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来一笑是生涯》 君王恩幸深似海 永康二十一年,惠帝驾崩,遗诏传位皇七子珫。 新帝登基,更年号为太和,擢忠武将军次子沉长端为镇军大将军,赐封其夫人苏氏为秦国夫人。 早在新帝为皇子期间便与沉长端交好,如今登基为帝,沉氏自然无上荣耀,一跃权贵。 正是初春万物生长之际,京郊妙因山覆着新绿缀着花红,莺啼婉转,前往栖霞寺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树影苍翠亭亭如盖,一匹通体玄色唯有额间一点白的骏马拉着辆气派马车,那马儿脖间挂着红缨铃铛,走在路上叮铃作响,黑底金丝的芍药妆花做成车帘,怕是除了皇室,便只有新帝赐封的秦国夫人有这样的派头。 秦国夫人乃镇军大将军之妻,今日是镇军大将军奉旨北上讨伐北周的日子,秦国夫人送完夫君便前去栖霞寺为其祈福,望丈夫此行平安顺利。 当夜,秦国夫人便梦见一大片云河,次日身体不适,大夫诊断有孕,感梦中所示,云河壮阔,断不像女子,该是男儿,便以云河做腹中孩儿小字。 太和五年四月,秦国夫人生下一女,女儿也是极好,儿女双全,仍以云河命之。 镇军大将军嫡子沉恒迦与皇四子魏殊围在小摇床边,轻轻地摸了摸云河幼嫩的脸颊,脸上满是好奇。 “妹妹好小啊,皱巴巴的真丑,她长大了,不会还是这么丑吧?”沉恒迦很担心以后有个丑妹妹,生怕到时候遭别人笑话。 躺在床上的秦国夫人听了觉得自己心口有点疼,瞪了沉恒迦一眼:“你小时候也这般皱巴巴的。” 一旁伺候的大丫鬟苏蔷忍不住笑道:“大少爷,小孩儿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这般的,等过了几日就白净了。” 魏殊今年五岁,比沉恒迦小了两岁,却很是不客气对沉恒迦翻了个白眼,鄙夷道:“娘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生出来的妹妹长大了肯定也是最好看的,怎么会丑。” 沉恒迦和魏殊从小便是斗嘴不断,当即反击道:“马屁精,好话全让你说尽了。那我娘怎么生了你这个模样的弟弟,跟个猴儿一样。” 魏殊气极,拔高了音调:“你胡说,你才是猴儿!”满府上下都夸他长得好看,怎么到了沉恒迦这他就成了个猴儿。 “是你是你,你就是猴儿。”沉恒迦做着鬼脸,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秦国夫人抚了抚额觉得脑瓜子疼,原本咂着嘴在睡觉的沉云河被吵醒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吓得沉恒迦和魏殊不敢再多嘴。 苏蔷抱了沉云河给秦国夫人,秦国夫人轻轻拍打着云河的背哄着女儿,又看了两个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的儿子,摇了摇头道:“恒迦,以后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带殊儿去书房,把先生今日教的课文抄叁遍,省得明日又背不出来。” 沉恒迦一听觉得手腕疼头也疼,求饶道:“娘,孩儿知错了,能不能只抄一遍啊。”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倒不是和魏殊斗嘴错了,而是魏殊可不是他娘能生出来的。魏殊可是皇子,虽将秦国夫人当做亲娘,却自有生母。 魏殊也是眼巴巴看着秦国夫人,秦国夫人眼波流转,改口道:“恒迦抄叁遍,殊儿抄两遍。” “为什么?”沉恒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因为你是兄长,偏还先招惹弟弟。”秦国夫人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娘净偏心。”沉恒迦嘟着嘴,十分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哈哈,娘最疼我了。”魏殊则嬉笑着脸,兴冲冲跟在沉恒迦身后,无不得意。 魏殊并不是秦国夫人亲子,他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子,本该为贵子,却因钦天监言此子与帝王相克,二人在一起必有一陨,因此新帝厌恶,取名为殊,将其送出宫外,由秦国夫人抚养。 沉恒迦已经七岁了,心中明白魏殊是个不得帝王喜爱的皇子,也可怜他的身世,所以不会真的去计较娘亲的一些小偏心。 听着跟在他身后的魏殊傻乐,沉恒迦有些嫌弃地瘪了瘪嘴,随即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跟那老先生一般背着手,摇头晃脑念道:“吾家有弟年仅五,十六加五算不出,数完手指数脚趾,不料却是不够数。” 这是在嘲讽魏殊上数课答不出题来。“你混蛋!”魏殊听了脸一红,捡起一块小石子就往沉恒迦背后丢去,沉恒迦怎会给他机会,念完就赶紧跑了。 魏殊在后头追着他,气道:“沉恒迦!你给我站住!” 沉恒迦脚下生风,跑得飞快。魏殊也不差,奋力追上,二人打打闹闹走远了。 说来秦国夫人抚养魏殊,也实属阴差阳错帮了一把魏殊的生母薛氏。 皇后孟氏甚喜秦国夫人,平日里以姐妹相待,更是多次留宿秦国夫人在她的静德宫。 大臣少不得劝诫不合规矩,不想却惹得新帝大为恼怒,新帝言:“镇军大将军在边境为国效力,皇后更与秦国夫人情同姐妹,尔等却因这等旁枝末节之事斥责,实乃心胸狭隘。” 责罚了好一通人,最后写了圣旨,特许秦国夫人自由出行皇宫与皇后同宿静德宫。 内有秦国夫人圣恩浩荡,外有镇军大将军手握叁十万兵马镇守边关,可见将军府满门恩宠无尚。 皇四子生母是为薛氏,薛氏出身低微,原是新帝为皇子时府上的舞姬,只因貌美得了宠爱,有侍妾之名。 新帝魏珫登基后,薛氏随王府女眷入宫,只封了个美人,不出叁月肚子便有了动静,是新帝登基后第一个有孕的嫔妃。 魏珫大喜,晋了薛氏昭仪之位。帝王登基后的第一子,可是实打实的贵子,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薛昭仪和她的肚子。 薛昭仪知道自己必须保住这一胎,才能在后宫有立足之地,她为诞下新帝登基的第一子,可谓忍辱负重小心翼翼,竭力讨好皇后,是有了皇后的庇佑,才顺利生了此子。 不料娴妃勾结钦天监,以孩子生辰不祥为由,钦天监言皇四子出生时天枢星红光大盛,煞气冲天,冲撞了紫薇星,红色预示血光之灾,二者必有一陨,实乃不祥。 钦天监言之凿凿,新帝登基第一年,正是劳累忙碌的时候,头晕胸闷是常有的,钦天监就差没有明说此子妨碍龙体健康了。 加之新帝对薛昭仪的喜爱平平,听了钦天监之言后对此子的期待也瞬间淡去,于是连这刚出生的孩子看也没看一眼,当场与皇后商量将此子送出宫外去。 将与帝王冲撞的孩子送出宫外去抚养也是有章程的,一般送与皇室宗亲抚养,长大后或许还有获圣宠的可能。若是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可是彻底失了圣宠,什么时候再送回来,可就不好说了。 薛昭仪爱子心切,听了魏珫的话,顾不上刚生产完的身子,硬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求魏珫不要将她的孩子送走,她愿意带着孩子到幽居冷宫,只求不要母子分离。 娴妃瞧薛昭仪一张惨白的脸苦苦哀求,心中笑她愚蠢,一个孩子没了可以还有第二个,带着孩子去冷宫住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轻易对付了薛昭仪和她的孩子,娴妃多少觉得畅快,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实在有些憋得慌。 皇后听了薛昭仪的话亦是微不可察摇了摇头,送出宫外去,那也看是给谁家抚养,若是去冷宫,可就从此寂寥一生永不翻身了。皇后看了看魏珫,见他冷着一张脸,不知心中何想。 那跪在地上的薛昭仪身子摇摇欲坠,一副随时会晕倒在皇帝脚边的模样,帝心凉薄,只是淡淡道:“来人,还不快扶薛淑媛去床上躺着修养。” 一下从昭仪到了九嫔之首的淑媛,也算是皇帝的一些补偿了。宫人都是伶俐的,迅速反应过来,扶着薛淑媛回去,薛淑媛不肯,泪珠不停看向皇后,眼中满是祈求。 薛淑媛的贴身宫女见她那模样实在不忍,哭着劝道:“淑媛,您刚生产完,地上实在跪不得啊,这时候受了凉,会落下病根的。” 落了病根,想再怀孕可就难了,连一个宫女都懂的道理,薛淑媛怎么就忽然拎不清了呢。 薛淑媛是在皇后的庇佑下才生下的皇子,皇后见她那可怜凄惨的模样一叹,提议道:“陛下,不如将皇四子送到将军府上抚养,将军府上正气浩然,想必能轻易镇住那劳什子煞气。” 这将军府,自然是指镇军大将军的府邸。 皇帝听了极为满意,点头道:“不错,还是皇后妥帖,甚得朕心。” 说着轻描淡写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心中一震,立刻对那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高湖道:“高公公,传本宫懿旨,宣秦国夫人进宫。” 高湖领命,亲自去了趟镇军大将军府,将秦国夫人请来。 薛淑媛垂泪,叩行大礼于皇后皇帝,黑暗中眼里一闪而过的狠绝。入了将军府,就是镇军大将军的半个儿子,只要镇军大将军不倒,她的儿子就算是天降煞星又何妨,陛下看在镇军大将军的面上,岂会不高看她的儿子一眼? 娴妃则大惊,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小心道:“陛下,自古哪有将皇子送入外臣家中抚养的……” 皇帝冷冷看了娴妃一眼,反问道:“娴妃是觉得镇军大将军不配帮朕抚养皇子吗?” 那一眼叫人遍体生寒,皇帝看重镇军大将军,岂是她一个妃子可以置喙的,娴妃慌忙跪下磕头:“妾身不敢。” “罢了,起来吧,下次休要多嘴。”娴妃貌美识趣,皇帝颇宠,倒也没有真的恼怒。 “谢陛下。”娴妃面红耳赤起身,一场算计,最后却还是给薛淑媛做了嫁衣裳,娴妃气得将手中的帕子都绞碎了,狠咬着一口银牙,回宫后连摔了好几个茶盏,暗恨皇后多管闲事,连带那美艳非常的秦国夫人也恨上了。 外臣能够抚养皇子,足见镇军大将军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将军府上恩宠非凡,明里暗里不知遭了多少嫉恨。因着秦国夫人频频入宫,坊间隐有传言,说秦国夫人祸乱宫闱勾引圣上,与皇后二人同侍一夫。 新帝听闻大发雷霆,连斩数十散布流言之人,加之镇军大将军受召回京禀报军情,与夫人同出入皇宫,恩爱有加,流言这才平息。 -- 红罗帐里不胜情(微) 镇军大将军的圣宠不衰,一晃便是六年,晋国与北周彻底撕破脸面,大仗小仗足足打了一年。 百年前北周原为晋国属国,自立后却如那想吞象的蛇,对晋国虎视眈眈,镇军大将军是实打实的将才,两国几番交手,北周连失十城,眼看就要大败。 哪个帝王会没有宏图霸业的心思,若再次收服北周,定会名垂青史,晋国上下铆足了劲儿,准备一举拿下北周。名门贵妇的拜帖雪花纷飞一般送入将军府,谁都想与秦国夫人搞好关系,等镇军大将军得胜归朝后再交好,可就晚了。 毕竟镇军大将军军功太盛,虽是几年荣宠不衰,但帝王心思谁又能揣测。 怎料太和六年,镇军大将军中了北周埋伏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京城那阴沉沉的天,仿佛要塌下来一般。 秦国夫人接到来报,直接昏了过去一病不起。京中连下了七日雪,举国哀思。 宫中御医轮番诊治,珍贵药材流水一般送入将军府,这才保下了秦国夫人的性命。 镇军大将军战死,晋国将士化悲愤为力量,一举大败北周,终于太和七年开春攻入北周都城,迫使北周投降,重新成为晋国附属。 许是开春后天气渐暖,秦国夫人的身子逐渐好转,新帝又赏赐了将军府上无数奇珍异宝绫罗绸缎,追封镇军大将军为北亲王,设了衣冠冢葬在终南山。 将军府似乎依旧是那个将军府,荣宠无双。 因着抚养皇四子魏殊的缘故,宫中家宴也总是少不得秦国夫人到场。 秦国夫人誉满京城,有倾城之貌,后宫佳丽叁千,各有千秋姿色,唯独秦国夫人姿色无双,令那满园春色黯然。 这是镇军大将军去世后,秦国夫人第一次进宫。 宫中诸人不敢再提秦国夫人的伤心事,只是隐晦宽慰。 秦国夫人撑着笑意谢过了诸位娘娘的好意,心中苦闷便多喝了几杯。 皇后见秦国夫人脸颊通红,已是不胜酒力,唤人去端了醒酒汤来。 秦国夫人喝了皇后命人端来的醒酒汤,头晕晕沉沉直瞌睡,皇后便差人将秦国夫人扶到自己的静德宫中休憩。 今日的酒似乎格外醉人,那酒在胃中火烧火燎的热,从中蔓延到四肢百骸,头脑却是晕沉沉的,眼皮也睁不开。 一身劲装的男子推开了静德宫寝殿的门,烛火在风中摇晃了几下,檐下的铁马叮当作响,像刀剑相击的哀鸣。 男人瞧着贵妃榻上宛若画中仙活过来一般的秦国夫人,出声唤了她一句:“阿玉。” 体内那股热一直躁动着,秦国夫人也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梦里,恍惚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她循声望去,见到那身熟悉的劲装,想去看清那人的容貌,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男人走近她,对着她又唤了几声“阿玉”。 听到只有丈夫才会对自己喊出的亲密称呼,秦国夫人泪眼朦胧,踉跄着去拥住来人,问道:“端郎,端郎,你何时归来的?” 那人抚摸着秦国夫人滚烫的脸颊,英俊的脸上是疯狂的欲念,他说:“阿玉,你终于是我的了。” 秦国夫人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一切声音在她耳中都变得不真切了,仿佛天地都陷入了昏沉,什么也听不清、看不清,只余下心中的一团火焰在燃烧,叫嚣着要她紧紧拥住面前的情郎。 她也确实那样做了,紧密的拥抱让她胸前的双乳都被压得变了形,男人灼热的孽根紧贴着她的花户,她明白那是什么,伸手去摸,当柔软的小手隔着衣裳抚摸到男人挺立的性器时,男人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秦国夫人拦腰抱了起来,丢在了皇后的凤榻上。 秦国夫人发出一声惊呼,男人一把将她的玄色诰命服撕了开来,露出里头的绣着兰花的黑色抹胸,雪肌在玄色下白得几乎透明,一双白乳随着呼吸而颤抖,美目间的迷蒙惹得人怜惜。 殷红的唇被男人含住,将秦国夫人一声不安的“端郎”吞入腹中,男人的手掌用力勒住她细瘦的腰,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一般。两具火热的身躯紧密贴合在一起,抚慰了不安的同时,也引得秦国夫人体内那团火化作欲念,她不由得檀口微张,想去舔弄男人的舌,男人的舌头比她更快舔过她的贝齿,随后卷上她的舌头,吮吸她口中含着酒香的津液。 唇舌相缠的“啧啧”声不断,雪乳挣脱了黑色的胸衣,立起两颗艳红梅花。男人的大手从腰间攀上胸前,不断揉弄着两团乳肉,将乳儿挤压成各种形状。丰满挺立的双乳触手柔软,散发出阵阵幽香,一只手仿佛把握不住,滑腻的乳肉饱满得能从指缝中溢出。 秦国夫人被亲得气喘吁吁,男人尝够了她的唇,转而埋在她胸前,用舌头不断去舔弄她的两朵红樱,将两朵红樱舔得水光潋滟。 “嗯……”秦国夫人玉臂抱着男人的头,被舔得浑身发软,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男人听了将她的乳儿嘬了一大口进嘴里,吃了满嘴,像小儿吮奶一般吮吸着她的酥胸。 “啊,端郎,不要再吃了。”秦国夫人纤细白嫩的手指插入男人的发间,脸上是迷醉的酡红,花户里的汁液像溪水一般流个不停,将亵裤打湿了一大片,她有些难耐地蹭了蹭抵在她股间的那根灼热,热切希望它能填满自己,嘴里如莺啼一般哀求着,“快些进来吧,下头的水儿都漫出来了。” -- Ⓨúsんúωú.αмě 芙蓉帐暖度春宵(高) 男人哪里受得住秦国夫人这般火热的请求,当即伸手去探那溪水横流的幽谷,摸到一手湿滑,果真是情动不已。 “骚货。”男人嘴里骂了一声,一根中指顺着谷缝探了进去,进入那紧致的花径中。 “啊……”秦国夫人发出一声娇吟,男人的手指被温暖滑腻的媚肉紧紧吸着,连进出都有些困难,他动了几下,带出一股又一股的汁水,惹得秦国夫人娇声喘息。 男人额上青筋暴起,拇指扣摸着花核,中指用力捅了几下嫩穴,而后拿出探入秦国夫人花户中的手指,撕开了秦国夫人的亵裤,将她两条嫩白的长腿分到最开,彻底露出花穴来。 那芳草地下的穴儿红艳艳的,就像凤榻的被褥上绣的红牡丹一样娇艳欲滴,吐着露水,泛着淫润的光泽。 男人脱下裤子,掏出早就硬了多时的性器,那孽根粗长,伞状的龟头早已湿润,他握着阳具在花缝处蹭了几下,沾了些淫水在上头,随后迫不及待整根狠狠捣进了花穴里。 “啊!”秦国夫人许久无人造访的幽径突然被填满,激得她发出似痛楚又似舒爽的尖叫,泪水不知怎么就落了下来。 “嘶——”男人的阳具被层层媚肉吸咬着,险些泄了出来,头上直冒汗,忍住射精的冲动缓慢挺动着肉棒。 终于插进了心心念念的女人屄中,他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狂热的笑容,嘴里道:“不愧是艳绝京城的秦国夫人,小穴生了两个孩子还这般紧致。”áyùs⒣ùщù.có⒨(ayushuwu.com) 秦国夫人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秀眉微蹙落着泪。 “哭什么,给你松一松小穴还哭上了。”男人见秦国夫人不住落泪,觉得她大病初愈清减了许多,心中疼惜,便低头去亲她的眼泪,将她的泪水都吃进嘴里。亲完又去亲她如画的眉眼,底下那根粗长的阳具在花穴里进进出出,花液将柱体都染上淫糜的水光。 穴里的水越捣越多,肉棒进出越来越顺滑,入得秦国夫人忍不住发出娇媚的长吟:“啊——快一些啊心肝。” 男人听了她的话,加快了速度捣她的花穴,捣得穴口全是白沫,啪啪啪的撞击声不断,囊袋重重拍打在她的屁股上,将屁股打得一片嫣红。头上的汗水顺着下颌滑落,男人的肉棒每一次都用力击打在秦国夫人的花心上,将嫩穴捣得软烂,也捣得秦国夫人娇躯乱颤。 “好夫君,太猛了,快慢一些,我要受不住了。”秦国夫人高声娇吟,“啊——太快了,夫君,夫君……呵,要去了!” “干死你,骚货!”男人眼角发红,气喘如牛,胯下不断发力操弄着,带出一股又一股的淫水。 “啊——!”