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穿七零》 第1页 [穿越重生] 《玄学大师穿七零》作者：西凉喵【完结+番外】 文案： 听说大院里那个留过洋的唐怀野娶了个农村媳妇儿，一众三姑六婆听了可兴奋了，这下要好生出一口恶气。 六十年代留过学的大学生，那可是镶了金边儿的，无数好闺女想和唐家做亲，唐怀野他妈都看不上！ 这下可好了，这块儿香肉被乡下姑娘吃到嘴里！唐怀野他妈被气的眼睛都红了，在外人面前还要硬撑 两边一见面，唐家人发现这姑娘还真有点不一般！ 没**？人家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乡下人？哟哟哟，那一箱箱的嫁妆闪瞎人的眼睛！ 长得丑？她要长得丑，这大院里就没有能看的姑娘！ 唐怀野他妈这下气壮了，捋起袖子和那群长舌妇吵一架，“谁家敢说比我儿媳妇儿体面，站出来我看看！” 在唐家人心里，这小儿媳妇就没有缺点！唐怀野觉得有，但是他也不敢说！ 嘴馋，还懒！惹急了就不搭理人，吵两句嘴就敢说休了他！啧！惹不起！惹不起 唐怀野主动认怂，秦清这小日子就过的更痛快了！ 秦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天高浮云远，春短日子长啊～ 【阅读提示】 1、女主表面又佛又懒，骨子里强横又小心眼儿！ 2、温馨年代文，玄学内容也只做装点！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清、唐怀野 ┃ 配角： ┃ 其它：预收文《灵泉空间有点田[重生]》 一句话简介：秦家族长的幸福生活～ 立意：努力奔赴美好生活！ 第1章 五九年的二月头，腊月二十四，正是过小年的时候。 北方的腊月，滴水成冰。早上四五点钟，大家伙儿穿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们头上裹着防寒的头巾，男人戴着帽子，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厚棉袄，手揣在兜里，跨着布袋、菜篮儿快步往粮站、菜店、副食品店走。 听说去年好多地方闹灾，收成不好，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粮食供应就很紧张，这会儿快过年了，就算你兜里有钱有票，也难买到好东西，赶早去排队还能抢一两样。 秦森嘴里呼出一串儿白气，地上的雪被踩瓷实了，滑溜的不行，他小心着走路，一只手还要拉着媳妇儿。 秦森心里心疼媳妇儿，嘴上还忍不住埋怨，“你看你，我就说我去买粮食就行了，你偏要跟着，天麻麻黑看不清楚，摔一跤够你受的。” 夏月白了他一眼，这男人心好，说出的话真是讨人嫌。 “粮食能抢到就多买一点，你去买粮，我去买菜，清清嘴刁，一连让她吃了好几顿泡酸菜，今天再让她吃，小丫头要造反了。” 秦森不说话了，他也心疼闺女，漂漂亮亮一个小丫头，生下来身体就不大好，好不容易养到四岁，家里人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那你到时候小心点，别和人撕扯起来，买不到我再想办法。”现在粮食紧张，抢菜抢粮食的人就跟饿极了野兽一般，凶狠的很。 “行，我知道了。”夏月一口答应，但该抢的时候还是要动手的，别人家嘴里缺吃食，她家也缺，她看着瘦，抢粮食的时候不比人差。 走到路口，两夫妻分开，分别去粮站和副食店排队。 早上七点钟，四岁的秦清还在被窝里睡的香喷喷的，她爸妈都从菜市场回来了。 夏月摘下头上的毛巾进屋，先去看了一下闺女，小丫头睡的正香，那小脸蛋真让人爱极了。夏月刚回来，手指头冰的很，忍住想摸一摸女儿小脸的念头，悄摸关上门去厨房做早饭。 等秦清睡醒，打哈欠伸懒腰，从被窝里爬出来，已经九点钟了。 她揉揉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慢条斯理给自己穿上衣裳，从炕上溜下来，小步往外走。 秦清上辈子作为那个时空绝无仅有的国师，她为拯救国民而死，算是死得其所，死后肯定也少不了她的香火供奉。 穿越到这个一穷二白的年代后，她身上的功德太多，且不受约束，她生下来的第二天，就差点全身血崩死掉。 她这些年一边勤恳修炼，调理身体，好歹现在能控制住身体里能量，这才让她平安活到这个年纪。 她这辈子投生到的这家人，祖上因为出了个有名的玄学大师荣耀一时。可惜，后继无人，随着上个朝代灭亡，这个家族也在走下坡路，以至于现在除了守着世家这个空名，从其他地方几乎都看不出特别来。 秦清推开门，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大院子。 哦，有个地方还是看得出昔日的辉煌的，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地方特别宽敞。 “清清起床了，快过来吃饭。” “哦。”秦清朝向她招手的爷爷那边慢吞吞走过去。 老爷子现在不上班，平日里在家忙活，照顾照顾小孙女。秦炎五十出头的年纪，一副精瘦的身材，手脚利落的很，说话间就去厨房把饭端出来。 一碗蒸蛋、一碗红薯稀饭，还有一碟五香萝卜干。 “乖孙，早饭咱们先吃着，今儿早上你爸运气好，抢到半斤肉回来，晚上给你包饺子吃。” 秦清端起碗，一边吃饭一边和爷爷聊天，“现在粮食越来越难买了吧。” -- 第2页 “是呀，知道张爷爷不，夏天经常和我去白河钓鱼那个，这两个月勉强混个水饱，本来就瘦的一个人，现在瘦得胳膊上就一层皮裹着。” “外面没闹？” “怎么没闹？咱们县城几家工厂的工人闹了好几次，就是没有粮食，能咋地？” “今年雪下得少，明年开春估计粮食也种不下地吧。” “可不是嘛。” 秦炎感觉孙女不对劲，收起闲聊的语气，看向小孙女，“你这个鬼灵精，你想说啥？跟你爷爷说话还绕弯子？” 秦清放下碗，摸摸饱饱的小肚子，露出小米牙，朝爷爷笑，“爷爷，你去找秦炅爷爷过来，我有大事儿和他商量。” “哎，这就去，你在这儿等着我。”秦炎一听孙女要找秦炅，心里就急了。 秦炅是他们这一代领头的族长和玄学大师，她孙女早慧，早年祭祖的时候秦炅亲口宣布的，清清是家族下一代最有天赋的玄学大师。这孩子打小会认字就会念咒画符，给人批命，一说一个准。 孙女说要找秦炅有大事商量，让他不能不多想，这又要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了？ “爷爷别急，您慢点儿。” “哎，知道了。”秦炎小跑着往院子外面跑，朝孙女摆摆手。 秦清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出神，仿佛那是一只阴狠的巨兽，露出獠牙和利爪，时刻等着收割性命。 她既然出生在这个家族，受父母爷奶爱护，受家族庇护，秦家族人她还是要管的，她不会让他们死在这场动乱里。 秦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穿着一件灰色的大棉袄小跑着过来，头上帽子都忘了戴。 “丫头，你算出什么来了？”秦炅喘着粗气跑进院子。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推算，无奈天赋有限，就算秦清把龟龟借给他，他也看不懂天机。 龟龟是一个灰扑扑的龟壳，这是祖上那个玄学大师留下来的遗物，这也是秦家小孩儿抓周的物件之一，这么多年，就秦清抓了这个。 龟壳到秦清手里之后，被秦清取名为龟龟，它慢慢地褪去了灰扑扑的外表，变成了光华内敛的暗金色。 龟壳是件法器，秦家这些年一直没出过有天赋的子弟，所以一直是明珠蒙尘。秦清修炼的时候，身上灵气外溢，日积月累中，龟壳受灵气滋养，才展现出它本来的样子。 秦清从右边衣兜里摸出龟龟把玩，“炅爷爷还记不记得去年找我看事儿的那个王先生？” “王进？物资部那个主任？” 秦家的名声还是有一些的，知道秦家的人，时不时还会找他们看事儿。秦清从小跟着秦炅学习，去年，王进找秦炅看事儿，秦炅看不懂，含含糊糊地说些没用的废话，秦清不耐烦了，爬上椅子亲自上手，算命那叫一个溜。 她算命不喜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气异常笃定。王进听了她的话，避过一劫，还升官儿了。王进记她的好，平时送点什么少见的吃食给她，有大事儿也会提醒一声。 “嗯，就是他，前天他托人给我送了一封信来，叫我多屯粮食。” 秦炅表情立马变了，“现在晚了，这个关口儿，我们也找不到粮食。” “不止王进，云南西边，江西一带还有东北那边，我都问了，全都是干旱，长江、黄河一带也不容乐观。” 她给王进算命之后，名声打出去了，又有好些人找她算命，这些人脉，她都找个小本本儿记着，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你觉得这次大旱要持续多久？” 秦清胖嘟嘟的手指摩挲着龟壳，望着天空，“如果我说二十年呢？” “二十年？”秦炅、秦炎忍不住叫出声。 秦清淡淡道，“如果你们听我的，我有个主意可以告诉你们。” “你说。”秦炅这个人有一点好，认的清自己。达者为先，他不懂，那就要听明白人的话。 都是秦家人，她总不会害了自己。 “通知所有秦家人，明天早上九点到祠堂开会，不来的后果自负。” “你要干什么？” “分家！各奔东西。” 秦炅通知下去，当天晚上，住在宝山县的秦家人都在议论纷纷。一部分人猜测族长是不是弄到粮食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儿就是粮食。 也有一部分人觉得不可能，族长虽然对族人很负责，但自己的事儿自家知道，族长能力有限，没那么大能量。 更多的人私下猜测，是不是小族长弄到粮食了？ 在秦家人心里，秦清天赋顶尖，三岁就给人算命，从来没有算错的时候，由此积累下的人脉，这一两年就给秦家人弄来了不少好处。 稍微有才能的人都能借由秦清的关系被推荐进单位，厉害的秦家人去当官的也有几个。能力一般的秦家人好好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上门欺负。 秦家人对秦清这个小族长那是打心里感激、敬仰。几代人过去，他们已经想象不到祖上如何如何风光，有秦清这个小族长坐镇，他们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就很不赖。 “别瞎猜了，到时候就知道了。趁现在天还没黑，赶紧去厂里请假。” “对对对，可不能旷工。” 第二天上午九点，秦家人齐聚在祠堂。给祖宗上完香，关上祠堂的大门，十张椅子一排摆开，几个上了年纪的族老被小辈扶着坐下，中间空着的两个位置，是秦炅和秦清的。 -- 第3页 秦清还不到五岁的年纪，坐在大圈椅上，小脚脚都挨不到地，她淡定智慧的眼神，让大家忘了她的年纪。 就算接下来听到秦清轻飘飘地说分家，秦家族人满脸惊讶，不敢置信，都没人敢马上站起来说讥讽的话。 作者有话说： 谢谢新老朋友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新文开始连载啦，欢迎大家收藏、留言！ 爱你们！么么哒～ 第2章 二爷爷秦矩站起来，脸上表情十分严肃，“秦清，你知道你说的什么话吗？秦家传承几百年，哪代当家的都没说出分家这种话。” 秦清微微一笑，“二爷爷，秦家人本来就是各过各的，分家，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秦矩激动的脸都红了，拐棍直跺地，“你这个只是分家吗？你动的是秦家的根本。” 秦家人长到十八岁，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想单独过日子的，族里会分一点钱财，让他们出去单过。 如果选择留在族里，那就必须遵守族里的规矩，第一条就是以族长的话马首是瞻，不得反对。 今天能来这里的都是选择留在族里的秦家人，这一下再分，那秦家就真的散了。 秦炅劝老哥哥冷静，“你先听秦清说完。” “哼，你们都跟着胡闹，我倒要听听，一个小丫头能说出什么东西。” 屋里头交头接耳的声音停下来，都望着秦清呢。 秦清：“干旱你们都知道了吧，从去年开始全国各地陆续出现旱灾，今年越来越严重，明年大概率也不会好转。现在你们还能去市场抢一点粮食，开春后继续干旱，地里连粮食都种不下去，你们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干旱谁不知道，现在大家连工作都没心情，每天都惦记着去粮站、副食品店抢粮食。如果明年还没粮食，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有办法？” 秦清点头，“我有。” 秦炅出面，“分家就是给你们想的法子。这次分家我们有两个法子，愿意出去的，秦清找人送你们出去；不愿意出去的，我们就去族地秦家寨。大家各找各的出路，尽最大可能保存我们秦氏家族。” 秦权，和秦清爸爸秦森一辈儿的叔叔站起来，“族长说的出去是？” 秦权这个人有点洋派，少年时跟着人家学了几个月外语，一直向往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是他无钱无人，哪里也去不了。 秦清看他一眼，“我可以找人送你们去港城。” 这句话就跟滴进油锅的水滴一般，屋里都炸起来。 秦权呼吸急促，兴奋的不能自已，没想到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去见识对面的花花世界。 他从来都没怀疑过少族长的能力，事实上，他早就想过找少族长帮忙送他出去，但是考虑到各种问题，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有像秦权这样的冒险者，也有保守派，秦灿这一支就不答应，他们既不想去港城，也不想去崇山峻岭中的秦家寨，他们就想留在这里。 “你们要想好了，到时候真乱起来，后果谁也不敢想象。” 秦灿慈爱地望着秦清，“清清是我们的少族长，肯定会替我们想好法子的。” 秦清撇嘴，这些老头儿，一个比一个精，自从知道她早慧之后，一群老头子、老太太整日哄她学习读书。 她开始算命后，这群鬼精鬼精的人又开始经营关系，能到她面前的绝大部分算命的人，都是他们筛选过后的人。 也对，秦家只出了一个昙花一现的老祖宗，在她出生之前，秦家再无惊才绝艳的人物，还能把秦氏家族保存到现在，脑子不聪明肯定做不到的。 秦清不接话，转头对大家说，“港城是个好地方，但是没能力的人无论在哪里都过不上好日子，这是一定的。秦家寨山上物资丰富，肯定饿不死，但去秦家寨的日子肯定辛苦，大家都要种田锄草，自给自足。留下的人虽然目前看着安稳，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到时候局面失控，无人帮忙，想求生就只能靠你们自己，家族能帮的忙有限。” 秦清翘起小脚脚，从椅子上滑下来，一脸严肃道，“你们自己回去考虑，明天上午这个时候来祠堂告知一声，我们就要做安排。最后说一句，话出我口，入你们耳，消息不可传出去，否则，你们都是秦家的罪人。” 在众人目光中，秦清走到门口，门槛太高，她迈不出去。秦清满脸纠结地望着高高的门槛，她刚义正严辞地放完话，这会儿趴到门槛上爬出去，好像有点丢人。 屋里的人看到少族长着囧样，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小声偷笑。 少族长别看早慧，啥都学过，说出来的话有条有理的，十分能镇住场面。但小孩儿还是小孩儿，翻个门槛儿都困难。 这时候还是亲爹靠谱，秦森从屋里角落小跑过来，一把抱起闺女，“清清饿不？妈妈给你留了一个鸡蛋，咱们现在回去吃。” “好吧。”秦清趴在爸爸肩膀上，有些泄气，这三头身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上辈子振臂一呼四方响应的玄学大佬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秦清肉乎乎的小手捧着煮鸡蛋，小口小口地吃着。 秦森蹲在闺女面前，隔一会儿给喂口水，可不能把闺女噎着了。 “清清啊，咱们去港城还是去秦家寨啊？” -- 第4页 “去秦家寨。咱们是秦家的主支，我还是下一任少族长，若我也走了，秦家真的就彻底散了。”她得了秦家老祖宗的好，不能不认。 秦森也很纠结，作为秦家主支的人，他们确实不该走，可是一想到女儿要去山里受苦他又不乐意。闺女既然有门路可以去港城，为什么要让女儿留下受苦？ 秦清十分理解爸爸的想法，她啃完最后一口鸡蛋，扑到爸爸怀里，“没事儿，有爸爸在，去哪里我都不怕。” 秦森一颗老父亲的心，瞬间融化了，激动地亲了女儿小脸一口。 秦清板着一张小脸儿，心里全是嫌弃，虽然她享受爸妈的宠爱，但也不能往她脸上糊口水啊！胡子还扎人！ 女儿控秦森马上懂了，放下女儿，去厨房扭了一张热帕子出来，给女儿的小脸擦的干干净净，秦清这才露出笑容。 秦森笑着摸了一把女儿的肥下巴，“一个小屁孩儿还那么多讲究。” “哼，不跟你说了。”秦清气冲冲往书房跑，今天她还要学习呢。 上辈子四书五经诸子百家都有涉略，和这个国家流传下来的内容大同小异，她现在最感兴趣的是物理、化学一类的书籍，这个时代已经把世界的本质和规律研究到如此地步，每次学习这方面新的内容都会让她不停地惊叹。 给她启蒙的老师太多了，各方面的人才都有，四书五经都是常规操作，还有教语言的，教医学的，教厨艺的，可以说，秦家举全族之力在培养她。 她知道的知识就很快掠过，不知道的就了解一番，喜欢的再深入学习。她喜欢吃，但不喜欢厨艺，为了她那条刁钻的舌头，秦家的好多嫂子、婶子都给她做过饭。 