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大佬在线掉马[快穿]》 —— 炮灰大佬在线掉马[快穿]作者:香酥鲫鱼 文案: 本文又名《万人迷大佬在线翻车:特么翻得都是道侣的车》 怀景逸,冥界大佬,虐渣打脸专为炮灰而生。 然而虐渣一时爽,出门火葬场。 大佬发现师尊、大理寺少卿、隔壁班学霸竟然都是他前世的道侣! 三千世界追着跑,一言不合就吃醋的道侣,阴狠地将人逼到角落:你再跑一个试试看。 大佬慌得一批,在线掉马怎么办?等急! 别等了,逃命要紧。 内容标签:快穿穿书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怀景逸┃配角:【专栏新文收藏《穿成反派师尊后徒弟重生了》重生的徒弟是主角,他完了】┃其它: 一句话简介:掉马后,前世道侣他丧心病狂 第一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01[修] 合欢宗乃修真界三大顶尖门派之一,占据一条中级灵脉,宗门内又分三峰元阳峰、碧霞峰、灵鸾峰。 而原主所在的便是灵鸾峰,他身份低微,仅仅只是灵鸾峰的杂役弟子。 这日,晨光熹微,约莫卯正时刻。 灵鸾峰山腰杂役弟子院东厢房内,微光透过窗户打在一张俊脸上,光彩熠熠。 原主皮囊极好,朱唇皓齿,眉目如水,端得是纯净无暇,俊逸少年模样。 但如今这皮囊下的灵魂是怀景逸,他盘腿在云床上打坐,入定了一整夜,忽然察觉有人靠近,蓦地睁眼,眸子里寒芒一闪而过。 来人只是和原主同住的室友宋玉青。 都是生活在一个屋子里,你怎么就越长越俊?瞧你这唇,居然比我还红。宋玉青站在云床前,盯着怀景逸打量了许久,眼中跳跃着一丝艳羡的光芒。 怀景逸冷漠以待,然而,下一刻却见人突然朝自己伸手。他立马截住,捏着人手腕,疼得人嗷嗷直叫。 次奥,怀景逸,我夸你,你却这样对我。 宋玉青嘴里说着,却顺势跌倒在怀景逸怀里,景逸,要不咱们双修吧。咱们都是纯阴体质,简直天生一对。 许是因为纯阴体质,宋玉青生得精致细腻,雌雄莫辨,如今舔了舔唇,唇上立即泛出一抹红润的光,尽显妖娆。 怀景逸别开眼,欲将人推开,却见人倏地凑近脸庞,还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腰。 他面色一沉,冷声道:放手。 不放,我练气大圆满了,你打不过我的。 冥界轮回门在位神职人员,早已飞升上界,仙籍在身的怀景逸: 他修为无边,如今只不过是为了任务,暂居原主这具仅仅只是练气初期的身体。 他无话可说,宋玉青却得意地冲他笑了。随即,怀景逸就感觉腰间环着的那双手更紧了。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年。怀景逸在这个世界呆了四年,也就是自第二年开始,原主室友宋玉青的态度莫名转变,就变成了这样。 对此,他无奈至极。 他拎着宋玉青的后衣领,真气注入,轻而易举得将人提了起来,随后身形移动,下了云床,离人远远的。 领事交给你的差事,就快到期限了,还不去办?怀景逸正了正衣襟,声音依旧冷漠。 啊,坏事了。宋玉青脑门一拍,顿时就跟一阵风似地,往门外飞去。 但片刻后,他突然又折了回来,扒着门框冲怀景逸道:哼,刀子嘴豆腐心,关心我就直说嘛。 一心只想将人支走的怀景逸: 灵鸾峰首席大弟子,四年前闭关,如今临近出关,当准备晋升大典。灵鸾峰上下十分重视,而杂役院的一众弟子都要帮着筹备晋升大典。 这筹备大典所要做的都是肥差事,皆由杂役弟子领事分配给众多杂役弟子。宋玉青得的便是一份下山采购的差事。但原主素来遭人敌对仇视,并没有被分配差事。 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怀景逸并未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灵鸾峰峰顶那个闭关的人,因为那人就是怀景逸此次任务的对象渣攻莫苍涯。 怀景逸掐指一算,三年零八个月,估摸着还有两个月,渣攻莫苍涯就该出关了。 他不急,这点时间,他等得起,但在此之前,还是得未雨绸缪。 思及今日的计划,怀景逸正衣襟的手忽然顿住,这衣衫质感粗糙,穿出去见人似乎是有些不妥。 他身上所着的是件深绿粗布衫,已经穿了四年,被洗到泛白,褶皱不堪,也该换了。 可怀景逸在这屋里找了半天,也不见有其它衣衫,于是他将目光锁定在了云床下,那个被原主锁了的小柜子上。 除了灵石,他很少动用原主的东西,但这次实属无奈,灵石都被他拿来兑换灵符了。 怀景逸口中念诀,意念微动,那早已布满灰尘的小柜子便被一缕蓝芒缠绕,眨眼睛,上头的灰尘就被清理了干净。紧接着,啪嗒一声细响,那雕工繁复的铜锁开了。 四四方方的小柜子,半腿高,里头却很空荡,仅放着两物件,一件绿袍和一个乾坤袋。于原主的身份来说,这都是珍贵之物,可遇不可求。 原主拿锁锁住,这等重视的程度,八成是渣攻莫苍涯所送的了。 怀景逸不置可否,只觉得这袍子做工细致,穿着体面,便换上了。而乾坤袋,他花了四年时间炼化了一个,不再需要,就将其放回原处。 此时,天际朝阳早已经升起,怀景逸也是时候出门了。 今日他计划着去碧霞峰转转,目的是偶遇渣攻的原配碧霞峰大弟子柳晨星,阳光健气白莲花一朵。 修真界修士一生只能结一次道侣契,一生也只会有一个道侣,但渣攻莫苍涯因为主角光环,拥有后宫三千。 怀景逸最初拿到任务剧本时候,内心其实抗拒的。因为这个任务来源于某点家扑街作者xxx鱼所著的修真升级流小说。 而且怀景逸第一次做修真.世界的任务时,不涉人间险恶,入的就是那扑街笔下的世界,所见所闻所经历,简直一言难尽。 彼时,那扑街还在某点家,但现在挪坑了,挪到了晋江简直是天雷劈顶哦。 原著中,主角后宫之多,是实打实的三千数量,堪称种.马界王者。而这项美誉,有一半归功于渣攻的结契道侣柳晨星。 柳晨星心胸宽广、海纳百川,能容忍渣攻不断增加自己情敌的数量,还能善意以待,与之友好相处。这也算得上是莲花界的一朵霸王花了。 碧霞峰就在灵鸾峰的对面,乘着风片刻就能到达。 但原主练气初期尚不能御器飞行,故而怀景逸只能低调做人,得从灵鸾峰下山,然后再爬上碧霞峰。 如今正值深秋,山间寒风呼啸而过,下山路上,两旁的青松都在颤动。怀景逸被风刮得险些都站不稳,更是感觉冷意刺骨。 他在冥界轮回门时,常年真气护体,那还会记得原主这壳子才练气初期? 而现在,他身上的这绿袍是件单层长袍,徒有华丽的外表,却一点儿都不御寒,简直是遭罪极了。 今日怕是气运不佳,不宜出门。怀景逸顿时生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心里做着斗争:任务何时不能做,差得了这一时?况且现在下山也没走几步 其实压根不用做斗争,怀景逸马上就说服了自己,甚是愉快地决定先回去,待做好了御寒准备再出门也不迟。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忽然感觉腰间有什么在鸣动。 恰在此时,前方一人御剑而来,直奔怀景逸。 随着人靠近,腰间那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鸣动得更厉害,震感很明显。 怀景逸低头,去发现是腰带在颤动。他摁住,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腰带里有东西。 转瞬,来人便到了怀景逸面前,纵身跃下那柄玄铁大宝剑,站定,一袭赤色长袍,声音如清泉击石,道友可否解下腰带,借我一看? 那鸣动之物被原主封在了腰带里,怀景逸哪会知道是什么?但这丝毫不妨碍他虚张声势。 你一陌生修士,上来就要我的腰带,存何居心?他曲手挡在腰间,佯装一副防备的模样。 那人方知自己鲁莽了,连连摆手,急着解释,道友,你千万别误会。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玉佩,递给怀景逸,小心翼翼地生怕又冒犯了人: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你腰间的那共鸣之物,是否和这玉佩一样。 这玉佩掌心大小,质感上乘,怀景逸抛在手中颠了颠,就见其中有流光闪动,灵性十足。玉佩所雕的是锦鲤戏水的图案,栩栩如生,但这图案似乎并不完整 怀景逸正要解腰带查看一番,却见面前之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你转过身去。 我抱歉,我只是 怀景逸蹙眉,不耐烦地打断人,快点转过去,屏蔽五感。 那人转身,束发的红缨随风扬起,飘在怀景逸面前,不过一尺距离。上头绣着的金丝祥云,照在太阳底下似是有灵光跃动。 怀景逸眯眼,那抹束发彰显身份尊贵,是碧霞峰高阶弟子独有的标志。 道友,你好了吗?那人脑袋动了几次,似是想回头,但又生生克制了下来, 好了。怀景逸伸手,将腰带递过去,但就在人触碰到腰带时,一抹神识迅速探入。 金丹修为,金木水火土五灵根,骨龄不过和原主一样大小。换而言之,就是他二十四岁左右就洗髓易经、容颜永驻了。 怀景逸的神情瞬间变得十分微妙。 五灵根还能达到金丹修为,这等天资之人,可不就是原著中,渣攻的结契道侣、碧霞峰大弟子柳晨星么? 虽然原主才练气初期,但怀景逸飞升上界的强大神识与灵魂共存,所以他查看金丹修士的身体不会被人发现。若非任务需要,他也不会轻易展开神识,毕竟物极必反。 知道面前这如玉君子模样的人就是柳晨星之后,怀景逸的眸子眯地更深了。 柳晨星低着头,正在拆那腰带,那束发的红缨被风扬起,恰好吹到怀景逸面前,他几乎是伸手就能碰到。 当真是天意如此,怀景逸勾唇,笑得无害。 旋即动手,一拽,一扯,那红缨发带就到了他的手上。 第二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02[修] 那束发的红缨对碧霞峰弟子意义重大,一生能碰它的人除了弟子本人,就只有亲眷和授业恩师了。 原著中的设定就是如此,渣攻莫苍涯就是一不小心拽下这红缨发带,才得以俘获柳晨星的芳心。 当然,渣攻的这个一不小心十分有内涵。 柳辰星在修真界有化神期的碧霞元君撑着,在俗世的家族是累世药商,富可敌国的那种,而他本人于炼丹一方面更是天赋异禀。 这样的修士,凤毛麟角,炙手可热。毫无背景只能靠着主角光环徒手开挂的渣攻,怎么会不心动? 而且渣攻对原主也是如此,有所图谋。柳晨星的是他的背景,原主的则是他的纯阴体质,但原主的结局比柳晨星凄惨,至少柳晨星还能好好活着,但原主却是被渣攻折磨得生不如死。 思及此,怀景逸心中陡然生起一股戾气,像渣攻这样的人渣,应当千刀万剐!!! 若是渣攻得到了柳晨星,无异于如虎傅翼,助长渣攻的作恶之心。那到时候,怀景逸的任务将举步维艰,所以他怎能让渣攻如愿? 怀景逸将那红缨发带一拽,柳晨星一头乌云墨发顿时散开,宛如泉水倾泄而下。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怀景逸神情有微妙的变化。他原本想象出来的白莲花,是一袭白衣不食人间烟火、面庞清秀俊逸又略显懦弱的形象,却不想真人与所想的大相径庭。 柳晨星眉目疏朗,红衣墨发交相映衬,儒雅却不失英气。而怀景逸那番动作显然是将人惹怒了。 柳晨星表情历经几度变化,儒雅的面容也染了薄怒,倏地扯回发带,你你知不知道 你一上来就要解我腰带。我礼尚往来一下,扯你发带怎么了? 可我已经和你解释了,我并无恶意。 那我现在也和你解释,我不小心的。况且你都金丹期了,我才练气期,若我故意的,你早该发现了。怀景逸眉眼一挑,忽然就笑出了声:又或者你是故意让我扯下的? 你你胡说,我怎么会是故意的!柳晨星握红缨发带的手气到颤抖,但素来的教养让他克制着,并没有发作。 怀景逸两手一摊,笑容变大:那不就得了,你不是故意的,那我更不是故意的呀。 那模样无赖极了,将人逼得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柳晨星望着怀景逸,不可思议到怀疑人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赖? 你不是要拆我腰带么,怎么不拆了? 柳晨星低头一看,手里还拿着人的腰带,顿时如手拿烙铁。 怀景逸及时打住,不再捉弄人了,拿过原主的腰带就开始拆。他倒要看看里头是个什么东西,能让原主这么宝贝不仅拿铜锁锁住,还将其缝在了腰带里。 不过片刻,怀景就逸从中取出了一枚和柳晨星同样的玉佩,眯了眯眼。这玉佩不是凡品,绝不可能是身无长物的原主所有,那就只能是渣攻送的。 他的视线来回逡巡在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之间,唇角再度勾起,这就有意思了。 渣攻也是走心地很啊,一样东西分别送两人,就不怕翻车? 怀景逸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旋即对柳晨星一笑,问:这玉佩是一对? 是的,这锦鲤双佩,一阴一阳,多为修仙道侣所用。 柳辰星说话客气而疏离,他不想去看怀景逸那无赖的模样,然而余光却瞧见人朱唇微启,笑得肆意,让人眼前陡然一亮,恰如山阴间乍泄的第一缕阳光。 怀景逸把玩着手上的玉佩,试探地问道:我这枚玉佩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送的,你的又是从何而来? 我的也是他人所送。 柳晨星似是有些心不在焉。怀景逸将人表情看在眼里,蹙眉,他都这样旁敲侧击了,柳晨星却没有丝毫怀疑,这是真傻真白莲花呢,还是超傻超白莲花? 恋耽美 ——(2) 然而就在怀景逸有所思的时候,柳晨星忽然上前一步,手伸向人手中的玉佩。 他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深呼一口气,然后开始直视面前这翩翩少年郎,可对方却好像是受惊了一样,猛地退开。 你休想夺走我的玉佩,这可是灵鸾峰大弟子莫苍涯送与我的。 怀景逸将玉佩紧攥在怀里,须臾,又装作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诶,小心。 柳晨星忙出手,捏诀,不时,四周便有雾气凝聚成水,将玉佩团住,这才避免了摔碎的悲剧。 这锦鲤佩本是一对,如今两两相遇,鸣动不已,似有合为一体的趋势。只见柳辰星手腕翻转,掌心玉佩浮空,朝那水团飞去,金芒闪烁之后,两玉佩已然合二为一了。 这会儿,柳辰星的态度忽然转变,全然不似先前那般客气疏离。 他忽然对怀景逸露出了笑容,在赤色长袍的映衬下,越发明艳灼人,你也认识苍涯兄?既然你是苍涯兄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这玉佩就当是见面礼了。 话刚落,那水团立即就消散了,玉佩恰好跌在怀景逸手中。他看着上头那完整的锦鲤戏水图案,神情莫名,若有所思。 柳晨星这是意识到渣攻之渣了?他方才的声音里似是带有一丝喜悦之色,莫不是这朵白莲花还没有沦陷? 哦,对了,苍涯兄将提前出关,你此行也是要前去灵鸾殿参加他的晋升大典吗?不如一起? 怀景逸:你难道没看见我这是往山下走? 渣攻还没有辣手摧花,那怀景逸就放心了,于是他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另有一番计量。 他此行跟着碧霞峰大弟子柳晨星前去,正好可探一探灵鸾殿外围的那阵法。 原主被杂役弟子领事仇视,此次莫苍涯的晋升大典不准去灵鸾殿,自然也就没有灵牌,无法进入阵法。 这阵法是灵鸾峰峰主云华道君布下的,而怀景逸听闻这云华道君在阵法上钻研得道,称得上是这修真界的阵法第一人。 在这之前,怀景逸屡次展开神识,想入灵鸾殿查看那渣攻师父云华道君的虚实,但都被殿外阵法阻拦。且阵法一次比一次坚固,他压根就无从入手,更别提勘破。 千年来,怀景逸去往的任务世界无数,但也就只有第一次任务时,他真身前往,自视甚高,碰到个阵法造诣令人发指的修士,却在人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这次,他到要看看那云华道君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所施阵法竟可阻挡飞升上界之人的神识。 因练气期还不能御器飞行,柳辰星便将怀景逸扶上了那柄玄铁大宝剑,随后两人一路往灵鸾殿飞去,颇有乘风破空之势。 柳辰星金丹期中期修为,一剑御两人,却丝毫不废力,这足见他功力深厚,修行扎实。若不是受五灵根限制,或许他现在的修为早就甩渣攻一条街了,也不至于被渣攻攀上。 而莫苍涯与柳辰星同辈,是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打小就被誉为修真界的未来,此次闭关更是为了晋升元婴,因此合欢宗上下都很重视。 原著中,这大典并不是莫苍涯的师父云华道君主张操办,却是合欢宗掌门和各长老主张的,而且不仅要在宗门宣扬,更要让修真界的修士都知道,合欢宗出了莫苍涯这么个天才。 如今,莫苍涯还没有出关,灵鸾殿就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修士,集聚一堂,不甚热闹。 但云华道君并不在这殿内,怀景逸都不知道人是胖的瘦的、圆的扁的,只知道人是还虚修为,离飞升历劫只差一阶。 但这一阶却难如登天,很多修士穷奇一生也没能跨过去。而仙籍在身的怀景逸早已过了那个坎。 他微微一笑,优越感十足,甚至恶趣味地想:云华道君所剩寿命应该不多了吧,只怕是个糟老头子了。 现在,云华道君不在也无妨,只要入了这灵鸾殿,勘破阵法就容易多了,怀景逸自有办法。 他跟着柳辰星进殿,但走到一半,忽然称自己不适,想回避一会儿。 这灵鸾殿阵法重重,当心迷路,还是我送你出去吧。柳辰星端得是古道热肠、善解人意,似乎是早就将之前的不快抛之脑后。 若不是柳辰星是白莲花人设,怀景逸还真要怀疑其居心了。修真界强者为尊,哪有一金丹修为的大弟子,会对一个刚入仙途的练气初期弟子如此? 似乎赤子之心这一点,也正是柳晨星的最难能可贵之处,所以他即便是五灵根也仍然能往高处走。 怀景逸以一个修真界老油条的身份看柳晨星,倒是颇为欣赏他的,无关修炼天赋,而是心性。 心思澄澈,无杂念,才能在修仙之路上走得更远。 我都那般捉弄你了,你还能这样不计前嫌地提醒我,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不用你送。 说罢,怀景逸转身便离开了,途中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便转身冲柳晨星扬了扬手,玉佩我收下了,有缘再见。 阳光照在人手中高举的玉佩,熠熠生辉,看得柳晨星会心一笑。那番彩虹屁一直在耳边回荡,像极了他院前那株碧桃随风摇摆的声音,悦耳动听。 柳辰星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少年郎跑出视线,好半晌才回神。 然而就在他转身,正要往大殿里走时,见到了云华道君。 他忙行礼,碧霞峰大弟子柳辰星拜见云华道君。 云华道君一袭玄袍,金丝白底滚边,眉目肃然,声音清冷如寒玉,方才那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怀景逸:嘿,渣攻,你的绿帽已上线。 作者:嘿,主角,你的老攻已上线。 第三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03[修] 是 云华道君问话,柳辰星本是想说对方的名字,但猛然醒悟过来,两人相识这么久,似乎都不曾介绍自己,是弟子的一位朋友。 你五灵根仙途艰险,一心向道才是正理。 云华道君修于阵法上造诣极高,修为又深不可测,是整个合欢宗最有可能得道升仙的修士。人喜静,深居简出,鲜少提拔弟子,甚至是收徒也只收了莫苍涯一人。 如今仅是这一句话,就能让柳辰星受宠若惊。他俯身行大礼,震声作答:是,弟子柳辰星谨记云华道君的教诲。 等他再抬头时,却已不见云华道君身影。 而就在云华道君不见踪影的同时,灵鸾殿外,怀景逸刚好路过那十二尊圣兽雕像。 雕像旁的常青古树倏然落下片绿叶,恰好掉在一圣兽的头上,不甚起眼。 怀景逸离开灵鸾殿后,直奔杂役弟子院。 他一入原主的房间,便开始打坐,神识瞬间展开,肆无忌惮。 尽管他的修为在传送任务世界的时候被禁锢了,但仙体灵魂尚在,魂意承载神识,自然不同凡响,所以这修真界任他再大能的修士,也不可能察觉这缕神识。 神识扫过以此处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地,一瞬间,落叶飞扬,草木皆动,如风过境。 这动静略有些大,但情况尚还算好。他初到这个世界时,灵魂尚未完全与原主的身体融合,神识威压过大,险些爆体而亡。 但现在,他已经能控制自如了,不过一刻钟,那神识带来的动静便开始减弱,至最后无声无息。 灵鸾殿外,柔和的风与圣兽头上的那片绿叶遥相呼应。须臾间,那片绿叶就被风卷起,直往云华居而去。 然而,绿叶到了云华居,却贴在窗沿上不动了。怀景逸蹙眉,凝神细查。 那是道结界,约莫还虚境界,辅以灵器加持,境界更高。毫无疑问,他的神识再次被阻挡了,丝毫都无法渗入。 怀景逸准备作罢,但下一刻,忽然感觉到云华居内一股还虚修为的灵力波动。他神识微动,旋即又卷起了树梢上的一片绿叶,随着那股灵力而移动位置,一路追踪至门口。 可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吸力涌上来 那股突然而来吸力是原主身体的惧意,猝不及防,毫无防备。 怀景逸很被动地收回神识,猛地睁眼,呼吸急促,胸膛快速起伏,直至很久之后才平静下来。 他抹了把额头,全是汗,方才所发生的事,脑袋里一片空白。而原主的身体还在颤抖,这一次的惧意,比先前几次接触灵鸾殿外的阵法时更明显。 怀景逸就纳闷了,云华道君那厮很可怕? 恰巧这时候,门口有动响,一人探头探脑地往他这里看。 是宋玉青下山采购回来了。许是因为下山的路太难走,宋玉青现在很疲惫,软瘫在怀景逸的云床上。 你的床在隔壁。 杂役院东厢房内,有两间卧室,挨在一起,宋玉青走一两步就到了隔壁自己的卧室,但他恁是不走,吃准了怀景逸拿他没办法。 宋玉青的比原主年龄略小,他的身量也比同龄人略小,身躯藏在宽大的衣袍下,更显娇小。 怀景逸拎着宋玉青的衣领,欲将人提到隔壁,却不想刚站起身来,宋玉青立马就将手足都缠绕在他身上。 你下去。 你放手,我就下去。 怀景逸松了拎人衣领的手,但宋玉青还是扒在他身上,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宋玉青,别逼我出手。怀景逸的神情始终都是冷漠的,不曾被宋玉青的一举一动动容。 宋玉青目光黯然,失落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杂役院内,因为原主和宋玉青是纯阴体质,特殊体质特殊待遇,所以两人一间东厢房。而其他杂役弟子都是打通铺,十多个人住一间。 光凭着这一点,两人就足够引起其他杂役子弟的嫉妒,几乎所有人都排挤,甚至是仇视东厢房的人。 怀景逸来这里的前两年,便时常见到宋玉青被人起欺负,于是他提出两人结盟的提议,并分析利弊优劣。 自此东厢房两人一体,一致对外,似乎也就是那时候起,宋玉青对原主的态度大转弯,原本一冷傲的性子竟是变得粘人了起来。 对此,怀景逸甚是头疼,也是近两日才琢磨出对付的法子,那就是无论对方做什么,都冷着一张脸。 宋玉青不得趣,自然也就不会再粘着他了。 事实证明,这法子是有效的,至少怀景逸现在很自在。若是往常,宋玉青归来,一定要缠着他喋喋不休好几个时辰,说着今日遇到何人,做过何事。反正无论什么事,他都能一一道来,兴致盎然,而且每日都不带重复的。 怀景逸却是被吵得无法入定。 约莫酉时了,外头天已经黑了下来,得了闲,怀景逸便一直在云床上打坐,忘了时间,此时忽然觉得腹中辘辘。 练气期尚不能辟谷,且原主身份低微,不容易弄到辟谷丹。 你是不是饿了。宋玉青突然跑了过来,睡眼惺忪,似是刚睡醒。 怀景逸不理会人,腹中却是叫唤了一声。 宋玉青眼睛一亮,一身疲惫瞬间消失,人要多精神就有多精神。 怀景逸有些恼人了,千年来,历经的任务世界无数,哪有过如今这样的窘境,竟是可耻的饿了。 紧接着,宋玉青冲怀景逸嘿嘿地笑了,怀景逸这下更恼了,然而下一刻却见人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 打开,里面包裹的是一辟谷丹,而恰在这时,宋玉青的肚子也叫唤了一声。 若怀景逸没有记错,他们已经将近半年不食灵植,也没有服辟谷丹。 听说杂役弟子每半年,都会从杂役弟子领事那儿领一颗辟谷丹。怀景逸自来到这里后就从未领到过,很显然是那领事故意克扣了原主的份额,但宋玉青的并未被克扣掉。 随即,怀景逸就听宋玉青笑道:你发誓,你以后对我不像刚才那样冷漠,我就给你。 宋玉青突然凑近了脸,笑嘻嘻地模样,丝毫都不在意他练气大圆满,临近筑基了。 这杂役院周围灵气稀薄,而宋玉青体内没有足够的灵气,何以筑基? 怀景逸偏开头,避开宋玉青的呼吸,却不知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人了,最终只能暗暗叹息,投桃报李。 那得来的锦鲤双佩,是件灵物,其中蕴藏丰富的灵气。 先前,怀景逸回到东厢房卧室内时,只觉得这是个鸡肋的东西,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于是随手将玉佩扔在了云床上。 他余光瞧着宋玉青手中那颗辟谷丹,复又看了一眼云床上的那玉佩。 这玉佩,如今也算是有点用处了。 怀景逸用衣袖遮挡,却是暗中将那扔远了的玉佩捏在手中,而另一只手接过宋玉青手中那被锦帕包裹着的辟谷丹。 意念微动,周遭灵气顿时涌动了起来,只见一道蓝芒一闪而过,不过瞬间,锦鲤双佩的灵气便挪到了那辟谷丹上。 你闭眼,张嘴。 宋玉青听着怀景逸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闭眼张嘴,紧接着就感觉到一物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待反应过那物是辟谷丹之后,猛然睁眼,你 我不需要。 事实上,怀景逸自己能炼化辟谷丹,不然这四年,原主早就灵气枯竭而死了。 他手中那玉佩的光泽瞬间消失,犹如死物一般,怀景逸又将其扔远了。 而此时宋玉青面色涨红,身体发热,周身灵气萦绕,已然是有突破之势。 修炼一事,还得修士自己顿悟,怀景逸遂下床,让人独自突破修为。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他的手就被宋玉青拽住了,景逸,我热。 怀景逸:这人是怎么入仙途的?怕是个假修士吧,连晋升了都不知道。 但他还是很耐心地告诉人,你现在就去打坐修炼,开始筑基。 不是,景逸,我真的很热。说着宋玉青竟然当着怀景逸的面开始解袍子。 作者有话要说:攻:你要敢给我戴绿帽,我就掐死你。 怀景逸: 第四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04[修] 见宋玉青解袍动作,怀景逸一怔,立即就抓住人的手,沉声:你再不疏导体内的灵气,小心爆体而亡。 宋玉青被唬住了,乖乖地开始盘腿修炼,但仍不忘对怀景逸道:你别走,就在这里陪着我。 没心思看人修炼,怀景逸出了门,但还是守在了东厢房外面,以防有人作祟。 守了整整一天一夜,怀景逸才感觉到屋里头灵力停止波动,宋玉青应当是筑基成功了。 恋耽美 ——(3) 怀景逸正准备离开,就见宋玉青咻地一下破门而出。 宋玉青猛地扑上来,抱着他的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在。 宋玉青的力道之大,惹得怀景逸闷哼一声。他现在感觉无比的头疼,怎地人修为突破了,却越发不矜持,越发粘人了? 但此时,却容不得怀景逸忧虑,他腹中叫得更大声了,并且他身上的灵石都被他拿来购灵符了,压根无钱购炼辟谷丹的原料。 走,我带你去后厨。 宋玉青准备拉着怀景逸的手,但怀景逸避开了,他口中也是拒绝之词:不必,我自己可以去。 那好,你小心点,别被欺负了。 这一次宋玉青竟然没有不依不饶,怀景逸有些错愕,但面色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这时已经是午时三刻,恰好是饭点时候。怀景逸穿过庭院,稳步朝后厨的方向去了。 碧霞峰灵植园的弟子,每半年都会定量送一些灵植和辟谷丹到各峰杂役院,但这些都得经手杂役弟子领事。灵鸾峰的情况自然也是如此,那领事定是赚足了油水。 吞了原主多少,他就教人吐出多少来!!! 怀景逸神清目明,隔很远就瞧见后厨的院子门上,贴着很大一张朱砂的画符,上头写着怀景逸与畜生禁入等字样。 随即,就有杂役弟子见到了怀景逸,那一波人也是去后厨,这下齐齐跑了到怀景逸跟前。 诶,怀景逸,稀客啊,你怎么就来了呢?一体态臃肿,面上肥肉横生的杂役弟子指着怀景逸。 想去后厨,没带上个小畜生和你一道吗? 是啊,你就该带上个小畜生,凑齐了多好啊,说不定领事还会放你进去呢。 又一杂役弟子说着,一番话惹得其他人捧腹大笑。 顿时,一众人围着怀景逸消遣,乐到不行。这边一有动静,后厨里的人也就闻声而来。 没有小畜生,大畜生也行啊。 还不快将这大畜生请进去。 待会儿咋们一起投食,不过可千万仔细点,别饿着这大畜生了。 耳中尽是污秽之语,怀景逸面无表情,却是将身边围着的人都扫了一遍,锐利的目光,宛如利刃。 一刹那,这些个杂役弟子都下意识地噤了声,但马上有哄笑了起来,这次不仅仅只是口头上侮辱人了,还开始动手了。 你个畜生,叫你嚣张。 出声的杂役弟子是最先被接触怀景逸锐利的目光,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此时恼羞成怒,抬脚就往怀景逸肚子上踹。 宽大的袖袍遮掩着怀景逸手上细微的动作,那准备踹脚过来的杂役弟子身后一青松倏然抖动,青翠的松针纷纷落下,陡然直射而来。 可就在此时,突然有一声暴喝传来。 住手!!!方才一路跟来宋玉青见这情形怒气大涨,他如今已经是筑基修为了,自然有实力与这些练气期弟子抗衡。 空中射来的松针蓦地停止运动,怀景逸收了手,而那欲攻击怀景逸的杂役弟子被宋玉青一掌打折了腿。 啊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吓得其他杂役弟子后背一震,心里顿生怯意,见宋玉青护着怀景逸,筑基修为的真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谁要再敢欺负景逸,这就是下场!!! 宋玉青说着,又是一掌真气,砰地一下,地面立即砸出了一个坑,但后继无力。毕竟他才刚刚筑基,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回去继续打坐,夯实修为。 一众弟子人多力量大,一来被宋玉青激怒了,二来早看出了宋玉青后继真气不足。 兄弟们,他一个刚筑基的,怕什么,一起上!!! 话刚落,这些杂役弟子一股脑地冲了上来。 今日要弄不死东厢房的两个小畜生,我就跟你们姓!!! 宋玉青一直护在怀景逸面前,却是丝毫不曾有退却。怀景逸无奈,想将人拎到身后来,却不想这一次拎不动。 瞧着人一副大义凛然,随时准备献身的模样,怀景逸失笑,却立马就遭宋玉青瞪了一眼: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打不赢就跑,不用强撑着。 不,我要保护 但怀景逸并没有等宋玉青说完,旋即就拉着人往回跑了,双脚离地半寸的距离,迎风而行,看着就像是踩在地上跑一样。 而身后,那些松针蓄势待发,一朝得令,当即就射了出去,犹如离弦之箭,快很准。 下一刻,啊尖叫声此起彼伏,松针直射在场那些杂役弟子的嘴巴,无一人落下。 轻则松针穿透的上下两瓣嘴唇,重则刺中了舌头。那几个嘴贱,骂原主畜生的杂役弟子喉头被刺穿,如今已经失声。 宋玉青见后头形势突变,便想折回去。怀景逸拽着人后衣领,倏地加快了速度。 宋玉青反应不及,被怀景逸拖在地上跑,等意识到自己已经筑基,体内有足够的真气支撑飞行了,便开始带怀景逸飞,然而事实上他一没有飞行的灵器,二是即便是飞行也只带得动自己。 随后,宋玉青只得作罢。 片刻之后,怀景逸飞回、宋玉青被拖回东厢房。 你筑基不稳,最好是灵植园夯实修为。 原主和宋玉青因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份灵植园的差事,灵植园灵气充裕,估摸着两人也是因为特殊体质的原因,才有此待遇。 其实我刚才就准备去灵植园的,我兄长在那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怀景逸给宋玉青的回应是一个冷漠的背影,他转身就回了卧房。 宋玉青追了上来,但很快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开了。 宋玉青的声音传不进来,怀景逸就见人使劲捶打却无果。最后,宋玉青只得悻悻离去,离开前还幽怨地看了怀景逸好久。 然而怀景逸铁石心肠,闭眼打坐。他始终想不通的是,为何会有人拿自己修为开玩笑? 若修士无视这修真界的法则,那么这修真界也将没有这修士的容身之所,况且宋玉青才一筑基修为的弟子。 宋玉青离开后,怀景逸一直待在东厢房没出去,他在等人杂役弟子领事。 那日后厨之地,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必定会有弟子去领事那里添油加醋一番,然后那领事理直气壮的将原主赶出杂役院,赶出灵鸾峰。 那领事也是纯阴体质,原本也是被渣攻看上了,要去渣攻莫苍涯的苍涯院伺候,但原主那时恰好从最末等弟子院爬到了灵鸾殿杂役弟子的位置,于是原主顺理成章地被渣攻钦点了。 两人的仇怨也就因此结下,那领事当真是对原主恨之入骨。毕竟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就这样被人抢了去。 又是一日,刚入卯时,天光微亮,合欢宗灵鸾峰上,杂役弟子所居住的小院内,一体态臃肿的男子来势汹汹,哐的一声踹开东厢房的门。 紧接着,男子跨过门槛,就在抬脚的时候,腰上兜不住的肥肉上下抖了抖。而那门似是有感应一样,也跟着左右颤了颤,发出吱呀的声音。 厢房内怀景逸端坐在正屋的塌上,脊背挺直,虽身着一袭泛白的旧衫,但隐隐可见其衣摆浮了起来,无风自动。 这般傲然风姿,颇有几分仙气,让来人都愣在了原地。但当事人始终闭眸入定,对外界发生之事置若罔闻,连神情都不曾有变化。 许是这模样太过淡然,激怒了那踹门而入的男子。 男子回过神来,表情瞬变,又是一脚,踹翻了门口的盆栽,顿时气势大涨,怀景逸,这都日上三竿了,你还窝在塌上不出去,想偷懒是不是? 怀景逸缓缓睁眼,看向门口。 来人他很熟悉,并不是那杂役弟子领事,而是那杂役弟子领事的跟班,走狗之首,狐假虎威,前两年每天必来找原主和宋玉青的茬。 看来是之前给的教训还不够。 还不快滚下山去,和那群下.贱坯子一起干活。男子说着,就将一物扔在怀景逸面前,昂着头蔑视人,神情很是嚣张。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虐渣暴爽 第五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05[修] 怀景逸只见人粗大的鼻孔朝天、下巴脖子处的赘肉一层接着一层抖动,画面甚是辣眼睛,简直不忍直视,遂移开了视线。 他余光注意到了被扔在地上的那物,是件打了补丁的粗布衫合欢宗最末等弟子的服饰。 合欢宗内等级森严,光杂役弟子就分了两等,上等杂役弟子被分配至各主峰,而下等杂役弟子则在山脚下。 原主初到合欢宗灵鸾峰时,便是下等身份,花了五年时间才走到今天的位置,期间艰辛可想而知,怎容得他人随意践踏尊严? 怀景逸眼神一凛,下榻,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怎么,你还不服气?这是领事吩咐的话,你敢不听,信不信我抽死你? 抽死我是吗? 怀景逸倏然笑了,然,眼底却是一片寒光。没了宋玉青在屋里,他便无需顾忌,顿时周身气势凌厉。 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四周狂风乍起,厢房内更是有一股劲风刮过,硬生生将门口那男子刮了出去。 院内的青石板空地上,那男子一连栽了好几个跟头,如同被扫地出门一样,磕破了头,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而怀景逸依旧站在原地,嘴角还挂着一丝笑。 怀景逸,你你 我、我怎么了? 怀景逸一步一步朝着人走去,晨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无害的脸庞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犹如鬼魅修罗。 他分明离得还有很远,但那男子却是忍不住颤抖,一直往后缩,眼里全是惊恐。 好你个怀景逸,无视合欢宗宗训,竟然又开始修炼禁法。 这时,一长相粗狂的修士从屋檐上飞到庭院正中央。而庭院四周杂役弟子齐齐现身,将怀景逸团团围住,显然是早有预谋。 原主流落合欢宗最末等弟子行列,就是因为十年前的一场流言传他修炼禁术,被渣攻废了修为。 怀景逸瞧着杂役弟子领事那张脸,豪爽粗狂的外表,却是恶毒忌恨斤斤计较的内心,光看着就倒尽胃口。他想渣攻纵使是饥不择食,也对这种长相的人下不去口。 他无视围在一起的那些人,甚至都没有拿睁眼瞧那领事,却是疾步朝那滚在庭院里的那跟班弟子去。 师兄,你怎么了,快起来。他佯装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可眼底始终一片冷然。 在那男子惊愕又恐惧的眼神下,怀景逸弯腰,作势要将人扶起来,然而,手还没伸出去就听见一声尖叫。 啊那男子如同魔怔了一样,连滚带爬地往院子外跑,越跑越快,仿佛身后有鬼索命一样。 然而还没有跑出庭院大门,就被那领事一个掌风掀在了门上,你个没用的东西。 那跟班走狗被打了出去,整个人如同是嵌在门里了一样,动弹不得。 怀景逸眯眼,扫了一遍在场的人,又将视线落在那领事身上,倏然笑了,一不小将动静闹大了,惊扰到各位,实在是抱歉。 谁要你说抱歉了,还不快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定叫你生不如死。 一众杂役弟子得了领事的允许,震声高呼,势必将怀景逸赶出灵鸾峰不可。 怀景逸就瞧着那群人神情兴奋,目中寒光渐露。 就在这时一道罡风从地面卷起,庭院的落叶顿时像是生了意识般,直奔那些个杂役弟子,一人一巴掌。 只听见清脆的巴掌声接连响起,伴随着的是一片哀嚎声。 这落叶打地十分狠,那些弟子即便是有真气防御着,脸上仍然是被打肿了。这是反作用力,越是抵抗,打地越狠。 顿时那群弟子四窜了起来,就为了躲避扇巴掌的落叶,弄得庭院里一片狼藉。 而那领事也不例外,但他情况稍好,筑基修为比其他人高,逃窜的速度快,只被扇了一巴掌,皮糙肉厚的,并没有见红。 怀景逸就看着周边这乱作一团的场景,冷笑,他略施手段就成了这样,简直是不堪一击。 紧接着,他就见那领事专门逃窜在那些个跑的慢的弟子身后,让他们挡巴掌。 随着一声声惨叫,那些个杂役弟子脸上已经被扇出了血丝,疼痛至极,开始向怀景逸求饶。 怀景逸,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你不要再打了。 错在哪里?怀景逸出声,声音便夹杂着灵气,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然而接下来却无人答话,但巴掌声并不会停。 片刻后实在是有人受不住,将施加在原主身上罪行一一说出。 我不该让你帮我干活,我不该对你拳脚相向,我不该辱骂你,我不该撕烂你的弟子服饰,我不该陷害你,我不该可我做这些都是领事指使的。那弟子说到最后竟是带了一丝哭腔。 之后,其他弟子一字不落的照搬那弟子的话,只为求饶,齐齐指着领事。 那领事没防备,又被扇了一巴掌,顿时恼羞成怒,你们这群软骨头!!! 领事一掌,打在那最先求饶的弟子身上,欲教训人,但那掌风还没落下,庭院里的落叶突然一起涌向他。 怀景逸在那堆落叶上加注神识,霎时,庭院里刮起了寒风,刺骨之冷,那落叶就好像是一道道冰刀,不断往那领事身上割。 造不成□□上的伤害,但能在人精神上凌迟。 我的辟谷丹,你吞了几颗,灵石你吞了多少,还有我卧房里莫苍涯送的东西,你偷了多少? 怀景逸气势全开,犹如修罗鬼魅,连声音都摄人。 放你的屁,我堂堂杂役院领事,会觊觎你那些的东西? 怀景逸沉着面色,无妨,你现在想不起,总会想起的。入杂役院五年来,我身上的伤疤,听到的侮辱,还有更多你对加害于我的,今个儿,我都十倍奉还!!! 摄人心魂的话,让在场的人一震,竟是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紧接着就听见那领事的惨叫声,那落叶的冰刃化为实体,割在人□□上,混着精神上的凌迟,痛不欲生。 恋耽美 ——(4) 随即,怀景逸朝东厢房走去,衣袍在空中扬起一道弧线,气势不凡。 他屏蔽外头的惨叫声,开始打坐。 原以为那领事有骨气,能熬上个一天一夜,然而午时的时候,怀景逸就见有人来敲门了。 外头恭恭敬敬的声音,全然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现在丝毫不敢造次,怀景逸,领事领事他快死了,已经没有叫声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一马。 倒没真让人死,死了不好像灵鸾峰峰主云华道君交代。 须臾,怀景逸便出现在了庭院,那领事奄奄一息,却强撑着身体向怀景逸磕头求饶,吩咐人将这些年克扣的份额都加倍还了出来。 庭院里,一众弟子都在,但寂静的连风吹的声音都能听到,他们都不敢直视怀景逸。 怀景逸瞧着那领事眼里的不甘,冷笑,后厨的朱砂画符怎么办? 我这就叫人去撕下来。 呵,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要你贴一张在自己的房门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听了这话,那群杂役弟子顿时窃笑了起来,幸灾乐祸。 你以为你们与此事没干系?怀景逸寒光一扫,全场再次噤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受掉马边缘试探,吼吼吼 第六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06[修] 那日口出秽语的人,自己心里清楚该怎么做。还有,东厢房五尺之内,禁止有人靠近!!! 怀景逸就站在院子里,看着那群杂役弟子缩头缩脑得将朱砂画符贴好,方才回东厢房。 经此一事,相信这群人已经吃了教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道理很简单。 怀景逸服下一颗辟谷丹,掐指一算,约莫渣攻也快要出关了。 怀景逸打开窗,看着灵鸾峰峰顶拿处灵气最充裕的地方,勾唇,笑得鬼魅。 那里就是苍涯居,渣攻莫苍涯闭关修炼的洞府。 原主凄惨的一生,几乎都是渣攻一手造成的,怀景逸断然不会放过渣攻。 原著中,渣攻莫苍涯,灵鸾峰首席大弟子,是火系单灵根,天赋异禀,短短三百年就修炼至金丹后期修为。这等资质,放眼整个修真界,凤毛麟角。 而他此次闭关正是要一举突破元婴,并且一出关,便是元婴期修为,当以真君相称。原著也由此开始叙述。 莫苍涯后宫三千,原主也是其中之一,但仅仅只是在开篇出场了一次身为炉鼎的原主,被渣攻当做夯实修为的工具使用。而那一夜情过后,原主销声匿迹,再没有以任何形式出场过。 原著中,除却广开后宫这一点,渣攻莫苍涯一直是三观正直、为人仗义的正面形象,却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是如何处心积虑地接近原主,算计原主,最后害人惨死。 十年前合欢宗选徒大会上,水系单灵根兼纯阴体质的原主十四岁,即将拜入合欢宗第一峰灵鸾峰云华道君名下,仙途一片光明,然而,就在拜师盛典的前一天,惨遭室友于轩陷害。 怀景逸行为放荡,品行不端,为了在一众弟子面前脱颖而出,竟试图勾引监管选徒大会的师兄,勾引不成就开始修炼禁术,让自己的修为猛增,如今更是迫切想拜入灵鸾峰,染指云华道君。 一夜之间,流言四起,满城风雨。也是一夜之间,原主从神坛跌落谷底。 最后他修为被废,与合欢宗末等弟子为伍。 而这一切,从与原主的室友狼狈为奸诬陷原主,到最后废了原主修为,都是渣攻莫苍涯一手策划,目的就是将纯阴体质的原主收做私藏。 那时,渣攻对外扬言原主这等品行恶劣之人没有资格进灵鸾峰,事后,却又对原主装出另一面,说自己迫不得已,若不这样做,原主可能就此被逐出合欢宗。 也是自那以后,渣攻开始频繁出现在原主面前,嘘寒问暖,有求必应,甚至刻意撩拨。这般处心积虑地算计,就是吃准了原主年纪单纯,必定满怀感激,一腔赤忱。 最后渣攻的目的也达到了,原主对他心生爱慕,充满信任,言听计从。 渣攻踩着原主的仙途一路向上,却没有丝毫愧疚。 他甚至都知道原主并没有死,知道原主被自己的后宫毒害从此沦落风尘,彻彻底底地成为炉鼎,供人亵玩享乐,生死不能,屈辱至极他都知道,但他却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其所作所为,仰仗的不过就是一个天道,一个这修真界强者为尊的法则。 怀景逸所在的轮回门,其存在就是逆天而行,覆了这天道又如何? 至于强者为尊的法则 呵!他,怀景逸,冥界在位神职人员,仙籍在身,修为无边,还怕斗不过区区元婴期的黄毛? 渣攻出关在即,而报应,迟早会到的!!! 恰在怀景逸思虑间,就见窗外陡然出现漫天的彩霞,斑斓的颜色炫人眼目。 这是渣攻要出关了? 怀景逸忙将茶壶里的水倒在桌上,手悬空拂过,意念稍动,下一瞬,水生涟漪,荡漾开来,桌上水幕立即浮现了一幅画面。 灵鸾峰苍涯院,渣攻闭关的洞府外,祥云聚集,隐隐可见其中龙腾虎跃,气魄瑰丽。 呵,这就是天道的眷顾? 怀景逸眼底寒芒闪过,双手快速结印,竟是凭空练出一滴精血。血滴落在桌上,瞬间就染红了整个水幕。 灵鸾峰峰顶上的那番祥瑞之兆顿时消散,接踵而至的是乌云蔽日,红光漫天,其景象相当诡异,然而片刻之后,空中电闪雷鸣,竟是天劫之象。 灵鸾殿上的人观之,哗然声一片。合欢宗各峰峰主,甚至是长老、掌门等一众高阶修士都被惊动了,片刻之后聚集灵鸾殿,最后又不约而同地前往苍涯院。 云华道君比其他人早到一步,苍涯院前,他脚尖一点,飞身上屋顶,悬空而立,衣袂翻飞。 而杂役弟子院,东厢房内,桌上的水幕里,忽现一身量修长的紫袍背影,那人施法想拦截这次人为的天雷。 怀景逸眉头紧皱,怒了。他再次结印,然而就在此时,那人突然回头 冷冽的目光似是要穿透水幕。 视线触及,怀景逸像是被蛰了一样,猛地后退,如临大敌。 那人眉如墨画,面如冠玉,尤其是那饱满的唇形,熟悉,太熟悉了。 那人的容貌居然和他第一次世界任务的道侣一模一样!!! 他捂着胸口,心脏砰砰砰地跳动,随时都有可能从喉咙里蹦出来。往日那些已经被尘封的画面尽数浮现在眼前,难以启齿。 怀景逸面色羞赧,又惊又怒,旋即挥手打散水幕。这隔空的一掌,竟是将桌子都劈裂了。 许久之后,怀景逸才平复内心,陡然察觉到外人的气息,转头,却发现是宋玉青回来了。 你在偷看云华道君?宋玉青语气不快,内心常年压抑着一口气,险些要爆发。他察觉体内筑基真气稳定了,就急忙赶回来件怀景逸,生怕人被那群杂役弟子欺负了,却不想怀景逸在偷看别人!!! 怀景逸怔愣地看着宋玉青,脑海里却是在想别的事情。那熟悉的面容不停地闪现,同样一张脸,不同的表情。 忽然想起宋玉青刚刚说的话,云华道君!? 他内心更是一震,更是心有余悸,方才要害的可是那人唯一的徒弟啊!!! 他倏然松了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随即他就做了另外一个决定。原本是不打算去灵鸾殿走一遭的,但内心纠结,一来想去看看那云华道君的真面目,二来又怕人发现打不过人。 但现在宋玉青回来了,一口质问的语气,他鬼使神差地就决定了先去灵鸾殿再做打算。 怀景逸没有和宋玉青解释,转身就绕开了人,往杂役院外走去。他依旧是冷漠的背影,但这次却不是故作冷漠,而是内心慌乱成了一团,实在不知如何才好。 一出杂役院,怀景逸就飞身往灵鸾殿的方向。 他脚下没有任何灵器,直接御风而行。这姿态看着是潇洒,但撑不了多久。究其原因还是原主太弱,纵使他怀景逸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过是个灵魂,始终受□□桎梏。 脚下是一排青松,怀景逸正要落地,却不想此时突然出现一股杀气,就在身后。 紧接着,头顶光线一暗,当空一掌落下,真气震荡开来。 这是杀招,而且蓄意已久!!! 怀景逸,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口吃肉的浮华华5个;今昔何夕、民国风度、三范式、明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咖喱10瓶;白驹过隙8瓶;快乐看文、大奎小葵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嘿嘿,下一章攻正面出场 第七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07[修] 偷袭,猝不及防,那一掌往人天灵盖上打,分明是想致人死地。怀景逸堪堪躲过脑袋,却生生地挨了那一掌在胸膛上。 下一刻,身体被打飞出去,猛地撞在树上,啪嗒,树干折断,砸下来,扬起了一波尘土。 怀景逸后背更是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像块破布一样摔在地上,胸膛后背皆受创,五脏六腑疼痛难忍,霎时一口血喷出来。 这是我送你见面礼,可还满意?说话之人脚尖一点,便立在了树梢上。 风吹起人束发的红缨头饰,身份一目了然。碧霞峰十二弟子,于轩,就是十年前那个和渣攻密谋陷害原主的室友,此后更是稳坐渣攻后宫第二位。 于轩说着,忽然俯身冲过来,一脚踏下。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于轩落地,怀景逸躲开,稍晚一分他就是人脚下亡魂了。 闷哼一声,痛到极致,方才疾速翻身闪躲的动作牵扯到了胸口,怀景逸忙运转真气调息。 衣襟上的血混着泥土,狼狈不堪。千年来,无数世界,今个儿这种事是头一遭。 怀景逸站起身,看着于轩,拇指擦过嘴角的残血。很好,这仇他记下了! 怀景逸,你莫不是真的忘记我了?于轩嗤笑,看向怀景逸的眼神阴鸷而又轻蔑,好似怀景逸就是蝼蚁。不记得我没关系,但你总该记得莫苍涯出关,你要干什么吧? 四年前,也就是闭关前,莫苍涯特意来找了原主,约定好一出关,就让原主去苍涯院侯着。做什么?自然是他境界不稳,找原主这个现成的炉鼎巩固修为。 怀景逸怒了,无关乎原主,更无关于这个世界,这次是动真怒了。莫苍涯和于轩,这对狗夫夫,一个也跑不了。 自然不会忘,不过这是我和莫苍涯师兄的事,你急什么?怀景逸面无表情地与人对视,声音幽沉,似是从古井传来。 你个下贱东西,谁准你叫师兄的?于轩嘴角阴冷的笑容陡然消失,面目不善,扬手就要一掌打下来。 合欢宗以修为论身份,在各峰高等弟子面前,杂役弟子必须尊称师叔。 但怀景逸对莫苍涯还有利用的价值,死不得。于轩理智回笼,扬手的那一掌半空中转了方向,打在怀景逸身后的那排青松上。 劲风擦着挨着怀景逸的脸过去,下一刻,身后两棵树就被削断了。 我暂且不动你,但你最好是记住你杂役弟子的身份,要再乱了尊卑,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不是心心念念着你的苍涯师叔吗?今天就给你个机会。 话刚落,怀景逸头顶突然出现一根捆仙绳,旋即就被套住了,动弹不得。紧接着,他被于轩带上了空中,一路往苍涯院而去,脚下是代步的飞轮。 于轩站在前面,驾驭飞轮,语气忽然狠毒,如同蛇吐信子一般,斯拉斯拉地。 你不是一直都想往上爬吗?今天这个机会你千万要抓住了,以后呵,没有以后,这将是你最后快活的日子! 这话说得囫囵,但怀景逸马上就知晓于轩的算盘了。原著中,原主和莫苍涯一夜.情之后毫无踪迹,不就是于轩一手操纵的? 怀景逸乖乖地站着,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他低头看着那黄光萦绕的飞轮,目光却渐渐锐利。 这法器灵气充盈,乃高阶灵器,确实是糟蹋了。 恰在这时候,飞轮一阵震颤,左右摇晃,于轩脸色大变,忙施法稳住。 好半晌过后,飞轮才平稳下来。怀景逸脸色如常,神情不明,却见于轩忽然回头:你这个废物,还不给我滚下去? 紧接着,捆仙绳一端延伸出来,于轩拽着绳头,作势就要踹怀景逸下去,将人掉在半空中。然而,就在抬脚的那一刻,怀景逸突然动作。 他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衣袍在空中划出一抹弧度。不过刹那时间,他就迎风站立了,脚尖点在空中,站得比于轩还高。风从两颊吹过,吹落了发带,一瞬间,墨发四散,当空飞扬。 发生的这一切不可思议,于轩看着凭空站立在面前的怀景逸,瞠目结舌。他指着人,阴险毒辣的表情显露,你个贱种! 怀景逸眼中寒光乍现。 须臾,空中一道蓝光忽闪而过,空气遽然似水中涟漪一样震荡开来,顺着风旋转飘落的发带触及,转瞬就成了粉末。 而于轩手中紧握着绳头,想将人扯过来,却见捆仙绳突然像波浪一样抖动,似是有什么从怀景逸那头传过来。 他下意识准备松手,却不想绳头突然爆炸。砰地一声,紧随而来的是于轩痛呼的声音,他掌心被炸了个窟窿,血肉模糊。 于轩扼住手腕,止痛,盯着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声音突然尖锐:怀景逸,你个贱人!!! 捆仙绳又是一甩,下一刻波及的就是于轩那张不干净的嘴。清脆的一声在空中回响,红痕之下,于轩的嘴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妈的,你个杂碎,看我不撕了你!!! 于轩暴怒,阴鸷的眸子里,瞳孔竖起,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他手中真气聚集,黄光凝成一团,猛地朝怀景逸攻击,一招更比一招狠。 尽管身体还被捆仙绳捆着,但怀景逸丝毫不惧,脚下腾空却能接力闪躲,游刃有余。 真气损耗过大,渐渐地,于轩攻击的力度减弱,怀景逸等的就是这一刻, 大袖向下一挥,顿时蓝色的光晕笼罩于轩脚下的飞轮。 飞轮颤动不已,于轩的表情渐渐变得惊恐,欲凝聚真气再次控制灵器,却发现体内真气早已枯竭,强行运气无异于逆行经脉,若稍有差池,仙途尽毁 恋耽美 ——(5) 怀景逸逆着霞光站立,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于轩蓦地抬头,却看不清人的表情,只听得人轻笑了一声:碧霞峰的十二弟子也不过如此。 声调毫无起伏,于轩却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直达天灵盖。下一刻,飞轮如同负载千斤一样,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拖拽着疾速下坠,毫无反抗之力。 轰的一声,地面立马被砸了个深坑。又是一声闷响,于轩的高阶灵器破裂。 高阶灵器都承受不住,于轩区区筑基修为还尚未结丹,在这番攻击之下不死即伤。 而怀景逸受原主这具破躯壳限制,先是受创,方才施法更是后劲不足,弄不死人,但也没打算弄死人,然,废人一双腿绰绰有余。 于轩趴在地上起不来,怕是已经昏死过去了。怀景逸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立马就感觉筋骨挫痛,身体经脉没有一处不是要炸裂一样,丹田处更是剧痛。 自从原主修为被废后,修行艰难,无法吸收天地灵气,丹田也就仅存一丝微薄的真气。但现在的情况就好似是有一捧泉水,作续命之用,现在却突然被一抽而空。 这分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现在自损还有加重的趋势,说到底是怀景逸低估了原主身体的承受能力。 疼痛导致脑子有些混沌,身体也支撑不住往下掉,他现在除了能感受到风刮过面庞的感觉,其它的已经麻木了。 这里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远处一修士闻声加速飞来:前方何人?胆敢在灵鸾峰闹事 道友?来人是柳辰星,见是怀景逸,惊诧不已,又见人受捆仙绳束缚着下坠,忙施法将人接住。 怀景逸意识模糊,就在被解开捆仙绳的那一刻,头一歪,彻底昏过去了。 朦胧之中,他似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第一次做任务时,看到了自己那一世的道侣。 皮囊赏心悦目,就是有一点不好,气场太冷,站哪儿,哪儿就是冰窖。 怀景逸忽然觉得冷,约莫就是被冻醒地,五感回来了,手还是手,脚还是脚,还有知觉。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觉到经脉如同温养在一汪甘泉之中,身心舒适。 他慢慢睁眼,眼前似是有一团黑影,有人挡住了阳光。他以为是柳辰星,所以毫无防备,然而待看清那人之后,瞳孔紧缩。 剑眉飞入鬓角,黑眸深邃,英气逼人,这副模样怀景逸曾看了七百年,仿佛是刻在骨子里了一样,无论如何也消除不掉。 他的视线落在那人微抿的唇上,忍不住脊背一抖,弹也似地坐起身来,转而又见人的手要伸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挥手挡开。 只听啪的一声,云华道君被打了。 站在一旁候命的柳辰星错愕:道友你别慌,云华道君这是在为你疗伤。 他忙向云华道君请罪,躬身行礼,我的这位朋友受重创,弟子愿意代他受罚。 无碍。云华道君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是单系水灵根,经脉已经修复,剩下的你来做即可。 声音清冷,犹如空谷缥缈,夹杂着一丝寒意,云华道君说着转身边便走。 怀景逸就看他的背影,一成不变的紫袍袍亦如当初,身形修长,骨架天生就适合着道袍,就连走路时姿势的变换都如出一辙。当年那般对自己着迷,如今却这么冷淡,是不记得了? 怀景逸心下冷笑,也是,轮回转世,怎会有人能记起前尘? 怒从中来,这个天杀的王八羔子!!! 怀景逸此刻正是坐在地上,背靠一颗青松。他愤恨地一锤,摸到一石子,气急之下,也顾不得现在的处境,立马就朝人扔去。 然而恰在此时,云华道君忽然转身了,似是有感应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世任务的时候,主角日常】 怀景逸最近处了个道侣,不谈感情,就一起闭关,一起切磋法术,日子过得甚是潇洒,修为也突飞猛进。 眼看着离飞升只有一步了,他又开始闭关,然而一进洞府,就看见道侣正在宽衣解带。 怀景逸:说好了约法三章的。 他转身就走,却冷不防地被人一把摁在墙上,紧接着耳郭湿热。 道侣:你闭你的关,我双我的修,不冲突。 第八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08[修] 云华道君转身看着柳辰星和怀景逸,神情依旧冷冽,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此刻的怀景逸突然就冷静了下来。犹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热情顿时消散。 好在柳辰星出手快,石子刚离手就被截住了,只见红芒闪过,那掌心大小的石子顷刻间被烧成了灰烬,遂又被风吹散。 因为担忧怀景逸,柳辰星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唯恐云华道君惩戒。 然而,云华道君面色如常,转身仅仅只是因为有事要吩咐:于轩已被接回碧霞峰疗伤,等伤势有好转,你再带着两人来灵鸾殿。 柳辰星自然知道云华道君说的那两人是于轩和怀景逸,今日一事闹出了很大的动静,灵鸾殿的长老、掌门都感觉到了那股不凡的神识。 他恭敬回道:是,弟子谨记。 云华道君往峰顶飞去,不过转瞬,那抹仙道风骨的背影就已经飞出了视线之外。怀景逸却始终盯着灵鸾殿的方向,眯眼出神。 居然真的是云华道君,先前遇到那堪不破的阵法和结界时,他就该联想到。 而此时柳辰星却是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还开起了玩笑:三峰峰主徒孙众多,唯有灵鸾峰的云华道君膝下只有莫苍涯一个徒弟,你知道为什么吗诶,你的手怎么了? 怀景逸也不知是懊恼、悔恨,还是怎么了什么,忽然捏紧拳头猛地一砸地,旋即就被地上的碎石子硌伤了手,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柳星辰嗅觉灵敏,马上就闻到了血的气息,立马抓过人的手,你何故这么不爱惜自己? 见人固执,他叹了口气,紧接着手中运气,一股水蓝色的灵气聚集成团。 下一刻,怀景逸的手就被包裹住了,触感温润如玉,恰似柳辰星这个人的气质一样,方才被石子划出血的伤口转眼就愈合了,血迹也被抹去,丝毫不见痕迹。 谢谢。怀景逸思绪回笼,你刚刚说云华道君只有一个徒弟,为何? 道君他每届选徒大会都会参加,但因为气场过于强大,所到之处寒风刺骨,被吓退之人没有上千也有八.九百。整个合欢宗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畏惧道君,我也怵得很。不过柳辰星的笑容变大,敢往道君身上扔东西的,你绝对是头一个。 原著中的云华道君确实如此,面容肃穆,不苟言笑,此生只收了主角一人。 柳辰星还在讲述着关于云华道君的事情,怀景逸却已无暇再听,脑袋渐渐放空,就突然有那么一刻打不起精神。 他确认现在的自己很冷静,可尽管这么多个轮回过去了,那人对自己的影响终归还是有的,或多或少都无法忽视。而今出现了容貌神似的人,他就方寸大乱 思及此,怀景逸猛地一震,强迫自己将云华道君的身影从脑子里驱逐出去。说到底,云华道君不过是原著中的一个角色而已,无论是不是那人的轮回,他都不必庸人自扰。 他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做任务,任务做完他就离开!!! 先前,云华道君所言要柳辰星要带两人去灵鸾殿。 怀景逸勾唇冷笑,高等弟子在灵鸾峰受创,自然得重视。就目前原主的艰难处境来看,他要做的应该是想办法在碧霞元君和云华道君的手下保命,而不是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若硬来,碧霞元君他有把握对付,但两人一起,他必败无疑。原主身死,也就意味着任务失败,怀景逸会受到冥界轮回门中央系统惩罚,流放三千世界七个轮回。 第一次任务,他就是因为那人而失败,整整被流放了九百年,期间滋味可想而知!!! 你也莫要害怕。柳辰星铺垫了这么多,似乎只是想安慰怀景逸,云华道君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不近人情,他只是不喜麻烦的事情。 十年前,他也曾准备收第二个徒弟,但就在拜师大典的前一天,那人却传出品行败坏的流言。云华道君好清静,收徒一事便也就作罢了。 那人不就是原主么?怀景逸蹙眉,说来这事还是因云华道君而起。云华道君多年不收徒,却突然定了原主,怎会不使人遭其他弟子嫉妒? 怀景逸现在身体恢复了很多,撑着身后的松树站起身。他衣衫褶皱,混了泥土,很是狼狈,衣襟上那块血迹尤其刺眼。 柳晨星眼里都是疼惜,动作却十分克制,仅仅只是搀扶着人,生怕唐突了怀景逸。 怀景逸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你为何会在这里? 今日莫苍涯师兄出关的时候,天降异象,十分诡秘,云华道君便让我去一趟那个方向。 怀景逸目光一凛,柳辰星所指之处正是杂役弟子院。他行事已经够谨慎了,却还是有被人察觉到,不过一想到云华道君有可能是那个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人是修真界的鬼才,怀景逸心服口服。 倏然,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怀景逸赶紧运气,查探身体是否有异样,果然,丹田之处残留一丝还虚修士的气息,冷冽而霸道。 柳辰星有所发觉,立即就传输真气制止人,但已来不及。怀景逸胸口突然剧痛,猛地就是一口血喷出来。 衣襟暗红的血迹染了新红,衣衫也看不见原来的颜色了,那模样甚是狼狈。怀景逸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在脸上擦出了一笔。 云华道君为他疗伤之前,先探查了他的丹田,这明显是偏向于相信高等弟子于轩。他先前是得有多蠢,才将人认成是那道侣? 凡是有可能威胁到原主生命的人,怀景逸都视作是敌人,而这一次的敌人云华道君,不可小觑。 一瞬间,怀景逸脑速飞转,将之前发生的种种都在脑海里滤过一遍,确认毫无破绽之后,这才开始问柳辰星:苍涯院上空有异象,为何要你去那里,那里可是灵鸾峰杂役弟子院。 道友,你知道那里?柳辰星有些欣喜,但随即又道:你我认识这么久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却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我是碧霞峰首席大弟子柳辰星,你呢? 灵鸾峰杂役弟子怀景逸。怀景逸说地不卑不亢,并向柳辰星行礼,拜见师叔。 始终听不到人说话,怀景逸抬头,却见柳辰星盯着他发愣,忽然间又抬手伸向他的脸。怀景逸避开,却被人摁住了肩膀。 别动,你脸上的血没擦干净。柳辰星的声音优雅,好似山间泉水泠泠之音。 怀景逸敛下目光,随人动作。柳辰星的手覆在怀景逸眼前,却未曾触碰他的脸,紧接着,脸上清凉,是柳辰星捏诀在为他洁面。 手离眼睛的距离很近,怀景逸一眨眼,睫毛便在人手心刷过,惊得柳辰星立即缩回了手。 面上凝聚的水团随之啪的一声掉下,落在地上四溅开来,怀景逸看着自己湿了半寸的鞋尖,再次眨眼,师叔,你怎么了? 柳辰星将手背在身后,摇头,没事没事,既然你熟悉那里,就带我去。还有,你唤我辰星就行,不用叫师叔这么生分。 这怀景逸颇有些为难,我还是叫你师兄吧。 两人往杂役弟子院飞去,途中怀景逸佯装好奇的模样,问柳辰星:我在杂役弟子院将近五年了,云华道君从未去过,此行道君吩咐你前去,可有说什么? 云华道君并未同我说其中缘由,但道君和掌门、长老们商议之时,我听到了一两句。 说什么? 今日在背后操纵异象之人,就藏在灵鸾峰杂役弟子院里。近日整个合欢宗上下都会要彻查一边,恐有宗外修士潜入,其心可诛。而且那修士来历还不小,引动天劫却没有泄露一丝气息,可见伪装之深。 说到这里,柳辰星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神情专注而又急切想知道什么的怀景逸。 心一冷,怀景逸当即就戒备了起来。莫非是那云华道君有所察觉,故意派柳晨星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懒癌晚期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快乐看文、猫先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天还有一更or两更,嘿嘿嘿,我这么勤奋,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九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09[修] 然而柳辰星接下来的一句,让怀景逸打消了疑虑。 近日合欢宗可能会不安分,你千万要注意安全。你是纯阴体质,但修为还不足以保护自己。柳辰星说着,忽然凭空变出一物,这是我的传信纸鸢,你遇到危险可以传信求救。 这怨不得怀景逸草木皆兵,实在是前世那道侣狡猾又强大的形象根深蒂固,他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 然而这会儿,怀景逸却蹙眉,倒是有点儿摸不准柳辰星的意思了,但这纸鸢收下也无妨,以备今后不时之需。 他看着面容善意、笑如初阳的人,敛下目光,凡事留个心眼总归不会有坏处。 而提升原主修为一事也要赶上日程,将来保不准与云华道君对上,可千万不能让原主这具身体拖了后腿! 怀景逸思虑间,两人便已经到了杂役弟子院。 他跟着柳辰星落在庭院台阶上,只见面前一众杂役弟子行礼,震声迎接:灵鸾峰杂役弟子拜见师叔。 那领事早前就得到了消息,跪在最前面恭候柳辰星大驾。他身后的人数很多,竟是跟着他整整齐齐行礼,又整整齐齐地起身,排面十分浩大,迎接之声一直在空中回响,久久不散。 怀景逸站在柳辰星身边,与之并肩而立。而底下那群人在见到怀景逸时,脸色瞬变,尤其是那杂役弟子领事。 怀景逸的目光扫过,这群杂役弟子纷纷低下了头,就恨不得缩手缩脚,当自己不存在,实在是那日教训的刻骨铭心。 接下来,柳辰星开始盘查。怀景逸就跟着人走,也不做声,始终保持沉默,期间受到了无数艳羡、敬畏又复杂的眼神。 恋耽美 ——(6) 说到底,以武力镇压,这群人是不会心服口服的。 原主花了五年时间从末等弟子的身份爬到现在的位置,一到杂役院就得了份苍涯院的美差事,所以杂役院的人都妒忌、排挤原主这个外来人。这里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是一样的心思瞧不起原主曾是末等弟子的身份。 但五十步笑百步,意义何在? 在各峰拜入师门的正统弟子眼中,杂役弟子就如同蝼蚁一样,但凡有利用价值的,尽管压榨,死伤不论。原主被渣攻害得那么惨,就是最好的例子。 怀景逸在冥界轮回门身居高位已久,如今见这场面倒也觉得新奇。他微笑回应这些人,神情颇有几分熬然,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他看着着那群人或妒忌、或敬畏的反应,一时又有些想笑。都是生活在同样地方的人,还能有谁比谁高贵不成? 怀景逸收回目光,懒得在这群无关紧要的人上浪费时间,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袖中怨灵珠在颤动。 轮回门怨灵珠和忘川河的气息想通,可容纳万千炮灰原主的怨气。怨气值是轮回门判断任务是否完成的唯一指标。任务者必须将原主的怨气值清零,也就是净化这枚怨灵石,将其复原成初始通体晶莹的状态,才能脱离任务世界。 怀景逸假装咳嗽,以手掩唇,却见袖中怨灵珠里闪过一丝金光,那凝聚在一起的黑雾瞬间散开,开始流动,紧接着,整个怨灵珠的颜色开始变浅,最后呈现深灰色。 怨气消除了很多。 景逸,你怎么咳了?柳辰星闻声回头,想起方才人受了重伤,立即关切道:是不是受了寒? 他说着便将外袍解下来,披在怀景逸身上。 一旁报备重要事情,却突然被晾下的杂役子弟领事,一抬头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目光瞬变,怨毒、后怕的情绪交替,很不是滋味。 怀景逸本是想推拒,却见人这么看着自己,随即变了心思,欣然受之。 你刚受了伤,无真气护体,披着它刚好可以御寒。 柳辰星越是说话,那杂役弟子领事的脸色就越来不是滋味。 怀景逸勾唇。此时,他看了看院子外的天色。日落西山,约莫酉时末。他随即又将目光落在灵鸾殿的方向。渣攻出关已有一阵子了。 呵,有云华道君这么个变数在,渣攻应该是毫发无损的。 瞧着柳晨星还在一个一个杂役弟子地询问盘查,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怀景逸蹙眉:杂役院这么多弟子,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毕竟人在暗处。 柳晨星被说得一愣,惭愧地笑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事是云华道君亲传,以致我过于重视行动,缺乏筹谋了。 他沉思片刻,就吩咐那杂役弟子领事:将今日所有弟子的动向,都记录在册,明日我来拿。 他的声音少了一丝温润,却多了几分威严,其中蕴藏着真气传遍庭院的每一个角落,并且从此时起,杂役院从严管理,但凡有弟子外出都要报备,尤其是在灵鸾殿伺候的弟子。 那杂役弟子领事跪地,谨遵师叔吩咐,弟子一定严加防范,只是 他抬头看了怀景逸一眼,报复的目光闪过,禀告师叔,怀景逸是整个杂役院唯一一个灵鸾殿伺候的人,今日之事还没有仔细过问他的。 怀景逸交给我就是了,无需你操心。 柳辰星语气隐隐有丝不悦,那杂役弟子领事大慌:是弟子越矩了,还请师叔恕罪。 磕头恕罪,整整三下,然而起身,却见两人已经往灵鸾殿的方向飞去了,他看着怀景逸的背影,那目光犹如毒蝎,报复心思越来越明显。 一弟子忽然凑上前来,谄媚:领事大人,今日莫师叔出关大典,你快带我们去吧。 然而这话才刚说完,那杂役弟子就被甩了一巴掌。领事大怒:云华道君亲自下令,禁止杂役院无关人等踏足灵鸾殿。 庭院里顿时一片死寂,这群人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空中,柳辰星带着怀景逸飞往灵鸾殿,途中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几年在灵鸾峰过得定然不舒坦,有没有想法去碧霞峰? 渣攻还在这里,原主怎么能走?怀景逸莫名地看了一眼柳辰星,他这翻话又是何意,难不成见人苦难就施以援手? 若是这样,那其余两峰的杂役弟子,岂不是都要被他带回碧霞峰了? 似是察觉到怀景逸眼中的拒绝,柳辰星黯然,却仍是微笑,你或许已经对这里产生感情了,是我考虑不周。但没关系,经此一事,云华道君有意整顿灵鸾峰,杂役弟子院的风气也会有所好转的。 怀景逸眯眼,整顿杂役院?那敢情好啊。 灵鸾殿今晚举行莫苍涯的出关大典,从此以后,合欢宗弟子都得尊称他一声真君。 两人落在灵鸾殿前。原本这里十分幽静,此时门庭如市。许是因为今日有很多人会来,云华道君已经将阵法撤下。 怀景逸视线落在殿前那十二圣兽的雕像上,旋即眯起了眼。其中一尊圣兽的方位朝向有变,原本是朝南向,如今变成东南向了。 而这个方向此时正对着怀景逸,就好似与那圣兽对视一样,只见其周身灵气缭绕、浮光掠动。直觉告诉怀景逸,这雕像必定和阵法有联系。 不得不说,云华道君于阵法上造诣很高,也就是这一点,很让怀景逸忌惮。 第一次任务,也是唯一一次失败的任务,他在人阵法上栽了个跟头,这回总不能再栽一次! 合欢宗各峰的修士陆陆续续到来,见柳辰星无一不打招呼,而柳辰星也是笑颜以对。 恰在这时,天际一大能修士飞来,不过瞬时,就到了灵鸾殿前,那人身后还跟着一小弟子:师兄,师兄。 那弟子老远就开始扬手打招呼。然而怀景逸见到那人的面容之后,脸色顿时变化莫测,蓦地转身,背对着人 柳辰星点头致意,却先向那大能修士行礼,弟子见过师父。 碧霞元君? 怀景逸眯眼,随即转过身来,但始终低着头,都快要将头埋到胸口去了。他随着柳晨星行礼,灵鸾峰弟子拜见碧霞元君。 碧霞元君是柳辰星的师父,同时也是柳辰星的姑姑,若非两人有亲故,柳辰星五灵根压根就上不了主峰。 怀景逸余光瞥见碧霞元君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灵蛇髻,华服加身,雍容大气,气场十足,只怕也是个不好惹的人。 