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遗梦》 第1页 [古装迷情] 《皇朝遗梦》作者：双鱼的兔子【完结】 皇瑾一世梦倾城， 朝阳夕落亦无痕， 遗情末愿续痴念， 梦了南山皆红颜； 如梦境，却是现实； 如现实，却是梦境； 爱妃，万里江山不如你嫣然一笑 王爷，岁月变迁定等你来世寻觅 一场梦，让舒瑾体会到了人生所有的酸甜苦辣！有爱，有恨……权谋，争斗，夹杂着对沐宸的虐恋；当梦醒来的时候，为了心爱之人逃避，却没想到，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序言 皇朝遗梦 皇瑾一世梦倾城 朝阳夕落亦无痕 遗情末愿续痴念 梦了南山皆红颜 前序 大越，地处中原腹地，辖千万百姓，幅员辽阔；北邻胡人之大漠，东邻茫茫之大海，西南毗邻苗疆、月氏；建朝150余年，且国泰民安，北陲虽时有战事，还好，西南边陲较为安宁。 大越都城康宁，南北纵横几十里，位于广袤的江浙平原，越岭山脉之起点，三面环山，俯视平原，遥遥望去如巨龙俯卧，气势巍峨，实在不愧为当今天下第一皇朝的都城。 隆庆十三年，康宁，镇北侯府 “快来人啊，小姐落水啦”随着一声惊呼，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在湖边手忙脚乱，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急得通红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让人好生怜悯。 此刻，一行人从远处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面容虽然有些苍老，却和他的年龄不相符合，尽管看去有些消瘦，可是走路步步生风，看似很慢，实则很快，一看便知道是行伍之人，不过此刻却显得很是急迫；在他后面跟着十来个青年男子，年龄不过二十三四，一个个身材魁梧，双目炯炯有神，全身上下包裹着轻甲，透露着骇人的气势，一看便知都不是普通的府兵，也彰显出了侯府不一般的底蕴。 “元雪，怎么回事？”一行人来到丫鬟身边，没有多做口舌，中年男子急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总管，小姐她...”或许是因为害怕，或许是因为着急，元雪没有说几句话，便哭哭啼啼起来，中年男子感觉现在这样的情况，想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些许有些困难。 “都愣着干嘛，还不下去救小姐上来”中年男子没有再过多的询问小姐落水的来龙去脉，当机立断，立刻吩咐身后的府兵下水救人；话音刚落，只见众人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跳入水中； 原本安宁的侯府此时一片混乱，远远望去，湖中一个妙龄少女在水中奄奄一息，少女年芳十六左右，宛如莲花清纯脱俗，只是本应红润的脸颊浮现出一丝丝苍白。 就在众人忙着营救湖中落水女子的时候，一男一女在另一行侍从的簇拥和搀扶下，向湖边急急忙忙的小跑而来；男子与女子均在四十岁左右，男子衣着华贵，一身锦袍，和那个中年男子一样，全身上下透露出行伍之人的气势，不过却没有一般武者的那般鲁莽之气，反而更显得儒雅一些，此人便是镇北候舒棣。 “老爷，瑾儿她......”舒棣身边衣着华丽，雍容华贵的妇人两眼之中泪光闪烁不住，整个身子不住的抽搐。 “没事的，夫人，瑾儿没事的” “崔振，瑾儿怎么样了”舒瑾一边安抚着夫人，一边询问；或许是怕夫人担心，表情虽然尽力压制得略显平静，可是细细一看，眉宇之间也透露着焦虑和不安。 “候爷，卑职已经派人下水前去营救小姐了，小姐定会安然无事的”崔振也是一脸的惆怅，言语之间如此坚定，可是却显得有些没有底气，无非也是想给舒棣吃一颗定心丸。 “元雪，小姐为何会落水”舒棣见众人已经开始营救，此时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将那个丫鬟唤来身边，想知道整个事情的缘由。 “候爷，今天小姐说有些烦闷，让奴婢陪她出来走走，结果到了湖边，小姐说想泛舟游玩，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刮起了一阵风来，小姐就，就...”说着说着，元雪又开始哭啼起来。 “哎”听了元雪的诉说，舒棣忍不住叹了叹气，这再过几日便是瑾儿与宸王殿下大婚的日子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爷”夫人满是担忧，现在唯一能祈求的就是瑾儿能够平安无事。 “夫人不必着急，我相信我们的瑾儿福大命大，没事的”见夫人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舒棣轻轻的拍了拍，轻声安慰到。 “老爷，瑾儿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夫人痛哭流涕，突然昏厥了过去，侍从们赶紧上搀扶住夫人。 “崔振，赶紧将夫人送回去，让大夫过来给夫人诊治”舒棣急忙吩咐到。 “快，将夫人送回正房” 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原本瑾儿落水就让舒棣有如五雷轰顶，虽然极力表现得十分镇定，可是这一切都是凭着意志力在强忍；现在夫人也因为受不了打击而倒下了，让舒棣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憔悴了。 “侯爷”崔振搀扶着舒棣，很是担忧。 “我没事，快去看看小姐救上来了吗？”身为一位曾经身经百战的将军，舒棣自然不会轻易的被打倒，固执的推开了崔振，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生死瑾儿。 -- 第2页 “侯爷，小姐救上来了，并无大碍，只是昏迷过去了”就在此时，一个侍从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禀报。 “好，没事就好，快，送小姐回暖阁，让大夫速速给小姐医治”舒棣原本紧闭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脸庞浮现出一丝笑容。 “是，侯爷” 第一章 突如其来的赐婚 康宁，镇北侯府 镇北侯府的后花园虽然比不上皇宫的御花园，可是这里面奇花异草也比比皆是，自然不是一般寻常人家可比的；在花园中，两个妙龄少女缓缓走来，定眼一看，不就是那日湖中的落水女子和那个丫鬟吗？女子名为舒瑾，是镇北候舒棣的女儿，夫妻二人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子名为舒林，子承父业，一身行伍立志从军，镇守南疆；次女便是舒瑾，二老一直将其视为掌上明珠，万般宠爱。 “小姐，你真的没事了吗？”元雪惊讶的看着舒瑾，这才没几天，小姐就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落水之后需要修养的人啊。 “元雪，我真的没什么事啊，你烦不烦啊，问了一遍又一遍的”舒瑾感觉元雪今天有些奇怪。“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说，不然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舒瑾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掌，色眯眯的盯着元雪发育得有些夸张的胸部，活脱脱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小姐，你干嘛？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元雪见状不对，赶紧双手护胸，慌慌张张的差点就摔在地上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就...嘿嘿嘿”还好此时的花园内没有其他人，如果被人看见，谁也不能相信这登徒子模样的女子居然会是镇北侯府的二小姐，这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哎呀，小姐，元雪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你可要相信元雪，元雪可是你除了老爷和夫人最亲近的人了”元雪无计可施，只能撒娇起来，谁说女人的撒娇只对男人有用，其实女人对女人之间也是有用的。 “真的？”舒瑾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是对元雪却又无可奈何。 “真的，小姐，元雪从来不骗你的”见撒娇有用，元雪继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势必要将撒娇进行到底。 “好了，知道了，我们元雪最可爱了”元雪是舒瑾的贴身丫鬟，自小便在舒瑾的身边侍奉着，两人一起长大，虽然说看上去是主仆，其实好比姐妹，形同闺蜜；舒瑾自然是相信元雪的，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见舒瑾不再追问，元雪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小姐啊，不是奴婢不告诉你，落水的事情既然你都不记得了，何必再告诉你，这样开开心心的不是挺好的吗？别怪元雪哦，元雪可是为了你好，再说了，老爷和夫人都下了金口，谁说将谁逐出侯府，元雪可不想去流浪，其实在侯府挺好的！ “元雪，父亲和母亲找我有什么事情啊？”嬉闹之后，主仆二人回归正题。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刚刚老爷和夫人差崔总管来唤小姐过去，只是说有事商议” “有事商议？”舒瑾皱了皱眉头，父亲和母亲能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商议的；作为镇北侯府的二小姐，舒瑾生来衣食无忧，享一般人无法享有的荣华富贵；舒棣作为手握兵权的镇北候，老来得女，自然对此女是十分的宠爱，府内一切事物均不曾让舒瑾过问，只想让舒瑾无忧无虑的享受这如花似锦的生活。 “好啦，小姐，别想了，赶紧去吧，侯爷和夫人在中堂等着呢”元雪见舒瑾一个劲的苦想也没有个头绪，赶紧催促道。 “哦”反正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舒瑾也就不再多想，主仆二人继续打闹着，追逐着一前一后向中堂跑去。 镇北侯府坐落于皇宫北侧，规模虽不及王府规制，但院落几进几出，房屋百余，院内亭台楼阁倒也别致；镇北侯府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为侯府接待、议事和举办各种宴饮的场所，中堂便位于前院，虽不如皇宫大内般奢华，但在寻常人家看来也是格外金碧辉煌；后院便是舒棣一家享受天伦之乐的地方，左边建筑显得要威严一些，那里是书房、侯府的库房以及家族的宗堂；中间则是舒棣及家眷的休息安寝之处；右边则是花园以及侍从、府兵的下房还有膳房等；前后左右布局相得益彰，一看便是经过大才之人点化所致。 中堂之内 “瑾儿见过父亲、母亲” “奴婢见过老爷，夫人” 进入中堂之前，舒瑾和元雪都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虽然在府内其他地方可以肆无忌惮，可是在舒棣和夫人面前，舒瑾永远是一个乖巧可爱，懂事的女儿；进入中堂之后，舒瑾和元雪温文尔雅的向舒棣夫妇施礼。 礼毕，落座 “不知父亲、母亲唤孩儿过来有何事？”舒棣和夫人高坐在中堂之上，舒瑾看着父母，见二人满脸喜悦不由有些疑惑；当初大哥被陛下钦点为镇南将军的时候，也不见他们如此的高兴啊；舒棣和夫人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舒瑾，不知为何，这反倒让舒瑾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刚递到嘴边的茶水都还没喝下去，连忙赶紧放下。 “父亲母亲，干嘛这样看着我”舒瑾显得有些害羞，父亲母亲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一直盯着看过自己，这一下子让舒瑾很是不习惯，难道自己脸上绣花了？ 舒棣看了看夫人，脸上的笑容似乎就没有停过；缓缓的来到舒瑾的身边，来回的打量着舒瑾，不时的点了点头，一副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样子。 -- 第3页 “哎呀，母亲，你看父亲”舒棣的眼神看得舒瑾全身上下一点都不舒服，舒瑾觉得有些奇怪。 “瑾儿，你父亲啊，这是高兴，你还害羞啊”夫人也是笑意盎然，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的夫人就是这个样子。 “夫人，我说什么，我们的瑾儿是不是很有王妃的样子？”突然，一直不说话的舒棣语出惊人，顿时将舒瑾和元雪吓了一跳，二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舒棣，什么？王妃的样子？ “王妃？”舒瑾被舒棣突如其来的话搞得莫名其妙，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一地，就差没有将茶杯掉在地上了。 “是啊，瑾儿，有件天大的喜事”要是换在以前，舒瑾这副模样舒棣少不了得说几句，因为毕竟有损大家闺秀的形象；但是今日舒棣居然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兴致勃勃的坐到舒瑾身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舒瑾。 “天大的喜事？”舒瑾微微皱眉，难道是大哥在南疆又立下了什么奇功？可是最近也没听说南疆又有战事啊，而且这和王妃有什么关系？ “是啊，真是祖上积德，祖宗保佑啊”夫人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 “哎呀，究竟是什么喜事啊，父亲你快告诉我嘛”舒瑾起身站到舒棣的身边，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撒娇了，一个劲的摇着舒棣的胳膊，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摇下去的架势。 “你猜......”舒棣如同一个顽童，眨了眨眼，搞得舒瑾有些欲哭无泪。 “哎呀，父亲，你好歹也是官居一品的镇北候，你看你，还跟个小孩似的！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啊，您就说吧，看把你高兴的，一把年纪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母亲还在旁边，您还真不害臊！”舒瑾对这位溺爱自己的父亲，也是万般的无奈；有的时候，父亲很严厉，让自己很畏惧，而有的时候父亲又很童趣，像个小孩；可是不曾想，在舒瑾眼中的慈父，在曾经的战场上，却是让敌人心生畏惧的镇北将军，大越皇朝的一员虎将。 “瑾儿，你可还记得宸王？”舒棣害怕舒瑾一直这么摇下去，自己这把老骨头早晚会散架，故作神秘的轻声说到。 “宸王？沐宸？”舒瑾不由得一惊，这厮自己怎么可能不记得了，他曾经给自己的幼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天大的喜事和这厮又有什么关系？刚刚父亲说我有王妃的样子，难道是？舒瑾摇了摇头，不会吧，真是这样自己以后还能活吗？ 舒瑾心中一种不祥之兆由然而生，端起一旁的茶杯，喝喝茶，压压惊，应该不是这样。 “瑾儿，下次可万万不能直接称呼宸王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舒棣见舒瑾直呼沐宸的名讳，赶紧笑骂到；虽然自己贵为侯爷，毕竟这天下还是皇家的，自己的一切都是皇家给的，皇子的名讳可不是谁都能直接称呼的，那只能是皇帝，否则，那可是重罪。 舒瑾无奈的看着父亲，哎，就那厮，还不能直呼他的名讳，想当年弱小的自己被他可欺负成什么样子，在心里默默的诅咒了他多少次了，他居然还好好的活着，真是老天不开眼，况且，自己也很少直呼他的名讳，因为一般都叫他混蛋。 “知道了，父亲”见拗不过父亲，舒瑾只能乖巧的点头了，谁叫那混蛋命好，身在帝王家。 “父亲，你说天大的喜事，这和宸王有什么关系？不会是...”舒瑾心里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可是还是不愿意相信，毕竟父亲还没有亲口告诉自己，万一只是自己想多了；舒瑾小心翼翼的问到，心里一个劲的祈求这上天，希望父亲告诉自己的答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家瑾儿不就和我一样聪明吗？不错，宸王殿下昨日向陛下上奏，奏请陛下正式册封你为宸王妃”舒棣还以为舒瑾是迫不及待了，也没有再卖关子；话语刚落，也没有看到舒瑾一脸诧异的表情，自顾自的乐了起来。 “什么？”舒瑾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厮果然还是伸出了魔爪。 这厮来真的啊，还以为只是年少不更事时的戏言，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厮是真要把自己绑在一起啊。 舒瑾脑袋突然一片空白，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快要崩溃了。 “夫人，你快看，瑾儿都高兴得说不出话了”舒棣还以为舒瑾是太过高兴了，也是，要是换做别人，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也会让人难以喘息。 舒瑾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轻轻的叹了口气，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满脸的无奈。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混蛋的样子，回想起以前的种种，舒瑾恨不得将那厮生煎活剐了。 还记得那是舒瑾七岁的时候，那日，舒棣出征北漠凯旋而归，陛下于皇宫设宴，舒瑾随着父亲来到皇宫，第一次到皇宫，也就是这一次在皇宫之内，让她遇上了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最终托付一生的沐宸。 第二章 缘起宫宴梦起时 大越皇朝，沐家天下；当今天子名沐渊，年号隆庆，英明贤主，在位期间百姓休养生息，国泰民安，国力富足，共有十一子六女，然天下之事没有万全，所有皇子中仅有二皇子沐泽、四皇子沐寒、七皇子沐弘、九皇子沐宸、十一皇子沐坤尚存，公主也仅有五公主沐潇潇；而二皇子沐泽为皇后所生嫡子，则立为太子，其他皇子则分别封王。 四皇子沐寒，封为恭王，寓意“安分守己，谦恭仁厚” -- 第4页 七皇子沐弘，封为宁王，寓意“淡泊宁静，不与世事” 九皇子沐宸，封为宸王，寓意“蒹葭之思，宸恩至极” 十一皇子沐坤，封为定王，寓意“安定祥和，安然自得” 沐渊对自己四个皇子的封号，不难看出，都有各自的寓意；针对每一个皇子，封号，更像是一种沐渊发自内心的渴望和期盼。 隆庆四年，皇宫勤政殿 勤政殿为大越皇朝的政治、军事、文化的核心，帝国所有的决策都是由皇帝在这向全国各地下达的；站在勤政殿外远远望去，整个皇宫都一览无余，这是帝王的象征，俯视苍生；勤政殿作为皇朝的象征，巍峨屹立在皇宫的最中央，给人一种澎湃、一种威严、一种威慑。勤政殿位于皇宫的前朝，一般用于早朝及宴会等重大国事，今日，这勤政殿显得格外的热闹，殿内百官云集，殿外宫卫密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在大殿之上向下俯视，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由然而生，只见殿下百官俯首山呼，呼声震天，这才是一个强大皇朝所应该有的气势。 “众卿平身”沐渊高坐在大殿之上，脸上流露出高兴的笑容，高兴，不是因为百官的山呼，因为这样的呼声每日都能听见，高兴，是因为了却了自己的一块心病。 “谢万岁”百官起身，静静的站立在大殿两侧，每个官员的脸上都流露出与沐渊同样的笑容；因为那块心病不只是沐渊的心病，也是整个大越，整个百官的心病。 “今日舒将军凯旋而归，朕深感欣慰，从此以后北漠再无大战，众卿与朕亦可以高枕无忧了”良久，沐渊用沉稳的声线将这个让人振奋的消息缓缓说出，顿时，殿内一片欢呼。 “好啊，此后我大越再无大患，不用再年年征战了” “是啊，舒将军不亏为我朝的一员猛将啊” “我大越皇朝有舒将军，实乃我大越之福，也是我朝廷之福啊” .大殿之下，百官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为这百年大捷而欢呼；北漠自大越太祖建朝之日起，便屡犯边境，奈何北漠乃蛮荒之地，胡人虽无法越雷池一步，可是朝廷年年都要耗费巨大国力去抵御，久而久之，便成了大越的心头大患，如今大患已除，朝中百官自然欣喜若狂。 “李公公，宣旨”沐渊并没有阻止百官的喧哗，而是挥了挥手，示意李和将自己的旨意公告天下。 “是，陛下”李和微微一躬，大步迈出，屹立在大殿高台之上，缓缓的将手中的五彩龙纹圣旨打开。 “镇北将军舒棣接旨” “臣，舒棣，接旨”大殿之上，一身戎装的舒棣双膝跪地，静待舒棣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舒棣，出征北漠，痛击胡夷，扬我国威，解我大越百年之大患，功不可没，即册封舒棣为镇北候，掌管兵部，钦此！” “臣，舒棣，谢陛下”舒棣恭敬的接过李和手中的圣旨，缓缓起身。 随着李和的宣旨，朝堂百官纷纷向舒棣祝贺，虽然事前已经知道对自己的册封，可是手握着这沉甸甸的圣旨，舒棣的心中依旧是激动不已；镇北将军，最多也就算是一个封疆大吏，可是镇北候，掌管兵部，这可就算是权臣了，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恭喜了，舒侯爷” “恭喜舒将军晋升” “同喜，同喜”面对百官的祝贺，舒棣忙于应付，但是也不能做到人人回礼，只好双手抱拳，虽然显得有些仓促，可是却不过于失礼。 “好了，都别让舒侯爷难堪了，他啊，一直都只知道行军打仗，何时会你们这些阿谀奉承啊，罢了罢了，李和，吩咐开宴吧”沐渊深知舒棣的性格，见他疲于应付，赶紧替他打了个圆场；说完，便率先步入宴席主位，百官及舒棣紧随其后，纷纷入席。 放眼望去，整个宫宴无不透露着皇家的气派和奢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是能吃的，无一不有；沐渊所用，所有的佳肴均用金器盛装，而其他百官均用银器盛装，无时无刻不透露出皇家的高贵；沐渊坐立居中，百官分品级而坐，品级越高，离皇帝越近，品级越低，自然离皇帝稍远一些；而今日，舒棣的位置便紧挨着沐渊，让百官羡慕不已。 “舒棣，这可是你女儿”皇帝看着舒棣身边的舒瑾，感觉很是满意，不由得点了点头；此时的舒瑾年芳不过七岁，可是已经是一个美人胚子了；头发乌黑，发髻上的粉红丝带显得分外的别致，一身白色轻纱，远远看去宛如仙童一般，清新脱俗。 “启禀陛下，正式小女舒瑾” 而我们的舒大小姐却旁若无人一般，只顾着吃着东西，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些美味佳肴，时不时的还将菜肴杵在脸上，但是丝毫没有想挪开眼神的意思；舒棣见状，显得有些尴尬，赶紧扯了扯舒瑾的裙角。 “快，叩见陛下”舒棣轻声在舒瑾耳边说到。 “舒瑾叩见陛下”此刻的舒瑾顿时判若两人，很是听话的走出坐席，缓缓的俯首在地，向沐渊行礼。 “不错，舒棣啊，你家瑾儿不错，朕喜欢，来人，赏”或许是因为舒棣立了大功，爱屋及乌，沐渊也没有责怪舒瑾的冒失，或许是舒瑾确实有什么地方讨沐渊喜爱，让沐渊一直不停的打量着舒瑾。 “谢陛下”舒瑾也是甚为乖巧，赶紧磕头谢恩。 -- 第5页 本来是一场皆大欢喜的场面，突然，舒棣脸色吓得苍白，惊恐的看着跪在大殿之上的舒瑾。 “父亲，我不喜欢这，我不想跟这叔叔玩，跟他玩还得跪着”俗话说童言无忌，话虽如此，可是毕竟在舒瑾面前的是当今天子，大越皇朝的皇帝，这样冒犯，着实让人捏了一把冷汗；在场的百官们顿时鸦雀无声，这可如何是好，众人都有些忌惮的看着沐渊，因为谁也不知道沐渊会有什么反应。 “这......”舒棣也被舒瑾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惊慌失措，诚惶诚恐的看着大殿之上的沐渊。 “陛下，小女无知，还望陛下赎罪”良久，舒棣赶紧拉着再次舒瑾跪下，心里已经没有了被册封为镇北候时的喜悦，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看沐渊一眼。 “叔叔？”沐渊不由得一愣，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殿下的舒瑾。 “舒瑾，你可怕朕”沐渊此刻没有了刚才的和蔼可亲，帝王的威压让百官感觉如同泰山压顶；而跪在殿下的舒瑾却抬起了头，清澈的双眼中丝毫没有一丝害怕。 舒瑾环顾了一下这大殿之内的众人，心里默默在想，他们都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在发抖，冷吗？不冷啊，这可是暑九啊。 “不怕，不好玩，叔叔你装得一点都不像恶人”舒瑾直视着沐渊的眼睛，没有一丝畏惧，每说一句话都让百官捏着冷汗，每说一句话都感觉石破天惊。 舒棣匍匐在大殿之上，显得很是不安；此时开始有些后悔带女儿来皇宫见识见识了，这般的和陛下说话，这后果，这到底该怎么办啊，舒棣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往下想。 “哎呀，父亲，您老扯我裙角干嘛”舒瑾见舒棣一个劲的拽自己的裙角，不由得嘟了嘟嘴，语气之中充满了孩子的天真和无邪，这着实让舒棣更加的不安。 “哈哈哈，舒棣，你老扯你女儿的裙角为何”突然，原本故作威严的沐渊开怀大笑起来，众臣一看，这才定下心来，都跟着沐渊哄然大笑起来。 “陛下，小女口无遮拦，冒犯天威，还望陛下赎罪”舒棣暗自揣测了起来，并没有因为沐渊的笑声而放松，反而更加的紧张，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谁也不知道沐渊后面想的是什么。 “哈哈，无妨，果然虎父无犬子，哦不，应该是犬女，和你一样的直爽，朕很是喜欢啊” 沐渊示意舒棣父女二人起身，仔细的打量着舒瑾，不住的点头，这让舒棣顿时一头雾水。 “瑾儿，你自己出去玩可好，叔叔有事和你父亲商议”沐渊笑盈盈的递给舒瑾一块糕点。 舒瑾转身看向舒棣，舒棣点了点头，见舒棣默许了，舒瑾便一蹦一跳的向殿外走去，刚走到大殿门口，一回头，一开口，又把舒棣吓个半死，差点没有晕过去。 “谢谢陛下叔叔”舒瑾轻轻的咬了一口糕点，对着沐渊眨了眨眼，满是可爱。 “这.......”舒棣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沐渊，原本刚刚有些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哈哈哈，舒棣啊，朕很是喜欢你家瑾儿，你看，要不日后许配给沐宸做王妃可好？”沐渊见舒瑾离开了大殿，思索片刻后轻声说到，可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大殿舒瑾消失的地方，似乎是还在回味着刚刚舒瑾的一言一语。 “陛下”舒棣惊愕失色，这都说福不双至，今日是怎么了，这好事一桩接一桩的来。 “哈哈，就这么定了”沐渊虽然看上去是商量的语气，可是实际上却直接将此事敲定；此刻，不光是舒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连百官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的表情都显得不可思议。 “谢陛下，臣无以为报，定以死以报皇恩”舒棣率先回过神来，赶紧再一次双膝下跪，这次是谢恩，此时的心情和刚才如同一个天，一个地，这片刻发生的事情，让舒棣体验了什么叫做圣意难测，大喜大悲。 “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恭喜舒侯爷” “恭喜舒侯爷” 许久，百官才在舒棣的谢恩中回过神来，赶紧上去向舒棣敬酒，表示祝贺。而此时的舒瑾还全然不知，自己的一生，就因为这一次宫宴而彻底改变了。 第三章 偶遇便是缘定时 御花园位于皇宫的东侧，里面汇集了整个大越所有的奇珍异兽，名贵花草，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时而小桥流水，时而树木成荫，时而古朴典雅，时而异域风情；此时的舒瑾因为好奇，追逐着一只蝴蝶，胡乱的闯到了御花园里；虽然出生在名门，见识也算不错，但御花园里的有些奇花异草也是没有见过，这也好奇，那也好奇，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这般的赏心悦目。 “哇，这里好漂亮啊”舒瑾一会这看看，一会那看看，还不时的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真是的，跪来跪去的，烦死了”比起刚刚在那个大殿之上老是跪来跪去的，现在可真是舒服多了，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 “喂，你是谁啊”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是舒瑾的兴致，定眼望去，从假山后面出来一个一身污垢，头发蓬松的男孩，年约九岁，傻呼呼的看着她一直笑，手上还拿着一束自己从未见过的花朵。 “你谁啊”舒瑾一下子不高兴了，自己好歹也是名门闺秀，看见这么漂亮的小女孩你居然喂，喂什么喂啊，都不认识你。 -- 第6页 “我是沐宸”男孩高高的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是在等着舒瑾的惊呼，可是等了半天，却发现等来的不是惊呼，等来的却是自己一个人在原地，顿时有些无语，连忙向舒瑾追了上去。 “喂，你怎么走了啊，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沐宸飞快的跑到舒瑾的身前，伸出双臂挡住了舒瑾的去路。 “不知道，不认识，我要回家了，所以走开了”舒瑾撇了沐宸孩一眼，满脸的不屑，谁知道你是谁啊，真是的，别以为自己了不起，本小姐可不吃你这一套。 “什么”沐宸睁大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这偌大皇宫谁不认识自己啊，堂堂的九皇子沐宸，难道这女孩是新来的宫女，可是看她这衣着华丽，也不像是宫女的装扮啊，难道是哪位大臣家女儿？ “怎么，不知道你是谁有问题吗？”舒瑾感觉很是奇怪，不屑一顾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 “你...你...”沐宸顿时语塞，呆呆的看着舒瑾离开的背影；在这皇宫之中，所有人对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的，有什么事情都是唯命是从的，唯独这个女孩对自己居然不闻不问，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太好玩了，要是她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陪自己，那该多好啊。 “喂”沐宸见女孩快要走远了，赶紧又追了上去。 “你干嘛，讨厌”舒瑾不耐烦的回头，故作凶横的样子，双手叉腰；结果看上去却是很呆萌，这可让年少的沐宸怦然一动，虽然只是孩童，可是也架不住早熟啊。 “喂，见你这么可爱，你就勉强做我的王妃吧”沐宸认真的说到，满以为舒瑾会因此而出望外，可是等来的却是舒瑾的一脸嫌弃。 王妃？什么情况，难道他是王爷？围着男孩转了一圈，舒瑾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男孩；这会是王爷吗？虽然是一身锦袍，可是衣冠不整，全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王爷，倒像是谁家落魄的公子哥。 “你叫木什么来着？木头？”舒瑾努力想回想着男孩刚刚说过的名字，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看来沐宸在舒瑾心中的第一印象是差到了极点。 “什么木头，我叫沐宸。我可是...”沐宸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舒瑾一把揪住男孩的耳朵，对着男孩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仿佛是想在男孩身上寻找出一点王爷的影子。 “切，跟我一样还是个小破孩，还王妃，不害臊”舒瑾对着沐宸的脸庞端详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疼...你...放手...”沐宸被舒瑾一直揪着耳朵，感觉有些疼痛，使劲的想要挣脱。 看着眼前这个疼得大呼小叫的‘王爷’，舒瑾皱了皱眉头，就这样还王爷呢，欺负本小姐是小孩啊！见时候不早了，舒瑾准备回去找父亲去了。 “我叫舒瑾，等你当王爷的时候就来娶我吧，木头王爷”舒瑾这才放开了手，任由男孩留在原地，拍了拍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往对着沐宸坐了一个鬼脸。 “呵呵”舒瑾幼稚的鬼脸可把沐宸给逗乐了，看着舒瑾离开的背影，沐宸显得很是高兴。 “你说的哦，等我当了王爷，你就做我的王妃哦”见舒瑾马上要不见了，沐宸赶紧喊到。 “知道了，木头王爷，等你当王爷再说”片刻，舒瑾便不见了身影。 听着舒瑾的回答，沐宸欣喜若狂，忍不住在御花园内狂奔起来，哈哈，小妮子，跟本王斗，本王早就是王爷了，等本王一会回去找父皇提亲去，看你还敢揪本王的脸。 “哎啊，我的宸王殿下，你可让咱家好找啊，陛下在找您，赶紧跟咱家回去吧，不然一会陛下该责罚了”远处，一个公公模样的人朝着男孩跑了过来，仔细一看，这位公公不正是刚刚在勤政殿宣旨的公公李和。 “父皇找我？”沐宸定了定神，今日父皇不是在勤政殿举行宫宴吗？这个时辰宫宴应该还没有结束，父皇此时找自己干什么。 “是的，宸王殿下，您怎么这身打扮啊，赶紧跟咱家回去沐浴更衣，如果让必看看见您这身装扮，咱家可得去内廷监‘领赏’去了”因为着急，李和这才发现，我们的宸王殿下此时蓬头垢面，哪里有一丝皇子的气派，活脱脱的一个乞丐啊。 “李公公，你可知道今日谁家大臣进宫可有带着家眷”沐宸很想知道刚刚那个名叫舒瑾的女孩，到底是谁家的闺女；因为李和是内廷总管，每日何人入宫，何时入宫，何事入宫，都会在进宫之前由内廷监详细登记，沐宸想来，李和应该清楚。 “回宸王殿下，今日陛下是因为舒侯爷凯旋而举行的宫宴，只是邀请了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因为是国事，众大臣都没有携带家眷”李和仔细想了想，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并没有携带家眷的记录。 “舒侯爷？”沐宸显得有些茫然，因为自己对朝中之事不是特别有兴趣，所以对百官不甚了解；可是突然灵光一现，舒侯爷？姓舒？刚刚那个女孩叫舒瑾？也姓舒，难不成是这个舒侯爷的女儿？ “哦，怪咱家疏忽了，忘记跟殿下说了，刚刚陛下宣旨封镇北将军舒棣为镇北候，所有才有舒侯爷”李和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以为沐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舒侯爷给弄迷糊了，赶紧解释到，谁知道沐宸与李和所想完全都不在一条线上。 -- 第7页 “哦......原来如此，那这个舒侯爷是不是有个女儿？”沐宸默默的点了点头，赶紧追问到。 “哦，看看咱家这记性，宸王殿下不说，咱家差点给忘记了；舒侯爷有一次女，名曰舒瑾，今日也随同舒侯爷进宫了” “你是说舒瑾是舒侯爷的女儿？”沐宸突然眼前一亮，还以为很难找，没想到一下就找到了。 “正是，不过殿下为何对舒瑾如此好奇？”李和感觉沐宸对舒瑾的好奇有些过头了，不由得有些奇怪。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宸王殿下，还有一件喜事，既然您都提及舒瑾了，咱家就提前向您讨个喜” “李公公，喜从何来啊”沐宸有些茫然。 “刚刚陛下为您定下了一门亲事，而这亲家正是镇北候舒棣，与殿下定亲的就是镇北候舒棣的女儿，舒瑾”李和想来这事沐宸也应该知道，毕竟沐渊已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了此事，应该不会有假。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沐宸心中顿时一阵狂喜，难道这就是缘分？ “是的，陛下金口已开”李和点了点头。 “哈哈哈”沐宸突然笑道，这真是命中注定啊，叫你刚刚揪我耳朵，叫你不知道我是谁，既然你被父皇许配给我了，爱妃，你就等着本王来宠幸你吧。 “宸王殿下，您这是......”李和有些不解的看着沐宸，这是高兴？这是不是也高兴得有些过头了吧。 “啊...没事，走，别让父皇久等了”沐宸回过神来一脸的尴尬，这一不注意，什么都被看穿了。 “殿下，咱家什么都没有看见”见沐宸撇着个小脑袋看着自己，李和笑了笑，自然是明白，赶紧跟在沐宸身后，向养徳宫行去；沐宸现在这副模样自然是不能去见沐渊的，所以赶紧得回养徳宫去沐浴更衣。 就在沐宸与李和离开之后，不远处，花丛中，突然伸出了一个小脑袋，仔细一看，原来是我们的舒瑾大小姐。 “宸王殿下？定亲？”舒瑾皱了皱眉，难不成那个木头王爷真是王爷？ 舒瑾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是，那他还不得真的要自己嫁给他当什么王妃啊？如果要是长得帅一点还差不多，整个人邋邋遢遢不说还瘦不拉几的，哪有一点王爷的样子啊！因为距离有些远的缘故，舒瑾也没有听太清楚，只是断断续续的听了点大概，管他的，反正感觉这什么宸王傻呼呼的，一会傻笑一会跟炸毛了似的。 转过身，舒瑾一蹦一跳的向勤政殿而去，时候不早了，该找父亲回家了。 谁知道，从那天起，舒瑾的儿时，就少了一份回忆，多了一份挥之不去的恶梦。 第四章 拿着鸡毛当令箭 什么，正式册封我为宸王妃？ 舒瑾终于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此时的心情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是喜悦？要跟这混蛋过一辈子何来的喜悦？按理说，嫁入皇家，是多少女孩子的追求和梦想，可是到了舒瑾这里，却完全变了个样！ 忽然，舒瑾遥想起那次在御花园沐宸说的那番话，原来，这厮还真的要娶自己做他的王妃啊； 那年皇宫赐宴回来以后，舒棣也是激动万分，特地召集了侯府所有的人，当众宣布了沐渊关于舒瑾和沐宸订婚的旨意；整个侯府也因为这道旨意身价倍增，连续数月无数达官贵人、皇亲显赫都登门拜访，整个镇北侯府风光无限。 舒棣也曾告诉过舒瑾，待沐宸成年之际，便会正式册封她为宸王妃；但是那时的舒瑾并没有太在意此事，因为太小，对于谈婚论嫁之事也不甚了解，而只是把这当做父亲的一句戏言；虽然从此以后沐宸经常打着夫君的名义来侯府瞎逛，但是没过多久便不知何事被沐渊下旨派往北漠军营中去了，说是历练，走的时候还整天死皮赖脸的来道别，美其名曰与王妃诉诉衷肠，侯府的人知道二人有婚约在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无事。 想着过去的种种，舒瑾突然觉得生活跟她开了一个玩笑，难道说我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就要这么结束了吗？曾经觉得自己身在将相之家，享尽荣华富贵，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左右自己，可是现在细细想来，这是圣旨，自己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毕竟，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小女孩，见过了太多，经历了太多，深知许多事情不能任性而为了。 “父亲，我可以不做宸王妃吗？”舒瑾还想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下，和这混蛋过一辈子还不得被欺负死了。 舒棣愣在原地，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一时间，整个中堂鸦雀无声，夫人也是呆呆的看着舒瑾。 “瑾儿，你说什么啊，这话可别乱说”夫人率先缓过神来，赶紧小跑到舒瑾的身边，她想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舒棣脸上的笑容被严肃而取代，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口；为什么瑾儿会拒绝？原本以为瑾儿听到这个消息会很开心，在自己的印象中，曾经在沐宸去往漠北前的那段日子里，两人总是形影不离，这一切，自己和全府上下都看在眼里，现在怎么突然变了？其实，舒棣并不知道，那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瑾儿，你现在不喜欢宸王殿下了吗？”舒棣极力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语气中有些恐慌，因为这是抗旨。 -- 第8页 “父亲，我什么时候说了喜欢那个混蛋了，我一直都没有喜欢过他啊”舒瑾被舒棣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会喜欢那个自以为是，整天人模狗样的混蛋。 “没有？”舒棣疑惑的看着舒瑾，舒瑾的话再一次颠覆了舒棣的认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似乎感觉有点乱。 “瑾儿，你和宸王殿下当初不是每日都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吗？宸王殿下去北漠军营的前些日子，你们还天天腻在一起，难舍难分啊”回想起曾经的情形，夫人也感觉有些奇怪，这你侬我侬的，怎么说没喜欢过就没喜欢过了。 “我没有，哎呀，父亲，母亲，你们都不了解”舒瑾细细一想，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是那混蛋害的，害自己被父亲母亲还有全府上下误解。什么难舍难分，什么如胶似漆，此时的舒瑾想起那沐宸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肺都快要气炸了；一想起沐宸的那张满是坏笑的脸，脑海中便回忆起五年前那些惨不忍睹的往事。 隆庆八年 自皇宫赐宴过去已经四年有余，渐渐的，当年街头巷尾被百姓列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订婚之事，慢慢的也就逐渐的淡出了百姓的视线；虽然如此，可是有一人却在这四年里一直勤勤恳恳的将此事列为自己的头等大事，对于此事的上心程度让舒棣夫妇也感觉诧异，此人便是我们的宸王沐宸。 这四年里，镇北侯府就没有一时的消停，因为沐宸隔三差五的就会往侯府跑，一来长则数日，短则几个时辰；因为舒瑾与沐宸年龄还小，虽然舒棣夫妇也感觉这来往频率有些过了，可是见陛下对此事没有任何态度，如同默许了一样，夫妇二人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一日，舒棣与夫人在中堂之内品茶，片刻，只见崔振大步流星的向中堂而来。 “崔振，有何事啊”或许是舒棣今日的心情不错，崔振刚踏入中堂还未禀报，舒棣便先开口询问了起来。 “启禀侯爷，宸王殿下已经到府门了”崔振满是无奈的看着舒棣，这宸王殿下隔三差五的等于是天天都来，着实让人有些疲于应付。 “老爷，您看着这宸王殿下几乎每日都过来找瑾儿，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夫人也有些忧虑，不是说这女婿不好，而是这还未成亲，又是皇子，这似乎有些不合礼数。 “这有何不妥啊，既然宸王与瑾儿已经定了亲了，瑾儿也算是皇家的人了，这未来的夫婿来看看自己未来的王妃，有什么不妥的啊”舒棣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茶。 “老爷，这也不能由得性子来吧？这让朝中的百官如何看待啊”夫人显然没有舒棣那样坦切。 “好了夫人，既然陛下都没有说什么，那就是默许了，既然默许了，你还担忧什么？他们都还是孩子，提早多沟通沟通感情不也挺好吗？”舒棣笑着摆了摆手。 “行了，拗不过你”夫人见自己拗不过舒棣，也只能一笑了之。 中堂之中 今日的沐宸一身锦袍，身后跟着一个模样相适的侍童；寻常人看来，沐寒与这侍童并没有多大区别，不过一个是贵气十足的皇子，一个是样貌平平的侍童，可如果有行伍之人一看，便知道，这沉默不语的侍童，似乎有些与常人不同。 “见过侯爷，夫人”沐宸大步跨进中堂，虽然贵为亲王，可是却不拘礼数，率先对舒棣夫妇二人行礼，可见沐宸心胸及气量非一般皇子所能及。 “宸王殿下折煞本候了”见沐宸施礼，舒棣赶紧阻止；按理说，舒棣贵为沐宸的岳父，女婿对岳父行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沐宸是皇子，是宸王，在这等级森严的大越，即便如此，也只有舒棣向沐宸行礼的份，万万没有沐宸向舒棣行礼的道理。 “宸王殿下可是来找瑾儿的”舒棣自然知道沐宸来的目的，可是每次却都明知故问。 “是”沐宸也没有丝毫掩饰，每次也都是坦然承认。 “那宸王殿下稍候，本候这就唤人让瑾儿过来”舒棣示意崔振去暖阁将舒瑾叫来。 “不用了，本王自己去找瑾儿吧，就不劳烦崔总管了”沐宸起身，对舒棣及夫人抱拳，虽然贵为皇子亲王，可是礼数周全，一点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让人感觉很是亲近。 “也好，瑾儿此时应该在暖阁，那宸王殿下就自己去吧”舒棣很是满意沐宸，小小年纪不因为身份而骄纵跋扈，反正言语之间，尽显老成。见沐宸带着贴身的侍童转身离开了中堂，舒棣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右手轻抚着自己的胡须。 “老爷，您看着这，这宸王殿下还真把自己当一家人了”夫人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呵呵，本来就是一家人了，夫人啊，我们家瑾儿能遇见宸王殿下这样的夫君，也算是我们祖上积德了”舒棣突然想起了刚刚那个侍童，那个侍童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却不失大家风范，想必是哪位大家弟子，看来，陛下对宸王殿下不是一般的疼爱啊。 镇北侯府，暖阁 暖阁位于镇北侯府后院，是一座与花园紧挨的两层阁楼；在阁楼的下面，是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庭院，在镇北侯府众多的庭院之中，这座庭院显得别具一格；在这个庭院之内，小桥流水，斑竹花草错落有致，没有其他庭院的肃穆和威严，反而是一片江南风格；然而它并没有显得另类，反而在这镇北侯府中显得那么的清新脱俗。 -- 第9页 而此时，在暖阁二楼的闺房里，我们的舒大小姐正在和贴身丫鬟元雪商议着什么。 “什么，那厮又来了？”舒瑾呆如木鸡的看着元雪，一想到这混蛋就头疼；自那年御花园之后，天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被那混蛋说中了，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就和那混蛋定亲了，更可恶的是，这混蛋在这四年里居然几乎每日都来侯府，美其名曰是来与自己未来的王妃培养感情；在父亲母亲面前一副儒雅绅士，在自己面前却是活脱脱的一个无赖流氓，虽然自己向父亲母亲说了无数次，可是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母亲居然维护那个混蛋，还苦口婆心的教育自己应该试着去了解，哎，现在只要听见那混蛋来了，就头疼不已。 “是啊，刚刚奴婢都看见了；宸王殿下先去了中堂不知道和老爷夫人说了些什么，现在正往咱们暖阁来呢”元雪虽然嘴上叫着宸王殿下，可是打心底里认为沐宸是一个混世小魔王，一提到他，也是惊恐万分，看来沐宸在这主仆二人心中，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舒瑾想想也是头疼，真是的，这厮三天两头的来，还大言不惭的叫自己爱妃，搞得全府上下谁都知道了，生怕谁不知道自己是陛下钦赐给他的妃子一样。 “爱妃，本王来啦”元雪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屋外传来一声呼喊，舒瑾和元雪四目相视，这混蛋还跑得真快，看来今天原本风和日丽的日子又要布满乌云了。 ...... “混蛋，谁是你爱妃” “你啊” “你个小破孩，谁说当你爱妃了” “父皇说的” ...... “你坐我床上干嘛？” “本王困了，想休息一下” “臭不要脸” “不要脸就不要脸” “你......” “元雪，走，我们出去玩” ...... “你跟着我干嘛？” “怕你被别人拐跑了啊” “你不是困了吗？” “我又不困了” “你个无耻之徒” “我本就无耻” “你......” 元雪无奈的看着这对小主，见面就掐，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了，就没有片刻的安宁；虽然沐宸在元雪心中是个混世小魔王的样子，可是沐宸每次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并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久而久之，元雪觉得其实宸王殿下还是挺好的。 第五章 这混蛋还是无赖 镇北侯府，花园 “瑾儿”沐宸一直死皮赖脸的跟在舒瑾的后面，舒瑾去哪里，沐宸就跟到哪里，反正一副黏你黏到死的意思。 “谁让你叫我瑾儿的”舒瑾气呼呼的瞪了一眼沐宸，这混蛋说话叫人总是那么的随性而为，一会爱妃了，一会瑾儿了，一会一个叫法，本来就一肚子气的舒瑾被搞得晕头转向的。 “那还是叫你爱妃吧” 舒瑾也是无奈了，这不是无耻是流氓，哎，事到如今，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只希望这混蛋早点回宫去；细细一想，舒瑾也就释怀了。 “我要走了”突然沐宸一本正经的说到。 “哦”舒瑾没有心思搭理沐宸，只是简单的点头应付；突然，舒瑾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厮今天这么早就要走了吗？以前赖死赖活都要用了晚膳才走，要不是宫中规矩，这厮估计都会住在侯府，今天这是怎么了？ “今天不吃晚膳了”舒瑾终于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沐宸；可是突然感觉这混蛋跟以往有些不同了，感觉有些忧伤，有些落寞；看着沐宸这个样子，舒瑾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有点堵得慌，有些难受。 “我说我要走了”沐宸没好气的看着舒瑾，这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小夫妻之间的赌气。 “我知道啊，你走了明天还不又来了”舒瑾虽然感觉有些异样，可是却没看出什么端倪。 “不是，我的意思我要去北漠了”沐宸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舒瑾；这三年来，自己几乎天天都来侯府，虽然刚开始只是好奇，想知道父皇赐给自己的王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孩，毕竟在御花园的时候，自己也说过让她做自己的王妃；结果让沐宸很吃惊，因为这个女孩不会因为自己是皇子的身份而迁就自己，会和自己顶嘴，自己捉弄了她，她就和丫鬟想办法捉弄自己；这些都是沐宸一直从未体会过的，渐渐的，他发现，在自己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那个人叫舒瑾；虽然这样，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孜孜不倦的戏弄她，捉弄她，因为他想知道这个女孩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心里也住进了一个人。 “去北漠？”舒瑾看着沐宸，眼中突然浮现出一丝失落，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是却被沐宸捕捉到了。仅仅在一瞬之后，舒瑾整个人都快高兴疯了，这厮要去北漠了，哈哈，这厮要走了，远离康宁；舒瑾突然觉得这天空依旧是那么的蓝，这花儿依旧是那么的香，想想以后再也不用天天见到这混蛋了，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好走，不送”舒瑾掩饰了自己那一丝丝的失落，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 “本王要走了，你就真的这么开心吗？” “是啊，你走了就没人烦我了啊，我就可以和元雪天天自由自在的，不用每天和你斗气了” 沐宸一直看着舒瑾，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良久，却一直没有说出口来。 -- 第10页 “喂，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舒瑾见沐宸一直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立马觉得不舒服，感觉这自己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样；咦，这混蛋怎么低下头了？难道是因为愧疚？马上要走了，因为这几年的所做所为感到了愧疚？不会吧，这混蛋也会愧疚吗？ “我去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许久，沐宸抬头望了望天空，缓缓说到。 不回来才更好，上次的糖葫芦被你一个人吃完了，我一颗都没吃到，本应全是我的，混蛋！ 舒瑾看了一眼沐宸，没有说话，在内心默默的庆祝着这即将脱离苦海的日子，好像沐宸说的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一样。 忽然，沐宸抓住了舒瑾的手，这一刻，舒瑾和元雪都呆住了。 “啊...干嘛，这是我家，你耍流氓啊”舒瑾一下反应了过来，这混蛋不会是因为要去北漠了，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吧，听说男子外出远门之前都...不会吧，舒瑾越想越不敢想，极力的挣扎着。 “你...你...放开我们家小姐”元雪在一边干着急，眼睁睁的看着舒瑾的手被沐宸牵着，却无能为力，总不能上去和王爷开撕吧，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别动”沐宸突然低声说到，一直挣扎的舒瑾如同中了魔咒一般，一动不动，傻傻的看着沐宸，如同一尊雕像。 从小到大，舒瑾还没有被人这么吼过，满是委屈。 “记得，你是我的爱妃，等我回来哦”沐宸一脸坏笑，然后转身飞快的跑了，跑出没几步，从不远的草丛之中，那个侍童闪身而出，紧紧的跟在了沐宸的身后，从开始到现在，没有谁发现，这个侍童一直隐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瑾儿，我看到了你眼神中的那一丝失落了，我没有看错，你注定是本王的王妃，谁也抢不走。 此刻的沐宸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舒瑾和元雪还在原地发呆。 “小姐” “恩” “刚才宸王殿下好像亲你了”元雪羞红着脸，说话犹如虫翼，如果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 “是吗？” “是啊”元雪见舒瑾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加大了嗓门。 “啊......”顿时一个尖锐的声音贯彻了整个侯府。 “是二小姐的声音，在花园，快过去看看”话音刚落，只见众多府兵和侍从从四面八方向舒瑾和元雪的位置蜂拥而至。 瞬间，花园聚集了一群人将舒瑾与元雪团团围住；见二人呆立在原地，没有丝毫损伤，众人也是四目相对，不知所措；就在此时，舒棣和夫人也闻讯来到了花园。 “元雪，这...是怎么了？”舒棣细细端详着一脸茫然的舒瑾，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可是刚刚那尖锐的叫声，确实是瑾儿的声音，这让舒棣有些奇怪。 “那个...”元雪面对众人，回想起刚刚那羞人的一幕，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元雪也只是一个处事未经的女孩而已，根深蒂固的思想让她对于这种事情难以启齿。 “快说啊”夫人见元雪遮遮掩掩的，越发的有些担心，开始有些急躁了起来。 “哎呀，刚刚宸王殿下亲了小姐一下，然后就跑了”元雪被逼到了绝境，一狠心一跺脚就如实说了出来，说完以后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整个小脸红得发烫。 舒棣惊讶的看着身旁的夫人，都忘记了该说什么了；而众人，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元雪，亲我那混蛋去哪里了？”呆萌的舒瑾这才回过神来，恶狠狠的样子似乎是不杀了沐宸难解心头之恨一样，殊不知，自己身边已经聚集了如此之多的人了。 “小姐”元雪见舒瑾还在梦游一样，赶紧拉了拉舒瑾的裙角，小脸越来越红，这么多人，你还大张旗鼓的喊出来，小姐啊，看来你和宸王殿下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舒瑾这才发现不对，发现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你们都听见了？”舒瑾似乎还有些心存侥幸。 舒棣和夫人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怎么跟宸王殿下待久了之后，人都感觉变得傻傻的了。环顾众人，也都是如此。 “啊，丢死人了”舒瑾这时才发现事情有多么的严重了，赶紧低着头，推开众人，满脸红韵的拉着元雪向着暖阁飞奔而去。 这该死的混蛋，去了北漠千万别回来了，居然害我当众丢脸，就让他死在北漠吧。一路上舒瑾不住的诅咒着沐宸。 此时的沐宸正在回宫的路上，突然感觉全身有些发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宸王殿下，怎么了？”童侍赶紧掀起车帘查看。 “没事，突然感觉有些冷”说完，沐宸没有在意，将车帘放下，脑海忽然出现了舒瑾的样子。 “冷？”童侍抬头看了看天，这天冷吗？ 回顾镇北侯府，在舒瑾带着元雪飞奔之时，舒棣及众人依旧站立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舒棣终于忍不住了，放肆的大笑了起来，众人见状，也再也忍不住了，都纷纷笑了起来。 “老爷，您看这”望着舒瑾的背影，唯独只有夫人略显担忧。 “夫人放心，没事的，你看，瑾儿都知道害羞了”舒棣看上去倒是乐得自在。 “这......”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 第11页 “好了，好了，你的宝贝女儿你还不知道？不用太过担心，用过晚膳你还不放心就去暖阁看看吧”舒棣见夫人还不放心，便轻声嘱咐到。 夫人见状，也只能是点点头。 “好了，散了吧，切记，今日之事以后不能在小姐面前提及，都明白了吧”转身，舒棣对众人吩咐到。 “是，侯爷” ...... 舒瑾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五年过去了，当年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怎么感觉脸颊有一丝丝发烫，偷偷的瞅了瞅父亲和母亲，赶紧用手给挡了起来。 “小姐，你的脸怎么红了”元雪见舒瑾有些不太自然，以为舒瑾身体有什么不适，赶紧询问到。 “啊，脸红了吗？没有啊”舒瑾赶紧把脸转到一边，或许是因为被元雪发现了，整个脸颊更加的红润了；该死的混蛋，五年过去了，人不在还能让我如此的难堪，你要真回来了，我舒瑾一定‘舒舒服服’的给你当王妃。 舒棣和夫人听元雪这么一说，这才发现舒瑾的异常，夫妻对视了一眼，做为过来人的二人自然明白了其中的蹊跷，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父亲，我......”舒瑾赶紧想解释一下，可是刚刚开口，只见崔振快步步入了中堂。 “侯爷，宸王殿下来了”崔振缓缓说到。 什么，这厮真的回来了，依稀记得他今年刚好十八，难道真的是回来和自己成亲的？想起自己的红润的脸颊，舒瑾满是尴尬；已经五年未见了，舒瑾的心情复杂至极，原本想好的借口却卡在喉咙说不出来；静静的看着门外，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是期盼？是好奇？万千思绪，或许是连她本人都不知道的相思。 “快，随本候出去迎接宸王”舒棣和夫人急忙起身，准备出门迎接。 话音刚落，只见中堂之外缓缓走进来一少年，年方十八，气宇轩昂，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着金色王袍，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儒雅，身后跟着一位相同年纪的少年，身材魁梧，步履生风。 “沐宸”舒瑾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眼神中充满了迷离。 这厮是沐宸？曾经那个无耻流氓的混蛋？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相貌堂堂，仪表非凡的少年，舒瑾内心不由得有了一丝懵懂，一丝憧憬。 沐宸看着眼前的舒瑾，嘴角一丝邪笑，爱妃，可还记得本王？ 舒瑾看着沐宸那嘴角的一丝邪笑，愣了一愣，完蛋，这混蛋还是那个无赖。 第六章 不同往昔的沐宸 镇北侯府，中堂 “见过侯爷，夫人”沐宸双手抱拳，如同往昔，只是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孩了。 “不敢当，不敢当，宸王殿下请上座，崔振，将我珍藏多年的云顶水峰拿出来”舒棣见沐宸这五年之间只是容貌有些变化，性格依旧如昔；自己的担心也烟消云散，原本还害怕沐宸变了性子。 “是，侯爷”崔振满是喜悦，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沐宸，转身走出中堂。 “侯爷客气了，我坐瑾儿旁边就好，侯爷不必多礼”沐宸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舒瑾，没有丝毫觉得不妥，如果舒瑾见到自己笑脸盈盈的，那才有什么不妥了。 “既然如此，就依殿下之意”舒棣也不再强求，便与夫人高坐在中堂之上，沐宸与舒瑾坐在侧位，而那名与沐宸相同年纪的少年，则恭敬的站在沐宸身后。 云顶水峰？父亲居然将云顶水峰都拿出来了，这混蛋到底有哪里好的，这可是父亲一直珍藏的上品茶叶；据说这云顶水峰只有云顶山巅才有，每逢每年的第一次春雨之后，这茶饱含甘露，采茶之人便要在一旁守候，待雨露刚好消失，便立刻将茶叶采下，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将茶叶加工密封，否则便没有甘露的气息；饮茶之后，有一种风情淡雅，恍如云端的感觉，如江河、山峰环绕，让人欲罢不能，故名云顶水峰。 片刻之后，崔振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锦盒，轻轻的放在了舒棣跟前；这时，两名侍女小心谨慎的将檀木锦盒打开，只见锦盒内有七个密封的小瓷瓶，轻轻的取出了一个后，又慢慢的将锦盒盖上。 随着瓷瓶打开，一阵清香铺面而来，一息之间整个中堂茶香四溢，就连还在懵懂之间的舒瑾，也觉得顿时神清气爽。 “侯爷，这就是那云顶水峰？果然是上品，就单单这茶香，这普天之下能与之相比的也恐怕是寥寥无几了，与宫中那些茶叶相比的也不枉多让啊”沐宸轻轻的嗅了嗅，果然是好茶。 舒瑾没好气的瞅了瞅身旁的沐宸，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知道拍我爹的马屁。 “哦，宸王殿下过奖了，这云顶水峰虽然算得上是上品，可是与宫中所藏还相差甚远啊”舒棣明知道沐宸故意夸奖，可是心里还是乐滋滋。 “侯爷过谦了” 看着身旁的沐宸，这混蛋五年不见，怎么还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此时沐宸也正好回头，相视而对，让舒瑾突然感觉心头一震，羞涩的低下了头；虽说舒瑾对这婚事有些抗拒，可是刚刚那偶然的对视，让舒瑾心里别有滋味，这厮真的是沐宸吗？几年不见这气质，这风度，迷倒万千少女啊，貌似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顿时让舒瑾心中升起一丝好感；就当舒瑾沉醉的时候，抬头却看见了沐宸嘴角的一丝邪笑，怎么那么的熟悉？完了，刚刚还以为这厮长成了一个谦谦君子，现在看来这厮一点没变，还是那个无赖，哎！ -- 第12页 “宸王殿下多年在北漠军营，此次回京可逗留几日啊？”舒棣关切的问到，因为知道沐宸已经向陛下请求正式册封舒瑾为王妃了，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自然希望沐宸逗留的日子越长越好。 “此次回京昨日已面见父皇，以后便留在京城了”沐宸轻轻的品尝了一口云顶水峰。 舒瑾忍不住看了看沐宸，这混蛋为什么在别人面前总是彬彬有礼，谦谦君子，奈何在自己面前却是表现得跟一个无赖没什么两样。 “如此甚好，那以后宸王殿下可要经常来我侯府，您与瑾儿大婚将至了，也多年未见，应当多走动走动”舒棣一听沐宸不再回北漠，显得特别的高兴。 “父亲，什么大婚将至，我还没说要答应他呢”舒瑾一听有些不高兴了，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本大小姐都还没答应，能不能顾及一下自己的感受啊。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何须你同意啊”向来疼爱舒瑾的舒棣，破天荒的板着一个脸，着实把舒瑾吓了一跳。 “母亲...”舒瑾似乎想找一个人给自己撑腰，可是万万没想到，夫人居然视若无睹。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哼”无奈，舒瑾只好一个人愤愤的坐回椅子上，独自生着闷气。 “侯爷说的是，婚姻大事，本就父母做主，此次登门便是与侯爷商议我与瑾儿之间的婚事。”沐宸生怕舒瑾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赶紧落井下石，回头对舒瑾微微一笑，小妮子，跟我斗。 混蛋，居然笑的这么开心，舒瑾恶狠狠的瞪了沐宸一眼，不行，不能嫁给这厮，不然日后肯定被欺负一辈子。 “父亲.....”舒瑾见状，还想争取一下，刚想说话，奈何沐宸更快一步。 “侯爷，父皇已经下旨让我与瑾儿自行择良辰吉日完婚，定好了日子禀报父皇便可”沐宸突然站了起来，挡在了舒瑾的身前，任由舒瑾在后面推拉，丝毫不为所动。 舒瑾无计可施，完了，这下真完了；一听见陛下已经下旨，舒瑾感觉已然生无可恋，任由沐宸与舒棣讨论婚事的安排。 “陛下已经下旨？”舒棣站起身来，高兴之情不胜言表。 “是啊，父皇已经让李公公去内廷监传旨了，想必旨意明日便会送到侯府了”沐宸缓缓说到。 “好啊，好啊，夫人，那我们侯府也应该开始筹备了，宸王殿下与瑾儿的婚事，这可是天下人都看着的啊”舒棣现在已经有些欣喜若狂了，将舒瑾那充满幽怨的眼神都直接无视了。 “老爷，你看你这...”夫人见舒棣有些失态，不由有些无奈。 “哎呀，我高兴嘛”舒棣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 “夫人无妨，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何须见外”沐宸见状，顺口圆了一下场。 “来来来，尝尝这刚煮好的云顶水峰”舒棣的心情是格外的好啊，所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舒棣现在最好的写照了。 沐宸举杯示意，然后便细细的品味着这罕有的云顶水峰。 眼见舒棣和沐宸两人一唱一和的，舒瑾心如死灰，这次真的完了，我的人生，注定会和这混蛋撕扯不清了。 “屠哲”沐宸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具，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少年。 “是，殿下”屠哲转身走出中堂，不过一会，一众侍从便抬着几个朱红色的大箱子慢慢的走了中堂，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的，可见箱中物品之贵重。 这些是什么东西啊，不会是聘礼啊，这混蛋真就这么急切？舒瑾暗自想，这动作也太快了吧，看来是真的躲不过去了，自己要提前做准备了。 “这些是我从北漠给瑾儿带的一些礼物”沐宸示意侍从将箱子打开。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舒瑾啊舒瑾，你是怎么了？这不是聘礼你又感觉很失望一样，刚刚不还一直在抗拒吗？你啊，你啊，真打算把自己卖了啊；舒瑾一见不是聘礼，似乎又显得有些失落，这女人啊，就是让人猜不懂。 “这些皮绒是些上等的貂绒和熊皮，做些披肩、围脖实数上乘，都是我亲自狩猎的；这些玉石都是北漠独有的寒玉，酷夏贴身佩戴，有祛暑纳凉的功效；而这些人参虽比不上宫中的，可是也有不下百年了”沐宸一边说着，侍从一边将箱子逐个打开，没有想象中的黄金白银，定眼一看，一共三个大箱子，分别装的是皮绒、玉石、药材。 “难得宸王殿下如此关心小女，小女能得到殿下的青睐，实属小女前世的福缘啊”镇北侯府虽然没有皇宫大内那样收藏万千，可是也算是富甲一方，身为镇北候的舒棣自然也是见多识广，但是见到这些东西，舒棣内心也不免有些激动。 王爷：爱妃，本王对你可好？ 爱妃：休想用这些小恩小惠打动本小姐，本小姐什么都不缺！ 王爷：可是岳父大人很是喜欢啊！ 爱妃：既然如此，你就让岳父大人嫁给你吧。 王爷：...... 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崔振吩咐侍从将沐宸送来的东西都抬了下去，众人便在中堂就婚事的细节等等开始商议，而舒瑾却始终一言未发，一副幽怨的样子。 许久，一切都商议妥当，见天色不早，沐宸准备带着屠哲及一众侍从回府。 “侯爷，那本王就先告辞了”沐宸起身向舒棣及夫人告辞。 “宸王殿下，天色已晚，不如用完午膳再回不迟”舒棣和夫人赶紧起身，极力挽留。 -- 第13页 “不必了，刚回京城不久，还有些许军务需向兵部奏报和交接，再加上与瑾儿的婚事还得回宫向父皇禀报，就不用膳了”沐宸其实很想待在侯府，可是仔细一想，北漠军务，还有与舒瑾的婚事都还需要时间去交接和筹备，便狠下心推辞了。 “那好，本侯就不再挽留了，您与瑾儿的婚事就按刚刚商议行事，宸王殿下觉得如何？”舒棣自然明白事情也分轻重缓急，也不再强加挽留。 “待我回宫禀告父皇，到时候一切都按父皇的旨意行事就好”沐宸点了点头，见舒瑾依旧独自在座椅上发呆，有些暗自偷笑。 “小姐”元雪见状，赶紧用手轻轻的碰了碰舒瑾。 “啊”舒瑾回过神，茫然无措的看着元雪，只见元雪使劲的给自己递眼色；舒瑾百思不得其解，又看了看舒棣和沐宸，什么情况？这混蛋这架势是要准备走了吗？不对吧，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啊？不是应该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吗？ “小姐，宸王殿下要走了”元雪见舒瑾不知所以，在耳边轻声提醒到。 这混蛋真要走了啊，什么啊，走就走呗，叫我干嘛，我还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别叫我，让我安静的做个忧伤的女子。 “瑾儿，你送送宸王殿下吧”舒棣突然开口说到。 什么？叫我送他？舒瑾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回头看着沐宸那副得意忘形的表情，很是生气；让你得意，别以为仗着父亲给你撑腰，我惹不起你，一会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叫你嘚瑟，混蛋。 “宸王殿下，请吧”舒瑾站起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以为舒瑾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贤惠女子。 看着舒瑾露出的这个诡异笑容，沐宸不由得身子一震，这小妮子一定有问题；突然，沐宸从舒瑾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端倪，片刻，立马恢复了刚才的泰然自若，反正事出反常必有鬼，本王就看看你到底是什么鬼。 “侯爷，那本王先告辞了”沐宸抱拳，虽然贵为亲王，却没有一丝架子，礼数相当周全。 “宸王殿下慢走”舒棣与夫人回礼，目送沐宸与舒瑾离开中堂。 第七章 本小姐送你一程 缓缓走出中堂，舒瑾与沐宸并排而立，向府门走去；一路之上，舒瑾没有说话，一直皱着个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或者说是在算计着些什么东西；而沐宸却一直看着舒瑾，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爱妃，可有想念本王啊”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沐宸，一出中堂，立马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无赖的模样；嬉皮笑脸的样子让舒瑾的心总算稳了下来，这混蛋依旧还是那个混蛋；看来这五年在北漠军营之中，这厮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有啊”舒瑾定了定神，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沐宸诧异的看着舒瑾，这可不对啊，什么时候这妮子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不是应该迎来一阵痛骂的吗？要不就是阴沉着脸不搭理自己，怎么还回答得如此痛快，果然有鬼啊。 “哦，是吧，那爱妃为何笑得如此牵强？”看见舒瑾的这个笑容，沐宸哭笑不得。 “是吗？很牵强吗？那敢问王爷怎么笑才不牵强呢？”舒瑾故作一个迷人的笑姿。 “王爷觉得这个笑容可好？” “这个...元雪”沐宸赶紧向元雪递了个眼神，似乎是在询问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殿下有何吩咐？”不知道元雪是估计没有看见沐宸投过来的眼神，还是真没看见，反正就是对沐宸的眼神视而不见。 “你家小姐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沐宸算是没有了丝毫的脾气，这丫头怎么和这妮子一样，愣头愣脑的。 “没有啊”元雪不解的看着沐宸，又回身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舒瑾，用手探了探舒瑾的额头。 “小姐没有生病啊”元雪不明所以的看着沐宸，想不明白，究竟王爷是从哪里看出来小姐生病了呢。 “那不应该啊，既然没有生病就不用吃药啊，可是本王怎么感觉你家小姐今天生病了没吃药呢”沐宸见元雪呆萌的样子强忍着，差点没有笑出来，这主仆二人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一旁的舒瑾这会可是听明白了，不经意之间差点摔一跤，元雪见状赶紧上去搀扶；这混蛋肯定是故意的，嘴里就吐不出个象牙吗？算了，本小姐好歹是大家闺秀，不和这无赖一般见识；舒瑾使劲的顺了顺自己憋在心里的那口闷气，强忍着欢笑。 “王爷，臣妾没有生病，只是王爷不在的这些日子，有些想念王爷而已”舒瑾一把将元雪拉到身后，走到沐宸身边，轻轻的挽住沐宸的胳膊，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舒瑾越是这样说，越是这样做，沐宸的心里越是如同打鼓一样七上八下，这小妮子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赐婚的事情给气疯了？胡言乱语了？这还自称臣妾了？ “王爷不如如此紧张，既然陛下赐婚了，那瑾儿自然是王爷的人了，自称臣妾难道有什么不妥吗”似乎是看出了沐宸的疑惑，舒瑾缓缓道来。 “那个爱妃啊，你能如此想是极好的，那什么想了就好了，何必挽着手臂啊”沐宸想将舒瑾的手挪开，可是舒瑾却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胳膊，又不能使劲，所以只能作罢，一路上忐忑不安，不知道这妮子要干什么。 -- 第14页 “哎呀，王爷，看你说的，我们就快成亲了，挽着手有什么不妥啊，难道你不愿意娶瑾儿吗？”舒瑾也算是豁出去了，要演演全套，谁怕谁啊，想了想自己的计划，舒瑾也就释怀了。 “哪里哪里，既然爱妃喜欢，那便挽着好了；那本王不在的这些年，爱妃可过得安好？”沐宸显然看出了舒瑾是在演戏，既然你要演，本王也陪你演呗，难不成自己还能吃亏不成？ “王爷放心，臣妾一切安好”舒瑾宛如温良贤妻一般，轻抚着沐宸。 “如此甚好，爱妃可知道本王一直都很是挂念爱妃啊”沐宸的演技也堪称无敌了。 “能得到王爷的挂念，臣妾受宠若惊”舒瑾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两个人你来我往，让一旁的屠哲和元雪看得莫名其妙的。 “爱妃可是真心思念本王？”沐宸突然说到，看似在演，言语之间却感觉很是认真。 “是啊，王爷”舒瑾随口一答，根本没有看见沐宸那副有些期待的样子。 “如此甚好，不枉本王对爱妃的一片深情啊”片刻，沐宸又恢复了刚才无赖的样子。 元雪实在是搞不懂眼前这两个人，明明小姐就讨厌宸王，为何还一副恩爱的模样？宸王应该也知道小姐在演戏，为何还陪着小姐一起演？难道按宸王殿下的话来说，都没吃药吗？这不是应该见面就掐的吗？怎么还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呢？ “王爷，臣妾就送您到此了”一路上，舒瑾与沐宸展现出了常人没有的毅力和坚持，你演你的，我演我的，只是一个是在敷衍，而另一个是在本色演出。 “好，爱妃请回吧，本王会想念爱妃的”说完，沐宸示意屠哲去将马车牵过来，站在府门前，丝毫没有注意到舒瑾接下来的一些小动作。 “臣妾也会想念王爷的”舒瑾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慢慢的后退，生怕引起沐宸的注意，无声无息的绕到了沐宸的身后。 突然，沐宸身后伸出一只脚，一直穿着绣花鞋的脚。 “哎呀”就在霎那之间，沐宸被这一脚踹出老远，回头一看，我们的舒大小姐正恶狠狠的看着沐宸，愉快的整理了一下裙摆，一脸的幸灾乐祸。 “去死吧，混蛋，本小姐送你一程” 此时，整个镇北侯府门口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府兵们呆呆的看着自家的这位二小姐，都不明白这二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粗鲁；而宸王府的侍从们也是一脸的蒙圈，这女子是谁啊，这么狠，居然敢踹自家王爷，这可是九皇子啊。 片刻之后，侍从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家的主子吃亏了，一拥而上，想擒住舒瑾；而侯府的府兵见状，赶紧将舒瑾护在身后，一时间剑拔弩张。 “行了，都退下”摔在地上的沐宸出声呵斥到。 “王爷，您没事吧”屠哲原本已经发现有些异常，可是已经来不及赶过去了，只能飞身过去扶起沐宸，仔细的查探了一下有没有什么伤势。 “大胆，你竟敢......”屠哲见沐宸没事，刚想起身，却被沐宸拉住了。 “屠哲，本王没事”沐宸站了起来，慢慢的向舒瑾走去，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舒瑾以为沐宸会发怒，结果却看见沐宸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模样，不由得愣住了；哎，这混蛋是不是被这一脚给踹坏了？他走过来干嘛，他是不是笑里藏刀？他是不是要报复自己？见沐宸缓缓的走向自己，舒瑾本想赶紧跑掉，可是脚却不停指挥，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原本刚刚护在舒瑾跟前的府兵们见沐宸走来，不敢逾越，赶紧都让开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沐宸与舒瑾的关系，其他人想动二小姐可不行，可是这宸王想动二小姐，他们可都管不着，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些都是沐宸与舒瑾之间的家室。 “宸王殿下...你..你...想干什么，奴婢...可是...练过的哦”元雪虽然也很害怕，可是怕舒瑾被沐宸欺负，赶紧挺身站到了舒瑾身前，闭着眼挺起胸膛，一双小拳头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 沐宸停下了步子，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元雪；元雪见没有动静，悄悄的睁开眼一看，这才发现沐宸与自己近在咫尺，而沐宸的眼光却落在了自己的胸部，顿时脸羞得绯红。 “啊...你干嘛？”元雪赶紧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前，低着头，不敢直视沐宸的眼睛。 “恩，果然比爱妃的大”说完，沐宸转身上了马车，缓缓的离开了镇北侯府。 沐宸一行人离开之后，舒瑾这才从元雪背后走了出来，一脸迷惑的在想沐宸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时，元雪也抬起了头，一脸红韵的看着舒瑾。 “元雪，刚刚那混蛋是什么意思，什么比我大？”刚刚因为沐宸的缘故，舒瑾一直躲在元雪后边，因为害怕也是紧闭双眼，只听见沐宸在说话，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是一概不知。 “小姐...”元雪看了看舒瑾，唯唯诺诺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哎呀，你快说啊，什么比我大？”舒瑾不依不饶，非得要搞得明白不可。 “诺，你自己看吧”说完，元雪将护在胸前的双手打开，指了指自己的胸，又指了指舒瑾的胸；舒瑾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也学着元雪的样子先指了指自己的胸，又指了指元雪的胸，此时，我们的舒大小姐终于明白了。 “混蛋，我要杀了你”下一刻，一个怒吼响彻了整个镇北侯府。 -- 第15页 一路上，回想起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沐宸心里暖暖的，这小妮子果然一点都没有变，瑾儿还是那个瑾儿，没有变。 “王爷，你明明可以躲开，为何却非得挨舒小姐的那一脚啊”此刻，屠哲才缓缓问到，沐宸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这种小伎俩应该根本就碰不到王爷的身子，难道是王爷故意的？ “屠哲，以后不能叫舒小姐了，应该叫宸王妃了”沐宸微微一笑。 “卑职明白了，可是卑职还是不明白...”屠哲还是想不通沐宸为何要挨宸王妃那一脚。 “屠哲，你没有喜欢的人，当然不明白了，让她踹一脚又如何，只要她开心就好”沐宸轻轻的掀起窗帘，看着马车外这繁华的康宁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瑾儿...我回来了！ 爱妃：王爷，作何感想？ 王爷：爱妃这一脚惊天动地，让本王着实感到害怕 爱妃：知道害怕就好 王爷：不过本王有一事想告 爱妃：何事 王爷：爱妃如果再不去上点药膏，以后只怕是长短腿了 爱妃：啊...疼死我了，混蛋，元雪，快... 第八章 爱妃你往哪里逃 镇北侯府，暖阁 此时的暖阁内，元雪正在替舒瑾上着膏药，轻轻的揉着腿，万万没有想到，这一脚不仅将沐宸踢到在地，还将我们舒大小姐的脚给震得通红。舒瑾一边任由元雪替自己按摩，一边来回不停的比划着自己和元雪的胸围。 “小姐，你别生气了，这也不能怪元雪是吧，再说了这是赤裸裸的挑拨，宸王殿下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元雪见舒瑾一直不开心，还在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沐宸身上。 “这混蛋，下次一定要好好整整他，让他知道我们俩也不是好欺负的”舒瑾顺利的被元雪转移了注意力，似乎一下就忘记了胸大胸小的事情了。 “小姐，不过你刚刚那一脚，踹得可真狠啊”元雪想来，也很是解气。 “哼，你刚刚又不是没看见那混蛋趾高气扬的模样，真恨不得再给他两脚，把他踹到护城河里去”舒瑾一提到沐宸就来气，打又打不过，只能玩点小伎俩，虽然踹了沐宸一脚，结果最后脚还疼得不行。 “元雪，你赶紧再揉揉” “知道了，小姐” “小姐，看来你这次真得嫁给九王殿下了，陛下明天都下旨了”想想自己家的二小姐多么的可爱，多么的温柔，以后估计要天天被欺负了，元雪就觉得不开心了。还记得宸王打小就天天来侯府欺负自己和小姐，哎，原本以为他去了北漠就高枕无忧了，结果现在看来，那才是开始，这往后还有一辈子，想想都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哎，元雪，想想以前他怎么欺负我的，以后我还能活吗？”舒瑾想起曾经的种种，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满脸的惆怅。 “这样啊，小姐，要不我们逃婚吧”元雪突然灵机一动。 “逃婚”舒瑾皱了皱眉头，这似乎不妥吧，能逃到哪里去啊，这天下都是他们沐家的；不然真的嫁给那混蛋，被他欺负一辈子？不行，这还不得被他欺负死啊，这可是一辈子啊，想想自己每天被欺负却有苦说不出，舒瑾预感到了自己最后是如何死的了，是憋屈死的。 良久，舒瑾下定了决心。 “元雪，我们今天晚上就逃”与其憋屈死，不如搏一把，天高海阔任我行，岂能让那个混蛋将自己一辈子就这么糟蹋了。 “好，小姐，奴婢去准备准备”元雪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主，见舒瑾同意，赶紧一蹦一跳的去准备了，看样子比舒瑾还兴奋，还高兴。 深夜，暖阁 夜已入深，侯府内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剩下的只有夜间巡逻的府兵和应急的侍从；除了路边的灯笼，其他院落的灯都已经熄灭了，而唯独暖阁一直是灯火通明；此刻，我们的舒大小姐正和元雪争论着什么。 “小姐，我们不就是逃婚，为什么还要穿夜行服？”元雪看着眼前这两件黑漆漆的衣服，不由得有些抗拒，这么丑，虽然做工是上乘的，可是这穿上去不就一点都不可爱了吗？ “晚上出去办事什么的不都是穿着夜行服吗？”舒瑾脑补了一下，似乎是这个道理。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晚上逃婚啊？”元雪自小在舒瑾身边作为贴身婢女，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想法当然和舒瑾一样也异于常人。 “逃婚不都是晚上吗？”舒瑾记得自己看过一些书籍，也听府内一些上了年纪的奶娘聊天的时候说过，谁谁谁家逃婚都是选在月黑风高的晚上。 “可是小姐，我们可以白天光明正大的从大门出去啊”元雪想了想，白天从大门出去，也没人会拦自己和小姐，那样多省事啊，还不用穿这个黑不拉几的衣服。 “这......”舒瑾顿时无言以对，是啊，侯府自己进出都不会有人询问，干嘛非得要晚上？不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今晚不走，明天宫里就来人宣旨了。 “不管那么多了，都准备了一下午，我们从后花园出去”说完，舒瑾逼着元雪换上了夜行服，二人偷偷摸摸的熄了灯，向暖阁外走去。 镇北侯府，后花园 入夜的后花园一片寂静，除了花草树木和偶尔的虫鸣，什么都没有；只见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在后花园跑来跑去，气喘吁吁的，一直在围墙边上游荡，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 第16页 “小姐，这太高了，上不去啊”元雪跑不动了，无奈的看着这高耸的府墙，怎么以前没有觉得这府墙有这么高啊，现在感觉高得离谱，根本就够不着啊。 “这么高？”舒瑾看了看眼前的府墙，一阵唏嘘，看来自己的计划似乎有点行不通。 “元雪，有矮一点的地方吗？”舒瑾仔细想了想，高了不行就找个矮一点的地方，我就不相信出不去了。 “有”元雪想了想，肯定的回答到。 “哪里”舒瑾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得不得了，看来自己这个丫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 “大门门口的门槛就很矮”元雪一边说，一边还比划着，仿佛在说，小姐，你看，府墙这么高，门槛这么高，我们一脚就迈出去了。 舒瑾强忍着怒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瞬间有了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哎，自己的这一生除了生在侯府以外，其他的都是悲剧，连个丫鬟都这么傻。 突然，府墙上方，一个身影一跃而下，本以为是一个很帅的姿势，结果是摔了一个狗吃屎。 “哎呀”一阵惨叫，惨绝人寰。 “谁啊”舒瑾和元雪警惕的看着掉下来的那个人，这三更半夜的翻府墙，难道是小偷？ 只见一个男子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人对视，两女一男，在月光下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舒瑾？”男子一声惊呼，原来是我们的宸王殿下；从头到脚，满是泥土，丝毫没有一点今日亲王的样子，感觉跟那日在御花园一样。 “沐宸？”舒瑾接着月光仔细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人居然是那个混蛋？ 众人对视，气氛很是尴尬。 “爱妃这是作何啊？”沐宸看着舒瑾和元雪的这一身夜行衣，想逃婚？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啊，这不亏是舒大小姐的作风。 “那王爷这又是作何啊？”舒瑾和元雪万万没有想到沐宸也会三更半夜的穿一套夜行衣来侯府，居然不走正门翻府墙，居然还和自己碰到了一块？这一定不是巧合。 “哼，这是我家，我睡不着，起来散步不行吗？”舒瑾狡辩到，生怕沐宸看出什么端倪。 “是啊，散步不行吗？”元雪虽然有的时候有些傻，可是此时却很是聪明的和舒瑾一前一后额唱起了双簧。 “爱妃喜欢穿夜行衣出来散步？”沐宸用手指了指舒瑾的夜行衣，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 “这...我高兴，我喜欢，体验一下夜行衣的感觉不可以吗？”舒瑾现在心里很不舒服，本来这府墙太高就很郁闷了，没成想居然还碰见这混蛋了，看来今天是走不了，既然走不了，大不了就不走了，再想办法，气势岂能被压倒，这可是自己家里。 “哦，原来爱妃还有此癖好，看来本王对爱妃还是不够了解啊”沐宸淡淡一笑。 “你大半夜来干嘛？”舒瑾警觉的看着沐宸，这混蛋大半夜的穿成这样跑到侯府来，难道是...想想舒瑾不由得双手抱紧胸前，一脸警惕的看着沐宸，越看越觉得沐宸的样子很猥琐。 “本王可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沐宸猜出了舒瑾所想，怎么能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好歹我也是堂堂九皇子，宸王，不是因为你，我能三更半夜不睡觉穿一身夜行衣来这蹲着？ “那你来干嘛？”舒瑾理直气壮的问到。 “爱妃想的什么就是本王想的什么”沐宸看着眼前的舒瑾，喟然长叹；你说你逃婚吧你就逃，你还逃不出来，在里面顺着这府墙来回跑了不下十次，害得自己在外面跟着跑了十次，要不是害怕这妮子翻墙摔伤，自己才不会跳进来。 哦，原来这家伙是怕自己逃婚，过来打探的，谁不成想居然被他撞见了，这该死的老天，难不成有人告密？舒瑾回头看了看身旁的元雪，元雪估计也猜到了舒瑾在想什么，一个劲的摇头，一副委屈的表情，小姐啊，元雪可不会告密啊。 “哦，王爷多虑了，臣妾只是太多思念王爷，元雪怕臣妾思念成疾，所以出来散散心而已”此时的舒瑾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到也让人不由得有些怜爱。 小姐，你这是不是太虚伪了，元雪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舒瑾。 不虚伪难道还真告诉他我们要逃婚啊，舒瑾恶狠狠的瞪了元雪一眼。 “原来如此，本王也是甚是思念爱妃，所以过来看看，见爱妃一切安好，那本王就先回去了”沐宸心中自然知道舒瑾是在胡诌瞎扯，也没有戳破，这样也好，你胡诌我也胡诌。 “王爷慢走，臣妾就不送了”舒瑾强忍着欢笑，这混蛋可算要走了，谁知沐宸转身，临走之际一掌劈在了一块假山岩石之上，一声巨响，岩石四分五裂开来，瞬间侯府内灯火通明，无数府兵和侍从闻声而来。 舒瑾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混蛋故意的吧，走就走吧还整出这么大动静，我还怎么逃啊；此时的沐宸飘逸的跃过府墙，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给舒瑾一个潇洒的背影。 “混蛋，你给我等着，气死本小姐了”舒瑾虽然一直喋喋不休，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个劲的在心里默默的诅咒这该死的混蛋。 “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一会来人了”元雪见事情败露，远远的就能听见府兵和侍从赶来的脚步声，顿时有些害怕，这事情要是被侯爷知道了，自己可又要替小姐背黑锅了。 -- 第17页 “元雪别拉我，让我出去，我要杀了他”舒瑾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任凭元雪怎么拽，就是在原地不肯离开，使劲的想翻过府墙，可是怎么翻都翻不上去。 “好了小姐，杀了他也要等下次见到宸王殿下再说啊”元雪一把抱住舒瑾，任凭舒瑾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 “哼”舒瑾见无计可施，便也消停了下来，见府兵和侍从越来越近，也害怕舒棣知道此事责怪自己，赶紧拉着元雪，悄悄的向暖阁跑去。 远处，看着舒瑾主仆二人狼狈的逃回暖阁，沐宸不由露出一丝放心的笑容；这小妮子，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看了看自己浑身的泥土，还有身上被挂破的衣裳，沐宸摇了摇头，有些心疼，这可是自己刚花不少银两买的啊。 小妮子，我可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是我的王妃，你跑不掉的。 第九章 看来只能认命了 次日，镇北侯府 一大早，镇北侯府外人山人海，人们站在道路的两端，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些什么；在道路中央，一只庞大的车队缓缓向镇北侯府驶来；车队前后均是一大队宮卫，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黑色轻甲，后披大红披挂，作为皇家亲兵，自然都是千挑万选，一个个威严肃穆，英朗有力，让路边不少未婚女子怦然心动；居中有不下数十辆的马车，除了第一辆马车，其他马车之上都是一口一口的大红箱子，上面用明黄绸布盖着中间，前后左右都有宦官跟随；而第一辆马车上坐着的便是当朝的内廷监总管，天子沐渊身边的近侍，李和李公公。 远远望去，车队虽然庞大，可是一路驶来茫然有序，整齐划一，无处不彰显出皇家的气派和天威； 而此时，在镇北侯府门前，舒棣带领着全府上下所有的人屹立在原地，静静的等候车队的到来；然而，却不见我们舒大小姐身影，这让舒棣一脸的着急，赶紧命崔振前去请小姐过来。 “侯爷，这二小姐死活都不来接旨，你看着”没过片刻，崔振急急忙忙的跑到舒棣身旁，轻声禀报到。 “这丫头，这不是抗旨吗？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舒棣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焦急。 “内廷监总管李和李公公到”这时，车队已经来到了侯府门口，随着一名宦官的呼喊，只见一身黑色朝服的李和慢慢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面带微笑的来到了舒棣的跟前。 “李公公，有劳了”舒棣此时也顾及不上舒瑾了，赶紧上前施礼。 “侯爷言重了，咱家只是代天子宣旨，让侯爷久等了，还望侯爷多多包涵”李和还礼，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之后，舒棣便领着李和等人进入侯府。 “侯爷，这怎么没有看见宸王妃啊”李和刚步入中堂，放眼一望，没有看见今天的正主，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这...”舒棣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李和，又看了看夫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侯爷多虑了，无妨，宸王殿下还有陛下交代咱家说了，宸王妃贵为王妃，不宜抛头露面，今日只是宣旨，就不用劳烦宸王妃了”李和见舒棣一脸的紧张，也就不卖关子了。 “多谢陛下隆恩”舒棣这才放下心来，还是陛下和宸王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啊，看来这丫头真的是福分不浅啊。 “宸王殿下早就知道宸王妃会有些排斥，于是禀报了陛下，陛下笑了笑，就说了一句话，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吧”李和附在舒棣耳边，轻声说到。 “李公公，陛下英明”舒棣自然明白宸王的意思，也明白陛下的意思，这样的恩宠，着实让自己和整个镇北侯府受宠若惊。 “来人，请圣旨”又寒暄了一阵，见时辰已到，李和挥了挥手，只见一名宦官手捧一个明黄锦盒而来；打开锦盒，李和从锦盒中取出一道九彩圣旨。 “镇北候舒棣接旨” “臣，舒棣，接旨”说完，舒棣带领着全府上下双膝跪地，等待李和宣读陛下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侯舒棣之女舒瑾，贤淑温婉，甚得朕心；九皇子沐宸，仁孝有佳，耀我皇楣，二人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现特册封舒瑾为宸王妃，于十月初九举行大婚，钦此！”随着圣旨的宣读，至此，舒瑾的这一生便与沐宸再也分不开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宣旨完毕以后，舒棣带领着众人山呼万岁，叩谢皇恩。 “李公公，有劳了”舒棣起身恭敬的接过圣旨。 “侯爷无须客气，你我相识多年，交情深厚，侯爷也是陛下倚重之人，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啊！以后侯爷也是皇亲国戚了，在此提前恭喜侯爷”李和作为沐渊之心腹，当朝众臣在他面前也要礼让三分；此人处事圆滑，和蔼可亲，不妄议朝政，不结党，深得沐渊信任；先不说自己与舒棣的私交如何，单单是这次舒瑾没有亲自接旨不但没有责怪，反而替舒瑾圆场，由此可见，舒瑾在宸王殿下心中的地位如何，宸王殿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何。 “哪里哪里，以后小女还望李公公多多照应”舒棣知道，舒瑾进入皇家，以后免不了要倚重李和，毕竟李和是宫中的内廷监总管。 “侯爷客气，客气！来人，将东西都搬进来”李和客套了一下，连忙吩咐宦官将车队上的大红箱子都抬进来。 “侯爷，这些都是陛下给宸王妃的一些赏赐，待殿下与王妃成婚之后，陛下还有额外的赏赐”李和指着这十几口大红箱子，缓缓的对舒棣说到。 -- 第18页 “陛下对我舒家真是恩重如山啊，来人备宴，我要与李公公好好的把酒言欢”舒棣今天可是高兴至极啊，一把拉住了李和，看架势是要与李和不醉不归啊。 “不用了，咱家还得回宫复命，下次吧，待大婚之日，咱家再来讨杯喜酒喝喝，到时候与侯爷一定不醉不归！”李和见状，赶紧推辞，这还得回宫复命，可不敢喝酒。 “那本侯就不勉强了，我送李公公”舒棣见状，也没有再坚持，而是一路将李和送出府门，目送其离开镇北侯府，直到车队的身影消失之后，才转身走进侯府。 李和等人走了之后，镇北侯府之内便开始了一片忙碌，大家都开始为舒瑾的婚事着手筹备，眼前最大的事情，莫过于舒瑾与宸王的婚事；舒棣和夫人看着眼前这忙忙碌碌的情形，嘴角笑得都合不拢了。 镇北侯府，暖阁 而此时，在暖阁，我们的舒大小姐满脸的郁闷，心情不好到了极点，手中拿着个布线玩偶一直使劲的揉捏着，只见玩偶的背面居然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赫然是沐宸的名字。 “扎死个混蛋”舒瑾一手将玩偶按在桌案之上，一手拿着剪刀，使劲的对着玩偶扎来扎去的，不一会，原本好好的一个玩偶已经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了。 “好了小姐，你看这娃娃都扎坏了”一旁的元雪皱了皱眉头，似乎都看不下去了，赶紧将舒瑾手中的剪刀和玩偶抢了过来，这小姐是不是傻啊，这扎到死那宸王也不会少根头发啊。 舒瑾见元雪将剪刀和玩偶抢走了，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玩偶和剪刀，又自顾自的扎了起来；这让元雪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姐是疯了吧。 过了一会，舒瑾扎得没劲了，这个世界也就安静了；舒瑾托着下巴，满脸惆怅的看着窗外，不言不语。 “小姐，宣旨的人都走了”元雪见状，想找到什么话题，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 “知道了”舒瑾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对元雪爱理不理的。 “小姐，婚期定在十月初九”元雪见舒瑾不搭理自己，又站到舒瑾的另一边。 “知道了”舒瑾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小姐...”元雪刚想说什么，被舒瑾瞪了一眼，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哎呀，元雪，你烦不烦啊”舒瑾一脸的不耐烦，想想这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自己跑也跑不掉了，以后还天天被那混蛋欺负，气就不打一处来！如今看来，只能认命了；天底下谁不愿意嫁入皇家，做一个王妃，可是一想到沐宸，舒瑾却一脸的无奈，这哪里是个皇子啊，每天人模狗样的在别人面前装得可温文儒雅了，可是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不可不扣的死流氓。 “小姐，你别不开心了，其实嫁给宸王殿下挺好的啊，人是皇子里最帅的，脾气又好，虽然爱和你顶杠，可是两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是吗？不如咱就从了呗”元雪感觉虽然小姐和宸王见面就掐，可是她俩其实也蛮般配的，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 “你说，那混蛋给了你什么好处？”舒瑾一脸怀疑的看着元雪，好啊，昨天还和我一起逃婚，今天居然给那混蛋说好话了，肯定有鬼。 “没有，小姐，我这是为你好啊”元雪很是委屈，要是宸王给了好处就不说了，可是他真的没给啊，说来也是，都不知道给我点好处，我也好帮忙说几句好话啊。 “为我好，为我好今晚我们再逃婚去”舒瑾一下子站了起来，相当的坚定。 “逃不了了，小姐，昨晚的事情一闹，再加上今日陛下赐婚，为了你的安全，侯爷下令整个侯府增强守卫和巡视，就连我们暖阁外边，现在都日日夜夜有府兵巡逻了；小姐您现在是宸王妃了，重点保护对象了，现在整个侯府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苍蝇晚上都别想飞出去了”元雪赶紧阻止到，这哪里是逃婚啊，这是玩命啊，昨晚见识到了沐宸一掌把岩石轰碎了，差点没把自己的小心肝给吐了出来。 “哎......”舒瑾无奈的叹了叹气，命中注定，劫数难逃啊；突然舒瑾灵机一动，两眼直放精光，好吧，既然逃避不了，就只能接受了；不过，我过不痛快，你也过不痛快，哼！ 自那天以后，舒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婚礼的大小事务，上至衣服鞋袜，下至水果宴席，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去看看，所有的购买清单都要详细的了解；什么能用的不能用的，能用上的还是用不上的，都大笔一挥，买；只要能用的，都要最好的，不能用的，也要最好的，美其名曰是自己一生就一次，当然要什么都是最好的了，至于费用嘛，找宸王殿下要去呗。 第十章 花的不是自己的 临近婚期，舒棣和夫人核算费用时居然发现，侯府的开支居然没有花多少，算算这大大小小的开支，不得花个几十万两银子，顿时有些奇怪，于是便叫来了崔振询问一二。 “崔振，这账目不对啊，这些日子侯府的开支怎么与平日一样，这瑾儿大婚所花的银子，怎么这上面一笔都没有啊？”舒棣疑惑的看着崔振，这还真是奇了怪了，这银子还能越花越多吗？ “侯爷，不是没有花，而且还花了不少，可是这银子都是宸王府那边付的”崔振赶紧解释到。 “什么？怎么回事？”舒棣大吃一惊，这银子怎么能让宸王府那边花呢；这置办嫁妆本就应该自己镇北侯府这边筹备，万万没有宸王府付银子的道理。 -- 第19页 “所有置办的东西都是二小姐过目了以后，差人将账单送到宸王府去的”崔振原本想将此事一早告诉舒棣，可是奈何舒瑾的软磨硬泡，没办法，谁叫崔振膝下无子，一直视舒瑾如己出。 “这丫头，哎”舒棣一听，终于明白了缘由，无奈的笑了笑。 “那老爷，这如何是好啊”夫人一听，这可怎么行，娘家置办东西怎么能让宸王府出银子，这说出去不合规矩，也难免落人口实，让那些不知内情的人以为让镇北侯府没银子，就为了攀上宸王这棵大树。 “呵呵，算了算了，让瑾儿自己决定吧，用陛下的话来说，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他们自己去解决！崔振啊，抽个时间统计一下花了多少银子，你亲自给宸王府送过去”舒棣想了想，缓缓说到，然后便领着夫人离开了中堂，回正房休息去了。 “是，侯爷”见舒棣离开，崔振也转身离开了中堂。 就在此时，我们的舒大小姐正在自己的闺房里无所事事。 暖阁 自打舒瑾与沐宸成婚的消息布告天下之后，如今整个大越最为清静的地方或许只能是这暖阁了；宸王府和镇北侯府每日都有不少达官显贵登门拜访，众人自然明白，这两者的结合会产生多大的效应。 而这一切却与舒瑾无关，每日都和元雪无精打采的在闺房里无可事事，见一切无可逆转，只能开始坦然的面对自己的人生了。 “小姐，所有的账单宸王殿下那边全都给付了”元雪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这一沓单据，这宸王殿下还真是搞不懂，这几十万两银子问都不问一下怎么花的，就直接给付了，看来还是小姐厉害。 “什么？”舒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元雪手中的单据抢了过来，仔细一看，上面每张都有宸王府的印章；这混蛋是傻吗？还是真是个冤大头啊？这一沓的账单可是好几十万两银子啊，这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给了？这不败家子吗？你好歹也问一下这银子为什么要花啊，居然也不问，真是无语了。 “什么小孩子的衣服啊，玩的啊，用的啊，都给付了？”舒瑾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你说其他的东西都付了也都能理解，可是这些玩意也给付了，难道真的是银子太多了吗？ “是啊”元雪刚开始也不相信，后来店铺的小二来回禀，又仔细的看了看这回执的单据，这才相信。 舒瑾狠狠的跺了跺脚，虽然自己出生在侯府，对银两什么的也没有一个大概的概念，可是这几十万两银子舒瑾也知道非同小可；这天杀的混蛋，付钱的时候都不知道用脑子想一下吗？这小孩的东西有什么用？这也能付？难不成是想在本小姐过门之前把银子都花完？完后让本小姐吃苦头？ “小姐，这小孩的东西也是你订的吗？”元雪突然问到，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单据。 “是” “这还有梨花木的床？蚕丝被褥？”元雪越看这单据怎么越觉得这买的东西都是没什么用的，这摆明了就是小姐在胡乱花银子，故意的吧。 “是” “胯刀？马鞍？” “是” “小姐，你这是？”这床啊，被褥啊，小孩的东西啊买了都情有可原，可是这什么胯刀马鞍什么的，元雪一脸茫然，这结婚还用胯刀？ “堂堂皇子成亲，当然得要有侍卫了，侍卫不得胯刀吗？侍卫难道走路吗？不得骑马吗？”舒瑾振振有词的说到，但是看上去却是一脸心虚的模样。 “可是，小姐......”元雪有些担忧，这白花了这么多银子，以后去了宸王府，要这宸王殿下来个秋后算账，这以后的日子不就难过了吗。 “好了，别说了，又不是我给钱”舒瑾顺手拿了一个苹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想掩盖自己的心虚。哼，混蛋，你不有钱吗？好啊，你喜欢付，我就让你付个够。 “元雪，走，我们出去逛逛”突然，舒瑾似乎想到了什么，将刚吃了一半的苹果果断的扔掉，拉着元雪就像屋外走去。 “小姐，干嘛去啊” “买东西去啊” “小姐，你还要买什么啊，什么都不缺了啊” “是什么都不缺了啊，本小姐就是喜欢花钱，反正花的不是我自己的” “可是，小姐，老爷和夫人说了，这段时间最好别出去，有什么吩咐下人去买就可以了，堂堂王妃，不能总是抛头露面的，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元雪想起了舒棣的嘱咐，如果被老爷知道了，这又得自己给小姐被黑锅。 “知道了，走吧，你别磨磨唧唧的行不行，有什么事情本小姐担着”说完，不顾元雪的反对，拉着元雪就向着府门走去。 宸王府 在大越皇朝，根据太祖时期留下的《大越皇令》，所有的皇子自出生之日起，都必须由各自的母妃抚养，这样，能有效的避免宫廷内斗祸害至皇家命脉，因为毕竟谁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只会拼命的去保护其周全。十二岁以前都住在皇宫，也就是各自母妃的寝宫；十二岁之后便封王赐府，从此搬离皇宫，但除了夜禁，随时都可以进出皇宫，探望母妃； 宸王府坐落于康宁城南，规格建制自然不必多说，王府规模宏大，分为府邸和花园两部分，拥有各式建筑百余处，布局讲究，气派非凡；东、南、西面均堆土累石为山，中路又以奇石堆砌洞壑，手法颇高。假山平台之上，有一亭，名曰‘晨景’，成为宸王府的最高点，从这里，能够远远的眺望镇北侯府。 -- 第20页 此时沐宸端坐于亭子中央，屠哲负手而立，恭敬的站在沐宸的身旁。 “王爷，您看着”屠哲手中拿着一沓和元雪手中一样的账单，一丝苦笑的看着身旁的沐宸，而沐宸却跟没事人一样，淡定自若。 看着这一沓厚厚的账单，沐宸忍不住笑了；这小妮子，还真是一点也没改变，一点亏都不吃；前些日子听侯府的人说二小姐对婚礼的各项事宜、采购买办都亲力亲为，着实让沐宸吓了一跳；琢磨了半天没想明白这小妮子到底又是在唱哪出，还以为舒瑾见无力回天只好听天由命了，结果现在看来，一切都了然了。 “屠哲，府中还有多少银两？”沐宸丝毫没有在意，只是随意的翻了翻屠哲手上的账单，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小妮子还真能花啊，这一沓的账单粗略的看了看估计也得好几十万两银子，真不知道是怎么花的。 沐宸轻轻的将账单放在了石桌之上，站起身来远眺着镇北侯府的方向，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回禀王爷，府中银两倒是不缺，这些年陛下赏赐的，还有王爷的俸禄等等，这些账单都足以支付，可是王爷......”屠哲细细一想，银两倒是不缺，支付这些账单也是绰绰有余，可是这未来的王妃如果一直这样花下去，那就可不好说了；这宸王府虽说富裕，可是沐宸常年在北漠，不像其他皇子在京城都有自己的产业，所以说这银子，也只能越花越少了。现在回京了，花销也不能少，这让屠哲显得有些担忧。 “行了，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屠哲，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既然瑾儿愿意花，就让她花吧，或许，这样她能开心一些；镇北侯府那边还有什么账单，只要派人送过来了，都一并统统付了便可，无妨”沐宸迎着风，站在亭前，目光又回到了镇北侯府的方向；不知道这小妮子现在在做什么，但是不管在做什么，肯定没有在想自己，估计还有可能在诅咒自己。 “是，王爷”屠哲没有再多说什么，将石桌上的账单直接揣进了自己的怀中，恭敬的向沐宸告辞，转身缓步向亭外走去。 “如果府内银两不够，你再告诉本王”就在屠哲刚要离开的时候，沐宸突然皱了皱眉头，然后轻声对屠哲吩咐到。 “这......是，属下知道了”屠哲身子稍微的愣了愣，刚开始没有回过神来，这还不够么？这未来的王妃是要把王府的银两都花完啊？随后，屠哲一想，终于明白了沐宸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哎，王爷对这未来的王妃可真是宠爱至极啊。 其实，沐宸也不知道自己的宸王府到底有多少银子，所以才会吩咐屠哲如果银子不够，告诉自己；沐宸可以自己粗茶淡饭，可以自己芒屩布衣，但是，他不能让舒瑾受苦；沐宸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瑾儿，既然本王许你做本王的王妃，本王就绝不会让你受苦；本王也许不能给你锦衣玉食，但是本王至少能许你一世的衣食无忧。 遥望着北方，影影约约能够看见镇北侯府的轮廓，侯府现在应该还是一片繁忙吧！ 第十一章 初遇恭王云涌起 康宁，泰安街 泰安街是康宁城中最大的一条街道，东西贯通，与南北相向的皇宫御道交接，取名泰安，示意国泰民安。 街道两旁店铺云集，人流攒动，往来的客商络绎不绝，各个商铺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在这里，不仅仅可以买到大越的任何东西，包括北漠，苗疆，月氏的东西，都可以买到，以至于东海之外的西夷商品，这里偶尔也可以寻见。 在人流中，只见一主一仆如鱼得水，来回攒动。主人在前面欢快的挑选着各式商品，只要是看上的，不问价格，直接留下地址，顺手把一张张账单扔给后面的丫鬟，而丫鬟却是一脸的无奈，却又不敢言语。 “小姐，您看都买了这么多东西了，你还要买啊”元雪看着这一张张单子如同看着一张张银票往外飞走，心痛不已。 “本小姐还没有尽兴，元雪，你需要什么自己选，不用你掏钱”舒瑾想着不用自己花钱，就大大方方的也让元雪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能当主子的玩开心，跟着自己的人什么好处都没有吧。 “啊，真的啊，谢谢小姐”元雪这才一扫一副守财奴的模样，这购物的劲头比舒瑾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后，便见这主仆二人丝毫没有节制的消费，就一个字，买。 两个时辰以后，二人从一家绸缎铺缓缓的走了出来，尽显疲惫。 “小姐，您看，这账单，又得十几万两银子了”元雪可是个财迷，自己每月的那些月银，还不及这账单的零头。 “什么？这么多？”舒瑾突然停下了脚步，仔细的看了看账单，这虽然是那个混蛋给钱，但是，这刚送过去几十万两银子的账单，这没一两天，又出了十几万两，似乎有点不妥。 “元雪，你买的这些是什么啊，什么锄头？稻种？”舒瑾翻看着账单，突然发现还有一切乱七八糟的农具，不由得瞪了瞪眼，这都什么跟什么东西啊。 “小姐，这不是你让奴婢自己选的吗？奴婢寻思快秋耕了，买些秋耕的东西过几天托人给父亲母亲带回去”元雪以为舒瑾在责怪自己，有些委屈的回答到。 “行了，买了就买了，到时候再让崔总管给你拿点银子带回去吧”看来我们的舒大小姐对自己的这个贴身丫鬟也是挺慷慨的。 -- 第21页 “谢谢小姐”元雪一听不是责怪自己，还能多那些银子回家，高兴得不要不要的。 “没事，反正到时候连账单一起给那混蛋”舒瑾将手中的账单递给了元雪，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 元雪若有所思的看着舒瑾，这小姐和宸王殿下是两夫妻吗？这简直就是仇人啊，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将小姐指婚给宸王殿下，这日子能过得下去吗？ 突然，一队人马从城门那头奔驰而来，领头的人身披铠甲，一身戎装，然却没有一般行伍之人的鲁莽之气，一眼望去，感觉更像是书生，而不是武者。 马队经过之处，街边百姓都退避三舍，纷纷让开道路，刚刚还拥挤不堪的泰安街，现在反而显得十分的空旷，只是道路两边却比刚刚更加的拥挤。 “元雪，这是谁啊？”舒瑾一惊，这好大的排场啊，奈何自己从小对京城中的权贵知之甚少，对于眼前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 “小姐，这是恭王沐寒，也是当今陛下的四皇子，宸王殿下的四哥”元雪见舒瑾有些疑惑，便缓缓道来。 “恭王沐寒？没见过”舒瑾摇了摇头，在自己的印象之中，丝毫想不起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小姐，你当然没见过了，算上那年侯爷带你去皇宫赴宴那次，你就再也没有去过皇宫，自然没有机会见到这些皇子了”元雪伸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队人马。 “那你怎么认识？”舒瑾一边说，一边拉着元雪往前挤，丝毫没有一点王妃的样子。 “因为侯爷手握兵权，在兵部任职尚书，所以皇子们包括太子经常来咱们侯府请教一些国事，只是小姐你基本都在暖阁或者出外游玩，所以不曾见过了而已” “哦，原来如此，不过这恭王长得还挺不错的”舒瑾见恭王一身儒雅之气，喃喃自语到。 就在马队疾驰而过的同时，只见从领头之人身上掉落下了一个香囊，恰好落在了舒瑾的跟前；舒瑾将香囊拾起，细细一看，这香囊做工别致，虽然没有自己的那边精细，可是也算是上等了；在香囊不起眼的角落，绣着两个小字，定眼一看，是千羽二字。 “喂，你东西掉了” “小姐，你干嘛”舒瑾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把元雪吓了一跳，这可是恭王殿下的马队，虽然小姐是宸王妃，可是恭王毕竟是皇子，这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就当大队人马快要掠过舒瑾神身旁的时候，领头的人似乎是听见了舒瑾的呼喊，赶紧勒住缰绳，突然停了下来，随之整个马队也停了下来。 “王爷，您这是？”沐寒身后的一个侍从不解的看着他。 沐寒伸手在腰间探了探，掉转了马头，缓慢的来到了舒瑾和元雪跟前，一眼就看见了舒瑾手中拿着的香囊。 “给我”沐寒没有下马，骑在马背上，冷冷的说到。 舒瑾原本是想将香囊物归原主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来人如此的横；不说谢谢也就罢了，居然还不下马，还一副谁欠他东西的模样，让我们舒大小姐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什么给你？”舒瑾故作疑惑，同样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香囊” “香囊？这个？凭什么给你？”舒瑾将香囊高高举起，摆了摆，显得是只给看不给拿。 “放肆”沐寒身后的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纷纷拔出了佩刀。 这场景可把舒瑾吓了一跳，虽然自己是侯府出生，父亲是兵部尚书，可是好歹是个大家闺秀，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元雪也是一脸的恐惧，唯唯诺诺的挡在舒瑾的身前。 “休得无礼，这是镇北侯府家的二小姐”元雪见侍从们越来越近，鼓足了勇气，报上了自家的名号。 “萧鸣，住手”沐寒一听，赶紧命令侍从将兵器收了起来，从马背上跃下，向舒瑾走去。 “镇北侯府？舒家？可是舒林的妹妹？”沐寒皱了皱眉头。 “回禀恭王殿下，正式”见局面有些缓和，元雪和舒瑾也不再那么紧张了。 “哦，既然如此，本王就不为难舒小姐了；如果舒小姐喜欢香囊，本王可以命人做些送给小姐，但是这个香囊对本王很是重要，希望舒小姐能够将其归还”此时的沐寒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冷漠，言语也正常了许多。 “哼，你以为本小姐稀罕你的香囊啊，本小姐只是看不惯你冷冰冰的模样”舒瑾依旧不依不饶。 “哦，有趣，那舒小姐怎样才能将香囊还给本王”沐寒饶有兴致的看着舒瑾。 “这....”舒瑾本就想将香囊还给沐寒的，只是看不惯他冷冰冰的样子而已，沐寒突然这么一问，顿时有些不知道所措了。 “好了，还给你，本来就是要还给你的，谁让你摆一副欠你钱的样子”舒瑾将香囊交还给了沐寒。 “呵呵，原来如此，那倒是本王的不是了”沐寒结果香囊，向舒瑾抱拳以示歉意。 “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说完，便拉着元雪，转身离开了。 见舒瑾如此无礼，萧鸣刚想上去拦住，却被沐寒阻止；只见沐寒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有意思，舒林的妹妹。 “走吧”沐寒也不再停留，跃身上马，领着一众侍从，渐渐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此时，人群中闪出一个人影，看着沐寒离去的背影，低下头思考了一会，立马又转身混入人群。 -- 第22页 宸王府，晨景亭 “殿下，刚刚王妃在泰安街置办东西的时候，与恭王不期而遇”只见一个人正恭敬的站在亭外，向沐宸汇报着什么；细细一看，此人正是在沐寒离开后出现的那个人。 “哦，瑾儿遇见了四哥？”沐宸也有些惊讶，这妮子怎么会遇见四哥的呢。 “是”随后男子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字不差的告诉了沐宸，沐宸听完之后，乐得不行。 “原来如此，这妮子，不好好待在侯府，成天乱跑！行了，你先退下”想着一直冷峻的四哥在瑾儿面前吃了一个哑巴亏，沐宸就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妮子真的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看来，等她进入王府的那一刻，我这宸王府恐怕从此以后就不得安宁了。 恭王府，中堂 “此次父皇为九弟册封的王妃可是这个舒瑾”沐寒看了看萧鸣呈上来的东西，这才明白自己不在京城的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是的”萧鸣点了点头，说话简单明了，铿锵有力。 “知道了，这几个月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沐寒淡淡说到，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是，王爷”萧鸣抱拳，转身快步离开了中堂。 “舒瑾？你果然就是那个女孩”回想起九年前在御花园看到的那一幕，沐寒嘴角露出一丝邪笑；筹备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与九弟大婚的这一天了，那就让当四哥的，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 第十二章 宸瑾大婚众朝贺 镇北侯府，十月初九 今日是舒瑾和沐宸大婚的日子，既然是皇子大婚，一切自然是相当的隆重；现在的镇北侯府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朝中大臣络绎不绝，虽然皇帝没有亲临，但也由李公公代劳，钦赐黄金千两，白银若干，其他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户部尚书李默李大人到......” “兵部侍郎石乾石大人到......” “礼部尚书裴元庆裴大人到......” 随着侍从们一声声不厌其烦的报着来人的名册，只见来者大多为达官显贵，可是其中也不乏一些京城中的富贵商胄；舒棣也万万没有想到，一切平日里不怎么交往的权贵也不请自来，虽然如此，也不能驳了面子，自然也是笑脸相迎，忙于应付；而我们的主角舒大小姐，却无聊的呆在暖阁，等待着出阁。 镇北侯府，暖阁 今日的舒瑾头戴凤冠，一身大红色的锦袍，上锈龙凤呈祥，所有龙凤均由金丝银线绣制；只是这金龙不是五爪，而是四爪，这银凤却没有凤冠。原本应该红锦盖头的，可是我们的舒大小姐却岔这一个八字趴在闺床之上，这形象着实有些不堪。 “小姐，快起来吧，一会宸王殿下来了这样子多不雅啊”元雪站在一旁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原本以为小姐会收敛一点，可是没想到，哎，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似这大婚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哎呀，知道了”舒瑾瞪了元雪一眼，这才不乐意的坐起了身子，显得有些不开心。 “元雪啊，你看我这一大早就起来，一会弄这，一会弄那得；这都几个时辰了，顶着这么重的凤冠，我的头都快炸了”舒瑾委屈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婚礼不太一样，没有想象中成亲该有的喜悦，就一个感觉，累，累死人了。 “元雪，那混蛋还没来吗？我都快被这一身礼袍给压死了”舒瑾偷偷的瞅了一下房外，见门外没什么动静，不由得开始埋怨了起来。 “呸呸呸，小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别瞎说什么死啊死啊的，不吉利”元雪赶紧捂住了舒瑾的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什么见怪不怪什么的，似乎是在求神灵原谅。 舒瑾不耐烦的推开了元雪的手，哎，原来成亲这么累；听说等那混蛋来了，还有一大堆的什么繁文礼节，然后到了宸王府那边，还得忙一阵子，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姐，你这么着急，难道是...”元雪见舒瑾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故意打趣到。 “难道什么啊难道，难道你以为本小姐是因为那个混蛋还没有来而生气吗？切，本小姐是...是...”舒瑾没想到元雪会突然打趣自己，本来就有些期待沐宸早点来，现在被元雪拆穿了，显得有些慌乱。 “小姐是什么啊”元雪见舒瑾有些脸红，赶紧靠过去寻根追底，一副你不说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你...好了，你赶紧去看看这混蛋怎么还没来，快去”说完，舒瑾便把元雪往门外推，没办法，找不到理由去搪塞了，只有直接轰出去了。 “好了，好了，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元雪坳不过舒瑾，只能不甘心的顺势走出暖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向前院走去。 此时的舒瑾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突然有些期待沐宸能早点来；虽然自己不太喜欢这混蛋，可是现在木已成舟，没办法了，只能顺水推舟；唯一希望的就是这婚礼能快点结束，因为现在还没开始，自己已经被这厚重的锦袍给压得有些难受了。 镇北侯府，前院院内 “宸王殿下到”随着侍从的一声禀报，舒棣及所有在场的众人都起身向府门走去。 “恭迎宸王殿下”舒棣站在前排，众人依次而立，见沐宸的迎亲马队到来，都向前施礼。 -- 第23页 迎亲车队浩浩荡荡长约一两里地，所有的轿夫、司仪、侍从都穿着大红的锦袍；所有的马车都用金黄色的绸缎装饰，红色代表喜庆，黄色代表尊贵，皇家气派不语言表；沐宸从马背一跃而下，身着一身大红色的王袍，头戴金色王冠，径直走到舒棣跟前，一脸微笑的将正在施礼的舒棣搀扶起来。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折煞小婿了”沐宸没有一丝做作，真诚的说到。 “宸王殿下，这君臣之礼不可乱，我虽然有幸贵为殿下的岳父，但是这应该的礼节却万万不可免啊”舒棣说完，依旧向沐宸施了一个礼。 “既然岳父大人如此说了，小婿也就不牵强了”沐宸也不再勉强，而是坦然的接受了舒棣的行礼。 礼毕，沐宸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入了侯府，此时钟典仙歌，礼炮轰鸣，整个侯府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镇北侯府，暖阁 “小姐，快，宸王殿下来了”突然，元雪发现远远的来了一群人，定眼一看，发现来人是宸王沐宸，后面跟着一干侍从，顿时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啊......”一直躺在床上的舒瑾不由得一惊，不是说由丫鬟带自己去中堂的吗？混蛋怎么直接跑暖阁来了；虽然满脸的迷惑，可是舒瑾还是赶紧起身，慌慌张张的整理着自己的衣容，自己这番模样可不能让那混蛋看见，不然还不得大题小做起来。 “参见宸王殿下”此时，沐宸已经缓缓步入暖阁，众丫鬟见沐宸走来，都跪下行礼。 “都免了吧，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屠哲，赏”沐宸没有过多的在乎这些细节，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看上去非常的高兴。 “谢殿下”丫鬟们赶紧谢恩。 “爱妃可准备妥当？”沐宸看了看坐在梳妆台前的舒瑾，不由得一愣，原来这小妮子这么美，以前都没发现，看来自己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舒瑾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沐宸，这混蛋果然还是耐不住，这一会都等不了，心急火燎的都跑到暖阁来了，这不符合规矩嘛！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护着这个混蛋。 “王爷不在中堂等候，为何直接来暖阁啊，这似乎不合礼仪吧”舒瑾没好气的说到。 “哦，本王确实有些失礼，但是本王实在是挂念爱妃，所以就提前过来了看看，怕爱妃有别的什么想法”沐宸指了指不远处的院墙，言语之中似乎是有另一层意思。 “那多谢王爷垂爱，臣妾马上就准备好了”舒瑾撇了沐宸一眼，切，什么实在挂念爱妃，是怕本小姐逃婚吧！还说得这么的在理，放心吧，本小姐是不会再跑了，本小姐要去你的宸王府好好的祸害你。 王爷：爱妃，本王守着你，你可别想逃了 爱妃：臣妾不会逃，臣妾准备去祸害你 王爷：哦，不知道爱妃要如何祸害本王啊 爱妃：等臣妾过门了，王爷就知道咯 王爷：那我们拭目以待 爱妃：客气客气 镇北侯府，中堂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拜堂、过火盆，虽然是皇家婚礼，也不免寻常人家的那些礼仪，只是繁琐了一些；按理说，这婚礼应该是在宸王府举行，可是我们的舒大小姐非得坚持在镇北侯府，无奈沐宸只好答应，虽然有些不符合礼制，但也觉得没有什么大碍。 “恭王殿下到” “宁王殿下到” “定王殿下到” 随着侍从一阵响亮的呼喊，只见从府门走进三个身穿金黄色王袍的男子，恭王沐寒走在前面， 宁王沐弘、定王沐坤紧随其后。 “恭喜九弟了，今日九弟大婚，我和你七哥还有十一弟略备薄利，祝贺九弟与弟妹早生贵子”沐寒随手一挥，后面的侍从抬着十几个箱子并排放在沐宸面前。 “多谢四哥，七哥，还有十一弟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沐宸没有想到，他们会准备这么多贺礼，着实让自己吓了一跳。 “你都说了都是自家兄弟，平常百姓人家兄弟大婚，都要相互扶持；何况我们身在皇家，自然要遵循父皇的训示，兄弟之间更是要肝胆相照，一团和气，不能丢了皇家的脸面不是”沐寒说得头头是道，在外人眼中看来，这兄弟之间，真是情深意切。 “那我只能却之不恭了”沐宸摆了摆手，身后的侍从上前将这十几个箱子抬走，以免碍事。 一阵寒暄之后，众人落座，开始宴席。 这宴席足足有上百桌，能在此宴席之中有一席之地的无一不是当今大越皇朝的权贵；只见案桌之上各式菜肴让人眼花缭乱，镇北侯府的侍从和丫鬟们来来回回不停的穿梭在案桌之间，将一道道佳肴呈上，再将一些撤下，忙的不亦乐乎。定眼一看，许多菜肴还剩下许多，因为后面的菜肴应接不暇，所以也被提前撤下了，着实让人感觉可惜。 酒过三巡，虽然菜肴还在不停的上着，可是到后来几乎都没有谁动筷子了，反而都在相互的寒暄，这反倒成了权贵们相互认识，相互结交的机会，反而忽略了此次宴席的真正含义。 “太子殿下到” 就在大家聊得性起之时，府外传来了家奴的一声呼喊，原本热闹的宴席顿时一片寂静，片刻，众人才回过神来，一听太子殿下到来，连忙起身迎接，只见沐宸眉角微微一皱，却没有逃过舒瑾的眼睛。 -- 第24页 这混蛋听见太子来了，为什么会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难道他和太子之间有什么隔阂？舒瑾的余光扫到了沐宸细微的变化，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心里寻思着。 第十三章 太子贺礼惊众人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下跪恭迎，沐宸等皇子站立，只是弓腰表示敬意。 沐泽，当今大越皇朝太子，母妃是崇明皇后，自幼依照祖制，身为嫡长子的他被册封为太子；沐泽身着金黄色华服，率先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众侍从，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面对众人的山呼，沐泽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也没有正眼看跪在地上的众人，更没有在意众人的施礼，径直来到了沐宸和舒瑾的面前。 “都起来吧，今日是九弟大婚的日子，本宫不能喧宾夺主啊”这时沐泽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众人，虽然嘴上说得很是体面，可是言语之中却显得对众人不是很在意。 “九弟，恭喜”沐泽看沐宸的眼神有些冰冷，原本喜庆的祝贺从沐泽的嘴里说出却感觉很是僵硬。 “谢太子殿下”沐宸没有在乎这些细节，微笑着向沐泽行礼；如果不是舒瑾刚刚的察觉，谁也不知道在听见太子到来时，沐宸那个微微皱眉的小动作。 “为了给瑾儿准备贺礼，所以来晚了，还望九弟不要责怪”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沐泽凝视着舒瑾，眼神中充满的无奈和不甘，丝毫没有在意众人的喧哗。 给瑾儿准备贺礼？众人一听感觉不对，不光是语气中有浓浓的火药味，这称呼也不对啊；瑾儿？这似乎应该是宸王对宸王妃的称呼吧！更何况这是宸王和宸王妃的大婚，单单只给宸王妃准备贺礼，这，似乎有些不妥？众人开始纷纷议论，平日里太子处事稳重，对人也是礼让有加，也从来没有丝毫听说与宸王殿下不和，可是这眼前的情形看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无妨，多谢太子殿下挂念”沐宸万万没有想到沐泽说得如此口无遮拦，虽然耳边听到了众人的风言风语，可是却没有因此而恼怒，面不改色，一笑置之。 沐泽没有跟沐宸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只见一个侍从将一个精致的锦盒呈在了他的面前；沐泽打开了锦盒，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一个青白色的物件，细细一看是一朵不大的梅花型玉坠，雕刻精湛，栩栩如生，梅花呈白色，下面衬托着淡淡绿色的枝丫，一看就是上好的玉石所雕刻；可是当众人看见这块玉雕，顿时目瞪口呆，不由得惊呼，这不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之物，为何？ “瑾儿，这是本宫送给你的大婚之礼”沐泽对众人的表情不屑一顾，又将玉坠放回锦盒，随后将锦盒递给了舒瑾，仿佛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炫耀。 舒瑾楞在原地，丝毫没有回过神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够使了，听着众人的议论，感觉事情并非大婚之礼那么简单。 “瑾儿”沐泽见舒瑾没有将锦盒接过去，轻轻的唤了一声，语气不像对沐宸那样的僵硬；言语之中充满了柔情，不单只是不甘、不舍那么简单；是对舒瑾嫁给沐宸不甘，是对舒瑾嫁给沐宸的不舍，看着舒瑾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幽怨。 舒瑾被沐泽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惊醒了，自己根本就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啊，再说了，他这眼神，如此伤感，让人好生怜悯；况且看起来，太子和这混蛋之间好似有什么问题，不像和其他皇子那么和睦。 舒瑾呆呆的看着太子手中的那个锦盒，想起那块玉坠，感觉又有些许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感觉那记忆好模糊，一点都不清晰。 “太子殿下，这礼物似乎贵重了一些”沐宸见场面有些尴尬，沐泽拿着锦盒一动不动，舒瑾看着沐泽一动不动，赶紧站出来，顺便拉了拉舒瑾的裙角。 舒瑾看了看沐宸，只见沐宸一个劲给自己递眼神，这才发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 “无妨，这是给瑾儿的”太子依旧看着舒瑾，一点没有在乎纷纷议论的众人和沐宸。 “爱妃，既然是太子殿下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沐宸很是随意的看了看一眼身旁的舒瑾，轻声的说到。 “哦”舒瑾这才将沐泽手中的锦盒接过，可是这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举动，在沐泽眼中却觉得舒瑾嫣然一副以沐宸的话唯命是从的样子，顿时眼神显得越发的落寞和深沉。 太子这是怎么了？这眼神，让人感觉好心疼；突然舒瑾发现太子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充满了渴望；沐泽的眼神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是想看穿什么；深情默默的看着舒瑾，仿佛是想看穿舒瑾，看穿舒瑾内心的想法。 良久，似乎时间都停止了，众人都不再议论，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寂静。 “爱妃，还不谢过太子殿下”沐宸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舒瑾，示意舒瑾还礼。 “哦，谢过太子殿下”舒瑾这才回过神来，向沐泽行了一个答谢礼，转身将锦盒交个了元雪。 看着舒瑾原本有些疑惑的眼神又变得那么的天真无邪，沐泽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失落，似乎没有看到自己原本期盼和渴望的东西。 “这站了许久，是臣弟的失礼，太子殿下请上座”今日大婚，沐宸做为主角，俗话说来者都是客，不管如何，都要以礼相待，对方更何况是当朝的太子。 “不必了，父皇哪里还有些许公务需要处理，本宫不便久留，告辞”说完，沐泽有些留恋的看了看舒瑾，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留下了众人在原地对刚刚发生的一切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今天可是宸王的大婚之日，太子殿下为何会这般作为，众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 -- 第25页 “恭送太子殿下” 人群中，沐寒望着沐泽落寞的背影嘴角微微的一丝邪笑，只是一瞬，谁也没有发现。 望着太子离开的背影，舒瑾觉得这背影似乎那么的苍凉，那么的孤寂，丝毫没有刚开始来时那一股皇家风范；似乎是他丢失掉了什么东西一样，心里突然有了些许的哀愁。 “爱妃，一切可好？”沐宸见沐泽带领着侍从消失在了视线之内，转身轻轻的唤了一下身旁的舒瑾。 “哦，还好，还好”舒瑾连忙打个马虎，生怕沐宸看出了些什么。 沐泽走后，众人继续饮宴，虽然刚刚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可是这丝毫不能影响众人借此宴席的机会攀高结贵。 沐宸牵着舒瑾回到了主桌，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无奈的笑了笑，想必这一切，明日便会传遍整个大越。 皇城，东宫 东宫作为太子的寝宫，位于整个皇宫的东边，布局如同整个皇宫的缩影；虽然没有分为前宫和后宫，但是其中的三殿勤学殿、理学殿、施学殿与勤政殿、理政殿、施政殿三大殿遥相呼应，外观格局一致，只是规模略小；每日沐泽都会去施政殿协助沐渊一起处理部分政务，而后再回到东宫学习礼仪、知识和居住。 在东宫的施学殿，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沐泽独自坐在大堂之上，虽然依旧身着金黄色蟒袍，可是却蓬头丐面，披头散发，整个蟒袍已经凌乱不堪，已然没有了刚刚在镇北侯府时太子的样子；沐泽不停地喝着酒，双眼无神，神情迷离，疯疯癫癫的仿佛是着魔了一般。 突然沐泽安静了下来，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方锦帕，锦帕上绣着一株莲花，洁白无瑕，而锦帕之上的池水宛如在流动，两条小鱼活灵活现，相互嬉戏；沐泽痴迷而又细致的抚摸着锦帕；忽然，锦帕或许是因为太过于丝滑，从沐泽手中滑落，此时只见在锦帕的右下角，赫然有一个瑾字。 “瑾儿终究还是成了宸王妃，现在难道连你还要离我而去吗？”沐泽摇摇晃晃的起身，连滚带爬的将锦帕拾起，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生怕有任何损伤。 不，瑾儿应该是我的太子妃，为何却嫁给了九弟，父皇为何如此偏心；瑾儿答应过我的，瑾儿是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沐泽突然像是发狂了一般，胡乱的砸着一切能拿到手中的东西，一时间，只见殿内一片狼藉，酒具乱做一地，殿外的侍从们听见殿内如此动静，生怕沐泽有什么闪失，赶紧推门而入。 “太子殿下”当侍从们看着这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一惊，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个沉稳、睿智的太子吗？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沐泽见殿门突然打开，一群侍从蜂拥而入，顿时双眼通红，失去了理智，将一旁的佩剑抽了出来，大有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样子。 “这”侍从们相互看了看，这情形出去怕万一太子有什么闪失，那只能人头落地了；可是不出去，保不齐现在太子就会拿自己们开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都一个个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不滚，想本宫杀了你们吗？”沐泽将众人无动于衷，顿时怒火中烧。 “是，太子殿下”见情况不对，众人都赶紧的退到殿外，生怕一个不小心，太子真的把自己给杀了。 见众人退下，沐泽瘫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手中的这一方锦帕，思绪回到了那年的御花园。 第十四章 醉酒追忆初相遇 隆庆四年，皇宫御花园 “喂，你是谁，在这干嘛” 舒瑾今日也是郁闷了，见时辰不早了，本想赶紧去勤政殿寻找自己的父亲；可是这才刚刚摆脱了那个叫什么木头的破小孩，眼见马上就要走出御花园了，突然一个洪亮却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猛的回头一看，一个身着明黄锦袍的男孩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身后还站立着几个公公模样的人。 “我在这里玩啊，现在得回去，路过这里，你是谁啊”舒瑾没有丝毫的胆怯，慢慢的向男孩走去，不停的上下打量着男孩，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不会又是什么王爷的吧；如果这个男孩自称是王爷，自己还能相信，毕竟这衣着，这架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放肆，你是哪家的闺女，如此放肆，见了太...”男孩身后的公公见舒瑾不懂礼数，便想呵斥几句，只见男孩挥了挥手，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舒瑾疑惑的看着男孩，这男孩看来身世真的不一般，一挥手，后面刚刚凶巴巴的人立马就闭嘴了。 “你不认识本宫？”男孩见舒瑾见了自己不仅不施礼，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在皇宫之中，除了父皇，谁见了自己不是三跪九叩，唯独眼前这个女孩，对自己简直是置若罔闻。 “不认识”舒瑾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男孩和后面的公公们目瞪口呆。 “你是新来的宫女？”男孩仔细想了想，估计也就这种可能了吧。 “你才是新来的宫女”舒瑾一听不乐意了，自己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这男孩居然拿自己跟宫女相提并论。 “放肆，你这女子...你...”后面的公公们显然有些愤怒了，可是男孩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舒瑾，示意后面的公公们不要说话。 “放肆什么啊放肆，你们想以多欺少啊”舒瑾见后面的公公一而再再而三的训斥自己，不由得大小姐的性子来了，一点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 第26页 “你真不认识本宫？”男孩还是觉得有些诧异，想看看舒瑾是不是装的。 “是啊，不认识你啊，有什么问题吗？”舒瑾感觉这个男孩怎么跟刚刚那个小破孩一样啊，不认识有什么奇怪的，难道整个世界的男孩自己都得认识一下吗？ “哦，本宫是...哦，我叫雨轩，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突然对舒瑾有了兴趣，眼前这个女孩让自己感觉跟宫中的女孩都不一样；男孩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主动询问舒瑾的姓名。 “舒瑾”舒瑾此时的态度大不一样了，原来一直盯着男孩手中拿着那块糕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饿了吗？”男孩看了看手中剩下的糕点，若有所思，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恩”舒瑾点了点头，自从离开那个陛下叔叔哪里，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大一圈，刚刚又和那个混蛋什么木头王爷闹了半天，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可是自己一开始又不想回去，只好一直忍着了。 “来，我这还有很多”男孩挥了挥手，只见后面的公公从锦盒中拿出好多糕点，一一放在花坛边上；男孩走过去很豪爽的从果盘中取出一块糕点，递给了舒瑾。 “好吃吗？”看着一旁只顾吃东西的舒瑾，男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似乎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因为在这个皇宫里，谁都怕他，谁都不敢像眼前这个女孩一样和他说话，看似很风光，却是很孤独。 “恩，好吃，都快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舒瑾狼吐虎咽的将糕点吃完了，眨巴着眼睛看着锦盒。 “你想吃什么自己拿，我请你吃”男孩似乎是看透了舒瑾的心思，笑呵呵的说到。 “谢谢”舒瑾也不再客气，抓起糕点就往嘴里送，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你怎么在皇宫啊”男孩想了想，这宫里差不多年纪的自己都认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看刚刚的模样也应该不是宫女。 “我和父亲一起来的，他正在和陛下叔叔聊天，我就自己出来玩了”舒瑾没有在意，一心只顾着吃东西，还不小心差点被噎着。 “别着急，来，喝点水”男孩接过一个公公递来的水壶，放在了舒瑾的跟前。 “陛下叔叔？”男孩一脸的迷茫，陛下叔叔？不过一会就想明白，这皇宫之中能称呼为陛下的只有自己的父皇了，看来这女孩应该是哪位大臣的女儿，称呼父皇为陛下叔叔，看来天下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舒瑾没有理会沐泽的问题，兴许是饿急了，喝了一口水，又只顾着一个劲的吃东西。 “咦，你手里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好看”舒瑾突然眼前一亮，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沐泽手中把玩的一块玉坠，满脸的好奇。 “哦，你说这块玉坠吗？你喜欢吗？”男孩将玉坠解下，拿在手中，看得舒瑾两眼发直。 “喜欢，给我看看吧”舒瑾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糕点，伸手过去想拿那块玉坠。 “不行，这是母后......母亲留给我的，让我以后给我心爱之人的定情信物”男孩紧紧的把玉坠收在怀里，生怕舒瑾抢了去，显然，男孩对这块玉佩看得极其的重要。 “哎呀，给我看看嘛”舒瑾不依不饶，小性子一下就起来了；你不给我看，本小姐今天还非得看了，见硬的不行，就只好撒娇耍赖了起来。 “那你以后做我的太子......哦，做我的娘子，我就把这个玉坠送给你”男孩突然的一句话让后面的公公们一惊，不过一想，都是孩童，或许只是玩笑话而已，也就不奇怪。 “好啊，那得等我长大了以后哦”舒瑾歪着头想了想，想让本小姐当你娘子，做你的大头梦去吧，刚刚给本小姐王妃本小姐都没答应！看来这男孩跟刚刚那个小破孩一样，不过他没有刚刚那小破孩会吹牛，先让我玩玩，等一会出了皇宫谁还能见到他啊，他还总不能跑皇宫外面去找自己吧。 “那好吧，给你”男孩一脸愉悦的将玉坠递给了舒瑾，满是欢喜得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虽然只是儿时的懵懂，可是男孩却显得比同龄人更加的成熟、稳重。 “好漂亮啊”舒瑾看着眼前的这块玉坠，虽说父亲也命人给自己打造了不少玉坠，可是都没有眼前这个漂亮，真想给他拿走；不过我们的舒大小姐还是有原则的，不是自己的坚决不要，所以也就只是想想，偷偷的乐一下。 “说好了，等你长大以后要嫁给我，做我的娘子”男孩似乎有些不放心，又确认了一下。 “好啦，知道啦，啰里啰嗦的”舒瑾有些不耐烦了，撅起个小嘴。 “我们拉钩”男孩还是觉得不放心，伸出了自己的尾指，示意舒瑾拉钩。 “还拉钩啊”舒瑾见拉钩就有些犹豫了，这说说而已，可是听母亲曾经说过，拉钩的事情就不能反悔，不然晚上会被画花脸的。 “哦，你是不是骗我的啊，那你把玉坠还给我”男孩见女孩犹豫，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赶紧向将玉坠抢回来。 “没有啊，谁骗你啊，拉钩就拉钩”舒瑾顿时左右为难，一边又怕画花脸，一边又想多玩一会玉坠；最后索性一咬牙，画花脸就画花脸吧，大不了不出门。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此时，两个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在御花园内。 ...... 远处假山上凉亭中，一个小孩诺诺的探出了一个头，看见眼前的男孩和女孩，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第27页 ......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沐泽看着自己的尾指，恍惚之间似乎看见舒瑾就坐在自己对面，正对着自己微笑，和自己拉钩；刚想轻抚一下舒瑾的脸庞，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瑾儿，你还记得我们的拉钩吗？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做我的太子妃吗？”沐泽一个人在大殿之内喃喃自语，整个人感觉有些癫狂；一边喝着酒，一边挥舞着手，似乎在追逐着什么，可是仔细一看，大殿之内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 突然，沐泽一不小心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死了；可是近近一看，发现沐泽睁大着双眼，眼中全是不甘和落寞，眼泪从眼角滑落，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疼不已。 理政殿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小小年纪的沐泽双膝下跪，举手投足之间不失稳重。 “哦，难得泽儿有事求朕，那说说，朕能办到的一定答应泽儿”沐渊今日心情很是不错。 “父皇，儿臣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求一门亲事”沐泽直奔主题。 “哈哈，看来我的泽儿已经长大了，好，你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告诉父皇，父皇为你做主”沐渊满是笑意回头看了看李和，想着今日是什么日子，刚刚给宸儿指了一门婚事，现在这泽儿也心有所属了，这好事都堆在一块了。 “儿臣想父皇将镇北候舒棣的女儿舒瑾赐给儿臣做太子妃” 沐泽的话语刚落，沐渊便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原地。万万没有想到，泽儿求亲的对象，也是舒瑾。 “不行，朕已经将舒瑾指婚给了你九弟”沐渊眉头一皱拒绝了沐泽的要求。 “赐给了九弟？不可能”沐泽不相信，祈求着看着沐渊。 “此事就此作罢，你退下吧，日后朕再给你指一门亲事”沐渊挥了挥手，示意沐泽离开。 “不，父皇，舒棣答应过儿臣的，儿臣就要舒瑾”沐泽不依不饶，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混账，给朕退下去”见沐泽执迷不悟，沐渊顿时勃然大怒。 “为什么是九弟，父皇为何如此不公？” “来人，将太子带下去”沐渊话语刚落，几名宮卫便上前来将沐泽架出了理政殿。 沐泽一边挣扎着，一边狂笑着，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为什么，你为何如此不公。 第十五章 爱妃你很是任性 经过一天的忙碌，沐宸与舒瑾这场皇家的大婚也轰轰烈烈的告一段落；虽然在镇北侯府正式的仪式已经结束，可是众人都没有离去，而是跟随者沐宸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又前往了宸王府，自然又是一场宴席。 宸王府 和白天的镇北侯府一样，虽然已经入夜，可是此时的宸王府依旧人山人海，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作为今日的主角，众人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沐宸，能在皇子面前多露露脸，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众人拉着沐宸一一敬酒，只见沐宸在众人中来回穿梭，不停的饮酒，却也不见有些许的醉意。 宸王府，岁子阁 岁子阁作为沐宸与舒瑾的新房，自舒瑾进入宸王府，便由丫鬟们簇拥着送到了此地；此时屋内只见我们的舒大小姐一身红妆端坐在案桌之前，案桌之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水果，一块红色锦帕遮挡着舒瑾的面孔，元雪站立而后，旁边则站着几个宸王府的侍女。 突然，只见从红裙之下伸出一只手来，偷偷的向着桌上的糕点移去，一时快，一时慢，眼看就要触碰到桌上的糕点了。 “哼”一旁伺候的丫鬟又手挡住了面颊，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随着丫鬟的一身咳嗽，那只手又缓缓的收了回去。 良久以后 红裙之下的那只手似乎是不甘寂寞，又伸了出来，目标还是直指案桌之上的那些糕点。 “哼”丫鬟又是轻咳一声，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此时，我们的舒大小姐然站了起来，一把扯掉了头上的红盖头，一脸的愤怒，撅起个小嘴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这可吓坏了旁边侍候的侍女和元雪，赶紧的过来拾起盖头，要给舒瑾重新盖上。 “我受不了了”舒瑾推开了元雪，看来这红盖头确实是把我们的舒大小姐憋得够呛了。 “小姐，您这是？”元雪拾起舒瑾打掉的红色锦帕，有些焦虑，这红盖头可不能扯了啊，一会宸王殿下还得过来掀盖头。 这该死的混蛋，自己在外面好吃好喝，把本小姐一个人留在这屋内几个时辰；这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让吃喝，这谁定的规矩，这哪里是成亲啊，这简直是受罪啊；不管那么多了，你在外面吃喝，难不成我有手有脚这又有吃的，非得把自己饿死啊。 舒瑾没有理会元雪，撸起衣袖，自顾自的吃起案桌之上的糕点来，只留下元雪和一众侍女站在原地凌乱，这是阻止也不好，这是不阻止也不好，左右为难急得如坐针毡。 “小姐，你这样不好，夫人说了，现在不能吃东西，要等殿下来掀了盖头，喝了合欢酒以后才能吃”元雪赶紧上去拉住舒瑾。 “谁也别管我”舒瑾狠狠的瞪了元雪一眼，气呼呼的说到；我才不管那么多，吃不让吃睡不让睡，难不成那混蛋今晚在外面喝醉了不回来，我还能傻傻的坐在这里不吃不睡？ 众人看着舒瑾那副吃相都瞠目结舌；这哪里有一点王妃的样子啊，这简直就好像几日没有吃过饭一样，整个就是狼吞虎咽的。 -- 第28页 “元雪...水...水...”因为吃得太快的缘故，舒瑾不小心给噎着了，赶紧指着水壶，一个劲的呼唤着元雪的名字。 “哎呀，小姐，你慢点，别给噎坏了”元雪见状，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舒瑾，一脸的无奈。 宸王府，府门 时候已经不早了，王府内的宾客也陆陆续续的开始离开，虽然已经少了不少人了，但是沐宸依旧是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今日的宾客，无一不是这大越的权贵，而自己作为皇子，自然不能少了礼数，丢了皇家的脸面，所以不管是谁提前离去，沐宸这个王府的主人都亲自相送，以礼相待；来的许多宾客已经喝得摇摇欲坠，大部分都由自己的侍从搀扶着离开，而沐宸却一直十分清醒，丝毫没有一丝醉意。 渐渐的，宾客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舒棣及其家人了；沐宸一路相送，将舒棣等人送到了王府门口。 “殿下，本侯逾越了，称呼您一声贤婿，以后便瑾儿就交给你了”舒棣饶有深意的看着沐宸，眼神中充满了欣喜，但也有些许的担忧；这欣喜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这就能让别人羡慕不已，可是这担忧，不知道是为何。 “岳父大人见外了，请岳父大人放心，我既然迎娶了瑾儿，自当不会让瑾儿受苦的，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只要有本王一日，便会护她一日，保瑾儿一世周全”沐宸看着舒棣，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语气显得那么的真诚。 看着沐宸坚定的眼神，舒棣知道沐宸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一入皇家深似海的道理自己也懂，虽然这不是皇宫，但是也算是皇家，皇家之间的恩恩怨怨，皇子之间的皇位争斗，往往会牵扯到家人，这就是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只以为嫁入皇家是莫大的荣耀，却不知这背后有多少的心酸和血泪。 “岳父大人放心，我无心争夺皇位，只想做一介闲散王爷，和瑾儿平平静静的度过此生便好；如果逼不得已，那也只能散尽家财，放弃王位，和瑾儿一起周游天下，也是不错的；如果这也不行，那本王也只好拼死一搏，只为换瑾儿一世安宁”沐宸似乎也明白舒棣的心思，一席话打断了舒棣的顾虑；自己身在帝王家，虽然无心皇位，可是却不见得其他人能容下自己，古往今来，这皇家的血与泪，比比皆是。 舒棣突然有些感慨，顿时老泪纵横；众人有些疑惑，不知为何，唯独沐宸和舒棣心中明白所谓何事。看着眼前的沐宸，舒棣有喜有忧，傻孩子，你能如此想为父已经心满意足了，足见你对瑾儿的心意；可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论你放弃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成王败寇，成者傲视天下，败者血流成河，而中立者，斩尽杀绝。 “既然如此，夜色也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我和夫人就先告辞了，烦请殿下一会告知瑾儿一声”舒棣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便向沐宸请辞。 “好，屠哲”沐宸也没有多做挽留。 “殿下”一个身材魁梧的轻甲男子从沐宸身后走上前来，恭敬的弓腰施礼。 “将侯爷及夫人安全的送回侯府，然后你再回来”沐宸轻声吩咐到。 “是，殿下”屠哲转身对舒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吩咐众人备马。 “侯爷，请”屠哲见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便请舒棣及夫人上马车。 “有劳”舒棣对屠哲微微点头，以示感谢。 “侯爷客气了”见舒棣及夫人上车之后，屠哲小心翼翼的将车帘放下，向沐宸抱拳一拱，便一跃上马，护送着侯府的马车向镇北侯府方向驶去，留下沐宸等人在门口目送着车队。 “殿下，起风了，您进去吧”一个侍从见车队渐渐远去，天气有些凉了，便给沐宸搭上了一件披挂。 “无妨，等看不见侯爷的马车我再进去吧”说完，便目视着侯府的马车渐渐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虽然有了一件披挂，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寒风也着实让人感觉有些寒意。 在马车即将转角的一瞬间，舒棣突然轻轻掀起了车窗帘子的一角，看见依旧屹立在风中的沐宸，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意的放下了车帘，满是柔情的看着身旁的夫人。 “殿下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了，可惜了”舒棣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是啊，殿下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是侯爷为什么说可惜了”夫人显得有些不解。 “哎，一入皇家深似海，以后或许会苦了瑾儿这丫头了”舒棣摇了摇头，没有向夫人解释什么，还是轻声的呐呐自语。 “不会的，殿下的性子应该不会亏待我家瑾儿”夫人一听有关于舒瑾，便显得有些着急。 “哎，有的事情你不懂，已然如此，也罢也罢”舒棣握着夫人的手，双眼闭目养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殿下你可知道，陛下原本属于的是你，即便你不在意那皇位，可是却不知有多少人把你试做眼中钉啊；既然你无心争夺，也无心面对，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那老夫也只顺着你的意思了；手握兵权，虽然可以保护你与瑾儿，可是会让人更加忌惮，反而更加针对，只希望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有的东西希望放下了，就能带来自己希望得到的。 “殿下，侯爷的马车已经不见了，我们进去”侍从见风渐渐的大了，赶紧催促沐宸进府，以免着了风寒。 “恩，走吧，王妃可还好？”沐宸突然发现，这都几个时辰了，却没有那小妮子一点的消息；按常理来说，这小妮子不可能这么安静的啊。 -- 第29页 “王妃一切安好，就是...就是...”侍从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如何？”沐宸显得有些紧张，难不成这小妮子又惹出了什么祸端。 “没有，刚刚岁子阁的丫鬟来报，说王妃等不及王爷，自己掀掉了盖头，正自顾自的吃着糕点，好像有些不高兴”侍从打着灯笼，小心翼翼的照看着路面。 沐宸一愣，随即不由得一脸苦笑；这妮子，果然还是那么的不叫人省心啊，不愧是舒瑾，做什么事情都这么率性而为，不过这都做王妃了，是不是应该是时候让她温婉端庄一点呢？沐宸摇了摇头，算了吧，随她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走吧，是时候去看看我们的王妃了”沐宸大步向着岁子阁走去，一众侍从打着灯笼紧随其后。 第十六章 新婚之夜有蹊跷 岁子阁 人去楼空，整个宸王府又恢复了宁静，一直在岁子阁海吃海喝的舒瑾，似乎也发现了一些不同。 “元雪，怎么外面安静下来了？”舒瑾一边吃着，一边还不住的伸着头往外窗外瞅瞅，满是好奇；真是的，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过门不见客，外面那么热闹却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反而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屋子里，都快无聊死了。 “小姐，想必应该是宾客们都走了吧”元雪跑到窗边看了看，发现宴席之处已经悄然无声了，原本灯火通明的前院灯笼也渐渐的都灭了。 “哎，可算是走，这都忙活了一整天了，可累死本小姐了”舒瑾没好气的伸了伸自己的胳膊，只觉得这一伸展，全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了；想想在镇北侯府的时候，自己穿着这厚重的礼服，盯着这沉重的凤冠，陪着沐宸四处招呼，哎呀，一连几个时辰都没有坐下来歇息一下，真是受不了了。 “小姐，你别吃了，你看你都吃了多少了；宴会结束了，想必一会王爷也该过来了，你赶紧把这盖头盖上吧，不然那一会王爷来看见多不好啊”元雪看着这一个个空盘，一块块果皮，难免有些惆怅。 “哎呀，元雪，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我可是宸王妃，谁敢说我不好？”舒瑾抬头看了看两侧的侍女，俨然一副我可是你们的女主子，如果你们敢乱说，嘿嘿！侍女们见舒瑾有些坏笑的看着自己，都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是啊，是谁敢说本王的爱妃不好啊”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话音刚落，只见沐宸大步走进屋内，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舒瑾和元雪。 “奴婢见过王爷” “奴婢见过王爷” 众侍女见沐宸到来，赶紧上前行礼。 “行了，免礼吧！你们都下去吧，明日到账房领赏去吧，今日都辛苦你们在这伺候着王妃，就算王妃对你们的赏赐吧”沐宸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行礼了。 “谢王爷赏赐，谢王妃赏赐” 众侍女谢恩之后，一个个井然有序的离开了岁子阁；而元雪却没有离开，还是站在舒瑾的身旁；可是今日与往日不同，今日可是这沐宸与舒瑾的新婚之夜，现在侍女们都走了，独留元雪自己一个人显得很是尴尬。 “王爷，小姐，奴婢就在门外候着，你们早些歇息”元雪一想，赶紧开溜，本来她也可以去歇息的，可是夫人临走之前交代说今晚务必守在房外，所以虽然也很乏，却也只能硬撑着。 “不用了，元雪你也累了一天了，也去歇息去吧”沐宸轻声说到，示意今晚不用守夜。 “这......”元雪看了看沐宸，又看了看舒瑾，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回去歇息去了，这夫人交代的事情可怎么办啊，到时候夫人一问三不知，自己不就完了。 “去吧，你也乏了一天了，母亲那边如果问起，我自会解释的”舒瑾以为元雪要像在侯府一样与自己同睡在一间屋子，想了想有些不妥，自己被这混蛋占了便宜不说，难道还要白白的送上一个送嫁丫鬟，这可不行。 “谢谢小姐，谢谢王爷，奴婢这就退下了”说完，元雪愉快的退出屋外，轻轻的带上了房门，高高兴兴的回房去了，不用守夜可真好啊，原本今日就累了一天了，整个人乏得不行了。 元雪走后，这屋内就只剩下舒瑾和沐宸了；谁知道这元雪前脚刚走一会，舒瑾便开始后悔起来了，自己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子单独共处一室，更何况还是晚上；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用脑袋想想就知道该干嘛了，何况还是大婚，虽然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心里也想过新婚之夜该如何面对沐宸，可是这真的面对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当时想来，这新婚之夜如果这混蛋不勉强也就罢了，如果勉强，哎，也只能认栽了，谁让自己是个女流之辈，如果真要勉强，也不能让这混蛋好受。 沐宸走过来轻轻坐在舒瑾身边，可就这简单的动作却让舒瑾内心吓了一跳；这混蛋是不是已经按耐不住了，不行，我得拖着，能拖多久算多久，虽然早晚都得发生，可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自己的第一次不能就这样没了。 沐宸注视着舒瑾，而舒瑾却自顾自的吃着东西，也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刚刚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现在却是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想想舒瑾在担心些什么，沐宸由不得笑了笑。 “爱妃，可准备好了”沐宸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坏笑。 -- 第30页 “啊...”舒瑾本来就是一直提心吊胆的，这被沐宸突如其来的话给吓了一跳，刚到嘴边的苹果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爱妃，这苹果是不好吃吗？”沐宸明知故问，弯腰将苹果拾了起来。 “没有啊，挺好吃的啊”舒瑾不懂沐宸的意思，又害怕不敢问个究竟，只好顺口回应到。 “哦，如此甚好，爱妃喜欢就好；看来爱妃已经准备好了，连如此美味的苹果都舍弃了，看来爱妃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沐宸将拾起的苹果顺势咬了一口，是蛮甜的。 “什么什么啊，什么迫不及待，什么准备好了没啊”舒瑾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混蛋下的一个套，羞红的脸赶紧转到一边，开始装傻充愣起来。 “今日大婚之夜，爱妃你说呢？”沐宸见舒瑾越是紧张，便越是故意挑逗起来，看着舒瑾茫然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什么，混蛋，这个，本小姐还饿着呢，要不王爷你先安歇，我一会就来？”舒瑾偷偷了瞄了一眼沐宸，看着这厮那坏坏的笑容，知道今晚看来是逃不过了；虽然知道，可是还是尽量的拖延，希望这混蛋自己先去睡觉，一会睡着了就没事了。 “既然爱妃还饿着，那就先吃点东西，不然一会会没力气的，本王现在也不乏，那就等着爱妃一起吧”沐宸自然是知道舒瑾心中的那点小算盘，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你要饿了，你就吃，吃多久本王都等你，难不成你还能吃一辈子。 “啊...”舒瑾竟然无言以对，看来这个混蛋是铁了心了，居然还说什么一会会没有力气，羞不羞人啊，不要脸。没有办法，舒瑾只好埋着自己的头，一股脑的吃东西，这混蛋，看来今晚是不达目的不罢手啊，哎，算了，早晚的事，与其让他这样弄得自己尴尬，还不如自己来得主动的好，一会再找机会好好的捉弄他。 想通了以后，舒瑾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忍欢笑径直来到了沐宸身边。 “王爷可是乏了，让臣妾伺候王爷更衣安寝吧”舒瑾不停的眨着媚眼，妖娆的双手搭在了沐宸的肩上，与刚刚的舒瑾简直判若两人。 这画风突然一变，沐宸心里竟然犯起了嘀咕；这妮子难道是想通了，可是这摆出一副妖娆多姿，任君品尝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舒瑾的性子；那就一定有什么问题了，依这妮子的性格，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妥协了；突然，沐宸不由得身子一哆嗦，赶紧起身，和舒瑾保持着距离。 “王爷这是怎么了？”舒瑾很是奇怪，这混蛋怎么突然一下跟看见鬼似的，离自己远远的，难不成自己比鬼还可怕？ “爱妃，手里可有东西？”沐宸眼角一扫，这才发现舒瑾手中若影若现的拿着一把匕首；不会吧，难道这妮子来真的，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啊，王爷您多虑了，这是刚刚削水果用的，忘记放下了而已”舒瑾虽然说得那么的轻巧，可是在沐宸听来却不是那么轻巧了；只见舒瑾看了看手中的匕首，然后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这一放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 “王爷，这夜已经深了，让臣妾为王爷更衣吧，俗话说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舒瑾脑袋一转，已经明白了，原来这混蛋是误会了，既然如此，就只能将计就计了。 沐宸心中一紧，这匕首都放在桌子上了，还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算了，看来春宵是没了，不过此夜估计凶多吉少，要溜之大吉啊。 “哦，呵呵，那个爱妃啊，本王刚刚突然想到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那个，爱妃先歇息，本王明日再过来与爱妃说话”说完，沐宸一脸苦笑，一溜烟的就消失了。 “喂，混蛋...” 舒瑾看着屋外沐宸消失的背影，不由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这混蛋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哼，别以为本小姐好欺负的。其实自己真的就只是刚刚削完水果忘记把匕首放下而已，至于吗？难不成以为本小姐真的要谋杀亲夫啊？舒瑾转身看着桌上的匕首，身子不由一颤，想想那血腥的场面，自己都被吓得一个哆嗦。 看着这空旷的房间，舒瑾突然感觉好乏，头好重，这该死的凤冠还有这礼服，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这么沉，这该死的混蛋，新婚之夜就让自己独守空房；不对啊，怎么自己还有些舍不得那混蛋离开？哎呀，不想了；好啦，反正这混蛋也走了，我也该安心的歇息了；舒瑾翻身上床，连衣服鞋帽都来不及脱掉，就倒在了床上轰然入睡，两腿劈开，依旧是那个不雅的大字马。 门外，沐宸偷偷的看了一眼，见舒瑾已经熟睡了，也就安心了；傻妮子，难道我不知道你只是忘记放下匕首了吗？就你那蟑螂都能把自己吓死的性格，还真能谋杀亲夫？看你自己想想都把自己给吓着了；放心吧，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会宠你，爱你，给你所有的一切，因为你是我的爱妃，我的瑾儿，哪怕放弃所有，有你足矣。 世事与我何干，只愿伊人相守 若能世世伊人伴，俗世轮回皆可抛 第十七章 唯所求一世安宁 镇北侯府 就在舒瑾酣然入睡的时候，一队马车缓缓停在了镇北侯府的门口，为首的正是一身轻甲的屠哲，身后马车之内安坐的便是舒棣及其夫人。 侯府的侍从们见侯爷回府了，赶紧拿着小凳子过来为舒棣和夫人垫脚。 -- 第31页 下车之后，看着这巍峨的侯府，夫人的眼神不由显得有些落寞，想必是因为今日是舒瑾的出阁之日；想想这平日里每次回府都有舒瑾前来迎接自己，无事时还有舒瑾在自己身旁嘘寒问暖，可是这以后，府中就只剩下自己和老爷形单影只了。 “夫人，你看你这是...”舒棣随后下车，见夫人一脸的惆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老爷，我...”或许是越想越动情，夫人开始有些抽搐。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瑾儿，可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总不能让瑾儿一直不出阁吧”舒棣拉着夫人的手，轻声安慰到。 “我知道，可是这突然没了瑾儿，我还不太习惯”夫人对舒瑾自幼疼爱有加，这突然的分别，着实是有些难受。 “好了，再过些日子不还得归宁嘛，你看你这，还这么多人呢”舒棣生怕夫人一个忍不住哭啼起来，当着这屠哲和众多侍从的面，岂不是有些不妥。 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整理了一下面容。 “屠侍卫，让你见笑了”舒棣回身向屠哲抱拳以礼。 “侯爷言重了，夫人这是对王妃的关爱，情理之中”屠哲也有些感触。 “今日有劳屠侍卫了，此刻时辰也不早了，想必屠侍卫还得回去向殿下复命，那本侯就不挽留，改日再酬谢”原本舒棣想挽留屠哲，可是细细一想，这时辰已经快到丑时了，屠哲劳累一天还得回去复命，也就作罢了。 “侯爷哪里话，既然侯爷已经平安到府，屠哲这就先行一步，就此告辞” “那本侯就不送了” “告辞，卑职一定将侯爷的话原封不动的禀告给殿下”屠哲向舒棣抱拳示意，翻身上马，带领着宸王府的一干侍从就此离去。 宸王府，书房 见舒瑾已经安然入睡，沐宸这才放下心来，便独自来到了书房，看来今晚只能在书房将就一晚了。 书房位于宸王府一处两层阁楼之上，书房门前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之上是沐宸自己手书的‘淡泊’二字，而两侧则是一副对联‘富贵平淡亦如梦，无欲无求方为真’，牌匾和对联体现出了沐宸对人生的态度。 书房分为前室和后室，前室一般是待客的地方，布置着座椅茶具，四周都挂着大越名家的字画，两侧的木架之上摆放着一些玉雕和摆玩；而内室便是属于沐宸自己一人的，内室里的装饰便没有前室那么华丽，简单而古朴；透过窗外的月光，只见室内书架林立，每个书架之上都是满满的书籍；每一本书籍之上都无一丝尘土，可见沐宸对这些书籍的爱护。 沐宸随手拿起一本古书，便细细的看了起来，虽然夜已经入深，可是沐宸却丝毫没有困意。 “殿下”此时，书房之外传来了屠哲的声音。 “进来”沐宸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来到了前室。 此时的屠哲已经卸去了一身的轻甲，全身一套深青色的便装，恭敬的站在沐宸的面前。 “侯爷已安然到府了？”或许是书房看了太久的书，感觉有些乏闷；沐宸一边说一边走出了书房，站在书房之外，居高望远，依稀能看见远处灯火通明的皇宫。 “是的”屠哲也随着沐宸走出书房，表情一丝不苟。 “屠哲，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你我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如此拘谨，随意就好”沐宸见屠哲依旧一副严肃的模样，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屠哲是当年沐渊为沐宸精心挑选的侍童，自小从师世外高人，在同龄人中自然是佼佼者；多年以来，二人如同手足，沐宸视屠哲为兄，可是这屠哲是个死脑筋，只认死理，让沐宸丝毫没有办法。 “多谢殿下，可是屠哲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逾越”屠哲自然明白沐宸的心意，可是自己只是一介武夫，不敢高攀。 “好了，好了，你啊”沐宸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居然说不过这一介武夫。 “殿下，刚刚卑职将侯府送回侯府时，见夫人有些伤感”屠哲想了想，还是讲此事从头到尾禀告给了沐宸。 “屠哲，没想到你一个七尺大汉，还有如此细腻的心思；是啊，这世间悲痛，无不是生离便是死别，这也难怪夫人如此感伤，本王知道了”沐宸知道明白屠哲的意思，屠哲是个老实人，看不惯别人掉眼泪，哪怕与自己无关的人，这一说也到提醒了自己，想必瑾儿自己一个人在这宸王府也不太适应；不如抽个时间，让瑾儿和夫人可以自由的来往王府和侯府之间，也算是送给瑾儿的一个礼物。 “哦，侯爷那边可有什么交代？”沐宸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侯爷让卑职转告殿下，有些东西虽然能让人忌惮，可是也会让人因为忌惮而变得不择手段；所以侯爷说有的东西是时候放下了，只希望王爷能做到自己的承诺，护王妃一世周全”屠哲想不明白舒棣此话的意思，可是这也无所谓，因为只要王爷能明白就行了。 “知道了，难为侯爷的一片苦心了”沐宸看着眼前这繁华什锦的康宁城，表面上一片祥和，可是谁知道，在这祥和之下暗涌这多少的杀机；虽然知道有的东西，即便是放下了，也难求安稳，可是在舒棣的眼中瑾儿胜过一切，为了瑾儿不被卷入这腥风血雨之中，也只能赌一把了；历朝历代，即便太子在位，这帝位的争夺也是一部惨绝人寰的血泪史，放下，或许就能置之事外，只希望他日登上了这大越皇位的人，能念及兄弟之情，如果不能，那也只好拼死一搏了。 -- 第32页 “侯爷这是要？”屠哲始终没有想明白舒棣此话的意思。 “过几日你便会明白了”沐宸并没有过多的解释，看来侯爷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这交出了兵权，远离了纷争，只希望有用吧。 “太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沐宸虽然有些愤怒，可是却选择了隐忍；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不敢，而是不想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一个陛下宠爱的皇子，一个手握兵权的权臣，这两者的结合，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想。 “有，据宫里的人说，太子今日回宫后，烂醉如泥，将自己锁在了东宫之内，不让任何人进入，据说，据说......”屠哲想了想，观察了一下沐宸的神色，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据说与王妃有关吧”沐宸的目光微微一偏，那个方向应该是东宫的位置吧。 二哥啊，你已经贵为太子，臣弟一直在退让，权势、天下，任何事情臣弟都可以退让，唯独瑾儿不可以，你又何须如此咄咄逼人啊。 想起那日在理政殿窗外看到的那一切，沐宸现在还心有余悸，为什么二哥会求父皇指婚瑾儿，还有他言语之中的话，到底瑾儿答应了他什么？自己毫无头绪，不过从今日二哥的行为来看，瑾儿应该却是是答应过什么，哎，这妮子真的是一个惹祸精，这才刚进王府，就给自己惹下了麻烦。 “是，如殿下所说，现在朝中大臣们之间已经议论开了，恐怕明日陛下就会知道此事了”屠哲脸上显得有些愤怒，今日太子的举动简直就是在打殿下的脸，这让做为殿下近侍的自己很难接受。 “殿下，恕卑职多言，太子一向稳重，可今天.....”屠哲虽然是一介武夫，可是在沐宸身边多年，多少也学会了凡事多想多琢磨，可这一琢磨就感觉不对了。 屠哲的话引起了沐宸的不安，看着情况，应该是有人从中唆使，怂恿二哥；可是谁会这么无聊怂恿二哥来捣乱自己的婚礼呢？就算有理由，那么这个人一定是知道那日在理政殿发生的事情，不然，不会知道二哥对瑾儿的心意，或许，还有其他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沐宸想了想，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头绪，有些头疼。 “屠哲，看来你现在也学会了思考了啊”沐宸打趣到，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呵呵，跟在殿下身边就了，自然也知道凡是都多想想，也是有好处的”屠哲有些木讷的捞了捞头，听见沐宸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今日你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去吧”沐宸见屠哲也有些疲倦了，便吩咐让他先下去休息。 “是，殿下”屠哲或许真是乏了，没有拒绝，向沐宸行了一个礼，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了。 微风轻轻袭来，刚刚的烦闷突然感觉清爽了很多，一丝丝不好的预感总在心头萦绕；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如同是看见了自己的处境一般，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远离京城多年，刚从北漠回来，原本以为不争不抢，娶了瑾儿便可以安然生活，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困难；不知道岳父大人卸去兵权是对还是错，只希望他们能明白，让我们远离这些纷争就好。 事事多无奈 唯愿善其身 如若死相随 唯有命以博 第十八章 瑾有一计戏宸王 昨日一整天整个王府都在为沐宸与舒瑾的大婚而忙碌，可算是累坏了所有的人；虽然如此，府内的侍从们也没有因此而贪懒，天刚蒙蒙亮，便又开始了新的一天，都各自本分的做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差事，寂静了一夜的王府又开始喧闹了起来。 宸王府，岁子阁 “小姐，快晌午了，该起身啦”元雪站在厢房外敲了敲门，却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小姐，别睡啦，该起身啦”元雪稍等了片刻，见厢房内还是没有动静，又敲了敲门。 “咦，奇怪了，按理说小姐这个时辰是应该醒来了啊，今天怎么回事？难不成睡过了？”元雪感觉有些奇怪，记得以前在侯府的时候，每次自己这个时辰去小姐房间，小姐都起身了啊；突然，元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颊一下就红润了起来。 “难道是昨晚......”元雪埋着头，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一脸的羞涩。 “小姐，王爷，时候不早了，该起身用膳了”元雪虽然红着脸感觉很难受，心慌意乱的，可是还是极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又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是元雪吗？进来吧”片刻功夫以后，房内这才懒洋洋的传出来了舒瑾的声音。 元雪一听，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对着身后的侍女们招了招手，便一起进入了厢房；只见两个侍女一人手持铜盆和手巾，而另一人则手持一个圆盘，圆盘内有一些锦盒，锦盒精致无比，上面都有镂空的雕刻，看上去好不华丽。 舒瑾呆萌着双眼，仿佛是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元雪和侍女，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只听咔咔咔几声，舒瑾原本还睡意朦胧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 “啊...元雪，快快...”舒瑾想放下胳膊，却发现放不下了，而且肩膀还莫明的疼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元雪一惊，连忙上去搀扶舒瑾。 -- 第33页 “都怪昨夜...怎么突然感觉腰酸背疼的，哎呀，快帮我揉揉啊”舒瑾摇晃着脑袋，抖了抖胳膊，活动着肩膀。 都怪昨夜？难道小姐真的和王爷......我得赶快派人告诉老爷和夫人去，看来我昨夜没有守在房外也是可以的，哈哈！元雪听舒瑾这么一说，脑中突然幻想出沐宸和舒瑾羞羞的场面，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咦，小姐，你怎么还穿着这礼服啊”元雪忽然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小姐怎么还穿着一身礼服？这摆明了昨晚就没事啊。元雪急急忙忙的跑到屏风边上瞅了一眼，怎么卧榻之上锦被什么都没动过，也不见王爷的踪影，这是什么情况？ “你干嘛啊？快帮我揉揉”舒瑾看着元雪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还跑到屏风哪里去偷看，不知道在干什么，自己这胳膊还疼着呢，开始抱怨起来了。 “小姐，王爷呢？”元雪似乎是忘记了舒瑾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哦，你说那混蛋啊，昨晚被我吓走了啊”舒瑾一边自己揉着肩膀，一边满脸的不在意。 “被你吓走了？”元雪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位任性的小姐，新婚之夜居然把新郎吓跑了？而且新郎还是当朝的九皇子，这小姐到底在干什么啊，这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元雪顿时目瞪口呆。 “是啊，怎么啦元雪，你干嘛这么紧张？”看着一脸茫然的元雪，舒瑾觉得似乎有些大惊小怪了一点。 “那你刚刚说都怪昨晚？”元雪一想起舒瑾刚刚说的话，什么都怪昨晚，什么腰酸背疼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脑子里一片凌乱。 “哎呀，我说都怪昨晚没有脱掉这该死的礼服，这么沉，你看，都给我压疼了，你赶紧给我揉揉，疼死了都”现在舒瑾只顾着身上的酸痛，没有太过注意到元雪那吃惊诧异的表情。 “小姐，你这...哎呀，你让奴婢怎么给夫人交代啊”元雪一想起夫人交代的事情，就急得原地直跺脚，一边愤愤的埋怨着舒瑾，一边给舒瑾揉着肩。 刚刚还云里雾里的舒瑾似乎从元雪的话语中听出来什么端倪，猛然回过头，犀利的眼神看得元雪浑身上下直发毛，元雪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说，你要向母亲交代什么？” “没什么”元雪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傻傻的捂着自己的嘴，支支吾吾的想糊弄过去。 “快说，不然我不客气了”舒瑾撸了撸衣袖，以前在侯府，歇息的时候一向都是元雪在房间里伺候，这是母亲吩咐得，即便是歇息也是在自己闺房的小间里；可是昨夜还有那个混蛋同寝，自然不能让元雪像以前一样一屋同睡了，这个母亲应该明白，可是看元雪这紧张的样子，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你说不说，你说我可动手啦”舒瑾见元雪还是遮遮掩掩的不说话，摆出了架势，准备上去好好的修理修理这死丫头了。 “哎呀，小姐，这光天白日的说出来多难为情啊”元雪一想到夫人的交代，小脸就红彤彤的。 “什么啊，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送回侯府去”舒瑾一愣，这母亲到底交代了什么事情啊，还什么大白天的不能说，越是这样，舒瑾越是心急。 “好啦，奴婢说就是了，是夫人吩咐叫奴婢守夜，说昨晚是新婚之夜，得守在屋外亲眼看着小姐和王爷同寝，而且...而且...”元雪显得有些委屈，可是说着说着小脸越来越红。 舒瑾这才发现了元雪的异样，整个小脸蛋红得跟苹果一样；难道母亲是吩咐她在屋外听房？不会吧，舒瑾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还好昨夜没和那混蛋发生什么，不然真是羞死人了。 “快说，而且什么啊”舒瑾虽然猜到了些什么，可是却不敢相信，赶紧催促着元雪。 “好了小姐，奴婢说就是了，夫人吩咐得守在屋外亲眼看着小姐和王爷同寝不得离开，有什么动静得及时汇报给夫人”说完，元雪将脸转到了一旁，整个人都感觉热乎乎的。 果然是这样，以前只听别人说起过新婚之夜婆家会安排丫鬟人听房，美其名曰是想早日报喜；自己一直以为这只是个笑谈，原来是真的；虽然这种事情谁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放在台面上来，可是早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都是私下安排个丫鬟去做，一般小姐们都是不知道的；可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让舒瑾有些难以接受；原以为昨夜也死丫头迟迟不愿意离开是因为以前一直和自己同睡一间屋子的缘故，结果不是。 “哼，算了，看在你这么坦白的份上，本小姐也不怪你了，下次见到母亲，我自会去和母亲说的”舒瑾细细一想，这也不能责怪元雪，毕竟她只是个丫鬟，母亲吩咐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有人家都是这样，只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谢谢小姐，还是小姐最疼爱元雪了”见舒瑾没有生气，元雪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赶紧使劲的替舒瑾按摩着肩膀，仿佛在讨好一般。 “好啦，好啦，洗漱更衣吧”舒瑾见元雪一副献媚的样子，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恩，小姐” 元雪缓缓的来到侍女跟前，只见侍女将放有锦盒的托盘呈到了元雪面前，元雪将其一一打开；锦盒里都是一些瓷瓶，一眼看上去琳琅满目，花花绿绿的；慢慢的将瓷瓶打开，一股清香迎面而来，仔细一看，瓷瓶之中有些是如同羊脂一般的润滑药膏，还有的是如同翡翠般晶莹剔透的液体。 -- 第34页 “小姐，这个用杏仁、鸡蛋、蜂蜜等调制的，有养颜活血的功效，这个是用桃花、蜜汁等调制的有保湿润肤的功效，这个是......”元雪一一介绍着瓷瓶里的东西，原来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女人用的养颜护肤之类的东西。 “好了，好了，随便吧”舒瑾左看看，右看看，这么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用什么好了，索性干脆也不选了，任由元雪和侍女去操心。 “是，小姐”元雪又仔细挑选了一番，从锦盒之中拿出一个瓷瓶，准备替舒瑾擦拭脸颊。 侍女们忙碌着给舒瑾梳洗打扮，可是此时的舒瑾却傻傻的看着窗外发呆；今天是成为宸王妃的第一天，应该做点什么好呢？真是无聊，突然间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人影，沐宸。这该死的混蛋怎么没看见过来，按理说这混蛋应该一早就过来找自己的，好歹是大婚的第一天，可是却没有踪影，真是气死人了；呸呸呸，我想着那混蛋干嘛，不来还好，省得本小姐怄气。 “元雪，今日你可看见王爷了”舒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歪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有啊，早起我就准备着，然后看时候差不多了就过来了伺候小姐起身了，不曾见过王爷”元雪摇了摇头，也没多想，继续替舒瑾梳洗着。 “哦，那你们可曾见过王爷？”