不过没有条件的时候，只要能下咽，她也不挑剔。 秦森轻轻推开一个门缝，透过门缝看到女儿在读书，他轻轻关上门，轻手轻脚地出去。 “清清在看书？” “嗯，爹您在门口看着，我出去转转，看能不能弄点吃的回来。” 秦森摆摆手，“你去吧，早点回来。” “哎！” 上午从祠堂回去，秦家各房的人关起门来商量。 第二天上午，秦炅领着族里的两个小伙子做记录，绝大部分人都选择去秦家寨。秦清也能理解，毕竟，肯为一个未知的未来冒险的人少。 秦权一家决定去港城，但是他还有事儿要问，“既然是分家，族长要分点什么给我们？” 秦清抬眼看他，哟，这是找她要财产了。 “秦权，少族长找人把你们安稳送出去都不容易了，你还想怎么着？” “我们出去也不容易，就算白手起家也是要本钱的吧。再说了，分家本来就该有分家费，我怎么就不能问了？” “我说不能就不能！” 秦清阻止他们争吵，“确实有这方面的计划，我写了合同，合同你知道吧？外面传进来的洋玩意儿，你们都可以看看。” 一个小伙子递过来几页纸，秦权接过来，“以家族名义入股？” “对，分家费在你们满十八岁的时候就给你们了，家族不欠你们的。我也理解你们去新地方需要本钱，我和族老们商量过了，家族出钱，以家族的名义入股你们以后创立的企业。” “如果我们以后亏了呢？” “亏了那当然是我们一家承担一半。你有勇气去奋斗一次吗？” 秦权咬牙，“有！放心，我绝对不会坑家族的钱。” 秦清轻笑，“放心，只要你还在这个世上，无论你在哪里我都找得到你们。敢坑我的钱的人，我也想亲眼看看。” 这话说的没错，秦家的底子就那么一点点，秦家百分之八十的钱财，都是她挣回来，说是她的钱这话确实没错。 几家要走的人，都以家庭为单位签了合同，一式两份。 “你们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就走。”既然定下来了，就没必要磨蹭了。 还有几家人和秦家主支的关系有点远，他们不想走，想留下，秦清同样给他们安排了后路。 宝山县不远处有支部队，听说他们在县城找地方当作办公室，还有一些军属也在找地方安顿，秦清准备把秦家的房子借给他们使用，等秦家回来的时候再收回来。 下午，政委张卫国带着人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3章 张卫国一见到秦炅就咧嘴笑，“这次多亏了秦老先生啊，要不是你们鼎力相助，我们那么多家属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地方安顿。” 秦炅：“哪里的话，你们保家卫国，我们能够为你们尽一点心意，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哈哈哈，多谢多谢！”张卫国笑的牙龈都露出来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秦家的房子是借给你们，可不是送给你们。” “那当然，咱们可不会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张卫国说这话格外正经。 秦炅叹气道，“这房子是我们家祖宅，房子借给你们，希望你们好好爱护。如果可以，也请你们照顾一下住在后面的秦家人。” 这都是小事儿，张卫国一口答应。笑呵呵地在院子里转圈，“这么宽敞的地方，给随军的军属安家，再分两个院子出来充当办公室，好得很。” 秦炅从屋里拿出来两张合同，他照猫画虎，按照秦清弄出来的合同改成无偿租借合同。 -- 第5页 里面只有两条比较要紧。一条是保护秦家祖屋完整，不可破坏祠堂；第二条是秦家人若要收回房子需提前半年通知部队撤出。 至于保护秦家人安宁这一条大家就心照不宣了，没必要写到合同里面，否则倒显得秦家人施恩求报。 第一次见到这种租借合同，张卫国也觉得新鲜，仔细看了一遍，大气地签下合同，双方各执一份，还有一份，秦炅留给留下来秦灿。 张卫国特别说了一句，“老哥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在，肯定不会让秦家人受欺负。” “那就多谢张政委了。”秦炅朝他拱拱手。 “老哥儿，离了这里，您这是准备往哪里去啊？” 秦炅无奈道，“我也不瞒你们，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们这些人要迁回乡下种田，总不能让小一辈儿的饿的面黄肌瘦吧。” 张卫国也不好劝，只能说些安慰的话。为什么不好劝？废话，难道劝他们留下来？张卫国在外人面前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没个七窍玲珑心，怎么能做思想工作？ 半个小时功夫，签好合同，秦炅去秦灿家里，把事情交代好，以后留在宝山县的秦家人，都以他为主。 秦灿点头答应，他一定会爱护好秦家的小辈。 秦清家里，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出发，秦森和夏月两口子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什么都想带。 秦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妈妈，家具这些东西都不拿，把衣服、被子、粮食、药材这些带上就行了。对了，还有我的书和爸爸的私房钱。” 秦森假装恶狠狠地凶女儿，“我哪里来的私房钱，我们家只有你妈手里才有钱。” “嘁！”秦清嫌弃地撇嘴，懒得看亲爹那副狗腿的嘴脸。 秦森跑进屋找老婆，“媳妇儿，清清嫌弃我。” 夏月看不过眼，吼他一句，“闲的慌是吧？闲得慌去爸妈那边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秦森走过秦清面前，冷哼一声，揉了一把她的小脸，“懒丫头！” 秦清不高兴了，她才不懒呢，为了这一大家子，她废了多大劲儿？ 这一晚上，好多秦家人都没怎么休息，带走的东西着急打包，不能带走的贵重物品藏起来，东摸摸西摸摸，天还未亮，鸡叫声响起，秦家大门口就聚集了好多人。 张卫国真的十分会做人，昨天晚上让一个小战士过来打听，有多少人走，他们可以送他们去坐车。 秦炅这人十分擅长顺杆爬，直接请他们送到出海口那儿，他们坐船南下。 秦家这次要南下的人，男女老少加起来统共有两百三十人左右，坐火车十分不划算，秦清认识跑杂货船的人，一船拉过去更方便。 张卫国听到那边传来的消息，笑了起来，再想起抽屉里的那纸合同，忍不住感概，秦家的聪明人真不少！就算去了乡下，也不愁没有回来的一天。 国家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动乱，现在这片土地上，还勉强称得上家族传承的，屈指可数。 秦家，勉强算一家。 军队来的是大卡车，秦森心疼闺女，和开车的师傅商量，让他妈抱着闺女坐在前面。 “我闺女从小身体不好，不敢让她吹冷风，还请您行个方便。” 这辆车的司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看到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姑娘，爽快地同意了。 秦森连忙道谢，把秦奶奶和闺女送上车。 秦炅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帮忙，把大家的行李送上车。 秦清被被子包裹着，缩在奶奶怀里，秦奶奶爱怜地轻轻晃动着小孙女，让她好好睡觉。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敲车门声把秦清惊醒。 秦奶奶连忙捂住她的小耳朵哄，“清清不怕，不怕！” 敲打车门的声音没有停止，外面起了争执，就算刻意压低声音，这么近的距离，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来人是胡嫂子，本名叫秦枣，她嫁的那家男人姓胡，人家都叫她胡嫂子。她运气不太好，嫁给丈夫后，生了闺女的第二年，男人去世了。 婆家那边的人不是东西，想占她的财产，娘家人帮她出头，胡家人不敢明着来，胡嫂子私底下也没少受气。 这次胡嫂子听娘家哥哥说他们要搬去南方，胡嫂子一咬牙，想带着闺女一起去。娘家哥哥那边不同意，嫁出去的闺女就不是秦家人了。 胡嫂子不甘心，一大早带着行李和女儿来堵人。 哥嫂跟着秦家主支一走，她的日子好过不了，不如跟着一起走。 胡嫂子一下跪在雪地里，哭泣道，“族长，您救救我，我真的没活路了。” 秦炅左右为难，秦清的小脑袋从车窗里伸出去，胡嫂子和她女儿跪在地上。胡嫂子的女儿好像叫胡爱华，比她大两岁，今年六岁的小姑娘，长得瘦弱。 “炅爷爷，把胡嫂子带上。再让人告诉秦灿爷爷一声，胡嫂子的房子租出去，房租收着交给胡嫂子。胡家人敢去闹，让他们找张政委去。” 胡嫂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一时间又哭又笑，“谢谢少族长，谢谢少族长，我一定好好干活的。” “嗯。” 秦清望着胡嫂子离开的背影，胡爱华牵着妈妈的手，还一直回头仰着脑袋，对坐在秦奶奶怀里那个面无表情的小妹妹大声喊，“我会报答你的。” -- 第6页 秦清突然笑了，上辈子她救了那么多百姓，所有人都朝她索取，包括生她的父母都一样，从来没有哪个人说要报答她。 “好，我等着。” 看到小妹妹朝她笑，胡爱华一愣，然后又笑了起来，“我说话算话的。” 胡嫂子母女走了，秦奶奶关上窗，“乖宝可别着凉了。” “不会哒。”秦清眼睛一闭，靠着奶奶睡个回笼觉。 秦清被奶奶摇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约定的入海口，船老大正等着呢，秦清下车，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走过来。 “您好，我是董大成的儿子，我叫董刚，我爸让我来送你们一程。” 秦清看了一眼董刚的脸，朝他道，“你的命倒是比你爸爸要好。” 董刚咧嘴笑，“多谢秦大师。” 董刚特意跑一趟，就是董大成有意让他去秦大师面前露个脸，能让秦大师开金口批个命最好。就算不行，也要在秦大师面前混个脸熟，以后有用得上的时候能叫上他。 董大成从小混迹江湖，从船上卖杂货的混到船老大，早就混成了人精。像秦大师这样有真本事的人，人脉宽的让人难以想象。 董大成无意中凑到秦清面前，秦清说他少年波折，中年有成。秦清拉了他一把，他就从了一个失业的老混混，摇身一变成中华远洋公司的一个小头目。中年有成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上船后，秦清一家人有个单独的房间，秦权忍不住过来敲门。 夏月打开门，看到是秦权，“有啥事儿啊？” 秦权不好意思地问，“家族入股我们的钱在哪儿？” 秦森哈哈一笑，“阿权，你也太急了吧。” 秦权梗着脖子，“换你你不急？没有钱怎么做事儿？” 秦清指了一下旁边的两个小箱子，“里面都是黄鱼儿，这是给你们的投资，你们好生盘算。还有，到了上海之后，你们直接换船，会有另外的人送你们过去。” 秦权拿起两个小箱子，郑重承诺，“放心，我会小心的。” 送走秦权，秦森问，“清清啊，不算秦权他们，我们这里还有两百出头的人，这么多人要吃饭的啊。” 这次要走，秦清建议大家，家里存的粮食，留下一部分路上吃，剩下的都留给秦灿分配。 一方面是大家轻装出行，还有就是给留下的人多留一点粮食。明眼人都看得出，明年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爸爸别操心，我知道的。” “爸爸饿两顿没什么，就怕饿到我的清清。”秦森又开始作妖了。 秦奶奶和夏月婆媳俩一阵牙酸，真是受不了。 秦清知道爸爸真心爱护她，但是隔三差五这么来一下，她也有点遭不住。直接扑妈妈怀里闭上眼休息。 船上的生活无聊，一路摇摇晃晃南下到了上海，秦权他们脚都没着地，直接换船走了。 秦炅带了人下船采购一些布料、棉花。他们回来的时候，秦炅发现秦权他们走后空出来的船舱里，堆满了粮食。 这个时候的粮食，多么精贵啊！ 秦炅眼睛亮的吓人，晚上都不敢回房间休息，一点儿不声张，就在门口守着粮食。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这么多粮食，下船后要怎么运上山。 第4章 从北方到南方，大人们身上的厚棉袄穿不住，找一件薄一点的换上，小孩子们依然裹得严严实实的，日常活动范围都在船舱里，生怕他们呛了冷风感冒拉肚子。 从上海再出发，杂货船驶入长江，逆流而上。 秦清被爸爸抱着，时不时出船舱放一会儿风。搂着爸爸的脖子，四面望去，裂开的水田，稀稀拉拉长着杂草，干旱的痕迹四处可见。 船上的船工说，“幸好你们走得早，如果等到年后开春再走，河里的水被放到田里，过了武汉再往西，再往上走一截儿，水浅了，船都进不去。” 秦森附和一句，“可不是嘛。” 族里原来还有人抱怨为什么不让他们过了年再走，过了武汉之后就没人说这话了，纷纷庆幸少族长考虑周到。 “走，我们回船舱。” 秦清叹气，平时拍马屁说我厉害，啥都听我的。现在这时候，我想在外面多待一会儿的权利都没有，大人说的话真是不靠谱。 秦清郁闷，捏着爸爸的耳朵不松手。 秦森夸张叫起来，“哎呀，清清松手，爸爸好疼呀！” 族里的一个小伙子秦浩走过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少族长。 秦清应了一声，“秦炅爷爷还守在装粮食的屋里？” “是的，不止族长守在那里，大家分班，放粮食的屋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 “大家这么重视粮食，到时候搬粮食上山的时候可别嫌辛苦。” 秦浩嘿嘿一笑，“不会，大家高兴还来不及。” 他们原本不知道船上有这么多粮食的，从上海出发后的第二天，有人发现族长一夜没睡，端着凳子守在秦权他们的空屋子门口，大家这才发现了粮食。 族长堵不住门，大家急吼吼地冲进去检查了一遍粮食后，脸上的笑容都多起来了。 大家心里清楚，这都是少族长的功劳。嘴上不说，负责做饭的大嫂特意用河里捞起来的几条巴掌大的鱼，给少族长做了一碟鱼肉饺子。 -- 第7页 其他人就用剩下的鱼头鱼骨头煮了一大锅酸菜鱼汤，用来泡红薯干饭吃，就当作过年了，美得很。 不得不说，秦家还是有很多能人的，这位嫂子做饭的手艺就尤其好。 秦清坐船不舒坦，没胃口，这一碟鱼肉饺子也让她吃得干干净净，心里还暖洋洋的，知恩图报总是值得高兴的。 正月初五，杂货船从长江主河道往西南走，进入到一条偏僻的河道。船往前又走了半日，两岸连一户人家都没看见过。两岸高山夹着狭长的河道，只听得见岸边鸟鸣阵阵。 董刚和秦家的少年人混熟了，他拍着秦浩的肩膀，“哎，这里一看就是荒无人烟，你们秦家的族地在哪儿呢？” 秦浩：“这个我不知道。” 董刚一脸震惊，“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还往里走？” 秦浩抬了一下下巴，“只有几个族老知道，我们都是在宝山县出生的，一次都没来过这个地方。” 秦炅和几个七老八十的族老站在船头指指点点，又往前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看到左边河道边有块约莫五十平方大的平整青石。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船家，可以靠岸了。” 秦清趴在妈妈怀里，被妈妈抱下船，从妈妈身上滑下来，她往前走了几步，抬头往上看，弯曲陡峭的山道已经被青草覆盖，不见人迹。 “少族长小心。” 秦清看到一只野兔子在草丛里蹦跶，好奇地往上爬了一个台阶，被跑过来的胡爱华拉住。 秦清站在台阶上，和胡爱华差不多高，她指着刚才兔子蹦哒的地方，“我看到兔子了。” 秦森扛着行李走过来，把行李放在树下，开心笑道，“有兔子好啊，等我们安顿下来，爸爸去山上给你打兔子吃。” 胡爱华眼睛都亮了，她也好久没吃到肉了，“叔叔，打回来可以让我妈妈做吗？我妈做的肉可好吃了。” 秦森哈哈大笑，“好，大家都吃。爱华乖乖在这里看着妹妹，叔叔去搬粮食。” “嗯，我会看住妹妹的。” 胡爱华瘦得浑身没二两肉，脸上就看得到一双大眼睛，她使劲儿点头的时候，秦清都怕她把脖子折了。 秦森摸摸女儿的小手手，还是暖暖的。他脱下棉袄，大步去船上搬粮食。 秦清想起一件事，“爸爸，等一下。” “怎么呢？” “今天粮食来不及搬上山吧，你们把粮食从船上卸下来，晚上下雨了怎么办？” 秦森一拍脑袋，“对哦，你在这儿别动，我去找你秦炅爷爷问问。” 胡爱华星星眼望着她，“少族长好厉害哦！” “还行吧！” 秦清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小脚脚累了，夏月把她的小板凳送过来，让她坐着等。 胡爱华看少族长乖乖的样子，“你坐在这里别动哦，我去帮妈妈搬东西。” “嗯，你去吧。” 胡爱华冲她笑，快活地跑远了。 等到中午，在河边做了午饭吃，秦炅给人分工。留一波人在船上看着粮食，剩下来的人，带一些被子锅碗瓢盆上山，轻装前行，先去山上看看情况。 山路不好走，再加上路途遥远，带着老人小孩儿，走一趟要七八个小时。 秦家寨在云贵川交界的两座大山中间，相交接的山谷里，这里山高路远，自古荒无人烟。秦家祖上为逃避战乱来到这里，这两座大山上才有了人。 自此，秦家寨也成了秦家最后的退路，秦家每一代族长都会带几个家族的核心族人来这里一次。 去秦家寨有两条路，一条就是从山后面进去，就是他们今天走的路，距离稍微近一点，但上山的路陡峭，用时也不短。 另外一条是从山谷里进去，路稍微好走一点，但路途远，单程依然也要七八个小时。 