先前伤了她座下的十二弟子于轩,云华道君说她还要算账来着,怀景逸心里也没底,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 她化神后期修为,单站在那儿就让人无法直视,但此时,风吹过,她的耳坠叮铃,犹如绵绵之音,威严之下又藏有一丝女子的柔软,显然细心打扮了。 碧霞元君入了大殿,转瞬就不见踪影,但那跟过来的弟子并未走,师兄,这位是? 他看着怀景逸,意味不明,明显是将人看了出来。 这是我的朋友怀景逸。柳辰星向两人介绍彼此:这是我的七师弟游泽澜。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还有一更,晚上九点。 第十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10[修] 游泽澜是原著中嫌少出场的人物,与莫苍涯没什么交集,但和柳辰星关系甚是亲密。原著中没有着笔刻画这人的形象,但怀景逸却知道这人就是个花孔雀 他先前去碧霞峰转悠,欲和柳晨星来个偶遇,却不想先碰到了游泽澜,还将人认做了柳晨星。也是因为这场闹剧,他被人缠了好几日才摆脱,如今一想追悔莫及。 原来你叫怀景逸啊游泽澜看着人,忽然笑了,一把将人揽住,眉眼轻佻。 你们认识?柳辰星疑惑地看着两人。 不认识,我们才刚认识。游泽澜眼中浮光流动,说话的时候却一直盯着怀景逸。 怀景逸蹙眉,正要将人推开时,灵鸾殿门口忽然一阵动荡,莫真君的称呼声此起彼伏。 台阶上那人被众人拥簇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怀景逸亦然。 那人一袭白袍,正气凛然,可不就是渣攻莫苍涯么?正主都来了,这场面的气氛别提有多热闹。 怀景逸就见莫苍涯拨开人群往这边走来。 中途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渣攻都寒暄了一遍,端得是谦谦君子,虚怀若谷,举手投足间潇洒文雅。 莫苍涯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柳辰星,一个纵身便飞了过来,他眼中深情,就只瞧见了柳辰星,好似天地之大只剩柳辰星一人了。 怀景逸眯着眼。原著中,渣攻一出关,便开始猛烈勾搭柳晨星了,最后还让云华道君亲自去碧霞峰,向碧霞元君说亲事。 而相比柳晨星的背景和天赋,莫苍涯就只有一身修为,明显是高攀了。不过话说,原著中,渣攻的后宫三千,哪一个不是高攀?哦对,于轩是个例外,两人臭味相投,蛇鼠抱团。 怀景逸偏头去看柳辰星,却见人也在看自己,当即眉眼一弯,粲然一笑,模样甚是清纯可人,将人都看得呆在了原地。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非搅黄了渣攻的计划不可。 星辰师弟。莫苍涯径直往这儿来,语带热情。 苍涯师兄,这里这里,还有我哩。 游泽澜突然高声叫唤,猛刷存在感。紧接着,怀景逸臂膀一痛,这厮竟捏到了他伤处。先前和于轩打斗,便是侧身坠地,如今整个手臂还是麻的。 蓦地,斜刺里伸出一只手,猛然扣住游泽澜的手腕,你抓疼景逸了,还不松手。是柳辰星,他眉间闪过一丝怒意,将怀景逸拉至身后。 不过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三人这边,而渣攻莫苍涯在见到怀景逸的那一刻,脸色大变,但马上就恢复如常,选择无视。 莫苍涯稳步走来,眸中含笑,星辰师弟,许久不见,你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莫师兄,我和你同一时间闭的关,如今修为也上了一个境界,你怎地不夸夸我?游泽澜如今已是金丹修为,他突然插话,挑眉,视线就在莫苍涯和柳辰星之间逡巡,意味不明。 游师弟也结丹了,可喜可贺。莫苍涯哈哈哈,依旧锲而不舍地勾搭柳晨星,咱们三师兄弟四年不曾见面,可有空到我苍涯院一聚? 怀景逸讽笑,只见莫苍涯目光闪躲,压根就不敢看他,如今竟还想晾下他? 意念微动,一阵风吹起,怀景逸成功干扰了莫苍涯的五感,旋即猛地扑上前去,一把攥住人的袖子,苍涯,你没事吧? 他面露疾色,眼中深情款款。这切换自如的演技,简直是满分。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柳辰星只觉不可思议,方才怀景逸一直被他挡在身后,然而转瞬就越过了他直奔莫苍涯,他丝毫没有察觉。 而游泽澜看着怀景逸的眼神,却是对人的兴趣更浓了。他见怀景逸往这里看了一眼,倏然笑了,对着人用唇语道:小骗子。 怒视了游泽澜一眼,怀景逸立即将目光移开,专注在渣攻身上。 苍涯师兄,你没有受伤吧? 怀景逸拉着莫苍涯左瞧右瞧,面上担忧,又情不自禁,你出关时天降血光之象,雷电都劈到我院子里去了,我真的是好担心你啊。 老子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弄出那么个天劫出来,怎么就没有劈死你呢? 当时的异象动静那么大,在场没有人不知道,都心照不宣,但绝不敢拿出来说事,此时见着突然说出来怀景逸,震惊不已。 怀景逸仰着头看莫苍涯,就见人的脸色越来越沉,心下冷笑柴已经添好,只差把火。 他再度切换演技,神情忽然变得戚戚然,眼中似是有泪光闪动,你闭关前说,你需要我的纯 闭嘴!!!莫苍涯勃然大怒,袖中真气凝聚,反手就是一掌,满是杀意,然而这一掌在半空中生生地止住了。 他突然甩袖挥怀景逸,带着十足的劲道,谦谦君子般的神情有些崩裂,额角青筋显露,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今日灵鸾殿禁止杂役弟子入内,你个不懂规矩的东西,还不快滚。 这一甩,一怒斥,当真是绝情。怀景逸被甩地踉跄后退,若不是有柳辰星先前那件外袍抵御了攻击,只怕他现在早已经飞出了几米外。 这会儿,他嘴唇颤动,一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蓦地捂住心口,表情疼痛不已。他眼眶发红,眼中蓄积了泪水,却是仰头,强忍着不让掉下来。 他咬着唇,坚强地转身。就是那一刻,众人见到了人滑落脸颊的一滴泪,心酸不已。 怀景逸不曾掩饰自己的纯阴体质,在场众人再一次心照不宣,见莫苍涯的眼神顿时微妙了起来。 人走远了,柳辰星拔腿就去追,却被莫苍涯拉住了。 柳师弟,一个不懂规矩的杂役子弟而已,无需在意,不如去我苍涯院,咱们切磋切磋? 柳辰星好脾气地等人说完话,面色微沉:放手!!!真君眼中不懂规矩的杂役弟子,可是我带来的人。 你怎么和他 诶诶诶,莫师兄,咱们师兄弟一场,不要动手动脚地伤了和气。 游泽澜突然打断莫苍涯,插.进两人中间,水灵根的真气打在那两人接触的地方。莫苍涯是火灵根,不慎防备,手一下子就缩了回去。 柳辰星谢过游泽澜,但马上又道:如今莫师兄已经是元婴修为了,你应当尊称一声真君,切莫失了我们碧霞峰的教养。 星辰,我不是这个意思。莫苍涯欲上前拉人,却见人早就走远了。 而游泽澜此时却冲柳辰星的背影喊道:师兄说的对,是我不懂规矩了。眼中尽是心灾乐祸的意思。 你莫苍涯咬牙切齿,手上青筋暴起,一直在克制情绪。 他甩袖离开,然而回头一看,却见那些个弟子神色莫名,当场怒火攻心,丹田真气暴动。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灵鸾殿升了灯火。 而另一边,怀景逸往山下杂役院的路去了,但半途转了个弯,朝路旁林子深处走。他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就开始打坐。 怀景逸掌心触地,借用山体底下的灵脉施法。 不过瞬间,地上的落叶就开始旋转上升,紧接着蓝芒闪过,空中立即就浮现出了一巴掌大的水幕,由这些旋转的落叶从地底传输灵气。 恋耽美 ——(7) 水幕中所浮现的正是灵鸾殿前的场景。莫苍涯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公然发作。怀景逸见此,莫名觉得爽。 渣攻莫苍涯向来是要脸面的,端着翩翩风度,道貌岸然。蛇打七寸,莫苍涯越是在意的,他就越是要往上踩一脚。 水幕持续了一刻钟,便啪的一下溅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怀景逸突然感觉身体很虚弱。 他盘腿入定,稍做调息,丹田内云华道君的气息已经慢慢散去了,无甚大碍。但原主体内的真气实在是太过微薄,与凡人无异。 怀景逸吸入一丝灵气,游走周身。同时他凝神细查原主的经脉,发现经脉残破的状况确实如柳晨星所言,若是他在狠一点,只怕从此就废了。 灵气好似被埋在破壁残垣的废墟中,必须得冲破阻碍才能到达丹田处。一个小周天下来,此时仅吸入的一丝灵气只剩下三分转为真气。 怀景逸这种经验老道的修士都只能如此,更别提原主的修行了。 再次吸入灵气,然而这次到达丹田的一点儿都不剩了。怀景逸蹙眉,继续,第三次,第四次 此时已经入夜了,墨色浓厚,月光穿过树林,打在怀景逸凝重的脸上。 却见他陡然睁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 灵气在原主体内游走的距离越来越短,最后一到原主下肢便没了。 原主单系水灵根,天资尚可,即便是被废修为,也可以重头再来,然而现在却是过了十年,修为一直停滞在练气期,丝毫也不见涨。 这明显是被人施了禁法!!! 若不是他今日教训于轩,发了狠,将原主这经脉破而后立,只怕他也要被蒙蔽了。 没有修为却做人炉鼎,后果是什么?被人吸尽精气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结束,我也就只能努力更新找存在感了( ̄~ ̄) 【专栏新文收藏呀《病美人魔尊被篡位后》勿慌,我还有马甲续命!】 第十一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11[修] 而精气正是魔修提升并巩固修为最好的东西,甚至比那些高等丹药好上千百倍。这同样适用于道修,仅仅只是因为道修为之不耻,将此列入禁术,才无人敢用。 好他个莫苍涯,当真是不把原主当人看!!! 怀景逸齿关紧咬,顿时口腔内血腥味浓厚。 而此时,地底下的灵气涌上来,他被托起,浮空,紧接着他又双手快速画符,最后落笔时猛地朝空中喷出一口血。 夜色中只见一排血红的符文。 怀景逸也顾不得是否会被人发现,大喝一声破,顿时狂风起,月色都被染成妖冶的红芒浸染,又是一次异象。 不过片刻,怀景逸便感觉到了不远处的一丝杀气,还虚修为,云华道君! 他脑海里千万想法闪过,到最后只剩一个字逃。 打不过,但命要紧,他只能逃!!! 但这整个灵鸾峰都是云华道君的地盘,怀景逸他能逃到哪里去? 身后的杀气越来越近,怀景逸当机立断,往山下跑去。 神识扫过,这片林子里除了云华道君再无他人。这已是幸中之幸,若是云华道君叫动了全部合欢宗的人,那他寡不敌众,将逃无可逃。 正当此时,夜空骤变,月光消失,浓云密布,前头的路漆黑一片,但怀景逸丝毫不受影响。 他疾速往前飞去,穿梭在林子里,如同离弦之箭,破空而行。而云华道君穷追不舍。 怀景逸耳边晚风呼啸,枯枝败叶簌簌作响,全身热血沸腾,心脏也随之砰砰砰地响,好似要跳出喉咙一样。 他脑袋里充斥着这些声音,压根无暇思考,只能拼尽全力跟云华道君拉开距离。 然而半晌过去了,下山的路仍旧没有看到尽头,怀景逸这才意识到自己绕路了。 苍了个天!!! 就在怀景逸犹豫的这一刹那,云华道君猛然追了上来。 灵鸾峰阵法全开,还不束手就擒!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夹杂着威压,令人闻之心颤。 敢情不是他绕路了,而是现在身处阴阳阵中。怀景逸咬着牙,面色青红交加,不只是羞怒还是愤恨。 他如何晓得这是乾坤阵?当年他就被这诡秘的阵法困过,困在里头足足有一个月之久!!! 如何破?鬼才晓得!!! 你可知我是何人?怀景逸一开口,便是伪装前世道侣的声音,一出声,却发现这声音和云华道君的一模一样。 这声音夹杂的威压较之云华道君更大,那一瞬间,风声戛然而止,仿佛空气都停止流动了,一片死寂,如死神降临。 但这也就维持那么片刻,怀景逸尽力了,只希望能拖住云华道君一时半会儿。 旋即,他脚踏树干,借力一跃,立马就朝林子上空飞去了。脚尖点在树梢上,又是一跃,眨眼间,人已到了数米之外。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云华道君的实力。 装神弄鬼!!!云华道君的声音就在身后,离他不过一尺的距离。 身后似是有法器当空挥下,怀景逸立马就感觉到还虚修为的真气震荡开来,是杀意!!! 他俯身直冲地面,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云华道君这一招,杀意毕露,威力十足,将两旁的树劈得七零八落,所到之处轰鸣声一阵紧接一阵。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怀景逸作为这一杀招的目标,却毫发无伤。 汹涌真气径直往他背上劈过来,可就在触及他到身体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什么感觉也没有,怀景逸愣了。 云华道君玄骨鞭抽下,倾尽毕生所学,修真界无人能敌,然对面之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抵御下了,并且还是在他所设的阴阳阵里。 这等修为深不可测,境界远在他之上。然而那人还伪装了他的声音,毫无破绽。 这一切都让云华道君震惊。 怀景逸愣了片刻,随即就明白这到底是为何了。 当年他第一次任务,被迫缔结的道侣之契,是魂契!!! 怀景逸一口银牙咬碎,当真切齿之怒,钟云华,我.日你!!! 他用着对方的声音咆哮而出,胸膛起伏,简直是一碰就炸,随即一个纵身就往人的方向冲去,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那人还知道他俗世的姓名!!云华道君瞳孔微缩,抬手抚上胸口,那里心脏跳的很快,好似有什么要跳出一样。 千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有如此异样的情绪波动,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自动忽视对方盛怒之下的妄语,却见人猛地朝自己冲过来,气势凛然。 他分明可以躲的,但鬼使神差地没有动。 夜色如泼墨晕染开来,浓云渐渐散开,皓月悬空,溶溶月光较之先前更甚。 云华道君就见那人直往自己怀里撞,凌冽的气势在触到自己的那一刻,顿时化作一股柔风,拂面而过。 他再一次鬼使神差地抬手,想抱住这人,看看这人的模样。 然而,啪的一声,对方立即就挥开了他的手。 怀景逸当真是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他忘了,钟云华对他的攻击无效,那他对钟云华的攻击也是无效的! 说时迟那时快,怀景逸一个凌空翻转,当即就一脚揣在人胸口上,然而马上就被人拿手挡住了,但紧接着他又借力,蓦地退出十米开外远。 纵身跃下,怀景逸又往林子里跑去了。他掏出乾坤袋中的灵符,足足有一摞,这是用原主这十年来存储的灵石所购,下等灵符,但聊胜于无。 既然打不着钟云华,那让他吃点苦头总可以!!! 怀景逸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小打灵符,意念微动,上头立即有金光符文闪现,随即他往地上一掷,顿时幽蓝的火苗烧起,顷刻间绵延数米之外。 云华道君被困住了。 幽蓝的火苗似是有灵性一样,聚集在他脚下的树上,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窜上,没有杀意,但转瞬就缠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往下拽。 他并不在意这等小法术,平稳着地,然而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立即挥动玄骨鞭斩断那火苗,但没用,那东西藕断丝连,转瞬又连接上了。 云华道君镇定自若,随即捏诀,一掌打在地上,地面顿时裂开一道缝。 那些幽兰的火苗顿时消失,唯有几张劣质的灵符飘落下来,他随手捏住一张。 不好,顺着这道符肯定会查到原主身上!!! 怀景逸站在不远处,本来是气定神闲地观看云华道君,但此时却急了。他身形一动,又往人那边冲去,想夺回那张符。 眨眼睛,一阵风似的,怀景逸就到了对面树上,但没将符抢回来,倒还将云华道君招了来!!! 又是一阵你追我赶,云华道君的玄骨鞭一道道抽下来,林子早已被毁的不成样子了,让怀景逸无处藏身。 而且山体灵气也被云华道君控制住了,地底没有灵气涌上来,怀景逸体内的真气就续不上,这样下去迟早被人逮住。 气得他想问候钟云华祖宗十八代。 怀景逸被逼之下,不得不使出最后的绝招,钟云华,你看脚下! 云华道君充耳不闻,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三尺之外背对着他的那个人。 那人周身神识围绕,如同一团拥有人形轮廓的黑雾。从始至终,云华道君都没有看到过那人的真面目,越是看不到,就越是迫切想看到。 然而就在他飞身过去,即将要抓住那人的那一刻,双脚突然被什么拖拽住,行动受到阻碍,瞬间慢了下来。 低头一看,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阵法,幽暗的蓝芒忽隐忽现,恰似莲花绽放在身下。 这莲花阵,分明是他这几日费心钻研出来的!!! 云华道君震惊不已,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祖宗。 特么不对!谁要做他的十八代祖宗? 作者有话要说:云华道君鬼使神差地没有动,敞开怀抱等人扑上来:来吧,宝贝儿~ 作者蠢毙了,竟然忘了改存稿箱的时间。等会儿十二点的时候还有一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4418940 9瓶;早茶月光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二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12[修] 怀景逸气的心口沸腾,但他丝毫不敢懈怠。云华道君这是想用说话的时间来破开身下的阵法。 也就是在这一刻,怀景逸神识扫过,忽地卷起落叶,贴在那些个灵符上。 金色和蓝色的光芒交替闪现,紧接着,乓乓乓数声小型爆炸声响起,那些灵符马上就被炸了个干净。 怀景逸这才长舒了口气,旋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飞去,逃得离云华道君越远越好。 好半晌,云华道君才破开那些接连而起,似是无穷无尽的莲花阵,然而此时,那人早已不知何踪。 他不甘心,遂放出还虚境界的神识,追踪那人的下落。 莲花阵,怀景逸学了个七成样子,但阴阳阵是钟云华的底牌,他琢磨了千百年也没能琢磨破。 这厢,怀景逸只能一顿乱跑,哪儿僻静,哪儿人迹罕至,他就往哪儿跑。 然而现在,一通乱跑之后,连他自己也不知到了个什么鬼地方。但所幸,这里有个避难的地方。 左前方山岩后,有个被荆棘遮挡的山洞。这个地方绝不能让钟云华发现!!! 神识展开,干扰云华道君的判断,然而却与对方的神识相碰撞。 怀景逸顿时就像被蜂蛰了一样,但仍是强撑着与之抵抗。 而云华道君察觉两道神识触碰时,却蓦然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微妙感觉,不可言说。 云华道君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人,便寻着那个方向去,然而所见到的却是一个落叶堆成的假人。 对方的神识覆在上面,落叶旋动,顿时四面八方都是那人的气息,他无计可施。 抬头,却见此时天际隐隐泛白,竟是与人耗了一个晚上,还不知人容貌声音!!! 云华道君面色冷寒,站在原地,闭眸,沉思。 对方出手狠绝,经验老道,但身体真气不足。由此可以断定,对方的修为并不在他之上,也不可能是夺舍的穷恶之徒,所以极有可能是被献舍,而且就是白日里那引动天劫之人。 体内真气稀薄,这是对方唯一的破绽,方才一番拼战,全靠地底灵气支撑,云华道君才有机可乘。可就是这唯一的破绽暴露之下,他仍让对方逃走了。 云华道君捏紧了手中的玄骨鞭,仍不死心,执念在脑子里扎了根一样。他感受着落叶旋动的方向,突然睁眼,旋即朝正东方飞去。 那落叶堆起的人立马追赶,但速度不够渐渐落下了距离。 然而就在此时,云华道君陡然刹车,蓦地往正西方飞去,犹如破空之势。 那一刹那,几乎是所有的落叶都聚集在了一起,目的是拦截云华道君,所带起的风将四周树木吹得左右摇晃。 他赌对了!!! 云华道君面色稍霁,冷冽的眸子里浮现一丝暗光。这里都是他的地盘,那人能逃到哪里去? 而此时正在洞里藏身的怀景逸,惊也似地收回神识,胸膛起伏不定,气得直骂人。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在这隐蔽的山洞上,他放开神识缠绕在洞口,做好伪装工作。 此时,天光渐渐转亮,约莫已经被卯时了。怀景逸在山洞内凝神屏息,但外面一片寂静,连晨起的鸟叫声也没有。 太不正常了,他一颗心咚咚咚地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山洞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很大的动响,竟是那岩石被云华道君的玄骨鞭抽开了。 人越来越靠近,怀景逸捏紧了拳头,掌心有细微的汗冒出来,但他无暇顾及,只能做好准备,冲出去和人大杀一场,可就怕 可就怕他打不过人,又落得个和那一世一样的下场!!! 然而就在这时,灵鸾殿的钟声敲响了。 不多不少,正好三下。莫苍涯的晋升大典,需师父云华道君亲自为他加冕。 怀景逸笔挺的脊背慢慢弯了下去,身体一软,靠着石壁才勉强站立。 整整一晚上,怀景逸都跟逃命似的,此时已是精疲力尽。本想在此休息片刻,但转瞬突然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他立即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颗辟谷丹和一颗练气丹,服下,然后开始打坐,趁热打铁。 昨夜里,渣攻莫苍涯对原主施下的禁术被破,原主身体的经脉也在这一夜之间,被怀景逸不断地引入灵气,流转丹田炼化成真气,然后再被怀景逸耗尽,周而复始,经脉已经被锻炼地更加柔韧了。 恋耽美 ——(8) 破之后,怀景逸要做的就是立。 但这空气中的灵气稀薄,且不纯。灵鸾峰山体之下灵气最充裕,但通过地表直接引上来,无法提纯。 怀景逸现在想要做的是温养原主的经脉,再现十年前的天资,所以容不得有一丝马虎,也绝不将就。 他打坐并未修炼,只是查看了一下原主的身体情况。 而这时,距离云华道君离开已经好一阵子了,怀景逸还是有些不放心,先用神识卷起一片落叶,往外探去,小心谨慎,最终确定没有威胁之后,他才敢出山洞。 出来时,艳阳当空,已经到了巳时。灵鸾殿,渣攻莫苍涯的加冕仪式已经完成,钟声又响了三下。 云华道君既得空,万一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怀景逸顿时如坐针毡,但这阴阳阵还没有撤下,他压根就跑不出山。 这是笃定他没法子了? 一咬牙,怀景逸果断地朝灵鸾殿方向飞去。 不管怎么说,原主也是灵鸾峰的弟子,至少能减少半分嫌隙。 这次怀景逸收敛了很多,选择抄小路,所到之处,有风扬起,枯枝杂叶似是有意识般地自动避开,故而一路畅通无阻。 灵鸾峰峰顶有两处福瑞之地,灵气冲天,至纯至净。一处是苍涯院,一处是云华居。云华居怀景逸是不敢再去了,但苍涯院可以。 可随即,他又感觉内心不平,夜里被人追命似地跑下来,现在又要送上门去? 但这不平的情绪也就一闪而过,还是提升修为要紧,到时候直接杀到云华居,叫那云华道君后悔如此对他!!! 遂,怀景逸直奔灵鸾殿。 合欢宗主峰灵鸾峰云华道君唯一的弟子晋升元婴,自此莫苍涯在合欢宗的身份水涨船高。晋升之前,莫苍涯仰仗的是云华道君,晋升之后,莫苍涯仰仗的是自己。 各峰纷纷来人道贺,辈分高的将自己徒子徒孙都带来,为的就是牵一根红线,这俨然就是莫苍涯的一场后宫大选。 原著中,主角的晋升大典足足举办了一月,原本预计的是三天,行冠冕之礼,合欢宗各长辈都将到场。但到最后,外宗的修士也入了灵鸾峰,大典也就越办越大,莫苍涯也因此名扬整个修真界。 三天之后的时间,全都留个莫苍涯艳遇,凡是在这段时间里出了场的人,基本上最后都被渣攻收了。 今天这才第一天,灵鸾殿内只有合欢宗的修士。趁着晚宴,人多嘈杂,怀景逸混进了灵鸾殿。 偌大的殿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宴席是单人独坐,呈阶梯型排列,一直排到了殿外。 合欢宗这修真.世界三大顶尖门派之一,独占一条中级灵脉。宗门内又分三权,分别是灵鸾峰、元阳峰、碧霞峰。灵鸾峰峰主云华道君;元阳峰峰主长阳道君;碧霞峰峰主碧霞元君。 合欢宗多练双修之法,但有意思的是,元阳峰的弟子皆修无情道。而长阳道君也是还虚修为,较之云华道君不相上下。 怀景逸十分诧异,更诧异的是,他似乎听到云华道君称长阳道君为师父了。 钟云华修无情道? 殿内首座上,坐着十来名化神以上大能修士,怀景逸不敢妄动,只是观摩一眼便准备离开。 合欢宗整体实力不可小觑,单说云华道君一人独创的诡秘阵法,怀景逸就招架不住,更别提十来名化神以上的大能修士了。 他若真与云华道君对立,就意味着和整个合欢宗对立,如今了解了,有个底细,将来也不至于太吃亏。不过原主的修为提不上去,一切都是空谈。 怀景逸准备离开大殿,前往苍涯院,却不料此时被人拍了一下,竟是柳晨星和游泽澜。 游泽澜的眼中始终暗藏流光,有几分邪魅,看着怀景逸似笑非笑。而柳晨星却是一脸担忧。 于轩醒来了。柳晨星面色凝重,他一醒来就开始疯言疯语,一说你修炼禁法,二又说你是魔修,外宗派来的奸细。 怀景逸挑了挑眉,不作回应。紧接着,他就见被医治好的于轩闯进了大殿,向师父碧霞元君和云华道君报告那日的事情,更扬言要处死怀景逸。 渣攻也在场,两人视线似乎交流了一会儿,但渣攻立马避开了。随后,怀景逸就被合欢宗掌刑事的执事压进了大殿。 那执事是元阳峰的人,刚正不阿,神色凛然。 怀景逸被压着跪下,不卑不亢,抬头看得第一人就是云华道君。然而云华道君却道:既然长阳道君在,那就交给长阳道君如何? 元阳峰掌刑罚,云华道君这提议碧霞元君没有意见,于轩不敢有意见。 而怀景逸尚在思考对策,云华道君始终没有看他一眼,怀景逸心中冷笑,此后断不敢对人有任何奢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怀景逸:云华道君,我日.你! 第十三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13[修] 在长阳道君的审问下,于轩夸大了说辞,众人一看便知怀景逸不过练气初期,而于轩筑基后期了,谁欺负谁瞬间明了。 但于轩是高等弟子,而怀景逸不过杂役弟子,所以他有恃无恐。 待审问到怀景逸时,柳晨星忽然跪了下来,禀告长阳道君,当时弟子也在场,有话要说。 他看了怀景逸一眼,眼中尽是心疼。而云华道君却在此时放下了酒杯,开始正视怀景逸,但神色却没有变化一分。 我见到杂役弟子怀景逸时,他被缚了捆仙绳,乃师弟于轩的手笔。 说着他就将证物呈了上来,这捆仙绳是于轩筑基时,师父碧霞元君赠给他的,算得上是中阶灵器,以杂役弟子怀景逸练气初期的修为,就算是耗尽真气,他也不可能挣脱,但他却是将丹田真气干涸,经脉逆行,差点丧命。 当时的惨况,云华道君也有目睹。杂役弟子怀景逸当时大大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若不是云华道君突然前来,只怕弟子也无力救人。 云华道君和碧霞元君皆朝长阳道君点头,表示柳晨星所说属实。 柳辰星认为怀景逸是因为要挣脱捆仙绳的束缚,才将身体弄成这个样子,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也被引导这么认为了。 怀景逸乐见其成,紧接着,他就开始顺着人的意思叙述,当时挣脱不开,而且还是处在高空,我急迫又绝望,昏迷前似是听到于轩一阵惊恐的尖叫,紧接着是一阵轰鸣声,然后我就感觉身体在往下坠,眼前一黑,什么事也不清楚了。 你放屁,你这个贱人,分明就是你修炼禁术,将我打进的深坑里的。于轩已然癫狂,开始朝四座大喊,他是魔修,大家不要相信他,他是魔修啊,是外宗派来的奸细!!! 他忽然指着柳晨星,无差别攻击人,你和他是一伙的,你也是魔修,你仗着师父的宠爱为非作歹。 就在这时,怀景逸突然站起身来,与云华道君平视,眉目肃然:柳师叔是什么样的人,在座各位都清楚,因我一个不想干的弟子而蒙羞,我愧不敢当,但求道君搜魂,以证清白! 怀景逸声音没有多大,却是一字一句,震在大家的耳朵里,如雷贯耳。 搜魂是什么?就是外力强行侵入被搜魂者的记忆,后果不是痴傻就是死亡,这后果没有一个人能承担地起!!! 一个区区练气期的弟子竟然轻易地就说了出来,究竟是傻,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云华道君的神情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但却是眉宇微皱。 于轩被怀景逸这话说蒙了,旋即大闹:我才不要不搜魂!! 他视线落到莫苍涯身上,开始哭诉:苍涯师兄,你相信我的对不对?怀景逸是个魔修,是个外宗来的奸细,碰不得。 莫苍涯眼看着就要将当年的事情抖搂出来了,赶紧呵斥:你闭嘴!像你这这等仗势欺人,还血口喷人的弟子,怎么配待在灵鸾殿,甚至是合欢宗? 渣攻莫苍涯当真是冷酷无情,见于轩是弃子了,为了保全自身,居然还狠心踩上一脚。 然而他这话却是将碧霞元君得罪了,偏生她又是个直爽又护短的性子,我碧霞峰的人,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了? 那怀景逸还是我灵鸾峰的弟子,怎能容碧霞峰的弟子随意诬陷? 怀景逸看渣攻的眼神瞬变,宛如在看一个智障。渣攻这简直是十分膨胀了,居然挑唆两峰的战争。 就在这时,云华道君忽然出声,制止了这番无厘头的争斗。他对长阳道君歉意道:师父,我这徒弟让您见笑了。此事,交给我来处理便是了,您且去休息。 长阳道君离开时,满座震呼:恭送长阳道君。随后却是一片寂静,只等云华道君发话。 云华道君却将视线锁定在怀景逸身上,你是我灵鸾峰的弟子,为何会和碧霞峰的弟子有牵扯? 而这回儿,怀景逸却看向了莫苍涯,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但他吃不准云华道君的意思,不敢妄下赌注,于是只将事情半遮半掩地说了出来,将皮球抛给于轩。 那日我刚出杂役院,就突然被于师叔的捆仙绳捆了。于师叔说要带我去苍涯院,还说让我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碧霞元君忽然问话。 弟子不知。 碧霞元君看着于轩,气势全开,顿时灵鸾殿内满座寂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于轩身上。 不,师父,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还将我打成了重伤。于轩再度癫狂了起来。 恰在此时,游泽澜突然跪了下来,师父,云华道君,弟子这几日都在照顾师弟,可以作证,师弟伤得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严重。 砰咚一声,一盏茶杯摔在于轩身上,下一刻人就飞出了灵鸾殿。 碧霞元君眉间怒意明显,丢人现眼!还不将你师弟拖回碧霞峰!!! 这场闹剧,却因为碧霞元君一句话草草结束了,她护短之意昭然若是。而云华道君从始至终就只说了几句话,此刻更是置身事外。 这一刹那,怀景逸却忽然感觉心凉了一截,失望、失落的情绪接踵而来。他的拳头捏紧了又松,松了又捏紧,最后却是气笑了。 当真是可笑。替原主虐渣渣,本就该靠自己,指望钟云华做什么? 自己太可笑了,简直是可笑至极! 他敛下直视云华道君的目光,眼中的跃动的光芒一寸一寸沉寂,陡然变得凌厉。 怀景逸被那元阳峰的执事带出了大殿,而且还被一路带到了灵鸾殿外。 再度看到那十二圣兽,怀景逸笑了,肆意而张扬,眼角浮起一抹暗红,竟是笑得呛出了眼泪。 既然所有人都不待见原主,那他何须隐匿锋芒? 游泽澜、柳晨星将于轩带回碧霞峰,也就意味着此事就这样了了。 而此时渣攻却追了上来。 怀景逸肆意的笑顿时收敛。而渣攻莫苍涯一来,便见到怀景逸滑落眼角的泪时,心中竟是升起了怜惜的情绪。 随后,怀景逸被渣攻拉去了苍涯院。他冷眼看着莫苍涯将自己带到院子里,并挥手将门关上,还布好结界,做地十分隐秘。 能有什么事情能让渣攻这么重视?当然是用吸食原主的精气,巩固修为。 莫苍涯一把就抱住了怀景逸,眼中深情: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现在已经是元婴修为了,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今后定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但是 凡事总有一个转折,这是想说自己修为还不稳定,想和原主双修? 做你的春秋大梦!!! 怀景逸方才受了云华道君的气,如今心中更是生了一股戾气,渣攻现在是撞枪口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任务结束后,怀景逸和云华道君相遇】 怀景逸:有本事你摄老子的魂! 云华道君:我错了,错了,这就去跪搓衣板。 第十四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14[修] 这时,怀景逸不等莫苍涯说完,突然捂住耳朵,狂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神态竟是和先前那于轩一样癫狂。他的演技切换自如,眼中一片清明,意念稍动。 随即,庭院中央,莫苍涯身后的两个大水缸开始颤动。随着吼声,水缸颤动地越来越厉害,突然砰地一声炸裂了,顿时水花四溅,水缸碎片直朝莫苍涯飞来。 莫苍涯后知后觉,就在尖锐的碎片离他的脑袋只有一寸距离时,赶忙挥袖挡开。 碎片割破了袖子,裂开一道很长的口子,莫苍涯心有余悸,然而下一刻不察,冷不防地被碎片击中了膝弯。随即咚地一下沉闷响声,他双腿弯曲,直直地朝怀景逸跪了下去。 那水缸里种的是水莲,原主亲手照料着,一心一意,就盼着两人能长长久久,如今全都喂了狗。 莫苍涯从地上爬起来,怒火攻心,一掌劈向怀景逸,然而半途想到人还有利用价值,又生生止住了,眼中嫌恶转瞬即逝,方才那么点怜惜也没了。 他不得不温声细语:你听我解释,先前在灵鸾殿前,我是迫不得已的。刚刚你也瞧见了,我为你伸张正义都不惜得罪碧霞元君。 怀景逸心中冷笑,紧接着就见渣攻眼中脉脉,深情一片:你四年前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和柳师弟走的那么近吗? 我这还不是想为你求一枚提升修为的丹药。其实我一直都期望着你快些修炼,我们好缔结道侣之契啊。 假装深情,谎话连篇,却毫无破绽,原主怎么能不沦陷,又或者那三千后宫怎么能不为莫苍涯疯狂? 然而怀景逸始终无动于衷,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莫苍涯一个人的表演。他是局外人,自然不能跟着渣攻的思路走。 渣攻看中的是原主的纯阴体质,最后终归是要将话绕到这个话题上来的。 果不然,莫苍涯眼中爱意炽热,作发誓的模样:我发誓,我刚刚说的句句属实。 他话语中是压抑的激动,随即转身,背对着人,却装出一副对人失望至极的模样:你若不相信我,我们可以先行道侣之实,好让你彻底放心。 看完了表情,怀景逸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然而下一秒就被莫苍涯拉住了。 你你忘了你四年前答应过我什么了? 怀景逸反手往人脸上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响,回荡在耳边,莫苍涯只觉得不可思议,顿时杀意显露。 恋耽美 ——(9) 然而恰在这个时候,一花凝聚成骨朵形状的灵气浮在莫苍涯眼前。他指尖一点,流光闪动,花骨朵开了,随即云华道君的声音传出来:正殿,速到。 杀意瞬间消散,渣攻缓和了情绪,对于他来说,怀景逸就是囊中之物,任意拿捏,所以不急:师父唤我去正殿。大典这几日,你暂且在我苍涯院待着,千万不要到出去,等我回来再和你解释。 说着他便要走,但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怎么会和柳师弟走在一起? 渣攻不过元婴修为,怀景逸丝毫不惧他,但此时他心思一转,开始配合渣攻:柳师叔古道热肠,去杂役院替云华道君办事,我们就恰好碰上了。 柳师叔身份尊贵,你还是不要接触得好。 莫苍涯看着怀景逸乖顺了起来,眼中嫌恶之意更深,但随即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送你的那玉佩你可随身带着?在身上的话,就先给我,等找个黄道吉日,我再慎重的交给你。 想起那早就成了死物的玉佩,怀景逸面不改色:那玉佩是你送我的珍贵物品,有很重要的意义,我当然不会随身带着,要是丢了怎么办。你快去正殿吧,可别让云华道君等急了。 等莫苍涯一走,怀景逸直奔莫苍涯闭关的洞府,那处灵气最充裕,修炼最佳之地。 若不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待在苍涯院,他都懒得陪渣攻演戏。 莫苍涯的闭关洞府在苍涯院的最里面,乃岩壁上凿出的一洞口,怀景逸飞身前往,入内的那一瞬间,衣袍翻扬,轻而易举地便破除了莫苍涯的禁制。 他一入洞府,顿时感觉心旷神怡,如置身于云端,飘飘然。 莫苍涯这一去,外宗修士紧接着也会陆陆续续到来,他忙着应酬后宫,应当十来天不会回苍涯院,所以怀景逸放心修炼。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灵符,神识附上,旋即,就见这灵符朝洞府飞去。 洞口金芒照耀,与灿阳交相辉映,浑然一体,障眼法已成,无人可察觉这洞府异样。 做好一切之后,怀景逸深呼吸一口气,便开始修炼。这纯净的灵气,即便不用来修炼,光浸润在里头,便感觉心脾如同包裹在暖阳之中,通体舒畅。 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有无穷无尽之势。 怀景逸默念心诀,灵气便开始在身上游走,每冲破一个关窍,灵气便减少分,待其入丹田时,所剩无几。 怀景逸倒也不焦躁,周而复始地让灵气一遍又一遍的经过身体,拓展经脉。愈到后来,丹田凝聚的灵气愈多,待到凝聚成团,快要有实形时,怀景逸却陡然睁眼。 修炼一鼓作气的气势戛然而止,须臾,便开始衰落,到最后丹田的灵气散去,一丝不剩。 紧接着,他又从头开始,不断重复方才的过程。 洞府内黝黑一片,只见灵气萦绕在怀景逸周身,有淡蓝色的光影浮动,时间越久,那蓝色越深一分,然而等到深蓝时,却突然变化,啪叽一下又散开了,全部没入黑暗。 怀景逸这是在帮原主铺路,同过延展原主的经脉来夯实基础,将来筑基之后的晋升,也能更快地走出瓶颈期。 他这样不断重复凝气,又散气,身体吃不消,疲态显露,丹田处很快传来了一丝细微的刺痛。 这已是原主身体的极限,但还没用达到怀景逸的预期,但原主将近十年修为停滞,他不能操之过急,于是稍作休息。 四周乌黑一片,虽没有影响他的五感。但身处幽闭黑暗的环境中,让怀景逸本能感觉不适。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四颗灵珠,分别置于前后左右,将这洞府照得透亮。旋即,他又取出一打灵符,将洞府外伪装地严严实实,不容一丝差错,这才安心许多。 怨灵珠随着那一打灵符的取出而滚落在地,怀景逸只见一道金芒闪耀,紧接着,一缕又一缕的怨灵消散,最后怨灵珠变成了灰色。 估摸着这任务完成了一半,怀景逸虽然很想直接一刀切了莫苍涯,但这样,原主的怨念值很有可能并不会清零,反而还会飞涨。 这事怀景逸曾干过一次。就在第一次任务时,实在是对方太过可憎,他没忍住,一招就将人了结了。 最后,怨灵珠中怨气大增,如同黑石一般。但为了要脱离世界,怀景逸只能靠飞升上界来达到目的,然而却不想碰到了钟云华。 思及此,怀景逸咬牙切齿,恨不得也将人一招了结了。 可他看着原主这俱身体,又不得不沉下心来修炼,待修为提了上去,他就再也不惧那云华道君劳什子的阵法了。 这一修炼,昼夜几经轮转,怀景逸完全不知时日,最后体内凝聚的灵气越来越多,充实着整个丹田,驱散这团灵气所用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黑暗中,一道蓝光勾勒出怀景逸的轮廓,这是要筑基的预兆。 然而就在这个档口,怀景逸突然警觉,一跃而起。 外头有人在靠近洞府,冷冽的气息,还虚修为。 麻蛋,竟然又是那个欠收拾的云华道君!!! 作者有话要说:云华道君:宝贝我又来了。 怀景逸:滚!!! 第十五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15[修] 云华道君都找上门来了,就在外头,洞口的障眼法不稍片刻就会被勘破。 修炼是时遇到那厮,怀景逸始料未及,下意识往高处飞去,却忘了如今自己正身在洞府。 砰咚一下,脑袋撞上了洞顶,疼得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赶忙运转真气缓解这疼痛。现在的他当真是又气又无可奈何,急得在原地踱步,额头上有细微的汗沁出,一抹,指尖都是湿润的。 他一面焦急,一面却又呲牙。若不是现在打不过,他早就冲出去与之大战三百回合了。然而这洞府是封闭的,只有一个出口,纵使他有心逃也无处可逃。 突然,啪的一声,似是有什么抽打在洞口的岩壁上。 怀景逸耳膜一震,心竟是随之狂跳了起来,不可遏制。但马上,他又镇定了下来,不就是一还虚期的修士,何惧之有? 他掸了掸宽袖上不存在的灰尘,随即就往洞府门口走。然而越靠近洞府入口,他走的就越慢,竟是从内心生出一股害怕与人交锋的情绪来。 必须稳住,不能慌!!! 他脑子里迅速思考着对策。既然云华道君的攻击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那他就无需做防御,只消将人拖住,有足够的时间跑路就行了。 随后,怀景逸将乾坤袋中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衣袍三套,剑三柄,灵符十来张,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小物件一大堆。 可原主身份低微,哪会有什么能抵抗还虚修为的宝物? 这些个东西,撑死了也就那灵符能派上用场,但十来张灵符也特少了,就算现在将这些东西都扔出去,可能人云华道君一招就挡下了,都不带眨眼。 蓦地,,怀景逸想起了身上着的这件外袍柳辰星御体的灵器,遂,他立即将袍子解下来,注入一缕神识,紧接着,就见其周围蓝光浮动,灵气大涨。 许是觉得还不够稳当,于是他又将那十来张灵符一一贴上。捣鼓了好一阵之,才将这些都弄好,怀景逸稍稍松了口气。 钟云华将他忘了,这最好不过。那一世的孽缘,给他的造成了很大困扰,应该及时止损。而如今只是一个任务,且云华道君还是个与任务不相干的人,两人就更不该有瓜葛了。 退一步想,原主作为一杂役弟子,一旦被灵鸾峰峰主云华道君知晓了这些擅自之举,很有可能面临被逐出合欢宗的风险。 所以在没有足够的实力情况下,怀景逸决计不能与云华道君交锋,能躲则躲,也但愿事情朝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他一边想着,一边在洞府入口寻个隐秘的地方藏身,在这儿蛰伏着,全神戒备,就等人攻进来,然后一举偷袭成功。他不指望着能伤人一分,只求能将人拖住个一时半会儿。 外头,云华道君的玄骨鞭照着岩壁又是一鞭子抽下来,真气瞬间震荡开来,整个山体都在颤动。怀景逸贴紧岩壁的身子猛地缩回来,打怵地厉害。 他拳头捏得死紧,凝神细查外面的动静,额头上的汗珠一颗又一颗地冒出来,内心一片煎熬,却又不得不稳住心神。 鬼知道,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他经历了什么? 然而更见了鬼地是,他等了半天都不见人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就只听见玄骨鞭抽打岩壁的声音。那一声又一声地,越来越频繁,时重时轻,却毫无章法,好似是在发.泄什么。 怀景逸:!?这是个什么意思?深夜发疯? 脑海里万千想法一闪而过,总之此地不宜久留。他心下顿时起了一股试探之意,扬手一挥,便将那件唯一的法器外袍掷了出去。 夜色里,那件外袍闪耀着五彩光芒,映在云华道君冷硬的脸庞上,晦暗不明。 怀景逸就见人停止了挥鞭的动作,一时间摸不准人的意思,便没有动作。紧接着,他又见人突然伸手。 那件袍子立即被一股力道吸了过去,就在云华道君触手的那一刹那,灵符噼里啪啦炸成了齑粉。怀景逸掐准了时间准备飞出去,然而云华道君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愣在了原地。 月色下,云华道君周身有灵光跃动,眉眼间竟是褪去冷硬,生出了一丝柔软。 怀景逸就见云华道君微微颔首,凑近那袍子,似是在嗅什么,画面一派安详宁和,全然不似之前那晚一样杀气凛然。 可就在他走神的这一瞬间,寒气乍泄,云华道君猛地抬头,视线锁死他所在的方向。 这犹如吃人的眼神太熟悉了,那一世飞升上界之前,钟云华就是这样看着他,然后他就被困在了阴阳阵内,整整有一个月之久。 怀景逸顿时头皮发麻,脑子里一直在呐喊着赶紧跑。事实上,他拔腿就跑了,但却是往洞府内跑。 云华道君紧逼而至,灵珠的光芒照在他脸上,哪还有什么柔情,分明就是修罗附身。 怀景逸和云华道君对视,强装镇定,忽然心一横,钟云华,你站住,我们好好谈谈。 然而,这话说完好一阵子,云华道君都没有反应,依旧步步紧逼。怀景逸慌了:钟云华,你站住,你听我解释。 他疾步后退,直到背靠岩壁,退无可退。就在这时云华道君终于有了反应。 怀景逸就看着他突然将手中袍子高举,紧接着另一只手玄骨鞭一抽,一道道真气似剑般锋利,瞬间将袍子割成了破布。 他:!? 怀景逸眯眼,直视云华道君深邃的眼眸,那里依旧是寒光摄人,与往常无异,但他总觉的少了些什么。 钟云华,你说句话! 云华道君靠近怀景逸,步履稳健,却就是不说话。 不对劲,很是不对劲。你说不说话?不说话,我他妈就走了。 怀景逸说着,作势就飞身朝洞口去,云华道君忽然有动作,惊地他赶紧往后缩。然而云华道君仅仅只是伸开手,拦着他的去路,然后猛地摇头。 那神情,仿佛幼兽一般,彷徨无助又可怜。简直难以言喻,怀景逸也从未见过。 不对劲的感觉便是从此处而来,更让他不敢相信地是,他竟从云华道君那双眼中看到了一丝受伤。 灵珠的光芒太过于刺眼,他移开了和人对视的视线,却不知该放在何处,愣神,只觉得不可思议。 钟云华是不是吃错了药? 而此时,云华道君靠了过来,将怀景逸拥在怀中,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云华道君没有杀意,怀景逸任由其动作。 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怀景逸甚是不习惯,身体霎时僵硬了,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他紧贴着岩壁,努力想拉开两人的距离。然而云华道君却凑得更近了,手环在怀景逸的腰上,一把收紧。 随后,怀景逸便感觉颈窝里一片温热,竟是云华道君在蹭他的脖子,微痒,惊地顿时将人推开,你,站远点。 虽不知云华道君是如何才变成这般模样的,但怀景逸吃准了他现在没什么攻击力。 他指着人胸口,再站远点对,就是这样,继续后退。 云华道君很温顺,现在就如同无害的白兔一只,怀景逸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怀景逸亦是跟着云华道君往前走,两人始终保持一臂长的距离。 云华道君退至洞府入口时,怀景逸仍是指着人让人后退,随即便见人悬空而立。紧接着他也出了洞府,和云华道君换了个方向。 你先在这儿等着啊,我去去就回。 怀景逸身形瞬移,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这声音在夜空中回响。 云华道君现在是不正常,但保不齐下一瞬就正常了呢? 放个不安分的因素在身边,他能放心吗? 怀景逸一路御风而行,用毕生最快的速度逃命,时不时地往后头瞧一眼,只见身后空荡一片。还好,云华道君没有追上来。 前方就是苍涯院的大门了,怀景逸纵身一跃,便出去了,然而下一刻,脚步骤然停下。 此时夜色正浓,明月皎皎,光辉夺人,而一丈远外的云华道君在这月光的照耀下,霁月清风,犹如遗世独立。 怀景逸迈着腿开始后退,哈,今夜月色不错,我这就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怀景逸: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 云华道君:是的,我吃错了药,只有你才能解这药性。 滚粗!!!才一千年不见,就变得这么油腻了,滚滚滚!!! 第十六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16[修] 紧接着,怀景逸又是一阵疾风似的逃跑,然而这次他可没有那么幸运了。 云华道君紧追不放,突然玄骨鞭一甩。怀景逸的手臂立即被卷住了,他猛地往前飞,却被牵扯着弹了回去,恰好跌在云华道君的怀中。 人嘴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个声音,如同个哑巴,但视线却是牢牢锁定着怀景逸,好似冥冥之中有股强烈的执念引导一样。 打不过也跑不掉,怀景逸只能认命,但好在云华道君现在是不正常的状态。 随即云华道君又往他颈窝里一通乱蹭。肌肤相贴,一冷一热,惹得怀景逸颤了颤,想缩回去,却被人抱得跟紧。 云华道君抱着他,一寸一寸收紧力道,面色是满足的笑意。怀景逸却是心惊胆战地,生怕云华道君下一刻就回复了正常。 听闻凡胎肉身多疾病,像云华道君现在这种情况就像是夜游症,是病,得治!!! 恋耽美 ——(10) 怀景逸呲牙看着云华道君,却忽然被他握住了手,十指相扣。 云华道君素来体寒,然而这一次,掌心却是热的,温热之意竟一路传达到了怀景逸心口。 怀景逸一愣,神情瞬变,随即转开视线,不与人对视。 他竟然觉得这样的钟云华有点儿可爱? 随即摇头,自己怕是也跟着钟云华一起不正常了!!! 之后,两人一同回洞府。怀景逸全程都被云华道君搂着腰、牵着手。 晚风徐徐,两人的发丝交缠,披着月光而行,脚下两人的影子挨在一起,还真有那么丝相依相偎的感觉。 怀景逸沉默了。入洞府之后,他便开始打坐修炼,抗拒跟云华道君交流,反正人现在也不会说话。 但他不知道的是,云华道君能看到、能听到,还能思考。 而现在这情况,怀景逸压根沉不下心里来引气入体,一睁眼就见云华道君凝眸盯着自己,你看着我做什么?一边儿靠去,不要坐我身边。 然而这次,云华道君岿然不动。 你打扰到我修炼 怀景逸蓦地噤声,就见云华道君在听到修炼二字时,眼神陡然变化,紧接着他忽然俯身下来,靠在怀景逸的膝盖上。 这岁月静好的模样,却是让怀景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做道侣的那一世也是如此,生活平静无波,然而就在即将飞升的时候,钟云华突然发疯,将他困了一月之久。 怀景逸也不敢将人脑袋挪走,便由着人去了。然而接下来,云华道君得寸进尺,抱住他的腰坐起来,竟是想靠在他身上。 云华道君脑袋靠在怀景逸的肩膀上,倏然往洞顶一挥袖,洞府内灵珠的光芒瞬间消失,随即,他另一只手捏了捏怀景逸的腰,示意人往上看。 夜空上繁星点点,倒映在洞顶上,却是格外的美丽,紧接着一轮圆月浮现,渐渐倒映在了怀景逸正上方。 这让他遽然想起了之前那无心的一句话今夜月色不错。 心口一震,酥酥麻麻地,怀景逸想捂住胸口,压下那股异样的感觉,但马上被云华道君执起了手。 他下意识地要抽回去,却被云华道君抚上了人的脸庞。 黑夜中怀景逸仍能无障碍视物,就见云华道君闭上了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我叫你享受,叫你享受!!! 怀景逸忽然屈指,往人脸上掐了下去,以泄心头之愤。 他一想起前世种种,就有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出不来,手上也愈来愈用力。 云华道君陡然睁眼,寒芒乍现,然而在见到怀景逸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地闭上了眼。 恶从胆边生,只听啪的一声,怀景逸随手就给了人一巴掌。 云华道君脸上霎时浮现了五指红痕,怀景逸原本是不忍心下这么重的手,但一时情不自禁。 这一次,云华道君依旧睁开眼了,却是盯着人再没有闭眼。 怀景逸几乎是秒怂,我不是有意的。 他怵了,顿时就推开了人,拔腿就跑,然而下一瞬,就被云华道君摁倒在地。 云华道君扑上来就强吻。 你.他妈给老子唔唔怀景逸惊地想踹人,然而手足俱被压着。 唇上被咬,剩下的话皆被吻了下去,他越是推拒,身上的人吻地就越狠。 他撑着一口真气,才不至于窒息。云华道君的唇一离开,怀景逸就开始大口呼吸。 眼看着那人又要黏了上来,他立即从乾坤袋里取出仅剩的一张灵符,神识注入,往人胸口上一贴,怒喝:钟云华你给我安分点。 云华道君不动了,却是抱着怀景逸不愿意松手。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天际泛白。夜游症一般早晨就会从中醒来,得赶紧远离云华道君。 怀景逸又是一阵怒喝,指着云华道君,你给我睡死过去。 睡死过去,将人扔出去,总之不能暴露这洞府,也不能暴露原主的身份。 可云华道君仍是睁着一双眼,怀景逸气啊,暴躁地抓了抓头发,给老子闭上眼睛。 不闭是不是?他突然发狠,一掌砍向云华道君后颈,但马上就被握住了手腕,这下更气了,不准反抗。 这回云华道君倒是没有反抗,然而却是一直睁着眼,叫怀景逸怎么下得去手?竟然是见了鬼地,有一丝不忍心!!! 这一掌欲劈不劈,他难受得紧,遂怒吼:说了给老子闭上眼。 说着竟是自己闭上了眼睛,劈了下去,夹杂着真气,丝毫没有留情。 那一掌劈下去,怀景逸再睁眼时,抱着他的云华道君已经没了反应,八成是昏死了过去。 而此时,天也亮了,约莫卯正时刻。 怀景逸立即将人从身上扒下来,像扛麻布袋一样扛在肩上。 他飞身出洞府,欲将这个拖油瓶扔回云华居,但实在是怕人提前醒过来,就随便寻了个角落,从空中扔了下去。 随后,立即回洞府开始修炼,原主这具身子丹田充盈,只差最后一步就能筑基了。 然而他一想到云华道君就脑仁疼,忽然感觉唇上有点疼,一碰,竟发现唇被咬破了。 钟云华那厮王八蛋!怀景逸咬牙,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唇上伤口,顿时嘶了一口气。 而此时,云华居结界之外,正西方向,大片的簇竹生机盎然,偶有一片竹叶飘落。 清晨的阳光穿过簇竹缝隙,却见里头藏了一玄衣人影。 那人正是云华道君,他被怀景逸在空中一抛一甩,早不知被扔到了哪里。 云华道君转醒,却发现恰好被两个竹子夹住,还是仰躺的姿势,尤为不雅。 一股真气震荡,旁边的竹子似是被什么压着,往两边倒去。而云华道君纵身越出竹林,稳当落在一旁石子小道上。 他面上寒光乍现,眼眸深邃,犹如风雨欲来,指尖一红芒弹出,面前立即浮现了自己身影的映像。 如今个情况就是,御体的道袍扯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袖口撕扯开了一道口子,模样十分狼狈。 云华道君的视线上移,却在自己脸上看到了两道红印,左脸是一道掐痕,右脸是一个巴掌印。 面沉如水,眼中也侵染了寒意,任谁看到了这般景象也不会舒服的。 然而紧接着,云华道君眼神又是一凛,他竟在自己衣襟内侧看到了一点红,是血迹。 顾不得脸上被人打了,他掌心运气,那血迹便一点一点地从衣襟上凝结到指尖。这血迹的气息独特,竟是是纯阴之血。 云华道君像是触了烙铁一样,立即收手,指尖血迹顷刻间散去。他伫在原地良久,直到空气中再无一丝那气息,他这才有所动作,凭空取出一件紫色道袍,换上。 倏然,一道灵符从怀中掉下飘落至地,紧接着一阵风起,那灵符转眼就被云华道君卷到了手中。 灵符粗糙劣质,早已失效,他指尖一团幽兰的火生起,本是要烧了这东西,但转瞬又改变了心思,只觉得这灵符有些熟悉,遂收入了怀中。 恰在这时,天际一道靓丽的身影飞来,化神期修士,是碧霞元君,她声音如黄莺婉转:云华道君,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云华居一叙。云华道君身形移动,便往云华居去了,似是想起什么,忽然问:你那弟子伤势如何? 他问的是碧霞峰十二弟子于轩,然而脑海里闪现的却是那杂役弟子的容颜。 已无大碍,我碧霞峰别的不多,就灵丹妙药多。倒是你,最近可以感觉不适? 甚好。云华道君敛下目光,将今早之事隐瞒了下来。 苍涯院洞府,怀景逸不消一个时辰便筑基成功了,丹田内真气流转,顿时感觉这具身体轻盈,五感也清晰了许多。 自此原主就可以辟谷了。 昨夜云华道君那可怜又可恨的模样,时不时地在他脑海里蹦出来,怀景逸再无心修炼,便想着去云华居瞧瞧,看那云华道君如今正常了是个什么样子。 他站起身,正要走,却见脚下柳辰星的那外袍碎片,掌中真气凝聚,将那些无用的破布处理干净,紧接着,他又将洞内那些个灵珠取下来,收回乾坤袋。 他以为将这洞府还原如初了,却不想洞府外还有云华道君那玄骨鞭抽过的痕迹。 就只见洞府外岩壁上,被抽抽出了一道道裂缝,气势渗人,轻易无法靠近。 简直是该死!!! 这痕迹,他压根就无法消除,而且云华道君还有很大的可能还会顺着痕迹查到这里。 怀景逸被气得心肺都要炸裂了,赶紧用真气抹去唇上的伤口。 然而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云华道君的神识追踪到了这里。 钟云华正常的时候是个疯子,不正常的时候简直可以将人逼疯。 怀景逸已经被气得没法子了,干脆什么也不做,等着神识往他身上探过来。 原主是唯一一个伺候莫苍涯的杂役弟子,如今身在苍涯院,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现在怀景逸什么都不做,也无妨。 接下来,怀景逸出了苍涯院,云华道君的神识紧紧跟随着他,虽不明白这是何意,但他无所畏惧,只是装作好奇似地一路往东,目的是云华居。 然而距离云华居越近,怀景逸却踟蹰了,速度渐缓,直接步行了起来,沿途观赏这灵鸾殿的景物,可真看进去的风光也没几处。 前方有一亭台临湖而建,八角上翘,似是有冲天之势,怀景逸一跃而上,站在高处俯瞰。 云华居坐落在东面,朝阳从屋檐下缓缓露出,暖黄的光晕将整个云华居都包裹了进来,美不胜收。 怀景逸目光一转,注意到一片簇竹的异样,忽然又跃下亭子,直奔那里去了,就见那簇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他仰头往空中看了一眼,想起先前,他好像就是将云华道君扔到了这个方向。 一想象到那人醒来之后的神情,怀景逸便不可抑制地低笑了起来。 钟云华这人生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顺风顺水地,不曾有过什么坎坷,更不曾有过大喜大悲。 能让他吃瘪,也算得上是件颇有成就感的事情!!! 怀景逸越往云华居走,就越静谧,寒气也越重,从脚底升上来,直蹿头顶,修为不高的人,还真不能轻易靠近。 此时,怀景逸纵身一跃便进了云华居,眉头却皱了起来,他记得这云华居一直是有结界防御的,然而现在他却可以直接入内,丝毫不曾感觉威压。 而这时,身后紧跟着的神识忽然也消失了,他便感觉到云华居内两道神识,修为分别是还虚境界和化神境界。 是云华道君和碧霞元君。 这几年,怀景逸也有听闻合欢宗内的一些八卦,灵鸾峰云华道君和碧霞峰碧霞元君素来交好。而碧霞元君更是时常去往灵鸾殿,一待就是半月之久,尤其最近,次数越来越频繁。 几乎是合欢宗内所有弟子都将两位峰主视作道侣。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看到十五章的小天使,不要看这一章,这一章是之前的剧情!! 小天使们,抱歉,抱歉,非常抱歉。 这几天作者都在熬夜修文,但是不影响之后的阅读。新章节的内容在下下章,十二点就发,已经放存稿箱了,绝对不鸽。 蠢作者捋顺了剧情,实在是太想把这篇文写好。小天使们,非常抱歉,非常抱歉,希望你们继续支持。 第十七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17[修] 蓦地,怀景逸想起了之前,灵鸾殿门口,碧霞元君那精装打扮的模样。 那番打扮显然就是为了见云华道君。 思及此,怀景逸下意识地捏住一片绿叶,附上一抹神识,去探探屋里头的情况。 但就在要甩进云华居的时候,他停下了动作。 站在云华道君院外头这般放肆,是不是有些不妥? 于是他又出了云华居,准备回杂役弟子院再探这云华居里是何等情形。 然而他跃出云华居的时候,身后那抹还虚境界的神识又跟上了。 怀景逸:!? 云华道君的神识紧跟着他,这令人费解的动作,估摸着是存了怀疑原主的心思。因此怀景逸不能回苍涯院,更不能回杂役院,以免增加原主的嫌疑。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折回云华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坐等被两位峰主发现。 但好半晌过去了,怀景逸蹲在院上墙头上,兴致缺缺,却仍无人发现他。 云华道君想探他底细,所以假装没有发现他,但碧霞元君为何还没有发现? 怀景逸心一横,便大着胆子靠近云华居,贴在窗柩上观察里头的动静 钟云华,这可是你让我靠近的,可怨不得我。 屋内茶气氤氲,仿若仙境,就见碧霞元君和云华道君两人对坐,似是在下棋。每落一子,两人便要对视一眼,眼波流转,眼神交流,宛若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随后两人又都沉默了,继续下棋,碧霞元君一低头、一抬头,耳上别的的玉坠叮铃作响。 这画面中蕴藏的意思道不清说不明,怀景逸眯眼,心中竟是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快。 合欢宗精通双修之道,宗门内主峰掌舵人结为道侣也是常有之事,而且元阳峰的人修无情道,那就只剩灵鸾峰和碧霞峰了。 想起之前,云华道君叫长阳道君师父,可见云华道君入道时修的是无情道。这突然还俗,莫不是为了碧霞元君? 至于两人为什么还没有缔结道侣之契,那可能是云华道君在等碧霞元君突破化神境界,两人在同阶修为下开始双修,然后一起飞升。 如此一想,怀景逸竟觉得胸中有些赌,喘不过气来,忙运转真气调节,这才让无法呼吸的情况好转,可胸口之处依旧有股异样的情绪,久久没有散去。 他抛开这些杂乱的情绪,继续往屋里瞧。 这时,棋局已经结束了,只听碧霞元君笑道:云华,你的技艺大不如从前了。 云华道君不置可否。然后怀景逸就看见两人双手交握,瞳孔一缩,这特么是要白日宣淫?? 哦哦哦,原来是云华道君只是从碧霞元君手中接过一个玉盒而已哦。 怀景逸的情绪有一瞬间的大幅度波动,真气不可抑止的往外泄露,很快就被碧霞元君发现了。 全然不同和云华道君说话时婉转的音色,却是一声暴喝:来者何人?竟敢擅闯云华居? 随即,骇人的气势破空而来,似离弦之箭,直射窗柩这个方向。 怀景逸一跃而起,立即逃离案发现场,然而却见云华道君身形如鬼魅,转眼间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恋耽美 ——(11) 只瞧着人眼眸深沉,仿佛深海里的漩涡,稍不留神就会被卷进去。 两人就是这样对峙着,谁也不动,颇有剑拔弩张的气势。 怀景逸突然忆起自己的身份,猛地低头,敛下面上愤恨的表情。 随即,他两股战战,声音惶恐,云华道君恕罪,我不知这是云华居,无意闯入,还请云华道君恕罪。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云华道君谪仙之姿,声音清冷如寒玉。 怀景逸感激涕零,多谢云华道君,弟子这就退下。 他话毕,也不等人发话就溜了。 云华道君看着怀景逸逃命似地背影,亘古不变的冰面玉容,产生了一丝变化,但转瞬就恢复如初。 而另一边,怀景逸溜地很顺利,但除了身后那紧跟不放的还虚神识。 他的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云华道君这是何意? 可纵使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云华道君那厮到底意欲何为。 然而恰在这时,他碰到了正要飞回碧霞峰的碧霞元君。不,应当是碧霞元君故意碰到了他。 紧接着,怀景逸就见碧霞元君落在地面,朝自己走来。 碧霞元君一身气势丝毫不输那些男修士,此刻她眼波流转,却是意味不明的看着怀景逸。 你就是那日大殿上的弟子? 正是,灵鸾峰杂役弟子怀景逸拜见碧霞元君。 你倒是一身傲骨,器宇不凡。 碧霞元君一上来就是一通彩虹屁。怀景逸被说蒙了,紧接着,他就见一玉盒浮在自己面前。这下是完全不懂碧霞元君的意思了。 你日后勤加修炼,必定能成大器,若有不懂的地方大可去云华居请教云华道君,不若来碧霞峰找我也可以。 碧霞元君将那玉盒送给怀景逸之后,又送了一玉简,上头是初级的修炼道法。 怀景逸看着碧霞元君离去的身影: 是不是这个修真界的大能修士,言行举止都不大正常? 方才碧霞元君说的每一字,怀景逸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是个鬼意思哦。而这玉简,他压根不需要,还有这玉盒子 这玉盒通体泛着流光,触感温润,是件好物,似乎先前云华居的时候,云华道君也从碧霞元君手里接过了这么个玉盒。 怀景逸打开这玉盒,灵气瞬间扑面而来,混着馥郁的药香,里头竟是颗上等灵丹。 这灵丹连怀景逸都要炼上大半年,且原材料稀缺。碧霞元君就这样赠给自己了? 怀景逸尚在揣度碧霞元君的心思,却不想迎面而来一个人,是渣攻。 莫苍涯急匆匆地往云华居而去,似是有重要事情禀报。 两人一碰头,莫苍涯看到是怀景逸后,勃然大怒,你为什么要出苍涯院? 怀景逸置若罔闻,方才应付云华道君和碧霞元君已是心神俱疲,现在连敷衍渣攻都懒得做了。 莫苍涯飞身到怀景逸面前,瞧着人的表情,竟然有种怀景逸不受他掌控的错觉,随即怒气更甚,我问你话,你哑巴了吗?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一阵罡风,云华道君突然而至。 怀景逸就看着云华道君那仙道风骨的模样,冷笑。莫苍涯那道貌岸然、翩翩君子的样子,只怕就是学了这云华道君的。 若云华道君一心想要护着莫苍涯,他不介意与之为敌。 莫苍涯俯身叩拜,弟子莫苍涯拜见师父。 随即,他厌弃地看了一眼如同是傻子一样站着的怀景逸,一道真气打过去,暗中传声,却是温声细语:景逸,还不快跪下行礼,这可是云华道君。 莫苍涯不过元婴修为,这小动作自然会被云华道君看到,不过是逢场作戏,专门做给人看的,就为了维持他那翩翩君子的形象。但他打过去的那道真气,很快就被云华道君卸下了。 怀景逸有所察觉,但始终都是一副懵懂无知又畏惧的模样,旁人看不出一丝异样。 云华道君从怀景逸身上移开视线,问莫苍涯:你如此急色,可有事? 弟子今日巡查灵鸾峰,却见山腰戾气横生,但有师父您设下的阵法阻拦,我无法查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紧接着莫苍涯便跟着云华道君去往山腰,而怀景逸本是想溜,却见云华道君忽然看过来。 而莫苍涯察言观色,他本是御剑直往灵鸾峰山腰方向,此刻却突然折了回来,将怀景逸带上。 云华道君自始至终都不曾说什么。怀景逸也乐得装一副温顺的模样。 片刻之后三人到了灵鸾峰山腰。 怀景逸就见云华道君身形骤移,在空中走出一个巨大的符文,是要解开那阴阳阵。他立即飞身靠近,凝神细查那步法。 然而越看,云华道君的身形却是越快,宛如魅影,怀景逸的目光应接不暇,到最后边不得不气馁。 他心中愤愤,呲着牙,又将钟云华问候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怀景逸被碧霞元君硬塞个玉盒,一脸蒙圈。 碧霞元君:情侣款玉盒了解一下,我专业牵红线五百年,品质保证。 第十八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18 空中灵气波动,好似湖水涟漪荡漾开来,渐渐地,被阵法掩盖的景象浮现了上来。 阵法下是一片林子,所种的乃是上了百年千年的古树,然而现在已经被毁去了大半。 其中一处更为骇人,那处本是一排整齐青松,然而现在呈现的模样是这样:中央的一片松树化成了齑粉,而周边的却是被什么当空劈下,只剩下一半了,切口平滑整齐,无一丝锯齿。 中央处,就是那夜怀景逸所站的地方,云华道君玄骨鞭抽下来,就成了这样。 若不是有魂契在,他只怕就是人鞭下亡魂了。 怀景逸瞧了云华道君一眼,却见人面色如常、神情如古井无波。呵,你就装,使劲装!!! 那夜的云华道君开口说了话,而且招招致命,和莫苍涯洞府那一晚的反应截然不同。显然那夜,云华道君脑子没有被驴踢,正常得很! 而此时,见这景象的莫苍涯一惊,旋即震声道:弟子定将这作祟之人绳之以法。 无需,我自有办法。 师父,可有需要徒儿的地方?莫苍涯端得是一腔濡慕之心,承师之恩无以为报,徒儿一定竭尽全力,日后勤加修炼,赶上师父的脚步。 常言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钟云华这师父,只怕有一天也会被莫苍涯这心机婊徒弟玩死。 怀景逸心中暗暗讽刺。但他无暇去管这师徒之间微妙的气氛,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解开阵法的符文上。 他记忆力甚好,于是在凝神,一遍一遍的地在脑海中回忆,但最后也只能勾勒出一个雏形,细节之处全无印象。 看来这一世破开着阴阳阵的愿望,要落空了。 怀景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突然听云华道君对莫苍涯道:你去叫碧霞峰大弟子柳辰星前来。 他:!?莫苍涯走了,可不就剩他和云华道君了? 怀景逸如临大敌,全神戒备,隐隐生出后退之意。 云华道君看着怀景逸,声音似是在敲击寒冰,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你很怕我? 怀景逸并未注意到云华道君的变化,他垂着眸不敢直视人,始终都是一副恭敬的模样,您是灵鸾峰峰主,贵为道君,无论是谁都要畏惧三分。 是吗。 这话似陈述,又是反问,声音极轻。怀景逸站在一旁,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假装没有听到。 良久后,莫苍涯终于回来了,带着柳辰星。而柳辰星之前得了云华道君的令,彻查杂役弟子院。他刚从杂役弟子院出来,途中察觉这边有异样,便来了,又恰好碰到莫苍涯。 所以中间隔着的时间没有很长,但对怀景逸来说却是十分难熬,旁边一冰块候着,他只能装作战战兢兢的模样,怎会不难熬? 柳辰星听得云华道君吩咐,恢复底下那片树林的生机。 只见空中星星点点的绿光闪耀,宛如精灵般,飞往那些个被毁了树木,很快那片林子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但是,唯有那最骇人的一处,始终不曾有变化。 柳辰星:云华道君,那处戾气过重,弟子学艺不精,无能为力。 你不必妄自菲薄。云华道君说着就俯身向下,飞进了林子,同时布下结界,不让空中三人入内。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云华道君还是没有出来。 莫苍涯有些等不住了。怀景逸冷笑,柳辰星在旁边,这绝好的攻略机会,渣攻怎会错过。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地下云华道君传讯来,叫三人先行离开。 渣攻立即对柳辰星展开攻势,但在此之前,他却对怀景逸道:景逸,你比柳师叔先到此处,就暂且留下,以防等下云华道君出来,有话要问。 随即,怀景逸又听见渣攻说话,暗中传声:景逸,我这是为你好。你我身份有别,师父是决计不会同意我们皆为道侣的。现在你只要和我师父多接触接触,让他知道你的好,我们结为道侣才有希望。 怀景逸:如今渣攻这态度,让他作呕!!! 那我和景逸一起留下吧。柳辰星见怀景逸后,碍于云华道君的面,一直压抑着眼中喜色,如今更是想拉着人一起走,不一起走一起留下也行。 这怎么行,我师父交给你的任务,万万不能耽搁了,不若我和你一起去吧。原本那应该是我分内的事情,却因为闭关,让柳师弟你受累了。 追查宗外修士,护我合欢宗安平,本就是我合欢宗弟子的职责,谈不上受累。柳辰星对着莫苍涯,客气又疏离。 柳辰星对渣攻的盛情无动于衷,但渣攻却不依不饶,想着法子攻略柳辰星。 看着莫苍涯那分明十分尴尬,却又强撑优雅的神态,怀景逸只觉得好笑。他蹙眉,然后屏蔽了周遭的声音。 云华道君这么久没有出来,只怕事情有变。他在回忆那夜是否有留下什么暴露身份的痕迹。 可思前想后都想不出能有什么痕迹,除了那灵符,但已经被他给销毁了。 那灵符是他在山下集市上用灵石换来的,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即便是那灵符落到了云华道君手中,也查不出什么,于是怀景逸彻底放下了心。 随后,他开始关注莫苍涯和柳辰星,却发现柳辰星不知何时已经被渣攻说得动容了。 柳晨星往杂役院飞去,莫苍涯紧跟其后,忽然凭空取出一物,飞到人面前,晨星,这件紫狐衫送与你。 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一同外出历练那次吗?这就是当时猎下的紫狐炼化而成,专门为你而做的。 当年回到合欢宗之后,我就一直想交给你,但你似乎也不缺这些,也就一直没敢送出去。莫苍涯说到回忆时,笑出了声,面上皆是向往之情,今日我观你未着法衣,突然就想起了这件事。 十年前,恭子镇那一次救命之恩,我永生难忘。他说着便向莫苍涯鞠了个躬,但这紫狐衫,谢过师兄好意了,我真不能收。 怀景逸就瞧着莫苍涯眼中阴险一闪而过。 莫苍涯立即扶起柳辰星:这紫狐衫又不是什么贵重灵器,你收下便是,能亲手交到你手上,也了了我一桩心愿。 此时,柳晨星明显动摇了,竟是伸手接过了那紫狐衫。 莫苍涯绝口不提救柳晨星一命之事,却是从旁的说起,三言两语就将人收服了。 这下轮到怀景逸面色凝重了。柳晨星是号关键人物,怎么能让其倒戈? 他眉宇紧皱,快速思考着对策。 然而就在怀景逸动身要去追那两人时,云华道君恰好从结界里出来了。 云华道君飞身而上,恰好站在怀景逸面前。他负手而立,既然你还未离开,那就随我去云华居走一趟。 