秦国夫人被捣得发出一声尖叫,一股花液淅淅沥沥淋在了男人的阳具上,小穴一缩一缩的,像无数张小嘴一样紧紧地吸着男人的肉棒,吸得男人腰间一麻,没能守住精关,射了秦国夫人满肚子精。 男人射了之后阳具毫无疲软之态,依旧火热坚硬堵在秦国夫人的花穴里,他一手将秦国夫人提了起来,自己翻身坐下,让秦国夫人跨坐在自己腰间。 体位翻转间阳具深深顶入花心,惹得秦国夫人又是一阵娇吟,男人脱下自己早就被淫水打湿的裤子,解了衣裳露出精瘦的胸膛,抱着秦国夫人的屁股前后顶弄。 秦国夫人没几下就被顶得浑身发软,只能伸出手臂环着男人的脖子,整个人都靠在男人身上,胸前的红樱紧紧摩擦着男人的胸膛,带起一阵阵酥麻。 男人腾出一只手去握她的乳,舌头舔弄着她的侧颈,将秦国夫人的香汗都舔入嘴中后,又在锁骨和肩头吸咬出一个又一个红印。 两人发丝交缠,男人就这么抱着秦国夫人一连捣弄了几百下,淫水和着精水顺着肉棒的进出都被捣成黏腻的白沫,将男人的胯下的毛发都染白。 隐有泄意后,男人又压着秦国夫人的腰肢,将她摆出跪趴的姿势,湿淋淋的肉棒从背后狠狠贯穿甬道,干得秦国夫人呻吟不断,嘴里又是“好夫君”又是“端郎”唤个不停,有如婉转莺啼,叫人心神荡漾。 “太深了,慢一些,受不住了。”后入的交合姿势使得肉棒完全顶入了花穴中,男人的阳具顶着花心间的软肉凶狠操干,花穴里的汁液喷涌了一股又一股,将秦国身下那件玄色的诰命服上的金丝芍药都湿透了,甜腻的香味混合着石楠花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寝间。 “这就受不住了?那你下面那张小嘴还咬得这么紧?”男人两只手扶着秦国夫人的腰,如她所愿放慢了速度,肉棒在她穴里缓慢抽送。 这般抽送了几下,秦国夫人自己忍耐不住了,觉得花心瘙痒得厉害,又祈求道:“快一些啊端郎,要快一些。” “贱妇,一下要慢一下要快,待会儿可别喊停。”男人笑骂了一句,骤然加快了速度,在湿软紧致的花穴里对着那块软肉猛攻,撞得秦国夫人乳儿一晃一晃的,肉体相撞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秦国夫人的花心一直被捣,被捣得神志不清,脑海里只有一片白光,涎水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啊!要去了,不要啊!尿出来了!”一声尖叫后,秦国夫人浑身哆嗦,直接被干得喷射出一股透明的水液,淅淅沥沥如下雨一般将她的玄色诰命服彻底淋湿,上头五彩斑斓衔着芍药花的孔雀像是洗了个澡一般,穴儿也一张一缩紧咬着男人的肉棒,又咬出一波精来。 “荡妇,都被操出尿来了。”男人拍打了两下秦国夫人的屁股,阳具没有丝毫疲软,在泄完精后抱起秦国夫人,将她抵在梳妆台上继续操弄。秦国夫人的两条长腿挂在男人的肩上,男人更为兴奋,时不时去舔弄秦国夫人的小腿,还将秦国夫人珍珠一般的脚趾含进嘴里舔舐。 秦国夫人被男人带上一波又一波的高潮,身体的快感蒙蔽了她的视觉和听觉,她沉沦在欲望的愉悦之中,不知攀上了多少次高峰、泄了多少回身。 后来因承受不住接连不断的高潮,秦国夫人眼前一黑,被操晕了过去。那身上起起伏伏的幻影,最后都化作无尽的黑,淹没无踪。 -- γúsんúωú.αмě 泪痕红浥鲛绡透 秦国夫人醒来后,全身酸痛乏力,头也还是昏沉沉的,对于昨晚的事,她并非完全没有印象,只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个冗长的春梦,她梦到了自己的夫君沉长端,自己与他赴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巫山云雨。 想起沉长端,秦国夫人心中先是甜蜜,复而才是哀伤。她的丈夫已经死在了战场,再也回不来了。 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秦国夫人坐起身,盖在她身上的寝被掉落,再也遮不住身上青红的暧昧痕迹,心猛然一惊,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她已为人妇多年,怎会不知这痕迹是何物,在皇后宫中敢趁她酒醉时侵占她的人,除了这晋国的帝王,还会有谁呢? 昨夜发生的一切慢慢在脑海中还原,原来那根本不是春梦,她从不会醉到分不清梦与现实,肯定是昨夜的酒有问题,她才会稀里糊涂将魏珫错认成沉长端,像个不知餍足欲火中烧的荡妇一般缠着他要了一遍又一遍。 明白一切后秦国夫人的泪珠像断了线一般往下落,她跌跌撞撞到皇后的梳妆台旁,走动间腿间火辣辣的疼痛,她羞愤得无地自容,想要摔了梳妆台上的铜镜自戕。 铜镜刚被打碎,皇后宫中的夏姑姑与梅姑姑一直守在寝殿外,听见动静自然是马上进寝殿将秦国夫人拦了下来。 夏姑姑为她披上外袍,半是劝慰半是威胁道:“夫人,府中的孩儿已经没了爹,断不能再没了娘啊,沉家上下,可全指望夫人你了。” 秦国夫人一愣,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想起一双与爱人的儿女,缓缓将那屈辱嚼成血,生吞下肚。 “做这番贞烈姿态给谁看?昨日不是你搂着朕,要朕这个好夫君狠命操干你么?”áyùs⒣ùщù.cóм(ayushuwu.com) 男人的声音从寝殿外传来,正是下了朝的新帝魏珫。穿着玄色龙袍的魏珫独自一人踏入皇后寝殿,他看着不过叁十几许,样貌并不算差,甚至可称得上俊美,若不特意摆出威严的样子,看着倒像是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 秦国夫人听到他这般说,心血直往上涌,羞恨得脸颊一片潮红,气得直发抖。 “你!”她美目中皆是怒火,叱骂道,“卑鄙无耻!竟做出欺辱臣妻之事!简直丧心病狂!” 魏珫奇怪道:“不是你缠着朕在先,怎还恶人先告状了,昨夜我瞧你可是舒服得很,淫水喷了满床。” 秦国夫人胸膛剧烈起伏:“若不是你下药,我怎会……怎会……” “你喝醉了,却怪酒中下了药?”魏珫眼中是危险的光芒,“污蔑君上是何罪,不用朕同你说吧,阿玉?” “啪——”听到魏珫用沉长端才会对她唤的亲密称呼,秦国夫人忍无可忍将手里的铜镜碎片摔到了魏珫脚下,摔得更为破碎。 魏珫几步走到她面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面色阴沉道:“朕宠着你,你就是秦国夫人,将军府还是那个将军府。你若是惹恼了朕,沉家和苏家会变成什么样,自己掂量掂量吧。” 说罢,魏珫甩开手,将秦国夫人推倒在了地上。秦国夫人狼狈倒地,衣袍散了开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肌肤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她慌忙掩住。 魏珫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遮什么,你浑身上下哪里我没有见过,往后坦诚相待的时候还很多。”言罢也不管秦国夫人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脸色,转身离开了寝殿。 秦国夫人的泪珠不断滑落,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一般窒息。她恨魏珫,原来那个人早早觊觎于她,沉长端一死,他便忍不住那龌龊心思,强占了她,就连与她姐妹相称的皇后,也不过是帮凶罢了。这里是皇后寝宫,发生了这样的事,若说皇后不知情,她是如何也不相信的。 皇后孟氏到此刻也不敢出来见她,魏珫离开后,夏姑姑和梅姑姑替她梳妆更衣,她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木讷寡言。 秦国夫人的马车停在静德宫门口,牵马的是太监总管高湖。夏姑姑与梅姑姑扶着秦国夫人上了马车,秦国夫人刚上马车,就吓得惊呼了一声。原是她的贴身大丫鬟苏蔷衣衫不整躺在马上内,前后两个穴都被操得红肿外翻,身上全是干涸的白浊。 苏蔷一见到秦国夫人,哭肿了的桃子眼有落下泪来,哑着嗓子唤了声“夫人”。 牵着马的高湖听到秦国夫人的惊叫,隔着车帘细声说:“陛下说苏蔷姑姑这般年纪也还未嫁人,肯定还没尝过和男人欢愉的滋味,特地赏赐了好些壮实男人给她,这份圣恩浩荡可是独一份呢。” “呸!无耻之尤!”秦国夫人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她将苏蔷搂进怀中,想要不顾一切放声大哭,却因着是在宫内,只能无声泪流。 马车驶过皇宫,马儿脖间的铜铃叮当作响,金丝芍药的妆花车帘彰显出马车主人的尊贵。能在宫内乘坐马车的,除了秦国夫人,没有第二人能有这份恩宠。宫人远远见到马车便行礼退避,心中无不艳羡这份帝王恩,殊不知马车里的人儿早就哭断了肝肠。 -- 行云有影月含羞(微) 苏蔷是秦国夫人的陪嫁丫鬟,从小就侍奉在秦国夫人身侧,秦国夫人对她十分倚重,虽是主仆,却似亲似友,情分非常。 她不仅是秦国夫人身边的心腹大丫鬟,更是秦国夫人最忠心得力的助手,协管着将军府中上下事宜,是府中的半个管事,人人敬称她一声“姑姑”。秦国夫人每每进宫都是由她随侍,哪次不是风光无限,宫人都得和颜悦色讨好着她,怎料这次竟遭这般大祸。 起先苏蔷如何也想不明白魏珫为何会叫一群男人将自己轮奸,她当时猜测的无非是镇军大将军身死,帝王要出手对付将军府上遗留的孤儿寡母,却不懂其中究竟有何嫌隙,使得对她一个婢女用出这般下作龌龊的手段。 铺着羊羔绒毯的香车内,苏蔷红肿的眼睛流着泪,惊惧无措地望着秦国夫人,像是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于是同样在哭泣的秦国夫人解开了自己的衣裳,用身上的痕迹无声回答了她。 “是谁?”苏蔷声音嘶哑颤抖发问,喉间有血漫上来的铁锈腥气。 其实她知道是谁,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罢了,天子对将军府的宠爱,在大将军死后终于变味了。古今谁人都说帝王心思最凉薄,原不是无凭无据的。秦国夫人那样的花容月貌,终是遭帝王觊觎,难逃厄运。 苏蔷恨得呕出一大口血来,浇灌在秦国夫人颓败的娇躯上,使得这朵倾城倾国的花变得凄艳非常。 秦国夫人回府后再次卧病不起,包括她的大丫鬟苏蔷。府里的人只知道她们病了,具体是什么病,谁也不甚清楚,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头痛风寒罢了。 倒是宫里派了太医来,瞧着面生,奉着陛下的旨意来的,姓董,每日来为秦国夫人诊治,开方煎药从不假借人手,十分尽心尽责,一切仿佛帝王对将军府的爱护未变分毫。 这董太医明面上是为秦国夫人看病,实际上却是给苏蔷调养身子,在苏蔷这件事上,魏珫只是想给秦国夫人一个小小的警示罢了,并不是真的要苏蔷成为一个废人。 苏蔷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见好,自苏蔷康复之后,魏珫总是借由皇后的口谕频频将秦国夫人召进宫,秦国夫人回府后,白日里虽看着一切如常,但夜间沐浴时总恨不得将自己身上那层肮脏的皮搓下来。 魏珫爱她,爱她容貌倾城,却也恨她,恨她心中只有亡夫,对这晋国最尊贵的他不屑一顾,所以他对秦国夫人百般折辱。他要将秦国夫人调教成乖巧听话的奴隶,所以每次都给她用烈药,要她哭着像一条母狗一样趴在地上祈求自己干她。 秦国夫人在魏珫面前流尽了血泪,她并不识趣,所以魏珫爱给她用药,他就爱看她受不住药性哭着求自己干她的模样,她的菊穴和小嘴,都叫魏珫捅了个遍。 为了不再连累身旁的人,秦国夫人便选择独身一人进宫,不再带随侍的丫鬟。若魏珫高兴时,便不会计较她故意没带随侍的丫鬟,倘若是他心情不好时,他便会特意让皇后传话,要苏蔷陪同秦国夫人进宫,才好叫自己的暗卫当着秦国夫人的面奸淫苏蔷,逼得秦国夫人不得不乖乖听话,做尽屈辱之事。 为防止帝王欺辱臣妻这荒淫之事泄露,秦国夫人的车夫早就被魏珫换成了自己的人,那人原是魏珫的暗卫,是个武功高强的男子,应当是有胡人的血统,所以身材高大五官深邃。 车夫东钧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将军府时他是秦国夫人的车夫和护卫,也是魏珫放在秦国夫人身边的一双眼睛。 魏珫今日拿鞭子抽打了秦国夫人,他一边打一边污言秽语辱骂她,逼着她说出各种羞耻恶心的话,还用麻绳将她双手缚在身后,绕过挺立的双乳,再双腿大张彻底露出花穴绑在床榻上。 那姿势实在淫荡,偏偏花穴被抹了药,抓心挠肝一样难受,魏珫越鞭打她,下面的水儿却越来越多,每打一下,花穴就吐着露水颤抖着收缩,最后竟被打得泄了身。 体内的欲火越烧越旺,特制的皮鞭打过敏感的棉乳和屁股,并不能为正在流水的花穴起到舒缓作用,她最终只能饮鸩止渴般祈求魏珫用肉棒狠狠操弄自己,堵住那水流得正欢的穴儿。 魏珫还没有欣赏够她的淫靡之态,不肯轻易满足她,他拿出两枚垂挂着银铃的银针,分别穿过她胸前的两朵红樱,带出两串血珠滴落在雪白的乳上,分外鲜艳。被皮鞭抽打得发麻的雪乳被穿刺时倒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疼痛,却还是让秦国夫人落下两行泪来。 在秦国夫人的红樱上穿了两枚银铃后,魏珫又从一旁的热水盆中拿出一根粗壮的玉制角先生,毫不留情捅进了她花露横流的穴中。 被热水浸泡过后的角先生滚烫无比,是人的阳具不能比及的火热,一下就将秦国夫人烫得失声尖叫,仿佛自己要被融化了一般。敏感的穴儿也被烫得颤抖不已,紧紧咬着角先生喷射出一股又一股的淫水。 秦国夫人被滚烫的角先生瞬间送上了高潮,魏珫不给她缓和的时间,快速抽动起角先生来,让秦国夫人在不断的高潮中失了神魂,胸前的银铃不断震颤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 银铃震颤时引得穿刺处疼痛非常,偏偏下面的小穴舒爽不已,疼痛和快感交织在一起,令秦国夫人嘴里发出痛苦又掺杂着愉悦的呻吟。 秦国夫人花穴喷射的汁水浇了魏珫满手,魏珫抽出了小穴紧紧吸咬着的角先生,秦国夫人被角先生撑大的花穴在角先生被抽离后又紧闭了起来,惹得魏珫拿两根手指捅进湿滑紧致的甬道里搅了搅,说道:“真是耐操的母狗,捅了这么久还这么紧。” 他解开了秦国夫人身上的麻绳,重新给她套上了皮制的项圈,用锁链牵着,让她像母狗一样跪趴在床上,高高翘起屁股,又重新从热水盆中拿出一枚鸡蛋大小的勉子铃,重新塞进她的花穴中。 花穴吃下了这枚勉子铃,在花心里快速震颤跳动,隔着花穴也听得见沉闷的铃声,震得秦国夫人当场泄出一大股花汁,忍不住要直起腰来,被魏珫狠狠打了屁股,要她跪好。 “母狗,爬下床去。”魏珫像牵狗一样牵着秦国夫人下床,尽管秦国夫人觉得屈辱也只能现做。她穴里含着勉子铃,每爬一下都带上一阵酥麻,雪乳带着乳头上穿刺的银铃随着她的爬动一晃一晃,发出清脆的声响,体内的勉子铃也一直发出沉闷的铃声。 魏珫牵着秦国夫人在皇后的寝殿爬了一遍,让秦国夫人的淫水流了满地…… -- 而今识尽愁滋味 “啪——”秦国夫人离开静德宫时,见到等候在外的东钧就来气,于是毫不客气给他一个耳光,她总是将在魏珫那受凌辱的气撒到他的头上。 东钧挨了耳光,也不说话,就像平常一样看了秦国夫人一眼便低下头,然后跪趴在地上让秦国夫人踩着自己的背上车。 秦国夫人双眼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恨恨踩着东钧的背上了马车。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被魏珫强占的事实,那种恶心感始终挥之不去,她憎恶魏珫,也憎恶自己,什么也无法洗清她身体上的污浊。 秦国夫人在静德宫门口打了自己的车夫,这还是在宫里,自有人将这件事告诉魏珫,虽说打狗还需看主人,但魏珫似乎并不当一回事。一条狗罢了,秦国夫人自然打得,反正秦国夫人挨他的鞭打总是比东钧挨秦国夫人的巴掌要多的。 东钧刚来将军府的时候,秦国夫人非常厌恶他,就像厌恶魏珫那样。每每她在魏珫那受了辱,回到将军府后,她便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气撒在东钧身上。 她骂他狗奴才,扇耳光和打鞭子是常有的事,她打的地方也不遮掩,魏珫见东钧脸上带伤,便知道是秦国夫人的杰作。东钧虽是他的狗,但他也不气恼,反而装模作样担心秦国夫人的手打在皮糙肉厚的东钧身上,将自己手打疼了,可把秦国夫人恶心坏了。 若碰上魏珫心情不好的时候,拿东钧挨的打做由头,在床笫上向秦国夫人讨要回来也不是没有的事,只是这样往往激得秦国夫人回去后更会痛打一番东钧罢了。 今日秦国夫人被魏珫这样欺辱,胸前两朵红樱现在还刺痛不已,膝盖也跪爬得满是淤青,花穴更是红肿热痛,身上也尽是鞭打过后的红痕,总之没有一处舒心,左右瞧东钧更不顺眼。 马车出宫后还没到将军府,只是在一条僻静的街道,秦国夫人便忍不住,厉声对东钧命令道:“停车!” 东钧停了车,等待秦国夫人的下一个指令。 “进来!”秦国夫人语气中带着积压的怒气。 东钧便明白了秦国夫人想干什么,掀开车帘进了车厢,单膝跪在秦国夫人面前。 “马鞭给我。”秦国夫人伸手问他要马鞭。 东钧把别在腰间的马鞭解下来双手递给她,秦国夫人接了马鞭,要他跪下。东钧双膝下跪,高大的身躯就算是在宽敞的马车里跪着也显得车厢逼仄又压抑。 秦国夫人先是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在他古铜色的脸颊上留下深红色的巴掌印,可见用力之大,把她的手都打得隐隐发麻,掌心红肿。 打完东钧耳光之后,秦国夫人更生气了,因为她把自己的手打疼了,于是她用马鞭抽了东钧的脸。马鞭不比魏珫叫人特制的软鞭,打在人身上是实打实的疼,秦国夫人也没有收力,直接在东钧脸上抽出一条带血的鞭痕来。 东钧挨了鞭打也不吭声,秦国夫人在他脸上抽了一鞭子,心中气还未消,又在他身上抽打起来。 秦国夫人一边打,一边气愤得红了眼眶,就算经过了那么多次,她还是咽不下那份屈辱,以至于她最终成为了像魏珫这样的恶人。从前她从不舍得打骂奴仆,如今却能将东钧鞭打得遍体鳞伤。 有血湿润了衣衫,马鞭将东钧的上衣都打裂了几道口子,可见里面肌肤上新旧交替的鞭伤。秦国夫人打累了,将马鞭丢在一旁,伸手去摸东钧身上的血,在指尖捻了捻粘稠的血液,随后将指尖上的血迹画在东钧的眼下,画出血泪的模样。 在东钧眼下绘血泪时,秦国夫人靠得近,东钧的嗅觉非常灵敏,能闻得到她身上的幽香和药香,他甚至能闻得出她沐浴时用的澡豆里面添了什么香,还有祛瘀膏里用了什么药材。 血干涸得快,秦国夫人得不断从东钧身上去蘸取,才能保证那两行血泪看起来像真的一样。