秦清被妈妈背在背上，爸爸挑着行李，一路上歇了好几道，天黑的时候才到了地方。 秦家寨这里有住户，秦林一家四口住在山上，很少下山，长年守在这里看守房子。 秦林突然看到一群人从后山上下来，被吓了一跳。 “你是秦林吧，我是秦炅，我们都是从宝山县来的。” 秦林笑道，“族长好，我还记得您，好多年没见到这么多族人，我简直太高兴了。大家都进来，房子我们经常打扫，随时可以住人。” 秦林没有多问族长怎么来这么多人，赶忙叫老婆儿女过来帮忙，先让大家安顿下来。 秦森这一支是主支，再有秦清是下一代族长，住处他们可以先挑。 秦清她不喜周围太多人，选了一个靠近山的独栋房子，房后就是大山，没有人，房子前面和左右离其他人家都比较远。 “让老人们都住在寨子中心一点的位置，方便大家照顾。” “哎，我知道了。”秦浩帮着把东西送过来，小跑着去找族长。 秦林一家是实在人，夏月进屋看了一遍，在后院的井里打了一盆水，用湿帕子把家具上的浮灰擦干净，就可以入住了。 他们挑的这套屋子比较宽敞，院子里进去中间就是堂屋，堂屋左右各有两间屋子。 后院左边有一间长方形的厨房，后院右边有一间屋子，应该是用来堆杂货的。夏月刚才打扫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两口大缸，还有一些农具。 -- 第8页 夏月一边铺床一边小声和秦森说话，“厨房有两口干净的锅，就是没有柴火，明天一早去后山弄点干柴回来，我给你蒸一锅馒头。” “我明天一早去弄，你多做点馒头，搬粮食是力气活儿，不吃饱不行。” “我知道了。” 这时候时间不晚了，秦清就算拥有一颗成年人的脑子，也抵抗不住一个小孩儿的身体，还没到山上她就在妈妈背上睡着了。 秦森小心地把女儿放到床上，粗糙的大手温柔地给女儿盖上被子。 夏月舒了一口气，“这一路这么辛苦，她还操心那么多事儿，总算没有生病，安全到了。” “嗯，等把粮食搬回来，我常去后山抓野味，给清清好好补一补。” 第二天早晨，秦清还没醒，秦森和一群男人都往后山去，每家每户都没有柴火烧。 秦森起床后，夏月在厨房忙活开了，揉了大大的一盆面，用被子捂着发面。 秦森剪了一捆柴回来，帮着夏月烧火。夏月先烧了一锅水，把还没发好的面放热水里坐着，腾出手来给女儿用小锅熬了一锅稠稠的小米粥。 面发好了，夏月三两下做好一锅馒头，又从女儿的锅里舀出半碗小米粥递给丈夫，“你抓紧时间先吃饱，后面这一锅我来。” “嗯，家里小米还有多少？”秦森一边啃馒头一边问。 “还有十来斤吧，节约点吃，够清清吃到开春去。” 秦森心里盘算着去哪里弄点小米回来，小米粥养人，对女儿身体好。 秦森他们压根儿不知道女儿身体不好根本就和这些无关，但他们认准了女儿身体虚，就是要补。 吃完早饭，秦家的壮劳力们揣着午饭都往山下赶。没有小孩儿和老人，他们空手下山，跑快一点，争取这一两天就把粮食都运回来。 秦森出门口，夏月和婆婆去山上转一转，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回来。秦家寨房子多，老两口不爱和年轻人住一起，昨晚上老两口在秦清挑的屋子前面，选了一套三间屋子的小房子住。 秦清一觉睡到自然醒，她起床的时候妈妈没在家，爷爷在院子里做木工活儿，看着已经有点模样的圈椅，她揉揉眼睛，喊了一声爷爷。 “哎，清清睡醒了，身体舒不舒服？有没有累着？” “睡好了，不累。” “那就好，那就好。”秦炎放下手里的活，给孙女端早饭去，嘴里还在嘀咕昨晚上有五个小孩儿发烧，闹腾了一晚上。 秦清蹲在院子里，双手撑着小下巴，心里寻思要上哪儿弄些西药回来，中药有好处，遇到急症的时候西药也挺好用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我都看到啦，么么哒～ 晚上零点还有一更，大家明天再看吧！ 再说一说更新问题，入 v前基本上是日更，入v后日六或是日万不定哦，现在正在努力存稿中！ 第5章 这两天秦家的男人上山下山地忙活，特别辛苦，眼见着就瘦了。 秦清喝多了水晚上起夜，去隔壁屋看了一眼爸爸，累的都打鼾了。 夏月听到推门声，从床上撑起身子，“清清快回屋睡觉，天凉别冻着了。” “哦，我知道啦，你别起，我自己回去。” 外面月光透过门窗的缝隙照进屋里，秦清慢腾腾地回屋睡觉。 她从有行动能力开始，就不乐意和爸妈一个屋。从两岁开始，她就争取到一个人睡的权利。那时候夏月不放心，守了她一段时间，看她确实能一个人睡，才放下心来。 秦清踩着小凳子爬上床，躺回自己的小被窝，闭眼睡着了。 ** 粮食都搬上山来了，董刚不能久留，第二天上午就来告别。 董刚：“开春后水位会越来越浅，我们要抓紧时间出去。” 夏月留他在家吃午饭，“你帮我们这么大的忙，一顿好的都没吃就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董刚连忙推辞，都是小事情，顺手的事。 夏月坚持，“那不行，为着我们的事儿，你连过年都没回家，说出去我们秦家成什么人了？” 秦清拉着妈妈，“那现在就去做，咱们早点吃午饭。” 这样也行，夏月翻箱倒柜找东西，想做一顿好饭食出来。外面的族人听到董刚在秦森家吃饭，好多家都给送了一些家里存的肉和菜来，表一表心意。 秦清请董刚坐下喝蜂蜜水，她其实想喝茶的，可惜她年纪小，大人不给她喝。她嫌嘴里没味儿，秦林家的大儿子秦洋给送了一罐野蜂蜜过来。 秦清蹬掉鞋子，盘起小脚脚窝在躺椅上，喝了一口清甜的蜂蜜水，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您说。”董刚眼睛都亮了。 “我给你们留了三百斤粮食，有需要你们可以去取。” 三百斤粮食在以前年景好的时候，有钱有票想想办法也可以弄到，但是现在这样的年景，这三百斤粮食就不是钱可以衡量的。 这些粮食在恰当的时候，不仅很值钱，有时候还很值命。 董刚他爸董大成有门道搞粮食，但是也就是十斤二十斤，最多三四十斤顶天了，而且还越来越难搞。现在手里多了这么多粮食，董刚高兴的嘴巴都裂开了。 “如果我是你，这三百斤粮食我现在不会动，等到最要紧的时候，这粮食的价值才能体现出来。” -- 第9页 “怎么说？” “我听人说，中华远洋公司要在上海设分公司。” 董刚不明白，秦大师在打什么哑谜。 秦清看了一眼董刚，这人命比董大成好，脑子却没他爸好用，这是什么道理？ 秦清不耐烦跟他掰扯，“你回去跟你爸说，他知道。” “哦。” 董刚在秦家吃了丰盛的一顿午饭，走的时候还给他带了一大盒子油炸汤圆，让他路上吃。 “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你们船上一群男人估计也不会做，这油炸汤圆能放好几天，到时候你们直接就可以吃，也可以上锅蒸热了吃。” 董刚端着油炸汤圆道谢，“谢谢婶子，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 秦浩攀着他的肩膀，“走，我送你下山去。” “不用，走一趟要好几个小时，我认路，我自己下山就行了。” “哈哈，还是要送的，我们这么多人，不怕走夜路回来。”秦浩一吆喝，七八个小伙子跑过来，背着新做的背篼，里面放着渔网。 秦森笑骂一句，“这些臭小子累了两天，还有力气折腾。” 秦清：“山上应该有水潭吧，里面说不定有鱼。” 秦家寨在两座山相接的山谷里，两座山植被丰茂，山上的小溪流汇聚到一起，往山下淌。她在船上的时候就看到有一条小瀑布飞流直下落在河里。 “下午爸爸找人去山上看看？” “下午还有其他的事儿要做，明天去吧。” 秦清估摸着山上应该有水潭，最好能堵住瀑布，让溪水往山谷里淌，种粮食蔬果都要水。 早早吃了午饭，秦清被妈妈哄着睡了一个午觉，午觉醒了，她叫人把秦炅爷爷叫来，她有事儿商量。 秦家现在的当家族长是秦炅没错，但因为秦炅的性格和秦清聪慧，族里大部分事儿都是秦清在拿主意。秦清觉得不重要或是不耐烦管的，就是秦炅处理。 分粮食这事儿，十分重要。 “要不我们办食堂吧，这样容易控制粮食用量，节约粮食。”秦炅这些天也被好多人问粮食的问题。 秦清反对，“不办食堂，把粮食分到每家每户，按人头分配，手里有粮食心头才不慌。” 秦清心里还有另外的考量，吃自己家的粮食才知道节约，吃公家的粮食就难说了。 就像前两年公共食堂政策才出来的时候，放开肚皮使劲儿吃是真的，鼓足干劲搞生产就不一定了。 人性如此！ 现在这个时期，想办法节约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山里物产丰富，开春了，山里野菜渐渐长出来，夏天秋天还有野果、坚果、蘑菇，饭食里面多添一些这些东西，也能节约一部分粮食。吃食堂就没这么方便操作。 等秦清说完，秦炅也认同。 “还有，虽然现在元宵节都还没过，但是春耕我们要准备起来。山谷里有一大片地，要清理出来用来种粮食。告诉他们，一些边角的土地才准用来种菜，不能占种粮食的好地。” “确实应该准备起来了，我们这几代都住在宝山县，一辈子都没摸过农具，大家要适应一段时间。” “你们多问问秦林，他们是种粮食的老手了，大家多学一学。” 秦炅点点头，“你看粮食该怎么分？” 这一批粮食是她找黑市的一个大粮商买的，所有粗粮、细粮和开春的粮种加一起有一万斤出头。 他们男女老少可有两百零几个，必须好好盘算。 秦清想了想，“十五岁以下的小孩儿每月十斤；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的男人、六十岁之上的老人、以及除开小孩以外所有女人每月十五斤；其他壮年男人每月二十斤。” 秦炅估摸着算了一下，所有的粮食勉强够四个月。 “就算大家都带了一些粮食来，这些粮食肯定不够吃的，大家就要去山里多找一找吃的贴补。” 秦炅：“这个没问题，我们开春先种红薯，这个好活，产量也大，等山上的水引下来，夏收就有粮食了。” 秦清为族人的肚子操碎了心，“咱们家族里面有没有擅长打猎的？” “有两个人，以前空闲的时候经常去宝山上转悠。” “那你们找人弄一些肉回来，拿去山下找农民换一些粮食。” 她说的山下是从山谷里出去，靠山脚居住的那些农民。 现在这边虽然干旱，也还没到颗粒不收的时节，家家户户肯定有一些存粮，他们用肉可以换一些粮食回来。 “对，不止粮食，还可以换一些小鸡、小鸭子回来养着。我们身上的粮票以后用不上，也要赶紧拿去用了。”秦炅思维被打开，主意一个接一个。 秦家族人以前大部分都在工厂上班，走的时候抓紧时间把工作都给卖出去了，大家手里都有不少钱和票。 “订好了，就赶紧去通知吧，早点准备起来。” “那我就先走了，你小人家家的，就别去了，你家的粮食让你爸给搬回来就行了。过几天去山下，炅爷爷给你换糖回来吃。”说完秦炅乐呵呵走了。 “哼，我才不爱吃那什么糖，黏牙的很。” 夏月走出来，“你的蜂蜜水喝完没有，上午喝，下午也喝，就你爸惯的你！喝完去漱口，小心虫子把你的小米牙全都咬坏了。” -- 第10页 秦清大声反驳，“我牙齿不会长虫的。” 夏月不听，把她的杯子拿走，给她换了一杯盐水回来，“快点漱口。” “好吧。” 在妈妈的逼视下，秦清只能乖乖认怂。 “刚才听你跟秦炅爷爷说要去山下换粮食？” “嗯，我们的粮食不够。” “那我要准备着，咱们家换几只母鸡回来，下蛋给你吃。” 说到好吃的秦清就感兴趣了，“好呀。” 半下午，秦家族人每家每户拿着麻袋、竹筐，都在在囤粮食的那栋房子前面排队领粮食。 秦炅站在凳子上喊话，“我们现在存粮一万斤，以后每个月，十五岁以下的小孩儿每月领粮食十斤；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的男人……现在粮食紧张，开春后大家去山上多摘野菜……过几天咱们去山上打猎，用肉食去山下换一些粮食回来，有用不上的粮票、布票都可以去换……” 大家安静地听族长说完，脑子转得快的，一估摸就知道这点粮食能撑几个月。 但也实话实说，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些粮食也不算少。在宝山县，好多日子过得差的人家，一个月二十斤粮食要供一家几口人吃，他们现在都算好的。 “粮食是有数的，要想下半年不饿肚子，开春大家就要拼命干。听少族长吩咐，咱们先把地清理出来，把山上的水引下来，粮食种下地才有奔头……” 秦炬跺了一下拐棍儿，“行了，秦炅你就别啰嗦了，老头子我明天就去地里拔草，我就不信了，有山有水守着一块地，我老头儿能饿死！”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有搞怪的小年轻跟着起哄，“族长放心，我明天扛着锄头就去地里挖个大坑出来。” 秦炅气的跳脚，“你们这些不懂事儿的，种地是能开玩笑的事儿吗？大家要严肃，严肃！” “哈哈，少族长会不会像族长这样跳脚？” 秦炅冷哼一声，“那你们当面去问问？” 这下没人接话了，秦炅震住场面，大家手脚迅速地把分的粮食拿回家，他们还要赶着天黑之前去山上转转，找些吃的回来。 秦森跟大哥、二哥去找会打猎的族人取经，明天进山转转。 第6章 第二天早晨，秦清没睡到自然醒，她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惊醒，她睁开眼睛，那声音又来了，就像金属相撞的吱啦声，尖锐刺耳，她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小跑出去，刚到门口，吱啦声又来了，她堵住耳朵把小脑袋伸出去，她爸在用一个铁东西蹭锄头。 “爸，太吵了，你出去弄！” 秦森抬头看到女儿小脸儿都皱成一团了，“乖宝起来了，声音太刺耳是不？爸爸出去弄去。” 一边忙着换地方，秦森还忍不住叨叨，“这也不怪我是吧，不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是不，我这也是想把锄头磨的锋利点嘛……” 秦森叨叨一箩筐话，惹得夏月从厨房跑出来，“清清怎么不穿厚衣裳就跑出来了。” “哼，还不是怪爸爸！” 夏月不分对错，直接熊了男人一顿，“你长这么大的眼睛，没看到闺女没穿好衣裳？着凉了我看你怎么办？快点把孩子抱回屋！” 夏月刚才在厨房做事，手上都是水，不好抱闺女。秦森随便抓了一张帕子擦手，一把抱起闺女，“走啰！” “跑慢点，别颠着！” 秦森假装没听到，还故意轻轻抛了一下闺女。秦清只觉得身上一轻，就往上飞了，眨眼间又落回爸爸的怀里。 秦清被吓着了，气的打爸爸的手。这一大早的，鸡飞狗跳，不得清净！ 秦清的瞌睡虫彻底被跑了，穿好衣裳出来，和爸妈一起吃早饭。她吃小米粥，爸妈是红薯粥，至于她每天一个鸡蛋，到秦家寨之后就断了。 秦清一边喝粥一边道，“妈妈，咱们去山上看看吧，说不定有没被小动物吃掉的板栗呢，咱们捡回来煮粥吃。” “今天正要去呢，你秦林叔叔家的金花婶子带我们去。” 秦家是排字辈的，按照火木水金土取名字，水生木，木生火，以逆五行相生用作子孙的字辈，这位老祖宗也是真有想法。 族长秦炅和爷爷秦炎是火字辈，爸爸秦森是木字辈，秦清是水字辈。秦林虽然出了五服，但冲他是木字辈，秦清作为小辈儿尊称一声叔婶也是应该的。 “我能去吗？” “你不能去，你在家乖乖地学习，妈妈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哦。” 吃完简单的早饭，夏月和婆婆背着背篼去找金花婶，秦森和人去打猎，就秦清在家里无所事事。 “清清在家吗？” “在家。”秦清从椅子上滑下来。 他们家屋子宽敞，爸妈住堂屋右边第一间屋子，秦清住堂屋左边第一间屋子，堂屋左边第二间屋子对着院子的方向挖了一个大窗户，收拾出来当作她的书房。 秦清从书房跑出来，爷爷秦炎肩上扛着一个锄头站在院子外面。 “爷爷去哪儿？” “去锄草，你去不？” “好呀，我要去。”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秦清都没有近距离围观过种地。 “你把你的水壶带上。” “哦。” 秦清跑回堂屋拿了她的水壶，妈妈早上给她装的温水。 -- 第11页 秦炎走在后头，把堂屋的门关上，顺手从屋檐下带走一个小板凳。 爷孙俩不紧不慢地到了地头，来得早的已经干了一会儿了。 几位上了年纪的奶奶，坐在小板凳上徒手扯草，一边忙还一边抽空跟年轻的小媳妇儿讲解什么是杂草，什么是可以吃的野菜。 简直是现场教学。 “秦炬，来得挺早啊！”秦炎把孙女的小板凳放在路边，安顿好小孙女后朝弟弟秦炬打招呼。 “大哥，你在家磨蹭什么呢，我都干了半个钟头了！” 秦炎扫了一眼他清理出来那块儿簸箕大的地方，嘲笑道，“呵呵，来得早不一定干的多吧！” 秦炬梗着脖子吼，“至少我态度是端正的。” “今天就让你开开眼，什么是有经验的老把式！”秦炎精神抖擞地下地，拿着锄头一阵薅，杂草倒了一片，看着有模有样的。 秦炬跟着挑刺儿，“你这个不行啊！光把草薅了，地下的根还在呢，过几天就长起来了。” “长起来我再来薅呗！” “啧啧啧，你这个效率就高了？” 秦清嘬了一口水，清亮的眼睛滴溜转，津津有味地看两个爷爷斗嘴。 胡爱华跟一群小伙伴跑过来，“少族长，一会儿水儿姐姐带我们去挖甜草根，我给你挑最甜的。” 水儿姐全名叫秦水儿，是秦林的小女儿，她从小住在山里，懂得多，最受秦家的小孩儿欢迎。 甜草根？秦清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用给我，你们自己吃。” “你不吃啊？”胡爱华脸上有点失望，她想了好久才想到报答少族长的办法。 小孩儿脸上藏不住情绪，秦清安慰她，“你以后找到其他好吃的再给我吧。” “好，我肯定给你，兔子你吃吗？我以后也会抓兔子的。”胡爱华很认真跟她保证。 “好。”秦清微微一笑。 秦炎在一边看着，等胡爱华跑远了，秦炎才过来，“你怎么不跟别人家的小孩儿玩？你这样不合群以后会没有朋友的。” 秦清抬了一下下巴，“我不和小孩儿交朋友。” 秦炎摇头，“你不是小孩儿？