见元雪那边没有那混蛋的消息，舒瑾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又回过头看着在一旁伺候的侍女。 “回王妃，王爷一早便入宫去了”侍女应声回答到。 这混蛋去宫里了，不在王府？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混蛋啊，你也不能怪臣妾哦；瞬间，一个坏坏的注意浮现在了舒瑾的脑海里。 “可知王爷一般何时回府？”舒瑾突然心情很好的样子，缠着侍女问这问那的，只要是关于沐宸的，都问个不停。 “回王妃，王爷入宫一般都在午时过后回府” “哦，午后再回府啊”舒瑾一听，好啊，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乐得不行。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关心王爷啊”元雪见舒瑾一个劲的打听沐宸的行踪，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这小姐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谁说本小姐关心他了，那混蛋，谁会关心他啊”舒瑾虽然本意不是关心，但是元雪这么一说，还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了一丝红韵。 “小姐，你还说不是，你看你都脸红了”元雪见舒瑾突然红了脸，打趣到。 “好了，别闹了，元雪，走，一会你就知道本小姐想干嘛了”说完，舒瑾一把拉着元雪就直奔屋外而去，只留下屋内两个侍女相互对视，一脸茫然。 第十九章 勤政殿怒斥太子 皇宫，勤政殿 今日的早朝没有什么大事，可是满朝的大臣们却都显得有些忐忑不安；一是因为昨日宸王大婚，太子大闹宴席，估摸着陛下应该已经知道了，可是今日在朝堂之上却没有发怒，按照大臣们对陛下的了解，这是陛下故意压制着怒火，所以谁也不敢轻撩胡须，碰这个霉头；二是今日陛下虽然神情和往日相同，可是很容易看出来心不在焉，几位尚书们将最近几日的一些公务整理完毕后呈给沐渊御览，沐渊也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叮嘱了几句。 沐渊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平静的看了一下殿下的百官，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什么；可是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沐渊的神色一下就有些难看了。 “舒棣、太子还有宸王留下，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启奏的话，你们就退朝吧”良久，见满朝文武没什么动静了，沐渊吩咐可以退朝了，只是言语之中让人感觉有些异样。 见陛下将昨日宸王大婚的几个当事人都留下来了，这时大臣们方才明白，原来陛下刚刚一直在等什么；想想一会会发生的事情，大臣们都显得有些惶恐，这其中尤其是户部尚书李默，显得格外的不安。 “退朝”随着李和洪亮的声音响起，一众大臣在山呼万岁之后便开井然有序的退出勤政殿， 原本还满是百官的勤政殿瞬间就空旷了起来，李默走在最后，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太子沐泽，一脸的无奈。 整个大殿之上，沐渊依旧端坐于龙椅之上，李和负手站在身旁。 众大臣都退出勤政殿之后，整个大殿一片寂静，气氛显得有些烦闷，仿佛一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沐渊面无表情的扫视着眼前的三人，当视线停留在沐泽身上的时候，眼神中寒光直射，让人看了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太子”沐渊的声音突然响彻了整个理政殿，洪亮而又低沉，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似乎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儿臣在”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并没有让沐泽显得慌乱，他不慌不忙的跪在大殿的地上，举手投足尽显太子的威严，丝毫没有在东宫的放荡不羁；俯首在大殿之上，一副恭恭敬敬垂听父皇训示的模样。 “朕一直在等你，等你自己先开口，可是你却让朕很是失望” 虽然刚刚沐渊将舒棣和沐宸留下的时候，二人心中就猜测或许与昨日大婚之事有关，现在如此看来，也就证实了二人的想法；沐宸与舒棣两人对视了一下，眼中有说不出的无奈，原来，有的事情，不是自己想要避开就能避开的。 “你可知错”沐渊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思绪万千；一直以来，作为太子的他勤勤恳恳，恪守本分，估计将来不算是个有大作为的帝王，可是也不会是一个昏君，想来守住这大越的这片江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虽然他中庸，可是却一直很稳重，可是为什么非要在瑾儿这件事情上纠缠不清，这么多年了，难道他就还不死心吗？ -- 第35页 “儿臣不知何错之有，请父皇明示”沐泽不卑不亢，直言不讳。 “好啊，好啊，看上去至少还有点太子的样子”沐渊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下台阶，李和想上去搀扶，却被沐渊一手推开。 “那你对昨日之事作何解释？”沐渊来到了沐泽身边，弯着腰，两眼直视着沐泽。 “儿臣昨日并未犯错，不知何事让父皇如此动怒”沐泽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面对沐渊的威压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么多年来，朕什么事情都护着你，立你为太子，你还不知足吗？”沐渊叹了叹气，当年终究是自己做错了，可是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在弥补，难道还不够吗？ “儿臣深知父皇对儿臣的疼爱，儿臣知足了，可是儿臣不知道何错之有”沐泽的话听上去虽然是在感谢沐渊，可是实际上却感觉是在敷衍。 “呵呵，你现在是太子了，这大越未来的皇帝，是不是感觉天下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是你的，对吗？”沐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刚刚沐泽的话让他听了很不舒服。 “儿臣不敢”沐泽轻轻俯下身去，低着头爬在地上。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朕什么都给你了，唯独一个舒瑾，你非得要抢，非得要才肯罢休？”沐渊突然提高了嗓门，这一刻，帝王的威严顿时让大殿之内的所有人感觉到有些窒息。 “陛下息怒” “父皇息怒” 舒棣和沐宸见沐渊突然勃然大怒，连忙俯首跪下；而此时的沐泽却依旧直立着身子，双眼平视着前方，丝毫没有因为沐渊的震怒而感觉到害怕和不安，反而感觉有些畅快，表情显得很是轻松。 “父皇，昨日儿臣大婚本就没什么大事，父皇何必如此迁怒于太子殿下”沐宸不想此事事态扩大，始终感觉如果这件事情继续闹下去，正好中了某些人的下怀；可是自己无论怎么去想，怎么去猜，都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操纵，为何要操纵，这一点，一直让沐宸冥思苦想不得结果。 沐泽用眼角扫了扫沐宸，嘴角一丝苦笑，沐宸啊沐宸，你又何必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我最见不过你的就是这副模样，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而你却装作什么事情都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你们都给朕起来”沐渊示意沐宸与舒棣无需下跪。 “你看看，你看看，他是你的九弟，他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九弟大婚之日你送上了这样的一份大礼？他有什么？他就只有一个舒瑾，而你呢？你拥有什么？就这你就非得跟你九弟抢？你就是这样为众皇子做的表率？瑾儿是你的弟媳，你知道吗你？”沐渊一手指着沐宸，一边怒斥着沐泽。 “父皇，孩儿何错之有？瑾儿本就应该是孩儿的，她曾答应过......”沐泽想争辩些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沐渊阻止了。 “闭嘴”沐渊横眉怒目的看着跪着的沐泽，心有余悸的又看了看一旁的沐宸，生怕沐泽将后面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逃脱过沐宸的耳朵。 沐宸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话，瑾儿当初究竟答应过二哥什么事情？难不成父皇也知道？快速的整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却又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想不起来是何事，这时，只见李和右手隐蔽的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沐宸知道，这是在暗示自己保持冷静，也就没有继续想下去；此时的沐宸有些乱，也就没有多想为何李和会安抚自己。 “你身为太子，你以前的沉稳，以前的睿智都去哪里了？这是皇家，你这是让皇家丢脸于天下，你知道吗你？”沐渊神色越来越激动，突然，身子轻轻往后一仰，李和见状忙上去搀扶。 “陛下” “父皇” 舒棣和沐宸同时起身想去搀扶，却见沐渊摆了摆手，一脸苦笑；反观沐泽依旧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想去搀扶的意思。 “儿臣所说都是事实，回想当年，与如今一样，为何父皇还是如此的不公？”沐泽如同迷了心智，居然当着沐渊的面咆哮了起来。 “你还说，朕不公，你说，你要什么，朕把江山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难不成朕要将这条老命给你，你才肯罢休？”沐渊颤抖着身子，极力的支撑着。 “陛下，息怒啊，陛下”李和搀扶着沐渊，显得非常的担忧。 “儿臣只要舒瑾” “混账，朕要杀了你，来人，来人”见沐泽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自己，沐渊已经有些怒不可歇了，身为帝王，自己的权威不能收到任何人的挑衅。 “陛下三思啊” “父皇三思啊” 李和、舒棣、沐宸三人齐齐下跪；很久没有见过沐渊如此的愤怒了，三人很是担忧，生怕沐渊真的做出了杀子的举动。三人这一跪一求情，或许让沐渊恢复了一些冷静，仰着头，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退下吧”沐渊眼神中流露着痛苦的神色，转过身去，摆了摆手，仿佛是不想再多看沐泽一眼，可是整个人却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父皇，儿臣告退”沐泽向沐渊的背影行了一个礼，转身大步离开了大殿，对于身边的舒棣和沐宸，没有多看一眼。 “宸儿，你也退下吧”沐渊极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转过身来一脸愧疚的看着沐宸。 “是，父皇，还望父皇息怒，保重龙体”虽然沐宸有很多疑问，但是知道现在询问沐渊，估计只能是火上浇油，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沐渊注意龙体。 -- 第36页 “知道了，去吧”沐渊挥了挥手，示意沐宸离去。 “儿臣告退” 沐宸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沐渊，仿佛是在担心沐渊的身体；沐渊也看出了沐宸的心思，努力的挤出来一丝笑容，示意自己没事，沐宸这才放心的离开了；此时殿内除了沐渊，只剩下舒棣和李和二人。 看着沐宸离开，沐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比起刚刚的牵强，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不过一瞬间，沐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取代笑容的却是满脸的愁容。 第二十章 或许这就是天意 勤政殿，可以说是整个大越皇朝的象征，从大越建朝以来，在这巍峨的大殿之内，不知道隐藏这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心酸；如果有史官记载，估计在百年之后，或许有更多的人在猜测今日大殿之内，身为一代帝王的沐渊，当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舒棣啊，你个老东西，你真愿只做一个闲散的侯爷？”沐渊整理了一下心情，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有些苍老的男人；在满朝文武中，舒棣是唯一一个值得自己信任，不会去怀疑的人；虽说帝王多猜忌，可是却从来没有猜忌过舒棣；可是现在，这老东西自己却先跑了，把整个摊子都丢给自己，这让沐渊有些无奈，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凄凉。 “陛下，老臣的心思你是知道了，说句逾越的话，你我多年，如同兄弟，我一生也没有什么追求；上半辈子老臣戎马一生，为的是替陛下守护好这大越江山；现在老臣这下半辈子，只想自己的女儿平平安安，老臣不愿让瑾儿卷入这皇室的争斗，有没有权势，老臣是一点都不在乎”舒棣真诚的看着舒棣，希望舒棣能够理解自己的难处。 “朕知道你的心思，其实朕何尝不想给宸儿和瑾儿一世安宁呢？瑾儿是你的女儿，现在不也是朕的儿媳吗？朕知道，你手握兵权，所有的皇子都想笼络于你；现在朕遵守当年的承诺将瑾儿赐予了宸儿，有的人务必会将矛头指向你们，指向宸儿，这也着实难为你了” “陛下，其实为人父母不都是一样的吗？你不也是为了宸王殿下吗？可是最苦的还是宸王殿下，没有夺嫡之心，没有夺位之意，却因为瑾儿被太子处处针对，哎”舒棣回想起昨日在侯府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感叹起来。 “朕又何尝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当年朕将瑾儿指婚给宸儿，一是朕确实很喜爱瑾儿，二是想 想给宸儿将来找一个依靠；虽然朕有些私心，可朕的苦心，你应该明白；朕虽然贵为天子，掌握着整个大越皇朝所有人的生死，可是有的事情，朕也是身不由己，大越，在朕的心中，比任何亲情更加的重要，泽儿他始终是太子；国之根本，储君也”沐渊作为大越的皇帝，大越最有权势的人，居然也流露出了为人父母的无奈。 “老臣知道，还希望陛下能体谅老臣的爱女之心；只希望这样能远离那些纷争，如果有一天避无可避，老臣也只能拼了这把老骨头了”舒棣说完跪拜在大殿之上。 “罢了，罢了，既然你与宸儿都有如此想法，朕也不勉强了”沐渊叹息道。 “谢陛下”舒棣见沐渊准了自己的请求，赶紧磕头谢恩。 沐渊走到舒棣跟前，将其扶起，一脸真诚的看着舒棣，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苍老的男人，思绪不由得回忆起了过去的种种；曾经一起策马天下，曾经一起鏖战群雄，曾经一起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曾经一起霓虹之下对饮高歌；那时多么畅快淋漓的日子啊。 “舒棣啊，朕的江山一半是你为朕打下来的，这大好江山来之不易，可是朕百年之后，这江山，又如何是好”沐渊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陛下言重了，陛下正直春秋，何况还有太子殿下，何愁这大好江山”舒棣跟在沐渊身后，慢慢的向殿外走去。 “你知道的，朕本属意的人选是宸儿；不是为了祖制，不是为了这大越的稳定，这太子之位，怎么会轮到泽儿”站在勤政殿门口，看着面前空旷的广场，一种俯视天下苍生的感觉由然而生；沐渊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 “老臣知道，其实太子殿下也是不错的” “希望吧，希望朕百年之后，他能对得起列祖列宗打下的这片大好河山” 沐渊缓缓的向大殿之外走去，舒棣和李和紧随其后，在大殿之外的台阶处，沐渊停住了脚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舒棣，你还记得当年在御花园的情形吗？”沐渊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臣当然记得，当年的一切历历在目”渐渐的，舒棣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在旁人看来，这不像是一君一臣在说话，而感觉更像是两个至交在聊天一般。 “是啊，那时的泽儿和宸儿都还是孩子，还有瑾儿，都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可爱”沐渊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想起孩童时的皇子们，还有瑾儿，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还记得当年，宫宴之后你和李和陪着朕在御花园散步，却在无意之间看到了瑾儿与宸儿还有泽儿之间发生的一切；原本以为只是童言无忌，可是谁曾料想，泽儿却一直当真，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一直耿耿于怀”想起过往的种种，沐渊觉得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如此说来，一切都是因为瑾儿，是臣下教女无方，还望陛下赎罪”舒棣回忆起当年你在御花园所看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不由摇了摇头。 -- 第37页 “你何罪之有，瑾儿也只是孩童，可能这就是天意吧；你不知道，后来泽儿也来向朕提亲，希望能娶瑾儿，不过，被朕给拒绝了”沐渊想起当日在勤政殿的情形，颇为无奈。 舒棣静静的看着这个拥有天下的男人，谁说帝王都是冷血，原来，帝王也有属于帝王自己的柔情，自己的痛；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再怎么样，也都是自己的骨肉；帝王虽然高贵，也摆脱不了平常百姓一般的想法，放开手上的权利不说，对待自己的儿女，和平常人家有又什么区别。 “这...”舒棣有些诧异，没曾想太子殿下居然也向陛下提过亲，还是自己的女儿。 “舒棣啊，你知道吗？刚开始朕的让朕很为难，一来，朕那日已经当着众大臣的面将瑾儿赐给了宸儿；二来，泽儿不肯罢休，经常来找朕，让朕不厌其烦” “其实陛下不用考虑臣和瑾儿的感受，为了大越，应该把瑾儿赐给太子殿下的”舒棣原本不想说出口，把沐渊误会自己有攀龙附凤的意思。 “老东西，你怕什么，还真怕朕会以为你攀龙附凤？实话告诉你吧，朕之所以将瑾儿赐给宸儿，一来也是朕金口一开，二来，你知道，朕其实最爱的皇子，是宸儿，感觉宸儿跟适合瑾儿”一想到舒瑾与沐宸，沐渊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陛下，可是现在这样，臣恐怕...”舒棣话刚到嘴边，便咽了回去。 “呵呵，你是怕朕百年之后，太子会对宸儿不利？”沐渊看透了舒棣的心思。 “臣死罪”舒棣诚惶诚恐赶紧下跪，当今天子还在，自己就想着太子登基以后的事情，这在这个封建的帝国，是大逆不道的，是死罪。 “好了，好了，你个老东西，看你吓的，朕又没有责怪你；是啊，就是因为如此，朕在宸儿回京之后，便顺着宸儿的意思，册封了瑾儿” “起来吧，一把年纪了，老这么跪着，让朕以后怎么面对这刚刚进门的儿媳啊”沐渊见舒棣还跪在地上，轻轻的将舒棣扶起。 “谢陛下”舒棣见沐渊亲自搀扶，赶紧起身。 “事已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少现在看来，根据朕对泽儿的了解，泽儿应该不会做出那种兄弟相残的事情”沐渊刚开始也担心，沐泽会不会因为舒瑾的关系以后迫害手足，不过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臣也希望如此吧”舒棣叹了叹气。 “单单因为瑾儿，我想泽儿应该不会；现在你又辞去了兵部尚书，无权无势，宸儿对泽儿也不会有任何威胁；即便有心之人想做文章，也无可奈何了” 舒棣的想法和沐渊一样，希望如此，能够换取舒瑾和沐宸的一世平安。 “好了，这家室说完了，与朕说说国事吧；你荣休的事情明日朕会宣旨，你看由谁接任兵部尚书一职合适？”沐渊或许有些乏了，在回忆中穿梭，需要努力的去回想一些事情，会让人感觉很累，很累。 “陛下，你这不是让老臣为难吗”舒棣一下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无妨，你说说”沐渊突然来了兴致。 “那好吧，那老臣就据实直说了；老臣觉得让兵部侍郎石乾接任比较合适，毕竟他在兵部多年，一切事务都非常熟悉，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依臣多年的观察，此人爱国之心，忠君之心，天地可昭”舒棣想了想，思前想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石乾，不错，朕知道，既然这样，你还跟个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做什么？”沐渊见舒棣有合适人选却不说出来，有些疑惑。 “陛下，你知道，这石乾是老臣一手提拔上来的，这...”舒棣的话说得很明白了，自己主动卸去了兵部尚书一职，可是现在却又让自己的人去顶缺，这在别人看来，不就是多此一举吗？ “呵呵，你个老东西，无妨，朕会好好考虑一下的”沐渊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 “那老臣先告退了” “去吧” 舒棣弓腰施礼，深深的看了一眼沐渊，转身走下了台阶，向宫门方向走去。 良久，沐渊一直看着舒棣离开的背影，那个背影和自己是多么的相似；都是一个父亲的背影，为了自己的孩子，放弃了太多，包容了太多。 “陛下，该用膳了”李和见已经快晌午了，便轻声在沐渊的耳边说到。 “走吧，回理政殿用膳”沐渊抬头看了看天，今日的天空有些阴霾，不过还好，至少还能看见些许的阳光。 “是，陛下”李和跟在沐渊身后，一行人向理政殿走去。 雪瑶，朕想念你了，宸儿已然成人，你放心，朕不会让宸儿受到任何伤害；朕帮他找了一个王妃叫舒瑾，如果你还在，我想你也会喜欢的；还记得那时的你为朕跳的舞，等着朕，百年之后，朕会去寻你。 第二十一章 挖坑也是技术活 宸王府，花园 在宸王府的东侧有一个小花园，这个花园很是别致；园内只有一条铺了青石板的小路，通往王府后院和岁子阁，四周绿荫葱葱，没有过多的修饰；小路两旁都是各种奇花异草，一走进去，顿时让人感觉心旷神怡；而此时，远远看见两个人正在花园的一处埋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走近仔细一看，原来是我们的舒大小姐和她的贴身丫鬟元雪。 -- 第38页 “元雪，你赶紧挖啊，你看你，这哪里是挖坑啊”舒瑾看着这个两个人努力了一、两个时辰的成果，不由得埋怨了起来；不过想想自己的计划，立马又一个劲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铁锹，还不住的催促着元雪，看上去一点都没有王妃应该有的那份高贵、典雅的气质，这摆明了就是一个农村少妇啊。 “小姐，不行啊，我都累死了”元雪把手中的铁锹一扔，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哼，你个死丫鬟，就知道偷懒”舒瑾没有理会偷懒的元雪，卯足了劲拼命的挖，元雪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家小姐；这是和王爷有多大仇多大恨啊，就为了挖个坑让王爷掉进去，平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来没有干过粗活的小姐居然这么卖力；昨天两人还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今天好像要弄个你死我活方可罢休一样，搞不懂。 “小姐，这样不行，你看我们这挖的，现在连一头猪都放不进去”元雪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和舒瑾挖的这个坑，挖这么久，居然才齐小腿那么深，这连个三岁小孩都掉不进去，不由得有些感慨，看来这活还真不是自己和小姐能干的。 “不行，我非得挖个坑，摔死那混蛋”舒瑾不知道哪来的毅力，面对元雪的气馁居然没有丝毫退缩，咬了咬牙，拼命的挖着。 “小姐，这样下去不行，要不我们找人来帮忙吧，不然就算挖到王爷回来，挖到明天也挖不完啊”元雪把舒瑾拉到树荫下，只见两个人都香汗淋漓，一脸红韵；如果沐宸在，看到了，估计立马又会好好的调戏舒瑾一番。 “不行，你是猪啊，这王府里都是那混蛋的人，你一叫人帮忙，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告诉自己的主子，那混蛋不就知道了”舒瑾虽然也感觉就自己和元雪这坑估计是挖不出来，可是一想，便果断的拒绝了元雪的提议；就算坑了不了混蛋，大不了就把坑再填回去，可不能让那混蛋知道自己在捉弄他，不然还不得天天报复自己。 看着焦急不安的舒瑾，元雪也是着急，她知道自家小姐的秉性，如果真较真起来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看着从未吃过苦头的小姐刚刚一直在卖力的干活，元雪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小姐，不如我们去外面雇几个人，不就好了”元雪歪着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我们元雪聪明”舒瑾不由眼前一亮，原本有些失望的神情一下子就充满了希望。 “那是当然，我可是小姐身边的女军师啊”元雪听到舒瑾的认同，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那你还不快去”只见舒瑾一声狮子吼，把正沉浸在洋洋得意中的元雪拉回了现实，一脸的委屈。 “知道啦，小姐，你等我哦”说完元雪就向府门之外飞奔而去。 “快去快回”看着元雪的身影消失在树荫之中，舒瑾这才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形象。哎，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可是一会就有人不好咯；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幻想着沐宸掉入坑子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的傻笑了起来。 良久，或许是太过疲倦的缘故，舒瑾便就这样酣然入睡了。 “小姐，小姐......”元雪带着雇来的工人，远远的就看见睡在地上的舒瑾；还以为小姐晕倒了，赶紧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看，原来是睡着了；可是这睡姿真的是不忍直视，为什么小姐睡觉总是一副大字马。 “小姐，赶紧醒醒，这么多人都看着啦”元雪见舒瑾还没醒来，又使劲的摇了摇。 “元雪，你回来啦”片刻之后，舒瑾才睁开自己朦胧的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元雪。 “好你个元雪，是不是偷偷的出去玩了，这么久才回来”突然舒瑾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马从地上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着实把元雪吓了一跳。 “小姐，你干嘛啊，元雪就出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看着自己的小姐，元雪委屈死了，自己来来回回都是用跑的，就是怕耽误时辰，这下好了，还被小姐责备。 啊，才半个时辰不到啊，哎，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自己这个嗜睡的毛病啊。 “嘻嘻，好元雪，是本小姐记错了时辰，乖啊，一会用那混蛋给你出气”舒瑾见自己错怪了元雪，赶紧嬉皮笑脸的哄哄。 什么啊，明明是你自己的错，一会还用王爷来给我出气，哎，真是的。 看着元雪身后站着六七个扛着锄头铁锹的人，舒瑾一下就来了精神，双手叉腰，风风火火的开始指挥着这些人挖起坑来。 “果然还是人多好办事啊”只见不到半个时辰，这坑就挖好了；舒瑾站在坑边，看着眼前这个一人多深的深坑，满意的点了点头，混蛋，这么深还摔不死你。 “这坑本小姐很满意，你们都下去领工钱去吧，一人再多赏十两银子”舒瑾见大功告成，心情自然是欣喜若狂。 众人一听，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就这么半个时辰，就赚足了十两银子，连忙道谢。舒瑾大手一挥，让元雪带着这群人下去领赏去了。 哈哈，沐宸啊，沐宸，你万万想不到吧，本小姐用你的钱给你挖了一个坑，而且还得让你掉进这个坑里去，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啊。 此刻舒瑾将事先准备好的，用细竹编好的一个盖子放在了深坑的上方，然后将一些落叶铺在了上面；一切大功告成，舒瑾拍了拍手，看本小姐多聪明，在这秋风满是落叶的时候铺上一层落叶，谁也看不出来，现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等那混蛋掉进坑里了。 -- 第39页 舒瑾愉快的哼着小曲，这时远处元雪风风火火的向她一路小跑过来。 “人都送走了？没有其他人看见吧”舒瑾谨慎的询问到，生怕谁看见了心中起疑，告诉了沐宸，自己这一个上午就白忙活了。 “恩，都送走了，奴婢悄悄的从后门给送出去的；小姐，刚没了人影，奴婢就见王爷回来了，还好王爷没看见”元雪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还好错过了，都吓死本丫鬟了。 “你说王爷回来了”舒瑾一听沐宸回府了，两眼直冒精光。 “恩，我看着王爷回府了，好像直接往花园这边过来了” 还直接往花园这边过来了，这也省得自己再找理由叫那混蛋出来了。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啊。 “快，赶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别让那混蛋看出什么漏洞了”舒瑾赶紧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布置的一切，直到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不到片刻功夫，沐宸便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只见沐宸一身朝装，走路不急不慢，甚是沉稳，身后跟着屠哲，一副闲情雅致的模样。 “王爷，您回府啦”舒瑾连忙迎上去，挽住了沐宸的胳膊。 沐宸见状突然一愣，这妮子今天又怎么了？行为举止如此的怪异，肯定有鬼；沐宸不由得心里一惊，这是又有什么花样？仔细的看了看舒瑾，沐宸心生警惕，估计这小妮子没安什么好心，自己可得注意一点；随后看了看屠哲，屠哲也会意的点了点头。 “爱妃，为何在此？怎么今日感觉有所不同啊”沐宸已经认定舒瑾有问题，即便如此，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很是配合舒瑾，自己就是要看看这妮子到底玩的是哪出。 “哎呀王爷，您看您说的，臣妾自然是在等王爷啊；既然臣妾已经嫁入王府，自然要做一个贤妻良母，好好服侍王爷啊；听侍女们说王爷每日去朝廷都很是辛苦，便早早的在这里等王爷回府，好第一时间陪陪王爷。”舒瑾虽然在内心都觉得自己这谎说得恶心，可是脸上依旧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爱妃了”见舒瑾说谎面不改色，而且没有平日里那样的大大咧咧，反而俨然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沐宸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王爷言重了，你我是夫妻，何必如此客气”舒瑾把脸转到一边，长舒了一口气，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说谎果然是门技术活啊，自己都快忍不下去了，这混蛋居然跟没事人一样。 元雪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低着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哎，这哪里是什么王爷和王妃啊，这简直就是一对活宝，这虚伪的都快看不下去了。 王爷：爱妃，你今日又是唱的那处啊 爱妃：王爷，你自己猜咯 王爷：爱妃，不如你从实说来，免得为夫的担惊受怕啊 爱妃：原来王爷也有害怕的时候 王爷：爱妃啊，王爷也是人啊 爱妃：王爷不是人，王爷是大神 王爷：...... 第二十二章 有种武学叫轻功 微风渐起，开始入秋，已经有些凉意了。 沐宸不仅一边得小心翼翼的提防着舒瑾，一边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免得舒瑾看出破绽；就这样，二人各自心怀鬼胎的在小路上闲情散步。 “爱妃，可曾用过午膳？”沐宸见时辰已经晌午，想想舒瑾应该没有用膳，有些担忧便询问了一下；这语气没有了刚刚的玩笑，反倒显得十分的真诚，一本正经；在沐宸看来，这玩笑归玩笑，可是真关系到瑾儿，那就必须认真面对了。 “听侍女们说王爷一般晌午左右回府，便寻思着王爷也没有在宫中用膳，所以等着王爷一块用膳”舒瑾心中窃喜，还好自己提前功课做得足，不然就露馅了；一心只想捉弄沐宸的舒瑾，却丝毫没有看出沐宸眼中真挚的关切。 “爱妃如此体谅本王，让本王着实感动啊”沐宸有些感动，虽然不知道这妮子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就算是假的，至少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听见这妮子对自己的关心；姑且不论真假，就当是真的吧。 看着沐宸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模样，舒瑾心中默默的诅咒；叫你还开心，哼，要不是为了给你挖个坑，本小姐早就用膳去了，谁还会等你这混蛋；现在本小姐还饿得咕咕直叫，等一会本小姐让你掉进坑里，让你开心到哭。 “王爷，臣妾想你应该也是乏了，不如我们先行回偏殿用膳，随后再回岁子阁歇息，你看如何？”舒瑾已经迫不紧待了，好想立马看看沐宸掉进坑里出丑的样子，不由心生一计。 “好，那就听爱妃的”沐宸明知舒瑾有鬼，却表现得镇定自若；因为在自己的印象之中，这妮子也就能搞搞什么恶作剧，无伤大雅，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说完，沐宸大步走在前方，舒瑾、元雪紧紧的跟在身后，而屠哲一直伴在沐宸右边；这一路上，四人都沉默不语，舒瑾与沐宸之间也没有了刚刚的如胶似漆；各自都心怀鬼胎，气氛显得有些诡异；沐宸见舒瑾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与屠哲相互对望一眼，嘴角淡淡一笑。 眼见越来越近了，舒瑾的心就开始噗噗的直跳，似乎觉得自己的恶作剧快要成功了，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呼吸开始有一些急促，两只手使劲的拽着元雪的胳膊。 -- 第40页 三步...二步...一步 “哎呀”只听一声惨叫，沐宸和屠哲双双掉落进了深坑；舒瑾赶紧拉着元雪小跑上去，往坑里一看，只见坑底沐宸与屠哲狼狈不堪，一身淤泥；原来舒瑾在铺竹盖之前，特意往里面倒了一桶水，现在下面全是淤泥；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见二人一脸困惑的躺在淤泥之中，舒瑾不由得哈哈大笑，混蛋，你也有今天。 “小姐，这坑里怎么有淤泥啊？奴婢记得下面没有水啊”元雪看着坑中的情形，有些摸不清头脑；明明是个普通的土坑，什么时候坑底都是水，还有淤泥了？ “哈哈，是本小姐倒的水，故意弄的淤泥，混蛋，你现在怕了吧”舒瑾站在坑边，得意洋洋的叉着腰，对这坑里的沐宸大呼小叫。 “爱妃，你...”沐宸刚想说什么，只觉得全身酸痛，话刚到嘴边便咽了回去。 “哼，还没完呢，元雪”只听舒瑾一声高呼，元雪却依旧站在原地。 “咦，你干嘛啊，赶紧的啊”舒瑾见元雪一动不动，不由有些奇怪。 “小姐，这不太好吧，你看宸王殿下和屠侍卫都掉进坑里去了，我们再那什么，是不是太那什么一点了”元雪显得有些犹豫。 “什么那什么什么啊，赶紧的，不然别怪本小姐不客气”舒瑾双手袖子一撸，恶狠狠的瞪着元雪。 元雪见自己犟不过舒瑾，赶紧向一旁的草丛跑去，不一会从中拿出两篮子鸡蛋；舒瑾满脸的坏笑，是人都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了吧。 这掉进坑里居然还不算玩，居然还有鸡蛋？沐宸与屠哲相视一笑，只是苦笑而已。 “爱妃，不要啊”沐宸在坑底拼命的挣扎，奈何坑底全是淤泥，陷在其中难以自拔。 哼，叫你欺负我，叫你和我斗气，叫你以前成天在镇北侯府耀武扬威，看本小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这个混蛋；只见舒瑾和元雪将手中的鸡蛋络绎不绝的的往深坑中扔，使劲的砸在沐宸和屠哲的身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篮中的鸡蛋就被扔完了。 见手中的鸡蛋没有了，舒瑾对着坑里做了一个鬼脸，拉着元雪就跑了，只留下沐宸与屠哲在坑底郁闷不已。不一会，舒瑾又拉着元雪急急忙忙的回来了，脸上挂着些许的担忧。 “哎呀，王爷，你这是怎么了？”舒瑾一脸无知的表情，显得很是惊讶。 “舒瑾，你...”沐宸已经快被舒瑾逼疯了；你这鬼主意得逞了就不说了，你还装作无辜的过来说风凉话；可是自己身在坑底却没有半点脾气，只能干着急。 “哎呀，王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别着急，臣妾这就找人来救你，你要坚持住啊”舒瑾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面露忧伤，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还担心着沐宸的伤势，心痛不已，这演技，必须给一个满分。 “小姐，开不开心”此时的元雪在一旁献媚的说到，完全没有了刚刚扔鸡蛋之前的惶恐不安了。 “开心，开心得要死”舒瑾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笑得如此的夸张。 突然，画风一转...... “小姐”元雪看了看一脸警惕的沐宸与屠哲，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舒瑾的衣角，这小姐在干嘛啊，突然仰天狂笑，仿佛是着了魔一般。 “干嘛”舒瑾这才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来，结果定眼一看，这怎么和自己刚刚看到的不一样啊；舒瑾发现怎么沐宸和屠哲依旧好好的站在自己的跟前，正一脸疑惑的打量着自己；眼角扫了一圈，原来刚刚是自己的想象，这混蛋还好好的走在前面，还没有掉进坑里啊；哎呀，这下可糗大了，不能被他们发现了什么吧。 “哼，看什么看，死混蛋”舒瑾的心情顿时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也没有心情再装什么贤良淑妃了，恶狠狠的瞪了沐宸一眼。 沐宸看了看舒瑾，这妮子明显是有问题啊，刚刚还一副贤良的样子，怎么突然一下就又变得如此刁蛮了，这转变得有点太快了，我可得小心一点，估计是又有什么诡计；即便如此，沐宸也并没有停留太久多想，回过头继续向前悠闲的走去。 沐宸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眼看马上就要掉进坑了，此刻却只见沐宸眼中闪露出一丝戏虐，原来如此；搞了半天这妮子在这里挖了一个坑啊，难怪这么反常，果然没什么好事；看着前面微微有些隆起的地面，沐宸思索着，自己是掉进去还是不掉进去啊，掉进去可以满足这妮子小小的成就感，可以让她开心开心；如果不掉进去，估计这妮子今日一整天都不会善罢甘休了。 罢了，还是让她自己掉进去吧，有些东西是该让这妮子学习和知道了，虽然自己会在她身旁一直保护着她，但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还只能她自己去面对今后的一切；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这么天真下去，真是让人担心；沐宸向身旁的屠哲轻轻的点了点头，屠哲似乎也看出了端倪，明白了沐宸的心意，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眼见沐宸马上就要掉进坑里了，舒瑾拉着元雪慢慢的拉开了和前面的距离，目不转盯的注视着沐宸和屠哲的一举一动。 什么情况？舒瑾和元雪呆呆的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沐宸和屠哲从容的从陷阱上走了过去，陷阱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别说陷下去了，就连盖在陷阱上的竹盖都没有一点变形；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沐宸与屠哲走过时轻轻的带走了上面的几片枯叶。 -- 第41页 “爱妃，为何不走了”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沐宸回过头，看着呆若木鸡的二人，心里不由一丝苦笑，傻妮子，难道不知道世间有一种东西，叫做轻功吗？ “啊.....”舒瑾回过神来，走到陷阱旁边，感觉一切怎么那么匪夷所思。目瞪口呆的看了看身旁的元雪，又看了看这个自己忙活了半天，自以为制作精良的陷阱，脑子里一片凌乱；怎么就没陷下去啊，不可能啊，自己可用的丝竹啊，就算是一个三岁的孩童也不可能掉不下去啊。 舒瑾心中顿时乌云密布，这发生的一切彻底的颠覆了自己的人生观；迟疑的看着身旁的元雪，元雪也是一脸的茫然；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两个人站在陷阱边上，始终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哼，本小姐不信邪了，怎么就掉不下去啊；或许是这刺激太大了，让我们的舒大小姐一时无法接受，只见舒瑾往前迈出一步。 第二十三章 受伤不止还受气 舒瑾从小在镇北侯府长大，虽然不像其他侯府那些大小姐一般太过刁蛮任性，可是却继承了舒棣那一身不服输的性格；本小姐就是不信邪了，难不成这混蛋没有掉进去，本小姐还能掉进去不成？ “哎呀...”这一步迈出去了，可是我们的舒大小姐却不见了，应声跌入了坑底。 “小姐”元雪见舒瑾向前一步，刚想拉住，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舒瑾掉入坑去。 “爱妃，这是怎么回事？”沐宸和屠哲这才信步来到陷阱旁边，瞅了瞅坑中的舒瑾，不由得哭笑不得；而此时的舒瑾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威风，原本漂亮昂贵的锦袍上全是淤泥；粉嫩无暇的脸，也因为不停的挣扎，时不时的抹了一些泥土，活脱脱的一只大脸猫；这一下，舒瑾委屈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沐宸，你个混蛋”舒瑾像一只发怒的狮子，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子，狠狠的跺着脚，眼泪从眼眶中夺门而出。 “爱妃这可冤枉本王了，这坑可不是本王挖的啊，哎呀，你别哭啊，我这就拉你上来”沐宸原本还想讽刺舒瑾一番，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妮子居然哭了，这一哭可不打紧，让沐宸顿时心生怜悯。 “你走，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你个混蛋......”舒瑾此时把自己多年来的刁蛮和任性发挥到了极致；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反正现在受伤害的是自己了，那就不行了。 “好了，爱妃，是本王错了，这就拉你上来”沐宸见舒瑾气急败坏，越发不可收拾，准备跳下去将舒瑾救上来。 “哼，你要敢下来，本小姐死给你看”舒瑾发现沐宸想下来救自己，大小姐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本来就因为计划没有成功憋屈的要死，现在还把自己给赔里面了，想想就觉得没面子；如果这混蛋再把自己救上去，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在这宸王府混啊。 沐宸这下可没招了，感觉突然玩大了，这妮子发起泼来，自己也只有招架的份了；无奈的看了看屠哲，只能摇头叹气了。 好一会，这坑里坑外都没了动静；上面的在不知所措，下面的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个混蛋，你怎么没有掉下来”好一阵，舒瑾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依旧挂着泪珠。 “哦，忘记告诉爱妃了，爱妃可知道世间有种武学叫做轻功”沐宸对自己的这王妃也算是没了脾气，还以为这妮子在坑里想什么呢，搞了半天，是在想自己怎么没有掉下去。 “轻功？......”舒瑾这才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混蛋会轻功啊，哎，失策失策。 “好了好了，爱妃不要生气了，大不了以后本王不用轻功了可好”沐宸怕舒瑾在坑底时间太长，着凉，赶紧妥协到；可是这真心诚意的妥协在舒瑾看来却感觉是一种讽刺。 “哼，你有轻功了不起啊，谁要你这混蛋救了，本小姐自己会上来”舒瑾噘着嘴，把头转到一边。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只好在偏殿等着爱妃用膳了”沐宸彻底的无话可说了，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坑底的舒瑾，这妮子，还死要面子；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受点罪吧，以后也能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或许对她有好处；想到这里，沐宸也就释怀了，转身带着屠哲向偏殿方向走去。 “王爷”眼见沐宸二人离开，元雪着急了，毕竟这坑这么深，小姐一个柔弱女子，自己肯定是上不来的啊；可是沐宸与屠哲似乎是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可让元雪急的团团转。 “元雪，别叫他，这混蛋，让他一会走路摔死”舒瑾恶狠狠的说到，即便这样了，嘴上还不肯认输。 “小姐，你就别任性了，坑里有水，别一会着凉了”元雪生怕舒瑾一会受了湿气，着急得不行。 “好啦，整个王府又不是除了他就没人了，你赶紧叫其他人来把我弄上去啊”舒瑾现在欲哭无泪，想阴沐宸，没成想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小姐，你等等，我这就叫人去”说完，元雪便急匆匆的找人去了。 宸王府，偏殿 沐宸端坐在桌前，面对桌上满是丰盛的菜肴却没有用膳；细想这刚刚发生的一切，沐宸整个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舒瑾的表情，真是拿这个小妮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殿下，王妃还没有回来，不如让卑职去看看”屠哲见舒瑾迟迟没有过来，害怕发生什么意外；毕竟舒瑾是王妃，如果真有什么事情，镇北侯府那边也不好交代，陛下哪里也不好交代。 -- 第42页 “不用，估计快回来了”沐宸估摸了一下时间，摆了摆手。 沐宸话音刚落，不一会，只见门口出现一个人影，此人一身泥土，原本华丽的绫罗以有些破烂，身后跟着一个同样一身泥土的丫鬟，这便是我们的宸王妃舒瑾了。 舒瑾径直走进殿内，气呼呼的坐在桌边，没有搭理身旁的沐宸，自顾自的就开始吃了起来。 哼，你有轻功我认了，你掉不下去我也认了，斗不过你本小姐恶心死你；我就不去沐浴更衣，我就这样恶心死你，叫你吃东西还。 舒瑾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了沐宸一跳。 “爱妃，为何不先沐浴更衣啊”沐宸有些困惑的问到。 “我饿了”舒瑾看都不看沐宸一眼，似乎把沐宸当做了空气；经历了刚刚的一切，现在虽然面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可是也没有心情慢慢品味了，或许也是因为饿了，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原来如此，细细想来，爱妃辛苦了半天，饿了也是正常”沐宸想着这妮子为了让自己出个丑，这忙忙碌碌的大半天，又是挖坑，又是玩心计的，着实也辛苦了；不过这辛苦可是不值啊，自己挖坑自己跳，这又是何必呢。 “你......”舒瑾听出了沐宸的言外之意，憋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脸的娇怒。 “爱妃莫生气，来，尝尝这道翡翠琉璃”沐宸怕再惹舒瑾生气，赶紧转移话题。 这盘翡翠琉璃颜色如同翡翠般翠绿，又透露着些许的白皙；中间是一整颗精心挑选的白菜，远远望去如同玉雕一样；而在白菜的四周，那些如同翡翠般的枝叶点缀其中。 “哦”舒瑾现在也没有心思和沐宸斗气了，一心只顾着吃，吃饱了得赶紧回去沐浴；这浑身全是淤泥太难受了，别没有恶心到那混蛋，先把自己给恶心死了。 “味道如何”沐宸关切的问到。 “不错，比侯府的菜肴美味多了”舒瑾细细一尝，果然是美味，虽然自己吃遍了无数的山珍海味，可是这什么翡翠琉璃自己还真没有吃过。 “那就多吃一些，补补”沐宸见舒瑾爱吃，很是开心，又给舒瑾舀了一勺。 “这是用什么食材做的？挺美味的”此刻的舒瑾好似已经忘记了刚刚与沐宸之间发生一切，眼里满满的都是这翡翠琉璃。 “哦，这是由野生山猪的脑髓加上秘制的料酒、还有精心挑选的白菜，用秘法烹饪出来的”王府每日的食谱基本都不一样，很多菜式沐宸也只偶尔吃过，所以也只是知道个一二。 “哦，山猪的脑髓......”舒瑾突然一愣，刚刚这混蛋让我补补？这是猪脑，让我补补？ “沐宸，你个混蛋，你去死”舒瑾突然起身，气冲冲的走出了偏殿。 沐宸一时没有缓过神来，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了？ “小姐”元雪也很是奇怪，这小姐怎么了？见舒瑾突然咬牙切齿的离开了偏殿，刚想追上去，一想到沐宸还在偏殿之内，便转身看着同样是一脸疑惑的沐宸。 “去吧”沐宸此时也是郁闷不已，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无奈的摆了摆手。 “是，王爷，奴婢告退”见沐宸同意，元雪赶紧追出了偏殿而去。 沐宸一脸茫然的看着屠哲，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舒瑾突然生气的理由；而此时一向不苟言笑的屠哲却忍不住笑了。 “屠哲，你还有心情笑”沐宸没好气的瞪了屠哲一眼。 “王爷，你忘记了？刚刚的翡翠琉璃，你说让王妃补补”屠哲暗示着。 沐宸这才明白了，这，自己不是故意的啊；猪脑，补补，哎，难怪这妮子突然就生气了，这不摆明了说她是猪嘛！看来是自己无心之失又让这妮子感觉自己在戏弄她了，哎，这下该如何解释是好啊。 “屠哲”沐宸此时也没有什么食欲了，见舒瑾碗中还剩下不少饭食，估摸着舒瑾肯定还没有吃饱。 “卑职在” “你去命膳房再做一些可口的食物给王妃送去吧” “是，王爷” 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虽然各种突发情况层出不穷，可是沐宸却感觉很是幸福；王府有了瑾儿，感觉热闹了好多，看了看桌上的这道翡翠琉璃，沐宸笑了笑；爱妃，虽然你有些刁蛮，有些任性，可是本王就是喜欢这样的你，这样的你才是本王认识的那个舒瑾。 王爷：爱妃，来尝尝这道翡翠琉璃，补补 爱妃：王爷，你也补补？ 王爷：不用，这是本王特意让膳房为爱妃准备的 爱妃：哦，那臣妾是不是要感谢王爷啊 王爷：哪里，哪里，爱妃言重了 爱妃：此等美味，还是王爷与臣妾一起食用吧 王爷：啊！ 爱妃：王爷如此推脱，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 王爷：爱妃多虑了，那就一起补补？ 爱妃：那就一起补补吧 第二十四章 想睡也不得安宁 宸王府，岁子阁 今日发生的事情让舒瑾一会喜笑颜开，一会痛不欲生；原本想挖个坑好好的算计一下那个混蛋，可是到最后，却给那个混蛋给算计了；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还搞得自己一身的淤泥，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元雪，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混蛋居然叫我补补脑，居然还是猪脑”此时的舒瑾在房内来回的跺脚，就没有一刻消停下来；本来今天发生的一切就让自己很是郁闷，再加上沐宸的那句补补，这简直是要命的节奏啊。 -- 第43页 “是啊，是啊，王爷有些过分了，补补就补补呗，居然叫小姐补脑，补脑就补脑呗，居然还是猪脑”元雪见舒瑾心情不好，便顺着舒瑾的意思替她打抱不平。 “元雪...你...”看着这个跟在自己身边从小到大的丫鬟，舒瑾有的时候真的是怀疑自己上辈子究竟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身边有这么一个丫鬟不够，还来一个沐宸让自己天天的痛不欲生。 “怎么了小姐？难道奴婢哪里说错了吗？”元雪咬着自己的小手指仔细的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在偏殿的时候，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元雪...你...很好”舒瑾无话可说，只能憋着。 “那时自然，元雪一直都很好啊，当然是只对小姐好咯”元雪没有看见舒瑾那吃人的眼神，还以为在夸自己，自以为是的又小小的拍了一个小马屁。 舒瑾闭着眼，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受不了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王爷还是挺心疼小姐的，你看，后来又让膳房给小姐重新做了小姐爱吃的饭菜送来”我们的元雪似乎真的是脑袋缺筋少弦，本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中心思想，势必要把自己的主子气死为止。 “哼，谁稀罕”舒瑾虽然嘴上说不稀罕，可是心里却微微有些感动；虽然这混蛋整天和自己作对，其实有的时候是自己非得跟他作对，可是细细想来，这混蛋对自己一切都还是蛮好的；任凭自己如何的刁蛮、任性，他都没有一句怨言，处处都为自己着想；可是今日为什么非得让自己掉进去呢？舒瑾想不明白，就是因为想不明白，才越来越觉得那个混蛋不顺眼。 康宁是个不夜城，也是一个很开放的都城；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整个康宁一入夜，才更能展现出它应有的繁华；入夜的王府就如同一个微缩的康宁城一样，永远是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在灯火的辉映下，府内的景致别有一番韵味，竟然与白天不枉多让。 “见过王爷” 沐宸慢慢的走进屋内，元雪和侍女们赶紧施礼，而舒瑾依旧是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自顾自的欣赏着窗外的夜景，根本就没有在意沐宸的到来。 “恩，时辰不早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沐宸挥了挥手。 “是，王爷，奴婢告退”元雪又施一礼，看了看舒瑾，这才带着侍女缓缓退下。 “唉...元雪...”舒瑾原本想叫住元雪，可元雪却视而不见，一溜烟的就跑了，顺带关上了房门。 小姐啊，这可不能怪元雪啊，这大好的机会要好好把握哦！屋外的元雪和几个侍女对视了一下，一边走着一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害羞的偷笑着。 看着眼前的沐宸，舒瑾肚子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这混蛋居然还有脸来见自己，这脸皮，不知道有多厚，估计拿父亲的剑都刺不穿了。 “你来干嘛？”舒瑾脸上相当不悦，板着脸一点都不客气。 “爱妃这是何意啊，本王来这岁子阁，自然是来就寝的啊”沐宸知道舒瑾还在埋怨自己。 什么，就寝？昨晚把你吓跑了，今晚你又来了；这混蛋今日把我祸害成这样，还好意思来我这就寝？人不要脸则无敌，这不要脸的程度连鬼都害怕；舒瑾瞪着沐宸，没有一丝要就寝的意思。 看来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今晚看来自己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枉我舒瑾怎么也算是豪门淑女，这么大了居然还没人提过亲，没有和别的男人认识过，就被这该死的混蛋纳为了王妃；自己曾经幻想过许多的新婚生活，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都跟自己曾经想的不沾边；仔细回想，自从那次宮宴之后，原本自己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可是却一直也没人敢去侯府提亲，只因为自己是被陛下御赐给这混蛋的王妃；我的少女时代就这么的苦短，难道今晚我就要变成少妇了？ 突然，就在舒瑾发呆的时候，沐宸一个健步上前将舒瑾抱起，向卧榻走去。 “混蛋，你干嘛”舒瑾一惊，连忙挣扎，看来这混蛋已经是急不可待了，哎，完蛋了。 “嘘”沐宸用手指轻轻的按住了舒瑾的嘴，示意她小声点不要闹了。 “你干嘛”舒瑾以为有什么事情，也不再吵闹，轻声的问到。 “就寝啊”沐宸一本正经的说到。 “就寝你不会说啊，我自己会走路”舒瑾一边埋怨着，一边从沐宸怀中挣脱了出来，自己扭扭捏捏的向卧榻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时的回头瞪沐宸几眼。 “本王说了啊，可是你无动于衷啊”沐宸表示很无奈。 “你还说” “好吧” 灯灭之后，卧榻之上，沐宸与舒瑾并排而卧；许久了，两人之间谁都没有说话，整个房内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房外院内虫鸣的声音。 “爱妃，睡着了吗？”半天了见舒瑾没有说话，沐宸想试试看舒瑾有没有入睡。 “干嘛，你还睡不睡了”漆黑一片，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听到舒瑾没好气的声音，沐宸就联想到舒瑾现在的表情，一定是都努着嘴，气鼓鼓的样子。 “睡，怎么不睡啊，可是爱妃，你为何还穿着衣裳”沐宸明知故问。 “现在已然入秋了，我冷不可以吗？”舒瑾仰视着床顶，从刚开始躺下那一刻起，舒瑾的内心就一直惶恐不安；虽然男女之事自己也知道一些，可是却不知道沐宸什么时候会扑过来，如果真的扑过来自己是应该拒绝还是顺从；谁知道这一个时辰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原本以为这混蛋已经睡着了，结果这混蛋居然还醒着，这刚刚准备放下的心又给提到了嗓子眼了。 -- 第44页 “哦，原来如此，那为何爱妃不再加一床被褥”沐宸刨根问底。 “不想动”舒瑾冷冷的回了一句。 “哦，原来如此，那爱妃为何......”沐宸依旧不依不饶。 “你那来的那么多为何”舒瑾都快要崩溃了，本来白天为了挖那个坑就累得不行，现在也乏了困了；可是想睡又不敢睡，一直在提心吊胆的，生怕在自己熟睡的时候这混蛋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沐宸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舒瑾给无情的打断了；这该死的混蛋，睡个觉都不踏实。 舒瑾将被褥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只蚕茧一样，呆板的躺在床上。 良久，不见沐宸说话，舒瑾也乏得不行了，想想以为沐宸应该已经入睡，便斜着头向身旁看去；谁知这一看过去，就看见沐宸那双瞪得跟铜铃一般大的眼镜，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着实吓了舒瑾一跳。 “你干嘛，不睡觉，睁大眼睛想吓死人了”我们的舒大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一吓不要紧，可把舒大小姐给惹火了。 “爱妃不是不让我说话吗？”沐宸用手撑着自己的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舒瑾。 “那你老盯着我看干嘛？” “哦，本王久久无法入睡，闲来无聊，就只能一直看着爱妃了” 看着沐宸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舒瑾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这混蛋还不睡，难道还没放弃，一直在等自己先睡着，然后？想到这里，舒瑾赶紧又拽了拽被褥，恨不得把被褥和自己黏在一起，难不成今晚真的是过不去了？ “爱妃”突然，沐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干嘛”这时的舒瑾快要发疯了，自己已经是强打精神了，这想睡不敢睡，还有只苍蝇一直在旁边唠唠叨叨的。 “不知爱妃可否把我的被褥给我，用爱妃的话来说，这已然入秋，本王也觉得着实有点冷” 听了沐宸说的话，舒瑾一愣，转头一看，原本应该盖在沐宸身上的被褥已经不在；回头看看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沐宸的被褥抢了过来，紧紧的裹在了自己身上。 “拿去，谁稀罕”舒瑾坐起身子，将原本属于沐宸的被褥狠狠的丢了过去，然后又将自己的被褥紧紧的裹在身上，侧卧着背对着沐宸。 夜已深，或许就连屋外的虫儿也也入睡了；屋外一片寂静，除了偶尔的几声敲更，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宁静。 屋内卧榻之上，我们的舒瑾大小姐已经熟睡，不知不觉间又恢复了那霸气的大字马睡姿，将原本紧紧裹在身上的被褥一脚踢开，居然嘴角还留着口水。 看着一旁熟睡的舒瑾，沐宸细致的为她擦拭了嘴角的口水，然后又细心的为她盖上了被褥。在沐宸眼中，舒瑾如同是个小孩，时而任性，时而胡闹，时而乖巧，时而撒娇；静静的看着舒瑾的脸庞，沐宸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会心的微笑。 虽然我知道现在的你喜欢与我斗气，虽然我知道现在的你还没有爱上我，虽然我知道现在的你只是为了父皇的旨意才与我在一起，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王妃，九年了，你始终还是成为了我的王妃。 沐宸起身向窗前走去，一切都是的小心，生怕将熟睡中的舒瑾吵醒；望着往外的一缕弯月，开始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瑾儿和二哥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何那次在大婚之时二哥看瑾儿的表情如此深情，可是瑾儿却显得茫然无措；那日在勤政殿上，李公公给我的暗示，难道李公公又知道些什么？到底是谁在挑拨二哥与自己的关系？ 回头看了看舒瑾，沐宸感觉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沉重了起来，看来，有的事情我应该让屠哲好好的调查一下了。 “混蛋，你去死” 突然舒瑾发出一声怒斥，沐宸一惊，以为是被自己惊醒了；回头一看，只见我们的舒大小姐在卧榻上双手挥动，原本盖在身上的锦被又被踢开了；原来是做梦啊，这妮子，做梦都忘不了跟自己作对；一会的功夫，舒瑾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双手，又安静了的睡去。 “哎，还真是个不省心的妮子” 沐宸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舒瑾的双手重新放入被褥之中，轻轻的将被褥往上提了提。 瑾儿，你真美。 第二十五章 不为人知的恭王 恭王府 恭王府是当年沐渊赐给沐寒的府邸，同样坐落于康宁南侧，然而相比宸王府而言，恭王府少了些许的气派，院落也小了不少；虽然如此，可是毕竟也是亲王府邸，在平常百姓眼中，自然也是奢华无比。 此时虽然已经入夜，可是在大殿之内，一个男子静静的端着茶端坐于殿中，另一个青衣男子则站立在下方，似乎是在禀报着什么。 “王爷您果然料事如神，这太子还真的去宸王殿下的大婚之日大闹了一场”定眼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恭王沐寒身边的贴身侍从，萧鸣。 “是啊，本来只想太子去找找老九的晦气便可以了，谁知道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剥了老九的面子，可笑之极啊”望眼一看，端坐于殿中的，正式是沐宸大婚当日露出阴险笑容的四皇子恭王沐寒。 “王爷，赎卑职愚钝，这太子殿下一直都是沉稳之人，为何这次会如此不理智，还惹得陛下震怒”萧鸣有些疑惑，众所周知，太子虽然资质平庸，可是为人一直沉稳；可是此次却因为宸王大婚的事情，让朝野之上风声四起，风传与宸王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 第45页 “啸鸣，有的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即可”沐寒的话显得有些冰冷。 “是，王爷，卑职逾越了”萧鸣听出了沐寒话中的不满，有些惶恐不安。 “无妨，该你知道的，本王自会告诉”沐寒摆了摆手。 “是，卑职知道了”见沐寒没有责备，萧鸣这才放下了心来。 “安排下去，太子、老九那边都要盯紧了；大到和谁交往，小到衣食住行，都一一记录，统计之后再报我”沐寒思索了片刻，便交代了一些事情。 “是，王爷”萧鸣应声说到。 “下去吧”沐寒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是，王爷，卑职告退” 萧鸣走后，沐寒转身走入后殿；后殿是一个较小的空间，没有前殿那样华丽的装饰，只有简单的一些摆设；正中有一副画像，这画像上赫然是当今天子沐渊的模样，只是沐寒眼神没有丝毫的敬畏；憎恨的看了看沐渊的画像，沐寒用手拧了拧旁边的一个瓷瓶，只见这堵墙突然翻转，后面出现了一个密室。 密室之中一片明亮，丝毫没有给人昏暗的感觉，在密室的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牌位，只见上面写着“大越蒋贵妃之灵位”；而旁边，还有个小一点灵位，上面写着“爱妃千羽之灵位”，这一切突然就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沐寒轻轻的走到灵位之前，像是生怕打扰了这位贵妃的在天之灵一样；沐寒突然跪在了灵位之前，重重的对着灵位磕了个头。 “母妃，儿臣来看您了，许久没有见您了，不知道您在那边还好吗？”沐寒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千羽的灵位。 “母妃，那边有千羽陪着您，您应该不会寂寞的” 隆庆三年，皇宫，兴德宫 兴德宫为后宫十二宫之一，为蒋贵妃的居所，虽然不如皇后明德宫那般富丽堂皇，也尽显皇家贵气；昔日的兴德宫侍女成群，现如今，却空旷无人，恰逢秋季，落叶铺满了兴德宫的地面，显得有些凄凉。 “来人，带四皇子出去”在兴德宫的正宫大殿之中，一身朝服的沐渊手持佩剑，一脸怒容的看着眼前的一对母子。 “父皇”此时的沐寒拼命的扶着自己身后的妇人，任由宮卫如何拉扯，都死死的抱着妇人不肯撒手；一双泪眼祈求的看着沐渊，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魁梧的男人，自己的父皇，是唯一能救自己母妃的人。 “寒儿，去吧”妇人轻抚着沐寒的头，眼中泪光闪烁，虽然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唯一有的是对沐寒的恋恋不舍。 “带出去”沐渊转过身去，似乎怕这一场生离死别会影响自己的决定；咬了咬牙，一声令下，随后几个宮卫便强行将沐寒带离了大殿。 眼睁睁看着沐寒在挣扎中被宮卫带走，原本坚强的妇人突然一下就瘫倒在地，满是悲伤；眼中闪烁的泪花却一直没有流下来，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抬头看着威严的沐渊；这个身影依旧是那么的迷人，当年，也是这个身影，吸引了自己；妇人眼中充满了柔情和浓浓的爱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爱意，没有一丝丝杂念。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沐渊看着眼前这个深爱过的女子，已经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愤怒了；自己似乎已经对她已经没有了憎恨，因为由爱生恨，既然没有了爱，何来的恨。 “陛下，事到如今臣妾无话可说，只有一事相求”妇人平静的看着沐渊，没有一丝惶恐。 “好一个无话可说，好一个无话可说啊”沐渊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女人；曾经的她温文尔雅，贤淑端庄，可是，没曾想，最后的她，却是那么的蛇蝎心肠，想起她的种种，沐渊不寒而栗。 “虎毒不食子，寒儿你无须担心”沐渊似乎看穿了妇人的心事，仿佛是一个承诺，说得如此的坚定，如此的铿锵有力。 “谢陛下”女子向沐渊深深的施了一个大礼。 “蓉儿”就在沐渊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地上的妇人顿时浑身一颤。 “多少年了，这都多少年了，陛下多久都没有这样称呼过臣妾了；臣妾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至少五年了吧”妇人见沐渊呼唤自己的乳名，刚开始显得激动不已，可是渐渐的，原本的激动却突然消失不见，整个人也恢复了平静。 “难得你还记得如此清楚，你难道不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对朕解释些什么吗？”沐渊或许同样回忆起了过往的种种，原本犀利的言辞，慢慢的也平和了许多。 “陛下，在这红墙宫闱之中，哪里不是尔虞我诈，哪里不是刀光血影，臣妾没有办法，为了寒儿，臣妾只能如此了”妇人显然是没有什么顾虑了，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沐渊的内心如同刀割；虽然如此，可是句句确是实言；而这一句句实言，却如同一颗颗钢钉，深深的刺在了沐渊的心上。 “可是，你为何要下此毒手？居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宁愿舍去？那也是朕的骨肉，你知道吗？”想起了那尚未成型的骨肉，让沐渊瞬间又勃然大怒。 或许是说到了心痛之处，妇人没有回答，一直忍住没流下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寒儿是你的骨肉，他也是你的骨肉，为什么，你告诉朕，为什么？”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此刻的沐渊似乎陷入在那段往事中无法自拔一样，摇摇晃晃中拔剑怒指着妇人，这可吓坏了李和，李和赶紧上前搀扶。 -- 第46页 “臣妾何尝不心痛，臣妾何尝想这样，为了寒儿的将来，臣妾无计可施”妇人一扫刚刚的平静，言语也是越来越犀利，这也许就是一种反抗，一种被揭掉伤口伤疤的反抗。 “你.......”沐渊此刻反而被妇人这临死一搏震得目瞪口呆。 “陛下，臣妾从一婢女被陛下宠幸直到贵妃，此生足矣；如此臣妾不奢求陛下的原谅，但求陛下善待寒儿，他是无辜的” 妇人说完后站起身子，庄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衣冠和服饰，转头向一旁的李和走去；只见李和身旁的公公手中端着一个银盘，银盘之中赫然放着一个银色酒壶和酒杯。 望着眼前的妇人，沐渊想恨，却已无恨意，更多的却是无奈；想着她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一个母亲为了自己孩子的将来而做的拼搏；可是这样的拼搏，差点就让整个大越陷入刀山火海之中，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李公公，以后就劳烦您照顾陛下了”妇人向李和施了一礼。 “蒋贵妃折煞咱家了”李和不敢受礼，赶紧跪下，俯首在大殿之上。 妇人端起盘中的酒杯，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沐渊的背影，回想起曾经与陛下之间的恩爱，脸庞浮现出幸福的笑容，眼中泛着幸福的泪光。 “陛下，臣妾先走了”妇人说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下；不过几息，女子脸色苍白，全身发抖跌倒在大殿之中；一刻钟之后，李和上前探了探妇人气息，摇了摇头。 “陛下，蒋贵妃去了”李和见沐渊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一眼妇人，李和明白，现在沐渊的心情是无人可以体会的；那种丧子之痛，失妻之殇交织在一起，让人百般难受。 “知道了”沐渊只是简单的摆了摆手，他累了，虽然贵为这大越的一国之君，可是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也有自己的感情；在这宫墙之内，不得已的事情太多，太多；为了大越，为了这江山，他要舍去的东西也太多太多了；他不能像平常百姓家一样时时刻刻关心妻儿，不能像平常百姓家一样爱妻教子，或许，这发生的种种，自己也有莫大的责任。 “母妃”就在沐渊还沉浸在悲痛之时，殿门突然打开了；沐寒冲了进来，死死的抱着地上的妇人，痛苦之情难以言表。 “陛下”李和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妇人的后事必须得马上处理。 “让他在这呆会吧，人都去了，再大的恨也就烟消云散了”沐渊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冷冷的说到，这一刻，他又变回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了。 “是，陛下”李和回应到。 看了看地上的妇人，沐渊眼中闪露出一丝不舍，可是只有片刻，又恢复了往常；沐渊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向大殿之外走去。 “李和，传旨；蒋贵妃因伤寒久治不愈，不慎薨逝；着今日起册封四皇子沐寒为恭王，赐宅院一座，以后就搬出宫去吧” “是，陛下” “宫中知道此事的人，除了你与朕之外，一个不留” 安排完了这一切，沐渊站在大殿门口，最后一次看了看大殿之上的那个妇人；一阵叹息，随后，便在李和及宮卫的簇拥之下，向施政殿而去。 沐寒死死的抱着妇人，虽然还是孩童，可眼神中却流露出一股寒意，深入骨髓的寒意，如同野兽般让人生畏。 第二十六章 千羽之殇如轮回 恭王府，密室 此事的沐寒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那日在兴德宫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蒋贵妃虽然面容安详，可是嘴角的鲜血让沐寒铭记于心；他不知道沐渊为何要赐死自己的母妃，但是他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的母妃，终究是被沐渊逼死的。 “母妃，儿臣绝不会忘记那日所发生的一切，你放心吧，这一切儿臣会给你讨回来的，你做不了皇后，但是你可以做太后” 沐寒眼含热泪，握紧了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坚定、冰冷，这样的眼神，让人感觉有些可怕。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因为你的身份所以才不能主宰后宫？就因为你的身份，我就算才能卓越也当不了太子？老天为何如此不公，我不信命，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做主，母妃，你在天之灵看着吧，生前你未有的荣耀，到了那一天，儿臣全部都会给你。 沐寒有些癫狂，正是因为不知道真正的缘由才变得如此的癫狂，这样，一切的缘由都是他内心所想。 沐寒起身向密室外走去，魁梧的身躯在这密室中显得如此的落魄和凄凉；在关门的一瞬间，千羽的灵位再一次映入他的眼帘，眼中满是柔情；密室在设计的时候，沐寒故意将千羽的灵位放在了靠边的位置；因为这样在关门的最后一瞬，沐寒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千羽，而在开门的一瞬，沐寒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千羽。 “你贵为天子又如何，你的画像别人都奉若至宝，可是在我这里，你就只配给母妃守门；你让我失去了母妃，还让我失去了千羽，为什么，就是因为她们在你眼里曾经同样都只是卑贱的婢女吗？”沐寒看着沐渊的画像，怨气由然而生，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画像之上。 沐寒从怀中掏出一只玉镯，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女子，女子的名字名叫千羽...... 隆庆十年，皇宫，施政殿 “父皇，你为何不能给儿臣和千羽一个机会？”沐寒跪倒在施政殿之上，自从蒋贵妃薨逝之后，这是沐寒第一次求沐渊，也是唯一的一次。 -- 第47页 “不行就是不行，你不必多说，退下吧”连续几日的哀求，着实让沐渊感觉很是疲倦和厌恶；没有多看一下沐寒，而是让沐寒直接离去。 “父皇，这是儿臣第一次求你，你难道非得如此绝情吗？”原本苦苦哀求的沐寒突然变得有些阴冷，或许是明白了，自己无论如何哀求，父皇都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寒儿，并非是父皇绝情，若是其他女子，朕绝对不会阻止你，可是唯独她不行”沐渊的心始终是血肉之躯，原本严厉的话语突然变得有些温和；这样的温和，只有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孩子才能体现出来，那是一种爱，一种父爱；沐渊从来没有这样用关爱的目光看待过沐寒，这也许不是第一次，可是却是最后一次。 “难道就是因为她曾经是婢女？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吗？母妃以前也是婢女，父皇不是也最终将母妃册封为贵妃了吗？为什么到了儿臣这里就不可以了？”沐寒的话咄咄逼人，让沐渊显得有些难看。 “放肆，朕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不堪吗？朕知道，你一直记恨朕，因为朕将你的母妃赐死了，可是那是她咎由自取；你是朕的骨肉，朕容忍你，可是你不要拿朕的容忍当做儿戏”蒋贵妃的事情永远都是沐渊心中的一根刺，多年过去了，原本这件事情已经渐渐的放下，可是现在却被沐寒提及，让沐渊瞬间变得愤怒不堪。 “是，我恨你，我恨你赐死了母妃，我恨你拆散我和千羽；你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你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沐寒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拽紧了拳头，整个人突然之间变得无所顾忌；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何父皇会这样对待自己，不明白同样是身为皇子，为什么自己和其他皇子的差别就这么大，他不甘心，不甘心。 “混账，你是要谋逆吗”沐渊狠狠的一掌拍在案桌之上，勃然大怒。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李和见状，赶紧俯首跪下，哀求沐渊息怒。 “好，你想知道，朕就告诉你；朕不会因为那个千羽是婢女的身份就拆散你们，朕实话告诉你，朕派人查过，那个千羽的心机丝毫不逊色你当年的母妃，你明白吗？你一直被她所迷惑了，你知道吗？”沐渊怒视着沐寒，希望自己的点拨，能让沐寒明白自己的苦衷。 “心机，千羽只是一介婢女，能有什么心机？父皇不许便是不许，何必如此牵强”沐寒不屑的笑了笑。 “你不用枉费心机，朕知道，你在暗查朕当年赐死你母妃的缘由；不过朕告诉你，有的东西朕可以容忍你，但是这个女子，休想进我皇家”沐渊正言厉色，没有丝毫妥协。 “哈哈哈...说到底，还是因为母妃，你怕，因为她除了长相，性格几乎和母妃一样”沐寒以为这就是沐渊拆散自己和千羽的理由，不由仰天长叹。 “你...来人，将恭王押下去，关入后廷监，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探视”沐渊转过身去，背对着沐寒，仿佛是不想再看见这个忤逆自己的逆子。 只见一众宮卫走进大殿，准备将沐寒押解去后廷监；沐寒推开了宮卫，昂首目视着沐渊的背影，目光中充满了怨恨；片刻之后，沐寒转过身，阔步向殿外走去，在踏出殿外的那一刻，沐寒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决绝。 “父皇，踏出这大殿之后，你我父子，恩断义绝”突然，沐寒的话让沐渊不由得全身一震，还好李和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 “李和，你知道吗？天底下最难的父亲就是皇帝，真的，太难了”沐渊背对着大殿，双手撑在案桌之上，不由得感叹起来；纵使是皇帝，这句“你我父子，恩断义绝”也让沐渊看上去突然老了好多岁。 “陛下，咱家明白，一个是家，一个是天下，希望有一日恭王殿下能够明白陛下的苦心”李和见沐渊突然之间如此苍老，顿时老泪纵横。 “希望有一日他能明白吧，他对朕的恨已经深至骨髓，无可救药了；可是他是朕的儿子，朕不能也不忍杀他啊！传朕旨意，千羽惑乱宫闱，怂恿皇子忤逆犯上，着即赐死”沐渊刹那间转过身子，双手负后，又从一个慈父变回了那个一国之君。 “那恭王殿下那边？”李和有些胆怯的询问到。 “将千羽赐死之后，就着后廷监释放”说完，沐渊转身离开了大殿；寒儿，希望有朝一日你会明白朕的苦心，你的母后，朕来不及阻止，差一点就让整个大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今日，朕不能再让一切重演，这大越，再也经不起那样的风雨了；即便你恨朕终生，朕也必须为整个大越负责，朕也要对得起列祖列宗交给朕的这片大好河山；即便这样，朕也不忍杀你，那就让那个千羽替你去死吧，为了这大越，必须有人死。 后廷监 后廷监位于皇宫的最北边，靠近皇城的边缘；这里比较偏僻，除了当值的宮卫和部分公公，很少再有其他人来这里；一般皇家宗室有谁犯了过错，都会被暂时羁押在这里，等待皇帝旨意；对于皇亲国戚们来说，这里如同是地狱无疑，无论是谁，谈之色变；来到了后廷监，很少有人再出去，在这里囚禁终生孤独终老的比比皆是，处处都将皇家阴暗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恭王殿下”李和带着一干公公，拿着一个锦盒来到了沐寒所关押的天字四号。 “李公公？”原本正在独自惆怅的沐寒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和，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李和到此处来有什么目的。 -- 第48页 “这个锦盒是千羽姑娘让咱家转交给你的，陛下有旨，你可以回府了”李和命人打开牢门，轻轻的将锦盒放在一个有些破烂不堪的方桌之上，然后退后了几步。 “千羽让你转交给我的？”沐寒赶紧将锦盒打开，只见锦盒之内有一封信函，还有一只玉镯。 “千羽她？”沐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的一回头，瞬间让李和等人感觉寒气逼人。 “恭王殿下节哀，咱家先告辞了”李和没有再过多停留，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沐寒需要一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殿下： 与殿下相识相知三载有余，千羽得殿下倾心，此生已无憾事！千羽本就一婢女，无德无能，无才无势，所做一切皆不是为自己所求；千羽懂殿下的苦，殿下的痛，唯有替殿下解忧，千羽才能回报殿下的宠爱；谁知天不眷恋，千羽所做一切未能如愿，未能替殿下解忧，事到如今，却又连累殿下牢狱之灾；千羽去了，殿下不必哀伤，勿念！ 此生有寒亦无悔 尊卑无力解君忧 此情不舍虽已去 唯愿君振永流芳 沐寒颤抖着双手，无力的拿着千羽留下的绝笔；一字一句，让沐寒万念俱焚；闭着双目，两行眼泪顺势流了下来。 千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总有一天，我会站在大越的最顶端，告诉全天下的人，你，千羽，是朕的皇后。 第二十七章 枕边水渍有点污 宸王府，岁子阁 朝阳徐徐升起，天刚蒙蒙亮，整个王府就开始忙碌起来；远远望去，整个宸王府内人头攒动，侍女，侍从各司其职；本就是秋天，落叶特别的多，府内的众人有条不紊的打扫着每一个院落，虽然满是落叶看着有些杂乱，但是秋天的落叶也是别有一番风韵了。 “元雪姑娘，王爷和王妃该起身了”两个侍女手持着铜盆和面巾站在房外，小心翼翼的看着元雪，一大早她们便准备好了一切，以便主子起身了可以随时梳洗。 “不急，不急，王爷和小姐昨夜安歇得有些晚，我们就在外面候着吧”元雪想了想，没有着急去唤醒沐宸和舒瑾；谨慎的偷听了一下房内的动静，生怕侍女说话给吵醒了屋内的二人；小姐啊，你看奴婢对你多好啊，你就慢慢的在王爷怀中享受温存吧。 睡眼朦胧中的舒瑾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哎，还好没人看见，多丢人啊。睁开了双眼，看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突然有些疑惑；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元雪这丫头还没有来叫自己起身啊；忽然间，感觉自己眼前虚晃的有个人影，猛的睁开眼一看，居然是沐宸那个混蛋。 卧榻之上，舒瑾与沐宸二人面对相拥，鼻尖只差毫厘；瞬间，舒大小姐睡意全无，满脸的诧异，本以为她会大声尖叫，可是此时的舒瑾却没有出声，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轻轻的撸了撸自己的衣袖，舒瑾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沐宸的脸上，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柔，如同轻抚自己深爱之人的脸颊一般。 “啊......”突然屋内传出一声尖叫，这声音居然不是舒瑾的，而是沐宸的；刚刚还蹑手蹑脚的舒瑾恶狠狠的用手拧着沐宸的脸颊，这下手，看着都心疼啊；原本还在睡梦中的沐宸突然惊醒，整个脸都扭曲了，睁开双眼一看，一张愤怒的脸庞映入眼帘。 元雪和侍女一听屋内传出的声音，顿时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有刺客？可是房内就小姐和王爷啊，而且这声音明明就是王爷的啊，众人面面相窥，这是怎么了？进去还是不进去啊？三人在房外徘徊，显得手足无措。 “你个混蛋，说你昨晚干了什么，干嘛离我这么近？耍流氓啊”见沐宸醒来睁开了双眼，舒瑾这才开始发泼，恶狠狠的拽着沐宸的脸。 舒瑾突然的发飙可谓是语惊四座，估计整个王府都能听见；元雪仔细一听，是小姐的声音，急忙推开房门进去，刚踏进去一看，立马又退了出来，整个小脸红彤彤的。 “元雪姑娘，怎么了？”侍女见元雪踏入房内又赶紧退了出来，有些疑惑。 “啊...这个...没事，我们在外候着吧，一会王爷唤我们再进去吧”元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赶紧打了个马虎，一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感觉都羞死人了。小姐啊，小姐，你好歹也矜持一点啊，怎么就骑到王爷身上去了，你说这大清早的，干嘛啊，羞不羞人啊。 “是”侍女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王爷曾经吩咐关于自己和王妃的起居照顾，一切都听从元雪姑娘安排，所以也只好站在房外，可是内心却充满了好奇。 此时的沐宸疼得睡意全无，脸颊被舒瑾狠狠的拧着，看着一脸愤怒的舒瑾，沐宸却是一脸的茫然；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小妮子大清早的又是闹什么啊。 “爱妃，疼...”沐宸整个脸都随着舒瑾的手摆动，在卧榻上荡来荡去。 “说，你昨晚干嘛啦？”舒瑾不依不饶，没有一丝放手的意思。 “爱妃...轻点...本王昨晚什么也没干啊”沐宸沉思了一下，回忆了一下昨晚，自己确实是什么都不做啊，不就是替她盖了盖被子什么，难道这也不行？ “什么也没干你搂着我干嘛？”舒瑾越说越来气，刚刚还是一只手，现在换两只手拧着沐宸的脸颊，一左一右，这大小姐的脾气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 第49页 “哎啊...爱妃...一边脸就行了，疼...疼...我...真的...没有搂着你...啊”这可让沐宸有些受不了了，赶紧解释到。 只见我们的宸王殿下满脸的委屈，自己明明就没搂过啊，再说了，就你这母夜叉一样，谁敢搂你啊。早知道这样，昨天晚上还不如干点啥呢；沐宸一边委屈，一边懊恼。 “你还说，我一醒来就看见你搂着我”一想起自己醒来的那一刻，第一眼看见的居然是沐宸的脸，离自己还那么近；这就不说了，自己还和这混蛋抱在一起。 “爱妃，本王一直熟睡着，刚刚被你一拧给疼醒了，我怎么知道啊，万一是你搂着我呢？”沐宸好不容易挣脱掉舒瑾的魔抓，使劲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脸庞，这小妮子下手可真狠啊；这真是应验了那句古话，最毒妇人心啊。 “什么，还我搂着你？我...你个混蛋，你还要不要脸了”舒瑾一听，这混蛋居然还想赖到自己身上；挺了挺身子伸手还想上前拧住沐宸的脸颊，只见沐宸一躲闪，让舒瑾扑了个空。 “爱妃不要生气啊，本王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昨夜你和本王都是和衣而睡，你看看你自己，衣裳都还在你身上，如果本王真干了什么，你不就是光秃秃的了？至于这搂在一起，这都睡着了，谁知道是谁先搂着谁啊”沐宸指了指舒瑾胸前，示意她自己看看。 “你才光秃秃的，混蛋”舒瑾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好，还好，昨夜睡觉没有脱掉衣裳，没有被这混蛋占便宜；舒瑾转身想下床梳妆，可是沐宸却从背后猛地一把拉住了她，舒瑾慌乱之中连忙用手护住前胸，一脸警惕的看着沐宸。 “混蛋，你想干嘛，这可是大白天的”舒瑾有些害怕，难不成这混蛋恼羞成怒，这大白天的就要那个？ “爱妃不用担忧，本王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爱妃”沐宸自然明白舒瑾在想什么，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自己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满脑子只想那个的人吗？这小妮子还能不能想点别的了。 “那你先放开本小姐”舒瑾还是一脸的警惕。 “好吧”沐宸这才放开舒瑾。 “敢问爱妃，本王这衣裳此处为何是湿的？”沐宸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只见右胸到右肩这一块湿漉漉的一片狼藉。 舒瑾一愣，糟糕，这难不成是我流的口水？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醒来的时候自己刚好头枕在了这混蛋的肩膀上；天啦，这下没脸见人了，这居然还被这混蛋发现了，还弄了这混蛋一身。 “谁知道你昨晚干嘛了？些许是你昨晚自己流口水吧”舒瑾有些心虚，不敢正眼看着沐宸；连忙把头转到一边，支支吾吾的想掩饰。 “你看，你看，这枕头都被你打湿了”舒瑾贼喊捉贼，见沐宸的枕头上还有一些湿润的水印，赶紧抢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沐宸身上；这意思好像是在说这是你的枕头，湿了自然是你自己流的口水，与本小姐无关。 沐宸一脸的懵逼，这妮子真是的，现在都会贼喊捉贼了；做错了事情，不承认还往自己这里推；流口水打湿了枕头和自己的衣裳，现在还反咬一口，还说自己是无赖，哎，有此贤妻，夫复何求啊，沐宸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哼，就是你，还想冤枉我，本小姐睡觉可从来不流口水”见沐宸无话可说，舒瑾越来越心虚，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裳下床准备熟悉，生怕沐宸再说什么揭穿了自己。 “元雪”舒瑾坐在梳妆台前，轻轻的唤了一声。 “是，小姐”听见舒瑾的呼唤，元雪和侍女推门而入，依次站立，准备伺候沐宸和舒瑾洗漱。 “见过王爷” “见过王妃” “都起来吧，替王妃梳洗吧”沐宸淡淡的说到“春竹” “奴婢在”只见其中一个侍女应道。 “替本王准备，本王一会要沐浴更衣”沐宸看了看一旁的舒瑾，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这妮子，这流口水的嗜好以后得想办法给她改一改，不然以后还不得天天这样。 “是，王爷，奴婢这就去安排”说完，侍女便离开屋内，准备去了 “咦，王爷，你胸前怎么湿漉漉的，难道是小姐昨晚又流口水了”元雪刚开始还不明所以，可是想想自己家小姐睡觉的仪态，似乎是明白了。 这时正在喝水的舒瑾猛的喷了元雪一脸，恶狠狠的盯着元雪，你这个死丫头，这是在宸王府了，不是在侯府了，还以为就我们二个人吗？自己刚刚好不容易才掩饰过去，你现在来揭我的底，顿时，舒瑾有了一种杀人的冲动；元雪，你敢不敢再天真，再无邪一点。 “小姐，你干嘛啊”元雪还傻傻的看不明白，还没感觉到此时的舒瑾正准备杀人灭口。 “咳...那个元雪，你和夏菊服侍王妃洗漱后，再带王妃去偏殿陪与本王一同用早膳”沐宸好想笑，可是却又害怕让舒瑾太过难看，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看着舒瑾那发青的脸色，自己还是不要再打击她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估计这妮子一会该发泼了。 想到这里，沐宸赶紧离开了岁子阁。几息之后，屋外传来了沐宸的笑声，原本沐宸不想笑的，但是实在是憋不住了，只能放肆的笑了起来。 “元雪”舒瑾一声怒吼。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此刻，元雪才终于明白了，见舒瑾扑了过来，赶紧围着桌子跑；而此时的屋内，二人就围着桌子追来追去，嬉戏打闹。 -- 第50页 第二十八章 觐见之前的准备 岁子阁 或许是累了，追逐了很久，舒瑾也没有抓住元雪，只能一个劲的生着闷气。 “元雪，你给我过来”舒瑾是在没辙了，只好站在原地，气鼓鼓的吩咐元雪自己过来。 “哎呀，小姐，元雪知道错了”元雪愣在原地，不敢过去；见舒瑾一副娇怒的样子，估计自己过去就得被小姐狠狠的修理一顿，摇了摇头。 “你...”见元雪不过来，舒瑾脸上一变；好你个死丫头，现在连本小姐的话都不听了；那混蛋就够让自己难受的了，你这丫头居然合起伙来欺负本小姐。 “小姐，元雪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看元雪这么可爱，你就原谅元雪嘛”可怜兮兮的看着舒瑾，元雪估计知道今日是在劫难逃，看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卖萌撒娇了。 “不行，谁让你说话没大脑的”舒瑾气急败坏，现在根本不吃元雪这一套。 “那...元雪就让小姐打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元雪无计可施，只好认输了。 “不行，五下”舒瑾不依不饶。 “小姐，两下，最多两下”元雪心想横竖都是死，和舒瑾讨价还价了起来。 “我说....”指了指元雪，舒瑾张口结舌；不过片刻，舒瑾嘴角扬起一丝坏坏的笑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诡计。 “好吧，两下，你过来吧”舒瑾贼眉鼠眼的看着元雪，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真的哦，小姐可不能骗元雪啊”见舒瑾妥协了，元雪这才小心翼翼的向舒瑾走了过来。 “死丫头，看本小姐不好好收拾你”舒瑾一把抓住元雪，露出戏谑的表情。 “小姐，你骗人”元雪这才发现自己是上当了，可是已经晚了。 此时，在岁子阁中，舒瑾和元雪不住的打闹着，似乎都快忘记了时辰。 偏殿 侍女们来来回回的将各式各样的糕点、米粥、小菜满满的摆了一桌子，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早膳，可是也不能马虎，不像寻常人家一样，因为皇家有皇家的气派，皇家有皇家的规矩。 站在偏殿门口，看了看时辰，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这妮子怎么还没过来，难不成还在和元雪那丫头抬杠？沐宸摇了摇头，想起舒瑾被元雪揭穿时的表情，实在是太滑稽了。 沐宸转身刚刚坐下，只见舒瑾都带着元雪气冲冲的来到了偏殿，而元雪则是一脸的委屈。沐宸看着这一主一仆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一对绝配啊。 舒瑾一进偏殿便一屁股坐在了桌前，而元雪则是一脸愁容的站在舒瑾身后，还时不时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这一切都落在了沐宸的眼中，不会吧，难道这妮子还喜欢这一出？回头看了看舒瑾，沐宸很是诧异。 “看什么看，混蛋，本小姐不过是好好的教训了她一顿而已”舒瑾满不在乎的说到。 “......”沐宸也不在多说，生怕一会引火烧身。 “想必爱妃是饿了，来，尝尝这个，这个是...” “停，不用介绍了，我自己来”沐宸夹着一块糕点，正要给舒瑾介绍一下却被舒瑾直接打断了。混蛋，昨天才故意气了我一顿，还想来？我就只吃不问，看你还怎么指桑骂槐。 沐宸刚开始一愣，后来看见舒瑾的表情，也就释然了，这妮子还在计较昨天的补补脑。 吃了一些糕点之后，沐宸似乎感觉已经有些饱了，便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旁吃的正欢的舒瑾，想来这事是得提起告诉她，也得让这妮子提前准备准备。 “爱妃，本王有事和你商议”沐宸突然一本正经，让舒瑾有些不太适应。 “干嘛”舒瑾见沐宸有些严肃，也将自己的懒散收敛了起来，认真的看着沐宸。 “过几日你和我，要进宫面见父皇”沐宸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舒瑾的表情。 一听到进宫，舒瑾本能上有点抵触，第一次进宫就遇见这混蛋，结果自己幻想过无数种结局的生活变成了这样，这次进宫不知道还会遇见什么鬼，不去，不去；可是一看沐宸正儿八经的样子，似乎这件事情很重要，想来应该推脱不掉吧。 “可以不去吗？”舒瑾小心翼翼的说到，虽然自己心里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依照舒瑾的性子，什么都得试一试，不然怎么知道不行。 “不行，必须去，这也算是大婚的一部分；而且那日，父皇还会宣读一些旨意，大殿之上应该还会给你恩赐”按照皇家的传统，从正式下旨定亲开始，这个大婚就算开始了；中间经历筹备、迎亲、宴席等等，直到去皇宫像皇帝谢恩之后，这大婚才算是结束了。 “什么？这大婚还没结束？”想起当日大婚之日的情形，舒瑾不由得一丝头疼。 “按照民间的习俗，应该是结束了，可是按照皇家的习俗，还没有；所以过些日子你我得去皇宫，面见父皇，谢恩之后，这大婚才算正式结束了”见舒瑾不太明白，沐宸赶紧解释到。 “哎，这么麻烦啊”舒瑾显得有些不太耐烦。 “哦，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有恩赐啊；有恩赐干嘛不去，去，我去”舒瑾突然想起沐宸刚刚说的话，陛下有恩赐，那这就肯定得去了；陛下赏赐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去了自己也不会少点什么。 “爱妃，我们是去谢恩的，不是奔着赏赐去的”沐宸这才明白了舒瑾的想法，顿时目瞪口呆。 -- 第51页 “哎呀，不一样嘛，谢恩不就给赏赐嘛” “......”沐宸细细一想，这妮子说得也对，是这么个道理。 “进来吧”沐宸挥了挥手，从偏殿外走进一个年纪四十岁左右的老嬷嬷；不紧不慢的来到跟前向舒瑾和沐宸行了一个礼，举止优雅，端庄。 “这是干嘛？”舒瑾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嬷嬷，一时之间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了，本王特意请她来就是教你宫中的那些礼仪，免得到时候你出丑” “不会吧”看来这赏赐还真不是那么好拿的。 “瑾儿，这进宫面见父皇可不是儿戏，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学，知道吗？”沐宸苦口婆心的嘱咐到。 “好了，知道了”舒瑾见拗不过沐宸，也只能按着沐宸的意思去办了。 “那就有劳李嬷嬷了” “王爷言重了，奴婢自然尽力教导王妃” 见一切安排妥当，沐宸便起身离开了偏殿，向书房走去。 经过了一天的训练，别说，虽然舒大小姐给人是一种任性刁蛮的感觉；可是学起东西，却是十分神速，李嬷嬷只要做一次，嘱咐一次，舒瑾便能记下；这一切，都让一直在深宫中教导新来宫女的李嬷嬷惊为天人。 岁子阁 这面见的礼仪太多，需要注意的东西也太多；什么笑不露齿，行不偏移，坐不分腿，跪不张望等等一大堆的东西，让我们脑袋本就不好使的舒大小姐头都快爆了。 元雪使劲的替舒瑾按摩着，一整天就练习了走路的仪态，坐下的姿势，要不就是一直走，要不就是一直坐，让舒瑾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好歹今天的训练算是结算了，赶紧拉着元雪回到了岁子阁。 “小姐，你可真行，连李嬷嬷都一个劲的夸赞你呢”见自己主子被人夸，这当女婢的自然也是脸上有光，元雪一边替舒瑾揉捏着，一边沾沾自喜。 “那是，你不看看本小姐是谁”舒瑾也不是个谦虚的主。 “那本小姐是谁啊”突然，沐宸的声音从房外想起。 “哦，谁知道本小姐是谁啊，估摸着是那个混蛋的王妃吧”舒瑾撇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沐宸。 “......” 沐宸摇了摇头，再怎么正经也掩盖不了这妮子的古灵精怪，就算有个正经，也保持不了多久，不由得有些担心过些日子面见父皇的时候，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元雪见沐宸来了，赶紧施礼，然后快步替沐宸斟茶；沐宸自顾自的端坐在一旁，细细的品了一口茶，端详了一下一脸惬意的舒瑾。 “李嬷嬷说你学得倒是挺快的” “那是自然，本小姐从小聪明伶俐，这还用你说”舒瑾有些洋洋得意。 “哦，今日还有一事忘记告诉你了，下月初九是你的归宁之日，你可准备妥当了” “归宁之日？”舒瑾一惊，这几天把这事情倒是给忘记了；突然感觉有些不安，要是回去母亲问起自己与沐宸之间的事情，那该如何是好啊。 舒瑾回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沐宸。 “好啦，其他的一切本王已经准备妥当了，你就好好的改改自己的性子吧；如果你是想归宁之日本王陪你一起演戏，你就得这几日乖乖的跟李嬷嬷学，可好？”沐宸早已看出了舒瑾的心思，于是做了一个交易。 “王爷，臣妾一直都是乖乖的，你看你这话说的”舒瑾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显得有些妩媚。 “如此甚好，本王相信爱妃” 爱妃：王爷，这归宁之日，就拜托王爷啦 王爷：爱妃这是害怕了 爱妃：哪里，我们本是夫妻，本应相互扶持嘛 王爷：怎么感觉爱妃有些牵强 爱妃：这不得求着王爷办事嘛 王爷：原来如此，那爱妃不如今日你我...... 爱妃：滚 第二十九章 身为储君的自尊 东宫，勤学殿 勤学殿是东宫太子学习和处理政务的地方，一般沐泽都在这里学习治国之策和处理一些从勤政殿带回来的部分奏折；勤学殿是仿照勤政殿建造的，只是规格小了一些，示意勤奋、好学，表露出大越每一任皇帝对太子给予的厚望。 “禀太子殿下，恭王殿下求见”就在沐泽全神贯注的处理着政事的时候，薛定山缓缓的走进大殿，给沐泽行了一个礼，通报沐寒求见。 “哦，宣”沐泽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整理了一下衣冠，端坐在大殿之上。 片刻之后，一身便装的沐寒便映入沐泽眼帘，而沐泽的眼神中则充满了一丝期待。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沐寒来到沐泽跟前，弯腰施礼。 “四弟客气了，你我兄弟，无需多礼”沐泽连忙起身走到沐寒身边，轻轻的将沐寒扶起。 “四弟坐”沐泽也没有再回到主位之上，而是与沐寒一起并坐在侧位，薛定山连忙吩咐婢女上茶。 “谢太子殿下”沐寒看了看沐泽，心中不由一丝冷笑；太子果然还是太子，上次老九大婚闹那么大的动静，父皇也仅仅是将他禁足而已，有个能让父皇怀旧的母妃真好，哪像自己，什么都没有，换做自己闹那么大的动静，估计早已经被父皇削去爵位流放南疆了；尽管在心里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公平，那么的不甘，可是沐寒在沐泽面前依旧是一副兄弟情深、患难与共的模样。 -- 第52页 “不知道四弟此次前来有何要事”沐泽端起茶杯，轻轻的饮了一口。 “哦，上次九弟大婚之事是臣弟计策有失了，让二哥被父皇禁足，所以心有愧疚，前来向二哥请罪”沐寒赶紧站起身子，一副惭愧的模样，顺势要跪下谢罪。 “哎，四弟无需自责，快起来；老九大婚的事情，就算四弟不说，本宫也是会去的”见沐寒下跪，沐泽赶紧一把拉住；回想起那日的种种，沐泽眼中闪现出一丝的痛苦、一丝的无奈。 这一切都被沐寒看在眼里，心中不免觉得有些讽刺，一个区区的舒瑾，何以让一向沉稳、睿智的你丧失理智；不过这就不能怪我了，我只不过是利用了你这点。 “谢二哥体谅”沐寒也没有坚持，便又回到了座位之上。 “无妨，你们兄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虽然不是一个母妃所生，却胜似亲生，谁孰能无过，但这区区小事比起四弟曾经与我的帮助何足挂齿”沐泽摆了摆手，示意这点小事，自己就没有挂在心上。 “二哥，都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你们都是兄弟，二哥有事四弟定当身先士卒”沐寒又一次站起来向着沐泽深深一恭，显得那么的谦卑，那么的真诚。 “四弟言重了”沐泽见沐寒如此客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再一次起身走到沐寒身边，将其扶起。 “你我兄弟，不要总是这么见外，不要动不动的就请罪什么的” “那行，那臣弟就僭越了”沐寒也不再做作，起身坐在座椅之上，不过这一次，他是整个身子都坐了上去，不像刚开始，只坐了半个身子。 “四弟啊，上次之事也不是一无所获，本宫在将玉坠交给瑾儿的时候，虽然她当时没有认出我来，但是我能看出来，她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不过时过境迁，或许她已经想不起来了”沐泽刚开始还一脸的笑意，不过说到舒瑾，就显得略微有些伤感。 “二哥无需如此伤感，臣弟听说过几日九弟将带着舒瑾进宫觐见父皇”沐寒见沐泽面容悲伤，觉得时候到了，开始步入正题。 “是，这事本宫知道”沐泽疑惑的看了看沐寒“难道四弟有何计策？” “哦，臣弟只是在想，当日舒瑾之所以没有认出二哥就是那日的雨轩，应该是时间仓促的缘故；所以臣弟觉得...”沐寒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沐泽。 “四弟的意思是借瑾儿这次进宫的机会，跟她说明？”沐泽皱了皱眉，如果这样瑾儿应该能够想起来，可是父皇已经责备过了，宫中人多眼杂，这要是父皇知道了，估计又得大发雷霆了。 “是”沐寒点了点头。 “此事臣弟可以为二哥安排”此时沐寒看出沐泽有所顾忌，于是下了一剂猛药。 沐泽狂热的看着眼前的沐寒，一股感激由然而生，还好自己有个如此为自己尽心办事的四弟。 “四弟有什么计策？”沐泽饶有兴致的看着沐寒，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待觐见之日，九弟与舒瑾进宫之后，一定是先去面见父皇，之后臣弟会安排人想办法支开九弟，届时二哥不就有机会与舒瑾单独相处，不是便可以一诉衷肠了吗”沐寒注视着一脸沉思的沐泽，不放过沐泽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因为他要从沐泽的表情中才能知道沐泽的想法。 “支开九弟？”良久，沐泽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不过依旧显得有些担忧。 “是，二哥是不是担心以九弟的秉性，难以支开？”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沐泽的一切都被沐寒尽收眼底，心思也被沐寒猜的一清二楚。 “是啊，况且就算是支开了九弟，这皇宫中布满了父皇和其他人的眼线，人多嘴杂，如果被父皇知道了，一定又会是大发雷霆”显然，沐泽对上次沐渊的斥责还是有一些顾虑。 “二哥说的极是，不过这是二哥现在唯一的机会了；二哥现在被父皇禁足，而舒瑾进宫也不是常事，如果此次错过了，时间一长，只怕会遗忘得更多了”见沐泽有些退缩，沐寒没有显得过于急躁，而是头头是道的给沐泽分析了起来。 沐泽站起身来，在大殿内来回的踱步；沐寒所说的一切自己都明白，虽然舒瑾嫁给了九弟，算是皇家之人了，可是作为亲王的妻妾，一般没有宣召或者逢年过节，都不会进宫来的；何况自己也不能去宸王府找舒瑾，那样的话，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细细想来，虽然沐寒所说的一切也存在风险，不过，相比之下，反而显得更加的可靠一些。 “四弟，那此事就有劳了”权衡之下，沐泽还是选择抓住这次机会。 “二哥言重了，二哥放心，臣弟会安排好一切，至于宫中的眼线，臣弟会尽量控制；不过二哥你也知道，很多事情，臣弟只能尽力而为”想了想自己的计划，沐寒没有把话说得太满；这皇宫之中的眼线众多，岂能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再说了，让这一切被眼线看到，本来就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如果真被自己全部控制了，那自己这计划还有什么意义。 “本宫明白，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沐泽也明白，在这皇宫大内，除了父皇，没有谁可以一手遮天；即便是父皇知道，自己也要搏一搏，赌一赌。 “那臣弟就着手开始准备了”见沐泽终于下定决心，沐寒的嘴角这才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 第53页 “四弟，等本宫登基之日，定不会亏待于你”沐泽满是感激的握住了沐宸的手。 沐寒见状，感觉是该自己演戏的时候了，赶紧面朝沐泽，俯首跪下行了一个朝堂大礼。 “能为太子殿下办事，臣弟万死不辞，太子殿下贵为未来天子，臣弟做的一切是理所应当，臣弟只求他日殿下登基，别再让臣弟过这种亲王如同乞丐般的日子了”沐寒满含热泪，激动不已，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 “四弟，父皇有时候确有不公，这些年委屈你了；放心吧，等本宫登基，必定将往日亏欠你的一切，如数奉还”赶紧将沐寒扶起，想起沐寒的遭遇，沐泽也不由得唏嘘；父皇对沐寒的偏见人所共知，虽然贵为亲王，但是府邸、待遇、俸禄却处处比其他亲王低了一等。 “二哥，那臣弟就先行告辞，好提前安排一二”沐寒顺势起身，准备离开。 “去吧”沐泽挥了挥手，目送沐寒离开。 沐寒走后，沐泽独自坐在大殿之上，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那块锦帕，陷入了深思；这是上次舒瑾走后无意中遗落被自己捡到的，瑾儿看见玉坠，会猜到雨轩就是自己吗？还是她已经忘记了雨轩？ 依稀记得自己去求父皇将舒瑾赐婚给自己，可是父皇却没有答应；为什么是赐给了九弟，而不是自己；沐泽越想越是愤怒，自己是太子，大越皇朝的太子，未来大越皇朝的天子，未来天下的一切都将是自己的，为什么单单却不能得到舒瑾。 突然，一股澎湃的气息从沐泽身上暴掠而出，那种气息，威严、霸气、却又显得无奈和惆怅；对于舒瑾，沐泽很是矛盾；如果是爱，可是那只是儿时的戏言，如果不是爱，为什么在舒瑾与沐宸大婚过后，自己会在东宫喝得如醉如狂，满是惆怅；如果是寄托，可是舒瑾给自己的只是一种类似于母妃一样的亲近；如果不是寄托，为什么一想到舒瑾，便会想到母妃；如果是自尊心作梗，大概是因为自己是太子，却争不过一个小小的亲王，如果不是，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和自己的九弟争抢自己的弟媳；沐泽不傻，作为太子，为了皇位，爱，可以放下；为了皇位，寄托，可以改变；可是唯独与生俱来的自尊心不能动摇。 未来的一切都是本宫的，天下，瑾儿。 第三十章 龙凤合璧名雪渊 康宁城，泰安街 泰安街做为大越都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无时无刻不是热闹喧哗；远处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踏着金色的阳光由北而来；远远望去，马匹周身通体雪白，全身一尘不染；车身统统呈金黄之色，在阳光之下显得格外的耀眼，车厢前后被镀金帘子遮住，帘子上绣着大越皇朝的标志，一条威武的巨龙，行人纷纷避让，因为这是皇家的马车。 此时马车内安坐这一男一女，正是我们的宸王和宸王妃。 沐宸一身金黄色王袍，看上去格外的威严，端坐于车厢之内，虽然马车偶尔有些颠簸，却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而反观我们的舒大小姐，一个劲的在车厢之内手舞足蹈，掀开帘子这看看，那看看的，没有一时一刻是安静的。 “爱妃，为何如此激动？”看了看不安分的舒瑾，沐宸一脸的无奈。 “哎呀，人家好久没有出来了，突然出来了，看着这繁华的集市，自然是有些许的激动啊”舒瑾目不转盯的看着窗外的一切，丝毫没有想收敛一些的意思。 “那爱妃一会是否还想在回府的之前购物一番啊？”沐宸面带戏谑，看透了舒瑾的心思。 “那是当然了”舒瑾没有在意，随口一说。 突然，舒瑾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沐宸，这混蛋怎么知道自己想在回府的时候上街去逛逛。 “爱妃不必如此的看着本王，依照爱妃的性子，这是必然”沐宸不以为然的说到。 “是吗？”舒瑾皱眉到，你真以为自己很了解本小姐吗？ “难道不是吗？”沐宸装作很惊讶。 该死的混蛋，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你不是说我要去购物一番吗？我就偏不去了。 “王爷，臣妾只是随口一说，并无此意”舒瑾一本正经的说到。 “是吗？”沐宸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王爷，难道不相信臣妾所说？” “本王自然相信爱妃”虽然知道舒瑾此时口是心非，不过沐宸也没有再继续拆穿。 王爷：爱妃想去就去吧，何必如此虚伪 爱妃：彼此彼此 王爷：爱妃何必委屈自己 爱妃：王爷你说呢 马车一直往南行驶，突然前面出现一座巍峨的城门，皇城，原来，今日便是进宫觐见的日子。 越过城门，来到一片开阔的广场，沐宸与舒瑾便下了马车，只见眼前三座金水桥并排而立，对面是一座更加巍峨的城门，城门之内便是大越皇宫。 大越皇宫坐落于都城中央地带，占地千顷，一望无际。宫内的建筑无不华丽至极，所用之才无不名贵。 大越皇宫分为前朝和后宫，前朝有三大殿，分别为勤政殿、理政殿、施政殿；后宫则分为十二宫、御花园，十二宫住着皇帝的妃嫔，而御花园则集全朝园艺之精华，其中珍奇异兽，奇花异草无数。 望着这巍峨的皇宫，舒瑾有了些许的紧张，九年前，当自己第一次进入皇宫的时候，那时的自己还只是个顽童，对皇宫没有多少印象；而现在，看着这巍峨的皇宫，被这气势所深深的感染，难怪有的人拼死也要做皇帝，住在这样的宫殿里，是何等的气派。 -- 第54页 “爱妃，在想何事？”看着有些紧张的舒瑾，沐宸以为她对于这威严的气势不太习惯。 “王爷，你猜”舒瑾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脸，有些顽皮，还有些性感。 面对有些任性的舒瑾，沐宸有些无可奈何，站在原地，嘴角一丝苦笑。 “没有了，臣妾看到这皇宫，突然想到了九年前遇见的一个小男孩”舒瑾突然有些感慨。 “哦，那这小孩是何人？爱妃可认识？”沐宸想了想，不由一笑。 “就是你这个混蛋”舒瑾突然加大了嗓门，气呼呼的说到。 沐宸发现自己只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局啊。 皇宫，勤政殿 “儿臣叩见父皇” “臣媳叩见父皇” 沐渊高坐在大殿之上，笑盈盈的看着殿下的沐宸和舒瑾，心里欢喜得很，真的是郎才女貌；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又出现了些许的担忧和无奈，只是一瞬，谁也没有发觉。 “瑾儿，你与宸儿大婚已有些日子了，可还习惯王府的生活？”沐渊亲切的问道。 “禀父皇，已然习惯”此时已不见舒瑾像往日般顽劣，一副大家闺秀，端庄淑女的样子。 “恩，不错，还记得你儿时的模样，那时的你让朕很是喜欢”想起当年的舒瑾，沐渊不由得调侃了起来。 “父皇，儿时臣媳年少，如有逾越，还望父皇赎罪”舒瑾连忙施礼，却不见一丝慌乱。 “无妨，朕还记得你叫朕陛下叔叔，让朕甚是吃惊啊”沐渊的心情大好，与舒瑾聊起了往事。 “陛下，这还是早朝”李和见沐渊聊得有些忘形，赶紧在耳边提醒。 这，舒瑾一脸的尴尬，眼角扫了扫一众大臣，这都何年何月的事情了，父皇还记得这么清楚，还当着这么多大臣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无妨，那日众大臣中也有不少人在场；其实真挺喜欢陛下叔叔这个叫法的，不过，朕更喜欢你叫我父皇”沐渊见舒瑾一副尴尬的样子，连忙替舒瑾解围。 “谢父皇厚爱”舒瑾施礼，宛如青莲脱俗。 “恩，不错，李和，宣旨” “是，陛下”只见李和向前大步一迈，缓缓的打开手中的圣旨。 沐宸和舒瑾双膝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皇子沐宸与镇北候之女舒瑾大婚，普天同庆，然朕欣喜，特赐雪渊，以示恩宠，钦赐” 当李和宣旨完毕，顿时朝堂一片哗然；众所周知这雪渊乃是沐渊的贴身之物，此雪渊为一对，一直由沐渊佩戴在身，从未分开，现在突然赐给了沐宸与舒瑾，朝臣们纷纷猜想这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舒瑾见一众朝臣的反应不由一愣，这东西很名贵吗？于是看了看身边的沐宸，只见一向沉稳的沐宸居然也面露一丝惊讶。 这时，李和手持一个金盘，小心翼翼的走到沐宸和舒瑾面前，生怕一个不小心将盘子之物损坏。 一眼望去，只见盘中是一对玉佩，玉佩晶莹剔透，其中好似有一股紫光在萦绕；玉佩雕刻精细，镂空之处以金丝缠绕；两块玉佩合并在一起呈圆形，分开之后呈现一龙一风；龙佩与凤佩合并之后，只见正面刻有“思君念妾”四个鎏金大字；龙在左，上刻念妾二字；凤在右，上刻思君二字；左右辉映，相当精致。 “父皇，这雪渊是您的贴身之物，这万万不可啊”沐宸急忙推辞。 反观我们的舒大小姐却是暗自偷笑，什么，父皇的贴身之物？舒瑾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但是她却知道，这东西肯定很价值连城，这下赚大了。 “朕贵为天子，金口玉言，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礼？” “父皇”沐宸继续推辞，反而让人感觉这雪渊如同是什么可怕之物一般，让人害怕。 “这雪渊朕看瑾儿倒是挺喜欢的”沐渊看一旁的舒瑾满脸好奇，乐不思蜀。 “禀父皇，臣媳确实喜欢，谢父皇隆恩”舒瑾哪里能让这到手的宝贝给溜了啊，赶紧俯首谢恩。 “谢父皇隆恩”沐宸见此事已无可挽回，便只能谢恩完事。 看着眼前的沐宸与舒瑾，沐渊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心事一样；雪瑶，宸儿长大了，有一个朕很喜爱的王妃，她活泼、可爱、天真、率直，如果你在，你也会喜爱的；朕将你我的那块雪渊赐予了他们，在他们的身上，我看见了我们当年的影子，雪瑶，你安息吧！朕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理政殿 理政殿是皇帝一般处理公务的地方，下朝之后，沐渊一般在这里处理各地报来的奏折。 此刻沐渊并没有坐在案桌之前处理公务，而是站在一副画像之前；只见画像一人多高，画中一个女子温文尔雅，栩栩如生，虽然看上去衣着朴素，却也难以掩饰画中女子清新脱俗的气质。 沐渊神色看上去十分的憔悴，与大殿之上判若两人；伸手想轻抚画中女子的脸庞，却停留在了空中，眼神中充满了眷念，却又那么忧伤；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怀念爱人的痴情男子，而不是那个铁血无情的皇帝。 “陛下”李和见此情形，想开口劝解。 “李和，雪瑶依旧是如此的动人，而朕，已然老了”沐渊叹息道。 “陛下，这只是一幅画”。 “朕知道，这是朕亲自为雪瑶画的”沐渊的手，终于轻抚在了画中女子的脸颊之上。 -- 第55页 “陛下”李和怕沐渊睹物思人，触景伤情，想上去搀扶一下。 沐渊挥了挥手，示意李和不要再说下去了，他独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这回忆，只属于他和画中女子的。 雪瑶，朕知道，将雪渊赐予宸儿可能会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可是你知道吗？舒棣已经放弃了兵权，宸儿现在没有一丝可以自保的力量，当初赐婚，就是为了让宸儿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可是事与愿违，我不得已才如此；朕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朕是多么的关爱宸儿，朕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即便没有了镇北侯府的宸儿，也不是谁都可以去撼动的；雪瑶，不要怪朕，朕会保护好宸儿的，等着朕，别过奈何桥。 第三十一章 难得第一次柔情 皇宫，御花园 早朝之后，沐渊并没有留下沐宸与舒瑾单独说话，而是让沐宸带着舒瑾在皇宫之内四处走走；所以，二人并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在宫内闲逛；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二人不知不觉的就来到御花园。 沐宸仿佛若有所思，独自走在前面，而舒瑾则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跟着。 “爱妃能否像刚才大殿之上一样，随时给人一种端庄的感觉”沐宸见舒瑾又恢复了往常，显得很是无奈。 “哎呀，你还说我，你能不能每天不要说话这么死板？一口一个爱妃，一口一个之乎者也的”舒瑾立马停住了脚步，很是不爽。 “是吗？本王说话很古板吗？”沐宸挠了挠头。 舒瑾给了沐宸一个白眼，没有再和沐宸斗嘴，因为她今天心情很不错，得了天大的赏赐当然心情不错咯。 “喂，我问你，那个什么雪渊很贵重吗？”舒瑾轻抚了一下怀中的锦盒。 听见舒瑾提到雪渊，沐宸身子不由一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是，那是父皇的贴身之物”沐宸认真的说到。 “即便是贴身之物，可是为什么朝臣们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啊”朝堂之上众人的表情让舒瑾很是疑惑。 “雪渊对父皇来说应该是一种特别的寄托，基本是贴身寸步不离；还记得那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一日父皇醒来，发现雪渊不在身边，便大为震怒，着令寻找；当时北方军情紧急，已到了早朝的时辰，但是雪渊还是没有找到，于是乎父皇便停朝一日；众朝臣见军情紧急，而父皇不见早朝，便都跪在勤政殿外”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曾经的沐宸也是不解。 “啊，原来父皇对这雪渊如此喜爱？”舒瑾满心欢喜，将锦盒抱得更紧了些。 “是啊，当时谁也想不到父皇会为了寻找一对玉佩，而暂停早朝” “那后来怎么样了？”舒瑾一脸的好奇。 “后来？...后来雪渊找到了，原来是一个刚进宫的公公见雪渊有些尘土，便趁父皇安寝之后拿去清洗去了”沐宸的话语越来越低沉。 “哦，我还以为是被偷走了，找到就好啊”舒瑾打开锦盒，把玩这一对玉佩。 “你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吗？”沐宸看着眼前天真的舒瑾，不由一笑，只是这笑，显得那么的僵硬，表情显得那么的凝重。 “那还能怎么样？大不了就打那个公公板子呗” “最后父皇所做的一切谁也没有料到，当夜在寝宫伺候的所有人，除了李公公之外，全部处死，一个不留”沐宸说完之后显得有些后怕。 “什么”舒瑾听到这样的结尾，顿时傻傻的楞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蛋了，这仅仅是拿去清洗了一下，就被杀了，那我还说喜欢，抢走了这雪渊？这还不得灭九族啊？ 回过神来，舒瑾立马拉着沐宸，急冲冲的向勤政殿走去。 “爱妃这是干嘛？”沐宸见舒瑾这火烧屁股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 “赶紧的啊，给父皇送回去，你没听见父皇在大殿之上问我喜欢不喜欢，然后我说喜欢，当着众朝臣的面子父皇只能忍痛割爱了，这私下，不得灭我九族啊，这雪渊不能要”舒瑾一边走，一边给沐宸解释。 沐宸一脸的无奈，这妮子是不是傻啊，还是可爱到了极点了？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王妃啊。 “无妨，既然是父皇赏赐的，爱妃无需担心”沐宸安抚道。 原来如此，舒瑾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还好还好，吓死本小姐了。 看着舒瑾无邪的样子，沐宸一把将舒瑾抱在了怀中；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舒瑾措手不及，拼命的挣扎。 “哎，你个混蛋，大白天的耍无赖啊，这是皇宫，赶紧放开我”舒瑾奋力的的挣扎，无奈自己没有沐宸的力气大。 “瑾儿，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有我，你只管放纵自己的任性，我会护你一世”沐宸在舒瑾身边深情的说到。 舒瑾停止了挣扎，这混蛋搞什么啊？这一下搞得如此的煽情，让本小姐有点好想哭的冲动；这无赖居然这么深情的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哎呀，讨厌”舒瑾羞涩的低着头。 一向斗嘴的沐宸与舒瑾，好不容易有了第一次的柔情似水，可能二人都不是太适应这突然之间的改变，片刻之后都变得沉默寡言；面对这御花园的美丽景致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二人似乎各自都若有所思，漫步走这如花似锦的御花园之中。 突然，舒瑾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熟悉，冥想了一会，才发现，原来此处便是九年前与沐宸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虽然以前一想到与沐宸的那次相遇，舒瑾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真的再次故地重游的时候，此时的舒瑾心情却没有了原有的厌恶；看着身旁的沐宸，细细想来，这混蛋其实挺好的，除了爱和自己斗嘴、偶尔算计一下自己寻寻开心，其它的没有什么不好的。 -- 第56页 忽然又想到了之前沐宸将自己拥在怀中，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舒瑾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感动；虽然这混蛋不是自己曾经想象中的那种如意郎君，可是，毕竟他现在已然是自己的夫君，以前做的一切是否有些不妥？自己是否应该试着去了解一下他，或许，他就是自己心中想要的那种。 “爱妃，还记得此处吗？”沐宸看着眼前的这一片花丛，还有远处的那座假山，细细的回想着九年前与舒瑾第一次相遇的场景，九年了，这一切还是如当初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御花园依旧是那个御花园，瑾儿依旧还是那个瑾儿。 “啊”舒瑾的思绪被沐宸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了，眼前的一切似乎与九年之前没有任何改变，仿佛时间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一身污垢，头发蓬松的男孩在假山后面向自己招手。 看着身旁的沐宸，一脸喜悦的沉浸在回忆之中，舒瑾觉得自己应该真正的试着去接受眼前的这个男子；因为，此时的自己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情，看出了眷恋，回想起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体会到了他的关心，他的温暖。 “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便是在这里”一个温柔的声音脱口而出，显得有些不像是舒瑾。 “想起那时的你，初生牛犊，居然敢扯我堂堂一个皇子的耳朵”回想起那次的相遇，虽然事过多年，沐宸还是显得有些激动。 听沐宸一说，舒瑾想起当日这混蛋说的那些话，不由得脸红起来。 “这只能怪你自己，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人家做你的王妃”舒瑾的脸顿时一片红韵。 “谁叫那时的你就明艳动人”沐宸微微一笑。 “哦，你这无赖，果然和儿时一样，本性难移”舒瑾一跺脚，娇怒的样子让人更加的怜爱。 “那我问你，为何当时你会说出让我做你王妃这样的话来”如同秋后算账，舒瑾一脸正经的看着沐宸。 “那时只觉得爱妃可爱，漂亮，所以就随口说了出来”沐宸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随口说了出来？”这混蛋，随口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随随便便就可以让别人做自己的王妃吗？真是恬不知耻！舒瑾不满的看着沐宸。 “爱妃莫急，少不更事，爱妃莫要计较”见舒瑾面色不对，沐宸赶紧解释。 “好啊，少不更事，那你为何现在还要请父皇下旨册封我做你的王妃”舒瑾得理不饶人，非得要刨根问底。 “因为那时父皇已然下旨赐婚，我自然是不能拒绝；何况在后来与你相处的那些日子，本王慢慢的喜欢上了你的天真、可爱、率直”沐宸一本正经，满是深情的凝视着舒瑾。 看着沐宸深情的眼神，舒瑾有些茫然失措，哎呀，这眼神好温暖啊，该死的混蛋，你要干嘛啊。 “瑾儿，你可愿与我白头到老？”沐宸突然牵起舒瑾的手，认真的说到。 舒瑾一愣，这是在向我表白吗？讨厌，这混蛋今天是闹哪一出啊，这么的柔情，都感动人家好几次了。 “讨厌，都已经是夫妻了，还说这话，羞不羞人啊”舒瑾低着头，羞涩不已。 看着羞答答的舒瑾，听着舒瑾的回答，沐宸已经明白了一切，再一次深情的将舒瑾拥在怀中。 舒瑾羞涩的模样让沐宸更加的坚定，瑾儿，不论世事如何变化，我必将给你一世安宁。父皇啊，我知道你把雪渊赐予我和瑾儿是给有的人一个警示，告诉所有人，您将会站在我们的身后；可是父皇，你知道吗？这样你也将孩儿推上了风流浪尖，成为了众矢之的了；其实，我只是想静静的和瑾儿终老一生。 王爷：爱妃，今日可有感动 爱妃：臣妾着实感动，敢问王爷为何今日如此深情 王爷：想看看爱妃究竟是端庄淑女还是柔情铁汉 爱妃：柔情铁汉？你这混蛋 第三十二章 浣裳监私会李和 皇宫，御花园 当二人正在御花园诉说衷肠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公公，只见公公左右环顾，见没有其他人，便径直来到沐宸和舒瑾面前。 “宸王殿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公公来到沐宸身边，谨慎的说到。 沐宸疑惑的看着突如其来的这位公公，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 “宸王殿下多虑”见沐宸迟疑，公公伸手亮出一块腰牌。 “请公公稍等”沐寒一见腰牌，虽然也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点了点。 “是”公公见沐宸已经不再怀疑自己，便退到了一边等候。 “瑾儿，你在此处凉亭稍作歇息，我去去就来”沐宸转身对舒瑾嘱咐到。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舒瑾见公公一脸慎重，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我去去就回”有些事情沐宸不想让舒瑾知道太多，所以没有细说。 “去吧，我在此处等你”舒瑾虽然不知道沐宸有何事，想想有些事情自己也不便多问，便没继续问下去。 “劳烦公公带路”安顿好了舒瑾，沐宸转身走到公公身边，言语之间很是客气，示意公公带路。 “宸王殿下言重，请”说完，沐宸便随着那位公公一起离开了御花园，独留舒瑾一个人在御花园内闲逛，如同九年前一样。 -- 第57页 舒瑾思索着，望着沐宸二人远去的背影，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不会是去见小情人吧？舒瑾心中不由得突然一震，虽然舒瑾不常进宫，但是对于宫中偶尔有皇子与宫女私通之事也早有耳闻，历朝历代此事都屡见不鲜；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好哇，和本大小姐在一起还敢去私会小情人，等一会回来本小姐可得好好询问询问。 正当舒瑾独自埋怨的时候，在不远的一个隐蔽之处，只见有两人一直注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定眼看去，此二人便是恭王沐寒和啸鸣。 “王爷，那个公公不是属下安排的那个人”啸鸣皱了皱眉头。 不是啸鸣安排的人？这似乎和自己的计划不太一样，按计划是自己安排人以父皇单独召见九弟的名义将沐宸支走，再通知太子过来与舒瑾相遇；虽然现在沐宸走了，可是这人并不是自己安排的那个人，让沐寒有些摸不清头脑。 “啸鸣，可认识此人？”沐寒冷静的想了一下，赶紧确认到。 “回王爷，属下不认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陛下宫中之人”啸鸣也是一头雾水。 沐寒此时脑子也是没有丝毫头绪，早朝父皇刚刚将贴身的雪渊赐予了沐宸和舒瑾，现在又唤人将九弟召去，难道真的有什么意图？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按计划行事吧，余下的事情再差人去调查吧，此等机会，万万不可错过。 “你现在去通知太子殿下，其他的事稍后再说”沐寒当机立断。 “是，王爷”说完，啸鸣便消失在了御花园之中。 留在原地的沐寒刚想离开，突然又回身看了看独自在花园中闲逛的舒瑾；一瞬间，沐寒呆住了，舒瑾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在这一刻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居然与千羽一模一样，连浑身散发的韵味也如出一辙；这一刻，沐寒如痴如迷，仿佛是看见了千羽一般，可是片刻之后，沐寒苦涩的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树荫之中；还记得曾经，自己与千羽也曾漫步在这御花园之中。 浣裳监 在皇宫的另一处，刚才那位公公带着沐宸来了浣裳监；浣裳监位于皇宫的边缘，是专门为皇宫之内陛下和嫔妃们洗衣的地方，此地十分的冷清，进进出出的除了浣洗衣服的公公和宫女们，一般没有其他人会来此；此时的浣裳监内空无一人，按理说应该能见着不少的公公和宫女在忙碌，沐宸正想询问前面带路的公公，忽然又觉得不妥，影影约约似乎猜到了此人是谁；如果真是他，如此谨慎也符合他的身份。 “宸王殿下请”带路的公公推开一间房屋的大门，沐宸顺势往里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公公服饰的人站在屋内，面带微笑，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此人便是沐渊身边的心腹，内廷总管李和。 沐宸大步走入屋内，带路的公公随后进入，将腰牌交还给李和，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只见李和手中的腰牌之上赫然写着‘如朕亲临’几个大字。 “此处简陋，还望殿下赎罪”见四下已经无人，李和向沐宸施礼。 “李公公不必多礼”沐宸连忙阻止，可是心中却十分的疑惑。 沐宸知道，李和乃是父皇身边的心腹，就连朝中大臣对他也是礼让三分，自己和他也没有过多的交际，此次选择如此隐蔽的地方见自己，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知李公公命人找沐宸前来所为何事？”既然是在这个地方相见，那必然是李和自己的主意，定不会是父皇的意思，沐宸也没有摆王爷的架子，显得十分亲切。 “宸王殿下多虑了，此次冒昧的请殿下来，是有事告知”李和说话十分的平稳。 “李公公请说”沐宸洗耳恭听。 “不知道殿下可还记得那日在勤政殿上之事？”李和突然开口提起。 “记得”沐宸眉头一皱，那日因为太子对舒瑾的态度让自己有些费解，当时心中有些急躁，是李公和对自己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 “想必殿下疑虑的是太子在殿上究竟想说的是什么吧” “确实如此”沐宸没有丝毫隐瞒。 “这还得从九年前殿下与宸王妃初遇之后说起，那日咱家寻到殿下之后，宸王妃独自一人仍在御花园，后来，宸王妃遇见了太子殿下” “什么？”李和的话让沐宸大吃一惊。 “这不会是李公公亲眼所见吧”沐宸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因为当日李和是跟自己在一起。 “咱家确实没有看到，看到这一幕的是陛下和舒侯爷” 沐宸若有所思，静心的听着李和说起那日的情景。 难怪太子会如此的过激，想来一切都是这妮子招惹的啊；沐宸在心中默默的苦笑，哎，这妮子可真是个惹祸精啊，哪里有事都离不开她的身影。 “如此，便能说得通了，那李公公...”李和说的丝毫没有破绽，现在唯一让沐宸疑惑的就是李和为什么会将这一切告诉自己。 “殿下不必多虑，咱家只是早年受故人所托，在宫中照拂殿下，完成故人的心愿而已”李和微微一笑，显得和蔼可亲。 “难道以前宫中的消息都是公公派人为我传送的”沐宸心头一震，在北漠的那些日子，总会有人不定时的给自己传递着京城以及宫中所发生的消息，难道，这些都是李和所为。 “正是咱家” “这些年，多谢李公公照拂”知道一切都是李和所为，沐宸放下了自己王爷的身份，向李和施了一礼。 -- 第58页 “那咱家就逾越了，代故人受殿下一礼”李和并没有阻止沐宸，而是堂堂正正的接受了沐宸的施礼。 “殿下，不必问咱家故人是谁，以后你自会知晓”见沐宸还有些疑惑，一副犹豫的样子，李和便猜到沐宸想问什么。 “既然李公公不愿意说，沐宸也不会再提起此事”沐宸知道李和不愿意说，自己就算是刨根问底也无济于事。 “如此甚好，以后有什么事情，殿下无须着急，宫中之事咱家会替殿下分担一二的”见时辰不早了，估计一会陛下会召见自己，李和也不再慢条斯理了。 “那就多谢李公公了”沐宸一直在想，这所为的故人究竟是何人，能然李和如此帮助自己。 “殿下也不用太多担心太子殿下，太子与宸王妃之间的事情，终究只是儿时的戏言，只是日后殿下多多提防一些就行了” “谢李公公提点” “时候不早了，殿下请回吧，以后有事，咱家会及时通知殿下的”李和知道，宫中眼目众多，两人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被人发觉。 “好，那本王就此告辞”抬头看了看窗外看，也是有些时辰了，瑾儿还在御花园等我着自己，可不能让这妮子就等了，不然...刚刚想到此处，沐宸突然面如土色。 “殿下何事？”李和见沐宸脸色突变，赶紧询问。 “我将瑾儿独自留在了御花园”说完，沐宸没有再多做拖延，直奔御花园而去。 “这...不好”李和细细一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连忙朝着理政殿飞奔而去。 一路上沐宸暗自责怪自己，自己为何会如此的不小心；上次太子在大婚之日时看瑾儿的神情，自己就应该想到了，如今一切已经明了，二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次进宫，二哥必然知道，如此机会那个别有用心之人一定不会放过，必然又会唆使二哥与瑾儿相见；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二人相见，宫中人多眼杂，必然多生事端，届时父皇知道肯定又会怪罪于二哥，刚听李和诉说当日御花园的情形，再加上那日勤政殿之事，二哥已然对自己生恨，这样岂不是越恨越深？这一切又会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何况现在只有瑾儿一人，她如何面对。 沐宸来不及多想，一心只想立刻赶到舒瑾身边。 第三十三章 太子殿下请自重 皇宫，御花园 在御花园的一座凉亭之内，只见我们的舒大小姐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看看天空。 “这混蛋，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还不回来，不会真的是会什么小情人去了吧”虽然只是说说，可是舒瑾还是显得有些担心，一想到刚刚还和自己你侬我侬的沐宸突然和另一个女子卿卿我我，舒瑾就觉得恶心。 越是将手中的花撕成一瓣一瓣的，越是显得烦躁不安；该死的，人家刚刚对这混蛋有一些好感了，就独自抛下自己跟一个公公走了，还一去就是这么长时间，真是个混蛋，回来一定得好好的收拾他，不然以后还真找个小妾什么的，还不得气死本小姐。 “咦”正当舒瑾独自埋怨的时候，一个小孩出现在不远处，远远望去，感觉这小孩似乎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喂，小孩”舒瑾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一个人真的还是太无聊了，于是向小孩挥了挥手；没人说说话什么的，有个小孩也可以解解闷啊。 “喂，你是哪家的王子啊”小孩见舒瑾跟他打招呼，就立马撒腿就跑，舒瑾一见，好家伙，跑什么啊，立马追了过去。 转眼间小孩转身跑进了一座精致的小花园，紧跟其后的舒瑾忽然一愣，突然记忆中浮现出了一些片段。这场景好熟悉，还有刚刚那个小孩，这不是九年前来过的地方吗？哪个小孩？雨轩？ 舒瑾心头一震，不可能，那是九年以前的事情了，就算真的遇见雨轩，也不可能还是小孩模样。 觉得一切不可思议，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着舒瑾走进了眼前这座精致的小花园，然而就当舒瑾踏入花园的一瞬间，眼前看到的一切顿时让舒瑾目瞪口呆。 小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舒瑾，在他的身边，紧挨着一个人身着金色黄袍的男子，男子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太子”舒瑾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沐泽，又看了看沐泽身旁的那个小孩。 “参见太子殿下”舒瑾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沐泽，赶紧施礼，但是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个像是雨轩的小孩又是谁？ “瑾儿，无需多礼，叫我沐泽即可”沐泽细声说到，然后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小孩的头，轻声说了几句话，小孩便离开了花园，花园里，此时只剩下沐泽和舒瑾二人。 “这.....”看着眼前的沐泽，优雅稳重，言语温柔，身为储君，未来的太子说话还这么的让人感觉亲近，舒瑾似乎有点犯花痴了。 “瑾儿可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熟悉”抚摸着园中的花草，沐泽静静的说到。 舒瑾突然想起，那日在此遇见雨轩的时候，他也是一身黄袍，身边还有几个公公......下一刻舒瑾想起了一个东西，就是大婚之日沐泽送给自己的那块玉坠，难怪自己觉得那块玉坠为何感觉熟悉，原来，那块玉坠就是当日雨轩的给自己把玩的那块，莫非？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对自己微笑的沐泽，舒瑾不敢继续往下想，难道那日的雨轩便是太子殿下？ -- 第59页 “不错，雨轩便是沐泽，沐泽便是雨轩”见舒瑾似乎已经回忆起来，沐泽脸上满是喜悦。 “哎，早说嘛，都吓死我了”本以为我们的舒大小姐听见这个真相会感觉紧张，谁知道她反而变得更加的轻松了。 见舒瑾如此反差，沐泽也是一愣，但细细想来，这似乎挺好，原来瑾儿对自己并没有刻意的疏远，这样反而更显得亲近。 “瑾儿想起来了？”沐泽的脸上流露着微笑。 “你早说你是雨轩不就好了，大婚当日我就不会如此疑惑了，真是的，搞这么神神秘秘干嘛啊”舒瑾一屁股便坐在了园中的石凳之上，无聊的荡着腿，丝毫没有因为面对的是太子殿下而感觉紧张和不安。 “你不怕本宫吗？”沐泽见舒瑾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奇怪。 “怕你干什么，你虽然是太子，可是我们是朋友啊，你不还是以前那个小破孩吗？”舒瑾不以为然，胸大无脑被她诠释得恰到好处。 听见舒瑾说和自己是朋友，沐泽眼中不免流露出了些许失望，不过仔细一想，只要舒瑾不拒绝自己，不抗拒自己，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坐啊，你老站着干嘛？”这御花园仿佛是舒瑾家的一样，见沐泽一直站立着，居然邀请沐泽坐下来。 “好啊”见舒瑾如此放得开，正和沐泽的心意。 二人在花园中畅谈，如同是老友相见，聊得甚是投缘。 “你和九弟相处可好”沐泽突然问道。 “啊，你说那混蛋啊，不好，整天的和我斗嘴，还想方设法的欺负我”舒瑾虽然嘴上数落着沐宸的不是，可是眼中却透露着一些暖暖的爱意，只是这一瞬而过的暖意，沐泽却没有发现，信以为真。 “混蛋？”沐泽不由一愣。 “是啊，哎，不说他了，谢谢你上次送给我的玉坠”舒瑾依旧大大咧咧，没有丝毫收敛。 “无妨，那本就应该是你的”沐泽的回答似乎暗示着什么。 舒瑾一听，感觉沐泽话中有话；突然想到了那时在御花园内与雨轩的对话，舒瑾不由有些不安，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太子殿下不会当真了吧？舒瑾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沐泽，只见沐泽正满是深情的看着自己。 不好，果然是当真了。 “那个，太子殿下，我突然想起来了，王爷让我一个时辰后去寻他，现在已然过去许久，我先告辞了”见事态有些不对，舒瑾赶紧借故离开。 “瑾儿”在舒瑾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自己。 舒瑾诧异的看着沐泽，他不会真的要自己实现以前的承诺吧？这可不行啊，自己已经是沐宸的王妃了，虽然自己现在对沐宸不是特别喜欢，可是毕竟二人是行过大婚之礼的；舒瑾虽然有时大大咧咧，胸大无脑，可是好歹也是镇北侯府的小姐，三从四德的教育自小就被灌输过了，所以，在被沐泽拉住的瞬间，舒瑾便挣扎着甩开了沐泽的手。 “太子殿下请自重”这一刻，舒瑾判若两人。 “哦，不好意思，我只想和你说说话，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沐泽见自己有些过激，赶紧放开了舒瑾的手。 “太子殿下请说”见沐泽放开了手，舒瑾没有了刚刚的悠然自得，而是变得很是谨慎，因为舒瑾明白，自己和沐泽不会再像几年前那样的天真，现在的二人已经不再是孩童。 “不知道瑾儿可还记得那日你我之间的对话？”沐泽很是认真，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舒瑾对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戒备了。 “记得”舒瑾点了点头。 “那瑾儿可还记得，答应过要做本宫的太子妃？”沐泽步步紧逼。 “那只是童言，太子殿下切勿当真”舒瑾一听，该来的还得来啊。 “可是本宫却不能把它当做一句玩笑”沐泽苦涩的摇了摇头，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太子殿下，那只是儿时的戏言，殿下何必如此”舒瑾见沐泽一脸苦色，有些于心不忍；当年确实是自己答应过，可是只当做是骗取玉坠的一个把戏而已，谁知道，这太子居然一直当真，还一直当真了九年。 “瑾儿，你做我的太子妃可好？”沐泽像是失了理智一般，感觉有些癫狂。 “太子殿下，我已经是父皇钦赐的宸王妃了，还请太子殿下自重”舒瑾急于想摆脱沐泽的纠缠，此时的舒瑾再也没有刚开始的镇定，显得有些举足无措。 “沐宸？”原本就有些癫狂的沐泽显得更加的愤怒。 “当年要不是他，父皇肯定就准了你做本宫的太子妃了，他请求父皇赐你为王妃的，父皇居然就准了”放开了舒瑾，沐泽喃喃自语到。 “什么？”那个时候沐宸就已经求父皇赐婚了？不是说是父皇先赐的婚吗？舒瑾现在整个脑袋感觉都快要炸了。 “是啊，那天本宫去找父皇求父皇赐婚，谁知九弟居然比我先行一步；后来本宫才找到，原来在宫宴之上，父皇就已经答应了侯爷将你赐给了九弟；可是本宫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本宫？本宫是太子，未来的天子，天下的一切都是本宫的，为什么将你赐给九弟？为什么？”沐泽满是怨恨，怒吼着，好似着魔了一般。 听沐泽这样一说，舒瑾心中暗自窃喜，原来这混蛋不仅仅是因为父皇赐婚才喜欢自己的，原来他自己也去了，他肯定是在乎自己的，混蛋，还非得装作一副无赖的样子。这时的舒瑾居然还有心情想其他的，着实让人替她捏了一把汗。 -- 第60页 “太子殿下”缓过神来，舒瑾这才发现，沐泽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瑾儿，你是本宫的，你应该是本宫的太子妃”沐泽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已经丝毫没有一点太子的样子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太子殿下看上去像是疯了，这该死的混蛋干什么去了，还不回来，再不回来你的王妃就没有啦，舒瑾惴惴不安，不住的往后退着。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横空出现在舒瑾身边，紧紧的将舒瑾抱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舒瑾一惊，抬头一看，是沐宸，心中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这混蛋可算是来了。仰视着沐宸的脸庞，舒瑾的心一下就平静了下来，这个样子看上去这混蛋还是不错得啊，还是蛮帅的。 王爷：爱妃，这个时候还犯花痴？ 爱妃：哎呀，王爷，你让臣妾怦然心动了。 王爷：爱妃，花痴能否分下场合？ 爱妃：滚，不懂浪漫的混蛋。 第三十四章 暗涌将起难安宁 “九弟？”沐宸突然出现，让沐泽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见沐宸紧紧的将舒瑾抱在怀中，沐泽心中很不是滋味，是嫉妒，还是愤怒，或许都有吧。 “臣弟，见过太子殿下”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沐宸都看在了眼里，可是沐宸却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轻轻的将舒瑾放下，双手抱拳像沐泽行了一个礼。 二人双目相对，一个两眼平静，泰然自若；一个两眼冰冷、寒气袭人。 “不知爱妃可有何处失礼，惹怒了太子殿下？”沐宸自然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沐泽想强迫瑾儿做些什么？一想到这里，原本一脸平静的沐宸显得有些微怒；自己可以容忍任何人的无理和傲慢，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瑾儿。 “九弟言重了，本宫只是在此处偶遇瑾儿，闲来无事聊了聊一些家常罢了”沐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刚刚的癫狂已经不见了，又变成了那个沉稳的太子殿下了。 “如此便好，爱妃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太子殿下海涵”沐宸自然知道沐泽是在遮掩，可是一想到现在沐泽对自己的敌意，一想到应该是有人从中挑拨，便没有继续追问。他不是怕，而是不想，不想让挑拨之人从中得力，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挑拨之人的目的，可是处处谨慎一点还是好的。 舒瑾见沐宸如此客气和沐泽说话，肺都要气炸了，她赶紧扯了扯沐宸的衣角，使劲的使着眼神，混蛋，你的爱妃刚刚差点被欺负了，你还不给我出气？ 沐宸没有理会舒瑾，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沐泽。 “无妨”沐泽轻轻的摆了摆手，显得十分的优雅。 “既然无事，臣弟还有些许事务，就不打扰太子殿下赏花了”说完，沐宸向沐泽施礼，拉着舒瑾准备离开了花园。 “九弟且慢”沐泽突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沐宸。 “不知道太子殿下还有何事吩咐”沐宸心中已经有些愤怒了，自己已经是在忍让了，想来沐泽应该能看出来，为何还不停的挑衅自己。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本宫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你不配瑾儿”原本还一直很有风度的沐泽言语突然很是凌厉，气势咄咄逼人。 “多谢太子殿下教诲，不过臣弟与瑾儿之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沐宸极力的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因为他知道，沐泽这是故意在挑衅。 看着远远离去的舒瑾二人，沐泽面露憎恨，咬牙切齿，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此时的花园深处，沐寒和啸鸣躲在隐蔽之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结局让他们好生意外。 “王爷，就太子这德行，将来也能继承大统？”啸鸣显得对沐泽有些不屑。 “呵呵，谁叫他的母后是皇后啊”想起自己的出身，沐寒无奈的苦笑到。 “可是，卑职感觉他与王爷差远了”在适当的时侯拍一个马屁看来是不错的。 “就让他再享受些身为储君的生活吧，这皇位迟早是本王的，这天下也迟早是本王的”沐寒双手握紧拳头，言语之中充满了坚定。 “啸鸣，吩咐下去，让我们在宫里的眼线，将今日之事赶紧透露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我要让太子德行尽失”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不一会，二人迅速消失在了花园之中；花园之中只留下沐泽独自一人。 此刻沐宸与舒瑾已经不见人影了，沐泽呆呆的愣在原地，仰天狂笑，不知道他此时是怎么样的心情；是不甘？是落寞？还是惆怅；渐渐的，笑声渐止，沐泽整个身子缓缓的蹲下，痛苦的抱着头。 而此刻的沐宸却带着舒瑾悠闲的坐在马车里，往宸王府而去。 泰安街依旧是那么的热闹，来往的商人络绎不绝，舒瑾与沐宸二人乘坐的马车缓缓的行驶在路的中央，路人看见均是纷纷让道。 车厢外虽然是热闹喧哗，可是车厢内却一片宁静，气氛显得有些冰冷。 舒瑾满脸娇怒，气呼呼的是不是看一眼一旁的沐宸，整个小脸憋得通红，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爱妃，可有受到惊吓？”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由于自己的疏忽造成的，沐宸的心中不由有一些愧疚。 “哼，你还好意思说，本小姐问你，刚刚为什么不替本小姐出气”搞了半天，原来舒大小姐是因为这个事情而一直闷闷不乐的。 -- 第61页 “他是太子，而且此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沐宸不想舒瑾知道太多，只是一笔带过。 “恨，别以为本小姐是傻子，你一定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害怕了，本小姐才不怕他呢”舒瑾一个劲的在嘴上逞能，可是心里却还有些余悸。 沐宸见一个劲喃喃自语的舒瑾，也没有过多的解释；这妮子还一直喋喋不休，如果不是因为你贪玩什么玉坠，答应二哥做他的太子妃，哪里来的这一大档子事情；现在好了，还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哎，看来以后的事情越发的麻烦了。 沐宸闭目养神，没有搭理舒瑾，他不想让舒瑾担心，哪怕舒瑾误会自己，有的事情，是应该自己去面对的，而瑾儿，只需要在自己的身后无忧无虑的生活就行了。 时间过了许久，两个人都各自想着什么。 “混蛋，你刚刚是不是私会小情人去了？”原本一直安静的舒瑾突然发难。 “什么？”沐宸突然被惊醒，一愣一愣的看着自己这个可爱的王妃；这妮子一天大脑里不知道想的究竟是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居然还在想自己干什么去了？什么私会小情人？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细细一样，沐宸很快明白了，原来这妮子是听宫外传的那些野史听太多了；见舒瑾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一副不给本小姐从实招来，休怪本小姐手下不留情的架势，沐宸的心里却很是高兴，原来这妮子是在吃醋了。 “爱妃可有证据？”沐宸戏虐到。 “......”舒瑾沉默不语 “本王看爱妃肯定是听那些野史听多了，那些都是宫外之人瞎编乱造的，这爱妃也信？”沐宸饶有兴致的看着满是尴尬的舒瑾，不依不饶。 “谁听什么野史了，你们这些皇子就没一个好人”舒瑾见自己被拆了老底，赶紧掩饰到。 “爱妃多虑了，是户部尚书李大人有些棘手的事情，见本王还在宫中所以便差人叫本王前去商议”沐宸自然不能告诉舒瑾自己与李和私会的事情，只好扯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当真？”舒瑾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当真，不信下次见着李大人你可以问啊”面对舒瑾的质疑，沐宸面不改色。 “好吧，姑且相信你一次，如果你真的去私会小情人，看本小姐不切了你”舒瑾扬了扬手，在沐宸的胯部比划了几下；舒瑾自然知道自己要见到那个什么李大人的机会微乎其微，原本这一切也都是自己瞎猜测的，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见有个台阶可以下了，赶紧的就借坡下驴了。 看着舒瑾的比划，沐宸也是心头一震，这妮子也可真够狠的啊，看来自己今生是没有机会纳妾了；不过此刻的沐宸心中却是美滋滋的，至少感觉到了这小妮子那浓浓的醋意。 “爱妃，咱们还逛街吗？”生怕舒瑾再继续不依不饶，刨根问底，沐宸赶紧转移了话题。 “逛，为什么不逛？人家都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不该弥补一下？”一听逛街，舒瑾的兴致一下就来了，先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抛之脑后了。 “爱妃说得甚是” 沐宸吩咐侍从将马车缓缓的靠在了路边，自己和舒瑾则下车步行；泰安街上，只见一男一女衣着华丽，在各个商铺之间来回穿梭；女子在前面不停的左挑右选，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一概不问价格，扔下一个地址便离开了，而身后的男子则在一旁不停的付钱；看着这一对金主，可把店铺的老板高兴得不行。 看着眼前疯狂购物的舒瑾，沐宸觉得很是幸福，一边紧跟着舒瑾，一边憧憬着，真希望以后的日子每天都能够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倒也乐得个逍遥自在；可是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能有多少日子；瑾儿啊，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有的事情你不必知道，你只管开心的过每一天就好，一切有我去应付就好。 “快点，你磨磨蹭蹭的干嘛？不想给钱吗？”见沐宸老拖在后面，还不时的发愣，舒瑾撅着嘴，有些不乐意了。 “来了，来了，爱妃随意，本王不缺钱”沐宸笑道。 “哼”舒瑾不满的看了沐宸一眼，这混蛋说好陪自己逛街的，现在却心不在焉；无意中抬头一看，身旁是一家胭脂店，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又一蹦一跳的进入了胭脂店。 哎，还要逛啊。 王爷：不知道爱妃尽兴了没有？ 爱妃：没有 王爷：可是爱妃，本王现在已经囊中羞涩了 爱妃：无妨，王爷你看那横幅所写何意 王爷：卖身陪妻购物 爱妃：王爷果然好文采 王爷：...... 第三十五章 崇明皇后的结局 皇宫，理政殿 当舒瑾和沐宸在泰安街闲逛的时候，此刻皇宫的理政殿中，沐渊横眉怒视着跪在殿下的沐泽；沐渊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跪倒在地的沐泽，而沐泽也是沉默不语，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陛下息怒”李和见二人如此的僵持，想打破一下僵持的局面，便恭敬的端了一盏热茶递给了沐渊。 沐渊接过茶杯，用盖子荡了荡茶叶，刚准备喝一口，可是看见殿下的沐泽突然又怒火中烧，只听砰的一声省，茶杯摔得粉碎。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李和诚惶诚恐，赶紧下跪。 “李和，你起来吧”沐渊语气显得有些冰冷。 -- 第62页 “还保重龙体，朕早晚会被这逆子给活活气死” 而殿下的沐泽不管沐渊如何的责备，依旧一声不吭，丝毫没有悔恨的意思。 见沐泽这副态度，沐渊更是火冒三丈，满以为他会率先承认过错，自己也好给他一个台阶下，可是现在看来，这是一块硬骨头啊。 “你是不是仰仗着朕对你母后的愧疚，就觉得可以一直胡作非为？”沐渊终于忍不住了。 “父皇何来愧疚，天下的一切都是父皇的，父皇作何都是理所当然”沐泽言语之中满是讥讽。 “你......”沐渊自然知道沐泽所指何事，可是却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有些事情既然错了，就永远都无法弥补了。 “当年的事情，是朕做错了，是朕对不起你母后，可是今日之事，你就没有一点知错吗？”沐渊无奈的看着沐泽，回想当年，一切历历在目。 “儿臣何错之有？当年儿臣失去了母后，如今儿臣失去舒瑾，这都是拜父皇所赐”或许是压抑了太久，沐泽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太子殿下，此话万万不可胡说啊”李和一听，完了，这太子殿下只怕是没有思考后果了。“拜朕所赐？”沐渊眼中露出一丝杀意，这杀意让李和感觉不寒而栗。 “陛下息怒”李和跟随沐渊多年，自然了解沐渊，沐渊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暗示着什么，李和都了如指掌；这次，只怕是陛下真的起了杀意；沐渊虽然是一个明君贤主，是一个父亲，但是他终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什么都可以容忍，但是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对自己权威的挑衅，因为他是当今天子，天子一怒，浮尸百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沐渊哀叹了一声，杀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无奈。 “还记得那日我和九弟一起向父皇提出赐婚，为何父皇赐婚与九弟？”沐泽似乎是打算破釜沉舟，说话直言不讳。 “为何，你已身为太子，你以后有天下，而你九弟有什么，难道这你也要与你九弟相争？这天下女子以后都是你的”沐渊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案桌之上。 “是啊，我是太子，以后会拥有天下，以后天下的一切都是我的，可是却唯独没有舒瑾”沐泽言语之中显露出一丝落寞。 “你.....”沐渊怒指着沐泽，居然无言以对。 “你这逆子，好，朕不怕实话告诉你，因为你贵为嫡子，为皇后所生，所以立你为太子，朕给了你天下，给老九一个舒瑾，你还有何异议？” “陛下，这......”李和见沐渊一怒之下将自己心中埋藏多年的想法说了出来，顿时显得有些不安。 “哈哈，原来儿臣并不是父皇想要的人选”虽然自己曾经猜测过，但是亲耳听沐渊说出来，沐泽显得很是失落。 “父皇何必自欺欺人，父皇是愧对母后，所以才立儿臣为太子，弥补自己心里的遗憾吧”良久，大殿之内寂静无声，突然，沐泽说出了沐渊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你......”沐渊浑身一震，有些难以置信。 “太子殿下，这样的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了啊”李和见状，连忙阻止，生怕事态不可控制。 “李公公，事实如此，何须隐瞒”沐泽却丝毫不领情。 “你......”沐渊颤抖着，一步一步的走到沐泽身旁，突然一脚将沐泽踹到在地，面对沐泽，这个大越的皇帝，显得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苍凉。 “李和，传朕旨意，太子心智迷失，命其在东宫禁足，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沐渊强忍心痛，转身不再看沐泽一眼；如此忤逆犯上，换做别人，早已经拖出去斩了，可是他却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册立的太子。 “谢父皇”沐泽磕头谢恩，然后转身走出了理政殿。 望着远去的沐泽，沐渊一下子呆坐在了龙椅之上，两眼无神，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 “陛下”李和赶紧上前搀扶。 “李和啊，当年是朕对不起崇明皇后，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泽儿还是不肯原谅朕？”沐渊轻柔着自己的头，显然这一切让他很是头疼。 “陛下，当年之事也不能完全是陛下之错”李和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切，还记忆犹新，这皇宫大内，到处都是明争暗斗，血雨腥风。 回想当年，婢女出身的蒋贵妃为争夺皇后之位，暗中设计谋害崇明皇后，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之后，沐渊已然失去了对崇明皇后的信任，甚至极其厌恶，后来，崇明皇后不忍选择了自尽。 镇国公张晋为皇后生父，见女儿自尽怒不可忍，举兵谋反，后被镇压；自此，除了太子以外，张氏全族一个不留，全部灭族；后来，陛下查出一切均为蒋贵妃所设计，可为时已晚。如今众人只知道崇明皇后突然薨逝，然不知幕后黑手是蒋贵妃；因为沐渊不愿意再看到沐泽与沐寒之间兄弟残杀，所以，隐瞒了这一切，将知情之人除李和等几人之外，全部斩杀。 “李和，朕所做的一切难道都错了吗”或许是因为愧疚，沐渊显得有些痛苦。 “陛下，人无完人，虽陛下贵为天子，说句僭越的话，天子也是人啊”李和恭敬的站在沐渊身旁。 “是啊，天子也是人啊”沐渊感觉累了，示意李和退下。 李和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高高在上，一国之君，可惜却也逃不过俗世间的人情冷暖，再威严的帝王也会有自己的弱点，因为他也是人。 -- 第63页 皇宫，东宫 沐泽呆坐在殿上，自己虽然贵为太子，可是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太子之位还有什么意思？只有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位，才可以得到天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母后啊，如果你还在世，这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隆庆三年，皇宫，明德宫 明德宫为皇后的寝宫，大越历朝历代的皇后均住在此处。明德宫比后宫任何的宫殿更加的气势，处处彰显着这座宫殿主人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和在后宫的权势。而此时，在这宫中，一对男女相视而立。 “陛下，已经不再信任臣妾了吧”说话的女子雍容华贵，气质非凡，头戴凤冠，身披金色凤袍，此人便是当今皇后，崇德皇后。 面对自己曾经深爱的皇后，沐渊有些犹豫，在自己的印象之中，皇后是那么的善解人意，端庄贤淑，可现在看来，却是如此的阴险歹毒，蛇蝎心肠。 “事实如此，皇后何须狡辩？”沐渊想起如今皇后的种种，顿显厌恶。 凝视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崇德皇后没有丝毫怨恨；一进皇家深似海，自己不想去争夺什么，得到什么，只想静静的守护着这个男人平静的度过一生，可是为什么偏偏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得到满足。 “既然陛下如此，那臣妾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崇明皇后是一个坚贞的女子，说话做事一向都是十分果断。 “朕此次来，是希望皇后有所收敛，你已有了沐泽，他是嫡子，将来必然是太子，有的事情何必再苦苦相逼”沐渊依旧下不了心。 “臣妾知道了” “朕是不会废掉你的，尽管百官都上奏废后，这点你大可放心”话音刚落，沐渊头也不会的离开了明德宫。 望着远去的沐渊，崇德皇后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陛下，您我多年夫妻，难道你还不了解臣妾吗？臣妾从无争宠之心，也从无害人之心，臣妾已然贵为皇后，泽儿已然是太子，就算蒋贵妃产下龙子，也不会影响到臣妾一丝一毫，臣妾又何必残害于她？ “母后”正当崇德皇后独自思索时，从殿外跑进来一个男孩，满心欢喜的向着崇德皇后扑来。 “泽儿”崇德皇后抱起沐泽，原本的阴霾一扫而空，满是爱意。 “泽儿，母后真的舍不得离开，可是现在的母后已经受万夫所指，母后深爱着你的父皇，虽然你的父皇顾念旧情，可母后不能让你父皇给那些史官和御史任何机会留下污点，因为你的父皇在母后的眼里，永远是最完美，最好的” 那时的沐泽根本不知道崇德皇后说些什么，只知道闷头在母后的怀中撒娇。后来，沐泽长大了，才渐渐的知道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不过也只是知道母后是因为父皇而自尽的，具体为什么，也不得而知。 皇宫，理政殿 看着一路疾跑的李和，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都很是诧异；李和身为内廷总管，一向都是以行事谨慎，举止端正闻名，为何会如此慌张？李和没有在意众人诧异的目光，惊慌失色的推开了理政殿的大门。 “李和，何事如此慌张？”沐渊见李和如此模样，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陛下，皇后娘娘”李和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快说，皇后怎么了”沐渊心中一惊，一股不详的预感骤然而生。 “娘娘，刚刚薨逝了”话语刚落，李和便匍匐在大殿之上。 “什么？”沐渊一听，直接跌坐在龙椅之上，猝然流泪；皇后，薨逝了？ “陛下，这是皇后留给陛下的”片刻之后，李和将一封信函递给了沐渊。 沐渊凄然泪下，颤抖着双手，半天才从李和手中接过了信函。 “陛下，臣妾与陛下大婚五载，得陛下恩宠，贵为皇后；臣妾能得陛下青睐，今生已然无悔，得知陛下因废后之事与百官抗拒，臣妾知道陛下对臣妾的心意犹在，已心满意足；臣妾不愿让陛下为难，不愿让陛下英明受损；臣妾先行一步，望陛下独自珍重。臣妾不怪陛下，臣妾爱着陛下，愿来世不管为何，只愿还能伴在陛下身旁。” 读着崇德皇后最后留下的遗书，沐渊泣不成声，崇德皇后没有在其中为自己辩解，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陛下会查清一切，还自己清白。作为陛下的皇后，自己要做的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相信陛下，维护陛下的英明。 “李和”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沐渊的声音沙哑得让人害怕。 “咱家在” “秘密彻查蒋贵妃滑胎一事，朕要知道真相”沐渊冷峻的眼神让人有些窒息。 “是” “命人将皇后葬于朕的泰陵，待朕百年之后，与她不离不弃” 次日，昭告天下，崇德皇后突染风寒，不幸薨逝，大越一片哗然。 母后，儿臣懂了，只有权利才能主宰者世间的一切。 第三十六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恭王府 恭王沐寒给人的印象是沉默寡言，恪守本分；而在恭王府内的侍从和婢女们看来，王爷是一个沉稳、干练的人；可是此时在中厅之内的沐寒，却一直在不停的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躁，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显得有些急促。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只见大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从模样的人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 第64页 “禀王爷，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在理政殿大发雷霆，太子被禁足东宫，任何人不得探视”来人便是啸鸣，没有多说废话，赶紧向沐寒回禀着自己刚刚打探来的消息。 “禁足？又是禁足？呵呵，看来父皇还是忍不下心啊”沐寒这一刻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可能是结果与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所以，显得有些失望。 “那我们要不要......？”啸鸣见主子略显失望，示意要不要再有所动作。 “暂时不用了，现在太子禁足，没有了太子殿下，我们做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定了定神，沐寒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品了一口茶。 “那宸王那边还要继续派人监视吗？”啸鸣自己拿不定注意，便只能请示沐寒。 “不用管他，我的目标不是九弟，他只是一个工具，本王拖太子下马的一个工具而已；从那日御花园的事情看来，九弟确实没有夺嫡的心思，不过还是要防着点；这样吧，少安排点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九弟那边的动静就不用回报了”沐寒想来想，还是决定安插眼线比较好一点。 “是，王爷”啸鸣得知沐寒的意图之后，便退出了大厅，着手安排去了。 父皇啊父皇，你果然还是没有忍下心来啊，为什么你如此的偏心。如果换做是儿臣，最好的结果估计也是将儿臣关进明悔宫，了却残生了吧；事已至此，不过只是再浪费一点时间罢了，就让你们再多享受一下这大越安宁的天下吧，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宸王府，岁子阁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见舒瑾踏进岁子阁，元雪开心得不行，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脸上挂满了委屈。 “来，本小姐看看，是谁欺负我家元雪了？”舒瑾自然知道元雪委屈的原因，只好打趣到。 “奴婢委屈了，小姐还笑”见舒瑾没心没肝的笑，元雪只能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吞了。 “好啦，不就是去皇宫没有带上你嘛，来，本小姐可是给你带了礼物哦”舒瑾和元雪从小一起长大，是主仆，更如同姐妹，除非不得已，一向都是形影不离。 “啊，有礼物啊，什么礼物啊”一听有礼物，刚刚还一脸委屈的元雪瞬间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到脑后去了，什么委屈啊都不是事。 “小姐，这到底是什么啊”面对着镜子，元雪拿着舒瑾给自己的礼物，看着自己头上的两个圆乎乎的包，显得有些茫然无绪。 “这...我也不知道，刚回府的时候碰见个西夷的洋人，看这玩意新鲜，就买了”舒瑾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是看着稀奇，以前没有见过便买了下来。 二人闲来无事，便兴致勃勃的在房内认真的研究起来，这西夷的玩意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小姐，这也不是帽子啊，都盖不住头啊，你看，还有两根带子一样的东西”元雪将东西戴在了头上，感觉有些奇怪。 “额，难道是口罩吗？”舒瑾疑惑的看了看元雪，这感觉是不像帽子。 “口罩？也不像啊，这谁能有两个嘴啊，小姐你看，多了一个” 突然，舒瑾的目光不小心元雪的胸前一扫而过，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一把将这新鲜玩意抢了过来。 “小姐，你干嘛？”见舒瑾色眯眯的看着自己的胸，元雪立马用手护住。 “难道这是？”舒瑾看了看元雪，然后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不会吧”元雪似乎是明白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玩意是放在哪里的啊。 两人在房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这一发现目瞪口呆。 “爱妃，在做什么啊”此时，谁也没有发觉，沐宸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舒瑾的身后。 “啊...”舒瑾和元雪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这新鲜玩意藏到了身后，两人都是一脸的羞涩。 “你个混蛋，流氓，滚出去”说完，便和元雪不由分说的将沐宸退出门外，重重的把门给关上了。 而我们的沐宸，却是一个人在屋外凌乱，什么情况？ 王爷：爱妃，本王看见了 爱妃：王爷看见了什么 王爷：爱妃新买的帽子款式可真是新颖 爱妃：额......王爷试试？ 王爷：好，本王一试 爱妃：王爷感觉如何 王爷：爱妃，这有些奇怪，不解，不解 爱妃：其实王爷戴着这帽子挺好看的 王爷：是吗？如果爱妃喜欢，那本王以后就天天戴着 爱妃：...... 初九，岁子阁 一大早，岁子阁便热闹非凡，一群侍从和丫鬟来来往往的忙碌着，因为今日是沐宸与舒瑾归宁之日，所以，众人早早的便起来开始准备着。 “王爷，小姐，该起身了，今日是归宁之日，误了时辰便不好了”元雪带着两个侍女站在门外，等着替沐宸和舒瑾洗漱。 听到元雪的声音，舒瑾朦胧的睁开了双眼，伸了一个懒腰，好舒服啊，昨晚睡得可真香。突然，舒瑾看见枕头及被褥上的一片水渍，不好，昨夜又流口水了！ “爱妃，可是该起身了？”这时，沐宸也醒来了，看着舒瑾一脸慌张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来看自己的胸膛。 “爱妃，昨夜可是又流口水了？”沐宸感觉这妮子已经无可救药了。 “什么啊，谁留口水了，你自己流口水，混蛋”舒瑾一边慌乱的解释着，一边慌慌张张的下了床，一溜烟的离沐宸远远的。 -- 第65页 哎，这流口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啊，估计保不齐那哪天自己会被这妮子的口水给淹死了，沐宸无奈的摇了摇头。 “参见王爷” “参见王妃” 见屋内有了动静，元雪和侍女这才推开房门，进入房内，为二人梳洗。 “这......”元雪一眼看见沐宸胸前的一片水渍，刚想说什么，却见舒瑾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联想起那天的事情，赶紧闭上了嘴巴，当做没有看见。 见元雪没有说出口来，舒瑾这才安心的让侍女们为自己梳洗；而一旁的沐宸自然这是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哎，这一对主仆，都不是叫人省心的主啊。 中堂 用完早膳，沐宸与舒瑾来到了中堂，准备前往镇北侯府；此时的院内早就停放着足足有十几个大红油漆箱子，都摆放得十分的整齐；每一个箱子上面都覆盖着一块金黄色的锦帕，而箱子的前面都绑着一朵大红花。 “东西可都准备妥当了”沐宸看了看眼前的这些箱子，随口一问。 “回禀王爷，都已经准备妥当”屠哲知道这些都是归宁需要的贺礼，所以准备的时候都格外的仔细，不敢有一丝怠慢。 对于屠哲的办事能力沐宸自然是放心的，这才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舒瑾，只见舒瑾一副财迷的样子，两眼直冒金光。 “这些都是准备给我父亲、母亲的？”舒瑾显得特别的开心。 “如爱妃所说，这些都是本王备给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准备的回礼” “可以打开看一看吗？”只见舒瑾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了。 “爱妃随意”对于这个财迷一样的王妃，沐宸也是无可奈何。 舒瑾见沐宸首肯，一蹦一跳的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全是绫罗绸缎，细细一看，都是上乘的东西；然后又打开了几个箱子，无不是珠宝首饰，金银玉器，制作精良，一看便知道，全是出自御工坊之手。 在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下御工坊；御工坊是皇宫大内专门为皇帝及后妃制作日常生活器具、服饰、用品的地方，皇子一般是没有这等殊荣享用的；而这批回礼全部来自御工坊，可见沐渊对沐宸的爱之深，关之切。 真混蛋，原来还真有钱啊，看来本小姐是小看他了，还偷偷摸摸的给他省钱，真是亏待了自己啊。自从嫁入王府以后，舒瑾除了和沐宸斗气之外，其他时候对开销什么的就能省则省，用自己的话来说，谁知道这混蛋有多少钱，得给自己攒点私房钱啊，万一哪天这混蛋没有钱了，也饿不死自己啊。 “爱妃，对这些回礼可还满意？”沐宸见舒瑾很开心，自己也是满心欢喜。 “满意，满意”舒瑾不住的点头。 “那时候不早了，爱妃，我们出发吧” “好” 说完，沐宸牵着舒瑾走出王府；随后几辆马车以及一队随从便缓缓的向镇北侯府驶去。 自从那次入宫之后，舒瑾对沐宸也有了些改变；虽然还是时不时的和沐宸斗嘴，撒娇打闹，可是沐宸已经可以牵着舒瑾的手了，至于夜间安寝，舒瑾也没有太过强烈的排斥了，只不过仅仅的睡觉，其他的，当然不用想了；这也苦了我们的王爷了，好歹自己是个王爷，自己的王妃碰不得，还不能纳妾，用舒瑾的话来说，想纳妾？王爷可是厌倦了这美好的生活？ 虽然康宁城内人山人海，但是百姓一见是皇家的车队，也都自发的纷纷让路，车队浩浩荡荡的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镇北侯府。 第三十七章 归宁夫人很着急 镇北侯府，府门 舒瑾坐在车上，掀开车帘，远远望去，只见舒棣和夫人率领着府内的众多侍从、丫鬟、府兵恭敬的站在府前，目视着自己乘坐的马车。 马车一停下，沐宸便牵着舒瑾下车，看着这熟悉的侯府，还有自己的父亲、母亲，舒瑾有些触景生情，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 “你干嘛？”这时沐宸赶紧扯了扯舒瑾的衣角，舒瑾不满的看着沐宸，眼神有些幽怨；你这混蛋没事扯我衣角干什么。 “爱妃现在可是王妃了，注意仪态”沐宸见舒瑾不明白，轻轻的在耳边说到。 “哦，可是人家激动嘛”舒瑾这才明白沐宸的意思。 “恭迎王爷、王妃”众人见沐宸与舒瑾下车，连忙施礼。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有礼了”见众人施礼完毕，沐宸向舒棣及夫人施礼。 “见过父亲、母亲”舒瑾也随之行礼。 因为归宁是一个重要的礼仪，所以沐宸没有像以前一样能免则免；因此，当舒棣及夫人向自己施礼时，沐宸和舒瑾都坦然接受了；君国天下，君为最大，因为沐宸是皇子，所以，舒棣众人必须要先向其行礼，然后沐宸再以父子之礼还礼，当然了，这就简单了许多。 在府门一阵寒暄之后，众人来到了中堂就座。 “岳父大人，这些是小婿略备的薄礼，此次瑾儿归宁，特来感谢岳父及岳母对瑾儿的养育之恩”沐宸挥了挥手，仆人将十几个油漆的大红箱子抬了进来。 “殿下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破费”舒棣并没有拒绝，而是委婉的接受了。 “这些都是礼数，万万不能省” “好”舒棣很是满意，不住的点头。 而一旁的舒瑾和母亲一直在窃窃私语，毕竟母女情深，虽然才短短的半月不见，但是夫人想起舒瑾不能像往日一样每日陪伴在自己身边，难免有些惆怅，眼泪一直在眼眶内打转。 -- 第66页 “让殿下见笑了，妇道人家不懂礼数”舒棣见夫人眼含热泪，又看了看舒瑾，即是高兴又有些心疼，高兴的是见沐宸对舒瑾不错，庆幸找了一个贤婿；心疼的是嫁入皇家，以后难免会有多多少少的坎坷。 “岳父大人言重了”沐宸自然明白舒瑾母女久别重逢的喜悦。 “父亲，我和母亲下去说些贴心话，您和殿下就在中堂好好聊聊吧”舒瑾看着差点泪流满眶的母亲，知道母亲应该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怕母亲会一时激动有失仪态，便借口想带母亲离开。 “行，你们去吧，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和殿下单独说说”舒棣点了点头，心中突然很是欣慰，看来自己的女儿是懂事了。 舒瑾和夫人离开之后，舒棣便和沐宸向书房走去。 镇北侯府，书房 房内，舒棣与沐宸二人并排而坐，都各自端着一杯茶，细细的品味着沐宸带来的贡茶。 “殿下，这果然是好茶啊”舒棣细细的品了一口，赞叹不已。 “这是巴蜀一带刚进贡给父皇的新茶，前些日子进宫，父皇便赏赐了一些，所以此次给岳父大人带了些过来”沐宸见舒棣喜爱，便缓缓道来。 “恩，不错”贡茶果然是贡茶，舒棣不仅感叹。 “关于御花园太子之事，我也有所耳闻，有些委屈殿下了”舒棣放下茶杯，突然说到。 “何来委屈，此时虽然因瑾儿而起，可是那只是孩童时的戏言而已，岳父不必释怀”见舒棣提起御花园之事有些自责，沐宸赶紧劝解到。 “是啊，你我都知道那只是儿时戏言，可是怕就怕太子殿下当真啊”舒棣叹了叹气。 “依我看来，太子殿下已然当真了”回想起大婚和御花园这两件事情，沐宸苦涩的笑了笑。 见沐宸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舒棣也有些无奈，突然怀疑自己当初上奏卸去兵权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太子非要在这件事情有所计较，自己兵权在手，或许他会有所忌惮。 “岳父大人不必多虑，有的事情放下与不放下结果都是一样的，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沐宸似乎看透了舒棣的想法，缓缓说道。 舒棣看着一脸惬意的沐宸，感觉沐宸或许说得对；有无兵权都是一样，他是当今的储君，未来的天子，自己的一切都是皇家给的，留与不留都没有什么区别；当初就是害怕因为自己手上的兵权，会将沐宸被推上风口浪尖，会让瑾儿卷入这皇室的纷纷扰扰，所以才舍去的；沐宸无意皇位，拥有太大的势力反而处处被动，被别人视为眼中钉，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就算别人要做文章，也不会有太多的机会。 “那日，李公公与我单独见了一面”沐宸想了一下，缓缓说到。 “内廷总管，李和？” “正是” “李和可是说有事他会提醒殿下”舒棣似乎也猜到了一二，赶紧证实。 “确如岳父所说”沐宸没有丝毫隐瞒。 “如此甚好啊，娘娘果然没有所托非人啊”舒棣这才放下心来。 “岳父此话何意？”沐宸有些没听明白。 “哦，殿下不必深思，殿下只要记得，李和此人可以信任就好，其他的殿下就别问了，我与陛下曾有约，有的事情，陛下早晚会告诉殿下的”舒棣见自己差点说漏嘴，赶紧打个马虎。 “既然岳父大人不便细说，小婿也不追问” 沐宸见舒棣有难言之隐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独自细细的回想刚刚舒棣说的那番话，娘娘所托？难道是母妃？难道母妃对李和有恩？ 舒棣一边品着茶，一边用眼角扫了扫沐宸，嘴角露出了一些笑意，哎，让你别想了，陛下早晚会告诉你的，你还非得废那个脑筋去想。 此后，二人便闲聊些家常，言语之间尽是关怀，看来，舒棣对自己的这个王爷女婿也是相当的满意。 良久 “这快到晌午了，不如通知瑾儿他们先用午膳”舒棣看了看窗外，见时辰已经不早了。 “一切听岳父大人安排”沐宸点了点头，想必她们母女也聊得差不多了吧。 “来人，去暖阁通知夫人及小姐，准备用膳”舒棣起身准备向书房外走去。 “是，侯爷” 暖阁 又回到了自己曾经的闺阁，舒瑾不由有些小激动，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看着自己的卧榻，不由感慨良多；哎，还是以前自己一个人睡舒服啊，在王府和那混蛋一起睡，不仅要担心他看见自己流口水，还时不时的被那混蛋占便宜，想着想着舒瑾不由得一脸红韵。 夫人见舒瑾突然脸红，又见舒瑾盯着卧榻，以为舒瑾突然想起了那种事情；不由感叹年轻人就是好啊，看来这二人小日子挺滋润的啊。 “看我们瑾儿脸红了，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夫人面带戏谑打趣着舒瑾。 “哎呀，母亲，说什么啦”舒瑾感觉自己的心思都被母亲看穿了，不由含羞了起来。 “瑾儿，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女人家都得经历的”夫人到底是见过风浪的，对于这些事情，当然比舒瑾放得开多了。 “母亲，不是你想的那样”生怕母亲误会，舒瑾赶紧解释到。 “好啦，母亲都知道，都明白”怕舒瑾不好意思，夫人赶紧结束了话题。 暖阁内舒瑾与母亲端坐在桌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闲聊着，元雪则站在舒瑾后面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切显得其乐融融；现在的舒瑾给夫人的感觉不再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任性刁蛮，反而端庄文雅了很多，夫人感觉很是满意。 -- 第67页 “瑾儿，在王府可还习惯？”夫人喝了一口茶，关切的问道。 “还好吧，一天想干嘛干嘛，除了见不到父亲和母亲，其他都和在侯府没什么区别”舒瑾随意说到。 “哦，那你和殿下之间？”夫人眨了眨眼，问得有些隐晦。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啊，都挺好的啊”自顾自的吃着水果，舒瑾没有明白母亲的意思。 “我说，你和殿下之间有没有那个？”夫人见舒瑾没明白，说得更加的直白了一些。 “啊？”舒瑾这才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赶紧低下了头。 “母亲，哪有你这么问的，这多不好意思啊”舒瑾满脸通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的女儿，母女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夫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虽然舒瑾早就料到归宁母亲肯定会问自己和沐宸之间有没有那什么，可是没有想到母亲问得这么直接，这到底怎么说啊，说没有，母亲肯定会问原因，难道说是因为自己不愿意？ “母亲...”见母亲一脸的急切，舒瑾一时间左右为难。 夫人看了看神色羞涩的舒瑾，又看了看元雪，似乎想从元雪哪里找到答案。 “禀告夫人，小姐和王爷每晚都是同寝的”元雪见舒瑾递了一个眼神，赶紧回禀到。 “哦，这就好，这就好”听见元雪这样一说，夫人便松了一口气。 “瑾儿啊，要抓紧啊，赶紧生个小王爷，这样，你在王府的地位就提高了，以后就算殿下纳妾了，你也无虑了”夫人拉着舒瑾的手，苦口婆心的教导着。 什么？生小孩？我们都还没洞房，上哪里去生小孩啊？ “纳妾？那混蛋他敢？”舒瑾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侯府，显得有些尴尬。 只见夫人和元雪目瞪口呆的看着舒瑾，混蛋？瑾儿叫宸王殿下混蛋？ “瑾儿，你这是”舒瑾刚刚的举动着实吓了夫人一跳。 “额...口误，哎呀，母亲，你就别担心了，我和沐宸之间好着呢，再说了，沐宸答应过我不会纳妾的，放心吧”舒瑾怕母亲深追，只好开始撒娇起来。 “哦，这就好，不过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殿下既然肯答应你，证明殿下是把你放在心上的，你可别辜负了王爷啊”听舒瑾这么一说，夫人顿时有些感动。 “知道了，母亲” “可是我还是想早点抱抱孙子”看来这事情是揭不过去了，夫人显得很是急切。 舒瑾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哎呀，我的母亲大人，你有完没完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啊。 “知道了，母亲，我尽力，尽力”舒瑾虚伪的笑道。 正当舒瑾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这个刨根问底的母亲的时候，只见崔总管缓缓来到暖阁。 “禀夫人，侯爷传话，让夫人和小姐过去用午膳了” “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王爷：爱妃，听说岳母大人想抱抱孙子 爱妃：然后呢 王爷：那我们......是否可以？...... 爱妃：可以 王爷：爱妃，来吧，本王准备好了 爱妃：准备什么 王爷：不是洞房吗？ 爱妃：可以，不过王爷，臣妾今日不太方便哦 王爷：...... 第三十八章 难不成是有喜了 镇北侯府，偏殿 看着满桌的佳肴，舒瑾舔了舔舌头，虽然在王府里每日也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可是每个人在自己心里总是会觉得，还是自己家中的味道是最好了，因为那是家的味道。 “看看，看看，我们的瑾儿都馋了”舒棣见舒瑾迫不及待的样子，如同一只馋猫，乐呵呵的说到。 整个饭桌之上，虽然舒瑾已经馋的不行，可是见舒棣和夫人没有动筷，自己也只能吞吞口水，忍住不动，丝毫不像在王府那样，不管不问饿了就吃；而舒棣和夫人也是丝毫没有动筷的意思，似乎是在等什么。 “都是一家人，就不必拘礼了，以后一切都随便一些，没有外人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岳父、岳母觉得可好？”沐宸看了看舒棣和夫人，发现二人见自己没有动，也都没有动筷；细细一想不免有些尴尬；君臣之礼不可缺，就算是一家人了，吃饭、称呼什么的都还是得先按君臣之礼，后按父子之道。 “好，那都动筷吧”见沐宸开了口，舒棣这才开始动筷；听沐宸这么说，自然觉得是好，不然总是感觉这一家人吃个饭怪怪的；我们的舒大小姐可没有管那么多，什么君臣之礼，在美味面前什么都不是，沐宸话音刚落，舒瑾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舒棣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沐宸的眼神报以一丝歉意。 “无妨，本王就是喜欢瑾儿的率真”对于舒瑾，沐宸早已经习惯了。 众人一边聊着家常，一边吃着佳肴；突然，我们的舒大小姐脸色很是难看，捂着嘴急急忙忙的就跑出了偏殿，元雪见状有些担心，急忙跟了出去。 “这......”众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顿时都目瞪口呆。 “哎呀，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吐了？”此时，只听屋外传来一声元雪的惊呼。 此时，舒棣和夫人先是一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是后来听见了元雪的惊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满是喜悦的相互对视一眼，最后才齐齐看向沐宸，让一头雾水的沐宸也尴尬不已。 -- 第68页 什么情况？看岳父和岳母的表情，这不会是误会瑾儿怀孕了吧；晕，舒瑾啊，舒瑾，你又是闹哪出啊，不带这么玩的啊，我可什么都没做过，别闹可好！ “额...这个，我先出去看看”沐宸实在扛不住舒棣和夫人略带询问的眼神了，急急忙忙的走出偏殿。 “侯爷，难道瑾儿有了？”沐宸出去以后，夫人又向外焦急的看了看，神神秘秘的在舒棣耳边说到。 “没这么快吧？”舒棣细细一想，这才不过几月，不应该吧。 “你懂什么，女子的事情你又不懂”本来夫人就希望早点抱抱孙子，好不容易看见点希望了，岂能随便破灭。想起今日在暖阁舒瑾异样的表情，夫人顿时明白了；难怪瑾儿进屋看着卧榻脸红，原来是这样啊，这丫头，还害羞，害什么羞啊，夫人喃喃自语到。 “这都一会了，怎么还没进来，要不我去看看？”夫人见过了好一会，舒瑾和沐宸都还没有回来，显得有些担心。 “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你瞎担心个什么，我看我们老两口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吧”舒棣倒是个洒脱的性格。 话音刚落，沐宸便搀扶着舒瑾进屋了，刚一进屋，舒瑾就发现父亲和母亲的眼神不对，母亲满是喜悦的看着自己，而父亲却是若有所思。 “混蛋，这是什么情况？”舒瑾有些疑惑，只感觉父亲和母亲异样的眼神看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赶紧询问沐宸。 “这个...”沐宸见舒瑾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向舒瑾解释；根据自己对舒瑾的了解，这要是告诉了这小妮子，还不得炸了毛。 “混蛋，你快说啊”舒瑾不明所以，只能面露微笑，在沐宸耳边悄悄的询问。 “我估计，岳父和岳母大人应该是以为你怀孕了” “什么”舒瑾顿时感觉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不至于吧，自己就是觉得胃里面有些不舒服，有些干呕而已；再说了，自己和这混蛋之间根本就没有那什么，怎么可能啊。 “母亲......”舒瑾急急忙忙的想解释什么。 “瑾儿，母亲都知道，母亲都是过来人，快，快，赶紧坐着，别伤了身子”夫人可没时间听舒瑾解释，这有了身孕可是大事，整个人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不是，母亲，你......”舒瑾见母亲误会，很是着急。 “好了，瑾儿，你别说了，母亲都懂”夫人见舒瑾害羞急于解释，怕动了胎气，赶紧阻止。 哎呀，你懂什么啊，我和那混蛋什么都没发生。 见自己插不上话，横竖也就这样了，舒瑾也难得解释，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一个劲的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发泄。 “对，对，就得多吃点，补补身子”夫人看舒瑾一个劲的吃东西，满心欢喜。 夫人一个劲的照顾舒瑾，而舒棣不知道说什么，居然随口说了一句“殿下，你也多吃点，辛苦了”只感觉所有人都石化了，夫人，舒瑾，沐宸，元雪...... “不辛苦，应该的”沐宸不知道如何作答，也是随口一句。 好你个混蛋，还不辛苦，还应该的，舒瑾越想越是气，本来就说不清楚了，你还来添乱；舒瑾越想越生气，狠狠的在桌下踩沐宸一脚。 本来正在吃东西的沐宸，冷不丁的被踩了一脚，刚吃到嘴里的东西差点就吐出来了。 “殿下这是？”舒棣和夫人见沐宸一脸痛苦的表情，有些疑惑。 “没事，没事，是有些许激动”沐宸挑衅的看了看舒瑾一眼，叫你踩我，你再踩我我还说。 “呵呵，原来如此，以前我也是很激动，第一次谁都会如此，无妨”舒棣笑意满满。 这混蛋，叫你别说了，你还说，越描越黑。 一顿午膳，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意外，整个时间里，除了舒大小姐闷闷不乐，舒棣和夫人都高兴得不行；沐宸虽然知道这只是个误会，为了气气这小妮子，也是装作开心得不得了，完全是一副快要初为人父的喜悦。 用过午膳之后，众人便在侯府中游玩，现在的舒棣因为卸去了所有的职位，所以，每天都无所事事，不用再每日去兵部处理事务了，也乐得一个安享晚年；而沐宸自从回京以后，沐渊也没有给他安排什么职位和实际的事务，所以也就一心只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乐得悠闲；而我们的舒大小姐就不用说了，唯一能做得就是吃、喝、玩、睡觉、还有斗嘴。 中堂，入夜 晚膳之后，中堂之内一片热闹的景象，众人都在中堂之内闲聊，扯扯家常，如同寻常百姓家饭后一样，一片温馨。 “时辰不早了，殿下，您和瑾儿就早些安歇吧”舒棣看了看屋外，已然入夜了。 舒瑾一听，不乐意了，这混蛋用午膳的时候在哪里不仅不解释，还一副高兴得不得了的模样，想想自己就来气，让自己被父亲、母亲误会怀孕，谁跟他那什么了？真是的，还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母亲，瑾儿想和母亲一起睡，许久没见母亲了，甚是想念母亲，想和母亲聊聊知心话”舒瑾突然说到。 舒棣和夫人一惊，看着一旁的沐宸，只见沐宸一脸苦笑，这妮子的报复这么快就开始了。 “不行，这归宁之日，哪有分开而睡得，不行”夫人一想，这还了得，自古以来，这归宁就没有分开之说。 -- 第69页 “母亲......”舒瑾开始撒娇，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 “好了，瑾儿，你的心意母亲都知道了，有什么知心话，明日我们母女二人再慢慢诉说”夫人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舒瑾，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舒瑾见此事无望，也没有再继续坚持；转而恶狠狠的看着沐宸，哼，混蛋，看本小姐今晚怎么收拾你。 沐宸看着舒瑾投来的眼神，心中一惊，看来今晚不好过了，这妮子的眼神摆明了是要打击报复啊。 “好了，时候不早了，元雪，陪小姐和殿下去暖阁就寝”舒棣吩咐到 “是” “父亲、母亲也早些歇息，女儿告辞了”舒瑾恭恭敬敬的向舒棣和夫人施礼。 “岳父、岳母大人，早些安歇” 舒棣和夫人点了点头，看着舒瑾和沐宸退出了中堂。 “老爷，您看这瑾儿！哎”夫人发现舒瑾又在耍小姐脾气，当时没有提及，待二人离开之后，这才说了出来。 “呵呵，没什么，瑾儿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闹闹别扭而已”舒棣一想起自己这任性的女儿，不由得一丝苦笑。 “是因为午膳之事？”夫人疑惑道。 “应该是吧，我估计这瑾儿应该是不好意思了；好了，这都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情，我们何必管得太多，任由他们自己去吧” “哎，可是苦了殿下了”夫人缓缓的说到。 第三十九章 惹本小姐的下场 这回暖阁的一路之上，元雪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舒瑾，生怕舒瑾有个什么闪失，现在的小姐可不同以往了，这肚子里有了小王爷，可不能有什么意外；而我们的舒大小姐一脸的不悦，步伐越走越快，似乎是不想看到沐宸一样，把沐宸独自一个人甩在后面。 “哎呀，小姐，你慢点，别摔着了”元雪都快跟不上舒瑾的脚步了，赶紧跑了几步，满脸的担忧，我的大小姐，你都有小王子了，能不能注意一点啊。 “元雪，你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舒瑾这才发现元雪的神情有些异样。 “小姐，你就不能悠着点吗？你看奴婢都担心成这样了，你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元雪幽怨的说到。 “什么啊，你担心什么啊”元雪的话让舒瑾有些困惑。 或许是太过在意元雪了，舒瑾没有太过注意脚下，谁知道一不小心，被一块凸起的青板石给绊了一下，还好元雪手疾眼快，一把给拉住了。 “哎呀，小姐，你吓死我，你要这一摔把小王爷给摔坏了，你让奴婢怎么给王爷还有老爷夫人交代啊”元雪眼泪都快要急出来了。 “什么？”舒瑾这才明白，瞪大着双眼傻傻的看着元雪。 “你......”舒瑾一把甩开元雪，气呼呼的独自向暖阁走去；混蛋，叫你不解释，现在好了，大家都认为自己怀孕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啊。 “哎，小姐，你等等元雪啊”元雪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而此刻一直跟在后面的沐宸，依旧一副悠哉的模样，看来今晚，度日如年了。 暖阁 一回到暖阁，或许是因为元雪一直在哪里喋喋不休的，让舒瑾很是恼火；便二话不说，将元雪轰了出去，这一下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舒瑾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让自己更生气的人却不是元雪。 屋内，轰走元雪的舒瑾一个人独自霸占着卧榻，死死的堵在床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饶有兴致的看着沐宸；本小姐倒要看看，你今晚怎么睡觉。 “爱妃，你看本王也衣裳都脱了，你赶紧让本王上去啊”沐宸一边不停的打着冷颤，一边无奈的看着舒瑾；刚刚这妮子骗自己把衣裳都脱完了，自己刚觉得那里有问题，还没有回过神来，结果一脚就将自己踹下床来；这快入冬了，自己就穿着一身单薄的内衣，这身体再好也架不住入冬的寒意啊。 “哼，你这个混蛋，本小姐现在有孕在身，你就为了自己宝贝的儿子，自己想办法吧”舒瑾想起午膳之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不是不解释吗？那现在本小姐就怀孕了。 “爱妃，别闹”沐宸明白了，反正这妮子不怀孕自己也上不去床，这怀孕了更上不去床了。 “谁跟你闹了，哼”这会换舒瑾戏谑的看着一脸懵逼的沐宸了，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就是休想上本小姐的床。 “爱妃啊，这第一，你看这已然快入冬了，天寒地冻的，为夫这身子单薄，你也不想为夫死了你年纪轻轻的就当寡妇是吧，这多不好啊；这第二，既然爱妃怀孕了，就应该早早安寝，别动怒，会影响胎儿的”沐宸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这样了，也开始无赖了起来。 “你...你才是寡妇，你才怀孕了，你个无赖”见自己说不过沐宸，舒瑾有些急了。 “怀孕之事，明日本王去向岳父、岳母解释可好？爱妃就别闹了，这生病了还得花银子不是？”这时间慢慢的过去，天气也越来越冻，沐宸即便也是练过武，可是谁也挡不住大半夜的穿着单衣啊，知道舒瑾是个财迷，沐宸故意说到。 “哦，是啊，这生病了还得花银子呢”舒瑾突然低着脑袋，沉思了一会。 见舒瑾一听见银子就跟丢了魂似的，沐宸感觉心里有戏。 “不过这银子又不是我的，我干嘛心疼”舒瑾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沐宸彻底绝望了。 -- 第70页 “哎呀，王爷何必解释呢，臣妾怀孕了这不正好合了王爷的心意吗？”舒瑾依旧不依不饶，饶有兴致致的看着沐宸站在原地直打哆嗦；现在知道错了吧，哼，早干嘛去了，你这混蛋。 此刻，只见沐宸脸上苍白，颤颤巍巍的指着舒瑾身后，一脸的恐惧。 “怎么了？”舒瑾见沐宸脸色不对，心里一惊，这混蛋怎么了？为什么指着我的背后，难道这我背后有什么东西？ “沐宸，你干嘛？”舒瑾本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子，是女子都胆小，见沐宸的表情越来越恐惧，舒瑾心中也越来越害怕。 此时的沐宸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吓得已经动弹不得。 “啊...”舒瑾赶紧蒙住自己的眼睛“混蛋，你干嘛啊，别吓我，什么东西啊”言语之间竟带着一丝哭腔。 这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舒瑾身边一闪而过，我们的舒大小姐身子一惊，完蛋了，速度这么快，难道是鬼？这该死的混蛋在干嘛？为什么不来保护我，啊，怎么办，怎么办？ 舒瑾死死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爱妃，天色不早了，安寝吧” 舒瑾突然一愣，这是混蛋的声音，回头一看，沐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悠闲的躺在了床上，还摆着一个迷人的笑脸。 这突然的变化让舒瑾呆若木鸡，刚刚的恐惧依稀还挂在脸上；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混蛋是在骗自己啊，好啊，看来这日子没法过了。 舒瑾自知斗不过这混蛋，想想一脸的委屈，眼泪就开始往下流了；这一流泪可不打紧，沐宸立马就蒙住了，不会吧，这回这小妮子真的生气啦。 “爱妃，都是本王不好，别哭了；今日的事情很是突然，也难怪岳父岳母会误会，明日我抽个时间去解释清楚就好了”沐宸见舒瑾哭了，立马收起了嬉笑，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你老是欺负人家，这才刚嫁给你多久，就天天欺负我”舒瑾越哭越厉害，一边哭一边撒娇。 见舒瑾哭的如此厉害，沐宸没招了，虽然斗斗嘴什么的无妨，可是在自己的印象中这妮子就如同小强一样打不垮啊，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哭的一天。 “好了，本王错了，爱妃不哭可好”沐宸急的束手无策。 “那你以后还和我斗嘴吗？”舒瑾如同一个泪人一般。 “不了” “那你以后还欺负我吗？” “不了” “那你以后还惹我生气吗？” “不了” “那你今晚还睡床吗？” “不了” “好吧，那你下去吧”舒瑾转涕为笑，笑盈盈的看着沐宸，这画风实在转变的有些快了。 “什么？”沐宸突然反应过来，看来自己又被这妮子算计了，哎，看来这女人的眼泪果然是男人最大的弱点啊。 “怎么，想不认账啊，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哦，而且你还是堂堂的王爷”舒瑾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算你狠”沐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舒瑾，闷闷不乐的下床坐在凳子上傻傻的看着舒瑾。 “王爷，早些安歇，臣妾先睡了”舒瑾眨了眨眼。 这时节才刚刚入冬，所以暖炉什么的都还没有开始准备；这被赶下床的沐宸独自裹着一身锦被，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只见沐宸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沐宸清醒了。 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看了看一脸熟睡的舒瑾。 “爱妃？”沐宸见舒瑾似乎已经睡着了，轻轻的在耳边唤了一下。 “爱妃？”沐宸见舒瑾没有反应，用手轻轻的捏了一下舒瑾的小脸蛋。 “看来睡着了”沐宸自顾自的翻身到了内侧，赶紧盖上被子，可冷死本王了；还是这被窝里暖和啊。 这时舒瑾悄悄的睁开了眼，哼，混蛋，就知道你不遵守承诺，谁叫你今天瞎说的，活该；算了，见你也被冻了半天了，本小姐就原谅你了，恩赐你今晚在床上睡觉吧。 刚刚躺下的沐宸感觉到舒瑾动了动，心中一乐，原来这妮子没有睡着啊，细细一想，果然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丫头。 瑾儿，只要你高兴，本王陪你演演戏又如何，本王冷冷又如何，本王只愿你开心就好；看着舒瑾的背影，沐宸嘴角透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将手轻轻的搭在了舒瑾的腰间，渐渐入睡，瑾儿，有你就好。 夜深人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没有了白日的喧哗和吵闹。 突然听见屋内发出啪的一声，只见我们的舒大小姐一个翻身，手掌狠狠的打在了沐宸的脸上，而沐宸却委屈的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愤愤不平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摆着大字马，嘴角还留着口水的女人，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爱妃：王爷，你这脸上的红印从何而来？ 王爷：哦，不小心被猪蹄踩了一下 爱妃：这猪蹄还能踩到王爷脸上去？ 王爷：是啊 爱妃：这是什么猪啊，这么厉害？ 王爷：这是一只天外飞猪 爱妃：这天外飞猪果然厉害 王爷：是啊，相当厉害 第四十章 舒林回府硝烟起 次日清晨，镇北侯府，暖阁 “小姐，小姐”屋外元雪一个劲的敲着门，显得很是急促，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结果看元雪的表情却又是一脸的喜悦。 -- 第71页 “哎呀，烦不烦啊，这大清早的干嘛啊”舒瑾迷迷糊糊的听见元雪在屋外呼喊，不由得埋怨起来。 “喂”舒瑾用脚踹了踹身旁的沐宸，结果这混蛋比自己睡得还死，一动不动。 “喂，混蛋”见沐宸没有反应，舒瑾又恶狠狠的踹了一脚，沐宸眨了眨眼睛，迷茫的看了看舒瑾，结果一个翻身，又呼呼的睡了过去，完全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 “小姐，小姐，快开门啊”这时，元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舒瑾不耐烦的坐起来身子，一脸的不爽，这丫头搞什么啊，难道今天吃错药了，这么早就来喊门了；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沐宸，这混蛋还说本小姐，看他自己睡得跟死猪一样，估计现在丢进护城河里他自己都不知道。 舒瑾懒洋洋的起身，穿上了一件外套，有些恼怒的向门口走去，大有一副今天你不给本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小姐跟你没完的样子。 房门缓缓打开，元雪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可是一看见舒大小姐满脸的怒火，元雪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完蛋了，忘记小姐最讨厌别人吵醒自己睡觉了。 “小姐......”元雪似乎是预见到了自己的下场，显得有些害怕。 “元雪，你干嘛啊，我好困啊”本以为舒瑾会发火，可是也抵挡不住阵阵袭来的困意，不住的打着哈欠。 “小姐，大少爷回来了”见舒瑾没有责备自己，元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回来了，干嘛来吵醒我啊”舒瑾迷迷糊糊的随口说到，没有再搭理元雪，自顾自的向卧榻走去，想想再去睡个回笼觉。 “小姐，你没听清楚吗？是大少爷回来了，从南疆回来了”元雪疑惑的看着舒瑾，不对啊，大少爷每次回来小姐都很兴奋啊，都迫不及待的去见大少爷，这次怎么了？元雪以为舒瑾迷迷糊糊的似乎还没听清楚，连忙又说了一遍。 “什么？大哥回来了”舒瑾猛然回头看着元雪，一脸的不可思议，果真刚刚是没听清楚。 “是啊，刚刚进府”元雪连忙说到。 “快，元雪，走，我们去见哥哥”说完，舒瑾便拉着元雪向外走去。 “小姐，你这......”元雪看着舒瑾，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舒瑾看了看自己，只见自己身上除了外套，里面就只有一件贴身的肚兜了，可是自己明明记得昨晚还穿着有薄纱的内衣；转身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沐宸，这混蛋，昨晚又占我便宜。 “混蛋，你给我起来”舒瑾来到床边，掀开了被子，一下扑了上去。 “什么情况？”沐宸突然被惊醒，一脸茫然看着眼前愤怒的舒瑾。 “你说，你昨晚干嘛了？” “睡觉啊” “我不管，你给我起来，我记得昨晚明明身上有一件薄纱外套，现在怎么没了”舒瑾指着自己身上说到。 沐宸一愣，顺眼望去，只见舒瑾胸前只有一件贴身的肚兜，万万没想到，肚兜上面居然绣了两只奇怪的动物，鸟不像鸟，鸡不像鸡，简直就是四不像；见沐宸一脸色眯眯的样子，这才发现自己还没穿衣服，连忙用外套挡住。 “爱妃，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会脱衣服吗？” “不可能”舒瑾想了想，坚定的说到，谁会在睡梦中脱自己的衣服啊，神经病。 “就是你耍流氓给我脱掉的” “爱妃，我们还能不能讲道理了” “谁给你讲道理啊，混蛋，耍了流氓还赖我？”舒瑾双手叉腰，一副恨不得吃掉沐宸的样子。 俗话说，什么都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可是事与愿违；沐宸想想自己，就算自己是个流氓，那肯定必须是个有文化的流氓，谁知道遇上舒瑾这样的土匪，没办法，流氓遇上女土匪，认栽了。 沐宸一脸的无辜，我招谁惹谁了，自从你舒大小姐进了门，我天天被冤枉啊。 元雪也是一脸的无奈，自打跟着舒瑾入了王府，就没有见过这二人有那天没有斗过嘴，怄过气的，见面就是掐，难道这真的叫做欢喜冤家？ “好啦，小姐，别吵了，你不是着急去见大少爷吗？”元雪见二人不可开交，赶紧说到。 “哦，是啊”舒瑾想了想，几年没见哥哥了，还是先去见哥哥“混蛋，算你运气好，本王妃现在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了” 舒林回来了？沐宸听元雪一说，才发现这自己所谓的大舅子还一直都未曾见过；沐宸在侍女的服侍下很快就梳洗好了，而我们的舒大小姐一会这，一会那得，足足耽误了半个时辰，让沐宸觉得都快崩溃了，这女人化妆，果然是麻烦。 “爱妃，本王有一事，不知道爱妃能不能为本王解答？”沐宸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舒瑾现在只想着怎么梳妆打扮，没空去搭理沐宸。 “本王想知道，你肚兜之上绣的是何物？我怎么不认识？” 舒瑾一愣，顺手一个发钗就对着沐宸飞了过去。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沐宸闪过发钗，还好差一点点。 “滚，你这混蛋”舒瑾一脸羞怒。 “王爷，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对鸳鸯，可是我们小姐当初废了好长时间才绣好的呢”元雪赶紧替自己小姐撑腰。 舒瑾听着前半段还挺开心，不愧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啊，关键时刻还是站在自己的这边的，不管你是谁，哪怕你是王爷，我也要为自己的小姐撑腰；可是越往后听越觉得不对，这哪里是为自己撑腰啊，这简直是在拖自己的后退啊，这丫鬟是有多傻啊，自己怎么摊上一个这样的丫鬟。 -- 第72页 “元雪......”舒瑾用手无奈的撑着自己的头，想死的心由然而生。 “哎呀......”元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捂住了嘴。 “元雪，今天我不收拾你，我不叫舒瑾”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原本就过去了半个时辰，现在这屋内一片混乱，等几人收拾妥当已然过去了一个时辰。 镇北侯府，中堂 舒棣端坐于中堂之上，夫人侧坐在身旁，堂下坐着一名男子；男子一身戎装，气宇轩昂，全身上下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杀气，这种杀气，必须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人才能有的，远远就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此人便是舒瑾同父同母的哥哥，舒林。 舒林乃舒棣嫡子，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多年以前，大越与月氏、苗疆偶尔会发生摩擦，舒林被沐渊派往镇守南疆，战场上舒林身先士卒，领头冲锋，令全军将士鼓舞，每次都杀得月氏苗疆的联军溃不成军，人送外号‘林疯子’，从哪以后，月氏与苗疆不敢再轻易的踏足大越，多年来，便相安无事。 三人在中堂之内聊得甚为高兴，这时，舒瑾和沐宸二人姗姗来迟，一见舒林，舒瑾便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去。 “大哥”舒瑾满是讨好的围着舒林。 “瑾儿”此时的舒林已然没有一点大将军的风范，而是一脸的柔情，看来很是疼爱舒瑾。 “哦，参见殿下”舒林看见舒瑾身后的沐宸，连忙施礼。 “舒将军多礼了，都是自家人，不用如此客气”沐宸示意舒林不必如此。 “末将在南疆便听说瑾儿有幸成为殿下的王妃，甚是高兴，只因军务在身，不能回来喝一杯喜酒，真是遗憾啊”舒林满是无奈，自小就溺爱自己的这个妹妹，妹妹大婚，哥哥居然没有来喝杯喜酒，有些遗憾。 “舒将军无需自责，今夜本王陪将军喝一个不醉不归”沐宸大手一挥，很是豪爽。 “好，不醉不归” 舒林本就是军中之人，军中之人一般豪爽，见沐宸与自己趣味相投，好感陡然而升。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干嘛都站着，坐下聊，坐下聊” 众人坐下，刚开始聊着些家长里短的，舒瑾挨着舒林坐着，十分的亲切，看得沐宸都不由得有些嫉妒。 “舒将军此次回京，何时返回南疆？”沐宸喝了一口茶，轻声问到。 “哦，此次回京主要是述职，顺便请些军械、钱粮，办完差事，也就三五几日便得回去军中” “请些军械、粮草？难道南疆有何突变？”舒棣本就是军中出身，一听自然就能听出话语中的不同。 “暂时没有，只是据探子回报，月氏和苗疆近些日子走的很近，军队也在频繁的调动，我唯恐有变，提前准备一下”舒林恭敬的向舒棣回禀到。 “恩，不错，你能想到这里，为父也就放心了”舒棣满意的看着舒林，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未雨绸缪，运筹帷幄。 “可有禀报陛下”舒棣虽说已经不在任职，但是却也非常关心国事。 “已禀报陛下，原本打算今日先去面圣，后来陛下传旨，说妹妹昨日归宁，让我先回府，明日再去皇宫复命” “看来，陛下对瑾儿可真是偏爱啊”舒棣欣喜的说到，又看了看沐宸。 舒棣自然知道，陛下如此偏爱舒瑾，自然是因为沐宸的原因。 “好了，林儿从南疆千里奔波，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去歇息会，用午膳时我再差人叫你”见舒林有些乏了，夫人关切的说到。 “不嘛，我要陪哥哥聊天”舒瑾一听，不乐意了。 “瑾儿”舒棣装作生气的样子。 “父亲，无妨，我也许久没和妹妹一起了，这次从南疆回来，顺道带了些南疆的特产，就当做是给殿下和瑾儿的贺礼了”虽然舒林有些乏了，却舍不得让舒瑾不开心。 “那好吧”舒棣看着眼前的这一双儿女，即是高兴也是无奈。 “殿下，那末将就先告辞了”舒林向沐宸施礼。 沐宸点了点头。 “父亲、母亲，我们先下去了” 说完，舒瑾便挽着舒林的手，二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中堂。 “瑾儿有些任性，殿下请勿见怪啊”舒棣见独自一人留下的沐宸，连忙解释到。 “无妨，本王也看出了他们二人的兄妹情深，很是羡慕”沐宸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羡慕，皇家中，可曾有过如此的亲情。 舒棣自然明白沐宸所想，不知道如何开口，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第四十一章 这份贺礼很尴尬 镇北侯府 在镇北侯府的西南一偶，有一座与众不同的小院；府内的其他院落都是亭台楼阁，繁茂草木，无不是精致的建筑和名贵的花草；而这座小院远远望去，院内没有花草，有的只是木桩、箭靶，在院内空地上，分别有几个木架，木架上分别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刀具，枪、剑、刀、弩等等，如同一个小型的军营一般。 这就是舒林在府内的住所，只见在进院的大门之上，有一个牌匾，上书“勇前”。 看着自己几年未住过的院落，舒林一脸的激动，还依稀的记得那时自己整日的在这里练武强身，把自己的父亲当做目标，想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做一个大将军，保家卫国，现在自己做到了。 -- 第73页 “时隔几年，这里还如同往日一般”舒林抚摸着两旁的兵器，所有的兵器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去而锈迹斑斑，反而如同新的一样刀锋锋利，在眼光之下还格外的耀眼。 “是啊，自从哥哥去了南疆之后，母亲每日都安排人来打扫，从未间断，有的时候我还过来帮你看看”舒瑾说到。 “好啊，走，瑾儿，进去看看哥哥给你带的礼物”。 说完，舒林和舒瑾便一起走进院落中的一间大堂，后面的侍从抬着几个箱子跟在了后面。 众人进入大堂，堂内一尘不染，用具、座椅、茶具一应俱全，侍从们将几个箱子放在了大堂正中，便退了出去，只剩下了舒瑾、元雪，还有舒林和自己的贴身侍从。 “瑾儿，这些都是送给你和殿下的礼物，自己打开看看吧”指着这几个箱子，舒林疼爱的说到；然后自顾自的坐到了藤椅之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都是给我的？”舒瑾显得有些惊讶。 “是啊，自己打开看看吧”舒林示意舒瑾自己打开。 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些首饰和头饰，可是却与大越的不一样，都是依照南疆样式打造的，全是些金银器物。 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全是些绫罗绸缎，上面的纹路和刺绣也是相当的精细，一看都是上上之品。 打开第三个箱子，没有看见绫罗绸缎，也没有看见金银玉器，舒瑾疑惑的看着这一箱子满满的瓷瓶，有红的，白的，花花绿绿的一大箱子。 “哥哥，这都是些什么啊？”舒瑾拿起其中一个通体乳白的瓷瓶，只见上面刻着两个字‘驻颜’。 “哦，这些都是我在南疆认识的那些医师自己配置的贴膏和药丸，都是好东西”舒林乐呵呵的说到。 “我大越这些东西多了，我才不稀罕”舒瑾出身侯府，自小娇贵，只要这大越皇朝有的，自然自己都会有，所以，寻常的东西一般都瞧不上眼。 “哎呀，我的瑾儿，哥哥知道你一般的东西都瞧不上，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用苗疆特有的材料炼制的，我敢说，陛下哪里都没有我这么多”舒林悄悄的说到。 “真的啊”舒瑾一听，父皇哪里都没有这么多，那这肯定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舒瑾像是得到什么宝贝了一样，其他箱子也不看了，就守着这一箱子的瓷瓶一会这瓶看看，一会那瓶看看；只见满满一箱子都是什么养颜、驻颜、祛瘀、活血的丹药，反正都是女子用的，都是女子喜欢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舒瑾突然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瓶子，整整一个箱子，唯独就这一瓶是蓝色的。 舒林一看，脸上一变，这丫头怎么把这个找出来了？这么多养颜美白的不看，非得把这个找出来。 “额......这个......也是丹药”舒林支支吾吾的说到。 “哎，你看这个箱子，这个箱子里全是玉器，都是你喜欢的”舒林赶紧打开另一个箱子，拿起一件燕雀造型的玉雕说到。 舒瑾突然发现舒林神色不对，自己这哥哥打小就不会撒谎，这么支支吾吾的，肯定有问题；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蓝色瓷瓶，难道这瓶子里的东西有什么古怪？ “哥哥”舒瑾装作生气。 “哎呀，你就不要问这个了嘛，这个是给宸王殿下的，不是给你的”舒林打小就溺爱舒瑾，就怕舒瑾撒娇、生气。 给那混蛋的？难道那混蛋生病了？没有啊，一起这么久了那混蛋生龙活虎的，没什么问题啊。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扔了啊”舒瑾扬起手，一副要扔掉的样子。 “别，我的好妹妹，这可是这里面最贵重的东西了”舒林一看，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这扔了还了得。 “那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舒瑾的手越举越高，蓝色瓷瓶危在旦夕。 “好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能给我扔了”舒林见拗不过自己的妹妹，只好妥协。 “好，你说吧” “这个是用作，用作房事的”舒林虽然是一介武夫，可是至今没有娶妻，说到此事，居然还如同少女一般流露出一丝羞涩。 “房事？难道是？”舒瑾想了想，一下明白了。 “这么恶心的东西你送给那混蛋”舒瑾一想到这东西是干嘛的，连忙给抛了出去。 “别啊，这东西可珍贵了”舒林连忙上去接住瓷瓶，生怕给摔坏了。 “哥......”舒瑾一脸的娇怒。 “哥哥这也不是为了你嘛，待会你给殿下拿过去”舒林偷笑着说。 “不，你自己拿去” “这......我拿去不合适啊”舒林想着自己拿这玩意给殿下，不知道殿下该用什么表情看着自己。 “这个，是你们俩夫妻的事，还是你去吧”舒林想了想说到。 “不去，你自己去”舒瑾坚持到。 “瑾儿，这是哥哥送给殿下的贺礼，看在哥哥一直疼爱的份上，晚上你给殿下拿过去呗”。 舒瑾想了想，反正现在这混蛋也碰不了自己，给他也没关系；再说了，给了他这东西，让他天天能看不能用，还不得急死，想想那混蛋欲罢不能的样子就开心。 “好吧，看在你是我哥哥的份上，仅此一次”舒瑾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 第74页 “就是嘛，总不能让哥哥丢人是吧”如果舒林知道舒瑾的想法，估计就会自己给沐宸送过去了。 入夜、偏殿晚膳 这次是舒家的一次家宴，还来了很多舒家大大小小的亲戚，来来往往的坐了差不多十来桌，好不热闹；偏殿之内是主桌，就是舒棣一家人和沐宸，其他的都在殿外，虽然是殿内殿外，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这归宁之期已满，明日一早，本王便带着瑾儿回府了，此次多有叨扰，有不妥之处还望岳父、岳母海涵”沐宸举杯，敬酒。 “殿下言重了”舒棣回敬道。 “以后瑾儿就拜托殿下了”夫人一想起自明日之后，瑾儿回家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不由得有些伤感。 “岳母言重了，瑾儿是本王的爱妃，我自当善待于她，这点岳母不必担心；再说王府与侯府同在康宁城，相聚也不是太远，瑾儿如果想家了，随时回来便可，本王不会限制瑾儿的”沐宸自然知道夫人担心的是什么，因为按理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儿嫁了出去就得以夫家为重，在没有夫家的允许是不能擅自回娘家的；沐宸这样一说，就给了舒棣和夫人一颗定心丸，就是说在我的王府内没有这么多规矩，瑾儿想何时回娘家都可以。 夫人一听，沐宸能这样说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开心得不得了。 一旁的舒瑾看了看身边的沐宸，突然有种小小的感动，虽然这看上去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在大越皇朝这种纲理伦常视为正统的朝代，如果没有夫家允许擅自回娘家可是重罪，违背了伦常，可是大大的不敬。 众人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用过晚膳，大大小小的亲戚们在临走之前都来向沐宸和舒瑾道喜，让二人着实小忙了一阵子，好不容易都应付过去了，大家都觉得有些乏了。 “殿下，明日还得早起，你和瑾儿就先去安歇吧”渐渐的众人都离去了，舒棣见舒瑾和沐宸一脸的乏意，担心二人太多操劳。 “恩，本王也确实有些乏了，那就先告辞了”沐宸也没有推迟。 这时，只见舒林不住的对舒瑾使眼色，舒瑾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假装没有看见；舒林以为妹妹真的没有看见自己的眼色，一脸的干着急；眼见舒林张嘴要说什么了，舒瑾赶紧给舒棣和夫人施礼，便立马拉住沐宸就往外跑，这不跑不打紧，众人都很疑惑，这大小姐又在玩什么花样？ “这是怎么了？”舒棣疑惑的看着夫人 “我也不知道啊”夫人也很疑惑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见父亲和母亲看向自己，舒林害怕他们看出什么，连忙掩饰，然后也快速的离开了偏殿，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在回暖阁的路上，舒瑾一直在想这东西到底要不要给沐宸；如果给了，这混蛋发疯起来，遭殃的可就是自己了，晚上可就剩自己和这混蛋在一块了；要是不给，毕竟是哥哥送给这混蛋的礼物，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舒瑾想着对自己溺爱的哥哥，又想了想这恶心的东西，哎，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送什么东西不好，非得送这玩意，殊不知，这才是男人最好的东西。 “不知爱妃今日为何这么失态，可有什么心事？”沐宸见舒瑾晚膳过后的举动格外的异常，现在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必定是有什么心事。 “啊...没有”舒瑾支支吾吾的回答到，生怕沐宸看出了什么。 沐宸见舒瑾不想说，也没有勉强，主仆三人就一路向暖阁走去；一路上，舒瑾都在给与不给只见纠结，突然，舒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邪的笑意。 第四十二章 我们一起吹吹风 暖阁 一回到暖阁，舒瑾就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沐宸见舒瑾的样子更加肯定这妮子心中有什么事情了；两个人沉默不语，各自都有心事；舒瑾一直在犹豫这东西到底是给还是不给，而沐宸则是一脸的好奇，想看看这妮子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样。 “好了，元雪，你回去休息去吧”过了一会，舒瑾终于按耐不住了，第一次主动的将元雪支走，房内就只剩下舒瑾和沐宸二人。 沐宸越来越好奇了，心想这妮子今天怎么这么主动的将元雪支走了，难不成今晚想通了，想和自己共赴巫山？想想有些小激动。 “王爷......”舒瑾出奇的没有叫沐宸混蛋而是王爷，言语之中还有些害羞。 沐宸见状，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妮子估计又有什么估计，自己得先提防一下。 “爱妃，这是为何啊”见舒瑾慢慢的将手搭在了自己肩上，满脸的羞涩；沐宸实在是有点不习惯，一下就坐不住了，这难道是真的？......这妮子真的想通了？ “诺，这是大哥给你的”舒瑾害羞的将蓝色瓶子放在了沐宸的手上，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这是何物？”沐宸茫然的看舒瑾，又不解的看了看手中的蓝色瓷瓶，这次又是什么套路？以往自己都能猜到这妮子的下一步，可是这次着实是猜不透啊。 “大哥说你知道的”舒瑾的脸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知道？”沐宸很是疑惑，不明所以的打开了瓶塞，一股清香迎面而来；突然沐宸眉头一皱，哦，原来是这玩意，迷情散，一回想起舒瑾刚刚所说是舒林叫她转交给自己的，一下就明白了；虽然沐宸看上去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可是却十分爱看奇闻异录和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当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知道了。 -- 第75页 “哦，爱妃的意思是？”沐宸转眼笑眯眯的看着舒瑾，难道这妮子真是想通了？ “哎呀，王爷，臣妾都这样了，王爷还不明白啊”舒瑾看着一脸色眯眯的沐宸，又使劲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混蛋，看你不上钩。 “既然如此，本王就只好顺了爱妃的意思了”说完，沐宸一边嬉笑着，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 舒瑾看着眼前的沐宸，果然色心不改；混蛋，上钩了吧，看本小姐一会怎么收拾你；书上果然说得没错，男人皆好色。 “不好”沐宸突然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书中对于这迷情散的一些记录。 “怎么了”舒瑾一惊，这才发现原本死不正经的沐宸面色慌张。 “爱妃，本王忘记了，这迷情散只要问到香味，就会......”沐宸其实早就知道了舒瑾的小算盘，在回来的路上，舒瑾一举一动，丝毫没有跳过沐宸的眼睛；看来这妮子只是想用这个东西戏弄自己，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玩打了，不小心给忘记了，这东西只要闻到气味就会让人情不自禁。 “就会什么？”舒瑾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会情不自禁”沐宸知道掩饰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好如实道来。 “什么？”舒瑾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刚刚也闻到了那股香味，这混蛋也闻到了，难道？不行，自己只是想戏弄一下这混蛋，勾引起这混蛋的兽性，然后再将他踢出去，让他欲罢不能，现在看来，这似乎和自己设计的不太一样啊。 “那，这怎么办啊”舒瑾顿时吓的六神无主了。 该死的哥哥，送什么东西不好，非得送这个玩意；送也就不说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知道这东西的药性，现在可好了，没有戏弄到这混蛋，估计还得把自己给赔进去；舒瑾不由得在心中开始责怪舒林了。 “这又何妨啊，爱妃原本不就是想让本王服下吃药吗？现在都省了啊”沐宸饶有兴致的看着舒瑾；小妮子，叫你算计我，现在好了吧，真被你算计了，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话虽如此，可是沐宸很是努力的想着解除的方法，因为自己毕竟答应过瑾儿，所有的一切只要瑾儿的心甘情愿。 “啊......我不要，混蛋，你要敢碰我，你要敢碰我，我就踹死你”舒瑾这时才知道闯了大祸，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一溜烟的跑上了床，将锦被死死的裹在了自己身上。 “爱妃，本王控制不住自己了”顷刻之间，沐宸红着双眼，似乎显得有些癫狂，丝毫没有将舒瑾的话听进去，一步一步的向着舒瑾走去。 “混蛋，不要，你想想办法啊，以后我再也不算计你了”舒瑾战战兢兢的躲在床角，用被子把头遮住，紧闭着双眼，有些害怕一会会发生的事情。 这时的沐宸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几个大步奔上了床，一把掀开了被子，将舒瑾压在了身下。 “混蛋，你走开...不要啊”舒瑾闭着眼，努力的挣扎着，可是毕竟是个女子，怎么也没有沐宸的力气大啊，可是无论舒瑾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此刻的沐宸如同是迷了心智一般，任凭舒瑾怎么哀求，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渐渐的，舒瑾已经觉得有些绝望了，慢慢的放弃了抵抗；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整个身体热乎乎的，浑身上下很是难受；这时舒瑾才觉得一切都晚了，心里满是后悔，眼泪不由得从眼角留了出来，没想到自己幻想过无数次的第一次，就会这样没了，哎认命吧。 虽然二人之间还隔着好几件衣裳，可是舒瑾已经感觉到了沐宸身上那股炙热的气息了；眼见沐宸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贴到自己脸上了，舒瑾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不再挣扎；哎，自作孽不可活啊，哥哥，你可害死我了；算了，反正早晚都要是这混蛋的人，认命吧。 就在舒瑾暗自认命的时候，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等了好久都不见动静，舒瑾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这混蛋睡着了？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沐宸的脸庞映入眼帘，只见沐宸一脸坏笑的看着舒瑾。 “混蛋，有完没完啊，本小姐认栽了”舒瑾知道自己难逃此劫，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看来爱妃也是寂寞难耐啊”沐宸见舒瑾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不由打趣到。 “混蛋，都怪你，没事打开干什么？你是故意的”舒瑾感觉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了，就拼命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爱妃，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不打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沐宸虽然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气息却越来越急促。 “你还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舒瑾的气息也是越来越急促，或许是委屈，眼泪又一次从眼角流了出来。 此时只见沐宸微微一笑，用手轻轻的擦拭了舒瑾眼角的泪水。 “爱妃放心，本王答应过你，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沐宸的脸越来越红，说话都感觉有些吃力，心中暗自感慨到，这迷情散果然非同一般啊，这药力，果然很给力。 舒瑾看着满脸微笑的沐宸，原本躁动的内心突然平静了下来；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懂；在无关紧要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一副坏坏的样子，和自己斤斤计较，和自己斗嘴，丝毫不顾及自己是个女子；可是每次在关键的时候，却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处处为自己考虑，就像是一个坚实的臂膀，一直在为自己遮风挡雨。 -- 第76页 “爱妃别哭啊”舒瑾突如其来的眼泪让沐宸措手不及，以为是自己吓到了舒瑾，这怎么老是哭啊，就这一会都哭了好几次了。 “没有，只是有些感动而已”舒瑾没有再挣扎，而是主动的抱住了沐宸。 这一抱不要紧，可把沐宸吓了一跳，这妮子不会是被自己吓坏了吧？而且本来这迷情散药力就大，自己好不容易才苦苦支撑了半天，你这突然这样，自己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那个...什么啊...爱妃啊...你再不放开，本王可真就把持不住了啊”沐宸也想多享受一下这片刻的温存，可是却又把自己伤害到舒瑾，赶紧提醒到。 “混蛋”舒瑾脸色一变，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小小的感动了一次，又被这混蛋给破坏了；二话不说，一把将沐宸推开了。 “不知爱妃可否陪本王去吹吹风？”见舒瑾将自己推开，沐宸也没有恼怒，笑呵呵的说到。 “吹风？”舒瑾不明白沐宸的意思，只感觉浑身上下依旧很不自在。 “走吧”沐宸发现自己的头越来越重，没有等舒瑾回答，直接牵起了舒瑾，向屋外走去。 “哎...你...慢点，喂...混蛋...不用...套几件外套吗？” 现在的天气虽然不及寒冬腊月那么的寒冷，可是夜间的温度也是寒气逼人；月光下，暖阁外的花园内，只见二人披着被子相互依靠，仰头看着夜空中的一轮弯月。 “爱...妃...可.......感觉..没有...那么.热了？”即便是沐宸，在这寒冷的夜里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是......感觉..没有那么....热了”舒瑾看样子也是冷得不行，不过感觉浑身没那么难受了。 “再...坚持一......会，药效...散了....就好了”沐宸一边看着舒瑾，一边替舒瑾多盖了一些被子。 “那.....还要...多久？”舒瑾打了一个喷嚏，傻傻的问道。 “额......我也不...知...道”沐宸也只是在书籍上看过，但是自己从来也没有尝试过，所以心中也没有底。 “你...这个......混蛋”舒瑾本想和沐宸斗嘴，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了。 “混蛋...抱紧点...有...点...冷”舒瑾向沐宸的怀里使劲的贴了贴，一下感觉温暖了很多。 “好...不过，爱妃...被子...能不能给...本王留一下”沐宸紧紧的抱住了舒瑾。 “自己...想..办法...混蛋...” 夜空之下，二人依偎着，如同一幅画。 王爷：爱妃现在感觉如何？ 爱妃：待天明看我提刀去劈了大哥去 王爷：这事情够丢人了 爱妃：怪我咯？ 王爷：难道怪我咯？ 爱妃：好吧，自作孽不可活 王爷：爱妃文采有进步 爱妃：混蛋，赶紧进去，冷死了 王爷：哦 第四十四章 南疆疑云硝烟起 如今的大越作为一个当世独一无二的帝国，傲视于整个天下，不仅仅是因为如今大越人才济济，军力强盛；更因为当今的皇帝沐渊，对自己严格律己，多年来除了那次因为雪渊的事情，早朝从来没有间断过，事事亲历而为，开创了一个盛世皇朝。 皇宫，勤政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倒在大殿之上，山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沐渊高坐于龙椅之上，气势威严，挥了挥手。 “谢万岁”众臣谢恩后依次站立。“舒将军，朕看你奏折上所说，月氏和苗疆似乎已经联盟，会对我大越有所企图？”关乎大越边境，沐渊直奔主题，一脸严肃的看着殿下的舒林。 “回禀陛下，据探子回报，月氏与苗疆今日的确是动作频频，不过目前并未对我大越有所动作”舒林如实回答到。 “舒将军在奏折之上说到请兵部筹备一些军械及粮草？”沐渊有些犹豫，眼下并无战事，南疆军械粮草也足够，为何还需要额外筹备，再说这筹备，只怕会引起百姓的胡乱猜想。 见沐渊提到筹备之事，朝中众大臣纷纷议论，南疆守军几何，这筹备务必又会劳民伤财，大越已经休养生息许久，大家也都适应了这安逸的生活。 “回禀陛下，眼下南疆却无战事，可据微臣观察，月氏苗疆联军与我朝不久之内必有一仗”舒林坚定的说到。 众朝臣听舒林一说，顿时一片哗然。 “陛下，这舒将军所说只是推测，如真有战事，一切皆好，如无战事，这刚刚有所缓解的国库，可又得吃紧啊”此时，户部尚书李默率先说到。 “微臣复议李大人的说法”此刻一些户部的官员也站了出来。 “臣复议” “臣复议” 紧接着，又有好几位大臣站出来反对提前筹备粮草和军械。 “陛下，微臣觉得舒将军说得有道理，如果真有战事，此筹备必不可少，如无战事，提前筹备也并无不妥，只是国库紧了些；但是此笔开支早晚得出，现在筹备，可以防万一，若有战事，我大越一切以安排妥当，随时可以提兵南征，如无战事，军械粮草也可以库存，并无任何不妥”兵部尚书石乾虽然也是今日才闻听此事，可是与舒棣父子相交甚久，很是了解父子二人的秉性，感觉此时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臣复议” “臣复议” 紧接着，又有十几位大臣站了出来，复议石乾的提议。 -- 第77页 望着眼下的群臣，沐渊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决定，只是提出来看看众臣的反应。 “陛下”舒林似乎还有事情要禀报，可是却有些犹豫，刚到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 “好了，容朕思量一下，过几日舒将军回军之日，朕再宣旨”沐渊略加思索，摆了摆手。 见陛下应该是有了自己的主意，众臣也不再说什么了，随后又有几名大臣奏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好了，今日都议到这吧，你们都退下吧，舒将军留下” “是，陛下” 众臣山呼之后，都退出了勤政殿，沐渊看了看殿下的舒林，思索了一下“随朕去理政殿” “是，陛下” 皇宫，理政殿 一路上，舒林跟在沐渊的后面，不由会心一笑，陛下果然是陛下；原本自己还想找机会将密函呈给陛下，现在看来，陛下心中早就有了主意。 “舒将军，多年镇守边关，辛苦了”沐渊看着站立殿中的舒林，轻声问候到。 “陛下言重了，为臣子的为陛下尽忠，何来辛苦” “恩，果然虎父无犬子啊”沐渊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次朕单独见你，就是想询问你，关于南疆之事，你有几成把握？”在国家大事之上，沐渊一直都是十分的谨慎。 “恕臣直言，据臣看来，南疆八成会有战事”舒林肯定的说到。 “舒将军为何如此肯定”沐渊一惊，这八成基本就等于这南疆必有战事了。 舒林看了看沐渊身旁的李和，一脸的犹豫。 “舒将军直说无妨”沐渊见舒林如此谨慎，必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但李和是自己的心腹，也就无妨了。 “陛下请看”只见舒林缓缓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份信函，很是谨慎的递给了沐渊。 李和连忙将信函转呈给沐渊，沐渊看了看信函，想必这信函事关重大，不然刚刚在朝堂之上，舒林也不会欲言又止；打开信函，看着信函内的内容，脸上不由得难看，片刻之间勃然大怒。 “混账”突然，沐渊狠狠的将信函扔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李和与舒林急忙下跪。 “起来吧，与你们无关”沐渊摆了摆手。 李和赶紧将信函拾起，见沐渊又看了看信函，心中便知道沐渊极其在意，便又恭敬的将信函呈给了沐渊；又看了看信函中的内容，沐渊一丝苦笑，居然在自己统治下的大越，还会发生如此的事情，居然还会有人通敌卖国，蓄意挑起南疆的战事；想到这里，沐渊不由有些惆怅，这些年，在自己的统治下，国泰民安，为什么还会有人想谋反？难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皇帝，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此信函从何而来？”虽然有信函为证，但是沐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或许不是不敢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因为这对一向以自己政绩为傲的沐渊来说，这无疑是在打脸。 “禀陛下，此信函是探子在月氏与苗疆边境所获，应该是月氏派人送至苗疆的”舒林详细的诉说着事情的经过。 “可知道信函中提到的是何人？” “这个臣不知，因为信函中并未提及是何人，看样子应该是我大越之人，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这信函可信？”沐渊疑惑到。 “照目前月氏与苗疆的动作来看，可信极高” “朕知道了”沐渊缓了缓神，心平气和的说到。 “你先退下吧，好不容易回京一次，在侯府多陪陪侯爷，明日，朕自会有赏赐”沐渊温和的说到。 “谢陛下，臣先告退”说完，舒林便退出了理政殿。 “李和，此事你怎么看？”看着舒林的背影消失在了殿外，沐渊用手按了按头，这可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啊。 “回禀陛下，臣觉得此事可信，舒将军是侯爷的儿子，做事风格与舒侯爷一样，外表看上去毫无章法，可内心却是极为谨慎，细腻，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想，舒将军是万万不会讲此信函交于陛下的” “恩，有道理” “你立刻派人暗查此事，王公贵族一个不漏，所有的人都必须给我查一遍”沐渊顿时一脸杀意。 “是，陛下” 朕可以容忍你们的一切，但万万不能容忍你们通敌卖国，别让朕查出来是何人所为，否则朕必灭你九族。 皇宫，宫门 离开理政殿之后，舒林一路上都在思索，这南疆之事到底是何人挑拨，这可是烦了大忌啊，看来这陛下肯定会追查到底；想想不知道谁家又会血流成河了，舒林不仅摇了摇头。 “舒林”突然，一个声音唤醒了正在沉思的舒林。 “殿下”舒林一抬头，只见一身锦袍的沐寒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卑职见过恭王殿下”舒林连忙施礼。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沐寒赶紧上去将舒林扶起，狠狠的给了一个拥抱。 “这是在宫中，这礼仪必不能少”舒林还是坚持给沐寒施礼。 沐寒知道舒林是一个固执的人，也就没有再阻止。 “殿下为何在此？”舒林知道沐寒也是一个闲散王爷，不用早朝，不用参加议事，所以就很少出现在皇宫，今日在此遇见，所以有些好奇。 “听闻你今日入宫觐见父皇，我就急不可耐，到此等你”沐寒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 -- 第78页 “谢殿下抬爱”舒林也很是高兴。 “走，喝酒去，几年不见，今日我兄弟二人，不醉不归”沐寒拍了拍胸脯。 “好，不醉不归” 说完，二人便向着宫外走去。 宸王府，府门 经过一个时辰的跋涉，沐宸与舒瑾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王府，刚下马车，舒瑾与沐宸二人便急不可耐的向岁子阁跑去，丢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侍从，还有元雪。 “这是怎么了”众人看着异样的沐宸与舒瑾，转眼看了看元雪，一脸的迷惑。 “我也不知道啊”元雪也是一脸的迷惑，怎么回事啊，今天一早就看小姐和王爷不对劲，是不是又没吃药啊。 众人摇了摇头，也没有多想，就赶紧忙忙碌碌的将车上的东西卸下。 岁子阁 “哇，好舒服啊”舒瑾一进门就躺在了卧榻之上，一脸的困意。 “爱妃，你能不能过去一点”沐宸看了看着大字马造型的舒瑾，轻轻的挨了挨，示意舒瑾给自己留点地，这么大个床都不够她睡的。 “哎呀，别烦我，困死了”舒瑾一脸的讨厌。 “爱妃，你给我留点地啊，我也很困啊”沐宸无奈的说到。 “讨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王府这么大，就这一张床啊”舒瑾不乐意了。 “你......”沐宸顿时无语。 片刻我们的舒大小姐不在理会沐宸，自顾自的睡了，而我们的沐王爷，就很委屈的在外侧蜷曲着，不多时，二人便酣然入睡。 第四十五章 不一样的生死情 康宁，满香楼 在大越的都城，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酒家，什么风味的都有；江南的、巴蜀的、帝国从南至北只要你想的，这世上有的，应有尽有；虽然月氏、苗疆、北漠和大越之间的关系不是太融洽，可是在这都城之内，也不乏这些地域的风味美食。坐落于泰安街的满香楼是整个都城乃至大越最大的一家酒家，也算是最为奢华的一家酒驾；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商贾足仕都喜欢到这里饮食，似乎在这里吃一顿饭，便可以算做是身份的象征；满香楼分为内院和外院，外院一般都是普通的有钱人消费的地方，而内院，基本都是朝中大臣和皇家子弟； 此时，在内院最大的一处包间内，沐寒和舒林二人正相互对饮，一旁有十来位妙龄少女正在演奏着乐曲；而萧鸣则站在门外，警惕的看着来往的众人。 “来，舒兄，我敬你一杯”此时的沐寒一改往日的冷峻和阴险，看上去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那么的和蔼可亲。 “好，那你我兄弟二人，尽饮此杯”舒林本就是一个性情中人，刚在宫中还显得有些拘束，现在四下无人，也就放开了。 “多年不见，本王甚是怀念舒兄啊”见多了沐寒的阴冷，突然看见他如此的深情，有些适应不了；言语与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情谊，可以看出并非是伪装。 “殿下言重了”舒林举杯，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 “还依稀的记得当年在南疆，如果不是舒兄，何来现在的本王啊”沐寒眼中充满了感激。 “过去之事何必再提，当年就算没有我舒林，殿下贵为龙子凤孙，也定能安然无恙”舒林是个坦荡之人，舒棣经常告诉他，授人恩惠，不必常挂嘴边。 “这可不行，舒林，你只要记住本王可以负天下所有人，却唯独不能负你”这时的沐寒，已有些微醉。 “哈哈，殿下，你醉了”舒林以为沐寒醉了，不由打趣到。 沐寒看着眼前的舒林，回忆起那时在南疆的情形。 依稀记得那年，沐渊在理政殿召见了刚满十六岁的沐寒。 “明日，李和会安排去你南疆军中，此事无人知晓，你也不能透露自己皇子的身份，对外，你就叫彦无吧”沐渊看着殿中的沐寒，或许是因为当年蒋贵妃的缘故吧，沐渊的眼中显得没有多少不舍，平淡无奇。 “儿臣明白”沐寒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恭恭敬敬的对着沐渊施礼。 “下去吧”沐渊拿起手中的奏折，没有多看沐寒一眼，淡淡的说到。 “儿臣告辞” 南疆 沐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堂堂的大越皇朝的四皇子，居然在军中的身份仅仅是一个步卒；按理说，皇子去军中历练，最少也是一个副将，想想自己的出身，想想自己的待遇，沐寒一丝苦笑，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那时的舒林还不是将军，而只是一个百夫长，恰好，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的安排，沐寒刚好就在舒林的队列之中。 “我就是你们的百夫长，从今日起，你们必须恪守军令，我不要求你们做什么，只要求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身边的兄弟，不能丢下一个人”这是沐寒第一次见到舒林，也是第一次听舒林说话，感觉他所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伪，真正到了战场，如果有什么不测，谁不是顾及自己，谁还会去关心别人。 在军中待了有半年之久，这一次，大越与月氏发生了一些冲突，边境偶尔有不断的小规模战斗，一大早，天还没亮，所有的人都在校场集合了。 将军们在校场擂台之上鼓舞着士气，看着面前这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们在澎湃的呐喊着，沐寒丝毫没有觉得一丝热血沸腾，看这些人如同看一群死人，原本一会上了战场，他们其中的某些人，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 第79页 “出发” 看着这群少年的热情已经被渲染到了最高，将军们立马下达了出发的命令，看来，都是些老手了。 那是一场很惨痛的战役，刚开始很顺利，大越的军队势如破竹，大败月氏，没几个回合，月氏的军队就开始溃逃；原本应该鸣金收兵了，可是将军们为了自己的功绩，下令追击，少年们也处于一片狂热，谁也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穷寇莫追，这都不知道吗？沐寒一丝苦笑，而此时的沐寒看见舒林的眉头同样也皱了皱，似乎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可是他也只是一个百夫长而已，就算知道也不能阻止什么。 舒林见沐寒一动不动呆立在原地，以为他是害怕了，径直的来到了沐寒身旁。 “别怕，一会跟着我，我保护你”舒林出于本能，只想保护自己身边的每一个将士。 沐寒一愣，在舒林眼中看出了真诚，没有一丝虚伪。 在后面的追击之中，果不其然，大越军队中了埋伏，被月氏回击，将军们被当成斩杀，顿时，无人指挥的大越军队乱作一团，众人都纷纷开始逃命。 突然，沐寒眼角一皱，只见一只冷箭向自己飞来，虽然已经看见了，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无法躲避，就在此时，舒林闪到沐寒身边，一把拉住了沐寒，而他自己的左肩却中箭了。 “你没事吧，别发愣，赶紧走”舒林来不及顾忌自己的箭伤，拉着沐寒就向战场之外跑去。 沐寒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眼中一丝疑虑，他为何会救自己，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故意的吗？ 此时的大越军队已经无力回天，所有士兵都在溃逃，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 在一处僻静的山洞里，受伤的舒林带着沐寒停了下来。 “歇歇吧，他们暂时追不上来”舒林喘了喘气说到。 “你为何救我？”沐寒一脸谨慎的看着舒林，眼里没有丝毫感激。 “你是我队列的人，我说过，我会尽量保护自己的部下”说完，舒林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斜着身子躺在了岩石之上。 沐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也许是乏了，也躺下来休息。 许久 突然舒林起身拉住沐寒，沐寒顺手拿起手中的跨刀，谨慎的看着舒林；只见舒林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忽然，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来是月氏的军队追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箭伤的缘故，舒林满脸都是汗水，疼痛让舒林有些难忍。 “去，看看里面”这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舒林和沐寒不由心头一震；听这脚步声想来来人不少，而自己这边就两个人，自己还负伤了，看来此次凶多吉少。 “一会来人了，我出去把他们引开，你找机会逃走吧”看了看眼前的沐寒，舒林嘱咐到。 “那你......”沐寒满脸的吃惊，他为何会把求生的机会留给自己。 “我没关系，看你也是第一次上战场，别害怕，我死不了的”舒林知道沐寒想说什么，安慰着沐寒。 “一会你就向着北朝着南山方向去吧，路上别停，再有十几里应该就到大越边境了，那边肯定有我们自己的边卫巡视，遇见他们就没事了，将所发生之事如实告诉大将军” “我们一起走吧”此时的沐寒，心里渐渐有些感动。 “我走不了了，何况我还受伤了”舒林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的情况，有自己，一个也逃不了。 “不行，你说的，不能丢下自己身边的兄弟”沐寒坚定的说到。 “好，临走之前能遇见你，也算我们兄弟有缘，你叫什么”舒林见自己没有看错人，很是高兴。 “我叫彦无” “彦无，好，就让你我兄弟二人出去痛快的战一次，死也得拉几个人陪葬”只见此时的舒林一身的杀意，两眼血红。 “好”沐寒也被舒林这股气势所感染。 “在哪里，快追”刚出洞口，二人就被月氏的一个小队发现了。 沐寒扶着舒林，二人迅速的向镇南关方向跑去；一路上，因为舒林的伤势，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最后，二人都有些筋疲力经了，而后面的月氏小队却依旧穷追不舍。 “彦无，你走吧，我殿后”舒林见自己已经走不了了，赶紧说到。 “不行，要走一起走”沐寒依旧坚持。 “我是百夫长，你那来的婆婆妈妈的”舒林见沐寒执意，顿时火冒三丈。 “你......”沐寒没有想到舒林说翻脸就翻脸。 “扶我起来，到边上去”舒林突然说到。 沐寒没有和舒林计较，将舒林扶起；舒林看了看悬崖之下距离不高，而且下面有条小河，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一下。 “彦无，兄弟对不住了” 沐寒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舒林大吼一声，一掌将沐寒推了下去。 “快，下面还有一个”赶来的月氏小队发现了掉下去的沐寒。 “兄弟，我们来世再一起杀敌”说完，舒林回头看了一眼沐寒，便提刀迎了上去。 此时的沐寒明白了舒林的意图，眼泪从眼眶里奔涌而出，这是自从母妃去了以后，自己第一次流泪，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感动自己的了，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个自己相识不久的人，能够舍命救自己。 看着悬崖之上与敌人搏斗的舒林，沐寒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不走，就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回头看了一眼舒林，沐寒心中暗下决定，舒兄，来日我必定踏平月氏，为你报仇。 -- 第80页 沐寒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镇南关的大门。 第四十六章 我是四皇子沐寒 沐寒一路狂奔，咬着牙，不做任何停留；因为他担心，担心自己每耽误一刻钟，舒林便多一刻钟的危险；如果自己能及时赶回镇南关，让大将军派人过去营救，或许，舒林还有一线生机；兄弟，等着我，我一定来救你。 拖着疲惫的身子，巍峨的镇南关终于出现在了沐寒的眼前；或许是看到了希望，此时的沐寒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行动显得更加敏捷了，奔跑的速度也更快了。 “来着何人？”镇南关守将见狼狈不堪的沐寒有些疑惑，虽然是我大越的军装，可是为何只是一人回来？莫非不是探子想混进我大越？ “本王是四皇子沐寒，速速开门，叫大将军来见我”沐寒站在城下，也不废话，不再顾忌沐渊对他的嘱咐，直接伸手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四皇子怎么会在此处？你定是奸细”守城将士本来就很疑惑，这下见来着自称皇子，便更加确信不已了。 “你如若再不开门，我定灭你九族”沐寒担心着舒林，眼下到了镇南关能搬救兵了，可却没人相信他，不由怒火中烧。 此刻一个千夫长模样的人来到城墙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沐寒；此人虽然一身狼狈，可是器宇不凡，而手中的腰牌却是我大越皇族的标示，莫非真的是皇子？可是皇子来南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大将军都没有提过？ “快，快开门，派人禀报大将军”守将想了想，他就一个人，不如先放进来，如果真是四皇子，也不得罪，如果是奸细，一个人杀了便是。 镇南关，校场 “大将军，就是此人”此时，只见一个身材魁梧，一脸胡须的男子出现在沐寒面前。 “我是四皇子沐寒，此次已经全军覆没，速速派人前去营救舒林......”话刚说到一半，沐宸便晕倒了。 男子将沐寒手中的腰牌拿在手中仔细的观察，确实是皇子的腰牌，莫非真如他自己所说是四皇子沐寒？可是为什么不见陛下的传来旨意或者消息？可是为什么只是一个兵卒？男子也同样很是疑惑，一时之间难辨真伪。 “大将军，这？”一个副将模样的人问道。 “先安排为此人疗伤，我这就禀报陛下，迅速安排人去搜寻，如果还有活的将士，哪怕只有一口气，也要给我带回来，如果死了，将尸体带回，我大越的将士岂能让财狼给吃了” “是” 当沐寒醒来，已经是几日之后了。 “殿下”见沐寒醒来，大将军连忙过来扶着。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沐寒显然明白他已经去找父皇证实了自己的身份，看来自己回京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不过为了舒林，一切也是值得的。 “可有找到舒林？”沐寒淡淡问到。 “回禀殿下，那日末将派人搜寻，找到不少伤员，可是唯独没有一个叫舒林的人”大将军诺诺的回答到。 沐寒脸色一变，一股阴冷由然而生。 “末将失职，望殿下赎罪”大将军一见沐宸脸色不对，立即跪地求饶。 沐寒想着一脸率真的舒林，想着他为自己做的一切，泪水开始流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谁又知道男儿流泪，都是有血有故事的。 “罢了，退下吧，本王想静静”沐寒没有再为难大将军，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舒林本就凶多吉少，能找到舒林只是自己的一丝奢念而已。 账外 “大将军，殿下如此着急，这舒林莫非是舒大将军的儿子？”一个副将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大将军一愣，不会吧，这都是干嘛啊，一个皇子悄无声息的来到军营差点死了就算了，还有一个舒大将军的儿子现在生死未卜，这不得要命了吗？ “快快派人再去搜寻”大将军一想，这事不对，能让殿下如此紧张的人，而且还姓舒，十有八九是舒大将军的儿子，哎，这自己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好不容易混了个大将军，看来到头了，想着大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 次日 “禀殿下，舒林找到了” “什么”正在休息的沐寒一听，连忙从卧榻之上翻身而下，连鞋子都没有穿。 只见在账外，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躺在担架之上，走进一看，确实是舒林无误。 “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加军医医治”沐寒冷冷的说到 “是” 沐寒看着被抬去治疗的舒林，脸上浓浓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温暖，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兄弟。 ...... 满香楼 此时的沐寒已时有些醉意，可是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却好不痛快，回想起动情之处，流下了眼泪。 “殿下，都是过去之事了，无需介怀”舒林自然知道沐寒在想什么。 “好，今日你们兄弟相聚，就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沐寒也不想这开心的时刻多出那么一份伤感，于是举起酒杯，和舒林一饮而尽。 看着眼前这个爽朗耿直的男子，沐寒第一次如此畅快淋漓的流着眼泪，喝着酒；舒林啊，我说过，就算我负全天下所有的人，我也不会负你；虽然你生在舒家，但是在我动手的那一天，我定当保你舒家无碍，以报你当年救命之恩。 -- 第81页 等我登上九五之位，我会给你更多，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次日，沐渊宣召了各部门的几个尚书大人，宣布了开始筹措军械和粮草的决定；虽然没有正式的昭告天下，可是此事因为需要动员整个大越皇朝的力量，所以，慢慢的，也在朝中其他大臣之间传开了。 恭王府 昨夜和舒林喝得那叫一个痛快，最后怎么回府的，沐寒自己都不知道。从小到大，沐寒从来没有这么的放纵过自己，这是第一次，因为兄弟之谊；万万没想到，一向阴冷著称的沐寒，也有着这不为人知柔情的一面。 伸了个懒腰，沐寒看着窗外，想来已经到了晌午了吧；一般自己都是按自己的规律行事，何事起身，何时安歇，什么时辰该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一规划好了的，许久都没有这样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 “萧鸣”沐寒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卑职在”萧鸣早已经等候在屋外，听见沐寒召唤，推门而入。 “昨日是几时回府的？”沐寒坐在藤椅之上，感觉头有点昏昏沉沉的，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喝了一口热茶，提了提神。 “回殿下，您和舒将军聊得很是高兴，卑职便不敢打搅，直到卑职见屋内没有动静了才进屋，发现殿下和舒将军都醉了，于是便安排人送舒将军回府了，大概是在子时左右吧” “子时？都那么晚了？”沐寒笑了笑，看来昨夜喝得不少啊。 萧鸣不由有些惊讶，跟在沐寒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沐寒如此的笑容。 “好了，今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沐寒察觉到了萧鸣的异样，不免有些尴尬，自己好不容易保持多年的形象，一下就没了。 “回殿下，今日陛下召见了所有部门的尚书大人，宣布开始筹措军械和粮草” “筹措军械和粮草？”沐寒皱了皱眉头，现在并无战事，父皇怎么会筹备这些东西？拍了拍头，自己到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差点给忘记了，难道是... 沐寒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萧鸣，只见此时的萧鸣也满是疑惑的抬头看着沐寒，二人四目相视。 “应该如殿下所料，月氏与苗疆之事，恐怕已经被人察觉了”萧鸣是沐寒的心腹，有的时候，很自然的就明白沐寒心中的想法。 “哼，南夷就是南夷，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敢和本王谈条件”沐寒瞬间脸色一变，又恢复了往常的阴冷，将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殿下息怒”萧鸣赶紧低下了头。 “殿下，那我们的计划？”见沐寒许久没有说话，萧鸣小心翼翼的询问到。 “你安排人去通知那边，计划暂时先放一放，容本王想想”沐寒闭着双目，若有所思。 “哦，还有，此时父皇定会安排人私下调查，速速将有来往之人一个不留，我不希望给父皇留下什么把柄”沐寒杀气陡然而生。 “是，殿下，不过卑职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萧鸣微微的抬头看了看闭目的沐寒，谨慎的说到。 “说”沐寒依旧是紧闭双目，没有多看萧鸣一眼。 “殿下联合月氏和苗疆，可是，镇守南疆的是舒将军，这将来恐怕”萧鸣唯唯诺诺的说到。 “无妨，何止是月氏和苗疆，还有北漠，到时候南北齐进，我们才有机会；虽然和这些蛮夷联合，但是本王始终是大越的皇子，不可能卖国，只是借用他们的力量牵制一下；到时候，该打还得到狠狠的打，本王要一箭双雕，不然等本王坐上了皇位，他们也必将是本王的威胁” 沐寒淡淡的说到。 “卑职明白了”萧鸣点了点头。 “你下去安排去吧，顺便派人调查一下消息是怎么走漏的”沐寒挥了挥手。 “是”说完，萧鸣大步的离开了沐寒的房间。 太祖、母后，你们会怪寒儿吗？会责怪寒儿借用敌国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太祖、母后，你们放心，寒儿虽然恨父皇，可是寒儿谨记自己是大越皇朝的皇子，我绝对不会卖国的，等我登上皇位的那一天，这天下，这大越，将会达到巅峰，虽然会血流成河，不过，这也是值得的，我相信百年之后，太祖和母后会理解我的。 第四十七章 南疆通敌显疑云 镇北侯府，中堂 听闻昨夜舒林与沐寒彻夜畅饮，子时才回府，一大早，舒棣便差人唤来舒林；此时父子二人坐在中堂之内，舒棣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无奈，自己的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唯独不好的就是太重情谊，因为当年他与沐寒之事朝野无不震惊，这关系太近了，或许反而不太好。 “你昨夜与恭王在满香楼见面了？”舒棣轻抿了一口茶。 “是，父亲”虽然舒林现在贵为大将军，可是在舒棣面前，依旧不敢放肆。 “林儿啊，为父知道你的性子，这重情重义本事好事，可是皇子与外臣特别是将军交往过密，始终会落人口实的”舒棣显得有些担忧。 “孩儿知道，我和殿下昨夜只是简单的喝酒叙旧，并无其他”舒林没有丝毫隐瞒。 舒棣自然了解自己的儿子，舒林自小不会撒谎，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都是直来直去，从来不会有所隐瞒；所以，自己有的事情都不会告诉他，不是不相信他，是怕他这性子来了不小心说了出去。 -- 第82页 “林儿，不是为父不相信你，你和恭王的生死之交父亲也知道，但是为父希望你们二人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了”不知道最近是为什么，舒棣的心中老感觉不安，七上八下的。 “孩儿知道了，请父亲放心，我和殿下只是兄弟之谊；父亲说的孩儿都知道，以后孩儿会注意一些的”舒林想了想，觉得舒棣说的很是道理，点了点头。 “好吧，你昨夜饮酒太多，再去歇息会吧”舒棣不再多说，挥了挥手示意舒林去休息。 “是，父亲，孩儿告退”说完，舒林向舒棣施礼，便离开了中堂。 看着舒林离去的背影，舒棣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虽然不服自己所望，成为了一名将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太过于憨厚，率直，哎，真叫人有些担心啊。自己的女儿已经嫁给了九皇子沐宸，而自己的儿子却和四皇子沐寒是生死之交，这样的关系，让多少人羡慕不已啊；可是这看上去越风光，越容易出乱子，所谓物极必反。 “侯爷，宫中传旨，陛下急召”崔总管慌慌张张的跑来，气喘吁吁的说到。 “陛下急召？”舒棣皱了皱眉头，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吧，不然陛下也不会急召见自己。 “速速更衣” “是，侯爷” 皇宫，理政殿 自从上次舒棣卸去兵部尚书一职至今，已经许久没有来皇宫面圣了；沐渊也明白舒棣的心意，既然舒棣想做一个闲散侯爷，也就随他去了，所以一般无事也不会召见舒棣，站在大殿门口，舒棣叹了叹气，哎，这该逃的始终都逃不掉啊。 “微臣镇北候舒棣，叩见陛下”舒瑾施礼。 “恩，李和，给侯爷赐坐”沐渊满是欣喜的看着眼前的舒棣，很是高兴。 “谢陛下” “哈哈，你个老东西，现在倒是清闲，也不来皇宫瞧瞧朕，为了瑾儿拍拍屁股走人，你可好，什么都不管了，可让朕给累死了”沐渊打趣的说到。 “陛下，臣知罪了”舒棣当然知道沐渊是在打趣自己，虽然如此，但也做做面子。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沐渊摆了摆手。 “不知道陛下急召微臣来所谓何事？”看了看沐渊，跟随沐渊多年，自然知道沐渊的脾气，既然陛下已经放手放自己去享清福了，这急忙召见，定有大事，所以直奔主题而去。 “李和”沐渊瞬间恢复了一脸的严肃。 “是”只见李和将那日舒林缴获的密函一脸恭敬的递到了舒棣面前。 舒棣拿着密函，却见信封上一个字没有，抬头看了看沐渊，不由得有些疑惑。 “你先打开看看”沐渊也没有直接说出来，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抬手示意舒棣自己打开来看。 舒棣自顾自的打开了密函，看着手中的书信，表情刚开始很严肃，慢慢的，表情越来越震惊。 “这......”舒棣看完书信之后，惶恐不安的看着端坐于殿上的沐渊。 “侯爷不必怀疑这书信的真实性”沐渊知道舒棣的性子，以舒棣的性子在不知道这封密函的出处时，肯定会怀疑这密函的真实性。 “难道这密函是.....？”舒棣想到了，却不敢确认。 “不错，确实是犬子舒林截获的”沐渊一脸镇定的说到“看来舒将军回府并未对侯爷提及此事” “的确，不过犬子这样做，微臣很是满意，至少，这孩子知道事情的轻重”舒棣并没有因为舒林没有将此事提前告知自己，而是直接禀报了陛下而恼怒，反而很是开心。 “舒将军和侯爷一样，是朕可信任之人”沐渊真诚的说到。 “谢陛下信任”舒棣起身施礼。 “好了，此事事关重大，侯爷怎么看？”沐渊直奔主题。 “回禀陛下，此事微臣以为应当重视，可先安排可靠之人私下调查此事，务必查出这通敌之人；还有，陛下可提前开始筹备军械和粮草，以备不时之需。”舒棣认真的说到。 “好啊，不错，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父子二人居然想到一块去了”沐渊开心到。 “林儿也是这么说的？”舒棣一脸疑惑的看着沐渊。 “不错，舒将军的提议与侯爷所想一样，提前筹备军械和粮草只是也是舒将军提出来的，朕也是深感欣慰啊”沐渊好好的表扬了一番舒林，不是当着舒棣的面做样子，而是发自内心的，试问那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臣子能独当一面，只要不功高盖主就好。 “谢陛下称赞”舒棣谢恩。 “此次召见你来，主要是想看看侯爷对这通敌之人如何看待？”沐渊开始说到了正题，一脸的忧愁。 “陛下现在可有查出此人？”舒棣小心的问道。 “没有，照信函中所说来看，是我大越之人无疑，并未提及姓名，何况，还有个事情相当蹊跷”沐渊看了看舒棣。 “哦”舒棣一脸疑惑。 “刚刚据李和派出去的密探来报，在京城的郊区发现数十具尸体，切都是习武之人” “这...难道说这通敌之人已经知道了，先下手杀了这些人，而这些人正式来往于月氏和苗疆之间送信的人？”舒棣皱了皱眉头，既然能在京城郊区无声无息的杀掉数十人，而且都是习武之人，可见此人势力非凡，可在朝中有权有势的几位大人都屈指可数，自己多年在朝，根据对他们的了解，似乎他们不能做出这样通敌之举，何况他们的家眷什么的都在京城，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 第83页 “老东西，想什么那？”沐渊见舒棣拿着信函发呆，不由打趣到。 “哦，陛下，是微臣失态了，微臣只是在想这通敌之人会是谁”舒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哦，原来如此；是，你和朕想的一样，这十几个死掉的武者，十有八九和那通敌之人有联系；不然为何朕刚刚下旨筹措粮草，准备军械，再加之有通敌之人的密函，这便死了不少的武者，这似乎也太巧合了吧”沐渊定了定神，缓缓说到。 “陛下说的是，可是目前来看对方似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是啊，这就是朕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沐渊走下大殿，在大殿之内来回踱步。 沐渊一时之间没有头绪，这堂堂大越人口何止千万，这偌大的帝国要找到屈屈的一个或者是几个通敌之人，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希望渺茫；可是这通敌之人一日不找到，自己肯定是吃不香，睡不着，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不过细细一想，这十几具尸体是在京城郊外所发现的，那么，这通敌之人想必就在京城或者附近，不会太远。 “舒棣啊，朕老感觉这通敌之人应该就在这康宁城中啊” “可是这康宁城中陛下与臣最熟悉不过了，细细想来，看不出谁有谋逆之心啊”舒棣思来想去，着实想不出谁会有如此不臣之心。 “不是朝臣莫非是皇子？” 沐渊随口一说，让舒棣和李和浑身一震；而此时李和更是惊慌失色，似乎想到了什么，想了想，却又不敢开口。 “李和，你怎么了？”沐渊见李和有些异样，觉得有些问题。 “陛下，咱家只是刚刚想到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李和唯唯诺诺，显得惶恐不安。 “你说” “不知道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年陛下拒绝为恭王殿下赐婚，离开大殿时殿下说的那句话？”李和不敢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猜想，只能蜻蜓点水，话到即止。 “什么？你说是他？”沐渊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舒棣也是极少几个知道养徳宫之事内幕的人，顿时也是一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和。 “陛下赎罪，咱家只是不小心联想到了一起，并无其他意思”李和以为沐渊龙颜大怒，赶紧下跪认罪。 “起来吧，朕不怪你，你这样想也不足为奇”沐渊挥了挥手，示意李和起身。 “舒棣啊，你怎么看？”转身看着正在思考的舒棣，沐渊希望有个答案。 “陛下，当日之事虽然恭王殿下说出过大逆不道的话，可是这通敌之事事关重大，不能一语概括，臣想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慢慢调查清楚才好” 是啊，回想起那日的场景，沐寒确实值得怀疑；可是就算是那样，就算沐渊不喜欢这个儿子，沐渊也不想去相信那是真的，因为自己的儿子联合番邦忤逆谋反，这让自己的一世英名尽损，何以面对这天下的臣民。 “陛下？”舒棣见沐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轻声唤到。 “哦，朕有些失神了，朕细细的想来，爱卿说的也有可能，只是其中疑点重重，朕需要好好的思量一下”沐渊连忙说到 “陛下，臣只是据实而说，望陛下赎罪”舒棣起身谢罪。 “无妨，朕明白，今日之事就你我还有李和三人知道，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如果真有战事，朕还需要你”沐渊深深的看了舒棣一眼。 “微臣明白” “好，退下吧” “微臣告退”舒棣施礼，然后退出了理政殿。 舒棣离开之后，殿内一片宁静，沐渊又陷入了思考之中，而身边的李和也皱着眉头，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李和” “咱家在” “你速速安排下去，暗查此事，有任何异样，立即禀朕”沐渊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愤怒。 “咱家这就去安排，那恭王殿下那边？”李和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沐渊。 “也派人监视起来” “是陛下” 沐寒啊，朕杀你母妃是她咎由自取，你小小年纪便记恨朕，朕不怪你，全当做你对自己母妃的一种爱；你想要争夺皇位，朕也不怪你，皇子夺嫡，古今以来也不少见；可是如果你通敌，朕定将你杀之。 第四十八章 众皇子各怀鬼胎 皇宫，东宫 自从上次因为御花园一事，沐泽被禁足于东宫一直也没有期限，而这段时间里，沐泽也乐得清静，闲来无事看看古书，喝喝小酒，倒也悠闲。 “太子殿下”突然薛定山疾步从殿外走来，神色有些匆忙。 “定山，何事如此匆忙？”沐泽品了品这刚刚由江浙进宫来的新茶，别有一些滋味，淡淡的看了一眼定山。 “回禀太子殿下，据可靠消息，陛下今日宣布开始大规模的筹措军械及粮草” “大规模筹措军械和粮草？”沐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眉头皱了皱。 “可是北漠边境又有战事了？”沐泽一下子思索了起来，按理来说，北漠边境时常有战事，且都是些小规模的冲突，这不足奇怪，可是父皇突然宣布大规模的筹措军械和粮草，这可是备战出征才会有的举动，难道父皇要打算派兵出征北漠？ “殿下，不是北漠，是南疆”薛定山见沐泽一脸疑虑，赶紧解释到。 “什么？南疆？”沐泽突然起身，满脸的诧异；根据自己所知，南疆已经多年没有战事，大越与月氏还有苗疆近些年来也相安无事，难不成父皇要对南疆动兵？可是这一点也不符合父皇的性格啊。 -- 第84页 “是，殿下，虽然陛下只是召见了几个尚书大人私下宣布了这个事情，可是，现在朝中都已经传开了” “父皇怎么会突然剑指南疆？难不成要对月氏或者苗疆动兵不成？”沐泽想了想，赶紧把自己的思路捋了一遍；这要动兵可不是小事情啊，这一旦对外出征，这出征将领可是个肥缺，谁的人要当上了这个出征的大将军，如果打赢了，这势力必定如日中天，这不仅仅关系到战局，还关系到朝廷势力的格局。 “可知道父皇有意安排哪位将军此次出征？”沐泽问到。 “回殿下，并未听闻陛下有何旨意，不过在此消息传出来以前，陛下独自召见了舒将军” “舒将军？可是镇北候舒棣之子舒林？”沐泽想了想说到 “是，正是镇北候舒棣之子舒林，此人已经在南疆镇守数年，在南疆军中声誉极高，对待自己的将士如同手足，一旦开战，必定是身先士卒”薛定山也是军中之人出身，自然对部分的将军有所了解。 “果然有镇北候的风范，不过我看此次并非是出征，而是防御”沐泽整理了一下思路，轻声说到。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月氏和苗疆那边只是试探？而不是陛下想出征？”薛定山有些疑惑。 “父皇这些年来一直都希望国泰民安，一直都是实施的修生养息的国策，这些年我大越已经比任何时候都繁荣昌盛，以我对父皇的了解，万万不会在此时去征讨月氏和苗疆的。” “原来如此”薛定山低下头，仔细的揣摩着整件事情。 “不过，此事对我们还是有利的，如果有一天南疆那边战事开启，我们的计划到也可以提前实施了”沐泽嘴角邪邪的一笑。 “殿下的意思是？”薛定山突然浑身一震。 “定山啊，你跟我多年，什么都好，就是这脑子啊，转得太慢”沐泽坐在殿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殿下，赎卑职愚笨” “无妨，南疆战事一起，朝廷的兵力大部分都会派去南疆，而此时大越最得力的一只军队便是本宫手上的京师禁卫军了；其他军队山高皇帝远的，等勤王救驾你说还来得及吗？”沐泽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卑职明白了”薛定山细细一想，脸上流露出开怀的笑容。 “好了，安排下去，南疆之事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禀报” “是，殿下” “哦，九弟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沐泽突然想到了舒瑾，这舒林是舒瑾的哥哥，想来九弟那边也应该知道此事了。 “回禀殿下，宸王妃归宁之日已到，随宸王殿下已经回到了宸王府，眼下没什么动静” “知道了，退下吧” 归宁之日？宸王妃？听到薛定山的话，沐泽杀意涌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就让瑾儿再在你府上待些日子，就当九弟替本宫照顾一下，如果南疆战事真的一起，本宫到也剩了不少精力去筹划，到时候，本宫提前登上了那九五之位，再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拿回来，到时候九弟你就贬为庶民，权当是回报你照顾瑾儿的报酬吧。 父皇，不是儿臣等不及，这一切都是你逼儿臣的。 第四十九章 事起通敌疑为寒 宸王府，书房 沐宸的书房坐落于王府的北侧，通体敞亮，装饰虽然显得不是很奢华，却显得十分的古朴；书房内井然有序的排放着很多书架，以前各个朝代的名著手抄本在这里都可以找到，真正的原本都收集在皇宫内的百文阁之中。 此时沐宸正手持一本玄谈杂议看得不亦乐乎，书中光怪凌厉的情节很是吸引人；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刚刚在岁子阁元雪的表情，估计丫头又误会了，想必一会又会在瑾儿面前嘀嘀咕咕的，搞不好，那小妮子一会又得来兴师问罪。 “殿下”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沐宸收敛起了刚刚的笑容，放下了手中的书，慢慢的走到了前厅，端坐在上位，静静的看着推门而入的屠哲。 “何事？”沐宸示意屠哲不用施礼。 “回殿下，刚刚传来消息，昨日陛下单独召见了舒林舒将军，今日又分别召见了几位尚书大人和镇北候舒侯爷”屠哲站立在原地，恭敬的禀报到。 “哦，可是有什么紧急军情？”想起父皇如此密集的召见几位尚书大臣，还单独召见了舒林和岳父大人，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细细一想，应该是军情吧。 “朝中传来消息，陛下下旨开始筹措军械和粮草” “召见了舒林，还有岳父大人，又下令筹措军械和粮草，是南疆那边有什么动静？”沐宸分析了一下，舒林镇守南疆，而舒棣以前镇守北漠，如果是北漠有事，应该还得召见北漠的镇守将军，现在先召见了舒林，再召见了舒棣，定是南疆出了什么问题，听取了舒林的建议，再征求舒棣的意见。 “如殿下所料，听说是南疆月氏和苗疆有些不安分，在秘密的调动军队，好似是联盟了，有意进犯我大越，舒将军此次回京将此事禀明了陛下，特请旨筹备军械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恩，果然是将门之后，看来我这大舅子都快赶上岳父大人了”沐宸笑呵呵的说到。 “不过，还有一事” “说”沐宸见屠哲一脸正经，想必应该也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 第85页 “今日有人送来一份信函，是给王爷的”屠哲从怀中掏出一份没有署名的信函，恭敬的递给了沐宸。 “可知道是何人送来的”沐宸看着手上这没有署名的信函，信封之上只写了四个字，沐宸亲启，心中不免一丝迷惑。 “不知道是何人所送，此人武功高强，在街上与卑职擦身而过，人卑职还没看清，却发现怀中多了这封信函，赎卑职无能”屠哲说完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似乎是希望下次能再与这送信之人相遇，或许可以一较高下。 “无妨，你呀你呀，是不是又动了什么心思？”沐宸见屠哲的模样便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想要和那送信之人较量一番，不由打趣到。 “这...”屠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打开信纸，只见信纸之上写着“事起通敌，疑为寒，天怒，秘查”十一个大字，信纸之上也没有落款。 看完信函之后，沐宸面容严谨，想来这定是李和派人送来的；原来南疆之事是因为舒林发现有人通敌，借此次回京述职之际，禀告了父皇，父皇猜疑通敌之人是四哥，看样子后来父皇召见岳父也是因为此事关系到四哥，可是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殿下”屠哲见沐宸看完书信后有些发呆，赶紧唤到。 “你自己看看”沐宸将信函递给了屠哲。 “殿下，这不能是四王殿下吧”屠哲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这我也不知道，四哥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孤高不群的，虽然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一直都不待见四哥，可是也从未发现过四哥有不臣之心啊；再说了，四哥也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势力，皇位离他何止千里之遥；如果真是四哥，就算借助月氏与苗疆的势力，也不足以让他能登上九五之位，这着实让我想不明白”沐宸又看了看信函，有些想不明白。 “这恭王殿下，就算是为了争夺皇位，也不会通敌吧”屠哲觉得有些可笑。 “事事皆有可能，现在父皇也只是猜测，所以才会安排人秘查此事，不过我想，此事恐怕已经无法查起了”沐宸摇了摇头。 “殿下的意思？”屠哲一介武夫，脑子自然转的很慢。 “既然我们知道了此事，想必那通敌之人也知道了，这与月氏和苗疆通信之人，只怕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沐宸淡淡一笑，如果真是四哥，以四哥的性子，无用之人皆可杀之。 “屠哲，你派人去京城郊野查查，看看最近有没有何处发生过什么异常的情况？”沐宸想了想吩咐到；如果是杀人灭口，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是，殿下”屠哲抱拳，便离开了书房。 沐宸眉头一皱，看来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舒林截获了这份密函，发现了通敌之人与月氏苗疆的约定，所以才断定将会有战事发生，才向父皇请旨筹备军械和粮草；可是这么大的动作，那通敌之人肯定会知道，必然会清除痕迹，杀人灭口；可是为什么会怀疑是四哥呢？沐宸思前想后怎么都想不明白，突然，沐宸想到自己大婚之日太子沐泽前来大闹婚礼，难不成也和这通敌之人有关？可是挑拨自己大婚与这谋逆有什么关系呢？越来越多的疑问出现在了沐宸的脑中，丝毫没有头绪。 一想就入了神，沐宸没有发现此刻舒瑾带着元雪走进了书房。 “奴婢见过王爷”元雪的话这才打断了沐宸的思绪，看着眼前的舒瑾和元雪，显得有些困惑。 “王爷，现在可忙完了”舒瑾一踏进书房，一屁股就坐到了沐宸身边，戏谑的看着沐宸。 “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不知爱妃前来有何事啊”沐宸有些费解，今天这妮子怎么突然跑到书房来找自己干嘛，如果有事，刚刚怎么不在岁子阁就说了。 “哦，王爷可还记得答应过臣妾，今日去购买些东西？”舒瑾眨了眨眼。 “啊......”沐宸一愣，这才想起昨日自己确实曾答应过舒瑾今日陪她一起去买东西；原来这小妮子就是为了这事而来啊，看来她对这逛街的事情到记得很是清楚啊；可是一想到这妮子一逛就没完，少了两三个时辰下不来，这花钱是没关系啊，可是自己得一直陪着啊，这可受不了啊。 “这个...爱妃啊，本王刚刚想到还有些许事情没有处理，你看，要不你和元雪去？”沐宸突然画风一改，装作公务很是繁忙的样子，想试探一下舒瑾的口风。 “哦，原来是这样，无妨，既然王爷忙，那爱妃也不能勉强啊”舒瑾一副体谅的模样。 “爱妃如此体谅本王真是难得，难得啊”沐宸感觉如同大赦，喜悦之情不由言表。 “哪里，哪里，王爷多虑了，不过有件事情臣妾想告诉王爷一声”舒瑾故作神秘，果然勾起了沐宸的好奇心。 “爱妃请说，有什么要求，本王一定答应你” “那好，王爷金口一开，驷马难追，臣妾这几日不方便，王爷这几日就委屈在书房安歇可好？”舒瑾自然知道沐宸的心思，好啊，混蛋你不去是吧，不去晚上就别想来岁子阁睡觉。 “这......”沐宸突然发现自己被下了一个套，看来现在的瑾儿已经不同往日了。 “额......那个什么......本王又突然想起来了，这些事情原来都处理完了，看来，这记性不太好了”沐宸听舒瑾一说，赶紧改口。 “是啊，王爷的记性是不怎么好了”舒瑾恶狠狠的瞪了沐宸一眼。 -- 第86页 “那爱妃，我们走吧？”沐宸赶紧献殷勤到。 “王爷，可别勉强哦”舒瑾幽幽的说到。 “爱妃多心了，陪爱妃逛街也是本王的职责，不勉强，不勉强”沐宸一丝苦笑。 “走咯，逛街去咯”舒瑾一蹦一跳的高兴的走在前面，沐宸一脸苦涩的跟在后面，元雪见这两个欢喜冤家，不由得偷偷的笑着。 爱妃：王爷，这逛街本是愉悦身心的事情，为何一脸愁容？ 王爷：爱妃，本王何来一脸愁容？ 爱妃：王爷，要不你给臣妾笑一个 王爷：呵呵 爱妃：哎，笑得比哭还难看 王爷：...... 就在舒瑾和沐宸一起逛街的时候，皇宫之内，李和身前跪着一个人，近眼一看，此人便是在街上与屠哲擦身而过的那个人。 “信函可交到宸王手中？”李和淡淡的问道 “回禀总管，已通过屠侍卫转呈到了宸王殿下的手中” “可有人发现” “无人发现” “恩，下去办差吧”李和挥了挥手。 “是，总管”此人退下之后，在一个僻静之处脱掉了身上的衣裳，随后，只见身着一身太监宫服的他向其他太监宫女走去，一会便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来此人除了是个太监，还有别的身份。 “殿下，陛下急忙召见，所以时间紧急，关于京城郊外发现数十具尸体的事情来不及写，想必殿下应该知道该去查一查吧”李和一个人站在屋内，看着宫墙之外，自言自语的说到。 第五十章 着急上火的娘家 宸王府，花园 自从舒瑾嫁进王府以后，每日基本的生活规律就是起身、吃饭、无聊、睡觉，不时找机会和沐宸斗嘴，就是和元雪在府内搞些恶作剧或者无聊的事情，比如说这里给沐宸挖个坑，那里给沐宸下个套什么的，再无聊一点就是在王府的后花园闲逛。 “哎，好无聊啊，都不知道干什么”舒瑾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凉亭之内，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王府的这一片风景，用手托住自己的头，看上去甚是无聊。 “这混蛋一大早就跑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舒瑾无聊的走出凉亭，无意中抬头看到了凉亭之上的匾额‘晨景’。 “咦，这凉亭的名字怎么感觉很熟悉啊？‘晨景’，难道是早晨看风景的意思吗？不过感觉听着很耳熟的样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舒瑾便转身看着远处隐隐约约浮现的康宁城，眺望着北边；舒瑾突然想起了镇北侯府，哥哥应该回南疆去了，不知道这几日父亲母亲是否还好，不如回侯府去看看，反正沐宸答应过自己，自己想回去的时候随时可以回去的。 “元雪......元雪......”舒瑾说走就走，赶紧呼唤元雪，可是却不见这丫头的踪迹。 “哼，这丫头又死哪里去了？真是的，一天天的都看不见人，一会看我怎么收拾她”舒瑾满脸娇容，独自发着闷气。 “小姐，小姐......”只见没过多久，元雪急急忙忙的向凉亭跑了过来。 好哇，本小姐到处找你找不到，你自己还送上门来了，居然敢丢下本小姐自己去玩，不好好收拾你这丫头，本小姐就不姓舒。 “说，干什么去了？”舒瑾迎上去就揪住元雪的耳朵，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虽然是揪住了耳朵，也只是装作样子，其实并没有狠心使劲。 “哎呀，小姐，奴婢只是想去帮你做点莲子羹而已”元雪委屈的说到。 “哦，这样啊，你就不能先告诉我一下啊，真是的，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本小姐放过你了”舒瑾一听，原来是自己误会元雪了，想想还有些小感动，果然还是自己的贴身丫头贴心啊。 “你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干嘛？莲子羹呢？”舒瑾看元雪一脸急急忙忙的样子，也不见手中有莲子羹啊。 “啊，小姐不说我还忘记了，奴婢本来是去膳房给小姐取莲子羹的，可是半路看见夫人到府上了，就赶紧过来告诉小姐”元雪想了想说到。 “你是说母亲来了”舒瑾突然满心欢喜。 “恩，是啊，刚刚到府上，已经安排人带夫人去岁子阁了”元雪赶紧说到 “哈哈，元雪，咱们走，赶紧回岁子阁去”说完，舒瑾便拉着元雪向岁子阁疾驰而去。 岁子阁 刚一踏进屋内，舒瑾就看见母亲端坐在房内，十分优雅的喝着茶，面前还放着好几口大红漆的箱子。 “见过夫人”元雪赶紧施礼。 “免了”夫人挥了挥手。 “母亲，你今日怎么来啦”舒瑾看见母亲，十分的开心，像孩童一样赶紧上去腻在夫人身边。 “我来看看你啊，顺便给你带些东西”夫人抚摸着眼前的舒瑾，眼里满是溺爱。 “瑾儿最近过得可好？”夫人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着舒瑾，眼神时不时的总是盯着舒瑾的肚子看，看得舒瑾一身发毛。 “这个...母亲...你怎么了？”舒瑾没反应过来，总感觉母亲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母亲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你，最主要了的是想我们家的小宝宝了”夫人一脸欣喜的抚摸着舒瑾的肚子，很是高兴，这可是自己的小孙子或者小孙女啊。 “母亲...这...？”舒瑾立马知道夫人的来意了，完蛋。 -- 第87页 “来，看看我给你的带的东西，这些都是用我去泰安街选购的上好的丝绸、锦料，还有各式各样的绫罗给缝制的”说完，夫人命人打开箱子，舒瑾这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这几个箱子里面没有一样是给自己用的，全是给小孩子用的，什么衣服、鞋子、玩具、甚至连尿片也有，看得舒瑾没由来的一阵头疼。 “母亲，这是不是太快了？”舒瑾思索着，要不要将自己没有怀孕的事情告诉母亲，可是一见母亲如此高兴的样子，舒瑾想说的话顿时又改了口；哼，都怪那个混蛋，说去解释的，结果呢，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去，看一会本小姐怎么收拾他。 “不快，不快，先备着”夫人赶紧说到。 元雪见母亲一脸紧张的模样，偷偷的笑了，在自己的印象之中，母亲是一个沉稳、优雅、端庄典型的大家闺秀，做什么事情都有条有序，不紧不慢，自己在侯府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母亲如此的紧张。 “瑾儿啊，你这有喜了，一天别没事蹦蹦跳跳的，适当的走走是可以的，别像以前一样到处疯，那样很危险的，你知道吗？”夫人拉着舒瑾坐下之后，就开始不停的嘱咐。 舒瑾看着眼前这个慈爱的母亲，这个一直婆婆妈妈的母亲，眼中一丝湿润，自己应该怎么去像母亲解释这个事情？自己也不是故意的，谁叫那天自己想解释，母亲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那个...母亲，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想了许久，舒瑾终于骨气了勇气。 “你说啊”夫人乐呵呵的看着舒瑾。 “这个孩子啊...他...”就在舒瑾刚想把事情原委说出来的时候，沐宸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见过岳母大人”沐宸一进屋，向夫人微微的施了一个礼。 “殿下回来了，见过殿下”夫人在沐宸施礼以后，也赶紧起身，给沐宸施了一个礼。 “本王刚刚回府，便听说岳母大人来了，便赶紧过来看看”沐宸今日本来出门办点事情，刚刚走进府门，便听下面的人说镇北侯府夫人来了，便思索着夫人定时来看舒瑾的；其实表面上说是来看舒瑾的，其实是想来看看自己的孙子。 “我就是今日闲来无事，所以过来看看瑾儿，顺道给瑾儿带些东西”夫人温婉的说到。 看着眼前的这几大箱子东西，全是小孩用的，沐宸不由有些无奈，这果然如自己所料的一样，这误会可闹大了，见夫人一脸的欣喜之情，如果告诉夫人真相，沐宸心中又有些不忍，如果不说，这事情迟早都有露馅的时候，想着想着，沐宸有些不安。 沐宸看了看一旁的舒瑾，见舒瑾也是略显不安，还不住的对沐宸眨了眨眼睛，看来这小妮子也是顶不住了，不知道怎么办了，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这些东西甚是精致，有劳岳母费心了”沐宸将一些衣物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这些衣服缝制都相当的精致，可见夫人在让人缝制的时候相当的挑剔，也看出了夫人对这肚子里的孩子相当的重视。 “那是自然，这小孩的东西，万万不可马虎”夫人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样子，感觉就好像现在已经抱上了孙子一样，一脸的满足。 沐宸看着舒瑾，只见舒瑾不住的给自己使眼色；混蛋，赶紧想想办法，这事情可别拖了，赶紧给母亲解释一下，不然再过些日子包不住了。 见舒瑾神色紧张的看着自己，沐宸自然明白舒瑾的意思，可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啊，难不成真的给夫人说这是个误会？看着夫人如此重视的样子，如果告诉她，难免不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所以，沐宸直接给了舒瑾一个淡定的眼神，一切我来处理。 “是，岳母大人说的极是”沐宸附和到。 众人在屋内聊来聊去的都是关于小孩的事情，只见夫人每每说到小孩的时候都是异常的兴奋和高兴，沐宸和舒瑾心中有鬼，自然也没有多说，只能强颜欢笑的附和。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府了”夫人看了看屋外，见时辰不早了，起身打算回府了。 站在沐宸身旁的舒瑾使劲的拧了拧沐宸的胳膊，恶狠狠的看着沐宸，混蛋，你赶紧说啊。 沐宸微微的回头看了看舒瑾，给了一个爱妃莫急，一切本王自会处理的眼神。 好，混蛋，我看你怎么办？ “岳母大人不如用完午膳再回去也不迟？”沐宸挽留到 “不必了，侯爷和崔总管去保福寺想必也应该回来了，我就不逗留了”夫人推辞到。 沐宸与舒瑾相视而立，一个来这里送小孩的用具，一个去保福寺上香，这事情恐怕不好善终了，二人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我差人送岳母回府”沐宸赶紧吩咐屠哲安排，送夫人回府。 “不用，不用，你就好好的看好瑾儿就行了，免得她一天到处乱跑什么的，一个不小心，如果动了胎气可怎么好”夫人显得很是担心，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什么秉性自己比谁都清楚。 “母亲...你...”舒瑾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干着急瞪眼。 “岳母大人说得极是，本王一定会看好瑾儿的，烦请岳母大人和岳父大人就不必担心了”沐宸拉了拉舒瑾，赶紧接上话去。 “那我先回府了” “好，我送岳母大人出府” 一行人将夫人送至宸王府外，目送马车离开；见马车不见了，舒瑾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一脸娇怒的看着沐宸，让沐宸感觉有点瘆得慌。 -- 第88页 王爷：爱妃，你这是？ 爱妃：混蛋，你还装，你说的解释呢？ 王爷：什么解释？ 爱妃：给父亲母亲的解释 王爷：解释什么？ 爱妃：解释怀孕的事情啊 王爷：爱妃有身孕吗？ 爱妃：没有啊 王爷：既然爱妃没有身孕还解释什么？ 爱妃：咦，怎么感觉那里不对？ 第五十一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夫人走了之后，舒瑾怒气冲冲的瞪着沐宸，一感觉这气氛不对，沐宸赶紧掉头就跑；而舒瑾却戏虐的看着远去的沐宸，哼，混蛋，叫你跑，看本小姐一会上怎么收拾你。 书房 沐宸自然知道大事不妙，为了避开舒瑾，独自回书房去了；我们的舒大小姐岂能善罢甘休，沐宸前脚一走，后脚便跟了上来；沐宸自以为躲过一劫，刚要关上书房的门，却被舒瑾一脚踹开。 “呵呵，爱妃啊，这是作何啊？”沐宸装傻充愣，不明所以。 “你还装，你可是答应过我去跟父亲母亲解释的，可是现在呢，搞成这样了，你说怎么办嘛”说着说着，舒瑾委屈的掉下了眼泪。 “哎呀，爱妃，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看开点，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啊” “笑，你还能笑得出来，你没看见母亲多在乎这件事情啊，那天你要是解释了就好了，现在怎么办啊？混蛋，你还笑”这时候的舒瑾已经气急败坏，刚坐下便起身想要上去收拾沐宸。 “爱妃莫着急，凡事都是有办法的嘛”沐宸喝了一口茶，故作镇定。 “你看你，还喝茶，不许喝”舒瑾越看沐宸越生气，混蛋明明说可以搞定，结果母亲走的时候什么都不说，这就叫搞定了？现在却来告诉自己，一切都会雨过天晴，这怎么过啊？能过得去吗？ 沐宸喝到嘴边的茶差点没吐出来，一丝苦笑，看来这妮子真的着急了。 沐宸起身走到舒瑾身边，安抚舒瑾坐下，从上到下打量着舒瑾，看来看舒瑾的肚子，眼神和刚刚夫人打量舒瑾一模一样。 “你干嘛，混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正经”舒瑾没好气的说到。 “爱妃，不如我们就生一个呗”沐宸思索了一下，好像很正经的说到。 “生一个？”舒瑾想了想，这也不外乎是个办法；什么？生一个？舒瑾突然反应了过来，看着沐宸，恨不得将这混蛋生吞活剥了不可，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占自己便宜。 “爱妃，别乱想，你我本就是夫妻，生一个不是很正常嘛？再说了，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吗？这才没多久，你肚子也不显，补救还来得及啊”沐宸一本正经，说得还头头是道。 舒瑾思索着，这混蛋说得也对，自己本来就是这混蛋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也是正常之事；可是，自己完全还没有准备啊，再说了，虽然这混蛋偶尔会让自己觉得很是感动，可是却感觉一想到要和他那个，自己就有种害怕的感觉。 “只有这个办法啊”舒瑾幽怨的看着沐宸，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恩，这是最好的办法，既不会让岳父岳母大人伤心，也满足了本王小小的要求”沐宸见有戏，顿时有些洋洋得意，一不小心却说漏了嘴。 “你...混蛋...原来你不是怕我父亲母亲伤心，是你想那个”舒瑾起身就想抓住沐宸。 “玩笑而已，玩笑而已，爱妃莫生气”沐宸赶紧求饶。 “好啦，岳母大人也走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屠哲一起去处理一下，一会陪爱妃用午膳”沐宸感觉此地不可久留，赶紧找了个理由开溜。 看着这一直没有个正形的沐宸，舒瑾也很是困惑。这混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对自己也很好，其实自己多多少少也对这混蛋也有了感觉，可是就这样和他那个了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自己都没有准备；而且这混蛋明明可以一直很正经的，可是非得有的时候无赖到了极点，真是让人受不了。 舒瑾一个人坐着，满脑子都在想这个问题，而我们的元雪，却站在后面悄悄地打起了瞌睡。 许久 我们的舒大小姐一直在冥思苦想，如同雕像一样坐在那里撑着头一动不动的一个多时辰，不知道的还以为睁着眼睡着了。 “元雪...元雪...？”舒瑾见了叫了几声没有反应，回头一看，这丫头站着也能睡着。 “元雪...”舒瑾起身使劲的摇了摇元雪。 “啊...不要啊，我还是黄花闺女”元雪闭着眼睛，无脑的大喊。 这一喊不要紧，把舒瑾搞得一愣一愣的，这是做梦了？站着能睡着我就不说了，你还能做梦；这做梦我也不说了，居然还是春梦？ 元雪睁开眼，只见眼前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看着自己，一脸的红润。 “元雪，你在干嘛？”舒瑾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的，似乎看穿了元雪的心思。 元雪赶紧低着头，要死了，要死了，这大白天的做这样的梦，羞死人了。 “好了，该午膳了”舒瑾无奈的看着元雪，这丫头也开始思春了。 入夜，岁子阁 晚膳之后，舒瑾早早的回到了岁子阁，而沐宸因为屠哲有事，便去了书房；临走时还悄悄的给沐宸来了句“王爷，臣妾等你哦”，搞得沐宸一愣一愣的，难道这妮子真的决定和自己生一个大胖小子？虽然在我们的舒大小姐看来是真心实意的，可是我们的沐大王爷却感觉这小妮子是不是又有什么诡计，难不成想报复自己？ -- 第89页 处理完了事情，沐宸回到了岁子阁，站在屋外，见里面没有声音，看了看时辰，按理说这个时候这妮子应该还在和元雪聊天什么的，今晚怎么没动静。想了想晚膳之后舒瑾莫名其妙的那句话，沐宸居然没有一点激动，反而感觉一身寒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有诡计，看来今夜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整理了一下心情，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别说元雪了，连舒瑾都没有看到。 沐宸一惊，看来果然自己所想，刚想转身离开，以免被暗算，突然，一个身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此人身披轻薄的薄纱，一眼望去，饱满的身材若隐若现，一副饶人的姿态，定眼一看，便是我们的舒大小姐。 “爱妃，这是...”沐宸顿时茫然无措，这妮子该不会这次是真的吧。 “王爷，你看臣妾美吗？”舒瑾一脸的妩媚，姗姗的来到沐宸身边，将身子贴到了沐宸身上。 仔细的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又端详了一下舒瑾，也没有发现她手中有匕首和剪刀什么凶器之类的东西，沐宸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爱妃，这又是闹哪出啊？”沐宸不确定舒瑾的想法，虽然确定暂时无事，不过心里还是犯着嘀咕。 “哎呀，王爷，你怎么这样啊，臣妾可是思量了很久，才下定的决心”舒瑾一副幽怨的神情。 “爱妃，你这样，本王有些不习惯啊”沐宸略显不安。 突然，只见舒大小姐画风一变，双手叉腰，一脸的怒容，刚刚还含情脉脉的样子，现在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横目瞪眼的看着沐宸。 “混蛋，本小姐准备了半天，调节一下气氛，你还不乐意了？”舒瑾气呼呼的说到。 “爱妃，不是，我这不是不习惯嘛！你看你这样子，我就习惯了”沐宸解释到。 这时，舒瑾站在原地，也不和沐宸斗嘴，眼角缓缓的掉下了眼泪，一脸的委屈；自己内心挣扎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为了讨好这混蛋，自己还打扮得这么妖艳；结果呢，这混蛋居然这样。 “爱妃，这又是怎么了？”沐宸赶紧上去将舒瑾抱在怀里，关切的问道。 “人家都准备了半天，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被你这混蛋一下子就把气氛给搞没了” “爱妃，本王不是故意的，本王怕你和上次那样，突然拿出一把剪刀出来，这不是得要了本王的小命嘛”想起上次，沐宸还有些后怕。 “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舒瑾哭个不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了，是本王错怪了爱妃，可好”沐宸赶紧安抚到。 两人对视，满眼柔情；沐宸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舒瑾的眼睛，此时的舒瑾，眼神如此清澈，如此动人，可是整个人去显得很是僵硬，有些紧张。 “瑾儿，你准备好了吗？”沐宸关切的询问到。 “恩”舒瑾羞涩的低着头，一脸的红韵，没有直视沐宸的眼睛。 沐宸抱起舒瑾，向卧榻走去，蚊帐落下，舒瑾看着眼前的沐宸，脸上挂着幸福的泪水，紧紧的抱着沐宸。 卧榻之上，二人相互凝视，这一刻，所有的回忆都一涌而来；从相遇的那一刻起，第一次相遇，第一次斗嘴，第一次微笑，第一次流泪，太多太多的第一次了，而现在，是他们真正的第一次。 “瑾儿，我沐宸对天发誓，今生有你一人足矣，我会护你一世，爱你一世”沐宸显得很是庄重，第一次如此凝重的许下了自己对舒瑾的承诺。 “王爷，请爱惜臣妾” “瑾儿...” 许久，只听账内传出阵阵呻吟。 王爷：爱妃，你终于成了本王的人了，哈哈哈 爱妃：混蛋，你很高兴吗？ 王爷：难道爱妃不高兴吗？ 爱妃：高兴，我高兴得恨不得给你一脚 王爷：爱妃这是为何？ 爱妃：混蛋，这大冷天的能不能盖上被子 王爷：哦...太激动了 爱妃：混蛋 第五十二章 安宁背后的危机 今日天气不错，一大早，便晴空万里；王府之内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现在已经入冬了，早晚都有些寒冷，不过众人也是按照以往的规律，干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差事。就在众人开始忙碌的时候，岁子阁内舒瑾与沐宸依旧是睡意昂然。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舒瑾和沐宸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相互凝视着对方，眼里尽是甜蜜；舒瑾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沐宸的脸，眼中满是初为女人的幸福，混蛋，我终究还是成了你的女人；沐宸同样微笑的看着舒瑾，眼中满是柔情，轻轻的亲吻了一下舒瑾的额头，将舒瑾抱得更紧。 “混蛋，从今以后，我便你的人了”舒瑾一脸羞涩的躲在沐宸怀中，轻声的说到。 “瑾儿，我沐宸从今以后，至此你一人”沐宸看着怀中的舒瑾，真诚的说到。 舒瑾一脸的幸福，细细想来，这么久了，其实除了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唯一能包容自己任性、蛮横的也只有这混蛋了，这混蛋其实也蛮不错的。 “瑾儿，为何偷笑？”沐宸见怀中的舒瑾笑个不停。 “我喜欢笑，不可以啊”舒瑾拧着沐宸的脸，很有点嚣张跋扈的感觉。 “没有，以后，我只要你笑”沐宸将舒瑾揽入怀中，深情的说到。 -- 第90页 舒瑾伏在沐宸的胸膛之上，满脸的幸福喜悦，心中说不出的高兴，这感觉跟之前很是不一样，之前还很担心和沐宸那个，现在回想起昨夜之事，还觉得不好意思。 “瑾儿感觉如何？”沐宸突然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舒瑾。 “啊......还好，就是有点疼”这混蛋怎么问人家这个，真是的，多不好意思啊。 “那瑾儿今日就卧床休息一下，不必起来，我会叫元雪给你将膳食送过来”沐宸关切的说到。 “恩” 沐宸起身，将元雪和婢女唤了进来，伺候着梳洗打扮，元雪见舒瑾一脸绯红，心中一愣，难道小姐和王爷已经...元雪见舒瑾低着头，害羞的不行，此时元雪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内心不由得有些雀跃。 “你们好生伺候王妃梳洗”沐宸梳洗完毕后，含情脉脉的看了看依旧在卧榻之上的舒瑾。 “是，王爷” “瑾儿，你先休息，我先去书房看看屠哲那有没有事情，一会再过来陪你”沐宸来到床边，细心的给舒瑾盖上锦被，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恩”舒瑾见旁边有婢女和元雪，羞涩的将头埋在被子里，生怕别人看见她满是红韵。 梳洗打扮了一番，婢女离开了岁子阁；舒瑾坐在卧榻之上，还在一个人细细的回想着昨夜的种种，完全没有在意站在一旁伺候自己的元雪。 “小姐，你和王爷昨晚？”元雪见舒瑾独自沉浸在回忆之中，一会笑，一会脸红的，活脱脱一个思春的少女。 “讨厌”舒瑾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这下就可以有小王爷了，就不怕以后穿帮了”元雪高兴的拍了拍手，在这丫头看来，小姐和王爷同寝，最主要的就是为了小王爷。 “元雪，这不是穿帮不穿帮的事情”舒瑾一听，不乐意了，这难道就是为了不穿帮吗？ “小姐，那是什么啊？”元雪不解的看着舒瑾 “你不懂”舒瑾还在自得其乐，没有去再理会元雪，这东西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哦...”元雪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小姐，感觉小姐现在不一样了，说话温柔了，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难道和男人那个以后，人真的会变？回想着和自己小姐妹之间讨论过这些事情，元雪一脸吃惊，算了，以后我才不要和男人那个，做自己多好；元雪摇了摇头。 宸王府，书房 今天的沐宸心情很是好，自打屠哲进来之后，一直目瞪口呆的看着沐宸；就只见沐宸一会笑，一会发呆，时不时洋溢着幸福的模样，这让屠哲很是费解；这殿下今日是怎么了？打自己进来到现在，就跟没有看见自己一样，这很不正常啊。 “殿下，您这是？”屠哲感觉一定有什么事情，但是看来一定是好事。 “啊”沐宸这是才发现原来屠哲已经来了，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裳，收拾了一下，又恢复了那一本正经的模样。 “殿下今日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屠哲一看沐宸的神态，心想或许殿下今日遇见了什么好事。 “恩，是挺高兴的，本王猜想过不了多久，我们宸王府就会多一位小王爷或者小公主了”沐宸一想到这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 “那恭喜殿下了” “恩，好了，叫你打探的事情如何了”沐宸挥了挥手，高兴也高兴了，该说正事了。 “回禀殿下，卑职派人去京郊打探，发现前几日在京郊一处僻静的地方，一夜之间出现了数十具尸体，皆为习武之人。”屠哲赶紧将自己所收获的情报禀告给沐宸。 “你是说十几具尸体，切都是习武之人？”沐宸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小事。 “的确如此”屠哲刚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吃惊。 “这消息还有谁知道？” “此消息暂时还扩散得不是太厉害，想必就只有京城中有些权势的人应该才有消息，不过都紧闭其口，谁也没有往外说，看样子，都有些顾忌此事，城中的普通百姓应该很少有人知道此事”屠哲缓缓说到。 “此事父皇应该也知道，我想，这事情应该与前几日李公公送来的密函有关”沐宸想了想。 “殿下，那您看此事后续如何处置？” “无妨，这件事情也不必太过上心了，其实，我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而已”沐宸摆了摆手说。 “是，殿下”屠哲刚开始后没有明白沐宸的意思，后来细细一样，也就明白了。 屠哲退下之后，沐宸细细想来，此事确实蹊跷，恐怕应该和四哥没什么关系了；如果是四哥，可是四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势力，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将十几个习武之人一夜之间就给斩杀了；回想起南疆之事，还有这京郊的事情，沐宸一丝苦笑，看来这好日子似乎是要到头了，虽然看上去不是针对自己，可是这风暴一旦来临了，谁又能真正的置身事外啊。 看了看窗外的风景，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什么该来的终究会来，想多了也无济于事，还是趁着这暴风雨没来之前，好好的跟我的爱妃多享受几日安宁的日子；沐宸没有多想，似乎又挂念起了舒瑾，匆匆的离开了书房，直奔岁子阁而去。 恭王府 大殿之上，沐寒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手中拿着握着一份密函，死死的瞪着站在殿下的萧鸣。 -- 第91页 “这都是些猪脑子吗？”突然，沐寒一阵大怒，狠狠的将密函扔在了地上。 “殿下息怒”萧鸣赶紧下跪，生怕殃及自己。 “起来吧，不管你的事情”沐寒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跪在地上的萧鸣起身。 “你自己看看吧”沐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恢复了以前儒雅、冷峻的样子。 萧鸣急忙上前将沐寒扔在地上的密函捡了起来，随后啸鸣的表情越发的难看。 “现在知道本王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吧”沐寒的愤怒渐渐的而平息了，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火冲天了。 “这南蛮，不是说好了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听我们的安排，非得调动一下兵力，美其名曰是试探一下大越的防御，这不是打草惊蛇吗？”啸鸣言语之中也是不满。 “那些死士处理了，可有什么动静？”沐寒淡淡的说到。 “禀殿下，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指向我们，不过，现在陛下和京城中略微有点权势的人都已经知晓了此事，而且......”萧鸣察觉沐寒脸色不对，没有继续往下说。 “说” “据说，现在陛下正在暗查此事”萧鸣有些紧张。 “没事，此事父皇愿意去查就去查吧，反正也查不出来什么，你只要把尾巴收拾好就行了” “殿下放心，万无一失” “现在南疆的事情越闹越大，已经惊动了陛下，还害得我们白白损失了十几个好手”沐寒虽然说话显得很平静，可是眼中却透露这浓浓的杀意，想着自己白白损失的十几个死士，就一脸的心疼，培养一个死士得花多大的代价，何况这一少就少了十几个。 “殿下，那现在如何是好？”萧鸣一时没有主意。 “你安排下去，告诉南蛮，如果再不听话，本王就放弃他们，只与大漠合作了，到时候别怪本王什么都不给他们”沐寒冷冷的说到。 “是，殿下，卑职这就去安排”萧鸣抱拳，转身准备离开大殿。 “此次你亲自去，别再被人抓住漏洞，计划多年，我可不想前功尽弃”沐寒想了想说到。 “是，殿下，卑职这就下去准备” 你们这群南蛮子，如果和本王好好合作便罢，如果非要不听指挥任意妄为，就别怪到时候本王心狠手辣；等到时候本王取下大越皇位，就直接灭了你们这弹丸小国。 第五十三章 召见三王烽烟起 皇宫，施政殿 此时的沐渊正端坐在大殿之上批阅着奏折，举止安详，面容和蔼，给人一种很是亲近的感觉；仔细一看，却发现与沐渊片刻不离的李和不在身边，大殿之内，只有沐渊一人。 忽然，大殿之门打开，只见李和一人从殿外走了进来，关上了殿门，径直走到了沐渊身边。 “可有什么眉目？”沐渊没有抬头看李和，依然在奏折上批阅着什么。 “回禀陛下，刚刚据宫翼的人回报，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对方手脚甚是赶紧”李和略显无奈，宫翼属于大越皇帝的近身侍卫，每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每个方面都是佼佼者；现在居然连宫翼也没有查探出一些端倪，看来对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宫翼也无法查出一点眉目？”沐渊一愣，拿在手中的毛笔停留在了半空，一动不动。 “是，陛下” “李和啊，此事越没有眉目，朕越不能掉以轻心，看来，此事越发的不简单了”沐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的惆怅；作为一个帝王，居然还有东西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外，这不由得让沐渊感觉很是不安，如同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刀，不知道何时会掉下来。 “陛下”李和见沐渊一脸的疲惫，连忙奉上了一杯茶。 “看来朕得亲自出马了”沐渊喝了口茶，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那种坚定，李和只在当年下旨蒋贵妃自尽时才出现过。 “陛下，你难道要？”李和见沐渊杀机已起，以为沐渊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朕老了，也想积点德，不想再像从前一样血流成河了”沐渊见李和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摆了摆手。 “传朕旨意，明日宣太子和恭王、宸王进宫”沐渊淡淡的说到。 “是，陛下”李和虽然很是疑惑，但是还是接下了旨意。 “李和，你是不是在想朕为什么要召见他们啊”沐渊抬头一看，看出了李和的困惑。 “陛下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咱家不敢妄自猜测”李和这才发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沐渊的眼中。 “其实朕也不知道这通敌之人会是谁，只能试探一二” “可是，陛下，为什么偏偏是召见皇子来试探？”李和不解。 “这样做朕也是无可奈何，思前想后，朕刚开始觉得寒儿嫌疑最大，可是细细一想，寒儿却没有那么大的势力；至于泽儿嘛，朕也有些怀疑，不过朕最不希望的就是他；至于宸儿，朕只希望他能明白朕的用心，不会怪朕”沐渊起身，若有所思的看着身旁挂着的那副女子画像。 “咱家明白了” “去吧” “咱家告退” 在这节骨眼上，沐渊同时召见太子、恭王、还有宸王的消息让整个朝野为之一震，难道这京郊的案子与这些皇子其中一个有关系？虽说那日在理政殿关于通敌之事就沐渊、舒棣父子和李和知道，可是朝中大臣也不全都是吃素的；虽然大家都还不知道有人通敌，但大家隐隐约约感觉到陛下在暗查些什么东西，碰巧又在南疆之事的时候，碰巧京郊莫名其妙的死了一群不明身份的习武之人，这么多的碰巧，让人感觉似乎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 第92页 恭王府 “殿下，刚刚陛下派人前来宣旨，说明日在理政殿召见”萧鸣不由皱了皱眉头，这节骨眼上陛下召见，难不成陛下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这似乎在沐寒的意料之中。 “殿下，赎卑职直言，难不成陛下发现了什么？”萧鸣感觉有些紧张。 “放心吧，父皇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父皇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了，但是不能确定而已”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一听陛下怀疑，萧鸣有些惶恐。 “无妨，如果父皇真查到是我们，就不会派人传旨了，来的人也不会是宫里的公公了”沐寒看了看棋盘，思索着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 “也是，按陛下的性子，来的恐怕直接是宫翼了”萧鸣细细一想，点了点头。 “好了，此事不必多虑，你明天还是前往南疆，记住，此事是万重之重，万万不可大意，出一点闪失”沐寒现在关心的不是明天如何面对父皇，而是希望此事不要再出其他什么事端。 “是，殿下，卑职先行告辞” 沐寒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棋盘；父皇啊，你这是下的哪一步棋啊，儿臣有些看不懂啊，为什么还会召见老九？难不成你还怀疑老九？不管你是怀疑太子还是老九，儿臣就再帮你加加温。 一子落下，黑子完美收官，沐寒一脸的笑意。 皇宫，东宫 “你说什么？父皇明日召见本宫，还有四弟和九弟？”沐泽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迷惑不解。 “是，太子殿下”薛定山肯定的说到 “难不成是因为南疆的战事？”沐泽想了想，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太子殿下，卑职也觉得不对，如果是南疆战事，召见太子殿下情有可原，可是召见恭王和宸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恭王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人所共知，就算有战事，也不会安排恭王统兵上阵；而宸王只是一介闲散王爷，更不可能了”薛定山也很是费解。 “不对，以前四弟曾去南疆军队中历练过，而九弟也去北漠大营领过兵，可是我实在猜不透父皇为何会同时召见我们三人，如果只是统兵打仗，何须召见我兄弟三人”沐泽疑虑到。 “难不成还有其他事情？”沐泽来大殿之内来回的踱步，显得有些焦躁。 “太子殿下，难不成与京郊的那起案子有关？”薛定山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到。 此刻沐泽身子一震，京郊的案子，能在京城，父皇的眼皮子下杀死十几个武者的人必定拥有不小的势力，眼下大家都知道父皇正在暗查此事，莫非？一想到这，沐泽心中大惊。 “难不成父皇是怀疑我？”沐泽脸上一变，显得有些惊讶。 “太子殿下，卑职看陛下不只怀疑你，还怀疑恭王和宸王吧”薛定山听太子一说，立马明白陛下为何会召见三位皇子了。 “为何会召见九弟？父皇按理说不可能会怀疑九弟的”沐泽觉得这才是重点。 “殿下，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如果明日陛下真是怀疑九弟，不如......”定山做了一个推的手势。 “你的意思是联合四弟，不管这是谁干的，都让九弟去背这个锅？”沐泽突然一乐。 “正是此意”见沐泽眼前一亮，薛定山很是得意。 “容本宫想想，你先下去”沐泽细细想来，这也是个办法，到时候自己和四弟极力把此案往九弟身上引，就算没有证据，父皇也会考虑很多，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办法彻底搞掉九弟，不过先然他吃些苦头，也是不错的。 “定山，替本宫传信于恭王...” 宸王府，书房 沐宸踱步在书房内徘徊，刚刚屠哲已经禀报，父皇明日召见自己和太子还有四哥，细细想来，看来父皇已经调查过了，应该是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父皇怀疑太子和四哥在情理之中，为何还会召见自己？这个事情沐宸一直没有想明白。 “殿下，卑职想不明白，陛下这突然的召见，难不成是因为京郊命案？”屠哲很是疑惑。 “不全是”沐宸努力的将整个事情都捋了一遍，将所有相关的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 “不是京郊命案，那是什么？” “看来父皇此次是在试探，不单单只是京郊命案；看来父皇将命案和南疆通敌之事联系到了一起，命案只是个幌子，借命案召见我们，实际上想试探一下大家的反应，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破绽，查出那个真正的通敌之人”沐宸将所有事情都综合在了一起，不由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吧。 “可是，即便如此，那陛下为何还要召见殿下？难不成陛下还怀疑殿下？”听了沐宸的分析，屠哲更加的疑惑了，照这么看来，殿下不是也是被怀疑的对象了。 “这个，一时之间，本王也看不出父皇的用意”沐宸也一直没有想明白父皇召见自己的目的。 “那，殿下可有什么对策？...”屠哲有些担忧，内心突然有些不安，莫名其妙的不安。 “算了，明日进宫觐见了父皇，一切就浮出水面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无用”沐宸回过身，又拿起一本书籍，细致的看了起来。 “这...”屠哲见此刻的沐宸居然还有闲心看书，显得很是无语。 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沐宸很是无奈，看来这闲散王爷真是不好当啊；这暴风雨说来就来，还这么突然，想避避都避不了。 -- 第93页 “王爷，该用晚膳了”突然，书房之外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 “恩，知道了，可通知王妃了？”沐宸突然在想这妮子今天一天在干嘛？都没动静。 “已经通知王妃了，王妃已经在去偏殿的路上了”婢女恭敬的回应到。 “恩，我一会就去，你先退下吧”沐宸淡淡的说到 “是，王爷” 算了，不想了，想多了也没用，还是先过好眼前的每一刻再说吧，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和瑾儿之间的感情，不会伤害到瑾儿，都无所谓了；我不想以暴制暴，我不想去过多的算计和计较，我只想要一个安安宁宁的地方，平平静静的陪着瑾儿共度此生。 王爷：爱妃，如果有一日本王不在了，你会思念本王吗？ 爱妃：你想去哪里啊？ 王爷：我不想去哪里，我是说不在了 爱妃：不在了是去哪里了？说，是不是外面有小情人了？ 王爷：...... 爱妃：告诉你，如果有小情人了，你就真的不在了 王爷：哎（无奈的叹息到） 第五十四章 莫名其妙的转折 次日，理政殿 早朝之后，李和依照沐渊的旨意，宣布太子沐泽、恭王沐寒、宸王沐宸留下；京郊血案这节骨眼上，引起了众臣的一片哗然，都纷纷猜测起来；众臣们都知道南疆战事，却不知道通敌之事，所以只能将召见三位皇子与京郊血案联系在一起了。 百官退下之后，整个大殿只能气氛显得有些寂静；殿内，沐渊高坐在大殿之上，李和负手站在沐渊身旁；大殿之下，赫然站立着太子沐泽、恭王沐寒、宸王沐宸；看着殿下自己的这几个儿子，沐渊一脸的愁容；一个是因为自己失察，失去母妃的太子，面对他，自己更多的亏欠可愧疚；一个是因为争夺后位陷害皇后，被自己下旨自尽失去母妃的沐寒，自己的内心却是百般的无奈，他对自己的恨，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自己的儿子；最后一个是自己与最深爱女人的孩子，沐宸，自己没有机会给他母妃任何的名誉，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沈贵妃的亲生儿子，对于他，沐渊只想给他更多的关爱和照顾，因为这是自己对那个女子的承诺。 “好啊，看来朕已经老了，你们都翅膀硬了，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吧”这寂静的场面一直持续了很久，三个人依旧面不改色，沐渊此刻丝毫看不透三人的心思。 三人一听，连忙下跪。 “哦，你们这下跪是为何，难道心中有鬼？”沐渊饶有兴致的看着跪倒在大殿之上的三个儿子，言语之间有些戏虐。 三人依旧沉默不语，跪在地上，低着头。 “太子，京郊之事你可知道了？”沐渊剑锋直指太子沐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开始对他有所怀疑，难道是因为他最近的表现？还是他偶尔表露出来亟不可待的心思？ “儿臣知道此事，但此事并非儿臣所为”沐泽万万没有想到，沐渊开口第一个询问的人居然会是自己。 “哦，朕只是询问一下你是否知道此事，你就急急忙忙的告诉朕不是你做的，你这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沐渊说话不紧不慢，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帝王的威严，似乎是在无形中给三人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父皇，儿臣的为人父皇是知道的，儿臣贵为太子，即便是要杀人，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再说了，儿臣已被父皇禁足于东宫，父皇一直没有给儿臣解禁，儿臣这段时间也从来没有离开过东宫”沐泽解释到。 “恩，不错，都知道用自己的身份来推脱了；你人在东宫不假，难道你不会安排其他人吗？”沐渊语气有些加重，仿佛认定了就是沐泽所为一般。 “父皇，儿臣不是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有恃无恐，说来儿臣也没有杀这些人的动机；如果父皇不行，可以派人去东宫询问”沐泽并没用因为沐渊犀利的语气而感到害怕和紧张。 “朕自然会去询问，不过朕想知道，既然你的意思京郊命案不是你所为，那么就是你的四弟或者九弟咯？”沐渊紧紧相逼，没有给沐泽丝毫喘息的机会。 “儿臣并没有说此事是四弟或者九弟所为，儿臣也不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反正此事并非儿臣所为，还请父皇明察”沐泽不慌不忙，镇定自若。 沐渊直视着沐泽的眼睛，而沐泽没有一丝逃避；沐渊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各个儿子，沐泽自小被立为太子，从小养尊处优，自持身份，一般不会做出自掉身份的事情，可是经过几次与舒瑾的事情，让沐渊对这个儿子的看法变了许多，他会不会因为瑾儿的事情有谋反的心思，这个自己不得而知，看他现在的样子如此淡定，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谎，看来，此事应该不是他所为。 “你先站到一边去吧”许久，沐渊思虑了片刻，淡淡的说到。 “是”沐泽施礼，恭敬的站到了一旁。 “既然太子说这事不是他所为，那你二人有何解释的？”沐渊回头看了看剩下的恭王沐寒和宸王沐宸。 “父皇，此事也非儿臣所为”沐寒原本就已经猜测到今日沐渊召见的目的，刚刚对沐泽的试探都尽收眼底。 “哦，你也说非你所为？太子也说非他所为，那现在只剩下沐宸了，你们的意思是沐宸所为了”眼中掠过一丝寒意，沐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这两人是联合起来将矛头向宸儿身上引去？ -- 第94页 “父皇，儿臣并无推脱给九弟的意思”沐寒发现了沐渊眼中的异样，赶紧解释到。 “儿臣也并无此意”沐泽见沐寒给自己递了一个眼神，也赶紧下跪，示意自己无意将责任推脱给沐宸。 沐渊看着太子，心中一丝惋惜，后悔当初没有将蒋贵妃诬陷崇德皇后的事情公布天下，导致现在沐泽居然和沐寒走得如此之近；虽然如此，沐渊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公诸于世，二人反目，皇室又是不可安宁，哎。 沐寒慢慢的起身，从龙椅之上走了下来，围绕着三人细细的打量了起来；李和也片刻不离的跟在沐渊的身后，只见沐渊阴沉着脸，一直若有所思。 “沐寒”突然，沐渊停在了沐寒的身边。 “儿臣在”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沐寒心头一震，虽然心中有些惶恐，可是面色依旧如故。 “你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京郊之事是不是你所为？”一股杀意自沐渊全身而起，横眉怒目，凝视着沐寒的双眼。 “父皇，绝非儿臣所为”沐寒迎着沐渊的目光而上，没有一丝闪避，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虽然被沐渊身上的龙威压得有些吃力，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好，很好”从沐寒的眼神中也没有看出丝毫的破绽，沐渊这才发现，自己小看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冷静，不是一般的冷静，冷静得有些叫人害怕。 沐泽和沐寒的表现让沐渊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想来自己可以无形中让他们畏惧和胆怯，从而从他们的眼神或者表情中看出些破绽，可是现在看来，却是徒劳；又看了看身旁的沐宸，眼下也只剩下沐宸了，沐渊自然是知道此事肯定不会是沐宸所为，刚准备询问，沐泽突然打断了自己。 “父皇，儿臣有一事禀告”站在一旁的沐泽突然站了出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哦，你有何事？”沐渊回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沐泽。 “儿臣觉得此事有蹊跷”沐泽言语不紧不慢，卖足了关子。 “哦，那你说给朕听听此事有何蹊跷？”沐渊心头一震，难不成沐泽看出了什么端倪？ “父皇，南疆之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为何刚刚在这节骨眼上京郊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数十具尸体，而且还都是武者，儿臣想来，这些武者必定都是某些人的死士，两者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沐泽的话让沐渊身后的李和脸上微微一变。 沐渊同样也是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惊讶的看着沐泽，难道是暗查通敌之事被人透露了消息？细细想了一下，沐渊摇了摇头，不可能，暗查之事只有自己和李和知道，通敌之事也只有舒棣父子知道，暗查也是安排的宫翼去的，不可能有泄漏。 “哦，你继续说”沐渊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儿臣以为，若把此事关联在一起，在南疆即将有战事之时，京郊莫明死了一批死士，能拥有死士者必为京城中权势之人，依儿臣看来，南疆之事应当与京城某些人有关联，搞不好...”沐泽抬头看了看沐渊，没有再继续说下。 沐渊认真的看着沐泽，此刻的沐渊心中显得有些不安；难道通敌之事被沐泽看了出来？如果沐泽真的能看出来，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通敌之人就是沐泽，可是没道理，他这样自己提出来不等于是把自己给暴露了出来，莫非是他自己想要欲盖弥彰，让自己怀疑他，再否定他，从而退身事外？第二，就是这一切都是沐泽自己综合所有的消息得出的结论，如果真是这样，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自己的这个儿子 “搞不好什么？”沐渊虽然已经心知肚明，可依旧继续追问着。 “搞不好有人通敌”沐泽坚定的说到。 沐渊心中本就已经有了答案，继续追问也只是为了确认而已，所以整个人并没有显得太过于吃惊；而李和却不同，在沐泽说出此话时，李和浑身一震，与沐渊相互的对视了一下，只是一瞬，立马恢复了平静。 沐渊若有所思的看着沐泽，仔细的想着之前沐泽说的每一句话，想想这沐泽到底是属于第一种可能还是第二种可能。 “泽儿，这是你的猜测？还是你有什么证据指向何人？”沐渊能掌管这偌大的帝国，自然听出沐泽应该还有言外之意。 “父皇，据儿臣所知，京郊命案之前，九弟曾派人去过南疆”沐泽低着头，眼角看来看一旁的沐寒，而沐寒也同样看了看沐泽，二人嘴角一丝邪笑。 第五十五章 无奈囚禁明悔宫 此话一出，殿内四下无声，李和与沐渊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得一时之间回不过神，而反观沐泽和沐寒，则是一脸平静。 沐渊看着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沐宸，心中自然是知道沐宸不会通敌，可是这与自己计划的不太一样啊；自己原本是想在询问沐泽与沐寒没有任何头绪之后，让沐宸与自己演一出戏，来迷惑那通敌之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让沐渊措手不及；此刻沐泽将矛头指向了沐宸，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理，沐宸也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宸儿，此事你有何解释？”沐渊有些急切的想知道真相。 “回父皇，儿臣确实于前些日子派人去过南疆，只是因为瑾儿喜欢南疆的奇异果，儿臣便差人去寻”沐宸没有因为沐泽的指认而乱了阵脚，从容的说到。 “九弟，我们大越皇族所需要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让负责采购的户部安排，你需要奇异果，大可让户部去采购，虽然两国关系不是很融洽，可是大越与月氏和苗疆商贸还是有来往的，何必自己派人前去？”沐泽突然开口，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 第95页 “户部采购耗时太多，批文手续很多，采购回来不是太新鲜，自己派人前去，只是想采购些新鲜的回来”沐宸淡淡的说到。 “是吗？这也太巧了吧，在这南疆战事即将打起，京郊又出现人命大案的时候，九弟还有兴致为了王妃想吃新鲜的奇异果，单独派人前去南疆采购，看来九弟对弟妹真是一往情深啊” 许久没有开口的沐寒突然说到。 听见沐寒说到沐宸与舒瑾二人一往情深，沐泽的脸上突然变得很是难看。 “父皇，儿臣也觉得这事定有蹊跷”沐泽咬了咬牙，附和沐寒到。 沐渊无奈的看着沐泽，刚刚还以为你多么的聪明，自己被老四当枪使了还不知道，无知啊，无知；沐渊再看了看沐寒，怒火中烧，看来朕真的是小看了你了，和你那母妃一样，都是如此善用心计啊。 沐渊再看了看一脸镇定自若的沐宸，此事，只怕宸儿不好摆脱干系了，既然如此，也省得找别的什么理由了，这场戏，终究还是得你来演。 “宸儿，你可还有什么解释？”沐渊言语甚是严厉。 “回禀父皇，儿臣无话可说”沐宸没有再继续解释，而是如实说到。 “好，李和，将九皇子囚禁于明悔宫，等朕将此事彻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陛下？”李和不可思议的看着沐渊。 “是，陛下”见沐渊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己，李和无奈低头。 随后，只见几个宮卫进入殿内，将沐宸带走，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李和，一脸得意的沐泽，还有若无其事的沐寒。 “你们也都下去吧，朕乏了”沐渊摆了摆手。 “是，儿臣告退”沐泽与沐寒施礼，大步走出了理政殿。 “陛下，您这是？”见殿内四下无人，李和赶紧问到。 “李和，朕也是无奈，虽然朕也知道此事并非宸儿所为，通敌之人也并非宸儿，可是现在泽儿和寒儿如此咄咄逼人，朕总不能置之不理吧”沐渊顿时显得有些疲惫。 “咱家明白了”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宸儿，这戏得演，朕还得保护他，所以把宸儿关在明悔宫也不是一件坏事；今日之事不久朝中大臣们都会知道，不做做样子，如何应付朝臣？”沐渊缓缓说到。 “咱家懂了”李和细细一想，突然想明白了陛下的用意，也就释怀了。 “李和”沐渊突然唤到。 “陛下” “你说，在太子和恭王之中，谁最有嫌疑是通敌之人？”沐渊望着前方，叹了叹气 “陛下还是在怀疑那通敌之人是恭王？” “朕是怀疑他，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刚刚看来，他的嫌疑最大” “那陛下为何还怀疑太子殿下？”李和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因为他与宸儿之事，朕是怕他迷了心智，想提前登基，谋朝串位”沐渊突然不怒自威。 “陛下，这...”李和一听，着实吓了一跳。 “朕只是如此猜想，没想到当年在御花园都没有在意的事情，如今却发生了这么多变故；泽儿因为舒瑾，几次三番的针对宸儿，所以，朕不能不这么去想了”沐渊轻轻的打开了殿门，居高临下看着殿外的风景，这宁静的皇宫之内，暗藏着多少杀机啊。 “传朕旨意，宸王有通敌之嫌，着暂时拘押至明悔宫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视，待朕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是，陛下” “宸儿在明悔宫一切照旧，按亲王礼遇”沐渊温柔的说到。 “咱家明白，陛下请放心”说完，李和便退下了。 沐渊看着脚下这巍峨的皇宫，望着这皇宫之外的大好河山，无奈的叹了口气。宸儿，父皇这是为了保护你，才不得已将你关进明悔宫。朕就是要让真正通敌之人放松警惕，待朕查出那通敌之人，必定给你一个清白，希望你不要责怪父皇；身在皇家，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朕知道你没有谋逆之心，也从来没有窥视过皇位，可是有的时候朕真的希望你心中有那份谋逆之心，有那份争夺皇位的雄心，可是，你却和你的母亲一样，那么善良，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 雪瑶，宸儿和你一样，都是那么的善良，别怪朕，朕会给他一个清白。 皇宫，东宫 自离开理政殿之后，沐泽与沐寒便一起回到了东宫；只见殿内二人相视而坐，除了各自的贴身侍从，再无他人。 “四弟，今日之事，四弟真是好计谋啊”沐泽轻轻的端起茶杯，示意沐寒举杯。 “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弟也是有幸截获九弟派人前去南疆的消息而已”沐寒举杯回敬。 “此次九弟被关进了明悔宫，真是大快人心啊”沐泽看上去很是高兴，一脸的笑意。 “赎臣弟直言，舒瑾是太子殿下心中的一块心病，太子殿下何不借此次机会扳倒九弟，到时候再想办法将舒瑾弄过来”沐寒看了看沐泽，阴冷的说到。 “这...可是，这通敌之人并不是九弟啊”沐泽思考了一下。 “太子殿下，这有的东西是你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凡事不都是人为”沐寒用眼角看看了沐泽，轻轻的喝了一口茶。 “四弟的意思是？”沐泽突然明白了什么 “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 第96页 “好，那就这么办，既然父皇认定了九弟是通敌之人，那就让他真的是那个通敌之人吧”沐泽将茶杯狠狠的砸在了案桌之上。 沐寒离开东宫之后，沐泽一个人坐在大殿之上，入神的想着什么。 “太子殿下，您难道真的要？...”薛定山疑惑的问到。 “四弟的计划正和我意，不过这莫须有的证据可不是那么好弄的，父皇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沐泽想了想说到。 “这天下早晚是太子殿下的，殿下何必如此着急？”薛定山不解。 “这天下自然是本宫的，可是本宫就是看他沐宸不爽，为何他能拥有原本是本宫的东西，这普天之下的东西，以后都会是本宫的，可是瑾儿不是，所以，本宫一有机会，就要把沐宸置于死地”沐泽愤怒的说到。 “卑职多虑了”薛定山赶紧跪下。 “无妨，办差去吧”沐泽挥了挥手，不再多说什么。 恭王府 一回到王府，沐寒便来到大殿之后的密室，走进密室，沐寒先是一脸柔情的抚摸着千羽的灵位，然后跪在了蒋贵妃的灵位之前。 “母妃，儿臣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希望母妃在天之灵保佑儿臣” 大殿之内 沐寒仔细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又仔细的想了想自己的计划，眼中流露出了狂热，在他的眼中，只有争夺皇位，只有为母妃和千羽报仇雪恨。 “殿下”这时，殿外出来了萧鸣的声音。 “进来”沐寒回过神，整理了一下衣裳，端坐在大殿之上。 “你何时出发？”沐寒看着眼前一身便装的萧鸣，淡淡的问道。 “今晚出发” “恩，记住，此次你亲自出马，确保万无一失，如果有什么闪失，你也不用回来了”沐寒冷冷的说到。 “是，殿下，卑职明白”萧鸣点了点头。 “此次你去南疆还有一事，就是顺便制造一些宸王与南疆勾结的证据，明白吗？” “卑职明白，此事想必月氏和苗疆会配合的” “恩，去吧，路上小心”沐寒挥了挥手，示意萧鸣退下。 九弟啊，九弟，别怪四哥心狠，都是生在帝王之家，都是身不由己。没有证据，我给你找点证据；父皇假意将你关进明悔宫，名义上是在囚禁你，实际是在保护你，看看我们的父皇多么的偏心，换做是我，估计还没问明白，就已经处死了；借太子的手去杀你，能不能真的杀了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太子去当这个出头鸟，那时父皇必然会对太子怨恨，慢慢的疏远太子；我自己虽然无法代替太子的位置，可是能让这皇宫之内不能安宁就行了，到时候内忧外患，就是我的机会了。 沐寒走出大殿，眺望着远处的皇宫，那高耸的施政殿映入眼帘，那个高高在上的宫殿，那宫殿之内高高在上的龙椅，迟早是我的。 第五十六章 盼来的却是噩耗 宸王府，暖阁 舒瑾自起身之后，就一直没有看见沐宸的身影，问了问侍女，说王爷一早就入宫去了，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只是让转告舒瑾用膳的时候不用等自己了；一个人在王府里闲荡，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注意来捉弄沐宸了，反而感觉没了沐宸在身边，似乎是缺少些什么东西，心里中感觉空荡荡的。 “小姐，你怎么了？”元雪见舒瑾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显得有些不开心。 “啊，没有怎么啊，就是觉得有些无聊”舒瑾皱了皱眉头，想极力的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可是却丝毫不留的表露在了自己的脸上。 “哦，奴婢明白了，小姐是不是在想王爷了？”虽然元雪在感情的事情上还是一个小白，可是见舒瑾扭扭捏捏的样子，心中也是明白了，看来小姐和王爷的感情是越来越浓烈了。 “哎呀，谁想那个混蛋了”舒瑾见元雪拆穿了自己的心思，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姐，这有什么嘛，你现在都是王爷的人了，想想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你还说，讨厌”舒瑾一脸娇怒。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那晚之后，舒瑾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沐宸，难怪别人说对于占有了自己第一次的男子，女人都是念念不舍的，舒瑾也是这样；虽然平时舒瑾大大咧咧的，可是真要爱上了一个人，舒瑾却是极其细腻的，既然给了，那就是爱了，既然爱了，那就要用心去爱，不竭余力的去爱。 时间已经过了晌午，舒瑾等了很久也不见沐宸回来；原本到了用午膳的时间，舒瑾也没有心思用膳，就一直看着满桌的菜肴发呆，还是不是看了看偏殿之外，想必是在翘首期盼沐宸的到来；可是谁曾想，沐宸今日已经是回不来了。 “小姐，你怎么不吃啊”元雪见舒瑾拿着筷子却一直不吃，显得有些着急。 “元雪，你说那混蛋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一边说着，一边又向着偏殿外边看了看。 “想必王爷是有什么公务呗，忙完了就会回来的” “哦” “小姐，要不你先用膳吧，不然一会王爷回来了，见你没有用膳，会心疼的哦？”元雪见舒瑾一直不用膳也不是办法，只好想办法哄哄。 “哼，那混蛋会心疼吗？”虽然感觉心里甜甜的，可是谁叫什么的舒大小姐死鸭子嘴巴硬，撅起个小嘴，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 第97页 “会的，会的，王爷那么疼爱小姐，肯定会心疼的，小姐，你还是先用膳吧” “真的？” “真的” “那好吧”元雪哄了老半天，舒瑾这才开开心心的用起膳来。 用过午膳，舒瑾一直待在岁子阁也不见沐宸的身影，不由得埋怨了起来；这混蛋是不是在宫里找小宫女去了，还不回来；自己又不确定沐宸是否已经回府了，又不好意思询问侍女，就自己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府门。 只见舒瑾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到了府门，看了看府门的侍卫，见侍卫没有看自己，便悄悄的伸头看了看门外，没有看见这混蛋的身影，就跑到后花园闲逛；过了一会，又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府门，这次见侍卫还是没有看自己，又悄悄的伸头看了看门外，还是没有看见这混蛋的影子，气呼呼的站直了身子，一脸不开心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侍卫。 侍卫还是没有看舒瑾一眼，只管自己站直着身子，两眼目视着前方，虽然心里一直在嘀咕这王妃今日是怎么了？可是却只能当做没有看见。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看见那个混蛋回来？”舒瑾没有好气的问到。 “混蛋？”两个侍卫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舒瑾，又相互看了看对方，混蛋是谁？不会是王爷吧。 “就是沐宸那个混蛋”舒瑾见两人不明白，一跺脚，气呼呼的说到。 “回王妃，卑职没有看见王爷回府”侍卫恭敬的回答到。 “刚刚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舒瑾一想到自己刚刚偷偷摸摸的来打探了好几次，如果被这两个人看见了，告诉沐宸那混蛋，自己肯定被他笑话。 难道是刚才王妃鬼鬼祟祟的时候？莫非王妃是偷偷摸摸的来看看王爷回来没有？想到这里，两个侍卫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互相看了看对方，点了点头。 “回王妃，卑职什么都没有看到”两个侍卫一本正经的说到。 “恩，很好”说完，舒瑾便一蹦一跳的走进了王府。 “该死的混蛋，还不回来，不回来也不知道差人报个信，估计在宫里会小情人，自己玩的不亦乐乎，还害得自己在这里担心”舒瑾一路走，一路想着沐宸怎么还没有回府，可是思来想去自己唯一能找到的理由就是这混蛋在宫里私会小情人。 “哼，等你回来，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舒瑾叉着腰，低头指着湖边的一只乌龟；这混蛋肯定是属乌龟的，做什么事情都慢慢腾腾的。 舒瑾见沐宸没有回来，自己一个人也没有游玩的心思，便准备独自回岁子阁去；一路上这看看，那瞅瞅，还时不时的向王府府门方向看看，满脸的期待。 “小姐，小姐......”此时，元雪从远处飞奔而来，快到舒瑾跟前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顾着疼痛，赶紧爬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向舒瑾跑来。 “小姐，王爷他......”到了舒瑾跟前，元雪气喘吁吁的说到，由于刚刚跑太快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只说了一半。 “是不是那混蛋回来了？哼，还知道回来，看我不收拾他”舒瑾以为是沐宸回来了，撸了撸袖子，一副见面非得教训沐宸不可的样子。 “不是，小姐，王爷没有回来”元雪赶紧拉住舒瑾。 “没有回来？那你急急忙忙的跑这么快干什么？他没回来那他怎么了？”舒瑾见元雪一脸急促的样子，疑惑的看着元雪，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小姐，王爷他......”话还没说完，元雪便哭了起来。 “那混蛋怎么了？”舒瑾见元雪很是反常，难不成这混蛋出了什么事情？ “快说，那混蛋怎么了？”舒瑾双手抓住元雪的肩膀，迫切的问到。 “小姐，王爷他...他早朝之后...被...被陛下囚禁了”元雪吞吞吐吐的说到。 “什么？”舒瑾一脸的不可思议，父皇怎么会囚禁沐宸？这不可能，父皇对沐宸和自己很是爱护，没有理由这么莫名其妙的将沐宸囚禁了。 “快说，究竟怎么回事？你还知道什么？”此时的舒瑾心急如焚，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脸的茫然，到底是在怎么回事？ “小姐，你别摇了，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刚刚宫里来人传话”元雪赶紧解释到。 “宫里来人传话？人呢？”舒瑾赶紧追问到。 “刚刚走” 听闻宫中之人才刚走，舒瑾直接推开了元雪，拼命的向府门跑去，想要趁着他们没有回宫之前，问个究竟；发了疯似得跑到了府门，却没有看见宫中之人的影子，舒瑾伸手抓住了看门的侍卫。 “人呢？那个宫里来的人呢？” “回王妃，宫里的人刚走不到一刻钟”侍卫见此刻的舒瑾与刚才判若两人，有些不明所以。 “为什么不给我留住他？为什么？”舒瑾发疯似得拽住侍卫。 “王妃息怒”两个侍卫顿时跪下，但是心里很是郁闷，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王妃拉住发火，这宫中之人，没有王爷的命令，谁敢阻拦。 舒瑾见两人跪在地上，自己顿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两个侍卫见状吓得魂不附体，这王妃今日是怎么了？还哭了，要知道这王爷可是相当溺爱王妃，要王爷知道王妃哭了，不管自己有没有责任，估计都完了。 两人头埋得更低，一直颤颤巍巍的嘴里只喊着王妃息怒。 -- 第98页 这时，元雪赶了出来，见舒瑾一副没魂的样子，赶紧跑到舒瑾身边，一把将舒瑾扶住。 “小姐，你别吓我啊，小姐”元雪见舒瑾如此模样，当时就吓哭了。 这时，王府内的众人已经被这府门的动静给惊动了，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下人，当下人们走近一看，这王妃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还一直留着眼泪，连贴身丫鬟元雪也是一脸的泪水，顿时都吓得爬在地上，直呼王妃息怒。 舒瑾没有搭理众人，双眼已经没有了神色，空洞的看着皇宫的方向，嘴上只是自顾自的念叨着该怎么办。 众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跪在地上埋着头。 “元雪，元雪......”舒瑾像是丢了魂，元雪就在眼前却没有看见。 “小姐，奴婢在这”元雪一直扶着舒瑾，见许久没有说话的舒瑾突然说话了，赶紧回应到。 “走，去找父亲，父亲肯定知道”说完，舒瑾直接向着镇北侯府的方向跑去，元雪紧紧的跟在后面。 此时，泰安街上，两个女子一前一后没命的往前跑着，碰见有人阻挡，就直接推开，不管后面的众人如何的指责，都没有一丝停留的迹象；大街之上，众人都看着这两个女子，议论纷纷。 第五十七章 奋不顾身的爱情 镇北侯府，中堂 这时的舒棣刚刚接到消息，宸王沐宸因有通敌之嫌被囚禁于明悔宫，等陛下查清此事之后再做定夺。送走了来传消息之人，舒棣一脸严肃的在中堂之内徘徊，焦急的思考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夫人也是一脸着急的看着舒棣。 “小姐，您慢点...”这时，屋外传来了崔总管担心的声音。 只见一脸泪水的舒瑾踉踉跄跄的跑进了中堂，刚进中堂，一个不留神，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舒棣和夫人见状，赶紧上去将舒瑾扶起。 “父亲”舒瑾见到了舒棣，似乎是见到了主心骨，心中的积虑一下子就迸发了出来，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看着舒瑾的这副模样，舒棣自然是明白，看来，自己的女儿是已经知道沐宸被囚禁的消息了。 “瑾儿，别着急，这可能是个误会”舒棣虽然也很着急，可是见舒瑾如此的惊慌失措，赶紧安慰到。 “父亲，不会的，不会是误会的，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啊”舒瑾嘶喊着。 “瑾儿，你父亲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正在想办法，你先冷静一下”夫人将舒瑾抱在怀中，抚摸着舒瑾的头，示意舒瑾先安静安静。 “父亲......”舒瑾望眼欲穿的看着舒棣，眼中透露着期盼，期盼舒棣能告诉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舒瑾的眼神，舒棣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一种无力的滋味；舒棣摇了摇头，背过身去，叹了叹气。 见舒棣没有说话，舒瑾心里明白自己的父亲也无能为力，对这件事情也是不太知情，更是伤痛欲绝，倒在夫人的怀里，哭个不停。 舒棣不停的整理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宸王怎么会有通敌之嫌？这不可能，难道是被人算计？如果是被人算计，陛下不可能看不出来，既然陛下能看出来宸王被人算计，为何还会将他囚禁于明悔宫？无数个问号在舒棣的脑子升起，让舒棣一阵头疼。 “侯爷，刚有人送来了一份密函”突然，崔总管站在屋外。 密函？这个节骨眼上谁会送密函来？舒棣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了舒瑾归宁之日，沐宸与自己聊天提起过李和，难道是李和送来的？ “送密函的人呢？”舒棣赶紧问到。 “来人武功高强，卑职没有看见，只留下了一封密函”崔总管将密函递到舒棣手中，冷静的说到。 “你先下去吧”舒棣挥了挥手。 打开密函，果然是李和派人送来的，舒棣一字一句的读着密函，脸上越发的平静，途中看了舒瑾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眼神，读完了密函，大致了解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老爷，是何人送来的？”夫人见舒棣一脸的严肃，猜到估计是关于沐宸被囚禁之事，赶紧问到。 “瑾儿，为父问你，你可有让殿下为你去南疆采购奇异果”舒棣没有回答夫人，而是看着舒瑾，严肃的问道。 “奇异果”舒瑾一脸的茫然，细细的回想，突然舒瑾想到了什么；那日沐宸回府，说是内务府新进来奇异果，沐宸想想舒瑾应该没有吃过，便带了些回府；舒瑾虽然生在侯府，天下奇珍异果大多数都见过，可是这奇异果确实没有见过，又是沐宸专程给带回来的，所以当日就吃了很多，说来这奇异果也确实美味，只是后来舒瑾觉得这味道虽然鲜美，可是已经有些不新鲜了，还抱怨了几句，没想到，这混蛋为了自己这句话，居然安排人去南疆给自己采购新鲜的奇异果。 “父亲...”舒瑾看着舒棣，一脸的不可思议，原原本本的将那日之事说了出来。 “哎...”舒棣听完叹了叹气，这该如何是好？是责怪舒瑾？可是这也不是舒瑾的错，去责怪沐宸，难道他如此疼爱自己的女儿也有错？ 见父亲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舒瑾心中不安的情绪越发的严重。 舒棣见舒瑾想开口询问，摆了摆手，不等舒瑾开口，便原原本本的将沐宸被囚之事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听舒棣说完，原本哭哭啼啼的舒瑾没有再哭闹，而是一脸的平静，这种反常的举动让舒棣很是担心。 -- 第99页 “父亲，那明悔宫是做什么的？”舒瑾平静的问到。 “什么？殿下被囚禁在明悔宫？”夫人一听目瞪口呆，虽然知道沐宸被囚禁了，可是舒棣却没有告诉自己沐宸是被囚禁在明悔宫。 “父亲.....”见母亲听见明悔宫几个字之后如此之大的反应，舒瑾知道，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的严重。 “明悔宫是当年太祖设下的冷宫，宫门有八个大字‘事已查明，无需忏悔’，历朝被关在明悔宫中之人都是被当朝陛下遗弃不忍斩杀之人”舒棣不忍的说到。 “那就是再也不能出来了是吗？”舒瑾如同变了一个人，突然让人感觉有些害怕。 “可以这么说吧”舒棣虽然不愿意告诉舒瑾真相，可是事已至此，有的东西也无需再隐瞒了。 舒瑾突然发现自己好傻，有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却没有好好的珍惜，为了自己的一句话，能冒着通敌之嫌派人去南疆为自己采购奇异果，只为了自己能吃到新鲜的。回忆起自己与沐宸的种种，回想起自己的任性和刁蛮，舒瑾再一次留下了眼泪，每一次不管自己如何的无理，沐宸都不会责怪自己，只会一味的包容自己。 眼泪流到了嘴角，都说眼泪是咸的，可是舒瑾却感觉这泪水是如此的苦涩，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突然，舒瑾起身，向舒棣和夫人跪下磕头。 “瑾儿，你这是为何？”舒棣和夫人见舒瑾突然下跪，一片茫然。 “父亲，母亲，请赎孩儿不孝”舒瑾阻止了上前搀扶自己的元雪还有舒棣夫妇，重重的给舒棣夫妇磕了一个头。 “父亲，母亲，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经是沐家的人了；今日，沐宸为了我被囚禁在明悔宫，作为他的王妃，我岂能独自在外享受这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希望父亲、母亲能理解瑾儿”舒瑾说完，又想舒棣夫妇磕了一个头。 “瑾儿”夫人似乎意思到舒瑾想要做什么，发疯似的想上去拉住舒瑾。 “去吧，我舒棣有你这样的女儿足以；殿下有你这样的王妃，足以”舒棣拉住夫人，豪情万丈的说到。 “谢谢父亲”舒瑾说完，最后再磕了一个头。 起身之后，舒瑾留念的看了看舒棣夫妇一眼，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混蛋，等着我，我会去给父皇说清楚，我会求父皇放你出来，等着我。 “侯爷”夫人倒在舒棣的怀里，痛哭失声。 “夫人，让瑾儿去吧，这样才是我们的女儿，这样才配当皇家的媳妇”舒棣坚定的看着舒瑾离开的背影。 “可是，瑾儿她...”夫人哽咽着，话都说不出来。 “放心吧，没事的，瑾儿和殿下都会回来的”舒棣淡淡的说到。 去吧，我的好女儿，本来为父是想告诉你陛下囚禁沐宸不是要抛弃他，而是为了保护他；可是到最后，陛下终究需要一个理由将沐宸放出来，你就是那个理由，你告诉陛下沐宸为你去南疆采购奇异果这就是理由；只是此次你前去必定受苦，或许，你也应该受受这些苦痛，以后你才知道如何才能做一个真正的王妃。 皇宫，东宫 “禀太子殿下”薛定山急急忙忙的跑进大殿。 “何事如此惊慌？”沐泽看了看殿下的薛定山，很是疑惑，定山可不是这般没有定力的人。 “宸王妃现在正在入宫的路上，应该是要去为宸王求情”薛定山觉得此事重大，连忙禀报。 “什么？”沐泽一下从座椅之上站了起来。 瑾儿要去父皇哪里为沐宸求情？沐泽心中突然感觉一片凄凉，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去为沐宸求情？难道她真的爱上了沐宸？想到这里，沐泽突然满腔怒火，不行，我不能让她去父皇哪里求情，我不能让她将沐宸救出来，我就要沐宸在明悔宫受尽折磨。瑾儿啊，瑾儿，你为何要如此这般的袒护沐宸，为什么......沐泽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案。 “瑾儿现在到哪里了？”沐泽横眉怒视着薛定山 “禀太子殿下，快到宫门口了” “父皇现在何处？”沐泽想了想，赶紧问到 “陛下此时应该还在理政殿” “快，随我前去理政殿”说完，沐泽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大殿。 恭王府 “王爷，据探子来报，刚刚在泰安街看见九王妃独自一人向皇宫方向而去，表情显得十分急切”萧鸣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哦，看来舒瑾是得知了九弟被父皇囚禁的消息了”沐寒狡诈的笑了笑 “看来，太子殿下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了吧” “是的，听说太子殿下已经往理政殿方向赶去了” “恩，好”沐寒满脸的欢喜，看样子很是高兴。 “王爷，那我们怎么办？就任由宸王妃去向陛下求情？”萧鸣不解的看着沐寒，我们的目的不是将南疆通敌的嫌疑嫁祸给宸王吗？现在陛下已经将宸王囚禁了，如果宸王妃去求情，陛下将宸王放了出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你以为父皇傻吗？父皇会相信九弟是通敌之人吗？”沐寒看出了萧鸣的心思，不屑的说到。 “那殿下这是为何？”萧鸣很是疑惑，已经猜不透沐寒的想法了。 “愚昧！父皇早晚会放了九弟，现在需要一个台阶而已，舒瑾就是那个台阶，我就是要舒瑾去求父皇，我就是要太子殿下与舒瑾再见面，一个拼命的给父皇台阶，一个拼命的阻止父皇下这个台阶，这后果，你现在可明白了？”沐寒阴冷的说到 -- 第100页 “卑职明白了”啸鸣突然茅塞顿开。 “我们只需要等着看好戏就可以了”沐寒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茶。 第五十八章 无玉牌宫门遇阻 在泰安街上，只见一个女子不顾形象的在路上狂奔；在大越，虽然没有那些封建保守的规矩，女子可以随意上街也可以随意出门，但是却很少看见女子在街上奔跑的，毕竟，女子都要注意自己的仪态。街上的众人都匪夷所思的看着这个女子，这是怎么了？这女子何事如此慌张？女子完全没有在意众人诧异的眼光，因为她自己有自己的心事，她现在有自己必须立刻去完成的事情，这个女子，就是舒瑾。 皇宫，宫门 一路狂奔，原本一直养尊处优的舒瑾显得疲惫不堪，拖着沉重的身子，好不容易来到了皇宫宫门，看着这高大巍峨的皇宫，舒瑾没有了以前来时的兴奋和喜悦，现在有的，只是担忧和着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舒瑾便向皇宫内走去。 “站住，皇宫重地，休得擅闯”这时，宫门的几个宮卫将舒瑾拦了下来。 “本宫是宸王妃舒瑾，速速让开，我要进宫晋见父皇”舒瑾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宫门被宮卫给拦下来；本就因为沐宸的事情着急，舒瑾也没有顾忌太多，自己抛出了宸王妃的身份，这也是她第一次用，第一次承认自己宸王妃的身份。 “你是宸王妃？”宮卫们半信半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虽然说是一身绫罗绸缎，可是蓬头垢面的，身上还有些污垢，这也不像是王妃啊，再说了，陛下召见王妃，王妃还能自己跑来？不带随从也不坐马车？这似乎不合情理吧。 “正是，速速让开，本宫有急事面见父皇”舒瑾见宮卫头领一脸的怀疑，有些着急，现在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谁知道多一分多一秒钟，沐宸回在里面多受多少苦。 “如果你真是宸王妃，还请出示玉牌”能混到宮卫头领的位置，也不是一般的人，虽然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不像个王妃，可是保不齐真的是王妃，凡事不能太绝对，如果真的是王妃，自己如果做得太过过分，后果还真不是自己能够承担的。 玉牌是大越皇室成员身份的象征，只要是皇室成员，不论皇子嫔妃，还是公主王妃，自出生或者进入皇家那一刻起，都会由陛下赐予一块玉牌；玉牌上会注明持有人的姓名、特征、以及身份。 “你......”舒瑾见这宮卫头领油盐不进，很是上火，还非得要玉牌，可是事关紧急，便没有和他计较，舒瑾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玉牌呢？舒瑾仔细回想，这走得太过着急，哪里还记得带上玉牌。 “走得太着急，玉牌没有带在身上，本宫真的有急事，你就让我进去吧”没找到玉牌，见宮卫头领执意不让自己进去，想着现在生死不明的沐宸，舒瑾感觉自己好没用，泪水又开始忍不住流了下来。 “如果没有玉牌，你就走吧”宮卫头领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女子在宫门前大哭的，不由得软下心来，不管是不是王妃，也没有再去为难舒瑾，如果是换做其他人，可能早就被抓起来，以擅闯宫门之罪给下狱了。 “什么事情如此吵闹”此时，一位公公从宫门之内走了出来，赫然一看，此人便是那日李和派去给沐宸送信的那位公公。 “启禀章公公，有一位自称是宸王妃的女子没有玉牌，非要进宫面见陛下”宮卫头领恭敬的回答到，看来章公公在宫中也是一个非凡的人物。 “哦”章公公也有些疑惑，宸王被陛下囚禁于明悔宫，自己才不久按照李总管的命令将密函送去了镇北侯府，这个时候宸王妃独自来到皇宫？难道是要去求陛下释放宸王？一想到来人可能真的是宸王妃，章公公加快了脚步。 章公公急急忙忙的走出宫门，一眼就看见因为急火攻心瘫倒在地上的舒瑾。 “混账，这是宸王妃，尔等还站着干嘛？”章公公一见真是舒瑾，连忙跑过去将舒瑾扶起，一脸怒气的指责面前的一帮宮卫。 见此女子果然是宸王妃，宮卫头领顿时脸色惨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细细一想，自己还算是以礼相待，现在只能希望这个宸王妃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自己计较了。 “章公公息怒，卑职等万死”说完，宮卫等人跪下请罪。 “我息不息怒没关系，但是你们万不万死咱家就不知道了，一群不开眼的东西”章公公用眼角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赶紧扶起舒瑾。 “宸王妃，咱家来晚了，还望宸王妃赎罪”章公公轻声的说到。 舒瑾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宫服的章公公，此人自己可不认识。 “宸王妃切莫担心，虽然王妃不认识咱家，可是咱家却有幸见过王妃，咱家是李公公身边的副总管，王妃叫咱家章公公便可”章公公看出了舒瑾心中的疑惑，赶紧解释到。 “章公公，你能带我进宫面见父皇吗？”舒瑾仿佛是看见了一颗救命稻草，急忙拉住章公公说到。 “咱家这就带宸王妃进宫”章公公连忙说道，说完就搀扶着舒瑾向宫内走去，临走的时候还瞪了瞪宮卫头领及众人一眼。 “你们好自为之吧”章公公此话一出，众人一身冷汗。 皇宫，理政殿 此时的殿内，沐渊正在闭目养神，眉宇之间透露出些许的烦躁，今日之事，让沐渊想想都觉得后怕，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自己的身边，如同卧着一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老虎，让人防不胜防。 -- 第101页 “启禀陛下，章公公说有急事求见”此时，殿外出来一个公公的声音。 “章公公？宣”沐渊看了看身旁的李和，一脸的疑惑，章公公能有什么急事？李和也是一头的雾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参见陛下”等到了沐渊的宣召，章公公进入大殿之内，跪下行礼。 “章公公有何事？”沐渊本来心情就不好，略有烦躁的问到。 “启禀陛下，宸王妃求见”章公公静静的说到。 “瑾儿？”沐渊一惊，就连站在他身旁的李和也是一脸的惊讶，瞬间二人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同时想到了舒瑾来的原由。 “你告诉宸王妃，说朕身体不适，叫她回去吧”此时此刻沐渊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舒瑾，思索了片刻，便吩咐到。 “是，陛下”章公公领旨后起身走向殿外。 “哎，万万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自己来皇宫替宸儿求情，可是朕却不能告诉她实情，还是不见得好”沐渊看了看一旁的李和，想了想舒瑾的性子，如果见了，不放了宸儿肯定不好收场，顿时显得有些无奈。 “启禀陛下，章公公求见”刚过一会，殿外又传来章公公求见的声音。 “宣”这章公公搞什么？不是叫他去传话让瑾儿回去吗？怎么还没去？沐渊此时的脸上不由透露出一丝愤怒。 “启禀陛下，咱家奉陛下旨意让宸王妃回府，可是宸王妃说今日如果见不着陛下，就不回去了，咱家没有办法，所以赶紧前来禀报陛下”章公公低着头，也是一脸的委屈。 “宸王妃现在何处？”沐渊无可奈何，这丫头看来今天是铁了心了。 “回禀陛下，宸王妃现在正跪在大殿之外” “什么？”沐渊身子一震，跪在大殿之外？舒瑾这一跪，让沐渊感觉很是突然。 “陛下，咱家在宫门遇见宸王妃的时候，宸王妃因为没带玉牌正被宮卫拦着不让进宫，不知道为何，宸王妃看上去很是虚弱，当时就瘫倒在了宫门，如果这样跪下去，恐怕...”章公公偷偷了看了一眼李和，赶紧说到。 “你说什么？被挡在宫门之外？还瘫倒在地上？”沐渊顿时勃然大怒，我大越皇族堂堂的王妃居然被拦在宫门之外不让进宫，居然瘫倒在地还没人管？朕可不管带不带玉牌，这些人难道眼睛都是瞎的吗？ “李和，传朕旨意，今日午时以后宫门当值的所有宮卫全部打入天牢，交刑部按以下犯上之罪论处”沐渊赫然而怒。 “是，陛下，那宸王妃？”李和想到舒瑾现在正跪在殿外，赶紧问到。 “章公公先下去，容朕想想”沐渊摆了摆手。 章公公退下之后，沐渊在大殿之内来回踱步，这如果不召见这丫头，估计她会一直跪下去；如果召见了，她肯定会苦苦哀求自己放了宸儿；可是就这么放了宸儿，自己好不容易忍下心制定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自己是要个台阶到时候好放了宸儿，可是，这丫头这个台阶给得太早了，这个让自己很为难。 “陛下...”李和见沐渊在大殿之内来回踱步，犹豫不决，也是一脸的着急。 “宣”沐渊突然说到，狠狠的下了个决心，瑾儿，对不起了，父皇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宣，宸王妃晋见” 沐渊端坐在大殿之上，看着缓缓开启的大殿之门，心中不由默默的祈祷，瑾儿啊，你可千万不要让父皇太过难堪了，一定要听父皇的，知道吗？ 第五十九章 执意晕倒理政殿 大门缓缓打开，舒瑾拖着显得有些虚弱的身体走进了大殿，每走一步，似乎都需要花很大的力气，这一切，沐渊都看在眼里，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臣媳，参见父皇”舒瑾双膝跪地，向沐渊施礼。 “起来吧，李和，给宸王妃那一把椅子过来”沐渊见舒瑾太过虚弱，不忍心让她再跪在这冰冷的大殿之上。 “谢父皇，不过臣媳还是跪着好”舒瑾拒绝了沐渊的好意，这让沐渊心头一震，哎，看来这丫头是铁了心了。 “那好吧，瑾儿今日求见父皇，不知道有何事？”沐渊端坐在大殿之上，一脸肃穆的看着舒瑾，不过眼神之中还是不经意流露出担忧。 “回禀父皇，臣媳只是想求父皇放了王爷，他派人去南疆，真的只是为了给臣媳采购奇异果的，求父皇明察”舒瑾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到。 “此事朕自会查明，你回去静等消息便可”沐渊强忍着内心的不忍，对舒瑾呵斥到。 “父皇，你为何不相信王爷？王爷没有夺位之心，更没有谋逆之心，为何会通敌，这与理不通啊，父皇，求求你，放了王爷吧”舒瑾不愿意就此作罢，依旧不依不饶的低声哀求。 “放肆，你看你堂堂大越王妃，在这大殿之上嚎啕大哭，成何体统”沐渊见舒瑾此时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心中虽然于心不忍，可是为了大越，沐渊顿时疾言厉色。 “父皇”舒瑾此时心中没有一丝畏惧，只想让沐渊释放沐宸，并没有因为沐渊的愤怒而害怕。 “李和，差人送宸王妃回府”沐渊转过头不再看舒瑾，因为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舒瑾现在的样子，自己会心软，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宸王妃，您请回吧”李和来到舒瑾身边，想将舒瑾搀扶起来。 -- 第102页 “不，如果今日父皇不答应臣媳，臣媳便在此长跪不起”舒瑾甩开了李和的手，坚定的说到。 “这...”李和心疼的看了看舒瑾，又看了看沐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啊，你也敢威胁朕了，既然你喜欢跪着，那就一直跪着吧”沐渊刚开始已经意料到会这样，现在见舒瑾听不进去，也只能便冷冷的呵斥，准备袖手而去。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此时，一位公公进殿禀报。 他来干什么？难道是因为瑾儿前来给宸儿求情？他也是来求情？还是来落井下石？好，那朕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宣”原本就愤怒不已的沐渊，此时的样子更为可怕，满脸怒气的重新端坐在了大殿之上。 “儿臣参见父皇”沐泽刚一进殿，便看见满脸泪容的舒瑾跪在大殿之上，而沐渊则一脸怒气的端坐于龙椅之上，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向沐渊跪下施礼。 “你来有何事？”沐渊冷冷的说到。 “启禀父皇，儿臣得知宸王妃因为九弟之事跪于理政殿之外，特来请父皇饶恕宸王妃” “哦，你是来为宸王妃求情的？”沐渊戏谑的说到。 “正是”沐泽没有逃避，而是如实说到。 “好啊，你对自己的兄弟还真是不错啊，都知道照拂自己兄弟的家人了，不错”沐渊冷冷的说到。 “启禀父皇，九弟虽然现在有通敌之嫌，可是只是有嫌疑，还需彻查，罪不及妻儿，宸王妃只是挂念夫君，前来求情惹怒父皇也是情理之中，还望父皇见谅，何况九弟与儿臣同为兄弟，九弟现在被囚禁明悔宫，九弟家人有事，儿臣哪有不帮扶的道路”沐泽一是为舒瑾求情，让舒瑾知道自己能为她付出，希望能慢慢的打动舒瑾；二是再次提及沐宸通敌之嫌，实际上是想提醒沐渊，九弟有通敌之嫌，这可不能忘记，这可万万不能放。 “好，朕明白了，你先退下吧”沐渊自然知道沐泽心中的心思，没有再看沐泽一眼。 “儿臣求父皇赦免宸王妃犯上之罪”沐泽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够了，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别逼朕”沐渊一拍桌案，横眉怒视的看着沐泽。 “谢太子殿下，不过此事与太子殿下无关，还请殿下先行离去吧”舒瑾见沐泽为了自己与沐渊争吵起来，赶紧劝阻到。舒瑾自然是明白沐泽的心思，她只能想到沐泽是因为对自己的爱慕，所以导致他能为了自己忤逆沐渊的意思，可是自己现在已经心有所属，不能再给他机会，不能让他认为有机可乘，却想不到沐泽的另一番心思。 “瑾儿...你”沐泽不可思议的看着舒瑾，他没有想到舒瑾会拒绝自己替她求情。 “太子殿下无需多言，瑾儿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就不劳殿下费心了”舒瑾淡淡的说到 “儿臣告退”沐泽看了看舒瑾，强忍着怒火，虽然自己过来求情主要是怕沐渊因为舒瑾的求情而释放了沐宸，现在看来，父皇并没有那个意思。可是自己是真心的在为舒瑾求情，可是她居然不领情，自己堂堂大越的皇太子，何时为了别人如此去求过自己的父皇。为什么，沐宸何德何能，能得到瑾儿得如此厚爱。 沐渊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沐泽离开大殿，然后又看了看依旧跪在殿下的舒瑾。 “你还是不肯离去吗？”沐渊依旧没有释放沐宸的意思。 “臣媳还是那句话，父皇如果不答应放了王爷，瑾儿就在此长跪不起”舒瑾现在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哭啼，反而显得十分的平静。 “好，那你就跪在吧”说完，沐渊离开了大殿，李和犹豫的看了看舒瑾，本想再说点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跟随在沐渊的身后离开了大殿。 夜色慢慢降临，大殿之内一片宁静，舒瑾依旧跪在原地，一动不动，远远望去如同一尊雕像。近近一看，只见舒瑾一脸苍白，气色微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大殿之外，天空之中依然挂着一弯明月，看上去明亮无比，却感觉到它似乎也带着一丝忧愁，一丝哀怨。 “李和，瑾儿还跪在理政殿吗？”沐渊自从回到寝宫就一直坐立不安，本想静下心来看看奏折什么的，可是一拿起来，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想到还跪在大殿之内的舒瑾，就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回禀陛下，宸王妃还跪在大殿，咱家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李和说到。 “说，朕赎你无罪” “宸王妃刚进殿的时候，咱家看她的样子已经有些虚弱，现在已然入冬，大殿之内就算有暖炉也略显寒冷，这要一直跪下去，恐怕...”李和用眼角扫了扫沐渊的表情，静静的说到。 “哎，朕也很迫不得已啊，可是宸儿现在不能放，你应该明白”沐渊无奈的摇了摇头。 “咱家明白”李和点了点头，明白沐渊的心思。 “今天殿上发生的一切你也看见了，太子明面上是来为瑾儿求情的，实际上是在暗示朕，宸儿有通敌之嫌，不能放，没有想到，朕还是小看了他，他还有如此心计”沐渊回想起沐泽在大殿之上的那番话，眼神不由得有些阴冷。 “莫非陛下觉得太子殿下嫌疑更大？”李和疑惑的说到。 “朕现在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哎，只能让宸儿再多受些苦了”沐渊虽然于心不忍，可是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 第103页 “那要不要咱家去告诉一下宸王殿下，以免让宸王殿下误会陛下的心意？” “不用，朕相信宸儿能明白朕的心思”沐渊示意李和不用讲此时告诉沐宸。 “现在朕不是担心宸儿，而是瑾儿，她如此这般的跪下去，该如何是好啊”沐渊看了看寝宫之外，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宫外有些许寒风，尽管是在这暖和的寝宫之内，也略微感觉到一丝寒意。 “启禀陛下”突然，一个公公慌慌张张的来到了寝宫之外。 “何事如此惊慌，不成体统”李和知道沐渊心情不好，生怕下面的人再惹沐渊生气，赶紧呵斥到。 “说”沐渊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见公公必然是有什么急事，赶紧阻止李和的训斥。 “启禀陛下，宸王妃她...”公公见陛下和李总管脸上不好看，唯唯诺诺的说到。 “瑾儿怎么了？”沐渊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快说，如果宸王妃有个好歹，朕要你陪葬”沐渊勃然大怒。 “宸王妃她晕倒在了大殿之内” 沐渊浑身一震，身子微微的向后一倾，李和见状赶紧上去将沐渊扶住。 “快，传太医”沐渊推开了李和，赶紧吩咐到，此时的沐渊已经心急如焚，这宸儿还囚禁在明悔宫，这瑾儿可不能再出什么问题了，不然，到时候自己都无法面对宸儿了；没有搭理众人的神情，沐渊大步流星的向大殿走去，李和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虽然舒瑾只是一个王妃，在大家眼里看来，一个被囚禁的王爷，自己的王妃去求情因为长跪而晕厥是很正常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王妃的昏厥，让整个大越皇朝的都城都开始变得不那么安宁了。 瑾儿，你可千万挺住啊，父皇来了。 第六十章 舒瑾昏迷惊众人 镇北侯府 夜虽已深，可是镇北侯府之内，崔振惊慌失色的向舒棣的房间跑去，一路上，跌跌晃晃的跌倒了好几次，可是却没有任何减慢脚步的意思，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泥土和伤痛，直奔舒棣的房间而去。 “侯爷，侯爷”崔振来到舒棣的房间之外，没有再管什么会不会打扰侯爷休息了，一个劲的敲着门，生怕熟睡之中的舒棣听不见似得。 睡梦中的舒棣及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惊醒了，舒棣皱了皱眉头，这崔振平时是一个懂礼数的人，今日怎么如此慌张，还这么晚了还打扰自己休息，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舒棣看了看夫人，夫人也是一脸的疑惑，连忙翻身下床，披上了一件外套，赶紧开门去了。 一开门，只见崔振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舒棣连忙让崔振进入内堂。 “崔振，何事如此着急？”舒棣疑惑不解。 “侯爷，大事不好了，小姐她，她今日进宫晋见陛下，哀求陛下放了宸王殿下，可是陛下不同意，小姐她便在理政殿长跪不起，刚刚传来消息，说小姐晕倒在了理政殿之内”崔振虽然气喘吁吁的，但是还是努力的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什么？”舒棣身子往后一倾，眼看整个人就要倒下去了。 “快扶着侯爷”夫人见状，赶紧叫到，连忙上前和崔振一起扶着差点倒下的舒棣。 舒棣坐在椅子上，努力的直了直自己的腰杆，显然，这事情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这位曾经的战神，在战场之上，面对千军万马，丛然是在敌军之中单枪匹马，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像现在这样的担忧。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舒棣快速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才没多久，小姐刚晕倒没多久，宫里就来人传来了消息，听宫里的人说，陛下很是愤怒，已经宣太医，自己也带着李公公前往理政殿去了”崔振赶紧说到。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夫人毕竟是妇道人家，听崔振这么一说，连太医都去了，陛下自己也去了，以为事情很是严重，慌乱之中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以泪洗面。 舒棣此刻紧闭双目，综合着今日李和送来的消息，感觉这一切似乎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了；李和心中所写陛下囚禁宸王只是一出戏，瑾儿进宫求情，这算是这戏中的一个插曲；刚开始想来瑾儿或许也就是被陛下一顿训斥就罢了，可是为什么会长跪于理政殿，还晕厥在理政殿之上？难不成这中间还出现了什么差池？还是陛下故意而为之？太多太多的疑问突然涌上心头，让舒棣一时间找不到丝毫头绪。 “好了，别哭了，快为我更衣，我要进宫”舒棣本就心烦，见夫人哭哭啼啼的更加的心烦，自己作为整个侯府的当家，不能像一个妇道人家一样只知道哭；既然自己想不明白到底发了什么事情，现在首要的是进宫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侯爷，这个时辰进宫，宫门已经关闭了”崔振知道舒棣很是着急，可是按照大越的律例，这个时辰宫门已经关闭，谁想进入皇宫都是不可能的。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过去再说”舒棣自然也知道，可是现在总得做点什么，总比待在府上只知道担忧好得多，说不定能进得去。 “是，侯爷，卑职这就去准备”崔振赶紧下去准备。 “等等，将陛下赐予我的金牌也带上”舒棣犹豫了一下，连忙吩咐到。 -- 第104页 “侯爷，这？”夫人自然知道这金牌的重要性，也知道这金牌代表着什么，诧异的看着舒棣。 “快去，别磨磨蹭蹭的了”舒棣见崔振依旧愣在原地，赶紧呵斥到。 “啊...是，卑职这就去取”说完，崔振便转身离开了舒棣的房间，向侯府库房奔驰而去。 “赶紧备马车” “是，侯爷” 大越皇城，是整个大越最为森严的地方；自太祖开始，皇宫宫门在亥时就必须关闭，因为此时陛下已经安歇，不会再急召任何人；历朝历代过了关闭宫门的时辰之后，任何朝臣在夜间都没有进去过的先例，除非是陛下有紧急之事召见，不然，谁也不能擅自在夜间前往皇宫。 皇宫，养徳宫 养徳宫是当年沈贵妃的寝宫，自沈贵妃病逝之后，因为沐渊年纪慢慢的大了，也没有再册封任何的嫔妃，所以此宫一直闲置着，虽然是闲置，内廷司也都安排人过来打扫整理，里面的装饰和布置与沈贵妃身前无恙，与住人的宫殿并无不同；在沐宸的心中，养徳宫是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自己是在这里被母后沈贵妃养育长大的，可是他却不知道，沈贵妃其实只能算是他的养母，而他的亲生母亲，沐渊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是谁。 这时的养徳宫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只见宫女，公公，太医，人来人往，寂静了多年的养徳宫仿佛迎来了重生。 此时，沐渊带着李和以及一干侍卫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养徳宫；沐渊走在前面，整个人显得忧心忡忡，而李和紧跟其后，整个人也显得有些忧虑。 “参见陛下”众人见沐渊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赶紧下跪请安。 “都起来吧”沐渊从众人之间快速走过，没有看这些跪在地上的人，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沐渊迫不及待的直奔大殿之内，一眼就看见脸色苍白的舒瑾躺在卧榻之上一动不动，卧榻之前是一群太医正在忙着给诊治，有的在开处方，有的在给舒瑾施针。 “情况如何？”沐渊走近前去，担忧的看着躺在卧榻之上的舒瑾；只见舒瑾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庞此时更加的骇人，整个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眼角还影影约约显现着泪痕，偶尔之间还能听见从她嘴中听见在呼唤沐宸的名字。 沐渊轻轻的坐在卧榻的边缘，接过侍女手中的锦帕，细心的替舒瑾擦拭了一下额头。 “回禀陛下，宸王妃是受了风寒，又加之体弱长时间的跪在大殿之内，地寒之气入体，所以导致了昏迷”一名正在给舒瑾诊治的太医，赶紧回禀到。 “可有大碍？”沐渊目不转睛的看着舒瑾，脸上能够看出一丝愧疚和无奈。 “应该并无大碍，一会臣等开几副驱寒的方子，再调理数日，便没什么事了”太医说到。 看着眼前的舒瑾，沐渊在内心不由得自责了起来。瑾儿啊，瑾儿，你这是何苦啊，你对宸儿的感情父皇都明白，可是父皇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此事牵扯太多，父皇实在是不能告诉你详情，只能委屈你了。 “宸王妃何时能够醒来？”沐渊满是担忧，看着舒瑾眼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和自责。 “回禀陛下，宸王妃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日便能醒来” “废话，这朕还不知道吗？朕要切确的日子，到底是一日两日，还是三日五日？”沐渊一听太医也没有把握舒瑾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顿时勃然大怒。 “陛下息怒，这...微臣真的不知道啊，这得看宸王妃自己”太医们赶紧跪下请罪。 “看宸王妃自己？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沐渊以为太医们在推卸责任，突然起身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一干太医；众人见沐渊怒火中烧，可是对于舒瑾的病情暂时也无可奈何，只能战战兢兢的磕头请罪。 “陛下，此事也是急不来的，太医们也尽力了；何况太医们也说了，宸王府的病情没什么大碍，醒来只是时间问题，陛下就别再难为他们了”李和见气氛有些紧张，赶紧劝解到。 “行了，起来吧，从现在起，你们都在这里给朕候着，直到宸王妃醒来”沐渊想了想，李和说得不无道理，或许是自己太心急了吧；摆了摆手，没有再为难太医，示意他们都起来。 “谢陛下，臣等定当不负陛下所托，一定会照顾好宸王妃的”太医们向李和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然后谢恩起身。 瑾儿，你就安心的休息吧，等你醒来，父皇一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夫君。 “启禀陛下，镇北候舒棣正在宫门之外，求见陛下”此时，章公公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 “呵呵，这个老东西，这么晚了还来，还真怕朕欺负了他的女儿不成”沐渊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 “传朕旨意，宣镇北候舒棣于理政殿晋见” “是，陛下” 沐渊回头看了看舒瑾，笑了笑，你这丫头，看你这不要命的跪着，一昏厥，可惊动了不少人啊；你为宸儿所做的一切父皇都看在眼里，宸儿能娶到你这样的王妃，真是他的福气啊。 “你们照顾好宸王妃，如果有任何闪失，你们就不用来见朕了”说完，沐渊站起身来，带着李和等一干侍卫便向理政殿行去，只留下太医和负责照顾的宫女、公公在养徳宫继续忙碌着。 这一夜，养徳宫注定是不眠之夜。 -- 第105页 第六十二章 朝堂之上的争斗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舒瑾躺在养徳宫的卧榻之上，依旧是由太医、宫女、公公们围绕着寸步不离，细心地照顾着；可是已然过去了好些日子，还是没有醒过来；这段日子里，关于九皇子沐宸因为有通敌之嫌被囚禁在明悔宫和九王妃晕倒在理政殿的消息，在众大臣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更有甚者说理政殿乃大越的象征，妇道人家晕倒在大殿之内为不祥之兆云云的，应该处以极刑等等，反正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当然，那些自然是某些人的安排，不过，舒棣曾经为朝中重臣，自然也有不少的拥护者，现在看来，朝中因为此事已经形成两股水火不容的势力，时常在朝堂上因为此事争吵不止。 皇宫，勤政殿 沐渊平静的看着殿下的众臣，只见以兵部尚书石乾大人为首的一部分朝臣与以礼部尚书裴元庆大人为首的另一部分朝臣正在大殿之上争论着，一个个都群情激动，面红耳赤。 “裴大人，石某就不明白了，为何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朝堂之上将宸王妃晕倒在理政殿之事来来回回的拿出来说个不停？”石乾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石大人，裴某说过，此事于理不合；裴某身为礼部尚书，只懂一个礼字，那理政殿是什么地方？是陛下平日批阅奏折，休息的地方，是我大越皇朝的象征，岂容一个女子在那里哭闹，还晕厥，成何体统，此乃大不敬；如果此事不处理，以后我大越在众属国面前还有什么威严？还何以让众多属国以我大越为尊？”裴元庆轻蔑的看了一眼石乾，缓缓的说到。 “裴大人似乎说得有些过了，这些都是陛下的家事，九皇子还有宸王妃都是皇室的人，上至天子下至黎民，无碍乎人情冷暖，这与属国之间有何关系，还望裴大人别胡乱将此事渲染” “哼，皇家之事都是朝廷之事，皇家家事也就是国家之事” “那按照裴大人所说，陛下如果后宫嫔妃争吵，来理政殿请陛下论理，也算是大不敬了？” “石大人，不必激动，难道是因为舒大人曾经是兵部尚书，你的恩师，你便如此的偏袒他的女儿？”裴元庆被石乾话语相激，一时找不到理由回驳，便扯开了话题。 “裴大人，无须左顾而言他，如果非要这么说，石某便想问问裴大人，裴大人如此咄咄相逼，莫非是受谁指示？一定要在此事之上大做文章？”石乾似乎看出了裴元庆的想法，一语中的。 “你......”裴元庆好像被挑明了心思，不由一时语塞。 “好了”沐渊看着殿下吵作一团的二人，心中自然有自己的心思；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能在朝堂之上引起这么大的波动； “陛下...”石乾见沐渊说话了，便没有再说下去，而裴元庆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不知道裴爱卿还有何事？”沐渊突然脸上有些阴沉。 “陛下，既然此事如何议论都没有一个结果，微臣也就不坚持了，但是有一事，微臣请陛下务必批准”裴元庆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 “说” “不管宸王妃晕厥在理政殿是否大不敬，这个抛却可以暂时不议，可是宸王妃在养徳宫养病，这是万万不可的；养徳宫乃陛下后宫，按我大越的律例，凡后宫女子者，除年幼的公主和嫔妃，任何人不得夜宿；陛下将宸王妃安排在养徳宫，这似乎...”裴元庆抬头看了看沐渊，后面的话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好啊，裴爱卿，你是不是想说，有违伦常啊？”沐渊冷冷的说到，目光如炬的看着裴元庆。 “微臣不敢”裴元庆见沐渊眼神不对，赶紧跪下谢罪。 “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朕平日里让你们广开言路，只要奏报如实，概不定罪，那是朕体谅你们做朝臣的不易；现在你们可好，一天到晚拿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在这朝堂之上喋喋不休，这就是你们做臣子的责任？”沐渊勃然大怒。 “陛下息怒”众臣见沐渊龙颜大怒，赶紧都下跪谢罪。 “息怒，好一句陛下息怒，朕算是明白了，现在的你们都有自己的后台了是吧？都不怎么把朕放在眼里了是吗？”沐渊环顾四周，似乎想把众人的表情都尽收眼中。 “臣等不敢” “不敢？裴元庆，朕知道你是两朝的元老了，父皇在世的时候，你就是礼部尚书；你是不是以为朕就治不了你了？”沐渊直奔裴元庆而去，话语刚落，裴元庆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陛下，臣无意冒犯，臣只是据实而奏”裴元庆知道此刻不能松口，一松口，变会中了沐渊的伎俩；一狠心，咬牙坚持到底，就摆出一副忠臣直谏的模样。 “好了，朕明白你的心意，你也是为了我大越，不过此事是朕安排的，所以，裴大人是否能给朕一个面子？”突然，沐渊的话锋一转，原本怒火中烧此刻却显得十分亲和，可是此话却让裴元庆感觉如坐针毡；给朕一个面子？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陛下，臣不敢，臣死罪”裴元庆自然听出来沐渊的言外之意；此时自己作罢，便是给了沐渊面子，可是自己只是区区一介臣子，岂能给陛下面子？这是谋逆，这是犯上；如果自己还是抓着此事不放，那就是不给陛下面子，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了，这是想谋反？想忤逆？裴元庆此刻才真正领教到了沐渊作为一代帝王的手段，进退两难，只能磕头请罪。 -- 第106页 “此事就此作罢，朕自有朕的打算，以后此事谁再提及，朕定不宽恕”沐渊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严，没有再多看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裴元庆，斩钉截铁的说到。 “是，陛下”众臣附和到。 “还有其他事情启奏吗？没有的话，便退朝吧”沐渊感觉也是有些累了，轻声吩咐到。 “陛下有旨，无事退朝”李和见大殿只能无人启奏，便向前一步，宣布退朝。 众人山呼，井然有序的离开的勤政殿。 皇宫，理政殿 早朝之后，沐渊依旧是回到了理政殿处理余下的政务，一路上，想着今日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之外了，不由有些头疼。 “陛下，注意龙体”李和见沐渊状态不是太好，赶紧说到。 “朕没事，只是想得太多了”沐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细细捋了一遍自己的思路，沐渊发现了许多问题，石乾曾经是舒棣的门生，后来舒棣告辞兵部尚书，便请旨推荐他这个兵部侍郎顶替，自然是对舒棣感恩不尽，保护瑾儿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这裴元庆为何在此事之上一直大做文章，还一直咄咄相逼，难道真如石乾所说，是有人指使？如果真是有人指使，那这指使之人或许就是那通敌之人；如果真是如此，那这通敌之人还真是不容小窥，居然还能和朝中的一品大员扯上关系，虽然只是一个礼部尚书，可是毕竟是两朝元老，在朝中关系错更复杂，让人不由得有些担心。 “李和，裴元庆近些日子可与什么人交往密切？”沐渊想了想，此时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管裴元庆背后有没有人指使，都必须查个清楚。 “回禀陛下，自上次咱家在各个王公权贵周围安排了眼线之后，各家都没有任何异动，裴大人除了偶尔和一些朋友出去喝酒看戏之外，一般都在府中”李和恭敬的回答到。 “那裴元庆去过的地方你都可派人前去查探过？”沐渊不甘心的继续说到，想看看从其中能不能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陛下，每次裴大人所到之处，咱家都安排人跟进，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知道了”沐渊一脸的平静，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感觉失落，如果真的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这通敌之人似乎也太差了，这样的人还能够谋逆？沐渊苦笑了一下。 裴元庆啊，裴元庆，希望你真的只是一个迂腐的礼部尚书就好；不经意之间，沐渊想起了曾经，曾经也是裴元庆，极力的阻止自己想册立雪瑶为后一事，眉宇之间顿时表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 “李和，裴元庆那边多派些人手，千万别遗漏了什么”沐渊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是，陛下，咱家明白了，咱家这就安排下去”李和恭敬的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 “哦，瑾儿可还没有醒来？”沐渊坐到龙椅之上，刚拿起一本奏折准备批阅，突然说道。 “回禀陛下，宸王妃还没有醒来”李和赶紧回身。 “恩，传旨，让太医和侍女们都好好伺候着，瑾儿那边有任何事情，立即禀报” “是，陛下，咱家这就去办” “去吧”沐渊挥了挥手。 哎，看来朕或许真的是老了，又或许是朕这些年太放纵这些臣子了，朕不喜杀戮，朕只想为大越创造一个空前的盛世，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朕啊。 第六十三章 计划中的一部分 裴府，礼部尚书裴元庆府邸 下朝之后，裴元庆一直耿耿于怀，这个石乾，这几日因为宸王妃的事情处处与自己作对，总有一天，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老爷，您回来了？”裴夫人见裴元庆走进中堂，赶紧上前去帮他更衣。 “恩”裴元庆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说太多话，看上去心情很是不好。 “老爷，是不是今日在朝堂之上有什么事情让老爷烦心了？”裴夫人见裴元庆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自然是知道今日在朝堂之上老爷又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恩，石乾那个老匹夫，这几日处处与老夫作对”裴元庆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爷，送柴火的那位已经在膳房等候多时了”裴夫人在裴元庆耳边轻声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真是妇道人家”说完，裴元庆便急急忙忙的向膳房跑去，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等着。 裴府，膳房 只见膳房之内一个伙夫模样的人独自摆弄着房内的厨具，一身粗布麻衣，头顶包裹着一层头巾，肩上搭着一块粗布毛巾，应该是劳累之时擦汗用的。 此时，只见房门打开，裴元庆小跑到此人面前，奇怪的是，此人并没有向裴元庆行礼，反观裴元庆却一脸讨好的向此人施礼。 “让殿下久等了，还望殿下赎罪”裴元庆躬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说到。 “裴大人言重了，本王不请自来，还希望没有打扰到裴大人”伙夫一脸阴冷的说到，定眼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恭王沐寒。 “殿下言重了”裴元庆连忙解释到。 “坐吧”沐寒淡淡的说到，没有多看裴元庆一眼，依旧摆弄着手中的厨具。 “谢殿下”裴元庆似乎有些害怕沐寒，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却只是半边屁股坐在上面。 -- 第107页 “事情如何了？”沐寒没有过多的和裴元庆废话，直奔主题，因为沐寒自己知道，在这裴府待得时间越长，越有暴露自己的危险，不过为了自己的计划，这裴府不得不来。 “殿下，按照您的意思，微臣这几日都在围绕着宸王妃晕厥在理政殿的事情做文章，可是石乾那个老匹夫每次都与微臣针锋相对，看样子是要不惜一切保护宸王妃”裴元庆说到。 “恩，这很正常，这个石乾是舒棣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又接替舒棣坐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自然得知恩图报，保护舒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沐寒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不以为然的说到。 “这个微臣也明白，可是石乾似乎看出了什么”裴元庆将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沐寒，说得很是详细，生怕沐寒不明白遗漏了什么。 “无妨，就算怀疑你受人指使又如何，没有证据，父皇也不会将你如何” “是，殿下说得是”裴元庆细细一想也是道理，臣子之间的这种相互排挤很是正常，陛下也是见怪不怪了，没有如实的证据，陛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帝王的权衡。 “那父皇对此事现在可有什么态度？”沐寒停止了手中的摆弄，看着低头的裴元庆。 “殿下，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因为此事勃然大怒，呵斥了臣，看来陛下很不希望有人再提及此事”裴元庆一想起沐渊那勃然大怒的神情，不由身子一颤。 “那依裴大人看，如果再有人在父皇面前提及有关宸王通敌和宸王妃晕厥理政殿之事，你说父皇会有什么反应？会如何处置？”沐寒一脸邪笑的看着裴元庆。 “想必陛下会怒不可歇，那人必定会被陛下严惩不贷”裴元庆没有猜明白沐寒的意思，一脸迷茫的看着沐寒，难不成恭王殿下还想让自己去将此事再从头提起？ “殿下...”裴元庆一想到这，脸上苍白，赶紧跪下，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啊，陛下已经明确了此事谁也不能再提及，如果殿下还叫自己去，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裴大人多虑了，起来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沐寒一看，自然是知道裴元庆的心思。 “谢殿下，那殿下的意思是？”裴元庆赶紧请示到。 “此事本王自有安排，就不劳裴大人费心了，以后裴大人不必再提及此事了，就安安心心的做自己该做得事情就可以了”沐寒见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便吩咐到。 “是，殿下，那...”裴元庆偷偷的看了一眼沐寒，心中还是有所忌惮。 “裴大人放心，本王不是卑鄙之人，你我之间的约定本王会遵守的，现在的朝臣谁没个中饱私囊，逍遥快活的事情啊，裴大人不必担心，父皇是不会知道此事的，如果还有人知道此事，本王也会帮你处理的”沐寒自然知道裴元庆是担心落在自己手中的那些不可告人的东西，于是给裴元庆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就谢殿下了”裴元庆也是一脸的无奈，自己自然是明白，上了这条船，想下去，肯定是下不去了；那些东西如果让陛下知道了，自己也难免一死；事到如此，也就只能跟着这恭王混了，如果他成功了，自己也算了下半辈子无忧了。 “时候不早了，本王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本王会让人通知你的”说完，沐寒便离开了膳房。 不久之后，只见裴府后门一个驼背伙夫推着板车出来，一瘸一拐的慢慢的离开了，这落魄的身影，不论谁也想不到，这便是那个阴冷的恭王沐寒。 京郊 沐寒出了裴府之后，先拉着板车来到城郊；此处离京城大概十里有余，四周树木林立，显得有些寂静；在不远处，有一间简陋的茅草房，茅草房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小平原，背后是一座不大不小的丘陵；沐寒没有做任何停留，径直走进了茅草房之内。 “殿下，你回来了”沐寒进入房内，只见房内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子正是沐寒的贴身侍从萧鸣；而另一个男子则和沐寒的装扮一模一样，如果不走近仔细观察，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而女子则是一副农妇的装扮。 见沐寒进入了屋内，萧鸣赶紧在窗边谨慎的看了看外面，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放下了心来。 “恩”沐寒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始脱下这一身的装扮。 不到片刻功夫，沐寒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本王和啸鸣说点事情，你们按正常生活就行了” “是，殿下”一男一女点了点头，男子拿着一把斧头，而女子则端着一斗谷种，缓缓的走出了茅草房；在房外，男子开始劈砍着堆在外面的木柴，而女子则在仔细的筛选谷种，远远望去，只觉得这是一副普通人家，绝对不会将他们与沐寒有所联系。 “殿下，今日朝堂之上，可有什么眉目了”见沐寒的衣着还有些凌乱，啸鸣赶紧上前替沐寒整理了一下。 “恩，没什么大事，裴元庆此人以后不能再联系了”沐寒想了想朝堂上发生的一切，想来此刻的裴府应该已经被父皇派人给监视了起来。 “那用不用卑职去？”萧鸣看了看沐寒，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虽然裴元庆已经没有大用了，可是这最后一环还少不了他，到时候等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让父皇替本王一起处理了，这倒也落得我们省心了”沐寒突然流露出一丝骇人的笑容。 -- 第108页 “哦，关于裴元庆的那些东西，你可都准备妥当了？”沐寒突然想起了什么，谨慎的问道。 “殿下放心，裴大人的那些证据卑职都妥善的保管着，原本以为就这些了，谁知道我们的裴大人不是一个安静的主，居然还干起了杀人夺妻的勾当”萧鸣将一份东西递给了沐寒。 “看来我们的裴大人还真是性情中人啊”沐寒仔细的看了一下这里面的内容，眼中露出不屑，饶是讽刺的说到。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府了”沐寒将东西又交给了萧鸣，只见萧鸣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入怀中，然后二人便越过旁边的门帘，走进了一间类似于卧室的房间。 萧鸣上前，小心翼翼的拧动了一下挂在墙头的油灯，却没有见房间有任何不同。几息之后，萧鸣缓缓来到床前，一使劲，刚刚还简陋的一张床居然很轻松的被他翻了一半起来，然后露出一个入口；仔细一看，入口内漆黑一片，映入眼帘的只有这一直到底的阶梯。 萧鸣掌着油灯，沐寒率先进入入口，萧鸣紧随其后，二人进入之后，萧鸣随手拧了一下通道内的一个圆环，入口又关闭上了。 在丘陵的另一端，树林中突然一块岩石缓缓移动开来，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沐寒与萧鸣二人从洞中缓缓走出。从身后的树林中牵出两匹马来，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便扬尘离去，几息之后，便上了驿道；这条驿道是京城通往其他地方的必经之路，去什么地方都必须从这里经过，所以，沐寒与萧鸣即便每日从这里进出，都不会有人怀疑。 第六十四章 充满野心的计划 皇宫，东宫 在大殿之内，一脸愁容的沐泽听着薛定山给自己汇报今日在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父皇已经严旨，任何人不得再将这两件事情在朝堂之上提及？”沐泽问到。 “是的，太子殿下，陛下今日勃然大怒，估计再也没有那位大臣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惹怒陛下”薛定山自然也是知道什么叫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心有余悸的说到。 “那照这个意思看来，父皇的意思莫非是想让老九的事情渐渐的淡出人们的视线，岂不是慢慢的就会不了了之了”沐泽眉头紧皱，一想到这里，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舒坦。 “恐怕陛下有这个意思”薛丁山自然也知道沐渊对沐宸的疼爱，其实这件事情整个大越无人不知道，在沐宸大婚将雪渊赐给他们作为恩赐，这一切就都明了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老九就如此轻轻松松的就出来，况且，从大越建朝到现在，还没有谁能从明悔宫活着出来的先例。沐泽低着头沉思着，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去做，现在既然父皇已经严旨任何人不能提及此事了，自己肯定不能去触这个眉头，可是想着老九如果就这样被放出来了，自己又很是不甘。 “定山，你速速前去将户部尚书李默李大人给本宫请来”沐泽冥思苦想之后，突然吩咐到。 “是，太子殿下，卑职这就去”说完，薛定山便大步离开了大殿。 一个时辰之后，薛定山带着户部尚书李默走进了大殿。 “微臣户部尚书李默，拜见太子殿下”李默在离沐泽几丈之外跪地施礼。 “李大人言重了，定山，给李大人赐座，奉茶”沐泽看着眼前的李默吩咐到。 “谢太子殿下”李默也没有推辞，径直走到沐泽右下方的桌案前坐了下来。 “不知道太子殿下召见微臣来，有何事？”李默是官场中的老人了，虽然自己已经大致猜到了沐泽召见自己的目的，但是所谓察言观色，所以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委婉的问道。 “李大人，那本宫就直说了，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想必李大人都看见了吧”沐泽缓缓说到。 “太子殿下指的可是兵部尚书石乾和礼部尚书裴元庆的事情？”李默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 “李大人就无须和本宫绕圈子了”沐泽早已经是太子了，在没有被禁足之前，一直都在帮助沐渊处理政务，自然知道这官场中的老油条们对什么事情都是明知故问。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说了，那微臣便就如实说了”李默看了看沐泽，又看了看周围的侍女还有定山，有些犹豫，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你们先退下，定山守在殿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沐泽自然明白，立刻吩咐了下去。 等众人退下了之后，殿内只剩下沐泽与李默二人。 “太子殿下，微臣曾说过，陛下不喜欢臣子与皇子之间私下来往，虽然你贵为太子，可是如果让陛下知道，只怕要生疑啊”此事的李默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番姿态，反而感觉和太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李大人，此事如果不是特别着急，本宫又被禁足，也不会让定山寻你来这了”沐泽赶紧解释到，没有了刚刚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反而显得像是晚辈一样谦逊。 “太子殿下，既然当年镇国公和皇后将您托付给微臣，微臣自当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微臣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叫我来是因为宸王的事情”李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说到。 “那不知道李大人如何看待此事？”沐泽赶紧问到。 “此事太子殿下不能操之过急，上次宸王妃进宫替宸王求情的时候，太子殿下就不应该去理政殿，虽然明面上太子殿下是去替宸王妃求情，可是实际上是在提醒陛下宸王不可放，我想，这些陛下心里都明白”李默在朝中多年，算是人精了，自然沐渊的心思也能猜出个一二。 -- 第109页 “上次之事本宫确实有些鲁莽，不过看此次父皇的态度，是想将此事不了了之？”沐泽的样子很是急切。 “不会，虽然微臣现在不知道这通敌之人是谁，但是依照陛下的性子，此事万万不会不了了之，陛下如此行事，必然有自己的目的，依微臣看来，囚禁宸王只是一个烟雾弹，真正的通敌之人并非宸王”整件事情的始末李默都知道，在得知沐宸被以通敌之嫌的名义囚禁于明悔宫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震惊，细细想来，找不到沐宸任何通敌的理由，在后来得知陛下不仅仅召见了沐宸，还有太子殿下和沐寒，李默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只是一直不敢确定，但是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一切，让李默确定，宸王是无罪的，只是陛下丢出来的一个烟雾弹而已。 “你是说，你确定九弟不是那通敌之人？”虽然沐泽也不相信沐宸是通敌之人，但是为了陷害沐宸，所以配合沐寒演了一出戏，但是现在李默如此肯定的断定沐宸不是，显得有些惊讶。 “确定，这通敌之人肯定不是宸王，另有其人”李默坚定的说到。 “那...最后九弟岂不是一定会被父皇放了？”沐泽似乎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太子殿下就这么在意放宸王出来？”李默眼中透露出一丝精光。 “其中缘由你是知道的，何必还问”沐泽无奈的说到。 看着一脸无奈的沐泽，李默心中不由一丝叹息，沐泽虽然这些年跟在陛下身边历练多年，可是绝非帝王的心胸，也没有帝王的智慧，可惜，可惜啊。 “太子殿下，微臣觉得此事还是作罢，不要再忤逆陛下的意思，免得被人利用”李默婉转的说到。 “如果是这样，那本宫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沐泽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十分的坚决。 “殿下的意思是？”李默突然面露一丝惊恐，似乎是有些猜到了沐泽的想法。 “不错，本宫要逼宫，提前登基” “什么？”虽然心中也是如此的猜想，可是当此话从沐泽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李默也不免显得而有些惊讶，逼供意味着什么，自己心中比谁都明白，那时谋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这弄不好是要诛灭九族，人头落地的大事。 “殿下，为了一个舒瑾，一个女人，值得吗？”李默不亏为一品大员，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冷静。 “这不单单是因为舒瑾，也不单单是因为一个女人，难道李大人忘记了，本宫的母后是怎么死的吗？这件事情，一直是本宫心中的阴影”沐泽站起身来，言语之中显得有些激动。 “可是殿下，这逼宫之事不可儿戏，还得从长计议；再说陛下如今龙威正盛，满朝文武无不臣服，此时行事，我们并无多少胜算啊”李默见沐泽如此决绝，怕沐泽昏了头，赶紧解释其中的厉害关系。 “李大人无需多言，本宫这一切也是被逼无奈，本宫心意已决，再说了，如果行事，也并非就你我二人，李大人放心，本宫自然会是准备完全之后，才会动手”沐泽仿佛是胜券在握一般，胸有成竹。 “殿下...”李默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见沐泽挥了挥手，示意李默不用再说了。 “李大人，如果本宫坚持，你能否帮助本宫？”此时的沐泽俨然一副帝王的模样，话语显得很是决断，这是将李默逼上了绝路。 “如果太子殿下非要坚持，那微臣也只能豁出老命去了”李默无奈的看着沐泽。 “既然如此，就劳烦李大人帮本宫出谋划策一下，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本宫为派人通知你，你我二人在好好商议一番”沐泽见李默答应了，心中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李默万般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沐泽，遥想当年，自己受镇国公和皇后厚恩，他们才在临走之时将沐泽托付给自己，说句逾越的话，自己早已经把沐泽视如己出了；罢了罢了，既然沐泽要去做，那自己也只能迎头而上，哪怕粉身脆骨也没有办法。 “微臣只希望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别再莽撞，这件事情微臣会做准备，联系当年晋国公的旧部，太子殿下就安心待在这东宫之内即可”李默也只能横下心来，唯恐沐泽别再鲁莽行事就好。 “好，本宫自当恪守本分，就在这东宫之内等李大人的好消息了”沐泽愉悦的说到。 “那微臣先行告辞”说完，李默便大步离开了东宫。 沐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压在自己心中多年的石头放下了一般；若有所思的看着看着李默离去的背影，自己知道，这一切，都还得需要李默的帮助才能成事；依稀记得当年自己的外公镇国公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对于李默，自己可以去信任和依赖。 父皇，如果那一天来到了，希望你不要怪儿臣，这一切都是你逼儿臣的，这皇位迟早就是儿臣的，那到不如提前给儿臣，你就安心的享受天伦之乐，颐养天年吧。 “定山” “卑职在”殿门缓缓打开，薛丁山应声而入。 “替本宫请恭王殿下来见” “是” 第六十五章 梦魇作怪思君切 距舒瑾在理政殿昏迷已经过去了七日，在这七日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如果舒瑾醒来以后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围绕着自己发生的，一定会很吃惊，用舒瑾的话来说，我只是简单的晕倒了而已，有必要闹这么大吗？ -- 第110页 皇宫，养徳宫 “混蛋，你怎么在这里啊”舒瑾看着眼前的沐宸，再看了看自己周围，舒瑾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烟雾缭绕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个人，定眼一看，此人便是沐宸；舒瑾目瞪口呆的看着沐宸，可是始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此时的沐宸面无表情，如同一具玩偶，脸色惨白，没人一丝血色，无论舒瑾怎么呼喊，都没有一丝反应。 “混蛋，你怎么了？”舒瑾有些担心，向前迈出一步，想伸手去抓住沐宸，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感觉自己与沐宸之间的那段距离始终没有改变，一直都是那么远，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 “混蛋，你说话啊，你别吓我啊”舒瑾毕竟是个女子，被这诡异的情形给吓住了，哭啼着站在原地；她害怕，因为这周围的一切对自己很陌生，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沐宸，感觉唯一能给自己保护的就是沐宸，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舒瑾本能的向沐宸跑去，不顾一切的跑去，希望能拉住沐宸；因为在舒瑾的印象中，只要有沐宸在身边，就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舒瑾一次一次的跌倒，又一次一次的站起来，不管自己跑得多快，眼前的沐宸总是遥不可及，总是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突然，迷雾中的沐宸消失了，舒瑾走到沐宸消失的地方，抬头一看，只见一座凄凉的宫殿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宫殿四周没有一丝生机，全是枯树缠残木，宫墙与宫门之上爬满了青藤，冷冷清清的让人不寒而栗；此时，迷雾渐渐散去，刚刚消失的沐宸突然出现在了宫门的位置，依旧是面无表情，如同是一个死人，眼神充满了空洞，没有一丝生机。 “混蛋，你到底这么了，你说话啊，你知道吗？我知道你被父皇关进了明悔宫，我就去理政殿求父皇，可是父皇却没有答应放你出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舒瑾深情的看着眼前的沐宸，见沐宸一直逃避自己，感觉很委屈。 “混蛋，走，我们回家好吗？以后我再也不和你斗嘴了，在知道你被关进明悔宫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不能没有你，虽然你是个无赖，还不懂情趣，可是没有你，我才发现，自己身边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或许是受了太多的委屈，或许是发自内心的告白，舒瑾流着泪，再一次见到沐宸，一股脑的将自己憋在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沐宸依旧站在宫门的位置一动不动，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诡异；突然，沐宸笑了笑，只是这笑容让人感觉十分的骇人，身后的宫门徐徐打开，慢慢的，沐宸便消失在了舒瑾的视线之中。 “混蛋，你干嘛？”舒瑾赶紧追了上去，可是刚刚追到宫门的时候，宫门已经关闭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傻傻的看着这紧闭的宫门。 “不...”随之而来的是舒瑾痛彻心扉的厮喊。 舒瑾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刚刚的沐宸让自己好陌生，让自己感觉好可怕；忽然，四周变得越来越阴冷，舒瑾摇了摇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这一切让舒瑾都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惧；突然，舒瑾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的抬头一看，只见宫门之上大大的写着三个字‘明悔宫’。 “不...”舒瑾在恐惧中厮喊着。 “小姐，你怎么了？太医，太医，王妃醒过来了”元雪那天本来是在镇北侯府等舒瑾的消息，可是没有等来舒瑾，却等来了陛下的传召；宣元雪到养徳宫照顾舒瑾，这时的元雪才知道那日所发生的一切，从那天之后，便一直留在养徳宫守护着舒瑾。 原本正在给昏迷的舒瑾擦拭脸颊的元雪，见舒瑾突然大吼一声，满脸全是恐惧，一个起身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胳膊，嘴里还一个劲的说的不不不，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赶紧呼唤太医。 “元雪？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舒瑾睁开眼却看见一脸担忧的元雪，脑子里有些乱，刚刚不是在明悔宫吗？怎么现在自己躺在这里？难道是梦？ “小姐，你可算醒来，你都昏迷了七日了，都吓死元雪了”元雪见舒瑾终于醒了过来，顿时泪流满面，喜极而泣。 “昏迷了七日？”舒瑾皱了皱眉头，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可是刚想回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感觉头好疼，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小姐，你先休息一下，让太医给你看看，你刚醒来，一定很虚弱”元雪想着舒瑾刚刚醒来，担心舒瑾过于激动伤了根基，于是赶紧服侍舒瑾躺下。 这时，太医们都上前为舒瑾把脉，弄得舒瑾茫无头绪，太医？难道自己是在皇宫里？ “元雪姑娘，宸王妃已经无大碍，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一会让太医院开些养气补身的方子，再休息几日便可恢复”虽然元雪并无官职，也不是宫中的女官，可是沐渊将元雪安排在这里的时候就吩咐，自己不在时，让养徳宫里的太医、宫女还有公公一切都听从元雪的安排。 “好，那就劳烦太医了”元雪听了太医的话，这才放心下来。 “这是我等职责所在，何来劳烦；这里就交给元雪姑娘了，我等现在就回太医院替宸王妃煎药，顺便将宸王妃苏醒的事情禀报陛下，想必陛下也着急了”其中一个貌似太医首领的人缓缓说到。 “好，这里就交给我了” -- 第111页 说完，除了留下来服侍的宫女和公公们，太医们都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当值的太医在外房守候着，以防万一；太医们在出去的时候，都不禁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见舒瑾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元雪，这是怎么回事？”舒瑾本就昏迷了七日，人就不怎么清醒，见这又是公公，又是太医的，显得很是迷茫。 “小姐，这是养徳宫，以前沈贵妃娘娘的寝宫，那日进宫你面见陛下，恩求陛下放了宸王殿下，陛下不肯，你就长跪在理政殿，后来因为风寒入侵，就在理政殿昏迷了，是陛下将你安置在这里养病的”元雪赶紧解释到。 “那...王爷现在如何？”舒瑾听元雪一说，才想起沐宸还被囚禁在明悔宫，着急的询问到。 “王爷还是被囚禁在明悔宫，这几日还发生好多事情”元雪虽然知道舒瑾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稳定，可是架不住舒瑾的软磨硬泡，于是就讲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舒瑾。 “不行，我得去找父皇”听元雪说完，舒瑾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会因为自己变得如此的复杂，连朝堂之上都因为自己争吵个喋喋不休，可是一想到还被囚禁在明悔宫的沐宸，舒瑾的整颗心始终不能平静。 “小姐，你才刚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走路都走不了，你就别去了”舒瑾刚迈开步子就差点摔倒在地上，元雪连忙上去将舒瑾扶住。 “不行，那混蛋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一定要求父皇，就算不能求父皇放了王爷，至少也要让我见他一面，我才能安心”舒瑾回想起刚刚的梦境，一种不好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不行，必须要见到父皇。 “小姐，你别着急，你听奴婢说；王爷虽然被囚禁在明悔宫，可是没有受到一丝委屈，所有的生活必需都还是按皇子的规制供应着的，只是暂时没有自由而已”元雪生怕舒瑾再这样坚持下去，原本就虚弱的身子骨肯定受不了，要是又昏迷过去，那就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舒瑾以为元雪是好意欺骗自己，显得有些困惑。 “是李公公告诉我的，李公公让我在小姐醒来之后告诉小姐，关于王爷的事情小姐不必担心，也不用去求陛下了，王爷迟早是要放出来的，小姐只管在养徳宫好好休养身子便好”元雪见四下无人，悄悄的在舒瑾的耳边说到。 “你说的是真的？”舒瑾迟疑的看着元雪，又回想起那日在镇北侯府有人突然送来了密函，想必那个派人送来密函的人应该也是李公公，可是为什么沐宸和父亲从未对自己说起过？ “元雪怎么会欺骗小姐啊，再说了，老爷都相信李公公，小姐就放心的休养吧，等王爷出来的时候，总不能一眼看见的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王妃吧”看着舒瑾的情绪有些放松了，元雪也松了一口气了。 “好吧”舒瑾无奈的说到，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可是一想到是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语，才让沐宸深陷通敌的嫌疑，舒瑾又不由得开始自责了起来。 第六十六章 后顾之忧解决了 皇宫，理政殿 “启禀陛下，宸王妃醒了”此时，章公公慌慌张张的来到理政殿禀报。 “醒了？好，李和，赶紧随朕前去看看”沐渊楞了一下，随即一脸的喜悦，高兴之余连手中的奏折和毛笔都忘记了放下。 “陛下...”李和见沐渊连手中的东西都忘记放下了，赶紧提醒到。 “哦，是朕有些高兴过头了，走”说完，沐渊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便带着李和向养徳宫行去。 皇宫，养徳宫 “陛下驾到”太医院将刚刚煎好的药送了过来，元雪服侍舒瑾喝下了药，刚刚准备让舒瑾躺下休息一会，此时，屋外传来了李公公的声音。 “瑾儿不必起来行礼了”沐渊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内，见一脸憔悴的舒瑾想在元雪的搀扶之下起来行礼，赶紧走上去阻止，生怕本就弱不禁风的舒瑾再有个什么闪失。 “谢父皇”元雪没有矫情，坐起来身子说到，也就没有下床行礼了。 “瑾儿感觉如何了？”沐渊满是慈爱的看着舒瑾，见舒瑾这副模样，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回禀父皇，臣媳一切安好，刚刚服了太医院送来的药，觉得身子已经好些了” “恩，这就好，醒了就好” “父皇...”舒瑾看了看沐渊，刚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却又欲言又止。 沐渊自然明白舒瑾的心思，向李和使了个眼神，李和便吩咐其他人去屋外候着。 “瑾儿，父皇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父皇不想将宸儿放出来，而是父皇也是万般无奈”沐渊站起身子，整个人顿时也显得很是焦虑。 “可是父皇，沐宸真的只是为了臣媳才派人去南疆采购奇异果的”舒瑾想再坚持一下，或许多坚持一下，父皇就会心软，就会放沐宸出来。 “瑾儿，这一切朕都知道，现在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安心的养好自己的身子，父皇答应你，待朕将一切事情都查明之后，一定会将宸儿完完整整的交还给你，可好？”沐渊如同一个慈父一样，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给舒瑾一个承诺而已。 “谢父皇”舒瑾知道事已至此，这已经是沐渊最大的让步了，便也就不再勉强。 -- 第112页 “恩，这就对了，看来我们的瑾儿还是识大体的，你就在这安心的养着，有什么需要的，就叫元雪告诉李和，李和自会给你安排，如果李和给你安排不了，你就告诉朕，父皇亲自给你安排”沐渊现在的心情极好，刚开始听见舒瑾醒来，虽然满是欣喜，可是也不免有些担忧；担忧舒瑾再倔着性子胡来，求自己放了沐宸，那时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现在看来，这丫头还是明白事理的。 “谢父皇”舒瑾赶紧谢恩。 “恩，那你先歇着，父皇就先走了”说完，沐渊又嘱咐了几句，便带着李和离开了养徳宫。 看着沐渊离去的背影，舒瑾看不出来是喜悦还是担忧，只希望沐渊答应自己的都能兑现，现在唯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被关在明悔宫里的沐宸，不知道那混蛋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有没有想起自己。 皇宫，明悔宫 明悔宫一如既往的冷清，特别是夜晚，冷清得可怕，虽然宫内布置器皿一应具有，可是少了人气，也显得很是凄凉。 大殿之内，闲来无事的沐宸手持毛笔，正在挥毫泼墨，兴致勃勃的正在画着什么，走近一看，桌案之上铺着一方宣纸，宣纸之上有一个女子的画像，此女子便是舒瑾。 “恩，这就像了”只见沐宸在画像的发髻之上又勾勒了几笔，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这小妮子还是挺漂亮的，虽然有的时候像一只母老虎，可是细细想来，也有温婉端庄的时候”轻轻的喝了一口茶，看着眼前的画像，沐宸一脸的思愁，不知道这妮子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正一脸气呼呼的等着自己。 些许了累了，沐宸伸了伸胳膊，慢慢的走出了大殿，看着殿外的晴朗天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父皇啊，你这次可闹大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回去，不知道回去家里这母老虎会怎么收拾我，到时候还不得跪地求饶了。 “宸王殿下，该用膳了”此时，一个公公端着食盒，缓缓的向大殿走来。 “哦，又到了用膳的时候了，这时间可过得真快”沐渊见送食的公公又来了，打趣的说到；在这明悔宫里，除了自己便再没有其他人了，唯一能看见的人，便是这个用膳时辰给自己送膳食来的公公了。 “公公，今日又麻烦您了”沐宸没有丝毫的王爷架子，对这位公公很是客气。 “王爷言重了，这是咱家应该做得”公公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群体，在皇宫之中，公公们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你受宠时，对你鞍前马后，毕恭毕敬；如果你不小心虎落平阳，公公们可能就会对你落井下石，赶尽杀绝；不过，虽然沐宸现在看上去像极了落魄的王爷，可是李公公已经吩咐了，还有陛下的旨意，公公们也不敢胡来；而且这宸王也为人亲和，没有一点皇子高高在上的架子，所以，公公们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那就有劳公公稍等了，待本王用完膳之后，公公好将食盒带回去”沐宸缓缓说到。 “不急，王爷慢用”说完，公公便独自站在殿外，等待沐宸用膳。 打开食盒，食盒之内的美食层出不穷，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如果不是身处明悔宫，沐宸还真以为自己是在王府，除了没有自由，什么都与王府无异。 “哎，又是这些，再这么吃下去，等我出去的时候，这还不得胖成什么样子了，不行，明天开始我得开始运动运动，不然到时候那妮子还不得讽刺我”这些饭菜虽然每日都变化着花样，可是都是大鱼大肉。 沐宸咬了一口馒头，突然，一脸警惕的看了看殿外的公公，见他没有关注自己，便悄悄的将馒头之内的字条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这么多天了，可算是有消息了，想必应该是李和派人送来的。 想到这里，沐宸也就没有了食欲，便起身自己收拾了食盒，向殿外走去。 “公公，劳烦你了”沐宸谦虚的说到，将整理好的食盒交给了在殿外等候的公公。 “九王殿下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咱家帮你传唤太医？”公公看了看，见食盒之内的食物都没有怎么动，只动了一两个馒头，还有些素菜，略有担忧的看着沐宸。 “没有，只是每日都是这些东西，随便吃了一点就感觉好了，除了一两个馒头，其他的都没有动过，就给公公带回去留着宵夜吧”沐宸说到。 “谢宸王殿下，那咱家告辞了”公公满是欢喜得谢恩。在大越皇宫，这皇家的饮食自然与下面的公公、奴婢是不一样的，在皇宫内有明确的规定，不管是服装还是饮食，任何人都得按照自己的身份享受应有的待遇，谁都不能逾越；虽然公公们每日都能见到这些山珍海味，却鲜有机会能够吃到，除非主子赏赐；今日能够得到如此之多的美食，公公自然很高兴，这相当于是单独为自己做得一样，根本就不是残羹剩饭。 看着公公一脸喜悦的拧着食盒离开了，沐宸收敛住了自己的笑容，反身从容的走进了大殿之内，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打开了藏在馒头之中的字条。 不出所料，字条正是李和写来的，不过，此次与以往不同，以往的字条都很简单，几个字就说明白，可是这次的内容很多，将沐宸被囚禁明悔宫之后的所有事情一字不漏的全写了进去，包括舒瑾昏厥理政殿，陛下的态度，镇北候舒棣夜闯禁宫等等，最后，着重提醒沐宸不要因为舒瑾的事情而乱了阵脚，一切只要如常就好。 -- 第113页 看完了字条，沐宸一脸的凝重，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古灵精怪，就爱调皮惹事的舒瑾，竟然能为了自己，一个女子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形象，在泰安街上狂奔，在理政殿长跪不起，现在还得面对朝堂之上一些大臣对她的污蔑打击；想到这里，沐宸的眼角湿润了起来，说好的是自己保护瑾儿一世安宁，可是现在看来，却是瑾儿在保护自己；自己一直以为瑾儿只是一个在温室里长大的，顽劣的大小姐，可是现在看来，自己错看了她，原来，她比自己想象更坚强；在明悔宫的这些日子里，沐宸虽然知道舒瑾肯定会知道此事，也想过舒瑾肯定会自责，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 想象着舒瑾在理政殿长跪不起的模样，想象着舒瑾所受的委屈，沐宸心中疼痛不已，枉费自己总是自诩的护她一世周全，不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沐宸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去责怪沐渊，因为沐宸也明白沐渊的苦衷，在大越和家室之间，能牺牲的，只有家室；想起信中所写得一切，父皇对瑾儿也很愧疚，自己也就安心了；想必父皇一定会好好保护瑾儿的，自己就安心的在这明悔宫做那个通敌之人吧，只希望父皇能尽快查出事实，让自己和瑾儿早日团圆。 “养徳宫，难怪那日养徳宫那么的热闹，原来是因为瑾儿”沐宸自言自语的望着养徳宫的方向，自己自从母妃过世之后，很久都没有去过养徳宫了，瑾儿，你就在养徳宫安心的等着本王吧，本王回来接你的。 母妃，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瑾儿，庇佑着你的养徳宫。 第六十七章 两封不同的密函 就在整个京城都在因为宸王通敌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在遥远的南疆边境，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快速的在丛林中穿梭着，在不远处便是大越皇朝为方便各个城池往来的驿道，此男子放着大道不走，偏偏走这些隐晦的山间小道，用心不言而喻。 南山，屹立于月氏、苗疆、大越三国的交接之处，地形险要；南山之下的西面是月氏，南面是苗疆，而东面便是大越皇朝，站在南山之上，俯视这脚下的大好河山，赫然有一种独立于天地的豪情，南山东面之下，便能看见大越南疆的要塞，镇南关。 此时的镇南关关隘之上，站着一位男子俯视着关外的一片平原；此男子一身戎装，远远望去，如同苍松一般挺拔，双眼炯炯有神，目光敏锐，眉宇之间尽是煞气，一看便知道此人身经百战，在男子头顶，赫然树立这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舒字，此人便是舒瑾的哥哥，镇南将军舒林。 舒林今日气色不错，心情也不错，想必是因为这连续十几日的阴雨天气终于过去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可以好好享受一下阳光的沐浴了。 “岳副将，你来看看，这对面的平原之后左边就是南疆，右边便是月氏，不知道如果这战事真的来了，这广袤的平原上又会有多少尸骨，又会有多少将士无法落叶归根了”舒林看着眼前这片美丽的风景，唏嘘到，想象着战事一起，这里便会白骨露野，尸骨遍野，眼前的这风景也就烟消云散了。 “将军，这就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了，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大越的国土，守卫大越的百姓，就算要弃尸荒野，也不能后退一步”岳副将一脸凝重的神情，不像舒林还有闲情雅致欣赏这也许只能片存的美丽风光。 “这几日南夷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南夷，是对月氏和苗疆的统称。舒林突然问到，每日，舒林都会来这关隘之上巡视一番，不管有没有战事，这都已经形成了习惯。 “将军，这些日子因为连续的阴雨，探子们不敢太过深入腹地，只在敌军军营周围查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岳副将连忙回禀到。 “恩，做得好，记住了，万万不可松懈，走吧，陪我去校场看看”舒林很是满意，又多看了一眼关外的风景，然后在岳副将的陪同之下，去往校场查看士兵的操练。 校场之内此时正有数千名士兵正在操练，镇南关因为是南疆的重要关口，一般驻兵都在十万之众，然而关隘就这么大，容不下这十万士兵，所以，一般在关隘留守的士兵只有一万人左右，其余的士兵都分布在关隘附近的瓮城之中，如有遇见战事，半个时辰便可以集结于镇南关。 “不错”舒林站在校场的高台之上，看着台下正在操练的士兵，满意的点了点头，下面的士兵见主帅在台上监督，也是极其的卖命，在这寒冷的冬季，一个个的都已经汗流浃背了。 “岳副将，其他瓮城的将士操练也不可懈怠，需知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舒林缓缓的说到，虽然知道将士们定不会偷懒，可是还是忍不住嘱咐到。 “请将军放心，末将每日都有去其他瓮城巡视，都按正常军纪操练”岳副将回禀到。 就在舒林巡视着兵营的时候，突然，营外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速度之快，马匹之后只见滚滚尘土；进入营内，一个身着戎装的将士飞奔下马，向着舒林的方向快速的跑了过来。 舒林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人，这不是安排在边疆巡视的密探吗？如此急促，难道是有什么急事不成？就在舒林准备前去询问的时候，这时又是一阵马鸣，营外又一匹马飞驰而来，远远望去，是来往于京城与边疆的驿卒。 -- 第114页 “报舒将军，京城八百里加急”就在密探准备开口的时候，驿卒一边跑一边喊着。 舒林看了看密探，知道应该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这里是校场，人多嘴杂，便一并将其和驿卒带往自己的营帐。 “岳副将，你去账外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舒林虽然外表是一介武夫，可是实则内心极其细腻，见二人都迫不及待的想开口，便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之事，赶紧吩咐到。 岳副将点了点头，走出了大帐，此时账内只剩下舒林和密探，还有那个驿卒。 “你先说吧”舒林指了指驿卒。 “舒将军，镇北候舒棣舒侯爷急件”说完，驿卒将一封密封的信函交给了舒林。 父亲的密函急件？舒林不由得愣了愣，难道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不成？本想立马拆开信函，可是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密探，想了想，便先将信函放下了，先听听军情吧，国事要紧。 “行，你先下去休息，一会本将军会书信一封，你再给侯爷带回去”舒林接过了密函，吩咐到。 “是，将军”说完，驿卒出了大帐，此时舒林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密探，示意他可以说了。 “启禀将军，卑职们在南山附近查探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南夷方向而来，不走驿道，专走林中小路，于是我等就上前询问，结果此人二话不说便动起手来，属下等无能，未能留下此人”密探赶紧说到。 “哦，可看清此人来路？”舒林皱了皱眉头，难不成是那通敌之人派来的？ “属下与此人动手，此人武艺高强，并非一般人，而且看武功套路，身形，想来应该是我大越之人”密探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自己一共五人，在那人手上不过十招便败下阵来，虽然拼劲全力将那人打伤，可是却没有能力再将那人留下来。 “哦，此人武功如此高强？”舒林一下来了兴趣，自己手下的这些密探是什么身手自己心里是相当的清楚，能在他们五个人手中全身而退的，估计也就只有京城之中那些权贵的门客了，想必此人，定是那通敌之人派来与南夷联系的。 “将军，虽然属下等没有擒获此人，可是在与之打斗之中，从此人身上拿到了一些东西，还请将军过目”说完，密探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还有一枚印章。 舒林看着眼前的印章，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东西是皇家之物，莫不成这通敌之人是皇家之人？眼见事关重大，舒林挥了挥手，叫密探退下，随后让岳副将进入了大帐。 将印章转过来一看，舒林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映入眼前的赫然是四个棣书的鎏金大字‘宸王沐宸’，岳副将见舒林的表情也很吃惊，将军向来遇事冷静，从来没有见过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失态。 “将军，这东西是？”岳副将连忙询问到。 “这是宸王沐宸的印章，密探刚刚得到的”舒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刚刚与密探之间谈话的内容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岳副将，随之而来的是岳副将的一脸诧异。 “这...可是皇子的贴身之物，如果没有皇子本人赐予，是谁也拿不到手的啊”岳副将知道印章是每个朝中之人的身份象征，绝不可能莫明的出现在别人手中。 “是啊，这也是本将军担心的地方”舒林皱了皱眉头，难不成沐宸是就是那个通敌之人？ 就在舒林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想起还有一份父亲八百里快递来的密函，于是便不再深思，便将密函一一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谁知道，这密函不看还好，越看越让人心里瘆得慌，这简直就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如此看来沐宸必定是那个通敌之人。 “你看看”舒林看完两份密函之后，无力的摊到在了座椅之上，闭上了眼睛，努力的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了捋，可是怎么捋，这通敌之人都是沐宸，没有丝毫的漏洞。 “将军，这事情事关重大，你看是不是启禀陛下要紧？”岳副将看完两份密函之后，也是心里一惊，万万没有想到，通敌之人会是一向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宸王殿下。 这密探手中所缴获的密函写的是月氏、苗疆与沐宸相约，三者联盟于明年春夏之际里外联合，一举推翻当朝的皇帝沐渊，逼其退位，等自己登基之后，将镇南关附近的四座城池拱手送给他们，当做是报酬，落款之处除了有沐宸的印章，还有月氏、苗疆首领的印章，因为长久与月氏、苗疆打交道，截获他们之间往来的书信也不少，所以，对于月氏、苗疆首领的印章舒林与岳副将二人自然熟悉不过，一看便知道这不是伪造的，确实是南夷首领的印章。 而另一份密函是镇北候舒棣写给舒林的，从舒林离开京城开始，一直到沐宸被囚禁之日，还有舒瑾进宫求情等等的事情从头至尾一字不漏的都写得清清楚楚，两份密函让舒林很是矛盾，一份直指沐宸是通敌之人，罪证确凿；而另一份是自己的父亲，明确的告诉自己沐宸不可能是通敌之人，陛下也不相信，正在全力调查此事，自己到底应该相信谁呢？这让舒林很是苦恼。 “岳副将，我看此事有些蹊跷，先不能禀报陛下”舒林想了想说到。 “那将军的意思是？”岳副将只是一介武夫，行军打仗在行，可是有的时候脑子不是太好使。 “一边证据确凿，一边是父亲的嘱咐，岳副将，你是相信宸王是通敌之人，还是相信我父亲所说的宸王是被冤枉的？”舒林看着帐下的岳副将，若有所思的问道。 -- 第115页 “自然是相信侯爷所说，我等都是当年侯爷的旧部，如果侯爷所说的话都有所怀疑，那不枉费了侯爷当年对我等旧部的栽培了”岳副将没有一丝犹豫的说到。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将这些东西都给父亲送过去，让父亲自己定夺，我再休书一封，将密探与那人之事一一说明”舒林想了想，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事情了，还是让久居朝政的父亲去处理比较好，因为自己也不相信沐宸会是通敌之人。 许久，舒林准备好了一切，事关紧急，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岳副将，你立刻安排亲信，亲自将这些东西送到京城，务必亲自交给侯爷”舒林吩咐到。 “末将得令”说完，岳副将拿着东西退出帐外，安排去了。 做完了这一切，舒林叹了叹气，仿佛如临大赦一般，一下就轻松了许多； 沐宸啊，沐宸，你可别真的是那通敌之人啊，妹妹现在是你的王妃，如果这要是那样，我们舒家岂不是得跟着你受到牵连。细细一想，父亲也说了沐宸是冤枉的，看来自己是想太多了，难不成父亲还会跟着沐宸谋反不成？想到这里，舒林也就释怀了。 没过多久，只见几匹快马从军营之中奔驰而出，向着京城的方向飞驰而去，而就在此时，密林的深处，一个人影看见这一切之后才悄悄离开，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心事，此人便是与密探动手之人。 第六十八章 铁证如山的证据 皇宫，养徳宫 自舒瑾苏醒到现在已经有几天了，每天舒瑾能做的就是起身，吃药，在宫内走走活动一下，然后用膳，睡觉，虽然好几次因为太过思念沐宸，想偷偷的溜出养徳宫去，去明悔宫见见沐宸，可是每次都还没有走到宫门，便被人发现了，后来沐渊知道了此事，便安排了一队宮卫专门守在养徳宫周围，就是防止舒瑾偷偷的溜出去见沐宸。后来舒瑾抱着侥幸的心里又试探了几次，都没有得逞，便放弃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养徳宫里等沐宸的消息了。 “元雪，这已经是第几天了？”舒瑾无聊的在花园内走来走去，一刻都安静不下来。 “小姐，自你醒来已经三天了，奴婢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元雪回想起刚见到舒瑾时，舒瑾还在昏迷之中，整个人都憔悴的让人害怕，想想现在小姐又活灵活现的站在自己面前，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才过三天？哎，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了”舒瑾一听，还以为过了很久；刚开始的时候，舒瑾一直担忧沐宸，所以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逃出宫去，自从被发现之后，沐渊亲自又来养徳宫与舒瑾畅谈了一次，从那以后，舒瑾再也没有想过偷跑出去的念头，而是一直计算着时间，因为沐渊对她说过，多则半月，少则十天，一定会将沐宸还给自己，天子金口玉言，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小姐又在挂念王爷了？”元雪一看舒瑾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在思念沐宸了。 “是啊，不知道那混蛋现在在明悔宫怎么样了，虽然父皇说在里面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可是那里面毕竟不如王府，也不知道那个混蛋习惯不习惯”现在的舒瑾已经不会再逃避自己对沐宸的感情了，自己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这红色的宫闱之外，虽然不知道明悔宫的方位，可是却想象着沐宸现在的生活。 “看来小姐是真的喜欢上王爷了”元雪不想舒瑾看上去整个人太过压抑，总是不失时机的找些机会取笑舒瑾，想让舒瑾开心一些。 “是啊，谁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那个混蛋...”话还没有说完，舒瑾忽然觉得不对，怎么现在的自己关于沐宸的话，说出来都不经过大脑的，这些话怎么能随便说出来，还好这里只有元雪，不然羞死人了。 舒瑾羞红着脸看了看元雪，元雪在一旁偷偷的笑，元雪笑得越厉害，舒瑾越觉得不好意思。 “那...那什么...你听错了，谁喜欢那个混蛋了”舒瑾赶紧支支吾吾的解释到，谁曾想，有的东西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乱。 “知道了，小姐，你不喜欢王爷”元雪见舒瑾不好意思了，小脸都红透了，赶紧附和。 “本来就不喜欢那混蛋，没把我气死”舒瑾嘴上硬的跟死鸭子一样，可是心里却依旧担心着沐宸，不知道父皇说得能不能做到，说好的半个月，那我就把自己身子养好，到时候给他一个白白胖胖的王妃，想到这，舒瑾又开心了起来，一蹦一跳的向大殿走去，留下了一脸迷茫的元雪。 哎，元雪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有的时候真的是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大小姐了，难不成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搞得整个人感觉疯疯癫癫的，一会笑一会哭的。 “元雪，你还愣在哪里干什么啊”舒瑾都走出一段距离了，见元雪还屹立在原地发呆。 “哦，没什么，小姐我来了”元雪这才回过神，赶紧追了上去。 镇北侯府，中堂 虽然沐宸依旧被关在明悔宫，舒瑾依旧在养徳宫养伤，前几日经过了那么多的不安和恐惧；但是自从沐渊与舒棣那晚谈话之后，舒棣到也放下心来，因为舒棣知道这一切迟早是要结束的，沐宸和舒瑾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日子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 “启禀侯爷，府外有几位将士求见”此时的舒棣正在中堂之内品着茶，细想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突然，崔振来到中堂之外禀报。 -- 第116页 “将士？”舒棣皱了皱眉头，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兵部尚书了，普通的将士有军务也不会来找自己，如果真有什么军务，也应该是陛下宣召自己，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是，其中一位将士说自己是大少爷的部下，有机密之事必须亲自面见侯爷”崔振原本对这些将士也有些怀疑，可是一听是舒林的部下，便急忙前来禀报。 难道是林儿已经收到了自己的密函？可是按自己的估计就算收到了，也没有这么快能回信，而且还是让自己的部下送信回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快，请他们几位到书房等候”舒棣意识到事情可能很重要，于是便安排在书房见面。 镇北侯府，书房 舒棣换了一身衣裳之后，便立马来到了书房，只见书房之内一共十人，都是一身戎装，虽然一脸的疲倦，可是依旧精神抖擞，见舒棣进入书房，都站得笔直，一脸肃穆的看着舒棣；舒棣也没有想到，这一行人居然有十个人之多，也不由得一惊，难不成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能让林儿如此的谨慎，一个一个的疑问在舒棣的脑海中徘徊。 “几位路途遥远，一路辛苦了，来，先坐下，休息片刻”舒棣高坐于书房主位，见这几个将士虽然只是普通的士兵，可是却给人一种不凡的气势，由衷的点了点头，看来林儿带兵还是不错的，看一个将军有没有本领，看他的士兵就能看出来。 “崔振，上茶” “侯爷言重了，事关紧急，卑职们不敢怠慢”说完，其中一个貌似百夫长的男子将密函及一个包袱递给了舒棣，舒棣急忙接在手中。 “这是？”舒棣有些疑惑的看着密函和手中的包袱。 “这个卑职也不清楚，不过将军交代，这两样东西必须亲自交到侯爷手中”男子见舒棣有些困惑，便解释到。 见舒林如此谨慎，舒棣仿佛是感觉到了事态的重要。 “崔振，带几位将士下去歇息，好好款待”舒棣也不怠慢，赶紧吩咐到。 “不瞒侯爷，卑职等人连夜赶路确实有些饿了，那就叨扰侯爷了，待用膳之后我等便返回军营，不知道侯爷是否有东西需要带给将军？”男子起身抱拳。 “你们先去用膳歇息，一会本候自会有东西让你们转交给林儿的”舒棣缓缓说到。 “是，卑职等告退”男子率众人施礼，然后便与崔振一起退出了书房。 见众人都退下了，舒棣赶紧打开了密函，一路看下来，舒棣不由得冷汗直冒，脑子顿时凌乱了，这沐宸通敌自己和陛下都知道是被人诬陷，可是这凭空冒出来一个人，还携带有沐寒通敌的密函和印章，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沐宸还真的通敌了？ 舒棣赶紧又将包裹打开，只见里面还有一份密函，就是那封沐宸与南夷通敌的密函，在密函旁边，赫然是那一枚印章。 舒棣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这枚印章，这的确是沐宸的，这做工和材质只有御工坊才能做得出来，不可能有伪造的嫌疑；这一下让舒棣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这印章是不可能轻易离开沐宸的，除非是沐宸身亡，又或者是...想到这里，舒棣豁然开朗，一切事情仿佛都清晰了，萦绕在自己脑袋里的谜团都一一揭开了。 又仔细的想了想，舒棣决定要立马面见沐渊，将此事禀报；于是，舒棣持笔以最快的速度给舒林写了一封回信，然后叫崔振转交给那几位将士带回去交给舒林，吩咐此信函务必亲自交到舒林手中，便更衣急急忙忙的入宫去了。 泰安街 泰安街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热闹，总是人山人海，来自各地的商贾络绎不绝；此时，在泰安街上，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过，速度之快让人诧异，沿途路人见状都赶紧躲闪，虽然如此速度穿梭在这繁华的泰安街之上很是危险，可是路人没有一句怨言，因为看着马车便知道里面的人必是京城权贵，所以谁也没有给自己惹麻烦。 坐在马车之内的人便是舒棣，舒棣任由马车颠簸，快速的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将整个事情都来来回回的整理了一遍，细细想来，看来那通敌之人是想将沐宸置于死地啊，这手段之狠毒，绝非一般人所为，难不成真的是太子或者恭王？可是就算是太子或者恭王，现在沐宸已经被囚禁于明悔宫了，为何还要下如此狠手，不死不罢休？这让舒棣很是困惑，一直也想不明白。 “侯爷，到宫门了”突然，舒棣被马夫的呼声从沉思中拉到了现实。 舒棣踏出车厢，看着眼前这高大的宫墙，不由得叹了叹气，摇了摇头；这看似庄严巍峨的皇宫之内，谁不曾想暗藏着如此多的波涛；自己拼命的想摆脱，想给舒瑾一个安静的生活，可是谁也没想到，该来的始终会来，躲也躲不掉。 整理了衣衫，舒棣大步向宫门走去。 第六十九章 番外篇（沐渊忆事，初见为黎民） 皇宫，理政殿 大殿之内空荡荡的，沐渊没有像平时一样在这里处理各地送来的奏折，在理政殿的偏殿，一身金黄龙袍的沐渊站立在雪瑶的画像之前，一动不动，满是柔情；或许是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让沐渊感到有些疲倦，便来着看看雪瑶，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每次来到这偏殿，面对雪瑶的画像沐渊都会待很久，多则两三个时辰，少则一个时辰，这时的沐渊，内心都会很平静，显得很轻松。 -- 第117页 坐在地上，含情脉脉的看着雪瑶的画像，沐渊每次都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每次都在回想如果雪瑶还在，如果那时的自己能够有勇气，如果那时的自己能够像现在这样能主宰一切，或许，一切都会一样，可是没有如果，沐渊只能够回忆。 “陛下，您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李和见沐渊一会一脸的幸福满足，一会一脸的痛苦，一会一脸的苦笑，自然知道沐渊又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之中，赶紧唤到，不由得有些紧张。 “朕没事”沐渊挥了挥手，示意李和自己没事，不用太过紧张。 “朕老了，越来越喜欢回忆从前的事情了”沐渊站起身子来，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画中雪瑶的脸颊，很是迷恋，仿佛是在抚摸真的雪瑶一样。 “陛下说笑了，陛下正值壮年，龙威正盛，我大越国富民强，在陛下的带领之下威震四夷，何来老了之说，陛下必定千秋万岁”李和拍了拍马屁。 “好了，你也是跟随我多年的老人了，朕的心思你都应该明白，生来病死，谁也阻止不了，太祖当年开创我大越，立下不世功勋，也逃不过时间的约束”沐渊没有像其他帝王一样奢求什么长生不老，他很务实，知道这都是宿命，谁也跳不掉的。 “其实那一天早与晚对朕来说都一样，想必雪瑶在下面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吧”沐渊打趣到，虽然一直在说话，可是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雪瑶的画像。 “陛下”李和见沐渊越说越悲凉，想劝说点什么。 “李和，你还记得当年跟随朕出游江浙的时候，第一次遇见雪瑶的情形吗？” “咱家当然记得，那个时候的的陛下还是太子；还记得那年江浙一带连连大雨，突发洪水，先皇派陛下去前去赈灾...”李和回忆起当年的情形，缓缓到来。 “是啊” 偏殿之内只见李和和沐渊都深深的陷入了往事之中，这时的偏殿只属于沐渊。 大武二十六年，宁州 大武二十六年，沐渊的父皇沐毅在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在那一年里整个大越皇朝多灾多难，西北地区连续干旱，而作为皇朝钱粮口袋的江浙一带也是连连大雨，以至于后来整个江浙那年颗粒无收，还引起了洪灾；当时的沐渊还是太子，大武先皇为了历练一下沐渊，便安排沐渊前往江浙，处理赈灾事宜。 宁州，是江浙一带的重镇，为大越南方最大的一座城池，沐渊和李和带着部分侍从刚一踏进宁州城内，就被城内的景象所震惊；以往繁荣，客商云集的宁州城内，已经看不见以往的喧哗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城因为洪灾无家可归的难民，远远望去，沐渊眼前的整个街道上，到处都分布着衣不蔽体的人，有老有少，还有不少还在哺育的婴儿。 作为大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此情此景让沐渊不由得缓缓落泪，朝堂之上听到户部尚书奏报江浙一带水患严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严重到如此地步。 就在沐渊因为灾民心痛不已的时候，只见对面来了一群人，各个是衣着华贵，在几个身着大越官服的人带领下，向自己这里小跑了过来，眼见这些人在路过灾民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嫌弃，让沐渊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臣...”为首的宁州巡抚罗玉贵，刚想开口，便被沐渊挥手阻止了，示意不要表面自己的身份。 作为一方巡抚，罗玉贵也是个老奸巨猾之人，自然明白沐渊的意思，便什么都没有说；后面的一众官员和乡绅见为首的罗玉贵没有说话，也只是一个劲的赔笑，什么也没说；看着眼前的这群人，沐渊心中略微有些怒火，想起刚刚这一行人看灾民的神情，就知道这帮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自己虽然贵为太子，可是刚到宁州，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当时便没有发火，示意的点了点头，便带着一行人缓缓离开。 就在沐渊一行人离开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去的沐渊，想了想，转身便离开了。 宁州，巡抚府 虽然整个江浙受灾严重，宁州城内难民密布，可是在这巡抚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此时的巡抚府因为沐渊的到来，人山人海，都是宁州城内有名的乡绅和附近的官员，一个个满脸的喜悦，根本看不出有谁因为这大灾大难有丝毫的痛惜，只是一心想巴结沐渊这位未来的皇帝，好为自己在以后谋得一个更好的出路。 巡抚府内大摆筵席，细细一数，不下数十桌；桌上的美食无不穷尽山珍海味，凤髓龙肝，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无一不少；沐渊落座于主位之上，身旁站着李和，虽然自己心里明白这排场是必须的，可是在这节骨眼上，还这样难免觉得有些过了，看着这一桌桌的玉盘珍馐，不免有些怒火中烧。 “太子殿下，这些都是我们江浙一带的特产，美食，殿下不妨尝尝”巡抚罗玉贵殷勤的说到。 “好啊，既然大家都有心了，本宫就好好尝尝”沐渊虽然心中不喜，可是还是一脸的愉悦。 “殿下，这一盘是百凤齐鸣，是用上百只花雀，将其舌头前尖留下，经过几十道工序烹饪出来的，清脆爽口，殿下试试”罗玉贵见沐渊似乎来了兴致，赶紧介绍到。 “哦，如此名贵，本宫在宫中还没有见到过”说罢，沐渊用银筷取了盘中的一片，细细的品尝了一下，果然是极尽奢华啊，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不止。 -- 第118页 “罗大人，这一盘百凤齐鸣需要多少银子啊”沐渊装作无意的问到。 “哦，不多，也就百八十两银子而已”罗玉贵以为沐渊只是闲聊，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哦，百八十两银子，那本宫问问罗大人，这钱从何而来啊？”沐渊打趣的说到。 “殿下，这银子都是各位大人和乡绅筹措的，臣等不敢擅用赈灾银两一分一厘啊”罗玉贵见沐渊虽然还是喜笑颜开，可是渐渐的感觉这话中有话，不由心中一惊。 “是吗？”沐渊笑盈盈的看着罗玉贵，可是这笑容在罗玉贵看来却觉得毛骨悚然。 “本宫记得，前些日子父皇拨下了三百万两银子作为赈灾之用，可有此事？”沐渊一边细细的品尝着眼前的佳肴，一边说到，丝毫没有多看罗玉贵及众人一眼。 “回禀太子殿下，确有此事，臣等已经按照规矩，都分发了下去，作为赈灾之用”罗玉贵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味，额头冷汗直冒，用衣袖擦了擦。 “好，事情就得按规矩办，可是本宫今日在宁州城内并没有看见一处赈灾的粥舍，也没有看见一处赈灾的粮店，能看见的只是满城无家可归的灾民，这件事情，罗大人是不是应该给本宫一个解释啊”突然之间，沐渊的语气越发的严厉，语气越发的咄咄逼人。 “这...回太子殿下，这赈灾银子刚到没多久，我正在筹备，不日便能开始赈灾”罗玉贵低着头，本想借这个设宴机会和沐渊套套近乎，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以便自己以后能够升迁，可是现在看来，这未来的皇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沐渊没有再说什么，饶有兴致的看着罗玉贵等众人，只见众人都心虚不已，不敢抬头。 就在这时，只听见巡抚府外一片喧闹，动静还越来越大，一个衙役来到罗玉贵身边在耳边轻声了几句，只见罗玉贵瞬间脸上一变；沐渊看了看罗玉贵等人，只见他们坐立不安，看来这些人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瞒着自己。 “殿下稍坐，臣这就出去看看”罗玉贵知道有的事情拖不下去，便想反客为主，自己掌握主动，便急急忙忙了站了起来，准备向巡抚府外走去。 “站住”沐渊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之上，大声的训斥到。 “罗大人不必何事如此惊慌，让李公公去看看便好”沐渊示意罗玉贵坐下，看了一眼李和，李和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个侍从向巡抚府外走去。 没过多久，只见李和领着一个人走进大堂，此人便是刚刚沐渊离开之后，从人群中走出来的那个人。 李和径直走到沐渊身旁，将巡抚府外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沐渊，只见沐渊阴沉的看了一眼罗玉贵，没有说什么，而是示意眼前这个人说话。 “民女陈雪瑶，见过大人”原来此人是个女子，一见到沐渊，便跪在地上。 “抬起头来”沐渊万万没有想到这是个女子，便示意她抬起头来；只见此时的雪瑶一脸苍白，嘴唇干裂，用面黄肌瘦来形容也不为过，脸上都是些尘土污垢，可是影影约约还能看出，是一个美人胚子。虽然看不太清楚雪瑶的面孔，可是沐渊的心里也深深的一震。 “你有何事？为何在巡抚府外聚众闹事？如果你说不出个缘由，即便你是女子，本宫也会治你犯上之罪，你可明白？”沐渊轻声说到。 本宫？雪瑶听见沐渊自称本宫顿时惊慌失措，能自称本宫的人只能是当朝的太子，难道... “不用多想本宫的身份，你如实说来就好，有什么事情，本宫会为你做主的，不用担心害怕什么”沐渊见雪瑶目瞪口呆的样子，自然知道她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 “民女自然不会害怕什么，如果害怕，就不会来这巡抚府了”雪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静的说到。 “好，本宫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你说吧”沐渊喝了口茶，一脸惬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雪瑶。 “民女陈雪瑶，家父陈根生，我家世代在宁州城外以耕田为生；以往每年，付了官府的捐税还能有些剩余，日子也过得还算幸福；可是今年洪灾，庄稼耕地全都毁了，朝廷明明下旨免去捐税，可是到了收税的日子，官府还是差人前来收税，而且税率还比以往多了”雪瑶也许是太激动了，一口气说得太快，不由得喘了喘。 “太子殿下，此事...”站在一旁的罗玉贵一脸的着急，赶紧想解释，被沐渊打断了。 “罗大人先听她说下去，如果没有此事，罗大人何必如此着急？”沐渊冷冷的说。 “李和，给她一杯茶，你继续说，本宫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沐渊示意李和到。 “谢太子殿下”雪瑶小心的接过李和手中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如果是放在往年，多交一点也就多交一点，我们只是庶民，岂能跟官府作对；可是今年确实颗粒无收，想给也给不了，所以大家就与前来收税的官差理论，谁知道官差们根本不给我们任何说话的机会，强行进屋，最后，最后没有找到银两，就将屋内的东西都砸了...然后...然后”说到这里，原本一脸平静的雪瑶突然轻声哭泣起来。 “然后如何？”沐渊见状，想必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难不成还闹出了人命？想到这里，沐渊横眉怒目的看着在一旁颤颤巍巍一身发抖的罗玉贵，似乎明白了什么。 -- 第119页 “然后，家父与村中的几位长者与官差理论，可是...没有理论多久，官差们便说父亲等人是刁民，聚众闹事，想谋反，便动气手来，家父与几位长者年级都大了，哪里是官差们的对手，被官差们狠狠的打了一顿，没几日，父亲还有那几位长者便过世了”说到这里，雪瑶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嚎啕大哭起来。 “混账”沐渊听到此处勃然大怒，一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太子殿下息怒”众人见沐渊怒发冲冠，赶紧下跪请罪。 “罗玉贵”沐渊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冷冷的喊到。 “太子殿下，微臣真的不知道此事，臣立刻就派人严查此事，一定给雪瑶姑娘一个交代”罗玉贵吓得全身颤抖不已，唯唯诺诺的说到。 “是吗？本宫还以为你会说此女子纯属诬陷，并无此事”沐渊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罗玉贵。 “微臣不敢” “哦，不敢？那就证明她说的不是诬陷而都是实情了？既然是实情，你身为宁州巡抚，知道此事，为何不查？父皇早就下旨，江浙遭受洪灾，免赋三年，拨下三百万两白银作为赈灾之用，这赈灾的银子你们没有给灾民安置，还提高赋税？”沐渊此时已经是忍无可奈了。 “这...”罗玉贵顿时语塞，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沐渊的话给套进去了。 “来人，给我将罗玉贵等一干人等暂时停职，关入大牢，等本宫调查完毕之后，再将此事禀报父皇，由父皇定夺”沐渊没有再给罗玉贵等人狡辩的机会。 “太子殿下...” “冤枉啊，太子殿下” 此时众人纷纷后悔，满是欣喜的以为是来巴结太子的，现在看来，是自己闯到了鬼门关了。 雪瑶终于松了口气，一种大仇得报的心情由然而生，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锦袍的男子，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少女的爱慕之情，可是想想那时当朝太子，也就只能独自暗想。 或许是因为此事在雪瑶的心中压抑了太久，突然结束了，心情特别的激动，再加长时间食不果腹，还有连日的奔波，就在罗玉贵等人被侍从带走的时候，雪瑶一口晕倒在了大堂之上。 巡抚府，偏殿 看着卧榻之上的雪瑶，沐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有些勃然心动；沐渊自己都感觉不解，这衣衫褴褛，一脸污垢的女子，自己堂堂太子，怎么会对她有所心动？ “如何？”沐渊看着一脸严肃的大夫，不仅皱了皱没有。 “启禀太子殿下，姑娘并无大碍，只是过度劳累加上饥饿所至，一会草民开个方子，调养数日就没事了”大夫诊脉之后，缓缓的说到。 “恩，那就好，李和，带大夫下去开方子”说完，李和便带着大夫退了下去。 “你们几个照顾好姑娘，有什么事情立刻禀报我”沐渊知道自己此次来江浙不是为了谈情说爱的，是为了赈灾而来，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偏殿，处理赈灾之事去了。 在将罗玉贵等人关押之后，沐渊在宁州以及江浙的声誉陡然直升；其他官员知道此次来的这位太子殿下不像以前的官员那样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办起事情来也是格外的卖力，自然这赈灾之事进行得也相当的顺利。 刚到宁州的时候，整个城内一片狼藉，商铺关门，整个大街上全是衣衫不整的灾民；沐渊在宁州城内开辟了很多个临时居住的地方，好方便暂时无家可归的灾民有个容身之所；又在城内建立了几十个粥舍施粥；沐渊又贴出皇榜，让失去土地的灾民去巡抚府登记，发放银两和农具，重新给予土地，免除赋税三年；慢慢的，宁州城内的秩序得以恢复，商铺也陆陆续续的开始开门，来往的商贾也越来越多，曾经一片死气的宁州渐渐的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几日之后 “姑娘，您可算醒了，您稍作歇息，奴婢这就去通知太子殿下”婢女见雪瑶醒了，不敢怠慢，赶紧安排人细心的照看着，自己去禀报沐渊去了。 没过多久，一身金黄锦袍太子装扮的沐渊便来到了偏殿。 “你醒了？”沐渊轻轻的坐到卧榻之上，满是关切的看着刚刚醒来的雪瑶。 “民女陈雪瑶，见过太子殿下”雪瑶想起身行礼，奈何自己刚刚醒来，身体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费尽了全力才将自己的身子撑起来，更不用说下床行礼了。 “无须多礼，你身子还有养好，躺着就行了”沐渊没有在乎这些繁文礼节，轻声说到。 “太子殿下，不知道民女昏迷了几日？”雪瑶似乎有什么心事，着急的问到。 “你已经昏迷了五日” “那..” “哦，你是否还在担心罗玉贵等人的事情，你放心吧，既然本宫答应你彻查此事，你就无需多心，只需要安心修养就了，此事本宫已经查明白了，罗玉贵等人挪用赈灾饷银，私自提高赋税，还藐视圣旨，这些罪都足以让他人头落地了；本宫已经禀告父皇了，不日便会有旨意下来，本宫会还你父亲等人的清白的”沐渊明白雪瑶担心的是什么，便如实相告。 “殿下大恩，民女无以回报，只望身子康复之后，在殿下跟前为奴为婢”听到沐渊的话，雪瑶喜极而泣；雪瑶也是一位有自知之明的女子，当然以身相许这样的话说出来可能是笑话，毕竟沐渊是太子，太子身边会缺女人吗？自己什么也没有，能回报的只能是为奴为婢了。 -- 第120页 “无妨，一切等你康复再说，等你身子好些，让婢女们为你沐浴一下”沐渊随口说到。 “啊...”雪瑶一脸诧异的看着沐渊，难道他是想等自己身子好了再... “雪瑶姑娘误会了，本宫的意思是你估计是需要换身衣裳”沐渊见雪瑶误会了，赶紧解释到。 雪瑶见自己多想了，不由得害羞了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红韵。 “那什么，本宫还有政务要处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你就吩咐婢女们就行了”沐渊见如此尴尬，赶紧找了个借口逃出了偏殿。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雪瑶虽然有勇气带领着乡亲们去沐渊这里告御状，可是她毕竟还是一个女子，在这个年龄，谁都有一颗朦胧的心，何况对方还是当朝的太子；虽然知道这只是个很遥远的梦，可是这却不能阻止雪瑶在内心中想象。 “姑娘？”婢女见雪瑶一脸娇色，如痴如醉的在想着什么，本来不想去打扰的，可是这沐浴的热水都准备好了，于是便轻声唤到。 “啊...”雪瑶一看，以为婢女看出了自己的心事，脸瞬间通红。 “姑娘可是觉得有些热了，要不奴婢给你把窗户打开？”婢女见雪瑶一脸通红，以为天气太热所至，赶紧说到。 “不用了，有什么事情吗？”雪瑶一想，这打开窗户还得了，本来心里想的就是自己觉得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打开窗户不就相当于打开自己心里的窗户了吗？赶紧阻止到。 “哦，姑娘，水已经备好了，请姑娘准备沐浴吧” “恩，好，有劳了” 第七十章 番外篇（沐渊忆事，情定临海碑）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浙一带的水患在沐渊的努力之下已经得到了缓解，而罗玉贵等人在经查明所犯之事属实之后，由大武皇帝沐毅亲自下旨，将此次涉案人等悉数斩首，一个不留；也因为这件事情，再加上沐渊在赈灾过程中勤政爱民的表现，使得沐渊在江浙一带的民意越发的高涨，沐毅也对沐渊在在此次赈灾中的表现相当的满意，也在旨意中嘉奖了一番。 宁州，巡抚府 “殿下，此次陛下对您是相当的满意，这宁州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估摸着不就陛下就应该下旨让您回宫了”李和与沐渊今日刚刚接到沐毅的圣旨，见自己的主子受到了褒奖，当然很是高兴，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以后回到宫中，自己的地位也将不同于往日了。 “哈哈，看你高兴的，是为自己高兴吧”沐渊打趣到。 “殿下哪里的话，即是为殿下高兴，也是为咱家自己高兴”李和见沐渊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显得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的说到。 “你啊...你啊...”兴许是因为差事办完了，又让父皇很满意，沐渊的心情也很是愉悦。 宁州的事情大体的都交代完了，剩下的就让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宁州巡抚也由朝廷在户部的考核名单中抽调了一位有能力且清廉的人过来担任，不日便会抵达宁州；慢慢的闲了下来，李和与沐渊悠闲的在后花园里散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突然，在远处的凉亭之内，一个女子的身影引起了沐渊的注意；沐渊在自己的脑子里思索着，自己似乎没有见过此女子，一点印象都没有；细细一看，只见此女子一身浅白色的薄纱，举止温文尔雅，一缕长发如瀑布直下，迎风而摆，背影远远望去，如同是荷塘中的一朵白莲，清新脱俗；就在此时，女子回眸一笑，沐渊一惊，此女子齿白唇红，眉目如画，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婀娜多姿。 “这女子难道是雪瑶姑娘？”沐渊想了想，这巡抚府内除了雪瑶似乎没有其他的女子了。 “回禀殿下，正是雪瑶姑娘”李和见沐渊虽然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可是眼中的渴望之情难以言表，想来太子殿下是看上了雪瑶姑娘了。 “这真是...真是不可思议啊”或许是雪瑶前后的形象给沐渊带来了太大的落差，如今的装扮让沐渊不由眼前一亮，一颗爱慕之心由然而生，说话都显得有些结巴了。 “是啊，那日见到雪瑶姑娘，以为只是一位山野村姑，没想到今日如此打扮一番，真是丝毫不逊色宫中的那些佳丽”李和见沐渊满是欣喜，也自然拍了拍马屁。 就在沐渊与李和讨论着雪瑶如何如何的时候，雪瑶突然发现了二人，连忙走过来行礼。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李公公”雪瑶不仅给沐渊行礼，也给李和行了一礼。 “雪瑶姑娘折煞咱家了”雪瑶的行礼让李和受宠若惊，虽然自己是沐渊身前的红人，可是眼前这姑娘说不好以后也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女主子了，如此行礼，可见雪瑶也算知书达理，满意的点了点头，赶紧还礼。 “不必多礼，雪瑶姑娘身子可好些了？”沐渊没有在乎这些礼节，赶紧将雪瑶扶起，轻声问到。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民女已无大碍”雪瑶缓缓说到。 沐渊听着雪瑶说话宛如黄鹂，一下入了神，怎么那日遇见她的时候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沐渊如痴如醉的看着眼前的雪瑶，不知道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已经被震惊得无法言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太子殿下？”雪瑶见沐渊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低下了头轻声唤到。 -- 第121页 “太子殿下”李和见沐渊还是没有反应，赶紧轻轻了拽了一下沐渊的衣角，场面有些尴尬。 “啊...哦，雪瑶姑娘，不好意思，是本宫失态了”沐渊看着低着头的雪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赶紧解释到。 雪瑶见沐渊一脸的尴尬，自然明白其中的缘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看着雪瑶的嫣然一笑，沐渊差点又失态了，赶紧移开了视线，气氛一下变得很是寂静。 “雪瑶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李和见二人都有些羞涩，赶紧找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 “是啊，本宫正想问你，没想到到让李和先说了”沐渊给李和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回禀殿下，民女打算明日就回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能剩下的，再做打算”雪瑶突然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如今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无家可回，回去估计那个家也没有剩下什么了。 “这...”听雪瑶一说明日便要离开，沐渊显得有些不舍，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挽留，有些着急。 “雪瑶姑娘，咱家看来您的身子虽然看上去好了，可是还需要调理，您现在孤身一人，回去了也没有一个能照料你的人，不如就暂时留在府内，也好有个照应，等您的身子调理好了，再做打算不迟啊”李和赶紧替沐渊解围，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这..似乎不妥吧”雪瑶虽然也想留下来，可是自己毕竟是一个女子，似乎应该矜持一下。 “这有什么不妥的？”沐渊赶紧问到。 “太子殿下替雪瑶做主，为父亲报了血仇，还了父亲清白，雪瑶感激不尽，本想以后为奴为婢报答殿下，可是雪瑶身份卑微，便没有提及；现如今已经在府上讨扰多日，如果再继续待下去，怕有损殿下的声誉。”雪瑶缓缓的说到。 “既然如此，本宫身边正好缺一个贴心的婢女，不如你就留下报恩吧”沐渊也不再矜持，生怕到时候雪瑶真的离开了，自己后悔莫及；先留下，才有机会。 “这...”雪瑶万万没有想到沐渊真的会让自己留下伺候，虽然自己有些爱慕沐渊，可是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一心只想报恩，其他的只能压制在心底。 “雪瑶姑娘，你就别推迟了”李和赶紧称热打铁到。 “雪瑶谢过太子殿下恩典”雪瑶没有再推迟，低着头羞涩的答应了。 见雪瑶答应留下来了，沐渊一脸的愉悦。 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前，户部新任命的巡抚到任，沐渊将所有政务一一交代完毕之后，见没有什么事情了，便带着李和与雪瑶离开了宁州；沐毅也没有下旨让沐渊回宫，于是沐渊觉得好不容易出一次宫，便带着二人到处游山玩水，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在这一个月里，沐渊与雪瑶除了夜间休息，几乎是形影不离，雪瑶对沐渊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慢慢的，沐渊对雪瑶的那份迷恋越发的强烈，雪瑶似乎也发现了，渐渐的，雪瑶除了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之外，故意的和沐渊拉开了些距离。 “李和，本宫怎么感觉最近雪瑶故意疏远本宫了？”沐渊喝了口茶，显得有些惆怅。 “殿下，咱家看来想必是雪瑶姑娘看穿了您的心思，所以才故意疏远殿下的”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个月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李和都看得真真的，自然知道其中的蹊跷。 “你是说雪瑶不喜欢本宫？”沐渊皱了皱眉头。 “雪瑶姑娘不是不喜欢殿下，而是不敢喜欢殿下而已”李和见沐渊一脸的疑惑，赶紧解释到。 “不敢？”沐渊似乎还没有明白什么原因，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殿下，您细想一下，您是什么身份，而雪瑶姑娘是什么身份？咱家看得出来，雪瑶姑娘对殿下您是有情谊的，就看这些日子雪瑶姑娘对殿下您的照顾，咱家看在眼里都满是羡慕啊” 似乎是听明白了李和的意思，沐渊茅塞顿开，不过一会又是一脸的无奈，自己这太子的身份生来就是如此，这能怎么办？其他的姑娘不都是想嫁入皇家，嫁给自己，以后可以在后宫有一席之地，这还是多么高的荣耀啊，这雪瑶为什么就在乎这个呢？ “殿下，这就是雪瑶姑娘和别的女子不同的地方了，刚开始咱家也以为雪瑶姑娘是欲擒故纵，想待在殿下身边讨殿下欢心，可是仔细看来，雪瑶姑娘有心于殿下，却顾虑太多，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份给殿下您带来不便啊”李和跟随沐渊多年，一眼就看穿了沐渊的心事。 “不行，本宫得找个机会与雪瑶说说”沐渊可不想就这么放弃。 沐渊三人离开宁州以后，一路南下，来到了滨海之城临海；到达临海之后，沐渊等人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只是告知临海太守需要在此地逗留几日，让他不要声张，而后悄悄的住进了太守府的后院。 入夜之后，虽然是炎炎夏日，可这滨海之地夜里吹来的徐徐海风，也让人不时感觉到一丝清凉，此时的雪瑶独自一人端坐在花园之内，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就在此时，沐渊悄悄的来到了雪瑶的身后，轻轻的为雪瑶披上了一件披风。 “夜里风大，这里不比宁州，你身子还需要调理，别着凉了”沐渊深情的看着雪瑶，轻声说到。 -- 第122页 “太子殿下”雪瑶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此时的沐渊还没有安寝，便起身准备施礼。 “不用了，坐下陪本宫聊聊天”沐渊示意雪瑶不用起身，径直坐到了雪瑶身旁。 只见月色之下，二人端坐于花园之内，或许是因为各自怀有心事，一直沉默不已，显得有些冷清。 “雪瑶，今日去海边感觉可好？”沐渊终于鼓起了勇气，找了一个话题。 “看着辽阔的大海，雪瑶感觉自己好渺小，从来没有看见过大海，很美”雪瑶愉悦的回答到。 “如果雪瑶喜欢，那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可好？本宫陪着你”沐渊转过头深情的看着雪瑶。 “殿下的心意雪瑶明白，可是雪瑶虽然心有殿下，却不敢有丝毫逾越，只想留在殿下身边报答殿下的大恩，一生为奴为婢”雪瑶明白沐渊想说什么，赶紧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既然你有心于我，为何还要这般的委屈自己？”沐渊很是不解，如果两个人相爱，那就应该在一起，现在虽然看上去是在一起，可是却是以主仆的身份，这不是沐渊想要的结果。 “殿下，雪瑶自知自己身份卑微，还请殿下赎罪”雪瑶坚持到。 “本宫与你的身份是天生的，本宫也没有办法改变，可是这就能成为隔开你我的阻碍吗？雪瑶，你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丝勇气，你到底在怕什么？”沐渊有些急迫，说话也有些颤抖。 “雪瑶什么都不怕”雪瑶坚定的看着沐渊。 “既然你什么都不怕，为什么就不敢给自己勇气，与本宫在一起？”沐渊茫然不解。 “殿下，天色已晚，雪瑶先告辞了”雪瑶见沐渊情绪有些激动，想赶紧离开，给自己和沐渊一点时间，不想让沐渊再如此的深情流露，不想让自己坚持不住开始动摇。 “雪瑶”就在雪瑶起身的那一刹那，沐渊也起身拉住了她的手，在那一刻，雪瑶顿时魂不守舍，坐立不安，第一次别一个男人拉住自己的手，而这个男儿还是自己有心却不敢表白的男人，雪瑶害怕，害怕自己下一秒就坚持不住了。 “殿下，请殿下放手”雪瑶使劲的想将自己的手从沐渊的手中抽脱，可是不管怎么做，都是于事无补，因为她毕竟只是一个柔弱女子而已。 “不，本宫就是不放手，本宫要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本宫要你做我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沐渊突然将自己压在心里很久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在说出来的那一刻，沐渊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 雪瑶羞涩的看着眼前的沐渊，那颗坚硬的心似乎开始慢慢的被融化，眼角泛起了泪花；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而自己只是一介平民布衣；他如此的深情，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给他，唯一能带给他的，或许只有负担。 “雪瑶，本宫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本宫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本宫不在乎你身份卑微，本宫只在乎你，只要你，好吗？”沐渊突然紧紧的将雪瑶抱在怀中，生怕雪瑶跑掉，语气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含情脉脉。 “殿下，雪瑶何尝不是如此，雪瑶什么都不害怕，雪瑶害怕自己成为殿下的负担，雪瑶害怕自己让殿下蒙羞，雪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雪瑶什么都给不了殿下”雪瑶被沐渊感动了，也被沐渊的深情感染了，不顾一切的将自己内心所有的想法宣泄而出。 “雪瑶，不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本宫不会让你成为负担，也不怕你成为负担，本宫只要你，只要你在本宫身边，永不分离，只此而已”沐渊松开了抱在怀中的雪瑶，轻声说到。 “殿下...”此时的雪瑶已经是热泪盈眶，那颗心已经被沐渊渐渐的融化了。 “雪瑶...”沐渊再一次将雪瑶拥在怀中，此时的二人，虽然依旧挂着眼泪，脸上却带着笑容。 那一夜，雪瑶和沐渊抛开了身份的束缚，走到了一起；大越皇朝的最南端，临海城外的大海边，有一块石碑，上面有八个字‘海枯石烂，沧海桑田’。 次日，太守府 一大早，李和像往日一样估摸着时辰的便来到沐渊安歇的屋外，准备伺候沐渊起身。到了屋外，李和感觉今日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按理说沐渊此时应该是已经起身了，雪瑶也应该在屋内伺候着了，可是今日却不见屋内有一丝动静，也没有看见雪瑶的身影。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起身了”李和在屋外轻轻的唤到。 过了一会，只听见屋内传来动静，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房门打开了，这一大开不要紧，可把李和吓了一大跳，打开房门的不是别人，而是雪瑶；只见此时的雪瑶一脸的红韵，羞涩不已，早已经作为人精的李和自己明了发生了什么。 “李公公请进，雪瑶这就给李公公倒茶去”雪瑶没敢多看李和一眼，生怕李和发现了什么，赶紧转身离开，准备像往常一样给李和沏茶。 “哎呀，娘娘折煞老奴了，老奴自己动手，不劳烦娘娘”李和赶紧阻止到；以前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到无妨，可是如今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雪瑶已经是沐渊的人了，这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了，这让妃子给自己端水沏茶，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娘娘？”雪瑶听到李和的称呼，不由得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娘娘和太子殿下...自然就是娘娘了”李和支支吾吾的说到，言语只是一点而过。 -- 第123页 李和的话刚说完，原本就有些红韵的雪瑶，脸一下就红的跟苹果一样，低着头，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当然了，不是沏茶倒水什么的。 “李和，今日有何事吗？”沐渊见雪瑶害羞不已，心里也是偷着乐，想着她需要去适应一下这个过程，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了问李和今日有什么安排。 “回禀殿下，今早临海太守前来禀报，说陛下有旨，太子殿下应该回宫了”李和缓缓说到。 “着急吗？”刚刚才和雪瑶在一起，本想多在外游玩些日子，不想这么早就回宫去。 “看陛下的旨意不是很着急，说让太子殿下自己把握时间，在太后大寿之前回宫便可” “哦，那就好，离祖母寿辰差不多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就一边游玩，一边回宫吧，顺便欣赏一下沿途的风光，想来雪瑶也喜欢这宫外的美丽风光”沐渊看了看一旁的雪瑶。 “一切由殿下做主”雪瑶低着头，想来还没有从刚刚的羞涩中缓过神来。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准备些东西，后日就出发吧”沐渊看来心情极好，愉悦的说到。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至，这三个月是沐渊有生以来最快乐，最怀念的日子；在这段时间里，沐渊、雪瑶、李和三人游遍了整个大越的南方，每日都是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全然没有了在东宫身为太子的威严；远远望去，三人如同是普通人的一家人一般，享受着这为时不多的欢乐。 京城，康宁 康宁城外几里处，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的向这个大越皇朝的京城驶来，只见车厢的车帘缓缓挑起，雪瑶的脸颊映入眼帘；看着前方巍峨的城墙，雪瑶心中无比震惊，原来京城这么大啊，还没有到，远远的就能看见；渐渐的，人流越来越多，来往的商人、农夫、马车比比皆是，这还只是在城外，就彰显出京城的繁华。 沐渊和李和看着一脸震惊的雪瑶，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她见的世面还是太少了。 看着这眼前的城池，刚刚还激情澎湃的雪瑶突然脸上流露出一丝紧张，原本开怀的笑脸也换成了一副担忧的神情。 “雪瑶可是担心进宫之后面见父皇和祖母？”相处了几个月，沐渊已经很了解身边的雪瑶了。 “恩”雪瑶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显得惶恐不安。 “雪瑶不必如此担心，没事的，一切还有本宫”沐渊轻轻的牵起了雪瑶的手，安慰到。 “恩”雪瑶轻声点头，将头轻靠在沐渊的肩上，脸上的神情一下就放松了，也许，只有在沐渊身边，自己才能觉得安全，觉得可靠。 马车徐徐的进入了城内，慢慢的向中心的皇宫驶去，因为一路的颠簸，沐渊或许是有些乏了，依偎在雪瑶的肩上酣然入睡了；雪瑶挑起了车帘，看着这陌生的城市，虽然到处都人流攒动，热闹无比，可是雪瑶此时的心中却感觉很是忐忑；远处就是皇宫了，高耸的朱红色宫墙，林立的宫殿阁楼，让雪瑶突然感觉心中一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就是全大越女子都羡慕的地方，都想进去的地方，可是自己为什么却没有那种喜悦；越临近皇宫，雪瑶越是紧张，越是害怕，她害怕自己的身份给沐渊带来负担，害怕自己被别人说是想攀龙附凤；都说一入皇家深似海，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看着眼前的沐渊，雪瑶嘴角淡淡一笑，不管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沐渊，如果你不是身在皇家多好！雪瑶只想和你简单的相守一生！ 第七十一章 番外篇（沐渊忆事，宸王府静园） “殿下，快到宫门了”雪瑶轻轻的摇晃着靠在自己肩上的沐渊，看着一脸熟睡的沐渊，一脸的满足。 “哦？这么快就到了啊”沐渊坐直了身子，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或许是因为睡太久脖子有点僵硬了吧；突然沐渊觉得不对劲，以前在马车上睡觉都感觉很是颠簸，为何今日不但没有的颠簸的感觉，而且脖子也只是僵硬而已，并没有疼痛；看着一旁的雪瑶轻轻的揉捏着自己的肩膀和手腕，沐渊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因为雪瑶将自己当做了他的枕头。 “雪瑶，本宫让你受苦了”沐渊一脸的心疼，语气之中满是歉意。 “殿下不必担心，这点苦雪瑶还是能承受的，何况是为了殿下”雪瑶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疼痛，一路上沐渊依偎在雪瑶肩膀上，雪瑶虽然有的时候觉得有些疼痛，李和看见也示意她叫醒殿下，可是为了沐渊能安安稳稳的睡觉，她一直咬牙坚持。 马车慢慢的停在了宫门之外，宮卫见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停在哪里一动不动，刚准备上前去询问，不曾想，还没有动身子，只见李和率先下冲车厢里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沐渊，随后雪瑶才缓缓的下车。 “卑职等参见太子殿下”众宮卫一见是沐渊，赶紧跪下行礼，一阵山呼。 在众人看来似乎只是平常的举止，可是这突然的行礼，让雪瑶吓了一跳，赶紧往沐渊的身后躲了躲，兴许是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由得有些害怕。 “呵呵，没事的，以后慢慢的你就会习惯了”沐渊看出了雪瑶的心思，轻声安慰到。 “你们都起来吧”沐渊像个没事人一样，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宮卫起身。 -- 第124页 看着眼前这厚重的宫门，高耸的宫墙，雪瑶不由愣住了；这就是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地方吗？可是为什么自己感觉却那么的压抑和害怕，雪瑶知道，自己一旦走进这宫门，以后便没有再出来的机会了，自己的一生，也就被囚禁在这皇宫之内了。 沐渊和李和向着宫门走了几步，见雪瑶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便又回到了雪瑶身边。 “雪瑶，怎么了？看你一脸的担忧？”沐渊见雪瑶的脸上不太好，赶紧细心的问到。 “我怕，我怕一进入这宫门，这一生都会被囚禁在这皇宫之中”雪瑶丝毫没有避讳的回答到。 “怎么会啊，只要你喜欢，我随时可以带你出来，像这些日子一样到处去游玩，无拘无束的” 沐渊没有想太多，只是简单的以为雪瑶害怕进入皇宫之后，便没有机会再出来了，便不以为然的说到。 “沐渊，你真的爱我吗？”这是雪瑶第一次呼喊沐渊的名字，这可着实把李和与众御林军吓了一跳，这直呼太子的名讳可是大不敬之罪，众人一脸的惶恐。 “娘娘您...”李和连忙来到雪瑶身边，刚想说什么，被沐渊挥手阻止了。 “雪瑶，你到底怎么了？这一路上都是好好的，为什么马上就到进宫了，你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沐渊百思不解，难不成雪瑶还有什么顾忌和疑虑吗？ “是，或许是我自己想太多；在外面，你就是沐渊，我可以不去想你是太子的身份，我也可以忘记你是太子的身份，只做那个一心一意爱你雪瑶；可是进了这宫门，我不能再无视你这太子的身份，你还是那一个沐渊，可是在我心中，我只能把你当做是太子”雪瑶缓缓说到。 “原来你还是在顾忌自己的身份，还是不想入宫”沐渊回想起这一路上与雪瑶一起的日子，每日都很开心，可是每当自己提及皇宫的事情，雪瑶都显得很是不安，每次与雪瑶闲聊起入宫之后的生活或是什么样子的，雪瑶也总是支支吾吾，左避右闪的让沐渊摸不清头脑；现在，沐渊终于明白了，雪瑶真正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入宫的生活，那本宫这向父皇请旨另立太子，然后便带着你云游四海，做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侠侣”沐渊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因为这个决定牵扯太大，所以沐渊一直在犹豫不决，可是看着眼前的雪瑶，沐渊下定了决心。 “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啊”李和一听，这还了得，赶紧下跪，匍匐在地上。 雪瑶也被沐渊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吓得目瞪口呆，自己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自己更不能让沐渊误解；这太子的废立事关重大，关乎到整个大越皇朝的将来，岂能因为自己而改变。 “沐渊，我...”雪瑶极力的想要解释，却被沐渊封住了口。 “雪瑶，我懂，我什么都懂，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厌倦了宫中的生活，我的一切都是父皇安排的；我要娶何人，做什么事情，读什么书，都是父皇安排的；我知道父皇是想将我以后培养成一位好皇帝，可是我真的觉得很累；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快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无忧无虑的，不用去想任何事情，你带给我的那种快乐是我从来没有感觉过得；雪瑶，你放心，如果在江山和你之间选择，我会选择你”沐渊一只手拉着雪瑶，另一只手轻抚着雪瑶的脸颊，一脸柔情的说到。 看着沐渊认真的样子，雪瑶很是担忧，害怕沐渊真的为自己抛弃这太子之位，这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的，虽然自己只想和沐渊平平淡淡的在一起，可奈何他是太子，他是大越未来的皇帝，这一切的一切足以证明平淡只是一种奢求。 “好了，你先进宫去吧，容我再想想，能让我先住在宫外吗？”雪瑶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这样也好，看来你一时也接受不了入宫的事情，那你就先住在宫外，我每天都回去看你的”沐渊想了想，如果现在勉强雪瑶，雪瑶也会入宫，可是这不是自己的本意，自己想要雪瑶入宫，不是让她入宫每日都多愁善感，而是想让她入宫，让她成为整个大越最幸福快乐的女人。 见沐渊答应了，雪瑶原本一脸的惆怅也略微露出了笑容。 “李和”沐渊见雪瑶暂时放下了心事，也顿时松了一口气。 “咱家在”李和原本担心沐渊真的为了雪瑶放弃太子之位，见现在一切都解决了，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赶紧起身站在沐渊身旁伺候着。 “你将雪瑶安置到城南的静园之中，所有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都要安排妥当，婢女都要聪明伶俐可以信任之人，不能有任何闪失，事情办完了就直接回东宫来便可”沐渊吩咐到。 “是，殿下，咱家会好好照顾娘娘的”李和恭敬的回答到。 “雪瑶，既然如此，你就先在静园住着，那里离皇宫不远，我会每天都去看你的” “恩”雪瑶点了点头 “那就先让李和送你过去吧，时辰不早了，我也得回宫去给父皇复命了”沐渊见天色不早了，便准备先行入宫晋见父皇和祖母。 “恩，你一切小心，我等你”雪瑶轻轻的点了点头，羞涩的说到。 说完，李和便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雪瑶上了马车，向城南驶去；沐渊依依不舍的看着离去的马车，眼神中充满了留念，待马车转角消失之后，才缓缓的进入宫门。 -- 第125页 城南，静园 一路向南行驶了不到半个时辰，马车慢慢的在一座精致的宅院面前停了下来，雪瑶在李和的搀扶下走出车厢，抬头一看，只见大门之上高高悬挂着“静园”两个大字。 “娘娘您小心，看着点脚下”李和极其小心的搀扶着雪瑶走下了马车，站立在马车边上，赶马的侍从立刻上去敲门，不一会，大门就打开了。 李和与雪瑶漫步走进静园，眼前的一切让雪瑶心中一惊，一路以来跟着沐渊见过了太多的奢华，便没有表露出来。 “李公公，殿下以前经常来这里吗？”漫步在园内，雪瑶随意的问到；细细一看，园内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居然与后来沐宸的九王府一模一样，原来沐宸的九王府前身便是这静园。 “回禀娘娘，太子殿下自从建了这静园以后，只要宫中无事，便会来此小住几日，这园内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包括屋内的器具摆放，雕刻锦帘都是殿下自己设计的，除了府内的婢女还有殿下和咱家，娘娘应该是第一个入住在这静园的人了”李和一说到静园就很是高兴，因为对于李和来说，这静园就如同一个世外桃源，不仅仅是属于沐渊的，也算是属于自己的吧。 原来这园内的所有东西都是沐渊自己设计的，听到这里，雪瑶饶有兴致的放慢了脚步，细细的端详起这园内的一草一木；自己一直以为沐渊只是一个只懂得政务的太子，没有想到，沐渊原来还有如此的丰富的情感和独特的兴趣；园内的花花草草，布置格局都显得大气磅礴，但也不缺乏清新典雅，每一个地方都做得相当的细致，完全没有那种粗糙的痕迹。 “岁子阁？”缓步来到了一处阁楼之外，雪瑶见阁楼完全独立于整个静园之内，有属于自己的小花园，还有一个小鱼池，小桥流水甚是别致。 “这便是太子殿下在静园的歇息之处，以后娘娘便在此居住吧”李和赶紧解释到。 “为何叫岁子阁？”雪瑶想了片刻，很是不解。 “岁子阁，寓意岁岁平安，子嗣绵延；这是陛下在静园建成之处，特意给赐名的，这牌匾还是陛下亲笔”说到这里，李和一脸的愉悦，这陛下钦赐亲笔的牌匾，可是无上的荣耀。 岁岁平安，子嗣绵延？雪瑶想到这岁子阁的含义，不由得有些脸红，似乎又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娘娘？”李和见雪瑶一脸的羞红，而且想得如此入神；一想到这岁子阁的含义，便猜想到了什么，见雪瑶一时没有动静，赶紧唤到。 “啊...那个...李公公，时辰也不早了，你若无事，便先回宫复命吧”雪瑶见自己的窘态被李和看见了，赶紧找了个理由来搪塞，不好意思的说到。 “也好，那娘娘若有事便吩咐下面的婢女，咱家就先回宫给太子殿下复命去了”李和也感觉有些尴尬，就顺着雪瑶的话说了下去，又细心的安排好了一切，这才回宫去了。 轻轻的推开了房门，雪瑶独自走进了岁子阁，看着屋内的一切，仿佛是想象到了以前沐渊在这里生活的场景；轻抚着屋内的座椅摆设，卧榻屏风，雪瑶好像不愿意放弃任何只要与沐渊有关的东西，似乎这些物件上面都还残有沐渊的气息。 天色已晚，或许是因为舟车劳顿，雪瑶显得有些乏了，独自睡在卧榻之上，朦朦胧胧之间仿佛感觉沐渊就躺在自己身边，仔细一看，却是空无一人，内心有些空荡；原本已经熟悉了寂寞的雪瑶，却因为沐渊的到来而渐渐淡忘了，如今，再一次感受到了寂寞，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轻易的释怀了。 沐渊，你在宫中可好，你可知道雪瑶在想你。 次日，皇宫，理政殿 理政殿作为历代皇帝早朝之后处理政务和奏折的地方，虽然没有勤政殿那么的大气磅礴，但也不狭隘，处处彰显着皇家的气派；殿内的摆设一直都是皇家的规矩摆放，一尘不变，站在里面，如果不是每代帝王的长相不同，还以为一直置身于一个朝代，如同时间忘记了在流逝一般。 “渊儿，此次江浙赈灾一事你办得很不错，不仅将灾民安置妥当，还将罗玉贵等一干贪污之臣连根拔起，朕深感欣慰啊”沐毅赞赏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几个月不见，沐渊身上少了些从前的冷峻，多了些活力，容光泛发神采奕奕。 “回禀父皇，儿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得事情，不值得父皇夸奖”沐渊没有因此自大，谦虚的说到。 “恩，好，不狂妄自大，不居功自傲，办事谦虚谨慎，能谋能断，果然有朕年轻时候的风采啊”沐毅没有丝毫吝啬自己的赞美，越是看着沐渊，越是喜爱。 “这都是父皇在儿臣年幼的时候教诲有佳，才有了儿臣今日的能力，这要仔细算来，一切都是父皇的功劳，儿臣只是替父皇跑跑腿罢了”沐渊缓缓说道。 “好，江浙赈灾之事朕自有嘉奖，此事就此作罢；朕听说你从江浙带了一个女子回京，为何昨日没有将此事告诉朕？”沐毅原本还温柔的语气突然显得有些凌厉，表情也顿时显得有些严肃，全然没有了刚才一副慈父的模样。 “是有此事，昨日儿臣回宫便想启禀父皇，可是到了理政殿才得知父皇正在与各大臣商讨北漠战事，儿臣心想北漠战事事关重大，便没有打扰，于是便先回东宫了”沐渊赶紧解释到。 -- 第126页 “原来如此，可是朕还听说，你愿意为了此女子放弃太子之位，朕也甚是好奇，这女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让朕的渊儿如此着迷”沐毅的话虽然听上去十分的平静，可是沐渊知道，这平静的后面却是能让人恐惧的爆发，因为没有谁能比自己更了解这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了。 “启禀父皇，此女子名叫陈雪瑶，是儿臣在宁州赈灾之时遇见的，也是因为此女子，儿臣才发现了罗玉贵等一干人的龌蹉所为；她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性格温婉，待人无微不至而已”沐渊简单的说了一下雪瑶的情况，随后便将那日发生在宁州巡抚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沐毅。 “看来此女子是巾帼不然须眉啊，不错不错”沐毅听了之后，也觉得雪瑶的举止超乎一般的寻常女子所为，很是吃惊。 “谢父皇夸奖”沐渊听见沐毅夸奖雪瑶，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不由得有些高兴。 “那渊儿此次带此女子入京，是否是想纳此女子为妾？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沐毅一会语气温柔，如同慈父，一会语气凌厉，如同严父，让沐渊很不适应。 “启禀父皇，儿臣与雪瑶两情相悦，已有夫妻之实，此事未提前禀告父皇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擅自将其带回京城，不是想将她纳为妾室，而是想...”沐渊知道在皇家，自己的婚姻大事是不能够由自己做主的，一切必须听从沐毅的安排；自己擅自将雪瑶带回京城已经有些不妥，何况现在还想将雪瑶立为正室，所以有些犹豫的看着沐毅。 “难不成，你还想将其立为太子妃？”沐毅明白沐渊的意思，语气之中开始有些震怒。 望着沐毅犀利的眼神，沐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殿下。 “荒唐，她区区一介草民就想当我大越皇朝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她究竟是如何迷了你的心智，让你如此的爱护于她？”沐毅见沐渊许久了也没有说话，更是勃然大怒。 “父皇，儿臣并没有被她迷了心智，儿臣还是儿臣自己，可是和雪瑶在一起，儿臣才能感觉到这世间还有不一样的快乐，那种无忧无虑，悠然自得的日子是儿臣从未体会过的”沐渊见沐毅赫然而怒，矛头直指雪瑶，赶紧解释到。 “朕看你是出宫一次忘乎所以了，朕要不是看在你在宁州赈灾之事上处理得当，朕早就派人将此女子抓了，还会在这里与你废话？”沐毅丝毫没有听沐渊的解释。 “父皇...”沐渊见沐毅有了想为难雪瑶的想法，赶紧跪在大殿之上，哀求到。 “那种无忧无虑，悠然自得的日子？你来告诉朕，这是种什么日子？朕来告诉你，朕也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日子，朕是大越的天子，朕只能过忧国忧民，心系国家的日子；你是太子，大越未来的皇帝，那种日子不属于你，你知道吗？”沐毅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沐渊甚是愤怒。 “父皇...” “别叫朕父皇，你知道吗？张雨诺是镇国公张晋的女儿，虽然朕现在没有册封她为太子妃，可是这太子妃的位置非她莫属，只有她才能是未来大越的皇后；这朝廷之上的事情你都知道，难道这还要朕来教你吗？皇家婚姻，无不是与朝臣联姻，待朕百年之后，你才能有自己的势力，你明白？你身为太子，这就是你的宿命”沐毅关心的只是皇家的地位，在他的字典里没有爱情，在沐毅的角度来看，这并没有错，他需要做得是用尽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手段捍卫皇权，将皇权集中在自己手中，以此来延续大越皇朝千年万年。 “如果这就是儿臣的宿命，请赎儿臣不孝，求父皇废去儿臣的太子之位，让其他的哥哥弟弟们来吧”沐渊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你...你敢威胁朕？”沐毅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沐渊居然也会有忤逆自己的时候，看着跪在地上许久的沐渊，沐毅依旧没有回过神来，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理政殿之内的气氛显得很诡异；身为皇帝的沐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若木鸡，而身为太子的沐渊则跪在地上匍匐这身子，也是一动不动。 “儿啊，不是父皇逼你，我大越皇朝自太祖建朝一百余年，不能断送在你与朕的手中啊！如今北漠的胡人蠢蠢欲动，大有南下中原的野心，父皇老了，以后都得靠你了，你那些哥哥弟弟们没有一个是可造之才，这大越的江山交付到他们手中，朕怕要不了数年，这天下就不再是我们沐家的了”过了许久，沐毅缓缓来到沐渊的身边，弓着身子将沐渊搀扶起来，正值壮年的沐毅看上去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 “父皇，这些儿臣都知道，可是儿臣...”沐毅心中的想法沐渊都明白，沐渊还想继续坚持下去，却被沐毅挥了挥手给阻止了。 “那个女子朕可以让她做你的侧妃，为了我大越的江山，这是朕最大的让步，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朕累了，你先退下去吧”说完，沐毅示意沐渊退下。 “儿臣告退”见沐毅一副疲惫的样子，沐渊施礼后就退下了。 无奈的看了看沐渊离去的背影，此时的沐毅一扫刚刚的老态龙钟，两眼散发出一道精光。 “传朕旨意，立刻派宫翼暗查这个叫陈雪瑶的女子，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如果有任何遗漏，就不必来见朕了”沐毅沉声说到。 -- 第127页 “是，陛下”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大殿之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跪在大殿之下，恭敬的回应到。 “去吧”沐毅的话语刚落，黑衣男子便消失在了大殿之内。 第七十二章 番外篇（沐渊忆事，相爱相别离） 沐渊离开了理政殿之后，并没有把沐毅在殿内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在自己的心中，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别人，而是雪瑶；沐渊可以不在乎沐毅的想法，也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唯独在乎雪瑶的想法，侧妃？不，绝对不行，要做雪瑶就必须做自己的太子妃。 自从回京之后，沐渊基本上每日都会去静园待上很久，大多时候都是午时之后出宫，然后第二日早朝之前回宫，虽然不能时时刻刻的享受在一起，雪瑶也是很满足了，至少每日都能看见沐渊；在这件事情之上，沐渊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慢慢的时间越来越长，朝中都知道了沐渊和雪瑶的事情，渐渐的，朝中开始流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而沐毅这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皇宫，理政殿 “臣媳见过父皇”张雨诺缓缓跪下，恭敬的向沐毅行礼，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先不说她是镇国公张晋的女儿，光是她表现出来的大家闺秀和温柔贤良的气质，一直都让沐毅很是满意。 “雨诺来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沐毅挥了挥手，一脸笑意的示意张雨诺起身。 “谢父皇，不知父皇今日召见臣媳有何事？”想起沐毅突然的召见，张雨诺有点茫然。 “哦，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朕只是许久没有见到雨诺了，想来今日无事，便差人唤你来聊聊家常，都是自己家人，你随便坐吧”沐毅如同一位慈父一样，脸上看上去始终是对晚辈的关爱，与那日在理政殿与沐渊谈话的时候判若两人。 “谢父皇”虽然沐毅嘴上只是说闲来无事聊聊家常，可是张雨诺毕竟也不是一般的女子，细细一想，也没有了刚才的茫然，想来父皇定是因为沐渊的事情才将自己召来理政殿。 “雨诺自你入宫以来也有小一年了，宫里的生活与以前在镇国府的日子可能有些差异，雨诺可还习惯？”沐毅关切的问到，语气中充满了关爱。 “多谢父皇关心，臣媳已经习惯了宫中的生活”张雨诺知道这些关切的话只是前奏，自己也没有去点破，反正沐毅问什么，自己就回答什么，其他的什么都不多说。 “恩，不错，渊儿前些日子去宁州赈灾，让你们这对新婚燕尔分开了小半年，真是父皇的不是啊，希望雨诺不会责怪父皇啊”沐毅慢慢的开始步入正题，虽然还是一副慈爱的脸孔，可是言语中却开始慢慢的试探着张雨诺的语气，想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臣媳不敢，男子志在四方，更何况沐渊身为太子；太子为了造福天下百姓而四处奔走，这是我大越的福气，也是臣媳的福气；臣媳虽只为一介女子，但也明白何事重要，这些对于臣媳来说，不算什么，臣媳默默的只想做殿下身后那个女人就行了”张雨诺没有丝毫的胆怯，镇定自若的将自己所有的想法一一的都说了出来。 “好，渊儿有你这样的妃子，实在是他的福分，也是我大越的福分”沐毅很是满意张雨诺的回答，不住的点头，现在看来，不管张雨诺是不是发自内心这么说的，至少能给自己吃一颗安心丸。 “雨诺啊，渊儿从宁州回来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是父皇没有管教好他，让你受委屈了，你可不要伤心啊”沐毅一打开始就在试探张雨诺，现在真正的直入主题。 “父皇多虑了，殿下与雪瑶姑娘的事情臣媳已有耳闻，从古至今，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殿下身为太子，未来的九五之尊，自当要为皇家开枝散叶，臣媳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埋怨殿下，臣媳不委屈”张雨诺见沐毅直奔主题，便缓缓说到；刚进殿的时候心中早已知道应该是因为此时才召见自己，所以心中早已想好了说辞。 “既然如此，朕也就放心了，不过雨诺放心，朕已经下旨，册封你为太子妃，还望你将来好好帮助渊儿管理好后宫”沐毅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他看来，张雨诺所说的一切似乎都是发自内心，丝毫看不出半点虚伪，既然如此，干脆也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也算是给镇国公张晋和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父皇...”张雨诺目瞪口呆的看着高高坐立在龙椅之上的沐毅，自己万万没有想到，沐毅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册封为太子妃。 “雨诺难道觉得有什么不妥？”沐毅没有在张雨诺的脸上看到有任何的欣喜，而是一脸的吃惊，心中顿时一惊，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臣媳只是觉得有些突然，谢父皇”张雨诺并没有故意推迟，而是坦然接受了，赶紧谢恩。 “恩，你先下去吧”沐毅见张雨诺在情绪上什么问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着张雨诺离开大殿的身影，沐毅情不自禁的一声叹息，还好这张雨诺知书达理，虽然出生在官宦之家，可是却没有一般大小姐的脾气，不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她现在没有因为那个雪瑶的出现表现出什么不满；如果她表现出相当的不满，这事情就有些严重了，现在北漠战事吃紧，自己虽然作为大越的天子，可是很多事情都还是要仰仗镇国公张晋；想到这里，沐毅万般的无奈。 -- 第128页 “调查得如何了？”沐毅收拾起了刚刚一脸慈爱的表情，一脸冷峻的说到。 “启禀陛下，都已经调查清楚，一切如太子殿下所说，雪瑶姑娘的确只是一个平常女子，并没有其他的什么背景”那个黑衣人又一次诡异的出现在了大殿之内，将自己调查得结果细细的向沐毅禀报着。 “知道了”听到结果以后，沐毅脸色有些了缓解，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细细的想来，沐毅对雪瑶的提防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雪瑶真的是抱着什么目的故意接近沐渊的，可能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可能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可能还会危及到大越的未来，所以沐毅不得不调查，不得不堤防；虽然说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可是这雪瑶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现在沐渊对雪瑶的迷恋已经近似于疯狂了，这也让沐毅很是担心。 时间如流水，一瞬即逝，转眼五年过去了，在这五年里，雪瑶一直都住在静园之中，而沐渊还是照旧每日都会去静园与雪瑶相聚，相比之下，这东宫显得格外的冷清；或许是出于某种默契，在沐毅册封张雨诺为太子妃这件事情上，沐渊刚开始很是抵触，坚持要立雪瑶为太子妃，后来因为这件事情好几次与沐毅之间吵得不可开交，而沐毅拿出了自己一国之君的权威，威胁如果沐渊要坚持，便会为难雪瑶，慢慢的，在雪瑶的开导之下，沐渊也不在坚持，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是作为交换，对于沐渊每日夜宿静园的事情，沐毅也不过问，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五年，偶尔在沐毅的督促之下，沐渊也会夜宿东宫。 这五年里沐渊与雪瑶过着神仙美眷般的日子，也迎来了他们的孩子，沐宸。这个孩子的降临让沐渊与雪瑶之间的感情更加的深厚，沐渊待在静园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大武三十一年，沐毅驾崩，葬长陵，号武宗；沐渊登基为帝，次年改年号隆庆。新帝登基，自然的就牵扯到后宫皇后的册封，按理说张雨诺已经是太子妃了，正宫皇后自然是她了，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约束沐渊了，所以沐渊要想完成自己对雪瑶的承诺，册封雪瑶为皇后，因为此事，朝堂之上多次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 皇宫，勤政殿 看着眼前跪倒一地的大臣，沐渊心中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几次提出册封雪瑶为皇后的事情，都被一些大臣以于理不合，不符祖制等理由阻难，让身为一国之君的沐渊觉得很是憋屈。 “好啊，你们这是在威胁朕吗？”沐渊看着为首的几个大臣，冷冷的说到。 “臣等不敢”众大臣见沐渊有些恼怒，便立马磕头请罪，即便如此，也没有妥协的样子。 “不敢？你们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朕就实话告诉你们，册封谁为皇后，是朕的家事，朕与你们商议，不是让你们告诉朕不行的，朕只是知会你们而已”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因为册封雪瑶的事情，沐渊与部分大臣在这勤政殿之内针锋相对了。 “陛下，恕臣直言！这册封皇后虽为陛下家事，可是这也是国家之事；皇后统管后宫，母仪天下，非一般女子可为；太子妃是镇国公的女儿，温柔贤良人所共知，论家世、才干都是陛下的一大助力，镇国公更是当朝泰斗，虽然现在隐居不问朝政，可是依然不容小窥啊；更何况太子妃是先帝钦点的，如果陛下现在贸然册立一个平民女子为后，这难免会引起波动，也是对先帝的不敬啊”户部尚书李默站出来赶紧阻止到。 “李默，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镇国公是什么关系，别拿什么对先帝不敬的大帽子来压朕，朕可不吃你这套”沐渊心中自然明白李默与镇国公之间关系密切，肯定处处为张雨诺说话，可是他居然还用先帝不敬这样的大帽子来压自己，着实让自己很不舒服。 “陛下，臣只是着实直说罢了”李默不依不饶，丝毫没有因为沐渊的愤怒而有所让步。 “陛下，臣等也认为李大人所说言之有理” “臣也认同李大人所说” “你们...”沐渊见大部分大臣都站出来力挺李默，顿时感觉很是乏力，力不从心。 “陛下，这册封了皇后之后，跟着就是册封太子，册封太子妃为皇后，二皇子身为嫡长子册封为太子，一切名正言顺，如果册封其他人，这名不正，言不顺，只怕我大越臣民都心有不服啊”李默见气氛被自己渲染得差不多了，赶紧把最重要的一点提了出来。 “是啊，刚刚还没想到这还关联这册封太子的事情啊” “不错，这太子之事可是关系我大越将来的国运，不可马虎啊” 顿时，朝堂之内一片喧哗，众大臣都在纷纷议论，看着形式，仿佛慢慢的都在向李默靠拢。 “你们是想要造反吗？”沐渊勃然大怒，阴冷的说到。 “臣等不敢，陛下息怒”众臣见沐渊怒不可歇，一个个的额头直冒冷汗，虽然说大越朝堂之上可以直言不讳，可是最终的一切还是得沐渊决定，朝臣只是提议，如果陛下真的震怒了，这指不定谁的人头就会落地，在这一点上，大家的心里都很是明白。 “陛下，即便陛下杀了臣，臣也要说，臣等只是遵照先帝遗愿，并无不妥”李默见沐渊大有用自己的权威震慑群臣的意思，理直气壮的站了出来。 -- 第129页 “你...”沐渊看着眼前的李默，一脸的无可奈何，此人是镇国公的旧部，说的一切又言之有理，句句在理，如果沐渊坚持，大可以直接命人将李默拖出去斩了，估计也就没有人再敢说什么了；可是那样一来，沐渊可能会被众臣所唾弃，加上北陲边境现在也不太平，太多太多的顾虑让沐渊顿时手足无措。 “退朝”沐渊站起身来，狠狠的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大殿，只留下了依旧跪在地上的一众大臣们。 静园 这些年，因为册封皇后的事情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雪瑶虽然一直待在静园之内，可是这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看着沐渊为自己做得一切，雪瑶很是感动，同样却很是内疚，很是委屈；因为自己，让沐渊与自己的父皇结怨，因为自己，让沐渊与朝臣们争论不休，可是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外界如今到处都是流言蜚语，说自己祸国殃民，扰乱朝纲；说自己迷惑了沐渊，导致沐渊甚至愿意冒着大不敬违背先皇的遗愿等等，大家众说纷纭，矛头直指自己；可是这一切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自己只想和沐渊安安静静的在一起。 雪瑶独自坐在花园里，细细的想着这一切，心中难免有些惆怅，但是看着正在蹒跚学步的沐宸，心情略微的才好了一些，现在自己的支柱，出了沐渊，就只剩下沐宸了。幻想着自己的宸儿慢慢的长大，慢慢的成人，脸上慢慢的有了些笑意。 “雪瑶”一阵轻呼将雪瑶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回头一看，只见一脸微笑的沐渊徐徐向自己走来。 “陛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政务都处理完了吗？”一般沐渊都会在早朝之后去理政殿处理余下的政务，等一切都处理完了才会来静园，一般都在午时之后；今日这还没有到午时便过来了，让雪瑶不禁有些奇怪。 “宸儿来，让父皇抱抱”沐渊慈爱的看着正在蹒跚学步的沐宸，赶紧走上前去将沐宸抱在怀中，一脸的溺爱，此时的沐渊仿佛忘却了今日在朝堂发生的一切，沉浸在天伦之中。 “哦，今日没有多少政务需要处理，朕有些想念宸儿和你了，便想着早早的过来看看你们母子二人”虽然沐渊表现出一副淡定自如的样子，可是雪瑶依旧从沐渊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陛下今日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雪瑶生怕沐渊心情不好，赶紧关切的询问到。 “没事，雪瑶不必担心，都是些陈年旧事，无妨”沐渊不想让雪瑶担心，随口遮掩到。 见沐渊如同没事人一样，只顾着逗着沐宸，雪瑶依旧是一脸的担忧；和沐渊在一起多年，自己自然很是了解沐渊，这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在外面，他是一国之君，担当着整个大越皇朝；在静园，他是一个慈父，一个贤夫，为她和沐宸挡住了所有的大风大雨，担当着这个他最爱的母子；雪瑶深爱着沐渊，就如同沐渊深爱着她一般，虽然雪瑶不能为沐渊做什么，可是她把自己能为沐渊做得每一件事情都做得尽可能完美；沐渊不说，她不会再多问，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强大的家世和背景能给沐渊一个强大的支撑，自己能带给沐渊的只能是在皇宫中没有的温馨和安宁。 “陛下可是乏了，不如让雪瑶为陛下按摩一下，解解乏”雪瑶见沐渊虽然表面上是精神奕奕的在享受着天伦之乐，可实际上却是在极力的支撑着。 “雪瑶一说，朕确实感觉有些乏了，也好”说完，沐渊恋恋不舍的将沐宸交给了奶娘。 岁子阁 看着渐渐入睡的沐渊，雪瑶心中百感交集；以前，自己只是单纯的以为两个人只要相爱，便能完美；可是世事难料，虽然在下定决心和沐渊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已经想到了会有的结果，可是能想到也只是独守宫闱或者与沐渊分道扬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像是如今这个模样，虽然沐渊已经贵为一国之君，看似自己和沐渊在静园的生活平静且和谐，可是这满城的风言风语自己也不是不知道；雪瑶知道，沐渊为自己承受了太多，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得太多，沐渊想把这世间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可是那些东西原本不属于自己，也是自己承受不起的东西。 见沐渊睡着了，雪瑶轻轻的为沐渊盖上了被子，转身走出了岁子阁，轻轻的将房门带上；就在房门刚刚关上的瞬间，沐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无奈。 “李公公，可否陪我去花园走走”雪瑶看着站在岁子阁外伺候的李和，轻声说到。 “是，娘娘”虽然沐渊一直没有册封雪瑶，但是李和一直都称呼雪瑶为娘娘，至于为什么沐渊一直没有册封雪瑶，是因为册封的不是妃子，而是皇后。 静园，后花园 看着园中的一切，雪瑶没有了平时在这散步时的惬意了，反而是多了一丝焦虑，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李和的眼睛，李和轻轻的摇了摇头，为沐渊和雪瑶感到一丝叹息。 “李公公，陛下今日是否又因为的事情在朝堂之上与大臣们争吵了？”雪瑶看着这入秋随着微风轻拂的枯叶，静静的问到，显得有些苍凉。 “这...”李和不敢说，因为沐渊对他下过旨意，不能将这些事情告诉雪瑶。 “李公公不必为难，你不说，我也知道，难为陛下了，也难为李公公了”雪瑶轻声说到。 -- 第130页 “咱家到没什么，只是有些委屈了陛下，不过娘娘也不必多虑，一切自有陛下，娘娘只管在这静园之中安心的与九皇子生活就行了，免得陛下为娘娘担心”李和自然明白雪瑶说这话的意思，也知道雪瑶在担心什么。 “李公公，我们相识也有好几年了吧”雪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这让李和感觉有些不对。 “五年了，娘娘，自大武二十六年先帝派遣陛下去宁州赈灾与娘娘相遇，到如今，已经五年了”李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脸警惕的看着雪瑶，心中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心中一直很是不安。 “是啊，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有了宸儿了，真是怀念一起在宁州的日子”一想到在宁州的那些日子，和沐渊四处游玩的日子，雪瑶的脸上充满了喜悦。 “李公公，陛下为我承担了太多太多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陛下会因为我辜负先帝的期盼，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还望李公公继续好好的照顾着陛下”雪瑶站在原地，目视前方的一片镜湖，良久徐徐说到。 “娘娘，您这是？”李和一脸的惶恐，雪瑶的话把李和着实吓了一跳。 “李公公，不必担忧，我不会做傻事的，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有为陛下做过什么，是时候该为陛下做些什么了”雪瑶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也充满了不舍。 “娘娘，何必如此，一切自有陛下做主，您...”李和似乎是明白了雪瑶的想法，赶紧劝阻到。 “我心意已决，李公公就不用劝我了；雪瑶有个不情之请” “娘娘请说”李和见雪瑶心意已决，知道再劝阻也没有用了，唯一能做得就是帮助雪瑶完成心愿。 “虽然我未进过皇宫，可这皇宫之内的事情多多少少也听过，我明日走后，还希望李公公能在宸儿将来有难之时伸手相助，雪瑶感激不尽”说完，雪瑶向李和缓缓施礼。 “娘娘折煞咱家了，这些年虽然娘娘不说，但是咱家知道，咱家也是贫苦人家出生，家中苦寒，朝廷的供奉也不多，家中有事，都是娘娘私下资助，咱家感激不尽，娘娘放心，将来九皇子咱家一定拼命守护，谁要伤害九皇子，必从咱家尸体上踩过去”李和赶紧跪在地上，眼中带着泪水，想着这些年雪瑶对待自己的家人，感动不已；自己是阉人，没有谁能看得起自己，而娘娘在知道自己家中有事，便私下暗自帮助，不是自己暗自调查，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娘娘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阉人看待，此等大恩，自己无以为报。 “原来此事李公公早已经知道了，也罢，那以后就辛苦李公公了”雪瑶也不再掩饰。 “请娘娘放心” “明日早朝之后，将此物交给陛下”说完，雪瑶便独自向岁子阁走去，今夜，她想好好陪陪沐渊。 看着手中的东西，看着雪瑶的背影，李和老泪纵横，跪在地上，对着雪瑶的背影，重重了磕了一个头。 第七十三章 番外篇（沐渊忆事，来世与君觅） 静园，岁子阁 雪瑶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见此时的沐渊已经从卧榻之上起身了，坐在桌案之前手中拿着一本古书在看，赶紧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生怕沐渊看出些什么端倪。 “你回来了，去哪里了，朕找你半天了”沐渊放下手中的书籍，微笑的看着雪瑶。 “见陛下睡着了，怕不小心惊醒了陛下，便出去走了走”雪瑶来到沐渊身边，见茶杯中的茶水已经有些凉了，赶紧给沏了一杯热茶。 “哦，你的眼睛怎么红了？”沐渊见雪瑶眼角微红，像是哭过，紧张的来到雪瑶身旁。 “哦，没事，刚刚去湖边散步，本来已久入秋，一不小心吹了些东西在眼睛里，所以眼睛有些红润，不碍事”雪瑶生怕沐渊看出些什么，赶紧解释到。 “这样啊，下次小心点，既然风大就别出去了，别着凉了”听了雪瑶的解释，沐渊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将雪瑶揽在怀中，生怕雪瑶受伤的样子，满是心疼。 “知道了，都是老夫老妻了，这大白天的，不害臊啊”雪瑶赶紧挣脱了沐渊的怀抱。 “怕什么，在这静园之中就是你和朕，还有我们的宸儿，没有别人”沐渊不以为然的说到。 “雪瑶，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用担心朝堂之上的那些闲言闲语，朕会处理好的，朕只要你和宸儿好好的，朕会给你们最好的，等宸儿成年了，朕就将皇位传给宸儿，我们就一起去云游四海，去领略一下我大越的美好风光”沐渊在雪瑶离开岁子阁的时候看见她神情惆怅，以为雪瑶是因为那些闲言闲语心情不好，连忙安慰到。 “陛下多虑了，我不会在乎那些闲言闲语，只要有陛下和宸儿就好”想着这时沐渊还在为自己将来安排，雪瑶将自己心中的感动极力的压制，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忍不住留了下来。 “恩，时辰不早了，今日我就不在静园夜宿了，还有些政务没有处理完，我得回宫中去了”沐渊看了看时辰，想着还有些政务没有处理，虽然说沐渊对雪瑶极其的偏爱，可是从这里看得出来，沐渊还是一位难得的明君，至少不会因为女人耽误了国家大事。 “陛下，今日能否留下来陪陪雪瑶”这是雪瑶第一次主动要求沐渊留下来陪自己，以往雪瑶总是催着沐渊回宫，因为雪瑶不想沐渊因为自己耽误了朝政，冷落了其他的嫔妃。 -- 第131页 “哦，让朕来看看雪瑶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沐渊听见雪瑶这么说自然很是高兴，也没有多想什么，而是打趣的看着雪瑶，还冷不丁的开了一个玩笑。 “讨厌”雪瑶也被这一个玩笑搞得哭笑不得，暂时忘却了明日即将离开的哀愁。 夜已深，欢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的短暂，看着自己身旁一脸熟睡的沐渊，雪瑶的眼泪湿润了眼角；世事无常，照化弄人，自己只想平淡的过完一生，与自己心爱之人，何奈他是这天底下至高无上的存在，是这个大越皇朝的一国之君；自己不想过多的去占有他，可是奈何他却想把天下的所有都赋予给自己，他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这错的，或许就是命运。 雪瑶轻抚着沐渊的脸颊，生怕将沐渊惊醒了一般，细细的打量着沐渊的面孔，久久的凝视着，再过几个时辰，自己就要离开他了，离开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离开这个自己不愿意离开的地方；可是相比沐渊为自己做得一切，自己做得这些又能算的了什么；雪瑶要将沐渊牢牢的记在自己的脑子里，她不想忘记，也不愿意忘记，这个自己也同样深爱的男人。 你若安好，我便足以。 次日，岁子阁 看着眼前这个满是柔情的男子，雪瑶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舍，依旧表现得和平时一样，努力的掩饰着一切，害怕露出一点点破绽让沐渊看出什么。 “时辰不早了，朕要上朝去了，你再睡会吧，朕下朝处理完政务再来看你”沐渊见雪瑶也起身了，赶紧说到。 “没事，让雪瑶替陛下梳洗吧”雪瑶起身来到沐渊身边，细致的替沐渊梳洗打扮起来。 “雪瑶，等朕处理好那些事情之后，就接你入宫，朕与你便可以时时刻刻在一起了，你也可以每日都替朕梳洗了”沐渊没有丝毫察觉出雪瑶的异样，自顾自的说到。 “恩”听着沐渊的话，雪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只是自己站在沐渊的身后，沐渊没有看见罢了。 “等你进了宫，朕要将这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只要你喜欢的，朕都给你，让你做一个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皇后；朕还要再和你生几个皇子，公主，免得以后我们出去周游的时候，宸儿会孤单”沐渊还在说着自己的计划，依旧没有丝毫的察觉。 雪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背过身去偷偷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泪，沐渊见雪瑶背过身去，便赶紧起身来到雪瑶身边，见雪瑶眼角红润，还挂着泪滴，一脸的着急。 “雪瑶，你这是怎么了？”沐渊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心中满是担心。 “没事，昨日风沙伤了眼睛还没有好，刚刚有些疼痛”雪瑶装作无事，平静的说到。 “怎么还没好？一会朕宣御医过来给你瞧瞧”沐渊心疼的看着雪瑶，心中满是忧虑。 “好啦，又没什么大事，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去上朝吧”沐渊越是温柔，雪瑶越感觉自己的心在动摇，赶紧催促沐渊离开，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是真的下不了决心离开了。 “好吧，李和”沐渊一看时辰，离早朝的时辰确实不多了，自己还得赶回皇宫。 “咱家在”一直在门外候着的李和，推开门，来到沐渊的身边。 “你留下来照顾娘娘，朕独自回宫”沐渊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雪瑶，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看着沐渊离去的背影，雪瑶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不舍，渐渐的，沐渊消失在了雪瑶的视线之内，那一刻，雪瑶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甚是空洞，这着实将李和吓了一跳。 “娘娘”李和见状，赶紧上去搀扶。 “李公公，送我出城吧”雪瑶吃力的站起身子，甚是留恋的看着屋内的一切，再一次深深的凝视了片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岁子阁，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再多一份伤痛。 “娘娘不去看看九皇子吗？”李和见雪瑶离开心意已决，便提醒到。 “不用了，牵挂的越多，离开得越痛”雪瑶摇了摇头。 康宁城外 今日的康宁不知道是为何，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让原本就伤痛的离别更加显得凄凉。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的向城外驶去，任由谁也猜想不到，这马车之内安坐的居然会是当今天子最深爱的女子。 “娘娘，已经到城外了”李和轻轻的将厢帘掀起，看着一脸惆怅的雪瑶，李和心中也是有些悲痛，别人不明白，可是身为沐渊亲信的自己，一切都看在眼里；娘娘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可是却被这些流言蜚语逼得要远离京城，远离陛下，让李和觉得愤愤不平。 “李公公，你就到这吧，想必再有一会早朝就结束了，你先回宫吧，陛下需要你”雪瑶平静的说到，现在的雪瑶丝毫看不出一丝一点的伤心和痛苦，完全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娘娘...”李和还想再说点什么，挽留一下雪瑶，因为他知道，雪瑶这一走，这对于沐渊来说，绝对不亚于一场大地震，对于整个大越来说，也不亚于一场大地震。 “李公公，承蒙你这些年的照顾，雪瑶有礼了；雪瑶心意已决，以后殿下就拜托李公公了，还有宸儿”雪瑶自然知道李公公想说什么，决绝到。 “既然如此，咱家就不多说了，娘娘请放心，有咱家在一日，必定保九皇子一日” -- 第132页 “雪瑶告辞了，李公公保重”雪瑶郑重的向李和施了一礼，便放下厢帘。 “娘娘一路平安”看着远去的马车，李和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有询问雪瑶将去往何地，因为他知道，即便是问了，雪瑶也不会说；在李和心中，雪瑶是一个坚贞的女子，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为了陛下，宁愿放弃成为一国之母的机会，宁愿放弃自己的爱人和儿子，这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这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陛下没有看错人。 回想这么多年，雪瑶算是陛下身边最要紧的人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是一个下人看待，每次见到自己都是以礼相待，这样的女主子，是上哪里都寻不到的。 李和见马车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康宁城内御马而去，就快到退朝的时候了，只希望陛下能够理解雪瑶的苦心。 皇宫，理政殿 今日早朝，沐渊力排众议，当着众大臣的面宣布册立雪瑶为皇后，明日昭告天下，尽管李默等人咄咄逼人，引经据典，可是当沐渊将帝王的威严发挥到了极致，一切暂时归于平静；虽然沐渊知道今日他们的妥协只是屈服于自己的执着，明日肯定还会百般阻挠，可能还会引起朝廷的波动，但是沐渊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雪瑶。 “启禀陛下，李大人等一群朝臣跪在理政殿外”这时，一个公公慌慌张张跑进殿内禀报。 “跪在殿外？所谓何事？”虽然沐渊心里已经猜想到了李默等人定是因为册封雪瑶的事情才在殿外跪着，但是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到。 “回陛下，李大人说如果陛下不撤回今日早朝之上旨意，他们便长跪不起”公公唯唯诺诺的回答到。 “哼，既然他们喜欢跪，那就让他们跪着吧，你退下吧”沐渊不屑的挑挑眉，不再理会。 “陛下，这李大人他们跪在殿外这是...？”没过多久，李和便匆匆赶回理政殿，见李默等人长跪在理政殿外，有些疑惑，一进殿内，赶紧问到。 “哦，你回来了，不用管他们，朕今日早朝宣布了册立雪瑶为皇后，他们是在这逼宫的；朕差点忘记了，雪瑶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御医去了吗？”沐渊见李和回来了，很是高兴。 “陛下，咱家死罪”李和噗通一下跪在了殿下，低着头伏在地上。 “李和，你这是干什么？”沐渊有些不解，难不成雪瑶出了什么事情？不应该啊。 “娘娘她，她走了”李和泣不成声，吞吞吐吐的说到。 “你说什么？雪瑶走了？去哪里了？”沐渊还没有反应过来，起身来到李和身边，紧紧的抓这李和的衣襟，忧心忡忡的问到。 李和立刻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告诉了沐渊，沐渊听完之后，整个人摊到在殿内，一句话也没说，双眼无神，仿佛整个人没有了思维一样，眼神空洞无光。 “陛下，这是娘娘临走时让咱家交给陛下的”说完，只见李和将一个玉佩双手呈上，定眼一看，这玉佩便是雪渊中的其中一个，与沐渊身上佩戴的合在一起，便是雪渊。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沐渊撕心裂肺的喊着，已然没有了一国之君的风范；沐渊傻傻的看着手中的雪瑶，这是自己命工匠打造的一对合玉，自打造完以后，便和雪瑶一人一个，带在身边形影不离。 想着与雪瑶的点点滴滴，想着与雪瑶一起度过的这些日子，沐渊心如刀割；原来昨日雪瑶就打算要离去，为什么自己没有察觉，为什么自己那么笨？沐渊不住的责怪自己。沐渊明白雪瑶的苦心，沐渊好恨，自己身为九五之尊，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要她为了自己牺牲一辈子，沐渊瞬间充满了自责，他好后悔，后悔自己身在帝王之家，后悔自己没有一开始就坚持将雪瑶接进皇宫。 “李和，你万死难辞你知道吗？”沐渊突然咆哮到，一身散发的杀意令人窒息。 “咱家万死，可是陛下，还望您多为娘娘想想，她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您啊”李和泣不成声。 沐渊没有多看李和一眼，心急如焚的向殿外走去，他知道，雪瑶应该还没有走远，自己如果能追到雪瑶，应该能打消雪瑶离去的想法；就算雪瑶不愿意再随自己回宫，那自己就陪着雪瑶去天涯海角，只要能与雪瑶在一起便足够了。 “陛下，陛下...”李和见沐渊向殿外疾驰而去，料定他必定是去追雪瑶去了，赶紧追了上去。 “陛下”李默等人见沐渊出来了，赶紧俯首山呼，以为沐渊改变了主意。 此时的沐渊看着这些长跪不起的大臣，还有李默，更是怒火中烧，有一种恨不得杀了他们的冲动；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雪瑶也不会被逼离开。 “来人，将李默等一干人关入大牢，等朕回来再做处置”沐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命令宮卫将李默等人拿下。 “陛下...您这是？”李默一脸的诧异，万万没想到沐渊会如此的果断。 “李默，朕就明白的告诉你，如果朕没有寻回雪瑶，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们，你们就等着被朕凌迟处死，诛灭九族吧”沐渊恶狠狠的看了李默一眼，不再多说，转身离开，现在首要的是要把雪瑶追回来。 “李公公？”李默等人吓得一脸苍白，见从殿内追出来的李和，便向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 第133页 “别问咱家，咱家只能告诉你们，赶紧派人回去准备后事吧”李和也对李默等人对雪瑶的咄咄相逼痛恨不已，也不废话。 李和此话一出，李默等人再无朝堂之上的半点风度，直接摊到在地上，苍白无力。 今日的康宁显得格外的冷，天空阴霾，一直飘着毛毛细雨，谁也没有想到才刚刚入秋，却仿佛是入冬了一样，寒气逼人，这有些不合常理。突然，从康宁城的各个城门涌出众多装备精良的军队，定眼一看，装束都是宫中的宮卫；每个人都神色紧张，没有在乎道路两旁路人诧异的目光，都疾驰着向城外快马飞奔。因为他们都接到了沐渊的旨意，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雪瑶的痕迹，如果找不到，就不用回宫见自己了。 在康宁城的一个城门处，沐渊亲自率领李和还有大约几百人的宮卫直奔雪瑶离开的方向而去，沿途尘土飞扬，众人却没有丝毫停住脚步的意思。 “陛下，快看，那便是娘娘乘坐的那辆马车”追出了大概有几十余里之后，李和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仔细一看，就是雪瑶乘坐的那辆马车。 沐渊喜出望外，甚是激动，赶紧勒了勒马缰，带领着宮卫向马车飞奔而去。离马车越来越近了，沐渊心情也是越来越激动，就要见到雪瑶了这一次，无论如何让，自己都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要把她接进皇宫，自己要让她做整个大越的皇后。 快到马车旁边，沐渊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赶紧跑过去将车厢的厢帘掀起，可是就在掀起厢帘的那一刻，沐渊定住了，顿时目瞪口呆，车厢内空无一人，根本就没有雪瑶的影子，难不成雪瑶遇害了？沐渊不敢想，这荒郊野外的雪瑶自己一个女子，莫非遇见了什么不测；不，不可能，不...沐渊像是丢了魂一样，一步一步蹒跚的后退着，显得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憔悴。 “给朕找，就算将此处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把雪瑶找出来”沐渊嘶吼着，声嘶力竭。 “是，陛下”几百宮卫立马分散开来，只留下不足十人留在原地保护沐渊和李和，其他人都涌向四面八方去寻找雪瑶离去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雪瑶的任何痕迹；沐渊自从那日以后，一直呆坐在原地等候消息，每次见有人回来都欣喜若狂，以为有雪瑶的消息，可是每次都让自己失望而归；渐渐的，沐渊已经麻木了，每次有人回来汇报，沐渊刚开始还点点头，到后来，已经不做任何反应了。 “陛下，三天了，您这不吃不喝的不行啊，如果娘娘在，肯定会心疼的，您就别再为难自己了，咱家求您了”李和看着眼前这个身为一国之君的男人，心中隐隐作痛，就算一个平常的男人能做到这样的也寥寥无几，何况还是沐渊；只见此时的沐渊蓬头垢面，面色苍白，原本威严的黄色锦袍显得有些衣衫褴褛，全然没有了帝王的威严和气势，如同一具死尸一般，毫无生气。 “李和，几日了？”许久，沐渊终于说话了，微弱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陛下，三日了，回宫吧陛下，这样的结果不是娘娘想要的”李和跪在地上哀求着。 “三日了，朕感觉恍如隔世啊”沐渊吃力的站起身子，声音沙哑得让人害怕，整个人仿佛老了很多，丝毫没有在皇宫大殿之上的帝王之气，如果不是一身的龙袍，谁会认为他是皇帝。 “陛下...咱家死罪，求陛下成全”见沐渊如此模样，李和羞愧难当，暗自后悔自己为何那么轻易的就让雪瑶离开了，后悔为何自己知道却不拼命阻止。 “罢了，你没有错，朕也没有错，雪瑶也没有错，这就是命，天命如此，朕无奈何”沐渊静静的注视着远方，仿佛是想能够有奇迹，雪瑶的身影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内。 “雪？下雪了？”良久，沐渊才发现，冬雪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了。 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沐渊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愁和凄凉；他有不甘，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雪瑶；他有不舍，舍不得离去希望能有奇迹；他害怕，害怕没有自己在身边，雪瑶独自一人怎么生活；他愤怒，愤怒自己作为一国之君却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传旨，将李默等人以犯上之罪杖责五十，回府闭门思过三月；九皇子沐宸交由养徳宫沈贵妃抚养，任何人在从此不得提及雪瑶之事，违者立斩不赦”说完，沐渊上马，带领着众人向康宁而去。 李和看着又恢复了往日神采的沐渊，欣喜的点了点头；还好陛下没有迷失自己，没有因为雪瑶的离开而做出什么误国之举； 雪瑶，朕明白你的一片苦心，既然你是朕深爱的女人，朕又岂能辜负你的一片苦心；雪瑶，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将宸儿抚养成人，朕也会好好的治理这大越的江山，朕相信你能看到，朕答应你，朕能做到。 皇宫，理政殿 在理政殿的偏殿，自从回宫以后，沐渊便命画师描绘了一副雪瑶的画像，一直挂在这里；每日沐渊都会来这里陪伴雪瑶的画像很久，和雪瑶聊聊天，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年过去了，这三年里沐渊修生养息，勤政爱民，大越的国力蒸蒸日上，在外人看来，沐渊百年之后，必定被奉为一代明君。 “陛下” -- 第134页 “李和，朕不是说过，在朕和雪瑶说话的时候，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吗？”沐渊的这个习惯宫中以及朝中所有人都知道，可是今日李和却破例，让沐渊有些恼怒。 “陛下息怒，您先看看这封信吧”李和将一封书信递到了沐渊面前，一脸的哀伤。 沐渊见李和一脸的哀伤，也觉得有些诧异，接过书信，只见信封之上赫然写着‘沐渊亲启’四个大字；这..这是雪瑶的笔记，刚刚还镇定自如的沐渊顿时神情激动，拿着信函的手不住的颤抖，雪瑶，是雪瑶的笔记。 ‘沐渊： 离别三载，无不挂念；一切皆因缘起，却又皆因缘灭，你我姻缘五载，雪瑶此生足以；自离别之日，盼君忧国忧民，不负朝纲；多年如是，雪瑶替你走遍大越江山，足见你对百姓的爱戴和关怀；遥想往昔，你我相约、相守、相爱、相离，一切错与对，都如尘土，烟消云散； 雪瑶念你，爱你，却不盼你；想你，梦你，却不寻你；你不是雪瑶一个人的沐渊，你是全天下人的沐渊，原谅雪瑶的自私；雪瑶自知时日无多，无法忘却此生挚爱，笔墨之间，不再奢求今生相聚，只求来生你不生在帝王之家。 相守一世一难求，薄颜无悔怨苍穹 轮回再续与君觅，不在宫闱在布衣 雪瑶 看完信函，沐渊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此生已经再也无缘与雪瑶相见了；三年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信函弄得痛不欲生。此时的沐渊已经没有了眼泪，整个人神情呆滞，无言无语；瘫坐在偏殿的地上，沐渊在沉默，整个殿内显得格外的阴沉，让人窒息。 “是何人送来此信？”许久，沐渊缓缓开口，就如同那日没有寻找到雪瑶一样。 “是一道姑，据道姑所说，娘娘最后的日子是在道观度过的，每日都在诚心的替陛下诵经，娘娘临走前，委托道姑将此信送给陛下”李和哽咽到，也是泣不成声。 “可有说在何处？” “咱家问过了，道姑说娘娘不愿意告诉陛下，还望陛下不要追问” “知道了，你退下吧”沐渊淡淡的说到。 李和缓缓的退出了理政殿，轻轻的将理政殿的大门关上，这关上的不单单只是理政殿的大门，也关上了沐渊与雪瑶今生的那道门，门外，是烟消云散的雪瑶，门内，是痛不欲生的沐渊。 第七十四章 疑云冲冲显困惑 皇宫，理政殿偏殿 回忆起过去与雪瑶的种种，沐渊沉默不语，泪流满面；他怀念，怀念与雪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懊悔，懊悔自己身在这帝王之家；他无奈，无奈自己虽然身为一国之君，却留不住自己爱的女子。 “陛下...”李和见沐渊渐渐的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一脸的忧郁和悲伤，赶紧想上前安慰。 “朕没事，想到从前在静园中的雪瑶，又想起了如今被囚禁在养徳宫的沐宸，朕愧对雪瑶，说好了要照顾好宸儿，可是朕却有太多的无奈”沐渊摇了摇头，闭着双目，缓缓说到。 “陛下...你这是在保护宸王殿下，何须自责啊，咱家相信娘娘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李和心知沐渊心事，见沐渊一脸惆怅很是担忧。 “是吗？希望是吧，希望待朕百年之后下去见雪瑶的时候，她不会责怪于朕”情到深处，沐渊又情不自禁的用手抚摸着画像中雪瑶的脸庞，满满的全是深情。 “启禀陛下，镇北候舒棣求见”此时，殿外传来了章公公的声音。 “舒棣？”沐渊与李和对视一眼，舒棣突然进宫难道是有什么急事？莫非是关于南疆之事的？ “你带镇北候到理政殿大殿等候，朕马上过去”沐渊心想不敢怠慢，赶紧吩咐到。 皇宫，理政殿 舒棣被章公公带到了理政殿内等候，迟迟不见沐渊到来，坐立不安，一直在殿内来回的踱步，显得有些急躁，时不时的像殿外望望，希望能看见沐渊的身影。 “陛下”良久，沐渊带着李和缓缓来到大殿，舒棣见状赶紧上去施礼。 “出何事了？见你如此紧张？”沐渊见舒棣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有些惊讶，在自己的印象中，舒棣是一个沉稳，遇事不慌不乱之人，怎么今日看上去很是慌乱。 “陛下，您先看看这个”说完，舒棣将沐宸的印章和两封密函呈给了沐渊。 沐渊看了看殿下的舒棣，先是看了看手中的印章，这不看还好，一看更是一脸的诧异；宸儿的印章怎么会在舒棣手中？舒棣见沐渊疑惑的看着自己，示意沐渊先看一下密函；沐渊自然明白舒棣的意思，也没有再开口多问，而是赶紧打开了密函，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沐渊看完密函之后，越发的感觉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为什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沐宸；又细细的看了看手中沐宸的印章和两封密函，印章是真的，没错，可是为什么宸儿的印章会在舒棣手中，还有这两封密函，这都是确凿的证据，如果这些东西公诸于朝堂，宸儿的通敌之罪必定坐实，没有一丝可以反驳的机会。 “陛下，臣刚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很困惑；臣也仔细的检查过，这印章确实是九王殿下的无误，这一份密函说是九王殿下与月氏和苗疆通敌的，里面南疆首领的印章经我儿舒林查证也是真的；而另一封密函则是舒林写给臣的，详细的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舒棣见沐渊一脸的疑惑，赶紧说到。 -- 第135页 “难道你也相信此事是宸儿所为？”沐渊不可思议的看着舒棣，莫非真如舒林所说是宸儿所为；但是没道理啊，宸儿根本没有通敌的理由啊，沐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陛下，眼前的这些东西虽然看上去是铁证如山，可是臣还是不相信宸王殿下会做通敌之事，此次着急进宫，主要是想将这些东西面呈给陛下，和陛下商议一下如何处理此事”舒棣见沐渊误以为自己也相信了密函中所说的事情，赶紧解释到。 “难道你查到了什么破绽？”沐渊一听，顿时面露喜色，迫不及待的询问到。 “陛下，臣虽然没有查到什么破绽，但是臣想到了一些事情，感觉应该和此事有关” “何事？”沐渊猜想舒棣一定是联想到了什么，这或许就是这些印章和那封密函的关键。 “臣记得，历代被囚禁到明悔宫的人在之前，都会被内廷监将身上的所有物件都代收，然后由内廷监保存留档，九王殿下自然也不例外；臣想陛下差人去内廷监看看，宸王殿下被囚禁当日可有印章存档的记录，如果有，再查看一下印章是否还在内廷监，一切应该就明了了” 沐渊恍然大悟，自己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当年太祖定下规矩，凡是关入明悔宫的任何人，将自己所有物品一律上缴内廷监保管，由内廷监统一造册记录在案。 “李和，你速速前去内廷监查明此事，立刻回报”沐渊立刻吩咐到，没有丝毫犹豫。 “是，陛下，咱家这就去”李和见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向内廷监奔去。 李和离开勤政殿之后，殿内反而显得有些安静，沐渊和舒棣二人都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在想什么；只见沐渊微皱着眉头，努力的将南疆之事从头到尾的都捋了一遍，细细的推敲着其中任何的蛛丝马迹，虽然自己相信沐宸绝对没有通敌之心，可是如果有万一...这些话沐渊不敢对舒棣说，因为这万一，连自己都不敢去想，不愿意去想；沐渊抬头看了看同样是若有所思的舒棣，只见舒棣也是一脸的焦急，有些坐立不安。 “舒棣，此事非同小可，你与朕都要慎重，此时可还有其他人知道？”沐渊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想得和担心得东西更多，虽然知道舒棣是一个谨慎之人，可是以防万一，还是不由得确认一下。 “陛下放心，此事事关重大，老臣也是明白的，现在此事也就陛下，李公公，还有犬子与我四人知道”舒棣见沐渊有些不放心，赶紧给沐渊吃了一颗定心丸。 “如此甚好”沐渊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过多久，只见李和慌慌张张的跑进大殿，刚想行礼，被沐渊给阻止了，示意他赶紧告诉自己结果，虽然时间只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可是这个半个时辰却让沐渊与舒棣度日如年。 “陛下请看”李和见沐渊很是着急，连忙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枚印章，呈给了沐渊；仔细一看，这一枚印章居然也是沐宸的。 “这...”仔细的端详着这枚印章，沐渊丝毫看不出一丝破绽，赶紧又将舒棣交给自己的那枚印章拿出来对比，对比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为什么会有两枚印章？ “启禀陛下，咱家去内廷监查看了九王殿下的物品，依照目录一一对照，一样不缺” “舒棣，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沐渊看了半天，心中顿时一惊，这印章确实是在内廷监，那么就证明沐宸的印章没有被盗，那么就确定这份密函只能是出自沐宸之手。 