纤纤素手在东钧身上和脸颊上不断划过,每拂过一次,就带起一阵酥麻,引得被鞭打时隐有抬头迹象的阳具彻底抬起了头。 东钧硬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根本控制不住那根粗长的东西,在裤裆里高高翘起,像是要撑破裤裆一样。 那孽根的尺寸实在不容忽视,秦国夫人见到后,难以置信地瞪着东钧,踹了他一脚,怒斥道:“你这肮脏下贱心思龌龊的东西,滚出去!” 秦国夫人腿上没力气,一脚踹在东钧身上软绵绵的,一点也不疼。东钧捡起马鞭退了出去,也不觉得羞耻,只是觉得秦国夫人不愧是陛下想方设法要得到的女人,就算是拿马鞭鞭笞他的模样,都让他生不出厌来。 拿衣袖擦掉了脸上的血迹,裤裆里高高翘起的肉棍也慢慢下去后,东钧才继续驾车往将军府的方向去。 回到将军府后,门房见东钧衣衫破烂,身上脸上明显有鞭打的伤痕,脸上还有脏兮兮的一大片血污,惊恐万状地问东钧:“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可还安好?” 凭着秦国夫人的身份,这将军府中的下人都要比旁人显贵,何时有过将军府的下人被人凌暴之事,何况还是秦国夫人的车夫。这京城上下,谁不认得秦国夫人的马车?究竟是什么人这般不长眼,欺到了将军府的头上,还是说,这失了男主人的将军府,荣华终究是到头了? 门房惊惶无措,秦国夫人的声音从车内传来:“无事,这车夫犯了错,是我责罚了他。” “夫人无事便好。”门房的心瞬间安定,在等待秦国夫人回复的苏蔷也赶来,搬了马登让秦国夫人垫脚用,将秦国夫人搀下了马车。 待苏蔷扶着秦国夫人离开后,门房起身语重心长同东钧道:“你这个粗人,怎老是惹得夫人生气,夫人如此心善你都能时常将她惹怒,叫她责罚于你,可见你实在莽撞。她如今连上下马车都不愿意踩你,何时你才能叫人省心。” 在将军府的下人眼中,能让秦国夫人踩着自己的身子上马车,近身伺候夫人,可是荣耀非常的事情。 东钧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走开了。门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恼道:“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活该叫夫人不喜欢,也就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才目中无人,若是寻到了比你功夫更厉害的,夫人迟早要将你赶出将军府去。” -- Ⓨúsんúωú.αмě 谁谓含愁独不见 苏蔷眼眶发红扶着秦国夫人走在路上,趁着没人问道:“夫人,你手上的血是从何而来?”她早在搀秦国夫人下马车的时候就见到秦国夫人的指尖上有干涸的血迹。 每回进宫,魏珫十有九次会让秦国夫人受伤,但都是在能被衣裳遮住的地方,不会在明面上让人看出来叫人闲言碎语,可难保他突然变了心性。 “不是我的。”秦国夫人平淡回答。 “夫人……”苏蔷听到不是秦国夫人的血,稍稍安了心,不是秦国夫人的,那便是东钧的了。能让秦国夫人在路上便忍不住鞭笞了东钧一番,可见在魏珫那受了莫大的折辱。 苏蔷心疼无比,她想关心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的夫人为了不让她受辱,是自己在以身饲虎,她才能全须全尾在将军府等着秦国夫人回来。 “别说了,我明白的。”秦国夫人明白苏蔷的心意,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叫人备水吧,我累了。” 言语实在无力,无法安抚她的疲惫,面对来自帝王的欺辱压迫,她们这样柔弱的身躯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屈服。 “是。”苏蔷强忍住眼泪,扶着秦国夫人回到寝居,着人安排清淡吃食回到寝居,着人安排清淡吃食和沐浴用的热水。 夜里秦国夫人辗转反侧不得安眠,对在侧间的苏蔷道:“去将那狗奴才唤来。” 在秦国夫人嘴里,“狗奴才”只特指东钧一人。苏蔷明白秦国夫人是要唤东钧来泄愤,应了一声,出去挂了一盏灯在秦国夫人的窗沿下,东钧看到了便会明白。 她们不会对东钧感到歉疚,就像魏珫不会对她们感到歉疚,东钧也不会觉得她们可怜从而同情她们一样。或许起初是有愧的,毕竟东钧也只是命运被魏珫所掌控的傀儡,但那恨终是蒙蔽了她们的心。 东钧住的下房窗口正好对着秦国夫人所在的秋水居,他远远见到秦国夫人寝居窗沿下的那盏灯笼,便锁好房门避开夜里巡视的下人,悄悄往秋水居去。áyùs⒣ùщù.có⒨(ayushuwu.com) 倒也不用秦国夫人开口,东钧进了秦国夫人的寝居后,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苏蔷在他跪下后,从外头锁好了门窗,退去了隔壁的耳房。 秦国夫人今日也没急着打骂东钧,只是坐在床上静静看着他。她折腾他的花样不多,还都是从魏珫那里学来的,她到底面皮薄,没有将魏珫对待她的招数都使在东钧身上,在东钧看来她实在不算会折腾人,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左右只给他留一些不痛不痒的皮外伤,根本不比暗司所里调教人的手段。 但她的眼睛实在美丽,有时候东钧会惧怕那双眼睛,不是出于畏惧,而是一种他说不明白的原因。 “你叫一声我听听。”端坐在床榻上的秦国夫人突然说道。 东钧没有多思虑,唤了她一声“夫人”。 但秦国夫人说:“不是这个。” 于是东钧明白了,他对着秦国夫人“汪”了一声。 秦国夫人笑了,她笑得满室生辉,抚掌道:“好狗,真是一条魏珫的好狗。” 东钧跪在她面前,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似乎不会羞耻,也不会觉得疼痛,秦国夫人早就发现了,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也是,魏珫派过来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怎么可能是个正常人。 暗司所里调教出来的暗卫,遵循主令永不背叛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铁律,他们不需要懂得情爱,纲常伦理也与他们毫无干系,他们没有自我,只需要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即可。 “果真是个不知礼义廉耻的下贱坯子。”秦国夫人明明是看着东钧在说这句话,却又像透过他在与他背后所代表的魏珫交流,又或者可以说是在说她自己,眼中蕴含的情绪复杂不已,让东钧无法明白其中深意。 很多时候东钧都无法理解秦国夫人的情绪,他只知道秦国夫人想打骂自己时,自己只要安静承受就行。 东钧脸上的鞭痕已经结了痂,秦国夫人伸手摸了摸,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扣掉。东钧闻到了她手上沉香的味道,于是眼神落到她的枕边,果然放着一串沉香手串。 秦国夫人见他往自己的床榻看了一下,问道:“你在乱看什么?” “沉香手串。”东钧如实回答。 秦国夫人笑了一下,起身从桌上的纳篮中拿出两枚绣花针,说道:“把衣服脱了。” 东钧解了上衣,露出壮实且布满伤痕的上身,秦国夫人弯下腰,将两枚绣花针分别穿过东钧的两个乳首,褐色的乳首受到刺激,很快就挺立起来,有血从穿刺的地方渗出,但不多。 秦国夫人起身,拿出自己的软鞭,对东钧道:“他怎么打我,我便怎么打你。跪下,像狗那样。” 东钧双手撑在地上,胸前疼意倒不明显,只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酸麻,秦国夫人在他背上抽了一鞭子,要他在地上爬,于是东钧便慢慢爬动,秦国夫人在他身后时不时鞭打他。 胸前的乳首直直挺立着,软鞭不比马鞭,打在身上软绵绵的,秦国夫人像是嫌他爬得慢,用力抽了他屁股几下,直接唤醒了东钧沉睡的那根驴鞭一样的肉棒。 见到他腿间的阳具高高支起的秦国夫人又狠狠打了他屁股几鞭,怒骂道:“你这心思龌龊的狗奴才,果真和你那主子一个肮脏性子!你下面那根东西若是不想要了,我去替你禀了你主子,让他替你阉了去!真是留你不得,马上给我滚,滚回你主子身边去,让他看看他养的好狗是怎么和他一样对着我发情的!” 东钧有些茫然地看着秦国夫人,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鞭打屁股而硬起来,所以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寻到说辞开脱,但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惹了秦国夫人嫌恶,被退回魏珫身边,他就会回到暗司所,重新接受生不如死的调教,他不想回去。 -- 更教明月照流黄(微) 这是秦国夫人第一次生这般大的气,东钧隐约明白她为何会生气,也明白此事若是被魏珫知晓,或许他连暗司所都回不去,而是会被直接送往暗牢,成为残缺可怖的人彘,痛不欲生地活着。 东钧不会花言巧语哄人,他笨嘴拙舌,只知道抱着秦国夫人的大腿祈求:“夫人,不要生气,我很听话的,别赶我走,我只能在你身边。” 男人的大掌火热,透过白色的中裙传达到腿部娇嫩的肌肤上,灼热非常。 “拿开你的脏手!”秦国夫人气红了眼,踢了他一脚。 东钧没有松手,他不能松手,他一定要留在秦国夫人身边。但他只会一种伺候女人的手段,是暗司所里刑罚典狱风信教会他的。 风信是一个长相平凡暴戾恣睢的女人,刑罚花样层出不穷,落到她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能在暗司所有一席之地的女人,都是有过人之处的,魏珫任命她做刑罚典狱,就是看中她调教人的手段。 这个女人喜怒无常,唯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男人舔她,从脚趾舔到花穴,只要把她舔高兴了,她就能责罚得轻一些。很多暗卫为了在她手上少受些罪,都愿意舔她,甚至爬上她的床也正常。 东钧在暗司所,最怕的就是风信,风信折磨人的手段实在太多,他现在想起来都筋骨隐痛。不过好在他是个无趣的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风信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从不祈求风信下手轻一些,还是风信主动对他说,要他只要舔自己的脚,她便会对他少一些责罚。 于是东钧照做了,他一直明白在暗司所,除了对主人的忠诚,听话会让他少受很多罪。 风信不喜欢这样听话的人,久而久之便对他失了兴趣,魏珫挑他去将军府给秦国夫人当车夫,看中的恰好就是他格外听话这一点。 面对盛怒的秦国夫人,他理所当然将伺候风信的手段用到了秦国夫人身上。他匍匐在秦国夫人脚边,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一手脱下她的如意履,而后双手将秦国夫人的玉足捧在掌中,舔弄她的脚背。 “混账东西!”秦国夫人突然被脱了鞋,还被湿软的舌头舔了脚背,登时怒不可遏,想把自己的脚从东钧手里拿走,却没有力气,要不是东钧扶得稳,秦国夫人挣扎时还险些摔倒。 东钧顺势将秦国夫人推在了床上,掀高她的中裙,隔着亵裤舔她的花穴。在他的认知里,再厉害的女人,动再大的怒,只要被舔了穴,最后都会舒服得心情大好。 秦国夫人剧烈挣扎,但如何也挣扎不脱。她从未想过东钧一个车夫竟也敢欺辱于她,简直是不要命了。魏珫是帝王,她无法反抗,东钧算什么,一个卑贱的车夫,魏珫养的一条狗,也妄想作践她? “你这下贱奴才,今日你若辱我,明日你便——啊——”秦国夫人骂着骂着发出了一声尖叫,因为东钧将她的亵裤都舔湿了,火热的舌头灵活地舔弄着花瓣,时不时顶弄中间的花核,快感骗不过身体,有淫液缓缓流了出来,和口水一起湿透了亵裤。 东钧闻到花液的香气,更加卖力舔弄秦国夫人的花穴,含着穴口用力吮吸,似乎要将里面的花蜜都吸到自己的嘴里去。 “啊——你这狗奴——”秦国夫人被吸得浑身无力,被魏珫调教过的身体日渐敏感淫荡,即使心里不愿,面对东钧这样的舔弄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一大片淫水。 亵裤被花汁浸透后,可以清晰看到花穴的模样和上头乌黑的毛发,东钧觉得秦国夫人不仅人美,穴也是美的,流出的汁水也格外香甜。 舌头模拟着交合的动作在穴口顶弄,拇指按住花核不断揉弄,秦国夫人很快溃不成军,哆嗦着泄了身。 东钧以为秦国夫人不会生气了,结果秦国夫人起身就甩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你这贱奴,竟存了这般心思,那狗皇帝欺辱我,你一个奴才也欺辱我,我就这般轻贱,谁都能作践吗?” “不是。”东钧不懂秦国夫人为何还是这般生气,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磕磕巴巴解释,“不是作践……想让夫人舒服,不要生气。” 秦国夫人直接气哭了:“谁告诉你这样做我会舒服!” 东钧有些着急:“可是刚刚夫人喷了好多水。”若不是舒服,怎么会喷这么多的水,不是叫他做了无用功。 “你闭嘴!”秦国夫人擦了一下眼泪,见他腿间的孽根竟还高高翘着,心里头更是委屈,直接上手打了过去。只是手上没力气,没打疼东钧,倒把孽根撩拨得更加坚挺。 “今日我便阉了你这狗奴才!”秦国夫人气得要去拿剪子,东钧一把拦住她,不让她下床。 -- 星汉西流夜未央(高) 秦国夫人被赤裸上身的东钧紧紧抱住,羞愤得脸颊通红,如何也挣不开这滚烫窒息的怀抱,挣扎时胸前两颗被魏珫用银针穿刺过,导致一直挺立的红樱不可避免地与东钧的胸膛摩擦,时而刺痛时而酥麻。 股间还顶着一根粗长的火热,烫着她的花穴,刚刚泄过一次的穴儿敏感得很,仿佛又有水淌出来。东钧胸口的穿着的绣花针在纠缠中挂住了秦国夫人的中衣,扯松了绑带,一下将她里头的白色抹胸暴露了。 秦国夫人伸手去掩,羞得疲惫又绝望,气得险些又要哭出来,把她给气狠了,恨声道:“把裤子脱了!” 东钧听到这个指令,很明显愣了一下,秦国夫人趁机脱了他的裤子,将他胯下那根粗长的肉棒露了出来。顶端的鸭蛋大小的龟头吐着亮晶晶的汁液,快有小臂粗长的暗红色阳具青筋遍布,让人丝毫不敢怀疑它的威力。 这根肉棒实在太狰狞,比魏珫甚至是比她去世的丈夫还要粗长许多,秦国夫人甚至怀疑这根肉刃要是捅进自己的穴里,能把她给捅死。 秦国夫人咽了一口唾沫,光是这样想想花穴都不自觉流出水来,不由得在心中厌恶自己如今放荡不堪的身躯。 东钧也没想到秦国夫人会给他裤子脱了,以为她要折磨自己的肉棒,连忙把裤子提上去遮住了肉棒,退至床下:“夫人若是不舒服,我再给夫人舔一舔就好了。” “呵。”秦国夫人嘴里发出讽刺的笑声,伸手摸他被绣花针穿刺后挺立的乳首,“想操我吗?” 这种粗鄙直白的话从她嘴中说出,违和之中又无比勾魂。 东钧的乳首被秦国夫人玩弄,疼痛与兴奋交织在一起,如实答道:“想,但是不能。” “你怕死吗?”秦国夫人拔掉了那两枚绣花针,随意丢在了地上,然后紧紧捏住了东钧的乳首,让东钧发出一声不知是疼痛还是快感的闷哼。 他一如既往坦诚道:“我怕死。” 秦国夫人抚上他的脸颊,在他耳边细语:“不,你根本不怕死,你都舔了我,你还会怕死?” “因为怕死,所以才舔了夫人。”东钧全身都僵硬着,不敢动弹。 秦国夫人无法理解,甚至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她并不想深究东钧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打定主意要惩治他,故意摸着东钧的肉棒说:“可是光舔我,没有你用这根东西伺候我舒服。” 东钧本就硬了许久一直没有消下去的肉棒被秦国夫人的小手一摸,又胀大了几分。 他有些迟疑地对秦国夫人说:“夫人舒服了,就会把我留在身边吗?” “当然。”秦国夫人眸光闪烁。 “好。”东钧一点头,重新将秦国夫人推倒在床上,开始亲吻她的脚背,而后一点一点吮吸着,从脚趾到小腿再到膝处的淤青,还有大腿内侧被绳子勒出的红痕,都被温柔亲吻,亲得腿心一片淫糜的光泽。 亵裤被褪了下来,彻底露出花穴,东钧不停舔弄着那朵花,吮吸里面的花汁,吃得啧啧有声,也让秦国夫人发出愉悦的喘息。 秦国夫人知道自己昏了头,她让东钧伺候自己,既像是对魏珫的报复,又像是自我堕落。她可以想象魏珫知道这件事后是何等震怒的模样,无论她是否将过错都推给东钧,以魏珫的性子,东钧都难逃一死,她要他死。 “啊——”秦国夫人在东钧的舔弄下又泄了身,东钧将那些花蜜都吃进了嘴里。 花穴湿得一塌糊涂,水光潋滟淫糜非常。东钧又解了秦国夫人的抹胸,疼惜一般轻柔舔舐过她胸前和背上的红痕,让秦国夫人有一种自己被心爱之人温柔以待的错觉。舔过红痕之后,再将两颗红樱含在嘴里舔弄,挺立的红樱被舌头刮过时,刺痛又含着快感,让秦国夫人的脸颊都泛起酡红。 东钧将秦国夫人上下一番舔弄,让秦国夫人泄了叁次,但秦国夫人被淫药调教了的身子无法轻易被满足,始终没有得到真正的舒缓,她无比渴望有一根肉棒来贯穿自己,偏偏东钧却顶着一根大肉棒不插她。 “快用这个插我啊。”秦国夫人忍不住握住了东钧的肉棒,感受到手里的粗壮火热,更是心痒难耐。 “不行。”满头是汗的东钧摇了摇头,往秦国夫人的花穴里插入了一根手指, 他的手指粗长,指腹上是粗粝的厚茧,插入嫩穴里有刺痛和胀满的感觉。 秦国夫人微蹙眉头,东钧缓缓抽送了几下,花液将他的手指彻底润滑后,秦国夫人才舒展了眉头。等秦国夫人适应后,东钧又加入了一根手指,秦国夫人感觉自己被彻底撑满,嘴里发出舒服的呻吟。 两根手指被小穴咬得发紧,东钧只能缓慢抽送,但这无异于隔靴搔痒,秦国夫人要他快一些,他舔了舔挺立的花核,舔得里头的淫水多分泌了一些,手指进出也顺滑了许多,才加快速度抽送。 东钧的速度快到手指进出时只可见到残影,秦国夫人被插得快感如潮,惊叫道:“啊……啊——慢一些,太快了!” 东钧时刻谨记风信告诉他女人在床上说的慢一些不可信,于是丝毫没有慢下来,继续快速抽插。 “啊啊啊——!”秦国夫人尖叫不断,花穴喷射出一大片透明的液体,接连喷射了许久,将床单喷湿了一大片。 东钧终于停了手,将湿淋淋的手指从秦国夫人的花穴里抽了出来。秦国夫人全身潮红,花穴一张一合地收缩着,她有些失神地看着头顶的纱帐,那样灭顶的快感,实在太让人沉溺了。 -- γúsんúωú.