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独。这样不好，不好。” 秦清强辩，“我的老师都是我的朋友，忘年交也是朋友的一种。” “一群满脸橘皮的老头儿老太太能当你几年朋友？” 秦清不高兴了，从小凳子上站起来，要走了。她起身太急，三头身的小身体控制不住，身体往前一倾，扑倒在地。 秦炎赶紧把孙女拎起来，一脸着急，“摔哪儿了？疼不疼啊？你这孩子，气性那么大，说不过就不高兴，诚心摔着了让爷爷心疼是不是？” 秦清也觉得实在丢脸，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嘟嘴生闷气，“我要回家。” “好好，爷爷先送你回去。”秦炎把锄头扔在地里，顾不得薅草，抱起孙女就往回走。 趴在爷爷肩头听爷爷念叨，秦清觉得，还是动脑子的事儿适合她。 今天从起床开始，做啥都不顺，摩挲着兜里的龟龟，她得给自己算算，这个月是不是犯月。 秦炎把孙女送到书房，“你乖乖看书，一会儿我叫你秦火爷爷来找你，山里多蛇虫鼠蚁，让他教教你怎么保护自己。” 秦火是秦家最擅长医术的人，也是秦清的老师之一。 秦清也想见见秦火爷爷，乖乖在屋里等着。 半个小时后，秦火小跑进来，“你找我有事儿？” “有。” 指了张椅子让他坐，秦清理了理思绪，“过段时间天气回暖，山里多毒物，咱们要提前教族人认识这些东西，才能提前防范。还有解毒药这类的东西也要准备起来。” 秦火从小教秦清医术，对她时而孩子气时而正经，缜密思考的样子已经习惯了。 “我们带来的药材不多，我准备的解毒药有限，我最近在山里采药，我会尽量多准备一些。再说教族人预防的事儿，以前这事儿咱们都是去族学，到这里后大家忙着粮食的事儿，族学都还没准备起来。” “我会和秦炅爷爷商量先把族学弄起来，到时候你去族学教。常见的毒物都必须认识，还要教大家分辨山上哪些蘑菇可以吃，哪些是毒蘑菇，这个也不能忘。” 他们从宝山县走得匆忙，好些读小学、读初中、读高中的孩子直接辍学。等忙过这一阵，下一代读书的事儿一定要解决，老师可以由族人担任，但最好还是给他们找一些好老师进来。 “我会放在心上的。” 说完正事，秦火从怀里掏出一本酿药酒的书，“这几个月我没空教你，给你一本书玩玩儿，药酒酿好了记得孝敬你师傅我一瓶。” 秦清接过书，翻了几页，“你怎么知道我就做得出？” 秦火哼哼一声，“有方子你都弄不出来，那就白瞎了你这聪明脑袋。慢慢琢磨吧，我走了。” 秦火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秦清嘴里念叨，“常山酒、天麻酒、人参酒、鹿茸酒……都是一些珍贵的好药材，用来泡酒太糟蹋了。”现在粮食都不够吃，哪里有多余的粮食来酿酒。 秦清突然想到距离这里不远的赤水河，从古自今，赤水河沿岸都出产好酒，现在没粮食酿酒，他们以前肯定储存有陈年老酒，或许她可以找人去换。 -- 第12页 晚上男人们从山上回来，手里拎着野鸡、野兔子，小孩儿们高兴地跟在后面跑，嘴里吆喝着晚上要吃肉了哦！ 秦森带了一只野鸡回来，不等媳妇儿回来，他手脚利索地烧水烫毛，找了一块干生姜，拍碎和野鸡一起丢砂锅里面炖上。 男人们带回来的收获，让秦家寨热闹起来，大家对过好以后的日子更有希望了。 女人们忙着锄草，男人们忙着翻地。干地里的活儿累着了，就停一天，去山上找野果子、干蘑菇回来，就当休息了。 秦家族人能流传这么多年，烽火连天的年月也没受过重创，团结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大家不喊苦不喊累，忙过二月，到三月龙抬头，山谷里整理出来一大片地，就等下种子了。 第7章 秦炅带着人把田地均分成小块儿，让每家每户来抽签。都是新开出来的田地，不存在哪块儿肥哪块儿瘦。 秦家祖上传下来有个默认的观念，生十个孩子不如培养一个出息的，所以秦家族人每家每户人口都不多。孩子生下来就倾尽全力培养，只要孩子聪明，自己家不行还有家族呢。 因此，不算老人，一对夫妻有三个孩子，在秦家都算多的。 所以，分地的时候平均分配下来，每家都不算多吃亏。再有剩下的一些边边角角小块儿的地，家里人口多的就多分一点给它们，也算另外一种平均了。 地整出来分好，天气也转暖了，红薯土豆在温暖的屋子里，慢慢发芽，浇水后就可以下种了。 在秦林一家人的指导下，今年地里先种红薯和土豆。 秦林去找秦炅，“咱们开出来的地不肥，种出来的粮食估计不太好。” “那怎么办？这个节骨眼儿，我们现在上哪儿弄肥料去？” “简单，山上多的是腐土，挑下来和地里翻过的土混一混，勉强顶些事儿，我每年都这样弄。不过最好的还是农家肥。” “农家肥今年咱们没有，听你的，现在只能去弄腐土。” 秦炅拍板，立即招呼青壮年去山上弄腐土，女人和半大孩子也跟着去帮忙。上下齐心，清明之前，总算把红薯和土豆种下地。 清明节，祭祀祖先的时候。 往年在宝山县的时候，祭祀祖先都是在祠堂里面举行。今年搬迁到秦家寨，祖宗的牌位都带过来了，一样举行祭祀礼。 让秦家至今享受她的余泽那位祖宗，她的坟墓就在后山上。 对的，这位祖宗是个女人，祖传留下来的笔记说她喜欢黑色，所以秦家人衣箱里都有一件黑色的衣服，备着这个时候用。 这也是秦家族人在见识过秦清的早慧之后，认定秦清和那位祖宗有相当多的共同之处，认定秦清是最有可能把秦家带到下一个辉煌的人。 清明节一早，夏月给女儿换了一身黑绸子做的薄棉袄，扎了个哪吒头，小揪揪上绑了红头绳，衬得长着一张清冷脸蛋儿的小丫头多了一些鲜活气。 “快出去吧，你秦炅爷爷们在院子里等着。” “嗯。” 秦清走出门，秦炅穿着一身黑绸的长袍等着她，看到她出来，上前牵着她的手，往秦家祖坟去。 他们两人往前走，身后跟着越来越多的身穿黑色衣裤的族人，大家穿的整齐体面，自觉地排成几列，男人女人混合着排成一队，未满是十八岁的孩子和少年少女们单独排一起，大孩子牵着小孩子。 秦林常年守在秦家寨，往年只有他们一家拜祭，今年他是司礼之人。 “时惟己亥年二月二十八，时值清明，吾秦氏族人恭集祖茔，共同祭祀功德高祖，恭请先祖享用肴馔果蔬……” 一段祝词之后，秦炅庄重地念了一遍秦氏祖训，随后上香祷告。 秦林递了三支香到秦清手里，秦清手执清香，三鞠躬后递给秦林。 秦清上香后让出位置，秦氏族人无论男女老幼，挨个儿上前磕头祭祖。 简单又庄重的祭祖结束后，秦家人还是要为三餐奔忙。大家此时心里最记挂的是刚种下地的粮食。 腐土里面的水分有限，清明这个节令连一滴雨都没下，地里下种后，就要想办法给浇水，秦家人开始打山上水潭的主意。 水潭在秦家寨后面的左峰山上。右峰山上有条小溪，水流太小，暂时没什么用。 想上山的女人们，吃了早饭，背着背篼，吆喝着聚集在一起，跟在男人后面上山。 夏月今天也去了，现在正是野菜生长的季节，清清喜欢吃蕨菜，切碎的蕨菜放油和干盐菜炒一炒，小丫头能多吃半碗饭。 开春之后虽然一直没下雨，但山林里植被还算茂盛，腐土还算湿润，林间也有一些小蘑菇冒出来，捡回去无论是炖还是清炒，都美味得很。 一行人一路扫荡着到了水潭边上。这个水潭还是挺大的，山上有两条小溪汇聚到这个水潭里。水潭靠近悬崖的地方有个缺口，水位高出缺口后，水流就化作瀑布飞流直下，这就是秦清在河边看到的景象。 “我看咱们也不用把口子堵住，等咱们挖好水沟，往山下放水，水潭的水位自然就下去了。” “那咱们先开工，挖一条水沟出来。” 秦浩和几个半大少年跃跃欲试，“我们先下去摸摸有没有鱼。” 秦炅骂道，“自己用手摸一摸，水冷的刺骨，有命下去我看你们有命上来不？谁今天敢下水，我打断他的腿！” -- 第13页 秦浩讪笑，“我们就是说说嘛。” 秦炅瞪眼，“说说也不行。” 秦浩这个小子，爸妈早死，一个半大小子带着妹妹秦澜长这么大，原以为是个靠谱的，没想到也有欠打的时候。 秦澜拉着哥哥躲开，免得又挨族长骂。 秦森扛着锄头吆喝一声，“捡蘑菇摘野菜的走远一点，我们要开始动工了。” 选好位置，几十个男人用锄头分段刨出一条水沟，几个小时后，水沟和山下新挖大水坑连接起来。 山下的人朝山上吼一声，“可以开水了！” 秦森站在水潭边，几锄头下去，挖出一个缺口，清凉的潭水顺着水沟奔向山下。 “有鱼，有鱼！” “哈哈，抓鱼啦！” 一条巴掌大的鱼摇头摆尾，顺着水沟往山下游，秦浩吆喝着同伴往山下跑，等他们到山下的时候，以逸待劳的人已经把鱼抓住扔自己的水桶里。 “哈哈，还是我们聪明，站在这儿脚都没动，鱼就自己跑下来了。” 秦浩冲过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几个少年把水桶围的密不透风，吓得鱼都不敢动了。 “把咱们的渔网带上，咱们去上面捞大鱼去！” 巴掌大的鱼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一群人风风火火拿上渔网和水桶往山上跑。 别说，他们还真弄了几桶鱼回来，一家人能分一条开开荤。 秦浩给秦清送了一条三斤多的草鱼过来，还是活的。 夏月也刚从山上下来，谢过秦浩，夏月把鱼提到后院收拾。秦清蹲在旁边围观。看着这条肥美的鱼，她想吃酸菜鱼、红烧鱼、香煎鱼、糖醋鱼。 夏月好笑，“好啦，今天给你做酸菜鱼吃。红烧鱼、香煎鱼、糖醋鱼以后再做。” 秦清点着小脑袋，万分期待今天的晚餐。 做饭的时候，夏月打开橱柜，“咱们家油不多了，盐巴也只有不到半斤了。等地里浇完水，咱们就去山下换东西，希望能多换一点油盐回来。” 刚到秦家寨的时候就在计划去山下换粮食，忙活到现在都没抽出空。 “妈妈你到时候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换酒，秦火爷爷给了我一本酿药酒的书，我想试试。” “好。你先出去，我要开始做饭了。”厨房油烟大，怕熏着她的乖宝。 秦清从自己厨房出来，跑到前面爷爷奶奶家里，秦炎挑了一条巴掌大的鲫鱼，秦奶奶用来做鲫鱼野菜汤。 秦清站在厨房门口，和爷爷奶奶说了一会儿话才走。 山上的水引下来，给地里浇完水，大家暂时从农活中腾出手来。 男人们频繁上山打猎，弄了不少野鸡野兔子回来，选了个天气好的日子，由秦清的二伯秦树领头，带着一百多个族人去山下换东西。 秦树原来是厂里的会计，精通算数，为人沉稳，让他带队秦炅放心。要不是来回路途太远，秦炅都想自己去。 秦清爸妈都走了，这两天秦清在爷奶家吃饭，睡觉还是在自己家。 秦清和往常一样，上午看书学习，下午出去遛遛。秦火爷爷怕她身体不好容易生病，强制她每天至少散步一个小时。 这天下午，午觉起床，秦清和奶奶去秦林家拿菜秧子。 秦家绝大部分人，这辈子第一次做农活，啥都不懂，秦林承担起责任，他们一家人负责给大家育苗，红薯苗也是他们负责的。 菜苗长起来了，现在正是移栽到地里的时候。 金花婶子把白菜苗、青菜苗、豇豆苗交给秦奶奶，“地里土块儿大的话，你用锄头把土块儿弄碎，再挖一个小窝，窝地浇浇水，再把菜秧子栽进去。注意别把菜秧子根苗弄坏了。” 秦奶奶以前种过花，再加上前段时间种土豆，多少知道一点常识，“我知道，昨天二嫂家栽苗我去看了。我先去地里准备，傍晚再栽进地里。” “哎，就是这么回事，晚上栽种，过一夜，菜苗就能缓过来，成活率高。” 秦清陪奶奶在菜地里忙活好菜苗，祖孙俩手牵着手回家。 秦清说，“希望妈妈能换一些南瓜籽回来，南瓜容易活，还顶饿。” “会的，你二伯他们会多找一些种子回来的。” 秦奶奶爱恋地摸摸孙女的小脑袋，“小小的一个人儿，别操心那么多事儿，伤神！你还笑，负责好好长大就好了。现在还有你的爷爷他们和叔叔伯伯们在呢，我们秦家人勤快又聪明，饿不死的。” “嗯。” 夕阳的余晖，照耀着祖孙俩的背影，两人不紧不慢地归家。 而此时，秦树他们因为路不熟，此刻才走出山谷。大家赶在天黑之前到了镇上，简单搭了一个棚子，地上架起柴火，让大家取暖烧水喝。 等明天天亮，他们就去换粮食。 第8章 天刚蒙蒙亮，秦森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掀开布帘子，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往镇里面走，秦森找一个当地人问了一下，原来镇上每月的三六九是大集，今天是九号，所以人才多。 “那等什么，咱们先去一些人看看。” 秦树招呼几个年轻人兜里揣着钱和粮票，先去镇上摸摸情况。 因为左峰山和右峰山就在不远处，所以这个镇就叫双峰镇。双峰镇还挺大，周围有几十个大队，所以镇上的物资还算丰富。当然，这也有当地现在还不算太干旱的原因。 -- 第14页 即使这里还不算干旱，这会儿大家对家里的粮食还是看的紧，再加上外面缺粮影响，和粮食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涨价了。 夏月去供销社问了一下白糖的价钱，和年前她在宝山县供销社买的价格相比涨了两毛。 秦森道，“买吧，就买白糖，给清清做点心用，其他的水果糖清清也不爱吃。” “难得出来一次，就买五斤吧。” “行。” 两人去买白砂糖，一次买五斤售货员还不卖。夫妻俩人分开去买才买到五斤白砂糖。 夏月不仅买了白糖，还买了三斤盐巴、五袋奶粉、三块布，另外还有牙膏、牙刷这些日用品。 买完东西出来，两夫妻嘀咕，“盐巴人家不卖给我多的，咱们还要找地方多买一些回去，腌菜、腌肉用的多。” 夏月翻了一下布兜里的糖票和粮票，“咱们手里加起来有五斤多糖票要过期了，赶紧用出去。” “啥？你们有糖票？”一个身上衣裳打补丁的中年女人凑过来往夏月兜里瞅，小声地问了一句。 夏月赶紧把布兜绑起来，“你这人怎么随便乱看人家东西呢？” 中年女人嘿嘿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这不听说你们有糖票嘛。我家孙子喜欢吃糖，我们乡下也没处弄这些票，大妹子你行行好，要不你换点给我？” 刚才她就看到了，这两人买了好些东西，一看就是有工作的城里人，不缺钱不缺票，就是不知道怎么到他们镇上来了，县里东西不是更多吗？ 两夫妻对视一眼，夏月笑呵呵地看向女人，“这位大姐你贵姓啊？” “我呀，我叫朱红。” “那我叫你朱大姐吧，你想你用什么换？” “你想换什么？”糖票也不便宜，让她用钱买她也心疼啊！ “我要粮食！我娘家亲戚都是城里的人，大姐你也知道，现在外面干旱，城里人可不好买粮食。” 夏月这么一说，朱红就明白了，自动理解成他们城里缺粮，这才老远来镇上买东西。 朱红盘算着，现在城里粮食紧张，粮食价格肯定高，她要价要高点。 “我用五斤糙米换你一斤糖票你看行不行？白砂糖现在九毛一斤，糙米怎么着也得一毛二一斤吧，我用五斤糙米换你一斤糖票你不亏的。” 秦森刚想答应，被夏月拦下来，“那我不换了，现在糖票多难找啊，我用一斤糖票肯定能换五斤白米呢。” 朱红急了，“谁说的，换不到的。现在粮食也精贵，要不你们城里人也不会到咱们乡下地方来买是吧。” 夏月笑了，“不瞒你说，我手里有几十斤糖票，如果你要的话，工业券我也搞的到。去年年底炼钢铁的时候，你们家铁锅、铁铲子都拿捐出去炼钢铁了吧？没有锅，孩子结婚、分家都不好办吧。” 这话说到朱红的心坎里了，从去年到现在，家家户户做饭都只能用陶罐。上个月大队长家的城里亲戚给送了一口破铁锅，大家都羡慕的不行。 心痒痒的厉害，朱红依然不松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夏月当着她的面打开布袋子让朱红看了一眼，好家伙，一大捧各种票。 “这些票不止我的，还有亲戚朋友的，你放心，只要有粮食，我都换给你。” 朱红没说话，夏月收起袋子，拉着秦森就要走，“既然你不想换那就算了。” “等等，我想换，不过你要等等我，我要回家问问我男人。” “行吧，你想好了之后去西边镇口找我，那里搭着一个篷子。你要换的话我劝你赶紧的，等会儿你来晚了，指不定我就和别人换了。” “我很快回来，你们一定要等着我。”朱红应了一声，提着竹篮就往家跑。 看着朱红跑远了，秦森问，“她会不会举报我们？” “不会，这人是个贪小便宜的，她舍不得。”而且在这种小镇上，管的也没有城里严格。 夫妻俩去镇口放东西，跟二伯秦树说了一会儿有个叫朱红的人，可能会找她换粮食，让二伯好好谈谈。 秦树眼睛都亮了，“用票换？” “嗯，他们没有铁锅用，缺工业券，糖票这些肯定好换。” “行，我知道了，等会儿我们商量一下。” 夏月把他们兜里的工业券拿出来给二叔，让二叔看着帮忙换一下，他们还有其他东西要买。 秦森记挂着闺女要的酒，绕着镇子走了一圈都没看到有当地卖酒的，供销社的酒他看不上。 还是夏月机灵，跟着几个背着东西鬼鬼祟祟的人，摸到镇子东边的黑市。 黑市口从一条小路过去，路口有人把守，看他们是生面孔，不让进，交了一毛钱过路费才能进去。 进去之后，夏月发现这里的物资比镇上丰富多了，除了贵就没有其他毛病。 夏月在黑市又买了十斤盐，还有三斤黑糖、精面粉、糯米粉都买了一些。在一棵大树下放着几个陶坛子，远远就闻到酒香。 “大爷，怎么卖？” 卖酒的人伸出手掌，“老汉我不骗人，五年的纯粮食酒，一块五一斤。” 秦森：“大爷，景芝白干这样的瓶装高档酒也才一块一一瓶儿，你这个价格太贵了吧！” “我的东西值这个价！” 夏月一把推开秦森，捋起袖子砍价，你来我往，最后一块二的价格买了十斤白酒。 -- 第15页 先买回去给闺女试一试，好的话下次再来买。而且夏月觉得，再这么干旱下去，像酒这种东西，肯定会降价的。年份再长也没用！ 朱红回家和男人王栓商量换工业券的事，王栓同意了，大儿子都结婚生娃了，二儿子也要结婚了，家里房子小，以后肯定住不下，以后要分家没有锅可不行。但是具体怎么换他还要再去问问。 两口子快步往镇西赶，找到地方后，秦树笑呵呵地接待了他们。一番东拉西扯后，两家定好价格，等天黑后再把粮食运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工业券。 “糖票我也要。” 秦树一口答应，“行，糖票我们也有，肉票也还有一些。” 他们家就过年一大家子分着吃了三两肉，朱红听到肉票眼睛都亮了，她还没说话呢，就被王栓骂了回去。