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疚一生》 第1页 [现代情感] 《恋疚一生》作者：Vanee【完结】 文案： 颜沫从小就是被爸妈，哥哥护养在掌心里的温室花朵，但是老天决不允许任何人的一生顺风顺水，也或许老天纯粹是嫉妒颜沫甜美的笑容。 终于那一天还是来临了，老天终于成功收走了她的笑容！ 终于，大错铸成，颜沫双眼平静呆滞，看着静静流淌的水面，脑海中全都是母亲的责备与谩骂。 你还知不知道羞耻啊？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若是被旁人看见，或许会以为她要跳海自杀吧！ 不过……若是真的从这儿跳下去是不是真的就解脱了？ 第一章 名草有主 开学啦！ 作为一名一中初一年级的颜沫同学，之所以选择一中的原因有两点。一：作为全市最优秀的高中，她表哥程潇极力推荐，二：她想一睹传闻中的学霸校草。 虽然说对于颜值，她从小吃着表哥程潇的盛世美颜长大，早都已经免疫，不过她还是好奇比她表哥还要好看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而且考前复习的时候爸爸答应她只要她能考入一中，就给她买她一直喜欢的那块手表，现在她手腕上戴着那块新买的手表，坐在表哥自行车后座，内心无比雀跃。 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来说，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一顿美食、一件礼物就可以满足，就可以开心到飞起。 她的新同桌是一个矮胖矮胖的女生，这样就可以彰显她的优势，所以她对于新同桌很满意很和善。 开学的第一天，新同学脸上一个个都是青春飞扬的样子，这种样子，真好！ 颜沫这一天穿着一条黄色斑点的白色背带裙，扎着马尾辫，脚上是一双纯白的小白鞋，那个时候，全校的女生一度风靡黑色的鞋子，原因是那个传闻中的学霸校草总是一身单调的黑色短袖，长裤，加黑色的鞋子，但是不知情的颜沫却是十分钟情于白色，因此在报名这一天同众多女生站在一块儿，略微有些格格不入。 早上报名结束后班主任让大家都站成两排，分座位。 颜沫为了这一点不明所以的不同，没有和女生们站在一起，而是无意插入到了几个男生中间，同学们都以为站在一排的就是同桌了，所以都和自己熟悉的，想坐在一起的同学站在了一起，只有颜沫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 颜沫旁边站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高高瘦瘦的，眼睛不大，鼻梁高挺，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但是脸型棱角分明，使得他的五官堆积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和谐之感，但是他也说不上帅，不帅是因为参考系是程潇，但看着有点高冷。 但慢慢随着进去的同学，大家才发现了班主任排座位是毫无规律，既不是按队伍，也不是按成绩。 “颜沫、辛佳凝！”班主任站在最前面喊到。 颜沫和辛佳凝的座位是在中间的第一排，虽然排斥第一排的座位，但在见到辛佳凝第一眼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她觉得她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 很快后面又进来了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和颜沫站在一起的高冷男。他们坐在了颜沫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这两张桌子是挨着的，所以颜沫算来有两个同桌。 一个是一见如故的辛佳凝，一个是心生不悦的高冷男！ 就在班主任正讲班级纪律时，却突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带出了教室，颜沫的视线也随之飘到了窗户外面，对于这个陌生的校园，她突然心中又是期待，又是怅惘，一种说不上来的失落之感。正是这时，她的眼睛瞥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和她不同桌子的高冷男同桌整张脸侧趴在桌子上，眼睛聚精会神盯着她，从他的眼睛角度去看，那高冷男盯的恰好就是她一个女生最为私密的地方—胸部，虽然当时对于胸部的私密颜沫并没有多大的意识，衣服里面穿得也只是没有海绵垫子的小背心而已，但是对此她还是羞愤交加。 她恶狠狠地瞪了高冷男一眼，不，现在他已经是高冷猥琐男了，颜沫本来以为这人不过看着难以接近罢了，却没想到还会有如此猥琐的一面！ “你干什么？” 颜沫用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又清楚传达了她愤怒的声音说到，此刻虽然大家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吵个不停，但颜沫还是不想就此事引人注意。 “我只是……” “好了，安静！” 还不等高冷猥琐男说完，班主任就已经进来继续接下来的班会了。 “好了，今天的班会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进行卫生大扫除！” 终于熬到了班主任出去，高冷猥琐男立马箭一样穿出了教室门，本来还想质问的颜沫只能哀叹一口气作罢！ 不过这件事梗在她心头，可没这么容易过去。 而颜沫知道高冷猥琐男的名字却是出于意外，自那次被看事件过去之后，一整天颜沫就没有和这个不同桌的同桌说过话，直到第二天的英语课堂上。 “好了，接下来大家就用英语介绍一下自己的同桌吧，从这边开始！” 门口那边的同学们已经开始了，虽说他们坐在中间不着急，可是今天辛佳凝偏偏生病请假，所以说她要用英语介绍的对象就只能是旁边的高冷猥琐男了。 -- 第2页 眼看着门口那一组的同学要介绍完了，接下去就要轮到她了，可是要她去问一个猥琐男的名字，她打死也做不到！ “同学你好，我叫向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颜沫慌乱无主，心里想了一大堆贴近高冷猥琐男的名字的时候，猥琐男开口了，而且颜沫意外地发现，他的声音竟然很好听，无意外颜沫对于这个同桌的映像没有那么糟糕了，也或许是她正处于慌乱之际时候他正好解救了她的困境的缘故吧！ “哦，我叫颜沫！” 不过一看到猥琐男的脸，尤其他那双曾经盯着她胸部的小眼睛时，颜沫还是语气冰冷。 就这样，色彩缤纷的初中生活就开始了。 很多同学都是住校，但颜沫离家近，就没有住校，不过在辛佳凝眉飞色舞的描述之下，颜沫心里对于宿舍十分向往。她跟随辛佳凝去了学生宿舍参观后，颜沫的内心就开始蠢蠢欲动，对于要住进宿舍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而她也向父母提出了这个想法，她想去住校！ 饭桌上的父母明显是有些不解的，在家里一个人住一间屋子，还有大床，多舒服的事，干嘛要跑去跟一群孩子挤在一个房间里住。 可是此时颜末的心里充满着几个人一起打水、一起洗脸、一起夜谈聊八卦的那种亲密与快乐，一个人睡一张床，简直太过孤单浪费，她宁愿去学校宿舍几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那种亲密无间，才是她这个年龄所追求的！ 而辛佳凝总是在课间告诉她她们宿舍夜谈时同寝室的舍友所说的八卦，这无疑让颜沫内心更加蠢蠢欲动！ 比如我们这一届哪个班哪个女生最漂亮，哪个男生最帅，以及他们都有哪些不与外人知晓的秘密，这些八卦、闲谈总是传播很快，在添油加醋之下简直都可以用来写小说了，而所谓的帅哥美女也在众人八卦中成为了宛若明星一般的存在。 当然，最让大家喜欢讨论的就是那个神秘校草，颜沫也是对此百般好奇！ “你看，那个女生就是四班的张瑜，是我们这一届长的最漂亮的，她好像还和向锐家很近，听说她是学舞蹈的，跳舞非常好看。”课外活动的时候，辛佳凝指着教室外面走过的一个女生对颜沫说。 听着佳凝的解说，颜末顺眼望去，那个女生确实五官精致，不过浑身上下却透漏着一股风尘，颜末在心里摇了摇头，在她心里地美女应该是像神仙姐姐刘亦菲那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人。 在第一次看金粉世家的时候，她就被神仙姐姐的颜迷住了，再往后的18年里，她从未曾变过，一直视刘亦菲为最美，尤其是看到小龙女的出现后，神仙姐姐这个名号在她心里就再也没变过。 “佳凝，她是校花吗？” “这个也算不上，听说我们学校的校花在高中部呢，而且……”说到这里佳凝露出一副要流口水地样子，“那个传闻中的学霸校草也在高中部哦！” 学霸校草？就是那个比她表哥还要厉害的校草么？不过她表哥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明明只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却是经常拿着高三的试题研究，真是非人类一般地存在，不过就这一点而言的话，颜沫相信那个学霸校草在学习上是落后她表哥的，那么，那个校草肯定是颜值惊人，能比过表哥的颜值，自然就是天颜了，颜沫这么想着也不禁有要流口水的冲动了。 “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嘛……这才一天的时间，这个我还没打听到，不过听说他很低调，平常教室，图书馆，两点一线，想要偶遇难比登天啊！” “不是有图书馆吗？我们可以去图书馆借看书之名偶遇啊！” 颜沫说到这里，辛佳凝就丢给了颜沫一个“孩子，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人家校草在图书馆可是VIP级别的，有专门的阅读室，不和我们凡俗夫子待在一起的。” “啊，这是为什么啊？” “很简单，学校多少年了才遇到这么一个清华北大不在话下的绝苗，自然要小心爱护了，怎么能让我们这些人坏了学校的培养呢，不过这培养学校也就是挂个名而已，人家校草全凭的是自己的聪明和自觉，还是学校沾了人家的光呢！” “真是厉害啊！” 颜沫不自禁感慨一句，心里已经开始想象着这样一个神人的存在，完全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 “唉，不过可惜，我们是没福了，昨天晚上我路过张瑜她们宿舍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讨论说校草已经名草有主了。” “啊，是谁？是校花么？” 颜沫此时不懂男女情爱，在她的想象里，全班最帅的男生喜欢全班最漂亮的女生，而全班第二帅的男生喜欢第二漂亮的女生，那么校草喜欢校花，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可是辛佳凝却苦着脸摇了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要是校花我也死的甘心，不过听说好像是我们年级的一个不怎么样的女生。有人看见校草单车后面载过一个女生，但是遗憾的是没看清楚长啥样。” “那……是张瑜吗？” 第三章 一小时的晚自习 当时颜沫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召唤，脑子里只有一个清晰明确的指令，追上去看看！ 张瑜穿得是高跟鞋，颜沫蹬着小白鞋没一会儿就追上去了，出了女生宿舍的大门之后，张瑜笔直朝着男生宿舍走了过去，颜沫看着张瑜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佳凝说的她男朋友的事，可是她这大半晚上打扮这么漂亮应该是约会的装扮，可她去男生宿舍做什么？ -- 第3页 颜沫心里出现一个不好的念头，不过她立马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一心追着张瑜走去。 张瑜走到男生宿舍楼下的一个角落之后就停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人，果然不到一分钟时间，男生宿舍就蹿出来一个身影走到了张瑜身边，颜沫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他，会是那个她心里认为猥琐至极的人，一时间她的兴致一下子全都变成了恶心，不过佳凝说过，张瑜和向锐是一个地方的，可能青梅竹马也有可能。 正当颜沫打算回去继续听歌的时候，侧眼瞥见张瑜推了向锐一把，而此前就她的角度而言，向锐貌似是想去抱张瑜。 眼见猥琐男再次害人，颜沫一腔怒火，冲了过去，一副杀鸡般的架势，可是还没等她这个英雄跑过去，美人已经掩面一阵风似的跑开了去。 地上还躺着几张百元大钞，这可能正就是猥琐男意欲强迫张瑜而给的脏钱，颜沫看着猥琐男蹲下去捡那些钱，真恨不得上去找个麻袋把他闷起来打一顿。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正当向锐捡起地上的钱准备上楼的时候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颜沫，虽然此时颜沫已经转身走向了女生宿舍，不过从向锐的角度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出发的方向就是男生宿舍，说不定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无耻！”颜沫头也没回就回了这么一句。 “你偷听就不无耻吗？” 颜沫被人诬陷，立马回过头，“我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男生宿舍楼下，怎么，难道说你要去的实际是高中部的教学楼吗？” “我……” 这么说着，向锐已经向着颜沫走了过来，百元大钞也已经不见踪迹，被向锐装在了口袋了。 今晚没有月光，四周一片黢黑，所有的光线都来自于宿舍楼窗户挤出来的微弱光线，照在颜沫和向锐身上时，已经所剩无几了。 可是就在这样的黑暗中，向锐一双眼睛还是发着光，一种很奇异的光，神秘，孤独，总之是颜沫若不能理解的光，她从小在父母和表哥的庇佑之下长大，身边所拥有的都是暖洋洋的光芒，孤独，凄冷的一切她都是不明白的，只觉得奇怪，害怕。 是的，此时向锐看着颜沫的眼睛，确实让颜沫感到害怕，其间有愤怒，有威胁，不过向锐始终抿着两片薄薄的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你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这大半晚上的你想干什么？” “我是来找佳凝的。” “找到了男生宿舍？” “没有，我只是出来一下。” “去高中部？” “没有。” “还是说你是跟踪我来的？” “没有，”此时颜沫才算轻松一点，做出一副我来找你，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的表情，“我只是出来走走！” “离我远一点！” 向锐也毫不理会颜沫奇奇怪怪的表情，虽然他目光如炬，在黑夜中也视物自如，可他显然不愿意在颜沫身上浪费分毫。 看着向锐远去的身影，颜沫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感觉，她错了，但具体她哪里错了，是跟踪张瑜错了，还是第一次向锐看她时，她吼他错了，但就是一种犯错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是我明明没有错啊！” 颜沫的声音低的就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初中生活怎么样？适应了吗？” 程潇对颜沫说话，总是那么温和，如沐春风的感觉，虽然有时候他也像母亲那样严肃，但是语调从来都是温和如春风，就好像一大声，颜沫就会被强风吹走了一样。 不过这不是颜沫的专属特权，而是程潇本性温和，他对谁都是这样温和有礼。 “挺好的，比小学好玩多了。” “好好学习，不要贪玩，交友也要慎重。” “管事阿婆！” “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怎么比我妈还唠叨，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唠叨的男生了。” 果然程潇那边长久的沉默，一直到回到家，程潇也没再说一句话。 “喂，哥……刚才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 “别瞎想，赶紧早点睡觉，明天我们要去二中，早上不能送你了，你自己注意点时间。” 看着程潇还是那么温和微笑，颜沫才张扬出一个带声音的笑容，又甜又软，“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果然从小到大还是程潇最了解颜沫，这点就连妈妈也不能比的，长时间习惯了程潇喊她起床，喊她上学，帮她复习的颜沫，果然程潇一天没出现，颜沫就忽视了闹钟铁丝般难听的吼叫，到颜沫醒来时，已经7点了，早读已经开始了…… 不意外，这天颜沫迟到了，她到学校时已经快七点半了，早读快结束了，接下来就要进行早自习了。而颜沫慌张之下只穿了校服外套，忘了穿校服裤子，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站在校门口检查的学生才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可现在跑回去换肯定是来不及的，进去的话肯定是要被登记站在校门口等班主任认领的。 就在颜沫站在门口一棵松树后面犹豫的时候，她隐约间看见向锐也在门口，她这才记起这周是他们班跟一班的同学检查校服。 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办法来，颜沫就开始在校门口晃荡，她想等着检查的同学走了之后再溜进去，可不巧她正溜达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走过来，那人一过来就问她是不是一中的学生，颜沫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人是谁，但是猜想也是老师，主任之类的，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被抓住了…… -- 第4页 “你是学生吗？”见颜沫不答话，那人再次问道。 “是！” “那在校门口溜达什么，快进去吧！” “好！” 颜沫说完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学校，虽然她百名冲刺从来没及格过。 “同学，等一下！” 颜沫紧紧捏紧了校服衣角，“怎么了？” “同学，你没穿校服裤子，登记一下！” 说话的正是向锐，颜沫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栽在向锐的手里，看来他今天是决意要报复她了，不过她让人抓住了把柄，又还能怎么样了？ 颜沫过去乖乖接过向锐递过来的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去一旁站了下来，而向锐和几个登记的同学下早自习的铃声一响，则就各自回了教室。 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同颜沫一起站的没穿校服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被班主任给带走了，只剩她一个人现在站在那里看着阳光升起，耀眼地照在她的身上闪闪发光。 早自习下了之后大家都去买早餐吃了，她虽然肚子也饿了，可是没有班主任来领，只得继续罚站…… 这时候她看见向锐和张瑜，还有樊利走在一起，他帮她俩买了早餐，一路说说笑笑回了教室，颜沫在心里淬了一口向锐，这人这真是可恶，只是可惜了他身边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生了。 可能班主任还没记住全班同学，没注意到有人不在吧！ 总之班主任是在第一节课下来后才来校门口领她的！ 班主任也没有责备她，只说了一句下次记得别再忘穿了就走了。 由于错过了第一节课，颜沫自然没有听到这个令全班同学都炸了锅的消息，她一进去只看见大家情绪愤愤，讨论着什么事情，而向锐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在那里和他身后的薛义有说有笑。 “佳凝，这是怎么了？” 薛佳凝也丧着一张脸，“我们要上晚自习了，每天晚上一个小时。” “啊，怎么会？不是说教育局不让补课什么的嘛！” “是啊，可是今天老班下课时说我们从下周起就要上晚自习了，还说这是高高中部学长学姐对我们的关心，想让我们从初中就打下坚实的底子，真不知道哪个高中部的多嘴多舌，让我知道，我一定掐死他！” 薛佳凝说着还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过来，颜沫向后一躲，薛佳凝整个人就趴在了颜沫的桌子上，而双手则……紧紧抓住了向锐的双手。 颜沫没有想到被人轻薄的向锐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薛佳凝，而是把眼光投向了自己，一股奇异的目光，不谙世事的颜沫只从这眼神中读出了愤怒嫌弃。 颜沫及时做出了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可是向锐没有理会，不紧不慢抽出了自己被抓住的双手，温和地说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对不起啊，向锐！” 颜沫看着隔着她的两个人如此友善，一瞬间又是尴尬又是气愤，干嘛独独对她态度那么差，难倒她真的有那么讨厌吗？可是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不是吗？ 就在这时，向锐移了移凳子，往另一边转过去，颜沫失去依托差点跟着向锐栽了过去，幸亏她及时抓住了桌子，这才没有出丑，靠到向锐身上去。 不过刚才……她好像被佳凝一吓，往后移时正巧靠在了向锐身上，难怪他要那样看自己！ 第四章 匿名信 很快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就响了，虽然大家抱怨，不满，不过打铃声一响，大家都还是安静了下来，毕竟这一节课可是数学课，那个第一节课就带着一身酒气的脾气暴躁的胖子，大家都还是有些害怕。 接下来的几节课也都这样顺利渡过，慢慢地到了下午，颜沫也就接受了这样一个晚自习的事实，其实这对她而言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说不定没有晚自习她还会被爸妈逼着跟程潇去高中部上晚自习呢！ 就在颜沫已经释然的时候，下午第二节课后的课外活动，政治老师刚走出教室，苏峰就跑过去关了前面的门，后面的门也被人关了起来，只是距离太远，那个苏峰的同谋颜沫并没有看清样子。 然后苏峰走上了讲台，像老师一样站在了讲桌前面。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学校这样强迫我们上晚自习是不和教育局规定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写一封匿名信寄到教育局去，把这件事情向教育局反馈一下，有了教育局说话，那我们就可以不用上晚自习了。” “这是谁啊？” 颜沫小声问佳凝，刚开学还不到一个星期，颜沫对于班上的同学还认不全，不过辛佳凝却是已经把每个同学都一清二楚了，甚至他们之前是读哪个小学的都知道。 “苏峰，听说他爸是搞投资的，家里很有钱。” “投资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家里很有钱很有钱的。” “哦。” 这时后面不知哪里的一个女生说到：“你知道教育局在哪里吗？再说了教育局还不是和学校一个鼻孔出气，到时候非但不帮我们，还会让学校处分我们呢！” “是啊，如果背了处分，对于中考好像有影响，到时候说不定进不了高中部，会被刷下去呢！” 其实很多同学考进一中，就是冲着一中的高中部来的，可以说进了一中的初中部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一中的高中部，而进了一中的高中部，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大学的校门，一中的高中部上线率可是百分之百，也就是混一个二本是绝对没问题的，而冲刺清华的学子每年也不在少数，但是真正能进去的也就区区数人而已。 -- 第5页 说这话的同学颜沫也不认识，不过心里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程潇也告诉她，在学校让她好好学习就行，这些换乱七八糟的时候还是不要理会的比较好。 “怕什么，再说万一我们成功了呢，那以后可都不用上晚自习了，多爽，再者这规定也是教育局定下来的，难不成他们自己的规定他们还不执行吗？” 这样一来，教室里的同学立马分成了三派，苏峰派，非苏峰派和不参与派。 苏峰看还有不少同学面有犹色，就继续说到，“我知道大家担心什么，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学校也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让我们参加中考，这中考让谁考又不是学校说了算，我们享受九年义务教育，学校不敢开除我们，不会让我们没学上的，你们别听那些老师吓唬你们，把你们胆子都给吓破了。” 这么一听苏峰说，颜沫心里也觉得在理，不过她是不参与派，不表态，只管观战就是。 “就算这样，可是学校也可以不让我们进一中啊，进不了一中那考大学还有什么指望啊？” 这时那个非苏峰派的代表又再次开口了。 “他是谁啊？” 颜沫小声问辛佳凝。 “他是张明涛，听说也是个学霸，好像是我们班第一名来着，向锐第二名，你第三名。” “这么厉害啊！” “嗯嗯，全能型学霸，不过我还是更看好苏峰，家里有钱，又有见识的人就是不一样，你看他站在讲台上，多有气势啊！” 颜沫坏笑一下，“你不会就这样看上人家了吧？” “哪有，我的心里只有校草，就算他已经名草有主，我也要见到那个贱人之后才死心！” 颜沫沉默不语，其实她想说就算人家和校草在一起了，可是骂人家“贱人”有些过分吧，但她没有说，她不想让佳凝觉得她跟她不是一条心。 “学校有分数线啊，我们考过了分数线，他们怎么能不让我们读书，不让我们读书我就去告他，再说了张学霸你肯定落不了榜，又何必担心呢！” 其实苏峰哪里会担心这些，以他的学习肯定考不上一中的，他纯粹就是为了不想上自习而已。 “我们既然来了学校，那学习就是最重要的，再说也就一个小时而已，我觉得没必要。” 张明涛说完就坐了下来，态度明确，他不愿意掺和匿名信的事。 “既然这样，那我们大家举手表决吧，这样啊，这件事我也和1班，3班，4班，5班，6班的班长商量了一下，他们班的情况很快就送过来，我们班也表决一下，同意匿名信的同学举手，当然不同意的同学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声张，我们同学一场，大家光明磊落，不背后下黑手。” 这么一说整个教室里一大半的同学都举起了手，本来有一半的同学还是犹犹豫豫的，可是当苏峰说到其他几个班的同学也要写匿名信的时候，立马胆子就大了起来。反正法不责众，学校总不可能把他们这所有人都开除了吧！ 向锐倒是没表现出任何情绪，转过头问薛义去不去打篮球，薛凯说让他先去，他写完作业交了就过去。然后向锐把英语作业丢在了颜沫桌上，就出去了。 “你举手不？”颜沫问佳凝。 “嗯嗯！”薛佳凝说完话果断举起了右手，“反正我不想上晚自习，你呢？” “我哥让我好好学习，再说就一个小时候我也觉得没必要。” “唉，看来学霸都是一个思想，算了，反正我是不要上晚自习的。” “嗯嗯！” “唉，你说到底是哪个高中部的吃饱了撑的啊？” “啊？” “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说会不会是……校草？他是校草，也是学霸，如果给出学校这个建议也不足为奇，可是我好难过，好纠结，不，一定不能是校草啊！” 颜沫想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是很有可能。” “天呐，太幻灭了，不行了，我不行了，不会的，这绝对不能是校草。” 这时候薛义从后面戳了颜沫脊背几下？。 颜沫回过头，“怎么了？” “课代表，作业借我抄一下呗，我还急着打篮球去呢！” “自己写！” “别啊，你给我抄，我给你买辣条吃行不？” “成交！” 颜沫果断把桌上向锐刚才丢过来的作业本又丢给了薛义，薛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这两学霸谁的英语都比他好，抄谁的都一样。 最后苏峰统计，全班53个人，签署匿名信的总共有35人，到这里颜沫也不得不佩服苏峰这个她今天才认识的新同学，她不是佩服她刚才说话言之凿凿的口才，而是他竟然从班主任早上第二节课通知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半天多的时间，他就已经有了万全的计划，而且已经联系好了同盟，还已经将匿名信写好了，就等这个时候大家签字。 不过这一切都准备的这么缜密，真的不会有人泄密吗？大家来自各自不同的地方，彼此都不熟悉，也不了解对方为人，苏峰真就这么大胆吗？ 这场动员会以及签名会一直到距离上最后一节课还有5分钟时才结束，苏峰这才让人开了门，放大家出去，而英语老师交代的今天一定把习题册收上去，颜沫就赶紧起身去收习题册。 就在颜沫刚走到樊利身边的时候，樊利偷偷拽了一下她的衣角。 -- 第6页 “怎么，作业没有写完吗？你先写，我去收别人的，你一会儿给我吧！” 对于樊利颜沫还算有些印象，因为她长的不错，张瑜是他们初一年纪最好看的，而樊利则是他们班最好看的，也就是他们的班花，所以颜沫这才对她印象深刻，只是她和樊利没什么交集，也没有建立友谊的想法。 “不是，你跟我出来一下！” 樊利说这话时脸上神色异常，两个脸蛋也红扑扑的，声音又故意压低，这倒让颜沫奇怪了。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樊利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看着颜沫。 颜沫简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不用，你跟我出来就好。” “好吧！” 颜沫带着一脑子疑惑就跟着樊利出去到了外面距离他们教学楼不远处的几棵梧桐树后面。 然后她紧张地掏出一封信塞给颜沫说到，“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哥程潇啊？” 颜沫看着那封粉色的信笺，上面还画着几朵盛开的桃花，好看极了，真让人有忍不住打开的冲动。 “既然是给我哥的，你怎么不自己去给他呢？” 樊利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我……你就帮我一下嘛，我给你买早餐，我家有好吃的牛肉粒，巧克力，我带给你吃，好不好？” 一想到吃的颜沫还是有所心动，可是…… “这是情书么？” 樊利没有想到颜沫是个没开窍的榆木疙瘩，竟然这么直白地就给她说了出来，因此她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没说话。 “那好吧！” 就这样，颜沫就代收了樊利的情书，其实她心中也高兴，他还以为所有漂亮的姑娘都喜欢那个传说中的学霸校草呢，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喜欢她表哥，既然初中部他们班都有人，那么想必高中部也有人喜欢她表哥吧，就是不知道高中部喜欢她表哥的人有没有樊利漂亮，她表哥又会怎么选？ 就在这时突然上课的铃声响起，眼见送信成功，樊利就先红着脸跑回教室了，跑到半路还回过头来小声对颜沫说，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所以回到教室佳凝问她什么事的时候，她就随便扯了个慌说她问她借姨妈巾就给搪塞过去了。 第五章 爱情是什么 颜沫将信仔细地藏在书包里面，放学路上拿出来递给程潇。 粉色的信笺，可是字却不秀气，歪歪斜斜的！ “谁给你的？”程潇也没有看一眼信封，显然一副收到的情书太多，都不屑看的样子。 不过颜沫倒还是很好奇，她还从来没收到过情书，不知道情书是怎样的呢？ “我们班的樊利。” “不要！”程潇简短的两个字就拒绝了。 “真的不要？那我可以看看吗？” “随便你！” “你那是不是还有很多，要不都给我看看，我还挺好奇的！” 程潇没好气地白了颜沫一眼，“没有！” “你就不好奇吗？如果以后有人给我写情书，我肯定会看看好奇的，要看看写了些什么的！” “你们晚自习怎么样？”程潇话语陡转，问道。 “哼，还说呢，也不知哪个混蛋提议让我们上晚自习，今天为了这事我们班同学还……” 说到这里颜沫突然想起了今天苏峰说的话，不参与也不要泄密，因此颜沫住了口，不再说。 “你们班同学怎么了？” “没什么，就抱怨嘛，大家都不想上晚自习。” “多学点东西还是好，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可是我们还小，又不是考不上大学，逼得那么紧干嘛，对了，哥，你知道不知道向学校提议的那个混蛋是谁啊？是不是那个很优秀的校草，今天佳凝为这事可为难了。” “嗯……是……也是为你们好，算不得混蛋吧！” “我这还算好的，其他同学骂的可厉害呢，各种说不出口地脏话都说出来了，这次那个校草恐怕是要遭人唾弃了。” “额……是我！” 空气凝滞了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哥，你到底认不认识那个校草，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冷血可恶的人啊？”可是颜沫反射弧太长，依旧没有明白过来程潇所指。 “额……提议是我……” “啊！什么？哥，你怎么这个样子，怎么会是你嘛！”颜沫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叫道。 颜沫在自行车后座上拍打了程潇的后背，可是程潇心中想的却是那天晚上，他出去上厕所，却正巧看见小沫和一个男生站在一起，他们离得很近，看来把她留在学校里面乱逛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她要留在学校，那就留在学校教室学习吧！ 当他把这个提议向主任说了之后，主任立马笑着同意了，而且当天就把这个消息告知到了初中部的各个班主任。 “好了，学校也是为了你们好，就好好上自习吧！” “真是书呆子一个，也不知道那些个女生喜欢你什么？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让我们多了一个小时的晚自习，肯定恨死你了。” “正好，反正我不喜欢她们。” “……” 算了，毕竟自家兄妹，再吵再闹也不能给了别人机会，她可不舍得有一丁点脏水破到程潇身上来，这个就是她妈常说她爸的，护犊子！ -- 第7页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倒是有点出乎程潇的意料，他顿了一下，“不知道！” “哼，我知道，你就喜欢看书，你以后啊就和你的书过一辈子好了，别祸害别人家孩子了！” 晚上吃完晚饭后，颜末没能按耐住内心的好奇，看了那封情书，内容大致如下：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你，从那以后，你的一个微笑，你的冷漠全都牵动着我的心弦，我的心无时不刻都被你牵动着。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遇上你是我今生的缘。 人生中有很多的无可奈何，但只要在心中有一个人在牵挂，在思念，也会变成人生中的最幸福。爱要怎么说得出口？ 我承认我不够勇敢，不敢亲自将这封信交给你，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挂在天上闪闪发光，所以我已经决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我许下好多星愿，但是每个心愿都是为你，就算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会永远守望着你。 真希望有一天，你心里的小星星能够是我！ 肉麻、肤浅、裸露、抄袭…… 这就是颜沫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书！ 第二天做完课间操的时候，还不等颜沫想起，樊利就已经跑到了颜沫身边来。脸上的表情明明迫不及待，又假装羞涩。 “给你表哥了吗？” “给了！” “那你表哥什么反应？他……他有没有……” “他……他说让你要好好读书。” 樊利愣了几秒，随后失望地撇了撇嘴，“那信呢？还在你那里吗？” “嗯嗯！” “算了，你把信丢了吧，这么丢人的事！” 等到颜沫回到教室的时候，就发现她的座位上一个人蹲下鼠头鼠脑地不知道翻着什么东西。 啊！情书！刚才樊利说让她丢了情书，可是情书还在她书包里面呢，如果被人发现了，那樊利不得打死她！ 颜沫冲过去一把抓过书包，才发现那个鼠头鼠脑的人正巧就是薛义。 “你翻我书包干什么？” “作文啊，我作文还没写呢，快给我抄一抄啊！” 颜沫趁势一把抓过她的书包，“我的辣条呢，你还没给我呢！” “今天两包行不行？一会儿我们就去买。” 颜沫这才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作文本给了薛义。 “看你小心的，书包里有啥宝贝，我翻半天了也没见到。” “赶紧写，写完记得给我买辣条！” 看着薛义乖乖抄作文之后，颜沫才坐在座位上开始翻书包找情书，可翻遍了整个书包，连情书的影子都没有，正巧这时候听到有人从后面发出老鼠一般窸窸窣窣的笑声。 薛义正拿着她找了半天的情书发出猥琐邪恶的笑容。 真是无耻！ 颜沫趁着薛义没有防备一把将情书抓了过来。 但薛凯不依不饶扯着颜沫的衣袖，“你这写给谁的啊，是不是写给向锐的？” 什么？向锐？ 颜沫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和向锐平时都不大说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关系不好，薛义和向锐关系那么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再说那个猥琐的高冷男，她可瞧不上他，而他貌似也同样瞧不上自己。 但此刻有情书为证，她百口莫辩…… “这才不是写给向锐的，你别瞎说！” “那是写给谁的，你别害羞啊，告诉哥们，如果哥们认识，没准还能帮你追到呢！” 悔不当初啊，如今又不能把真实情况全盘托出，只能认栽…… 早知如此，就不该好奇帮人传情书，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这不是我的东西，你别瞎说，快写你作文去，要上课了。” “说说呗，不会真是向锐吧，我觉得你和向锐还挺合适的！” “滚，别瞎说，再瞎说以后再也不给你抄作文！” “得，你厉害，我抄作文。” 这可是颜沫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调侃，感觉怪怪的，脸上滚烫滚烫的，心里也砰砰跳个不停，尤其现在一想起向锐的脸来，她就更是心跳的厉害。 真是见鬼了！ 不过看来以后要和向锐保持距离才是，不然难免落人口实，她可是清清白白，绝不早恋的好孩子。 就这样，在一阵心慌意乱之下，颜沫也不知道手伸进书包，就把情书给塞进哪里去了，总之今晚没人的时候她撕碎丢了就是。 可是晚上听着音乐，看着佳凝地杂志，颜沫早就把这事给忘到后脑勺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寄出去的匿名信有没有消息，总之他们现在已经被安排上了晚自习，不过晚上老师时不时来巡查一下子倒也还算自由，因此晚自习上传纸条地，窃窃私语的，听歌的，看杂志，看小说的等等，大家也算过的自由，而小说杂志也正因为自习，颜沫才得以接触到。 这一切也归咎于颜沫看了樊利的情书之后，课间突然对着薛佳凝冒出这么一句话。 “爱情到底是什么？” 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佳凝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花里胡哨的书递给颜沫。 “你这孩子开窍也够迟的，看来我得给你开开窍了，这书先给你看吧！” -- 第8页 “这是什么书啊？” “嗯……怎么说呢？就是关于爱情的书，看了这书，你就懂爱情是什么了。” “真的么？” “我说颜沫，你这个人吧，怎么说呢，脑子也不算坏，可怎么就是开窍这么晚呢？你不会那个也……你那个来了没？” “什么？” “就是，”薛佳凝附在了颜沫的耳朵上低声说：“就是月经，你来了没？” “没有，这个是什么？” “什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薛佳凝看着颜沫，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其实这个颜沫还真是不知道，她妈妈看着女儿还没来，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所以当薛佳凝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她时，她更加是一脸茫然。 “这个就是……”接下来薛佳凝就替代颜沫的母亲，将这一女性的隐秘之事告诉了颜沫，虽然期间两人都觉羞涩，但是薛佳凝还是准确无误地让颜沫知道了那个女孩蜕变成女生以至蜕变成女人的秘密。 就一滴血，女孩就变成了女人，这绝对可以称之为人类最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但是这一切就是这么发生了，而且自然而然，理所当然，妙不可言！ 当薛佳凝看着颜沫又羞又窘的小脸蛋时，也就原谅了她对爱情的迟钝，毕竟一个大姨妈也迟别人好几年的女生，心智又怎么能开窍的早呢？ 可是颜沫也困惑，这爱情的美妙，是从书中获得的吗？ 第六章 情书乌龙（一） 如果说反应迟钝，开窍晚不算颜沫最大的缺点的话，那么马虎，记性差，绝对就是颜沫最为致命的缺点了。 如果她乱装情书，而被薛义偷看这算失误的话，那么把情书塞进数学作业本，而又把作业正好交给了课代表拿去给老师的话…… 第二天，数学老师难得没有带着一身的酒气来到教室，可是他的表情还是不容乐观，本就又肥又宽的脸上，再一经拉长，更是显得比例失衡，遭人嫌弃。 数学老师今天进来的时候是抱着数学作业进来的，难得他今天肯动金手自己抱了作业过来，平时都是打发向锐提前去抱了过来的，可是他今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来是发火了，说不定这火源就来自于这一堆作业本。 果然数学老师一进教室把数学作业放在讲桌上之后，就拿起教鞭在桌子上狠狠抽了两下，泄愤一样。 “啊，你们这都写的什么作业？我总共布置了10道课外题，有些同学竟然就只作对一两道，上课在干什么？一个个都在睡觉吗？” 数学老师说完又是一下狠狠地抽在了讲桌上面，颜沫坐在第一排，她明显看见讲桌都在教鞭的挥舞之下瑟瑟发抖，而耀武扬威的教鞭在兴奋地在空中上窜下跳，其无耻嘴脸就和数学老师一般无二。 “苏峰，张凯，樊利，都给我站起来！” 只听得四下里一片安静，安静地就连喘息声都听不见，蓦地只听见几声踢板凳的声音，几个人就已经站了起来。 “你们给我说说，你们来学校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简单的题目竟然一道都不会，我就看了这几份作业，就这个德行，接下去地还有的看吗？啊，你们给我说说！” 那狐假虎威的教鞭又在数学老师指挥之下在空中耀武扬威，吓得苏峰他们只是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课代表！” 突然数学老师站到了颜沫眼前来，那肥大流动的肚子正对着颜沫的脸，那拼尽全力维持扣在一起地纽扣此刻正被拉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裂，解脱一样。 “把这些作业给我发下去，你们都自己好好给我看看，这么简单的题目。怎么就不会做！” 说着又是一教鞭大了下去，可是这次的声音却不清脆，原来这一教鞭没有打准，打在了作业本上，而本就歪歪斜斜的作业本，经这么一摧残，彻底倒了下去，哗啦啦掉在了讲桌上凳子上，地面上。 平时高傲如向锐，这会儿也是立马过去蹲在地上捡作业本去了。 突然黄绿相间地作业本中间多出了一个粉色不明物，正当向锐要伸手去捡的时候，头顶传来雷鸣般的一声。 “什么东西，拿过来给我看看！”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从颜沫作业本里面掉出来地粉色信笺几经周折到了数学老师的手中。 起初数学老师也没当回事，他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是纯粹让向锐拿过来给他看看是什么东西，可是当他打开了这粉色信笺之后，一切都变了…… 低着头的大家只听到纸片在空气中颤颤巍巍晃动的声音，和教鞭抽打空气的声音，稍倾，又是一声干脆利落的教鞭声打在了讲桌上，颜沫真是担心，这讲桌到底能不能支撑到他们初中毕业，却是完全不知自己此时地处境有多危险。 “谁的？” “不知道。” “谁的作业本里面掉出来的？” “颜……沫。” 突然颜沫只觉得晴天霹雳，一声响雷在自己头顶炸开了锅，其声音之响足以震聋自己的耳朵，让她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和自己肌肉颤动的声音。 “好啊，你们一个个，我说怎么学习这么差呢，原来心思都用在了这些地方，不知羞耻，你们家长送你们来念书，是让你们做这种丢脸的事情来的吗？啊？” -- 第9页 空气更加沉寂，就像投入了一颗原子弹一样，爆炸之后炸死了所有的生命，周围只剩一片死寂。 “说话，颜沫！” 颜沫这才被突然召唤了回来，她眼角扫见那眼前晃动的粉色一角，心里就不停念着完了，完了，完了…… “叫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突然数学老师把那教鞭收回，直向着颜沫戳了过来，就像一把剑一样，戳在了颜沫肩头，心口。 “不是我，我没有！” 一时间颜沫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喊了一句。 “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写这不要脸的东西，你，你还敢顶嘴，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行了，我不是你班主任，我也管不了你，得，我就把这东西给你们班主任，让杨老师请了你家长来说，我就不信教育不过来你了。” 本来前一秒颜沫还理直气壮的，可是一听要请家长，她这刚开学还没一个星期呢，就请家长，这如果被她爸妈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她呢，而这一切本来和她都无关，如今却要她来背锅，一时间颜沫只觉得委屈，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到桌面上，可是颜沫就是倔强地不发出一声声响来。 “老师，这不是颜沫写的。” 颜沫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薛佳凝竟然会站出来替她说话，而樊利则一声声响都没有。 “那你说，这是谁写的？还是说这是谁写给颜沫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瞎说什么啊你！” 数学老师说着又把薛佳凝戳了几下，薛佳凝被戳地直往后躲。 “不是我，这不是我的。” 颜沫忍着哽咽的声音又一次说到。 “不是你的，那你倒是说说，这是谁的？又怎么会在你的作业本里面？” 这下颜沫又不说话了，一切都怪她自己大意。 “我说你们这一届学生，真是差劲，一个个学习不怎么样就算了，可是品性有问题那就问题大了，真是该好好教育教育。” “老师，这不是颜沫的，这是……我的。”向锐突然声音坚毅地说到。 “这字一看就是女生的，怎么可能……好啊好啊，你们这不打自招啊，这才开学几天，你们坐在一起不好好学习，竟然早恋，叫家长，这事一定要好好管一管，这么下去还怎么了得！” “不，老师，这真的是我的，这和颜沫没有关系。” “行了，你们这点猫腻我还看不出来吗？这事还是请了你们家长来说吧，早恋问题一定要杜绝，在一中是让你们好好学习的，不是让你们谈恋爱来的，要想谈恋爱别念书了，社会上谈去，在学校谈恋爱，决不允许！” 又是一声令空气都为之颤抖的声响打在了桌子上面，这一下，教鞭终于没有承受住来自桌面地反击，断裂成两截，一截握在数学老师手中，一截也落在了地面，滚到了向锐的脚边。 突然颜沫不哭了，她侧着头看着向锐，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帮她呢？他不是一向讨厌自己吗？还让她离自己远一点，难倒他其实不讨厌她吗？ 雷厉风行的数学老师很快就把一纸情书送到了班主任手中，而此时班主任也接到了另一个消息，凑巧的事这个消息也是关于颜沫的，是来自于一个高中部女生的举报，因为事涉颜沫，那位老师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让他处理一下，这边数学老师就拿着一封情书来找他。 一时间杨老师坐在办公位上，回想了半天颜沫这个同学的样子，也还是没有多大印象，唯一有印象的好像就是这个同学前两天刚因为没有穿校服而被罚站过，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印象了。 不过从这一刻起，颜沫这两个字他印在脑海中了，即使多年过去，一届一届的学生淡忘，颜沫这个名字他怎么也不会忘记了，她可刷新可他对于同学早恋的认知。 纠缠在高中部和初中部两个优秀学生之间，这只让他想到“红颜祸水”这四个字！ 语文课上一切正常，杨老师也没有说什么，一堂语文课也就这样平平静静地渡过了，不过越是这样平静，颜沫心中越是惶惶不安，也不知道杨老师打算怎么处置她和向锐，更不知道如果这样的消息被爸妈知道他们又会怎样呢？ 颜沫只期望程潇能够毫无保留地相信她，到时候替她辩解几句。 然而班里的同学们其实也没有多么惊讶，虽说现在谈恋爱是有些早了，不过很多同学已经春心萌动，却迟迟不敢表露，因此见到颜沫和向锐这一对如此光明正大，惊天动地，心中除了敬佩就是向往，鄙视嘲笑的倒也没有多少。 “颜沫，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向锐怎么可能，你们话都不说的，难倒你们背着我暗度陈仓吗？” “哪有，你也知道，我和向，我和他话都不怎么说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嘛，再说认识都不到一个星期，哪会喜欢嘛？我不会喜欢他，永远都不会喜欢他的！”颜沫已经满腹委屈了。 “好好好，”薛佳凝拉住颜沫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可是现在别人都以为你俩早恋，这件事更是惊动了老师，可不好办了。那这封情书到底怎么回事？你数学课上怎么不解释呢？” “我……答应别人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我不能说出这封情书是谁的，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写给我表哥的。” -- 第10页 “你表哥？就是你说的那个高中部的你表哥么？” 第七章 情书乌龙（二） “你表哥是不是很帅啊？”薛佳凝立马换上一副花痴表情定定盯着颜沫。 颜沫回想半天，表哥是好看，不过不是还有校草么，那表哥应该就不算是最好看的，开学好几天了，也不知道那校草到底长什么样子，到底哪里比表哥好看呢？ “嗯……一般吧！” “一般，还有人让你转交情书，那看来你表哥应该也是很有魅力了。”薛佳凝的表情明显已经失望不少。 “哦，可能因为他学习好吧！” “好吧，原来是学霸！”薛佳凝已经彻底放弃了花痴的念头。 “颜沫，杨老师让你去趟他办公室。” 正当颜沫和薛佳凝两人默然时，语文课代表徐洋喊了一句。 这一下颜沫和薛佳凝四目相对，目露惊讶，还是来了，班主任还是找她谈话了。可是为什么只叫她一个人，为什么不叫向锐呢？那是不是她爸妈也来了呢？ 颜沫吓得心里砰砰直跳，可是那边向锐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写着作业。 “怎么办？佳凝，如果我爸妈也来，那我就完了。” “颜沫，别担心，反正你又没有早恋，你怕什么？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虽然这么说，颜沫心中止不住地狂跳，以往她的生活都是顺风顺水，风平浪静，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次她的生活会激荡出这样大的波澜，她心中好怕，好想这个时候有个人能在她身边帮她，如果表哥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帮她处理好所有事情的。 果然真是心中想什么来什么，颜沫刚走到教师办公楼的时候就撞到了程潇，他也往教师办公室里走，不过他去的方向是高中部，而她要去的是初中部。 “哥！” 颜沫喊了一声，程潇应声立马停下回头。 “你怎么来了？” 此时程潇眉头蹙起，正隐隐思索着一件事情，关于老师找他谈话的事，他怎么也不明白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简直不可思议，真是不知是哪里来的谣言，老师竟然也会相信。 “老师找我谈话，你呢？” “一样。” “怪了，你怎么也被老师叫去谈话，莫不是你也犯了什么错？” “犯错？你犯了什么错？”程潇很快就捕捉到了关键问题。 “我……我也没有，就是有点误会，去跟老师解释清楚，不过这一切都怪你，都是你惹的祸。” “我怎么……” “好了，我先去找老师了，晚上回家再给你说吧！” 奇怪？小沫被老师约去谈话，怎么会是他惹得祸呢？ 糟了！莫不是老师以为他和小沫……天呐。这乌龙闹的也太大了，程潇正想喊住颜沫时，一抬头颜沫已经进了教师办公室，只剩藏青色的裤腿为门边一闪。 颜沫进来之后，发现爸妈并没有呗请来，心下倒是轻松许多，而班主任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颜沫许久，似乎是要在这个女学生身上搜寻“红颜祸水”的影子，可是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倒是颜沫被盯的有些不自然，低下了头。 “全校最优秀的苗子，我们冲刺省状元的希望，你……你怎么能……算了，我也不批评你了，你就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吧？我还真是好奇，刚开学不到一个星期，你怎么就给我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下我们初一二班可出名了，所有老师都知道我们一中有你颜沫这个同学了。” “老师，我不知道向锐他……但我真的没有……” 原来班主任竟这样看中向锐，她还以为张明涛是全班第一，老师最看重的应该是他呢！ 突然班主任哑然失笑，“对了，还有向锐，也是个不错的苗子，你……你可真能耐啊，颜沫，看来我之前小看你这个小女生了，你给我说说吧，你怎么做到的！” 说到最后杨老师都忍不住笑了，因为程潇是学校公认的最好的苗子来培养，因此不管高中部，还是初中部的老师都知道程潇，对其成绩生活都格外关注，就为了保障其高中三年不出任何意外，给学校争光，因此向锐的事情，虽说是他本班的学生，一时间他反倒给忽略了。 “老师，难倒你找我来说的不是向锐的事吗？那又是谁？” 颜沫真糊涂了，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班主任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以极为压抑忍耐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向锐先不说，先说你和程潇早恋的事吧！” “什么？”颜沫简直目瞪口呆，“老是，你说谁，程……潇？高二二班的……程潇么？” “嗯！”看着颜沫这么大反正班主任倒有点意外，不过这种同学早恋的事情他也见得多了，不足为奇，不过这次的事情倒真让他开了眼界，“颜沫啊，你可真是我教的学生里面最让我意外地，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你知不知道程潇是学校培养的重点啊，高二是很关键的一年，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拖他……” “老师，程潇他是我表哥。” 本来班主任打算按照以往俗套慢慢劝说颜沫的时候，颜沫就极为冷静地来了这么一句，顿时班主任窘迫的脸上光彩全无，空洞泛白，长大了嘴半天没有反应，颜沫也好一会儿没说话，盯着班主任，双方就这样对视许久。 -- 第11页 “啊，啊，啊，这个……这个”这个误会可真是闹大发了，学校竟然出了这样可笑的事，这要传出去可是要被人笑死的，这个年代，谁会相信表兄妹相恋呢？这，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啊！“这个可能是高年级的老师……这个……过度紧张，听错了，听错了，毕竟程潇是全校老师关注的重点，一时失察也是有的，这个可能是，这个，这个颜沫啊，你……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这个事呢……就，就这样，就此打住，学校呢也是担心同学们的学习，难免有了疏忽，这……这……那就这样吧，好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老师，我没有早恋，我真的没有，你可千万不要请我爸妈来谈话。”颜沫固执得不动一步，解释到。 “我知道，我知道！”班主任笑的实在尴尬。 “老师，我和向锐，我们就只是同学，我们平时也不怎么说话的，我们真的没有早恋。” 颜沫这么一提醒，班主任才反应过来，对啊，还有向锐的事情，程潇的事情是误传，不过趁着这个机会他可要好好劝一劝向锐的这个事情。 “嗯嗯，这个向锐哪，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情书是……”班主任从上衣兜里面掏出那封粉色的信笺放在桌上，“这个怎么回事，你来说说吧！” “这不是我的，我不喜欢向锐。”颜沫说的斩钉截铁，义正言辞。 “可是这是数学老师从你的习题册里面翻出来的，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这是别人的，反正不是我的，但是是谁的我不能说。” 正巧这个时候，上课的打铃声响起了，杨老师看颜沫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也就相信了她。 “好了，你回去先上课吧，这件事我再找向锐谈一谈。” “老师，我真的没有！” 颜沫斩钉截铁地说完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孩子都哭了，杨老师没办法，只得不停安慰着颜沫，还要说着相信她没有早恋…… 而程潇那边则是速战速决，这件事情很快就解释清楚了，就在老师还没开口问话时，程潇就已经以一句“老师，颜沫是我表妹。”堵住了老师的嘴，也避免了老师的尴尬，难为情。 一直到走到教室，颜沫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是真的，就好像刚才只是一场梦一样，喜欢自己的表哥，这怎么可能？不说被人耻笑，就是他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那种天生的亲情怎么可能改变呢？她们是要永远在一起的亲人，亲人怎么可能相爱呢？ 可是那个让老师都惧怕憎恶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难倒真的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样，最帅的男生喜欢最漂亮的女生吗？ 难倒很帅的男生也可以喜欢她这样平凡普通的女生吗？ 这真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不过大家好像都了然于胸，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明白呢？爱情，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两个字呢？ 无疑就在程潇和颜沫同时走向老师办公室的同时，初一二班炸锅了，不，准确地说是整个一中炸锅了，两三天以来的悬案终于水落石出，学霸校草的神秘女友竟然是初一年纪刚升上来的一个叫颜沫的小丫头，这无疑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瞬间颜沫和向锐情书的事情已经无人提及了，大家热衷讨论的都是颜沫是怎样拿下程潇的？颜沫是个怎么样的姑娘？性格也么样？长的有多漂亮？ 从颜沫到教室这一段不长的旅途中，已经有不少同学出来观摩这个神秘校草的小女朋友，可是颜沫一直低着头想事情，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不过据观察，大家得出一个一致性的结论，那就是学霸校草原来喜欢领家小妹妹型的！ 而颜沫发现周围的一切不对劲是在进到教室后，同学们盯着她的神色极为怪异，就和班主任盯着她时一样的，她顿时脸上又再次火辣辣的，她咬紧嘴巴就冲着自己的座位快步跑了过去。 而薛佳凝一副崇拜加之羡慕嫉妒恨的样子盯着她不依不饶。 “快说，别再给我装了，向锐的事我姑且相信你了，校草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原来大家猜来猜去半天，竟是你这个小丫头啊！” 什么，怎么又是校草？她刚才被误会和自己的表哥早恋，这会儿怎么又是校草？ 她实在冤枉啊，她都没有见过校草，怎么又会和校草有什么牵扯，难不成是她最近中邪了吗？ 这一切都是从那封可恶的情书开始的，看来那封情书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定是看了那个不好的东西才这么倒霉的，这辈子，她再也不偷看情书了，一定离所谓的情书远远的！ “什么校草？我……我又怎么了？我真的么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今天校草程潇被他们老师叫去谈话的事情你知道吗？” “程潇？” 第八章 懵懂爱情 原来表哥就是传说中的学霸校草？啊……真是幻灭，原来她心心念念那么久的人竟然就是陪自己长大的哥哥，真是……一点惊喜都没啦！ 臭表哥！坏表哥！这次可把她害惨了，不行，回头一定让大姨好好做好吃的给她补一补，不然她背这么大一个锅，可亏死了！ “对啊，本来之前还不知道呢，现在全校同学都知道啊，颜沫，你好棒啊，什么都不懂，竟然就已经拐了一个大帅哥，还是高智商的，真有你的，你运气真是好到家了，看来做女生，还是笨一些比较好！” -- 第12页 “哪有，明明是倒霉到家了！” “哎呀，我知道学校肯定会找你们谈话的，学校不就是担心你拖了校草后腿吗？可是我们颜沫也很厉害啊，你们这就是学霸组合，只要程校草坚定，学校又能把你们怎么样了？” “好了，这种话不要再胡说了，我今天真是被搞得晕头转向的，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嘛？莫名其妙。” “好啦好啦，你有程校草，再也不会有人说你跟向锐了，你也不用担心了，有程校草保驾护航，谁还敢欺负你啊！” “是啊，他肯定会一直护着我的，这点我一直相信！” “呦呦呦，还说不通窍呢，这就恩爱秀了，哎呀，我都想打死你啊！” “好啦，真的别瞎说了，你们再瞎说，我哥真会生气的。” “你……哥？什，什么……情况？” “我哥就是程潇啊，只是我不知道原来他就是你们传闻中的校草！” “这场乌龙闹的真是……” “也就是说程潇自行车后座的女生就是你？”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载过别人，反正我爸妈让他看着我来的。” “我，我缓一缓……” 上课铃声响了，教室也恢复可安静，颜沫和薛佳凝各怀心事，心不在焉，然而这一整节课大家的状态都是心不在焉，尤其女生，在得知程潇有女朋友那一刻，多少人心碎了，区区一节历史课，又怎么会有人专心听讲呢？ 不，例外当然还是有的，别的不说，向锐倒是一直很淡定，从大家议论纷纷开始，他就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样子，历史课更是难得的认真。 “谢谢你帮我！” 颜沫将这句话写在纸条上夹在书里，想递给向锐感谢数学课上他为她解围的事，可是却始终犹豫没有递过去，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感觉，好像因为他那一刻的挺身而出，突然他就变了一个人，不再猥琐，冷漠，但具体是怎样一种变化，颜沫也说不上来，但正是这种变化让她犹豫，不敢把纸条递给他。 最终这张表示感谢的纸条还是被颜沫揉成团，撕碎，丢在了垃圾桶里面。 而颜沫和向锐早恋的这件事情，就在下午课外活动的时候，向锐也终于被班主任喊去谈话了，只是说了什么，颜沫就不得而知了，但自此以后，老师就再也没有找颜沫和向锐谈过话，叫家长也没有过，而颜沫在学校弄得这样天翻地覆，最终也很快就悄无声息，无人问询了。爸妈一直被蒙在鼓里，对于这样的笑话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作为程潇和颜沫的恋情，学校也做了官方辟谣，让大家不要再以谣传谣，专心学习。至此，颜沫总算从这场沸沸扬扬的恋情中解脱了出来。 “对不起啊，颜沫，这些都给你。” 樊利把一袋子巧克力，小牛肉块等外国进口好吃的全都送给了颜沫，这些可都是她爸爸出国带给她的，可是这次的事情因她而起，颜沫却始终没有供出她，在心里她还是非常感谢颜沫的。 “不用了，”颜沫将樊利递过来的袋子推了过去。 “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啊？” “也没有，就是这些东西你吃就好了，我不想吃。” “那好吧，不过颜沫，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嗯嗯，谢谢你了！” 虽然这么说，但心里颜沫还是打算离樊利远一点，她想着离樊利远一点，可能她的是非就少一点，日子也能安稳一点。 就这样，虽然历经波折，但是颜沫的中学生活还是开始了，都说万事开头难，颜沫这个头没有开好，后面确实顺遂了很多，在学习上，她，向锐，张明涛一直是二班的前三名，甚至在整个年级，他们三个也都是排名前十的，这也让颜沫的爸妈一度很欣慰，有程潇这样的一个榜样在前面，果然小沫也没有太差！ 就这样，转眼一年时间已经过去，虽然曾经关于颜沫的恋情传的沸沸扬扬，但如今大家都已经忘却了，而颜沫和向锐之间也不再冰冷尴尬了，他们时不时也说一说话，但多数时候都是和辛佳凝，薛义一起，因此也不惹人怀疑。 而对于爱情那件事。一直是颜沫懵懵懂懂的一件事情，虽然在学习上她巾帼不让须眉，时常能拔得头筹，但是对于爱情……她心中一直很是模糊，这一年来薛佳凝给她看的言情小说也不在少数，她也常常看的入迷，而忘记晚自习的时候，好几次都是程潇来喊她回家，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座位，但是却始终没能参透爱情这件事情！ 但是她的大姨妈终于在这一年来临了，初次就疼的她嘴唇发白，头顶冒汗，喉咙也感觉干的粘在了一块儿，就连老师黑板上的字也模模糊糊，不过她还是一直坚持着，直到下课才一头栽倒在课桌上昏睡了过去。 大姨妈已经来了，颜沫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生了，那么爱情还会远吗？ 这一年程潇也进入了高三，学习更加认真了，为了他的目标清华！当然还有学校省状元的冲刺！ 因此她这个做妹妹就要多多辛苦了。平时母亲和姨母经常差她帮程潇带一些有营养的补品送到教室去，因为学业繁重，程潇就在学校吃食堂了。 基本上每周都会有好几次颜沫送核桃、苹果、梨、、腿、鸡翅，排骨什么的给程潇送过去加餐，免得这位大神的身体垮掉了。 -- 第13页 经常晚自习颜沫也就在高中部上了，当然这个是程潇的要求，理由是颜沫有什么不会的问题他当场就可以帮颜沫解决，这样也有助于颜沫学习的进步，好处是程潇加餐的美食颜沫可以共享。 有这种好事，颜沫当然同意了，虽然这样相当于多加一个小时的晚自习，可是爸妈大姨他们都乐见其成，大的学习好，还能提携着小的，兄妹俩一起成长进步，才是他们最喜欢看到的。 但是这样却有不少的女生开始对颜沫殷勤不断，更有甚者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经常约她交谈，可每到这种时候，程潇就像护崽一样拉她离开，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不让她打扰别人学习。 可是虽然说是上自习，但她一个初二的学生却没有多少作业可以做，因此她经常做完作业之后就开始看佳凝借给她的言情小说。 从《最小说》《男生女生》《爱格》《萤火》《花溪》《花火》《许愿树》《流年》《萌芽》…… 再到几百页的长篇小说，颜沫无一不沉迷其中，封面男主无一不是又高又帅，深情专一，女主无一不是平凡无奇，这也不禁让颜沫开始想入非非，那种帅帅的男生不一定就喜欢最漂亮的女生，也可能是平淡无奇的女生，这一点，颜沫已经有所明白了。 尤其她来大姨妈之后，这种朦胧感似乎更加清晰了，可能是她身上女性的气息更加强烈了，因此对于属于女性的感知也不再那么迟钝了。 可是颜沫每每对着小说尽情幻想时，那男主的形象无一不和程潇重合，不可否认，就目前而言，程潇是她见过最好看，最优秀的男生了。 如果以后她要找男朋友，一定要找表哥这样的，这么想着，颜沫心中一阵悸动，当然了，这也是爸爸妈妈的愿望，小沫长大以后，找人就要对着小潇这样的人来找，这样才能找到对的人，才能让爸妈放心。 这是妈妈和大姨闲谈之时经常说的玩笑话，颜沫偶尔听到过几次，不过也都没有放在心上，好像妈妈和大姨已经帮她把她人生的后半辈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而她只需要按部就班，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好！ 然而有时候越是制定的完美无缺的路线，越是容易脱轨，就因为一切太过完美，太过理想话了，用之现实，越是诸多不适。 这天好不容易下了晚自习要回家的时候，突然从后面扑过来一个女生抓住颜沫，本来都已经打瞌睡的颜沫立马吓了一个清醒。 “你，你干什么？” “没什么，小沫看书好认真啊，只是我要向程潇请教几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颜沫奇怪了，跟程潇请教问题，又不是问她，干什么征求她的同意呢？可是看到人家一脸好学的样子，颜沫也不敢耽误高三学子的大事，立马站了起来。 “那哥你先给这位姐姐讲作业，我出去上厕所了。” “嗯嗯，那你先去！” 就在颜沫刚出来时，眼前一个黑影，又是吓得颜沫差点跳了起来。 “小沫，你好，我叫陈洁。” “嗯嗯，你好！” “我们小沫长的好可爱哦，怪不得那么多同学喜欢呢！”那个叫陈洁的女生说着就伸出手来摸颜沫的脸蛋，就像对小孩子那样。 “姐姐，你有什么事情吗？”颜沫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果然那女生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几本书来放到颜沫眼前。 “听说我们小沫很喜欢看书，这几本都是最近超火的书哦，送给小沫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突然，颜沫脑子里就出现了这几个字。 第九章 流言真相（一） “姐姐，谢谢你的书，那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去上厕所了。” 颜沫也不客气，将那几本书全部接了过来。 然后陈洁又从身后羞涩得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交给颜沫。 “这个你帮我交给你哥好不好？” “这是什么？” “额……这个就是我送给你哥的一点小礼物，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颜沫看了看手中的书，又看了看那个小盒子，说到，“好吧，不过我哥要不要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我哥不要，你不能怪我。” 看到颜沫同意，陈洁立马开心地在颜沫脸颊上捏了一下，虽然颜沫对于这个举动一点也不喜欢，不过看在小说的份上，还是接受了。 这时候教室里面的那个女生也问完提题回到座位去了，颜沫清楚地看到她对着这边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她才明白原来刚才的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啊！ 在回去的路上，颜沫再一次将表达爱慕之情的礼物送给了程潇，她以为程潇不会要，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程潇接过就装进了书包。 “你干嘛要收这个礼物？” “我也没说我不要啊！” “那个女生，你是不是喜欢她？” 这时颜沫清清楚楚地回忆了一下刚才叫陈洁的那个女生，就长相而言却是不错，大眼睛，圆圆的小脸，笑起来也是甜甜的，好像确实比樊利好看那么一丢丢。 “小孩子瞎想什么！” 程潇说着就把颜沫抓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 颜沫心里升起一丝失落，莫名其妙的感觉。那个女生喜欢程潇她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还为得到了几本小说而开心，可是看到程潇收下了她的礼物，她就不开心了。 -- 第14页 “你是要考清华的，可不能浪费了我天天给这么辛苦给你送好吃好喝的，好好读书，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知道不？”这个时候颜沫也学着程潇一向教育她的口吻教育起了程潇来。 “当然，小沫也是一样，我等你！” “那你那情书真的不给我看看吗？”颜沫知道那小盒子里除了精巧的小礼物之外，肯定还会有一封爱慕的情书。 “不行，你还小，不能学坏！” “哼，做贼心虚，我看你就是看上人家了，所以才不舍得给我看！” “别瞎说，要高考了，我哪里有那心思！” “那，哥，高考完你是不是就有这心思了？” “额……不知道！” “那，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你一个小孩子，问这做什么？” “好奇啊，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过你对哪个女生有过什么不同，可是今天不一样啊，你竟然收了人家的礼物和情书。” “你个小鬼精灵，好好学习，你看你初一期末考试才是第二名，以后怎么考清华呢？” “我不要，我不要考清华，我干什么要考清华啊！” 本来这一切在两家人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程潇先考清华，然后帮助小沫复习，以后也争取考清华，可今天颜沫突然这么一问，“她干什么要考清华？” 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让小沫考清华呢？这一向他们都默认的事情，却没有人给出个一个合理的理由，就连程潇也是不能。 “如果不喜欢，那就不考了，我们小沫喜欢考哪个就考哪个。” “嗯……我会努力的，哥，你等我！” 一想到程潇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想她考清华，颜沫就想着自己怎么也要努力一下，不能让表哥失望了。 最后那封情书怎么样了，那个叫陈洁的女生怎么样了，颜沫都不知道，因为程潇在她面前从未提起过，不过这件事情颜沫却一直记着，她一直不明白程潇为什么会收下那封情书，直到多年后才知晓。 后来，颜沫也不怎么去高中部的教室上晚自习了，高三彻底进入了紧张地复习当中，颜沫经常将吃的喝的送给程潇之后就自觉的离开了，也不打扰程潇复习。 而终于回归自己教室上晚自习的颜沫则和薛佳凝更加亲密无间，两人经常在晚自习小声地讨论最近看的小说和最近学校里面盛传的八卦。 这天晚上薛佳凝就又给颜沫提到了张瑜，关于张瑜的传闻一直就有，只是他们都当无聊时的消遣罢了，可是这次颜沫听到的传闻却让她切切实实惊到了。 张瑜怀孕了！ 那个风姿嫣然的姑娘怀孕了，是她那个混混男朋友的么？ 她爸妈会不会打她，骂她？ 学校会不会开除她？ 她会生下那个孩子吗？ …… 这一系列的问题，让颜沫陷入了一个思想的怪圈，她开始竭力回想张瑜那个女生，回忆她的点点滴滴，诚然她和张瑜接触不多，很多有关张瑜的事情都是从薛佳凝那里听来的，从她的小混混男朋友到她怀孕了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是真的么？ 这一刻颜沫开始怀疑了。 正是这种怀疑让她滋生了弄清楚真相这一念头，而且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在颜沫心里疯了一般生长，对此颜沫也是莫名其妙，她怎么会对一个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女生这么关心，但是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去看看！去看看！去用自己的眼睛看一看！ 怪使神差，第二天就在颜沫发呆地时候，她真的就看见了张瑜，她从她们班门前经过，她手里拿着一个冰棒，津津有味地吃着，高高扎起的马尾落在背后，那宽大的校服包裹着张瑜，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瘦弱，那么的不堪一击，一阵风吹过，迎面而来，她逆风而行，校服贴在肚皮上，肚皮平平，没有一丝赘肉，她的孩子是不是很小呢？颜沫心中陡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于是颜沫决定跟踪张瑜，就像刚开学一样，她也是那般鬼使神差地跟踪了张瑜，结果就遇见了向锐！ 这天晚上下晚自习后，颜沫没有沉迷于小说，没有跟着薛佳凝去女生宿舍，也没有去找程潇等他回家，更没有独自一人提前回家，而是偷偷跟踪了张瑜！ 果然和往常一样，张瑜回到宿舍收拾一番之后就踩着高跟鞋出宿舍了，这一次的高跟鞋没有不合脚，黑色的细高跟和黑夜融为一体，而一身黑色性感小礼服的张瑜也是隐在了黑暗之中，在黑暗中一切都显得那么融洽，就好像黑夜才是她的专属！ 就这样，颜沫跟着张瑜一直出了校门，顺着南边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去。这条路是通往不远处小河的那条路，前面几百米穿过一个洞子再直走就到了小河边。 颜沫跟着张瑜，果然她穿过了洞子往小河的方向走去了。她大晚上去那里干什么？难倒是……她想不开，要自杀么？难倒就因为……那个意外的孩子？颜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不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不能感同身受体会张瑜的心情，但她想她做出这个决定，心里一定是十分难过，孤独的，而自己就更加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一定要跟着她，不能让她出事！ 前面小河在一堆树木后面静悄悄的流淌，他们已经走到了树林面前，只要穿过这边树林就是那条小河了，颜沫的小心脏狂乱地跳动着，脚下也是一阵发软，她不住地想着如果一会儿张瑜要寻死的话，自己该怎么救援，可是她毫无经验，毫无妙计，只能干着急！ -- 第15页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张瑜调转了方向，是的，在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年前她停了下来，转换了方向，朝着东边走了前去，颜沫这才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她又跟着张瑜向东出发。 这一片颜沫很少来过，因为这一片网吧，酒吧什么之类的聚集比较多，因此爸爸妈妈很少带他过来，而程潇那样的好学生，更是不可能带她来这种地方了。 慢慢地，道路两边灯红酒绿地闪烁着光芒，张瑜走了几步，就朝着其中一家“在水一方”走了进去。 而在水一方门口站着的都是染着黄头发，叼着一根烟吸的小混混，颜沫停了下来，这种地方她可以进去吗？ 正这么犹豫着，张瑜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进去是她一个人，而出来时则是四个人，除了张瑜，还有三个男生，那三个男生穿着很花哨的短袖背心，耳朵上打着很多孔，小小的耳钉在红红绿绿的灯光下忽闪忽闪的，而他们的头发也是高高立起，非黄即红的，胳膊上也是多出纹着纹身。 不过，那三个男生哪一个才是张瑜的男朋友，是她孩子的父亲呢？ 他们四个人站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不知说着些什么，张瑜嘴里也叼着一根烟，动作极其娴熟，看来他们相谈甚欢，可是突然不知张瑜说了句什么，她对面站的那个男生丢掉手里的烟，用脚踩了两踩，然后接着就给了张瑜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打的张瑜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外地。 “啊！” 颜沫惊呼一声，就想跑过去扶一把张瑜，突然同张瑜站在一起的三个男生敏锐的眼光扫了过来，而紧接着颜沫眼前一黑。 “别出声！” 颜沫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而她脸贴着什么柔软的东西，她被迫贴的太紧，一时间就连呼吸也有几分困难，她想要挣脱，却是手也被人缚住了，动弹不得。 颜沫害怕极了，就他们刚才打张瑜的样子，恐怕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放开我！”颜沫低喊一声。 “想活命的就别出声！” 这时她头顶传来了极为隐忍的男声。 第十章 流言真相（二） 向锐？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这次又碰到他，难倒……他也是跟踪张瑜前来的吗？ “你也是……” “别说话！” 然后颜沫身子一空，整个人就被向锐横空抱了起来，颜沫这么被人抱还是第一次，尤其是一个和她不大合得来地男生，可是离得这么近，他们的校服紧紧贴在一起，就连他的呼吸她也感受得到，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竟然和她身上是一样的。 颜沫突然觉得一阵燥热，想要挣脱开来，却是还没来得及，那人抱住她的手就紧紧箍住了她。 “别动，这里危险，一会儿自会放你下来！” “为什么会有危险？张瑜不是也在那里吗？她，她被人打了，你看到没？” “看到了！” “那我们快过去帮她啊，她一个人多可怜。” “她的事不用你操心，离她远一点！” 上一次，向锐也是这么说来着，不过上一次是让她离他远一点，这一次又是张瑜，颜沫心中感到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她不顾向锐阻拦，就从他身上直接跳了下来，冲着前面就开始跑。 “喂，你等等我！” 向锐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没事，你快去看看张瑜吧，刚才那个人打了她一巴掌，还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再打她。” “她没事的，你不用担心，”突然间，颜沫发现此刻向锐的眼睛温柔极了，与以往地冷漠悲戚完全不同，而且丝毫没有担忧之色，看来张瑜应该是如他所说没事的，“我先送你回去！” “张瑜为什么要去那里？” “说了她的事和你无关，不要再问了。” “你的事也是一样？” 向锐顿了顿，“嗯嗯！” “我也离你远一点？” “嗯嗯！” “好！” 颜沫说完就向外跨了一大步，“可是今晚你为什么帮我？” “那次数学课上，情书的事，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总之，对不起！” 他竟然提到情书，天呐！他不会真的以为她喜欢他的，那是写给他的情书吧！ 虽然这一年来这件事情大家避而不谈，可是别人的想法她又怎么知晓呢？向锐究竟怎么看这件事，她又怎么知道呢？而且班主任也找他谈过话，可是之后这件事情就这样直接翻篇了，那么，他到底对班主任说了什么呢？ “你不要误会啊，我没有喜欢你，那情书真不是我写给你的。” “我知道！” “你知道？” “嗯嗯！” “那……你也知道那是谁写的？” “知道！” “那你对班主任说了什么？” “没什么，到学校了，你回去吧，记住，不要乱跑，那些人……你惹不起！” “那你现在是要去救张瑜吗？” “说了，这些和你无关！” “那……你小心，张瑜……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们什么，但是你一定帮帮她！” “知道了！” 向锐说完就转身融入了黑夜之中，一瞬间，颜沫觉得心中难过，想要哭出来一般，她想到张瑜和向锐隐没在黑夜里的身影就觉得难过，她从来都是生活在阳光温暖之下，从未见过黑夜之中穿行的人，而今夜看到张瑜和向锐，她突然生出一种深深的心疼来。 -- 第16页 颜沫转过身去了高中部的教学楼，哪里烛火曳曳，那里有会永远护着她的表哥，那个让她一想起就觉得安心温暖的港湾。 高中部的教学楼安静地就如岑寂的夜，没有一点声息，颜沫踩着小白鞋踏在台阶上，成了这座教学楼唯一的声音，很快，颜沫就已经爬到了四楼高三二班的教室里。 她也不敢打扰学姐学长复习，就蹑手蹑脚从教室后门径直去到了程潇旁边。 程潇旁边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的，这是程潇提的要求，也是老师批准的，这个位置从高一到现在为止，也就颜沫有荣幸坐过几次。 “今晚怎么过来了？” 颜沫以为她动作已经够轻了，没想到还是惊动了程潇。 她立马愧疚地趴在了桌子上，“没事，哥，我就是困了，想睡会儿，你快复习吧，我不打扰你。”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手伸到颜沫额头上，“额头也冰冰的，哪里不舒服吗？”这时程潇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 “没有，我就是……刚才和佳凝看了恐怖片，有点害怕，我没事的，你快学习吧！” 颜沫说完为了不打扰程潇学习，就将头转到了窗户一边，趴在了桌子上。 她也假装闭上眼睛睡觉，可是她一闭上眼睛，全部都是黑暗中张瑜和向锐的身影，她的心里也不住的问着会不会有危险，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第二天，张瑜一起如往常，向锐也是没有任何变化，颜沫想问些什么，一时也是不知如何开口。 下午历史课上，又是大家最为自由的时候，颜沫壮着胆子写了张纸条推给向锐。 张瑜怎么样？没事吗？ 正在对詹天佑进行重新塑造的向锐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写下没有两个字就又推给了颜沫。 那……那小的怎么样？ 颜沫是想问张瑜没事，那她的孩子怎么样，可是她总觉得害羞，一个14岁的小姑娘，说不出口那样的话，就这样隐晦的问向锐。 什么小的？ 对于颜沫的隐晦，向锐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就是……就是……孩子，张瑜她……孩子没事吗？ 什么孩子？ 张瑜的孩子啊？ 不要污蔑她！ 这次向锐显然生气了，他重重地丢过纸条就再也没有理颜沫。 颜沫一时也是委屈，她不过担心张瑜而已，可是向锐这个态度，看来也是什么都问不出了。 颜沫撕了刚才的纸条就拿出藏在书桌里面的小说去看了。 快下课的时候，向锐用胳膊肘推了推她，她没理，然后他丢给她一张纸条，她打开看。 没有什么孩子，昨晚打她的是他哥！ 原来那些谣言都是假的，颜沫一时盯着那张纸条发怔，她再想起往日张瑜神采飞扬，笑声爽朗的样子。也不知她知不知道这些传言，如果她知道被人传的这样不堪会不会半夜捂着被子哭呢？ 对不起！ 颜沫在纸条上写在着三个字，但是她没有传给向锐，而是撕碎丢在了垃圾桶里面。 颜沫想到之前刚开学自己被数学老师误会，被大家误会的时候，心里就一阵疼痛，她心疼张瑜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就被人传的这样不堪，名声狼藉。 而此时颜沫对于张瑜的心疼和同情多少带着点一个旁观者的善意，可是十多年后的那件事，颜沫却是真正感同身受的心酸与窒息。 流言对于传播者来说或许只是一时的八卦和好奇，可对于被传播者来说却是被扒光的羞耻与侮辱，是声名尽毁、无处遁形的难堪，是万念俱灰之下，人言可畏，我何罪之有的内心拷问。 那些轻描淡写的言语一句句堪比利剑，刺在心上，一点一滴让人心疼到窒息！ 这样的流言当然不会停止，好事者总是这样传播者，但自此颜沫对于八卦就没有可那份好奇和热衷，对于那些听在耳中地的卦多少会加以思索其真假，而不是一股脑信了那些话。 而这件荒唐的流言事情过去之后，班主任则通知今年的作文大赛开始了，而颜沫也被选去进行参加。 颜沫本来文笔就不错，想象力丰富，加上这一年多来沉迷于各种小说，写的文章更是全班数一数二的，因此这次作文大赛班主任首先就选中可她，和她一起参加比赛的还有樊利，苏晴，徐洋，张明涛。 一个星期后，语文课上，杨老师就已经带着作文大赛的作品来到了教室，颜沫看着那红墨水隔三差五的批注，心里就一阵紧张。 果不其然张老师走到讲台上放下课本就开始说：“这是这次作文大赛的考卷，我们班参赛的同学总共有五位，其中得一等奖的有一位，三等奖有一位，其他同学都没有得奖，不过没关系，不要气馁，下次再接再厉就是。” 颜沫没想过自己会得奖，不过内心却还是隐隐期待。 “那么我们班这次得一等奖的……” “颜沫同学！” 空旷的教室里此时就知道杨老师一个人的声音，突然，颜沫就觉得那个声音好好听，又慈祥又温暖，她的心底也是乐开了花，如果表哥知道，肯定又会夸她的。 “苏晴获得了三等奖，其他同学不要气馁，以后还有机会，这次的比赛奖品下一周早会的时候校领导会亲自发放。” 不过就是一次作文比赛的奖品而已，竟然值得校领导亲自发放，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的，都是班主任直接带来发给获奖的同学就好了，这次……真是奇怪！ -- 第17页 只听杨老师又继续说到：“高三年级二模的成绩也出来了，这一次我们学校又胜过了二中和五中的成绩，下周一校领导会对这次模拟成绩优秀的同学进行颁奖，因此这次作文大赛的奖也就放到了一起，也算是对你们的鼓励。” 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候张老师喊了颜沫上去将她这次获得一等奖的作文给大家朗读一遍，让大家也都多学习学习。颜沫揪了揪发红的耳朵就上去读了那篇作文，本来她也没觉得自己作文优秀在哪里，可是读着读着就突然觉得还不错，不论立题还是里面的写作手法都很优秀，确实是一篇优秀的作文呢！ 看来优秀她也能做到，那种站在人前的优秀，这样她终于能离表哥更进一步了，妈妈和大姨说的没错，表哥就是她努力的方向！ 第十一章 一起领奖 周一早会上，校长先对于上一周全校师生的表现做了总结，又对本周工作做了简单要求之后，就开始对本次二模成绩发表了一番言论，其中对于程潇多加赞赏，颜沫虽然在台下不显眼的人群里面，可是听着程潇这样被表扬，心里还是一阵自豪！ “好，接下来就由本次二模成绩取得年纪前十名的同学上来领奖，程潇……” 后面的名字颜沫颜沫没有注意听，她看到程潇自信谦和地站在颁奖台上，他的光芒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那高三的十名同学全都站在台上之后，校长又朗声说到：“接下来，就是我们今年作文大赛获奖的同学，初中部一等奖的获得者有：颜沫，张芳，卫兰……” 随着校长的点名，颜沫和苏晴等被叫到名字的同学一起走上讲台。 颜沫堆着满脸笑容看着程潇，仿佛在说：“哥，你看，我也不差，我会努力像你看齐的！” 程潇当然也为颜沫开心，他得这样的殊荣已经习惯了，因此今天听到小沫作文获得一等奖，他简直比自己获奖还要高兴呢！ 颜沫第一个走上抬站到程潇身边，“哥，我厉害么？” 程潇温和一笑，“我一直都知道，小沫才是我们家最厉害的。” “好了，下面，我们将对这些取得优异表现的同学进行颁奖，希望大家以后能像这些同学看齐！最后下个月就是文化艺术节了，初中部的老师安排一下，希望各位同学也能踊跃参加！” 校长一说完，台下立马一阵响亮的掌声响起，然后校长转过身拿了奖品从高中部的同学开始一一颁奖，颜沫他们也算沾了程潇的光，才能得到校长亲自颁奖，这在以往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次颜沫获得的奖品是一本精装版的高尔基三部曲《童年》、《我的大学》、《在人间》，而程潇获得的奖品是现金1000块和一个可以插电的保温杯。在得知程潇的奖励时，全校同学都吃惊了，要知道在零几年的时候1000块钱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可是一笔巨款，都可以买好多个MP3了！ 不过吃惊归吃惊，毕竟谁也没有程潇那样的实力，所以也只能羡慕而已…… 领完奖回到自己班级的队伍时，向锐突然对着颜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这学校的奖都被你们兄妹俩给领完了，还叫别人怎么活啊！” 向锐从没有这样说过话，颜沫一时也怔住了，不过她今天开心，听着向锐酸酸的语气，颜沫也很调皮，立马回到：“羡慕不？嫉妒不？恨不？” 向锐却真的敲了两下她的脑袋：“恨，非常恨！” 然后突然快速附在她耳边说：“要不你当我媳妇，那也就是我的荣耀了！” 很小的声音，说完立马缩回去站得端端正正，那端正样都让颜沫怀疑这是不是她的错觉，眼前这个人站得端端正正，分明就没有动过分毫，又怎么可能对她说这样怪异的话呢？ 不过这话就像投进她心里一颗小石子，激荡起了一片涟漪。 不过颜沫的脑子里却一直重复播放听错了，听错了，不可能，不可能…… 颁奖结束之后，早会也很快就解散了，大家很快散开了，去买早餐，去教室准备第一节课，向锐也和薛义一起说说笑笑去向了学校门口的小卖店，颜沫盯着向锐的背影，他一如往常，难倒自己真的产生幻觉了吗？可是产生就算产生幻觉怎么会是向锐…… 晚自习颜沫乖乖写完作业就拿出小说消磨时光，她也没有和薛佳凝说话，总之今天一天她感觉怪怪的，只要向锐坐在她的身边，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她尽量靠近薛佳凝，远离向锐，，可是这样还是静不下心来，因此她一会儿悄悄移动一下，一会儿悄悄移动一下。 终于薛佳凝看不下去了，她推了一下颜沫，“颜沫，你干什么，你再推我就被你推到地上去了，那边有老鼠吗？你在躲什么啊？” 薛佳凝这么一说，颜沫立马就脸红了，对了，她躲什么呢？ “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困了，我睡会儿！” 颜沫说完就收了书趴在了桌子上。 下自习之后，大家都走了，颜沫这才重新拿出小说来，继续看，教室里就她一个人了，向锐也终于走了，颜沫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看着小说，时间也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 “小沫！” 直到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喊起，颜沫才如梦初醒，从小说里面抽离了出来。 是程潇，原来高中部已经下了晚自习，颜沫这才收了书跑出去。 -- 第18页 “好快啊，你们这就下晚自习了！” 程潇今天心情好，他轻轻敲了敲颜沫的额头，“又在看小说吗？” “嗯嗯！” “眼睛都近视了，还看？” “没有，就一点点，不影响的，再说我作业写完了也没事干嘛，而且你看也不是全都是坏处嘛！” 颜沫说着就拿出了高尔基三部曲放在程潇的怀里。 “好重，而且也不好看，没意思，送给你啦！” 成为又重重敲了敲颜沫的额头，“调皮！” “啊，哥疼！，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大姨去！” 程潇叹了口气，“好啊，你去吧，不过……我可要去吃好吃的了，你可就没这个口福喽！” “啊，真的吗？真的吗？哥，那我们去吃什么？” 一说到吃好吃的，颜沫立马堆起笑脸，双手挽住程潇的手臂，深怕他会跑了一样。 “烧烤？吃不吃？” “吃！吃！吃！” 颜沫立马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嘿嘿笑了几声音，其实程潇就是颜沫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个鬼灵精的妹妹想什么呢？反正今天学校发了奖金，就好好带这个小姑娘吃点东西，自从他升了高三，她也辛苦，每天还要回一趟家给他带一些补品过来。虽然他觉得也没必要，可是这也是妈妈，小姨和小沫的一片心意，他也不能辜负他们一片心意。 很快学校外面不远处的烧烤摊上面。颜沫已经点了一大堆的东西，交给老板去烤。 老板也是个实在人，一看颜沫点了那么多，立马笑着说，“小姑娘，这么多，你们两个吃的了吗？” “没事，今天他请客，吃不了我打包！” “哈哈，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吗？对你可真好，任由着你挑。” 那老板一看他们穿得都是校服，而且男孩子对小姑娘一脸宠溺，那小姑娘也是俏脸生花，心中就已经猜测他们是偷偷谈恋爱的小情侣。大晚上来他们这边的多少这样的小情侣，老板看的多了，说话也就直了一些，不过往往这样的玩笑会让两个小情侣更加羞怯亲密而多点几个菜，因此今晚老板也就故技重施，却没想自己还是看走了眼。 这一下，颜沫真的小脸憋的通红，刚开学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而且那本来也是误会，解释清楚她也就释然了，可是如今她则慢慢懂得了一些事情，如今再被人这样开玩笑，不禁觉得一阵害羞。 “老板，不要乱开玩笑，这可是我妹妹！” 还是程潇出言解释了老板的误会，不过颜沫始终低着头没有看程潇一眼，她尽量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在那飘香四溢的烧烤上面。 一路上，颜沫也是专注吃着烧烤，没有再说什么。 快到家的时候程潇拿出了那个插电保温杯递给颜沫，“这个给你。” 从听到程潇拥有这个保温杯的那一刻，颜沫就打定了主意要跟程潇抢过来，不料此刻程潇竟主动呈了上来，真可谓是孺子可教啊！ “你干嘛给我啊？”不过颜沫还是装作一副受惊的样子。 “我还不知道你嘛，反正迟早都是你的！” “嘿嘿嘿！”被拆穿计谋的颜沫只能一笑，“那我这三本书就送给你吧，礼尚往来。” “你喜欢看书，这书还是你留着吧，我学理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哦，好吧！” 霸占了保温杯的颜沫，拿着书喜滋滋地回了家，虽然妈妈也训斥颜沫没大没小，不该拿了程潇的奖品，不过她眉开颜笑，却是对于这二人兄妹情深感到欣慰。 多年后，这个保温杯一直在颜沫身边，当她再看着这个保温杯回想起往事的时候，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小时候的自己是不是太跋扈，太放肆了，是不是就像妈妈说的一样，没大没小了，她是不是应该端庄、温柔、稳重一些，可是那就是她青春的样子啊，那就是她不可更改的过去！ 就算时光重来，她还是会选择做一个任性放肆的颜沫，而不是一个满脸温柔，内心空无的躯壳！ 之后对于这个杯子颜沫也是没舍得带到学校去，一来这个杯子是要插电的，教室里面可以插电的地方不多，二来可以插电的保温杯在当时也算是一个稀罕物件，她怕拿到教室，人多手杂，没到两三天就给她弄坏了，对于珍贵的东西，颜沫还是懂得爱惜的。 这个保温杯就一直放在颜沫房间里的书桌上，每次看到这个杯子她都能想到表哥的努力和优秀，作为妹妹便会自觉生出一种敬意，一种好好学习的动力，所以这个杯子也算是一直颜沫成绩一路进步的动力和见证。 那种同台比肩的感觉真好，同你一样优秀，而不是事事都要你来庇护，彼此相互扶持，站在同一片大地，仰望同一片星空！ 第十二章 文化艺术节（一） 文化节的日子定在五一之前，一来是为了庆祝之前一模，二模取得的好成绩，三来也是给同学们解解压，濒临高考，不要一根神经绷得太紧了。 初中部每个班至少一个节目，初中三个年级加起来总共出了20多个节目。初二年纪，四班张瑜是学过舞蹈的，就在大家的起哄下代表四班跳了一支独舞。而颜沫他们二班的才艺不用说也是落在樊利他们几个人身上的。 樊利也就赶鸭子上架一般，排了一支舞，不过这人选上，却死活非要加上她和向锐才上台表演，如果颜沫不同意，那她就不出节目。对此颜沫不仅不愿意，更是大大的不解。她邀请向锐她能理解，可是邀请她干什么呢？她又不会跳舞，不过最后为了班级荣誉她还是妥协了。 -- 第19页 虽说前前后后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排舞，练舞下来，时间也是比较紧张，所以他们就利用平时的晚自习和周六周末的时间练习，在樊利的组织下，二班的节目则是一支男女搭配跳的现代舞。 在练习期间虽然颜沫真的有很用力地跟着樊利好好学习，可是天赋在那放着，她也无能为力，经常都是大家都学会了，樊利还要单独教她一个人。她也跟樊利说过要不换个人，她退出，不要拖大家后退，可是每次只要她这么一说，樊利就立马关了音响，非常坚决地说如果颜沫不跳，那她也就不跳了，她也退出。 为此颜沫私下不止一次问过为什么，可是樊利从来没给出过一个合理的解释，颜沫自问她和樊利没多少交集，可是这次樊利却表现的一副她们就是闺中密友的样子，非拽着她！ 刚开始的舞步练习的差不多的时候，樊利就给大家安排舞伴开始练习。樊利的舞伴自然是向锐，平时他们私交也不错，倒是颜沫的舞伴则是之前带着大家起义写匿名信，最终石沉大海的苏峰。 对于这个搭档颜沫也没有不满，只是每次看着樊利和向锐那对金童玉女配合地天衣无缝的时候，她就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苏峰。 “别这样，跳舞没这么痛苦的！”苏峰总是这样开玩笑安慰她。 “你不嫌弃我拖累你啊！” “不嫌弃啊，说不定借着你的拖累我还能一举成名呢！” 看着苏峰都不介意了，颜沫也就放下心来，她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既然苏峰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只能牺牲自己成全他了。” 不过慢慢随着练习，颜沫也没有跳的很差劲了，只是经常会分不清左右和大家反着来，其他除了动作僵硬之外也没有什么大毛病了。 在临近艺术节前一天，在练习前樊利把她拉到一边给她说：“颜沫，我看你最近练习的也不错，要不我们换一下搭档吧！” 这她和苏峰刚配合地刚有点默契了，现在换搭档，那明天的节目肯定搞砸，颜沫使劲摇了摇头，一副坚决不从的样子。 “不行，我这本来跳的不好，现在和苏峰搭档还算有点默契，现在再换一个搭档，那明天我们肯定演杂！” “真的不换？” “不换！”颜沫坚决说到。 “好吧！”樊利对于颜沫这个回答似乎有一些失望。 “怎么？你干嘛非要和我换搭档？樊利，你给我说说，这次为什么非要拉我跳舞呢？我真的不明白，明天就要上台了，现在我也跑不了了，你能给我说说吗？” “嗯……报恩！” “报恩？” “对啊，之前那封情书的事，你帮了我，我说过我会感谢你的。” “所以你就让我这次文化节跳舞？” 这哪里是报恩，明明就是报仇啊！ “是啊！”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擅长跳舞，我只会拖累大家的，你这真的不是报恩的好办法。” “哪有，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啊！” “什么机会？”颜沫越来越糊涂了。 “向锐没有给你说吗？” “他……说什么？” 樊利一提到向锐，颜沫又不禁想起一个月之前那次作文大赛领奖的时候向锐说的话，只是她一直觉得那次是她自己幻听了，因此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平时刻意可向锐保持了一些距离，甚至她也给佳凝提出过换座位，让佳凝坐中间，和向锐坐一起，可是佳凝以中间不方便进出拒绝了她。 “算了吧，反正你的恩我报了，以后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 鉴于大家都已经熟练，没问题了，晚上练习了两三遍也就散了，解散后樊利拍了拍手，把大家聚在一起说：“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大家先别走，今晚我请大家吃冰棍！” 这一提议自然获得大家一阵掌声，樊利更是瞅准了时机跑过来一把拉了颜沫的手，说让大家先收拾等一下，她和颜沫去给大家买冰棍。 颜沫就这样被人莫名其妙地抓着收跑了…… 自从练舞开始，樊利就对颜沫殷勤地紧，虽然颜沫今日才隐隐约约知道，这一切可能都和向锐有关系，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颜沫发现樊利也是一个直爽的姑娘，怪不得能和男生轻易打成一片呢！ “向锐！” 颜沫顺着樊利的声音看去，不远处教室角落里，向锐就站在那里。 “呀，我忘了拿钱，向锐你有钱没？” “嗯，有！” 向锐说着爽快地从裤兜里就掏出了十块钱来递给樊利。 “不用给我，既然你有钱，那你跟颜沫去买一下冰棍吧，我回去看一下大家收拾的怎么样了，有些东西我不放心，他们可别收拾的时候给我弄乱了。” 樊利刚说完，就放开颜沫的手向后跑了，那样子像极了逃避付钱的样子，可是谁不知道樊利家里不差钱呢！ 再看着眼前的向锐，颜沫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情不对，今晚排练之前樊利给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莫不是这件事情真的跟向锐有关系吗？ 对了，情书！莫不是她还在误会她喜欢向锐，这是要给她一个表白的机会？可是不对啊，向锐平时和樊利也走的挺近的，平时不是帮樊利买早餐，就是买饮料，买辣条的，那关系比她这个同桌好多了，难不成…… -- 第20页 是了，肯定是这样！ 樊利和向锐本来就是一对，但是情书的事让她耿耿于怀，因此她才借了这个机会试探他们，看一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向锐！ “喂，你想什么呢？” 刚捋清思绪的颜沫被向锐这么一喊，吓的跳出了几步：“没什么，我们快去买冰棍吧，大家都还等着呢。” “嗯，走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向锐的脚步很慢，一点也不急，就像满天星光之下，很惬意地散步一样。而颜沫却是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小卖部买了冰棍赶紧回去。 “你怎么走那么慢，快点，大家还等着呢！” “哦，好！” 向锐两步并三步很快就走到了颜沫身边，而颜沫也是突然一个大跨步，跨到了旁边去，为了避嫌。 “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没有啊，这不走的太近，怕人误会嘛！” “你怕人误会你跟我？” “嗯，那次情书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说过了让我好好念书的，我可不想再生出什么事来，我只想好好读书。” “哦，这样啊！”向锐低低应了一声。 大家分到冰棍之后也就各自散了。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出去玩的出去玩。 樊利则拉住向锐一脸笑嘻嘻地走了，颜沫看时间还早，还不到下晚自习的时间，就去高中部找程潇了。 这段时间忙着练舞，一天晚上累的要死，周六周末也都没有好好休息，今天好不容易结束的早，颜沫真的好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高中部的教室还是那样静谧，一种近乎神圣的静谧，颜沫在门口瞅了半天，一时间有种不好惊扰神圣的感觉，还是程潇一个无意的回头，看见了她，对她招了招手，她这才腆着脸皮又来打扰高三奋战的学子了。 不过大家认真学习，倒也没有人关注她，就好像虽然他们同出一个教室，但是其他人跟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即使她此刻发出声响来，也是没有什么影响，看着这样，颜沫不禁心疼这些学生的辛苦来。 颜沫照旧小心翼翼地溜到了程潇身边虚设的座位上，她坐的那样理所应当，就好像这个座位本来就是程潇专门为她设立的一样，为她这个初中的小丫头在高中部留了一席之地。 她不敢伸张，一坐下就乖巧地趴在了桌子上，程潇依旧做着笔下的习题，没有一丝被惊扰的样子，因为在他旁边的是熟悉的味道，他允许存在的味道，因此他连一点不满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全心全意在那道难解的题目上。 慢慢地，程潇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不是因为旁边多了一个人，这个眉头是在颜沫坐下来之后才皱起来的，慢慢地，慢慢地，一层……两层……越来越深！ 而颜沫侧脸盯着程潇，看着他的眉头一层层皱起，是有什么题难到他了吗？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犯难地皱过眉头，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能有什么问题难倒程潇呢，在她心中，程潇就是万能的，什么都难不倒他，什么他都可以轻松应对！ 颜沫看着那眉头一层多过一层，多的从侧面看，感觉程潇一时间都老了好几岁的样子，颜沫看到这样子，不禁心中不忍，就伸出手去，她不想看到程潇忧思变老的样子，她的表哥无所不能，什么都不会难倒他的！ “怎么了？”程潇突然收起眉头转过一张仍处于茫然地脸来。 “没，我……我只是……好了，没事，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复习，我睡会儿。” 第十三章 文化艺术节（二） 这段时间也确实太过劳累，颜沫转过脸，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前面节目嘈杂的音乐还在响着，一会儿他们就要上台了，大家情绪都有些紧张，尤其是颜沫，樊利倒是一脸自信。 “大家不要紧张，来，我给你们打着拍子，我们再练习一遍吧！” “左边、左边，左右左，左右左……很好，很好！哎呀，颜沫，你不对，你又反了。” 听着前面即将接近尾声的音乐，颜沫心中更是紧张了，越紧张这脚下的步子就越是慌乱。 “颜沫，不对，不对，是左右左，不是右边，是左边啊！” 一时间大家都不动了，停下来盯着颜沫的步子，就像都在替樊利监督一样。可是大家都停下来看着，颜沫本来会的也都不会了，一时间后面的动作忘个一干二净，她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哎呀，樊利，你赶紧找别人吧，太难了，我做不好！” “不行的，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这会儿我去找谁去啊，你快点记一记，一会儿你上台的时候小声地喊着左右左，左右左就好了，可别再踏错步子了。” “好了，谢谢张瑜同学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下面有请初二二班的同学为我们带来舞蹈《日不落》，大家掌声欢迎！” “颜沫，快排好队，上场了！” “哦，好！” “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 这么喊着，颜沫决定自己的眼皮也是随着自己的节奏有一搭没一搭的跳动着。 站在她旁边的苏峰也笑着打趣她，“你怎么这么笨啊？连左右都分不清。” 他说完还在她头上敲了几下，颜沫心中一阵烦躁，这个人干什么学程潇敲她额头吗？他难道不知道随便敲人家额头是会变笨的吗？真是，颜沫狠狠白了苏峰一眼，就继续开始：“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 -- 第21页 没想到不识趣的苏峰竟然不顾她生气，又敲了敲她的脑袋。 “别打了，马上就要上台了，你别闹了，我……” 颜沫还没说完就感觉被人捂住了嘴巴，然后整个人脑子一晃，就好像被拉去了另一个世界里。 程潇？ 他，他……怎么在这儿，而且……这是教室？咦……外边天还是黑的，她不是要上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程潇看着颜沫终于醒了过来，这才拿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哥，我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要上台了吗？” “上什么台，你那是做梦呢，嘴巴里嘟囔半天左右左了，都打扰到别人学习了。” 呀！做梦了，原来虚惊一场，不过听程潇说她打扰到人家学习了，颜沫心里就一阵愧疚，可是她一转过头，整个教室空空的，哪里还有人啊！ “哥，你骗我，哪里还有人啊！” “有啊，只是刚才都被你给吓走了！” “哼，你又欺负我，我要去告诉大姨，你……” “好了，好了，不早了，都已经下自习快半个小时了，快回家睡觉，刚才我看你睡得那么香，正好有道题我还在研究，就没叫醒你，快回家吧！” “明天的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程潇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 “不行啊，就那个樊利，你知道的，之前给你写情书那个，她非要拉我跳舞，我又总是跳不好，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跳不好啊！” “她干嘛非要拉你去跳舞呢？” “我也不清楚，反正她说如果我和向锐不去那我们班的节目就不出了，没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向锐？”程潇眼中闪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嗯嗯，他是我同桌，他倒是平时和樊利关系挺好的，所以这次跳舞樊利就和她搭档。只是樊利她好像……” 颜沫正打算把今晚的疑虑说给程潇听，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妥，万一程潇也和樊利一样误会她怎么办，樊利怎么想不打紧，可如果程潇误会了，那势必会拿出不准早恋，好好学习地那一套好好把她教育一顿，说不定还会被妈妈知道，算了，这种事还是不说的好，她还是去找佳凝商量对策吧！ “她怎么了？” “没有，就是……我们之前关系也不怎么好，她这次突然叫我表演节目我就纳闷啊，今天我去问她了，她说是为了当初那封情书给我惹得麻烦赔罪嘛！” “那她这个赔罪可陪错喽！” “就是说嘛，我也给她说，她这不是报恩，就是报复嘛！” “好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明天就好好跳吧，加油，我相信我们家小沫会表现得很优秀的！” 程潇说完摸了摸颜沫的头就换了教室的灯，两人回家。 这时颜沫却拽着程潇的袖子撒起娇来，“哥，你不要去看嘛，我可不想你看到我出丑的样子，你就在教室复习嘛！” “不行，你哥我也是人，哪能时时刻刻就知道看书，我也需要放松啊。” “可是……那你明天不准笑话我啊！” “怎么会呢！你这脑袋瞎想什么呢？” “那明天你跳的好了，给你买好吃的怎么样？” “好，那我要吃好多好多，嘿嘿嘿！” 那清脆甜美的声音，如今颜沫再回忆起来，是多么美丽动人，多么生机勃勃啊，那少女般的声音，带给了她多少温暖和快乐，真是人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刻啊！ 只是那样的声音再也没有了，颜沫再也发不出那样的声音了，一个人的声音是和其心境，和其情绪息息相关的，一个人快乐时，声音自然甜美清脆，可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只有死寂和悲凉，那又如何欢快呢？ 她如今的声音灰沉沉的，又透漏着一股老人般的沙哑，没有一点生气，那属于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和爽朗在她这里早已灰飞烟灭。 自从她沉进那个温柔的笑里，她的人生就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她几番挣扎却是再没有逃脱，那个笑是她所有心跳执着的开始，也是她寻寻觅觅，漫天迷雾没有答案的开始！ 第二天的艺术节是从下午2点开始的，总共有20多个节目，两个主持人是高中部的学姐和学长，随着他们电台般沁人心脾的声音之后，就开始了文艺表演。 开场舞是由张瑜跳的一曲古典舞。这调子大家从来都没有听到，大家平时听的都是情绪激昂的流行音乐，可是这样舒缓，安静古典的，丝竹管弦缓缓奏出的音乐，大家很少听过，不过音乐奏起，一瞬间大家就被带入到了一个静谧安宁的世界里。 音乐缓缓道来，就在大家都进入节奏之后，一舞长袖首先冲上台面，红色的舞袖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观众的心。 张瑜本身就长的娇媚，略加装扮，长袖一挥，自有一种不同往日的风情，如今她站在台上妩媚，动人，风情万千，简直不像一个14岁的中学生，但是今天在颜沫看来，她除了耀眼，就是耀眼，但却丝毫没有一丝风尘味，而是一种内秀的闺阁之美。 张瑜长袖一挥，身体紧跟着一摆，就宛若飘在风中的仙子一般，就连风中都是被她浸染过的芳香，长袖扬空，她缓缓的回眸，似笑非笑间，仿佛已经将那个凄凉的故事娓娓道来，紧跟着音乐，她沉静如水的目光宛若会张嘴一样，在跟着音乐低低吟唱。 -- 第22页 一舞下来，台下的男生已经直了眼珠，就连躲在后台的颜沫也是默默拜倒在张瑜的石榴裙下。 “颜沫，快别看了，快到我们了，你快准备准备，给我看看你的妆画好了没？” “画好了！” 颜沫收回眼珠对着樊利说。 樊利检查了颜沫的妆容，又稍微添了几笔这才放心去了旁边。 颜沫她们今天穿的都是白色短袖，牛仔短裤，然后再搭配好好扎起的马尾，本来他们这个舞蹈配的衣服是露脐装和超短裤，但是碍于学校不会通过，大家才选了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裤，而男生则是黑色的短袖配长裤。 大家都准备好之后，樊利就让大家按照排练时的队形站好了，最前面是樊利和向锐，他们领悟，而后面则是六人，颜沫在苏峰在左边，中间，右边大家都已经按照次序各归其位。 颜沫也不管别人怎样，她站在那里是已经开始回想了整体动作，然后嘴里不停碎碎念着拍子，“左右左，左右左，左右左……” 昨天晚上做的梦她可还记着呢，樊利教给她的，让她不要管音乐节奏，只管小声数着拍子即可，因此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脑袋里，嘴巴里都只是左右左的拍子。 突然颜沫正碎碎念着，前面向锐转过头来，看向她这边，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过头去了。 “下面请欣赏初二二班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舞蹈《日不落》大家掌声欢迎！” 终于来了，颜沫在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现代流行歌曲的响起，台下已有不少人跟着哼了起来，到他们走着秀上台的时候，台下观众已经一片热情地鼓起了掌，初心沫怕出错紧张地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观众席，嘴巴里一直小声念着左右左。 第十四章 文化艺术节（三） 终于在她旁边得苏峰忍不住笑了出来：“颜沫，你别念了，一会儿自由发挥吧！你这样，我都要被你带沟里了。” “啊，可是我不念拍子，我就跳错了啊！” “别担心，大大方方地看着观众席，一会儿你跟着我的节奏走就好了，没什么问题的。” “这样可以吗？” 颜沫听着音乐，又看着台下那么多人，心中已经慌乱到了极点，她从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什么节目，心中慌乱之下，苏峰说什么她也都信了。 “可以，可以的，没事，放心，有我呢！” 颜沫也就真的相信了苏峰，没有再小声念着拍子，她昂起头颅盯着台下的观众，她首先看到的就是程潇，程潇的眼睛盯着她，他在笑，在鼓励她！ 颜沫也回给程潇一个笑，有他在，颜沫心里就什么都不怕了，天不怕，地不怕，她知道，不管出了什么事，程潇总会帮她，他总会有办法保护她！ “颜沫，颜沫，快转身啊，你看什么呢？” “啊，哦，我……” 颜沫这才慌乱地转身，可以一转却转去了左边，而苏峰恰好在她的右边，这一来尴尬的可是他们两个人了，全场大家相互配合，就他们连个背对背慌乱，这时颜沫听到了台下的一阵哄笑，整个人就更不知道怎么办了，不知道向左转，还是向右转，她呆呆地站在台上，就像木偶一样。 “转过来！”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那只手稍微一用力，她的身子就随之开始转动。 “很好，左边，右边，右边，左边……” “向锐，怎么是你？你……你不是……” 颜沫怎么都没有想到向锐会突然成了她的舞伴，她再往旁边看，苏峰已经和樊利一起翩翩起舞，配合得当，这……这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换了舞伴呢？ “别看了，专心，听音乐，听我给你打拍子！” “嗯，好！” 已经出了那么大的丑，这会儿难得有人帮她带节奏，颜沫再不敢出神了，她静心听着音乐，跟着向锐帮她打的拍子，勉强配和着这一出舞蹈。 一个背后转身，需要男生轻轻将女生托起，然后来一个转身，其实这个只是一个错位，给观众一个男生托起女生的感觉，实际上是要利用女生的柔软来轻轻转动，不过在观众看来，是男生托起女生转动罢了！ “放松，别紧张，把你交给我就好了！” 颜沫看着向锐，他的目光温柔含情，完全和着音乐的节奏，不像她，目光无神，四肢僵硬，可是奇怪，这样的向锐让颜沫一时觉得恍惚，他好像是向锐，又好像不是向锐！ 此时的向锐将自己完全裸露在了颜沫面前，没有一丝丝防备，他整个人都随着节奏的变化，好像在他眼前的就是那个他心心念念，欢喜之人，而不是旁人，他借着音乐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情义，他整个人已经完全融合在了音乐之中，尽情投入！ “转身！” 即使是对颜沫说话，他的声音也是温柔含情，颜沫一时错愕，这到底是做戏还是真实呢？ 为何此时的向锐这般温柔热切，他的眼睛明亮清澈，毫无防备，她一眼就可以看进他的心里，那里孤独冷清，就像被冰封的天地一般，渴望烈火的爱来填充，而他正对着她来渴求。 “很好，你很棒！” 趁着交替之际，向锐在他耳边风一样飘过这句话，颜沫心中开始颤动，这句话就好像超过36伏的安全电压一样，麻酥了她的身体，她完全没有了明辨是非，思考事情的能力，整个人只能应着向锐的节奏拍子，在这个舞台上来来回回。 -- 第23页 “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寄出代表爱的明信片，我要送你日不落的爱恋，心牵着心把世界走遍，你就是庆典，你就是晴天，我的爱未眠，我的爱未眠，不落的想念飞在你身边，我的爱未眠。” 终于音乐到了尾声，这里在最后是樊利自己设计的一个动作，那就是“我的爱未眠”之后加一个动作，下腰抱！ 女生下腰，男生弯腰相抱，典型的偶像剧情节，一个非常唯美浪漫地动作！ 颜沫一个轻飘飘的转身之后缓缓下腰，但是这个动作一来她的腰不够柔软，二来她也怕向锐瘦弱的身躯拖不住她，因此小心翼翼不敢下去。 “放心，交给我就好，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确实她的后心感觉很坚实，就像拖着她的是一堆绵软的棉花一样，不自觉让人感到安心，可靠。或许是为了试探这棉花到底有多厚，有多软，颜沫彻底放松了警惕，放下身子让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棉花堆积。 “很好！” 这个与她配合完美的搭档对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眼底洋溢的深情似乎在说着“亲爱的，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音乐停了，台下一片掌声，大家收了动作，躬身感谢，颜沫再去看向锐，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恍惚，此刻他眉眼深锁，又是一副全神戒备的样子，深沉神秘的眸子帮他护着心底那一份柔软的孤独。 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吗？颜沫内心不禁开始怀疑，向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一个人？又到底哪一个他才是真实的他？ 后面陆陆续续地表演了舞蹈、歌曲、诗歌朗诵，小品等一系列节目，但是颜沫坐在程潇特意为她留得座位上却是心神不宁，她脑子里一直都是刚才的舞蹈，一直都是向锐的面孔。 这个人他们已经做了一年多的同桌，可是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对自己明明很疏远，可是有时候又好像很关心，那他到底对自己是怎样的心思呢？ “哥，我刚才是不是出大丑了啊？” 节目快结束的时候，颜沫才彻底从向锐那个思绪中跳脱了出来。 “没有，还好，你的搭档……很不错，他是谁？” “向锐！” “你不是说他是樊利的搭档吗？” “是啊，很奇怪，我也不知道苏峰为什么就和向锐换了，不过幸亏他，我后面总算没有太丢人。” “嗯，我们小沫很厉害，跳的很不错，只是……” 其实刚才的一切程潇斗看的真真切切，就在颜沫转错了方向急得站在原地不敢动的时候，向锐直接挣脱了樊利的手，过去拉住了颜沫，而同样着急的颜沫的搭档这才慌乱之下抓了樊利继续跳下去。 “只是什么，是不是……我还是跳的太僵硬了啊？” “也没有，怎么说呢？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地领域，只是我们小沫擅长的领悟不在这里罢了，你看之前的作文大赛我们小沫不就得了一等奖吗？” “那你觉得哪个节目最好啊？” 在颜沫心里，最好的无疑就是张瑜的长袖一舞了，别说后面的节目她没有细看，就是听观众的反应，她也是知道的。 “都行吧，你们这些小孩子都辛苦了，我只是想要趁这个机会出来好好放空一下，让大脑好好休息一下，倒是没有什么钟爱的节目，不过我们小沫的节目，我还是有认真看的。” “嘿嘿，那我的好吃的还有吗？” “有，今晚回去让我妈给你做。” “好，大姨的手艺最好了！” “感谢各位校领导，感谢全体同学，今天我们的文艺表演到此结束，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今天的节目，在此我们也祝高三的学姐学长们高考顺利，再战辉煌。” 随着闭幕词说完，这一场文化艺术节也就告一段落了，而今天学校也特别批准不上晚自习，文化艺术节结束之后，直接放学，高中部的学生也是一样，二模结束了，三模很快就要开始了，在此之前学校也希望高三的学生们稍作休整，不要疲于应战。 颜沫乐癫癫地拉着程潇冲出学校，劳累了这么半天，她恨不得马上回家，尝到大姨的手艺呢！ 这时颜沫突然看见了张瑜，她还穿着戏服，而她旁边一起走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不过看校服的颜色，基本可以判断是高中部的学长。他手里拿着一堆吃的喝的，笑着递给张瑜，张瑜也是来者不拒，吃的很开心的样子。 “哥，你觉得张瑜好看吗？” “哪个？” 颜沫给程潇指了一指不远处的张瑜看。 “嗯！” “嗯什么？好看还是不好看？” “不知道，我不喜欢，所以不能评判好不好看。” 这又是什么魔鬼逻辑…… “那你说她有没有陈洁好看？” “你这孩子，都在想什么，怎么老是喜欢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不出意外，程潇又在颜沫额头敲了几下。 “哼，哪有嘛，我就只是随口问问嘛，莫不是你心里有鬼，不敢说吗？” “瞎说！” “那你就说说看，你觉得谁好看一些嘛，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大姨，绝对不胡说，就只是……就只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小说里面，那些很帅很帅的男主喜欢的女主都是善良聪明的，所以到了现实生活中，颜沫真想知道现实生活中真正的白马王子又是怎么想的，又会喜欢怎么样的姑娘呢？ -- 第24页 “我觉得我们家小沫最好！” 哥，你又逗我玩，我让你说别人，你却拉我做挡箭牌。” “没有啊，我们家小沫这么可爱，笑起来那么好看，谁都比不上。” “真的？” “真的！” “嘿嘿，哥，你最好啦！” 第十五章 退学风波（一） 又是一节数学课！ 数学老师张老师一年多来成功了博得了全班同学的厌弃，一年多的时间，他说话唾沫星子乱飞，和日益长大的啤酒肚，还有喜欢巴结校领导，好请客叫领导出去吃饭喝酒，盼望早日能够升个一官半职等事迹都已经在同学之间传开了。 可是这一圈圈酒场下来，他没有升个一官半职，啤酒肚却一圈圈地比她老婆怀胎十月的孕肚还大。没能如愿升职，他就把这股怨气全都撒在自己学生的头上，认为是学生不给他争气，阻碍了他的晋升之路，所以上课的时候经常脾气暴躁，有时还一股酒气就走进教室。 对于作业没写或是回答不出问题的同学经常是言语攻击，有时甚至还动手打人。那时候没有老师不可以打骂学生的要求，对于老师的打骂一般学生都是能忍就忍，能躲就躲，绝不敢加以还击。 而每个班敢于顶撞老师暴力的学生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同学而已。其他同学都是默默忍受，毕竟大家从小灌输的教育就是在家听父母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对于偶尔的动手，在他们潜意识里都是可以容忍的，只要不出什么严重的情况，忍受的念头就一直主导者他们的思想。 在二班敢于顶撞这位啤酒肚大叔的同学也就只有以苏峰为首的几个跟小混混经常混在一起的同学，高傲，冷漠如向锐，对于数学老师的淫威也是默默忍受，不生事，不过毕竟是自己的课代表，而且学习不出差漏，因此张老师对于向锐的态度还算不错，唯一一次对向锐态度强硬也就刚开学的情书事件了。 这天数学老师又是带着一股刺鼻的酒味进的教室，颜沫和佳凝一闻到那股酒味，立马嫌恶地捂住了鼻子。教室也是一片低气压，数学老师坐在讲台上摇了摇沉重的头，看来是还没有醒酒的样子。 “课代表，收一下昨天的作业！” 什么作业？大家面面相觑，昨天都没有数学课，哪里来的作业呢？向锐也是站在那里一脸犯难。 “快去啊！” 数学老师冲着向锐喊了一声，就继续揉着太阳穴，看样子头疼的厉害。 “老师，昨天没有……” 啪！ 数学老师一掌拍在桌子上，不知道他手疼不疼，可是桌子却是不堪重压地晃了好几下。 “你，把作业给我拿过来看！” 突然数学老师指着辛佳凝说道。 辛佳凝也是平时名列前十的同学，数学也学的不算差，还是她们这一组的小组长呢！ 佳凝长舒了一口气，从书包里拿了习题册站起来递给数学老师。 教室里一片安静，只有佳凝翻书包的声音和凳子移动，她走路的声音。 数学老师冲着佳凝打了一个饱嗝，就拿着习题册翻看起来，可是看他那又红又肿，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颜沫真怀疑他看得清上面的字吗？ 可突然一阵用力翻书的声音之后，就听到几声撕扯的声音，紧接着那本习题册就碎成一堆废纸，直冲着薛佳凝的头顶砸去。一页页撕碎的纸就这样从佳凝的头上掉了下来，就像飘落的大片雪花一样。 “作业为什么不写？你作为一个组长都不写作业，你平时怎么收组员的作业？啊？” 数学老师说完又是一个长长地，带声响的饱嗝，薛佳凝刚要开口解释，可是背这一股恶臭恶心地直接干呕了几下，然后紧紧闭上了嘴。 这样一来，数学老师直接暴怒了，他平时最注重面子了，虽然他知道他讨好校长的事，别人都知道，肯定都看不起他，私下里对于他的坏话也没少说，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注重面子，越是看不得别人当面对他有微词。 可是今天一个学生，竟然都对他那副表情，他如何不生气，老师，主任，校长，包括家里老婆，他一个个都惹不起，可是一个小小的学生，他还收拾不了吗？ 这一刻，似乎积攒了多年的怨气，都在薛佳凝那一个恶心的干呕之下发作了，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些看不起他的人，好好出一下这么多年的恶气！ “啊！说话！”数学老师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指头戳着辛佳凝的额头，他那粗糙的手指似乎用足了力气要戳破薛佳凝的额头似的，薛佳凝疼的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整个人也是被迫后退。 而薛佳凝步步后腿，数学老师则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嘴里还不停的喷着唾沫星子，“不好好学习还来学校干什么？混日子吗？啊？你说话啊？嘴巴被缝起来了吗？不会说话了吗？” 此时薛佳凝已经在啤酒肚的步步紧逼下退到了教室后面，她的背抵在墙壁上，已经退无可退。 颜沫听着这些话，想着薛佳凝一滴一滴掉落的泪水，她的手就已经自动握成了拳头，在桌子上抖动不已，她脑子里只想着冲过去给啤酒肚一拳，好让他醒醒酒，别再这样折磨佳凝了。 “你哑巴了吗？啊？你会不会说话？” “啪！” -- 第25页 颜沫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动手打佳凝，就刚才他一戳，佳凝都已经疼成了那个样子，此时这一声耳光这么响亮，佳凝还不知疼成了什么样子，说不定脸还会肿一大片呢！ 颜沫跟着难过，眼眶里也是噙满了泪水，拳头在桌子上不受控制地抖动。突然她就抬起了拳头，她也要拍一下桌子，不，是砸一下桌子，给老师一个威慑！ 在她拳头落在桌面的那一刻，突然一个柔软的东西垫在了下面，而她的手没有砸到桌子，砸在了那柔软的手心里。就在颜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被包裹了起来，一股柔软温暖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随即颜沫反应过来后，立马使劲抽她的手，这么明目张胆的怎么可以？如果再被别人看见，肯定扣上一个早恋的帽子。 可是她越是挣扎，向锐握的越紧，颜沫一时间小脸红透了，耳根子都是发烫的，除了表哥，她还从未跟异性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 “别冲动！” 向锐说完就放开了颜沫的手，然后下一秒，向锐站了起来，“老师，我也没做作业！” 数学老师停下了喝骂，转过身来，死死盯着向锐，好像向锐就是他的耻辱一样，但他也只是恨恨地站着，并没有挪步，也并没有动手。 “老师，我也没做作业！”颜沫站了起来。 看着这情形，早已愤恨不已的同学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老师，我也没做作业！” “老师，我也没做作业！” “老师，我也没做作业！” ……… 中国有句话叫法不责众，就算此刻数学老师再蛮横，一个班的人他也不可能一个个打过来，更何况他本来也没有布置什么作业，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闹到校长那去了，他的面子也是挂不住的，说不定还有被辞退的风险。 再者他平时的所作所为也不时有同学匿名向校长举报，他也因为举报被校长喊去谈过好几次话，不过奈何抓不住举报的凶手，他也只能在教室里干吼几声泄愤。 不过对于这件事大家同学间却是心知肚明。这么大胆地事也只有苏峰会做，但是对于数学老师，大家都是同仇敌忾，对他的愤恨一直处于爆发的边缘，所以就算他再怎么逼问，也不会有人供出苏峰，毕竟这是大快人心的事，每次他被校长叫去谈话大家都恨不得举杯庆祝高呼呢！ “行，你们一个个厉害，要造反是吧，好，现在这节课不上了，下课后都把作业给我交上来，交不上作业的放学不准回家，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回。” 然后数学老师才放过薛佳凝，学到了讲台上坐了下来，全班同学也都悄无声息地开始写作业，只有辛佳凝还站在后面。 “喂，你聋了吗？我说下课后要交作业，你还站在那干嘛，还不滚回座位上写作业去！” 出了恶气的数学老师这会儿酒劲多少也有些清醒了，他看着被他出气的证据站在那里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就说不出的烦闷，忍不住又吼了一句。 薛佳凝没有说什么，她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颜沫看见她额前的刘海上一大片恶臭的唾沫，半边脸也是高高肿起，红的吓人！ “佳凝，你……” 颜沫握住薛佳凝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薛佳凝没有理颜沫，抽出了被颜沫握住的双手就开始收拾抽屉里的书本。 就在这时候，数学老师还白了薛佳凝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这时薛佳凝突然蹲下来把刚才被撕碎的习题册一片一片捡了起来，然后冲着正在冷笑的打数学老师丢了过去，一张张纸团尽数扑在数学老师惊讶的脸上，然后薛佳凝拿起书包转过身就离开了教室。 数学老师清醒后又再次暴怒了：“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敢打老师，你等着，你等着被开除吧你！” 薛佳凝走路带风，才不理会数学老师的威胁，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这个让她感到耻辱的教室。 颜沫本来想追着薛佳凝去的，可是她被向锐抓住了。还是向锐冷静理智，他小声对颜沫说：“下课再去，这会儿你去也帮不了什么忙，下课我们一起去！” 这一节课，习题册的作业她一个字都没动，是向锐帮她把自己的答案抄上去上交的。 等到下课，颜沫和向锐去到薛佳凝宿舍的时候，薛佳凝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家了，她的桌子上放着好几个纸团，全都是泛酸的恶臭唾沫味。 第十六章 退学风波（二） 随后颜沫就和向锐去了教室办公室，毕竟这么大的事，还是要知会一声班主任的。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已经听到里面大放厥词的声音了，颜沫真恨不得过去撕烂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杨老师，这同学你可得管一管啊，无法无天了都，布置的作业不写，我就说了几句，教训了一下，那老师教育学生，天经地义的嘛，可是那个薛佳凝倒好，直接背着书包走了，这学生这脾气，这你要管一管啊，这样的同学必须管一管，简直是要上天了。” “我们回去吧，快上课了。”向锐拉了拉颜沫的衣袖。 “不行，你没听到他怎么胡说的吗？如果杨老师听了他说的，那佳凝多委屈，不行，我要去解释一下子，佳凝不是那样的，这不是她的错。” -- 第26页 “可是现在张老师就在那里，你觉得你能说什么？听我的，快上课了，我们先回去上课，你别忘了，下一节课就是语文课。” “什么课我也不回……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你跟我回去上课，我慢慢说给你听！” “好。”颜沫笑了笑。 上课铃声响了，颜沫和向锐急匆匆地跑回了教室，没过一分钟，杨老师也来了教室，而向锐怎么想的，回教室的路上，他也已经全都都给颜沫说了。 这一节课，颜沫情绪良好，听课也很认真，对于杨老师提出的问题也抢着回答，杨老师看在眼里，也很是欣喜。 下课铃声响起，杨老师说了下课就把颜沫喊了出去，现在是早晨第二节课，下了之后是要做课间操的，杨老师把颜沫单独叫到了他们班做操队伍的后面问话。 “颜沫，你和薛佳凝是同桌，数学课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颜沫刚要义愤填膺地说起数学老师的种种罪行时，就想起了向锐说的，站在客观地角度，冷静的述说这件事情，不要带有个人感情色彩，这样杨老师才能完全相信她说的话。 然后颜沫就把数学老师喝醉了酒来上课，本来没有布置作业，却让同学们交作业，已经薛佳凝被打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颜沫还没表态，果然就已经看见杨老师皱起眉头，一脸不悦。 “那薛佳凝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嗯嗯，薛佳凝的脸被打肿了，而且额头也肿了。” “数学老师真的没有布置作业吗？” “真的没有，昨天都没有数学课，哪里来的作业给我们布置啊！” 杨老师眉头深锁，半天没说话，然后叹了口气，“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下午你去薛佳凝家里看一趟她，尽量劝劝她，让她来学校念书，小小的孩子怎么能不念书呢？张老师那里我也去劝一劝。” “杨老师，张老师他这么过分，难倒就这样算了吗？能不能……能不能……” “什么，你说。”杨老师言语温和，似乎是在鼓励颜沫说出要说的话似的。 “张老师他不止一次这样，每次上数学课，大家都紧张的要死，能不能……给我们换个数学老师啊！” “这是你们大家所有人的想法吗？” 颜沫点了点头，虽然没有问过大家，但是这点她很清楚，大家也肯定是这么想的。 “颜沫啊，我虽然是你们的班主任，但这件事呢，不是我能决定的，这要看学校的意思，你放心，你们的情况我会如实向学校反应的，你们作为学生好好学习就是。” 听着杨老师这么公正的回答，颜沫心里才算舒服一些，如果佳凝听到这些话，可能心里也能好受一些的吧！ “杨老师，那能不能让向锐和我一起去？” 颜沫想着，今天早上的事，向锐表现得很理智，而且处理的也非常好，如果他也一起去的话，那么劝说佳凝的希望也能大一些。 不过杨老师盯着颜沫，眼中神色异常，像要捕捉什么重要情报一样。 “杨老师，可以吗？向锐和薛佳凝我们平时关系都不错，而且他遇事冷静客观，我想他一起去，说不定劝佳凝回来的希望能大一些。” “也好，那你们早去早回，薛佳凝家是不是比较远一些？” “嗯，她家在碧阳镇，坐大巴2个小时。” “那你们早点回来，明天上课不要耽误了。” “嗯，谢谢老师！” 下午，颜沫就和向锐一起坐大巴去了碧阳镇，之前就听佳凝说过，他们小镇青山绿水，可美了，这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去，颜沫看着窗外的美景，也是毫无兴致。 “别担心了，我们会把佳凝劝回来的。” “可如果她不回来怎么办？” “我们只好尽我们的力，其他的事我们也左右不了。” “可是……嗯，我知道了！” 颜沫把头别向了窗外，她突然感觉向锐好冷漠，好陌生的样子，明明佳凝那么好，他为什么就不能想着一定劝她回来呢？他为什么是这样冷漠的人，如果程潇在就好了，他那么温暖，有他在，什么事情都不是问题，只是现在马上就要三模了，她实在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 同样的，颜沫身后也有一道和她同样方向的目光，只是那束目光到了颜沫身上就停止了。 薛佳凝在见到颜沫和向锐的时候，虽然她肿着半张脸，却还是开心地笑了。 但是这天薛佳凝没有跟他们回去，无论向锐和颜沫怎么说，薛佳凝始终态度坚决，快到五点的时候，薛佳凝突然说要带他们去看看他们家后面的那片芦苇丛，夕阳西下的时候躺在芦苇从里，让风轻轻吹过脸颊那感觉可舒服了！ 可是再耽误下去，就赶不上回学校地车了，因此颜沫和向锐就没有去成那一片芦苇丛。 最后颜沫要走的时候，薛佳凝叫住了颜沫，她将颜沫拉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有几句悄悄话要对颜沫说。 “颜沫，谢谢你，能交到你这样一个朋友，我很开心。” “佳凝，遇见你，我也很开心，你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可是你能不能跟我回去，你不在那里，我真的好难过的。” 是啊，就在她还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女孩的时候，是薛佳凝告诉了她女生的世界，甚至成为女生的第一件大事，也是薛佳凝告诉她的，关于爱情，她也是在薛佳凝的教导之下才慢慢开窍的，可是这个时候，这个人却突然要离开了，她真的非常不舍。 -- 第27页 “颜沫，我知道，但是那个教室我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那你可以转到其他班……哦，对了，你也可以转学啊，总之，你怎么能不念书呢！” “转学？” 薛佳凝对于颜沫这个突发奇想的意见琢磨着。 “对了，换个环境，二中，五中，只要不是张老师，就好了啊！” 突然薛佳凝的脸上冷淡了下来，“嗯嗯，我会考虑的，到时候，我考虑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好，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你可不能骗我！” “你放心，我不会的。” 就在颜沫要走的时候，薛佳凝又突然抓住了颜沫，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颜沫，你觉得向锐怎么样？” “啊？什么？什么怎么样？” “没什么，或许他觉得还不到时候吧，你这个傻姑娘哦，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颜沫问得一脸天真。 “没什么，快走吧，不然赶不上车了，有些事他会亲自告诉你的，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难倒向锐隐藏着什么佳凝知道的秘密？也难怪，向锐那个人平时就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过佳凝那话的意思，似乎和她也有关系，算了，她还是离向锐远一点吧，谁知道他又捣鼓什么鬼呢？她笨，她离他远一点就是，反正只要有程潇在，她就可以随心闯荡，什么也不怕。 可是薛佳凝还是骗了颜沫，此次一别，她就不见了，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一点消息，不过也亏上天眷顾她们的缘分，尽管过去了十多年，她们还是在人海中相遇认出了彼此。 回到学校后，颜沫旁边就空了，她的左右同桌如今只剩向锐了，本来樊利想坐过来的，不过却被她拒绝了，他她说这是辛佳凝的座位，永远都是！ 就这样，一直都初中毕业，她的旁边都是空的！ 而这件事颜沫告诉给班主任之后不久，杨老师就收到了薛佳凝退学的申请，最终薛佳凝还是走了，而这件事也因为薛佳凝的主动离开而不了了之，数学老师也没有因此受到应有的惩罚，依旧作为他们的老师作威作福，不过薛佳凝走了之后，数学老师最为看不顺眼的任就是颜沫了。 颜沫偷偷向班主任告状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杨老师找他谈过话，主任也找他谈过话，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而且他们还让他去劝那个走了的学生回来上课，不然就要给他处分，让他评不上教师职称，可是他一个老师教育学生就像父母一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有打了孩子的父母还跑过去向孩子道歉的，简直就是笑话，不过好在那个薛佳凝主动退学了，不然他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不过颜沫这个同学太不知天高地厚，让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颜沫也是此等心境，他容不下颜沫，颜沫看见他也是一脸恶心。 第十八章 三模缺考（二） 程潇看了眼手边，又过去一分钟，还有四分钟了。 教室里同学们已经端坐，桌面上已经整整齐齐摆好了黑色中性笔，笔芯，2B铅笔，橡皮，尺子，就等着开始考试了，第一堂考的是语文！ 程潇再去看远处那个像小沫的身影酿酿跄跄前行，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怎么，不过就她那走路的样子，真让人担心，下一步她就会跌倒在地。 程潇不做考虑，直接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小沫，小沫！” 在前面的颜沫听到喊声，立马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这边，直到确定那人就是程潇，她才停下脚步等待。 不过看着程潇着急跑过来的样子，颜沫心里就一阵委屈，抽抽搭搭的哭了出来，她也不管头顶不住往下流的血了，她就站在那里哭，她知道，只要程潇在，什么都会帮她弄好，所以她现在也不用担心血会从头上流下来了，她也不再觉得头顶那么疼了，她就是站在那里哭。 “小沫，你这是怎么了？别哭了，别哭了啊！” 程潇拍着颜沫的背安慰她。 “哥，我……疼……疼！” 听到颜沫这么说，程潇吓坏了，他本来以为是谁欺负颜沫了，可是现在看来，情况更为严重啊！ 程潇一边检查颜沫全身哪里有伤口，一边问道：“小沫，你哪里疼，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这时颜沫伸出刚才藏在袖子里的手放在头顶指着头顶，“疼、疼……哥……疼。” 可是程潇没有明白颜沫的意思，他只看到了颜沫赤红的手指和指甲，他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到底怎么了，小沫的手怎么会…… 他一把抓过颜沫高高举起的手，才发现那些只不过是沾在指甲上的血，并不是指头受伤出的血，他这才稍稍放心一些，不过小沫的手怎么会这样？难倒受伤的是别的地方吗？这么一想，程潇心中又是一紧。 “小沫，你的手怎么了？你哪里疼？告诉哥哥。” “头……哥，头……好多血，流好多血。” 颜沫这么一说，程潇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头！流血！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啊，他看着小沫浓密的头发，想看又有些害怕。 终于他紧着一颗心去看了看颜沫的头顶，还好，是有几处地方出血了，不过也都已经凝固了，不过没出血的地方缺像是充血一样红的很，尤其毛孔的地方更是红的厉害，就像被人狠狠拔过一样，只消再轻轻一拔，那一大片头发就完脱落皮肤了。 -- 第28页 程潇眼眶发红，究竟是谁这么狠的心，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呢，程潇一想到有人狠狠拔着颜沫的头发，就心疼，小沫从小就怕疼，打针都要大哭的，这怎么受得了呢！ “小沫，乖，听我说，头上没有流血，就是有点红，别怕，哥带你去大夫。” “真的么？真的没有流血吗？可是……凉凉的，好像流了多好血一样。” 程潇摸着颜沫的头发，心疼似的一笑，“没有，哥怎么会骗小沫呢！” 这时，颜沫才慢慢止住哭泣，“我还以为……还以为我要死掉了呢！” “瞎说，哥在，哥会保护小沫的，永远都会保护小沫的。小沫你告诉哥，这是谁干的？” “我们的数学老师。” 一听到颜沫这么说，程潇目露寒光，他一向温和，一直到18岁从未有过这样的神色。 “小沫，你放心，哥哥一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现在哥哥先带你去看大夫。” “嗯嗯！” 到这时候，颜沫心里地恐惧已经几乎全部消除了，头也不觉得疼了，就好像已经完全好了，不需要看大夫一样了。 有程潇在，有时候她感觉比爸妈在还让她安心呢，也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要这个人出现在她视线之内，她什么都不怕，就算天地塌陷，她也都觉得安心，就好像程潇是万能的，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一样。 他们刚走到校门口，上课铃声就响了，对于程潇而言，则是考试铃声，不过他稍微一顿，还是没有犹豫就扶着颜沫出去了。 看完大夫他就把小沫带回自己家了，这也是小沫的意思，她这个样子回到家，爸妈肯定是要担心的，还是先去大姨家，等晚上程潇下晚自习了再带她回去给爸妈解释，她笨嘴笨舌的，还是程潇的话好使。 而且从小大姨大姨父就疼她，尤其大姨父，因为没有女儿，简直就把颜沫当自己女儿来养，对于程潇这个亲生的，万分优秀的儿子放在颜沫面前，倒好像嫌弃一样，就好像在说他本来应该得一个颜沫这样的乖女儿，都怪程潇跑出来挡了路。 而程潇安顿好颜沫回到学校的时候，班主任，主任，都站在门口等他，校长则在训斥门卫大叔。而办公室没有课程的老师则都被安排出去满校园找他了。 程潇没有听到校长训斥的话，但猜也猜的到，肯定是责怪门卫在三模这么重要的时候，放了他出去！ 直到看到程潇走了过来，校长才停止了对门卫的谴责，看着程潇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到我办公司来！” 留下这么一句万分气愤的话，校长就先行离开了，班主任和主任也都相继离开了，看到校长盛怒，也没人敢上前和程潇说些什么。 “三模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虽然校长尽量说的语气平缓，但是程潇知道此刻校长的怒气绝对可以将眼前的桌子掀翻了。 “知道！” 程潇不卑不亢，没有一丝认错的态度。 “那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比三模，比高考还要重要的，你告诉我！” “我妹妹受伤了，我带她去看大夫。” “多严重的伤？值得你放弃考试跑去？程潇，你分不分的清主次？” “校长，不管这伤重不重，她是我妹妹，一场考试而已，怎么能跟血肉亲情相比？” 此刻，程潇觉得校长是被气糊涂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什么考试，名利重得过亲人呢？一个人努力奋斗不就是为了给予亲人更好的一切吗？如果没有了亲人，要那些荣誉名利又有何用呢？ “你……你……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这次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教室去答题！” “校长，考试已经赶不及了，正好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事要说。” “现在什么事情重得过三模？你难道不知道这次考试对于我们学校的重要性吗？数学考试还没结束，你快给我去教室答题，有什么事情考试结束我们再说。” 校长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点，就像一根弹簧已经拉至了极限，如果再拉，势必崩断，反弹伤人。 不过程潇却并不打算放弃，今天已经惹怒了校长。不管他现在回去与否，造成的损失，校长的盛怒都不可能改变。 “校长，我要说的是今天我妹妹受伤的事。” “我说了，考试结束再说！” “考试结束再说”这几个字校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咬字清晰，极为忍耐。此刻他并不关心一个小姑娘怎么受伤的，他又不是大夫，又不会治病救人，他关心的只有这次三模，还有高考，这一切都是一中的声誉和未来！ 程潇不管校长因为生气而扭曲的面容，继续淡定从容说到：“我的妹妹是被初二二班的数学老师张老师在课堂殴打至伤，这件事情我希望张老师和校长能给我妹妹一个交代。” “张老师怎么殴打你妹妹了？” “头皮出血，红肿，大夫说这要是再用点力气，头皮都给拔起来了，而且这也不是张老师第一次殴打学生了，前不久就有一个女学生受不了他的殴打，而退学了。这件事情，难倒学校要置之不理吗？” “这样，你妹妹先请假在家里休息几天，这件事情学校会调查解决的，但是程潇你要记住，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高考，已经五月了，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分心，耽误高考啊！” -- 第29页 “校长，我希望下周一这个事情就有一个结果，不然我就转学，虽然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时间，但是我想二中是不会嫌弃转学手续麻烦而不要我的。” “你……” 作为校长，第一次这样被人威胁，若是换了旁人，他一准让他赶紧转学，可这个人是一中的希望，就算他这样目无尊长，桀骜不驯，可是为了一中，他也只能先忍一时之气。 “你先回去考试，这件事情下周一早会就会有结果的。” 周一的早会上，气氛沉闷，不同于之前两次模拟考试的早会，今天没有多余的话，只有校长一个人站在上面言简意赅讲了几句就解散了。 今天的早会校长主要讲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对于初二二班数学老师殴打学生一事做出处分，批评警告，第二件事就是对于高三学生程潇考试期间，擅自离开考场一事最做出口头警告批评。 这时，颜沫才反应过来，那天是三模考试，而她耽误了程潇，害的他被当众批评，他从小到大一直是老师手中的掌中宝，这样被人批评还是第一次，他……哎呀，自己真是蠢笨，这次可害惨表哥了！ 早会一结束，颜沫就跑过去找程潇，尽管她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歉意，但她还是觉得无法弥补对程潇造成的损失。 “对不起啊，哥，都是我不好，才害的你被批评。” 程潇莞尔一笑，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他看了看颜沫的头顶，受伤的地方已经全部长好，他这才说：“又不是高考，怕什么？你别听校长说的，只是我们小沫受苦了，以后再有什么事都要告诉哥，知道吗？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受着，你这样，表哥会很心疼的。” “嗯嗯，表哥，你真好，要是我能一辈子这样赖在你身边就好了。” “哈哈，你是我妹妹，当然可以了，你就一辈子在表哥身边，我护着你！” 第十九章 路边家长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颜沫他们也快要进行期末考试了，最近数学老师再也没有招惹颜沫，而且上课也收敛了很多，再也没有酒气熏天，也没有动不动就发脾气骂人，甚至动手了。 但是颜沫一直坐在薛佳凝的座位上，一直刻意和向锐保持着距离，向锐对于薛佳凝的事，在她心里，始终是一道跨不过去的梗。 不过估计也是看出了颜沫的可以保持距离，向锐也总是一下课就不见了人影，尤其课外活动的时候，经常直到上课才进教室，而且常常带着满头的汗水和一瓶冰镇的水。 这天课外活动，颜沫正在看小说，向锐就坐了过来，坐到了她原先的位子上，然后一把夺过她的书。 “我给你看一个东西。”挂在向锐脸上的笑容有点不自然。 “什么东西？”颜沫明显没有太多热情，她更多的是好奇，今天向锐突然对她这么亲热，她有些猜不透。 “你猜一下！” 颜沫双眸一冷，“算了，我还要看书。” 向锐讨了没趣，双颊瞬间非红，只听他叹了口气，说：“你这个人，就不能低个头吗？” 颜沫默不作声。 其实她感觉心里对于向锐也是有愧疚的，他也曾多次帮过她，但是就薛佳凝那件事的漠然，让她觉得这个人冷漠，陌生的可怕，他们虽然坐在一起，但是却住在两个世界，那道不同世界的横沟就横在她心上，她怎么也跨不过去。 她之前就说过她不会喜欢向锐，或许这就是原因吧，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向锐也没有在说话，而是神神秘秘地一阵摸索，不知哪里变出一只耳机插在了颜沫耳朵上。 想起你的可爱模样 生气时嘴嘟着撒娇 那一天发现了你的好 爱上你的微笑 想在晴天与你紧靠 把烦恼都变成气泡 别人猜不到让你知道 有你就是最好 想与你分享拥抱 感觉你心跳 你有专属的味道 心紧紧依靠 遇见你我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 …… 听着如此甜的歌，突然颜沫一下子心就被俘获了，跟着歌曲的旋律，她的心里也是欢快雀跃。 “这是什么歌？” “你的专属味道！” “嗯？” “专属味道！” “你买了MP3么？” 在零几年的时候，MP3在学生间很是流行，在放学间从裤兜里伸出一条线插在耳朵上的同学在学校里就是最酷的学生，总能引来一大波同学的羡慕。 在那时候颜沫她们班也有一个同学没有MP3，但是他为了装酷就把耳机夹在裤兜里面，然后假装听着歌左摇右晃地走着。别人见他得瑟，就跑去抢耳机来一起听。结果争抢之下耳机从裤兜里掉了出来，却不见MP3，还惹得一阵大笑。 “不是，这几天打球比赛，赢的苏峰的。” “干什么赢这个？” “别人都有……之前佳凝的事，我说的那些话，对不起！” 所以他这是打算用打了一个星期的篮球换来的战利品道歉吗？其实事情也没到这种程度，仔细想来，向锐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她自己过不去心里那一道坎而已。 “向锐，其实那件事你没有错，我们想的不一样，你有你的想法，你不用给我道歉。” -- 第30页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冷漠了？” “嗯嗯！” “其实不是，我只是……”向锐连忙解释。 “只是什么？” “只是不想让你因为这件事受伤。”但这句话，向锐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只说：“没什么，就是那件事我也挺过意不去的。” “好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张老师也终于受到学校的惩罚了，只是不知道佳凝现在有没有在上学了。” 向锐沉默不语，他把另一只耳机也放在了颜沫的耳朵上，就坐了回去。 颜沫立马取了下来，还给向锐。 “歌很好听，谢谢你，向锐！” 颜沫的笑容生分、飘远，就像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一样。 《专属味道》，颜沫很喜欢，就像《小星星》一样，相比较于许嵩、徐良、汪苏伦的歌曲，颜沫则更喜欢汪苏伦的歌曲，比如小星星、专属味道、唯你懂我心等都是轻甜欢快的曲调，正如她那颗简甜蜜单的心一样。 多年后大学晚间同大学的舍友讨论的时候，其他几个人则几乎一边倒的喜欢许嵩的歌曲。她们说着还集体哼起了《素颜》。颜沫也跟着一起哼唱，但是颜沫总觉得许嵩的歌曲大多伤感，当时作为一个初中生内心懵懵懂懂，内心虽向往着爱情的种种美妙，但还没尝过恋爱的酸甜苦楚，不懂其中愁滋味时，还是喜欢汪苏伦那带有爱恋的轻甜的歌曲。不过后来那些甜蜜全都在她的歌单里面熬成了苦。 一会儿，颜沫正在看小说，张瑜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班门口，颜沫之所以觉察到，是因为她大声喊了几声向锐，随后向锐就跑了出去。 不过张瑜脸上神色恐慌，不知出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几分钟后，向锐回来了，颜沫继续低着头看小说，之前的经验告诉她，张瑜的事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当然这也是向锐亲口告诫他的事，不过正当颜沫有心远离的时候，向锐突然坐了过来。 颜沫奇怪了，难倒张瑜遇到的为难事和她有关吗？不过好半天向锐就是坐在那里不开口。颜沫一直盯着小说，也没有开口。 “颜沫，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可不可以？”向锐说的很为难的样子。 “什么事？”终于等到向锐开口了，颜沫合了书端坐问道，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肯定比较严重。 “你爸妈性格怎么样？” “啊？什么？” “就是你爸妈人怎么样？脾气好不好？” 虽然不明白向锐这么问是何目的，但颜沫还是老实说到：“我爸脾气温和些，我妈脾气火爆一些，怎么了？” “看来你随了你妈啊！”向锐笑着说到。 “啊？什么……你什么意思你！”颜沫皱着眉头假装生气。 “哦，不是，是这样，”向锐收起笑容说到：“有件事想请你爸妈帮一下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么事？” “学校让张瑜叫她父母来学校，她父亲走的早，她母亲不管她的事，她哥只会跟着小混混混，也不管她的事，所以能不能请你爸妈帮忙扮演一下她的家长？” “为什么叫家长？张瑜她怎么了？” 其实最近关于张瑜的事她也听了一耳朵，说是她和一个高三的学长谈恋爱，不过之前错信了那么多传闻，这次颜沫也只当没听见。 “她早恋被学校叫去谈话。” “那个高三的学长吗？”颜沫试探问道。 向锐点了点头。 颜沫心里一琢磨，问道：“你身上有没有钱？” 她知道住校生都是有生活费的，而她没有住校，平时零花钱也不多，多数时候还要问程潇拿一些，遇到事情了，就一穷二白了。 “啊？额……有！” “有多少？” “还有100多吧！” “给我20！” “干什么？” “你等着就好了，张瑜的事我知道怎么办了。对了，快上课了，老师问就说我上厕所去了，还有一会儿让张瑜在校门口等我！” 颜沫偷偷从学校南边没有门卫的一边翻墙出去，其实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她完全可以让向锐去的，只是她觉得向锐帮过她，她欠他，所以这次就当还他帮过她的。 颜沫站在大马路上像一个特务一样，审视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颜沫的目标是一个面容温和，衣着朴素的阿姨。因为颜沫觉得这样的阿姨应该很好找，而且一会儿也能挨住骂…… 可是在生活的压迫下，精明伶俐成了大多数人的面容，那种恬静淡然的面容则寥寥无几。最后颜沫就找了一个身材矮胖，看上去略显精明的阿姨，因为马上就要上课了吗她还没有找到她心目中的目标。 “阿姨，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我同学父母在外地，一时赶不回家，这不老师叫家长呢，你能不能帮我顶一下啊，不让您白去，这20块钱给您。”颜沫抓住阿姨的袖子，就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是考试没考好不敢叫家长是不是？”阿姨一脸世故精明。 “是是是，阿姨，求求你帮我这个忙吧！也就一会儿的时间就结束了。” 阿姨挽了挽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然后坐地起价！ “50！” 可是颜沫身上除了向锐给的20外，就只有几块钱，真的拿不出50那么多的钱啊！ -- 第31页 “阿姨这样，我现在身上只有25块钱，你先跟我去学校，我同学在校门口接你，然后她带你去见老师，一会儿她再给你钱好不好？” 阿姨犹豫了一下，随后咧嘴笑了笑，“也行，走吧！” 将这个路边请来的阿姨交给张瑜之后，颜沫回教室时，英语老师正在讲语法的应用，颜沫站在门口讪讪地喊了声报告。 颜沫英语一直学的好，可谓是英语老师的心头肉，一直挂在嘴角夸的人，可是今天英语老师没理她，而是一直讲她的语法，等到讲完之后回过头来看了看她，“进来吧，上个厕所这么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就是……啊，没有！” 然后教室里的同学一个个都低头憋笑，还有的甚至笑出声来，颜沫脸红透了，她本来想编说自己拉肚子，可觉得那样说太不文雅了，才说的结结巴巴，没想到反倒被人笑话。 不过颜沫坐了下来，突然发现向锐从脸到耳根子都红透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家笑她是因为她竟然让一个男生给她请假说她上厕所去了…… 第二十章 恋情败露 晚自习的时候，向锐写纸条给颜沫问今天张瑜的事情，颜沫就把她去街上找了一位阿姨的事告诉了向锐，不过没说阿姨坐地起价的事。 后面几天张瑜都没来找向锐，颜沫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处置了。就在颜沫以为这件事情家长说几句话教育一下就好了的时候，张瑜又再次出现在了她们班门口，向锐出去一会儿回来后说周末张瑜请颜沫和他去吃饭，说感谢他们的帮忙。 感觉自己做了好事的颜沫欣然答应，可是她发现向锐却眉头紧锁，没有笑容，好像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或者说发生了更为严重的事一样。 “向锐，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向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没说。” 周天，颜沫根据向锐告诉她的地址到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破败，阴暗的地方，犹豫了一下。这是这一带地特色，这一带的店铺都是这个样子，不远处，张瑜被打的那个酒吧也是这种风格，歪歪斜斜的牌子，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一样。 史河远方！ 这就是那家餐馆的名字，颜沫看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是张瑜定的这个地方，她只好进去看看。 进到里面之后，还算好，装修不怎么样，但是很干净的感觉。这时张瑜已经到了，她坐在窗台喝着一杯茶，样子落寞失意，像一株历经暴风雨侵蚀的玫瑰，但这并没影响她的美丽。 在颜沫过去坐下的时候，向锐也到了。 “颜沫，谢谢你！” 这算是颜沫与这个传说中的美人的第一次会面，她声音干净，让人很舒服。 “不用客气！” 然后她给颜沫和向锐倒了水递过去。 “事情怎么样了？” “我可能要退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颜沫坐在一边喝着水，一边听着张瑜和向锐的对话，像个局外人一样。 “那天，他爸妈闹到学校里来，说我是什么狐狸精，勾引他们的儿子，导致他们儿子第三次模拟考的时候退步了好几名，还说我会害的他们的儿子考不上大学，也真是好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纵有天大的本事，短短一个月怎么可能击倒他三年的努力。” 张瑜笑着，像是在笑高三学长的父母，也像是对自己的嘲笑。 “那他怎么说的？”向锐言语淡淡，沉稳冷静。 “他嘛，刚开始的时候，还帮我说几句话，说这一切不怪我，是他追的我，我没有勾引他，影响他学习什么的，后来嘛，呵！” 张瑜喝了口水，拿出烟来就要点火，向锐一把夺过张瑜手中的烟，白了她一眼。 “干什么？装什么装？搞得自己没有抽过一样。” 张瑜这么一说，颜沫立马看了向锐一眼，他也抽烟吗？她好像从没闻到过他身上有烟味。 “行了，喝口水，点菜吧！” “后面呢？” 颜沫突然开口问道，这是颜沫自从坐下来说的第二句话，张瑜一听立马笑了。 “还是颜沫懂事，我故事还没说完呢，你是不是还想听故事？” 颜沫红着脸点了点头。 “后面么，在他母亲的呵斥，他就一个屁都不敢放了，她妈说啥都不该口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怂蛋！” 听着一个男生这样没有担当，颜沫也打从心里生气，张瑜遇到这样的人也是不幸，正当颜沫还准备听下去的时候，张瑜却没有再讲了。 她摇了摇茶壶，空的。“服务员，点菜，再上一壶茶！” 服务员听到立马热情地跑过来，递了菜单。 张瑜先把菜单给了颜沫，“颜沫，你看你想吃什么？你先点菜，我们边吃边说，我看再不点菜，向锐会杀了我的！” 颜沫笑了笑，接过菜单，随便点可以两个菜，就给了张瑜。 张瑜没问向锐就又点了几个菜就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能够这样随便，看来他们关系真的很好。 点完菜之后，张瑜接着说，“后面颜沫帮我找的那个阿姨来了之后，他妈以为那就是我妈，也没注意看，就疯了似的扯着那个阿姨要打，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着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狐狸精什么的，那个阿姨刚开始有点懵，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反应过来之后啊，那阿姨也是个狠人，两下子还了回去，把那个女人的脸抓的跟个花猫似的，哈哈哈！” -- 第32页 “两个女人就在校长办公室里打起架来，都说女人力气小，那天校长办公室里三四个大男人扯了半天才把两个人给拉开。那阿姨头发被扯乱了，衣服扣子也掉了几个，不过他妈更惨，脸都被抓破了，红红的一大片，那样子真是好笑，颜沫，你找的阿姨真给力！” 听到这颜沫心里暗暗庆幸，幸亏没找一个温和的，不然这场面真就收不住了。 “后面那阿姨坐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打我干什么？这么莫名其妙打了一通，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打，那阿姨这么一说，校长办公室的几个领导都怔住了，他们以为这来的不是我的家乡呢，我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不过看到那阿姨平白无故为我打了一架，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谁让你不管教好你的女儿，勾引我儿子的？哎，你知不知道，我儿子高三哎，人生最关键的一年了，最后关头，就差点被你家的小狐狸精给毁了哦！”这时他妈尖着嗓子喊到。 “这时候那个阿姨才回过头来看了看我，然后就冲着他妈说，你胡说，我女儿这么好看，你看你儿子那磕搀又没出息的样子，肯定是他骚扰的我闺女，然后又回过头来给我说，闺女，别怕，以后再有人来骚扰你，给妈说，妈收拾！” 说到这里张瑜虽然勉力在笑，但是她眼睛里已经泪水打圈了。“我从小到大，我妈从没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她只会骂我赔钱货！” 向锐给张瑜递了一张纸巾，她擦了擦脸，又接着说：“然后她妈指着我骂说我一看就是小婊子，狐狸精，然后雄赳赳地给校长说一定要处分我，把我给开除了，不然她儿子考不上大学的话她就不活了。” “校长当时笑的很尴尬，估计对于这样的家长也真是很头疼了，校长说，这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是要处分，不过却没有退学那么严重，让双方家长带回去教育教育，以后不要再谈恋爱就好了！” “一听这话，那疯婆子就不愿意了，转口就说让我赔他们的损失费，考不上大学就得复读，他们家可没那么多钱让他们的儿子复读，说让我最少赔2万块钱。” “我一听这话就笑了，而他却还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低着头乖乖地站在他妈身后，唯唯诺诺的样子，当初追我的时候天天缠着我，我还真以为他对我多么真心呢，呸！现在就是个龟儿子，我真是瞎了眼了我！” 张瑜现在说起这事还是气的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她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对于这种事情颜沫没有经历过，也不好插嘴，就一直乖乖坐着等张瑜来说。 “然后那位阿姨正要开口替我辩解，被我给挡下了，咱做人要厚道，我可不能让人家一个陌生人再被我牵连了。我就问他，你妈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是个男人你就给句话，你怎么想的，把你的想法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一听！” 他这时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妈，又看了看校领导，然后低下头，支支吾吾说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说到这里，张瑜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没忍住，落了下来，但是张瑜就像没发现一样，继续说着后事。 “然后我就说，好，分就分，但是你妈刚才说既让我赔钱又让我退学的，你怎么看？” 这时张瑜突然笑了，但是颜沫看的出来，她这是悲极生乐。 “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 这时候张瑜的眼泪断了线一样直往外涌，虽然张瑜拿了纸来擦，但是泪水还是那么泉涌一般流出来，张瑜哭的浑身颤抖，就像她那不争气的心一样，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期待着那个人能护着她，与她一起抗争。 “他说都可以……哈哈！……他说都可以！” “然后我就很豪气地告诉校长说我退学不念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酷？” “张瑜，为这种人不值得，他不值得你放弃读书啊！” 颜沫说，听着张瑜说她退学了的时候。她又想到了佳凝，她当时就是因为数学老师的侮辱一气之下才退学的，她不想同样的悲剧也发生在张瑜的身上，可是不论她和向锐怎么劝说，张瑜就和佳凝一样倔强，死活不再去学校。 可年轻时候冲动犯的错，就算会后悔一辈子，也只能如此，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给我们去补救。 当十年、二十年之后回过头来看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有些可能一笑泯之，有些可能会遗憾后悔，但还有一些错，是明知是错了，但却不后悔，就算这个错会遭遭人唾弃，会众叛亲离，却还是不悔当初，飞蛾扑火。 就这样，张瑜退了学离开了，那个曾经带给她们很多八卦的传奇女子离开了。这次艺术节本来是为了高三学生加油打气的，却因为张瑜和高三学长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而成了最后一次。 第二十一章 六一儿童节 6月1号的时候学校就给高三年级的同学放假了，其他年级的同学也因为要清校而放假了。在放学收拾书包这一天，樊利又过来找颜沫了。 “颜沫，明天六一儿童节要不要一起去小学看节目表演？” 不久前她们刚举行了文化艺术节，她还被樊利强迫表演了节目，一想到她搞砸了表演，台下的哄笑，就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可是这也让她想到了向锐，那天的向锐…… 这个人真是谜一样的存在，感觉很遥远，又切切实实在她身边，有时她有种向锐喜欢她的错觉，那天他说的“要不你当我媳妇，那这也就是我的荣耀了！” -- 第33页 还有那天文化艺术节，她也产生了幻觉，他听到向锐说“亲爱的，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可是不对，这不像是向锐会说出来的话，他冷漠骄傲，这样的话怎么会出自他的口中呢？那一切都是幻觉。 那天看他和张瑜青梅竹马的默契，说不定张瑜那样的美女才是他心中的真命天女呢！ “我明天有事去不了！”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爸妈不在家，让她去大姨家混一天日子，但是对于樊利，她总是不喜欢和她走的太近，就好像一靠近她就会倒霉一样的那种感觉。 “走嘛走嘛！” 樊利直接粘了过来，就像口香糖一样，她一直抓着颜沫的胳膊晃来晃去，就像对着男朋友撒娇一样。 颜沫转过脸看了看向锐，想把这个锅推给向锐，向锐平时和樊利关系不错，让他陪樊利去最合适不活了。 可还没等到颜沫张口，樊利立马说：“向锐也去的，他去的！” 樊利一脸开心得意的样子，就好像是向锐去她才会跟着去似的…… “可是明天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不你和向锐一起去吧！” “什么重要的事情，该不会你是故意的吧，试探？” 颜沫皱了皱眉头，“没有，明天我大姨不在，我要去照顾我表哥，给他做饭！” “那正好啊，带你表哥一起吧，你表哥那么厉害，板上钉钉的省状元，也不差这几天，正好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下嘛！” 不知为何，对于樊利表现出来的兴奋，颜沫突然就感觉有些生气，虽然她句句赞美程潇，可她就是生气，就好像她觊觎并且玷污了属于她的洋娃娃一样。 “我表哥是要放松，但是他不喜欢那些东西，他觉得那些东西太幼稚了！” “不嘛，不嘛，反正我就要你一起去！” 樊利丝毫不顾颜沫微妙变化的脸色，又再一次粘到了她的身上。 “好好好，我去，我去，但是不要打扰我表哥。” 颜沫不想再被樊利趴在身上蹭来蹭去，反正就这样先答应了她，然后明天一早她就去了大姨家，樊利又不知道她大姨家在哪，到时候找不到她，那也没办法！ “好，那明天早上我们去你家找你！” 对于六一儿童节，颜沫记得她们小学的时候，早上6点就得起来开始化妆，梳头，穿新衣服，一直收拾到7点半吃点早餐就去学校。 然后在教室里又得等到9点多到10点才开始集合去操场跟着仪仗队的同学在操场里转圈圈，校长致辞，各年级学生代表致辞，这一连串程序下来就也差不多要11点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跳舞，经常是那个时间就已经很饿了，来看自家孩子的家长就备好吃的零食递进来吃一点喝一点水，小孩子又经常吃个东西吃的到处都是，到上台表演的时候脸和衣服都是脏的，嘴巴上的口红也早都被擦没了…… 第二天七点的时候还是半梦半醒的颜沫就被爸妈给赶出家门了。幸亏姨妈家离颜沫家不太太远，步行也就20分钟就到了，为此颜沫不得不感谢当年外公外婆会嫁女儿啊！ 颜沫到姨妈家的时候，程潇已经起床在院子里来开始背英语单词了。爱迪生说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不得不感叹程潇全校第一的称号也不是不无道理的。他没有自视天资非凡而放弃努力，而是在大家的推崇羡慕之下始终不忘努力拼搏，所以他没有泯然众人，一直优秀到大！ 颜沫没有打扰程潇背单词直接走进屋子里爬上床去了。 “早餐在桌子上！” “嗯，知道了！”颜沫嘴里含糊着答了这么一句就睡了。她完全忘记了她昨天告诉樊利的，她今天是来照顾程潇，给程潇做饭的！ 颜沫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人捏住鼻子醒来的，然后睁眼就是樊利的一张大脸…… “快点起床，我们去学校看节目了。” “还早！”颜沫嘟囔了一句又闭上了眼睛，对于此刻看到樊利，她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都9点了！” 然后不容犹豫，樊利就一把将颜沫拉了起来，其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是她家一样。 尽管不情愿，但颜沫还是起床了，此刻就算不起，她也已经睡意全无，而且谁让她昨天答应樊利了呢！ “小沫，早餐吃了没？”晨读已经结束的程潇问。 “哥，我不吃了，我先走了啊！” “等一下！”程潇一手拿了牛奶，背了一个包走了过来。 “喝了！” “哦，”颜沫接过程潇手中的牛奶就咕噜咕噜喝了，“不过哥你背书包干什么？” “一起去啊！” “你不复习了啊？” “劳逸结合嘛！” 颜沫顿时一脸尴尬，有种当场被人打脸的感觉，而这时樊利已经满眼小星星地看着程潇了…… 走了一会儿，颜沫才彻底清醒了，她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问樊利：“你怎么知道我表哥家的？” “我们早上去找你，你不在，你家邻居说你去你表哥家了，还顺便告诉了我们你表哥家的地址。” 一路之上，樊利从她身边慢慢走着走着走到了程潇的身边，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程潇说着话，程潇虽然没有主动抛出过话题，但还是不失礼貌地回答着。 -- 第34页 颜沫看不过去颜沫和程潇那么亲密，就故意大声对向锐说：“天气热了，你快过去给樊利打把伞，有你这么做男朋友的么？” “她不是我女朋友！”向锐回答的同样大声且认真。 这一下，没有尴尬了别人，颜沫倒是尴尬了自己，不过她始终挽着程潇，一看樊利有什么不轨行为，就将程潇拽过来。 到了学校之后，颜沫就趁机说要去买水，然后就拉程潇哥走了出去。 “哥，我们一会儿回家吃饭还是在外面买饭吃啊？我妈说让我今天给你做饭来着。” “那就回家吃吧！” “不过你放心吃我做的饭么？你就快要高考了，就不怕吃我的黑暗料理中毒么？” “嗯……那我就不吃！” 颜沫立马拿着水朝程潇打了过来，“啊，你这就嫌弃我了啊！那要不我们一起做吧，一半是你做的，你就找不出借口嫌弃我了。” 程潇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拒绝这个提议。 “走吧，你同学该等着急了！” 颜沫这才想起了此行出来买水的目的，然后一脸郑重地对程潇说：“你一会儿站在我身边，不要再跟那个樊利说话了，知道吗？” “为什么啊？” “旁边那个向锐是她男朋友，你跟樊利说话，他不高兴，你看他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而且啊，他还跟我是同桌，这万一迁怒于我，回头在学校拿我出气，伤到我怎么办？” “小沫，你不会是喜欢那个向锐吧？”程潇一脸认真地问道。 “怎么会？”颜沫大吼道。 “没有就好，好好学习，别学人家小小年纪谈恋爱，听到没？” “知道啦！” 不过颜沫不开心了，为什么表哥会这么误会呢？ 回去后，程潇一直站在颜沫身边，而颜沫则拽着樊利站在她另一边，两人看着很亲密的样子，就像闺蜜一样。 不过看着这些小孩子跳舞，虽然大多数小孩子跟她一样，显得比较笨手笨脚，可这些笨拙在小孩子那里却显得特别可爱，他们不管是忘动作了傻站在那儿还是动作僵硬不标准，在颜沫看来都是非常可爱，让人心动的。 因为在颜沫这里，小孩子只要一个笑就可以让她沦陷！那是一种治愈的感觉，就好像感冒了就要吃感冒灵一样，只要看到小孩子的笑，颜沫立马被传染一样跟着笑起来。 “妈妈，我也要喝橙汁！”前面一个小孩子嘟着嘴吧指着颜沫的橙汁对她妈妈说。 而她的妈妈此时被困在里面，外面都是人群，进出一趟费事不说，还费时间。 “乖，你一会儿跳完舞妈妈再给你买啊，你现在马上就要上台去跳舞了，妈妈买一趟回来你都上台去跳舞了，也喝不到啊！” 听着妈妈的这翻话，小孩子丝毫不理会，只是委屈巴巴地盯着颜沫的橙汁，嘴巴里还不停地像鱼一样吐着泡泡，“我就要喝嘛！” “来，姐姐的还没有喝过，先给你喝，你一会儿要听话好好跳舞哦，姐姐和妈妈在这里给你拍照！”颜沫说着把她的橙汁递了过去。 小孩子看到有了橙汁，立马眉开颜笑地去接了过来，受了小孩子的感染，颜沫也是一脸笑，就跟小孩子一样。 可能小孩子也是这么觉得吧，觉得颜沫是跟她一样的人，所以也一直对着颜沫笑。 “妈妈怎么教你的，快跟姐姐说谢谢！” “谢谢姐姐！”然后小孩子就转过身闹腾着让妈妈帮她拧开瓶盖了，妈妈也匆忙地对颜沫说了声谢谢就去帮小孩子拧瓶盖去了。 “表哥，你说这个小孩是不是很可爱啊？”颜沫转过头问程潇，不过她在转头的时候发现似乎向锐正在看些她这边，他眼里的神情很温暖，就像头顶的阳光一样温暖，在是在平时见不得的，颜沫一时间也怔住了。 “你也是孩子，跟你一样！” 第二十二章 神寺祈福（一） 小学生的表演在下午三点的时候就结束了，通常都是这样，然后下午剩下的时候就是放假了，让小朋友们回家真正地过属于每个人自己的儿童节。 颜沫也就在这个时候和樊利他们说了再见。不过樊利似乎还不满足。 她说：“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现在时间还早，或许我们可以去大乐城玩一会。” 大乐城是这一带最大的游乐场所，颜沫小学的时候去过，上了初中也就寒暑假的时候程潇带她如果两三次。 “我们要回去了，我哥下午要复习数学的，”颜沫转过头对着程潇眨巴了下眼睛，“是不是，哥？”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虽然樊利的脸上各种不情愿，但她还是冲着颜沫和程潇挥了挥手。向锐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今天有程潇这个陌生人在，更是沉默寡言了。 买了菜回家，颜沫才发现原来表哥还是个隐藏的厨师啊，之前她从未见过程潇下厨，没想到他做起饭来倒是有模有样，看来今天不是她伺候程潇了，而是她厚着脸皮来蹭饭了。 不过要是让妈妈知道，程潇高考复习的时候，还耽误时间做饭给他们吃，估计会狠狠骂她一顿吧，毕竟妈妈喜欢程潇简直比自己还多。 不过颜沫也并没有真的当了甩手掌柜，让程潇一个人做饭，她也在旁边尽着自己的本事帮忙，比如说她擅长做黄焖鸡，所以这道菜就是她来！ -- 第35页 虽然提前把材料都准备好了，但是等到真正做的时候还是手忙脚乱的，油热了放完菜听到油蹦出锅的声音，颜沫还是吓得拿着铁铲就躲得远远的。不过总算万幸，一个菜还是平安做完，没有出什么大的状况。 这时颜沫才发现原来程潇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 “哥，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你啊，真是个小孩子！”程潇拿着纸巾走过来帮颜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哥，你放心，虽然我现在厨艺不佳，但是我会好好练习的，以后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你个小吃货，到底是做给我吃，还是做给你自己吃啊？” “嘿嘿嘿！” 后来颜沫确实有在好好钻研厨艺，甚至她爸爸都喜欢吃她做的菜而嫌弃妈妈做的菜品种单一，做来做去就那几样，还是女儿做的菜种类又多有好吃呢！ 等到晚上回到家，颜沫才知道原来今天爸爸，妈妈和大姨，大姨父是去庙里进香去了，虽然说程潇一直表现不错，可是高考毕竟不是一般普通的考试，那可以说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考试了，因此大姨和大姨父还是比较紧张，所以才拉了爸爸，妈妈前去一个很灵验的寺庙去烧香。 他们还祈求了福袋拿了回来。黄色的布包裹成三角形的样子，里面装的是香灰，说是带在身上就可以福泽庇佑的。大姨给了表哥一个，颜沫的母亲也给了颜沫一个。 “小沫，明天我们还要去，这一连要去7天，这几天你都去陪着小潇，你要照顾好小潇，知道吗？” “妈，我能不能一起去啊？表哥他自己会做饭，而且他都已经复习的差不多了，我去可能反而打扰他，还让让他自己一个人复习的好。” 其实颜沫就是好奇，听到妈妈说他们一连要去7天，就好奇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而且能出门总比待在家里要好得多，在家里她难免忍不住打扰程潇的。 “那行吧，你在家里啊，说不定真的打扰小潇复习呢，这么关键的时刻，可不能让你给坏了事，那你明天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嗯嗯，好，我一定好好给表哥祈福！让老天爷保佑他一定稳稳地考一个省状元回来。” 第二天，也是奇怪，一到点颜沫就醒了过来，也没有睡懒觉，就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出发了。 大姨父开着车了开了好久，差不多1个多小时，他们才到发目的地，这一路上，爸妈妈和大姨都在讨论着程潇最近高考的事，大姨脸上又是自豪又是担忧，喜忧参半，因此妈妈就和颜沫说着笑话逗大姨开心，就这样，一个多的小时也就过去了。 就在颜沫兴奋地跳下车时，她眼前看到的事物除了一座翠绿的青山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妈，这不是山吗？这什么都没有啊！” 这是妈妈跑过来在颜沫的嘴上拍了拍，“到了这里不要乱说话，神寺在山上呢，接下来的路我们要一步一步爬上去，这样才显得诚心啊！” “啊，这座山那么高，那我们得爬到什么时候去啊！” “又胡说了是不，今天啊，我就不该让你来，就这么点路你就走不了了，这孩子真是！” “行了行了，小沫还小，小孩子又不懂，你怪她干什么？” 爸爸拦住了妈妈，过来抓住颜沫的手，“小沫，爸爸带你先走！” 这时大姨父停好车也过来了，四个人这才一起上了山，为显虔诚，这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就怕说错了话，上神怪罪，颜沫满心的好奇也只能放到肚子里去。 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大家到了山顶，朱红色的寺庙这才出现在了眼前，一座并不怎么大的寺庙，就连寺门也像普通穷人家的门户一样，小小的，只能容一个人进出，却是最近最灵的寺庙。 据相传，这座寺庙之所以灵验，是因为这里面住着活神仙，有了神仙庇佑，大家这才事事顺遂的，颜沫不懂这些，也不知真假，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是在母亲的形象之下，心中倒有一番虔诚，敬意。 颜沫由爸爸牵着手一路走了进去，走了进去才发现，原来这本来就是一户人家的院落，而真正的寺庙是在这院落里面，正对着这扇略显破败的大门，在一个差不多两尺高的台阶上面，就是朱红色的寺庙大门。 真正的寺庙大门则略显陈旧，朱红色已经显露着自己的年久失修，门上的对联倒是崭新依旧，而门楣之上除了横幅，也没有别的字，就好像只是一座无名寺庙一样。 而且从下面的院落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寺庙并不怎么大，似乎只有三四间殿宇，倒是这位于寺庙之下的院落空旷的很，只是在极左边坐落着三间似乎随时就会倒塌的土质房屋。 这样一个地方看在眼里，颜沫的心里开始怀疑了，这真是他们要来的地方吗？这里不应该是香火鼎盛，金碧辉煌，绵延半座山的地方吗？ 怎会……如此破败呢？ 就在颜沫还没思考清楚的时候，爸爸已经拉着她跟着妈妈，大姨他们去了那左上角，最靠近寺庙的那间屋子去。 这时，颜沫才注意到，其他两间屋子都是锁起来的，用的锁也都是极为陈旧，锈迹斑斑的老锁了。 真不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贵重的东西，要这样锁起来，不过看此处，贵重的东西…… “几位进来吧！” -- 第36页 这声音就像从头顶天上传来的一样，丝毫不像这个黑黢黢的山洞一样的破败屋子传来的，颜沫心里一惊，刚才的种种猜测再也不敢有了，心里开始不住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前面什么也看不清楚，颜沫只觉得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身子向前倒去，幸亏爸爸有力的双手将她给抓住了，她这才没有摔倒下来。 “小心门槛！” 颜沫这才低下头，看见了这个又黑暗又破败的房子竟然有一个高的出奇的门槛，差不多快到了她的膝盖。 颜沫刚一脚跨进了黑暗，就感觉被人一拽，整个身子一沉，直接跪了下去。 “磕头！” 是爸爸的声音，很小，就像耳语一样。 紧接着就是妈妈和大姨她们的磕头声，颜沫想那位活神仙大概就住在这里，虔诚瞬间就充满了她整个身体里她也跟着连磕了三个头才起来。 “你们这些孩子，说了不用这样的，快点都起来坐下，坐下！” 直到磕完头颜沫才听到这样一个声音，不过这个声音完全没有一个聚焦点，不像是从一个地方发出来的，就好像是从这个屋子的每一个缝隙里面传出来的，四面聚集，包裹着她。 这一切都使得颜沫那颗心更加虔诚了。 只是她一起来，这屋子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更看不见那位活神仙在何处？颜沫只看见眼前一个一个循环的黑洞在她眼前快去飞转，就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大师，我们这些晚辈弟子，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唉，那些没用的东西不要也罢，你们快坐下吧！” 这时，颜沫的眼前黑洞才慢慢消失，虽然昏暗，但是屋子里的陈设慢慢清楚了起来。 颜沫正对着的是一个漆木柜子，半红半黑，旁边是一些简单的做饭用具，不过都是年久之物，然后就是一个不大的炕，炕下面放着一双又脏又破的鞋子，炕上面坐着一位枯瘦的老人。 他上身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短袖，袖口好几处都破了，甚至有些拉丝，身上也多出是补丁，他穿的裤子也是一条早些年时兴年的中山装的裤子，无疑也是多个补丁，都看不清那条裤子本来的面目了。 他的头上头发半白，一个中山帽松松垮垮的盖在上面。只是他的树皮一样的脸上多道条纹堆积，呈一张笑脸的样子，他的手臂很自然的抬起来挠了挠花白的头发，好像里面有虱子一样痒的难受，他那分不清楚是嘴巴的干裂成一道道口子的东西咧了起来，露出来一排所剩无几的稀松牙齿。 第二十三章 神寺祈福（二） “大师，是我们做的衣服不合穿吗？”大姨小声问道。 “没有，只是我这衣服都还好好的，能穿，不必那么浪费，好了，快来坐下吧！” 说着那只干枯的手臂像突然被赋予了生命力一样，将炕上的被子拉到了最里面。 然后爸爸妈妈他们做到了炕的边缘，颜沫则还是站在原地，盯着眼前被称为活神仙的老爷爷，他跟普通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那一双眼睛分外明亮，黑白分明，白色的地方隐隐泛着点蓝色，就像水波纹一样，颜沫发誓，这绝对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眼睛，那种通透干净就是刚出生的婴儿都是比不上的，虽然程潇很帅，但是单论眼睛，也还是比不上眼前的老爷爷的。 这时颜沫发现，老爷爷也在盯着她看，他看到很专注，就像是要研究一道极为复杂的数学题一样，必须倾注所有的专注才可以，哪怕分心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颜沫被这么一盯，有些慌张了，莫不是大师发现了她有什么过错，要惩罚她吗？颜沫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低下头，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双破布缝制的鞋子。 “这孩子也是你们的孩子吗？”突然大师开口说话了。 “是啊，大师，这孩子还小，现在还在念初中，今天带她来也是一起为我们那个要高考的孩子祈福的。” “嗯，好，也是个好孩子，只是……” 说到这里，大师没再往下说，但是刚才进来的五个人心里却都拧成了一团，他们生怕大师说出什么小沫以后不顺的什么话来。 虽然此次他们是为程潇祈福而来，但是小沫也是他们重要的孩子，他们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的。 “大事，这孩子是……”妈妈试探性地问道。 “哦，也没什么，就是你们一会儿进完香带这孩子来我这儿一趟，我要给她另外一张符，还有就是将这孩子挂在殿内神的名义之下，就是认上神做干爹，然后每逢节日你们都要带她过来祭拜。” “好，多谢大师，只要能化了这孩子的劫难，我和她爸定当时时供奉寺里的天神。” 妈妈立马松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大师能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不容易了。颜沫他们也再不敢往下问，就把老爷爷要求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在了炕头边缘。 红布条，黄布缎，还有红色的纸张，黄色的纸张，一个挂着纸剪的钥匙的柜子，当然这个柜子也是纸糊的红黄相间的，还有一些常见的水果。 “好了，寺里面都已经备齐了，你们准备好之后就进去吧！” “大师，我们还另外给您带了些东西来。”大姨说着就从身后拿出一个红纸包裹的东西，“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大事，您一定要收下。” -- 第37页 当大姨把那东西递给大师的时候，大师明显已经不开心了，但他还是说话慈祥温和：“我已经说过了，不要这些东西，我不过是在天神面前侍奉的人，拿不得这些东西，你们快去吧，快去吧！” 说到最后，大师已经别过头去摆手了，大姨却在这个时候，直接将那红纸包裹直接塞进了大师扬起的手里，嘴里还说着：“大师，你不要嫌弃，事成我们还有重谢！” 大姨说完这些话，脸上一副得意欣喜的样子，她还在继续说着，“我们家孩子虽然也是好孩子，但还是少不了天神的庇佑，师父，你就不要再推脱了。” 而整间屋子只要颜沫看清楚了老爷爷逐渐变化的神色，而大人们以为自己经历许多，很多事情看的最是明白，可是有时候困在迷雾，看不清眼前的也这正是他们。 “唉，我一把老骨头，还能得以侍奉天神，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呢，怎么还能贪图这些东西呢？” “大姨，老爷爷是真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颜沫也不知怎么就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就好像突然她被某个事物控制住了，然后逼迫她这样说似的。 “小孩子懂什么？别瞎说！” 大姨还没开口说话，妈妈已经一记狠戾的目光看了过来，颜沫吓得立马低下了头，躲在了爸爸身后。 “哈哈哈，”老爷爷笑了，他的笑声苍老沙哑，可是只有颜沫觉得这声音真诚，善良，就和小孩子一样，颜沫喜欢听这个声音。 “你们啊，还是这个孩子懂事，来，过来，”老爷爷说着身子前倾，那双粗糙扎人的手伸了过来，摸在了颜沫光滑柔软的脸颊上，但颜沫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反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在颜沫和老爷爷之间移动。 “这个啊，爷爷今天送给你，就当是给你的压岁钱，好不好？” “谢谢爷爷！” 颜沫伸了手过去将那个包裹拿了过来，拿到手里，颜沫才反应过来这里面装的都是百元大钞，可是现在她已经拿在了手里，她歪着头再去看妈妈和大姨，她们直接黑着一张脸。 “好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就进去上香吧！” “哎，好，那老师父您休息，如果再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定送了过来。” 就这样，颜沫他们才从那个小屋子里走了出来，顺着台阶进了那座无名寺庙。 寺庙里面果真如颜沫之前所看到的那样，只有三间殿宇，里面供奉的天神颜沫也不认识，可是也不敢开口问妈妈和大姨，生怕妈妈又说她多嘴。因此她就一直乖乖低着头，跟着他们一个一个进去跪拜，到最后就是跪香了。 颜沫他们低着头跪在地上，然后有师父诵经，中途还要烧他们带来的纸钱，不过也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虽然颜沫不喜欢檀香的味道，但是她心中虔诚，一直跪在那里小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结束后他们出来再去那间小屋子的时候，老爷爷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就像坐在那里打坐一样，只是在他前面多了两个三角形的黄布包裹的东西。 “结束了？” “哎，结束了，大师。”大姨回答道。 “好，这个是给考试的孩子的，”老爷爷拿起其中一个给到大姨，“这个是给这个孩子的。”他把另一个给到颜沫母亲。 “这个孩子呢，劫难就在最近，不能出门，”然后老爷爷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到：“孩子什么时候去上学？” “差不多还要10天的时间！”颜沫妈妈答道。 “那就好，这十天就让孩子在自己家里不要出门，然后这个福要贴身携带，以后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哎，哎，好，谢谢大师了。”妈妈忙忙答应。 下山的路途总是比上山走起来快一些，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已经下到山脚了，不过途中没人说话，颜沫真有些担心妈妈一会儿会训斥她。 不过直到上车妈妈则什么都没说，过了半天，还是大姨父先开的口。 “你们都说说话，不然我这都要睡着了。” “小沫，”妈妈喊了一句，态度很不友好，“快把那钱拿过来！” 颜沫乖乖地把钱从兜兜里面拿了出来给妈妈，其实这钱颜沫都没看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姐，钱你拿着，孩子不懂事，你不要怪她啊！” 大姨忙说倒：“哎呀，没什么，我们小沫这么乖的小姑娘，我怎么会怪她呢！” 不过大姨说这话时没转过来头，也没收妈妈手里的钱。 “大姨，对不起，我错了！” 颜沫突然就觉得一阵委屈，她感觉大姨生她气了，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她真的不觉得自己错了，爷爷真的不想要钱的，可是这一切颜沫不敢再说出来了。 “好了好了，好孩子，大姨没有怪你，就是……”这时大姨才转过了头来，不过她看了眼颜沫就看向了妈妈，有些为难的样子。 “姐，你放心，今天老师父都说了这孩子让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从明天开始就关她禁闭，让她给小潇做饭去！” 这时大姨轻松了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对颜沫说，“我们小沫乖，大姨没有怪你，明天你去陪小潇好不好？” “嗯嗯！”颜沫使劲点头，明天让她来，她都不想来了。 -- 第38页 “小沫真乖，大姨啊，最喜欢我们小沫了！” “唉，小沫哪里比得上小潇啊，那可差远了！” “小芬，看你胡说的，要不我们换一换？”说这话的是大姨父，他最疼爱小沫，老是怪大姨只生了一个，没有给他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哈哈哈，好，送给你们，只要小沫愿意，在哪里不一样呢？我们两家还分彼此吗？” 妈妈立马笑着答到，不过颜沫并没有因为听到自己被送人不开心，她可开心了，要是妈妈真能把她送给大姨家就好了，那时候可就没人老是骂她了。 这时候，大姨叹了口气，“你说这孩子考试的事我倒是没多大担心，就是你说以后会给我找个怎么样的儿媳妇呢？这孩子人聪明，但是从来没和女孩子打过交道，我真担心他以后不会找媳妇啊！” “你这都瞎担心的什么！”大姨父说到。 “哈哈，姐，我们小潇那么优秀，你还担心什么，那到时候追小潇的女孩子不还踏破门槛啊，就等着你这个婆婆来挑选喽！” 大姨一笑，明显很得意，还但是装作一副愁苦的样子说，“唉，那也说不好，你没听过，再丑的姑娘没有剩的，再优秀的儿郎也有娶不到媳妇的嘛，我们小潇嘛，”这时大姨摸了摸颜沫的脸说：“以后能找个像小沫一样聪明乖巧的女孩子就好了。” “是啊，我们小沫以后要是能找到一个小潇一样可靠的男孩子就好了。” 姐妹两心照不宣，因此她们说完都哈哈笑了起来，大姨父也在前面同意地大笑，只有爸爸脸上似乎不悦。 等到他们都停了，说：“小芬，孩子们都长大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这成什么样子嘛，小沫和小潇都是很优秀的孩子，以后找的人他们自己喜欢就好了！” 其实颜沫心里既赞同爸爸说的话，也赞同妈妈和大姨说的话，因为不管怎么，表哥都说过会永远保护她的，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第二十四章 阳光里的你 有了大师说的话，颜沫就真的过起了牢笼生活，每天不出门，就陪程潇待在大姨家里，不过这也是颜沫自愿的，一来她相信老爷爷的话，虽然没有任何迹象，她也不觉得自己会遭遇什么不测，受到伤害，但就是从心灵深处她相信老爷爷，相信他是在为她好，第二和程潇困在一起的日子，又怎么会无聊呢！ 可是如今回想起来那样的日子幸福地太过奢侈，人生拼搏一生也不过只为那样简单的幸福，那个时候心思单纯，没有杂念，如果说人生可以选择，那么颜沫只想回到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简简单单地快乐着。 在中国，对于苦读十年的学生来说，甚至对于全体人民来说，6月7号绝对是一个伟大的日子，完全可以和国庆，春节这样的盛大节日媲美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高考开始了！ 不管贫穷，还是富裕，在高考的战场上，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公平的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高考不会因为富贵而开后门，不会因为贫穷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它是检验祖国树苗合格成长为能够遮风避雨的参天大树的一个标准，是引以为豪的一场洗礼！ 在这一天，只要是高考考生出行，赶赴考场，无论坐地铁、公交、还是出租一律优先优惠，一切以考生顺利赶赴考场为优先；在这一天，过往车辆不可避免要路过高考考点地段时，一律禁止鸣笛，为考生营造一个安静舒心的考试环境；在这一天，聚集在高考考场校门外的家长，就像赶春运一样的熙熙攘攘，挤在学校门口外面，等待自己奔赴战场的孩子，为他们加油鼓劲；在这一天，十年磨一剑的高三学子奋笔疾书，心无旁骛，为着自己十年来的努力和未来的美好背水一战！ 虽说程潇那么优秀，从来不让人担心，但是从6月7号开始的两天，姨夫姨母还是每天拿着吃的喝的守在校门口等待，他们不用问什么，只要看到儿子出校门时的表情就知道了一切。 程潇每次都是轻松自信的表情出来，比程潇这个高考学子还紧张的姨母悬了两天的心最终是在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才彻底放下的。 然而颜对于颜沫来说，这两天依旧是她的禁闭期，不过这两天她却是在自己家里，相比较于姨夫姨母的满心忧愁，颜沫则是一点都不担心程潇，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信任，不管程潇考的如何，以后如何，在她心里她的表哥都是最优秀的，他已经活成了她的信仰，即使明天他是乞丐，她也依然不变她的信仰！ 6月8号—高考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征得爸妈的同意之后，颜沫也就跟着一起去了一中门口等待，这已经是第十天了，想来有什么灾有什么难也该过去了，爸爸妈妈也就同意了颜沫出去，不过却要求她外出的时候大师给的福一定要戴在身上。 不过颜沫并没有一大早就跟着大姨一起去，因为九点开考，8点半就要吃完早餐出发，她根本起不来，而是中午吃完午饭后才去的，而爸爸妈妈没有跟去，他们去预订饭店了，这在一天等待庆祝的人实在太多，如果他们不早点去，是预订不到好的饭店的。 蝉虫聒噪，爬在树上不停叫唤，也像在为奋战的学子们加油鼓劲一样，颜沫和大姨他们站在人群的后面，这天气实在太过燥热，挤在前面太阳之下，着实受不了，颜沫就和大姨他们躲在后面的树下乘凉，前面一把把花伞就像下雨天一样撑开，挡住了学校门口的视线。 -- 第39页 三点了，铃声又再次响起，最后一门考试，英语老师开始了。这时爸妈也打电话来说已经订到了附近的靖江酒店。 五点到了，这个结束的铃声终于响起了，门口涌出一群群学生来，冲散了等待的人群，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高歌有人泣，有人肆言有人默，这就是高考！ 一旦结束，总是几多欢喜几多愁，有人中榜，就有人名落孙山，但在这一刻，一切都结束了！ 乌泱乌泱地人群已经开始疏散，很快这一片被堵住的马路就通了，学子，家长都已经相携离开。 “小沫，你看到小潇了吗？” “没有啊，可能，可能表哥一会儿就出来了吧！” 此刻人群已经疏散地差不多了，从校门口走出来的学生已经没几个人了。 “小沫，你说会不会……会不会这一门小潇考的不是很好啊？平时他都是早早出来的，今天到现在还没出来。” 大姨已经急得开始原地转圈了，大姨父虽然一言未发，可是他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盯着校门口稀稀松松出来的几个学生。 “大姨，你别担心，我相信表哥，他平时可是要甩别人好几十分的人呢，这次……就算英语有点疏忽，肯定也没问题的！” 虽说颜沫一向英语学的好，都是年级第一第二名的同学，可是程潇作为一个理科学生，其英语成绩就是放眼文科班，也是翘楚，所以这一点颜沫根本不担心。 如果这次的英语程潇没有考好的话，那只能说明英语题目难得变态，那这种情况下，别人肯定考的更差。 不过颜沫也还是目不转睛盯着校门口，等着程潇出来。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了，这是颜沫妈妈的电话，颜沫有时妈妈让她拿着电话，到时候有事说起来方便。 “爸，怎么了？” “怎么样？接到小潇了没？英语考的怎么样？” 颜沫看了眼，眼睛都已经快眯成一条缝的大姨，就往旁边走了几步，树影婆娑，她每走一步阳光都在她身上跟着移动，就好像她已经被阳光抓在了树影搭建的网里面一样，不论她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出。 “爸，表哥他还没出来呢？我们也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还没出来？但已经5点20分了，是不是小潇没有考好，所以……” “不会的！”颜沫也不知道为何此刻她的语气如此坚定，到底是心底对程潇深深的信任，还是她自己也怕是这样的结果呢！ “那兴许就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毕竟小潇那么优秀，就连校长也一直……对了，我想可能是校长，小潇去了校长办公室，可能是校长询问情况呢！” “对啊，”颜沫像一下子像冲破了森林里重重叠叠迷雾一般，她笑了，“对了，还是爸爸最聪明了，肯定就是这样，你们是不知道，校长可宝贝我哥了，估计啊，比他亲儿子还要爱惜呢！” “哈哈，那好，小潇出来了，你们快点打车过来，我和你妈妈啊已经点了你和小潇最喜欢吃的菜了。” “糖醋排骨？” “哈哈，你个小吃货！”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说了，爸爸，我赶紧去给大姨说说，表哥是去了校长办公室，你不知道，大姨可担心了呢！” 就在颜沫刚挂了和爸爸的电话，转身去找大姨时，她就看见了一样东西，时她尚在阳光巨大的树网中，脚底就被沾在地上一样，再也动不了了！ 程潇，他，出来了！ 他最后一个刷完学生卡走了出来！ 他单肩背包，双手插兜，一如往常的自信，一如往常的轻松，一如往常地……温柔笑容…… 他走出校门，走进阳光，那一刻，他的笑容和阳光已经融为了一体，头顶阳光是程潇，程潇亦是头顶阳光，慢慢地，他一步步走近，一步步走进。 同时，慢慢地，慢慢地，似乎颜沫身体某个地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东西在她心口翻江倒海，她心口巨大的晃动，她身子也几乎站立不稳，她脸色发白，口舌干燥，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不疼，不难受，反而让她欢欣雀跃！ 终于他也走进了阳光编织的树网中，斑斑点点的阳光碎屑落在他的脸上，头发上，身上，那一刻，真是美极了，一阵微风吹动树叶，颜沫只觉如沐春风！ 颜沫此刻看着程潇那颗懵懵懂懂、似懂非懂的少女心突然间长开了。她的心里慌张、羞怯、兴奋、激动，她想要上前走向他，也想要退后躲开，但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没有挪动步子 “小沫！” 颜沫心口的跳动静止了，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了，过去，将来都将在这一刻划清界限，这一刻既是结束，也是开始。 因为颜沫终于完全明白了爱情为何物？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一切都在那么一瞬间，不肖任何人解释，只要那个人在那个正确的时间站在你面前，那么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颜沫眼眶里落出一滴打转的泪水来。 “小沫，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我替表哥开心！” “走吧，你小姨和姨夫已经在饭店等着了。” “这次考的怎么样啊？”姨妈又关切地问道。 “应该没问题！” 姨妈拉着而已走在前面边走边问，颜沫和姨夫走后后面默默无言。 -- 第40页 到饭店之后爸妈都是欢欢喜喜地围着程潇问长问短，颜沫就偷偷溜到了一个角落里坐下，所幸今天大家的目标都是程潇，没人注意到她那颗不安分的心。 第二十五章 逃离的心 那一刻起，什么都变了！ 颜沫不再是懵懂无知，笑口常开的少女了，好像老天将她困在那个树影斑驳的网中，就是为了收走她的笑容一样。 看！老天爷也还是会嫉妒人的！ 自从薛佳凝走了之后，颜沫本来话就不多，如今更是沉默寡言，每天除了上课听讲，就是写作业，看小说，以及发呆出神！ 现在轮流换座位，颜沫换到了窗户旁边，向锐和她之间的座位隔了一条过道，薛佳凝桌面空置，颜沫真正成了一个人。 “颜沫，颜沫，颜沫！” 向锐喊了好几声，颜沫才回过头来。 向锐被颜沫回过神来的样子吓到了，虽说这一个星期以来，她一直都是这副表情，茫然，恐慌，沉静，木讷……但是起初他以为她只是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过一两天就好了，可是如今一个星期过去了，他发现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了？”颜沫木讷地张合着嘴巴。 “你，你这几天是……是不是……什么不舒服？” 颜沫轻轻摇了摇头，就继续一头钻进了小说里面，其实这本书她已经看了好久了，可就是看不进去，那件事情让她太过恐慌，她一时除了慌乱，除了逃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向锐走了过来，“开一下窗户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肯定会……” 向锐身子前倾伸往窗户那边时，门口刚跑进来的同学推了向锐一下，那轻轻触碰的窗户立马以不可估计的加速度前行，于此同时，颜沫也小声说了一句话。 “不用！” 紧接着，不超过一秒，又是一声“啊！” 颜沫的手指已经被极速前冲的玻璃打中，她疼的叫了一声，不过声音不大。 “你……你怎么样？对不起，我，我带你去医务室看一看吧！” “没事的！” 颜沫依旧语气温柔，可是是那种不含感情的温柔，也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颜沫的手很快就放置在了书本下面，向锐想要查看伤口，也是看不到。可是颜沫的表情确实没有一丝痛苦，向锐也就坐了回去。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颜沫才察觉到了受伤的手的疼痛，她是左撇子，吃饭拿筷子的时候，筷子一按到十指和无名指的时候，指尖就蔓延出一阵疼痛，疼的颜沫丢掉了筷子，这时她才发现食指和无名指高高肿起，泛着隐隐的铁青色，而手背指甲处一片紫红，只是没有流出血来，她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伤了。 颜沫没有让爸妈发现，就悄悄忍着疼痛继续吃饭。 “小沫，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大好，你是出什么事了吗？”爸爸关切问道。 “没有啊，我一切都好，只是我们也快考试了，我在好好复习呢！” 颜沫特意笑了笑，只是她笑起来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小星星。 爸爸叹了口气，女儿大了，有了心事也不说了，爸爸用胳膊肘戳了戳小芬，想让她来问一问，女儿家的心事说不定愿意对妈妈说呢。 “啊呀，你就别瞎操心了，小沫一天那么闹腾，如今安静了多好，女孩子家的不能整天咋咋呼呼的，还是要安静一些的，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我觉得只要我们小沫开心就好，别人说什么闲话有什么要紧呢！” 突然，颜沫某处敏感的神经被触碰到了。 “什么闲话？别人有说什么闲话吗？” “现在是没有，可是如果以后你还是这样的话，说不准就会有了。” 以后还是这样，就会有了？ 就会有了……不！不！不！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有闲话，不可以，不可以……程潇……不可以有…… “不，妈，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不会让人家说……说闲话的。” “哎，就是的，乖孩子谁都喜欢，我们小沫真是长大了。” 是啊，是长大了，人的长大总是在失去一些东西，明白一些东西中长大的，不过于颜沫而言，这个长大，伴随着恐惧，害怕，她真的不想长大！ “明天放假，小潇说带你出去玩，好像是说你一直喜欢的那个游乐场，你这孩子，刚说你长大呢，你看这不又跟个孩子一样，这么大人了还要去游乐场玩。” “小沫很好，你别老是这样说她了，小沫还小，去游乐场就怎么了，那地方大人也可以去的！”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跟我抬杠，我看你真是……” “不，我不去！” 就在父母亲还在吵闹的时候，颜沫说的异常坚决，但只有她自己感觉到了自己的发颤，就好像程潇是什么毒药一样，她丁点也碰不得，就连听也听不得！ “我，我快考试了，我还要复习的，我就不去了。” “你看看你，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能对孩子好好说话吗？干什么非要拿小沫和别人比较，她很优秀，难倒你看不见吗？” 爸爸再次冲妈妈吼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最近几天，小沫看起来确实不对劲，因此他才不想这个时候还让小沫听到责备。 -- 第41页 周末，颜沫是背着书包出门了，但她没有去学校，而是一个人在大街上晃荡，前面的饭馆她和程潇一起去过，精品店他们也一起去过，游戏厅一起去过，水果店一起去过，服装店也一起去过…… 世界上有没有没有程潇的地方呢？颜沫蹲在街角，问着自己的内心，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她好想还像过去那样粘在他的身边，他也说过会一辈子保护她，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可是不可以，不可以…… “颜沫！” 颜沫抬起头，向锐的一张脸挡住了太阳，看向她，他眉头紧锁，似乎是是要从她脸上查询什么一样。 “你蹲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没事，我就是出来走一走！” 颜沫说着也就站了起来。 “那要不要一起？”向锐的声音明显变小，像是不确信一样。 “向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颜沫的脸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你问。”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向锐的脸上微微发红，“有！” 看来不是樊利就是张瑜吧，他一向和她们走的最近了。 “那如果你发现那个人是你不能喜欢的人，你无法靠近他的话，怎么办呢？” “那个人是你吗？” “不，不是，不是我，”颜沫慌忙解释，“只是，只是我看的小说中的一个故事，我觉得结局很悲伤，所以就想问问你。” 难倒颜沫这几天失魂落魄的样子都是因为小说中的故事吗？她是基本天天都在看小说，可以前也没见她痴迷哪个故事到这种程度啊，这故事真的有那么悲伤吗？ 不过这话问得向锐倒有一些感同身受之意，从第一次见到颜沫，他就觉得她眼睛里闪烁的那种东西是他缺失的，也是他想要的，只是他没想到他不过想看一下她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却被她一顿吼，那以后慢慢地，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对她动了心。 可是她似乎……态度微妙，有时好像在躲避他，有时又主动靠近他…… “不能喜欢的人？只要她值得，那就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不说一定不会有机会，说了，说不定还会有一丝希望吧！” 这便是向锐想的，只是他觉得如今还不是合适的时机，说不定他说了出来反而会吓到她。 颜沫惨淡一笑，“不可以，真的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喜欢，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起的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除非他们有血缘关系，那就没办法了。” 听到“血缘关系”几个字，颜沫突然一阵战栗，脸色一下苍白到了极点。 “颜沫，你，你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要不要去看大夫啊？” “不用，我是，就是有点头疼，晒会儿太阳就好了。” “嗯？什么？”向锐一下子不明白颜沫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也这样，只是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太阳这么美，这么温暖。”不过他又轻声说。 那天程潇从阳光里走来的身影，就是颜沫见过这世上最美的一切，那日的程潇是最帅的，阳光也是最好的，那日的一切都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 “嗯，阳光是很好，我也喜欢，我以前也喜欢晒太阳，所以……所以才会有点黑。” 颜沫看了看向锐的胳膊和脸，确实有点健康色，以前她从没注意过，现在向锐这么一说，她注意之下，觉得向锐真的有点黑，颜沫轻笑一声，但她绝对不是想嘲笑向锐的。 “你看，你笑了，阳光下笑是最好看的！” 向锐完全不在意颜沫刚才的笑是不是嘲笑他黝黑的皮肤，他甚至为此庆幸，如果再黑一点就更好了，说不定她还会笑的更开心。 “那么如果是有血缘关系呢？我看的那个小说里，女主就是喜欢上了她的哥哥，只不过……” “什么？” “你先说如果是这样该怎么办？” 跟向锐说了一会话，颜沫觉得被堵塞的心情好像好了一点，也就说话更大胆了一些。 “那自然不行，近亲通婚是不行的。” “啊，是啊，所以最后她才发现那不是她亲哥哥，她哥哥是她爸妈收养的孩子。” 颜沫急着说出了这个结尾，就怕向锐多想，察觉到什么，她万万不能做一丝一毫伤害程潇的事情。 “那这样的话就可以了，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了。” “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了……” 颜沫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可是小说终归是小说，程潇就是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哥，和小说里面不一样。 第二十六章 逃不开的你 “我看你心情很不好，你喜欢玩什么？要不要我带你去玩？” “玩？” “嗯嗯！” “我……”颜沫想了一会儿，最近她总觉得世界都成了灰白的，她没有兴趣干任何事，没有胃口吃饭，整个世界只有程潇是彩色的，是鲜活的，可是，可是她不可以……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看书，也不想待在家里，我不知道要干什么。”颜沫像是在对向锐说，又像是是自言自语。 “我明白了，你需要能够让你集中注意力的事情，这样你才能忘了不开心的事情。” “集中注意力的事情吗？”颜沫觉得向锐好像说的对。 -- 第42页 “嗯嗯，你相信我吗？如果你相信我就跟我来。” 面对向锐的邀请，颜沫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无形中他对她伸出了手，而她也递过了自己的手，突然就在这个万丈深渊里，颜沫感觉到向锐在救赎她，是的，她需要救赎，迫切需要救赎，迫切需要一个人能够告诉拯救她，能够告诉她，她该怎么做，如果以前佳凝在的话，她一定能帮助自己，可是如今她孤立无援，这个时候，向锐的援手，她又感动又感激。 游戏厅？ 这是颜沫哥程潇没有来过的地方，之所以没有来过，是因为妈妈说的对这些地方都是坏孩子来的地方，所以不让她去，而学校也是不允许学生留恋网吧等游戏场所，所以颜沫对于这些地方打从心里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怎么，你不喜欢吗还是……”向锐看颜沫皱起了眉头，就有些担心。 颜沫一笑，“没有，就是，就是之前没有来过，我妈妈……不过没事！” “其实这里并不是坏孩子才会来的地方，这里可以释放压力，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压力？你的压力是什么？” “我……没什么，就是来这里玩一会心里就能舒服很多。” “你学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有那么多压力，你以后肯定可以考上一个很好的学校的。” 向锐一怔，他意识到颜沫理解错了，不过他也没有解释，哈哈一笑，说到：“哪里优秀，连你表哥一半都比不上。” 突然，颜沫感觉身子掉进了冰窟一样，僵硬无法动弹。 “他，他，嗯，是，都优秀，好了，我们进去吧！” 进到商场之后，又走楼梯到了地下，才进去了游戏厅。 这里面没有窗户，没有阳光，虽然灯光很多，不过大多都比较昏暗，而且刺眼，颜沫刚进来就觉得眼睛不大舒服。 在这里，很多人都是初中生和小学生。他们逃离了阳光，躲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享受着刺眼的灯光，还有吵得人头疼的音乐。 “第一次来这里吧，不要紧张，相信我，一会儿你就会喜欢上这里的。”因为音乐声太大，向锐说话的时候几乎是贴在颜沫耳朵上的。 “好。”颜沫声音微弱，她不确定自己真的要在这里玩吗，看着这里狂躁的人们，她甚至有一些害怕。 突然颜沫感觉自己冰冷僵硬的身体某个地方暖和了起来，有个地方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热量给自己。 “我，我不是……这里人太多，我怕你一会儿走丢了，就这样，跟着我，好吗？” 颜沫这才看到，向锐轻轻牵起了她的手，他牵的小心翼翼，只是轻轻触碰到了她的手而已。 颜沫抽出了自己的手，虽然那个手可以给他温暖，可以让她冰冷僵硬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但是看到那是别人的手的时候，颜沫就莫名升起一丝嫌恶，她和向锐是朋友，她不想对他产生这种感觉，因此她抽出了自己的手。 “不会的，这里也不是很大，还不至于迷路。” “好！”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三分钟，三分钟我就回来。” “好，我在这里等你。” 虽然刚才差点对向锐产生了嫌弃，不过此刻她不想向锐离开，就好像掉下深渊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此刻颜沫等待向锐的救赎，不想他离开。 向锐听到颜沫说等他，先是一怔，随后展开了笑容，跑了过去。 向锐走了之后颜沫便开始观赏这个地方。最近的地方是两三个小女生站在一块圆形花图案的海报上看着前面的屏幕扭动着身子跳来跳去，再靠近里面的小房子里面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坐在小型摩托车上摇摇晃晃，嘴里还嚷嚷着什么，太吵了听不清楚。 更里面一些，还有孩子在拿着皮球投篮，也有小孩坐在显示屏面前拿着游戏手柄全神贯注盯着显示屏，显示屏上要么是打枪的声音，要么是跑车的声音。 很快向锐换好了硬币拿了过来，他拿着一个盘子，看上去差不多有100来个硬币。 “你想玩哪个？”向锐再次凑到她耳边说到，颜沫立马感到身体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但她已经没有刚才的排斥了。 “我不知道，我没来过这里，不知道哪个好玩。” “好，那玩跑车怎么样？” 颜沫点了点头。 然后向锐就带着颜沫去了一个玻璃隔开的小房间里，小房间里有两个座位，一个显示屏，座位是轿车驾驶座的形状。 “跑一把？” “可是我不会！” 向锐拿了几个硬币投了进去，然后显示屏的页面就启动了，他教了颜沫几句之后他们就开始跑了，颜沫很聪明，虽然第一把输了，不过后面几把却表现得和向锐旗鼓相当，甚至她赢向锐的时候还要更多一些呢！ 不过这样全心贯注地做一件事情，很快颜沫那些纠结痛苦的心情就不翼而飞了，只觉得身体轻松，整个人心情也瞬间好了很多。 “还要开始吗？”颜沫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些光彩。 向锐一笑，“还有多好好玩的，你不去看看呢？你这个人怎么看见了一棵树就无视了一片森林呢，你看，你身后还有一片广袤的森林呢！” 颜沫就是这样的人，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之后，别的东西再好，她也不屑一顾。妈妈还经常说她是个小顽固。 -- 第43页 “好啊，那么接下来玩什么？” “你跟我走就好！” 接下来他们还去投篮、扔飞镖，抓娃娃等很多游戏。 投篮的时候向锐说：“我在学校天天打篮球，可是你都没看过，今天你来试一下！” “可是我……我不会，我没有……”颜沫显得有点局促紧张。 向锐把球递在颜沫手里，“试试吧，投的不好我教你，我可是很厉害的！” 颜沫这才勉强投了几个，可是那篮板明明看着也不是很高，不是很远，可是那个球砸过去，却怎么也扔不进去…… 向锐看着颜沫一脸垂头丧气，担心她又心情不好，他拿过颜沫手中的球说：“来，我教你吧！” “首先你拿球是要两个手在下面颠着，不是抓着，其次你扔的时候要注意一定的角度，就是我们物理课上学过的角度，然后轻轻一扔。” 向锐把球扔进了篮筐里。 颜沫照做了了一遍还是没进，然后向锐又给你一边说一边示范了好几遍，可她还是进不了，就放弃了去玩别的游戏了。 有些事情学不来就是学不来，倒不是聪明还是愚笨的问题，而是每个人的天资不同，一个人一但把一份天资用在了一份地方，那么其他地方就显得愚笨，不开窍一样。 最后向锐把那一袋子硬币全都用完了，在抓娃娃的时候抓到了一只小熊，不过向锐说那是女孩子的东西，坚持要送给颜沫。颜沫也看着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很喜欢，就收下了。 等到从游戏厅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再看到头顶的太阳，颜沫笑了笑，这几日困在她脑海中的难题似乎慢慢有了点解决的办法，虽然具体怎么做，她还不是很明了，但是有了希望，就还是很让人开心的。 “这样笑起来多好，如果你以后，我说以后，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找我，你可以把我当朋友一样。” “向锐，今天，谢谢你，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之前初一刚开学的时候，你那样看我，所以心里总是对你有嫌隙，如今看来，你不是那样的人，应该是我误会你了。” “什么嫌隙？