怀景逸就见云华道君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心下一慌,赶紧回绝。 然而云华道君哪会给他的回绝的余地? 不过转瞬间,怀景逸脚下就多了一柄剑,旋即就被带往了云华居。 怀景逸:!?云华道君这是什么意思? 他当即就像纵身飞下去,但奈何周身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桎梏着,压根就动不了。 他就这样被束缚着,一路跟着云华道君飞回云华居。 脚下那柄剑载着他,穿过云华居大厅,然后转了个弯,竟是直奔人寝房。 落地后,怀景逸内心忐忑,慌得一批,可他压根就摸不准云华道君的意思!!!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风刮过,他身后寝房的门砰的一声,瞬间合上。 怀景逸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徂川的两个地雷,感谢白驹过隙、一不小心、清风挽歌、路过打醋的的营养液。 谢谢小天使们,我会加油^0^~写文的。 实在是很抱歉,因为蠢作者修文,新章节让你们久等了。 最近真的是很难受啊,这篇文上榜凡响不好,自己也感觉问题很大,才出此下策的。 我将剧情捋顺了,剃掉了那些冗余的对白,很迫切想写出更好的文章让你们看,所以希望你们继续支持,让我进步给你们看。 第十九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19 怀景逸内心慌地一批,但面上镇定如常。 云华居地理位置偏僻,四周本就幽雅清静,如今这寝房内,更静,怀景逸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咽了咽口水,低首垂眼,去不知是该正面直视云华道君,还是该避开。 这种情况下,他不便暗中动作,只能等着云华道君先出招。 然而他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有任何动作,余光一瞄,却见云华道君行至云床前,正准备宽衣。 !?怀景逸瞳孔紧缩,脚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后移,但很快就踢到了门槛。 细微的一声轻响,云华道君很快就察觉了。 云床正对着门口的方向,云华道君转身看着怀景逸,忽然道:你过来。 深邃的眼眸里,犹如藏了一个漩涡,声音依旧偷着一股寒意,神情莫辨,怀景逸压根就瞧不出一丝别的情绪。 恋耽美 ——(12) 方才门一关,室内便暗了几分,此时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心脏咚咚咚地更厉害了,却是压抑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怵在原地,就瞧着人手上宽衣解袍的动作不停,简直是又惊又怒。 果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德行和千年前一模一样! 他如今哪还敢上前去?咬着牙,就恨不得找人拼命。 这会儿约莫黄昏时候,窗外一缕霞光照进来,五彩斑斓地,恰好映在云华道君素白的衣裳上,随后,怀景逸就见人手上大幅度动作,立马警戒了起来。 他蹙眉,全身紧绷着,随时准备搏命,然而下一刻,却见云华道君只是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道袍换上而已。 云华道君换上的是件流云纹描金黑袍,滚边箭袖,束腰修身,俊逸非凡,这与往常衣袂翩飞、仙道风骨的形象大有不同,竟惹得怀景逸多看了两眼。 可换衣服就换衣服,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 怀景逸眉宇皱得更紧,无法理解云华道君的脑回路,但丝毫不敢卸下防备。他的内心也越发愤恨了起来,呲着牙,万分煎熬。 左右不过是一场厮杀,钟云华就不能给个痛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蓦地听到了一声轻笑,怀景逸猛地看向人。 你为何要怕我? 那笑声若有若无,像是一把钩子,直往怀景逸心里勾去。他就见云华道君嘴角一直挂着浅笑,一刹那就如同是冰山雪莲齐齐绽放般。 那表情令他诧异到无法言喻,就算是千年前,在前世,他也甚少见到,一时间有些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纷纷杂杂的,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愣神之中,突然想到云华道君还在问他话,赶紧低头,将那些不明所以的情绪抛开,专心应付:您是灵鸾峰峰主,贵为道君,无论是谁都要畏惧三分。 他还是和先前一样公式化的回答。 云华道君此刻正端坐在云床上理袖子,手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你筑基了? 这话题变得有点快,怀景逸一愣,但面上恭敬的表情始终不变:回道君,弟子近几日筑基。 嗯。 先是让自己过去,现在又是这么一个轻飘飘的字,不明其意。若是云华道君拿这高深莫测的态度对旁人,怀景逸乐见其成,但现在对的却是自己,内心顿时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mmp。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一人度日如年,一人却泰然自若。 云华道君的黑袍与云床上雪白的冰蚕丝软垫,形成鲜明对比,旁边一紫铜瑞兽香炉,他亲自动手染上了熏香,无色无味。 怀景逸就瞧着一缕熏香从香炉里升起,慢慢飘了过来,绕着自己打转,须臾,他就感觉神清气爽。 以他现在的修为应当是看不到这缕熏香,故而他佯装神色彷徨。 然而紧接着,那缕熏香似是有灵性一样,飘直他眼前,在鼻尖跃动,惹得他身体瞬间僵硬。 你过来。云华道君看着他,再次示意人过来坐下。 那声音清冷地宛如在寒冰上敲击,回响在怀景逸耳畔,使得他身体更加僵硬。这般心里压迫,他是真不想靠近云华道君。 但还不等他做下一步动作,那缕熏香顿时就化作一股力道,将他硬推了过去。 日暮时分,寝房内地上,怀景逸的影子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被拉长,最后竟是离云华道君不过几寸的距离,如今更是靠近了。 随后,他就被云华道君摁着坐下了。 怀景逸:他现在想骂人怎么办? 然而此后,云华道君并未再说话,却是伸手触碰欲他的手腕。 微凉的指尖碰到脉搏,怀景逸警戒,下意识地抽回手,但马上就被人抓紧,无法动弹。 他以为有炸,刚要反抗,却立即就感觉了一丝温和的真气探入丹田,观之云华道君,见他闭目凝神似是在查探什么。 怀景逸几乎是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先前心口所有异样的情绪顿时化作烟散。 旋即,他就听云华道君开口,一副要将人盘查到底的语气:你的姓名。 灵鸾峰杂役弟子怀景逸。 入合欢宗几年? 十年。 入灵鸾峰几年? 五年。 十年前的拜师大典,你为何没来? 弟子怀景逸突然就沉默了,有一丝犹豫。若是将事情全盘托出,莫苍涯会不会因此受惩戒?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否就由此完成了? 怎么可能!!! 随即,怀景逸心思百转千回,立即就佯装出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 你不愿说,便作罢了。云华道君倏然起身,往屋里边走。 修士大多在自己寝房深处筑一小室,作修炼之用,云华道君便是往小室那边去了。 怀景逸就看着他入了修炼的小室,扬手布下结界,他:这又是个什么鬼意思? 他盯着自己的手腕看,那微凉的触感还在,只觉得方才发生的一切犹如幻影。而云华道君那厮的心思是真的讳莫如深,他完全猜不透,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云华道君没说去留问题,怀景逸自然是不会想留在这云华居。可就在他刚跨过寝房门槛的时候,却发现脚下的门槛往前移了一步的距离。 回头一看,屋内的摆设相对他的距离并没有变动,他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再往前跨了一步,然而门槛也随之前移了一步的距离,继续跨,继续移 如此反复,怀景逸犹如原地踏步一样,压根就走不出这寝房。 这是阵法,应该就是云华道君熏香的时候布下的。 他:他现在很想一掌拍碎云床案桌上的那个紫铜瑞兽香炉,但他不能,他现在只是个刚筑基的杂役弟子。 也罢,既然无法反抗,也猜不透云华道君的心思,那就不猜,既来之则安之,总归船到桥头自然直,而现阶段,提升原主的修为才是重中之重。 云华居灵气较之苍涯院更充裕,修炼佳地,不容错过,怀景逸立即入定修炼了起来。 灵气入体,几个小周天之后便在丹田化作真气,直到丹田真气盈饱,然后怀景逸就会停止打坐,散去真气。 结丹之前的每一次修炼都需如此。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修炼了大概有十来日,丹田盈饱和散去真气所需的时间渐渐变长,修炼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这是好兆头,结丹指日可待。 但这种鬼才般的修炼速度不能展现与人前,怀景逸就停下了修炼。 这十多日内,云华道君不曾出过小室,那阵法也没有被撤下,就更别提怀景逸要出云华居了。 左右无事可做,他便开始思考原主提出的任务要求让那些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并彻底摆脱炉鼎的身份。 前者好说,但后者却不好怎么着手。 原主是单系水灵根,兼纯阴体质,这绝对是最佳的炉鼎人选。且纯阴体质是天生的,如何摆脱? 怀景逸盘腿坐在地上,托着腮,冥思苦想了一日之后也没能得出个结论。 不能修炼,任务也只进展了一半,与其呆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闯出去。 怀景逸的视线落在那香炉上,那香炉有可能是阵眼,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毁了那阵眼时,忽然灵光一闪,随即将目光定在云华道君修炼的小室。 合欢宗,元阳峰,无情道,恰是云华道君给了他顿悟。 大千修真界高阶修士那么多,并且一旦缔结道侣之契就无法解除,若原主只是一昧地修炼,难保不会遭高阶修士利用。 但若是提升修为的同时,修炼无情道 怀景逸双手一拍,当即就决定了修无情道。 然而他还没有细想这个计划,修炼的小室那边却突然传来了异响。 作者有话要说:云华道君高深莫测:我的心思你别猜。 怀景逸:呵呵:)那我修无情道。 云华道君:我错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民国风度3个;徂川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清风挽歌10瓶;白驹过隙6瓶;路过打醋的2瓶;猫先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啊啊啊啊啊啊,大宝贝们,你们是不是霸王了这篇文,没有收藏啊。 同一时间段里,每章的涨幅都很均匀啊,可为什么收藏就是跟不上,求收藏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20 怀景逸蹙眉,犹豫一会儿,就朝小室那边走去。 云华道君应当是在小室内修炼,他是这合欢宗最有希望飞升上界的人选,较之于宗门俗务,修炼更重要。 怀景逸能感觉得到小室里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但这离飞升还是有很大的距离,所以指望钟云华飞升离开世界而不要打搅他做任务,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室外边是一张红木镶云石平头书案,上头竖着一石屏,所雕刻是青山寒水的的画面。 怀景逸细看发现,异响是石屏后发出来的,就是先前云华道君追着他打的那根玄骨鞭在震颤。 随着他的靠近,那玄骨鞭震颤地更厉害,竟是掉到了地上。 观之这法器,通体玄青,没有灵气缠绕,像是死物一般,乍一看平平无奇,并不像高阶法器。怀景逸俯身想拿起来瞧瞧,却不想就在触及的那一刻,手上突然传来刺痛感。 他竟然被这玄骨鞭划伤了手,恰好一滴血滴落在鞭头玄玉柄上。 虽是轻轻划伤了一下,伤口不深,但那刺痛感却是像深入灵魂一样。 怀景逸对这玄骨鞭产生了莫大的好奇,既然碰不得,那就用别的方法。他素手翻转,蓦地蓝芒闪过,就凭空凝结出了一团水。 这水团化成一股清流缠绕那玄骨鞭,将其拖起来,浮至怀景逸的面前。然而他刚一站起身来,欲细看,却发现云华道君不知何时从小室里出来了,就在他身前。 啪的一声,水团顿时溅在了地上,而那玄骨鞭却被云华道君收了回去。 怀景逸就瞧着人眼中一片漆黑、面沉如水,竟是没来由地心颤,脚步顿时开始往后移。 你先离去。 随着这声话,怀景逸更觉这云华居寒气逼人。 云华道君撤下了阵法,许是用力过猛,他就看见那做阵眼的香炉无声地碎了,紧接着最后一缕升起的熏香将他硬推了出去。 怀景逸: 出了云华居,他几乎是逃也似地往杂役院飞去了。此刻他仍是心有余悸,方才香炉碎裂的时候,他分明就看到了云华道君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不是怕,却是从未见过那样的钟云华一身寒气凛凛,看人如看死物。 怀景逸随之而来的情绪是心一寸一寸沉了下去,面上一丝戾气浮现。他是真的受够了云华道君的反复无常!!! 而云华居寝房内,云华道君依旧是站在小室入口之处,时间过去了很久,但他那姿势丝毫没有变过。 玄骨鞭的玉柄上,那滴血还在,被吸收了,但马上又溢了出来,好似是被排斥一样。 不过须臾,血液的气息弥漫,最后这寝房内都充斥着纯阴之血的气息。 云华道君的手倏然握紧,体内真气突然暴动,蓦地,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随即,他一扬手。这寝房内的灵气瞬间涌动,犹如狂风过境,将屋里的一众用品都卷翻在地,一片狼藉,而此时那股纯阴之血的气息也被卷走了。 那厢,怀景逸在奔回杂役院的路上遇到了莫苍涯。就在灵鸾殿外,渣攻风尘仆仆,是从碧霞峰的方向回来的。 莫苍涯去碧霞峰无非是去见两个人,一是柳辰星,二是于轩。前者为了勾搭,先前都将人说的动容了,如今必定会趁热打铁,一举攻克柳辰星的心房。若是得了柳辰星,渣攻在合欢宗的地位将更上一个层次。 而后者则是为了安抚,那日灵鸾殿上的对峙,渣攻为了自保,都恨不得将于轩踢出合欢宗,但最后却吃力不讨好,还因此得罪了碧霞元君。渣攻和于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除了将对方踢出局,那就只有继续合作这一条路可走,所以他必定会和于轩修复破裂的关系。 怀景逸勾唇冷笑,他停在灵鸾殿的台阶上,就见莫苍涯直奔而来,显然是看到自己了。 莫苍涯欣喜若狂:景逸,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十多日,你去了哪儿啊? 怀景逸不语。但渣攻丝毫不在意,他摁住怀景逸的肩膀,与之对视,眼中一片深情:这十多日里,我一直在找你,可把我急死了。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什么伤。 渣攻说着,就要拉人飞往苍涯院,然而怀景逸岿然不动。渣攻找原主,除了觊觎原主的纯阴体质,还能有什么事? 景逸,你这是?莫苍涯疑惑,目光渐渐浮现阴鸷,大有怀景逸不走,就强拽的架势。 可这时,怀景逸却突然笑了,明眸皓齿,灼灼其华,苍涯,十日不见你,我甚是想念。 他低头,面上娇羞,眼波流转,眼中情深似海,这情根深种的演技丝毫不亚于莫苍涯,将人都看楞了。 莫苍涯开了口又合,欲言又止,最后一把拥住怀景逸,我也想念你啊,这几日找不着你,我都快疯了。 呵!元婴修为不稳固,随时都有可能跌落一个境界,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怎么会不疯? 怀景逸推拒,始终与人保持半尺的距离:苍涯,你莫要挨我,我已经十几日不曾净身了,待我回杂役院换身衣服后,再来寻你可好? 莫苍涯眼中一亮,急色道:不用如此麻烦,我苍涯院有一处碧泉,常年温热,我们可以 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思呢?怀景逸抬手止住莫苍涯的话,嗔怒似得看了人一眼,随即就转身往杂役院飞去了。 那一眼当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都要要溢出来了一样。莫苍涯看呆了,竟是从未见过这般的怀景逸,顿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惹得胸口胀胀地。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目送怀景逸离开,一时间都忘了去追。 而另一边,怀景逸眨了眨眼睛,眼睛有些干涩酸胀,方才那一眼大概是用尽了他毕生的绝学。 他飞身下山之后,没有回杂役院,却是转了个弯,进了旁边的小树林,躲在一岩石块后面,确保莫苍涯没有追上来,遂拿出一传信的纸鸢。 恋耽美 ——(13) 这是柳辰星当初给他用来求救的,但如同鸡肋。若是早已飞升上界的怀景逸都落入了险境,那只怕柳辰星也无能为力,所以当初他并没放在心上,但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莫苍涯不是用救命之恩软胁迫柳辰星么?那现在他就彻底撕掉渣攻的伪装,让柳辰星看看那人到底是副什么嘴脸。 为了让柳辰星尽快收到这纸鸢,怀景逸特意加注了一缕神识。他将纸鸢往空中一抛,只见那抹赤色咻地一下就不见了。这疾风似的速度,他很满意。 紧接着,怀景逸就返回灵鸾殿,却发现莫苍涯一直在台阶上等,紧接着就见人神情变化飞快,忽而狂喜,忽而沉着脸。 莫苍涯一见怀景逸,立即就扑了上去,动作甚是夸张,俨然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怀景逸暗中冷笑,面上却是满目欢喜之意。 随后,两人直奔苍涯院,然而途中,怀景逸却察觉到碧霞峰那边有恙。 方才抛出去的那只纸鸢一路飞往碧霞峰晨星院,可就在院门外被一个气息陌生的修士截住了。 当时,为了让柳辰星的金丹修为,能解开那道附在纸鸢上的神识,所以没有设防,却不想事情突然变成了这样,当真是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作者有话要说:大宝贝们,之后隔日更呀,作者在努力存稿中,绝对不会、不会、不会坑,所以放心收藏啦!!! 固定更新时间晚上十二点。 第二十一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21 彼时柳辰星正在打坐,并不知晓院外的事情,可碰巧就是在这时候,碧霞峰七弟子游泽澜突然登门,然后就顺手截住了那只纸鸢。 游泽澜抬手捏住那只纸鸢,食指轻轻摩挲,不稍片刻就破开了纸鸢上的禁制。 通体赤色的纸鸢,周围灵气萦绕,鸢尾因为禁制被破开微微颤动,随即便有一道怀景逸的声音传了出来:柳师叔,苍涯院修真.世界求救,速来。 那桑音似是玉质般,但语气却没有丝毫起伏,更别提情绪波动。 这可一点儿也听不出是在喊救命呐。 游泽澜转身朝灵鸾峰苍涯院的方向看了一眼,挑了挑眉,蓦地却失声笑了,眼中一丝暗光浮现,笑得轻佻邪肆。 那笑容在一身碧霞峰高等弟子独有的赤袍映衬下,越发显得摄魂夺魄。 手指一捏,只见一道流光闪过,那赤色纸鸢顷刻间便化作了点点星光,散布在空中。 随后,游泽澜御剑前往灵鸾峰苍涯院,然而就在这时候,屋内的柳辰星听得外头的动静,出来了。 师兄,苍涯院有出好戏看,有没有兴趣?游泽澜立在剑上,回首,笑着邀人一同前往。, 而那厢,怀景逸被莫苍涯强拽着手臂去了苍涯院深处的闭关洞府。 途中,莫苍涯许是按捺不住夙愿就要实现的激动,频繁找怀景逸搭话:景逸,你为何没有换衣服? 当时离开灵鸾峰,怀景逸仅做了一件事,就是传纸鸢,并未换衣服。 你怎么就不懂人家的心思呢?怀景逸低着头,佯装娇羞,可眼中却是一片清明。 他心中藏了事,并不想理会渣攻,隐隐生出一丝厌烦的感觉,但最终还是咬着牙配合。他现在只能赌一把,赌柳晨星一定会顺利到来。 你方才离开,为何很快就回来了? 你怎么还是不懂我的心思呢?凡是渣攻问话,怀景逸一律用这句话回答。 莫苍涯听多了,一愣,回头瞧紧跟在他身后的怀景逸因羞赧垂首,犹如春日里的第一朵娇花盛开,这模样惹得他不甚欢喜,只觉得人是对自己爱慕地紧,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所以半道折了回来。 须臾,两人到达了目的地,莫苍涯却问:景逸,你是想去灵泉,还是在这里? 这都已经到地方了,莫苍涯还这般惺惺作态,真是奇事。 还是不要往别处跑了吧,就这里挺好的。主要是这里,怀景逸熟悉地形,他说着,又低下了头。 莫苍涯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忽然握住人的手,声情并茂,眼中温柔缱绻,景逸,我一定会小心的,不会让你疼。待日后寻着了合适的时机,我立马就去求师父应允我们在一起。 渣攻这虚与委蛇的话,怀景逸听着心中作呕,这次是真没忍住喉头反胃的感觉,哇地一下差点将半月前吞下的那颗辟谷丹吐了出来。 莫苍涯见此,大惊:景逸,你怎么了? 我这是喜极而泣。 他眼眶里噙着两滴作呕难受的眼泪,这瞧在莫苍涯眼里就成了我见犹怜的模样。 随后,怀景逸就见渣攻深情款款,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诉说,赶紧制止:我们开始吧。 莫苍涯早已等不及了,拉着人就上了洞府。而怀景逸在踏进洞府的那一刻,趁渣攻没有防备时,往外头又抛了一只纸鸢。 那厢,正一同赶过来的游泽澜和柳辰星接收到了纸鸢的传信。 里头什么也没有,柳辰星面露焦急,一想到师弟先前莫名的举动,责问:你是不是知道景逸出事了? 游泽澜一摊手,嘴角的笑容却是越发邪肆,师兄不用恼,待会儿准有好戏看。 两人加速飞到苍涯院,直奔怀景逸即将受害的洞府。 只可惜洞府外有元婴结界罩着,两人即便是合力也无法打破。 柳辰星一心想着怀景逸,竟是硬生生地用□□撞了上去,然而还没触及那结界,就见一人突然冲了出来。 怀景逸掐着时间冲出结界,神情绝望至极,在旁人眼里就好似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 柳师叔,救他一见柳辰星,立马扑了过去,这个角度,恰好能与人撞个满怀。 在阳光健气白莲花面前,就该装一副凄惨柔弱的白莲花形象,这样才能推动任务的进程。 然而,还不等两人怀抱,怀景逸的衣领就被人往后拽了过去,转瞬就落入另一个怀抱。他一抬头,却见是游泽澜!!! 怀景逸立即改口:游师叔,救我。 那声音凄惨哀绝,真真切切地就好似是溺水之人的最后一声呼唤,使得旁人心中不免也多了分戚戚然。 怀景逸醉心于雕琢演技,却不想游泽澜此时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小骗子。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胸腔震颤的低笑声,怀景逸一恼,当即挥开游泽澜,却不想立马就被人按住了腰,再也动弹不得。 你 怀景逸怒气越盛,游泽澜嘴角勾起的笑容却越大。 然而就在这时候,莫苍涯也出了洞府:怀景逸,你个□□,看我今日不废了你!!! 渣攻怒容满面,一身杀气,眼中一片阴鸷。怀景逸虽不知游泽澜为何也来了苍涯院,但这厮肯定是靠不住的。 转瞬,他就看向柳晨星:柳师叔,救我。 那声音都在颤抖,柔弱无助又绝望。 柳晨星落在靠近洞府入口的一块岩石上,就瞧着怀景逸一头墨发此刻已是凌乱不堪脸颊上挂着红痕,两行清泪,身上的袍子也有被人撕扯的痕迹,衣衫不整的形象狼狈又凄惨。 反观莫苍涯一口.淫.秽之语,他还能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更甚者,他还在洞府入口出发现了那件艳红夺目的御体外袍,那是先前他送给怀景逸的,如今已然化成了碎片,上头杀气凛凛。 柳晨星看着怀景逸,心中疼惜,但此时的怒气更盛:师弟,你保护好景逸,我今日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为合欢宗除了这衣冠禽兽!!! 说着,他便祭出了本命法器,一时间五色光芒乍现,那浑厚的灵力铺天盖地而来,竟是丝毫不输于刚晋升的莫苍涯。 怀景逸乐得看好戏,早前他就将今日一场对决算好了,金丹修士对阵元婴修士,轻则重伤,重则毙命,所以必要时,他会暗中出手,助柳辰星一战,目的就是让两人彻底撕破脸。 但现在意外的是,莫苍涯修为不稳竟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简直不堪一击,而柳辰星的修为也令他意外,如此一看,这一战,胜负尚存悬念。 怀景逸勾唇,然而下一刻却听不明形势的游泽澜突然道:师兄,你且小心,莫要冲动,此事大可交给云华道君定夺。 柳辰星这会儿已经是怒上心头了,决战的心思都写在脸上,那还会听旁人的话。 而怀景逸在听到云华道君四个字的时候,心中一颤,笑容瞬间僵硬,差点没将游泽澜一掌打飞。 似乎是察觉到了人的动作,游泽澜低笑了一声,抬手,顺势化解人手上的力道,眼中浮动的暗光有些炽热:小骗子,别怕,我护着你。 怀景逸面色一沉,捏住他的臂膀,暗中灌入真气,定叫这人吃点教训不可。 可就在此时,他身后突然一阵寒风袭来,刺骨之意。 一转头,却见是云华道君!!! 作者有话要说:云华道君:我很不爽! 怀景逸:我也不爽! 第二十二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22 云华道君所穿的,还是之前在寝房里换下的那身箭袖黑袍。他锦玉宽腰带束身,身姿挺拔修长,却是面沉如水,一身戾气,犹如修罗。 而怀景逸此时紧握游泽澜的臂膀,偏着头。远看就好像是靠在人肩上,且姿势颇像是依偎在别人怀里,暧.昧而不可描述,尤其腰上还搭着人一只手。 他丝毫不知自己现在的情况,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云华道君的视线,心一颤,顿时就有种错觉那视线好似是马蜂的毒刺,马上就要蛰过来一样。 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周遭的寒气越来越重,突然意识到什么,噌地一下推开游泽澜,完全是下意识后退,眼看着离人的距离还不够,又猛地退后几步。 而洞府那边,柳辰星和莫苍涯正在对决,一招一式杀气毕露。两人不相上下,只见空中红蓝两道光芒交错,形成一道光幕,啪的一下如烟花绽放,忽然闪现又忽然消失。 战况很激烈,周遭灵气奔涌,以两人交战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震荡开来,所到之处,犹如狂风过境,凡是触及的物件都被卷了起来。 洞府入口处,那早已被撕成碎片的御体外袍亦是被卷了起来,被抛掷空中。 袍子是那夜云华道君用玄骨鞭抽碎的,散落在洞府里。上头杀气凛凛,乃还虚修为的戾气,一眼便知是谁的手笔,所以不能随意丢弃。 怀景逸唯恐招来嫌疑,只好将那几块碎布藏起来,今日为了让柳辰星和莫苍涯彻底决裂,他物尽其用,用障眼法处理了那股戾气,从而让柳辰星以为是莫苍涯干的。 他算无遗策,却是万万没算到云华道君会来啊! 那障眼法也就骗骗元婴以下的修士,那会唬得住还虚修为的修士啊。 可恰在这时候,怀景逸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抹红,正是一块被狂风卷起的艳红碎布,却是好死不死地,刚好飘到了云华道君面前!!! 怀景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可瞧着人面无表情,似是并不在意也并未察觉什么,又渐渐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下一刻,蓦地一道凌厉的真气当空劈下,他就看见那块碎布撕得更碎了。 凌厉的真气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刮来,怀景逸竟是没来由地缩了缩脖子,那种错觉更强烈了好似那道真气本该是要往自己身上劈一样。 惊现还虚修为的真气,此时所有人都发现了云华道君的到来,纷纷行礼,弟子拜见云华道君。 当下,莫苍涯也不敢造次了,恭恭敬敬地行礼,徒儿拜见师父。 可他那阴鸷的眼神却锁死了怀景逸,如同要嗜人血啖人肉一样。 在场的有三人都跪下了,却唯独怀景逸还笔挺地站在那儿,直面云华道君,一动不动。 直到游泽澜和柳辰星暗中提醒,愣住的怀景逸才回神。 然而这时,莫苍涯却一跃而起,怒指怀景逸:你一个杂役弟子如此不懂礼数,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了? 渣攻这话说的正气凛然,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样,仿佛有人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而怀景逸却是看了渣攻一眼,眼里尽是挑衅。这一次算是彻底跟渣攻撕破脸了,又何须再继续伪装下去? 他感受着怀中怨灵珠的颤动。这一次的震感比以前更厉害,估摸着是怨气正在成倍减少。若是怨气以这个的速度减下去,那离完成任务也就不远了。 怀景逸勾唇冷笑。 又是眼神挑衅、又是冷笑嘲讽,莫苍涯的怒气暴涨,一张脸青红交替,已然怒急攻心。 我今日就让你懂点规矩! 他扬手就是一掌拍过去,罡风所到之处顿时飞沙走石,全都往怀景逸的方向涌了过去。 你这伪君子,敢!柳辰星大喝一声,却是救人心切,也顾不得云华道君在场,当即就冲到了怀景逸面前。 一阵杂乱的乒乓撞击声,那些飞来的砾石很快就被一道水幕挡住,攻势瞬间被卸下。 莫苍涯看着柳辰星,目光像是淬了毒,柳师弟,你当真是要护着这坏了规矩的杂役弟子? 一阵红芒闪耀,那些砾石再度飞起,杀气波动,犹如利刃袭来。 啪地一声,那道水幕被破开,不过瞬间,莫苍涯就冲了过去,破空之势,杀气更盛。 怀景逸的眼神陡然锐利。渣攻这一招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柳辰星方才战了一场,如今渐露疲态,怕是难以抵挡。 小心。 柳辰星反应灵敏,当即就要抱着人躲开,但莫苍涯更快,转瞬就到了面前,五指成抓,目露阴狠,俨然是要置人于死地。 纵使柳辰星搏命抗击,两人也很难逃不过这一劫。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地上一石块突然蹦了起来,恰好弹中柳辰星的膝弯。 两人身体失去平衡,瞬间倒地滚开,而身后一团团红火齐齐炸开。 这变化仅发生在一刹那。 那厢游泽澜也怒了,当真不知莫真君竟是倚强凌弱之人!! 话毕,竟也入战了。 三人一战,空中光芒炽盛,战况尤为激烈。 怀景逸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如今有云华道君在场,他只能耍点小聪明,不便展开神识助战,但如今柳晨星和游泽澜合力对战莫苍涯,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 恋耽美 ——(14) 是云华道君,两人正面相对,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怀景逸就见人目光紧盯自己,神色不明,眸子漆黑,暗藏汹涌,犹如风雨欲来之势。 他如坐针毡,却是一刻也待不住了,只瞧着那厢三人团战,要不自己也入战!? 行动比思考更快,一个纵身就飞了过去。 可还没等他靠近,腰上就被一物缠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云华道君玄骨鞭一甩,地面立即出现一道裂痕。 怀景逸缩了缩脖子:鞭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云华道君笑眯眯:好啊,你先过来。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在线等,急!!! 【不好意思啊,因为要压字数和存稿,所以只能保持隔日更的节奏。但从五月一号开始,我一定勤奋更新,新的一月,新气象。】 第二十三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23 怀景逸就听见啪地一声,有什么破空而来,猛地卷住了自己的腰。 乍一看,却是那根久违的玄骨鞭,他本是往前飞,如今被这鞭子一卷,立即就弹了回去。 随后,衣领又被人拽住了,视线突然一暗,一紫袍当头罩下。 宽袖恰好垂在他眼前,就见那紫袍的袖口是金丝白底滚边,在太阳底下跃动着光芒,险些闪瞎了他的眼。 怀景逸刚想拿掉那遮眼的东西,却不想下一刻鞭尾颤动,直接从腰上缠住了他的手腕。 随着他的动作,罩在他头上的紫袍忽然滑落,披在肩上,恰好掩盖住了腰上的玄骨鞭。 怀景逸:将他绑住这是几个意思? 然而此时,云华道君并未再多看他一眼,却是将视线投到了那边一对二的渣攻身上。 还虚境界的威压瞬间释放,那厢对战的三人像是无形之中受到了重击,闷哼一声趴在了地上,背上似是压了千斤坠,三人硬扛着慢慢站起,云华道君这才将威压收回。 若不是外力制止,这三人只怕能大战数天数夜,经此一战,莫苍涯和柳辰星的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一丝余地都不留。 反观云华道君却是依旧面无表情、情绪丝毫不外泄,怀景逸蓦地平静了下来,低着头,敛下眼中的怔愣,内心却是一片澄澈。 今日之事,必定会有个结果,而莫苍涯身为云华道君唯一的徒弟,结果显而易见。 余光瞥见身上的这件紫袍,云华道君何故要给他罩上?当然是因为他此刻衣衫不整,有伤风化。如今碧霞峰的人在场,外头晋升大典没有结束,还有外宗的人在灵鸾殿,云华道君自然是要保住灵鸾峰的体面!!! 怀景逸眸子里算计的光芒一闪而过,先前灵鸾殿上对峙于轩,他已是不对云华道君抱任何希望,如今更是不能指望。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余下的见机行事。 方才所为何事?云华道君的视线始终落在莫苍涯身上,声音如寒冰敲击。 莫苍涯演技上线,当即就跪了下来,头一磕,阴鸷的眼神掠过怀景逸,紧接着对上云华道君时,神情诚恳,面上尽是陈情之意:师父,弟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您收回柳师弟手中的权力,彻查杂役院一事,本就是我灵鸾殿弟子的责任,还请师父将此事全权交给弟子处理 我问你,方才所为何事?云华道君不怒自威。 莫苍涯虎躯一震,灵鸾峰杂役弟子怀景逸仗着柳师弟的庇护,擅闯我闭关的洞府。他本是我苍涯院伺候的杂役弟子,只因我宽厚以待,就恃宠而骄,如今更是行为放.荡,有辱我灵鸾峰清誉,还请师父莫要姑息这等品行不端的人。 渣攻当真是靠一张嘴走天下,十年前将原主逼入绝境,十年后还想用同样的方式?简直是做梦!!! 然而怀景逸刚要反驳,下一刻就被云华道君禁了言,目光一寒,钟云华这是铁了心要将莫苍涯护到底? 这时,游泽澜和柳辰星震声为人辩护:弟子可以作证,莫真君所言虚假。 你是说我在诬陷怀景逸?且不说你们碧霞峰二人处处维护我灵鸾峰的杂役弟子,居心何在。就说我如今已然晋升元婴,犯得着诬陷一个杂役弟子? 莫苍涯问心无愧,一番话道德至上,黑白颠倒,将道貌岸然四字演绎地淋漓尽致。 柳辰星被气到失了温润儒雅的君子形象,提剑就要再战,但立即就被游泽澜拦了下来:我与师兄来这里,正是因为接到了灵鸾峰杂役弟子怀景逸的纸鸢求助,莫真君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遂将那赤红纸鸢呈给云华道君。渣攻在见到纸鸢的那一刹那,胜券在握的表情瞬变,他瞧着怀景逸可怜的模样,顿时一股寒意从脊背而生。 先前怀景逸面带娇羞,十分乖顺,却不想入了洞府之后,突然开始发疯,竟是生了神力一般,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拍在了洞府的岩壁上。 所发生的事情,仅仅是在一瞬间,然而就是那一瞬间,他元婴期的修为都反应不及,怀景逸就冲了出去。等他在再出来时,出现的就是先前那场面,不仅游泽澜和柳辰星都在,尔后师父也来了。 莫苍涯一腔怒火好似要炸开胸膛,他竟然被怀景逸给耍了!!! 云华道君捏住那只纸鸢,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是在问怀景逸。他的禁言之术已经被解开,但他始终低着头,神情惊恐又畏惧,连身子都禁不住颤抖了,哪还会说话? 越是被云华道君看着,怀景逸就表现得越害怕,他刻意避开与云华道君对视,却是暗中瞄了人一眼。那日云华居寝房,他隐隐感觉云华道君有些异样,怕是被困还虚境界已久,恐有心魔滋生吧。 修为不精进,空耗寿元,而怀景逸他仙籍在身,与天地同寿。看谁能耗死谁!!! 怀景逸不曾回话,云华道君就不曾动作,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寒气袭来,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样。 蓦地,云华道君却笑了,极轻地一声,但怀景逸耳尖,还是听到了。 然而等他诧异地看过去时,云华道君却将目光转向了柳辰星:这是你们碧霞峰的物件,为何会在我灵鸾峰弟子的手上? 这是那日彻查杂役院时,弟子留给他作护身之用。 柳辰星回话时,云华道君正捏着那赤红的纸鸢摩挲,话音刚落却突然用力,那纸鸢转瞬就化作了尘沙,从指尖滑落。 瞧着人眉宇微皱,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若有所思,怀景逸目光一凛,只觉得方才那番问话醉翁之意不在酒,压根就不是要问出个孰对孰错的结果来!!! 须臾,柳辰星掀开衣袍下摆,重重地跪了下来:还请云华道君明鉴,那纸鸢就是莫苍涯仗势欺人、迫害怀景逸的证据。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妄言,道 道消身灭,不得好死。柳晨星的毒誓未曾发完,就在这时,天际突然飞来一人,而怀景逸方才的预感也越发强烈。 那人转瞬就来到了众人眼前,柳师侄入道不过两百年,就发这种毒誓,不怕损及心境? 说话之人白袍箭袖,一身浩然正气,竟是和云华道君此时所着的服饰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是后者腰间无玉。 那人腰间的玉坠成双,叮当作响,声音萦绕于耳,好似响在心上,颇有警醒之意。 怀景逸眯眼,那玉坠分明就是元阳峰弟子的标志。 白玉成双,一为道,二为无情。 紧接着,怀景逸就听莫苍涯、柳辰星、游泽澜三人齐齐向那元阳峰的弟子行礼,弟子拜见恭一道君。 恭一道君化神修为,合欢宗刑堂堂主,元阳峰下一任峰主人选,为人大公至正、执法如山,却是比其师父长阳道君还要无情。 他并未多看那三人一眼,却是向云华道君颔首致意。两人站在一齐,气场浑然一体,却又略有不同。若说后者面似寒霜,冷如冰。那前者则是冷如铁,全然不食人间烟火,毫无感情可言。 师兄急召,可有事? 此三人不顾合欢宗律令,在我灵鸾殿私斗,该当何罪,全权交由师弟处置。 云华道君这话说地不轻却也不重,却是让众人都噤了声。怀景逸亦是侧眼,若云华道君是来苍涯院之后通知的恭一道君,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云华道君是在来苍涯院之前通知的人!!! 怀景逸心思百转千回,却是始终都猜不透这用意何在,这时却见人突然又对莫苍涯道:刑堂领罚后,苍涯院禁闭一年。 莫苍涯神情恍惚地领命,再抬头时,视线里仅剩云华道君的一片衣角。 那是云华道君第一次对他施令,其中意味着什么他琢磨不清。但他如今在恭一道君面前跪立,却是无端生出了一丝恐惧,再看向与之彻底决裂的柳辰星时,悔意顿生,眼中阴狠的目光乍现,方才他太冲动了,竟是被一个杂役弟子牵动了情绪!!! 莫苍涯、柳辰星、游泽澜三人被恭一道君带去了合欢宗刑堂。而另一边,怀景逸则被云华道君带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怀景逸心里百般不情愿,俨然是被云华道君施法拖着走的。 玄骨鞭未曾解开,他一直都是被绑着的姿势,眼看着又要被人带去云华居,心一横,立即展开神识,附在玄骨鞭上。 面上却佯装镇定地唤住云华道君:今日三位师叔私斗皆是因我而起,我理应一同跟去刑堂受罚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见云华道君转身、突然朝自己逼近。 他双手负在身后,迎风而来,白衣墨发飞扬,依旧是仙道风骨、超凡出尘的模样,可怀景逸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大可放心,我也曾是元阳峰的弟子,对刑堂的审问流程了如指掌,你若有错,我自然严惩不贷! 作者有话要说:被老婆误会,云华道君微笑。 被老婆无视,云华道君微笑。 被老婆diss,云华道君微笑。 但是情敌出现,绝不能忍:再不出手,我头上就真的有草原了。 怀景逸拔腿就跑:卧槽,你个死作者,还不快把我修为提上去,无情道安排上。 【哇的一声哭出来,日更,日更了。我悬崖勒马,而且还比以前的肥,你们有啥想说的?】 第二十四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24 云华道君的声音像极了寒冬腊月里的冰川,足以将人冻僵,可怀景逸却莫名听出了一丝笑意。 他强压下这怪异的感觉,眼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地开始后退。 附在玄骨鞭上的神识迫切地想要操控其解开,然而就在神识触及玄玉柄的那一刻,他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针扎的刺痛感,遍布全身,仿佛灵魂都在颤栗。 与此同时那玄骨鞭也产生了反应,咻地一下缩回云华道君手上。 变化不过一瞬间,但两人间的气氛却因此突然沉寂了起来。 怀景逸颇有些不知所措,耳边咚咚咚地回响,全是心跳加速的声音,他总感觉云华道君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期。 瞧着那玄骨鞭并不是什么高阶灵器,可为何会对他的神识产生反应?先前在云华居寝房亦是如此,那种刺痛的感觉很久都没有消散。 然而还不待他有头绪,对面的云华道君却蓦地笑了。 那一笑冰消雪融,霁月光风,可深邃眸子里,漆黑一片,却是愈发晦暗不明,仿若幽谷深处的寒光。 云华居问话。 这话全然是刑堂执事审问的口吻,透着一丝彻骨的冷意。云华道君说罢,立即就飞往了云华居,徒留站在原地的怀景逸发愣。 这次他没有被人桎梏着强制行动,但刀架在脖子上,他不得不去。 云华道君早前就察觉到了苍涯院渣攻闭关洞府的异样,却是等到最后才出场,俨然是在求证什么!!! 接下来的场面,虽是未知,但怀景逸迟早是要面对的,于是他心一横,也跟着去了云华居。 途中,他纵身跃上高空,乘风而行,堪堪筑基修为,脚下没有任何灵器,却依旧游刃有余。 这一次锋芒毕露,丝毫不曾掩饰,他很快就追上了云华道君,无论是福是祸,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但气场不能弱! 然而他不曾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追上来的那一刻,云华道君飞行的身影微滞。 就是因为那一滞,两人瞬间差了一大截距离,不过这次是怀景逸在前,云华道君在后。 怀景逸蹙眉,疑虑地看向身后,却见云华道君突然加速,犹如一道疾风从身边飞过。 他: 随后,他跟着云华道君入了云华居正厅。然而两人对坐,方桌上对弈的棋局并未下完,也不曾撤下。 而怀景逸所坐的这一方,是黑子,棋盒旁还有一被搁置的玉匣子。 瞧着那玉匣子眼熟,怀景逸这才记起那日云华居碧霞元君、云华道君对弈之事。 玉匣子里装的是一颗上品灵丹,益处无穷,是碧霞元君所赠。这也更加让怀景逸确定了云华道君有病,得治!忆起那日夜游的症状,只怕云华道君病得还不轻。 这病很可能是因为云华道君还虚修为停滞已久。 但这珍贵的灵丹赠予云华道君无可厚非,可为何碧霞元君在出了云华居之后,还赠给了他一个杂役弟子? 怀景逸眉宇紧皱,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此时云华道君却指着方桌上的棋局问他:会下么? 不会,云华道君既是要审问,就请尽快,拖久了,弟子惶恐不安。 虽是这么说,但怀景逸的神态没有一丝惧怕,反倒是眼中暗藏了一丝挑衅。 柳辰星和游泽澜为何会即时出现在苍涯院? 因为弟子的求助。 从怀景逸跟着莫苍涯入了洞府那一刻起,云华道君附在洞府外岩壁上的神识便有察觉,所以之后发生的一切,云华道君都清楚。 但幸好,他前后抛了两只纸鸢,更幸运地是柳辰星呈给云华道君的证据是第二只纸鸢。而第一只是在灵鸾殿外,不曾被云华道君发现,所以怀景逸算计莫苍涯并不是事实。 怀景逸本以为接下来,云华道君就该被问原主和渣攻的关系了。那些糟心事儿,他心中已有腹稿,并不难应付,但始料未及地是云华道君却问:你常年待在灵鸾峰,如何会与碧霞峰的弟子相识? 他:!? 怀景逸有片刻怔愣,反应不及,但很快就有了对策,柳师叔为人古道热肠,曾救了我一命,所以对我颇有照拂。 恋耽美 ——(15) 何时何地? 就是那日被于轩重伤,幸得道君和柳师叔相救,我才保住了性命。 怀景逸说谎稳如泰山,丝毫不曾眨眼。实际上,他和柳辰星早在那之前就认识了,因一锦鲤玉佩,结缘颇深。随后他还被柳辰星带去了灵鸾殿,才得知渣攻举办晋升大典,要提前出关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时,就是在灵鸾殿上,他离开后,云华道君早已经将他和柳晨星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怀景逸多说一个字,云华道君的面色就沉一分:游泽澜呢? 这还挨个问上了?而且问的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完全没有切入原主和渣攻的主题,怀景逸耐心告罄:柳师叔、游师叔是为救我,才牵扯上了今日之事,实属无辜,而道君却将他们都送去刑堂审问,如此包庇莫苍涯是何意? 包庇? 你将他们和莫苍涯送去刑堂,却唯独将我这个当事人扣下,任莫苍涯在恭一道君面前颠倒黑白,这不是包庇是什么? 就在怀景逸话落的一刹那,云华道君手滑,本是被捏住的棋子突然掉落,当的一声与青石地面撞击。 清脆的一声,像是叩响在怀景逸心上,一时寂静无声,气氛再度僵持,却是谁也不再说话了。 他一直在等人回答他的话,可半晌过去,云华道君恁是不吱声,这厅内顿时静地连风声都能听到。 时间愈久,怀景逸就越感觉不自在,就好似凌迟一样,本是无所畏惧的勇气一点一点被消磨,脑海中反复回忆,他刚才的言行举止是否太猛了? 这厢怀景逸内心煎熬,那厢云华道君却是气定神闲,优雅从容的开始沏茶,只是神情晦暗,眼眸深邃,不知所思。 手腕翻转间,真气波动,壶中茶水荡漾流淌,紧接着便是雾气缭绕。 隔着一层雾气,怀景逸有些看不真切云华道君。 云华道君一直对他都有怀疑,但有魂契在,钟云华无论如何也伤不了他分毫。所以他从进云华居起,就做好了将老底豁出去的打算,但钟云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了? 怀景逸正要与人摊开了说,却不想云华道君此时给他沏了杯茶,从氤氲的雾气中伸手,递到他眼前。 这是今日采集的晨露所泡,你不妨喝喝看。 这壶茶与方桌上玉匣子里的灵丹一样,灵气扑面,一丝清香拂过,顿时心神涤荡。 云华道君不按常理出招,怀景逸无从适应,他虽面露不虞,但还是从人手上接过了那杯茶。 白瓷杯边缘上缀着一枝梅,枝丫正是超着怀景逸的方向。他接过那杯茶,云华道君松手。 然而就是在这一刻,怀景逸忽然感觉不对劲,白瓷杯滚烫,茶水沸腾,但这不是普通的沸腾,好似是要炸开了一样。 钟云华伤不了他,但可以借以外物伤他!!! 生死攸关之时,怀景逸意念起,神识压制,瞬间甩出一道符文诀,那瓷杯底下顿时金芒乍现。 所有动作不过眨眼睛,而此时那炸裂的瓷杯、溅开的茶水停留在空中,仿佛被时间静止了一样。唯有杯底闪着金芒的符文还在旋转,以证时间并未静止。 金芒渐渐退去,那些碎瓷片混着溅开的茶水,啪的一下落在棋局上。 两人彼此对视,却是都不说话,气氛霎时剑拔弩张,暗藏汹涌,仿佛晴空万里遽然浓云密布、电闪雷鸣。而这时,稳坐椅子上的云华道君突然将手放在方桌上。 怀景逸眼神一凛,旋即一脚踢开方桌。 云华道君一动作,怀景逸周围的寒气猛增,渗人之意,转瞬,就见方才被踢开的方桌冻结成冰,冰渣一路延展过来,俨然是要困住他。 哪能如钟云华的意?怀景逸踏着身下的椅子,脚尖一点,腾空而起,一个翻身,便已退开一丈之外。 然而云华道君这一招却是声东击西,明显暗藏后招。怀景逸就见人蓦地欺身而来。 一招接连一招环环相扣,他分身乏术,只能正面抗击。 怀景逸一出手,云华居厅内罡风起,灵气开始疯狂涌动,源源不断地汇聚过来,须臾,竟是凭空生出了一道屏障。 云华道君一掌挥在上面,那道屏障却反吸收了他的真气,紧接着就开始膨胀,不断向外扩展,直到与云华居外那道结界碰撞。 一阵闷响,无数道流光闪过,那屏障连带着结界一齐化为虚无,灵气震荡开来,云华居内霎时狂风大作,所有东西都被卷了出去。若不是这云华居下藏有阵法,只怕这屋子也将遭难。 狂风中,云华居一片狼藉,却唯独两人屹立不倒,怀景逸是行动自如,但云华道君稍有不济,靠着阵法强撑。 果然是你!云华道君目光紧锁怀景逸,杂役院操纵天劫异象,灵鸾峰山腰借以地底灵气施法,果然都是你!!! 如你所见,是我又如何。怀景逸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此时颇为艰难的云华道君,勾唇,眼中挑衅之意正浓。 然而下一刻却见人开始迎着风向自己靠近。 云华道君的行动很慢,但每走一步,脚下便有一朵莲花浮现。 怀景逸虽强,但所使用的招数一是需要天时地利,就比如这云华居灵气浑厚,是对战的好地方;二是必须一招致胜,绝不能拖太久,而钟云华的阵法却恰好是这两者的克星!!! 他终究还是顾忌云华道君的,随即,脑速飞转,方才云华道君并未提及那日夜游之事,而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与那一世做道侣时截然不同,或许有可能那一世的记忆因为某种原因被尘封了!!! 将此事前后想通了,那一切都好办。 怀景逸忙拦住人,隔空对话:等一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一见面就大动干戈? 说着,意念微动,云华居的狂风就慢慢停了下来,但屋内已乱作一团。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进水不犯河水?没了狂风阻碍,云华道君哪还会停下? 眨眼间就逼近了人,袖中一物射出。怀景逸截住了那物,乍一看却发现是三片绿叶他神识附着的媒介。 如今他左右为难,眼看着人靠近自己,却不知是推拒,还是细究这东西是何时到人手里。 你屡次展开神识查探我云华居,这就叫进水不犯河水? 云华道君的声音幽沉,好似就在怀景逸耳边响起一样。他终究是不太习惯有人靠得如此之近,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后退。 然而他退一步,面前的人就逼近一步,直到后背抵在了窗柩上,退无可退,这才开始出手挡住人,但气势已经弱了大半。 查探云华居我承认,但这于你也没有什么损伤,你你当如何? 似是等到了自己想到听的话,云华道君稍稍退开身子,站立:不如何,你只需告诉我今日苍涯院一事的原委。 怀景逸当然不能将算计渣攻、消除原主怨念值的事情告知,所以谎话张口就来。 说实话!云华道君的声音却是越发低沉。 不能说瞎话,那他无可奉告。 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但是你先将这井水与河水搅浑的 云华道君忽然抽回怀景逸手中的绿叶,于指尖摩挲,话说到一半却是留一半,注视着人,讳莫如深。 怀景逸立即戒备,你想如何? 我云华居的需要人看管内室。 就是那日寝房所见修炼的内室?灵鸾峰不缺杂役弟子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离不开灵鸾峰。 我 瞧着云华道君深邃的眼眸里一抹流光闪过,怀景逸心中警铃大作。 云华道君在套话,他险些中了计!!! 但云华道君猜错了,怨念值没有消除,任务就不算完成,他只是暂时不能离开渣攻而已。 云华道君大可试试,看我能否离开灵鸾峰?但这话说完,怀景逸顿时就后悔了,俨然中了激将法的计,遂无论云华道君说什么,他都闭口不言。 察觉到对方的抗拒,云华道君作罢,但眼神转瞬变得伶俐,眉间肃然: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求。但你始终还是灵鸾峰的杂役弟子,若是有违合欢宗律令,我定不姑息。 这话就好像是在说:千万别给我逮着了你的小辫子。 还怕了你不成? 怀景逸:告辞。 话毕,他转身就走,怕自己再留下来会一言不合就动手,着实是钟云华太气人了。若不是为了任务,这个世界他一刻也不想呆。 云华道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人飞走的身影,眯眼,好似要将人瞧出个所以然来。 而怀景逸前脚刚走,后脚恭一道君就来了。他见云华居这狼藉不堪的模样,面上冷如寒铁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这是怎么了? 然,云华道君不以为意,轻描淡写道:方才练功,不慎失手了。 恭一道君:你乐意便好。 那厢离开的怀景逸,一出灵鸾殿,直奔杂役院而去,方才途中偶遇恭一道君,想来是莫苍涯从刑堂回来了。 之后渣攻将被关苍涯院禁闭,这段时间里,他总要做点什么。 杂役院东厢房,怀景逸刚准备推门而入,就见门从里面开了,是宋玉青。 而恰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庭院五尺之外的簇竹后,隐匿着一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被云华道君借手惩戒情敌的恭一道君:住的地方都被毁了,你开心就好。 第二十五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25 宋玉青开门,正准备下山去碧霞峰的灵植园。自从那日撞到怀景逸偷看云华道君之后,他就再也没见到过那人了。如今灵植园的工作,他还要一人做两人的份。 他正想着怀景逸,却不想一开门就遇到了人,表情顿时变幻多彩了起来,时而惊喜,时而忧虑,总之十分复杂,最后却莫名恼怒了起来。 怀景逸站在门外,正欲踏进屋,却见门砰地一下被重重关上了。 他: 这杂役院东厢房不呆也罢,怀景逸离开,打算去一趟碧霞峰,瞧瞧柳辰星和游泽澜怎么样了,但转瞬思及庭院暗处藏的那人,又折了回来,敲门。 宋玉青就在门后,听到了人离开又回来的脚步声,语气怨怼:你不是想走吗,干嘛还回来? 今日的宋玉青不太正常,怨念颇多,一见面就对他撒气实属莫名其妙,怀景逸问: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我一直都在灵鸾殿。 呵,灵鸾殿莫师叔的晋升大典,云华道君亲自下令,早就不允许杂役弟子入内! 怀景逸摸了摸鼻子,余光就瞧着那庭院里的簇竹无风自动,眸子里算计一闪而过,我在苍涯院伺候,这几日都和莫师叔待在一起。 而此时,听到这话的宋玉青脾气更大了,你今晚别想进屋。 怀景逸: 他呆在门外,一直到那隐匿的人离去。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再去碧霞峰叨扰人,恐有不妥,于是再次敲起了门:宋玉青,开门。 否则他只能撞门了。 可就在这时,空中陡然出现一道凌厉的真气,直往这门上打,似是要破开门,但这等金丹修为的真气还不得将东厢房拆了? 怀景逸立即挥袖挡开,但那道打过来的真气却突然收了回去。 真气的源头是东厢房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怀景逸就见游泽澜走了出来,飞身而至。 若不是那道真气,怀景逸都不曾察觉有人。他蹙眉,内心震撼,紧接着就听游泽澜戏谑:你若下次想整垮莫苍涯,记得叫上我,碧霞峰灵丹多的是,用上一颗上品灵丹,我就能藏在暗处叫莫苍涯发现不了。 怀景逸: 方才没能发现游泽澜,许是因为他服了短时间内屏蔽气息的灵丹。碧霞元君不过化神修为,却能炼化出给云华道君治病的灵丹,而游泽澜能有那灵丹这也不足为奇。 不过照着游泽澜这这种暴殄天物的做法,碧霞峰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拖垮。 恰在这时,宋玉青开了门,顿时三人两两相看。 怀景逸被宋玉青瞪了一眼,就见人精致的脸庞气鼓鼓。门开了,他也并未多想,正要进屋,却不想身旁的游泽澜突然勾住了他的肩膀。 猝不及防地被人摁在怀里,他蹙眉,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劲,就见游泽澜和宋玉青对视着,前者似笑非笑,后者沉着一张脸,气氛无端紧绷了起来。 怀景逸推开游泽澜,却不想人将他的肩膀揽得更紧了,不虞,下一刻却冷不防地被宋玉青问:他是谁? 碧霞峰游师叔。 你是不是觉得我修为还不够高?宋玉青低着头,声音微沉,不再是先前的怒意,却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你五灵根,修为精进确实不易,但修行是个人的事,不思进取,药石枉然。 怀景逸始终感觉宋玉青的心思不在修炼上,但还是那句话若修士无视这修真界的法则,那么这修真界也将没有这修士的容身之所,况且宋玉青才一筑基修为的弟子。 宋玉青根骨尚佳,只是这些年蹉跎了。他能提醒的也就这些,余下的还得宋玉青自行领悟。 又是砰地一声震响,门再次在他面前关上。 游泽澜此时却突然笑出了声,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乐不可支。 感受着人胸腔震颤,怀景逸没遇见紧皱,一掌蓄力拍过去,你笑什么? 游泽澜轻松躲过那一掌,随即笑得更大声了,先前,我见他将你关在门外,帮你开门,你为什么要拦着?莫不是怕我伤了他? 怀景逸:!?你来我杂役院作甚? 你为何要回避我的问题?不过我此行前来,还真的有要紧事。游泽澜正色,凝视着怀景逸:碧霞元君让我带你去一趟碧霞峰。 去往碧霞峰的途中,游泽澜又忽然道:方才你对屋内那人说的话,颇有几分得到飞升之人的口吻。若不是你修为还在筑基期,我都差点误以为了。 恋耽美 ——(16) 还真不巧,我就是飞升上界之人。 怀景逸不欲理会游泽澜,但现在他和人共乘一把剑,于是催促:你不是说碧霞元君急召么?还不快些。 然而此时游泽澜却忽然停下了,转身凝视着站在剑尾的怀景逸,眸中暗光浮现。 两人在空中,迎风而立,脚下是万丈深谷。怀景逸再度皱眉:你这是作甚? 游泽澜舔了舔唇,俯身凑近怀景逸:你初见我的时,可不是这般爱答不理啊。 往事莫提,一场误会而已。 当初怀景逸将游泽澜错认成柳辰星,赶着人后头追,着实是一桩糗事,但也无伤大雅。他都快忘了,游泽澜何必还耿耿于怀? 他不习惯近距离挨着人,于是后退,但他忘了现在已是站在剑边缘了,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但好在游泽澜出手快抓住了他。 我师父叫你所为何事? 你都不知道,还不快些带我去碧霞峰? 碧霞元君自那日在云华居见过后,对他突然热情了起来,不仅送上品灵丹,还说要在修为上指点他,如今还叫他一杂役弟子去碧霞峰,委实难以理解。 再次飞行时,变成了怀景逸在前,游泽澜在后。 不一会儿就到了碧霞峰大殿,较之灵鸾殿十里不见一人的冷清,这里处处可见弟子,碧霞峰内外的弟子都有,算得上是热闹非凡了。 殿上,碧霞元君一身华服端坐,威严却又不失亲和力。 见过师父,徒儿已将人带到。 你退下吧,不过恭一道君刑堂的惩戒还是要做做表面功夫,今日少出碧霞峰。那厮也活了几百年,却是越活越糊涂,云华道君那徒弟也是越修炼越不成样子。 谨遵师傅教诲,徒儿告退。 游泽澜语中带笑。恭一道君许是压根就没把那场私斗放在眼里,依着云华道君对莫苍涯惩戒,也关了柳辰星和游泽澜禁闭,草草了事。 碧霞元君性子耿直,合欢宗上下皆知,但这般说人,倒还真是让怀景逸侧目。 此时大殿内,只剩碧霞元君和怀景逸两人了。 怀景逸:灵鸾峰杂役弟子怀景逸拜见碧霞元君。 碧霞元君也不兜圈子,直接切入主题:听闻云华道君练功失手,将云华居给毁了? 云华居确是被毁了,出自他的手笔。但这等私事不该直接去问云华道君么? 确有此事,但弟子并不知其中缘由。 碧霞元君一声微不可闻地叹息,问:你年岁多少,修道几年了,是否心有所属? 这一连串的问题,怀景逸并不想回答,只想吐槽,然而槽多无口。那日云华居一遇后,他就隐隐感觉碧霞元君有牵红线之意,如今这感觉更强烈了。 等一下,牵的红线莫不是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紧接着就听碧霞元君继续道:心无所属是最好了,瞧你底子不错,短短几日不见已是筑基修为了,将来仙途定不会太差。若是修炼可以多去云华居,那里灵气最充裕,兴许还能得云华道君指点一二。 怀景逸:果真牵的是云华道君的红线! 但一个是还虚修为,一个尚还是筑基修为,修为差距是硬伤,碧霞元君莫不是糊涂了? 碧霞元君很快就结束了问话。而怀景逸离开碧霞峰时,怀里捧着大把的灵丹妙药,皆是辅助提升修为的上品灵丹,出手就是一瓶一瓶地送,好似不值钱一样。 呵呵,碧霞元君还真是为云华道君操碎了心呢,不仅管人的病,如今还关心起了人的道侣之事。 可那人为什么偏偏就是他怀景逸? 虽郁结于心,但这事来的也快,忘得也快,这一世他怎么可能再和钟云华缠在一起? 怀景逸回到杂役院后,很快就将这事抛诸于脑后,一众灵丹放在乾坤袋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一连好几日过去,他除了听闻:云华道君下令不再派人彻查合欢宗,寻找传说中那个外宗细作,两人就再无联系。 经那日云华居知晓他的身份之后,两人应该不再会有交集,这样最好不过,怀景逸如是想。 之后几日,怀景逸都呆在东厢房没有出去,而宋玉青似是与他生了嫌隙。 每每碰面时,宋玉青总是要瞪他一眼,也不曾和他说过话。怀景逸因此乐得清静,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宋玉青似是卯足了劲在修炼,似是压抑着什么,急于求成,于心性有损,一开始心就不静,更遑论之后的道途。 趁着宋玉青入定睁眼,怀景逸走了过去,我们谈谈。 一杯清茶清神醒脑的清茶递过去,然而还没等宋玉青接过茶,东厢房的门突然从外头踹开了。 这一脚蓄足了真气,竟是将门给踹倒了,扬起一片尘土。 来人是杂役院领事,一身灰袍,可不就是那日躲在庭院簇竹后偷听的人么,但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人一身白袍,端得是洁净无瑕,超凡脱俗,腰间坠的白玉成双,俨然是元阳峰弟子,瞧着那傲然视物的神态,估摸着还是高等弟子。 元阳峰的弟子站在门口,逆着光,却是双手负在身后,抬着下巴看人:你就是怀景逸? 那人修为停滞在筑基后期,许是处在结丹的瓶颈期。 礼尚往来,怀景逸的神情也不见得多客气,手里的茶杯转了个圈,阁下有事? 呵,在事到临头了,还敢在我面前猖狂?灵鸾峰杂役弟子怀景逸勾引莫师叔,还大放阕词,其行为不端,品性恶劣,不知廉耻。来人,给我压去刑堂审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系统999 4个;三范式、典狱司3个;流鸢2个;明月、大口吃肉的浮华华、徂川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白驹过隙25瓶;清风挽歌、骨笔血墨10瓶;徂川6瓶;红叶封衫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六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26 那元阳峰的高等弟子话一落,在院外候命的刑堂执事齐齐冲进了东厢房,欲将怀景逸捉拿归案。 杂役弟子领事站在那高等弟子旁,笑得一脸奸诈:都惊动了刑堂的执事,你还不认罪? 宋玉青当即就护在怀景逸面前,你们胡说!我看谁敢带走他!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也一并拿下! 那高等弟子嗤笑,说着便祭出捆仙绳,要将怀景逸和宋玉青双双捆住。 怀景逸看着那群人,目光渐渐锐利。 就在捆仙绳触及他们时,怀景逸反手一掌,真气挥动着空中的捆仙绳,啪地一声,瞬间甩回那高等弟子脸上。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怵在原地不动了。那领事表情变换纷呈,指着怀景逸的手都在颤抖:你竟敢伤恭一道君的徒弟,活的不耐烦了吗 那高等弟子脸色更不好看,被一个杂役弟子教训了,屈辱至极,看我不撕了你! 站住。怀景逸的声音犹如幽谷深井传出,不带一丝感情:看着我。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那高等弟子亦是看着怀景逸,再度嗤笑:想求饶?已经晚了! 怀景逸忽然轻笑了一声,那高等弟子被激怒,疾步冲上来的人。怀景逸手里把玩着先前准备递给宋玉青的茶杯,却是一滴茶水都没漏。 然而就在那元阳峰高等弟子离他只有一步距离时,他手一松,只听啪的一声清脆悦耳,茶杯落地,摔个粉碎。 而那高等弟子眼中突然被一道金芒闪过,下一瞬,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后退,紧接着哎呦一声痛呼。 与此同时,在场那些所有看过来的人都开始嚎叫。茶杯瓷杯碎片分明离他们还有些距离,却好像扎在身上一样,疼痛尖锐又绵长。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怀景逸轻笑,一盏茶杯而已,碎了就碎了,你们莫要大惊小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东厢房怎么了。 那杂役领事瞳孔放大,你你竟敢连元阳峰恭一道君的徒弟都不放在眼里啊 这次是一声惨叫,撕心裂肺。所有人的痛感随着那杂役领事说话而被一点点放大,惨叫起,痛感陡然加剧,所有人都开始原地跳脚,好似踩在刀刃上一样,痛如刮骨,连面目狰狞了起来。 怀景逸睥睨着那群人:恭一道君的徒弟就是这等货色 他一步步走近杂役领事,面无表情,宛如修罗,神识探入,却发现那杂役领事和那恭一道君的徒弟气息想通,俨然是厮混过了。 这杂役领事是纯阴体质,曾被渣攻莫苍涯看中过,但最后背弃,如今辗转攀上了元阳峰的人? 接着神识探入那高等弟子,筑基后期,隐隐有结丹之象。呵!和渣攻一样的货色!!! 你们大可将此事闹大!不过现在都给我滚。 怀景逸一挥袖,罡风起,将这群人一齐扫了出去,顿时哀嚎声一片。 随即,门乓地一声合上,隔绝庭院的声音。 如今他是不再打算敛下锋芒了,毕竟这修真界本就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一个刚筑基的杂役弟子,没有仰仗,只能任人欺凌。 然,怀景逸一转身就对上了宋玉青,室内光线略暗,就见人突然逼近一步、眸子暗沉深幽。 他忽感不自在,避开了人的目光,但还是说正经事:这几日,杂役院怕是不会安宁,你还是去碧霞峰灵植园待着为好,另外修炼一事切忌急于求成。 我相信你,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待着。 这话听着像是在咬牙,怀景逸笑了,我不是让你走罢了,你留在这里也无妨。 此事牵扯到了元阳峰恭一道君的徒弟,必定会闹大,怀景逸之所以支走宋玉青,是怕他受牵连。 一言不合就动用武力,自此在云华道君面前暴露身份后,怀景逸越发大胆了起来,不再遮遮掩掩。 这之后风平浪静了几日,怀景逸再也没见过那杂役领事,日子与往常无异,大抵是爆发前的平静。 然而这件事不可能结束,很快就如怀景逸所预期的爆发了,意料之中却又始料未及。 几乎一夜之间,怀景逸成了合欢宗的名人,流言四起,满城风雨。 全合欢宗上下都在传:灵鸾峰杂役弟子怀景逸品行恶劣,行为放.荡不堪。先是出卖身体从末等弟子行列跻身灵鸾峰杂役弟子,之后虚荣心作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开始勾引莫师叔,还不知廉耻地大放厥词,扬言要做莫师叔的道侣。 此等丑行暴露,元阳峰刑堂执事介入,他不仅死不承认,还大打出手将执事重伤。 这流言很快就传进了灵鸾峰杂役院,传进了怀景逸的耳朵里,是宋玉青告知他的。 彼时,他正在东厢房云床上打坐修炼。若是用上碧霞元君赠予的那些丹药,他很快就能结丹,而金丹修为稳固后,他和云华道君正面一战,胜算大增。但他没有用,那些丹药碰都不曾碰,好似一碰就再也和钟云华断不开关系了。 宋玉青从灵植园回来后,一直在他面前踱步,一副欲言又止,但又很愤恨的模样。 怀景逸缓缓睁眼,什么事? 现在整个合欢宗的人都在传你,不仅抹黑你现在做的事,连十年前,你拜入合欢宗的事也在传。 传我怀景逸行为放.荡,品行不端,为了在一众弟子面前脱颖而出,就去勾引监管选徒大会的师兄。勾引不成就开始修炼禁术,让自己的修为猛增,还迫切想拜入灵鸾峰,试图染指云华道君? 你宋玉青瞪大了眼,就见怀景逸从容不迫,似乎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言论。 你继续说。 外头还在传你贼心不死,五年前从末等弟子爬上灵鸾峰杂役院,就是为了染指云华道君。云华居禁止外人入内,你就开始算计莫师叔 心性如此阴暗之人留不得,应当废了我的根骨,将我逐出合欢宗? 是的,但不是逐出合欢宗,而是元阳峰的弟子要借刑堂之名将你关押,终身囚.禁。 将宋玉青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怀景逸神情没有多大变化,那日来东厢房撒野的高等弟子,也是十年前拜入合欢宗的? 好像是的。 这话一落音,室内顿时寂静了下来。怀景逸眸子里寒芒乍现,这还真的是始料未及。 渣攻刚从刑堂出来,杂役院领事就开始和元阳峰的弟子厮混上了,之后这流言更是一环扣一环。十年前,十年后,同样的手法,这是不将原主逼死就不罢手啊。 怀中怨灵珠颤动地越来越厉害,怀景逸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悲鸣之意。 此时,宋玉青坐在云床上,忽然抱住了怀景逸,靠在他肩上:我相信你,这次你不准赶我走,我要跟你一起进退!!! 好。怀景逸笑着应声,然而下一刻却突然抓住宋玉青的手腕,神识注入,转瞬便将人昏迷了,我替原主谢谢你。 随后,他就抱着宋玉青飞往灵植园,途中,遇到了前往杂役院的柳辰星和游泽澜,但他都施法掩盖了自己的气息。 宋玉青嫡亲的兄长在灵植园,怀景逸顺利将宋玉青送过去之后,并未再回杂役院,却是直奔灵鸾峰顶的苍涯院。 屋顶上,怀景逸展开神识查探渣攻的下落,院子里没人,遂脚尖一点,去了渣攻闭关的洞府。 莫苍涯许是知晓人来了,飞出洞府,直面怀景逸,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是笃定了怀景逸会来找他。 他嫌恶地看着怀景逸:这么快就坐不住了?知道要被抓去刑堂受罚,就怕了?你在我面前装,耍我,这就是下场。 此时正值日暮时分,怀景逸恰站在日落的方向,沉脸,目中寒光一寸寸化作利刃。 不过,我也不是真要将你怎么样,给你教训而已。只要你还像以前一样听我的话。 渣攻算计了原主十年,怎么会轻易放弃?怀景逸冷笑,紧接着又听渣攻嗤笑了一声。 恋耽美 ——(17) 这十年来,你不是一直都想做云华道君的徒弟吗?只要你求我,我就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包括不让你进刑堂受罚。 所以十年前拜师大典上,还有十年后的这次,幕后黑手都是你? 是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只有我能救你! 呵。怀景逸嘲讽的目光似是寒光利刃,直射莫苍涯。 神识威压展开,手腕翻转间,掌心蓝芒浮现,一水幕凭空生出。随后,一赤红的纸鸢从水幕中穿过,出来时便成了无数个,里头藏的就是方才莫苍涯和他的对话。 这一次他要以牙还牙,让合欢宗所有的弟子都知晓渣攻的嘴脸。 一时间灵气涌动,纸鸢在天空中旋转,绚烂的蓝光闪耀,即将往天际飞去,飞往合欢宗每一个角落。 然而就在这时,怀景逸突然感觉一股还虚期的真气靠近,立即收手。 钟云华那厮竟然夺在暗处偷听,这是生怕他不知道? 空中的那些纸鸢顿时跌落在地,化作点点星光,随着星光消散的同时,方才他与渣攻对话的声音穿了出来。 你莫苍涯倒吸一口气,眸子里的得意之色渐渐化为惊恐:怀景逸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你不是怀景逸,你是谁? 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瞳孔紧缩:于轩疯言疯语,说你是魔修,甚至是我晋升的天劫异象,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怀景逸笑了,天际霞光映在脸庞,声音犹如幽谷中传出,妖冶鬼魅:莫苍涯你心里的那些龌龊打算,别以为无人看得透。那日若不是你师父拦截了天雷,你早该死了,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说罢,就要给莫苍涯一击,当着云华道君的面教训他徒弟,以泄心头之恨。 手中真气聚集,瞬间化作一根水鞭,挥袖照着莫苍涯抽过去。灵动的水鞭疾速变长,直接将莫苍涯甩上了岩壁。 前后不过刹那,莫苍涯压根就来不及反应,头撞上岩壁,昏死了过去。 怀景逸冷眼看了人一眼,转身就走。 然而很快,云华道君就跟了过来,堵在怀景逸前头,旁边是一簇竹,恰好是那日天亮,怀景逸将云华道君随手一扔的地方。 怀景逸往手中的水鞭还没有消失,见云华道君,当即就挥了过去,但马上就被云华道君一掌拍散了。 水顿时溅落在底下的石子路上。 紧接着云华道君也展开了攻势,直逼怀景逸。怀景逸飞身后退,而身后那簇竹似是有灵性一样自动避开。 杂役弟子怀景逸献舍于你,目的是让你为他报仇,目标是莫苍涯。那他和莫苍涯有何仇怨? 