朗大方,伸出俏丽的小手握了一下聂明宇的手。 握着李娜的手,聂明宇像握着块珠玉一样,浑身清凉舒泰,她向郑晓涛投去一瞥赞许的目光,郑晓涛知道聂明宇这一关已经过了,于是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聂明宇把郑晓涛和李娜领进了一间大房间,拿来两瓶矿泉水,把其中一瓶递给李娜说:“李小姐,请。”李娜确实感到口渴难耐,便旋开盖子,仰头喝起来。聂明宇一见,说:“我去打个电话。”旋即出了门。当李娜把水咽下去后,便觉得昏昏沉沉。这时她隐隐约约听到聂明宇的电话:“蒲主任,货已经到了,一定能合你的意,这是迄今为止我见到的最可人的女人,你过来吧,好,我等着你,呀,这妞可漂亮了……”李娜咚地一下倒在了沙发上。此后,李娜便在玫瑰园成了别人玩弄的奴隶…… 郑晓涛像哑巴一样,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浑身簌簌地抖着。他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今天怕是凶多吉少。 “你他妈的是不是还没睡醒,要弟兄们给你松松皮子?”强哥一声怒喝,吓得郑晓涛浑身一激灵才回过神来。 郑晓涛明自如果承认李娜是他害了的话今天定是死路一条,干脆来个死不认帐,看他怎么着。“强哥,强哥,这个女孩我是认识。可并不是我要害她,请你们杀她也不是我的主意,是聂明宇、聂长运他俩的主意。况且,这女孩上腾龙宾馆,也不是我弄去的。” “咦,我看你是粪池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呢!今天,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我强哥是哄大了的是不是?告诉你,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吃奶呢,反正今天聂明宇、聂长运两位人大面大的老板都在这儿,我就让他们跟你团团圆,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强哥一说完,便向手下人一招手:“带过来。” 立即,旁边的一扇门“吱”的一芦开了,郑晓涛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张开很久都合不拢来。完了。一切都完了,腾龙宾馆完了,我完了。他绝望了。现在聂长运,聂明宇被捆得结结实实,像两个虾子一样,低垂着脑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挨打挨得不轻。 “强哥,你饶了我吧,强哥。”郑晓涛爬到强哥脚边,用双手抱着强哥的腿,“砰砰”地在地上磕着响头。 “饶你,想得轻巧,像根灯草,我饶了你,那些受了巨大伤害的姑娘们咋办。老实告诉你,李娜现在是我的马子,凡是以前有谁伤害过她的,我一个都不能饶。” “啥子,李娜没死。”聂明宇他们三人都大吃了一惊。 “有什么奇怪的,告诉你们,她现在活得好好的。”强哥说。 “那前次,那两只耳朵?” 强哥洋洋得意,他为自己的偷梁换柱成功而高兴道:“我看你们跟笨猪差不多,反正你们今天是活不了的了。把真相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那天送去的那两只耳朵不是李娜的,是另外一个死在医院的疯女人的。我找人把她的耳朵割下来,打了两个孔,嘿嘿,你们居然相信了。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看上了李娜,我要了她,谁知你们却歹毒得很居然要杀我灭口,让我的络腮胡兄弟死无葬身之地。后来,你们又劫持了我马子的朋友。你们说,我能袖手旁观吗?” 强哥说完这些话,暇光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三人,拍了一下巴掌。与此同时,从隔壁房里冲出来几个手拿尖刀的人。“强哥,饶命呀。强哥,饶命呀。”三人知道自己大难将至,恐惧得浑身发抖。 “动手!”强哥发出了最后的命令,然后转过身去,端起一杯茶来,细细地品着。话音刚落,十二个打手便团团围住了簌簌发抖的聂明宇他们三人。他们见势不妙,正要张开嘴大叫,就被几只臭袜子堵住了嘴。 三人的裤子很快被扯掉了。打手们按头的按头,按脚的按脚,一会儿,三人便像三个被盯在地上的“大”字。这时,强哥来到他们身边,拿起一把明晃晃的剃头刀,说:“我要先把你们这些害人的令人讨厌的卵子撬掉,再把你们的鸡鸡割掉,让你们下世都不能害人,然后再从你们的喉咙上一刀划过去,怎么样?不好受吧?” 三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强哥刷刷几刀,几个人的卵子、阳物便一齐被摆在了地上。然后房里跑出两只吐着舌头的大狼狗,只几下,那些东西便进了它们的肚子。 三人痛得死去活来。强哥怔怔地看了他们了一会儿,摇摇头骂道:“还好汉呢,还英雄呢,跟狗熊差不多。”说着时,又刷刷几刀,三人的喉咙早巳被割断了。 强哥见三人已经死了,便对手下说:“就在这屋里挖个坑,把他们埋了。然后,浇上汽油,把房子给我烧了,我们再去找那几个政府要员!” 蒲主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跟聂明宇他们失去联系已经几个小时了,他们到底怎么了,难道说发生了什么意外。不会的,以聂明宇他们几人聪明的脑袋,不应该出什么事的。但是,怎么就是联系不上呢,腾龙宾馆的电话打不进去,聂明宇他们的手机又打不通。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如果这样,现在该怎么办呢? 正在蒲主任焦急万分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喂,蒲主任吗?我是聂明宇的朋友,他有些录相带子和照片在我手里。你能出来吗?”是强哥打过去的,幸好,在杀聂明宇前,从他嘴里撬出了蒲主任的电话号码。