我怎么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颜沫顿时脸蛋红扑扑的，这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说出口呢！ “就是刚开学排完作为那天，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了，就让它过去好了。” “你是说我看你手表的时间吗？” “什么？你说，你……你是看时间？” “对啊，那天我着急去……”说到这里向锐也脸红了，“上厕所，就想看看什么时候下课，没想到你发那么大脾气，可是让人害怕。” 这一下，颜沫尴尬地脖子都红透了，她转过头去，看向别处，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是他误会了向锐，不过这可真不能让向锐知道她当时怎么想的，不然她真的就要丢死人了。 就在颜沫抓耳挠腮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就站在街道对面，对她笑着，他的笑容一向温和，不过几日没见，颜沫却感觉好久都没见了一样，她眼眶一热，她感觉身体某个地方倒塌了一样，是的，那是她为程潇竖起的围墙，塌了，全都塌了，全都成了碎片。 在他腋下，夹着一只一米多长的小狮子，程潇的胳膊陷在小狮子长长的毛内，小狮子对她撒着娇，似乎在召唤她赶紧过去。 第二十七章 有你的旅途 很快，颜沫他们也期末考试结束了，时值七月中旬，他们就就要放40天的暑假了，可是颜沫并不开心，虽然此次期末考试她终于考了全班第一，当然这也依赖于这段时间她的刻意用功。 “颜沫，放假樊利说要举行一个夏令营，你要不要去？” 这是一个好主意，去的越久越好，只要能够不让她再见到程潇，怎么样都是好的。 可是颜沫到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我想一想，万一我妈妈不同意呢！“ “好，如果你要去的话，给我打电话，这是我家的电话，”向锐给颜沫递过来一张纸条。 “你们什么时候去？去多久？” “还没确定好，等帐篷租好，同学都联系好就去，差不多下周吧，呆多久看大家的兴趣吧！” “哦，好，我考虑一下，谢谢了。” 回到家之后，颜沫想了一下就在吃完饭的时候说了同学邀请她去参加夏令营的事情。 妈妈问：“邀请你去的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颜沫略微有些紧张，“女同学，樊利，哥他也认识的。” “那你们一起去的多少人，有男同学吗？”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小沫不过出去和同学玩，你看你跟审问犯人似的，要不高中你把她送去女子学校算了。”爸爸不满地说到。 “女子学校？有吗？”妈妈一脸认真。似乎认为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零几年的时候，私立学校不多，颜沫从小读的公立学校，大家基本也都是读公立学校的，因此女子学校这样的私立学校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爸爸白了妈妈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吃饭了。 “小沫，你知道有吗？” “啊，我，我不知道，不过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不会喜欢别人？” “嗯嗯，我只喜欢爸爸妈妈，大姨，大姨父，还有……表哥，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 第44页 妈妈哈哈大笑，“傻孩子看来还没有开窍，那我也就不担心了，你既然有夏令营，那你就去，只是这次小潇考了清华，又是省状元，学校给小潇发了五千块钱的奖金，而你这次也很争气，考了第一，所以我和你大姨商量，说想用这五千块钱让小潇带你出去旅游，玩一玩，那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不去！ 颜沫心里的抗议声一声比一声大。 “我，那是表哥的奖金，我这样不太好吧！” “哎呦，小沫，你最近怎么这么懂事了，不过你和小潇还分什么彼此呢，你要想去的话就去，当然我和你爸爸也会给你钱的，就是你说的，怎么能全都花小潇的钱呢。” “那我……可我已经答应我同学了。” “那看你吧，去夏令营还是旅游，不过我可告诉你了，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也就是有小潇，我才放心你出去。” 妈妈后面的话颜沫没有听清楚，就连前面的话也是模模糊糊，她只听到了一句，“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 她的恋爱还没开始，就已结束，或许这真的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当然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想跟表哥一起去！” 晚上颜沫躺在床上抱着那头大狮子，想着这次她到底做的对不对的时候，程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哥。” “小沫，你想去哪里玩？” “我都可以，看你吧！” “那要不要去厦门？” 厦门？南方城市？ “好！” “那确定好了我就买票了！” “为什么去厦门？” “之前小沫说过想去看海，我想小沫应该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那明天的票怎么样？” “哥，你干嘛要对我那么好啊？” 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好，还要是和哥呢？黑暗中，颜沫无声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你是我妹妹啊，说什么傻话呢！” “那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不是我妹妹……你明明就是我妹妹，不是我妹妹这个事情我还从没想过。” “好了，不要瞎想了，明天的票怎么样，可以的话我就打电话订票了。” “好！” 第二天醒来，颜沫还是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实，她就要和程潇一起出去玩了，他们要去外面的世界，一个全是陌生人的世界，一个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兄妹关系的世界！ 颜沫笑了，又温柔又明媚可爱的笑容，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她不想在闷闷不乐和逃避中度过，她想站在他身边，光明正大地陪他一程。 “小沫，向锐是谁？” 就在颜沫收拾衣服的时候，妈妈突然进来问道，虽然她尽量表现地平静，但是颜沫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妈妈的审问。 “我同学啊！” “你不是说这次夏令营是和女生一起去的吗？为什么刚才一个叫向锐的男生来问你，什么时候去？” “那可能樊利也叫了男生吧，她和向锐一向关系好。” “哦，那就好，好好学习，离那些男生远一点，知道吗？” “嗯嗯！” 要在过去颜沫一定和妈妈理论一翻，可是如今她尽量乖顺，可能就是因为内心的负罪感吧！ “我给你同学说了你去不了了，你就和小潇好好去玩吧，有他在你身边的我才放心。” “嗯嗯。” 终于，属于她和程潇两个人的世界开始了，如果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多好啊！ “哥，你看那水和农田，有没有陶渊明笔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啊？” 然后程潇就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理科男会说的话，“那水很臭的，你肯定受不了。” 颜沫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哥，你能不能有点诗意，不要这么煞风景啊！” “实事求是！” 虽然一路上景色甚好，可是到达车站之后，便下起了瓢泼大雨，风一阵一阵地急呼，颜沫单薄的身子似乎随时都能被吹起来一样。 程潇脱了外套给颜沫披在了身上，然后顺势搂住颜沫的肩膀前行。看着他的手紧紧搂在自己的肩上，颜沫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忧愁，真希望这个臂膀可以永远属于自己，可以永远护着她！ 由于雨势太大，不好打车，程潇就让颜沫站在一个商店门口拿着行李等会儿，然后他转身冲入雨中拦车。看着他冲入雨中，颜沫下意识去抓他的手，可是落了空，他已经跑到路的那头了。 看着他全身湿透，被车溅起的污水落在他白色的衬衣上，但他全然不顾及，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另一只手擦着落至眉眼嘴角的雨水。颜沫就觉得心里难过极了，她拖着行李箱跑到程潇身边，为他撑起伞。 “小沫，快回去，风太大，你躲一躲。” 程潇说话间，呼呼吹来的风似乎就要折断头顶脆弱的小伞。 “哥，打不到车的话，我们就走过去吧！” 程潇转过身来，不由分说就把颜沫推回去刚才躲雨的地方，“乖乖等着，你身体弱，再淋雨生病了怎么办？” “可是你……伞你拿着吧！” “我是男生，身体强壮，没事的，而且这风拿着伞也要被吹坏的，乖乖等着我啊！” -- 第45页 空中的风交缠着雨躲在黑暗里，似乎是吹翻这个世界，洗刷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污秽一样，天空洁净的雨水落在地上就变得混浊，流走了。 “嗯嗯！” 颜沫伸出手去帮程潇擦衣服上的泥泞，程潇只是笑着说了声没事就又跑了。 这样的男生得之我幸，不得…… 可为什么他要是和她有着血脉关系的人呢？ 颜沫眼角落下两行热泪，若这场旅行可以到永远该多好，以前都是他守护着她，这次她只想陪他身边，守护他！ “小沫！”程潇站在一辆好不容易打到的出租车面前对她欢呼招手。 颜沫收了伞跑过去，这样她的泪就可以和雨水化为一体了。 在车上的时候程潇不顾自己全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帮颜沫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怎么不撑伞就跑过来了，感冒了怎么办？” 前面的女司机师傅笑着说：“看你们这小情侣这甜蜜的样子，真是羡慕，可惜我已经老喽！” “师傅，我们是兄妹！”程潇的笑声明朗浓厚。 颜沫想拿毛巾自己擦的手顿在半空中。 对，我们是兄妹！ “对不起啊，现在放假了出来玩的小情侣很多，我还以为你们也是呢！” “没事，对了，你知道这边正宗小吃都在哪边吗？” “这个嘛……”女师傅陷入了思考。 “我这妹妹是个小吃货，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一定要让她吃高兴了。” 程潇笑着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似乎这是一件他引以为豪的事情。 “哈哈，看你们可以去尝一尝沙茶面，还有蚵仔煎，土笋冻，软脂糕等，好吃的挺多的，不过晚上这么冷的天，来一碗热腾腾的沙茶面最好了，你们住的酒店附近有一家店不错，我把你们放到那里怎么样？” “好，谢谢师傅了。” 轰隆……轰隆…… 本来只是倾倒似的雨此刻却响起了呼隆呼隆似的雷鸣，和穿透大地的闪电。 颜沫一怕就躲进了程潇的怀里。 “小沫，别怕，哥在呢！”程潇拍着颜沫的肩膀说。 颜沫的脸贴在程潇的胸膛上，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他也害怕打雷吗？ 由于堵车，他们吃完饭到住的酒店时已经9点多了，他们在前台验证完身份拿了房卡就去了房间。 “小沫，有事就喊我！” 安顿好颜沫之后程潇就拿了房卡去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十八章 最后一次靠近你 窗外的雨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不知道还要这样泼多久，颜沫从小就害怕这样打雷下雨的天气。 可是每次她睡着了就好了，不管外面打雷声如何大，她也听不见，可是她发现来了南方不一样，这打雷声似乎要将天地劈成两半似的，吓得她蜷缩在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又是一声沉闷浑厚的雷声来临，颜沫的窗户也许没有关好，一下子被冲破贴在了墙上。 窗帘就像狂欢的美人一样，摆动着优美的舞姿。颜沫捂着被子下床去关窗户，突然一道明晃晃的闪电直接射在了屋内的墙壁上，紧接着颜沫听见一声巨大的“咔嚓”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断裂的声音。 颜沫不敢去来，丢了被子就吓得立马开门跑了出去。 咚咚咚！！！ “来了，来了！” “小沫，怎么了？” 程潇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打雷，我怕……刚才一道闪电都闪到屋子里来了。” “进来吧！”程潇摸了摸受惊吓的颜沫的头，就将她拽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里面，热气腾腾，窗户紧闭，窗帘紧紧拉合，给人温暖的感觉，完全感受不到外面恶劣的天气。 程潇屋子里的电视上面正放着某个动画片。 “小沫，你先看电视，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颜沫吓得立马抓住程潇，“你，你要去干什么？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程潇将颜沫抱在自己怀里，手抚摸着她地头发安慰到：“小沫乖，我就是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空房间了，你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可是我害怕，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和你一个房间啊？” “嗯……那我就去问问他们看还有没有双人间吧！” “嗯嗯。” “你的东西我也去帮你拿过来，你刚才受了惊吓，先洗个澡吧！” “嗯嗯。” 当热水游走在滑嫩的肌肤上的时候，颜沫紧张害怕的内心才得到彻底放松，她闻到了茉莉花香，很淡很淡的，而且还有一股体香的味道，不是她的。 嗅觉灵敏的颜沫刚一闻到这一味道，立马整个人热血沸腾起来，心狂跳着，脸颊红晕一片，就好像通过嗅觉，她已经看到了，感觉到了什么。她立马摇了摇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洗漱完躲在被子里之后，颜沫心里才慢慢平静下来，看着动画片，慢慢地不禁睡意袭来，打了好几个哈欠。 这时程潇也敲门回来了。 “怎么样，哥？” 程潇摇了摇头，“没房间了，前台说现在放暑假，出来游玩的人多，房间已经全被预订完了。” “那我怎么办？我……我不想回去，那里好可怕。”颜沫紧紧抓着被子，一副很无辜的可怜样子。 -- 第46页 程潇叹了口气，“那要不你在这里，我去隔壁？” 颜沫沉默不语。 “好，那我去拿过你那边的被子来，打地铺吧！” “可是地上会很凉的。” “没事，我身体好，我……”可是是说了瞎话的原因，也可能是今晚淋雨着凉的原因，程潇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甚至还流了鼻涕。 “哥，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吧！” “你是小孩，听话，乖！” “我不是小孩了，我已经长大了，哥！” 颜沫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提高嗓门对程潇这样说话，但是说完之后她立马就后悔了。 “对不起，哥，我，我只是不想你……” “好了，我知道我们小沫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哥哥永远是你的哥哥，永远要保护妹妹的啊！” 这话并没有让颜沫感觉到温暖，相反她感觉突然一下子被人丢出了好远去，她在某个非常冰冷的地方滚落，那里好像一个特别陡的陡坡，她就那样滚啊滚，滚啊滚，滚成了一个球，心也被挤压掉在了肚子里，肚子里沉甸甸的又疼又重。 “嗯。” “那就快去睡觉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好，明天可别感冒了，感冒了我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程潇说完笑着捏了一下颜沫的鼻子。 颜沫噗嗤一笑。 “哥，要不你，你睡床上吧，这，这床挺大的，你睡一边，我睡一边，够的。” 颜沫很害怕，这个想法实在太大胆，而且刚才洗澡的时候她还产生那种念头，真是太，太羞耻，这可是她哥哥，她怎么可以…… “也行，不过你要盖好被子，不要半夜踢被子，晚上天凉。” “啊？” “我说你不要踢被子。” “嗯嗯。” 颜沫身体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不，是超常，每个神经，每个肢体都比之前更加运转快速，甚至快的做起事情来反倒有些迟钝。 躺在一张床上……虽然是不同的被子、不同的枕头，可是还是能看到他的样子，能听到他的声音…… 颜沫的内心在挣扎间怀揣着兴奋和快乐，对于心生欢喜的人总会不自觉的想要靠近，虽然那个人是不该喜欢的人，可是喜欢了就还是会想要靠近，近乎一种魔力一样，推着她一步一步前行。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穿过她的脖颈耷拉下来，颜沫稍微挪了挪身子，身后一个温热的身体与她紧紧相贴，耳边还蔓延着熟睡规律的鼻息，似乎迷魂香一样，搞得颜沫心神荡漾，只想更贴近一点，更贴近一点…… 颜沫伸出手去碰了碰那触手可及的手指，那种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之前程潇也牵过她的手，但那时候的她不开窍，什么感觉也没有，如今一触碰整个人立马如触电一样。 指尖与指尖触碰在一起，都说十指连心，那么他们的手指这样贴在一起，心是不是也会在这一瞬间连在一起呢？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颜沫惊地赶紧收回手。 他是不是就要醒了？ 那现在她是该继续装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起身溜走呢？毕竟这样躺在一起实在太尴尬，虽然在程潇眼里她还是个不通世事的小孩子。 可是她怎么会在程潇的被窝里？还在……他的怀里？ 他又动了动，这次是翻了一个身。 颜沫看到窗外的阳光已经投过厚重的窗帘射了进来，整个屋子里已经亮堂了一半，她悄悄划过他的手臂溜出了被子。 他还没有醒，颜沫看着他的脸庞，此刻无人打扰，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好好看会儿他了，以前从未好好仔细的瞧过他，原来他额间正中有一颗痣，一颗不大不小浅浅的痣在皮肤上微微凸起，颜沫伸出手要去摸一下，看那凸起的地方是不是摸起来和其他地方一样光滑。 伸出去的手被打在半空中，颜沫溜下床落荒而逃。 反锁的浴室里，颜沫盯着镜子里那颗就要跳出来的心，两个脸蛋就像过敏一样烧红。 屋外没有任何声响，整个房间里颜沫只听得到她咚咚咚的心跳声。 颜沫轻轻拧开水龙头，将冰凉的水泼在脸上。冰凉感顺着脸颊一直穿透到整个身体包括大脑，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颜沫擦干了脸慢慢地拧开浴室的门吧，窗外的阳光落了一丝在她的脚边，整个屋子更加明亮了，颜沫低着头看了看床上那边，程潇又翻了一个身裹在被子里熟睡，颜沫过去把空调的温度调了一下后掀开窗帘的一角钻了进去。 经历过一场暴雨的洗礼之后，整个空气中都透露着草木的清甜，让人备感舒服。 颜沫低头向下望去，昨晚那颗被闪电劈中的树干此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水绿的叶子被风吹的到处都是，甚至在店铺门口都还有零零散散的几片叶子。一个穿着宽松套裙的阿姨拿着笤帚在扫地上的叶子。 不远处的早餐店里大叔忙着帮可以装早餐，看着有多几个竹笼装着包子、馒头、饺子、粽子，甜糕以及旁边还有各式各样的粥类。 或许是饿了，也或许是那一缕缕香味顺着早晨的凉风被吹了过来，颜沫突然觉得好饿。 等她偷偷买早餐回来的时候，在大厅里就碰见了程潇。 ”你去买早餐了？” “嗯嗯！” -- 第47页 “我刚和前台换了一下房间，换了一个双人间！” “这早餐闻着挺香的嘛！” “是啊，我就是闻着闻着饿了才去买的！” 程潇接过早餐，“那我们吃完饭就把东西搬到新的房间里，然后就出去转。” “今天去哪里？” “想不想去看看厦大？” “厦大？” “一所很有名的大学，虽然比不上清华，但是很不错，我想提前去感受感受大学的氛围。” “好啊！” 想起来接下来就可以去玩了，今天早晨以及……昨天晚上的尴尬事，她顿时全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嗯，这豆浆挺甜的，小沫你尝一尝。” “嘿嘿，你喜欢就好。” “不过小沫可真调皮，以前听小姨说过你睡觉特别不安分，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是倒是真的。” “啊？我……我怎么了？”颜沫顿时又慌张的不行，拿着豆浆的手都略微发抖。难不成她昨晚真的做了什么吗？ “你啊……”程潇说到这里，又故作神秘地顿了顿。 程潇越是这样，颜沫心里就越是害怕，莫不是程潇看出什么了吧，那，那她…… “可调皮了，踢了自己的被子，就来抢我的被子，看来啊，小姨说的没错，你看着瘦，这力气可大了，拽着被子怎么都拉不过来，没办法，我就只能抱着你，这才睡了一个安稳觉，不然啊，我们今天都得感冒不可。” 所以说……昨晚程潇抱着她睡了一晚上吗？ 可是……颜沫竟然激动胜过羞愧，不行，不行，这样怎么可以，可是这次出来不就是享受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最后时光吗？ 颜沫放下所有的一切，忘记他是自己的表哥，现在他就只是程潇而已！ “哥，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嗯，你说！” “我都叫了你那么多年哥了，当然以后也会继续叫下去，所以这次在外面，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哥啊，程潇？” 程潇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似的说：“你要叫你就叫吧，你从小就那么调皮，古怪精灵的，我能把你怎么样呢！” “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 少女的喜欢有时候就是想要靠近却又不敢，可……这是唯一可以靠近的一次机会！ 第二十九章 厦大败兴 前一天下了那么大的雨，但是第二天的天气却依旧热气腾腾，虽然是阴天。 程潇和颜沫住的地方离厦大比较远，但是厦大那边附近景点比较多，他们逛完厦大，还可以去周围转一转。他们早上9点多出发，11点就到了厦大。 沿途，在公交车上，颜沫一直观望着窗外的风景，这里一眼看过去，绿意盎然，路旁栽种着各种颜沫不曾见过的奇怪树木，这里一眼看过去挡住视线的不是高楼大厦，就是虚无缥缈的海平面，没有任何大山挡住远方的视线。 瞬间一种开阔、自由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没有了大山的包围，让人心中怀着一种说不出的激荡，不止这一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颜沫喜欢的，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做过这样一个梦，这里的一切都曾出现在她的梦中，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地熟悉亲切，好像一直在等待她的到来一般。 “程潇，这里好美啊！” 第一次听到小沫喊他程潇，程潇先是一怔，随后就说：“是啊，这是一座很美的城市。” “不，是自由！以后我能够在这里生活就好了，然后我把爸爸妈妈，大姨大姨父都接过来，程潇，那你……会来吗？” “嗯……小沫不是要跟我去北京吗？” 北京……是啊，这是爸爸妈妈，还有大姨大姨父的希望，他们都希望她也可以去北京，考清华，一切都向着程潇看齐，一切都以程潇为标准，就连以后恋爱结婚也是一样…… “清华，我不一定考的上呢！” “看你如今的成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等你上高中了，寒暑假我再回来帮你复习复习，一定没问题的。” “哎呀，那好久的事情，我们不说那些了，好不容易出来了，不说学习的事情了，可以不？” “好，那我就陪小沫好好欣赏这美丽的风光。” 颜沫淡淡一笑，如此甚好，你陪着我，就我们两个人，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终于到了厦大，一下公交车，一股热浪包围过来，颜沫感觉整个人就要窒息一般，就连呼吸都有些难受，衣服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此刻只想立马舒舒服服洗个澡去。但是看到气势恢宏，古朴大气的厦大，颜沫还是肃然起敬，心中无限向往。 “哇，怎么这么多人啊！” “是啊，队伍那么长，我们先过马路去排队吧！” 那些看起来同样是和颜沫他们前来参观的人，已经绕着蛇行在厦大门口排了三四圈，而且现在已经11点半了，就算排到了，12点了，万一不放他们进去呢？ “小沫，你先在这里排队，我去问问问卫大叔。” 颜沫站在队伍中，眼睛却在厦大的铁门上偷瞄里面的景观，只可惜就在铁门进去几百米的地方，一座高大的建筑物，不知是教学楼，还是食堂图书馆的楼挡住了她的视线，如此她的偷窥以失败告终。 前面的队伍好歹走了几步，颜沫跟着前去，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身上更像蒸笼一样，感觉四处都冒着热气，颜沫拿出纸擦了手，又拿着纸擦了擦脸上的密汗。 -- 第48页 “小沫，走吧，今天……我们进不去了。” 就在颜沫刚擦完脸上的汗水，就听到程潇这样说。 “是这样，进去是要预约的，前面排队的这些人是预约好的，我们只有预约了才可以进去。” “那……那我们还能预约上吗？” “能，刚才我已经在保安那边登记预约了，4天后就可以过来了。” “啊，那我们这么远岂不是白跑了一趟，这么热的天，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程潇额头虽然也是一层层密汗，可是他不做丝毫抱怨，笑着说：“吃饭啊，都快中午了，本想或许可以尝一尝厦大的食堂，那现在我就带你去吃些别的。你想吃什么？” 颜沫刚兴冲冲地要张嘴，可以一张嘴，就觉得不对了，这是厦门，是南方，不是他们的北方小镇，饮食自然不一样，而且程潇之前说过，这里有很多美食的。 一想到这里，颜沫立马一副馋嘴相，“程潇，那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呢？你不是说过有很多美味的小吃吗？” “茶沙面还是海鲜，随你选？” 哇偶，果然在这里可以吃到不一样的美食！ “我都要吃，嘿嘿！” 程潇皱了皱眉头，“你一个人吃的了那么多吗？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吃海鲜，中午比较热，等晚上天凉了，再去吃茶沙面。” “好好好！” 有好吃的，颜沫立马就投降了，之前所有的情绪都偷偷溜走了，就连此刻灼热的天气，她也都忘在脑后了。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吃呢？” 程潇又敲了敲颜沫的额头，“这是学校附近，会少了你吃的吗？” “哼，”颜沫被敲了几下，这才再次感受到了天气的炎热感灼身而来，“我要吃冰激凌，我要被热死了！” “哈哈哈！”程潇一听到这话就笑的合不拢嘴了，“买买买，我给你买！” 不过有这么好笑吗？还是说……程潇在笑什么呢？ “你……你笑……什么？”颜沫憋的双脸通红问道。 “没什么，不告诉你，快走，我们去吃饭了！” 也不知道程潇有什么神奇本事，这样一个第一次来的地方，他就可以带着她绕过一条条街道，最终带她走向那条充满美食的街道，就好像这里就跟她们家附近的街道一样，一切他都了然于胸，清清楚楚。 “程潇，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路线啊？”好奇了一路的颜沫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看了地图啊！” “哇，真厉害，看了地图就可以这样，我看地图只想打瞌睡。” 程潇又敲了敲颜沫的额头。 “程潇，你再敲真的就……” “你放心，不会变笨的，我这是帮你开光呢，谁让你这么笨的。” “程潇，你……” 一说到开光，一想到那位老爷爷，颜沫不知怎地，心中就又是慌乱又是害怕的，就好像被人看穿心事，瞬间无处遁形的感觉。 在那位老爷爷面前好像谁也逃脱不了一样，虽然她已经禁足，躲过了灾祸，但是她心中始终惴惴不安，那位老爷爷说的话也一直悬在她的心头。 “好了，前面就到了，你先进去点餐，我给你买冰激凌去。” 终于来到了一处冰凉的所在，这家海鲜店一进去，立马袭来一股凉爽又湿润的感觉，颜沫走过门口的拱形石子桥，就找了一个接近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小姐，请问要点些什么？”服务员说着已经递过了菜单来。 颜沫接过菜单，“先等一下，还有一个人没到。” 正说着，程潇已经拿了冰激凌走了过来。 颜沫不太懂海鲜，这一餐就是由程潇点的，不过意外的是，程潇点的这些都是符合颜沫口味的，而且颜沫偷瞄过菜单，这几样菜虽然看着一点点，但是价钱却不低，他们这一餐好像要好几百块钱呢！ 看来，海鲜好吃是好吃，不贵价格也很贵！ 吃完饭颜沫还舍不得离开这空调房，赖在座位上慢悠悠地喝着水。 “南普陀寺就在附近，待会儿我们就去南普陀寺好不好？” “不好！”颜沫几乎是喊出来的。 “小沫，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小沫，你是不是中暑了？我看你脸色不对。” “嗯……我是有一点头疼，可能是热的吧，不过没事，厦门不是海岛吗？要不我们去海边吧！” “也行，那我们就去曾厝垵吧，带你去海边走一走。听说……那附近好像……还有一条美食街哦！” “啊，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 只是曾厝垵和厦大还是有一些距离，他们坐公交半个小时到。这时，已经两点多了，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颜沫和程潇下了公交走在天桥上，只觉得那些扶手，台阶就好像火烤火一样热，颜沫这时真的感觉到了一阵阵头疼，她看着近在眼前的海滩，恨不得一个健步飞过去。 “程潇，海滩！” “嗯嗯。” 当脚踩在沙里的时候，颜沫就好像在自己床上一样，脱掉了鞋袜，一脚一脚踩在里面，表面的沙子滚烫，颜沫叫唤了好几声，这才跑到了海边。 海边的沙子，浸过海水，凉飕飕的感觉，踩在上面又软又棉，可舒服了。 -- 第49页 而且潮起潮落，总是能留下一些美丽的东西在海边，比如贝壳，当然它也会带走一些东西，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藏进水里面。 “好舒服啊！” 海水漫过脚踝，颜沫感觉这股爽快感蔓延到了全身，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像泡在了海水里面一样，舒服，惬意，原来这就是大海给人的感觉，舒服，安宁！ “程潇，这里真美，好想以后都能住在这里。” “傻孩子，海边太潮湿，住在附近，时间久了，会得风湿的，对身体不好，而且潮涨潮落很吵的。” 心里的美好幻想瞬间被现实无情打脸，颜沫偷偷白了程潇一眼，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我要去海里玩喽！” 颜沫说完就已经扑了过去，这浅浅没过脚踝的海边，绝不能满足她，她要进去更深处，更深入地感受大海的怀抱。 第三十章 海风吹来 海风吹来，颜沫几乎半个身子都浸在了海水里面，一时间真是畅快无比，身上黏糊糊的汗水都被洗净，又被温度刚刚好的凉水浸泡，颜沫只想再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 “小沫，危险，快回来！” 颜沫立马转过头，“程潇，快过来！” 看着小沫冲自己招手，程潇一时放心不下，只好也跟着脱了鞋子过去，他还从没想过小沫这孩子这般胆大顽皮呢，水深危险，若是她有个万一，他可怎么交代啊！ 程潇冲着水了走了几步，确实很是舒服，只是海水味略腥，有点刺鼻。 突然前方下雨似的飘过来数滴豆大的雨滴，程潇一边躲闪，一边就已经听见颜沫欢快的笑声。 紧接着又是一阵泼水声传了过来。 程潇笑了笑，看着正在兴头上的颜沫，她如今笑的这么开心，也不知前段时间为何会那般神色，起初他为觉得怪异，可是小沫却说是因为临近考试，压力过大，他还不信，这才想着趁这个机会带她出来转一转，如今看来，还真是没来错。 程潇也朝着颜沫泼起了水，虽然他已被颜沫泼了个半湿，可是他几手泼下去，颜沫脸颊，头发，乃至短袖也都已淋雨一般，尽数湿透。 可是颜沫还是笑的那么开心，就好像她有生以来从没有这么开心过，一时间程潇也有些出神了，他从来没有发现小沫已经出落成人，而且出落地这么好看，就这样，不管不顾，笑成这样的姑娘，可真好看！ 直到筋疲力尽，颜沫才求饶，他们才从水中来到了沙滩上，颜沫一下就躺在了沙砾上。 “哇，好好玩啊！” 程潇想帮她擦一擦脸上，头发上的水，可是自己也和小沫一样，全身都湿透了，因此也只能坐在原地。 “程潇！”颜沫似乎在说着梦话一样。 “嗯？” “躺下，休息一下！” 程潇看过去，小沫确实已经闭了眼睛，神色安详，好像睡着了一般。 程潇也躺在了颜沫旁边，此刻虽然没有太阳挂在头顶刺眼，但程潇也还是闭上了双眼，确实这一场玩闹，他也觉得疲乏了。 突然一个念头跳了出来，妈妈曾说过如今他已经顺利考上了理想的大学，那她如今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成家之事了。 妈妈还曾问过他他喜欢怎样的女生，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女生，不过如今他知道了，他喜欢爱笑的女生，就像小沫一样。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手心被人偷袭了，带着潮湿和温暖的侵袭，程潇一笑，心想肯定又是小沫，他眯着眼睛看旁边，小沫却已经熟睡，他刚要睁大眼睛去看，小沫一个转身，她身上沾染的沙砾立马变作她精心培养的武器一样，冲着程潇飞射了过来，尽数落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身上…… 可是一看小沫已经发困，睡了过去，真是小孩子，困了就睡，他也就不打扰小沫，一个人静静坐了起来，突然他眼前一黑，什么东西已经从他眼前逃过，他再寻找，已经找不到任何踪迹了。 过了半天，身上海水完全褪去，热浪又再次铺卷而来之时，颜沫再也受不了，坐了起来。 “程潇，你在看什么呢？” 此时，程潇正在想刚才眼前掠过黑影的事情，可是他利用多年学过的知识，一一推测，排除，还是没有明白刚才眼前的黑影为何物，而颜沫一向叫他哥，也就这两日才莫名其妙提出要叫他名字，所以一时间程潇也没有反应过来。 “喂，程潇！” 这次颜沫可是冲着程潇耳朵喊的，程潇这才受惊了一样转过头来。 “怎么了？小沫。” “没什么，你在想什么啊？想的那么入神。” “没什么，只是……” “哇，贝壳，贝壳……” 程潇话还没有说完，颜沫就已经离弦的剑一般，冲了过去。 “好多贝壳，好美丽啊！” 颜沫一个一个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看，这可是颜沫第一次看见贝壳，心里稀奇地跟稀世珍宝似的，如此一下午的时间颜沫就捡了好多贝壳，就连喝水，也是程潇独自一人去前面的步行街买回来的，颜沫则就跟着魔似的，眼睛只盯着每一次潮退之时，留在沙滩的贝壳。 其实颜沫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心中的一个执念，一个兴起之意。 “小沫，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来好不好？” -- 第50页 此时已经四点半了，颜沫已经这样弓着身子捡贝壳一个半小时了，她所捡的贝壳已经堆成了一座小石头那样大的小山了，可是她还是不肯放弃，不知道到底在找些什么，程潇没有想到，一向顽皮捣蛋的小沫，竟然也会有这样认真的时候呢！ “好了！好了！” 颜沫就像宣报战捷一样，冲程潇挥舞着手心里的贝壳。 “你捡这么多贝壳，到底要干什么？” 可是颜沫却是眉毛高高一挑，“秘密！” “好好好，你不说就不说，反正最后我总会知道的。” 突然颜沫脚步停下，笑容也凝滞，“你知道什么？” 这时程潇也眉毛一挑，回了颜沫一句“秘密”！ 忙活了一下午，一见到美食，颜沫只顾着流口水，这个要吃，那个也要吃的…… 最后程潇就陪着颜沫买了好多吃的，关东煮，奶茶，烧烤，蚵仔煎，土笋冻…… “这些够了没？” 此时颜沫还是四处张望，不知道还在寻着什么美食。突然她就冲着一家卖特产的地方冲了进去，其实里面也就一些葫芦，竹板之内的东西，和其他地方的特产店一样。 程潇拿着一堆吃的，而且那里面人群拥挤，他也就没有进去，站在门口等着小沫，过了好半天，颜沫才眉开颜笑地像个小老鼠一样从人群里面钻了出来。 “你进去买了什么？这么高兴。” “咦！你长了千里眼么，我在里面买了东西你都知道？” “买了什么？” “哼，不告诉你，秘密！”颜沫又像刚才海滩那样，故作神秘。 “好吧，我也不问你了，走吧，我带你换个地方吃东西。” “哪里？” “跟我来就是！” 此时已经快6点了，太阳虽然历经一天的挣扎，终于露了真容，却是已经日落西山，不，是日沉大海，只留半点踪迹，一片霞红。 再次来到海滩上，潮热已经尽数散去，大海送来温良的柔风吹拂着海面，海浪和着一声声波涛，彼此琴瑟和谐，相得益彰。 “这里怎么样？” “程潇，你真好，这里真好，这会儿风吹过来真舒服啊，一点也不热。” “当然，这个时候来海边可是最舒服的了。” “嗯嗯！” 当然还因为有你！ 颜沫坐了下来，面对夕阳西斜，和最欢喜的人坐在一起吃最美的食物，如果人生天天可以如此，那真可谓不负此生！ “程潇，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 “嗯？哦……喜欢啊，我们小沫那么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潮水又推了一层波浪到沙滩上面来，颜沫的脚踝被浸在里面，竟然有些凉，看来天已经真的有些凉了。 “那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颜沫尽量装作天真无知的样子，就好像这一刻她真的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只不过突发奇想，在问一些怪话。 但其实她内心已经紧张到失去知觉，失去味觉，手里甜甜的红豆奶茶也看起来毫无食欲。 “呵呵，”程潇轻轻一笑，然后摸了摸颜沫的头发，“你怎么会不是我妹妹呢，这么奇怪的问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啊。” 程潇说完若无其事地喝了口手中的奶茶，这两倍奶茶都是颜沫点的，她之所以点红豆的，是因为： 春来发几枝，红豆生南国。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颜沫特意叫了一声哥，希望程潇以为这不过是妹妹的突发奇想，没什么别的意思。 “嗯……还不是很清楚。” 虽然他觉得像小沫他这样爱笑，没有忧愁的姑娘就很好，但是要具体的某种类型的话，那可真就难到他了，毕竟没有见到那个人之前，他也不知道。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别人啊？” “什么？” “额……你……你喜欢别人了，就不会喜欢小沫……不会喜欢大姨，大姨父了，你就把我们抛弃了。”颜沫蹩脚地解释到。 突然程潇一阵哈哈大笑，“你这孩子，真是古怪惹人爱，总是让人出乎意料，你说说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呢，你们是我的亲人，我永远不会抛弃你们的，难道你忘了，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么？” 突然，一声巨响，惊雷般响彻颜沫头顶，她吓得身子抖了一抖，手里的奶茶则撒出好几滴在裤子上。她定睛看时，潮水已经偷了岸上的东西悄悄潜入了大海。 它就像长着眼睛一样，退水时还不忘紧紧盯着颜沫的眼睛瞧，颜沫被瞧得心虚，害怕。 流着同样的血！流着同样的血！ 你要提醒我的就是这个吗？ 这时，太阳终于落了下去，最后一丝光线也没有留下，天地归于一片黑暗。 “好了，天黑了，小沫，我们回去吧，晚上的海边，还是很可怕的哦！” 程潇故意说的俏皮，也是想吓一吓小沫，没想到，她竟然如石雕一样坐着不动。 “小沫，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怕啊，即使太阳下山了，可是我心中有阳光啊，我不怕！” -- 第51页 “嗯？” 这时颜沫笑了起来，冲着气势汹汹的大海大喊一声：“程潇！” 我喜欢你，这几个字她留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就是你啊，你在，会保护我，你说我怕什么？” 程潇摸了摸颜沫的头发，颜沫钻进程潇的怀里，真温暖，阳光都没有这么温暖，如果这温暖能就这样永远属于她，即使在黑夜，也能让她感觉安心，该多好啊！ 第三十一章 鼓浪屿之险 第二天去的地方，据程潇说，便是此行最为美丽的地方了—鼓浪屿！ 听程潇说，鼓浪屿不仅植物种群丰富，有各种乔木、灌木、藤木、地被植物等很多她没有见过的植物，还有很多不错的景观，比如日光岩、菽庄花园、皓月园、毓园、鼓浪石、钢琴博物馆、郑成功纪念馆、海底世界、天然海滨浴场、海天堂构等。 “鼓浪石是什么？是一块石头吗？” 听完程潇的介绍，颜沫歪着脑袋一边想象一边问道。 “嗯……也差不多，是鼓浪屿沿岸的一座礁石，就跟天涯海角一样，也是一块石头。” “啊！原来天涯海角是一块石头啊？我还以为是天之涯，海之角，是很美丽的地方呢！” 颜沫突然有一种什么美好的东西突然被现实无情戳破了，那份本来存在于心中的美好一时间被告知也不过再平常不过的事物罢了。 那么人与人之间美好的爱情也是如此吗？在程潇的心里面。 “嗯……你可以这么想，就算它只是一块石头，也是一块很美丽的石头。” “那它美丽吗？真实的它。” “这个……我觉得石头都是一样的，除了化石，有些研究价值以外，其他的都大同小异。” 程潇啊，程潇，你的脑子看来果真就是石头做的，除了一堆羡慕死人的知识外，果然再也没有别的东西，颜沫心中叹息道，此刻就算她表现出十足的爱意，估计他也看不出来吧！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她的计划可就能完美实现。 早上9点，他们就已经买好了船票，等待开船，这一切都是程潇的安排，来的晚了，恐怕晚上就上不了岸了。 10点，他们所坐的船终于开了，这是颜沫第一次坐船，她整个人异常兴奋，因为船上的人并不多，因此她一会儿跑到这个座位，一会儿跑到那个座位，一会儿坐到窗户边看海水，一会儿又跑到中间，说窗户边太热。 只是刚开始还好，慢慢地天空中就开始聚集起了乌黑的云层，颜沫并没有发现，她只是觉得淡蓝色的水面似乎开始颜色变深，紧接着船上已经传出了温柔的女声播报，告知他们半小时后可能有雨，伴随雷电，让大家务必注意安全。 颜沫突然脸就垮了，她盯着程潇，又是委屈，又是无辜的可怜表情。 “哥，那我们怎么办？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啊！” “别急，一会儿再看，实在不行，我们今晚就先住在岛上。” “嗯嗯！” 等到要下船的时候，果然天空已经乌云密布，一场大雨眼看就要落下，本来不多的几个旅客立马买了返程的船票，颜沫看着程潇，似乎是在问那我们怎么办？ 就在这时，颜沫突然感觉，肚子有一丝冰凉的感觉，有点沉甸甸的，又隐隐有点疼痛。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暴风雨的话一会儿就会过去的，我们先找个吃饭的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吧。” “嗯嗯，好，那我们走吧！” 刚才程潇具体说了啥，颜沫也没有注意听，她在想她的肚子怎么会突然疼起来，莫不是……她细细算了算日子，好像大概不错……只是她之前完全忘记了，此刻真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狂风已经开始吹了，船停在岸边，此刻也是走不了了，风吹在肚子上，颜沫就感觉那里更疼了，她轻轻低呼了一声，然后咬紧牙关，抓着程潇的胳膊。 “怎么了？小沫。” “没……没事，快走，雨就要来了。” 狂风已经更加猖獗地肆虐周围的一切，树叶沙沙作响，树干也是摇摇欲坠。 可没想到刚跑出两步，疼痛感立马就如这突变的天气一般，压迫而来。颜沫再也无法走动一步，她紧紧抓着程潇手臂的手也是使不出任何一点力气，整个人就那样跪坐在了地上。 狂风还是在不断侵袭着任何一个角落，这当然也包括颜沫短裤之下的肚子，不知为何，风吹的越紧，颜沫就越感觉疼痛，疼的甚至没了力气。 这时狂风中已经夹杂着丝丝细雨，隐约中，颜沫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小沫，你，你没事吧！” 单看程潇惊慌失措的样子，颜沫就知道此刻她的样子有多么狼狈，可是她实在没有力气强撑着了。 “我……我……啊……疼……疼……” “哪里？哪里？哪里疼？小沫。” 雨点已经开始变作豆大般，开始紧急飘了过来，冷雨一惊，颜沫更是难受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双手垂在地上，就连捂住肚子，不让雨水淋着也做不到。 不过她的喉咙此刻却是由于疼痛而莫名的干痒，雨水落在嘴里，湿润着喉咙，倒也还算有一处舒服的地方，颜沫张开嘴虚弱地笑了笑。 “小沫，你，我……我带你去看大夫！” -- 第52页 看着小沫突然之间就变得这样痛苦难受，前前后后的总共不超过两分钟的时间，他实在摸不清头脑，可是此刻因为大雨将至，附近已经没了一个人影，那么医院又在哪里呢？ 此刻程潇顾不得什么大雨，多大的雨他都不在乎，让他淋多久的雨也都可以，只要能给小沫找到大夫，为小沫减轻痛苦就好。 就在这时，终于电闪雷鸣，天空一下子黑了下来，似乎也低沉了不少，好像天空就顶在树顶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堆积了下来，压的人胸闷气短。 颜沫从来没有害怕过打雷闪电，可是自从这次来了厦门，不一样了，打雷闪电似乎成了噩梦一般，只要遇到打雷闪电的天气，她就怕的心都揪在了一起，虽然她已经疼得毫无力气了，可是一声打雷声还是让她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这哪里是打雷，说是开天辟地也不为过！ 沙沙沙！沙沙沙！咔嚓！ 好熟悉的声音啊……不好！ 熟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颜沫用力睁开眼睛，果然，果然头顶斜上方的树干断成两截，就如他们刚来的那天晚上一样，咔嚓一声掉了下来！ 颜沫几乎用尽了身上仅存的所有力气，虽然她还是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推开程潇，眼看着那树干就要冲着程潇压了下来，颜沫就像瞬间激发了身体内储藏的所有潜能一般，将程潇推到了一旁。 程潇不知情由，很轻松地就被颜沫推了开去，直到他看见粗壮的树干压在了颜沫的腿上，湿漉漉的地面上，颜沫的身子下面渗出丝丝鲜血，他才真正地吓到了，他睁大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颜沫，半天说不出话来。 巨大的疼痛感裹挟之下，颜沫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并没有受多大的痛楚，她只感觉自己在一片冰冷中不断下坠，慢慢地，她的身子越来越重，她也坠落地越来越快，只是自己好像只是在不断地下坠而已，至于终点，就好像没有终点一样。 洁白干净的床单，温暖安静的房间里面，颜沫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程潇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程潇哭成这样过，如今看他难受成这样，颜沫就觉得好心疼，她好想安慰他，不要哭，自己没事的…… “哥，我……” 颜沫说出话来，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多么渺小，渺小地似乎是对自己的耳语一般。 似乎程潇也注意到了颜沫微微张开的眼睛，他立马睁大眼睛，一滴泪水毫无防备地落在了颜沫脸颊上，颜沫笑了，她觉得此刻很幸福，这一滴泪水落在她脸颊上，就像某种印记一样，已经把她想要的某些东西印在了那里，永远不变。 “小沫，你感觉好点了吗？” 颜沫点了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再次试着发声，“程潇，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次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程潇还是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在医院，护士给你输了液，交代你要好好休息呢！” “医院？我……” 颜沫这才将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回忆了起来，她救了程潇，出于本能，不管他在她心中是什么身份，那一刻不容思量，救他都是她义无反顾要做的。 那一刻，她到底是把他作为有血缘关系的表哥，还是自己春心萌动欢喜的对象？这一点，颜沫也不明白。 “你……”程潇突然脸红了，“你那个……来了，所以才肚子疼。” 程潇脸红，颜沫窘迫地更想直接钻进被子里躲起来。 “小沫，别动，手上的针！” 幸亏程潇及时抓住了颜沫不安分的小手，这才没让颜沫带着手上的针胡闹钻进被子里去。 正是这么一动，颜沫突然觉得小腿又是僵硬又是疼痛的，是了，她被掉下来的树干砸了腿。 “哥，我的腿？”颜沫带着满脸惊恐，她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截肢，跛脚之类的事情，吓得脸色一片苍白。 “这时候知道你的腿了，那你刚才还……” 说到这里程潇眼里就满是心疼，再也说不下去了，刚才的事他也不忍再回顾。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绝境之中，颜沫会生出这样大的勇气来，更没有想到原来小沫这样重视他们之间的兄妹情义，竟然能够舍命相救，这确实让他震惊，不过他却更加心疼，这样一个可爱美丽的姑娘，他怎么能让她受这样的苦呢，以后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再也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你的腿没什么大事，就是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不能出去玩了，我得带你回家了。” “啊！”腿没有闹下残疾颜沫自然开心，可是一想到这段旅程就要结束，她心里千般万般地不舍，“我不要回去，我……呜呜呜。” 不知怎么地，颜沫突然觉得心里难过的不行，直接哭了出来。 程潇立马把颜沫抱在怀里安慰，“小沫，乖，只要你喜欢，之后哥再带你出来玩，保证让你玩够，玩开心，好不好？” 程潇还没说完的话是：“下次，以后我保证不再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我一定保护好你。” “不，不一样，不一样，以后不一样，再也不一样了，再也不会了！” 第三十二章 告别礼物 程潇不知道颜沫若说的不一样是什么，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贪玩罢了！ 后面在颜沫的坚持之下，他们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然后程潇再陪着她去了一次曾厝垵的海边之后，他们就回去了，厦大错过了时间，还需要再次预约，终于，他们还是没能一睹厦大真容，而鼓浪屿不说程潇不许，就是颜沫本人，也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也不愿再去看一看。 -- 第53页 回到家见到爸爸妈妈以后，妈妈虽然对于颜沫此次受伤有些心疼，可是也只是怪颜沫贪玩不小心，却一句话也没有乖程潇，毕竟程潇从小到大一直懂事优秀，从没让大人失望过。 不过爸爸虽然也没有怪程潇，但他也没有怪颜沫，反而一直安慰颜沫，担心她的腿伤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不过姨夫姨母却从小就喜欢颜沫这个鬼灵精，所以还是当着颜沫的面责备了程潇没有照顾好妹妹，而且还三天两头就是鸡汤、排骨汤的让程潇送过来。 “哥，我们在厦门拍的照片你洗出来了吗？洗出来的话给我看看。” 回到了家，一切都结束了，那个美丽的梦结束了，颜沫给自己最后的机会也结束了，从此，她就只是程潇乖巧的妹妹。 “还没洗呢，明天我就去洗出来拿给你。” “哥，你们什么时候开学？有通知了吗” “9月初开学。” “哦，我们八月24就开学了。” 算算日子还有20多天的时间，应该够了。 躺在床上修养的日子每天都有人伺候，偶尔还可以提一点无理的要求，日子好不悠哉，颜沫每天写完暑假作业就开始偷偷进行一件大事，她从厦门海滩捡来的贝壳，她精挑细选出了四块大小形状几乎无差别的出来，开始了进一步的加工。 这件礼物就算做对于程潇最后的告别吧，从此他就只是他的哥哥，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心理还是血缘。 大半个月的日子过去了，颜沫的礼物也差不多就要完工了，可是眼下还差最为关键的一步，她必须出去买一个东西。颜沫看着墙上的钟表发着呆，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了，可是爸爸总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坚持让她在开学之前一直卧床修养。可是她就快要开学了，不能好好做完这件事她始终心里不放心。 可是爸妈又不肯听她的话，看来这件事只能求助程潇了。 “喂，哥，你这会儿能不能来我家一趟啊？”颜沫在电话里说着。 “出什么事了吗？小沫。” “嗯……很重要的事，你来了我再跟你说吧！” “好，那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地响着，颜沫盯着天花板心里想着那件事，一半开心一半失落。 “小沫，怎么了？”程潇没一会儿功夫就过来了。 “哥，我不想在床上躺着了，我想出去，你能不能帮我给我爸妈说一下啊，他们最听你的话了。”颜沫抓着程潇的袖子撒娇道。 “就这事啊？”程潇莞尔一笑。 “嗯嗯，我爸妈不同意，你去说的话，他们肯定会听的。” 程潇摸了摸颜沫的头，就去看了看颜沫受伤的腿，腿上光光滑滑的，连一点淤青也没有，颜沫还在那边配合着摆动着腿，看着很是灵活的样子。 “那……我就帮你这次吧！” 听到这句话，颜沫欣喜若狂，如果有了程潇的帮忙，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了，她重新踏出家门就有望了！ 果然不愧是她妈妈最为信任和喜欢的人，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程潇就带着一脸笑过来告诉她，一切ok了。 不过条件就是颜沫得在程潇的陪同下出去，而且两个小时之内必须回来！ “哥，我约了同学的，我们有事的，你就不要跟去了吧！” “是不是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个同学？”程潇眼睛立马眯成一条缝。 “哪个？” “就那个男生，高高瘦瘦的。” 原来他说的是向锐…… 看来他已经以为她跟向锐暗度陈仓了，不过有了向锐当挡箭牌，估计他就不会猜到自己对他的心思了吧！ “嗯……是啊，不过还有别人的，就是之前你见过的，樊利。” 程潇突然察觉什么似的神情严肃，“好好学习，不能落下功课，我在清华等你，听到没？” “哥，你会考研吗？” “目前是有这个打算。” “哥，你好好加油，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优秀的。” “我们小沫也是最优秀的！” 我们在彼此的眼睛里都是最优秀的，可是我们一生都只能做两条平行线。 “那我送你出去吧！” 颜沫立马下床穿了鞋从书桌上拿了一本小说就和程潇出门了。颜沫虽然已经行动自由了，不过程潇还是扶着她出去的，为的就是爸妈看见放心。 “你拿书干什么？” “秘密！好了，哥，你回去吧，我走了！” “自己小心啊！” “知道了！” 快一个月了，终于可以踏足这片土地了，颜沫兴奋地就要飞起来，她真想放开了狂奔起来，可是为了自己以后不变成一个跛子，还是乖乖地一步一步地走着，将狂野的飞奔留在了心里和脸上。 呲溜！ 脚下一滑，踩中一颗石子，颜沫吃痛地喊了一声，虽然没有摔倒，但是从脚踝处发出的痛还是一下子刺中了颜沫的心，她蹲下揉了揉脚踝那里。 “还疼不疼？”一个有点温柔又冰冷的声音问道。 颜沫抬头望去，竟然是向锐，看来人还真是不能随便说瞎话的，颜沫再转头四处看了看，只有向锐一人，樊利并不在。 “还好，你怎么在这里？” -- 第54页 我来买点东西，你还能走吗？你去哪？要不要我扶着你？” “我应该能走的，我的书，你帮我捡一下，顺便看一下有没有掉什么东西。” 刚才滑了一下书就从手里掉了出去，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没有掉出来。 向锐拿书过来的时候，颜沫已经站了起来。她接过书翻了翻，还好，里面的东西还在。 “谢谢啊！” “你去哪，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你的脚……如果不方便，我还可以帮你！” “……” “不用了，你不是也有事情嘛。” “我办完事了，现在没事了。” “好吧，那我要去东边的那条街上。” 颜沫走了两步，脚踝那里还真有点疼，只能一跛一跛地走。 他们之间总是有点疏离，像隔着一块无声板，即使是这样走在一起，颜沫不开口，他们之间也就只有沉默。不过和向锐在一起，颜沫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此刻也并无意去打破。 快到东街的时候这个一向沉默的人开口了，“听说我们下学期可能会换数学老师。” 换掉那个啤酒肚？ 这可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啊！ “真的吗？” “那天我去交作业，听见主任和他在吵这件事，看主任的态度，应该会换的。” “那就太好了！” 数学老师走了，他们也算苦尽甘来了，或许佳凝还会回来的！ 其实这件事情向锐没有告诉颜沫的是，他还听到这是程潇的要求，如果学校不这样处理，那么他就转学去二中，学校迫于压力，才不得不出此下册。 看着颜沫阳光耀眼的背影，向锐真是十二分羡慕，他羡慕她有一个那样爱她的哥哥，羡慕她有那样温暖和谐的家庭，而这一切他从来没有感受过。 有人出生阳光，就有人出生泥沼，但想要拥抱阳光是每个人拥有的权利！ 颜沫想要去的地方就近在眼前，一个年过六旬的老爷爷坐在摊位后面扇着一把济公扇，看起来好不凉快。在他前面的摊位上摆放着好多颜色、形状不同的手链、坠子。 “爷爷，我过来了！” 老爷爷定睛看了看，“哦，是你这个小女娃啊！” “你看，你是要哪个啊？” “爷爷，我不要这些。” 然后她拿出书来，从里面取出已经镶嵌在玻璃框里面的四叶贝壳。 “爷爷，我想要一个合适的坠子，来挂这个。” 之前在厦门找到了这个合适的玻璃框的坠子，可是却是红线挂着这坠子，颜沫不喜欢，因此去掉了红线和玻璃框里面的饰品，就换了这个自己精心打磨的“贝壳四叶草”！ 都说四叶草是幸运草，可是第一次见到贝壳，她就觉得贝壳又是那样的美丽，因此这才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贝壳四叶草。 这四片大小形状差不多的贝壳她把它们巧妙地粘和在了一起，本来她打算把贝壳涂成绿色的，那样说不定看上去真正就是四叶草了，可是粘好之后她就没有那样的想法了。 洁白的贝壳才能象征程潇，任何其他颜色都不是她心目中程潇的颜色，因此就是这样，贝壳四叶草！ 爷爷把所有的坠子都拿了出来供颜沫挑选。颜沫看了半天，套在上面也试了试，可是总觉得不是十分完美，这可是要送给程潇的东西，一定要十二分完美，不然也要十分完美，一分将就都不行。 “这个怎么样？” 一条黑色的链条，很简单的花纹。 颜沫接过来，套了上去，又放在胸前比划，“可是还是感觉……” “为什么不放在手腕上呢？” “是哦！”颜沫突然像获得灵感一样，放在了手腕上比划了比划，“是了，是了，就是这样，我就要这个，老爷爷。” 然后颜沫又低着头挑了一条其他的手链，这才跟老爷爷付了钱。 “哎，小姑娘眼光好，这小伙子眼光也不差，哈哈哈！” “嗯，是，谢谢你，向锐，这个确实是我想要的。”颜沫笑着对向锐说。 向锐微微动了动嘴唇，算作回应，也没说其他的。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离开了小摊，向锐问道。 “我得回家了，我妈让我赶紧回去呢！” “哦，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如果被我妈看到会误会的。” “那你一路小心！” “好，再见！”颜沫礼貌的挥了挥手就转身走了。她回家路上一直盯着手里终于完美的礼物，眼睛里满是笑容和满足。 她没有回头看，也不知道那个只会闷头不说话的傻小子一直看着她消失在街道尽头才走。 第三十三章 千里送君，终有一别 一切果真如向锐所说，开学的时候走进课堂的数学老师不再是啤酒肚，而是一个清瘦的男生，他带着眼镜，穿一件砖红色的短袖，看着有些腼腆。在他身后进来的是校长、教导主任、以及几位高中部的数学老师。他们进来后做到了教室后面的几个空位子上。 “大家好，我叫宋祎，今天这节数学课由我为大家来上。” 就这简短的介绍已经让全班同学兴奋地要拍桌子了，可碍于校长以及教导主任都坐在后面，所以大家只是齐声带着兴奋喊了句宋老师好，用响亮的问好来表达他们的欢迎。 -- 第55页 上课间虽然宋老师显得有些怯生，但是耐不住同学们热情高涨，积极配合，凡宋老师所提问题，大家不仅回答正确，而且都是声音洪亮回答的。对于这种情况宋老师有点高兴，但更多的是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还是很认真，很尽力地讲完了这节课。 下课后宋老师就跟在校长等人的身后走了。 宋老师一走，全班都沸腾了。 “真的哎，数学老师真的走了！”颜沫难掩开心，对着向锐说。 “先别激动，这只是试讲，还不确定呢！” “可是这节课我们表现……” 颜沫这话还没说完，苏峰就关了教室门，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说：“大家静一静，大家觉得今天这个新老师怎么样？” “好！”大家几乎是兴奋地喊出来的。 苏峰指了指窗外，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然后又说：“如果学校不让这个新老师给我们带课，接着让那个啤酒肚给我们带课，大家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找校长理论？” “愿意！”几乎大多数学生像慷慨激昂的战士一样回答道。颜沫又想到了两年前晚自习匿名信的事情，不过这次她的态度却不再与上一次一样，她的声音混在人群里大喊着愿意。 “那好，那这事我们就这么说好了，经过上一次的事情，虽说失败了，不过大家很团结，没有出卖我们，所以我相信大家这一次也会一样，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听到苏峰这么说完，大家的神情更加激昂了，好像学校已经决定让啤酒肚继续给我们带课，他们准备要奔赴战场了一样。 而向锐还是一如往常，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表情，任何评价，仿佛他只是看了一出戏罢了！ “向锐，如果啤酒肚真的被换了，我们去把佳凝找回来吧！” “换了再说吧！” “一定会换了的！”颜沫很笃定地说。 “为什么？”看到颜沫难得这么笃定地说一件事，难倒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看来他表哥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了吧，他们关系真好。 “物极必反！” 看来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果然是真男人，向锐心里也有点佩服大家口口传扬的这个人了，看来他是真的不错，他……是远远比不上的，有这么优秀的人在旁边，那颜沫的眼光恐怕会很高吧！ 也不知在这节课后学校经历了怎样的考量，也不知啤酒肚是不是已经是不是真的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总之他再也没出现过，对于他去了哪里也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被外调了，也有人说他被辞退了，也有人说他可能高升了，不过已经与他们初三二班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第二节课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宋老师又出现在了他们的教室里。 “大家好，我叫宋祎，以后你们的数学课由我来担任，嗯……我也刚毕业，没有什么经验，以后我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吧，我会努力教好你们，不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的。” “好！”掌声瞬间响起，小张老师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睛，满脸的困惑。 “你们怎么这么高兴？其实学校对我还挺不放心的，毕竟你们初三，怕我耽误你们中考。” “没有，因为老师你讲课讲的好！” 有那么好吗？估计当时小张老师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因为从他脸上明显的有着不自信和迷茫，估计学校并没有说之前数学老师的情况，不过这样也好，新的开始就是完全忘记过去的事！ 周四这天，程潇要离开这个小城市去北京了，颜沫还没有做好送程潇离开的准备，这一天就已经到来了。颜沫拽着手中的贝壳四叶草一路飞奔，她一定要赶在程潇走之前将它亲自送到他的手中。 “司机，停车停车！”颜沫死命地挥着手。 幸好很快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火车站！” 颜沫本来是打算中午放学后去送程潇的，可是正上课的时候程潇给她发短信说火车早点了，提前了1个小时，所以他就先走了。颜沫没有顾及正在讲台上软声细语讲课的宋老师，就直接跑出了教室。 现在已经11点半了，提前了1个小时，也就是说火车12点就开走了，也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颜沫看着前面不断出现红灯的路面，心里就焦急，可是越着急，路越堵，红灯越多。 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 颜沫在心里默念着。 “师傅，能不能再开快点，我赶时间。” “好嘞，那你坐稳了啊！” 随即车速是快了不少，可颜沫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手机看着时间，对于车速并无什么感觉，对于外面快要飞起的路面也是没有任何感觉。 “我车速都飙到160了，怎么样，这么快，怕不怕？”司机师傅炫耀似地说。 “师傅，还可以再快一点吗？我赶时间，我……我怕来不及！” 颜沫之前养腿的时候跟着程潇玩过飞车，虽然水平不是很好，但是对于车速这种东西她的概念还停留在电脑飞车上面，对于国家限速要求什么的根本不知道。 “我去，你这小学生，疯了吗，都160了还快，国家限速120，我都给你飙到160去了，你还说慢，真是疯了，疯了……” 颜沫不答话，只是默默盯着时间，她的心里就像坏了的机器在搅着一堆毛线一样，越来越乱。 -- 第56页 司机师傅可能也看出了她确实比较，就放了音乐给她听。悠扬舒缓的音乐确实能让人的心慢慢静下来，可是突然前面的平坦大道被堵的严严实实，从窗外探出头去，前面除了一辆辆车摆放整整齐齐的车外，根本看不到路。 “别急，这是一个堵点，过了这里转个弯就到火车站了。” “那师父，这里大概要堵多久？” “平时都堵个15分钟吧，今天这样子可能堵个20分钟左右吧！” 颜沫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35了，如果真堵20分钟，那她肯定就赶不上了。 “师傅，多少钱？” “20块钱！”师父根本没有意识到颜沫的意思，嘴里还跟着音乐轻轻哼唱着。 “师傅，这是30块钱，谢谢您送我过来。” 司机师父大吼了一句，“你疯啦，这可是高速！” 颜沫还没等师父再做出什么反应，就拉开车门狂奔在了茫茫车海中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颜沫已经满头大汗，但是她容不得自己停下半步，只要每前进一步都告诉自己要加速、要快。她一定要将那份礼物送给程潇，送给程潇以后，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程潇了，只有表哥。 以前和程潇一起的种种都浮现在脑中，以前以为稀松平常的事情，如今想来全都是温情，她以前可真是傻，浪费辜负了那么多时光，如今却再也无法补救，如果时光可以重新再来一次，她一定用着全部最好的自己去对待程潇，而不是凶巴巴，就知道从程潇那里搜刮好东西。 如今她搜刮来的一切，终于一次性，全部都赔偿给了程潇！ 颜沫看到火车站的那个大钟表的时候，时间正指向11：53。颜沫停下来一边弓着背喘气，一边用手抹着脸上的汗水。 程潇就在百米之内，可是她喉咙干的几乎沙哑，根本喊不出声来。她拿出手机看着程潇的背影，按下他的号码。 “程潇！”她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就一句话，颜沫几乎是大喘着气说完的。 “小沫，你在哪呢？我已经进站了。” “我在火车站，我马上到进站口，等我一下，一分钟，不，30秒就好。” 颜沫又开始催动身体内的某根连接着程潇的线条，只要有这根线条在，牵引着她，她总能释放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潜能，就像刚才她根本没有自己在高速的意识，也没有距离的概念，大脑在这根线条的作用下，只有一个指令，跑！ 程潇刚出车站就看到了颜沫，她绽放笑容，一脸灿烂地看着他，两个红扑扑的小脸红地跟西红柿一样。 “小沫，你怎么来了？”程潇一边说着一边帮颜沫擦着额头的汗水。 “哥，这个给你，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你一定要拿着，不要丢。”颜沫将那个贝壳四叶草递给了程潇，“这是我亲手做的四叶草，一定会为你带来好运的，加油！” “这就是你……”程潇显然被这样一个精美的礼物惊呆了。 火车的发车提示音开始不厌其烦地响着。 “当前时间11.55，开往北京的xxx次列车还有五分钟就要发车了，请还没有上车的乘客抓紧时间！” “哥，你快上车吧，一路平安！” “小沫，”程潇一把把颜沫紧紧抱在怀里，“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颜沫看着程潇进站，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她才离开。 那个怀抱的温暖让颜沫一直以为是错觉，她久久都还有那种被程潇紧紧抱着的感觉，可是这是真的，那淡淡的茉莉花告诉她，这是真的！ 第三十四章 想忘的总是忘不掉 下午到学校的时候颜沫自觉地去找了宋老师，想解释一下早上的事。为人亲和的宋老师一见她进去就拉了凳子让她坐了下来。 “颜沫，身体好点没有？” 什么身体好点没？这是什么情况…… “老师，我……” “向锐已经给你请过假了，他说你当时是肚子不舒服，跑去看大夫的，你下次肚子不舒服就不要跑那么快，最起码给老师说一声再走。” “好的，谢谢老师，下次我一定先请假！” “嗯，好，那你先去上课吧，有不舒服就找你们班主任请一下假，初三了，虽说升学很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知道了，老师，谢谢您，这么关心我们学生。” 宋老师笑笑，“我也刚毕业，还算半个学生，多少还算能理解一些学生吧！” 上课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颜沫说了再见就跑向了教室，不过她一想到向锐帮她想的这个借口就想笑，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 唉，帮她请个假都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吗？ 周六的时候颜沫又再次和向锐坐上了去佳凝家的大巴车。 “你们说，这都一年了，佳凝还会跟我们回来吗？”颜沫问。 “不知道，都一年了，说不定转学了，也说不定上中专了。”向锐说。 中专就是那些不好好学习，小流氓汇聚的地方吗？听说之前张瑜被打的那个地方，里面进进出出的一大半都是中专的学生，佳凝在那样的地方也会…… 不会，不会的！颜沫拽着手中的那串手链，这是她要送给佳凝的，已经换了新老师了，而且宋老师人那么亲和，又理解他们学生，这么好的一个老师，颜沫相信佳凝会跟他们回去的。 -- 第57页 可结果是他们到佳凝家的时候，佳凝家大门紧锁，问邻居时只说他们搬家了，已经走了有半年了。 “走吧！”向锐说。 “你等我一下！” 颜沫转身就跑去了之前佳凝带说过的那片芦苇丛，此时芦苇依旧很茂盛，但她不能和佳凝一起看日落了，她将那串手链找了一个地方埋了起来。 佳凝，我会永远等你的，我们还会再相见的是吗？我最好的朋友。 初三虽说没有高三那么重要，不过为了能考一个好的高中，离重点大学更近一步，学校以及家长对于孩子的学习都还是相当重视的。 颜沫也是丢掉小说认认真真开始好好学起来了，每天晚上都是要认认真真写完作业才会睡觉的，妈妈看见女儿突然变得这么认真，既欣慰也心疼，但她所能做的就是给她每天的饭做的有营养，让她有一个好身体上考场。 这天颜沫母亲晚上出去散步回来的时候买了西瓜，就切了给女儿送进房间里去。 看见女儿不在，就端过去放在了女儿桌子上，这桌子上试卷、笔什么的全都乱摆着，也不知道人去哪了，钱包也在桌子上乱放着，她就顺手拿起来想帮女儿收拾到抽屉里，拿起钱包就看到了颜沫钱包里的相片，笑了笑，这照片里的两人都是她最喜欢的孩子，他们关系这么好，彼此相互帮扶，都是优秀的孩子，真好！ 颜沫拿着一根雪糕一进门就看见她妈拿着她的钱包看。 照片！ 或许是做贼心虚吧，颜沫一下子就冲过去夺过钱包，“妈，你干什么？” “怕什么？和你爸一样藏了私房钱吗？” 妈妈除了开心和故作嗔怨之外没什么其他异样的表情，看来是她多心了。 “没有，你不是看了吗，哪里有钱？” “嗯，小沫最近是越来越乖了，你这照片是和小潇在厦门拍的吗？“妈妈指着那张程潇搂着颜沫肩头拍的照片问道，“我看拍的挺好的，小潇这孩子长的好看，上相，也不知道以后能找一个怎样的姑娘呢。” 那张照片正面拍的，确实是程潇搂着颜沫，可在后面，小沫也小心翼翼地抱着程潇，只是不会让人察觉罢了！ “大姨不是说喜欢我这……”本来是打算就这样没皮没脸的说出来的，可是她一想到程潇，立马就脸红了，再也说不下去了，低着头舔了一口雪糕。 “哈哈，是啊，如果是个我们小沫这样的，也好，以后大家都好相处。” “哦！” “好了，你学习，买的西瓜挺甜的，你一会儿吃点。” “对，我要学习了，你赶紧出去吧！”颜沫推搡着母亲就往门口走。 “等一下，等一下，你这床上的这只熊脏了，我帮你拿出去洗洗，真不知道你有多喜欢这只熊，天天睡觉抱着。” 颜沫从床上拿起那只大狮子丢给她妈妈，“对，是该洗洗了！” 妈妈走出去之后，颜沫彻底清醒了，本来做题做的困了，就想出去买根冰棍顺便溜达溜达的，冰棍没让她清醒，可刚才惊吓之下，她却是彻底清醒了。她看了看那张照片，所有合照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张了。 程潇，程潇，程潇…… 颜沫在草稿纸上写了无数个程潇之后就将那张草稿纸撕碎丢尽了垃圾桶里。 寒假就在所有同学都抱怨要补课的时候，颜沫却在偷偷的开心，她觉得补15天的课，简直太少了，如果能整个寒假都补课就好了，她也不是多么爱学习，只是放假了程潇就会回来，她不想要回家去，既然决定了要只把他当哥哥看，那么忘记他之前她不能让他老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免得她动摇。 这一学期下来，她一直都努力让自己沉浸在学习里面，对于程潇已经不会像他刚走的时候那般想念，可是寒假来了，他要回来了，她不知道自己再见他时能否坐做到心如止水，没有波澜？ “小沫啊，明天小潇就回来了，正好放假，我们一起去接小潇！”妈妈拿进来一杯果汁说。 “妈，我明天要去学校，去不了，你们去吧！” “明天不是周末嘛！” “是啊，是数学老师，说有一套题要给我们做，做完要给我们讲一下。” “那行吧，学习重要，你去吧，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庆祝。” 第二天颜沫为了装样子，早早起来背了书包去了学校，教室里，她将窗帘和门全都关了起来，趴在了桌子上睡觉。但她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非常清楚，在那里只有一条关键搜索词，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她的心激动又兴奋，完全抗拒着她面部痛苦的表情。 烦躁之下，颜沫打开了复习资料，可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草稿纸上还是昨天写的程潇，程潇…… 她将草稿纸撕碎扔在了垃圾桶，然后丢下书包出了学校一直顺着路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哪个方向，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就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只想去一个没有程潇的地方，从此一个人孤独终老。 “颜沫！” 颜沫听出来是谁，可是她没有听，没有回头，还是继续走着。 “颜沫，你怎么了？”向锐一把抓过颜沫。 “放手！”颜沫甩过抓着她的那只手，仍然继续一直走着。 -- 第58页 原来已经到了河边，她再无路可走了。 河边的林子里柳树全部都是光秃秃的，河面结成厚实的冰块。冷风吹吼着刮了过来，颜沫白色的毛领也在颜沫脸上刮来刮去。 颜沫无视一切外物的东西，她捡起一块冷冰冰的石子丢向河面，石子在冰上弹起来滑出一段距离后停下了。 其实丢石子时颜沫并没有想到要这样做，这只是她一时兴起，可是现在看着石子在冰面上自由滑动，她突然心动了。她也踏上冰面开始往前走，可是她还还没走两步，脚下一滑摔倒了，虽然没有掉在水里，但是之前伤过的脚踝又开始疼了。 反正脚疼，颜沫索性就直接坐着不起来了，就这样看着寒风呼啸的冰冷世界。 “颜沫，你到底怎么了？”向锐跑过来将她抱起，眼中愤恨似是要将她吃了。 “疼！”颜沫嘴里一呲。 向锐把她放在河边的一个石头上坐下，语调温柔缓和，“哪里疼？” “脚疼！” “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不用了，你……你干嘛跟着我？” “看你往这个方向来了，万一你出事，而且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向锐也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脚很疼吗？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不疼了。”颜沫摇了摇头。 “你到底是怎么了？周末还来学校，而且你这一学期……” “我不想待在家里！”颜沫知道向锐想问什么，但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跟你爸妈吵架了？” “没有。” “要不要听歌？”向锐拿出了MP3将一只耳机插在了颜沫的耳朵上。 “有什么烦恼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要想，听会儿歌，睡会儿就什么都忘记了！” 哎呀老虎不发威 你拿我当HOLLEKITTY是不是 小驴不说话你拿我当SNOOPY啊 十元人民币作者小驴TOMMY 演唱者小驴TOMMY 工作人员小驴TOMMY 准备开讲 天晴了雨停了 你又觉得你行了 我实在忍无可忍不说你不行了 拿着麦克风就说你这种没实力 在背后说三道四以为自己挺神气 别再欺骗自己你根本没有勇气 也许你自己的无能 使你这么没有自信 只会装模作样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真正的强者在这里 你不用装得那么神秘 你从小缺钙长大缺爱 腰系麻绳头顶锅盖 还说你是中国说唱界的东方不败 你长得挺有创意活得挺有勇气 丑不是你的本意是上帝发的脾气 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 颜沫噗嗤一声笑了，“这是什么歌，怎么这么好笑？” “你看你这样笑一笑多好。” 颜沫咬了咬嘴唇，“谢谢你，向锐！” “你不用谢我的，其实我……哎，没什么，你笑了就好！” 第三十五章 记着你的味道 晚上颜沫一回到家里就回了自己房间，妈妈看见女儿回来就赶紧跟了进来。 “小沫啊，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刚才你表哥来看你，等了很久，这才刚走。” “哦，我知道了，妈，我还有试题没做完呢，你赶紧出去吧，我还要做题呢。”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这是，平常你们兄妹俩感情不是最好的嘛，你哥他今天带……” “妈！”颜沫打断母亲的话，“我知道，表哥又不是明天就走，总能见得到，你不是总说让我向表哥好好学习嘛，我现在就要好好学习了，你赶紧出去吧！” “好吧，那这是小潇给你带回来的，我给你放屋子里了啊。” 妈妈放下米老鼠就走了，嘴里还一直嘟囔着，“小潇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颜沫看着那个米老鼠，就想起那时她说一个小狮子不够，表哥就说那就每年送她一个，她一听，高兴之下就说那她要十二生肖。 那干净明朗的笑声就像是昨日，就像是前一刻，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她以为她能忘记，可是就在那米老鼠出现的那一刻起，她这半年来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颜沫抱着那个米老鼠，心就像有千金重，重的在胸腔坠落沉进了胃里，压的胃生生做疼。 第二天，等到妈妈发现的时候，颜沫已经不见了身影，直到天黑，快要睡觉的时候，颜沫才背了书包回到家里来。 妈妈本来想问这一天人去哪里了的，可是看到颜沫背的书包又打着哈欠，一脸疲惫的样子，也就没再开口问，她没想到自从程潇考上了清华，小沫就变得这么努力了，看来有程潇这个榜样在前面，小沫真是越来越优秀了，明天啊，她干脆叫了小潇过来帮小沫复习功课，这可比去学校管用多了。 可是第二天，妈妈起来的时候，颜沫又不见了踪迹…… 教室里，数学寒假作业颜沫已经做完了，此刻她正在写语文寒假作业。 突然，教室门被打开了，颜沫抬起头，向锐站在门口，紧抿嘴唇，看着她。 “向锐，你怎么……你不是应该回家了吗？” 向锐从身后拿下书包放在颜沫旁边的桌子上，他也过来坐了下来。 “我和你一样，来写作业！” -- 第59页 “那你不回家吗？” “嗯，过些日子再回吧，作业写完再说。” “可是这点作业，对你来说，几天也就写完了。” “是啊，那你为什么不在家，要跑来学校呢？” 一听到向锐又问道这个问题，颜沫立马缄口不言，低下头，紧紧拽着手中的笔。 “颜沫，你到底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或许你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我也可以帮你想一想办法，总好过你一个人这样闷在心里。” 颜沫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像是无奈，也像是自嘲。 “向锐，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不是吗？难倒你就没有吗？我记得刚开学那时候，你就说让我远离你，那么你是不是也是想要守护你的秘密呢？那你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我……” “那个时候我确实有我要守护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颜沫摇了摇头，“不用了，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要对别人说，放在自己心里好了。” “可是你变了，你不开心了，颜沫，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你变得这样不开心？我……我只是想要帮帮你。” “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就连我自己也帮不了我。” “所以你在选择逃避吗？” 颜沫一怔，然后笑了。 “是不是因为……你喜欢的人？” 颜沫立马吓得笔从手里掉落，嘴唇也微微发颤。 “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我没有！” 突如其来的审讯，颜沫感觉就像法官在问杀人犯有没有杀人一样，杀人犯一边忙着否定，一边又忙着回忆惨死在自己刀下的亡灵。那种心虚加恐惧，就像把人丢进冰窟一样，让人不住地蜷缩以保护自己，最后狼狈不堪。 “没有就好，对了，你英语写完了没，我有几个地方想问一问你。” “颜沫？” 颜沫还是没有反应，整个人盯着桌面，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还是看着什么。 “颜沫？” 还是没有回答，向锐碰了碰颜沫胳膊，意外碰到了她的手，冰冷的厉害，而且还在轻微的战栗。 这教室有暖气，也不算冷，颜沫怎么会冷成这个样子，向锐立马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颜沫身上。 “颜沫，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没有，我……我只是有一点不舒服，我想休息一会儿。” 颜沫说完就趴在了桌子上，泪水顺着脸颊留到了向锐衣服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喜欢上这样一个不能喜欢的人？为什么？如果将来有一日真被人发现怎么办？那么好的程潇，全世界谁也比不上的程潇，她怎么能毁了他？ 第三天，就在颜沫准备出门的时候，还是被留心的妈妈抓住了。 “小沫，这大冷天的，别去学校了，就在家学习吧，我今天喊了小潇过来，你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他，这样可不比你一个人学习好太多了，再说你天天这样早出晚归的，身体垮了，妈妈也担心你啊。” “妈，今天我们数学老师在，之前的老师没有给我们好好教，有些地方没有学好，想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一学。” “你不是说你们数学老师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吗，是清华的吗？” “妈，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我们老师不是清华的，但是他也很优秀的，不然也不会做我们的老师。” “我知道，可是他肯定没有小潇优秀啊，你去找你们老师，改不如叫小潇过来教你啊，再说今天……” “妈，表哥……以后有的是时间，可是今天跟老师约好了的，我先走了！” 颜沫推开妈妈的手，就跑了。 今天下雪了，外面的积雪厚厚一层，颜沫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 19年前的这一天，程潇就降生在这个世界的！ 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颜沫打算回学校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蛋糕店，“一点点”，这个名字颜沫记得，以前她总缠着程潇来这里给她买蛋糕吃，她每次都是调皮地伸出食指放在眼前，“就一点点，就一点点好不好？” 而程潇……每次都受不了她的撒娇，给她买一大块吃。 今天他生日……颜沫走进了蛋糕店，买了程潇最喜欢的口味。 她从小嗜甜，而程潇……则总是跟着她吃她喜欢吃的东西，如果不是时至今日，如果不是她的心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其实程潇嗜酸。 颜沫正在教室里盯着蛋糕发呆的时候，向锐走了进来，颜沫一时有些窘迫，她没有想到向锐今天还会来。 “今天你生日吗？可是不对，你不是……” “啊，没有，我只是，我想吃蛋糕了，所以就买了。” “所以就买了这么大的？还是生日蛋糕？” 每年她生日，程潇都是买这么大的蛋糕，是啊，这么大！ 向锐放下了书包走了过去。 “你很喜欢吃猕猴桃吗？” “啊，哦，嗯嗯，喜欢，挺好吃的。” 程潇喜欢吃的，如今她看着竟然也觉得有一种不同往日的感觉，就好像突然一瞬间，它们都变得非常好吃，是啊，原来酸酸的东西也很好吃。 -- 第60页 她喜欢吃甜的，程潇喜欢吃酸的，合在一起就是酸酸甜甜！ “那我……我……”向锐挠着头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你要不要一起吃？” 向锐怔住了，他没有想到颜沫竟然会邀请他。 “可以吗？哦，可以，我喜欢吃酸的东西。” “你也喜欢吃酸的？”颜沫不可思议地看着向锐，同时有这着些奇妙的光芒出现在她眼睛里。 “嗯嗯，我也喜欢吃酸的。” 颜沫莞尔一笑，随后就去切蛋糕。 “等一下！” 向锐拿起来一旁的寿星帽子带在颜沫的头上，“不管今天谁生日，既然这个是生日蛋糕，许个愿怎么样？” “我……”颜沫凑起眉头，“我没有……好！”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眼睛。 今天是你生日，那我就祈祷你永远那么光芒四射，永远是我仰望的天神，永远优秀，永远……幸福！ 颜沫睁开眼睛的时候，向锐已经点好了15根蜡烛，颜沫作势就要吹蜡烛，突然向锐喊了一句，“等一下可以吗？我也想许一个愿望。” “嗯嗯。”颜沫将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戴在了向锐头上，“戴上这个会灵一些。” 向锐真就相信了，还特意用手扶了扶，戴好之后才很诚心地许了一个愿望。 希望颜沫可以早日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永远开心快乐！ “好了。” “那我们一起吹蜡烛。”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颜沫向锐四目相对，难倒有老师来了？ “我去开门！” 向锐忘了他头上还戴着东西就跑过去开了门，结果门外站得不是老师，也不是学生，向锐松了一口气，颜沫却一颗心缩在了一起，盯着门外，只管盯着门外，就那样看着。 半年了，快半年了，她日思夜想，她用无数道题来麻木自己，也要忘记的人，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不，就让她这样看着他，再看他一眼，就一眼，就最后一眼，从此她一定恪守本分，好好忘记他。 “小沫！” 他唤她时候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他的笑还是那样温暖，如阳光。 最终，千里决堤，一切还是无用。 第三十六章 新的开始 “哥，你……” 程潇看头上带生日帽子的向锐笑了笑，“今天是小沫同学生日吗？” “不是，只是颜沫她想吃蛋糕，所以才买的。” 平常一向冷淡的向锐，此刻对着程潇竟然说话含笑温和。 “那你真有心了，不过小沫喜欢吃甜……” “哥，要不要吃一块？” 颜沫打断程潇的话，拿着一块蛋糕走了过来。她的喜好，她只愿她在乎的人知晓就好了，而且今天是他生日，这蛋糕本来也就是买给他的。 程潇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调皮的颜沫就回来了，她抹了奶油就往程潇脸上去涂，然后还冲程潇吐了一个舌头。 程潇无奈地笑了笑，可是碍于向锐还在一边，他就只是宠溺地摸了摸颜沫的头发，就拿起了蛋糕尝了一口。 “嗯……猕猴桃很不错，谢谢你的蛋糕。”程潇对着向锐点头道谢。 向锐刚想解释这蛋糕其实是颜沫买的，颜沫就将一块刚切好的蛋糕拿了过来，“向锐，这块给你。” 程潇看着颜沫笑了笑，没说话，很快，他手里的蛋糕就消灭完了。 “小沫，今天来我家吗？我爸做了你最喜欢爱的饭。”程潇说完还做了一个你已经抢走了我爸爸的搞笑表情。 颜沫立马就笑了，笑的很开心，发自内心的。 “好啊，我一定去，我知道大姨父最喜欢的就是我，尽管今天是为你庆祝，但我才是主角啊！” “嗯嗯，你知道就好，那我先回去了，”程潇看了看向锐，“你们慢慢吃，”然后程潇眼睛又转向颜沫：“巧克力还是抹茶？” “都要，嘿嘿！” “你这个小馋猫，知道了！” 程潇说完关上门就离开了，颜沫失神盯着门口，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影，是她太过思念程潇所致，不过不管真的程潇在哪里，她的心已经跟着飞走了，再也拉不回来了，只要他一出现，那种靠近就是不自觉的，有些事情她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 “颜沫，你哥真好！”向锐满眼都是羡慕。 颜沫淡淡一笑。 是啊，他很好，好的让她……只能想着他难过，如果他不是她表哥该有多好？ 程潇的生日宴颜沫还是去了，妹妹和喜欢者之间的角色真的很难转换，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吧，再好好地看看他，看看他…… 接下来的日子，颜沫依旧早出晚归，不过这次有了明目，妈妈也就没有拦着颜沫了，这个明目就是补课，是给数学老师的侄女补英语。当然这个是向锐帮忙联系的。 虽然他不知道和她父母有着怎样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既然她不愿意回家，那么为了让她开心，他打算帮一帮颜沫，这才想到了补课这个机会。 张老师和向锐住在一个镇子上，因此补课期间颜沫一直住在老师家里，直到过年颜沫才挂着满脸愁容和心里按耐不住地激动回到了家里。 初二一大早吃完饭颜沫穿好衣服就要准备出去，因为她知道这一天程潇肯定会来她家拜年的。而她内心经过重重争斗之下，还是决定避开程潇，只有这样，对彼此才是最好的。 -- 第61页 “小沫，你给我站住！”妈妈厉声喊到。 “大过年的你又干什么去？一会儿要跟着你爸爸，还有小潇一起去外婆家，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就是出去走一走嘛。” “你老实给我说，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妈，我没有！”颜沫显然疲于应付妈妈这样捕风捉影的问答。 “那今天就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一会儿小潇就来了。” 颜沫知道今天肯定躲不过去了，她也不想因为这事大过年的跟妈妈吵架，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躺下接着睡觉。 在暖气和音乐的催眠之下，颜沫也真的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至于程潇什么时候来的，他和爸妈说了些什么，颜沫一无所知。只是颜沫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帅气的背影坐在她桌边看她的小说。 “哥！” “醒了？”程潇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来。 “嗯嗯！” 颜沫晃了晃睡意昏沉的脑袋坐起来下了床。 程潇却一直盯着颜沫看，就好像法官盯着犯人看一样。 “哥，你看什么？” 颜沫实在受不了程潇这样盯着自己看，她的心已经扑腾扑腾跳了好快，她立马转过头去，装作寻找东西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看我们小沫这么可爱，是不是很迷人？” “啊？” “小姨刚才给我说，她怀疑你……早恋了，让我来劝一劝你，是不是……” “不是！” 颜沫知道程潇要说的是向锐，或许这样的误导确实可以给自己增加隐蔽，但是面对着程潇，她就是说不出那样的假话，说不出自己喜欢别人，那句“不是”说的就像本能反应一样。 “嗯，我知道！”面对颜沫发火似的解释，程潇只是很冷静地回了这么一句。 程潇这么一说，颜沫反倒有些心虚了，难倒他真的知道，看出来了吗？ “你，你……知道什么？” “嗯，我知道我们小沫是在好好学习的，听小姨说你这一年来学习可认真了，看来冲刺清华有望啊。” 颜沫一怔，“我喜欢文科，不想去清华！” “那你考北大，也是要来北京的！” 颜沫嘟着嘴，“谁说我要考北大了，再说了我也不见得考的上啊！” “就你现在从早学到晚，一天都不休息的架势，北大不在话下。” “我不想待在北方，我想去南方。” “为什么？” “秘密，不告诉你！”颜沫摇晃着头，一脸得意。 如此，程潇也不再紧紧相逼。 “小沫，你这这么多书，给我借几本回去看吧，不然我在家也挺无聊的。” 颜沫看着那一堆除了犯花痴，还是犯花痴的言情小说，此刻突然嫌弃地要死，自己的品位怎么可以这样低俗。 “那些书不好看，我帮你找几本好看的。” 她可不想这样的书亵渎了程潇高贵的灵魂。她记得作文大赛的奖品高尔基三部曲她还一直放下柜子下面的抽屉里没有看过呢，给程潇看正合适。 “不用了，我刚才看的这本就挺好的，我就拿这本了。” 霸道总裁爱上玛丽苏？ 颜沫抿着唇瞪眼盯着程潇，就好像在问你是认真的吗？ 然后颜沫就看着程潇从她书架上又挑了几本书，全都是假装无辜的灰姑娘如何勾引霸道总裁的…… “哥，我柜子里还有其他书，那些书你不喜欢看的话不要将就，我柜子里有名著，你拿去看！” 她柜子里确实四大名著齐全，包含了中华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 程潇没有翻，只是笑了笑，“博览群书嘛，偶尔换换风格，看看你们这些小女生一天在想些什么。” “哥，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没有。” 虽然程潇说的坚决，但颜沫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绯红。 难道说他已经遇见了他的心上人吗？ 颜沫突然胃里又沉又疼，心口就像要窒息了一般，好像突然间天崩地陷，这种感觉颜沫从未有过，原来失恋就是这样的感受，世界顿失光彩，五感尽失，外面一片华丽和煦，可她已经****，摧尽羽翼。 “哥，你是不是……” 颜沫感觉自己的声音也一时间沙哑的厉害，突然她看见她送他的贝壳四叶草不见踪迹了。 “哥，我送你的四叶草呢？你不是说过你不会丢的吗？你怎么……你，你是不是送人了？” “我没有……就是……”程潇脸上也为难了，不再是宠溺，而是为难躲闪。 “吃饭了！”妈妈在外面大喊。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程潇起身如释重负，赶紧走了出去。 饭间母亲总是很热络地给程潇加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问着程潇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学校饭菜好不好吃？舍友都是哪里人？学校里面有没有认识的老乡？打算什么时候找女朋友？ 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颜沫停下了狼吞虎咽，精中精力，等着他的回答，刚才他就吞吞吐吐，以颜沫做为一个女生的直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小姨，没有，别说我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小沫，小沫就要中考了，这才是大事。” -- 第62页 “没有”二字程潇说的很轻，而且还有些羞涩，颜沫集中精力在听，还是听了出来。 “不就在一中嘛，有高中部，她还能去哪啊！”妈妈一边夹着菜一边说的理所当然。 “小沫，你怎么想的？”这时候和颜沫一样默默吃饭地爸爸开口说。 “我……我想去二中。” “你这孩子，二中那么远，在家不好嘛，你这孩子怎么老想着往外跑啊？再说一中多好，二中哪里比得上，你说是不是？小潇。” “小姨，这个看小沫自己吧，我们小沫优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优秀，一中也好，二中也好。” 程潇没有接住妈妈的话说下去，妈妈显然有些失望，就继续说到：“哎，我这不也是担心她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嘛，再说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们管不住，万一……你说要是不好好学习，跟着一些坏学生学坏就不好了。” “妈，我不会的，你就不要瞎担心了。” 颜沫虽然自知理亏，她也不想反抗母亲，跟母亲吵架，但是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环境这一点，颜沫是坚决不妥协的。 在这个学校里有太多关于程潇的记忆，她必须去一个新的地方，好让自己彻底断了对于程潇的念想。 第三十七章 毕业聚会 中考结束后，就在大家举杯欢庆，扔书为号的时候颜沫正在家里呼呼大睡。这一学期积攒了太多疲倦，她要一次性全部睡回来，不管明天是天塌地陷还是山洪暴发，她都要一睡到天荒。 这个暑假程潇没有回来，颜沫也遵从心中所愿顺利考上了二中，当然这一切还是归功于爸爸和程潇的游说，这才最终让妈妈松下了口来。 新的环境代表着新生，小孩子可以无理取闹，可是长大了就得懂得明辨是非，懂善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知道之后还应该努力克制自己去做正确的事。 颜沫看着陌生的校园，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一时间心中确实感到舒畅不少，陌生和好奇总能让她暂且忘记过去的种种，心里为探索新事物而留白。在这个环境里。她，颜沫，要完成蜕变，真正地成长起来！ “颜沫！” 向锐拿着两根冰棍走了过来，虽然已经八月末，快要接近九月了，但是该死的天气热度依旧，就像非要把人晒到脱掉几层皮才肯罢休。 或许他会……而程潇只是，不，他就是她一个海市蜃楼的美梦，她愿意，并且也只能将此深埋在心里。 本来颜沫是不知道向锐对她的心思的，就算她开窍了之后，也只是所有情爱的心思和困扰都在程潇那里，因此对于向锐的心思一直不曾发觉。 她之所以明白是中考结束之后的聚会，不，更准确地说是在聚会之后！ 放假之后，她没去参加班级聚会，而是选择在家呼呼大睡，其实毕业聚会樊利也邀请了她，只是这些热闹的东西她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跟一群不大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像知交好友一样高谈阔论，她只觉得尴尬，不知所措，因此，她没有赴这场聚会，当然她也没有告诉樊利她不去，她只是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个“好”！ 第二天颜沫正在呼呼大睡，一梦千年的时候，樊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直乌拉乌拉地吵，直到把她吵醒…… “颜沫，你给我出来！” 本来被打扰好梦才是最为可恶的，樊利才应该是那个被吼，甚至被打的人，可是显然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倒让颜沫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 “什么事啊？”颜沫隔着话筒问道。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来？” “我都快困死了，没兴趣，只想睡觉。” “向锐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结果你丫的没来！” “什么呀，他勇不勇气，关我什么事啊，我困，要睡觉！”颜沫说完又是作势要躺下。 “十分钟之后，东街我等你！” “嘟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颜沫攒了许久的睡意顿时也无影无踪，她这时才琢磨起来樊利的话，向锐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可是怎么可能，向锐怎么可能喜欢她呢？不过…… 颜沫觉得这种大事还是弄清楚比较多，所以果断穿好衣服，去了东街。 樊利咬牙切齿，带着十二分的恨意敲了敲颜沫脑袋，“你这脑袋什么做的？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傻啊？” “就算不傻你这么敲也该傻了！” 颜沫看着樊利，既无奈又无语，樊利也是同款表情，突然两人就笑了。 “真不知道向锐看上你哪里了？” “什么？” 真真切切听到这句话，颜沫还是不免惊地目瞪口呆。 “向锐他一直喜欢你，昨天我开导了很久，他才敢跟你表白，晚上我们布置了很久，结果你没来，打电话也是关机，你这算什么意思啊？不是明明说好了会来的吗？” “我没说……” “我会来”几个字颜沫没有说出来，就连我没说三个字颜沫也说的很小声，可能她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对樊利，向锐他们造成的损失。 而且昨天晚上她太困，吃完饭躺床上直接睡着了，至于手机关机的事，她也不知道……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特别地困，尤其考完试之后，大家都是异常兴奋，就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但她却像一个鼓掌地气球一下子把所有的气都给放掉了一样，只剩疲惫。 -- 第63页 “那向锐喜欢你呢？你真不知道吗？” “我！这个……你们平时关系不是很好吗？我还以为……嘿嘿！” “笨！”樊利恨铁不成钢地又打了颜沫一下，“他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被我看出来之后，还威胁过他给我买早餐买水，跳舞的时候我给你们制造机会，结果你还不要！真不知道像你这么笨的人，他到底喜欢你什么。” “……” 笨是真的笨！ “他又没有说过，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啊！”输人不输阵，颜沫同样理直气壮，仿佛此刻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樊利黑着眼，恨不得把颜沫的脑袋给拆掉重新安装一边，看能不能聪明一点。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怎么想的？” “我……”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颜沫除了惊讶之外，似乎有那么一丝丝地开心和兴奋，当然这些都不过是初于小女孩的虚荣心罢了，但是那种心动的感觉却是一分也没有，这点颜沫很确定，因为只要一想到程潇，她一切就都很确定。 “我什么我啊，你仔细想想他对你的好，三年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 可是感动了不一定就会心动，心动这种事也不是看谁付出的多就称斤换两变成心动的。 你爱我也换不成我爱你的！ “算了，当我多管闲事，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颜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可以回去看看他写给你的同学录。” 樊利说完这些话就走了。 樊利走了之后，颜沫坐了下来确实回想了很多这三年有关向锐的过往，这个人一开始地拽，高冷，以及冷静，睿智，确实是一个可以匹敌程潇的优秀少年，可是那种感觉和别的东西不一样，不是你足够优秀就会有的，那是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东西。 或许当时领奖的时候，她没有听错…… 颜沫坐在家里翻看着同学录，向锐写给她的同学录只有两个字，颜沫！不管哪一栏都是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工整用力，和向锐平时写的字截然不同，向锐的字一向秀气连笔，以至于她很多时候都不认识。颜沫对于同学录都是随手发的，她那时候忙着备考，没有太过关注同学录，她记得向锐写的同学录好像还是樊利夺过来给她装里面的。 看着这两个字，颜沫突然想到了自己，他也曾和她一样在深夜烦闷无奈时默默写下心里的那个名字吗？ 看来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颜沫很自然地接过过向锐的冰棍，“快到我们了，赶紧站过来排队吧！” 报完名高中生活就真正开始了。 颜沫要来二中是她自己的坚定，以她的成绩留在一中绝对不成问题，当然向锐也是。 只是因着那个原因，她就放弃了金光闪闪的一中，就好像也同时放弃了清华一样，不过这样的决定她不后悔，就是放在五年后，十年后她也不曾后悔过，虽然世事巧合，她终于也没能逃过那一劫，但是对于此刻的决定她还是没有后悔过。 至于向锐…… 恐怕这也是她的原因吧，她记得班主任摸个人意向的时候，向锐问过她一句话，“你会留在一中吗？” 可是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总觉得颜沫会离开一样，才会对众人笃定留在一中时，他对颜沫产生怀疑。 “不会！” 果然他的怀疑没有出错。 “那你打算去哪里？离开一中的话。” 向锐特意强调了一中二字，一所优秀的学校对于一个学生的培养来说，就好像山珍海味一样，有了山珍海味，谁还会选择家常便饭呢？ 可是颜沫紧紧皱了皱眉头，不为所动，而且她的皱眉中似乎对这里充满了遭遇和嫌弃，难倒薛佳凝的事她还在耿耿于怀吗？ “二中！” 颜沫的回答同样的坚决，就如同刚才说不会时那样。 向锐没有再问，然后就在他的意愿上做了选择，一心要离开的颜沫，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就如同她不会注意到向锐一直以来会喜欢她一样。 当然这件事情班主任找过他们谈话，毕竟优秀的苗子，学校还是希望能给自己留下来，不过这是一对一谈话，颜沫并不知道向锐被叫去谈话，向锐也不知道颜沫被叫去谈话。 颜沫只说了这是自己和家人商量之后做的决定，除此之外，就没再说什么，而班主任却连说了三个可惜！ 颜沫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明白班主任的意思，可是哪个学校会缺好苗子呢？所以她不觉得可惜。 “张老师的事情，你哥都和学校谈好了，没想到如今张老师走了，你还是离开了一中。” “什么？” 那个数学老师的离开，原来，原来是……程潇么？ 然后班主任就把程潇威胁校长的事情告诉了颜沫，原来她只知她耽误了他考试，没想到他竟然还帮了自己这么许多，看来有些债真的……只能让她一辈子背负。 她欠程潇的，就让她一辈子为他祈祷吧，只要他能幸福快乐，颜沫就可以做任何事，超脱法度人情！ 而至于向锐，他究竟对班主任说了什么，也来了二中，颜沫就不知道了。 第三十八章 春季运动会 高中生活的开始，意味着过去一切的结束，就在大家为了陌生环境而发愁，抱怨的时候，颜沫从容自得，就好像这是她生活很久的地方了，没有一点对于陌生环境的抵触和不安。 -- 第64页 但有时颜沫也难免想起刚入初中地那时候。同样地开学，不同的心境！ 很快，颜沫就熟悉了这所校园，她平时除了上课，就去图书馆，和新来的同学不熟，而且她的性子里已经没有了少男少女的那份活泼好动。 她整个人死沉沉的，眼睛时常呆呆地，除了上课时认真地就像复活一样，其他时候，她总是眼睑低垂，一副超脱世外，不容世间的悲苦样子。 在这样一个地方，颜沫认识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只有一个，向锐！ 不过他们在不同的班级，颜沫这样低调的人，他们平时会面也不多，即使相见也不过一起吃个饭，说不了几句话就离开。 很快，就这样，高一结束了，寒暑假，颜沫照旧，联系老师找了家教兼职，除非过年躲不过去之外，颜沫都是待在学校里，通过书本来麻痹自己。 “你哥今年不回来了。” 这就是大年三十颜沫刚回到家得到的第一个消息，然后妈妈就若无其事地去做其他事情了，就好像这个一年都不回家的女儿的到来并不能让她高兴起来。 颜沫突然感觉空空的，就好像什么五脏六腑全都被拿掉了，她只剩了一副空皮囊。 “哦！” 颜沫的回答也是淡淡的，好像这个家一下子冷了下去，要过年了，但是家里的两个人同时冷言冷语，完全没有节日热闹的气氛。 让这个家里升温的是爸爸的回来，才让这个家里有了一丝丝回暖的迹象。 “小沫回来了，快来看看爸爸给你买的鱼。” 颜沫一下子眼眶就湿润了，一年没有见到家人了，妈妈一回来就给她浇了一盆凉水，此刻她看到爸爸，突然所有的委屈难受都涌上心头，眼泪就那么出来了。 “爸！” 如果说如今颜沫还可以对着谁撒娇的话，那就只有爸爸了。 “怎么啦？是不是你妈又说你了？” 厨房里的妈妈已经听到了外面的一切，立马吼道，“她还有理了？一年不回家，我还以为她早都忘了她还有爸妈了。” “你这人，也要理解理解孩子嘛，你看小沫在外面做家教，自力更生，都不管我们要生活费，谁家孩子这么懂事啊！” 爸爸说着还骄傲地抚摸着颜沫的头发，突然颜沫就想到了程潇，她好想见他，好想见他，一年了，一年了…… 这时妈妈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她的手叉在腰上，“我们家缺那两个钱吗？还要她小小年纪出去丢人，赚钱吗？” “你过分了啊，大过年的，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等到回头走了，你又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吗？” “你……”妈妈像被揭破丑事一样脸红了，这时突然颜沫心里就暖了，原来妈妈那么挂念她。 眼泪花打转的颜沫突然笑了，然后流出了一个鼻涕花，全家人这才一起笑了。 这个年无疑过的不错，原来妈妈要的只是颜沫多回家来看看，因此颜沫一直到开学才回去，年后约定的补习颜沫都放在了周末。 不过一走之后，颜沫就要让妈妈失望了，因为她还是会尽可能留在学校不回家。 “小沫，放假了就多回家来，从二中回家来也就两个小时，又不远。” “妈，我有空就回来。”颜沫面对母亲真切的恳求只能这样敷衍道。 “哎，你这孩子，到底我做错了什么嘛，你都不回家来，你不回来，小潇也不回来，这家里冷冷清清的，还是以前，你们小的时候好啊！” 是啊，还是以前小的时候好啊！ “妈，表哥他……今年……为什么没有回来？” 回避了十多天的话题，今天走的时候颜沫还是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说是有什么学术研究没有完成，离不开人，不过听电话的时候，我倒是听到有女孩子在旁边呢，估计啊，是找了女朋友了，不过就是藏起来不告诉我们。” 妈妈说到最后脸上笑开了花，颜沫却低着头苍白了脸。 “嗯，知道了，妈，那我先走了！” 最终是爸爸送颜沫去的车站，一路上颜沫一句话都没有，眼睛虽然盯着窗外，却无一风景入她的眼。 “小沫，照顾好自己，爸爸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开心，不要听你妈妈的，爸爸不管别人家的孩子如何，我家的孩子我就希望她开开心心的，知道么？” 临走前爸爸对着颜沫说，他看着颜沫时仿佛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因此颜沫一直没有敢看爸爸的眼睛。 她只是默默么点了点头。 即便如此，颜沫还在坚持着自己当初目标，远离程潇，远离与他有关的一切，忘记他，忘记他…… 夏天一切都显得热闹非凡，一入夏，准确来说，是天气刚开始暖和时，即暮春时分，一切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孔子的弟子说过，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看来，暮春时分果然是个好时节这时，运动会，各种户外活动全都开始了。 “颜沫，篮球比赛在征集拉拉队，要不要我帮你报名？”颜沫的同桌莫玲说到。 颜沫和莫玲平时交集也不多，因为上课颜沫不说闲话，下课要么写作业，要么就去图书馆，她们之间可怜的交流仅限于如下： -- 第65页 借我橡皮用一下。 笔芯没了，借我一支笔芯。 借我抄一下作业。 …… 而这种带有邀请性质的谈话，颜沫还是第一次听到，因此她怔住了，似乎是在确定这话是不是真的对她说的。 “你去不去？据说这次二班的是向锐哎，他那么厉害，关键还长的很帅！” 本来莫玲还打算大放厥词，说一说篮球打的一级棒的向锐是如何收服了一大帮迷妹的，因为她知道她这个书呆子一样的同桌肯定是不知道这些事的。 果不其然她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很木讷，没有一丝丝波澜，她有时候都真的怀疑她是不是16岁的少女，她的身体里住的是不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不去！” 书呆子给出干脆利落的回答。 “好吧！” 莫玲立马把正营转向了别的地方，她本来就不对这样一位书呆子报什么希望，只是刚得到这个消息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为了快速分享这个喜悦，她才对她说的。 整个教室充斥着花痴和篮球比赛的讨论，嗡嗡嗡，简直像一堆苍蝇突然飞进来一样，颜沫受不了，就拿书去了图书馆。 她今天之所以没去图书馆，是因为今天她值日，而且她例假来了，因此扫完地她就直接坐在座位上休息，没想到会这么吵。 校园里一派春夏的热闹和凉爽，人人都热切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春季运动会，唯独颜沫格格不入，似垂死的枯木，花枯叶落的寒冬。 “颜沫！” 能在校园里这样温柔呼唤颜沫的人只有向锐，可是一年来，这样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旁人并不知道他们相熟，且是旧友。 “怎么了？”颜沫停下脚步。 “运动会，你参加什么项目？” 颜沫摇了摇，“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些运动。” “那来看我打篮球怎么样？你知道的，我打篮球很厉害。” 进入高中，向锐似乎变得比以前活泼一些了，他们似乎在朝着相对的方向，亦或者说相反的方向行经着，总之他们不在一个步调，一个方向。 “我知道。” 颜沫语气还是淡淡的，她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不过向锐心情不错，他以为颜沫这算答应了，就说：“那我等你！” 运动会这天，所有人都去了，可是颜沫没有去，这样热闹的场面，她不忍再见，她总怕自己想到过去，想到有程潇的日子。 而如今平静，行尸走肉一样的日子，才能让她那颗不安分的心沉寂一些，她怕那些热闹的场面再次见到，好不容易沉寂的心又会再次燃起烈火，近而疯火燎原，那股思念便再也无法收拾。 这样热闹的日子，即使躲在图书馆里面，颜沫还是能感受到他们的热闹，她能听到他们的呐喊，掌声，加油鼓劲，这一切的一切，似乎…… 从前的运动会，程潇也这样帮她加油过，她亦如是，虽然挥洒了汗水，用尽了力气，但程潇总会在她身边扶着她，给她水喝，笑着说她跑的太慢…… 当颜沫反应过来时，一滴泪水滴在了书上，那一行字瞬间被放大。 我还是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颜沫合上了书，走向了田径场，或许她也该享受一下阳光的滋润了，她也有资格享受这一切，即使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他们的热闹，也足够了。 看一看那些热闹是否依旧，那些没有了她和程潇的热闹又究竟是怎样的？ 不安分的心已经跃跃欲试了，随着颜沫一步步走向田径场。 各种跑步比赛已经结束了，此刻进行的正是篮球比赛，就在田径场旁边的篮球场就行，总共四个场地，全都被人流堵的水泄不通，那些站在场外的同学似乎比正在比赛的同学更加激动卖力，颜沫都能听到喊哑嗓子的声音。 当然被围堵最严重的就是向锐所在的比赛场所，那个时候男生打篮球特别流行，就好像会打篮球的男生都要比别的男生帅一些，即使他的真实颜值一般，只要有了篮球打的好来镀金，立马就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在女生群体。 第三十九章 蛋糕店告白 颜沫过去自然挤不进人前头去，可是远远站在后面，又是什么都看不到，颜沫跳了几下，也只是远远看见篮球在空中飞来飞去。 正当颜沫觉得无趣，打算离开的时候，中场休息的哨子声吹起，几个人抬着整打整打地矿泉水过来了，颜沫低头转身没有注意，就和来人撞在了一起，准确来说，颜沫是和矿泉水撞在了一起。 撞到了小腿，之前的旧伤立马被牵动，颜沫觉得小腿火辣辣的，站立不稳，也无法再前行。 “同学，你没事吧？”其中一个人问道。 “没事！”颜沫摆摆手，然后就蹲下去揉那疼痛的地方。 “同学，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颜沫正欲第二次摆手的时候，人群里传出一个尖锐的声音。 “喂，你们快点，买个水也这么慢，快点啊，向锐没水喝了。” “好，来了，来了！” 抬水的人立马就跑了过去，颜沫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起来，虽然疼痛，样子滑稽，不过还是先回教室坐着休息一下吧！ “颜沫！” 颜沫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糟糕，还是被发现了。 -- 第66页 “我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向锐拿着一瓶水，汗水虽然擦过，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大汗淋漓的样子。 “嗯，我过来看看。” “今天我们班领先很多，你到前面来看吧，你好像还没好好看过我打篮球呢！” 向锐说着就去拉颜沫的胳膊，颜沫刚刚站稳，一脚轻轻着地，但未用力的平衡，在向锐一抓之下立马失去了平衡，跌在了向锐怀里。 “不要脸，妈的，这操作……投怀送抱，真贱……” 顿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小声咒骂声清清楚楚地传入了颜沫的耳朵，此时声音嘈杂，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像这样的声音隐在各种声音之中，不注意听根本听不出来，可是颜沫还是很敏感，听了出来，而且好像她一时间只听到这些声音。 颜沫畏惧地斜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场上的女生，看着她时，没有一个好脸色，就看着她们的面色，还有上下合动的嘴唇，也看的出来她们谩骂着怎样的话语。 颜沫一把推开向锐，就像推开什么瘟疫一样，又害怕又嫌弃。 向锐毫无察觉，立马扶住明显站立不稳的颜沫。 “颜沫，你的脚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向锐的紧张担心那么明显，任任何一个女生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三年来，颜沫却从未明白过。 “没有的，我回去坐一会儿就好了。” “真是矫情，不过就被矿泉水瓶子轻轻碰了一下，就能受伤，真会装，戏精！” 就是刚才那个尖锐的声音，责备买水的同学太慢的那个女生，颜沫抬起头看了看她，想知道她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却是这一眼，立马又招惹了祸事。 “你瞪我干什么？难倒我说错了吗？刚才明明就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才碰到了章兆他们的矿泉水上面，怎么，你以为你瞪我一眼，就可以颠倒黑白了吗？章兆你来评评理，看刚才是不是这样的？” 颜沫低下了头，她真恨自己刚才好奇抬那一眼做什么，算了吧，如果说以前，她嘴巴才不会饶人，可是现在她就好像有些受虐狂心里似的，别人骂她，她不觉得生气，反倒有些心安的感觉，就好像这样她愧疚不安的心里才能得到一些补偿安慰，就好像是赎罪心理似的。 向锐紧紧盯着章兆，似乎要吃了他似的。 “唉，也是我不好，不小心碰到了颜沫同学，对不起啊，不过你以后走路还是抬头看看路比较好，我们刚才也很急啊！” “嗯嗯！” 颜沫不道歉也不接受别人的道歉，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两声。 “装什么清高？刚才投怀送抱的时候怎么不清高啊！真是贱……” “张悦，麻烦你说话注意一下，颜沫腿有旧伤，要真出点什么意外，你们付得起责任吗？” 颜沫立马抬头盯着向锐，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 其实向锐哪里知道，他不过编这么一个借口来吓吓他们罢了。 果然那个张悦嘴巴撅的老高，委屈巴巴的样子，委屈地都快要哭了出来。 “我……我怎么知道嘛！” “好了好了，你回去打球吧，我没事了，张悦她，你不要怪她，我先回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哨子声再一次吹响，向锐抓着颜沫的肩膀，还是不肯离去。 颜沫一把推开向锐，对他微微一笑，“赢了请我吃饭！” 然后转身离去，虽然此时确实已经感觉好了一些，但是疼痛还在整条腿之间蔓延，反正颜沫强忍着疼痛，尽量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今天给向锐惹了这样大的麻烦，她再不离开，耽误了向锐比赛的话，她绝对相信那群女生会撕碎她的，尤其那个叫张悦的女生！ 然而就在她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事情却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几乎整个学校的人都在传颜沫和向锐早恋的事情，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过在听到大家这么说地时候，颜沫还是深感麻烦地皱了皱眉头。 “颜沫，你和向锐什么时候好的？真看不出来啊！” “我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骗谁呢你，我们眼又不瞎，昨天向锐那么护着你，谁看不出来啊。” 谁看不出来啊？ 也就是说……老师也会这么认为？又会找她谈话，还会让她请家长吗？唉……看来这件事确实让人头疼啊！ “那这件事班主任知道了没？” “肯定知道了啊，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找你们谈话呢，你做好准备吧！” 莫玲拍了拍颜沫的肩膀，一副祝你好运的表情。 想要过安生的日子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颜沫桌上的书看不进去了，她所思所虑全都是如何应对班主任的盘问，如何能够解除老师的疑虑，能够不惊动爸妈。 等了一天，班主任也没有来盘问她，因此颜沫打算主动出击，尽早解决这件事情。 教室办公室外。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喜欢颜沫，这事是真的。不过我们不会影响彼此的学习，我们会并肩作战，共同进步的。” “你……你……你不知道学校禁止早恋吗？” “我知道，但是我们并没有因此影响学习，相反，她是我努力学习的动力，我是不会放弃她的。” -- 第67页 “你……你现在还年轻，应该一心一意好好学习，不然将来有一天你迟早会后悔的。” “放弃她我才会后悔。” 留下目瞪口呆的老师，向锐就这样离开了办公室，算了，此刻就算她进去，做什么解释也是没用了，向锐已经给他们这段关系板上钉钉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都听别人说过向锐喜欢她，可是第一次听着向锐自己说，颜沫只觉心里很乱，压力山大，虽然这要换作别的女生，肯定高兴地满世界炫耀，可是于她，却是满满的压力！ 突然颜沫想到了初中班主任找他们谈话那次，向锐到底说了什么呢？ “颜沫，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办公室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的向锐，此刻见了颜沫，竟然有些害羞，脸红扑扑的。 “向锐，你干嘛那样说，这样一来，我怎么解释的清。” 突然向锐拉起了颜沫的手，“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成何体统，就是没有动情的颜沫此刻也因不好意思而涨红了脸，可她又挣脱不开向锐的手，只能任他牵着走向前去。 “什么地方，向锐你……” 是一家甜品店，颜沫到了以后才发现。 巧克力味，抹茶味，向锐都买了一块，放在颜沫跟前。 “你尝一尝这家店的，我舍友说，这的蛋糕最好吃了。” 这个颜沫自然知道，她也来买过几次，可是这里的价格却也是附近最昂贵的。 颜沫看着向锐，一脸的不知所措，责怪他不行，不责怪他吧，又不能任事态这样发展下去。 “颜沫，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向锐的脸更加发红了，就是他大汗淋漓打一场篮球下来，脸都没有这么红。 “嗯嗯。” 颜沫低下头开始啄蛋糕，巧克力的一口，抹茶的一口。 “我喜欢你，以后让我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向锐，你应该听老师的，好好学习，不要把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这些事情上，我……我只想好好学习，对不起。” 颜沫说完也不敢看向锐，一直低着头啄着蛋糕。 过了好久，颜沫感觉周围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她只能听到自己啄蛋糕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落下学习的，如果你的目标是清华，那我陪你。” “我不会去清华的。”说出这句话，颜沫是出于本能在抗拒着某些东西。 “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向锐，我不值得你这样，你不要浪费时间了，迟早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我愿意一直等你。” 颜沫无奈叹了口气，她知道如果跟他说了实话，他一定会退缩的，但是她不能，那个秘密她要隐藏一辈子，死了带进坟墓，是那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对不起，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颜沫说完这个也不敢再看向锐的脸，起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她明白向锐的好，正因为明白她才不愿拖着他不放手，只有狠心推开他，放开他，他才能遇到春暖花开。 第四十章 意外和明天 自此，这段恋情算是夭折了，还没开始，就已结束。老师还特意为颜沫这种心无旁骛，心中只有学习的同学赞赏有加，当然至于蛋糕店的拒绝并没有外人知晓。 据说是因为向锐突然一个人大半夜跑出去，喝了很多酒，也没有回宿舍，自此，大家才知道了向锐告白被拒的事情，为此恨颜沫的人有，感激颜沫，暗暗庆幸的人也有，倒是张悦打着为向锐出气的幌子来找过颜沫一次。 不过颜沫讲三句话就说清楚了她和向锐只是朋友，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张悦就已经眉开颜笑，得意忘形，完全一副看不上颜沫的样子。 就好像在说颜沫说的也对，像颜沫这样什么都一般般，就学习好的书呆子向锐怎么会喜欢，看来之前传扬的向锐在办公室当着老师的面承认恋情的事情也是不可靠的。 一直到毕业，向锐和颜沫都形同陌路，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不过这也是颜沫乐于见到的结果，她已经是身处地狱的人，不能再拖累了别人。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一天天流逝，颜沫把那个人当信仰一样留在心里，却在生活中和他无关。 有时候颜沫也会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般审视自己，为什么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光，为什么她不愿开口说话了，为什么她看一切都没有了色彩，为什么她努力了这么久，心里的那点念想非但没有被销毁，还生根发芽牢牢地刻在了她的心里，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 她习惯有事没事就想起他，她习惯看着窗外发呆，想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她习惯大脑刻意做出的躲避他的反射弧，似乎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想着他，念着他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而这部分却是不可剥离的，一旦剥离就如剥皮抽筋般疼痛。 她可以不见他，不联系他，只是默默想着他，有时很想很想，想的心有点痛，有时轻轻浅浅的想，然后嘴角带点笑。 对于颜沫这样一个除了学习成绩好之外就如透明人一般的存在，想必毕业不到一年的时间大家连她叫什么也都不记得了。 高三毕业仿佛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好像昨日她还听见同伴的几个女生讨论八卦，说别班的一个女生喜欢她表哥，然后还和她表哥同居，被她表嫂知道了，气的和她表哥离婚了，而她好像也因为怀孕退学了。 -- 第68页 还有就是什么哪个女生早恋，被学校叫了家长批评教育什么的，最终恋情无疾而终，或者就是哪一对地下恋情保密很好，没被老师发现的，流传在女生之间地八卦也不在乎这几个样本。 听到这些，颜沫只是默默听着，不抬头，也不发表意见，只有听到那个女生喜欢上自己表哥的事情时，她吓得丢掉了手中的笔。 她想到了程潇，他在她心里圣洁如一个天使，绝对不可以被玷污，所以她在心里比那些女生更痛恨那个和表哥有染的女生，那种事情怎么可以做得出来？ 终于她也和程潇一样开始了高考，已经过去四年了，对于高考她已经没有了那份憧憬和向往，看着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学生来来往往，她只觉得这不过一场普通地考试罢了，在她心里，没有多大的波动。 四年前有她要等的人，四年后也有等她的人，爸爸，妈妈大姨，大姨父。 走出了考场，颜沫再次站在当初等程潇的地方看着校门口，仿佛一切还是四年前，她还是初二的一名小学生，程潇还是她心里最为喜爱的表哥，阳光还会从他身上滑落，而她……还会再次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他吗？ 看着人来人往，颜沫笑着挥了挥手，只是那群人里面再也不会走出一个程潇来了。 如果这世界上还会有……对了，对了，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总有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在世界的另一端做着你不敢做的事情。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或许还有另外一个程潇，一个不曾和她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程潇，那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突然，颜沫就哭了，喜极而泣，四年了，她到今天才想明白这件事，可真是够笨的，如果这样一来，那妈妈和大姨也都会开心，她也就可以陪在喜欢的人身边，而不是这样一味逃避了。 就在这时，有个人斜跨着书包走向了她，两年时间不见，他变了不少，一种长开了的感觉，个头更高了，五官也更加鲜明了，只是那性格分明的脸上依旧一股寒气。 似乎他每走过一个地方，瞬间可以降温到最低，让人望而生畏，是的，他比以前更加冷漠了，颜沫不禁开始自责，是不是自己错了，才害的他如此呢？ “考的怎么样？” 第一次听到他对她如此冰冷的语气，颜沫不禁有些错愕，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深沉，似乎和她的死气沉沉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还好吧！你……你呢？” “嗯嗯！” “你……嗯，那就好。” “你待会儿要去哪里？” “我爸妈来接我，一会儿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好！” “那你是……也是回家吗？” “我……”向锐摇了摇头，“你……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颜沫想尽量缓和一下气氛，这种对话氛围太冷，让人有些窒息。 “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 “你喜欢的那个人！”向锐语气冰冷坚硬。 两年前拒绝向锐的事，关于细节颜沫已经记忆模糊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向锐竟然还会问这个问题。 “我不能说。” “好，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他不知道。” “那他……喜欢你吗？” 颜沫苦涩地摇了摇头，程潇怎么会喜欢她呢？他又怎么能喜欢她呢，如今他也已经有了他喜欢的人，按理她还要叫她一声嫂子呢！ “既然如此，那你何苦……” “那你又何苦？” 向锐嘴角一笑，似乎是在自嘲。 “志愿想好了吗？” “我要去南方！” “为什么？” “寻找一个答案！” “是关于他吗？” “嗯嗯！” “祝你好运！” 充满寒意的一句话，一阵狂风吹过，向锐已经走远，颜沫叹了口气，她知道她深深地伤了向锐的心，可是能怎么办，只能如此，只能如此啊…… 向锐走后，颜沫等了好一会儿，爸爸，妈妈都没有过来，她就给妈妈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没有声音，颜沫就喊了一声妈。 “小沫啊，你考完试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很悲伤消沉。 “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姨夫出车祸了，你赶紧过来吧！我们在市三院。” “什么？” 颜沫突然就觉得晴天突然破了一个窟窿，有什么东西向她直直砸了过来，她实在无法承受。 “唉，你先过来，再说吧，现在……还不好说。” “可是，妈，这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唉，但愿姐夫没事吧，不然我们……不然你……还怎么……” 天呐，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这一切都和她有关，她……如果姨夫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真的万死莫赎啊！ 颜沫挂了电话就着急忙慌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刚才妈妈所说的医院，幸好那家医院离二中不是很远。 姨父姨母从小对于颜沫的爱护一点也不亚于爸爸妈妈。颜沫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打她的时候，都是姨夫一脸慈爱地把她护在怀里，对妈妈说：“哎呀，小妹，你就别打了，你看我们小沫这么可爱、这么瘦小的，你这一下下去她怎么受得了嘛。” -- 第69页 每次对妈妈说完，姨夫就哄着怀里的颜沫说：“小沫，快跟你妈妈说你错了，你说了，你妈妈就不打你了” “妈妈，我错了！”每次颜沫都是嘟着嘴吧这么一说，母亲也就消气走了，然后姨夫就抱着她出去玩。 想到以前的这些事，再想到如今姨夫如今生死不明地躺在医院里，颜沫就心痛如刀缴，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她实在控制不住，哭了起来，那种要失去亲人的恐惧和难过，让颜沫一时间浑身颤抖，声音哽咽，停也停不下来。 “同学，别哭了，这今年考不好还有明年呢，复读一年好好努力一把明天还有希望。” 原来司机师傅竟然以为她在哭为高考考砸而哭呢，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考试好好学一学总还有机会，还有明年，可是亲人就只有那么一个，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颜沫没有理会师傅的话，继续哭着，她已经哭的哽咽到没法说话了。 “好，要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也好受一些，哭完了明年再好好努力。” 颜沫点了点头，作为对司机师傅的回答。 一会儿颜沫感觉心里确实稍微感受一点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归属地显示是本市，可是这个号码她不认识，颜沫接通了电话。 “喂，颜沫，我是莫玲。” “嗯，怎么了？” “这周周天谢师宴你来不来？” 这事颜沫根本不知道，此刻也确实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谁通知过这件事情。 “我家里有事，可能……” “颜沫，我们同学三年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自己想一想吧！” “好的，我知道了，莫玲……谢谢你！”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但是颜沫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事， 到了医院之后，妈妈和大姨抱作一团坐在凳子上哭着，爸爸站在离急诊室最近的墙角。颜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爸爸跟前。 第四十一章 更深的罪孽 “爸爸，姨夫他，他怎么样了？” 爸爸没说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看着爸爸都是一副没办法的样子，颜沫瞬间感觉自己双腿发软，站立不住，就要倒下去。 “爸爸，姨夫他，他……不会有事，是不是？” 姨夫对她的好，说是她爸爸也不为过，颜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这种事，车祸什么的，这不该都是小说，电视里面的情节吗？她，她怎么可能现实生活中遇到这样的事情呢？不可能，不可能…… 颜沫看着周围的一切，又陌生又假，不，这不是医院，这不是医院，这不像医院，医院……医院怎么会这么难闻，刺鼻的味道，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一样，嘴里也是又苦又酸，就要吐出来一样。 爸爸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偎在爸爸怀里，颜沫才觉得有点真实了，消毒水的味道不仅刺鼻还刺眼，颜沫也开始开始低声哭泣，手术室的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了，颜沫中午随便吃了一点之后，到现在一口水都美喝过，又哭了那么久，在饥饿和难受之下，颜沫的胃就像撕裂一样地疼，只要她动一下，就疼的要命，她强忍着坐在板凳上听着大夫与爸爸的谈话。 “大夫，病人怎么样了？” “家属可以进去见病人了，不过你们准备后事吧！”医生的声音里透着无能无力和惋惜。 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姨整个人直接昏厥了过去，而妈妈则又立马跟着大夫将大姨推进了病房，此刻阴暗的长廊，就只剩下颜沫和爸爸两个人了。 “爸，通知表……表哥了吗？” “通知了，这会儿也应该快到了，”爸爸疼惜地摸着小沫的头发，“咦，小沫，你，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白成这样？”爸爸立马慌张了，本来就爸爸一人保持着清醒理智处理事情，此刻颜沫也成了这个样子，爸爸真的也慌张了。 “爸，我，我没事，我就是胃有点疼，爸爸，我，想进去看看……姨夫。” “小沫，你别急，我先帮你叫大夫看一下，然后我们再进去看姐夫。” 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或许姐夫正等着他们交代遗言，可是逝者已矣，活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行的，爸爸，迟了就见不到姨夫了，我……我没事的，你帮我拿一杯热水就好了。” “小沫，乖，等我，我先去叫大夫，来看看你，你乖乖躺在这里等一下。” 爸爸说完立马急匆匆去找了大夫，空旷的医院里一连片脚步声，颜沫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她知道，大姨父还在，他一定还在，他就在等着他们呢，等着他们进去看他，然后他们一起去吃饭，去庆祝，今天可是她高考结束的日子，四年前，他们就是这样欢快地庆祝的啊！ 颜沫缓缓起身扶着墙去了姨夫所在的病房里，虽然每一步都很艰难，可是颜沫却是抱着从未有过的勇气在前行，她最怕疼，最怕黑，最怕死人，可是在这一刻，当这一切都真真切切是她最亲的人的时候，颜沫什么也顾不得了，什么也不怕了。 只要去看到姨夫就好了，只要她去，她就能留住姨夫，就能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今天就还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而不是悲戚的日子。 病房里面姨夫躺在床上很安详，只是脸比平时白了一些，胡子刮的很干净，颜沫走过去蹭了蹭，短短的胡须还是扎地她脸疼，一如往日。 -- 第70页 颜沫笑了，姨夫还是那个姨夫，她就知道，大家都是骗她的，姨夫还在，等她再大一些，更大一些，姨夫还要抓她过去蹭胡须，扎她的脸呢！ “姨夫，你的胡子又扎到我的脸了。” 那惨白的脸颊突然动了，眼睛微微张开转向颜沫。 “是小沫来了啊，今天你高考，你大姨说如果不把胡子刮干净，就不让我出门，唉，还是扎到了小沫啊。”姨夫的声音很微弱，如果不是这里空旷安静，颜沫几乎都不会听到。 一种叫做死亡的东西好像真的开始逼近了，颜沫也害怕了，她好怕，好怕，那个叫做死亡的东西会把姨夫给带走。 颜沫不争气的泪水又悄悄流了下来，粘在长长的睫毛上，模糊了眼睛，颜沫捂住嘴巴，尽量不让姨夫听到她的哭声。 “小沫啊，小潇呢，小潇来了没啊？”大姨父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虚弱，就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姨夫，表哥，表哥他马上就来了，你再等一等，我们，我们……你不要丢下我们，你好起来好不好啊？”颜沫说的哽咽，她说的话也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姨夫听清楚了没，只见他微微张开嘴巴笑着，嘴里不住地说着好，好，好…… 一声比一声虚弱，到最后颜沫只看见缓缓张合的嘴巴在动，却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 这时候一双手出现在颜沫的头顶，摸了摸她的头，很熟悉的感觉，一直渴望，渴望到几乎发疯的感觉，是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颜沫哭的更大声了，掺杂着难过和委屈，她哭的伤心欲绝。 程潇也蹲了下来，他就蹲在颜沫身边，紧紧挨着她的身体，握住了他爸爸的手，一切都是无声的，可是那种沉重却是掷地有声的。 “哥！” 程潇将她揽在怀里，他们两人孤苦地看着床上即将逝去的人。 “爸，我来了。” 程潇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甚至他在刻意表达一种愉悦。 睡意安详，鼻息渐若的姨夫在听到程潇声音的时候，陡然睁开眼睛，紧紧盯着程潇，好像就怕会错过一样，一下也不肯眨眼。 “小潇来了啊，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爸要走了，你要照顾好妈妈和妹妹，知道吗？” 然后姨夫就将颜沫的手放在程潇的手里握住。或许是心愿达成了，姨夫最后笑了笑，然后那个笑就那样定格在了姨夫的脸上，成了他最后留给大家的样子。 “爸，不行啊，我不行的，你要照顾我们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哥，你哭出来吧！” 颜沫看着程潇强忍的脸上都开始抽搐扭曲，他的身子和她一样轻微战栗着。 颜沫抱住程潇，她紧紧地抱着他。 “哥，我知道你难过，你哭出来吧！” 慢慢，那如细雨一样地哭泣声终于发出，他哭出来了…… 颜沫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过去的，或许是胃太疼了，最后她的胃是绞着疼地，不过面对姨夫的逝去和表哥的哀伤，她不敢打扰，面对死者，她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是她第一次见那个总是温和笑着对她的男生崩溃大哭，他的泪水顺着脸一直落到了她的脸上，然后他们的泪水交融在一起落到地面上。 她想见他想的发疯，想的连梦中都抓不住他的一片影子，可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他们的再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而且……而且这一切还都是因为她才造成的。 都说眼泪是咸的，可是落到她嘴角的眼泪怎么就那么苦呢？ “小沫，起来喝点粥吧！”爸爸走了过来。 “爸爸，是我害死了姨夫，是不是？” 爸爸明显怔了一下，随后脸上的憔悴清楚明显，当然还有着对子爱女的心疼。 “小沫，你在胡说什么呢，快起来把粥喝了。” “就是我啊，爸爸，要是姨夫不来接我，那他就不会死去，是不是？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我……我……” 颜沫再次哭了起来。 “小沫，听爸爸说，生死有命，有些事只是赶巧了，怨不得你，你不要多想，死者已去，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你看姨夫那么疼爱你，他如果看到你这样自责难过，肯定也会心疼的，赶紧起来把粥喝了，我们还要回家帮小潇和你大姨办理姨夫的丧事呢！” 是啊，程潇，程潇……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害他没了父亲，他……他会恨她吗？ 这也是颜沫最为害怕的，从此他们直接隔着一条人命，恐怕程潇会恨死她了吧！ “爸，表……表哥他……他怎么样？他……还好吗？” “他还好，它现在在陪着你大姨，刚才他来看过你，刚走没一会儿。” “那他是不是会恨我啊？” “小沫，你这孩子都胡想些什么，不要自责了好不好，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这些错都揽在你身上好不好，你这样，爸爸看着很心疼啊！” “不，爸爸，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错的太离谱，如今……如今姨夫也……也因为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爸爸！” 爸爸放下碗里的粥过来抱着颜沫安慰道：“小沫，爸爸明白，明白我们小沫心里苦，有些事既然发生了什么那就是没办法的，可是我们活着就是要经历各种挫折和考验，我们小沫会坚强，还会像以前一样开心的是不是？唉，真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长大啊！” -- 第71页 “爸爸，你说我犯的错是不是这辈子都没办法补救了啊！” “孩子，不要这样想，没有什么错，一切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答案的，这个答案或许不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但你觉得这是对的答案就好，而爸爸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程潇毕竟是男孩子，而且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他料理，所以他必须坚强起来，而颜沫，又怎么能就这样躲在爸爸怀里哭泣呢，这个时候，她正应该过去帮他，赎自己的罪过。 姨夫的死到底该怪谁呢，或许就像爸爸所说的生死有命，可是在颜沫这里却始终是一道过不去的坎，那个那么爱她的人是因她而死，这种负罪感她是要背一辈子的。 第四十二章 守丧 输完液颜沫就跟着爸爸回了家，妈妈已经陪着大姨和程潇在处理姨夫的后事了。颜沫本来想直接去大姨家里陪着妈妈，陪着姨夫去的，可是爸爸却坚决说让她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过去。 爸爸扶着颜沫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向锐在门口站着。 颜沫一时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看错了，可是此刻天没有全黑，而且路口也都有路灯照着，那立在门口电线杆的人不是向锐又是谁呢？ “爸爸，那个你不要误会，那是我同学而已。” 爸爸笑了笑，“你同学来找你肯定有事，去吧，你妈妈不在，我没那么小心眼。” 颜沫这才朝着向锐走了过去，而爸爸直接回家去了，他尊重孩子，当然也相信他自己的孩子。 “向锐，你怎么在这里？”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你……” “嗯……出了一些事，我，我没有注意手机。” 向锐注意到颜沫明显肿胀的眼睛，立即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好吗？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或许有什么难事，我也愿意帮你的。” “我……”突然颜沫的防备就放了下来，此时她的防备心最弱，只要有人在这时候温言软语，她立马就能卸下武装，流露真情。 “我姨夫去世了，他……是因为开车去接我才……才出的意外，我……向锐你说，你说这是不是我害的啊？” 颜沫的内心恐慌极了，自从知道姨夫去世的消息之后，她的精神，意识一直出于一种游离的边缘。 一边是不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偶然；一边是全都是她的错，她先是对表哥生了非分之想，如今又害的姨夫意外身亡，都是她害的，她简直罪该万死。 此刻颜沫最需要第三人的发声，希望从他们的嘴里说出对这件事的看法，由他们来判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罪，当然，这个第三者颜沫最希望的人就是程潇！ 向锐一向言辞拙劣，不会安慰人，他能给人最好的安慰就是陪伴，还是着急上火，但轮到言语劝慰，那可真就为难到他了，可是他看着颜沫红肿的双眼又在哭泣，她整个人似乎已经消瘦脆弱许多，虽然此时他不知该说什么，但他的很心疼。 他一把抱住颜沫，他想借他的肩膀给颜沫依靠，意外的是，颜沫也没有反抗，她顺从地伏在向锐的肩头，低声啜泣。 “颜沫，你……你不要哭了，不是你的错，是我……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自责了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的错，可……可这明明就是我的错，如果姨夫不来接我的话，就不会出事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如果是我就好了。” 向锐突然整个人心中一阵悸动，是的，他怕了，他怕了，他立马把怀里的颜沫紧紧抱住，这是他第一次抱她，她很瘦弱，好像他一用力，都能将她捏碎一样，一个女生怎么可以这样瘦弱呢？瘦弱地让他再也不想放开她，当然，他也不敢，如果放开她，如果死去的人真的是她…… “啪！” 突然，向锐紧紧抱住的东西，被人大力抓走了，紧接着就是非常清脆的一声巴掌，虽然不是落在向锐脸上，可是向锐却觉得比那更疼了。 “你姨夫为了你已经已经去世了，你，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里谈情说爱，颜沫，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虽然妈妈也时常会发火，脾气比较大，但是今天，绝对是颜沫长这么大见过妈妈发火最大的火，那一巴掌让颜沫的半边脸瞬间烧起来一样，她整个人也脑子一阵眩晕，差点摔到。 但是颜沫没有解释，她也没有再哭泣，这一巴掌让她清醒了，只有妈妈一个人说了实话，是她，是她害死了姨夫啊，她小小年纪，就做出了这样的事，她该替姨父去偿命啊！ “阿姨，你误会了，我跟小沫只是同学，刚才她太伤心了，我只是安慰她。” 对着陌生人，妈妈也没有丝毫顾忌，依旧大喊着，“安慰她需要搂搂抱抱的吗？需要做出这不要脸的事情来吗？这么没良心的人，就该，就该……” 就该死！颜沫知道，这是妈妈要说出来的话，她从小看着妈妈的脸色长大，对于妈妈要说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阿姨，对不起，我……是我的错，请您不要再责怪颜沫了，你有什么火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吧！” 向锐没有想到他不过想保护她而已，却给她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妈！”颜沫也大喊了起来，不愧是母女，气势丝毫不输她母亲。 -- 第72页 “向锐，你先走吧，这不关你的事！” “不行，颜沫，这件事情我有责任解释清楚，不能让阿姨错怪了你。” “走啊，我叫你走，你听到没有？” 向锐怔住了，第一次，他见颜沫发这么大的火，是的，他离开了，他不敢相信，有一天，他喜欢的人会这样嘶声力竭，用着厌恶的口吻让他离开！ 向锐，对不起！ 颜沫在心里对着向锐的背影说。 “妈，我知道，只有你说的对，是我害死了姨夫，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颜沫嘴角一扬，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她转身就回了家，她这么多天以来围绕的迷雾终于散去了，还是妈妈说的对，她该死，她该去替姨夫偿命。 颜沫回来径直回了自己房间，而听到吵闹的爸爸正站在客厅里面，一副出去的样子。 “你怎么回来了？”爸爸对妈妈的语气很不友好，透漏着责怪和抱怨。 “我回来拿东西，怎么，你这意思我还不能回来了？不回来怎么知道我们生了一个这么没有良心的女儿，你是不知道她刚才在外面跟男生搂搂抱抱的样子，我要被她气死了。” “行了，你不要再逼孩子了行不行？难倒你真要把她逼死，你才甘心吗？” “我……” 妈妈像受到惊吓一样，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姐夫去世，小沫有多难过，难倒你真的不知道吗？难倒你自己的女儿你真的不了解吗？” “我……我刚才只是着急，我看到她那个样子，我……我能不……” 妈妈似乎也感觉好像是自己的错，心虚起来，其实让妈妈瞬间气焰消失地还是爸爸那句“难倒你真要把她逼死，你才甘心吗？” 这句话把妈妈吓得不轻，失去一个亲人已经是天大的时，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女儿也…… 颜沫躺在床上，被子捂着耳朵，可是门的吵声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颜沫就和爸爸一起去了姨夫家。 接下来的几天，颜沫就为负责守灵烧纸，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事情爸爸妈妈都帮姨母和表哥张罗着。 颜沫家乡的丧礼事宜比较多一些，首先死者灵前的长明灯得三天三夜不灭，而且这三天里必须时时刻刻有至亲守在灵前烧纸钱，在这三天内，纸片和长明灯都是不可以断的。 颜沫虽然不是至亲，但是她却坚持一直跪在那里为姨夫烧纸钱。 三天后，终于姨夫睡着的棺材被人抬走了，他被葬在附近一座绿草茵茵的山上。那个地方视野开阔，让人心情舒畅，颜沫很是喜欢那个地方。 就这样，她闭上眼睛，听着风声，感受着空气中青草的芳香，她觉得自己一瞬间得到了解脱，她随风飞翔，自由地翱翔在天际，当然还有姨夫，他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小沫！” 正感受自由的颜沫被这个声音抓了回去，准确地说，是这个声音的拥有者将她拽了回去。 “小沫，你这是干什么？”他疲惫的双眼无力地盯着她，颜沫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她的程潇从来没有这么狼狈，憔悴过啊！ “哥，是我，是我，你就让我去吧，我要去陪着姨夫，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突然程潇的眼睛彻底红了，他紧紧抱着颜沫，从小到大，程潇抱过颜沫很多次，每一次都是温暖如阳光一样的存在，程潇在颜沫心中就是这样的存在，阳光，可以扫除世间一切阴霾，可是如今这个拥抱又冷又空，短短几天，程潇怎么瘦的这样厉害？ 颜沫好想用自己去温暖程潇，就像以前程潇对自己那样，可是她已经冷到了零点，一块冰又怎么能温暖世界呢？ “小沫，不怪你，不怪你，你不要这样，好好的，爸爸希望我们好好的，他让我保护好你和妈妈，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 终于，颜沫再次听到了程潇哭泣，他没想到，这次是为她而哭泣，为会失去她而哭泣。 最终一切丧事都处理完之后，程潇就回了学校，他如今是清华的研究生了，多么厉害优秀的人，颜沫只希望他以后更加优秀，更加光芒四射，她只是沧海一粟，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够了。 临走的时候程潇特意来到颜沫跟前，像以前一样摸着颜沫的头说：“小沫，别再哭了，这不怪你，我永远是你的哥哥，永远陪着你，知道吗？” 颜沫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点了点头，在程潇面前低头，她已经成了习惯，再抬起头仰望他，她怕自己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在程潇走远后，她才慢慢抬起了头，她看着程潇的背影，极为珍惜痴迷，就像看即将消失地平面的夕阳一样，她感觉自己好矮，整个人都低到了尘埃里。 第四十三章 我想去南方 就在快要散场，已经有人开始离开的时候，莫玲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周末的班级聚会颜沫不想去，如今这样的样子，她怎么可以去参加那种喜庆的聚会呢，妈妈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种没有意义的聚会去了有什么用，现在服丧，别去了让左邻右舍说三道四。” “小沫已经守丧好几天了，让她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再说快要报志愿了，让小沫跟同学们商量商量，也好做决定。” “小沫不是去清华么？小沫，你这次的成绩上清华没有问题吧？” -- 第73页 这么多天以来！妈妈第一次问到颜沫的高考成绩。 “嗯……我也不知道，可是清华，我不想去。”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小潇就在清华，你过去也有人照顾多好，这个时候不能跟大姨家生分了，你现在也是大孩子了，过去要多照顾小潇知道吗？以前都是小潇护着你，你也该长大懂事了。” “可是妈，我……” 要怎么说出就正因为这样，她才要离程潇远一点，不再祸害到大姨家，如果真让程潇天天出现在她眼前，她真的做不到控制自己不去靠近他。 “好了，你别逼孩子了，小沫的未来让她自己决定好不好？别什么事就和小潇绑在一起，小潇是好，可是小沫能跟在小潇后面一辈子吗？” 颜沫心中一惊，爸爸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看出什么了吗？她紧紧盯着爸爸的眼睛，希望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哎，你这话，他们是兄妹，怎么不行了？兄妹之间不就应该相互帮衬吗？尤其这个时候，姐夫走了，我们不应该更亲近一些，帮着大姐吗？” “那也要有个度，你别犯糊涂了，我不能搭进去我们家小沫的一辈子。” 一辈子？ 爸爸……爸爸……爸爸他肯定知道什么了，他肯定知道了，说不定他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爸爸，你说什么……一辈子？我，我没有……”颜沫脸色煞白，她想解释，可是越着急，越说不出一句话来。 爸爸白了妈妈一眼，把颜沫抱在怀里，“我们小沫要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生啊，那肯定就不能跟着别人屁股后面去啊，照顾大姨和小潇，我和妈妈会做好的，你不要有负担，好好过自己的生活知道吗？” 原来……原来如此！ 可是这一次次的惊吓，疑神疑鬼，颜沫感觉自己就快要崩溃了，每次只要一提到程潇，她的神经立马就紧张到快要崩断，不行，她一定要离开这里面，尽快！ “我，我想去南方。” “什么？” “我喜欢文科，我不要去清华。” “那北京还有很多不错的大学，北大也可以啊。” “妈，我不想去北京，我想去南方看看，爸爸，你会支持我的是吗？” 爸爸笑了笑，“只要是我们小沫选择的，爸爸当然支持。” “不行，之前高中让你留在一中，你跑去二中，结果就再也不回家了，这次你去南方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回来了？” “我……” 颜沫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她要逃离这个满是程潇的城市，不过一辈子不回来……她还没有想过。 “你看看，你看看，颜纪民，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啊，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当妈的犯了什么错，老了，女儿也不留在身边，一心只想着离开我们，颜沫，你今天给我说说，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 “妈，我没有，我……是我的错啊，我……我不会离开你们的，你放心，我……我一定会照顾你们的。” “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 妈妈突然掩面大哭，颜沫被吓坏了，一向强势的妈妈突然这副样子，她也不知所措了。颜沫跑过去抱住妈妈。 “妈，我只是去上学，我会回来，我不会不要你和爸爸的，我是你们的女儿，我以后一定好好陪着你们，好不好？” 妈妈揩了泪水，“那，那以后工作找回家，好不好？爸爸和妈妈老了，我们只想你陪在我们身边，好不好？” “好好好，我尽量，我尽量把工作找回来，妈妈，别担心我了好不好？” 看到妈妈这样嘶声力竭，其实都是因为她心里记挂着自己，颜沫就难过，她又何尝不想永远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呢，每天变着花样给爸爸做美食，想尽办法逗妈妈开心，那样的日子多好，可是她心里喜欢上了那个人，那就注定她要漂泊孤苦，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会伤到爸妈的心。 周末早上的时候，莫玲又给颜沫打来了电话，虽然只是漫不经心地问她来不来，可是颜沫知道她能再给她打电话过，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想她去的，或许那些借橡皮，借作业抄的情义她一直都记着，毕竟身边坐一个学霸，就是这点方便了。 颜沫敷了敷还有些肿的眼睛就出门了。二中距离市中心比较近，那一带比较繁华，因此他们聚会的地方也就在学校附近，这样同学们找起来也方便。尤其方便了颜沫这种三年也没怎么在市中心逛过，对市中心如今还陌生的同学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颜沫打开手机看了看，这几天她都没看过手机，这会儿打开才发现里面有好几条短信，都是向锐发过来的，她给向锐回了个电话。 “喂！” “颜沫，你……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我不太会说话，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颜沫，就算你……我也是你的朋友，如果需要，我的肩膀随时给你依靠，以后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向锐，真的谢谢你，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想好报哪所学校了吗？” “你……” 难道他又要向三年前那样吗？如今姨夫已经……爸爸妈妈又因为她那样伤心，她怎么可以再…… -- 第74页 “你放心，我就是随口问问，以后放假可以去找你玩嘛。” “嗯……我还没想好。” “那想好了能告诉我吗？” “好！” 谢师宴这一天来的同学挺多的，不过大多数都是学习成绩好的，另外大家还有班级聚会，想必那个时候去的人才会更多。 颜沫到的时候，大家基本还没有来，她就先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了。 颜沫坐下等了一会儿，外面就又有人来了，只是她没想到除她以外第一个来的竟然会是他们的班主任语文老师，高中的班主任姓张，跟她们初中的杨老师不太一样，是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样貌不错，还他博古通今，身后也是追着一群仰慕者。 “颜沫，想好以后干什么了吗？我看你平时脾气不错，挺适合当老师的，有没有考虑过以后当老师，我们做同事？” 真是心有灵犀，不过当老师颜沫从没想过，虽然有了四五年做家教的经验。 “老师，我想报的就是师范学校。” “这么巧啊，那有没有想过以后来二中教书，我等你这个小同事啊！” “老师，二中门槛太高，我怕考不进来的。” “不会，你很优秀，我相信你，对了，你想报那所大学？” “S大！” “S大……嗯，不错，虽然名气没有北大那么响亮，但是教学质量绝对的不错，看来你还是很有眼光啊。加油，老师等你学成归来。” “咦，老师你怎么这么清楚？” “哈哈，因为那就是我的母校啊，我待了四年的母校，本来二中是要求研究生学历以上的，但我是S大的，所以就破格录用了。” “那S大真不错啊。” 那如果以后回来……这也是爸爸妈妈的心愿啊！ “不过你这眼睛是……” 就在颜沫想得入神的时候，张老师盯着颜沫的眼睛，就像是要研究小白鼠一样，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很肿吗？” “你等我一下！” 一会儿张老师拿了一块毛巾过来。 “头仰在椅子上，眼睛闭上！” 然后张老师就把那块毛巾敷在了颜沫眼睛上。 “你这怎么哭成这样了？是这次没考好吗？你平时的成绩去清华都没问题的，难不成是因为这次没考好才考虑S大的吗？” “没什么，是家里的事！” “那老师来猜一猜，是不是你爸妈棒打鸳鸯？” 和张老师谈话很轻松，他说话风趣幽默，很容易跟学生打成一片。颜沫轻轻笑了笑，“老师，你可真会猜！” “那就是说你还没有男朋友？” 这个问题…… 她从来都是低头默默学习的好学生，可是这种是非却总是找到她头上来，难倒她长的很像红颜祸水吗？ 这时候门口吵吵闹闹来了好几个男生，张老师跑过去招呼他们，颜沫拿了毛巾去卫生间，眼睛也还好，不是很肿啊！ 颜沫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了大半同学了，大家正在吵吵嚷嚷地点菜，颜沫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席间大家吵吵闹闹，一会儿举杯敬酒，一会儿高声诉离别，今天来的老师就张老师一个，大家都很放的开，就像大家都是同学一样，作为透明了三年的颜沫今天仍然尽职尽责站好自己的最后一班岗，当个透明人。 她只是低头慢慢吃饭，就像这一切与她无关一样，当然也没有人来跟她喝酒诉离别。 第四十四章 谢师宴 “颜沫，我们同桌三年了，我敬你一杯。” 就在聚会快结束的时候，颜沫正在看手机，莫玲就走了过来。 “对不起，莫玲，我不喝酒，我以茶代酒可以吗？” “我的大才女，就一杯！” “我真的不喝酒，对不起，莫玲。”颜沫脸上很为难，不过她还是端起了茶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看来文文弱弱的，但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往往不会改变的。 “好吧，”莫玲脸上一个看透一切的无所谓的表情，“那我谢谢你了，谢谢你这三年给我抄的作业！” 看着莫玲手里的酒杯空空如也，颜沫也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这点小事，不用谢！” “不行的，颜沫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该谢的还是要谢的。最后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莫玲说着已经附嘴过来，就要贴在颜沫的耳朵上，颜沫配合地伸过去耳朵。 “你太酷了，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啊，可是我做不到！” 酷吗？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酷酷的样子吗？可是这又算什么秘密？颜沫心里笑了笑，嘴上却没说什么，依旧保持着莫玲所说的酷酷的样子。 突然莫玲打了一个隔，满嘴的酒味喷在了颜沫脸上，颜沫闭住呼吸将她扶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不过看在她已经有些醉，颜沫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这时颜沫看了看手机，已经4点了，她也附耳对莫玲道别，她要回家了，再晚可能就赶不上末班车了。可是莫玲一把抓住她，死活不让她走，颜沫无奈之下只好先继续坐下来。 坐着也是无聊，颜沫就拿出手机来。 正好这时向锐给她发了一张照片，颜沫打开一看，是他们班今天聚会的照片。 -- 第75页 你们今天也聚会吗？ 我们在xxx，你们在哪里？ 难道说这就是缘分吗？他们竟然在同一个地方。 我们也在xxx。 你们在几楼，哪一个包厢，我过来找你。 2楼208。 颜沫刚放下手机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向锐推门进来了。 不过向锐打篮球也认识很多别班的同学，他刚一进来就被颜沫班上几个男生堵住，拉过去喝酒了。他进来时脸色稍显红润，经颜沫班上同学一通灌，很快一张脸就红扑扑了，这时那帮好事的男生才放过他。 向锐虽然走的有点摇晃，不过他还是从众人中找到了颜沫身边来。 “你今天还回去吗？” “我之前本来就打算回去的，可是，”颜沫指了指莫玲，“她不让我走！” 这时趴在桌子上的莫玲倒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向锐，“向锐，你怎么过来了？哇，太好了，没想到毕业聚会还能见到你。” 向锐笑了笑，然后指着颜沫，“我来找她，我们……” “我就知道，你们一直在一起是不是？” 颜沫脸上为难，怎么大家都喜欢把她和向锐绑在一起呢？明明因此她还总是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的。 “呵呵，你喝醉了，我先带颜沫走了。” 向锐说着就去抓颜沫的胳膊，没想到醉酒的莫玲竟然是个身手敏捷的大侠，她抢在向锐之前抓过颜沫，就像抢劫人质一样，把颜沫抓在自己怀里。 “不许走，不说清楚不许走！” 也许莫玲醉意还没有过，她的声音之大确实像劫匪威胁当事人一样，就连她怀里的颜沫一时也被吓到了。 莫玲的大嗓门立马吸引了一大波人看过来，大家停下了觥筹交错，齐刷刷看向莫玲，颜沫，向锐。 一开始大家都是惊讶，很快就一副看大戏的表情，因为他们看到了向锐在颜沫身边，这对昔日轰动一时的情侣如今毕业了突然同框，想必其中必有好戏可看。就连他们的班主任也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莫玲，你别瞎说，我们只是……” 向锐抓住颜沫的胳膊，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就在颜沫还没明白向锐什么意思的时候，向锐接着说到：“是我的错，不过大家别为难颜沫了，我，我受罚行不行？” “好好好！” 顿时一片雷鼓般的掌声响起，颜沫傻眼了，这下……误会可大了！ “想不到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篮球王子竟然和我们的大才女是一对儿，既然如此，那向锐你不多喝几杯，可说不过去啊！”班长拿着一瓶酒已经走了过来，他的眼神告诉颜沫，今天不把向锐放倒，绝对不会让他们离开。 “向锐，你……” 颜沫低呼了一声，这下可害的她走不了了，如果今晚不回去，说不定妈妈又会生气的。 “颜沫，别这么小气嘛，你是我们班的大才女，这外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带走你呢？我们肯定要替你考验一下是不是？” 班长说着已经倒好了酒递在向锐手中。 向锐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一饮而尽，颜沫清楚地看见，那可是白酒，而且是200ml的杯子满满一杯！ “兄弟，够点意思，不过这一杯的话……最起码也得三杯是不是？” 这时不服气向锐和颜沫暗度陈仓的几个女生顾不得酒场上的规矩喊到：“三杯算什么？要喝就喝三瓶。” 说完已经敬献似的又拿了两瓶酒过来。 颜沫吃惊地看着那三瓶酒，她记得平时爸爸跟姨夫两人一起喝的时候，这样一瓶酒他们两人喝完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向锐和她一样，还是一个学生，怎么喝的了三瓶啊！ “不行的，你们不可以这样，我……” 向锐对颜沫轻轻摆了摆手，“没事，应该的！” 班长也看出了那几个女同学的故意刁难，一下子让人喝三瓶白酒，她们咋不说直接送向锐上西天去呢！ 而且刚才向锐已经喝了一些啤的，就说到：“不行，这怎么能光让向锐喝呢？我们的大才女也得喝，好事成双，是吧？来，我们大家先一起喝一个，祝福一下他们。” 班长给大家都倒了酒，一瓶白酒瞬间就没了。颜沫为难地看了看大家，大家都在等着她起来举杯痛饮，就好像她此刻是什么重要人物一样。 “我……” “我替她喝！” 向锐夺过颜沫的酒杯。 “咳，就一杯，大才女这么不给面子吗？”一个很酸的女声。 “抱歉，她不会喝酒。” 向锐替颜沫解释到。 有人吹着口哨起哄道：“那就得喝双份，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双份，四杯！” “好，没问题！” 颜沫想出口帮一帮向锐，可是她发现如果她一开口，只能会事情更糟，如今看来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不过向锐也真是厉害，竟然全都喝了下去，颜沫想象不到一个18岁的少年竟然那么能喝，这让颜沫突然想到了刚见面那时候。 在宿舍楼下他让她离他远点的样子，那个样子才和如今千杯不醉的样子吻合，只是这中间出了一些差错，那就是为什么他会喜欢上她呢？不可思议的事情。 向锐如约喝完酒之后，班长就放他们走了，不过颜沫还是能听到有几个女生很酸地说：“真看不出来，她平时一声不吭的，竟然真的搞定了向锐，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啊！” -- 第76页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闷声干大事，这种人为了目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当然这些话不止落在了颜沫的耳朵里，也落在了向锐的耳朵里，他红红的脸颊愧意渐生。就在他要说对不起的时候，颜沫抢先说到：“你看，你一下让我出名了。” 颜沫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完全单纯开玩笑的样子，因为这种场面她也想到过，只不过她想象中的男主角是程潇。 当然外人的这些看法她是不会在意的，她在意的是程潇，还有她的家人。所以对于这些她才能如此大度。 “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你心里那个人到底……” “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除了这件事，其他事都可以，向锐你……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还是说，还是说你口中地那个人根本不存在，这只是你的借口呢？” “没有，他存在，他是我见过这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他就在南方，我要去找他。” “哦！” 这一下，颜沫好像真的彻底伤到了向锐。看着他失魂落魄离开的样子，她曾几何时也是呢？ 晚上回到家以后，颜沫听到了一件与她而言，晴天霹雳的消息，程潇马上就要回来了，他放弃了读研，要回来了！ “小沫，小潇也要回来了，你就留在这边，不要去外面了好不好？”妈妈再次恳求到。 “妈，我……你就给我四年的时间好不好，我读完大学就回来陪着你和爸爸，好不好？” 她又何尝想离开家呢？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只不过如果程潇真的要回来，那她就必须离开了。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那个男生？”妈妈又开始了嘶声力竭的质问。 “妈，不是，我们只是同学，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沫，不管你出去是不是因为他，我告诉你，那个孩子不好，一脸阴沉沉的，那样的人你最好离远一点。你要找你就找个像小潇那样可靠的男孩子。” “妈……” “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还年轻，很多事不懂，我这是想让你少走一些弯路啊。”妈妈眉眼又慈祥了起来，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妈，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的，我会去找一个像……像程……表哥……那样的人。” 一说到程潇，颜沫心中甜蜜，不自觉就脸蛋红扑扑的，妈妈也笑的乐呵呵的。 第四十五章 高考成绩 高考成绩查询这一天，谁不是悬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拿着电话筒等着电话那边的结果。对于一个十年寒窗苦读地学生来说，这一刻莫过于最激动人心的一刻了，就像颜沫这样心如死水，淡定自若的人，这一天也是心中涟漪不断。 这一天由于查询成绩的高考考生实在太多，导致查询系统有些瘫痪，很多同学一两次往往差不多一个结果，颜沫就是这样，两次电话都没有查询到结果，她心里也开始有点嘟嘟直跳，就和接不通的电话声一样。是不是查询号码错了呢？ 不过QQ班级群里面，已经有人开始晒出成绩了，好的，坏的，这一切都让人更加揪心。难倒是她家的电话坏了吗？ 颜沫又换了手机查询了一遍，还是无果…… 所以这个从未在班群发过言的人第一次在班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请问谁能告诉我成绩查询的号码是多少？ 虽然她平时没有积累什么人缘，但这个时候大家都异常活跃、热情。人人都浮出水面，商讨着关于高考，大学和未来这样一件大事。各种声音在群里此起彼伏。 颜沫的消息一发出去，立马就有人迅速地回复了一串数字出来，也有人热心问她的准考证，说要帮她查，还有人告诉她电脑查的网址，还有些人发着奇奇怪怪的表情包刷屏，感叹着自己可悲的成绩。 可是颜沫面对那些热情的好心者，什么消息也没有回，此刻她只想查出高考成绩，就在她再次拨通查询号码的时候，程潇的电话打了过来。 “哥，怎么了？” 颜沫的声音很微弱，有些胆怯，高中三年她一直没有带过手机，因此和程潇的通话也是没有过，虽然他的电话号码她听过一遍就牢牢记住了。 “成绩查了吗？怎么样？”程潇的声音很紧张，好像他比颜沫这个当事人都还要紧张。 “还没有查出来，刚才电话没有拨通。” “准考证号告诉我，我来帮你查！” “不用了，我，我想自己查。” 其实查了几次都没查出来，颜沫心里也担心，担心她没有考好，此刻她从考场上出来的自信全都没有了，忙音的电话击垮了她的自信，此刻她多疑又害怕。 “好，那你查完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嗯！” “小沫！” “嗯？” “我相信你可以考的很好，小沫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 “是吗？” 那跟那个她比呢？跟她一比，我还是最优秀的吗？颜沫实在无法想象在他身旁出现别的女生，可是虽然他没有言明，从妈妈和大姨的只言片语中，她看的出来，如今他的身旁也有了陪伴的人，那个人肯定很好吧！ 她长的怎么样呢？ -- 第77页 她可爱不可爱？ 她爱不爱笑？ 她有多喜欢程潇？ …… “在哥的心里，小沫就是最好的！” “嗯！” 一天是妹妹，永远是妹妹，在他心里，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妹妹，就像那天在海边她问他的一样，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那他还会喜欢他吗？他说她就是他的妹妹啊，是啊，她就是他的妹妹，永远都是…… 挂完电话之后颜沫就打开电脑查了，她复制了网址链接开始查询。 群里面晒出来的成绩越来越多了，颜沫平时在班上一直都是第一名的成绩，只是偶尔考过一两次第二名，可是此刻随着大家的成绩都一一浮出水面，她似乎觉的她不再是那个骄傲的第一名，她在开始下滑，没有终点地下滑，她完全看不到她在那个班级里的位置了。 我没考上二本线，差了3分！！！ 莫玲在群里哭诉着。 莫玲平时也是徘徊在10名左右的人，虽说三年来都是靠抄她的作业也生，但她平时也有用一些心，再说身边还有这样一座大神，她总差不到哪里去，可是这时竟然连二本都没考上，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怕啊！ 难道高考真这么可怕吗？颜沫感觉一下子她的心就下沉了好多。 可是张哲，他们班的第二名就考了689啊，689这在平时，对于颜沫来说，只是发挥失常的水平，此刻却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看来，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张哲又要超越她了。 对于莫玲的悲哀，群里面同情的人一大片，各种表情和言语，颜沫没有去凑那个热闹，继续查询自己的成绩。 颜沫按照网页的显示，输入了她自己的准考证号，就在网页显示正在加载的时候向锐发过来一条消息。 你成绩查了没？我已经查出来了，608。 颜沫没有回这条消息，她此刻心里很紧张，食不知味，就是程潇拿着巧克力抹茶蛋糕出现在她面前，她估计也没什么心情好好去吃。此刻580多分的成绩对颜沫来说，都是天文数字，那程潇701分的成绩，简直就是无可想象啊…… 你还没查吗？要不要我帮你查？ 向锐再次发过来了消息，颜沫看了一眼此刻异常活跃地班级群。然后她才按耐住紧张到发抖的手抬起头看了看电脑显示屏。 666！ 666，666，666…… 颜沫的脑袋就像恢复出厂设置时坏掉了一样，一直只有一根电流，重复着606，606，她甚至忘了自己该喜还是悲，完全忘记了做出任何表情！ 就在她的心吧嗒吧嗒跳了134下之后，她才突然跳了起来，一阵狂喜。 她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个好消息跟程潇分享，可是电话拨出之后，她又后悔了，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了程潇。然后她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 这个好消息成为了自姨夫去世以后这个家里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好消息，妈妈一时间也是激动地流出了眼泪来。 爸爸说：“我们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吧！” 妈妈这时候脸上却凝重了起来，“我们就在家吃吧，多买点菜，小沫，好不好？” 颜沫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她笑了笑，“妈妈，今天这顿饭就让我来给你们做吧！” 爸爸立马高兴地附和，他也不知道从小沫从什么时候偷偷学了一手好厨艺，如今这饭做的比她妈妈的都还要好吃呢！ 爸爸刚出去买菜没走一会儿，程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哥！” “小沫，查了没，怎么样？” “666！” “挺好，挺好，那想好了要报什么志愿了吗？” “S大！” “S大，你确定吗？可是你……你的成绩去北大完全可以啊！” 自从颜沫高二学了文科之后，程潇也彻底对颜沫去清华没有了希望，不过虽然本着尊重颜沫选择的原则，但程潇还是希望小沫能去北大，因为论及文科，哪所学府比得上北大呢？ “我……我不想去北京！” 她不想每走一条街，每去一家店，都会不由自主地想，程潇是不是也来过这里？他是不是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他又是和谁一起走的这条街呢？ “嗯……行吧，S大也行，只不过就是你这个成绩太亏了，不过如果你执意要去那里的话，就去吧，那座城市不错，我想你会喜欢的。” “嗯嗯！” 程潇说好的，那么一定就是很好的了，只是他怎么就那么肯定那座城市不错呢？难倒他去过吗？ “小沫，你想要什么？你这次考了这么好的成绩，你想要什么奖励，告诉我。” “我想要……”以前想要什么，总是张嘴就来，可是现在张了嘴，却也不知道祈求什么。 “我不缺什么，我，我不要。” 突然颜沫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你真的放弃读研了吗？” 颜沫一想到本来可以读研大有作为的程潇此时却回到他们这个小地方来找一份工作，就觉得心里特委屈，比她自己高考落榜还要委屈，最起码她还有机会，可程潇如果此时放弃读研，那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对着电话，她特别想做点什么来弥补，可是那些因为她而失去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 “小沫，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爸爸的事让我明白最重要的就是陪在家人的身边，我只想永远陪在你们身边，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 -- 第78页 “可是你……” 可是你明明那么优秀，你有你的光芒万丈，怎么可以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埋没呢？ “你真的决定了，不会后悔吗？是不是……读研不好啊？” “没有，读研究生进一步学习很好，但是，此时家里需要我，我必须回去。” “那……你会后悔吗？” “不会，做了决定，就不后悔。” 做了决定，就不后悔吗？ “那如果是错误的决定，错误的开始呢？” “嗯？你怎么了？小沫。” “没，没什么，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会祝福你的，就像你祝福我那样。” 你那么优秀，不管到哪里，都不会折了你的光芒，我坚信，就算在这样一片小天地里，你还会是那么优秀，那么耀眼的。 “那小沫以后还会回来吗？我带你去买你最喜欢吃的蛋糕。” “会的，我会回来的，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的。” 这是一种美好的期望，还是一种幻想？颜沫也不知道，如果真能回到以前，她厚着脸皮赖在程潇身边就好了，那是多么美好的人生啊！ 做饭时颜沫才想起来给向锐回复了一条消息，她的成绩查询是666，这是她一如既往的水平，发挥正常。 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颜沫虽然看起来和母亲的性情截然不同，与父亲的脾性较为相似，但是颜沫却和母亲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喜欢程潇，如果说这是在古代近亲可以结婚的话，或许妈妈还真的会和大姨商量，让她嫁给表哥呢！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近亲结婚是绝对不行的。妈妈说让她要找一个像程潇一样的男朋友，世界那么大，或许她该去看看，找一找那个人！ 第四十六章 酒吧涂粉男（一） 前往大学报名的这一天，颜沫一个大皮箱里面，衣服之类的都装的很少，因为那个大狮子就占了行李箱的一大半。妈妈看着那个虽然已经洗过但是毛都软塌的丑狮子说道：“那边的箱子里不是还有好几个呢嘛，什么米老鼠、牛啊，老虎、小兔子的，这个熊都已经旧了，你干嘛不换一个，非拿这个呢？” “我习惯了！”颜沫说着就拉好了行李箱，“对了，妈，那几个你都给我放好，别送人啊！” 她怕她下次回来的时候妈妈都送给亲戚家的小孩子去玩了。不行，下次回来还是都带走的好，万一妈妈哪天心血来潮，真的都给她送人了呢？ “你放心，别的我说不定就送人了，这些是小潇送的，我怎么会送人呢？” 是啊，他送的，肯定不舍得！ 颜沫大学所选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对于这个蜗居在南方小镇的大学颜沫很是喜欢，如果一开始出生在这温润的水乡的话，那么颜沫会很满足，只是没有程潇，这里总归缺了一种味道。 颜沫看着校门正感慨时，向锐就站在了她身旁，颜沫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向锐竟然也会来了这里，他又是哪里知道她的志愿的呢？他，他当真对自己情深如此吗？ “我们学校看起来还不错！” “我们？” 向锐拿出了录取通知书，“幸亏你没去北大，不然……” “向锐，你学理科，来这里太亏了，你该去一所很好的理工科学校的。” “S大那么出名，工科也不差的。” “可是你……” “我只是想要来看一看。”突然向锐的口气哀愁了下来。 “看什么？” “你来这里是因为他吗？可不可以让我见一见他，或许我真的就会死心吧！” “他……以后再说吧，你会见到他的。” “那如果他不喜欢你，你……” 颜沫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是说，我们是朋友，你可以告诉我，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颜沫突然眼眶就热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望着一个背影，可是也有人和她一样，望着自己的背影，这种心酸，求而不得的痛苦她最清楚了。 “向锐，你不明白，有些事……真的……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到底是什么事？怎么就不可能了，三年了，告诉我行不行？” 颜沫摇摇头，“你不能知道，谁都不能知道，但你相信我，离我远一些吧，这样才是对你最好的！” 向锐怔怔地盯着颜沫许久，颜沫不懂他的表情，她不知道他是难以相信这件事还是觉得自己受了什么欺骗，他盯着她的眼睛许久未动。颜沫突然想到了以前向锐也这样说过，他让她离他远一点，如今她做到了，他却做不到了。 “颜沫，你的心……真狠！” 向锐离开了，就像两年前她拒绝他的表白之后一样，他离开了。 自此，向锐又消失地的彻底，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学校，颜沫真的就见不到向锐了，可见一个人存心要消失的话，即使方寸之地，也有两不相见的办法。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他们迎来了十一长假。 颜沫已经对此此次假期做好了规划，可以说大学四年的时间她都已经做好了规划，这四年，她要利用每一个假期，踏遍千山万水，寻一人！ 这天颜沫正在收拾行李，宿舍里的几个舍友对于十一去哪里玩，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有人说去邻市玩，有人说去转一转本市。就在大家争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小汐转过头来问颜沫：“颜沫，你去哪里啊？” -- 第79页 “去帅哥多的地方。” 颜沫正在装衣服，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颜沫，你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多欲望这么强烈啊，不过要说帅哥多的地方，我倒是知道是哪里，那里不管你要什么类型的帅哥都有，不过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去？”正坐在桌前梳头发的粒玟突然转过脸来一脸坏笑。 “什么地方？”大家几乎是一口同声地问道，颜沫虽然没有问，不过也投过来了好奇的目光。 “酒吧！” 一说到酒吧，这几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有些退却了，看来都是没去过的酒吧，一心学习的乖宝宝。只有颜沫突然来了一句。 “真的吗？什么样的都有？” 一时间，几个还在矜持的小姑娘全都齐刷刷地看向颜沫，满眼的不可思议。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粒玟继续大放厥词。 “我要去，你可以带我去吗？”颜沫表现得很热切，这就更让大家想不到了，毕竟颜沫一个月来都是吃独食，独来独往的高冷样子，没想到竟然会对酒吧这么热切。 粒玟一副世故老道的样子，很淡定地说：“好啊，要不今晚就去，你们要不要去？” “走！走！走！” 酒吧给颜沫的第一印象就是吵，特别吵，她之前也见过酒吧的，就是张瑜被打那次，从那时起对于酒吧她心里就有一种排斥和害怕，可是粒玟说得对，这地方鱼龙混杂，说不定真的可以遇见她要找的人。 不过真的太吵，颜沫感觉这噪音冲击着她身体每一寸肌肤，她只觉得心胆俱裂一样难受。她真恨不得拿个耳塞把耳朵给堵起来，可是很遗憾，她出门之前没有准备。 颜沫从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进行搜索，不管是笑容邪魅的调酒师，还是舞台上闭眼狂欢的男女，还是吧台一杯接一杯喝酒的寂寞人，没有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或者似曾相识的感觉。 “走了，我们去跳舞！”粒玟的声音特别大，好像是要和这酒吧里的噪音比赛一样。 一个不大的舞台上，摇头晃脑的男男女女彼此间身体摩擦，颜沫受不得与陌生人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就溜出人群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下。但她的眼睛仍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要将今夜来这里的男人全都审视一眼，才算不虚此行。 “嗨，小姐，喝一杯吗？” 一个金发涂粉的男人坐在了颜沫旁边，手机端着两杯酒。颜沫闻到他身上让人呕吐的香味，她屏住了呼吸。 “谢谢！” 颜沫礼貌地接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继续转过头进行她的搜寻。 “小姐在找人吗？” 颜沫突然转过头来警惕地盯着她眼前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的很放荡，颜沫很嫌弃。 “小姐，你要找什么人，告诉我啊，我是这里的常客，来这里的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他……”颜沫一时不知该怎么描述了，而且眼前的这个人，未必可信。 “不用了，我自己找吧，谢谢！” “浪费这功夫干什么，只要你告诉我名字，或者不知道名字，告诉我样子也行，我让我兄弟一找，不出五分钟就搞定。快说说吧，你要找的是怎样的小白脸？” 颜沫瞪了他一眼，敢侮辱程潇的人，打一顿都不为过。 “呦，小妞挺辣，老子喜欢！”他说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像在传递信息一样，颜警惕地看了看，没有人靠近他们这边，她这才放心。 转过头，灯光下涂粉男正在笑，一束一束灯光闪耀在他脸上，颜沫想起了程潇，想起了阳光一束一束落在他身上的样子。 突然他转过头，眼神迷离起来，而且直接蹭到她身边来，颜沫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就站起身来要走来，公共场所就要轻薄她，这种人也太下流了。 “既然打了我！那是不是作为补偿，可以陪我坐下来喝一杯了？” “对不起，我不喝酒！”颜沫甩过他纠缠上来的手。 “这杯酒叫追寻，讲的是一个苦苦追寻恋人，爱而不得的故事，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兴趣？” 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就像看透一切的智者正准备为她这个困惑多年的小姑娘指点迷津一样。 “放手！” “找一个人没有那么难，重点在……如何找！” “怎么找？” 颜沫突然就像快死之人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追问。 “故事在酒中，喝一口你就懂了，我相信你会爱上它的！至于方法，你懂了，我才能告诉你。” 看颜沫盯着那杯中的酒红色液体不为所动时，那人又开口道：“那我先走了，酒是送给小姐的，如果小姐还要找人的话，找我就好。” 他往桌上放了一张名片就端着自己的酒杯离开了。 看着那人走远了，看不见了，颜沫拿起酒放在鼻前闻了闻。有些苦涩，但似乎又包裹着一丝丝甜蜜。那种苦涩却包裹一丝甜蜜的味道她最懂了，不过处于警惕她还是放下了酒杯，眼睛继续盯着眼前舞台上跳舞的人们。 小汐和粒玟她们浮夸地扭动着身子，嘴上夸张的笑开始变得隐隐约约，慢慢地颜沫只觉得眼前重影叠叠。而她的头疼的直往地上钻。 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陌生的脚。 -- 第80页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是刚才那个涂粉男，是他的声音。看来刚才的酒已经被他做过手脚了。颜沫开始挥舞着手臂大喊，可是她的声音还没喊出来，那涂粉男已经把她的口鼻捂住，巨大挣扎之下，她整个人差点窒息而亡。 然后涂粉男开始拖动她，她看着前面黑暗恶心的地方，她就要被拖去那里了，可是她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了。整个人就像软体动物一样，没有了骨头。 程潇！程潇！程潇！ 颜沫在心里大喊着，到嘴里就是抽抽噎噎的哭泣声。 “放开她！” 第四十七章 酒吧涂粉男（二） “小子，想英雄救美啊，好啊，我成全你！” 然后那金发男一使眼色，人群里又钻出来好几个男生来，看上去也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之间骇人的气势迅速让周围的人离开，这样他们在整个酒吧里显得更加惹人注目。 调酒师拿着对讲机小声喊着保安，舞台上的人也停止了跳舞，一个个面面相觑，看着台下的较量。 这时，粒玟小汐她们才看到了被人拖着躺在地上的颜沫，她们想跑过去，可是颜沫被那个英俊帅气，又带有一丝邪气的男人抱在怀里，那个男人看上去那么迷人，那种痞帅的感觉让他们心跳加速，双腿发软，完全忘记了他是一个意图轻薄颜沫的坏人。 “兄弟们，这个人要抢老子的女人，给我招呼招呼他！” “他好帅啊！”粒玟犯着花痴。 小萍没有说话，害怕地站在哪里。 “对面的也好帅啊，如果我能被他们抱在怀里就好了，颜沫好幸福啊！” “她可真幸运，刚说要来找帅哥，一下子就遇到两个。” “可是……你们没发现颜沫有点不对劲吗？”小萍小声说。 “她哪里不对劲了，躺在帅哥怀里那么舒服，都要幸福死了好吧！”粒玟说到。 “可是……可是她一直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好像……” 这时两拨人马已经打在了一起，其实是对面的6个人打向锐一个，而两拨人马个个身手不差，不过还是数向锐身手更好一些，而那六个人的老大则抱着颜沫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抿着红酒，很享受的样子。 “走，我们过去看一看。”粒玟对着小汐和小萍一挑眉眼。 “去，去哪啊？” “笨蛋，当然是颜沫那里啊，她是我们舍友，如今她结识了这样一个大帅哥，我们过去看看怎么了？” “不好吧！”小汐有点犹豫。 “我们还是不要去了，那个人……看着很危险的。”小萍紧紧盯着抱着颜沫的那个男人，好像警察盯着犯人一样。 小汐跟着粒玟过去了，小萍一个人留在原地，一会儿盯着场中和众人搏斗的向锐，一会儿盯着颜沫那边。 颜沫那边，粒玟和小汐已经坐了过去，和帅哥交谈着，向锐这边也稳操胜券，那六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酒吧里围观的人群也是不住地喝彩，伴随着狂劲的音乐，他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小萍心里很慌张，这里难倒没有保安吗？难倒没有警察吗？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呢？ 小萍拽紧了手中的手机，要不要报警？报警了他们会被抓走吗？他们不被抓走的话会找她报复吗？ 不，不，肯定会的，还是，还是找保安……可是如果他们害怕保安的话，就不会众目睽睽打人了，看来这里是他们的地方，保安根本不会拦着的。 向锐嘴角，脸颊已经添了好几处伤口，而那六个人已经趴到在地，再无力气还手了。 “怎么？接下来你自己上还是？” 这时那个帅哥才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打架多没意思，既然你喜欢她，那我送给你就是了，不过嘛，你只能得到她的人，却不能得到她的心，因为……她的心已经在我这里了。”涂粉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怎么会是你，不可能！” “人在这里，我们走了，再见，相信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 涂粉男很快就消失了，就像他说的自己对这里很熟悉一样，离开，出现，他都可以很迅速。 这时小萍才拔腿跑了过去，终于安全了，她的一颗心还在突突跳了不停，招惹了这样一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颜沫紧闭着眼睛，整个人神志不清，但她的嘴里还喃喃喊着：“程潇，程潇……” 不过在这样吵闹的地方，谁也听不见她嘴里说的什么，只能看到她嘴巴不停在动。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向锐抱起颜沫就走了出去，到学校的时候，他把颜沫放了下来，交给了她的舍友们。 “拜托你们照顾一下她，我就先走了。” “哎，向锐，你跟颜沫什么关系啊？”粒玟很得意地问道。 “我们……认识。” “那可不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啊？我是说，如果她醒过来，我可以第一时间通知你。” 向锐犹豫了一下，“不用了，不用通知我，我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向锐走了，粒玟有一丝失落，不过这不影响她今晚的心情，毕竟她还要到了另外一位帅哥的联系方式，不过…… 慢慢地随着他们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颜沫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 第81页 她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程潇呢？程潇他在哪里？” “程潇是谁？”粒玟问道。 “他没有来吗？可是我明明听到……是啊，他，不是他，肯定不是他的。” “颜沫，你刚才怎么了？你怎么会跟那个帅哥在一起？”小汐问道。 “什么帅哥？” “就是那个金黄的头发，白皙的……” “行了，行了，”不就是个涂粉男嘛，还帅哥，颜沫表示一万分嫌弃，“那个人是坏人，千万不要靠近他。” 而且再想起刚才的一切，如果她真的被拖进那一处黑暗的话，那么会是怎样的后果呢？她实在不敢想象，颜沫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那他刚才对你做了什么？他有没有伤害到你，颜沫。”小萍问道。 颜沫点了点头，“他给我下药了，幸亏……对了，刚才我们怎么出来的？是不是有人帮了我们？” 虽然她知道不会是程潇，不过她能肯定，是有人帮了她的。 这么一说，三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殊不知她们刚才是坐在了魔鬼身边，虽然他五官那么正，可是下药，一想想还是让人后怕。 “向锐啊，颜沫，你快说说你怎么认识这个大帅哥的，他能为你打架，我才不信你们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呢。”粒玟立马转了目标，对准向锐。 “认识，他说的？” “对啊！” “没错，我们就只是认识，他说的没错。” “那你不介意我对他下手吗？” 颜沫一怔，随后笑了，“如果你能拿下他，我给你颁奖！” “好啊，我可记住了，就冲着你颜沫的这个奖励，我也要拿下向锐！”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给向锐快乐幸福，颜沫自然非常开心，她从小到大，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朋友就这么一个，如果他能开心快乐，她也能安心不少。 十一到了，颜沫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整装待发，这才是寻找那个人的正确方式，他是活在阳光下的人，她怎么能去那种阴暗的地方找他呢，真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这样说妈妈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妈，怎么了？” “小沫，国庆你回来吗？” “妈，我，我不回去，我跟同学说好了一起出去玩的！” “阿姨，不是同学，是男朋友！”小汐冲过来笑嘻嘻地说到，颜沫瞪了她一眼，就拿着电话出去了。 妈妈最忌讳这个事情了，不知道因此跟她吵了多少次假，小汐怎么能拿这个开玩笑呢！ “什么男朋友，小沫？”果然妈妈已经开始质问了。 “妈，是我舍友开玩笑呢，没有的事！” “小沫，别怪妈妈唠叨，你现在还小，当然妈妈不是反对你找男朋友，如果你找了男朋友就带回来给爸爸妈妈看看，你小，外面居心叵测的人多，妈妈也是怕你被人骗了，知道吗？” “我知道，妈妈，我听您的，都听您的！” “嗯嗯，你知道的，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走弯路受苦。对了，那天晚上的那个男生你和他还有联系没，你相信妈妈，那样的孩子不好，尽量理他远一点。” 奇怪，妈妈就只见过向锐一次，都不了解他，怎么就会这样不待见他呢？ “妈妈，我们只是同学，你不要想多了。” “不是妈妈多想，妈眼又不瞎，我看得出来。” “我知道了，妈妈，我会注意的。对了，妈，我那一箱子玩偶还在不在，你没给我送人吧？” “没有，在你房间里面放着呢，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老是喜欢那些个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因为她最快乐的日子就是那个时候，她好想回去，回去小时候，永远不要长大。 “那行，那不早了，你赶紧去睡吧，你表哥说明天要去接一个北京的朋友，然后带我和你大姨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 北京的朋友？ “妈，什么……” 颜沫还没说完，妈妈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会不会是他女朋友呢？？ 虽然心中忐忑，但颜沫还是出发了，她一个人。 颜沫来的是一个江南小镇，十一人群浩大，颜沫买杯奶茶都排了半个小时的队，喝着奶茶走在这热闹的人群里，颜沫就这样开始了她寻觅的第一站。 她来之前没有做什么攻略，只是在百度里大概查了一下这个地方。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就只是这样顺着人群穿梭，找着那个人，累了饿了就在临近的饭店吃个饭休息休息，然后继续前行，就像一个修行者一样。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就是不让人如意，轻易找到那个一直苦苦追寻的人。 晚上颜沫回酒店休息的时候，看见前面不远处一位老奶奶肩上挑着两个扁担担着两桶东西，似乎那东西挺重，老奶奶步履蹒跚，走走停停，颜沫心中酸楚了，这样年纪大的人，还如此辛劳，她该躺在家家里舒舒服服地享受晚年啊，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因为她……没有家人，一个人吗？ 第四十八章 旅行途中的相亲老奶奶 颜沫跑了两步上前，“奶奶，我来帮您吧，这么重的！” 老奶奶笑了笑，停下来放下肩头的扁担，“孩子，我这桶是挺重的，你这么瘦小，怕是担不起的！” -- 第82页 “我可以试试嘛。”颜沫说着就作势挑起了担子，确实很重，重的她不禁膝盖打弯，可是她毕竟年轻，尚且觉得这么重，老奶奶年纪大了，唉，真是辛苦啊！ “奶奶，您家在哪里啊？” “不远，就前面那条街拐个弯就到了！”老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扇着手里的帽子。 幸好不远，不然她就不是膝盖打弯那么简单的事了。到时她总不能再交给老奶奶，让她一个人担着这么重的担子回去。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啊？”老奶奶突然问道。 “18。” “那看你这样子，应该还在念书是不是？” “是啊，奶奶，我今年刚上大一。” “听你的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的，我是北方人，奶奶。” “北方好，北方的姑娘大气，不扭捏，我喜欢啊！” 颜沫心里开心地笑了笑，向来人都夸南方的姑娘温婉如水，北方的姑娘就是女汉子，听人夸北方的姑娘为数不多呢。 “那你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啊？”老奶奶继续问道。 这听着……怎么有种查户口的感觉啊，不过看老奶奶面容慈祥，应该也不是坏人。 颜沫也就顺着回答道：“只有我爸妈了。” “那你就没有个兄弟姐妹的吗？” “没有，我是独生子女。” “哦，独生女啊，那那你爸妈舍得你跑出来这么远读书吗？” “嗯，还好，他们不是很介意，他们比较尊重我的意愿。” 其实这只是爸爸一个人的想法和颜沫的固执而已。 “那好，那好，我们南方也好啊，你喜不喜欢这里啊？” “嗯，挺好的，我挺喜欢这里的。如果可以，或许我会打算留下来呢！” 老奶奶笑了两声，“留下好，留下好啊！那姑娘，你有男朋友吗？” 这么一问，颜沫懵了，老奶奶这是要把她卖了？还是给她相亲呢？这桶里面这么重，装的是什么呢？ “奶奶，您这桶里是……” “咳，豆腐啊，你看我都忘了，姑娘，我做的豆腐可香了，别人一天都是卖一两屉，我卖两大桶呢，今天就是下雨了，搅了生意，你要不要尝一尝啊？” “嗯，不用了，奶奶，我吃过饭了。” “客气啥，吃两块我的豆腐，保准你啊白白嫩嫩，找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啊。” 不等颜沫再说什么，老奶奶已经让颜沫放下了桶，从里面装了三四块豆腐递给颜沫。 “姑娘，快尝尝，看我老婆子手艺怎么样？” 颜沫看着那豆腐，好像是腌制过的，闻起来酸酸爽爽，看着就很可口的样子。 颜沫尝了一口，“嗯，很好吃，奶奶。” “我就说吧，我做的豆腐啊，那绝对是这一块数一数二的，那没得说。当然啊，这如果说到看人嘛，老婆子我就更在行了，你这个姑娘嘛……” “奶奶，我……怎么了？”颜沫一口豆腐堵在嘴里，瞬间食不知味了。 “好孩子，既然你喜欢南方，那不如留在这里，过一辈子如何？” 待在这里一辈子吗？那程潇……爸爸妈妈，肯定不行的，时机一到，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奶奶，我妈妈不想我远嫁，我可能在这边呆几年就回去呢！” 老奶奶顿时大失所望，垮着一张脸，“唉，好多的孩子，可惜了！” 颜沫面露尴尬，没想到心血来潮做件好事，竟然还会遇到以这种奇怪的事情，也真是好笑，不过天色晚了，她也该回去了，她问道：“奶奶，这拐过弯之后怎么走啊？”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拐弯处，本来看着很长的一截路，此时她们也已经走完了。 “前面那家就是了。”老奶奶指着巷子口第三家说到。 “姑娘，我孙子啊很优秀，就是到现在也没个女朋友啊，我这里有一些他的信息，你拿着看看，你是个好姑娘，我觉得你们有缘呢！”老奶奶说着就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颜沫，终于露出了这一路上的终极目标来。 “奶奶，我……” “姑娘，你就拿着吧，你看一看，我孙子真的很优秀的。” “我……” 本来觉得您孙子真的优秀的，可是这么一来…… 看来为了孙子的幸福，老奶奶也是够拼的…… 说不定这卖豆腐只是一个幌子，能随身带着自己孙子的个人信息，还像发传单一样遇到人就发，肯定是蓄谋已久的。 回到酒店洗完澡之后，颜沫坐在床上看着老奶奶硬塞给她的那张纸。这张纸上面信息还挺全的，从照片到职业、身高、体重、联系方式、兴趣爱好等一应俱全。简直比一封求职简历更全面，颜沫看着这张纸不禁想笑。不过看这个照片的话，人还是长的挺帅的，就是年龄大点而已，已经29了，就要奔三了，不过人家年纪轻轻却是位教授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剩斗士吗？优剩劣汰，因为优秀而一直剩到最后？ 不过这在职的学校不就是她们学校吗？难道这个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吗？可她好像在学校里没见过这个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教授，人又长的不错，怎么会愁女朋友呢？不过这张照片细细端摩倒是有些像程潇呢，尤其那双温暖含笑的眼睛，真是和程潇有几分神似呢。 -- 第83页 颜沫呆呆望着那张照片瞅了一会儿，更像一些就好了…… 上面的联系方式不是电话号码，而是QQ号，颜沫随手就加了一下，然后去洗澡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颜沫又徒步去了其他地方转悠，五六天的时间，颜沫差不多把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都转了一遍，不管是久负盛名的热门景点，还是无人问津的街道，颜沫都去转了一遍，没有一个相似的身影出现，那个老奶奶颜沫也没有再遇见过。 含着一种失望和期望的心情，颜沫回到了学校。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路还可以慢慢走，那个人还可以慢慢遇见，好的人不急着遇见，要在最合适的地方遇见，一切都是刚刚好。 回到学校上课的第一天，颜沫在去上课的途中就看到一张公示，是向锐因为殴打同学而被给予严重警告的处分，并且要记录在档案里面。 这怎么会这个样子呢？向锐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这七天他到底做了什么，刚入学没多久就得到了这样一个处分呢？颜沫很是不解。 “小汐，放假期间，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小汐国庆假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出去玩，一直躺在宿舍里看小说，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应该是会知道的。 “没有啊，放假了大家都出去玩了，会有什么事呢！” 那……难道是那天吗？ 颜沫一节课没任何心思听课，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后，她直接奔去了教务处。没想到校长竟然也在那里。 办公室里，校长坐在办公桌前，在前面站着七八个男生，都是颜沫不认识的同学，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事，竟然有让校长亲自出面的荣誉，颜沫敲了敲敞开的门。 “请进！”一声威严温和的声音喊到。 颜沫进去站在了这三个同学旁边。 “这位同学，什么事？” “校长好，我叫颜沫，我来是想对于向锐打人的事做一下解释，这件事不是向锐的错，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处罚。” “正好，这几个同学就是被向锐打的同学，我正在向他们了解情况，你来了正好，你们大家都详细说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颜沫看了看跟他站在一起的几个同学，面孔都很陌生，如果不是校长介绍，她根本认不出他们来，现在的他们没有涂粉染发，一副乖巧委屈的样子，不过他们脸上和手臂上的包扎倒确实让不知情者看了会有几分同情。 “校长，那天是他们先来，先来……”骚扰我这几个字颜沫没说出口，脸就红了，她一向都是乖巧正经的孩子，这样的话就是说出来都觉得脸红害臊。 “他们，他们欺负我，幸好向锐出现救了我，校长，向锐是因为救我，才对他们出手的，这不关他的事，他是无辜的，他们几个才是坏人。” 校长没有表情地看了看颜沫，又看了看那三个同学，“事情的原委，学校一定会查清楚的，不过如果你们现在有人说了谎，到时候也是要处分的，所以实情到底如何，还希望你们如实说来。” “校长，我没有说谎，那里肯定有监控的，调监控看一看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了。” 颜沫白了那几个人一眼，如今他们一个个穿得正经简单，看过去就是普普通通的受伤学生，颜沫也没有认出来那天给她下药的那个人。 一听这话那天和向锐打架的几个人瞬间低下头变了脸色，只有一个人很坦然地站在那里，脸上毫无所谓。 “好啊，那就看监控，我相信校长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清白的。” 是他，是他，那么让人厌恶的声音颜沫一直记得，就是他给她下的药。 “校长，就是他，就是他欺负人！” 顺着颜沫的手指头，他看了过来，他对颜沫笑了笑，那笑容……怎么会那么温暖？怎么…… 颜沫脸色煞白，她退了几步，手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下去。 第四十九章 相似的你 他完全和那天不一样，脸上干净明朗，五官俊美，短发齐耳，身上也没有让人恶心的香水，这样看来，倒真有粒玟说的帅气，不过在程潇面前，他还差的远，任何人在程潇面前，都差的远。 “同学，我都不认识你，你可别乱说啊！”他蹙起眉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行了，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了，这件事学校会好好查清楚的，你们先出去吧！”校长又是不带任何情绪的口吻说到。 “校长，那对向锐的处分？”颜沫问道。 “学校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一定会给出最公平的裁决，所以你不用担心。” 校长都这么说，那肯定会还向锐一个清白的，这样她总算没有再给向锐招惹麻烦了。 “嗨，美女，等一下！”又是那个轻佻恶心的声音。 颜沫没有停，反而加快了步伐。 “等一下嘛，我们有事好商量。”后面那人追上来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颜沫就连语言中也透漏着嫌弃。 “我说，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那人继续轻佻地说到。 呵呵！颜沫在心里冷笑，想到一个男生那涂脂抹粉的模样她就恶心，做他女朋友，天天对着那张脸吗？那她绝对会比孕妇吐的还厉害。 颜沫没有说话，愤怒显而易见，她绕开路就要走。 -- 第84页 这次他倒也没有拦着颜沫，“放心，我追女生还没失过手，不就是有男朋友嘛，结了婚有孩子的少妇我都不介意，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收了你？” 他说完冲着颜沫离开的背影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颜沫在心里却是狠狠地鄙视他，言语轻浮，真是恶心到家了，这样的人还想追到她？ 做梦！ 不过也没过两天学校的公告就重新贴出来了，向锐非但没有被批评给予处分，其英雄救美的事迹还被学校嘉奖传扬，看到这则通告颜沫心里也算欣慰了。只是这里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怎么，旧情人被嘉奖了，可是新情人却也没被批评，你是不是很心痛啊！”一只无名手搭在了颜沫肩膀上，还有那贴着她脸颊的呼吸声，那个人从身后将她围住，颜沫觉得自己气的心都要颤抖了。 她将她肩头的猪蹄子一下推出去，其实她是想砍了那只猪蹄子的，可是碍于国家法规，她就忍了那股冲动。 “你给我滚开，如果你不想下次被打的是你的话，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笑了，就好像颜沫说的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一样。 “不是，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就算做不成情人，朋友总可以吧，美女，告知一下芳名呗！” 又是这恶心轻浮的态度。 “我不打算交你这样的朋友，再见！” 这样的人，时时遇见迟早她会被气的折寿的，还做朋友？简直是开玩笑！ 颜沫刚走两步就看见路对面斜前方走过一个人，那个人似乎看着有些眼熟，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那种气质，简直就是……对了，那个就是她要追寻的。就是他，就是他…… 颜沫一时呆住了，等她回过神要去追的时候，正好一辆车子驶过，刚才的那个人也像一个幻影一样，消失不见了。 不过总算见到了一个与他有些许相似的人了，颜沫笑了，她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虽然她没有去追上他，但是他出现了，出现在了这所学校里，那她总有一天能够找到他的。 晚上，吃完饭回宿舍的时候颜沫碰到了向锐，他就站在他们女生宿舍楼下，他帅气招摇的外表已经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侧目。 “你去找校长了？”向锐虽然冷着脸，却也没能藏住他的那份喜悦。 “嗯，那天谢谢你，结果害的你背上这样一个处分，我真的，对不起！” “没事，我一个男生，没事的，倒是你，以后在学校多注意，外出也要注意，不要被那几个人盯上了。” “嗯，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你以后……别再为我这样了，你要多为你自己想，照顾好你自己。” “我……没事的，只是你，他，他真是那个人吗？” “嗯嗯！”颜沫重重点头，眼中还挥之不去对于那个涂粉男的厌恶。 “那我先走了。” 这样看着他的背影，颜沫还真是有些自责，这几年来，有些时候真的会被他感动，他那么优秀，多少女生趋之若鹜，都想做他女朋友，而他却只一心对自己好。 有时候脑袋一热，也想过答应他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每次这种时候，她都会想起程潇，想到心疼落泪，然后她的心里就再也没有旁人。 图书馆对于颜沫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神圣的殿堂，也只有在看书的时候她才能得到一种超脱现实世界，飘荡在一个虚无世界的梦幻感，她很喜欢这种感觉，穿梭在不同人物的世界里，想象着其间的种种美好。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抽离自己的灵魂，做一次真正的自己，想象自己欢喜热爱的一切，在那个叫做想象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职责她，要求她，她就是一切的主宰，她想要如何就能如何，不管是不是合乎社会法度，不管是不是超脱道德人情，只要她愿意，就都可以！ 这天颜沫刚看完一本书，正在搜寻下一个猎物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与程潇有着最多相似程度的人。 难倒这一切都是幻觉吗？是她还没有从那个叫想象的世界里抽离出来吗？不，那是真的，那好像是真实的世界，就是她现在立足的世界，那个有着法律道德，将她和程潇远远隔开的世界。 颜沫定睛看了看，他好像在找书，他找书的区域是中国古典文学区，难道说他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吗？不过看他年纪好像要大一些，难道说研究生学长吗？ 颜沫没有动脚，她的脚并没有被粘在地面动不了，而是她主观意志不想动，她就像欣赏一副世界名画一样，远远站在哪里，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当然也不舍得靠近一步。 或许当你很认真，带有感情色彩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是会感知到的吧，他向这边瞥了一眼，颜沫立马慌张地低下头拿起手边的书来看。 那种心跳骤然加速的感觉就和第一次见到程潇一样，就好像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就是程潇，颜沫笑了笑，她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好像电视上变身之后的女战士一样，拥有者某种特定能量。 要不要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呢？ 会不会太唐突，吓到他呢？ 如果不去，万一见也见不到他呢？ 再也见不到他…… 突然颜沫的手机很应景地响了，是颜沫设置的闹钟。她之前总是因为看书而忘记时间，后面程潇就告诉她说可以看书的时候设置一个闹钟，这个习惯她已经延续了四五年了。 -- 第85页 她关掉闹钟，再去看前面时，书架旁边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因为他已经做到了她的对面，多么干净的气质啊，颜沫盯着他，很痴迷的样子，真好，这种感觉真好，就好像程潇又回来了，不，是她又回去了，回到了程潇还是高二，她跑去他们教室蹭自习的时候。 他走了，因为到了吃饭的时间，他起身离开的时候，颜沫注意到他手里拿的是诗经雅篇。 颜沫没有上前跟他打招呼，而是偷偷跟踪在了他的身后，尾随他去食堂，直到他离开食堂。 颜沫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做，总之这样的感觉她很享受，很喜欢，那种默默追随的感觉，让她贪恋，她还舍不得斩断这种感觉，直接站到他的眼前去。 