舒棣接过沐渊手中的印章，又仔细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有丝毫的端倪，同样是困惑不已； 原本自己估计沐宸的印章应该是被盗走，然后被人盗用制造了与月氏和苗疆通敌的假密函，可是自己万万也没有想到，这印章居然还原封不动的在内廷监，而那份密函的日期也正是在沐宸被囚禁之前，所以这一切联系在一起，只能有一个结果，通敌之人，只有沐宸了。 突然，舒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印章的侧面，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原来如此。 “舒棣，你可是看出了什么？”沐渊见原本一脸疑惑的舒棣突然笑了，想必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陛下，你还记得当年宸王殿下年幼时曾经因为不小心，丢失了一枚印章？” “确有此事，宸儿一向谨慎，那次丢失了印章也让朕很是不解，印章乃是皇家的身份象征，不过后来朕又命人给宸儿重新制作了一块；你的意思是？那份密函，可能是有人伪造陷害宸儿的？”随着舒棣的提醒，沐渊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但是印章已经丢失多年，难不成那通敌之人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在策划此事了？细细想来，沐渊不由得一身冷汗。 “现在只有这样想才能解释宸王殿下并非通敌之人了，陛下你看，这印章的制作年份是隆庆七年，想必应该是后来陛下为宸王殿下重新雕刻的那一枚” 沐渊赶紧接过舒棣手中的印章，仔细的看了看，在印章的侧面，一行小字清晰的刻着‘隆庆七年御工坊制’，自己依稀记得，沐宸的丢失的那枚印章应该是在隆庆四年的时候自己让御工坊制作的。 “李和，你还记得宸儿丢失的那枚印章是否是隆庆四年制作的？”沐渊不敢确定，便询问起李和。 “回禀陛下，是隆庆四年，咱家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年正好是舒侯爷平定北漠的一年”李和思索了片刻，很肯定的回答到。 -- 第136页 “既然如此，此时先不要声张，容朕再安排宫翼暗查一下”沐渊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这不仅仅是因为沐宸的一枚印章了，只是这一切让自己觉得太骇人听闻了，想着自己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一个想着随时通敌，抢夺自己皇位的人，沐渊觉得不寒而栗。 “陛下不必太过紧张，老臣猜想这印章之事可能和这南疆之事只是个巧合；宸王殿下当年丢失印章，可能是真的不小心丢失了，也有可能是被人盗走的，此次南疆事发，或许这印章刚好落在了这真正的通敌之人手中，便用此来掩人耳目，嫁祸给宸王殿下，扰乱我们的视听”舒棣见沐渊直冒冷汗，大致也猜到了沐渊的想法。 “希望如此”听舒棣这么一说，沐渊刚刚紧张的情绪看上去似乎缓解了一些。 “好了，你先退下吧，朕要静静，好好的想一想”沐渊紧闭双目，挥了挥手，显得有些疲惫。 “老臣告退”舒棣施礼，缓缓退出了理政殿。 第七十五章 顺着你的心思走 恭王府 恭王府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冷冷清清的，没有东宫的人来人往，也没有其他王侯相府的喧闹繁华；这似乎也挺适合沐寒的性格，寒而冷，冷而静。 大殿之内，沐寒依旧如同书生模样一般温文尔雅，细细的品着茶，看着书，好一副闲情雅致。 这时，只见从大殿之外走进来一个人，此人便是沐寒派去南疆的萧鸣。 “你回来了？”沐寒只是淡淡的飘了一眼萧鸣，然后眼神又落在了手中的那本书上，似乎眼前的萧鸣对于自己来说还不如手中的这本书来得有兴趣。 “是，殿下”萧鸣抱拳拱了拱手，语气之中显得有些疲惫。 “怎么回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沐寒见萧鸣言谈之中流露出来有些困乏，这才将手中的书放下，细细的打量着萧鸣。 “只是被几个密探一直追踪，已经被卑职成功处理了，事情已经办妥，请殿下放心”萧鸣见沐寒一直盯着自己，心中有些畏惧，害怕沐寒以为自己失败了，所以赶紧解释到。 “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沐寒生来做事就很谨慎，还是再一次确认了一下。 “殿下放心，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些麻烦，舒林手下的人个个身手不错，卑职一边得避免被他们抓住，一边还得尽力的表现得寡不敌众，找机会让他们将密函和印章拿走”说到这里，萧鸣显得有些忌惮，那个时候真的是生死之间，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活捉，那样沐寒的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恩，不错，刚刚下面来人禀报，说镇北候舒棣急急忙忙的进宫面见父皇去了”沐寒似乎心情不错，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不过这笑容不是什么微笑，而是一丝邪笑。 “这么快？卑职也算是百里加急了，这舒林的动作也太快了一些了吧”萧鸣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办完差事就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没想到，舒林的手下居然比自己还快一步。 “这很正常，你为了掩人耳目，走的都是林间小道；而舒林的人走的都是宽阔的驿道，而且都是军中专用的战马，比你快也不足为奇了”一切似乎都在沐寒的意料之中。 “那此刻？”萧鸣想了想，又不敢确定，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本王今日兴致不错，到想看看你跟着本王这么久了，有没有学到什么东西”沐寒饶有兴致的看着萧鸣，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慢慢的品了起来。 “殿下刚刚说镇北候舒棣急急忙忙的进宫去了，那此刻密函和印章应该都已经到了陛下的手中了，那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应该把印章的事情公布于众了？”萧鸣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言语之间有些胆怯。 “看来，这些年你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不过有些东西还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好好的筹划一下，不动则已，一动，就一定要将太子拉下马来”沐寒目光坚毅。 “是，殿下” 沐寒在自己心中默默的开始盘算了起了，如今印章和密函都到了父皇手中，虽然证据确凿，可是依照自己对父皇的了解，想必父皇还是不会相信通敌之人会是九弟，一定会派宫翼暗查此事；此时只要稍稍的将这印章之事透露出去，一切便都可以顺理成章的引到二哥身上去了，到时候，再让裴元庆联合一些朝臣，依照父皇的性子，想必二哥这太子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自己计划了多年，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萧鸣，今日你再辛苦一下，准备一下，一会陪本王出去一趟”沐寒想了想，吩咐到。 “是，殿下，卑职这就去准备”说完，萧鸣转身离开。 不多时，只见沐寒与萧鸣二人便策马向皇宫奔驰而去。 皇宫，东宫 自从上次理政殿之事后，沐泽心情一直就不好，整日待在东宫成天饮酒，一直在等待李默的消息；越是这样，越是心急，恨不得自己立马就能逼宫，登上那九五之位，然后将沐宸大卸八块方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因为沐宸，自己越来越不受父皇待见，因为他，自己没有得到舒瑾，因为他，自己几乎每次都被父皇呵斥，想到这些，沐泽就怒火中烧，整个人一下子就狂躁了起来。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看着你们这帮废物本宫就来气”些许是喝多了点，沐泽在勤学殿中大发雷霆，让一众公公们都忐忑不安，见沐泽的脾气上来，众人赶紧退出勤学殿，生怕这火给引到了自己身上来了。 -- 第137页 “见过恭王殿下”薛定山也无奈的退出了勤学殿，结果刚一出来，便看见沐寒带着萧鸣走来，赶紧走上去行礼。 “这是怎么了？见你慌慌张张的模样？”沐寒有些疑惑的看着薛定山，见薛定山一脸的慌张，有些诧异。 “太子殿下又喝多了，在里面发脾气，刚刚才将卑职等人给轰了出来”薛定山有些无奈的看着沐寒，眼神中有些渴求，因为他知道，很多时候，这恭王殿下的话对于殿下来说，比陛下的话都管用。 “哦，那本王进去看看，萧鸣，你在外面和定山一起候着”说完，沐寒便大步向殿内走去。 “是，卑职领命”薛定山和萧鸣抱拳，静静的站在了勤学殿之外。 刚一走进大殿，刺鼻的酒味就扑面而来，让沐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也喝酒，可是都是怡情小酌，喝酒误事的道理自己还是知道的；见沐泽一个人在大殿之中疯疯癫癫的喝着酒，沐寒笑了，笑得很开心。 “哎呀，二哥，你别喝了”沐寒走上前去，抢过沐泽手中的酒壶，略有心疼的看着沐泽。 “咦，四弟，你怎么来了，来，陪二哥喝酒”沐泽这才缓过神来，刚想发火，一看来人是沐寒，便显得有些高兴。 “二哥，这酒就别喝了，四弟此次来是有关于九弟的事情来与二哥商议的”沐寒虽然表面上一副着急、规劝的样子，可是心里却美开了花，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这沐泽越是这样，自己的计划也就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九弟的事？”一听是关于沐宸的事情，沐泽感觉瞬间就清醒了。 “不错” “四弟先坐下，定山，上茶”沐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太子模样，唯一不同的只是脸上还挂着刚喝完酒后的红晕。 “不知道四弟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沐泽看着沐寒，表情很是认真。 “二哥，那臣弟就不卖关子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九弟被囚禁在明悔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也不见父皇最终的态度，一直只是怀疑，看来，想必也要不了多久，等事态慢慢的平静下来，这九弟应该就会平安无事的给放出了” “什么？你为何如此肯定？”沐泽一听，顿时显得有些愤怒。 “难道父皇对九弟的溺爱，二哥还看不明白吗”沐寒见沐泽有些反应了，便开始挑拨起来。 “不错，父皇对九弟确实溺爱，可是就算如此，你我二人能做什么？”想想父皇对自己的态度，即便自己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更何况，李默曾经让自己安心的在东宫等待时机便可。 “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沐寒见有戏，便开始步步紧逼。 “四弟，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沐泽见沐寒欲言又止，显得有些急迫。 “二哥，那臣弟就直说了，不知道二哥有没有想过...”沐寒用手在茶杯中沾了一点水，在案桌之上写了一个‘逼’字，此刻，沐泽一下就明白了沐寒的意思，有些惊恐的看着沐寒。难不成四弟发现了什么？ “四弟，你可知道，此时非同儿戏？”沐泽赶紧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若有其事的说到。 “二哥，你我兄弟二人之间何须隐瞒什么，二哥心中所想臣弟自然明白，如果二哥有此打算，臣弟愿意为二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谨慎的看着一旁的沐寒，沐泽皱了皱眉头；自己确实有逼宫的心思，可是这件事情只有自己和李默知道，四弟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只是猜测，就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更何况，如果真的逼宫，自然需要不小的势力，自己有李默，可是众所周知四弟没有自己的势力，他能帮到自己什么？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失败，那结局，不想而知；虽然平时四弟能给自己出谋划策一番，可是那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不会伤筋动骨的事情；此刻，沐泽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二哥放心，这些年来，臣弟也有些自己的势力，想来一定能助二哥一臂之力的”沐寒看穿了沐泽的心思，轻抿了一口茶，缓缓的说到。 “哦”沐泽也颇有意味的看着沐寒。 “臣弟知道户部尚书李默李大人是二哥的人，那么再加上一个礼部尚书裴元庆裴大人，这两位都是两朝元老，在朝中的势力也非同一般，再加上二哥手中的城防军，不知道二哥觉得如何？” “什么，裴元庆是你的人？”沐泽有些吃惊，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沐寒只是一个被人唾弃的王爷，没想到，裴元庆居然是他的人。 “二哥，以后裴元庆就交给二哥使唤了，这些就是臣弟的家底，还希望二哥不要嫌弃”沐寒娓娓道来，开始加最后一把火了。 “如此看来，倒是小瞧了四弟，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沐泽开始有些动摇了，一个李默可能难以成功，但是再加上一个裴元庆，还有自己手上的城防军，这一切，似乎要容易多了。 “那臣弟先告辞了” “好，四弟慢走” 刚走去勤学殿，萧鸣便跟随在了沐寒身边。 “事情可有办妥？”沐寒有些紧张的看着身旁的萧鸣，因为这是自己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不容有失。 “殿下放心，已经办妥了”萧鸣点了点头，轻声说到。 “好” 第七十六章 难以置信的消息 -- 第138页 不出几日，沐泽或许是下定了决心，开始有些动作，先是频繁的与裴元庆有所接触，裴元庆也在沐寒的指使之下，听从了沐泽的使唤，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毕竟沐寒掌握着自己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每次去东宫面见沐泽也没有什么太苛刻的要求，更像是简单的联络一下感情，到也就没有多想了，一心替沐泽办起差事来了。 恭王府 就在沐泽与裴元庆正交往得火热的时候，沐寒这边到是出奇的平静，没有什么动静，没事看看书，喝喝茶，到也是闲来无事。 “殿下” “恩，你来了，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现在正在关键的时刻，每一步都不能错。 “启禀殿下，都办妥了，消息也都扩散出去了，想必不用几日陛下那边应该就会有消息”萧鸣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兴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开始动手了，一旦成功了，自己也就跟着鸡犬升天了。 “恩，好，不会让人怀疑吧”沐寒一想，这消息是扩散出去了，但是不能太显露，需要隐蔽一些，对面都是宫翼，让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消息，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 “殿下放心，线索丢出去了，其中还设了一些迷雾，想必他们找到也会费一番心思” “那就好，那样才像是真的”轻轻的点了点头，沐寒这才放下心来。 “你去安排一下，给南疆那边传给信，让他们可以弄点动静出来了，也好配合一下我们这边” “卑职明白了” “去吧，切记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处什么纰漏”沐寒再一次嘱咐到。 “殿下放心”见沐寒一再嘱咐，萧鸣也知道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坚定的点了点头。 皇宫，施政殿 这些日子沐渊一直是吃不着，睡不香的；一边想着这通敌之事一时之间没有一个结果，派出去的宫翼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让自己心中一直都忐忑不安；一边舒瑾一有机会总是黏着自己，要不就是黏着李和，询问关于宸儿的事情，也着实让自己有些头疼；可是还好，这丫头还算安分，也就问问而已，没有再向上次在理政殿一般胡闹了。 “李和，你这是怎么了？”沐渊突然看见李和一脸的愁容，显得有些诧异。 “陛下，还不是因为宸王妃，刚刚咱家去养徳宫探望宸王妃，谁知道宸王妃就一直黏着咱家，询问关于宸王殿下的事情，这咱家哪里敢说啊，这不，好不容易才应付过去”李和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哭丧个脸。 “好了，朕都拿那丫头没办法，你就忍忍吧”沐渊一听，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看见陛下笑了，咱家也就放心了”几日里终于看见沐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李和心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哎，看来也只有舒瑾这小丫头能让朕开心一下了”沐渊话中有话，忍不住叹息。 “陛下...”李和刚想说什么，只见殿门缓缓打开，章公公大步走了进来。 “章公公有何事？”沐渊见章公公有些激动的模样，难不成有什么消息了？ “启禀陛下，经过几番查探，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原来，章公公便是所为的宫翼之中的其中一人；宫翼，属于皇帝身边的贴身近卫，如同东厂一般，贴身的全部由内廷监挑选公公组成，人数不多，一般就在二十人左右，但是个个身怀绝技；而外围的就有大概百人，服饰装扮与宮卫不同，也并非一般的宮卫和军中将士所能比的；而李和，则是宫翼的头领，而章公公则是宫翼的副头领；外人皆只知道有一个宫翼的组织存在，外围的宫翼一般都隐蔽在皇帝身旁不出百米范围，也不是经常能看见，更何况那贴身保护的二十个人了，因为除了大越的皇帝，谁也不知道宫翼贴身的究竟是那些人，是什么人，只能闻其名，不见其人。 “什么？有消息了？”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沐渊浑身一震，好啊，终于有消息了。 “快说”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沐渊挥了挥手，示意章公公起身。 “启禀陛下，经过查探，卑职等发现了有关宸王殿下印章的消息，而这印章...”章公公此刻显得有些顾虑，神情飘忽不定。 “混账，陛下面前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李和知道沐渊心急如焚，见状呵斥到。 “卑职请罪，只是根据线索，发现这印章似乎是在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中”章公公不敢抬头看沐渊的表情，说完之后，低着头，可是等来的却是一片寂静。 沐渊此刻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和，李和的表情也显得略微有些夸张；这印章在东宫？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诬陷沐宸的极有可能是沐泽，如果这诬陷沐宸的真的是沐泽的话，那通敌之人就极有可能也是沐泽了；想到这一切，沐渊顿时有些胆战心惊，一丝强烈的恐惧游上心头，不行，这不能是太子，谁有可以，绝对不能是太子。 “章公公，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沐渊回过神来，虽然知道宫翼的忠心，没有证据的事情是绝对不会禀告自己，可是自己还是不愿意去相信，因为他毕竟是太子，自己认定的大越江山的接班人。 “回禀陛下，卑职只是奉命暗查此事，一丝一毫不敢有所隐瞒”章公公也发觉沐渊语气不对，赶紧双膝下跪；伴君如伴虎，章公公自然知道，有的事情是不该自己知道的，所以，有的时候，为了保守秘密，是需要留下一些东西的；虽然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行事，可是怪只能怪自己查到了不该查到的东西，这就是刚刚章公公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 -- 第139页 “起来吧，朕不是弑杀之人，此事你可确定？”沐渊看出了章公公的心思，即可安慰到。 “确定，印章应该还在东宫，派去的人验证过了，是宸王殿下的印章无误” “为何不拿出来？”沐渊有些疑惑，既然发现了，为何还留在东宫。 “陛下要求暗查，卑职等怕打草惊蛇，便在确认之后就退了出来，一切还请陛下定做，卑职等不敢私自定夺”面对沐渊的威压，章公公显得有些胆怯。 “很好，做得不错，其他还有什么消息吗？”沐渊虽然不愿意去面对这个现实，可是对于宫翼的做法，还是很满意的。 “卑职等近日还发现，京城之中城防军似乎有些不同，操练比以往都更加勤快了，操练的幅度也增大了许多” 这消息比刚刚的消息让沐渊更加的震惊，城防军？那是多少人？十万之众，自己整个皇宫的宮卫才多少，几千之众，而整个城防军的兵权在谁的手里？正是在太子沐泽的手中。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操练与往日不同，但是这其中包含了什么，李和与章公公心中的明白；看了看身旁的沐渊，只见沐渊已经完全愣在了龙椅之上。 “还有什么，一并说来”许久，沐渊阴沉的问到。 章公公见沐渊面色不对，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李和，李和点头示意。 “除了这两件事情，近日太子殿下与礼部尚书裴大人交往比较密集” “行了，你先且退下，告诉下面的人该怎么做，你知道的”李和见沐渊一直没有说话，便提醒章公公到。 “卑职明白”说完，章公公便转身离开了施政殿。 此刻的施政殿给人一种不安的气氛，沐渊一直没有说话，仿佛是在憋着一股气，如果这股气爆发出来，恐怕有些骇人。 “混账”沐渊突然一脚将自己跟前的案桌踹到在低，眼中的愤怒让人看得胆战心惊；此刻沐渊已经完全的暴怒了，整个人站在那里，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李和站在沐渊身旁，一言不发，不知道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还是不敢说什么，整个理政殿的气氛让人窒息。 突然，章公公再次急急忙忙的走进大殿，硬着头皮跪在大殿之上，李和见状皱了皱眉头，按理说以章公公的眼里应该能看出现在的情况，这去而复始，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说”沐渊从嘴里淡淡的说出了一个字。 “启禀陛下，刚刚镇南将军舒林八百里加急，说南疆月氏与苗疆在整顿军纪和粮草，似乎有大军突进的迹象，边境已经禁止通商，镇南关已经关闭，随时准备迎战” 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让沐渊有些吃不消了，如同是强如之末一般苦苦支持着自己的身体；突然，沐渊的整个身体往后一倒，瘫坐在了龙椅之上。 “陛下”李和和章公公急忙上前查看，见沐渊没有反应，顿时也慌了神。 “你赶紧宣太医”李和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犹豫。 “是”章公公见状，也不迟疑，转身便准备离开理政殿。 “等一下，记住，此事不可张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陛下的情况，还有南疆之事也不能宣扬，等陛下醒来再做打算”李和叫住了章公公，思索片刻又赶紧嘱咐到。 “卑职明白了” “快去”说完，李和便将沐渊抱起，向施政殿后面的寝宫走去，虽然抱着沐渊，可是李和却没有丝毫显得吃力，脚步也没有显得缓慢，一看，便是武功高强之人。 第七十七章 这是要变天了吗 皇宫，理政殿 此时的理政殿之内太医们正记得团团转，看着一脸憔悴的沐渊，各自心中都没底，虽然都在拼尽全力施救，可是内心却仍旧很担心；作为太医，享了一般医者没有的荣华富贵，可是如果皇帝一旦驾崩，十有八九会被殉葬。 太医们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发挥到了淋漓尽致，虽然沐渊表面上看上去只是因为怒火攻心一时气急才导致的昏厥，可是谁都明白，这种病是最难得，心病还的心药医，可是这心病，除了沐渊自己，谁也治不了。 整个大越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他们的皇帝，现在正在生死弥留之际，李和跟随在沐渊身边多年，自然也不是白干的；他并没有下令封闭九门，加强理政殿的宮卫，而是如平常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只能将和自己在内的二十个宫翼全部穿插在了理政殿之内，如同隐身了一般让人丝毫察觉不到。 “郑太医，陛下的情形如何？”李和内心很焦急，可是却表现得很是镇定，因为此刻，身为沐渊的贴身侍从，内廷监总管的自己再慌乱了手脚，那可能就不太好办了。 “李公公，恕我直言，陛下乃是急火攻心，到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现在就怕陛下自己失去了意志力，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心病，这谁都治不了”郑大人此刻满头大汗，在李和面前也只能照实直说了，如果有什么不测，也好以前筹备。 “咱家知道了，陛下还望郑大人将毕生所学都施展出来”李和抱拳。 “李公公言重了，我只能尽力而为”郑大人作为太医院首席太医，此时也显得有些无力回天。 “有劳” 看着一直昏厥的沐渊，李和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了，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众皇子，如果不告诉，陛下如果真的驾崩了，这可如何是好？太子便会登基为帝，那宸王殿下岂不是只能在明悔宫等死，了却余生？这或许还是好的，按照现在太子对宸王殿下的恨意，估计一登基可能就会拿宸王殿下开刀。 -- 第140页 就在李和坐立不安的时候，沐渊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太医，表情显得有些迷茫。 “陛下醒了”郑大人见沐渊醒来，这才舒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只要醒来了就没有什么大事了，剩下的便是开些方子调理一下就可以了，不过，这得需要时间。 “陛下”李和见沐渊醒来，赶紧来到沐渊身边。 “朕没事，不用如此担忧”沐渊艰难的坐起身子来，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问题。 “天佑陛下，陛下自然不会有事”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朕有事与李公公还有郑太医说”沐渊虽然是刚醒，可是起色却比刚才在大殿之上好多了。 “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吧，谁也不能离开”郑太医自然明白沐渊的意思，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交代，便吩咐太医院的众太医在门外候着，没有命令谁都不能离开。 “你们也一样”李和看了看一屋的公公和宫女，同样吩咐到。 “是”众人应声退了出去。 “郑太医，朕的病情如何？”沐渊率先询问其自己的病情，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 “陛下，您此次只是因为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厥，既然醒来就没有大碍了，只能臣为您开些安神修养的方子，按时服用就没有问题了”郑太医缓缓说到。 “真的？”沐渊有些不敢相信。 “臣不敢欺瞒皇上”郑太医诚惶诚恐的跪在了沐渊的卧榻之前。 “起来吧，朕只是随口问问，并无其他的意思，朕之所以留你们二人，是想吩咐你们一件事情，此事事关重大，如果办砸了，你二人人头落地”刚刚还有些虚弱的沐渊此刻说起话来却是坚强有力，言语之中不带一丝犹豫。 “臣明白” “咱家明白” 镇北侯府，花园 无官一身轻的舒棣现在每日到很悠闲，不是在花园内散散步，就是在小湖边钓钓鱼，日子到也过得悠哉。不远处，崔振急急忙忙的向自己这边跑过来，不由得让舒棣皱了皱没有，又怎么了？难不成宫里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不会瑾儿又出什么事情了吧？ “崔振？是不是瑾儿又出什么事情了？”舒棣赶紧放下手中的鱼竿，有些心急如焚。 “侯爷，这次不是小姐，是陛下？”任由崔振也让这个消息吓得不轻，显得有些慌乱。 “陛下怎么了？” “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偶然风寒，病情加重，有些危险了” “什么？”舒棣一惊，陛下正值壮年，不应该因为风寒之症而倒下啊，再说了，宫中名医云集，一定有什么问题。 “备车”没有再想太多，舒棣决定进宫去看一下，或许就能一探究竟了。 恭王府 “殿下，刚刚收到消息，陛下病重”萧鸣同样是急急忙忙的踏入大殿。 “病重？”沐寒一听，第一感觉不是机会来了，而是感觉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却没有头绪。 “殿下，此次陛下病重，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一举行动，直接登上那九五之位？”见沐寒一直没有说话，萧鸣觉得此次是一个机会，而且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愚昧”沐寒此话一出，萧鸣顿时吓的赶紧双膝下跪。 “你用你的猪脑子想想，如果父皇真的病危，你觉得这消息还能透露出来吗？”沐寒思索了片刻，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地方不对了；大越历代，皇帝的健康都是极其的保密的，哪怕是病入膏肓，不到最后时刻都是不会告知天下的，而且太医院那边也不可能透露出半点消息；之前并没有听说父皇有身体不适，这突然之间就偶然风寒，而且还极其严重，这着实让人有些生疑；看来父皇应该是有什么目的，故意散播出来的消息。 突然沐寒眼前一亮，终于明白了，看来宫翼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留下的线索了；父皇已经盯上了二哥，此次应该是用病重之由来试探二哥的，机不可失啊。 “萧鸣，吩咐我们的人不可轻举妄动，传信给南疆那边，闹个动静就可以了，一切听从本王的安排” “是，殿下”虽然沐寒所做的一切萧鸣都看不明白，可是想来殿下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皇宫，养徳宫 “小姐，不好了”元雪现在在皇宫里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了，因为沐渊对舒瑾疼爱的关系，宫中所有的公公和宫女对元雪都是毕恭毕敬的，着实让这丫头得意得不行；所以平时在宫里走动，都特别注意自己的仪表，可是现在，却全然不顾的慌慌张张直奔舒棣的房间而去。 “元雪，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舒瑾困惑的看着喘个不停的元雪。 “小...小姐，大事...大...事不好了”元雪也不管了，直接端起桌上的茶壶就来了一口。 “你慢慢喝，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小姐...陛下病重，现在一群人在理政殿候着呢”元雪喝了口茶缓了缓，这才将自己听来的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舒瑾。 “什么？”舒瑾一惊，想起沐渊对自己的疼爱，对自己的关怀，想着沐渊如果驾崩了，心中突然就觉得很是难受；这么久以来，渐渐的，这个口头上的父皇已经变成了自己真正的父皇，在舒瑾的心中，地位和舒棣一样，都是自己最亲的人。 “不会的，父皇不会有事的，元雪，走，我们去理政殿”说完，便拉着元雪，匆匆忙忙的向理政殿跑去。 -- 第141页 皇宫，东宫 此刻的沐泽同样收到了消息，正独自在大殿之内徘徊；自己刚准备挑一个合适的时机逼宫，这节骨眼上父皇居然病重？是巧合？还是别的？沐泽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按理说，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回头一想，如果是真的，那父皇可能不日就会驾崩，那自己何必再去逼宫，落一个千古骂名？ “定山” “卑职在”站在一旁的薛定山见沐泽在大殿之内徘徊了大半天，现在终于有了主意。 “你赶紧派人去太医院打探一番，看看父皇这病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赶紧的，不要拖延，打探到了立刻来报”沐泽细细一想，还是先按兵不动，打探一番再说；如果父皇真的是病危不日就会驾崩，自己也算是省了不少事情；如果只是病重，不日就会康复，那此次这机会自己可千万不能错过。 “是，卑职这就前去” 原本是极其平静的一天，因为沐渊的突然病重，整个大越的官场都沸腾起来了；大家心里都知道，如果这陛下突然驾崩了，这大越的天，估计就要变了；有的人幸灾乐祸，而有的人却显得岌岌自危，还有的人认为这前些日子南疆疯传战事将起，这节骨眼上陛下病重，这对大越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 而此时，沐寒和沐泽却是各怀鬼胎，而我们的沐宸，却依旧在明悔宫无聊的度日，仿佛现在整个大越，最清闲的也就只能是他了。 第七十八章 无可奈何的决断 皇宫，理政殿 就在整个大越因为沐渊的病情而波涛暗涌的时候，在理政殿内，沐渊则是安静的半躺在自己的龙榻之上，李和依旧寸步不离的守候在身旁；定眼一看，此时的沐渊虽然脸色还有一些苍白，可是整个人的气势却不像昨日那样虚弱，好像已经恢复了许多。 沐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直沉默不语；想着前几日章公公禀告的消息，印章的下落、城防军的调防、南疆的异动，种种迹象联想起来，看来，这通敌之人应该是太子无疑；沐渊整个人突然流露出一丝无奈和伤心，自己真的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原以为这一切会是恭王沐寒所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沐泽。 “李和”沐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陛下”李和看着有些憔悴不堪的沐渊，心中也是感觉有些惋惜；堂堂一个大越的帝王，居然要面对自己的太子谋逆自己，面对自己的儿子背叛自己，这种伤痛，一般人是无法体会的。 “东宫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陛下，并无什么动静，这几日反而显得安分了很多，是不是他们看出了什么端倪”李和也感觉有些诧异，这跟那日沐渊与自己还有郑大人商议的计划有些不同。 “还算他有些脑子，也知道静观其变了，说他笨，看来也不算太笨”沐渊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陛下，太子殿下其实一直都是聪明伶俐的” “李和啊，一会你抽个时间，宣太子过来见驾”沐渊沉思了片刻。 “这...”李和感觉有些诧异，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在不明白沐渊召见沐泽是什么用意，难不成还要再试探一下太子的意图？ “朕是不甘，虽然一切都指向了太子，可是朕依旧不愿意相信，朕还想亲自验证一下，不然朕实在是不甘啊”沐渊的眼神顿时显得有些落寞，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 “咱家明白了” “启禀陛下，宸王妃求见”突然，寝宫之外传来了章公公的声音。 “哦，没想到，先来的居然会是瑾儿，宣”听见舒瑾的到来，沐渊原本心中的不如意一扫而过，脸上顿时有了一丝红晕，心情也显得高兴了许多。 不一会，一脸急切的舒瑾出现在了沐渊的跟前，看到这一幕，让沐渊很是欣慰。 “臣媳见过父皇”如今的舒瑾已经慢慢的脱变，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妄为，调皮刁蛮的镇北侯府小姐了，一举一动都彰显着王妃的气质。 “瑾儿来了，来，让父皇看看，是谁让我们的瑾儿受委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沐渊如同慈父一般，丝毫看不出一代帝王的样子。 “启禀父皇，没有人欺负臣媳，只是闻听父皇偶感风寒，便前来探望父皇”舒瑾婉婉道来。 “哦，难得瑾儿有心了，父皇没什么大碍，瑾儿尽管放心便好” “如此甚好，臣媳期盼着父皇早日康复”舒瑾欲言又止，时不时的看了看沐渊。 “朕看啊，你希望朕早日康复是其二，想让朕早日放了宸儿才是其一吧”沐渊自己看穿了舒瑾的小心思，不由打趣到；不过内心却替沐宸高兴，能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在宸儿身边，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父皇”见沐渊拆穿了自己的想法，舒瑾立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沐渊与舒瑾聊着家常的时候，章公公又一次走进了寝宫。 “启禀陛下，太子求见” 沐渊与李和对眼一望，看来他还是忍不住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 “宣，瑾儿，父皇没什么大碍，你先回养徳宫待着，父皇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办到，好吗？”沐渊似乎顾忌舒瑾知道太多不该她知道的东西，感觉自己已经亏欠沐宸和舒棣太多，赶紧嘱咐到，支开舒瑾。 -- 第142页 “恩，既然如此，臣媳就不打扰父皇歇息了，臣媳告退”说完，舒瑾施礼，转身向殿外走去。 刚走出大门，便于沐泽迎面相遇，看着刚从寝宫出来的舒瑾，沐泽也是一脸的疑惑，这个时候瑾儿为何会出现在父皇的寝宫之内，难道是因为九弟的事情？难不成父皇真的是情况不容乐观，莫非是嘱咐瑾儿了什么？该不会是想放九弟出明悔宫？在这节骨眼上，沐泽比以往都想得太多了，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同都要深思熟虑；可是见舒瑾一脸平静，却又心生疑惑，如果父皇真的为时不远，为何不见瑾儿有一丝忧伤？ “瑾儿”沐泽定了定神，想看看能不能从舒瑾的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见过太子殿下”舒瑾施礼。 “都是自己人，无须多礼，瑾儿见过父皇了？”沐泽小心翼翼的问道，希望能看出一丝端倪。 “恩，见过了” “哦，父皇病情如何，可有什么嘱咐？”沐泽见舒瑾如实道来，心知有戏。 “父皇病情并无大碍，可能得需要休养数月，听太医说有些伤了底子；其他到也没有吩咐什么，只是叫我不用担心王爷的事情，说他会处理的”舒瑾自然没有沐泽那样的心机，就将在理政殿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了沐泽。 “哦，父皇无碍便好”沐泽心头一震，不过立马掩饰了过去；父皇会处理九弟的事情？看瑾儿的样子还有一丝愉悦？难不成是父皇铁了心要放九弟出来？ “太子殿下，陛下宣见”就在沐泽还想继续套问舒瑾话的时候，章公公来到二人之间。 “那太子殿下先忙，弟媳告退了”舒瑾向沐泽施礼，转身离开。 望着舒瑾离开的背影，原本还一脸平静的沐泽眼中顿时充满了嫉妒和怨恨，回想这刚刚舒瑾说的那一番话，心中怒火由然而生；不过片刻便安抚好了自己的情绪，缓缓走进了寝宫。 “儿臣经过父皇”沐泽双膝跪地，态度诚恳，如果不知道内幕，谁会以为他会逼宫篡位。 “泽儿来了？”沐渊这才缓缓的坐起身子，像是用尽了全力，李和在一旁搀扶着，没有了刚刚宣见舒瑾时的硬朗；不知道他是在舒瑾面前演戏，还是在沐泽面前演戏。 “父皇，儿臣听闻父皇偶感风寒，因为一些事务需要处理，所以来迟了些，还望父皇赎罪”沐泽万万没有想到沐渊居然显得如此的虚弱，感觉沐渊要释放沐宸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了。 “来了就好，看你如此细心政务，父皇也就放心了”虽然很虚弱，可是沐渊还是极力的露出一丝鼓励的笑容。 “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沐泽也是做足了模样。 “原本想叫李和宣你来见朕的，既然你自己过来了，也省去了些许麻烦；朕这病估计一时半会好不起来，太医嘱咐，需安心静养三个月，所以朕打算这三个月里，你替朕主理朝政，不用事事都来请旨，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沐渊一边咳嗽，一边有些吃力的吩咐到。 “父皇，这...”沐泽原本只是来打探一下虚实，可是这沐渊突然将整个大越的权利交给自己，让沐泽有些困惑，这几乎就是变相的等于提前登基为帝了，只是少了一个名分罢了。 “你无需推辞了，朕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还有，过些日子，你抽个时间，下道旨意，将你九弟放出来吧，朕已经查明了，通敌之人并非你九弟”沐渊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沐泽，沐泽的表情只要有丝毫的变化，都逃不过沐渊的眼睛。 “这...”一听要将沐宸释放，沐泽心中就怒不可歇，顿时犹豫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沐渊假意没有看出沐泽的心思，装作以为沐泽没有反应过来，再次问到。 “没有，儿臣一时失神，请父皇赎罪，儿臣明白了”沐泽回头一想，等自己大权在握，沐渊也只是病入膏肓，到时候放与不放都是自己说了算，便赶紧应承了下来。 “恩，如此甚好，你先退下吧，朕想休息片刻”沐渊已经看懂了沐泽的心思，眼中流露出的惋惜一闪而过，闭上了双眼，似乎不想再看见沐泽了一样。 “儿臣这就告退，请父皇保重龙体” “去吧”沐渊已经紧闭双目，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去吧。 见沐泽离开了理政殿，沐渊顿时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翻身从龙榻之上而起，整个人面色有些难看，让人有些害怕，不言不语，却感觉有些愤怒。 “李和啊，你刚刚看见没，这个逆子居然听见朕要释放宸儿，居然想抗旨”想着刚刚沐泽的表情和举动，沐渊气的全身发抖。 “陛下，保重龙体啊，千万别动怒啊，太医说了，需要静养”李和见沐渊动怒，赶紧劝阻到。 “朕的身体，朕知道，这点区区风寒还能难倒朕吗？”沐渊挥手推开了李和，独自在寝宫中来回的踱步。 “李和，传朕旨意，让太医院那边给沐泽加加温，此时朕要早做了结”良久，沐渊仿佛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语气显得无可奈何。 “陛下，您是真的要对太子殿下？”李和虽然知道太子此次是在劫难逃，可是当着一切从沐渊口中亲自说出来的时候，感觉就又不一样了，还是显得有些惊讶。 “记住，他不再是太子了，去吧” 李和领旨，转身离开了寝宫，沐渊一个人站在寝宫之中，看着窗外一座高耸的建筑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座高耸的建筑便是皇家的祠堂，里面供奉着大越皇朝历代帝王及皇后的画像，或许，沐渊是在向列祖列宗解释着自己的无奈。 -- 第143页 第七十九章 朕是大越的天子 东宫 沐泽自从理政殿回来之后，一直都显得坐立不安，心情特别的烦躁，刚想喝一口茶环节一下，这才发现，茶居然是凉的，狠狠的将茶具摔在地上，引来了殿外一帮公公的查探。 “殿下”见一地的碎渣，公公们心头一紧，不知道今日又是什么事情让太子殿下大发雷霆。 “滚出去”沐泽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些鸡毛蒜事了，一心等待着薛定山的消息。 “等一下，去看一看，薛大人回来没有”众公公刚要离开大殿，突然被沐泽叫住，还以为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吓得有些魂不附体。 “是”见不是什么大事，这才定了定魂，赶紧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勤学殿。 众人离开大殿之后，沐泽独自坐在主位上思索着今日沐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看来父皇此次的病情是有些严重，伤了根基，可是性命应该是无碍的，不过这一切还是等定山从太医院回来以后才知道真正的结果；自己虽然亲眼所见，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一想到父皇下旨要求自己释放沐宸，心中就不舒坦，自己只是监国而已，虽然说事事自己不用请旨，可是毕竟自己还不是一国之君，有的事情，还得父皇说了算。 “殿下”就在沐泽思索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薛定山终于回来了。 “说”沐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没有多说，现在只想知道结果。 “卑职刚刚去打探了，据我们暗查在太医院的人来报，碰巧陛下晕厥那日他也去陛下寝宫伺候，这才从当值的公公口中打探出来，陛下此次不单单是偶感风寒，据说还因为什么事情急火攻心，才导致病情一直加重”薛定山将自己在太医院打探来的消息如实禀报。 “急火攻心？消息可靠？”沐泽皱了皱眉头，何事会让父皇急火攻心？突然，想到了今日父皇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九弟不是通敌之人？难道是父皇查探到了通敌之人了？那通敌之人又会是谁呢？莫不是这通敌之人是父皇看重的人？不然父皇为何会气的急火攻心。 “是，这个消息应该没有问题”薛定山见沐泽有些迟疑，赶紧确定到。 现在的一切，都足以证明父皇的病情是真的，不是在演戏；唯独现在出现的唯一一个问题就是父皇口中的通敌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启禀殿下，户部尚书李默李大人求见”就在沐泽一头雾水的时候，传来了李默求见的消息。 “快宣”见李默到来，沐泽如同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以李默在官场的经历，想必应该能够猜测到那个通敌之人会是谁了。 见李默急急忙忙的走进大殿，沐泽赶紧满心欢喜迎了上去，可是此时的李默却是一脸的严肃，显得很是着急，并没有向沐泽行礼，这让沐泽有些疑惑；沐泽细细一想也没有计较，想来李默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赶紧屏退了其他人，大殿之内只留下了薛定山。 “李大人这是为何？”沐泽见李默脸色铁青，隐约有些怒火，心中有些不解。 “老臣就直说了，老臣问殿下，殿下是否私自调动了城防军？” “是有此事”沐泽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李默是因为自己私自调动了一下城防军而显得有些恼怒，感觉有些小题大做了一般。 “殿下，老臣不是说过吗，让殿下在东宫耐心等待便可，其它的待老臣安排妥当了才行事，可是殿下您，您这不是打草惊蛇吗？”李默有些气急，可是毕竟沐泽是太子，自己就算是怒不可歇，也只能忍着，顿时老脸憋了个通红。 “李大人此话是否言过其实了，城防军本就是归属于本宫的，本宫调动一下，为何会引起李大人如此大的反应？”沐泽十分困惑。 “哎，据臣所知，南疆那边有些大动静了” “南疆有大动静了？可是这和本宫调动城防军有什么关系”沐泽依旧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殿下，你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吗？陛下刚好正在调查谁是通敌之人，刚好南疆边境在这时候有了动静，刚好殿下您在这个时候大规模的调动城防军，刚好陛下在这个时候病重，在别人眼里，您会觉得这都是巧合吗？” 李默的话一出，沐泽顿时就愣在了原地，自己从来没有将这几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听李默一分析，心中顿时显得有些害怕，还记得今日父皇曾经说过，通敌之人并非九弟，自己还一直在想，这通敌之人父皇会认为是谁，原来，是自己？ 可是又细细一想，如果父皇真的认定通敌之人是自己，为何还会将监国的权利交给自己？难不成是为了稳住自己？这也不对，依照父皇的性格，不会这么懦弱，最坏的结果势必会将自己关押起来调查。 沐泽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还有今日与父皇见面的事情跟李默缓缓的道来，说完之后，只见李默一直沉默不语。 “李大人”沐泽心中没底，见李默还一言不发，赶紧轻声唤了一下。 “殿下，只怕陛下已经将你当做了那通敌之人了”李默无奈的摇了摇头，表情显得十分落魄。 “不会的，你知道的，本宫虽然有逼宫篡位的意思，可是从来没有过通敌卖国，父皇不可能怀疑我的，不可能”沐泽此时突然觉得有些恐惧。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李默耷拉着脑袋，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 第144页 “可是为何父皇今日还会将监国的权利交给我？”沐泽还是不明白，这一切似乎都说不通。 “既然陛下已经认定太子殿下您是那通敌之人，陛下这么做只是在试探你，也是为了稳住你，这样一来，如果南疆真起战事，他才可以用心去对付；如果没有战事，想必陛下就会回身过来对付殿下您了”李默不亏是两朝元老，将朝中之事都看得透彻无比；看来这真正的通敌之人手段非常，心机颇为不凡，着实让人感觉有些害怕。 “那现在如何是好？”沐泽现在已经有点惶恐不安了，不停在大殿之内踱步，这一刻，沐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良久，大殿内一片寂静，李默，薛定山，谁也没有说话；突然，沐泽停住了脚步，咬了咬牙。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逼宫篡位了” 沐泽此话一出，李默和薛定山也为止一震，虽然二人心中都清楚，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发生的，可是现在一切都还在筹划之中，如果没有万全之策贸然行事，不仅会是功亏一篑，还会九死无生，诛灭九族。 “陛下，此事可想清楚了”李默率先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忐忑的看着一脸坚毅的沐泽。 “本宫想明白了，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怎么都是个死，何不为自己搏一搏，赢了，这大越的天下依旧是本宫的，输了，也不枉此生”这些话，从此时的沐泽口中说出来，到还有些慷慨激昂，意气勃发。 “卑职愿跟随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薛定山似乎是被沐泽的这份气势所感染，立马单膝下跪，抱拳表面了自己的态度；这个就是一场豪赌，如果赢了，自己肯定也会随着沐泽永载史册，如果输了，大不了就人头落地；想想刚刚沐泽与李默之间的对话，横竖基本都是个死了，何不放开手去赌一把。 “好”看着眼前的薛定山，沐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又看了看一脸犹豫的李默。 “既然殿下心意已决，老臣也只有肝胆相照，不过老臣有一个要求”见事情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李默也只能无奈的答应。 “说”沐泽见李默也答应了，心中一下就有了底气，感觉自己已经成功了一般。 “请殿下给老臣半个月的时间筹备，此事必须从长计议，万事小心，不能有一丁点纰漏” “好，本宫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的时间也已经足够了”细细一想，李默所说也不无道理，便欣然同意了。 “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李默起身缓缓离开大殿，由于是背着身子的缘故，沐泽并没有看见李默眼中的无奈和痛苦；无奈，是因为太子太过于鲁莽，如果如同曾经一样沉稳，事态又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痛苦，是自己必须暂时舍弃太子，此时太子逼宫必定失败，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好后路，以备将来太子能东山再起。 沐泽缓缓的走出大殿，站在勤学殿外，看着大殿之外这一片略小于勤政殿外的广场，如同真正的君临天下一般，一种九五之意怦然爆发；父皇，这一切都是您逼儿臣的，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这江山迟早是儿臣的，以前给儿臣，也并无不妥吧；九弟啊，九弟，不知道你在明悔宫过得可好，再过些日子，二哥一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瑾儿，你终究还是我的，再过半个月，我看还有谁敢阻拦我。 天下和你，一个都不能少，因为‘朕’是大越的天子。 第八十章 再越近者杀无赦 时间如流水，一转眼，半个月转瞬即逝；不想刚开始那样整个局势都显得如此的紧张，这半个月里，却是平静安详了很多；沐渊依旧以生病为理由，整日都躲在理政殿内，除了舒瑾偶尔来这里时不时的缠着沐渊，说好的半个月怎么还不见释放沐宸的消息，其它倒也没有什么异常，沐渊也拿自己这个儿媳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想尽办法推脱，而舒瑾也没有胡闹，只是偶尔嘟嘟小嘴表示不满而已；沐泽在这些日子也极其的安静，自从监国以来，表面上凡事身先士卒，亲力亲为，颇有明君的风范，可是实际大多数事务也只是粗略查看，并没有尽心而为，一心关注的事情并不是在这些政务之上。 而南疆那边，局势依旧很紧张，可是也只是只打雷不下雨；月氏和南疆的联军经常在镇南关一带转悠，可是从来都没有攻城的迹象，这到让舒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渐渐的，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皇宫，理政殿 经过这半个月的修养，沐渊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了，但是别人来探视的时候，依旧是一副虚弱的模样，这期间，裴元庆和李默也来了几次。 “李和，还有多少日子啊”沐渊一边在案桌之上挥舞着笔墨，一边若有所思的询问到。 “陛下，估计也就是这几日了”李和眉头紧皱，心中细细一算，半个月已经过去差不多了。 “行，朕知道了，那就安排下去，我们也该着手准备了”话音刚落，只见沐渊潇洒的大笔一挥，卷纸之上，‘大越永昌’四个大字行云流水，颇有大家的气概。 “咱家这就吩咐下去”李和转身离开了大殿，留下沐渊独自欣赏着自己的书画。 皇宫，东宫 虽然沐泽已经开始监国，依旧没有资格在施政殿处理余下的政务；于是每日早朝之后，依旧得回到施学殿处理余下的政务，因为他毕竟还不是皇帝，只是太子而已。 -- 第145页 此时的施学殿内，李默、薛定山、还有些朝中大臣，基本都属于太子和李默的人，一眼望去，不下二十人；可是一眼望去，却没有见到裴元庆，原来，因为裴元庆是沐寒的人，所以，李默为了谨慎起见，没有让沐泽将这一切告知裴元庆以及沐寒。 “殿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一旦准备开始动手，我们安插在宮卫中的人便会替换当天当值的宮卫，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其他的配合我们逼宫；而到时候京城中的九门会被我们接管，城防军会闭紧城门，避免有人勤王救主”薛定山向沐泽详细的汇报着部署的一切。 “很好，各位看看还有什么漏洞没有”沐泽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大臣。 “宫中谁做内应”李默想了想，这内应必须可靠，不然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实施，便会被识破。 “宫中大部分公公中也安插了我们的人，都是多年前便安插进去的，极为可靠”薛定山见李默有些担忧，便缓缓解释到。 “李大人不必担忧，这些公公原本只是安插在宫中做眼线的，没曾想，现在居然有这等用处，真是天助我也”沐泽见一切筹备妥当，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 “行事那天，卑职带领宮卫直逼理政殿，里面的公公会打开宫门，接应我们；而部分城防军将代替宮卫严守皇城各个入口，保证整个皇城只能，只有我们的人；至于京城之中，就只能有劳各位大人了”薛定山看了看眼前的众人，顿时有一种剑指天下的感觉。 “薛大人言重了，我等定当权利辅助太子殿下”众人纷纷表态。 “好，既然如此，那就明日戌时动手，等本宫顺利登基，尔等都是有功之臣，本宫自然不会辜负了大家”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沐泽看着殿下山呼的众臣，顿时感觉自己已经君临天下了。 次日，皇城 不知道是为何，今日的夜晚天空看不见一点月亮，显得有些阴沉，更是连一颗星辰都看不见；已经是戌时了，原本应该是一片宁静的皇宫之外人影攒动，一队一队的士兵来回的集结，虽然人数众多，可是却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动静，就连脚步声都是那么的轻微。 此刻，在宫门之外，慢慢的集结了不下数千将士，细细一看，一部分是身着宮卫的服饰，而另一部分则是身着城防军的铠甲；而领头之人身穿一副金黄色铠甲，身旁紧紧跟随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定眼一看，二人便是太子沐泽和薛定山。 “一会宫门打开，城防军由你带领，迅速占领皇宫的所有出口，禁止任何人进出，违者杀无赦”沐泽对身旁一个城防军将领模样的人吩咐到，虽然京城九门李默来信已经占领了，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这宫门也必须拿下，不能让任何人逃出去通风报信，也不能让任何人前来救驾。 “是，末将领命”将领模样的人点了点头，对于沐泽的命令坚定不移。 大概过了一刻钟之后，宫门缓缓打开，只见几个公公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薛定山远远一看，是自己安排的那几个人，沐泽这才带领着众人迎了上去。 “见过太子殿下”公公们见来人是太子殿下，赶紧要下跪施礼。 “免了”此刻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沐泽希望越快越好，害怕拖得越久，夜长梦多。 “怎么样了？”薛定山赶紧询问到。 “此刻宫中已经无人了，巡视的宮卫也都被我们的人关押了起来，陛下现在在理政殿，听里面的公公来报，陛下刚刚服了药，已经歇息了”公公不敢怠慢，赶紧禀报。 “好，你即可带人占领所有宫门，由你带路”沐泽指着刚才那个城防军将领和其中一个公公吩咐到。 “是”话音刚落，公公和将领便带着城防军快步进入皇宫，然后向着各个宫门方向分散开来。 “走，你们与本宫直奔理政殿”说完，沐泽便带着薛定山还有剩下的宮卫向着理政殿方向直奔而去。 皇宫的中轴线上，屹立着三大殿，分别是勤政殿、施政殿、理政殿；要想到理政殿，必须经过勤政殿前的广场，从侧门进入施政殿前的广场，最后穿过施政殿的侧门方能到达理政殿；理政殿前同样也有一个广场，但是面积没有勤政殿前广场那么大，约莫也能容纳下上千人，而此刻，在这个广场之上，几百人的队伍看着灯火通明的理政殿，愣在了原地。 “殿下，怎么了？”眼见理政殿就在跟前，沐泽却停住了脚步。 “探子不是说父皇已经睡了吗？为何理政殿内还灯火通明？”沐泽觉得有些疑惑。 “这...殿下，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管他为何灯火通明，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们也没有退路了，只能向前去了”薛定山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妥，可是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走”沐泽咬了咬啊，也深知自己没有了退路，只能咬牙到底了。 大概离理政殿还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突然，大殿的门缓缓打开了，李和镇定自若的从大殿之内走出，见广场之上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丝胆怯；高高的站在大殿的台阶之上，俯看着众人，眼中流露着惋惜。 “李和？”沐泽一惊，看来事情已经暴露了，不由得一丝苦笑。 “不知道太子殿下深夜带着这一干人等来理政殿所为何事？”李和似乎没有将这些人看在眼里，言语十分淡定，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泰然自若。 -- 第146页 “本宫所为何来李公公就不必故弄玄虚了”见事情已经败露，沐泽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陛下有旨，尔等速速退下，可饶尔等不死，再越近者，杀无赦，诛九族”李和没有再与沐泽过多废话，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如同奔雷，气势非凡。 “事到如今，岂能还有退路，尔等随本宫建立功业，过了今夜，尔等必定光耀门楣”说完，沐泽抽出腰刀，带头冲了上去，薛定山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而身后的这些宮卫，也是稍作迟疑，细细一想，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来，根本就没有退路了，不是生，便是死，一咬牙，也只能跟随太子搏一搏了；于是腰刀尽出，跟随在沐泽身后向理政殿冲了过去。 “除太子殿下外，杀无赦”面对蜂拥而至的宮卫，李和没有丝毫的惧怕。 刹那间，话音刚落，大殿之内冲出大约一百左右的将士，除了头盔之上那树立的白色花翎，全身上下都是黑色铠甲，武威不凡，岂是这些宮卫能比的。 “宫翼？”沐泽脸色微微一变，没有显得太过吃惊；父皇身边的宫翼自己当然是知道的，在行动之前，自己就了解过了，这宫翼数量不过百人，何况自己身后现在还有不下五六百人，根本不足为惧；二话不说，便带领众人提刀迎了上去。 今夜，不管结局如何，这一幕注定会被记录在大越皇朝的历史之上；这就是为什么沐渊会一直拒绝去面对沐泽就是那通敌之人，沐泽会逼宫篡位的原因了；自己是一代明君，可以明确千古，可是自己却培养出了这样一个太子，这让自己的一世英名尽失。 天空依旧是一片阴沉，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似乎是苍天也不愿意看见这悲惨的一幕。 第八十一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此刻的康宁城内一片寂静，百姓们都已经安然入睡了，谁也不会想到，在这当今盛世，在这威严繁华的皇宫之内，正在上演一场生死决斗；而决斗的双方却是当朝的皇帝和当朝的太子，这对于如今的太平盛世来说，是不是一种讽刺？ 随着时间的推逝，随着康宁城内一声打更的声音传来，已经到了子时了；在这一个时辰里，理政殿外的广场血流成河，沐泽率领着数百宮卫没有再近一步，看着眼前的这所高大的理政殿，近在咫尺却不能逾越。 细细一看，沐泽带领的五六百宮卫已经损失了接近过半，大概还有三四百人吧，而李和身边的宫翼，却只损失了区区二三十人，这一切，让沐泽感到了恐惧；只听说过这宫翼的战斗力惊人，可是却没有想到如此惊人；能成为宮卫，也不是一般的将士，也算是大越军中的精锐，可是在这宫翼面前，为何却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或许，这宫翼就是压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自己万千万算，却没有算到宫翼是如此的强悍；原本以为就区区百人，不足为虑，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和自己想象的相差太多。 “定山，赶紧派人将扼守宫门的城防军也叫来，不然，此次必然会功亏于溃了”沐泽见耗了一个时辰了，对面的宫翼战力还如此之强，赶紧吩咐薛定山让城防军驰援。 “是，卑职这就去，殿下小心”薛定山见此刻形势紧张，已经刻不容缓了，也不再多言，准备转身去将城防军带来，以解燃眉之急。 “不必了”就在薛定山准备离开之时，原本有些昏暗的广场慢慢的敞亮了起来，从理政殿四面八方来了许多人，都打着火把；来人身着并非城防军，也并非宮卫，全身都只是轻质铠甲，可是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人数越来越多，看上去也有五六百人左右。 “臣，舒棣，率兵勤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由于是晚上，视线不是太好，只见一个头领模样的男子，身穿一身银白色铠甲，身后红色披挂已经是破烂不堪，面对着理政殿缓缓单膝跪地，此人便是舒棣。 众将士见舒棣下跪，也下跪山呼，呼声震天。 “舒棣？”沐泽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能，为什么，舒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舒棣以及他身后的五六百将士，各个都是衣衫破烂，伤痕满身，一看就是经过了一场恶战，想来，自己宫中的城防军估计已经都完了。 “太子殿下，束手就擒吧”舒棣起身，遥望着沐泽，有些惋惜的规劝到。 沐泽呆木在原地，没有回答舒棣的话，一个劲的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计划得如此周密，为何会这样，只差一步了，理政殿就在眼前，自己就只差一步了，迈过这一步，自己就是整个大越的天了。 “不，本宫不甘心”沐泽仰天怒吼，发泄着心中的不甘和绝望。 “殿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次是回天乏术了，就由卑职等掩护太子殿下撤退吧”薛定山等人慢慢的向沐泽身边靠拢，紧紧的将沐泽围在中间，伺机而动。 “太子殿下，此刻放下手中的刀还有机会，陛下依旧可以免众人一死”李和不想再见沐泽困兽之斗，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便将沐渊最后的底线给说了出来。 “本宫要见父皇”沐泽手一松，腰刀应声掉落在广场之上，声音显得特别的清脆。 “殿下”薛定山有些不甘心，似乎还想再挣扎一下。 “定山，放下吧，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沐泽似乎是看明白了形式，此刻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斗志。 -- 第147页 “哎”无奈之下，薛定山也放下了手中的腰刀，见沐泽与薛定山都放下了武器，众人也都纷纷放下武器；此刻，原本昏暗的天空出现透来月光，明亮的月光照亮着整个皇宫；此时的理政殿广场之上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无不透露着刚刚那一场战斗，是多么的激烈，多么的惨痛。 “陛下有旨，沐泽逼宫篡位，忤逆犯上，着即可削去太子之位，押解至后廷监暂时关押，待朕审理后再做定夺；其余一干人等，朕不忍再造杀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无需审理明，日即可发配至北漠劳作，终生不得离开；舒棣等人护驾有功，则吉日论功行赏，钦赐”李和缓缓的从袖中拿出一封圣旨，当初宣读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广场中所有人跪地领旨谢恩，这些人中，有懊悔的，有不甘的，有叹气的，也有喜悦的；自此，大越皇朝的这起逼宫篡位的闹剧到此结束。 起身的沐泽苦笑的看着理政殿，想起刚刚李和宣读的圣旨，这时才感觉自己真的太小看父皇了；这一刻，沐泽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包括父皇病重，让自己监国，等等这一切，都是父皇早早就计划好了的，连怎么处理自己这些人的圣旨都早就写好了，看来一切都尽在父皇的掌握之中。 “二皇子殿下，请吧”李和带着几名公公和宫翼，来带沐泽身边，并没有押解，一切任由沐泽自己行动。 而其他一干人等，均由舒棣带领着余下的将士押解着，向刑部行去，在那里暂时关押一夜，明日便会安排人遣送至北漠去了。 而此刻，在依旧灯火通明的理政殿内，身为帝王的沐渊透过大门静静的看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整个人感觉像是一尊雕像，一直屹立在哪里不懂；唯一不同的是，雕像是不会流眼泪的。 次日，勤政殿 第二天，当众臣早朝的时候，发现主理朝政的不再是太子沐泽了，而是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由在理政殿养病的沐渊，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细细一看，还发现在百官之中，少了不少人，有些官员没有看见了，而这些不见的官员居然都是与太子之间颇有渊源的人；而站在人群之中的，居然还有李默，这到让不少人感觉有些惊讶。 俗话说，能站在这大殿之内的人谁没有点手段，虽然昨夜之事沐渊已经尽力的控制了，可是还是在之后不仅走漏了些消息，现在，大殿之内一些知情的大臣们心中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昨夜之事，想必你们有的人已经知道了，朕也不想再去追查是谁告诉你们的了，朕太累了；但是有一点，朕不希望这个件事情传到民间去，明白吗？”沐渊突然的开口，让众人措手不及；现在看来，沐渊还是想极力的维持住自己的英名，这或许是一种本能吧，也或许是一种自尊心在作怪吧；昨夜之事，沐渊自然知道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三缄其口的，所以，自己唯一能底线就是，这件事情不能传到民间去，至少，自己或者说皇家的形象在百姓的心中不能有半点损伤。 “臣等明白”虽然有的人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是还有部分朝臣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只能将眼前看到的一切联系起来，心中或多或少也有些眉目了。 “如果被朕知道了谁敢将这件事情散播到民间去，杀无赦，诛九族” “臣等不敢” “李和，宣旨吧”沐渊自然知道此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但是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听不见就行了，这或许才是沐渊最终的底线吧。 只见李和整理了一下衣裳，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淡然的看了看殿下的大臣们，打开了手中明黄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沐泽，朕念与崇明皇后之情深，皇家血脉之传承，本立为国之储君，当朝太子；然，即太子之位后，勃逆罔上，目无尊长，虽朕多有教诲，可变本加厉不思悔改；朕思我大越社稷来之不易，储君之位非品德俱佳，才能卓越之皇子所能胜任；为我大越后续之繁荣昌盛，朕特昭告天下，自今日起，废除二皇子沐泽太子之位，太子之位由朕斟酌之后，另行昭告天下，钦此” 伴随着李和尖锐的声音读完圣旨之后，原本安静的勤政殿之内瞬间一片哗然。 “来人，将裴元庆拿下”沐渊突然的开口，让原本喧闹的朝堂一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 “陛下...陛下...”裴元庆一下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招来陛下的震怒，赶紧走出队列，双膝跪在地上，匍匐在地上一直磕头。 “裴元庆，不要以为你做过什么朕不知道，来人，将裴元庆押入刑部大牢”沐渊丝毫没有给裴元庆解释的机会；随后，两名宮卫上前将裴元庆带走，只见裴元庆一脸懵逼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也让朝中的百官有些搞不清状况，从来没有见过陛下不问青红皂白的将官员拿下，何况这还是一品大员，礼部尚书。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李和见沐渊对自己使了一个眼神，会意的向前迈了一步。 或许是由于刚刚的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现在满殿的大臣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来触这个霉头，都呆立在原地，就算有什么事情需要奏报，想想也就算了。 第八十二章 渐渐的归于平静 -- 第148页 经过了昨夜的那一场逼宫，沐渊显得更加的苍老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沐渊更在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哪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在想自己的一世英名，也或许在想为何沐泽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皇宫，理政殿 虽然昨夜的谋逆让整个理政殿前面的广场狼狈不堪，可是不到半天，整个广场已经被公公们清理得干干净净了，丝毫看不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可能也只是太过于干净了一些。 “李和，让人将沐泽带来，朕有话问他”沐渊终于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是，陛下，咱家这就去安排”李和转身就向殿外走去，见李和离开，沐渊又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沐泽就在李和和几名宫翼的带领下，缓缓走进大殿，而此刻的沐泽并没有因为逼宫失败而显得落魄和不堪，依旧保持着自己以往太子的风格，丝毫没有一丝人的样子。 “还有点像我沐渊儿子的样子”见沐泽此刻不惊不吵，颇有点骨气，沐渊稍稍的点了点头。 “儿臣见过父皇”双膝跪地，匍匐在地上给沐渊磕了一个头。 沐渊看了看手中的印章，这枚印章便是沐宸曾经丢失的那一枚，而这枚印章，便是在搜查东宫的时候给找到的，一切都与章公公那日所报的一样，没有丝毫偏差；抬头看了看殿下的沐泽，沐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朕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就当真如此的急不可待了吗？”沐泽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可以辩解的地方了，沐渊似乎已经失去了对沐泽的耐心，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 “父皇，事到如今，为何还有此一问？”沐泽抬头看着沐渊，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是啊，问与不问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既然依旧都做了，就算朕知道了原因，也只能是自寻苦楚罢了”沐渊的话显得如此的悲凉，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朕若非要知道，你说还是会不说？”沐渊没有威胁沐泽，一切都说得那么的平静，没有胁迫；如果你说，朕便听着，如果你不说，朕便不再强求。 “父皇...”沐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沐渊居然没有责备自己，反而显得心疼、无奈、愧疚，这让沐泽内心起了一丝变化。 “泽儿啊，不是父皇不爱你，父皇给你的爱不比你九弟少，你为何还如此嫉妒你九弟？朕的江山是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朕曾经告诉过你，你九弟仅仅需要的只有一个瑾儿而已”如同一个慈父一般，沐渊一直强忍着内心的伤痛，诉说着自己内心的话。 “父皇...”沐泽眼角开始流淌着眼泪，或许是被沐渊这真实的感情感染了吧。 “朕知道，自你母妃薨逝以后，你一直记恨着父皇；对，那是父皇的错，就是因为错了，父皇才一直想弥补，虽然朕知道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你失去母妃的伤痛，可是朕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朕的确也愧疚于你，一次次包容你，可是你却让父皇很寒心”回忆起从前的种种，沐渊眼中也泛起了泪珠，帝王也是人，也有自己柔情的一面，只是这一面，一般不为人知而已。 “父皇，儿臣知错了”面对从来没有和自己谈过心的沐渊，沐泽内心渐渐的开始融化了。 “呵呵，错了，是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多少年前开始就错了”沐渊仰天长叹，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让人不免有些唏嘘。 “陛下”李和见沐渊如此的伤感，显得有些担忧。 “你最后还有什么要求，说吧”沐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儿臣并无他求，但求一死”沐泽自知死罪难逃，即便自己是皇子，曾经的太子，犯了这忤逆篡位的大罪，已经没有什么奢求了。 “朕不会杀你的，你毕竟是朕的骨肉”沐渊缓缓的坐在了龙椅之上，斜躺着身子，一副相当疲惫的样子。 “李和，着即日起，二皇子沐泽关押至明悔宫，令其终生悔悟，不得释放；百年之后按照亲王规格安葬，此令如同朕之遗昭，后世之君均不可更改”许久，一直沉默不语沐渊终于开口了，这一开口，便判决了沐泽最后的结局。 “谢父皇”沐泽深知明悔宫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个生不如死的地方，如此，还不如让自己死了反而落得一个痛快；可是沐渊已经下旨，自然不会再更改，只能磕头谢恩。 “带下去吧”沐渊轻声说到，没有再多看沐泽一眼，似乎对于沐泽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留恋；细细一想，沐渊之所以不杀沐泽，一来因为沐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若要痛下杀手，似乎也有些为难；二来自己的一世英名已毁，如果再杀了沐泽，还得落下一个弑子的名声，权益之下，这似乎是最好的结局了。 “让赵天明进来”沐泽被带离大殿之后，沐渊坐起了身子，又恢复了帝王的风范。 “宣，刑部侍郎赵天明觐见”随着李和的一声喊话，一个容貌清秀，儒雅翩翩的男子身着一声朝服缓缓走进大殿，双膝跪地，拜见沐渊。 “臣，刑部侍郎赵天明，叩见陛下” “起来回话” “谢，陛下” 看着殿下的赵天明，沐渊不由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赵天明是最近提拔起来的新一代官员，背景如同一片空白，与朝中的各个党派都没有任何关联，此次让他去主理裴元庆的案子，想来应该是最好的，此类人什么都不怕，只有一颗忠君报国的心。 -- 第149页 “赵天明，朕有件差事需要你去办，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沐渊居然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询问赵天明，这让刚刚站起来的赵天明顿时心头一惊，又赶紧跪下了。 “臣不敢，陛下交给臣的差事，臣定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好，朕现在将裴元庆的案子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所有罪状必须如实，该有的必须有，不该有的就可以没有，明白吗？”沐渊饶有兴致的看着跪在死伤的赵天明。 “臣，明白了”赵天明迟疑了一下，该有的有？不该有的就可以没有？什么意思？细细一想，裴元庆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事情被陛下关入刑部的，原来如此。 “好，下去吧，此事办好了，朕自有赏赐” “谢陛下，微臣告退” “陛下，您这是？”见赵天明缓缓退出了大殿，李和这才来到沐渊身边，轻声说到。 “李和啊，朕太累了，有的事情，朕不想再继续查下去了，泽儿毕竟是太子，有的事情，需要有一个人来承担后果” “咱家明白了，真是苦了陛下了”李和这才明白沐渊的用意，果然是用心良苦啊。 “行了，陪朕出去走走吧”沐渊轻轻的拍了拍李和肩膀，显然心情放松了许多。 皇宫，御花园 今日的御花园格外的宁静，没有了蝉虫的鸣叫，一轮弯月挂在当空，将御花园照得格外的明亮，天空中繁星闪耀，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沐渊一边慢慢的走在小石子铺设的御道上，一边颇有雅致的欣赏着这月光下的花草树木，这夜间游历御花园，与白天有天壤之别，给人一种安静、祥和、舒心的感觉。 “李和，你觉得宸儿如何？”沐渊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到。 “陛下，您是指？”李和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虽然知道沐渊一直有立沐宸为太子的意思，可是这太子刚刚被废，难不成真的是要立沐宸为太子？ “你别跟朕装糊涂，你随便说，朕赎你无罪” “是，陛下，咱家觉得宸王殿下为人和蔼，行为处事也颇有章法，在众皇子之中，资质算是最佳的，可是宸王殿下天性和娘娘一样，只求安宁，不求权势富贵，恐怕...”李和其实也是希望沐宸能够登上太子之位，将来成为大越的一国之君，可是沐宸的性子就是那种与世无争的人，即便给了他太子的位置，也会成为他的累赘。 “是啊，这太子之位，有的人争破了脑袋争不到，有的人给他他却还不要，呵呵”沐渊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沐宸是什么性子，自己比别人更了解。 “哦，明日传旨，将宸儿放了吧，不然瑾儿那丫头估计得把朕烦死了” “咱家明白”李和心头也是高兴，想来这一切的暴风骤雨应该是过去了。 “陛下，起风了，回寝宫去吧”李和见起了些凉风，怕沐渊受寒，便关心到。 “好，走吧” 看着这依旧灯火通明的皇宫，有多少人羡慕不已，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有多少人渴望不及，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皇宫之中的血雨腥风；一个注定成为皇帝的人却没有成为皇帝，一个不能成为皇帝的人却梦想成为皇帝，一个有机会成为皇帝的人却不在乎成为皇帝；皇朝，皇宫，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一场闹剧，一场结束了，似乎另一场就会开始。 本因有你，倍加珍兮 一路走好，希望在天堂里继续做那个快乐的音乐精灵！ 下雪的季节 词：本兮 曲：本兮 那一景深蓝色画面戛然静止没悬念 早知道是离别一定多看你一眼 堆积的雪像往常一下 就是一整夜失眠 湿的眼不完整的故事情节 让我一打开眼睛就想到你看着我 写满温柔专属我深邃眼眸 拯救我掉进没有你的漩涡 眼看被淹没 坠落吧落吧 想你的雪花放肆在心里落下 坠落吧落吧 深入海底冰冷的水会埋葬它 过去像几万年尘封在心底里却出现 那个人早就出发走向新的起点 我嘲笑自己和那丢不掉的一份执念 红着眼光明和黑暗我全看不见 一打开眼睛就想到你看着我 写满温柔专属我深邃眼眸 拯救我掉进没有你的漩涡 眼看被淹没 坠落吧落吧 想你的雪花放肆在心里落下 坠落吧落吧 深入海底冰冷的水会埋葬它 越来越像他 神情中微妙的变化 越来越害怕 真实的我在哪呃啊 坠落吧落吧 想你的雪花放肆在心里落下 坠落吧落吧 深入海底冰冷的水会埋葬它 坠落吧落吧 想你的雪花放肆在心里落下 坠落吧落吧 深入海底冰冷的水会埋葬它 坠落吧落吧 坠落吧落吧 第八十三章 再相见恍如隔世 随着太子被废，南疆之事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随着这一切的结束，原本一直楚楚欲动的 月氏与苗疆似乎也安静了下去，这更加让人相信这通敌之人便是太子；虽然沐渊极力的压制这件事情，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慢慢的，这件事情也就传遍了整个朝堂。 -- 第150页 理政殿 沐渊下完早朝，刚刚回到理政殿中，此刻，李和来到沐渊身边，禀报户部尚书李默求见。 “李默？”沐渊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宣” 不一会，李默便缓缓的走进了大殿，一言不发，直接双膝跪在大殿之上，这一切让李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李默的用意，而沐渊则是有些讥笑的看着殿下的李默。 “李默啊，你还是自己来找朕了”沐渊似乎早就预见到了李默会有这样的举动，一点也没有像李和一样感觉那么奇怪。 “罪臣李默，罪该万死”李默俯下身子，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呵呵，李默啊，你是两朝元老，当年崇明皇后和晋国公将太子交付与你，这些年，你视太子如己出，忠心耿耿的辅佐，这些朕都看在眼里”一想到崇明皇后，沐渊的表情就显得有些落寞。 “罪臣不敢” “既然你自己来找朕，想必你也想明白了，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沐渊放下了正在批阅的奏折，虎视眈眈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李默，大有一言不合就将其斩杀的样子。 “罪臣既然敢来面对陛下，自然已经想清楚了后果，要杀要剐，一切陛下做主，臣无任何怨言”李默一直俯首在地，可是从神情上看没有一丝紧张和畏惧，不亏为两朝元老。 “你的性格朕了解，沐泽的性格朕也了解，朕知道你有你的不得已，朕不怪你；你提前告之了朕，让朕有所防范，朕谢谢你，可是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罪臣不敢奢求陛下开恩，但求一死，以减轻自己的罪孽”李默知道，就算自己不告诉陛下沐泽要逼供篡位，估计陛下自己也知道，看那天在理政殿的架势，估计陛下早就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算了，经过此事的事情，朕也是累了，不愿意再多造杀孽，罚你三年俸禄，回家颐养天年去吧”沐渊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在殿下的李默，他身为两朝元老，在朝中关系密布，有一大部分官员都是他的门生，如果此次他若真心策划太子逼宫篡位，想必，自己也不会如此轻松的就赢得胜利；这些年，他用心辅佐太子，也算是尽心尽力，为了大越，也是鞠躬尽瘁，虽然沐渊知道他也参与策划了逼宫之事，可是细细想来，最终他能回头是岸，也算是一种悔悟了。 “陛下...”李默抬起头，满含热泪的看着沐渊，原本以为就算沐渊不杀自己，最少也得落一个发配南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不仅没有杀自己，还让自己回去颐养天年，此时的李默，心中难免有些感动。 “好了，去吧”沐渊拿起了奏折，不再多看李默一眼。 “谢陛下”李默或许是被沐渊的宽容感动了，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哦，此次沐泽被打入明悔宫，你走之前，再去看他一眼吧，朕知道，你心中有不舍”沐渊想了想，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李默。 “臣，谢陛下”李默一脸的惊讶，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太子一面，赶紧下跪谢恩。 “去吧” 明悔宫 此刻的沐泽一个人正在大殿之内发呆，看着这表面奢华的明悔宫，心中却是惆怅不安；想着自己今生将在这里孤独终老，难免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颓废。 突然，沐泽看见大殿门口站着一个人，定眼望去，原来正是李默。 “李大人？”见李默出现在这里，沐泽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莫非李默也被关了进来，不过细细一想，不可能，明悔宫只能关押皇家的人，就算李默罪责难逃，也不可能关到这里来。 “太子殿下”李默双膝跪地，向沐泽行了一个礼。 “李大人何须如此，我已经不是太子了”沐泽有些苦涩的看着眼前的李默，心中之痛难以言表。 “在老臣心中，您永远都是太子殿下”李默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你为何会在这里？”沐渊将李默扶起。 “是陛下让老臣来看看殿下的，老臣现在已经被除去官职，准备回家颐养天年了” “哦，如此也好，见李大人没有什么事情，我也放心了”沐泽万万没有想到沐渊会如此轻松的便放过李默，因为李默也参与了逼宫之事，不过又仔细一想，这一切都是自己太过鲁莽，如果一切听从李默的，可能，也不会落到今日田地，也由衷的为李默高兴。 “太子殿下，老臣”李默看着眼前的沐泽，欲言又止。 “李大人不必多说了，我都知道，我不怪你，怪只怪自己太过鲁莽，你如此也只是权宜之计；这些天，我也静静的想了许多，看透了许多，见李大人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原来，沐泽其实也知道李默想陛下告密了，刚开始失败的时候，自己一直在埋怨；可是后来仔细一想，这逼宫漏洞百出，可是自己那一刻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双眼，顾不了那么多了；最后，才明白，有一句话叫做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既然殿下明白了，老臣就放心了，老臣在此对天发誓，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哪怕赔上这条性命，也会在有生之年助殿下重登太子之位，重登九五之尊”李默坚定的说到。 “我相信李大人”这一切似乎给了沐泽信心，此刻的沐泽似乎又恢复了曾经的沉稳，没有了刚刚的颓废。 “殿下在此委屈些日子，老臣一定不负众望” -- 第151页 “好” 望着李默离开的背影，沐泽留下了泪，不是委屈，不是落寞，而是悔恨，恨自己当初为何如此的任性和轻率；李大人，我等你。 养徳宫 虽说那日沐渊答应了自己，会将沐宸完完整整的还给自己，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一个月过去了，舒瑾心中每日都焦躁不安；想着沐宸在明悔宫所受的苦都是因为自己，舒瑾不由得有些自责；想想以前和沐宸相处的日子，自己总是那么的任性，那么的刁蛮，心中渐渐的有些愧疚。 “小姐，你又在想王爷了啊，哎，陛下明明答应了小姐，可是这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王爷还是在明悔宫内，可真是苦了小姐了”元雪见舒瑾每日都在花园内若有所思，身为舒瑾的贴身丫鬟，自然明白舒瑾的心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成天的斗嘴，如同冤家一样，没有一时一刻的安宁，可是分开之后，才发现，小姐每日都深深的在思念着王爷，哎，这真的是欢喜冤家。 “元雪，我有什么苦的，苦的是王爷，如果不是我说的那句话，王爷也不会派人去南疆采购奇异果，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都是我...”说着说着，舒瑾眼中泛起了泪珠，远远望去，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小姐，这怎么能怪你啊，都怪那个什么通敌之人，真是可恶，自己想谋朝篡位，为什么还拉着王爷，要是让元雪遇见了，一定骂死他”元雪见舒瑾微微哭泣，扬起了自己的小拳头愤愤不平的说到。 “算了吧，人家一个手指就捏死你了”舒瑾被元雪的这个举动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惆怅的心情仿佛有些好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小姐，你笑了，真好，别一天老是绷着个脸，显得多老啊，等王爷回来看见了，还不得被你吓跑了”这些日子里，舒瑾每日都是郁郁寡欢，基本没有笑容，好不容易露出了一丝笑容，让元雪很是高兴，激动得跳了起来。 “跑就跑呗，只要他是安好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舒瑾突然又止住了笑容，黯然神伤。沐宸，你还好吗？这都一个月了，我真想知道你在明悔宫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受了多少苦；沐宸曾经的音容相貌在舒瑾的脑中来回的浮现，原来，有的东西在失去了之后才知道是多么的不舍，尽管曾经自己有的时候很是讨厌这个经常作弄自己的混蛋，可是，慢慢的才发现，原来这混蛋已经悄悄的住进了自己的心里。 “小姐，你别这样了，妆都花了，要是王爷看见了，肯定不要你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将满脸愁容的舒瑾逗开心了，可是没过一会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让元雪有些措手不及。 “他敢，如果他敢不要本小姐，本小姐非得要他断子绝孙”舒瑾突然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说到；元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句玩笑话，却引来了舒瑾这么大的反应。 “你说要谁断子绝孙啊”突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要让沐宸那混蛋断子...”居然还有人敢接自己的话，让舒瑾很不舒服，刚想狠狠的骂人，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是沐宸，难道真的是沐宸吗？ 舒瑾回过头，只见一身白衣的沐宸站在前方看着自己，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的坏笑，他还是那个无赖，还是那个混蛋。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两个人四目以对，眼中满是柔情。 混蛋，你回来了吗？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爱妃：王爷，真的是你吗？ 王爷：是，爱妃，本王回来了。 爱妃：让我捏捏，真的是你吗？ 王爷：疼，爱妃，真的是本王 爱妃：混蛋，你怎么不去死，现在才回来。 王爷：爱妃，我这不是死回来了吗？ 爱妃：..... 第八十四章 混蛋真的是你吗 养徳宫，是沐宸的母妃沈贵妃曾经的寝宫，沐宸对这座宫殿也是相当的有感情；自自己懂事以来，儿时所有的时光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景，沐宸都是了如指掌；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沐宸曾经的身影，这里充满了沐宸的回忆，有儿时的童真，有母妃的慈爱，有父皇的关怀，而现在，多了一个人，她就是舒瑾，一个让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女子。 在走出明悔宫的那一刻，沐宸没有去细想这段时间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丝毫关心太子为何被废，为何被关进明悔宫；此刻的他只是想立刻见到那个时时刻刻让自己挂念的舒瑾；当沐宸想起这段时间舒瑾为他所做的一切时，他沉默了，他流泪了；沐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直认为刁蛮任性的舒瑾，会为自己付出这么多，原本把保护舒瑾当做自己的责任，没有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大闹理政殿为自己求情，长跪不起晕倒在大殿之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沐宸；明明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戏，可是却不能告诉舒瑾；明明舒瑾可以待在宸王府静静的等待就好了，可是却默默的承受了这些原本不属于她的痛苦，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心中那个男子。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的舒瑾，沐宸感觉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任性刁蛮的镇北侯府大小姐了。 “爱妃，本王刚刚饱受煎熬，你就要让本王断子绝孙吗？”沐宸咧着嘴，打趣的看着舒瑾；看着舒瑾有些苍白的面孔，憔悴的身躯，沐宸的心头不由一震，这段时间她内心到底受到了多少的煎熬，变得如此的弱不禁风，如此的娇弱。 -- 第152页 “沐宸，是你吗？”舒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人告诉自己沐宸回来了，没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结束了，看着眼前依旧一副无赖模样的沐宸，舒瑾以为自己在做梦。 “是我，我回来了”沐宸收敛起了自己坏坏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这个为自己付出的女子。 “我是在做梦吗？”舒瑾蹒跚的向沐宸了过去，缓缓的来到沐宸身边；或许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舒瑾使劲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她害怕这是一个梦，一个恶梦，因为她怕如果这真的是梦，一睁开眼睛，沐宸依旧在那个不可企及的明悔宫内。 轻轻的抚着沐宸脸颊，好真实，这应该不是梦吧；舒瑾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睛，可是这一切却是如此的真实，如果睁开眼睛，这一切是不是就会烟消云散了。 “爱妃，这不是梦，我回来了”沐宸看着紧闭双目的舒瑾，轻轻的握住了舒瑾的手，这一刻，沐宸心中思绪万千；瑾儿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女孩了。 舒瑾终于鼓足了勇气，睁开了眼睛，这不是梦，是沐宸回来了，这真的不是梦。 舒瑾再也忍不住了，泣不成声，眼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这就是自己日盼夜盼的沐宸。 “你个滚蛋，你死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想一辈子待在明悔宫里啊，你没事去采购什么奇异果啊，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如果真的一辈子被关在明悔宫，我怎么办啊？”舒瑾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死死的抱住沐宸，生怕一个不小心，沐宸再从自己身边消失，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再也见不到沐宸了。 “爱妃，苦了你了”沐宸轻声安抚到，同样紧紧的抱住舒瑾，鼻尖贪婪的嗅着舒瑾发梢的香味，这一刻，沐宸心中暗暗发誓，既然有的东西无法逃避，那就勇敢的去面对吧，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保护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才能给她一世的安宁。 “好了，小姐，你别哭了，王爷这不回来了吗？你应该高兴一点啊，你不是每天都在这里等王爷，一坐就是一整天，现在王爷回来了，你该笑一笑啊”元雪被沐宸与舒瑾的深情也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想着两个人一直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赶紧来到两人旁边，轻声说到。 这时舒瑾才发现还有元雪在旁边，原本还挂着泪珠的小脸，一下子就红得如同熟透了的柿子。 “你个混蛋，刚回来就耍流氓，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不害臊”舒瑾赶紧推开沐宸，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立马又变成了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了。 “这...爱妃，是你先抱的我好不好？”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沐宸一愣，这画风转换得有点太快了吧，刚刚还你情我浓的，现在怎么感觉又像是仇人一样，哎，这丫头。 “谁抱你了，谁看见是我先抱你的？元雪，你看见了吗？”舒瑾被沐宸捅破了心事，本来元雪在场就有些尴尬，现在自然是将自己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死不承认也一直是舒瑾的作风。 “这个...小姐...好像的确是你先抱的王爷”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女，元雪没有明白舒瑾的意思，傻乎乎的照实直说，丝毫没有看见舒瑾给她抛去的眼神。 “爱妃你看，还好元雪在，不然本王又被你冤枉了”沐宸摊开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们，气死我了，混蛋”元雪的呆萌让舒瑾很是无语，直接语塞，算了，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说完，舒瑾气呼呼的扭头向偏殿走去。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啊”元雪见舒瑾离开，赶紧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 看着这对让人哭笑不得的主仆，沐宸无奈的笑了笑，很久没有这么开怀了，很久没有这么愉悦了，看着周围的景色，沐宸想起了沈贵妃，想了自己儿时在这里的时光，母妃，你看看，你这儿媳多可爱，如果你还在就好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养徳宫，偏殿 看着眼前的这一桌子丰盛的晚膳，沐宸觉得有些馋了，虽然在明悔宫里每日也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可是自己却没有什么心情去享受，再多的美味吃在嘴里也难免有些乏味。 “王爷，你这些日子在明悔宫受苦了，多吃点，这些都是小姐让御膳房精心准备的，你可别辜负了小姐的一番苦心哦”元雪知道自己刚刚在花园让舒瑾难看了，心中有点小小的内疚，赶紧借这个机会帮小姐说说话，拍拍马屁。 “元雪...谁给他准备了？”舒瑾一边捣鼓着自己跟前的米饭，一边气鼓鼓的说到，看样子还在对花园的事情耿耿于怀，沐宸看了一眼身旁的舒瑾，无奈的笑了笑，这妮子果然还是本性难移啊。 “小姐，你就别捣鼓了，你看，这米饭都被你捣鼓成米粥了”元雪见舒瑾一个劲的瞎捣鼓，也不吃菜，弱弱的说了一句。 沐宸一边吃着一边看着这对主仆，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这一切显得那么的温馨，看着舒瑾气鼓鼓的模样，沐宸感觉很幸福，很满足。 “不吃了，这混蛋一回来，你们就合伙欺负我，元雪你说，你是不是和这混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舒瑾生气的模样倒是惹人怜爱，没想到这混蛋刚一回来还没多久，自己就一直在生气生气，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去替这混蛋求情了，让他在明悔宫待一辈子算了。 -- 第153页 听舒瑾这么一说，沐宸刚喝到嘴里的汤喷了一地，什么跟什么啊，这妮子脑袋里到底想的什么啊，沐宸目瞪口呆的看着舒瑾，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小姐，你说什么啊，我跟王爷怎么可能啊？”舒瑾这样一说，元雪居然还不好意思了，看上去好像真的有什么一样。 “你...我不活了”舒瑾狠狠的将筷子扔在了桌子上，满脸的委屈。 “是谁欺负我们瑾儿了，让父皇给你做主”就在这时，屋外响起来沐渊雄厚的声音，声音之中满满的笑意，一会，一身明黄服饰的沐渊便出现在门口，跟在身后的是李和以及一干宮卫。 “儿臣见过父皇” “臣媳见过父皇” “奴婢见过陛下” 这沐渊的不请自来，让沐宸三人受宠若惊，赶紧放下碗筷，向沐渊行礼。 “免了免了，刚刚朕在门外听见我们瑾儿在生气，到底是谁惹我们的瑾儿生气了？来，瑾儿告诉父皇，父皇替你做主”沐渊笑呵呵的坐在了沐宸身边，其他人都依次站立在桌旁。 “启禀父皇，没有谁惹臣媳生气，可能刚刚是父皇听错了”舒瑾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沐宸，轻声回答到，此时的舒瑾如果有谁不认识她，一定以为她是一个温柔贤良的女子。可是这一切还是落在了沐渊的眼中，沐渊是什么人，一国之君，这小小的伎俩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好了，好了，都坐吧，这小两口吵架人之常情”沐渊挥了挥手，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这...”沐宸与舒瑾两人居然无言以对，可是事情并不是沐渊想的那样，想解释点什么。 “好了，你们两个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别去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在朕看来，瑾儿是个情深义重的女子，宸儿，你可不能辜负了瑾儿的一片苦心啊”沐渊丝毫不顾沐宸与舒瑾的感受，自顾自的说着，在他看来，这都是常事。 “朕也许久没有来这养徳宫了，也好，今日你们都在，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沐渊看着这满桌的佳肴，回想起沐宸在这养徳宫内年少的情形，心中不免有些怀念；还有沈贵妃，她虽然不是沐宸的生母，可是膝下无子，待沐宸如同亲生一般，这也让那时的沐渊着实感动。 “你们都下去吧”沐渊示意李和让其他人都退下，沐宸见状，心中一想，估计父皇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第八十五章 宸本无心寒有意 待众人都退下之后，李和静静的站在沐渊身后；沐渊轻轻的端起了一杯酒，品了品，一脸陶醉的模样，陶醉不是因为这酒的美味，而是因为这不常拥有的一家团聚；作为帝王，拥有众多的嫔妃，拥有众多的皇子和公主，可是每年除了中秋、除夕，鲜有机会整个皇家的人聚在一起吃饭，更何况只是和沐宸与舒瑾单独吃一顿晚膳。 “宸儿，这次让你受委屈了”沐渊放下了酒杯，这时的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一国之君，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慈父，一个普通的父亲，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愧疚。 “父皇言重了，此事儿臣早就心知肚明，能为父皇分担，儿臣何来委屈”沐宸见沐渊放下自己的身段，居然言语之中带着歉意，着实让沐宸一惊，这等荣耀，谁曾有过。 “是啊，父皇也是有太多的无奈，让你受了些苦，也让瑾儿受了不少的苦”沐渊想起自从南疆之事开始，沐宸和舒瑾背负了原本不属于他们的罪名和痛苦，心中不免有些惭愧，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雪瑶好好照顾沐宸，可是到头来，却还是让沐宸受尽了委屈。 “陛下，今天是个一家团聚的日子，应该开心点”李和见气氛有些伤感，赶紧出来打个圆场。 “呵呵，是啊，是朕想多了，来，陪朕满饮此杯”说完，沐渊率先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沐宸和舒瑾随后也端起自己的酒杯，将杯中之酒全然喝下。 “宸儿啊，你应该也知道了，你二哥被废黜太子之位的消息了吧”沐渊放下酒杯，缓缓说到。 “是，儿臣听说了”沐宸这一刻似乎有些明白沐渊此次来养徳宫的目的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日后你慢慢也会知道，事已至此，现在朕也不想再去追究你二哥的那些过错了，朕累了；国不能一日无君，同样也不能一日没有储君，这太子之位悬空，不仅会让朝中大臣每日都生活在恐慌和算计之中，就连其他的皇子，也都会蠢蠢欲动，朕不想大越每日都血流成河”沐渊一边说着，一边旁敲侧击的看着一旁的沐宸，见此时的沐宸若有所思的样子，沐渊相信他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父皇说的是，可是儿臣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性子不像父皇那样处理果断，雷霆风行；儿臣的心思父皇应该也明白，儿臣自始至终都没有窥视过皇位，只想和瑾儿平静的度完余生。”沐宸不是矫情，也不是看不上这皇位，这天下，谁都想自己能有一天坐上这九五之位，可是沐宸知道，在自己心中谁才是最重要的，不是皇位，是舒瑾；如果有朝一日登上皇位，舒瑾自然可以位及后宫，以皇后的身份让天下的女子都羡慕不已；可是沐宸知道，舒瑾看重的不是别人的羡慕和嫉妒，不是那高高在上一国之母的位置，她是一个精灵，她不喜欢约束，她渴望只属于自己和爱人的那一片安宁。 “你是在顾及瑾儿吧？”沐渊身为父亲，当然了解沐宸的心思。 -- 第154页 “父皇...”舒瑾一直都没有听明白沐渊与沐宸之间究竟是在谈论些什么，怎么突然还提及了自己，感觉有些迷茫。 “父皇...”沐宸还想再说点什么，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一定让沐渊很是失望。 “好了，父皇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宸儿啊，这一点你比父皇做的好，如果当初父皇跟你一样的想法，现在的朕，也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子白头偕老了”沐渊突然想起了雪瑶，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一脸的懊悔和不甘；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勇气和想法，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坚持放弃这一切，如果自己坚持，可能现在自己和雪瑶，应该在某一个世外桃源幸福的生活着。 “陛下”李和突然一惊，沐宸可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轻声咳了咳，防护是在提醒沐渊，生怕沐宸从沐渊的话语中发现了什么。 “啊...这个...朕有些乏了，朕说的这些你再好好的想想，作为大越的皇子，有的时候，需要由责任为大越承担些东西”话虽如此，可是说出口时，沐渊却显得有些无奈；自己被这大越的江山束缚了一辈子，失去了自由和自己最爱的女人，现在，为了大越的江山，虽然于心不忍，可是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委屈自己的这个儿子了。 沐渊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的带着李和离开了养徳宫，留下了有些困惑的沐宸与舒瑾二人。 “混蛋，父皇刚刚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啊？”舒瑾好久才回过神来，沐渊最后说的话让自己摸不清头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也没听明白，算了，我们还是继续用膳吧”沐宸也是有些摸不清头脑，沐渊开始的意思是想立自己为太子，这个沐宸心里明白；可是最后说的这话，让沐宸也想不明白；突然，沐宸依稀记得在理政殿的偏殿常年挂着一幅女子的肖像，难道父皇最后说的话与那画像上的女子有关？ “喂，你到底吃不吃啊，饭菜都凉了，不吃我叫元雪拿去喂狗了”舒瑾见沐宸还在独自发呆，使劲的拽了拽沐宸的衣角，明明是陪自己用膳，怎么父皇来一下就变得傻乎乎的了。 “哦，吃，怎么不吃，这么好的东西喂狗不是可惜了么”说完，沐宸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是啊，喂狗可惜了”舒瑾得意洋洋的看着沐宸。 “你...”沐宸这才反应过来，这妮子，看在最近智商见长啊，好男不跟女斗。 恭王府 就在沐宸与舒瑾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在恭王府，沐寒、萧鸣还有赵天明似乎在商量着些什么，这次没有看见裴元庆的身影，因为现在的裴元庆正关在刑部的大牢里，早已经被沐寒当做了一个弃足，而刑部侍郎赵天明出现在这里，到让人显得有些意外。 “殿下，依卑职看，此次太子被废，是一个大好的时机，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部署一下，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丢掉了啊”萧鸣一如往常的站在沐寒的身后，这次太子被废，萧鸣自然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登上那太子之位，只要沐寒能当上太子，自己也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愚昧，赵大人如何看？”沐寒笑骂到，也不解释，而是把问题转给了赵天明。 “虽然眼下太子被废，可是臣以为，现在还不是时机”赵天明想了想，淡淡的说到。 “怎么不是时机？这眼下太子之位悬空，能者居之，殿下怎么就没有机会了？”萧鸣一听，顿时有些着急，这机会要是放弃了，等宸王登上了太子之位，这一切不都完了吗。 “赵大人所言极是，与本王想的一样”沐寒少有的对赵天明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殿下，这...”萧鸣有些看不懂了，很是疑惑。 “萧鸣啊，论武功，论办差，你无人可及，可是这论权谋，你可真还得跟赵大人多学习学习啊”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的沐寒总是喜欢笑，不像从前一样总是以冷脸示人，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沐寒端起一杯茶，细细的品了品。 “殿下过奖了，萧大人，陛下对宸王殿下的溺爱是众所周知的，对恭王殿下的态度你我心里也都明白；你说陛下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是会册封宸王殿下为太子，还是恭王殿下为太子啊”赵天明看着萧鸣，认真的说到。 “那自然是宸王殿下”萧鸣虽然一脸的不乐意，可是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既然陛下愿意册封宸王殿下为太子，我们何必还去自找霉趣啊”赵天明笑意盈盈的看着萧鸣。 “可是，我们计划了这么久，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不是放弃，而是开始”沐寒突然整个人为之一振，眼神十分的坚定。 “还了，萧鸣，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现在只管安心做好差事便好”或许是觉得和萧鸣说这些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沐寒不再与萧鸣过多的解释。 “赵大人，裴元庆那边怎么样了？”现在裴元庆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必须处理掉，幸好那日在大殿之上父皇没有给裴元庆说话的机会，否则，事情到有些麻烦了。 “裴元庆被臣单独关押，看陛下的意思，是想杀了裴元庆”赵天明在沐寒耳边轻声说到。 “为何？”沐寒有些不解，自己正准备和赵天明商议一下如何杀掉裴元庆，还不能让父皇起疑；可是现在父皇居然也有杀裴元庆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到也给自己省了不少事情。 -- 第155页 “那日陛下召见微臣，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关于裴大人的案子，该有的必须有，不该有的就可以没有” “该有的必须有，不该有的就可以没有”沐寒陷入沉思之中，忽然，眼前一亮，终于明白了沐渊的意思，看来父皇还是对二哥恋及崇明皇后的旧情啊，就算逼宫，也要给二哥留足一定的面子。 “既然如此，赵大人知道如何做了吧”沐寒回过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臣明白”赵天明会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有劳赵大人了” “那臣就先行告退” “不送” 看着赵天明离去的背影，沐寒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叹了一口气，裴元庆解决了，自己也就放心了，父皇啊，你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恰好帮了儿臣一把，这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儿臣唯一感激你的地方吧。 这天下，本王要定了，而且是名正言顺。 第八十六章 不达目誓不罢休 今日的泰安街特别的热闹，街边拥挤着无数的人群，而大路中央却是一片空旷，人们走自发的站在街道两边，似乎在等待什么；突然，在远处缓缓行来一个车队，车队由重兵保护，大越二三百人左右吧；在重兵之中，只有一辆车，这并不是什么奢华的马车，而是一辆囚车，囚车之上赫然是曾经的礼部尚书，裴元庆。 此刻的裴元庆在囚车中挣扎着，不停的发出嗯嗯的声音，似乎是在抗争着什么；裴元庆自己也没有想到，除了那些贪污嫖宿的罪名，自己最后居然会落下一个唆使太子逼宫的罪名，这可是莫须有的罪名，虽然如此，可是囚车中的裴元庆却十分的无奈，因为他有些殷红的嘴里少了一个东西，让他说不出话来，即便想争辩，也没有了那个能力。 突然，裴元庆看见了人群之中的沐寒，整个人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在他的心里，一直以为沐寒会救自己；可是看到沐寒嘴角那邪邪的笑容，以及身边的赵天明，裴元庆这时候终于明白了，自己早已经被当做了一个弃卒，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虽然现在明白了这些，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马上等待自己的，便是斩首之刑。 “天明，裴大人似乎说不了话啊”沐寒明知故问，有些戏虐的看着身旁的赵天明。 “回禀殿下，这可不是微臣的主意，陛下的意思有的人不能让他乱说话，所以微臣只是照陛下的旨意办事而已”赵天明微笑着说到，可是这微笑却显得很是诡异。 “好，不过这就委屈了裴大人了” “哎，也只能委屈裴大人了” “哈哈哈”见裴元庆看着自己，沐寒投去一个好走的眼神，然后带着赵天明，消失在了茫茫的人群之中。 刑场 “午时已到，斩” 随着一声令下，裴元庆在不甘和无奈中人头落地，自此，整个南疆之事告一段落；沐泽背上了一个南疆通敌，谋朝篡位的罪名，而裴元庆却背上了一个唆使太子逼宫篡逆的罪名，最终，所有的罪名都落在了裴元庆的身上，这一切，只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 养徳宫 自从明悔宫出来之后，沐宸便和舒瑾一直住在了养徳宫；原本想早些回宸王府，毕竟这是父皇的后宫，成年的皇子和王妃一直住在这里也有些不符合皇家的规矩，可是见舒瑾特别喜欢这里，所以沐渊便破例，允许在这里多小住几日，也算是对舒瑾的补偿吧。 看着养徳宫里的摆设、布置以及花草树木，都和曾经一模一样，沐宸有些伤感，不仅想起了儿时，想起了沈贵妃；多年过去了，又一次回到了养徳宫，不由得思绪万千；想起那日沐渊在用膳时说的话，沐宸觉得父皇似乎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可是不管自己如何思索，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事情；每日在养徳宫内徘徊，希望借助这熟悉的一切让自己想起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缺少了什么，总有一块是空白一样。 “到底父皇隐瞒的是什么呢”沐宸在养徳宫中独自思索着，记忆中像是遗失了什么一般。 “混蛋，你在想什么哪”舒瑾和元雪一起去花园采了些新鲜的花蕊，刚刚回来踏入大殿，就看见沐宸独自在哪里发呆，感觉有些奇怪，自从沐宸从明悔宫回来之后，似乎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很多时候喜欢独自发呆。 “哦，瑾儿你回来了？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沐宸回过神来，一看见舒瑾，整个人都愉悦了很多，似乎是立刻忘记了那些让人头疼的事情。 “元雪，你下去吧”舒瑾将手中的篮子交给了元雪，看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沐宸说。 “混蛋，自从你从明悔宫回来，我感觉你变了”舒瑾走向前去，小心翼翼的挽着沐宸的手臂，将头轻轻的靠在沐宸的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感觉。 “瑾儿觉得我变了吗？或许是经历了一些事情，想的就多了些，不过不管我怎么变，在我心中，最爱的那个人依旧是瑾儿”沐宸轻握着舒瑾的手，两个人依偎着慢慢的走出大殿，看着殿外的风景。 “混蛋，我们回家吧”舒瑾突然从来没有过的一本正经。 “回家？”沐宸有些疑惑的看着舒瑾，他知道舒瑾很是喜欢这里，突然提及回家，一定是因为自己，害怕自己在皇宫之中，总会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这一次，沐宸发自内心感觉到了幸福，幸福的喜悦洋溢在脸上；傻妮子，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看到你为我担心的样子，我真的很开心。 -- 第156页 “恩，回家，我不希望看见你不开心；这是皇宫，以前我感觉这里也很威严，很神圣，可是现在有的时候我好害怕，我感觉这里好可怕”一想到这皇宫之中的尔虞我诈，波涛暗涌，舒瑾露出了一丝胆怯，她不是害怕去面对这些，她是害怕会像上一次一样，会失去沐宸，哪怕知道结果，可是无限期的等待比什么都可怕。 “恩，好，我们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沐宸明白了舒瑾的意思，将舒瑾抱得更紧了。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象过，舒瑾会有如此女人的一面；她爱着沐宸，担心着沐宸，以前天真无邪，没有经历过这皇宫中的明枪暗箭，现在体会过了，终于知道了这皇宫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完美，反而更像是一个棋盘，除了高高在上的沐渊，其他人都是棋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勤政殿上那一把高高在上的龙椅。 舒瑾知道，自己不需要那把龙椅，也不需要自己的男人高坐在那把龙椅之上，自己想要的，只是平平静静，安安宁宁的和沐宸度过此生；和自己心爱的人白头偕老，这是一个女人最简单的目标，也是最难完成的目标。 舒瑾默默的看着身旁的沐宸，混蛋，我爱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与你同生共死。 王爷：本王觉得爱妃最近有些变化 爱妃：哦，不知道王爷觉得臣妾哪里变了 王爷：爱妃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爱妃：是吗？ 王爷：是啊 爱妃：难道王爷的意思是臣妾以前没有女人味吗？ 王爷：这... 爱妃：说啊 王爷：... 爱妃：王爷，臣妾今日偶感不适，今夜就只能委屈王爷了 王爷：不...（痛苦的咆哮中） 次日，皇宫，施政殿 估摸着时辰，想也沐渊依旧下了早朝，沐宸便带着舒瑾来到了施政殿，准备向沐渊辞行；昨日舒瑾的一番话让沐宸思索了一夜，如果只是自己一人，为了大越，扛上这江山的担子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现在有了瑾儿，似乎瑾儿因为此次南疆之事对这一切已经感觉到了恐惧，自己已经让瑾儿受了一次苦，不想再让一切重演。 “儿臣参见父皇” “臣媳参见父皇” “哦，你们来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起来吧”沐渊刚刚从理政殿退朝回到施政殿，李和便告之宸王及宸王妃求见，细细一想，也猜到了沐宸与舒瑾此次前来的目的，想必应该是来向自己辞行的。 “谢父皇”沐宸与舒瑾起身，一起谢恩。 “看你们这个样子，应该是来向父皇辞行的吧”沐渊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饶有兴致的看着殿下的二人。 “是，父皇，在养徳宫已经有一段日子了，瑾儿的身子骨也好了，如果再继续待在养徳宫，只怕那些谏官们又得不停的唠叨，让父皇每日不可安宁了”沐宸自然是知道为了满足舒瑾在养徳宫多待些日子的要求，沐渊可是得时常面对那些谏官的什么不符合皇家的规矩，什么有失皇家体统等废话，有的时候也不厌其烦。 “恩，如此也好”沐渊点了点头，沐宸说的也是道理，虽然皇宫是自己的家，自己是大越的皇帝，在别人眼中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自己想干什么都没有谁可以阻止；可是就这小小的一点，也就可以看出帝王的无奈和心酸。 “谢父皇”见沐渊同意了，沐宸抱拳谢恩。 “那你们有何打算啊”沐渊突然很是认真的打量着沐宸。 沐宸无奈的笑了笑，看来父皇还是不甘心啊，这话中有话，非得要自己给他一个答案，哎，自己这是要美女不要江山啊，这样一说，难免会伤了父皇的心；可是如果答应了父皇，却又怕伤了瑾儿的心，太子不是那么好做的，沐泽就是曾经的太子，明悔宫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儿臣打算先带着瑾儿回镇北侯府，一来瑾儿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了，二来也去看看侯爷和夫人，前段日子让二老一直担心，有些过意不去，应该去看望一下，好让二老放心”沐宸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恩，不错，虽然你是皇子，可是礼数必须做到，不能丢了皇家的脸面，一会让李和跟你去一趟天奇阁，选些东西给舒棣那个老东西送去，也算是对瑾儿的补偿了”沐渊笑道。 “谢父皇” “然后呢？”沐渊见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又继续追问到。 “然后想带着瑾儿四处走走，散散心，至于以后，只求不让瑾儿受到伤害，其他的一切也就无所谓了”沐宸摇了摇头，看来父皇是不见自己表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啊，于是说得有些含糊其辞。 “你啊，居然想糊弄父皇，呵呵，算了，去吧”沐渊心中自然明白这已经是沐宸的让步了，也没有再咄咄相逼，既然能让步，那一定就能说服他。 “儿臣告退” “臣媳告退” 见李和带着沐宸与舒瑾离开了大殿，沐渊原本的笑容顿时变得一脸凝重，宸儿啊，不是朕逼你，朕也是不得已啊，这大越的江山，不能毁在朕的手中。 第八十七章 能不能正经一点 一踏出宫门，舒瑾如同一只重获自由的百灵，欢快的跳了起来；看着身后这巍峨高耸的宫墙，外表华丽奢华皇宫，舒瑾感觉那如同是一个牢笼，让人窒息；虽然每日穿着绫罗，吃着山珍海味，有宫女公公服侍，享受一般人无法享受的尊荣，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自由，包括那高高在上的父皇。 -- 第157页 “混蛋，怎么一走出皇宫，感觉空气都新鲜了一些呢？”舒瑾没有立刻走上马车，而是张开双臂，闭着双眼，贪婪的呼吸着这皇宫外的空气，感觉是那么的清新。 “这宫里宫外不都一样嘛，有什么不一样的”沐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空气能有什么不一样的，难不成宫中的空气之中充满了九五之气？ “你...回家”原本还开开心心的舒瑾见沐宸如此的破坏气氛，有些娇怒的瞪了沐宸一眼，不过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反驳，便闷闷不乐的走上马车，放下车帘，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气死本小姐了，一点情趣都不懂，呆子”舒瑾一边走，一边独自叨唠着。 “这...”看着眼前又恢复了本性的舒瑾，沐宸无奈的笑了笑，这刚走出皇宫，这妮子就恢复了本性，不过这才更像自己认识的那个瑾儿了。 “走，去镇北侯府”沐宸走上马车，吩咐了一声，便放下了车帘。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的从宫门向城南镇北侯府驶去，而马车旁边的元雪颇为无奈的看了看车厢，听着从里面沐宸传出来的惨叫，哎，王爷啊，自求多福吧，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都是活宝。 镇北侯府 从沐宸被囚禁明悔宫开始，一直到太子逼宫篡位，那一段时间里，舒棣就没有一天是踏踏实实的度过的，睡觉都是半睡半醒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直到太子被废，裴元庆被处决，得知沐宸被放了，和舒瑾一起在养徳宫静养，舒棣的那颗心才终于放下了，每日里没事就喝喝茶，钓钓鱼，要不就看看书或者看看戏什么的，反正这日子过得倒也是自在。 花园 闲来无事，夫人就喜欢养些花花草草什么的，平日里来浇浇水，搭理搭理；不知道是为什么，最近总是喜欢拉着舒棣一起来，舒棣是习武出身，你说打打拳什么的还可以，面对这花花草草的就犯难了。 “哎呀，不弄了，这根本就弄不了嘛，你看，轻轻碰一下就断了”看着又一株折在自己手中的月季，舒棣有些郁闷了，自己明明没有怎么用力，一碰，怎么老是断啊。 “你看你，就你那手劲，还要轻轻一碰？我怎么轻轻一碰没事啊”夫人假装娇怒。 “哎呀，夫人，我就是一介武夫，你叫我弄什么花花草草的，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舒棣也是被逼无奈啊，如果不来，夫人就一直在身边唠唠叨叨个不停，来了，不小心弄断了，又是唠唠叨叨个不停，哎。 “你还说，你...”就在夫人准备好好训斥一下舒棣的时候，只见崔振急急忙忙向这边跑来。 “侯爷，夫人，小姐回来了”一边跑，崔振还一边挥舞着手。 “你看你，老不死的能不能正经一点”舒棣板着个脸，一本正经的训斥着崔振。 “侯爷，卑职是见小姐回来了激动啊”崔振显得有些委屈。 “激动也要注意形象啊，是吧”说完，舒棣拔腿就跑，一不小心，还掉了一只鞋子。 “侯爷，你鞋子掉了”崔振茫然的看着舒棣，这就是老爷所为的正经吗？刚刚还一副严肃的样子，现在跟一个小孩一样，乐得不行，鞋都跑掉了。 “崔振，你赶紧的啊”舒棣一只脚蹦跶着穿着鞋，嘴里还一直喋喋不休。 “侯爷，你不说要我正经一点吗？” “还正经个屁，你个老不死的”舒棣似乎想杀崔振的心都有了，自顾自的穿好了鞋，向府门跑去。 “老爷”夫人刚想说什么，舒棣一溜烟就已经不见了影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自己也着急想马上见到舒瑾，可是仪表还是要注意的，收拾好了一切，这才缓缓的离开。 “崔振，这瑾儿他们现在在何处啊？”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启禀夫人，小姐和王爷现在在中堂” “中堂？那老爷这...你刚刚怎么不早说啊”夫人苦笑着，舒棣刚刚直奔的是府门方向而去，可是谁知道，舒瑾和沐宸已经进府了。 “夫人，你看侯爷给机会让我说了吗？”崔振一脸委屈，这也不能怪自己吧。 “好了，我们去中堂吧，让他一个人在府门去等着吧”说完，夫人在崔振还有侍从的簇拥下，缓缓的向中堂走去。 中堂 舒瑾和沐宸刚刚落座没有一会，就看见夫人带着众人向中堂走来，二人赶紧起身，带着元雪向夫人行礼；许久没有见到舒瑾了，夫人也是激动不已，想起舒瑾在皇宫中受的那些苦，夫人顿时眼泪直流。 “好了，母亲，你看你这，这么多人呢”舒瑾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母亲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当着崔振和侍从的面落泪，真是让人笑话。 “我这不是高兴嘛，来，赶紧坐下来说”夫人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 众人落座，可是舒瑾看了半天，也不见父亲的影子，不由得有些奇怪，疑惑的看着夫人。 “母亲，怎么没有看见父亲？”舒瑾四处张望，依旧不见舒棣的影子，赶紧询问到。 话语刚落，夫人还来不及解释，只见中堂之外舒棣飞奔而来，嘴里还一直在喋喋不休。 “崔振，你个老不死的，你敢戏弄本侯”舒棣一踏进中堂，没有理会一旁的舒瑾还有沐宸，直奔崔振而去，看这样子，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样子。 -- 第158页 “侯爷，这不能怪卑职啊，是你自己太过激动，不听卑职把话说完啊”崔振赶紧闪躲。 舒瑾和沐宸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一边看着有些激动不已的舒棣，一边看着有些无可奈何的崔振，满脸的迷茫。 “好了，老爷，当着孩子的面，都正经一点好不好”夫人见状，赶紧出来解围，然后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舒瑾和沐宸；似乎是猜想到了当时舒棣窘迫的模样，舒瑾不由得偷笑了起来。 “你还笑”舒棣坐在主位之上，气喘吁吁面带苦笑的呵斥到。 “好了，父亲，瑾儿知道父亲疼爱瑾儿”舒瑾赶紧走来舒棣身边，轻轻的摇着舒棣的胳膊，撒起娇来。 “见过岳父大人”一切终于停歇了，沐宸这才走上前去，向舒棣行礼。 “殿下受苦了，回来就好”舒棣也收拾起自己玩世不恭的样子，赶紧上前扶住沐宸。 “此次让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担心了，是本王没有照顾好瑾儿”一想起舒棣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还有瑾儿为自己受的那些苦，沐宸心中就不是滋味。 “殿下言重了，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此次也不能怪殿下，本侯也万万没有想到，太子会如此深谋远虑，做出逼宫篡位的举动”舒棣见沐宸如此自责，赶紧劝解到。 “好了，好了，你们害不害臊啊，真是的；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侯爷，你看你们，我作为一个弱女子，都看不下去了”舒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起身拉住了沐宸。 “你这丫头”舒棣无奈的看着舒瑾，并向沐宸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来人”沐宸挥了挥手，一群公公便抬着几个箱子走进了中堂。 “这是父皇让本王给岳父大人挑的一些礼物，也算是对岳父大人上次勤王护驾的赏赐了”沐宸一一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都是一些奇珍异宝，并非一些庸俗的黄金白银。 “这，真是让陛下费心了”看着这些宫中的珍宝，舒棣叹了叹气；为了阻止太子逼宫，舒棣重拾兵权，原本想在这之后像上次一样再交还给沐渊；可是一直以来，沐渊也没有任何旨意，没有收回兵权，也没有恢复自己兵部尚书的职位，就这么一直模棱两可；现在看来自己好不容易卸去的兵部尚书一职，这次是再也丢不掉了，看来沐渊是在等自己主动去找他了。 “好了，你们先回宫去吧，禀告父皇，就说本王已经到镇北侯府了，东西侯爷也收到了”因为是从皇宫直奔镇北侯府而来，所以，这才跟随的人全是李和安排的宫翼，虽说是宫翼，可是沐宸却不知道，只以为是普通的公公。 “是，我等这就告辞”随即，公公们施礼，转身离开了中堂。 “好了，好了，已经晌午了，崔振，吩咐下去，准备午膳，今日一定要丰富”舒棣看了看时辰，已经是中午时分，便吩咐到。 “是，卑职这就去准备”崔振点了点头，转身安排去了。 “殿下，我们边走边聊如何”舒棣估摸着慢慢的走过去，午膳应该也就差不多准备好了。 “一切听从岳父大人安排”沐宸抱拳。 一行人向偏殿行去；舒棣和沐宸走在前面，而舒瑾则挽着夫人，跟在后面窃窃私语，而我们可怜的元雪，只能是一个人默默的跟在舒瑾的身后了，显得有些孤单！ 第八十八章 是父亲也是臣子 这是久违的一次团聚，在饭桌上，四人有说有笑，一片祥和，完完全全沉浸在了幸福的喜悦之中；大家都忘记了前些日子的那些苦难和不堪，眼前，唯一想做的就是努力的去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团圆和欢乐。 午膳之后，舒瑾领着元雪和夫人直奔暖阁而去，母女之间有太多的私房话要说；再加上上次舒瑾在理政殿晕倒，夫人也很是担心，所以这次见舒瑾回来了，立马拉着舒瑾要好好的检查一下，生怕舒瑾留下什么后遗症；而沐宸和舒棣，则一边闲聊着，一边向书房漫步而去。 镇北侯府，书房 “侯爷，卑职在外面候着，有事您再叫我” 崔振带着人给沐宸还有舒棣上茶，沏好茶之后，便没有多做停留，带着侍女离开了书房，因为崔振知道，舒棣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沐宸说，虽然自己是舒棣的心腹，可是不管哪个主子都是希望自己的事情其他人知道得越少越好；崔振主动的离开，让舒棣很是满意，这也就是为什么崔振能一直跟随舒棣多年，该自己知道的主子一定会留下你，不该自己知道的，自己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应该赶紧离开。 轻轻的喝了一口茶，舒棣看着眼前的沐宸若有所思，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一会显得很欣喜，一会却又显得很焦虑，让人琢磨不透；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太子被废囚禁在明悔宫，而现在的皇子之中，唯一能堪大用的除了宸王，就是一直被陛下排斥的恭王；而储君之位空悬，为了安稳民心，陛下一定会尽快册封太子，而这太子的人选，想来也就只剩下宸王了，恭王纵然是英才，因为当年的原因也不可能成为太子。 沐宸能成为太子自然是好，这样一来整个镇北侯府随着沐宸，一定会水涨船高，权势滔天；可是舒棣又细细一想，如果沐宸成为了太子，那么瑾儿也就成了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可是皇家的事情世事难料，现在看上去一切已成定局，可是谁知道最后还会发生什么；虽然太子已经被废，被囚禁，可是多年在太子之位之上，身后多多少少有不小的势力，如果某一天陛下驾崩了，难免太子不会趁机再次谋逆；现在陛下对自己的态度也明朗了，这次赏赐了这么多东西，而且一直没有收回自己的兵权，看来，陛下在太子逼宫的时候已经把一切后续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想来依照陛下的性子，沐宸这太子之位，如何都跑不掉了。 -- 第159页 “殿下，现在大局已定，陛下也一直没有收回本侯的兵权，想必其中的缘由，殿下应该明白吧”既然如此，舒棣也不再绕弯子了，对着沐宸已经开始直言不讳了。 “父皇的意思本王知道，在养徳宫的时候，父皇就特地来和我谈了一番，希望我能顺他的意思成为太子；可是岳父大人应该也了解我，我的性子太过仁慈，没有父皇果断，实在不适合将来做一国之君。”沐宸嘴角一丝苦涩，想起舒棣刚刚说的话，看来自己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父皇之所以没有强迫自己，只是想给点时间让自己去接受而已。 “殿下的意思本侯也明白，可是既然陛下已经和殿下说明了，殿下恐怕只能顺着陛下的意思去做了，至于什么时候去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身居兵部尚书多年，沐渊的性子舒棣自然是十分了解；虽然平时看上去沐渊是一个仁慈、和蔼的皇帝，可是一旦关乎到大越江山的时候，沐渊立刻会恢复果断、决绝的本性；既然一开始沐渊已经布置好了，那就没有丝毫再商量的余地了。 “本王也明白，可是...”沐宸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殿下是在考虑瑾儿吗？”舒棣似乎看透了沐宸的心思。 “是” 这一个简单的‘是’字让舒棣为止一震，沐宸在自己的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许多，心里也暗自替自己的女儿感到高兴；这样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宁愿放弃作为一国之君的机会，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那不是简单的敷衍和虚伪，而是发自内心的一个字；同样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父亲，舒棣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比任何时候都大了；一味的忍让不是办法，这次南疆之事就是一个教训，或许以前自己和沐宸都想错了，有势力，就算别人轻捋虎须，那也只能是自取灭亡。 “殿下，老臣希望殿下答应陛下，荣登太子之位，殿下对小女如此情深义重已经是恩重如山了，如果她还不知足，那就没有资格再侍奉在殿下身边了；作为瑾儿的父亲，我也希望瑾儿的一生能够平静安宁，可是我也是大越的臣子，我不能为了自己女儿的一世安宁而放任大越的将来不管，那样，老臣死后如何面对我舒家的列祖列宗；为了我大越的江山，大越的未来，恳请殿下暂时将儿女私情抛在一边”舒棣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作为一个武将，除了面见陛下，这算是行了一个大礼。 “岳父大人，您这是...”沐宸一惊，没有想到舒棣会突然一跪，连忙走上前去，想将舒棣搀扶起来。 “殿下，现在没有什么岳父岳母，现在有的只是君臣，作为两朝老臣，恳请殿下为大越的将来着想，不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舒棣没有让沐宸搀扶起来，固执的跪在地上，这一刻，国家的一切都大于家庭，有家才会有国。 “殿下放心，臣舒棣，誓死追随殿下，为我大越，赴汤蹈火” “岳父大人，你先起来”见舒棣如此的慷慨激昂，沐宸知道，不答应估计是不会起来的。 “殿下不答应，老臣就不起来了” “那这样如何，岳父大人容我再想些日子，待我和瑾儿回来一定会给一个答复给您”沐宸没有办法，只能来一个缓兵之计，其实这是不是太子，是不是未来的一国之君真的不重要；沐宸心中知道，那皇宫的一切，对舒瑾来说都是一种束缚，一种囚禁；一旦成为帝王，为了帝国的延续，必然要纳妃，这不仅违背了自己对舒瑾的承诺，还会让舒瑾无时无刻不面对四周隐藏的暗箭，因为作为一个帝王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为了帝国的稳固，那一个妃子没有一丝背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后宫之主，何处不是刀光剑影；皇宫或许只是一个牢笼，而后宫，却是一个战场，杀人于无形的战场。 “殿下要和瑾儿出走？”舒棣一脸困惑的看着沐宸，难不成他们两个想找个世外桃源远离这凡世纷争？ “岳父大人，你先起来；本王只是答应带瑾儿出去散散心，这件事情父皇也是知道的”沐宸也看出了舒棣的担忧，赶紧解释到。 “原来如此”舒棣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这才放下心来。 “殿下，本侯还是那句话，希望殿下三思，你为瑾儿做得太多了，有的时候，不要太过于感情用事”舒棣依旧不放心的嘱咐到，虽然沐宸答应了等回来时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是自己害怕，那个答案和现在一样，看来是时候和瑾儿聊聊了。 “岳父大人的话，本王谨记” “殿下，别怪本侯多话，瑾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对她应该比您更了解，对于瑾儿的关爱，或许我并不逊色于殿下；您对瑾儿好，我自然很是高兴，可是关键的时候，还希望殿下多为大局考虑”舒棣站在中堂之前，叹了叹气，即便自己对瑾儿有再多的不舍，可是有的时候是需要抉择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舒棣，沐宸内心泛起了波澜，作为一个臣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了不起了；虽然爱惜自己的女儿，可是在国与家之间选择，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国家，这一点，自己是比不上舒棣，或许，这就是为何父皇一直信任舒棣的原因了。 “瑾儿本王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的，既然我允诺了瑾儿，那我一定会办到，瑾儿为我付出的我也不会忘记，不管岳父大人怎么说，瑾儿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第一位”沐宸想起舒瑾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倔强的让舒棣有些吃惊，舒棣无奈的看着沐宸，不知道对瑾儿的这般疼爱是对还是错，心中很是矛盾，这也是国与家之间的矛盾。 -- 第160页 “好了，好了，此事暂且搁置，等殿下回来再做商议吧”舒棣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也只好先就此作罢了。 随后，舒棣也没有再继续无休止的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和沐宸聊起了一些轻松的家常，比如小时候的舒瑾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囧事之类的，一时之间，整个中堂的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 “父亲，该用晚膳了”时间悄悄流逝，转眼夜幕降临，舒瑾一蹦一跳的来到书房。 “呵呵，一聊就忘记了时间，好，你和殿下先去，父亲收拾点东西，立马就去” “那我们就先过去了”舒瑾上前挽住沐宸的胳臂，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岳父告辞” “去吧” 望着沐宸与舒瑾离开的背影，舒棣忍不住叹息；陛下，老臣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殿下自己的抉择了，虽然老臣知道其实殿下做不做抉择都没什么影响，因为此事在您看来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可是老臣还是希望您给殿下自己选择的机会，别让他像曾经的您一样，抱憾终身。 瑾儿啊，能遇见沐宸，真是你几生修来的福气啊。 有人求来有人舍 求之不来舍不去 爱之过则荒社稷 爱之不过违誓言 第九十章 永远不会离开你 一路上，舒瑾独自一个人细细的回想着刚刚在正房之中父亲和母亲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不希望自己和沐宸的结局如同沐渊与雪瑶一样，那样的结局太过于凄凉，既然爱得如此的情深，为何不能勇敢的面对和承担；或许，舒瑾不是雪瑶，她又怎么会雪瑶为何选择离开的真正含义；雪瑶不怕面对和承担，她只是怕沐渊为她强挺着去面对，去承担，所以，她选择了离开；舒瑾同样不怕，不过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一个类似的爱情，两个不一样的女人，或许就是两个不一样的结局。 镇北侯府，暖阁 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舒瑾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沐宸，情不自禁的轻抚着沐宸的脸颊；这一刻，舒瑾才发现，原来这混蛋并自己想象中好太多了，这一刻，舒瑾才发现，原来这混蛋其实并不是那么讨人厌，反而还让人欣喜不已。 混蛋，你放心，我会如同你守护着我一样守护着你，因为我如同你深爱着我那般深爱着你。 “爱妃，你怎么脸红了？” 突然，沐宸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舒瑾突然一愣，透过月光，还能看见舒瑾脸上淡淡的红韵；此刻，舒瑾的手轻抚在沐宸的脸上还未离开，舒瑾的眼神，依旧是充满着深情。 “混蛋，你要死啊，你诈尸啊”本来好好的一段深情演绎，完全被沐宸这不是时候的苏醒给打断了，舒瑾立马炸了毛，顺手拿着一旁的枕头照着沐宸的脸就扔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之后，沐宸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床上。 “混蛋？...”安静了片刻，舒瑾见沐宸没有了动静，不免有些担心，不会这一枕头就给砸死了吧，虽说这个枕头是瓷的，可是这混蛋也不可能这么不经砸吧。 心有余悸的用手杵了一下，见沐宸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舒瑾赶紧把枕头拿开；这不拿开还不打紧，一拿开，可把舒瑾给吓的魂不附体；沐宸额头鲜血直流，整个人怎么摇，怎么喊都纹丝不动，用手探了探鼻息，只有出气，没有吸气。 “混蛋，你可别吓我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能死啊”舒瑾此刻六神无主，嚎啕大哭，拼命的摇着沐宸，心中不住的懊悔，自己为什么要用枕头砸他。 “混蛋，求求你了，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不管如何用劲，沐宸丝毫都没有反应，舒瑾慌了，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知道扑在沐宸的胸膛之上一个劲的哭。 不行，不行，我得去找父亲，父亲一定有办法的；舒瑾冷静了一下，终于恢复了理智，赶转身准备离开，去找舒棣，刚一转身，只感觉什么东西拉住了自己，不管自己如何用力，都不能迈开半步。 要是换做以往，舒瑾一定会以为是鬼，大呼小叫，惊慌失措；可是现在的舒大小姐已经不再是那个愣头青一般的小妮子了，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好哇，你个混蛋，装死糊弄本小姐是吧，好，今天不收拾你，你真当本小姐是吃素的。 二话不说，舒瑾反身跳上床去，拿起一旁的另一个柔和一点的实心锦面的枕头，呼呼地就对着沐宸的头上招呼了过去。 “本小姐叫你装，看你能装多久”一边挥舞着枕头，舒瑾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哎呀，爱妃，本王知错了”面对舒瑾的狂轰乱炸，沐宸终于装不下去了，赶紧双手护头四处躲闪，求饶起来。 “知错了，现在知错完了，本小姐告诉你，本小姐今天晚上跟你没完”舒瑾现在正在起头之上，哪里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丝毫不在乎沐宸的求饶，依旧我行我素，照打不误。 就这样，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在这样一张奢华的床上，一个这样的宸王殿下和一个这样的宸王妃，正在上演着一出拳武行。 时间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好久......终于恢复了平静。 “混蛋，疼不疼”舒瑾轻靠在沐宸的怀中，轻轻的擦拭着额头的血迹。 “哎呀...你说疼不疼，刚醒来见你回来了，就跟你打个招呼，谁知道你照头就是一下；还想跟你开个玩笑，结果你就发疯了，现在不止额头疼，全身都疼”沐宸像一个小孩一般，居然在舒瑾面前撒娇起来。 -- 第161页 “好了，对不起了，谁叫你每次都是在别人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出现，这怎么能怪我？”舒瑾也是一脸的委屈，你睡觉就睡你的觉呗，人家正情到深处的时候，你不合时宜的揭穿人家，不打你打谁。 “......”沐宸顿时语塞，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怎么感觉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错一样，可是现在受伤的可是自己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好啦，好啦，是我错了，好吧”舒瑾看着一脸苦笑的沐宸，破天荒的第一次认错。 “额...既然爱妃主动认错，本王也不是小气之人，那本王就原谅爱妃了，不过本王有件事情想问问爱妃”刚开始沐宸一愣，万万没有想到舒瑾会认错，心中有些小小的感动；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那你问吧”舒瑾擦拭完沐宸额头上的血迹，静静的躺在沐宸的怀中。 “不知道刚刚爱妃在想何事，如此的入神啊，难道是...”一想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舒瑾一脸的红晕，手还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沐宸以为舒瑾在想那些羞羞的事情。 “你看你，是不是刚刚对你好一点，又皮痒痒了是吧，又不正经了”舒瑾半挺着身子，有些娇怒的看着沐宸。 “就当我没问，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沐宸见舒瑾一副母老虎的样子，赶紧闭上了嘴巴。 就这样，二人一直都没有说话，舒瑾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沐宸的怀中。 “混蛋，你睡着了吗？” “没有” “混蛋，你爱我吗？” “爱” “我也爱你，我永远会陪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你”舒瑾将沐宸抱得更紧，更紧。 镇北侯府，府门 自从出宫之后，沐宸与舒瑾在侯府小住了有五六日，每日里不是和舒棣聊聊天，品品茶，就是陪舒瑾逛逛街，在府内赏赏花，日子倒也过得清闲自在；见也住了不少日子了，今日便打算离开回宸王府看看，然后就带着舒瑾出去游玩一番。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不必远送了”沐宸见舒棣及夫人一直相送至府门，感觉有些见外了。 “既然如此，那殿下就一路顺风，还希望殿下再思量一下那日书房你我的谈话，不要让陛下为难”临行前，舒棣再一次嘱咐到。 “岳父大人放心，本王会细细斟酌的，就此告辞” “拜别父亲、母亲”舒瑾微微行礼，转身便在沐宸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随后沐宸回身对着舒棣夫妇再施一礼，也登上了马车。 见马车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外，舒棣和夫人这才转身向府内走去。 “老爷，你说瑾儿真的明白吗？”自从那晚与舒瑾彻夜长谈之后，夫人一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放心吧，我相信瑾儿”舒棣没有多做停留，径直向府内走去。 夫人叹了叹气，缓缓的跟了上去。 “啊，终于可以回家了”舒瑾似乎是放开了一般，直接在宽大的马车上展开了自己久违的大字马，整个人感觉很是高兴。 “是啊，回家了”回家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可是从舒瑾的口中说出来，让沐宸心中很是高兴，自从南疆之事以后，沐宸发现舒瑾真的变了，长大了，更像是自己宸王府的女主人了，以前的她，从未说过回家；现在在舒瑾的心中，宸王府，才是她真正的家。 “爱妃此次想去什么地方游玩？”沐宸突然来了兴致，自己从小除了去过北漠，还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能出去游玩一番，自然是不错，况且还有我们的舒大小姐相伴。 “额...我也不知道，长这么大我就只出过康宁城，最多就和元雪悄悄的偷跑到郊野河边玩耍过”舒瑾撑着自己的小脑袋，似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去南山，听说那里风景如画，如果有时间，我们就去镇南关，顺便去看看你大哥，还有你爱吃的奇异果” “好啊，好啊，如果大哥突然看见我们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很开心的”舒瑾一想到舒林，顿时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可是听到奇异果三个字，立马又显得有些落寞。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多想；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不如我们回府稍作歇息，明日就启程去南山”沐宸轻轻的将舒瑾揽在怀中，轻声安抚。 “恩，去南山咯”在沐宸的怀中，舒瑾才能感觉到安全和幸福，一时之间又恢复了本性，如同一个小孩，还是当年那个爱玩的小孩。 王爷：爱妃，那夜为何看着本王如此的脸红 爱妃：天气炎热，所以脸红了 王爷：那为何手还轻抚在本王脸上（明明就是冬季） 爱妃：天气僵冷，所以冻住了 王爷：那爱妃那夜到底是冷还是热 爱妃：忽冷忽热 王爷：果然是忽冷忽热啊（想起那晚的情形，确实是忽冷忽热啊） 第九十一章 主子有成人之美 沐宸与舒瑾回到宸王府休息了一日，顺便准备了一切东西，然后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带着屠哲和元雪，便踏上了南去的路途；对于从未见识过这大越秀丽风景的舒瑾来说，一路上，都相当的雀跃，这看看，那瞅瞅，只要是自己觉得美丽的地方，一定会下来玩个痛快以后，才会恋恋不舍的离开；只要是自己觉得喜欢的东西，就一定会买下来，刚离开康宁没几日，整个马车上都堆满了舒瑾购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 第162页 众人一路南行，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蜀州地界；蜀州位于大越的西南边陲，整座城建在一个广大的平原之上，四周环山群绕，人杰地灵；这也是大越最西南的疆土，是西南方向与月氏、苗疆紧邻的最后一个郡县，虽说是郡县，可是在大越的西南部来说，整个面积也是相当不小；过了蜀州没多远就能到达南山，在南山的下面，便是舒林镇守的镇南关；其实这个来说，蜀州也属于舒林的管辖之内，可是舒瑾与沐宸二人一路低调，从不声张，以至于快到蜀州城的时候，舒林还不知道。 此刻只见从蜀州城北门缓缓的驶来两辆马车，从外表来看，只是普通的马车，与寻常马车没什么两样，可是仔细看看里面的内饰，却是极其的豪华，这真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经过城门的时候，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顺利的驶入了蜀州城，后面一辆马车的窗帘缓缓打开，只见我们的舒大小姐正好奇的打探这这座陌生的城市。 “哇，这蜀州真的是人杰地灵啊，你看，街上好多美女”舒瑾以前只是在书籍上见过对蜀州的描写，可是真到了这里，才发现，书上写的远远没有自己实际看到的完美。 “哦，是吗？快让本王看看有多美？”一旁的沐宸按耐不住，急忙挤了过来。 “混蛋，想干嘛”舒瑾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沐宸一眼，一把将沐宸推开，赶紧放下了窗帘。 “这个...爱妃不是说有美女吗？本王也想一饱眼福啊”沐宸略显尴尬，一直乐呵呵的冲着舒瑾傻笑。 “看什么看，这么大个美女在你身边，你还没看够啊”叉着小蛮腰，舒瑾一副管家婆的模样。 “......”沐宸面对这个泼辣的王妃没有丝毫办法，你自己说的有美女嘛，又不给看，哎。 马车缓缓的停到了一家名为‘天府客栈’的门口，屠哲和元雪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赶紧来到第二辆马车旁边，掀起了车帘。 “殿下，天色不早了，不如今日就在这家客栈稍作歇息吧”屠哲恭敬的站在一旁。 “好”沐宸率先探出头来，端详了一下眼前的客栈，古朴典雅，门口整洁，周围种满了翠绿的斑竹，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众人安顿好了马车，便向客栈之内走去。 “客官里面请，四位不知道是住店还是用膳啊”见有客人来了，店小二连忙上前招呼，引领着四人向店内走去。 “小二，来三间上好的客房”屠哲将银子放在了柜台之上。 “这个...”不知道为何，店小二显得有些犹豫，见来人衣着华丽，想来肯定不是普通人，可是现在所有的房间就只剩下两间了，这可有些为难了，不过幸好这两间还都是上房。 “不知道店家有什么疑惑？”沐宸见店小二一直有些迟疑，不由有些迷惑。 “这个...不瞒四位客官，现在本店就剩下两间上房了，这...”店小二唯唯诺诺的道出缘由。 “哦，这样啊，少爷，不如这样吧，您和少奶奶住一间，剩下那间给元雪姑娘吧，我一个大男人，随便住一间对付对付就可以了”屠哲看了看一旁的元雪，然后在沐宸耳边轻声说到。 “好”沐宸有些惊讶的看着屠哲，这小子也学会怜香惜玉了，难不成看上元雪这丫头了？ “那店家，两间上房我们要了，再随便来一间卧房就可以了”屠哲转身对店小二说到。 “这个...客官，只有两间房，唯一的两间” “什么？”众人四目相对，这到让人有些为难，沐宸与舒瑾自然是同睡一屋，可是这剩下元雪和屠哲，这... 舒瑾看了看元雪，只见元雪突然低着头，脸色有些红韵；这丫头怎么了？不会是以为要与屠哲同睡一屋脸红了吧，都羞涩成这样了。 “啊，那什么，一间都没有？”屠哲不可思议的看着店小二，感觉有些尴尬。 “是” “柴房、库房也没有？”屠哲也看见了元雪的样子，为了不让元雪为难，又继续追问。 “柴房堆满了柴，库房堆满了货” “......”看这个样子，屠哲也是无计可施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如这样吧，今夜我就在马车内将就一宿”屠哲转过身，看见元雪的头低的更低了。 “现在已经是入冬了，虽然蜀州没有康宁那么冷，可是要在马车上夜宿一宿，这似乎不太妥当吧”舒瑾连忙阻止到，虽说屠哲是习武之人，即便这样这等天气下估计也难以承受。 沐宸此刻一直盯着元雪，脑子里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嘴角浅浅一笑，轻轻的碰了碰舒瑾；舒瑾见沐宸眼神瞅了瞅元雪，自然是明白了什么，同样也不怀好意的笑着，静静的看着一旁的元雪。 突然，元雪感觉怎么那么安静，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舒瑾和沐宸都一直盯着自己看个不停，而屠哲这是一脸无奈的挠着头。 “小姐，你看着我干什么啊”元雪察觉到了舒瑾与沐宸眼神中的含义，可是内心却有些矛盾，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赶紧又低下了头。 “元雪，你怎么看啊”舒瑾可没有轻易放过元雪，咄咄相逼。 “啊......”元雪顿时愣在原地茫然无措。 “哎呀，这大冷天的，一个人睡在马车上，这得多冷啊” “是啊，是啊，会冷死人的” -- 第163页 “就是，这要冷死人了，这谁来保护我们啊，这山高地远的，多危险啊” “就是，就是” 舒瑾给了沐宸一个眼神，沐宸瞬间会意，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让原本有很羞涩的元雪显得更加的不安，一直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裙角。 “好啦，听小姐安排就是啦”元雪终于受不了了，只好顺了舒瑾的意思。 “小二，两间上房” “好勒，客官，您里面请，两间上房”说完，店小二吆喝着率先上楼去了。 “夫君，我们先回去休息去吧”舒瑾估计挽起沐宸的胳膊，显得十分亲热，像是估计做给元雪看的，这一来一去的，搞得元雪和屠哲两人显得十分的尴尬。 “我先去房间了”元雪见舒瑾与沐宸已经上楼去了，等了许久，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大堂，留下屠哲一个人在冷风中凌乱。 “那我是...去...还是...不去？”屠哲挠了挠头，有些犹豫不决。 客房之中 “混蛋，你为什么要让元雪和屠哲一屋啊，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舒瑾将女人多疑的天性发挥到了极致，刚一进房间，就拉住沐宸开始叽叽歪歪个不停。 “爱妃啊，屠哲和元雪年纪也相仿，而且在来的路上，你没看见元雪和屠哲一直有说有笑，而屠哲对元雪也是关怀备至，想必两个人心中已经有点那什么了，我们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一下小忙而已”沐宸或许是有些乏了，直接躺在了床上，一副享受的模样。 “哦，原来如此，哼，这死丫头居然背着本小姐有了那种念头，看本小姐怎么收拾她”突然一下，不知道舒大小姐那根筋又不对了，愤愤不平的说到。 “我说爱妃，睡觉可好”沐宸无奈的瞅了瞅舒瑾，哎，这女人啊，天性多变啊。 “哦，说来我也乏了”说完，舒瑾便来到床边，宽衣解带，似乎把刚刚的一切都忘记了一般。 另一间客房之中 元雪一进房间整个人都显得焦躁不安，虽然这一路上和屠哲谈天说地很是开心，屠哲对自己也是百般照顾，细心备至，自己心中是有一些好感，可是这突然就同住一屋，是不是有些太快了？自己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那个...元雪姑娘...我，可以...进来吗？”就在元雪坐立不安的时候，门外想起了屠哲的声音。 元雪沉默了一会，心中很是矛盾，这天气不让屠哲进来，有些于心不忍，如果让屠哲进来，自己又有些担心，虽然屠哲外表敦厚、老实，可是这也架不住他是一个正在青春年少的男子啊。 “你进来吧”思索万千，元雪还是让屠哲进入房内。 “多谢元雪姑娘”屠哲挠着头看上去比元雪还不好意思，手中还抱着一床被子。 元雪有些奇怪的看着屠哲，这被子是哪里来的？ “元雪姑娘，今晚你睡床吧，我在屋中打个地铺就好，你放心”说完，屠哲便在外屋铺起被子来，不一会，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看着屠哲的举动，元雪顿时就放下了心，不过心中也难免有些感动，如果屠哲真要找理由和自己同床，那也没有办法，就算不会发生什么，或许自己也会被占个便宜什么的。 “这样...你不冷吗？”元雪关切的问到。 “没事的，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寒冷对我无关紧要的，时候不早了，元雪姑娘就放心歇息吧” “那...好吧”元雪又再看了看屠哲，弯下腰替屠哲整理了一下乱做一团的被子，这才走进内屋。 “多谢元雪姑娘”屠哲憨厚的笑着。 元雪点了点头，回到床上和衣而睡；时间过了好久，元雪突然感觉有些冷，醒来以后忍不住看了看屠哲，这才发现，屠哲居然像个小孩似的把被子踢到了一边；小心翼翼的走到屠哲身旁，细心的替屠哲盖上了被子，突然，元雪小脸一红，发现其实屠哲也是蛮不错的一个男子，羞涩的有些让人遐想连篇。 第九十二章 预料之外的爱情 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虽然在沐渊的治理之下，从康宁通往各个重要的郡县都有了宽大的驿道，可是从蜀州通往南山的驿道，却略有些坎坷；在多年以前，为了应付南疆的战事，沐渊曾经下令将这段驿道大肆修缮，可是因为先天条件的影响，不管如何修缮，始终不能达到其他驿道的标准，只能说是不会再有安全隐患了，不再像从前一样，从蜀州到南山，过人一千，残留三百。 一大早，众人便踏上了去往南山的路途，这一路上虽然有些颠簸，可是难得沿途的风光却是极其的美丽，巍峨的高山，清澈的溪流，壮丽的丛林，都给舒瑾和沐宸留下了深刻的影响，而元雪和屠哲依旧乘坐前面那一辆马车。 南山郡距离蜀州二百余里，不算太远，四人也不着急赶路，一边走一边游玩，等到达南山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日了；说来也奇怪，这五日里不管是在哪里住店，都只剩下两间客房，一直不多不少，刚开始搞得元雪和屠哲很是郁闷，可是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而舒瑾和沐宸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两人到觉得这是好事，何不就此撮合元雪和屠哲。 终于到了南山郡了，也就说不用再舟车劳顿了，可以好好的游玩些日子了；因为南山原本就离南山郡不到十里路途，而且沿途风光秀美，一般都是步行而去，所以，众人变决定先休息数日，再慢慢游玩；经过几天奔波的众人都有些疲累了，客房之中，我们的舒大小姐和宸王殿下，一直安睡到了快晌午时候。 -- 第164页 “小姐，少爷，该起身了”元雪一如往常一样，算准了时间，便来到房外准备伺候舒瑾和沐宸洗漱更衣。 “哦，进来吧”过了一会，屋内传出舒瑾懒洋洋的声音，元雪这才端着铜盆推门而入。 “元雪，现在什么时辰了？”舒瑾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做在梳妆台前，任由元雪替自己梳洗。 “小姐，现在快晌午了”一边仔细的替舒瑾梳理着发髻，一边小心翼翼的瞅了瞅躺在床上的沐宸，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一样，不过见沐宸还在熟睡，脸上好似有点失望的神情。 虽然元雪很小心，可是这一切还是不小心被舒瑾看在了眼里；这丫头今日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啊，难不成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啊。 “元雪”舒瑾突然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元雪。 “啊...”正在低头给舒瑾整理头饰的元雪被舒瑾吓了一跳，手中的发钗都掉在了地上，整个人感觉浑身都颤抖了一下，赶紧蹲下身子去将发钗拾了起来；这一下，舒瑾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死丫头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小姐”平日里虽然表面上舒瑾与元雪是主仆，可是实际上二人的感情如同姐妹，相互之间都没有什么隐瞒的，这下可让舒大小姐的小姐脾气犯了，非得弄个明白不可。 “没有了，小姐”元雪支支吾吾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舒瑾。 “哼，还想骗我，我还不了解你啊，撒个谎都会脸红，快说，不然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舒瑾的笑容让元雪感觉有些不安，小姐的手段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的，赶紧退后了三步。 “哼，不说，本小姐叫你不说”话音刚落，舒瑾便扑了上去，一点没有丝毫王妃的样子。 “哎呀，小姐，王爷还在睡觉呢”一时间，主仆二人围绕着屋内的方桌追来追去，丝毫没有顾忌还在内屋熟睡的沐宸。 “怎么回事啊”想必是二人的动静有点大将沐宸吵醒了，沐宸起身，缓缓走到了外屋。 “奴婢见过王爷”见沐宸出来了，元雪赶紧停下了脚步施礼，这一下，恰好被舒瑾逮住机会，一把上去就将元雪拉住，这回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你们两个这大清早的是在干吗啊”沐宸端起一杯茶，轻轻的喝了一口，一看窗外的太阳，原来已经晌午了啊，自己还以为是清晨呢。 “哼，这死丫头一进屋就偷偷的瞅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本小姐问她，她还不说”舒瑾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沐宸，沐宸听着也感觉元雪有什么事情在隐瞒。 “哦，原来如此，元雪，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本王吗？”看着元雪一脸害羞的模样，沐宸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自己却不敢确定，如果真是那样，来的人应该是屠哲啊，怎么会是元雪呢。 “王爷...奴婢...”元雪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呆立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沐宸突然发现屋外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仔细一看，原来是屠哲在外面向屋内张望，这一刻，沐宸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看着有些委屈的元雪，不由得摇了摇头。 “屠哲，你给本王滚进来”沐宸突然笑骂到。 “王爷...”屠哲这才傻笑着扭扭捏捏的走进屋内，一边走还时不时看看站在一旁的元雪，而此时的元雪更加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头都快埋到衣服里面去了，然而这一切都尽落在沐宸的眼中；舒瑾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个人，似乎是看明白了什么，难不成这两个人在一块了？ “屠哲，你说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这些事情你居然叫元雪来说，你说你让本王怎么说你好呢？”沐宸无奈的笑着，这下屠哲可把自己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雪儿都给王爷说了？”屠哲睁大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雪儿？哦...我明白了”舒瑾一听屠哲对元雪的称呼居然是雪儿，这下终于明白了，难怪今日元雪一来就是不是的瞅瞅沐宸，而屠哲刚进屋时，见到元雪就扭扭捏捏的，原来这两人真的在一起了啊。 “奴婢罪该万死”突然，元雪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舒瑾和沐宸。 在大越，所有的奴婢和侍从都和自己的主子签订了契约，如果没有自己主子的允许，是不可以私自婚娶和私定终身的，一切的一切只能是主子安排，自己没有任何自由，如果犯了规矩，一般的就家规处理，大多是仗责或者挨皮鞭，如果更甚者直接送交官府查办，一般会用刑，最后发配边疆。 “王爷，这一切都是卑职的错，还请殿下饶了雪儿姑娘吧”屠哲知道舒瑾一想疼爱元雪，所以想叫元雪来探探口风，可是谁知道这丫头非要偏偏去探探沐宸的口风，想必她以为屠哲是沐宸的侍从，如果沐宸同意了，自己跟小姐之间一定就没问题了，谁知道这个关键的时候，沐宸居然还在睡觉。 “好了，都起来吧”沐宸和舒瑾原本就有意撮合他们，所以也不忍见他们二人一直跪着。 “谢王爷”屠哲和元雪相互对视了一下，这才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多久了”沐宸没有直接答应他们的要求，而是吊儿郎当的询问起来。 “就从上次蜀州开始之后，便喜欢上了雪儿姑娘”屠哲见沐宸发话，赶紧回到。 “可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看来沐宸是有意要吊吊两个人的胃口。 -- 第165页 “没有，绝对没有，卑职与雪儿姑娘虽然共处一室，可是都洁身自好，不敢有丝毫逾越”屠哲生怕沐宸误会，赶紧解释，整个人显得有些愚笨。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这都共处一室了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真给本王丢脸，自己还不敢来说，还让元雪来说”沐宸语出惊人，让舒瑾包括屠哲和元雪三人顿时目瞪口呆。 “混蛋，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才好啊？”舒瑾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瞪着沐宸。 “哪里...哪里...爱妃，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上梁不正下梁歪”舒瑾也懒得和沐宸怄气，自己气鼓鼓的埋怨了几句。 “好了，既然如此，本王就准了，等回到京城，抽个时间，选个黄道吉日，帮你们把这事给办了”见元雪和屠哲一直惶恐不安的，沐宸也不再吊他们胃口了，很是痛快的给二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王爷是答应了？”屠哲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本王是答应了，至于元雪姑娘嘛，你得问问爱妃咯” “这...”屠哲转身看着舒瑾，这一下头疼了，这元雪可是舒瑾的心头肉啊。 “看，看什么看，混蛋都答应了，难道我还能说不啊，不过先可说好了，要多元雪好点，那个什么聘礼可不能少，就一百金吧”舒瑾看上去一百个不愿意，嘟囔着嘴。 “一百金？”元雪和屠哲一听，这和不同意有什么区别啊，这一百金，自己就算是一辈子就凑不齐啊；原本还欣喜若狂的二人顿时像是焉了的茄子一样。 “好了，一百金本王给你出了，下去吧，记得以后对元雪姑娘好一些，不然不等爱妃收拾你，本王都得收拾你”沐宸见差不多了，便开口说到。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二人赶紧跪下磕头谢恩。 “去吧”沐宸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离去。 心中的重担终于放下了，屠哲和元雪也都长舒了一口气，二人满心欢喜的牵着手转身离开了房间，而此时，舒瑾则一脸讨好的对着沐宸眨了眨眼睛。 “哦...这个...爱妃啊，还有何事啊”沐宸心知肚明，可是却装傻充愣。 “这戏臣妾陪您演了，这费用就不说了，可是这聘礼”舒瑾双手不停的揉着，这可是一百金啊。 “爱妃啊，这不都是为了元雪好嘛，这来之不易的爱情他们才会懂得珍惜不是？你不是一直把元雪当做妹妹嘛，是吧”沐宸只字不提聘礼的事情。 “别给本小姐扯蛋，一百金”舒瑾看出来了，这混蛋是想要赖账啊。 “爱妃啊，这大白天，不好吧” “不好，不给一百金，谁来都不好” 一时之间，整个屋内硝烟四起，最终，我们的宸王殿下英勇就义，不仅交出了一百金，还被暴揍一番。 王爷：爱妃，区区一百金，何必如此啊（沐宸轻抚着有些红肿的脸） 爱妃：谁叫你想耍赖的 王爷：爱妃，这怎么能叫耍赖啊，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我的嘛 爱妃：哼，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 王爷：这...... 爱妃：这什么这 王爷：没什么，你赢了 第九十三章 云中有观云中观 在南山郡修整了两日，沐宸一行人一大早便轻车从简的向南山进发，想去领略一下南山的美丽风光；据说站在南山之上，能够远眺月氏和苗疆的风光，如果没有起雾，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月氏和苗疆的城池，这对于四人来说，都有着不小的吸引力，毕竟南夷的风情，这之中谁都没有见识过。 一路走来，四人不经意的分成了两个小团队；舒瑾和沐宸走在前面，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时而追逐时而嬉戏；而屠哲和元雪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吊在后面，两个人也是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并排在一起行走；舒瑾和沐宸自然明白他们二人的心思，所以也没有去打扰，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完全没有丝毫要回头去看看的意思。 “哎呀，累死我了”不好容易看见前面有个凉亭，舒瑾急忙跑了进去，也顾不得这冷天里石凳的冰凉，一屁股便坐了下去，整个人感觉有些气喘吁吁的。 “哎呀，小姐，石凳上凉，你赶紧起来，奴婢给你垫个软垫”吊在后面的元雪见舒瑾就这样坐了下去，赶紧跑上去将舒瑾拉起来，小心翼翼的垫上了一个软垫；然后在另一个石凳上也垫上了一个，是给沐宸准备的。 “哼，现在想起本小姐了，见色忘义”舒瑾故作生气，扭着头，嘟囔着嘴。 “哎呀，小姐”元雪见状，显得很不好意思，虽然知道舒瑾不是真的生气，可是还是赶紧上去撒娇。 “好了，爱妃，别打趣元雪了，来，喝点茶水，吃点糕点”沐宸这才缓缓的走进凉亭，坐在了软垫之上。 屠哲赶紧将手提的一个小箱子打开，只见里面还有绒布包裹四周，从里面拿出一个茶壶和一碟糕点；缓缓倒了两杯茶水，茶水刚入茶杯，便冒出些许水雾，舒瑾赶紧拿起一杯端在手中，暖了暖手。 “你们俩也喝点热茶去去乏，吃点糕点吧”沐宸示意屠哲再拿两个杯子出来。 “不用了殿下，我们不乏，也不饿”屠哲看了看元雪，稍稍的向元雪靠拢，不一会就站到了一块。 “是啊，看都看饱了，还能饿啊”舒瑾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笑呵呵的看着有些羞涩的二人。 -- 第166页 “小姐，你又捉弄元雪” 一行人在凉亭之中闲聊，刚好这凉亭坐落在一处峭壁之上，在这里一眼望去，远远的便能看见镇南关的影子，还有身下雄美的大越山河；隐约之间，舒瑾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的云雾之中，似乎有几座朴素的建筑。 “快看，哪里是什么啊，难道这南山之上还有人居住吗？”舒瑾指了指前方。 “应该不是人家，不如我们过去看看，这快晌午了，如果有人家，或许还能吃一顿热腾腾的午膳”沐宸仔细看了看，院墙是白色的，屋顶是青色的，布局看来不像是人家，倒像是一座道观或者佛寺之类的。 “好啊，我们快走”一听见有热腾腾的午膳，舒瑾干劲十足，率先向前方走去。 南山，云中观 当舒瑾等人走到一看时，差点被这里的景致所震撼；原来，这是一座道观，刚好修建在一个还算宽敞的小平地之上，观前有一片空地，空地之外是一处断崖，此处可以看见刚刚休息时的凉亭，一条小溪从观中流淌出来；踩着小溪上的石头，这才到了大门之前，门之上有一牌匾，名曰‘云中观’；缓缓步入其中，观中亭台楼阁坐落有致，细细一看，刚刚那条小溪原来是道观后面小瀑布流淌下来的汇聚而成，小溪之上建有小桥；瀑布之下水雾顿起，此刻如同仙境一般，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哇，这里好美啊”舒瑾楞在原地，立刻被这美景给惊呆了，其他人也是一样。 “几位施主，不知从何而来？”突然，远处走来一老一少两位道姑，老者年约六十，而少者也有三十左右，二人虽然穿着普通的道袍，可是眉目之间尽显灵气，让人感觉如同隔世仙人一般。 “师太打搅了，我们是路人，来这南山游玩，碰到进入贵观，希望能在这里稍作歇息”沐宸赶紧上前施礼。 “原来如此，来着是客，不如几位施主去望渊阁稍作歇息，这马上也到了用午饭的时刻，几位施主不如就在此用午饭吧，虽然是些粗茶淡饭，不过也能解些疲乏”为首的老者缓缓说到。 “那就有劳了，还不知道仙姑尊号” “没有什么尊号，只是一个看透世事的俗人罢了”老者摆了摆手，和蔼的说到。 “既然如此，晚辈就不强求了，还请仙姑带路”沐宸见老者不肯告诉自己的尊号，也不强求。 “静慧，带几位施主过去吧，吩咐今日多做些斋食，送到望渊阁去”说完，老者向众人施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开，虽然年近古稀，可是走路却十分轻盈。 “几位施主请”静慧率先走在前面带路，众人跟在后面，一边欣赏着道观的美景，一边窃窃私语。 “几位施主请在此稍作歇息，稍后便会为几位送上斋食”说完静慧也不再多做停留。 望渊阁是一座两层的小阁楼，同样屹立在离峭壁不远处，站在二楼的一个小平台之上，也可以跳望到远处的风光，此刻舒瑾似乎是明白了为何此处叫做‘望渊阁’了；站在原地，舒瑾远眺着前方，居然发现这里还正对着京城的方向，感觉有一丝奇妙。 就在大家都站在平台之上登高远望的时候，沐宸闲来无事，就在阁中四处闲逛，突然，就在屏风之后，沐宸发现了一副画像，这副画像让沐宸一惊，顿时脸色一变，因为这副画像上的人不是别人，正式当今天子，沐渊。 仔细端详着沐渊的画像，这副画像似乎有些年头了，画中的沐渊也比现在的沐渊更加的年轻；只见画像之中的沐渊战立在一座华丽的宫殿之中，正在含情脉脉的看着什么，可是这画像却没有画出来，沐渊的对面是一片空白，有的只是宫殿之内的一些装饰，可是看着这些装饰，沐宸感觉有些熟悉。 这里为何会有父皇的画像？难不成这座道观和父皇有什么关系不成？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父皇来过南山，而且看这幅画，确实是出自御工坊之手；画中的父皇到底是在看什么，如此的深情？而这画中的宫殿为什么感觉又那么的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就当沐宸努力回想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混蛋，用膳了”恰好在此时，屏风那面传来了舒瑾的声音，沐宸有些皱了皱眉，思索了半天，感觉此事一定有什么蹊跷，决定问个清楚，这才转身回到了众人之中。 看着满桌的斋食，虽然说都是些粗茶淡饭，可是却让人感觉垂涎欲滴，让众人不禁有些动容。 “静慧师傅，晚辈有一事想冒昧请教一下前辈，不知道能否作答”沐宸现在满肚子都是疑惑。 “不知道施主有什么疑惑，说来听听，如果贫道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多谢了”沐宸向静慧抱拳施礼。 “晚辈刚刚在阁中闲逛的时候，突然在屏风之后发现了一副画像，不知道这画中是何人啊” “哦，原来施主说的是那副画像啊，不瞒施主，那画像是何人贫道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当年静心师姐带来的” “静心师姐？那不知静慧师傅可否代为引荐一下静心师傅？”沐宸见有了些眉目，便继续追问。 “这个施主来晚了，静心师姐已经在多年前去世了”说到这里，静慧低头双掌合十。 “原来如此，冒昧了”沐宸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静心已经过世了。 -- 第167页 “那请问静慧师傅可还知道关于静心师傅的其他消息吗？” “知道得不太多，只知道静心师姐是从京城而来，是江浙人士，听师傅说早年静心师姐游历了差不多整个大越，后来才来到云中观之中，从此便一直潜行修炼，但是没多久就过世了，哦，这座望渊阁便是静心师姐命名的”静慧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只是这一刻，舒瑾突然莫名的想到了父皇与雪瑶的事情，京城而来，江浙人士，这些都符合雪瑶的条件，难不成，屏风背后的画像会是父皇的？如果是，那这难道是后来雪瑶最后生活的道观？ 此时的舒瑾再也按耐不住了，站起身来，向屏风后面走去，看到屏风之后的画像时，舒瑾呆住了，整个脑中一片空白，这...这...真的是父皇的画像，那如此说来，这岂不是沐宸母亲生前待过那所道观？ 惊恐之中，舒瑾一步一步的倒退了出来，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一次简单的游玩，会发现当年雪瑶最后的居所，难怪父皇当年找不到，原来，是在这南山之中；舒瑾异常的举动引起了沐宸等人的注意，沐宸赶紧上前扶住舒瑾，从舒瑾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惶恐和不安。 “瑾儿，你怎么了？”沐宸很是困惑，为什么瑾儿看见父皇的画像为何会如此的害怕。 看着一脸焦急的沐宸，舒瑾害怕了，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他，舒瑾心中很不安，因为她怕，怕沐宸知道了真相会伤心，会难过。 望渊阁，原来，这才是望渊阁真正的含义，难怪这里看出去，正对着京城，正对着皇宫，正对着父皇。 第九十四章 天意如此不能违 云中观，望渊阁 舒瑾终于明白了这所为‘望渊阁’的含义，沐渊与雪瑶的故事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仿佛是走马灯一样，想象着当时的模样；舒瑾害怕沐宸从自己眼中看出什么端倪，一直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因为她怕自己睁开眼睛看见沐宸那渴望的眼前，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事实的真相。 “瑾儿，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看见刚才舒瑾惊恐的模样，沐宸觉得很是奇怪，一直呼唤着舒瑾，可是舒瑾却一直对他置之不理；皱了皱眉头，又走到了沐渊画像的跟前，再一次仔细的端详了起来，虽然是年轻了一些，可是却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啊，也没有什么能让人感觉到害怕的地方啊；这一副画像中的沐渊让人感觉平易近人，也并非严肃的朝堂画像，为何瑾儿会有如此的反应？ “瑾儿，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如果你愿意说，就告诉我，如果不愿意，就静静的在我怀中休息片刻，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别怕”沐宸没有逼问舒瑾原因，而是缓缓走过去将舒瑾轻轻的揽在怀中，因为沐宸明白，如果舒瑾想说，她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如果不想说，自己又何必勉强。 过了很久，一直有些微微颤抖的舒瑾终于平静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搂着自己的沐宸，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不过片刻之后，想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过身，向静慧师傅走了过去。 “静慧师傅，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舒瑾轻声说到，只是语气之中显得有些惆怅。 “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贫道能做到的，一定帮助姑娘”作为一个出家人，帮人如同救世，如果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一般都不会拒绝，静慧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想去给静心师傅上一柱香”舒瑾此话一出，沐宸与其他三人顿时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舒瑾居然会主动要求去给素未谋面过的静心上香，在综合刚刚舒瑾的反应，沐宸越发的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而且一定不是一件小事。 “小姐，您这是？”元雪有些不解，自从跟随舒瑾以来，只有在沐宸被囚禁于明悔宫的时候，舒瑾流露出过现在的表情，可是那是因为沐宸是她的夫君，可是这个静心谁也不认识，为何舒瑾看上去很是悲伤。 “元雪”沐宸挥了挥手，打断了元雪，屠哲站在一旁，也拉了拉元雪。 “可以吗？”舒瑾见静慧没有回答，似乎是一种乞求的语气在等待答案。 “既然姑娘如此有心，那就随贫道来吧”说完，静慧率先走出望渊阁。 “沐宸，你也来吧，元雪和屠哲就留在这里吧”舒瑾的举动越发的奇怪，不仅沐宸感觉费解，就连屠哲和元雪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屠哲担心沐宸的安全，刚想说什么，就被沐宸阻止了，示意他什么都别问，便跟随这舒瑾离开了望渊阁。 “站着干嘛，还不跟上去”元雪担心不已，沐宸刚离开便准备跟上去。 “可是王爷和王妃不让我们跟上去啊”屠哲是个木脑袋，对于沐宸的话从来都不反驳，也不违背沐宸的意思，赶紧拉住了元雪。 “你是猪啊，不让你跟上去就不跟上去啊，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我告诉你，我们玩完，哼”元雪本就是一个弱女子，自然拗不过屠哲，一边是主子，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子，这第一次让屠哲感觉很为难。 “你到底去不去”元雪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甩开了屠哲的手，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去，去不就行了吗？”屠哲见元雪生气了，细细一想，今日王妃却是有些奇怪，如果王爷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作为王妃的贴身侍女，元雪自然也得完蛋；一咬牙，一跺脚，拉着元雪，急急忙忙的跟在沐宸与舒瑾后面尾随而去。 -- 第168页 从望渊阁出来，顺着山间一直走向上而去，一路上都是青石板铺的小路，大概不到两里路左右，已经来到了这个小峰的顶端，在这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土丘，显得十分的简陋，土丘之前有一个石碑，走近一看，石碑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陈雪瑶之墓’。 陈雪瑶？沐宸努力的在自己的脑袋中搜索这个名字，可是无论怎么回想，都记不起来是何人，看来似乎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可是静心明明是一个道姑，按理说死后也应该是用法号，为何会是陈雪瑶，莫非这是她的俗家名字？ “静心师姐临终之前说自己一直不能静心，来生还要再等一个人，此生修道也只是为了替一个人积攒福源，所以希望临终后用还俗，师傅见静心师姐也是一个苦难之人，便答应了师姐”似乎看出了沐宸心中的疑惑，静慧赶紧解释到。 看着如此简陋的坟墓，听着静慧诉说着雪瑶的一切，舒瑾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普通一声，跪在了坟前，这一刻，沐宸彻底震惊了，就连静慧也是一脸的诧异，难不成，这女子与静心师姐有什么关系不成？ “静慧师傅，烦请您暂时离开，我与我家少爷，有些事情要说”舒瑾依旧跪在地上，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静慧。 “哎，希望静心师姐在天之灵能够看到，应该也能瞑目了”静慧这一刻明白了，或许这个名叫舒瑾的女子，或许就是师姐要等的那个人，看年纪，应该是她的女儿吧；可是静慧误解了一切，向舒瑾和沐宸施了一礼，转身下山而去。 “沐宸，你也跪吧，别问我为什么，你先跪下来”舒瑾虽然知道沐宸很困惑，可是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提出了一个让沐宸万万没有想到的要求。 沐宸不知道舒瑾为什么会这样，以为这一定是舒瑾一个久违的亲人，也就没有再多做犹豫，因为自己了解舒瑾，如果没有情到深处，舒瑾不可能会表现的如此的哀伤。 “臣媳舒瑾，还有您的宸儿，替父皇来看母妃了”舒瑾留着泪，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刚想制止舒瑾的沐宸突然被舒瑾的话震住了，整个人如同武雷轰天一般呆立在原地，父皇？母妃？这是什么意思？这里埋藏的是父皇的妃子？可是瑾儿称呼她为母妃？那么说来...这个名叫陈雪瑶的女子，是自己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母妃？ 不，不可能，自己的母妃是沈贵妃，早已经在多年去薨逝了，瑾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妖法，一看到父皇的画像就感觉不对，这边疆一个小小的道观，怎么会有父皇的画像。 “瑾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发什么疯？是不是那道姑对你做了什么？”沐宸站了起来，两只手牢牢的抓住了舒瑾的肩膀，生怕舒瑾再做出什么傻事一样。 “混蛋，她真的是你的母妃，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吗？”看着有些愤怒的沐宸，舒瑾没有挣扎，任由沐宸牢牢的抓住自己，只是眼中的泪水一直流个不停，眼神中也没有一丝欺骗的痕迹。 “不，不可能，母妃是沈贵妃，她已经薨逝多年了，不可能，瑾儿，你一定是受了那道姑的迷惑，她们想干什么”沐宸突然松开了舒瑾，咆哮着，不停的摇着头，他不能相信，在这里居然埋着的是自己的母妃，如果真的是，为何父皇没有告诉自己，为何从自己记事以来，自己的母妃都是沈贵妃，自己都是在养徳宫长大的。 突然，屠哲和元雪从不远处冲了过来，一脸紧张的看着舒瑾和沐宸，想来应该是听见了沐宸的喊声，以为沐宸有什么危险，可是走进一看，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番情景的时候，两个人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退下去”舒瑾从未有过的怒吼，让屠哲和元雪浑身一颤。 “去吧，我和王爷有些话要说”舒瑾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静的说到。 屠哲和元雪相视一眼，见元雪点了点头，屠哲想来舒瑾也不可能加害沐宸，便有些不情愿的与元雪慢慢的退去。 见屠哲和元雪离去，舒瑾回身看着一直发呆的沐宸。 “混蛋，你冷静点听我说，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谁知道老天居然安排我们遇见了这一切，既然是上天安排，我想自己没有必要再隐瞒你了”舒瑾紧紧的抱着沐宸，越抱越紧。 看着舒瑾真诚的眼神，沐宸突然冷静了下来，这时舒瑾才放开了自己的双手，任由沐宸自己呆立在原地，或许是为了让沐宸有些时间来面对，舒瑾一直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看着沐宸，这一刻，时间似乎是停止了，能听见的，只是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 “说吧”沐宸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而眼神显得十分空洞。 “混蛋，在这之前，你要答应我，不管一会我告诉你什么，你都要冷静，都不要想太多，你只要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明白吗？”见沐宸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舒瑾这才轻轻的牵起了沐宸的手。 “你说吧，我相信瑾儿”沐宸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看到沐宸的这个微笑，舒瑾终于放心了，因为在这个微笑之中，舒瑾看到了自己认识的那个混蛋，信任自己的那个混蛋。 寒风一直没有停歇，呼呼地吹个不停，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凄凉而又悲壮的故事。 第九十五章 那一笑倾国倾城 在这不是很开阔的峰顶，舒瑾依偎在沐宸的怀中，轻声的将整个事情的本末一丝不漏的都告诉了沐宸，而此刻的沐宸却显得格外的安静，没有刚才的狂躁和不安，只是静静的在倾听舒瑾所说的一切。 -- 第169页 “混蛋，事情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将整件事情都说了出来，舒瑾的心中顿时感觉如释重负，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身旁的沐宸，担心沐宸会像刚刚那样突然爆发，如果真的爆发出来，舒瑾也觉得这情有可原，如果换做是自己，可能刚刚比沐宸还要疯狂。 “瑾儿，你相信爱情吗？”沐宸看着远方，良久突然问了一句不沾边的话。 “相信”舒瑾肯定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为什么？” “因为有你，我相信你”舒瑾抬头看着沐宸，这句话比任何时候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更加的深情，因为舒瑾明白，自从南疆之事以后，自己明白了爱情的含义，也懂了爱情的意义。 “你相信我，正如同母妃当年相信父皇一样，不过我们和她们不一样，母妃是因为相信父皇会成为好皇帝，为了不拖累父皇，所以才离开了父皇；现在我们的情形与当年父皇与母妃一样，瑾儿，你会离开我吗？”沐宸听完了关于沐渊与雪瑶的故事，想到了现在的自己和舒瑾，他很担心，担心舒瑾会想雪瑶一样，为了不拖累自己，而选择离开。 “混蛋，你放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原谅我的自私，即便有一天我成为了你的累赘，我也不会离开你，因为我相信你能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也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累赘，因为我相信自己能让你不会有丝毫的顾虑”没想到沐宸会问这样的问题，陷入爱河的舒瑾没有丝毫保留，将自己的内心全都展现在了沐宸的眼前。 “如果当年母妃能像你这般想，或许，也不会孤零零的在此遥望父皇了”沐宸回身看着这孤单的坟冢，眼泪终于忍不住留了下来，自己的母妃，堂堂大越皇朝的妃子，居然会在一个这么偏远的道观孤独终老，不是因为父皇不爱她，而是因为父皇太过于疼爱她了。 这一刻，沐宸想起来了，父皇理政殿中挂着的那副画像，原来就是自己的母妃，这画中的场景，原来就是自己的岁子阁，而两幅画应该是一副，在岁子阁中，母妃在为父皇轻盈漫舞，而父皇则在深情的欣赏着母妃的曼妙舞姿，那一刻，应该是一副怎样的场景？母妃和父皇的眼中都充满了对对方深深的爱意，让人羡慕，却有让人感伤。 “母妃，儿臣不孝，来看您了”沐宸重重的一跪，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似乎是在弥补自己从未尽过的人之孝道。 “混蛋，别这样”舒瑾从袖中拿出锦帕，轻轻的擦拭着沐宸额头的血迹，心疼不已。 “瑾儿，我没事，这点痛与母妃想比，不算什么”沐宸轻轻的推开了舒瑾的手，一直凝视着眼前的这座简陋的坟冢。 这一刻似乎过了好久，好久，就这样，沐宸一直跪着，而舒瑾则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 “瑾儿，我要当太子”沐宸突然站了起来，傲视着前方这一片壮丽的大越山河。 舒瑾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沐宸，沐宸的话让她感觉很是惊讶，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为了大越的江山和黎民，我必须做这个太子；为了本王的爱妃和母妃，我也必须做这个太子；瑾儿，我不会让你像母妃一样受到任何的委屈，你也不必像母妃一样为了我忐忑不安，我，沐宸，做了太子，就是未来大越的天子，我要保护我大越的臣民，还是我大越的皇后”沐宸回过身来，微笑着，含情脉脉的看着舒瑾，这一刻，沐宸没有了丝毫的顾虑。 “混蛋”舒瑾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依偎在沐宸的怀中。 就在舒瑾与沐宸相濡以沫的时候，在不远处，元雪和屠哲却是满脸的忧愁。 “你刚刚拉我干什么？”屠哲生着闷气，心有不甘的坐在一块石头之上，怒气冲冲的看着元雪，虽然看上去一脸的怒气，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是小到了极致。 “你还说，你没看见刚刚什么情况啊，你一个大笨牛非得杵在哪里干什么？”元雪此刻看着木头木脑的屠哲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刚刚那情形一看就是小姐和王爷之间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作为小人，当然是避之不及，可是这头大笨牛，非得怪自己把他给拉走了，说什么担心殿下会有危险什么什么的；这能有什么危险，就小姐和殿下在上面，难不成小姐还会祸害殿下？ “我这不是担心殿下吗？”屠哲也是头倔牛，虽然拧不过元雪，也不敢大声呵斥，但是却又不敢再上去查看，所以就只好在这里如同苍蝇一样喋喋不休，让元雪烦的要死。 “你担心殿下，我就不担心小姐啊，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别去给小姐和殿下添乱了”元雪没有好气，哎，这笨得真是没话说了。 “哦...”屠哲没有办法，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到。 两人等待了可能有一个时辰，这时，沐宸与舒瑾才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屠哲和元雪赶紧迎了上去，有些担心的看着二人。 “我们没事了，走吧”舒瑾没有多说什么，挽着沐宸径直就向下面的望渊阁走去，而屠哲和元雪则有些困惑的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就紧紧的跟了上去。 由于天色已晚，现在下山已经不太可能了，于是四人便寻找到了静慧，希望借宿一宿，正好静慧向那位老者禀报了舒瑾的事情，所以两人一起见到了沐宸等人。 “静慧，既然如此，你就派人将‘竹庐’收拾一下，好让几位施主歇息”老者面容慈祥，和蔼可亲，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笑呵呵的。 -- 第170页 “竹庐？”舒瑾有些奇怪，原本自己还想住在望渊阁呢。 “几位施主，实在对不起，本观是清修之地，很少有施主来此，所以没有多余的客房；如此一来只能让几位在观外的竹庐委屈一宿了，不过竹庐内一应俱全，几位施主不必担忧，也并不算太过简陋，以前是一位道友的居所，后来道友化羽成仙而去，就一直空闲着，我们也常常派人去打扫着，希望几位施主不要介意”老者似乎是看出了舒瑾的疑虑，赶紧解释到。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前辈了”沐宸微微的弯了一下腰，以示感谢。 “静慧，带几位施主过去吧” “是，师傅” 四人向长者施礼，这才随着静慧离开了云中观，老者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不仅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没有想到，居然阴差阳错的被舒瑾给发现了；抬头看着天空，静心啊，你苦苦等待的人应该不久便会来看你了，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了。 竹庐位于一片竹林之中，离云中观几里路途，在这里，还能看见云中观闪烁的灯火；环绕竹林之中，很是安静，倒也显得雅致；整个竹庐都是就地取材，由竹子搭建而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院落，房间到是有个五六间，说来也奇怪，本就是冬季的天气，可是在这竹庐之中，却不显得寒冷，影影约约反倒有些暖意。 吩咐屠哲和元雪退下歇息，舒瑾和沐宸在最大的一间竹屋之中，站在窗口望着晴朗的夜空；夜空中繁星密布，是少有的好天气，在这里，仿佛感觉离星星的距离好近，似乎伸手就能捉到一样。 “混蛋，你在想什么？”舒瑾偏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一旁的沐宸。 “我在想，是否要将母妃的事情告诉父皇”沐宸对于这件事情一直犹豫不决，这么多年了，虽然父皇一直深深的挂念着母妃，可是心里应该已经平静了下来，如果告诉父皇，可能会让父皇的心中再起波澜，翻起那些伤心的往事。 “我觉得应该告诉父皇”率真的看着沐宸，舒瑾想得很单纯，既然母妃为父皇付出了那么多，父皇也依旧想念着母妃，现在终于找到母妃了，为何不能为父皇圆了那个愿望。 “可是我害怕”沐宸突然感觉有些焦虑 “害怕什么？” “你知道的，父皇对母妃的爱之深，无人能及，当年母妃故意不告诉父皇自己的埋葬之所，就是为了不想让父皇为了她做出什么误国误民的举动，我担心父皇会不会重蹈覆辙”沐宸回想起曾经发生的一切，心中觉得惶恐不安。 “我觉得应该告诉父皇”舒瑾想了想，缓缓说到。 “为什么？” “父皇也是人，也会有百年的那一天，自己深爱了一生的人，最后却没有机会再看一眼，你不觉得对父皇来说是一个遗憾吗？更何况，我们知道母妃的下落，这对父皇不是更加的残忍？”舒瑾有些不忍，心中感觉有些苦涩。 “可是...”沐宸还是有一丝担忧。 “混蛋，如果把我换做母妃，而你，换做父皇，这样的情形如果你知道了，你会是什么样的感受？父皇已经为大越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只是简单的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爱而已，我们成全父皇，好吗？”舒瑾情到深处，隐隐有些落泪。 “好，为了父皇和母妃，就算天塌下来，我去扛”沐宸下定了决心，十分的坚决。 “恩，我与你一起扛” 远处，雪瑶的坟冢之上，有一株小草，在寒风中迎风飘动，如同一个女子在迎风起舞；那舞姿优雅，动人；看，那女子在笑，那微微一笑，充满了等待千年般终于如愿的喜悦和满足，那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第九十六章 让人癫狂的消息 由于在云中观偶然发现了雪瑶曾经的居身之所，原本打算再游玩一些日子的沐宸与舒瑾不得不更改了行程；第二日告别云中观的众位道姑之后，沐宸径直来到了舒林的镇南关，舒林万万没有想到能在镇南关看到沐宸与自己的妹妹，显得十分的惊讶；将舒瑾托付给了舒林，没有与舒林过多的说些什么，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当日沐宸便领着屠哲日夜兼程的赶回京城。 一路上，沐宸与屠哲策马奔腾，没有一丝停留，因为沐宸知道，父皇等这个消息应该等了好久好久了，既然决定了要告诉父皇，那就事不宜迟，不管结果会是什么，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让母妃和父皇再一次团聚便好，哪怕已经是阴阳相隔。 “殿下，马上就到京城了，是否先回王府休息片刻？”经过连续几日的赶路，远处康宁城巍峨的城墙已经慢慢的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屠哲见沐宸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赶紧询问到，生怕沐宸一不小心有什么闪失。 “没事，本王还能坚持，你不用担心，直接去皇宫面见父皇”沐宸拒绝了屠哲的好意，使劲的舞动着马鞭，二人向康宁疾驰而去。 皇宫，施政殿 自从沐宸与舒瑾二人离开京城之后，沐渊一直都是心事重重，他一直担心沐宸在回京的时候会带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如果他真的一心不愿坐上那太子之位，自己又该如何，难不成真的只能逼他，就如同当年父皇逼自己一样吗？ 看着雪瑶的画像，沐渊叹了叹气，整个人显得有些惆怅和无奈，一直焦躁不安的在思考着这关于太子之位的事情。 -- 第171页 “启禀陛下，宸王殿下求见”章公公突然的出现将沐渊从思绪中唤了出来。 “宸儿回来了？”沐渊心头一惊，皱了皱眉头，不对啊，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依照瑾儿的性子，不玩够应该是不会回京的，而宸儿一直都溺爱着瑾儿，一般情况之下也不会逆瑾儿的意思，这突然回京，难不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没有想好办法，如果宸儿真的还是拒绝自己将他立为太子，自己该如何是好。 沐渊犹豫了片刻，既然回来了，不管今日宸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太子之事，看来是一定要有一个结果了。 “宣”吩咐章公公下去宣召沐宸，沐渊转身回到了龙椅之上，李和在身旁侧立而站。 “儿臣参见父皇”沐宸缓缓的走进施政殿，手中还拿着一个用锦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条状的东西，双膝跪下，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身旁，俯身向沐渊行礼。 “起来吧，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瑾儿呢？这丫头怎么没有来看父皇啊”沐渊和蔼的看着殿下的沐宸，怎么只有宸儿一人？瑾丫头怎么不见人影啊？又向殿外看了看，也没有舒瑾的影子，沐渊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启禀父皇，瑾儿现在在镇南关，与舒林将军在一起”沐宸起身，同时也将用锦帕包裹的东西从地上拾了起来，极其小心的抱在怀中；由于连日的奔波，没有休息，沐宸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哦，瑾儿没回来？那你怎么回来了？为何显得如此的憔悴？”沐渊有些不解，二人一般都是形影不离，可是这次居然会分开，而且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沐宸，发现沐宸整个人显得极其的疲倦，给人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 “儿臣从镇南关日夜兼程回京，所以有些困乏，不过没关系，儿臣没什么问题” “李和，叫人给宸儿拿一张椅子来”一边吩咐着，一边看着沐宸，沐渊心中更加的有些不安了，是什么事情能让自己的儿子如此拼命的疾驰回京？难不成南疆又有动乱？不会，如果南疆有动乱，宸儿绝对不会将瑾儿留在南疆，哪怕有舒林坐镇镇南关。 “多谢父皇，儿臣此次回京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禀告父皇” “你说”沐渊一脸凝重的看着沐宸，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 “这是儿臣在南山一间道观偶然发现的一副画像，请父皇过目”沐宸将卷轴外面包裹的锦帕拨开，小心翼翼的将卷轴交到了李和手中，李和见沐宸如此小心，自然也不敢怠慢，极其细致的接过卷轴，放在了沐渊面前的案桌之上。 “画像？”沐渊困惑不已，拿起卷轴准备打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沐宸，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副画像会让沐渊心急如焚的赶回京城面见自己，顿时很是好奇。 由右至左，缓缓的打开卷轴，刚开始，沐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因为首先映入自己眼帘的只是一些建筑装饰而已，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当沐渊将整个卷轴打开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目瞪口呆。 李和见沐渊如此异常，赶紧伸头看了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也吓得不轻，因为这幅画李和比谁都清楚；还记得当年在静园之中，娘娘在岁子阁内翩翩起舞，陛下在一旁欣赏，原本画师是来为沐渊画一副正像的，可是见此佳景，在李和的暗示下，于是便以娴熟的手法记录下了那深情的一刻，没成想，这偶然却成为了佳作；沐渊甚是喜欢，命人将画拆开为两幅，合在一起便是那日跳舞的景象，而分开，则是两幅沐渊与娘娘的画像。 “这...这...”李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念头，难道沐宸知道了自己的生死，而且还有可能去过娘娘曾经待过的地方，因为自己清楚的记得，当年娘娘离开的时候，唯一带走的东西，便是这一副陛下的画像。 时间过了好久，沐渊站起身来，没有想象中那样情绪激昂，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悲痛欲绝，反而极其冷静的拿着画卷，走向了一旁挂着雪瑶画像的画架跟前。 没有吩咐别人，沐渊自己动手将自己的画像挂在了雪瑶的旁边，多少年过去了，这副画终于又在一起了；沐渊流着泪，嘴角微微扬起了笑容，仿佛当年的一幕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沐宸跟在沐渊身后，这才第一次看到了整幅画的全景，除了震惊，或许没有其他的词语可以形容沐宸当时的心情。 “宸儿，既然你找到了这副画，那么一切想必你已经都知道了”沐渊依旧凝视着眼前的画卷，没有回头，只是声音略显有些低沉。 “是，父皇”沐宸点了点头。 “那你怪父皇吗？”背对着沐宸，沐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原本已经干涩的眼角再一次湿润了起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是却不知道结局会是如何。 “不，儿臣不会责怪父皇，当年父皇失去了母妃已经是悲痛欲绝，想来父皇是害怕儿臣怨恨父皇，就如同当年四哥一样，所以父皇才选择了隐瞒” 听到沐宸的话，沐渊突然睁开了眼睛，脸上突然洋溢起一种说不出的欣喜；回头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沐宸的肩膀，他似乎想从沐宸的眼中寻找什么，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沐宸发自内心的话，好久好久，沐宸的眼中能看到，只是单纯的真诚。 “你真的如此想？”沐渊显得有些激动，浑身有些颤抖。 -- 第172页 “父皇，自从儿臣知道了您与母妃的故事，儿臣就明白，父皇和母妃其实都没有错，硬要说怪谁，只能怪父皇和母妃用情太深，都不曾为自己想过，可是谁知道，越是这样，越让对方感觉到压力；有这样情深意切的父皇和忠贞不渝的母妃，儿臣为何要去责怪？”想着沐渊与雪瑶的故事，沐宸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不会是雪瑶的好儿子”沐渊紧紧的与沐宸抱在一起，老泪纵横。 “陛下，宸王殿下，您们这...”眼前的情形让李和既感动，又显得有些尴尬，这一个是当朝的陛下，一个是当朝的宸王，两人却在施政殿之中痛哭流涕，如果要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李和，现在没有陛下，只有一个父亲”沐渊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 “是，陛下”其实李和内心里也是高兴不已，只是职责所在，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是要时刻维护沐渊一国之君的威严，所以，也只是一时之间没有转变过来而已。 “宸儿，现在能告诉父皇，你这次出行遇见的那些关于你母妃的事情了吗？”沐渊缓缓的向殿外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沐渊总是喜欢站在大殿之外的台阶之上，望着眼前的皇宫和远处宫外若隐若现的轮廓，或许是因为宫外有一个自己一直惦记的人，又或者，宫外似乎象征着自由。 “儿臣找到了母妃的坟冢” “什么？”沐渊原本只是想沐宸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当年雪瑶最后生活过的那所道观，得到了这副雪瑶遗留下来的画像，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找到了雪瑶，找到了；虽然已经天人相隔，可是终究还是找到了。 “在哪里？”此刻沐渊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切。 沐宸将所有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向沐渊缓缓道来，听完这一切，沐渊终于明白自己当年为何拼尽全力也打探不到雪瑶的丝毫下落。 “南山，云中观”凝视着前方，负手而立，这几个字说出来的语气，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一个地名，更像是沐渊下定的一个决心。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有些阴沉了，看了看天空，又看来看眼前这个天一般伟岸的男人，让李和感觉，似乎是要变天了。 第九十七章 一算还有一算高 次日早朝，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由章公公宣布停朝一日，并宣读陛下诏书，自即日起由宸王沐宸暂时监国处理朝中各项事务，诏书中并没有说明具体原因；顿时，整个朝堂之上百官顿时一片哗然，因为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提起得到过消息，而且是在这没有太子的节骨眼上，突然窜出一个宸王来监国，众大臣纷纷猜测沐渊的用意；沐渊自从登基一来，这些年几乎是从来没有缺席过早朝，而这第一次缺席早朝紧接着就是宸王监国，大臣们一边揣摩着沐渊缺席早朝的原因和目的，一边猜想着莫非陛下有意将宸王殿下立为太子？ 整个勤政殿内一片喧哗，章公公见如同菜市场一样的大殿，摇了摇头，宣读完诏书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大殿；见章公公离开了，众人都相视一番，随即全都向殿外蜂拥而去，想来，应该是去打探消息去了。 而此刻，沐渊早已经带着李和还有几十名精英宫翼连夜向镇南关疾驰而去；这一次，沐渊没有了任何顾忌，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的赶到南山，赶到雪瑶的身边。 李默别院 自从上次面见沐渊之后，李默便一直隐居在自己位于京城郊外的一座别院之内，平时里也丝毫不与自己的门生和朝中的官员交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了一般；唯一做的不是偶尔在花园里种种花，养养草，就是在书房看看书，最多就是去里自己别院不远的湖边钓钓鱼什么的，日子也算逍遥自在。 “大人，宫中传来消息，今日陛下缺席早朝，并下诏由宸王殿下见过”就在李默正在小心翼翼整理自己种植的花草的时候，一个精明干练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哦”听到这个消息的李默虽然很是吃惊，可是却没有表现的十分的惊讶，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诏书可有说陛下因为何事将政务交给宸王殿下，有没有期限什么的？”李默一边思索，一边继续摆弄着那些花草。 “没有，据说朝中百官也都十分的诧异，似乎都没有提前收到任何消息”男子当时也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就多打探了一番，结果打探的结果与宫中传来的消息没有丝毫出入，想来这事情发生得很是突然。 “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吗？” “据说宸王殿下前些日子与宸王妃一起出京游玩去了，昨日突然会京，但是具体是为何回京，不得而知”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默摆了摆手，男子抱拳告辞，一转身，便消失在了花园之中。 李默身为两朝元老，曾经的户部尚书，侍奉沐渊也有十几年了，对于沐渊他自然是十分的了解；李默想了想，按理来说，陛下极其看重自己的英名和大越的江山，如果没有特殊紧急的情况，一定不会抛下朝政不管，即便有紧急的情况需要他亲自处理，必然也会提前着急几个部门的尚书提前安排好一切；可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三种情况。 -- 第173页 一种是陛下可能突染疾病，已经不能主理朝政了，急召宸王回京主持大局，可是依稀记得前两日探子来报，陛下龙体安康，不像有突染疾病的样子，如果真是突染疾病，要不是之前陛下一直在强忍拖着宸王回京，要不就是宸王回京后昨夜陛下才突染的疾病；不过这不像是陛下的风格，如果真是那样，陛下一定会在诏书之中写一个让众臣信服的理由，不会这样直接宣布宸王监国，没有任何理由。 第二种情况就是陛下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给耽误了，可是细细一想，这宸王监国并没有期限，那么想来这紧急的事情一定不在京城，可能是在京城之外的某个地方，离京城一定还有相当远的距离；可是现在天下太平，有什么事情会让陛下宁愿损坏自己的英名，而突然离开京城？南疆？北漠？可是都没有什么理由能让陛下突然亲临，如果必须要离开京城，陛下大可以以巡游边境或者检校军容等理由，而现在这种情况，让人感觉陛下走得很是慌忙，根本就没有考虑全局，可是不管李默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第三种情况是李默最不愿意去想的，这或许又是陛下演的一出戏，让一切显得那么的仓促，给人自己病重或者不在京城的假象，然后借机铲除一些人或者让一些有不臣之心的人浮现出来；可是李默又仔细想了想，现在对皇位有能力争夺的除了宸王和恭王似乎没有其他人了，恭王因为当年蒋贵妃的事情，自然陛下是不会将江山传给他的，剩下的宁王和定王就更不用说了，纨绔子弟，没有任何作为；所以陛下这么做似乎没有任何意义，难不成恭王要学太子谋逆？又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李默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太子逼宫刚刚才被囚禁明悔宫不久，就算恭王要争夺这皇位，也不会傻到这个节骨眼上去动。 一时之间，李默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个疑问，始终却想不明白，不会有一点李默可以肯定，那就是，太子之位，必然是宸王的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此次姑且按兵不动，虽然看上去是个极佳的机会，可是内心总是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摇了摇头，李默笑了笑，又继续整理起自己的花草来。 “吩咐下去，一切如常，不可妄动” “是”不远处出现一个男子，恭敬的点了点头。 恭王府 就在李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此时恭王府中堂之中，沐寒、赵天明也是一头雾水，正在中堂之内议论着什么，可是二人的想法出奇的与李默不谋而合。 早朝之后，赵天明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几番谨慎急急忙忙来恭王府，与沐寒一起商议对策。 “这件事情有些奇怪，让人不得不防啊”沐寒左思右想，丝毫没有一丝头绪。 “殿下，依卑职看，不管陛下是病重，是离京这都是一个机会”萧鸣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两个理由，丝毫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圈套。 “愚昧，你难道忘记太子是怎么被关进明悔宫的了吗？”沐寒狠狠的瞪了萧鸣一眼。 “殿下的意思是，这次也是陛下故意而为之？难不成陛下是针对我们？又或者说陛下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这时萧鸣恍然大悟，感觉浑身一颤，打了一个哆嗦。 “不会，父皇应该没有针对我们，按父皇的性格，是不可能像对待二哥那样对待我们，他上次是为了给二哥机会收手，才故意拖了很久，只是二哥没看明白而已；如果父皇真的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是不可能给我们收手的机会的，想必此时，我们也不可能站在这里议论这些事情了”沐寒仔细想了想，把李默当时想的最后一个可能性直接给否定了。 “依微臣看，陛下应该是出宫了”赵天明一直在沉思着什么，突然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赵大人为何如此肯定？”沐寒知道赵天明是个极其细致和谨慎的人，能得出如此结论，一定是有八成的把握。 “殿下，陛下的性格你我都十分了解，这一切的猜想都不符合陛下的性格，可是微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可以很好的解释这一切”赵天明突然嘴角一扬，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 “谁？” “陈雪瑶” “什么？你是说九弟的母妃，陈雪瑶？”沐寒突然回想起关于父皇与这位娘娘之间的传闻，不由得两眼冒出精光，这么多年了，居然把这个事情居然都给忘记了。 “看样子，殿下应该是想起什么了吧” “不错，当年父皇下旨任何人不得再提及此事，私自议论者诛九族，杀无赦；再加上陈雪瑶背后没有什么权贵的背景，不值得大家去浪费时间和利用，所以，关于陈雪瑶的事情大家都渐渐的遗忘了，就连九弟都不知道自己的母妃是她；本王也只是略有耳闻，因为感觉对本王无用，也就没有挂在心上；现在经天明一提点，本王倒是明白了”沐寒显得自信满满，将一切全都看明白了。 “微臣岂敢提点殿下，这都仰仗殿下的睿智”赵天明起身，向沐寒请罪。 “好了，你我之间无需客套；如此看来，九弟昨日急急忙忙赶回京城想必是在无意之间寻到了陈雪瑶的消息，特地回来告诉了父皇；依照当年父皇对陈雪瑶的感情和父皇的性格来看，父皇此次出宫一定是为了陈雪瑶而去”沐寒轻轻的品了一口茶，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 第174页 “想必，宸王应该也知道了一切了” “那这样的话，殿下，岂不是我们的机会？现在陛下不在京城，我们可以安排人手半路截杀陛下，然后带兵直逼皇宫，这样一来，天下不就是殿下的了吗”萧鸣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行，可是沐寒却没有显现出丝毫的兴趣。 “记住，这皇位迟早是本王的，本王可不能像我那二哥一样逼宫谋逆，本王的皇位，要的是名正言顺，明白吗？”沐寒的话中有话，让萧鸣疑惑不解。 “虽然如此，不过此次也是一个机会，对于殿下的计划来说，可以助一臂之力”赵天明有些阴险的笑了笑。 “赵大人果然不同凡人，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会将你放在刑部，如此心思，应该放在户部方能物尽其用啊”沐寒也哈哈大笑，赵天明的话正和他的心意。 “殿下过奖了，此事就交给微臣去办吧” 商议之后，沐寒心情大好，让侍从准备了酒菜，与赵天明开怀畅饮，独留萧鸣在一旁冥思苦想不得其果。 第九十八章 千里奔腾为思切 就在百官们纷纷猜测沐渊此次为什么突然缺席早朝，让宸王沐宸监国的时候，沐渊已经带领着一干宫翼中的精英和李和来到了南山脚下；几日来的奔波劳累，让沐渊显得疲惫不堪，可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心中急切的想要找到那群山之中的云中观，还有让自己一直魂牵梦萦的雪瑶。 “李和，镇南关到此地有多远，为什么舒林和瑾儿还没有到”或许是多年的期盼终于要实现了，沐渊此时显得特别的急不可待，时不时的向镇南关方向望去，希望能看到舒瑾以及舒林的身影。 早在出发的当天，沐渊便安排李和差人直奔镇南关而去，先去通知舒林和舒瑾在此地与自己汇合，然后再由舒瑾带领前去云中观，因为这南山实在是太大了，云中观深处这大山之中，如果没有人带路，像那日沐宸等人偶遇的机会基本不大，沐渊心急如焚，自然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更何况这里已经是边境，虽然沐渊此次出京到这里来极其的隐蔽，可是谁又能保证百分百安全，因为上次太子谋逆就与南疆的月氏和苗疆有关，所以沐渊不得不提防些。 “陛下，前面来了一队人马，人数估计有上千之众”突然，一名宫翼的探子回报，其余的宫翼一听，急忙戒备起来，不管来者是谁，有备无患。 “是舒将军和宸王妃，陛下，他们来了”李和走上前去，远远的眺望着前方的一行人；只见来者均骑着快马，一路奔驰而来，背后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好不壮观。 “都收起来吧”沐渊这才下马，向前走了两步，便站在原地等待舒瑾等人到来；其他宫翼听见了沐渊的吩咐，也就将抽出一半的腰刀重新放入了刀鞘，可是神情依旧十分谨慎，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一刻钟左右，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沐渊的跟前，舒瑾和舒林率先下马跪地行礼，后面的将士们随后也跪地山呼，因为守卫边疆，所以基本没有机会看见大越的天子，所以，有的将士十分的激动，一个个都颤抖不已。 “臣媳参见父皇” “臣，镇南将军舒林，参见陛下” “卑职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舒林手下的这些将士一个个生龙活虎，气势如虹，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有这样一个将军，和这样一只军队替自己守护在这南疆边陲，自己可以安心的去治理国家了。 “都起来吧”沐渊轻轻地挥了挥手。 “谢陛下” “父皇，云中观就在前方不远，母妃的坟冢也在离云中观不远的峰顶之上”舒瑾起身后来到沐渊身边，因为知道沐渊此行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所以并没有再过多的寒暄。 “好，前方带路吧”刚刚还满是威严的沐渊突然变得有些惆怅，呆呆的看着舒瑾手指的地方，神情显得十分的激动。 “前锋营随宸王妃前面为陛下开路，中军营守护陛下四周，余下将士封锁四周所有道路，严禁任何人上山，有违例者，杀无赦”听到了沐渊的旨意，舒林迅速的安排下去，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 安排好了一切，一行人等在舒瑾的带领下向峰顶上的云中观行去，虽然山路比较宽敞，也铺得有青石板和条石，可是毕竟绵延崎岖，不宜马匹行走，所以，众人都是步行；虽然舒林为沐渊准备了龙辇，可是沐渊却拒绝了，也随着众人一同步行。 一路上，虽然景色秀美，可是沐渊却无心欣赏，在李和的搀扶下，疾步向峰顶走去，没有丝毫停顿；这或许是沐渊一生走过最长的一条路了，那种近在咫尺却又感觉距之千里一般；每踏上一个台阶，沐渊的眼前就浮现出不同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是自己与雪瑶之间的点点滴滴；越往上走，沐渊的脚步就越发的沉重，心中就越发的伤感；相遇时的懵懂，相爱时的甜蜜，相守时的幸福，相离时的悲伤，一幕一幕都不停的出现在沐渊的脑海之中。 “父皇，前面就是云中观了” 沐渊顺着舒瑾手指的方向，抬头一看，在前方，一座朴实的道观耸立在距离峰顶不远的位置，四周云雾缭绕，若隐若现，如同仙境；这就是云中观吗？这就是雪瑶最后生活过的地方吗？好美，和雪瑶一样的美。 -- 第175页 在沐渊的心中，只要是和雪瑶相关的事务都是最美的，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沐渊嘴角泛起一丝苦涩，难怪当年宫翼踏遍整个大越也探寻不到雪瑶的消息，看来，当初雪瑶选择这里，是真正的要避开自己，为了自己，雪瑶付出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走吧”沐渊不再迟疑，带着舒瑾和李和率先向云中观中走去，而舒林则带着前锋营和中军营将云中观所在的整个山峰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无量寿佛”为首的老者带着一干道姑，见沐渊走进观内，立刻按照道家礼仪施礼。 沐渊点头示意，不过随之目光在人群中一直徘徊，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 “不知道当年替雪瑶送信的是那一位道长”沐渊突然的开口让众人有些惊讶，语气有些低沉。 “陛下，是贫道送的信”为首的老者站了出来，身后的弟子们都表情严肃，神情戒备，因为大家都知道当年师傅将信函送至皇宫的时候，并没有告诉陛下静心师姐的所在；所以，都以为沐渊是来寻仇的，一个个都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众位道长误会了，朕没有来寻仇的意思，只是想多知道些当年雪瑶的事情而已”沐渊苦涩的看着众人，自己这次来只是想来将雪瑶接走而已。 “还未请教道长法号” “贫道法号了尘” “了尘道长，那些日子，辛苦您了，朕在这里待雪瑶谢谢您了”沐渊微微的弓腰抱拳，向了尘施了一礼，这一礼可将众人吓得够呛；作为当今大越的天子，什么时候如此卑微的感谢过任何人？天子，只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是因为雪瑶，便有了沐渊这一生的第一次，和唯一的一次。 “陛下无须多礼，既然静心入我云中观，那便是贫道的弟子，照顾自然是理所当然，陛下乃天子，贫道受不起”了尘来不及阻止，硬生生的受了沐渊一礼；虽然脱离了红尘，可是毕竟还是凡夫俗子，面对沐渊能够坦然处之已经是不错了，受天子之礼，也是心有余悸。 “道长言重了，现在没有皇帝，只有沐渊，所以，这礼，您受得起” “无量寿佛”了尘微微的点了点头，作为一国之君能有如此肚量，实属难得。 “陛下，当年之事，贫道也实属无奈，既然答应了静心，贫道也只能依言而行；这么多年，虽然贫道在这云中观中潜行修炼，可是对于尘世间的一切，也略有所闻，想必陛下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可以让静心安心而去了” “了尘道长，朕有一事不知道......”沐渊欲言又止，显得有些犹豫。 “陛下，贫道知道你所为何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如果静心愿意随你而去，上天自然会给你启示，静心虽已仙去，可是情缘未了，应该归于凡尘。”了尘自从上次舒瑾等人偶然来到这里，就知道多年宁静就要被打破了；曾经在静心痛苦的时候，了尘经常开解她，自然对二人的事情知知甚多，而此次沐渊不远千里亲自前来，想必也不是简单的看一看而已，依照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接静心的灵柩离开的，虽然生不能同屋，但希望死能同穴，相守百年。 “那就多谢了尘道长了” “去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无量寿佛”说完，了尘和众道姑向沐渊施礼，然后转身离去。 “父皇，这里便是母妃当年最后居住的地方”舒瑾在前面带路，李和微微搀扶着沐渊，三人来到了‘望渊阁’。 “望渊阁...望渊阁...”沐渊看着门上挂着的块牌匾，眼含热泪，这望渊阁的含义对自己来说一目了然；雪瑶对自己如此情深，可是为什么上天却如此的不眷恋自己，励精图治，节俭爱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做了一个英明的皇帝，自己答应雪瑶的都做到了；自己拥有了天下，拥有了所有，为唯独拥有不了一份自己想要的爱情。 “陛下，莫要伤神啊”李和见沐渊一直在思绪中苦苦的挣扎，不由有些担心。 “朕没事”沐渊一边说到，一边走进‘望渊阁’，用手触摸着这里所有的东西，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雪瑶曾经用过的，对于沐渊来说，上面都粘有雪瑶的气息。 “瑾儿，雪瑶在哪里？”走遍了整个‘望渊阁’，沐渊终于开口了。 “父皇，母妃的坟冢就在离着不远的峰顶”舒瑾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沐渊，她知道母妃的坟冢十分的简陋，而且还处在天寒地冻的山顶，她怕沐渊见了之后会因为自责而情绪失控，有些求助的看了看一边李和。 “陛下，今日有些晚了，你也乏了，不如休息一夜，明日再去看望娘娘吧”虽然李和不知道舒瑾为何在沐渊提及前往娘娘坟冢的时候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是毕竟是宫中的老人，心思缜密，估摸着娘娘的坟冢一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所以劝了劝沐渊。 “不，朕现在就要去” 第九十九章 再续何须等轮回 冬季的天气很短，现在已经近似于黄昏了，天色渐渐的暗淡了；舒瑾带领着沐渊和李和慢慢的向峰顶走去，这不比山下，虽说西南没有北方寒冷，可是这阵阵的寒风也让人感觉有些刺骨；终于，三人来到了峰顶，远远望去，只有一座简陋的坟冢，孤零零的屹立在这寒风之中，李和这才明白，刚才舒瑾为何会显得有些害怕了，现在心中只能暗自乞求，希望陛下不要因此而太过自责。 -- 第176页 “雪瑶...我来了”沐渊突然甩开了搀扶着自己的李和，颤颤巍巍的向着雪瑶的坟冢艰难的走去，好几次都差点摔倒，舒瑾见状想上去搀扶，可是却被李和拦了下来。 “王妃，让陛下去吧，现在的陛下需要一个人和娘娘说说话”李和被这一幕感动了，老泪纵横，虽然自己也担心着沐渊，可是李和了解沐渊，此刻的沐渊谁都不需要，需要的只是一个单独和雪瑶相处的空间。 沐渊终于步履蹒跚的走到了坟冢的跟前，看着有些破烂的墓碑，泪流满面，墓碑上‘陈雪瑶之墓’五个字如同五把刀一样，深深的插在了沐渊的心头；扑通一声，沐渊跌坐在了墓碑的旁边，用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墓碑，整个人都贴在了墓碑之上，仿佛是在拥抱雪瑶一样。 “雪瑶，我来晚了”沐渊细心的清理着墓碑上脱落的石块，然后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墓碑，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把墓碑弄坏了一样。 “雪瑶，我找了你整整十三年了，你知道吗？当年我找遍了整个大越，却没有关于你一丁点的消息，十三年啊，对于我来说，每日都是度日如年啊，唯一陪伴我的，就只有当年你在静园为我起舞的那副画像”此时的沐渊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努力的回忆着曾经的种种。 突然，又有些起风了，沐渊却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雪瑶的墓碑之上，还细致的整理了一下，就像是在替雪瑶披上一样。 沐渊的举动顿时把李和与舒瑾吓得惊慌失色，生怕沐渊有个什么闪失或者风寒入侵，急急忙忙的想上去阻止，舒瑾更是脱下了自己的披风，想替沐渊披上。 “雪瑶，你看，这是你的儿媳，她叫舒瑾，你应该已经见过了吧，你看，她多孝顺啊，跟当年的你一样，温柔贤惠，对宸儿也是体贴备至”将舒瑾轻轻的推到了坟冢的跟前，沐渊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父皇...”舒瑾虽然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可是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瑾儿啊，父皇没事，你先下去吧，告诉李和，朕要和雪瑶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去吧，乖”语气之中没有了帝王的霸气，却像是恳求，因为沐渊害怕，害怕舒瑾与李和会担心自己而将自己带走，因为自己的命不仅仅属于自己，还属于大越；沐渊回头对舒瑾和蔼的笑了笑，他知道舒瑾是在担心自己，可是他此刻只想要和雪瑶倾诉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思念。 “父皇...”舒瑾还想说什么，却被沐渊打断了。 “去吧，听话，乖”沐渊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舒瑾不再勉强，无奈的走到李和身边，二人只是后退了几步，却依旧留在原地，不敢离去。 “怎么样，漂亮吧，跟当年的你一样的漂亮，这个儿媳妇是舒棣那个老东西的女儿，还好我下手快，不然就是别人的了”或许此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以为沐渊像极了一个神经病，可是在舒瑾和李和眼中，沐渊却是一个让人怜悯的痴情人而已。 “雪瑶啊，宸儿也长大了，上次你也见过了，我打算在自己百年之后将皇位传给他；他随你，喜欢自由自在，心地善良，他将来或许不是一个会让四方震慑的皇帝，但是肯定会是一个让四方心服的皇帝”想着沐宸，沐渊一脸的知足。 “看，又起风了，我再给你搭搭，别着凉了”刺骨的寒风没有让沐渊感觉到一丝寒冷，反而整个人越发的亢奋，见披在墓碑上的外套被风吹的有些歪了，赶紧整理了一下。 “你啊，当年走的时候，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让我苦苦的找你，寻你，等你，可是找不到你，寻不见你，最后等来的却是你的一封信函；哎，其实我对这皇位没有多大的兴趣，如果当年你能告诉我，我就和你一起走，管他什么天下，管他什么江山，有你在，比什么都好”沐渊围着简陋的坟冢绕着圈，细心的拾缀着周围的那些枯枝烂叶。 “哎，老了，拾掇点东西就累了”沐渊将捡到的那些枯枝烂叶扔到了离坟冢很远的地方，然后依偎着墓碑旁边坐了下来，浑身都是泥土，却丝毫也不介意。 “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啊，我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了，我看了看，这里挺清净的，适合你的性子，可是却和我相隔千里；我的穆陵也修好了，也一直给你留着位置呢，这次啊，就得跟我回去，好吗？”沐渊回头看着墓碑，似乎是在等待答案。 “你看你，每次一说到跟我回宫，你就不说话，我知道你担忧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吗？”一边说着，沐渊想起了当年在皇宫宫门的情形，那个时候，雪瑶也是不愿意进宫，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你，我们都是老头老太婆了，你还磨磨唧唧的，这次我肯定不让着你了，你必须跟我回去，再过些日子啊，我也就下去陪你了，到时候我们要相守终生，不再分离”远远望去，沐渊依偎着石碑，如同是依偎在雪瑶身旁，自言自语，如同是在和雪瑶拌嘴，喋喋不休，像极了吵吵闹闹的老两口。 “这样吧，如果一会能有一只蝴蝶飞舞，就算你答应我了，如果没有，我就不勉强你了，因为我答应过你，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好吗？”沐渊深情的看着墓碑，缓缓说到；现在是冬季，要想见到蝴蝶，如同天荒夜谈，沐渊此次来就是为了将雪瑶的灵柩带回穆陵安葬，以待自己百年之后与她相守；可是看着眼前如常简陋的坟冢和墓碑，沐渊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如果雪瑶愿意，当年就会告诉自己她的所在，何必要隐瞒至今。 -- 第177页 为了不勉强雪瑶，为了实现自己对雪瑶的承诺，沐渊这才故意这样说到；就在说完的那一刻，沐渊整个人显得十分的落寞，可是却会心的微微一笑，一滴眼泪掉落在了墓碑之上。 “蝴蝶？...”突然，一直淡蓝色的蝴蝶围绕着沐渊翩翩起舞，让沐渊喜极而泣。 沐渊高兴得手足无措，想上去抓住蝴蝶，可是蝴蝶却轻盈的摆脱了，却不离开，就围绕着沐渊飞舞，一会立在沐渊肩上，一会立在沐渊的头顶。 一切的一切舒瑾和李和都看在眼中，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季节还会看见蝴蝶，想起沐渊刚刚说的话，不由得有些吃惊，难道真的是雪瑶显灵了吗？虽然都面带惊讶，可是心中却都由衷的高兴。 “是娘娘，是娘娘啊”李和突然下跪，不住的磕头。 “李公公，您这是？”舒瑾一时间摸不清头脑，什么是娘娘，是娘娘的，难不成那只蝴蝶真的是母妃的化身？ “那蝴蝶...蝴蝶...是娘娘...是娘娘，咱家..记得...娘娘离开的...时候，就是穿的...一身蓝色的衣服”李和激动不已，说话已经泣不成声了。 “什么？”舒瑾脑子顿时炸了，虽然显得有些诡异，可是却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雪瑶，是你吗？”沐渊探开了双手，蝴蝶轻轻的落在了手掌之上，任由沐渊轻抚。 “雪瑶，真的是你，你是答应了是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太好了，太好了”沐渊欣喜若狂，如同一个小孩，与那蓝色的蝴蝶在不大的空地上追逐，嬉戏，如同当年与雪瑶在静园一般。 风渐渐的停了，原本已经开始暗淡的天空露出了一丝阳光，在夕阳的映衬下，那只蓝色的蝴蝶显得格外的美丽，她围绕着沐渊，围绕着舒瑾，围绕着李和，一直飞，一直飞，似乎是在眷恋着什么，一直舍不得离开。 “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等着我，不用担心宸儿，因为他有瑾儿，他会比我们幸福的”沐渊的轻抚着手掌之中的蝴蝶，语重心长的说到，可是蝴蝶依旧不愿意离去。 “母妃，你放心吧，瑾儿一定会永远陪伴在沐宸的身边，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舒瑾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来到沐渊身边，此刻蝴蝶又围绕着舒瑾转了起来。 蝴蝶一上一下似乎是在点头，又在舒瑾的周围飞舞了几圈后，最终，还是停留在了沐渊的指尖。 “去吧，雪瑶，明日我就带着你的灵柩回京，你与我，万世永存” 或许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答案，蝴蝶亲腻的在沐渊的脸上连连亲吻了好几下，最后围绕着众人又飞舞了几圈，这才迎着夕阳而去，渐渐的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相知相识难相守 苦寻苦觅苦痴情 旧誓不违化蝶去 再续何须等轮回 第一百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自沐渊突然消失至今已经有十日左右了，在这些日子里，百官们都拿出了自己的家底，各施所长，拼了命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一边暗地里派人打探消息，一边佯装无事安心处理政务；大家心中都很明白，在没有彻底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曾经的太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所以整个朝廷在没有了沐渊的情形之下，依旧能够如同平日里一样正常运转，各部门各司其职，没有丝毫的懈怠。 皇宫，勤政殿 在大殿之中，百官依照官职由近至远分别站立在大殿的两边，文官在左，武官在右；在大殿的中间，龙椅所在的高台之下，放着一把不算太宽大的鎏金龙纹的椅子，而此刻，沐宸正端坐在这小一号的龙椅之上，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跟前的这些大越的朝臣们。 “各位大人，今日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说出来，大家一起议一议”此刻的沐宸在百官的眼中无疑是未来的天子了，大家都知道太子之位现在悬空，而这个节骨眼上沐渊又下诏让沐宸监国，这之间的用意不言而喻，所以大臣们对这未来的主子表现得也十分的恭维。 “启禀殿下，臣有一事禀报”沐宸话音刚落，抬头一看，原来是新任的户部尚书张弘文。 “哦，原来是张大人，无妨，不论何事，张大人请有话直说”沐宸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监国的架子。 “谢殿下！其实是这样的，满朝臣工已经有数日没有见过陛下了，大家让臣冒昧的问一下殿下，陛下是否龙体有恙，不管如何，希望殿下能将实情告之臣等；臣等受陛下隆恩，自然希望陛下是千秋万岁，龙体安康，可是如果陛下龙体有恙，我等做臣子的居然不知道，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也没有做到当臣子应当做到的职责啊”张弘文言语和蔼，嘴上说得十分得体，乍一听上去，似乎更多的是在关心沐渊的身体。 “既然张大人问起，那本王也就不隐瞒了；父皇龙体无恙，只是有些私事需要处理，这几日不便临朝，所以才让本王暂时监国；过不了几日，父皇便会重新临朝，大家就不用过多的猜测了”沐宸笑了笑，自然知道张弘文不只是简单的关心父皇的身体，索性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免得大家胡乱猜想。 “原来如此，既然陛下不是因为龙体有恙才耽误临朝的，那臣等就放心了”虽然这个答案不是张弘文需要的答案，可是从沐宸的言语和表情之中，也看出了一个大概，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 第178页 “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情，今日就先这样吧”等了许久，见众人没有其他事情禀告了，沐宸便起身，离开了勤政殿。 李默别院 这几日，李默一改往日的悠闲，总是一个人在书房里思索着什么，面对沐渊突然的消失，让李默有些疑惑，可是不管自己如何派人打探，都得不到任何消息，想着一直还关在明悔宫的沐泽，不由得有些急躁。 “大人，张大人那边传来了消息”如同往常一样，那个男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了李默的书房之中，恭恭敬敬的站在李默的身后。 “说” “张大人按照您的吩咐今日早朝的时候试探了宸王一下，宸王告诉满朝文武说陛下身体无恙，只是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不几日就会临朝了” “身体无恙？私事？”李默起身，来回的踱步，对于这样的解释似乎是不太相信。 “弘文怎么说？” “回禀大人，张大人说他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宸王的神情，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应该不是编造的，按照宸王的秉性来说，应该可信”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你告诉弘文，万事小心，没有我的命令，就只管在户部好好的当户部尚书就行了，其他事情跟他没关系的，就装没看见”李默微微皱眉，还是将信将疑。 “卑职知道了” 男子消失后，李默陷入了沉思；处理私事？这着实让李默有些不解，到目前为止唯一能肯定的是陛下已经不在宫中了，因为自己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回报，理政殿这几日都是大门紧闭，而且也没有见过御膳房和太医院的去过，如此说来，唯一的解释就只有陛下不在宫中；可是到底是什么私事需要陛下亲自去处理？这已经十日了，想必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可是为什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现在陛下已经多日不见，朝中议论纷纷，宸王手中只有一份不知真伪的诏书，如果现在去明悔宫将沐泽营救出来，打着太子的名义以宸王私自囚禁陛下，忤逆谋反的罪名将宸王拿下，然后拥立沐泽为新帝，胜算基本是九成以上；如果宸王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自然是天助我也，可是怕就怕陛下真的不在宫中，或许这又是一个圈套，那后果不堪设想，自己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势力，估计都得被肃清了。 李默一直在徘徊，一边忧心忡忡，一边又舍不得放弃这个天载难逢的机会，一时之间犹豫不决，这正应了那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恭王府 沐渊不在的这些日子，京城反而安静得十分诡异；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默契，大臣们和皇子们除了私底下派人打探，也没有任何动静，明面上都与往常一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虽然各自心怀鬼胎，妄自揣测着各种可能，可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有沐泽的前车之鉴，在失态不明朗的情况下，大家都显得格外的小心。 沐寒轻轻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情显得十分的轻松，饶有兴致的听着萧鸣向自己汇报着如今京城里的情形。 “殿下，您是不知道，现在整个京城的王公贵胄们都在纷纷打听陛下的去向，人人表面都如同往常，可是心里都惶恐不安”萧鸣恭敬的站在沐寒的身前，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缓缓道来。 “呵呵，这就是父皇的手段”沐寒虽然早已经猜到了沐渊离开京城的目的，可是一直以为沐渊悄悄的离开京城只是为了不让太多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而已，生怕群臣反对，可是现在仔细想想，才发现一切原来不仅仅是那么简单。 “殿下，这是何意？”萧鸣见沐寒微微一笑，这笑让自己看不太明白。 “父皇不留痕迹的离开京城，只是留下诏书让九弟监国，这样做其实有很大的风险，一日两日的可能没事，可是这日子久了，搞不好就会给有心之人趁机而入”沐寒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摇着头，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父皇，虽然自己内心一直憎恨沐渊，可是还是不得不佩服沐渊作为一国之君的能力。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还要冒这样的风险？”沐寒的话让萧鸣越来越疑惑。 “你忘记了二哥的事情了吗？” “殿下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跟二皇子有关？可是二皇子现在关押在明悔宫，这...”沐寒的话让萧鸣越来越摸不清头脑了，那明悔宫守卫严密，怎么还能和二皇子扯上关系？ “哎”沐寒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这个贴身侍从，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使，不过这样也好，脑子不好使有不好使的好处，有的时候脑子太好使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卑职愚钝，还请殿下明示”萧鸣见沐寒叹气，便知道自己一定是说错了什么。 “父皇莫名其妙的没有临朝，众大臣和皇子们自然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一想到前段时间二哥逼宫的事情，大家肯定以为又是父皇使的什么手段，所以都不敢妄动，只能和往常一样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这样一来，就给九弟铺平了道路，众人以为这又是父皇的试探，自然都不敢找九弟的麻烦”沐寒站起身来，负手身后，平静的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宫闱。 “原来如此，难怪就算陛下不见了，京城也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可是如果真的有人异动，那陛下这算盘不就白打了吗？”萧鸣一知半解，脑中又出现一个疑问。 -- 第179页 “愚昧，你以为父皇真的就这么走了吗？这宫中必定都安排妥当了，难道你没有发现，自父皇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见过镇北候舒棣吗？一定有其他的安排”刚开始沐寒也一直在思索为何长久不见舒棣，自从沐泽逼宫之后，原本已经卸下兵权的舒棣，又被沐渊重新委以重任，虽然没有了兵部尚书的头衔，可是兵权在握，有没有官职也无关紧要了。 “这下卑职明白了”沐寒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顿时让萧鸣茅塞顿开。 望着天空，沐寒觉得似乎有的地方也不对；如果真的父皇有什么布置，想试探什么，可是为什么要让舒棣消失得如此明显？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而且父皇还想试探什么？难不成对南疆之事还有所怀疑？ 仔细想了想，沐寒没有发现这其中有什么纰漏，难不成父皇与二哥单独聊过什么？可是明悔宫的太监就是自己的耳目，没有听见有任何消息回报啊；沐寒皱了皱眉头，似乎显得有些不安，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自己没有察觉到？还是自己不小心遗漏了什么东西？ 突然，沐寒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父皇，你果然不愧为一国之君啊，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伎俩玩得真的是炉火纯青啊。 第一百零一章 太子之间的恩怨 十日后，沐渊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形之下，在李和与舒瑾以及一干宫翼的护卫之下，在夜间悄悄的回到康宁，一切都那么的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沐渊已经回銮了。 勤政殿 次日早朝的时候，众大臣正在与沐宸商议着政务的时候，只见沐渊在李和的陪伴下，神采奕奕的自大殿之外缓缓走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而百官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各自的表情也可谓是千奇百怪；有的大臣显得十分的诧异和吃惊，有的大臣却如负重释一般，还有的大臣则是长舒了一口气。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事情，赶紧下跪山呼。 沐渊点了点头，阔步向大殿之上走去，沐宸也是感觉有些吃惊，没想到父皇回銮连自己都没有通知，赶紧站到一旁。 “儿臣参见父皇”沐渊端坐在龙椅之上，沐宸回身施礼。 “都起来吧”沐渊挥了挥手，洪亮的声音响透了整个勤政殿。 “宸儿，你就站在这上面吧，无妨”沐渊见沐宸起身正要向高台之下走去，立马给叫住了；沐渊的这一举动，让沐宸顿时明白了，看来父皇是要逼自己就范了啊，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是料定了自己不敢抗旨了。 能在高台之上的人，除了当朝的天子，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当朝的太子了；大殿之内的百官们无一不是老谋深算，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回想起这些日子沐渊让沐宸监国，而现在又让沐宸站立在高台之上，想来今日怕就要册立太子了。 “看着满朝的爱卿们，朕倍感欣慰啊；朕原本很担心朕不在的时候，宸儿能不能当好这监国之职，爱卿们能不能同舟共济一起好好的辅佐宸儿，现在看来，是朕杞人忧天了；朕在这里谢谢爱卿们了”沐渊满意的看着殿下的众臣们，心情变得极好。 在离开京城之时，沐渊就安排好了一切；一来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如果有心怀不轨之人，一定会有所行动，顺便借用了一下沐泽逼宫之事，让心怀不轨之人心存顾忌，这样既能看出端倪，还能保护宸儿；故意让舒棣消失，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提醒有异心之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想要的只是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心存不臣之心，而并不是在自己离京的这段时间里发生谋逆之事；如今看来，自己的担心仿佛是多余的；二来也是想看看沐宸的能力，自己突然不再临朝，百官一定起疑，如果沐宸连这点应付百官的能力都没有，那何谈将来治理这大越江山。 “陛下言重了，宸王殿下的能力臣等都看在眼里，臣等只是按照宸王殿下的吩咐办差，如何办差，怎么办差，都是宸王殿下自己的注意，臣等不敢贪功”户部尚书张弘文率先出列，既然沐渊的意思已经明了了，自然是顺水推舟了。 “臣等不敢贪功”百官也纷纷响应。 看着满朝文武的反应，沐渊很是满意，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高兴。 “启禀陛下，臣有一事启奏”刑部尚书赵天明走出队列，恭敬的跪在大殿之上。 “哦，赵大人有何事启奏啊”做为帝王，特别是能创造出盛世的帝王，心机自然是无人匹及的，此刻的沐渊自然明白赵天明所要启奏的是何事，不过却故作疑惑。 “启禀陛下，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储君，如今太子之位悬空，百姓们都翘首以盼，希望在将来能有一位仁爱贤明的后世之君保我大越继续繁荣昌盛；自宸王殿下监国以来，处理政务井井有条，孜孜不倦，关爱百姓，礼贤百官，大有一国之君的风范；臣斗胆，请陛下册立宸王殿下为太子，以保我大越山河，护我大越黎民。”赵天明的慷慨陈词，让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顿时心血澎湃。 “请陛下册立宸王殿下为太子，以保我大越山河，护我大越黎民。” “请陛下册立宸王殿下为太子，以保我大越山河，护我大越黎民。” ......众臣纷纷响应，跪倒在大殿之上。 如此多情形正是沐渊想要的，这样不仅仅可以让沐宸无法再躲避太子这个问题，还可以将沐宸的声望提升一个高度，何乐而不为。 -- 第180页 沐宸回头看了看殿下的百官，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事到如今，这太子之位自己是怎么也推脱不掉了。 “好，既然宸儿如此受大家爱戴，那朕就只能顺应民意了”沐渊微笑着看了看殿下的大臣，又看了看站立在一旁的沐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次日，册封太子的诏书宣告天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继位以来，思祖宗社稷之不易，效高祖平定天下，效武宗杨威四夷；然天道伦常，朕亦不可免，则后世之君需勤政治国，体恤黎民；九皇子沐宸，有治国安邦之才，有仁爱贤明之心，今册立为太子，朕百年之后，继朕之大统，率将士威仪四海，率黎民国泰安康，钦此” 明悔宫 这里如同是一个静止的空间，不管时光如何变迁，里面的陈设从来不曾有过改变，唯一不同的只是关在这里的人不同而已，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为寻常的故事。 如今沐泽少了些浮躁，看上去多了些沉稳，唏嘘的胡须，让整个人显得沧桑了许多；在这偌大的明悔宫中，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人，每日与花草树木为伴，要不就在书房读读古籍，要不就在花园展望一下天空，幻想着外面的世界；死并不可怕，可是孤独，却让人感到恐惧、绝望。 “太子殿下，该用膳了”一个年约十六七的小太监提着一个食盒，轻轻的唤醒了正在思索的沐泽。 “李公公，我已经不是太子了”沐泽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天真的公公，心中很是感动，按理说现在的自己已经算是虎落平阳了；虽然自己已经不是太子了，可是自从自己被囚禁在这明悔宫中之后，每次见到自己，他都是以太子尊称，衣食软细各个方面都照顾得极为细致，丝毫没有一点势利的意思。 “殿下，在小李子的眼中，您永远都是太子”小李子小心翼翼打开了食盒的盖子，将里面的饭菜逐一的摆放在了花园的石桌子上。 “李公公，今日的饭菜为何与往日的不同？”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沐泽突然发现，今日的饭菜特别的丰盛；往日里一般都是两荤两素，可是今日却有四个荤菜，三个素菜，完事还有一壶酒，这让沐泽有些诧异，难不成这是自己的断头饭？ “殿下多虑了，您趁热吃”小李子似乎看出了沐泽的担忧，赶紧解释到；本想直接说出原因，可是一想起都是因为今日新册立太子的原故，怕伤了沐泽，所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生怕沐泽看出端倪。 “李公公，你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沐泽虽然现在失去了自由，可是自小便是太子，察言观色也算是家常便饭，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小李子说话有所顾忌。 “没有，殿下，还请殿下别问了，反正这饭菜都是干干净净的，小李子绝对不会害太子殿下的”小李子见沐泽看出了些端倪，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看着跪地磕头的小李子，沐泽又仔细看了看这石桌上的菜品，忽然，一切都已经明了了；大越皇家对什么庆典用什么菜品有着严格的规定，因为不同的菜品对应着不同的寓意，这一点沐泽还是很清楚的。 “李公公，你起来吧，其实你不用刻意隐瞒，我没什么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或许你是现在为数不多还在关心我的人之一”沐泽起身，来到小李子身边，俯身将小李子搀扶了起来。 “殿下，您知道了？”小李子满脸诧异的看着沐泽。 “想必今日应该是册立了新太子了，这新太子应该就是我的九弟吧”沐泽抬头看着高墙之外的皇宫，目光肯定的说到。 “这...咱家该死，让殿下伤神了”小李子见沐泽双眼有些哀伤，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惆怅，赶紧又下跪请罪。 “李公公，我说过了，这事与你无关，你先下去吧”沐泽没有再去亲自将小李子搀扶起来。 “那咱家告退了，殿下还是趁热用膳吧” 此时的沐泽紧闭的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沐泽睁开了双眼，眼神之中透露出骇人的凶狠；看着远处高耸的勤政殿，沐泽突然有些癫狂，原本平静的内心突然狂躁了起来。 沐泽不甘心，回想自己曾经是何等的高贵，为何现在要在这里受如此的冷落；是沐宸，一切都是沐宸造成的，他不仅仅抢走了应该属于自己的舒瑾，还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太子之位。 “沐宸......本宫是不会放弃的，终有一天本宫会出去的，本宫要杀了你，夺回属于本宫的一切”沐泽咬着牙，握紧双拳，每说出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杀意。 不远处，小李子看着快要狂暴的沐泽，嘴角微微一扬，有些诡异。 第一百零二章 东风也是导火线 随着册立太子的诏书公告天下，整个镇北侯府顿时变得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京城中的权贵和商胄们纷纷闻讯而来，就差点没有把镇北侯府的门槛踩断了；一辆又一辆豪华的马车络绎不绝的停靠在府前，为了迎接这些达官贵人，可把崔振累了个半死，就连舒棣也是忙得应接不暇。 镇北侯府，府门 从一大早开始，便陆陆续续来了客人，全府上下也开始一直忙碌着；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舒棣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显得有些乏了，想着此刻府内还有不少的宾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 第181页 “侯爷，这天色也不早了，您也忙了一天了，要不您先去歇息，剩下的让卑职来应酬吧”崔振虽然也显得有些疲惫，可是见舒棣一脸的倦容，不由得有些担心。 “无妨，人都来了，我这主人家岂有避而不见之礼，走吧”舒棣努力的打起精神，转身阔步向中堂走去。 中堂 此时虽然天色已晚，可是中堂之内依旧端坐着六个人，定眼一看，分别是户部尚书张弘文、刑部尚书赵天明、兵部尚书石乾、礼部尚书吴天杰、工部尚书陈书玉、吏部尚书李又廷；大越的六部尚书均云集在此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开朝会一般；在舒棣出门送客的间歇，六个人笑谈风声，看上去一片祥和。 “各位久等了，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大人多多包涵啊”舒棣在中堂之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强打着精神，大步走进了中堂，连忙向各位大人拱手示意。 “侯爷折煞我等了，现在宸王殿下已经被陛下册立为太子了，未来的天子，那个时候侯爷可就是国丈之尊了，我等可受不起国丈的礼数啊”赵天明率先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拱手回礼，众人见状，也起身回礼。 “赵大人言重了，我等都是一殿之臣，同为陛下办差，没有那么多礼数，来，各位大人都坐；崔振，将我珍藏的云顶水峰拿出来，我和各位大人一起品品茶”舒棣直接上座，吩咐到；论官职，舒棣曾经也是兵部尚书，位列六部，与众位大人同级，这又是在自己家中，以主人之尊上座不足为奇；再加上现在又有了未来国丈的身份，所以上座也是合情合理。 “舒侯爷，我等来侯府前曾去东宫准备朝贺太子殿下，可是见东宫与以往无恙，未曾重新装饰和打理，也不见太子踪影，想来太子殿下应该是和太子妃回侯府了，结果也不曾看见，这......”张弘文看了看众位大人，将众人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哦，原来如此！这个本侯也就实话告诉大家吧，虽然宸王殿下现在被陛下册封为了太子，可是以往在宸王府住习惯了，所以就向陛下请旨，还是以宸王府为府邸，也就不再迁往东宫了”舒棣品了品刚刚奉上的茶，环顾了一下众人。 “这...似乎不符礼法吧，这太子就应该居住在东宫，岂有住在宫外之礼？”礼部尚书吴天杰皱了皱眉，其他事情他可能没有话语权，可是关乎章法礼仪的事情，就数他最为精通了。 “这个嘛，礼法之上的事情自然是吴大人最为熟悉了，本侯虽然贵为太子殿下的岳父，可是也和众位一样，是臣子，所以这错对与否，我们做臣子也不能妄作猜测，一切陛下自有定夺不是？”舒棣虽然脸上挂着微笑，可是心中却有些忐忑，估计这八成又是因为殿下考虑到瑾儿的感受，所以才会选择继续居住在宸王府。 “侯爷说得是，是本官有些逾越了”吴天杰这才反应过来。 “哪里，哪里，今日我们只是闲聊，与国家朝堂无关，来，来，来，大家一起品品这云顶水峰，看看如何”舒棣也没有继续为难吴天杰，顺势给了一个台阶给他下。 “是啊，今日我等只聊风花，不聊国事，来，来，来，大家一起品品侯爷的云顶水峰”赵天明赶紧转移话题，无形中化解了吴天杰的尴尬。 众人饮茶，一阵寒暄，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辰，见时候不早了，众人便起身向舒棣告辞，一起离开了镇北侯府。 “侯爷，这张大人和吴大人今日似乎是有备而来啊”崔振虽然早已经卸了军职，一心留在镇北侯府服侍舒棣，可是毕竟曾经也是朝堂中人，所以对于有些事情也是心知肚明。 “是啊，太子殿下以前很少参与朝政，自然在朝中没有自己的施礼，这次六部的尚书除了石乾，名义上是来道贺，实则是来打探虚实的；在他们眼中，虽然宸王殿下现在被册封为太子了，可是毕竟还不是天子，而二皇子虽然被囚禁在明悔宫，可是也说不好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所以现在如何站队，是他们最关心的一件事情”舒棣轻轻了捋了捋胡须，摇了摇头。 “那为何要提及宸王殿下不入东宫之事？” “他们是想借此看看陛下的态度，册封太子不入东宫，名不正言不顺，于礼不符” “那为何宸王殿下不入东宫啊？”崔振这就有些糊涂了，既然陛下已经册封宸王殿下为太子了，为何不入东宫呢？这岂不是给别人落下口实？ “哎，这些我们就不用担心了，陛下只有主张的”一想到沐宸十有八九是因为舒瑾的感受所以才没有入住东宫，舒棣就显得有些头疼；想起那夜自己与瑾儿的除夕长谈，想来这应该是沐宸自己的主意；沐宸如此疼爱瑾儿，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心中也是高兴，可是几多欢喜几多忧，这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啊。 “好了，时候不早了，歇息去吧”舒棣无奈的看了看崔振，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那卑职就先退下了，侯爷也早些歇息吧”崔振向舒棣弯腰行礼，这才慢慢的退出了中堂。 崔振离开之后，舒棣并没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中堂之上，独自在思考着什么。 恭王府 从镇北侯府离开之后，赵天明先是回府，然而并没有休息，而是一番乔装之后，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向恭王府飞奔而去。 而此刻的沐寒也没有歇息，而是在书房借着烛光读着古籍，似乎是在等赵天明一般。 -- 第182页 “启禀殿下，赵大人到了，现在正在中堂候着”不一会，萧鸣轻轻的敲开了书房的门，向沐寒禀报到。 “恩，直接让赵大人来书房吧”沐寒的目光依旧一刻不离的看着古籍，只是淡淡的吩咐到。 “卑职知道了”萧鸣也不多言，转身向中堂而去；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萧鸣这才带着赵天明向书房走来。 “臣见过恭王殿下” “赵大人不必多礼，以后无需这么客气了，坐吧”沐寒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古籍，缓缓起身，示意赵天明不用行礼。 “多谢殿下”赵天明也不再客套，起身落座于侧座，而沐寒则端坐于主座之上。 “事情如何了？”沐寒没有多做寒暄，直奔主体，看来今晚六部尚书去镇北侯府的事情他已经早就知道了。 “依臣看来，李默那边似乎是有些急躁了，看样子是想在宸王不入东宫的事情做点文章”赵天明将今夜在镇北侯府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如此看来，李默是有点着急了”听完了赵天明的禀报，沐寒揣摩了片刻，不由得点了点头。 “最后臣见情况不对，赶紧解围，不然估计舒棣就该起疑了”一回想张弘文和吴天杰在镇北侯府有些咄咄相逼的意思，赵天明就有些气恼。 “你做得很好，如果让舒棣起疑禀告了父皇，父皇一定会彻查，可能会威胁到我们的计划” “那如果李默那边妄动，我们如何是好？” “依本王看来，李默老谋深算，一定不会拿着九弟不愿意入住东宫的事情来做文章；至于安排张弘文提及此事，只是想看看陛下对九弟的态度到底如何，他在等机会”沐寒无奈的笑了笑，李默果然不愧为两朝元老，不仅懂得如何保留势力，也懂得如何等待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难道和我们一样？”赵天明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错，和我们一样，都在等父皇驾崩”沐寒也站起身来，目视前方，浑身上下一股寒气咄咄逼人。 如果有外人在场，听见沐寒的话，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私下议论陛下驾崩，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可是在沐寒等人眼中，这似乎不算什么事，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等沐渊驾崩，沐宸登基，如此一来，自己的计划才能得以实施。 “天明，你不觉得自从逼宫之事以后京城很是平静吗？”沐寒走出书房，向远方眺望而去。 “是啊，因为现在还没有到时机沸腾” “那就让它就这么继续平静下去吧” “臣明白了” 想着自己的计划和现在的布局，一切似乎都已经无懈可击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唯一的东风也是唯一的导火线，不知道这唯一的东风什么时候才能到来，这唯一的导火线什么时候才能被点燃。 “天明，父皇是否已经将陈雪瑶的灵柩放入了穆陵之中？”沐寒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据探子来报，已经入检了，殿下的意思是？”赵天明有些不解，这陛下驾崩与否与这陈雪瑶葬入穆陵有何关系？ “我们不知道东风什么时候能来，但是可以让东风早一点来，本王还依稀的记得，父皇曾经有些旧疾”沐寒有些阴冷的笑了笑，没有再看赵天明一眼，转身带着萧鸣离开了，留下了赵天明一个人在原地思索。 “原来如此，臣明白该怎么做了”赵天明弯腰目送沐寒的背影离开。 第一百零三章 遥望过昔如轮回 这些日子，整个京城，整个大越可谓是话题不断；前几日才因为新册立太子殿下而举国沸腾，这才不过几日，又有小道消息传出，说陛下将一位民间女子私自入检穆陵；一时之间，各种版本纷至而来：什么此女子原为青楼女子，无奈陛下十分宠爱，身前不能给予名份，只能死后同葬以示恩典；还有更有甚者传出，此女乃是得道仙姑，灵魂已经飞升成神，陛下留下肉身，可保尸身不腐，还能适时重生等等；反正都是以讹传讹的，一时之间，整个大越都在议论纷纷。 皇宫，施政殿 而此刻，沐渊正因为此事恼羞成怒，虽然已经下旨各地彻查这造谣滋事的源头，也逮捕了不少人，可是始终也没有查出个原由；原本自己是打算找机会先追封雪瑶为皇后，再宣布入检同葬穆陵，可是却没有料到，不知道谁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以至于让百姓不明事情的真相，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陛下息怒，别伤了龙体，百姓愚昧，听信了谣言，陛下可千万别当真啊”看着沐渊面露怒容，在施政殿内不停的来回踱步，李和赶紧劝说到，生怕沐渊气坏了身子。 “息怒，你叫朕如何息怒？什么青楼女子？什么得道仙姑？这都什么跟什么？”沐渊整个人气急败坏，感觉身旁木架上的瓷瓶碍了自己，顺手就给打翻在地。 “陛下......”李和见劝也劝不住，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好跟在沐渊身后，一脸的焦急。 一时之间，施政殿内的气氛很是沉闷；沐渊与李和都一直沉默不语，看着有些怒不可歇的沐渊，李和也是满脸的无可奈何。 李和时不时的用眼角偷偷的瞅瞅坐在龙椅之上沉思的沐渊，心中十分的不安；因为李和知道，这次去南山将娘娘的灵柩运回京城，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亲自安排的，除了极少数几个人之外，一切都是绝对保密的，如果陛下有所怀疑，那么第一个怀疑的肯定会是自己；可是自己不管如何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让这个消息传了出去，而且还闹得整个大越和京城满城风雨。 -- 第183页 “李和”突然，一直闭目思索的沐渊睁开了双眼，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陛下......”李和颤颤巍巍的跪在沐渊跟前，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怎么了？”沐渊有些不解，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陛下......咱家该死，咱家罪该万死”李和不敢抬头看沐渊，一个劲的自顾自的磕着头。 “原来你是担心朕责怪于你？起来吧，如果朕怀疑你，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沐渊一下明白了李和的用意，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己确实曾经在某一刻怀疑过李和，可是过后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李和跟随自己身边多年，不可能背叛自己，而且据自己所知，李和曾经还受过雪瑶的恩惠，所以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陛下......”虽然沐渊没有责怪的意思，可是李和依旧跪在原地不敢起身，只是抬起了头，感激涕零的看着沐渊；毕竟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纰漏，虽然不是自己泄漏出去的，可是自己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好了，起来吧！你跟随朕多年，朕还是信得过的；此次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你自己暗自下去查查，看看是不是下面的人将消息泄漏出去的”看着李和老泪纵横，沐渊也有些于心不忍，挥了挥手，示意李和别再跪着了。 “谢陛下，咱家这就去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李和起身，谢恩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沐渊想了想，突然叫住了李和。 “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传信给舒林，让他把那日一同前往南山的所有人也都挨个查一遍，一个都别遗漏了，有任何消息，直接汇报于朕” “咱家明白了，咱家这就去办” “镇北候舒棣求见”就在李和正要退下的时候，殿外传来了章公公的声音。 “这老东西动作还挺快的，宣吧”沐渊一听见舒棣求见，自然是知道所为何事，整个人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李和，你先退下吧，记住，一切暗查，必要可以动用宫翼，如果查到了，人要活的，懂吗？”沐渊趁着舒棣进来的空闲，再一次嘱咐到。 “咱家明白，咱家告退” 此刻舒棣刚好从殿外走入大殿，与李和擦肩而过，两人相视行礼，李和便退出了施政殿。 “臣，舒棣，参见陛下” “老东西，你是来看朕的笑话了是吧，赐坐”舒棣刚刚行完礼，沐渊一边戏谑的打趣着，一边吩咐章公公上茶。 “谢陛下，陛下折煞老臣了，老臣岂敢看陛下的笑话”舒棣见状，一边急急忙忙的解释，一边作势就要下跪。 “别跪了，一把老骨头了，看把你吓得；你将来就是国丈了，一点国丈的气势都没有” “老臣就算是国丈，那也是陛下的臣子，再陛下面前，岂敢造次啊” “好了，说吧，你进宫面见朕有何事啊”舒棣现在心情好了许多，言语之间也欢快了许多。 “老臣此次来有两件事情，这第一就是关于娘娘灵柩的事情，另一件则是关于太子殿下的” “你个老混球，还说不是来看朕的笑话的？朕......”沐渊起身来到舒棣身旁，咬牙切齿的盯得舒棣全身发毛，作势要动手打舒棣一般。 “陛下，老臣是来谈正事的”舒棣也被沐渊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哎，人家说人啊，越老越不正经，你是越老越正经；朕把最心爱的儿子都给你了，就和你开个玩笑，想开开心，看把你吓得！说吧，你想和朕谈什么正事”沐渊这乐也乐了，笑也笑了，赶紧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就是关于娘娘的事情，如今整个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不知道陛下要如何处置啊，此时如若处理不好，有损陛下的英名啊”舒棣也收敛起了为老不尊的模样，一脸肃穆的看着有些愁容的沐渊。 “这事朕也感觉颇为头疼，原本朕是打算找机会先追封雪瑶为皇后，然后再昭告天下将雪瑶的灵柩与朕合葬穆陵，可是不知道为何，却搞得满城风雨”沐渊原本已经舒展了的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 “陛下可有派人暗查此事？犬子那边，是否需要老臣亲自出面？”听沐渊如此一说，舒棣想来一定是有人泄漏了消息，此事又牵扯到舒林，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已经排李和去查去了，对于舒将军朕还是放心的” “老臣替犬子谢陛下的信任，那接下来陛下打算任何处理此事？” “这几日朕也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既然事已至此，朕也别再找什么机会，就趁此次直接追封雪瑶为皇后，一来可以辟谣，二来也算是了了朕的一桩心事”沐渊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案桌之前，端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如此看来，陛下应该是早已经有了定夺”舒棣这才放心，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朕还是有些担心”突然，沐渊的语气让人感觉到太多的无奈、不甘和落寞。 “陛下可是担心像当年一样？”舒棣顿时猜出了沐渊的心事，轻声问道。 “是啊，虽然朕现在可以无所顾忌，可是朕一想到此事，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当年朕失去了雪瑶，这次朕，是否会失去其他什么东西呢？”当年的一切历历在目，和雪瑶的离别宛如昨日，那肝肠寸断的分离现在依旧能感觉到心疼。 “如今裴元庆裴大人已经不在了，李默李大人也告老还乡了，就算朝堂之中有些不同的声音，以陛下多年来的声望，想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舒棣一想，曾经的裴元庆与李默都是两朝元老，在朝中说话自然有些分量，可是现在二人都已经不在了，就算朝中还有些二人的旧部，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 第184页 不知道是沐渊没有听见，还是想什么事情太过入迷，独自站在原地，让舒棣感觉有些困惑。 “陛下？......”舒棣呼唤了几下见沐渊依旧没有反应，便又轻轻的走近了一些。 “哦，是朕恍惚了”沐渊回过神来，赶紧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虽然极力的遮掩，可是被舒棣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陛下，老臣定当竭尽全力，替陛下完成心愿”看着沐渊眼角的泪光，让舒棣心痛一震，有些感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天子；当年的事情舒棣也是一清二楚，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沐渊在回想起当年之事的时候，还会不禁落泪。 “老东西，又让你看朕的笑话了”为了缓解尴尬，沐渊转过身，努力的擦拭着眼角的余泪；看着窗外的冬雪，沐渊的思绪又不知不觉的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年的冬雪，下得很大，自己却没有一丝寒意，或许是因为心已经没有温度；那一年的冬雪，下得很久，自己却没有察觉，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沉浸在雪瑶的世界中；那一年的冬雪和今年的一样，下得很大，下得很久。 冬雪如梦化成空 执念痴情独憔悴 遥望过昔如轮回 夕日朝朝似今晨 第一百零四章 君若在妾便安好 施政殿 大殿之中，沐渊与舒棣远远望去如同迟暮的老人一般；虽然一个贵为天子，一个只为臣子，可是多年来的情谊，却如同兄弟；作为一代帝王，沐渊能信任的人不多，哪怕是自己的皇兄皇弟，可是唯独却信任舒棣。 “陛下......”看着沐渊回想起过往，竟然如此动情，舒棣也有些哽咽了。 “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刚刚说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宸儿的？”过了许久，沐渊终于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回过身来，看着同样有些感伤的舒棣。 “你个老东西，朕是因为触景生情才有些伤感，你在这里填什么乱”刚想步入正题的沐渊发现舒棣眼角也挂有一丝泪珠，不由得有些奇怪。 “老臣这不是感动吗？”舒棣赶紧擦拭了眼角的泪珠，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说说宸儿的事情吧”沐渊示意舒棣坐下喝茶，自己也回身坐到了龙椅之上。 “回禀陛下，是这样的，现在太子殿下依旧住在以前的宸王府，是否有些不妥啊！老臣也知道，这其中因为瑾儿的原因很大，可是老臣还是希望陛下能劝说太子入住东宫，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非议啊”舒棣赶紧放下茶杯，一本正经的回禀到。 “你说的原来就是这件事情啊，这件事情朕知道，也是朕默许的；朕几日前也仔细的想过，可是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对于沐宸不愿意入住东宫的事情，刚开始沐渊还是感觉有些不妥，可是后来仔细一想，这似乎和曾经的自己如出一辙；想着当年自己与雪瑶的经历，沐渊不愿意沐宸重蹈覆辙，也就慢慢的默许了。 “陛下，老臣知道，太子殿下疼爱瑾儿，这是瑾儿的福气，也是我舒家的福气，可是如果因为这样让太子殿下处于风口浪尖，这让老臣以后如何面对陛下，死了以后如何面对舒家的列祖列宗”说到情急之处，舒棣起身，竟然要作势下跪。 “好了，此事与瑾儿无关，你又何必给瑾儿带一个这么大的帽子；朕实话告诉你吧，朕实在不想让宸儿与瑾儿重蹈朕与雪瑶的覆辙；既然现在宸儿已经答应替朕守护大越的这片江山了，这一点点小事朕又何必再去计较，你明白吗？你不用想太多。”其实沐渊心中也明白，舒棣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舒瑾，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在为沐宸考虑，这一点，让沐渊的心中隐隐有些感动。 “既然如此，那老臣就不再勉强了”舒棣见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也就不再多言。 “老东西啊，你为了宸儿宁愿让瑾儿受苦，朕明白你的心意，也希望你明白朕的心意；朕虽然不能与你一样，可是朕至少能倾尽全力去保护瑾儿，你就放心吧，有朕在一日，宸儿与瑾儿便无需担忧”沐渊起身来到舒棣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舒棣的肩膀。 “老臣明白”听了沐渊的话，舒棣心中自然明白，瑾儿虽然现在贵为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一国之母；可是沐宸是未来的天子，二人的身份不可同语，沐渊能做到如此这般，也是不易。 “好了，没什么事情你先退下吧”看着依旧有些自责的舒棣，沐渊微微的笑了笑。 “是，那老臣告退” “哦，朕打算后日早朝便将册封的事情昭告天下”沐渊想了想，突然说到。 “老臣明白”舒棣似乎早已经猜到了，没有显得过于震惊。 “去吧”沐渊挥了挥手。 “老臣告退”舒棣向沐渊弯腰行礼，转身阔步离开了理政殿。 看着远去的舒棣，沐渊无奈的笑了笑，老东西啊老东西，你与朕这么多年了，朕还不明白你的心思吗？何必为了那些闲言细语而去责备瑾儿呢？想起现在的沐宸与舒瑾，沐渊仿佛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雪瑶，一切都那么的似曾相识。 宸王府 如今的宸王府虽然还挂着宸王府的牌匾，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这里已经是不同往昔了，因为这里住着的不再是宸王沐宸，而是太子沐宸。 自从沐宸被册封为太子之后，渐渐的，大家都知道了太子住在以前的宸王府而不是东宫，所以这前来拜访的百官一直络绎不绝，整个宸王府门口每日都是车水马龙，从未有过间断。 -- 第185页 宸王府，岁子阁 “小姐，你看都这么晚了，殿下还在中堂忙着应酬那些文武百官，这可真是苦了殿下了”元雪一边替舒瑾梳洗着，一边嘟着个小嘴喋喋不休，还时不时的向窗外瞅瞅，怎么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 “你个死丫头，我看你不是在关心殿下吧，你是在担心你的屠哲哥哥吧，殿下应酬着，屠哲就得跟着，殿下休息不了，屠哲也休息不了”就元雪心中那点小九九，自然是瞒不过舒瑾的。 “那里啊，奴婢是担心殿下，这每日都如此劳累，怕殿下的身体受不了而已”虽然被舒瑾揭了短，可是元雪却死不承认，故作镇定。 “好了，看你那样，担心就担心呗，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不如这样吧，过几天殿下不忙的时候，我替你做主了，让殿下带上屠哲过来提亲，如何？”舒瑾想了想，这丫头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看她每日神魂颠倒的样子，不如嫁了得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奴婢还小，再说了，谁要嫁给那个石头了”元雪一边窃喜，一边羞涩的低着头，整个小脸蛋红彤彤的。 “石头？你说他是石头？那你这朵鲜花插在石头上能插稳了吗？”舒瑾头上顿时冒出一个大大感叹号，不过这个石头的称号还挺合适屠哲的。 “小姐，你又取笑元雪”元雪有些不好意思了，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冬梅，惹人怜悯。 “好了，好了，你去中堂看看，殿下应酬完了没有，如果没有，赶紧吩咐膳房做一些驱寒的姜汤送过去，让殿下和大人们暖暖身子，别着凉了”窗外依旧飘着雪，虽然没有前几日那么大了，可是天气依旧还是十分寒冷。 “是，奴婢这就去” 夜渐渐的入深了，已经亥时了，也不见沐宸回来，舒瑾实在是困得不行，便打算躺在床上小恬一会，可是没一会变沉沉的睡着了；而从中堂回来的元雪则坐在桌边，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头，本也是打算小恬一会，可是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打开，沐宸带着屠哲进入房间；这时，元雪突然惊醒过来，沐宸见舒瑾在熟睡之中，便示意元雪不要出声。 “元雪，你也累了，你和屠哲先下去歇息去吧，这里本宫自己来就可以了”沐宸见屠哲也是一脸的乏意，便吩咐元雪领着屠哲先去歇息。 “奴婢告退” “卑职告退” 话音刚落，元雪立马拉着屠哲向屋外走去，临行前关好了房门，二人一路打闹嬉戏，丝毫看不出有一丝睡意，这让沐宸感觉有些无可奈何，不过如此也好，看来二人的感情现在是相当不错啊。 沐宸来到床边，见舒瑾和衣而睡，赶紧将锦被铺开盖在舒瑾身上；虽然屋内也有暖炉，可是毕竟是寒冬了，不免担心舒瑾着凉，虽然一切都极为小心细致，可是还是不经意的惊醒了舒瑾。 “混蛋，你回来啦”舒瑾轻轻的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睡眼，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你醒了？饿吗？要不要吩咐膳房给你做些宵夜”看舒瑾的样子应该是一直在等自己，这都快过子时了，沐宸想来也是苦了这小妮子了。 “不用了，这么晚了，外面又下着雪，让下面的人要好好休息一下吧，咦，元雪呢？” “哦，本宫让她回去休息去了”沐宸一边说着，一边脱着衣裳。 “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歇息吧”说完，舒瑾的身子往里挪了挪。 沐宸梳洗好了，便掀开锦被上床休息；可是一躺下来，沐宸愣住了，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回头看着依旧是一脸朦胧的舒瑾，伸手将舒瑾抱在怀中。 “以后被这样了，你冻坏了，我会心疼的”沐宸知道舒瑾是故意把刚刚睡暖和的了地方留给自己的。 “不会的，只要殿下是暖暖的，臣妾也就暖暖的了”舒瑾双手揽住沐宸，头轻轻的靠在沐宸的胸前。 “恩，明日安寝之前，让元雪用暖袋先把被窝暖一暖”沐宸关切的嘱咐到。 “好了，知道了，殿下也累了一天了，赶紧歇息吧” 或许是真的乏了，没一会，沐宸便酣然入睡了；舒瑾深情的看着沐宸，轻轻的抚摸着这张充满棱角的脸庞，想起今日父亲给自己的传信；舒瑾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混蛋，相信我，我不会为了自己而去要求你什么，阻止你什么；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不离不弃，你做皇帝，我就做你皇后，你做王爷，我就做你的王妃；我不管宫闱之中有多少暗涌，我不管朝堂之上有多少杀机，我绝对不会让你我重蹈父皇与母妃的覆辙。 死与同死，生与共生 君若犹在，布衣何妨 凤袍纹朝，云纹锦锻 君若不在，有亦若无 第一百零五章 人生自古都怕死 康宁城，大越的都城，在没有宵禁的时候，就是一座不夜城；在大越，朝廷并没有禁止开设妓院和春楼，但是所有的妓院与春楼还必须在官府登记造册，按收入每年征收花税，而从业者每隔一月便会去官府指定的医馆检查是否有患有疾病，如果没有，便发放一块腰牌，证明其可以在风月场所待客，如果有疾病，则收回腰牌，治愈后再发放腰牌，如不能治愈，便只能遣送原籍了。 在城西，便是这些风月场所的聚集地，现在虽然已经到了子时，可是这里依旧是人头攒动，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各式各样的春楼妓院错落有致，文人骚客应接不暇，而最中央有一座外表看上去最为华丽，最为气派的三层楼阁，名曰：乐音坊。 -- 第186页 这乐音坊取义‘乐不思蜀、梵音缭绕’，是整个康宁城最大的一出红楼，而此时，在乐音坊二楼的一处雅间之中，沐寒正在饶有兴致的品着酒，听着大堂之中传来的乐曲。 乐音坊 “殿下，您说这李默会来赴约吗？”看了看时辰，已经子时了，而与李默相约的时间是亥时，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了，可是已经没有看见李默的身影，这让萧鸣有些恼怒。 “萧鸣啊，你跟随在本王身边也多年了，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易怒的秉性，成大事者需沉稳，懂吗？”对于李默没有守时而来，沐寒没有显得一丝不乐，依旧听着小曲，喝着酒，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风花雪月的气氛之中。 “殿下，卑职只是想不通，殿下好歹是皇子，是王爷，他李默只是一个卸了职的闲人，殿下相约是他的荣幸，居然还摆上架子了”虽然沐寒是个不受宠的王爷，可是好歹也是王爷，去哪里都有皇家的光芒，可是这次居然被一个曾经的户部尚书给端上了架子，这让萧鸣感觉有些不痛快了。 “好了，别打扰本王听曲”沐寒依旧自顾自的闭目陶醉于梵音之中。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屋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的声音；萧鸣赶紧上前将房门打开，一看，来人正是李默，便侧身让李默进屋，而自己关上门，守在雅间之外。 “殿下好兴致啊”李默见沐寒跟着小曲的节奏旁若无人的哼着，不由打趣到。 “李大人来了，来，快请坐”沐寒这才睁开了双眼，但是却没有起身，只是示意李默入座。 “谢殿下，只因家中有些事情耽搁了，让殿下久等了，实在是李某的罪过啊，还望殿下不要怪罪”李默毕竟曾经是官场中人，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如果换做别人，还以为这李大人是多么的谦和。 “哪里，哪里，李大人能来，本王已经很是高兴了，来，本王敬你一杯”说罢，沐寒替李默斟了一杯酒，二人相视对饮。 “不知道殿下今日召见李某，所谓何事啊？”对于今日沐寒宴请自己之事，李默一直觉得有些疑惑；因为自己与沐寒一直没有什么交集，而沐寒也一直因为自身的原因不受陛下待见，所以也没有机会参与朝政，这次突然宴请自己，着实也想不出个头绪；再加上现在自己万事都需更加小心，不然，走错一步便是灭顶之灾，所以才在别院思索了半天是否赴约，这才一直耽误到子时。 “既然李大人问起，本王也就不打哈哈了，不知道李大人打算何时再举事啊”沐寒轻轻的抿了一口酒，一脸笑意的看着一旁的李默。 “李某糊涂，不明白殿下说什么”沐寒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刚一出口，不由得让李默心头一震，脸上微微一便，不过立马又恢复过来了；这一刻，李默心中顿时有些心神不宁，若有所思的看着沐寒，似乎想看透沐寒的用意。 “李大人不用担心，本王也是随口一问而已，不必太过紧张，而却本王只代表自己，此次相邀李大人来，是想跟李大人谈合作的”见李默揣着明白装糊涂，沐寒直接说明了来意。 “合作？”这一刻李默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什么合作？” “皇位”沐寒没有多说，简单的二哥两个字，足以表明一切。 “如此看来，想必殿下也有争夺皇位之心；既然殿下什么都知道，那就应该明白殿下和李某之间应该没有合作的必要，因为我们的目的虽然一样，可是这最后坐上龙椅的人却不一样”现在的李默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终于明白了沐寒的来意，事已至此，装傻充愣已经无济于事了，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李大人所言甚是，看来是本王没有考虑周全了”沐寒如若无人一般，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既然如此，李某就先行告辞了”所为道不同不相为谋，李默也不打算再多做停留。 “李大人留步，既然来了何须如此着急离开啊；李大人刚刚不说说了吗？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我们就把那龙椅之上的人换成一个人不就完了吗？”就当李默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沐寒的话让李默顿时愣在原地。 “一个人？莫非殿下愿意放弃？”李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沐寒。 “李大人想错了，本王的意思是让李大人放弃二哥”沐寒回过头，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笑容。 “放弃二皇子？殿下把我李默当成什么人了，李某曾经受镇国公与崇明皇后大恩，临终所托照顾二皇子，现在二皇子被困明悔宫，李某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李默起身，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沐寒。 “呵呵，李大人无需如此激动，听本王慢慢道来；本王依稀记得，逼宫之时，唯独李大人逃过一劫，想必李大人真是有如神助啊，不知道二哥作何感想”沐寒走来李默身边，轻拍着李默的肩膀，示意李默坐下。 “殿下不必挑拨是非，逼宫之事原本是二皇子一意孤行，李某当时本就觉得不妥，后来为了保留势力，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二皇子对此心知肚明，也没有责怪李某的意思”一提到那**宫之事，李默就有些底气不足，虽然一切的理由都说得过去，可是如果自己不偷报陛下，也许，真有机会一举拿下。 “李大人，你想想，如果是你的部下出卖了你，你还会原谅他？即便你原谅了他，你出来*****你会放过出卖你的部下？你说二哥没有责怪你，那是肯定的，因为他还要仰仗你救他出去而已，等你一旦救出二哥，辅助他登上皇位，你觉得李大人你能善终？”沐寒一遇道破，虽然有些危言耸听，可是却不乏道理。 -- 第187页 “这......”李默细细一想，如此看来，自己一开始就错了，那次就该赌上一把，赢了，青云直上，可是如果输了，便是人头落地，诛灭九族。 “二哥是什么性子，想必本王就不用多说了吧，李大人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吧”见李默开始犹豫起来，沐寒赶紧乘势而上。 “李大人，本王也知道李大人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曾经受镇国公与崇明皇后大恩，岂有不报之礼；可是李大人也要为自己的前程，自己的族人考虑一下吧；如果他日二哥真的登上皇位，不计前嫌便是最好，可是谁也保不齐会不会有小人在二哥耳边使坏，到了那时，二哥若起了杀心，李大人......”沐寒看着一直沉思的李默，不停的在一旁煽风点火。 “可是......” “李大人，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不如这样，你先听听本王的计划再做定夺如何？”沐寒知道明白李默还有什么顾忌。 “那......如此话，就请殿下将计划道来”李默似乎也感觉无计可施了，如果真如沐寒所说，那自己等于是放虎归山，自寻死路。 此刻虽然已经快到丑时了，可是乐音坊内依旧是歌舞升平，人山人海，大堂和各个雅间里都是人满为患，看来，今夜的乐音坊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楼上雅间 “李大人觉得本王计划如何？如此一来，你既实现了当初对镇国公已经崇明皇后的承诺，也助本王登上了九五之位，何乐而不为？”沐寒将自己计划稍稍做了修改，都告诉了还有些许顾虑的李默。 “殿下果然好心机，此计划可谓天衣无缝，不过李某想知道，如果殿下登上皇位之后，李某是否也会是人头落地，诛灭九族的下场？”李默不亏是两朝元老，看得果然够远。 “如果李大人如此信不过本王，那本王觉得也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既然这样，他李大人请回吧，今日就当你我从未相见过罢了”沐寒没有因为李默的质问而恼怒，依旧是笑脸相迎。 “那李某先行告辞” “李大人慢走” 房门打开，李默若有所思的走出了雅间，萧鸣见事情已经谈完，便走进了屋内。 “萧鸣，吩咐赵天明如果机会来了，便按计划行事”看着李默渐渐消失的背影，沐寒恢复了一脸的冷峻。 “殿下，李默答应了？” “没有” “那您还？” “他会答应的”说完，沐寒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雅间。 第一百零六章 无可奈何的选择 从乐音坊回来的路上，李默一直都是皱眉不展的，沐寒的话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内心；不错，沐泽逼宫的时候，李默确实有了退缩之意，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因为沐泽的计划看上去是漏洞百出，可是自己却因为道德的捆绑，不得不参与其中；虽然后来与沐泽在明悔宫的见面，让自己感觉到了沐泽的谅解，可是就如沐寒所说，那究竟是处于沐泽的真心，还是沐泽在自己面前眼的一场戏，自己不得而知。 想想沐寒告诉自己的计划，李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一直默默无闻的恭王居然会有如此的野心，居然能够隐忍如此之久不被发现；沐寒的计划，比起沐泽当初的计划来说，简直还是天壤之别；自己究竟应该是放弃沐泽，还是继续一股脑的跟随到最后，这让李默犹豫不决，不知不觉的马车已经到了自己的别院之外了。 “老爷，到了”车帘被慢慢的掀起，侍从轻声将还在沉思的李默叫醒了。 “哦......”李默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到别院了，原本需要半个时辰的路途，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李默在侍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正准备走进别院，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 “你现在速速去通知张大人和吴大人，让他们火速前来别院见我，不得有误”李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感觉事不宜迟，久拖不妙，赶紧吩咐到。 “是，卑职这就去办”侍从翻身上马，带着一辆马车，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侍从远去的背影，李默这才大步走进别院，然而李默并没有向正房走去，而是直接去了书房，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黑夜之中，一辆马车在几个侍从的护卫之下，向李默的别院疾驰而来，这马车之中坐着的，便是当今大越的户部尚书张弘文，还有礼部尚书吴天杰。 一路上虽然颠簸，可是张弘文与吴天杰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细节了，二人时而相视而望，时而各自沉思，实在是不知道为何李默会在深夜如此着急的召见自己，不过不管如何，想必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在了别院门口，张弘文与吴天杰来不及等侍从伺候，便自行掀起了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向别院内飞奔而去。 “二位大人，老爷让二位大人到了直接去书房便可”一个类似管家模样的人，早已经站在别院大门等候张弘文和吴天杰了，见二人来了，赶紧上前轻声说到。 二人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言，向书房直奔而去。 李默别院，书房 “学生张弘文见过老师” “学生吴天杰见过老师” 二人进入书房，只见李默正独自一个人坐在上座，用手支撑着头，似乎在冥思苦想些什么。 -- 第188页 “哦......你们来了？自己坐吧”李默轻轻的抬起头，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吩咐二人坐下。 侍从上前来替二人沏好了茶水，便快速的退出了书房，临走之时将房门轻轻的带上了。 “不知道老师深夜急召学生等来所为何事？”张弘文见侍从已经退下了，便直奔主题而去。 此刻李默才将整个身子端坐了起来，满是愁容的看着眼前的张弘文和吴天杰。 “今夜我应邀与恭王在乐音坊一聚” “恭王？”二人异口同声，感觉有些诧异，在二人的印象中，恭王一直属于那种不受陛下待见，深居简出的皇子，与二人和老师也从来没有任何交集。 “那不知道恭王邀约老师见面，所为何事？”见李默一脸愁容，二人自然明白应该是有十分重要之事，不然老师也不会深夜将自己二人召来别院，可是任凭二人如何去想，也想不出一个理由，恭王一介闲王，能有什么事还能让老师如此焦虑。 “我们的计划可能有变”李默喝了一口茶，沉声说到。 “老师指的可是那个计划？”吴天杰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轻声问到。 “是，你们不必如此小心，这是我的别院，有什么就放心大胆的说吧，无妨” “老师，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了吧，你越是这样，弘文心中也是忐忑啊”张弘文显得有些着急，与那个计划有关的事情可都不是小事，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好吧，那为师也不卖关子了”李默见状，也不再拐弯抹角，把乐音坊与沐寒之间的对话与二人一一道来，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的看了看二人的表情；二人的表情也显得极其丰富，时而诧异，时而皱眉，时而低头沉思，时而面露愁容。 “现在你二人明白为师为何如此深夜还派人叫你们来别院一叙了吧”该说的都说了，李默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又回身坐到了上座，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如此说来，学生怎么感觉恭王对我们的举动是一清二楚？”想到这里，吴天杰顿时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平心而论，自己行事一向是小心翼翼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切居然被一个一直不起眼的恭王完全看在了眼里。 “不是我们的举动被恭王看在了眼里，而是我们早已经是他棋盘里的一个棋子了，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张弘文可比吴天杰老练多了，一下就把整个问题都想透彻了。 李默看了看张弘文，虽然自己拒绝承认，可是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那这个恭王殿下岂不是很可怕？”吴天杰见李默都赞同了张弘文的想法，吓得有些失态了。 “这岂止是可怕，想必如今我们的生死，只怕也掌握在了恭王之手了是吧”张弘文越想越深，终于说出了李默不愿意说出来的事实。 “老师，这......”吴天杰有些不甘心，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李默，希望得到李默的证实。 “弘文说得对，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大家商议一下”话都说开了，事关大家的生死存亡，李默虽然做为二人的老师，但是也要征求一下二人的意见。 “老师，我二人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老师一手提拔的，老师说怎么办，学生就怎么办”张弘文率先表态，吴天杰也附和道。 “既然你们二人如此相信我这个老师，那老师岂能将你们带入绝地，为师的意思是和恭王合作，帮助恭王登上皇位”虽然从乐音坊出来之后，李默一直犹豫不决，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默越发觉得沐寒的恐怖，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别人掌握在手中的时候，那时何等的骇人。 “那二皇子那边？”身为李默的心腹还有学生，李默与沐泽之间的关系张弘文与吴天杰自然是知道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背起了当初镇国公与崇明皇后的嘱托。 “二皇子那边，也就按照恭王的计划行事吧，人死如灯灭，如果当初二皇子听了为师的话，想必今日也不会落下如此的下场；恭王答应为师，登上皇位之后，会封二皇子为亲王，荣华富贵一生，永不相负，虽然没有保住他的皇位，可是也算对得起镇国公和崇明皇后的嘱托了”李默抬头望着窗外，言语之中充满了无奈。 “可是恭王登上皇位之后，保不齐不会对我等杀人灭口”张弘文这一刻的想法与李默当时在乐音坊的想法如出一辙。 “这个为师已经想过了，为师自然敢答应恭王，自然不怕他杀人灭口”这一刻，李默起身，负手而后，整个人显得异常的自信。 “既然如此，学生就以老师唯命是从”张弘文起身，弯腰抱拳。 “学生也以老师唯命是从”吴天杰也随之起身表态。 “好，也不枉为师一直提拔你们二人，如此，我们来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吧” 远处朝阳已经露出头来，一丝阳光映入了书房，这一夜，李默三人一直在书房商议着整个计划，侧夜未眠。 恭王府 想必李默，这一夜，沐寒睡得十分的香，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或许算得上已经是唾手可及了。 “殿下，李默那边差人传信来了”见沐寒起身，萧鸣赶紧推门而入，一刻不敢怠慢。 接过萧鸣手中的信函，沐寒拆开一看，信纸上只有什么都没写，只写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就个字；沐寒笑了，随手用快要熄灭的烛火将信函点燃，一切的一切只要记在脑子里就行了，以免落人把柄，这是沐寒一直以来的准则。 -- 第189页 “殿下，这是何意？卑职看不明白啊”萧鸣也看到了信函上的字，这不就是面见陛下时候山呼的话吗？殿下为何会如此高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你都不懂吗？自己琢磨琢磨吧...哈哈哈哈”沐寒现在的心情极好，轻轻的拍来拍萧鸣的肩膀，整个人畅怀大笑，向王府前院走去。 萧鸣摇了摇头，抓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就这九个字为什么会让殿下如此的高兴，索性干脆不想了。 “还愣着干嘛”沐寒回头见萧鸣还愣在原地，赶紧唤到。 “哦，是卑职失神了，殿下这是要去哪里？”萧鸣赶紧上前伺候着。 “今日晴空万里，本王心情也不错，那就去郊外赏雪吧” “是，卑职这就去准备” 第一百零七章 为君一怒为红颜 次日，勤政殿 今日的早朝看上去似乎与平日的早朝有些不同，就连久不经朝的舒棣都来了，联想起前段时间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穆陵一事，百官心中似乎有有所察觉，看来今日的早朝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众卿有事启奏”李和看了看沐渊，向前大步跨出，声音极其洪亮。 话音一落，沐渊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殿下的众臣，原本想着先处理今日的政务，然后再将册封雪瑶的事情昭告天下，可是却见百官纹丝不动，没有任何人出列，心中不免一丝苦笑，看来这些人都是些老狐狸了，这察言观色的本领都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既然众卿都无事启奏，那李和，你就宣诏吧”沐渊也不犹豫，示意李和宣读诏书。 “咱家遵旨”李和将手中的明黄圣旨缓缓打开，又环顾了一下殿下的百官，开始宣读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氏雪瑶，太子生母，与朕相知十余载，端庄贤惠，深得朕心；然为大越之江山，朕之宏业，曾弃锦衣玉食，于南山苦寒之地，替朕祈福昌盛；今我大越繁荣昌盛，惜已天人相隔；所作所为，为妇孺之典范，朕念其功德，着将其灵柩入检穆陵，追封为崇仁皇后，与朕百年，钦赐” 虽然百官对沐渊与雪瑶的事情都不甚了解，可是听到这份诏书，也显得有些惊讶，时隔多年，没想到沐渊还会将旧事重提；毕竟当年所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心如明镜，其中的原由也都是一清二楚。 而此刻，在百官之中，身为户部尚书的张弘文悄悄的向礼部尚书吴天杰使了一个眼神。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吴天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不紧不慢的走出队列。 “哦...吴卿有何事奏报啊”看着身为礼部尚书的吴天杰跪倒在大殿之上，沐渊心中明白，该来的还是会来，无论如何都是逃避不了的。 “启禀陛下，微臣觉得此事万万不可”此话一出，沐渊虽然眉头微微一皱，可是依旧保持着帝王的风范，饶有兴致的看着吴天杰。 对于吴天杰的反对，朝堂众人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赵天明、张弘文等人低头不语，一脸镇定，而舒棣、石乾等人却显得有些恼怒，可是见沐渊没有说话，也都强忍着不语。 “吴卿觉得此事为何不可？”沐渊的声音低沉而洪亮，熟悉沐渊的人都知道，这是沐渊发怒的前兆。 “回禀陛下，当年陛下与雪瑶姑娘的事情天下皆知，雪瑶姑娘为了陛下，不惜远走他乡，此等作为，臣十分钦佩；可是即便如此，陛下如今追封雪瑶姑娘为皇后，于礼不符，想我大越之太祖开国以来，皇后之位只能是陛下发妻，除非是废后另立；崇明皇后虽然先陛下而去，可是却是陛下发妻，早在隆庆元年便册封为了皇后，国只能有一后，更何况雪瑶姑娘乃一介草民，就算皇后之位空缺，也不能立”吴天杰虽然知道沐渊心中不乐，可是依旧缓缓道来，丝毫没有给沐渊任何面子。 看着义正言辞的吴天杰，沐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直环顾着殿下的百官。 “还有谁与吴卿的想法一致的？” “臣，复议” “臣，复议” ......沐渊话语刚落，一时之间，约莫有一半的大臣出列，声援吴天杰。 “好，不错，今日倒是让朕打开眼界了啊”沐渊从龙椅之上起身，缓缓的走到高台的边缘。 “如果今日朕一定要追封雪瑶为皇后，你们又如何？”许久，大殿之内一片寂静，沐渊的话一下子打破了原有的肃静，态度十分坚决，不容置疑。 “臣等食君俸禄，为君担忧，如果陛下一定要一意孤行，臣等只能以死明志，就算阻止不了陛下，也不至于以后落一个不忠不臣的骂名”面对沐渊的执意，吴天杰没有一丝退缩，这一切与当年李默如出一辙。 “吴天杰，朕依稀记得你是李默的学生，同样是为了此事，当年是李默以死明志想阻止朕，现在又是你，你们这对师生，是不给朕活路啊，要逼朕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啊”沐渊一息长叹，有许多的无奈。 “臣不敢” “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啊”沐渊突然一声怒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陛下息怒”剩余的百官见沐渊勃然大怒，也纷纷下跪。 “陛下息怒，此事还望陛下从长计议，吴大人一片忠君忠国之心，还望陛下明察” “张弘文，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你与李默，吴天杰曾经都是太子的党羽，虽然太子逼宫你与吴天杰二人没有直接参与，难不成你们二人就能脱得了关系吗？朕只不过是年纪大了，不想再多造杀孽，难不成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了你们吗？”此刻，沐渊似乎有些急火攻心，整个脸显得有些通红。 -- 第190页 “臣等不怕陛下杀了臣等，太子逼宫之事，臣等的确一无所知，如果臣等提前预知，岂有不报之礼；如果陛下非要因为册封皇后一事，将太子逼宫之罪强加于臣身上，臣临死不屈”张弘文昂首挺胸，不卑不亢。 “混账，什么叫朕强加于你，你这么说岂不是映射朕是昏君？”沐渊此刻杀意已起，昏君，这个词语对于沐渊来说无疑是把刺刀，自己的一世英名岂能又昏君二字。 “臣并没有此意，臣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陛下贵为天子，我等贵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臣冒死相谏，就算死，也会名留千古”张弘文没有丝毫畏惧，在大殿之上慷慨陈词。 “就你还名留千古，来人，将张弘文，吴天杰拖出去斩了”沐渊此刻突然感觉有些气血上涌，胸口有些沉闷。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赵天明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出面了。 “赵天明？难不成你也要与朕作对”在沐渊的印象之中，赵天明是个公正不阿的官员，从来不依附党派，一向按照律例办事，这次突然站出来，让沐渊有些诧异。 “臣并非与陛下作对，臣只是认为，张大人和吴大人都是我大越的良臣，冒死直谏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越，情急之中才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开恩”赵天明见沐渊的语气越来越阴沉，赶紧俯首磕头。 “是吗？他们二人是我大越的良臣？哈哈，笑话，别以为他们做了什么朕不知道，不要把朕的仁慈当做软弱，看来朕年纪大了，心也软了，你们一个个都就把朕当做可以鱼肉的老头了是吧？告诉你们，今日，朕不管谁来，这追封皇后的事情，谁也拦不了朕”沐渊的语气陡然提升，虽然看上去中期十足，可是仔细观察，却能看见沐渊额头直冒虚汗，整个人显得有些气虚。 “臣等不敢，陛下息怒” “臣等万死，吾皇保重龙体” ......百官见状，赶紧磕头谢罪。 此刻众人都跪在大殿之上，赵天明悄悄的回过头向吴天杰递了一个眼神，吴天杰虽然有些心虚，可是依旧点了点头，计划到此，可不能前功尽弃啊。 “陛下，臣作为礼部尚书，不管陛下如何看待臣，认为臣是奸佞之臣也好，勃逆之臣也罢，今日臣必须阻止陛下，陛下身为一代明君，万万不可为了一介民女，背负千古骂名啊”吴天杰的话顿时震动朝堂，在这节骨眼上，百官万万没有料到吴天杰还敢顶撞沐渊，一个个的现在都自冒冷汗。 “吴天杰，你放肆，雪瑶姑娘乃是太子生母，将来太子即位，自然尊奉为太后，现在陛下追封为皇后，有何不妥，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石乾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呵斥到。 “不错，太子登基，尊奉其为太后，这符合法典；生为太子生母，则为太后，与理有据，臣自然不敢反驳，可是陛下追封皇后则万万不可，国只能有一后，则是崇明皇后，祖宗法制，岂能轻易修改？”吴天杰也是来了性子，索性就一抗到底。 “这......”一时间，石乾被吴天杰的话反驳得竟然无言以对，不错，大越百年以来，太子之位一般先为嫡子，如果出现意外，也可以册封其他皇子为太子，所以非嫡子的太子登基之后追封太后，前朝都有不少先例，这众人皆知；可是一朝二后，在整个大越却还从来没有过，这一点上，吴天杰确实是有理而据。 “吴天杰，你是真的想朕杀了你吗？”沐渊极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开始有些不稳，李和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赶紧来到沐渊身边，隐蔽的将沐渊搀扶住，生怕引来朝臣的恐慌。 而这一幕，却被跪倒在地的赵天明看见了，不知为何，赵天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陛下，臣赤胆忠心，还望陛下明察，臣不明白陛下为何非要追封这雪瑶姑娘为皇后，如果陛下追封雪瑶姑娘为妃，哪怕是贵妃，臣也不敢有丝毫阻拦啊，陛下”吴天杰顿时痛哭流涕，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一片肝胆，忠心为君。 “朕...朕...杀了你”沐渊顿时气血攻心，甩开身旁的李和，顺手从宮卫手中抽出一把佩刀，直奔吴天杰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成败由我不由天 勤政殿 此时勤政殿到处都迷茫着紧张的气氛，沐渊手持胯刀直奔吴天杰而去；这勤政殿乃大越的象征，岂能让血腥玷污了大殿，众臣赶紧起身，想上去阻止；可是这一刻，让人更加恐惧的事情发生了，沐渊刚刚跨下平台，还未来到吴天杰跟前，便突然应声倒地，这一刻，整个大殿中的百官顿时炸开了锅；现在谁也顾不上吴天杰了，赶紧向沐渊靠拢，整个勤政殿一片混乱。 “陛下，陛下......”舒棣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来到了沐渊身边，将沐渊抱在怀中。 “传太医，快传太医啊......陛下”李和也从高台之上飞奔而来，一边护着沐渊的身子，一边吩咐宮卫急召太医前来诊治。 文武百官这时候都慌了神，顿时手足无措，一个个的都惶恐不安的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来人，速速将陛下送回理政殿”舒棣临危不乱，急忙将沐渊扶起，和李和还有几名宮卫一起，向理政殿飞奔而去。 理政殿 当李和等人带着沐渊回到理政殿的时候，太医院的大臣们已经在理政殿外候着了；见沐渊被抬进后殿，赶紧跟了进去，一刻也不敢耽误。 -- 第191页 看着忙于诊治的太医们，李和整个人十分的焦急，一直在沐渊的龙塌旁边来回踱步，现在整个理政殿除了太医们和服侍的太监，宫女，其他所有文武百官都在殿外等候；现在的理政殿里三层，外三层被宫翼团团包围，任何人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包括舒棣；如有擅闯者，格杀勿论，这是自太祖传下来的规矩，在非常时刻，宫翼有先斩后奏之权。 李和此刻如坐针毡，却又无计可施，见沐渊一时半刻没有醒来的迹象，赶紧向殿外走去；见李和出来，百官都迎了上去，李和没有多言，而是直接来到了舒棣身旁。 “舒侯爷，可有派人通知太子殿下？”李和将舒棣请到一旁，略显紧张的询问到。 “李公公，刚刚已经派人去了，陛下难不成？”听李和如此一问，舒棣心中的不安陡然升起，难不成陛下有什么不测了？到了需要宣太子来的时候了？ “舒侯爷稍安勿躁，陛下自始还没有苏醒过来，太医们也一直在诊治，咱家也是随口一问，既然舒侯爷已经差人去请太子殿下了，那咱家就放心了”李和见舒棣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紧张，赶紧解释到。 “如此甚好，这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本侯了，陛下那边还请李公公费心照料”舒棣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放心了不少。 “行，先让他们散了吧，如果陛下醒来，需要召见谁，再传旨吧”如今整个理政殿小小的广场之上全是人，李和生怕人太多了，会吵到沐渊，影响太医诊治，便说出来与舒棣商议。 “如此也好”舒棣点了点头。 “那咱家先进去了”说完，李和没有理会其他文武百官，直接走进了理政殿。 “舒侯爷，李公公怎么说？陛下龙体可还安好？” “陛下可否醒过来了？” 李和刚刚一走，众人就向舒棣围了过来，想打听沐渊的情况。 “李公公说了，陛下龙体无恙，太医正在诊治，众位同僚就不要胡乱猜疑了；陛下需要休息，众位大人都聚集在此处，只怕会影响陛下，现在还请诸位同僚回到自己的部门上去，该干嘛干嘛，陛下有任何消息，召见何人，自会传旨”舒棣也不多说，吩咐开来。 “如此也好，那我等就先告退了” “卑职告退” “有劳舒侯爷了，李某先行告辞” ...... 舒棣话音刚落，众人便识趣的慢慢散了，不一会，原本拥挤的理政殿广场至剩下舒棣及六部大臣了。 “你们也回六部吧，可别耽误了国事，这里本侯候着就行了”舒棣见六部尚书都未离开，赶紧回身说到。 “既然如此，那张某先行告辞，陛下那边有任何消息，还望侯爷派人告知一声”张弘文率先回应到。 “好说，张大人请”舒棣点了点头。 “那我等也告辞了”赵天明也施礼告辞，随后其他四部尚书也逐一告辞离开了理政殿广场。 李默别院 张弘文与吴天杰一离开理政殿，即刻派人向李默别院而去，报告这里发生的一切。 “启禀老爷，张大人与吴大人派人来信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听送信的人说十万火急，一刻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敲开了书房的门。 “你先退下”李默接过信函，也不迟缓，吩咐管家退下，便拆开了信函；越看下去，李默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看完整封信的时候，李默的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重重的坐在了藤椅之上，闭目沉思着下一步的行动。 如今陛下倒下了，如同计划的一样，可是这样一来，想必吴天杰肯定是保不住了；原本自己与沐寒的计划就与和张弘文、吴天杰说的不一样，这其中张弘文和吴天杰就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可是如此一来，自己就损失了左膀右臂，沐寒有夺位之心，自己顺了他的意思，他在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但是自己最终的目的却不能变，那就是辅佐沐泽登上皇位。 许久，李默才睁开双眼，起身走出书房，向京城的方向远眺而去；弘文、天杰，别怪为师的心狠，这古往今来，皇位更替，哪里有不死人，不流血的道理；为师所做的一切也是逼不得已，为了太子殿下，为了镇国公和崇明皇后，为师只能牺牲你们二人了，即便你们在心中如何痛恨为师，为师也无怨无悔；有朝一日，太子殿下登基，为师定当为你二人的后代封官加爵，也不枉你二人为此付出性命；待为师百年之后，再下去向你二人赔不是了。 “来人，立刻暗中联系宫中的眼线，有任何情况随时回报”李默不再纠结自己所要背负的骂名，即可吩咐下去，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 “是，老爷” “还有，你亲自跑一趟岭西和江东大营，带上我的手书，让李将军和邓江军可以暗中开始筹备了” “是”管家见李默不再有其他吩咐，就转身退下了。 太子啊，当日不是老臣舍不得家底，老臣也是逼不得已啊，如今老臣就算拼个灰飞烟灭，也要让您登上那九五之尊，以报当年镇国公和崇明皇后的知遇之恩，托孤之意。 恭王府 “殿下，赵大人传来消息，陛下病到了”就在李默得到消息的同时，沐寒也收到了赵天明传来的消息。 “恩，知道”沐寒没有表现得十分的震惊，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跟前的棋局。 -- 第192页 “殿下，您这是？”萧鸣有些费解，如今陛下病倒了，按照计划来说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可是为什么沐寒看上去感觉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沐寒听出了萧鸣的疑惑，黑子下，白子被全盘封死。 “殿下，难道我们不该准备一下吗？”萧鸣虽然也知道沐寒的计划，可是也是一知半解，萧鸣对计划永远是用武力去看的，而沐寒，却是用脑子去看的。 “不用，我们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哦，你顺便告诉赵天明，按计划行事就可以了，让张弘文和吴天杰再给父皇加加温” “现在这个情形，再让张大人和吴大人去，岂不是让他们二人去送死？”萧鸣吓了一跳，这好歹也是两位尚书大人，就这么让他们去自寻死路？ “送死？何为送死？他们二人原本就只是弃子而已”似乎对于他人的生死，沐寒来都显得漠不关心，在他的眼中，只有棋子和弃子，该用就用，该弃就弃；对于要成就大业的人来说，所有的人，都是棋子，所有人的一生，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一盘棋而已。 “那李大人那边......”萧鸣感觉张弘文和吴天杰毕竟是李默的人，如此就舍弃了，只怕李默那边不好交代，毕竟现在双方是在合作。 “李默？呵呵，你以为李默是真心与本王合作吗？他只是看上了本王的计划而已，他知道本王在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本王而已；在李默答应与本王合作的时候，张吴二人在李默心中就已经死了”看着眼前的棋局，沐寒笑了，胜负输赢早已经有了结局，下白子还是下黑子，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啊”萧鸣不由得有些得意，自己这主子算是跟对了，不由得从骨子里钦佩起沐寒来。 “好了，去吧，好好办你的差事”沐寒摆了摆手，示意萧鸣退下。 “是，殿下”萧鸣不再多言，转身下去办差去了。 李默啊，李默，你不愧是只老狐狸啊；依照你的性子，绝对不敢做出弑君谋逆的举动，可是你又感觉自己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所以才答应和本王合作，还宁愿牺牲自己的两个得意门生，果然是大手笔啊，二哥能有你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谋臣，也算是他的福气了；可是有福气未必能享福啊，你是老狐狸，我就是猎人，专门猎老狐狸的猎人。 沐寒抬起头，看着天空，母后、千羽，保佑我，生死成败，由我不由天。 黑子下，血流成河，浮尸千里。 第一百零九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施政殿 就在太医们焦急的为沐渊诊治的时候，沐宸带着舒瑾向理政殿快速的疾驰而来，远远的就看见站在殿门之外的一脸愁容的舒棣。 “父皇怎么样了？”沐宸与舒瑾听舒棣派人前来禀告，说父皇在理政殿上因为追封母妃为皇后的事情被百官阻挠，最后气急晕倒，便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和舒瑾快马加鞭的赶来；现在这个情形，也顾不了什么礼节了，只是略微的向舒棣拱手示意。 “殿下莫要着急，现在太医们正在替陛下诊治，想来只是旧疾犯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其实舒棣心中十分清楚，此次沐渊的情形应当说是有些棘手，可是为了稳定沐宸的情绪，所以才说得略带轻松。 “如此便好，父皇现在醒来了吗？”沐宸时不时的向殿内望去，可是却只能看见来回忙碌的太医，不免有些着急。 “陛下还未醒来，不过殿下不用太过紧张，陛下乃天子，自然有苍天保佑，殿下放心吧”舒棣自然也明白沐宸现在的心情，虽然心中也是同样的焦急，可是却表露得十分镇定。 “希望是吧，那本宫就在这里等父皇醒来吧！岳父大人，能否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告诉本宫？”虽然舒棣派来的人简略的说了一下大致经过，可是却只能听个大概，沐宸急切的想知道今日在理政殿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舒棣原原本本的将在大殿之上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讲给了沐宸与舒瑾听，而沐宸的表情慢慢的从平静转为愤怒，愤怒又转为平静。 “原来如此，没想到父皇为了母妃，如此的坚决”沐宸仰望着天空，有些感伤。 “真的没有想到，原来父皇对母妃如此的深情，为了自己的承诺，愿意与所有大臣为敌，可是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大臣们为什么要阻止父皇？”舒瑾虽然从认识沐宸到现在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可是她看待一个问题的角度却始终是从一而终，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沐渊对雪瑶的爱，所以，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瑾儿，这不仅仅是父皇与母妃的事情，这还关系到大越，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有什么复杂的，父皇深爱着母妃，就应该在一起，父皇是天子，谁能阻拦他，我觉得就应该把那些阻止父皇的大臣都杀了，可恶”在舒瑾的眼中，一切都是这么简单，爱恨分明，或许是因为沐渊对舒瑾的宠爱，让舒瑾对那些阻止沐渊的大臣们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只是发发大小姐脾气，可是却也让沐宸内心为之一震。 “好了，本宫知道父皇一直疼爱瑾儿，瑾儿想为父皇出气，可是父皇是大越的天子，不仅肩上担负的东西太多太多，而且还有许多许多的无奈，以后再也不要说这样的气话了，知道吗？”沐宸双手搭在舒瑾的肩膀上，认真的说到。 -- 第193页 “哦，知道了”舒瑾嘟了嘟嘴，点了点头。 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沐宸，舒棣这一刻突然又有些矛盾，那晚自己让沐宸登上太子之位到底是对还是错；国丈，在舒棣眼中真的只是一个虚荣罢了，可有可无；戎马半生，麾下兵士曾经何止百万，单手一挥人头便可落地成山，其实舒棣需要的不是权力、虚荣，他需要的只是安宁的生活，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看着自己的女儿成婚，还能在有生之年逗逗孙子或者孙女，便满足了。 “为何父皇没有向我提及今日早朝要宣召追封母妃的事情？”沐宸有些不解，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父皇没有让自己参加？甚至都没有告诉自己。 “陛下是不想让殿下担心，也不想让殿下去面对百官的刁难”作为沐渊极少数信任的人之一，舒棣自然是了解沐渊的用意。 沐宸听了舒棣的解释，久久不能忘怀，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父皇会为了自己独自去承担，独自去面对，这就是父爱，谁说天子无情，谁说帝王无爱，只是他们表现出来的爱，方式不同罢了。 “殿下您来了，咱家正要去找您哪，陛下醒了，召见您和太子妃还有侯爷”就在沐宸为沐渊替自己的付出感慨时，李和从大殿之内走了出来。 “父皇醒了？太好了，父皇醒了”舒瑾一听沐渊醒了，如同一个小孩一样高兴得跳了起来，眼中隐忍了很久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了，赶紧擦擦，别一会让父皇看见了”沐宸笑了笑，连忙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替舒瑾擦拭。 三人随着李和走进理政殿内，在后殿的龙塌之上，沐渊半个身子斜躺着，气色看上去比刚刚在勤政殿上好了不少，不再那样的苍白，已经有了些血色；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太医们的工具，四周恭恭敬敬的站着太医和服侍的宫女以及太监，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沐宸与舒瑾，沐渊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儿臣见过父皇” “臣媳见过父皇”二人施礼。 “免礼，都起来吧，李和，给太子和侯爷拿两根凳子来，其余人都退下吧” “谢父皇” “老臣谢过陛下” “瑾儿，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看看我们的瑾儿是不是又长漂亮了”沐渊此刻的心情看上去十分的好，向舒瑾招了招手，示意舒瑾坐到龙塌之上。 “去吧”沐宸点了点头，看着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沐渊，心中有些难受，因为他心中知道，这一切，都是沐渊强忍伤痛装出来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让舒瑾安心。 “父皇”舒瑾缓缓的坐到龙塌边上，替沐渊整理了一下锦被。 “瑾儿哭过？”看着舒瑾脸上依稀残留的泪痕，沐渊十分的震惊，然后发自内心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这一刻，沐渊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没有，臣媳只是不小心被风把沙子吹进了眼睛而已”舒瑾赶紧转过头，悄悄的擦拭起来。 “呵呵，瑾儿放心，父皇没事，不要哭，父皇喜欢看你和宸儿笑，父皇是谁？天子，岂是那么容易就死了的？父皇还等着你和宸儿给父皇生一个大胖孙子呢，哈哈”沐渊一边说着，一边满是笑容的看着沐宸和舒棣。 “父皇......”听沐渊这一说，舒瑾反倒不好意思了，羞涩的低着头，整个小脸红彤彤的。 “哈哈哈，好了，好了，看见你们俩啊，父皇心情就好了，父皇没什么事了，你们先退下吧”见沐渊要再坐起点身子，李和赶紧上前搀扶，看样子，沐渊的动作显得有些艰难，虽然这一切都在被沐渊极力的掩盖，可是还是被沐宸看在了眼里，眼角突然有些湿润。 “去吧，朕还有些事情要与这老东西说，你们去吧”沐渊也察觉到自己所做的一切被沐宸发现了，看着沐宸眼角隐约闪烁的泪光，心中很是欣慰。 “儿臣告退，父皇多注意休息”沐宸不再迟疑，弯腰施礼。 “臣媳告退” 又满是担忧的看了一眼沐渊，沐宸这才回头，带着舒瑾退出了理政殿；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沐渊这才卸去了伪装，整个人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着实把李和与舒棣吓了一跳，李和见状，赶紧转身，准备叫候在殿外的太医进来。 “李和，不用了”沐渊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阻止了李和宣召太医。 “可是陛下，这......”李和顿时显得左右为难，看着沐渊憔悴的身体，生怕一个不小心，沐渊就......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向舒棣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陛下，还是宣太医进来再看看吧”舒棣明白李和的意思，一边轻抚着沐渊的脊背，一边说到。 “不用，朕自己的身体，朕比谁都清楚，放心吧，朕一时半会死不了的”沐渊咳嗽了一会，觉得舒坦了许多，便不再让舒棣搀扶，依旧半躺着身子，舒棣轻轻的替沐渊盖上了锦被。 “李和，你出去守着，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 “咱家知道了，咱家告退”话音刚落，李和转身向殿外走去。 “老东西啊，朕真的好羡慕你，你有个能征善战的儿子，还有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沐渊一边看着舒棣，一边感慨到。 “陛下言重了，犬子再能征善战，也是陛下的臣子，再说了，老臣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现在不也是陛下您的女儿了吗？” -- 第194页 “是啊，瑾儿是个好孩子，宸儿也是，如果雪瑶在，能看见这一切，该有多好啊；老东西啊，刚刚瑾儿的眼泪让朕的心很难受，朕其实真的不想让宸儿和瑾儿被这看似偌大的皇宫约束，可是朕没有办法，为了大越，为了祖宗社稷，朕只能牺牲宸儿和瑾儿了”沐渊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一直都在叹息。 “陛下，没有国，何来家，老臣知道，殿下答应登上那太子之位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陛下的苦心了，至于瑾儿，享了常人无法享受的尊荣和富贵，该为我大越付出的时候，岂有逃避之理”舒棣心中虽然疼爱瑾儿，可是在国家与家人之间，舒棣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国家。 “老东西，你就是这么死心眼，以后只怕会苦了瑾儿”沐渊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沐渊与舒棣谈着心事的时候，李和急急忙忙的从殿外小跑进来。 “何事？”沐渊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和。 “礼部尚书吴天杰、户部尚书张弘文求见”李和颤颤巍巍的说到。 “好，宣”此刻，沐渊眼中杀机四起。 第一百一十章 皇令一出君必改 舒棣起身，站在龙塌旁边，而沐渊依旧是半躺着身子，可是此刻的沐渊却是双眼紧闭，谁也不知道沐渊此刻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李和带着张弘文和吴天杰走了进来，定眼一看，吴天杰双手恭敬的捧着一个锦盒，二人来到沐渊的龙塌之前，双膝下跪行礼。 “臣，张弘文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吴天杰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山呼。 “平身吧，你二人前来有何事禀报？”沐渊没有睁开眼睛去看张弘文和吴天杰，依旧闭着双眼，语气显得十分的低沉，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启禀陛下，臣等二人前来，依旧是为了追封雪瑶姑娘为皇后一事”二人起身站在一旁，张弘文不紧不慢，将来意道明。 “呵呵，看来你们二人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啊”沐渊笑了，只是这个笑容看上去有些渗人。 “张弘文、吴天杰，你二人究竟是何居心？今日在朝堂之上当众顶撞陛下，如今明知道陛下龙体不适，还前来咄咄相逼，究竟是受何人所为？”舒棣一听二人的来意，顿时怒火中烧，已经歇了多年的军中习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跨步上前，一把拧住了张弘文的朝服，恨不得杀了张弘文。 “侯爷说笑了，为臣者自当是为国为君效忠，岂敢逼迫圣上？”面对勃然大怒的舒棣，张弘文没有一丝畏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舒棣，放开他”沐渊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到。 “是，陛下”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毕竟沐渊已经发话了，舒棣也只好放手罢休。 “张弘文，你是自太子逼宫之后，朕亲自提拔起来的户部尚书，你是李默的学生，朕说得没错吧”沐渊闭上双目，想了想，缓缓说到。 “是，陛下”张弘文一时之间不知道沐渊的用意，顺势点了点头。 “吴天杰，你同样也是朕亲自提拔起来的礼部尚书，也同样是李默的学生，朕说得也没错吧” “是，陛下”吴天杰疑惑的看了看张弘文，只见张弘文也是一脸的疑惑。 “太子逼宫，李默虽然在关键的时候弃暗投明，没有助纣为虐，可是他是毕竟曾经参与策划过，按律当诛九族，你们是他的学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然也在九族之内，朕这样说，对吗？”沐渊丝毫不去看二人一眼，只是闭眼等待二人的答案。 “陛下仁爱之君，是臣等的福气”张弘文皱了皱眉，似乎猜到了沐渊此话的用意。 “是啊，朕算不算得上是仁爱之君，朕说了不算，你二人说了也不算，天下百姓说了才算；逼宫谋逆，按律当诛，即便如此，朕依旧没有杀李默，依旧提拔你二人为六部尚书，为什么，因为朕不想再多造杀戮，因为朕有爱才之心，明白吗？”沐渊的语气让人听着有些颇为无奈。 “既然明白，为何还要逼朕杀了你们”沐渊突然语气陡增。 “陛下隆恩，臣等不敢忘记，万死也难报皇恩”二人见状不对，赶紧下跪请罪。 “万死以报皇恩，呵呵，说得好听，那为何你二人就不能了了朕的一桩心愿？朕真的就只有这一个心愿而已”此刻的沐渊让人感觉有些颓废，语气宛如是在哀求一般，看着沐渊现在的样子，舒棣和李和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是谁？他是大越的天子，普天之下最高的存在，可是却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的承诺，却显得如此的卑微。 “陛下......”李和再也看不下去了，曾几何时，傲视天下的沐渊何事如此的卑微过？他是天子，是天子啊。 “行吗？”沐渊挥了挥手，示意李和不要说话，满心期望的看着张弘文和吴天杰二人。 “陛下......”张弘文与吴天杰诚惶诚恐，虽然是铁了心来要用追封雪瑶的事情来掀起波浪，可是终究二人是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下长大的，古往今来，何来帝王低声下气的哀求臣子的，这一下，让二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二人一直跪在地上俯首请罪，一动也不敢动，整个房间里寂静得只能听见二人大口大口喘气的声音；而沐渊一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张弘文和吴天杰，他在等一个答案，一个自己需要的答案。 -- 第195页 “起来吧，朕老了，好多事情朕真的不想大动干戈，难道就你们真的不愿意帮朕了却这一桩心愿吗？”许久，见二人依旧没有反应，沐渊极其失望的摇了摇头，仰面闭目，这一刻，沐渊看上去苍老了好多。 “张弘文，吴天杰，陛下不计前嫌如此器重你们二人，你们二人就是如此报答皇恩的吗？你们两个还有一点为臣之心吗？你以为你们二人煽动群臣反对，陛下就无可奈何了吗？告诉你们，陛下追封崇仁皇后一事已成定局，谁若要再阻拦，休怪本侯不念及同僚之情”舒棣被张弘文和吴天杰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一股杀气陡然而生，虽然舒棣多年来已经不再上阵杀敌，可是那一身战场上积累下来的血性，是一直无法磨灭的。 “侯爷，你这是在威胁我等？”舒棣虽然贵为镇北候，可是却没有品级在身，只是自身在的影响力在朝中与当初的李默不相上下；张弘文身为六部尚书之一，官居一品，何时受过如此威胁，想起自己后面有李默的撑腰，和早已经商议好的计划，底气也足了起来。 “冒犯陛下天威，杀无赦”舒棣本就是行伍出身，只是这些年不再带兵作战，脾气渐渐的歇了下来，可是将军终究是将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气势岂是一般文官能够比拟的。 “够了”就在舒棣准备出手的时候，沐渊及时出声制止。 “陛下......此等劣臣，让老臣替你收拾了”舒棣脾气已经上来，只等沐渊下令，便会将二人斩杀与施政殿内。 “你们二人退下吧，朕累了”沐渊示意舒棣冷静，直接吩咐张弘文和吴天杰二人退下。 二人相视而望，内心很是纠结，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如果再按照计划下去，自己二人恐怕会被当场斩杀，可是就此退去，也无法向李默交代，该何去何从，二人一时显得有些犹豫。 “你二人还不退下？”见二人迟迟不肯退下，沐渊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睁开双眼，身子向前倾出，单手支撑在龙塌之上，怒视着二人。 在这紧要关头，张弘文想起了来之前李默曾经告诉过自己，放自己放手去做，即便陛下下旨杀了自己也不用害怕，刑部尚书赵天明是恭王殿下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无需担心。 “陛下，今日若陛下不答应微臣，臣便跪死在这施政殿内，也不会离去”张弘文一咬牙，心一横，既然老师向自己保证过，那自己还有何后顾之忧。 “滚......”沐渊暴怒，一声怒吼响彻了整个施政殿。 “陛下，此乃太祖当年撰写的《大越皇令》，太祖皇帝曾有训示，如当朝天子有违皇令，六部尚书如有四位尚书联名，可上书直谏，以皇令为令，可令天子改之”吴天杰此刻将手中的锦盒打开，双膝下跪高举过头。 “你......”沐渊瞪大着双眼，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吴天杰，原本已经开始有些红润的脸上又变得有些苍白，整个人气急败坏，大口大口的不停喘着，没想到啊，没想到，六部之中至少已经有四位尚书联名反对自己追封崇仁皇后一事了。 “你......你们......竟敢......用......《大越皇令》来......压朕？”大越皇令一出意味着什么，沐渊很清楚，这不仅仅再只是暗喻自己是昏君了，大越皇令每一条大越的每一朝天子都烂读于心，其中有一条：皇令出，君必改，若违之，择贤能。 “你们是要公然造反吗？来人”李和自然也明白《大越皇令》为何物，一声怒喝，殿外的宫翼蜂拥而入，顿时将张弘文与吴天杰团团围住。 就在此时，沐渊突然怒火攻心，气血上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整个人随之就瘫倒下去，李和和舒棣见状，急忙上去搀扶，而张弘文与吴天杰二人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浑身颤抖。 “陛下......快，太医......快.......”殿外的太医听到殿内的动静，还有李和的呼喊，急急忙忙的蜂拥而入，赶紧将沐渊平放到龙塌之上，立马诊治了起来。 “来人，将这两个逆臣拿下”李和回过身来，一声令下，宫翼立刻上前将张弘文与吴天杰拿住，二人也被这场景惊呆了，一下子跟失了魂一样。 “侯爷，如何处置” “先打入天牢，等陛下醒来再做处置，在此之间，任何人不许探视”舒棣临危不乱，冷静的说到。 “带下去”李和大手一挥，张弘文和吴天杰二人即可被宫翼带出施政殿，亲自押往天牢。 “侯爷，此事如何是好？需要再通知的太子殿下回来吗？”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李和预计的范围了，有些六神无主了。 “等等吧，先封锁消息，希望天佑我大越，佑我陛下”舒棣看着被众太医团团围住的沐渊，眼中泪光闪烁，看似高高在上的天子，谁也未曾想到会有如此多的无奈和悲情，想着未来的沐宸，未来的舒瑾，希望这不会是天子的宿命。 第一百一十一章 臣妾什么都不怕 次日，宸王府 一大早，李和便差人来让沐宸进宫说有事商议；自从沐宸走后，舒瑾的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整个人显得心神不宁的。 “小姐，你怎么老是皱着眉头啊”元雪看着一直坐在窗台皱眉发呆的舒瑾，心中也是有些愁闷；和舒瑾从小到大，在自己的印象中，舒瑾一直都是一个乐观派，除了上次沐宸被囚禁明悔宫，从来没有见过舒瑾如此的惆怅。 -- 第196页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的，影影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舒瑾没有回头看元雪，依旧用手撑着脑袋，一脸愁容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小姐，一切都是好好的，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啊，别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了，要不元雪陪你出去走走？”元雪站在舒瑾身后，主子不开心，自己也不开心，想着法的逗舒瑾开心。 “好吧，那就去花园走走吧”突然之间，舒瑾觉得待在房间里有些烦闷，正好出去走走。 二人刚刚从岁子阁出来，正准备向花园走去，此刻，只见沐宸和屠哲正从远处迎面而来，远远望去，沐宸也是一脸的愁容，这时，舒瑾心中不免更加忐忑，难不成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怎么了？”舒瑾一刻不敢耽搁，赶紧向沐宸迎了过去。 “昨日我们离开之后，父皇又昏厥过去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过来”沐宸也不隐瞒，如实的说道，只是语气之中充满了担忧。 “什么？怎么回事？”沐宸的话让舒瑾顿时目瞪口呆，昨日面见父皇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脸色也有红韵，气色也不错，怎么又昏厥了？ “太医们说是旧疾复发了”沐宸没有将真正的原因告诉舒瑾，因为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不需要舒瑾去承担。 “那现在怎么办？”沐宸的话音刚落，舒瑾的眼中刹那间泪光闪烁。 “刚刚进宫就是与李公公还有岳父大人商议此事，如今父皇昏厥不醒，看来我们要搬入东宫住些日子里，一方面可以经常去探望父皇，另一方面还得每日临朝监国”沐宸一边说，一边细心的注意着舒瑾的神情。 “住进东宫？”此刻，舒瑾有些犹豫了；自始至终舒瑾都不想住进皇宫，更不想住进东宫，那里面，对于舒瑾来说，如同牢笼一般；见过了沐渊与雪瑶之间的悲情，见过了沐宸曾经被囚禁于明悔宫，皇宫中的种种让舒瑾心生畏惧；那红墙黄瓦之中，不仅仅是失去了自由，还要面对无形的争斗；可是现在形势所迫，沐渊昏厥，朝堂又不可一日无君，这所有的一切都要等着沐宸去处理，住进皇宫，一切都会方便许多。 “瑾儿不愿意吗？”其实内心里，沐宸是清楚的，舒瑾对皇宫是排斥的，所以，一刚开始册封自己为太子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入住东宫，可是现在情况危急，不得不入主东宫。 “没有，既然殿下决定了，臣妾身为殿下的妃子，自然是支持殿下的，不管将来会面对什么，臣妾也都会一直与殿下共同面对”就在舒瑾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晚舒棣对她说的那些话；自己嫁入皇家，身为太子妃，自己不能为沐宸出谋划策，可是至少不能拖他的后腿，只要能和沐宸在一起，即便前面是悬崖峭壁，自己也敢一跃而前。 “瑾儿......”沐宸没有想到舒瑾会答应得如此的快，顿时有些感动，一直都说要护瑾儿一世安宁，可是每每在关键时刻，都是瑾儿为自己牺牲。 “殿下，只要你安好，臣妾什么都不怕”舒瑾坚定的看着沐宸，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就收拾一下吧，今日我们就搬入东宫吧”沐宸不再耽误，吩咐元雪和屠哲收拾一下必要的行装，拉着舒瑾，向岁子阁而去。 东宫 自从沐泽被废，东宫一直就闲置着，虽然一直有公公和宫女每日来打扫，可是却没有了往日的人气和威严；按理说，沐宸入主东宫，为了避讳，东宫就需要重新装饰、布局，这样一来才能迎接它的新主人；可是沐宸和舒瑾也并没有打算长住，只待沐渊醒来一切都归于平静了，依旧是要搬回宸王府去住的，所以如今东宫所有的布置还是当初的样子，没有一丝改变，只是将所有的生活必须全部换了一遍。 “混蛋，这就是东宫吗？”看着这冷冷清清的东宫，舒瑾内心感觉十分凄凉，想起如今被囚禁在明悔宫的沐泽，不免有些唏嘘；在外人看来荣耀无比的东宫，除了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仪和奢华的装潢之外，在舒瑾的眼中，还不如宸王府，因为这里不是她心中的那个的家，心中的那个家，不论好坏，都是最完美的，无法替代的。 “嗯”沐宸看着东宫的一切，脑海中忽然出现了沐泽沉浸的画面，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混蛋，虽然我不喜欢这里，可是为了你，我可以去适应，如果适应不了，我可以去改变，但是我不会逃避，我要一直站在你身边，陪着你，不离不弃”舒瑾回身紧紧的抱着沐宸，似乎是生怕沐宸会突然消失在这大殿之中一样；皇宫在舒瑾的心中似乎就是一个魔鬼，一个吃人的魔鬼，吃掉了母妃，吃掉了沐泽，现在又快要吃掉父皇了，下一个，会不会吃掉的就是沐宸，舒瑾有些害怕，很害怕。 “瑾儿，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沐宸轻抚着舒瑾的背，他明白舒瑾的意思，这皇宫，真的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勤政殿 自沐渊在施政殿再次昏厥过去已经有好几日了，在这几日里，沐宸以太子身份继续监国，处理每日必要的政务；如今的朝堂，六部尚书只剩下了四部，户部尚书张弘文和礼部尚书吴天杰已经被下旨关入了天牢，户部是历朝历代以来最为重要的六部之一，掌管着整个大越的赋税、户籍、军需、粮饷，如今户部尚书一职空缺，让很多人望眼欲穿。 -- 第197页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和站在高台之上，向前缓缓踏出一步。 “启禀太子殿下，微臣有事启奏”突然，从队列之中走出一个略显精瘦，个子不高的官员，定眼一看，沐宸感觉没有一点印象，顿时有些茫然的看着殿下的这位官员。 “哦，微臣是户部侍郎，袁仕成”或许是看出了沐宸的疑惑，官员赶紧自报姓名和官职。 “哦，原来是户部侍郎袁大人，本宫监国临朝日子不长，百官也之中有很多官员还不太熟悉，还希望袁大人不要见怪”沐宸露出一丝歉意，让人感觉十分的亲切。 “殿下言重了，臣不敢”袁仕成见沐宸如此平易近人，受宠若惊，赶紧磕头谢恩。 “好了，袁大人不必如此拘礼，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沐宸示意袁仕成起身。 “谢殿下，自从张弘文张大人被陛下打入天牢，这户部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张大人这突然的离开，很多事情都还未来得及与臣等交接，所以之前有很多张大人处理一半的公文，臣等不知道如何处置，当下又是年末，全国各地需要拨付款项的地方又很多，许多事情都需要尚书大人定案盖章，所以......”袁仕成这话说了半截，抬头看了看沐宸，欲言又止。 “所以什么？袁大人不必有什么顾虑，有话就直说吧”沐宸心中些许已经明白了袁仕成的用意，看来这话他是自己不想说出来，想借自己的口说出来。 “所以，微臣斗胆请示一下殿下，这尚书大人何时能回户部？”袁仕成显然是明知故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次因为追封崇仁皇后一事，张弘文和吴天杰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陛下，如今居然还将陛下急得昏厥，想必陛下醒来，这二人不说被诛灭九族，至少人头落地是再所难免了；袁仕成现在说这样的话，给人感觉一是再次提醒满堂朝臣，张弘文等人为臣不忠，顶撞陛下，罪不可赦；二是暗示如今缺了一个户部尚书，而自己是户部侍郎，是不是让自己去补了那个缺。 “哦，你是问这个事啊？现在本宫也不能给你答复，一切都要等父皇的旨意，至于户部现在的情况，不如这样吧，你先暂代户部尚书一职，别耽搁了手中的公务和各地需要的款项拨发，等父皇明示旨意以后，再做定夺。”沐宸想了想，缓缓说到。 “微臣遵旨”虽然只是暂代，可是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了，袁仕成赶紧谢恩。 “好了，如果没什么事了，就退朝吧”望着殿下的百官，沐宸更担心的是沐渊的身体，反而朝政的事情还没有那么担心，虽然少了两位尚书，可是都有各部的侍郎临时定缺，所以到没有什么问题。 “臣等告退”百官也都互相看了看，见没事禀告，就顺着沐宸的意思告退，缓缓离开大殿。 “李公公，我们先去施政殿看看父皇吧” “是，殿下”李和恭敬的点了点头，跟在沐宸的身后，二人走下高台，向理政殿而去。 红闱黄璃万人上 英枭皆求头可断 可知皇权深似海 不如布衣养天年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为人知的双面 恭王府，密室 沐寒轻轻的走近了密室，如同往常一样，先是向蒋贵妃的灵位下跪行礼，然后一个人静静的靠在千羽的灵位旁边，轻抚着千羽的灵位，一脸痛苦的表情。 “母妃，你知道吗？父皇病倒了，是我派人故意激怒父皇，导致旧疾复发才病倒的，想必，父皇很快就会下去陪您了；母妃，寒儿想您一定不会怪寒儿的是吧，寒儿知道你对父皇用情极深，所以才来向您请罪，别怪寒儿”沐寒留着泪，似乎在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深深的内疚，可是一想到当年失去母妃和千羽的时候，沐寒擦干了眼泪，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峻。 “母妃啊，可能过段日子寒儿就不能经常来陪你了，现在一切都在寒儿的计划之中，慢慢的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生死成败就在此举，母妃，你一定要保佑寒儿”沐寒拿起一块精致的锦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蒋贵妃的灵位，每擦拭一下，都会仔仔细细的看一下擦拭过的地方，因为沐寒知道，母妃是一个爱干净，爱体面的人。 “千羽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陪在母妃身边，等我成功之日，我便回来接你们......”突然，沐寒如同陷入了癫狂一般，独自在怒吼；为什么，为什么，即便自己成功了，可是又有谁能看见？母妃不在了，千羽不在了，独独留下自己，即使拥有万里江山，又有什么意义呢？ 沐寒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内心很是矛盾，为了整个计划，自己隐忍了多少年？失去了多少东西？原本自己只要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就好，可是为了母妃，为了千羽，自己必须要振作起来，因为这一切感觉都是沐渊欠自己的，自己一定要拿回来；可是现在，即便拿回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儿时的时候沐寒不懂，不懂沐渊为何要赐死自己的母妃，可是当自己渐渐长大了，很多事情自己都明白了，如果当年换做自己站在沐渊的位置上，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这么多年来，替母妃和千羽报仇一直是自己行动的动力，可是又有很多时候，沐寒又觉得这个动力欠缺很多理由。 “母妃，寒儿好矛盾，不知道是对不错，你能教教我吗？”沐寒跪在蒋贵妃的灵位之前，满脸泪水。 -- 第198页 “你怎么了？是要退缩了吗？”突然，沐寒的内心一个阴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退缩，我只是在想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对是错而已”沐寒闭着双眼，显得有些不安。 “是对是错重要吗？这些年都坚持过来了，难道要前功尽弃吗？难道你忘了母妃是怎么死的了吗？难道你忘了千羽是怎么死的了吗？”阴冷的声音咄咄逼人，让沐寒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母妃和千羽都是被父皇赐死的，我怎么能忘记，可是......”沐寒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可是什么？可是换做你是皇帝，你也会那样做是吗？可是你不是皇帝，你只是一个被皇帝唾弃，嫌弃的落魄王爷而已，哈哈哈”阴冷的声音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痛着沐寒的内心，每一句话，都说到沐寒的痛楚。 “你别说了”沐寒使劲的摇着头，显得有些痛苦。 “为什么不说，母妃的仇你不能忘，千羽的仇你也不能忘，醒醒吧，如果你有权利，如果你是皇帝，天下的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如果你不是皇帝，你说什么都不算；如果你是皇帝，你的母妃就不会是，如果你有权利，你的千羽也不会死，可惜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 “够了”沐寒一身怒吼，随之那个阴冷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我要权利，我要报仇，我才是这大越的皇帝”整个密室中不停的回响起沐寒的声音。 书房 沐寒端坐在书桌之前，一手拿着一本杂记，一手轻轻的端起一杯热茶，一副孺子书生的模样。 “殿下，你找卑职前来有何事吩咐？”萧鸣来到书房外，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在得到了沐寒的应许后，这才推开房门，快步走到沐寒跟前。 “你准备一下，将这两封密函分别送往南疆和北漠”沐寒放下手中的杂记，将两份密函放在了书桌之上，只见两份密函的封面之上都没有写任何字，只是一个密函封面画了一个绿色的小圆圈，而另一份密函是白色的。 萧鸣上前恭敬的将两份密函收入怀中，却没有问是绿色送往南疆还是白色送往南疆，想来对于这些事情萧鸣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所有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殿下这是要行动了吗？”萧鸣看了看沐寒，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快了！好了，准备一下就出发吧，千万不要耽误了，记得，你去南疆，至于北漠你安排一个可信之人去；那人临走时让他服下毒丸，路上注意隐蔽，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了；如果被发现了，就地销毁，让他自尽，密函千万不可落入别人之手，明白吗？”以前，沐寒从来没有如此仔细的嘱咐过，看来，此次这两封密函关系重大，所以沐寒才破天荒的如此慎重。 “卑职明白了，那卑职这就去办”听沐寒如此一说，萧鸣也知道事关重大，于是也不再耽搁，赶紧拱手退下，提前准备去了。 萧鸣刚刚退下不就，赵天明也来到了恭王府，正好和萧鸣碰了一个正面。 “萧侍卫是要出去？”赵天明见萧鸣带着一个死士背着行囊，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真巧碰见了，便上前询问到。 “见过赵大人，殿下安排我二人出趟远门，殿下现在就在书房，赵大人直接去就可以了”即便是赵天明，萧鸣也只是委婉的告诉他自己是出趟远门，并没有告诉他此行的目的；因为如果该他知道的，殿下一定会告诉他的，不该告诉他的，如果自己让他知道了，那自己可能就会小命难保了。 “好，多谢萧侍卫告之，一路顺风”赵天明自然知道有事发生，也不多问，拱手施礼。 “告辞”萧鸣二人回礼，走出恭王府，骑马飞驰而去。 赵天明一边琢磨着萧鸣二人此次远行的目的，一边向书房走去，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什么，见书房的们敞开着，便直接走了进去。 “臣赵天明，参见殿下”赵天明进入屋内，见沐寒在认真的读着一本杂记，轻声说到。 “哦，天明来了，来，坐吧”沐寒放下杂记，从书桌前起身来到前厅，二人分别落座，不一会，一个侍女模样的人端着一壶茶来到二人身边，替二人斟茶；斟完茶后，沐寒示意侍女退下。 “父皇的情况现在如何了？”沐寒并没有喝茶，而是手指饶有节奏的在桌案之上不停的敲打。 “启禀殿下，陛下到现在已经昏迷了七日了，臣从太医院多方打探，得知消息，此次陛下可能凶多吉少了”赵天明看了看沐寒，发现沐寒在听到沐渊此次可能迈不过这个坎的时候，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悲哀，不过那仅仅是一瞬间，沐寒又恢复了冷峻的神情。 “消息可靠吗？”因为沐泽逼宫的时候，也曾经暗中去太医院打探过消息，结果却是被沐渊算计了，沐寒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所以一切的消息必须可靠，不能重蹈沐泽的覆辙。 “绝对可靠，太医院冯院判的儿子嚣张跋扈，前段日子不小心犯了点事情，碰巧被臣在刑部碰到，于是臣将计就计，让刑部那边演了一场戏，所以，就多了一个眼线” “哦，他儿子犯了何事？值得他如此交还？”沐寒还是有些疑虑，毕竟这太医私下将皇帝的病情透露给官员，是死罪，如果被发现了那就是凌迟之刑，虽然不会诛灭九族，但是三族是跑不掉的，所以没有天大的人情和把柄，谁也不会冒着这样的危险透露皇帝的病情的。 -- 第199页 “其实也没什么，看上了别家姑娘，豪取不成便强抢，弄出了人命，本想花钱了事，谁知道遇见了一个软硬不吃的家伙，这不，就闹到京师卫去了，京师卫见是冯院判的儿子，左右为难，便又给递到刑部来了，这才被臣碰见”赵天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述给沐寒，听完了之后，沐寒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那人现在怎么处置的？” “暂时关在刑部大牢，明面上判了一个秋后处斩，好吃好喝的供着，又让冯院判赔了些银子，算是对那户人家有个交代了，反正这才刚到寒冬，立秋后还早着，到时候刑部那边下个批文，此事慢慢的就不了了之了”赵天明抿了一口茶，缓缓说到。 “此事处理的不错，现在是关键的时候，千万可别出什么乱子了，明白吗？”沐寒点了点头。 “臣知道” “殿下，臣刚刚进府的时候看见萧侍卫带着一人匆匆出门，说是远行，是否殿下已经开始了” “不错，是时候了”沐寒起身，气势咄咄逼人。 屋外寒风凌厉，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寒冷了许多，即便生着暖炉，依旧感觉寒气逼人；虽然康宁不像北方，年年都下雪，可是今年的雪却下得格外的大，如同百年难得一遇，都感觉今年与往年有很大的不同。 “天明，你不觉得今年的冬天让人觉得不一样吗？” “是啊，依稀记得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雪了” “这变天了，自然就不一样了” “是啊，今年真的变天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临死醒悟时已晚 理政殿 自沐渊昏厥之后，现在理政殿如同一个铁桶一般，守卫十分森严，所有的宮卫依旧被布置到理政殿广场以外的区域里巡视了，而现在整个靠近理政殿的核心部分，全部由宫翼把守，除了李和以外，所有的人包括舒棣和沐宸如果要探望沐渊，都必须要有李和的许可。 宫翼始建于太祖立朝初年，为天子近卫，设统领一职，一般乃天子心腹，多为太监且武艺高强；自宫翼成立以来，向来遵守只认天子不认人的规矩，凡是只听从天子号令，如果有特殊情况，统领才有临机专断之权。 看着在屋内一直忙碌着的太医和宫女、太监们，李和显得十分的焦虑；这都好几日了，沐渊依旧不见醒来的迹象，虽然太医们一个个都闭口不言，可是李和心中明白，看样子，沐渊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难免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陛下醒了”就在李和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服侍沐渊的宫女突然高呼到。 “瞎嚷嚷什么，成何体统”李和虽然嘴上在严厉的呵斥，可是却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赶紧来到沐渊的龙塌边上，见沐渊想坐起身子来，便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沐渊。 “什么时辰了？”此时的沐渊显得十分的虚弱，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 “回禀陛下，现在刚刚过了辰时”李和一边极其小心的替沐渊在后背垫上了一个柔弱的靠垫，一边轻声回答到。 “辰时了？朕睡了多久了？”沐渊极力的想活动一下自己的身子，可是却感觉浑身无力。 “陛下昏迷了已经有七日了，这是太医院熬制的参汤，陛下先喝点，恢复一下”李和回身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一碗参汤，细致入微的服侍着沐渊慢慢的将参汤喝下。 “七日了？朕昏迷的这些日子，是宸儿在临朝监国吗？”大概喝了一半左右，沐渊深知自己现在气息虚弱，不宜多喝，挥了挥手，示意李和将参汤拿走。 “是的，陛下昏迷的这些日子，都是太子殿下在临朝监国，陛下放心，朝堂政务殿下都处理得游刃有余，陛下只管安心的修养龙体就可以了” “嗯”沐渊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似乎刚刚说太多话，觉得有些累了。 李和将剩余的参汤交给宫女，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到殿外候着，此刻理政殿内只剩下沐渊与李和二人，歇息了片刻，沐渊的脸上恢复了一些光泽，气色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李和” “咱家在” “张弘文和吴天杰二人现在在何处？”沐渊突然问道，语气平稳，感觉不到一丝愤怒。 “回禀陛下，二人现在正关在天牢，由宫翼亲自看押” “交给刑部，杀了吧”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彰显着沐渊作为一代帝王的霸气。 “咱家这就去传旨”对于沐渊的决定，李和没有感觉一丝惊讶，那日张弘文和吴天杰二人闯殿直谏，李和就已经意料到二人必死无疑了，可是李和一直想不明白，这二人为何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非得要阻止沐渊追封崇仁皇后。 “顺便宣召舒棣” “咱家这就去”李和又替沐渊整理了一下锦被，丝毫不敢怠慢，转身传旨去了。 刑场 今日的刑场聚集了太多太多的人了，场面可谓是颇为壮观；因为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今日要行刑的可是两位尚书大臣，一位是户部尚书，一位是礼部尚书，朝廷一下子要杀两位尚书，这可是头一遭啊。 此刻，张弘文和吴天杰二人已经被押解到了刑场，现在正跪在刑台之上，时候尚早，未到午时，所以现在并没有开始行刑。 “天杰，我怎么看情况有些不对啊？按老师给我们说的计划不是狸猫换太子吗？怎么这都已经到刑场了，还不见赵天明有丝毫动作？”张弘文环顾四周，眼下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即便赵天明按计划行事，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放了自己与吴天杰二人，难不成......一个不好的预感突然从张弘文心头升起。 -- 第200页 “现在离午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难不成还在准备？”吴天杰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正是巳时，按理说，这个时候身为监斩官的赵天明应该来刑场了，可是一眼望去，只看见刑部的两个侍郎，却迟迟不见赵天明的身影。 “希望如此吧”张弘文虽然心中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是现在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无能为力了，只能奢求那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想；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老师李默的安排，心中顿时又平静了许多，在自己看来，李默是不会将自己与吴天杰二人推向绝路的。 “老师如此安排，一定有老师的道理，张兄不必如此担心”吴天杰倒是显得颇为乐观。 “好吧”张弘文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在城门方向的人群渐渐的骚动起来，从城内缓缓驶来一对人马，围观的百姓赶紧让出一条道路；这一行人马直接在刑场内散开，一顶四人大轿徐徐落下，掀开轿帘，一身朝服的赵天明踏步而出，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正在刑台之上的张弘文与吴天杰二人。 “来人，给围上”赵天明刚一下轿，大手一挥，身后一群衙役便拿着白色的帆布一围而上，将整个刑台完全包裹在了里面。 赵天明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百姓一阵嘘声，有些聪明的百姓似乎想到了什么。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本官是刑部尚书赵天明，今日奉陛下旨意，监斩张弘文与吴天杰二人；本官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本官用帆布遮盖，并不是有什么私心，也并不是要耍什么手段，只是此二人好歹也是我大越的一品大员，虽然犯了事，可是也代表着我大越，所以，陛下的意思是给二人留点颜面，所以，还请诸位稍安勿躁；行刑之后，还要讲此二人示众，还希望大家不要妄作猜测”赵天明十分和蔼，说得大义凛然，百姓们也不住的点了点头，原本这砍头就有些吓人，如此还好点，再说了，大家都是来看个热闹的，只要砍了头就行，是不是本人，其实与自己也无关。 看着帆布慢慢的包围了整个刑台，张弘文这才放心下来，似乎明白了赵天明此招的用意了，心中的石头终于稳稳的落地了。 “怎么还不解绑？”时间过去了好一会了，整个刑台之上除了自己与吴天杰就剩两个刽子手，可是却一直不见有人来替自己松绑，张弘文抬头看了看刽子手，有些疑惑。 刽子手对张弘文的疑问置若罔闻，双眼目视前方，就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一旁的吴天杰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马上就到午时了，按理说应该讲自己二人松绑，换两个死囚替身上来，可是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张弘文与吴天杰二人对视相望，突然，两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十分的恐慌。 “不好......” “午时已到，行刑”就当张弘文与吴天杰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让二人顿时脸色苍白。 “赵天明，你......”话还没说完，刽子手手起刀落，二人人头落地，就在此时，赵天明让人撤去了染有鲜血的帆布，百姓们一拥而上，想要看个仔细；只见张弘文与吴天杰二人至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赵天明笑了，示意下面的人打扫刑场，将二人的尸体示众，便起身入轿，离开了刑场。 想着张弘文和吴天杰临时前应该有的表情，赵天明一脸的戏虐；真是不明白李默为何会让这两个脑子如此简单的人出任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可能他们临死之前还以为把帆布挡上，是为了给他们交换替身，真是愚昧；挡上帆布，只是为了安抚二人，免得刑场之上胡言乱语，还真以为有什么狸猫换太子。 张大人，吴大人，此时可不能管本官啊，如果要怪，就怪你们的好老师，李默李大人，哈哈哈哈哈。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死不瞑目啊” “是啊，你看这个，眼睛睁得比牛眼还大呢” “真惨啊，别看以前是什么尚书，现在不一样是尸首两端嘛” 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评论着张弘文与吴天杰的尸身，而此时，在远处李默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人群之中，面色凝重，站在原地紧闭双目，不愿直视；待了很久很久，李默一直不愿意离去，也不说话，似乎是因为心有愧疚而沉默不语。 “老爷，要不我们回吧”管家模样的男子见李默面色有些痛苦，赶紧劝解到。 “示众之后，好好料理他们二人的后事，然后给府上多送些银子过去”说完，李默最后向人群之中看了一眼，转身登上马车，疾驰而去。 