αмě 短歌微吟不能长(高) 东钧将自己满是淫水的手指往裤子上擦了擦,无比认真询问:“夫人,舒服吗?” 秦国夫人脸颊通红,有些无法面对自己和东钧,东钧甚至不用肉棒,光用舌头和手指就让她不断攀登高潮,这让她的计划完全落空了,索性闭口不言,不理会东钧。 东钧不得到答复不罢休,略带了些急意道:“夫人,你还没有回答我。” 秦国夫人心中烦躁,故意道:“你躺下我就告诉你。” 东钧没有多想,躺了下去,秦国夫人立刻翻身跨坐在他身上,脱了他的裤子用力握住那根狰狞的肉棒。她一只手根本不能完全握住,便两只手去把握,东钧胀痛了许久的命脉被握住,一时不敢动弹,但又似乎隐有期待。 秦国夫人摸了摸他的大龟头,上头也吐着透明的粘液,她像是负气一般,用湿漉漉的花穴蹭了蹭那根肉棒,将棒身蹭得一片水光,也让东钧暗暗吸气。 将肉棒都蹭上自己的淫液后,秦国夫人提臀,一手握住肉棒对着自己的花心,缓缓吞了下去。 刚进入了一个龟头,秦国夫人就觉得自己被撑满了,哆嗦着喷出一股汁液浇在敏感的龟头上,令她与东钧同时发出一声呻吟。里面胀得不行,东钧的肉棒实在太粗太长,她一时无法完全吞下,只是含着前端在穴里,外面还露着叁分之二。 东钧忍了许久的肉棒终于进入了极乐之地,舒爽得险些泄了出来,不需要秦国夫人发话,他自己便随着本能缓缓抽送了起来,什么规矩忌讳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肉棒的胀满根本不是手指能比拟的,秦国夫人舒服得发出细碎的呻吟,东钧托着她的大腿顶胯抽送,交合处的淫液顺着他的肉棒流下来,打湿了他的毛发。áyùs⒣ùщù.cóм(ayushuwu.com) 东钧知道自己胯下的东西比常人粗大,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的,不敢贸然都插入秦国夫人的穴中,而是插了几百下,等秦国夫人适应了之后,才缓缓深入。 “嗯……不行,太深了……”秦国夫人感觉到体内的肉刃不断在深入,将自己填满到一个极致的状态,撑得下边满满胀胀的,她低头一看,那根粗长的东西已经被自己完全吞没,不可思议的同时穴里又分泌出润滑的淫液来。 那根肉棒光是全部进去都能让她觉得无比舒爽,等下动起来,岂不是要她的命。 东钧的肉棍彻底进入那让他舒爽的穴中后,差点泄出精来,忍不住发出了忍耐的喘息声。 秦国夫人脸上带着春情,看得东钧口干舌燥,他支起大腿,让秦国夫人可以靠在自己腿上,长手扶着秦国夫人的腰肢,顶胯抽送起来。 “哦……”秦国夫人嘴里发出娇媚的呻吟,东钧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棍是怎样在她的花穴里进出的。 自己的花穴被东钧彻底填满后,秦国夫人被抽送得无比舒爽,愉悦的同时又忍不住自我厌弃,明明被魏珫玩弄了那么多次,早该没了廉耻,被魏珫操弄和被东钧操弄合该没什么两样,却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东钧以为是自己把秦国夫人操疼了,停下了抽插,伸手为她擦去泪水,问道:“我弄疼你了吗?” 语气温柔,像情人间的呢喃。 秦国夫人哭得更凶了,她觉得一切荒唐无比,又满腹委屈不知如何宣泄,只能嚎啕大哭。 东钧吓坏了,阳具退出了秦国夫人的花穴,笨手笨脚将秦国夫人抱在怀中,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知道学着从前在街上见过的母亲哄小孩的样子,轻轻拍打着秦国夫人的后背。 秦国夫人埋在东钧的颈侧哭泣,泪水冰凉,不断从东钧身上划过,东钧隐约觉得胸腔的某处有些痛,却说不出是到底是哪里痛。 最后秦国夫人哭累了,渐渐没了声响,东钧想问她为什么哭,是不是自己把她弄疼了,低头一看,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东钧只好憋着满肚子疑问,无师自通地替她穿好衣服,换下湿透了的床单,又去打了水,为她擦干满脸的泪痕,盖好被子后捡起地上的两枚绣花针,穿好了自己的上衣,带着被花液弄湿的床单,去苏蔷所在的耳房轻叩了叁下门后才离开。 苏蔷听到东钧的扣门声,知道他要离开了,等她推门时,东钧已经不见了影。她回到秦国夫人的寝居,发现秦国夫人已经熟睡,身下的床单换了一张。 她惊疑不定,好端端的,这床单怎么换了一张?又不好此时叫醒秦国夫人,只能等第二日再问。 第二天秦国夫人醒来后,苏蔷问她床单的事,秦国夫人回答:“沾了些血,让东钧拿去丢了。” 苏蔷不疑有他,没有再问。 东钧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夜不能寐,白日里顶着一双发红的眼来问秦国夫人,问她晚上哭是不是自己的错。秦国夫人冷冷道:“想活着,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让第叁个人知道。记着,你这条命是欠了我的。” “哦。”东钧点头,又问,“那夫人还留我在将军府吗?” 秦国夫人虽知晓他缺根筋,却还是烦厌不已:“你爱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与我何干,赶紧出去!” 东钧很想说和她有干系,但秦国夫人让他出去,于是他只能退了出去。 原本秦国夫人是想要在魏珫面前诬陷东钧奸污了自己的,既能挑起魏珫的怒火,又能处决了东钧这个莽人,但最终她还是改了主意。 她与东钧,都不过是囚笼里的鸟,只是他更不识得忧愁罢了。他不懂,她又要如何怨恨。 之后秦国夫人虽对东钧偶有责骂,但没有再打过他,秋水居窗沿下的灯笼也没有再挂起。 东钧时常会从窗户看着秋水居,那一夜的云雨翻腾,终成春梦了无痕,月光每每照在窗棂下,都留下一片霜色冰凉。 他察觉到秦国夫人对他的态度转变,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是见她日渐苍白消瘦,再好的药材与山珍海味都填补不了她心中的亏空。 -- 骨冷魂清如梦醒 太和十一年,秦国夫人从皇后的静德宫回来,面色惨白。魏珫越发肆意妄为,从前还会命人将她清洗干净后再送回府中,如今却连遮掩也懒得,秦国夫人身上只套了一件裙袍,腿间干涸的白浊都未被擦去。 秦国夫人被玩弄得狠了,如一尊失了灵魂的漂亮傀儡一般,眼神空寂灰败,还未回府,她便倒下了。 魏珫今日不知为何说漏了嘴,原来是他害得她的丈夫中敌奸计战死沙场。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至死也不明白,害死他的竟然是他所效忠的帝王,只因他有个艳冠群芳的妻子。 一瞬间,她觉得血都是冰凉的,仿佛有千斤重担,一下压垮了她。 倾城之貌,竟成了自家丈夫的催命符,得知真相的她,如何不怨憎悔恨。五年了,她曾想为了父母亲儿忍下这屈辱,但如今觉得她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恍惚间她想起,从前初次识得魏珫时的场景,少年情郎含笑向她介绍着一位衣着精贵的公子,告诉她那是皇七子。当时那个人脸上扬着亲切的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煦,如今却变得面目可憎,丑陋不堪。 秦国夫人倒下的时候,马车里发出沉闷的声响,东钧听到响动,在巷子里勒马停车,掀起帘子一看,秦国夫人面如金纸倒在车厢,衣衫不整,泄露大片春光。 东钧从马车的暗格里抽出一条薄被将她裹住,防止她春光外泄,然后往她脉搏一探,难得慌了神。 “东钧。”秦国夫人叫出他的名字,她的声音沙哑,却仿佛能挠到人的心尖上。 东钧一直以为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原来她竟记得。 “我马上去寻董太医。”东钧急忙道。 “不用。”秦国夫人定定看着他,就算她神色灰败,她也依旧是个惹人怜惜的美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东钧觉得她的眼睛仿佛是刺目的太阳,照得他如青天白日里的鬼一般无处遁形。强忍着没有闪避她的目光,可那没有得道修行的小鬼怎么逃避得了阳光,最后只得垂下头,不敢再看她。 “我有时候很羡慕你,”秦国夫人的脸上的神情,是东钧不明白的哀伤,“很多事情你都不懂,不懂就不会恨,也不会难过。” 这是秦国夫人第一次对东钧说出这样的话,东钧不解,他觉得矛盾,因为在秦国夫人身边这些年来,他可以感觉到,秦国夫人不喜欢他不懂,可现在为什么又要说羡慕。 秦国夫人看到东钧的表情,明白他又在困惑,于是轻轻笑了一下:“我要死了。” 东钧第一次觉得死亡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嗓音干涩地说:“不会的,我马上让董太医来,他会治好你的。”说着他就要继续驾车,秦国夫人拉住了他的手。 “没用的,没有谁能够治好我。”她已然灯尽油枯,撑不下去了。 东钧紧紧握着马鞭,陡然发现秦国夫人青鸦一样的发间有了白发,她每日都在枯萎。 “东钧,不要惊动任何人,马上送我回府。”秦国夫人握着东钧的手,她的手很软,也很冷。他还记得从前这双手抚摸在自己身上时,是可以烧起来的,怎么突然变冷了。 秦国夫人气息奄奄,东钧此刻应当是立即带她去寻董太医,再禀明魏珫才对。但或许是时隔多年秦国夫人再次触碰了他的身体,又或者是秦国夫人的手太冰凉,他觉得此时自己只能按照她说的话去做。 他缓缓点头,道出一个“好”字,扶着秦国夫人重新坐好后,驾着马车飞快回到了将军府。 到达将军府时,秦国夫人已经昏睡了过去,东钧抱着她从暗门一路到卧房,苏蔷快速迎了上来,见到秦国夫人的模样后又惊又怒,恨声对东钧道:“还不去请董太医来!” 东钧眼神一暗,低着头道:“夫人说不用。”说着转身出去站在门外,帽檐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秦国夫人陷入了混沌的梦中,梦里零碎出现沉长端的身影,少年肆意又顷刻白首,仿佛一生须臾短暂,又仿佛极其漫长。 “阿玉啊阿玉,我们为什么总是分离呢?”他这样问她,脸上是浓浓的思念。 秦国夫人想回答说他们永不分离,话未出口,沉长端就消失了,她睫羽微颤,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已在府中,方才不过是一场梦。 “夫人!”苏蔷见她醒来,焦急问道,“哪里不舒服,可要传董太医?” 听到苏蔷的声音,秦国夫人回过神来,面对苏蔷,她有了可以诉说仇恨的同盟,于是她紧紧抓住苏蔷的手,咬牙切齿道:“是他,他承认了,是他害死了我的丈夫!” “为什么?”苏蔷难以置信,满腔愤恨涌上心头。魏珫简直就是恶魔,大将军一片赤胆忠诚,视他为明君,为他俯首卖命,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其实她已经猜到了缘由,但觉得实在荒谬,所以不愿相信。 秦国夫人神色悲凉:“只怪他娶错了妻。” “畜生!他一定会下地狱,不得好死的!”苏蔷哭着发出咒骂,随后又无力地低下头,魏珫手握滔天权势,是这晋国最尊贵的人,要如何才能让他得到报应? 兴许是秦国夫人也想到了这点,她缓缓将那份恨收入心底,对苏蔷道:“苏蔷,你知道吗,我有些累了,我不想在这里,继续过着炼狱一般的日子了。” “夫人……”苏蔷心中哀恸,泪流满面握着秦国夫人的手。那双手冰凉冰凉的,像极了她的心。夫人这回,怕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秦国夫人问苏蔷:“你会怪我吗?” 苏蔷泪眼朦胧,拼命摇头:“不会,我怎么会怪夫人。” 秦国夫人对苏蔷扯出一个安抚的笑脸,道:“莫哭了,去叫大少爷过来。” “是。”苏蔷哽咽着应了一声,抹了抹眼泪,亲自去唤沉恒迦,只留下东钧一人守在门外。 (追更:(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微霜凄凄簟色寒 沉恒迦刚下学回来,身后还跟着魏殊,二人亲密无间说笑着,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谁家的两个翩翩少年郎。苏蔷跑了一路,见到沉恒迦和魏殊亲密说笑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狗皇帝如此对待夫人,夫人却还要帮着他养儿子,将魏殊视为己出又有何用? 虽说祸不殃及子女,魏殊也是苏蔷看着长大,如今却不得不迁怒。 沉恒迦当先发现了苏蔷,见她眼睛通红着,神色有些扭曲痛苦,疑道:“苏蔷姑姑,你怎么了?” 苏蔷强忍着泪意道:“大少爷,夫人唤你过去。” 沉恒迦不知为何心中一沉,也不多言语,直接飞奔去了秦国夫人的寝居。 魏殊倒不似沉恒迦这般多心,只是见苏蔷的神色心中说不出的奇怪,跟在沉恒迦身后一起去见秦国夫人。 苏蔷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到了秦国夫人居住的秋水居,沉恒迦当先一步推门进去,魏殊跟在他身后,却被苏蔷唤住:“四皇子,你不可以进去。” 魏殊一愣,停下了脚步,有些委屈道:“可是……”他生得极好,像他的生母薛淑媛,形貌昳丽,府中谁都不舍得让他受了委屈。若是往常见他这般模样,苏蔷肯定心软,此刻她迁怒于魏殊,便面色冷漠越过他进了房间,关上了那扇门。 那扇紧闭的门扉,隔出一方天地,叫魏殊心烦意乱。 魏殊趴在门窗前想偷听,伸出手指舔了口唾沫,准备捅破了那窗户纸,一直站着跟雕塑一般没动静的东钧看了他一眼,魏殊手一顿,只好强忍着好奇放下,在院子里转圈圈打发时间。 沉恒迦早就忘了自己的小尾巴魏殊,因为秦国夫人面色惨淡躺在床上,令他莫名胆战心惊。 “娘,你怎么了。”沉恒迦上前半跪在床榻前,眼中是担忧与惊慌。 秦国夫人示意他将自己扶起来,靠在软枕上,她几次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才能对着自己的儿子说出口。心念几番来回,秦国夫人只觉气血翻涌,而后呕出一口血来。 一旁的苏蔷着急,硬是将金绡帐给扯出了个窟窿,跪在秦国夫人面前带着哭腔唤道:“夫人!” “娘,你别吓我!快叫太医啊苏蔷姑姑!”沉恒迦被秦国夫人吓得脸色一白,抓着秦国夫人的手都在抖。秦国夫人那双手冰冰凉的,好像怎么捂都捂不热一样。 秦国夫人看了苏蔷一眼,苏蔷拭了一下眼角起身重新退在一旁。沉恒迦惘然看着苏蔷,不明白为何娘亲忽然病重成这样,也不见寻个太医诊治。 他今年十叁岁,还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半大少年,幼年丧父这般天塌下来的大事,是靠着秦国夫人撑起将军府的这片天。而如今,这片天也似乎要塌了,突然得叫人实在难以承受。 “恒迦,你如今十叁岁,是个男子汉了,往后将军府,就要靠你撑着了。”秦国夫人哑着嗓子,艰难说道。 沉恒迦摇头,不愿听秦国夫人交代遗言一般的话。 秦国夫人忽然拔高了声音:“沉恒迦!”随即她又压低着嗓子,强忍着什么一般痛苦,“你爹不是中了北周埋伏战死的,他是叫魏珫那贱人给害死的。” 听到秦国夫人直呼帝王名讳,还用了“贱人”这等忤逆恶词,沉恒迦更加茫然,但他又不傻,秦国夫人既然敢说,肯定十有八九是真的。 一丝念头从脑海浮现,他犹豫道:“是因为‘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 “是,也不是。”秦国夫人扯开身上的薄被,露出里面衣不蔽体的长袍,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有着各种青红发紫的伤痕,鞭痕,甚至颈脖上还有勒痕,脖子往下的暧昧痕迹尤为刺目。 沉恒迦一愣,随即又马上反应过来,虽未经人事,但也知晓那是什么,气血直上心头,怒道:“是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秦国夫人用薄被重新将自己裹住,古怪一笑:“他为什么不可以,他是皇帝,生杀予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起魏珫令人作呕的要挟,她忽然转头对苏蔷说,“让东钧去把云河带来,快去!” 苏蔷瞧秦国夫人的模样,猜到她的心思,这样的苦难,若是让云河也遭受,如何不叫人痛心。 沉恒迦以为是要让云河也知道这份仇恨,阻止说:“不可,妹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要杀了她!”秦国夫人状若癫狂,差点从床榻上摔下来,幸而沉恒迦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秦国夫人仍在高喊,“东钧!” 东钧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比常人要好,听见秦国夫人喊自己的名字,迅速推门而入。 秦国夫人见东钧进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颓然跌坐,她盯着东钧道:“东钧,杀了云河,杀了她!” 东钧沉默,沉恒迦惶恐不已:“不可以!娘!那是云河啊!” 秦国夫人定定看着沉恒迦:“只有她死了,往后才不会受我这般的屈辱。” 沉恒迦这才明白秦国夫人的心思,但他不忍心年幼的妹妹就这般死了,哭着劝道:“娘亲,妹妹还小,我长大后会保护好她的,你不要死,妹妹也不要。” 两行泪从秦国夫人眼中落下,她恨声对沉恒迦道:“你该如何保护她?今日若念一时仁慈留她,往后她长大了,受我一般的耻辱,你该如何?你便又忍心吗?!” 声嘶力竭后,她缓缓躺下,捂着脸无声落泪,而后低声一叹:“我又何尝忍心,可我实在无用——”她的一双儿女皆乖巧懂事,为什么却投生到了她的肚子里? 秦国夫人字字诛心,沉恒迦紧攥着拳头沉默,有如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 苏蔷哭着开口:“夫人,小姐若是随你去了,你让大少爷该如何?沉苏两家,又该如何?” 秦国夫人闻言一愣,是啊,恒迦一人,该如何承受魏珫的雷霆之怒,还有她的父兄亲属……可她只是太不忍心罢了。 思及此,秦国夫人咳出一口心血,反倒平静了下来,静静看着东钧:“我若死了,你会不会将我的尸体交与他?” “会。”东钧没有办法撒谎,魏珫对他下过死令,对于秦国夫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已经违背了职责没有把将死的秦国夫人送到董太医手中,他不能再把她的尸体留在将军府。 