此刻云华道君口吻不是以莫苍涯师父的身份,却是以一平辈的身份,但 怀景逸冷声道:这些似乎都与云华道君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我灵鸾峰卧虎藏龙,出现强大的神识威压,很快合欢宗各长老就会找来,你说我该不该如实相告? 云华道君唇角微扬,似是带着那么一丝丝恶意,若不是仔细瞧都瞧不出。 怀景逸蓦地停下: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你前身的修为定是在我之上,我敬你还来不及,又怎敢冒犯前辈? 那你这又是何意?忽然有那么一刻,怀景逸觉得现在的云华道君很欠揍。 无非是想请教前辈几个问题。云华道君依旧是那幅仙道风骨的模样,面容正色,优雅从容,却又暗含一丝笑意:那夜灵鸾峰山腰交手,你为何会我独创的阵法? 你是说莲花阵还是阴阳阵? 这独创的阵法,我还未曾来得及取名,你怎知 云华道君未曾说完,怀景逸就着急打断:恕我无可奉告。 他脸上尽是懊恼之意。一时大意,竟是忘了那一世,这两阵法都是因为他随口一说而取名的。 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微妙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27 忆起前世,怀景逸又气又恼。 那一世,钟云华是修真界的巅峰人物,所创的阵法乃修真界第一阵法。 当时被他说了这么个俗气的名字后,钟云华不嫌弃反而还拍案叫绝,一通彩虹屁附和,当即就决定了这名字,直到他飞升都没改。 怀景逸唯恐云华道君前世尘封的记忆苏醒,一心想要结束这个话题,但云华道君偏不让他如意。 左右我无想法,这名字倒也贴切。云华道君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扩大,眸中一抹精光闪过:若是前辈不嫌弃,到入我灵鸾殿,毕竟前辈这具新身体修为不怎么样。 去云华居?以何名义? 怀景逸眉宇紧皱,却见云华道君看了一眼苍涯院的方向,意味深长:估摸着合欢宗长老应该快到了,前辈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只有成为灵鸾殿的人,才能名正言顺地入灵鸾殿。云华道君这是何意,这分明就是赤.裸裸地威胁,逼他做决定!!! 而成为灵鸾殿的人,只有三种身份灵鸾峰峰主,峰主的徒弟,还有峰主的道侣。 怀景逸胸膛里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转身就要离开,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众长老,包括长阳道君、碧霞元君都已到达灵鸾殿。 他咬牙,恨恨地看了一眼云华道君,却见人眨了眨眼:我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了。 内心千言万语顿时化作一句mmp,钟云华这分明就是故意拖着他,逼他做决定。 被逼无奈,怀景逸暗中传声,带着一丝求好之意:此事稍后再议。 绝不能让合欢宗其他人知晓原主灵魂易人的情况,因为等任务结束,原主还会回到这具身体!!! 而就在这时,长阳道君和一众长老问及方才的神识波动是为何。 怀景逸紧张地看着云华道君,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一刻都是煎熬。 云华道君启唇又合上,却是迟迟不开口。怀景逸咽了咽口水,目光急切。 云华道君倏然笑了,这才回长阳道君的话:师父,无碍。方才察觉到杂役院的方向有大批元阳峰气息的弟子,便展开了神识查探。 长阳道君捕捉到人话里的重点:我元阳峰的弟子来你灵鸾峰干甚? 此时碧霞元君开口了,冷哼一声:道君恐是不知你那徒孙的好事迹。 此事不打紧的,交由我来处理便是,无需师父操心。 怀景逸这才察觉到,灵鸾峰杂役院方向聚集了许多筑基修为的修士,估摸着是恭一道君的那徒弟又来撒野了,幸而他早就将宋玉青送离。 待长阳道君、碧霞元君和一众长老离去后,怀景逸立即赶回杂役院,但这次云华道君却跟来了。 这会儿,杂役院外已经围了很多白袍修士,清一色的皆是元阳峰的人,见云华道君,遂震声迎接。 柳辰星和游泽澜也在,弟子拜见云华道君。 他们俩站在东厢房外,恰好与元阳峰的那群人对立,俨然是要护着东厢房的怀景逸。 须臾,恭一道君那徒弟忽然跪下,怨毒地看了一眼怀景逸:师叔,我师父五日前入定,一直不曾出来,还请师叔为弟子做主 然而还不待人将话事情说出来,云华道君夹杂真气的声音就响起:元阳峰刑堂弟子无令,却擅闯我灵鸾峰,按照合欢宗律令,该当何罪? 师叔那弟子目瞪口呆。 云华道君忽然看向柳辰星和游泽澜:这群人交由你们处理。 弟子领命。 柳辰星和游泽澜得令,直接动用武力将那群元阳峰弟子送回刑堂。 柳辰星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怀景逸,但视线马上就被云华道君阻隔了。 怀景逸并不知这细微的动作,入东厢房,见没有异样这才放心了。这屋里每个物件器具,都是宋玉青和原主用心布置的,怎能容他人随意践踏? 可此时云华道君却也跟了进来,目光紧盯着怀景逸:入我灵鸾殿如何? 这话虽是询问,但从云华道君口中出来却成了陈述语气。 怀景逸再度蹙眉,始终不答话,但云华道君今个儿似乎很有耐心,就在这儿跟他耗上了。 怎么可能答应?下定决心,拒绝的话就要出口时,院外突然飞来一道传讯,长阳道君急召云华道君前去元阳峰。 似乎是有要事相谈,云华道君走得很急,而怀景逸却因此长舒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无暇思考云华道君被长阳道君叫去所为何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天色渐暗,等到深夜时,怀景逸便着手开始准备反击渣攻的事情。 渣攻再度陷害原主,着实是让怀景逸动怒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要让莫苍涯万劫不复。而且今日怀里的怨灵珠一直在颤动,怨气增加,黑雾开始聚拢,若是他再不行动,只怕这任务又要拖上很久。 他此时就是想趁着夜,将纸鸢散布在合欢宗每一个角落,让渣攻苦心经营的翩翩君子形象彻底覆灭。 十年前,十年后的事情一次清算,莫苍涯伤害原主的尽数还回去,也要让他尝尝在合欢宗再无立足之地的滋味。 然而怀景逸掌心凝聚真气,正准备施法,却见夜色中,有一人披着月光疾速飞来。那架势,分明是要往这里撞过来。 等人挨近了,怀景逸才看清那人的脸庞云华道君。 又是云华道君,从第一次施法引出天劫到今日,每一次想弄死莫苍涯的时候,云华道君都会突然恰好出现,从而打断他的计划。 仿佛冥冥之中天意使然,他越是想尽快脱离任务世界,越是不想和钟云华牵扯上关系,天意就越不让。 深夜而来的,只会是那个不说话,且有病的云华道君! 自从那夜之后,他就再未见过不正常状态的云华道君,本以为人病好了,却不想如今固态萌发。 云华道君虽不说话,但能靠肢体表达想法,锁定怀景逸了就不会再放手。 此时,怀景逸就见着天际飞来的人如离弦之箭,势如破竹,他反应不及,立即就被人从扑了个满怀。 高大修长的身躯压下来,直接将他压倒在地,但就在触及地面的前一刻,他又被抱着一个旋转,翻了个身。 两人换了位置,云华道君在下,怀景逸在上。 时至酉末时刻,夜色如浓墨,怀景逸耳边只有寒风吹过的声音。 他趴在云华道君身上没有动,神情恍惚,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还是在发愣。他不动,身下的人亦是不动,但手却一直环在他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景逸回神,正要翻身起来,却不想云华道君猛地一个动作,就讲将压在了身下。 两双眸子相互凝视,云华道君很认真地看着他,视线过于灼人,怀景逸偏开头,将人从身上推下去。 他竟是有种错觉钟云华很想念他!? 方才手中放出的纸鸢,纷纷掉落在地上,顿时化作夜空里的点点星光。藏在纸鸢里怀景逸和莫苍涯的对话,也在这夜空中响起。 可就在这时,云华道君突然拿出玄骨鞭,一顿挥鞭,几道光影闪过,那些纸鸢瞬间被抽散,声音也因此戛然而止。 这乍现的戾气,怀景逸被惊地后退了一步,蓦地想起那夜在苍涯院洞府的情形。 云华道君也是如此突然发疯,先是嗅了嗅那件御体的外袍,然后突然就挥鞭将其抽烂。 那夜莫不是因为在那件袍子上嗅到了别人的气息?而这一次是因为听到了别人的声音? 所以钟云华这是在吃醋!? 怀景逸被自己这想法震惊了,再次后退一步,果然是错觉! 可尽管是这么想的,但他也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因为魂契的羁绊,他现在能清楚地感受到钟云华不安的情绪。 那种带着思念地,狂躁不安的情绪,两人的距离越近,怀景逸的感受就越明显,好似有什么迫切地要挣开束缚。 受魂契的影响,他也变得愈发不安了起来。 钟云华的记忆只是被尘封了而已,总有一日会复苏,或许是将来飞升上界历劫之时,又或许是现在或之后的任何一时刻。而他的存在,很有可能会加速那段记忆的复苏。 怀景逸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尽快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离开钟云华。他不知道,也无法想象钟云华恢复记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此时,云华道君收回了玄骨鞭,身上的戾气也尽数敛去。他紧盯着怀景逸,眼中绵绵情意,含蓄却又饱满,好似要溢出来了一样。 然而怀景逸脑子里思绪万千,纠结不已,压根就不曾细看那眼神,只觉得人的视线灼人,便避开,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以任务为重,而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反击渣攻,不能再拖了。 现在的云华道君似乎是受潜意识驱使,能思考,也能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只是不能说话而已。 自从苍涯院洞府那夜过后,怀景逸对应付这种状态下的云华道君,多少有了点经验。 他想支开人,直接开口:你去山下替我买两打灵符。 他自以为对方会照着他的做,然而却不想云华道君摇头了,并且还整个人靠了过来,将他拥在怀里。 云华道君比怀景逸高出一截,此刻却俯身埋在他的颈窝里,依偎地蹭了蹭,破像倦鸟归巢的模样。 热气喷在颈窝里,微痒,他缩了缩脖子,但立即就被云华道君摁住了后脑勺。 怀景逸: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云华道君。这一次人似乎变精明了,有些难对付,但总会有计策的。 半晌之后,怀景逸推开云华道君,神情颇为严肃:你来追我。 这好无厘头的话,偏偏装得一本正经,云华道君似乎是受情绪感染,也跟着一脸正色,经过片刻的慎重考虑后,他点了点头。 乖。怀景逸抬手摸头,笑着将人一头墨发弄乱,你站在这里,一刻钟之后再来找我,听到了没有? 云华道君亦是跟着笑了,眉宇间寒冰消融,疑似春来,再次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怀景逸纵身一跃,御风而行,转瞬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不知云华道君为何每次都能找上他,虽有魂契,但仅仅只是感应而已,并不能这么精准地锁定位置。 恋耽美 ——(18) 自那夜苍涯院洞府过后,他就一直想这个问题,却无果,但总归是有什么牵引着。 一刻钟过后,怀景逸飞了很远的距离,兜兜绕绕地,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立即敛下自己的气息。 他有种直觉,自己肯定逃不过被云华道君发现的命运,事实也如此,但也不用这么快吧? 他才刚敛下气息,夜色中就出现了个人影,直奔自己这里来。他躲在一颗青松后也没用,云华道君玄骨鞭一挥,百年青松拦腰折断。 玄骨鞭鞭尾将他卷了过去,怀景逸认命了,但总归要清楚缘由:你为何每次都能找到我? 云华道君没有说话。 两人立在空中,怀景逸被人的目光紧锁他的心不由得颤了颤:你这样盯着我看作甚唔 猝不及防地就被吻住了,怀景逸怒,却瞧着钟云华一脸餍足的模样,就跟幼童完成某件事,得到奖赏了一样高兴。 旋即想到之前让人追自己 眼看着钟云华又要亲过来,怀景逸赶紧解释: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追我。 话刚落,腰上的玄骨鞭猛地收紧,他离钟云华的距离更近了,都能看到人眼上的睫毛。 怀景逸就看着钟云华眨了眨眼,神情颇为无辜,就好似是在说:你让我追你我就追你,追到了理所当然地求亲亲求抱抱求举高高。 他: 这次怀景逸是彻彻底底认命了,甩不开人就只能带着走。 他推开云华道君,准备带人回杂役院,却不想因为这个推拒动作,头顶突然一片阴影,他被云华道君吻地更狠了。 云华道君抱着他,力道加大,恨不得揉进骨血一样,眸中更是跃动中暗红的光芒。 紧接着唇瓣上一痛,怀景逸立即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钟云华,你放开! 他怒斥,掌中真气凝聚,然而还没打下去,云华道君就将他松开了。 一副认错的模样,低着头,睫毛微颤,要多可怜就多可怜,要多无辜就多无辜。 你怀景逸的脾气都被弄没了,钟云华简直是太无耻了,比起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之后,云华道君乖顺了许多,怀景逸带着他回杂役院,途中却恰好经过他曾重伤于轩的那个地方。 地上的坑还在,而旁边就是他被云华道君救,也是这个世界第一次直面钟云华的地方。 想起那时的种种,怀景逸心中更不快了,一言不合就想打人泄愤,却见云华道君可怜又无辜、好似是受了委屈的模样,手顿时僵在了空中。 无耻,无耻,太无耻了!!! 心中不快,但怀景逸还是很快就将云华道君带到了杂役院,东厢房内宋玉青被他送去了灵植,所以可以放心让人待在东厢房。 在这儿呆一晚上,明早打晕了再送灵鸾殿。而渣攻之事,明早趁着天还没全亮,也来得及。 怀景逸让云华道君待在他的卧房别出来,他以为这一夜会很平静,但世事总不能如意。 他刚要打坐入定,就见灵植园的宋玉青回来了,顿时就慌了。 宋玉青一身怒气,破门而入,直往卧房这边来,怀景逸赶紧起身将人拦住,顺道瞪了一眼跟上来的云华道君,警告他不许动。 若是让其他弟子看到了灵鸾峰峰主这模样,指不定会怎么样,尤其是杂役弟子怀景逸还和云华道君待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打晕我?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卧房的入口,是道窄门,只有门帘遮掩。怀景逸不说话,却是不着痕迹地将人引到厅里,方才松了口气。 随即,冷着脸道:我无需你担心。 你宋玉青被那番冷漠的话气狠了,你就没有心吗? 是,我修为是不高,你一下子就超过了我,身份低微,和碧霞峰的游泽澜比,天壤之别。可你难道就没有心吗? 宋玉青一声怒吼,好似是先前一直压抑的情绪爆发了,他质问,逼着怀景逸后退。 你冷静一点。怀景逸有点懵,但还是想稳住宋玉青的情绪。 然而就在此时,庭院里蓦地又传来一道声音,方才是有人再叫我的名字? 这人的声音轻佻,似笑非笑地带着丝丝邪意,不是游泽澜是谁? 紧随的是一道温润声音传来:师弟,你莫要吓着了景逸。 这如同清泉击石的声音,不是柳辰星是谁? 被云华道君派去元阳峰的柳辰星和游泽澜,竟是不请自来!!! 厅内,柳辰星站得笔挺,而游泽澜却是倚着桌椅,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嘴角勾起的笑容似有似无。 怀景逸被他看地有些不自在:时候也不早了,两位师叔还是请回吧。 不打算请我们坐坐,毕竟我和师兄都很担心你呐。 游泽澜向怀景逸走去,目光却一直落在卧房入口的垂帘处,烛光映在上头,他好似看见了个人影。 怀景逸挡着人,不为所动,我很好。 游泽澜轻笑一声,回到桌旁坐下:方才路途奔波,讨杯茶喝喝,这还是可以的吧? 人都已经坐下了,摆明了一副不肯走的模样,怀景逸还能将人撵走不成? 柳辰星歉意地笑了笑:景逸,叨扰了。 怀景逸沏了壶茶,给两人泡上,却狠遭宋玉青一怒瞪,随即就见人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此时,游泽澜笑道:我们将恭一道君那徒弟,直接送到了长阳道君手上。 此事是云华道君吩咐的,你当去和云华道君复命。 你怎地如此不待见我们,嗯?游泽澜笑出了声,眼尾上扬,眸子里暗光闪过,话说今日我们护住这东厢房,还不知你屋里丢了东西没,瞧着这厅内没有被翻动,卧房呢? 说罢,游泽澜就朝着卧房的方向而去。 怀景逸心一颤,猛地就扣住了人手臂,低下头,再抬头时,一脸笑意:卧房里并没有少什么东西。 那有没有多什么呢? 怀景逸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游师叔为何这么说? 哈哈,自然是怕有人栽赃诬陷,你还是得好好检查一番。 怀景逸蹙眉,有些恼了,但还是笑道:知道了。今日还得多谢游师叔和柳师叔相助,景逸无以为报,改日再去碧霞峰道谢。 一直看着两人互动的柳辰星,忽然低声笑了起来:好了,师弟别再捉弄景逸了。景逸,我们这么晚来,确实是有事相商。 三人围坐在桌旁,怀景逸给自己也到了杯茶,却听柳辰星道:今日我们去了元阳峰之后,恰好被合欢宗长老召见。 这声音略沉重,怀景逸喝茶的手微顿,只听游泽澜接着柳辰星的话道: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长老将师父碧霞元君、云华道君也叫了去,想商量着让莫苍涯和我师兄结为道侣。 怀景逸放下茶杯,挑了挑眉,碧霞元君和云华道君如何回应? 我师父当然不同意,师兄可是他的亲侄儿,怎么可能将人往虎口里送。至于云华道君长老们都等着云华道君应允,却不想云华道君中途突然离开了。 钟云华当众发病? 怀景逸尚还在思索云华道君的事情,冷不防的被柳辰星握住手:自那日知晓莫苍涯是个伪君子后,我并不想再和他任何牵扯了。 怀景逸只觉得有些奇怪,这事为何同他说?但还是回话:柳师叔,结为道侣之事是修士的终身大事,你若不答应,无人敢强迫。 我 柳辰星欲言又止,怀景逸被人看得有些发怵,柳师叔,可还有事? 无事,打扰了,我们这就走。柳辰星的情绪似是有些低落,但还是强撑着笑容道别。 而游泽澜离去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怀景逸一眼,轻佻的目光,明显不怀好意。 怀景逸总觉得游泽澜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赶紧回到卧房,就见云华道君端坐在床上,受了警告当真是一动不动,只是面色不太好。 一见人回来,云华道君又扑了上去,将人压在床上,吻住嘴唇又啃又咬,比先前更狠了。 这又在是求赏? 怀景逸完全招架不住。可就在此时,他察觉道一股金丹修为的灵力波动,正在靠近这里。 是游泽澜!!! 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立即将云华道君藏在床底下,乖,别出来。 与此同时,游泽澜翻窗进来了,刚刚,你是在对谁说话? 没有,吾日三省吾身,自言自语。他正考虑着是一掌将人拍晕,还是一掌将人怕死。此法虽可行,但后续影响会引来很多麻烦。 哦,是吗?游泽澜视线将这屋子扫视了一遍,你可知道云华道君去哪儿了? 怀景逸目光一凛,游师叔何出此言? 与长老们商议时,云华道君突然飞身出去了,好似是灵鸾峰杂役院的方向。 以还虚修为的速度,从元阳峰到灵鸾峰,游师叔能一眼看出,云华道君是飞往我杂役院的方向?怀景逸冷着一张脸。 哈哈,开个玩笑。游泽澜最后确认了一番,屋内确实无人。 而怀景逸看着人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华道君从床底爬出来时,已是面沉如水,目光锁定了怀景逸,像是要吃人一般。 怀景逸生怕他做出其他不可言说的举动,决定先发制人,将其安抚。 他捧着钟云华的脸,踮起脚尖,迅速在人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做完这个动作后,只感觉脸上发热,羞愧难当。 云华道君的面色顿时如春乱花开,情不自禁地抱着人回吻,由浅及深,缱绻温柔却又凶狠霸道。 被吻到气都喘不上来的怀景逸:他错了。 翌日早晨,天还未全亮,云床上打坐的怀景逸猛地睁眼,想照着上一次法子敲晕云华道君,但没成功,当下只好将人送回云华居,再想办法。 云华居已经恢复了原貌,时间紧迫,怀景逸带着云华道君直奔他的寝房。 站在寝房里修炼的小室外,乖,下次找我记得先传讯,我来你云华居,而现在你该修炼了。 话一落,怀景逸就将人推进内室,神识威压施展,立即在小室的入口竖起了一道屏障。 紧接着,他就听见小室里传来了玄骨鞭的声音,一鞭抽下来,云华居的地面都在震颤。 怀景逸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离开云华居。他在回到杂役院的途中,还不忘反击渣攻的事情。 御风而行,掌心水幕浮现,随后,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赤红纸鸢,使其穿过水幕。 只见炫目的五彩流光闪过,一只纸鸢瞬间变成了无数纸鸢,无穷无尽,迎着天际缓缓升起的太阳,飞往合欢宗的各个角落。 时至天亮,合欢宗出现了一盛景,天际朝阳的霞光里突然出现很多纸鸢,触及就化成了点点星光,里头还传出了灵鸾峰首席大弟子莫苍涯和另一个人在对话。 声音有起伏时,那星光便随之跃动。 一时间,合欢宗所有人都知道了这纸鸢,为之震惊。 合欢宗各大长老和各峰峰主亦是接到了这纸鸢,兹事体大,十分重视。事关莫苍涯合欢宗后辈最有前途的弟子,怎么能不重视? 而莫苍涯看到漫天的纸鸢时,内心一震,岂能坐以待毙,当即就奔向了刑堂,眼中阴鸷的光芒大盛:怀景逸,这是你先招惹我的,就别怪我绝情了。 此时杂役院,从传出纸鸢到刑堂派人来请当事人之一的怀景逸,前后相差一个时辰都没有,这时候,也不过卯正时刻。 然而这次,并不是元阳峰刑堂执事来请,却是刑堂堂主恭一道君亲自来请怀景逸。 这会儿宋玉青还没有起床,怀景逸若有所思,遂留了一块玉简,这才随恭一道君而去。 合欢宗三大主峰上,还有纸鸢在飘,恭一道君和怀景逸就是从这成群聚集的纸鸢中穿过,前者连衣角都没有挨上那纸鸢,仿若不屑一顾。 而后者,怀景逸却是故意碰到了那些纸鸢,于是乎不断有莫苍涯的声音响起,一生接连一声,不绝于耳。 元阳峰刑堂大殿,长老们都在,恭一道君亲自执法,云华道君和碧霞元君随后才到,分别落座。 而跟来的柳辰星和游泽澜一脸凝重,站在碧霞元君身后。 大殿中央,恭一道君的徒弟、莫苍涯齐齐向合欢宗各长辈行礼。然,怀景逸却一身傲骨,站得挺拔如松,目光都不曾仰视殿上的那群人。 跪下!恭一道君威严之声夹杂着真气传来。 其徒弟和莫苍涯当即就跪下了,但怀景逸仍不为所动。 此时一长老拍案而起,指着怀景逸怒斥:这案子审什么审?一个杂役弟子却无视尊卑,还不将人逐出合欢宗,以振我合欢宗纲法!!!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怀景逸身上,恭一道君:刑堂审讯,你为何不跪? 这是合欢宗欠我的,它本该是弟子终身的信仰,如今却成了囚笼,折磨了我整整十年,我为何要跪它? 即便他跪也只是跪合欢宗,而不是元阳峰大殿上这群人!!! 这番话将那长老惹得怒气大盛:区区一杂役弟子,不仅无视尊卑,还如此狂妄,眼里还有没有道法了? 云华道君,这是你灵鸾峰的弟子,还不快将人逐出去?莫不是要让这一人乱了整个合欢宗的风气?还有,莫苍涯是你的徒弟,你就不曾要为他说点什么? 须臾,碧霞元君性说话了,她情耿直,话中带讽:有什么好说的?人在做天在看,莫苍涯他自己心里有杆秤。 云华道君喝了一口茶,却是不紧不慢道:回长老,这是恭一道君的刑堂,而我早已脱离元阳峰多年,不便在这刑堂上指点江山。 恭一道君面如寒铁:这是我刑堂,自当由我来做主,就不劳长老们操心了。 恋耽美 ——(19) 他看向不卑不亢的怀景逸:这两人都与你有所牵扯,你有什么想说的,又有何要辩解的? 恭一道君的话落,顿时大殿上一片寂静。 怀景逸在沉默了半晌后,才有所动作,然而却是转头问碧霞元君:敛去身上气息的上品灵丹,如何解除? 这话分明是不敬之意,大殿上更静了,还能听到人心脏加速鼓动的声音。那人正是恭一道君的徒弟,他面色张红,已经显露出慌张之态了。 而这时,大殿外忽然来一弟子通报:灵鸾峰杂役弟子宋玉青,带了证人求见。 宣。 宋玉青带来的证人,就是那与恭一道君的徒弟行过双修之法的杂役弟子领事这是怀景逸早前玉简里留下的信息。 那杂役弟子领事往大殿上一跪,在场的众人便知此中缘由了。 碧霞元君再度讽刺:一群后辈个个都是好样的! 一道浑厚的真气向恭一道君那徒弟身上打去,上品灵丹掩盖的气息瞬间就暴露了。大殿内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恭一道君徒弟修无情道,却和灵鸾峰杂役弟子领事厮混。而让怀景逸诧异的是,他们二人身上的气息经由这么多天,本该变淡,如今却不想还更浓了。 观之那领事,却见其面容消瘦,体型笑了一大圈,再不复先前的壮实,目中也渐渐有涣散之态。而恭一道君那徒弟停滞的修为,如今突飞猛进,离结丹只差一步。 这种恶毒的法子,莫苍涯曾经也想用在原主身上!!! 那徒弟惊恐,突然爬起来,朝殿上恭一道君而去,头磕在台阶上,血流不止,语无伦次:师父,师父,弟子要结丹了,我要去闭关,对,闭关,我要去闭关结丹,还请师父允许。 然而恭一道君却丝毫不为之动容:身为无情道弟子私下与人苟合,按照元阳峰的律令,该当何罪? 不,师父,徒儿是有苦衷的啊 恭一道君一掌罡风将人挥出去,我问你该当何罪? 逐出元阳峰。那徒弟惶恐不安。 那么修炼禁术,吸食纯阴体质的精气,按合欢宗律令,该当何罪? 处以极刑。那徒弟突然尖叫了起来,不,师父,我是被冤枉的,我是受人陷害的。这禁术是莫师兄教我的!!! 一语惊起千层浪!怀景逸冷笑,这就开始狗咬狗了? 此时反驳的莫苍涯一跃而起,一身浩然正气:你为何要污蔑我? 你就是想这样算计怀景逸的!我也参加了十年前的选徒大会,怀景逸即将成为灵鸾殿高等弟子,却突然被废修为沦落末等弟子,就是你害他的,是你伙同于轩一起陷害他的。 荒谬至极,你可以将于轩带来当面对证。 此事牵扯上了十年前的事情,更牵扯上了于轩,莫苍涯将所以矛头都指向了于轩。然而碧霞元君让人将闭关的于轩带来时,却发现于轩早已疯魔了。 怀景逸的脸色一寸一寸沉了下去,今日莫苍涯明显是藏了后手。 而此时,莫苍涯突然看了怀景逸一眼,目光如蛇蝎:怀景逸十年之前修炼禁术,如今于师弟也是因为他才变成这般模样的。那日灵鸾殿上,于师弟一直在叫怀景逸魔修,却没有一人在意。 渣攻再度道,振振有词:而且怀景逸当时还不过练气期,怎么可能将于师弟重伤? 柳辰星站了出来:他并未重伤于师弟,却是被于师弟将他重伤。那日若不是云华道君在,他早就没命了。 他的片面之词也能信?那日灵鸾殿他不是要搜魂看记忆吗? 莫苍涯说着就要偷袭怀景逸,搜魂,然而还没触及怀景逸,就被碧霞元君挡下了。 碧霞元君这是要包庇他?两三月前,他还是一个练气期的杂役弟子,如今却是筑基修为了,而于师弟十年才修炼至筑基后期,难道就没有人觉得他可疑吗? 我瞧着他合我眼缘,送几颗灵丹你有意见?碧霞元君显然是发怒了,一掌下去,面前的桌子瞬间断成两半。 莫苍涯顿时噤声了。 而怀景逸站在一旁始终未曾说过一句话,今日莫苍涯句句指控,明显是算计好了的。 恭一道君审问莫苍涯:今日那纸鸢上的声音如何解释? 然而那徒弟一听到纸鸢二字,当即就冲到了恭一道君面前,祈求:师父,禁术真的是莫苍涯教我的,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诬陷,我与你压根就没有交集,我常年在灵鸾峰,从不来元阳峰,又怎么会教你? 就是你来刑堂那日,故意在我院子里掉落一本禁术秘籍。第二日就有一个纯阴体质的弟子,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的洞府里。之后之后那弟子就叫我去捉拿一个叫怀景逸人,要我将其待会刑堂严刑拷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杂役弟子领事身上,他惊恐万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徒弟突然抱住恭一道君的脚:师父,你要相信我,他们灵鸾峰的弟子串通一气来害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要不然要不然师父就搜我的魂!!! 恭一道君速来铁面无私,冷酷无情,说搜魂,当真就要要搜魂。 怀景逸冷眼看着这一切,明明是这场风暴的中心,却仿若置身事外。 他可以断定,这一切都是莫苍涯策划的,利用人性,十年前利用于轩的私心,如今又是利用恭一道君的徒弟,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当真是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一旦搜魂,藏在背后元婴修为的气息就会暴露,莫苍涯再无处遁形。 莫苍涯也知道,所以他开始慌了。 然而就在这时,云华道君却突然出手,制止了恭一道君。 这是你的徒弟,废与不废,自当你决定,但终究是一条修士的命,恐对师弟的心性有损,对道途有影响的事情还是杜绝为好。而莫苍涯是我的徒弟,且怀景逸也是我灵鸾峰的弟子,这是灵鸾峰的事情,就不劳师弟动手了。 怀景逸看了一眼云华道君,目光渐渐变得锐利,神色如同笼了一层冰霜,他再看莫苍涯时,就见人如释重负,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就就听云华道君问莫苍涯:有愧否? 弟子无愧于天地,还请师父明鉴。 那好,我叫你禁闭,你却公然违令,罚你苍涯院禁闭十年,服不服? 可弟子服。弟子今日就开始闭关。莫苍涯本欲辩解,但还是服从了云华道君的吩咐。 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莫苍涯依旧逍遥自在。刑堂大殿上所有人都走了,却唯独怀景逸站在大殿中央,始终未曾动过。 若不是顾忌着原主将来还要在这合欢宗继续生活,他方才大可以一掌将莫苍涯碾死。 许久之后,他才有动作,却是直奔碧霞峰大殿,恰巧碧霞元君、柳辰星和游泽澜都在。 怀景逸一来便直奔主题,问:碧霞峰上品丹药流出去,是否都会记录在册? 恭一道君那徒弟自然是弄不到那上品丹药,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莫苍涯给的!!! 柳辰星被这一句话警醒:师父,我现在就去查。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并不想与莫苍涯结为道侣。 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我怎会轻易干涉。 游泽澜突然一拍脑门,顿悟:自那日灵鸾殿对峙之后,就是我看管于轩,如今于轩变成了这样,是我的失职,我会负责将人弄清醒的。 此时,碧霞元君倏然笑了,将一物递给游泽澜:准了,这是合欢宗丹药房的灵牌,好生收着,丢了仔细你的皮。 柳辰星和游泽澜先后离去。大殿内就只剩下怀景逸和碧霞元君了。 碧霞元君看着怀景逸,突然语重心长:你莫要觉得云华道君这是在包庇莫苍涯,他这是在为你拖延时间。 怀景逸倒真没觉得钟云华今日做错了什么,但却是对他这一世的道途历程感兴趣了。弟子有几处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问。 云华道君本是修无情道,为何会离开元阳峰? 这个等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 这说了如同没说一样,怀景逸再问:那云华道君为何会收莫苍涯作为徒弟? 碧霞元君忽然冷笑了一声:云华道君本就无收徒之意,是合欢宗那几位长老硬塞给他的,若是他真心想收徒弟,又岂会放任自流? 也是,钟云华身上病着,自顾不暇,怎会有精力还去收徒? 而现在,碧霞峰帮怀景逸收集证据,不仅仅是帮他,也是在帮柳晨星。只有将莫苍涯罄竹难书的罪行列在那群长老面前,当才能让他们闭嘴。 随后,怀景逸回了灵鸾峰杂役院。 渣攻不是想闭关么?他怎会让人好好闭关? 渣攻对原主所做的,定当十倍奉还!!! 是夜,怀景逸端坐在杂役院东厢房卧房内,立即展开神识潜入莫苍涯闭关的洞府,目的是扰乱其闭关。 然而才刚撤回神识,就见云华道君传讯一朵水晶似的花,形似是冥界曼陀罗。 点开,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怀景逸谨慎,并没去。虽说昨夜他跟钟云华说好了,以后来找他必定要先传讯,但还是以防万一。 近几日,他的不安越发强烈了,总感觉自己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来!!! 现在,他不清楚情况这传讯背后的情况,故而按兵不动,却不想云华道君直接来找他了。 因为怀景逸毁约,云华道君发怒了,一道罡风破开门,一路飞到卧房,速度极快,跟疾风过境似的。 他一身寒气,犹如修罗,看得怀景逸心里只打怵。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两点,刚码完这章,将稿子捉虫了,脑袋有点混,先去睡了。 下一章章节提示【掉马,怀景逸离开合欢宗】,请继续支持呀~ 第二十八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28 连着两夜,云华道君都来找他,这让怀景逸很不安,更可怕的是,他现在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厉害,就像现在,一言不合就欺身压来,抱着他咬。 这浓烈的占有欲,怀景逸完全招架不住。 两人倒在床上,怀景逸好不容易翻起身,又被压了回去。木床因这番动作,吱呀作响。 恰在此时,隔壁的宋玉青跑了过来,刚刚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没有啊。 宋玉青正要掀起门口的垂帘进来,怀景逸心一颤,旋即飞身过去,挡住人的视线,没有人进来,方才的动响是风吹的。 宋玉青显然是不信地,却被怀景逸不着痕迹地带出卧房,去了大厅。 而此时,怀景逸一边留神卧房里云华道君的动静,一边却暗中从乾坤袋中取出最后一张灵符,贴在了宋玉青的卧房。 这是为了宋玉青的性命安危着想。 莫苍涯受怀景逸的神识干扰,无法闭关,若是强行为之只可能走火入魔,所以他必定会有动作,一有动作就会露出马脚。届时人证物证俱在,合欢宗那群护着渣攻的长老再无话可说。 若是他没有动作也无妨,云华道君让他禁闭十年,碧霞峰有足够的时候集齐证据灵丹交易记录,于轩的口证。 但宋玉青今日也去了刑堂大殿,怀景逸恐渣攻报复,所以才布下这道灵符,以防万一。 我今晚要出去一趟,明早才回来。 然而话刚说完,他就被宋玉青瞪了一眼:呵,你最好是出去了,就再也别回来,爱谁找谁去!!! 随即,宋玉青就怒气冲冲地回了卧房,再也没出来过。 怀景逸: 刚刚发生的这个插曲,还没片刻时间,云华道君却是沉了脸,好似被冷落了一样不满,周身寒气逼人。 怀景逸赶忙过去安抚,今日我去你云华居可好? 口上虽是这么说,实则他有私心,云华居灵气最充裕,修炼佳地,而原主的身体也是时候结丹了。 但云华道君对此却没任何反应,依旧沉着一张脸,手上却牢牢握紧怀景逸的手腕。 不去云华居,待我这儿? 没反应。 那你想怎样?怀景逸发现近几日,他很容易没耐心,不安的、焦急的、压迫的情绪堵在心口,难以排解,他知道这是受魂契、受钟云华的影响。 恰在这时,云华道君忽然执起了他的手,放在额头上。 手下触感微热,这一次却是千年寒冰的云华道君是热的,他指尖发凉。 怀景逸被这动作弄得失了神,再回神时只见卧房里烛火摇曳,照在云华道君脸上,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气氛。 许是受了蛊惑,又或是其它,他竟是俯身,鬼使神差地轻吻了下去。 这一来二去,厮磨好一阵子,两人才离开杂役院,前往云华居。 云华道君拽着怀景逸的手,十指相扣,一路披着月光御风而行,远观之一派宁静而祥和的画面。而怀景逸受其影响,渐渐放慢了速度,却不自知。 一到云华居,他便开始盘腿在地,入定修炼,但云华道君显然是不满意,坐在他身旁一直捣乱,不是搂着他的腰,就是在他颈窝里喷气。 怀景逸开始还能忍,但最后终于是忍不住了,一睁眼,却见云华道君突然凑到眼前,竟是将唇覆在了他的眼上。 一脸虔诚小心翼翼地,全然不似以往冷冽的表情。 怀景逸一愣,顿时就没了脾气,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似乎是有什么不受控制地钻进了心里。他摁着胸口,那里心脏跳得很快,却觉得莫名其妙。 乖,一边儿去,你要是再吵,我就走了! 云华道君很吃威胁这一套,立马就不敢动了,瞧着人的脸色,想靠近却又不敢似的,最后只能慢慢侧身,伏在人的膝盖上。 怀景逸略去心头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开始专心修炼了起来,这一修炼便不知时间,等他睁眼时,此时天已大亮,日头都照进了云华居。 恋耽美 ——(20) 坏了,云华道君 往旁边一看,却见人还在,只是不再伏在他膝盖上,而是站起了身,目光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这神情,与昨夜并无差别。 还好,人还没有醒来! 钟云华!怀景逸突然叫住人,手上却聚集真气,想一掌将人劈晕,但立即就被云华道君挡下了。 不准反抗,否则就将你关小室! 云华道君反抗的动作微滞,他便趁着这机会,手疾眼快地就是一掌。 然而怀景逸离开时,却并没有注意到被劈晕的云华道君,唰地一下睁开了眼。 眼神凌厉,霎时,云华居的寒气陡增,当真是风暴即将来临。 云华道君躺在地上,面上表情不断变幻,却一直不曾起来,丹田真气汹涌,似是要炸裂一样,他也丝毫不在意。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撑着地面的手微颤,险些摔倒在地,站起来的姿势颇为狼狈。 他有些踉跄地走到云床前,翻出一玉匣子正是先前碧霞元君所赠的丹药,原封不动地,他压根就没有服。 蓦地手上用力,一道紫芒闪过,丹药瞬间化作烟尘。 这一世,即便是走火入魔,他也不会放走怀景逸!!! 而此时,浑然不知的怀景逸回到杂役院,东厢房的灵符禁制并没有被触动,渣攻没有来过。 呵,没来么? 一个转身,怀景逸立即飞往苍涯院,却见莫苍涯正要往往云华居而去。 渣攻一脸急色,十分匆忙,并没有发现紧跟在身后的怀景逸。 四周忽然刮起一阵风,莫苍涯经过的青松,在风中颤栗,松针掉落,却在落地的前一刻,突然转变方向,直往莫苍涯发间射去,很快便隐藏在了发丝间。 接下来,怀景逸停住,却是展开神识,追踪莫苍涯,却得知渣攻去云华居的目的,竟是要拜别云华道君外出历练! 很好!离开合欢宗,可是天助他也! 在合欢宗,他尚且要顾忌原主将来的生活。但在合欢宗以外的地方,修士间杀人夺宝是常有之事,他无所顾忌。 怀景逸摸出怨灵珠,上头怨气凝聚,半黑半灰的状态,冷笑。在实力面前,渣攻这一次将无所遁形! 这个世界的任务很快就要结束了! 外出历练之事,对修士百利无一害,即便云华道君不同意,合欢宗的长老也会相助,所以莫苍涯很快就顺利地离开了合欢宗。 怀景逸等着就是这个时候,他在东厢房打坐,神识展开,方圆百里之内的动静,哪怕是风抚摸草,细微的沙沙声,尽数入耳。 神识受到松针感应,立即追踪莫苍涯的下落,然而却追踪到了灵鸾殿。 这是怎么回事?莫苍涯不是早已经离开了合欢宗? 怀景逸以为出了岔子,便从乾坤袋里取出一追踪罗盘,注入一缕神识后,那罗盘便成了高阶法器。 指针受令,极速旋转,但慢慢地又降速了下来,最后在一个方向小幅度摆动,怀景逸顺着那个方向看去,还是灵鸾殿。 他托着罗盘原地转了几个圈后,指得还是灵鸾殿的方向。 怀景逸的心跳遏制不住地开始加速,他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语了起来:因该是坏了吧?等一会儿再看,就一会儿。 声音竟是带着一丝不安地颤抖,怀景逸稳住自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盘腿在云床上,闭眼,却根本无法静心入定,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似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样。 他猛地睁眼,却见罗盘指向的仍旧是灵鸾殿的方向,莫苍涯没有出苍涯院? 不可能!!! 不死心,怀景逸遂又展开神识,卷起庭院外的一片落叶直奔灵鸾殿。他隐隐抱着一丝不知名的侥幸心理,想去一探究竟。 山间寒风呼啸,越靠近灵鸾殿,气氛就越幽静,那片落叶一路飞进去,畅通无阻,直奔苍涯院。 然而马上,怀景逸就察觉不对劲了,方才落叶经过灵鸾殿门口时,好像没有感应到先前的那十二圣兽石雕。 而十二圣兽石雕是灵鸾殿阵法的一处阵眼,能动它的人就只有云华道君!!! 怀景逸猛地睁眼,捂住胸口,心脏扑通扑通地似是要跳出胸膛一样,魂契带来的感觉在此刻也愈发的强烈! 然而就在这时,卧房半掩的窗户下飞来一朵水晶似的曼陀罗花云华道君的传讯!!! 怀景逸慌得一批,压根就没去理会,收拾好东西就要往山下飞去。 可刚一打开门,杂役弟子院就出现了一阵骚动,传杂役弟子怀景逸前往灵鸾殿。 传杂役弟子怀景逸前往灵鸾殿。 从院外到院内,竟是一个接着一个传话。 一杂役弟子站在怀景逸面前,有些畏惧:云华道君传您前往灵鸾殿。 我这就去。怀景逸很镇定,面不改色地走出杂役院。 一种杂役弟子仰着头看他飞往灵鸾殿,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内。 怀景逸怎么可能羊入虎口! 他中途急转方向,俯身直冲灵鸾峰山下,破空之势,犹如一支利剑。他脸上淡定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就恨不得再飞快些。 可就在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还虚修为的神识。 怀景逸一看,钟云华就在身后,紧追不舍,转瞬就到了他前面。 一个急刹车,他堪堪止住,才不至于撞人怀里。 两人高空而立,衣袍北风吹得猎猎作响,一对视,气氛瞬间紧绷,暗藏汹涌。 怀景逸就见钟云华面沉如水,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他赶紧挪开视线,不禁寻思着往后退:哈,不知道君前来,弟子有失远迎。 我传你入灵鸾殿。 这声音仿若是寒冰一样,钻进怀景逸耳朵里,头皮发麻,招架不住,拔腿就跑,然而下一刻就被扣住了腰。 云华道君踏空飞行,当真是一步千里,被掐着腰抱住的怀景逸慌地直蹬脚:钟云华,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算什么? 不过瞬间便到了云华居,云华道君破门而入,径直飞向寝房,还没有停,却是要往那幽闭的修炼小室而去。 怀景逸惊呼:钟云华,你放我下来,听我解释啊!!! 第二十九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29 幽静封闭的修炼小室,石门哐当一声关上,怀景逸的心随之一颤,蓦地挣脱云华道君的束缚,转身就要往外跑。 然而还没迈出几步,就被玄骨鞭卷住了手臂,身体突然失控,旋即背上一痛,竟是被甩在了石门上,怒:钟云华,你 云华道君大袖一挥,怀景逸立即噤了声,眼前猝然闪过一道流光,就见一根松针贴着他的脸颊射在了身后的石门上。正是先前藏在莫苍涯头发里的那根松针! 松针仿若利刃,轻轻一碰,就在人脸颊划出了一道口子,血珠沁出,纯阴之血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小室。 而怀景逸却陡然痛苦了起来,表情微微扭曲,痛到极致,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却是强忍着。 景逸,痛吗? 怀景逸被固定在石门上挣脱不开,就见钟云华阴沉着脸一步步逼近,说的话和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缱绻,全然不似先前的狠厉。 很痛是不是?云华道君轻轻地拭去人脸上的血,手却渐渐划过脸颊往脖子上而去,可及得上我半分的心痛? 他一声怒吼,突然发狠:那夜追击,你早就知道知道我了是不是,可你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一千七百年了,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什么又要抛弃我? 魂契一事,是你算计我的,所以两两扯平。怀景逸被掐了脖子,在挣扎之中反驳。当初结道侣,钟云华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却执意将道侣大典举行到了最后。 就在他说完的那一刻,钟云华突然松了掐脖子的手。他顺着石门跌落在地。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 钟云华逆着光,神色不明,问出的话让人置身隆冬。怀景逸仰着头,却没来由地心一紧,脊背窜出一股寒意。 然而还不待他反应,就见一直缠在他手臂上的那根玄骨鞭隐没了,紧接着就感觉这鞭子缠在了自己灵魂上似的,脑海中一阵刺痛便晕厥了过去。 醒来时,却处在了一片幻境之中,这里还是先前的修炼小室,只是仙雾缭绕,一片迷蒙。 手臂被那条玄骨鞭控制,突然扯了扯,告诉他往前走,待那片迷雾散去之后,见到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竟是钟云华的回忆!!! 前世,两人是宗门长辈内定的道侣,但两人拒不同意,便不了了之。然而这局面却因怀景逸做任务失手,了结了任务对象,而完全改变。 怀景逸不能靠任务脱离世界,便只能靠修炼来飞升上界,了掩盖自己逆天的修行速度,所以他找了钟云华原主被内定的道侣。 他本是无心,却不小心招惹了一个有心之人。 现在,怀景逸眼前呈现的是,道侣大典前夜,钟云华寝房的画面。 临近道侣大典,钟云华却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怀景逸在闭关,他无心修炼,便一直关在藏书阁翻阅典籍。如今回到寝房,神态疲惫而又狼狈,墨发凌乱,一袭紫袍褶皱不堪,上头全是灰尘。 他顾不得身上的情况,急匆匆地冲进自己寝房,伏在书案前,从乾坤袋里拿出从藏书阁拓印的玉简。一排排拇指大小的玉简,数量却足以铺满整个书案。 可就在这时,怀景逸出现了,在外头敲门:钟云华,在否? 怀景逸至今都记得,他闭关临近道侣大典才出来,在结契前夜去找钟云,是出于愧疚,因那夜,他是打算和钟云华彻夜长谈的。 但他不知道的,钟云华很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钟云华一听声音,立即收拾了书案的玉简,一挥袖就要撤掉门上的结界,但忽见自己的狼狈,赶忙捏诀将自己清理了一翻,又换上另一件衣裳,这才开门。 原本一脸倦容,一身阴沉的气息,在见到人之后却秒变,喜笑颜开:你怎么来了? 他眨了眨眼立即将怀景逸请进寝房,忽然伸手在怀景逸眼前挽了个花,一朵莲花乍现。 景逸,你瞧着这阵法如何? 此阵是我近日来的修行成效,抗击同阶修或高阶修时可拖延一二,怎么样? 未曾取名,你觉得这阵法叫什么? 这莲花那时怀景逸只是瞧着那莲花精致,和自己衣襟上绣的宝莲如出一辙,纹路都一样,本是随口一提,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钟云华打断了:莲花阵这名字雅致,我甚喜欢。 那时,他以钟云华异常的兴奋是因要有道侣了,便将心中想坦白、想放弃这次结契的话吞了回去。 恰在这时,眼前的画面一转,却是到了他即将飞升的时候。 闭关的洞府,怀景逸布下防御准备对抗天劫,却突然被钟云华困住了。 他没走一步,脚下便有莲花浮现,行动滞后,然而就是这滞后的一瞬间,就足以钟云华施法将他困住了。 洞府外,是山顶,风雪交加,钟云华迎风而来,一身寒气,但说出的话和脸上的表情却是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一样。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飞升。 这是钟云华的回忆,怀景见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却能清楚感受到人的情绪波动浓烈的不舍与执念。此时他带着这份感情去看记忆中的钟云华,忽然生了一抹悲戚之意。 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钟云华立在空中,身形一闪便到了怀景逸面前,脚下阵法更是全开,灵气翻涌,凭空生出一个光罩,将两人笼罩于内。而怀景逸却始终面无表情,心如顽石。 直到天雷提前劈下,猝不及防,毫无防备。九十九道天雷比其他修士飞升历劫时更加凶猛。 空中天山雷鸣,四周全是轰鸣声,然后钟云华于这地动山摇的动静中倒下了。 眼前的画面,因他的消失而突然消失。 可这一幕却是唤醒了怀景逸自己的记忆生生世世都不愿意再记起的画面。 紫电天雷,带着上界的喷涌的怒气劈向怀景逸,却被钟云华挡下了钟云华心口戳了个窟窿,浑身浴血,倒在他怀里,却用着最后一口气,笑着告诉他: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早点将你困住。 钟云华对他一直和对旁人不同,笑容始终如一,直到灰飞烟灭。 可是,他却一直都在逃避! 他犯的错,却叫别人承担了!!! 心口骤然升起一股不明的情绪,五味杂陈,怀景逸从回忆中警醒,却见小室里的钟云华昏迷了过去,一口鲜血溅到了他脸上,再一次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云华道君,就见人嘴角的血沿着脸颊倒流,眼尾被染红,十分刺目。 怀景逸却突然不知所措了起来。 手臂上缠绕的玄骨鞭脱落,缩小缩小,直到隐没在钟云华的手心。 那是钟云华的本命法器!!! 先前在云华居寝房,不慎被玄骨鞭划伤了手,灵魂尖锐的刺痛感,就是受了魂契的影响。他早该想到的!!! 尽管钟云华轮回转世,失去了那段记忆,却仍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还有很多很多的细枝末节,抽丝剥茧,却是他一直在故意忽视!!! 就在这时,云华居小室的石门突然一阵震动,有外力想要破开这石门。 而因云华居异动的长阳道君、恭一道君和碧霞元君,破开石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云华道君滋生心魔,倒在怀景逸的怀里,而怀景逸俨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怀景逸呆滞地转头,看向小室入口,心却一抽一抽地发疼。 一众人见此场面都震惊了,尤其是碧霞元君:快将他抱进去。 钟云华丹田真气暴动,对怀景逸布阵唤起回忆,轻则丹田受损,重则毕生修尽废。 小室深处有一冰床,可以抑制丹田的情况。紧接着,恭一道君和碧霞元君有条不紊地施法,在云华居布下结界,而长阳道君则云华道君输送真气。 这一系列地动作十分熟练。怀景逸在一旁看着,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纷纷杂杂,却不知在想什么。 恋耽美 ——(21)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动作停了下来,云华道君的情况有所缓解,但仍是不乐观,碧霞元君又喂了他一颗灵丹:这次我也无能力了,只能看他的造化。 待一切做完之后,就要封闭小室。怀景逸跟着他们出来,却是在出云华居的时候,问了碧霞元君一句:他怎么了? 此事说来话长 百年前,云华道君尚还是元婴修时,就滋生了心魔,因此脱离无情道。原本合欢宗众人都以他江郎才尽,道途渺茫,却不想他一路撑着,到了还虚修,差一步就能飞升了。 怀景逸越听碧霞元君说,内心就越震惊,那股不知名又难受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元婴修正是前世他们俩结道侣的时候。而之后,怀景逸飞升时,钟云华才刚刚步入还虚境界,也是因他,那一生的修就此止步了!!! 第三十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30 碧霞元君的话犹如棒槌当头敲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碧霞元君走后,他破开石门,又入了小室,去看躺在最里面的云华道君。 越靠近冰床,怀景逸的步子就越慢,见钟云华躺在上面,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他的表情就更加复杂了。 他心中本是有很多话想说,可忽然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抬起袖子一点一点将人的血迹擦干净。 钟云华剑眉入鬓,眼眸深邃,皮相极好,他看着这熟悉的眉眼,怔愣的许久,欲言又止,对不起,我 怀景逸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将碧霞元君先前所赠的灵丹尽数留下。 云华道君还虚修为,尚有一丝元神存在,那么无论往生轮回,他还是他。 钟云华,对不起,若是下一个任务还能再相遇,那那再说吧。 许是无法面对,许是自私逃避,但怀景逸是真的不想再和钟云华有所交集,当年缔结道侣契约的时候,他藏了私心,认为自己是冥界神职人员,便无所顾忌,却不想失策了,他和钟云华缔结了魂契,生生世世,灵魂羁绊。 但他和钟云华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 怀景逸的脑子很乱,目前他应该以任务为重的 或许趁早离开这个世界,他就不需要面对这些,不需要再次纠结。 他已经做了决定,再看钟云华最后一眼,便飞身超小室外飞去,追踪莫苍涯。 此时距离莫苍涯离开还没有多长时间,还能追踪到人。 于是怀景逸展开神识,搜寻以此地为中心方圆千百里的地方,最终在西南方向探查到了人的一丝气息,赶紧追过去。 而云华道君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丹田异样无暇顾及,却是一醒来就开始找怀景逸,目光锁定在一旁的灵丹上,戾气陡增,突然一掌将其挥开。 伴随着那些灵丹化成齑粉,云华道君也就一口血喷出。 他擦干血直奔杂役院,人不在,眼中一丝狠厉一闪而过,接着就展开神识探查整个灵鸾峰,还是没有人!!! 他飞到碧霞峰,途中却碰到柳晨星:弟子拜见云华道君,您是来找我师父的吗?她现在正在元阳峰和各长老商议事宜。 恰在这时,从元阳峰飞来一道传讯,传云华道君入刑堂大殿。 然而云华道君浑身寒气,周身三尺之内不容近人,一掌就将那纸鸢拍碎了。 柳晨星以为云华道君不想去刑堂结解莫苍涯一案,忙道:弟子已查到莫苍涯偷盗灵丹的记录,正要去刑堂,还请云华道君一同前往。 看着素来与怀景逸交往密切的柳晨星,云华道君眼中的狠厉更甚,但却因为对方说的话猛然惊醒。 对,怀景逸一定是去找莫苍涯了,从先前引动天雷阻止莫苍涯晋升,到如今更是想弄死莫苍涯,怀景逸做的每一桩事都与莫苍涯有关。 随即,他加速飞往元阳峰刑堂,将柳晨星甩开好远。 刑堂之上,长老正和沉着脸的碧霞元君商议莫苍涯与柳晨星的道侣结契之事,却因为云华道君到来的寒气停止。 听到道侣二字,云华道君积压千百年的情绪好似就要炸开来一样。 柳晨星的到来,让众人将注意力放在了莫苍涯的案件上,随后游泽澜也加急赶了过来来,却是于轩已醒,将十年前的龌龊勾当尽数说出。 然而一众长老却拍案而起,怒斥:去叫那怀景逸的杂役弟子来当年对质。 莫苍涯这个弟子我看着长大的,人品端正,怎会做出这等事情? 莫是你碧霞峰培养不出这等好的弟子,就想诬陷灵鸾峰的人! 我们说了这么多,怎地不见你云华道君说两句?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徒弟被人陷害? 然而云华道君却听得柳晨星和游泽澜所言,脸色愈发黑沉,俨然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他突然站起身:灵鸾峰首席大弟子莫苍涯挟持杂役弟子怀景逸出逃,立即追捕!!! 声音夹杂着浑厚的真气,传遍合欢宗的每一个角落。 合欢宗第一修士云华道君,深居简出,已然是宗门内的一个神话,只可敬仰不可近看,而如今却因为这道追捕令,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还是追捕自己的徒弟!!! 霎时整个合欢宗都震惊了,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这就是传说的效应,旋即合欢宗全部修士都出动了,立即追捕莫苍涯,绝不敢懈怠!!! 而那厢,怀景逸追踪到莫苍涯之后,丝毫不曾手下留情,一招一式都用尽了全力,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杀了任务对象,修炼至飞升历劫,以此脱离任务世界。 彼时莫苍涯离开合欢宗不过百里之远,压根就不算是离开合欢宗,却见怀景逸突然追来,踩着霞光,身披光晕,一身杀气宛如修罗。 两人在空中交锋,莫苍涯拼尽全力仍是劣势,而怀景逸却像是猫在作弄老鼠一样,漫不经心,但眼底却是寒光乍现。 莫苍涯,你自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 是,你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算计地很不错。怀景逸拍了拍手鼓掌,但说话的语气却是突然变得阴狠:一旦出了合欢宗,你算个屁? 拍手鼓掌,真气从掌心震荡开去,而此时莫苍涯的脑袋像是被铜锣猛敲了一下,两眼发昏,但是仍不忘放狠话:你别忘了,这里还是合欢宗的地盘!!! 是又怎么样?忍了你这么久,还以为我还会忍下去?怀景逸反手就是一巴掌,隔空扇过去。 莫苍涯猝不及防,被扇得栽了好几个跟头,直接脑袋磕地,你你你别嚣张!!! 话毕,立即向灵鸾峰发出求救信号。 你找云华道君来救你?怀景逸转了转手腕,勾唇笑得邪佞,眼底却不带丝毫感情:那你知道我的前世是什么身份? 流光一闪,他又是一巴掌隔空打过去:记好了,我可是钟云华的道侣,此生合该叫我一声师母!!! 合欢宗不是最重尊卑么?那今日我就教教你,到底什么是尊卑!!! 在莫苍涯惊恐的眼神里,怀景逸掌心凝聚真气,可就在要彻底了结莫苍涯的时候,后衣领却突然被人拎着往后扯。 猝不及防的倒进一个怀抱里,尔后,一只宽大的手掌于他十指相扣,中和了他手中的真气。 钟云华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这是我合欢宗灵鸾峰的人,将交由刑堂和我来处理。 怀景逸愣了,一转头,却见云华道君身后站着一排排的修士,合欢宗全部的修士,声势浩大。 此时恭一道君上前来,将莫苍涯羁押归案,师兄,如何处置? 废修为,处以极刑,牢狱监禁终身。 轻飘飘地一句话却是让在场的修士虎躯一震。 而愣了的怀景逸渐渐回神,却感觉到怀中怨灵珠在鸣动,怨气一点点在消散,传达给他的是一种释然之后,心境舒缓的感觉。 若是以他自己之手了结渣攻,怨气绝不会消散地这么快。究其原因是莫苍涯身为灵鸾峰的首席大弟子,仰仗的不过是师父云华道君,现在就如同是在莫苍涯最自信的地方踩上一脚,如何不痛快? 但怨灵珠中的怨气并没有完全消散,还残留了一丝。 接下来,便是审问莫苍涯,十年前涉及的于轩和十年后被利用的恭一道君的弟子。最终,于轩被逐出碧霞峰,恭一道君的徒弟被逐出元阳峰,这结果大快人心。 自那日之后,云华道君再未找过怀景逸,不知在做何事,而怀景逸纵使心痒,想知道人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但最后在任务面前,还是忍住了。 于是他一直都待在杂役院研究那丝残留的怨气。原主的任务有两部分渣攻和纯阴体质。 前者已经完成了,那就只剩下后者待解决了,而怀景逸目前可想的办法就是入无情道,努力提升修为。 然而就在他对后者愁眉不展时,突然接到了元阳峰长阳道君的传讯。 长阳道君 怀景逸灵光一闪,当即就飞身前去了,然而在途中却碰到了顺路的云华道君。 两人一对视,怀景逸下意识地避开了人灼人的视线,却发现钟云华虽然丹田还存在问题,但体内真气不再暴动了,算是好转。 他既得长阳道君的令,就有足够的理由减少这一路上与云华道君相处的时间。 他正欲加速往前飞去,却不想下一刻就被云华道君抓住了手,再一次十指相扣。 那日,你承认了是我的道侣,难不成还想反悔? 声音依旧还是那寒冰敲击的声音,怀景逸听着却莫名感觉心口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很不舒服,而与人交握的手掌,温度高的让他心慌。 他一言不发,却听云华道君继续说话:长阳道君此次召你去元阳峰,是我拜托的。 你不是一直都不想来云华居么? 我怀景逸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 紧接着,他就被云华道君握着手,一步千里之速到达元阳峰大殿。 高空中寒风呼啸,怀景逸就听见钟云华突然在他耳边道:你抹除莫苍涯的存在,我便如你所愿,但我灵鸾殿从此就缺了一个人 你什么心思? 元阳峰大殿近在眼前,不过片刻就已经立在了大殿中央。 殿内,碧霞元君和恭一道君都在,而长阳道君坐在首座,一开口提的就是十年前云华道君收徒一事,若不是那次收徒不了了之,那么现在怀景逸的这句身体和云华道君早已经是师徒关系了。 云华道君向长阳道君行礼,师父,如今我灵鸾殿无人,恰巧怀景逸又是我曾中意的人选,故而生了想收人为徒的心思。 云华道君千百年才提一次要求,长阳道君如何不同意? 然而,我不同意!怀景逸却突然出声反驳。 但一见到钟云华周身的寒意陡增,他瞬间就怂了:不,云华道君,我只是想灵鸾殿收徒一事,兹事体大,应当再做考虑,不该这么轻率地决定了。 轻率?云华道君的视线紧锁怀景逸,深邃的眼眸暗藏漩涡,像是要吃人一样。 不轻率,不轻率,弟子只是在想,按照合欢宗的律令,各峰峰主收徒都该是在选徒大会上收徒。 此时,碧霞元君却插话了:我也不同意云华道君将人收做徒弟。 如今云华道君丹田异样,绝无精力再去管教一个徒弟,先前的莫苍涯便是因为他管教不力,才剑走偏锋。 但碧霞元君始终是一脸欣慰地看着云华道君和怀景逸:我有一折中的法子,两人却是可以做师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清泉石上流76瓶;C团子2瓶;蓬莱寺九霄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一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31 听了碧霞元君的话,恭一道君不快地反对:你这是何意?收徒一事岂是儿戏? 此话一出,碧霞元君的脸色顿时微妙了起来,笑容全无,更是横着眼看恭一道君。 大殿上气氛因两人凝重了起来,但三位当事人却是泰然自若。 怀景逸这镇定的表情是装的,他无暇注意其他人,就只见云华道君沉着脸,周身寒气四散,气压越来越低,他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这样的钟云华,让他心里打鼓,于是他琢磨着到底是去云华居,还是不去云华居?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感觉一道真气化作缠丝缠在了他手臂上,真气渗进体内,顺着经脉直到丹田。 这是长阳道君在探他的丹田! 怀景仰头,逸诧异地看着长阳道君,就听碧霞元君笑着招手:还不快来拜师? 师父,你这 待拜师大典过后,他便是你的师弟,可曾明白? 长阳道君威严的声音传出,恭一道君立即就闭了嘴:是的,弟子明白。 那缕缠丝突然拽着怀景逸往大殿上飞去,他面露疾色:长阳道君 本是想拒绝的话却因为身体不稳而没能说出口,他站在大殿上,堪堪稳住身体,却不想身后云华道君却推了他一把,猝不及防,瞬间就被那缕缠丝拽着到了长阳道君面前。 他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钟云华,却见他的脸色一成不变,压根就瞧不出喜恶,仿佛刚刚推他的是另有其人。他又转过头看长阳道君,却见人欣慰又殷切的目光,顿时倍感压力。 还愣住做什么?碧霞元君的视线在云华道君和怀景逸之间逡巡,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怀景逸心一横,跪了下来,不管了,方才就是钟云华推的他,此时不拜入无情道更待何时? 随着怀景逸这一拜师,大殿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起来,倒是碧霞元君比长阳道君还热切大方,随手一赠又是一大把的高阶灵丹。 长阳道君本是不再收徒,如今却为了怀景逸破例,将人收作关门弟子,却是重视得很,还将自己收藏多年的灵器赠予了怀景逸:就当这是见面礼,来日拜师大典上还会有一法器。 恋耽美 ——(22) 谢过师父。 就在这时,恭一道君却说话了:如今你已是我元阳峰的弟子了,当搬到我元阳峰来住,我会给你安排洞府。师父常年闭关,日后就由我来教导你。 怀景逸:他未必需要人教导。 师弟,莫不是忘了还有我在?云华道君突然飞上前去,拎着怀景逸的后衣领,护在身后。 怀景逸就见钟云华先前那寒冰似的面容忽然如春乱花开,瞧着人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算计,紧接着就听人对长阳道君请命:我身为师父的大弟子,教导怀景逸之事当仁不让。 一听这话,怀景逸瞪大了眼睛,他就说钟云华怎么莫名其妙地推了他一把呢?原来是留有后手!!! 悔不当初,他和钟云华一起出的大殿,见人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怀景逸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你看着我甚?察觉到视线,云华道君忽然转头,眉眼含笑,声音却是端着清冷。 装,叫你装!怀景逸睨了人一眼,飞身就走,然而下一刻就被钟云华抓住了手腕,猛地被拽到了人怀里。 云华道君:这一次不走,可好? 空中,两人十指相扣,风一吹衣袍就缠在了一起。而怀景逸的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手上,热意顺着掌心传到全身,心脏突然狠狠跳了两下。 他缓缓转头,看着抵在他肩上的钟云华,看着人眼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地情绪,愧疚之意油然而生:我 不用这么早就做回复,我等你想好了再说。 怀景逸直视钟云华,很意外地发现了一个脆弱的他。约莫思考了一阵子,他慎重答道:好。 走的那一日,他一定告知。若有缘,下一个世界再续。 山间的寒风呼啸,两人这姿势远看着就好似是依偎在一起,相互呢喃。 恰逢此时,柳晨星和游泽澜去往元阳峰,见到得便是这样一副画面。两人听说怀景逸拜入元阳峰,便立马赶了过来,远远看见云华道君和怀景逸的姿势,却停在了原地。 看了不知道许久,柳晨星忽然道:师弟,走吧。 从拜师之后,怀景逸就入住了云华居,和云华道君同进同出,然而很多时候,两人对坐却彼此沉默。 云华道君突然问:你来合欢宗几年了? 四年怀景逸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是五年。 合欢宗外面可有去走走? 还没。 怀景逸话一说完,就被钟云华牵着手往灵鸾峰山下飞去了,只听人道:恰好,我也没有。 空中,怀景逸偏头看着钟云华,心口就忽然生了一丝疼痛,为人心疼,他启唇又闭上,本是想问他为何这么执着,但终究是没能问出口,却是回握了钟云华的手。 我生在合欢宗,这一生就是为了修炼而生,若非必要,几乎不曾出合欢宗。 云华道君的声音很淡,风一吹就没了,怀景逸的心更疼了,握着人的手一寸寸收紧。 若不是执念起,心魔生,钟云华早该飞升了。 之后这几日,两人时不时地下山看山看水,生活倒也惬意,直到长阳道君托人带来了一本有关无情道的心法。 彼时,怀景逸正在和钟云华对弈,一攻一守。 怀景逸执子落下,攻势大好,却不想钟云华忽然开始转守为攻,他节节落败,横了人一眼,放下执起棋子:我认输。 虽是认输了,但这语气可不像是服输,他怒也似地抓起旁边的瓷杯就喝茶,一杯茶咕噜咕噜就见了底。 却见钟云华一直盯着自己看:你看我作甚? 你那杯茶是我的? 怀景逸这才猛然发现,方才沏茶的时候他并没有要,恼羞似的将茶杯重重放下:怎地,喝你一杯茶还有意见了?话说你的棋艺为何长进了这么多? 前世,每逢对弈,都是怀景逸赢。 云华道君转了转手中的棋子:那是因为我让着你,但是到最后却发现,这一招无效。所以你现在想好了吗? 怀景逸一愣,这才明白钟云华是在问他不走,可好,顿时面露难色,讪讪:你你前世的记忆都想了起来? 你觉得呢?云华道君忽然笑了,手腕翻转,一无情道的心法玉简躺在了手心:之前几日玩乐,是让你适应合欢宗,从今日开始就该修炼了。 云华道君只将心法给了他,就再没说什么,依照怀景逸的天资,压根就无需指导。 从这日之后,怀景逸就开始修炼了,每日打坐入定,参悟心法,提升修为。他修炼,但云华道君并没有,不知在做什么。 这日,云华道君许是去元阳峰商议要事,很晚才回来,一入云华居便对怀景逸道:今日长阳道君决定闭关,柳晨星等一众小辈也跟着闭关,寻思着我也许久不曾闭关了。 所以!?怀景逸盘坐在云床上,仰头疑惑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云华道君。 长阳道君闭关前,特别嘱咐了我好生教导你,和我一起闭关,如何? 听着话,怀景逸有些犹豫,摸了摸怀中的怨灵珠,他拜入无情道,里头仅剩的一丝怨气还是没有消散,不若闭关一试,看修为晋升,有没有可能彻底完成任务。 随后,两人便一同入了修炼小室。 踏入小室,身后的石门咚的一声关上,见到面前的画面时,怀景逸一惊,慌忙后退,面红耳赤。 然而他马上就被云华道君圈住了身子,只听人在耳边低语:入我无情道,当六根清净,一心求大道。 说话的热气喷进耳蜗,怀景逸缩了缩脖子,但眼前忽然有个画面闪过前世两人亲昵的画面,全是衣衫不整、旖旎的画面。 那一世不曾注意到的细节,现在全在眼前被放大了。 耳边的声音笑了:你反应这么大作甚?入我无情道当心坚意定,这可是必经之道。 你怎么会记得这么这么清楚?怀景逸红着脸,语气都软了三分,他想挣脱怀抱,却被人抱得更紧了。 但回答他的只有一阵低笑。 之后,闭关十年就是这样的状态,怀景逸入定之后脑子里全是方才色画面,压根就静不下心来,但他还是在这前三年里,顽强地结丹了,此后修为一路猛涨,直到元婴。 云华道君为他护法结婴丹。 十年,这一出关,合欢宗许多人事都变了,长阳道君闭关还不曾出来,游泽澜亦是闭关没有出来,柳晨星早已晋升元婴如今又闭关了,听说宋玉青如今在晨星院,得柳晨星的指点,五灵根得人引导,修炼也在稳中提升。 而恭一道君成功坐上了元阳峰峰主之位,先前长阳道君所说的拜师大典遥遥无期。 怀景逸即便是晋升元婴了,怨灵珠里的那一丝怨气变淡了,但是依旧还没有完全消散。 碧霞元君听闻怀景逸晋升元婴,连忙赶了过来,要亲手筹备他的晋升大典,但到底是在元阳峰举办,还是在灵鸾峰举办,这是一个问题。 当然是在我灵鸾峰了。商议时,云华道君将茶杯一放,震声道。 遂决定就在灵鸾峰举办晋升大殿。 怀景逸倒不是很关注这些,晋升大典时,宗内宗外的人都到了,他也甚少露面。 但他传奇的一生从合欢末等弟子,到杂役弟子,再到元阳峰长阳道君的关门弟子,早已经被合欢宗的人奉为了经传。 晋升大典足足举办了一月,但怀景逸却一直待在云华居研究怨灵珠,但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该如何清除这最后一丝怨气。 但就在这时候,灵鸾殿上晋升大典上传来了爆炸性的消息云华道君欲与最小的师弟怀景逸结为道侣。 最后全合欢宗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云华道君和怀景逸结为道侣,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第三十二章 师尊他丧心病狂完 至此,灵鸾峰许多弟子都在讨论怀景逸之事。 而景逸真君和云华道君结为道侣之事,是从碧霞峰碧霞元君口中透露出来的,完全是无中生有,但耐不住三人成虎。 彼时,因着这次大典,各门各派宾朋而至,碧霞元君与挚友相聚,闲来谈趣,就说起了云华道君。 碧霞峰,正是一晚霞红晕笼罩中的八角亭,碧霞元君与挚友白蓉元君对酌。 碧霞元君看着只有一直爱慕云华道君的挚友,突然叹了一口气,又是无奈又是摇头。她举起酒壶替人满上:今日我俩不醉不归。 好歹也是高阶修士了,哪能被这灵酒醉倒?白蓉元君掩嘴而笑,但还是与碧霞碰了杯,一饮而尽。话说,你突然叹什么气,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何不说与我听,让我高兴高兴? 听得这欠揍的话,碧霞元君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真想听? 我俩什么关系?知交啊,知交岂有不听之理?白蓉掩嘴,却是笑得越来越欢了。 我那刚晋升的小师弟,这十年一直住在云华居,与云华道君一同闭关,一同出关。 碧霞元君以严肃的口吻说着这话,让白蓉元君猝不及防,笑容突然就僵在了脸上,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又是云华道君,数年才聚一次,每一次碧霞元君开口闭口都是他的那师兄。白蓉元君深呼吸,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按捺下差点要暴走的心脏。 我说我的师兄和小师弟同进同出,而且我那小师弟晋升元婴修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蓉元君捏紧了酒杯,一瞬不瞬地盯着碧霞元君,那目光似是要将碧霞元君射穿,但嘴上还是很平静地配合着人:意味着什么? 这就意味着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举行道侣大典啊!碧霞元君一字一句顿道。 寂静,一片寂静。白蓉元君僵着的脸色许久才恢复正常,低声叹了一口气,你继续说。 碧霞元君看着挚友这副模样情绪消极,定是对云华道君爱得深沉了吧。