饭都吃不饱还想吃肉？这婆娘怕不是欠打！ 朱红把话吞进肚里去，老实地和男人回家准备粮食。 王栓他们所在的朝阳大队，政策下来的时候他们也跟着搞食堂，谁知道大吃大喝没几天，就断粮了。大队长让大家把家里的存粮交出来，没人肯，食堂办不下去了，钢也不炼了，食堂就彻底散了！大家回家各吃各！ 王栓小时候挨过饿，对粮食看得重，平时省吃俭用，他们家才能有多余的粮食换工业票。以前朱红觉得男人太抠了，现在觉得男人做的对，换到工业券，他们家就是全大队第二家有铁锅的人家了！体面！ 准备粮食的时候，朱红想照顾一下娘家人，她娘家也缺铁锅呢。王栓狠狠瞪她一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贴补娘家也不看什么时候。 “你在家收拾，我出去一趟！” 撂下话，王栓去隔壁找他的两个兄弟，三兄弟关上门商量一番，其他两兄弟也想换。 他们家也有粮食，现在春天的粮食已经种下地了，过几个月夏收就能分粮食了，不怕下半年挨饿。 晚上九点多钟，天彻底黑了下来，王家三兄弟挑着粮食去镇西口，秦树他们也盼着呢。 王家兄弟换好工业券、糖票刚走，又有几家人挑着粮食过来换工业券。粮食少的，还有拿鸡蛋、菜苗来换的。 朱红还是不甘心，男人一走，她跟着跑了一趟娘家，和她娘通完气儿赶紧跑回家。娘家离得近就是有这点好处。 朱红娘家人知道了，消息又传给几家亲戚，知道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只要是粮食，这些东西他们全都收，夏月还用糖票、肥皂票、布票和人家换了小鸡和小鸭子，都是春天刚孵出来的，老母鸡各家也换了一两只。 秦树清点完毕，这一趟光各种粮食就换了四千三百多斤，还没提其他东西。虽然兜里的票被掏的差多了，钱也花出去不老少，但换回来的这些东西就够族人多撑两个多月了，这次真是大丰收啊！ “大家动作快点，收拾好东西我们现在就进山，往山里走一截儿再找地方过夜。” “啊？这么晚走路都看不见。” “少废话，赶紧的，咱们摸黑先进山，等进山就点火把。” 还有人发牢骚，直接被身边的踢了一脚，“咱们这么多东西太招眼了，不赶紧跑等着人来抢啊！” 大家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东西，男人挑着担子，女人背着大背篼，有的手里还提着鸡鸭篓子，快步往山里去。 他们静悄悄地来了，晚上悄摸地走了，第二天住在镇边的人看到棚子没了，都以为他们一早走了。 这里到处是大山，有好些社员住的特别远，为了赶大集买东西，头天晚上提前来镇外头搭棚子的事儿，一个月总会看到那么几回，一点不稀奇。 朱红所在的朝阳大队，好几家换了工业券的，一点不想等，隔天就托人买了铁锅回来，一时之间成了队上的话题人物。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你们的催更我都看到啦！因为榜单原因，现在暂时还是只能日更，请大家体谅！ 不过等上收藏夹后我会日万的，请大家稍微等等哈！爱你们，么么哒～ 第9章 秦家族人带着换来的粮食进山后，估计山外面的人看不到了就赶紧点起火把，一行人往山里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来，把东西堆在一起方便照看。 秦森和堂弟他们忙着把棚子架起来，把粮食都盖住，身上换了一件厚袄子，地上放着垫子，大家这才背靠着背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看到这么多粮食，大家都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 “哈哈，这下咱们不用饿肚子了。” “稳住哈，这点粮食也不够咱们敞开吃。” “管他的呢，反正夏收前饿不着了。” 女人们看着地上堆起来的东西也特别高兴，也不怕累，吃了早饭往家赶，一点也不觉得山路难走，路上还有说有笑的。 夏月和堂嫂们商量回去要做什么好吃的。 “咱们这次买的糖多，等山里的野梅子长起来，咱们泡几斤梅子酒来喝一喝。” “看把你美的，阿月买的酒那是给清清泡药酒的。” “哈哈，我馋这口好久了，可惜咱们走的急，过年都没喝上酒。我买了两斤散装酒和冰糖，回家我自己泡梅子酒，到时候请你们喝一杯。” 一群男人都还没说话呢，一群女人讨论做各种果酒说的起劲儿。 -- 第16页 路上歇了两回，中午十二点过他们就到家了。 “我爸妈回来啦！给我买了糖！” “我妈买了小鸡崽儿，养大给我下蛋吃。” “哈哈，我妈给我买了大白兔。” “……” 一群兴奋的小孩儿在寨子里疯跑，大声炫耀爸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热闹得跟过年一样，秦清在屋里都听的清清楚楚。 秦清走到寨子中间的广场，热闹的跟过年一样，她二伯秦树拿着本子在分东西。 “这只母鸡是秦浩家的，秦澜你哥不在，你快点拿着。” “来了！”秦澜小跑过去把母鸡抱过来。 “这个框里有五十斤盐，价格贵一点，一毛八一斤，家里盐不够的交钱来拿。” 这次去的人家，大家都自己买了盐，昨天下午秦树带人跟着秦森去黑市另外买了五十斤，给一些没去的缺盐的人家另外准备的。 “谁让带的酱油，三斤，过来领。” “我们家的，我们家的！”一个大嫂腰上还系着围裙，听到去换粮食的回来了，赶紧从灶房跑出来。 秦森刚收拾好自己家的东西，就看到闺女过来了。秦森哈哈大笑着把闺女抱起来，“爸爸在外头可想我们清清了，想我们家清清在家睡的香不香，吃的好不好。” 秦清开心地笑了，“奶奶做饭好吃。” “那就好，想死我了。”秦森凑过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硬要亲闺女一下，秦清嫌弃地推开，几天没洗澡了？ 秦清朝妈妈伸出手，“妈妈抱。” “哎！”夏月接过女儿，高兴地亲了一口。 秦森不高兴了，“哼，区别待遇！” 娘俩假装没听到，夏月和女儿分享，“妈妈给你买了十斤白酒，你先用着。用得好下次咱们去多买一点。” “好。” 夏月把女儿放下来，“你自己走回去，妈妈要搬东西。” “我帮妈妈搬。” “你一个小孩儿别添乱，快回去。” 好吧，又被嫌弃了。秦清叹了一口气，背着手，慢吞吞地走在前面回家了。 夏月、秦森挑着自己家的粮食和杂货跟在闺女后面。 这一次买粮食回来的热闹持续了两三天，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啊！粮食才是当下快乐的源泉。 秦浩隔天傍晚送了一条鲫鱼来，秦清挑眉看他，“你们去山上捞鱼了？” “没有，山上的鱼随时可以捞，留着慢慢吃，这个是去山下河里捞的，山下河里捞到的小鱼我们都丢到山上水潭里养着。我们今天捞鱼的时候发现，山下河里的水下去好大一截儿，水位浅了好多。” “正常的，下游沿岸春耕用水量大，肯定放了不少水。” “哦，董刚他们上次的船，现在肯定都进不来了，要触底。” “近期他们应该不会来的。” 等秦浩走了，秦清在想族学要快点办起来。田里暂时没什么农活儿，大孩子小孩子漫山遍野到处跑，心都跑野了。 吃了晚饭，秦清牵着妈妈的手去秦炅爷爷家。 “你说明天族学要开始上课？” “嗯，秦浩他们闲着没事儿，整天往到处跑，昨天还去山下捞鱼了。” “这些臭小子！行，听你的，最近没什么着急的事儿，我一会儿就去通知大家，明天把孩子送去读书。” 说完这事儿，秦清和妈妈溜达着回家。 现在还是春天，晚风吹过来还是凉悠悠的，身后的山林里，路边的草丛边，已经听得见小虫子们的叫声。 等到夏天的时候，肯定能听取蛙声一片。 人的境遇啊，不真正走到那一步，自己都无法想象。上辈子她居住在宫殿里，享受最好的侍奉、吃最好的美食、得最多的供养！她却只感觉到深深的孤寂。 这辈子从生下来就和自己斗，和天斗，再艰难的日子她都从未后悔，也从未想象过她会过今天这样的日子。并且，乐在其中！ “清清呀，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呀？” “我想吃春笋包子！” “好，明天一早让你爸去后山上挖春笋。山里气温低，笋子发出来慢，这几天妈妈晒一些笋干，以后也能吃。” “嗯。” 第二天，耍脱了的小孩儿们，少年少女们，都被赶进族学。族学分小学、初中、高中三个教室，老师们精神抖擞地走进教室，上来就让交寒假作业！ 学生们却是一脸茫然，早忘了还有寒假作业这回事，还有好几个搬家的时候书都没带。 老师生气了，上午没讲课，尽让学生补作业了。寒假作业做好的，就自己看书自学。第一天本来没安排多少教学任务，主要让大家收收心。 上午艰难的时间过去，回家吃了午饭，睡了午觉起床，大家又是一条好汉。 秦家族学只有上午是正经上课，下午都是学手艺，这也是秦家族学的一大特点。 据家族志记载，祖上有个族长，他那个时代运气不太好，秦家一连三代都没有出过能人，为了保持秦家不没落，这位祖宗就定下秦家后人成年之前，必须学会一门谋生的手艺，没有学会就不算成年。 所以，其他族长记下的日志，都是什么在任哪年间，族里出了个当官的、画家、玄学大师之类的厉害人物。 这位族长记载的就是，他在任期间，族里出了多少个账房、多少个木匠、多少个篾匠，还有补锅的、擅长厨艺的、行医的、刺绣的、磨豆腐的、写话本的等等。 -- 第17页 总之，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 但这样做也有个好处，让族人有个谋生的本事，即使在某个时候，族中无惊才绝艳之辈，也能让家族顺利传承下去。 因此，从这位族长开始，务实的风格就成为秦家人身上的特质之一。 上午的课秦清没去，下午她要去的。因为今天下午上厨艺课，她主要负责试吃。 秦清到的时候，族学前面宽敞的坝子里，已经摆好了桌椅、菜板和简易的锅灶台。满十岁以上的少男少女们拿着自家的菜刀、菜板都来了。 “最近后山的竹笋长出来了，咱们今天就教大家用竹笋做菜，现在咱们去后山挖春笋。”胡嫂子招呼大孩子路上照顾一下小孩子。 胡嫂子在嫁人之前，族学里厨艺最好的就是她，所以秦炅找她来教厨艺。 秦清什么都没带，光着手跟在大家后面，胡嫂子的女儿胡爱华和秦浩的妹妹秦澜一左一右的跟着她，生怕她摔倒了。 “你们去忙，我慢慢走。” “我不忙，我跟着你。”秦家人都把秦清看得重，秦澜更是这样，没有家族庇护，她和哥哥早就死在外面了。 “我也不忙，春笋我早就会了。”胡爱华摆摆手。 她从五岁就跟着妈妈学厨艺，开始跟着看，后来慢慢上手，她现在年仅七岁的年纪，已经会做好多菜了。可以说，她继承了她妈妈的好手艺。 “这么厉害？那你一会儿你能做给我吃吗？” “好呀，好呀！”胡爱华高兴地连忙应声。 秦清慢吞吞地走到后山，大家三三两两分开忙活，都已经挖了不少了。 这一路上来，秦澜还抱了她一截儿，要不是秦清体重轻，秦澜十二岁的年纪不一定能抱起她。 胡嫂子领人走在前头，这会儿才看到秦清，连忙走过来，“少族长怎么来了，山上这么危险，摔倒了怎么办？” “我没事，我就是来看看。” “那你站在这儿别动哦，爱华、秦澜，你们要照顾好少族长。” 秦澜拉着少族长的小手手，“胡婶子，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挖好春笋，大家一窝蜂跑下山，秦清还是坠在队伍后头，等她到族学的时候，胡嫂子已经利索地剥完壳，在教孩子们处理春笋了。 “春笋多少有点涩味，用春笋做菜，无论是凉拌、油焖、红烧、炖汤，都要焯水……” 秦清站在外围，听的津津有味，等到喊大家试吃的时候，秦清一溜烟儿地跑过去。 她仰起脸，一句话都没说，胡嫂子自动自发地给她夹了一小碟。今天教的是凉拌春笋、油焖春笋，秦清觉得都挺好吃的。 试吃完毕，大孩子们开始自己动手做，小孩子们在旁边围观，顺手帮忙打水、洗菜。 秦火拿着一罐止血药粉等在旁边，帮着处理孩子们不小心弄出来的伤口。 大家热热闹闹地忙活着，大多数人弄出来的菜，秦清看一眼就不想试吃。这群学生里唯一她觉得做的好吃的，居然是还没到动手年龄的胡爱华。 手艺不错，学到了她妈妈的精髓。 秦清吃得美滋滋的，胡爱华看着这一幕突然茅塞顿开，她捏着小拳头，决定了，以后她要每天给少族长做菜吃。 喂饱肚子的秦清，悠哉悠哉地回家，肚子饱饱的，晚饭都没吃。 秦家寨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这时候，随着干旱的加剧，外面的缺粮情况愈加紧张，董刚忍不住想动用秦大师送给他们家的那三百斤粮食。 第10章 董家住在中华远洋公司的家属楼里，三室一厅，一家人十分够住。 董大成小儿子董强正在读初中，下午放学回家，先去厨房，妈妈在做饭，一大锅能看见锅底的稀粥，锅上面的蒸笼里放着四个拳头大的杂粮馒头。 “妈，咱们晚上就吃这个？” 董妈抱着脏衣服从卧室出来，“就吃这个，不吃这个你还想吃什么？龙肝凤胆啊！滚！” 董强撇嘴，早上喝的稀粥，中午一个馒头，下午饿极了他只能喝水，走路的时候都感觉胃里的水都在晃荡。 董大成刚下班，和高中放学的董刚差不多时间回到家，饭菜已经上桌，除了稀粥、杂粮馒头，还有一小碟榨菜。 董妈把筷子递到董大成手里，“吃吧，这榨菜吃一顿少一顿，年前我娘家送来的，只剩下半罐子了！” 董强委屈，作为家里的老小，小时候有长辈惯着，哥哥护着，家里有好吃的都不会少他一口。 前两年他爸突然当官，家里越来越好，他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啥时候饿过肚子？ 董刚看了弟弟一眼，“爸，要不我去……” “不准！” 董妈看爷俩的神色，“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 董大成没有回答老婆的话，反而对大儿子讲，“现在还没到时候。” 刚开始听大儿子讲秦大师送他三百斤粮食，老实说，作为一个常年跑南闯北的人，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有钱有票有门道，上哪儿还能弄不到粮食？ 随着旱灾的扩大，春旱的加剧，他越来越佩服秦大师的远见。想起秦大师让儿子提醒他的那句话，他心里知道，那个时机还没有来，一个能让他更进一步的时机。 董妈叹气，不管爷俩，交代家里的情况，“就算咱们再节约，家里的粮食最多还能吃半个月。” -- 第18页 董大成呼噜完稀粥放下碗，“别急，我找门路还能买一些高价粮食，你们别把消息漏出去。” “放心，那不会。这栋家属楼里，有门道的人多了去了，咱们家就算搞点粮食回来，小打小闹，根本不打眼。” “嗯。”董大成随口应了一声，脑子飞速地转着，上海分公司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 再说宝山县那边，因为得了族长的吩咐，秦灿年前就撒出去大把的钱和票，一边让族人每天去排队买粮食，一边到处去乡下买高价粮食，周围近一点的地方，能跑的都跑了一趟。用尽各种办法，总算囤了一些粮食。 秦家这边动作挺大的，总有心细的能发现端倪，但因为秦家和部队的关系，那些人就算眼热，也不敢伸爪子，只能学着秦家到处买粮食。 秦灿家的早饭是稀粥，里面夹杂着一些野菜。秦灿一边喝野菜粥一边嘀咕，“不知道族长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秦灿的大儿子劝他，“您就别操心族长他们了，少族长可是咱们家这几代最聪明的人，既然她决定往西南走，肯定在那边有门道，饿不着大家。” “哎，就是，就是！咱们秦家祖上积德啊，危难之中，能出这么个人物！” 说起少族长，大家都有了谈性，叽叽喳喳地把少族长看过的事儿，给人算命的事儿一件件拿出来说，说多少遍大家都乐意听。 秦清不知道宝山县的族人在惦记她，她今天开心的很，好不容易得了爸妈的允许，准许她上山转转，前提是要把她爸爸带上。 好吧，带上就带上吧！她也就是能走几步，还是需要有个傻爹帮她搬东西的。 这天下午秦清就没有去族学围观大家学手艺，她背着小水壶走在前头，爸爸背着背篼，提着药锄走在后面，爷俩准备去左峰山上转转。 上山后，秦清慢慢地调动着神识，她现在还不敢太放肆，生怕从上辈子继承来的强大神识，一个放飞就伤了她这么多年才养好的身体。 “爸爸，左边那棵柏树下有棵何首乌，你看到？桃心形的叶子。” “让我看看。”秦森提着药锄走过去，“哟，还真是！你在旁边站着，爸爸来挖。” 挖完何首乌，秦清继续给傻爹指路，半夏、天麻、黄连、三七，一路上收获无数。 秦森搓掉手上的泥土，“乖宝，背篼里满了，咱们先去，下次再来。” “不，我要去山腰的水潭看一看，我还没去过。” “行，去吧，去吧。” 山腰离这里还远，秦森把背篼里的药材全部倒出来堆在树下，背着空背篼抱着闺女往山上爬，累得傻爹直喘气。 “到了。” 秦清从爸爸怀里下地，围着水潭转了两圈，汇入水潭的一条小溪边上，在石壁上长着石斛。 “爸爸，把石斛拔下来，拿回家晒干给你和妈妈泡水喝。” “乖宝真孝顺！”被小棉袄暖到了，秦森乐滋滋地继续干活，弄了一小捆就住手了，其他的留着，有需要再来。 爸爸在收石斛，秦清没事儿做，蹲在水潭边，慢吞吞地把神识探入水底，一群鱼也和她一样慢吞吞地游动。她看上了一条四五斤重的鱼，想弄回家让妈妈做红烧鱼。 她暗戳戳地使了巧劲儿把鱼弄晕，然后拉着鱼朝她游过来，鱼慢慢地浮到水面上，她伸手去抱，鱼不知怎么的，突然醒过来了，摇头摆尾一顿挣扎，最后还是秦清占了上风，肥硕的鱼飞出水面，越过秦清的头顶，摔在岸边，还在地上挣扎。 秦森听到响动跑过来，一头问号，这是怎么滴？鱼还能自己飞出来？ “对，就是它自己飞出来的。我看他在水面上游，想抓它，它自己挣扎就跳出来了。” “哟呵，我女儿真有福气，今天晚上有鱼吃啦！” 秦清提要求，“我要红烧鱼！” “行，让你妈做红烧鱼！” 父女俩乐呵呵下山，顺路去把树下的药材重新装上。秦森背着背篼，一手提着鱼，一手牵着闺女，这小日子不错呀。 父女俩路过族学，一群半大孩子羡慕地看着秦森叔叔手里的鱼，哎呀，好想上山抓鱼呀！ 