沉恒迦极其愤怒地瞪着东钧,秦国夫人像是早就知道东钧会这样回答一下,露出讥讽的神情,然后对沉恒迦道:“沉恒迦,我死了之后,你在这里点一把火,将我的尸体焚毁。” “不……”沉恒迦不住摇头。 秦国夫人拔高了音调:“你若不将我的尸体烧了,魏珫那狗东西会做的事,只会比你想象的要龌龊不堪!” 沉恒迦泪水涟涟,悲愤欲绝,秦国夫人看向东钧:“东钧,答应我,告诉魏珫,我回府时,一切如常,是我屏退了下人自己打翻的烛台,其他的,你一律不知。这是你欠我的,明白吗?” 听她这样说,沉恒迦和苏蔷心中的哀怨都凝固了几分,皆警惕地看着东钧。若是被魏珫知道他们知晓了大将军真正的死因,魏珫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东钧面露难色,秦国夫人隐有逼迫之意:“你欠我什么,可还记得!” 想起那夜,东钧低头:“记得。”他欠她一条命。 秦国夫人又问:“方才我说的,你记住了吗?” 东钧答:“记住了。” “他是魏珫养的狗,怎么会好心替我们遮掩。”苏蔷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她不知道东钧欠了秦国夫人什么,她不相信东钧,为了沉恒迦和沉云河的往后,得现在杀了他才行。 秦国夫人当然知道东钧是魏珫养的狗,她在赌罢了,她赌东钧的心,这是一场豪赌,输与赢是完全两种不同的结局。 她问他:“你是谁的奴才?” 东钧的脑子混乱一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嗫嚅道:“我是陛下的奴才。” “好。”秦国夫人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但你答应我的事会做到的,对吗?” “对。”东钧点头。 秦国夫人叹了一声:“你出去吧。” 东钧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不发一言退了出去。 -- Ⓨúsんúωú.αмě 明月不谙离恨苦 “夫人,不能留着东钧的命。”苏蔷跪在秦国夫人面前低声说道。 “可是他武功高强,我们又能拿他如何?”秦国夫人拍了拍苏蔷的手,“信他吧。” “娘……”沉恒迦带茫然又无助,他也是才明白,原来东钧是魏珫的人。 秦国夫人看向沉恒迦,神情凄婉:“对不起恒迦,是娘不好,把你和云河留下,可是娘想你爹爹了。” 沉恒迦低声哽咽:“我也很想爹爹。” “娘走了,你会怪娘吗?不要怪娘,好不好?”秦国夫人眼中滑落一行泪,她也知道,自己这一去,往后所有苦难,都只能靠她还未长大的儿女自己去抗了。 她无法再做他们的庇佑,她真的扛不住了。 沉恒迦不断摇头:“我不怪娘,娘也不要走。” 秦国夫人摸了摸他的头,嘴角微扬:“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的。”说罢对苏蔷道,“去让殊儿进来。” 苏蔷不愿:“可是……” “苏蔷,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虽然魏珫将自己的儿子交与她抚养,不过是为了多一些召见她的理由罢了。 她从前本想着用她一人之苦,换得一双儿女平安。可如今血海深仇摆在面前,她的儿女必须活着,他们都要记得今日发生的一切,记得她受过的屈辱。毕竟她把魏珫的儿子,养成了自己的儿子不是吗?那这份仇,魏殊肯定是要替她向魏珫讨还的。 沉恒迦兀自低着头难过,秦国夫人说的以后永远在一起,他明白的,那是在说死了以后,自然就团聚了。 魏殊在门口,隐隐听见里面的声音似争吵,又似其他。东钧进去后又出来,他更是抓耳挠腮一般好奇又着急,但见东钧像个木头人一般站在那,又不敢去问东钧。áyùs⒣ùщù.có⒨(ayushuwu.com) 正巧沉云河吵着要娘,带着一众丫鬟过来,却见秋水居大门紧闭,魏殊独自一人站在门外。沉云河见到魏殊,笑着扑进他的怀里高兴道:“二哥二哥,我们去见娘亲吧。” 魏殊见到沉云河,自然高兴,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听见沉云河说要去见娘,顿时又泄气了,蹲下来哄着沉云河:“娘和大哥有事要说呢,我们待会儿再去见娘好不好。” 沉云河听了为难地点头:“好吧,那二哥陪我玩吧。” “好。”魏殊刚答应,苏蔷推开门出来,双眼通红。 沉云河见到苏蔷眼睛一亮,乖乖唤了一声姑姑。魏殊站在沉云河身旁,如一株挺拔的小杨树一般,紧抿着唇。 苏蔷神色复杂看着魏殊和沉云河,叹着也是孽缘,道:“夫人在里面,进去吧。” “嗳。”魏殊应了一声,紧绷的神色瞬间一松,拉着沉云河的手踏入了门槛。 魏殊进去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沉恒迦,沉恒迦跪在秦国夫人的床榻前,哭着说:“是我不好,我长大后,会保护好娘和妹妹的,我不要死了之后再团聚,娘……” 这是魏殊第二次见沉恒迦哭,第一次,还是镇军大将军的死讯传到将军府的时候。不知为何,见到沉恒迦哭的模样,叫魏殊也跟着鼻子一酸。 还没来得及想沉恒迦为何说出不要死了之后再团聚的话,看到秦国夫人面色惨淡的样子,被褥上还沾着点点血迹,魏殊一慌,赶紧拉着沉云河一起跪在沉恒迦身旁,急道:“娘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娘怎么生病了,娘哪里疼,云河给娘呼呼。”沉云河稚幼,说出的话语却叫人心中酸楚。 “云河也来了呀,也好。”秦国夫人侧过脸对沉云河露出一个笑容,她本想起身,却起不来了。那一瞬间,秦国夫人有些迷惘,她看着叁个儿女,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魏殊身上。 那是魏珫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却养在她的膝下,喊她作娘。 这将会是他最后悔做出的决定。 想到这,秦国夫人灿然一笑,整个人又仿佛容光焕发了起来,令满室生辉。她对魏殊道:“殊儿,答应娘一件事好吗?” 魏殊点头,秦国夫人不错眼地看着他道:“你一定要照顾好云河,我们拉钩。”说着伸出了手指。 魏殊不明白秦国夫人为何忽然会说要他照顾好云河的话,他有些无措,下意识看了眼沉恒迦,见沉恒迦脸上泪痕未干,神色哀伤,心里一阵慌乱,忙伸出手指与秦国夫人拉钩,答应会好好照顾云河。 沉云河嘟囔:“我才不要二哥照顾我,二哥可笨了,还是让春白来才行。”春白是专门伺候沉云河的大丫鬟。 秦国夫人听了勾唇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哥哥自然要比丫鬟好的。”她神色温柔,就像是撒娇一般哄着叁个孩子,“娘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出去吧。”说着阖上了眼睛,仿佛真的睡过去了一般。 沉云河年幼,以为自己的母亲真的睡着了,贴心道:“娘亲睡着了,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她休息。” 苏蔷一下就落了泪,沉恒迦低低叫了一声娘,伸出颤抖的手去探秦国夫人的鼻息,结果秦国夫人已没了呼吸。他一颗心如沉大海,不禁悲从中来,却还要自我安慰一般替秦国夫人掖好被子,自言自语道:“娘睡着了,我要在这里陪着她。” 魏殊和沉恒迦从小形影不离,最清楚彼此心思,他攥着沉恒迦的衣袖,小心翼翼道:“恒迦,娘真的只是睡着了,对吧。” 他那双眼湿漉漉的,像小鹿一样,眼中还带着些祈求,沉恒迦笑了一下,却是先对苏蔷道:“姑姑,你把妹妹带出去吧。” 沉云河目露不解,为什么哥哥可以留下陪着娘,她却不可以。苏蔷迅速擦干了眼泪,哄着沉云河:“姑姑带你去买花灯好不好?你上回要的那个鲤鱼花灯,我们一起去买回来。” “好啊好啊。”沉云河拍着手,心思顿时被花灯吸引走了。 苏蔷带着沉云河出去后,特意吩咐今夜秋水居不需要巡视,不得扰了秦国夫人休息。东钧也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房间里只剩下沉恒迦和魏殊守着床榻上秦国夫人的尸体。 天色已经昏沉,孤月悬挂枝头,望着这世间不变的离愁。 -- 天阶夜色凉如水 沉恒迦背靠着床一屁股坐在地上,淡淡道:“鲤鱼花灯,你还记得当时为什么没有给妹妹买么。”难以承受的伤痛到来之后,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叫人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只是觉得心中空空荡荡,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空寂,反倒平静了一些。 魏殊学着他的样子坐下,回答道:“那个鲤鱼花灯太大了,妹妹要买来放在房间里,娘说怕烧着。” “是啊,魏殊你来看看,我娘死了,是被你爹害死的,你爹还害死了我爹。”沉恒迦眼中早已不见了泪意,极为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仿佛那是一句“你吃了吗”一样平常。 “你、你胡说,娘才没有死,你刚才还说她只是睡着了!你骗人!”魏殊听了却一下没忍住,泪水止不住滑落,哽咽着反驳,起身去摸秦国夫人的手,“娘的手都是热的,你就知道胡说,等娘醒了看她不打你。” 沉恒迦一只脚踏入了地狱,总觉得身后是万劫不复的黑,他定定看向魏殊:“你摸摸她的脉搏。”魏殊从小与他一起长大,二人亲密无间,是他心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可是魏殊的父亲却是害死他双亲的凶手。 沉恒迦想着:我若入了地狱,一定要那个人的儿子陪着。却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忘了魏殊只是个遭嫌弃的皇子,到底是因为魏殊是那个人的儿子,还是只是想要魏殊陪着,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娘临终前特意叫来魏殊,要他答应照顾好云河,想必也是和他想的一般吧。 魏殊握着秦国夫人的手,迟迟不敢去探她的脉搏,沉恒迦面容冷漠,仿佛是在嘲笑他,魏殊恼怒,狠狠瞪了他一眼,继而心中是一片酸涩,在他心中天下第一好的娘亲,竟然被那个人害死了。 宛如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魏殊轻抚秦国夫人的手,随后不舍地将秦国夫人的手放好,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秦国夫人的手虽然尚有温度,但比起常人来说还是太过冰凉。魏殊眼泪汪汪看着沉恒迦:“那个人为什么害死了娘,他又怎么害死了大将军,他不是最宠信我们将军府的吗?” 沉恒迦纠正他:“那是我的将军府,不是‘我们’的将军府。” 魏殊一窒,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气急败坏道:“他不是我爹!他生我不养我,我只有一个娘!” “你自有生母,薛淑媛才是你娘!”沉恒迦头一次对魏殊说出这样撕破脸皮的重话,从前他都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兄弟,所以从不戳破魏殊将自己当成秦国夫人亲儿子的话,但现在不一样了。 魏殊何尝不知道自己另有生母,只是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没有人戳破他自欺欺人的谎言,他就可以一直是将军府的一份子,是沉恒迦和沉云河的亲兄弟,是秦国夫人的亲儿。 但沉恒迦亲自将残忍的真话说与他听,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他的兄弟沉恒迦。 魏殊的眼泪在眼眶直打转,沉恒迦拉着魏殊到烛台前端了两盏蜡烛,一盏递给了魏殊。魏殊不明所以,眼巴巴瞧着沉恒迦。 “那个人一直觊觎我娘的美貌,所以他害死了我爹,又害死了我娘。”沉恒迦端着蜡烛走到床前,再次露出他的脆弱,“魏殊,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呢?” 只是一瞬,他便将他的脆弱收到自己坚硬的外壳里面,他不错眼珠看着床榻上的秦国夫人,想要将她最后的模样刻在脑子里,随后用蜡烛点着了金绡帐。 “他……你疯了!”魏殊连着两次被沉恒迦所惊,赶紧放下手里的烛台去把沉恒迦点着的金绡帐灭了。 所有人都疯了,他也快疯了。魏殊脸上是汗水混杂着泪水,他紧紧攥住沉恒迦的手,颤抖中藏着不知所措。 沉恒迦回握住魏殊的手,坚定道:“以后,就只有我们来守护将军府和妹妹了。”另一只端着蜡烛的手重新点燃了金绡帐,并将床头花灯里的灯油泼洒在床榻四周。 他这次下手极快,魏殊根本来不来阻拦,火焰霎时疯狂吞噬着一切,双手紧握中,魏殊涩着嗓子问道:“为什么?” 沉恒迦带着他往外去,不敢再看被火焰包围的秦国夫人,一滴泪从他眼中滑落,落在地上溅起一丝尘埃。 “娘说了,要将她的尸首焚毁,苏蔷姑姑带云河去买了鲤鱼花灯。” 鲤鱼花灯很大很漂亮,却要担心它不小心烧起来酿成大火。 那是苏蔷在提醒他,要将秦国夫人的尸体焚毁。否则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带云河去买鲤鱼花灯。 离开了火场,夜已深,秋水居着的火肆意燃烧着一切,似要将黑沉沉的夜空也燃烧了一般。夜凉如水,唯有恨与火是炙热的。 将军府上安静得过分,任由女主人的住所在火焰中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沉恒迦亲手做了焚烧母亲遗体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心里并不好受,他和魏殊执手相握站在远处,滔天的火势终于惊醒了该惊醒的人,下人们扯着嗓子奔走相告:“走水了!快救火!” 沉恒迦和魏殊平复了一些心情后,装作焦急的模样出来指挥灭火,奈何火势已将秋水居的主卧烧了个精光,下人们抢救了半天才将火势扑灭。 面对成为一堆废墟的秋水居,下人们嘘唏不已,京城里就算失去了男主人也依旧如日中天的将军府,富贵荣华将要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灰飞烟灭。 苏蔷让人哄睡了沉云河,在她房中还点了助眠的熏香,沉云河睡得昏沉,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 逝如朝露 秋水居走水这等大事,苏蔷作为府中最大的掌事姑姑,自然也要在场。沉恒迦和魏殊两个人双眼被烟熏得通红,瞧着十分可怜,倒也没叫人看出异常。一众下人谁也不敢踏入成了废墟的秋水居,生怕见到貌美如花的秦国夫人成了一具可怕的焦尸。 沉恒迦吩咐不得有人进入,自己领着魏殊进了废墟之中。里面的床榻早已烧成了灰,灰烬之中依稀可辨有一具女人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沉恒迦和魏殊紧咬着牙,耗费了极大的勇气才敢上前,但沉恒迦敏锐地从焦尸上残存的一些衣服料子得到了一个足以让他发疯的讯息,这不是他娘的尸体。 他从尸体上把那一小块布料拿出来仔细回忆,当时秦国夫人扯了被子给他看身上的痕迹时,他记得秦国夫人穿的是什么样的衣裳。 “这不是我娘,她穿的不是这样的衣裳,我娘被人偷走了!”沉恒迦大怒,一拳砸在烧糊了的墙体上,烧糊了的墙壁瞬间碎裂塌了下来,险些将沉恒迦和魏殊埋在底下。 两个人狼狈逃开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魏殊听到这不是秦国夫人的尸体,为沉恒迦终究是没有亲手将母亲烧成焦尸而松了口气,疑惑道:“为什么要偷娘的尸体,火是我们点的,我们一直在这里看着,并没有看到可疑之人。” 沉恒迦瞪了魏殊一眼,面上一闪而过的狰狞:“肯定是东钧那个狗奴才把我娘的尸体偷走了,还换了旁人进来鱼目混珠,我就知道他不可信!魏殊,若不是你和我一起长大,我此刻定会杀了你。” 魏殊被沉恒迦此时的模样惊得心惊肉跳,连忙安抚道:“我永远和你是一边的,我发誓,一定会替娘报仇。” “哼,就凭你这个不得宠的皇子。”沉恒迦气愤之下迁怒了魏殊,话说出口多少有些后悔,嘴上却还是不服软。 难不成还靠你?魏殊一句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这种时候,他俩还是不要窝里乱的好。 可不知为何,脑海里想起先生教的一句话,“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当时不知所感,如今却满腹悲哀。 秦国夫人的尸体失踪了,沉恒迦和魏殊不能声张,却还是忍不住搜寻了一下四周,妄图寻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然而只余一片焦土,什么也寻不到。 见二人迟迟不出来,苏蔷心里一沉,猜到是秦国夫人的尸体出了事,暗恨东钧这养不熟的狗东西,怕是要让将军府遭大祸。 下人们在外哭的哭,也没少猜测议论,莫不是秦国夫人烧得连灰都不剩了,不然大少爷和四皇子怎么还没有出来。 沉恒迦仔细瞧了焦尸,和魏殊确定这是个冒牌货,秦国夫人的尸体是被东钧偷走了。二人不敢声张,这件事不能暴露出去,只好沾了口水往眼下画了两道,压抑住心中的愤怒,神色悲戚走了出来,将那具无名女尸当做是秦国夫人。 沉恒迦和魏殊抱着假的秦国夫人遗体从废墟中出来,他俩脸上沾了灰,用口水在眼下画了两道后便成了两道白痕,有些用力过猛的假。 秦国夫人过世,两个半大少年心中是真的悲痛,再加上秦国夫人尸体被东钧带走,愤怒之余又难免惶恐,出来时忍不住泪意,便用衣袖抹了眼泪,这才像哭花了脸的模样。 下人们见沉恒迦和魏殊这般面色,猜想秦国夫人的尸体定是烧得面目全非,皆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不敢去看。 沉恒迦趁乱与苏蔷附耳道:“娘的尸体被东钧带走了,这个是假的。”苏蔷面色冰寒,点了点头,命人不可靠近秋水居。 将军府的一场大火烧死了秦国夫人,一夜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将军府上一片缟素,连夜置办了丧事。 苏蔷和沉恒迦将那具无名女尸装殓进棺材,让人抬到了刚布置好的灵堂。秦国夫人容貌倾城,如今火海惨死,死状定然恐怖凄惨,下人也自觉,不敢前去惊扰。 “姑姑,如今我们该怎么办?”白烛摇曳的灵堂,沉恒迦疾首蹙额,有对魏珫的痛恨,也有害怕东钧将一切告知魏珫的惊惶。 “等,”苏蔷咬牙,“若东钧真的不可信,无论如何我都会送你与小姐离京。” 沉恒迦心头惴惴,并不认为被魏珫知晓后他们还能够逃离京城。魏殊听到他们的对话,想说不要丢下他,但又没有立场开口,只能用力抓住沉恒迦的手。 将军府的大火刚扑灭不久,便有人将秦国夫人葬身火海恶消息传入宫中。魏珫听到消息后,只是微不可察地点头,面上看不出情绪,连眼睛都未睁开。他面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静坐在龙椅上叫人猜测不透圣心。 太监总管高湖倒是瞧魏珫那平静模样,总觉得寒意森人,犹豫着自己到底是退出去好还是陪着他好。秦国夫人的事高湖是知道的,作为皇帝的心腹,关于秦国夫人的很多事他都知晓,甚至大部分是他亲手操办的。 主子对秦国夫人的爱恨,他了解的只比皇后要少,也见过帝王背后各种的丑陋欲望。 总之秦国夫人的死,怎么说这位帝王也不该是如此平静模样,这不像他,要不总说圣心难测呢。 高湖躬着身子立在一旁,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心里想着还是早些培养个乖徒出来给他养老好了,伺候皇帝天天战战兢兢担惊受怕,人都越发憔悴苍老了。 静坐半晌的魏珫忽然动了,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狞恶,带着愠怒嘲讽道:“朕的阿玉,总是如此天真,只是这般她便受不住了。”他提笔写了一张圣旨,笑容扭曲道,“可笑,你以为死了就能逃得过去吗?” 说罢将笔一丢,那墨迹未干的明黄圣旨往高湖那处一抛,高湖风驰电掣接住。太监总管身手依旧灵活,只是好像有些闪着了腰。 -- γúsんúωú.αмě 蒙昧渐明 圣旨写完后,魏珫闭着眼,手指轻扣扶手,似在等待着什么。 高湖怕未干的墨晕染了,只好摊开圣旨轻吹着气,让字迹能快些干。 魏珫听着高湖的动静,掀开一只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一般扯动了一下嘴角。 手指一下一下有条不紊地敲击,半盏茶后,东钧求见,魏珫这才睁眼,高湖将早就吹干了的圣旨收入袖中,亲自去给东钧开门。 “陛下。”东钧跪下行礼,他脸上带灰,头发被烧焦了一些,是把秦国夫人的遗体从火场带出时被火燎的。 魏珫将手边的紫金石砚砸在了东钧头上,压抑的雷霆之怒彻底爆发,怒斥道:“废物!你便是这样看着秦国夫人的!由着一把火烧死了她?!” 砚台砸在东钧头上,被砸成了几块,四分五裂碎在地上,可见魏珫用力之狠,吓得高湖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东钧的额头被砸破了,肿起一个大包,血和墨混合在一起淌了满脸,回答道:“秋水居起火后奴才第一时间将秦国夫人救出,但那时秦国夫人便已没了气息。奴才失职,请陛下责罚。” 魏珫大发雷霆,上前踹了东钧心口一脚:“荒谬!你既第一时间去救她,人怎么会没气了?照你这样说,岂不是她早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断了气!她既已经去了,那火又是谁给她点的?” 东钧被这一脚踹得歪倒在地上,嘴里溢出一丝血来,他失神了片刻,随后重新跪好,按照秦国夫人教自己的说辞对魏珫撒了谎:“夫人屏退了下人,自己打翻了烛台。” 魏珫指着东钧咆哮:“一派胡言!人要死了你都看不出来?还让她在咽气前自焚?她回府时难道没有丝毫异样?” 东钧掌心有了湿意,他低垂着眼眸答道:“奴才眼拙,夫人回府时一切如常。”áyùs⒣ùщù.cóм(ayushuwu.com) “无用的东西!”魏珫又踹了东钧一脚,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秦国夫人为何会猝然离世,因为沉长端真正的死因叫她痛恨不已,加上本就心有郁结,一时万念俱灰,所以去得这般断然。 但魏珫不会承认是他自己逼死了秦国夫人的,那么这些过错总要有人来承受,东钧作为他放在秦国夫人身边的眼睛,自然首当其冲。 高湖与东钧以头触地不敢言语,魏珫面色阴沉咒骂:“贱人!” 也不知是在骂东钧还是秦国夫人。 这一通火发完后,魏珫面色沉静了许多,他问道:“尸体在哪里?” 东钧答:“在偏殿里。” 魏珫皱眉:“人都死了,你放在偏殿干什么!高湖,冰室怎么还没有做好?!” 高湖慌忙磕头:“陛下息怒,快造好了。后天,后天就能用了,陛下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早在之前,魏珫就想过就算秦国夫人死后,他也让她不能解脱,日日夜夜能与他想见,所以一直在搜寻保存尸体的方法,这才有了冰室的建造。 听到冰室后天便能建好,魏珫心里稍稍满意了一些,语气也平和了许多:“起来吧,先将秦国夫人的遗体放到紫宸殿去,定颜珠找出来用上。” 高湖俯首:“是,奴婢这就去。” 高湖亲自去操办,大殿内只剩东钧还磕头跪着,魏珫冷冷道:“秦国夫人身边那个苏蔷,不用留着,让她马上去陪着她的主子。做得漂亮些,别让人瞧出了破绽,回来自己去暗司所找风信领罚。” “是。”东钧领命,离开了皇宫。 东钧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苏蔷和沉恒迦还有魏殊正在灵堂说话,苏蔷知道秦国夫人去了,魏珫不会让她活着,肯定会有人来要她的命。这个人可能是东钧,也可能是别人,所以她在等,等待她的宿命。 如果来的是东钧,或许事情还不算那么糟糕。 东钧来时引得烛火摇晃了一刹,沉恒迦率先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紧握住藏在袖中的匕首,面色警惕道:“你还有脸来?” 在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惶恐,但没有人知晓。 苏蔷与魏殊也变了脸色,警惕不安地看着东钧。 东钧额头上的伤简单处理了一下,见他头上包扎的白布渗着血,苏蔷率先反应过来,不大确定地问道:“你按照夫人教你的说辞骗了皇帝?” “是。”东钧点头,从送秦国夫人回府再到亲眼看着秦国夫人咽气,他始终有些迷茫,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他为秦国夫人向魏珫撒了谎,现在又要奉魏珫的命令来杀了苏蔷。 提线木偶背叛了主人,那他还是那个被主人操纵的木偶么? 或许是吧。 苏蔷与沉恒迦听到他遵守了与秦国夫人的承诺,没有泄露他们皆已知晓镇军大将军真正的死因,高悬的心稍微回位了一些。又想起秦国夫人被调换的遗体,心中有恨,追问道:“夫人的遗体你当真带进了宫?” 东钧答:“是。” 苏蔷过去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快到东钧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一记耳光将沉恒迦和魏殊都吓了一跳,又觉得东钧实在活该挨打,若不是他们能力不足,杀了他的心都有。 东钧挨了打后没什么表情,只是拔出了刀对苏蔷道:“陛下请你随夫人上路。” 沉恒迦瞬间如炸毛的小兽一样挡在苏蔷面前,魏殊也不安地抓住苏蔷的衣袖,苏蔷早有预料,因此并不吃惊,而是对东钧说:“我自会随夫人上路,不过在这之前,让我同大少爷交代几句话。” 东钧有些迟疑,苏蔷又说:“你既已经背叛了他,还差我这一时半会儿?难不成我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东钧收了刀:“你说吧。” 苏蔷看着他:“你不出去,我怎么说?” 东钧有些不耐烦地退了出去,苏蔷对魏殊道:“四皇子,劳烦你去外面看着东钧,我有些私密话要对大少爷说。” 魏殊下意识看向沉恒迦,沉恒迦对他点了头,他才出去。他虽是被安排来看着东钧的,却也意味着苏蔷有些话不想说与他听,被排斥的不安感萦绕在他的心间,但他也只能乖乖盯着不远处的东钧。 东钧倚在回廊的柱子旁,看着烧成一片废墟的秋水居,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 孤注一掷 魏殊一出去,沉恒迦便迷茫又悲痛地喊道:“姑姑……” 苏蔷知道她逃不过此劫,便盯着沉恒迦,孤注一掷般对他道:“大少爷,前些日子我找人买了一份西域奇药,名唤幽昙春,据说吃下后会七窍流血,造成暴毙而亡的假象,叁日后会重新活过来。只是这药说得玄乎,我还没来得及试验,所以不知真假。” 她声音压得极低:“事已至此,我们无从选择,只能放手一搏,赌这药是真的,成功了,我便会想办法重新回到你的身边,若是失败……恒迦,你也莫怪夫人和姑姑狠心抛下你和云河,往后你护着云河,千万小心谨慎沉住气,别在魏珫面前露了马脚。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最后一句话,是在劝慰沉恒迦,也是在劝慰她自己。 那幽昙春还是苏蔷偶然听人谈起,想着有朝一日或许用得上,便去与秦国夫人商议。贩卖幽昙春的西域人开价千金,无人敢拿这千金去试真假,秦国夫人也担心受骗,于是只让苏蔷悄悄买了一份,想试一试。 结果买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试,秦国夫人先撒手人寰,苏蔷只好自己来试这份千金奇药。 沉恒迦知道如今别无他法,只好点头应下,苏蔷又交代他,她服药之后,等东钧离开了,就和魏殊悄悄将她搬到隔间去,等别人来发现,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和相信她是自己服毒自尽的。 再等林季忠来府上吊唁时,托林季忠寻几个嘴严靠得住的人,叁日内将她从棺材里挖出来。药若是真的,她便会想方设法回来,若是假的,林季忠自会告诉他一声。 林季忠是镇军大将军沉长端身边唯一一个从北周战线活着回来的亲信,战场上断了一条胳膊,回京后开了间铺子谋生,逢年过节他的夫人会上将军府里送些礼物。 魏珫自以为镇军大将军的亲信死伤惨重,并没有谁回到京中,皆还在边关。 沉恒迦对林季忠有些印象,但他刚经历曲折,对外人难以信任,加上又不知幽昙春是否真的这般神奇能使人假死再活过来,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犹豫道:“为何不让爷爷或是外祖父来办?” 苏蔷安抚地拍了拍沉恒迦的肩膀,这个少年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和她一样高了,她道:“夫人真正的死因暂且不可告诉别人,林季忠的命是你父亲救下的,你可以信任他。他早就怀疑大将军的死不是简单的中计,但苦于没有证据,这些年暗中调查了许多,但他势力单薄,夫人又不好插手,只是查到一个叫吴兴的北周小将,往后就查不出什么了。” 沉恒迦眼神一暗:“父亲留下来的势力,就只剩下这一人了么。” 苏蔷摇头:“还有一些兵卒罢了,都在新州镇守着。” 新州是北周投降后与晋国接壤的部分,其余地方则划分成了永州和顺州,是为永远顺服之意。 沉恒迦心乱如麻:“姑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为我父母报仇。” 或许他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从未想过,所以觉得太过遥远。一夜之间,要他从金贵天真的公子哥变成了满心算计的隐忍少年,并不大现实。 苏蔷眼中泛着泪花,沉恒迦样貌与秦国夫人有六分相似,那样美丽的容貌,却引来万丈深渊般的罪孽,上天何其不公。 “如今我们最大的依仗,就是四皇子。只要他对我们的心不变,沉家和苏家会永远支撑着他。”想起魏殊,苏蔷眼眸一暗,最终的依仗,果然还是得落在他的身上。不过也好,拥有一个忠诚的皇子,确实能让复仇变的简单一些。 沉恒迦轻声道:“夺嫡吗?” “嗯!”苏蔷点头,秀丽的面容有些扭曲,“把他从最高的地方拉下来,把他对夫人的羞辱百倍千倍奉还!” “我明白了。”沉恒迦紧攥着拳头,自古夺嫡之路凶险万分,现今还未立太子,与其争夺太子之位等魏珫退位,等待的时间太长了,不如逼宫夺权来得快一些。 有了苏蔷确认复仇方向,沉恒迦这平常不爱思考的脑子,一深思熟虑起来,满脑子净是些谋朝篡位大逆不道的念头。 他觉得这条路有些复杂,得跟魏殊好好商量一下。 苏蔷拿了早就备好的幽昙春出来,当着沉恒迦的面吃了下去,不出片刻便痛苦倒地,真的七窍流血身亡。 那模样实在凄惨,沉恒迦惊骇不已,慌忙推门去唤了魏殊和东钧。 “姑姑她——” 东钧越过沉恒迦的身影,见到苏蔷躺在地上七窍流血,快步进来查看,发现她已没了气息。 魏殊见到苏蔷的凄惨模样,抓着沉恒迦的手慌张道:“姑姑怎么了?她怎么了啊!” 沉恒迦眼中一片黯然:“姑姑服毒自尽了。” 魏殊不知所措,心慌意乱,眼泪又掉了出来,恨恨瞪了东钧一眼。他们身边终是没了倚靠,只余下他和沉恒迦这两个半大少年,能做什么呢? 东钧见苏蔷没了气息,没有多想,只是静静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留下沉恒迦和魏殊在烛火通明的灵堂面对棺木里的不知名女尸和躺在地上死状可怖的苏蔷。 “姑姑她……”魏殊有些害怕,抓着沉恒迦不肯撒手。 “把姑姑搬到隔间去。”沉恒迦没有魏殊这般害怕,他心里还是盼着那西域奇药是有用的,苏蔷会再活过来,于是嘱咐魏殊说,“千万小心,别弄疼她了。” 灵堂是将军府的大堂布置而成,大堂的隔间是供人休憩用的房间。 见沉恒迦不害怕,魏殊也镇定了许多,和沉恒迦合力将苏蔷搬到了隔间的床榻上。沉恒迦也没有整理苏蔷的遗容,只是将她摆出双手交迭在腹部的姿态,然后摸了摸她逐渐冰凉的手,带着魏殊回到了灵堂。 -- 雷霆雨露 秦国夫人的父亲苏兴安是先帝在位时的大学士和太子太师,无奈太子英年早逝,众皇子之间争夺激烈,苏家书香门第,门生众多,又是先帝看重的清流,自是各位皇子拉拢的首选。苏兴安不欲掺和夺嫡之路,早早告老还家,在家中安养晚年。因着前身薄名,得人尊称一声苏老。 女儿嫁入将门世家,苏兴安心中本就颇有微辞,伴随着新帝登基,女婿甚得帝恩,一跃权贵,惴惴之情却始终在他心头萦绕。 只是睡梦中惊闻女儿惨死火海的噩耗,苏老夫人只觉眼前一黑,两行泪已经落下。苏兴安却年岁已高,悲痛之下昏了过去,家中乱作一团。 好不容易醒来,苍老的容颜越发憔悴,忍着悲戚让人备了马车往将军府去。夜风习习也觉苍凉,苏老夫人哭了一路,到了将军府门口,遇上了忠武将军沉知信,几位老人相顾而视,皆是黯然神伤。 沉老将军这些年不过是挂着闲名在京中养老罢了,儿子儿媳接连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自然十分体会苏老的心境。来不及过多寒暄,几人一道入了将军府。 这秦国夫人好好的,怎会出这般的差错,活活在火场中香消玉殒。此疑盘桓在苏老和沉老将军心头,所以连夜赶来。 沉恒迦带着魏殊来见,他见了亲人,咽下对这一切悲痛无能为力的愤怒,独留母亲含冤而去的孤苦,在外祖母的怀里无声哭泣。 哭了一会儿,沉恒迦带着自责对叁位老人解释:“母亲从宫中回来后似乎有些疲惫,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便说要休憩,于是屏退了下人,说不得有人打扰她休息。母亲睡眠浅,一点响动都容易惊醒她,所以巡视的下人也没敢靠近,加上夜已深,这才导致发现起火时已经晚了。” 既已决定瞒着秦国夫人真正的死因,沉恒迦自然要将此事掩饰成一桩意外,有了亲儿子的佐证,苏老夫妇和沉老将军自然不疑有他,只觉造化弄人,心痛非常。加上秦国夫人是葬身火海,尸身残缺可怖,几位老者也就没有想着去看一眼尸首让自己痛上加痛。 为秦国夫人上过香后,几位老人才想起来,苏蔷还未出现。 苏蔷作为秦国夫人的大丫鬟,又是将军府中的半个管事姑姑,沉老将军和苏老夫妇到了,怎么也不该只有沉恒迦和魏殊两个半大少年来接见。 “苏蔷呢?”苏老夫人以为苏蔷只是操办其他事去了,并未多想。 “方才还在的,”沉恒迦装作疑惑的样子,“我让人去找找。” 他吩咐了几个下人去寻,几个下人领了命,出去寻苏蔷。这些下人刚出去,门房便来报,说高公公带着圣旨来将军府宣旨。 叁位老人连忙带着沉恒迦和魏殊跟一众仆从出去跪迎,高湖偷偷打量了沉恒迦和魏殊,想从他们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却只见悲伤不见其他。又四下寻顾,不见沉云河,便问道:“沉小姐不在?” 沉恒迦面不改色睁着眼睛说瞎话:“听闻母亲于大火中丧生,太过悲痛,昏睡过去了。” “既然如此,那咱家就直接宣旨了。”高湖发白的长眉一挑,又见人群中没有苏蔷,猜测她应当已经随秦国夫人去了,于是宣读道,“诏曰:朕惊闻秦国夫人葬身火海,天妒佳人,红颜薄命,朕心悲痛,念北亲王为国捐躯,忠孝之家,其子恒迦,聪慧敏捷,文武双全,特赐封东平侯。其女云河,稚幼天真,如今失祜失恃,朕心不忍,今者封玉姬公主,养于中宫,钦此。” 众人拜谢:“谢主隆恩。” 高湖笑着对沉恒迦道:“东平侯,快起身接旨吧。” “臣接旨,吾皇圣安。”沉恒迦紧咬着牙,忍住满腔恨意,弯着单薄的脊背接过了圣旨。少年正是长个子的年纪,夜色下越发显得清瘦挺拔。 沉恒迦接了旨后,高湖又对魏殊说:“四皇子,陛下口谕,你养在秦国夫人膝下,算作她半个儿子,你为她披麻戴孝守过七之后,便和玉姬公主一道回宫去。” 魏殊磕头:“儿臣领旨。” “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苏蔷姑姑喝了毒药!已经死了!”一身白麻的仆从高声喊着跑了过来,着急忙慌的也顾不得太监总管在场。 秦国夫人死了,沉恒迦年少,苏蔷可是成了将军府真正的顶梁柱主心骨,她若也走了,将军府靠着天真纨绔的大少爷可不就乱套了。 管家这种事,大少爷哪会呢。 在场众人脸色大变,沉恒迦急道:“姑姑在哪儿?快带我去!”说着也不理会高湖这几个太监,没说一句场面话,抬脚就走了。苏老等人也顾不得高湖,连忙跟着去了。 看着沉恒迦等人的背影,高湖眼珠滴溜溜一转,他此来有叁事:一是宣旨;二是看看将军府上下是否对秦国夫人尸首有怀疑;叁正是来检验东钧的任务成果。 身边的小太监梁平跟着高湖去到哪里都是被细心招待着,红封也是一个比一个大,怎么到了这秦国夫人都死了的将军府,竟被冷落在旁。 梁平见方才还跪了满地的人都没影了,忍不住气愤道:“干爹,这帮人也太不把你放眼里了,你宣了旨,竟连个红封也没有,没一些礼数。”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嘴碎东西!