弘文，天杰，是为师对不住你们，可是为了二皇子，为了大越，为了镇国公，为了崇明皇后，为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九泉之下的你们能够理解为师的苦心，放心吧，待二皇子登上皇位之日，必定用恭王的鲜血祭奠你们二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生如戏戏如梦 入夜的康宁城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灯火通明，繁华似锦；对于朝中大臣来说，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可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就仅仅是去看了一个热闹而已，该怎么生活还得怎么生活；人们永远看见的只是表面上的那些东西，即便这表面之下埋藏着阴谋诡计，埋藏着波涛暗涌，似乎也与自己无关。 -- 第201页 恭王府，书房 “殿下” “事情都办妥了吗？”原本想着萧鸣还得有一两日才能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沐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萧鸣，这不是怀疑萧鸣的能力，只是凡事都不能急功近利，慢工出细活，这是沐寒做事的准则。 “殿下请放心，一切顺利，与那边的时间已经按殿下的意思约定好了”萧鸣也察觉出来沐寒的一丝异样，深知此次为成败的关键，所以一路上也不敢怠慢。 “如此甚好，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这几日没什么事情了，你就趁着这难得的空闲，休息几日吧”沐寒挥了挥手，回到了书桌之前，又拿起了那本还没有看完的杂记。 “谢殿下，卑职告退”连日来的奔波，萧鸣确实显得有些疲惫了，也不推辞，谢恩后便退下休息去了。 皇宫，理政殿 几日来，沐渊的情况略微有些好转，气息也越来越顺畅了，脸上也不错，偶尔还能下床活动活动，这可把李和还有舒棣已经沐宸高兴坏了，看来，此次沐渊是从鬼门关回来了。 “哎呀，陛下，您可留点神啊，别摔着了”看着一直在殿内来回踱步的沐渊，李和既高兴，又担心，沐渊身为一代帝王，十分要强，一直不让李和搀扶，李和生怕有个什么闪失，便一直跟在沐渊身边，寸步不敢离开。 “朕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你不用太过担心”沐渊今日的心情看上去相当的不错。 “陛下的龙体自然是老当益壮，是咱家多虑了”听了沐渊的话，李和这才放下心来。 “启禀陛下，太子妃求见”章公公站在大殿门口，看着身子渐渐康复的沐渊，也是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 “哦，瑾儿来看朕了，赶紧让她进来”一听舒瑾来了，沐渊如同小孩一样高兴得不得了；俗话说爱屋及乌，从这一点不难看出，沐渊对陈雪瑶的深情，对沐宸的亲情，非一般后宫嫔妃和皇子所能比拟的。 “臣媳见过父皇”舒瑾施礼，见沐渊一个人乐呵呵的站在原地，赶紧上前去搀扶。 “父皇，您这刚刚恢复，别一个人站着啊，让李公公扶着您点啊”舒瑾如同一个管家婆一样，因为担心的缘故，便开始有些唠唠叨叨的了。 “父皇身子骨还硬朗，没事”沐渊一边说着，一边在舒瑾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之上。 “瑾儿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看父皇了，怎么没有等宸儿一起啊”沐渊向殿外张望了一下，不见沐宸的影子，前几日每日都是二人一起来探望自己，今日却不见沐宸的踪影。 “哦，殿下还在早朝吧，反正臣媳闲着没事，就是想父皇了，所以才自己提前过来探望父皇”原本舒瑾也想等着沐宸下朝之后一起过来，可是呆在东宫实在是无聊，这才叫上元雪，一起来理政殿向沐渊请安。 “瑾儿，真是委屈你了”舒瑾的性子，沐渊也很了解，如同当年的雪瑶一样，向往自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这次迫于无奈入主东宫，也是因为自己，沐渊不由得有些愧疚。 “父皇，何来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父皇安好，一切便微不足道了”这些年来，舒瑾也慢慢的明白懂事了许多，有舍才有得，有了这样一个疼爱自己的父皇，一个宠爱自己的夫君，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好啊，好啊，我们的瑾儿真是懂事啊”沐渊很就没有如此的高兴了，从舒瑾来到理政殿开始，笑容就一直没有停过，李和看在眼里，也是十分的开心。 “朕看今日风和日丽，不如瑾儿陪父皇去御花园走走吧”沐渊突然兴致来了，许久也没有出去走动了，突然提出要去御花园逛逛。 “陛下，今日虽然看上去天气不错，可是毕竟是还有些寒冷了，您龙体刚刚恢复，还是不要出去了，以免受了风寒”李和一听，着实吓了一跳，向舒瑾送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是啊，父皇，这殿内比外面暖和，臣媳在这里陪父皇说说话也不错啊，何必出去呢” “原来瑾儿是担心父皇的身体啊，没事，父皇的身子骨父皇自己知道，再说了成天待在这理政殿里，朕也觉得有些闷了，也想出去走走”沐渊摆了摆手，十分坚持。 “既然如此，那让咱家先准备准备”李和见沐渊圣意已定，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好先下去准备一下。 御花园 沐渊披着貂绒的披风，手里拿着李和准备的暖袋，而舒瑾和李和则陪伴在沐渊的左右，后面跟着十来个宫女和太监，手中拿着一些糕点还有备用的暖袋，一行人在御花园里边走边聊，看上去十分的愉悦。 “李和啊，你看，这太阳晒在身上，还十分的暖和”不知道是因为沐渊心情大好的原故，还是李和准备得充分的原故，沐渊没有觉得一丝寒意，反而觉得有些温暖。 “陛下今日难得出来，您看着老天爷都庇佑着陛下，早些时候还有些寒风，现在却是阳光普照了”李和也时不时的拍一拍马屁，让沐渊很是高兴。 “你啊”沐渊被李和搞得哭笑不得，虽然自己贵为天子，可是沐渊心中也十分清楚，这天气无常，四季变化，岂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一路上，沐渊兴致勃勃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一会指着一株杜鹃和舒瑾聊聊，一会看着一株腊梅和舒瑾说说，显得十分的悠闲，此刻的沐渊完全没有了皇帝的威严，反而更像是一位慈爱的父亲。 -- 第202页 “李和，前面有个凉亭，去哪里休息片刻”沐渊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走了不久，就觉得有些乏了。 “陛下，要不回理政殿吧”李和早就看出了沐渊的疲倦，可是见沐渊兴趣盎然，也就没有开口，现在沐渊自己说出来了，李和想趁此机会让沐渊回寝宫休息，生怕时间太久，沐渊会旧疾复发，影响康复。 “无妨，休息片刻就好了，朕今日一定要带瑾儿好好的逛逛”虽然沐渊说得十分轻松，可是眼神中突然流露出来的落寞让人不由心中一震，还好只是一瞬间，谁都没有看到。 “是，咱家这就准备”说完，李和带着人先行而去，将糕点和茶水一一摆放在了石桌之上，然后用柔软暖和的锦垫垫在了石凳之上。 “瑾儿，饿了吗？来，吃块糕点”沐渊刚一坐下，便给舒瑾递过来一块糕点。 “谢父皇”舒瑾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接了过来。 “瑾儿啊，父皇老了，总有一天会去见你的母妃的，如果父皇不在了，父皇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宸儿，别像当年父皇与你母妃一样，好吗？”沐渊面带微笑，静静的看着身旁的舒瑾。 “陛下......”李和刚想说什么，却被沐渊制止了。 “父皇......”原本还喜笑颜开的沐渊突然说话显得有些凄凉，这让舒瑾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瑾儿，答应父皇好吗？”沐渊依旧面带笑容，认认真真的看着舒瑾。 “父皇放心，臣媳既然进了皇家，做了皇家的媳妇，定当和殿下不离不弃，生死不离” “如此甚好，父皇就放心了”听舒瑾如此一说，沐渊如同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如释重负。 “瑾儿啊，宸儿是个苦孩子，从小就失去了母妃，一直由沈贵妃抚养长大，朕以前一直害怕他会像寒儿一般记恨朕，所以朕不敢告诉他真相；现在好了，一切都归于平静了，朕也就放心了；朕以前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朕知道你的性子，朕担心立宸儿为太子之后，你会像雪瑶一样，不过现在看来，是朕多虑了”沐渊满意的点了点头。 “父皇，虽然瑾儿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可是瑾儿知道，越是困难的时候，殿下身后越需要一个能够依靠的女人，瑾儿不管以后需要面对或者承担什么，瑾儿绝对不会退缩”舒瑾明白沐渊的意思，就如同那晚舒棣对自己说的一样，见过了沐渊与雪瑶的无奈，舒瑾一直都暗下决心，不会再做第二个雪瑶。 “如果当年雪瑶能有瑾儿这样的想法，父皇此生也就无憾了”沐渊回想起曾经，又显得有些惆怅。 “父皇，母妃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父皇，只是母妃与瑾儿的性格不同而已，所以选择的方式才会不一样”看着有些悲伤的沐渊，舒瑾心中也隐隐有些苦涩。 “是啊，一入皇家深似海，如果可以选择，父皇一定不会让宸王继承大统，可是现在父皇别无选择，这大越的江山，不能毁在朕的手中”想起沐泽，想起沐寒，想起自己其他的皇子，沐渊有些痛心疾首。 “父皇的心意瑾儿都明白，殿下也明白，父皇就不用担心了，相信殿下将来一定能治理好这大越的壮丽河山的”舒瑾有些疑惑，一直好好的沐渊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这样一来，到了那一天，朕也可以安心离去了”沐渊突然站起身子，长叹了一声。 众人面面相窥，心中隐隐觉得今日的沐渊有些不同，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般，让人不免有些担心，难不成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陛下，起风了，回去吧”忽然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空飘来一片乌云，见起风了，李和赶紧来到沐渊身边。 “这天说变就变了，宛如人生一般，走吧”沐渊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由感慨到。 人生如戏戏如梦 梦醒如灯灯即灭 帝王布衣皆一世 化作尘埃皆一般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凡大智者知天命 东宫，施学殿 虽然沐渊已经苏醒，可是身子一直还没有完全康复，也没有一丝要收回皇权的意思，再加上舒瑾现在也没有想要搬回宸王府的意思，所以沐宸也没有提及，就这样一直住在东宫，一来可以时常去探望沐渊，二来早朝也能就近一些。 “我回来啦”正在施学殿内认真批阅今日奏折的沐宸，远远的就听见舒大小姐的声音了，不由得有些哭笑，这妮子，不管是在哪里，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一点小家碧玉的样子都没有，现在都是太子妃了，还是没有一点正形。 “爱妃回来了，父皇今日如何啊？”沐宸放下手中的奏折，面带微笑的看着风尘仆仆的舒瑾。 “哎呀，可累死我了”一进殿内，舒瑾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二话不说，随手端起一杯茶就急促的喝了起来，丝毫不估计自己的形象。 “哎呀，小姐，你慢点，别给呛着了”看着舒瑾这副模样，元雪有些担忧，不停的替舒瑾扶着背，生怕舒瑾一个不小心给呛着了。 沐宸和屠哲看着眼前的舒瑾，也是一副无奈的模样，堂堂大越的太子妃如果被别人知道是这副模样，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好了，爱妃慢点”见舒瑾喝完一杯又迫不及待的端起另一杯，沐宸赶紧上前制止。 “哎呀，我渴了嘛，今日都陪父皇走了大半天了，多喝一杯水都不行啊”舒瑾嘟着嘴，恶狠狠的看着沐宸，好你个混蛋，本小姐今日可把父皇陪得高高兴兴的，可算是劳苦功高，你居然不让本小姐喝水。 -- 第203页 “不是不让你喝，让你慢点喝”沐宸一看完了，这小妮子肯定又误会自己，埋怨自己了。 “好了，好了，是本宫不是，爱妃快说说，今日父皇龙体如何”沐宸可拗不过舒瑾，不得已，只好赶紧转移话题，舒瑾本就没什么心机，这一招基本上是百试百灵。 “哦，差点给忘记了；父皇今日心情极好，我去看他的时候，气色精神什么的都不错，在施政殿聊了一大会，父皇突然想出去走走，于是又和李公公陪着父皇去御花园逛了逛”舒瑾一边说着，一边心疼的捏着自己的小腿，这都走了大半天了，脚都快疼死了。 “那如此说来，父皇的龙体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听舒瑾这样一说，沐宸一直在心中悬着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不由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后来父皇说的那些话有些奇怪”舒瑾偏着脑袋，似乎是在极力的回忆着什么。 “父皇说什么了？”舒瑾突如其来的话让沐宸有些诧异，难不成父皇跟舒瑾说了什么？ 舒瑾又喝了一口茶，便将后来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完舒瑾的话，沐宸的心突然沉重了起来；或许舒瑾听不明白沐渊的话中之意，可是沐宸怎么可能听不明白，渐渐的，沐宸面色凝重，越发的显得有些惆怅。 “混蛋，你怎么了？”舒瑾突然发现沐宸的变化，感觉很是奇怪，赶紧询问起来。 “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沐宸自然不能将事情如实告之舒瑾，因为沐宸知道，自从入宫以来，舒瑾每日都去陪父皇说话，探望父皇，按照她那性子，估计早已经把父皇放在了与舒棣同样的位置，如果如实告诉她实情的话，估计下次在父皇跟前，肯定控制不住自己，这样一来，岂不是让父皇更加的担心。 “真的吗？”舒瑾有点不相信，目不转睛的盯着沐宸。 “本宫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是吧，爱妃”沐宸立马换上了一副油嘴滑舌的笑脸。 “想来也是，看你这样子，一定准没什么好事”舒瑾楞了一下，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 “......”沐宸被舒瑾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准没好事？自己这样子怎么了？ “混蛋，我先回理学殿了，身子感觉乏得不行，我得好好的去睡一觉”可能实在是困了，舒瑾伸了伸自己的胳膊，努力的想舒展一下。 “去吧，元雪，伺候太子妃回理学殿歇息，待晚膳准备好了，再去请太子妃用膳” “是，奴婢知道了”元雪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舒瑾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沐宸，如同一个小孩一般，仿佛是在撒娇一样。 “去吧” 看着舒瑾离去的背影，原本面带微笑的沐宸脸上的笑容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伤悲，闭着双眼，仔细的回味着沐渊对舒瑾说的那番话，沐宸心如刀割。 “启禀太子殿下，镇北候舒棣求见”突然，殿外的公公将沐宸从思绪中唤醒。 “宣”沐宸皱了皱没有，难不成有什么急事？ “微臣镇北候舒棣，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舒棣步入施学殿，双膝跪地。 “这里不是朝堂，岳父大人无需如此”沐宸赶紧上前将舒棣扶起。 “谢太子殿下”舒棣起身，沐宸赐坐，不一会，几个宫女便重新沏上了上好的茶水。 “瑾儿今日陪父皇去御花园逛了大半天，有些乏了，刚刚才由元雪陪着回理学殿歇息去了，岳父大人如果早来一步，还能与瑾儿聊聊家常，瑾儿可甚是想念岳父大人”沐宸端起一杯茶，示意舒棣一起，轻轻的抿了一口。 “无妨，听殿下说今日陛下去御花园了？那想必陛下的龙体已经康复了，真是我大越之福，可喜可贺啊”舒棣整个人顿时看上去十分的高兴，见舒瑾一面与此想比，似乎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哎，本宫原本也是如此以为，可是后来父皇说的一番话，却让本宫心中忐忑不安” “这......”舒棣看着沐宸神色有些黯然，心中慢慢有些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随后，沐宸又将御花园一事告诉了舒棣，在听完沐宸的话之后，舒棣整个人突然跟失了魂一样，呆若木鸡，久久没有一丝反应。 “岳父大人？”沐宸见状，轻轻的拉扯了一下舒棣的衣袖。 回应沐宸的并不是舒棣的声音，随之而来茶杯落地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殿下......”舒棣现在根本没有在意茶杯何时落地，有些哭腔的看着沐宸，因为他和沐宸一样，明白了沐渊的话中之意，心中顿时如同一块巨石堵在心间，十分沉闷。 “本宫明白，凡大智者知天命，父皇治国二十余载，勤政爱民，威震四夷，如今我大越是建朝一百余年以来国力最鼎盛之时，比喻父皇，何止大智”沐宸起身，抬头遥望着远处的施政殿，眼角隐约有些泪光。 “既然殿下明白，那就不要辜负了陛下的苦心，此时姑且当做不知道吧，也不要告诉瑾儿，就让陛下安享一下难得的悠闲吧”想到沐渊治国的这些年，舒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皇帝，其实并不是平常人想象的那样完美；亲情、爱情，沐渊为了大越付出了太多太多了，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能让这个帝国继续延续下去；如果整个大越皇朝是一个棋局，沐渊何尝又不是一枚棋子，只是他是帅，他的亲情，爱情，如同是他身边的士，这一切的割舍，只为了赢得这一盘棋局。 -- 第204页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如今父皇还有一个心愿未了，这个心愿，就让我这做儿臣的来帮他完成吧”沐宸坚定的看着前方，沐渊付出得太多太多了，就这一个小小的心愿，不管付出多少的代价，自己也一定要替他完成。 “那殿下打算如何完成？”舒棣自然明白沐渊唯一的心愿就是追封雪瑶为崇仁皇后，虽然已经在朝堂上明旨了，可是却还没有昭告天下，当初因为张弘文和吴天杰的阻挠，才导致沐渊旧疾复发。 “修改《大越皇令》”这几个字从沐宸的嘴中说出，显得异常的坚决。 “这......”大越皇令自太祖开始启用，一直从没修改过，也不是不能修改，只是因为是太祖所定，历朝皇家子孙都是自小熟读皇令，以皇令为自身准则，从不违背，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去修改了。 “本宫明白其中可能会有艰辛，不过为了父皇和母妃，本宫必须去做；如果不修改皇令，即便百官不再阻挠，父皇册封母妃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如果父皇去修改，那样或许会有损父皇的英名，这一切，倒不如让本宫来做”沐宸没有一丝犹豫，这一刻，舒棣在沐宸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沐渊年轻时候的影子。 “好，陛下的选择果然没有错”舒棣开怀大笑，喜极而泣。 “好了，这件事先不要让父皇知道，哦，差点忘记了，岳父大人来东宫所为何事？”这与舒棣一聊便没有注意时间，此刻已经开始日落西山了。 “哎呀，差点将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舒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气急。 “岳父大人不必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道来”沐宸见舒棣如此模样，想来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赶紧替舒棣端了一杯茶，缓缓神。 “殿下请看”舒棣此刻恢复了一脸的严肃，从怀中掏出二份密函；沐宸定眼一看，这密函乃是军中所用的八百里急件，难不成边境又出了什么大事？ “殿下先看”见沐宸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舒棣也没有急着解释，示意沐宸先看完密函；沐宸将密函打开，快速的看了起来，原本疑惑的表情慢慢的开始凝重了起来，越往下来，沐宸的眉头皱得越是厉害。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同凡响的帝王 看完两份密函，沐宸紧皱眉头，这一份密函是南山大营舒林所奏，说今日南疆月氏与苗疆联军十分活跃，蠢蠢欲动，在边境地区集结大量的军队，大有举兵进犯的意思；而另一份密函则是漠北大营秦明所奏，所奏之事与舒林所说的大体一致；如此一来，让沐宸有些新生疑惑，为何月氏和苗疆还有漠北会不约而同的同时对大越虎视眈眈，都有入侵的意图，难不成父皇病重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岳父大人，此事你怎么看？”舒棣曾经作为一代名将征战沙场，沐宸心中自然清楚在这些事情上，舒棣更加有话语权，比自己看得更远，自己最多算是一个决策者，而舒棣，是真正去执行的人；况且舒棣与北漠打了多年的交道，自然对北漠甚是了解。 “殿下，现在看来，陛下病重的消息确实已经传到了南蛮与北漠哪里去了，眼下之急，关键是要派探子将此事打探清楚，此次是要真打，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只是装腔作势，有了准确的消息，我们才好有应对之策”在舒棣看来，南蛮和北漠多年来只是装模作样，虽然屡屡大有动作，可是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行；如果就此调兵遣将，对朝廷也是一种消耗。 “岳父大人说得对，不过本宫看来此次没有那么简单；一来父皇现在病重，二来他们屡次试探我们都一直没有应对，想必他们认为久而久之会麻痹我们，如果趁这个时候进犯，是不是把握就会大很多？”沐宸细细一想，心中始终觉得此次并不是装模作样那么简单。 “如此说来，也不无道理”舒棣点了点头。 “这样吧，麻烦岳父大人传信给舒林，让舒林排除斥候，随时注意南蛮的动向，做好防御的准备，即便南蛮入侵，想来以舒林的兵力和镇南关的防御，抵挡半月绰绰有余，如果真是如此，到时候再调兵遣将，也是来得及的；至于北漠那边也是一样，敌不动，我不动。”沐宸思索了一会，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以供舒棣参考。 “好，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盲目的调兵，半个月的时间，足以支援南山和北漠了”舒棣万万没有想到，一直没有经历过战事的沐宸，在处理军务方面如此的果断，真是难得。 “那，此事需要禀告一下陛下吗？”舒棣的话让沐宸突然有些为难。 现在沐渊病重，如果再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岂不是雪上加霜；而且现在一切都只是在观望，谁也不知道最后这战争是否能真的打起来，如果没有打起来，反倒因为此事让沐渊的身体更进一步恶化，这让沐宸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如果一旦打起来了，自己现在只是监国，没有临机决断之权，贸然决定，有逾越之嫌，实在是左右为难。 “暂时先别告诉父皇吧，本宫着实是担心父皇的龙体；先看看吧，如果真的开战，再告诉父皇吧，现在只要严加监视就好”沐宸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好，那臣先行告辞，以作安排”舒棣也知道事关重大，一丝不敢怠慢。 “如此有劳岳父大人了” 皇宫，理政殿 “陛下......”李和在沐渊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沐渊一边仔细的聆听，一边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 第205页 “李和，是时候了”沐渊听完李和的话之后，面露欣喜，感觉如释重负一般。 “陛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毕竟陛下的龙体已经渐渐康复了......”李和不可思议的看着沐渊，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可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李和啊，其实你与朕都知道，心中都明白，朕早已经知天命了，又何不勇敢的去面对”沐渊知道自己的身子一天不一天弱了，虽然看上去是在康复，可是那一切都只是表面。 “陛下......”一想到沐渊的意思，李和的眼泪就忍不住在泪框闪烁，毕竟李和跟随沐渊几十余载，虽是君臣，可是实际如同兄弟，是除了舒棣以外，沐渊极少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好了，你现在怎么也和舒棣那个老东西一样多愁善感的，行了，准备一下，明日早朝，朕要亲自临朝”沐渊不再多言，闭上双眼，似乎是有些乏了。 “咱家这就去办”李和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热泪，转身离开了理政殿。 次日，勤政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渊端坐于龙椅之上，沐宸与李和站立两侧；百官已经半月有余没有看到沐渊了，此次见沐渊精神饱满，气色红润，丝毫没有传闻中的病重的样子，都觉得有些诧异。 “朕许久没有见到众卿了，今日，朕很是高兴啊”沐渊看上去心情不错，声音依旧是那么洪亮。 “臣等也甚是挂念陛下，如今见陛下龙体安康，臣等也就放心了”刑部尚书赵天明率先出列。 “原来是赵爱卿，朕记得这些日子赵爱卿办的裴元庆和张弘文、吴天杰的案子很不错，朕很是欣慰，朕说过会赏赐于你，现在你已经是刑部尚书了，这样吧，朕就赏你一座宅子，退朝之后，去内司监让李和带你去选一处吧”沐渊挥了挥手，示意赵天明起身。 “为陛下办差，是微臣的职责，微臣不敢领赏”赵天明有些诚惶诚恐，赶紧推辞到。 “好了，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就这么定了” “谢陛下隆恩”赵天明不再推辞，双膝下跪谢恩。 “李和，宣旨吧” 刚刚步入队列的赵天明一听宣旨，立马联想到了追封崇仁皇后的事情，难不成沐渊还没有放弃？刚刚对自己的赏赐难不成就是为了安抚自己，一会不让自己反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基以来，十五余载，勤俭自律，思国定邦，虽平定南蛮，震慑北漠，然功绩远逊太祖，朕心有愧；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强，也不枉愧对武宗遗训，太祖基业；朕虽为天子，也知天命，太子沐宸，临危监国，按律施政，礼贤百官，颇有明君之风；朕意提前传位于太子，择吉日登基，次年改年号‘仁德’，钦此” 李和话音刚落，朝堂一片哗然，这在世之君传位于太子，古今历朝历代都不曾有过；先是追封崇仁皇后，再是传位于太子，沐渊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百官们百思不得其解。 “父皇......”沐宸万万没有想到，沐渊会直接在早朝之上宣布提前传位于自己；沐渊没有回答沐宸，只是示意沐宸不要说话，饶有兴致的看着殿下的百官。 “陛下，此事从无先例，还望陛下三思啊” “是啊，陛下三思啊” “臣等请陛下三思”一时之间，百官议论纷纷，大殿之内一片喧哗。 “礼部现在何人主事？”沐渊没有理会殿下的百官，环顾一周，才想起礼部现在还没有尚书。 “启禀陛下，臣礼部侍郎刘启，暂理礼部尚书一职”此刻，一个身材中等，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从队列中应声而出。 “好，你说说，大越皇令中可有规定在世之君不可提前传位于太子？”沐渊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 “回禀陛下，大越皇令中并无此记载”刘启也不知道沐渊此问何意，也只能如实作答。 “既然如此，那么朕提前传位于太子，也没有不符祖宗规矩，也没有不符大越皇令是吧” “这......确实如此”刘启现在终于明白了沐渊的话中之意，可是现在满朝的百官都在反对，而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吃了沐渊一个大亏，让刘启的额头不免开始冒汗。 “好了，朕现在封你为礼部尚书，退下吧”之前沐渊也查看过刘启的履历，一切看上去不无不妥，原本就应该提拔刘启为礼部尚书，这样一来，只是借刘启之嘴堵住众臣之口，现在再赐官拜爵，以示安抚，一举两得，还能让刘启不会以礼反对自己。 “臣，刑部尚书赵天明，恭贺太子殿下，谨遵陛下旨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刚开始沐渊的这份诏书让赵天明有些惊慌失措，可是现在看来，如果极力阻止，可能会新生变故，如今只能极力支持，如此还能博得沐渊的一丝好感，待回去之后再与沐寒商讨对策。 整个大殿之内，谁都没有想到，第一个带头朝贺新帝的居然会是赵天明，这一刻，百官面面相窥，不一会，所有的大臣都双膝跪地，朝贺沐宸。 “众卿都起来吧，难得众卿如此深明大义，朕累了，想提前享受一下这天伦之乐，如今看到众卿都如此的拥护太子，朕也就放心了”沐宸登基之前，沐渊依旧是皇帝，大越最高的统治者，这一切依旧还得沐渊发号施令。 “谢陛下” “刘启，选好吉日立刻报于朕，户部和工部还有其他三部，要好好配合，新帝登基不能马虎，更不能迟疑；马上就年关了，今年春节，就在这理政殿办一场宫宴吧，让朕好好的与列为臣工道别一下”沐渊看着殿下的百官，满意的点了点头。 -- 第206页 “臣遵旨”六部尚书应声到。 “好了，众爱卿还有其他事情需要禀报吗？如果没有，就退朝吧”沐渊起身向后殿走去，李和与沐宸紧跟其后。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下跪山呼，恭送沐渊。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此计不成再一计 当日，沐渊提前传位于沐宸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和大越，虽然刚开始很多百姓和官员接受不了在世之君禅让皇位，可是渐渐的，大家似乎都明白了，沐渊治理下的大越，国富民强，辛劳一生，如今想要安享晚年，又何尝不可呢？所以，一时之间，京城和民间到处都在传颂着沐渊的功绩和德行，与此同时，沐渊的威望在民间也达到了巅峰。 恭王府 沐寒刚刚从密室出来，就看见萧鸣守候在密室之外，这让沐寒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自己的习惯萧鸣是知道，只要自己进入密室，这后殿相当于是禁地，一般没有自己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踏入一步，萧鸣也不例外。 “给我一个理由”沐寒面无表情的看着萧鸣，希望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解释。 “回禀殿下，赵大人有急事相商，现在正在书房等候，说此事十万火急，所以卑职不得已才来此等候殿下，还望殿下赎罪”萧鸣明知是错，可是也不得已这样做；擅闯后殿，虽然免不了被沐寒责罚，可是只要理由充分，想必也只是责备几句，可是如果耽误了正事，影响了沐寒的计划，可能就不是责备几句那么简单了。 “哦，如此着急？”沐寒眉头一皱，这赵天明是为人相当稳重，难不成有大事不成？ “走吧，这次就饶了你，如果有下次，你自己知道后果”沐寒也不再拖延，赶紧向书房走去。 书房 “殿下”一直在书房里坐立不安的赵天明见沐寒终于来了，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天明，何事如此慌张？”见赵天明一脸焦急的模样，沐寒随口一问，径直走向主坐，端起一杯茶，不急不躁的用茶盖荡着茶杯中的浮茶。 “殿下，今日早朝，陛下下旨，提前传位于太子殿下” “什么？”赵天明话语刚落，沐寒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天明。 “你详细说来”沐寒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一刻不再犹豫，让赵天明将今日早朝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 “殿下，事情就是这样的，刚开始臣还有些纳闷，为何陛下一上朝就对臣赏赐，原来是有目的的，不过事到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如今沐渊已经将诏书昭告天下了，沐宸登基为新帝已经是名正言顺了，如果再按原有的计划行事，似乎有些不妥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万万没有想到父皇会提前传位于九弟，失算了，失算了”沐寒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显得有些颓废，自己计划多年，没想到，沐渊的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就让自己所做的一切付诸东流了。 “此事李默知晓了吗？”沐寒倔强的表情显得十分的不甘心，似乎还在盘算着什么。 “想必这个时辰了，李默也应该收到消息了”赵天明不明白，此刻就算李默知道了，又能做什么，现在看来基本上已经是大局已定了，不免有些惆怅。 沐寒起身，一直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在书房里不停的踱步，脸上凝重，似乎是在想应对之策；依照沐寒的性子，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的，他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承诺，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妃和千羽。 “天明？”沐寒突然想到了什么。 “臣在”一直愁眉不展的赵天明见沐寒突然叫自己，顿时喜笑颜开，想必沐寒已经有了对策。 “本王依稀记得，自从父皇去南山之后，就一直是九弟监国，是吗？” “是，陛下临走之前没有来得及在早朝之上亲自宣布，是舒棣拿着陛下的诏书宣布让太子殿下监国的”赵天明有些费解，现在还追究太子殿下监国有什么意义呢。 “而后来九弟监国期间，父皇只上过两次朝，一次是追封崇仁皇后，一次就是今日宣诏禅位给九弟是吧？”沐寒眉头紧闭，又回到了主座上随手拿起另一杯茶，若有所思的抿了一口。 “是” “天明，九弟监国期间，行天子令，整个大越都在九弟的掌控之中；下诏让九弟监国的时候，父皇并没有出面，而且追封崇仁皇后和禅让皇位都与九弟有关，如此一来，你说九弟有没有可能......”沐寒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容。 “殿下的意思是难不成太子殿下胁迫陛下？”可是赵天明仔细一想，这也说不过去。 “有没有胁迫，我们不知道，只有父皇知道，可是依照本宫看来，现在的父皇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父皇一旦驾崩了，你说九弟究竟有没有胁迫父皇，谁知道？” “那就没人知道了，那我们岂不是无能为力了？”赵天明依旧不明白沐寒的意思。 “没人知道岂不是更好？”原本还表情凝重的沐寒这一刻笑了，笑得如此的开怀。 “殿下......”赵天明有些担忧的看着沐寒，难不成沐寒疯了不成？ “没人知道，即便没有胁迫，也能说成胁迫，如今父皇不是要禅位给九弟吗？那就让他给，等父皇驾崩之后，这不是就留下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了吗？”沐寒见赵天明还没有明白，轻轻的点了一下。 -- 第207页 “原来如此”这一刻，赵天明终于明白了。 看着仰天长啸的沐寒，赵天明的眼中露出了恐惧，原本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可是现在又活生生的被沐寒扳了回来；只要等沐渊驾崩，就没有人能知道沐渊与沐宸之间一切了，到时候，散播一些莫须有的证据，给沐宸扣上一顶‘逼宫弑君’的帽子，岂不是能名正言顺的将他从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上拉下来了。 “找人提点一下李默，顺便让提点李默的人漏出一些消息，现在大局已定，我们无力回天，放弃争夺皇位了，明白吗？”沐寒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让人有些胆颤。 “臣，明白了，这就去安排”赵天明一点就透，不再多问，转身来开了书房。 皇宫，明悔宫 对于沐泽来说，这明悔宫如同是个牢笼，将自己和外界牢牢的隔离开来了，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来自于小李子对自己的带来的消息，一刚开始，沐泽对这个小太监还不是特别信任，可是渐渐，沐泽知道了，这小李子原来是李默安插在宫中与自己联系的眼线。 小李子与沐泽唯一能够接触的时间就是用膳的时候，此刻又到了晚膳的时候，小李子领着食盒，在通过了宮卫的检查之后，缓缓走进了明悔宫。 “殿下，改用膳了”小李子一边说着，一边将饭菜放在殿内的案桌之上。 “咦，小李子，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有什么事告诉本宫，本宫替你想想办法”沐泽看着一脸愁容的小李子，不由有些好奇，以往每日小李子都是喜笑颜开的。 “没有谁欺负小李子，小李子是替殿下不值得” “哎呀，此事不是已经说过好几回了吗？本宫知道小李子对本宫的忠心，可是现如今不是还没到机会吗？这点苦，本宫还是能吃的，没事”沐泽以为小李子纠结的还是自己被囚禁在明悔宫的事情，反倒安慰起小李子来了。 “恐怕...恐怕机会到不了了”小李子突然轻声哭泣起来，弄得沐泽有些模棱两可。 “什么机会到不了了，你仔细说来本宫听听”似乎是从小李子的神情之中察觉了什么，沐泽放下碗筷，也显得严肃了起来。 小李子将禅位一事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这一刻，沐泽愣住了，可是心中却有太多的不甘。 “李大人怎么说？”沐泽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现在已经于事无补了，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李默身上了。 “李大人说此事大局已定，只能从长计议了” “前些日子不是听说四弟也有夺位之心，李大人那边可有四弟的消息？” “哦，听李大人说了，好像恭王殿下也放弃了，陛下已经明旨昭告天下了” 沐泽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之上，面对眼前的山珍海味已经没有了任何胃口，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的悲惨结局，九弟即位，那自己就真的一辈子在这明悔宫了却余生了。 “殿下，依咱家看吧，这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过在世之君禅让皇位的，而且吧，这些事情都是在那个什么宸王临朝监国的时候发生的，莫不是那宸王殿下逼宫篡位？暗自囚禁了陛下，强迫陛下禅位给他？”小李子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偷偷的瞅了瞅沐泽的表情。 “你说什么？”沐泽突然被小李子的话给点醒了。 “殿下赎罪，咱家只是胡言乱语，还请殿下不要责怪”沐泽的样子把小李子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无心之言惹怒了沐泽，赶紧下跪求饶。 “本宫不是要责怪你，本宫问你刚刚说的什么？”沐泽仿佛是看到了一丝希望，赶紧将小李子扶起，轻声问到。 小李子吓得不轻，又畏畏缩缩的将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此刻，沐泽笑了。 “殿下，你怎么了？”小李子有些费解，这刚刚还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现在怎么笑起来了，这笑容还如此渗人。 “小李子，本宫有话转告李大人”此刻的沐泽如同是突然经历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在绝境，谁都会垂死挣扎，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全力一搏。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旷古至今的盛典 隆庆十五年，十二月初十，新任的礼部尚书刘启会同钦天监推算是个吉日，所以，沐渊特旨，禅让仪式和登基大典都在今日一同举行。 今日的皇宫无比的威严，旷古至今，从来没有举行过禅位典礼，这倒是难坏了礼部的那些官员，査遍了古今所有的典籍，也没有找到相关的礼仪记载，只好临时整理编纂；因为沐渊作为在世之君、而沐宸作为后继之君，所以这禅让典礼的规格应该要高于登基大典，定好了规章，由沐渊审阅无误后，这轰动整个大越的典礼正式拉开了帷幕。 勤政殿 勤政殿作为大越权力的象征，是大越举行所有重大典礼的场地；此刻勤政殿外的广场上，龙旗飘飘，偌大的广场站满了从小到大的官员；鲜红的地毯从勤政殿内顺着御道一直铺设到了宫门，所有的官员按品级由高到低顺着勤政殿广场的御道自前而后，依次排列，文官在左，武官在右；每一位官员都是精神抖擞，器宇轩昂。 勤政殿所在的高台之下，百官站列御道两旁，四周威武的站立着身穿铠甲，背系披风的宮卫，伴着徐徐的微风，披风迎风飘扬，显得务必的威严。 -- 第208页 高台之上，一身龙袍的沐宸居中，带领着众人面向勤政殿大殿，身后跟着的是恭王沐寒、宁王沐弘、定王沐坤，以及整个皇室宗亲，再之后便是六部尚书、各地督抚和将军依次而站，能站在这高台之上的，无一不是这大越皇朝的权贵，就连已经被囚禁在明悔宫的沐泽也特旨暂时放了出来，参加这旷世的盛典。 勤政殿内，沐渊同样也是一身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带微笑，看着殿外的众人；此刻殿内想必殿外显得冷清多了，除了一直站在沐渊身边的李和以外，就只有来来回回不停忙碌的礼部官员们，似乎还在准备着什么。 “启禀陛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可以开始了”舒棣双膝下跪，很是慎重的向沐渊禀报到。 “好，开始吧”沐渊点了点头。 一般如此盛大的典礼，掌典司仪都是有礼部尚书担任，因为毕竟礼部尚书对各项礼仪都十分了解，可是今日，沐渊却没有让刘启担任掌典司仪一职，而是让舒棣来担任，想来沐渊确实是一个念旧的人，怎么开始，就怎么结束，也算是完美无缺了。 “太子率皇室宗亲及百官，进”舒棣洪亮的声音响透了整个勤政殿广场，话音刚落，沐宸整理了一下衣衫，带领着身后的众人缓缓的走到了勤政殿门口，除了高台之上的人以外，勤政殿广场的百官依旧原地不动，因为他们的品级还没有达到能够进入勤政殿的资格。 “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沐宸率先下跪，行三跪九叩之礼，其余所有人也应声下跪，山呼万岁；此刻如若站在高处往下一看，一定会被这个场景所深深震撼，上千人同时下跪，山呼万岁，这场面是何等的震撼人心。 “起，进” 沐宸起身，带领着众人不如勤政殿，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沐渊面带笑意的看着沐宸，很是欣慰。 “再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进入勤政殿，沐宸与皇室宗亲依旧居中，而身后的百官则分开站立在两侧，如同早朝时候的队列一般。 “起”两跪两起之后，舒棣将目光投向了沐渊，沐渊依旧没有说话，同样只是点了点头。 “恭听圣谕”此刻，李和从沐渊身边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中气十足，如龙鸣般嘹亮。 看着殿下的众人，此刻的沐渊思绪万千，回想起十五年前，自己登基为帝的时候，也是如此般让人心血澎拜；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了，这十五年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自己由一个意气用事的太子，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一国之君，虽然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虽然失去了自己向往的自由，可是自己让这大越的江山更加的繁荣，更加的昌盛了；自己的一生失去了很多很多，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祖宗的基业和大越的延绵。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沐渊感慨颇多，看着殿下站立的沐宸，沐渊心中不知道是喜是忧；沐宸是自己最中意的皇子，如今如愿以偿的将江山交到了他的手中，沐渊虽然喜悦，可却没有那种特别的开心；因为沐渊知道，这高台之上的龙椅，其实就是一把锁，整个皇宫就是一座牢笼，而坐在这龙椅之上的人，如同是牢笼中的一只金丝雀，看上去高贵无比，可是却又可怜可悲。 宸儿，是父皇对不起你，给了你看似无上的权利，却是永无止境的禁锢。 “宸儿，今日之后，你便是这大越的一国之君，为君者，不贪图旷世之功，只为护膝下黎民，你明白吗？”沐渊缓缓的走下高台，来到了沐宸的身边。 “儿臣谨遵父皇垂训” “如此甚好，朕对你寄予厚望”沐渊轻轻的拍着沐宸的肩膀，嘴角虽然挂着笑容，可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自责，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开始吧”沐渊久久凝视着沐宸，突然回身走上了高台。 “奏祥乐，请玉玺” 舒棣的话音刚落，沐宸便缓缓的登上了高台，而此刻，一旁准备多时的宫廷乐队奏起了祥乐；礼部尚书刘启走在前面，而身后跟着两名礼部侍郎，三人都手持一个用金黄锦帕覆盖的银盘。 三人缓缓从一侧登上高台，沐渊上前将三个银盘上覆盖的锦帕揭开；刘启手中的银盘之中安放的便是大越皇朝的玉玺，玉玺通体呈青白色，四四方方，顶上刻有一条巨龙，而四周被八条小龙紧紧围绕；而两名礼部侍郎手中的银盘之中分别是一份卷轴和一本金黄色的典籍，卷轴通体呈七色，如同七色祥云一般，这便是禅让皇位的诏书；而那本金黄色的典籍便是《皇谱》，也就是大越皇室的族谱，历代皇帝登基，都要记录族谱，代表宣告祖先。 李和将诏书和族谱一一平放在案桌之上，沐渊双手拿起玉玺，分别在上面盖上了御印。 “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最后一跪，对沐渊作为帝王的最后一跪。 山呼之后，沐宸及皇室宗亲和百官都没有起身，沐渊转身，将玉玺放回了银盘之中，再双手从刘启手中接过，递给了跪在自己面前的沐宸手中。 “宸儿，既日起，你便是大越的天子了，朕老了，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就在沐宸接过玉玺的那一刹那，沐渊似乎如同重负一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禁锢了自己十五年的枷锁，终于在自己有生之年摆脱了。 -- 第209页 玉玺，是大越的象征，也是皇权的象征，看着眼前这沉甸甸的玉玺，沐宸心中思绪万千。 “朕最后一道旨意，希望众爱卿如同辅佐朕一般，辅佐新帝”说完，沐渊一刻不再停留，率先走下高台，在李和的陪伴下离开了勤政殿，走得是那么的干脆，没有一丝留恋和不舍。 “恭送太上皇”百官俯首，目送沐渊离去。 至此，禅让典礼结束，接下来便是沐宸的登基典礼；沐渊离开之后，沐宸将玉玺轻轻的放在了龙案之上，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踏上了龙塌，端坐在了龙椅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就在沐宸做到龙椅之上的那一刻，百官山呼，声势震天。 舒棣从向前，从银盘中取出圣旨，环顾众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新帝登基，尊先帝之圣训，守太祖之苍德，特赦天下，凡五大罪之下者，即可释放，五大罪之上者，发还原籍，看管训教；全国各郡县减赋三年，有灾郡县减赋五年，各级文武百官赏白银百两；舒棣之女，太子妃舒瑾，册封为‘明孝皇后’，次年改年号‘仁德’，钦此”随着舒棣宣布宣读完圣旨，沐宸颁布了自己登基以来的第一道圣旨，普天同庆，天下大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沐宸看着殿下山呼的百官，顿时感觉身上的压力陡然剧增，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能顺势而为了。 看着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沐宸，沐泽和沐寒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只是二人的笑意各有不同。 登基大典结束，沐泽在宮卫的押解下，回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明悔宫；看着宫外灯火通明，烟花似锦，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沐泽居然看出一点悲伤，他笑了，肆无忌惮的笑着，这笑声响彻了整个明悔宫，只是笑容让人觉得很是恐怖；笑过之后，沐泽留下了眼泪，原本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可是现在的自己却被囚禁在这孤独寂静的明悔宫。 沐宸，本宫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弟弟，过不了多久，本宫会将这属于自己的一切都拿回来，到时候，一定好好谢谢你，哈哈哈哈。 “喂，你刚刚听见什么声音没有？”明悔宫外的一个宮卫看着自己的同伴询问到。 “听到了，好像是从里面传来的？”另一个宮卫心有余悸的说到。 “难不成里面那位疯了？”偷偷的从宫门门缝中往里瞅了瞅，迎面而来的，却是沐泽犀利的眼神。 “看到什么了？” “没有，没有”那个眼神让宮卫很害怕，让他整个人都感觉到了恐惧，沐泽眼神中充满了杀戮和残忍，如同一个催命的厉鬼一般，让人彷徨不安。 第一百一十九章 属于大越的男人 自禅位和登基大典之后，沐渊便搬到了乾承宫以太上皇的身份颐养天年了；自那以后，也从来不过问朝政了，仿佛是隐居了一般，每日的生活也是十分的有规律；上午早朝之后，沐宸会带着舒瑾过来请安，问候一下沐渊，父子二人大越聊个一个时辰，沐宸夫妇便会离开；而此刻沐渊则会去书房，要不练练字，要不临摹一下名家的画作，如果沐宸和舒瑾没什么事情，也会陪着沐渊偶尔去御花园四处走走；而下午，则属于沐渊私密的时间，往往这个时候，沐渊都把自己关在僻静的后殿之中，看着雪瑶的画像就是一整个下午，这段时间里，谁也不能去打扰，哪怕是李和也不行。 时间飞逝，眼看就要到年底除夕了，整个大越包括皇宫之中又开始忙碌了起来，除夕，是旧的一年的结束，也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今年的除夕更加的不一样，因为过了这个除夕，大越将迎来一个新的纪元。 除夕之夜，勤政殿 早在半个月之前，内廷监就开始在着手准备今年除夕之夜的宫宴了；往年的除夕宫宴都是在勤政殿举行的，今年也不例外；远远望去，整个勤政殿挂满了红绸和灯笼，里面的摆设和装饰都焕然一新，相比平时的勤政殿来说，今日的勤政殿少了许多威严，反而多了许多祥和和温馨。 大殿正上方，高台之上，沐渊以太上皇的身份，依旧端坐在最中央；而在沐渊的两侧，分别坐沐宸与舒瑾，李和依旧负手站立在沐渊身后，而沐宸的身后站立的是章公公，舒瑾身后站立的则是元雪。 高台之下，靠近高台的位置是恭王、宁王和定王，此次宫宴缺唯独没有沐泽的身影；随后落座的便是皇亲国戚，还有朝臣百官。 “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是除夕之夜，与民同庆，大家就不用这么约束了，来，满饮此杯”沐渊率先端起了酒杯，众人赶紧迎合，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饮完此杯，随之而来的便是礼部安排的歌舞助兴，这一刻，大家都暂时忘记了那些繁琐的政务，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气氛之中；原本还有些放不开的百官们，也纷纷放开了手脚，相互交谈，畅饮起来。 “皇上，过完这个除夕，又是新的一年了，这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朕都老了”沐渊看着一旁的沐宸和殿下的满朝文武，不由得感慨到；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沐渊显得特别的多愁善感，总是动不动的就开始感慨或者叹息。 “父皇龙体安康，何来如此一说，若不是父皇坚持要把皇位禅让给儿皇，想必这大越在父皇的手中，还会更加的繁荣昌盛”虽然沐宸心知肚明，或许留给沐渊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可是总是希望那日沐渊所说的那些话只是闲来无事的感叹，细细一想，当一个人真的预见到自己的天命，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 第210页 “你啊，就不用安慰父皇了，其实你做得很好，比父皇当年刚登基为帝的时候做得还好”沐渊明白沐宸这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得摆了摆手。 “父皇，儿臣和七弟、十一弟敬您一杯，恭祝您龙体安康，福寿延绵”沐寒率先领着沐弘和沐坤上前向沐渊敬酒，三人双膝跪地。 “好好好，都起来吧”沐渊很是高兴，示意三人起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臣弟和七弟、十一弟敬皇上与皇后一杯，恭祝皇上与皇后龙凤安详，早日为我大越诞生龙嗣” “多谢四哥、七哥、还有十一弟了”沐宸与舒瑾举起酒杯示意，众人同饮。 “朕对你们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往后你们兄弟三人与皇上和睦共处，相互扶持，你们同宗同脉，都是兄弟，明白吗？”沐渊和历朝历代的皇帝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骨肉相残，虽然如今皇位已定，可是多一点叮嘱，也是好的。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三人同呼，随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席位之上去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朕要回去休息去了，皇上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沐渊起身，在李和的搀扶下准备离开勤政殿，回乾承宫安歇去了。 “父皇放心，儿皇知道了”沐宸与舒瑾同时起身，恭送沐渊。 “恭送太上皇”高台之下的百官见沐渊准备退席，都纷纷停止了交谈，放下了手中的佳肴和美酒，起身施礼，恭送沐渊离开。 “行了，你们继续，难得同乐”沐渊只是略微的看了一眼殿下的众人，便不再多说。 沐渊离开之后，大殿之上的众人依旧站在原地，沐宸牵着舒瑾走下高台，来到众人之中。 “难得与众爱卿汇聚一堂，享受这少有的闲暇余乐，来，与朕满饮此杯，恭祝我大越国运昌隆，千秋万世”沐宸高举酒杯，与众臣同乐。 “大越万岁万岁万万岁” 勤政殿外 刚走出勤政殿，沐渊再也坚持不住了，整个人颤颤巍巍的，汗如雨下，这可吓坏了李和。 “太上皇，要不要咱家传太医？”李和知道，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沐渊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只不过为了不让沐宸与舒瑾担心，每次都装作没事，极力支撑，可是这身体终究是肉做的，就算强撑，又能撑到何时呢。 “不用了，一会就过去了，别打扰他们的兴致”沐渊摆了摆手，有些步履阑珊的走到了大殿之外的高台尽头，远远望去，整个皇宫尽收眼底。 “李和啊，朕今生已经无憾了”抬头看着晴朗的星空，沐渊一脸的满足。 “太上皇，那崇仁皇后......”李和明白，沐渊的心中还一直惦记着追封崇仁皇后的事情，原本可以完成这个心愿之后，再传位给沐宸，可是为了大越，为了沐宸，沐渊放弃了；沐渊完全可以不顾百官的阻挠，将追封崇仁皇后的诏书昭告天下，了却自己的心愿，再传位于沐宸；可是如此一来，就会让初等大宝的沐宸去面对那些百官不厌其烦的指责；虽然可以将反对的人一杀了之，可是如果杀尽了百官，又让沐宸如何去治理这个国家。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李和知道，他的一生，都给了这个王朝，他是属于大越的男人。 “罢了，罢了，我相信雪瑶能理解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宸儿，如果雪瑶知道，朕相信她也会这样选择的”沐渊笑了笑，世事太多无奈，都不能尽善尽美，两者大多不能兼取。 “太上皇，起风了”突然，一阵凉风袭来，李和看着沐渊虚弱的身子有些担心，赶紧替沐渊整理了一下披风，生怕沐渊着凉。 “是啊，起风了，哦，朕差点忘记了，你准备一下，过几日，朕打算去穆陵看看”沐渊突如其来的打算让李和惊慌失措，去穆陵看看？穆陵可是沐渊的陵寝，一般来说，皇帝的陵寝只有选址和竣工的时候需要皇帝亲自去看看，而且穆陵早就已经完工了，沐渊这个时候选择要去穆陵看看，莫非...... “太上皇，这......”李和有些为难，不是不可以去，只是有些忌讳。 “朕想去看看雪瑶，顺便再看看朕的归宿，毕竟朕百年之后就一直在哪里了；哦，还有你的，朕也帮你安排好了，就在穆陵里面，朕旁边不远；其实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了，可是一直都忘记了，现在告诉你，到时候，随朕一起去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 “咱家的？太上皇，这...这...”李和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受宠若惊；作为沐渊的心腹，也是宫翼的统领，可是总归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太监，如今却有机会埋葬在穆陵之中，这是何等的荣耀。 “好了，你跟随朕这么多年了，没有你，朕会不习惯的，知道吗？”沐渊将李和轻轻的扶起。 “谢太上皇恩典” 在黑夜中，李和搀扶着沐渊，慢慢的向承乾宫走去。 一直到亥时，这场宫宴才落下帷幕，百官们纷纷离开勤政殿，一路上，不少的官员还相互邀约去城西风花雪月之地继续畅饮，三五成群，缓缓的离开了皇宫；按照大越的律例，初一至十五是不用办公的，也是一年中难得的闲暇之时，包括皇帝、大臣还有百姓，这些日子，什么都不用做，唯一要做的便是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 理政殿 按照皇家的规矩，每年的除夕，所有的皇子都需要到皇帝的寝宫陪皇帝守岁，向皇帝献上自己的新年礼物；所以宫宴之后，沐宸与舒瑾便立刻回到了寝宫，赶紧将正式的朝服脱了下来，换上了比较随意的便服，准备前去承乾宫陪沐渊守岁。 -- 第211页 “陛下，你看臣妾的礼物父皇会喜欢嘛？”舒瑾拿着自己写的一副字画，自夸自卖到。 “这个......”看着舒瑾那天书一般的字画，沐宸面露痛苦之色；这说好吧，有点违背自己的良心，说不好吧，这妮子估计又要不可开交，一时之间，沐宸很是为难。 “这个什么啊这个，是不是不好看？”舒瑾见沐宸一直犹豫，心中也就明白了许多。 “哪有，朕只是在想，父皇收到瑾儿的礼物，会不会很高兴而已” “哼，父皇收到了肯定会喜欢的，只有你才不懂欣赏”舒瑾赶紧将字画小心翼翼的卷好，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弄坏了，这可是自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准备的。 “好了，章公公，走吧”见一切安排妥当，沐宸便带着舒瑾及一干人等，向承乾宫而去。 “皇上起驾承乾宫”章公公嘹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皇宫。 皇后：混蛋，怎么感觉你刚刚说话有些敷衍？ 皇帝：敷衍吗？没有啊，朕说的都是实话啊。 皇后：是吗？那你下次说实话的时候能不能走点心？ 皇帝：不走心吗？朕一直都是不靠颜值，靠演技的。 皇后：你...... 第一百二十章 圆你未了之心愿 仁德元年，正月十六，勤政殿 这是新的一年，也是第一次早朝，百官们都喜气洋洋的；沐宸高坐在龙椅之上，身边站着的是章贤章公公，原本宫翼统领一职应该由章贤担任，可是章贤死活不愿意，所以李和也无可奈何，只好照旧；虽然李和名义上还是宫翼统领，可是就同沐渊一般，只是挂个虚线，实际的一切都有章贤安排；而屠哲，被沐宸封为了宮卫统领，专职负责整个皇宫的安全，因为毕竟现在是在皇宫之中，皇宫有皇宫的规矩，屠哲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时时刻刻留在沐宸的身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山呼。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百官起身，分列勤政殿两侧，随时听候沐宸的圣训。 “今日朕有一事要与众卿家商议，礼部尚书刘启”沐宸一边说着，一边环顾着大殿之下百官的表情，心中琢磨着自己一会该如何应付。 “臣礼部尚书刘启叩见陛下”当沐宸提到刘启名字的时候，刘启身子一震，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仁德年间的第一次朝会，沐宸就说有事要和大臣商议，这一商议率先提到了自己，看来，这要商议的事情一定和自己的礼部有关系；可是心中却不知道是所为何事？如果合情合理自然不用多说，如果有违礼制，自己身为礼部尚书是要反对还是支持？这新帝登基如果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先烧的不就是自己吗？ “刘卿家不必紧张，朕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一下”沐宸见刘启有些胆怯，赶紧安抚道。 “陛下请说” “朕是想问一下，刘卿家作为礼部尚书，对于《大越皇令》是否熟悉？” “回禀陛下，自然是熟悉不过了”刘启皱了皱眉头，这大越皇令是皇家的礼仪典法，是礼部官员必须速度的一份典籍，沐宸突然提到这个，让刘启有些摸不清头脑。 “那你给朕说说” “是，陛下；《大越皇令》是太祖时期编撰的一部皇家的礼仪典法，是陛下以及皇室宗亲需要遵守的典籍，也是历朝历代皇帝用来管理和约束皇家的律法”刘启是从礼部一个五品小官起身的，一跃成为了一品的礼部尚书，虽然说有些机遇，可是自身对整个大越的礼法也是十分熟悉。 “刘爱卿不愧是礼部尚书，朕深感欣慰，朕想问问，既然《大越皇令》是我皇室宗亲需要遵守的典籍，那么，如果朕觉得《大越皇令》有不足的地方，是否可以修改？”沐宸直视着刘启，目光虽然看上去十分柔和，可是却给了刘启很大的压力。 “这......”这一下可难道了刘启，大越皇令自太祖以来从未有过修改，不是因为它已经面面俱到了，而是传统的观念让历代的皇帝都不敢私自妄动，哪怕是有不足的地方，只要不伤及国本，也都视若无睹。 “陛下的意思是要重修《大越皇令》？”刘启咬着牙，反问到。 “不错，朕觉得《大越皇令》有许多不足之处，太祖当年征战四海，一生战功显赫，创建我大越皇朝，立不世之功业；然《大越皇令》刚撰写完大纲，太祖便仙鹤西去，此典籍也是后世之君依照太祖大纲撰写，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大越国力鼎盛，有的东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刘爱卿觉得呢？”沐宸此话说得极其的圆滑，一边赞扬太祖的功绩，一边隐约委婉的道出大越皇令的不足，这样一来，即便是更改大越皇令，也不会落一个不尊祖制的话柄了。 “臣也觉得陛下所言极是”刘启这一刻明白了，沐宸这不是在用商量的语气在和自己说话；看来，沐宸要修改这大越皇令是势在必行的，自己何不就顺了他的意思，想起前任的礼部尚书吴天佑，刘启不寒而栗。 “如此甚好，其他卿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沐宸环顾四周，看着殿下的众臣。 这殿下的大臣那个不是人精，这关于礼法的事情，礼部尚书是最有发言权的，现在礼部尚书都说没有问题了，自己这些其他部门的官员再反对，那岂不是自找苦吃？一边想着以前的户部尚书张弘文非得参合阻止太上皇追封崇仁皇后一事的下场，大家也是心有余悸。 -- 第212页 “臣等复议，吾皇圣明”众大臣下跪，没有一个人反对。 “既然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刘启”沐宸满意的看着百官，感觉一切很是顺利，没有想象中那样受到百官的阻挠。 “臣在” “稍后朕会让章公公将修改的条陈送去礼部，你尽快修改，然后报朕审阅” “臣遵旨” “好了，其他卿家还有什么事情要奏，无事便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相互对视，见无人启奏，便跪地山呼。 看着离去的沐宸，赵天明皱了皱眉头，似乎猜到了沐宸此举的用意。 恭王府 自沐宸登基以后，沐寒也显得十分的悠闲，因为该布的局都已经布下去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可是这等待却最是无聊的，所以，每日无事，便依旧是看看古籍，下下围棋，倒也乐得清闲。 “殿下，赵大人来了”萧鸣一路小跑，终于在恭王府的花园之中找到了沐寒。 “嗯，让他直接来这里吧”沐寒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似乎在思考什么。 “臣赵天明，参见陛下”不到片刻，一身便装的赵天明便在萧鸣的带领下来到了花园。 “天明来了，来来来，陪本王把这一局棋下完，自己一个人下真的是有点无聊”沐寒手持黑子，一子落下，将白子交给了赵天明。 “好，那臣恭敬不如从命了”赵天明接过白子，与沐寒对战起来；一眼望去，白子基本上已经稳操胜券了，而黑子似乎没有了一丝机会，仿佛只是在负隅顽抗而已。 “好，此子落得甚是精妙啊，原本的死局一下子就活了，还有反败为胜的势头”看着沐寒将一枚黑子落下，赵天明不由得一惊，自己万万没有想到，黑子还有盘活的机会。 “殿下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了，非臣可比及的了”再细细的看了一下棋盘，赵天明苦涩的笑了笑，弃子认输了。 “哪里，哪里，天明过谦了；这棋如人生，变化万千，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是吗？”沐寒起身，赵天明跟随其后，二人在花园中随意的闲逛起来。 “天明今日来，有什么事情吗？”沐寒一边赏着园内的花束，一边漠不关心的询问起来。 “启禀殿下，今日早朝，陛下下旨，要修改《大越皇令》” “修改《大越皇令》？”沐寒先是一愣，有些看不明白，这九弟今年的第一次朝会居然会是提出来修改大越皇令？按理说，这第一次朝会应该是册封嘉奖，笼络百官的心，为自己以后施针铺路；后来仔细一想，联想起去年沐渊追封崇仁皇后一事，沐寒大概明白了。 “天明如何看待此事？”沐寒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转身询问赵天明。 “臣以为，陛下修改《大越皇令》是为了替太上皇追封崇仁皇后铺路”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今日还来恭王府是为何？”看上去沐寒似乎对沐宸修改大越皇令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在他眼中看来，这件事情似乎是没有什么可小题大做的意义。 “难道殿下不用趁此机会做点什么？”赵天明有些不解，依照自己对沐寒的了解，这样的机会沐寒是不会放过的。 “不用了，改就改了吧，现在一切都计划好了，我们就坐等时机便可”沐寒不再多说，对此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臣明白了，那没什么事情，臣先行告退了”赵天明还是十分困惑，不过沐寒发话了，自己不得不遵守，只是整个人显得有些无奈。 “天明啊，本王知道在你的眼中这是一个打击九弟的好机会，可是现在打击九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会引起九弟的注意，暴露我们的计划；不过，九弟这样做，到为李默他们以后又多增加了一个借口”沐寒笑了笑，顺手摘下了一朵腊梅。 “臣明白了，多谢殿下指点”赵天明细细琢磨，一下子就明白了沐寒的用意。 “好了，这短时间里你就安心的处理政务吧，不用顾忌其他的了，只要保持好与太医院冯院判的联系就好，静等时机” “臣知道了，臣告退” 赵天明走后，沐寒又来到了棋盘跟前，独自坐了下来；九弟啊，难怪父皇一心想要让你登上皇位，你确实值得父皇这样去做；就让你完成父皇的这个心愿吧，毕竟他也是我的父皇。 承乾宫 “启禀太上皇，今日皇上在早朝之上宣召要修改《大越皇令》”李和等待了许久，见沐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这才轻声向沐渊奏报到。 “修改《大越皇令》？”沐渊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李和，一开始也显得很是疑惑；不过没过许久，沐渊无奈的笑了笑，这一笑不打紧，随之而来又咳嗽了起来，李和赶紧递来一方锦帕。 “太上皇，这......”看着锦帕上的一丝鲜血，李和心急如焚，想宣召太医，可是却被沐渊拦住了。 “记住，此事就你知我知，不可让第三者知道，特别是皇上和皇后，知道吗？” “咱家......记住了” “好了，朕让你准备去穆陵的示意都准备好了吗？朕的时间不多了”沐渊看着宫外，不由得一丝叹息。 “都已经准备好了” 看着窗外，沐渊不由心生感慨，宸儿啊，宸儿，父皇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如此，这一切也只是为了完成父皇那个唯一没有完成的心愿，父皇很感动，雪瑶，我们有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儿子啊；沐渊的眼中饱含着热泪，这不是悲伤，也不是失落，是感动，是欣慰，是不舍...... -- 第213页 第一百二十一章 穆陵最后的告别 大越的皇陵位于京城以北四十里的越岭山脉，此地原名叫灵佑山，是越岭山脉的一段分支；传说整座山为一条巨龙所化，灵佑山为龙头所在，延绵几十里，将一片小平原环抱其中，三面环山，前方有一条大河徐徐流过；这河水不仅仅几乎环绕着这片平原，还与京城的护城河相连接。 自太祖以后，此地因为独特的地理优势，便被钦定为皇陵所在之地，从此，历朝历代的大越帝皇死后都相继埋葬于此，前前后后已经有五位皇帝了；而后面的灵佑山，因为皇陵的关系，也改名为了万岁山。 整个皇陵区域面积广阔，几乎囊括了整个平原，四周修葺有城墙，驻有皇陵卫，专职负责守卫皇陵的；皇陵的入口有一座高大的汉白玉牌坊，共有九门，沿着御道进入陵区，一路上都是大大小小相互对应的石像生；再往前走，正对的便是太祖的祖陵；祖陵是整个皇陵之中面积最大，规格最高，最为威严的一座陵寝，在祖陵的四周，分别散布着大越历代来其余四位皇帝的陵寝，而沐渊的穆陵，便坐落在整个皇陵的东北角，与武宗沐毅的长陵相距不远。 穆陵 沐渊在李和一干人等的陪同下，来到了自己百年之后的居所，穆陵；首先应于眼帘的便是高大的神功圣德碑亭，只不过现在亭中并无碑文，因为碑文是需要在沐渊驾崩之后，由后世之君将他一生的事迹刻录在此。 穿过神功圣德碑亭，再穿过三座并排的汉白玉石桥，这才踏入真正的穆陵；进入穆恩门，是一个偌大的广场，东西两侧为配殿，正前方便是穆恩殿；青砖琉璃，红墙高瓦，处处彰显的皇家的尊贵；在穆恩殿之后，便是穆陵真正的核心，方城明楼，在这之后，便是通往地宫的唯一入口。 原本地宫的宫门一直都是关上了，但是并没有封死；此次沐渊与李和一行人到来，皇陵卫早已经将地宫宫门打开，因为毕竟关闭了太久，里面空气不好。 沐渊踏入地宫，地宫内灯火通明，随后而入的是李和以及八名宫翼，剩余的宫翼都守护在明楼外面，任何皇陵卫不得进入，因为地宫是重中之重，天子的安息之地，属于机密，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里面的情形。 地宫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椁室，在这椁室之中，有三个突起的椁台，中间那个想必左右两个椁台略高略大，这便是以后停放沐渊棺椁的地方；而在椁台的左右，分别已经放置好了二具棺椁，不过整个棺椁是用明黄锦缎覆盖住的，左边棺椁之前竖立着一个灵位，上写着‘大越崇明皇后’，而右边的棺椁之前也同样竖立着一个灵位，‘大越崇仁皇后’。 沐渊挥了挥手，示意李和和宫翼退出椁室，自己想要一个人静静，环顾四周，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李和便带着众人退到了椁室之外，而李和自己，却站在椁室门口，远远的看着沐渊，以防万一。 “雨诺啊，朕来看你了”沐渊轻抚着崇明皇后的棺椁，面露愧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雨诺啊，过不了多久，朕就会下去找你了；当年是朕的错，让你枉死，朕很懊悔，你会怪朕吗？”突然，崇明皇后棺椁前的长明灯忽明忽暗，沐渊皱了皱眉头，于是便拿起一根香，拨弄了一下，一下，整个长明灯的火焰便稳定了。 “看来你还是在怪朕啊，朕知道你明白事理，当年父皇之所以选择你，也是看重了你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也罢，怪就怪吧，等朕下去了，再好好的和你说说”靠在棺椁边上，沐渊开始沉默不语，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直看着长明灯，久久没有说话。 “雨诺啊，大越朕交给了宸儿，朕想了想，还是亲自来告诉你一下吧；当初自从你走了之后，朕便册立了泽儿为太子，可是泽儿不知道为何，越来越放肆，让朕无法理解，最后居然还想逼宫篡位，朕不得已，才将泽儿废黜，改立宸儿。”沐渊长长的一身叹息，道出了心中太多的无奈和酸苦。 “为了大越，朕必须这么做”沐渊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轻轻的拍了拍崇明皇后的棺椁，这一切如同是在安慰崇明皇后一般，缓缓的走下了椁台，在那一刻，沐渊笑了，会心的笑了，因为他看见长明灯没有一丝变化。 “朕知道，朕的崇明皇后是个公私分明，知事理的人，雨诺，谢谢你” “老东西啊，这个位置是你自己的，你看你，以后就得躺在这里咯”沐渊向崇仁皇后的棺椁慢慢走去，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现在空空如也，沐渊摇了摇头，自己打趣到。 “雪瑶，等急了吗？”沐渊屹立在棺椁之前，轻轻的将灵位拿在手中，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眼中隐约闪烁着一丝泪光。 “朕知道，其实你不喜欢这里，这里看不见蓝天，看不见阳光，不能像南山那样可以时时刻刻遥望着你的宸儿，朕也知道，你之所以答应朕，陪着朕，是因为你爱朕，你总是这样，为了朕，宁愿委屈自己”放下雪瑶的灵位，沐渊并没有走上椁台，而是弯腰坐在了椁台之上，整个人斜斜靠在了雪瑶的棺椁之上。 “雪瑶，你知道吗？朕将大越的江山交给了宸儿，宸儿比朕聪明；朕要册封你为皇后，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朕很无奈，朕身为天子，却不能名正言顺的给你一个名分；不过没关系，朕相信宸儿能做到，朕很是欣慰，朕做不到的宸儿能做到，你说，他是不是比朕强多了？”沐渊想起沐宸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脸上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 第214页 “雪瑶，朕知天命，朕的日子也不多了，过不了多久，朕就会下去陪你了，到时候，朕再带着你游遍这大越的壮丽山河，看着我们的宸儿治理这美丽的河山，没有什么能够再约束什么了，没有谁能再将我们分开了” 这一刻，沐渊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之中，曾经与雪瑶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眼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到深处，还是太过于激动，沐渊不住的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李和见状，赶紧从椁室之外来到沐渊身边，轻轻的拍打着沐渊的后背。 “太上皇，要不回宫吧”见沐渊的气色有些不好，脸色有些苍白，李和心中越发的不安和担心。 “没事，朕想再多陪陪雨诺和雪瑶，没事”沐渊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倔强的摇了摇头。 “太上皇......”李和无可奈何，知道沐渊是重情重义之人，见沐渊陷入回忆中如此的痛苦，虽然于心不忍，可是却也没有一丁点办法。 “朕没事”沐渊在李和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虽然装作没事，可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在强忍着。 突然，沐渊像是失去了重心一样，整个人顷刻之间就要倒下了一般，李和眼疾手快，一把将沐渊揽在怀中，看着如此模样的沐渊，李和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太上皇，回宫吧”李和语气之中略带哭腔，他知道，沐渊在这里待得越久，对沐渊的身体越不好；对崇明皇后的愧疚，对崇仁皇后的眷恋，都会让原本就身体虚弱的沐渊越来越憔悴，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出现意外。 “好，不过，朕说过，还得带你去看看你的归宿，朕不能言而无信吧”沐渊极力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语气一下子恢复了洪亮，整个人看上去突然精神好了许多。 “太上皇......”这一刻，李和泪如雨下，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沐渊还记得着曾经答应过自己的事情；见沐渊整个人突然有了精神，李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咬着牙，留着泪，搀扶着沐渊向椁室之外走去。 临到门口的时候，沐渊回头，眼神中充满了眷恋，看了看雨诺的棺椁，又看了看雪瑶的棺椁，这才转身，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椁室。 雨诺，今生朕两叶掩目有负于你，如果有来世，朕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雪瑶，今生朕无缘与你相守终生，如果有来世，朕一定会不顾一切与你不离不弃。 等着朕，朕来寻你们。 皇宫，承乾宫 自从穆陵回来之后，沐渊的精神慢慢的开始迷离起来，虽然李和在穆陵的时候已经感觉有些不对，早早的便传信宫中安排太医候命，可是即便如此，一回到承乾宫，沐渊就开始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了；由于沐渊时好时坏，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李和也不敢冒然奏报沐宸，所以，回宫的同时，李和也赶紧差人召舒棣进宫。 “太上皇如何？”李和焦急的看着忙碌的太医，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回李公公，太上皇的病情来势凶猛，且旧疾一直没有痊愈，所以......”太医不敢明言，只能含糊的说个大概。 “咱家知道了，不管如何，先稳住太上皇的病情”沐渊知道，此次沐渊也许是在劫难逃了，心中虽然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可是一想到这里，整个人忽然感觉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李公公，太上皇情形如何”就在此时，舒棣终于赶到了承乾宫。 “哎”李和一声长叹，似乎已经告诉了舒棣答案。 “可以通知陛下？” “还没有” “派人通知陛下吧”舒棣想了想，事到如今，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吧，咱家这就去办”话音刚落，李和便向勤政殿疾驰而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各方伺机而后动 勤政殿 自太祖开始早朝定于巳时开始，一般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可是今日已经快到午时了，早朝依旧没有结束；一上朝，沐宸便让礼部尚书刘启将自己修改后的《大越皇令》在朝堂上宣读，原本以为会引起百官的一片波澜，可是谁知道，对于此事，百官几乎都是默认的态度，这到让沐宸感觉有些奇怪。 “如此说来的话，诸位爱卿对朕修改后的大越皇令没有异议咯”沐宸环顾一周，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平静的众位大臣，许久，也没有听见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章贤，宣旨吧” “是，陛下”章贤向前几步，来到了高台的边缘，缓缓的打开了手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上皇仁爱，为古人所不敢为，开创千古之圣举，适逢盛世将皇位禅让与朕；我大越以孝治天下，百行孝为先，朕遵守礼制，替太上皇完成未了之心愿；朕之生母陈氏雪瑶，孕育天子，乃国之圣母，现朕追封其为太后，号崇仁，以太上皇崇仁皇后之名，入葬穆陵，钦此” 章贤话音一落，原本寂静的朝堂渐渐的开始有了些声音，大臣们都纷纷议论起来；那些脑子慢一拍的大臣们现在终于明白了沐宸修撰《大越皇令》的真正意图了。 “刘启”面对大臣们的交头接耳，沐宸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自己早已经料到会如此了。 “臣在”刘启赶紧出列。 “刘爱卿，这《大越皇令》修撰完之后，你也看过，在这朝堂上也宣读过了，大臣们都觉得没有问题；现在朕按照《大越皇令》追封朕的生母为崇仁太后，这应该符合祖制，没有违背其他礼法典籍吧？”沐宸似笑非笑，似有疑问似的轻声询问到。 -- 第215页 “回禀陛下，没有”刘启知道这是沐宸故意明知故问，赶紧配合着点了点头；大殿中的百官们也纷纷停止了议论，连忙应声点头；沐宸的意思大家都懂，这样一说，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给太上皇一个台阶，因为毕竟曾经追封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嗯好，如此甚好，朕也就放心了”沐宸满意的看着众臣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刘启，朕命你将此诏书稍加修饰，即刻昭告天下” “臣遵旨” 就在此时，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闯进了勤政殿；按理说，现在是早朝，内廷太监是不可以随便闯入的，顿时引来了众位大臣的一片喧哗；沐宸也是皱了皱没有，可是细细一想，这规矩宫中人人知晓，不可能无缘无故犯错，仔细一看，这个太监似乎是承乾宫的，于是就没有制止。 太监慌慌张张的来到章贤身边，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原本一脸镇定的章贤一下子脸上巨变，赶紧又轻声禀报沐宸；听完之后，一直端坐着的沐宸突然从龙椅之上猛然一下站了起来，也没有宣布退朝，急不可待的离开了勤政殿，留下了满脸诧异的百官。 “退朝”章贤也不迟疑，急急忙忙宣布退朝，然后随沐宸离开了勤政殿。 看着这有些诡异的举动，赵天明的脑中快速的思索着，这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难不成太上皇那边出了什么事？莫非......此刻，赵天明也不逗留，转身大步离开了勤政殿。 恭王府 赵天明退朝之后，马不停蹄的就直奔恭王府而去；在将此事禀报沐寒之后，沐寒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中的茶杯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此事当真？”沐寒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似乎赵天明带来的这个消息让他感觉到一丝痛苦。 “千真万确，臣出宫之前特意找机会与冯院判见了一面，亲自核实了一下，太上皇今日一大早带着李和去穆陵巡视，还没有回宫便派人传旨让太医在承乾宫候着；冯院判说了，此次太上皇恐怕是凶多吉少；现在陛下、皇后还有镇北候一直守在承乾宫，整个承乾宫已经被宫翼团团守卫，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能靠近” 沐寒想着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心中十分的矛盾；不知道为何，每当自己的计划更近一步的时候，自己却显得越来越犹豫；想着自己的父皇，沐寒突然发现，自己内心中的恨渐渐的越来越少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恨之入骨了；这些年，自己从未做到过一个皇子应该担起的责任，反而是不顾一切的在谋求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殿下？”赵天明见沐寒一直没有反应，轻声唤到。 “天明，你让本王静一静”沐寒的内心似乎是在挣扎。 沐寒的话让赵天明浑身一震，沐寒的犹豫赵天明自然是心知肚明；当初下定决定跟随沐寒，就是因为看到了沐寒的冷、准、狠，可是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优柔寡断，这一点都不像是沐寒的作风。 “殿下，此事需要赶紧着手准备啊，殿下”赵天明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满脸泪痕。 “殿下，臣知道你为什么犹豫，可是事到如今，我们不能犹豫，计划了这么多年，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为了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吗？现在我们需要的东风也马上就到来了，太上皇一旦驾崩，我们的计划势必水到渠成，难道这个时候殿下要让这一切付诸东流吗？”赵天明是不会放弃的，因为自从开始的那天起，赵天明便破釜沉舟，没有给自己留丝毫的退路。 沐寒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赵天明，心中的矛盾越来越激烈；两个自己在不停的斗争着，不管是哪一个沐寒胜利了，都会影响着整个大越的未来。 “怎么了？这可不像是那个有着雄心大志的恭王殿下啊”沐寒的心中，一个阴冷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讽刺着自己。 “父皇就要驾崩了，难道就不能让本王静静，他毕竟是本王的父皇”沐寒在心中呐喊着。 “父皇？怎么了？他有拿你当过他的儿子吗？这些年他给过你什么？当年他是这么对你的？你都给忘记了吗？”阴冷的声音与沐寒针锋相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沐寒当年沐渊对他，对蒋贵妃，对千羽所做的一切。 “没有，我不会忘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父皇，一个一生为了大越付出了一切的父皇，我的心中就隐隐作痛，母妃和千羽都已经去了，那皇位还有什么意义？”沐寒的话越来越悲伤，越来越低沉。 “什么意义？登上了皇位，你就可以主宰天下，你可以让看不起你的父皇另眼相看，就能告慰你的母妃和千羽的在天之灵” “可是到那个时候，父皇已经不在了，他们都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哈哈，原来你是个懦夫，虚有其表，哈哈哈，懦夫”阴冷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很是刺耳。 “我不是懦夫，你住嘴，你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沐寒愤怒了，不停的咆哮着。 “我是怪物？哈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说我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个懦夫，杀母之仇，弑妻之痛你都不敢面对，你说你不是懦夫是什么” “不，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懦夫，不......” 突然，沐寒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双眼通红，流露着无尽的杀意；沐寒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赵天明感觉到了害怕，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再抬头看沐寒一眼。 -- 第216页 “启禀殿下，宫中来人了”踏入书房的萧鸣一见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何事？”沐寒阴冷的声音让赵天明和萧鸣都觉得熟悉而又陌生。 “陛下下旨，各皇子于承乾宫候旨” “知道了”沐寒转身来到了书案之前，提笔挥毫泼墨，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沐寒将两封盖有自己印章的密函交给了萧鸣。 “将这两封密函送过去，吩咐他们可以行事了，记住，在他们看完之后，必须和以前一样，销毁以后你才能离开”沐寒负手而立，让人感觉以前的沐寒又回来了。 “是，卑职这就去”接过沐寒手中的两封密函，萧鸣快速的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走，进宫”沐寒迈过了赵天明，直接向书房之外走去。 “是，殿下”赵天明喜出望外，这不一会的时间里，似乎是经历了生死一般，细细端详，这才发现赵天明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在这还有些寒冷的正月，可想而知，这汗水意味着什么。 就在沐寒前往皇宫的同时，赵天明早已经安排了人手将消息悄悄的透露给了李默和沐泽，而此刻，李默也正在暗中揣摩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沐渊一旦就此驾崩，对于沐寒，对于李默都是机会，可是这其中，只有一个人是下棋的，而另一个人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李默别院 “老爷，刚刚收到小李公公传来的消息，太上皇危在旦夕，卑职已经核实过了，跟我们宫中眼线回禀的消息一致”管家恭敬的看着李默，显得异常的兴奋，因为管家知道，这一动，一旦成功，等待自己的那将是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立刻传书李明正和邓子昌，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暗中等待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暴露里，军营中可还有舒棣的人呢”李默看着皇宫的方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太子殿下，等着臣，臣马上就来救您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守护大越的男人 连续几日，关于沐渊的病危京城已经传开了，百姓和官员都私下纷纷议论，众说纷纭，虽然嘴上不说，可是看朝廷的这个架势，大致心中隐约都知道，此次太上皇估计已经无力回天了；而躺在承乾宫的沐渊却不知道这一切，一直都在时而迷离，时而昏迷之中交替，这对于沐寒和李默无疑是一种煎熬，而对于沐宸来说，一切却是如常；每日依旧按时早朝，可是早朝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完了政务，就直奔承乾宫，时时刻刻都守护在沐渊的身旁；不仅仅的沐宸，恭王沐寒、宁王沐弘、定王沐坤也都每日守候在承乾宫外，随时等候召见。 勤政殿 可是今日的早朝让沐宸十分的头疼，看着殿下的众臣，神色更加的凝重和不安，不是因为沐渊的病情恶化，而是今日在早朝之上，沐宸同时接到了来之舒林和秦明的八百里加急奏报； 不知道为何，南疆与北漠似乎是约定了一样，同时向大越大举进犯，虽然眼前并无什么大碍，可是这对于现在的大越来说，如同雪上加霜；南疆还好，地势险要，只有镇南关一条途径，有舒林镇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沐宸还大可放心；可是北漠，边境辽阔，虽然有秦明，可是一旦大战开启，秦明一个人是应付不过来的。 “众爱卿对此事怎么看？”沐宸轻柔这脑袋，连日来一面处理政务，一面还得彻夜守护沐渊，让沐宸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疲惫和憔悴。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南疆有舒林将军想来没什么大碍，只要再增加一点兵力，应该问题不大，可是北漠似乎就有一点麻烦了；北漠地域辽阔，现在北漠大军虽然只是围困兰州，可是大战一触即发，谁也不知道北漠大军会不会分兵而进”兵部尚书石乾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态势，看上去，北漠的情形比较棘手一些。 石乾所说的一切沐宸也十分清楚，可是现在如果临时派遣其他将领去北漠，一来兵将陌生，指挥起来恐怕会有差池，二来如今熟悉北漠的将领又能一统全局的除了舒棣，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可是舒棣毕竟是自己的岳父，而且年纪也有些大了，沐宸实在不忍心让舒棣再赴沙场。 “启禀陛下，镇北候舒棣求见”就在沐宸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公公上前禀报到。 “宣”沐宸有些困惑，舒棣现在已无官职，只有一个镇北候的爵位，现在觐见，难不成是因为北漠的战事？ “老臣镇北候舒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舒棣英气勃发，一路走来沉着稳重，只是这一身戎装让沐宸已经在大殿之上的众位大臣有些费解。 “舒爱卿请起”沐宸挥了挥手，示意舒棣起身。 “不知道舒爱卿这一身戎装是？”一般私下沐宸都称呼舒棣为岳父大人，可是这毕竟是在草堂，君臣之间的尊卑不能乱。 “老臣请旨，前往北漠保我大越北境，请陛下恩准”舒棣直言不讳。 “这......”见舒棣一身戎装上朝觐见，沐宸虽然心中隐约知道了舒棣此行的目的，可是从舒棣口中说出，沐宸开始有些犹豫，毕竟，这是瑾儿的父亲，如果在沙场上有个什么不测，那自己如何向瑾儿交代。 “陛下，老臣为大越之臣，如今朝廷需要，臣岂能坐视不理，即便老臣有个三长两短，也是为我大越尽忠，还望陛下恩准”舒棣看出了沐宸的犹豫，简单明了，大将之风让人肃然起敬。 -- 第217页 舒棣此话一出，百官这才反应过来，许久不见时的舒棣不仅仅镇北候那么简单了，他还是国丈，大越天子的岳父，明孝皇后的生父，这样的身份，奔赴沙场，这似乎有些不妥。 “陛下，臣愿意奔赴北漠” “臣也愿意”此刻，几名舒棣的旧部率先站了出来，为了阻止舒棣，纷纷请旨出征，可见舒棣在军中的威望。 “舒爱卿，此事待朕从长计议”沐宸有些左右为难，的确，自己有私心，可是相比之下，舒棣确实比任何人都更胜任，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陛下，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不可拖延，还望陛下恩准”舒棣单膝下跪，态度十分坚决。 “好了，此事容后再议，退朝”面对锲而不舍的舒棣，沐宸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只好草草宣布退朝。 退朝之后，沐宸不做停留，便直奔承乾宫而去。 承乾宫 如今的承乾宫里里外外守卫十分森严，除了沐宸、李和、舒瑾还有太医等人能够随意进出，其他人如果要觐见，都必须征得沐宸的同意；即便是沐寒等几位亲王，也只能在偏殿守候，不能进入宫内。 “皇后娘娘，要不您先回寝宫休息一下吧，您在这里都守护了五天五夜了”李和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的舒瑾，有些于心不忍；自从沐渊昏迷开始，舒瑾就一直守候在承乾宫，除了用膳和略微的回寝宫休息，基本上都在承乾宫一心一意的照顾着沐渊，凡是自己能做的，都不让太监和宫女做。 “本宫没事，陛下要每日理政，不能时时刻刻守候在父皇身边，照顾父皇，这一切就让本宫来替陛下做吧”说完，舒瑾从身旁的银盘中拧起锦帕，在沐渊的额头上轻轻的擦拭起来。 “皇后娘娘，如果太上皇知道娘娘如此劳累，一定会感动的” “这是本宫应该做的”看着龙榻上一直昏迷的沐渊，舒瑾心头也是隐隐作痛；自从嫁入皇家以来，舒瑾知道，沐渊视自己如己出，哪怕是那次大闹理政殿，也没有怪罪自己；在自己的眼中，沐渊就如同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让舒瑾心存牵挂；看着沐渊苍白憔悴的模样，舒瑾一次又一次落泪，心如刀割。 “陛下驾到” “臣妾参见陛下” “咱家参见陛下”众人山呼行礼。 “都起来吧，父皇如何？”沐宸大步来到龙榻边上，细心的替沐渊整理了一下锦被。 “父皇还是老样子，时而昏迷，时而迷离的”舒瑾难掩悲伤，眼角依旧挂着泪珠。 “启禀陛下，镇北候舒棣求见” “父亲来了？陛下为何不召见？”舒瑾见沐宸没有立刻宣见，感觉有些疑惑，只见沐宸神色十分凝重。 “哎，岳父大人是来请旨出征北漠的，刚刚朕在早朝上就拒绝了，没想到，追到承乾宫来了”沐宸无奈的笑了笑了，这岳父大人真的是做什么事情都坚持不懈啊。 “什么？父亲要出征北漠？”这个消息让舒瑾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好了，没事的，你陪朕出去看看”沐宸一边安慰着舒瑾，一边为了不影响沐渊休息，便拉着舒瑾向殿外走去。 “瑾儿见过父亲”也是许久没有见过舒棣了，舒瑾十分高兴，刚刚疲倦一扫而空。 “嗯，为父听说了，瑾儿做得很好，做儿媳的，就得有儿媳的样子，做皇后，就得为天下做个表率”舒棣少有的赞扬着舒瑾，眼神中全是关心和疼爱。 “岳父大人，你何苦如此啊”沐宸自然知道舒棣来的目的，率先开口。 “陛下，不要怪老臣如此坚决，如今您新帝登基，太上皇又病危，边境还连起战事，这一切都需要你去处理；老臣身为国丈，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可是也必须做点什么；其实陛下知道，北漠蛮夷甚是狡猾，没有任何人比老臣更熟悉他们了，老臣是怕将军们着了他们的道，到时候内忧外患，可如何是好啊”舒棣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父亲，瑾儿不要父亲去，瑾儿不要”一想到那无法预知的战场，一想到还在龙塌之上苦苦支撑的沐渊，舒瑾哭了，她害怕，她害怕自己会在失去了一个疼爱自己的父皇之后，再失去一个宠爱自己的父亲。 “瑾儿啊，我们舒家，现在在别人的眼中看上去无比显赫，可是你知道吗？我们舒家只要走错一步，就会给陛下带来巨大的麻烦；陛下刚登基不久，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掌控，所以，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为了自己而置陛下于不顾，你知道吗？”舒棣轻抚着舒瑾的脸颊，耐心的解释到。 “父亲，我不管，我怕，我怕自己会再失去你”舒瑾嚎啕痛哭，埋在心中的苦闷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面对随时会驾崩的沐渊，舒瑾默默的在心中压抑了好久好久，一个自己视为亲人的人要离开自己，那是何等的痛苦。 “好了，傻孩子，别哭了，你好歹也是皇后娘娘，别让人看笑话”舒棣轻轻将舒瑾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回头坚定不已的看着沐宸。 “好吧，朕明日下旨册封你为护国大将军，需要多少兵力和物资你与石乾商议吧，整个大越的资源都任你调配”沐宸知道多说无益，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老臣，谢过陛下”见沐宸答应了，舒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瑾儿，父亲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太上皇” -- 第218页 “瑾儿知道了” “陛下，老臣斗胆叫您一声宸儿，作为一个父亲，瑾儿就拜托您了”舒棣知道如今南疆和北漠同时发生战事，形势有些危急，此去必定凶多吉少，难免有些感伤。 “岳父大人，宸儿不求您大胜而归，只愿您平安归来”此刻的沐宸不再是皇帝，而是亲人。 “好，有陛下此话，老臣值了”舒棣仰天长啸，转身不再看舒瑾和沐宸一眼，向宫外走去；太上皇，你这个老不死的，看来我不能陪你最后一程了，你放心的去吧，我会拼死保护你留给宸儿的大越江山；如果我战死沙场，我会在下面恭迎圣驾；如果你先走一步，那就等等我，记得，等等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朕要去见雪瑶了 承乾宫 继沐渊昏迷至今已经有数十日之久了，谁也没曾想到，在辰时十分，沐渊居然醒过来了；正准备早朝的沐宸听章贤来报，太上皇醒了，赶紧停朝一日，匆匆忙忙的赶往了承乾宫；而醒来的沐渊奇迹般的十分清晰，没有一丝迷离，整个人面色红润，气息均匀，精神十分的充沛，先是吃了不少的东西，还不时的询问李和自己昏迷期间所发生的事情，整个人仿佛是返老返童了一般，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今日的承乾宫外，皇子、皇亲贵胄、满朝文武依次整齐有序的站在不算太大的广场上，似乎是在等待什么着；一大早沐渊用过早膳之后，就开始陆续召见一些皇子、皇亲还有大臣。 在召见过六部尚书和部分皇子皇亲之后，此刻的承乾宫内，李和、沐宸、舒瑾守候在沐渊的龙榻四周，沐渊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疲倦和憔悴，时不时的还开怀大笑，似乎十分享受这合家之乐；虽然一切看上去沐渊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是众人听太医院的太医们说了，这是回光返照，所以，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一直都装作若无其事。 “好了，朕什么都知道，这是万物的规律，谁都逃不掉的，不用隐瞒朕”沐渊早就看出了端倪，虽然每个人都极力的伪装，可是沐渊是谁？曾经能掌管一个皇朝的帝王，这点如果都看不出来，还能称之为一国之君吗？ “父皇......”沐宸知道，其实沐渊心中也有些许的悲伤，面对死亡，没有谁会没有一丝恐惧，只是有的人很坚强，很坦然，能够面对而已；何况帝王也是人，虽然人人都称之为万岁，可是又有哪一位帝王真的到了万岁呢？ “好了，皇上，什么都不用说了；其实朕早已经看透了这一切，再说了，你母妃已经等了朕好久好久了，想来，是等不及了，估计啊，等朕下去见她的时候，肯定会发埋怨朕，哈哈”沐渊突然打趣到，这突然的一个玩笑，让原本尴尬的气氛一下子缓解了不少。 “母妃一定埋怨父皇的，母妃一定希望父皇长命百岁”舒瑾毕竟是女流之辈，没有沐宸与李和那样坚强，在得知沐渊不久将会离去的时候，内心就已经按耐不住伤心了，何况现在沐渊自己说出来，这样的话，让舒瑾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眼泪渐渐的就掉了下来。 “瑾儿啊，别哭，哭就不美了，再哭就是一个小花猫了；现在你好歹是我大越的明贤皇后，一国之母，不能哭知道吗？会让大臣和百姓们笑话的”沐渊看着有些动情的舒瑾，心中也不是滋味，可是为了不让气氛显得沉闷，不由得打趣起来。 “父皇还取笑瑾儿，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哪有不让人哭的啊”舒瑾也被沐渊给逗乐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低着头，似乎是不想让沐渊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皇上，听李和说，南疆和北漠又起了战事，舒棣请旨去北漠镇守去了，是吗？”沐渊仰着头，抬头静静的看着床顶，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是，父皇，原本儿皇是想让其他将军去的，可是岳父大人一再坚持，儿皇也无能为力” “罢了，他愿意去就让他去吧；这老东西，也难为他了，为我们沐家，为我们大越付出太多太多了，其实朕多希望临走前能再跟这老东西聊聊天，可惜啊”沐渊突然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曾经与舒棣一起征战天下，一起对酒欢歌的场景，嘴角竟然浮现出了些许微笑。 “父皇，你一定能龙体康复，等到父亲归来的；父亲还等着父皇能像十年前那样为父亲在勤政殿办一次庆功宴呢”舒瑾紧紧握住沐渊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傻丫头，还记得那场庆功宴呢？呵呵，那场庆功宴你可差点把舒棣那个老东西吓死，你没有看见你父亲当时那个表情，如果你是个男孩，估计你父亲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修理你了”沐渊回忆起那年的庆功宴，第一次看到瑾儿，第一眼给自己的印象就是与众不同，虽然看上去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与沐宸十分的般配。 “父皇又取笑瑾儿了”随着沐渊的调侃，舒瑾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沐宸和李和脸上都露出了微笑，回想起当年在勤政殿上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切都历历在目。 “你笑什么，当时你又不在场”舒瑾无计可施，只好将矛头转向了沐宸，十分隐蔽的在沐宸的腰间拧了一下，原本还有些笑意的沐宸面露一丝痛苦之色。 “这......”李和目瞪口呆，顿时慌了，这可是在太上皇的跟前，这皇后也太不注意了，怎么能如此对待皇上，这可是有伤龙体的，可是要杀头的。 -- 第219页 “哎，没事，朕就是喜欢瑾儿这性子，呵呵”沐渊挥了挥手，示意李和不要太紧张。 其实李和和沐宸在心中一直不明白沐渊为何会这么宠着舒瑾，无论舒瑾做什么，做沐渊的眼中，似乎都是无伤大雅的，或许这一切只有沐渊自己知道，或许看到了舒瑾，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雪瑶。 “李和”沐渊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身体的伤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到。 “咱家在”李和赶紧上前，恭敬的看着沐渊。 “在这百官之中，朕信任的人不多，现在舒棣也不在京城，以后，皇上就靠你了，如果有任何人胆敢窥视皇位，朕给你专权，不用启奏，杀无赦”这一刻，沐渊的眼神目光坚毅，丝毫没有了刚刚慈父的模样。 “咱家遵命，咱家定当誓死保护皇上，以报太上皇及崇仁皇后知遇之恩”李和跪地，指天为誓。 “父皇......”沐宸明白沐渊的意思，毕竟现在沐泽囚禁在明悔宫，只要他没死，也并不是没有再次逼宫篡位的机会，毕竟他曾经是太子，是镇国公的外甥，而镇国公虽然故去多年，可是手下曾经的旧部依旧活跃在大越的朝堂之上。 “皇上，如今大越的江山，祖宗的社稷，朕就交到你手中了，以后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知道吗？朕知道你和雪瑶一样，心地善良，可是作为一国之君，仁慈虽然是必要的，但是不能一味的仁慈，那样的话，就会让身为帝王的威严荡然无存，明白吗？都是朕的儿子，朕都舍不得，只希望他能真心悔过”沐渊此刻的神色看上去虽然依旧红润，可是说话的语气已经渐渐的有些疲软了。 “儿皇知道了，谨遵父皇圣训”沐宸点了点头，见沐渊的情况渐渐的有些不好，皱了皱眉头。 “太上皇，要不先休息一会，等休息好了，再与皇上和皇后娘娘说话？”李和知道，此时的沐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一切都是在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 “不，朕还有好些话要说”沐渊固执的摆了摆手，在李和的搀扶下，吃力的挺直了一下身子，轻轻地靠在了龙榻的边沿上。 “皇上，朕谢谢你，你为朕所做的一切朕都知道了，你是朕的好皇儿，朕没做到的，你做到了”追封雪瑶为崇仁皇后一事已经昭告天下了，这件事情一直是沐渊心头的石头，如今，这块是石头终于可以如愿落地了。 “父皇，这是儿皇应该做的”沐宸有些惶恐，第一次听到沐渊对自己说谢谢。 “事到如今，父皇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沐渊看了看沐宸，又转眼看了看舒瑾，微微一笑。 “不知道父皇还有什么心愿，告知儿皇，儿皇一定为父皇办到”沐宸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李和已经率先反应过来了，也一直看着沐宸与舒瑾，搞得二人感觉莫名其妙。 “父皇此生没有看到你和瑾儿诞下皇孙，感觉有些遗憾”沐渊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这......”沐宸一下有些手足无措，怎么父皇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个。 “父皇...你...你又取笑瑾儿了”舒瑾也被沐渊的一席话搞得羞愧难当，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朕有些累了，你们退下吧，等将来有了皇孙，得第一个告诉朕，知道吗？让朕和雪瑶也好开心开心”沐渊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语气却有颤抖。 “父皇......”沐宸不想退下，因为这一退下，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父皇，让瑾儿再陪陪你吧”舒瑾也知道，等自己再踏进这承乾宫的时候，或许已经再也没机会听见这位疼爱自己的父皇，打趣戏虐自己了。 “去吧，让父皇一个人静静，该交代给你的，父皇都已经交代了，父皇还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做”沐渊执意的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 “儿皇告退” “臣媳告退”沐宸与舒瑾二人无奈，只好退下；沐宸一边退下，一边看着眼前这位迟暮的父亲，一直强忍的泪水流了下来，舒瑾也泪流满面，一直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沐渊，当二人走到门口时，双双向着沐渊下跪，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才转身走出门外。 沐宸与舒瑾的举动被沐渊一直看在眼中，一直极力控制自己的沐渊终于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湿了一地；宸儿，瑾儿，今生父皇就与你们别过了，虽然有太多的不舍，只能留到来世了。 “李和”沐渊强打精神，声音依旧如往常早朝一般铿锵有力。 “咱家在”眼前的一切让李和热泪盈眶，赶紧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来到沐渊身边，李和知道，这一声器宇轩昂，或许已经耗尽了沐渊的最后一丝底气。 “更衣，朕要去见朕的雪瑶了”沐渊起身，眼神中充满了期望。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代帝王归于尘 在李和帮助下，已经有些虚弱不堪的沐渊终于换上了自己心仪的那件衣服了；这件衣服不是龙袍，也不是朝服，而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便服，普通到它不是由绫罗绸缎缝制的，而是最为平常的布衣细麻纺织而成的。 李和知道，这件便服是当年陈雪瑶为了报答沐渊为父伸冤而亲手缝制的，那个时候沐渊还是太子，而陈雪瑶也身无分文，是陈雪瑶寻遍乡亲，筹来了细麻亲手纺织的；在众人的眼中，这只是一件一文不值的布衣，可是在沐渊眼中，这却是无价之宝，这么多年来，沐渊从来舍不得穿，一直将其放在锦盒之中；多少年来，众所周知，雪渊是沐渊的心爱之物，可是谁又曾知道，沐渊最心爱的东西，是这一件最普通不过的麻衣。 -- 第220页 “李和，你看朕穿这身衣服，雪瑶会喜欢吗？”沐渊在李和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到龙榻边上，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件便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喜欢，娘娘一定会喜欢的，因为这是娘娘亲自为太上皇缝制的，娘娘看到太上皇穿在身上，一定会喜欢的”李和在沐渊穿上这件衣服的时候，已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虽然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可是眼泪却始终都停不下来。 “可惜，她始终没有看见朕穿过一次”沐渊突然叹了一口气，感觉十分悲伤。 “太上皇，这件衣服咱家知道，娘娘是为太上皇量身纺织的，在娘娘眼中，早就看到了太上皇身穿这件衣服的样子了”想起当年陈雪瑶为了纺织这件衣服所付出的一切，李和顿时老泪纵横。 “是啊，在她的心中她早就已经看到了，如果朕当年能真正穿一次给她看，或许，她会很高兴的”回想起当年，自己在宁州巡抚府花园见到惊为天人的陈雪瑶之时，她将这件衣服送给了自己，可是自己却没有在意，只是随意的将衣服转交给了李和，也丝毫没有察觉到陈雪瑶那失望的神情；直到后来陈雪瑶远去，李和才将这件衣服取出，交给自己，自己才想起当年的一切，如获至宝，细心保留至今。 “太上皇......”李和不知道该如何再去安慰沐渊，只能有些轻呼着沐渊的尊号。 “好了，朕要休息了，你退下吧”沐渊颤颤巍巍的自己掀开了被子，平稳的躺在了龙榻之上，李和想上去搀扶，却被沐渊给推开了。 “不用，朕自己来”见沐渊躺好了，李和这才走上前去，帮沐渊整理了一下被子。 “你去吧”沐渊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等待自己人生终点的到来。 “是，太上皇”李和虽然不愿意离开，可是君意不可违，即便万般无奈，也只能奉旨行事。 “李和”就当李和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沐渊突然开口，沐渊这一开口，让李和欣喜若狂。 “太上皇，咱家在” “朕谢谢你，朕会等着你，你下来了，依旧伺候朕”沐渊依旧闭着眼，没有转头去看李和，或许是因为害怕，因为他对这世界还有太多的留恋和不舍，可是自己身为帝王却又无力控制生死，既然如此，少看一眼，或许少一丝眷恋。 “太上皇”李和先是一愣，然后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俯首贴耳；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谢谢，可是却出自沐渊之口，在李和看来，这一个谢谢比给他任何赏赐还无比荣耀；天子，普天之下如神一般的存在，居然对自己一个太监说谢谢，这让李和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不管自己如何去控制，怎么也控制不了。 “去吧”沐渊依旧紧闭双目，只是淡淡的对李和说了最后一句话。 李和知道，沐渊需要安静，李和起身，一边慢慢的退到门边，一边一直注视着沐渊，因为李和知道，沐渊的一个动作，一个举止，都代表着他需要什么，即便是在这最后一刻，李和也要尽到自己最后的职责，对于沐渊，他从来没有丝毫怠慢。 退到门边的李和没有再继续后退，而是挺直着身子，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李和，像平常一样，像早朝一样，坚定不移的守候在沐渊的身边。 而此刻躺在龙榻之上的沐渊，一直面带微笑，这一刻，沐渊终于不用再去考虑国家大事，去顾忌社稷江山，这一刻，只属于沐渊自己，沐渊突然觉得，这一生，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只属于自己，仿佛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如此宁静，如此神往。 “陛下，臣妾来接你了”突然，沐渊仿佛听到了雪瑶的声音，有些吃力的睁开双眼，看见一身白衣的雪瑶缓缓而来，如同仙女下凡一般，清新脱俗。 “雪瑶，你来了？”看着眼前的雪瑶，沐渊笑了，开心的笑了，他从来没有如此释怀的笑过，那种笑，一般人无法体会，那种开心，一般人无法感受，那种喜悦，那种期盼，让人欣喜若狂，让人欲罢不能。 站在远处的李和，看见沐渊抬起了自己的手，李和跪下了，李和知道，沐渊要走了。 “雪瑶，你来接我了吗？”沐渊站起身子，雪瑶轻轻的牵住了沐渊的双手，整个人扑倒了沐渊的怀抱中，这一刻，沐渊变回了当年的那个沐渊，雪瑶，变回了当年的那个雪瑶。 “陛下，臣妾终于等到你了”雪瑶轻轻的靠在沐渊的肩膀，浓浓的相思之情难以言表。 “雪瑶，朕让你受委屈了”沐渊轻抚着雪瑶的脸颊，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触手可及。 “陛下，看蝴蝶，好漂亮，还是蓝色的呢”突然，一只蓝色的蝴蝶在二人面前徘徊，雪瑶终于忍不住了，离开了沐渊的怀抱，开始追逐起蝴蝶来。 “快来帮臣妾抓蝴蝶啊”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沐渊，见沐渊迟迟没有过去帮忙，有些生气，嘟囔着个小嘴，气鼓气鼓的。 “雪瑶，等等朕，朕不是还没有准备好嘛，别生气”沐渊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雪瑶已经跑出去好远一段了，见雪瑶生气撒娇，赶紧追了上去。 “哼，不理你了”雪瑶扭过头，装作生气，见沐渊许久没有动静，忍不住回头偷偷的瞅了瞅。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看，蝴蝶都快要跑了”沐渊拗不过雪瑶，便指着天上翩翩飞舞的蝴蝶，成功的转移了雪瑶的视线。 -- 第221页 “哎呀，都怪你，快追啊”说完，雪瑶便顺着蝴蝶飞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前面似乎有一道光，格外的耀眼，沐渊感觉到了什么，仿佛那道光的后面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越靠近那道光，整个越是感觉畅快。 “雪瑶，等等朕，朕来了”那一刻，沐渊迎着雪瑶，迎着蝴蝶，迎着那道光，追逐而去。 “雪瑶，朕来了”龙榻之上的沐渊微笑着，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微微上扬的手缓缓的落了下来，那一刻，沐渊随他心爱的雪瑶而去，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似乎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那里有雪瑶，有蝴蝶，还有属于他们的自由和宁静。 “陛下”在沐渊的手落下的那一刹那，李和知道，这位将一生奉献给大越皇朝的千古一帝，走完了他悲痛而又光辉的一生；这一刻，李和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这个自己一直陪伴的男人，这个自己一直当做信仰的男人，和他最心爱的女人，一起去了他们向往的远方。 李和站起了身子，蹒跚的走到了宫外，站在宫外高台之上的沐宸与舒瑾看着李和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一切；李和点了点头，舒瑾使劲的摇着头，她不愿意相信疼爱自己的那个父皇真的就这么走了，捂着自己的嘴，极力的让自己不要哭得太难看，因为她不愿意父皇看见自己如此悲伤的模样，她知道父皇只希望自己开心，快乐。 沐宸单手紧紧的将舒瑾抱在身前，虽然自己也悲痛万分，可是自己不能倒下，因为他还要撑住整个大越，沐宸没有哭，只是默默的留着眼泪，二人缓缓跪下，看着天空，恭送着他们敬爱的父皇。 李和来到了高台的边缘，看了看高台之下的众人，闭着眼，同样是默默的留着眼泪。 “太上皇，驾崩了” 李和双膝跪地，声震苍天；这一刻，高台之下，众人齐齐下跪，哭啼之声络绎不绝，众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送别着那位大越历朝以来最受人敬仰的皇帝。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凑巧，原本艳阳高照的晴空顿时乌云密布，顷刻之间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这倾盆大雨似乎是在为沐渊悲痛的一生哭泣，身为一代帝王，却无法左右自己的爱情，身为一代帝王，却不能挽留自己的爱人；即便有号令天下的权势，终究到头来，却宁愿在自己的幻想中离开。 身为帝王，沐渊是成功的，他用自己的一生捍卫了大越，捍卫了江山；作为男人，沐渊是失败的，他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失去了自由；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沐渊一定会在失去雪瑶的前一刻，紧紧的拉住她的手，轻声告诉她：你要自由，我陪你自由，如果这天下一定要用你的离去来换取，我宁愿背负一世骂名。 知天命者皆有悔 如若有用何谈泪 人无两全难重来 得失自取笑空谈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动则已动必胜 仁德元年，二月，太上皇沐渊驾崩，谥号德宗，沐宸下旨停朝七日，先皇灵柩归于承乾宫祭奠十五日，而后与崇明皇后、崇仁皇后合葬于穆陵；所有的大臣和皇亲贵胄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事务，在承乾宫前的广场上悼念沐渊；沐宸还特意下旨，将沐泽从明悔宫中暂时释放出来，由宫翼陪同，和众皇子一起在宫内祭奠沐渊。 李默别院 管家一路向李默书房跑去，跌跌撞撞了好几次，可是却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老爷”好不容易来到了书房，管家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急切，居然忘记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如此一来，让正在书房闭目沉思的李默顿时一脸不悦。 “混账，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李默突然睁开双眼，有些恼怒的呵斥到管家；原本这几日李默就有些烦躁，根据得到的消息，自己倾尽所有布置好了一切，可是却渐渐的没有了消息，没有了下文，这样的等待让李默着实很难受，可是却又无能为力，眼下只能等待机会，别无他法。 “卑职有罪，卑职莽撞了，还请老爷赎罪”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赶紧跪地求饶。 “好了，起来吧，什么事，说”李默无奈的看了一下管家，从书桌前起身，径直走到了前厅。 “回老爷，宫中传来消息，太上皇，驾崩了” 李默虽然早已经知道沐渊驾崩是在所难免的了，也就在这些日子，可是这突然印证了，却如同晴天的霹雳，还是让李默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毕竟，当年沐渊对李默格外开恩，饶他不死，颐养天年。 李默哐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也隐隐泛起了泪花，慢慢的走出了书房，向着皇宫的方向，扑通一下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管家见状，也丝毫不敢怠慢，也随之下跪磕头。 遥对皇宫，起身后的李默这时才突然发现，一直期待着沐渊的驾崩对自己来说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喜悦，反而心中十分的悲伤翻涌而至；一时间，李默的记忆回到了当年见到沐渊的第一眼，那时的沐渊还只是皇子；一年一年的，时间飞逝，李默见证了沐渊从太子到天子的转变，从不懂世事到威震四海的过程；不错，为了镇国公和崇明皇后的临终托付，李默无论如何也要倾尽全力让沐泽登上那九五之位，可是即便如此，李默却万万做不出反对沐渊，逼宫篡逆的事情来，所以，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老爷，现在是否可以通知李正明和邓子昌两位大人开始行事了？”管家见李默久久没有反应，赶紧在李默身边轻轻说到。 -- 第222页 李默此刻眉头一皱，不错，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沐渊驾崩，按理说，现在拥兵闯入皇宫，救出沐泽，拥立沐泽登基，古往今来，都是这样做的；可是现在皇位已经禅让给了沐宸，现在再这样做，已经无济于事了，太上皇驾崩，宫中一定宫门紧闭，守卫森严，倒不如缓些日子，反正现在沐渊已经驾崩，自己也不再有任何顾虑了。 “不必了，待太上皇祭奠期满，入葬穆陵之后再行事吧”李默摆了摆手，毕竟，李默在心中对沐渊还是有些许敬畏。 “是，卑职知道了”管家点了点头，不再多说，退到了李默身后。 “更衣，我要进宫拜祭太上皇”李默虽然已经荣休，可是之前也是两朝元老，户部尚书，现在太上皇驾崩，理应前往皇宫祭拜。 承乾宫 虽然停朝七日，可是每日依旧有许多政务需要处理，在处理完之后，沐宸就会来到承乾宫，与众大臣和皇亲国戚们一起祭奠沐渊。 “启禀陛下，李默于宫外求见，现在被宮卫阻拦在宫门之外”正当沐宸祭拜沐渊的时候，章贤快步来到沐宸身边，轻声禀报到。 “李默？让他进来吧”沐宸想了想，李默毕竟是老臣了，想来应该是来祭奠父皇的。 大越半柱香的时间，李默在章贤的引领下缓缓的步入了承乾宫，一进门，看着端方在大殿中央沐渊的灵柩和牌位，顿时老泪纵横，双膝跪地，嚎啕大哭。 看着踏入承乾宫的李默，沐泽神情一变，一脸诧异，就一个人？沐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回头看了看宫门之外，只见宫门之外除了宫翼和百官没有多余的一兵一卒，顿时整个人差点瘫坐在大殿之上；难不成李默又一次出卖了自己？还是李默已经失败了？ “太上皇，罪臣来晚了，未能见您最后一面，罪臣死罪啊”李默丝毫没有顾忌，也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 “章贤，搀扶李爱卿起来吧”沐宸见李默一把年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有些于心不忍。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默转身叩谢皇恩，这才在章贤的搀扶下起身了。 “难得李爱卿一片忠心，虽已荣休，已过古稀之年还不远前来悼念先皇，朕着实感动” “陛下折煞罪臣了，罪臣受两代陛下隆恩，历经三朝，先皇对罪臣恩重如山，如今罪臣岂有不来送先皇最后一程的道理”李默擦拭着眼泪，言语之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 “想必李爱卿的忠心父皇也知道了，如果李爱卿想多陪陪父皇，就在此和众大臣一起祭奠父皇，如果李爱卿累了，也可以早些回去，不用同他们一起守灵，就算是朕对李爱卿的特旨吧”沐宸对于李默这样的元老一直十分敬重，何况李默已经荣休，原本也不需要进宫来祭奠沐渊，如今来了，沐宸也不愿意强制要求他向其他大臣一样守灵。 “多谢陛下恩典，罪臣想多待一会，多陪陪太上皇”李默叩谢皇恩，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与其他大臣一道，跪在大殿之内，祭奠沐渊。 此刻承乾宫中，由沐宸亲自带领众臣与皇亲们，按照礼部典法，拜祭沐渊。 明悔宫 参加完了沐渊的祭奠礼之后，沐泽在宫翼的押送之下返回明悔宫；一路上，沐泽眉头紧皱，一直想不明白李默今日为何会孤身一人进宫，原有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一时间沐泽摸不清头脑，不知道李默葫芦里到底再卖什么药。 “殿下，到了”小李子见沐泽一路上一直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就连到了明悔宫门口了都没有丝毫察觉，赶紧轻声唤到。 “这么快就到了？”沐泽抬头无奈的看了看明悔宫三个大字，不由得长长的一声叹息，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这个苦闷之地。 “殿下，您先进去，小李子这得去给您准备晚膳去了”小李子没有随着沐泽一起进入明悔宫，而是告退，反身向御膳房而去。 沐泽看上去显得有些落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又回到了明悔宫，而是发现自己似乎又被骗了；此刻的沐泽有些恼怒，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突然，沐泽发现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个人影，一转身，这才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默。 “李大人？”沐泽很是奇怪，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李默了，明明是带兵逼宫的，为什么他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再说这宫中耳目众多，如果稍有不慎，自己唯一的希望也都没有了。 “老臣李默，见过太子殿下”李默下跪行礼，被沐泽搀扶起来，直接步入大殿之内。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父皇驾崩，你就引兵而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沐泽没有寒暄，一边说着一边谨慎的向大殿门外的方向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异常，立刻质问起李默来。 “老臣此次冒险进宫，是有两个事情；一来是进宫打探一下虚实，看看我们的计划有没有泄漏，陛下那边有没有察觉；二来是来告诉殿下，请殿下还得多委屈些日子，所有的一切老臣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能先帝入陵之后，老臣即可进宫营救殿下，拥立殿下登基”李默深知沐泽此刻肯定心有不满，但是也不能与沐泽计较；而且这里又是宫中，各方势力眼线密布，不能久作停留，所以李默简明就要，不再拖拉。 “为何非要等到父皇入陵？本宫在这里已经是丝毫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沐泽这才明白，原来李默还没有行动。 -- 第223页 “殿下，太上皇对老臣有不杀之恩，就因为不杀，才让老臣有机会再辅佐殿下，才让殿下有机会争夺皇位，难道殿下希望太上皇尸骨未寒，便开始夺位厮杀吗？”李默知道沐泽现在正在起头上，不能硬来，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李默的一番话让沐泽冷静了下来，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请殿下放心，最多不出二十日，待太上皇灵柩入陵之日，便是殿下走出这明悔宫，登上那九龙椅之时”李默深知沐泽的性格，生怕在这之前沐泽胡乱行事，乱了大局，无奈才会冒险亲自进宫解释。 “好吧，既然如此，一切就都听从李大人安排”沐泽也无计可施，自己还得依靠李默，虽然自己心急如焚，可是却无能为力，只好点头答应了。 “殿下答应了，老臣就放心了，既然如此，老臣也不便久留，老臣先行告辞，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小李子随时通知老臣” “本宫知道了，你去吧”李默施礼，如今事情已经办完，李默也不再迟疑，转身匆匆离开了大殿，独留沐泽一个人在大殿之内思索着刚刚李默所说的一切。 此刻，大殿之外一个隐蔽之处，偷偷的探出一个脑袋，看着李默远去的背影，此人正是小李子，可是他的手中，并没有食盒。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原来没那么坚强 一转眼，沐渊驾崩已经七日有余了，前期该处理的丧葬事宜都基本已经安排就绪，现在就只能停柩之期一到，便可以将沐渊的灵柩安放入穆陵，与崇明和崇仁皇后合葬了。 如今也恢复了早朝，沐宸独自接手了这一个偌大的大越皇朝；每日卯时便要起身，先前往奉先殿拜祭祖先，然后早读一会等待早膳；用过早膳之后基本已经到了辰时，就要开始早朝了，早朝之后前往施政殿处理政务，一来二去，也都临到了午时；如果当日政务繁多，下午还要继续在施政殿处理政务，偶尔还要召见一下个别大臣；如果没有什么政务了，便会到承乾宫拜祭一下沐渊，然后回到理政殿，陪着舒瑾。 这样一来，沐宸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时常都能陪伴在舒瑾身边，每日二人见面最多的时候就是晚上就寝的时候，可是也有的时候因为朝政或者其他的特殊原因，沐宸会一直到深夜都无法入睡，这样一来，陪伴舒瑾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舒瑾都会在理政殿一直等着沐宸，沐宸什么时候回宫，舒瑾也才会就寝。 理政殿 自从沐宸登基，舒瑾被册封为明贤皇后以后，元雪因为舒瑾的原因，也成为了宫中的一个女官，和以往一样，贴身伺候舒瑾。 “小姐，自从太上皇驾崩以后，奴婢见您经常是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元雪摸了摸桌上的茶杯，感觉有些凉了，便将茶杯中的茶水倒掉，又重新沏了一杯茶；原本元雪应该称呼舒瑾为皇后娘娘，可是舒瑾觉得听着小姐这个称呼更能让自己觉得自在，所以，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不是重要的庆典场合，元雪依旧称呼舒瑾为小姐。 “以前就曾经想到过进宫以后的生活，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每日都待在这理政殿里，无所事事，想出去走走，细细一想除了御花园也没有别的去处了”舒瑾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啊，其实奴婢也很怀恋以前在宸王府的日子，虽然比不上皇宫这般大，这般的华丽，可是毕竟可以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元雪也有同感，在外人眼中这皇宫中富丽堂皇的生活对于她们来说，却感觉无比压抑。 “元雪，你知道吗？父皇走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父皇一生好可怜；为这个帝国付出了那么到，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连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都没有，看上去无比风光，可是谁又能看到父皇背后的辛酸呢”沐渊的一生给了舒瑾很大的感悟，在舒瑾看来，沐渊的一生都不是属于自己，他虽然贵为天子，可是却没有任何是属于自己，难免让人感觉有些怜悯。 “难道这就是帝王的宿命吗？”舒瑾突然想到了沐宸，想到了以后，或许，自己以后的一生也会和沐渊一样，一直被困在皇宫这个牢笼中，直至终老。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呢？陛下可比太上皇幸福多了，至少陛下身边还有小姐不是吗？” “可是以后终究是要纳妃的，毕竟为了皇家的血脉，当年母妃就是太过于执着，接受不了这后宫的一切，所以才会离开父皇的；如今我跟母妃的困境相同，每个女人的爱都是自私的，后宫之中才会有那么许许多多的阴谋和手段，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真的怕自己面对不了，承受不了”从进宫的那一刻起，舒瑾就明白，沐宸此生已经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了，作为皇帝，必须要广纳妃妾，这样才能维持皇家的血脉；刚开始，舒瑾一直在心中说服自己，鼓励自己，以为自己能够接受；可是渐渐的，舒瑾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害怕，害怕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会怎么办？真的到了那一天，沐宸还会爱着自己吗？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呢？ “小姐，您是皇后，整个后宫都是您说了算，您怕什么？到时候谁敢欺负小姐，元雪一定帮小姐出气”元雪理直气壮的说到，还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 第224页 “等以后屠哲纳个小妾，看你还嘴硬” “他敢，他要敢纳小姐，奴婢......奴婢......奴婢就把他给阉了”元雪听舒瑾这样一说，顿时整个小脸红得不得了，虽然嘴上说得凶狠无比，可是心中也犯起来嘀咕，看上去心虚不已还要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的模样惹得舒瑾哭笑不得。 舒瑾无奈的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元雪，就如同看到了曾经刚刚踏入宸王府的自己一般，也是如此的嘴硬，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可是慢慢的，舒瑾从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刁蛮、任性的镇北侯府二小姐，渐渐成长成一个在人前端庄、贤惠的一国之母；虽然在沐宸面前依旧是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可是相比以往，舒瑾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周全，因为她知道，她要做的不是沐宸身后的那个负担，她要做的是沐宸累了、困了、烦了、乏了身后的那个依靠。 “好啦，好啦，我们元雪这么漂亮，屠统领宠着元雪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去纳妾呢，好了啊，我逗你的”舒瑾见元雪有些担忧，赶紧安慰到，毕竟是自己起的头，可不能让这死丫头胡思乱想，不然一会回去真的疑神疑鬼的去找屠哲的小尾巴，那岂不是自己的罪过了。 “小姐，你又欺负元雪”元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舒瑾是在逗自己，撒娇似的跺着双脚。 “元雪，陪我出去走走吧，感觉有些烦闷”刚刚还略带笑容的舒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心中有些闷得慌，赶紧起身，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小姐，去哪里？”元雪赶紧过来轻扶着舒瑾。 “随便转转吧，我也不知道去哪里”舒瑾想了想，也没有可去的地方，这出去走走也是临时起意，也就不再不想，拉着元雪就走出了理政殿。 皇宫，秀闺阁 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相互嬉戏，舒瑾丝毫没有了一点皇后的样子，此时跟刚刚在理政殿中判若两人；虽然这里也是皇宫，但是至少让舒瑾感觉不到宫殿里的那种压抑和困境，面对阳光，面对树木花草，自然心情就好了许多。 “咦...小姐，你看这里，秀闺阁？什么地方？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元雪偏着个脑袋看着眼前的这座宫殿，整座宫殿从外面看和普通的宫殿没什么两样，但是从里面依稀传来了许多年轻女子的声音，顿时让舒瑾心头一紧。 “你都没来过这里，能见过吗？笨死了”舒瑾轻轻的拍了一下元雪脑袋，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傻乎乎的丫鬟。 “哦，原来没来过啊，可是小姐，你也别打我头啊，你看我，都被你打笨了”元雪嘟着嘴，虽然不疼，但是还是假惺惺的揉着被舒瑾拍过的地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好啦，我又没真打你，别装了”舒瑾扬起手，一副作势又要拍下去的样子。 “哦，好啦”元雪原本委屈的脸立马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赶紧跑到舒瑾身边。 “元雪，你说这里面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多女的？你看，你看，好多啊，好漂亮啊”舒瑾和元雪目不转睛的透过大门的缝隙向里面瞧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二人的小嘴顿时张得都能塞进去鸡蛋了。 这所谓的秀闺阁里面美女如云，一个个环肥燕瘦，婀娜多姿；有的在弹琴哼曲，有的在翩翩起舞，有的在持笔疾书、有的在轻描作画，反正看上去都如同大家闺秀一般，格外的端庄，让身为女子的舒瑾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小姐，你说现在的怎么宫女还要学这些东西？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伺候主子用这些东西怎么行啊”这些东西有些超出了元雪的想象范围了，宫女不就应该端茶倒水的吗？学这些琴棋书画有什么用啊。 “谁给你说这是宫女了”舒瑾没好气的看了看元雪，这傻丫头脑子不好使，眼神怎么还不好使了呢？这些女子的着装、气质、岂能是宫女吗？ “不是宫女是什么”元雪显得有些不服气，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宫中除了嫔妃就是宫女，这些女子不是宫女，难道是嫔妃啊，可是现在陛下也没有嫔妃啊。 “笨蛋，这宫中除了宫女就是嫔妃啊，嫔妃？......”舒瑾刚想教训一顿元雪，结果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愣住了，嫔妃？父皇已经驾崩了，是不可能再选嫔妃的，那么，这里面的这些女子......忽然，一丝不好的预感由然而生，抬头又看了看宫门之上的匾额‘秀闺阁’，这一刻，舒瑾终于明白了。 舒瑾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此刻的元雪还没有察觉舒瑾已经默默的离开了，还独自在哪里兴奋不已。 “小姐，你快看...小姐？”元雪伸手拉了拉舒瑾，突然发现舒瑾不在自己身边，赶紧回头一看，只见舒瑾已经独自走出去好远，元雪一下子慌了神，赶紧追了上去。 “小姐，你怎么了？”元雪追上去一看，刚刚还好好的舒瑾，此刻脸色十分凝重，面无表情。 “没事，走吧，回理政殿吧，我有些累了”舒瑾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理会元雪茫然无措的神情，现在舒瑾脑子里唯一浮现的就是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幕场景，那一个个国色天香的女子；舒瑾万万没有想到，一切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今生有你便足矣 秀闺阁，是大越历代以来安置秀女的地方；所为秀女，就是从全国各地挑选出身材、样貌、性格、品行符合皇家要求供皇帝宠幸的妙龄女子；这些女子大多十五到十八岁之间，每三年挑选一次，经过严格筛选，能进入皇宫者基本在三十人左右；这三十人没有封号，入宫后只能待在秀闺阁等待皇帝的临幸，如果有幸得皇帝召见，怀上龙胎，便可以直上云霄，步入后宫之列；如果三年内未被皇帝临幸，便会交由内廷监造册，供皇子或者皇亲挑选作为妾室，若依旧没有被选上，便会遣回原籍，发放一定的银两，可以另行婚配。 -- 第225页 以前舒瑾只是听闻皇宫中有这样一个机构，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在舒瑾的记忆中，曾经偶然间听见舒棣说起过关于这秀闺阁的一些事情，这里面的女子命运一般都十分凄惨；在皇帝的眼中，这些女子不过是传宗接代的一个工具而已，运气好，得到皇帝的宠爱，自然平步青云，身份顿时显赫尊贵；可是再如何毕竟只是民间女子，没有靠山，即便有了龙胎，也会受到后宫其他嫔妃的打压；因为皇宫中不是只有选秀这一个步入后宫的途径，每三年也就是选秀的时候，如果某些重臣的女儿也刚刚符合选秀的年纪，可以由内廷监造册交给皇帝选择，一旦选中，无论皇帝是否临幸，最低都会封为嫔妃，一来扩充后宫，二来也可以用这些女子作为自己与大臣之前的纽带，稳固自己的权力。 这些被选中的女子身后都有着不小的势力，所以，对于这些秀女们来说，步入后宫，或许并不见得是一件什么好事。 理政殿 一路跌跌撞撞，舒瑾这才梦游一般的回到了寝宫；元雪总感觉舒瑾哪里不对，可是不管她怎么问，舒瑾都没有理会，这让元雪很是担忧，所以，在这一路上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丝怠慢，生怕舒瑾会出现什么意外。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别吓元雪啊”一回到寝宫，舒瑾便径直来到了卧榻之上，衣服都来不及脱掉，便躺了上去，元雪害怕舒瑾着凉，赶紧用锦被给舒瑾盖上。 舒瑾依旧没有理会元雪，只是躺在卧榻之上目不转睛的睁大着眼睛，眼神空洞，似乎没有一丝生气；元雪见舒瑾这般模样，早就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原本想去将此事禀报沐宸的，可是一看时辰，现在应该是在早朝，所以只能眼睁睁的守在舒瑾身旁干着急。 “元雪”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舒瑾终于开口说话了。 “小姐......”听见舒瑾在呼唤自己，一直坐立不安的元雪赶紧迎了上去。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舒瑾说完，也不再多看元雪一眼，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小姐......”舒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元雪措手不及，一下子失了分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唤了舒瑾几声，见舒瑾已经没有理会自己，又担心舒瑾会有什么意外，便也不敢走远，只好来到前殿守候着，远远的看着躺在卧榻之上的舒瑾。 想着秀闺阁的所见所闻，舒瑾的心中越来越堵，越来越慌；那一个个秀女每一个都比自己更加漂亮，每一个都比自己更加温柔贤惠，每一个都比自己更加多才多艺，这让舒瑾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和威胁。 舒瑾好怕，好怕沐宸最后会在接触这些秀女之后渐渐疏远自己，不是舒瑾不相信沐宸，而是舒瑾对自己没有信心，现在的舒瑾终于明白了，当初母妃为何要不顾一切的离开；自己出生权贵，可是什么都不会，有些刁蛮有些任性，也不会讨沐宸欢心，还时不时的要和沐宸斗斗气，吵吵嘴，虽然现在已经好多了，可是与那些秀女想必，自己仿佛显得一无是处，除了是正宫的娘娘，似乎一切都比不过那些秀女。 舒瑾越想越害怕，自己深深的爱着那个混蛋，现在的自己已经离不开那个混蛋了，可是一想到沐宸将来会投入到别的女人的怀抱中，舒瑾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难道是自己太自私了吗？可是女人谁不自私呢？他是皇帝，皇帝岂能只有一个女人？可是要让舒瑾与别的女人分享沐宸，舒瑾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因为在舒瑾心中，沐宸只属于她一个人。 “陛下”就在舒瑾独自一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沐宸下朝回到了理政殿。 “怎么了？”看着一脸惆怅的元雪，看着独自躺在卧榻之上的舒瑾，沐宸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元雪小心翼翼的瞅了瞅舒瑾，见舒瑾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在沐宸身边轻轻的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下一刻，沐宸终于明白了，又回头看了看舒瑾，嘴角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好了，你下去吧，朕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不用担心”沐宸示意元雪退下。 “奴婢告退”元雪依旧有些担忧，一边退出前殿，一边还时不时的向卧榻之上望去。 元雪走了之后，沐宸这才慢慢的向卧榻走去，见舒瑾没有一点反应，轻轻的坐在了卧榻的边沿之上，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舒瑾的脸颊。 “瑾儿”轻轻的一声呼唤，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听到这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舒瑾这才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紧紧的抱着沐宸，仿佛是害怕一个不小心沐宸就消失了一般，眼角之中居然泛起了泪花。 “朕都知道了，原来我们家的小妮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沐宸轻轻地拍打着舒瑾的后背，有意无意的打趣着舒瑾。 “本小姐什么时候害怕了......我只是......只是”舒瑾一听不乐意了，立马将沐宸推开，虽然心中依旧担心着，可是嘴上一点都不服软，慌乱之中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却发现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只是什么只是？难不成我们的舒大小姐只是在发发小脾气？”看着舒瑾慌乱不堪的模样，沐宸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妮子都是皇后了，怎么还是这样的小性子，一点都长不大。 “是啊，是啊，本小姐就是在发小脾气，怎么啦，你不喜欢啊”舒瑾气鼓鼓的嘟囔着小嘴，虽然说的都是气话，可是这模样到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 第226页 “好啦，朕喜欢，朕就是喜欢你的小性子，朕就是喜欢你的大大咧咧，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舒瑾高傲着头，就像是胜利的将军一样，可是一看到沐宸那充满深情的眼睛，舒瑾突然觉得有些害羞，赶紧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小手。 “瑾儿”过了好久，沐宸轻声唤到，目光一直注视着舒瑾。 “干嘛”舒瑾没有好气，瞅了沐宸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那秀闺阁的秀女是在朕登基的时候内廷监安排各地选送的，朕也不知道，想必是因为父皇突然驾崩，所以才一直没有上报；其实在朕的眼里，那些秀女都不及朕的瑾儿，不管是谁，有多漂亮，多温柔，多贤惠，在朕的心中，永远只有瑾儿的位置”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虽然舒瑾听到这些话心中已经高兴得不得了了，可是抬起头，嘴上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朕不用看，朕的眼里只容得下瑾儿”从沐宸的眼神中可有看出他对舒瑾的感情是多少的坚定。 “可是，这样的话，那......那些秀女怎么办？” “这......”舒瑾不按逻辑的出牌让沐宸很是头疼，心中顿时苦不堪言，这小妮子怎么还有闲心去关系那些秀女怎么办？这一个说错话，这小妮子不又得郁闷半天了。 “好哇，你还说你心里只有我，你一定是想着那些秀女的”舒瑾娇怒到。 “哎，瑾儿，其实朕也很为难，可是谁让朕是皇上，为了不让你伤心，朕决定退位”沐宸无奈的摇着头，长叹一声，这一下可把舒瑾吓个半死。 “退位？不行，你不能退位的......其实我不是非要一个人霸占你，普通百姓有钱人家都有三妻四妾的，何况你是皇帝，只是换做谁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所以才发发小脾气，耍耍小性子嘛”退位可不行，自己说好了不做沐宸的负担，哪怕自己承受太多，也不会让沐宸为自己背负那些不应该属于他的骂名，他是大越的希望，父皇的希望。 “那瑾儿的意思是朕可以纳妃咯？”沐宸这话仿佛是在捉弄舒瑾。 “那能怎么办？谁让你是皇帝呢？人家又离不开你，又不能让你为了我退位，背负千古骂名，那只能让你纳妃咯”虽然舒瑾有一百个不情愿，可是为了自己的承诺，为了父皇，为了大越，舒瑾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 “哈哈哈......朕终于可以纳妃咯”沐宸兴奋得跳了起来，独留一脸茫然的舒瑾坐在卧榻之上呆若木鸡，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混蛋，你耍我，你找死啊，不要以为你是皇帝本小姐就没办法收拾你，你给本小姐站住”好一会，舒瑾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沐宸给戏弄了，赶紧跳下卧榻，二人在寝宫来回的追逐。 良久，或许是累了，二人追逐着倒在了卧榻之上，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瑾儿，今生我有你足矣”说完，沐宸轻轻的在舒瑾的额头吻了一下。 舒瑾静静依偎在沐宸的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沐宸：瑾儿，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朕与你不离不弃（深情） 舒瑾：还有呢？ 沐宸：朕对你的心如苍天明月，众人可鉴 舒瑾：还有呢？ 沐宸：如你离去，朕必定生死相随 舒瑾：还有呢？ 沐宸：还有你能不能先把朕脖子上的刀先挪走（渴求） 舒瑾：不能，说，你今日跑去秀闺阁干什么 沐宸：朕只是路过 舒瑾：路过你路过了三个时辰？ 沐宸：三个时辰？哦，是这样的，朕突然路过，谁知祖宗显灵附体，与朕神识相通，传朕治国之道，不能随意移动，明白了吗？ 舒瑾：不明白 沐宸：不明白就自己好好想想，朕先去喝口水 舒瑾：哦...... 第一百二十九章 深夜急报自不顾 十五日的停柩期限已到，在祭奠之后，由沐宸亲自率领众臣，浩浩荡荡的将沐渊的灵柩运往万岁山穆陵，与崇明、崇仁二位皇后合葬；送葬队伍前前后后延绵数里地之长，一眼望去，无论皇帝皇亲还是权贵显臣，一律都是白衣素服；从清晨出发到日落时分，便已经到达了万岁山，沐宸按照礼制与百官及随行所有人员在皇陵之外的行宫休息，等待明日辰时，再将沐渊的灵柩送进穆陵。 行宫 虽然劳累了一整天，可是面对全国各地报来的奏折，沐宸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处理这些余下的政务；如今沐渊驾崩了，沐宸便让李和也跟随在自己身边，询问过章贤的意思之后，依旧将宫翼的指挥权交给李和，李和负责沐宸的安全和出行等一系列的外务，而章贤着负责沐宸的衣食起居等内务。 “陛下，这都快过丑时了，一会辰时还得恭送太上皇入陵，要不先就寝，余下的明日再批阅吧？”章贤给沐宸换了一杯热茶，发现沐宸面露困意，关切的询问到。 “不了，也没有多少了，看完再休息吧，章贤，要不你先去歇息吧，明日父皇入陵，想必还有很多事物需要你去安排，就不用一直陪着朕了”翻了翻桌案上的奏疏，见没有多少了，虽然困意来袭，沐宸还是打算今日事今日毕。 “咱家不困，太上皇入陵的事宜今日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再说还有李总管在，没有大碍的，咱家还是在这里陪着陛下吧”听了沐宸的话，章贤眼角有些湿润了，沐宸竟然如此体贴自己一个阉人，确实让章贤有些感动。 -- 第227页 “也好，随你”沐宸看着章贤无奈的笑了笑，又拿起一本奏折，仔细的批阅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已经进入寅时了，这成堆的奏折也算是一一批阅完毕了，就在沐宸伸了个懒腰准备走出大殿去安寝的时候，李和突然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陛下，北漠八百里加急战报”李和微微施礼，也不拖延，双手呈上一份密函。 沐宸看着神色有些难堪的李和，感觉可能北漠战事出了什么大事，接过李和手中的密函，赶打开，一路看下去，沐宸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头越皱越紧。 “宣兵部尚书石乾、户部尚书袁仕成”看完密函，沐宸思索了片刻，即刻吩咐到。 “咱家这就去传”李和刚刚询问过驿卒，大概也知道个一二，见事态紧急，所以一刻也不敢怠慢。 大越一炷香的时间，石乾与袁仕成便衣衫整齐的来到了大殿。 “微臣石乾参见陛下” “微臣袁仕成参见陛下” “这么晚了，想必两位爱卿都休息了，不过此时迫在眉睫，所以朕不得不深夜召见两位爱卿”沐宸说话十分的客气，这让石乾与袁仕成二人受宠若惊。 “为君分忧是臣等的职责，陛下对臣等如此的关心，让臣等惭愧” “李和，给两位大人看座，顺便叫膳房做些糕点和米粥一起送来”沐宸知道这北漠战事不是一会就能讨论清楚的，所以就打定了今夜不眠的主意了。 “谢陛下”石乾与袁仕成施礼谢恩。 “这是舒侯爷派人送来的八百里急报，朕刚刚收到，你们看看，看看有什么对策”沐宸点了点头，章贤这才双手捧着密函，送到了二人面前。 看完密函之后，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从二人的神情之中便可以看出此事事关重大。 “陛下，依照舒侯爷所说，现在北夷确实采用了分兵而进的战略，不是围而不攻，而是全攻而进；现在整个北境几乎每个县郡都不同程度的遭到了攻击；虽然目前看来舒侯爷早有预见，并没有丢失城池，可是长此以往，这消耗可就是一个大问题了”石乾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综合舒棣的密函，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错，如此一来处处受制于北夷，确实不妥”沐宸点了点头，石乾所想与自己想的一样，固守一点问题没有，哪怕是一年，两年，也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后勤却会成为一个大问题，可能会给大越造成一个巨大的负担。 “袁仕成，如果固守，现有的粮草和军需可以供应多少时日？” “启禀陛下，微臣粗略估算，如果只是北境，可以供应三年，但是现在不仅仅是北境，南疆也同样需要保障，二者加在一起的话，最多一年”袁仕成沉默了一会，在心中默默的估算了一下。 “一年？”沐宸皱了皱眉头，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年之内南北边境自然都不会有问题，可是一年之后如果继续固守，那么现在就必须开始筹措粮草和军需以备不时之需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很多的事情，增加很多的负担。 “石乾，你觉得如果我军反击，胜算有多少？”如果固守不行，看来只有反攻了，沐宸必须找到一个方向，或许必须兵行险招。 “回禀陛下，微臣觉得可行；现如今南疆已经是焦灼状态，月氏与苗疆联军虽然全力进攻，可是镇南关地势险要，位于隘口，易守难攻，加上舒林将军镇守，暂时并不需要担心；现在首要的是解决北境的问题，北境地域辽阔，大多数地方没有隘口，地势平坦，现在北夷分兵而进，固守的话我方必定处处被动，只有反攻才能将主动掌握在我们手中，何况北境现在兵力粮草军需都十分充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机出击”石乾不愧为舒棣的门生，对于战场的分析细微入理。 “好，此事事不宜迟，就这么定了；朕仔细的揣摩过，兵力是没有问题，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将领不足，这是大规模的反击，需要默契和配合，石乾你看，派遣那些将领前往北境比较合适？”沐宸也不再多做犹豫，直接定下了大的方向。 “这......”突然，石乾说话突然有些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石爱卿莫非有什么难处？”看出了石乾的为难，沐宸轻声问到。 “这也并非有什么难处，侯爷临行之前，特意找过微臣，也和微臣聊过北漠的战事，当时侯爷的想法与陛下现在的想法一致” “与朕的想法一致？那为何没有提出来？”沐宸听石乾这么一说，有些诧异。 “回禀陛下，侯爷也曾对微臣说过，北漠战事虽然目前看上去很不利，可是依旧能在掌控之中，侯爷说会拼尽全力，大不了就是累点，在各个郡县来回奔波，安排；但是为了陛下的安全，累一点也无妨，所以侯爷临走时并没有将那些心腹将领带走，全部都留在了城防军以及拱卫京畿的岭西大营和江东大营之中了，以策陛下万全；如果这次需要调动的话，这些将领几乎就全数调往北漠了，微臣是担心......”石乾抬头看了看沐宸，显得有些顾虑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沐宸自然石乾在顾虑什么，舒棣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他远在北漠，是怕有什么意外，自己又无法及时回京，所以才做了如此安排；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沐泽被囚禁在明悔宫，其他兄弟并没有谋逆之心，眼下相比大越的江山来说，自己的安全又算得了什么；即便有兄弟逼宫谋逆，成功了至少这江山还是大越的，还是沐家的，可是如果南疆和北漠失守，那如何面对还没有入土的沐渊。 -- 第228页 沐宸的眼角有些湿润，一想到作为主帅的舒棣，一把年纪了还要在漫长的北境线上来回的奔波，心中不由得开始自责起来。 “朕明白了，京城的安全无须担心，朕自会做其它安排，石乾、袁仕成接旨” “臣接旨” “朕特许石乾、袁仕成二人无需参加太上皇入陵仪式，石乾即刻前往岭西、江东大营，挑选合适的将领立刻出发，支援舒侯爷；袁仕成一同前往，协助石乾，其中所有的军需钱粮户部即办即拨，不可延误，明白了吗？”沐宸当机立断，展现出了一代帝王该有的果断。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石乾在沐宸刚刚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因为石乾知道，沐宸这样做，其实不仅仅是为了大越的江山，而且也是为了舒棣，更多的将领就能避免舒棣更多的奔波和劳累；石乾作为舒棣以前的下属，对舒棣一直都是极其的尊重，此次舒棣北征，石乾就一直很担心，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有一个如此体恤下臣的皇帝，石乾觉得付出得再多，也是值得的，就算为整个大越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 “陛下，膳房将糕点和米粥送来了”章贤带着几名太监，手持着银盘，里面是膳房刚刚做好的糕点和米粥，现在正是热气腾腾。 “臣等告退” “不急，急也不急在这一刻，来，现在天也快亮了，就陪朕吃个早膳吧”石乾与袁仕成见状正准备离开，被沐宸给叫住了，一挥手，太监将两份糕点和米粥摆在了石乾与袁仕成二人面前。 “谢陛下” “吃吧，喝点粥也暖和暖和身子”沐宸笑到，率先吃了起来，二人见沐宸动筷，这才有些受宠若惊的端起米粥，也开始吃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万事俱备东风到 辰时，沐渊，这位旷古烁今的一代帝王，在沐宸以及众臣的注视之下，灵柩缓缓的被送入了地宫，当地宫之门关上的那一刻，沐渊终于可以和他心爱的女子永远在一起了，那一刻，沐渊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宁静和自由。 从穆陵回京已经是深夜了，沐宸在章贤和李和以及众多宮卫和宫翼的护卫下直接回皇宫去了，而其他亲王及大臣们在进入京城之后，也都急不可待的回到各自的府邸，虽然算不上长途跋涉，可是一去一回还有其中的礼节，让大家都显得疲惫不堪。 “殿下，为何今日陛下会突然想起将城防军交给殿下掌管？”一路上，赵天明都一直想不明白，这城防军可是除了岭西大营、江东大营之外拱卫京畿和皇宫的最后一道防线了，自从沐泽逼宫之后，都是由兵部暂时管理，怎么突然就交到了沐寒手中了。 “本王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今日父皇入陵之后，九弟便传旨让本王去行宫大殿，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将城防军的差事交给了本王，难不成九弟发现了什么？故意而为之？”沐寒同样对这件事情产生了怀疑，莫不成计划有泄漏？如同当日沐渊试探沐泽一般？ “这个......”赵天明一时之间也看不明白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端倪，也是紧缩眉头，一脸愁容。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前方，拦住了一行人的去处；只见此人一身夜行衣，站在原地也不说话，萧鸣见状，为了沐寒和赵天明的安全，立刻率领侍卫将二人护在中间，而自己向前大迈一步，挡在了二人身前。 “前方何人，敢挡王驾，速速报上名来”萧鸣警惕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一时间剑拔弩张。 黑衣人并没有理会啸鸣，而是抬头看了看高坐于马背之上的沐寒，突然，黑衣人右手一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快速向沐寒飞去，啸鸣一看，顿时吓出来一身冷汗，赶紧向上去阻挡，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见那东西飞快的从啸鸣的身旁一闪而过，直奔沐寒而去。 沐寒也不闪避，伸手将迎面而来之物接了过来，细细一看，原来是一份信函，在抬头一看，只见那黑衣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啸鸣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沐寒，又看了看黑衣人消失不见的地方，显得有些茫然。 “卑职万死”啸鸣单膝下跪，众侍卫也随着下跪。 “起来吧，这不怪你们，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沐寒似乎猜测到了黑衣人的身份，嘴角微微上扬，也没有迫切的将信函打开，而是领着众人向恭王府而去。 恭王府 一行人回到恭王府之后，赵天明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府邸，而是与沐寒一同来到了书房。 “难怪陛下会将城防军交到殿下手中，原来如此”赵天明从沐寒手中接过信函，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明白了其中的究竟。 “不错，本王也没有想到，北夷这次似乎是想拼尽全力南下”这南疆和北漠的战事原本只是沐寒手中的一步棋，当初如此计划，为的就是调开舒棣，孤立后世之君；可是这期间变数太多，自己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可是未曾想，北夷这次似乎是下了决心要一举入侵大越，进入中原。 “殿下，微臣觉得北夷此次有些过了，似乎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照信函所说，舒棣已经不打算固守了，要反击将北夷重新赶回北漠，舒棣用兵入神，想必反击凯旋也花不了多少日子；而且舒棣在军中又声望颇高，如果舒棣凯旋归来，我们就没有一点机会了；要不殿下修书一份，让北夷那边稍微拖延一点，给我们多一些时间”赵天明有些担忧，北夷那边似乎有点失控了。 -- 第229页 “天明啊，我们在利用北夷，北夷也在利用我们，这么好的机会，你说，他们会善罢甘休吗？”沐寒笑了笑，北夷何尝不是想看着大越众皇子夺嫡内乱，好一举入侵中原。 “那既然如此，我们只能抢在舒棣凯旋之前行事了” 沐寒点了点头，看来一切都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只能尽早行动了；现在舒棣镇守北漠，他的那些亲信将领也都逐一调往了北漠，岭西和江东大营之中尽数都是李默的门生，再加上现在城防军也在自己的手中，不管沐宸是不是在试探，是不是有后手，这机会不能再错过了，一旦真的舒棣打败了北夷，开训而归，一切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天明，差人将消息透露给李默”沐寒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一步迈出去，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李默会动手吗？”赵天明有些迟疑，因为现在所有的几乎都是围绕着李默在布置，李默才是计划中的关键，李默不动手，沐寒的一切计划就只能停滞，借刀杀人，坐收渔人之利，这才是整个计划的宗旨。 “会，他比我们更加的急不可待”沐寒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去吧” 李默别院 次日一早，李默便得到了消息，从那一刻起，李默便独自一个人待在书房之中，一直快到午时了都没有出过书房，管家一直在书房外守候，不敢离开。 书房之内，李默坐立不安，来回不停的在屋内徘徊，李默在等，在确认今日得到的这个消息是否属实，因为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消息属实，那就是天助我也，原本还有些担忧岭西和江东大营中舒棣的亲信将领如何处置，生怕打草惊蛇，可是现在看来，只要消息属实，自己便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 别院之外，一个精瘦的男子骑着快马飞奔而来，不待马匹站稳，便从马背之上一跃而下，急急忙忙的向别院之内疾驰而去；管家见男子迎面而来，赶紧迎了上去，男子在管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只见管家一脸笑意，转身敲开了书房的门。 “进来”听到了敲门声，李默的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急切。 “老爷，探子回报，却是发现了将军们的踪迹，是向北漠而去”管家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 “好，你下去吧，再等”李默此刻心中激动不已，不停的揉捏着自己的双手，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现在唯一要做的还是等，等岭西大营和江东大营的探子回报，这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约莫两个时辰左右，又有两人分别骑着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向别院飞驰而来，这二人，正式李默派往岭西和江东大营与李明正、邓子昌确认消息的探子。 “老爷，岭西和江东大营的探子回报，李正明与邓子昌两位将军已经证实了，消息属实” “好，好，好”李默激动的从座椅之上一跃而起，兴奋得有些不做所措。 “你速速让两个探子回报李明正与邓子昌，一切按机会行事，借五日后例行练军之机，率兵与我在城南之外的望京台汇合，一举进宫救出二皇子殿下，以‘胁迫先皇、假传诏书’的名义，将沐宸拿下，再拥护二皇子登基为帝”一想到自己如今稳操胜券，李默就已经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了，虽然如此，在管家面前，却依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城防军现在归恭王殿下掌管，要不要先......” “不用，岭西和江东大营几万人马还担心什么，恭王殿下？呵呵，他不是也想当皇帝吗？可是他却没有那个本事，如果他敢率领城防军阻难，格杀勿论”回想起那晚在乐音坊沐寒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一想起沐寒不可一世的模样，一想到死去的张弘文和吴天杰，李默顿时怒火中烧，不将沐寒拨皮抽骨，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学生，怎么能安抚自己一直以来愧疚的内心；李默知道，如果有一天沐寒登上了皇位，等待自己的，也必定将是死亡；而现在，自己辅佐沐泽登上皇位，那么等待沐寒的，也就必须是死亡。 “那陛下......哦不，宸王到时候如何处置？”管家虽然早就知道了一切，可是这真的临到行动了，心中难免有些嘀咕，如果成功了，那便是飞黄腾达，如果要是失败了，可就是诛灭九族了。 “杀”李默坚定的看着前方，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一丝犹豫。 看着管家匆匆离去的背影，李默笑了，从来没有见过李默如此轻松的笑意；在李默看来，一切虽然没有开始，但是却已经结束了；想着自己手中的几万人马，岂是那些区区城防军和宮卫所能比的，曾经唯一有些担忧就是宫翼，那一个个的可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可是即便如此，面对千军万马，也只不过是一群蝼蚁。 李默慢慢的走出了书房，抬头看着天空，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当年沐泽逼宫，自己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沐泽被囚禁明悔宫，而自己，却只能忍辱偷生，积蓄实力；那一刻，李默觉得自己愧对于镇国公，愧对于崇明皇后；如今，在整个京城，已经没有任何势力可以阻止自己了，只待五日后自己大手一挥，大军京城，一切便可以尘埃落定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说好的三百金呢 今日早朝，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南疆战事处于焦灼，而北漠那边也没什么大事；北夷虽然全面进攻，可是舒棣早有准备，加上曾经常年在北漠镇守，经验丰富以及布置得当，所以一时也没有什么问题，只待将军们到达北漠分配好区域和职责，就会开始进行反击。 -- 第230页 刚刚下朝，沐宸正准备前往施政殿处理余下的一些政务，突然接到了舒瑾派人传来的口讯，说有事情要和自己赶紧回理政殿，想想余下的这些事情都不太重要，也没有多少，便暂时放了下来，带着章贤回理政殿去了。 理政殿 刚走到门口，沐宸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章贤的陛下驾到还没说出口，便被沐宸给阻止了；沐宸轻轻的走进后殿，远远的就瞧见舒瑾欢天喜地的拿着自己的一些首饰在元雪身上比划来比划去的，这一下子把沐宸搞得有些摸不清头脑；这火急火燎的让自己赶紧回理政殿，自己以为有什么急事，可是这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啊。 “奴婢参见陛下”元雪眼睛尖，一下子就看见了走进后殿的沐宸和章贤，赶紧施礼。 “起来吧”沐宸挥了挥手，径直来到了舒瑾身边，路过元雪身边的时候，发现元雪脸颊有些绯红，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这丫头又怎么了？和这小妮子又在搞什么鬼？ “瑾儿，你摆这么多首饰在桌上做什么？”看着满桌子的首饰沐宸百思不得其解，十分诧异的看着正在忙活的舒瑾，舒瑾这才发现沐宸已经回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过来。 “陛下回来啦，来，过来看看臣妾的这些首饰怎么样”舒瑾来到沐宸身边，一把挽住了沐宸的手，兴冲冲的拉着沐宸来到了桌边，看着满桌琳琅满目的首饰，沐宸一脸的茫然，这小妮子这又是要做什么？ “不错，瑾儿将这些首饰拿出来干什么？”轻轻的拿起一个玉镯，沐宸仔细的看了看，这是当年大婚之事舒瑾的陪嫁之物，玉质通透，属于上品；环顾一周，又看了看其他的发钗、耳环还有其他的吊坠和玉佩，都是舒瑾的心爱之物。 “臣妾想将这些首饰珠宝都送给元雪，怎么样？”舒瑾看上去十分高兴，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挽着沐宸的手，又开始不停的捣鼓桌上的那些首饰物件。 “送给元雪？”沐宸回头看了一眼元雪，只见元雪的脸比刚才更加的红润了，低着头，显得很不好意思；这一刻，沐宸似乎明白了什么，难不成这丫头和屠哲那个木脑袋定了婚约了？ “哦，是这样的，年前屠哲就来臣妾这替元雪提亲了，臣妾便答应了；后来因为父皇的事情就一直拖到现在，前些日子他们两人原本想请旨让陛下定个婚期，可是臣妾看陛下一直忙碌，便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了，这不，婚期定下了，臣妾想着，元雪一直是臣妾的贴身丫鬟，情同姐妹，自然得陪嫁些东西，所以就想着这些首饰也不怎么用，就给元雪当做嫁妆了”舒瑾来到元雪身边，一把将元雪拉倒了沐宸的跟前。 “哦，原来是此事啊”沐宸这才回想起当初在蜀州曾经答应过屠哲和元雪，等回来以后，找一个合适的日子，让两人完婚；可是自从南山回京之后，事情接踵而至，应接不暇，所以也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这是好事，朕没意见，元雪跟你这么多年了，这点陪嫁不过分”沐宸乐呵呵的坐在了圆凳之上，元雪赶紧上前给倒了一杯热茶。 “好事是好事，不过有件事情还得陛下做主哦”舒瑾跑到沐宸身边，古灵精怪的样子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说吧，元雪的婚事需要什么朕都答应”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臣妾就直说了，元雪的嫁妆臣妾可都是准备好了，可是屠哲的聘金可没有给臣妾哦，说好的三百金呢？”舒瑾一边坏笑着，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沐宸。 “聘金？”沐宸恍然大悟，依稀记得当初答应屠哲和元雪婚事的时候，舒瑾开口三百金；看来这妮子叫自己回理政殿看首饰是假，要聘金是真啊，三百金啊，这桌上的首饰怎么也值不了三百金啊。 “这个，朕突然想起朕还有些政务没有处理，那个谁...章贤啊...陪朕去施政殿”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舒瑾，沐宸赶紧起身想跑，不曾想早已经被舒瑾看穿，一把将沐宸拉住，这让站在一旁的章贤苦笑不得。 “哼，还想跑？” “这个...瑾儿啊，这不是屠哲和元雪事情嘛，这和朕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这聘金你应该找屠哲要啊，怎么找朕啊”沐宸一见跑不掉了，赶紧哭丧着脸。 “陛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哦，臣妾的人被陛下的人给拐跑了，臣妾还贴嫁妆，既然屠哲给不了三百金，那臣妾只能找陛下咯，臣妾可不做亏本的买卖”舒瑾趾高气扬的看着沐宸，一副不给钱誓不罢休的样子。 “娘娘......”元雪自然知道屠哲拿不出三百金，那日屠哲提亲的时候舒瑾也没有提三百金的事情，现在又说起这事，让元雪有些担忧。 “死丫头，这聘金本小姐还不是给你的，要知道，女子有钱，才有底气，知道吗？”舒瑾自然知道元雪误会了，赶紧在元雪耳边轻声解释到。 虽然舒瑾的话很小声，可是还是不经意间传到了沐宸的耳朵里，这一下，沐宸被搞得哭笑不得；哪里有这样的皇后啊，帮着自己的丫头搞皇帝夫君的钱，哎，真是败家娘们啊。 “好啦，好啦，朕认栽了，章贤，你去传屠统领来理政殿见朕，那个顺便去内廷监取三百金过来”沐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能屈服于舒瑾的嬉闹。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章贤带着屠哲还有两个太监回到了理政殿。 -- 第231页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屠哲一走进后殿，看见舒瑾向自己扬了扬拳头，整个人浑身一颤；眼神微微一扫，发现沐宸表情有些微怒，以为是自己和元雪的婚事出了什么问题，顿时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 “别万岁了，这里，三百金，拿去”沐宸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屠哲，指了指两个太监手中的用红布覆盖的银盘。 “陛下，这......”屠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所以，跪在地上满脸的茫然，一动不动。 “哼，他不拿臣妾拿，反正都是臣妾的”舒瑾才不管那么多，示意屠哲起身，赶紧叫上元雪将太监手中的银盘接了过来，掀开红布，看着这三百金，舒瑾的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 “陛下”这一刻，屠哲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有些无奈的看着沐宸。 “好啦，好啦，这聘金朕替你给了，你看着两个财迷” “微臣谢陛下隆恩” “奴婢谢陛下隆恩”屠哲和元雪双双跪地，叩谢隆恩。 “好了，好了，起来吧！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原本沐宸就是故意板着个脸，现在没事了，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圆凳之上，轻轻的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回禀陛下，定在五日之后，下月初二”屠哲和元雪起身，恭敬的回禀到。 “嗯，不错，是个好日子，你现在是宮卫统领了，朕前些日子也一直忙着，没有顾及到此事，这样吧，一会你跟章贤去内廷监，就把宸王府旁边的那座小庭院赐给你当做府邸吧”沐宸自然是了解屠哲，细细一想，到现在屠哲应该还没有自己的府邸。 “多谢陛下” “元雪也算是五品的统领夫人了，以后就也不用在瑾儿身边伺候了，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吧” “陛下，奴婢不走，不管奴婢是什么，奴婢都是娘娘的丫鬟，奴婢要留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元雪一听，赶紧下跪，原本还欢欢喜喜的一下子就挂上了泪珠。 “元雪，听陛下的话”虽然舒瑾也很舍不得元雪，可是毕竟现在元雪身份不一样了，如果继续留在皇宫伺候自己，恐怕有些不妥。 “小姐，求求你了，别赶元雪走”元雪立马改了称呼，直呼舒瑾小姐，让舒瑾也有些感伤。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屠哲不介意，朕也不介意”见二人哭哭啼啼，难舍难分，沐宸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随他们去了。 “元雪能服侍皇后娘娘，微臣求之不得，多谢陛下”屠哲深知元雪与舒瑾感情深厚，自然也不希望元雪与舒瑾分开。 “谢陛下”元雪这才破涕为笑，下跪谢恩。 “好了，这几日便放你们假了，回去好好的准备准备，等初二的时候，朕和瑾儿一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再怎么说，瑾儿算是元雪的娘家，朕算是屠哲的夫家，岂有不去之礼” “谢陛下”二人顿时受宠若惊。 “瑾儿，朕还有事，这里交给你了”沐宸见事情差不多了，起身说到，想起余下的政务还没有处理，便打算带着章贤去施政殿。 “嗯，臣妾等着陛下回来用膳” “微臣恭送皇上” “奴婢恭送皇上” “元雪，三百金啊，好多钱啊”沐宸刚一走出后殿，便听见殿内传出舒瑾的欢呼声，一想起舒瑾那副财迷的样子，沐宸摇了摇头，一脸的苦笑。 舒瑾：咦，三百金元雪不是拿走了吗？ 沐宸：是啊 舒瑾：那这是什么？ 沐宸：三百金啊 舒瑾：哪里来的 沐宸：屠哲交给朕的 舒瑾：？？？ 沐宸：今日屠哲出班迟到了，朕罚他三百金 舒瑾：沐宸，你个混蛋 沐宸：...... 舒瑾：你给我送回去，聘金加倍，本小姐要六百金 沐宸：......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内有欢喜外有忧 在宸王府的西南角有一座宅院，不大不小，四进的院落，房舍大概也有几十余间；从外面看上去，这座宅院青砖灰瓦，古朴简单，丝毫看不出来是一个五品宮卫统领的府邸；从大门而入，抬头就能看见大门上有一副牌匾，上面写着‘屠府’两个鎏金大字，这可是沐宸亲笔所写，对于屠哲来说，算是无上的荣耀了。 屠府 今日的屠府异常的热闹，整个宅院宛如披上了一层红妆，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大门口的红灯笼，内院里的红绸缎、红喜字，处处彰显着今日是个不同一般的日子。 在前院之中摆满了酒席，大概有十来桌子，虽然算不上是人山人海，也能算作宾朋满座；屠哲本来朋友就不对，也不善言辞，能认识的，关系稍微好一点的，无一不是宮卫里的那些侍卫们，今日来的大部分都是他的同僚，至于朝中重臣一个都没有来，虽然知道今日是屠哲大喜的日子，可是在他们眼里看来，屠哲只是一个区区的五品宮卫统领，不值得他们前来道贺，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沐宸会亲自前来的话，可能会在家悔青了肠子。 在后院的卧室里，一身红妆的元雪正被一群丫鬟围绕着，一个个忙忙碌碌的正在替元雪打扮；按理说元雪是舒瑾的丫鬟，屠哲应该去镇北侯府将元雪接过来，可是屠哲与元雪又希望能简单一点，不必如此铺张，所以一切能省则省，也就没有了太过的过场。 -- 第232页 “看什么看，没看够啊”元雪从镜子中瞧见屠哲正傻乎乎的站在自己身后，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立马回过头，一脸娇怒；不知道屠哲像块石头一样木头木脑的守着自己干什么，前院那么多宾客不知道去招待，非得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 屠哲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笑着。 “你......前院那么多客人，你还不去招呼，你还愣在这干什么啊，笨死了”元雪作势要将自己手中的首饰扔过去，屠哲这才呆头呆脑的离开了卧室，向前院走去。 “气死人了，真是一块石头”元雪虽然嘴上一直说个不停，可是脸上却一直流露着幸福的喜悦，就连服侍她的那些丫鬟也都笑开了花。 巳时刚过，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的客人，屠哲带着府内为数不多的几个侍从在大门口迎接众人的到来，仔细一看，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宮卫中不大不小的那些小夫长们，基本都是屠哲的下属。 “恭贺屠统领新婚大喜” “恭喜屠统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恭贺着屠哲，屠哲也不善言语，除了说声谢谢，就一直以笑脸回应。 快到午时了，该来的宾客基本都来了，这时候元雪才在丫鬟们的陪同下缓缓的来到前院，元雪的这一出场，让所有人顿时都惊呼起来，直呼屠哲是走了狗屎运了，找了一个这么美如天仙的娘子，让大家羡慕不已；屠哲这才上去带着元雪向众人一一行礼，表示感谢。 走完一圈之后，按理说，应该开席了，可是只见屠哲和元雪一直站在主桌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大门口，仿佛是在等什么人一样；众人见一直没有开席，显得十分的疑惑，难不成还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要来？莫非是朝中的某位大臣？慢慢的，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陛下驾到”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此刻，大门口出现了章贤的身影，章贤嘹亮的声音让在座的所有人为之一振。 “快看，那时章公公” “章公公？是我听错了吗？陛下来了？” “是章公公，没错” 在座的宾客无一不是一脸的茫然，万万没有想到，屠哲一直没有开席的原因居然是在等陛下，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屠哲新婚，陛下居然会圣驾亲临，这对于臣子来说，可是无上的荣光，比赏赐任何东西都能更让人为之炫耀。 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身便装的沐宸和舒瑾踏入了屠府大门，屠哲和元雪赶紧迎上前去，双膝下跪恭迎圣驾，而其他人也从一脸惊愕中回过神来，一一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 “好了，都起来吧，今日的主角可不是朕”沐宸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起身，自己是来庆贺屠哲新婚的，可不是来抢风头的；沐宸上前一步，将跪在地上的屠哲和元雪扶了起来。 “谢陛下”众人见屠哲与元雪起身，这才依次站起身子来，不过都不敢落座。 沐宸一边笑着，一边在屠哲与元雪的陪同下向主位走了过去，也不迟疑，直接与舒瑾落座；而屠哲与元雪则分别站在沐宸与舒瑾身后，这一下让沐宸感觉有些尴尬，这哪里是成亲啊，这新郎新娘都站在自己身后，这叫什么事情啊。 “好了，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别这么拘束，今日没有陛下，只有屠哲和元雪的家人，大家也都坐吧”感觉自己有些喧宾夺主了，沐宸有些不好意思了。 “开席”随着屠哲的一身高喊，府内的侍从和丫鬟便开始将菜品一一端了上来。 舒瑾将元雪拉到身边挨着自己，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一直有说有笑的，舒瑾丝毫没有一点皇后的架子，知道今日舒瑾高兴，沐宸也没有去管她；刚开始，大家还一直有些拘束，可是慢慢的，大家也都放开了，屠哲看了沐宸一眼，沐宸点了点头，屠哲这才起身，拿着酒，向众人依次敬酒去了，如此一来，反倒是沐宸显得有些孤家寡人了。 与此同时，京城之外，李默正在望京台的一处兵营大帐之中一个人独自喝着茶，十分悠闲的等待着什么。 望京台，距离京城康宁大越四十里地，这里属于江东大营的管辖，是守卫京城的最后一个屏障；望京台是一座周边十里见方的瓮城，与岭西和江东大营成三角之势力，距离相当，如果战时，两处大营可以随时调兵支援，拱卫京畿。 大越一个时辰左右，兵营大帐之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帐帘掀起，两个一身戎装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一个男子约莫四十左右，身材魁梧，满脸胡须，走起路来行伍有力；而另一名男子略微年轻一些，身材精瘦，可是两眼却炯炯有神，杀气外露。 “卑职李正明，见过李大人”满脸胡须的男子率先行礼，因为戎装在身，只是微微弓腰，双手抱拳施礼。 “卑职邓子昌，见过李大人”精瘦一些的男子随后行礼。 “辛苦二位将军了”李默示意二人坐下，亲自替李正明和邓子昌倒了一杯茶。 “不辛苦，我等与李大人一样，都承受过镇国公的恩惠，如今二皇子有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理，势必辅佐二皇子登上皇位”二人也不推脱，将各自的披风及头盔放在一旁，与李默一起端坐在案桌之前。 “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再客气了，二位将军心中也应该清楚，此次事关重大，不成功便成仁，如果失败了，恐怕就是诛灭九族，再无退路了”李默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细细的揣摩着二人的神情，似乎在观察什么。 -- 第233页 “李大人，卑职与邓将军既然来了，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不过还是那句话，为了镇国公，为了二皇子，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李正明是个将军，也是个粗人，在他的世界里，有一种信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至于这恩情需要什么样的代价回报，他不会考虑太多。 邓子昌也认同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好，镇国公果然没有看错两位将军，今日老夫就将话放在这里，今日之后，待殿下登上皇位，两位将军功不可没，势必进入中枢，位列六部之一”李默信誓旦旦，他的承诺让李正明和邓子昌二人眼前一亮，六部，一直都是朝臣的梦想，值了。 “具体怎么做，李大人就直说吧，我们二人都是粗人，一切都听从李大人的号令便是”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现在午时刚过，李将军，你让所有的人原地待命，把守各个路口，过往之人无论进出，一概暂时拘禁，以免透露风声”李默收起了笑容，变得十分的严肃，一举一动处处彰显出了两朝元老的风范。 “是” “这里距离京城还有四十里地，白天不便行动，此刻我们只要养精蓄锐，让将士们吃好吃饱；等到申时全军开拔，向京城疾驰而去，我已经安排了人到时候替我们打开城门，我们从城南而入，李将军带兵前往屠哲府邸，擒拿沐宸，邓子昌直逼皇宫，救出二皇子，一切便可以水到渠成了” “屠哲府邸？”李正明有些不明白。 “李将军不必多问，按老夫的计划行事便可” “卑职领命”二人施礼，慢慢的退出大帐，着手准备去了。 看着离去的李正明和邓子昌二人，李默掀开帐帘，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整个人感觉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说是高枕无忧，可是却又有些许担忧；说是不安，可是却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 希望镇国公、崇明皇后在天之灵保佑，保佑此事大功告成，也不枉辜负自己的一片赤胆忠心。