她颇有不忍,但还是狠下心来,要彻底斩断挚友的这份单相思,你可知道云华道君俗世的姓? 修士修行的时间越久,与俗世的羁绊就越少,更遑论云华道君修行了千年,又有谁还会记得千年前的事情,只怕他本人都忘了吧。 白蓉元君摇头,想说什么,但嘴唇只是微微颤动,压根就说不出什么话。 姓钟。看吧,你我都不知,却唯独我那小师弟知道。碧霞元君再次举起酒杯,眼神变得迷离,陷入了回忆:我曾很好奇师兄和我那小师弟的关系。那时候啊,怀景逸的修为还很低,低到连入我眼的资格都没有。我便以为这人不过是云华道君千年道修路上的沧海一粟,转瞬就忘了。 可是啊,直到后来,我听闻怀景逸去过一趟云华居之后,云华居就塌了,随后云华道君的心病骤然加重。我才突然明白,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那小师弟的身份也不简单呐。 那小师弟的身份着实让我好奇,他与云华道君之间的事情,更是让我好奇。我也想方设法去探究了,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我又怀疑是不是我想多了,猜测的方向错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 可是我又错了,那一日辰时,我亲眼所见,怀景逸逃也似地从云华居飞出去,而我见云华道君的时候,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双眼眸沉郁地盯着怀景逸离开的方向,当时他面上无甚异样,但内心定是翻江倒海了吧。 尔后,我又见怀景逸仓促要离开灵鸾派,云华道君像是疯了一样追了过去,一身肃杀的气场,连我都不敢靠近。 白蓉元君听着这话,直愣愣地说不出话,碧霞元君看了人一眼,低低地笑了,执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你呀,只见过云华道君光风霁月的样子。一定没有瞧见过,云华道君见我那景逸小师弟的眼神,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实际上却又舍不得动人一根毛发。那般又恨又爱的复杂情绪,他何曾有过? 之后,他又设计将怀景逸送到长阳道君面前,面上不动声色,但我能从他那双眸子里看出他很怕,很怕怀景逸的离开,所以想方设法都要将人绑在自己身边。 也是那时候,我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往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压根就融不进旁人。 碧霞元君说的很动容,白蓉啊,你说,这灵鸾派上下,除了怀景逸能叫他钟云华,还有谁能? 别说了,我知道了。白蓉元君突然猛地饮尽一口酒,嘴角重新挂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却是比先前笑更灿烂了,由心而发:我只是很诧异,千年老铁树毫无预兆地就开花了。 然碧霞元君却觉得那笑容十分勉强,看着多有心疼:好了,我不说了,喝酒便是。 喝酒,你说的不醉不归。说着白蓉元君又是一顿猛饮。 此时天际晚霞的颜色渐渐淡去,天色愈加暗沉,碧霞元君施法捏诀,八角亭的顶部便出现了一盏灯。 灯光下,两人没了在外人面前的雍容贵气,倒是多了几分女儿神态。 白蓉元君就趴在了桌上,一手垫着下巴,一手举起酒杯晃了晃,也不说话,就是这么静静地盯着酒杯看。 她这番低迷的姿态,像是已经醉了一样。可碧霞元君知道她没醉,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碧霞元君双手托腮,看着挚友欲醉不醉的样子,再度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也好,这样痛痛快快地醉一场,明日一醒来,从此执念情缘尽数斩断。 自此两人便默契的开始碰杯,势要醉一宿。 恰在这时候,亭外忽然一阵声响,白蓉元君率先注意到,一看:晨星小师侄啊。瞧着人手里拎着的一坛灵酒,好师侄,快来添酒。 晨星拜见白蓉元君。柳晨星行礼。 碧霞元君早就预见要宿醉的场面,于是老早就通知柳晨星备好酒送过来。此时柳晨星身后还跟着五名弟子,每位弟子手里都拿着一坛酒,他们将酒放在亭内的石桌上后,陆续离开了。 恋耽美 ——(23) 只是这五人面色都有些怪异,强忍着兴奋之意,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是了,柳晨星和这五名弟子早就到了,只是在听到碧霞元君谈及云华道君和景逸真君的道侣大典时,柳晨星突然就停住了,身体僵硬地伫立在原地,直到引起白蓉元君的注意。 理所当然地,这五名弟子顺耳,都将话听了下去这可是惊天大消息啊,怎么不兴奋? 出了碧霞峰,五名弟子面面相觑,愣了一秒钟,简直是被这个劲爆的消息砸晕了,以至于短时间内没能回过神来,待回过神来,便发出了一阵大笑这可是第一手资料,喜闻乐见,恨不得奔走相告。 于是云华道君和景逸真君结为道侣的消息就这样,由这五个人扩散至了整个灵鸾派。 而此时,碧霞峰上的八角亭内,柳晨星仍然是僵在原地,似是被这个消息打击地不轻。 他抱紧了酒坛迟迟没有放下,师父,怀景逸要与云华道君结为道侣,这是真的吗? 碧霞元君已是微醺,虽然明面上她是在陪白蓉喝酒,但其实她也想醉一醉可以解千愁啊。 她这种状态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徒弟柳晨星的异样,只是把玩着酒杯道:对啊,道侣大典就在这两年之内。 她脑海里突然闪现云华道君看怀景逸晦暗又疯狂的眼神,又看着已经彻底趴在石桌上的白蓉,于是便没了顾忌,接着道:快的话,也许不用两年,今年就能成。 一听到这话,啪地一声,酒坛掉在了地上,灵酒四溅,湿了柳晨星的衣袍下摆,可他浑然不觉。 这番动作终于引起了碧霞元君的注意,她狐疑地看着神色不大平静的徒弟,你不会也钦慕于? 不敢不敢!柳晨星连连摆手,我一直视云华道君为长辈,十分敬重,又怎敢生出旖旎的心思? 他对云华道君没有非分之想,但对怀景逸却是始终都放不下啊。柳晨星面对师父只能强颜欢笑,心中十分酸涩。如今怀景逸也成了他的长辈,按辈分来讲,他还得叫人一声师叔。 当初他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勉强接受怀景逸成为了他师叔的这个事实,尔后又听闻他入了云华居,与云华道君一同闭关。 那时,尽管他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不愿意承认,如今却是将事实都摊在他面前,硬逼着他接受这个事实。 柳晨星不愿意再在师父面前暴露什么,于是只能不断掩饰和解释:我只惊讶,道侣大典是不是太快了?毕竟怀景逸才刚结婴丹,两年之内境界还不大稳定。 他说这话时,仍是藏了私心,只盼的这事实不是事实,才能教他好受些,只是自欺欺人终究只是自欺欺人,该死心的还是要死心。 快?碧霞元君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醉意已有些深了,她摇晃着脑袋:只怕钟云华还嫌慢了吧。 她挥了挥手,叫柳晨星退下,尔后自顾自的饮起了酒。 此时月已上枝头,看着这轮弯月,再过不久就是圆月之日了。碧霞元君突然拿起一大坛酒,对着月亮:来,这一坛,敬清风与明月。 撤去护身的修为,碧霞元君压根就不甚酒力,几口便醉了,更别说一坛酒了。 而此时白蓉元君却坐直了身子,先前她一直在装醉而已,当下看着挚友这模样,却是也无奈地摇起了头,叹气:究竟是谁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可忆起方才听到的那番话,又不免怔愣了起来,她看着那轮弯月,久久不能回神,复而又低头,抬手去触摸碧霞元君的脸颊这一次,你总该放下了吧? 修道之人,长路漫漫,一生经历了无数七苦求不得,但求一个放下,可偏偏这放下二字又极难做到,可放不下又能怎样,不还是得腕骨割肉,将这份执念从血肉里剃掉难如登天又怎样,终归还是要放下的! 若再不放下,那她的耐心也就告罄了。 白蓉元君如此想着,便勾唇笑了起来,她这是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么?还以为要等很久很久! 随后,白蓉元君就将彻底醉倒的碧霞元君抱了起来,踏风回到了碧霞元君的寝殿。 那厢云华居,怀景逸坐在榻上,一直在研究怨灵珠的最后一丝灵气该如何消除,可研究了半天都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消除不了怨灵珠的怨气,只能走另一条路了,修炼成神,靠修为脱离这个世界,可这种办法真的可行吗? 如今他还只是元婴修为,若要成神,中间还隔着很多个境界,而每一个境界都难如登天,纵使他神魂强大,但原主的这具身体承受不住啊。 就在这时,云华居的门吱地一声打开了,是钟云华回来了,怀景逸眼疾手快,赶紧将怨灵珠藏于袖内。 然而钟云华的眼神很犀利:你藏了什么? 没什么。怀景逸不自然地将藏了怨灵珠的那只手背在了身后,却没有发觉这俨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怀景逸此举,就是潜意识里不想让钟云华知道怨灵珠的存在。 自出关,钟云华也不知干什么去了,于是怀景逸转移话题,这么久不见人影,你去了哪里? 不过是去山下转了一圈。 怀景逸见钟云华没有在意方才的事情,便松了一口气,断不能让钟云华知道怨灵珠的事情。此时,钟云华掸了掸衣摆,复又念了个诀,换了身衣裳。 怀景逸趁人低头整理衣摆的时候,赶紧拢住袖子,将怨灵珠放入乾坤袋中。手上暗中动作着,嘴上也不忘着用好奇的语气问:你怎么突然想着下山了 怀景逸着实是有些好奇,钟云华数百年不曾出山,怎地今个儿就突然想起要下山了? 然而怀景逸话还没有落,就见钟云华突然抬起了头,讳莫如深地望着他,眼中如一汪寒潭,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怀景逸不自觉地将之后的话都收了音:想来喜怒无悲、草木无情的云华道君,这是咋了? 钟云华站在怀景逸面前不过几步的距离,目光犀利似箭,像是要将人射穿。 而怀景逸坐在小榻上,袖子里攥紧怨灵珠,十分心虚,于是就这样仰头看着钟云华,接收人犀利的目光,脖子都僵硬了。他说话也不是,想要转个头也不是,他从未见过钟云华这般深沉的模样,直觉有些危险,所以动都不敢动一下。 隔了许久,久到怀景逸感觉要失去脖子了,钟云华这才说话,回答之前问为何下山的问题:你不是嫌这云华居闷吗? 说到这个。怀景逸脑子里顿时冒出了几幅少儿不宜的画面。 先前闭关,钟云华想尽一切办法在骚扰他,还美名其曰是帮助他修行无情道,弄得怀景逸简直要崩溃。但他在那种艰苦的坏境下还是咬牙挺过来了,一修炼至元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小室的石门,一头冲出了云华居。 最后却是被钟云华强势拦住,他只得讪讪地说他觉得云华居太闷了,想出去透透气。闭关那十年,换谁谁都受不了。而那些画面像是根植在脑海里了一样,怎么都挥之不去。 但是他嫌弃这云华居,和钟云华下山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钟云华突然靠近,问:你很热? 怀景逸莫名其妙地看着人:? 他还在思考钟云华话里的意思,却见人抬手扶住他的脸,指腹摩挲脸颊:很热吗?热到脸这么烫,这么红? 唰地一下,怀景逸的脸更红了,红了个彻底。他只感觉气血上涌,脑子里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竟是跟着这股气血放大、具象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种被钟云华调戏了的感觉? 可偏偏钟云华面无其他表情,指腹依旧在脸颊上摩挲,爱不释手。他眨了眨眼似是在等人回答,这神态颇有几分纯良的味道。 用着仅存的、没被气血冲掉的思考能力,怀景逸立即捏诀。不过一瞬间,寒气顿生,席卷了整个室内,而怀景逸脸上的热意也终于褪去了。 感受到周遭的寒气,钟云华愣了一下,委实是没想到怀景逸会这样做,于是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撤回了手,只是手还在无意识的摩挲,像是在流连方才的触觉。 怀景逸倒是松了一口气,钟云华刚刚那神态简直是在犯规。他现在脸上虽然不红了,但脸颊被钟云华触碰到的地方,仍旧是余温尚存,心头的燥意也久久不能褪去。 似乎是见怀景逸放松了警惕,钟云华眼中一丝暗芒闪过。 一手快速袭去,当即就扣住了怀景逸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直往人衣袖里探去怀景逸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不安,十分不安! 然而就在钟云华快要得手的时候,怀景逸警觉过来了:卧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钟云华! 两人快速交手,然而修为等级差距,若单靠修为对抗,怀景逸捉襟见肘,所以只能依靠他本命强大的神识了。 这时,云华居院外的落叶突然飞旋至半空中,但就在升起的一瞬间,又骤停,最后纷纷落下,只剩下风飒飒的声音。 怀景逸操控神识突然被打断,因为钟云华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倾身而下,直接索吻。 口腔被迫打开,唇齿间皆是清凉如松泉的味道。 钟云华擒住人的下巴,告诉我,让我知道。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他的目光强势却又脆弱怀景逸就像是一阵风,来去悄无声息,他甚至都不敢去刨根问底,怀景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缘由的出现,是否也会不着痕迹地离开? 怀景逸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可他除了不安别无他法。他能做的就是希望怀景逸对他坦诚相对。 两人鼻尖点着鼻尖,连呼吸都搅在了一起。怀景逸近距离看着钟云华,眼睫颤动,看得他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拂过。这越发犯规了,他忽然就不敢直视钟云华了:我 怀景逸沉溺在这种气氛中,险些要全盘托出他本就不属于这里,终究是要走的,或许这一次,他可以让钟云华有个准备。 然,还没等他说出口,钟云华已是失去了耐心。 刺啦一声,怀景逸的大袖顿时四分五裂,露出整条手臂,瓷白如雪,而散落在小榻的衣袍碎片下,什么都没有怀景逸早就将怨灵珠藏进乾坤袋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钟云华,委实没想到人会这么做差点中了美人计,真的狗,偏偏人还狗地面无表情,像是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你别这样看着我。钟云华说着,便用手遮住怀景逸的眼睛。 随后,在人看不到的时候,钟云华面上镇定自若的表情瞬间垮掉,他闭上了双眼,但是眉间却越发痛苦怀景逸是他心头的刺,他永远也抓不住这个风一样的人,即便现在人就在他身下! 再睁眼时,眉眼神色如初,不见丝毫端倪,嘴里却说着让人难以自持的话:我们双修吧。 他单手扣住人的脖子,桎梏着人,不让人逃离分毫;另一只手却是掐住怀景逸的下巴,对着人的唇撕咬了下去。 这一次是真的用掐,又掐又咬,一口的血腥味,极其凶狠。 怀景逸蒙住了,直至嘴角一痛,惊得他回了神:钟云华唔嗯你这是吃错了药吧! 怀景逸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人堵住了嘴,像是被掐准了时间一样。他拼命挣扎,但是越挣扎,钟云华越狠,恨不得要嗜其血啖其肉。 怀景逸:别逼我! 神识操纵着钟云华的本命法器白骨鞭,缠住钟云华掐住他下巴的手腕,硬是将人给拽开了。神识强大就是这么的为所欲为,连人的本命法器都可以操。 也是因为两人魂契羁绊,钟云华的本命法器丝毫都没有反抗怀景逸。 只是怀景逸看着自己因为挣扎,衣裳凌乱,而钟云华一袭白衣,整齐如一,连发梢都不曾乱过一分! 如此之狗,看得怀景逸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也没想,猛地就扑了上去,势要给人一点教训。然而就是这一冲动,他立马就后悔了,但已经来不及了白骨鞭缠住了他和钟云华的腰,怀景逸连后退都没法后退了。 白骨鞭像是有记忆了一样,闭关时,钟云华曾命白骨鞭绑住两人的腰,一回生二回熟,如今一见两人挨在一起,立马就缠了上来。 钟云华却是笑了,他小心翼翼地捧住怀景逸的脸,轻柔地吻住了人。这一次,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眼底的戾气散去,只剩下一片柔然纵使他抓不住眼前这个人,但至少现在,这个人还在他眼前! 一吻过后,钟云华看着已是晕头转向的怀景逸,再次笑了够了,够了,这就够了。 你不是说这云华居闷着不习惯,我特意下山走了一遭,打听到了许多趣事,要不要随我下山去看看? 白骨鞭还未撤下,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怀景逸和钟云华贴紧,不经意间,他感受到了面前这人的心跳,咚咚咚,和人一贯的神态截然相反。 一声声地,沉稳却又不安,像是生怕怀景逸拒绝一样。剥去人云华道君的尊号,剥去人无懈可击的外壳,内里,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修士,一个靠着心脏续命的人而已。 这样的钟云华,叫怀景逸怎么拒绝?下次下山,记得叫上我,我同你一起去打听。 好。 待怀景逸换了一身衣服,两人便一同出门,只是刚一下山,就听到了两人要结为道侣的传闻。 怀景逸偏头看着身边的钟云华:我们要结为道侣了?我怎么不知道?所以钟云华下山一趟,都背着他干了什么?还是说,这就是你说的趣事? 钟云华也很惊讶,不过喜闻乐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嘴角早已勾起了一丝笑容:难道不有趣?莫非你不想和我结为道侣? 虽是问句,但怀景逸被钟云华那么一盯着,仿佛在说:你敢说一个不字。 此后,下山游玩的过程中,听多了关于两人道侣的传闻,怀景逸也就麻木了,似乎也逐渐就默认了这个传闻全灵鸾派上下的人都知道两人要结为道侣了,说的有鼻子有眼,他又怎地好叫这群人失望呢? 而那厢,灵鸾大殿,怀景逸的晋升大典,掌门恭一道君提前一个月就发了请帖,要宴请四方来宾。 恋耽美 ——(24) 被邀请的门派无一不应约而来,而且来人的身份都不低,没被邀请的门派也都闻声而来。由此可见怀景逸晋升元婴修为,对灵鸾峰的地位的影响。 这次晋升大典,明面上是恭祝怀景逸,但实际上就是一场门派之间的联谊,或结交、或攀附,总之觥筹交错、虚与委蛇地场面是少不了,而怀景逸作为这场大典的中心人物,从宴会开始至今都未曾露面。 恭喜灵鸾派,又多了一位元婴修士。听说这位元婴修士不到十年,就从金丹期飞跃到了元婴期,这可是天纵奇才啊。不知是否有幸见这位奇才一面? 说话之人是李掌门,是一个与灵鸾派实力不相上下的门派的掌门。 两门派之间本来是实力平衡的一个局面,如今却被一个突然晋升的元婴修士给打破了。这位李掌门着实有些妒羡。 大殿之上,坐在首座之上的恭一道君笑了笑:李掌门客气了,我这位刚刚晋升的师弟能得李掌门相见,应该是他的荣幸才对。 李掌门开了头,紧接着许多门派的人都纷纷表示:希望也能见上怀景逸一面。 能入各位的眼,实属我那师弟的荣幸,也是我这个掌门的荣幸。我这就将人叫过来。说着恭一道君执起手中的酒杯,我这师弟怠慢了大家,多有歉意,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恭一掌门客气了。恭一道君此举倒是折煞了这一众掌门,这群人受宠若惊,纷纷回敬,却也是对灵鸾派新晋升的元婴修士更好奇了。 随后,恭一道君吩咐身后的灵鸾峰弟子:速传景逸真君前来大殿。 回禀掌门,已经派了很多人去通知景逸真君,但至今都没有找不到景逸真君的行踪。 找不着人?恭一道君挑了挑眉,那就去云华居找云华道君。 那弟子:恭一道君,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没有去找云华道君?我等已经找遍了整个灵鸾派,都未曾见到云华道君,也未曾找着景逸真君。 恭一道君:敢情一起玩失踪啊!非得逼他用掌门传令的方式,将人叫回来吗? 遂,指尖捏诀,幻化出一只纸鸢,带着掌门的传讯,飞往了山下。 半个时辰后,钟云华和怀景逸原路返回,却发生了如下一幕。 灵鸾峰大殿,几名弟子捧着雕花漆墨托盘从殿内走出来,等距离大殿足够远时,其中一弟子迫不及待地问:听说了吗?景逸真君不仅晋升元婴修为,而且要与云华道君结为道侣了。 两人是长阳道君的弟子,同门师兄,神仙眷侣啊。 是啊,十年不到的时间就晋升了元婴修为,这修炼的速度可比云华道君当初还要厉害啊。两人无论哪个方面,都很匹配。 怀景逸挑了挑眉,这话现在怎么就越听越顺耳呢? 恰在这时,钟云华的一师弟见着了两人,忙不迭地上前,开口就是好奇两人的关系:师兄师弟你们可是真如传闻那般? 怀景逸眉头挑得更高了,你猜! 那你们何时举行道侣大典,不若就趁着这次晋升大典,一起将道侣大典给办了? 如此钟云华压着唇角的笑意,故作思考了片刻之后,虽是仓促了些,但也甚好。 那师弟欣喜若狂,转身就奔了回去:我这就回大殿,将此事禀报给恭一道君。 怀景逸:他再一次见识到了钟云华的狗! 两人举行道侣大典的时间立马敲定了下来,就在三日后。灵鸾殿内的宾客无一不恭贺两人,遂两人敬了一圈酒才回到云华居,而恭一道君倍感面子。 回云华居的路上,天光正好,两人是沿着小径走回云华居的,走着走着,钟云华忽然停下了,抱歉,没有过问你的意见,就擅自做了主张。 怀景逸表情立即变得古怪了起来,他走在前面,钟云华落在后面,于是他转身:你现在征求我的意见也不晚。 那你 钟云华眼中闪耀着光芒,然而还没问出口,就被打断了。怀景逸一口回绝,语气十分果断:不愿意。 不行! 怀景逸摊手,这不就得了,又不是第一次。矫情个什么? 他只是开个玩笑,余下的也都想明白了。 原主的故事线除了莫苍涯之外,他实在是找不到还有谁和这怨气有关了,可当下莫苍涯已经被终身囚禁了,再也对原主造不成威胁了。 纵使怨灵珠怨气无法消散,也还有一条路,那就是晋升修为,飞升成神他和钟云华一起,做一对真神仙眷侣。 那知这个玩笑,钟云华却认真了起来,此事干系重大,我不欲强迫你。他眉间肃然,说话的声音带上了惯有的冰冷:你若真的不愿意,我可以立即向掌门说明。 怀景逸被弄得语塞,钟云华该狗的时候不够,不该狗的时候疯狂狗!!! 他上前一大步,拽住钟云华的衣领,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我怀景逸愿意! 愿意我去向掌门说明,还是? 你嘶,给我闭嘴!怀景逸恼了,咬牙切齿,钟云华当真是气人! 他一把将钟云华拽过来,想要回敬先前人的又掐又咬,然而他却忘了这具身体和钟云华的身高差距。 怀景逸须得踮起脚才与钟云华齐平,但这一垫脚,先前的气势就弱了几分,看上去就像是在投怀送抱一样。 钟云华顺势揽住人的腰,眉眼皆是笑意:当心点,别闪着腰。 话毕,云华居门突然大开,立在案架上的白骨鞭唰地一下飞了出来,紧锁两人,更是断死了怀景逸后退的路。 三日之后,道侣大典顺利举行。 但翌日,两人便不见了踪影,而恭一道君此刻手里正躺着一封信,正是钟云华留下的云游,勿念。 见此,恭一道君一声冷哼:呵,还弄起了道侣的蜜月之行! 数载后,云游二人归来,怀景逸又突破了一个境界。二人又一起闭关,这一闭关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后,天降异象,二人同时临近飞升,竟是引来了双倍的天劫,修真界都断言此二人撑不过去。 钟云华:怕吗? 怀景逸:我何曾怕过?这条路是他选的,有钟云华在,他无悔! 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天劫,威力双倍的,最后竟是二人一同飞升了。 钟云华和怀景逸一度成为修真界的美谈,神仙眷侣的佳话,好不令人向往。 第三十三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01 作者有话要说:此世界慎入,不建议看,看了别骂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哇的一声哭出来,求你别往下看了,看我的新文吧!!! 【专栏新文收藏呀《反派他逼我当魔尊》魔尊之位和死,你选一个】 怀景逸初到这个世界就捡了个便宜男友。 颜好腰细大长腿,这种视觉上最直观的享受最是让人难以抵抗。怀景逸只是个俗人,所以他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被美色.诱惑了。 医院独立病房内,他醒来时,便宜男友正在浴室。热气从门缝溢出来,迷雾朦胧地,不是仙境却胜似。 门后仰头淋浴的身影晃动,看得怀景逸睡意全无。这不是美色是什么? 可惜的是,他现在只能干瞧着,吃不得。 这便宜男友叫言祁,混娱乐圈的,是个大导演,才华横溢,但一来年轻人涉世未深,二来背景单薄不得不向资本低头。否则这么好的一个人儿也不会被原主啃到手。 就在怀景逸盯着浴室出神的间隙里,门开了。病床和浴室隔得不远,这门一开,顿时有股热浪扑向怀景逸。 他歪着头,只见氤氲的水雾里,有个人一步一步走出来。待视线清晰后,才发现便宜男友正穿的是浴袍。他并未没有换衣服。 往常这人都是整整齐齐地进去,然后严严实实地出来,哪有今天这场面? 怀景逸忽觉嗓子有点干。这真的是饱暖思□□,色令智昏啊。 你洗完了? 你醒了? 这种无意义的寒暄,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言祁臂弯里搭着西服三件套。他本来打算洗完澡就去片场,但一想到病床上的人还要伺候,就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他起床时,怕床上的人不适就没有开灯,所以现在只有浴室的光照明。 屋里视线有些暗,但怀景逸那双眼睛却是越发明亮,跟个发光体似的。言祁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感觉很头疼。 他避开那道露骨的视线,将手上的衣服扔在陪护床上,顺道去将拉开窗帘。 怀景逸拿出手机看时间,6:49。言祁的闹钟是六点一刻,也就是说,他足足泡了半个多小时。 早上洗头对身体不好,小心偏头痛。这大冬天的,早上洗澡也不好,容易感冒。 许是因为人刚醒,声带还没适应。这说话的声音沙沙绵绵地,让言祁拉窗帘的手有一瞬间停顿。 外头的天渐渐变亮,言祁逆着光站在窗边。他定睛看着床上的人,若有所思。发梢的水顺着眼角留下来,他也不在意。 而怀景逸被这么剥皮似地打量,更加不在意。啪嗒一声,他摁下床头灯光的按钮。 原主皮相不错,怀景逸索性就开了灯,大大方方地给看,你先把头发吹干吧,小心感冒。 怀景逸笑得很灿烂,橘黄的灯光能在他眼里折射出不一样的色彩。这种发现让言祁一愣,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他一言不发地开始吹头发。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只剩下吹风机的声音。 怀景逸那道视线像是黏在他身上了,这让言祁的感觉从开始的头疼变得不自在。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反应过来,好像自始至终,他对怀景逸的关系都没有回应。 完美的绅士形象开始出现了缺口,这让言祁再度皱眉。 之后两人再没说话,气氛一直沉默到天完全亮透。 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意,系统已开启OOC预警模式。 耳边突兀地响起系统幺七的提醒,怀景逸这才察觉到自己太刻意了,不得不收敛一下眼中翻涌的情意。 他直起身子坐立在床上,自己靠好枕头,却见言祁打开了他自己的行李箱。 这应该是言祁昨晚带过来的,于是怀景逸努力开始新的话题,你以后晚上都歇这儿? 得看情况,剧组的时间安排不规律。 累吗?你也不要 不累。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怀景逸本打算象征性的说两句你也不要太累,注意休息,这样关切的话,却不想直接被言祁打断了。 再一次冷场。呵呵,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今天是怀景逸在这个任务世界待的第三天,待在病房见到的人只有言祁和护士。护士很少来,怀景逸只能和言祁交流,但偏偏言祁天生就是个话题终结者。 最开始,这种情况可把怀景逸愁煞了,他只能庆幸系统没有发出OOC的红牌。但他现在算是清楚了,人家压根就不想说话。 这便宜男友怕是个假的吧,还假的这么不走心。 原主住院受的伤比较严重,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这要演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怀景逸掀开被子挪了挪腿,作下床状,一副十分艰难的模样。他的动作很慢,目的就是让言祁抱他去洗手间洗漱。 虽然言祁和原主之间基本没话说,但怀景逸初到任务世界的这几天,他还是十分配合原主半身不遂的伤情。 你早上想吃什么? 嗯? 愣了一下,他才笑着答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突然被言祁这么一问,思维跳跃地太快,怀景逸险些没能反应过来。 言祁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衣服后,就往病床这儿来。和前两天一样,怀景逸乖顺地伸手等抱,却不想他直接绕过了病床进浴室。 怀景逸: 等再出来时,人已经换了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又成了那个捂得严严实实的言祁。 他往病房门口走,似是要去剧组开始拍摄了。他一边走一边穿外套。 长款的黑色风衣,将他的身形衬的越发修长挺拔。 忽然,言祁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着怀景逸道:我下去买早餐,你要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护士。 怀景逸:他默默地将腿缩回床上,盖好被子。 很好,还是朵带刺的玫瑰,果然和外头那些妖孽贱货不一样,我喜欢!!! 原主住院是因为他去言祁的剧组探班时,聚光灯棚架意外倒塌,他被砸伤。有惊无险地是,原主被砸伤也只是轻微脑震荡,外加皮下淤血而已。 若真要怀景逸接收一个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的壳子,他得慎重考虑。 原主脸上、腰上、大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是很吓人,但好好修养几天,也就褪了。 可这是这么点伤,原主硬要装成重度伤残的模样。更可怕的是,言祁即使看穿了也还十分配合,将人照顾地无微不至。 这当中槽点很多,怀景逸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他现在只能代替原主继续装,为了不OOC,也为了深入了解原主的生活现状,顺利完成今后的任务。 怀景逸想了想,还是自己下床洗漱。言祁光给看不给吃,虽然他确实长得好,但很容易造成审美疲劳。 这所医院估摸着应该是民营医院,因为这里处处都散发着铜臭味。 原主住的是独立病房。房内除了那张多功能病床有医院的影子外,其它地方共享酒店标配。而且病房还有专人专护的服务,绝对给你宾至如归的感觉。 呵呵,资本家的特殊待遇,能没有铜臭味吗? 空调的温度很足,怀景逸赤脚踩在软木地板上,丝毫没有感觉。 言祁出门之后,护士来过一趟,象征性地问了句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就走了。这护士是个挺水灵的女孩儿,但完全没有使人宾至如归的热情,应该是言祁提前打了招呼吧。 恋耽美 ——(25) 他的视线越过病床,落在陪护床的深蓝色条纹西服上。他看了许久,直到耳边传来幺七的声音。 宿主,你在想什么? 怀景逸右耳朵外侧边缘的软骨上,戴着一枚银白色钻石耳钉,系统的声音就是从耳钉里传出来的。 在位面世界任务期间,系统为保持和宿主保持畅通的交流,会随即选取原主贴身的饰物作为媒介。在这个世界里,耳钉就是两者交流的媒介。 怀景逸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但愿只是自己想多了吧。毕竟,把医院当家住,这可不是什么好想法。 站在盥洗台的镜子前,怀景逸鞠了捧水浇脸上。水珠一滴一滴地聚集成股,顺着鼻梁流下,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原主的鼻梁很挺,特别是在侧面看,能给柔和的侧脸增添了几分气势。 这要放在娱乐圈,妥妥地是走英气小鲜肉的路线。只可惜,原主入了圈却不务正业,整天只想着追言祁。 怀景逸在烘干机下吹干手,突然想到件事。他问系统幺七:他们什么时候杀青? 三十号,还有七天。 七天呐,那去蹭个杀青宴也不错。 原主已经和制片人约好了,杀青宴必须去,你不去就是OOC。幺七不满宿主的不以为意。 他哼了哼,接着让宿主打开病床旁边的抽屉,那里面有张工作证。 怀景逸照做。言祁拍摄的电视剧叫《双生翎》,工作证上的LOGO设计很大气,以低透明度的水墨为背景,质感很古风。工作证上头的身份是总制片,照片也是标准的证件照。 原主和言祁拍的这部戏没有丝毫关系,既没有角色出演,也不是剧组工作人员。据说,原主当初去试戏了个小角色,但没选上。 制片人鲜少甚至基本不去片场,原主却能戴着这牌子在剧组畅通无阻地晃悠。除了原主和外联投资方或赞助商有关系之外,怀景逸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的可能。 这次在位面世界做任务比较特殊,系统对原主的社会关系知之甚少,原主提出的任务要求也是信息量极低帮他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拿回什么?当初《双生翎》试镜的角色?言祁的爱? 怀景逸对此毫无头绪。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无关紧要地小角色,原主都落选了,言祁身为总导演也不曾照拂一下吗?非逼着原主化身资本家走上追爱之旅。 洗脸的时候,因为走神,怀景逸不小心打湿了衣服。 水慢慢渗入棉绒的睡衣,等他躺床上的时候才感觉到衣袖和领口湿了,而且是好大一片。这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但原主在这里似乎没有换洗的衣裳,怀景逸只能将它烘干。 陪护床的另一边是插座,言祁用完吹风机后,并没有拔掉。怀景逸索性就着吹,把吹风机开到最大档。他脱下睡衣,拿被子裹着上半身,保证自己不会受凉。 睡衣平展在床上,怀景逸手里晃动着吹风机,嘴里却忘情地哼着歌。 没有歌词,调也是乱七八糟的。吹热风的声音盖过了歌声,所以怀景逸完全没有自觉。而一直守在这里的幺七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下线。 恰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咔哒声,紧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怀景逸这才后知后觉,言祁买早餐这么快就回来了?幺七怎么不提醒OOC? 特殊情况下,他的身体比思考更快做出反应。抓紧被子,直接从陪护床上滚过,眼看着离床还有点距离,他就一步三跳地蹦了上去。 然而来人并不是言祁,另有他人。那人伫立在玄关处,不知是该上前还是后退,只能紧了紧提着水果篮的手,以防它掉下去。 方才发生的一切确实是太过于震惊。怀景逸蹦地太用力,以至于床受不住,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响。 那人调整好表情,靠近床上假寐的人。他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平静地将水果放到桌子上。 久久没听到言祁说话,怀景逸瞄了一眼,就见一生面孔站在床头。 这是原主的室友江梓文。你刚到这个世界昏睡的那会儿,他来过。幺七又上线了。 较之于相处比较熟的室友,原主更加在意心上人言祁对他的印象,所以系统刚才并没有发出警示。毕竟,在心上人面前,总是要保持自己最完美的形象,而在熟人面前,就不需要那么苛刻地要求形象了。 怀景逸很快就释怀了,只要不是对着言祁,他就丝毫不觉得方才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他抱紧被子坐起来,熟稔的语气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拍戏吗? 今天能休息一上午。 江梓文也是《双生翎》剧组的演员,但并不是主演。 他见怀景逸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就问道:冷吗,要我把空调调高一点吗? 室内温度不低,他本是有点疑惑,但看到另一张床上打湿的睡衣后,瞬间明了。 你没有从公寓带衣服过来? 没来得及。 怀景逸本是没觉得什么,但看到江梓文主动帮他吹衣服后,忽然有点臊得慌。 谢谢了。他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活这么久,他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矫情。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露的? 江梓文俯身吹床上的衣服,他低着头不做声,但向来温和的表情却是没能绷住嘴角的笑。 现在是十一月末,寒潮来临,温度开始骤降,C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今天的通告主要拍得是外景,而且戏份时间与现在的季节不符。 刚刚言祁也接到了剧务组打来的电话。因为需要做扫雪工作,所以进场时间从七点半推迟到八点半。 不知为何他接到这通电话后,他松了口气。 《双生翎》这部戏拍了将近五个月,现在临近杀青,剧组每个人都有重担在身,都希望一鼓作气地把工作做完、做好,但现在却出了意外事故,这口气再而衰、三而竭。 言祁心里一直紧绷的弦,也随着这口气的衰竭绷断了。 他想,他现在或许需要点时间让自己解压。 他记得怀景逸前几天说过他想吃生煎,于是他开车导航去了距离医院最近姜记生煎铺。 一路上,他一直在调整心情。 回到怀景逸病房所在的楼层,他遇到了专护护士来报告情况。 怀先生的朋友来了。 生面孔? 不是,是住院那天,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先生。 江梓文?言祁皱眉,方才压抑的情绪又翻涌了出来,头很痛。 病房里,衣服已经吹干,怀景逸放开被子正要穿上,却碰巧言祁回来了,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一人裸身正穿衣服,慌张神态,一人站在床边。 言祁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还注意到,另一张床上整洁的被单,现已经有了翻滚的褶皱。 言导。江梓文先打招呼。 他顺着言祁的视线,这才注意到床上的被单,于是道:抱歉,刚刚在帮怀景逸吹干衣服,动了您的床。 你好。言祁紧皱的眉宇还是没有松开。 这儿有新的被单吗,要不我帮您换? 一直没说话的怀景逸,听江梓文这么道,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这人说的话总是让人听着舒服,不卑不亢,温和中带着一丝刚劲。 怀景逸道:不用你换,有护士。 说着他看向言祁,问:你买了什么?这么香? 两份生煎和一份莲子粥。 言祁说话的声音带有几分冷意,怀景逸却觉得这声音很好听,这人果真是从里到外都让人喜欢呐。 言祁扬了扬手上的袋子,忽然看向江梓文。怀景逸见他反常的神情,顿时觉得不妙。 第三十四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02 接下来,就听到言祁笑着问江梓文,你早餐吃了吗,一起吧。 他虽是商量的语气,但却用行动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 怀景逸就眼睁睁地看着言祁将生煎递给了江梓文,偏偏被给的对象还没有拒绝。 言祁还特意细心地帮怀景逸架好病床上可移动的小桌,将清甜但寡淡的莲子粥放上面,你身上还有伤,应该吃点清淡的。你早餐吃的少,这个分量应该够了吧? 不怀景逸的脑仁突然一阵刺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不,我够了。说完后,他的表情有那么点扭曲。 系统幺七,ooc得慢慢来,否则将采取紧急制动措施。 怀景逸:幸好那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原本言祁竭力调整好的心态,可现在在怀景逸的干扰下全没了,甚至还有有更糟糕的变化趋势。这并不是言祁所期望看到的状况。 我先去影视城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叫护士。他刚进屋脱下的大衣,现在又披上了。 好的,你路上注意安全。 怀景逸不会在意言祁的去留。毕竟没有言祁在视线里,他可以更自在,也能减缓审美疲劳的速度。 然而等他盯着江梓文手上的生煎包装,正准备说话时,言祁打道又回来了。 他问江梓文,你不一起去片场? 徐导将今天C组的通告调到了下午,这样方便主角换场。 言祁是总导演,徐导是分组的导演。但事实上,C组的特打戏一直都是在下午,这是为了配合主演拍完A组的戏赶过来,所以并不存在调戏一说。 显然,江梓文礼貌的回答,并没有让言祁意识到自己常识性的错误。于是,他拿着那套西服又离开了,走前还说了句他今晚不过来。 江梓文看门口看了很久,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他忽然将视线转向怀景逸,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 怀景逸眯着眼打量江梓文,只见他笑了笑,很轻松的转换话题。 你饿吗?我吃了才过来的。说着江梓文就将早餐给了怀景逸。 他看了眼腕表,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有问题就叫护士,或者打电话给我也行。 我先走了,拜拜。 江梓文也离开了,病房里只剩怀景逸一个人。江梓文和原主很熟,但是怀景逸对他的了解只限于系统提供的信息。 于是他打开微博开始搜索演员江梓文。 江梓文出道三年,并不火,不过他现在才23岁,很年轻,还有挖掘的潜力。他的人设标签是暖男小鲜肉,是纵横旗下的艺人。 他原本是以三人的组合歌手出道,这个组合本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但成立的第二个月,组合就有一个人退出。团队因此解散,原本星光大道的其他成员凉菜。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江梓文比另一个成混得更好,但也只是个小透明。 原主为了追求心上人,也是三年前进入娱乐圈。怀景逸搜了三年前的团队解散事件,然后发现那个耍大牌、突然退出的人就是原主。 都这样了,江梓文还能和原主做室友?暖男人设的包容度有点超纲啊。 纵横传媒有限公司的股份很集中,最大的股东姓白。怀景逸顺着这条线搜索,并没有搜到什么,但很意外的是,信息框跳出了《双生翎》剧组的广告赞助商瑞文酒店集团。 他想原主可能和制片组拉来的财团有关系,索性就顺着搜索。瞎猫碰死耗子,他发现瑞文的董事长姓符。 万恶的资本家啊。 怀景逸的手指摁在手机屏上,这时,有一条新的微博热搜蹦了上来。 《双生翎》最新定妆照出炉。 这是官方刚刚发布的。定妆照的整体设计风格是冷色调,主演不是大咖就是当下的流量明星,逼格很高。微博发的短短几分钟内,便有上千的转发,其中不乏很多大V宣传。 怀景逸点进去的时候,主演们都已经秒速转发完了,微博并没有@江梓文,但他也转发了。转发的分享内容是:《双生翎》是我参演的第一个电视剧,请多多关照。 底下的评论不多,十来条,都在问是什么角色,然而江梓文并没有回复。 怀景逸好像记得幺七说过,原主试镜失败的角色是男主的护卫,这个角色最后定了江梓文出演。 《双生翎》是部古风玄幻武侠戏,热IP改编,故事背景庞大,人物繁多。男主护卫这个角色男四都算不上,虽然是跟着男主能蹭出镜率,但多半是炮灰设定,后期剪辑绝对会少戏份。 从病房出来,江梓文等电梯的时候,经纪人打来了电话。铃声一直在响,终于在快要挂断的时候,他滑了接听键。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江梓文的经纪人是个男的,名叫钟良。 因为拍戏,手机调了静音,刚刚没听到。不好意思啊,钟哥。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明显不悦,但还是嘱咐道:《双生翎》是你的第一部 戏,总导演又是言祁,你可得长点心了。 虽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但和同期的艺人相比,你已经很成功了,只要你肯上进,不愁以后没有大紫大红的机会。 嗯,谨记钟哥的教诲。 江梓文话中带着笑意,成功地安抚了经纪人的不悦。钟良道:既然谨记,就要真的记在脑子里去,不,最好放在心上。该参加的酒会就该参加,你以为我从中间人那里得来的机会很容易? 经纪人越说,江梓文的眼神就越冷。 这在这个时候,叮的一声,电梯来了。电梯里只有一位女士,她见江梓文怒目的表情,被吓了好大一跳,不得不加快离开的脚步。 江梓文深呼吸了一口,尽量让自己说话显得自然。他道:《双生翎》的杀青宴定在三十号,我会参加的。 哼!你还真的是油盐不进。他说的明显不是杀青宴的事。 电话那一头的钟良讽笑,有发怒的征兆。江梓文却揣着明白当糊涂。 钟良不是当初将他签进纵横传媒的经纪人,现在这两个人一个精明得糊涂,一个糊涂得精明,貌合神离。 江梓文不说话,但经纪人显然还有话要说,不会这么快挂电话。 昨天我就跟你说了,今天《双生翎》官方会做宣传,你注意了吗? 已经发了微博?我去看看。 算了,我已经帮你转发了。 恋耽美 ——(26) 哦,好,谢谢钟哥。 昨天说的话,转瞬就忘,你还真是钟良明知道江梓文在装傻,但却拿他没办法。 哦,对了,钟哥,怀景逸他有告诉你他住院了吗? 他住院了,关我什么事?一听到怀景逸这两个字,钟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嫌恶。 三年前的组合成员都是钟良带,其中只有怀景逸是名正言顺。但也是后来钟良才知道,怀景逸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分明就是上面硬塞给他的。而江梓文和另一位成员,是他从别的经纪人那儿谈条件谈来的。 身在圈子里这么多年,黑的白的见识多了,手上自然就多了些筹码。 纵横传媒将那支歌唱组合做重点培养,只要将他们捧红,钟良绝对可以稳坐纵横经纪部一哥的位置。 组合出道的处女作反响很好,他比组合成员还高兴,然而美梦只持续了三个月。因为怀景逸一个人,全团队都糊了。 三个人能创造的成绩不是一个人可以比的,所以这三年江梓文一直不温不火,若是 江梓文道:他十九号来了我这里探班,出了意外。 行了,出了意外就意外,我现在很忙,没空去见他。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还在和他合租。 我当时手头不是紧吗? 当初因为集训,江梓文手头紧在外租不起房子,若住学校,离得远不说,来回跑怕错过训练课,要知道他十分看中那次集训,所以想尽可能地将风险最小化。他愁眉不展的时候,是怀景逸帮了他。 房租三七分。他三,并且负责三餐和公寓的日常打扫。 后来,后来怀景逸退组了,他手头也宽裕了,但他也没有搬出去。 你要是真听我的,就赶紧从公寓搬出去。我帮你找房子,找个安保措施全的地方,水滨园就是个很好的地方吧啦吧啦。 水滨园是富人区,江梓文要买房住还得往银行卡上多添个零。 他冷笑,只怕就找到别人家里去了吧!!! 出了电梯,往停车场走。电话里,钟良还在说话,他将手机离远一点,怕自己气不过骂回去。 他在想另外一件事情,关于怀景逸的事情。 十九号,怀景逸打电话说要来影视城探班,他并没有在意。他以为这只是怀景逸一时兴起没准到时候就忘了,所以江梓文什么信息都没透露给他,但是他真的来了,是在晚上,而且正好是快要收工的时候。 直到出了事,江梓文才知道怀景逸在片场。之后还是言导亲自送他去的医院。 怀景逸爱吃生煎,经常叫外卖,他是知道的。但今早的姜记生煎铺和医院隔了一条街,言导却给怀景逸买了,这何止是用心? 怀景逸和言导是什么关系,他又是怎么混进剧组的。这些江梓文之前都没有留意,但现在却细思极恐。 在病房,他放水果篮的时候,注意到了床头柜子上,随意搁置的工作证。出门的时候更是仔细看了,制片人的身份,没有伪造痕迹。 而最让江梓文在意的是,怀景逸当初任性退组,纵横高层并没有给他任何惩戒。虽然断了资源,但江梓文知道,这只是怀景逸单纯地不想混娱乐圈而已。 方才他在套经纪人的话,但似乎经纪人对怀景逸的身份也不清楚。 诶,江梓文,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听呢,钟哥,你继续说。 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久,江梓文还是那个油盐不进的腔调,钟良的耐心告罄。 江梓文,我警告你,我们是相互合作的关系,你要是不听话,我也带不动你。我今晚给你约了饭局,见个人。 什么人?江梓文警觉。 什么人,还能有什么人?你要是伺候好了杨少,KK旗下黛丽佳的通告就随你选。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要不是今天杨少的秘书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已经推了两次了。我告诉你,今晚你不去也得去!!! 钟良顿了顿,笑道:江梓文,你可别逼我,我有的是手段。 一阵阴风钻进脖子里,毛骨悚然。什么手段,还能有什么手段? 钟良在圈内的风评一向很不好,他知道自己公寓的地址,若是有心,什么事情干不成? 江梓文突然觉得有点恶心。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不红,他没有流量,他更没有资本。 他怒砸方向盘,忽然就想到了怀景逸,自然而然地,他拨通了怀景逸电话。 喂!忘拿东西了? 江梓文不断深呼吸,稳定情绪,笑道: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你那里没有换洗的衣服,我等下回公寓。要不要帮你拿? 哈,谢谢了。我等下叫护士去买就行了。 电话里的声音很平常,平常的随性,听不出什么。但江梓文的心突然就冷了下来,他很失望。 他还是笑着答道,没事儿。你如果需要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他的车挡在停车场的出口。一个人发愣了很久了,直到后面有车鸣笛。 而现在,医院里的怀景逸正在弄原主的手机,他在查看原主留下的信息。 原主点外卖很频繁,尤其是这五个月里,几乎一日三餐都点了,地址应该就是他和江梓文同居的公寓。 还没看过原主住的地方,或许能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于是他赶紧打电话给江梓文,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江梓文你走了吗? 没有,没走多远 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回公寓拿衣服。 那好,我在医院大厅门口等你。 怀景逸很急。他从言祁行李箱翻出一件大衣,披上了就往外走。 然而,还没走几步,就被病房的护士拦下了。 那个水灵的小护士拦住匆匆往外赶的怀景逸,她道:怀先生,你是要去哪儿?你身上还有伤。 我饿了,我要下去吃早东西。 怀景逸笑的灿烂,发挥原主的皮相优势。但护士好像不为所动。 言先生不是刚刚买了早餐回来吗? 怀景逸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来,但他还是笑道:啊,我还没吃饱。突然嘴馋了,也想吃点别的东西。 怀先生不必亲自下去,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叫人帮你买回来。 啊,不了,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毕竟吃多了容易发胖。 看着人往回走落寞的背影,小护士突然有些不忍了,于是叫道:那个怀先生 怀景逸几乎是猛地回身,欣喜地问道:我能离开医院吗? 然而小护士坚决摇头,眼里的那丝不忍消失地无影无踪。不,怀先生你不可以离开医院,你身上还有伤。 就这样,怀景逸又回到了病房。几乎是一关门,他就换了表情,眼神开始变得凌厉。他算是弄明白之前见到护士那丝违和感是源于什么了。 言祁容忍原主装残,容忍原主的一切骚扰,那是他在变相地监禁原主!!! 楼下,医院门口等人的江梓文,看了眼时间,一刻钟了怀景逸还没有来,打电话也是占线,于是他上楼亲自去接人。 但很意外的是,在走廊里,他被护士拦下了,而紧接着,剧务组的人就打来了电话,这下他不得不回片场。 路上,他纠结了很久,终于做了个决定。戴上蓝牙耳机,语音查找手机联系人肖锋。 肖锋是江梓文大学时的校友,政法系,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两人关系甚好。 喂,你好,是锋哥吗?你那边有没有信得过侦探,想让你帮忙查个人。 三年前从凉菜的那一刻开始,江梓文就在想,如果真到了必须向娱乐圈里的行业规则屈服时,他至少要对得起自己。 病房里,怀景逸站在门口,很冷静地思索。他扫视了一遍房间的各个角落,目前还没有发现装有摄像头的痕迹。 但愿言祁没有丧心病狂,但他还是不放心。 他打了一通电话给言祁,但没人接,大概是在拍戏。打不通就继续打,铃声一直在响。他拿着手机,往窗户那边走去,排查了窗帘后面,没有。 电话一直打到语音提示对方关机。 怀景逸丢了手机躺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注视着天花板。 他现在的感觉很糟糕,也是快穿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挫败。 幺七上线了,宿主,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这根本不需要想,他果断选择先听好消息。 但眼皮猛地一跳,他有种很不好的直觉,就怕系统现在还嫌他不够闹心 幺七欢快地出声:如果你先选择好消息,那就没有好消息了,因为好消息是相对于坏消息而言的。 怀景逸:逻辑很优秀,我给你满分。 幺七知道宿主的腹诽,但他权当这是赞赏,所以他乐着继续道:比较不坏的消息是,假如人物OOC,会有低频率脑电波刺激你的大脑,导致你情绪低下、精神抑郁,弄不好回冥界之后,你再也醒不来。当然,轮回长老为你制定了一套新的方案,也就是紧急制动措施,在OOC预警作用无效时,会对你的灵魂施以惩戒。 因为ooc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只可能存在于宿主进入位面世界的前期,不重视的话副作用很大。这项惩戒措施的目的是约束宿主的言行,避免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坏的消息就是幺七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原主的怨念值上涨,祝宿主好运。 轮回门宿主的任务就是帮助冥界无法投胎的游魂圆满,消除他们的遗憾、悔恨甚至是怨念。自打入轮回门以来,怀景逸做任务的对象多是有冤怨在身的游魂。 回报总是和风险成正比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千年之内坐到轮回门主的位置。 但以往的任务,怀景逸总能柳暗花明,逢凶化吉,还从没有遇到过像现在这样棘手的任务。 系统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他居然从幺七的话中听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 在这个世界待的三天里,言祁虽然待人感情冷淡,但伺候地极好,有求必应,况且人长得也赏心悦目,瑕不掩瑜,所以怀景逸对他是持心上好感的。可哪知这分明就是温水煮青蛙!! 果然,自古以来都是美人如毒蝎。不过怀景逸现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用行动表示反抗。 幺七:亲,避免ooc哦~ 熟悉的某宝说话风格,怀景逸呼吸一滞,忽然有种悲戚的感觉。垃圾系统,你变了。 嘻嘻,谬赞谬赞,这种说话方式是刚刚学来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都这样。亲^3^,亲~幺七的自我感觉良好。 系统他疯了。怀景逸刚刚点开的就是某宝,在医院外边的店订了一束玫瑰。 然而,他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都没见到花。这是他的失算,没想到言祁连送到病房的外卖都要扣下。 他摁响床头的铃声叫来护士,这才见她抱着那束玫瑰姗姗来迟。 怀先生,请问这是你您订的吗? 玫瑰上喷了水,越发地鲜艳欲滴。 怀景逸跳下床,接过玫瑰。他有些兴奋,道:是的,我想去见言祁。但是你能给我去买套衣服吗?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睡衣,表情忽然变得不好意思。 青年秒变少年,露出腼腆的表情,那简直就是少女杀手,看得那小护士眼冒星星,我这就去请示言先生。 怀景逸继续出招,你帮我给这花再撒点水吧,怕等会儿焉了。若果言祁不准我去的话,那这花就送给你。 桃花眼中盛满了笑意,杀招升级,他突然将这束玫瑰递到小护士的面前,让她措手不及,脸霎时就红了。 哦,对了。陪护床上的床单也给换一下。 看着小护士逃也似地跑出了病房,怀景逸那丝挫败感终于消散了。他轮回门主,轮回门第一宿主的美誉可不是随便得来的。 离开病房后很久,小护士才记起要给言先生报告情况。另一头的言祁,一看又是医院的电话,不悦道:他又作了什么妖? 怀先生订的那束玫瑰,是送给您的。 言祁一愣,沉默了很久才问: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情况吗? 怀先生刚刚有吩咐我去买衣服,说是想出去走走。小护士擅自做了个主张,她觉得怀先生应该是想给言先生一个惊喜的。 她忽然有点紧张,但豁出去了,我觉得怀先生老是闷在病房里也不行 护士今天的话有点多,言祁皱眉,他果断否定买衣服的决定。 好的,言先生。小护士很心疼怀先生,但她尽力了。 然而,就在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言祁:等一下。 第三十五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03 帮他买套衣服,有什么要求都满足他。一想到怀景逸没衣服穿可能会去翻他的行李箱,他就感觉很不自在。 那衣服款式和尺码有什么要求吗? 就均码的男士休闲服吧。言祁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觉得不妥,就将自己25岁时穿衣服的尺码报了出来。 怀景逸25,言祁比怀景逸大两岁。 言祁还有话没说完,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告诉他,今天的戏份不紧,我晚上还是会回医院睡。 好的,我会转达的。 小护士觉得言先生比较奇怪。有哪个正常人会把医院当家睡? 但挂了电话的小护士还是很开心,觉得自己很机智。 而现在,病房里的怀景逸正在和江梓文微信聊天,聊得正起劲。 怀景逸:拍摄期间,你们住哪里? 江梓文:雅斯酒店,怎么了? 怀景逸正准备地图搜索,江梓文就将位置分享了过来。 江梓文:就是影视大道对面的雅斯酒店,五星级,广告商赞助的,你想住这里来? 怀景逸:有这想法,你现在就在酒店? 恋耽美 ——(27) 可能是江梓文现在不方便打字,他发了一条语音:我在房间看剧本,练戏。你身体好了吗? 江梓文的声音嘶哑而沉重,竟让怀景逸有种神经被麻痹之后微微的疼痛感。 他快速打字过去:我身上的伤早好了。这样,你在酒店等我,马上就来。 退出微信界面前,他顺手给言祁发了一条消息:怎么办?你才离开没多久我就想你了。 还配了一个病入膏肓的表情。 提前打了招呼,那等下贸然去见言祁,就不会ooc了吧。 怀景逸沉浸在自己的谋划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小护士进来了,直到被叫了一声才回神。 她将玫瑰花和衣服都带来了,表现地比怀景逸还要高兴,怀先生,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怀景逸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眉眼一弯,迷倒一片。 休闲服是低调的灰色款,外罩的连帽羽绒服也是低调的黑色长款,还是哑光的。呵,言祁还真是有心了!!! 这不符合原主张扬高调的品味,但怀景逸还是迅速换好。 病房里除了手机和一张工作证,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要带走了。 怀景逸行装简洁,所以小护士丝毫没有觉得他是打算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怀景逸拿着东西走到一半,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折了回来,将床头柜子上的水果篮也提走了。 送言祁的东西足够多,心意就足够诚挚。 不过说真的,这病房,让怀景逸觉得膈应,多待一刻他都有可能会放弃任务直接回冥界。 原主的颜值在线,多低调的衣服也遮不住他的光芒,所以怀景逸很快就叫到了车。 他手机上开了地图,这里离影视城不远,路况也很好。二十分钟之后,他就看到了雅思酒店的标志。 他从车上冒出个头,就看见江梓文往他这边来。江梓文简直是他的福星呐。 怀景逸很显眼,所以江梓文一下子就注意到他了,却没想到这人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哥们就报销一下车费。 这一次他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怀景逸的一举一动总是不按常理,就比如他现在从车里拿出一束花,还有之前送他的那篮水果。 若是在往常,江梓文不以为意,但现在,尤其是在接过钟良的那通电话之后,他忍不住多想。 其实当初准备合租的时候,怀景逸看中的是市中心的一处房,但后来因为自己负担不起那三成房租,退而求其次,租了一个三环的公寓。 而且三人组合里,他也清楚地知道另一个队员比他更优秀,长得更帅,而且手上更富裕,但他为什么到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 你发什么愣?帮我拿一下,我去开个房。 听到开房两个字,江梓文心头一震。 显然,怀景逸没有注意到江梓文的异样。他进了酒店就往前台那儿去。 然而,前台服务员道:先生,您好,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怀景逸将身上摸了个遍,猛然发现,他压根就没有原主的身份证。他傻在那儿,这真的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任务了。 系统,我能使个法术改造这个世界吗? 亲,不能哦~在普通世界使用法术,这是严重的ooc操作,系统将直接送你长眠不醒哦~况且你的身体还在冥界,也使用不了法术。 那我要你有何用!!! 服务员:忘带身份证,护照或其它有效证件也行。 怀景逸摇头,他只能向江梓文求助。这一看过去,眼里全是戏。 怀景逸的视线太过灼人,江梓文不敢直视,他深吸气,问服务员:请问电子身份证可以吗?开口时竟有些颤抖。 可以的,我市已经普及了网证设备。 接下来,怀景逸掏出手机,按照江梓文的指示一步一步操作。 这不能怪怀景逸,想他上一次做资本家的任务还是在三百年以前,世界变化太快,他跟不上。 指纹解锁,人脸识别,二维码扫描,但是 服务员友好地微笑道:不好意思,您的身份证已过期。 怀景逸再次觉得他的系统是个垃圾,什么忙也帮不上。 就在这个时候,江梓文提出了建议:要不,去剧组安排给我的房间。 会打扰你背台词吗?怀景逸难得矜持一次。 江梓文憋着笑摇头。 两人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而站在那里的服务员始终保持着微笑,她看着他们走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同柜台值班的另一位服务员拍了她一下,嘿,你笑什么呢?这个表情好傻。 你说,那个小哥哥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身份证帮忙订间房呢?说着她还挑了挑眉。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还好我偷拍了照片。啊啊啊,他是个演员吧,最近好几个剧组入住我们酒店,我得去搜搜他是哪个剧组的。 说着,说着两人就激动了起来,直到大堂经理过来,她们才按捺住心中的热血。 电梯里,江梓文一手捧着花一手提着篮,帮我按一下第七层。 哦哦,好。怀景逸还处在对垃圾系统的绝望中,这才回神。 因为是男主小跟班的角色,江梓文的出镜率确实高,但这并不是重要角色,他也不是娱乐圈排的上名次的的明星,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待遇。 房间可能有点乱,本来同住的还有一位演员,但他的戏份昨天就完了,不过今早才搬走的,我也没来得及收拾。 没事,没事。 怀景逸仰天,眼神中带着几分忧郁,他:垃圾系统,你瞧瞧人家,一个位面世界的普通人都比你有用多了,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成为冥界第一系统的。 幺七:我可是轮回长老亲自提拔的,你有什么不服气的,都憋着。 怀景逸:你可别跟我提他了。 一想到轮回长老,他的心就跟堵塞了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命好苦,但他不说。 江梓文刷了房卡。 怀景逸一进房间发现确实很乱,他原以为江梓文说的只是客套话。 房间中间好似有条隐形的三八线,这边干净整洁地像是没动过一样,另一边却是狂风过境。 床垫和床错了位,似乎是被人踢了一脚。被单被撕成了片儿落在地上,床头柜子上的任务物件尽数被扫落在地,壁灯也被砸坏了。 这是好大的脾气啊。 就是剧组那点事,也不好细说。我这就叫酒店保洁过来。 怀景逸点到即止。江梓文不愿意说,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两人都是同一个剧组的演员,拍摄期间还一起住,不好背后说什么。但这些物件的损失只怕都会是江梓文的锅。 你晚上就睡我的床,我睡另一张。江梓文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十二点,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谢谢了。怀景逸忽然觉得江梓文的暖男人设不是被给的,他是的确情商很高。 他看着那捧玫瑰,洗手间在哪儿,我给它撒点水。 一定要保证这花能活着见到言祁。 窗台那里又洒水的壶子。江梓文见怀景逸弄完之后就将花随手一放,不由地好奇,你带一束玫瑰过来是干什么? 给人回礼。怀景逸笑意渐冷,可不是要给言祁回份大礼吗? 等到吃完午餐回来,房间已经弄整洁了。 江梓文的戏在下午一点半,现在已经一点了,他问怀景逸:你去片场吗? 怀景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决定先去商场,不了,我先去买套衣服,这周边应该有百货大楼吧。 我也不太清楚,你搜地图吧。江梓文忽然掏出一张卡,这个给你,密码是032668。 不用。怀景逸有种很不好的直觉,不会原主 你上次还问我借了钱,你每天大手大脚的,又没有工作,就算手头上有再大的积蓄,也都用完了吧。 原主真不会被经济冷暴力了吧? 怀景逸还只是在猜测当中,然而这会儿,幺七突然提示:原主的怨气值在蹭蹭蹭上涨中,祝宿主好运。 江梓文走前,怀景逸问他:你知道言导住第几层吗? 剧组订的房间好像都集中在1、3、7层,还有12、13、26层。江梓文也没有多问,他知道的也不多。 那应当就是26层了,但不知道具体的房间号。之前发给言祁的消息,也没回,多半是被无视了。 这次怀景逸干脆发条短信过去,问:你酒店房间的门牌号是多少? 依旧没有回消息,而这时,微信忽然来了条未读消息。 怀景逸点开,是江梓文的一条语音:我放了一张门卡在柜子上。今晚拍戏可能会很晚,到时候你就睡吧,不用等我了。 床头的柜子上并没有房卡,于是怀景逸回了条消息过去。 不在吗?那或许在衣帽架上的羽绒服口袋里。 过了半分钟,江梓文的语音消息又过来了,怀景逸,你找着了吗? 怀景逸:找到了,你去拍戏吧,我准备出去了。 刚刚,他不小心点到了原主的微信钱包。看着里面的零钱,他简直要喜极而泣。 谁说原主他是穷光蛋,他分明还有五千三百块好伐!!! 手机里有短信记录,原主的银卡都被冻结了,某宝里也没多少钱,现在这五千三简直就是怀景逸的曙光。虽然这年头物价涨得飞快,但有一分钱也是有钱人。 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给江梓文发个红包,试试微.信零钱会不会因为银行卡的冻结而不可用。 当然,也就一块意思意思,红包提示语是:劳资有钱。 而另一边,点开红包的江梓文被逗乐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怀景逸这么宝气。 第三十六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04 有钱的怀景逸立马就出门了,地图导航最近的商场。出门前,他还是带上了江梓文给的那张卡,生活的窘迫嘛。他这也是怕等会儿陷入余额不够支付的尴尬境地。 怀景逸觉得自己可能被现在的窘况逼疯了,他什么时候做任务做到这份上了? 系统幺七觉得宿主可能需要被安慰和鼓励,他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学习任务世界的文化,于是他道:亲,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怀景逸觉得系统是来专门来气死他的。以前他顶多只是觉得系统皮了点,毕竟他有欧皇罩着,但现在,他心里满满地都是对系统的嫌弃。 很快就到了影视广场,服装在六楼。上了六楼,怀景逸就直奔男装区。 他挑了件短款的毛领羽绒服,大气的朱红色,是嘻哈风的款式,下.身配一条紧身牛仔裤和一双小皮靴。 他往全身镜前一照,果然,这个原主的气质很配。全身上下,没有哪出不透露着一种高调艳丽,且很不安分的感觉。 这正是怀景逸想要表达给言祁看的。 但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原主那双桃花眼。他眨了眨眼,眼神里却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偏忧郁的丧丧感。 这是个奇葩的桃花眼。 然而怀景逸笑了笑,这双眼却是风流多情,眼中全是戏。很好,很完美的效果。 于是他潇洒地付款走人。他没有用江梓文的卡,但是零钱已经去了一大半。 幺七: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应该省着点吗? 怀景逸丝毫不心痛,原主有矿,怕什么? 这会儿他看了眼手机,但言祁依旧没有回信息,没有,那就继续等。 六楼中间是空的,可以看到一楼大厅。怀景逸撑在栏杆上看手机,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机没抓稳掉了下去。 楼下顿时一阵尖叫身,虽然隔得远,但怀景逸还是听到了,他忙探头,幸好没有砸到人。 他转过身,撞他的那人是故意的,就站在身后。 那男人搂着他的女伴,看向怀景逸的眼神满是挑衅。他穿着翻领小夹克,顶了一个后梳刘海的发型。 怀景逸眯眼。那人却嘁了一声,道,怎么呀,不服气啊?我撞的就是你。 很好,你承认了。怀景逸指着傍边半人高的护栏,冷声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撞我,但你刚才的行为和开车撞人没什么区别,我可以告你故意杀人!!! 那人被这话咽了一下,你神气个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整栋楼都是我的? 眼拙,我还真不知道了。怀景逸讥笑了一声,转头就走。 今天的霉运太彻底,这下手机也没了,还碰到个智障,真的是有火没地方发。 你给我站住,我不知道我是谁吗? 那男人抛开女伴就追了上去,就在要逮着人的帽子时,怀景逸转身了。 怀景逸凌厉的眼神太过摄人,那男人察觉到危险识趣的闭了嘴,然而下一刻,长腿横扫过来,他就被踢到了护栏边上。 怀景逸掐着男人的脖子,将他往后面压,我也让你试试刚才那手机掉下去的感觉? 那男人处在半悬空的状态,脖子被掐地很紧,脸上缺氧涨地通红。他双手反抓栏杆,拼命地挣扎。 而一旁,他的女伴惊恐地大叫:啊啊啊,来人啊,杀人了啊。