有时候缘分来了总是那么奇妙，一周的时间，颜沫竟然三次碰到了那个人，周五的晚上，颜沫刚从图书馆出来回宿舍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正在去停车场，不过他身上好像掉落了什么东西，他没有发现，继续前行。 颜沫立马不顾暴露身份跑了过去，要帮他捡起来交到他手中。 夜晚的天空太黑，即使只有一点光亮，也会格外耀眼，颜沫刚跑出没两步，一束异常耀眼的光芒就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立马吃痛地闭起眼睛停了下来。 随后似乎有轿车前行的声音出现了，颜沫刚要眯着眼睛逆光去看，那辆车就已经斩断一寸寸光线，疾驰而来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颜沫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妈妈就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她脸色难看，想必是很担心她了。她真没用，总是一次次让爱她的人为她伤心难过。 “妈妈，我……”一出声颜沫才知道她这次受伤有多严重，她的声音竟然虚弱成那个样子。 “小沫，你终于醒了啊，可把妈妈给吓坏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妈妈紧紧抓着颜沫的手，脸上在笑，可是还是眼泪汪汪的。 就在这时候，那个抹粉男又出现了，他拎着一袋水果进来了。 天呐，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阴魂不散的人啊！ “你来干什么？” “小沫啊，这次你受伤就是人家小阳带你过来的，好好对人家说话，不要这么凶的，人小阳这孩子不错，你这个男朋友好，非常好，妈妈很喜欢啊。” 天呐，妈妈这是被涂粉男施了什么魔法吗？不然他是怎么逃过妈妈毒辣的眼光的，如果让妈妈见到他那涂脂抹粉的样子，估计会直接把他给哄出去的吧…… “妈，不管他到底给你乱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妈妈，你相信我，这个人你绝对不会喜欢的。” “小沫，我知道，小阳都给我说了，不过妈妈觉得这孩子不错，你可得想清楚啊，那个叫什么向锐的，你给我离他远一点，知道么？” 说到向锐的时候，妈妈那种深恶痛绝，就好像他对她做了很坏的事情，妈妈恨不得把他抽筋剥骨一样。 “伯母，你就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沫的，早晚有一天，她会被我感动的！”那个涂粉男立马献殷勤说到。 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呢！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程潇出现在病房门口，而颜沫还来不及欢喜的时候，就看到依偎在程潇身旁的那一位。 她知道的，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他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她看着他幸福，结婚……而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只能远观，不能参与其中。 第五十章 向妍的出现 “小沫，怎么样，哪里还难受？”程潇走到床边，一脸担忧。 “我没事，我……” 颜沫想说她想休息了，那样的场面虽然在意料之中，但真正遇见了，她那颗小心脏还是一时疼的受不了，此刻她完全感受不到她被车撞的腿的疼痛，那来自心里的疼痛已经掩盖了一切在外疼痛。 可是这时，那个女生已经蹦蹦跳跳跑了过来。显然见到颜沫她很开心。 “小沫，你好，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我叫向妍。你快给我说是骂个王八蛋撞的你，我去帮你好好收拾一顿去，你都不知道听到你出事，你哥多紧张呢！” 你哥？ 是啊，她才是那个配站在程潇身边的人，她只是妹妹，这一点所有人都在无时无刻提醒她，你是程潇的妹妹，你是程潇的妹妹…… 就在这时，更让颜沫心中疼痛，几乎最为绞痛的是，她看到她的四叶草，她送给程潇的贝壳四叶草，此刻就在那个女生的手上欢快地跳来跳去。 虽然那是她亲手用心制作的，可是此刻颜沫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四叶草异常丑陋，她恨不得夺了过来摔碎在地上，不，还不够，将它碎成粉末，丢的远远地！ “我没事，害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颜沫低着头，因为她不争气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在看到那个四叶草的时候他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无法控制自己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相亲相爱，而她无动于衷，她真的做不到！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舌头不乱说话，但是心……她真的控制不住！ 然而还不算完，她竟然还伸出手来要抓颜沫的手，尽管颜沫手中还打着吊瓶，但是她毫不留情地躲开了，她要把手藏在被子里去，她才不要被那双手握住，那双手肯定被程潇很呵护地握住过，那样一双手，她真恨，真恨，这辈子，打死她，她也不要被那双手碰到一下！ -- 第86页 “呀，小沫，你干什么？都出血了！” 她的声音怎么会那么刺耳，让人心情烦躁，颜沫心里窝的火真想一口气喊出来，她真想对着这个纠缠程潇的女人大喊“滚！” 大喊“我不要你的虚情假意，你快给我滚，给我滚……” 尽管内心撕心裂肺地喊了无数遍，可是到了嘴边，她紧紧抿住嘴唇，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你看都肿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妈妈赶忙过来抓住颜沫的手，针管里已经吸了半截红红的血液，颜沫扎针的地方也已经高高肿起，可是颜沫一点都不难过，心里却格外舒畅，刚才堵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气也通畅了，因为那个女生终于离开了她的身边。 “小沫，不准胡闹，乖，我去帮你叫护士，来换一下针。” 程潇走过来摸了摸颜沫的头，颜沫笑了，程潇还是程潇，他还是那个程潇，会宠溺地摸她头发的程潇。 程潇出去了，但是那个女生却没出去，她还留在病房内，而且她就在妈妈身后站着，桌上那个粉色的罐子她吃力地拧着，看着她那滑稽的动作，颜沫转过了脸色。 然后她听到一声甜甜的“谢谢”！ 她知道这么嗲的声音肯定是那个女生发出来的，果不其然，见不得女生受累的涂粉男过去殷勤地帮她打开了那个丑的要死的粉色罐子。 “小沫，这是我亲自煮的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喝一点？” 她又过来了，一上来就没完没了地说着一些没用的话，还用那种腻死人的笑容。 “我不饿，我不要喝！” 对她，她喜欢不起来，所以连最起码的礼貌，一句谢谢也省了。颜沫就是这样，不喜欢的人实在敷衍不起来。 妈妈盯着颜沫，眼神很不友好，她知道妈妈的意思，肯定是觉得她对这位未来的嫂子不够礼貌，因此颜沫讪讪地说了一句：“我，我腿疼，我想休息一下。” “小沫，那要不要我帮你叫大夫看一下？”向妍说到，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热情充满友好，似乎她一点也没察觉到颜沫对她的抵触。 “谢谢，不用了，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颜沫缩了缩身子，就整个钻进了被子里。 就这样，颜沫终于把自己和外面隔绝了，她再也不用看到那张她不喜欢的面孔，再也不用强忍着情绪，配合他们说着一些自己不喜欢的话。 慢慢地，泪水自然而然地流了出来，带着她内心所有的委屈难过一起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 静悄悄的病房，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小妍，对不起啊，你看你第一次见小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孩子也是不懂事，不过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你别见怪，别跟她计较啊！” “小姨，怎么会呢，程潇经常跟我说起小沫，她说我们很像呢，我很喜欢她的，她现在受了伤，肯定心里难受，这要不是我爸妈还在等着，我和程潇一定要留下来好好照顾小沫呢！” 骗子！谁要你的喜欢，我才不会喜欢你，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颜沫在心里无声抗议道。 “哎呀！那你们快去，快去啊！”妈妈笑了，像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天大的好事似的，笑的很开心，她沉浸在这种向妍为她带来的喜悦中，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后卧病在床的女儿。 正巧这时，门口出现脚步声，程潇带着护士走了进来，护士替颜沫重新扎了针，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打断妈妈和向妍的谈话。 “今天和你爸妈去见面吗？” “嗯，我爸妈他们已经知道了程潇，所以他们说，要见见他。” 妈妈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她继续说到：“小潇，一会儿好好表现，知道吗？你这孩子不错，知轻重，你岳父岳母啊，肯定会喜欢你的，只是你这衣服，是还没来得及换吗？” 原来妈妈刚才的停顿是在打量程潇的着装。 “是啊，这不听说小沫受伤了吗，他很着急呢，手头的工作还没做完，就请假过来了。”程潇还没说话，向妍就像他的发言人一样已经代替他发言了。 “小沫受伤那肯定是最重要的，而且这次伤的又是腿，幸好没什么大碍，不然我怎么向小沫交代呢！” “你这孩子，这又不是你的责任，这要怪就怪那个向锐，等你姨夫来了之后就我们一定去警察局报案，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向锐？”程潇似乎很不相信这个答案，颜沫也是一样。 “小姨，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向锐那个男生我也认识，人还不错的。” “什么不错啊，你们小孩子哪会看什么人，那孩子阴气沉沉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这件事要不还是叫向锐过来说一说吧，别有什么误会。” “哪能啊，他肇事后肯定逃逸了，不过有警察，等我们交给了警察，肯定能抓住他的。” “可是这件事……” “好啦，时间快到了，你就让小姨和姨夫处理吧，我们再不过去可就要迟到了。”向妍催促到。 看着程潇和妈妈因为向锐而起了争执，向妍立马打岔说到，看不出来，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一个女人，不过这种女人精明，颜沫一点也不喜欢。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程潇说着走到了颜沫床边，他没有掀开颜沫的被子，而是隔着被子说到：“小沫，我先走了，我过会儿再过来看你，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给你带过来。” -- 第87页 颜沫没有做声，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妈妈笑着说她都已经长大了，程潇还像对待小孩子那样，然后说着兄妹两人关系如何如何好，就送了程潇和向妍出去。 “行了，别装了，人都走了。” 颜沫掀开被子，病房里的人都走了，只有抹粉男一个人而且他竟然还坐在自己旁边。颜沫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你到底要干嘛？” “我……爱慕你啊，你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要不从……” “滚开！” “好啊，那我先走了，等我下午下完课再过来看你。” “等一下！” “怎么，想我了？这么一会儿时间都不愿和我分开了？”抹粉男凑过来贱兮兮的脸。 “我受伤怎么回事，我记得当时好像听到了车声，这和向锐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跟我妈胡说了什么？” “这个嘛……”涂粉男吞吞吐吐地站在那里，很为难的样子。 “嗯……大夫说你之前腿受过伤，不会也是车祸吧？” 就算咒人也没这么咒的吧！ 颜沫真想拿起把手边的东西砸过去，奈何只有一个软绵绵的枕头。 “你存的什么心思啊，你巴不得我出车祸呢是吧，不会是你撞的我吧！” 虽然颜沫说这话是无意的，但是涂粉男立马脸色煞白，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你……你放心，你以后要是瘸了还是残了，我娶你，我照顾你，行不行？” 还真是这个家伙，虽然颜沫这些年来都是一个文静沉稳的人，可是看到这个人她的暴脾气怎么就收不住呢？ 她直接拿起刚才向妍拿过来的粉盒子砸了过去，她讨厌的东西砸她讨厌的人，正好合适，不过涂粉男躲得及时，那个粉盒子里的粥撒了一地，没有砸到人。 “你给我滚！”颜沫大声喊到。 “好好好，你消气，我滚！” 然后涂粉男真的就那么滚了。 第五十一章 帮你保守秘密 一会儿妈妈回来的时候，爸爸也来了。妈妈一进来就看见了撒在地上的粥，她大惊失色，嚷道：“这怎么回事，颜沫，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好的粥……” 那堆粥躺在地上，乱七八糟的，颜沫看不出它哪里有一点好来。 “这个不是我，是那个……”什么来着？天呐，涂粉男叫什么名字啊？她，她不知道啊，不过妈妈叫她小阳…… “小阳，他，他倒的，他说那个粥特别难喝，看着就倒胃口，然后就扔地上了。” 既然他能陷害向锐，那么她就能倒打一耙。 “什么？”妈妈似乎不相信颜沫所说的。 “真的，妈妈，我给你说个那个人特别不可靠，而且我这次能躺在这里，也是……” 也是拜他所赐，可是后面的话颜沫没有说出来，虽然她特别讨厌那个家伙，可是她如今这平安无事，如果就这样让妈妈把他送进派出所的话，好像也有点太过分了。 “是他救了你，送你过来的，”妈妈接着颜沫的话，“小沫，看事不能抓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要看大事，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挺好的。” 算了，原来妈妈的眼光就是这样，她还以为妈妈的眼光就是程潇呢，没想到……唉！ “妈，你怎么想他无所谓，反正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他什么样的人你自然清楚，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很郑重地告诉你，向锐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我当时是被车撞了，但具体什么车我没看清楚，但这件事绝对和向锐没有关系，你不要听别人乱说。” “怎么就没关系啊，那就是那个向锐开车撞了你嘛，我给你说小沫，你不要护着他，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真是无可救药…… 颜沫眨着无辜的双眼向爸爸求救。 爸爸笑了，“行了，这件事情不是已经交给警察了嘛，你们两个不要操这心了，小沫，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算了，既然交给警察了，那就让警察去处理吧，她本来不想伤害涂粉男，如今看来，只能让他自生自灭了。 “爸，我饿了，我要喝粥。” “唉，这多好的粥，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 妈妈说着已经过去收拾地上的残局了。 “行，爸爸这就去给你买！” “你说你这孩子这么香的粥不喝，你……”妈妈一边收拾一边唠叨。 “我觉得这个粥就那样，我不喜欢！。”颜沫嘟起嘴巴。 “你说你这孩子，这红豆、大枣、花生米不都是你喜欢的嘛。” “行了，小沫不喜欢就不喜欢嘛，我再去给她买。” 颜沫得意地冲爸爸笑了笑，就算是白米粥，也比向妍带过来的粥要好喝。 一会儿爸爸就买了热气腾腾的粥回来，他们一家三口乐呵呵地在医院里吃了晚饭。 由于医院也没有多余的床位了，颜沫就让爸爸妈妈去住了宾馆，她这要住院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让爸爸妈妈一直在医院里陪她熬着，他们也年龄大了，熬不起。爸爸妈妈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被颜沫给劝说走了。 颜沫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月亮那么圆，那么亮，可是颜沫隔着窗户，只感觉到它的冷清孤独。 -- 第88页 白天程潇牵着那个女人的手出现在门口的情形，她怎么也忘不了，就是看着月亮，其中也隐隐约约有他们的影子。颜沫真想捏碎了月亮中的影子，可是全身灌满的无力和疲惫让她就在那里躺着，一动不动地躺着。 忽然有人把窗帘给拉了起来，黑暗中他背对着身子，可是颜沫还是看清了他是谁，她笑了，好像一看到他，她全身的力气瞬间恢复了，整个人神采奕奕。 程潇拉好窗帘就过来坐在了颜沫床旁边。 “小沫，你感觉怎么样，腿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这么晚了，你，你怎么过来了？” “不放心你啊。” 所以才即使大半晚上也要过来看她吗？程潇啊程潇，你这么好，怎么让人舍得忘记，离开呢？而你……为什么又要是我的表哥，与我有着血亲关系呢？ 虽然每个床位都有帘子可以隔开，不过隔壁的大爷瞌睡轻，还是被他们的谈话打扰到了。 “大半晚上的能不能别吵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听到责备声颜沫尴尬地翻了翻白眼，不过却也没再出声，程潇拿出手机对她指了指，她也拿出手机，在黑暗狭小的有一张帘子拉合的房间里，他们彼此脸上闪烁着一片光彩，神情愉悦。 虽然他们都有彼此的微信和QQ，但是他们却很少聊天，颜沫打开和程潇的对话框，基本上都是一些程潇逢年过节发给她的祝福语，不过她很少回。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回，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程潇：肇事者不是向锐，你知道是谁是不是？ 颜沫想到那个抹粉男，就犯恶心，心里琢磨着到时候一定让他多多赔一些医疗费，至于被警察抓去坐牢什么的……到时候尽量能不让他进去就不让她进去吧，她不想追究他的责任，只要他以后离她远一点就好。 西花：天太黑，我没看清。 西花是颜沫的网名，不管是微信还是QQ，她的网名都是这一个。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西花两个字就是从这里摘出来的。 程潇：行，那你赶紧睡觉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我就在这陪着你。 虽然说她今天都睡了一下午，此刻毫无睡意，可是这是程潇的指令，她从心里一万分踪从，只能放下手机乖乖就寝。 程潇也关掉了手机，黑暗中，颜沫睁开眼睛盯着程潇，既是偷偷摸摸，也是光明正大，这么多年，他们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日子了，爸爸说人长大了会很忙，每天忙着自己的事，这样见亲人朋友的时间就很少了，她和程潇是这样，也不是这样，一个是真忙，一个是有心躲。 也不知他平日里到底有多忙，此刻他十分疲惫的样子，趴在颜沫床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颜沫悄悄给他那边挪了挪被子，然后继续又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地盯着程潇，这样的日子不多，不管现在，还是以后，能够这样安安静静看着程潇的让他属于她的时刻不多了，少的可怜，因此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要珍惜。 颜沫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合上眼睛睡着了，第二天她睁眼的时候程潇已经不见了，桌上的豆浆和包子都还是热乎的。 爸妈来的时候颜沫正在喝着豆浆玩手机。 “小沫，你这哪来的吃的？”妈妈问道。 “程潇买的！” “这孩子怎么没大没小的，要叫哥，知道不？” 颜沫放下手里的包子，赌气似地说：“好，知道了！” “对了，昨天晚上小潇打电话说一会儿警察可能会过来录口供。” 抹粉男恰巧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只见他脸色惨白，颜沫估计她这会儿双腿也是发软的吧！不知怎么地，她就是想笑，哈哈大笑。 终于没忍住，她还是笑了出来。 “叔叔阿姨好！”涂粉男强忍着走到颜沫旁边，把手里的水果放在了桌上，然后一脸哀求看着颜沫。 颜沫丝毫不做理会。 “妈，虽然我被车灯晃了眼，没看清楚，可是停车场附近都是有监控的，所以相信过不了几天警察就可以断案了，到时候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这件事跟向锐没关系，而且另有其人了！” 颜沫说完还对涂粉男来了一个特别真诚的微笑。 妈妈还没说完，涂粉男就急着说：“嗯，不过颜沫，你……这件事也……” “哦，妈，你不是说过嘛，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肇事者总要受到惩罚的。” “嗯，那是，绝对不能放过！” 涂粉男默不作声，在那里颤抖着双手剥橘子，看他那受惊的样子，颜沫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真是怎么高兴怎么来，她的嘴里一直不停笑着。 “这孩子，躺在这里怎么还这么开心，我告诉你，就算这件事和向锐没关系，你也不能跟他有关系，知道吗？”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跟他就只是同学而已。” “只是同学？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现在又在一个学校？是不是之前就商量好的，你跑这么远是不是就是为了他？” “妈，你想什么呢，再说现在还有外人在，你……你不要乱说了行不行？” 妈妈看了涂粉男一眼，“小阳挺好一孩子，你要珍惜！” “……” 颜沫恨恨地瞪了一眼涂粉男，心里在说，看你还能得意几时，等警察来了。真相大白了，看妈妈还喜欢你这个小混混哪里。 -- 第89页 “二号床的病人，家属去取一下口服和外敷的药。”护士进来说。 “那小阳你先陪着小沫，我和你叔叔先去拿一下药。”妈妈笑盈盈地抓着爸爸就出去了。 “好姐姐，我求你了，别报案行不，你提其他什么要求都行，万一报案被我爸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妈妈刚一走，涂粉男立马哀求道。 “不行，谁让你恶人先告状，给我妈灌输了那么离谱的想法，不好好惩治你，你怎么学乖？” 此刻颜沫很是得意，她就想看涂粉男拉下脸求她的样子，真是一个字，爽！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的医药费我全包了，另外加精神损失费，而且学校那边我也已经给你请好假了，不管你在这里躺多久，只要你能如期参加期末考试，并且通过，你就不会留级，还有，还有如果你伤了残了什么的，我娶你，照顾你一辈子。行不行？” “滚！”颜沫抓起手边的一不明物丢过去。 “你别急，我，我还没说完呢，当然如果你没伤没残的话，那我更乐意娶你。” “滚！” 除此之外，颜沫简直不知道该跟这个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别激动嘛，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愿意就算喽，再说我还可以帮你保守秘密的！” 第五十二章 夏日阳光 秘密？ 颜沫的心咯噔了一下。 “什么秘密？我有什么秘密需要你来帮我保守的。” 对于颜沫，她的秘密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程潇。 “虽然你妈老是以为你喜欢那个向锐，不过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才知道，原来你喜欢……” “你住口！” “那你说成交吗？我帮你保守秘密，然后你也不告我。” 他真的看出来了吗。还是说他只是故意让她紧张了吓唬她呢？ “你……你……真知……” “程……是不是？” 颜沫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你！” 这次颜沫真的惊的目瞪口呆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发现，他怎么……难倒是说自己昨天的反应太明显了么？ “你真的能帮我保守秘密吗？”颜沫口吻很沉静，就像谈判一样。 “放心，这个世上，除了我，不会再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万一他不是……我是说，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这样不就……” “滚！” 颜沫一下子就暴怒了。 这也是她不能接受的事实，就如她不能接受为什么程潇是和她有血缘关系是一样的，这可能很矛盾，可是也是人之常情，就好像一个人最喜欢喝豆浆，结果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告诉她，豆浆是不可以喝的东西，有毒。 你能相信吗？ 不能！ 这简直太可笑，太滑稽，颜沫把这种可笑也当做是对于程潇的一种侮辱。 即使如此，涂粉男还是每天时不时前来报到，颜沫也不知道他是出于内心的愧疚，还是为了警察的事，总之她再也没有理过他，他一来她就躲被子里睡觉。 最终这件事警察那边也结束了，妈妈也送爸爸去回去上班，程潇因为出差，就留下来照顾颜沫。 “向，向妍她呢？” “她回去工作了，我是正好来这边出差，所以时间多，过来照顾你，小沫，我，唉，如果不是我，你的腿也不会……” 看来那件事程潇一直记着，就像姨夫是因为开车接她才去世一样，她也从来没有放下过。 “哥，”很长时间颜沫都没有这么叫过了，自从她心里喜欢他之后，她就很少这样叫过了，“我不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 程潇摸着颜沫的头发，“可是哥怪自己啊，我是哥哥，就应该保护好你。” 颜沫一把抱住程潇，“你说过你会一辈子照顾我，保护我的，可是都变了，都变了，再也不可能了。” “什么变了？” 程潇奇怪地盯着颜沫，颜沫眼光一闪，“没有啊，你，你现在不是有了女朋友嘛，那，那你肯定就会忘了我，忘了大姨，忘了我们大家。” 程潇一笑，“真是小孩子，怎么会，我现在不是就在陪你嘛。” “哦！” 颜沫咬着手里的吸管，杯子里的豆浆都快要吸不出来了。 “想什么呢？你总是那么让人琢磨不透。” “没，没有，豆浆，豆浆好甜啊，你在哪里买的？” “我自己榨的，公司宿舍里东西很齐全。” “那我每天都要，可以吗？” 听到这话程潇似乎很满意，他又笑了，好像得到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先是一惊，然后就笑的很开心了。 “好啊，只要我们的小吃货喜欢，那我就天天都给你送来。” 颜沫突然怔住了，好像一瞬间她又回到了过去，一心只想靠近程潇，完全忘记了保持距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我，我是不是不应该……” “小沫！”程潇重重喊了一句，“别这样，好吗？” “我……” 颜沫觉得好委屈，她好想对着他诉说，以前她的什么苦恼都是对着他诉说的，可是如今不行，这件事不行。 “这几年你总是在外面给小朋友补课，很少在家，在家也都不像小时候那样粘着哥了，就好像是在故意疏远一样，小沫，是不是哥哪里做的不对了，你告诉我！” -- 第90页 “不是的，哥，我……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我……” 堵在嗓子里的所有话颜沫真想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这些年背着这样一个秘密，实在太累了，可是它们卡在了嗓子眼里，又掉了回去。 程潇一把抱住颜沫，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小沫，乖，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怪你啊，妈妈也没有怪你，爸爸，爸爸他也不会怪你的，你知道吗？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你，可是你……你不要自责了好不好？让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不，是我不好，你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好。” 靠在程潇的白色衬衣上，颜沫心里十分放松，虽然那些话她不能说出来，但是她可以依靠程潇把它们全都哭出来。 这个人就是这一生让她感觉到安心的港湾，他是她的天神，他说什么她都信，他做的什么她都觉得是这世界上最好的。 这时，颜沫的三个舍友来看她了，而跟在她们身后的还有向锐。 “颜沫，吓死我们了，你好些了没？”三个人趴在床边问。 “万幸，还活着呢！”颜沫故作轻松跟她们调侃道。 程潇已经退到一边去帮这几个小姑娘准备水果了，向锐看着颜沫没什么事情，也就跟着程潇一起去了。 等到程潇和向锐出去，粒玟立马花痴地盯着门口：“颜沫，你怎么这么好的福气，你哥好帅啊？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不许打他的主意！” 颜沫立马言语护着程潇，就好像粒玟是要侵犯他一样，她们想要谁她都可以拱手相让，可是程潇，绝对不行。 “什么嘛，你那么护着你哥，你有恋兄情结啊！” 粒玟本来无意的一句话，颜沫立马高度紧张，双拳紧握，可是内心的那个声音却在不断提醒自己，冷静，冷静…… “唉，颜沫，有那么帅的哥哥在，怪不得你看不上向锐呢，向锐是好，可是在你哥身边一对比，立马变透明啊！”小汐望着门口感叹到。 “你瞎说什么呢！”颜沫再也忍不住，吼了出来，一吼出来她立马感觉舒服了，不过也有些后悔了。 “不，我，我的意思是，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虽然小汐也被刚才颜沫突然的一声吼吓到了，可是颜沫紧接着又道歉，她心眼大，也不在意，立马笑呵呵地说：“没事，我家要有个这么帅的哥哥，我也护着，哈哈！” 然后她又说到，“我哥有女朋友，而且，而且……他们就要结婚了。”说到这里，颜沫不禁神色黯然，小汐和粒玟也愁苦着一张脸，好像她们都是被程潇抛弃的可怜人一样。 看到这里，颜沫立马打趣她们道：“好了，好了，粒玟，你不是说完搞定向锐吗？我还等着给你颁奖呢，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粒玟讪笑几句，“好啊，我会加油的！” “小沫，我来了！”这时涂粉男突然粉墨登场，喜感十足，一时让四个女生目瞪口呆。 “颜沫，这位又是？”粒玟吃惊问道。 看来她的舍友和她一样，对于卸妆之后的涂粉男也是认不出。 “嗨，大家好，我叫夏阳，就是夏日阳光的意思。” 原来他叫夏阳，不过就他这样的也配做夏日阳光吗？哼，他简直连程潇的一个小拇指也比不上。 “你，你来干什么？”向锐恶狠狠地盯着夏阳。 “向锐，这是怎么回事，这次就是他送小沫过来的。” “他？”向锐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在说他会有那么好心？莫不是又是什么阴谋吧！ “对啊！” “可是他……”向锐看了一眼颜沫，颜沫冲他摇了摇头，“总之，程潇哥，这个人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程潇神情一滞，随后笑了笑，“好了，既然大家来看小沫，那一起过来吃些水果吧！” 颜沫瞪了一眼夏阳，还夏日阳光呢，每次遇见他，从来都没有好事，这下，程潇估计又会怀疑她呢，她从没想过对他说谎，欺骗他，他不想让他心中以为他的小沫会是一个满口谎言的人，可是有些事，她除了骗他别无选择。 程潇分给大家之后，就坐在了颜沫旁边，颜沫手上打着吊瓶不方便，因此程潇就喂着颜沫吃，本来颜沫另外一只手可是吃的，可是当程潇手中拿起水果喂她的时候，她就只能做到张开嘴来吃。 “小沫，大夫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就在大家都安安静静吃水果的时候，不安分的夏阳一边咔嚓咔嚓吃着苹果，一边问道。 颜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气呼呼地吼道，“我叫颜沫，谁让你叫我小沫的？” “啊，都一样嘛，小沫叫着更亲切啊，我听程潇就是这么叫你的。” 夏阳没有像向锐一样叫程潇哥，并不是不尊重程潇，而是她知道，颜沫不喜欢，她不喜欢别人一次次提醒她，程潇是她哥的实情。 “他可以，但是你不可以！”颜沫依然不让夏阳分毫，夏阳也不觉得难堪什么的，还是很开心地啃着苹果，就好像那苹果很好吃一样。 “小沫，不要对别人那么凶！” 程潇对颜沫说道，语言温和，一丁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满满一股宠爱的味道。 “知道了。” “哎呀，既然大家今天都在，那我做东，请大家吃饭好不好？”夏阳突然兴起似的说。 -- 第91页 颜沫不理会他。 但是她的舍友们已经坐不住，眼放金光了。 “你们去吧，小沫这里要人陪，我在这里陪小沫。”程潇说到。 “大家一起去嘛，至于小沫的那份我一会儿帮她带回去就好了。” “嗯……小沫不能吃油腻的，我已经帮她做好饭带过来了。” “渍渍渍，小沫，你哥对你真好！”粒玟感叹到。 颜沫甜甜一笑，又是甜蜜又是得意的样子。 只有程潇，才能让她感受到那种被一个人宠爱的甜蜜幸福感。 “颜沫，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学校那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告诉我。” 向锐来那么久，终于说了一句话，可是他似乎并不开心的样子。 “嗯，谢谢你，向锐！” 颜沫说的很真诚，每次对向锐的感谢，她都是发自内心的，十二分真诚。 第五十三章 出院 不管别人吃的是如何丰盛的大餐，在颜沫看来，能吃到程潇亲自做的饭，那就是这世界上最丰盛的饭菜了，虽然为了照顾她这个病人，饭菜异常清淡，可这种简单的相伴就是颜沫这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了。 虽然他们终究不会有结果，程潇终究是要与没有血亲关系的别人成婚相守一生的，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向妍，总之都不会是她。 所以颜沫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要理智，要知进退，懂分寸，要装作一个合格的妹妹，去对待眼前这个人，可是时时面能以理智处事的是圣人，若时时以理智面对自己心爱之人，不知圣人是否能依然坚守，但凡俗俗子想必是做不到的，除非……对那个人的喜欢不是在心上。 “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你妹妹的话，我……” “小沫，”程潇打断颜沫的话，“你永远都是我妹妹，不要胡思乱想，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是的，夏阳说的话在颜沫心里还是升起了火苗，虽然她知道程潇确确实实就是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哥，但她内心还是抱着那么一丁点希望，如果她不是他妹妹，他会不会喜欢她呢？ “我知道，只是……我这里有妈妈照顾我就可以了，你，你还要工作，就不要天天来看我了。” 今天妈妈又去了警察局说明情况，不过颜沫已经跟妈妈说明白了，这件事情不要再追究，妈妈虽然争执了许久，到最后还是拧不过颜沫，同意了。 “小沫，来看你，照顾你，我很开心，不觉得累，这几天，我就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样，觉得很好！” 程潇说着，嘴角还浮现出了那种沉浸于往事的微笑，他也怀念那些日子吗？他也觉得那些日子是美好的日子吗？那他会不会也觉得她是…… “那些都过去了，你，你还会怀念吗？” “嗯，我喜欢小沫粘着我，说要吃蛋糕的样子，还说就吃一点点，一点点，可是如今小沫变了，但我觉得如今的小沫不开心了，我想让小沫变回去，变得开心啊！” 颜沫眼眶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如果你不是我哥哥就好了……” “什么？” 颜沫摇摇头，“没什么。”刚才的话他应该没有听到吧！ “小沫，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哥哥吗？或许我可以……” “不可以，你不可以，我，我……” 颜沫多想脱口而出“我不要你照顾你，我要你走，我要你走的远远的！”可是到了嘴边，嘴巴就黏住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你一天太累了，这样，这样向，向妍姐她会心疼的，你好好工作，我现在没什么事了，有妈妈照顾我就可以了。” 每天如此奔波，程潇也确实面露疲色，“好，那我一放假就过来看你，只是小沫，答应我，你要永远开心好吗？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有她好看吗？” “谁？” “向妍！” “啊，这个……” 难得，程潇也会害羞脸红，看来他真的已经找到了那个他很喜欢的人。 程潇走了之后，颜沫心里就空了，虽然是她赶他走的，可是心里就是难受的不行。大人总是这样，心口不一，心里想的是一样，嘴里说的又是一样。 向锐怕颜沫无聊，从学校里借了一些书拿过来给她看，颜沫当然也很喜欢，不得不说，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向锐对她的了解还是挺多的，当然除了那件事。 不过妈妈看到向锐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不过看向锐送了书来给她，而且规规矩矩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 这天颜沫正在看书的时候，手机亮了，是向锐发过来的消息。 向锐：身体怎么样了？书你看的怎么样了，够不够？要不要我给你再借几本？ 西花：挺好的，书我还没看完，看完给你说。 本来那天她以为向锐走了之后，就不会再来了。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其实她也知道他还会来的，他和她一样的总是在毫无指望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有时候她也真的心疼他！ 那天他还带了蛋糕来看她，巧克力抹茶的，颜沫第一次见那种蛋糕，巧克力涂层上面又是抹茶，颜沫一时间想笑又又想哭，看到向锐有些害怕，慌张的样子时，她真想哭出来，在别人面前，那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可是如今却在她面前低头讨好。 -- 第92页 如果她没有遇见程潇就好了，这样深情专一的人，她得多幸运！ 出院这天是周四，颜沫告诉妈妈不要通知程潇，他工作忙，她不想他受累，当然她也不想他再扰乱她的心。 但是夏阳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一大早就开了一辆车很张扬地出现在了医院门口，而且帮着妈妈里里外外收拾着东西。 看着他和妈妈攀谈地那么开心，妈妈那个喜欢劲儿恨不得马上就让她嫁过去一样，甚至还问道人家父母什么时候有时间，要去答谢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 颜沫咬着牙看着夏阳，她真想把一切的真想一吐为快，他撞了她，没把他送进去，给他一个机会付点医药费而已，还要特地感谢，这真是哪门子道理？ 而且没皮没脸的夏阳还满口答应…… “夏阳，这就是那辆车吗？修好了？” 严冬闻言立马色变，“不是，不是，哪敢啊！” “什么车？”妈妈问道。 “没什么，阿姨，我们快走吧！” “你们家车还真多啊！”颜沫给了他一个别有用心的笑容，果然接下来的时候，夏阳乖了不少。 “阿姨，你和小沫先等一下，我去办手续，然后我们就回学校。” 夏阳走了之后，妈妈就对着颜沫说，“小沫，你看小阳不仅有家底，还对你这么呵护，我觉得真的不错，你就不要再挑来挑去了，那个向锐啊……” “妈，”颜沫大声制止了妈妈的喋喋不休，“你别被他骗了行不行，他那么做是因为他有愧于我，你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怎么有愧于你了？”妈妈听到这话立马变了脸色问道。 “他，他有女朋友的，他还来追我，这种人人品很差的！” “什么？”妈妈果然暴跳如雷。 “而且他还不止一个女朋友，还经常混迹在夜店什么的，妈，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这样的人，你真的放心吗？”颜沫继续一本正经地瞎说。 “太过分了，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些？” “他……他骗过我们宿舍的一个女生，让他出点钱，也算是替我舍友出气，以后离这种人远远地就好了。” “那，那就还是算了，反正你还小，慢慢找一个人品好的，像你哥那样的。”妈妈似乎很失望的样子。 “好，你放心，我一定找一个像哥那样的。”颜沫在这一点很认同妈妈的话。 夏阳就在这时候走了进来，“阿姨，好了，我们走吧！” 夏阳热脸贴了冷屁股，妈妈拉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 夏阳对着颜沫使脸色，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颜沫则给了他一个非常开心的笑，就跟着妈妈走了。 把颜沫送到学校吃了饭之后妈妈也就回家去了，临行前嘱咐颜沫出院的事要给程潇说一声，还有程潇这段时间也忙前忙后的，周末了抽出时间请程潇吃个饭。 “阿姨，那我送您去车站吧！”夏阳殷勤说道。 “不用，我自己打车去。”妈妈冷着脸说到。 看到这一幕，颜沫心里简直开启了庆祝Party。 妈妈走了以后，夏阳看着颜沫问道：“小沫，阿姨这是怎么了？你们刚才遇到了什么事吗？” “请叫我颜沫，我们还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还有我们之间本来也就没什么联系，希望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颜沫，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可是我是真想想弥补的，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机会？ 想起他在酒吧的所作所为，颜沫就已经后怕了，跟这种随意玩弄女人的人在一起，她只觉得恶心。 “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我是不会你喜欢你这种人的。” “我知道，可是关于程潇的事呢？要不要我帮你？这也算是我对你的弥补吧！” “不需要！”颜沫说的异常冷漠。 “好，不过如果你改了注意的话，随时联系我，我愿意帮你。” “她需要什么，有我，不需要你！” 颜沫回过头，向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我早上去医院，大夫说你已经出院了，颜沫，我想过了，有些话我想对你说，你一会儿有时间吗？” “我……” “她不喜欢你！”夏阳插口说到。 “那她也不可能喜欢你！”向锐眼里极度忍耐和嫌弃。 夏阳笑了，就好像刚才向锐说的话很可笑一样，不，是他这个人本身就很可笑一样。 “这个说不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喜欢你。她要喜欢你的话……” “夏阳，你给我闭嘴！” “别生气，别生气，我不说就是了，好了，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夏阳说完拍拍屁股人就走了，一点说错话的自觉都没有。 “向锐，对不起，刚才……” “好了，颜沫，你不要这样，我不要你老是对我说谢谢，对不起，你哪怕是骂我一句也好，就像刚才那样，我都觉得很开心的。” 向锐也走了，他希望走进那个人心里，希望感受她的内心，她的喜怒哀乐，可是那个人对他始终是冷冰冰，没有情绪的一张脸，她美丽的笑，他只看着她对程潇有过，她的情绪只对夏阳有过，对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第五十四章 请吃饭 -- 第93页 晚上吃过晚饭后颜沫就给程潇打了一个电话。 “小沫！”先是程潇那边开了口。 “嗯，我……出院了，妈妈也回家了。” “嗯？怎么没有告诉我？我也是，这段时间太忙，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还好，知道你工作忙，还能抽出时间来照顾我，妈妈说……一定让我请你吃饭的。” 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然后就再也不打扰他，离他远远地，颜沫在心里默默发誓。 “我可是你哥啊，干嘛这么客气，不过小沫出院，是要好好庆祝一下的，你想吃什么？” “可是，明明是我请你，该你说想吃什么才是！” 其实他喜欢的她都知道，就如她喜欢的他也都知道一样。 程潇笑了，“你喜欢吃的我都喜欢的。” “那……”颜沫还是希望程潇能亲自来指定一个地方。 “那来我宿舍吧，我这边工具齐全，可以做饭的。” 是啊，之前的豆浆就是他亲自打的呢！ 看来这真是老天爷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学习厨艺那么多年，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让他尝一尝她做的饭，看看他会不会喜欢，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了。 “好！” 周天的时候，就在大家都还拉起窗帘沉睡的时候，颜沫就已经悄悄起床了。 虽然如今自己行动不便，走路还是需要拄一个拐杖，不过她要去见的人可是程潇，而且，而且这样的机会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她一定要将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就像所有年轻女子去见自己的心上人那样。 一进入大学，女生的变化都是很快的，化妆，买漂亮的衣服，短短一年时间，一个女生的变化完全可以让人瞠目结舌。当然颜沫也会化妆，不过她平时很少化，只是今天……对着镜子，她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脸满满的都是缺陷，而且越看越难看，因此她决定化妆。 满腹诗书气自华，颜沫本身的气质还不错，因此她画一个很清淡的妆容，都让人觉得很美，主要有那股气质的加持，整个人的档次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如今在颜沫的身上，没有那种跳脱的活泼，沉稳的性子于她的气质，更是锦上添花。 画好了妆容，整张脸已经完美呈现，只是口红……她从来没有涂过，颜沫拿出口红对着镜子开始犹豫。整张脸已经接近完美，只是淡淡的嘴唇略显病容，有一种病弱西子的柔弱感。是不是该增添一点气色呢？ 这时候出去上厕所的小汐恰巧回来了，她看着颜沫对着镜子在发呆，就走了过来。 “咦？你今天怎么化妆了？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小汐小声问。 “好看吗？” “嗯……”小汐认真审视一番，“好看！” 颜沫犹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过你这是要去干什么？约会么？和谁？夏阳吗？” 颜沫皱起眉头，“怎么会，我才不会喜欢那种人。” “可是颜沫，你知道吗？那个夏阳听说是富二代，而且还那么好看，简直就是高富帅，你真的不要考虑一下吗？” 颜沫摇摇头，然后很坚决地说：“不要！” “好吧！” 明明是颜沫不愿意，可是小汐却一副失望的样子，好像是她错过了富二代一样。 “小汐，你看我，”颜沫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要不要涂点口红？” “嗯……”小汐很认真地审视了一番，然后说：“那你今天到底要去干什么？” “请一个人吃饭。” “向锐？” “不是，是……我哥！” 颜沫极不情愿说出“我哥”二字。 然后小汐立马翻了一个白眼。 “拜托，是你哥，又不是男朋友，情人，打扮那么花枝招展干什么？” “我……哎呀，你就说涂什么样的好看？” “嗯，暖橘色吧。” “为什么？” “颜色深的你也不喜欢吧！” 也是，那种厚厚一层颜色附在嘴上，颜沫只会觉得嘴巴上沾了一层猪油，怎么都不自在。颜沫涂了很薄的一层就出门了，她想程潇也不喜欢烈焰红唇的女生吧，向妍她就……不怎么化妆的。 颜沫拄着拐杖刚下楼，一个寸头，一身短袖，牛仔裤，干净阳光的一个男生就过来扶住了她。 “夏阳，你这又是哪一出啊？” 这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出现在颜沫眼前，当然对此颜沫也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一切很好，看来那个花花公子的一时兴趣已经过了，可是今天这又是…… 之前的波浪烫，新潮风，如今一夜之间变成了朴实的阳光小伙子，让人真的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颜沫看着这个造型，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刚出狱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颜沫，这一个星期，我好好想了一下，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从头改变，这就是我的诚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 “慢慢来吧，反正我有信心，我觉得我们很合适，总有一天我会拿下你的。” 呵呵，这么自信，出门不照镜子么？是不是眼睛已经被太阳闪瞎了啊？ “夏阳，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我不可能喜欢你这种人，皮相易改，本性难移，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所以你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用为了讨好我委屈自己做如此大的牺牲。” -- 第94页 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拒绝的借口总是那么明确，头脑总是那么清晰，为什么不喜欢，哪里不好，都可以条理清晰地说出来，只有喜欢时，一切才那么言辞拙劣。 “你就等着看好啦，反正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此刻，颜沫已经不觉得夏阳是盲目自信了，估计他已经有了严重的臆想症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自娱自乐。 颜沫绕开夏阳就走，结果眼前又出现了更加戏剧性的一幕，向锐也出现了。 颜沫回过头看了看夏阳，这两个人是商量好的吗？ “小沫，你这是要出去吗？” 向锐拿着早餐走了过来，而且也不知道是为了和夏阳争夺什么似的，他竟然也开口叫颜沫小沫，听到这声称呼，颜沫只觉得心里怪怪的。 “嗯，我哥在外面等我！” “程潇哥啊！”向锐明显很开心的样子。 “不是，他凭什么也叫你小沫啊？”不知从哪里传出来愤懑不平的声音，颜沫根本不搭理。 “我跟颜沫从小青梅竹马，我们之间，你不知道的，不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 “…………” 他们此刻就像一对互掐的冤家一样…… “再怎么那也只是过去，她的未来是属于我的！”夏阳依旧迷之自信。 “算了吧，我都已经知道了，是我误会了小沫，不过……以后不会了。” 嗯？颜沫瞪大眼睛看着向锐，他误会了她什么事，她为什么不知道呢。 “程潇哥已经告诉我了，他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颜沫，是我误会你了。” “程潇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原来问题出在程潇那里，可是程潇又到底给向锐说了什么，导致他此刻这样的误会？是的，虽然他说的没错，夏阳不是她要找的人，可是他似乎又产生了更大的误会。 “没什么，程潇哥不是在等你嘛，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我也要去。” “我自己去，你们谁也别来！” 校门口程潇一身简单随意的着装，干净利落的短发，他站在车边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远望，颜沫远远看着他，只觉得他温暖无比，周围的一切都因为他而柔和了不少，就连今天吹得风也是温柔无比。这世界上也只有程潇……才有如此风貌！ 远远地程潇就看见了颜沫，他微微一笑，颜沫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谐，只要看着他，她总能发自内心的关系，然后她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时程潇却皱了皱眉头，“小沫，他们是？” 颜沫也皱了皱眉头，表示无奈。 “不用管他们，我们走吧！” 难得有机会在程潇面前露一手，她可不想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我们是护送颜沫过来的，这不她现在行动不便嘛！”夏阳立马抢答一样说到。 向锐则是浅浅一笑以示打招呼。 “那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哥……”颜沫低呼一声，她极不情愿带这样两个人一起。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去哪里，要不要我现在定一下位子。哪里的饭好吃找我准没错，我保证让你们吃的开心。” 夏阳一副很热情的样子，仿佛此刻是他要请客一样…… “不用了，今天我和小沫打算买菜自己做饭吃。” “那更好啊，原来小沫不光长的漂亮，还会做饭啊，哈哈，那我以后可有口福了。” 颜沫恨恨瞪了夏阳一眼，要不是程潇在，要不是她腿不方便，她一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口出狂言的人，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程潇也笑了笑，似乎也觉得夏阳说的不大现实。 “那大家上车吧，我们先去买菜。” 向锐和夏阳坐在了后面，程潇扶着颜沫坐在了副驾上，那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只有重要的人才可以坐在那个地方。 而一个不安分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不安分的，即使坐在车上，逛超市，也不改其本色。 第五十五章 为你做饭 不过在超市买菜的时候，夏阳勉强还算安分，先是讨巧地问了颜沫和程潇想吃什么，然后才一溜烟跑去买菜，就好像别人会跟他抢这项光荣的任务一样。 然后向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见人影，就只有颜沫和程潇两人站在原地。 “哥，向锐哪去了？”颜沫随口一问。 “别担心，在超市里呢，丢不了！” “……” 原来他误会了，不过也好，这样她与他单独相处时那局促不安的心可以稍作放松。 只是今天向锐在学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程潇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哥，你对向锐说了什么？就是……关于夏阳。” “嗯？夏阳？” “对啊，我感觉向锐好像误会了什么。” “误会了什么？” “他误会我……”想到要说出“他误会我喜欢他”这几个字，颜沫就觉得害羞，不好意思说出来，脸上也有些发红。“啊，没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给他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小沫不会喜欢夏阳，让他放心。” “让他放心？” 这几个字从程潇的嘴里说出来，绝对够份量，怪不得向锐会误会的。 -- 第95页 “对了，小沫，向锐说你要找一个一直喜欢的人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就是你啊！ “没，没有，你别听向锐瞎说。” “那就是你们之间好着呢，没有吵架是吗？” “你，你说什么，我，我跟他，我，我……” 正在颜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程潇摁住颜沫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小沫，我看的出来，向锐很喜欢你，当然他也是个不错的人，如果时机适合了，我会帮你劝小姨的，你放心！” 你放心？ 这三个字突然让颜沫觉得异常恶心难受，她喜欢的人竟然劝她和别人相亲相爱，她所有的话语和与他独处的欢欣一下子全都堵在了嗓子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终还是吞下了所有。 程潇啊，程潇，有时候真希望你可以明白那份心思，因为那些劝自己和别人相亲相爱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没什么，可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却让我异常难受。 “你出差什么时候回去？”颜沫尝试转移话题。 “下周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啊！” “对啊，要不是……没什么，公司的安排。” 要不是什么呢？ 是因为向妍家在这边吗？ 颜沫突然觉得什么很苦东西出现在了她的嘴巴了，一下子直直钻进了她的胃里。 或许……或许是为了照顾她呢？ 颜沫又觉得好像甜了一些。 “对了，你回去了之后把你送我的那些玩偶先拿到你那边去，不然我怕我回去了以后我妈会给我都送给邻居家的小孩子了。” 毕竟有前例，之前邻居家的小孩子不知怎么到她房里拿了她的米老鼠，妈妈看小孩喜欢，就打算送给小孩，幸亏她回家及时，才留下了米老鼠，妈妈还因此责怪她不懂事，跟小孩子抢东西。 “我看你都堆在箱子里，还以为你不喜欢，打算今年送你别的东西呢！” “不行，你不许耍赖，说好了送齐我12生肖的。” “好好好，送！”程潇又是很宠溺的样子。 “你送我的我都很爱惜的，不过倒是我送你的，可能你不喜欢吧，你转手就送给她人。” 饶是清华的高材生自然聪明过人，这时也没明白过来颜沫打的什么哑迷。 “什么东西？小沫送我的，我怎么会不爱惜呢！” “那你干嘛还送给别人？” 颜沫内力嫉妒，就是不肯说出向妍的名字来。 “谁啊？” “就是……就是……”颜沫还是说不出向妍的名字来，就好像这个名字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到了她嘴边也是说不出来，“我送你的四叶草啊！” “哦！那个啊，”程潇说着笑了起来，“那个是有一次我不小心丢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最后是小妍捡到了，然后她拿来还我，我们这才认识，不过她却耍赖，不肯给我了，非要戴在自己手腕上，跟你一样调皮。” 听着程潇语中的神采奕奕，颜沫承认自己嫉妒地发狂，从小她只见程潇对她才会有这种神采，如今却是对着另一个女生，她输了，她彻底输给了一个陌生人。 不过这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是她帮可他们的，如果不是她的贝壳四叶草，他们也就不会认识，颜沫真恨，恨那个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的四叶草，竟然为程潇带去了向妍，她真想把它给摔得粉碎，粉碎…… “而且，小沫你知道吗？我们之前就见过小妍的，你知道在哪里吗？” 颜沫一言不发。 “小沫？” “啊！” “我说我们之前就见过小妍的，就在厦门。” “哦！” “你看，他来了！” 颜沫立马抬头去看，她以为向妍来了，如果今天她也来，让她看着他们秀恩爱的话，那她会立马当场逃走的。幸好不是她，是向锐。 不过向锐拿着一瓶红酒他理解，他怎么还拎着一箱什么高钙纯牛奶呢？ “你买牛奶干什么？”颜沫问道。 “你这腿不是需要补钙吗？” 颜沫正想抬头说些什么，夏阳就已经大喊着过来了。他一看见向锐拿的红酒，就一脸不快。 “你怎么先买了？我还打算买完菜就去买酒呢！” “没事，你想付钱没人跟你抢。” 颜沫没想到沉稳内敛的向锐也会突然这么怼人，她没忍住，笑了出声。 “好了，我们走吧，让他们继续相爱相杀去！”颜沫拽了程潇就先一步走了。 程潇宿舍内，颜沫为了做饭清净，夏阳一放下菜颜沫就不顾他帮忙的请求不耐烦地把他给推了出去。 不过没一会儿程潇就来了，也不知他对夏阳说了什么，他也没再来吵着帮忙。 “小沫，你坐着休息，我来吧！” 程潇说着已经挽起了袖子，很利索的样子。 “哥，没事的，我可以，其实我现在都行动自如了。” “乖，坐下，万一你再摔倒怎么办？” “不会的，哥，我现在会做很多菜了，可是你都还没尝过，你就让我来做吧，以后说不定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你就帮我洗菜好不好？” 以后有别的女人为他做饭，而她要永远永远地远离他，可这么多年为了他学做的饭，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她不要再错过，她最拿手的菜都是他所喜欢吃的，她所求不多，就是想看他吃她做的饭而已。 -- 第96页 “好，那你小心，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听了颜沫的话，程潇也就放下心来，在一旁摘菜洗菜了。 颜沫欢喜雀跃，迫不及待想要看他吃她做的饭的样子，想象着他会很喜欢，很满足的样子。 真好！ 她相信她的厨艺一定能折服程潇的胃！ 饭菜上齐之后，夏阳就已经一副饿死鬼的样子死命说着好香啊，好好吃啊…… 颜沫真的觉得赏他一万个白眼都嫌少。 向锐去洗了杯子给大家都倒了红酒。 “为了庆祝今天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我们先举杯喝一个好不好？”待大家都坐定之后，夏阳说道。 “应该的，这段时间我谢谢两位对我家小沫的照顾。”程潇端起酒杯说。 “应该的，和小沫这么多年的朋友，她出事怎么能不管呢？程潇哥，你客气了。”向锐也端起了酒杯。 “我不会说什么话，我的话就都在酒里了啊！” 看着夏阳那样子，颜沫突然想到了第一次在酒吧见他的样子，莫名的就涌上来一股恶心。 “那我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就用今天这顿饭来答谢你们，希望你们可以喜欢。”颜沫也举起了酒杯。 “干杯！” 酒杯哐啷作响，大家干杯而饮。 “嗯……真好吃，小沫，我一定要娶你给我天天做饭，不过有羊肉就更好了！” 夏阳真是什么也堵不住他那张嘴，不过小汐不是说他是富二代吗？就这样子……确定不是饿死鬼吗？ “小沫伤还没好，羊肉那些不能吃的。”程潇开口说道。 “你尝尝这个！”颜沫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递给程潇。 这可是他们兄妹俩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每次大姨做了糖醋排骨，他们都要争抢，而每次姨夫都向着她，给她在自己碗里偷偷藏两块，还总是教育程潇说要懂得让着妹妹。 “嗯，好吃，比妈妈做的还好吃呢！” 听着程潇分夸奖，颜沫简直开心地要飘到天上去了。 “就是没有白芝麻，不然洒在上面更香呢！” “我们小沫果然是个小厨神呢，看来我得让小妍来找你学习学习了。” 颜沫的笑突然就僵住了。她默默夹了一个白芍虾吃，虽然夏阳那边吃的津津有味，可到她嘴里，却是寡淡无味。 “小沫，我也喜欢吃糖醋排骨，你以后也要多给我做！” 真是哪哪都有夏阳这个大嘴巴…… “不会做！” 颜沫吼了过去，一下子把气全都冲着夏阳发了出来。 不过夏阳似乎没听到似的，毫不在意，依旧乐颠颠吃自己的饭。 “夏阳，就你吃的最多，所以你来洗碗！” 吃完饭后，颜沫对沙发上葛优躺的夏阳说到。 “啊，不行，我得躺一会儿了，吃太撑了！” “行了，小沫，来者是客，我去洗，你就坐在这休息，厨房地上油多，你就不要去了，不然很容易摔倒。” 程潇收拾了碗筷就去了厨房，夏阳依旧大少爷一样躺在沙发上，向锐也帮着程潇一起收拾。 他收拾完桌子以后拿出一瓶牛奶来递给颜沫，“饭后半小时喝奶牛最好了！” “谢谢！” “没想到你做的饭这么好吃！”向锐也坐了下来，厨房里只有程潇一个人忙活。 “当然啊，我可是苦练多年呢！” “你很喜欢做饭吗？” “不是……只是……没什么！” 这时候躺着的夏阳突然坐了起来，盯着颜沫，就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样。 第五十六章 妈妈病危 程潇出差结束回去了，颜沫也可以丢掉拐杖行走自如了，本来是值得开心的事，可颜沫却总是觉得心里空闹闹的，就像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她干什么都没精神，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在图书馆看书也是处于神游的状态。 叮叮叮！ 小汐发来的微信。 小汐：颜沫，下学期新开了一节公共选修课，你在哪呢？我们去选课。 她们学校选课必须要在机房选，而图书馆是离机房最远的一个建筑物了。 西花：我在图书馆呢，你们在哪？要不小汐你帮我选一下吧！ 小汐：我们在食堂这边了，那行，那我到时候帮你选和我们一样的。 西花：ok，谢谢了！ 颜沫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去饮水机那里打了一杯水握在手心，站在窗边在看着窗外的雨缓缓落下。 以前她很喜欢微雨天气，因为很凉快，还可以拉着程潇一起去玩水，可是如今一到下雨天气，她就觉得胸闷难受，只渴望这雨快快过去，晴天快快出来，太阳快点挂在空中，即使热点也是没关系的。 那高高挂在蓝天之上的阳光和煦又温暖，只有这样的热度和光芒才能照进她的心里。 快到元旦了，学校的放假通知也出来了，放假三天，可是大多数的课程都在元旦前结课了，几门考试课程基本都是安排在元旦后的一个星期开始考试的。 鉴于之前落下的课程，颜沫这次打算好好利用颜沫本来打算元旦复习一下功课，从前在中学，她总是名列前三，如今来了大学，也是要好好学习的，她可不想第一次考试就落在人后。 -- 第97页 如果……是程潇，他肯定也不会的。 可是就在第一天，颜沫刚去到自习室的时候，就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妈妈生病了！ 电话中，爸爸说妈妈已经连续高烧一个星期了，也不见退烧，医院里大夫检查两天了也没给出个什么结论，这件事本来不想惊动颜沫的，可是目前的情况病情比较严重，爸爸就还是给颜沫打了电话，希望颜沫可以回家陪陪妈妈。 爸爸的电话一挂断，颜沫就拿出手机买了最早一班的车。想着妈妈一向硬朗的身子骨如今却病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查不出结果来，颜沫心里就慌乱的不行。 妈妈那么爱她，虽然时常责备她，可那也是希望那能够留在她的身边，如今妈妈病危，她却远在万里。是不是她当初的决定真的错了？如果妈妈有个万一，她……她又该如何呢？ 颜沫背着书包走在校园里，心里又是难受还是害怕，她只觉得学校的路太长，怎么都走不到底。正在这时，她眼前突然出现那个人。 “颜沫，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迎面走来的夏阳手里拿着两本书，也不知是去上课还是去自习室。 夏阳虽然阅女无数，可是像颜沫这样高傲的人，如今却哭的那么伤心难过，夏阳一着急也不知所措了，该怎么安慰伤心失意的女生，那些套路他通通都忘在了脑后，整个人着急地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你要去哪？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看着颜沫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夏阳更慌了，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终于颜沫停住了哭泣，直直望着夏阳，“我要去车站，你送我好不好？” 她堆满泪花的脸上显现出满殷切渴望，真是我见犹怜，夏阳又怎么忍心拒绝，真是天大的事情摆在眼前，也都不足以让他拒绝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生。 “好，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开车过来。” 车上的时候颜沫呆呆地望着窗外，一句话也没有，但是这副样子，任谁也看的出来她心里必定藏着天大的痛苦。 “小沫，你，你别难过，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 颜沫还是盯着窗外不说话。 “那你总得告诉我去哪个车站吧？机场还是火车站？” “机场！” 妈妈的病情容不得她耽误那么长的时间了，所以她只能选择坐飞机飞回去。 “夏阳，谢谢你！” 颜沫取了登机牌后，对夏阳说到，这是这一路上她对夏阳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她第一次没有任何偏见，发自真心地感谢眼前这个人。 “你这是要回家吗？是不是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虽然颜沫对夏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厌恶，可是自己家里的事，她始终还是不喜欢麻烦到外人。 “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去吧，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可是看你这样我很担心，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真的不用了，我没事。”颜沫笑了笑，这会儿她心里确实已经安定了许多，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她就可以回去了，就可以陪在妈妈身边了。 “那行，不过如果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告诉我，或者发微信。” “嗯嗯，再见！” 颜沫挥手再见后就转身去了安检。 病床上妈妈形容枯瘦，那冷冰冰的液体顺着瓶子一滴一滴流进她的身体。颜沫一下子就泪如泉涌，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爸爸，妈妈到底怎么样了？” 爸爸还没说话，听到颜沫声音的妈妈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沫，妈妈没事，就是有点发烧了，这不刚睡了一觉，明天就好了，你看你爸还把你给喊回来了，真是胡闹。” “妈，不怪爸爸，放假了我自然是要回来看你们的。” 颜沫坐在了妈妈床边，握着妈妈的胳膊。 “叔叔阿姨好！” 颜沫还来不及惊讶的夏阳已经拎着水果自来熟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直到夏阳走了过来，颜沫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怕你出事，就跟过来看看。” “阿姨，你怎么样？还好吧？”夏阳立马殷勤地问妈妈。 不过妈妈还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不怎么爱搭理夏阳。 “没事，挺好的。” 妈妈这么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夏阳看见妈妈要休息了，也不好再搭话，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爸，检查结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你来之前不久医生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说是由于肠炎引起的高烧不退然后就给输了液，说明天再看结果。” 听到这个结果颜沫突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好多，还好，妈妈没什么大事，不然她可怎么接受的了！ “小沫，现在你不用担心了，阿姨就是肠胃不好，以后饮食多注意就没事了。” 颜沫对于肠胃炎不太懂，他盯着爸爸，眼睛在询问夏阳说的是不是真的，爸爸笑着点了点头。 “以后啊，我会让你妈多注意的，你就别担心了。” 这时，突然病房里一个冰冷冷的声音出现。 “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了没？” 嗯？不说夏阳，就连颜沫和爸爸一时间也被妈妈这句话问呆住了。 -- 第98页 “阿姨，我，我没女朋友，我之前是交过女朋友不过那早都分手了，我现在就只喜欢颜沫一个。阿姨，我可以发誓的。” 还是夏阳反应快，立马解释了之前的误会。现在听着夏阳这样说，颜沫已经不觉得讨厌，甚至觉得他笨拙的样子还有些可爱。 “那行，那你就好好追我家小沫吧，我家小沫眼光高，追不追得上就看你的命吧！” 妈妈依旧冷言冷语，然后说完这话就又闭上了眼睛，一副我要睡觉，不要打扰我的样子。 “小沫，阿姨喜欢吃什么？我去帮你们买点吃的，阿姨醒来肯定会饿的。” 不过也是，妈妈这个时候是需要吃点东西了。颜沫就说：“不用了，我去吧！” “那怎么可以，你就陪阿姨就好了，我之前得过肠胃炎，我知道需要给阿姨买什么吃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快告诉我你和叔叔吃什么？” “我去吧，你还是个孩子，对这边也不熟，你和小沫陪着她妈，我一会儿就回来。”爸爸笑着说。 “叔叔，您年纪大了，这跑腿的活就交给我，我去就行了。” 夏阳越说越快活。这殷勤劲儿仿佛……他已经是这家人的女婿似的…… “这孩子，人真活泼，和我家小沫小时候一样，那就麻烦你这孩子了，我不挑食，都可以。” “小沫喜欢吃糖醋排骨嘛，我知道，那我就先去了啊！” 颜沫看着夏阳消失在门口之后，也不禁笑了笑，这个人，真的是走哪都是自来熟，爸爸还说他像她，她可没这么厚的脸皮。 颜沫回过头的时候看见妈妈也在笑，虽然她还是闭着眼睛，而且也就嘴角一现的时间，看来妈妈还是喜欢夏阳，颜沫也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会让妈妈喜欢。 接下来的几天妈妈恢复地很好，等到三号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问题，可以出院了，颜沫也就跟着爸爸妈妈回家了。她一定要确定妈妈平平安安到家，她才放心回到学校去。 而夏阳竟然也要死皮赖脸地跟着一起去，赶都赶不走，真的就是牛皮糖一样。 “我家可没有地方给你睡，我爸妈一间房，我一间房，你说你跟着去你睡哪啊？你是睡地板还是睡在大街上？”颜沫对着牛皮糖一样的夏阳说。 逐客令下到这种程度了，夏阳依旧不为所动，笑嘻嘻地说：“这个嘛，我听叔叔和阿姨的安排。” 颜沫他们刚到家，大姨就带着程潇过来看望妈妈，当然极有可能成为她嫂子的向妍也一起来了。 第五十七章 喜事连连 妈妈和大姨姐妹两一进门就开始了说不完的家长里短，大姨一手抓着妈妈，另外一只手还紧紧抓着向妍，在这之前，另一只手抓的人一直都是她的。 颜沫跟大姨简单说了几句就去倒水招呼客人了，就算大姨和程潇亲如一家人，不过这里还有向妍这个外人，她还是要尽到该尽的礼数。 “这孩子啊是不错，等过了年我就想让他们先定亲，把事情定下来啊，我心里的大石头这就算落地了。” 颜沫刚端了盘子出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晴天霹雳的话，这么快的么？真的已经确定是她了吗？ 颜沫向程潇脸上看去，他脸上一直挂着笑，而他的手温柔地牵着那个女人的手，他们坐在大姨旁边，好像就已经是一家人了一样。 颜沫手一抖，茶水就撒了出来，正好倒在了手上，被刚煮好的热水一烫，手自然要疼得很，可是颜沫只是紧紧咬住了嘴唇，不让吃痛声发出来。 相比较于摆在眼前的痛苦，这一点小伤颜沫不以为意。 而到了大姨他们身边，则出现了让颜沫更为吃惊的一幕，如果说向妍是作为儿媳妇的身份坐在大姨身边的话，那妈妈身边的夏阳又是怎么回事？ 他笑的一脸奸滑…… “大姨，你们喝茶！” 颜沫一一把茶杯放在了他们每个人面前，可是她始终没有像大姨那样对向妍热络，叫她一声嫂子，也没有叫程潇一声哥。 “小沫，快来，坐过来！” 颜沫刚摆好茶碗，不容反抗，就被大姨一把拉在了身边坐下，然后在颜沫右边是大姨，左边是夏阳…… 大姨还像以前一样亲昵地摸着颜沫的双手。那粗糙又慈祥的双手，让颜沫觉得又安心又温暖。 “现在我有两个女儿了！” 然后大姨就把颜沫的手和向妍的手放在了一起，虽然她的手柔软嫩滑，让人摸着无比舒服，但是颜沫还是排斥这样一双嫩手，甚至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就像身体瞬间自动启动了免疫系统，全体抗体出击抵御病原体。 作为从小到大一直乖巧的颜沫，这件事情上还是没有选择顺从，虽然自从姨夫去世后，她一直顺从着妈妈和大姨的要求，可是这一次，她违逆了，她拒绝了这样的要求，她不顾大姨笑呵呵地幸福，一把抽出了和向妍握在一起的手。 “妈，时候也不早了，大姨你们一起说说话，我先去给你们做饭！” 虽然颜沫是笑着说的，可是笑的很勉强，不过沉浸在喜悦中的大姨和妈妈却是没有丝毫察觉。 “那行，那你要不要小妍去帮你，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我们两个老婆子在一起说话，不唠叨你们。” 大姨这么一说，向妍立马就要答应了，可是颜沫比她还快。 -- 第99页 “大姨，这怎么行，向妍姐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你们都坐着吧，我一会儿就做好了啊！” “是啊，小沫厨艺不错，小妍今晚就在家里吃饭，常常小沫的手艺。”妈妈说到。 什么？要她做饭给向妍吃？那她真想熬一锅毒蘑菇端上来给她吃，不过虽然她一百二十个不情愿，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厨房，乖乖做饭，就算没有向妍，可是还有大姨，还有程潇，所以她还是得好好做一顿丰盛佳肴给自己的情敌去吃，不过就心理上，颜沫还是气的抓狂。 “阿姨们，你们坐在这里好好说话就是，给小沫打下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夏阳又自告奋勇粘了过来。 妈妈和大姨一阵哄笑，颜沫也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就躲进了厨房里。 厨房外面，整个屋子里都是欢乐的，妈妈出院的欢乐，程潇要定亲的欢乐，颜沫一个人躲在厨房里盯着天花板，可是这比她还倔强的泪水即使仰起头还是依旧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客厅里又是一阵莫名的大笑，不知道他们又说着什么欢乐的事情。 咚咚咚！ 厨房外面出现一道黑影。 “颜沫，开门，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颜沫只想过去踹他两脚，这种时候他还跳出来捣乱，真是气人。 “不用，你一个富家公子连碗都不会洗，又会做什么饭。” “那你可就错了，快，别闹，开门，让我进去！” 别闹？ 谁跟他闹了，真是给他一点颜色，他就能开一个染房，她什么时候和他关系好到了这种程度？让他说这种亲昵的话。 “滚！” 情绪全都堆积在了一起，颜沫一下子就发散了出来。 然后门枝桠一声，从外面打开了，夏阳又是堆起一副作死的笑脸，笑的跟个二百五一样。 “干嘛呀，别生气，有啥不开心的就打我出气，我这身体结实，打不坏！” 夏阳说着还真欠抽地伸出胳膊来做一个展现鸡肉的动作来证明自己，颜沫实在没忍住，一下子就抬起脚踢在了夏阳的小腿上。 “哦……哦……哦……哦！” 夏阳立马吃痛地抱着小腿在地上转圈圈。 许久，夏阳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难受，我只是想在你难受的时候陪着你。我可以帮你洗菜，摘菜，这样两个人的话，就不会那么孤单难过了。” 颜沫没说话，丢给夏阳一把芹菜，然后就去冰箱里面拿肉了。 “帮我把芹菜摘一下！” “好，没问题！” 夏阳立马一副领到光荣任务的兴奋劲儿。 “摘好了没？”颜沫切好肉放在盘子了之后问。 “好了！”夏阳嘴里透着十分地得意。 颜沫回头一看，只剩光秃秃的杆了！ “叶子呢？” “你不是让我摘嘛，我摘掉了啊！” 程潇最喜欢吃叶子了，颜沫看着垃圾桶里面散散落落躺着的叶子，直接恶狠狠丢给夏阳一个洋葱。 “剥洋葱！” “颜沫，没你这样打击报复的，不就几片叶子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你非要跟着来的，我可没逼你！” “行，不就是剥洋葱嘛，我剥！” 夏阳那表情就好像壮士断腕一样，豪情壮志，真能演…… 不过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也确实对得起夏阳刚才那一番慷慨就义的表演，就一个洋葱，他剥了十几分钟不说，还一会儿打喷嚏，一会儿抹眼泪，吸鼻涕的…… 真是！颜沫都想拔刀了…… “颜沫，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 颜沫突然觉得空气就冷了下来，就让剥个洋葱，不至于吧…… “不就剥个洋葱嘛，不想剥给我说就是。” “颜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真的就讨厌我到一点也不想看见我吗？” 话题突然转变地这样严肃，颜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夏阳，其实你害过我，也帮过我，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更何况还有那件事，那件事在我心里始终过不去，或许有一天我会原谅你，但是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甚至爱上你。所以你……” “是那天晚上在酒吧的事吗？” 颜沫没说话，点了点头。 “颜沫，那件事我真的，真的……后悔，我从来没对一件事那么后悔过，你真的就不能原谅我吗？” “以后可能会吧！” 长久的沉默，来自夏阳的沉默。 “那向锐呢？你会喜欢上他吗？” 向锐？ 向锐一直陪伴她多年，他虽然看着冷漠，心思却很细腻，对她也很是专情，多次都让她深受感动，可是只要想到程潇，她的心就针扎似的疼，她实在放不下，如果没有程潇的话，或许……但她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 颜沫没听到夏阳再说的话，这话或许会伤他的心，但是如果假意附和，去欺骗他，他会受到的伤害更多。 “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去骗你！” “颜沫，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你吗？” “好奇呗，见过那么多女生，哪个不是被你迷的五迷三道，就我不待见你，没见过我这样的！” “那你知道你什么样吗？” -- 第100页 “我……” 我是什么样的，这点颜沫还没想过，这种对于自我的剖析认识，她不曾有过，是啊，她是怎么样的？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是怎么样的呢？”颜沫喃喃自语。 “你一直在逃避，你不要逃避了，面对它，我陪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夏阳向颜沫伸出善意的双手，但颜沫没有去接住。 “不行，任何一丁点有可能伤害程潇的事，我都不会去做的。我不想给程潇添麻烦。” 突然嘎吱一声，厨房的门开了，妈妈走了进来。 “说什么呢？给你哥添什么麻烦？”妈妈脸上还是一脸的笑，显然没把刚才听到的话放在心上。颜沫这才提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妈，你听错了，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我就是过来帮你，这小阳也是客人，让他出去坐着，男生也不会做饭啊。” 颜沫笑了笑，“没事儿，妈，你把他带出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妈妈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夏阳，就呀呀呀喊了几声，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小阳这眼睛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 “不是，不是，阿姨，你看，洋葱，我剥洋葱呢！以前没剥过，也不知道它这个辣眼睛。”夏阳连忙解释。 妈妈这才放声大笑了起来。 “也难怪，行了行了，你出去吧，这厨房就不是男人待的地儿，我们娘儿俩就够了。” 然后妈妈直接把夏阳推了出去，实在不容拒绝，夏阳也就乖乖出去了。看来妈妈是有事情要给她说了，而且还是要避开夏阳的事情。 “妈，你这是怎么了？” 妈妈满脸开心，拿着洋葱笑着说：“妈高兴啊，这不你哥的事也定下了，那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这既然小阳也跟他那些女朋友分手了，我希望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妈是过来人，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过日子，你要相信妈说的，小阳对你那么好，这孩子心宽，能容人，以后啊一定会对你好的。再说我听说他家里情况也不错，你后嫁过去不会吃亏的！” “妈！” 颜沫直接大喊了出来，不过厨房油烟机杂音大，没有传到外面去。 颜沫看着妈妈，一脸的不相信，她不相信妈妈竟然会因为夏阳家里有钱才……她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贪财之人，颜沫感觉眼前的这个妈妈她不认识了，她不是她的妈妈，她的妈妈一定不会这样的，她的妈妈虽然他们家里不富裕，但是他们知足，日子过得快乐，绝不可能因为钱就…… 而此刻妈妈脸上还是笑开了花一样的笑容，仿佛被什么天赐馅饼的事砸中了一样。颜沫只觉得好陌生，好丑陋…… “小沫，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 “妈，撞我的人就是夏阳！” 妈妈的笑容凝固了，渐渐地连表情也消失了，整个人像木偶一样僵在原地。 第五十八章 不期而遇 长这么大，第一次颜沫觉得自己的母亲这样陌生，从小妈妈虽然性子急些，但是为人正直善良，不是贪财之人，当初姨夫走了之后，她天天守着大姨去为她赎罪，还不顾大姨和表哥的反对出了大姨父的葬礼费，如今她竟然…… 大姨和程潇他们都走了，颜沫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只觉得一切都突然安静下来了，当然夏阳也走了。 “小沫，你醒了，来，过来坐这边！”妈妈一脸亲和。 睡了一觉之后，颜沫想起之前对妈妈的态度，好像确实有些过激，而且她还答应过夏阳这件事情不会告诉别人的。 “妈，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而且夏阳他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报警，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 如今她最担心的就是妈妈如果报警，夏阳被抓走，那么她心里对夏阳又要愧疚了。 “小沫，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妈妈不知道，所以才……唉！妈妈也是想你以后能过好日子，那个夏阳，我已经赶他走了。” “妈，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那天也是我不看路，乱跑。才……才出了事故的。” “好了，都过去了，你这一天都没吃饭了，妈妈做好饭了，我们去吃饭吧！”妈妈抚摸着颜沫的头发，眼神无比温柔。 吃完饭后颜沫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是她理亏在先，也不知道夏阳那边怎么样了，他大老远跟着自己来到这里，却被妈妈给气冲冲赶走，妈妈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一定说了很过分的话，虽然夏阳一向脸皮厚，但是她还是担心。 犹豫再三，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可是好久那边都没人接，颜沫又打了好几个，也是没人接，看来，妈妈说的话真的伤到他了。 因为要期末考试了，第二天颜沫就回了学校。一直到考试结束，放假，颜沫都再也没有见到夏阳已经也没有他的消息。 寒假颜沫也已经早都安排好了，她要去厦门，去那个最初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那个人……那个长得像程潇的人，她再也没有见到，或许他是其他学校的吧，颜沫真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跑到他的面前，去跟他要一个联系方式，如果再让她遇到他，她一定鼓起勇气上前要一个联系方式。 -- 第101页 颜沫出门走的这一天刚下楼，向锐就等在那里。 “小沫，你这又是要去哪？不回家是吗？” 颜沫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好像不喜欢回家？” “没事，只是回家之前出去走一走。” “那这次可不可以带我一起？” 颜沫呆住了。 “什么？” “厦门怎么样？”向锐拿出两张车票放在她眼前。 他是未卜先知吗还是？她要去厦门的消息谁也没有告诉。 颜沫一脸诧异：“你怎么会知……哦，不是，我……” 到最后颜沫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没有谁长了钢筋铁骨，让她一遍遍拒绝伤害，还能毫发无伤。 “颜沫，既然不是他，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躲着我，难道你就不能喜欢我吗？” “向锐，真的对不起，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想明白，你给我一点空间，让我自己好好想想，行不行？” 颜沫心里如万千迷雾一样，压的她透不过气来，抬头看天，灰蒙蒙的天也低沉沉的让人无法呼吸。 虽然有了那个人的出现，可是一想到程潇和向妍，心底最深处就疼的不能自己。 “好，我给你时间，不管一年，两年，还是多久，颜沫，我始终都等你。” 向锐突然笑的云开雾散，颜沫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向锐误会了她刚才的话，只是如今再解释不就是给了人家一颗糖，紧接着又是一巴掌嘛，那样太残忍，算了，以后在解释吧，以后总有时间解释清楚。 颜沫一个人走在厦门的街头，如今和几年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只是恍恍惚惚中的脑子里总是程潇的笑脸，然后她就来到了海边。 或许一个人积郁太多，会影响到大脑的运转吧，颜沫经常会觉得自己的大脑会莫名其妙地处于一个游离的状态，回过神来之后一阵恍惚，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小姐，你到底买不买？”卖糖葫芦地大叔不耐烦地问道。 “要！” 颜沫拿出手机付了钱，一个人走在沙滩上，鞋子拎在手中，如今不比夏天，没有那么热，不过走在海边，怎么能不感受感受海水的浸润呢？ 海边没有变，只是从前的少男少女已经变了。 冬天的海边没有太多人，颜沫选了一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闭上眼睛去感受，让自己通过时光隧道穿梭到多年前，穿梭到那个阳光正好，程潇就在她旁边的炎炎夏日。 她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她问他，如果她不是他妹妹，他会不会喜欢他？ 她问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他说，他喜欢像小沫一样，爱笑的姑娘。 终于，那个爱笑的姑娘不再笑了，那个少年也陪在了别人身边。 颜沫拿出水杯正准备喝水，就听到一个声音熟悉的说：“你看那边。” 程潇！ 颜沫立马回头去看，什么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难倒这就是幻觉吗？ 如果天气边晴朗，时光倒回去，程潇还会是她一个人的程潇的，谁也近不了半分。 当时程潇带她去的海鲜店，她还记得，清楚地记得，就在厦大后面的。 可是如今在颜沫眼前的却是一家火锅店，颜沫站了半晌走了进去。 一个临窗的位子，从窗户能看到后面的花园，虽然没有花红，却是柳绿，这就是江南胜过北方的地方吧。 “小姐，我们可以拼一下桌吗？” 还容不得颜沫感叹那句话，一个人最感落寞的莫过于吃火锅的时候有人问你能不能拼一下桌，颜沫转过头来就看到了那人。 程潇？ 那个长的很像程潇的人，不，他们不是很像，如今这样面对面，他们确实不是很像，不过那种气质还是像到了骨子里。以至于半天后颜沫从他尴尬的表情中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失态。 “啊，对不起，我刚才，只是你太像，太像我一个……朋友了。”颜沫低下头红着脸说。 “哦，！那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可以，可以！”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老天赐给她的人吗？颜沫突然想起了那天她对自己说的，如果那个人再出现，她一定鼓起勇气要他的联系方式，不能再让他错过！可是今天吗？ 这样搭讪，会不会太尴尬？ 别人拒绝怎么办？ “小姐，你要不要点餐？”他手里摇晃着刚才服务员拿过来的菜单。 “哦，好的。” 颜沫接过菜单心不在焉地随便点了几样菜就递给了他。 她心里一直紧张地说着要，不要，要，不要…… “小姐，你要不要酱料？” “要！” 颜沫脱口而出，声音之大，对面坐的那个人一时间都惊住了，不知道这位小姐到底是怎么了，总感觉看上去有些不对劲，或许他都有些后悔坐在这里了。 颜沫看到他的表情后也是悔恨交加，刚才她正在数要……不要，然后他问的时候，就脱口而出，都没有考虑他问的是什么。 “听口音，小姐不是本地人，是过来玩吗？” 点好菜后，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吧，他这样问道。 “嗯，我是北方人。” -- 第102页 他说话时沉稳冷清，又透漏着些许精明的感觉，程潇就不会这样。 “看小姐这样子，应该还是学生吧！” “对，我还在读大学。”颜沫乖乖答道。 “哪所学校啊？”他继续平静问道。 “S大！” “S大？”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嗯嗯！” 颜沫想问有什么问题吗？可是还是把那句话咽了回去，乖乖坐着。 “真巧！”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说到，仿佛一点也不巧，因为他一点也不惊讶。 “嗯？” “我也在那所学校。” 果然，颜沫心里喜滋滋。 “学长好！”颜沫讨巧地说到。 只见他眉头一皱，似乎对这个称呼不甚满意。 “这么说也行吧！” 这么说也行是什么意思？难倒他不是S大的研究生吗？ 锅里的汤煮开了，服务员的菜也上的差不多了，他说了一句“吃吧！”，然后他们就动筷子吃了。 颜沫看着这个要和她在同一个锅里下筷子的学长，心里还是各种纠结，到底要不要呢？要不要呢？大家都在一个学校，是不是就可以…… 不行，一个学校也不一定会遇到，更何况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 对了！ “学长，你叫什么？” 他一笑，“邱非铠，”然后吐出了这三个字。 邱非铠，程潇……果然和程潇像的人，就连名字也要好听一些。 “那……学妹你呢？” 说到“学妹”二字时候他说的很别扭，似乎很不习惯一样。 “我叫颜沫，颜色的颜，泡沫的沫。” “嗯，不错！”他剪短点评。 然后一顿火锅之后，邱非铠学长热情地付了钱，颜沫几番推辞也没用，不过她也因此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不正好就是一个机会吗？ “学长，这怎么好意思，要不下次我请你吧！” 邱非铠略一皱眉，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估计这样的搭讪他也遇到过吧。 “可以。” “那你的联系方式……” 终于说到自己的目的，颜沫还是脸红地低下了头。 “2657xxxxxx。” 什么，他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自己了吗？ “这个是我的QQ号。” “哦，好，记住了。” 从小就喜欢看书的颜沫，记性可是她的强项。 人生有时候真是奇遇，心思缜密的计划未必能如期实现，不期而遇的相遇总叫人不知所措。 第五十九章 恋就一生 奇怪，这个QQ号怎么她有呢？而且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添加过，或许这真的就是缘分吧，这种天降的幸运一下子砸中颜沫，颜沫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住了。 颜沫在这里逗留了几天。由于妈妈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催，她也就打算回去了。 此行的收获破丰，颜沫很满意。 第二天就要走了，颜沫留恋这里，晚上就一个人出去逛了会儿街，她心里开心，走在街上看到什么都觉得开心，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兴奋，激动，甚至……有点发癫的感觉。 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总得给爸爸妈妈买点东西此行，可是走着走着，颜沫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她被眼前的东西迷住了。一种笃定的感觉在她心里升起，是了，这就是她要买的东西，简直就像等待了许久一样，但就是它！ 颜沫移动脚步走进店里，就这样站在跟前静静观望，颜沫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就是眼前的衣服给她的，她望着他们，就好像看着自己一直以来渴求的什么东西一样，不禁激动地眼眶温热，嘴角抽搐。 “小姐，请问您是要这件旗袍呢？还是要这件男士大衣？” 看到了客人，导购小姐姐立马跑过来用甜美的声音问道。 女士旗袍和一件男士大衣，类似风衣的风格。怎么看着都不搭，但在此刻，他们放在一起，一个明艳动人，一个深沉神秘。颜沫就在心里觉得他们有一种莫名的契合感，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一对，只不过在世俗的眼里，他们是不被相容的罢了！ “嗯，我都要。” “那小姐男士平时穿得尺寸是多大的？女款是小姐穿吗？” 颜沫默默点了点头。 导购小姐姐立马欢喜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还是甜的跟小孩子一样，颜沫听着也觉得心情舒畅。 “小姐真有眼光，这款旗袍很适合您呢？要不要试一试？小姐应该穿S码吧！” “嗯，不过这个……多少钱？” “那件旗袍是888，大衣是999。但如果小姐你要的话，两件衣服一起可以打88折。” “嗯，好，先给我试一下吧！” “好！” 导购小姐姐立马很热情地跑过去拿了新衣服来递给颜沫。 换好衣服的颜沫目不转睛盯着镜子里的旗袍。 这是旗袍的底子极为素雅，可是其上的花朵确实明艳的牡丹，但是这绣法高明，使得牡丹明艳但不落入俗气，而且点缀在牡丹上的亮片以及流苏，在灯光加持之下，真真有宛若明星一样的明亮。 而且它的下摆开叉不像一般旗袍一样开的那么高，也就开到膝盖以上一点而已，整体又给人一种高贵圣洁的感觉。 -- 第103页 “小姐，你穿这件衣服简直太好看了，真的就像量身定做一般，很少有人在旗袍下身材这么完美的，真好看！” 颜沫看得出来导购小姐姐是出于真心赞美，因为此刻她也觉得自己似乎换了一个人一般，美艳不可方物，就连她自己都看的有些失神了，不禁怀疑，镜中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小姐，你的气质也好好啊，现在真的很少见到这样有气质的人了，就是那种……那种书气来着，你这样真有民国名媛的气质呢！这件恋就一生穿在你身上，才真真是那种找到主人的感觉呢。” 导购小姐姐继续说到，颜沫只是静静瞅着镜子里的人儿，嘴角挂着一丝丝微笑，突然她表情严肃，转头对着导购小姐姐。 “你刚才说什么？” 导购小姐姐一时被吓到了，以为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客人，不免说话也有些结吧了。 “就，就是说小姐你……气质好，气质好！” “不是，”颜沫继续板着脸纠正到，“你刚才说这套衣服叫什么？” “哦，”导购小姐姐这才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这个啊，这套衣服叫做恋就一生，就是说一段旷世之恋，一旦相恋，那就是一生的认定，……” 导购小姐姐还在继续介绍着“恋就一生”，从唯美的故事一直到刺绣手法等等，但是颜沫却一直沉浸在那句“一旦相恋，那就是一声的认定。” 这就是恋就一生么？ “都帮我包起来吧！” “好嘞，”小姐姐忙着工作还不忘推销，她嘴里继续不停地说着就就好像背好的台词一样，说不完就是不行的，颜沫也就继续听着。 “我们店里这些衣服都是我们老板亲自设计的。” 确实，这家店很有味道，这里的每一件衣服都似乎是有灵魂的，在传达着某种情思，不过这店里的衣服全都都是女款，以旗袍居多，男士倒就只有橱窗里的那一件。 “我们老板喜欢旗袍，所以平时多数时候都是在设计旗袍，那件男士大衣可是我们老板这么多年来设计的唯一一件男款衣服，我们都问她设计理念的时候他她总是神神秘秘地，还说懂它的人只看一眼就明白了。如今这衣服挂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无人问津，不知道小姐你看明白可没？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突然导购小姐姐意识到什么似的，自己捂住了口，颜沫笑了笑，不以为意，她要买的意图不会她刚才的一句无人问津就退却的。 “一种遇见，说不明白，但当你一遇见，你就立马明白就是他。” “哦，原来是这样。” 导购小姐姐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把找零的现金和衣服递给了颜沫。 “欢迎小姐光临，期待您下次再来光顾。” 颜沫点了点头，“好的，如果我下次还来这里，一定会来的。” 颜沫说的认真的就像赌咒发誓一样。 虽然到了家里，这是这套衣服颜沫一直装在箱子对下面，不让妈妈发现，然后悄悄带回学校。 当然那一箱子玩偶，程潇送给她的。幸好，妈妈没有一时兴起就送给了邻居家的小孩子，颜沫将他们全都打包带回了学校，全都放在她身边，她才放心。 “哇，颜沫，谁一下子送你这么多玩偶啊，好可爱啊！” 一到学校拆开箱子，几个舍友立马围攻上来说到。 颜沫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到：“都是我……哥送的，我怕放在家里被我妈送人了，就拿来了。” 那个“哥”字，她说的很轻，就好像不期望被人听见一样。 “颜沫，既然这么多，反正都是你哥送的，要不你送我们送一人一个呗，正好，还能给你自己留一个。我喜欢这个小老虎。” 粒玟说着就已经拿起了小老虎抱在怀里，就好像那已经是她的玩偶了，颜沫看着她那个自认为主的样子，一时心中大火。沉着脸夺过小老虎放进了自己的箱子里，然后还用胶布把箱子粘了起来。 “这些东西都不送人！”她说的冷冰冰的，在旁人听来简直火药味十足。 “不送就不送嘛，板着个脸干什么，好像谁买不起一样，我还不稀罕呢！” 粒玟也被惹火了，趿了拖鞋就回自己床上去了。 小汐和小萍看粒玟讨了没趣，也不敢再说什么，就都各自散开了。 她们这学期新加的选修课是每周三节课，而且星期一就有一节课，这天颜沫收拾整理的时候不知道书包哪里突然冒出来一页纸，A4纸的纸张，不过被她折叠起来，不知道塞在了什么地方，今天才突然发现。 本着好奇，颜沫拿起那张纸打开去看，原来这就是那天晚上那个老奶奶送给她的相亲对象的介绍信息，颜沫不禁笑了起来，不过……这照片…… 颜沫的笑容凝固了，邱非铠？ 正是，名字那里也是这样写的，职业一栏：教授。 原来……原来他不是什么学长，而且老师！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他听到她先入为主叫她学长时表情有些怪异，原来他不是什么研究生学长，而是她的老师！ 颜沫感觉被人当头棒喝，一时间脑子里有些晕乎乎的，老师，老师，老师…… 那么……还是不容于人伦礼仪吗？ “颜沫，快点，要上课了，你看什么呢？今天的选修课是个新老师，还不知道脾气，你快点，别迟到了。”小汐说着已经走过来了，似乎是想看颜沫在看什么东西。 -- 第104页 颜沫立马把手里的东西揉成一团塞进了书包里。 “哦，好，快走吧！” “不过，新老师叫什么？” “嗯……”小汐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叫邱非铠吧！” “什么？” 这一惊吓可真是非同小可，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他不仅是老师，还是她的老师，而且她现在正要去上他的课。 “哎呀，这个也没办法，我们那天去的迟了，好多课都被别人选完了，不过听说邱教授年轻有为，长的很帅，也不算差啦。” “哦，哦！” 颜沫实在说不出别的话了。 “呀，对了，作业你写了没？就是邱教授让我们交的作业。” 是的，是有这样一份作业，邱非铠让他们上课之前每人交一篇文章，文体字数都不限。无疑对于作业，颜沫肯定是做完了，她没有灵魂地点了点头。 “我忘了写了，你一会儿借我抄一下好不好？” 颜沫依旧没回过神来，只是点头。 “奇怪，你想什么呢？快走，再不走真要迟到了。” 小汐抓了还没回过神来的颜沫就一阵狂奔。 第六十章 篮球大赛 颜沫坐在了一群男生中间，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她都是左边边边角角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当然这么做有两个原因。 其一：今天实在出门太迟！她平时都是早几分钟到，然后选择一个独自一人的角落做的。 可是今天没时间了，她只能任由小汐将她拉到她们的小团体，坐在一起。 其二：古人云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要想躲避邱非铠的目光，那就只有坐在人群中了，毕竟，目前就邱非铠的身份，她心里还没做好接受的准备。 “大家好，我叫邱非铠，以后大家的古典文学鉴赏这门课就由我来为大家上课，那接下来我们开始上课。” 总算幸运，第一小节课邱教授就只是给他们看了会儿视频，然后大概介绍了一下古典文学也就结束了。 颜沫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发现她桌子旁边的空位坐着一个牛皮糖—夏阳，不过这么久没见到他了，今天突然见到他颜沫不觉得生气，甚至有些开心。 上次的事情她给他打不通电话，就发短信道过谦了，他都没理，他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如今看来他还是那个天下脸皮最后的夏阳呢！ “喂，快起来！让我进去。” 那个人死猪一样趴在桌子上，颜沫踢了他好几脚，他才有一些反应，眼神迷茫地抬头看了颜沫一眼，就缩起身子让了她进去。 不过进去坐下后，颜沫反应过来了一件事，他怎么会来这儿呢？ “喂，这可是我们班的选修课？你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心里不讨厌他，今天看到他在这里，心里也是开心的，但是颜沫就是拉不下来面子，对着夏阳好好地，温言软语地说话。 “我也选了这门课啊！” 夏阳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被爸爸责备反击一样，颜沫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个学机电的选修课选古典文学鉴赏？听得懂吗他？ 颜沫鄙夷地看了夏阳一眼，刚才心里的想法也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夏阳。 “我要修学分啊！”夏阳立马泄气了，打气似的说了一句。 “修学分？难道你差学分？你不会……” 夏阳立马脸红了，他知道在好学生颜沫面前，这肯定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了，他索性用书挡住了脸来装睡。 不过一到上课，他立马就精神了…… 他在旁边一直拿手机玩游戏，由于他有时候姿势有些过于放肆，还害的老师往这边看了好几眼，颜沫真是胆战惊心，如果邱非铠认出她怎么办？ 为此颜沫狠狠地戳了好几下夏阳，但他依旧不为所动，一心只在游戏里，两根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可见他看的多认真，因此颜沫也就放弃了，只一心低着头看书，然后祈祷邱非铠不会认出她来，以后的课她都可以平平安安度过。 终于这一节课平平安安结束了，邱非铠没有提问，也没有点名，颜沫这才松了一直紧紧提着的心。不过福无双至，邱非铠在下课的时候又给他们留了作业。那就是下节课让每位同学站在讲台上背一首自己喜欢的诗。 那岂不是众目睽睽？ 军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看吧，壮烈还是惨烈也由不得她做主了…… 周天的时候，有篮球比赛，篮球场就在她们宿舍楼的背后，所以尽管她从不爱关心这些事，但每次的篮球比赛她都是知道的。 而且这一次向锐又来邀请她去看。为着邱非铠的事情烦心的颜沫在图书馆也确实看不进去书就答应了向锐去看。 向锐从初中开始打篮球，到如今即使是在人才济济的大学，也完全不减当年英姿，在一个班就是大家的主力，甚至不夸张地说，有了向锐的存在，冲刺冠军，就已经有了一半的把握。 颜沫坐在观众席的后面，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对于这次的比赛究竟有哪些班级，那个颜色的衣服是哪个班级，颜沫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向锐是红色衣服那一对的，他好像格外喜欢红色，他的队服她从来没有见过有其他颜色。 在那一群红色队服里，向锐不算高，178的他在一群篮球运动员里面非但不算高，甚至有点矮，不过在这样不正规的队伍里面，他已经算是拔尖的人物了，而且他胜在灵活和投篮准确。 -- 第105页 颜沫带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喝着奶茶看着比赛，别人看比赛都是斗志激昂，像她这样悠闲自在的却是是一股清流。 终于，在烈日炎炎之下，比赛开始了。 或许是为了压轴，刚开始的那几场比赛比较菜一点，不仅连女生的欢呼声听不到多少，就是观众席的人也大多一副哀怨，或者直接低头玩手机不理，颜沫不冷不热，依旧坐在那里听着歌，目视前方，时不时喝一口奶茶。 不过慢慢地就发生了变化，随着后面的比赛越来越精彩，观众的情绪才彻底被激起，尤其到向锐他们一对上的时候，场面才彻底燃沸了。就呼啦啦的掌声也一阵阵尖叫声就像大明星来了一样，颜沫虽然带着耳机，可此时音乐听不到几句，听到的全都都是向锐，加油！向锐，加油！等，甚至还有大胆一些的女生喊到：向锐，我爱你！ 不过……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回事？ 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夏阳，加油，我爱你？ 颜沫一时睁大了眼睛往场上要对峙了两对人马扫了一眼，可能是人群佣簇的原因，她没有看见有夏阳，也是观众席有点远，而她近视严重，看不清楚。 想来，应该是听错了吧！那个纨绔子弟又怎么会打篮球呢？ 随着黄队和红队的人马上场，喝彩声依旧不停。颜沫以前高中的时候就知道向锐一上篮球场就会引得一群小女生欢呼，她甚至还见识过，如今到了大学，没想到他风采更甚。也不知道对方黄色那一对的人员只听到向锐的加油声，听不到他们班的会是什么表情和心情呢？ 颜沫不禁有些想笑。 就在这时，欢呼的人群已经离开，场面只有黄队和红队的同学，还有裁判。突然看着黄队的同学里，颜沫呆住了什么怎么可能会那么像，不，他好像就是夏阳，真的是他！ 而且他站在黄队的领头位置，和向锐一样的位置，对向锐发出挑战！ 突然被颜沫紧紧挤压的塑料瓶咕噜噜几声，奶茶被挤了出来，倒在了颜沫的身上，颜沫心情有些复杂，这是一场对决，属于男人之间的对决，也不知道夏阳会不会被向锐虐惨…… 颜沫紧紧盯着这一场对决，眼睛一秒都不敢松懈，音乐也听不进去了，奶茶也顾不得喝了。 场上开战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红队在紧密的配合下一个篮球又一个篮球的投进，看起来十分得意的样子，不过令他们没有想到的事，黄队却也不弱，只不过落后了他们2分而已，因此这场较量竟然变成了一场殊死较量，场上无一人松懈，无一人不是在拼尽全力。 正所谓棋逢对手，大抵就是如此了。 比分的僵持，使得两对队友更加拼命，即使汗如雨下，衣服都可以拧出水，、脚底也可能因为汗水打滑，也没有一个人气馁，对于这样的团结比拼，当然观众也非常给力，一声声加油生此起彼伏，就没有断过，那种坚持就和场上战斗的双方一样，一声比一声大，似乎在无形中应和着他们的拼命。 终于上半场结束了，比分23：22。 不过大家都意犹未尽，仍在期待下半场的比拼。甚至已经有人开始预判后半场的结果，颜沫摘掉耳机仔细听着他们的讨论，有人说红队会赢，有人说黄队会赢，不过当然是投红队的人更多一些。不过在颜沫心里，却不一样这场比拼有输赢。 休息时间，两对队员喘着粗气，一边大口喝水，一边讨论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而在他们脚边的矿泉水已经一大半都是空瓶倒在地上了。 在下半场的时候，红队明显调整了计划，上半场大家都在拼命地争夺比分，不过最后还是红队以1分的优秀领先，因此下半场他们专攻为首的目的就是守住目前的比分。 而为了那落后的一分的黄队则像一头头狂暴的狮子一样攻击着敌人。这场攻守大赛到了下半场，更是越演越烈，使得观众的情绪非但没有消减，而是更加激动，呐喊的声音也是更胜之前，就好像场上拼命的不是别人是他们自己一样。一场好的比赛就是这样，可是带领全场观众一起投入其中。 终于比赛到了最后，比分49：48。 仍然是一分之差！ 裁判已经开始计时，黄队隔着老远丢出了那最后一个搏命的球，那位高高跃起的队员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所有人都追着那个球狂奔的时候，他坐在了球场上喘着粗气。 太好了，篮球砸中了篮板，几乎所有黄队球员就要欢呼的时候，向锐就像空中飞人一样跳跃在了众人头顶，拦住了那颗即将投中的篮球。 没有人看到他怎么跑到篮筐底下的，但他飞跃而起的瞬间就破碎了黄队所有人的梦，成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 那个已经累瘫了躺在地上的黄队队员抬起了头，看着他拼劲全力之后的失败。 