将军府也是你能轻看的?”高湖黑着脸给了那梁平一个耳光,打得他慌忙跪下掌嘴请罪。 “干爹息怒,儿子知错了。”梁平一边打自个儿的嘴巴,一边可怜巴巴瞅着高湖。他自从傍上高湖这棵大树,在高湖面前颇为得宠,如今被高湖打了一耳光,可把他吓坏了。这将军府没了女主人,圣恩还能不减? 另一个小太监高显藏住心中得意,扶着高湖劝慰道:“干爹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见沉恒迦一行人都浩浩荡荡走远了,高湖冷哼一声:“没眼见的东西!还不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赶快跟上去瞧瞧!” “是!”梁平起身,高显扶着高湖先走一步,他落在后头怨恨地瞪了高显一眼。 -- Ⓨúsんúωú.αмě 天道不公 发现苏蔷尸体的下人带着沉恒迦等人到了灵堂的隔间,里面苏蔷七窍流血神色扭曲躺在床上,吓得苏老夫人直接扭过了头不敢看。 沉老将军见惯了死人,见苏蔷双手交迭在腹前,除了面容有些凄惨外没有什么异常,猜她八成是殉主了,又上前去探了鼻息,随后缓缓摇头道:“已经去了。” 沉恒迦和魏殊这两个半大少年红着眼,外头的下人神色哀戚,在后头的高湖刚一来就听见说苏蔷已死,当即整了整衣冠,轻咳一声道:“侯爷节哀。” 高湖看着苏蔷的死状,面上做出一副遗憾的模样道:“唉,咱家在宫里还与苏蔷姑姑见过好几次,不想她竟如此忠心,追随秦国夫人而去,真是可悲可叹。” 一众仆从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高湖装模作样擦了眼角道:“不知方才是谁发现的苏蔷姑姑,她可有交代遗言?” 沉恒迦心里痛骂这老阉奴,那个发现苏蔷遗体的下人带着哭腔回答道:“我进来时,苏蔷姑姑已经死了,先前我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去了……” 苏老夫人也跟着抹眼泪:“这孩子……” 沉恒迦掐了自己的手心,悲痛道:“姑姑忙了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方才才与我分别,没想到转眼就成了永别……姑姑真是狠心啊!”áyùs⒣ùщù.có⒨(ayushuwu.com) 高湖装模作样劝慰了几句,又去灵堂给秦国夫人的棺椁叩头上香,才回宫向魏珫复命去。 将军府又为苏蔷买了一副棺材,丫鬟给苏蔷换上了新衣裳,整理了遗容。苏蔷是从小就在秦国夫人身边伺候的,又是追随秦国夫人而去,自然是要厚葬了。 “唉,苏蔷这丫头,对玉儿是忠心耿耿,只是她怎么忍心将这偌大将军府,交到恒迦手里?”苏老夫人以手绢拭泪,低低叹息。 苏老佝偻的背影愈发矮小,他何尝不担心秦国夫人留下来的一双儿女。沉恒迦虽已是半大少年,却一直活在羽翼之下,如今父母俱去,帝王还念着情义,小小年纪便已封侯,往后倒也不用太过担忧。可云河才六岁,以后却要在宫中生活,仰仗帝王的鼻息,拘在一言一行都得不容差错的高墙之内,于她天真烂漫的性子而言,实在是苦楚。 高湖连夜前来来宣旨,看似帝王的恩宠非常,几位老人心中却没有任何欢喜。帝王对将军府上下太过恩宠,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忧心过后,就要面对眼前的事,沉老将军主动道:“恒迦,爷爷与你外祖父还有外祖母年事已高,做事难免有些疏漏,不如让你几个舅舅来帮衬你操持你母亲和苏蔷的丧事。” 苏老最是看重礼法,当即拒绝道:“老将军,万万不可,出嫁从夫,断不能让兄长来操持妹妹的丧事。” 沉老将军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叹道:“可长穆的身子和性子,你们也知道……” “父亲不用担心,我可以的。”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轮椅的辘辘声。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壮实男仆推着木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容貌清俊的男子,已是入夏,他却身上还披着白色斗篷,身形单薄。 “叁伯!”沉恒迦喊了一声,过去接替了仆从,替沉长穆推轮椅。 “恒迦。”沉长穆拍了拍沉恒迦的手,表达了安慰的同时也解释道,“郊外的庄子消息传得慢,所以来晚了。” 沉长穆是沉老将军如今唯一在世的子嗣,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身存旧疾,腿算是半废了,身体也比常人弱了许多。每个月他都要上郊外有温泉的庄子泡一泡,减轻自己腿部的骨痛。 面对这样的沉长穆,谁能忍心责怪他来晚。 “苏老,苏老夫人。”沉长穆对苏老夫妇拱手行礼。 “唉,沉叁少爷。”苏老叹息,对沉长穆回礼道,“我苏家与恒迦虽是一家人,但在将军府,我等始终是客,不可僭越了主次,所以小女的丧事,只能劳累你帮着操持了。” 沉长穆看着叁位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的老人,心下难过,答道:“都是一家人,谈何劳累。几位也辛苦了,如今夜已深,早些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恒迦即可。” 沉恒迦也跟着劝道:“是啊,爷爷和外祖父外祖母歇息去吧,客房已经安排好了。” 眼瞧着沉恒迦面色苍白,几位老人怕自己再倒下,给沉恒迦添麻烦,自然是没有多推辞,忍着伤心去休憩。 几位老人去歇息后,沉恒迦推着沉长穆去了灵堂,魏殊跟在他们身后。沉长穆深居简出,将军府的下人多数不认得他,沉恒迦要让他们知道,这位是他们的“叁爷”。 灵堂之中,沉长穆没有再坐轮椅,在沉恒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给秦国夫人磕了头,上了叁炷香。 看着被钉死的棺木,沉长穆也心有疑虑:“好端端的,弟妹怎么会命丧火场?偌大的将军府,仆从无数,竟是等主人殒命了才来救火?” 他早年间是上战场的将军,如今虽有体疾身形单薄,但神色肃穆时依然威严,叫一旁的下人头冒冷汗。秋水居起火虽是意外,但若要追究,还是算这些下人失职的,所以他们才害怕。 若是主子宽厚,便不会追究,若是碰上残暴不仁的主子,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沉恒迦将之前对叁位老人的那套解释对沉长穆又说了一遍,沉长穆听了之后低声叹息:“真是天道不测,造化弄人。” 沉恒迦泪意翻涌,很想告诉沉长穆哪里是天道不测造化弄人,分明是天道不公,才使得他的父母含冤受辱,但他忍住了这番话,逼回了眼泪。眼看天要亮了,沉长穆让沉恒迦和魏殊去休息,白日才好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两个半大少年也听话,去洗漱了一番,疲惫后知后觉涌了上来,身躯都格外沉重。 沉恒迦先回的房,魏殊敲门进来时,见沉恒迦对着一盏灯发呆,也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而后轻声问他:“恒迦,那时姑姑与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沉恒迦回过神来,“睡一会儿吧,天也快亮了。” 他独自面对魏殊,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又不太敢说出口。他们俩才几岁,手上又有多少势力……想到这,沉恒迦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魏殊见沉恒迦面罩愁云,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也没怪他瞒着自己,伸手去抚平了沉恒迦的眉头。 沉恒迦和魏殊历经了这一天的悲痛,终于有了片刻喘息,二人抵足而眠,皆偷偷湿了眼眶。 那庭院清辉冷,花儿不知感伤,犹自盛放。 -- 长夜无荒(高) 紫宸宫内的龙床上摆放着秦国夫人的遗体,模样看着让人有些不敢辨认。因着沉恒迦是直接点燃了床榻的纱帐,火势凶猛,尽管东钧已经是快速将她从火场里带出,但还是被烧去了大量头发,脸颊的肌肤也被烧毁了一些。 见到秦国夫人尸身模样时,魏珫怒火中烧,恨不得活剐了东钧泄愤,便传话到了暗司所,要风信也剥了东钧一层皮,又将暗司所的司府唤到宫里来。 魏珫亲自替秦国夫人剪去了焦发,仔细用香汤沐浴后为她穿戴好了华服,精通易容术的司府用药物处理了秦国夫人脸部的疮口,再将一张人皮面具贴在了她的脸上,覆盖了可怖的伤疤,使得秦国夫人的面容看起来完好无损,与生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魏珫这才满意,司府退下后,魏珫又拿出胭脂水粉,为秦国夫人苍白的脸颊和唇部涂上了颜色,再在她口中塞入了能使尸身不朽的定颜珠。 做完这一切后,秦国夫人的容颜看起来就像熟睡了一般娴静,魏珫描摹着秦国夫人如画的眉眼,神色复杂低语道:“你不睁眼的时候,总是要乖巧许多,但我还是更爱你眼中的风情。” “阿玉,你真是狠心,这样抛下你的一双儿女,迫不及待追随沉长端而去。”魏珫抚摸过秦国夫人的脸颊,又攀上她红痕未消的颈脖,“他知道你已经是不洁之人后,还会疼爱你这个淫荡不堪的女人么。” “可惜啊可惜,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若是真有在天之灵,也不会任由我与你苟合了这么多年,就连此刻也还在玩弄你的尸体吧。”魏珫的手摸进了秦国夫人的胸衣内,握住了一只娇乳。 寝宫内放置着许多冰块,四周有些寒凉,秦国夫人的尸体温度很低,却因为定颜珠的缘故还保持着柔软,没有僵硬,魏珫抚摸时感觉自己像在摸一块柔滑的冷玉。 秦国夫人胸前的红樱还挺立着,魏珫用指缝夹了夹,双手不断抓握棉乳,肆意将它抓揉成各种形状。等他玩够了,便解开秦国夫人的衣衫去舔弄酥乳,又将脸埋在两团乳肉里,陶醉地舔舐。 他吃够了乳肉后,嘴唇一寸一寸向下,吻过细腰,再到小腹,最后到了腿间的芳草地。 只是任凭他如何卖力地舔弄,那块芳草地下藏着的幽谷再也不会吐露出涓涓细流来浸湿他的舌头,只有他的口水在穴口留下淡淡水光。 魏珫有些恼恨地咬了一口秦国夫人的花核,但秦国夫人已然是一具尸体,不会有任何反应,这让魏珫心中更是气闷。 他起身去拿了一盒油膏,分开秦国夫人的双腿,挖出一坨涂抹在秦国夫人的花穴上揉搓,待白色的油膏化成了透明的黏腻,散发出芬芳馥郁的花香后,他缓缓探入一根手指进入到秦国夫人的小穴里。 嫩穴虽然依旧紧致,却失去了往日的温度和收缩,只能就着油膏的润滑,缓缓探入一根手指,将里面湿润之后再就着油膏加入第二根手指。 油膏将花穴里外都湿润,穴口一片潋滟,看着像是秦国夫人自己的淫水一般。魏珫用手指将花穴捅得松软湿滑后,解开自己的衣裳,在早就挺立的阳具上也抹上了油膏,彻底润滑后才抵着秦国夫人的穴口缓缓将自己的阳具推了进去。 里面虽然被油膏润滑,但人是死的,所以紧致得厉害,叫魏珫不敢用力,花费了许久才彻底让肉棒进入穴中。 魏珫骂道:“贱人,死了屄还那么紧,天生就是挨操的命。” 他轻缓地抽送了几下,总觉得秦国夫人里头虽然依旧紧致,却没了温暖和收缩时的销魂,不过油膏的润滑堪比淫水自身的滑腻,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臭婊子,干死你,你就算死了也在被我干。”魏珫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卖力插弄,恨不得把囊袋也塞入秦国夫人的小穴里去。 可惜他再也听不到秦国夫人难耐婉转的呻吟,也见不到秦国夫人睁开那双风情万种的横波,四周只有他一个人粗重的喘息。 等到有了泄意,他塞了一个枕头在秦国夫人的腰下,一边放慢了插穴的速度,一边挖了一大坨油膏抹在秦国夫人紧闭的菊穴上,用一根手指塞入搅弄。 菊穴比花穴更为紧致,扩张本就麻烦,何况秦国夫人现在已经是一具没了生机的尸体,肌肤虽保持柔软,却减少了活人的几分弹性。魏珫花费了更大的耐心和精力去做扩张,在能进入叁根手指后才将自己的肉棒抹上油膏,插入秦国夫人的后穴中。 后穴包裹阳具的能力比花穴要强上许多,魏珫抱起秦国夫人的双腿红着眼闷声不吭抽送阳具,秦国夫人的无力的双腿垂挂在他的手臂上,随着他的抽送而摇晃,前后两个小穴都是一大片油膏融化后淫荡不堪的水光。 肉浪翻腾,囊袋抽打在股间的声音不断,油膏湿透了魏珫腿间的毛发,飘香满室,冰冷的尸体也被滋润出了温度。那个艳丽无双貌美倾城的秦国夫人就算身死,也是帝王胯下被玩弄的一具艳尸,不得解脱。 薄云遮月,天色渐明,画屏上的四季山水图,闪露出时明时暗的晨光,斑驳洒在秦国夫人雪白的胴体上,随着身体的颤动而跳动。 有一滴水从魏珫的下颌落在他自己的胸膛上,冰凉划过胸膛后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无人得知那是一滴汗水还是一滴泪。 -- 稚子真情 翌日来将军府吊唁的人陆续到来,有叁位老人操持着里外,加上沉长穆领着沉恒迦接待,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沉云河一觉睡到了巳时,起来时见到身披白麻的下人,有些奇怪道:“为何你们穿着这样的衣裳?” 伺候沉云河的丫鬟春白拿出一套连夜赶制的孝服红着眼给她换上,也不敢告诉她秦国夫人去了的事,只是让人去知会沉恒迦,说小姐醒了。 魏殊到底只是寄养在秦国夫人膝下,不好陪着沉恒迦待客,这告诉沉云河秦国夫人过世了的事,自然也就落到了他头上。沉云河吃了些东西垫肚子,只觉得今日似乎格外冷清,下人们皆行色匆匆,府上挂满了白色,好似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她心中无端忐忑,却不明白是为什么,春白神色闪躲,一切都令她不安。 “二哥!”魏殊匆匆赶来,沉云河面上终于见了笑脸。 魏殊走近后,沉云河见他身上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孝服,皱着眉头噘着嘴,满是不高兴道:“二哥,为何我们都穿着这样的衣裳?娘和大哥呢?”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面对不谙世事的妹妹,魏殊心中不忍,根本无法轻易说出口。魏殊蹲下来,摸了摸沉云河的头道:“云河乖,你是最乖的妹妹是吗?” 沉云河虽然不明白魏殊为何忽然这样说,但还是点头道:“当然了。”她长得不似秦国夫人,却也是模样乖巧可爱,说话奶声奶气的,叫人心中怜爱。 “那我带你去见娘和大哥,爷爷和外祖父还有外祖母也在,但是去之前我要和你说一个事,你听了不许哭好不好?我们拉钩。”魏殊小心翼翼伸出小拇指,沉云河听到爷爷还有外祖父外祖母都来了,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在意魏殊说的不许哭的事是什么事,当即伸出小拇指和魏殊拉了钩。 魏殊心境十分复杂,沉云河还是个六岁的小不点,可他十一了,快是个大人了,他答应了娘要照顾好妹妹,可娘却没教他该怎么开口,让云河知道娘亲永远离开了他们。 “娘是不是和你说过,爹爹去天上了。”魏殊紧紧握着沉云河的小手。 沉云河点点头道:“爹爹晚上的时候,还会变成星星在天上对我眨眼呢。” 魏殊咽了口唾沫,不合时宜地想:他小的时候听娘讲故事,里面的好人死了,他总是难过。沉恒迦也这样骗他,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然后等他相信的时候又再告诉他自己受骗了。但他此刻却希望,云河永远也不要发现这是个慰人慰己的谎言。 可这也是他安慰自己的愿望罢了,云河总是会长大的。 “昨天晚上娘亲也飞到天上去了,她在天上和爹爹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云河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像是不明白魏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等她反应过来后,漂亮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哭着道:“可是他们说去天上了就是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魏殊跪在地上把她拥在怀里细声安慰:“你别哭了,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娘说过哭鼻子的都是讨厌鬼,我们不可以被娘讨厌。以后我们也会到天上去的,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和娘还有爹爹永远在一起,一直一直,再也不分开。” 说着他眼底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原来那时秦国夫人也是这般安慰沉恒迦,所以沉恒迦才会哭着说不要死了之后再团聚。 沉云河一想到往后没了娘的陪伴,泪水就止不住滑落,魏殊忍着眼底的酸意哄了她半天才哄得她止住了眼泪。 “是因为娘生病了,所以才死了吗?春白的爷爷奶奶就是生病去世的。”沉云河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魏殊。 魏殊听到她这样问才惊觉,他们竟将云河当时也在场这件事给忘了。昨日他虽未知晓始末,但通过和沉恒迦的对话,前因后果不难被推出,他知道不能让云河说漏了嘴,秦国夫人必须是死于意外,于是他咽了口唾沫对沉云河道:“嘘,云河,娘亲说要你保守一个秘密,你能做到吗?” 沉云河嗓音稚嫩:“我当然能了,言而无信是娘亲讨厌的坏孩子,我是好孩子。” 魏殊盯着她的眼睛:“那你要记得,娘亲不是病死的。” 沉云河神色懵懂,像是不明白魏殊的话是什么意思,魏殊抓紧了她的手道:“娘是在火里变成了仙子,飞上天去了,就像嵩山客一样。” 嵩山客是话本里的人物,平生斩妖除魔匡扶正义,最后在火场里救人时火解飞升了。 “啊——”沉云河显得非常吃惊,“娘也到天宫去做仙人了吗?” “对。”魏殊点头。 