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怀景逸这才罢手,皮笑肉不笑,道:开个玩笑。 他拍了拍那男人的脸,就是替你妈教训教训你,不要介意。 那男人倒吸一口气,顺着栏杆瘫在地上,明显是吓怕了,脖子上还有很重的掐痕。 达令,你没事吧?他的女伴赶紧将他扶起来,但被他推开了。 给老子滚! 他看着怀景逸走远了,赶紧掏出电话。 喂,谁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慵懒,似是刚睡醒。 我啊,是我,你表哥。那人指了指自己,对电话说道。你知道我刚刚碰到谁了吗?碰到你哥了?不过你放心,我帮你教训了他。 恋耽美 ——(28) 你教训他,关我什么事,挂了挂了,我还要睡觉。 电话那头的人对这事并不感兴趣,啪地一下就挂了。这边的人还有话要说,就只听见嘟嘟嘟了。 刚刚他说话的时候都是强撑地,实际上牙都在打颤,他到现在还有点后怕。操,怀景逸那懦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怀景逸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很久。不过现在天黑得早,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但想来应该还早,江梓文一时半刻不会回来。 闲来无事,他想上网搜索了解一些东西,但发现手机早被摔烂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碎了屏,都有些硌人的手机。他没有吃晚饭,看着被摔烂的手机,而原主却没钱买新的,他气都气饱了。 也不知言祁现在回了消息没,他现在不敢随便去26楼晃,怕被当贼抓。 他看着江梓文的东西摆放地很整齐,这羞耻心上来了,也不敢乱动。只是他眼尖,看到了床头从被子里探出个头的平板。 大概江梓文是他今天霉运唯一的慰藉了吧。 拿着江梓文的平板,怀景逸内心纠结了一番,毕竟它叫做别人的东西。 不过纠结归纠结,他一顺手,就打开了。 很好,没有密码锁。 他没有动其它的软件,就点进浏览器搜索言祁相关的信息,还很细心地开了无痕浏览。 言祁,二十七岁。其母亲言静是国家一级演员,东方歌舞团的成员,现在已经隐退了,他的父亲,怀景逸并没有搜索到。 而言祁虽然是知名导演,但他这个知名度并不代表着流量。他之前混的圈子,和现在这个资本娱乐圈有本质的区别。 他的代表作有犯罪电影《当死亡来临》、当代现实主义电影《沉默》,和两部经典文学作品改编电视剧。 这些作品都曾在都城电视台播出,也只在那儿播出,其中有部电视剧还获得了国家奖。而言祁本人也曾入围国家级导演奖,但由于太年轻落选了。 怀景逸有注意到,言祁多拍律政题材的作品,风格属于犀利现实主义。这些作品和《双生翎》这种大型商业电视剧完全不一样。 他这是打算转型,始终受资本桎梏? 怀景逸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摁地很急。 怀景逸以为是江梓文回来了,但一想,他有门卡,何必摁铃? 打开门,来人他不认识。请问 怎么是你在这里?江梓文呢?这人有些气急败坏,他推开怀景逸就往里走,找江梓文。 这态度,怀景逸冷笑,先生,你这叫私闯,再不走,我可就叫酒店赶人了。 我找江梓文,有急事那人往浴室里瞅了一圈,没人。 他忽然转身,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道:你叫我先生? 那人见怀景逸不说话,被气笑了,你还真是客气,莫不是真忘了我是你的经纪人? 怀景逸记起了,原主现在还有个经纪人叫钟良,这也是江梓文的经纪人。于是他道:江梓文正在拍戏,你有急事可以电话,或者直接去片场。 你这是在赶人?钟良整张脸都黑了。 这个冤枉怀景逸了,纵然钟良再不讨喜,但他也是江梓文的经纪人。那你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说着,怀景逸重新拿起平板,往窗户那边走。 然而,你站住,出去!钟良双手抱环,拿出平日里经纪人的气势,一字一句道。 嗯哼? 你要是没聋没哑,就出去。这是剧组给江梓文安排的房间,可不是你的公寓。 这下好,查资料的兴致也没了,这个经纪人分明对原主抱有很大的敌意。我想经纪人,你莫不是搞错了,它同样也不是你的公寓。 经纪人被这话惹怒了,他拿手指着怀景逸,我是不是平时太纵容你了,你可别忘了,你的合同还在公司压着。 怀景逸觉得这经纪人的威胁不在点上。原主当初若是怕这点,也不会突然就退出组合。 而钟良见怀景逸突然不说话了,这才满意地笑道:你要是听话,以后的日子还好过。 怀景逸指尖在平板上滑了滑,下一刻,一句我好怕怕啊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声音一直在循环,把钟良气得直拍桌子。而怀景逸却从都到尾都保持着一张无辜的笑脸。 江梓文的油盐不进,和现在简直是一模一样。两人合租住在一起,相互影响,若是还让他俩接触,江梓文还不得反了天了!!! 于是经纪人下最后的通告,我要你现在立刻从这里滚出去,并且以后都不要和江梓文来往了,否则你就等着准备违约金吧。 违约金,我等着,不过怀景逸笑眯眯地,他放下平板站起来,要我出去,凭什么? 不知天高地厚!钟良向来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他很快就发现,面对怀景逸这种蛮横无知的人总会失效。 他盯着怀景逸,笑地让人发寒,你知道上一个得罪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死缓,终生监禁。 那你又知道上一个得罪我的是个什么下场吗?坟头的尸骨都累了两层楼高。 这是真的,毕竟都一千年了。但很明显,钟良是不信的,只是认为怀景逸在耍嘴皮子。 头顶上橘黄的灯光照下来,钟良这才看清楚怀景逸今天的装扮。这也是三年来,他第一次仔细打量怀景逸紧身牛仔裤,后面很翘,那张脸也生的好,尤其那性子,能勾起人的征服欲。 钟良扫视了一遍房间内,发现窗台上的瓷砖盆栽长势很好,就在怀景逸身后。 他忽然对怀景逸道:你过来,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怀景逸并不认为之前的谈话不是在好好谈。 似乎是料定了怀景逸不会动,所以钟良他自己动。他边往怀景逸那里走,边说:怀景逸,你是艺人,我是你的经纪人,我们的关系何必搞得这么剑拔弩张? 他笑了笑,我可是听说了你也参加过《双生翎》的试镜,但是落选了。你还是想在娱乐圈出人头地的对不对? 怀景逸就看着经纪人离自己只有一尺的距离,还在靠近,他挪了挪位置,然而下一刻后颈一阵钝痛 江梓文拍完戏的时候,晚上八点半。他在拍戏的时候会将手机静音,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都是经纪人钟良的。 短信内容是通知他晚上酒局的时间和地点,一想到钟良的那些龌龊勾当,江梓文就一阵心烦意乱。 第三十七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05 他将短信删了,电话记录也删了。恰好这个时候,肖锋的一通电话打进来,江梓文喜出望外。 肖锋豪爽地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我现在来C市出差了,喜来居,我请客,你买单。 查到结果了吗?你可别让我白高兴一场。 你还别说,你要查的那个人的身份,连我也吃了一惊。 肖锋很激动,江梓文也暗暗地激动。只是前者是听到了八卦的兴奋,后者却是手在发颤,差点连手机也抓不稳了。 喜来居不在影视城这边,江梓文立即就开车过去了,国道上,因为太急切,都差点被交警拦了下来。 肖锋早就已经订好了位置,是个小包间,来的还有他的妹妹肖小莓。她江梓文见过,现在正在美国留学读研,一个很古灵精怪的女孩子。 江梓文刚进包间,肖小莓就热情地拉着他就座,文哥,快说,你是怎么认识我学长的。 学长? 她见江梓文不知所云的模样,急了,就是Mr.Fu啊,你要我哥查的那个人。 江梓文将视线转向肖锋,眼神里尽是疑惑。 对此,肖锋只能无奈地摊手,道:这个事情太玄学了。我给侦探所发邮件时,她正好在场,看到了照片,然后就这样了啊,你还是让她来解释吧。 显然,肖小莓很兴奋,她抓紧了江梓文的胳膊,道:文哥,你知道我是学什么,在哪儿留学吧,碰巧Mr.Fu也是加州大学美术专业的诶。我跟他是在旧金山湾区的滑板公园认识的,当时我和一个不会普通话的本地人交流有困难,是他帮了我。我还从没见过有哪个留学生讲方言讲得那么棒,简直是帅呆了。其实当时我还不知道 不是留学,他十岁时就去了美国。 肖锋适时打断肖小莓的话,他将带来的资料给江梓文看。越往后看,江梓文的手抖得就越厉害。 你是纵横传媒的艺人,那你知道瑞文酒店集团吧。 江梓文摇头,他知道瑞文酒店集团,但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肖锋忽然凑近江梓文,降低声音道:我是学经济法的,对这部分比较敏感。纵横传媒的最大持股人白韵仪,但这位女士已经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再次降低声音道:TM的,遗嘱代理律师还是我的导师。 包间里的温度骤降,但是 江梓文抿唇,道:我不太明白。 哎,算了,不跟你说那个了。肖锋摆了摆手,继续道:瑞文酒店集团的董事长叫符世恒,白韵仪是她的前妻,你还不知道吧,这两人就是你要查的那个人的父母。这是秘闻,十五年前的事了,现在都城鲜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也避讳。 他又道:符世恒的现任妻子是姓杨,育有一儿一女,只怕你要查的那个人今后的路有点难走。你也别和他走太近,小心惹祸上身。 怎么说? 豪门厮杀。 三个人边吃边聊,越聊到后面,江梓文动的筷子就越少,反倒是肖锋和肖小莓吃得很很欢快。 走的时候,江梓文真诚地道了谢。他现在喜忧参半,但总比一丝希望都没有的好。 明早还有戏,他必须回酒店,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来的时候,他为了不接经纪人的电话,直接将手机关机了,现在开机还是有未接电话,他一一删除。 删的时候,他忽然想起钟良是知道他房间门牌号的,打不通电话,他一定会去酒店找人。 怀景逸还在酒店!!! 现在的时间将近十一点了,最后一通未接电话是十点半的时候 江梓文赶紧拨打怀景逸的电话,但发现打不通。 他的脑子轰地一下子炸开了,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驾驶在大道上,完全是不要命的速度。 文戏A组收工的时间是在十一点,已经很晚了,言祁赶到医院却见病房里的人不在。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他赶紧拿充电器充电。开机的第一件事是打小护士的电话,也不管人睡了没睡。 喂,病房里的人呢?言祁的语气中隐藏了一丝薄怒。 小护士明显是被说懵了,啊,怀先生不在病房吗,啊,不对啊,他今天说去找你了。 言祁手机有未阅读的信息,点开一看是怀景逸问他房间的门牌号,然而回拨电话却打不通。 shit!他心中暗骂。 怀景逸曾和言祁说过自己的身份,雅斯酒店是瑞文旗下的,所以言祁以为怀景逸能搞到他的门牌号,现在已经在他房间里了。 然而,他回到酒店一看,人并不在。 怀景逸来影视城的行李都扣在了他这里,不可能再另开房入住,所以言祁想到了江梓文。 他心里又骂了句shit!他问后勤的负责人,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然而,等他到七楼的时候,却看见江梓文急匆匆地赶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正紧闭的房门。江梓文赶紧拿房卡开门。 屋内,灯光敞亮,看着两人厮打的画面,江梓文和言祁都震惊了。 当时,钟良只是想用花盆敲击怀景逸后颈,致人暂时性昏迷,这样他至少可以有个人给杨少交差,但没想到怀景逸只是晃了晃身体,尚还保持清醒。 接下来两人就打了起来。 怀景逸将钟良推倒在地,摁着打,但钟良是练家子,伸手就挡过了。于是两人就这样一击一防僵持不下。 你个王八蛋住手,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好啊,我到要看看怎么个不客气法。 怀景逸说着就是一拳,打在了人鼻梁上,十成十的力道,叫钟良痛得直发抖。但是渐渐地,他有些力不从心,忽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他晃了晃脑袋,却感觉更晕了。 然而就在这个空挡,恼羞成怒的钟良蓄足了力气将人推翻在地。他伸手往旁边一抓,正好碰到之前那半碎的花盆 你个杂碎,我叫你嚣张!!! 站在门口的两人,见事态不对,赶紧上前制止。 瓷砖花盆锋利的边缘混着污泥,眼看这钟良丧心病狂地就要往怀景逸眼睛里戳,言祁赶紧一脚踢开。 那一脚卯足了劲道,险些将人的手踢脱臼。 而江梓文从背后拽着怀景逸站起来,他扶着人,心惊道:要不要去医院? 怀景逸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他摸了摸后颈,却摸出了血,艹,验伤,送警局。 原主是敏感肌肤,稍微一点撞伤都很明显。刚刚他挨了钟良好几拳,身上还是痛的。 你闹什么?言祁皱眉怒斥,你也打了人,还想怎么样? 言祁,你瞎了吗,刚刚是这个疯子要捅死我!!! 说完之后,怀景逸睨了言祁一眼,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之前那经纪人一直在用言语侮辱原主,他后悔没有录下来,这样还可以加一项侮辱罪。 行,你不送行,手机借一下。说着,他就夺过言祁手里拿着的手机。 喂,警察,我要报警。雅斯酒店七楼,晚上十点半,有不法分子手持凶器入室杀人。 怀景逸的声音很平静,公电话那头,安人员询问更详细的信息。 而此时,江梓文开口了,五湖区影视大道,雅斯酒店七楼709,歹徒已被制服了,凶器是瓷砖花盆,有两一名证人。 恋耽美 ——(29) 言祁皱着眉,始终都冷眼旁观。他右手抓着左手手腕,习惯性地转了转,想要看表却落了空。他这才想起今天拍摄的时候将腕表摘了下来。 警务人员很快就到达了酒店,现场采样,将三人带回警局。 怀景逸、钟良、江梓文分别做笔录。三人分开的前一刻,钟良忽然朝怀景逸咧嘴一笑,口里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怀景逸不懂唇语,但大致能依据嘴型判断前几个字。钟良在骂他杂碎。 他心里有底。这次人证物证俱在,故意伤害罪,即使是最轻的的刑罚,钟良也要被拘役一个月。 然而,等做笔录、验伤一系列程序做完后,怀景逸看着钟良气定神闲地站在他面前时,冷静的头脑似乎更冷静了。 钟良坚持说三人关系密切,他只是和怀景逸之间有矛盾,发生争执,一怒之下才失手打了人。 三人是关系密切这是事实,他和怀景逸之间有矛盾,也是事实。钟良完全撇开了自己地主观原因,他的笔录中完全没有提及他最后那一次故意伤害的意图。 最后,最轻的拘役刑变成了拘留!!! 怀景逸和江梓文离开警局的时候,公安人员还很有礼貌地问他们要不要送? 两人推拒了,准备徒步回酒店。 十一月的天到了晚上更冷,怀景逸将羽绒服的拉链拉上。他和江梓文从出来之后,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这时,怀景逸忽然想起钟良之前说的一句话上一个得罪他的人是死缓、终生□□的下场。 他偏头问江梓文:钟良在司法界有门路? 被这么一问,江梓文抿紧了唇,这我不知道,但他在业界的风评很差,但混的却一直很好。 然而就在此时,本应该被拘留的钟良和他的保释人一起出来了,两波人几乎是前后脚的步调。 钟良叫住前头的怀景逸,笑地阴森:小杂碎,这次你进了警局还能出来,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好的运气了。 怀景逸沉默,这反应成功地取悦了钟良。但怀景逸却突然朝钟良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你不过来也行,那我过去。他笑了。 两人离得不远,此刻更是面对面地站着,那保释人开过来接人的车就停在他们旁边。 钟良量怀景逸也不敢翻出什么大浪了。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拍了拍眼前这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还太小,不懂大人的规矩这也不怨你。只要你给我跪下好好认个错,向我保证以后绝对好好听话,我就可以考虑放过你。 怀景逸见钟良的手从肩膀伸向他的下巴,眼神瞬变,手已经袭向了钟良那只受伤的手。 他捏住人手腕,准备发力,但马上就反被钟良抓了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还有价值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对你这么客气?钟良阴狠着一张脸。然而,下一刻,手上传来钻心的痛。 这是那只被言祁狠踢过的手,怀景逸这么一捏紧,仿佛是要将人骨头捏碎。 钟良表情瞬间扭曲地叫道:你他妈给老子放手!!! 放手?好啊,你跪下给我道歉,我就放。怀景逸抬脚就往人肚子上顶。 这一顶,顶得钟良说不出话,心肝脾肺都要呕出来。 怀景逸将人顶在汽车上,二话不说,照人脸上就是一拳,都说了上一个惹我的人坟头都两层楼高了,你没听懂吗? 左脸一拳,紧接着右脸又给一拳。怀景逸冷笑道:你尽可以将我送进监狱,我真的很怕,你最好是不要放过我。 事情闹得越发不可收场,符家就会越快知道。还是那句话,原主家里有矿,他怕什么? 怀景逸,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怒斥从身后传来,怀景逸扭头,来人是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言祁。紧接着,他就被言祁提着衣领后退了。 第三十八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06 怀景逸你有没有脑子?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言祁很少对谁情绪这么激烈过,怀景逸是第一个。 然而,我没有脑子,你有? 怀景逸那迷之讥讽地表情彻底惹怒了言祁,他拽着人后衣领就往他停车的地方走。他见江梓文,便叫人来开车。 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他这也确实是被怀景逸气到没辙了。 车里,怀景逸本来是要坐前面的,但被言祁逮到了后座。他也就不满地哼了一声,之后再也没说话。 言祁这是在替两人善场,但他却没想到怀景逸会这么冲动,公然在警局门口报复,作死吗? 警局离酒店不太远,车上的三人一直沉默到酒店电梯里。言祁按了二十九层。 电梯停在七楼时,怀景逸准备跟着江梓文走,但马上就被言祁拉住了帽子。 他:当初怎么没觉得这羽绒服这帽子这么碍事? 不过他也默许了言祁的行为,你不是住二十六楼吗? 自费不行吗? 言祁的语气不太好。怀景逸听着挑了挑,这人脸上的表情一直绷着,想必是一直憋着怒气,就差点燃导.火索引爆了。 言祁一进房间就开始找东西,找怀景逸当初来的时候那个旅行背包。 你这是干什么?怀景逸看着递到眼前的东西。 见人不拿,言祁就强塞进人怀里,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这声音几乎是一瞬间冷到冰点,怀景逸右眼忽然跳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言祁道:我觉得你应该回到都城去,C市并不适合你。 这一次怀景逸却沉默了,他动了动嘴,可什么话也说也不出来。他伫在那儿,直视着面前的言祁,却见言祁始终绷住一张脸。 他抱着背包转身离开,出去的时候还特意给人关上了房门。 言祁看着那门一点点关上,愣了好一会儿,等缓过神来,这才赶紧拿上车钥匙追上去。他在怀景逸即将要踏入电梯的那一刻追上了人。 我送你。他抓住怀景逸的手。 电梯门已经开了,他也准备往里走,却没想到下一刻,他就被怀景逸推开了。 不用,我自己会走。怀景逸看了言祁一眼,然后用力甩开他的手。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一个电梯里,一个电梯外,直到电梯门完关上。 言祁盯着电梯一直往下减的数字,始终蹙眉,他刚才好像从怀景逸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受伤,不,这不可能。 他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驱逐出大脑。 明天官微会继续出演员定妆照,他需要审核;还有这几天的拍摄任务,他总是觉得不满意,几乎都有想重新开始的念头。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容不得有其它的心思。 然而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有一丝恍惚,脑海里反复闪现着,电梯门关上前怀景逸的眼神丧丧地,很失落。 那样的怀景逸,他很少见到。 这一夜,言祁失眠了,但拍摄这五个月来,作息不规律,失眠是常事。 片场繁重的任务压在肩上,让他很难保持优雅的形象。有时拍到晚上收工的时候,他靠在座椅里就睡着了。 可他又浅眠,通常助理给他搭件衣服就醒了,通常他只能稍稍眯一下眼。 但事实是,昨晚,那一直往下走的电梯却停在了七楼。 怀景逸不可能离开,所以他摁响了709的门铃。 他见江梓文诧异地看着自己,顿时就笑了,哥们,今天可是说好的留宿啊。 怀景逸会回来,这是江梓文始料未及的。他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 他侧过身子给怀景逸让道。OK,不过没床只能打地铺了。 你要介意打地铺,我可以把床分你一半。 怀景逸熟门熟路地往里走,一个蹦哒就跳上了床。他趴在床上,向身后的江梓文摆了摆手,那话里有股子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痞气。 然而,那是江梓文的床。 说者无心,听着却有心。江梓文觉得怀景逸这是故意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天人交战。 他想在演艺道路上长久地走下去,但是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钟良和怀景逸,他也只能选择一个。 这是一场博弈,也是一场豪赌,将自己下半生作为赌注,成则成,败 他败不起。 就在江梓文出神的间隙里,怀景逸问:你这儿有止痛的药和创可贴吗? 钟良下手特别狠,出拳的手法也很有技巧。给人的痛觉,不是那种一瞬间的剧痛,却是那种不重不轻,拳拳到肉,而且持续时间会很长的痛,很折磨人。 只有创可贴和外敷的药膏。拍摄时打戏很多,所以我备了一些。 怀景逸躺在床上,他侧着身子看江梓文,手撑着脑袋,却见人把东西丢他眼前就走了,诶,哥们,我脖子后面的伤口看不见,帮我贴一下。 假装听不见,江梓文沉默地去了另一张床,闷头就睡。 今天的江梓文很奇怪,这是怀景逸唯一的感觉。最后,因为怕伤,口感染,他不得不自食其力。 然而,去浴室照镜子之后才发现,他的后颈只是稍微划伤了一道细长的口子,贴个创可贴也不够,但问题不大,可以等伤口自动愈合。 可现在正假寐的江梓文却时刻留意着怀景逸那边的动静。 他在浴室待了很久才出来,他出来之后关了房间灯却留着壁灯,他还不打算睡 江梓文只听见另一边细碎的声音,却不知人在干什么,好几次都压下了自己翻身的念头。可越强迫自己入睡,头脑就越来越清醒。 钟良和怀景逸,选择谁,这是一个问题。 这一夜江梓文也失眠了,但隔壁床的呼吸声却十分均匀。 等他早上闹钟响了起来,也没把人吵醒,仅仅只是翻了个身。 《双生翎》剧组这一天的通告很满,早上五点四十要到达指定地点,晚上十一点才收工。 早上五点一刻,江梓文出门的时候,怀景逸朦胧中恍惚有印象,但他还是睡到了下午一点才醒,是被饿醒的。 他叫了酒店服务,等吃饱喝足之后,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手机被摔坏了,而没了手机就等于没钱,而没了钱哪会有新手机? 这是一个死循环。换而言之就是怀景逸陷入了真正意义上的窘境,这回他是实打实的没钱了。 怀景逸:系统,你懂我现在的痛吗? 不是很懂。系统幺七很实诚。 在任务世界活成了这样,你说这是系统的问题,还是宿主的问题? 不,这个问题怎么又涉及到了宿主和系统的责任问题呢?我不是很懂你要钱做什么,我们轮回门不就不提倡货币交易吗? 怀景逸:你说的很对,我竟然无法反驳。 可这里是轮回门吗? 这就是理想主义世界与现实主义的差别,幺七的脑回路和怀景逸的,向来都不在同一个维度上。所以怀景逸暂时放弃这个话题。 但是他有个问题,还是忍不住想问幺七:你有跟过其他宿主吗? 亲,没有哦~系统幺七秒速开启某宝客服模式,自认为亲和力值爆表,我只为你一个宿主服务过哦~ 那我宁可不要这种服务,这种垃圾系统业务能力完不合格,除了唠嗑儿还会什么? 你没跟过其他宿主,但你总看过其它系统是怎么协助宿主做任务吧? 门主,你是想让我去监督其他系统工作吗?你直说就是嘛,我很乐意的啦,主要就是门主你做任务完不要我操心,我都闲着没事干了。 面对这样的垃圾系统,怀景逸已经彻底地丧失了语言能力。还是那句话,他有苦,但他不说,事实上,这说没说有什么区别? 怀景逸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风景,再一次露出了忧郁的眼神。 这一整天,怀景逸都待在酒店房间,直到江梓文回来。 江梓文今天的通告安排,怀景逸昨晚无意间瞄了一眼。江梓文下午三点之后的戏都在A组,也就是说他现在回来了,意味着言祁也回来了。 昨天那束玫瑰,今个儿看起来有点焉,不过没关系,完成它今晚的使命就行了。 怀景逸把这束玫瑰夹在腋下就上楼了。 他进电梯的时候,许是这模样太引人注目,惹得人吹了好几声口哨。 他就朝那人笑了笑,却将人看愣了,半声口哨戛然而止。 二十九楼,怀景逸走路生风,那模样简直是潇洒得帅气。 他这一招叫先发制人,先用气势唬住对方,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也就是昨晚避开与言祁正面对峙的原因。 他按响门铃,花在手上转了一圈。但他等了很久这门才开,而开门的人却是一个女生。 对方卡在门口,只露出一个脑袋,那防备的眼神在询问怀景逸是谁。 我是言祁的男朋友,他人在吗? 就在怀景逸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时,那姑娘脸色大变,赶紧将人拉进来。我的个祖宗诶,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她往走廊上看了两眼,这才关上门。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问怀景逸:我前几天请假,回来却听说片场又出了安事故,那人是你? 如果你说的是前几天的话,那很有可能是我。 Oh No!那女生不可思议地抓了抓头发,她焦躁地在原地转了个圈,祖宗你哎,算了,言祁在睡觉,你自便,可千万别把人吵醒了,我就先走了。 怀景逸完不拿自己当外人,嘱咐道:谢谢你帮我照顾言祁。 那女生抓起包就准备离开,然而就在抓门把手时停下了动作,她转头一脸苦笑地看着怀景逸:祖宗,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只是言导的助理啊。不是你的情敌,麻烦你清醒点啊。 哦,那小助理,你路上小心。 这话从怀景逸嘴里说出来完不像是关心,助理顶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别。 怀景逸摸了摸鼻子,第一次有人把原主的魅力当成误会了欸,这感觉也蛮新奇的,但那小助理好像说过不要吵醒言祁。 恋耽美 ——(30) 不要吵醒吗?都立了这种死亡flag,怎么可能还不吵醒? 怀景逸勾唇一笑,他想了很多整人的法子,但没想到他这边才开灯,那边床上的言祁就醒了。 张甯,帮我冲杯咖啡。 这都凌晨两点了,还喝咖啡不怕猝死吗? 这声音 言祁一愣,猛地从床上做起来,却见怀景逸靠在门口似笑非笑。 他揉了揉太阳穴,确定不是睡昏眼了,这才问:你怎么来了?我助理呢? 他下床,边说边趿拉着棉拖往这边走。 你助理回去了,叫我好好照顾你。怀景逸见言祁将信将疑的模样,失声笑了,大早上的泡澡,凌晨两点了还喝咖啡,这些坏习惯,你的助理都没有阻止,但是我有。 他忽然拿出藏在身后的花,捧到人面前,喏,给你的。 见此,言祁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窗台上那个花瓶,你插那里吧。 怀景逸拨弄着花瓶里快要枯萎的玫瑰,问:这瓶子里的是谁送的? 还能有谁? 言祁看了怀景逸一眼,忽然问: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又或者说我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你,能让你从美国旧金山湾区追到这里,一追就是三年。 原来原主和言祁是在国外认识的啊。 怀景逸嘴角笑容的弧度更大了,他一步一步地靠近言祁,桃花眼里尽是风流戏。 眼看着怀景逸越来越近,还有贴到自己身上的趋势,言祁下意识地后退了三步,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你在问我,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吗?怀景逸眨了眨眼,突然出手。 他扣紧言祁的腰,手却顺着腰际摸到前面,然后一路往下,我喜欢你这里。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言祁犹如惊弓之鸟,但他看着自己只是裤兜里被插了一只玫瑰,顿时就变了脸色。 怀景逸见人噌地一下推开了自己,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言祁,卧槽,想不到你这么好逗。 他看着言祁那表情又惊又怒,还红了脸,只觉得有趣,不禁笑得更大声了。 好笑吗? 怀景逸的笑秒收,就见言祁冷着一张脸。那人抽出裤兜里的玫瑰,慢条斯理地将花骨朵一瓣瓣剥下来。等只剩下个花蕊子了,怀景逸忽然见人的左脸鼓了起来,似乎在用舌头顶了顶后牙槽。 卧槽!!! 失态不妙赶紧走人,然而还没走出两步,怀景逸就被言祁逮住了帽子。 你走什么? 怀景逸回头,就见言祁眯着眼盯着自己,眼神里莫名跳跃着几簇小火。 他眨了眨眼,无辜地笑道:你不是说你要喝咖啡吗?我这就给你去泡。 不用了。怀景逸的话说出口的同时,言祁就回答了。 他将剥下来的花瓣放进帽子里,又是一瓣一瓣地。动作慢地像是煎熬,怀景逸想躲,但帽子始终被人抓在手里。 他表情那么点怂怂地,兄弟,你不和咖啡不喝就是了,逮着它这是干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 干你!!! 怀景逸脑子里忽然冒出这种霸总语录,几乎是话说出口的同时他就后悔了。 这种必然触发霸总模式的flag,他怎么就说出口了? 况且向来不都是他做霸总,然后别人来立死亡flag吗? 怎么这回换了剧本!!! 没干什么,只是觉得这花的颜色和你很配。言祁说话的声音凉凉地,仿佛压根就没有感情,他放开了怀景逸。 这让怀景逸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言祁没有抢他霸总的角色。 他呵呵了两声,算是回应言祁的话。他有种现在自己好傻的感觉,完像是变了一个人。 言祁没有理会,他转身朝吧台那边去,泡好咖啡,正准备喝一口的时候,却见斜刺里一只手抓住了杯子。 两只手较劲,却又在同一刻松手,顿时杯子打翻在地,咖啡溅湿了两人的裤脚。 言祁低头盯着一只脏了的棉拖看,过了好半晌他才抬头。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脑袋里名为理智的那弦,啪一声绷紧,又啪的一声断了。 怀景逸,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但现在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这声音的温度堪比冰点,但是现在的怀景逸也是完懵逼的啊。 他看着掉在地上的马克杯,没碎,但骨碌碌地滚了好远。 他怎么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傻逼地就伸出了手? 他挡人喝咖啡,惹怒人,这分明就是继你干什么的flag之后,又一个触发霸总模式的flag啊,俗称作死。 怀景逸深知这些套路,又怎么会踩雷点? 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然后开始呼叫系统:这是你干的?控制了我的身体? 幺七:啊?什么控制身体,没有啊。 幺七的声音迷糊,显然是刚睡醒的状态。不是系统,那会是什么原因?怀景逸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幺七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我记得轮回长老陨灭之前,对系统做了一次最面的检查,也完善了很多功能,但他说这些功能只能在特定情况下才会开启。 怀景逸:怎么又是轮回长老?还有那些功能都是些什么功能?特定情况又是指什么情况? 幺七:我不知道。 怀景逸: 一问三不知,我要这系统有何用? 他看言祁再次冷着一张脸,头脑飞速转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跟系统置气,他早就被气死了。 怀景逸等时间缓和了两人的情绪,这才道:我只是在阻止你,让你戒掉这个半夜喝咖啡的坏习惯。我想我这都是为你好,并没有恶意。 但你自以为是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言祁话语中隐忍着怒火。怀景逸直视着人的眼睛,但显然言祁避开了他的视线。他的情绪重新开始波动了,很好。 怀景逸半靠在旁边的吧台上,并指着人身后的椅子,你坐下,我们好好谈谈,看到底是谁对谁造成了困扰。 言祁并没有坐下,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好半晌,他才克制道:你从小都待在国外,突然回国这是为什么,你一意孤行要进入娱乐圈,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这是原主的锅,怀景逸必须要背。 那你是否查了我在水滨园的房子,还时常寄物件过去? 怀景逸点头。这还是原主的锅,有可能是事实。 这是我的隐私,圈里人都没人知道,这我难道不该感到困扰吗?还有,你刚出道的时候突然退出组合,就因为你仗着自己的背景肆意妄为,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把其他那两个人数年甚至是一生的努力都糟蹋了? 我承认,这是我的过错。后者,原主的行为确实遭人诟病。 怀景逸靠着吧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觉得今天这场谈话,是一场唇枪舌剑,就看谁说的过谁。 若权利和资本不是这个世界的支柱,那也就没有这么多人对其趋之若鹜。那言祁自然就不会转行!江梓文暖男人设的包容度自然也就不会超纲! 你知道我窥探你的隐私,但并没有一开始就制止我的行为,为什么?因为你认为这对我来说没有用。 你知道我突然回国、突然进入娱乐圈等等不理智的行为是为了你,但你并没有劝阻,为什么?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你是受害方。 你以为我能坚持不懈地追你三年是为什么?是你的自以为是默许了我的行为,也给了我希望。 我有错吗?当然有,而且罪无可恕,但你就没有错吗? 怀景逸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种诡辩漏洞百出,所以他并不打算给言祁说话的机会。 我在你的剧组出了意外,这本来交由后勤组安排住院事宜就行了,但是你却亲自上阵,这是你的第一错。 默许我装残,这是第二错。 妥协我的追求,这是错上加错。 借着这个名义将我监.禁,这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双生翎》是你转行后拍的第一部 商业剧,意义重大,所以你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但很不凑巧,我既是那个打探你隐私的爱慕者,又是那个阻碍你拍摄的意外,所以你才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我!!! 怀景逸顿了顿,继续道:我承认我自己有错,但是你敢承认吗? 你既然知道这部剧对我很重要,又为什么来触我的逆鳞? 怀景逸还是一如既往地直视着言祁的眼睛,他看到他捏紧了拳头。言祁向来都是理智的,但这一次他动了情绪。 而人在情绪化、不理智的状态下,往往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短板,也很容易忽略自己的短板。 怀景逸有错吗?当然有,但是他承认了,坦然大方。言祁有错吗?当人也有,一个巴掌拍不响。 怀景逸退一步,反诘责对方,实际上言祁在这一刻已经输了。 不,我想你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意外是未知的,这锅不能由我来背。我记得没错的话,在我之前,片场还有一次意外事故吧。 这是之前那小助理无意间透露的:我前几天请假,回来却听说片场又出了安事故一个又字内涵很多。 况且我那次意外,我并不是主观因素,你们剧组的聚光灯棚架才是,我只是倒霉恰好赶上了。我没有说我的委屈,你到还指责上我了? 怀景逸又换了一个姿势,他比现在紧绷着身体的言祁显得轻松多了。他的动作和言语都是那么随意,这就是用微动作暗示对方:你已经输了,你就是个战五渣。 这一次谈话陷入了一个僵局,也就是谈崩了。 怀景逸的说话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言祁,你想要转型,你身上背负着多少压力,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因为这都是你自己选的路,而我只是一个误闯进来的人。你不能因为我的出现超出了你的预设,就将我的前路和后路都堵死,因为我也是要走路的人。 这是怀景逸走之前说的最后一段话。而言祁一直伫立那儿,直到怀景逸离开,他都没有反应。 幺七见出了门之后毫无情绪波动、始终一个表情的怀景逸:你真可怕。 怀景逸:可怕的不是我,是现实。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那你还那么说言祁?呜呜,我突然觉得他好惨。 很好,这垃圾系统的垃圾业务水平又提高了一层居然同情心泛滥!!! 怀景逸又回到了七楼709,却见江梓文一直在等他,他很诧异,问道:还没睡呢?明天不要开始早拍吗? 在等你,你的手机呢,我打你电话打不通。 在这里呢。怀景逸将那碎得稀烂的手机掏出来给江梓文看,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啊。 江梓文帮着怀景逸用小别针手机里的卡取出来,你那儿不是还有张卡吗?为什么不重新买一个手机? 啊,对啊,我还有那张你给的卡。他从床头枕头下拿出卡,交给江梓文,不过我还是不能用。 呵,你是不是想说你微信里还有钱?但你不要忘了,那五千也是我借给你的。 那打扰了,兄弟。怀景逸赶紧抽回卡,但发现江梓文那头捏地很紧。 你不是你是个有钱人吗?江梓文翻了翻白眼,这才松手。 生活不易,是生活不易啊。用都用了别人借的钱,五十步和百步没什么差别。 这时候,江梓文突然问:你认识雅斯酒店的徐经理吗? 怎么了?怀景逸不知道原主是否和这徐经理打过交道,所以只能这么说。 他刚刚来我这里找你。 来他这里找另一个人,这期间的曲曲折折很微妙。不过江梓文一想到雅斯酒店也是瑞文集团旗下的,似乎发生什么都合乎情理了。 这件事情怀景逸没有在意,但是第二天中午,他出门打算去买手机,但在大厅的时候,有位自称徐经理的人找上了他。这人请他去办公室。 怀少,我是徐行啊。 这徐经理很热情,怀景逸回握了他的手,道:嗯,你好。 怀少,你说你入住自家酒店,何必去和别人合住呢?只要你一个电话,我马上给你安排。哎,也怪我,这是我工作的失职,失职。 那是我的朋友,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哦,是这样呐,不过这还是我的失职,连怀少你到了酒店我都不知道。 徐经理,你请我来不只是简单的唠嗑吧?怀景逸随意的往沙发上坐下,我在酒店住了这么久,你一直不知道,这下却突然知道了。说吧,是谁叫你来的。 那徐经理摸了摸脑门,嘿嘿,怀少不愧是睿智过人,我这次找你正是受了符董的委托。 马屁精一个。怀景逸起身,既然是他,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他说着就准备往外走,那徐经理赶着追,别啊,怀少,你等等。 就在这时候,徐经理的手机响了,怀少,是符董的电话。 喂,符董您好,是我是我,怀少现在就在这里呢。 徐经理把手机递给怀景逸,但怀景逸并不打算接原主父亲的电话。 可就在这时,电话里突然一声暴吼,吓得徐经理差点抖掉手机。 你要不接这个电话,你就永远别回来了。 这是拿乔的台阶,怀景逸自然得下。他接过手机,一脸不耐烦地道: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有事。 你有事?除了吃喝玩乐,你还能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符董身体很硬朗,又是一阵怒吼,怀景逸赶紧将手机拿开一点。 恋耽美 ——(31) 我警告你,立刻、马上给我回来。在外面惹了事还闹进了局子,简直是把我符家的脸都丢尽了。 回去?怎么可能。你不是断了我的经济吗,还叫我回去做什么? 这会儿,徐经理插话了,狗腿子地道:怀少,你放心,这些我都能给你办好,一点都不用你操心。 要我回都城,可以,但我得看心情。 话毕,怀景逸立即就挂了电话。他转身对那徐经理道:以后他的电话都不用来找我,你自己接就是。 可经理接过手机,内心是崩溃地,就这么挂断了,他还没跟符董说几句话呢!!! 但脸上还是要微笑:怀少,你放心,回都城的事宜,我都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你要是还缺钱尽管找我要,不用客气。 这徐经理是向着符董的,怀景逸皱眉,本还想说几句,但此时电话又打了进来。徐经理几乎是秒接。 而怀景逸也秒入戏,我符家家大业大,钱多的是这辈子都花不完,还需要你给吗? 另一边的符世恒一听这话,气炸了。符家累世名门,每一代人教养和学识都是极好的,怎么会说出这种放屁的话?让别人听了岂不笑话? 最后也是怕怀景逸再说出其他更丢脸的话,符世恒不得不妥协,立刻吩咐人解冻怀景逸的账户。 怀景逸决定明天回都城。徐经理立刻就安排好了相关的事情,但是符董一通电话打过来催,要求订今天的票。 改签不行,只能重新买票,徐经理看着手上订的两张机票,肉痛,这不要钱啊。 18:45到达都城,下了飞机之后,怀景逸完不用担心不认识路,因为原主的父亲派了司机来接。 符家是复古式的宅子,很有传承的味道。进了门之后,怀景逸发现客厅没一人,倒是厨房那边很热闹。 今天好像是立冬,符家人都在包饺子,一家和乐融融地。 一妇人听见客厅的动静出来了,见怀景逸,有些欣喜,立即道:来,你也过来包饺子。 这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里,原主的记忆的匣子顿时就开了,尽数涌进怀景逸的意识里。 这妇人是原主的后妈,叫杨辛珊,而此时从厨房出来,站在她旁边的是她女儿符懿。 符懿道:哎,妈你也真是,哥哥刚回来,肯定累了,你还让他做这做那的。 她又对怀景逸道:哥,你就去休息吧,等做好了饺子,我叫你。 小渊,你要是不累,也可以去陪你爸聊聊天,他在书房。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可念叨你了。杨辛珊擦了擦手,朝怀景逸笑道。 这才是这母女俩说话的重点吧,怀景逸转身朝楼上走去。 原主十岁时出国,直到二十二岁才回国。这三年里,原主回符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和这屋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恶劣。当然,这要是放在刚才那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就成了原主单方面的过错,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原主无理取闹。 在这件事上,原主也是耿直地让怀景逸意外。 他上楼,才踏上楼梯几个台阶,就见二楼有人探出头。 你个混账,给我上来。 那人一声怒吼,整个屋顶都震了震。那人是原主的父亲符世恒,五十出头的样子,精神面貌很好。 紧接着,怀景逸就被叫去了书房,刚推门进来,就见一个茶杯扔过来,他险些被砸中脑袋。 原主的父亲就坐在书桌后,他震桌怒道:你是怎么想的啊?我以为你从美国回来是想干点正事,却没想到,你是为了追人,还是为了追个男人。简直是把符家的脸都丢尽了! 符世恒顺手拿杯子,想喝水,却发现杯子好像早就被甩出去了,这惹得他又是一拍桌。 他指着怀景逸,我告诉你,你要是还继续这么下去,我可不止冻结你银行卡这么简单。 原主所在的这个世界、这个国家,已经完善了婚姻法,同性婚姻和异性婚姻同样受法律保护。 怀景逸从书房出来后,去了原主的房间。事实上,他从进书房到出来,就没说过一个字,而原主的父亲却是一句接着一句的骂,还是无缝连接、丝毫不觉得口渴的那种。 他摸了摸耳朵。原主父亲的话大多都是气急之下的废话,并没有什么重要信息可以挖掘。他没听下几句,但耳朵却是被吼得有点疼。 原主的房间还在,东西都原封不动,只是那张十年前的小床换成了成年人的床,但有些东西,可能也就是看上去没有被人动过而已。 怀景逸依照原主记忆里的位置,翻到了一个小巧的笔记本。那是原主的日记。 从这日记上可以看出,原主并不存在物质上的需求,但精神上却很贫乏。 原主时常会看见符世恒和他母亲发生争执,甚至是怒摔东西。而有趣的是,原主的父母都是那种有空相互置气,却没空陪原主的人。 日记中,有一篇很特别,没有写日期,篇幅很短,只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今天妈妈抱着我哭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也跟着哭了。 而下一篇日记,隔上一篇写了日期的日记,足足有一个月之久。这之后,原主就很少再记录,即使是记录也只写一些零零散散的事。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是:我今天也没有看到我的母亲。 原主的母亲叫白韵仪,于十五年前去世,原因不详。那时原主只有十岁,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很模糊,没有参考价值。但怀景逸忽然想起了纵横传媒最大的持股人好像也是叫白韵仪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房门敲醒了,外头佣人来叫他去吃饭。 那佣人瞥了一眼怀景逸的脸色,道:少爷,这次太太和小姐听说你要回来,还亲自做饺子,都不让我们插手哩。 怀景逸朝那佣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和气的模样却让佣人错愕了。 怀景逸还在楼梯上,下面的人就开始喊,哥,你快下来,我亲手给你包的饺子,看味道怎么样?是符懿。 见符懿递筷子,怀景逸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过来,道:谢谢了。 他往客厅里找了一圈,发现符世恒并不在这里。杨辛珊、符懿做的这些样子,多半都是给符世恒看的,重要的角色不在怎么行? 于是怀景逸问:父亲呢,不叫他来吃吗? 你爸呀,他去公司了。杨辛珊从厨房端着一蛊汤出来。 怀景逸身后的那佣人见了,赶紧上去,诶,太太快放下,这种事我来就行了,您万一要是被烫到了怎么办? 没事,没事,这是我特意给小渊顿的鸡汤,他在外头肯定受苦了,得好好补一补。 怀景逸见杨辛珊始终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眯了眯眼。 第三十九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07 诶,对了,小渊,刚刚你爸走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在书房他没有骂你吧?杨辛珊放下那蛊鸡汤,取下手套,你也多担待点,你爸就是那臭脾气。 一揭开蛊盖子,顿时香味四溢,符懿嗅了嗅,妈,你做的好香啊,我当初坐月子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好。 佣人道:小姐,你可不能这么想,当初就是见你怀孕,吃了东西就吐,太太看了心疼,这才开始学着煲汤做菜。 妈,是这样吗? 小姐,你怎么就还不信呢?太太金尊玉贵的,打小就没进过厨房,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杨辛珊拿筷子敲了敲符懿的脑袋,笑道:你吃你的就是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她这会儿又转向佣人,嗔怪道:张妈,你也是,瞎说什么,我那是为了世恒才学的好不好。 原来你是为了我爸,白高兴了。 是是是,你是为了先生。 符懿和张妈几乎是同时开口,说完三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温馨地,仿佛怀景逸就是个外人,不过,无论是原主还是怀景逸,似乎确实都是外人。但眼前这一家子人说说笑笑地,也确实挺拉仇恨。 系统幺七上线:宿主,报告一个坏消息,原主的怨念值正呈指数型函数暴增。 怀景逸:自从我来到任务世界后,原主的怨念值有哪一天下降过? 日常怼系统解压,这是怀景逸最近学会的新技能。但是猛遭宿主这么攻击的幺七,当即就不乐意了:宿主,你这分明就是嫉妒,嫉妒别人家庭和睦,去把我当撒气桶。 怀景逸: 他还能说什么?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从语塞到心肌梗塞的感觉。 他上楼,回到原主的房间。今晚大概要在这里休息了。 既然白韵仪是原主的母亲,也是纵横传媒有限公司最大的股东,那遗嘱上面,这些股份必然会留给其法定继承人,即原主,就财产继承人不是原主,那也决计不会是符家其他人。 怀景逸扫视了一遍房间内,没有一处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若股份转让书在原主手上,那原主定不会蠢到放这里。 他一想到原主曾生活窘迫到向江梓文借钱,就头疼。莫不是这股份转让书压根就不在原主手上? 怀景逸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压力很大,幺七,你出来,我们聊聊。 爱过,不约。幺七装死。 啧啧,垃圾系统不仅同情心泛滥,还玻璃心。 脑海里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怀景逸突然问幺七:这次任务的要求,你还记得么? 帮助原主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幺七说完后,立马装死,拒绝陪聊。 说的好像我愿意和你聊一样。怀景逸挑了挑眉。 你不爱我了。 这幽怨的语气,简直是苍了个天。 怀景逸一口气差点哽在气管里出不来了,你最近又是学了什么鬼东西? 不是你让我监督其他系统辅助宿主做任务吗?我发现其中有个系统的情况我差不多。 什么情况?业务水平一样的垃圾? 不,是宿主的性格一样的恶劣。 怀景逸突然觉得刚才自己不该只是动嘴,而应该动手!!! 那个宿主简直了,比你还难相处,但是他的系统总是有办法调节这种情况。于是我向那个系统取了经。 然后就取成了这样? 对啊,就是这样。只要系统说出刚才那句话,宿主就会脸红,然后立马开始哄系统。但是我发现,这在你身上不太管用。 一阵恶寒,怀景逸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忽然觉得幺七蠢得有那么点可爱。 其实幺七不是系统,只是一只小狐狸,跟在他身边一千年了还不能化形,而他脖子上戴得神器才是系统。 幺七虽然一直跟着他,但和轮回长老联系密切。他都没见过轮回长老,不知道人是圆是扁,是妖还是鬼,但幺七却已经在私下里见过无数次了,甚至还被轮回长老委派了秘密任务了解位面世界人物性格,学习位面世界优良文化。 这是怀景逸无意间知道的。他也明白这么做是为了轮回门今后的发展,但幺七自始至终都只听轮回长老的话,将他这个轮回门主置于何地? 这根刺插在心里已有数百年,痛归痛,但怀景逸都习惯了。如今轮回长老也陨灭了,他再去计较没有任何意义。 怀景逸想了想,忽然问幺七:轮回长老有没有规定,宿主和系统不能相爱? 有啊,轮回门细则上有规定,违者踢出轮回门。 人宿主和系统互生情愫,碍他什么事?这轮回长老果然丧心病狂,死得连渣渣灰都没剩下,却还在干涉着别人。 等怀景逸坐上长老的位置,他一定要重整轮回门,将那些劳什子细则撕得粉碎!!! 这么想着怀景逸顿时踌躇满志,然而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了。 门没锁,来人就直接推门而入了,是符懿。她端着一碗鸡汤:哥,你尝尝吧,这是徐妈家养的土鸡,原汁原味,特别滋补。 怀景逸将符懿从头至尾都打量了一遍,她这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还真是和她现在这邻家妹妹的形象有点违和呐。 他忽然问符懿:你多大? 这话问地让符懿明显愣了一下,她摸不准怀景逸话里的意思,只能如实回答:二十五,只比你小三个月。 幺七:天哪,宿主你做了什么?原主的怨念值又开始暴增了。 怀景逸:符懿只比原主小三个月,也就是说,符世恒是在原主母亲孕期出的轨,杨辛珊是小三上位!!! 来,哥,你坐。符懿放下鸡汤,拉着怀景逸的胳膊坐在沙发上,刚刚去书房,爸爸和你说了什么? 这就坐不住了?怀景逸瞧了一眼符懿的表情,她越想知道,他就越不着急。 他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汤,这才回答:没什么,就是一些琐碎事。只怕爸说了什么,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诶,这鸡汤熬得不错,很入味。 怎么会?符懿下意识冲怀景逸喊话,但反应过来后,表情瞬变,这汤是我妈特意为你熬的,你喜欢就多喝一点。不过,爸真的没和你说什么?你再想想? 这是将原主当傻子吗?怀景逸冷笑。他放下碗,只听见碗底和玻璃茶几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你也不必叫我哥,这样你自己心里难受,我也怪不自在的。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不必拿爸做幌子。 怀景逸往后靠进沙发里,就见符懿被说破了之后脱去伪装,这人的神情全然不似方才的友善。 关于纵横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符懿神情傲然,几乎是抬着下巴看怀景逸。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不妨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他挑了挑眉,眼神中一片冷意。 这句话正中符懿下怀,她双手交叠搭在腿上,瞬间气场十足,道:你的母亲已故,爸和白女士的婚姻关系也就自动终止,但是白女士在纵横传媒的股份是婚内财产,我爸有权拿一半。 呵,符世恒作为当事人都没说话,轮得到符懿说?怀景逸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是怀景逸的眼神太过锐利,以至于符懿不敢直视。 恋耽美 ——(32) 她见怀景逸始终都保持着沉默,没了耐心,怀景逸,你要是不明白婚姻法,或者有什么疑问大可咨询相关律师。纵横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拿定了!!! 话一落,她就站起身往外走。 等一下,这么急着走干嘛?话说,我们兄妹也有十五年没见面了,怎么也得叙叙旧。 谁和你是兄妹?我告诉你,怀景逸,你现在什么也不是,别给自己长太多脸。 怀景逸依旧坐在沙发里,他那油盐不进、一副无赖的样子,让符懿感到心烦。 砰的一声,房门被符懿用力关上,连带着怀景逸这边都感受到了震动。 原主活在国外不好吗?非得回来这魔窟受罪。 翌日,怀景逸起的晚,直到张妈来叫,他才施施然地下楼用早餐。 他尚还没全醒,但一听见楼下的争执声,瞌睡一下子全跑了。 这是窝里斗? 符世恒昨晚应该是深夜才回来的,今早才和符懿见面。不然,符懿昨晚就该为了纵横的股份和符世恒吵了。 这证明一点,窝里斗的两人意见还没用达成一致。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是符世恒容易攻略,毕竟他是原主的亲爸。 但怀景逸还是失算了,他下了楼,却见符懿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居然和符世恒哭诉了起来,而符懿的母亲杨辛珊始终未参与争论。 她反而是关注起了怀景逸,笑道:来,吃早餐,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杨辛珊段数很高明,怀景逸眯眼看着她,却见她始终面不改色、笑容不减。这是要拼演技吗?乐意奉陪。 怀景逸也笑了,道:你也吃,昨天的鸡汤很好喝,你费心了。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愣了,倒是杨辛珊最先反应过来,你满意就行,下次也给你做。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听说那是徐妈你从家里带过来的土鸡?他忽然将话题转向徐妈。 怀景逸的话惹得徐妈笑开了眼,是的啊,家里养大的,纯天然。听说太太要,我还特意挑了一只大的。少爷你要喜欢,我下次回家再带只过来。 谢谢。 那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像是会发光,将徐妈都看愣了。 怀景逸想,符世恒公务繁忙,他用完早餐后应该是打算去公司,自然也就没空管原主了。 然而,人走之前忽然叫住了怀景逸。怀景逸就见他将个手机礼盒递了过来,挑眉。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你需要的,我都会给你。 这是要开始走煽情路线了吗? 怀景逸这回没有矫情,接了过来。就在符世恒快要走出门的时候,他在后面喊了一句:路上小心。 话才刚落,他就看见视线里的背影明显僵直了一下。 很会演吗?符懿突然出现在怀景逸身后。 她依旧是抬着下巴看怀景逸,一双八公分的高跟鞋穿在脚上几乎和怀景逸一样高。她双手抱环,你在我面前不用装,我知道,你连遗嘱都还没有拿到手。 遗嘱没有到手,股份转让书上没有签字,那一切都还是变数。 怀景逸眯眼。符懿妆容得体,仪态优雅,无论见谁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冷漠,不得不说,她很有气势。但怀景逸只是笑而不语,他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转身上楼。 你站住,有什么话说清楚。 怀景逸从楼上往下瞄了一眼,见人一直笔挺的背现在忽然有些不自信的佝偻,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但愿他这是唬住人了。 这母女俩没一个是善茬的,城府和手段一个都没落下。怀景逸一想想就觉得脑袋大,幺七,你出来,我们谈谈。 然而这次幺七直接装下线了。这回,怀景逸的脑袋不止大,还隐隐发疼。 方才符懿的神情说明她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怀景逸还是不能松懈。纵横传媒有限公司在C市,他立即就买了返程票。 白韵仪去世的时候,原主才十岁,从日记上稚嫩的文字可以看出,那时的原主什么都不懂。而之后待在国外的十五年,原主除了学艺术,什么都没干。 原主突然回国也确实是为了言祁,之后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言祁。 怀景逸原本还对原主有一丝希望,以为他回国以及成为纵横的艺人,都是事先谋划好的,不过是拿言祁做借口。 然而,怀景逸现在发现,这仅仅只是他想多了。 原主是在参加加州大学毕业典礼的那天,和言祁相遇的。 那时候,原主作息完全颠倒,导致起床起晚了,凑巧的是,他的车前一天拿去做保养了。眼看着就要错过典礼,他急得直跳脚,更凑巧的是,当时他在小区门口碰到一华人驶车准备离开。 原主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猛敲车窗,用十五年前残存在脑子里的华语央求人家。 那华人就是言祁,也确实是言祁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原主一时鬼迷了心窍。 之后的故事就像是套路,言祁帮助了原主,两人相遇,分离,一面之缘。原主却相思成疾,所以他开始调查言祁,发现这人清纯不造作,便展开了疯狂追求。 可实际上,言祁不仅仅只是朵带刺的玫瑰,还是朵食人花。而且,这朵食人花,怀景逸现在还必须拿下。 他前几天才拔了这朵花的刺,这回可好,他还必须一根根装上去。 这可愁煞了怀景逸。 他目前还打算待在影视城,于是入住雅斯酒店办理了房间。有徐经理,怀景逸的办事效率很高。 他要见到言祁,于是他很快就进入了言祁的房间,手持门卡堂而皇之。 但这晚言祁并没有回来。他又跑去了七楼,摁响门铃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一通电话就行了,他完全不需要亲自跑一趟。 房门开了,但开门的人却是钟良。 钟良正准备离开,一见门外站着的是怀景逸,笑了,但这笑却让人心底发寒,他伸手想要抬怀景逸的下巴,但被打开了。 放尊重点! 这话才刚说完,钟良忽然发狠,抓住怀景逸的头发,猛地往后揪。 始料未及,是怀景逸大意了。他抬脚就朝钟良的下三路踢去,但还是晚了一步,钟良早已经躲开。 他摸了摸后脑勺,那里头皮发疼,都有种头发被揪下来的错觉。 很好,这仇他记下了,今后一并报!!! 我劝你也和江梓文一样做好觉悟,我可以不计较你那天的出手,也可以计较,但一旦我动真格了,可就没你好果子吃。钟良放下这狠话就走了,走前还撞了怀景逸一下。 这话莫名其妙,怀景逸没在意,但进了房间才察觉不对劲,怀景逸觉得不对劲,只是江梓文坐在床上发愣,连他进来了都不知。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今天拍戏太累了。江梓文摇了摇头,笑道。 但怀景逸分明瞧见了,这人此刻嘴唇还是白的、血色全失,刚刚钟良又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可怀景逸问他,他始终不肯多说一个字。 怀景逸用着轻松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他:哦,对了,言祁为什么没有回来? 次次都来他这儿打听言祁,他是帮怀景逸守人的吗? 江梓文有些烦躁,但一贯的风度让他保持着还算友好的神情,我今天的戏是从A组转到B组的,并不太清楚言导他们什么时候收工。 为了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转而问怀景逸,昨天不见你回来,你去了哪里? 回了一趟都城。见江梓文说话的频率还是和以前一样,怀景逸便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但人始终跟着钟良也不是办法,他思量一番,很快就有了计较。于是他问:《双生翎》也快杀青了吧,这是你第一次演戏,我还没见过呢。 江梓文愣了一下,猜出怀景逸可能是打算去片场,我的戏大概明天一场特打戏就结束了,而且是外景,地方不太好,没什么好看的。 你累了,那你就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看着怀景逸话都没说明白就离开了,江梓文又愣了。这就走了? 可随即,他又想到怀景逸可能是去找言祁的,就觉得心里有些发堵。这显得他自作多情,特别愚蠢。 怀景逸昨天回了都城一趟,江梓文立刻联想到之前的徐经理。怀景逸从不和他提及自己的背景,也很少去都城,这次突然回去,只有一个可能 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前方的路柳暗花明。 因为怀景逸,江梓文彻底和经纪人撕破了脸。方才钟良来了一趟就是为了警告他。 江梓文,既然你不愿意听我的也行,我可以给你机会。钟良说话的语调一转,放狠话:如果接下来的一年里,你还火不了,就等着下海吧。 至今回想起来,江梓文都觉得脚底发寒,直窜脑门。 突然遁入黑暗,又突然遇见了曙光。他裹紧被子,身体冷到无法思考,他也不敢往后想。 他现在就如同是被困在了沙漠里,他知道怀景逸可能会递水,也有可能不会。 若是不会 不,这种情况,江梓文想都无法想。若没了水,那他就自己去找!!! 而另一边,怀景逸回到言祁的房间,没见到言祁本人,却见到了小助理张甯。 那小助理一见怀景逸,大惊道:祖宗,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来干什么?言祁人呢。 啊,他还在拍摄,今天通宵。我来拿点东西。话说完的时候,她也拿到了东西,便匆匆走了。 实际上,张甯是来拿言祁的衣服。这几天言祁都宿在片场,就为了能在预期的时间内杀青。但她直觉这两天的言祁很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第二天,怀景逸定了个很早的闹钟,但一直到闹钟失效,他都没能醒,等起床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点。 怀景逸洗漱的时候,幺七突然上线说话:赖床是病,得治。 这是原主身体的毛病,关我什么事?你见过我在冥界赖床吗?怀景逸正刷牙,含着漱口水咕噜咕噜地说话。 确实没有。幺七沉默了,然而他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冥界没有昼夜之分,而怀景逸也压根就不需要睡觉。 可这时候,怀景逸已经拿着那张制片人的工作证,火速赶去了片场,并没有空聊天。于是幺七将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切,默默地记在了小本本上。 《双生翎》总体上来说是一部玄幻武侠戏,但其中也穿插着皇朝背景的戏。今天拍的是第三场出征的剧情,地点是在影视城秦王宫。 怀景逸中规中矩地买了门票才进秦王宫,他一眼就看到了前方声势浩荡的剧组。 九十九台阶下,群演士兵列队四方阵,数台机位就绪,包括空中无人机航拍。台阶上,男主振臂高呼,鼓动军心,场面尤其震撼,若是之后再加上特效,感染力一定翻倍。 今天是入冬以来第一次出太阳,言祁在主机位后,逆着光,怀景逸看不真切。 无人机再一次沿着原来的线路飞,第五场出征的这个场面,言祁拍了多久,怀景逸就站在那儿看了多久。 这一场结束后,这个地点许是还有下一场的拍摄内容,剧组人员还在紧张工作中。中间的休息时间很长,男主被助理带下去换装,但言祁始终坐在摄像机后。 怀景逸走了上去,但是还没靠近,就被场务人员拦下了,先生,抱歉,我们这里是剧组,正在进行拍摄。 他亮出了那张工作证。场务人员虽然很惊讶,但依旧礼貌克制,先生,请稍等,我去请示一下导演。 最终,怀景逸被默许了进剧组,但言祁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两人隔着一大堆剧组工作人员,就在怀景逸思考着要不要走过去的时候,男主已经换装回来了,下一场就要开始拍摄。 A组第一百一十五场第一次,action。场记板一合,怀景逸只能退回机位拍摄范围外。 这一场NG的次数似乎特别多,这都第五次了,其中有三次是因为男主。 怀景逸就在一旁玩手机,有些无聊。等这一场结束后,剧组要换场。他立即上前去堵言祁,但言祁似是铁了心不理他。 怀景逸挡在人前面,言祁就绕道。他再拦,言祁直接往回走。 言祁在漠视他!!! 第四十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08 下一场是在室内,剧务组的人还在布置场景,调试灯光。言祁似乎是累了,他一直在揉太阳穴看起来很疲惫。怀景逸见人往休息间走,立马就追了上去。 眼看着言祁就要关门,他直接用手卡在门缝里。言祁被这举动吓得手一颤,赶紧将门拉开。 两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就这样对视着,怀景逸被夹了手还笑眯眯,而言祁却心烦意乱。 怀景逸见言祁一言不发地进了休息室,他笑了,快步上前抱住人。他双手环在言祁腰上,在人背后蹭了蹭。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将言祁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 方才,就在言祁说话的时候,干你这两个字几乎是要脱口而出,但怀景逸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言祁,对不起。那天是我也是在气头上,话可能是重了一点,但你也知道,我向来都很冲动。 你没有冲动,你说的话都很在理,但是言祁忽然挣脱开怀景逸,你觉得我们真的两合适吗?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或者说你是图一时快活,压根就没有想过以后!!! 被言祁这么质问似地盯着,怀景逸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不,我们有缘分,若不是你,我可能都没法毕业了,若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国,也不会知道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想要干什么? 又是这个该死的霸总flag。可言祁的语气冷静地没有丝毫起伏,让怀景逸生不起其它旖旎的心思。 你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才拿我消遣,来打发时间,这到底是谁在堵谁的后路? 言祁的声音依旧很平静,犹如一湖死水,再怎么折腾也荡不起丝毫波澜。怀景逸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玩大发了。 可原主对言祁是真心的,这假不了。只是经不起怀景逸一个外人那么仔细的推敲,因为爱情仅仅只是因为多巴胺的存在而存在,它本身就没有逻辑可言。 恋耽美 ——(33) 言祁,我可以告诉你,你就是我想做的事,但这只是一份单纯的感情,没有你想的么复杂。 就像他一开始见到言祁的时候,那种单纯又热烈的喜欢,可能始于颜值,但终于感情本身。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道理,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 怀景逸忽然自己天生就是个情种,造作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幺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宿主? 我要记在小本本上,将来呈给轮回长老看!!! 这也是幺七最近琢磨出来的招数。门主对长老有偏见,那他就不当着门主的面提轮回长老。 怀景逸:去去去,别打扰我做任务。 你个大猪蹄子!!!幺七将这条也记在了小本本上,还画了个圈,做重点标记。 怀景逸突然想到一件事,问:假如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原主和言祁的关系彻底崩断,会怎样? 幺七:我觉得不会怎样,但是那晚,宿主你和言祁争辩的时候,原主的怨念值有明显下降趋势,但等你走后又涨了回来。这可能关系到你是否能彻底消除掉原主的怨念值,但是这都不要紧,宿主你可以舍弃副本,专攻主线。 垃圾系统的智商突然上岗,还出谋划策,这简直让怀景逸不敢相信。这是换了个更高明的手段在坑他? 万一要是他真舍弃了副本,怨念值永远也清除不了怎么办?他还等着回轮回门继承长老之位。 言祁看着怀景逸,以沉默作答,神情始终都很冷漠。 再这样下去,原主和言祁之间本就不牢固的联系,指不定会崩得更快,所以怀景逸决定保险行事。 于是他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原谅我了。 你先出去,我需要休息了。 一句这样的话,怀景逸摸不准言祁的所要表达的意思,只得先离开。 他一步三回头,然而言祁对此视而不见。到了门口,他再次回头,趴在门框上,眨巴着眼睛道:我走了,真的走了。 这部戏对我很重要,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们的事情,能等杀青之后再谈可以吗?言祁皱着眉,再次揉太阳穴,他忽然感觉很累,身心都很疲惫。 好,一言为定。