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情况准备御敌 康宁，城南 夜色之下，一对人马向京城疾驰而去，远远望去，看不清楚有多少人马，只能看见一路上尘土飞扬，在距离京城还有三四里地的时候，众人都停了下来。 “李大人，为何停了下来？”李正明有些费解的看着李默，这京城近在咫尺，为何不继续前进，难不成出现了什么意外？环顾四周，见没有什么情况，李正明这才回过头来询问李默。 “等”李默没有过多解释，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李正明只能在原地待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见李默一直没有动静，李正明有些着急了，刚想开口，突然京城方向一只信号箭腾空而起，虽然远远看去不是十分清晰，不过也能辨认出来颜色。 “传我命令，即刻进城，直奔皇宫，如有阻拦，格杀勿论”话刚说完，李默便率先抽出腰刀，策马向京城奔驰而去，李正明与邓子昌随之一声怒吼，快马加鞭，身后的士兵也纷纷抽出腰刀，向城门狂奔而去。 城门之上，城防军隐约发现了什么，只见不远处不停的闪烁着无数的火把，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瞬间，城防军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情况，准备御敌”一个统领模样的人高呼起来，一时之间，城楼之上城防军纷纷行动了起来，弓箭手拉弓上弦，死死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些火把。 慢慢的，那些闪烁的火把越来越近，统领这才发现，这奔驰而来的原来是自己大越的部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没有一丝停留的痕迹，这架势仿佛是要攻城一般。 “放箭，让他们停下来”见城外的军队快要踏入射程之内了，统领一声令下，上百支箭飞驰而出，稳稳的落在了离军队不远的地方，像是一段隔离线，警告他们不能再越雷池一步。 城外的军队似乎对这一警告视而不见，丝毫没有停留脚步的意思，反而加快了速度。 “备战，敲钟”统领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这的确是要攻城啊。 “是”一个士兵赶紧向角楼之上的警钟跑去，刚刚想要敲响，刹那间被突如其来的箭射穿了喉咙，应声倒地。 “放箭，加固城门”看样子他们是要直接冲击城门，统领赶紧一边指挥着弓箭手进行阻击，一边指挥着部分城防军到城门处加固城门，免得城门被冲毁了。 眼见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军队越来越近，不待停留的直奔城门而去，仿佛这京城没有城门一样，统领有些纳闷，可是下一刻，统领惊呆了，只见最先到达城门口的军队居然消失了；统领赶紧回头往城内俯身往下一看，不好。 “启禀统领，城门不知道为何，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士兵突然来报。 “该死，传我将领，所有人下城楼迎敌”说完，统领抽出腰刀，带领着城防军向进入内城的军队飞奔而去，不一会，两拨人相遇到了一块，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李正明，不要恋战，按计划行事，你速速带人前去屠哲府上，将沐宸擒拿；邓子昌，你随老夫率兵直逼皇宫，将殿下从明悔宫救回来”李默看着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迎面而来的城防军，虽然手上的兵力可以让自己无所顾忌，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必须速战速决。 -- 第234页 “是”二人不再迟疑，带领士兵风头行事。 岭西和江东大营乃是拱卫京畿的主要军队，战备训练岂是这一般的城防军可以比拟的，刚开始还仗着城门入口和人多的优势，城防军还抵挡了不少时间，可是慢慢的后续大军跟上，城防军已经没有了多少反击之力，再加上其他地方的城防军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情况过来支援，所以，只能节节败退，一边抵抗，一边后退，不过看上去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速速派人去通知恭王殿下，让他派兵支援，还有，派人去宫门禀报，让那边提前着手防御，以保陛下安危，快去”统领一边拼力厮杀着，一边安排身边的亲信分头部署。 看着城门方向的大军人越来越多，自己的部下一个个不停的倒在自己的身边，统领擦拭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迹，一声怒吼，提着腰刀又迎了上去，可是寡不敌众，不一会，在众人的围攻之下，统领倒下了，脸上挂着匪夷所思的表情，致死他依旧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大越自己的军队会攻打京城，为什么自己的城门会突然打开了。 皇宫，内廷监 自从沐渊驾崩之后，李和几次请旨沐宸想去穆陵为沐渊守灵，可是沐宸于心不忍，便没有答应，便依旧让李和管理宫中内廷事务，只不过具体的事务基本都由章贤安排，李和只是监督统筹一下，日子到也比以往安逸休闲了许多。 “李总管......李总管......”李和正在翻阅一本古籍，突然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喊声，这声音让李和有些恼怒，这皇宫之中，岂能如此不懂规矩。 “慌慌张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李和不等那人进入屋内，自己便打开了门迎了出去，一见来人原来是内廷监的小太监，顿时就火冒三丈。 “李总管...城防军急报......有......有......有叛军攻城......”小太监气喘吁吁，说话间间断断。 “什么？”李和难以置信的看着跌倒在地的小太监，叛军？开什么玩笑，哪里来的什么叛军；可是看着小太监的模样，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再说了，这种事情，谁敢撒谎，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细细一想，李和一脸凝重。 “具体怎么回事，赶紧说啊你”李和十分焦急，一把将小太监从地上拽了起来。 “城防军来报，叛军已经攻入城内，直奔皇宫而来，让宮卫做好防御” “有多少叛军？”李和一边思索着对策，一边继续询问详细的情况。 “很多很多，城防军也不知道有多少”小太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 “李总管，城防军来报，叛将是李默，还有岭西大营的李正明和江东大营的邓子昌”就在此刻，又一名小太监急急忙忙的前来禀报。 “李默？”这一刻，李和似乎明白了什么。 “现在情形如何” “现在李默和邓子昌正率领叛军直奔皇宫而来，李正明则率领一部分叛军向宸王府方向而去” “不好”李和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今日屠哲与元雪成亲，沐宸和舒瑾刚好前去贺喜，而屠哲府邸就挨着宸王府，李正明直奔宸王府而去，那不就是直奔沐宸而去？ “吩咐下去，宫门紧闭，所以宮卫速速前往各个宫门守卫，必须坚守宫门，不能让叛军越雷池一步”李和当机立断，两个小太监急忙点头，赶紧下去传令。 “出来”随着李和的一阵呼喊，瞬间，几十道人影从内廷监不同的地方突然出现。 “陛下有难，速速随咱家前去保护陛下” “是”下一刻，李和与几十道人影同时消失在了广场之上。 恭王府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沐寒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康宁城，沐寒知道，李默开始行动了，这一刻，手握城防军兵权的沐寒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似乎是在等什么。 “启禀殿下，城南已经失守，我们的城防军根本不是那些军营大军的对手”萧鸣也接到了刚刚城防军派人送来的消息，可是萧鸣却不明白，为何沐寒会一直按兵不动，明知道今夜李默会攻打京城，逼宫篡位，可是却没有加强城南的防御。 “这些城防军本来就不会是那些虎狼之师的对手，现在攻破宫门了没有？”沐寒依旧不紧不慢，似乎眼前的一切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一样，显得一点都不着急。 “没有，宮卫那边都在拼死抵抗，估计李默一时半会也攻不进皇宫” “没用的东西，传令下去，余下的城防军不用去支援皇宫了，速速来此与本王汇合，随本王去屠府”沐寒一听顿时有些失望，岭西和江东几万大军，居然久久不能攻破一个皇宫，真不知道当初镇国公和崇明皇后这么会看上李默这个废物的。 “不去支援皇宫？去屠府？”萧鸣有些搞不懂沐寒的想法，愣在原地有些诧异的看着沐寒。 “对，去屠府救驾”沐寒点了点头，此刻萧鸣才发现，沐寒身上穿的居然是戎装。 “殿下，您这是？”沐寒的装扮让萧鸣很是奇怪，难不成殿下要亲自动手？ “好了，赶紧传令去，别耽误了时间，可不能让九弟落入李正明的手中” “是，卑职这就去”萧鸣不再迟疑，转身向外走去。 一炷香之后，沐寒缓缓的走出恭王府，看了看府外整齐列队的城防军，又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一切终于来了，自己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计划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从这一刻开始，未来，大越将会是属于本王的。 -- 第235页 “上马，随本王前去救驾”一声令下，沐寒率先拉动缰绳，向屠府飞驰而去。 “是” 就在沐寒率领城防军赶往屠府的同时，李和也带领着几十名宫翼快速的向屠府飞奔而去，虽然沐宸身边也有几十名宫翼在身边护驾，可是今日的情形非同一般，让李和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到沐宸身边，希望沐宸没有任何闪失，否则，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先去的沐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兵力悬殊不相让 李和等人一路狂奔，屠府终于渐渐的映入了眼帘；十分谨慎的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李和没有发现有其他的人，便带领宫翼在屠府侍从的眼前径直走进了屠府，侍从想上前阻拦，直接被宫翼二话不说一掌打晕，当最后几名宫翼踏入屠府之后，便回身将府门关闭，纷纷跳上墙头或者树梢，向四周分散开来，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李和步入前院，发现宴席居然还没有结束，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沐宸的影子，也没有看见舒瑾，便伸手拉过一个正在喝酒的宮卫。 “陛下呢？”李和本来就很着急，这情急之下，让人看上去就显得有些凶恶。 “李公公？您怎么来了？”这个宮卫还以为李和是来给屠哲道喜的，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 “咱家问你陛下呢？”没有看见沐宸，李和的心中就一直是七上八下的，不过看着这里依旧还在喝酒聊天，想必李正明还没有到过这里，心中略微的就稍稍放心了一点。 “李公公？”屠哲突然从后院方向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屹立在前院中央的李和。 “屠统领，陛下呢？”李和看见屠哲，如同看到了一缕阳光，赶紧放开了手中的宮卫，急忙向着屠哲迎了过去。 “陛下和皇后娘娘正在后院，与贱内聊一些家常”屠哲有些莫名其妙，李和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紧张，但是一听到沐宸与舒瑾在后院与元雪聊家常，整个人又突然显得轻松了许多。 “李公公有什么急事吗？”屠哲一脸茫然的问到。 “还请屠统领带咱家面见陛下，此地不宜说”屠哲见李和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便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再拖延，便领着李和向后院而去。 “咱家见过陛下”一见到沐宸，李和二话不说，赶紧下跪施礼。 “李公公？”看着一脸忧心忡忡的李和，沐宸感觉有些奇怪，李和怎么会突然跑到屠哲府上来了。 “启禀陛下，李默联合李正明和邓子昌，带领着岭西和江东大营几万叛军已经攻入了京城” 李和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瞠目结舌，攻入京城？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要谋逆？ “此事当真？”沐宸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城门已破，城防军虽然极力支撑，可是也抵挡不住叛军的强攻，现在邓子昌和李默正率领一部分叛军直奔皇宫而去，而李正明正率兵向屠府赶来，咱家率领剩余的宫翼前来护驾，还请陛下早做定夺”李和抬起头，焦急的等待着沐宸的旨意。 皇宫？屠府？这一刻，沐宸终于明白了，原来李默是要去皇宫将沐泽救出，然后拥立沐泽为帝，将自己推下皇位；沐宸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南疆与北漠战事胶着，如果大越在这个时候再自相残杀，岂不是给了南疆与北夷可乘之机；再说了，自己本就无心皇位，直到现在，自己对这九五之位也没有任何眷恋，如果沐泽要这皇位，自己就禅让给他，只要能停止这场干戈，不要再让将士白白流血就足够了。 “陛下，请尽早决定”李和知道李正明正在赶来，留给沐宸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速速回宫”沐宸想了想，希望能赶在李默前面回到皇宫，去明悔宫与沐泽说个清楚，希望能让沐泽劝说李默退兵，哪怕自己让出皇位也可以，其实谁在这皇位之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保护好大越的江山，大越的子民就足够了。 “回宫？”李和没有明白沐宸的意思，有些迟疑的看着沐宸。 “不必多说，速速回宫”沐宸也不再过多解释，拉着舒瑾，就向前院而去，众人紧跟其后。 沐宸话音刚落，从黑夜中直接闪出几十道人影，这些人便是跟随沐宸出宫，贴身保护沐宸的宫翼；一到前院，屠哲将事情简单的向在场的人都说了一遍，这些人都是宫中的宮卫，以保护皇上为己任，一听有人谋反，立刻明志誓死保护沐宸；此刻，前院不大的广场站满了人，包括李和带来的宫翼，约莫有两百人左右。 事不宜迟，屠哲率先带领部分宮卫走出屠府，看了看四周没有异常，在前面开路，而李和与章贤时刻保护在沐宸与舒瑾身边，剩余的宫翼团团将二人围在其中。 就在众人刚走出屠府不久，突然，在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隐约看见大批人马赶来，屠哲示意所有人停止前进，一个个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腰刀紧紧的握在手中。 “都给我围起来”原来这赶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正明，李正明一声令下，手下的叛军就将沐宸等人团团围在其中，一时间刀锋相见，一场血战似乎是避免不了了。 “李正明，你好大的胆，居然带兵谋逆，如果你现在回头是岸还来得及，陛下一定会既往不咎”李和示意章贤保护好沐宸，然后阔步走到了人群的前方，与李正明针锋相对。 -- 第236页 “谋逆？李和，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正明骑在马背上略带戏虐的俯视着身前的李和，道理李正明都懂，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无济于事，都到了这一步了，岂能退缩。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杀了你这逆贼了，章贤、屠哲，保护好陛下，其余宫翼和宮卫让我们拼死一战，为了大越，杀......”李和深知现在敌众我寡，唯一的胜算就是先擒住李正明才能有一线生机。 “为了大越，杀”随着李和的一声令下，所有人热血澎湃，视死如归，二话不说，提起腰刀要迎了上去，与李正明的叛军交织在了一起；而李和则一个健步，直奔李正明而去，这一刻，刀光四起，血溅四方，惨叫声不绝于耳。 沐宸紧紧的将舒瑾揽在怀中，生怕这些画面让舒瑾害怕，刚想用披风遮住舒瑾的眼睛，却被舒瑾轻轻的推开了；不知道舒瑾是被吓傻了，还是真的不怕，整个人面无表情，一脸的镇定，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瑾儿，别害怕，朕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沐宸一边安慰着舒瑾，一边时刻警惕着四周。 “混蛋，我不怕”舒瑾的话让沐宸心中更加的不安，沐宸知道，在特定的环境下，人都有极限，当一个人被逼到了极限，或许就会物极必反。 “瑾儿，你别吓朕，没事”沐宸以为舒瑾是被吓傻了说胡话了，赶紧挡在舒瑾的身前，尽力不让她去看见这些血腥的场面。 “混蛋，我真的没事，我也不是害怕，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 “好了，瑾儿，没事的”沐宸此刻也来不及去想舒瑾到底明白了什么，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怎么冲出重围，保护舒瑾不受伤害。 从相遇开始，虽然李正明叛军多于沐宸他们十倍有余，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却没有任何优势，两拨人一直处于胶着之中；李和和几名宫翼与李正明正在不停的厮杀，而另一边，虽然时不时的有人倒下，可是剩下的人来不及悲伤，也没有丝毫畏惧，立刻又顶了上去，就这样一直死死的将沐宸等人围在其中。 李正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要面对的这些人除了宮卫之外，剩下的全是大越最精英的宫翼，虽然人数只有百余人，可是每一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存在，一时之间，居然拿沐宸等人一点办法没有；在这不太宽敞的街道上，即便李正明叛军众多，可是却施展不开，只能将沐宸等人围困在其中，以人力消耗，不停的缩小他们的空间。 “陛下，我们这样一直被动防守也不是办法，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援军，依卑职看，我们不如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屠哲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如果一直拖着，等自己这边慢慢的精力耗尽，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好，既然如此，那众将士就与朕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沐宸此刻也被着悲壮的气氛染红了双眼，振臂一呼，与屠哲一起奋勇杀敌。 “杀，杀，杀”余下的众人听闻沐宸的呼喊，也都随之振奋，连续的三声杀，震耳欲聋。 “章贤，元雪，保护好皇后娘娘”话语刚落，沐宸便提刀加入了战场。 “陛下小心”就在沐宸忘乎所以，拼命杀敌的时候，突然，一把刀冷不丁的出现在了沐宸的身后，顷刻之间，似乎就要刺穿沐宸的身体了；就在此时，屠哲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沐宸，而那把刀，则从屠哲的胸前刺入。 “石头......”就在那把刀穿透屠哲身体的瞬间，元雪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在屠哲倒下的那一刻，屠哲笑了，对着元雪傻傻的笑了，那笑容，洋溢着无止境的幸福和满足。 “屠哲”这一刻，沐宸才反应过来，回身一刀将偷袭之人斩杀，一只手想拉住屠哲，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屠哲在自己眼前倒下，周围的宫翼见状赶紧上前将沐宸与屠哲保护起来，沐宸不再迟疑，将屠哲拖到了身后。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只做你的新娘 “章贤，快”沐宸知道章贤不仅仅是宫翼的副统领，也曾是太医院的院判，赶紧吩咐章贤替屠哲医治；章贤看了看屠哲的伤势，见血涌不止，赶紧上前用点穴的手法暂时止住了流血，细细的查看了一番，章贤无奈的摇了摇头，沐宸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眼见屠哲胸前被刺穿，元雪顿时泪如雨下，跑到屠哲身前紧紧的将屠哲抱在怀中，看着止不住的鲜血涌出，元雪不知所措，只知道一个劲的按住屠哲的伤口。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元雪看着奄奄一息的屠哲，顿时泣不成声。 “我是宫......卫......统领，我的......职责......就是保护陛下”屠哲抬头看了一眼沐宸，发现沐宸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屠哲，你先别说话了，坚持一会，没事的，章贤已经替你止血了，等回宫朕让太医立刻给你医治”沐宸虽然明白章贤的意思，可是在自己心里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只能寄望屠哲能坚持下去。 “陛下，卑职的情况卑职心里明白，求陛下给卑职一个痛快，免得拖累了大家”屠哲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现在形势堪忧，如果再分开人手来照顾自己这个将死之人，岂不是会连累沐宸和其他人。 -- 第237页 “不......不行......我不要你是......石头，你......不要......丢下我......”元雪听屠哲要沐宸了断自己，顿时神情激动，死死的抱着屠哲，死活都不肯撒手，这一刻，元雪终于明白了，舒瑾曾经为何会不顾生死为沐宸所做的一切了。 “元雪，屠统领会没事的，别哭”舒瑾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元雪的头，这样似乎可以让元雪冷静一点。 “小姐......小姐......”在元雪的心中，曾经，舒瑾就是自己的主心骨，自己的一切都是为了舒瑾；而现在，屠哲是自己的主心骨，自己的一切都是为了屠哲，当面临失去的时候，元雪唯一能选择的，只能是舒瑾，在舒瑾哪里，元雪才能感受到一丝心安。 “瑾儿，照顾好元雪和屠哲，章贤，跟朕一起，杀了这帮叛军”看着浑身是血的屠哲，看着痛彻心扉的元雪，沐宸心中突然涌起了无边的愤怒，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如此大的怒意，如果可以，沐宸恨不得将这群人千刀万剐。 舒瑾没有因为担心沐宸的安全而阻止沐宸，因为舒瑾知道，现在的沐宸不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快要痛失兄弟的男人，身为一个男人，如果没有血气方刚，如何再屹立于天地之间，如何再面对这大越的黎民百姓。 或许是因为屠哲的原因，余下的众人越战越勇，大有冲出重围的架势；李正明一见形势不对，自己又无法摆脱李和的纠缠，只能看着着急，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在双方势力相互纠缠，相互胶着的时候，在另一边，屠哲的气息越来越弱。 “元雪，今日的你，真美”屠哲拼尽了全力抬起手想抚摸元雪的脸颊，可是无论如何都够不着，元雪赶紧拉住屠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满脸泪痕的看着有些吃力的屠哲。 “嗯，嗯，我这么美，你会舍得离开我吗？”元雪紧紧的握住屠哲的手，泪水一滴一滴止不住的往下流，原本美丽的新娘妆，现在看上去已经画了，化作了一团。 “元雪，以后如果还能遇见对你好的人，记住，要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屠哲面带微笑，此刻在他的眼中，没有大越，没有陛下，只有元雪，自己把一切都奉献给了朝廷，现在，在自己剩下最后的这一点时间，屠哲要把这一切只留给自己。 “我不听...我不要听...我只做你的新娘”元雪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使劲的摇着头，她不愿意听，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屠哲最后的嘱咐了，她不要这最后的嘱咐，她要屠哲，那个傻傻的，像块石头一样，只知道对自己好的屠哲。 “这次，我可...不...让着...你了”感觉到自己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屠哲使劲的吸了一口气。 “你说好不会离开我的，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撕心裂肺的呐喊让舒瑾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看着如同陷入了癫狂一般的元雪，舒瑾叹了叹气，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的抚摸着元雪，或许这样能给她感觉到一点依靠。 “娘娘......元......雪以......后，就......拜托您......了” 舒瑾点了点头，她知道，此时说多无语，更多的时间还是留给元雪和屠哲吧。 屠哲使出了自己最后的力气，为元雪擦拭着眼角的泪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屠哲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元雪的样子；还记得那时元雪跟着舒瑾第一次进入宸王府，调皮、刁蛮几乎是舒瑾的翻版；斗嘴、挤兑，相互看不顺眼，总想着要好好的教训一顿这不知天高地头的丫头。 “元雪...我...”最重要的三个字屠哲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原本抚摸着元雪的手重重的落下，看着屠哲不甘的表情，元雪知道，这个最爱自己的男人走了，这一刻，元雪仿佛停止了哭泣，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一边替屠哲整理着衣衫。 “元雪，你别这样”舒瑾知道，现在的元雪是最危险的时候，当一个人极度悲伤过度之后，或许，她所做的一切也会是极度的极端，此刻的舒瑾不敢有一丝怠慢，生怕元雪一个不注意做出什么傻事。 “小姐，元雪没事的”元雪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似乎是怕吵醒屠哲一样。 替屠哲整理好了衣冠，元雪又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冠来，因为今日是二人成亲的日子，所以直到现在，二人都还穿的是大红的礼袍；看着元雪一丝不苟的整理起头饰和衣衫，舒瑾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就在舒瑾准备上前将元雪拽到身旁的时候，突然，元雪向着屠哲的身体扑了上去，此刻，舒瑾终于明白元雪想做什么了，因为舒瑾清楚的看见，屠哲的胸口，依旧插着那把刀。 “元雪......”就在这一刻，舒瑾的声音引起了沐宸和章贤的注意，当他们回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屠哲已经离去，下意识的明白了元雪的意图，刚想要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不......”在元雪扑上去的那一刻，舒瑾瘫坐在了地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锋利的刀锋刺透了元雪的胸膛，此刻的元雪面带微笑，和屠哲面对面；不知道为何，屠哲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或许是元雪刚开始滴下来吧，元雪轻轻地替屠哲擦拭了一下眼角的余泪，静静的爬在屠哲的身上，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充满了幸福。 “我说过，我只做你的新娘” 沐宸警惕的看着舒瑾，沐宸知道，元雪的离开对舒瑾的打击有多大，可是现在人已经离去了，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生怕舒瑾再出现什么闪失，赶紧赶到舒瑾的身边。 -- 第238页 “替屠统领报仇” “杀了这帮王八蛋”屠哲的死对那些宮卫来说，如同晴天的霹雳，一下子，激起了宮卫的斗志，在这些宮卫的眼中，屠哲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他不会克扣大家的饷银，也不会用统领的身份欺压大家，对待大家，如同是对待亲生兄弟一般，可是谁曾想，居然会在新婚之日与元雪双双归天，这让宮卫们怒火冲天。 就在此刻，远处出现了很多的火把，这一刻，沐宸和众人的心开始绝望了起来，看来，今日便只能陨落于此了。 “给本王杀，一个不留，保护陛下”突然，不远处传来了沐寒的声音，细细一看，原来是城防军，为首的沐寒一身戎装，带领着城防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顷刻间将李正明的叛军包围在了其中。 “不好”李正明抬头一看，一下子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原本以为是自己的援军，这才发现情况不对；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城防军会这么快支援而来，原本以为自己能一举拿下沐宸等人，可是却没有想到沐宸等人能够如此顽强的抵抗到现在。 “不要管其他的，谁若斩杀沐宸，赏百金，官升三阶”李正明知道不能再拖延了，深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话一出，原本已经有些失去斗志的叛军，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的又生龙活虎起来。 沐寒首当其中，率先冲破了包围，来到了沐宸的身前，看着眼前的情形，沐寒也为之一震。 “陛下，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沐寒二话不说，单膝下跪。 “四哥不必多礼，替朕照顾好瑾儿和屠哲以及元雪的遗体，待朕剥了李正明的皮再与四哥细说”此刻的沐宸整个人让沐寒感觉到不寒而栗，手提腰刀，二话不说，直奔李正明而去，章贤见状，也不敢停留，立刻跟了上去。 “陛下......”沐寒刚想劝阻，却发现沐宸已经冲入了战场。 “殿下，怎么办？”萧鸣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办？保护好陛下，如果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本王扒了你的皮” “是，殿下”萧鸣带着部下向沐宸迎了过去，而沐寒则带领着余下的城防军守护在舒瑾身旁，一刻不敢怠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帝位朕本不想要 眼看城防军越来越多，李正明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低估了沐宸身边的宫翼，低估了宫翼的战斗力；一开始，李正明原本占尽了优势，可是现在慢慢的显现出了颓废之势，事到如今，只有拼力斩杀沐宸，才能有一线生机。 “你速速去通报李大人，让邓子昌派兵来支援”李正明吩咐传令兵火速求援，而自己则带领剩下的叛军继续支撑，绝对不能放跑了沐宸，此刻李正明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太过于自大，没有多带领一些兵力过来擒拿沐宸。 由于沐寒带领的城防军及时赶到，现在沐宸这边越战越勇，而李正明那边却只能苦苦支撑，渐渐的，李正明边打边退，已经被逼到了一个死角，而身边余下的叛军，也只有三四百人了。 “李正明，还不束手就擒，出来受死”李和振臂高呼，一把腰刀直指李正明。 “哼，胜者生，败者亡，本将军既然踏出了这一步，岂有束手就擒之理，想要我死，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哈哈哈”李正明为了稳住军心，故作镇定。 “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陛下有命，活捉李正明，其余人等，杀无赦”李和见李正明此刻还如此嚣张，心中顿时怒不可歇，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李正明等人只能负隅顽抗。 皇宫，宫门 入城之后，几万叛军全部都分散开来，李默与邓子昌身边不到七八千人，此刻皇宫久攻不下，让李默有些着急，迟迟也不见李正明前来回合，显得更加的焦躁。 “怎么回事，为何迟迟无法攻破宫门？”李默看着眼前巍峨的宫墙和宫门，开始有些急躁了。 “李大人，进入城内的全是步兵，没有攻城武器，这宫门实在是太坚固了，一时半会无法攻破”其中一个千夫长模样的人赶紧禀报到，也是一脸焦急的模样。 “一群饭桶，养你们何用，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一炷香时间，必须将宫门打开，否则，全部按军法处置”邓子昌也深知时间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看着这宫门久久不能打开，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就在众人拿这厚重的宫门没有丝毫办法的时候，突然，从皇宫之内传出了一阵厮杀的声音，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宫门之内没有了动静，李默与邓子昌相视而望，似乎都没有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不一会，宫门缓缓打开，李默定眼一看，顿时嬉笑眉开。 “小李子见过李大人”原来打开宫门的是明悔宫伺候沐泽的太监小李子，只见小李子身上也受了些伤，身后跟着几十个人，有的是太监，而有的却是宮卫。 “好，小李子，此次你立了大功，等殿下登基，一定重重有赏”李默此前的烦躁一扫而空。 “谢李大人，为了殿下的安全，咱家不敢轻举妄动，殿下现在正在明悔宫，咱家安排了一些人在保护这殿下，还请李大人前往明悔宫迎接殿下”小李子双膝跪地，缓缓禀报到。 “好，邓子昌，随老夫进宫迎接殿下” -- 第239页 “启禀李大人，邓将军，李将军急报”李默马鞭一扬，正准备进宫，突然不远处一个满身是伤的传令兵飞奔而来，拦住了李默等人的去路。 “说”看着眼前的传令兵，李默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启禀李大人，李将军正要将沐宸等人擒拿，谁知道恭王带领城防军赶到，李将军寡不敌众，现在正在极力支撑，请李大人速速派兵增援” “什么？寡不敌众？”李默咬牙切齿的看着求援的传令兵，什么叫寡不敌众？城防军总共才多少兵力？入城之时还杀了不少，就算有多余的，估计也不过四五千人，此次岭西、江东大营全军而动，几万人马，居然现在告诉自己寡不敌众？ “李正明刚刚带了多少人马？”邓子昌来不生气，赶紧询问起来。 “回禀李大人，不到三千人马” “什么？这个白痴”李默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几万人马进城，除去扼守各个城门的兵力，自己统领的人马，至少还有一万多人马，这白痴居然只带三千人马前去，真当城防军和宫翼是吃素的吗？ “李大人，现在如何是好？”邓子昌紧皱着眉头，看来，李正明要擒住沐宸恐怕已经是天方夜谭了，一旦让沐宸逃脱，他以皇帝的身份必定一呼百应，这样一来的话，今夜的一切都算是白忙活了，等待自己的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管他，现在首要的是将殿下营救出来，如今整个康宁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沐宸是逃不出城的，传我命令，各个城门严加防守，不能放出一兵一卒，没有我的命令，即便是天明，也不能开启城门，知道了吗？”李默在心中思索了片刻，立刻吩咐到。 “是”传令兵得令，赶紧向各个城门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李正明苦苦支撑了半个时辰左右，依旧不见李默派人前来支援，心中不由得开始暗骂李默已经邓子昌，看着眼前的将士一个个倒下，李正明知道，这一次，自己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将军，援军迟迟不到，突围吧”李正明身边的一个千夫长深知如此长的时间援军还不到，那自然是来不了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一搏。 “好，随本将军冲出去”李正明一声高呼，率领着余下的百人，拼死向外突围。 见李正明想突围而去，沐宸岂能让他离开，示意身边的李和带领宫翼不要再与边缘的士兵做纠缠，直接切进去抓住李正明；李和刚开始还有些顾虑，因为担心沐宸的安全，可是看着沐宸坚毅的目光，想起惨死的屠哲和元雪，李和点了点头，便带领宫翼直奔李正明而去。 几个来回，李正明身边的人所剩无几，见败局已定，李正明深知自己如果落在沐宸手中，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正准备提刀自尽，却被李和抓住机会，一脚将腰刀踢飞，直接按倒在地。 “启禀陛下，叛军已尽数歼灭，叛将李正明在此，请陛下处置”李和将被捆绑的李正明押送到了沐宸的跟前，一脚踢向李正明的脚腕，李正明应声跪倒在地上。 “李正明，朕记得以前父皇在位的时候，你曾经为大越征战沙场，屡建战功，朕自从登基以来，时日不久，虽然没有嘉奖过你，可是也没有辜负过你，朕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联合李默来谋逆朕？”沐宸看着眼前的这个一脸胡须的男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李正明从入伍之日起便深受镇国公厚恩，如今镇国公后人蒙难，岂有置之不理之理”李正明是一介武夫，头脑简单，就如现在一样被李默算计利用了，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大胆，什么叫蒙难，那是先皇的旨意，你难道还要藐视先皇不成？”李和本就一肚子怒火，现在见李正明还如此冥顽不灵，顿时勃然大怒。 “多说无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李正明也是一个直性子的汉子，说话也不转弯抹角。 “李正明，朕敬重你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也敬重你是一条汉子，不过朕不能不杀你，朕答应你，让你死得体面一些，至少，你曾经为大越流过血，出过汗”沐宸并没有被李正明的无礼所惹怒，看了看李正明，沐宸还是显得格外开恩。 “陛下，此子目无皇上，逼宫叛逆，按律应该诛灭九族，凌迟处死”一想到李正明的不仅仅领兵叛乱，还出言不逊，冥顽不灵，甚至还藐视先皇，就这些罪名，杀他千次都不嫌多，而沐宸只是想简单的将他处死了之，李和顿时有些气愤不已。 “李和，就按朕说的办吧”沐宸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不再看李正明一眼，挥手示意李和动手。 “是，陛下”李和来到李正明身前，看着李正明眼中依旧是一副狂妄的神情，二话不说，直接一刀落下，将李正明人头砍下。 “四哥，麻烦你安排人去城中买两口棺材，将屠哲和元雪暂时安置一下，等朕处理好这一切之后，再替他们寻一个好的归宿”沐宸走到屠哲和元雪身边，看着一脸泪痕的舒瑾，轻声说到；舒瑾轻轻的挽着沐宸的手，也不说话，此刻所有人都显得格外的安静，刚刚一起奋战的宮卫已经所剩无几，有的宮卫，忍不住偷偷的哭了。 “是，陛下”沐寒回头对萧鸣示意了一下，萧鸣立刻带领着几个城防军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沐宸俯下身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愧疚，久久不能平静，原本他们应该幸福快乐的生儿育女，可是因为自己，在新婚的这一天，却双双离去。 -- 第240页 “这帝位，朕本就不想要，为何还要伤及无辜”沐宸低头喃喃自语，神情显得有些低落。 “混蛋...不管发生什么，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舒瑾此刻已经想明白了，元雪选择的方式或许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看着自责不已的沐宸，舒瑾心痛不已，挽着沐宸的手，轻轻的将头靠在了沐宸的肩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陛下生则臣妾生 皇宫 因为有小李子在宫内策应，如今宫门大开，李默与邓子昌等人更加如入无人之境，宫内的那些宮卫岂是这些虎狼豺豹的对手，刚开始还能抵抗一阵，渐渐的，后续的叛军压境，宮卫们也开始招架不住，毕竟在人数和装备上，宮卫都处于劣势；不过值得一说的是，虽然敌不过李默的大军，可是宮卫却没有一个求饶投降的，最后纷纷战死，谱写了一曲悲壮的诗歌。 宫门之后，穿过大正门、大成门便能看到巍峨的大越门了，在大越门之后，便是勤政殿了，也就算是真正的进入皇宫了，在大成门与大越门之间的这个广场之上，剩余的几十名宮卫死死的挡在大越门前，拼死不让李默等人再进一步。 “尔等还不速速投降，老夫可以饶你们不死”李默自始至终没有想到，这些普通的宮卫居然会如此负隅顽抗，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看着余下的这些宮卫，一个个满身鲜血，却依旧斗志昂然，李默不免有些动容。 “投降？哈哈哈......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只要我们还活着，你们休想踏入大越门一步”为首的是一个百夫长，面对李默的最后通牒，他昂首挺胸，手持腰刀，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杀”李默大手一挥，叛军一拥而上。 “兄弟们，为陛下，为了大越，豁出去了，决不能让这些叛逆踏入皇宫一步”百夫长此刻虽然已经是精疲力尽，可是依旧用腰刀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声呐喊之后，率领着剩余的几十名宮卫对着叛军就迎了上去。 不过几息，几十名宮卫应声倒地，没有一个人活着。 “传令，固守各个城门，全城搜寻沐宸等人，不留活口；邓子昌，你带一部分人马入宫之后四处搜查，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如果有发现宮卫，杀无赦；我领一部分人马前往明悔宫，迎接殿下”进入大越门之后，可以说，整个皇宫已经完全落入了李默等人的手中，安排了一下后续的事宜，李默与邓子昌分头行事，率先领着人马直奔明悔宫而去。 明悔宫 此刻宫墙之外到处是刀光剑影，战火滔天，可是此刻的沐泽却显得十分的悠闲；只见沐泽端坐于大殿正中，周围大越有十几个黑衣人守护着，端起桌上的热茶，时不时的抿一口，似乎这宫墙之外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不一会，明悔宫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十几个黑衣人一下子神情严肃了起来，左手都按在了腰刀之上，警惕的看着大殿之外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向沐泽的身边靠拢。 突然宫门大开，从大殿之内远远的就能看见无数的火把明悔宫之外蜂拥而入，仔细一看，走在最前面的正式李默和小李子，看清楚了来者，沐泽身旁的黑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臣李默，参见殿下”踏入大殿之后，李默二话不说，直接下跪施礼。 “李默，你终于来了”沐泽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之中显得无比的激动。 “老臣来迟了，还请殿下赎罪”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沐泽起身，快速的来到李默的身边，将李默扶起，双手紧紧的抓住李默的双肩，顿时热泪盈眶。 “让殿下受苦了，老臣特来迎接殿下”李默双手抱拳，也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一刻，他也等待了好久好久。 “现在情形如何了？”小小的煽情一会，沐泽恢复了平静。 “回禀殿下，如今我大军已经控制了整个京城和皇宫，京城之外还有一万大军严阵以待，如有突发情况，可与城内大军相互呼应；宮卫已经被我军悉数歼灭，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恭王带领的一只城防军还在城中负隅顽抗，约莫有几千人之众”李默如实回报。 “那九弟呢？”比起这些，沐泽更关心的是沐宸的下路，虽然现在控制了京城和皇宫，但是没有抓到沐宸，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只有抓住沐宸，一切才能尘埃落定。 “沐宸与恭王在一起，不过没关系，老臣已经下令京城所有的城门严加看守，他们现在如同瓮中之鳖，只要再花些时间，一定能将其一网打尽”随后，李默又将派遣李正明擒拿沐宸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沐泽。 “好了，既然如此，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事不宜迟，你们都随我一起全城搜索，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九弟抓住，迟则生变”沐泽已经不想去责怪李正明的愚蠢了，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责怪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沐宸。 “是，殿下” 话音一落，沐泽便带领着众人走出了明悔宫，翻身上马，看着眼前这座宫殿，沐泽戏虐的笑了，父皇啊父皇，你玩玩没有想到吧，儿臣出来了，儿臣不仅出来了，还要将你最疼爱的沐宸赶下皇位，这皇位始终还是儿臣的，哈哈哈哈。 -- 第241页 “走”掉转马头，沐泽带领叛军向宫外疾驰而去。 而就在此时，另一边，沐宸等人将屠哲与元雪暂时安置在了屠府之内，清点了一下人员；宮卫已经寥寥无几，宫翼还好，损失了不到二十人，而沐寒带来的城防军还余下大越有不到四千人左右，这与李默入城的几万叛军，相差甚远。 “启禀陛下，宫门已破，叛军已经进入皇宫，如今京城所有城门已经被叛军占领”就在沐宸等人准备向皇宫进发的时候，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几名城防军急忙来报。 “知道了”沐宸点了点头，努力的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陛下，眼下已经没有了退路，看来只能殊死一搏，将李默等叛将斩杀，才有一线生机”李和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想要突围而去，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臣愿率领城防军，誓死保护陛下，斩杀叛军”沐寒见沐宸犹豫不决，单膝下跪，以示决心。 “愿誓死保护陛下，斩杀叛军”见沐宸下跪，城防军将士纷纷单膝下跪，顿时呼声震天。 看了看身后的舒瑾，沐宸很是犹豫，这一战，必定是一场恶战；身为大越的皇帝，沐宸没有畏惧，也没有胆怯，面对叛军，从来不会有丝毫退让，可是现在让自己唯一担心的就是舒瑾，如果这一战败了，舒瑾怎么办？这才是沐宸唯一的担心。 “陛下，臣妾说过，臣妾不会成为陛下的负担，不管结局如何，臣妾会一直跟随在陛下身边，陛下生则臣妾生，陛下死，则臣妾死”舒瑾看出了沐宸的担忧，这一席话从舒瑾的口中说出，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 “誓死保护陛下，保护娘娘”或许是被舒瑾的话感动了，所有将士气血翻涌，斗志凛然。 “各位将士随朕诛杀叛军，若生，尔等是大越的忠臣，若死，尔等是大越的英豪”沐宸深情的看了看舒瑾，点了点头，抽出腰刀，直指苍天。 “诛杀叛军，诛杀叛军” 就在众人准备向皇宫挺进的时候，沐宸突然回身，舒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要躲开，可是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沐宸从脑后一掌劈晕。 “瑾儿，对不起”沐宸轻轻地的将舒瑾揽在怀中，舒瑾迷迷糊糊之间，这是听见沐宸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陛下，您这是......”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众人有些费解，李和一脸诧异的看着一脸柔情的沐宸。 “李和听旨”沐宸也不多说，直接向李和下了一道圣旨。 “咱家接旨”李和虽然有些不明情况，但还是立马下跪，等待沐宸的旨意。 “朕命你带领宫翼势必护送皇后出京，前往北漠与舒棣将军汇合，如果朕此战身死，告诉舒将军，为了大越，千万不要挥师回京，让舒将军带着瑾儿，找个世外桃源，从此以后，不问世事吧”沐宸一边下旨，一边含情脉脉的看着舒瑾，轻轻的抚摸着舒瑾的脸颊，有说不出道不完的不舍。 “陛下......恕咱家万死”李和万万没有想到沐宸会下这样的旨意，一时之间，李和难以接受。 “你是要抗旨吗？”沐宸明白李和的意思，一股帝王的威严陡然而生。 “咱家不敢”李和老泪纵横，痛哭流涕。 “朕身为大越的天子，自然不能退缩，父皇交给朕的江山，朕不能就这样丢掉，李和，瑾儿，朕就交给你了”沐宸站起身子，仰望天空，心中有太多的无奈难以言表。 “咱家遵旨”李和自然知道沐宸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一刻，李和在沐宸的身上看到了曾经沐渊的影子。 “四哥，你愿意与朕一起战个痛快吗？”沐宸不再眷恋，来到沐寒身边，伸手将一把腰刀递给了沐寒。 “好，今日本王也逾越了，就让四哥与九弟血战沙场，就算是死，也要死出我大越皇家的气节”沐寒扬天长啸，稳稳的接过了沐宸手中的腰刀。 “随朕诛杀叛逆”最后看了舒瑾一眼，沐宸不再停留，率领众人向皇宫奔驰而去。 瑾儿，对不起，说好了给你一世安宁，朕却没有做到；如果有得选择，你知道朕不会选择这个皇位，可是朕没得选择，如果朕死了，来世，朕会去寻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傲视万军的天子 就在沐泽带领叛军从皇宫之中出来准备搜寻沐宸下落的时候，在皇宫之外与沐宸不期而遇，顿时两拨人马剑拔弩张。 “殿下，你看”沐泽顺着李默手指的方向，只见沐宸率领着城防军向皇宫方向疾驰而来。 “哈哈哈，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上”沐泽大手一挥，叛军便将沐宸和城防军数千人马团团围住。 “九弟，你可让二哥好找啊”沐泽骑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一脸肃穆的沐宸。 “二哥，为了皇位，如此大动干戈，置这些将士生死于不顾，这又是何苦呢？”沐宸环顾一周，丝毫没有因为被叛军包围而显得胆怯。 “哼，皇位本就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可？”原本还略显平静沐泽一想起自己被沐渊废黜太子之位，被囚禁明悔宫，整个人一下子暴怒了起来。 “其实皇位朕本就没有争夺之心，如果二哥要，告诉朕便是了，朕给你，只希望二哥能平息这场干戈，别再让将士们白白流血牺牲了”沐宸丝毫没有因为沐泽的愤怒而退缩。 -- 第242页 “沐宸，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了，你不想要皇位？你以为你怎么得到皇位的我不知道吗？你趁父皇病危之际，挟持父皇，假传圣旨，先是监国，过来担心事情败露，又胁迫父皇禅位于你，你现在还如此假仁假义，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的？”沐泽在谋反之前早已经想好了沐宸的罪名，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也算是出师有名了。 “所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二哥要如此说，朕也无话可说”沐宸没有与沐泽辩解，因为沐宸心里明白，自古以来，谋逆篡位都必须要有一个借口，既然是借口，一般都是莫须有的，即便你如何去解释，那都是无济于事。 “看看，看看，被我说破了吧，无话可说了吧，哈哈哈”沐泽见自己目的达到了，沐宸不做任何解释，不由得有些狂妄。 “殿下，不要与他们废话了，速战速决”李默有些担忧的看着沐泽，不想再拖延下去。 “无妨，他们今夜必死，李大人不必着急”沐泽一边说着，一边戏虐的看着沐宸等人。 “殿下......”李默见劝阻无效，心急如焚。 “好了，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沐泽突然很不耐烦，对李默呵斥到。 “哎......”李默无奈的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陛下的皇位名正言顺，本王和所有朝臣都可以证明，二哥之所以要在这里扰人视听，不就是要替自己谋反找个借口罢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沐寒此刻站了出来，直指沐泽。 “四弟？好啊，怎么现在依附了九弟，成为了九弟的走狗了？我依稀记得，四弟好像曾经也有夺位之心啊”看着远处的沐寒，沐泽心中更加怒不可言。 沐宸一听，浑身一震，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沐寒，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沐寒曾经也有夺位之心。 沐寒也同样看了看身旁的沐宸，示意沐宸不要紧张。 “不错，本王确实有夺位之心，不过那都是陛下登基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太子之位悬空，本王做为皇子，也有机会登上九五之位，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可一试？可是本王不像二哥那么执着，自父皇禅位于陛下之后，本王便从来没有过夺位之心，只安心做一个闲散王爷而已，李大人，你说是吗？”沐寒据理力争，看上去是在为自己辩驳，可是实际上无一不是处处在揭沐泽的短处，处处诉说沐泽的出师无名。 “这......”沐寒的话让李默顿时无言以对，确实，自沐宸登基之后，在自己的影响中，沐寒便停止了自己的计划，没有再表露出夺位之心。 “好了，无论如何，这大越的天下过了今夜之后便是我的了，你们，就安心的去陪伴父皇吧”沐泽见李默被沐寒说得张口结舌，顿时有些不悦，也不再迟疑，迟则生变，大手一挥，示意叛军进攻。 “混账，你们是想诛灭九族吗？”见叛军开始蠢蠢欲动，沐寒大声呵斥，没想到，这一呵斥，居然让已经准备行动的叛军们原地犹豫了起来。 “陛下在此，尔等如此放肆？你们是要陪着这个被先皇囚禁于明悔宫的罪人谋逆叛乱吗？我大军马上就入城勤王了，尔等要是不想连累家人，诛灭九族，就放下武器，陛下绝不会追究尔等逼宫谋逆，如若不然，尔等必定死无全尸”沐寒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周围的叛军将士，显得底气十足，这一下子，让叛军之中起了一些波澜。 “混账，别听他在这里妖言惑众，给我杀了他们，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等朕登基，你们必定荣华富贵”沐泽见军心有些波动，心急如焚，向邓子昌使了一个眼神。 “众将士听令，杀，此为军令，违令者，斩”邓子昌身为江东大营的统领，这些叛军绝大部分是自己的部下，唯今之计，只能下军令。 “你们敢杀朕吗？”沐宸将挡在自己身前的沐寒轻轻的推开，大步走了出来，屹立在叛军眼前；这一刻，不仅仅是沐寒，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沐宸身上，身为大越皇帝傲世天下，不怒自威的气势。 围困众人的叛军顿时犹豫不决，这是谁？大越的天子，皇帝；沐宸的一声怒吼顷刻间所有叛军目瞪口呆，相互之间互相观望，不敢妄动。 就在沐宸与沐泽僵持不下的时候，李和正带领着宫翼一路杀敌，保护着舒瑾准备突围而去；由于叛军众多，李和一阵厮杀之后终于来到了城北附近，这里离城门很久，守卫更加森严，李和不得不找了一个民宅暂时躲避，派出了几名宫翼出去打探消息和路径。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沐宸害怕伤到舒瑾而故意减轻了力道，李和没有想到，在这半路上，舒瑾居然苏醒了过来。 “娘娘你醒了？”原本一直焦急等待消息的李和见舒瑾苏醒了，赶紧来到床边。 “李公公？”刚刚苏醒的舒瑾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脖子有些酸痛。 “娘娘刚刚醒来，不要太着急思考，先休息一会”李和知道这被打昏的人刚刚醒来脑子一定很乱，所以轻轻的将舒瑾扶起，斜靠在床沿之上。 “陛下呢？”一边强忍着头疼，舒瑾一边看了看四周，可是只看见不少宫翼神情紧张的在戒备，却没有发现沐宸的身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李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欲言又止。 突然，舒瑾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是被沐宸打晕的，在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所以的一切都如同洪水一般涌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 第243页 “陛下呢？告诉我，陛下呢？”舒瑾发疯似的抓住李和的衣衫，使劲的拉扯着李和。 “娘娘恕罪，陛下......陛下他，带领着恭王和城防军迎战叛军去了”李和赶紧下跪，在场的宫翼见李和下跪，也连忙下跪，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寂静。 舒瑾突然想起了沐宸最后对自己说的那一句话，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而生，舒瑾知道，沐宸此去一定是有去无回，不，不行，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沐宸独自去送死。 “娘娘......”见舒瑾起身，李和猜到舒瑾一定是要回去找沐宸，赶紧阻止到。 “李公公，你知道的，如果陛下有事，本宫也不会独活”舒瑾站起身子，从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那个刁蛮、任性镇北侯府二小姐的影子了，唯一能看到的，是身为大越皇朝皇后的威严。 “娘娘......”舒瑾的话让李和为之一震，不知道该如何劝阻。 “李和”舒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走到了李和的身前。 “咱家在” “传本宫旨意，速速与本宫一起营救陛下” “可是娘娘......陛下他......”李和顿时觉得左右为难，沐宸明旨让自己带领宫翼护送舒瑾离开京城，而现在舒瑾又下旨让自己带领宫翼前去营救沐宸，这着实让李和有些犯难。 “你要抗旨吗？”瞬间，在李和的影响之中，从未见过舒瑾如此的果断和坚决，感觉舒瑾说出的话，不容抗拒，身为一国之后的威严，让李和有些无法抵挡。 “咱家遵旨”李和无计可施，只好答应。 “谢谢你”简单的三个字，很轻，很轻，充满了真诚的感谢，让李和感觉突然之间舒瑾如同又变了一个人一般，有些忍不住泪流。 一路之上，从未拿过刀的舒瑾手持一把腰刀，在李和与众多宫翼的护卫下，快速的向皇宫方向而去；面对叛军，舒瑾没有害怕，也没有畏惧，这是舒瑾第一次拿刀，也是舒瑾第一次杀人，到处惨烈的哀嚎和洒落的鲜血没有让舒瑾退缩；现在的舒瑾只知道，自己多杀一个叛军，沐宸就多一份活下来的希望。 看着眼前的舒瑾，李和不仅有些动容；舒瑾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可是也不枉是舒棣的血脉，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听说那一个皇后能从温文尔雅直接转变到杀戮决断，这一路，舒瑾用尽了平身所有的勇气，只为回到沐宸的身边。 一路厮杀而来，渐渐的，皇宫已经映入了眼帘。 “娘娘，陛下在哪里”刚一转过巷口，李和率先发现被叛军团团包围的沐宸等人，一边应战叛军，一边指明了沐宸的方向。 看着远处依旧完好无损被城防军包围在中央的沐宸，舒瑾终于放下了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离沐宸越近，舒瑾的意志越强烈，不顾一切的带领着李和与宫翼向沐宸的方向靠拢过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随你而去不分离 看着凭一己之力威震叛军的沐宸，舒瑾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流出了喜悦的眼泪，就在舒瑾准备直奔沐宸而去的时候，下一刻，舒瑾整个人都愣住了，如同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哐的一声，手中的腰刀应声落地，原本幸福的笑容挥之而去，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惊愕和恐惧。 “不......”随着舒瑾痛彻心扉的撕喊，远处，从沐泽身后的叛军之中，突如其来的一箭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刺穿了沐宸的胸膛。 就在沐宸倒下的瞬间，沐宸似乎听见了舒瑾的呼喊，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见舒瑾安全的待在李和与宫翼的保护之中，沐宸放心了，在闭上双眼的那一刻，能看见舒瑾好端端的在自己眼前，沐宸没有什么遗憾了，唯一的遗憾，或许只能来不及和舒瑾说最后一句话。 随着沐宸的倒下，舒瑾也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在疲惫和绝望的双重打击下，舒瑾再也坚持不住了，也随之应声倒下。 “陛下......”李和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不停的劈砍着只要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人和物，而沐寒和城防军见沐宸被冷箭射中，也是愤怒不已，二话不说，也不再迟疑，率领众人与叛军迎战在了一起。 李和此刻无所顾忌，与章贤直奔沐泽而去，沐宸的中箭对众人来说是一个契机，是点燃众人心中那团怒火的契机，面对这群完全处于暴怒之中，不顾生死的众人，虽然叛军人数众多，可是已经被吓破了胆，没有丝毫斗志，被众人无情的屠杀。 沐泽不知道这冷箭到底是谁放的，也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之后形势居然陡转之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自己，居然会如此的不堪一击；退，已经无路可退了，沐泽一咬牙，翻身下马，抽出腰刀，做最后的挣扎。 李默与邓子昌见状，也只好跟随沐泽，生死就在此刻，生则定乾坤，死则入黄泉。 渐渐的，沐泽等人无力支撑，开始节节败退，有不少叛军已经开始跪地求饶，可是李和等人杀红了眼，不管你是否能战，均手起刀落，不留一条人命；看着近似于癫狂的李和等人，沐泽开始害怕了，刚开始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了。 “怎么办？怎么办？”沐泽越来越害怕，慌张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默，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投降吧？啊，投降吧？”看着李和等人疯狂的杀戮，沐泽吓破了胆，影影约约说话之间居然带着哭腔。 -- 第244页 看着眼前的沐泽，李默笑了，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不甘，自己没想到，最终沐泽依旧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无论自己如何努力，这一切终究还是化作了泡影，如果当时听自己的不要与沐宸等人那么多废话，不让他们拖延时间，动摇军心，现在恐怕已经是大局已定了。 “殿下，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你身为镇国公的后代，岂能如此贪生怕死？”李默一把抓住沐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什么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吗？知道吗？”沐泽推开了李默，扔下了腰刀，正要向李和等人走去，可是刚走出去没几步，沐泽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李默......你......”沐泽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李默，不敢相信李默会在自己身后给自己一刀，这一刀不偏不倚，就如同屠哲的那一刀一样，穿透了胸膛。 “殿下，别怪老臣，你可以怕，可以哭，但是不能降，安心去吧，老臣一会就去陪你”李默轻声在沐泽耳边说到，不管沐泽如何挣扎，李默依旧紧紧的握住刀柄。 慢慢的，沐泽失去了意识，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李默抬头看了看天空，远处朝阳已经露出了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李默缓缓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脖子不住的往外涌出，睁大着双眼充满了不甘。 这一夜，血流成河，尸骨遍野，大越为之哭泣，为之颤抖。 随着朝阳徐徐升起，一切都结束了，这个康宁城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沐泽与李默死后，叛军纷纷放下了武器，城防军重新接管了整个京城，沐寒急调其他大营部分兵力前来支援，所有叛军押解至岭西大营严加看管，等待处理。 三日之后，理政殿 “娘娘，你醒了”李和见舒瑾醒来，欣喜若狂，赶紧吩咐宫女和太监准备参茶。 睁开双眼，舒瑾第一眼看到的是李和，虽然李和极力的掩饰，可是从李和的眼神中舒瑾知道，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自己，回想起那一箭，舒瑾明白，沐宸已经不再了。 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舒瑾坐起身子，李和也没有说话，看着舒瑾忧伤的神情，李和也明白，有的话已经不需要说出口了，有的事情如果再提及，只会是往伤口上撒盐。 “陛下的灵柩在哪里？”沉默了很久，虽然舒瑾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却始终还是要面对，闭着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在......在勤政殿”李和偷偷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轻声说到。 “扶本宫起来”舒瑾终于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去勤政殿看一下那个带走了自己的心，却留下了自己躯壳的男人。 “娘娘......”李和知道舒瑾的意思，可是舒瑾的身子现在还十分虚弱，如果现在去勤政殿，一旦忧伤过度，那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本宫说了，扶本宫起来”舒瑾的声音很微弱，气息很不稳定，可是依旧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撕喊到，态度却十分坚决。 “娘娘......”李和有些惶恐，赶紧退出三步之远，双膝跪地，俯首贴地。 舒瑾吃力的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知道，李和是为了她好，就她现在这样的身子，就算走到了勤政殿，恐怕在看到沐宸的那一刻也会再一次昏倒在地，可是舒瑾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她现在唯一的渴望就是要见到自己的男人，那个能凭一己之力威震叛军的大越天子。 “娘娘，原本咱家是想等您身子骨好点再告诉您的，三日前太医来诊脉，说娘娘已经有了身孕，还请娘娘看在仁宗遗脉的份上，保重凤体啊”李和迫于无奈，一想到舒瑾的坚持，一想到舒瑾肚子中的龙脉，不得不实情相告。 “什么？”李和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舒瑾措手不及，一时间，舒瑾整个人都愣了。 “你说，本宫......有了陛下......的......骨肉？”舒瑾生怕是自己听错了，满脸诧异的又询问了一遍。 “娘娘，太医院郑大人亲自给娘娘把的脉，千真万确啊娘娘” 这一刻，舒瑾破涕为笑，低下了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双手，不由自主的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孩子......本宫有了陛下的孩子”舒瑾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泪水未干，一边笑着，一边留着眼泪，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居然有了沐宸的孩子，这仿佛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对自己的眷恋。 “还请娘娘暂且在寝宫修养，等过些日子恢复了身子骨，再去看望陛下吧”李和见舒瑾的情绪渐渐的趋于稳定，这才又开口劝说到。 “不，本宫必须去”舒瑾依旧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放不下心中的沐宸，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见到沐宸，见到那个一直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哪怕，他已经不能再轻声的唤自己一声瑾儿。 “娘娘......”李和原以为舒瑾能够就此罢休，不曾想，舒瑾的信念是如此的坚定。 “李公公，让本宫去吧，求你了”舒瑾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满脸泪痕近似于哀求。 “娘娘......”李和抬起头，看着微笑的舒瑾，心如刀绞，在现在如此悲伤的时候，这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露出如此的微笑。 “求你了......好吗？”舒瑾勉强的保持着微笑，只为了让李和知道，自己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 第245页 “咱家......这......就去......准备”李和再也忍不住了，起身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转身走出大殿。 “明孝皇后驾到”随着李和的一声通报，舒瑾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勤政殿，当踏入勤政殿看到正面那一块写有‘大越仁德皇帝仁宗之灵位’的牌位，舒瑾浑身一颤，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当真正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舒瑾依旧没有那么坚强。 “叩见明孝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山呼。 舒瑾没有理会山呼的百官，径直向着沐宸的灵柩而去，原本只是很短的一段路，舒瑾走了好久好久，仿佛走过了一生一般；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宫女，舒瑾步履蹒跚的独自走在铺着白色地毯的御道上，看着眼前那口巨大无比的棺椁，舒瑾看上去似乎老了很多，成熟了很多。 混蛋，瑾儿来看你了。 沐宸：瑾儿，如果有一天我先离你而去，你会如何？ 舒瑾：我会改嫁啊 沐宸：严肃点，现在是悲情剧的时候 舒瑾：哦 沐宸：瑾儿，如果有一天我先离你而去，你会如何？ 舒瑾：我会随你而去，不离不弃 第一百四十章 何奈八九两相离 三日前的那场叛乱震惊了整个大越，叛臣李默，叛将李正明、邓子昌悉数毙命，叛首沐泽，被李默杀死，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胜利；可是大越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一个人，那就是大越的皇帝，沐宸。 沐宸被乱军杀死的消息让大越所有的百姓和朝臣愤怒不已，对于暂时羁押在岭西大营剩余的叛军，无一不是要将它们凌迟处死，诛灭九族；可是随着朝廷的一道旨意，所有人都傻眼了，所有叛军不仅不用诛灭九族，还不用处死，他们的去处，是替被他们杀死的皇帝修建陵墓，以洗刷他们的罪孽，从那以后，他们将世世代代留守在哪里，保护陵墓，永远，永远。 这到圣旨是以沐宸临时之前的名义昭告天下的，这一切都是沐寒的注意，如此一来，沐宸在百姓中的声望越来越高，百姓们争相替沐宸歌功颂德，整个大越所有百姓人家，都给沐宸竖立了一个牌位，每日供奉。 沐宸的突然驾崩，让很多事情一时之间都停懈了下来，因为沐宸没有子嗣，也没有指定后续之君，再加上舒瑾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而沐渊一脉之中如今只有恭王沐寒处于壮年，所以现在所有的政务暂由六部尚书会同沐寒处理，而所有内务依旧由李和代理。 按照大越的习惯，先帝灵柩需要停柩十五日，因为没有储君，也没有监国，所以沐寒会同六部暂时取消了早朝，改由在内阁议事，议事不比早朝，不需要太多时间，处理完了政务之后，所有的大臣便来到勤政殿祭奠沐宸，放眼望去，从殿内到殿外，跪满了从一品到五品以上上百位官员，都在深切的悼念沐宸。 皇宫，勤政殿 舒瑾在众臣的山呼中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大殿，没有理会百官的跪拜，径直向沐宸的棺椁而去；一路上，舒瑾拼命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伤痛，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她不能在这些大臣面前掉下眼泪，她知道，她不能让百官看见自己的软弱，因为她是大越的皇后，大越仁宗的女人。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和陛下说说话”好久，好久，舒瑾终于来到了棺椁旁边，原本就很憔悴的身体仿佛是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感觉就像要倒下了一般；李和见状，赶紧想上去搀扶，舒瑾摇了摇头，委婉的拒绝了。 “娘娘......”李和有些担心的看着舒瑾，他知道，现在的舒瑾就如同狂风中的稻草人，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性；如今的大越如同是一个片体鳞伤的小孩，太上皇仙逝、沐宸意外驾崩、南北边境战事胶着，李和明白，现在的大越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舒瑾，仁宗沐宸的皇后，在众人的眼中，已然成为了大越的主心骨，万万不能再有一点闪失。 “李公公，退下吧，本宫没事，只是想和陛下说说话”舒瑾明白李和的用心，回过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示意李和不用太过担心。 “咱家谨遵懿旨”李和见舒瑾心意已决，自己怎么劝说都没有效果，只好遵从舒瑾的意思。 “臣等告退”百官起身，依次退出了勤政殿。 “娘娘，咱家就在殿外候着，有事您就唤咱家一声”临退出大殿之时，李和突然说到。 “好，去吧”舒瑾明白李和用心良苦，也十分感动，再一次露出了一丝微笑。 慢慢的，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大殿，李和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舒瑾，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一直强忍的泪水不由得开始闪烁，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李和倒退着，慢慢的将勤政殿的大门关上；此刻，整个勤政殿，只属于舒瑾和沐宸。 舒瑾轻轻的踏上了安放沐宸棺椁的平台，很轻很轻，像是害怕惊扰了沐宸一样；双手搭在棺椁的边缘，整个头偏着，静静的端详着躺在其中的沐宸。 虽然已经过去三日，可是棺椁中的沐宸面容依旧还保持着身前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棺椁的缘故，或许，舒瑾只是以为他睡着了而已；看着沐宸的发髻似乎有一些凌乱，舒瑾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替沐宸整理着，当手不经意触碰到沐宸的脸颊的时候，舒瑾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痛苦，眼泪喷涌而出，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静静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舒瑾不想哭出声来，她怕，怕吵着了沐宸。 -- 第246页 “你这个无赖，混蛋，你不是说过要护我一世安宁的吗？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不离不弃的吗？为什么你要先走，为什么”舒瑾显得很平静，一边抚摸着沐宸的脸颊，一边喃喃自语，在她的眼中，仿佛沐宸并没有离去，而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听她倾诉。 “喂，你是谁啊” “你谁啊” “我是沐宸” “喂，你怎么走了啊，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不认识，我要回家了，所以走开了” “喂，见你这么可爱，你就勉强做我的王妃吧” “切，跟我一样还是个小破孩，还王妃，不害臊” “我叫舒瑾，等你当王爷的时候就来娶我吧，木头王爷” 回想起御花园让自己讨厌，蓬头垢面自以为是的小男孩，舒瑾笑了，笑容里充满了甜蜜。 “爱妃，可有想念本王啊” “有啊” “哦，是吗，那爱妃为何笑得如此牵强？” “是吗？很牵强吗？那敢问王爷怎么笑才不牵强呢？” “王爷觉得这个笑容可好？” “那个爱妃啊，你能如此想是极好的，那什么想了就好了，何必挽着手臂啊” “哎呀，王爷，看你说的，我们就快成亲了，挽着手有什么不妥啊，难道你不愿意娶瑾儿吗？” “哪里哪里，既然爱妃喜欢，那便挽着好了；那本王不在的这些年，爱妃可过得安好？” “王爷放心，臣妾一切安好” “如此甚好，爱妃可知道本王一直都很是挂念爱妃啊” “能得到王爷的挂念，臣妾受宠若惊” 回想起镇北侯府让自己有些迷恋，风度翩翩又有些无赖可耻的九皇子，舒瑾笑了，笑容里充满了眷恋和无奈。 “爱妃，这是怎么回事？” “沐宸，你个混蛋” “爱妃这可冤枉本王了，这坑可不是本王挖的啊，哎呀，你别哭啊，我这就拉你上来” “你走，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你个混蛋......” “好了，爱妃，是本王错了，这就拉你上来” “哼，你要敢下来，本小姐死给你看” “你个混蛋，你怎么没有掉下来” “哦，忘记告诉爱妃了，爱妃可知道世间有种武学叫做轻功” 回想起宸王府让自己抓狂不已，老是和自己作对不给自己留面子的宸王，舒瑾笑了，笑容里充满了快乐和幸福。 “朕都知道了，原来我们家的小妮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本小姐什么时候害怕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难不成我们的舒大小姐只是在发发小脾气？” “是啊，是啊，本小姐就是在发小脾气，怎么啦，你不喜欢啊” “好啦，朕喜欢，朕就是喜欢你的小性子，朕就是喜欢你的大大咧咧，好了吧？” “朕不用看，朕的眼里只容得下瑾儿” “混蛋，你耍我，你找死啊，不要以为你是皇帝本小姐就没办法收拾你，你给本小姐站住” “瑾儿，今生我有你足矣” 回想起皇宫让自己沉浸在幸福之中，一直呵护自己百般宠爱的仁宗，舒瑾笑了，笑容中充满了不舍和不甘。 眼前这个男人的一生，都与自己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他会在自己高兴的时候陪自己开心，他会在自己伤心的时候替自己难过，他会在自己得意忘形的时候戏弄自己，他会在自己伤感惆怅的时候安慰自己；他用尽了自己的所有，给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到头来，他却忘记了，失去了他，自己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混蛋，你知道吗？我有了你的骨肉了，我想，他一定是个男孩，和你一样，给他取个名字好吗？就叫沐夜如何？可是如果是个女孩怎么办？如果是个女孩，就叫沐月吧”舒瑾神情的看着沐宸，似乎是在等待沐宸的答案。 “就当你答应咯，沐夜、沐月，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舒瑾顿时如同小女孩一般俏皮的说到，可是随后，又深深的陷入了忧郁之中。 很久，很久，舒瑾就这样一言不发，就这样一直安静的看着沐宸，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与沐宸的世界之中，在这偌大的理政殿里，没有了皇帝，没有了皇后，有的，只有那个混蛋，那个小妮子。 突然，一直寂静的大殿之内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哭声，让在大殿之外守候的李和猛的一惊，刚想要推门而入，下一刻，李和停住了；触摸着殿门的双手渐渐的放了下来，虽然李和眼中充满了担忧，可是却没有闯进去，因为李和知道，这是一个过程，舒瑾需要去独自面对失去和承担痛苦，那是谁都无法分担的，因为那样的痛，你不是她，你不会明白。 双膝跪地抬头仰望着天空，一直坚守的眼眶突然也开始决堤，眼泪流过脸颊，李和不仅仅是在为舒瑾流泪，也是在为自己流泪。 缘起即为缘灭始 万物非始必有终 世人皆愿共白头 何奈八九两相离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生亦相守死相随 十五日的停柩之期到了，次日一早，在舒瑾的带领下，所有的王公贵胄和文武百官守护着沐宸的棺椁，缓缓向万岁山进发；按照惯例，此刻灵柩运到万岁山之后，就应该直接安放于陵寝中，入土为安，可是沐宸登基时日不长，而且驾崩突然，还没有来得及修建属于自己的陵墓，所以，灵柩只能运往万岁山下的行宫，暂时安放在奉养殿之中，等待沐宸的陵寝修建完毕之后，再则吉日，进行祭奠入陵。 -- 第247页 奉先殿 连日的奔波让舒瑾显得有些憔悴，虽然如此，舒瑾依旧不顾自己的身体，执意要在奉先殿陪伴沐宸，因为待明日举行完安奉典礼之后，整个奉先殿便会被封闭起来，由皇陵卫看守，任何人不得接近，不得打开，直至沐宸的陵寝修建完毕，再行祭奠、打开；按照皇家的说法，这是为了不让任何人讨扰先帝的安宁。 “娘娘，您都累了一天了，不如早些休息吧”这时的奉先殿内只剩下舒瑾与李和二人，李和见舒瑾略显疲惫，再加上身子骨还没有完全康复，不免有些担心。 “不用了，本宫不累，让本宫再陪陪陛下吧，明日之后，这里就只剩下陛下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此时沐宸的灵柩已经封棺了，舒瑾再也看不见那张熟悉的脸庞了，只能将手轻轻的搭在灵柩之上，神情没落，让人不免唏嘘落泪。 “娘娘，如果陛下在世，也不愿意看见娘娘如此不爱惜自己，就算娘娘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的龙子考虑啊，切莫伤了凤体啊”李和知道舒瑾与沐宸一直以来都是情深似海，如今两人阴阳相隔，换做谁，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可是舒瑾长久的如此颓废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特别是现在腹中已经有了皇家的血脉，如果这再要有一个什么闪失，李和都不知道自己百年之后下去应该如何面对沐渊。 沐宸的死在李和心中就是一个解不开的结，原本李和感觉自己罪不可赦，打算自刎以谢其罪，后来被舒瑾发现阻止了；可是李和自己觉得，身为宫翼统领，大越天子身边的贴身近侍，居然让沐宸在自己眼皮子下被冷箭射中暴毙，这实在是对不起当初沐渊临时之前对自己的托付，对不起沐渊在世对自己的恩泽，所以，从那以后，李和凡事更加的细微，更加的严谨，照顾好舒瑾，保护好舒瑾，这是李和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唯一减轻自己罪孽的方法。 “李公公，陛下的陵寝大概需要多久才能修建完毕？”舒瑾没有直接回答李和的话，停顿了片刻，舒瑾看上去反而更加关心陵寝建成的时间。 “启禀娘娘，前些日子工部和户部将计划已经报给了内阁，各部大人都看过了，恭王殿下也看过了，从全国各地多调集一些工匠和民夫的话，应该可以在一年半左右完工”李和想了想，恭敬的回禀到。 “一年半左右？”舒瑾皱了皱眉头。 “虽说是一年半，想比正常修建皇陵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可是建制和规格、用料都是严格按照礼制的要求筹备的，对于陛下的陵寝，不敢有半点马虎；咱家一定会亲力亲为，必定严格要求，绝对不会发生偷工减料，粗枝滥建的事情”李和见舒瑾皱着眉头，以为舒瑾是在担心这么短的工期之内将皇陵建好，会不会有质量问题，于是赶紧解释到。 “陛下的椁室是几个椁台？” “一个啊”听到舒瑾的提问李和有些费解，一脸迷茫的看着舒瑾，不明白舒瑾的用意。 “陛下陵寝旁边的后陵就不用修了，将陛下椁室里的椁台改成两个吧”舒瑾回过神，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李和。 “娘娘......”李和忽然一下明白了舒瑾的用意，顿时吓得整个人匍匐在地，连忙磕头不止。 “无需多说，本宫意已决，就这么办吧”舒瑾闭上了眼睛，突然赶紧整个人变得很轻松，很轻松。 李和始终不敢开口，李和知道，舒瑾是想要陪沐宸而去；大越历朝历代以来，凡是帝王陵寝，帝王在世的时候，一般在修建过程中会在椁室修建两个椁台，一个是安放自己棺椁的，而另一个是皇后的；如果皇后先薨逝，便会提前安放进陵寝，但是椁室及墓门不会关闭，等待当朝的皇帝驾崩之后，再入陵一并埋葬，这才将椁室及墓门关闭；如果是皇帝先驾崩，那么入陵之后就会直接封闭陵寝，然后再在陵寝旁边新建一座后陵，不得再开启陵寝地宫。 如今修建沐宸的皇陵，就是按照皇帝先驾崩的规制筹建的，如果非要在椁室修建两个椁台，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皇后陪葬，一同入陵，否则，等沐宸的灵柩入陵之后，绝对没有再开启皇陵的先例。 “李公公，去吧，这是本宫答应过陛下的，本宫也舍不得让陛下一个人孤单的躺在那幽黑、寂静的地宫之中”舒瑾的语气虽然很温柔，但是却让人不容置疑。 “咱家，谨遵懿旨”李和抬起头看了一眼舒瑾，淌着眼泪，只能无奈的点头。 “去吧，今夜，再让本宫陪陪陛下吧，谁也别来打扰”舒瑾背过身去，挥了挥手，示意李和退下。 “咱家告退”李和知道，舒瑾今夜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慢慢的退出奉先殿，李和也没有去休息，而是吩咐外面守候的宫女及太监退出十步之远，而自己，则站在殿外守候。 待李和退下之后，舒瑾轻轻坐在灵柩的旁边，头微微一斜，靠在了诺达的灵柩边上，脸上洋溢着幸福，如同是斜靠在沐宸的肩膀上一般。 “混蛋，刚刚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不要怪瑾儿好吗？你知道吗？没有你在的日子，瑾儿真的好想你，好想你”舒瑾一边说，一边回想着沐宸那时而无赖，时而正经的样子。 “我都想好了，再过一年半的时候，我们的孩子也出世了，到时候我就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但是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不希望他们再待在皇家了；虽然在别人眼中看上去荣华似锦，衣食无忧，可是谁又知道这背后有多少腥风血雨，谁又知道这背后暗藏多少杀机”这一刻，舒瑾原本幸福的笑容没有了，唯一有的，是一脸的痛苦和失落。 -- 第248页 “孩子就交给父亲吧，让父亲带着孩子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好好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虽然没有皇子皇孙的荣耀，但是至少也能衣食无忧”幻想着以后的生活，舒瑾不由得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里面，是自己和沐宸的骨肉，是舒瑾如今唯一的牵挂。 “待你的皇陵修好了，瑾儿就去陪你，今夜，就让瑾儿静静的陪你最后一晚，明日之后，瑾儿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说完，舒瑾使劲的向灵柩上靠了靠，这一刻，舒瑾似乎是看到了沐宸，而自己，正依偎在沐宸的怀抱之中。 “混蛋，我说过，我会随你而去，不离不弃” 这一夜，是这些天来舒瑾唯一能够入睡的一夜，这一夜，舒瑾在梦中都面带这微笑；在梦里，舒瑾看到了沐宸，沐宸依旧是那么无赖，那么让人讨厌，他们一起嬉戏，一起追逐；在那里，没有皇家的束缚制约，没有皇家的血雨腥风，没有皇家的明争暗斗，有的，只是她与沐宸无忧无虑的生活，自由自在的幸福。 “混蛋，讨厌”这是舒瑾在梦中的最后一句话，很甜蜜，很甜蜜。 次日，奉先殿 辰时，祭祀仪式开始，由舒瑾带领皇亲国戚在殿内对沐宸的灵柩三跪九叩，文武百官在殿外随同一起跪拜；霎时间，哀乐四起，跪拜完毕之后，由礼部尚书刘启宣读祭文，祭文本应由后世之君撰写，可是沐宸没有指定后世之君，所以祭文由六部商议撰写，经舒瑾审阅后宣读；祭文描述了沐宸在位期间的种种政绩及功德，虽然沐宸在位只有不到一年时间，但是在位期间勤政爱民，广施仁政，让他在民间的声望达到了高峰。 刘启宣读完祭文之后，舒瑾及众人再行三跪九叩大礼，缓缓退出奉先殿；这时，李和手持银盘恭敬的来到舒瑾身边，掀起覆盖在银盘之上的黄色锦帕，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把雕工精细的九龙花纹金锁。 看着这把金锁，舒瑾久久没有动静，她知道，一旦结果这把金锁，将这奉先殿的大门锁上，可能自己此生，就再也见不到沐宸了。 “娘娘，时辰到了”李和见舒瑾迟迟没有动作，一脸悲痛的表情，虽然于心不忍，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舒瑾有些呆滞的转头看了看李和，这才迟缓的接过银盘中的金锁，那一刻，舒瑾感觉这金锁好重好重，重得自己似乎都拿不起来；拿起金锁，透过还没有关严实的殿门，舒瑾再一次看了一眼大殿正中沐宸的灵柩，虽然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眷恋，可是舒瑾还是鼓起了勇气，缓缓的将金锁锁在了殿门之上。 “跪”随着刘启的一声呼喝，众人齐齐下跪。 “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 这一刻，舒瑾闭上了眼睛，留下了眼泪，这眼泪，包含了太多的关于她和沐宸的故事。 混蛋，今生就此梦断，等我，别喝孟婆汤，别过奈何桥。 生亦相守枕同眠 死亦相依与同穴 一朝比翼一朝梦 一世夫妻一相随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绝望矛盾的内心 自沐宸的灵柩供奉于奉先殿之后，整个大越慢慢的恢复了曾经的平静；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先后两位皇帝驾崩，让整个大越元气大伤，如今还要面对南北两境的战争，当务之急便是要确立一位新君，带领大越抵御外患，重整皇朝威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眼下整个大越都知道他们的明孝皇后已经有了先帝的骨肉，这一来，给民间的百姓和满朝的百官都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现在需要的就是等待，等待明孝皇后生产，如果产下龙子，便理所当然的即位，成为未来大越的天子，如果是公主，那么就只能在皇亲之中选择一位能力、年纪相当的亲王承继皇位，如此一来，最有希望的便是恭王沐寒。 如今政务基本上由六部内阁一起商议决策，有不同意见的时候，征求沐寒的意见，最后实在无法决定的时候，会奏报舒瑾，请舒瑾定夺；舒瑾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现在却是大越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之一，大越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过皇后、太后临时监朝的先例，所以，也就没有人反对了；在百官的眼中，沐寒虽然从前基本不参与朝政，也不被百官看好，可是自从此次扫平沐泽叛党之后，沐寒的声望在众人之中渐渐的声名鹊起。 恭王府 按理说，现在的情形正是当初沐寒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可是即便如此，这些日子沐寒却一直是愁眉不展，一点喜悦的神色都没有，除了面对百官时偶尔面带笑颜，一回到王府，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惆怅，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直在心头萦绕。 如今的一切也都在按照沐寒当初的设想一步一步演变成现实，沐宸驾崩，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沐泽和李默的身上，不留一丝痕迹；沐宸没有子嗣，按理说，自己在平乱过程中展现出来的能力，和如今自己的声望，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可是自己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舒瑾会有了沐宸的骨肉，如果真的诞下龙子，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付诸东流。 “殿下，您是否是在担心皇后腹中的龙种？”萧鸣这些日子一直见沐寒郁郁寡欢，将一切联想起来，也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沐寒没有回答啸鸣，一脸无奈的坐在藤椅之上，端起身旁的茶杯，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 -- 第249页 “殿下，我们计划了这么多年，如今眼看皇位就在眼前，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萧鸣有些着急，因为他现在不知道沐寒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沐寒就此放弃，那么自己将会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烟消云散。 “本王也有太多的不甘，可是如果诞下龙子，本王也无计可施了”沐寒摇了摇头，难道这就是天意吗？自己真的就不能登上那九五之位吗？自己机关算尽，以国为棋，以人为子，可是却依旧算不过上天。 虽然沐寒现在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己领兵谋反，那样的话，他的下场，将会和沐泽李默等人一样；因为沐寒心中清楚，大越，人心所向是皇家，皇家正统和无上的思想早已经在百姓和群臣之中根深蒂固了；你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乱世登上皇位，可是你万万不能在太平盛世逼宫谋逆，那样，只能是被天下人唾骂和讨伐。 听沐寒这么一说，萧鸣顿时感觉没有了一丝希望，在萧鸣的眼中，自己的主子是无所不能的，就像当时沐渊提前传位于沐宸的时候，那么绝望的情形之下，沐寒也可以扭转乾坤，可是这一次，似乎真的是大局已定了。 “殿下，不如让宫中的眼线......”萧鸣越想越不甘心，心一横，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无知，现在是什么形势？全天下都看着舒瑾的肚子，你以为李和和宫翼都是吃素的吗？这个时候想要动舒瑾，那岂不是自寻死路？”沐寒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萧鸣，一张脸冷得有些吓人。 “那不如在御膳房那边想想办法？”萧鸣依旧不死心，似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愚蠢之极，现在皇宫之中首要的就是保护舒瑾腹中的胎儿，你觉得如此低劣的手段有用吗？下毒？估计饭菜还没有送到舒瑾跟前，下毒之人就会被宫翼发现，死无全尸”沐寒忍不住站起身来，背对萧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那如此这般，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萧鸣像是丢了魂一样，十分落魄。 沐寒知道萧鸣的心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眼看就要成功了，如今要放弃，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办法，这让一直心高自傲，运筹帷幄的沐寒很不好受。 “你先下去吧，让本王静静”沐寒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挥了挥手，示意萧鸣退下。 “卑职告退”萧鸣看了看沐寒，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却无能为力。 密室 萧鸣离开之后，心情烦躁的沐寒来到了密室，不知道是为什么，一走进密室，原本暴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面带留恋的看了看一旁千羽的灵位，萧鸣慢慢的来到了蒋贵妃灵位跟前，一直凝视了很久很久。 “母妃，你说这难道是天意吗？儿臣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压抑了很久的沐寒终于爆发了出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在人看不见的背面而已。 一边留着眼泪，沐寒一边落寞的跌坐在灵位跟前，想起自己布置的一切，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沐寒紧咬着嘴唇，一脸的绝望。 “母妃，父皇走了，二哥走了，九弟也走了，如今的大越已经没有能再阻止儿臣的绊脚石了，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舒瑾有了九弟的骨肉，为什么，为什么”此刻的沐寒显得有些癫狂，在密室里撕心裂肺的呼喊。 似乎是发泄完了自己内心的苦闷，从那以后，好久好久，沐寒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原地发愣。 “母妃，难道是儿臣错了吗？这难道是上天对儿臣的惩罚吗？那种即将唾手可得却又失之交臂的感觉，真的让人好无奈；母妃，您能告诉儿臣该怎么做吗？”沐寒痴痴的看着蒋贵妃的灵位，满是期待，眼神却十分空洞。 “儿臣知道，这高高在上的皇位是用森森白骨和血肉堆起来的，父皇、二哥，还有九弟，虽然不是儿臣亲手杀的，可是也是因为儿臣死的，这算是弑父屠兄吗？”沐寒知道蒋贵妃是不可能回答自己的，片刻之后，又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儿臣也想过杀了舒瑾一了百了，可是你知道吗母妃，每次当儿臣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犹豫不决，想起逝去的九弟，儿臣也不知为何心中满是愧疚；其实儿臣知道，九弟一直无心帝位，可是父皇却偏偏提起禅位与他，所以他却不得不死，可是他是无辜的，面对舒瑾，儿臣下不了手，舒瑾也是无辜的，舒瑾腹中的孩儿也是无辜的”不知道是为何，或许是已经彻底绝望了，此刻的沐寒看上去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直沉浸在自责和悔恨之中，时而癫狂时而懊悔，让人琢磨不透。 在这个密封的空间里，时间一样是流动的，许久，沐寒终于站起了身子，向密室之外走去，眼角依旧挂着泪珠，可是却看不懂那泪水是不甘，还是悔恨。 走出密室，沐寒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因为他不想将自己的另一面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因为那或许是他的弱点，不讲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是沐寒一直以来遵守的原则。 “殿下”沐寒刚刚踏出大殿，萧鸣一脸焦急的模样，赶紧一路小跑迎了上去，看样子，似乎是在大殿之外等待了很久一般。 -- 第250页 “怎么了？”沐寒略微转过头看了一眼萧鸣，立马恢复了冷峻的模样，两眼直视前方。 “启禀殿下，刚刚宫里来人，说皇后娘娘传懿旨召见殿下”萧鸣说完之后，抬头瞅了瞅沐寒，似乎想知道沐寒的想法，可是却发现沐寒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如故。 舒瑾召见自己？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沐寒感觉很惊讶；自从万岁山回来之后，舒瑾便搬到了养徳宫居住，对于政务也没有太浓厚的兴趣，只是需要她出面定夺的时候，也往往都是一句你们觉得可行就好；这突然召见让沐寒突然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联想起已经有几日没有见过赵天明和章贤还有小李子等人，莫非......沐寒顿时浑身一震，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谨慎，多虑，是沐寒的习惯，任何事情不管好坏，在发生之前，沐寒都习惯性的想很多种可能，以免自己无法应对，可是这一次，沐寒却没有想到任何应对的办法，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更衣”想了许久，沐寒突然笑了，顿时轻松了许多，或许是释怀了，也或许是想明白了，即便是真的如自己所想，那就让自己偿还自己欠下的债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痛定思痛勇赴死 在去皇宫的路上，看着晴朗的天空，来往的人群，繁华的街道，沐寒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轻松过，自从蒋贵妃薨逝之后，沐寒一直在算计和谋划中度过自己的每一天，从来没有一天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而此刻起，这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与以往不同，都说全新的一样，让沐寒意犹未尽。 “吁......”突然，一阵急促的勒马声传进了沐寒的耳朵，随之而来的是马车剧烈的停顿，让端坐在马车中的沐寒措不及防，差点从座位上跌倒。 “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是眼瞎了吗？看不见这是谁家的马车吗？把你撞死了你都赔不起” “官爷，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是找事” 沐寒刚刚回神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便听见马车之外一阵喧哗；定了定神，沐寒掀开了车帘，这才看见侍从正在呵斥一老一小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如果换做以前的沐寒，一定会一句轰走便会转身回到马车之中，可是今日的沐寒出奇的下了马车，看着这一对老小，眼中充满了怜悯。 “殿下，让您受惊了”侍从一见沐寒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立马变得恭恭敬敬的，丝毫没有了刚刚嚣张跋扈的模样。 “你们没事吧”沐寒没有理会侍从，而是径直走向了那被侍从吓到在地的一老一少；见沐寒一身华丽的锦袍，而且乘坐的还是如此奢华的马车，老者自然知道沐寒的身份非凡，赶紧将身边的小女孩紧紧抱在怀中，整个人瑟瑟发抖。 “官爷，我不是故意的，还请官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和我的小孙女吧，求求您了”老者看着沐寒向自己走来，以为沐寒是要和自己理论；自己只是一个乞丐，一无钱二无势，也知道京城中的这些官爷们有些喜欢玩点不一样的东西，就喜欢模样俊俏的小女孩，所以赶紧将小女孩护在身后，一个劲的趴在地上磕头，祈祷沐寒可以饶过他们爷孙。 “老人家，起来吧”沐寒走到老者跟前，不仅没有怪罪，还面带微笑的弯腰将老者搀扶起来；这一刻，沐寒的侍从都目瞪口呆，相互对视，感觉眼前的一切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家的王爷何时改了性子？ “这......”老者有些犹豫，一脸迷茫的看着沐寒，在自己的印象中，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抢走自己的孙女，也应该是把自己暴打一顿，怎么还这么的客气？ “老人家，没有伤到哪里吧”扶起老者后，沐寒赶紧询问到，语气中充满了关怀。 “没......没有......”老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惊慌失措，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的了。 “没有就好，来，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沐寒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顺势递给了老者。 “官爷，求求您了，我家小孙女才六岁，求求您放过她吧”一见钱袋，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不仅不伸手去接，还立刻给沐寒跪下，一个劲不停的磕着头，一边磕头一边求情。 看着老者这副模样，沐寒心中也顿时明白了，京城中某些官员和公子哥的所作所为自己也略知一二，一下子气氛有些尴尬，看来这老者以为沐寒给他的银两是为了买他的孙女。 “老人家，你误会了，这银两是替我那个不懂事的侍从给你赔罪的，没有其他意思，你拿着吧”沐寒不想老者继续误会，赶紧解释到。 “官爷，您不怪罪我们爷孙就好了，这银两，可万万使不得啊”老者这时才明白沐寒的用意，顿时老泪纵横，可是这银两他却不敢要，看着这胀鼓鼓的钱袋，至少有几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足够他和自己的小孙女衣食无忧的过好些年了。 “你就收下吧”沐寒也不多说，将钱袋硬塞到老者手中，便转身向马车走去。 “官爷，真心菩萨心肠，真是一个大善人，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老者双手颤抖的捧着钱袋，拼命的给沐寒磕着头，相对于那些侍从和畏惧自己身份的人来说，老者的一字一句都是发自内心的感恩，让听惯了奉承话的沐寒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暖心。 -- 第251页 “他是恭王殿下” “恭王殿下？我知道，就是帮助陛下平乱，率城防军誓死保卫陛下的恭王” “原来是恭王殿下，真看不出来，恭王殿下如此的平易近人” “走吧”突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沐寒的身份，百姓们纷纷开始议论，沐寒微微一笑，感觉很满足，从来没有过如此轻易就能满足。 刚刚那件偶然发生的事情之后，沐寒的心情越来越好，越来越轻松，现在的沐寒防护已经看破了一切，在他的眼中，此刻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似乎还比不上刚刚百姓对他的一点赞许，看着眼前高耸的红墙高瓦，沐寒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丝毫没有畏惧，如果一切真的要来，就让自己勇敢面对吧。 皇宫，养徳宫 所有人都不明白舒瑾为何要搬到养徳宫居住，以她皇后之尊，理应居住在明德宫，可是舒瑾依旧选择了养徳宫，可能是为了怀念沐宸吧，理政殿已经不再适合她了，所以选择了这里，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沐宸除了理政殿之外，在宫中唯一生活过的地方吧。 “启禀娘娘，恭王求见”李和缓缓的踏入养徳宫大殿，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舒瑾。 “宣吧”舒瑾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臣沐寒，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片刻之后，沐寒在李和的带领下步入了大殿。 “四哥起来吧，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 “娘娘还是叫臣名字吧，这四哥确实有些不妥”听见舒瑾直呼自己四哥，沐寒浑身一震，这代表什么，代表舒瑾并没有将自己看做是臣子，而是家人。 “无妨，本宫说过，都是自家人，四哥就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了，李和，给恭王殿下赐坐”舒瑾轻轻的笑了笑，示意李和给沐寒沏茶赐坐。 “谢娘娘”沐寒心中略微有些感动，原本心中对沐宸的死就有所愧疚，如此一来，更加的惭愧了，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坐在方凳之上。 “四哥，本宫今日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想和四哥商议一下，也顺便有些事情想询问一下四哥”轻轻的端起刚沏好的茶水，舒瑾浅浅的喝了一口，也不拖沓，直接步入正题。 “娘娘请说” “本宫就是想问问四哥，四哥对这皇位，有没有什么想法？”舒瑾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沐寒，眼神一刻没有离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答案。 沐寒心中略微有些一惊，不过瞬间又平复了下去，这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 “臣曾经却是对皇位有过窥伺之意”沐寒想了想，觉得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也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了；自己来了，也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对沐宸的愧疚而来，现在看来，舒瑾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既然如此，倒也不用再拐弯抹角了，直接来的痛快一点也好。 许久，见舒瑾没有任何回应，沐寒抬头看了看舒瑾，又看了看李和，沐寒发现二人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想象中的愤怒，而是一脸的平和。 “娘娘......”沐寒见二人迟迟没有说话，以为是在等自己坦白，一想事已至此，也无需再遮遮掩掩了，可是刚准备开口，却被舒瑾给打断了。 “四哥也知道，当初二哥逼宫谋逆，气得父皇旧疾复发，所以才导致后来父皇龙体越来越差，直至殡天；后来二哥在明悔宫不思悔改，再次联同李默叛乱，欲要取陛下而代之，陛下也不幸在叛乱中驾崩，这些事情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了，可是终究还是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不是吗？”舒瑾从沐寒一刚开始进入大殿之后，目光便一刻都没有从沐寒身上离开过。 “是啊，终究是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沐寒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赶到愧疚和懊悔，语气之中尽显悔恨。 “一切听从娘娘旨意，臣，绝不会有一丝怨言”沐寒起身，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好，既然如此，李和......”舒瑾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了沐寒的跟前。 沐寒没有抬头，他已经完全看透了一切，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一句古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在沐寒的眼中，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就算舒瑾取掉自己的性命，那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她的男人，大越的仁宗，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你自己看吧”舒瑾的话音刚落，沐寒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抬头一看，只见舒瑾缓缓从李和手持的银盘之中拿出一份圣旨，单手递到了自己跟前。 圣旨？下一刻，沐寒明白了，这一定是给自己罗列的罪名，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亲王，总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吧，看来，这真的是天意吧。 沐寒恭敬的举起双手，目光坚定的看着舒瑾，坦然的接过了圣旨，面带微笑，没有一丝畏惧，一丝害怕。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承统大越的崛起 皇宫，养徳宫 接过舒瑾手中的圣旨之后，沐寒显得十分的轻松，或许这样的结果才能让如今的自己能够勉强心安；磕头谢恩之后，沐寒缓缓的打开了圣旨，等待宣判自己的命运。 “娘娘......这？”看着手中的圣旨，沐寒的笑容停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震惊；有些惶恐的看着舒瑾，沐寒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彻底输了，不是输给了命运，而是输给了良心。 -- 第252页 “四哥，本宫想，陛下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会赞成的”舒瑾知道这道圣旨代表着什么，所以看着沐寒如此的表情，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九弟......”舒瑾的话深深的刺痛了沐寒的心，打破了沐寒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想起因为自己而亡的沐宸，沐寒留下了悔恨的眼泪；此刻称呼沐宸为九弟，更多的是亲情，沐寒才发现，原来自己与沐宸和舒瑾的想比，竟然会显得如此的卑微。 “过去的就过去了吧，这或许就是天意，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本宫都不会再提起，也不会再有人提起，父皇用尽毕生心血治理的大越，本宫不想毁在陛下手中，更不想毁在自己手中，你明白吗？”看出沐寒发自内心的自责和悔恨，舒瑾这才放下心来，如此这样，将这大越的江山交付到他的手中，也就放心了。 “李和”舒瑾回头看了看李和，李和会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只听见养徳殿内外和屋顶一阵嘈杂，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安宁。 “这......”沐寒有些费解，一脸茫然的看向舒瑾。 “是宫翼，如果刚刚本宫没有在四哥的眼中看到对陛下的愧疚和懊悔，或许，四哥的命运就会如同你自己所想的那样”看着有些诧异的沐寒，舒瑾平静的说到。 “原来如此，看来这皇宫之中，最让人看不透的，原来是娘娘”听了舒瑾的话，沐寒浑身一震，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舒瑾能有如此的手段和计谋，这一刻，沐寒才明白自己败了，败得很彻底。 “记得刚认识四哥的时候，本宫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准备和陛下成亲，任性喜欢耍小性子的宸王妃，其实很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可是世事多无奈，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是要经历过，才会知道，才会明白”听了沐寒的话，舒瑾无奈的笑了笑，回忆起从前的自己，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天真无邪的自己。 “四哥，以后大越，就交给你了”舒瑾目光如炬的看着沐寒，久久没有离开，似乎是在等待沐寒的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对大越，对自己，都很重要。 “娘娘，为何要这么做？”沐寒不理解舒瑾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这份圣旨里所写的并不是为自己所罗列的罪名，而是要让自己继承皇位。 “你应该知道，陛下从被父皇立为太子开始，其实对皇位自始至终一点都不在意，这皇位，对于陛下来说，更像是一把枷锁，这皇宫对陛下来说，也像是一座牢笼；陛下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这种天下为笼的生活”舒瑾轻轻的走到窗前，抬头看着窗外的宫闱，一脸的悲伤，似乎是在为沐宸的无奈而哀伤。 “可是娘娘已经有了陛下的骨肉，为何还要......”沐寒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圣旨，感觉很重，很重，如同是一座大山，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起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沐寒的内心十分愧疚，十分自责。 “因为本宫只想让给他一世安宁” “可是......”沐寒知道，这个皇位不属于自己，即便舒瑾将皇位给了自己，自己也会一直生活在无解的愧疚和自责之中，因为这个皇位，是属于沐宸，属于舒瑾腹中的孩子的。 “没有可是，你就当做是对陛下的补偿吧”舒瑾心意已决，她能看出来，如今沐寒所变现出来的一切都不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恭王沐寒了。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赎回自己的罪孽吧”沐寒点了点头，却没有得到皇位应该有的兴奋和喜悦。 舒瑾点了点头，见沐寒答应了，这才放下心来，因为这是自己能为父皇，为沐宸，为大越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四哥，你回去准备吧，本宫明日会让礼部将圣旨昭告天下，择吉日就登基吧”终于了却了心事，舒瑾如释重负，轻轻的舒展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是，臣告退”原本只是应该弯腰施礼就可以了，没曾想沐寒双膝下跪，向着舒瑾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在李和与舒瑾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大殿。 “娘娘，您真的将皇位承继给恭王？”虽然一开始李和就知道舒瑾的用意，可是在李和心中，一直十分担心，因为李和知道如今这样的结局都是拜沐寒所赐，所以在他的心中，恨不得将沐寒千刀万剐。 “李公公，你也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大越外患四起，是时候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了，其实四哥是一个帝王之才，这皇位只有在他的手中，才能支撑起大越的江山”舒瑾说到沐寒的时候，眼中并没有充满仇恨，就像是所有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么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那陛下......”李和有些愤愤不平，沐宸的死是沐寒造成的，如今沐寒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还当上了一国之君，让李和在内心里无法接受。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报了仇，陛下也不能复活；陛下的性格仁慈，一直希望国泰民安；如今他已经不在了，如果再因为他让整个大越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百姓民不聊生，想来他在下面，也不会安心的” 其实一开始舒瑾也有斩杀沐寒的心思，可是渐渐的，舒瑾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沐宸是因为沐寒而死不错，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在舒瑾看来，沐寒的所为只是为了皇位；今日召见沐寒，舒瑾一开始还在承继皇位和斩杀之间犹豫不决，直到安排试探的人回来禀告之后才下定决心将皇位承继给他，因为沐寒在老者面前表现出来的仁爱和关怀，不是演戏，而是发自内心的；如今的大越需要的不是仇恨，需要的是一个体恤万民的皇帝。 -- 第253页 “李公公，明日之后，本宫想搬回宸王府，你安排一下吧”一切虽然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可是舒瑾还有属于自己的事情没有完成，这件事情不关乎大越，不关乎黎民，只关乎舒瑾，关乎沐宸。 “是，娘娘”李和虽然知道这似乎有些不符合皇家礼法，可是一想到舒瑾那晚在奉先殿的决定，李和就明白了，没有阻止舒瑾，因为李和知道，大越欠沐宸和舒瑾的真的太多太多了，就让舒瑾在最后的时光里多一些回忆吧。 沐寒离开养徳宫之后，并没有立刻回恭王府，而是独自来到了当日沐宸被身亡的地方，想起当日沐宸被冷箭刺穿时的情形，沐寒触景生情，独流眼泪，表情痛苦不已；紧紧的拽着手中的那卷圣旨，沐寒紧闭双眼，悲痛欲绝，悔不当初。 自从沐宸灵柩供奉奉先殿后，赵天明、小李子、章贤先后消失不见，那个时候，沐寒就意识到有问题了，现在看来，这一切，应该是舒瑾安排李和做的；舒瑾明明可以借此替沐宸报仇，杀了沐寒，可是她却没有这样做，反正像是在替沐寒灭口，如今，恐怕知道沐寒曾经计划的人，唯有萧鸣一人了。 “九弟，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治理大越的江山，为了父皇，为了大越，为了你，偿还我自己造成的债” 次日，由礼部发出诏书，布告天下： “奉明孝皇后懿旨，昭告天下：沐泽叛党谋害仁宗，南北边境蛮夷滋事，如今大越内忧外患；恭王沐寒，正值盛年，有太祖之武功，有仁宗之文治，继皇帝位，以保我大越黎民昌盛，国运兴隆，钦赐” 短短的一个诏书，宣告大越又一位帝王的诞生，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子嗣传位，而是弟位传兄；虽然刚开始有不少朝臣反对，说要等待舒瑾产下龙子之后，再做定夺，可是舒瑾态度极为坚决，再加之沐寒在朝中声望已经日与俱增，而且南北战事一直处于胶着之中，急需要一位新君即位稳定民心和军心，所以，渐渐的，反对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了。 四月，沐寒在勤政殿登基为帝，年号承统，承先帝之遗志，统大越之江山；仍然沿用仁宗仁德年号，定来年为承统元年；沐寒登基之后，就开始展现出他不凡的执政能力；不仅减低了赋税，还分给了佃户更多的土地，以雷霆手段整治了官场不良之风，一时之间，大越的风气顿时焕然一新；而后又不过区区数月，便平定了南疆战事，而此时，北疆战事也趋于结束，经过最后一次会战，舒棣在绝对的优势之下将北漠蛮夷驱逐到了更加遥远的北寒之地，此战以后，大越几十年内应该再无战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宸王府中有大事 承统元年 宸王府，依旧是曾经的宸王府，府门上金光闪闪的门匾，德宗亲笔抒写的宸王府三个大字，似乎在告诉过往之人这宸王府曾经的繁华和尊贵。 在京城百姓中的记忆里，宸王府是先帝仁宗曾经的府邸，自己仁宗登基之后，宸王府便一直空闲着，向来都是大门紧闭；自从先帝驾崩之后，这里每日能看见的也就不过几个侍从和婢女进进出出，想来，这些人留在府内是为了打理日常的一切。 不过今日不知道为何，宸王府府门打开，门口站着不少身穿铠甲的将士；沿着高大的围墙，偌大的宸王府被这些将士围住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闲杂之人以及普通百姓，可以路过，但是绝对不能靠近一丈之内；一些稍微有点见识的官宦子弟和商贾似乎看出了一点门道，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人，从气质，从穿着都与普通的将士相差太多。 “咦，我是说这些人的着装打扮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原来是宮卫啊”突然，人群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有些惊讶的说到，男子身穿丝绸锦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哥。 “这不是工部侍郎家的大少爷蔡大公子吗？蔡公子说这是宫中的侍卫？”男子身边一个同样衣着华丽的精瘦男子闻声而看，或许只是商胄之家，见识就没有官宦子弟多了。 “肯定是，去年先帝停柩之期，我曾随父亲进宫祭奠先帝，有幸见过，可是今日这么多宮卫一起出宫，来到宸王府，难不成是陛下要来？”男子自豪的诉说着自己入宫的事情，让周围的众人很是羡慕不已，当男子猜测陛下要前来宸王府时，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 “他说陛下要来？” “不会吧，陛下来这宸王府做什么？” “如果不是陛下出宫，谁敢用宮卫摆这么大排场？” “他吹牛吧，这个时辰陛下应该是在早朝吧” 一时之间，百姓们议论纷纷，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街道的远处，希望能有机会一睹圣颜。 忽然，远处几匹快马奔驰而来，不过几息，已经来到了宸王府门前，此刻，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戴发髻，虽说只是身穿便服，可是想比寻常人家也是无比的华丽；守卫府门的宮卫见男子到来，赶紧上前牵马，男子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有些急不可待，还未待马匹停稳，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随后便急匆匆的小跑进入了宸王府，身后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和几名侍从。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男子身份的时候，忽然，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在几匹高头大马的护卫之下，一辆奢华的马车向宸王府疾驰而来，马背之上侍从的穿着与刚刚男子身边的侍从一样，顷刻之间，马车便稳稳的停在了府门前；侍从赶紧下马，迅速的将车帘掀起，只见率先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丫鬟，随后，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妇人也是一副焦急的模样，环顾一圈，并没有在意四周百姓诧异的目光，同样也是急急忙忙的步入了宸王府。 -- 第254页 “咦，这不是镇北候舒侯爷和侯爷夫人吗？今日怎么看上去如此急切，难不成这宸王府中今日有什么大事发生？”蔡大公子越看越觉得惊讶，想想自己的父亲好歹是朝廷的工部侍郎，如果有什么大事发生，自己多多少少也会在自己父亲那里得到一丝半点的消息，可是如此看来现在就连自己的父亲应该也不知道这宸王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显得有些奇怪。 “镇北候？难道是那个扫平北漠的那位舒侯爷？”略显精瘦的男子回头看了看蔡大公子，一脸的期待，似乎在等待蔡大公子的回复。 “这还用问？我们大越朝有几个舒侯爷？有几个镇北候？”蔡大公子略带鄙视的看了一下眼前的精瘦男子，眼中充满了不屑。 “还真是舒侯爷，可是为何他们都显得如此匆忙”男子使劲的想再往前挤挤，希望能够看得更清楚明白一些，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可别挤了，不要命了是不是啊，再往前，宮卫可不是闹着玩的，谁都救不了你”蔡大公子发现男子一个劲的向前挤的时候，旁边不远处的宮卫向这边警惕的看了一下，趁着男子快要挤出人群时，赶紧拽了男子一下。 这是男子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引起了宮卫的注意，赶紧顺势缩了回来。 “多谢蔡大公子提点，晚上小弟在乐音坊设宴，还请赏脸”精瘦男子也算是一个爽快之人。 “好，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二人一边张望，一边关于今日之事聊得正欢的时候，远处，又一队人马向宸王府方向奔驰而来，虽然人数众多，脚步也略显急促，可是一路走来阵型没有一丝杂乱。 赫然一看，最前方骑在马背上的竟然是萧鸣，萧鸣一身黑色铠甲，背后身披红色披风，战盔顶上高高竖立的花翎，告诉大家萧鸣的身份，宮卫统领；萧鸣身后跟随着不下百名宮卫，依次守卫在左右，而中间是一辆极为精致奢华的马车；马车前方由六匹纯白色的御马牵引，马背之上覆盖着金黄色的锦缎，而车厢之上和边缘细致的雕刻着九龙图案。 “这是......这是陛下的龙辇？”因为有些距离，还看不太清楚，所以刚开始只能远远看见有很大一群人向这个方向而来；后来蔡大公子微微踮起脚尖，一眼望去，率先看到了马车之前御杖上的龙纹，顿时一惊。 “什么？”听到蔡大公子的惊呼，周围的百姓也很惊讶，原本以为一开始蔡大公子只是吹吹牛，谁知道陛下还真的来了。 “陛下驾到......”没过多久，大队人马已经来到了宸王府们前，此刻，一个太监面对众人一声山呼，下一刻，所有在场的人纷纷下跪，迎接圣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 在太监的搀扶下，沐寒同样略显急促的跨下马车，就在沐寒快要踏入宸王府府门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出来一阵惊呼，沐寒停住了脚步，略微回头一看，发现不远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跌坐在马路中央，正被宮卫团团围住。 沐寒二话不说便掉转了方向，带着萧鸣便走了过去，宮卫们纷纷让开道路，不敢怠慢。 “怎么回事？”萧鸣板着个脸询问到，自己身为宮卫统领，陛下出行居然还会发生如此意外，这是丢人丢到家了。 “启禀统领，刚刚陛下御驾亲临的时候，这个妇人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卑职等为了以防万一，便将她擒住”一个宮卫将萧鸣有些微怒，赶紧解释到。 “来，叔叔抱抱，没事吧”沐寒将小女孩抱在怀中，一边示意萧鸣将妇人扶起，一边逗乐着小女孩，一点皇帝的威严都没有，看小女孩的眼神更像是一个慈父。 “陛下...”萧鸣和众人见沐寒抱起小女孩，显得有些紧张，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妇人和小女孩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能因为是老人和小孩，就不多加防备了。 “没事，朕刚刚都看见了，是这个小女孩被人群给挤出来了，这位大婶才冲出人群的，你们不用太紧张了”沐寒如同没事人一样，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小女孩，似乎是在看她有没有摔伤。 “好了，大婶，你的小孙女还给你了，下次一定要记得看好了，不要再给丢了啊”沐寒确认小女孩没有受伤，这才将小女孩转交给妇人。 “谢谢陛下，谢谢陛下”妇人刚开始还一直担心自己冲撞了陛下，估计今日恐怕是活不了了，没想到原来当今陛下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好，没事，去吧”沐寒微微一笑，示意众人各就各位，这仅仅是一个虚惊。 “今日朕有些急事，不得不出宫，可是没曾想给大家造成了不便，实在是朕的过错，不过事出有因，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朕在这谢谢大家了”沐寒回身对着众人抱拳微微一拱，随后立刻带领着萧鸣等人进入了宸王府。 “原来陛下这么关心我们这些老百姓啊” “是啊，是啊，刚开始我还一直替那对婆孙担心不已呢” “有这样的陛下，真是我们大越百姓的福气啊”沐寒转身离开之后，人群中便纷纷议论了起来。 “哎，你刚刚看见了吗？”精瘦的男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使劲的拧了一下蔡大公子的胳膊，他似乎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幕，这就是大越的太子吗？怎么这么平易近人？ -- 第255页 “看见了”蔡大公子也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疼吗？” “疼” “疼就好，这看来不是梦” “哎呦喂......疼死小爷我了......你这个混蛋你拧我干什么？你干嘛不拧你自己？”揪心的疼痛终于让蔡大公子回过神来，龇牙咧嘴的看着精瘦的男子，一副要将他生托活剥的样子。 “哎呀，我的蔡爷，小的这不是太激动有些忘乎所以了嘛，您多多见谅，咱们这就去乐音坊，给您好好的补偿补偿”沐寒进入宸王府之后，人群就渐渐的散开了，男子见也没有热闹可看了，便拉着蔡大公子，向城西的乐音坊而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舒瑾最终的抉择 宸王府，岁子阁 此刻岁子阁外站了不少人，舒棣、李和那一个不是震动朝野的大人物，此刻的他们正一脸焦急的守候在岁子阁外，每个人都神情紧张。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呼喊，众人向院门方向看去，只见沐寒带领着萧鸣已经几名宮卫，也急急忙忙的向着岁子阁而来，众人见状，赶紧下跪行礼。 “参见陛下” “侯爷、李公公不必多礼，这不是在宫里，也不是在朝堂之上，能免则免吧”沐寒赶紧一个健步上前，将舒棣和李和扶起。 “谢陛下”舒棣等人也不再坚持，纷纷起身，不约而同的望向岁子阁。 “如今情形如何？”其实此刻沐寒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紧张，因为今日是舒瑾产子的日子；一直以来，舒瑾都生活在宸王府中，一切都有李和伺候着，安心养胎，等待生产；一大早，舒瑾便有了临产的迹象，李和随之派人通报了舒棣和沐寒，二人闻讯之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急忙赶来。 “启禀陛下，现在稳婆正在里面帮助娘娘生产，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只能静观其变了”李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因为李和知道，这女人生孩子，就如同是过鬼门关一样，稍有不慎，就会发生意外，无论是皇家还是民间，死于生产的女子不计其数。 “好吧”沐寒想了想也是，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与舒棣等人在岁子阁外等候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久也不见岁子阁里面传来喜讯，众人也不敢离开，一个个神情紧张，只能在原地徘徊，不停的来回踱步。 突然，岁子阁内传出了婴儿嘹亮的啼哭声，这一刻，众人终于放下了心，夫人更是紧闭双眼双手卧佛，向上天，上沐宸道谢保佑。 “娘娘产下龙子”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报喜，一听是男孩，在场所有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包括沐寒也一样，在沐寒听到是男孩的那一刻，沐寒笑了，笑得很真诚，没有一丝杂质。 “好啊，好啊，是皇子啊，真是先帝在天之灵保佑啊”李和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沐寒仰望天空，眼中也是包含泪水；九弟，是皇子，你和舒瑾的皇子，这皇位本就是你的，是四哥对不起你，等将来他长大了，四哥一定将皇位禅让于他，以慰你在天之灵。 就在众人高兴不已的时候，刚刚进去的丫鬟又一脸慌张的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众人一看，刚刚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难不成有什么意外不成？ “不好了，娘娘大出血了”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哭泣。 “什么？”众人一定，原本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夫人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产后大出血代表着什么，一直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夫人便一头昏厥了过去。 “夫人......”见夫人应声倒地，舒棣赶紧上前扶住，这一刻，不论是岁子阁内，还是岁子阁外，顿时一片混乱。 “萧鸣，你速速回宫传太医前来诊治，快”沐寒率先冷静下来，即刻安排萧鸣进宫。 “是，卑职这就去”萧鸣见状也不敢有一丝怠慢，立刻转身向院外飞奔而去。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舒棣一边搀扶着夫人，一边老泪纵横，曾经横扫沙场，威震蛮夷的气势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女的牵挂。 “侯爷，放心吧，先帝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明孝皇后母子平安无事的”沐寒此刻心中虽然也没有一丝把握，可是为了安抚舒棣，沐寒只能表现的镇定自若一些。 舒棣没有多说，而是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岁子阁，如今岁子阁里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几个时辰过去了，夜幕悄悄降临，整整一天了，谁也没有用膳，包括沐寒也一样，太医早早的也都来了，现在正在岁子阁里替舒瑾诊治；众人一直都守候在岁子阁外，一直在等待从岁子阁里能够传来他们希望听到的消息，可是等了好久，很久，只能感觉到岁子阁里面一片忙碌，却丝毫没有等到他们想要的消息。 “启禀陛下，娘娘醒了，说是要见陛下和舒侯爷”就在大家身心疲惫的时候，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到沐寒身边，听见说舒瑾醒了，大家一下子都有了精神。 当沐寒和舒棣以及夫人、李和踏入岁子阁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舒瑾面容憔悴的躺在卧榻之上，而舒瑾身边，则放着一个婴儿，婴儿里面由厚实而柔软的棉绒包裹着，外面用华丽的锦被紧紧的环绕着，正在不住的哭泣。 “瑾儿”舒棣和夫人率先来到卧榻之前，看着眼前的舒瑾，二人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 第256页 “父亲，母亲”已经是很久没有见到舒棣和夫人了，舒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是...我的...乖孙子？”舒棣看着在舒瑾身旁一直啼哭的婴儿，显得激动不已，颤抖着双手，轻轻的将婴儿抱在怀中，眼中充满了溺爱。 “不快给我，你毛手毛脚的别把孩子给弄伤了”舒棣刚一起抱起婴儿，夫人便急急忙忙的从他手中抢了过去，一脸嫌弃的看着舒棣，生怕舒棣不知轻重，弄出什么闪失。 “我的好孙儿，来，外婆亲一个”夫人将婴儿抱在怀中之后，似乎在她的眼中，这个婴儿就是她的全部，似乎在她的眼中，就只有这个婴儿。 “母亲，你带夜儿去那边暖屋吧，暖和一些，我和父亲还有四哥有些话要说”舒瑾看着满心喜悦的夫人，眼中同样也是饱含泪珠，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子，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做出安排了。 “夜儿？沐夜？好名字，夜儿，来，外婆抱你去走走”夫人可能是因为孙子的缘故，太过于高兴，丝毫没有察觉到舒瑾眼中流露出来的悲伤。 “四哥，泰陵修建完毕了吗？”夫人离开之后，舒瑾回头看了看沐寒，语气显得有些虚弱。 “朕前几日亲自去查看过了，已经竣工了，这几日正在清理，朕也和礼部商议过了，十日后是个吉日，到时候再进行入陵仪式”沐寒并不知道舒瑾有和沐宸同葬的意思，如实道来，只有李和在听到只有十日之期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震。 “十日”舒瑾低着头，默默的思索着什么，这一举动让舒棣和沐寒显得很疑惑。 “瑾儿，你这是怎么了？”舒棣从舒瑾的神色之中似乎看出了什么，刚刚在无意之中也看见了李和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追问到。 “没什么，想到陛下还没有入土为安，心中有些牵挂”舒瑾生怕舒棣发现了什么端倪，赶紧随便扯了一个幌子，可是舒棣是何等人物，自然看透了舒瑾的小伎俩。 “瑾儿，知子莫若父，你虽然是先帝的皇后，可是你也是我的女儿，你在想什么难道以为为父不知道吗？你是想随先帝而去吧”舒棣叹了叹气，一脸的悲伤。 “父亲......”舒棣万万没有想到舒棣会猜到自己的想法，一脸惊讶的看着舒棣。 “娘娘，这......”沐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了，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对沐宸的愧疚，沐寒对于泰陵的修建格外的用心，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查看一番，原本只有一个椁台的椁室里后来改成了两个，沐寒知道帝王先入陵，地宫便不能再打开；所以刚开始沐寒一直以为这只是舒瑾因为对沐宸的思念，以为要做个假的陪伴沐宸，现在看来，这不是假的，是真的。 “四哥，既然父亲已经猜到了，本宫也不再隐瞒了，其实在陛下灵柩进入奉先殿那一刻起，本宫的心就随着陛下去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了身孕，可能本宫早已经随陛下西去了”舒瑾见事情已经无法遮挡了，索性都说了出来。 “可是......”沐寒还想说什么，却被舒瑾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父亲，这一切都是天意，一直以来，女儿还在想最后用什么方式才能体面的去见陛下，现在想想，这些都不用考虑了；虽然太医们说我身无碍，可是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女儿不孝，还希望父亲不要责怪女儿”腹部突入起来的一阵疼痛，让舒瑾说话显得有些吃力，不过事已至此，舒瑾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会太多了，咬着牙，一直坚持着。 “傻女儿啊，你让为父如何向你母亲交代啊，你让为父以后如何向夜儿交代啊”舒棣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眼泪斑斑，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因为儿女都是自己的命根子，丢掉了命根子，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夜儿以后就交给你和母亲了，等我走了之后，远离京城，找个世外桃源，别让夜儿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如果夜儿以后长大了，问起自己的父亲母亲，你就告诉他，我和陛下是因病而亡，让他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就好”舒瑾一直凝视着舒棣，这是她唯一的要求，因为，她只想让沐夜，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好，为父答应你”舒棣无奈的点了点头。 当沐寒听见舒瑾与舒棣的这番多话的时候，沐寒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在自己就要行将就木的时候，还在为他的男人做最后唯一能做的事情，为这大越江山做最后唯一能做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 香消玉殒长相守 就在舒瑾说出了自己对沐夜未来的安排之时，隔壁不远处的暖阁又传来了沐夜的哭啼声，舒棣知道如今的舒瑾不单单只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大越的明贤皇后，对沐寒肯定还有话要交代，于是便借口去看看自己的孙子，起身准备离开。 “父亲......对不起”就在舒棣准备离开的那一刻，舒瑾忍不住了，一声父亲让舒棣心如刀割。 “瑾儿，你没有对不起父亲，父亲以你为傲，你不亏为我舒棣的女儿，也不亏为德宗的儿媳，你不会愧对我们舒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愧对大越的列祖列宗，放心去吧，夜儿，他是为父唯一的寄托”舒棣背对着舒瑾，不敢转身，因为舒棣知道如果一回头，自己好不容易控制好的情绪又会失控。 “谢谢父亲”舒瑾笑了，笑容得很幸福。 -- 第257页 “你母亲那你不用担心，一切有为父在，记得，不管在哪里，你都是大越的明孝皇后，我舒棣的女儿”舒棣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来岁子阁，他知道，这或许是自己与舒瑾的最后一次见面，也是今生最后一次的交谈。 “娘娘......你真的决定了吗？”此刻岁子阁内只剩下舒瑾与沐寒还有李和三人，沐寒情绪有些低落，说话的语气有些哽咽。 “四哥，坐吧，本宫明白你的意思，本宫知道你有意将皇位将来交还给夜儿，可是你想过吗？到了那个时候，你的皇子们会心甘情愿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皇位从自己眼前溜走吗？本宫不想孩子们为了皇位再自相残杀，不想大越再生灵涂炭了”舒瑾一想到曾经那血淋淋的场面，舒瑾就忍不住流泪，她不希望那样的场景，在以后再一次发生。 “就算如此，你也不用让夜儿远离京城，在京城，朕一定会像对待自己儿子一样对待夜儿，难道娘娘是不放心朕吗？”沐寒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自己曾经的过失，因为他亏欠沐宸太多太多，如果能用他的命能换回沐宸的命，现在的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如果本宫不放心你，也就不会坚持将皇位承继给你了；四哥，你能护夜儿一时，不能呵护他一世啊；有朝一日你也会驾鹤西去，到了那个时候，你的皇子会把你对夜儿的爱护当做是一种仇恨，你明白吗？本宫不想夜儿过着皇家奢华般的生活，本宫只想夜儿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就这么一个要求，你明白吗？”见过了皇宫之中太多太多的你虞我诈，舒瑾怕了，真的怕了，她不想因为那人人羡慕的皇位，失去了丈夫之后，再失去自己的儿子。 “好吧，娘娘执意如此，朕也不再多言，娘娘还有什么吩咐，朕一定办到”沐寒感觉此刻的舒瑾越来越虚弱，气息越来越不稳定，生怕激怒了舒瑾，便只好顺了舒瑾的意思；沐寒明白，舒瑾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沐夜，也是为了大越，也是为了自己。 “以前的事情，四哥大可放心，父亲并不知道，本宫走后，整个大越就交给四哥了，四哥有帝王之才，只愿四哥好好治理大越江山，不要辜负了父皇和陛下的寄托”舒瑾此刻说话越来越吃力，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娘娘，要不您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和陛下说......”李和见状，想劝舒瑾休息片刻，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舒瑾挥手给打断了。 “四哥，最后一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舒瑾想了想，拼尽全力抬头看着沐寒。 “你说，什么事情四哥都替你办到”沐寒强忍着内心的悲伤，咬着牙，狠狠的点了点头。 “本宫知道，其实李公公一直都想去给父皇守陵，等本宫和陛下的事情都办妥了，四哥就圆了李公公的心愿吧，李公公服侍了父皇一辈子，别让他再在宫中受累了，让他陪着父皇，安度晚年吧”舒瑾此刻神色有些恍惚，一句话中间断了好几次。 “朕答应你” “娘娘......”这一刻，李和在舒瑾的身上看到了崇仁皇曾经的影子，她们是那么的相似，都是那么的善良，和沐渊与沐宸一样，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过一个阉人；李和俯首跪地，感激流涕，因为舒瑾替他说出来的不仅仅是他的心愿，也是他想要的归宿。 “好了，你们去吧，本宫困了，累了”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舒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沐寒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按照先帝遗后的礼节向舒瑾行了一个大大的跪礼，这让站在一旁的李和很是感动，第一次觉得，原来沐寒并不是那么的十恶不赦。 “父亲和母亲还有家兄......”当沐寒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舒瑾睁开了眼睛，似乎了考虑了很久一样，缓缓说到。 “娘娘放心，舒林与朕有救命之恩，有朕一日，必定守护舒家一日”沐寒坚定的回答到，没有一丝犹豫。 “谢谢”舒瑾对着沐寒微微一笑，随之闭上了眼睛，沐寒与李和弯腰向舒瑾施礼，缓缓退出岁子阁。 “李和，你恨沐寒吗？”走出岁子阁，沐寒感觉心中十分的压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一块石头没有放下，而且这块石头，很重很重。 “恨，恨不得千刀万剐”李和没有犹豫，简单的一个字，如同一把刺刀，狠狠的插进了沐寒的心房。 “原来如此，这才像朕认识的李公公，可惜沐寒已经死了，不然朕便和李公公一起，将他斩杀”沐寒并没有因为李和的回答而生气，微笑着看着李和。 “陛下说得是，那个沐寒已经死了，咱家想杀他也杀不了了，不过咱家希望他不会死而复生，不然咱家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杀他一次”李和也是同样看着沐寒。 “李公公，放心吧，如今的大越，没有沐寒，只有朕”沐寒胸有成竹，似乎更像是誓言。 “如此甚好，咱家老了，只想以后安安静静的给德宗守陵，也不想再见到沐寒了” “朕先回宫了，娘娘和侯爷及夫人就拜托李公公了，有事直接通报于朕” “咱家遵旨” 五日之后 那一夜，整个京城都显得十分的寂静，就连平时一直很热闹的城西，今夜也显得十分的安静，整个康宁如果不是那些一直彻夜不灭的灯火，或许，会被别人以为这里是一座死城。 -- 第258页 舒瑾独自游荡在京城的街道之上，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突然，前方不远处，隐约有一男一女向自己走来；慢慢的，越来越近，还没待舒瑾看清楚是什么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舒瑾耳边响起。 “小姐，元雪好想你啊” “卑职见过皇后娘娘” 原来，面向舒瑾而来的居然是元雪和屠哲，元雪一见舒瑾，就如同小女孩一样，紧紧的和舒瑾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哼......哼......”屠哲行礼之后，见元雪没大没小，又不敢训斥元雪，之后在一旁假装咳嗽。 “你哼哼哼什么哼啊你，你是不是有病啊，没有看到我和小姐很久没见了，你说，你哼哼哼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说啊”舒瑾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还温柔体贴的元雪画风一转，如同泼妇一样直指屠哲；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哪怕屠哲那么高大的一个汉子，在元雪面前，也只有认怂的份，看来，元雪是得到了当年舒瑾大小姐的真传啊。 “好了，元雪，你看屠侍卫多委屈啊”舒瑾终于看不过去了，赶紧将元雪拉住。 “他委屈什么啊委屈，就是一块臭石头”元雪嘟囔着小嘴，虽然嘴上看上去是在喋喋不休的指责屠哲，可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打是情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想爱。 “咦，那混蛋怎么没有来啊”舒瑾突然想起了什么，左顾右看的也没有看到沐宸的影子。 “哦，陛下说他有事走不开，让我们俩来接小姐”元雪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 “什么？这死混蛋，居然不来接本小姐，他能有什么事情啊？哦，本小姐知道，他是不是跑去秀闺阁偷看秀女去了？”舒瑾双手叉腰，原本端庄贤淑的气质一下全没有了，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刁蛮任性的镇北侯府二小姐了。 “我们怎么知道陛下干什么去了啊”元雪对舒瑾与沐宸之间的斗嘴司空见惯了，为了不让自己卷入其中，只好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知道。 “哼，沐宸，你个混蛋，你敢不来接本小姐，元雪带路，本小姐亲自去收拾他” “放开我，放开我”就在舒瑾将袖子撸起来，准备去找沐宸算账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一时惊慌失措，连忙挣扎。 “你说朕能干什么，朕只能偷偷看你咯”久违的沐宸，还是那样充满阳光的微笑，还是那样充满爱意的目光；二人目光相交，舒瑾顿时便给浓浓的暖意给融化了。 “讨厌，每次都这样”看着元雪和屠哲在跟前，自己则被沐宸高高抱起，我们的舒大小姐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刚刚还是一只母老虎，一下子就变成了小绵羊。 “瑾儿，朕好想你”沐宸含情脉脉的看着舒瑾，那种柔情让人沉沦。 “陛下，臣妾也好想你”看着眼前的沐宸，舒瑾一直以来压抑的思念顿时爆发了出来，紧紧的抱着沐宸，依偎在沐宸的肩旁，生怕沐宸再从自己身边悄无声息的离开。 “瑾儿，随朕一起，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舒瑾轻轻的点了点头，那笑容很甜，很幸福。 宸王府，岁子阁 卧榻之上，舒瑾轻轻说出了不离不弃四个字，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面带着微笑，她随着她心爱的沐宸一起远离了这世间的纷争和喧哗，去到那只属于他们的世界。 次日，沐寒下旨，仁宗明孝皇后薨逝，停朝七日，举国吊唁；四日后，沐寒亲自前往万岁山，开启奉先殿，恭送仁宗及明孝皇后灵柩入陵；而按照舒瑾的安排，在泰陵的旁边，也修建了一座规模不大的陵寝，里面埋葬着元雪和屠哲，能够埋葬在皇陵之中，对他们二人来说，也算是无上的荣耀了。 “封”随着太监的山呼，泰陵地宫大门缓缓关闭，自此之后，世间再无沐宸，也再无舒瑾，有的只是关于他们的回忆，有的只是关于他们的故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梦醒来辨真伪 隆庆十三年，康宁，镇北侯府 “小姐......小姐......” 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舒瑾耳边轻轻想起，慢慢的，慢慢的，舒瑾睁开了双眼，眼前模糊不清的事物渐渐的变得清晰了起来，这一切让舒瑾感觉格外的熟悉，还没有来得及认真的思索这里到底是哪里，只感觉脑袋没由来的一阵疼痛，不由得又闭上了眼睛。 “老爷，夫人，小姐醒了”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喊声，舒瑾只觉得自己跟前突然多了好多人，而且刚刚那个声音特别也特别的熟悉，是...是...舒瑾使劲的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那个声音的主人，突然，舒瑾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是元雪？ 这一刻，舒瑾将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环顾四周，难怪这个地方如此的熟悉，原来，是自己曾经的闺房，暖阁。 “小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元雪啊” “瑾儿，你倒是说话啊”夫人见舒瑾虽然醒来了，可是却一直双眼空洞无神，也不说话，就跟丢了魂似的，着实吓得不清，这可比没醒来更加的可怕。 “大夫，你赶紧给看看，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啊”舒棣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赶紧让开，让大夫上前替舒瑾诊治。 舒瑾依旧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众人，大夫赶紧上前替舒瑾把脉，一边把脉，大夫一边紧皱眉头，还不住的摇着脑袋，这可让在场的众人都捏着一把汗。 -- 第259页 “奇怪，小姐身体无碍啊，而且已经趋于康复，可是目光如此无神，想必是因为落水以后昏迷时间太长，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这样吧，让老夫先几剂安神养身的药给小姐压压惊，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大夫也不敢肯定，按理说这人醒来之后虽然虚弱，但是不会如此呆滞，像舒瑾这样的情况自己还是第一次遇见。 “那就有劳大夫了，崔振，赶紧领大夫下去抓药，然后速速让膳房煎熬”舒棣一刻也不怠慢，立刻吩咐下去，眼下，舒瑾可比什么都重要。 “是，卑职这就去”说完，崔振便带着大夫离开了暖阁。 “瑾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母亲啊”夫人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轻轻的坐在卧榻之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舒瑾的脸颊，看着自己女儿如此模样，顿时内心有些惆怅。 “母亲，夜儿呢？”母亲？夜儿？就在舒瑾看到夫人的那一刻，居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沐夜，自己与沐宸唯一的血脉；这一刻，舒瑾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一下子从卧榻上坐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夫人的肩旁，眼中含着热泪，一脸的期待。 “夜儿？谁是夜儿啊？瑾儿，你到底怎么了？”夫人见舒瑾一惊一乍的，顿时慌了神，虽然说是大家闺秀，但是也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情绪，一下子就哭啼了起来。 舒瑾不可思议的看着夫人，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想到母亲对沐夜疼爱的模样，舒瑾感觉这一切怎么都那么的不真实，有些怀疑眼前的父母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瑾儿啊，为父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为父能看出你很在乎那个叫什么夜儿的人，你告诉父亲，那个夜儿是谁，为父派人去帮你寻找可好？”舒棣示意元雪将夫人搀扶到一边，担心夫人哭哭啼啼的模样会影响到舒瑾。 舒棣和疑问和夫人一样，这让舒瑾越来越怀疑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可是这里又的的确确是自己曾经的闺房；将所有的一切都联系起来，舒瑾却始终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可以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形，越来越多的疑问慢慢的都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启禀侯爷，宸王殿下来了，现在正在中堂等候”就在此刻，崔振急急忙忙的跑来禀报。 “宸王？沐宸？”原本还在埋头苦想的舒瑾突然抬起了头，诧异的看着崔振，不可能，混蛋明明已经死了，不可能；而且崔振还直呼沐宸为宸王，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崔振虽然不明白舒瑾是什么意思，可是一看见舒瑾听到沐宸的名字，神色和眼神都不一样了，赶紧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舒瑾突然掀开了锦被，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便向暖阁之外飞奔而去，众人相互对望，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 “瑾儿，你去哪里？” “小姐，衣服，衣服啊......” 待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舒瑾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赶紧跑出暖阁，远远看见衣衫不整的舒瑾直奔中堂而去，众人不敢怠慢，赶紧跟了过去。 一路上，舒瑾来不及回想刚刚在暖阁发生的一切了，虽然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但是舒瑾知道，现在唯一能揭晓答案的一定是沐宸，因为舒瑾相信，就算天下所有人都会欺骗自己，唯独沐宸不会欺骗自己，找到沐宸，所有的疑问应该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就快到中堂了，舒瑾却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远远望去，舒瑾看到了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沐宸；只见此刻沐宸正站在中堂之中，跟自己记忆中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一样气宇轩昂，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着金色王袍，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儒雅；身后跟着的那个身材魁梧步履生风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屠哲。 “混蛋”舒瑾站在中堂门外，用尽全力的撕喊到，这简答的两个字里面，包含了太多的辛酸，太多的思念，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希望。 沐宸回头一看，见一身睡衣的舒瑾正站在大门之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或许舒瑾的这个造型确实把沐宸吓了一跳；沐宸愣在原地，看着舒瑾慢慢的向自己走来。 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几丈之遥，可是舒瑾却觉得好远好远；舒瑾害怕，害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害怕自己一走到沐宸身边，沐宸便消失不见了，因为这一切让舒瑾感觉越来越不真实；舒瑾眼中含着泪，一步，一步向着沐宸走去，每一步，舒瑾都觉得好重好重，每离沐宸近一步，沐宸越真实，舒瑾更加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终于，这几步如同走过了好几个世纪，舒瑾终于来到了沐宸身边，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沐宸，舒瑾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沐宸的脸颊，这感觉，如此的真实。 “混蛋，是你吗？”舒瑾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虽然眼前的这个人与自己的沐宸一模一样。 “爱妃，你为何如此模样，难道已经对本王急不可待了？”沐宸原本还是一副冷峻的模样，突然一下，不知道为何，一副无赖登徒子的模样，戏谑的看着眼前的舒瑾。 这一刻，舒瑾笑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是他，是那个让自己爱得痛彻心扉的沐宸；是他，只有他，才会有这种无耻的笑容，只有他，才有这样和自己说话；舒瑾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紧紧的将沐宸抱住，整个头贴在了沐宸的胸膛，很久很久。 -- 第260页 “混蛋，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舒瑾完全没有理会一旁看到瞠目结舌的屠哲，自顾自的诉说着自己对沐宸的思念。 “这个......这个......爱妃啊，你......看是不是委婉一点，本王这刚来提亲，你就如此主动......这不好吧”沐宸也被舒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够呛，在沐宸的记忆中，曾经舒瑾那可是很讨厌自己的，可是这几年不见，为何在舒瑾眼中能看到的全是对自己的深情和至死不渝的眷恋，这让沐宸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爱妃，要不你先放开”沐宸试探着想去抽开舒瑾的手，可是奈何舒瑾的手紧紧的环抱在一起，自己又怕伤了她，所以只好作罢。 “爱妃，其实有件事情本王想对你说”沐宸见无计可施，只好又生一计。 “你说”听了沐宸的话，舒瑾这才抬头看着沐宸，那依赖的眼神让沐宸内心为之一震。 “呵呵......那个......爱妃啊，本王知道自己长的帅，而且又贵为皇子，本王也知道你对本王窥视依旧，可是即便是这样，你看着大庭广众的，也不太好是吧，要不你先回闺房穿件外套可好？”沐宸觉得今日的舒瑾格外的奇怪，很是担心，原本想问个明白，可是一接触到舒瑾的眼神，沐宸的心就被融化了，为了不伤害舒瑾，只好继续强装无赖。 “衣服？”舒瑾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松开沐宸一看，这一下舒瑾呆住了，这...... “混蛋，你还看，信不信本小姐不让你上床，哼”下一刻，舒瑾说出来的话让沐宸更加惊讶，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沐宸虽然一脸的轻松，可是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难不成瑾儿在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是生了什么病？ “你还看，流氓”舒瑾见沐宸还看，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便自己离开了中堂，打算回暖阁将衣服穿上。 见舒瑾终于打算回去加外套了，沐宸这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混蛋，等着我哦”刚迈出中堂大门的舒瑾，突然回头，对着沐宸一个甜蜜的微笑。 沐宸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舒瑾就很是满足的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舒瑾离开之后，沐宸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担忧，他想知道，在自己不在的这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这一切，只能等一会舒棣来了，才会知道答案。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安好便是晴天 就在舒瑾刚刚踏出中堂，开开心心的准备回暖阁梳洗打扮的时候，与急急忙忙尾随而来的舒棣等人迎面相遇；看着满脸喜悦的舒瑾，众人都显得十分诧异，刚刚的舒瑾还是一副呆滞悲伤的模样，怎么突然跟换了性子一样，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担心，一脸的担忧。 “瑾儿，你这是......”舒棣刚想叫住擦肩而过的舒瑾，可是舒瑾只是回头给了舒棣和众人一个浅浅的微笑，便匆匆忙忙的向暖阁小跑而去。 “这......”众人相互对视，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什么这啊，元雪，赶紧跟上小姐看看去，快，快”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生怕舒瑾发生什么意外，赶紧吩咐元雪跟上去。 “夫人莫担心，奴婢这就去”元雪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向暖阁疾驰而去。 就在此刻，沐宸带着屠哲也从中堂之中走了出来，同样也是一脸的担忧。 “侯爷，瑾儿这是怎么了？”沐宸这次回京，本就是来向舒瑾提亲的，而且昨日也奏请了父皇，册封舒瑾为自己的宸王妃；在自己的印象之中，舒瑾对自己的态度从未有过如此的爱意，那种眼神充满了依赖和眷恋，这让沐宸百思不得其解；沐宸明白，对一个人的爱恋能达到如此地步，必然是经过了生死考验的，可是这根本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舒瑾，虽然自己一直深爱着舒瑾，可是却从来没有和舒瑾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往事。 “这......本侯也不清楚啊，七日前瑾儿不小心掉进了花园的湖中，一直昏迷不醒，今日才刚刚醒了过来，可是这一醒过来就开始说胡话，大夫说是可能受惊了”舒棣也是满脸的愁容，一想到今日舒瑾醒来以后的表现，心中就忐忑不安。 “侯爷不过太过焦虑，这样吧，本王去暖阁看看”沐宸一边安慰舒棣等人，一边思索了片刻，便独自一人向暖阁而去。 暖阁 舒瑾一路小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一刻没有停歇下来，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东西，可是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在舒瑾疑惑不解的时候，元雪也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暖阁，看着慌里慌张寻找东西的舒瑾，一脸的茫然。 “小姐，你在找什么啊”元雪一边看着舒瑾，一边小心翼翼的来到舒瑾身边，从舒瑾身后探了探头，想看清楚舒瑾到底在找什么，只见舒瑾在首饰盒中不停的来回拨弄，一脸的焦急，似乎是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元雪，你赶紧帮我找找，陛下送我的那支发钗你给我放哪里了？”舒瑾一边嘀咕着，一边继续寻找，完全没有看到在自己身后一脸无措的元雪。 “小姐，陛下什么时候送你发钗了，奴婢怎么不知道啊”元雪努力的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关于舒瑾说的什么陛下送的什么发钗的记忆。 -- 第261页 “就是那个......”舒瑾回头刚想给元雪说发钗的样子，可是突然一下子愣住了，从自己醒来到现在，自己到现在才有时间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元雪，舒瑾感觉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小姐，你在看什么啊？元雪哪里不对劲吗？”元雪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着自己的身子。 对了，是衣服，是年龄，舒瑾终于想起了什么地方不对了；舒瑾记得，元雪现在穿的这件衣服是镇北侯府丫鬟的服饰，自己嫁给沐宸之后，元雪就从来再也没有穿过这件衣服了，可是现在，元雪还穿着这件衣服，而且元雪的年纪，发型，这都和自己最后的记忆不一样。 “小姐，你又怎么了？”见舒瑾又跟刚醒来的时候一样，久久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这可让元雪着急不已，急得通红的小脸蛋，都快挤出水来了。 “元雪，今年是那一年？” “回禀小姐，今年是隆庆十三年啊” “隆庆十三年？”元雪的回答如同一道惊天霹雳，顿时让舒瑾措手不及。 “小姐，你别吓元雪啊，你赶紧坐下”元雪见舒瑾双手抱头，一副痛苦的表情，赶紧搀扶舒瑾来到卧榻边上坐下，又立刻去给舒瑾沏了一杯热茶。 怎么回事？隆庆十三年？此刻舒瑾的记忆乱成一团，隆庆十三年不正是自己与沐宸成亲的那一年吗？突然，舒瑾的脑海之中无数的片段蜂拥而至，宸王府大婚，被囚明悔宫，太子逼宫，南山偶遇雪瑶，沐渊禅让皇位等等等等，这一切都是在自己眼前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却已经在隆庆十三年？ 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舒瑾明白了，原来这些所有的一切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可是为什么这场梦却又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刻骨铭心？ “元雪，我昏迷几天了？”舒瑾突然开口问道。 “小姐，你昏迷了五日了” “五日？”舒瑾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从隆庆十三年到承统元年，不刚好也是五年吗？难不成那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世间一日，梦中一年？可是这场面太过于真实了，让舒瑾不得不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参见宸王殿下”就在舒瑾冥思苦想的时候，沐宸来到了暖阁，元雪见状，赶紧行礼。 “起来吧”沐宸挥手示意元雪起身，也不多说，径直来到了舒瑾的跟前。 听见沐宸的到来，舒瑾很想抬起头来看看沐宸，可是现在的舒瑾在梦境与现实中无法转换，她不敢相信自己经历过的只是梦境，她不敢相信自己深爱过的那个沐宸只是梦中的昙花一现，或许眼前的沐宸才是真实的沐宸，可是他还会是自己深爱的那个沐宸吗？ “瑾儿，本王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本王，本王愿意与你一起分担”沐宸的话让舒瑾有些感动，好久，舒瑾终于抬起头，看着沐宸真挚的眼神，舒瑾相信，眼前的沐宸就是自己的那个沐宸，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你会相信吗？”沐宸愿意倾听，舒瑾内心自然很是高兴。 “信”简单的一个字，从沐宸口中说出来，全是信任，没有一丝犹豫。 舒瑾示意元雪退下，从那一刻开始，舒瑾开始讲述那所谓的梦境；那一夜，沐宸没有离开，舒瑾也没有离开，沐宸认真的倾听着舒瑾讲述的每一个段落，每一个故事，每一个片段，不知不觉，夜越来越深了，在这暖阁之中，只有沐宸与舒瑾，他们完全沉浸在了那个属于他们的梦境之中。 “事已至此，你还相信吗？”舒瑾静静的坐在卧榻之上，有些期待的看着沐宸，似乎是在等待沐宸的答案。 “信”沐宸与刚才的态度一样，没有一丝怀疑，看舒瑾的目光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有任何的异样。 “其实你知道吗？今日本王就是来向侯爷提亲，昨日，本王也确实启禀了父皇，册封你为宸王妃了，本王之所以信，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切和你的梦境相同，还有，本王曾经就说过，要你做本王的王妃”如果在别人看来，这一定十分的荒谬，可是在沐宸看来，却不是这样，因为自从与舒瑾在御花园相遇到现在，沐宸了解舒瑾的性格。 “既然你相信了，那你还会娶我吗？”舒瑾心中很矛盾，自己对沐宸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如果如梦境一样，沐宸依旧迎娶了自己，那肯定是自己所希望的；可是如果真的如梦境一样，那么等待她们的结局，或许就会如同梦境中的结局一样，那却是舒瑾不愿意看到的。 “不管等待我们的结局如何，本王都要娶你为王妃”沐宸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到，这一刻，舒瑾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明知道结局如何，还义无反顾的去面对，如同飞蛾扑火一般，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舒瑾一直凝望着沐宸坚毅的眼神，面对沐宸的坚定，舒瑾犹豫了；回想起梦中的一切，舒瑾害怕了，因为舒瑾知道，一切的一切刚开始都是围绕着自己在计划，沐寒会利用自己与沐泽的那次相遇，挑起沐泽对沐宸的敌意，慢慢的，沐泽会让沐渊失去所有的耐心，渐渐的，一切又会按照梦中的一样，自己深爱的沐宸，会死在自己眼前。 那样的痛，一次就足够了，如果再来一次，舒瑾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承受；何况那是在梦境，如今回到了现实，看着沐宸还活着，这就已经足够了，至少，自己曾经爱过，就不后悔了；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至少现实还可以继续，可是如果现实结束，那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 第262页 “好了，夜已经深了，你回去吧”舒瑾擦拭了眼泪，有的事情，她需要仔细想想，她背对着沐宸，她害怕沐宸从她的眼中看到不舍和悲伤。 “好吧，你早些休息，本王明日再来看你”沐宸也明白，现在的舒瑾情绪很不稳定，多说无益，想想等明日舒瑾情绪稳定了以后，再过来陪陪她。 “哦，本王忘记一件事情”走到门口刚刚打开房门的沐宸突然回过了头。 “什么事？”舒瑾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本王是想提醒你一下，后院围墙挺高的，爱妃可不要逃婚哦”说完，沐宸爽朗的笑声渐渐消失在了暖阁之中。 舒瑾笑了，舒瑾也哭了，这一刻，舒瑾也下定了决心，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第一百五十章 梦了南山皆红颜 天刚蒙蒙亮，此刻，整个康宁城除了早贩，大街之上还没有什么人，在离镇北侯府不远的一条街道上，一个女子背着一个包裹，正在快速的向城门方向走去。 “你终究还是打算离开？”突然，不远处从民宅旁边走出来一个男子，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定眼一看，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沐宸。 “你一直都是如此细心，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女子慢慢的转过头来，想想除了舒瑾，应该没有谁值得沐宸在这里守候许久了。 “昨夜本王就预感你可能会离开，没想到，最后，还是和本王想的一样”沐宸情绪有些低落，已经没有了平日在舒瑾面前表现出来的玩世不恭。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我”迎着沐宸的目光，舒瑾看到沐宸眼中隐约闪烁的泪光，这一刻，舒瑾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心痛，就如同梦境之中眼睁睁的看着沐宸倒在自己眼前一样。 “因为本王说过，你注定是本王的王妃”来到舒瑾身旁，沐宸很是霸道的说到。 “现在看来，我更加要离开了，如果你表现的不像梦境中的你，或许我会留下，因为我会认为，你不是我心中的那个沐宸，等你倒下的那一刻，我也就不会那么伤心了”离开，是舒瑾无奈的选择，虽然知道，这一走，或许今生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可是舒瑾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这一切，只为沐宸能够安好。 “其实不离开，我们也可以改变这一切的”沐宸不愿意就此放弃，这么多年了，舒瑾已经在沐宸的心中深深的留下了烙印，是不可能挥之而去的。 “瑾儿，我们可以启禀父皇，一起离开京城，去过你想要的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那里没有争夺，没有阴谋，只有你和我，好吗？” “陛下不会让你离开的，昨晚我跟你说的你还不了解吗？你知道陛下有多爱你吗？你知道你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吗？你知道如果你走了，陛下会有多伤心吗？”一想到沐渊，那个无比溺爱自己的老人，舒瑾心中就充满了愧疚。 “这就是你独自离开的理由吗？” “是，我不想让陛下伤心，因为我亏欠陛下太多太多”舒瑾态度十分坚决。 “那只是一个梦，何况不一定会变成现实”沐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越来越激动。 “我知道那是个梦，就因为那是一个梦，所以我才有机会从来一次；我不想一切重蹈覆辙，我不愿意看见你孤独的在明悔宫中守望，我不愿意看见你在我面前倒下”一想到最后的结局，一想到梦中沐宸倒下前留给自己最后的那个微笑，舒瑾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不是害怕自己的结局，她是害怕再一次失去心爱之人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 一直压在心底的话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舒瑾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舒瑾明白，或许，自己离开了，结局就会改变，只要沐宸能好好的活着，这就是舒瑾最大的心愿。 “那你就忍心让侯爷和夫人伤心吗？”沐宸见舒瑾心意已决，只能再试试别的办法。 “我已经给父亲母亲留下了书信，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的”想到舒棣和夫人，舒瑾虽然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可是为了沐宸，自己不得不离开。 “那你还会回来吗？”沐宸看上去或许已经放弃了，因为他爱舒瑾，因为他说过自己不会勉强舒瑾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哪怕是离开自己。 “可能回来，可能不会回来”舒瑾想想了，认真的说到。 “什么意思”沐宸有些不明白。 “如果和梦境一样，没有了你，我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如果和梦境不一样，我便会回来，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深情的看着沐宸，舒瑾希望自己能够回来，因为那样的话，至少沐宸还在。 “什么时候”沐宸似乎是看到了一丝希望，顿时喜出望外。 “五年” “五年？本王已经等了你五年了，你还要让本王再等五年吗？难道就非要再等五年不可吗？”沐宸声音越来越低沉，心中隐隐泛起了绝望；五年，又一个五年，自己在北漠的五年每日都是在对舒瑾无尽的思念中度过的，还要再等五年，这对于沐宸来说，无一不是一种煎熬。 “这都是天意”舒瑾知道此刻沐寒的心中一定很难受，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 “不，没有什么天意，只有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为何要自欺欺人？”沐宸眼中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这是舒瑾第一次见到沐宸流泪，这一刻，舒瑾心如刀割。 -- 第263页 “是，我不愿意，因为我不愿意你因我而死，而我还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混蛋，答应我一件事”良久，舒瑾准备走了，还有最后一个愿望，或许只有沐宸能够办到。 “你说”沐宸知道，或许片刻之后，舒瑾就要离开了。 “如果如梦境一样，你登上了皇位，修建皇陵，我希望和梦中一样，我能陪在你身边”就如梦境一样，如果不能改变，那我就誓死相随。 “好，如若梦境，生死相伴，如非梦境，生死相随”沐宸自然明白舒瑾的意思，沐宸打起了精神，对着舒瑾微笑着；因为沐宸至少知道，在舒瑾的心中，只有沐宸。 “照顾好陛下，告诉陛下，瑾儿对不起他”话音刚落，舒瑾便转身向城门走去，独留沐宸一个人在原地久久不愿意离开。 瑾儿，无论生死，五年之约，我必等你 混蛋，无论梦境，五年之期，我必相随 五年之后，蜀州 自从舒瑾离开京城之后，便来到了蜀州，因为这里对舒瑾来说，是除了宸王府之外，与沐宸拥有快乐最多的地方，在这里，有太多太多关于他们一起的快乐，还有太多太多关于他们的回忆。 舒瑾并没有融入到蜀州的繁华中去，而是自己独自在城外一出僻静的地方搭建了一处竹楼，好多次她想进城打听一下如今的情形，可是最后，她都忍住了，因为她不想过早的知道结局，因为她不想过早听的听到噩耗，虽然自己心中早已经有了结果，但是舒瑾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场梦，与现实无关。 算算日子，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过了今日，自己就应该回京城去了，因为，京城还有一个让她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的男人。 舒瑾正躺在卧榻之上，安详的闭着双眼，似乎在等待什么；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原本的宁静，竹楼的门被打开了，舒瑾睁开了双眼，这些年没日没夜的担忧让舒瑾的身子原本就有些虚弱了，看到眼前的男子，舒瑾明白了，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都像是拼尽了全力，虚弱的身子在此刻显得更加的弱不禁风，就如同桌上的烛光一样，不停的闪烁。 “来了？”舒瑾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对着男子，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来了”男子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愧疚。 “他已经走了吧”话一出口，舒瑾的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次，不再是梦境，而是现实；此刻的舒瑾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悔，当初明知道结局如此，就应该一起面对，至少，还能多一些回忆，还能多一些时间在一起。 “是”男子话语不多，大多数时候也只是点头示意。 “看来是他让你来的吧，想必，所有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是吗？”这一切似乎都在舒瑾的意料之中，原本以为自己离开了，一切都有可能改变，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既然天意已定，何来可以更改的理由。 “知道了”男子话语不多，可是能看出来，对于舒瑾，他显得极为的尊重。 “你不必内疚，这一切都是天意，如今想来，当初真的是不应该离开京城，至少，还能陪伴在他的身边”舒瑾苦笑着摇了摇头，舒瑾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可好？”现在唯一值得让舒瑾担心的，就只有舒棣和夫人，还有自己的大哥了。 “放心吧，与你想的一样，将来一生无忧”男子不加犹豫的回答，让舒瑾放心了不少，至少，这与自己想的是一样的，结局，没有什么变化。 “不管过程如何，这结局都是一样，等等吧，快了，我已经感觉到他来接我了”舒瑾说完，也不再看男子一眼，闭上了眼睛，更刚开始一样，独自一人静静的躺在卧榻之上。 男子明白舒瑾的意思，恭敬的弯腰施礼，挥了挥手，带领着众人退出了竹楼，一行人在竹楼之外等待。 “陛下，这女子为何值得您这么远来到南疆”男子身边的一个统领模样的人十分费解，在自己的印象之中，陛下从来是不做无用之功的。 “你不懂，是朕欠她的，还有他的，如果当初她留下来，或许，今日这大越，便不会再是朕的了”男子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九弟，放心吧，朕一定说到做到，这是你的心愿，也是瑾儿的心愿，朕必定让你们如愿以偿，让你们永世相依。 “启禀陛下，竹楼之内的烛火熄灭了” “朕，知道了”男子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一丝泪水。 .................................... 如烛如芯，共相守 终有蜡尽灯灭时，独留一缕青烟，依旧盘旋萦绕 如蛾如火，共相随 明知扑火必独焚，无惧烟消云散，只为相依相偎 烛与蛾，非同物 甘愿烈火灼身，难分难舍，宛如相爱，如痴如醉 守与随，非同意 无论王侯贵贱，心中无悔，有始有终，你侬我侬 一场痴梦恰如人生，看尽天下悲欢离合，末日醒来，一切化为虚无 一场人生恰如痴梦，尝尽世间生死离别，终知天命，一切过往云烟 （全书完） 结束语 终于在2017年1月份的最后一天写完了人生有史以来第一本小说。 -- 第264页 第一次写古代言情，可能有很多错别字，我会慢慢的重新浏览一次，加以改正；也有很多啰嗦和口水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谅解，毕竟我不是专业写手，我只是偶尔闲来无事写写，下一本小说也想好了题材，但是可能会等一段时间，如果大家愿意，可以关注我的新浪微博“双鱼的兔子zc”，书友群612313643，谢谢您的支持！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只能先写一大部分，感觉自己后续能跟上不断更了，才会开始发布，这样，大家才能看得尽兴一点，所以时间可能会久一点，只能和大家说抱歉了，但是我会努力写好，回馈大家的支持和厚爱。 在这里，我要谢谢一直以来坚定不移支持我的西疯马、chok王后、天际舟、大三的佳佳木等各位大大的支持，他们的书堪称大神之作，也请大家多多支持他们。最后还要感谢QQ阅读的书友‘烟雨红尘’‘最爱不过咫尺天涯’一直默默的对我的支持，对《皇朝遗梦》的概括点评，谢谢你们。 谢谢起点提供的平台和起点的编辑、谢谢广大的书友。 双鱼的兔子 2017.01.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