今天教打算盘的老师立马抓紧机会鞭策大家，“你们学会用算盘算三位数以上的乘法，我就跟族长申请带你们去抓鱼，还让你们胡婶子现场教你们做酸菜鱼、红烧鱼、香煎鱼、糖醋鱼，这些都是少族长喜欢吃的菜，你们不想尝尝吗？” “想！”一下午蔫头蔫脑的，听到有鱼吃，大家就来精神了。 特别是胡爱华，她可是立志要给少族长做一辈子饭的人，怎么能不会做少族长喜欢吃的鱼呢？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们继续上课！” 有个刚画好的新鲜大饼挂着，上课效率提高了不少。 回到家，夏月放下手里的活，去后面把鱼打整出来，趁着新鲜宰杀好腌上。 秦森把药材全部倒在院子里，秦清端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那儿，看着爸爸处理药材。 “石斛和天麻洗干净晒干，石斛用来泡水，天麻晒干给爷爷奶奶炖汤吃，妈妈也可以多吃。” “嗯。”秦森正在收拾药材的时候，秦火来了，“听说你今天上山弄了不少药材回来？” “对，除了石斛、天麻和何首乌你都拿去吧。” -- 第19页 “好。”秦火蹲下捡药材，“都是有年份的好药材啊，可惜，这边没有好的人参。咱们家以前存了一根百年往上的野山参，被你秦炅爷爷送出去了。” 秦清不信，“秦炅爷爷对外人跟貔貅一样，谁能从他手里抠东西。” “嘿嘿，你别不信，你秦炅爷爷用野山参给你换了一个童养夫？” 啥？她怎么不知道？秦清瞪大了眼，转头又看向她爸。 秦清目瞪口呆的脸逗得大人哈哈大笑，秦森笑道，“确实有那么回事，你还记得你箱子里有个金手镯不？小小的一个，内侧刻着那个小男孩儿的生辰八字，你的生辰八字也给人家了。” “生辰八字怎么可以随便给人？” “放心，假的，假的，给的那个生辰八字和你户口本儿上的出生日期是一样的。”他们秦家就算没落了，也是没落的玄学家族，怎么会轻易把生辰八字给别人。 不仅秦清，几乎秦家所有人户口本上登记的生辰八字都是假的，至于真的，那就只有真正亲近的人才知道。 秦清简直无语，又不是上辈子的封建王朝，这个时代可是提倡反封建余毒的，怎么会给他定童养夫？ “这个是你秦炅爷爷说的，当年他路过人家门外，小孩儿高烧不退，你秦炅爷爷看出了他身上有异，救了那孩子一命，然后发现那小孩儿的生辰八字和你特别合，这才出主意给你订的，为了给人家补元气，咱们家还贴了一根老山参。” “等我长大了，我不喜欢他怎么办？”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乖宝，咱们以后找自己喜欢的，没找到也不要紧，爸爸养你一辈子。” 秦清被傻爹感动到了，抱着傻爹的脖子，“爸爸，我好喜欢你！” “哈哈，爸爸也最喜欢你！” 夏月拿着锅铲出来，“秦森，你说你最喜欢谁？” 秦森自救能力满分，立马表忠心，“当然最喜欢你，除了你我就喜欢咱们清清！” 秦火冷哼一声，“呵，男人！” 秦火不参与，收拾好他的药材转身走了。 秦清小小的一个人儿蹲在地上，她觉得她得找机会去了解一下她这个童养夫。 一根老山参啊！可值钱了！哎，这个童养夫叫什么名字来着？ 第11章 进入立夏，山林里变得嘈杂起来。 白日里，山上的鸟叫、蝉鸣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晚上的时候，水沟里青蛙呱呱的叫声此起彼伏。间或点缀着孩子们在山林里、田间地头的小路上奔跑嬉闹的声音，一天就没有静下来的时候。 不过秦家族人也不在意这些，他们现在每天忙着去山上找食物。 树上的坚果刚刚长出指甲盖儿那么大，要等到秋天才有收获。但山里的野樱桃、野枇杷熟了，野山药、葛根一年四季都可以挖，蘑菇也越来越多。春天刚过，蜂巢里的野蜂蜜也能割一些了。 再说野菜，山上的野菜已经老得咬不动了，但地头的红薯藤长起来了，正是吃红薯尖的好时候。这几日，家家户户桌上都有一碟清炒红薯尖，或者凉拌红薯尖。 因为最近山上食材丰富，再加上上个月家家户户都去山下弄了不少粮食回来，大家一商量，这个月族里就不给大家分粮食，粮食存起来，等实在缺粮的时候再分给大家。 “走了，去山上抓兔子了哦！” 吃了午饭，一群孩子不睡午觉，趁着午休的空当，呼朋引伴往山上跑。肚子里缺油水，馋肉呀。 山上的野鸡不好抓，几个孩子围堵一只野鸡，使尽了力气，野鸡扇着翅膀飞到树上去了，白费力气。所以大家喜欢抓兔子，只要发现一个兔子窝，几个孩子相互合作，能把一窝兔子一网打尽。 秦浩在一个兔子洞口点火，火燃起来了就往上面丢湿树枝，一时间浓烟滚滚，兔子洞的兔子四下乱窜，到处突围，从隐蔽处的其他洞口冲出去，刚好冲进早准备好的麻袋里。 “哈哈，抓住了，我这里有两只大的！” “哎，我只有两只小的。” “我这有一只！” “小的抓回去养着，公兔子养大了吃，母兔子让他们生崽儿。” “哈哈，好多肉呀！” 秦家寨经过几个月的发展，现在家家户户的后院都养鸡，还有不少人家也养兔子，都是这群孩子们抓回去的小兔子。 秦家的孩子们闹腾，秦清不参与这些活动，每日里主要活动范围就是书房、院子里，以及饭后去爷爷奶奶家转转，到爷爷奶奶家的直线距离都不超过一百米。 秦清不爱出门，但有不少小孩儿来找她。好些小孩儿偷偷摸摸来她家，胆大的就跑到书房门口和她打招呼，冲她傻笑。胆小的在她家院子门口蹲一会儿就跑了。 秦森、夏月傍晚回家，经常看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一些蘑菇、一把野菜，偶尔能看到半只野鸡、烤熟的兔子腿儿等等。 秦森笑道，“咱们家清清真受欢迎！” 秦清没说话，但觉得这样被人喜欢，心里暖暖的。她想，以后也要为他们多考虑一些。 这些经常来秦清家的小孩子中，胡爱华和秦澜来的最勤快。 胡爱华自从立下给少族长当厨师的目标后，几乎隔两天就会给她送菜过来，有时候是一小碟凉拌野菜，有时候是红烧豆腐等等。 -- 第20页 胡嫂子除了给族学里的孩子当厨艺老师，闲暇时家还给大家做豆腐，人家也会留一块儿豆腐给她当作报酬。因此，胡家最经常的菜就是豆腐和各种野菜。 和七岁的胡爱华相比，秦清觉得十二岁的秦澜行事已经慢慢像个成年人，她只要有空，就经常来家里和她聊天，次数多了，秦清就懂她的意思了。 “少族长，我今年十二岁了，我不想长大后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我想跟着你，以后少族长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才十二岁，以后可以读书，毕业后工作。就算你父母去世了，但只要你是秦家人，无论你嫁谁，没有人敢欺负你！” 秦澜摇摇头，“我会读书的，但是我不愿意嫁人，我就想跟着族长。” 秦清看着秦澜，忍不住感叹，这个时代真好，女人可以出门工作，女人只要有能力就有地位，秦家的小一辈儿更不得了了，现在居然有人跟她说不想嫁人了。 “你想我为你做什么？” 秦澜摇摇头，“不需要为我做什么。” 秦清朝她笑，“那你以后跟着我吧，等你想到了答案，再告诉我。” “嗯。”秦澜高兴地点点头。 胡爱华站在书房门口，小脑袋凑进来，怯怯道，“我也想跟着少族长，以后给少族长做饭。” “那你要跟胡嫂子好好学手艺，做得不好吃我可不同意。” “哈哈，我会好好学哒！”胡爱华蹦跳着跑进屋，“我今天做了凉拌水芹菜哟～” 三人一起尝了尝水芹菜，味道不错。休息一会儿，秦清打发她们出去，她要看书了。 秦澜走到院子里，回头朝屋里望，一个小小的姑娘，坐在她的小椅子上，捧着书看的入神！ 秦家祖训说，达者为先，她不够聪明，那就站在聪明人背后吧。 胡爱华回头叫她，“秦澜姐姐，我们去山上采蘑菇呀！” “你去吧，我要回家学习！” 胡爱华五官纠结，“我也想读书的，但是读书好难哦，我都记不住。” 秦澜摸摸她的小辫子，“你记得住菜谱吗？” “记得住啊！” “那就行了，你还记得族长说的吗？人只要有一技之长就饿不死。” 胡爱华认真道，“我以后跟着少族长，一定会吃香喝辣，饿不死的！” 秦澜哈哈大笑，“对的，爱华真聪明！” “哈哈，我妈妈也夸我聪明！” 蝉鸣阵阵，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中午的气温越来越高，山腰上的野梅子已经可以摘了。 秦森带回来的十斤酒，秦清用了五斤做养身药酒，还剩下五斤，夏月准备用来做果酒。 初夏的早晨，夏月在家做早饭，赶早去地里锄草的秦森回来的时候，稀饭温热，正是好入口的时候。 “吃了早饭你去菜地里看看，这些天杂草都长起来了。我一会儿跟二嫂去山上摘梅子。” 秦森啧啧一声，“你们这些女人真会折腾，肚子刚刚勉强填饱，就要开始享受了。” 夏月白他一眼，“做出来难道你不喝？” “嘿嘿，那必须尝一尝我媳妇儿的手艺！” “哼！懒得理你，一会儿把碗洗了！” “好好，我洗！” 夏月给女儿把煮鸡蛋剥好，“清清快点吃。” “哦。”秦清不紧不慢地吃完早饭，去院子里溜达一圈。 女人们呼朋引伴往山上去，站在山脚下，还能听到一些大嗓门的嫂子们铜锣般的笑声。 秦家寨安居在山谷里，日子过的平淡而有趣，外面就没有这样的好光景了。 此时此刻，黄河上游大部分地区及河北部分，内蒙古大部分、辽宁南部、黑龙江北部、吉林中部、黄河下游以南、华南大部分地区都已经陷入重旱！ 炙热的阳光之下，河道干涸开裂，刚长起来的禾苗被晒得叶子卷曲，虽然现在还没到夏收的时候，但干旱地区严重歉收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干旱之下，粮食变得更加抢手，董大成这样有门道的人都再难买到粮食。 正在这着急上火的关头，董大成收到风声，他等的事儿要来了。确定消息真实可信，董大成二话不说，带着大儿子去拿粮食，他一咬牙，两百斤粮食撒出去。 第二个月，他凭借多年在船上摸爬滚打的经验，压过一个二代，成为上海分公司的三把手！ 他这一手入了不少人的眼，原来大家都把他看低了，这小混子摸爬滚打成老混子，还真有些藏得深的门道。 董大成第一天拿到任命书，下班的时候，一路上面带微笑地和同事们打招呼，谦虚地谢过大家恭喜之类的话。回到家里，关上门，痛快地哈哈大笑。 “我董大成也有今天！” 董刚是家里唯二知道内情的，他眼睛贼亮，“爸爸，秦大师真厉害！” “哈哈，那肯定的！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叫大师呢！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感谢秦大师一番！” 董刚：“现在水位浅，船进不去。” 董大成笑骂一句，“笨儿子，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给人送礼也是，只要送到人家心坎上了，送不送到秦大师手里不重要。你不是说秦家还有一些人留在宝山吗？我们送些粮食到宝山县去。” 董妈有点舍不得，“咱们家粮食也不多了。” -- 第21页 董大成吼了老婆一句，“没见识，你就是小心眼，家里剩下的这一百斤粮食都是人家给的，全送到宝山县那也是借花献佛，有什么舍得不的？” 董刚道，“爸，也不用全给送去，咱们给一半吧。” “也行，刚才回来的时候遇到老张，他在南方有门路，能弄到不少海货，到时候多分一点给送去。” 董妈笑了，“这样挺好，菜也能当饭吃嘛。” 她没什么见识，虽说知恩图报是应该的，但在他心里，自己一家老小不饿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董大成不理会老婆那点儿小心眼，吃了晚饭出门去找老张，务必给他多弄些海货回来。 “备注：干旱区域的数据来自三年困难时期官方公布。” 作者有话说： 谢谢： 49174384扔了1个地雷 木子木卯二王今扔了1个地雷 南风入弦扔了1个地雷 第12章 宝山县秦家。 秦家的存粮越来越少，秦家人都天一大早都去排队买粮，十次有三四次买到就不错了。 秦灿愁的每日每夜睡不着觉，嘴上长了两个燎泡，清火茶喝了不老少，一点用处都没有。 “灿爷爷，有人送东西过来了，你快去呀！” 秦灿拄着手杖，着急走了几步，“谁？谁这个时候送东西过来？” 秦灿到前厅的时候，已经围了不少族人在那里。 “见过老爷子，我们是来送东西的，四麻袋都在这里。” 秦灿看了一眼麻袋，转头问清楚哪家送来的？为什么送来？问清楚后，秦灿笑了起来。 送东西的人也没多留，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大家打开看看。” 秦灿大儿子打开其中一个麻袋，“哇！是干鱼！” “这一袋是海带！” “这一袋也有海带，还有虾米。” “我这一袋上面是布，下面是两罐麦乳精，最下面是大米！” “大米？让我看看。”一个婶子凑过来，“嘿，还真是大米，这个礼送得不轻啊！” 秦灿微微一笑，“收着吧！下午写封信给少族长寄过去！” “哎，知道了。” 秦家收到东西，和秦家隔了一个院子的张卫国马上就知道了。 “秦家还是有一些人脉的，你看看，粮食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有人送粮食过来。” “粮食不多，都是海带这些海货。” 张卫国瞪了一眼勤务员，“海带难道不是粮食了？我看你就是没过过苦日子！” “嘿嘿，领导，我就随口说说。” “哼，出去忙吧！” “是！” “等等！”张卫国叫住勤务员，“秦家走的时候有没有开介绍信？” “我不知道，秦家走的时候咱们的人给送到出海口的，然后坐船走的，也没人查这些。” “你去那边打个招呼，缺手续就给办好，就说是我同意的他们走的，本来就是为咱们腾地方，走的急，特事特办，就算有手续没办利索，这事儿不算秦家违规！” “领导，你这？” “我这怎么了？你住着人家的房子，用着人家的家具，一点儿不记好？我张卫国可不是这样的人！”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办！秦家也不一定没办手续。”勤务员敬礼后转身出去。 秦家寨这边，快两个月没下山了，大家商量着去双峰镇赶集，好些人家家里缺盐的、缺酱油醋的，缺针头线脑的，还有想去买些菜种子的，算算人头，这次下山也有一百人出头。 这次夏月和秦森也跟着去，想着酒便宜的话，这次他们就多搬一些回来。 “镇上有没有书店？有新书就给我买两本。” “有个小书店，上次站在外头瞅了一眼，架子上都没几本书。这次我和你爸进去看看。” “嗯。” 夏月走了一趟公婆家，请他们照看一下孩子，帮忙喂一喂后院的鸡，婆婆周菊花一口答应。 “你们去吧，家里我和你爸会照看的！” 第二天一早，秦清还在睡梦着，秦家族人已经踏着露水出门了。 这次大家对路熟悉多了，走的快，下午两点多钟就到了镇子口。和上次一样，秦家族人还是在镇子西边搭了一个棚子。 搭好棚子后，大家三三两两往东边黑市去。 和上次相比，这次黑市的粮价上涨得厉害，秦家几个领头的人商量了一下，他们现在暂时不缺粮食，这次就先不买了，多买一些种子回去，他们山里有水 ，自己种更划算。 “买些麦种回去，我记得好像是入冬前下种，开春不久就可以收获。” “我老婆交代还要买一些萝卜、白菜、青菜头的种子。” “还有什么要买的？” “西瓜种子有没有？今年我家闺女都没有西瓜吃。” “行了，咱们先分开转转，先看看。” 秦森夫妻俩找到上次那个卖酒的老头儿，他正抓着人推销他的酒呢。 “你看看我这个酒，五年份的纯粮食酒，一块二一斤绝对不贵，你不想想，现在粮食多少钱一斤了？” “哎，你别走，回来看看，我这里还有十年份的……” 夏月走过去，“十年份的怎么卖？” 老头儿回过头来，“是你们啊？你们回去尝了吧，我这铁定是好酒。” -- 第22页 夏月点点头，“酒确实不错，只是这价格有点贵。” 肯说价格那就是有买的意思，老头也不是第一天出来做生意了，和夏月你来我往地砍价，最后五年份的酒买了五十斤，十年份的酒买了二十斤。 东西让他送到镇西口，哪里有人给钱。这些酒是好几家人凑一起买的，路上说好了让夏月去砍价。 买完酒，夫妻俩往黑市里面逛，有一家卖甘蔗的，一毛钱三根，他们买了一小捆回去，现在这个时节，不知道能不能种。 “放心，你们回去把甘蔗上的芽朝上，薄薄地盖一层土，指定能活，不活你来找我。” 到了夕阳西下，黑市里的人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夫妻俩也准备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居然碰到了上次那位叫朱红的大姐。 “呵呵，你们又来了。” 夏月上前寒暄，“是啊，上次还要多谢大姐帮忙，要不我们家就要饿肚子了。” 朱红摆摆手，“城里人就是客气。这次你们也是来换粮食？” 夏月满脸忧愁道，“不换了，粮食太贵了，换不起！” 朱红家粮食也不多了，家里男人不准她打粮食的主意。她眼睛一转，“粮食我家也没多的，菜你要不要？都是我种的，可好吃了！我家还有鸡蛋也可以换。我不要工业券，你给我糖票行不行？” 夏月：“没有粮食，青菜也是好东西，只是现在天气太热，青菜容易坏，也放不了几天，我们还是不要了。” 夏月要走，朱红一把抓住她，“青菜不要，鸡蛋你要不？放心，我给你算便宜一些。” “鸡蛋也不好带啊！” “皮蛋，我说皮蛋，我自己包好的，这个好带，还不会坏，有六十多个呢，不好吃不要钱。” 夏月假装为难，最后还是同意了，“行吧，你拿一个来我试试，好吃我们就换。” “行！还是去镇西口找你是不？” “还是在镇西口！” “那我一会儿就过来。” 等朱红走远了，夫妻俩才一起回去。 朱红手脚快，回家打开柜子，摸了一个皮蛋揣兜里，小跑着去找人。 夏月拿到皮蛋，磕开皮蛋，里面已经长出松花，蛋黄也是金黄诱人。尝了一口，确实好吃，味道特别好，一点都不涩口。 “你们家的皮蛋都和这个一样？” 朱红拍着胸口保证，“那肯定的，都是我一个人包的。” 高芳走过来，“阿月，分点给我尝尝。” “给，二嫂。” 