怀景逸笑道,眉眼都弯出了弧度,显得很开心,还特意给言祁关上了门。 然而他一转身,脸上的表情瞬变,幺七,你出来,我们谈谈。怨念值下降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报告? 因为它又涨回去了啊,而且还涨得比之前多。 幺七说的很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刚刚言祁的态度足以证明,这个副本有极大的可能是走不下去了。怀景逸只祈祷,他帮助原主拿回属于他的股份之后,怨念值能彻底清除,不要让他再回回头来继续攻略言祁了。 怀景逸看了眼时间,忽然想起昨天江梓文的话今天好像是他的最后一场戏。 他随即就问旁边的工作人员,C组的戏份今天在哪里拍? 碰巧的是,男主演等会儿要转去C组,他旁边这工作人员是司机。 怀景逸跟着司机来到化妆间,却听见里卸妆的男主演怒声道:我不去!!! 正准备敲门催促的司机尴尬地将手收回,于是两人变成了在外面干等。 过了好一会儿,司机的手机响了,怀景逸听谈话内容猜测应该是C组那边要开拍了,就等着男主演过去,但这化妆间的门丝毫没有要开的迹象。 又等了好久,门才开,男主演表情不善,而他身后跟着出来的小助理都快哭了,帮他卸妆的化妆师也是一脸愁容。 这就有趣了,言祁那么重视这部剧,怎么会选一个不好相与的人做主演?若拍摄期间闹出了矛盾,不仅作人员工作效率下降,演员的戏感也会受影响,直接导致拍摄进度变慢。 一行人上了车,副驾驶的位置上是助理,于是怀景逸跟着上后座。就在怀景逸弯腰准备进车的时候,男主演指着他这个生面孔道:站住,下去,谁准你上来的? 然而,怀景逸置若罔闻,继续动作,他嘴角始终都挂着笑。这似乎在阳光下显得很刺眼,狠遭了男主演一记怒视。 你聋了吗?我叫你下去!他怒急之下都抬起了脚,你下不下去?再不下去,小心我踹了啊。 你试试?怀景逸指着路口距离很近的监控,相信不出半个小时,必定会是热搜。 这话惹得人气没消,反而更气了,那一脚猛地踢副驾驶座后背,小助理吓得嗖一下直起身,因太过用力,撞到车顶反弹了回来。 这会儿,车里只剩那小助理隐忍的抽泣声。 你哭个球啊,也不嫌晦气?开车门,快开车门,我要下车!!! 刚锁死车门的司机,这会儿不得不再打开,梁老师,这C组那边马上就要开拍了,你看 看什么看,我不去了。让我和一个群演挤一辆车,没门。 那你说该怎么办?怀景逸此时也下车了,双手抱环,看着那个被称为老师的年轻演员。 什么怎么办?我的拍戏的心情都被你坏了,还去拍什么拍!这个破剧组,要不是请我来,我会来? 敢情这是有后台的呀。不过怀景逸也算是知道了,这人现在就是个丧原体和爆炸体的结合,见谁都能嘲上两句。 若这位梁老师真有本事走人,也不会到杀青了还呆在这儿。怀景逸好整以暇地坐回车里,凉凉地说了句话,这话你和言导去说就行了,不必让我这个群演听到。 最后,在男主演的要求下,一行四人却用了两辆车,怀景逸和那到现在眼里还噙着泪水的小助理一车。他们紧赶慢赶地赶到了C组今天的拍摄地点,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男主演一个人。 怀景逸一下车,江梓文就看到了,除了意外还是还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昨晚不是说好的,来看你演戏。 而此时被化妆师簇拥着的男主演,从两人身旁走过,嗤了一声。 怀景逸沉默了,看来胸口上挂着的这个工作证还不够显眼啊。他问江梓文,这部戏的男主演叫什么? 梁子航,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刚才我和他一路从影视城赶过来的。 他没怎么你吧? 见江梓文向来温润的脸上此时溢满了苦笑,怀景逸不禁挑眉。 他是童星出道,现在才二十五,却已经拿过奖了。他很火,现在标准的流量明星,很有天赋,但就是脾气太暴躁了。 江梓文从不在背后论人,然而这一次却颇有微词,必定是他自己也没少吃梁子航的苦头。怀景逸摸了摸下巴,大概这就是没有流量和有流量的待遇区别,前者只能当锅盖任后者如何如何。 估计他今天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双生翎》这部戏赶得紧,拍摄、配音和后期三条线基本上是同期进行的,然而配音是梁子航的短项。江梓文的话点到为止。 配音不是梁子航的长项,但却是江梓文的。他是音乐专业出身,也是歌手出道,气息稳语感强。 怀景逸眯了眯眼,总觉得今天的江梓文有些异样,方才那话他第一反应就联想到了江梓文配音。 这场戏是拍外景,化妆间在车内,梁子航进去了好久还没出来。若是让外头的人等久了,说不定又要补妆。 但显然,江梓文并不在意这些,还和怀景逸讲述起了这场戏的剧情。 怀景逸听到最后抓关键词总结,大致是这样:这是这部戏的高潮,男主、反派、男二和男主的护卫都在场。 男主和男二本是结义好友,然反派离间,男儿误认为男主杀了其父,便和反派密谋杀男主。 而男主因之前和女主感情矛盾,被人下药法力停滞,此时深陷困境。最后护卫用自爆的方式想为男主谋一条生路,但没杀成反派,最后却错杀了男二。 这段剧情的主旨是武侠戏中的情与义,江梓文讲到护卫的结局也就是他自己的炮灰结局时,特别激动。但这个镜头的侧重点明显不会给他,而会是给男二,因为男二的死亡悲剧更能引起观众的共情。他瞎激动个什么? 但怀景逸看得出,江梓文对这场戏很重视。 然而,此时,正在车内化妆的梁子航很不耐烦,言语总是在挑刺,嫌地方破碍手碍脚地。 但现在在车外的人却是冻得发抖,这天气虽然有太阳,但温度并不高。 徐导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但梁子航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愿。而这时,怀景逸忽见一气场十足的女人蹬着高跟鞋往这边来,长相不特别,但她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踩在这坑坑洼洼地泥地上,却犹如走在平地上。 江梓文道:这是梁子航的经纪人,简何。 而那经纪人走过来,打量了一眼江梓文和怀景逸后,才道抱歉,我和我的艺人有话要谈,可以麻烦你们先离开一会儿吗? 随即,怀景逸和江梓文就到了拍摄地点。徐导已经在场了,机位就绪,绿布场景都搭好了,但还是等了好久,男主角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他的经纪人。 拍摄全程的打斗都是在水上,需要吊威亚。拍摄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武术指导都在跟男主、反派、男二、护卫讲动作要领,当然侧重在男主、反派和男二的讲解。 怀景逸就站在场外静静看着,关注江梓文。 他曾了解过纵横传媒的历史,它的前身是一家影业投资公司,后来才逐渐成立音乐制作部、艺人经纪部、无线业务部等部门。 白韵仪在位时,主攻音乐艺人这一块,有开拓影视艺人市场的意向,发展前景尚可观。但这十五年来公司发展重心却逐渐偏向了影视艺人的包装,其多以组合出道的形势博取大家的眼球,但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是在吸血。 公司各方面发展均衡,但并没有出众的组合和艺人,带不动流量;也没有脍炙人口的作品,抓不住人心。然而就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公司还是坚持用不成熟的技术往不熟悉的领域探索。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却甚少有回报,这不是吸血是什么? 怀景逸他有想法将江梓文培养成纵横的台柱。 幺七此时上线:但是,宿主你好像还没有拿到纵横的股权转让合同。 但是这不妨碍我的想象。怀景逸想了想,又道:不对,应该是未雨绸缪。 这么一想,怀景逸忽然想到件事。他现在是不是也该以轮回长老的身份,为轮回门绸缪绸缪一下了。 为了拍摄的效率,徐导让演员都在地面上演示了一遍动作,武术指导纠正了一番过后,效果很OK。但等到吊威亚的时候,这场戏却频繁NG。 怀景逸不太懂拍戏,但也发现了这场戏不是一般的难。这场戏的拍摄范围很广,而且所有打戏都差不多在悬空的状态。 水面有几处固定的位置上,漂浮着蓝布包裹的木块,这是等会儿演员们落脚的地方。然而,威亚控制演员们下落的过程中,不是姿势僵硬,就是表情不到位,好不容易下落了,却又有可能因浮木而踩空,或者走位不对超出了镜头。 前期,演员们多次NG,但到后面渐入佳境。江梓文也是,从开始的试演到现在的熟练,适应过程很快。但除了一个人男主演梁子航,他对吊威亚这件事很排斥。 这场戏拍到第十六次的时候,出现了最大的一次NG。男主和护卫被反派打伤,两人都需要踩着木块在水面上后移,并且将水面荡出一条线的波纹。但梁子航后退的过程中动作失误,拽住了江梓文,将人拖离了水面。 在这之后,梁子航的拍戏状态急剧下滑,遭罪的自然是江梓文,因为他是男主的护卫。护卫被反派重伤落水后,就是等待时机冲出水面和反派同归于尽。 但江梓文冲出水面后,即将自爆帝王时候,男主却错了台词。 这个场面重复了三次,但梁子航浮躁了,不是这里错就是那里错,最后错上加错。这种状态压根就不能拍戏,徐导不得不让大家休息一会儿。 而这时,怀景逸发现男主的经纪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再回来时却见她叫工作人员从她车里去搬东西。 是热咖啡,C组凡在场的都有份。这天确实冷,尤其实在户外,演员更惨,穿着不合时节的长袍,凡是风向不对都要再拍。 江梓文去车上补妆了,等待接下来的拍摄。 而此刻,怀景逸捧着咖啡,却在注意那经纪人的动向,只见她和徐导、武术指导做了半刻钟的交涉之后,又回来对在场的工作人员道:抱歉,今天子航是带伤拍摄,所以状态不佳,而且临时出了点状况,伤情比较严重,可能要去医院一趟。辛苦各位工作人员了,我代他在这里和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她向大家鞠了一躬之后,就带着整装好的男主离开了。恰好这时候,江梓文补完妆出来,许是因为刚才受了寒,他现在披着大袄子都在发抖。 怀景逸将咖啡递给江梓文,暖暖胃。 他见人沉默地接过咖啡,便拍了拍人肩膀,安慰道:先去车里坐着,接下来看徐导怎么安排。 男二和反派都是在娱乐圈排得上号的明星,不可能因为男主一个人的原因,就全组停拍。 这次,休息了一个小时,怀景逸在车里坐靠窗边,他往外看,找徐导,然而片场并没有看到人影。 江梓文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却还在强颜欢笑。怀景逸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同情。 因为这个圈子的规则就是这样,资本至上,流量和效益就是一切。 这时,忽然有化妆组的人来给江梓文卸妆,收戏服。 怀景逸下车,给江梓文空间换下戏服。他笑着问那工作人员:是要收工了吗? 应该是吧,组长叫我来收戏服。她偷瞄了一眼怀景逸,不确定地问:你是江老师的助理吗?他刚刚在水中呆了那么久,你回去记得给他泡姜糖水驱寒。 这话听得怀景逸一愣,随即笑道:我记住了,谢谢你。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导演要停拍的时候,徐导调整了拍摄计划,重新开拍。 明明在这么冷的天工作,大家却显得特别有动力,干劲十足。江梓文露出了今天拍摄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加油。怀景逸也笑了,替他鼓劲。 但是,就在这时候,刚刚那化妆组的工作人员拿着戏服跑过来,焦急道:江老师,我刚烘干的时候,发现这戏服的袖子被刮坏了,你知道你怎么回事吗? 恋耽美 ——(34) 怀景逸看着那被刮地参差不齐的口子,眯了眯眼,趁江梓文不备,突然将人的左手扯过来看,果然,手臂上有伤,皮肉都去了好大一片。 这是被威压的钢丝摩擦后的伤,就是因为先前梁子航失误时猝不及防地一拽。 你还要继续拍?这伤口浸水,只怕不是肿胀发炎这么简单了。 江梓文抿唇不说话,但坚定的眼神却表达了一切。 可是这口子没法补,而且护卫的衣服只有一套。那工作人员匀了匀刮坏的地方,无能为力。 这护卫的戏服,绛紫色,紧腰窄裉马蹄袖,特征十分明显,和其他演员的衣服没有一处一样,很难找到替换的戏服。 但江梓文还是不死心地问:没有其它差不多的衣服代替吗? 没有。 徐导不可能为了一个小角色重拍方才的戏。然而,这一场才是护卫这个角色最有张力的戏份。拍不了这一场,那很有可能后期剪辑的时候,将彻底抹掉这个角色的存在。 可就在此刻,怀景逸无所畏惧地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的衣服,笑道:交给我们吧,会有办法的,谢谢你了。 绝境之下,总有出路,也总有人会注意到那颗被蒙尘的明星。 他看着江梓文失落的模样,照人胸口给了一拳,醒醒吧,那有打斗的场面不挂彩?我倒祈祷你多挂点彩,这样容易博取观众的同情心。 所以,衣服有点破烂才够真实。 江梓文又上了车换戏服,重新定妆,等下来时,徐导那边也就位开拍了。 依旧是下水的场面,江梓文走之前,怀景逸拉住了他,问:伤口上药包扎了吗? 刚刚那工作人员帮我上了药。 江梓文这一笑,惹得怀景逸嘶地倒吸一口气,真TM治愈。 接下来,江梓文继续下水,拍完男二误杀的场面,而此时就会给男二死后落水的镜头特写。 一条过,徐导很满意,沉着的脸渐渐开始露出笑容。 江梓文的戏份到此也就完了。怀景逸听之前那工作人员的,给人泡了一杯姜糖水,顺便替人准备好了浴巾。 可就在此时,戏里面的男二一身湿淋淋地跑了过来,他很自然地伸手拿过保温杯,谢谢了。 第四十一41章 怀景逸瞧着人身后拿浴巾追上来的助理,挑了挑眉,抓紧了不松手。 诶,这不是替我准备的吗?男二眨了眨眼,很是无辜道。但他嘴角始终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出卖了他。 怀景逸不松手,这人似乎还有硬抢的意思。怀景逸只听这男二道:我也落了 然而,这人说到一般忽然将落了水的音吞了回去。怀景逸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明晃晃地工作证。 男二松了保温杯的手,讪讪道:啊,不好意思,既然不是给我准备的,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人离开的身影,怀景逸再次挑眉,看来这工作证还是有作用的嘛。 但还没等他高兴半分钟那男二忽然又折了回来,我们这也算是有缘,留个联系方式,日后好相见。 说着他就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了怀景逸的羽绒服口袋,还朝人抛了个媚眼。 怀景逸全程:!? 这时,江梓文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从车里出来。怀景逸见了,便将东西递过去,但江梓文只接过了保温杯。 这是让他来给人擦头?也不知是不是怀景逸的错觉,总之他是顺手帮人擦了。 你蹲一下,我脚有点累。 原主身高181,已经算高的了,但奈何江梓文比他还高出了一截。所以怀景逸现在不仅脚尖痛,手也酸。 剧组正收工,男二和反派接下来还要去室内绿幕里抠细节动作。江梓文的戏份到这里正式结束,原本两人都打算离开了,但奇怪地是,徐导却叫人留住了江梓文。 这一场,重要的角色拍完外景后还要去室内拍,而护卫这个炮灰角色却被徐导去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驱车到达目的地,层层绿幕的中心是人工水池,接下来江梓文还是要落水,但这里的温度比户外高,水也是温水。 武术指导又开始对几人讲要领,这回是抠细节,水面上先拍一套流畅的打斗动作,然后截取需要的画面。 这打斗动作是表演性质的武术,江梓文却上手很快,这让武术指导和徐导都很诧异。 怀景逸这回没有站在外围,反而是站在了主摄像机后面,而且还是徐导的后面。 直达现在怀景逸才发现,从他到C组来,所有人都对他的存在没有丝毫质疑,徐导也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做他说。 这除了言祁提前跟C组打好了招呼,怀景逸再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这一次拍摄时,江梓文的演出效果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于是徐导又让江梓文重现落水、出水时的场景,还有自爆死亡时候的表情和动作。 摄像机将这些意外却又上镜的细节一一抓捕,最后完美收工。 结束之后,怀景逸化妆间外等江梓文,一时无聊玩起了手机。 他刚刚在看江梓文的微博,专栏认证是纵横歌手,早期出过一张专辑,反响成绩中等,但后面却甚少出作品了。估计是受经纪人压迫,他开始频繁接各种各样的通告,通告质量也不怎么样,给人一种江郎才尽的感觉。 怀景逸觉得这才是江梓文一直火不起来的原因。 然而,下一刻,突然有一只手从斜刺里伸过来。他捧着的手机就这样被人抽走了。 又是那个男二。 怀景逸立即伸手,抓住了人手腕,但还是没截住,那人还有另一只手。 此时,屏幕上不小心点开了一张江梓文的照片。那男二看了一眼手机,又探究地看了一眼怀景逸。 被看得莫名其妙,怀景逸眉眼微皱,只见那人在手机上戳了几下,然后他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那人笑着将手机塞回怀景逸手里,笑道:记住别拉黑啊,不然我就用我助理、我经纪人的手机一直骚扰。 怀景逸没说话,等人走了,默默地将号码拉黑。没关系,原主的手机拒接陌生人电话。 等彻底拍完之后,已经是十点了。连轴转地忙了一天,腹中辘辘,怀景逸和江梓文打算去猎食。 他对这里不熟,只能跟着江梓文走。最后两去了影视城美食街,听江梓文问能不能吃辣,他果断回答能。 江梓文给他介绍了一家钟意的店,美食一条街里有家鱼香坊的店还不错,那里的湘味石锅鱼特别地道。 两人就这样愉快地定了那家鱼香坊。 而这时,系统幺七上线,他有些犹豫道:宿主你 怀景逸:怎么了?有话就说,支支吾吾地做什么,莫不是你馋了? 幺七小狐嘴一撇:没怎么,你去,你去就是。 就冲你这句话,我还就不提醒了。 这家店的座位都是半封闭式的小隔间,可以拉上帘子。石锅鱼端上来的时候,怀景逸咽了咽口水,色香味俱全,食欲大增。 两个人边吃边聊。怀景逸确实是很饿,所以动的筷子比较多。 他怀景逸忽然想起,之前搜江梓文的资料上显示,他好像是某省的。 于是他问:你的家乡不是F市吗,怎么想到来C市发展,而且你是音乐专业的,怎么突然就演起戏了? 这话问出口后,怀景逸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这不是原主将人家的音乐事业弄糊的吗? 我是C大音乐系毕业的,但发展不太好,又恰好这次高层拿到了《双生翎》的剧本,我就去争取了一下,大概是运气好吧,被选上了。我以前都只拍过mv,现在第一次拍这么久戏,受益颇多。 瑞文集团是《双生翎》剧组的唯一赞助商,而瑞文宣传这一块业务是符懿在管。剧本资源能匀给纵横传媒,说明她的手已经伸到了纵横高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铁了心要拿。 江梓文见怀景逸忽然盯着自己,愣了一下,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你真的不介意三年前的,我突然退组的事?若不是原主,估计江梓文现在在娱乐圈不会这么艰难。 我要还介意,那你早就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子。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用略微低沉的嗓音道:其实说实话,我当初是恨不得掐死你。但一想起要你没了,我可能都付不起房租,就不得不打消那个念头。 即使没有怀景逸,也还有钟良这颗毒瘤,所以这一刻他还是很庆幸当年的自己没有一时冲动。 他忽然双手一摊,颇为无奈地道:人在江湖,少不了有要为生活所迫的时候。 怀景逸见他那模样,去夹鱼肉筷子都忘了收回。这随性的动作,可不像是江梓文能做出来的,呐呐道:看来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啊。 哈哈,彼此彼此,同居的三年,我发现我对你也只有片面的了解。 江梓文话中有话,怀景逸心中藏着其它的事,也就没有察觉。 江梓文如今才二十三岁,年轻就是资本,而资本可以凌驾于一切。怀景逸擦了擦嘴,心道:江梓文会火的。 他们吃饭的时候帘子并没有拉上,有群俏皮的小姑娘频繁地往这里探头过来。 她们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过来了,略有些激动,你好,请问你是江宝文吗?克里克里的创作者。 江宝文?怀景逸看了一眼江梓文,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似乎是确信了是本人,随行的女孩也跟了过来。 克里克里就是你在xx届校园好声音总决赛上跳的那支舞。你忘了吗?那支舞可棒了,我超喜欢。那女孩儿手舞足蹈地给江梓文解释,跳舞擅长肢体动作的她这一次竟同手同脚了。 因为比较魔性,所以我们给它起了个克里克里的名字。 魔性?这是个什么鬼形容词。怀景逸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女孩们似乎完全忽视了怀景逸的存在,只顾着和江梓文说话。他们似乎都是同一个地区的,夹杂着方言,怀景逸勉强能理解。 然而江梓文尴尬地坐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每人一句无缝衔接,别人压根说不上话。 今年cosplay嘉年华的舞台剧,我们就是把这支舞加了进去,获得了第一名。 江梓文笑道:那恭喜你们了。 啊啊啊,你长得真帅,比当年直播视频里的还要帅。 谢谢,你们是来影视城旅游吗?江梓文转换话题的技巧一直都是这么随和而有礼,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不是,我们这么多人是来借景拍cos剧的。啊,对了,你还在跳舞吗?我们能加个微信吗?方便以后交流舞蹈,我超喜欢跳舞。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带手机。江梓文的神情满是抱歉。 那我能跟你合张影吗?说着那女孩儿就打开了美颜相机。 这时,一直没存在感的怀景逸忽然道:拍照怎么可以不带上我呢? 他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吧。 一群毫无城府、没有恶意的女孩儿,也觉得这个意见不错,掏出了自拍杆准备拍照。 怀景逸还故意凑到镜头里,做了个搞怪的动作。于是两个人的照变成一群人的了。 她们走后,江梓文忽然对怀景逸道:刚刚谢谢了。 都是哥们,不用谢,况且那群小姑娘开了美颜,拍出来谁也不认识谁。 那群小姑娘似乎并不知道江梓文现在出道了,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他这几年糊地很成功。 石锅鱼吃得时候不觉得辣,吃完这辣的后劲很足,怀景逸辣的眼泪都出来了。江梓文见了忙递水。 话说他们为什么叫你江宝文? 江宝文是我原来的名字,进了纵横之后经纪人叫我改的。 怀景逸很想笑,他也确实笑了出来,但是一张口就觉得更辣了。 江梓文给怀景逸续水,你含一口水放嘴里,你不是说你能吃辣吗? 怀景逸语塞,在冥界,他确实很能吃啊,尤其喜欢重口味的东西。 他问道:克里克里,校园好声音又是什么? 校园好声音是我大学时候参加的比赛,当时是华中地区赛,就在我家乡举办。我代表学校参赛获得了个人赛冠军。也因此被纵横签约,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从团队赛脱颖而出的少年,然后就成了队友。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克里克里,这是那群小姑娘起的名字。我当初准备唱决赛的歌曲是一首电子音乐,很小众,为了能胜出我自己加了一段原创舞蹈。 江梓文说的时候,怀景逸已经将当年那段直播视频搜索了出来。因为好声音这个比赛侧重的是声音,表演并不占很大的比重,所以这段视频并不被大众熟知。 即使是外行,怀景逸也能知道这唱功和舞蹈功底绝对不会差,江梓文现在只是缺少机会,但机会总是会来的。 距离杀青宴只有三天,怀景逸自然是不会离开,但江梓文却打算收拾行李离开了。 怀景逸是在酒店门口堵到人的,你为什么不等到最后再走? 刚刚徐导联系了我,说之后配合梁子航的戏不用来了。 所以呢?怀景逸挑了挑眉。 这大概是打算彻底剪了我的戏份吧,虽然我第一次拍戏就这样惨淡收场,但已经比圈里的其他人幸运多了,至少我还有个剧本。江梓文的声音很独特,自带治愈效果,但这会儿却夹杂着一丝失意。 所以你这是打算彻底放弃了?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江梓文愣了,但他马上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并没有,我本身就不是科班出身,而且这个剧本也是意外才得来的,所以一切都是个意外,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相信我,你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差。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参加杀青宴。还有,记得多了解了解徐导和那位武术指导,相信你们会有共同话题的。 资源总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边说着,怀景逸就边拽着人就往回走。他没有跟江梓文说他从徐导眼里看到的惊艳,以及武术指导对他的欣赏。 然而就在等电梯的时候,言祁站在电梯中央,正准备出来。 恋耽美 ——(35)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怀景逸下意识地甩开了江梓文的手。 电梯内外的人都僵了,直到电梯门快合上,言祁才出来,然后冷漠地离开了。 幺七忽然上线,报告:原主的怨念值又增了。 怀景逸: 怎么了?江梓文揉了揉手腕被抓的地方,敛下眼眸里的一丝精光,你和言导之间怎么了? 啊,没事,走吧。 怀景逸率先进电梯,紧跟而后的江梓文也沉默了。 第四十二42章 杀青宴定在了影视城一家高档餐厅,包场。当天,投资方、赞助商都派了代表过来,制片组的人也都到场了。 剧组或剧组相关的重要人物都在包厢内,像江梓文这类角色只能和工作人员同坐在大厅席位上。 这还真是区别待遇啊。 怀景逸忽然也觉得自己此刻的情况有点尴尬。按道理来说他是可以去包厢的,但是在这之前一天,怀景逸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制片人打来的,委婉地告诉怀景逸不能去杀青宴。 这时,洗手间的走廊上,怀景逸偶遇了那位制片。那人许是喝高了,春光满面,然而在看到怀景逸之后,脸色瞬变。 张制片,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怀景逸靠在墙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皮笑肉不笑。 早前约好的事情,却临时有变,这其中必定有缘由。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神情瞬间就恢复了自然。 然而,张制片的语气忽然一转,道:怀少啊,你要去片场,我想尽办法也要帮你去,可你呢刚一进去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且不说耽误了剧组的拍摄进度,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和符董交代啊? 这张制片是都城人,或多或少知道十五年前符家那档子破事。符家世代名门,尽管怀景逸现在无权无势,但只要他还姓符,就必定会有人来攀附。然而张制片现在却突然倒向了 怀景逸只听那张制片继续道:想这杀青宴无非就是喝酒吃饭拉关系,也没什么好看的,怀少还是先回去吧。 人说着就开始拦着怀景逸的肩膀往外走,仿佛后头有什么东西来索命一样。 怀景逸挑眉,不等人靠近便躲开了。而就在此时,走廊尽头又出来个人。 来人八公分的高跟鞋踩得哒哒响,一头利落的短发,拉长的眼线更加凸显整个人的气势。这人不是符懿还能有谁? 哈哈,我道张制片刚刚突然走那么快是为什么,原来是在躲人啊。 怀景逸的出现显然是在符懿的意料之外,所以她现在冷着眼站在原地,下巴微抬,依旧是那副高傲的姿态。她问张制片:这是怎么回事? 符总,我这 符懿现在是瑞文酒店集团公关经理,叫一声符总不为过。 怀景逸笑了,扬声道:诶,符懿你别这么凶,刚刚人就差点被你吓跑。 这话可把张制片吓得不轻。符懿走回包厢,一路上张制片紧跟在后面陪笑解释。哎,符总,你别误会,我这不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怀少会出现在这儿。 怀少?高跟鞋的声音突然止住,他也配? 是是是,瞧我这嘴欠地,话都不会说了。张制片一直弓着背,一大男人180以上的身高,看起来恁是比符懿挨了几公分。 符懿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看着怀景逸,眼神里尽是讽刺,片刻后忽然又笑了,随即又朝包厢而去。 走廊里,怀景逸双手插在裤兜里,仍旧是靠着墙,面上表情要笑不笑,只是神情比来时多了一丝愁绪。 符懿的出现,显然也是出乎怀景逸意料之外的。就像之前张制片所说的,这杀青之后的庆功宴无非就是吃饭喝酒拉关系,后者是所有来这里的人的第一目的。 符懿为什么来这里?这里的投资人、制片人、导演、编剧、演员都和她不是一个圈子,那她为什么还来?因为她早已将纵横传媒视作囊中之物,将手伸入纵横高层,如今又开始谋划拉拢圈内各大资源人物了。 就目前来说,她根本就不需要将原主放在眼里。而原主现在无权无势无人脉,又可以拿什么和人家抗衡? 幺七:宿主,你这是退缩了吗? 怀景逸挑眉:下次挑个不这么伤脑筋的任务,我就善待你。 他转身回到大厅,却见徐导踉跄身子从包厢出来,还向大家敬酒。 全场的人无一不起立,徐导见此忙道:诶诶诶,你们坐下,不用站起来了,就坐着说话。这五个月来一百五十个日夜,辛苦大家的付出了,今晚大家吃喝都要尽兴。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着便豪爽一饮,酒杯一下子就见底了。 这大厅里的气氛也因此活络了起来,喧闹声此起彼伏。 巧的是,徐导这会儿走到了江梓文那一桌。江梓文喝完一杯,开始回敬,两人倒也是投机,相谈甚欢。 徐导是山东人要酒不要命,要命不要酒,江梓文与他你来我往地喝上几杯之后,便开始称兄道弟。 机遇向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怀景逸嘴角微勾,不过他还是很诧异江梓文这么能喝。人徐导手上拿的可是瓶白酒,一瓶见底又换上了另外一瓶。 怀景逸就站在进大厅转角的地方,正考虑着要不要去江梓文那儿时,肩膀上忽然一痛,磕墙阳角上了。是人撞的,这一撞太过用力,若不是他即时护着脑袋,可能得磕个大包出来。 刚刚,梁子航被他经纪人拉着从这里走过。怀景逸挑眉,就见那两人往徐导那边去了。 徐导,你怎么不去包厢?我这可是找了好大一圈才找着您。 找我是什么事?反观梁子航经纪人简何的热络大方,徐导面上的表情显得很冷淡。 可不是之前子航受伤,耽误了剧组拍摄进度的事情吗。这都是我的原因,确实要向徐导您道歉,是我考虑不周全,应该早先就将人送医院。 简何拿起旁边桌子上的酒杯就开始倒酒,来,这一杯我敬您,这是我的过失。 怀景逸有注意到简何反手拉扯梁子航的小动作,然而梁子航对此始终无动于衷。 这就有趣了。他又将视线落在江梓文身上,却见人始终抿着唇。 似乎是看准了徐导酒中泯恩仇的性子,简何二话不说又添上了一杯,这第二杯,得谢谢徐导您对子航的赏识,这五个月来,您可没少栽培他。 可不是,整个C组的拍摄,就数花他身上的时间最多。 徐导丝毫没有客套的意思,随口就就是一句反讽。这让经纪人简何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勉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的,是的。来,子航还不快敬这第三杯,谢谢徐导。 不过片刻,简何又恢复了那副言笑晏晏地的模样,但实际上,她身后的手都已经掐上了梁子航。 而此时,梁子航黑着脸,已然是在发怒的边缘,但他还是端起了酒杯,徐导,这杯我敬你。 这话却是说得干巴巴地,勉强地好像是拿刀架脖子上。徐导就看着人饮尽,也不说话。 这会儿,大厅里的喧闹声渐渐安静,仿佛都随着梁子航那一句话的落音而禁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戏里的男主身上,看着人被下了面子,看着人脸色从黑到红再到青。 诡异的气氛好不尴尬。 那经纪人却跟没事发生一样,再次举杯,笑道:子航身上还有伤,医生说禁酒。那这第四杯,我就代他敬您了,还望您不计前嫌,以后多多提携。 四杯纯白酒,都是灌满了的,其中三杯被简何猛灌下肚。 你也别喝了,我这喝酒也不是人人都碰杯。徐导回敬一杯,算是了了事。喝酒这事得看人,人不对,喝着也没意思,你也不用强灌自己。 至于你说的提携,那我可就真不敢当了。我什么本事我自己当然知道,又怎么敢拿梁子航的大好星途当儿戏。 徐导这话是对人经纪人说的,但视线却一直在梁子航身上。他盯着人看直到将人看不自在,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我一个分导演,还是个粗人,管着一个破剧组,每天不是针对人吊威亚用替身,就是针对人ng。梁子航你说是不是? 这话讽刺的意味浓厚,徐导每说出一个字,梁子航的脸就扭曲一分。酒杯往桌子上一摔,他气得转身就走,可走到怀景逸那里时,又折了回去。他指着徐导怒道:我要以后还拍你的戏,我就不姓梁! 此话一说出口,全场又寂静了。然而徐导对这话无动于衷,甚至表情都没变过。 梁子航怒骂一声,还不觉得解气就踹了桌子一脚。经纪人使劲拦都没能拦住,只得先将人先带走。 而徐导丝毫没有被这插曲影响,继续和江梓文拼酒。大厅的气氛又渐渐热闹了起来。 徐导喝地有些癫狂,他也不说话,拉着江梓文就开始猛喝。 这么不要命的喝法,谁能承受得了?怀景逸看够了戏赶紧上去劝酒,但还没靠近,就有人来叫徐导回包厢,是之前见过的C组武术指导。 诶老铁,你来了啊。徐导踉跄着身子给人倒酒,跟人碰杯的姿势特豪爽,喝,今晚不醉不归。我跟你讲啊,小江可是个好苗子,不仅人实诚、会打,还会喝酒,要将来真在圈子里混不了了,还可以做武术指导。还有啊,我跟你讲,做指导都比我这个做导演的工资高。 这话一会儿对这个说,一会儿又对那个说,然而就在怀景逸以为徐导是真喝糊涂了的时候,却见人表情忽然严肃。 徐导对大厅的众人道:刚才发生的事、说的话,不准流出去半个字。 徐导和那武术指导回了包厢,怀景逸却见江梓文看着包厢那边久久不能回神,推了人一把,喝傻了? 方才灌酒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心悸,脚发软,大概是真喝傻了吧。 江梓文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但椅子没固定,他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得亏怀景逸拉着人,江梓文才没摔倒。 扶着人勉强站稳,怀景逸挑了挑眉,勾唇笑道:我在后面数了,梁子航和他那经纪人来前后各十九杯,酒量不错。 两人对视,江梓文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似怨似愁。江梓文这种状态很少见,都让怀景逸有些不习惯了。 他先撇开视线,正想聊点别的什么,却感觉身上忽然一重。江梓文靠在了他身上。 让我靠会儿,行吗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那么大? 江梓文鲜少这么多愁善感。怀景逸只觉得新奇,道:你想说这个圈子不公平?公平只是相对的,但不公平却是绝对的,你要做的就是习惯。 江梓文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他稍微动了动身子,继续道:有些问题你现在想只会是自寻烦恼。等你哪天拥有了与资本抗衡的筹码时,再想今天的问题,肯定会觉得自己特傻。 不,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梁子航,我会怎么做。 站在流量之上的艺人,曾经多半也像如今的江梓文一样忍让谦和。巅峰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血印爬上来的,自然没有人蠢到会去想毁了那些曾经累上来的基石。 但事实就是这样,一个人做的可能和想的背道而驰,就像梁子航一样。 要是有一手好牌,我一定会把它打得更好。 江梓文的那话把怀景逸逗笑了,你是真诶,别对着我耳朵说话,痒。 话说到一半,他身子忽然一颤,随即就捂着耳朵,笑骂道:行了,你要真这么想就站起来,摆这么个萎靡不振的样子做什么? 可江梓文不走,反而还抱紧了怀景逸的腰,嗓音略低沉,道:再让我靠会儿。 怀景逸被人蹭了蹭颈窝,痒地直缩脖子,顿时也就没辙了。 片刻后,符忽然想到了之前梁子航和经纪人简何来时,江梓文异样的神情。他便问:你这是在羡慕梁子航? 江梓文没吭声,怀景逸再问:你这是在羡慕梁子航有那么个经纪人? 在这竞争激烈的圈子里,梁子航现在能跻身一线,他的经纪人功不可没。 一个艺人可以没有天赋,可以不够优秀,甚至都可以不努力,但绝不可没有机遇,若没有前者尚还可以后天创造,但若没有机遇,就只能像江梓文这样凉菜。 而简何,她可能就是梁子航机遇的一部分。 经纪人简何吗怀景逸眨了眨桃花眼,陷入沉思。 恰在这个时候,钟良进了大厅,正朝两人这边走来。江梓文见到人后立马站直了身子。这看在怀景逸眼里,破有种全神戒备的模样。 钟良显得很匆忙。他快速走过来,道:你不是怪我从没给过你好的资源吗? 见江梓文对这句话的反应很大,怀景逸挑眉。江梓文握紧了拳头,手上都能看见青筋。 这一次再给你个机会,若你还是抓不住,就别怪我对你采用非常手段。 这话的语气半威胁半嘲讽。怀景逸虽不知其中有什么缘由,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这厢一对比,人简何和钟良,同是经纪人,却天差地别。 怀景逸本不想理会钟良,但人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警惕了起来。 刚接到纵横高层通知,这个庆功宴过后,还有一个饭局。 江梓文的手握更紧,什么饭局? 赵总让我带你去,难不成我还要请示你不成?钟良狭长的双眼一眯,尽显阴险算计之意。似乎觉得语气过重,又缓了缓,道:要见的是瑞文集团的人,你放心,人家已婚生子,丈夫是都城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之首,夫妻恩爱,只怕还瞧不上.你。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没指望你能攀上她。 说着,钟良忽然又冷哼了一声,我告诉你,这是你目前为止往上爬最好的机会,你要是上的心,我可以不追究你上次放杨少鸽子的事,也可以放宽你成名的期限。 怀景逸听着话,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紧接着,钟良将话头转向怀景逸,道:还有你,你们俩最好是要记住,顺着我才能有出路,我不可能一直纵容你们。 恋耽美 ——(36) 恰好,瑞文集团的人,现在就在你们剧组,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钟良抬脚就往包厢那边去,但忽然停了下来,对怀景逸道:你少说话,别抢了江梓文的风头。 怀景逸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一声,也跟着走过去。包厢里瑞文集团的人除了符懿,还能有谁? 这庆功宴之后,她还约了纵横的饭局,显然是司马昭之心。 在钟良眼里,手下的艺人没有了投资价值,那就只剩下被压榨的价值,倘若连这最后被压榨的价值都没有了,那钟良凭借着司法界的关系,也有的是手段让人痛不欲生。 怀景逸看了一眼表情僵硬的江梓文,沉默了。 以符懿高傲的姿态,显然是不屑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她所想的可能和怀景逸一样培养出纵横的台柱,以此改善目前纵横不景气的状况。但她现在还在考察阶段,所以这个人可以是江梓文,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但是,机会可遇不可求,谁不想为自己前半生的努力谋一个结果? 江梓文是一个有野心往上发展的人,这怀景逸毋庸置疑,但倘若他和符懿站在了统一战线 推开包厢门,钟良立马就换了另一副面孔,不卑微不故作姿态,朝在场的人一一打招呼,狭长的眼角少了几分阴翳,多了几分笑意。他这姿态娴熟地,就仿佛老朋友见面时候的寒暄。 大包厢内,两间房相通,开了四桌。最里边那一桌上坐着符懿,首座上几位应该是投资方。 怀景逸就听见钟良一个个地叫出了那些资本大佬的姓氏,加之符懿的推举,可以说是马上就打成了一片。 尽管彼此都心照不宣,这特么是谁?但表面上仍是喝酒谈笑两不误。 有钟良和符懿做开场,自然而然地,江梓文就被引荐了出来。 其中一位被钟良称老总的人,歪头打量了一眼江梓文,眼前一亮,哈哈笑道:你在这部戏里是个什么角儿?看着还有点眼熟。 是男主的侍卫。 他呀,这是第一次演戏,能拿到这样一个角色已经是不错了,还得感谢各位老总的赏识。这一刻,钟良颇有自己作为一个经纪人的自觉。 而江梓文似乎还在做思想挣扎。他看了一眼符懿,又看了一眼钟良和怀景逸,最后视线落回到刚才说话的那位老总身上。这一次,他果断举杯,我一个新人,非科班出身,演技还不够成熟,很感谢能有这么一次机会学习。 这话说得真诚,酒也一饮而尽。紧接着,他对在座的人都敬了一圈酒。 直到这会儿,符懿才朝人点头,接话:不错,年轻人很上进。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演技够不够成熟,时间会检验出来。 包厢里,符懿俨然是在场的中心人物,社交手腕强,身在一群大老爷们中,气场却能镇得住,还游刃有余。 方才,江梓文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怀景逸不知道这是为何,但他知道,这是江梓文往前走的一次机会,很明显江梓文也抓住了。 怀景逸忽然感到一丝烦躁。 他将整个包厢都扫视了一边,却一不小心和言祁的视线对上了。但对视只发生在一瞬间,眼神都没来得及交流,对方就很自然地转头和身旁人交谈。 这一桌坐的有投资方、赞助方、制片人、导演和编剧一干人等。言祁坐在那里,神情一如既往,虽不冷淡,但在这种场合也不见得有多热络。 包厢内,女主、男主、男二都在,还有一位演员,怀景逸不认识。 有意思的是,相比男主,女主与男二要交好,于是两人一起向投资方敬酒,反倒是男主落了单,另一位怀景逸眼生的演员便开始奚落。 声音一大,在坐的人都听到了。顿时,气氛好不尴尬,梁子航这回是被气狠了。 最后还是男二解围。他对其中一位投资方道:您可是不知道,现在的观众都喜好我这种苦情男二,就恨不得女主和男二才是一对。子航戏里占着女主,总不能戏外还占着,也得让我一回。 渐渐地,气氛也就转好,在场的人都有说有笑,打成一片,江梓文偶尔也能插上几句话。 只有怀景逸一个人端着酒杯站在外围,他始终没说话,心情很复杂。而此时,符懿透过人群朝这里看,两人都注意到了对方。 怀景逸却见符懿笑着朝自己点头,她端起酒杯隔空碰酒,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怀景逸复杂的心情顿时微妙起来,转身就超外面走去了。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原主,挑眉。那双桃花眼在全睁的状态下永远丧丧地,看上去还真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他甩下手上的水珠,出来时却见张制片追了过来。 都说了让你离开这里,你怎么还进了包厢?张制片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神情不悦,我这是在帮你,你知不知道?你有那本事和符总抗衡? 原主确实不自量力了。这是前二十五年所受的教育差距,符懿一直跟着符世恒被熏陶,而原主只能在国外学美术怡情养性。 没有人生来就是强者,但也没有人生来就该被欺负!!! 怀景逸勾唇,讽笑:张制片,你鞋湿了。 冷不丁被这么一说,张制片真的看了自己的鞋。怀景逸的笑容更大,但眼神里却是一片凉薄,他道:你别忘了,我是符世恒的亲儿子,我现在是个什么样,人符骁又是个什么样? 符骁是杨辛珊的儿子,二十,比原主小五岁,目前就在C市上学。他同样是符世恒婚内出轨的产物。 这是怀景逸两天前请侦探打听到的消息,都是证据。 而更让怀景逸意外的是,如果说原主在符懿眼里就是个战五渣,那么符骁在怀景逸眼里也是个战五渣。 怀景逸现在斗不过符懿,但至少秒符骁没问题。 身为土生土长的都城人,张制片十分了解符家的情况,自然也知道怀景逸所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就傻了,嘴张开又合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制片,但愿你能攀到符家这跟高枝,祝你好运。 怀景逸绕开人,朝外走去,边说话边朝身后的张制片挥手。 走廊尽头,怀景逸推开折叠窗,看着夜色里的影视城灯火通明,那种复杂又微妙的心情似乎也就释怀了。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牟利、谋出路,怀景逸现在是原主,也不例外。 江梓文对他来说也不是唯一可培养的人,他现在只是遗憾,因为很难再找到下一个知根知底的人选。 怀景逸朝窗玻璃上深呼了口气,室外温度低,很快就凝成了雾气。他又将雾气抹去,原主那张脸在玻璃窗上映得更清晰。 忽然想起江梓文的车钥匙还在他手上,于是他给人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先走一步。 江梓文应该没在看手机。怀景逸抬头,然而,下一刻,他在玻璃窗上看到了另外一张脸。 你给他发消息?他还在里面应酬,怎么会顾得上.你? 说话的人是那男二邵俊一,二十六岁,早年在韩国出道,如今回国发展。 这信息是怀景逸从江梓文那儿得知的。 邵俊一从身后探过身子来瞧,怀景逸收了手机,克制住了下意识拿手肘往后顶的动作。 现在的时间晚上十二点,是该回去了。他转身想去停车场,然而邵俊一挡在面前。 看着人的手要搭在自己肩膀上,怀景逸赶紧截住,但抓住人的手腕,却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他推开人,往外走,然而下一刻,邵俊一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嘿,刚才你和张制片的话我都听到了,不打算聊聊吗?邵俊一眨了眨眼,可嘴角勾起的笑容却带有几分邪佞。 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刚跟上家关系闹僵,现在又被相好抛弃,多惨呀。 邵俊一并没有听到他们谈话的全部内容但这不妨碍他猜测。 怀景逸挑眉,总觉得刚刚这话有哪里不对劲。他听人继续道:话说,你真喜欢江梓文?他没权没势也不红,还不如我呢。 邵俊一的舌尖舔了舔下唇,尾音微颤。然而怀景逸的表情始终冷淡,也不再理会人,直接走了。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我很好的诶。 第四十三43章 人在后头喊,怀景逸加快了脚步,却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轻笑,人喊道:要是考虑好了,记得手机联系。 莫名其妙!!! 手机并没有江梓文回的消息,怀景逸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他往停车场走,却见江梓文车驾驶座那边有人在打架。 近一看,那两人居然是梁子航和那个眼生的演员。这就有趣了。 男人之间的打架,出拳必狠,两人都没挨着什么好处。梁子航脸都被打肿了,他手上功夫不行,但一脚上去,却是将人踢翻倒地。 等他俩打得差不多了,怀景逸才过去,然而刚拉开车门,弯腰准备上车,车门就被人踹了一脚。 砰的一声,车门瞬间合上。若不是退得快,怀景逸的脑袋就要被夹了。 怀景逸转身,踹门的人就站在跟前,是梁子航。 看什么看,你踏马也来看我笑话?他一副盛怒的表情,见谁都不顺眼,他又踹了一脚车门,吼道:滚! 怀景逸冷笑,我不仅来看你笑话,还想扁你。 这还没有个暴脾气的时候。怀景逸今天也是够了,诸事不爽,积压的情绪就差一根导.火.索引爆。 他话刚落,就横扫人一脚,照着梁子航的腿法将人踢翻在地。 紧接着,又将人刚刚踹车门的两脚还了回去。 踹在梁子航腰上的两脚都是下了狠劲,这过程中怀景逸一个声都没出,只剩下梁子航的痛哼。 梁子航趴在地上起不来。之前那另一个演员见这狠劲,忙上前拦着怀景逸,操,打一顿就够了,别将人踹死了。 而这会儿,保安问询赶来。与此同时,庆功宴结束,准备回家的言祁也到了停车场。 两波人一前一后到达。 言祁本想绕道而行,却见到了怀景逸眼角红了,全身都透着一股狠劲。 他皱眉,赶紧过去,将人拎出来。 另外两人还是《双生翎》的演员,这让他的眉宇皱地更紧。 来了三个保安,要将三人送警局。梁子航在地上哼着要去验伤。 怀景逸一听警局两字,神情瞬变,你还想去警局? 他说着又要给人一脚,但被言祁拦住了。 然而接下来,言祁却道:梁子航,我希望你想清楚,这件事闹大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接着又对另一个演员道:你送他去医院,别错过一周后的综艺宣传。 怀景逸不合时宜地冷笑了一声,然而马上就被言祁拦腰塞副驾驶座。 26排版,措辞,修辞,细纲 怀景逸被言祁带到了水滨园的住宅,和酒店一样二十九楼。他跟着人进屋,换鞋,然后注视言祁自顾自忙碌的身影。两人从出餐厅到现在基本没有语言交流。 言祁正在泡咖啡现磨咖啡豆,过滤,加热萃取,一切动作都有条不紊。 怀景逸眨了眨眼,坐在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旁边茶几上被翻开过的杂志,看封面,上头郝然三个红字:时政刊。而被翻开的那一页上,标题醒目。 C市市长双规,都城政要人员下调。 这怀景逸想不注意都难。他挑了挑眉,看向吧台那边的人,恰好此时言祁也看了过来。他迅速将手上的杂志放回原处。 言祁问:什么口味? 都凌晨两点半了,怀景逸本是想说自己不喝咖啡,但念头一转,低浓度,加奶不加糖。 然而过了好半晌,言祁只端了一杯咖啡,我马上就睡,不喝。 怀景逸:谢谢。我谢谢你。 听说言祁的母亲是都城人,国字开头歌舞团的成员,也是一级演员。他本是想问言祁,但人已经脱下了外套准备进浴室。 许是察觉到了怀景逸欲言又止,言祁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怀景逸正襟危坐的身体慢慢松懈,看了一眼手中的咖啡,这才放下。他蹙眉,言祁将他带来这里,绝不会是喝杯咖啡这么简单吧? 之后,言祁拿了新的浴袍和胖次给怀景逸,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卧室只有一间,你睡床,我睡沙发。 怀景逸将衣服拆封,抬头,你放心,我不会半夜爬你的床。 眼前的咖啡没有动,言祁眯眼,起身就去了卧室。 这一夜,两人相安无事。 翌日天明,怀景逸醒来的时候,卧室里没有动静。他草率地洗漱了一番,卧室里还是没有动静。而此时,咕咕~肚子叫地欢快。他没办法,只能自力更生了。 厨房里的食材甚少,幸而还有面条。调配料,捣鼓了好一阵子,怀景逸才做好早餐,顺便还煎了两个蛋和两根香肠。 然而,言祁还是没有出来。怀景逸敲门,没反应,拧动把手却发现锁死了。不由地轻笑一声,他索性就自个儿先吃了。 为期五个月的高强度拍摄任务,想来言祁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怀景逸将早餐保温,便开始参观住宅。 从昨夜进门到现在,怀景逸一直有种微妙的怪异感。原因在客厅沙发后墙上那五幅装饰画,屋内装修是暖色的地中海风格,自由而慵懒,但那五幅画两行排列,参差不齐,色调冷硬,给人以阴郁暗沉之感。 怀景逸仔细瞧了瞧,那都是古风水墨画。其中一副是连绵山群,然而周身却是黑雾缭绕。视线一转,他又找到一特别之处,餐厅和客厅相隔的博物架上,没有古玩珍宝,有的只是标本红的白的,大大小小,全都是曼珠沙华的标本。 怀景逸:好变态哦。因为他冥界轮回门府邸周围的那群妖精,其本体就是曼陀罗,通体雪白,还都会唱曲儿。 看着已经满了的博物架,怀景逸颇有不忍。他拿下中央那片最大的标本,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番。玻璃镜面下,花瓣纹理还清晰可见, 忽然有铃声响起,是落在沙发上的手机,江梓文打来的电话。怀景逸的手停在红键上,犹豫了几秒后,又移到绿键,喂。 恋耽美 ——(37) 较之于怀景逸的冷淡,对方的声音有些急促。 有急事吗? 也不急,就是今早出门的时候,衣服好像忘晾了,你能去看下洗衣机里吗? 我不在家,还没说出口,他一抬头就见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言祁。人凝视着自己,幽邃的眼眸深不见底。他顺着人的视线看到自己还拿在手里的标本,下意识地紧了紧,快速对手机里道:啊,在洗衣机里,我现在就帮你晾。 怀景逸说完就挂了电话。而电话另一端的江梓文看着被突兀挂断的通话,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眸色深沉。他将手里的生煎扔进医院垃圾桶,大步离开。这五个月,他都没有回过公寓,洗衣机里怎么会有衣服? 怀景逸是这样考虑的,可以趁着一次去公寓拿回原主的东西,和江梓文的同居最好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而此时,言祁突然走过来,抽走他手里的标本,放回原处。 怀景逸:是变态无疑了。 他注意到言祁鼻翼微动。早上下面时,忘了关厨房门,导致现在客厅里还能闻到烤肠和调料味。在人变脸前,怀景逸决定先发制人,你洗漱了吗,厨房里热了面。 很应景,这会儿,言祁的肚子叫了两声。 保温隔得时间不长,早餐还是原味。怀景逸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有信心,就是萝卜白菜他也能做出花儿来,这都是在冥界千年练出来的。 餐桌上,言祁一口一口,吃地慢条斯理,忽然问:你做的? 不然呢?怀景逸就看着言祁那斯文败类的模样,挑眉,然而对方一直看着自己,这么近距离地被注视,他有些发毛,一个人生活在国外,总得一些必备的生活技能吧。 言祁这才移开视线,味道还可以。刚刚谁的电话? 怀景逸思考了片刻,含糊答道:一个朋友。 言祁夹筷子的手一顿,转瞬又恢复自然。之后,两人之间便是长久的沉默,直到言祁完全吃完。碗底空了,怀景逸见人还是一派英伦绅士风优雅地抽纸擦嘴,就笑笑不说话。 言祁将碗拿到厨房,又去了一趟浴室洗手洁面,换衣服,出来时,突然对已经坐在沙发上的怀景逸道:有件事想谈谈。 该来的总是会来。怀景逸挪了挪位置,但人却坐在了旁边的单人卡座里,他挑眉,等人下文。 你可以住在这里,但是必须约法三章。 怀景逸:说的好像我很乐意住在这里?他看了一眼博物架上的曼陀罗,顿悟,墙上那五幅装饰画,暗沉阴郁的画风和冥界很契合。 他视线转回到言祁身上,却见人在解袖扣的时候突然就笑了,仿若雪峰之上某朵白莲的盛开。那一瞬间,真的是见了鬼的好看,怀景逸缩了缩脖子,就是有点冷。 不谈感情,不公开,不干涉各自的生活。 言祁的笑容还在,眼眸里都盛着笑意,这种情况怀景逸甚少见到,但怎么看怎么像不怀好意。 当然,还有一种方案,谈感情,你回旧金山,今后再不进娱乐圈。你也可以提出另一种方案,不过,我更倾向于第 怀景逸斩钉截铁,我也倾向于第一种,没什么意见。 他耸了耸肩,许是这话和这动作太过于随意,言祁的笑容瞬间消失,于是怀景逸很诚恳地重申,我们可以慢慢来。那天你在剧组说的话,我有认真思考,我确实不该将感情强加与你,也确实没有考虑过彼此是否真的合适。 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比真金还金。 怀景逸眨了眨眼,态度端正而真挚。但人言祁丝毫不为之动容,冷着脸,旋即走到玄关,将鞋柜上那四捧枯干的花扔进垃圾桶,楼下扔垃圾,谢谢。 怀景逸:哦。言祁那声音,每吐出一个字,就跟是在射冰渣子一样。他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人? 紧接着,砰的一声响起,言祁回到了卧室。 这比天气变换还快的情绪,怀景逸颇有些招架不住。他拎着垃圾袋准备去合租的公寓,然而这时,卧室门开了,言祁问:你去哪? 扔垃圾啊,顺便出门一趟。 劝你不要走太远。 说完言祁又进去了。人拿着手机,怀景逸隐约听到有微博动态更新的声音,很频繁。但他现在思考不了那么多,只想快点溜。 楼下,垃圾扔到桶里,怀景逸蓦地想到一件事。嘿,这枯了的花莫不是原主送的?四捧加上雅斯酒店里的一捧,正好凑齐了拍摄期五个月的份量。 怀景逸拦了辆车,报的是手机上次数最多的外卖地址,然而到了小区,下车,却发现进小区的大道上围了很多人记者,狗仔,甚至还有举着牌子讨伐的人,堪比游.行。 血红的大字:怀景逸殴打一线明星,谁给的脸?这还是其中比较能看的话,其它侮辱咒骂性质的话简直不堪入目。 怀景逸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难怪早前言祁在刷微博还提醒他不要出门。他现在正站在小区的景观石后,这是视线盲区,那群人看不到。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怀景逸做贼似地,赶紧挂断。然而恰在分神之时,脑袋后一只手伸过来,随后,他就被人捂住口鼻按在了景观石上。 嘘。来人是江梓文,他抵着怀景逸的腰,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石头上凹凸不平,怀景逸动了动身子,放开我,硌着我的腰了。 言轮回长老祁拿出小本本,暗搓搓记下:我的电话,老婆拒接一次,未接七次,该罚,该狠狠罚。 被粉丝围堵攻击 这件事的发酵,始于梁子航最新一条微博躺在病床上的侧脸照,太阳穴周边是淤青,暗光滤镜一加,伤情更显严重。梁子航微博千万粉丝动员,之后便流露出了昨晚厮打,以及那天两人去C组的监控视频。 两个视频没有声音,其标题很极端,一个群演反社会人格,妒忌并殴打一线明星,一个群演耍威风,逼一线明星下车,谁给的脸? 后者视频,分明是梁子航自己踢门下车的。前者视频中还有另一个人,见梁子航被打却不阻止,为什么不提及? 似是察觉到了怀景逸的不快,江梓文道:他是拍摄期间同住的室友,和梁子航不和,一怒之下就离开了,有背景,关于他的言论应该是被压下去了。 所以就拿原主这个软柿子捏? 怀景逸挑眉,并不是怕,说到底原主并不完全是这个娱乐圈的人。他记得自己没有打过梁子航的太阳穴,那一拳定是那个演员的杰作。随即,脑海里闪过初到江梓文房间时所见的画面,人气得把床都踹错位了,力气够大,踹得够狠。 怀景逸不由地冷哼一声,人下手怎么不对梁子航那花架子再重一点? 粉丝的力量简直犹如风暴袭击,瞬间摧枯拉朽,短短不到十个小时,就将原主扒了个彻底。从三年前回国开始直到现在,其中涉及到的人有江梓文和言祁,甚至原主当年出C市机场的背影照片都有。 但三年前所发生的,丝毫没有信息流露,仿佛原主凭空出现一样,可见符家对原主身份的忌讳有多深。 手机上是另一个世界,所有人都在讨伐一个名叫怀景逸的人,最疯狂的,也不过就是现在守在小区的那群粉丝。关掉手机,网上的喧嚣什么也不是,无关他痛痒。 就在退出微博的时候,通知栏提醒特别关注更新了。是江梓文的账号,微博澄清两人只是普通合租室友的关系。 怀景逸被江梓文带到车上,将手机锁屏,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同居的好。 那不是我发的。 我知道,是钟良或者公司发的。 我昨晚一点就回了酒店。江梓文抿唇,握紧方向盘,极力想要澄清什么。 怀景逸:!?是否发微博和昨晚一点回酒店,这两者似乎没有任何关系。他不过是基于公寓地址被网络暴力扒出来,而提出的建议,合租对你今后的事业没有任何好处。 他绕开话题,能进去吗,我想把重要的东西搬出来。 江梓文胸腔起伏,似是用力在控制呼吸,问:你没在家,昨晚去了哪里?酒店没人,医院也没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冷不丁地被质问,怀景逸有那么点心虚。恰在这时,引擎突然被发动,倒车回转掉头,强大的惯性,险些把他甩车门上,幸好他扶稳了把手。 怀景逸坐稳,莫名觉得车里冷飕飕。他检查了一遍车窗,副驾驶座的漏风,于是他将其摇上。 很快就进了合租的公寓,原主房间的格局很简单,重要东西都被锁在了指纹保险柜里。怀景逸很快就打开了,将东西放在背包里。 下楼出来时,小区门口那群人因扰乱公共秩序,也已经被警察带走了。怀景逸稍稍松懈,但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蹲点。 人有车有单反,有备而来,显然是狗仔。怀景逸上了江梓文的车,还是被穷追不舍。他原本打算拦的士去水滨园,但想来是自己太宽心了,现在只能拜托江梓文。 然而,江梓文却问:有个游船趴,主题是星际角色扮演,要不要去?就当是去散散心。这件事闹这么大,无非是有人推波助澜,为了新剧做宣传。 果不然,梁子航接下来又发了一条微博,艾特了他即将要上的综艺官微,称即使身体抱恙也不会缺席。 江梓文的提议,怀景逸尚在考虑之中,但人已经将车开上了高速,去往临市千颂湖,也就是游船趴的目的地。 怀景逸:忽然想下车。 他的手机不是静音设置,社交软件来了消息会有声音,是微信的消息,一连蹦哒了好几声。怀景逸一点开,都是一个备注叫邵俊一的人发来的语音消息。 这人不就是那男二,怀景逸旋即就想起了那天在C组,被他抽走了手机。当时不过几个眨眼的空档,他就将微信号也加上了,这是什么逆天的手速? 一连八条语音未读,怀景逸直接将人踢了拉黑。 三个小时后,车到达目的地。这里是个临湖的度假区,被人包场了。 即使现在已经入冬,度假区依然是郁郁葱茏,山雅水致。石子小道旁凋谢的垂柳被精心修整过,一字排开,枝丫全都是往外的弧度,张扬而又含蓄,有种艺术美。 怀景逸和江梓文跟着引路人到游船上。两层式流线型观光游船,通体海蓝色,甲板上印着一个很大的英文LOGO。 两人一路走上顶层,露天party已经开始,摇滚轰鸣,喧嚣疯狂。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尽管今天太阳高照,但寒风依旧。看着一群人迎风做笑,说话都不利索,怀景逸:脑子被吹傻了吧。 好在江梓文没傻,他拉着怀景逸从对面下到第二层,我朋友在这里! 入了舱,室内恒温,暖黄色的日光下,气氛静谧和谐,卡座里的人碰杯交谈,偶尔笑出声,举止优雅闲适,这和顶层相比宛若另一个世界。 对面有人迎上来,江梓文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肖锋。 嗨,梓文。肖锋看过来,精明锐利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符渊,你好。 怀景逸挑眉,你好。他和人握手致意,但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倒是有一位女士和这人相貌相似。 恰在这时,一声激动的高喊于身后乍响,是在喊他的名字。怀景逸回头,那人恰是原主记忆里的那位女士肖莓。她一头咖啡色大.波浪,将鹅蛋脸衬得更娇小,两者搭配丝毫不突兀,反而相得益彰。这给人很矛盾的感觉,成熟与稚嫩共存。 肖莓真的很激动,下楼梯的时候健步如飞,跑过来就给怀景逸一个熊抱,真的是你诶,我就说,谁的声音会我男神一样好听。 怀景逸:谢谢夸奖。很热情的女孩,但他有些招架不住。 四个人往里走,正要落座时,之前正在吧台那边闲谈的一人忽然往这里来。 来着不善,这是怀景逸的直觉。只见那人端着红酒和肖锋碰杯,视线一扫,落在了怀景逸身上,肖律师,这位也是你的朋友?可没听你说过。 这话的言外之意,约莫和这人可不可靠差不多,怀景逸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这里的人都必须经过他审查?旋即一想到这是私人趴还包了场,便也就释然了。 怀景逸现在坐的是无靠背式沙发,猝然一震,有人从后面蹦了上来。怀景逸下意识准备站起身,但马上被身后的人揽着肩摁了下去。 龙总,这人是我带来的,信得过。 这声音,熟悉得让怀景逸蹙眉,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二邵俊一。 出了事你负责。话毕,那被叫龙总的人就离开了,跟着离开的还有肖锋和江梓文。 怀景逸挣开压肩的束缚,坐在原先江梓文坐的地方。他本想问肖莓刚刚那人的身份,却见邵俊一也挨了过来。 察觉到怀景逸的疑惑,邵俊一嘴角微扬,笑容轻佻,他叫龙裔,都城传媒界的领军人物,江梓文想攀上关系无可厚非,但我有更快的捷径可走诶,来了。 人说到一半的时候,大厅左边走廊那边,不知第几间包厢里出来个人,邵哥,快来啊,就差你了。那是个高挑的瘦个子男生,眉眼精致,声音如清泉。 我们待会儿聊。 见邵俊一边走边朝自己挥手,怀景逸:麻烦您快点离开行吗? 怀景逸拿手机搜索那个叫龙裔的人都城盛世传媒集团的CEO,董事长是他爸。而盛世传媒是综合性的娱乐集团,市场规划相当成熟,拦了国内半边天的业务。纵横传媒这种刚起步就走滑坡的公司,就算是再追上个几百年也赶不上人家。 肖莓喝了一口咖啡,侧头,却见怀景逸在出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在看龙哥吗? 吧台那边只有三个人,龙裔时不时地和肖锋、江梓文谈上两句,但更多的时候专注于调酒,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却从容雅致。 恋耽美 ——(38) 怀景逸点头,你叫他哥,很熟? 这话让肖莓喝咖啡差点呛到,不不不,我和他不熟。他太高冷,十分不好相与,也只有我哥,他才会给面子。 怀景逸挑眉,安静地做倾听者。肖莓放下咖啡杯,突然凑过来,小声道:你知道吗,我哥研究生刚毕业,才参加工作,他就想聘请我哥做盛世的法律顾问。都城人才济济,他请谁不好,非要请我哥。 那想必是看中了你哥的潜力。 谁知道呢?反正我哥已经拒绝了。 这么好的一个发展机会,为什么?这下怀景逸是真的诧异了。 我也不理解,但我哥是这么跟说的:盛世的法律团队里,哪个不是人才?就算进去了,也不一定能出头。肖莓学着他哥讲话,表情很生动,她忽然叹气:他可能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格进盛世吧,但我觉得他已经很优秀了,我出国留学所有的费用都是他给的。 怀景逸:肖锋能和龙裔这号人物谈笑风生,他怎么就没觉得肖锋不自信?能拒绝盛世的诱惑,显然是背后还有更好路走。 这时,大厅出口突然拥簇着一批人,一片哗然,似是来了位重要人物,连龙裔也上去迎接了。怀景逸本是不在意,但见到那人的真容后 卧槽,居然是言祁。 怀景逸没来由地有些心慌。他看着手机上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故意未接的电话,忽然镇定了下来,问旁边的肖莓:洗手间在哪儿? 那边,走到尽头就是了。肖莓指向大厅左边的走廊。 道谢后,怀景逸麻溜地奔了过去,恨不得双脚能飞。 第四十四44章 怀景逸真的在洗手间扎根了,他握紧手机,恰在这时,铃声响了起来,是言祁,吓得手一颤,差点将手机丢出去。他将手机晾在盥洗台上,不去管它。 好半晌,怀景逸一直等到电话自动挂断,才松了一口气。他鞠捧水冲洗脸,可就在下一刻,屏幕闪亮,铃声又响了,他心都跟着颤了两颤,特么还是言祁。 打定了注意,不接就是不接,他死也不接。 怀景逸再次接了捧水浇脸上,然而,斜刺里猝然伸出一只手,他毫无防备。 谁的电话呀?拿走手机的人是邵俊一,既然不想接,那我替你挂断吧。 见势头不对,怀景逸赶忙去抢,但终究是晚了一步。看着人友善地将手机还回来,怀景逸:让人窒息的操作。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邵俊一突然深情,毫无预警地上前一步,逼近。 怀景逸下意识就往旁边闪。他挑眉,忽然想起来之前的那几条微.信语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哈,逗你玩,是江梓文带你来的吧。邵俊一揽着怀景逸的肩膀,准备出去,但人丝毫不动,怎么了?你一个人也没意思,我带你去玩。 怀景逸发现这人总是喜欢动手动脚,他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恰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邵哥,你怎么在这里,包厢的人都等着你下注。 说话之人还是先前那个模样显嫩的男生。这话成功让邵俊一转移了注意力,但人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白哲,记得带人来包厢。 白哲等人走后,看向怀景逸,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怀景逸眨了眨眼,这个白哲对他有莫名的敌意。 自然是娱乐圈一线明星聚众赌博。 这话让怀景逸一震,还真是该死的好奇。要知道前浪死在沙滩上,后浪才有机会翻上来,这要是曝光了,那江梓文这颗蒙尘的明珠绽放光彩指日可待。 似是看穿了怀景逸的想法,哼,你想都别想,要是今天有任何信息流露出去,就等着龙裔弄死你吧。这里大部分都是盛世的艺人。 盛世是传媒界的巨头,邵俊一也是盛世传媒旗下的艺人,这就有趣了。 怀景逸被白哲带到包厢,外面看不出什么,但内有洞天。偌大个包厢,蜂窝式的隔音层,黑白简约风格,略带神秘色彩。 明蓝的灯光打在牌桌上,将一摞摞筹.码照得透亮。不仅仅只是筹.码,怀景逸眼尖注意到了,另一张桌上还摆着支票和盛世的股份转让协议,有玻璃罩着,这群人玩得真疯狂。 这一局的玩家有五个人,荷.官右手边,也就是顺时针第一、二位玩家下小、大.盲.注,然而翻牌圈这两位玩家就弃牌了。这样一来,邵俊一就坐在了小.盲.注位置上,第四张公共牌时,原本加注的一位玩家忽然弃牌。 牌桌上,只剩下荷.官右手边位置上的玩家一个近来霸屏的男星,和邵俊一。这是无限制下注,必须翻倍,邵俊一一直在加注,最后一张公共牌下注时,他将最大的那一摞筹.码推出去:七千八百万,盛世百分之零点零一九的股份。 原来那股份协议书是邵俊一准备的,但人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一下,嘴角反而还勾起了笑。 两人对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气氛恰是最紧张的时候,怀景逸也凝神细看,在场的人只有邵俊一他最熟悉,所以本能地盯着人看。 就在定输赢的前一刻,怀景逸被人推了一下。是白哲:嘁,不懂就一边待着去,别占道。 就这么一小会儿,这一局就彻底结束了,牌桌上,对面之人和邵俊一握手,语带笑意,承让承让。与此同时,荷.官将牌桌上的筹.码推给那人。 这是输了? 那人问:下一局荷.官你选谁? 邵俊一依旧是勾唇的模样,我选白哲。 看着邵俊一从牌场上退下来,怀景逸挑眉,然后呢?不打算再赢回来? 这是自定的规则,下一轮荷.官由输了的人指定,弃权和输了的人禁止下一轮。刚刚一直在赢,正好休息会儿。邵俊一开了瓶红酒,在旁边柜台上取下两个高脚杯,倒上,递给怀景逸。 抱歉,我不喝酒。怀景逸蹙眉,摆手拒绝。 邵俊一却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放心,这里严禁毒.品。说着,他仰头喝下,以做证明。 怀景逸:他接过酒也不会喝。 这一局,还是那人赢了,第二局、第三局,依旧稳赢。包厢内只有三个荷.官,第四轮的时候白哲再次被点到。 睁大眼睛看仔细点。白哲抢过怀景逸手上未动的红酒,暴殄天物式地饮尽,神情略显兴奋。 这话显然是对自己说的,但怀景逸留意到白哲朝邵俊一看了一眼,随后邵俊一点头,这两人暗度陈仓,一伙的,无疑了。怀景逸挑眉,你不上场? 邵俊一笑而不语,也丝毫不看牌桌那边,气定神闲地品酒。半晌后,他晃了晃酒杯,杯里艳红的液体也跟着摇动,要不要试试,赢了的算你,输了的算我。 怀景逸:这种百分之百赔本的生意你也做? 你不试试,我怎么知道赔不赔本?邵俊一舔了舔唇,勾起笑,透过酒杯看怀景逸,依旧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然而,怀景逸:我虽然很乐意干这事,但抱歉,我不会这种扑克。是真不会。 我可以教你。 这种锲而不舍的诱惑是怎么回事?但原主真心不差这么点钱。 见怀景逸翻了个白眼,无声拒绝,邵俊一喝酒的手一顿,旋即就笑了,颇有些无奈:本来还想着,你替我赢回股份,但现在只能我亲自上了。 人话落的时候,牌桌那边第四局刚好结束,怀景逸错过了精彩的一刻,但下一局由之前那稳赢的男星指定荷.官,是输了。紧接着,白哲退下来,邵俊一上场。 只见人朝自己扬手,等我好消息。这明显都是谋划好的,但怀景逸还是忍不住期待。 哼,没见识。白哲坐在原先邵俊一的地方。 怀景逸狠遭旁边人一怒瞪,眨了眨眼,有些好笑,哥们,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你一个扑到地心的群演,抱一线明星的大腿,这有什么好误会的?白哲精致的眉眼里溢满了嘲讽。 怀景逸见人忽然凑近,还伸了手过来,干什么? 白哲抬手捏住怀景逸的下巴,但马上就被挡开了。他收手,恼怒地嘁了一声,然后开始无差别语言攻击:长得丑,品味奇葩,身材也巨差,情商比智商还低,没一样能拿出手,难怪会扑到地心。 怀景逸:若原主长得巨丑,那这世界岂不全是丑八怪了? 他决定不予理会,专心看牌桌上风云变幻,然而,看什么看,你个土包子又不懂。 