“喂,你叫什么名字,聂明宇在哪儿?”蒲主任又惊又急,惊的是有人掌握着他犯罪的证据,急的是聂明宇生死未卜。 “我叫什么名字不关你的事,聂明宇在哪儿,我不告诉你,识相的准备二十万来换你想要的东西,你想着办,五分钟后我再打来。”强哥说完便叭哼一声挂了电话。 蒲主任一听可吓呆了。心想自己在官场纵横几十年,从没栽过跟头。今天,难道就这样俯首认输么。不行,那不是把我蒲主任看得太不值钱了。干脆报警,让谭局长来解决。唉呀,还是不行,那人说手上有录相带子和照片,如果警察去多了。不也成了公开的秘密了吗?往后,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呀,况且,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干脆还是去吧,可是去要拿二十万呀,家里也只有二十多万现金,还是聂明宇送的呢。把这二十万给了他,以后这日子咋过呢? 正在这时,电话又来了。蒲主任颤巍巍地拿起听筒。 “蒲主任,你考虑好了吗?我这人可没耐性呀,你不想这些东西过两天放在中纪委的办公桌上的话,你就赶快拿主意吧。”强哥的声音不大,可实在是咄咄逼人。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掉进蒲主任的心中,让他胆战心惊。 蒲主任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况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考虑、研究、分析,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吧,我答应你,在什么地方见?” “城郊的快活林旁,只准你一个人来,打的。不要开车,把你的手机带上,到了那个地方,我再通知你在哪儿,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不能带别人。告诉你,这一带到处都有我的人。而且,他们都认识你这个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人物。赶快点!” 蒲主任战战兢兢地用报纸包了二十万往怀中一塞,便拉开门出去了。 蒲主任拦了一辆的士,说声:“城郊快活林,快点”。的士便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二十分钟后,蒲主任便在快活林旁下了车。 看到快活林,蒲主任不禁一阵心酸,想自己四十年前,在读大学的时候,基本上是天天带着女朋友来这儿玩。那时,是多么开心,多么快活呀。可是今天落到这般让别人牵着走的地步。唉,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fцщёηん.cδм(fuwenh.com) “滴滴滴……”蒲主任腰间的手机响了。他慌忙摘了下来。 “喂,蒲主任,你朝东边走,对,朝东,不要回头,啊,一直朝东。”正说话间,后面一辆面包车呼地冲了过来。 车突然在蒲主任面前停了下来。路旁树丛中忽地窜出两个人来,把蒲主任一推说:“东西呢?” 蒲主任慌忙把包有二十万的纸包递了过去。他还没弄清是咋回事,那人便说:“蒲主任,你去死吧,你害了那么多人。”说完那人便一个箭步冲上了面包车,面包车又呼地一下开走了。蒲主任还愣在哪儿。心里问自己,那人是谁呀,我怎么就把钱给了他呢,他说的录相带和照片咋没给我呢?正想着,后面一辆面包车对着他冲了过来。在车就要撞上他那一刹那,他回头看到了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个满面怒容的女孩,那不是李娜吗?聂明宇不是说她已经被杀死了吗?怎么今天,难道是她的魂灵? 正在他想这些的时候,面包车已经把他撞倒在地。并从他身上辗了过去了。 第二天,报纸上登了一幅很大的照片:蒲主任脑浆迸裂地躺在路中央。蒲主任毙命于车轮之下,肇事车又逃逸了,这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还是蓄意谋杀?警方拒绝透露。 这下,谭局长、老张、老罗他们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他们躲在自己的小别墅里,拔掉了电话线,关掉了手机、传呼机,连脚都不敢迈出门一步。他们都知道,腾龙宾馆的夜战、蒲主任的惨死这中间一定有关联。绝对是寻仇的来了。说不定下一目标就该轮到他们自己了。蒲主任毙命的第二天早晨。强哥来到陈风桥头的空地上,已有一辆同样颜色的桑塔纳出租车等在了那里,阿水开着车停在那辆车的旁边,强哥推开门走了下去。 先来的那辆车中,那位戴着墨镜的大个子也钻了出来,盯着强哥闯:“都带来了吗?” 强哥调头给阿水一个眼色。一脸惊恐的王德被押了下来,在几个人严厉的蜀光监视下,惶惶不安地钻进了前面的那辆出租车;强哥问大个子:“这老头跟你什么关系,你非要救他。”大个子膘了强哥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问这么多干啥,他反正不是你舅舅。” 强哥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扮了一个鬼脸,便一头钻进了汽车。顺着陈风桥方向,把车开走了。 当天晚上7点钟,秦启明、林记者、张静淑和李娜登上了Y市开往首都的直达快车。 几天后,电视新闻报道: 1、通辑令:邹强,男,42岁,绰号强哥,Y市长阳县桃山乡人。××××年5月在Y市杀人后潜逃。 2、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今天派出二十人专案小组赴Y市调查党员干部滥用职权为非作歹案。中纪委负责人在为专案组同志送行时说要认真调查,从严处理,从重打击,绝不姑息养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