高芳尝了一小块儿，好吃，她也想买。 “朱嫂子刚才说家里只有六十多个，咱们两家一人一半吧。” 高芳在心里计划，他们家能分三十个，给公公分一些，再给大哥家分一点，秦森家自己有不用分，就这样算下来，家里孩子只能分几个尝尝味道。 朱红听到这话，连忙道，“我家没有，我娘家还有呢，实话说吧，我这手艺都是跟我娘学的，你们要的多的话，我帮你们问问？” “好吃的话我们都要，不好吃我们可不要。” “哎，晚上带来你们自己看。” 双方谈好后，朱红高兴走了，回家前先去娘家走了一趟。 朱红老娘听说后，“我不要糖票，我要布票他们有没有？” “那肯定有的，他们城里人还能缺布票？” “死丫头，说你没见识你还不信，城里人一年到头也只有三尺布，你以为他们过的多富裕呢？” “那娘你换不换？” “晚上去看看再说。” 镇西口这边，秦家的棚子里架着柴火，上面挂着一个铁锅，撒了几把米进去，熬了一锅稀粥，给大家搭着干粮吃。 “刚才我去找镇口左边那户人家要一盆水，人家不乐意给我，最后给了五分钱才准我打水。” “还有这么小气的人？” “嘿，简直别提了！要不是嫌河沟里的水浅，怕不干净，我才不让她占我便宜呢。” 带队的秦树没有说话，从这儿来看，这镇上用水也越来越紧张了。 “咱们明天早点去买好东西，吃了中午饭咱们就走，别耽搁，争取晚上就到家。” “行啊，这外面热得要死，哪里有我们山里凉快，我还不乐意呆呢，早点回去正好。” 天刚擦黑，一群女人背着背篼过来了，朱红放下背篼，从糠皮里面掏出一个皮蛋递给夏月，“先说好，这个不是请你们吃的。” “知道，我一样给钱。”夏月剥开皮蛋，和下午吃的一样。 清数完皮蛋，夏月爽快地把糖票和钱递给朱红，朱红乐滋滋地揣兜里。 朱红老娘问，“你们有布票没有？” “我帮你问问。”夏月兜里有布票，但是她自家要用。 夏月朝里面喊了一声，里面出来一个小媳妇儿，手里一叠布票，“这里有几丈吧，要换什么？” 朱红老娘连忙道，“皮蛋，和我女儿做的这个一样好吃的皮蛋。” 看到布票后，朱红老娘小跑着回家，把自己家的皮蛋全部装出来不够，还去亲戚家借了一些，凑够两百个送过来。 这两百个由出布票的几家人分了。 第二天逢六赶大集，镇口来来往往的人多，秦家人动作挺快，买完东西就走。 快十一点多钟，秦树去了一趟邮局，收到一封宝山那边来的信，揣兜里，赶着去镇西口集合，早点启程回秦家寨。 -- 第23页 第13章 这次去镇上买的东西不多，行李不重，大家脚程快，天还没黑就到家了。 晚上秦树把信给带过来，秦炅也在。秦清拆开信，看了一遍，把信递给秦炅，秦炅看了递给屋里其他人。 “这董家还挺仁义。” 秦炅叹气，“杯水车薪啊！” 秦清淡淡道，“留在宝山县的族人不多，有那些东西他们还能撑一段时间，再过一两个月，咱们地里的土豆、红薯也要成熟了，到时候送一些去。” “只能先这样了！” 这次去镇上，带回来的酒多，秦清让爸爸带着，去山上转了几天，弄回来一堆好药材，按照养身酒和养颜酒的配方，各酿了一些出来。秦家后院的杂物房，靠墙的位置摆着一排五斤一坛的酒。 这次出去之后，大家就不再出门了，满心期待地守着地里的红薯、土豆成熟。 第一次种粮食心里没数，也不知道种得怎么样，心急的族人要不是族长拦着，都想去地里挖一棵起来看看情况。 时间进入六月，秦树凭借往年经验，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去叫族长。 秦炅得到消息，扛着锄头小跑着去自家地里挖了一窝出来，哟，长得还大个儿的嘛，这一窝大大小小有七八个土豆，估摸着有六七斤。 秦炅抑制住兴奋的表情，随便挑了一个地方，又挖了一窝，收成都差不多。 秦炅把土豆扔进背篼里，大跨步往家走，路上看到人就喊，“地里土豆熟了，可以收获了。” “啥？土豆可以挖了？” “哈哈，忙了好几个月，总算能吃到嘴里了。走，我们回家拿锄头去，今天中午就吃土豆。” 秦林赶忙拦住大家，“大家先别急，先不要随便去挖，土豆挖破了很快就会烂的，大家先学学怎么挖，别着急！” 秦炅才兴奋中醒过来，连忙道，“秦林说的对，咱们先学学，我今天就挖坏了好些土豆。” “那咱们下午先去地里？” “对，下午再去。” “那行，媳妇儿赶紧回去做饭！” 聚在坝子里的人一哄而散，赶紧回去做准备。 辛苦了小半年，这下有了收获，还真让人激动啊！ 秦森笑呵呵地回家，“阿月，咱们早点做午饭！” “怎么了？” “挖土豆啊！土豆熟了！” “哟，那可真好，等土豆收回来，咱们宰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做一锅土豆烧鸡吃一吃。” “也不用等了，你先做饭，我去山上下套，说不定晚上就能抓一只野鸡回来。” 秦清从屋里出来，就看见她爸爸小跑着往山上去。 夏月笑骂一句，“一个大男人，比女儿还贪嘴！” 下午挖土豆，秦清戴着小帽子，跟着爸妈去地里，他们家的地紧挨着的几家人已经挖了不少了，挖坏的也不少。 秦炅看着挖坏的土豆一脸心疼，秦林在地里走来走去地指导大家，最后做熟练了，情况才好一些。 忙了一下午，大家一点都不觉得累，田间地头，大家热闹地忙着，嘻嘻哈哈地笑着，小孩儿兴高采烈地把土豆往家里运。 这么多土豆，下半年就不怕饿肚子啦！ 秦清搬着她的小板凳，坐在一边看着大家脸上掩藏不住的笑容。 有时候，大家要的东西，就是这样简单。 想起这几个月父母的辛劳，吃饱穿暖，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像也挺难的。 秦炅乐呵呵地走过来，“清清呀，咱们的红薯什么时候收啊？” 秦清无语，“我又不懂种地，你问问秦林叔。” “哈哈，也是，老头子我今天高兴晕了！”秦炅踮起脚朝地里的人喊，“大家好好挖土豆啊！别弄破了，弄破就不好保存！想想地里的红薯，马上也要收获了，你们挖坏了那么多土豆，到时候吃都吃不过来！” 吃都吃不过来的粮食啊！地里的男女老少哈哈大笑，惊飞了林间的飞鸟。 苍山环绕，绮丽的晚霞洒满山谷，农家厨房冒出袅袅青烟，缓缓飘散，走近一些，才听得见鸡鸣狗叫的声音。 做好晚饭的妇人站在院子里喊，“回家吃饭啦！” “哎！”一群玩闹得不想归家的小孩儿，光着脚，撒腿往家跑，约好明天去打兔子，好想吃土豆炖肉啊！ 秦清家今天的晚饭也是各种土豆，红烧土豆、酸辣土豆丝，清炒土豆片儿。 “要我说，野鸡、兔子能有多少油水？还是要猪肉才行。咱们改天买两只猪崽儿回来喂吧，听秦林说，红薯藤喂猪最好了。” “现在这个年月，人都难填饱肚子，谁家有多余的粮食喂猪？咱们上哪儿找猪崽儿去？” “这也是。” “没有猪崽儿，鸡可以多养一些，家养的鸡就是比山上的野鸡肥。” 秦清乖乖地吃饭，听爸妈商量家里的事儿。她上辈子都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从不知道桌上的美味佳肴是怎么来的？ 在她以前的概念里，送到桌上的鸡就是鸡，只有好吃和不好吃的区别，哪里知道家养的鸡和野鸡有什么不一样。 “清清，想不想吃肉？” 突然被爸爸问一句，秦清想了想，老实地点点头，“想吃红烧肉了！” 秦森回头看老婆一眼，“你看，清清都想吃猪肉了！” -- 第24页 夏月不想搭理这个傻子，“是我有猪崽儿还是怎么的？我同意你就有猪肉吃了呀？” 秦森讪笑，“那啥，我不是想说养猪好嘛。” “哼！” 两夫妻吃饭闹一阵儿，碗都还没洗，两人又甜甜蜜蜜地和好了。 秦清今晚上不想散步，她去院子里的躺椅上坐下，放松身体，仰头望着夜空，闪烁的繁星构成一条闪亮的星河。 以前的古人觉得天上住着神仙，这个时代的物理课本告诉她神仙都是假的，那些星星和地球一样都是一个星球，她有时候也会茫然，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又是怎么回事？ “清清，擦防蚊水没有？” “擦了！” 山里什么都好，就是夏天蚊子多，不过蚊虫对她没用，从小就没有蚊虫敢咬她。 “我看看。” 夏月走过来，蹲下身，凑近女儿闻了闻，轻轻拍了她一下，“小丫头还会骗人，明明没有擦。” 秦清抿嘴笑，拉着妈妈的衣袖撒娇，“我不擦嘛，好难闻。” “必须擦，山里的蚊子毒，被咬了多难受？我听说有些身体不好的，被蚊子咬了还会发高烧。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得了病都来不及送医院。我跟你说，别耍赖，必须擦防蚊水。这药水不是你和秦火爷爷一起配的吗？嫌弃什么呀？” 夏月说了一长串儿，反正核心思想就一句话，想不擦防蚊水儿，没门儿！ 有一种啥啥，叫你妈觉得你啥啥！秦清只能伸出小胳膊，让妈妈擦。 快要擦完的时候，夏月哎呀一声，“你还没洗澡，走，洗澡去，洗了回来重新擦！” 哼！秦清气哼哼地站起来，奶凶奶凶地大步往前走，妈妈就会折腾她。 ** 土豆全部从地里收起来，大家商量着下半年种什么粮食。 秦林建议，“土豆不能连种，连种会减产。我觉得土豆地里咱们再种一季红薯吧，这个管饱！再过一两个月，等这一季红薯成熟了，腾出来的红薯地就用来种豆子，比如豌豆、黄豆、绿豆什么的。” 秦炅：“再种一季红薯我觉得靠谱，至于种豆子，这么多地都用来种豆子会不会种的有点多？要不咱们种一季小麦吧？大家觉得呢？” 秦树附和，“我觉得靠谱，不能全是粗粮，咱们还是要种一些细粮才行。缺水不能种水稻，麦子还是可以种一些。” 这话一说，大家都同意。红薯、土豆能填饱大家的肚子之后，还是要追求吃好一点。 秦森举手，“我说一句，咱们家家户户这么多红薯藤，晒干后鸡都不吃，咱们辛苦收割下来总不能扔了吧，要不咱们养两头猪？” “养猪也行，咱们从宝山县过来，小半年都没吃过猪肉了！” “嘿嘿，看来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哈！” 众人哈哈一笑，确实缺油水了。 秦炅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猪崽儿这个事儿我们几个也商量过，前两天找人出去打听过，镇上的养猪场有一批猪崽儿因为缺粮没法养那么多，我们可以买一些回来。” “族长，有多少只？” “二十三只，没办法做到每家一只猪，大家要商量一下。” 秦森大声道，“这有什么，我和我爸妈养一只，养大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一半。” 秦炎也说，“说的对，我这一辈子就秦森这一个儿子，他养猪，我吃肉，没问题。” 众人都被逗乐了，二爷爷秦矩笑道，“三弟，我比你能干点，我两个儿子，我也不养，到时候两个儿子都给我送肉来。” 大伯秦楼和二伯秦树都一口答应，“爹，给肉没问题，你地里的红薯藤可要分给我们兄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和气气地就把二十三只猪崽儿分好，约定好等两天就去养猪场把猪崽儿挑回来。这两天家里的男人还要抓紧时间把家里后院的猪圈修一修。 时间进入八月，地里的红薯也熟了，大家听秦林指挥，先把地里的红薯藤割回来摊开晾干，留着冬天喂猪。 地窖里被土豆填满，红薯大家也不嫌弃呀，照样乐呵呵地去地里收红薯。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14章 红薯的产量比土豆还要高一些，虽然大家早做准备每家又挖了一个大地窖，但还是装不下了，红薯都堆在院子里。 秦清让秦澜把秦炅爷爷叫来，“既然地窖放不下那么多红薯，那叫大家把挖坏的，长得不好的红薯挑出来，磨出淀粉来做红薯粉条，这样放得久，还不容易坏，更重要的是，方便咱们送一些去宝山县。” 秦炅应道，“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把秦灿他们忘了。做红薯粉剩下的渣渣也浪费不了，咱们也能用来喂猪。” “嗯，不会做红薯粉的让胡嫂子教一教。” 秦炅爷爷一走，胡爱华小姑娘端着一碗拔丝红薯进来了，“少族长，我刚跟我妈新学的，你尝尝。” 秦清捻了一块儿，色泽金黄，入口外脆里嫩，糖炒得尤其好，甜脆却不发苦。 “好吃！” 胡爱华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我也觉得好吃。” 秦清又吃了一块儿，剩下的让秦澜她们两人分了。 秦澜跟着少族长之后，没少吃胡爱华的手艺，她不得不承认，胡爱华虽然年纪小，但在厨艺方面，确实很出色。 -- 第25页 “少族长，我娘说，等我家猪养肥宰了，就教我做粉蒸肉，用甜丝丝的红薯垫在粉蒸肉下面，粉糯软烂，还有一丝儿甜，好吃得很。” 秦澜都被胡爱华引直吞清口水，为了尝一尝粉蒸肉，她决定一会儿就去打猪草，把猪喂得肥肥壮壮的。 “你们加油，喂的好过年就能吃上肉。” “嗯嗯，我有信心。”胡爱华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书房跑出去，回家就去找镰刀割草。 “你等等我。”秦澜也要去。族里照顾他们，她和哥哥也分到一头小猪崽儿。家里存的红薯藤要留着冬天喂猪，现大家每天都去打猪草喂猪。 ** 秦炅做事雷厉风行，说好要做红薯粉的，下午各家就摆开了阵势，大木盆里架着一个磨红薯的铁板，一边磨一边浇水。 把红薯全部磨成渣渣之后，就把水过滤出来。红薯渣还要再用清水洗几次，直到把红薯渣里面的粉全部洗出来，变成清水为止。 每家每户人口都不多，磨红薯可是一个辛苦活儿。一下午功夫没弄完，第二天大家继续磨红薯，昨天下午磨的红薯粉已经沉淀下去，慢慢倒掉上面的清水，下面全是红薯粉。 夏月昨天下午也忙了一天，今天早上起床，胳膊酸疼的抬都抬不起来。 “哎哟，不做不知道，原来做红薯粉这样累人！” 秦清化身贴心小棉袄，小手搓的热乎乎的，认认真真地给妈妈的手臂按摩。 按完之后，夏月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好受多了。夏月一把抱起闺女，爱意满满地亲了一口闺女的小脸蛋儿，“咱们清清真能干呀！” 秦森也想女儿给自己按一按，可惜，他手臂还好好的，没有借口。 秦森捋起袖子去后院忙活，“阿月今天你休息，我来磨红薯！” 夏月乐的很，“行，你好好表现，下午做好红薯粉，我给你做一碗酸辣粉。” 秦森为了挣表现，啃哧吭哧地在后院磨呀磨呀，哎哟喂，半下午的时候总算弄完了。从小凳子上站起来，秦森眼前一花，差点一踉跄摔倒。 闺女呢？秦森茫然四顾，媳妇儿和闺女都不在家。 秦奶奶过来一看，哟，儿子挺勤快的嘛，做的还挺不错，那就去老母亲家帮帮忙。 得，秦森忙完家里，又去爹娘家帮忙磨红薯，硬生生磨了一天，下午回家的时候，手都在抖。 秦清不忍心看着傻爸难受，也给按摩疏通了一下。秦森躺在女儿惯用的躺椅上，乖宝按的他手臂热热的，舒服的他都要睡过去。 哎，还是小棉袄好呀！ 家家户户的红薯总算磨完了，到了做红薯粉的步骤。家家户户的厨房燃气炊烟，大体阳底下，晾衣绳上都挂满了灰白色的粉条。 这次忙活之后，秦清家得了八十斤左右的干红薯粉，秦奶奶家得了六十多斤。族里其他人家也在五十斤到一百斤出头的样子。 大家商量后，每家捐一些红薯粉，凑够了两百斤，找人送到上海，让董大成帮忙到宝山县。 正好，带队去上海也能沿途看看情况，秦清也想验证一下，自己这些时日的推测对不对！ 按照她现在的能力，她不能推测国运，只能推测一些近期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根据这些事情的大体走向，以她的聪明，也能窥见一些端倪。 又是一个夜晚，月明风清，望着头顶璀璨的星河，她推测不到更多关于未来的事情。 只盼，这次的上海之行能够顺利。 这次去上海，秦清的大伯秦楼主动要求要去。 秦楼自信地笑笑，“上海我熟，成家之前我跟着厂里的师傅去过上海好几次，阿拉还会讲几句上海话，让我去没问题。” 大家商量后，秦炅道，“那好，这次去上海秦楼带队，外面不太平，你们在外别惹事儿，办好事情就回来。” 秦清给了大伯一个地址，“这是董大成家和单位的地址还有电话，找不到的话，让他去火车站接你们。” 秦楼接过来，“不用接，我们找他办事儿，还是自己上门更合适一些。” 秦楼看过后，把地址收起来揣兜里，又问带哪些人去？ 秦家寨偏僻，走陆路的话，他们要从双峰镇坐汽车去市里，再从市里坐火车去上海。 “这次你们要带两百斤红薯粉，还有三百斤土豆，至少要去五六个人才行。” 秦炅心里盘算着，还是要给董大成送几十斤土豆，意思一下当作运费。 秦浩跃跃欲试，举起手，“族长，我，我想去！” 秦浩开了个头后，一群半大小子都纷纷举手要去上海。上次他们就在上海停留了几个小时，都没好好看看。 大家都说要去，屋里一时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互相之间还打口炮。 “你看看你，长得跟豆芽菜一样，咱们路上要扛着粮食的，你扛的起吗你？” “嘿，小子，看你那小眯眯眼，也只会门缝里看人吧，小爷我轻轻松松扛起一百斤信不信？” “凭什么都是你们男的去，我们也要去，我去上海给少族长带好看的发夹，你们男的会选吗你？” “这有啥不会选的？红的、白的、蓝的，一样买一个就是了！”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别来凑热闹！” “……” 秦炅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好啦，都停下！” -- 第26页 等屋里都安静下来秦炅才说话，“这次去十个人，六男四女！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的选两个小子，两个姑娘。另外，再选四个男人，两个有力气的女人。” 大家都不争了，这样好，男女老少都有机会。 秦炅看了一眼大家，“符合条件的都来我这里报名，除了秦楼之外，其他人抽签。” “我我我！”秦浩几步冲到族长面前，抢先报名。 “你不算，你才满十四。” 