颜沫正想感叹，正想说他也不差，他在最后一刻还拼尽全力努力，也是一个英雄的时候，就发现那人正是夏阳！ 原来于篮球，他也不差！ 第六十一章 当作家写书 这场气势恢宏的比赛结束后，黄队灰溜溜离场，红队则在属于他们的胜利场所庆祝成功。向锐被一众人高高抛起然后又落下，颜沫看着也远远为他们高兴。 颜沫刚想离开的时候，就碰到了闷头走过来的黄队，而且很不巧的，她和夏阳撞了一下。他汗津津的胳膊撞到了她的胳膊。 -- 第106页 颜沫趔趄了几步，可是夏阳没有像往日一样立马粘过来，而是低着头，一副很丧的样子继续往前走着。 “夏阳。” 颜沫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喊他，当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喊他，正要走的时候，夏阳转过了头，盯着颜沫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你还好吧？” “还好。” 夏阳想勉强笑一下，可是他眼底还是满满地掩盖不了的失落。 “那你要不要喝奶茶？” 颜沫将本来买给向锐的那杯递给了夏阳，看到他如此失落的样子，她觉得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总还是要安慰一下的吧！ 这一下夏阳眼里的疑云更甚了，也是，这应该是颜沫第一次主动送给他什么，对于夏阳来说，这确实是不小的惊讶。 “给我的？” “嗯嗯。”颜沫点点头。 夏阳带着不敢相信的眼神接了过去，随后双手护住，就好像怕颜沫后悔，又跟他要回去一样。颜沫看到夏阳这样子，也是忍不住一笑。 “谢谢！” “没想到你很厉害嘛，我还以为你只是个……” 颜沫想在这个时候还说人家纨绔子弟，可能有点不太好吧，就说：“没想到，你打篮球还挺厉害。” 没想到颜沫本来想夸一夸夏阳，好让他开心一点，但是夏阳凝神盯着远处说：“还是败给了他！” 向锐那么厉害，就颜沫所见，还没有人赢过向锐，她本想说打不过向锐也正常，可是这么说似乎也不对，就只能闭口不言。 这是这时脚步声渐进，向锐走了过来。 “小沫，你来了啊，我就知道你回来的。” 颜沫还来不及回答，就看到夏阳怒目盯着她，“今天你是来看他的吗？” “额，是……不是，我是……” “够了！” 她看到她的奶茶被扭的扭曲，然后夏阳转身就走了。 颜沫转过身怨恨地看着向锐，“他都输了，你干嘛还气他？” “有吗？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再说你还给他买了奶茶，我什么都没有。” 这两人掐起来真是像小孩子，颜沫无奈地笑了。 “其实我是买给你的，我不知道他今天也比赛，就是安慰他而已，那如果你要的话，我再去给你买一杯。” 毕竟向锐今天赢了比赛，她总不能再扫人家兴。 “不用了。” 向锐抢过她手里剩下的半杯奶茶就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颜沫想说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剩下的那半杯奶茶已经见底了。 周三，又到了邱非铠讲课的那节古典文学鉴赏课，颜沫揪着一颗紧张的心，生怕这节课被邱非铠认了出来，那样可真就尴尬了。 由于颜沫的过度紧张，以至于到上课，她才发现今天这节课夏阳没有来。 邱教授进来以后，先是面带微笑扫视了一遍教室里的同学，也不知是找人还是数人头，总之颜沫是吓得立马低下了头。 “颜沫是哪个？”邱非铠突然开口。 颜沫一下子心跳快到了极点，以至于她大脑都没反应了好几秒钟。 “老师，我就是。”颜沫缓缓站了起来。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钟，颜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抬头看。突然就听到几声干净爽朗的笑声。 “颜沫同学，我又不是要批评你，你一直低着头干什么？” 颜沫这才壮着胆子缓缓抬起了头，没想到邱非铠没有一丝丝惊讶，只是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好像对于颜沫一点也不惊讶，或许是他根本没有认出来吧。 “你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邱非铠语气淡淡，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这…… 实在让人难以捉摸，邱非铠为什么突然找她呢？到底是什么事情呢？颜沫真想开口问一问是什么事情？可是众目睽睽，万一邱非铠因为之前的事想教训她，那她可就丢人丢大了，所以还是保持沉默，等到下课吧！ 下课后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门就开了，邱非铠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先进去等我一下，我去接杯水。” 颜沫进去站在办公室里依旧在心里琢磨不停，到底邱非铠喊她来干什么？ “想什么呢？是不是想我叫你过来干什么？” 突然一个带笑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额，没有。” “好了，不打岔了，说正经事，你读这个专业，以后是想干什么？” “当老师。”颜沫毫不犹豫地说。 “很喜欢当老师？” “也不是，我只是喜欢看书而已，是我妈妈说让我毕业后回去教书的。” “是这样，上节课我让你们交的那篇随笔作文，我看了你写的，很好，从文笔到情感都很动人，我和一个同学合伙开了一家图书公司，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写作，以后当一个作家，如果有的话，以后我可以帮你指导一些写作方面的事情，帮你成为一名作家。” 出书，当作家？ 颜沫从未想过，不过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解他，然后努力让自己喜欢上他，从而忘记程潇呢？可是他是老师…… 颜沫又犹豫了，不过就在这时她想到了夏阳说过的话，只要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这么一想，颜沫又鼓起了勇气。 -- 第107页 “好！” 颜沫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邱非铠有些犹豫了。 “你确定？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什么的？” “不用，我已经考虑好了，就在老师说出的那一瞬间，我就突然知道了自己想干什么，该干什么。” “好，那这是我的名片，”邱非铠递给颜沫，“周天你有空的话，我先带你去我们公司看一下，熟悉一下环境，到时候你可以再做决定，这几天你就好好想一下，也可以问一问你家人的意见，到时候你决定好同意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签合同了。” “嗯嗯，好！” 邱非铠越说颜沫越兴奋了，邱非铠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瞬间她脑子里曾经储存的许许多多的画面一下子全都跳了出来围绕着她。 没错，颜沫就是一个充满幻想的孩子，从小她看书的时候，脑子就就像放电影一样想象着那些情节，如今她终于可以把所想都用自己的笔写下来了。 真好！ 这种开心到热血沸腾的感觉，还是和程潇在一起时，才会有的。 颜沫从邱非铠办公室里出来回宿舍的路上看见小树林里有个背影看着很熟悉，待他们转过头来时，颜沫才发现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夏阳，颜沫的好心情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还道夏阳是输了球赛心情不好才没去上课，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和女生约会。当真是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她还当他真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呢，看来是她多想了，不过他旁边那女生那么漂亮，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不过气愤归气愤，夏阳又和她没有半分交情，这些事情也和她没有关系，因此颜沫瞧也不瞧他们一眼，就径直回了宿舍。 宿舍里，颜沫打量着邱非铠给她的名片，心里想了很多，但她想的最多的还是……如果说程潇，他会怎么选择？ 颜沫打开微信和程潇的对话框，那里一片空白，平时没什么事情，她从来不会去打扰程潇。 西花：今天我们的一个教授说我文笔不错，想让我写书，当作家。你觉得怎么样？ 那边很快回复了过来。 程潇：你平时那么喜欢看书，当作家也挺好的，我觉得不错，你怎么想的？ 西花：我，我想试试。 程潇：好，那你们谈的怎么样了，签合同了吗？ 西花：还没有，我们教授说让我考虑一下，最好和家人商量一下再决定。 程潇：好，什么公司，发给我看看。 颜沫把那张名片拍了一张给程潇发了过去，半天之后程潇才回过来一条消息。 程潇：这家公司是个新公司，规模不大，但是有你们老师带你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去试一试。 他也觉得我可以去试一试？ 有了程潇的肯定，颜沫就感觉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她都无所畏惧。 晚上的时候，颜沫就拿出那张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给邱非铠打了过去。 “喂，邱教授，你好，我是颜沫。” “哦，颜沫啊，怎么了？你考虑好了吗？” “嗯嗯，我考虑好了，我愿意。” “好，那周末时间不变，我带你去我们公司看看，然后签合同。” “好，那下午几点我过去？” “这个你不用管担心，我周末在学校，下午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坐我车，我带你过去。” “好，谢谢邱教授！” “没什么，我这也是为我们公司留住一个好苗子。这以后你成为了著名的大作家，我们公司也赚钱嘛。” “邱教授，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写好，我怕辜负您的期望。” “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我这个老师教你呢，你不足的地方我会指导你的，我相信我能把你培养成功。” 听着邱教授那么有信心的话，颜沫真的都要觉得自己就要成为名声赫赫的作家了，这一切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久久让人不能相信。 电话刚一挂断，嗅到消息的舍友们已经围了过来，一个个目露精光。 第六十二章 最后一次表白 “颜沫，什么公司？你要去干什么？”小汐问道。 颜沫这时倒像一个半推半就的小娘子，有些害羞不好意思了。 “就是……” “你是不是找到工作了？”小汐忽然恍然大悟似的说到。 颜沫笑着点了点头，“其实也差不多。” 小汐急了，“到底是什么？快说，快说！” “就是邱教授，他问我想不想当作家写书。” “哇，你好厉害啊，颜沫，才大一，你就已经要写书当作家了，天呐，这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也没有，就是去试试，我从来没写过，恐怕也写不好呢！” 刚才那些泡沫般的幻想散去，冷静下来之后，颜沫才明白，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对于这样一个挑战，她也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做好。 “颜沫，你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啊，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让你给碰到。”粒玟酸酸地说。 颜沫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小汐就说了。 “也不能说颜沫运气好，这一年我们在玩的时候她天天在图书馆认真学习，邱教授让我们交的随笔我们都是网上随便抄抄的，只有颜沫确实有在很认真的写的。这就叫天道酬勤！” -- 第108页 粒玟哑口，撇了撇嘴，就一脸不屑地离开了。 小汐说的没错，好运气是给努力的人的，越努力越幸运。如果说你努力了很久都还没有看见你的好运气，别急，它没有出现就说明的努力还不够，在加把劲儿，你的好运说不定就在赶往眷顾你的路上。 “颜沫，你快来看窗户外面！” 就在颜沫为自己加油鼓劲的时候，小汐在那边大喊到。似乎外面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颜沫穿了拖鞋走了过去。 “怎么了？” “你快看下面啊！”小汐一脸激动。 楼下是一个用心形围成的彩灯，然后里面站着一个男生，抱着一大束花。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夏阳，而且他正在很真诚地大声喊着“颜沫，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 面对这样赤裸裸地表白，一边的小汐又是感动又是羡慕地，颜沫则脸上一阵红一阵绿，如果没有今天看到的那一幕，或许他还会相信夏阳的真心，不过此刻，她只觉得他轻浮，恶心！ 颜沫真想冲着楼下大喊一句别喊了，可是此刻整个女生宿舍楼露出头的已经不止她和小汐了，齐刷刷的，基本在宿舍的都已经露出头来看了，如果此刻她回应夏阳一句，恐怕全宿舍楼的女生都知道了。 “老套！”粒玟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查了耳机拿着脸盆出去了。 就在颜沫刚想打电话给夏阳，让他不要虚情假意地鬼哭狼嚎的时候，夏阳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颜沫，我爱你，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当众表白的事情，今天是我第一次，当然也可能会是最后一次了，你能答应我吗？” 完全没有往日那轻度狂躁的感觉，反而给人感觉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情。颜沫不禁有些恍惚了，这还是那个干什么都不正经的夏阳吗？ “颜沫？你……是在考虑吗？” 电话那头又传过来声音。颜沫往楼下看了一眼，她们就住在四楼，也不算高，对上夏阳往上面看的眼神，那样深情，就只看着她，只是这深情里似乎透漏着几分消沉。 似乎经历了什么重大的事故一样，而他看向颜沫的眼神那么渴求，就像寻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时间颜沫都要被他骗过去了，可是白天的事只让这一切都变得恶心。 “不可能！” 颜沫冰冷的声音通过电话传给夏阳，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碎了，他整个人似乎都要碎了，她看到他的手机从手里掉落，那美丽的鲜花也重重着地，但都没有他那样失魂落魄。 电话嘟嘟嘟……挂断了。 “颜沫，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你没看到他有多难过吗？他都快哭了。”小汐说的就好像自己被甩了一样，难过的眼泪吧啦。 “小汐，你不知道他……他今天早上就搂着一个女生逛校园，晚上就给我表白，你说这种人的话怎么信？” “啊，怎么会这样？”小汐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亲眼见到的，像他这样只会玩弄别人感情，从来没有真心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好了，好了，颜沫，不要生气了，这种人确实可恶，幸亏你刚才没有答应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以为他刚才多深情真诚呢，哼，人渣！” 小汐关上了窗户，颜沫却还呆呆站在原地，她刚才怎么会这么生气呢？ 不过到了周天，颜沫就已经将这件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下午她早早就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校门口等待邱非铠。 待下了车，看到那恢弘高大的高楼之后，颜沫简直惊到了，原来一个图书公司这么大啊！这层楼足足有好几十层那么高呢！ 进了楼，颜沫一直乖乖地跟在邱非铠身后走着，颜沫不禁心里有些得意，他不止像极了程潇，就连这事业也做的这么辉煌，当真是优秀的人才，如果妈妈见到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就这样她一直跟着邱非铠走到了三楼，然后又拐过了一个拐角，然后才看到一个大大的牌匾上写着飞鱼图书公司。 “这一层就是我们公司租的办公楼，进来看看吧！” 原来只有这一层，他还以为一个图书公司要一个高楼那么大呢！ “这边！” 随着邱非铠的指导，颜沫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貌似40……50？多岁的人，戴着眼镜，紧皱着眉头盯着电脑，很烦躁的样子。怎么同是写书的作家，邱非铠就可以风度翩翩，这个人却……邋遢成这个样子呢？ “老陈，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学生。” 邱非铠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个叫老陈的人才抬起头，瞅了瞅颜沫。 “哦，就那个小姑娘啊，坐吧，坐吧！” 那个小姑娘？在他心中她只是个小姑娘，那邱非铠也会这么想吗？他会不会觉得她太小了？ “怎么了，这脸拉的比驴都长啊。”邱非铠一边倒水一边说。 “唉，不行啊，感觉不对，这一章怎么写都有问题，恼火的很。”老陈将邱非铠刚倒的水咕噜一饮而尽，看来他为了这恼火的一章一直恼火到很渴了啊。 “其他人呢？要不换其他人试试？” “不行，他们手头的书都忙的焦头烂额，比我还恼火呢！” 这时老陈看向了邱非铠，不怀好意。 -- 第109页 邱非铠立马会意，“别看我，我也忙，学校里的事情都忙不完，而且我们风格不同，我不行。” 老陈又开始恼火的挠头发，邱非铠立马打趣说：“别薅了，就剩那么两根了，再薅你是要出家当和尚去吗？” “妈的，老子才30刚过，苗都没留下一个，出什么家？龟儿的。” 什么？30刚过，颜沫紧紧盯着老陈，似乎是要在他脸上寻找30几岁的痕迹，而不是满脸横肉，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样子。 “看什么？” 突然老陈就对着颜沫吼了一句，颜沫立马吓得低下了头。 “老陈，你干什么，别吓坏人家小女生，这牛脾气回家冲着你老婆发去。” 邱非铠走到颜沫身边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 咦？ 茉莉花的味道？就是那种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程潇的味道！ 颜沫立马满脸激动地看着邱非铠，她太高兴了，他简直就是这世界上的另一个程潇一样，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让她遇见了，让她找到了，这一刻，颜沫才真正明摆喜极而泣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邱非铠看到颜沫眼中闪烁的泪花可不这么想，他以为老陈真的吓坏这个小孩子了，立马瞪眼看着老陈。 老陈可能也意识到自己错了，立马从粘在身上的椅子上跳了起来。 “对不起啊，我这刚才，我……我就是这个么碎嘴，小姑娘你别生气啊！” 突然颜沫揩了一把眼泪就笑了，“陈叔，对不起，我……我刚才不是被你吓哭的，我，我只是……” 她总不好将刚才对邱非铠的一番想法说出来，就随便编了个借口说：“我，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我妈妈，她脾气就和陈叔一样呢，我很喜欢她的。” 听颜沫这么一说，老陈才松了口气，不过陈叔这个……算了，不计较了。 “对了，”突然老陈就看向邱非铠，他们对视一眼，已经明白对方所想。 “那不如就让颜沫试试吧！” 邱非铠看向颜沫，“老陈的活，你愿不愿意接？” 本来老陈说的她没明白，邱非铠这么一说，颜沫倒是十分明白了，她红着小脸小声说：“可是我从没写过，我怕写不好。” 她知道邱非铠既然能带他来见老陈，那么老陈必然是飞鱼图书有限公司举足轻重的人物，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作家，这样的作品，她哪里敢贸然接收呢？ “怕啥，我当初第一本书扑成啥样，我不照样写下去了吗？试一试？正好让我看看你的风格。” “那好，那我就试一试吧！”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推辞就有点不识趣了，再说她也觉得自己如今需要勇敢一些了，她当了那么多年的鸵鸟，如今一定要勇敢起来，对着邱非铠，她一定要鼓足了勇气，再退缩，可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行，那我一会儿拷贝一份给你带回去看看。”老陈立马轻松说到，“顺便我也要出去走一走，天天窝在这里，我这灵感都要枯竭了。” “对了，你合同准备好了没？我今天是带她过来签合同的。”邱非铠说。 “早上你说完就准备好了。”老陈起身去桌上拿来了合同。 颜沫一页一页翻着合同，内心激动万分，对于合同条款都没注意看多少，就在最后欢欢喜喜地签了自己的名字。 第六十三章 岁月在，我在 自从拿到老陈的那份书稿后，颜沫跑图书馆的次数就更加殷勤了，基本上只要没课的时间，就全部都窝在图书馆里研究书稿，就差晚上睡觉也睡在图书馆了。 “颜沫，你最近在忙什么呢？都见不到你人，发消息也基本不回。” 这天恰巧在食堂碰到向锐，向锐就问道。 “我最近是有点事在忙。”颜沫匆匆忙忙地吃饭，脑子里还在构思到底怎样构思接下来的章节才能既合理动人，又符合老陈的风格。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又神神秘秘的。”向锐追问到。 这事也只是刚开始试试，颜沫也还不知道她能做的怎么样，毕竟不是书读的多，就能写好文章的。在没做出点成绩的时候，颜沫不想告诉别人，她怕人家笑话她不自量力，虽然她知道向锐是不会笑话她的，可是还是有些担心。 “也没什么事，就是一些学习上面的事。” “哦，真的吗？” “嗯嗯！” 颜沫也不看向锐，就点了点头，因为说谎，她实在不擅长。 “颜沫，你，你是不是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突然，向锐就这么说到，敏锐如向锐，真是什么也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 是的，她找到了那个一直以来她想找的那个人，或许是该告诉向锐了，她不应该再耽误人家，如果以后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和向锐就单纯地做朋友，他这个人让她很舒服，如果做朋友，绝对好很多。 “是的，我找到他了。” “你一直都很喜欢他吗？” 这个……她喜欢程潇，邱非铠之所以是那个人，是因为他是这天下最像程潇的了，在他身边，她就能感觉到程潇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她不会再因为血缘而失去他。可是喜欢的话……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难倒她喜欢程潇，把他当做另一个程潇不可以吗？ “我……” -- 第110页 “够了！我，我不想听……”向锐怒气冲冲，筷子被他无情扔在桌子上，第一次，她见向锐发那么大的脾气。 “向锐，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那个人，你一定会幸福的，我……我们还是好朋友，我……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很重要的朋友，真的！” 颜沫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明白自己的真心话。这么多年来的心思她从来都是对向锐隐藏，躲闪，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真真切切，诚诚恳恳地说出自己的心思。 向锐冷哼一声，“颜沫，你的心好狠！” 向锐走了，颜沫不明白，自己的真诚坦白如何就成了狠心，不过自己恐怕真的伤到了向锐，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说过话，怎么办？没想到最后还是伤害到了向锐。 对于一个人来说，或许失去这样一个陪伴自己身边多年的挚友，以后会后悔，但是看着那个篮球场上自信、光芒万丈的人对自己卑微讨好的眼神，颜沫还是会心疼，他这样一个人该将生活活的像篮球场上那样精彩绝伦，而不是在她这里痛苦难过。 是的！她该狠下心的，一时心狠只为了他以后能够获得幸福。 周天，颜沫伸了个懒腰，合上电脑接了杯水站在窗户面前，看着外面的太阳，暖暖的光线让人感觉舒服极了，天天早出晚归，都没有这样好好的晒过太阳。一种沐浴阳光的想法开始在颜沫心间滋生而且越来越强烈。 终于颜沫放下水杯，背着电脑出了图书馆，在田径场的草坪上躺着听歌，享受着阳光的恩泽，让整个人完全放空，只是大自然的一粒尘埃，一个正在吸吮阳光的尘埃。 正当颜沫恣意地吸收天地精华的时候，烦人的电话就开始不应景地一直响。 “喂！”颜沫有些烦躁。 “颜沫，我是邱非铠，你那个书稿，现在写的怎么样了？” “哦，邱教授，我今天刚写完，就是还不知道写的怎么样？”一听到是邱非铠，颜沫立马声音就温柔了。 “那你今天有时间没？你有时间的话拿过来给我和老陈我们看看。”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就一章，一万字的东西颜沫已经拖了一个星期，确实该去给老陈看一看了。 办公室里，颜沫紧张兮兮地站着，尤其是老陈时不时皱一下眉头，然后又慢慢松开，又皱起，而邱非铠则一直严肃认真的时候，颜沫就紧张的要死，她可不能让邱非铠失望，她以前太胡闹。肯定很多时候让程潇失望了，以后她一定要努力变得很优秀，不再让他失望。 突然邱非铠抬起来看着颜沫笑了笑。 是她写的不错吗？他竟然也会这样对她笑，他这是对她的鼓励安慰吗？ “颜沫，没事，不要紧张，你先做下，我们看完再告诉你。” 然后邱非铠又低下头和老陈挤在一起看文章去了。 “嗯嗯。” 颜沫小声应了声就乖乖坐下了。 看着二位老师的神色慢慢严肃起来，颜沫心里就开始打起了小鼓，怎么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是不是自己写的很差啊，颜沫也就同他们一样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虽然她能看到的只是电脑后背而已，但是那些文字都已经深深印在了她心里。 “颜沫，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突然邱非铠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且他又笑了，笑的那么阳光温暖，春风和煦，突然一个念头就在颜沫心里出现了，要不要对他告白？ 而这时一言不发的老陈突然连拍几下手，哈哈笑了几声。 “不错，不错，老邱你找到这孩子好啊！” 什么老邱嘛，人家帅气年轻，明明老陈才老不茬茬，是个十足的糟老头子。 “既然如此，这是你的书，那你再指点指点她吧！”邱非铠替颜沫说到。 “这个……”老陈脸现难色，“老邱啊，这孩子是你的人，好好栽培，将来培养成我们的招牌！” 老陈后面的将她培养成招牌的话，颜沫倒不是很在意，可他说她是他的人，她就开心，这一激之下倒真让她立马想向邱非铠坦露心迹。 “看你小气这样，以后谁还敢来我们公司？” “你这人……好了好了，颜沫，你这章节的问题，过两天我整理好发给你，我这会儿突然灵感迸发，我先去写着了！”说着抱了电脑就慌慌张张跑出去了，生怕迟了，灵感就跑了的样子。 “邱教授，老，陈老师这是去哪里啊？” “他啊！”邱教授笑了笑，“咖啡馆去了，估计今天要熬夜了。” “走吧，他熬他的夜，我们出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 “我这个老板请客，你就不准备宰一下？” 颜沫笑笑，“我平时吃饭随意，不挑食。” “那就附近吧，正好给你说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上面的事。” “好！” 颜沫笑笑，心里却在琢磨这是不是合适的时机，她该不该向他表白，他这么优秀的年轻有为，会不会已经有了女朋友，或者老婆？ 不，不会的，如果有老奶奶又怎么会给他相亲呢？肯定是他忙于工作，耽误了，可是以他的优秀，喜欢他的人肯定不会在少数，如果自己不抓紧，说不定就被别人抢走了，有了一个向妍，这次她再也不要让别人抢走他了。 -- 第111页 一家不大，却很有格调的西餐厅里面。颜沫和邱非铠坐在窗边。邱非铠递过菜单给颜沫。 “看你想吃什么？” 西餐，这可是颜沫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西餐。这里这么有格调，确实和邱非铠很搭，可是这菜单上的菜又贵的惊人，颜沫不敢点，就推给了邱非铠。 “邱教授，还是你来点吧，我，我不太懂西餐。” “好，”邱非铠笑着拿过菜单，“不过以后别叫我邱教授了，听着感觉我老了好多岁的样子。” “不，一点都不老，你是我见过最年轻的教授！” 本来邱非铠只是一句玩笑话，颜沫却当真了。 “哈哈，没想到你还这么会说话，不过教授听着太刻板了，你以后叫我邱哥吧，公司的人都这么叫我。” 邱……哥？一个哥字，颜沫立马神色大变，不，她不要，她才不要她喜欢的人做她哥哥，哥哥是不能成为喜欢的人的，不能的。 “可是陈老师叫你老邱啊！” 邱非铠一怔，随即笑了。“啊，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这样叫已经习惯了。” “可是我还是想叫你邱教授，我觉得这样听着很亲切。” 其实才不是什么亲切，她不想叫她邱哥？又不能跟着老陈叫他老邱，所以还是邱教授合适些，虽是师生，可是总好过是有血缘的亲人。 “行吧，你喜欢那就这么叫吧！那我以后叫你小沫，可以吗？” “可以！” 颜沫很高兴地答应，程潇就是这样叫她的，一切都越来越像了，真好！感觉就好像真的是程潇回来了一样。 “你吃牛排么？” “吃。” “几分熟。” “全熟，我不喜欢吃带生的东西。” 虽然颜沫知道牛排大家都吃什么五分熟，七分熟的，点全熟可能会被人笑话，但是她还是喜欢吃全熟的东西，就好像喜欢程潇也会被人笑话，她也还是喜欢了。 “好了，就这些！”邱非铠点好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这时邱非铠从他的包里拿出两本书来放在桌面上。 “这两本书呢，一本文字朴实，一本注重写作技巧，相信会对你以后的写作有所帮助。今天我送给你看看，有什么需要问的尽管问我就好。” 虽然颜沫这些年看的书从言情小说到名著也没少看，但是这两本书确实还真是没有看过。尤其是那本《岁月在，我在》，且不看这本书如何，单看这名字就给人一种岁月静好，安心舒适之感。她一听就已经在心里喜欢了。 第六十四章 婚期五一 “谢谢邱教授，书我一定会好好看的。” 怎么办？要不要现在说？这样会不会太鲁莽，太主动了？ 颜沫心中纠结的要死，也紧张害怕的要死，她从来没有主动去追求一个男生，此时她才知道，原来向一个人表达爱慕之情是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过不能再退缩，躲避了，颜沫，加油，说出心中所想！ 终于颜沫鼓起了勇气。 “邱教授，我……” 突然这个时候，电话就响了，一下子发散了颜沫所有的勇气，不是邱非铠的电话，正是颜沫的电话。 颜沫看着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迟疑了，然后没接，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邱非铠也期待地看着她。 可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这会儿又什么也说不出口了。而这时，不厌其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颜沫拿起手机，“邱教授，我先出去接一下电话。” “嗯，好，你先去吧！” “喂，你好！” 颜沫走到外面，一肚子的火，不过她还是尽量没有表现出来，忍耐，一向是她的强项。 “小沫，我是小妍，我和程潇的婚期定下来的，”向妍格格一笑，真是说不出来的开心，“就在五一，小沫你来给我当伴娘好不好？” 颜沫突然脑子里嗡地一声，整个世界一下子天旋地转的，突然她身上全身都在发痛，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剧烈的疼痛，向妍还在那个开心地格格笑，颜沫听着着实刺耳，她想呵斥，想痛骂，想让她不要在笑了，可是喉咙里疼的张不开嘴，说不出来话。那笑也像妖魔鬼怪一样，缠着她，不放开！ “小沫，小沫，你在听吗？哎呀，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嘛？” 她又开始撒娇，她以为撒娇是决胜武器，对于任何人都好使，可她拿着这样的话对颜沫说，真是这世界上绝顶锋利的武器刺进了颜沫的胸膛。 “对不起，我……我……恐怕不能……” 颜沫的话还在因为颤抖断断续续，向妍那边甜甜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小沫，不行，你就来嘛，我知道从小你和程潇的关系就是最好的，如果由你来当我的伴娘，他肯定很开心，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你就帮帮我，好不好嘛？而且我也去问过小姨了，小姨也同意了。” 终于，泪如泉涌，颜沫这才觉得自己稍微好受了一些，那些不能承受的痛苦全都从眼睛里跑了出来，才不至于让她那么难受痛苦。 而喉咙处就像突然一下子被人割破了般，夹杂着血腥味，开始蔓延全身。将一处的疼痛蔓延到全身，这样确实不大痛了，只是整个人浑身发软，使不上半点力气来。 颜沫跌坐在了下来，她双眼无神，盯着不远处的大树，脑袋抽空一般，听不见什么，也无法思考什么，她就这样像一个木偶一样盯着前方。 -- 第112页 终于，向妍说的什么她也听不见了，世界一片清净安宁，她只看到程潇对她微笑，唤她小沫！ “小沫，你怎么坐在这里？” 邱非铠过来的时候，颜沫也不知道她已经这样坐了多久，只是感觉刚才的一切好像做了梦一样，但做了什么样的噩梦，让她这样伤心难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颜沫泪痕已干，只是红着两个眼睛如血一样。邱非铠看了大吃一惊。 “小沫，你怎么哭了？就这一会儿，你这是……你出什么事了？” 茉莉花的味道？小沫？ 是了，只有程潇才会是这样，颜沫立马抱住眼前的人抽抽搭搭哭了起来，这次她再也不是忍着委屈心痛的无声哭泣了，她放声大哭。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我知道你不会的，你不会的……” 颜沫抱着邱非铠抱得更紧了，因为那让她贪恋的茉莉花的香味，只有紧紧抱住了，程潇就会在，就会是她的。 邱非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一个小女生哭成这样，想来也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他只管也抱着颜沫不住拍她的背安慰她。 最后邱非铠扶着颜沫进到店内，拿了纸帮颜沫擦眼泪的时候，颜沫依旧死抱着他不放。 “小沫，乖，擦干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好不好？” 颜沫闻言确实不哭了，可是长久的哭泣却让她虽然停下了还是战栗不止，身子一下一下地抽着。 “颜沫，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我，邱教授，对不起，没什么。”颜沫轻轻摇了摇头。 看颜沫不想说，邱非铠也不相逼，就说：“快吃点东西吧，这里的牛排可好吃了，你尝一尝。” “嗯嗯！” 颜沫答应着！却没有任何动筷子的意向。 “那要不你喝点果汁？他们家的果汁也是很不错的。” “嗯嗯！”颜沫依旧机械的重复。 突然颜沫就拿起刀叉，把盘子里已经切好的牛排一块一块往嘴里送，也不知道什么味道，但她就是这样一块块全都送进嘴里。 最后邱非铠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学校，就开车送了她回去。 “小沫，我不知道你刚才出去遇到了什么事，但是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当一个听众，听你说一说你心里的烦闷，其实很多事情没有那么难过，当我们选择说出来的时候，那些难过就已经没有了一大半了。” “谢谢你，邱教授，只是我……” 邱非铠拍了拍颜沫的肩膀安抚她，“没事，不想说就不说，想说的时候再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颜沫点了点头，就下车进了学校。 直到那辆白色奥迪走远后，粒玟不知道突从哪里跑了出来，抓着颜沫就问：“颜沫，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人是谁啊？奥迪哎，颜沫，你真有本事啊！” 颜沫没有搭理粒玟这种无趣的话题，她绕开粒玟就走了。 只听得声后一句“神气什么啊！”就再没了声音。 也不知怎地，颜沫就来到了湖边。她并不是想不开，就算想不开，这样浅的湖也出不了什么事。 她脑子里来来回都是程潇，她把他偷来了，从向妍那里偷来了，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脑袋里。拉起帷幕，谁也不知道。 都说乐极生悲，那么悲极是不是也能生乐？ 突然不知什么时候，身后一个人出现帮颜沫披了一件衣服。 “看你在这坐里很久了，怎么，他……” “我冷。” 颜沫极力索取着那人的温暖，明明她感觉身体烫的要死，可是那件衣服一披在她身上，她就冷地往一处缩。 终于那人不再说了，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他什么都不说了，也不知他哪里天大的本事，突然两个又粗壮又温暖的东西抱住了颜沫，给那个瘦弱不堪的小身板送去温暖。 “好点没？” 有点茸茸，又让人发痒的声音，让人想笑又想躲开。 慢慢地，这在温暖里，颜沫竟睡了过去，沉沉地睡了过去，卸下来所有的枷锁。然后去与那个被她锁在了脑袋里的程潇相见。 果然她成功了，她见到了程潇。那是一个青草幽幽的黄昏，太阳的光芒很温和，四下无人，茫茫天地，只有她和程潇二人。 不过程潇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他有点落寞，不过再看见她的一瞬间，他就笑了，灿若朝阳。 “小沫，我和向妍分开了，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我以为她是最像你的人，可是不是，不是！” 程潇从背后抱着颜沫，颜沫只觉得自己幸福地就要融化了，她也紧紧抱着程潇，只要他不放开她，她也永远不要放开他。 “小沫，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们永远一辈子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颜沫沉默了，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不敢答应，这实在太震惊了，就算程潇也同样喜欢她，可是，可是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结婚呢？ 正当颜沫茫然不解的时候，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小姑娘，嘴里喊着“哥哥，哥哥……” 颜沫忙回头去看，结果来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小姑娘。 “哥，嫂子走就走了吧，你看小沫多好，一直对你一往情深，我看好你们，祝福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她说完话就笑着跑了出去。 -- 第113页 颜沫待要问她是谁，她怎么从来没见过时，那个小姑娘又调皮地回头大喊。 “我去告诉妈妈，让你们赶紧结婚，哈哈哈！” 她的笑声飘荡在天地间，回音阵阵，那真的就是颜沫听过的最好听的童音了。 颜沫紧张又羞涩地望着程潇，“那现在怎么办？” 程潇吻了吻颜沫，说到：“我妈一直喜欢你，我们全家人都最喜欢你了，走吧，我们去结婚。” 落日黄昏，日光更暗了几分，时间又走了几步，可是颜沫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内心不住地问着自己，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可是程潇还是那样牵着她的手，他的手里有温暖，有阳光，有别人不曾有的有的一切，有只有她知道的好。 他牵着她，走过草坪，走过大路，迎着微风，乘着香草，就连安静的空气都在祝福着他们，幸福快乐。 “这一切是真的吗？我们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吗？” 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会，我永远会护着你，陪着你，让你开心快乐一辈子，我就喜欢你任性胡闹的样子，那样的小沫才是属于我的小沫！” 真好，真好，真的……太好了！ 第六十五章 不能分享的秘密，那就写进书里 “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才让颜沫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过她的黄粱美梦而已。 眼前抱着她的人，向锐？怎么是他？他怎么会……原来刚才那个给她披衣服，给她温暖的人就是向锐。 此时朝阳初升，已经不是暮色迟迟了，可是她睡之前明明是下午，现在怎么……难倒她就这样睡了一夜吗？ “你，我，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这里睡着了。” “从昨天开始？” “嗯嗯。” “然后你……抱了我一晚上？” 一想到这里，颜沫只觉得羞愧难当，脸颊上火热火热的。 “嗯嗯。” “颜沫，你……他对你不好吗？” 颜沫摇摇头。 “颜沫，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么多年了，能告诉我吗？” 那个人……就在昨天她还打算向邱非铠表白心迹，可是向妍的一通电话，让她没了半点心思，如今她心乱如麻，想的全部都是程潇要结婚的消息，再也没有心思放在别人身上。 “向锐，对不起，那个人不能说的，不能说。” “到底是什么人不可以说？以前你就隐瞒不肯说，如今还是不肯说，颜沫，难倒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不，向锐，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正因为信任你，所以这件事才不能告诉你，我不想牵扯进来你。” “难倒他……是道上的人？” 颜沫哑然失笑，“不是，你别乱猜了，这件事我真的不能说。” “颜沫，我们真的就……你真的就不能喜……” “向锐，我们做朋友好不好？那种最好的朋友。” 向锐惨淡摇了摇头，然后苦笑一声。 “颜沫，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就当从来不认识吧！” “向锐，你……” 颜沫突然心中绞痛，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向锐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这确实是最好的，她心里当向锐是最好的朋友，自然也希望他能真的开心快乐。 “向锐，你会遇到的一个很好的女生，很爱很爱你的，我会为你们祝福的，我的好朋友。” 向锐也没有接颜沫的话，就走了，这次在他背后的是坚决，或许在颜沫这里，他真的已经攒够了失望难过，一颗心已经伤无可伤，因此他才能这样，不回头，彻底离开。 看着向锐离开，颜沫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电话，向妍打给她的电话。 她立马打开手机翻看，她不记得她昨天怎么挂的电话，不知道她有没有说了不该说的，会不会对程潇造成什么影响。 通话记录显示她昨天确实和向妍通过电话，通话时间2分钟。但是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是来自程潇的。 颜沫立马心中疙瘩了一声，难倒她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颜沫颤颤巍巍试了好几次，终于点开看了，原来不是程潇发给她的，是向妍发给她的，用程潇的手机发的，之前向妍也加过她的微信，但是她没有同意。 程潇：小沫，你怎么突然挂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程潇：小沫，人呢？去哪里了？ 程潇：小沫，我在婚纱店呢，我听朋友说最近中式和服挺不错的，很多人结婚都开始穿和服了，我看了几套不错的，你帮我看一下，我觉得这几套都好好看。 紧接着就是差不多十多图片发了过来，颜沫觉得刺眼，一张都没有打开来看。 程潇：小沫，他们这里也有伴娘服，我看都不错，我帮你一起选了吧，他们这里有小礼服也有旗袍，你喜欢哪种啊？ 程潇：我选了几件，发给你看一下哦！ 紧接着又是七八张照片。 程潇：你有没有旗袍，如果没有的话，我这边就试衣服的时候顺便帮你看一套。 程潇：小沫，你穿衣服穿多大码的？应该是s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颜沫一条消息也没搭理，就关闭了手机。 -- 第114页 周天下午，颜沫就去了公司，专门为那天自己的失仪向邱非铠道歉。其实在得知程潇要结婚的消息之后，她的内心很复杂，但是向邱非铠表白，把他从此当做程潇去对待的念头减轻了很多，因为他明明白白知道，他不是程潇，而她的程潇就要结婚娶别人了。 虽然隔了一个星期之久，可是再看着邱非铠，颜沫还是觉得尴尬不已。 邱非铠倒不介意，只是温和地问：“失恋了是不是？” 颜沫摇摇头。 邱非铠叹了口气，说到：“你这孩子啊，心太重了，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其实你这样难受的只有你自己，你完全可以试着把你的心里话说给你的家人朋友听，听听别人的建议，有时候我们自己死活想不明白地事情，说不定别人一句话就能让我们明白。” 可是产生了这种有悖人伦的心思她怎么对别人说的出口呢？不能说，不能说！ “邱教授，谢谢你，但有些事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告诉别人分享的。” “那看来就是秘密，既然是秘密的话，”邱非铠深沉地思考了起来，突然他就笑了，然后很高兴地看着颜沫，“那我这里有一个既可以保护你的秘密，又可以让你得以倾诉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什么办法？”对于邱非铠所说的这个办法，颜沫也十分渴望。 “艺术创作大多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其实一个人创作最好的素材就是生活，就是真情实感。你可以以此来进行加工创作。把你的故事当做素材进行加工写进书里。” 把自己的故事写进书里？ 这种想法颜沫还从未产生过，那是不是……她可以随意幻想，她就可以真的一辈子将程潇封锁在她的脑海中，他们之间的一切随她想象，也就是在一个想象的世界里，她就可以和程潇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突然什么东西一下子被冲散开了，一股快乐幸福的源泉涌进了颜沫的身体，她感觉幸福极了。 “邱教授，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书里，在她想象的世界里，她再也不要受尽血缘枷锁的束缚，她要光明正大和他幸福一辈子。 突然，一股动力，指引颜沫看清了她眼前的道路。 “好，看来你已经有了灵感，那我就期待你的大作，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沟通。” “邱教授，真的谢谢你，你真的让我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我，我以前一直没想明白的事情，今天终于想通了。” 向妍，你拥有的程潇是具象的，这点我比不过你，但是我可以为自己创造一个抽象的他。 “那就好，我以前啊，和我女朋友上学那会儿也是经常吵架，不过两个人相处就是要磨合，容忍彼此的小缺陷，这样一段感情才能长久。” “邱教授，你有女朋友了？” 这一下子升起的心确实有了些失落，不过一想到程潇，她已经找到可以拥有他的办法了，她也就释怀了，并不觉得怎么难过。 “是啊，我们都在一起六七年了。现在就感觉跟亲人一样。” “那你奶奶……额，没什么，祝你们幸福，早日结婚。” 算了，那些旧事不要提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说不定邱教授的女朋友不讨婆家喜欢吧！ “嗯？什么？” “没什么，邱教授，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先回去构思一下，写不写的成我还不知道呢。” “我相信你，小沫！” 这话真像程潇说的，颜沫挥手对邱非铠说了再见。 回学校的路上，颜沫已经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了，她想象着程潇带她吃蛋糕，带她逛街，带她去很多好玩的地方，真好，只要闭上眼睛，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她时不时傻傻地发出笑声，旁人都以为这孩子莫不是傻了，频频回头看一两眼，可是颜沫沉浸在她和程潇的世界里，浑然不知。 虽然那是一个虚假的世界，但是只要有一种方式可以让她拥有他，颜沫就已觉万幸。只要那个世界属于他们，那么那就是她的全世界。不管这个世界是否真实，是否存在。 程潇，我爱你！ 颜沫在电脑上敲出这几个字，又迅速删除，虽然这是她的私人物品，无人得知，但她还是有一种偷的罪恶感。而妈妈的电话在就这偷的罪恶感中打了过来。 “妈妈，怎么了？” “小沫，你五一我不管你要去哪里，都给我不要去，给我回家来，小潇和小妍就要结婚了，小妍说想让你给她当伴娘的！” 她刚建立了自己的想象王国，向妍还是不放过她，真是阴魂不散，她不明白了，她这样揪着她到底什么意思？ “妈，她结婚要伴娘，她应该去找她的好朋友，或许她的妹妹去，我又跟她没什么关系，我去算什么呀！” “小沫，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小妍人那么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还要叫她一声嫂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呢！” “不还没结婚嘛，她急什么呀？” “小沫，你，你要气死我啊你，你跟我说，你跟人家小妍什么仇，什么怨，你就这么不待见她。” “我哪有。” “你还给我犟，我还不了解你吗？” 算了算了，妈妈本来也不是讲理的人，还是不要跟她继续说下去了，不然谁知道接下去她还要吵成什么样子。 -- 第115页 “好了，妈，总之我不会去给她当伴娘的。” “你……”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女儿犟，也是个说不通的，妈妈也就放弃了。“不当伴娘也成，但是婚礼你必须参加，听到了没？” “为什么啊？又不是我结婚，干嘛我非去不可啊。”颜沫抱怨道。 “颜沫，你说为什么？”妈妈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难倒你忘了吗？你忘了你姨夫……总之，你必须回来，听到没？” 一提到姨夫，颜沫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妈，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那就好，你回来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第六十六章 离开和失去 一下子，她的想象王国塌了一角，颜沫又被拽回了现实世界，虽然不情愿，但现实世界里的一切她还是要接受。 颜沫刚要转身回图书馆，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是夏阳。 颜沫笑了，好久没见到他，心中还是有些亲切的，当然还有一些愧疚，对于上次表白，她让他丢脸了，至于难过，她并不觉得，或许他离开后就去找别的女生了。 “你怎么过来了？” 夏阳看着她，关切地皱了皱眉。 “你怎么又瘦了，没好好吃饭吗？你说你那么会做饭，怎么就把自己瘦成这个样子，就不能听话好好多吃些饭吗？” “我……” “瘦了不一定好看，我就觉得如果你再胖一点，会更好看。” 完全不听颜沫解释的自言自语，颜沫也习惯了这个人的话唠，她一言不发，默默听着教训。 “听到了没？要记住，知道吗？你胖一点更好看。” 奇怪！这怎么感觉跟弥留之际的遗言一样…… “夏阳，你今天抽什么风？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时夏阳才低下头叹了口气。 “我要走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意思？最后的晚餐吗？” “算是吧！” “夏阳，你到底怎么了？”颜沫脸色突变，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你……如果是生病了，要好好治病，你千万不要放弃，知道吗？我……我会陪着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你会陪着我，如果我快死的话！” 听到“死”这个字，颜沫立马就哭了出来，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字而已，可是颜沫经历过了，她知道看着身边亲近的人死去是怎样的感受到所以她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亲人的死去，她宁愿生离，也不要死别。 夏阳一把把颜沫抱在怀里，“好了，不要哭了，知道你能这样关心我，就算这是要死了，我也甘愿。” 颜沫突然一把推开夏阳，“什么意思？你刚才都是骗我的吗？” 夏阳点了点头。 颜沫气性大发，冲着夏阳的小腿就踢了过去，一脚不过瘾，她连着踢了好几脚才觉得解气。 “夏阳，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不管什么时候，不要拿自己开玩笑好不好，你不知道会让别人担心的吗？” 夏阳一边吃痛地叫，也一边开心地笑着。 “好了，我的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骗谁也不敢骗你了。” 颜沫这才一笑作罢！ “你知道就好，以后再开这种玩笑，打死你。” “好了好了，不开你玩笑，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吧！” “我……” “不许拒绝，最后的午餐！” 颜沫瞪了他一眼，准备再次动脚的时候他夏阳机智地跳了老远，双手交叉护卫身前。 “没开玩笑，认真的，不过如果你愿意挽留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到底什么事？” 夏阳严肃起来，“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说。” 看来夏阳真的有事情，颜沫也就跟着他一起去了。 “你想吃什么？” 既然夏阳非要说些什么最后的午餐之内的不吉利的话，那么她就要狠狠宰他一顿，看他以后还胡不胡说。 颜沫想起上次和邱教授一起吃的牛排不错，上次她食不知味，这会儿想起来倒挺想吃。 “牛排！” “行，今天你想吃什么我就带你去吃什么。” “夏阳，你到底什么事，说的这么瘆人。” “也没什么，你别瞎想，快告诉我地址，你想去吃哪家的。” “长青路的那一家红玫瑰西餐厅。” 夏阳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就发动车子出发了。 可是对于她这个左撇子来说，右手拿刀，左手拿叉，怎么都使不上力气来，正当颜沫这么想的时候，夏阳问她。 “几分熟？” “全熟！” 颜沫怕被人笑话，还特意解释：“这样更好吃，要不你也试试？” 没想到一向不正经的夏阳非但没有嘲笑他，还听了她的话，跟服务员说了两份全熟。 不正常，今天的夏阳哪里都不正常，颜沫一时间脑子里猜测了七八种可能。 “颜沫！”夏阳突然一脸严肃。 颜沫知道他要说了，身子前倾，聚精会神听他要说的话。 “其实牛排真的是全熟了才好吃，我也不喜欢吃没熟的东西。” 可能夏阳自己觉得这是个绝好的笑话，还不等颜沫笑了笑，他自己已经笑了起来。 “夏阳，快说，到底什么事？” -- 第116页 颜沫没笑，追问着那件那种的事。 “其实我……” 夏阳的眼神里满是犹豫和纠结。 “快说啊！”颜沫催促到。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国读书吗？” 颜沫一下子懵了，她没有想到夏阳要跟她说的是这件事，不过他是富家子弟，出国留学，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她就……不行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因为你！” “因为我？” “嗯嗯，我爸妈知道我追你的事情了，他们不同意，他们一直希望我和他们一个商业伙伴的女儿结婚。” “联姻？” “差不多吧，总之就是他们不想我追你，这样对我们公司的发展没什么好处。” 突然颜沫就觉得夏阳也是一个可怜人，她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他也不能，还要被逼娶一个不爱的人。 “然后呢？你爸妈就让你出国？就为了分开我们？” 夏阳突然就笑了，“是啊，就为了分开我们。” 分开我们几个字，他故意说的又慢有重。 “别打岔，快说！” “这次出国留学，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她，他们给我选的那个人。” 明白了事情原委，颜沫“哦”了一声。 “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看着颜沫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夏阳问道。 “所以你才想让我跟你一起出国？” “嗯！” “但你也知道，我不会去吧，是不是？” “有程潇在，你肯定不会跟我走的，我知道，不过颜沫，真的，忘了他吧，就算不是我，你也忘了他吧！” “那你又能做到吗？” 夏阳笑着摇了摇头，“我赌过了，我去跟你表白，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只要你答应，不管我爸妈让我留学也好，让我娶她也好，我通通都不管，可是你还是拒绝了我。” 原来那天他表白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可是那个女生呢？他在校园里牵手的女生，说到底他还是花心滥情。 “白天校园里牵别人的手，晚上跟我表白，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说什么？”夏阳一顿，立马反应过来了什么，“不，颜沫，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她就是我爸妈伙伴的女儿，那天她来学校找我，我就陪她走了走。” “陪人家走一走就要牵手吗？” “没有，是她主动要来抓我的手，我没躲开，刚好被她抓住，颜沫，你是不是吃醋了？” 夏阳突然坐前，探过身子，他本身个头高大，身子这么一探，竟也直接怼到了颜沫眼前。 颜沫立马后退，坐到后边一些。 “没有，只是觉得你这种人当真轻浮的很，你说的话我也不大相信。” “颜沫，我发誓，”夏阳认认真真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我那天真的没有牵她的手，我也不喜欢她。” 看夏阳一脸认真，颜沫也不再逼问。 “好了，我相信你，祝你一路顺风。” “你……真的……不再挽留我吗？” 如果这是他父母为他计划的，那么肯定不止让他离开一个女生这么简单，肯定是要他进行深一步的改造，肯定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她怎么能因为私念而毁掉这一切呢？ 夏阳人很聪明，但是心浮气躁，确实需要进行深造，有所改变。 “这么好的事，我劝你去还来不及呢，真的，听你爸妈的话，好好深造，出人头地，别让他们失望。”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颜沫点点头，就低下头去用吸管喝果汁。 “算了，我都知道的，”夏阳突然一副看穿一切，“最后的午餐，我们后会无期。” 颜沫低着头默不作声。 服务员上了菜，他们默默吃饭，也没再说什么。 “夏阳，你真的不会再回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一路顺风，我会记着你这个朋友的。” “我想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不管我会不会回来。” 那些说了再见的就会再见吗？那些说了不再见的就真的不再见了吗？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从一开始的很喜欢，很喜欢，到最后默默离开，人生的本色就是如此吗？那她又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如此呢？ 想必这一切只有时间才会告诉我们答案。 夏阳就这样离开了，带着可能和不可能。 此时春意盎然，要离开，失去的从一开始就离开了，一切回归最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颜沫的生活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更干净，更简单了，教室，图书馆，两点一。 她的心里全都是和程潇的甜蜜浪漫，可是她知道日子一天天过去，也就意味着那一天在慢慢到来。即使她能这样囚禁自己一辈子，那一天她也还是要面对的。 第六十七章 陈洁的羡慕 在图书馆里，指尖敲动键盘的时刻，是颜沫最开心的时候，只有这时候她才宛如生活在一个自己真心欢喜的世界。但写作难免会遇到文思钝塞的时候，这种时候颜沫就看看书，听听歌找找灵感，或者一个人漫步在湖边，田径场放空一下自己，把自己暂时从那个虚幻美丽的世界里拉出来。 -- 第117页 这天晚上颜沫听着歌一个人漫步在田径场。虽说是晚上，可田径场却比白天还要热闹。 橡胶草坪上坐满了谈心聊天的人们，跑道上也是三五成群健身跑步的人们，当然也有像颜沫一样漫步的人。 虽然大家走在一起，跑在一块，可是在这里，颜沫谁也不认识，她瞧着一切，一切又都不在她眼中。 这时一个红色短袖，红色短裤的女生迎面跑来，一时间颜沫觉得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女生跑进了也是一样盯着颜沫，直到他们擦肩而过，突然那个女生停了下来，颜沫也停了下来。 颜沫回过头，她们茫然地看着彼此。 还是那个女生先开口说道：“你是颜沫吗？” “我是，你是？” 此刻颜沫脑海中还在拼命思索着，这人到底是谁。这个女生看起来很漂亮，一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很灵动，也很有气质，身材也不错…… 可是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我是陈洁，高中的时候，和你哥程潇一个班的，还记得我吗？” 原来是她，就是那个程潇唯一收了情书的女生，那个时候程潇还不给她看情书中写的什么，她以为程潇是因为喜欢她的。 “我知道的，陈洁姐，你好！” 不知怎地，颜沫看着陈洁突然就觉得又亲切又舒服，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心相惜之感，对于向妍吝啬叫的姐姐，倒是很主动地叫了陈洁。 “要不要一起走会儿？”陈洁发出邀请。 “好啊！”颜沫立马开心地答应。 待走到身边仔细瞧了瞧之后，颜沫心里对陈洁更加喜欢了，她长相大气温婉，性子看起来很沉静，让人看了就觉得舒服，完全没有向妍的聒噪和无理纠缠。 “你哥，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嗯，有，而且……” “什么？” “他们五一就要结婚了。” 突然陈洁就停下了脚步颜，沫看得出她眼里的伤心难过，那里是和她一样的。 “我姨现在一个人，想让他早点结婚，这样家里也热闹一点。” 颜沫看到她难过，立马解释，希望这样可以让她心里有些许感受。 “嗯嗯！”陈洁点点头，“她是哪里人？” 不用问颜沫也知道她的这个“她”指的是谁，“她”是她们都羡慕的那个人。 “就在本市，他们是大学同学。” “挺好的！” 吴菲这话听起来像是祝福，但她的表情难受不甘。 “是不是很羡慕她？” 颜沫虽是在问陈洁。更多的却是自问。 “嗯嗯，不过我更羡慕你。” “我？” 颜沫很惊讶，羡慕她？这又从何而来？ “对啊，我羡慕你是他妹妹，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是如果明明在他身边，却只能看着他和别人恩爱相守，岂不是更痛苦？” “能够陪在他身边，已经是奢侈，不可能的事了，又怎么还会计较他和别人恩爱呢？境况不同，所期待的也就不同，我如今，也就期望能够见到他，看到他幸福就好。” 颜沫默不作声，陈洁所言，她确实无话可说。 “对了，你嫂子怎么样？” 突然听到“嫂子”二字，颜沫只觉得刺耳又刺眼。 “我和她没见过几次面，不太了解。” “她应该是很好的人，程潇眼光那么好，你嫂子也不会差的。” 颜沫不想再听她夸向妍，就扯开了话题来。 “对了，陈洁姐，我哥当时拿了你的情书，并没有拒绝退给你，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可是后面又是怎么……” 陈洁苦笑一声，“他当时没有直接拒绝我，是因为不想影响我高考，高考在即，他怕我情绪不佳，影响高考，但是在高考之后，他也就跟我把话说清楚了。颜沫，你不知道，也正因为这样，我才羡慕你呢。” “这是为何？”陈洁说的颜沫又是云雾缭绕地好奇。 “他当时拒绝我的时候告诉我，他不想早恋，我以为他只是不想早恋，并不是不喜欢我，心里觉得还有希望，就问他问什么，你猜他说了什么？” “难倒是和我有关吗？” 根据刚才陈洁说的，应该是这样，可是颜沫还是不敢相信，程潇拒绝别人会和她有关！ “嗯嗯，他说他要给小沫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不要给小沫坏的影响。” 颜沫突然喉咙干涩，什么堵在了哪里，十分难受。 “然后呢？” “我以为我还有机会，中学不可以早恋，那大学总可以吧，我就告诉他，没关系，我可以等他，陪他去北京，结果没想到他说……他说……” “他说了什么？”颜沫脸色苍白，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说他喜欢小沫那样每天都爱笑的女生。” 他当时的笑我还记得，他是真的喜欢，喜欢像你这样活泼开朗，天真单纯的姑娘。 像我这样？ 也就是向妍是……是像我这样的么？ 不……不……不…… 颜沫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撞击，怎么会这样？一切好像都乱了，都乱了…… 难倒程潇也是喜欢…… 不不不，不可能，他只是喜欢活泼开朗的女生而已，她是他的妹妹，他亲口说过的，在他心里，她只是妹妹…… -- 第118页 “颜沫，你哥……是哪一天结婚？” “五一，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会去吗？” “我，我也不知道，他女朋友还想让我去当伴娘，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挺好的啊，你和你哥关系那么好，如果你去当伴娘，你哥肯定会很开心的！” 如果她去当伴娘，程潇真的会很开心吗？可是她怕自己会受不了的。 “那如果是你，你会愿意去当这个伴娘吗？” 吴菲的神情一僵，苍白的嘴巴微微顿了顿，随即转开一个惨淡的微笑。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亲手把他喜欢的人带到他身边，送给他。” 是啊，这样的勇气，谁又能真正做到呢？ 更可况，颜沫就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但是这个温顺的胆小鬼身体里却住着一个倔强的灵魂！ 颜沫从田径场回到宿舍的时候，就发现她的几个舍友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然后她的衣柜大大张开着。颜沫走过去，却发现她们聚在一起正是拿着自己的衣服，就是那件藏青色的，她按照程潇的尺寸买的那件。 “你们在干什么？”颜沫一把夺过衣服放进衣柜，她们的衣柜都是没有锁的，不过她也从来没有担心过会有人这么无聊，翻看别人衣柜的。 “颜沫，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去拿衣服，正好你衣柜开着，我们是觉得你这件衣服看好……所以才……”小汐在一边解释着。 颜沫看是小汐，也就没说什么，只说：“没什么，这衣服不是我的，你们不要乱动。” “颜沫，你这件衣服是男生的，是谁的啊？”粒玟伸长了脖子，试探着问。 “没什么！” 对于程潇的事，颜沫从来不想告诉别人，也不想向别人解释什么。 “哦，我看那衣服还挺贵的，该不会是那天送你回来的那个人吧，他还开着奥迪，肯定是个有钱人，颜沫，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个朋友。” 颜沫语气冷淡，每当她觉得谈话她不喜欢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冷淡，言简意赅。 看着讨了没趣，她们也就不再追问，一个个拿着脸盆出去洗脸去了， 这衣服已经挂在这里快要半年了，她一直和那件旗袍挂在一起，旗袍套在外套外面，就像它们就是一体一样。 突然，颜沫就想穿一穿那件旗袍，之前向妍还说过她伴娘服要不要穿旗袍，可是她发的那些都太过艳丽俗气，没有一件能够入她眼的，没有一件能够和她这件相比的。 颜沫换了旗袍穿在身上，镜子前面，这件衣服还是那么好看，只是她如今比从前更瘦了一些，腰部看着有些宽松。虽然是牡丹，但是穿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艳俗的一丁点影子。 “哇，颜沫，你这旗袍真好看，能不能给我试一试吗？”不知什么时候粒玟已经回来了，她脸盆还拿在手里的就目不转睛盯着颜沫的衣服。 颜沫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再想起刚才自己言语太过冷淡，就微笑点了点头。 颜沫脱掉旗袍换上睡衣，然后递给粒玟。 “哇，真好看，颜沫你在哪里买的啊，我怎么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旗袍。” 粒玟本来身材就很好，颜沫虽然比她瘦，但如果说到曲线，她们宿舍绝对粒玟第一，没人比得上，因此这身旗袍穿在她身上，S型曲线就被完全展现了出来。 “这是我在厦门买的。” “和那件大衣是一套是吗？” “嗯嗯！” “那颜沫你……能不能……” “不能！” 给她试试自己的旗袍，就算刚才对她态度不好的赔偿，可是程潇的东西断然不能过别人的手。 “哎呀，你就借我穿一穿嘛，明天我要出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保证不给你弄脏，给你洗的干干净净，香香的好不好？” 颜沫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并不是很介意自己的衣服给别人穿，可是这件衣服不一样，她能给她试一试都已经很不情愿了，借她穿出去是怎么也不行的。 “不行！” 颜沫很冷漠地拒绝了粒玟的请求。 第六十八章 再见张瑜（一） 四月过半了，很快就到五一了。颜沫也已经开始着手写小说了，只是她虽然读的书多，可是写毕竟是第一次，很多时候还是有很多困惑，因此她常常在下课后，放假的时候去请教邱非铠，邱非铠也是毫不吝啬，对于自己的心得想法尽数告诉颜沫，来帮助她如何写好一部小说。 这一天，邱非铠打电话过来告诉了颜沫一个好消息，老陈的书出版了，而且销量非常好。所以周天的时候老陈定了位子请客，让大家出去聚一聚。 正巧周天的时候邱非铠有事回学校一趟，所以下午的时候他就开车带颜沫一起过去了。 车上的时候，邱非铠也不忘关心颜沫大作的进度。 “小沫，你的书写的怎么样了？” “才写了一小半，不过我现在算是明白陈叔的困惑了，写书确实不容易的。” “嗯，是啊，费心耗神，不过等到出版了，有读者喜欢，那一切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邱教授，你第一本书当时就很轰动，销量也很好，还差点得奖，我也读过，你是怎么做到的？” 邱非铠忆及往事，皱了皱眉头。 -- 第119页 “当时也没想什么，就觉得心里有一个故事，就写了，写了又不满意，然后删删改改，差不多一年时间，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了，就发表了，会被大家喜欢，这些当时是没想到的。” “不过嘛……” “什么？” “这本书最大的成就就是让我认识了她。” “就是嫂子吗？”颜沫笑着打趣。 “是啊，她当时很喜欢这本书，就找上了我，我们这才认识。” “没想到嫂子这么厉害啊，她是我们学校的吗？” 邱非铠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颜沫的问题，只是说：“今天她也过来，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好！” 然后邱非铠专心开车，颜沫看向窗外，她坐车的时候很喜欢这样，静静地，什么也不说，就盯着窗外的风景看，不管窗外是城市街道，还是树木，河流，还是繁华人群，她就喜欢这样盯着看，一种很平静享受的感觉。 突然颜沫就捕捉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邱教授，停一下车！” “怎么了？” 邱非铠一边问着，一边找了合适的地方停下来车。 颜沫没有回答就跑向了对面，她就是这样，涉及程潇的事情，不管再细致的她都不会跟别人说，不管别人说她神秘，还是没礼貌，她都不在意。 “小心车！” 邱非铠也下了车在后面喊了一声，刚才颜沫的神情确实让人担心，他不放心她一个人过马路，也就跟着下车来了，不过他刚准备走的时候，就红灯了，他只得站在原地。 果然，她没有看错，颜沫一直走到马路对面，看清楚了一切。 “粒玟！” 颜沫语气平静，可是她们宿舍的人都知道，这种冷漠就代表着她已经生气了。 本来和男朋友说说笑笑，甜蜜牵着手的粒玟一下子惊住了，她转过身看着颜沫，脸上好不尴尬。 “颜沫，你，你今天不是要出去吗？” 粒玟一说话，不知怎地，颜沫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也说不上难闻，就是味道很重，颜沫之前还奇怪，她的柜子最近一段时间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多了香水味，她的衣柜和粒玟的衣柜放在一起，她用香水，她也就没在意，今天看来，不是香水味传到了她柜子里，而是粒玟偷穿了她的衣服。 见颜沫不说话，只是盯着她身上穿得衣服，粒玟更加羞愤了，她甩开挽着她手的男生，然后对他耳语了几句什么，那个男生就走来了，粒玟走了过来，拉起颜沫的手。 “颜沫，你听我说啊。” “好，你说吧！” “颜沫，对不起啊，你这件衣服好看，我很喜欢，可是我从网上还有店里都去找过，都没有找到，要不这样，你告诉我多少钱，我买行不行？” “粒玟，这是我的衣服，我没有打算卖掉它。” “那，那你就借我穿这一次，我回去一定给你洗干净，好不好？” 颜沫虽然生气，可是大街上，她又不能马上让她脱了衣服还给她，就只说：“不用了，我不喜欢香水味，你以后不要再穿我衣服。” 粒玟一听这话，更加恼怒了，她想颜沫这么说肯定是嫌弃她的香水廉价，她一向好面子，如今被人这样羞辱，要不是她身上还穿着她的衣服，她一定伶牙俐齿还回去。 “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穿了。” 颜沫一向心软，心狠不过3秒钟，就立马悔改。 “那我先走了，刚才打扰到你约会了，对不起啊。” 粒玟对于这种先是打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事情才不会心存感激，只觉得颜沫在心里肯定瞧不起她，她这一下子丢人丢大了，如果颜沫把这件事再说出去，那她以后就不要做人了，真是越想越气，就好像颜沫已经说了出去，大家已经四面八方来嘲笑她了。 正当她气愤没处发泄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天那辆奥迪，而站在奥迪车旁边的男子远远望去，似乎正是她们的选修课教授邱非铠。这个教授长的好看，她们班的女生都是有印象的。 “颜沫，那是邱教授吗？就是我们那个选修课的邱非铠邱教授？” “嗯，是！” 颜沫心中磊落，大大方方承认，就算是在之前，她也敢承认的，师生恋她不怕，只要没有血缘关系，她什么都不怕。 “那上次送你回来的也是邱教授吗？” “嗯！” “那你们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之前就有传言说你们可能在谈恋爱，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是，邱教授有女朋友的，你们别乱说。” “哦！”然后粒玟打量了颜沫一眼，“好了，那你们去吧，我先走了。” “对了，”粒玟突然又说：“颜沫，口红要涂浓一点。” 然后不等颜沫开口说什么，就拿出自己的口红涂在了颜沫嘴巴上，莫了还非常得意地说：“好了，这样多好看，约会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我没有，你别瞎说！” 粒玟立马打住颜沫的话，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我懂，我不会乱说的，你就放心去吧。” 颜沫也懒得解释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说了句“我走了！”就走向邱非铠的车了，粒玟一直看着颜沫上了车才走。 这次聚会他们吃的是火锅，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位老板是不是节约成本，才选择退而求其次吃火锅的，不过大家的一片怨声载道也在进入KTV之后，就没有声息了。 -- 第120页 她们公司人也不多，加上两位老板才总共十个人，有两位今天有事来不了，所以就八个人，刚好坐了一桌。 老陈先起来冠冕堂皇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颜沫没想到最后老陈还感谢了她，当着众人的面夸了她，颜沫怯生生地笑了笑，就被老陈拉了起来，游街示众一样在每个人面前敬了酒，不过颜沫喝的是果汁。 知道喝完酒坐了下来，颜沫才觉得怎么这么奇怪，好像哪里不对，呀！这不就像结婚新郎新娘敬酒一样吗？颜沫顿时觉得害羞红了脸。 一顿火锅下来，大家热情似火，酒兴未尽，就起哄提议要去唱歌，不过老陈也是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楼下火锅，楼上包房都已经订好了，就等大家吃完饭上去。 吃完饭已经晚上七八点了，颜沫不想去，说要直接回宿舍，可是几个同事非拉着颜沫不让走，老陈也是一样，喝多了酒就像个孩子一样拽着颜沫胳膊，颜沫拧不过，就只得跟了他们一起去。 邱非铠说是要去接人，就先出去了，颜沫知道，应该是去接他女朋友，心里不住好奇，他女朋友到底长什么什么模样。 KTV里面，他们又点了几箱子酒喝，颜沫不喝酒，就点了一点瓜子小吃。 对于这种场合，颜沫向来不喜欢，看着他们一个个点歌，唱歌，划拳喝酒的，颜沫只觉得吵得耳朵疼，她就拿出手机来开始玩游戏。 消消乐，唯一够她智商的游戏！ 他们这边包厢都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候，邱非铠才带着女朋友过来。可是一见到她之后，颜沫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些失望的，她以为邱教授的女朋友会很漂亮的，可是现在眼前那个和邱非铠手牵手的女生，体型微胖，长相也算不错，素颜，没画什么妆，但是邱非铠却紧紧牵着她的手，很呵护的样子。 不过她却也不是怯场，扭捏的女生，这一点颜沫从邱非铠说的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想象到了。 她一来喊了句老陈，然后跟大家打了招呼之后，就夺过老陈的麦去唱了。之后就抢过麦开唱了，经过半个小时的耳朵污染之后，她一开口就惊艳了颜沫。 到后来颜沫一直记得，那天其他人唱的所有歌她都没记住，但是她的一首歌颜沫就深深记住了，简直和原唱一模一样，不，甚至比原唱听起来更有感觉。 “好好听啊！”颜沫情不自禁地开口赞赏。 “那是，当年她追老邱就靠的这一口嗓子呢！” 这时候被逼退的老陈已经坐了下来，就坐在颜沫旁边。 “陈老师，你能给我说说他们的恋爱史吗？”颜沫也是好奇心大发，问老陈道。 老陈最喜欢讲故事，颜沫一问，立马摆出一副古代人说书的架势来。 “当年啊，她是酒香最漂亮，唱歌最好听的驻唱歌手，尤其她的舞跳的贼好。就因为老邱的新作《左手》，她一下子喜欢上了老邱，各种托我牵线搭桥，我乐善好施，就帮了她，自此，她白天不唱歌的时候天天去学校堵老邱，晚上又死拉着老邱去听她唱歌。一来二去，老邱也扛不住，就同意了。” 还真是女汉子的方式，不过颜沫也挺羡慕她的，有这样的勇气，拿下邱非铠。 “陈老师，那她叫什么啊？” “哦……说了半天，没说主人公名字，我这个故事失败，失败！” 颜沫笑了笑，这种时候他还纠结这种问题，果然是写作写的痴傻了。 “她啊，叫张瑜！” 突然，颜沫脑子里嗡的一下。 “陈老师，你说什么？她叫什么？” “张瑜啊，就那个王俞瑜的瑜。” 第六十九章 再见张瑜（二） 一听张瑜，颜沫就一直盯着眼前这个张瑜看起来，越看越像，越看越像，她一开始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是啊，她比以前略微胖了一些。 “张瑜！” 颜沫凑到她耳边喊了一声。 她停下唱歌，回过头来看着颜沫，这一下子，颜沫确定了她就是那个张瑜，不是其他的张瑜，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竟然还会再遇见，更让颜沫没有想到的事，她竟然会是邱非铠的秘密女友。 她看着颜沫，也如颜沫刚才一般，充满疑惑，不明所以，颜沫笑了。 “怎么，没认出来我吗？” 这时张瑜眉间的疑惑才慢慢抽丝般离去。 “你是颜沫？” 颜沫笑着点头，他乡遇故知，确实是一件让人觉得愉快的事情，虽然她和张瑜也算不上什么故知。 “真没想到啊，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显然，再次见到颜沫的张瑜也是看起来很开心的。 “真是巧啊，走，这边太吵，我们出去说吧！” 张瑜放下手里的麦，拉了颜沫就走出去了。然后去到了一件安静的房间里面。 “这地方我朋友开的，这是我们平时休息的地方。”张瑜说着已经打开了灯，一边去倒水，一边向颜沫介绍着这里。 颜沫环视四周，很简单的地方，就像会客室一样。 “没想到，原来你就是非铠看中的那个才女，不过说来也是，我很早就听向锐说过你和别人不一样，是个有才华的女生。” “向锐？” “是啊，他喜欢你，在我面前夸过你好多次。” 颜沫实在想象不出向锐那样沉默寡言的人夸她，他又会夸她什么呢？ -- 第121页 “怎么，你不会不知道他喜欢你吧？” “没，没有，张瑜，你现在看着，嗯……真好，你现在的样子真好。” 虽然她胖了一些，但是她幸福平静，这一切从她的眼睛里传出来，让颜沫觉得比得上任何外在的美丽。 张瑜显然不相信，“颜沫，这么假的话，明明我胖了不少。” “不是的，现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样，现的你是幸福美好的，是我羡慕的样子，所以我觉得很好。” 她有一个那么爱她的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更幸福的事呢？ “对了，向锐呢？你们有联系吗？”张瑜还是问回了这个问题。 向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上次向锐说以后就当不认识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他……他……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你们没有联系？他那么怂，没有表白的吗？” 张瑜皱起眉头，一副鄙视向锐的样子。 “额……他……他跟我一所大学。” “啊！果然他还是跟你表白了，那时候我就看得出来，如今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我真替你们高兴。” “没有，我们只是……”要说朋友的话，可是他明明白白说过不要和自己做朋友的，“我们是同学。” 张瑜神色不满，正要说什么时，电话就响了。她出去接电话了，颜沫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水，也不知道向锐现在怎么样了，所有人都知道向锐喜欢她，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就连……就连程潇也以为向锐是适合她的人，可是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苦。 坐的久了，觉得这房间虽然隔音效果很好，是采用加厚消音玻璃做的，而且还挡光，防窥，但是闷的很，颜沫刚打开门走到外面。 此起彼伏歌声已经以炸破耳膜般的分贝传来，而且各个房间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唱的是什么，就只感觉一片吵杂，真是还不如回到那个房间去，就在颜沫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不是刚才出去接电话的张瑜，而且一个更为熟悉的声音。 “别碰我，走开！” 颜沫转过头，一个穿着套装短裙，打扮时尚前卫的女生搀扶着一个坐在地方喝醉酒的男生。 那男生染的黄色头发，但穿着看起来倒不像那些小流氓似的，小流氓……颜沫想起了夏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人不可能永远是旧样子，不能因为一时的穿着言行就来判定一个人。 颜沫看他瘫坐在地上，显然是喝了太多酒，才醉成了这个样子。而那个女生又是个瘦弱的女生，显然是扶不起这个男生的。 “你好，需要我帮忙吗？”颜沫走过去问道，她想帮一帮这个瘦弱的女生，而且她也好奇地盯着这个一直低垂着头的男生，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是来自于他吗？ 听到颜沫的声音，那个女生立马感激地看着颜沫，“谢谢啊，我们就在前面815，你能不能先帮我看一下他，我去找人来扶他，我实在扶不起来他。” “好，那你快去，我先帮你看着他。” 那个女孩走开了之后，颜沫看了一眼坐地自己脚边的男生，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怎么喝这么多酒。”她嘟囔了一句。 可是那个男生突然停止了左右摇晃，而是扶了墙就要起来离开，颜沫立马拉住他的胳膊，一来是怕他受伤跌倒，二来她答应了刚才那个女生看着他的，可不能让他醉成这个样子还乱跑。 “别碰我！” 突然他使出很大的力气，很厌恶一样，甩开颜沫的胳膊，颜沫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么大的力气，连连退后几步，差点摔到，不过危急时刻，有人拉了她一把，她只感觉又是一股很强的力道一拽，然后她整个人就向着相反的方向摔了过去。 她没有摔到在地，而且重重地摔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就是刚才那个染了黄头发的男生的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也是如此的熟悉，正在颜沫准备就这个味道好好推想一下时，那个人一把抓起颜沫，向着身后墙壁，直直将她逼了过去。 这时，颜沫才真真切切看清楚，原来……原来竟是向锐！ “向锐，你……” “你干什么？”向锐一字一字说的咬牙切齿，似乎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限的恨意。 “我……我不知道……我……” “一次又一次……你到底……为什么？” 什么一次又一次？什么为什么？她做了什么吗？ 正当颜沫思索这些谜团的时候，向锐不由分说就亲上了颜沫柔软的双唇。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似乎害怕稍一松手她就能逃跑不见。 淡淡的甜味夹杂在酒味之间，颜沫只觉得唇间一片柔软，还有两个完全紊乱的呼吸声。 颜沫像木偶一样站在那里，一时间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是第一次她同一个男生如此亲密，她，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向锐抱她抱的更紧了，他温柔又贪恋地亲吻着颜沫，似乎他刚才所有的一切愤懑怨恨都在这一刻被冲淡掉了，他抱着眼前的这个人，很平和，很温柔，很幸福…… 突然，颜沫一把推开了向锐！ 她觉得心里慌乱，刚要逃跑，就被向锐一把抓住。 -- 第122页 “颜沫！” 这两个字被他说的咬牙切齿。 “对不起，我刚才……” 看来，他已经醒酒了。 “没事，你喝醉了，我……我先走……” “颜沫，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很清醒……”说到最后一次他竟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颜沫简直心乱到了极点，心里跳的很快，她简直没法思考该怎么办了，就在这个时候，张瑜出现了。 看到她的出现，颜沫心里松了一口气。 “颜沫，你出来了啊！” 张瑜笑着走了过来，向锐也很知趣地放开了死死抓住她的手。 颜沫正想如何为他们做介绍，转念一想，他们多少年的关系，哪里用她介绍，她真是紧张过度，傻掉了。 “咦，你的脸怎么红了？” 张瑜虽说是在说颜沫，可是眼睛却是一直瞟着颜沫身后的向锐。 可能向锐低着头，张瑜一时间没有认出来，颜沫看着她正要开口发问时，突然脸上神色僵住了，然后开始捧腹大笑。 “向锐，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你这头发怎么还染成了这个样子？黄色的，你怎么不染个红色的，绿色的？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犯了什么事儿，从头开始吗？不不不，别人是从头开始，你这直接就是从头开刀啊！哈哈哈……” 一直过了好半天，张瑜都还止不住笑声。 不过向锐今天这头发……颜沫看了也是想笑的，只是尚且能忍住，没有像张瑜那样。 终于向锐被笑的实在尴尬，忍不住了。 “有那么丑吗？别笑了，我明天就去剪头发。” “你知道吗？你这个就直接不是丑能形容的，你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张瑜又已经开始笑了，就像吃了让人狂笑不止的药一样停不下来。 “其实也还好，张瑜你就别笑了！”颜沫说到。 “行了吧，就这样还行？你们那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就我，敢站出来说句实话的。颜沫，这是你让他去烫的吗？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审美，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那种风度翩翩，有气质的，可是这样的……”张瑜还在继续笑。 颜沫想说点什么，也是想不出来，正好这个时候刚才那个让颜沫看顾向锐的女生和两个男生过来了，颜沫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说到：“好了，你别笑了，向锐女朋友来了，你给人家一点面子。”颜沫说着朝那个女生的方向指了指。 跟在那个女生身后的两个男生也是和向锐同款发型，颜沫一惊之下差点笑出了声，他们三人也不知道是谁带谁入的坑…… 第七十章 吐露内心的秘密 “什么女朋友？”张瑜顺着颜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不过她立马又愤恨地看向向锐。 “向锐，你小子欺负颜沫是吧，放着颜沫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去找别人，难怪刚才我问颜沫话，她都支支吾吾的。” 颜沫一看张瑜这一下误会大了，可得赶紧解释清楚，而且是要在向锐女朋友过来之前，可不能让人家误会，再给向锐惹是非了。 “张瑜，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和向锐就只是……朋友，人家女朋友来了，你可别乱说让人家误会了。” 张瑜不相信地看向颜沫，又看了看向锐。 “颜沫，我又不眼瞎！” “嗨，谢谢你们帮我照看向锐了，刚才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时那个正牌女友已经走了过来。 那两个男生已经走到向锐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你小子，钟玲不是说你喝醉，走不了路吗？怎么这会儿好端端的，身边还有这两位美女，渍渍渍！你不厚道啊！”其中一个长的胖一些小声的内涵向锐道。 向锐的舍友颜沫没有见过，他的朋友她也不认识，因此对于眼前的两位也是不熟悉。 张瑜不屑地看了钟玲一眼，然后冷笑一声，“你谢不着我！” 钟铃本是好心道谢，没想到被人这样怼了回来，一时脸上羞愤交加，正要开口恶言相向的时候，颜沫立马笑脸相迎。 “好了，既然你们来了，那人就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了。” 然后她扯了扯张瑜的袖子，在她耳边小声说：“快走吧，不要怪向锐，是我的错，这些事情我回头慢慢给你说清楚。” 张瑜这才原谅似的瞪了向锐一眼，然后把她手机丢给向锐：“电话给我，下次联系。” 钟铃看着张瑜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么一会儿，这个女生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勾搭向锐，然后她看向向锐，有委屈，也有疑惑。 向锐接过张瑜的手机，乖乖地存了自己的电话，就把手机交给了张瑜。 “难得你还愿意露面，还以为你这辈子消失了，不再让我找到呢！” 这时，钟铃看向张瑜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吃惊那么简单了，她嫉妒了，同时也夹杂着些许恨意。 颜沫抓着张瑜的手赶紧逃跑，她可不想再多待在这里一分钟了。 “向锐，她不就是那个让你伤心……” 另外一个和向锐差不多高的男生突然说到，从刚才一过来，他就一直盯着颜沫看，就好像认识，但又不确定一样，就在颜沫刚抓着张瑜跑的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向锐打断了，“她是我朋友，从小到大的朋友，很多年没见了，今天才见到。” -- 第123页 向锐明明知道他说的是颜沫，可是他还是故意引到了张瑜的身上。 “好了，走吧！” 向锐推搡着他们也离开了。 但是那个男生被打断的话还是留在了颜沫的心上。那刚才那个吻……他……一想到这里，颜沫顿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立马摇了摇头，让自己忘记刚才的一切。 回到刚才的房间里，颜沫这才稍作安心，喝了口杯子里已经冷掉的水。 “那个女生真的是向锐女朋友吗？” 其实就是刚才他们一起出现，颜沫就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他们到底是不是，她也不确定。 “可能吧！” “颜沫，你和向锐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吵架闹别扭了？” “不是，我们就只是朋友，这么多年，向锐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也看在眼里，只是我……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呢？” “张瑜，时间会改变一切，或许有一天他会忘了我，然后生活的很好的，刚才那个女生好像就很喜欢向锐，或许她能给他带来幸福。” “可是颜沫，向锐陪了你7年了，你不也没有和他在一起吗？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向锐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无动于衷，是不是……你心里有人？” 颜沫看向张瑜，她在确定张瑜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是不是她可以说出那件事的人。 “我……我确实有喜欢的人。” “是谁？” 这个问题意料之中，颜沫稍作犹豫。 “张瑜，对不起，这个我……我还不能说。” “向锐她知道吗？” 颜沫点点头，“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沉默，张瑜没有说话，颜沫没话可说，他们之间一阵沉默。 “我知道了，这种事也强求不得，不过颜沫，以我这些年的经验，我想告诉你的是，遇到一个像向锐这样痴情对你的人不容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爱情不是一切，但婚姻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切，你谈恋爱可以找个你很喜欢的人，但结婚，还是要找一个喜欢你，让你舒服自在的人，你才能幸福。当然啊，我这不是为向锐说话，我是为了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嗯，我知道了，张瑜，谢谢你。” “好了，哪里那么多感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能够再相见，就说明我们还是有缘分的。” 突然一下子，颜沫就觉得张瑜很亲切，有长辈的感觉，但又不像是妈妈那样，就像知心大姐姐一样，让人忍不住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难过都倾诉给她。 “张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张瑜一笑，“你这个人，有什么要问的你问就是，知道的我都会说。” “如果……如果说你喜欢的那个人要结婚了，那你会去参加婚礼吗？” “这个嘛……”张瑜皱起眉头，“不会去，过去的就过去好了，他能跟别人结婚，就说明他已经不喜欢我了，我去凑的什么热闹，去了人家也不可能为了我逃婚，只是难过了自己，没必要。” “可是……” “颜沫，别傻了，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才会愿意娶她，如果他不打算娶那个女的，那就说明在他心里，那个女人不是最重要的。” 张瑜的话就像一个有力的锤子一样，一下捶掉了颜沫心里所有的想法。 “颜沫，你不会……喜欢的那个人要……” 颜沫立马摇头解释，“不是，是……是我写的小说，有这事情我没经历过，不懂那种感觉，就问问你。” “哦，这样啊，我听非铠说你写的东西不错，老陈也说好，你现在写的怎么样了，给我看看呗！” “哪里，我觉得自己写的实在不敢见人，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我怕别人笑话我呢，这次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写的好！” “肯定好啊！” “嗯？你怎么知道？” “我家老邱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 颜沫笑了笑，“好，那我写好的回去就发给你，欢迎邱教授夫人给我点评！” “那是，跟着老邱这么久，怎么也该耳濡目染，有点长进的，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虽然不比你们会写？但是我会看啊！” 颜沫回去就把写好的部分发给张瑜看了，可是一抬头看到日历，她的心里就…… 周五的时候，张瑜就给颜沫打了电话过来。 “大作家，周末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亲自下厨，这可是旁人没有的荣幸哦！” 听着这样的话，颜沫心里觉得很平静，很开心，就好像张瑜忙活的样子就在她眼前。 “那么这荣幸我可不可以留在下周啊，明天我要回家，五一我哥结婚，我妈让我回去。” “你哥？你不是独生女吗？” 张瑜那边时不时发出一些刀具之类的声音，看来她还真是做了贤妻良母，洗手做羹汤呢！颜沫听着那样的声音就羡慕。 “我表哥，我大姨的儿子。” “哦！”一阵急促的刀声之后，“他是不是也是一中的？” “嗯，10届的省状元。” 向别人说起程潇，颜沫总是很自豪。 “哦哦，我知道，还长的很帅，当时可是大名鼎鼎啊！” “是啊，比你家邱教授还帅呢！”和张瑜说话轻松，颜沫也就开起玩笑来。 -- 第124页 张瑜一阵大笑，“那肯定的，你们兄妹，一个个都长的好看，我和我们家老邱那是比不了的，对了，你嫂子是哪里人？” 一听到“嫂子”两个字，颜沫立马黑脸，刚被调动的鲜活立马一下子就没了踪迹。 “好像就是本市人吧！”就连语气也有些冷冰冰的。 “哦，那颜沫我这边还忙活呢，我先挂了，你带我像你哥哥和嫂子问好啊！” 颜沫听到了热油噼里啪啦的声音，也就和张瑜挂断了电话。 过了那么多年，张瑜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只有她，还在沉浮，始终无法走出来。 五一她们提前两天放假，因为学校要举行春季运动会，向锐应该会参加吧，颜沫路过田径场，看着里面热闹非凡，她一个人背着一个背包路过田径场，出了校门回家。 热闹的东西她挤不进去，进去了也不舒服，她这样不合群的人，总是喜欢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困在自己的身体里，然后闭上眼睛，去想象。 只有在想象里，她才能真的放开自己，让自己像小时候一样，无所顾忌，去喜欢，争取自己想要的。 在颜沫这里，想象的世界才是她喜欢的，最好的世界，闭上眼睛，她就是全世界，全世界就是她的！ 第七十一章 重返一中 颜沫没有告诉程潇她今天回来，虽然他说要来接她的，可是她知道，他一定忙坏了，能让他多轻松一点是一点。 颜沫到家后，爸爸妈妈欢喜的样子就好像她是待嫁的新娘，要办喜事的是她家一样，是的，他们家人对于程潇的喜欢真是亲儿子都没有的待遇。 婚礼是五一才举行，颜沫提前一天回来，但是她没有去大姨家去看，她本来就不想回来看这伤心一幕的，如果不是妈妈，她一定躲得远远的，像个小偷一样，在自己的想象中留住程潇。 待在家中也是无聊，妈妈不停地说着向妍的好，颜沫听得心烦，就一个人出去了。 一中！ 自从初中毕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 只要和程潇有关的记忆她都没有回过头去触碰过，可是如今她有了拥有程潇的办法，因此这个地方对于她而言，就是甜蜜的回忆，没到一处，都走程潇温和的笑容陪着她，颜沫感觉很开心，很满足。 在学校大概转了一圈之后，颜沫就在心里感叹果：还真应了那句话，母校就是你一走立马什么都有了。当初颜沫想住校，奈何宿舍不够，如今已经又修了一栋宿舍楼，所有的学生必须住宿舍。那操场的橡胶草地也翻新了，教学楼也新修了一栋。 自从一中出了程潇这个清华的大才子之后，他们学校的名声就更盛了，周围村子，镇子的孩子都希望来一中念书，镇府也因此而对一中加大了各种扶持力度。 可以说在颜沫他们这一届学生读高中的时候，一中就达到了鼎盛时期，可是颜沫还是离开了，去了当时士气比较低迷的二中，当时班主任也是劝过颜沫的，毕竟颜沫也是一个优秀的苗子，虽然比不上程潇，但是为一中的成绩锦上添花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颜沫还是坚决拒绝了！ 颜沫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篮球场，还记得初中时候，他们教室窗户向外望去，就是向锐打篮球的身影，向锐说她没有看过他打篮球，其实有时候无聊，她也曾撑着下巴看过几次。 远远地，颜沫就看见空旷的篮球场有人再打篮球，今天放假，学生都回家了，篮球场打篮球的就只有两个人而已。 宋祎？ 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好像就是他们初三时候换的数学老师，这一切还是程潇帮他们争取来的。 不过宋老师现在人看着没那么瘦了，好像胖了一些，人也没有刚毕业那时候白了，肤色更加健康了，只是跟他一起的那个人…… 颜沫不相信会是他，可是随着她走进，却不由得她相信了，那个人竟然是向锐！ 他不是会参加春季运动会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倒是因为她吗？ 不！不会的，这种想法绝对是她自作多情了，向锐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又怎么还会特意来找她呢，说不定他只是和宋老师约好的。 颜沫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她冲着校门口走去，其实也就是冲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不过她特意绕到了篮球场的边上。 突然颜沫感觉耳边生风，呼呼吹了几口。 “小心！” 颜沫听到声音还来不及躲避，整个人就被篮球砸中了，不过幸好她离得远，篮球飞过来后只是砸中了她的脚而已。 看着篮球滚开，颜沫跑过去捡起来，正要丢过去的时候，眼前一黑，有人挡住了直射过来的阳光。 “额……给你！”颜沫将篮球递给向锐。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事回家一趟，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参加运动会吗？” 其实向锐参加运动会的消息她也是猜测的，她只是想当然地以为向锐肯定会去参加，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会让他放弃参加运动会。 “张瑜说有事要和我说，她说她回家了，让我在学校等她。” “张瑜？” 颜沫记得，她出门的时候张瑜问过她，她说过她要来学校的话，难倒…… “嗯，她说好久没回来了，想回来看一看。” -- 第125页 “她真的回来了？” “难道你是说……”可能向锐也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时，那边的宋老师已经在大喊了。 “向锐，聊什么呢？快把人带过来看看。” 没想到当初腼腆地上课都紧张的张老师如今说话也会油腔滑调了。 “走吧，过去看看！” 向锐脸上已经恢复平和了，他笑了笑。 颜沫点了点头，就和向锐一起走了过去。 “你说，你跟宋老师比赛的话，谁更厉害一些？”刚走两步后，颜沫突然问道。 “那你一会儿好好看看！” 向锐运球率先过去了，颜沫在后面慢慢跟着过去。 宋老师眼睛盯着向锐身后的颜沫，他厚重的眼镜框后面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可是还是没有认出颜沫来。 颜沫样子虽然和当年没多大变化，不过可能是如今画着一点妆的原因，让宋老师一时有些迷糊了。 “宋老师，我是颜沫！”看宋老师实在认不出来后，颜沫就自我介绍到。 “哦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宋老师这才睁开一双眼睛，笑着说。 “宋老师，这些年一中还好吧！”颜沫问道，对于一中的消息时自从她去了二中，就再没关注过了。 “挺好的，就是，唉，现在的学生是一代比一代聪明，也是一代比一比贪玩啊，个个都不爱学习，老师又打不得，真是愁人啊！” “那我们当时还算乖巧的学生喽？”颜沫笑着问。 这时张老师也笑了，随即目光转远，回到了过去。 “说到你们啊，我还得感谢你们呢！我当时第一次讲课，有些紧张，要不是你们配合好，我估计都留不下来。” 颜沫笑了笑，当时那节课她还是印象深刻。 “当然还是宋老师水平好，学校这才决定把你留给我们的。” “嘿嘿，刚毕业，还是不行，不过也好在你们都比较乖，我也少操不少心，这些年带过不少班，学生早恋，不学习，想起来啊，还是你们班最安分，最好了。” 早恋？ 恐怕张老师来的迟，还不知道因为早恋而闻名一中的颜沫吧！那在一中，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可是最后是那样的一个大笑话，学校为了保住面子，按下这件事情不让传播，因此张老师才不知道。 不过想起那时的笑话，那何尝不是一种暗示呢？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一场带有羞辱性质的笑话，而羞辱的人就是程潇！ “宋老师，比一把？”向锐突然插话道。 “好！” 宋老师也斗志昂扬丢下手里的水瓶，站了起来。 论篮球，就亲眼所见而言，颜沫见过打的最好的就是向锐了，不过开场之后，颜沫才发现宋老师却也攻势十足，这两个人的比拼之精彩绝对不差于两个团队的比拼。 颜沫站在一旁想要给他们加油鼓劲，可是一时间也不知该给谁加油合适，好像怎么喊都别扭，索性就站在那里默默观看。 过程虽然精彩绝伦，但是最终还是以向锐的胜利告终，这一切和颜沫预想的结果一样。 输了比赛的宋老师也不萎靡，而是抓住向锐的手开始攀谈起来了，就刚才比赛的一些重要环节，两个相谈兴浓。 颜沫不忍打扰他们，就一个人默默开走了，还有一个地方她没有去，正好趁这会儿去看看。 自从学校盖了新的教学楼之后，就有一部分教室空了出来，有的放了资料，有的则闲置着，而当时程潇所在的高中部的教学楼如今就被闲置着。 颜沫走上去，在狭长的走廊里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她想象着程潇就在她的旁边，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去他们班的教室。 高三二班！ 这个她曾经多次跑来上过晚自习的教室，如今这里被废弃，落满灰尘，微弱的光线照进来，还可以看到在空中飞行的尘土。 颜沫推门进去，空荡荡的教室里破败不堪，但是那光线聚集的地方，非常干净，那里坐着一个人，埋头苦读，哪里有什么天生的精英，再聪明天赋高的人，也要努力，而且要比别人更加努力，这才才对得起头顶神童的称号，程潇，就是这样一个人！ 颜沫冲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坐在了旁边，然后侧趴在那里，盯着光线汇聚的地方。 他坐在那里眉头深锁，似乎有什么问题难倒了这个天才呢？那肯定是天大的难题，颜沫想要帮一帮他，可是她太笨，高深的问题她解决不了，因此她缓缓伸出了手中她想要帮他抚平眉间的皱纹。 “颜沫！” 突然就有一个声音将她从那个想象的世界拉了回来，颜沫有些丧气。 “原来你在这里啊。” 向锐已经走了过去。颜沫立马站了起来走过去。 “我就是随便走走的，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向锐突然问道：“你哥他们班当年是不是就是在这间教室？” “好像是吧！” 在走廊的尽头，他们就要下楼梯的时候，向锐又开口了。 “颜沫，你刚才是在干什么？手伸到半空中，好像在抓什么东西。” 颜沫迈出的脚突然就停在了空中，而后脚力道未卸，出力一赶，整个人差点摔倒。 -- 第126页 “没什么，你看错了。” 第七十二章 他的婚礼 五一这天，天气很好，湛蓝的空中，太阳普照着万物，就如那天……他从阳光里一步步走来一样！ 这天来的宾客很多，几乎半个镇子的人都过来凑热闹，一来是因为爸爸妈妈，大姨大姨父他们的关系，二来是因为程潇省状元的名声。 每家每户但凡有孩子的，都会带过来吃酒席，好让孩子们也沾一沾状元郎的喜气。 颜沫去的不早，但她一去，看到到处乱跑的孩子，那颗慌乱逃避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心里很温暖的感觉。因此她也不顾大人的身份，就和小孩子一处去玩了，就好像自己也是个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玩的场所范围比较大，不止酒店内部，酒店附近也是他们的欢乐场所，很快，颜沫他们就已经转移阵地到酒店外面了，妈妈他们都在里面招待客人，颜沫偷跑了，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发现不了，正好，可是逃离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们玩躲猫猫，是颜沫闭着眼睛，数三声，小朋友藏好之后，就去找他们，颜沫刚数到三的时候，还听到小朋友笑和跑的声音。 “真是小孩子啊！”颜沫心里感叹一句，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发出声音，不然她肯定能够辨别他们藏的位置。 颜沫睁开眼睛，小孩子们已经躲藏完毕，而她听声音也大概知道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过颜沫并没有按照自己知道的去找，她就当作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正当颜沫看见一抹红色，作势扑过去的时候，被人一把抓住了。 “小沫，找了你半天，怎么还在这里玩？” 程潇穿西装的样子真好看，没有那种僵硬死板的感觉，反倒把他修饰的更加英俊帅气了，颜沫看着这样活生生的一个程潇在她眼前，她再也不用靠想象和他在一起，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又是开心，又是嫉妒，遗憾，难过，悔恨。最终，刚才的一切快乐全都化为乌有。 “怎么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程潇擦了擦颜沫额头的汗水，“真是个孩子！” “我不是！”颜沫倔强地低吼一声。 我不是，我早都不是孩子了，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是一个女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还说不是，”程潇笑着敲了敲颜沫的额头，“脸上都脏了，知道吗？” “哪里？”颜沫立马抬起手去擦脸上。 程潇轻轻抓住颜沫就要放在脸上的手，“我都帮你擦掉了。” 如果说太阳是今天最热的东西的话，那么此刻绝对不是了，最热，最温暖的是程潇的手掌。 颜沫小小的拳头被包裹在里面，真的温暖极了，温暖到完全没有一点离开的力气。 “好了，快进去吧，小姨刚才找你半天了。” “妈妈找我做什么？” “小姨没说，快进去吧，宴席快开始了。” “等等！”颜沫猛地抓住程潇快要脱离的手。 “你……你是不是真的很爱她？” “嗯？”程潇迷惑地看着颜沫，他并没有回答颜沫的问题，似乎他对颜沫会这么问更加感兴趣。 “程潇，如果没有向妍，你还会不会喜欢别人？” 程潇低头抿紧嘴唇，这一次他似乎在真正思考颜沫的问题了。 “应该不会吧！” 眉头还没有松开，他的思考还没有结束，不过答案已经显而易见，程潇不是那种草率的人，他做出的决定肯定是认真的，就比如选择向妍，而不是别人！ “哦！” 颜沫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刚才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问程潇的答案上，此刻力气散尽，她感觉她都要站不住了。 “小沫，怎么了？怎么问这种问题？” 程潇敏锐的目光打在颜沫脸上，颜沫不敢看，立马低头躲了起来。她很怕被他看出来，发现什么，谁的质问她都可以接受，唯有程潇，如果是他的质问，她会想死的！ “没……没……是……是之前碰到……陈洁，对，陈洁，她……她是我学姐，她……她……问我，我……” 颜沫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突然程潇一下子拉住颜沫揽进怀里，就好像察觉到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这才将她拉住，不让她没力气到倒在地上。 “小沫，陈洁的事情，毕业我就跟她说清楚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不用担心。” “嗯嗯！” 