沉云河将哭未哭:“可是娘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去天宫啊?我想她了该怎么办?” 魏殊脑子转得飞快,回答道:“因为我们还小,没有像娘那样做过那么多善事,等我们累积了功德,自然也可以到天宫去,到时候就能见到娘了。” 说完魏殊自己都无法信服,好人并没有有好报,恶人也依旧逍遥快活。 好在沉云河年幼好哄骗,没有注意到魏殊脸上的表情,而是思索了片刻,问道:“那爹爹呢,爹爹也是仙人吗?” 魏殊扶额,充分体会到了维系一个谎言需要千千万个谎言是什么感觉,他只好道:“爹爹是大将军。” 沉云河又问:“大将军就不能是仙人吗?” “大将军也可以是仙人。”魏殊为了防止她问个没完,赶紧转移话题道,“总之云河要记住,娘没有生病,她是在火里变成了仙子飞上天去了,这是娘的秘密,你会替她保守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的,对不对?” 魏殊目光灼灼,沉云河瘪了瘪嘴,泪水又蓄满了眼眶:“可是我想娘亲在我身边。” “现在二哥和大哥陪着你,以后我们会永远在娘亲身边的。”魏殊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娘变成了仙子,在天上等着我们呢,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不然他们会嫉妒我们有一个仙子的娘亲,好不好?” 沉云河神色认真:“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了,仙人的身份是要保密的,不然就会有危险。” “真棒,”魏殊摸了摸沉云河的头,觉得和她讲的那些话本故事可算是没有白讲,“这个秘密除了大哥和二哥,其他谁也不可以告诉,知道吗?” 沉云河问:“外祖母也不行吗?” 魏殊摇头:“不行。”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拿话哄骗沉云河,沉云河自顾自说道:“那好吧,我们叁个要帮娘守住她是仙子的秘密,二哥,你也不可以说漏了嘴哦。” “嗯,不会的。”魏殊眼睛一热,伸手将云河抱在怀里。云河的话语稚嫩天真叫人心疼的同时,又该庆幸她年幼不记事,有些事情说多了,她也就信以为真了。不像他和沉恒迦,将永远记得这份仇恨与彷徨。 -- γúsんúωú.αмě 盐梅之寄 再叁确认了沉云河不会说漏嘴后,魏殊带着她去给秦国夫人上香。见到了沉恒迦和爷爷还有外祖父,沉云河又没忍住哭了起来,闹着要见娘。后又发现苏蔷姑姑也死了,泪如决堤了一般,怎么也堵不住。一众人哄着她给秦国夫人还有苏蔷上了香,便让魏殊将她带走。 魏殊把眨巴着眼落泪的小可怜带回房间哄着,沉恒迦那边等了半日,也未等来林季忠,心中隐隐焦急。这满朝文武来了大半,任谁听到秦国夫人的死讯,都会吃惊怀疑,所以这前来吊唁的满朝文武,多半都是来打探事情真伪的。 不曾想秦国夫人倒真是出了意外葬身火海,众人还是真正可惜这红颜未见白头。 不过京城百官消息也着实灵通,昨夜高公公前脚刚走,后脚他们便都知道了沉恒迦被封作了东平侯,连六岁的沉云河也是有封号的公主,可谓圣恩浩荡。 他们却不知,知晓皇帝心思的沉恒迦和魏殊心中皆是忍不住啐骂魏珫不是人。玉姬玉姬,这分明就是在作践秦国夫人,还要让云河认贼作父,当真无耻至极。 林季忠昨日出城进货,今日午时方归。一进城便听闻行人在议论将军府夜间走水,秦国夫人葬身火海,当即向路人打听事情真伪。得知秦国夫人是真的身陨后,他匆匆赶到家中,简单梳洗一番去往将军府吊唁。 沉恒迦终于将林季忠盼来,若不是顾忌旁人在场,沉恒迦怕不是要到林季忠面前去,揪着他衣裳问他怎来得如此之慢。 唤了自己的小厮文竹悄悄去请林季忠到偏厅,再叁叮嘱切莫让旁人知晓,随后沉恒迦借故如厕,前往偏厅与林季忠会面。 让文竹在外头望风,沉恒迦急切推门而入,他开门见山,执手行礼道:“林……叔,我有一事相求。” 林季忠心中有疑秦国夫人的死因,本欲借吊唁之故来向苏蔷询问,只是来到将军府听闻昨夜苏蔷就吃了毒药随秦国夫人去了,正愁无从知晓内情,沉恒迦便来找他了。 “使不得大少爷。”林季忠躬身,也不多做客套,“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áyùs⒣ùщù.có⒨(ayushuwu.com) 沉恒迦扶他坐下,看着他道:“苏蔷姑姑说你可信,她吃了一种叫幽昙春的西域奇药,据说能使人假死叁日,但是否真的这般神奇,我们也还未知晓,所以只能拜托你在她下葬后再将她挖出来。时间紧急,这两日我会想办法让姑姑先下葬,她若真能醒来,自会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遭逢这样的变故,他到底对外人一时难以彻底信任,所以并没有将所有事对林季忠托出,只是央他将苏蔷从坟里挖出来。 林季忠听到后只觉头大如斗:“那药还没找人试过苏姑姑就自己吃了?” 那幽昙春还是他替苏蔷去打听的,说得玄乎,但根本不知道真假,没想到苏蔷竟然已经买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幽昙春是真的有用,但只有叁天的时效,未免太紧迫,谁家下葬这般着急。 “情况紧急,哪里来得及试,只能赌了。”沉恒迦看出林季忠的顾虑,说道,“旁的你莫操心,我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林季忠点点头,更加确定了秦国夫人的死绝非意外这般简单。苏蔷这边还得由他这个外人去做解救之事,如此小心谨慎,似乎连苏老和沉老将军也不知情,可见兹事体大。 可怜大将军一双儿女,年纪轻轻先是失了父亲,此番又没了母亲,秦国夫人之死另有隐情,那大将军之死也多半是并非单纯中敌奸计。 能掌控秦国夫人的生死,必是位高权重之人,甚至可能就是龙椅上那位……越是触碰真相越是危险,难道是秦国夫人知道了什么内情,才被人杀人灭口?但见沉恒迦有意隐瞒,林季忠也未多问,他理解沉恒迦对他的顾忌,只是答道定会在苏蔷下葬后将她挖出,届时再与沉恒迦联系。 若是幽昙春有用,待苏蔷醒来再询问,应该就能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无用,沉恒迦为了继续用他,也要将实情告诉他才行。 -- γúsんúωú.αмě 情意深重 林季忠走后,沉恒迦心情稍作平复,重新出去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回到家中后,林季忠让自己的大儿子林小虎在将军府外盯着苏蔷何时发丧,他自己断了一只手,在外惹人注目,托给旁人他也不放心,索性不如让儿子去办。 林小虎今年十六,身形壮实,已经是个大人模样了,听了林季忠的安排也没有多问,拿了块饼和草帽正欲出门。林季忠的小儿子林小果恰巧回来,耳朵倒是尖得很,在门外听了一半,见林小虎要出门,便出来拦住他问是要去哪里。 “爹让我去办事。”林小虎性子沉稳,也不多说,这般回答他。林小果就爱刨根见底,最听不得这种话,虽然听了个大概,但就是要人亲口承认了才行,拉着林小虎非要他说个明白去办什么事。 对这胡搅蛮缠的小儿子林季忠也是颇为头疼,呵斥道:“莫要胡闹,你又上哪玩去了,跟个泥猴似的,还不快去帮你娘把外头的几筐杏子洗了。” 林小果一听便不服了,哼道:“我都听到了,你们在说将军府的事,这事我早就听说了,但是你让大哥去将军府做什么?” 秦国夫人在将军府被烧死了这种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林小果自然听人说了,他以前还和自己阿娘去将军府见过那位倾城之貌的秦国夫人呢,怎么好端端的被火烧死了,也太可怜了。 林季忠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揍他一顿,气道:“小小年纪什么好的不学,你倒还学会偷听了是吧!少给我胡乱猜想,赶紧帮你娘干活去!” 林小果是个不怕死的,还辩驳道:“我在自己家,凭自己耳朵听到的,怎么能叫偷听?”áyùs⒣ùщù.có⒨(ayushuwu.com) “逆子!”林季忠操起敲墙的木棍就要教训林小果,林小果迅速躲在了林小虎身后,怪叫着救命。 林小虎怕林季忠把林小果揍得下不来床,赶紧拦住林季忠劝慰道:“爹息怒,爹莫要和这混小子置气,不值当不值当。”说着还对林小果使眼色,让他快服软道歉。 不想这林小果是哪根脑筋轴了,偏偏和他爹杠上了,还大言不惭道:“平日里爹总说大将军是好人,秦国夫人也是好人,那为何爹爹让大哥去将军府外盯着里头的姑姑何时发丧?我都听人说了,那个叫苏蔷的姑姑是自愿随秦国夫人去的,忠义可嘉,爹你没事关心人家发丧做什么?” 林季忠真是怕了这个小祖宗,赶紧喝住了他,林小果嚷着说爹偏心,有事只让大哥去办,眼里没有他这个小儿子。林季忠忙恨不得堵住这皮猴子的嘴,低声呵斥不可乱说,当心祸从口出。 林小果眨眨眼,偏不怕坏了大事,不死心问道:“爹,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季忠气急败坏,抄起棍子又要揍他,林小果拿林小虎当盾牌,在他身后做着鬼脸,林季忠追着他直转圈圈。 被当成挡箭牌的林小虎看着身边围着自己打转的一老一少,觉得头有些晕,无奈道:“小果,你没事那么多嘴干什么,爹要做什么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躲在他身后的林小果听了,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失落。 爹心中第一大的事,就是将军府的事,大将军是爹最崇拜的人,如今大将军的妻子死了,爹肯定是要偷偷为将军府做些什么,却不肯告诉他,让大哥去办了。 他也想为将军府做些什么,谁不想为将军府做事呢?他虽然才十二岁,但也是有一腔少年热血的啊。 这时林季忠的妻子翠娘进来见着小儿子躲在大儿子身后,自己丈夫拿着棍子的场景,知道林小果是个捣蛋鬼,平常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事没少干,少不得挨揍,便也未当回事,只是嘴里责怪道:“小果,莫要给你爹添乱,老实些。” 见翠娘进来,林季忠拿棍子指着林小果,气道:“翠娘,你给我好好看着这逆子,别让他给我添乱!” “好了好了,别和孩子置气,坐下喝口茶。”翠娘将林季忠手里的棍子拿开,牵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小果你又上哪野了?瞧你脏的。” 翠娘进来后,林小果倒是老实了些,低着头不说话。林季忠冷哼了一声,这才面色稍虞,让小虎出去办事。 见挡箭牌要走,林小果忙拦住林小虎:“诶,大哥你别走啊,我也想去!” 林季忠瞪了林小果一眼:“你去添什么乱?你以为我让你大哥去凑热闹吗?”见林小果脸上满是失落,都是一家人,有些事瞒不了,所以又安慰道,“不是爹不让你去,这件事让你大哥一个人去,才不容易惹人注目。等你大哥回来,还有更要紧的事,到时候我们一块去办。” 林小果这才情绪暂缓,依依不舍看着林小虎离去。 翠娘听林季忠这样说,猜道:“你让小虎去办的事,是不是与将军府有关?” 林季忠叹道:“是啊。” 翠娘也跟着叹息:“夫人那样美好的人,却这般死去,真是可怜。今早在菜市听到噩耗时,想起夫人对我们林家暗中照拂许多,也没能为她做些什么报答,便只能去寺庙中为她求了叁炷香。” 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着实伤感。林小果尚小,许多事还不知晓,但总听父母念着秦国夫人的好,这样温柔美丽的女人忽然间死了,确实让人难过。 擦了擦眼泪,翠娘对林小果道:“小果,来帮娘把杏子洗了,娘一个人忙不过来。”若是换做平时,林小果肯定要顶一句“为何不让爹爹去”这样的混账话,今日瞧了父母方才的伤感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乖乖应了一声。 小院里放了好几筐杏子,林小果去打了水,低着头一言不发清洗,不知在想些什么。翠娘见他那模样,当他是不高兴了,蹲在他身侧轻声劝慰:“小果,将军府上的事,不会是寻常的事。稍有不慎,我们全家的性命都会不保,所以别怪你爹不告诉你,他也是为了你好。” 林小果嘀咕道:“那还不是怕我嘴巴不牢靠,我是那样的人吗?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我还是知道的。” 翠娘摸了摸林小果的头:“好了好了,乖孩子,你爹不是说了到时候还有更要紧的事要你一起去办,你就别多想了。” -- 冷暖俗情 将军府这边,魏殊绞尽脑汁哄着沉云河,沉云河后来哭累了,便又睡着了,魏殊这才得空去寻沉恒迦。 沉恒迦这边绷着脸接待了大半日的客人,也累得够呛,见魏殊来了便想和他说一会儿话,索性寻了个借口,两个人到僻静处休憩片刻。 沉恒迦问:“云河呢?” 魏殊答:“哭累了,睡着了。” 二人走着,沉恒迦揉了揉满是倦意的脸,对魏殊道:“姑姑或许没死。” 魏殊不解:“什么叫或许没死?” 沉恒迦解释道:“她吃了一种假死药,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当时你也知道,东钧要杀了姑姑,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赌一把。” “确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姑姑七窍流血,我还以为……”想起昨夜苏蔷的死状,魏殊叹了一声,虽然昨夜沉恒迦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但他无法责怪,只是苦涩道,“只希望那假死药是真的有用吧。” “我到现在脑子还是乱糟糟的,这一切就像梦一样,我实在不知道我们该如何是好。”沉恒迦定定看着魏殊,“魏殊,我有些害怕。” 他害怕的实在太多,魏殊何尝不惶恐,他心痛如绞,但前路凶险,他们势必互相扶持前行。 魏殊与沉恒迦十指紧扣,郑重宣誓:“不管怎样,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沉恒迦笑了一下,紧紧扣住他的手:“我知道。” 两个人走到了一片竹林里的凉亭,互相依靠而坐。清风吹过,竹叶簌簌作响,树荫凉爽,宛如平常风和日丽的午后,他们在凉亭中谈天说笑。 天依旧是那么蓝,可一切却都变了,天塌了下来,落在了两个少年稚幼的肩膀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这片刻的宁静让紧绷的心弦稍微舒缓,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这座凉亭隐藏在浓密的竹林之中,若非对将军府熟悉的人,走过附近的长廊时,根本不会发现竹林里还有一座凉亭。 只听见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如今这将军府是彻底要败落了,秦国夫人一死,留下的儿女虽承蒙帝恩,一个不过是不封荫的闲散侯爷,另一个是迟早要外嫁的公主,虽富贵仍在,但到底不比从前辉煌。” 另一个声音道:“是啊,沉氏和苏氏两家现在在京城,也只是还有些名声罢了,这名声从前再显着,但哪里有权利来得实在。秦国夫人还在时,殊荣无双,可自由出入皇宫,谁不想她能在圣上和皇后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现如今不过是树倒猢狲散罢了。等过了几年,谁还会记得这将军府?” “不过这最可怜的,该是养在秦国夫人膝下的四皇子吧,没了秦国夫人再回到宫中去,少不得遭冷落。本以为傍了棵大树,结果这大将军死了,秦国夫人也死了,你说这四皇子会不会真是煞星降世?” 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沉恒迦和魏殊半晌无言,最后还是魏殊忍不住,低低斥了声“无聊”。他面上不在意,心里却有些介怀,不自觉拉了沉恒迦衣袖问道:“你也觉得我是煞星吗?” 不想沉恒迦听了冷笑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爹娘会死,不都是狗皇帝的原因,倒是便宜了他,把罪名都甩给你这个倒霉催的煞星。” 沉恒迦有些激愤,声音小不了,吓得魏殊一把捂住他的嘴:“嘘,你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 沉恒迦翻着白眼扯开他的手,道:“小心什么,人都走了。如今我倒是知道了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背地里是怎么看我们。”说着自己也觉着有些嘲弄,无奈摇了摇头,“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魏殊叹了一声,世态炎凉,人心向来如此,他们要习惯才好。他踮着脚步往竹林外探头探脑,看外边的人是否真的离去。 沉恒迦瞧他那模样十分鬼祟,过去拉住他:“你倒是谨慎,这好歹是将军府。” 魏殊哼了一声:“你倒是心大,将军府怎么了?万一对方是个武功高强的人,我们又如何能发现得了,你忘了东钧那个狗奴才吗?” 他这么一说,沉恒迦心里也没底,二人一齐小心翼翼查探了四周,确认没人来过,沉恒迦才目光深沉道:“你说,我娘的尸体会被藏在哪里?” “总归在宫里的某个地方,”魏殊抬脚狠狠踢了一棵竹子,恨声道,“等我下回见到东钧这个狗奴才,非要教训他一顿!让他把娘的尸体还给我们!” 沉恒迦平静道:“你觉得我们还能见到他吗?” 魏殊一窒,也有些气馁,低着头小声道:“他不是魏珫的人么,等我回了宫,总有机会见到的。” 可他们都知道,皇宫那么大,魏殊只是个不受待见的皇子,怎么可能再见到东钧。就算见到了,又如何?他难道真的可以像他说的那样,把东钧教训一顿再问出秦国夫人尸体的下落?这一切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不说这个,我们先回去吧。”沉恒迦拉着他头也不回大步走着,不愿再说着这些叫人无力的话。 半路上遇见文竹着急地跑来,喊道:“大少爷,四皇子,快!陛下和皇后娘娘来了!” 沉恒迦和魏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暗藏的恨,那恨燃烧成火,在心中熠熠燃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