我是个土包子,那也请你放尊重点。怀景逸冷声道,随即抬脚往门外走。 他离开的时间够长了,再出去,应该不会遇到言祁了吧。但是白哲却拦住了他,进了包厢还想出去?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怀景逸的手已经落在了门把手上,扭动,然而门打不开。 要出了事,这么多大咖的名声你来负责?白哲又嘁了一声。 怀景逸不得不回到沙发上,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三轮就结束。 之后两人再没有交流。怀景逸拿出手机想联系江梓文,却没想到这里装了信号屏蔽仪,压根打不出电话。他只能等牌局结束。 三轮很快就结束了,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彼此面上依旧保持着风度。最终,那份协议回到了邵俊一手上,当然,还有附赠品。 他用着这个噱头,空手套白狼,一套一个准,而且还从没和白哲同过牌桌。怀景逸倒是有些好奇,两人是怎么运作的。 似是察觉到怀景逸的疑惑,白哲:说你智商低,还真是低,我想要谁赢谁就能赢,懂了吗? 白哲的手灵巧好看,修长白皙,似乎邵俊一的也是如此。但怀景逸不会牌,所以是真心不懂。 众人回到大厅,怀景逸皱眉,这里五彩的灯光旋转,喧嚣冲天,全然不似先前的幽静,是顶层那群人嗨过头的人将场地搬到了这儿。 怀景逸从人群中寻找江梓文和肖莓,但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而这时,大厅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人:游船已经起航,将绕行千颂湖一周,时速两公里,明早六点回到原地。我代龙总祝大家玩得愉快。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里面极致的气氛因这句话达到高.潮。 怀景逸依旧没有看到江梓文,却见邵俊一站在大厅中央,拍拍手,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我宣布星际趴正式开始,你们只管尽兴玩儿,出了事龙总扛。邵俊一拿着话筒,磁性的声音传遍大厅每一个角落。气氛再次被推向高.潮,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所有人都跟着了魔一样,神情疯狂。 怀景逸见邵俊一忽然朝自己走来,灯光扫过他脸上,嘴角依旧勾起了浅笑,但一半隐在黑暗里,一半被灯光染了色,十分鬼魅。 真的是见鬼了,但怀景逸很镇定:现在能不能下船,我晕船。 你还真是话筒在手上轻敲,邵俊一笑了笑,胸腔都在震动,已经晚了,但后半夜有人会休息,所以备了房间,你要是不想玩也可以去休息。 第四十五45章 怀景逸警觉地退后一步,不用了,我想我还可以撑一会儿。 去换服装吗,我有给你准备。邵俊一这话虽是商量的语气,但行动上丝毫不给人留有余地。 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换了衣裳,邵俊一也换了一套西幻风斗篷式的服装,而怀景逸的是一套星际军装,肩上有过长的流苏垂落,宛如披肩,全身上下,尺寸意外地贴合。 邵俊一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舔了舔唇,刚刚包厢的时候,你也盯着我看了,所以彼此扯平。 怀景逸:这套纯黑军装做工不凡,总不会一时半刻就能完成吧?他避开邵俊一摄人的目光,顿时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了。 玩牌么,简易化的规则,禁止弃牌,赌.注邵俊一说到此处顿了顿,没有赌.注。 我信了你的邪!!!怀景逸转身去了个偏僻的角落,然而,接下来的牌局就在旁边聊天的圆桌上进行。 三个荷.官,三个牌局场,一个是这里,另外两个是在吧台那边,直长的吧台可拆,被弄成了两个圆弧。邵俊一和白哲依旧是分开的。 白哲被分配到了怀景逸这儿的场子,他一身白色的小西装,胸前别着一枚徽章,手上花式把玩着牌。 怀景逸原本想多开,但很不幸,身后的白哲忽然道:他是新朋友,还请大家克制点,别吓着人家了。 这话一说完,口哨声此起彼伏。怀景逸回头,彩色灯光在旋转,一群人西装革履,仪表堂堂,却透着一股子糜.烂的气息,他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躲不了了,但可以先发制人。怀景逸笑了,目光锐利,好啊,奉陪到底。话音落下伴随的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怀景逸将高脚杯捏断了,神情冷然,输人不输阵,玩得起玩不起都得刚上,不然人就以为那是软柿子好欺负,再说原主的身份背景摆在那里,这场子和面子都不能输。 这番动作确实起了震慑效果,有人目光一转,落在白哲身上,我记得他好像是邵哥的人吧。 白哲冷哼了一声,还是老规矩,上了牌桌,跟.注到底,禁止弃牌,输赢只能看运气,当然,每一轮只可能一个人的牌最大。 顺时针,怀景逸坐在最末尾。白哲骨节分明的手一滑,扑克便成了一个扇形,他人却始终盯着怀景逸,眼神不善,赌.注是惩罚,输了的人听赢了的人吩咐。 这是什么鬼赌.注?然而,还不等怀景逸弄明白,下注已经开始了,大小.盲的特殊位置强制下注。 脱衣舞,跨.坐 恋耽美 ——(39) 之后发底牌,翻牌前跟.注由大.盲位置下家开始,玩家下的注,无一不淫.糜而色.情,甚至还有做.爱这种直白的赌.注。 怀景逸的三观彻底碎成了渣渣。恰在这时,他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呆滞地回头,就见沙发靠背那边,两人抱在一起,激情四射。下面那人似是察觉到了怀景逸的视线,顿时叫地更大声。 怀景逸: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这种party,没见过?白哲就站在怀景逸旁边,叩响桌子,土包子,快点下注。 我喝酒。年轻人的世界太疯狂,他玩不起。这怂怂的赌.注立马就遭来了白哲嘲讽式的冷哼。 白哲作为荷.官,也参与下注,激吻。 接下来三张公共牌同花色Q、J、K,第二轮跟.注开始,到了怀景逸,他又是喝酒。 猛拍桌子,白哲:玩家跟.注,必须是第一轮惩罚动作的细化。你要是想不出,我来给你 怀景逸打断人的话,快速道:那站着喝酒? 所有人都用看奇葩的眼神看着怀景逸,当然也没有反对。没有人反对那就是可以,怀景逸舒了口气。 接下来是白哲:激吻咬唇咬出血。 怀景逸:这个可以有。自己肯定不会将自己咬出血,那就只能是别人。 有样学样,怀景逸很快就找到了生存的法则。一局很快,第五张公共牌发出之后,跟.注摊牌,比大小,很简单。没有方才包厢里动真格时压抑的气氛,大家都只是图个尽兴,顺便练练博弈之法。 这一局结束,白哲的牌最大,皇家同花顺。也不知是不是欧皇上身,怀景逸的牌居然第二大,三带二满堂红,但有白哲在,他还是输了,但他自定的惩罚是喝酒站着喝一口、坐着喝一口、蹲着喝一口,然后仰着头喝光,无所畏惧。 第二局,怀景逸真的欧皇上身赢了,然而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很多玩家的惩罚动作单方面无法完成,赢家必须指定对象,从下家开始,否则就自己上。 怀景逸的下家是白哲,其惩罚动作是脱衣替别人脱衣,脱三件。这样并不算惩罚自己的惩罚,没有任何人反对,反而还跃跃欲试。这足见白哲在圈子里很受欢迎。 他本想随便指个人,却不想又遭人怒瞪。白哲用唇语无声威胁,你敢随便指一个试试? 怀景逸:那就邵俊一吧。 这局的惩罚过后,玩家基本都呼吸加重,面红耳赤,衣衫不整,奢靡淫.乱的气息更浓。怀景逸招架不住,做好自罚三杯离开的准备。 然而接下来,邵俊一被招来了,那位霸屏男星忽然也加入,新玩家加入禁止其他人离场。第三局总共是十二位玩家,还没达到上限,所以怀景逸只能硬着头皮上,但幸好他并没有得罪发牌的人。 霸屏男星站在顺时针第一位,邵俊一最后一位,恰好站在怀景逸和白哲中间。 第一轮下注,那位霸屏男星简单直白,将赌.注一次性说完,都是很羞耻的惩罚。轮到怀景逸的时候,他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俯卧撑这个中规中矩的惩罚。 邵俊一诧异地看了人一眼,然后道:我躺平任意。 一人上一人下,这配合这姿势着实令人遐想,而这会子,一个人望着怀景逸和邵俊,忽然吹起了口哨,与此同时,在场的玩家和围观的人都起哄了,场面一度兴奋到了极致。 这群是简直就是疯子,性质上来了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完全不顾礼义廉耻,怀景逸是真的觉得尴尬,也是真的玩不过这群人,他没那个资本,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投注,然后早点下贼船。 这次,白哲却收敛了许多,赌.注仅仅只是罚酒。 发底牌时,怀景逸本想把自己的两张牌移过来,却不想白哲故意压着,抬头,人突然笑了一下,笑得不怀好意。 怀景逸顿时觉得心有些凉,已经做好了输牌并被白哲整的准备。 这一局,公共牌是红桃6、8、10,一个红桃A和一个梅花A,从荷.官开始逆时针翻底牌。 白哲翻开一张方块A,邵俊一翻开一张黑桃七,有望组成顺子,但白哲如果是四个A,他依旧比不过。 牌场上的人都没有看底牌,就怀景逸一人看过,除了公共牌那对A,他的就是高牌黑桃的J和Q,烂牌索性就全摊开了。 随后的人,也都摊开了两张牌,基本上都比不过白哲和邵俊一的牌,但到那位霸屏男星时,却出了意外,红桃7和9,同花顺。 牌局立见高下。白哲撑着桌子,睁大了眼睛,显然不可置信,将自己的牌和邵俊一都翻开,他另一张底牌是A没错,但邵俊一的却是一张7,并不是9,也就是说他发牌出现了失误。 怀景逸:这样的结果喜闻乐见。 但他还是失策了,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一个人赢都不是好结果。那位霸屏男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他和邵俊一是对头,而怀景逸恰好在刚才被公认和他的对头扯上了关系。 霸屏男星在首位,下手开始接受惩罚,轮到怀景逸时,恰好只剩下他、邵俊一、白哲三人。 邵俊一神情不变,成竹在胸,然而事实却狠狠打了他一耳掴子。 霸屏男星指着怀景逸,却看着邵俊一,眼里满是挑衅,他们俩,你想选谁?或者两个都做一遍? 我拒绝。 我来。 怀景逸和白哲几乎是同时出声。 邵哥,你有什么意见?虽是这么问,但霸屏男星压根就给人回答的时间,拍手鼓掌,道:没有意见,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上,他下,标准俯卧撑一百个,邵哥监督,我们继续下一局。 怀景逸:他为什么要参加这种牌局,或者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啊。白哲迁怒怀景逸,十分不耐烦,一百个做完了事。 说着,白哲已经躺在了宽大的沙发床上。 不是在地上?怀景逸震惊了,沙发特么会陷下去好不好!!! 白哲锤了一下沙发,有些暴躁,你以为我想?这是规矩懂不懂? 怀景逸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到沙发前的,却见白哲一点都不配合,这岂不意味着他这惩罚会很难过? 我都已经躺在下面了,你还想怎么样? 怀景逸:你行你上。 你操!白哲猛地坐起身,然而却丝毫没有反驳地余地。 而此时,坐在沙发床另一边的邵俊一勾唇,看怀景逸的眼神充满了暧.昧,白哲你要是不乐意,可以退下来。 你想得美。白哲气得抬腿就想踹开邵俊一,转而又对怀景逸道:土包子,你磨叽什么,到底还做不做? 其实如果邵俊一代我完成的话 然而怀景逸话还没说完,就被那霸屏男星打断:新朋友?那也要入乡随俗。 怀景逸撑在沙发上,第一次觉得沙发可以这么软,两只手陷下去好深,他和白哲两个人的身子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怀景逸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来这里,脑子进水了吗? 第四十六46章 你快点OK?然而俯卧撑刚向下,白哲又有意见,上去一点,别挨我。 怀景逸也不想和身下的人蹭上,可就在这时,有只手突然搭在他腰上,只要他稍微向上一点,手就往下压。是邵俊一:姿势不对,再下去一点。 你还想耍流氓不是?白哲一把挥开邵俊一的手。 之后三人相安无事,怀景逸只盼着能敷衍了事,但一百个实在是太多了。 你喘那么粗的气干什么?一上一下两人的头本来各偏向一边,但此时,白哲忽然转过来, 猝不及防,好在怀景逸即时控制住了弯曲的手肘,两人才没碰上,但他手臂肌肉真的在打颤,有本事你来试试看累不累。 你就不会调整呼吸?白哲嗤声,耐性不好,是强忍着将人推开的冲动,忽然问邵俊一:他做了多少个了,完了没? 五十八个。邵俊一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见人一副艰难地模样,你还行吗?要不试试平板支撑? 平板支撑?运动过量,脑子充血,怀景逸险些没反应过来,然而这个俯卧撑下去还没起来,就感觉腰上多了两只手,紧接着就有人对着他颈窝里吹气。 快点快点,还有四十二个,做完了身上的人突然压了下来,白哲一声闷哼,他本是想推人让其换姿势,却没想到 他的手还在人腰上,就感觉衣服下的皮肤在颤栗,一缩一缩地,很敏感。 白哲沉默了,一直等到人缓过神,重新支撑起身子。 平板支撑比俯卧撑耗能少,所以怀景逸改了方式,手肘接触沙发面,左右手轮流撑起身体。这样轻松了不少,但这样两人的距离也就更近了。 你别老是转头,不然我没法做。若白哲不偏头,怀景逸的手肘压根就不能放下去。 废什么话,我都没嫌你下.身挨着我了。白哲再次将手放在怀景逸腰上,上去点。 他没有用力,随着怀景逸的动作,手也跟着在腰上移动。就见怀景逸一直咬唇忍耐着,喉结微动,恰好一滴汗从喉尖滴落,白哲忽然感觉口渴,吞了吞口水,手上更加肆无忌惮地动作。 九十一九十七、九十八 怀景逸心中默数,做完几乎是翻身滚下地沙发,他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整个人都瘫了,精疲力竭。 要喝水吗?邵俊一勾唇,想要将人抱回沙发上,但被推拒了,他摸了摸鼻子,但还是去吧台那边拿水。 而这时,白哲忽然翻身落地,倒了两杯酒,蹲在怀景逸面,你别忘了,我的是罚酒。我和你一起受罚了,你也应该喝酒。 红酒,还是开的新酒,白哲倒酒的过程,怀景逸一直在看。他好看的眉宇蹙了起来,我要你那杯。 喝完就走,趁着体力恢复了些,怀景逸便称身体抱恙,往休息房间去,一路上,衣服遍地,可见战况甚是激烈。如白哲所言,越往里面走,就能听到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十分羞耻,能感觉到门后那些人的兴奋,那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特么的还不只两个人。 卧槽,这都是些什么人,简直了! 时至深夜,明月高照,湖面的冷风吹进来,散了身上的热气。怀景逸检查了一遍房间和浴室,并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便锁好门,开始洗澡,换回原来的衣服。浴室里瓶瓶罐罐七七八八的东西,很多,但他一个也没动,沐浴露也不敢用。 然而,他手刚摸上门把手,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只听身后咔哒一声,猛转头,那面全身镜不知何时成了张门,又或者说,那本来就是一张门,但他没有发现。 门后的人是邵俊一,唇角笑容变大,你不知道?两间房共用一个浴室。 相比江梓文,我觉我更优质,你真的不用考虑一下?邵俊一舔了一下唇,一步步靠近怀景逸,器大活好,包你满意。 这露骨的话,随口而出,典型的约炮高手。怀景逸退出浴室,目测邵俊一还有理智,是打算和谐约炮。 邵俊一突然快步走过来,怀景逸全身戒备,然而对方却越过他朝床上去了。接下来是开抽屉的声音,邵俊一掏出了一堆羞耻的工具,怎么样?考虑好了? 你怕是不了解,我只做top。怀景逸双手背在身后。 邵俊一意味不明地看着怀景逸,我也可以躺平任意。 我还重口味。你去床上趴着,把手铐拷上,做不到免谈。怀景逸瞥了一眼门口和浴室,离浴室更近,而且浴室的两道门现在都开着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然而他还没走上两步,突然一阵异样的酥软感席卷全身,双腿的力量渐渐流失,猛然想起邵俊一加微.信时候的那手速,怒了,你踏马对我做了什么? 见人撑着门框才能站稳,邵俊一愣住了,你喝了不干净的东西? 但旋即他就笑出了声,这意外的结果,天意难违。手铐挂在手指上转了个圈,你不是说重口味吗,要不你帮我拷上?他下床,踱步朝怀景逸走过去,眼眸里一片深沉。 卧槽!怀景逸拔腿就跑,开始疯狂呼叫系统。 银白的手铐在灯光下闪亮闪亮,邵俊一越来越近 咚咚咚,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而且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甚至开始踹门。 邵俊一转身去开门,怀景逸逮住时机就往另外一边房间跑,刚刚蓄足了力气,能勉强支撑个一时半会儿。 然而开门,就在要彻底跑出去的时候,怀景逸似乎听到了隔壁熟悉的声音,但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拼命往外逃。可走廊转弯的时候,他双腿发软,全身涌上一股热浪。 他撑着墙喘气,努力想平复那股要命的感觉,往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幸好,邵俊一没有追上来。 怀景逸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而一转头,却对上一双幽沉的眸子。 对面的房门开了,特么是白哲!!!一想到可能是白哲在那杯酒里动了手脚,怀景逸顿时就如遭雷劈。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猝不及防,他被白哲拉进了房间。砰地一声,他被人强制摁在门板上,双手桎梏在头顶上,卧槽,白哲你疯了,踏马冷静点。 做.爱还需要冷静?白哲用膝盖顶怀景逸,顺着腿.缝往上移,精致的面庞上,尽是兴奋之意。紧接着,他将胸前的小徽章取下来,含在口里,往人嘴里渡,舌.尖顶不开齿关,他就用手捏住人的下巴使其开口。 系统始终不在线,怀景逸只能想办法自救,但根本无法集中思想,白哲这个疯子随时可能将徽章顶到他喉咙里。 恋耽美 ——(40) 徽章?星际服装上的徽章,他也有,肩上的流苏便是用徽章固定的,比这个大。他猛地想拽下肩上的徽章戳人脖子,但他拽了个空,这才记起自己早已换回了原来的衣服。 专心点。白哲的眸子越发幽沉,深处仿佛蹿动着几簇火苗。 怀景逸腰上被狠狠掐了一下,痛地他闷哼出声。视线往旁边移,身上使不上力,但他迫切想找到什么有用的武器,然而什么都没有。 白哲压更紧,两人身体相贴。就在这时候,怀景逸突然察觉到下面似乎有什么金属质的东西,在硌着自己,手一摸,是手机白哲的手机,行动比思考更快,随即拽出人西裤兜里的手机,准备往人脑袋上砸。 然而白哲这时忽然退开了。彼此谁也没料到对方的动作,愣住。 操!怀景逸气急,举着手机就往人脸上摔。门打不开,他只能再次往浴室跑。浴室依旧又一面落地镜,然而 怀景逸将镜子踢碎了,也不见背后还有张门。 你和邵俊一的房间相通?白哲咒了一声臭流氓,便往怀景逸那里走。 系统还是没有回应,怀景逸心彻底凉了。这间浴室很大,格局略有不同,他看着盥洗台对面那扇窗,外面就是千颂湖 白哲察觉到怀景逸的意图,暗道不好,疾步上去拉人,操,土包子你别冲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噗通一声,人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水。 怀景逸的意识很清醒,但体力跟不上,可方才那情景容不他多想,只能拼一把。幸好,跳下来的地方离岸边不远,也不知是不是眼神出了岔子,他竟然看到了灯光,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本能地顺着游过去。 一切都还好,就是就是水有点冷 游船上,言祁从邵俊一那王八蛋的房间里追出来,一直追到白哲的房间门口,踹门而入,却见人趴在窗户上叫唤怀景逸,紧跟着就跳下了湖。 言祁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面色如铁,正要解开西服排扣下水,却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的岸上,灯火一片,显然江梓文已经将怀景逸救上了岸,这下,他连下水都不必了。 言祁看着水面上,良久,不明神情,只是落在窗槽上的手瞬间使力,青筋毕露。 人走后,铝合金的窗槽已然变形。 第四十七47章 怀景逸晕了过去,再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回到了C市,正躺在医院病床上。昨夜在湖里泡了将近半个小时,浑身发抖,冻到僵硬,是靠着意志才游上岸,也亏得昨夜有江梓文在。 怀景逸尚在出神中,就听见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久违到像是过了个轮回,昨夜发生的种种历历在目,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情绪,终究是对幺七失望了吧。 从今日起,你我解除宿主与系统的协作关系。怀景逸闭上了眼睛,摸索着将耳钉取下。 宿主宿主。 你知道刚刚谁来来了轮回门吗? 是冥 怀景逸耳边声音戛然而止,再睁眼时,眼神中一片清冷,随即就将耳钉扔出了窗外。冥界一刻,人间一日,幺七说的应该是冥帝那个将他踢到三千世界从头开始的神位者。 你怎么下床了。窝在沙发里睡了一晚上的江梓文,此时醒了,却见怀景逸站在窗口,顺手拿上了那件大红羽绒外套,你好歹也披上这个,昨天冻晕了,还发烧,直到凌晨四点才退,可别又复发了。 谢谢。怀景逸重新躺回病床上。 你早餐想吃什么?我下楼去买。 随意。 医院门口,好像就有间姜记生煎的铺子,就给你带那个吧。 江梓文的声音一如往地温润,然而怀景逸却始终提不起兴致。幺七陪伴了他将近千年,那份情谊不是一朝就能割舍得掉,但有些东西终归是要放下,要舍去。 怀景逸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被手机铃声吵醒,手机电话、短信、闹钟甚至是通知都是一样的铃声。这会儿来的是某银.行通知邮件转账收入110万。 眉眼不受控制地跳了跳,随后,怀景逸翻出昨日从合租公寓带出来的那个背包,从里头找到了一张某行运通百夫长黑金卡钛金镶边的古典纹饰,在太阳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 怀景逸的记忆力惊人,脑海里与之有关的信息,一条条,一列列,尽数浮现。纵横传媒和某行一直保持友好合作关系,长达二十年之久,也就是说,这是在白韵仪生前达成的合作。 怀景逸立即拿出手机,转到最近联系人的界面,手指滑动,电话便拨了出去。 喂,您好,这里是华生侦探事务所,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我是符。 啊,怀先生,您好,您好,请稍等,我这就为您连线老板。 公式化的语气秒变,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是怀景逸的专线。 只听见嘟的一声,电话连线成功。 怀景逸:帮我查一个账号。 你说,我记着。 怀景逸翻开关于某行通知的所有邮件,所有转账记录的账户尾号都一样,转账方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也只有那一个人。他原本是想把这张黑金卡的账号直接报过去,但思及这张卡的权限,便又放弃了这种想法,只能是原主持有效证件自己去。 电话另一头的人,长久等不来下文,喂,怀景逸,你还在吗? 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一趟某银.行总部你是谁?怀景逸的眼神一凛,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有些熟悉字正腔圆的言语,透露着一股精明与算计,但这个人并不是之前一直保持联系的华生侦探所老板。 恰在这时候,病房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开了。我是肖锋。这句话在电话里和门口同时响起。 电话还没挂断,两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病床前,对视良久。肖锋今个儿的打扮很正式,西装三件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当青年,意气风发。 怀景逸眯眼,眸子里寒光乍现,但转瞬而逝,他忽然就明白了肖锋为何要拒绝龙裔的高薪聘请,天华侦探事务所是你开的? 华生的老板是我师兄,你知道的,一个律师必须要有个信得过的侦探所。 师兄? 对,C大读研时,同一个导师。 怀景逸把玩着手里那张黑金卡,然而下一刻,那张金卡却如离剑之弦,飞进床头的背包。怀景逸转身,皮笑肉不笑,审视着人,从我进华生的门到现在,行动一直受你监视。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我会放心用? 监视到谈不上,只能说是我们的缘分。但是你尚还处于蛰伏阶段,你没有选择不是吗?而且你母亲白韵仪女士的遗嘱执行人,恰好就是我和我师兄的导师。 肖锋走进来,自顾自地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你是不是一直都很疑惑,纵横执行董事、监事以及各高层,还有杨家那群人的信息,甚至是被符世恒保护得很好的符骁,他的信息华生都能很快弄到,但唯独你母亲白韵仪女士生前私人律师的信息却迟迟弄不到? 是你将资.料压下来了? 怀景逸揉了揉手腕,肖锋隐约听到一丝软骨清脆碰撞声,但他没有在意,快速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想看看你是否值得我堵上未来,甚至不惜推掉盛世的offer去拼一把。肖锋将茶的雾气吹散,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 结果呢? 茶杯噔的一声被放下,肖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便猛地站起身,眼里渐渐升起狂热的光芒,似是等这句问话等了好久,我以为你只是个纯艺术家,原来一切都在伪装,我太高兴了。最开始我以为你仅仅只是想拿回遗嘱,但你没有,你隔天又开始让我们调查纵横高层的信息,你想要做的是稳住纵横,整顿纵横对不对?你想拿回纵横的掌控权,并且还开始调查杨家那群人,就是为了重新回到符家,夺回本就该是你的瑞文集团对不对? 如这人先前所言,推掉盛世的offer拼一把,那是因为符家比龙家在都城更有威望,尽管瑞文和盛世在各自不同的领域都是领军者,但于肖锋的野心而言,重要的是选对人,才有权。 肖锋眼中的狂热丝毫不减,反而愈演愈烈,白韵仪女士去世后,监事和执行董事暗箱操作,更改公司法定代表人,恶贯满盈,我可以帮你,只要有证据,我就可以让他们那群人牢底坐穿!!! 怀景逸双手抱环,始终冷睨着人,那你手上有证据吗? 这是盆冷水,但肖锋并不这么觉得,反而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鼓动,噌地一下走到怀景逸面前站定,你相信我对不对,我的能力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和师兄已经顺着你提供的方向开始查了,左右逃不过五个字吃喝嫖赌抽。 怀景逸冷静地直视着面前这人的眼睛,直到那里面的温度一点一点将下去,没有证据,你就无计可施,那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空谈。 我不,师兄有澳门户籍的朋友,还在赌场工作。你放心,我们马上就可以让那群人再也翻不了身。许是因为先前太过于激动,肖锋将手撑在怀景逸的肩膀上都不自知。 然而,怀景逸蓦地挥开人的手,还有,你知不知道,遗嘱晚一分钟拿到手,就多一分风险。 啪一声,如同一巴掌甩下去,致人瞬间清醒,肖锋惊愕地说不出话。而怀景逸的目光像是冰刀,尽管怀景逸仍双手抱环,语调生不起丝毫波澜,但刮骨的寒意却越来越盛。 不我肖锋脸色瞬变,踉跄后退,你从一开始都没有着急遗嘱的事情,我以为你有办法? 我有办法那是我的事,你又凭什么插手?全国乃至全世界,那么多商经律师事务所,人才济济,我又凭什么就必须和你合作? 每说一句话,怀景逸就上前一步。肖锋被逼得后退,直至沙发边缘,他脸色涨红,压根就敢直视对方,饶是一向口舌如簧,这次也被质问地哑口无言。 有没有人说你很自负,你以为你够到了盛世的门槛,就有资格干涉我的决定?怀景逸忽然停下来,端起肖锋先前泡的那杯茶。茶水转深色已经冷掉,接下来,啪嗒一声,他松手,茶杯落地,碎裂,茶水溅在肖锋的裤脚上。 在人错愕直至震惊的目光里,怀景逸继续:凭我手上的协议,你和你朋友的侦探所都要完蛋。我符家长子的身份,随手就可以将你们捏死。 华生侦探所在C市,早在之前,两方就签订了合作协议,彼此隐私绝对保护。这一次怀景逸是真的怒了,三分失去系统幺七的迁怒,七分对肖锋这种行为的愤怒。 肖锋眼神呆滞,模样似是傻了,完全傻了。怀景逸冷笑,半晌等人回神之后,问:你的导师在哪里? 肖锋瘫坐在沙发里,泄气似地道:他半个月前去了一躺都城,还没有回来,我打个电话问问。 怀景逸冷眼旁观,肖锋的表情很不对劲,果然,电话压根就打不通。更糟糕的是,遗嘱执行人自从半个月前去都城之后就失联了,而半个月前,就是怀景逸就查找遗嘱一事,与华生侦探事务所签订合作协议之时。 这让怀景逸想到了符懿,她动手了!!! 怀景逸看着肖锋,突然间就笑了,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自负的代价,你要我还怎么用你? 肖锋茫然,不可置信,但专业能力使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表情僵硬着保证: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医院走廊,肖锋灰头土脸,恰好碰上了买早餐归来的江梓文。 肖锋疾步从病房里出来,好似后头有鬼索命。江梓文拦住人,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我,靠,这回我算是玩大发了。子弹出膛,却打中了自己,简直要人命。 肖锋语带悔恨,痛心疾首,逃也似地上了电梯,徒留江梓文站在原地。他看着病房门口,瞳孔微缩,胸膛一下子砰砰作响。 江梓文慌了。 第四十八48章 怀景逸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等江梓文回来,接过人手上的生煎包,却道:说说你的那位朋友。 嗯?江梓文视线下移,这才看到地上一地的茶杯碎片。刹那间,他觉得有什么从心口溜走了,再也抓不住,但愿但愿这只是错觉。 就是肖锋。怀景逸戳了戳生煎,诱人的汁水流出,香味四溢,然而他却放下了竹筷,直视江梓文,昨天游船趴,你拓宽人脉无可厚非,可为什么要拉上我? 怎么了?江梓文垂下眼眸,迅速反应,电话里肖锋顺口提及到你,我就突然想到了。 江梓文的表情始终不变,微笑。怀景逸察觉不出异样,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校友,因为武术社团而结缘,颇聊得来,也就一直保持了联系。 他联系你,为什么会提到我? 怀景逸的语气渐渐生硬,像是质问一样。江梓文愣了一下,转而却笑出了声,我还在武术社团的时候,他就知道我与人合租啊。而且今年开春的时候,我和你说他可能要来公寓里吃顿饭,但是你没有同意。不然你们早就认识了。 温润的面庞,眉眼都是笑意,说的话更是无懈可击。怀景逸挑了挑眉,没再问话,却不料江梓文开了话匣子。 这三年来,若不是有肖锋,只怕我早就被钟良压榨得皮肉都不剩了。江梓文的声音很沉,情绪低落,就在半个月前,雅斯酒店的时候,我推了一个饭局,钟良就威胁,让我下海。你知道,钟良这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只能拼命往上爬,找到可以仰仗的资本,才能彻底噩梦。 恋耽美 ——(41) 那你找到了么?怀景逸挑眉,却听人轻笑了一声。 江梓文强颜欢笑,故作轻松,你也说我我皮囊好,又有实力,必定前途无限。大抵是我太放不开了,身处这个圈子却给自己竖起了牌坊,所以混了三年还只是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样子。 这话很现实,现实到莫名让人觉得心酸。怀景逸诧异地看了江梓文一眼,心下疑云顿时消散。 等吃完早餐,江梓文办理出院手续,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别。 合租的公寓不能再住下去了,你手上应该也有积蓄,还是尽早买一套房吧。怀景逸说着,就拦下一辆出租车,朝江梓文挥手道别。 师傅,去水滨园。言祁的手机打不通,关机,怀景逸只能亲自去一趟水滨园。 二十九楼,言祁的住宅门外,怀景逸指纹开门,然而试了两次都不行,再试下去可能要会触发报警器,很显然,他的指纹已经被言祁抹去了。 怀景逸眉梢狠狠跳了一下,不就是没接电话,这厮至于这般阴晴不定,反复无常?况且他这次来是拿东西,也没打算继续住下去。 怀景逸放弃了,摁响门铃。言祁在家,很快门就开了。然而这会儿,他正准备进门,却不想言祁立即将门合上,只留一人进出的空间。 言祁堵在门口,怀景逸没办法进去,无奈:我是来拿东西的。去某行查转账记录,确定转账方的身份,当然更要确定手上那张黑金卡的来由。 原主一直在国外,但那张卡明显属于国内银.行,而且黑金卡身份不低。若是符世恒所给,也不过是打钱而已,黑金级别的卡没有必要,所以这张卡必定和原主母亲有关。 言祁早就将物品都打包好了。怀景逸就见人拿出身后的旅行背包往他怀里塞,紧接着,哐当一声,门就在他面前被重重关上。自始至终,言祁都没有说一句话。 诶,言祁你怎么了?怀景逸就在外面问,手刚要敲门,就见门又开了。 怀景逸,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什么?你有江梓文又何必来招惹我? 言祁神情可怖,突然一拳捶在墙上。脸颊感受到方才那一群所带来的劲风,怀景逸下意识后退一步,人不善的眼神,仿佛那一拳就是要打在他身上一样。 先前的第二条提议,是你自己没有同意,所以别再来纠缠我了!!! 下一刻,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走廊里,只余下最后那七个字的回声。 原主这是彻底被甩了?怀景逸摸了摸鼻子,不明所以。先前的提议不谈感情,不公开,不干涉各自的生活或谈感情,回旧金山,就原主的立场,他当然不能离开国内重回旧金山。 怀景逸拿着东西下楼,手机导航看能否找到某行最近的一家支行,如果支行权限不够,那只能飞去总部。 刚一拿出手机,便见微博跳出了热搜通知《双生翎》提前开播,国内知名导演xxx坐镇,给你一个不一样的玄幻武侠世界。 知名导演xxx,并不是言祁。 怀景逸挑眉,转而去官微查看情况,甚至是C省卫视的官方通知,却发现宣传的片头和报幕压根就没有言祁的名字。 挂名导演,投资方被制片组暗箱操作,言祁这是转型失败了?怀景逸猛然响起方才被忽略的细节,言祁眼眸里有血丝,头发耷拉着,精神不振。 恰在怀景逸出神的时候,手机有电话打了进来,而且,来人超乎他的意料,居然是符懿。 怀景逸冷笑一声,又将手机放回兜里了。符懿的电话锲而不舍,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五次,对方发了一条短信:我知道你在水滨园,还拿着手机,给我接电话!!! 这时候,一辆普通的白色面包车从怀景逸面前离去,这辆车和水滨园这富宅区格格不入。他蹙眉,给符懿回拨了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速接通,紧接着听筒里就传来符懿的嘲讽声。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不要太嚣张,怀景逸,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垃圾,连在爱情方面都是个loser,你还凭什么跟我斗? 符懿的语速比平常快了几分,声调也比平常拔高了几分。怀景逸揉了揉耳朵,将手机远离,却笑了一声。很明显,符懿现在的情绪极不稳定。 拼耐性,怀景逸自认为天下第一,因为他始终都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没有牵绊也没有顾忌,符懿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你笑什么?花了三年时间就为了追个男人,现在倒好,还没追到手就被人扫地出门,还有脸笑?难道你还嫌自己活得不够失败?还不快滚回你的旧金山疗伤去!!! 这才刚刚发生的事,马上就被人知晓了,怀景逸眉间闪过一丝寒意,你在跟踪我?只怕就是方才的那辆面包车。 呵,我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况且就你loser一样的战斗力,我会屑于干这种事?我告诉你,这是老头子吩咐我做的,他见是不得你跟个男人鬼混说到这里,符懿忽然停了一下,转瞬就变换了话题,但这足够怀景逸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他无声的笑了,静待对方把话说完。 老头子已经彻底对你失望了,你娘一死,他就把你丢到了国外,你以为符家还有你立足的地方?你个loser别做梦了。 怀景逸听着对方的极端的言语,始终保持沉默,视线落在远方。那里高楼林立,似是要破云霄而入,水蓝的玻璃窗上有光影掠过,一道接着一道,美妙至极。今日今时的阳光依旧很好,在这寒冬腊月里,照在身上,暖洋洋地很舒心。 怀景逸的心情忽然变得十分畅快。他一直都是这样,光明正大地走在人背后,看着挡在原主前面的人,一点点开始沉不住气。 我劝你回旧金山。你不是一直再找你娘的遗嘱吗?我告诉你,遗嘱现在就在我手上,遗嘱执行人和纵横的股份转让书都在我手上,你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了,你斗不过我的。 符懿的情绪偏执又极端,人在这种状态下很难保持思考。怀景逸勾了勾唇,笑得肆意,但仍旧静静地听着人把话说完。 让我交出人,交出遗嘱都可以,但是你必须回旧金山。只要你答应回旧金山,再也不回国,那么你娘在纵横另外一半的股份,我一分都不动,而且每年的红利我还可以让出我的一半。机票我都已经给你买好了,只要你点头,立马就可以走。 你说完了吗?待人的表演结束,怀景逸低声笑了,胸腔都在震颤,只是看向远方的眼神却渐渐凌厉,符懿,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就算我决定了要回旧金山,也要和家里人道个别是不是。 道什么别?不需要,整个符家的人都巴不得你这个loser早点滚回国外。 符懿,你左一个loser,右一个垃圾,是不是真当我是傻?几乎是一瞬间,怀景逸的神情转变,目光像是淬了冰,符世恒会派人跟踪我,干预我的婚姻之事,你难道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符世恒重视原主,对原主的重视甚至超过了符骁和符懿。 怀景逸忽然拖长了音调,啊,我知道了,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你才会这么着急,对不对?那既然这样,我若重回旧金山,不和父亲道别怎么行? 怀景逸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符懿挂断了,他不由得哂笑。两人彻底撕破脸,这也就意味着怀景逸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战,因为符懿并不是那种只会打嘴炮的软角色。 怀景逸找了一家某银.行的支行,亮出卡便受到了贵宾级的待遇,但支行权限不够。随后,怀景逸就坐上了去某行总部的专机,飞往特别行政区。 这一来回,不过一夜的时间,但这一夜的时间里,却发生了不少事情。网上喧嚣声冲天,微博热搜的热度持续上升,瓜一个连着一个地吃。 最开始是怀景逸一个群演脸大殴打一线明星梁子航,然后是上星电视剧《双生翎》提前在C省卫视开播,紧接着又一个一线明星上了热搜一线明星邵俊一于某月某号某时某分参加某市的游轮趴。 梁子航,《双生翎》男一号;邵俊一,《双生翎》男二号,三条微博的一齐被顶到了热搜前三,可谓是提电视剧赚足了热度。当然,这也让网友粉丝讨伐怀景逸的声音更高了。 关于邵俊一热搜的游轮趴,微博上说的很含蓄,并没有透露关于party实质性内容的东西。微博没头没尾,一干吃瓜群众不明所以。 邵俊一走的是低调腹黑型路线,热搜没断过,但从没像今天这样意义不明,褒贬全靠猜。而发此条微博的人恰好又是新号,所以很快就被邵俊一的粉丝轮番攻击了。粉丝骂其不要脸,炒作蹭热度吸粉,总之,能骂人的语言,新号评论底下都有,上升到人参高度的侮辱性语言更是层出不穷。 新号从没有回复过任何一条评论,仿佛这条微博和这个好凭空出现一样。这激地邵俊一的粉丝骂得更凶更狠,生生有开辟出了另一条热搜。而邵俊一和游轮趴这三字个彻底划上了等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对此,怀景逸只觉得好笑。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况且有盛世纵容,那游轮趴可不止举办一两届。 翌日午时,怀景逸飞回了C市,出机场的时候,却碰到了熟人邵俊一。对方带了口罩,和他擦肩而过。 猛然想起那日游船趴上发生的事情,怀景逸神情一冷。 第四十九49章 怀景逸出了机场大厅,准备拦一辆车去市中心。 对面有辆出租车正驶来,怀景逸招手,然而恰在这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车突然停在他面前,紧接着他就被人强行压上了车。 商务车后座有两个保镖,怀景逸被反手压在副驾驶座靠背上,他挣扎,就在这时,副驾驶座上的人转头了。 那人摘掉口罩,嘴角勾起笑容,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阴鸷,不是邵俊一是谁? 邵俊一挑起怀景逸的下巴,啧啧,这张脸要是打烂了,我还真舍不得。 邵俊一拇指捏住下颔骨的凹槽,突然使劲。那一瞬间,怀景逸有种下巴错位的感觉,生理泪水都疼出来了。随后,邵俊一松了手,但怀景逸却感觉下巴已经失去了知觉,直到很久之后才能活动。 你这幅样子,真的邵俊一舔了舔唇,抹去怀景逸眼角的泪珠,温柔地凑近,额头贴着人额头,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上那艘游船的,是谁指使你偷.拍,又是谁指使你发布到网上?你告诉我,我就不和你计较。 温柔缱绻的话语,却透着一股子寒意。怀景逸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陷害了,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你先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而这时,驾驶座的上一直保持沉默的人有了动作,紧接着,邵俊一拿过那人递过来的一沓照片,一张张给怀景逸看。 全都是那夜派对上的疯狂,上头的人并不只有邵俊一,当红新老明星的不雅照都有。当然邵俊一的最多,因为那夜他替龙裔控场,镜头自然很多。 之后,驾驶座上的人播放了一段录音,除了性.爱的声音,主要就是邵俊一开场前的宣言,提及了龙裔。 邵俊一突然发狠,将照片甩怀景逸脸上,那夜在场的人只有你一个生人,你有什么可以狡辩的?要不是龙裔将这些消息都压下了,我早就毁了?我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确实没有好处。怀景逸突然笑了,但也没有坏处,你邵俊一如何关我屁事? 紧接着他手腕翻转,一把匕首泛着寒光,快速挥动,匕首在空中划出一抹漂亮的弧度,顿时,血腥味就充斥了整个车厢内。 怀景逸断定驾驶座上的人是龙裔,挣开保镖的束缚后,猛地扑过去,只需一眨眼的时间,匕首就抵在了龙裔的脖子上。 有了钟良的前车之鉴,怀景逸现在会习惯性地在身上备把匕首。他更加用力地握住匕首,叫其他人下车。 邵俊一暗地里有动作,怀景逸一个狠厉的眼神过去,你试试看,没了龙裔的庇护,你马上就能身败名裂。 匕首抵进龙裔的脖子,划破,霎时,车厢内血腥味更浓。 怀景逸,你要想清楚,过了今日,我们的梁子就彻底结下了。龙裔终于开口了,语速不急不缓,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只蚂蚁,随手就能捏死。你说出幕后指使,我或许可以酌情考虑,让你死的不那么难看 龙裔话还没说完,怀景逸就拿匕首尖端戳人喉结,愈发用力,费什么话,叫人下车。 和这群人斗,出手必须要快狠准。因为在他们眼里,权利至上,其它的皆是蝼蚁。 最后,邵俊一和那两名保镖先下车。怀景逸趁龙裔出神的间隙,快速翻身到前座,立刻就将人踹下了车。 怀景逸向来都很镇定,泰山压顶而不变色。他面无表情地开车来到了市中心,途中还在想江梓文是不是也被牵连了,但随即想到,那夜,确实只有他自己在船上,其他人都在傍晚回到了度假区歇息,便也就释怀了。 可转瞬,怀景逸又想到了肖锋,不由冷笑一声。这下肖锋是彻底拿不到盛世的offer了,江梓文是他的朋友,但怀景逸和江梓文有关系,龙裔不会蠢到找个有潜在威胁的人物放身边。 原主的这盘棋被他自己走得乱七八糟,现在怀景逸接手,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更无权无势,只能推翻棋局重新再开始。尽管这样周期长,但怀景逸有的是耐性陪着耗,肖锋算是这盘棋上的意外之喜了。 怀景逸将车抛到个偏僻的地方,遂上了一栋写字楼,直奔华生咨询机构。华生侦探所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全网络,这个名字是华生咨询机构的前身。 怀景逸转过回廊,入了华生的小工作室,有专人接待。怀景逸跟着人来到间小办公室,却发现江梓文也在。 对方见他的到来很是诧异,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怀先生,你终于来了。华生侦探所的老板孙学易率先迎上去。 怀景逸垂眼,看着人的伸过来的手,没有动作,我知道这华生里卧虎藏龙,却没想到老板就是个当之无愧的狠角色,商经律师出身,将客户玩得团团转。 不敢当,不敢当,我早已退出律界很多年了,也只有这么个破事务所,我这不都是为生活所迫嘛。较之肖锋的精明算计,孙学易就显得油嘴滑舌了。 你别耍花腔,就事论事,当初是你亲自拟定的协议,违反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怀先生,你消消气,我也是一时脑子犯糊涂。要不这样,凡是你的业务,今后全都免单。 恋耽美 ——(42) 我缺这点钱? 孙学易早前听肖锋打电话说怀景逸不好惹,不以为意,但今天是真见识到了。他抹了抹额头的汗,那 我们互为合作关系,你却连最基本的诚信和诚心都没有,这叫我还怎么放心跟你合作?除了肖锋,消息你还透露给谁了? 怀景逸的话不是询问,却是逼问,声音里带着一股威压。孙学易猛地摆手,赶紧解释,这点我拿性命保证,我只让肖锋知道过。 那他知道吗?怀景逸扬手,瞬间指向了江梓文。后者在那一刹间,身体紧绷,双拳紧握。 我绝对没有跟他说过。孙学易发誓,随后苦着一张脸,怀先生,我和江梓文不熟,今天还这是第一次见面。 怀景逸的视线在两人之前逡巡,没有任何异常,便放宽了心,转而问道:你是因为什么契机,才告诉肖锋关于我的事。 听到这么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孙学易似是松了口气,然而接下来却听怀景逸冷声道:你最好是给我想清楚了再说。 孙学易没法,只能如实告知,半个月前,肖锋来C市出差,我们哥两好把酒言欢,他一不小心喝多了,稀里糊涂地就把导师的事抖出来了,我也是因为这样才知道的 说到一半,孙学易似是又回忆起了什么事,他在来C市出差的前一天,好像还拜托我查你,但没发资.料,之后这事情就不了了之。 为什么?这话怀景逸问孙学易,但视线却转到了江梓文身上,很显然,这其中只有江梓文最不知情。 江梓文不知怀景逸作何想,但视线转过来的那一刻,他握拳的手都在颤抖,但面上仍旧保持着镇定。 怀景逸问到这里,其实已经没必要再问下去了。肖锋很精明,人脉圈广,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原主身边正是缺少这样的助力。 遂,怀景逸走到江梓文身边坐下,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话一出,江梓文绷紧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他亦坐下。孙学易却抢先回了话:他上热搜了,然后有点慌。 嗯哼,这是黑红了?怀景逸挑眉,正要拿出手机看微博,却被江梓文摁住了手。 你还是别看为好。江梓文的笑容勉强,对怀景逸摇头。 瞧这反应八成是被黑了。怀景逸另一只手夺过手机,却发现他自己才是被黑的那个。 三年前的事情被无限放大,网上更是被水军带节奏而开始语言攻击怀景逸,有加之先前殴打一线明星梁子航的热度还没下去,怀景逸现在就是微博上的第一大红人。 网友总是喜欢搞事情,一刻不到,又有一条热搜蹦了出来,关于怀景逸和邵俊一,但这条实属无锤黑,无中生有的那种。 现在怀景逸集齐了与《双生翎》剧组三位演员有关的热搜,黑红成都更上一个台阶,谩骂侮辱声甚嚣尘上。 三分钟后,江梓文的热搜排上了第一,事情严重发酵,大面积扩散影响。 从籍籍无名,到跃上热搜第一,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若没有人在背后营销炒作,恐怕连江梓文自己都不信。 怀景逸再次想到了符懿,她这是想要纵横想疯了么!!! 他转头看向孙学易,那晚餐厅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拷贝到了? 已经拿到手了,影视城片场的监控拿到了,另外还有 不需要,就两个完整的监控视频放网上就OK了。怀景逸冷笑,他的性格为他树敌很多,不差我一个。还有 怀景逸忽然看向江梓文,为我拍张照,拍帅一点。 办公室里另外两个人摸不着头脑,只听人接下来又道:不仅要帅,还要拍得像符世恒。 怀景逸拍了拍江梓文的肩膀,兄弟,考验你技术的时候到了。 江梓文依言照做,然而拍了四五张怀景逸都摇头,其实你可以后期PS。 嗯?PS是什么东西?虽然不懂,但怀景逸挑眉,一副坦然的模样。 这时孙学易一拍脑门,恍悟,我怎么没想到,放心我一定P得不着痕迹,然后找个名不经传的小报社发出去。 不用找报社,线上就行,利用网友吃瓜不嫌事大的心理。怀景逸略做思考,当然也可以线上线下同时进行。小报社信息流通慢,符世恒压下消息中间会有很长的空档期 怀景逸还没说完,孙学易就迫不及待地接话,空档期就线上进行,买批水军大肆炒作,可要是 符世恒是谁,都城两大巨头之一,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来消遣。孙学易忌惮。 怕什么,上来这条船,你还想给自己留条退路? 这话让孙学易心头一颤,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忙不迭解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 要出事了,我来扛。 这句话,怀景逸轻飘飘地说出来,却有种魔力,自带震撼效果,孙学易下意识地挺直脊背,脑海里瞬间闪过肖锋曾说过的那句话跟着怀景逸打江山,绝对不会错。 第五十50章 这个世界攻略失败,怀景逸被原主的家人,也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设计,在高速中出车祸而死。 任务失败,协议生效,怀景逸回到轮回门接受惩罚。 而相对应的,原主的灵魂被释放,回到原来的身体里。 就像是一场梦!一切皆是妄像,一切皆是虚无。 只是一场车祸让原主怀景逸成了植物人,给他造成了永久性的创伤。他的灵魂即使回到身体里,也尚未苏醒。 所有人都当这个人已经死了,但只有江梓文还陪着他。 第五十一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19 怀景逸醒的时候,江梓文刚好给他擦拭完身子。 一年前,怀景逸车祸进医院,手术进行了多久,江梓文就在外头等了多久。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最后符世恒和符骁都熬不住选择回去休息,但他仍在,一直陪到人转重症监护室。 在那一个月后,怀景逸的病情才稳定下来,转特护病房,但仍不乐观急性损伤,不可逆昏迷,植质状态。 半年,是植物人醒来的最大期限,但半年后,病床上的人除了基本生理反应,毫无醒来的迹象。所有人都以为怀景逸完了,这一生都完了,但江梓文依旧坚持。 单家已经坐稳了KK第一的位置,C市黑白两道通杀,无所畏惧,这意味江梓文和单安交易式的婚姻关系也到了尽头。离婚后,他将怀景逸接回家,亲自照料,那时,单安也在劝他放弃,但他摇头,就是坚持,说不清缘由地坚持。 江梓文的事业正稳步上升,巅峰过后还能更上一层,他是娱乐圈内的楷模人物。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他选择从荧前转幕后,只为了留更多时间给怀景逸,为此他还专门学习了如何护理。 他买了一套小洋房,依山傍水,清爽幽静,很适合怀景逸今后的康复。又是一个半年,他坚信怀景逸会醒过来,那么所做的一切都有意义,然而现在,这个信念却渐渐让他麻木、疲惫。 夜深了,江梓文辗转难眠,他踱步到窗边,眼神迷茫而空洞。外头墨色浓厚,星光暗淡,风吹得窗帘刷刷作响,估摸着是要下雨。 终于找到事情可以做,于是他将家里所有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但这依旧挡不住狂风暴雨摧枯拉朽式地侵袭,啪嗒一声震响,应该是庭院里那颗老树被吹折了,方向好像是 神情瞬间清醒,江梓文抬腿直奔对面怀景逸的房间。 粗壮的枝丫倾轧而下,玻璃碎了一地,风夹雨灌进来,床上人的被子都被吹飞了。 江梓文赶紧将怀景逸抱出来,幸好人没受伤。他给人换了一套睡衣,动作十分熟练。等一切都做好之后,他才睡,但窗外砰砰响,压根就睡不着,他的心也跟着咚咚跳,心神难安。 刚刚怀景逸是不是动了? 半年前某天,也是夜里,怀景逸仅仅只是腿弹了一下,江梓文就激动地连夜将人送医院,检查,但脑电图仍旧只是杂散的波形,有生命迹象,但没有生命意识。他不甘心,反复强调怀景逸当时弹腿的情形,但医生告诉他,那只是简单的膝跳反射而已。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怀景逸偶尔也打哈欠或是咳嗽,这都让江梓文激动过,那是因为信念尚还在胸膛,尚还滚热,但经历一次次落差之后,心渐渐地也就趋向了麻木。 这一夜江梓文想了很多,再没能睡着,翌日起床时,眼眶青黑。 窗外天光晴朗,艳阳高照,江梓文都有些恍惚,昨晚是否下了暴风雨,昨晚怀景逸是否 庭院里一片狼藉,这让江梓文猛然清醒过来。 这一年来,他积极配合医生康复理疗的意见,丝毫不曾懈怠,纵使这条等待的路看不到尽头,但信念不变,热血难凉。 江梓文握紧了拳头,叫上家庭医生,立即将怀景逸送往医院。 怀景逸是真的动了,区别于生理反应,这一次是真的有转醒迹象。 江梓文伫立在手术室外,盯着那扇门,仿佛要将其看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如同又过了一年那么久,江梓文不由自主地颤栗,握紧的拳头渐渐无力,但他的意识却提醒自己再坚持一会儿,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 不好了,这里有人晕倒。护士站的人一齐出来,将撑不住晕倒的江梓文送去病房输液。 这一昏迷,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江梓文被窗外刺目的阳光弄醒,这一觉似乎将这一年来失眠的时间都补了回来,很踏实,顿感精力充沛。 窗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人,逆光背向床这里。那人坐着轮椅,努力想去按自动窗帘的按钮,但挣扎了半天也没能全部按下去。 唰的一下,半开的窗帘瞬间合上。那人似是很懊恼,很孩子气地捶击窗帘,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解不了气。 江梓文想笑,想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如同失声一般。 你哭什么?怀景逸控制着轮椅靠近窗边,凑近江梓文,我还活着呢。 江梓文一摸脸上,早已泪湿两行。这条路终于看到了尽头。 这之后,江梓文一直住在医院,陪着怀景逸做复健,事无巨细。过了半年,怀景逸已经能站立行走,生活基本自理江梓文也就渐渐放宽了心,开始料理外面的工作,但无论有多忙,他都会抽时间陪怀景逸。 两个人的生活细水流年,岁月静好,江梓文很满足,但偶尔也会出点差错。 复健的过程很痛苦,这是场劫,需要毅力才能渡过去,但很不幸,怀景逸最没有的就是毅力。江梓文为了监督他,甚至还将隔壁病房改造成了见健身房。他复健的时候,江梓文就在健身房。 今天亦如是,两个人待在改造的病房里各做各的。 江梓文结合医生的建议给怀景逸定了一套恢复方案,随着时间推移,方案内容也逐渐丰富。现在,怀景逸每天都有任务:二十个俯卧撑;跑步机上竞走一小时;走楼梯下楼,然后围着公园里的小湖绕三圈再走上来。 每天怀景逸都是大汗淋漓,浑身酸痛,这任务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现在正做着俯卧撑的任务,做到第三个的时候,身体软绵绵地根本就使不上力气,他气馁了,直接趴在瑜伽垫上。 想他在美国的时候,身体素质很好呀,还曾是加州运动会拿奖牌最多的人。他深深叹了口气,双手撑着下巴打量下拉器那儿的江梓文。 身材匀称,没有国外健身房那群人爆发式的肌肉,很符合他的审美。 看着我做什么,你练完了? 二十个差不多了,现在先休息一会儿。怀景逸撒谎丝毫不用打草稿。 江梓文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往浴室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第三个还没做完。 那你还问干什么?怀景逸简直要翻白眼。 江梓文从浴室出来后已经换好了衣服,似是要离开。怀景逸虎躯一震,顿时感觉身体充满了力气,一口气标标准准地做了七个俯卧撑,直到听见关门声。 走了?怀景逸几乎是一下子蹦了起来,然而还没高兴半分钟,门就从外面打开了,只见江梓文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笑:这个星期是第几次偷懒了? 第一次,绝对是第一次。怀景逸咬牙。 那这个月呢? 最后怀景逸被罚上下楼三趟,正好是这个月缺勤的次数。 又过了半年,怀景逸身体各项机能恢复地很成功,但后续仍要坚持锻炼,定期复查。 时至初冬,C市第一场雪的时候,怀景逸被江梓文接回了家。是新家,还未曾买家具,江梓文的提议是让怀景逸出主意。 审美不凡,怀景逸当仁不让。当年在美国拍卖会上,他的作品也曾被高价竞争,因此他在艺术院小有名气,但那也是他唯一一幅拿得出手的作品。 房子在C市富人区,复式型小独栋,自带小花园。怀景逸想,这大概是今后两人一辈子的家了吧,于是倾注了很多心思。 小独栋进深不长,采光效果极好;开间3.0,小房间易显温馨。卧室在楼下,二楼三间房,一间用来做江梓文办公的书房,其余两间打通做怀景逸的画室。 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两人才将屋子完全布置好。整体暖色调,雅致闲适,唯有暖白的墙上过于空荡。 江梓文:装饰画就用你的。 怀景逸丧丧的眸子蹭地一下亮了,好啊,不过国内没有作品,只能现画。 然而江梓文却别有所思,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不如去美国一趟,将东西都搬回来? 不必了,我现画吧,正好也练练手。怀景逸摆手,转身上楼,去了画室。 一整天,他都坐在画室里,去什么也不干,就是看着画板出神。十八岁,因一幅画被竞价而小有名气,然而之后却再无作品,很多人都说他江郎才尽。 江郎才尽或许吧。但这一刻,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热烈跳动,浑身都被一股暖流包围着,为爱,充满了力量。 到了该睡觉的点,江梓文来叫人,半开玩笑道:别勉强,睡吧。你大可随便画,反正我也没有见过你的作品,不知道你的水平。 恋耽美 ——(43) 哼哼,肖莓没有告诉你吗?出院那天,几个人搓了一顿火锅,怀景逸才知道,江梓文和肖莓、肖锋很熟。他拿出平板搜索加州Fu几个关键字,屏幕马上就跳出了一幅画,哼哼,让你欣赏欣赏什么叫大师之作。 怀景逸一哼气,额头前的几撮呆毛就被吹翻一次。江梓文丝毫没在意那幅画,眼里只有怀景逸的脑袋,鬼使神差地伸手。 怎么样?水平够不够格?作品是一比一的电子版,一个屏幕不够显示,怀景逸就翻给江梓文看。 嗯。江梓文点头。嗯,头发很软,挠着手心,痒痒的,那股酥麻感直通心脏。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怀景逸都沉浸在创作里无法自拔,本来是想出去寻找灵感,但江梓文否决了,他只能在这庭院里写生。 这日,江梓文忙完回来,见怀景逸站在喷泉池里。现在是隆冬,喷泉停水,池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怀景逸便是站在冰上,安静恬淡。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此刻,在江梓文眼里,怀景逸就是个天使,有他在,连冬日的阳光都炽热了几分。这一路走来,无论多少坎坷都值。 怀景逸裹着江梓文的羽绒服,带着耳罩手套,灵感来了,刷刷几笔就是一幅油画作品。他转头,却见江梓文盯着自己看,你来了? 他一笑,丧丧的眉眼顿时就生动了起来,眸子仿佛闪着光。江梓文走过去,却见怀景逸忽然勾手,示意人凑近些。 怀景逸抚上江梓文的脸庞,大拇指摩挲着脸颊,你真好看。 这话江梓文很受用,但这么缱绻温柔的时刻不长,怀景逸很快就收了手。江梓文满心欢喜,但就是感觉被摸过的地方有些凉。 怀景逸背着手,偷偷将拇指上的颜料擦掉,桃花眼里泛着贼嘻嘻的精光。 天色也不早了,进去吧。江梓文的声音有些沉。 怀景逸眉眼一弯,笑:好啊,你帮我搬东西。 第五十二章 男友他丧心病狂完 怀景逸一个人走在前头,蹦哒地有些欢快,时不时地笑一声,自娱自乐。 看着人羽绒服背后那抹不小心蹭上去的颜料靛青色,江梓文眯眼,你笑什么? 没有。怀景逸回头,盯着江梓文的脸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画面太过于喜感,他是真没忍住。 吃完晚饭后,江梓文一直坐在沙发上看书,专心致志,心无旁骛。怀景逸有些急躁,在人面前走来走去,不让人发现脸上的东西,那他还有什么乐趣? 怀景逸极力撺掇着人去浴室,然而江梓文丝毫不为所动。 很急吗?那你就先洗澡吧,我再看会儿书。江梓文忽然抬头。 江梓文一抬头,怀景逸就想笑。那道颜料是顺着人眼睑划下来的,就跟人流了坨绿色的眼泪一样,简直不忍直视。 他这回是克制着才没笑出声,立马转身,拿睡袍进浴室偷着乐。他出来的时候,江梓文已经合上了书,也准备洗澡。 嘿嘿,快去洗吧。怀景逸迫不及待地将人推进去。 他站在磨砂玻璃门口,偷听里头的动静。然而,一分钟,两分钟等了好一阵子,人都快洗完了,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嘿,江梓文,你还好吧,有什么东西忘拿了没,我可以帮你拿? 除了花洒的声音,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怀景逸锲而不舍,那你看看盥洗台上有没有剃须刀,我有胡渣了。 没有。 很冷静的声音,江梓文都没反应,这就没趣了。怀景逸撇嘴,往回走,然而就在转身的时候,浴室门打开了。 江梓文脸上的颜料还在,眸色幽深。怀景逸差点笑岔气,哈哈,我忘了,这用水洗不掉诶,你这是干嘛? 江梓文也跟着笑了,一步一步逼着人后退。眼看着人越来越近,怀景逸的手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因为江梓文那厮腰带系得松散,一碰就掉,公然耍流氓。 怀景逸踢到床脚,没站稳,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江梓文将人摁着动弹不了。 你冷静点,我还没完全康复。 医生说过,有氧运动更加有助于治疗。 放你的屁!怀景逸刚想反驳就被人堵住了唇,呜呜X﹏X 唇瓣猝不及防被咬,得了空隙,怀景逸张口就骂,江梓文,你个 然而一开口,江梓文就趁机作乱,弄得怀景逸推拒都没力气,捉襟见肘。两人唇齿相贴,怀景逸被吻得神魂颠倒,只觉得腰膝发软,他一把就推开了江梓文,再这样下去,他小命都快没了。 时至此,两人小情侣打闹间,浴袍散落,两人坦诚相对。江梓文十分怜惜怀景逸,而怀景逸目光迷离,脑子一发热便亲吻上了江梓文。江梓文就在他眼前,秀色可餐,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耳边忽然一阵热气,江梓文温柔笑道:以后还皮吗? 不了不了。怀景逸摇头,欲哭无泪。 可你不皮了,我以后还怎么找借口惩罚你,嗯 江梓文独特的嗓音在耳边低语,差点让怀景逸失去思考,等反应过来时,炸了,⊙⊙!你个王八蛋。 怀景逸狗狗眼红了一圈,脸颊上是未干的泪痕,想骂人但已经没有了力气,嘴里哼哼唧唧地直到睡去。 江梓文怕自己疯狂起来没法克制,及时止损,瞧着身下的人睡得正酣,心疼又无奈。遂,他也躺了下来,抱着怀景逸,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真好,他还在这里!往后余生,就这样一直陪着他,两人携手白头。 今天怀景逸作的画,没来得及放画室,便搁在了卧室。江梓文一抬头就能看到莽原旷野图,一望无垠。 场景很大,与天际相连,但内容不多,刷刷几笔,画风大气。可江梓文就是能感受到画中传达的细腻与温暖,仿佛作画之人本就是如此。 是了,怀景逸的那幅繁星的成名作便是如此,犹如黑夜里的天使。 忽然想起方才,他们兴致正浓时,怀景逸有些沉溺,却又有些讨好地叫他将安全措施取下来 江梓文失笑,胸膛震颤,抚上身边熟睡之人的脸庞,心想:这个人真傻。我是真心爱你的啊,无关乎其他,只爱你这个人。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年,怀景逸身体已经完全恢复。 爱的力量就是如此伟大。刚到家,怀景逸就跳在了江梓文身上,笑得极甜:宝贝,我们去度蜜月怎样? 你准备去哪儿?江梓文托着怀景逸的身子朝卧室走去。 去加利福尼亚?带你去看看我的母校。 怀景逸凑人嘴唇上,吻了吻。然而江梓文脚步微顿,眸色渐渐深沉,怎么突然又想起去Z国了? 这么多年了,就是很怀念呀。 好。 自那天之后,江梓文却是不高兴了。怀景逸怎么说得出来,要去他旧情人相遇的地方度蜜月!而怀景逸缠着他哄了好几日,才将人哄开心。 去Z国的蜜月之行也因此耽搁了几日,但最终两人还是去了。 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似是察觉到江梓文的反常,怀景逸忽然问:你不高兴吗?要不我们回去。 江梓文摇头,但没有说话,他凝视着窗外,心里始终有个过不去的坎。 刚出院的时候,怀景逸为什么拒绝了来Z国的提议,而现在却为什么又提及说要去? 最难熬的那一年,是他死守在这个人的身边,尽管希望渺茫,尽管所有人都劝他放弃,但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人一定会醒,一定会醒过来。 心藏信念,热血难凉。可现在,江梓文却感觉心缺了一块,在漏风。 下了飞机,怀景逸却并没有带他去母校,反而是去了公寓那个怀景逸和言祁相遇的地方!!! 吹进心口的风,带着酸意,江梓文难受。 然而,等到了公寓卧室之后,江梓文震惊了。 墙上被刷满了黑色颜料,毫无章法,压抑而沉重。画架上,一排排的画越来越抽象,晦涩难懂,又或许,这压根就不是艺术,仅仅只是发.泄。 看到最后一张,勉强能认出那是一幅繁星的画怀景逸一直在仿照他曾经的作品!!! 江梓文抱紧了怀景逸,声音嘶哑,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要谢谢你。怀景逸回抱江梓文,笑了,江梓文,谢谢你让我走了出来。 人在笑,可桃花眼里的泪水却不要钱地一样往外流。 江梓文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将人抱得更紧。 恰在这时,有人敲门,请问是怀景逸回来了吗?来人用蹩脚的中文问。 丹妮拉,好久不见。怀景逸迎上去,那是他的心理医生。 好久不见,你恢复地不错。 谢谢。 江梓文这才知道,怀景逸过去是怎样的生活。他真的是个天使,折翼的天使,脆弱到让她的心理医生为此学了汉语,还专门搬到了隔壁。 道别的时候,江梓文慎重地向丹妮拉道谢,谢谢你。 他太脆弱了,母爱让我无法置之不理。 言祁是怀景逸黑暗里的一丝微光,但最终是他,是他江梓文救赎了怀景逸。 之后,两人一直待在加利福尼亚,怀景逸是江梓文的专属解说员。 加利福尼亚大学简称加州大学,两人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逛完。两人谈天说地,聊过去,大抵每个大学生都会有那么一些相似的经历哪个老师最特别,哪个老师印象最坏。 怀景逸带着江梓文去蹭课,大型阶梯型教室,两人坐在最后一排,你知道吗,那位教授口音超严重,上课压根就听不懂,但这门课程却又最重要,为此我还专门学了旧金山地方英语。 江梓文笑了,因为你的帮助,肖莓才崇拜你,却没想到 我有什么办法?怀景逸摊手,你呢,你大学时候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我啊,没什么可说的,大二就与纵横签约了,然后就遇到了你。 难道就没发生别的事?不开心的事也可以讲讲,让我开心开心。 自从来Z国之后,怀景逸的话就特别多,只要一开口就能吧嗒吧嗒讲个不停。江梓文一直盯着他的唇形看,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然后狠狠咬了一口。 Is that clear?台上讲课的教授声音突然变调,原本只是问句最后一个音节的升调,但现在拔高了好几个音阶。 最后一排的怀景逸和江梓文被吓着了,做贼似地赶紧分开。 紧接着,扬声器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设备出现故障,教授把麦关掉,没法讲课,只能吩咐学生自习。 尴了个大尬,两人心虚地从后门溜了。 教学楼地下车库,怀景逸拉开车门,言词之豪爽,走,我带你去滑板俱乐部,VIP卡还没到期。 你充了多久的? 绑卡自动续费的,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去。 养了个败家老婆,并且还比你更有钱怎么办?江梓文感受到了压力。 碰巧地是,俱乐部里碰到了肖莓,她刚接到电话,此时正要去机场接肖锋。 怀景逸和江梓文对视一眼,一起去吧。 事实证明,这一趟走得很有价值,收获颇丰。肖莓抱怨旧金山这里的中式餐厅同质化,肖锋实力宠妹,立马空运了食材过来。 接下来,两人便去了肖莓的公寓。做陷,包饺子,搓火锅,一气呵成。 江梓文挽起袖子去洗手,却见怀景逸坐在沙发上晃荡着双腿,也不知在看什么,乐得不成样。他忽然就找到了败家老婆系列问题的解决办法就是这样,把人养刁,养得再也离不开自己。 公寓里没有餐桌,肖莓便提议将衣柜门拆下来,放沙发上。她说完,扎起大.波浪的头发,就开始拆。 肖锋在一旁痛心疾首,明明是当花骨朵养的啊,为什么把人养成了个糙汉子。江梓文也心惊了一下,立马否决之前的想法,还好,及时止损。 衣柜没拆成,最后四人实在地上搓地火锅。 怀景逸随口一问:肖莓,你也快毕业了吧,到时候是想回国还是 Z国,不打算回去了。你放心,我已经转视传设计方向了,能混口饭吃。要再继续走纯艺术这条路,我怕自己饿死在旧金山街头。肖莓盘腿挪了挪,方便涮肉,但说话的过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肖锋的脸色越来越黑。 江梓文叹了口气,随缘吧。 回国的前一天,两人去了旧金山最著名的金门大桥。上桥的时候恰好是黄昏时刻,人行道上,怀景逸耍酷,倒着滑滑板,晚霞在他身后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向江梓文招手,桃花眼里柔情一片,你知道吗,我刚被送到Z国的时候,孤零零的一个人,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天际有航线飞过,晕开了晚霞,这景色美到了极致。 江梓文加快脚步追上去,牵着人的手,小心点,我们一起走。 好。 桥下是海峡,海浪翻涌。桥上是两个人,踏着霞光携手而行。 幸好,这一路还有你。 幸好,这一路遇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锁了我不下十次了!我已经佛系了,问题是这是两年前写的,我都不知道我写了个啥! 【专栏新文收藏呀《病美人魔尊被篡位后》勿慌,我还有马甲续命!】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