颜沫不想去想陈洁，向妍她们的任何事，就此刻，她要好好享受。程潇温暖的怀抱，多久了，多久她没有在这个怀抱里了，她要记住这种感觉，留在以后的想象里。 “程潇哥，恭喜！” 向锐今天也穿着整齐，笑着走了过来。 程潇还没放开颜沫，颜沫立马就起开了，她心里狂跳着，整个人顿时很紧张。 “来了，那你和小沫一起进去吧！” “嗯嗯！” 程潇说完就从另一边走了，颜沫看着酒店大门，真真是一步都迈不动。 “你和程潇哥……” 向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想说他们兄妹关系真好，可是刚才他看到的一幕，“般配”这两个字突然就出现在了他心里，虽然他知道他们只是兄妹，可是还是产生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 第127页 “没有，什么都没有！”颜沫大声喊到，好像声音大了就有理一样，不过她的心却跳的更快了，要跳出来一样。 “嗯，我们进去吧！” 向锐是程潇发请帖的，本来向锐还在犹豫要不要来，因为来了肯定是要碰到颜沫的，可是昨天张瑜约他，他就回来了，今天也不知怎么就走过来了。 待新郎新娘入场后，大家也就落座了。颜沫跟家里的亲戚坐一桌，向锐跟着颜沫进来，就坐在了颜沫旁边。颜沫很担心妈妈会为难向锐，心里正琢磨着怎么解释向锐的事情的时候，妈妈就笑着跟向锐打了一个招呼，向锐一惊，也立即亲切地回了妈妈。 随后大家都扬着笑脸盯着缓缓走进来的新娘，在一片掌声和祝福中，他们走向彼此，只有颜沫一个人，没有祝福他们，而是将自己的难过和妒忌全都化作了食欲，吃着每一样她眼前能看见的东西。 可是一阵一阵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她心里的情绪跟着上上下下，让她的胃里一阵一阵泛着恶心，让她吃在嘴里的饭菜味同泔水，让人一阵恶心。 终于，实在忍不住了，颜沫趁人不注意，就一个人跑去了卫生间。 明晃晃的镜子照着颜沫丑陋嫉妒的脸，颜沫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丑过，可是想着是别人走向程潇，她就……她怎么也受不了！ 终于在没有一个人的时候，颜沫放声哭了出来，她把自己反锁外厕所里放声哭泣。 刚才吃的那几口饭菜也全都吐在了厕所里，她瘫坐在地板上，哭的全身抽搐。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喝彩声渐渐小了，颜沫的哭泣也渐渐变成了时不时地抽泣一下，留下的泪痕粘在脸上，颜沫起来洗了一把脸。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被宣布成为夫妻了吧！ 颜沫走出了卫生间，她回到座位的时候，向妍已经换了一套礼服和程潇在一起敬酒，她本来不想看的，可是眼睛不受控制，还是看向了那边。 此刻的她狼狈极了，又刚哭过，跟向妍一比，肯定丑死了。 所以她打算再次逃离，这次不是卫生间，而是直接离开，她人已经来过了，如果说这个时候有急事离开的话，也是说得过去的。 一直到现在，对于女生相貌究竟在一个男人心中占多大的份量，颜沫还是不太明白，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长相一定是占了份量的。 对于相貌和性情，一个愚蠢的女人，会认为相貌占了10分，而聪明的女人却可以把性情活成10分。颜沫算不得很笨，却也无法把性情活成10分。 就比如她现在看着向妍脸上绽开的笑容，心里满是嫉妒和不快。 “妈，我身体不太舒服，我先出去了。你给我哥和向妍……姐说一下。” 妈妈满脸的笑，看着即将走过来的新人：“你这孩子，该叫嫂子了，叫什么姐！” 颜沫没有接话，直接一个人走了过去。出了酒店，一瞬间感觉轻松好多，这里面的一切都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颜沫没有想到，向锐也跟着她出来了，其实也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从程潇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忽视了向锐的存在，也不是忽视了向锐的存在，而是忽视了所有人的存在。 “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什么啊……” 不知道为何向锐满脸通红，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什么？” “你脸色很差，刚才你去卫生间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颜沫点了点头。 “那这会儿好些了吗？” 颜沫又点了点头。 “那你要不要喝点热水？或者红糖水？” 嗯？ 颜沫一下子明白了刚才向锐为什么会脸红了。 “没事，我这会儿已经好了，没事了。” “那……我先走了！” 颜沫本来还想和向锐说说话，向锐这么一说，颜沫就再次点了点头，微笑送他离开。 第二天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妈妈突然说了一句怎么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的话。 “小沫，把向锐带过来，我和你爸爸见见吧！” 颜沫怔怔盯了妈妈半天，她实在不相信这话会是妈妈说出来的。 这算什么？ 见家长吗？ “妈，你说……说向锐吗？” “嗯，没错，就是向锐。”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妈妈放下手里的勺子，怨怼似的看了颜沫一眼。 “可是我女儿喜欢啊，那我就见一见，看看这个人，再说小潇也说那孩子不错，那我就见一见吧！” 一听到是程潇说的，颜沫立马低下了头。看来妈妈说让她回来，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就是这件事了。 “妈，我和他就只是同学，是……哥误会了，而且向锐现在也有女朋友。” 第七十三章 结课表演 终于该死的五一假期结束了，颜沫可以再次回到学校里，不用整天听着程潇和她……之间的种种甜蜜故事，那些事情让她听到，真不如直接杀了她，可是没办法，她死不了，还得一直听着。 有些事妈妈讲了八百遍都不腻，还非要拉着颜沫说个不停，就好像是她娶了儿媳妇一样，高兴地夸个不停。 一回到学校，颜沫整个人就立马投入到了她的小说中，那是属于她和程潇两个人的世界，在那里她能多自欺欺人一刻是一刻，只要有程潇，是假的也好。 -- 第128页 有时候甚至晚上回到宿舍洗完脸之后，颜沫还要抱着电脑敲会儿键盘，关于程潇的故事，想要对他说的话，永远都有，永远都说不完，甚至有时候出去买东西，吃饭，颜沫看着看着都会突然一笑，然后在心里问程潇，“你觉得哪个好呢？” 有时候晚上做梦也会梦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故事，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每次梦到程潇，颜沫的心情都能够好一整天，甚至是带着一些兴奋。 不过有时候文思泉涌，在宿舍奋笔疾书的时候，宿舍的舍友时不时会晃来晃去打扰到她。有时候粒玟敷着面膜会冷不丁地坐到她床边，然后轻飘飘地来一句“你干嘛呢？”或者就是小汐火箭一样突然冲到她床上，问她借作业抄。 这种时候，总能把正在沉浸在小说里面的颜沫吓得一惊，然后刚才构思好的情节全都吓没了。 看来，要想安心写作，这个环境得换一下了。 在6月份的时候很多课程差不多都结课了，邱非铠的选修课也接近尾声，提前一个星期，邱非铠就已经给这节课布置好了作业，让同学们下去好好准备。 邱非铠布置的作业是让大家自己选择一个文学片段，然后以表演的形式呈现出来。 当大家听到这个结课作业的时候都吃了一惊，他们又不是学表演的学生，表演他们可是外行，这要怎么表演呢？表演不好会不会挂科啊？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邱非铠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不管是文学还是表演，都是艺术，都有其共通之处，当你写作的时候，不就是将内心演的戏用笔表现出来吗？内心没有戏，没有情感，文章怎么写的好？我这个作业的目的就是让你们感受一下表演的魅力。用你们自己的感受表现文学作品。你们可以一个人为一组，也可以好几个人为一组，这个人数我不做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每个人必须参加。” “老师，那我们的表演怎么评分，表演不好的会给我们挂科吗？” 邱非铠笑了笑，随即一脸严肃地说:“重在参与，这次作业的目的是让你们自己用心感受，用心表演，我不是导演，不要求你们表演一定到位准确，但是你们一定要用心感受，只要大家用心了，挂科的事就不用担心。” 大家默然了，邱非铠这话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用不用心这种东西不好评判，看来这个作业还是不能敷衍了。 只有颜沫，听到邱非铠的话，激动万分，她明白，她完全明白邱非铠的意思，她的心里就像被打开了一片新大陆。 写作就是内心在演戏，写作就是内心在演戏……颜沫心里反复重复着这句话，觉得十分好，十分在理。 下课铃响之后邱非铠就把颜沫叫去了他的办公室。 “小沫，你的新书写的怎么样了？” “嗯……写了一点，还在构思。”邱非铠这么一问，颜沫有些紧张，就像小时候被老师喊去问话一样，内心充满着紧张和焦虑。 “好，那你写作过程中如果有什么不懂得问题就来问我，其实写作情节设定都是有一定的技巧性，你写好的部分可以先拿给我看看，我帮你看一看。” “谢谢邱教授！”颜沫笑着说，邱非铠这么一说，颜沫内心一下子就觉得温暖了。 她现在越来越感激邱非铠了，真真是那句话，醍醐灌顶，有时候他的一句话可以让她想明白很多事，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她相信，如果有邱非铠的帮助指导，写作之路，她一定可以受益良多。 “邱教授，你这么好，张瑜能遇到你，真是她的福气，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可能是太过激动，颜沫竟然对着自己的老师说了一句这么大胆，不着调的话。 邱非铠也是一怔，可能他也没想到正说着写作的事情，颜沫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不过会意之后，他笑了，笑的很温暖，很幸福。 颜沫一下子就想起了和向妍结婚时程潇的笑，她立马别开了眼。 “好，到时候我们结婚，请你当伴娘，小瑜认识的朋友也不多，难得她这么喜欢你。” “伴娘？” 颜沫一下子脸色变了，向妍也说过让她当伴娘，因此一听到伴娘，她内心就厌恶，憎恨。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没……”颜沫挤出一个笑，“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去。” 邱非铠的作业，真正是难倒了大家，就颜沫她们宿舍而言，大家都一筹莫展，她们只想着随便交一份网上复制的论文作为结课作业，不用动脑子，现在要动脑子了，大家都没辙了，都把希望放在了颜沫身上，大家都知道她是邱教授眼前的红人，尤其粒玟还知道，她和邱教授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呢！ 因此周五晚上，颜沫正在图书馆，就被大家打电话喊回来了，毕竟周一就有邱教授的选修课，还剩两天时间了，他们一定得好好排练一下。 四个人坐在床上后，就开始商讨下节课她们要表演的片段。 粒玟说：“言情小说可以不？对于那些名著古典的我都看不懂，我就喜欢看言情小说。” 小汐说：“对于古典文学我也不太懂，可能我们四个里面懂得多的也就颜沫和小萍了。” 听着她们各自发表言论，颜沫也没说什么，指尖依旧在电脑上敲着。 -- 第129页 小汐突然对着正对着电脑啪啪啪敲文字的颜沫丢了一个枕头，又是吓得颜沫一下子忘了刚才的思路，还不小心按了删除键，删除了好些刚才写的东西。 颜沫叹了口气。正想说话时，小汐已经跳下床过来了。 “颜沫，你一回宿舍就在那敲键盘，你干什么呢？你有没有认真听我们刚才说的话啊？” 颜沫立马关了电脑放在包里，然后说:“小萍呢？她什么意见？” “嗯……我喜欢看红楼梦，我们挑一段红楼梦怎么样？”小萍这才小声发表意见。 “可是红楼梦一出场就是一大帮人，我们就只有四个人，怎么够啊？”小汐立马崛起嘴巴，明显不喜欢这个提议。 “邱教授不是说不限制人数吗？我们可以问问班上其他的同学，凑人数应该不是问题。”粒玟又说到。 “可是红楼梦里面动不动就是古文，还引经据典的，一大堆文言文，我看见就头疼，我可记不住那些话。”小汐说。 “颜沫，你呢，你什么意见？”小汐揽着颜沫的脖子，一副你这会儿必须说，不说老子就不放过你的架势。 颜沫想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划着船，神情带着些许落寞，又天真朴素的少女形象出现在了她的心中。 “边城怎么样？” “翠翠？” 小萍立马大喊了出来，她为人纯朴，这么一喊，声音还真有几分像翠翠。 “小萍，那我就是你的傩送！”粒玟从上铺冲下来抱住小萍。 “那我要扮演天宝，那我就是大佬，哈哈哈，颜沫，快叫我大佬！” “大佬！”颜沫撇着嘴喊了一声。 “那你不就是我的岳父大人，船夫老爷爷了？” “嗯，快叫我岳父！”颜沫也学着刚才小汐的蛮横表情说到。 “咦……不叫！” 小汐立马挣脱颜沫跑到了小萍床上去，和粒玟这个兄弟抱在一起。 “颜沫，你周六周天乖乖在宿舍，我们排练一下，邱教授那么严格，万一过不了挂科就不好了。” “好！” “颜沫，你要不私下给一下邱教授呗，给我们放过吧，我周天还有事呢，可能没空排练。”粒玟突然说。 “什么事？又是去约会？你上次那个不是已经都分了吗？”小汐说。 “哎呀，不是，这次是我一个发小，我们真的有事呢，行不行啊？颜沫。” 颜沫抿了抿嘴巴，“要不我们就周六好好排练一下吧，应该没问题的。” “哎呀，你别那么小气，你就给邱教授说一下嘛，就你们的关系，我们过不过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他能不听你的。” 粒玟还在说，颜沫已经发怒了，“粒玟，你瞎说什么，我和邱教授没什么关系，你不要乱说。” 眼看着这两人之间已经战火烧起，小汐立马跑过来按住颜沫，小萍按住粒玟。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明天我们好好排练就好了，找邱教授放水也确实不好，我们明天就要排练了，今晚大家早点睡，好好休息啊！”小汐在中间唱白脸调节道。 “反正我周天没空，只能周六排练！”粒玟说完，就甩着拖鞋出去了。 见粒玟出去了，颜沫也没再说什么，她本来也不是爱惹事的人，就躺下睡了。 不过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脑子里全都是边城的最后一幕，漫天大雪，翠翠独自一人坐在船边等傩送回来的情景。 那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就回来了！就像用刻板刻在了她心上一样，她一闭眼这句话就重复不停，根本没法好好睡个觉。 第七十四章 孩子干妈 周六，颜沫一大早就起来了，虽然昨晚辗转到后半夜才睡，可是早起一直是她的习惯，到点了她自然而然就醒了过来。看到她们三个还没有起床，颜沫就拿出电脑来继续写她的书，一直到十点多的时候，她们三个人才慢慢起床，到洗漱，吃饭结束，她们开始排练已经是下午的事了。 “不行，我觉得不公平！” 大家刚对照自己的片段排练了一遍，粒玟就放下稿子说到。 “怎么了？”小汐问道。 “二佬有机会唱那么多歌，可是我这个大佬，一个唱歌的机会都没有，这哪里能够让翠翠喜欢啊，不行，我也要唱歌！” 这时粒玟扭头看向颜沫，这稿子是她们起床洗漱的时候，颜沫整理出来的，现在粒玟提出要修改稿子，肯定是要征得颜沫的同意。 “颜沫，你觉得呢？” “我……”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凭什么我连唱一首歌的机会都没有啊，我要唱，而且我还要和傩送一起唱，一起唱进翠翠的梦里去，这样一来，不见得翠翠就会喜欢傩送了。”颜沫还什么都没说，粒玟就就抢着说到。 “可是这就和边城的故事不符合了。”小萍说到。 “其实……我也觉得唱山歌这部分要不要改一下吧，那些山歌要不我们改成别的吧！”小汐说到。 “流行歌曲怎么样？”粒玟立马激动地说到，然后说着她还哼唱了起来。 “颜沫，你觉得呢？”小汐问道。 “我觉得挺好的，改编一下正好可以体现我们的创新。” “就是嘛，颜沫都说可以了，那邱教授那边肯定没问题的，小萍，你就不要担心那么多了。” -- 第130页 粒玟又提到邱非铠，显然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颜沫没有理她，继续和大家一起排练。 到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已经排练了好几遍，台词都熟悉了，就是表演略显稚嫩，可是也都是真情实感，还算可以。 吃完饭的时候，粒玟已经不见人了，就只有小萍和小汐三个人，小汐平时作业多数都是抄颜沫的，平时成绩也不高，因此对于最后这一次的表演也是比较担心，不停地问颜沫他们的表演能不能过关，颜沫就用邱非铠说的真情实感来安慰她，可是小汐还是不放心，最后竟然吞吞吐吐地说:“颜沫，要不你找一下邱教授，你帮我问一问他，我到底能不能过好不好？” 如果说粒玟说那样的话是因为她误会她，可是小汐平时和她关系还不错，竟然也说出这样的话来。 颜沫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她说了句要去图书馆就走了！ 走在外面，颜沫心里一直想着今天粒玟说的那句话:凭什么我连唱一首歌的机会都没有啊，我要唱，而且我还要和傩送一起唱，一起唱进翠翠的梦里去。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公平，有些机会就是没有！没有！连唱一首歌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颜沫觉得天空有些飘雨，她抬头看，繁星满天，不是下雨，而是她流的泪水。 这个时候，手机来了短信，颜沫打开一看，是张瑜的。 明天周天必须来，我新学的菜品，而且还有好消息奉送！ 看到张瑜的短信，颜沫心中立马觉得温暖了起来。 只是她去了之后才发现，向锐也在。不过想来也是，张瑜和向锐的关系才是最好的，他在很正常。 张瑜招呼了颜沫和向锐在客厅之后，就又跑去了厨房忙活，邱教授则在一旁帮忙，颜沫没有想到邱教授那样优秀光鲜的人竟然也能窝在厨房里给女朋友打下手帮忙，真是…… 是啊，优秀的人并不都是高高在上的，程潇也是，他也会做饭的的。那他现在……也会这样，给向妍做饭吗？突然，颜沫就觉得什么东西从胃里蹿出来直堵在了喉咙里。 “你们先喝水，饭很快就好了。”张瑜端了一壶刚泡好的水过来。 “张瑜，我……我去帮你吧，让邱教授在厨房里不合适。” 张瑜大笑，“有什么不合适，他做饭啊，比我还好吃呢！” 听到这话，颜沫心中又是羡慕，又是酸楚。 “向锐，照顾好颜沫，就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张瑜说完就进了厨房，她看的出来，张瑜是在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 “要不看电视吧……” “要不看电视吧……” 他们异口同声，看来独处于他们而言，都觉得比较尴尬。 奇怪，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相处竟然变得尴尬了起来呢？ 向锐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你女朋友怎么没有过来？” 向锐正准备坐下的身子一顿，随即他沉着脸坐在了旁边。 “我平时不看电视，你要看什么节目？”他说着将遥控器直接递了过来。 颜沫点点头，接了过来。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颜沫就盯着电视开始调台。 突然，安静肃穆的空气一下子被打破了，不过声音不大，只是一阵震动的声音。 向锐起身拿起手机就走开了。 颜沫这才轻松地靠在了沙发上。奇怪，向锐好像变了，他们明明认识了很久，就算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是他们之间也不该如此尴尬，自从那次……他吻了她之后……一切好像真的就变了。 也不知是谁的电话，向锐去接了好久才回来，直到张瑜喊吃饭的时候，他才从某个角落里走出来，就好像……特意在躲她一样。 自从认识张瑜，这还是第一次吃到她亲自做的饭，出奇意外的好吃，看来做了家庭主妇，人真的会变，以前的张瑜，她怎么都没想过，她会做饭。 吃完饭之后，向锐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很快就走了，虽然张瑜很不愉快，他还是没给面子地就走了，到出门，他也没看颜沫一眼。 留下的残局，颜沫本来想帮忙收拾的，可是邱非铠自告奋勇就去了厨房，张瑜也拉着她去了客厅，她就跟着张瑜过去坐了下来。 “张瑜，邱教授对你真好，真让人羡慕啊！” “向锐其实也是个细腻的人。” 是，之前他为她做的种种，确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对，张瑜怎么突然说到……向锐了。 “嗯嗯。”颜沫敷衍应到。 “你真的就不能喜欢他吗？你都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心里多难受。” “可是我……” 颜沫真想把那个秘密对着张瑜的一吐为快，可是不能，她知道，这不可以！ “既然那个人不能喜欢，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向锐呢？你都不知道，从初中开始，我就觉得你们特别般配，就好像只有你们在一起了，我才觉得对你们来说是圆满的。” “张瑜，你不明白，向锐的好我都知道，正因为他好，我才不忍心啊，如果仅仅是因为感动于他对我的好，我就跟他在一起的话，那我才是害了他。” “颜沫，我不明白，这么多年，难道你就只是感动，对向锐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 喜欢……一点点……不知怎么，颜沫突然想到了那个吻，她心里就一阵乱。 -- 第131页 “好了，张瑜，不管怎样，现在向锐也有了女朋友，我们应该祝福人家。” “你呀，”张瑜恨铁不成钢地戳了颜沫一鼻子，“现在还不是，不过那个女生缠得紧，万一哪天向锐……你就等着后悔吧你！” 颜沫咧嘴笑了笑，“好了好了，我给你说一件有趣的事情吧！” 张瑜白了颜沫一眼，也就笑了，“说吧！” “其实我认识邱奶奶。” “什么？”张瑜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怎么认识的？不会……”张瑜一脸狐疑，“你也被骗去相过亲吧？” “骗？”颜沫睁大眼睛盯着张瑜。 然后张瑜就开始把邱奶奶怎么不同意她，到处给邱教授找人相亲的事情对着颜沫娓娓道来。 “也真是……唉，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也不消停。”最后，张瑜总结到。 颜沫这才明白，原来张瑜的幸福之下也是如此艰难，就因为她的学历，让她被人嫌弃。跟邱教授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得不到家人的认可。 “那现在呢？他们家人还不同意吗？” 张瑜叹了口气，“现在还好，勉强同意了，我有了小宝宝，他们不同意也不行了。” 颜沫一脸惊喜地看向张瑜的肚子，那里确实微微鼓起了，不过颜沫之前只当是她长胖了，有小肚子，也没多加注意。 “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 突然，颜沫整张脸都洋溢着羡慕的幸福，“真好！”她的手在张瑜的肚子上缓缓摸索着。 张瑜看到颜沫的样子就笑了，“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对啊，我觉得小孩子就是那种很可爱，就是可爱到你为他做什么都可以那种。” “好啊，那你也生一个吧，到时候我们定娃娃亲。” 颜沫害羞低下头，“你瞎说什么！” “好了，不逗你了，说好的小说呢，快给我这个孕妇解解闷，不然啊，我到时候给她告状，”张瑜指着自己的肚皮，“说她干妈欺负我！” “干妈？” “对啊，你不是喜欢孩子吗？那到时候你就来帮我照顾啊，喂奶，洗衣服，哄睡觉的，有你，可不比我雇个保姆的强啊！” “什么嘛，你原来是要我当保姆啊！” “你以为呢？” 两个女生在沙发上笑作一团，久违的开心，久违的笑容，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第七十五章 租房子 结课这一天，大家各出奇招，真是一场场好戏上演，尤其是颜沫他们这一组，小汐自我介绍的一句，“大家好，我饰演的是大佬，天宝。”瞬间就引起了哄堂大笑，活生生把一出感人的爱情剧变成了喜剧。 自此，小汐就成了他们班名副其实的大佬，男生路过看见，也要称呼一声大佬的人物。 很快，颜沫他们考完试，就要放假了，颜沫的心又开始紧张了，她也想爸爸妈妈啊，可是这个时候总要编造各种借口不回家去，每次听到妈妈生气地冷言冷语，颜沫心里就难过。 虽是如此，颜沫还是没有回去，她告诉妈妈，她的老师帮她找了一个实习的机会，这个机会很难得，别人都没有，就只有她才有，她想去试一试，放假就不能回家去了，妈妈照例冷言冷语一番，说这些这个家不想回就不要回了的气话就挂了电话。 就这样，在大家都放了暑假之后，颜沫的生活就在补课，写作，看书之间转换。 不过除此之外颜沫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看张瑜以及她肚子里的小宝宝。 现在张瑜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舞蹈室她请了老师，就在家安心养胎了。 这天邱非铠不在家，颜沫正在帮张瑜做着饭，就顺口问张瑜道：“张瑜，你对这座城市熟不熟，我想在外面租一个房子，但是我不太懂，你有没有时间帮我一起看一下？” “有啊，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去吧！” “这么急？” 还有几天就要放假了，她还可以在宿舍住几天的，但是她不能一个假期都住在宿舍，除非她是跟课题组的同学，或者是考研的同学，再者颜沫是打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写作的，也不一定开学就能写完，因此现在不搬，开学也还是要搬的。 “我这不一天很闲，时间多嘛，对了，你干嘛不直接住到我家里来啊，这样还能陪我。” “不行不行，我可不当电灯泡。” “唉，老邱经常忙的很晚才回来，这家里就我一个人，你不来陪我，我可怎么办啊！” “我经常过来看你好不好？” 颜沫是想找了清静的地方写作业，如果住到张瑜家里来，那……一天不被她吵死，哪还有时间写作啊。 “那我们说好了，一周最少两次。” “好好好！” 中午饭一吃完，来没来得及休息，张瑜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带了颜沫出去看房子。 “不过你干嘛要在外面租房子，宿舍住的不好吗？还是……”张瑜翻着眼睛，挑起眉毛，在示意着某些事情。 “快说！” 颜沫莞尔一笑，“没有，宿舍太吵了，我只是想换个环境写东西而已。” “哦，这样啊，你快点写，之前发给我的我都看完了，快点更新知道吗？” -- 第132页 一想起自己写的小说，颜沫就觉得紧张害怕，不自信，总觉得很差劲，怕人批评。 “写的不好，得慢慢斟酌。” “哪有，我觉得挺好啊，男主和女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兄妹啊，应该不是吧，不然他们还怎么在一起啊！” “不是！” 颜沫说的坚决，这是她写的故事，所有人的命运都在她的手里，她想让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他们就没有！ “那就好，可别给我看悲剧，如今我身怀六甲的，经不起那这感情波折啊！” 咦！ 张瑜的话颜沫来不及去回答，她就被对面街上走过的两个身影吸引住了视线，其中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她知道是他们宿舍的粒玟，可是另一个好像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颜沫，你看什么？” “那个！”颜沫手指了过去，“好像见过，可是想不起来了。” “她呀！”张瑜非常鄙视地说:“就是那个死缠着向锐的女生呗，真是有够贱的！” 原来就是那天在KTV见过的那个女生，她怎么会和粒玟是朋友呢？ “行了，走吧，那种人不要搭理。” 一下午，张瑜整个人简直比颜沫还要精神，一家跑一家，颜沫一直担心她怀着孩子，让她慢点休息，可是张瑜比她利索多了，完全看不出疲惫。 就这样，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们已经看了十家了，最终听着张瑜的话那颜沫租到了一个物美价廉的房子。 颜沫怎么都没有想到，张瑜看房子那么老道，房子朝向，周边情况，内设家具看的比她这个要住的人都要细，跟房东讨价还价的时候总是把房东说的哑口无言，很多时候颜沫觉得合理的时候，张瑜总能把价钱在压个一截子，这种时候颜沫心里就只有暗暗佩服。 “张瑜，你不去干销售太可惜了，你真的太会说了。” “唉，这还不是当初混社会混的早，经常租房子，有经验，他们那些小伎俩哪里骗得过我。” “你那个时候一个人，很辛苦吧！” 突然，颜沫眼前就出现了张瑜那个时候被打的样子，就心疼了起来。 “还好，不过幸好，后来遇到了非铠，如今有他照顾我们娘两，我也知足了。” 是啊，幸好，她那个时候没有对邱教授说出那番话，不然她如今怎么面对张瑜。 “邱教授是好人，他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张瑜笑的眉开颜笑，十分幸福。 等到真正搬宿舍的时候，颜沫没有告诉张瑜，尽管张瑜说让告诉她，她可以找人帮忙的，可是颜沫本来东西就不多，而且张瑜怀有身孕，她也不想让她辛苦。 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小屋，颜沫觉得很温馨，打开电脑，写着小说，颜沫就觉得是程潇陪在她身边。这里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小天地，是他们的世界！ 就这样，假期快结束的时候，颜沫的小说已经写了一大半。 女主角木染和男主角兆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兄妹，这是取自程潇和颜沫的故事，不过他们不是亲兄妹，兆染是木染的父母收养的孩子，因为当时木染的父母被诊断出可能生不了孩子，这才收养了兆染，没想到三年后他们就有了木染，不过他们心里的依旧还是当兆染是他们亲生的孩子，直到他们的父亲发生意外去世，最后母亲也重症缠身的时候，她才说出了这个秘密！ 木染的父母都是孤儿，母亲担心她死后，木染会再次成为孤儿，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还是心中担心更多一些，因此她说出了这个秘密，希望兆染能够和木染结婚，在她死后，那个木染身边最亲的人还可以代替她照顾自己的女儿。 当他们兄妹举行婚礼时，这几乎成了全镇人的笑话，而兆染也在结婚当天离奇失踪，最后母亲含恨而终，木染踏上了寻夫之旅，当木染找到兆染后，兆染这才说出了当初逃婚的原因。 “你是我妹妹啊，我喜欢你，保护你，可是你是我妹妹，我接受不了这个改变！” 不知怎么，颜沫就写到了这个样子，这不是她希望的样子，可是这好像才是合理的样子。 她记得程潇说过，她是他妹妹啊，他没有想过她不是他妹妹的时候。 在男主心里，女主始终是他保护，宠爱的妹妹，这一点从未改变！ 颜沫想要删除掉，重新改写，可是当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每个人的结局已经成为必然，是改变不了的，就算是在故事里，她也要让它合理存在才行！ 或许一切都交给时间吧，给兆染时间，他就能慢慢接受这个现实，毕竟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开学了，颜沫还是没有回宿舍去住，这样一个人安静的生活她很享受。 小汐倒是问过颜沫好几次什么时候回去，她们关系不错，小汐平时也喜欢和颜沫一起做什么，如今少个同伴，她还是怀念的，不过粒玟倒是已经欢欢喜喜地把一些自己的东西放在了颜沫的位置上，颜沫的床，柜子都被她霸占了，就好像她已经确定了颜沫不回来一样。 开学就快要一个月了，马上就到十一了，颜沫知道每到这个时候颜沫妈妈的电话总会过来，果不其然，一个星期前，妈妈的电话就准时打了过来。 “小沫，你十一是不是不回家啊？” -- 第133页 奇怪，妈妈今天说话的语气很温和，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颜沫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妈，是我一个中学时的朋友，她快生孩子了，她老公这几天不在家，我过去陪陪她。” 如今张瑜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可是她的婆婆还是没来照顾她，她就一个人，虽然邱教授一有时间就回去陪她，可她大多时间还是一个人，眼看着她肚子越来越来，颜沫也不放心，就经常抽时间过去陪她。 “唉，你说你朋友都生孩子了，你却连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都还没有，你就不着急吗？” “妈，我还在读书，这事不着急，你放心，毕业了我肯定能找到的。” “小潇说他们单位还不错的单身……” “妈！” 她还没有毕业，而且最重要地是牵扯到程潇，她就不能再顺着妈妈到马虎眼了。 “好了，好了，你有主意，和你爸一样，我管不了你，我也不管了！” 最终又是不愉快地挂了电话，这么多年，好像每次妈妈的电话都是这样不愉快地挂断，她这个女儿做的真是失败啊！ 第七十六章 妈妈来了 十一第一天，颜沫早早就起床去了张瑜家。如今邱非铠对她一点也不当外人看，就像自己亲妹妹一样，甚至每次看到颜沫来家里，眼里就说不出的高兴。 饭桌上，邱非铠也是非常热情，“老陈现在在办公室天天给我上香呢，说让我儿子赶紧出生，最近他都忙死了，自己的作品没时间更新，还有一大堆人的作品等着审稿，真的是……” 邱非铠笑着把盛好的汤递给颜沫。 颜沫本想说可以让邱阿姨过来照顾张瑜的，可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张瑜之前跟她说过的，虽然现在邱非铠的家人不反对他们了，但是他们还是不喜欢她，看不上她，没人愿意过来照顾她。 “最近几天，我都有时间，我过来陪张瑜吧，邱教授，陈老师那边忙的话，你先帮他一下吧！” 邱非铠就等着颜沫这句话，颜沫刚说出来，他立马就说:“好好好！” 张瑜在一旁无奈地摇着头。 “颜沫，你上当了，他都这么想了好久了，自从知道你租房子那时候开始，就埋怨我说，怎么不让你来家里陪我，就是不好意思跟你开口，你今天开口了，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高兴呢！” 颜沫讪笑了几声，在外面能够遇到对她这么好的人，颜沫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陪着你当然是可以，可是我没照顾过孕妇，怕照顾不好你呢。” “怎么会，再怎么也比我这个大老爷们强啊，”张瑜还没说什么，邱非铠已经抢着说，就生怕颜沫会推脱不来。“小沫，你这样，你把你租的那房子直接退了，住到我们家来吧，这样有你陪着小瑜在家，我也放心，我在学校的时候，也可以接送你。” 颜沫看了看张瑜，这样的事情她不好乱答应，还是要看看张瑜的态度。 “颜沫，你就住过来吧，这样也有个人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啊！” 张瑜抓住颜沫的手，看来人家夫妇一体同心，她也不用瞎担心。 如此颜沫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邱非铠跟着一起去搬家，本来颜沫表示自己可以的，可是邱非铠急不可耐，非要去帮忙，就好像恨不得颜沫立刻马上就住到他们家去一样。 他们正在房间里收拾搬家的东西时，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就算是张瑜，也因为怀着孩子，身子不方便，没有来过，如今会是谁敲门呢？ 三号交房租，还没到时间啊…… 颜沫带着不解的疑惑去开门，结果发现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妈妈，一时间大吃一惊。 “妈！” 妈妈横眉冷对，表情阴郁，颜沫心里暗叫一声“完了！” 妈妈也不等颜沫让她进门，就推开颜沫进去了。 “我当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原来是在这里已经有了家了啊！” 听着妈妈咬牙切齿的气话，颜沫真是急得手心冒汗，邱教授还在屋子里面，这如果被妈妈发现…… 果然，很不凑巧，不等妈妈抓到，邱非铠已经自己走了出来。 邱非铠看到有一个陌生人，他先看了看颜沫的脸色，然后在他自认为领会到颜沫的意思之后，就非常亲切地喊了声“阿姨！” 颜沫深知大事不好，立马抢先一步拦在妈妈面前，“妈，你听我跟你解释，这个事情不是你……” “啪！” 颜沫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的一个趔趄，她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妈妈虽然与她多有龃龉，但是打她，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二次，第一次是衣大姨父去世的时候…… 等到颜沫反应过来时，是邱非铠扶她站稳的，颜沫闻着他身上和程潇一样的味道，一时间又是难过，又是委屈。 “你一个女孩子家，这么不自爱吗？” “妈，我没有！”颜沫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也不管不顾地朝着妈妈吼了过去。 这样一来，妈妈火气更大了，她指着颜沫的鼻子，“那你现在是什么？还没结婚就跟人家同居吗？我说过让你找男朋友，可没说让你直接给我睡……”后面的字妈妈红着脸实在说不出口。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 第134页 “阿姨，你误会了，我跟小沫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小沫是个自尊自爱的好孩子，你不要误会了她。” 邱非铠一开口，妈妈立马颜色得到了缓和，她盯着邱非铠突然就怔住了，颜沫知道原因的，因为他在某些方面很像程潇，果然这一点他们母女还是心有灵犀的。 “妈，他是我老师！” 趁着这个当口，颜沫立马解释，她知道今天在邱非铠面前丢人丢大了，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听到邱非铠镇定又温和的语气时，她总觉得那就是程潇。 妈妈这才窘迫地红了脸，不过随即她脸色又严肃了起来，“你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妈，他是张瑜老公，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朋友，张瑜让我住她家陪她，邱教授今天是过来帮我搬家的。” 听到颜沫解释完，妈妈才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邱非铠则当没事一样，笑的温和，不让妈妈有任何不好意思，为难。 “哎呀，我们小沫在学校还好吧！这孩子没有惹什么事吧，如果有，你一定告诉我，我们好好教育。”妈妈还当大学里的老师和中学的老师一样，坐立不安地说着。 “阿姨，你放心，小沫很好，是他们班最优秀的学生，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的，阿姨，你们把小沫培养的很好。” 听到邱非铠这么一顿夸，妈妈也没忍住有些得意，眼角眉梢都是笑，“哪里哪里，这啊，都亏了她哥，都是小潇给她做了好榜样，而且也帮她不少。” 一听到程潇，颜沫立马就变了神色，她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消息，可是又害怕知道了，自己会受不了。 “妈，你跟邱教授先说，我去给你们倒水喝吧！” 就这样，颜沫躲开了。 因为妈妈的突然到访，颜沫二号搬家的计划就泡汤了，中午的时候，邱教授就一个人开着车回家了，颜沫送邱非铠出去后，回来就看见妈妈在翻她的衣柜。果然妈妈还是不信她的。 “这是谁的衣服？” 妈妈拎着藏青色的那件大衣质问。 “妈，这个是……” 这个是她买给程潇的，但是没有送给他，他一直把它和那件旗袍放在一起，就好像他们始终在一起一样，每次打开衣柜，看到那件衣服，她就感觉程潇是在她身边的。 “是不是刚才走的那个你们老师的？” “妈，你别瞎说，我们真的没有……” “你以为你们在我跟前演演戏，就把我骗过去了吗？” “……” 颜沫实在没有想到妈妈的脑洞竟然会这么大。 “妈，你应该看得出来，他和我不是一个年纪的人，他30了，是我的老师，我说我怎么会……” 随着颜沫的解释，妈妈的脸上更加愁云弥漫，雷电交加，丝毫没有听进去她话的意思。 “你怎么可以和你们老师……你告诉我，你们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你们不会已经……”妈妈眼睛瞪大了看着卧室的床。 颜沫实在无力解释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张瑜的电话。 “这是张瑜的电话，你如果不相信我，你自己问她吧！” 颜沫把手机交给妈妈，就自己一个人回了卧室。 她的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她真的很想哭，生她，养她的妈妈从来都不相信她，每次出什么事，第一时间都先怀疑她，而且……而且每次都拿程潇戳她的心，虽然她不知道她喜欢程潇，如果知道的话，恐怕……就不是这一巴掌了吧！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颜沫知道是妈妈，不过她把被子捂过头，没有理，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 “小沫，是妈妈不对，你快开门，是小潇，小潇他……” 程潇？他来了吗？ 颜沫一把扯开被子，去打开门。 “妈，程……额……哥怎么了？他来了吗？” 这时妈妈笑的一脸开心，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是啊，小潇刚才打电话过来，问你在哪？他来出差，说要过来看看你。” “真的吗？”颜沫感觉做梦一样。 “是啊，他一会儿就过来了，说是晚上一起去吃饭。” 颜沫不自觉就笑了起来，“妈，这是给他的，给……哥的生日礼物。” “那你不早说，害我冤枉了你。”妈妈假意责怪颜沫，不过脸上却写满了欣慰。 程潇一直到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才到，那时候正好下了大雨，颜沫很担心，正准备拿了伞出去看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程潇像个落汤鸡一样出现在了门口，从头到脚全部都是湿的，颜沫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多年前的记忆一下子就涌现了出来。 “调皮！”程潇摸了摸颜沫的头发。 程潇去洗澡的时候颜沫就在衣柜里找适合程潇穿的衣服，可是除了女装就只有那件大衣了，颜沫挑来挑去就找了一件很宽松的睡衣先将就给程潇穿，然后就去洗程潇的湿衣服了。 这是颜沫第二次见到程潇成落汤鸡的样子，第一次她还记得很清楚，那次他去给她打车，那是她第一次躺在一个男生的怀里，虽然只是她霸道地抢了程潇的被子，虽然他心里只当她是一个调皮的妹妹，但那却是颜沫第一次在一个男生那里感受到幸福，这么多年唯一感受到的幸福。 -- 第135页 第七十七章 校园拍照 这一场疾风骤雨很快就雨过天晴，颜沫也用吹风快速把程潇的衣服都吹干了。看着程潇略显害羞地拿着自己的衣服去卧室换，颜沫心里就更加开心了，一时间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很快。 吃饭的时间还早，程潇就说要不要去小沫学校里看一看，妈妈从来没有去过，立马很开心地同意了，可是这会儿外面天气有些冷，虽然程潇的短袖已经喊了，可是外套还是湿答答的。还不等颜沫说，妈妈已经抢先拿起那件藏青色的外套，递给程潇。 “穿这件吧，这是小沫送给你的礼物。” 程潇接过衣服，一脸惊喜地看着颜沫，“小沫，这是给我的吗？” 看着程潇欢喜的表情，颜沫就更开心了，甚至有些小得意，让她完全忘记了远离程潇的警告，她走到程潇身边，帮他整理好衣领。 “妈，你看，很好看，是不是？” “是啊，是啊！”妈妈笑着说。 程潇也走到了镜子旁边去看，“是，好看，我们小沫的眼光真是最好的！” 突然颜沫心里那股虚荣心就膨胀了，不过随即她又想起了向妍，刚才程潇的话明显带着比较，他说“最”，是说比向妍的还要好吗？想着自己比过了向妍，颜沫心里顿时一阵窃喜。 “那当然了！” 这话她说的多么得意，多么开心，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看到程潇脸上惊喜又欣慰的表情，她才知道，那是看到失而复得的珍宝才会有的。 可能真是兴奋冲昏了头脑，颜沫拿了那件旗袍穿在了身上，虽说外面也套了大衣，可是旗袍的明媚耀眼还是让人忍不住侧目。 妈妈对衣服之类的不懂，也不敏感，可是走在学校里就不一样了，颜沫发现时不时有同学侧目而视，看向他们这边，当然大多都是冲着程潇看过来的。 颜沫时不时看向程潇，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开心，就像还是小时候那样的开心，一瞬间，颜沫真希望自己能够缩回去，变小，再也不要长大！ “呀，小沫，那边还有花呢？我们去拍照好不好？”妈妈对于这个季节还能看到花表现出很惊讶样子。 颜沫看向程潇，只要在他身边，她立马变得很低，一切都听从他的指挥。 “好啊，小沫，你和小姨过去，我帮你们拍照。” “嗯嗯，好。” 颜沫平时很少拍照，所以摆动作总是很僵硬，其实她小时候很喜欢拍照，而她最喜欢的就是拉着程潇带她去拍照，因此不管是她家里，还是程潇家里，小时候照片最多的就是她，随着长大，随着一步步离开程潇，她就没怎么拍过照片了，仅有的照片也是一些学校的毕业合照。 倒是妈妈，动作自然，笑的也很自然。 “小沫！” 突然程潇移开手机摄像头，对着颜沫一笑，颜沫不知问得，就像中了邪一样，看着程潇也就笑了，突然，只感觉有什么光线一闪，程潇就说了一句，“好，这张拍的非常好。” 接下来凡事校园所到的地方，妈妈都拍了照片留念，当然每次拍照她都要拉着颜沫一起，颜沫知道，妈妈要看的并不是她的学校，而是她。 当然他们三个人的合照也有，不过就只有几张，是程潇拿手机自拍的，每次程潇在她身边搂着她，她就觉得自己身体略微僵硬，脸上也是微微泛红，甚至眼神迷离，有些醉酒的样子。 不过还好，拍出来的照片并没有把她这种丑态暴露出来，因为她没有看向镜头，是侧着脸的。 “小沫，这些照片都不错，你们这哪里有洗照片的地方，你帮我洗出来，我拿回去给你爸爸看。” “好，我们学校打印店都可以洗照片的，而且还很便宜。” “好，那你去，我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妈妈坐在亭子里，脸上一副疲惫的样子，也是，她们学校那么大，2000多亩地，转一圈也确实挺费力气的，而且妈妈还年纪大了。 “嗯嗯，那我洗好照片我们就去吃饭，哥……你，先在这里陪妈妈吧！” 妈妈摆摆手，“我一个人坐着就可以，不用人陪。” 妈妈这话无疑就是让程潇和她一起去，颜沫睁大眼睛看向程潇。 “小姨，那你先休息，我们一会儿就回来，”然后他转过头对着颜沫，“小沫，走吧！” 走在路上，就只有她和程潇两个人，怎么想怎么开心，颜沫甚至有些害羞，因为路人投过来的眼光，无疑都在说着一件事，他们是情侣。尤其是碰到那些熟悉的面孔时，都惊讶地看着颜沫，似乎是没想到她男朋友竟然会这么帅！ “哥，你给我惹麻烦了！”颜沫突然很调皮地来了一句。 “嗯？”程潇一脸茫然。 颜沫笑了笑，没说什么。 “调皮！”程潇又敲了敲颜沫的额头，虽然她没有初中那么矮了，但是程潇在她眼前从来都是需要仰视。 “颜沫，第一次见你笑这么开心，怎么这位不介绍一下吗？”小汐明显一副知情却反问的表情。 颜沫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遇到小汐，不过后面不远处，粒玟也跟了过来，颜沫心想，小汐这个糊涂鬼，看来已经忘记了她见过程潇了。 “颜沫，我还以为你跟我们邱教授还……咳，也是，这位看起来确实更好呢！” -- 第136页 果不其然，粒玟的出现总是那么带刺，让人头疼。 颜沫看向程潇，她就怕他会误会他，可是他一脸平静，丝毫不因刚才的话怀疑她。 “你们都是小沫的朋友吧，你们好！”程潇礼貌地跟她们打招呼。 “果然颜沫和我们就是不一样，不管做过什么，都还是能骗到小帅哥，渍渍渍！”粒玟的声音尖酸刻薄。 “粒玟，你瞎说什么！”小汐回头看了粒玟一眼。 “我哪里有胡说，明明都是事实好吧！难倒不是吗？” “是什么？” 似乎是看到程潇也感兴趣了，粒玟就更加神气了，颜沫抓住程潇的衣角摇了摇，可程潇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粒玟看。 “颜沫魅力大啊，你是不知道啦，刚开学引得男生为她打架，后来给我们上课的教授也是经常带颜沫出去，甚至……夜不归宿，而且连有女朋友的男生也是……” 粒玟以为她这一段精彩绝伦的说辞一定可以让眼前这个帅哥对颜沫厌恶的，可是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似乎对颜沫过往情史毫不在意。 “不是的，不是的！”倒是颜沫神情委屈，抓着程潇的衣袖泪眼朦朦。 程潇摸了摸颜沫的脸，“我知道，我当然相信我们小沫。” 这时，不止粒玟，就连小汐也被惊呆了，换作任何一个男生，听到自己的女朋友有这么多丰富的情史，恐怕心里都会心生厌恶，可他竟然一点也不在意，还自欺欺人安慰颜沫，看来真爱还真是可以战胜一切。 其实也没有，颜沫挺好的，你千万不要怀疑她，那些都只是谣言。”小汐被感动到了，立马替颜沫解释开脱。 “谣言？”程潇皱起眉头。 小汐重重点了点头。 程潇很心疼地看了看颜沫，就问小汐:“很多人在传吗？” “其实也没有……就是……”小汐也说的吞吞吐吐了，看来确实有很多人在传了。 “谁说都是传言了，无风不起浪，那要没有这些事，大家会传吗？”粒玟小声嘟囔着。 “小沫，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一个人承受真么多，唉！”程潇眼底的心疼更深了。 “没事的，这些事都不是真的，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我知道你会相信我就好了。” 面对妈妈一次次的质问，和不相信，而程潇则是无条件信任，不管别人怎么说她，他都相信她，就凭这一点，颜沫心里就已经很温暖了起来，她不是孤身一人在面对世界，在她背后还有程潇。 粒玟实在搞不明白颜沫究竟有什么魔法，让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生一个个为她死心塌地，不得不说，她心里羡慕极了颜沫，甚至也恨极了颜沫，而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因为颜沫痛苦不堪，想到这里，粒玟心里的愤恨就更深了。 “颜沫，我警告你，你不要脸勾引老师的事我也就不说了，可是向锐，他现在是小玲的男朋友，你离他远一些，不然……” “不然怎样？你想怎样？” 程潇的话说的很平静，但却有一股让人受不了的压迫感，吓得粒玟嘴巴张合，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位同学，看在小沫的面子上，我今天不追究你散播谣言的事，如果以后你还这样，我就没有今天这么客气了。” 程潇扶了颜沫就离开了，他看向粒玟的眼底泛着溢出来的厌恶，这本来是粒玟看向颜沫的眼神，瞬间粒玟就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你会后悔的，遇到颜沫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她迟早会毁了你的！”粒玟歇斯底里地喊到。 可是程潇不以为意，但是颜沫却不能不在乎，她一下子推开了程潇，一个人跑了，毁了他，毁了他……这句话就像某些魔咒一样回荡在颜沫的脑子里，她实在害怕，不可以，不可以啊……绝对不能毁了程潇，绝对不能…… 身后粒玟得意的笑声，程潇担心的喊声，她通通都听不见，她的脑子里只是无限重播着不能毁了他，不能毁了他…… 第七十八章 十一出游 晚上吃完饭，程潇开车送颜沫和小姨回住处的时候，颜沫神情非常疲惫，可是当着小姨的面，那些话程潇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到了楼下以后，程潇说:“小姨，你先上去休息，我有些话交代一下小沫。” 妈妈拿了自己的包就笑着上楼去了，对于小潇她一向最放心了，今天吃饭的时候。她也看出了小沫有些不对，不过有了小潇的开导劝解，她也就放心了。 看着小姨彻底消失在了楼梯口，程潇这才搂住颜沫的肩头，“小沫，今天的事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让别人欺负你呢？” “没事的，我……他们说他们的，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的小沫是天底下再好的女孩，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泼脏水到你身上来，我会很心疼的。” 突然，颜沫就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住了，在程潇面前故作坚强，她真的坚持不住了，她抱住程潇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你相信你，就够了！” “小沫啊！”程潇目光看向远方，手心摸着颜沫背上的长发，“这件事，你放心，我会帮你处理的，只是你……以后再有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我不想再看你这样一个人默默承受，我不要你乖巧，你就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不要怕闯祸，有我呢！” -- 第137页 程潇再这样说下去，颜沫真的就要受不了了，她的身体里就好像有一股不断壮大的力量，就要涌出她的身体，去告诉程潇，告诉他，她喜欢他，喜欢他！ 最终颜沫紧紧控制住身体的每一处，让自己清醒，不让那股力量控制了自己。 “我长大了，哪里还能像小时候一样胡闹，你不要替我操心了，他们说的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你也有你的责任，有你的家庭，以后就不要再管我了。” “胡说！”程潇温和的声音，立马提高几个分贝，“你是我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 “嗯！” 颜沫的声音很轻，轻到她自己都没有听到。 “好了，你也累了，上去休息吧，明天我再来接你和小姨。” 颜沫点点头，然后埋头向前走了。 就要上楼梯的时候，突然程潇又喊住了她。 “小沫，我知道你在躲着我，不要再躲着我，那件事，你知道的，我没有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了好不好？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我永远都会保护你的。” 妹妹……妹妹……这个她最讨厌的身份一直，所有人都在提醒着她，她恨死了这个身份，但她无力改变，她只是停了停，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就上楼了。 颜沫不知道他回去之后，程潇到了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总之第二天的时候，出现在程潇车上的人，还有向锐。 颜沫惊讶地看着向锐的同时，又转过头看着程潇。 “向锐怎么会在这里？” “我请他过来的，问了他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莫不是昨天粒玟说的话，所以程潇才…… 颜沫立马看向向锐，希望从他那里能够知道些什么，可是向锐只是对着她笑，深情又温柔的笑，就和以前他看她的眼神是一样。 颜沫内心喊了一声“糟了！” 不知道程潇到底对向锐说了什么，她好不容易让向锐死心离开，如今看来，向锐又被卷进了她的生活，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想伤害向锐，她谁都不想伤害，可是……她好像已经伤害了很多人！ “向锐，你们家在哪个镇？” 更让颜沫不知所措的就是妈妈了，她特意坐在了后面，和向锐坐在了一起，一副丈母娘挑剔女婿的架势，颜沫彻底要崩溃了…… “阿姨，我们家在红郎镇。” “哦……你们那边那挺远的，那你读初中的时候是不是要住校啊？” “是的，阿姨。” “那挺辛苦，那你爸妈现在身体都还好吧，有时间我们一起……” “妈！”要看着妈妈越说越没有边际，颜沫立马出言阻止，“我和向锐就只是朋友，他有女朋友的。” “有女朋友？”程潇皱起眉头，通过后视镜盯着向锐。 “没有，我没有，”向锐立马解释，“那只是一个学妹，我们只是在同一个社团，一起聚会吃过几次饭。” 妈妈这才看了眼颜沫，又接着对向锐说:“小沫这孩子啊，有时候顽皮，以后你多包容着她。” 听到妈妈这么说，显然就是同意他和颜沫，而且……而且刚才颜沫不要打断的话，阿姨的意思就是要两家人见面了，本来昨晚他跟程潇哥解释了误会，再听了程潇哥说的话，心里以为他和颜沫还是有希望的，如今看来，真的不止是希望了，他终于可以一辈子都跟颜沫在一起了。 “阿姨，你放心，颜沫很好，真的很好，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不会让她受丁点委屈的。” 听着向锐那激动，如获珍宝的语气，颜沫心里真是……有嘴不能言啊！ 以至于接下来的一整天，向锐陪着妈妈，伺候的那叫一个妥帖，颜沫和程潇走在后面，就像两个多余的人一样。 “程潇，你昨天晚上到底对向锐说了什么？然后今天又……”事情乱成这个样子，颜沫真的都感觉说不清了。 “小沫，向锐昨晚都跟我说清楚了，那个女生是喜欢他，缠着他，可是他都拒绝了，你就不要再为此生气了。” “我……”颜沫长吸一口气，“，我不喜欢向锐，我已经拒绝他了，结果你又这样，天呐，要我怎么办？”颜沫仰天顿足。 “啊？这……可是小沫，向锐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一点你要相信哥。” 突然颜沫神情严肃看向程潇，“如果他是真心的，我就要接受吗？” “小沫，你要相信我，女孩子一定要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可是我呢？我也有我喜欢的人啊！” “你喜欢？你喜欢的人是谁？” 程潇敏锐的双眼一对过来，颜沫立马心虚躲开，“我……” 我喜欢的人是你啊？可是这要叫我怎么说出口，尤其是面对你的时候。 程潇仍然盯着颜沫，等待她的答案，颜沫一时只觉得心里乱到了极点，她推开程潇，“我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 “嗯，我知道了，我们小沫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过我永远都在，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程潇就像洞悉一切一样，说的很平静。 颜沫心里只是砰砰乱跳，胆战心惊，她好怕，好怕突然就被程潇看穿一切，自己再无秘密，赤裸裸地站在他眼前，如果被他知道，他会怎样呢？ -- 第138页 那时他便再也不会护着他，相信她，宠她了…… 终于，这一天结束了，颜沫只觉得心累，可是妈妈却还保持着白天的兴奋。快12点了，都还不睡家，拉着颜沫说些有的没的。 “小沫，向锐这孩子，以前啊，是我误会了，小潇说的不错，是个好孩子，以后你们也就不用再瞒着我，我不会再反对你们了。” “妈，我还在读书，这事不着急。” 现在只要一想到向锐又被牵扯进来了，颜沫真的感觉很烦了，妈妈又在这里逼她，颜沫想辩解，可是一想到白天程潇说的，恐怕妈妈也会那样说的，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什么不急，傻孩子，等毕业再找吗？那时候优秀一点的都名花有主了，等那时候再找，你说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你能看上谁？” 这思维，还真不是一般妈妈可以跟得上的，不过就这点，妈妈的思维倒是比别人聪明不少，不过这聪明在她这里却是烦恼。 “好，我知道了，妈，不早了，快睡觉吧！” 就这样，妈妈第二天也就回去了，是程潇和颜沫送妈妈去的车站，当然向锐也在，不是程潇通知的，也不是颜沫通知的，是妈妈通知的。 之后程潇忙着上班，还有照顾……怀有身孕的老婆，也就忙的无暇顾及颜沫了，这是在妈妈走的时候，颜沫才知道的，妈妈交代颜沫有空去看看向妍，她现在怀着孩子在娘家养胎。 不可能！颜沫绝对不可能会去看她，什么没礼貌，不懂事，通通走开，让她假装善意，去和向妍装姐妹情深，她做不到！ 因此第三天，颜沫就收拾了东西拿回宿舍，然后拿了点简单的东西就搬去了张瑜家。 颜沫回宿舍这一天，大家都不在，就只有小汐一个人，她看到颜沫搬回来了，很高兴，还想帮颜沫的时候，才得知原来颜沫只是搬东西回来而已。 “颜沫，你不住回宿舍，你要住哪里啊？” “我一个朋友那，她最近需要人照顾，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就回来。” 粒玟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放在颜沫的地方，颜沫也没说什么，就将那些装了起来，全都放在了粒玟床上去。 “小汐，粒玟回来了，你帮我给她说一声，她东西我都放她床上了。” “好，你放心，我会给她说的。” 搬到张瑜家之后，邱非铠就彻底见不到人影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扎到办公室里面忙工作，但是张瑜明事理，也不因这些事跟邱非铠生气吵架，只是一个人安心在家里该吃吃，该喝喝，照顾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宝宝。 不过一个人的日子总归还是无聊，一到周六周天，张瑜就会拉着颜沫出去逛超市买东西，走一走，不过为了宝宝的健康，颜沫也不给张瑜吃外面的东西，都是在家里做饭吃。 这天颜沫正在厨房里做饭，就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哭，她放下菜刀出去一看，张瑜捧着电脑就在那一个人一抽一抽地哭着。 “张瑜，你怎么了？” 颜赶忙跑过去看，书中说的孕妇的情绪对宝宝是很重要的，张瑜平时都是一副乐观开朗的样子，就是邱非铠一个星期不着家门，她都没拉过一次脸，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哭成这样？ 第七十九章 生孩子的辛苦 “颜沫，太惨了，太惨了，结局怎么可以这样？你快把这个结局改了吧！”张瑜扯着一张纸巾擦着脸说。 颜沫这才凑过脸去看，原来张瑜已经把她写的部分全都看完了，只是结局，她还停留在之前兆染说的:“你是我妹妹啊！”那里。 “都十年了，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为什么兆染就是想不通，他不也是一个人吗？而且完全看的出来，他心里也是有木染的，怎么就说出那种话呢？” 张瑜还在控诉，颜沫沉默不语，她在思考张瑜说的话。 “喂，颜沫，你说话啊，你这个结局太让人难受，我不接受。” “可是她是他妹妹啊！” “但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啊！” “那如果……他们有……血缘关系呢？” “那这个……”张瑜一时也哑口无言了。 “张瑜，如果她们真的有血缘关系，那要怎么办啊？”颜沫完全卸去伪装，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情感。 “有血缘关系的话……可是谁会喜欢上自己的亲哥哥啊？”张瑜不答反问。 突然，颜沫收起自己的表情，她知道，别人是理解不了自己的痛苦，没人可以帮自己，而她也不能冒着风险牵扯到程潇。 “没什么……我只是……因为在兆染心中，木染就是他的妹妹，他对她的爱是对妹妹的爱，他对这种兄妹的认定是内心一直以来的认定，和血缘无关，所以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个关系的认定，他也无法接受。” “那么他们真的就没有可能了吗？”张瑜出神问道，似乎整个人还沉浸在小说里面，她的小说能够给人这样的代入感，颜沫很开心，但是另一方面，她也在思考着张瑜说的问题，真的就没有可能吗？ 但这是假的，就给他们一个美好吧！同时颜沫又在心里这样哀求着自己。 “或许时间会改变一切，总有一天，在生命结束之前，他总会接受的这一事实的，毕竟他那么聪明，那么优秀！” 这时张瑜才长舒了一口气，“就是，就是嘛！” -- 第139页 “好了，那你先休息，我去做饭了。” 张瑜笑着摆摆手，“快去吧，我的女神大人，爱你哦！” 颜沫微微一笑，就走向了厨房。 突然，张瑜又喊了一声，“小沫！” 颜沫回过头凝视她，但此时张瑜目光汇聚，如警察一样盯着她询问到:“你怎么会写这个故事的？” 颜沫惊地嘴巴微微张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兄妹恋？你怎么会构思这样一个故事，而且我感觉木染的性格很像你，简直一模一样，我听非铠说过……” “梦，这是我做过的一个梦，觉得有趣，就想写下来。”颜沫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她怕，她生怕张瑜察觉到，不可以，不可以…… 12月份了，天气越来越冷了，不同于北方的冷，南方的冷悄悄潜入，待你发觉时，已经蚀进骨头，而北方的冷，则是一把尖利的刀子，割的人生疼。 眼看着张瑜的预产期就要到了，可是邱非铠的工作仍然没有轻松下来的征兆，颜沫知道，张瑜还是在意的，只是她没有把这一切说出口而已。 这天很不容易邱非铠回家来了，颜沫看着张瑜睡下之后，就来到客厅，邱非铠还是目不转睛盯着电脑，时不时敲击几下键盘，全神贯注，颜沫走了过来，他也没有察觉到。 “邱教授，张瑜的预产期就快要到了，你知道吗？” 邱非铠这才推了推眼镜，端坐看着颜沫，“我知道，工作我在给老陈交接了，小沫，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颜沫皱了皱没有，看来邱非铠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邱教授，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张瑜，而且她需要你来陪着她。” “我知道，我知道，”邱非铠低着头，一脸沉重，“这几天我处理完工作的事，就会好好陪着她了。” “我不明白，如今张瑜都要生了，邱教授，你的家人还不能接受张瑜吗？她心里很委屈的，你知道吗？” 颜沫知道，这也算张瑜心里的一根刺，但她大度，从没有跟邱非铠提过，不过如今孩子都要出生了，这事情再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邱非铠的头更低了，看来这事在他这里也确实很为难。 “小沫，有些事你不明白，这事我也一直在想办法。” 一刹那，颜沫看着邱非铠的目光变了，她不再觉得他高大完美，她觉得他有些可怜，又有些可恶，他怎么会是这样懦弱的一个人呢？ “邱教授，既然你选择和张瑜在一起，如今她都要生下你的孩子，难倒她连一个该有的名分，认可都得不到吗？你是一天很忙，忙到顾不上老婆孩子，可我想说，张瑜替你承受的太多了，也请你为她考虑考虑。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失去她的。” “小沫，你辛苦了，你对张瑜的好我记在心里，再麻烦你几天，我妈过几天就来照顾张瑜，最迟一个礼拜。” “好！” 颜沫相信了邱非铠的话，可是一直到十二月中旬，邱非铠的妈妈也没有露面，倒是邱非铠的工作真的完全交托了出去，留在家里陪张瑜，颜沫也才放心回宿舍去。 张瑜是在一个下着雨的凌晨生的孩子，1月55，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因此张瑜还没来得及去医院。 那天本来在家陪邱非铠的张瑜在接到老陈一个电话后脸色大变，打了电话叫颜沫过去后，就不见人影了。 颜沫也是问了张瑜才知道，是出版社那边出了问题，说是过审的书中存在一些抄袭的问题，他们被人告了，而那本出问题的书就是邱非铠审的，老陈这才紧急打电话给邱非铠。 邱非铠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颜沫陪着张瑜就早早睡了。 差不多12点的时候，颜沫就被张瑜推醒了，她不知道什么事，慵懒地打开灯，刚问出“什么……”，她就慌了。 张瑜头上密层层的汗，牙齿使劲咬着嘴唇，脸色白的吓人，颜沫知道这样就是快要生了，她吓得立马给邱非铠打电话，可是好半天邱非铠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给老陈打也是无人接听，颜沫慌乱之下叫救护车，却打成了110，还是被警察同志批评了一通之后才打了120。 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张瑜明显已经很疲惫了，可是她却死死抓住颜沫的手不放开，等到张瑜被抬走后，颜沫看到床上一滩红色的液体，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她从小到大都没害怕过血。可是那一刻，她突然就怕了，很怕，很怕！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天的雨也是破天荒的大，那一声声雷声就好像打在救护车外面一样，每打一下，颜沫就吓得一哆嗦，再看着张瑜惨白无力的脸色，她心里就更怕，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怕过，她怕死亡的气息，她怕再次接近死亡，那种恐惧是窒息的。 终于历经磨难，她们还是平安到达了医院，谢天谢地！ 安静的走廊里，颜沫不停地走来走去，她脑子里不断想着很多东西，张瑜和孩子，还有……大姨父……程潇，她们在她脑子里不断转化，她感觉脑袋就快要炸裂了！ 不要……不要……不要…… 她的眼前又是张瑜无神半闭的眼睛，她的手垂在病床边缘，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握着她的手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医生还没有从里面出来，颜沫拼命给邱非铠打电话了可就是无人接听，她打了快几十个电话，最后她盯着程潇的电话，盯了好久，最终还是她还是关了手机。 -- 第140页 6：32，颜沫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困乏缠住了她，她坐在了椅子上，眼睛微微闭了起来。 突然，一声嘹亮的声音划破天空，一下子赶走了她的疲乏。孩子出生了，终于生了，颜沫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她笑了。 “大夫，怎么样？”看着一个个走出来的大夫，颜沫立马问道。 “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颜沫激动地跑过去看护士抱着的那个还在哭的小孩，浑身是血，眼睛都都还没有睁开，不过他一张嘴，颜沫就感觉整颗心都要化了，他是那么的可爱，真的值得一个母亲为他承受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颜沫哭了，不，她不是哭了，她只是感动了，眼睛湿润了而已。 7点的时候，邱非铠才给颜沫回过来电话，拖着疲惫的声音。 颜沫所有的害怕和气愤在见到孩子的那一刻，全都消散了，因此她对邱非铠说的很温和。 “张瑜生了，是个男孩！” 颜沫看着病床上筋疲力尽的张瑜，她觉得她好美，说不出来的美，就是让她看着就喜欢，就想笑，当然这一切都和那个可爱的孩子息息相关。 最后，邱非铠来了之后，颜沫才功成身退，离开了医院。 站在阳光下面，颜沫突然有一种新生的感觉，说不出来，就是心里哪里都是带点痒痒的舒服的感觉，往日的阴霾此刻一扫而空，她心里没有丝毫不快和痛苦，只有愉悦，只有欢喜。 这一切，都是从见到那个孩子那一刻起。 几天后，颜沫再去医院看张瑜的时候，病房外面已经非常热闹，远远就能听见孩子宛若天籁的哭声，还夹杂着大人的欢声笑语。 颜沫也不自觉跟着笑了，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人！ 第八十章 可爱的孩子 向锐！ 他来看张瑜，不过在看到颜沫的那一刻，他停下来等她，颜沫一笑，就朝着他走了过去。 病房里面，除了病床上的张瑜之外，病房里面还有一个年长的阿姨和一位叔叔，还有那位老奶奶，颜沫之前见过的。 在病房外面颜沫就听他们夸小孙子多么多么可爱，长的多么多么像邱非铠之类的话，但是没有一句有关于张瑜的话。虽然此前颜沫对老奶奶印象还不错，可在这一刻，她站张瑜这一队，老奶奶看着也不再慈祥了。 颜沫礼貌地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径直去张瑜那边。途中老奶奶一把抓住颜沫，满脸困惑随之散开。 “姑娘，我认得你，你就是那天晚上好心帮我挑担的那个姑娘是不是？” 颜沫淡淡一笑，“奶奶，您好，我今天过来看一下张瑜。” 老奶奶好像没听到颜沫后面说的话，一直拉着颜沫的手，很亲切的样子。 “哎呀，怎么会这么巧，你说怎么会这么巧？你认识我们小凯是不是？” 颜沫尴尬一笑，“奶奶，我是张瑜的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的。” “哦……那我家小凯你也认识是不是？” 颜沫点点头，然后想要挣脱出手来了奈何老奶奶抓得太紧，就好像把她当做依托的重心一样牢牢抓住，颜沫一时挣脱不开。 “哎呦，我就说的不错吧，我就看出来你和我们小凯有缘，你看我，哎呀，真的……太有缘了……” 听到这样的话，颜沫立马回头去看张瑜，张瑜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和向锐笑着说话。 “妈，好了，别说了！”一旁的叔叔佯装发怒的样子说到。 看来，到了今天，他们都还没有真正接受张瑜，此刻还躺在床上的张瑜，听着这些话心里该多苦啊！ 可是老奶奶似乎分外喜欢颜沫，即使这样，还不放开颜沫的手，只是冲着她的儿子做出一个委屈地表情，然后接过颜沫手中的水果，还特意让她坐在自己跟前。 “姑娘，你有对象了没啊？” 颜沫一时怔住了，那殷切渴求的样子，她实在没想到老奶奶竟然对当着张瑜面这样问。 “向锐，去给奶奶掌掌眼。”张瑜不咸不淡地冲着向锐说了一句。 向锐也和颜沫一样发愣，不过他还是依言走了过来。 “奶奶，你好！” “嗯，你好啊！”奶奶明显笑的很勉强了。 “这孩子看着也不错！”奶奶拍了拍颜沫的手。 颜沫故意冲着向锐微笑，装作一副深情样子，“是啊，我们从小就认识，如今算来也有十年时间了！” “九年四个月零10天！”向锐说到。 颜沫没想要向锐对日期这么敏感，记得这么清楚，她一时愣住了，随即又展开一个微笑。 奶奶看着实在没有指望，也就慢慢放开了颜沫的手:“唉，我还是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了，好了，我也不打搅你们年轻人说话了。” 终于得以被放开的颜沫，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张瑜做了一个鬼脸，就拿出她煮的粥来。 “现在要不要喝一些？” 张瑜笑着点点头。 “这几天怎么样？你怎么看着还是这么虚弱？” 张瑜瞪了一眼颜沫，“你生个孩子试试，我看你不掉一层皮。” “辛苦啦！” “那你来照顾我啊！” 颜沫回头看了看身后，三个大人依旧围着孩子逗孩子笑，才刚出生几天的一个孩子能明白什么，让他们笑的那么夸张。 -- 第141页 颜沫刚喂张瑜喝完粥，邱非铠的母亲就抱了孩子过来给颜沫。 “小沫，是吧？”邱非铠母亲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颜沫也笑着点点头。 “是这样啊，中午了，既然你们来陪着小瑜，那我们就先出去带妈吃个饭，一会儿就回来，麻烦你先帮忙照顾一下孩子！” 眼前的阿姨依旧在笑，可是颜沫越看越生气，那笑容简直不要太假，他们吃饭不问客人就算了，可是张瑜如今这么虚弱，也不说给她带一份饭，是不是她不来，张瑜是不是就要挨饿了？ 颜沫笑着接过孩子，“阿姨，你们去吧，我和向锐吃过饭了的，你们回来的时候帮张瑜带一份清淡的饭，还有一份鸡汤就好了。” 阿姨明显脸上一僵，显出尴尬，然后笑着说:“那是的，那肯定的，那我们就先去了。” 待他们全都走远之后，颜沫才拉了下来脸，：“邱教授呢？这才几天，怎么又不见人影了，今天要是我不来，你……” “好啦，好啦，这几天他天天守在这里，今天也是一大早就接到老陈的电话，还是前几天的那个抄袭的事情，算了，不说他了，看孩子吧，我觉得他好丑，你觉得呢？” 颜沫忍不住一笑，“哪有你这样的妈妈，刚一出生就嫌弃孩子丑的，我就看小家伙可爱的很，是不是？”颜沫笑着逗怀里的孩子。 “他对你笑了。”不知什么时候，向锐已经站在了颜沫身后，和她一起看着孩子。 “他喜欢我啊，是不是啊？”颜沫对着怀里的孩子说。 只见孩子立马收住了笑容，朝着左右摇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呀，孩子是不是饿了？” “给我看看吧！”张瑜接过小孩，然后伸了手指头过去，果然小家伙小嘴立马舔了过来，颜沫看着又幸福地笑了起来。 “好可爱啊！” 然后张瑜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向锐则背过脸出去了。 我去给你们买饭！ 很快，颜沫收到一条短信。 “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颜沫眼睛全都在那个软嘟嘟的吃奶的孩子身上，嘴里也不由自主地露出痴痴的笑容，张瑜说的话倒是没有听到。 张瑜噗嗤笑了，然后用另一只手推了推颜沫，“既然，那么喜欢，毕业后你们就结婚，生一个吧！” 颜沫脸一红，别过脸去，“张瑜，你知道的，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除非你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不然我就要说，还要一直说。” “张瑜，”颜沫脸上一片悲伤，“我……我不能说。” “你真的不要对我说吗？” 张瑜盯着颜沫，就好像洞知一切，就等颜沫承认一样。 颜沫舔了舔嘴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可是突然她又低下了头，缓缓摇了摇头。 “好，我知道了，有些事我也不好劝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早日想通吧，你这样为难的只有有你自己。” 颜沫又何尝不知道，可是有些事情她越努力忘记，就越记忆深刻，甚至很多程潇说的的很小的事情，她都可以清楚地记得。 那种心痛与幸福的感觉，这么多年从没变过！ 回到学校，颜沫觉得十分疲惫，无疑张瑜说的那些话又让她心中纠结难过了，一难过，她就觉得又乏又困，只想睡觉。 刚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颜沫就听到厕所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咦……怎么会是她？ 今天是周末，往常这个时候粒玟都是出去约会的，今天她倒是难得在宿舍，颜沫甩了甩手，正准备回宿舍去睡觉的时候，就听到了不对的声音，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向锐？ 她怎么会提到向锐？ “你放心好啦，不要那么害羞，女生追男生，那不很简单的事情吗？都这么久了，你说你还在害羞什么啊？” 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只见粒玟稍微停了会儿，她那极具特色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房我已经帮你开好了，你到时候可别给我怂啊！” 又是短暂的停顿。 “哎呀，这有什么难得的你就说，他向锐还是不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干过那事之后，还能对你无动于衷吗？” 这次只停了几秒的时间，“可是什么可是，喜欢就上啊，你再等又被那个贱人给勾了魂去，我看你到哪里哭去！” 贱人……是在说我吗？颜沫脸色大变，她从没想过她和粒玟关系变得如此差，还有贱人……她怎么会…… “好了，这才对嘛，听我的，你放心，不会错的，那个贱人，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她，不让她有机可乘的，再说我可是有她把柄的，不怕她不乖乖听话，你就好好盯着向锐就好。”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恶臭的厕所传了出来，“那可不，你可是我妹妹，我不帮着你，我帮谁啊，不过说实话，那向锐虽然长的帅，不过脾气是真的不好，想当初我使尽了浑身力气，也没有拿下他，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好的，不过看妹妹你这么执着，我也真是感动于你们的真爱啊！” 一阵哗啦啦的冲水声，紧接着吱呀一声厕所门慢慢打开，粒玟侧着脸笑着走了出来。 “今晚就看你的了呦！” “你们今晚要做什么？” 毫无防备，粒玟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当她看到这个声音来自于颜沫时，她脸上立马变成了虚张声势的怒容。 -- 第142页 “你偷听我讲电话？”粒玟声音很尖锐地说。 “你们今晚到底要对向锐做什么？”颜沫逼近粒玟，一时间粒玟也被她的气势所吓到，不过很快她又挺起胸膛，一副傲娇的样子。 “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劝你识趣点，不然就你那些烂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最后一遍，”颜沫竖起指头，“今晚在哪里？” 粒玟冷笑一声，赏给颜沫一个轻蔑的白眼，就蹬着高跟鞋出去了。 第八十一章 酒店迷人香味 颜沫立马给向锐打电话，让他不要上这个当，可是明明刚才和她一起回来的人，这会儿怎么也打不通电话了，不是关机，而是显示正在通话中，好几次打过去都是这样，颜沫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被加入黑名单了！ 既然电话打不通，颜沫索性直接跑去了男生宿舍楼下，大叔不让她进去，她等了好久也没遇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可以帮她进去找一下向锐的。 天已经完全黑了，也没见到向锐从里面出来，或许他早都已经出门了，会不会……颜沫想到今天粒玟说的话就后背发凉，向锐为她做了那么多，可千万不能出事！ 可是这种时候，她还可以找谁呢？ 颜沫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张瑜的名字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可是张瑜她还没出月子，她怎么可以…… 正是这时候，张瑜的电话就主动打了过来，颜沫立马接起电话。 “喂，张瑜！” “小沫，你现在在学校吗？” “在，怎么了？” “是你作品的审核方面的事，非铠说要找你谈一谈，他现在就在学校，你没事的话，过去找他看一下吧，他说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的作品《桃染》，还剩一个结尾，她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她也希望邱非铠能够给她一个建议，好不容易等到邱非铠有时间了，可是这个时间点…… “张瑜，我……我这会儿有点事，我……” “你出什么事了？” 张瑜语气立马变了，颜沫都能想到她此刻担忧的神色来。 “不是我，是……”算了，都到这个时候了，索性告诉张瑜吧，说不定她会有好的主意，“是向锐！” 然后颜沫就把今天听到粒玟说的话告诉了张瑜，不过她只挑了重点，对于粒玟对自己的辱骂，只字未提。 “我当什么事呢，这么好的事，你操什心啊！”张瑜在那边笑着说。 “不对，应该是你紧张什么啊！” “张瑜……” “哎呀，这种好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那舍友比你聪明多了，这种送上门的好事，谁会拒绝啊！” “可是向锐他不是这样的人，张瑜，你知道的！” “也是，如果送上门的是你，说不定……” “张瑜……这种时候不要开玩笑了。” “颜沫，你明明也很紧张他，为什么你就是不承认呢？” 是的，听到向锐出事，她确实很紧张，可是那种感觉是不希望的。 “张瑜，我当他是朋友，所以他出事我会紧张，而且……而且我欠他的，但是我心里清楚，这和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我……我的心里只喜欢那个人！”颜沫平静地说。 “那个人？”张瑜轻笑两声，“咳，他大概还不知道，他把你害惨了吧！” “张瑜，你……” 颜沫惊的捂住嘴巴，难倒张瑜已经知道了吗？那她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好了，我就帮你这次，让你还了向锐的人情，不过他承不承你情，我就不知道了。” 颜沫本来还想问，张瑜是不是已经知道……可是那样不等于不打自招吗？再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到向锐。 天已经很黑了，今晚的天上，星星也没有几个。 “那你有办法知道他在哪里吗？” “小事，告诉我你那舍友的电话，最多半个小时，向锐的消息她会乖乖告诉你的。” “张瑜，谢谢你！” “哎呀，不要总是谢来谢去的那么客气，很生分你知道不知道，你啊，就这点不好，明明心里很在意人家，嘴上又是那么客气生分。” “我……” “好啦，好啦，我这样搅了向锐的好事，他如果来找我算账，你要替我挡住，知道吗？” 挂了电话之后，颜沫就没再守在男生宿舍楼下宿舍回宿舍去了，这样如果粒玟在宿舍，找她问的话也方便一些。 只是……她以为她这样是帮了向锐，而向锐……真的希望她帮她吗？ 会不会就如张瑜所说，这样反而搅黄了向锐的好事，其实这件事就算向锐知道，他也会愿意，今天粒玟也说了，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会不会向锐已经和钟铃…… 那他还对自己情深不改的样子，到底是她看错了向锐，还是他本来就是如此？可是内心深处，她还是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回到宿舍后，果然没一会儿，粒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华庭酒店，8009房间！” 语气生硬冰冷，粒玟一说完就挂了电话，显然张瑜的电话让她很生气，不过颜沫也不得不佩服张瑜的能力，才不到10分钟的时间，粒玟就已经乖乖就范了。 接到这个消息，颜沫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想的那些全都被抛在脑后，现在目标只有一个，华庭酒店！ -- 第143页 原来华庭酒店这么大，看着门牌上闪闪发光的几个大字，颜沫有些退却了。 有些封锁的记忆一下子涌现了出来。 第一次，她第一次在明白了爱情之后，躺在程潇的怀里，就是在厦门的那家酒店，那夜狂风大作，可是那却是她感觉最为幸福的一晚上，早上一睁眼，你喜欢的人就在身边。 颜沫迈出步子，踏进了这家看起来还算豪华的酒店。 “小姐，请问你是办理入住吗？” “我不办理入住，我来找人，8009的客人。” “好的，您请稍等，我这边先联系一下8009的客人，确认一下！” 如果是钟铃接的电话，她该说自己是谁呢？ 如果是向锐……她，她该说什么？ “您好，请问是8009的客人吗？我这边有一位您的访客，你看要不要联系一下？” “嗯，是的，她就在我旁边！” “小姐，请问您的姓名是？”前台小姐从耳朵上拿掉电话，看着颜沫问道。 “我……请问刚接电话的是男生还是女生？” “女士！”前台小姐姐带着标准的微笑回答。 “你告诉她，我叫粒玟，她知道的。” “好的！” “嗯嗯，好的，祝您入住愉快，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拨打我们前台电话，谢谢您的入住！” 前台小姐姐挂完电话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片躬身递给颜沫。 “小姐，这是我这边给您开的一张临时房卡，等到明天早上退房的时候，拿给我们就可以了。” 颜沫接过房卡，道了一声谢谢就去了电梯口。 她现在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刚才她还谎称自己去粒玟，如果一会儿看到一些什么不该看的…… 颜沫立马拍了拍头，清了清自己脑子里幻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进了电梯，摁下了8。 走在毛地毯上面，她的脚步声就被隐藏了，可是每前进一步，颜沫的心里都多了几分紧张，不确定，等看到8009这几个字时，她彻底犹豫退缩了。 她该进去吗？ 这样真的可以吗？ 8009的门紧闭着，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些什么，难倒钟铃听到粒玟来找她，也没打算出来迎接吗？ 可是明明她已经有了一张房卡，这是不是也是钟铃授意前台的呢？ 这时，突然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声音不大，可是颜沫还是被吓到了，她一惊，向前跨了两步，而原本紧闭的门，这时则突然神奇地打开了，伴随着一声“叮铃”！ 原来是她紧张慌乱之下，不小心把房卡放到了感应区，门才打开。 里面昏暗柔和的灯光，看着很温馨，枝枝玫瑰花，一直从入门处开始摆放，墙上的大幅海报，也在无言地诉说着浪漫的氛围。 只是不知怎么有一种很奇怪的香味，直冲着她飘了过来，她渐渐感觉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整个人又燥热难耐，甚至还带着一些莫名的兴奋。 怎么回事？难倒是这里的环境太闷可吗？颜沫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就像没有人一样，会不会……她走错了？ 这当颜沫打算折回去看看，是不是自己走错了的时候，她听到一声沉重的喘息声，是男人的声音，颜沫立马吓得心里狂跳不止，她双手护住身前，然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上前去。 在走廊拐角尽头，她看到了！人，一个男人，他躺在床上，嘴里微微喘息，不过看不出来是不是痛苦，颜沫又向前走了几步，才看清，原来躺在那里的人正是向锐！ 这时，颜沫感觉刚才让自己头脑昏沉的香味更重了，这味道倒也不难闻，甚至还挺好闻，就是让人觉得全身发软，又异常燥热，而且……而且…… 他发现她了，他眼露精光，充满欲望，似乎就像野兽一样，要冲着她扑过来了，颜沫想躲，可是身子却软的一步也动不了，她扶着额头，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哇！ 舒服，是她想要的，冰冰凉凉的被子，她感觉身体的燥热一下子被祛除了大半，颜沫立马贪婪地去抓自己可以抓到的被子，她要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如果可以，把她放进冰箱的话，她会感觉更舒服的！ 这时，有一个更加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她的胳膊，不，那好像是包裹了她的胳膊，就在颜沫思索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那个东西将她一拽，她整个人跟着飞起，然后整个人就好像烈火坠入冰窟一样，她身上燃着的烈火慢慢在被扑灭，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着这个让她感到舒服的冰窟。 而那个冰窟，似乎也和她一样，在索取着什么，紧抓着她不放。 “颜沫……” 含糊不清，带着浓厚鼻音一声近乎呻吟的呼喊。 第八十三章 流言四起 没等程潇回来，颜沫就已经回去了，她给他留了便利贴： 我下午有课，先回去了！ 刚回到学校，颜沫就发觉了不对劲，一进校门，见到校园里的同学，颜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在小声讨论着什么，而且一看到她还对她指指点点，这种感觉很不是滋味，可当她想上前去问时，人家又都扭头走了。 一直这样走到宿舍，颜沫几乎是在指指点点中回的宿舍，被人看的烦了，她索性插了耳机听歌，幸好，回到宿舍小汐在。 -- 第144页 颜沫刚打开门，就看见小汐拿着手机很认真地看着什么，颜沫估计又是什么小说吧，小汐也只有刷剧，看小说的时候才会这么认真了。 “小汐，今天……” 颜沫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小汐看着颜沫脸色惊恐，手机也吓得差点掉到地上。 “小汐，到底怎么了？” 颜沫脸色严肃，直觉告诉她，小汐肯定知道她想问的问题。 “出……出大事了！”小汐皱着眉头，说话也吞吞吐吐。 “到底什么事？”颜沫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你被包养了。” “什么？” “就是学校论坛的帖子，说你……说你……” “我被谁包养了？”颜沫抢先一步问小汐吞吞吐吐的话。 “额……是……邱教授！” “什么？” 邱非铠？这……怎么会…… 不对，这件事好像…… 颜沫突然想起了昨晚钟铃对她吼的话，还有……粒玟！ “粒玟在哪里？” “她出去了，今天的课她也请假了，估计过两天才回来。” “跑的真快！” “什么？” 颜沫摇摇头，“没什么！” “那……学校论坛的帖子，你……要不要看看？” 颜沫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把夺过小汐的手机来看。 事情的情况比小汐说的还要严重一些，不仅说她被包养，还说她曾同时吊着学校两大帅哥，欺骗感情，还，还在外面坐台…… 而且还不是空穴来风那种，不仅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有图有真相。 颜沫点开了图片放大去看，有好几张她和邱非铠走在一起的照片，还有她上邱非铠车的照片。 还有一张……不对，这人根本不是颜沫，那个人手挽着一个男生，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颜沫还是认出了那个人是谁，因为偷穿过她旗袍的人只有粒玟一个人！ 这张照片显然经过处理，看起来很模糊，很容易混淆视线，让人误认为和本帖子的主人公是一个人。 颜沫再接着往下看。 “颜沫，你……你打算怎么办啊？如今被传成这样，你肯定……” 颜沫严肃着一张脸，依旧在一张张图片往下看，就目前而言的这些，不过捕风捉影，她一点也不担心，强泼到她身上的脏水，伤害不到她，只是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张瑜知道的好，看来一会儿得打电话给邱非铠说一下了。 可是颜沫看着看着还是紧张了。 这张衣衫不整的照片是她昨天晚上吗？ 她明明穿好了衣服，怎么会…… 那是不是程潇也看到了？那他……会怎么想。 颜沫感觉胃里一阵痉挛，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颜沫，这张不是……” 小汐突然放大一张照片送到颜沫面前来。 这……是……程潇？ 就是十一那天，她和程潇去洗照片，碰到粒玟那天。 颜沫气的脸色煞白，拳头也不由得捏紧了，别人她可以不怕，可是程潇…… 颜沫拿出手机来拨打粒玟的电话，不出意外，打不通。 “小汐，你知道钟铃吗？” “钟铃……知道，她是粒玟的好朋友，我们还一起吃过饭，而且她还……” “喜欢向锐，是不是？” “原来你都知道啊！”小汐说着长舒了一口气，“我还担心你会……” “那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小汐摇摇头，“没有啊，我只跟着粒玟和她吃过一次饭，不是很熟的。” “那你对她还知道什么？就是，就是你还有没有可以联系到她的方式。” “这个……”小汐仰起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现，“有了，她是传媒专业的，比我们低一届。” “几班？” “好像是……二班吧！”小汐眼睛里闪烁着不确定。 “你确定吗？” “嗯嗯，我确定！” “传媒二班……”颜沫嘴里嘀咕着，然后脑子里把女生宿舍过了一遍。 “传媒的在7楼是不是？” “嗯嗯！”小汐瞪大眼睛点着头。 “小汐，那我先出去一趟，如果你能联系到粒玟，告诉我一声。” “颜沫，这事跟粒玟有关系吗？” 颜沫走到门口的时候，小汐突然站起来问道。 颜沫沉重地点点头。 “颜沫，我跟你一起去吧！” 颜沫用眼神回问小汐为什么，小汐跑过来笑着挽住颜沫的胳膊，“万一一会儿打起来，我可以跑出去帮你喊帮手啊！” 颜沫会心一笑，就和小汐一起去了七楼。 其实他们要找人也好找，因为她们学校宿舍没个宿舍外面都张贴着学院，专业以及宿舍成员，所以即使他们不知道传媒的在几楼，跑遍整个女生宿舍，也还是找的到钟铃的。 可是钟铃也不见了，她舍友说她回家了，可能下周才会回来。 颜沫和小汐颓然回到宿舍。 “颜沫，其实你也不要泄气，我有一个办法帮你。” “什么办法？”颜沫眼睛一亮。 “钟铃喜欢向锐，她这样诋毁你，无非就是为了让向锐离开你，好得到向锐，那你就跟向锐大大方方在一起，这样可比发帖子黑她好玩多了，而且我保证她能被气死呢！” -- 第145页 颜沫白了一眼小汐，她还以为什么好主意呢，不过向锐……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颜沫只觉得刺耳！ “好了，什么馊主意，我和……向锐，不可能！” 说到不可能二字时，颜沫直接怒气冲冲。 晚天晚上的事又出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一堆恶心的苍蝇一样，一直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 “颜沫，那你……还去吃饭吗？”可能察觉到了颜沫的生气，小汐说话也带有一点试探。 颜沫一看表，已经12点了，这会儿正是食堂人最多的时候，她的出现，无疑就是成为众矢之的。 “要不你别去了，你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吧。” 颜沫摇摇头，“我跟你一起去吧！” 一听这话，小汐惊地张大了嘴巴，“颜沫，这种时候，你还是避避风头吧。” “这一切都是谣言罢了，又不是真的，我干什么要躲呢？” 其实颜沫打算去食堂是有另外一个目的的。 她……想去尝试一下被万人唾弃的感觉，自从喜欢上程潇的那一天起，她就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时刻，所以她想去看看，亲自去看看，被遭人唾弃到底是怎样的？ 食堂里果然人流鼎盛，颜沫一出现，就如明星一样，得到了众人的关注，不过这些人眼中可没有对明星的喜爱和崇拜，只有不屑和鄙视。 “同学，你要吃什么？”就连打饭的大妈也语气生硬。 “这个，这个，好了。”颜沫随手指了两个菜，丝毫没有把大妈的态度放在心上。 颜沫端了盘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尖酸刻薄的声音，终于来了！ “贱人，这种人还还有脸来食堂吃饭啊，真是恶心。” 颜沫端着餐盘缓缓回过头，一时间无数人鄙视地看着她，只有一个女生睁大了眼睛瞪着她，一副很不屑的样子，看来刚才骂她的人就是她了。 这个女生留着厚重的齐刘海，脸型虽然圆，但胜在小巧，明明是个可爱的女生，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主动挑事的人。 “我用的不是你家钱，吃的不是你家粮，怎么就没脸吃饭了？”颜沫拿掉耳机，回怼过去。 “就你那些事，哎呦，我要是你的话，我都不敢出门了，真是贱人不怕脏啊！”齐刘海依旧盛气凌人，站在人群中央，就像领导一样。 “那你还出门干什么？” 顿时一阵哗然，齐刘海也窘地两个小脸蛋红扑扑的。 “哼，你……你这种不要脸，勾搭老师的人，你，你道德败坏，你那些事，现在学习已经知道了，你就等着被……” “退学是吗？”颜沫抢先一步说出齐刘海想要说的话。 “如果你还有自知之明的话，就赶快滚，别脏了我们学校的名声。” 颜沫轻笑两声，“同学，劝你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不要随便散播谣言，诽谤可是犯法的。” “切，你就别吓唬我了，我告诉你，我们手里还有……”意识到说漏嘴，齐刘海立马捂住了嘴巴。 “你们？原来是你们……” “小沫！” 颜沫正打算上前抓住齐刘海，问粒玟在哪里时，一个让她心里温暖的声音出现了。 颜沫回过头，泪眼扑朔。 程潇一脸心疼地走过来，把颜沫抱在怀里，“乖，哥知道，哥知道都是假的，我们小沫是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然后程潇眼睛扫射了一遍周围聚在一起的人群，最终他眼睛对上刚才的齐刘海。 “这位同学，小沫没有胡说，诽谤确实是犯法的，如果你们还这样肆无忌惮的诽谤，那我们法庭上见吧！” 本来看到程潇两眼泛桃花的齐刘海，一下子脸色铁青，半张着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第八十四章 和程潇决裂 这时，向锐的突然出现又引起了大家的骚动，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身上穿的还是实验室的白大褂。 颜沫看到向锐，心里又是一紧，她紧紧抓住了握着她手的程潇的手。 向锐每走过来一步，她都是十二万分的抗拒。 “程潇哥，小沫，我刚看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小沫还好吗？” 向锐深情地看着颜沫，可是颜沫只觉得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只想躲开。 她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哥，我们走吧！” 然后不等程潇跟向锐寒暄几句，就拉着程潇往外跑去。 “小沫，那昨天晚上……” 可是向锐的声音还是透过人群传了过来，一听到昨天晚上，颜沫吓得整个人两腿发软，差点摔倒。 “住口，不要再说了！”颜沫头也不回地大喊。 然后拉着程潇就逃离似的奔跑，不过身后的声音还是有些传进了耳朵里来。 “贱人脾气还不小，竟然当众给向锐这样的难堪，简直太过分了……” “小沫，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向锐欺负你了。” 等到了学校外面，他们停了下来之后，程潇问道，在向锐提到昨天晚上时，颜沫痛苦害怕的眼神还是没能逃过程潇。 颜沫一笑，“没，没什么，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大中午就过来了？” “中午回去看到你不在，无意中看到你们学校论坛的帖子，怕你会受到伤害，就过来看看你。”程潇还是那样温言软语，一脸宠溺的表情。 -- 第146页 无意中看到？ “你，你没事看我们学校的论坛干什么？” “因为……想多了解了解小沫，你平时什么都不说，唉，担心你啊。” 每次听到程潇这样说，颜沫就眼睛湿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我挺好的！” “好么？如果刚才我不出现，难倒就要任由你被那么多人欺负吗？” “其实……没事的，这种流言，他们传一传，过段时间过去了，也就没人再提了。” “小沫啊，”程潇一把把颜沫拉进自己的怀里，“你怎么总是这样让人担心啊！” 颜沫默不作声，这样在程潇怀里的日子简直太过幸福，幸福到她不想提及任何不开心的事情来破坏这份幸福。 “有你，我就觉得一切都没什么了。”颜沫闭着眼睛不自觉地说到。 程潇也开心地拍了拍颜沫的背，“当然了，我是你哥哥，就是让你依靠，保护你的，那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好不好？有些事情我可以帮你的。” 帮我？ 如果让程潇知道自己差点被人……他会作何感想，他以后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就算他不说，那她再也不是他心中纯洁可爱的妹妹了，她会成为一个污点，让人痛苦的污点。 “程潇！”颜沫一下子推开程潇，“有些事情你帮不了我，我只是你的妹妹，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真正该关心的是他们，而不是我！” 突然被推开的程潇盯着颜沫，满脸的不可思议，不理解。 “她们是我的家人，你也是啊，小沫，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 颜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你就当以后没有我这个妹妹，再也不要管我了好不好？” “什么？” 程潇瞪大了眼睛看着颜沫，这次已经不是不理解了，简直就是震惊，甚至还带着一些愤怒。 “我说，以后你不要再管我，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再也不要对我好了。” 颜沫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清清楚楚，中间甚至还有一些停顿，因为她实在哽咽地说不出这样的话。 “小沫，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程潇双手摁住颜沫的肩膀，他已经有些崩溃了。 颜沫狠心推开程潇，背对着他，“因为我会毁了你的，我就是一个扫把星，只要离我远远的，你……才能平平安安，没有忧愁，一生幸福。” “小沫，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程潇突然有些害怕，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从背后紧紧抱住颜沫，生怕她会做什么傻事，然后……然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是颜沫突然就下定了决心一样，刚才的事，刚才的嘲笑和谩骂还在眼前，要保护程潇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他，让他和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 “程潇，我，我一直讨厌你，讨厌你，我，我……是妈妈，妈妈说大姨父走了，我不能和你疏远，可是，可是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 程潇以一种很陌生的眼睛死死盯着颜沫。 “所以以后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程潇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盯着颜沫。 许久，程潇带着沙哑的声音说话了，“小沫，你又淘气了，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说好不好？不对了我改了就是，小沫不可以再说这样的话知道吗？” 程潇在笑，可是他的眼睛因巨大的恐惧而涣散，无法集中在一点。 “程潇，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 颜沫喊的嘶声力竭，因为只有这样她不舍的颤抖才不会被程潇发现。 “小沫，你……真的很讨厌我吗？为什么呢？” 程潇自嘲似的一笑，他想不明白，实在不明白，从小他们关系最好，怎么就会…… “是的！”颜沫说的斩钉截铁。 “好！” 一下子，颜沫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剔除了骨头一样，软的站都站不住了，但她还是忍着双腿颤抖定定站在那儿。 他的一个好，是不是就是要放弃她了？虽然这正是她希望的结果，可听着他亲口说出来，她就感觉自己已经疼到无法呼吸了。 “小沫，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你……” 颜沫还想问，她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放弃她，不要她了，可是她又问不出口，明明是她推开的他，不是么？ 程潇走了，颜沫不知道她这样一番话对程潇意味着什么，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有一种萧条的感觉，她就觉得心那里更疼了。 流言一旦传开，就不会放过任何角落。 虽然这件事情才刚出来一天的时间，学校还没有表态，做出处理，但是学校里任何一个角落，都已经在议论这件事情了。 晚上颜沫去水房洗脸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一阵热烈的讨论，主题当然是关于她的。 “他们那些学中文的啊，被包养那都是很正常的事了，更别说长的漂亮一点的了。”一个很尖的声音说到。 “可是今天下午不也有人回帖说是假的吗？一个略带温和的声音说到？ “这种事多半都是真的，而且你看有图有真相啊，那个回帖的啊，多半是也是跟她一路货色吧，而且啊……”那个很尖的声音突然略显神秘，“我还听说她之前还勾搭一个富二代，最后是人家富二代要出国，甩了她，不然啊，渍渍渍……” -- 第147页 夏阳？ 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人提夏阳的事。 “真的吗？”温和的声音问道。 “当然是真的，”尖声音说的就好像她亲眼所见一样，“不过那种勾三搭四的下作事啊，我是做不来的。” 从声音都能听出来她的鄙视。 “你要能做出来，那这会儿大家不就讨论你了吗？”一个陌生的声音闯了进来。 随后水房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颜沫捏紧了脸盆，脸盆发出咯吱咯吱的痛苦呻吟的声音。 “那这么说来，她勾搭那么多人，会不会……”温和声音有些吞吞吐吐，“我听别人说的啊，就是说女孩子不洁身自好的话，不是会得那种不好的病吗？” 又是一阵穿透空间的笑声。 “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你要想知道的话，你去问邱教授不就是了！” 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我，我，……我就是想说那种病会不会传染啊，如果会传染的话，那我们不是就要离她远一点嘛！” “是啊！”尖声音恍然大悟，“以后见到她可得绕道而行了。” “是啊，是啊！” 一阵附和声传来，看来水房人还挺多，颜沫突然就觉得自己一瞬间升腾起一种力量来，一种可以冲进水房将她们全都打到在地的力量。她的指节也开始咯咯作响。 里面又不知因为什么笑了起来，颜沫感觉自己的愤怒到达了极点。可是突然一切全都消失了，她拿着洗脸盆转身回了宿舍。 宿舍里，她将自己床头的几本书全都抖落在床上，里面掉落出一片四叶草来，颜沫拿起其中一本书，装了四叶草就背着书包夺门而出。 这是这四年来她为程潇收集的所有幸运，在这里的这些就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了。 颜沫走在路上，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就像海水终于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海浪一样，成为了一潭死水。 这个时候颜沫突然想起了夏阳，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明白她的心思，而且他第一次就看出了，如今如果他在，说不定自己还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对不起啊！” 等到听到一声对不起，颜沫才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人。 “撞到了你，不好意思。”颜沫也开始道歉，刚才好像确实是她撞的人吧。 不过这个声音……颜沫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到底在哪听过呢？ 这些年整个人脑子一直不太好使，总是忘事，有很多以前的同学都想不起来，有的人是忘了样子，有的人是忘了名字，高三那年去看大夫，大夫说她神经衰弱，可能是吧！ 第八十五章 再见佳凝 “颜沫，你是颜沫是不是？” 就在颜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女生突然指着颜沫走了过来。 颜沫这才仔细瞧了瞧前面这张略微熟悉的面孔。 “你是……” 颜沫还是没有记起来，她的记性越来越差，如今想起高中的同学已经忘记大半了，这人不会就是她高中…… 不对！她是…… “佳凝！”颜沫脱口而出。 果然在听到这两个字，对面的女生脸上露出了笑容。 “颜沫，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到你。” 佳凝拉着颜沫的手一点也没有生疏感。 “佳凝，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后来数学老师被换走了你知道吗？我们去找你，结果邻居说你们搬家了，你怎么走了都不给我说一声啊。” 佳凝握紧颜沫的手笑了笑，“是啊，我们搬家了，我爸妈给我转学了，那个时候走的急，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不起啊。” “真好！” “什么？” “我们还能再见到真好啊！” 佳凝笑了，“是啊，颜沫，这些年你还好吗？我看你怎么……” 此刻佳凝眼前的颜沫很瘦，甚至比初中那时候还瘦，而且眼睛也好像哭过的样子。 颜沫一下子抱住佳凝就哭了，这么多年无人诉说的委屈，也只有对着佳凝，她才觉得她可以完全敞开心扉，无所顾忌地将这一切都说出来。 “颜沫，别哭，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好吗？” 佳凝轻轻拍着颜沫的背，从她没有光彩的眼神里，她就知道颜沫身上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大事，比当初数学老师对她的羞辱还要严重的事情，可是到底怎样的事情才可以把颜沫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想不明白…… 颜沫一直哭着，佳凝也不催她，就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好好哭一场，很多事情哭出来了，就已经好很多了。 后来佳凝带颜沫去了一家奶茶店。颜沫的情绪也好了一些。 “佳凝，你现在在哪里，给我说说你这些年的事情吧。” “好啊……” 然后薛佳凝就将她转学之后，来到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告诉了颜沫。 “支教？” 在听到薛佳凝最后提到支教的时候，颜沫的眼里一下子就现出了光芒。那小孩子天真烂漫的笑脸一下子全都出现在了颜沫的脑海中。 “嗯嗯！” 薛佳凝见颜沫对支教感兴趣，就又说了好多支教期间有趣的事情，颜沫听着也是频频发笑，情绪好了很多。 “佳凝，我也想去，可以吗？” “可以啊，那边很缺老师的，如果有新老师去，那些孩子别提多开心了。” -- 第148页 “好，那你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起去，这里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颜沫，你……”佳凝本来还想问颜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她情绪刚缓过来，还是不要再提那些伤心事了，以后她们有的是机会互诉心肠。 “那你学校的课程呢？”佳凝转换话题问道。 “这个我去找老师申请，你就不要担心了，如果你明天走，我也能跟着你去。” 那种迫切真是让颜沫恨不得马上就跟着佳凝离开，然后……永远都不再回来。 “好。” “佳凝，你还恨数学老师吗？” 佳凝笑着摇摇头，“不恨了，当年还是太任性了，如果是今天，我就算想办法让他离开，也不会自己离开，那时真是太傻了。” “我帮你赶走他了。” “什么？” 佳凝瞪大眼睛，她没想到颜沫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想当年她们的数学老师可是威风了。 “其实这件事还要多亏了……”一想到程潇，颜沫表情就阴郁了起来，随即她努力一笑，“多亏了……我哥。” “哦，程潇啊，他对你可真好啊！” 是啊！是太好了！ “嗯，是，好了，佳凝，我们说些别的吧，支教，还有没有有趣的事？” 对于程潇，她不想提，她今天的决绝……想来他也不好受的，他肯定不会理解自己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天颜沫就去找辅导员请假，可是辅导员怎么也不同意，而且……而且因为颜沫的事情，学校可能还会做出处理，这个时候，颜沫简直就是烫手山芋，辅导员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最后没办法，颜沫只能给邱非铠打了电话，这件事情邱非铠也牵扯其中，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能够帮她了。 “小沫，你别急，等我一下，我在去学校，学校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这件事情我会给学校解释清楚，就是冤枉你了，真是对不起啊。” 颜沫笑笑，“没事，邱教授，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就好了，只是我想出去一段时间去支教，你能不能帮我申请一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这事我去跟院里申请，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嗯，那我先挂了，邱教授。” 挂完电话，颜沫想起从第一次遇见邱非铠到现在，一切都太过跳跃，他是她见过最像程潇的人，可是在她准备去追他的时候，得知了他是好友张瑜的丈夫，在看清楚张瑜幸福的生活背后，在她从心里彻底把他和程潇划分开之后，竟然……出现了他们之间的绯闻。 生活总是如此可笑，意外总是让人猝不及防，你连去理解其中合理性的机会都没有，一切就铺天盖地发生了。 邱非铠很快就出现了，他带了颜沫很快就去了校长办公室，当然这一路上没少了大家的指指点点，不过鉴于颜沫的身边还有邱非铠，大家的指指点点也就稍微客气一些。 “小沫，这次真的对不起了，本来只想让你照顾小瑜方便一些，竟然出现这种事，真是……”邱非铠不可思议地摇头。 “张瑜现在怎么样？这事她知道吗？” “她……挺好的，这事她不知道，你也别告诉她了。” 颜沫刚想说她当然不会告诉张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说的没必要，就说:“这两天还是叔叔阿姨照顾张瑜的吗？” 如果是他们照顾张瑜，她还真的不放心。 “嗯，张瑜那边你就放心吧。” 有邱非铠将整件事情出面说清楚，很快学校也就对于论坛的谣言做了肃清，并出了通告，让学生之间不可造谣生事。 虽然此事有了学校的干预，也算是被压了下去，但是颜沫还是没有动摇离开的决心，因此对于颜沫的支教申请学校也做了特批，一直到期末考试之前，颜沫都可以去进行支教，只要如期参加考试就行。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颜沫还是不放心张瑜，她去了医院。 今天难得清净，颜沫去的时候邱非铠的父母都不在，只有邱非铠一个人陪着张瑜。 邱非铠很热情地给颜沫倒茶水，颜沫则主动做到了张瑜床边去。 “怎么样了？这两天气色还可以。” 张瑜却一下子抓住颜沫的手，两眼通红，“颜沫，对不起，让你受牵连了。” 颜沫回头看了看邱非铠，邱非铠依旧在倒水，没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学校论坛，时不时也刷一刷看看。” “你也……” “也？” 颜沫笑笑，“没什么，我还以为是……邱教授告诉你的，没事，你别担心了，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怕。” 这时张瑜也笑了，“是啊，初一刚开学，那次可是人尽皆知呢，不过也是可笑，他可是哥哥，怎么……” 突然张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带着一种认真又犹豫的神情盯着颜沫的脸，“颜沫，你……” “非铠，护士说的时间好像到了，你快去看一下孩子。” 等到邱非铠出去后，张瑜才认真看向颜沫，“颜沫，我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后面看了你的书，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哥是不是？就是程潇……” 颜沫脸色一僵，看来在张瑜这里也瞒不下去了，她缓缓点点头。 -- 第149页 张瑜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直直看向颜沫，虽然这一切她心里很肯定，可是看着颜沫亲自承认，她也还是吃惊不少。 “颜沫，你……” “张瑜，你可不可以……”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张瑜说这话时仍然是脸上一片迷茫。 “谢谢你！” “可是，颜沫……唉，算了！” 见过张瑜之后，颜沫就放下了所有的一切，跟着佳凝去了那个隐在深山里的小村庄里面。当然那本书……她还是一直随身带着。 等到真正到了这里之后，颜沫并没有被这里原始般的贫穷所吓到，而且被这里的质朴的一切强烈吸引着。 这里确实很落后，不过于颜沫而言却像是一个桃花源，一切都是原生态的样子。 这里不仅小孩，连大人都是一脸憨厚，天真善良的神色。对于他们这些肯义务来教孩子的大学生，一个个都感激涕零。 平日里对于他们也总是送各种好吃的，给他们宿舍里的被褥也是村子里缝制的最好的，颜沫也是个心软善良的人，每次看到村里人为他们做的这些，也都是一脸的笑容和感激。 颜沫到了村子里后第二天，学校里就为颜沫安排了课程，颜沫带英语和语文。 这村子里的老师本来就少，加上颜沫和佳凝也就总共才6个，可这边附近村子的的学生加起来也不再少数，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是身兼多职。带语文的也带数学，也带美术，音乐，体育。 颜沫因为刚来，需要熟悉适应环境，所以校长就让颜沫先带了一年级的语文和英语。 这一切都让颜沫感到安宁愉悦，一种安定的念头在她心中产生。 第八十六章 心灵的归属地 颜沫第一天进教室的时候，看到教室里坐着的几十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颜色单调，且多处都是补丁拼凑的，而且他们脸上也多处都是黑黄黑黄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还有他们的手，粗糙的和他们的课桌一样的且又红又肿，而且多处皲裂，颜沫一下子就眼睛湿润了。 不过他们的眼睛又明亮又干净，里面有胆怯，更有深深的渴望，看着这群孩子，颜沫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 “老师好！”孩子们纷纷站起来齐声喊到，他们神情稚嫩，却充满敬意。 “同学们好，坐下吧！”颜沫眼角带笑，亲切可人。 面对这样一群惹人怜爱的孩子，颜沫就连声音也是不自觉地温柔，就好像生怕粗鲁的声音会吓到他们一样，但其实他们从小就面对着粗鲁的一切，颜沫突然的温柔，他们倒很是意外，不过也很喜欢。 这其实也不是颜沫第一次带学生了，之前高中三年，她一直都有做家教，带孩子，大学的时候也做过一段时间，可是都没有这种心中的触动感。 这里的学校没有食堂，就连教室也只有几间避不了寒的简单房屋，几个教室的宿舍也是村子里大家合资盖起来的，基本上算是整个村子最豪华的房子了。 当然宿舍是有，但是饭还是要自己做，不过出于感激，村里的大姐们总是在傍晚十分就送来自家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颜沫很开心，每到这种时候，她总是露出孩子一样真诚的笑容来。 在这里差不多一个星期后，就在颜沫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之后，周末的时候，佳凝带着颜沫去外面走了走。 这里出去没有公园，也没有超市，所到之处除了野草，就是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颜沫一直跟着佳凝来到一片芦苇从中。 “这里怎么样？我看你好像挺喜欢的。” 颜沫满足地点点头，“是啊，这里让我有一种归属感。” “归属感？” “嗯，说不上来吧，反正就是很喜欢，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我就要来这里一样，而且来到这里之后……”颜沫蹙起了眉头。 “来到这里之后怎么了？” “很多以前的事情，好像也慢慢有了一些明白。” “是那件很严重的事情吗？” 颜沫点了点头。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颜沫握住佳凝的手，眼神中充满自责，“佳凝，我做了一件无法原谅的事情。” 佳凝表情平静，似乎已经隐隐猜到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因此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的表情，她伸出手拍了拍颜沫的肩膀，“告诉我好吗？” “其实我……”接下来颜沫就将她喜欢上程潇，以及这么多年来她的逃避，愧疚全都告诉了佳凝，在她心里，只是佳凝才是她可以毫无保留倾诉一切的对象，这从她们刚成为同桌时她就有这种感觉。 余晖扶在半山头，颜沫躺在佳凝的怀里看着夕阳。 往事就在这样一副美丽的画卷中娓娓道来。佳凝很认真地听着，虽然她也对这一切感到惊讶不已，可慢慢听颜沫说着，她似乎也就理解了，是啊，程潇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换做谁又不会喜欢你吗？ 所以到最后，她更多的是对颜沫的心疼，她心疼她这么多年内心的煎熬。 “颜沫，这些年苦了你了。” 颜沫把头藏在佳凝的怀抱里，眼睛盯着远方就要落山的夕阳，这一次她没有哭，她感觉到自己被真正理解了，心里反而释然了。 “佳凝，你说我该怎么办？”颜沫盯着远方，漫不经心地说。 -- 第150页 “颜沫，我……我没经历过你这种感情，说实话，如果是我……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我恐怕也会……爱上他，但是不可以，所以你……放下吧！” 佳凝抱着颜沫的头，不停地抚摸，就像母亲一样。 “我知道啊。” 颜沫看着完全隐入山另一头的阳光，心里也随着落了下去，她知道，其实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如何放下，她不知道如何让自己快乐起来，因为这么多年，她想的全部都是如何让程潇过的好。 “我说的是从你这个心里真正地放下，”佳凝指着颜沫的心口，“只有放下了，你才能自在快乐，你要为自己考虑考虑，程潇如今过的很好，为你自己考虑吧！” 颜沫没有表情地点了点头。 那垂在山头的夕阳就是不落下去，即使只有一点身子没落下去，也要留在天空晃人的眼睛，就算落下去了，它的光芒也是留在空中许久，完全消失，怎么可能那么快呢？ 颜沫不懂，有人说过忘掉旧爱的唯一办法就是新欢，也有人说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日子久了自然就忘记了。 总之众说纷纭，各有各的体会，各有各的说辞，颜沫还没想明白那样一个大活人究竟如何从心里连根拔起？ “好了，这些我们不说了，我们说些别的吧！” 颜沫努出一个笑容，想要扯开话题。 “那就说说这些孩子？” “好啊！”一说起孩子，颜沫眼里的笑容一下子就有了光线。 “那你就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会来做支教？是一个什么样的契机，让你来到这里的。” “高中的时候，我们老师给我们放过一些录像视频，那里面的孩子生活就是这样艰巨，让人看着觉得很心酸。从那以后我就一一直有一种走进他们，了解他们的想法，后来上了大学，在一次公益活动中发现这个，就跟学校申请了。” “真好，我平时……很少关注这些人山人海的热闹活动，所以不知道这些，还好遇见了你，你简直为我打开了新世界，这里真好，真想永远留在这里。” “可是一辈子待在这里？不可能的。” “会得，我会争取的！”颜沫目光坚定。 只有在这里，她的心灵才能得到完全的安宁，只有看着那些孩子，程潇……她才能……不去想那一切。 只是爸爸妈妈那里，一想到妈妈，颜沫就觉得头异常地疼，她揉了揉太阳穴。 天气渐渐越来越冷，这边虽不似北方会下雪，但是一到下雨天却也是极冷的时候，小孩子一个个冻的铁色铁青，坐在教室里也是不停地发抖。 因为时不时地下大雨，山上的路滑，所以最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大家基本上都是在没有生火的教室里过来的。 颜沫毕竟是大人了颜沫还好，可是她看到一个个嘴巴冻的都没有颜色的孩子就心疼，这天天还没亮，她就一个人早早起床去了山上。 村长有交代过最近让大家不要去山上，为保安全，可是看到孩子们的样子，颜沫还是不忍心，她悄悄穿了预备好的雨靴就进了山。 早上的潮气简直超过了颜沫的想象，刚进山她就觉得她被又潮又冷的气息包围了，然后慢慢地，她感觉寒气已经从她身体内部散发出来了，她搓了搓手，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颜沫已经捡了一大捆木柴，虽然有些湿，但好在今天是个晴天，如果在院子里好好晒一晒，明天一定可以给小朋友们生一个温暖的火炉。 这么想着，颜沫就又不自觉笑了，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记了些什么，然后就开始收拾柴火回去了。 颜沫来的时候忘了拿绳子，因此一大捆的柴火她就抱在胸前往回走，不过心里想着孩子们，她也就觉得暖暖的，一点不觉得累。 走着走着，渐渐路开始变窄了，这里都是一些农民踏出来的小路，国家的修路还没有深入到这里，而且她之前也听校长说过，这里不适合修柏油马路，不过颜沫但是觉得这种一步一步踏出来的路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她喜欢。 颜沫放下手里的柴火休息了一下，就这么一会儿的时候，她已经流出汗了，她伸手擦了擦额头，看着远方，心里无线畅快。 这是第一个没有程潇，也让她觉得每一天都是希望的地方，这里原始自然的一切，都给她一种心灵上的奇妙美感，就连这种她从来没有干过的捡柴火，她也都干的很起劲。 这一切，真好！ 颜沫抱起柴火就下山，她的眼睛还留恋在对面的山头，她想着，下次有时间可以去对面的山头看一看，说不定那边还有更多的柴火可以捡呢？ 突然，颜沫觉得她整个人似乎发生了倾斜，向着对面的山头，然后她整个人就结结实实地躺在了枯树枝上面，不过那些枯树枝却以非常快的速度从她身边远去，她手里的柴火也以非常快的速度离她远去。 眼前一片黑暗，颜沫看不清那是对面的山，还是山底，只是一切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伴随着重大的撞击，颜沫大喊“啊”地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令颜沫没有想到的事，这美好的一切很快就消失了，当她睁开眼，周围全部都是整齐的现代化建设，就连阳光也被挡在褶皱窗外面，只留一个昏暗的影子。 -- 第151页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颜沫皱了皱鼻子，很快一个脚步声就朝她这边走了过来，颜沫正要转头，程潇……就出现了！ 他紧紧握住颜沫的手，通红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和难过。 第八十七章 住院 “我……我……” “小沫，没事，有哥在，一切都会好的。”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是……” 颜沫想起她不是应该在山上捡柴火的吗？怎么就突然…… “小沫，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来改好不好？” 程潇眼中夹杂着痛苦和迷茫，而且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层沧桑感，看来之前颜沫对他说的话让他很受打击。 “我没有，我很好。”颜沫抽出被程潇握着的手。 “啊，好，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我去买给你。” 虽然他笑着，可是从他的眼神中颜沫可以看出他慌乱的心，他的不知所措。 “不用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颜沫笑着说，她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来。 “这次可能……”程潇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我这次是……” 她实在想不起来她到底是怎么才会成了这个样子的。 “你……你不用多想了，反正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照顾好你。” 程潇眼里的安慰和心疼简直太明显，颜沫一下子心就掉落了，难不成她这次真的要…… “佳凝呢？她在哪里？” “她回学校去了，她说她晚上就过来看你。” “我是不是……是不是再也不能站……”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颜沫和程潇同时变了脸色，显然这个结果谁也不想去面对。 “不会的，只是可能会……”程潇犹豫着说，不过他还是尽量笑着安慰颜沫。 “只是会什么？” “这个大夫也说不定，小沫，你……” “告诉我！我以后到底会怎样？”颜沫受不了程潇的遮遮掩掩，大吼道。 “可能走路会有一些障碍。” “障碍？” “就是……可能要借助……” “好了，我知道了。” 看来她以后要成为一个瘸子了，再也没法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不过这个结果颜沫也就难过了一下下，随之代替的是一种平静，心安。 因为正因为这样，她才可以光明正大地退出这偌大的城市，去那个小村庄，过一辈子了。 “先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可以吗？” “嗯，我知道。” 晚上佳凝到的时候，颜沫才知道了自己发生了什么，原来她从小路下坡的时候，不小心滑落，掉下了山坡，还好那块已经接近山底，她也没有受到大的意外，只是……只是撞到了石头上，巨大的疼痛之下整个人晕了过去而已。 而且她受伤的地方还是之前就受过伤的地方，所以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听完佳凝说这些，颜沫双手抓住头发，一度就要抓狂，怪不得……怪不得……程潇会那副表情，如果她这辈子真的成了一个瘸子，恐怕心里最接受不了的就是程潇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愧疚就不能让她一个人背负，为什么还要程潇也…… “佳凝，你没有告诉他那个地方吧？” “没有。” “那就好。” 颜沫没有想到，她都这个样子了，生活还是不能如她想象的一样平静，早上邱非铠刚通知了她下周考试，下午钟铃就来看她了，也不知道她哪里得到的消息。 程潇不在，颜沫又不能起床赶她，她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进来，走到她身边。 “呦呦呦，这报应，你说怎么就这么快呢！”钟铃砸着嘴。 颜沫深呼一口气，闭了眼睛，不理她。 “你放心，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我也就算放心了，毕竟谁会要一个瘸子啊，你说是不是？” 恶毒的心灵让她的声音也听起来让人恶心。 “滚！” 颜沫觉得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可说的了，完全可以撕破脸了。 “你放心，我当然会走，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向锐现在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你如果还去给我勾引他，就不是之前的照片那么简单了，我一定让你这辈子都玩完。” “滚！” 颜沫简直被这聒噪的声音气的头疼，她一个字也不想再听她说。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好自为之。” 钟铃说完，伴随着一阵讨厌的高跟鞋声，离开了。 颜沫闭着眼睛缓缓揉着太阳穴，深呼吸着。她尽力不去想刚才钟铃说的话，逼迫自己想着考试的事情。 下周就要考试了，她必须参加，如果她不去参加考试，那么势必会留级，到时候爸爸妈妈一定会知道，肯定又会是一场麻烦。 颜沫拨通了小汐的电话。 “颜沫，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是不是要考试了，你舍得回来了啊？支教怎么样？好不好玩，好玩你下次能不能带我一起啊？” 颜沫还没说话，小汐已经一连串问题。 “小汐，我回来了，但是出了一些事情，我现在在医院，可能得让你帮我送一下复习资料。” -- 第152页 “什么？医院？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好，那我一会儿就给你送书过去，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一下。” 看着钟表滴答滴答走到了五点，病房门开了，颜沫以为是小汐，结果进来的却是程潇。 “小沫，今天感觉怎么样？”程潇依旧笑着，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是对着颜沫说话，他从来都是笑的温和。 “挺好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颜沫别过头去，不看程潇。 “这个……大夫说先要好好休息，至于出院时间……” “我下周要出院。”颜沫说的很坚决。 “小沫，听话，不然如果留下……” “不就是残疾，做一个跛子吗？我不在乎！”颜沫横着脖子说到。 “小沫，你……”程潇咬牙切齿，伸在半空中的手不住颤抖。 “你不要再管我了好不好，你离我远一点行不行？”颜沫说的都快要哭了。 “告诉我为什么？”程潇也不管不顾地开始咆哮。 “因为……” 真的要说出实话？说出她喜欢他，她爱他吗？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一直都讨厌你，我讨厌妈妈总是以你为标准来要求我，什么事情都是以你为标准，甚至……甚至我以后要喜欢的人，嫁的人也都是以你为标准，我很讨厌，很讨厌……从小到大，我都讨厌你！” “原来是这样……”程潇恍然大悟地呢喃到。 “我会找小姨谈……” “只要你离我远一点，妈妈就不会再受你的影响。”颜沫尽量装作很平静的口吻。 “好，小沫，我答应你，以后……我会离你远一点，不过这次听我的，乖乖住院，好好配合大夫治疗好不好。” 程潇说完过来帮颜沫拉了拉被颜沫踢掉的被子，“吃点饭好不好，我刚给你买的。” 颜沫点了点头，如果再出声，她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那你先吃，我先出去问问大夫，看下周可不可以下床，不过你要乖乖吃饭，知道吗？这样才有营养，你才可以早日出院。” 颜沫再次点点头。 程潇出去了，脚步声渐远了，颜沫才终于放出声来，哽咽，抽泣，然后彻底哭了出来。 她刚才说那样伤人的人，可是他……他还是关心她，为她着想，就好像丝毫都不生气一样，但是颜沫知道，他心里的痛，她知道。 小汐来的时候，颜沫虽然双眼通红，但是她戴上眼镜，还是看的不太明显。 “颜沫，你现在还好吧，不会留下什么……” “没事的，”颜沫笑着，“下周就可以出院了，正好可以去考试了。” “那就好，那就好。”小汐拍着胸脯，一副终于放下心的样子。 “学校里最近怎么样？” 其实颜沫是想问那些关于她的传言，她已经离开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那些传言…… “挺好的，只是……”小汐的脸色犹豫着，有些不自然，随后又坚定起来，“颜沫，有件事你听了不要难过好不好？” “什么事？”颜沫挑起眉毛。 “就是……向锐和钟铃在一起了。”小汐说完咽了口唾沫。 原来是这样，颜沫释然一笑，她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还以为又是之前那些留言…… 这个消息不说她已经知道了，就是她现在才刚知道，也并不会因此难过。 “那挺好啊！” “可是这其中有内情的。”消息神秘兮兮地看着颜沫。 “什么内情？”颜沫一副吃瓜表情。 “就是那天……我无意听到粒玟打电话，说什么曝光视频，毁了她什么的，然后还说什么就不怕向锐不从，我想他们应该是手里握着向锐什么把柄，逼的向锐就范的，向锐也是可怜，招惹了这样的人，不过她们说的那视频到底是什么啊，不会是那种吧！我听说他们男生在宿舍经常偷偷看那种视频的。” 视频？ 难倒……那天钟铃录了视频吗？她和……向锐？ 颜沫一颗心猛地狂跳，对了，今天钟铃来示威时说的话，她说如果她还去给我勾引他，就不是之前的照片那么简单了，一定让她这辈子都玩完。 难倒她指的就是视频吗？ 突如其来的怒火让颜沫感觉脑袋都要炸掉了，卑鄙，卑鄙…… 如果有一把刀，或一把枪，她一定不会让这头疼的怒火被压制！ 第八十八章 过年了 考试这天，颜沫如期而至，当她拄着拐杖出现在校园，教室的时候，大家再一次将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些同情的目光。 但是颜沫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眼光，她很坦然地走过了这一段路程。 这一次虽然颜沫平时课程落下不少，但是复习她绝对没有马虎，因为这次考试她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这一次她不止要考第一名，还要争取拿到国奖，以前她对于这些奖品并没有多大在意，可是如今她的身后有了那些孩子，她总想多为他们添置一些东西。 给他们买铅笔，买画笔，买作业本…… 当然还有新衣，最起码让他们过年可以穿到一件保暖的新衣。 考试结束之后，颜沫就回了医院，他脚上的纱布还没有拆，她来考试也是程潇送她过来的，因此她还要回医院一直待到拆纱布。 -- 第153页 然而就在颜沫还没有出校门的时候，在校园里面就遇见了向锐。 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向锐了，而且在得知了钟铃威胁他之后，颜沫对于向锐心中的介意已经完全失去了大半。 毕竟那天他们都是因为药物作用，中了别人的圈套而已，向锐也是受害者。 向锐也看见了颜沫，他迎面走来，不过他对颜沫也只是淡淡一笑就走开了，似乎并没有攀谈的意思，对于颜沫打着石膏的腿也是没有多做留意。 颜沫回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女生就奔奔跳跳地跑了过来，她挽住向锐的手腕，向锐也没有拒绝，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了颜沫的视线中。 当然那个女生就是钟铃，如今向锐光明正大的女朋友！ “我感觉现在没问题了，可以出院了。” 颜沫腿上的石膏拆除了，就一点也不想再待在医院里了。 “小沫，大夫说让你再休息注意，完全恢复还是有希望的，可是你现在出院的话，走路难免……”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待在医院，不回家，妈妈那边也说不过去，她一定会疑心的。” “小沫，小姨那边交给我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就这样，程潇天天陪在颜沫身边，直到过年前一天，程潇还像没事人一样在颜沫的病房里面转悠。 “程潇！” 程潇的视线离开手里的电脑，抬头看着颜沫。 “怎么了？小沫。” “你不回家的么？你不用陪老……”婆字颜沫还是说不出口，她一直避讳着这两个字，就好像她不提，就不存在一样。 “小沫，你一个人，让我陪你好不好？” 看着程潇热切的眼神，好！这个字颜沫就要脱口而出。 “我讨厌你，你知道的。” 许久的沉默，然后又响起一阵键盘的敲击声，打破空气的沉默。 “程潇！” “小妍，我跟她说过了，她让我好好照顾你，本来她也想过来的，可是她要照顾孩子，所以……”程潇展开一个笑容，“今年过年就只有我跟小沫两个人了。” 如果说什么对于颜沫可以一招致命的话，那就是程潇对她的不同于他人的笑容了。 “程潇，回去陪你该陪的人吧，不要待在我身边。” “就算你讨厌我，可是……我也不想你一个人。” 颜沫一下子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流，明明那个人那么近，她们不过隔了两米左右的距离，可是……她却拼了命的要去伤害他，推开他。 眼眶里的泪水出奇地多，即使她仰起头，它们也是不停地涌出来，顺着脸颊，一直流下来。 “程潇，回去吧，你今天留在我身边，可是你总不能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你……向妍姐和孩子在等你，他们才是你真正应该陪伴的人。” “小沫，你知道为什么会是小妍吗？” “什么？” 程潇微微一笑，“因为她是和小沫最像的人啊。” 什么？ 颜沫感觉她整个人似乎被一个重物击中了脑子一样，整个人一阵眩晕，胸口大幅度起伏着，她的眼睛怔怔盯着程潇。 “你说什么？” “就是……” 程潇正要说，就要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也不知道谁的电话，程潇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直到过去许久，颜沫还是不能反应过来刚才程潇所说的那句话，她的大脑好像拒绝接受这句话，当然也拒绝理解这句话，这句话总是在她大脑周围不停重复着，其中还伴随着程潇的笑容。 终于，程潇接完电话回来了。 “是小妍，她问我你这边的情况。” “你刚才说……为什么会是向妍……姐？”颜沫咽了口唾沫，直直盯着程潇的眼睛。 “因为她和你一样，都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啊。” “是因为她像我吗？” 程潇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考虑颜沫所说的像是哪种意义上的像。 “其实她有些地方也和你不一样。”程潇笑着挠了挠头，似乎被自己的妹妹问这些事有些不太自然。 “那你喜欢她，是因为她像我吗？” 程潇认真地点了点头，“也有这个原因，第一次见到她，她捡到你送我的四叶草，那调皮的模样简直和你一模一样。”忆及往事，程潇脸上显示着不同以往的幸福。 “那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会选择向妍还是……我？” 问完这句话，颜沫紧张地微微颤抖。这句话她之前就问过，在厦门。那个时候程潇的答案她还记忆犹新。 “你怎么会不是我妹妹呢，这么奇怪的问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啊。” 程潇挑挑眉毛，迷惑的表情和当年一模一样。 “你是我妹妹，这没有可比性的，你问得问题可真奇怪，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没事，你回去吧，孩子肯定也想你了，我一个人可以的，过完年你们再一起来看我，孩子还那么小，不要让他缺少父亲的陪伴。” 这句话一下子让程潇神情严肃，父亲这两个字戳中了他的心。 “小沫，那你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初二，初二我和小妍就来看你，带着小宥来看你。” “小宥？” -- 第154页 “嗯，孩子叫程宥。” 程宥？ 他会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呢？ 然而到初二的时候，颜沫就离开了，留了一个空床位，她不知道程潇会不会带着孩子来看她，但是她不想见到那样的场景。 幸好初二一大早张瑜拜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在张瑜的追问之下，颜沫才老老实实道出了自己在医院的事情，没想到张瑜二话没说，就让邱非铠来接她去家里过年。 “好可爱哦，快给阿姨抱抱！”颜沫一进卧室，一看到小孩子心立马就融化了。 “真可爱啊，张瑜，孩子取名了没？叫什么？”颜沫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孩子。 “邱子谦！” “子谦……真好听，笑一个，子谦。”颜沫嘟着嘴吧哄孩子。 “你的腿大夫怎么说？我看你走路还是有些……” “哎呀，大不了就是走路有点跛吗，没事的。”颜沫假装不在意地笑着说。 “颜沫，别闹，这可是大事。” “哎呀，没事，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后悔什么的也是没用，是吧，小子谦？”颜沫又开始去逗孩子。 “对了，我和非铠打算年后办婚宴，你可是说过要给我当伴娘的！” “张瑜，我……我现在这样怎么去当伴娘，你还是找别人吧！” 张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本想借这个喜事让她高兴高兴，可是她的腿…… “对了，向锐的女朋友带给你见过吗？你感觉怎么样？” “唉，别提了，那个女生，我才不想见那种人，真是没见过那么龌龊的人了，我看送她进宫去宫斗最适合不过了。” 颜沫噗嗤一笑，“可是我之前在学校见他们好像还挺好的样子。” 张瑜闻言嫌弃地欧努努嘴，“我的天哪！那种女生，向锐怎么下得去嘴啊，向锐这品味……” “渍渍渍……”张瑜咂了咂嘴，“这跟你也差太多了好吧！” “既然人家喜欢，我们还是祝福他们吧！” “不！”张瑜依旧不满意，“向锐绝对不是真心的，我跟他认识那么多年，还看不出来吗？谁知道那个贱人使了什么手段。” 视频的事情，颜沫知道，如果是，那就是视频的事情，可是那次考试他明明有看到他们幸福和谐的样子。 “反正我还是觉得向锐心里喜欢的还是你，就是怎么会这样，我也不明白，我问过他，但是他就那样，你知道的，什么都不说。” 难倒向锐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保护她吗？ 颜沫心里又升起了强烈的愧疚。 “好了，你现在有小子谦呢，这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那向锐呢？他为了做了那么多，你真的就……” “你放心好了，他对我的好我知道，能帮他的我一定会帮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强扭的瓜不甜，也或许他们真的合适呢！” 一个年过完，颜沫当然也有不小的收获，那就是她的书，邱非铠终于帮她出版了。 这个书就是她和程潇的故事，曾经她几乎痴迷于它，可是如今它终于得到认可出版了，她的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欢喜，而是很平静。 第八十九章 收集旧衣服 出院之后，虽然颜沫走路总是看着与别人有点不同，但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也是医生所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但是如果想要恢复成从前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不同来，是不可能做到的。 “程潇，我还想去支教，那个地方，我很喜欢。” “不可以，你已经受伤了，留在家里修养吧，你放心，我以后……会尽量不出现的。” “我……”颜沫尽量忍住情绪，“再让我去一次吧，就一次，那里的孩子……”颜沫的脸上又不自觉扬起幸福的微笑，“他们缺衣少食，我想为他们带点东西过去。” “你告诉我地址，我帮你拿过去吧！” “程潇，你知道的，”颜沫眼里流露出祈求的表情，“我从小就喜欢小孩子，让我再去看他们一次吧！” “那我陪……” “让我一个人去！” 宿舍里，颜沫已经将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整理了一遍，她只留了几件自己平时穿得衣服和那件“恋就一生”的旗袍外，其他的衣服她全都打包了起来。 当然她也没有放过宿舍的舍友，小萍衣服不多，不过小汐倒是贡献了不少衣服。 可是这些衣服看着还是不够，颜沫算了算孩子的人数，就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妈，你和爸爸都在家吗？” “多长时间了，你还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啊，过年都不打个电话回来，你心里还有我和你爸爸啊！” 过年为了不露馅，她确实没有打电话回去，手机也被她关机了，就怕接到妈妈的电话不好解释。 “妈，我……” “要不是知道小潇在，你说我怎么放心的下。” “是啊，所以你就别担心了嘛。” “哼！”这么一声出来，颜沫就知道妈妈已经出完气了，她赶紧说到:“妈妈，有……表哥在，我过年挺好的，你就不要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过年一定乖乖回家。” “行了行了，你那保证要是有用的话，我也就不用老是拜托小潇了。” “什么，妈，你……拜托……表哥什么？” -- 第155页 “自从小妍有了孩子回娘家之后，小潇一直在那边长期出差，我就托他好好照顾你。”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妈，我挺好的，你也不要老是去打扰人家，人家还有老婆孩子照顾，我这么大人了，会照顾自己的。” “行行行，我也不管你，小宥怎么样？” 小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那天初二她去了张瑜家，手机关机，之后程潇再来医院也没提起那件事。 “嗯，很可爱。” “是不是和小潇很像啊？”妈妈笑着问。 “对啊，很像。”颜沫敷衍着回答。 “对了，妈，我之前的那些旧衣服还在家里吗？” “在呢，怎么了？” “那你帮我收拾一下，我准备把那些衣服都捐给贫困山区的儿童。” “嗯？” 然后颜沫就把自己申请支教，看到那里的孩子受苦的事情告诉了妈妈，不过颜沫只说这是他们学校鼓励的一个活动，没有说她去的原因，当然受伤地事也没有说。 “我就知道，就你一天主意大，我和你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怎么不知道心疼可怜我们，怎么就不知道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们，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倒是好心的很。”妈妈又开始置气。 “行了，我觉得小沫做的很好，我们小沫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能不能多理解理解孩子。”爸爸在那边已经很不满了。 听到爸爸这样理解自己，颜沫顿时感觉受到了很大的安慰，“妈妈，就把衣服寄给那些孩子吧，他们确实挺可怜的。” “就你们父女是好人，我就是坏人吗？” “妈，对不起，我就是看到那些孩子太可怜了，能去给他们传授知识，这才不枉我好好学习这么多年啊，你不也希望我能当老师嘛，传道授业解惑，这是一个为人师的义务。” 电话那头妈妈稍作沉默。 “小沫啊，我知道你是心疼孩子，可是我和你爸我们都老了，见你一面比见国家总理还难，你就不能多回来看看我们吗？” “妈，对不起，是我错了。” 想到这么多年来，因为躲避程潇而连带疏远的爸爸妈妈，颜沫心里就很难过。 “小沫，你就放心去吧，我和你妈妈都挺好的，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说，我们小沫能够这样善良，做事有主见，爸爸很开心。”爸爸在那边开心说着。 “爸爸，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妈妈……” “你妈不好呗！”电话那头传来了妈妈赌气的声音。 爸爸和颜沫都笑了。 “没有，妈妈最好了，妈妈是我们家最好的，那我那些旧衣服妈妈你就帮我整理一下了。” “好，你就放心，我们会整理好寄过去的。” 爸爸的声音还是温和含笑，可是一瞬间，颜沫就感觉爸爸老了，他的声音也带着一种沧桑感，她一下子就心疼了。 趁着还没开学，颜沫就又去了那个小村庄。 当看到颜沫带着那么多东西出现时，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开心，都争先恐后地跑来看。 颜沫把纸笔分给大家之后，就拿着打包的衣服去了宿舍。 虽然过年的时候，她已经用她的奖学金给孩子们买了新衣服，但是这些不用的旧衣服丢掉也是浪费。 颜沫喊了几个手巧的阿姨去帮她改衣服，这些衣服缝缝改改，就又是一件新衣服了。阿姨人个个直爽，看到颜沫这么有心，一个个把颜沫夸的简直要上天了。 “颜老师，今年你还来教孩子们不？孩子们都可喜欢你了。”张嫂问道。 “张嫂，今年恐怕……我不能来了，不过我有空就会来看孩子们的。”颜沫表情为难，双眼盯着地面。 “哦，对了，颜老师，你的腿怎么样了？你说我们也没有去看你，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呢。” “挺好的，就是不能来给孩子们带课了。” “哎呀，你说这，颜老师，我们对不起你啊，你说你这样一个漂亮善良的女娃，这因为我们受了伤，这真是……你说这……怎么说好呢！” 看着几位大嫂眼里的愧疚颜沫就已经感动不已了。 “大嫂，没有的，我的腿现在也没什么事了，这儿来这里，和孩子们在一起我也很喜欢的，我也想一直在这里教孩子们，可是我爸妈他们不放心。” “咦！”突然张大嫂眼睛一转，“我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颜老师会不会同意。”说到最后，张大嫂脸上有些为难。 “张嫂，什么主意？” “就是我家的弟弟去外面打工了，这不这几天回来在家里，要是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去看看，那孩子绝对好的没话说，就是……就是这孩子不爱学习，这可能有些配不上颜老师。” “没有，没有，”颜沫连忙摆手，“没有什么配不上的，就是……” “那就好啊，那要不你们见一见？”颜沫还没说完，张大嫂已经高兴地为他们安排了见面。 “那好吧！”看着几位大嫂人这样热情，颜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那今晚怎么样？去我家吃个饭？” “这个……这些衣服我们先改出来吧，也挺多的。” “好好好，改衣服，先改衣服！”张大嫂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 第156页 这么一来，颜沫怎么都觉得为难了，没想到，她自己的妈妈还没给她安排相亲，别人就已经着急给她安排了。 晚上衣服都改好了之后，几位大嫂先回去了，张大嫂还不住地提醒颜沫不要忘记去家里吃饭。 颜沫点头应承着，就开始收拾宿舍了。 天已经慢慢暗下来了，颜沫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去了张嫂家。 一路上的路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那每家每户星星般的灯光点缀着这一片黑暗的世界，看到这些颜沫就觉得很温暖。 前面就是张嫂家了，张嫂家在村子里家境还算不错，家里有两个孩子，她丈夫和弟弟常年在外面打工，因此家里的收入还不错，就是两个孩子有些调皮，经常恶作剧其他孩子。 还有一个张嫂最为担心的问题就是她弟弟的婚姻大事，据说张嫂的父母去世的早，就把唯一的而已托付给了张嫂，张嫂对她弟弟各个方面都是好的没话说，就是她弟弟如今二十五六岁了，还没有一个可以结婚的对象，这可以说是眼下张嫂最为操心的事了。 颜沫敲了敲门，没人来开，颜沫就打算推门进去，在农村这没什么，去谁家都是直接推门进去的，像颜沫这样斯文，敲门的可是少之又少。 “姐，人家怎么能看的上我吗？你就别瞎忙活了。” “怎么看不上了，你说你长的模样好看，我们村子里还有谁能比得上我们家的情况啊，再说了，她一个跛子，她到城里，谁会娶她啊？你娶了她，那是她的福分。” 突然，颜沫心里的温暖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她没有再敲门，也没有直接推门而入，她离开了，回去了自己的宿舍，原来容不下她的不止学校。 第九十章 新书畅销 开学后颜沫就一直认真学习和准备新书。 她的新书《桃染》从写作到出书经过一年的时间，终于可以和大家见面了。 在遇到邱非铠之前，颜沫从没想过能够有一天当作家，出自己的书。此刻看着书架上摆着那本书，作者署名:西花，颜沫内心的激动就不言而喻。 这总算是这么久以来的唯一一个可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 但是这个好消息颜沫第一时间分享的人就是佳凝，而且她还特意寄了书给她看，至于张瑜，出书前，桃染的故事她就已经全部知晓了。 其实这个消息颜沫第一时间想分享的人当然还是程潇，不过如今他们兄妹真的可以说是分道扬镳了，除了必要的会面，程潇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他果然说到做到！ 也就一周的时间，颜沫没有想到《桃染》竟然成了爆款，不仅销量那边邱非铠时时报来好消息，就是在学校里，她也能听到同学讨论桃染的故事。 幸福来的太意外，颜沫一时间有些恍惚。就如去年接二连三的霉运一样，似乎去年的不幸现在全都补偿了回来，颜沫一时间有被这天赐馅饼砸晕了头的感觉。 这天颜沫正在宿舍收拾东西，突然粒玟说话了，当时宿舍就他们两个人，他们之间不说话已经快一年了，对于粒玟突然挑起话头，颜沫一时间有些错愕。 “木染好可怜啊，兆染怎么就那么狠心呢，呜呜呜……” 颜沫一回头，原来她是拿着书在自言自语，颜沫也就没说什么，继续收拾她的东西。这些可都是这次要寄给孩子们的东西。 “喂，颜沫，你有没有看过《桃染》啊？” 颜沫回头，粒玟哭红了眼睛看着她，看来这次她不是自言自语，是真的在对她说话。 “啊……看过一点点。” “那你快去看，可好看了。”粒玟一边拿纸擦眼睛，一边还不忘给颜沫推书。 “嗯，好，我有时间去看。” “别呀，你现在就去看，我看完了，书借给你。”粒玟说着就朝颜沫丢书过来了。 这学期开学，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粒玟对颜沫的态度也没有以前那么差了，或许是因为颜沫的腿，再也不会对她造成威胁了吧！ 一个跛子，有谁会喜欢，会愿意娶她呢？ 虽然她现在走路已经基本接近正常，但是她别扭的走姿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哦，好！” 颜沫接过书放在书架上，可是粒玟似乎还不满足，一直喋喋不休。 “颜沫，你不知道，这个故事真的太好了，你简直想象不到，女主角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哥哥你知道吗？”粒玟做出很惊讶的表情，还特意强调了那个“亲”字。 “可是兆染又帅又优秀，又那么宠木染，简直是国民好哥哥啊，我要是也能有这样一个哥哥，我就幸福死了。”粒玟做出一副花痴样。 “不过幸好，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粒玟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可是很可气啊，你知道吗？兆染竟然逃婚，结婚当天留下木染一个人，太过分了，要换了我，简直伤心难过死了，不过幸好木染最后还是找到了兆染，而且啊，兆染心里也是喜欢木染的。” “那只是兄妹之情的喜欢，不一样的。”颜沫接过话淡淡说到。 “没有，兆染就是喜欢木染的，就是异性的那种喜欢，我敢肯定，作者要表达的肯定是这个意思。” “……” 她什么时候表达这个意思了？要是兆染喜欢木染，就不会不接受她了。 -- 第157页 “就是兆染还没有想清楚，我相信第二部里面，他们一定可以在一起，幸福快乐一辈子的。” 粒玟那种眼光中闪烁的憧憬就好像是在期待着自己以后的幸福一样。 “什么第二部？” 她没打算写第二部啊！ “哎呀，还不是应我们广大粉丝的诉求，官方已经发消息说了，《桃染》还会出第二部的，而且还极有可能改编成影视剧呢！” 官方消息？也就是他们公司发出的消息了，可是她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正巧这个时候邱非铠的电话打了过来，为了不让粒玟怀疑，颜沫出去水房接电话。 “小沫，最近忙不忙？” “邱教授，桃染要出第二部吗？”颜沫不理邱非铠的寒暄，直接点名主题。 “嗯，我就是来和你商量这个事情的。” “邱教授的桃染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没没有什么第二部了。” “这个我知道，可是这是市场需求啊，现在这么多人喜欢这个故事，这是对你的肯定啊，小沫，我们现在就是要趁热打铁，再出一部来造势，说不定你都可以有拿奖的机会。” “邱教授，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他们之间再没有故事了。” “小沫，你听我说，”邱非铠以一种沉稳的口气对颜沫说:“你的才华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你也要明白市场，书写的再好，都是给光大读者看的，现在这样的结果是市场导向的结果，故事就是作者写出来的，只要作者说他们之间有故事！那么他们之间就有故事，明白了吗？” “明白，但是邱教授，我做不到，第二部我不出。” “颜沫，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你看现在的销量数据，就现在的销量，你拿的分成有三分，现在已经好几万了，如果你出第二部，我给你五成的分成怎么样？” “邱教授，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你还记得你当初让我写作地时候说的话吗。你告诉我写作就是将自己心里的故事写不出，而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胡编乱造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小沫，我知道，可是公司这么多人，我不能只为你一个人着想，我得为大家所有人着想，我得赚钱，养大家，养小瑜和孩子。” “邱教授，你有你的不得已，但是……我也有我的坚持，结束了，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 “小沫，那你看这样行不行？就是我让公司其他人来写第二部，你配合一下就好。” “配合？”颜沫不明白这个意思。 “是这样，有几个采访，你到时候要去一下，就是采访的时候如果被问道第二部的事情，你不要否认，配合一样。” 这不就是作假吗？ “采访，我不想去。” 颜沫本来就不喜欢抛头露面，更何况如今她还成了一个跛子，就更不想将自己的残缺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小沫……”邱非铠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对不起，邱教授，我只想好好写书，只要故事大家喜欢就好，我并不想让那么多人认识我。” “小沫，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颜沫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邱非铠的隐忍。 “嗯，我考虑好了。”虽然能够感受到邱非铠的情绪，但是颜沫还是坚持自己。 她心里知道，这个故事只能止步于此，不能再被深入挖掘，不然她怕……程潇会被牵涉进来。 “行，那我知道了，小沫你如果有空的话去看看小瑜吧，她现在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而且小谦已经会叫妈妈了，你去说不定还会叫你干妈呢！”邱非铠笑着说，就好像刚才完全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好，这周放假我就会去看张瑜的。” 终于挂了电话，颜沫感觉心中一片舒坦。虽然她拒绝了邱非铠的要求。拒绝了成名和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但是她心里感觉平静安宁。 “颜沫，为什么不出第二部啊？” 突然起来的声音，颜沫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才发现原来粒玟就站在她身后。 看来刚才的谈话全都被她听见了。 “这种朦胧式的结尾不是很好吗？”颜沫试图笑着说。 “颜沫，你这个人的心怎么那么狠，你是不是就见不得大家都欢欢喜喜的，他们又不是兄妹，你干什么要这样？” 看着粒玟这样激动，颜沫一时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粒玟，这个故事就是这样，可能是有些遗憾吧，但是你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兆染他不喜欢木染，他是不会木染的。”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十年了他也没有娶别人，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他所有的好都给了木染一个人？” 这个颜沫自己也确实回答不上来，兆染对木染所有的好她都是想象着程潇对她的好来写的，至于……爱，真的有吗？ “还有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们之间没有爱？难倒这样的事在你身上发生过，你才能感同身受吗？” 一下子，颜沫似乎置身于一个有很多人的舞台上面，台下很多人都在对她发出诘问，难倒这样的事在你身上发生过吗？ 一千个人，一千张不同的嘴巴，所有的质问排山倒海般朝她涌来，她张不了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没有，怎么会！”她大喊一声。 -- 第158页 “这种事情现实生活中当然不会有，所以你怎么就能肯定兆染不会喜欢木染？” “……” 颜沫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粒玟根本就是有口无心，只是她自己想多了。 “或许你说的对吧！” “那也就是说你会出第二部了？兆染会接受木染了？”粒玟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 颜沫含糊地点了点头，应付粒玟。 他们不明白，兆染不喜欢木染的，在他心里她只是妹妹，就算他会喜欢像她的人，可是也不是她，作为爱情，她从来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第九十一章 过年相亲 颜沫没有想过，不过她和粒玟的几句争执而已，第二天她竟然又上了学校贴吧热搜…… 不过这一次的话题却是一边倒的夸她，颠覆如此之快，颜沫还沉浸在臭名昭著中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成为了本届最富有才气的大学生，甚至学校也公开表扬了她，号召全校同学向她学习，而且还为她颁发了奖品。 两次都是粒玟，她送她入了地狱，也送她进了天堂，可是两次她都不是开心的。 小沫，写的很棒，加油，支持你！ 在这件事情过去一周后，颜沫收到了来自程潇的微信。 谢谢！ 颜沫简短地回复。 有空来家里坐坐，小妍总说想见你，小宥也会叫小姨了。 向妍为什么会想见她？这只是程潇这样说的，还是女人的第六感起了作用？ 向妍姐怎么突然想要见我？ 也不是突然，小妍一直挺喜欢你的，自从看了你写的书，就天天嚷嚷着要见你，她很喜欢你写的故事。 果然，还是女人的第六感，或许她察觉到了些什么，既然这样，她就更不能去见她了。 好，最近有点忙，有时间我就会过去的。 然而，一年结束了，颜沫也没有去看向妍一次，就连小宥，也没有去看。 过年回家，颜沫本来以为今年妈妈会开心，毕竟她出书了，有了一点小名气，也算给妈妈长脸了，可是颜沫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她的长脸给她带来了麻烦…… “妈妈，我还小，我不想去相亲。” “小沫啊，这次不是妈妈要逼你的，而是邻居家的阿姨听说你这么优秀啊，一个个都介绍自己家的孩子给你呢，你就去见见吧，再说结婚要趁早，你都20岁了，还没交过一个正经男朋友，怎么行呢？” “……” 她是没交过男朋友，不是没交过正经的男朋友。 “妈，我稿子还没有写完呢，我真的没空。” “你这孩子，我都答应人家了，你去见见就怎么了？” “好好好！” 颜沫知道妈妈的脾气是拗不过的，她先答应，见不见再说吧！ 可是颜沫都答应了，妈妈还是没有离开，一屁股坐在了颜沫的床上，脸上甚至还有一些惆怅。 “今年过年小潇也没有回来，还把你大姨也接去那边过年，唉，小潇恐怕是要定在那边了，就是不知道你大姨以后怎么办？” 程潇不回来是为了躲她吗？这一年，他彻底离开她的生活以后，她总觉得哪里空了一大块，明知道不可能回来，可是心里还是空了，空地很难受。 “大姨也去那边不就好了。” 妈妈白了颜沫一眼，“你懂什么？这不就是上门了吗？你大姨就小潇一个孩子，你姨夫又走的早，家里就指望小潇一个人了。” “那让他回来就好了，别待在那边了，反正也是出差。” 妈妈叹了一口气，“小沫，你不知道，刚开始小潇去那边是出差，可是前段时间他就直接把工作转到那边了，如果再想转回来，好像是不容易的。” “就是把合同转去那边了？” “是啊！” “为什么？” 难倒真的是为了躲她？连家都不回了吗？ “可能是小妍想留在那边，就劝小潇不要回来吧，可是小妍在这边的时候也挺好的啊！”妈妈似乎对此事颇为怀疑。 “好了，妈，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我们就不要干涉人家的决定了。” 妈妈没好气地瞪了颜沫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没心没肺，小潇走的时候还说去那边他就可以照顾到你了，让我不用操心了，你怎么对小潇一点也不关心，怎么说也是你哥，而且你还……” 从妈妈的表情，颜沫就知道她要说姨夫的事，她要说她对不起大姨一家人。 “行了，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总之啊，你哥还是要回来，这里才是他的家。” 妈妈出去了，但在颜沫看来，程潇留在那边也没什么不好，她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那时候她就可以回家了，她也就不用和程潇在一个地方。 其实对于相亲这种结交异性的方式颜沫也并不反对，但如果是在父母的施压之下，就难免让人有些反感了，可是为了妈妈的意愿，颜沫还是听话地去走了一个过场。 第一天见的男生一看就比颜沫大，就外貌而言有30+的样子了，据说是个医生，一身的消毒水味道，而且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一副看破生死的五十岁老人的样子。 一连三四天颜沫都是这样打发时间渡过的，不过在相到第四个的时候，情况却有所转变了。 这个人一身的艺术气息，但谈吐却很是风趣，一顿饭下来，好几次都把颜沫逗的捂住嘴巴笑。 -- 第159页 临别之际他提出送颜沫回家，颜沫也没有拒绝，和这样一个有趣的人走一段路也是好的。 “小沫，等一下，你的手机忘记拿了。” 颜沫一模口袋，还确实，她笑着从他手里拿过手机，他却一下子伸手摸住她的脸。 颜沫一害羞，正要躲回去，他却率先拿开了手。 “还真是阿姨说的，你就是个孩子，吃饭也能吃到脸上去。” 原来是这样，颜沫微微一笑。 抬眼向前走去，颜沫却看到了向锐，他一个人。 “你同学吗？”可能是注意到颜沫在看向锐，旁边的男士问道。 颜沫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自从向锐和钟铃在一起之后，他们就没有单独见过面了，一开始她也确实不耻钟铃威逼的这种方法，可是一年过去了，他们貌似很甜蜜的样子，她也就不在意了，即使当初向锐只是为了保护她，可是如今看到他过的好就行了。 “颜沫，他是谁？” 向锐紧紧抓住颜沫的胳膊，颜沫感觉她的胳膊都要被拧断了。 “朋友！” “你好，我是阿姨介绍的，你是小沫的同学吧。”身旁的男士一边说一边扯开了向锐的胳膊，然后把颜沫护在了他的身后。 “颜沫，能不能一起走一走？” 颜沫想了想，然后站出来，“好！” “去河边怎么样？” 颜沫点点头，“抱歉，我先和我同学一起走一走，我们有空再一起吃饭！” 那位男士看来也很知趣，“好，我会跟阿姨说我和你出去走了走。” 河边的风还是很冷，就像一把把刀子戳过来一样，不过颜沫喜欢水，总觉得有水的地方格外亲切。 半天过去了，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大家都很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彼此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向锐，你和钟铃，恭喜！”最终还是颜沫率先开口。 “谢谢！”向锐语气淡淡的。 在这一瞬间，颜沫觉得向锐已经和她之间已经十万八千里了，他们之间隔着一个银河，就连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刚才的那个人，你不会和他在一起吧！” “不知道，我就是听我妈的，出来见一见人，不过他说话挺有趣的，或许不错吧，至少妈妈能安心了。” “只要你幸福就好。” “那你呢？和钟铃在一起，幸福吗？”一说起幸福，颜沫还是问出了口。 向锐沉默不作答，难倒他其实不喜欢她，一切都是勉强吗？ “如果不喜欢，不要勉强自己，不管是为了谁，向锐，我希望你可以过的快乐。” “快乐？那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 向锐冷笑一声，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抽着，看着白色的烟雾从向锐脸上升腾，颜沫心里五味杂成。 初中的时候，张瑜就说过向锐是会抽烟的，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再他身上闻到过烟味，就是上了大学，她也没有见过，颜沫愣愣盯着向锐。 “怎么，没有见过是不是？”向锐目不斜视地说着，风吹过来，烟雾都被吹在了颜沫脸上，颜沫别过头。 “你怎么……抽烟了。” “有人说我抽烟的样子很帅，怎么样？帅不帅？” 颜沫脸上闪过一片绯红，向锐自然是帅的，这跟抽烟无关。 “少抽烟吧，对身体不好。” “身体好，长命百岁又能怎么样？颜沫，你告诉我，活那么久干什么？” 向锐掐灭烟头，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紧紧瞪视着颜沫。 “额……这个……”莫名的，颜沫赶紧特别紧张，尤其向锐流露出那种眼神的时候，她就又紧张又害怕，“会担心，你家人会担心，钟铃……也会担心，身体还是要爱惜的。” “那么你呢？颜沫，你会担心吗？” 向锐已经逼近颜沫，颜沫背靠在一颗树上，无路可退，向锐已经将她困在了这里。 “会，会啊，我们是朋友，当然会的。”颜沫胸口快速起伏着，向锐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这样的距离让她实在太过紧张。 “呵！是同情吧！”向锐几乎凑仔了颜沫的脸上，颜沫紧张地侧过脸。 “没有，向锐你……”颜沫开始挣扎着离开。 “那为什么？”向锐才不理会颜沫的挣扎，反而将她禁锢地更紧了。 “什么为什么？”颜沫低下头。 “为什么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也不愿意……我……颜沫，你真就那么铁石心肠吗？我怎么才能看懂你的心！” 向锐贴在了颜沫身上，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颜沫，颜沫本来低垂的头颅此时也被逼仰视着向锐。 “向锐，你，你不要这样。你……” 向锐眼里包含着某种巨大的恐惧和愤怒，颜沫感觉很陌生，又有些害怕，她身子不禁轻轻颤抖。 “那我要怎样？” 向锐说着已经整张脸凑在了颜沫脸上，他鼻尖轻轻贴着颜沫的鼻尖，眼睛也和颜沫不过一厘米，相互对视。 颜沫一双眼睛不住地眨巴，她在奋力挣扎，可是她越挣扎，向锐就越靠近她，好像他很喜欢这种她躲他追的游戏一样，她一躲，他就抓她离自己更近一步，直到……她终于安静，不再逃开。 -- 第160页 第九十二章 夏日高阳 颜沫照旧和佳凝经常去看孩子们，给他们上课，给他们带去外面的东西，和他们一起做游戏玩耍。 不过佳凝有了男朋友，和颜沫去看孩子们的时候就少了，慢慢就是颜沫经常一个人去了。 这天周六，颜沫又带了新的笔和玩具去看孩子们的时候，她一去就发现孩子们一个个穿上了新衣服，新鞋子在操场上玩耍。 女孩子跳皮筋，丢沙包，男孩子打篮球，耍陀螺。大家玩的可开心了，只是哪里好像不对劲。 孩子们穿得新衣服都是一些名牌，就颜沫自己平时也是买不起的，这里的孩子又怎么会穿到这样的衣服呢？ 这时，颜沫才注意到打篮球的男孩子中间有一个个头极高的人，颜沫一阵恍惚，这些都是小孩子，那个身影一看就是大人的！ 可是正对着夕阳，那边只能看到一个修长的黑影，颜沫走了过去。就在她走到篮球场的时候，一个完美的投篮，然后那个人转过身来，也看见了她。 “颜沫，好久不见！” “夏阳？” 颜沫惊讶地楞在原地，夏阳却飞奔过来，一把抱住颜沫，“小沫，这两年我好想你啊！” 颜沫根本没有注意到夏阳说的话，她的反应还停留在不敢相信中，他已经离开两年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他竟然还知道这里…… “你，有没有想我啊！” 颜沫这才整个人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夏阳，“这么多孩子看着呢！” 这时候打篮球的孩子们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把他们围在里面，他们天真可爱的笑容充斥在天地间。 “跟我来！” 夏阳抓住颜沫的手，冲出了人群，直到再也听不见孩子们的嬉笑声，颜沫才甩开夏阳的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阳不说话，就一直盯着颜沫看，他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着光芒。 “喂！怎么不说话啊！” “我回来大概有一个星期了，”然后夏阳敲了敲颜沫的脑门，“我说你这个女人也真是太不小心了，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你说你这样我不回来怎么放心啊！” “……” 颜沫白了夏阳一眼，“谁让你偷偷摸摸跟踪我的？” “不跟踪你，怎么知道这里！”夏阳像炫耀似的说。 “幼稚！” “你不幼稚，那干嘛经常来这里陪这些孩子？” “我是他们的老师，当然要来看望他们了。” “那我是来看我女朋友的，颜老师，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那是你的事，谁管你。” “那你是承认你是我女朋友了？” “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真是无可救药。”颜沫拉着脸转过身。 却不想夏阳直接从后面抱住颜沫，颜沫掰不开夏阳的手，只能任他这样从背后抱着。 “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不，我就要这样抱着你，一直抱着你，永远不放手。” “夏阳，你不要耍无赖，你……” “小沫，你先听我说好吗？” 颜沫安静站着，不再乱动，“你快说吧！” “我当初出国后不久，那个女生就告诉我说，其实她也不想跟我联姻，她有她喜欢的人，她出国就是为了和他见面，然后她就去找了那个人，当时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想回来的，可是我想如果我还是不学无术，那样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所以我就留了下来认真学习，如今我学成归来了。” 夏阳将一颗头都放在颜沫的肩头，“怎么样？这样的我你会接受了吗？” “恭喜你学成归来！” “那……”夏阳贴近颜沫的耳朵，“我说过你一定会是我老婆的！” 突然颜沫就觉得心跳特别快，本来只是感觉耳朵痒痒的，没想到却一下子痒到心里去了。 “不正经！”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正经给你看！” 颜沫来没来得及对这句话进行消化理解，夏阳就已经转身到她面前，从她前面紧紧抱住她，然后直接亲吻了她的嘴唇。 山头的余晖渐渐隐没，水面上的片片金色开始泛黑，夏阳松开了颜沫。 “颜沫，做我女朋友吧！” 颜沫丢给夏阳一巴掌，然后就快速跑开了，晚霞印在她的脸上一片绯红。 终于迎来了毕业，大家都开始了匆忙的毕业设计和找工作，可是夏阳自从回来之后，又使出了他那死皮不要脸的架势，时不时就出现在颜沫身边，甚至对于出现在颜沫身边的所有男生都报以敌对态度，以最迅速的方式吓跑对方，宣誓主权。 “夏阳，你今天不要再跟着我了，我答应了小汐要去宣讲会给她帮忙的！” “我去也可以帮忙啊！”夏阳依旧笑着说。 颜沫无奈地摇摇头就走，要赶走夏阳，除非她回宿舍，不然她几乎从来没有成功过。 大教堂里面，颜沫和好几个女生在辅导员的安排下，张贴海报，移动桌子，准备着宣讲会现场，据说这次来的公司是今年宣讲会最有影响力的一家公司，所以学校格外重视，特地找了学生来布置，而小汐就是这次辅导员钦定的宣传大使。 宣讲会快开始的时候，教室里就已经坐满了学生，后面进来的学生就只能站着，一直到宣讲会开始，整个教室只能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 第161页 颜沫和小汐，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忙着给大家发宣传手册，一眨眼的功夫刚才那个跟前跟后的夏阳就不见了踪影。颜沫也不理会他，忙完了就和几位同学坐在了前排听宣讲会。 这家公司不是颜沫心仪的，招聘的岗位也不是颜沫想要的，所以无聊的她就开始翻看宣传手册。 xxx公司，这个名字倒是经常听到，但却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颜沫就把那封介绍涵从头翻到尾看了看，才知道原来这家公司在本市涉的领域是多方面的，本着对于介绍涵的不可靠性，颜沫就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这个xxx公司。 “颜沫，颜沫，来了，来了！” 旁边同班的一个女生很激动地推了颜沫一下，颜沫抬起头，原来宣讲会已经结束了，不过此刻台上走上来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那西装量身定制，突显地他更多了几分帅气。 “各位同学好，我叫夏阳。” 简短的一个介绍，台下已然一片沸腾。 夏阳亲和地笑了笑，“我之前就跟我父亲说过，我们学校的同学都是很优秀的，让他一定不要放过这个招揽人才的机会，没想到今天人才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真是受宠若惊啊！首先我感谢今天大家的捧场，其次如果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提问，我们的招聘团队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本来提问的同学只有寥寥几个，可是夏阳这么一说，大家的问题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而且慢慢地大家所问的问题也大胆起来，甚至直接从工作问题牵涉到私事上面来了。 不过如今的夏阳已经今非昔比，他的回答不仅幽默诙谐，而且点到为止，很受同学们的喜欢，颜沫一时间有些错愕，眼前这个人还真是和那个刚进校就知道迷晕女孩子的纨绔子弟真是不一样了。 “这位同学，现在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你对我们公司有没有要提问的？”夏阳拿着话筒走到颜沫身边。 “我，我不是来应聘的学生，不好意思。” 颜沫没想到被突然问道，一时间有些尴尬，回话时脸都有些微红。 “不应聘也没关系，你听了这么久的宣讲会，难道心里就一个问题都没有吗？” 严冬拿掉话筒，对着颜沫，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好歹问一个问题啊，我这都过来了，你不问，我多尴尬啊。” “请问夏阳先生有女朋友了吗？” 这时坐在颜沫后面的女生突然一把夺过话筒，对着夏阳问道。 夏阳看了眼颜沫，嘴角一笑，走上讲台。 “这个问题嘛，该怎么说呢？我有女朋友，但她喜欢低调，所以在这里我就不说出她的名字了。” 颜沫咬着嘴巴低着头，心里骂着如果夏阳这会儿敢说出她的名字，她一定打死她，好在他识趣。 不过他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盯着颜沫，饱含深情。 待宣讲会结束，大家都开始投简历的时候，颜沫赶紧趁机偷偷溜了出去，刚才的一切简直太过凶险，她现在可是特别怕出名了，不管好的坏的，她只想平平静静一个人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就好，她不想轰轰烈烈，名声鼎沸，被人熟知，一切只要平平淡淡就好。 却不想她刚出来就碰到了钟铃。 “颜沫，好久不见！”钟铃笑着说。 “嗯，你如果是来应聘的话，现在里面在投简历了，你进去还来得及。” 颜沫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就希望她赶紧进去，她也可以顺利逃脱。 “不是，我是来等向锐的。”钟铃一副正宫架势，对着颜沫一笑。 颜沫回过头看了一眼，她刚才发宣传手册的时候没有遇到向锐，此时投简历的人乌压压的一片，向锐也在其中吗？ 过年的时候在河边，他再一次逼问她，他的痛苦，他的深情她都可以看得见，可是面对向锐，她的心始终无法自然敞开，她紧张，很紧张，紧张地只想逃开。 “向锐，如果你不喜欢钟铃，你就离开她吧，你不用顾及我，我自己的事情让我自己解决吧，我不想再欠你的。” “颜沫，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吧！”向锐摇着头笑着。 第九十三章 招聘会 “好，那我先走了！” 既然人家都已经来宣誓主权了，她也没必要留下来自讨没趣。 “颜沫，”钟铃叫住已经走出几步的颜沫，“向锐一直说要请你和张瑜一起吃个饭，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这个我……我先问一下张瑜再说吧！” “好啊，那要不今晚吧！怎么样？” “她已经有约了，不好意思。”夏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搂着颜沫的肩头。 “走吧，你想吃什么？”夏阳拖着颜沫就走。 颜沫也不想留下来，就顺势跟着夏阳一起走了。 “今天你想吃什么？”在楼下夏阳问道。 其实颜沫一点也不饿，她心里想的还是她有待完善的简历，虽说她现在已经签约到邱教授公司了，但是她答应了妈妈，毕业就回去的，因此在家里还是要找一份工作。 “我不想吃，你……” “颜沫！” 突然远处走过来一个人，颜沫大脑快速思索了几秒钟，才略带犹豫地喊出一声“张老师！” 对面的男子笑了，“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你，怎么样，工作签了吗？” -- 第162页 颜沫摇摇头，“没有，我简历还没有做好呢！” “那巧了！”张老师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颜沫正要上前一步的时候，夏阳一把拽住颜沫，害的颜沫差点摔倒，颜沫回过头狠狠瞪了夏阳一眼，要不是张老师在，她一定好好踢他几脚。 张老师笑了笑，“这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不介绍一下吗！” “不，不是，”颜沫立马摆手摇头，“我们只是同学，张老师，你不要误会。” “哦，这样啊！” “张老师，那这个是……”颜沫指着张老师手里的东西。 “我这次是来招聘的，如果你还没有找到工作的话，不妨考虑考虑母校啊！” 颜沫捂住嘴巴惊呼一声，“真的吗？” 妈妈一直希望她能回去，如今程潇留在这座城市，她也就可以回家了。 “你要回去啊，你不是说要陪我留在这里吗？”夏阳突然插话问道。 “哪有，我答应了妈妈，毕业就回家的。” “那……那我也跟你一起回去！”夏阳一副壮士断腕，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 “不用啊，你爸妈都在这边，你别闹了。” “我没闹，我说真的！” “额，颜沫，明天我们在1#103，你记得过来！” 可能是看不下去这样一对小情侣吵架，张老师脸上有些尴尬。 颜沫这才想起她刚才竟然忽视了张老师的存在，就和夏阳吵了起来，想起刚才的自己，一下子羞红了脸。 “嗯，张老师，我明天一定会去的，那今天我请你吃饭吧，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颜沫死命甩夏阳牛皮糖一样的手，可是夏阳的手就像被502胶水粘住一样，越甩粘的越牢。 “不用了，你们一起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那张老师明天见。”夏阳已经迫不及待地替颜沫回答。 “那我先走了。” “张老师！” 张老师刚转过身，就又被叫住，随后向锐跑了两步过来，他身后同样粘着一个钟铃，寸步不离。 “你是向锐？” 向锐点点头，“没想到张老师还记得我啊！” “怎么不记得，我们班的毕业聚会，你为了颜沫，喝……” 可能意识到夏阳的存在，张老师打住不说，换了一个话题，“你最近怎么样？工作找好了吗？” “你和向锐怎么还有那么多故事？” 夏阳凭借自身的优势，把颜沫拽到他怀里，附在她耳边说。 “你别闹，快放开我！” 这么多人看着，颜沫真觉得简直要丢脸死了，夏阳这个人怎么可以做到这样不要脸呢！ ”我就不！”夏阳似乎对自己的行为还很得意。 没办法，颜沫一脚踩过去，今天为了搭配正装，小汐特意为她借了高跟鞋穿，本来颜沫也不想这样，可是夏阳实在太过分了。 瞬间夏阳的脸上的表情由于扭曲而变得特别滑稽，不过为了面子，他还是没有叫出声来，上演了一出无声的喜剧。 “那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不知刚才向锐和张老师说了些什么，钟铃突然挽住向锐的胳膊，甜甜地说。 “张老师，好久没见了，一起吧！”向锐也说到。 “好！” “那我们也一起去！”夏阳又突然跳了出来。 颜沫也真是无语了，这个人哪里都能跳出来掺和一下，还让她没法拒绝，真是…… 正点餐的时候妈妈就来了电话，颜沫心里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出去了，不过她的眼皮却突然狠狠地跳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颜沫心里一下子有些紧张。 颜沫出去接电话了，夏阳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做作，“你去吧，你喜欢吃的我都会帮你点的！” 真是，踹死他，颜沫都觉得太便宜他了，这么多人，让她面子往哪里放。 “妈，怎么了？” “小沫，今天来了一个收废纸的，你那些书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我就全都卖给收废纸的了。” 原来只是收废纸的，可是颜沫还是感觉心慌，就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被注意到一样。 但颜沫心里敢肯定，这绝对是一件大事！ “妈，除了高中的书，其他的都卖了吧！” “你留高中的干什么？是已经找好工作了吗？哪里的？” “也没有，就是我们二中的老师来学校招人，能应聘的上的话，我就回去了。” 颜沫听着妈妈那边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这孩子终于懂事了，我还以为你又把工作给我找到外面了呢！” “怎么会，妈妈，我不是答应过你吗，毕业就回家的。” 这么多年，他们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一直在一起了，二中回家也就两个小时，她基本每个星期都可以回家了，想想都让人觉得开心。 “好啊，好啊，小潇要回来了，你也要回来了，真好啊，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突然的晴天霹雳，颜沫明显感觉到这一刻她的心跳停止了几秒钟。 “妈，你说什么？谁要回来了？” “你和小潇啊，小潇过几个月就回来了，这孩子也是孝顺，就知道他不能把姐夫一个人丢在这边不管的。” -- 第163页 他要回去了，他要回去了…… 原来这就是她心一下子悸动的原因，她就知道，是程潇，只能是程潇，只有他才可以让她这样慌乱无主。 “小沫，小潇的孩子都会叫人了，你什么时候也能带回个人来给我瞧瞧啊！，” 妈妈又来了…… “妈，我……毕业再说吧，我现在还在找工作，最近挺忙的。” “这孩子，工作不是都有着落了吗？这可是终身大事，你要抓紧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妈，我和我们老师吃饭呢，我先挂了，让老师等太久不好。” “这样啊，好，那你赶紧去，多说些好话，嘴甜一点，尽量让把你招回来。” “嗯，我知道了！” 一下子，颜沫就已经对张老师，对二中热情大减，她又陷入了迷茫。 颜沫挂完电话回去的时候，夏阳已经帮她点好了橙汁。 “谁的电话啊？” “我妈的。” “看你这样子，你妈又催你了是不是？” 颜沫点了点头。 “那今年过年我陪你回家吧，也给你妈一个交代。” 颜沫瞪了夏阳一眼，然后小声说到：“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是认真的！” “哎呀，那太好了，今年我也要去向锐家，颜沫到时候我可以找你去玩吗？你们家和向锐家远不远啊？” 钟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插了一杠子进来。 “好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聚一聚。” 夏阳和钟铃一拍即合，而向锐和颜沫则是同款无语表情。 “张老师，你要不要喝……” “张老师，你要不要吃……” 没想到他们竟然异口同声，颜沫低下头喝了口冰冷的橙汁。 “向锐，你确定要留在这边工作吗？”张老师问道。 原来向锐要留在这里，也好，他终于为自己做了一次选择。 “这个也还是要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只要有好的机会，地方我倒没有太多要求。” “那不打算回去吗？” “回去……”向锐嘴角一笑，“不回去了吧！” “也好，留在南方确实机会更多一些，加油！” “颜沫，你的简历准备好了就发给我？到时候面试我给你几点意见。” “谢谢张老师，”颜沫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兴奋，“如果为难就算了。” “哪里会，就你出的那本畅销书，这一点，也足够打动学校，就只怕以你如今的名气，不肯来我们学校呢！” “怎么会呢。” 颜沫脸上的笑已经有些勉强了，她脑子里全部都是程潇要回去的消息，他回去了，她还怎么回去呢？ “尝一下，这个是你最喜欢的。” 钟铃把一块排骨喂到向锐嘴边，向锐一笑，吃了进去。 不得不说，钟铃是真的喜欢向锐，或许有一天向锐能够被感动，也真正喜欢上她吧！ “怎么？羡慕了？你也有啊！” 夏阳在颜沫耳边小声说到，然后一双筷子就对着糖醋排骨下手了，颜沫赶紧抓住夏阳的手制止住了他，张老师还在一旁坐着呢，钟铃和夏阳这样简直太不礼貌了。 “我自己来，你好好吃饭，别再给我搞事情了！” 第九十四章 表白墙的大喇叭 吃完饭后夏阳就故作神秘，非要拉着颜沫去一个地方，颜沫心里慌了一天，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再跟他出去。 可是夏阳却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颜沫无奈，只能跟着他再走一趟。 在一座比较古旧的教学楼下面，夏阳停下了脚步。颜沫一看周围，荒凉一片，这是在学校东边角落的一个教学楼，刚开始是作为教室使用，后面新建了教学楼之后，这里就成了实验室，到今天，这里也不再是实验室，而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闭上眼睛！” “干嘛！” “快点，闭上。” 颜沫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为了能够早点结束，回到宿舍去，还是勉强眯上了眼睛。 颜沫本来以为闭上眼睛然后一会睁开，就可以看到什么夏阳自认为感人的东西，可是她想错了，她感觉自己身体突然凌空，她吓得“啊”一声！ “搂住我！” “什么？” “脖子，搂住我脖子！” 颜沫摸索着搂住夏阳的脖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还有一段路，马上就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好！” “不用，这点路，背你上去没问题。” 上去？难倒夏阳是要背她上楼吗？这栋教学楼有8层呢，这要背人上楼可不容易的，就是背到2楼都是很累的一件事。 “你不行，你快放我下来！” 突然夏阳弓着的背一下子挺直，“谁说我不行？” 然后健步如飞开始爬楼梯…… 虽然颜沫都感觉到了夏阳脖子里，后背密密实实的汗不断渗出，但是一直到放颜沫下来，夏阳都没有哼一声。 “夏阳，你这是要把我卖到哪里去啊？” 夏阳抿紧嘴唇，一句话也没有，好半天，背着她的人立定不动了，前面才传来几声大口喘气的声音，“到了！” 颜沫立马睁开眼睛，这已经到楼顶了，也就是夏阳背着她爬了8楼，天呐，她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可以背着一个人一直爬这么高的呢！ -- 第164页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 夏阳坐在地上自顾自喘气，颜沫看着他胸口大幅度起伏的样子就笑了出来，“怎么样？不行了吧！” 夏阳这时候抬起头来白了颜沫一眼，“不能说一个男人不行，知道不？你再说我就让你试试我到底行不行？” 这话似乎是什么暗语，颜沫一下子会意，然后心跳飞快，脸上也迅速火热一片，她转过脸去，吹着风，看着周围景象。 在她眼前是一块老旧的黑板，上面用白色的粉笔写着大大的几个字：“颜沫，我爱你！” 果然还是夏阳的风格，浮夸！ 颜沫抿嘴一笑。 在离黑板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喇叭，这个喇叭也是很破旧了，在长年的风雨侵蚀之下，已经泛着不堪一击的惨白。 颜沫走近去看，才发现这黑板上面不仅有颜沫和严冬两个名字，还有很多其他人的名字，只是明显被人擦拭过，虽然有着淡淡的痕迹，但是终究还是看不清楚的。 这里……好像……颜沫突然脑子里闪现出了什么东西来，这地方……对了，表白墙！她以前听学姐们提起过。 据说这里是自从建校起就有的，当时经常有同学跑来这里将自己和心爱人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好像写在这里他们就能在一起，就能地久天长一样。 然后还对着那个一喊全校都能听见的大喇叭对着那个人表白，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在学校里面引起了一阵热潮，天天晚上都能听见各种鬼哭狼嚎的表白。 女生们也曾一度认为被人在表白墙表白是一件特别浪漫的事情，可是对于更多的单身男女来说，这简直就是引发天怒人怨的事情，不仅要接受自己单身狗的命运，还要每天晚上被人虐，简直是让人受不了！ 最终在一次次的投诉之下，学校明令禁止，从此那些对着喇叭鬼哭狼嚎的人是没有了，但是在表白墙上表白的人却还是热情高涨，最后推到这面表白墙的是微信里面的公众号。 学校公众号出了表白墙这个功能后，这里就慢慢被荒弃了，大家都开始躲在手机屏幕后面诉说着自己的心意。 颜沫这时才反应过来，夏阳不会是要在这里对她表白吧，想起上次他在宿舍楼下的举动，已经够轰动了，这次如果再在这里……那绝对就能轰动全校了。 正在颜沫细细琢磨这一连串的事情时，突然，颜沫感觉一股暖流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是夏阳。 “颜沫，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幸好，是对着她的耳朵，而不是通过大喇叭对着全校师生。 不过颜沫此刻偎在夏阳怀里，一颗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不再那么无坚不摧，以前妈妈老是说要找个对她好的人，而夏阳……一直对她很好。 而且跟他在一起，她感觉很自然，虽然她对他没有像对程潇那样的心动，可是自然舒服，而且这一年来，她也习惯了他在她身边聒噪，或许她可以试一试！ “夏阳，你……让我想一想可以吗？” “可以，可以！” 夏阳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颜沫也被他抱起来转圈圈。或许，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吧！ 颜沫突然就陷入了遐想，对于未来，和夏阳的遐想，好像还不错！ “可是……你不会介意吗？” 夏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说：“说不介意是假的，可是你都愿意接受我了，就说明你也愿意放下了，那我有信心，让你以后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颜沫笑了，这一刻，她心里暖了，这个人看着一天没个正经样，可是他很了解她，他懂她！ 夏阳将颜沫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怀抱里，“真好，颜沫，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颜沫也试着放松自己的双手去拥抱夏阳，他的肩膀很宽厚，足以让她感到心安。 一阵微风吹来，沁人的花香扑鼻，颜沫一下子变了脸色。 这浓郁的花香让她想到了那件事，她一把推开夏阳，背对着他。 “颜沫，怎么了？”夏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是那件事她要怎么说的出口，她要怎么告诉夏阳，她曾经差点被人…… 如果夏阳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介意的吧，哪有男生不会介意这种事情呢？ “没什么，我想回去了，晚上还是挺冷的。” “哦，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夏阳知道颜沫肯定有事，只是她不会告诉自己的，那笼罩在夏阳心中的疑惑，就像一盆冷水一样，一下子浇灭了心中那升腾起来的燃燃烈火。 正是这个时候，妈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也真不知道妈妈今天怎么这么关心自己，不过一看到妈妈的电话，颜沫心里就莫名的慌乱害怕，也不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妈，怎么了！” “颜沫！” 也不知道妈妈哪里来这么大嗓门，更不知道妈妈哪里来这么大气性，这一声吼的颜沫耳朵直接嗡嗡嗡半天，颜沫下意识的将手机拿远。 妈妈以前就算是再生气，也从来没有这样过，颜沫一下子心跳快到了极点，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事呢？ 她似乎有感应，可是那种感觉又模模糊糊，说不出来。 “你还知不知道羞耻啊，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一下子，颜沫的心就像一根紧绷的弦一样，突然断裂，不知什么东西一下子哐啷散落一地。 -- 第165页 她死守了10年的秘密，就这样被妈妈嘶声力竭喊了出来，虽然这些夏阳全都知道，但颜沫还是觉得羞耻感浸透了全身，她全身僵硬颤抖着，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颜沫蹲在地上紧紧抱着双膝，一极度不安的感觉包围着她，她感觉自己摇摇晃晃，好像要分裂出两个自己来，原来这一天竟是这样，原来她真的会崩溃，会受不了。 只要那个人是程潇，她就会受不了，她宁愿死，宁愿死……也不要……也不要…… 肩膀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颜沫条件反射地弹开，将自己包裹地更紧。 好久……好久之后…… 当颜沫的脑袋终于不堪重负，忘记刚才的一切之后，她站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来自脚底的酥麻感蔓延到了全身，使她一时间一步也动不了。 她擦了擦已经在脸上结痂的泪水，木鱼一样的眼睛也缓慢地眨了眨。她迈出步子，却没想到脚步竟然还在麻酥中，不听使唤，一下子就让她重重地摔倒在地。 然后刚才被忘记的一切又重新回来了，她明显感到有人来扶她，有人？不行，不可以让人知道，她立马推开来伸出来扶她的手，恐慌地逃走了。 被磕破的胳膊血滴在了地方，连成了一连串，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痛苦。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脑子里只有刚才电话里的重复播放和跑！ 跑！ 太阳已经划破地平线跃跃欲出，东边一片红晕，眼前的湖水一片冰凉，即使只是站在礁石上，脚尖偶尔触碰到拍打过来的水，还是让人感觉到凉意渗骨。 也不知怎么地，颜沫就跑到了这儿来。 若是被旁人看见，或许会以为她要跳海自杀吧！ 不过……若是真的从这儿跳下去是不是真的就解脱了？ 颜沫在心里自嘲，她竟然也动了这样的动了心思，一死真的能够了之吗？死是不是化解一切的方法呢？ 第九十五章 秘密曝光 “颜沫，不要啊！” 是幻觉吗？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颜沫缓缓回过头，对面初升的太阳刺痛着眼睛，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 然后在缝隙里面显现出来的那张脸竟然是向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样的疑问仅在颜沫脑子里出现一瞬，然后她又满不在乎地转过来头，看看静静的水面。 淡蓝色的水面涌动着一条条细纹，清凉感迎面扑来，颜沫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她，来自深海之中，就在那波纹之下。 “颜沫，不要，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你不要想不开，你快回来好不好？” 颜沫幽幽回转过身子，定定盯着向锐，突然一种陌生的感觉传来，她再四处观望，看了看其他的东西，一样的陌生，陌生的不是向锐，而是这个世界。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放心，我没事的，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想一想。” 颜沫的眼睛飘向远处，此刻她心里一片空白，想要将有些事情想个明白，可是它们却总是滑溜溜地，从她心里一次次滑走，让她无法好好思考一番。 向锐的嘴角扭动了半天，似乎要说什么，又不敢说：“颜沫，你先过来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颜沫心里一阵烦躁，本来她想的事情就总是无法集中精力抓住，现下向锐一来打扰，更是溜得无踪无迹，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了。 “那钟铃呢？向锐，你搞清楚，她才是你女朋友！” 向锐不理会颜沫说的话，而是试图慢慢逼近颜沫。 “这些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你先上来，那边危险。” 本来颜沫没觉得她自己所处有什么危险，可是向锐的试图逼近，让她心里起了抗拒，她在心里筑起高墙，开始反抗着向锐的逼近。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不知为什么，看着向锐一步步逼近，颜沫也开始不自觉的后退着。 “好，我不动！”向锐举起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 颜沫觉得安全了，就再次转过头来捕捉那个她思考了一晚上的东西。 好久，身后没再传来声音，想必向锐终于放弃离开了。颜沫再次开始凝神好好思考起来，可是还是不行，就像泥鳅一样，她一抓到一点，就立马滑溜溜地脱落，不行，没法好好想清楚。 突然身后发出细微的声音，颜沫回过头，向锐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颜沫发现向锐一双眼睛就像投射仪一样打量着自己，就好像要把自己从内到外的每一个角落全部都要勘察一遍，好像他从来不认识自己，这才要用这样认真的眼神来看。 “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喜欢程……”向锐颤抖的嘴唇没有再说下去。 后面的话即使向锐没有说出来，颜沫心里也明白，这就是她想了一晚上，却怎么也没有头绪的那件事。 颜沫突然就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丝毫动弹不得，这时她的身体内部也发生了非同寻常的变化。 首先是脑袋，她感觉脑袋坏掉了，只发出着无限重播地嗡嗡嗡的声音，她多次尝试启动大脑，可是都毫无结果。 其次就是她的胃，那里也开始与她对抗，发出巨大的疼痛来刺激她。 -- 第166页 颜沫感觉这样的疼痛，她的身子实在不堪重负，只想这一切赶紧消失，而给予这样一个契机的正是这个时候她脚底打滑。 在她刚触及到水面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刚才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消失了，她就真的和那干净美好的水融为一体了。 身体达到了极度的舒适，消除了紧张焦虑之后颜沫很多事情也自然而然地开始显现，那个她捕捉了一晚上的泥鳅一样的东西，这个时候也从水里慢慢游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昨晚手机拿开后对的地方正好是那个喇叭口，而她的手机在掉落到地上前一刻，是被夏阳挂掉的，所以妈妈的话才会说到一半就听不见了。 那向锐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听到了喇叭里的声音吗？那全校同学是不是都听到了？ 后面究竟如何，颜沫无从知晓，只是当颜沫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头顶是生理盐水的输液瓶，爸爸坐在她旁边，妈妈也在，不过她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小沫，醒了啊，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爸爸亲切温和地问。 “爸爸，我没事，你和妈妈怎么来了？” “你这傻孩子，都住院了，我们怎么能不来？” 妈妈始终没有说话，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也不看颜沫一眼。 颜沫知道，妈妈肯定是因为那件事才这样生气的，这次的事恐怕是让妈妈最生气的了，不过妈妈又怎么会知道的呢？ “小沫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你不过来看一眼吗？难倒你真的要逼……” 听到爸爸说的话，妈妈愤愤地看过来一眼，“我看到了！” “爸爸，我怎么在医院里的？” 颜沫记得最后是她脚底一滑，然后后面的事就没有任何印象了。 “是向锐送你来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我去叫大夫过来看看好不好？” 颜沫轻轻摇摇头，“爸爸，我没事，我知道我犯了大错，你骂我吧，打我吧！” 爸爸慈爱地摸着颜沫的脸，“爸爸知道，爸爸都知道，爸爸知道，这不怪小沫，小沫自己心里也要想开好不好？” “你说什么？颜纪民，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知道怎么还能纵容她……”妈妈站起来指着爸爸的鼻子。 爸爸气的呼吸加快，可他也不看妈妈一眼，“这只是小沫的错吗？难倒你就不觉得自己有错吗？你好好想想吧！” 妈妈突然语塞，一副失神的样子缓缓落座。 谁的错呢？程潇的？妈妈的？不，这一切到底还是颜沫错了。 颜沫这次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落水了而已，而且向锐抢救及时，颜沫第二天就已经出院了，只是奇怪，向锐救了她，却再没露面，或许那件事嘴上说着不介意，他心里还是怎么也接受不了吧！ 出院后，颜沫也不知道去哪里，爸爸说带她回家，可是学校又打来电话，让她回学校一趟，已经大四了，很快就要毕业了，她已经让妈妈失望成这样了，再不能让妈妈更加失望，落一个肄业的下场。 而且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最为痛苦难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的她已经重生了，现在她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颜沫平时都是披着长长的头发，今天她梳起了高高的马尾。既然是新生，那么就要从头开始。 她知道接下来地路必然遭人唾弃，但是她依旧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任那些闲言碎语打在她的身上，从此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她了，她最为致命程的秘密，妈妈已经替她揭开了。 颜沫昂首走向校长办公室，十分坦然。 办公室里，校长，院长，主任，邱老师，辅导员他们都在，颜沫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不外乎退学，现在她很坦然，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心里有了底，人也就没那么担心害怕了。 所谓上位者的心思不是那么好揣摩的，颜沫还是低估了校长的气量，不过她倒是成功气到了主任，主任被气的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他一个劲儿地说让颜沫退学，不要让这样的学生玷污学校的名声。但校长却无一丝神情波动，然后在主任激动地说完之后询问大家的意见。 “校长，我觉得这件事情并不一定像大家传的那样，可能只是一个误会，我们今天既然把颜沫找来了，就让她把这个误会给大家澄清一下，好让大家不要再以讹传讹。”邱非铠站出来说到。 校长听后赞同地点了点头。 “就是，颜沫，你快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不要再让大家误会了。”辅导员也帮腔说到。 “我……” 颜沫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如今到底该顺着邱非铠为她搭建的梯子下坡，将这件事情再次掩盖过去还是主动承认一切呢？ “校长，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我给学校带来了麻烦，我愿意接受学校的处罚。” “校长，既然颜沫已经认错了，那这件事给个警告批评就可以了，再扩大的话，对我们学校也不好的。”邱非铠又帮着颜沫说话。 校长舔了舔嘴皮，一阵死寂般的沉默，除了颜沫，大家都紧张到闭住呼吸。 “颜沫同学，记一大过在档案里。” “校长，颜沫现在是毕业生了，记在档案里这不太好吧，这样她以后找工作也是要受到影响的。” -- 第167页 “邱老师，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然后校长将头转向颜沫，一记锐利的目光打在颜沫脸上，颜沫一凛，“颜沫，因为你，在学校掀起的风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退学，没有商量的余地。” “校长……” 邱非铠还想求情，可是校长投过来的眼神，一下子就让他闭嘴了。 “谢谢校长！”颜沫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颜沫在要走出校门的时候碰到了向锐，向锐就像在刻意等待一样，突然颜沫一阵恍惚，曾几何时，好像在她地脑海中也出现过这样的画面，向锐就站在某个角落里等着她。 颜沫走过去，向锐眉头拧紧，似乎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事情。 “向锐！” 向锐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来，眉头缓缓舒开，“你还好吗？” “还好，只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向锐摇摇头，“没事，怎么说呢，我也算终于明白了，全都想明白了，”然后他自嘲似的一笑，“我也是真笨，现在想来其实很明显的，那种眼神骗不了人的，可是毕竟他是……所以我也就没多想，明白了，今天终于全都明白了！” 然后向锐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九十六章 恋疚一生 “对不起，只是这件事真的不能告诉你，所以我才……” “我明白，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事情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她已经完全处于一个被动地局面，怎么办呢？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希望这个事情程潇还不知道吧！ 如果他知道了，她真的不敢想象了。 “我可能得先回一趟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嗯嗯！”向锐轻轻点了点头，“去医院看一下夏阳吧！” “夏阳！”颜沫睁大了眼睛。 “他出了车祸，就是你站在水边的那天早上，看到你要掉下去，他一着急，没有注意来回的车辆，然后就……反正他现在在医院里。” “他，他，他……” 颜沫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去看他吧，医院地址我发你微信了。” 颜沫脑袋一愣，又是一股巨大的冲击，不过还好，这股冲击目前她还承受得了。 颜沫转身风一样地跑了。 在车上，颜沫又一度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唤，又一次听到了那嘶声力竭的哭喊声，和已经冷冰冰的身体。 自从姨夫去后，对于死亡的恐惧一直是她心中最怕的，她不怕生离，就怕死别，只要那个人的生命气息还存活在天地间，见不到他也可以，但如果他的生命在天地天彻底消失了，那她当真不能接受。 不过一切还好，颜沫到医院的时候，夏阳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里面，只是眼下还没有苏醒。 颜沫一进病房，夏阳的母亲就恨恨地瞪着颜沫，一副恨不得把颜沫撕碎的样子。 “你还有脸来吗？” “阿姨，我……对不起，你让我看看他吧！”看着夏阳平时那么躁动的一个人此刻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颜沫就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夏阳母亲恨恨地指着颜沫。 颜沫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她知道这对于她来说还是轻了，比起夏阳躺在那里，对她的惩罚简直太轻了。 “阿姨，我知道，所以你让我陪着他好不好？我哪里也不去，我陪着他，直到他完全好起来，到时候你让我走我绝对不说一句话。” 过了好半天，不知道她心里经过了怎样的考量，不过她还是答应了。 “好，不过小阳醒来之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希望你说到做到！” “好，好，好。”颜沫满口答应。 颜沫就一直守在夏阳的床边半步不离，这期间他妈妈也每天下班就过来陪夏阳，一个星期下来，对于颜沫的恨意多少也减轻了一些。 但是这一个星期以来，颜沫每天都在担心，都在自责，甚至晚上还会做梦惊醒，有时候梦到的是姨夫，有时候梦到的是夏阳，有时候又很模糊。 周末的时候，颜沫早上出去买了点早餐，正在喝豆浆的时候妈妈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颜沫盯着手机，心里直犯怯，现在只要看见妈妈的电话，她心里总感觉会出什么事一样。 “妈！”颜沫叫的很小心。 电话那头长长的沉默，这让颜沫内心更加焦急慌乱。 “妈，怎么了？你说话呀！” “你哥和你嫂子离婚了。” “嘟嘟嘟……” 妈妈的电话就这样挂断了，颜沫的心一下子狂跳到了极点，手里的豆浆杯滑落了，洒落了一地，她的脚上还残留着豆浆的滚烫，可是她已经浑然不觉。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怎么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呢？程潇还是知道了吗？他知道了她有这样羞耻的想法了吗？那，那他会怎么看自己呢？ 颜沫盯着米白色的天花板，她的眼睛毫无光泽，那里已经枯竭了，就像沙漠一样，即使再痛苦难受，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来了。 颜沫就像一堆没有骨头的肉一样瘫坐在地板上，她时而喃喃自语一句，时而痴痴地笑两声，此刻的她根本没有精神，理智可言了。 所有的一切都垮掉了，连带着支撑她生命的最后一根支柱也坍塌了，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第168页 不过上帝为你关闭一扇门的时候，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话倒真是不假，虽然这一天开始的这样痛苦难熬，但是夏阳就在这样的一天苏醒了过来。 刚苏醒的病人还是很虚弱的，但是夏阳醒来第一眼就看到颜沫，这在他来说就是最高兴的。 看着夏阳虚弱的笑容，颜沫也对着他笑了，可是她刚一张嘴，嘴巴就火辣辣的疼痛，撕裂了什么东西一样，同时颜沫还尝到一丝丝鲜血的味道，她摸了摸嘴巴，原来是嘴巴干的裂开了口子。 “小沫，我不是都醒过来了吗？你的脸色怎么还这样难看。” 如果说此刻颜沫的脸色有多难看的话，那么想象一下死人的脸色就可以知道了。 “没什么，你醒过来了就好。” 夏阳伸出手握住颜沫的手，“小沫，不管别人怎么想你，我永远爱你，你知道的，以后的路都让我陪你好不好，让我陪你走过这段荆棘横生的道路，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过去的。” 颜沫点点头，很机械的动作。 “我想回一趟家，既然你醒了，那我一会就回去，好不好？” “行，那你一路小心，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颜沫笑着点点头。 颜沫也不知道此刻她该先去哪里，回家还是大姨家？可是现在的家她还回的去吗？她还有脸吗？有位置吗？ 她现在是被羞耻浸透全身的罪人。 几经纠结之下，颜沫还是去了大姨家，也不知道那个因为她而支离破碎的家现在…… 颜沫到大姨家之后，家里一片黑暗，也看不到人影。 仅有的光线还是从窗帘缝里面透进来的，颜沫刚进门脚底就踩着一个什么东西差点滑倒，她蹲下身捡起来看，是她送给程潇的四叶草，如今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它为这个家带来幸运，也带来厄运！ 程潇就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周围是一堆啤酒瓶围绕着。他的头发已经挡住了耳朵，挡住了脸颊，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狼狈的时候。这些多余的头发挡住了他的阳光温暖，反而散发着一种消沉忧郁之气。 颜沫轻轻走到程潇身边坐了下来。 “哥！”她紧张兮兮喊到。 程潇抬头笑了笑，然后摸了摸颜沫的头发，一把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 “小沫啊！” 颜沫看着这样消沉，胡子拉碴的程潇，眼泪还是没忍住流了出来，她心疼啊，她心疼她把程潇害成了这个样子，颜沫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讨厌过自己。 “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颜沫哽咽着向程潇道歉。 程潇轻轻叹了一口气，“傻孩子，怎么是你的错呢，是哥不好，是我害你这些年这么难受，唉！明明是我的错，我还一次次问你，让你那么难受。” 颜沫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程潇都没有责怪她，还站在她的角度理解她，安慰她。 其实她多想程潇能够痛骂她一顿，这样她心里也少一点愧疚，可是听到程潇这么说她就一下子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出口，一瞬间倾泻而出。 “哭吧，哭出来，你心里也就没那么难过了，傻孩子，这些年你到底多难过，难怪你总是躲在外面不回家，其实你在躲我，而我……我竟然总是想要出现在你身边，去照顾你。”程潇摸着颜沫的头发，发出自嘲的笑。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嫂子给你找回来的，这是我的错，我会跟嫂子解释清楚的。” 程潇没说什么，只是露出十分疲惫的笑容。 “小沫，吃过饭了吗？，饿了吧，我给你煮面吃吧！”程潇说的那样轻松，真就像没发生什么一样。 看着程潇摇摇晃晃走向厨房，颜沫实在受不了了，她冲着程潇大喊，“程潇，我已经23岁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再把我当一个小孩子了，我是一个……女人，跟向妍一样的女人！” 程潇酿酿跄跄的步伐停下了。 “我知道！”他回答地干脆冷静。 “我……” 面对程潇的冷静，颜沫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知道吗？他真的知道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吗？ “那……那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一个女人看待过？” 话一说出口，颜沫就觉得她肯定是疯了，才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 程潇立马挺直的脊背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站在脚，他的错愕和惊奇从背后都分外明显：“小沫想吃哪种面条？” “程潇，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就不能回答我这一次吗？” “我不知道。”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 “小沫，别说了……”程潇脸上现出一种自我怀疑似的痛苦。 程潇进了厨房之后，颜沫就拿着那块四叶草走了，她去找向妍了，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给大家一个成全。 颜沫来到向妍家里的时候，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向妍一个人。 她抱着孩子在玩，也是神奇，颜沫从没有见过这个小侄儿，可是他却一见到颜沫就笑个不停。 “你跟这孩子还真是有缘，我们抱着一直都是哭个不停，今天见了你倒一直笑。”向妍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抬，依旧全部目光都在孩子身上。 “嫂子，”颜沫咬紧牙关，喊出这么一句，这是她第一次喊向妍嫂子，“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和我哥的眼前，我求你了，你回去，不要跟我哥离婚好不好？” -- 第169页 向妍对于颜沫的话并无任何动容，许久她才无力叹了口气，：“颜沫，这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的错，但凡你哥心里还有我，今天出现在这儿的就是他，不是你，这些年我一直追在他身后跑，实在太累了，我想休息了。” “不，嫂子，你不要这么说，我……” “你走吧，我什么都不想听！” 向妍说话就抱起孩子走向二楼，但在上楼梯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真讽刺，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向妍就是像颜沫啊，真可笑！” 颜沫回到医院的时候，夏阳正好睡着了，颜沫轻轻握住他的手，这么主动她还是第一次，想必如果夏阳醒着，肯定又会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来，那个人啊，总是那么浮夸！ 颜沫眉眼一笑，就将一封粉色的信笺放在夏阳床头离开了。 这件事情之后，张老师给她打过电话，二中她肯定是去不成了，但是有一个地方，人间天堂一样的地方，颜沫没有想到张老师也会知道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