秦浩急了，“怎么不算，我已经满了十四，虚岁已经十五了。” “反正不算，咱们要公平公正，你给我起开！” 秦浩被推开，一脸郁闷。 秦浩之后，陆续有十几个满了十五岁的半大小子和姑娘报名。 和猴急的孩子们相比，大人们就稳重多了，陆续报完名后，秦炅也不拖拉，现场抽签，抽到谁就是谁。 “队长秦楼，还有中签的是秦杨、秦海、秦柱、秦桥、秦案，还有女的这边有李金花、高芳、秦淼、秦漫。” 秦炅把名字记下来，“就这十个人，大家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开完会，大家三三两两地回家。秦森有点遗憾，他也报名了，没抽到他。 二伯娘高芳笑呵呵走过来，亲热地摸摸秦清的小手，“二伯娘去上海，肯定给咱们清清带两块碎花布回来，给咱们清清做新衣裳穿。” 秦清朝二伯娘笑，“二伯娘，我要几本书，你帮我找找可以吗？” “行呀，怎么不行的。你等着，二伯娘肯定给你买回来。” 秦清被二伯娘逗的哈哈大笑。 二伯秦树走过来拉着二伯娘，“行啦，你快回去收拾东西，你刚才不是说要烧水洗头发嘛。” 二伯娘一拍大腿，“就是，出门在外可没那么方便。清清，二伯娘就先走了哈！” 秦清挥挥手，“二伯娘再见！” 回到家，夏月去屋里拿布票送去二嫂家，听说上海那边的花样好看，碰到不错的布料清二嫂多带一些回来。 秦楼第二天一早带着大家下山，紧赶慢赶，中午时赶到了镇上，他先去了一趟养猪场，找熟人开了介绍信。 养猪场的人好奇地问，“大哥，你们这是想去哪里？” “去城里看看亲戚，前几天收到信，说是家里断粮了，去看看。” “哈哈，够仁义！” 秦楼从养猪场出来，十个人坐上汽车去市里，估摸着晚上应该能到。 “大家看好手里的东西。” “知道了，秦楼叔。” 一行人汽车换火车，一路辗转颠簸到上海，已经是好几天后了。 九月的天气依然十分炎热，坐几天车，高芳觉得身上都已经臭了。 这样见人不太好，秦楼找了个招待所先住下，让大家洗完澡换好衣服再出来商量。 第15章 前台的服务员看见他们挑着背着这么多东西，一时不知道这是乡下人还是来上海出差的城里人。 说他们是乡下人吧，那身穿戴和气质也不像泥腿子，她有点摸不准。最后，服务员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大姐，你们带这么多东西，带的是啥呀？” 高芳去隔壁食堂买饭食，突然被前台服务员拉住，高芳警惕了起来。 “没啥，一些不能吃的土特产，药草，送去广东那边。你是不知道，那边的人喜欢煲汤，一些药材用的多。” 服务员的脸色一下垮下来，放开高芳，拍拍手，撇嘴道，“这年月填不饱肚子小门小户，可不是指着三天两头煲汤糊弄肚子嘛。” 高芳没理会服务员的冷言冷语，扭头回房间，让大家赶紧吃。 吃完饭时间还早，其他人现在房间里休息，秦楼一个人先去探探路，他一路问路，找到中华远洋上海分公司门口。 “你找董主任啊？我帮你去叫一声，你在这儿等等。” “好嘞，谢谢您！” “哈哈，大哥客气了。”守门的人往大楼里去，高兴地去三楼办公室找人，能有机会到楼里转一转，说不定还能碰到领导们，他可最爱干这些事儿了。 董大成听门卫说家里亲戚找他，还是姓秦的？董大成脑子没转过来，他站在窗边往外探头望了一下，他没有姓秦的亲戚啊？ 不对，他认识姓秦的人，只有那一家了。董大成小跑着下去找人。 见面三分笑，董大成热情道，“秦大哥，来上海怎么不去家里？” 秦楼也笑，“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所以先来这里问问。我是秦清大伯，我叫秦楼。” 董大成眼睛更亮了，“秦大师的大伯啊，失敬失敬。” 两人找了个遮阴的地方，你来我往地寒暄了一阵，秦楼也有话直说，就是来找他帮忙的。 董大成拍着胸口道，“这个你放心，明天早上就有一辆杂货船北上，船长是我过命的兄弟，肯定能完完整整地把东西送到宝山县，绝不会有人贪你们的东西。” “那我就提前先谢过董主任了！” “哈哈，叫什么董主任，直接叫我大成就行。”董大成正色道，“要不是秦大师，我哪里有今天。” 秦楼也不见外，直接叫董大成名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话说的差不多，秦楼要先告辞回招待所。 董大成说道，“成，咱们都不是外人，就不兴这些了，我先去上班，下班我来招待所找你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咱们坐下慢慢说。” -- 第27页 傍晚董大成下班，来招待所走了一趟，一定要请大家去家里吃顿饭。 “秦大哥千万别推辞，我叫你秦大哥还是我占便宜。虽然现在日子困难，一顿饭还是请的起的。” 推辞不过，秦楼角弟媳高芳跟着走一趟，剩下的人照顾着带来的东西。 再说了，毕竟是困难时期，虽说人家请你全家吃饭，只不是缺心眼儿的，都不会真把一家人带去。 等人都走了，金花婶子才说，“这人大小也是个主任吧，讲话可真客气。” 秦淼骄傲道，“这算什么，在宝山县的时候，多得是有权有势的人求到咱们家，一般二般的还见不着咱们少族长呢。” 秦漫也说，“对对对，自从咱们少族长开始给人看事儿，从没看错过。口碑传出去了，不知多少人托人上门讲交情呢，就想让少族长给看一看。 “那是哦！但咱们少族长年纪小，怎么能看那么多人，有没有福气走到少族长面前大家就各凭本事了。不过也就是咱们少族长是真厉害才会这样，不像咱们族长，大部分时候都在糊弄人。” 其他秦家人噗嗤笑了，“你们两个小丫头，出去可千万别乱说话，族长听见了又要生闷气。” “哈哈，不会的，族长心大，现在有了少族长撑着，咱们秦家有真本事的名头打出去，他可不怕人家说。” 下午收到男人递过来的信儿，董妈下午都没上班，请假回家托人买菜、买肉，靠着关系弄来一斤二刀肉，两斤土豆，再加上今天早上从菜铺子抢到的白菜和豆角，能做一顿体面的待客饭食出来。 董刚、董强两兄弟回到家，在楼下就闻到肉味儿了，没想到是自己家。 “妈，今天是啥好日子？” 董妈连忙跟儿子道，“今天吃饭你们斯文点，秦家来人做客，你们可不要丢脸。” 董刚连忙道，“秦家谁来了？我认识不认识？” “我没见过，等会儿就知道了。” 董刚在门口守着，看到他爸带着人上楼，刚转过角看到后面的，董刚咧嘴就笑了，“秦大伯好，高婶子好。” “哈哈，是董刚啊，这么久没见，又结实了。” 董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行吧。秦大伯，秦浩来没有？” “他倒是想来，族长说十五岁以上才准来，他年纪不到。” “他长那么高还没有十五岁？”董刚不敢相信。 “哈哈，秦浩就是能吃肯长！说年纪的话，确实还不到十五，今年才十四。” 秦楼把肩上的麻袋卸下来递给董刚，“这是给你们家带的东西，你们拿去放着。” 董妈听到动静出来，请大家坐下聊，她去厨房炒几个菜。 董刚打开麻袋，上面是一捆红薯粉，下面全是土豆，他用手提了一下，得有二三十斤吧。 董刚也不假模假样说推辞的话，大家都勉强吃半饱甚至饿肚子的时候，人家还肯给你送这么多粮食过来，真的十分有诚意了，“谢谢秦大伯、高婶子，还有秦浩他们。” 秦楼很满意董刚这不扭捏的性子，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哈哈，像你爸，大气！” 董刚看着红薯粉和土豆，傻乎乎地笑，董强则朝厨房喊，“妈，你快来，好多吃的！” 董妈跑过来一看，也很惊讶，居然送来这么多粮食！回到厨房，她狠了狠心，把珍藏的最后一根香肠，切成薄片，铺在红薯干饭上闷上。 饭菜上桌，大家客气地互相谦让，土豆烧肉最后大多还是落进董刚、董强两兄弟的肚子里。 饭后，大家坐着继续聊，秦楼跟董大成打听了不少外面的事情，董大成搞运输的知道的多。 董大成也不打官腔，各省的事儿他确实知道一些，都说了出来。话说了一箩筐，总之，现在全国没几个地方不缺水的。 “哎，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不知道这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谁说不是呢。” 董妈则和高芳聊到一起了，董妈给高芳推荐了不少上海东西便宜质量还好的地方，还有想买花样好的布料要去哪家店。 “对了，听我家董大成说，秦大师今年才四岁多，这么大的孩子衣服换的快，我给秦大师存了两块花布，还想着找机会给你们送过去，这里来了正好。” 高芳推辞了两句，董妈诚心想送，高芳还是接着。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从董家告辞出来，明天一早他们还要去码头送东西。 董大成一家人站在家属区门口，目送两人。 “秦家人不错！” 做事儿不错，为人也不错，摸着良心讲，比她见过的那些领导家的好太多了。 董大成哼笑，“别看秦家现在不显，过个五年十年，等日子好过了，你到时候再看秦家，可不是咱们这些人能高攀得起的。” 董妈瞪了一眼男人，“那你就努点力，别一天到晚让我去捧你们哪些领导家的臭脚。” 客人刚走，夫妻俩就吵起来了，董刚兄弟俩管不着，这些年来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第二天早晨，秦家人把东西送上船，秦楼递给船老大五斤红薯粉，麻烦他多费费心，这事儿才算办完。 船老大没想到跑一趟北方，不仅卖了董大哥人情，还有自己的好事，他笑的脸都烂了，拍着胸口保证，肯定会安全送到了。 -- 第28页 送走货船，秦家人轻轻松松去买东西，现在粮食紧张，其他物资的供应还可以，高芳、金花婶子带着两个姑娘，连扛带抱，买了一堆东西回去。 秦漫兴奋道，“吃完午饭，咱们去淮国旧，听说那里是最大的旧货市场，咱们去淘一淘，看能不能捡到一些好东西。” 金花婶子哎哟一声，动了动肩膀，“不行，下午咱们把两个小伙子叫上，帮咱们扛东西。” “这个行。” 下午他们先去了一趟书店，高芳拿着清清给的书单，只找到几本，其他的都没有。她挑挑选选，又买了一些课本，给族里孩子们用。 买完书，大家这才杀向淮国旧。高芳是见过好东西，她眼利，捡了不少好东西，这些全都打包带走。 其他人也差不多，在淮国旧流连忘返，掏空了衣兜才肯罢手。 第二天下午，他们走的时候，董家来送行，又给了不少东西。秦楼代表大家谢过。 火车呜呜～地开向西南方向，秦楼他们到家的时候，宝山县也收到了好几麻袋食物。 宝山县的秦家人都在想，实在不行，他们干脆也去秦家寨算了。在这里吃不饱肚子，还尽给族长他们添麻烦。这么远的距离，送点东西可不容易，更别提粮食这样的金贵的东西。 第16章 九月中旬，气温还是炎热的很，天上没下过一滴雨，秦家寨的人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中秋节后，整理好土地，开始种小麦了。 小麦种下地后不久，六月里种下的红薯也到了要收获的时候。 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家挖坏的红薯少了一些。但是夏收的红薯都还没吃完，这里又收获了许多，实在存放不下。清出来的红薯地又种了一季土豆，秦家寨又开始了辛苦做红薯粉的日子。 有了多的粮食，小孩子们在家闹着大人做烤红薯、油炸红薯丸子、拔丝地瓜等等，各种做法都来一遍。 有了红薯藤和做红薯粉剩下的红薯渣，家里的猪伙食质量看涨，肉眼可见的就圆溜了。 族里的小孩儿每天又多了一个事情，去猪圈看看猪今天长肥没有。 几个小孩儿蹲在猪圈外头，“小猪猪，你多吃一点哟，吃的胖胖的哦。” “是的哟，奶奶说现在好多人饿的连红薯渣都没得吃，你们多幸福呀～” “今天想吃红薯藤还是红薯渣呀？还是想吃青草？” 猪：“……”居心叵测的人类幼崽！ 地里丰收后，山上的各色坚果们也到了丰收的时候。 山上的板栗、核桃、松子这些已经在枝头成熟了。最近上山，经常能看到小动物勤劳的储存过冬粮食，有小孩儿偷偷看了，这小小动物们真聪明，挑选的果子都是又大又圆的。 秦家寨的男女老少吆喝着上山，山上机敏的动物们，远远地听到动静，三两下窜进深山里不见了。 今天秦清也可以上山，今年她身高长了一些，不问年龄，看身高，她已经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了。 秦森抱女儿抱习惯了，下意识就要抱女儿出门，秦清全身上下都在拒绝。 “我可以自己走。” “你不可以，山路多难走啊！” “我长大了，我可以。” “你不可以。” “我真的可以。” “我说你不可以，你就不可以。” “……” 小胳膊还是没扭过大腿，秦清被傻爸抱上了山。 路上遇到一群比她还小的孩子，成群结队地往山上爬，身上挎着一个空布包，乐呵呵地朝她打招呼，甜蜜蜜地喊着少族长。 秦清很想捂住自己的脸，真是脸都不要了！ 秦清被爸爸放在一棵栗子树旁边，“清清就站在这儿，不要靠近，等会要打栗子，别砸着你。” 她的左右护法胡爱华和秦澜也来了，她一句话没说，两大护法都跟秦森保证：“伯伯，我们会照看好族长的。” “哈哈，辛苦你们了。” 秦清心想，她也辛苦，心里辛苦！ 秦清往前迈一步，踩到青冈树掉落的树叶子上，脚下一滑，小身子团成一团，直接圆润地滚了下去。 “少族长！” “清清！” 秦清一路往下滚了二十几米，一直滚到一个稍微平缓地带的树叶堆里才停下来！ 周围的人连忙跑过去，秦森跑的最快，两手把一脸懵的女儿从树叶堆里捞出来。 “乖宝，身上哪儿疼？告诉爸爸。” 秦清脸上一红，啊！好丢脸！她国师的面子往哪里放？ 小孩子身体软，团成一团滚一滚，不会受什么伤，秦家的小孩儿都没少做。秦森检查过后，松了一口气，周围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偷笑。 秦清板着脸，不说话。 秦森把女儿头上的树叶摘掉，又开始唠叨，“让你别动你不听，这下摔疼了吧！” 秦清推开爸爸的手，“你走，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背着一背篼松子走过来的夏月，看到大家都围在这里，不明所以，“怎么了？” 秦森顾及女儿的小面子，没说，“清清要跟着你，你看着她一些，我们去山里面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打到好东西。” “好，清清我看着，你走吧，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秦清闹的这个小插曲，还是被夏月知道了。夏月笑道，“这有什么，小孩子就是这样的，摔摔打打才会健康长大。” -- 第29页 秦清假装没听到妈妈的话，带着秦澜帮她去旁边挖药材。 夏月大声道，“别走远了。” 秦清郁闷地应了一声，“哦。” 左峰山、右峰山面积大，山高林密，山上的坚果树多，秦家人想全部收回来那肯定是做不到的，也不用这样做。 他们在山上忙活了两天，就不再弄了，树上的坚果都留给山里的小动物们。 秋收后，时间慢慢进入十一月，山里的气温降得很快。夏月这几天都没出门，在家忙活着给闺女做新棉袄，去年的已经不能穿了。 秦奶奶手里也在忙活，她正在做一个小巧的棉布鞋，看大小也是给秦清的。 婆媳俩都是和气人，这么些年没闹过什么矛盾，两人感情越处越好，有些婆媳之间比较敏感的话，她们都可以拿出来说。 秦奶奶：“咱们清清翻年就五岁了吧，你和秦森不考虑再生一个？” 这个事儿他们夫妻还真商量过，但是现在这个年月不太好过，他们商量着还是等这段时间过去再考虑生二胎的事。 “你们考虑的也对，反正你们还年轻，过几年生孩子也没关系。不是我重男轻女，咱们就清清一个孩子，咱们家四个老人，她以后负担重，再生一个孩子，无论男女，以后遇到事儿了，她也能有个人商量。” 夏月拿剪子剪掉多余的线头，抖一抖棉衣，听到这话，笑着对婆婆道，“娘，咱们婆媳俩用不着说这些客气话，我心里都有数。” 秦奶奶也笑了，揭过这个话题，两人又聊过年的事儿。 年前秦家寨的人去了一趟双峰镇，这次镇上的人精神气儿一看就差了不少，这边干旱减产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夏月在镇上遇到朱红，这次她没有找她换糖票，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各忙各的去了。 两夫妻去供销社买了酱油、醋、盐巴这些家常日用的杂货，夫妻俩走了一趟黑市。 黑市上难得有卖肉的，只是价格高，原来七八毛一斤的猪肉这里都卖一块五六，大肥肉还能再贵一些。 “今年粮食什么价儿？我这猪都是粮食喂出来的，一点不容易啊！乡亲们，家里有孩子老人的，都来买个一斤半两回去补补身体……不想买肉，骨头也行，骨头里也有油水。” 夏月路过肉摊子没买，他们家的猪现在已经养到一百多斤了，再努力喂一喂，年前有希望能长到两三百斤。现在没猪肉吃不要紧，十天半个月打到一只野鸡或者野兔子吃也能行。 他们家不缺肉，这次来还是来买酒的。老头儿这次拿来五十斤二十年份的老酒，价格不贵，夏月全部包了。 老头儿问，“我家有更好的酒你们要不要？” “多少年份的？” “三十年的，这个不是我家的，是我一个亲戚家的。他不要钱，想换粮食。” 夏月挑眉，“怎么换？” “一斤酒十斤粮食。” 夏月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走。 “哎，你等等，不要细粮，粗粮就可以。” “甭管什么粮食，你糊弄谁呢？最多三斤粮食能酿一斤酒，你一斤酒要十斤粮食，就是粗粮也太多分了吧，我看你就不是诚心的。” 夏月转身就走，现在的粮食多珍贵，谁脑子有坑用这么多粮食来换酒？ “别走啊！” 老头儿就认识他们一个大客户，他亲戚家人口多，今年分的粮食还不够吃到夏收。老头儿不再狮子大张口，那还可以聊一聊。 两人你来我往的砍价，最后以一百二十斤红薯成交了三十斤酒，定好两天后来这个地方交易。 第二天晚上他们回到寨子里，隔天秦森着堂兄们帮忙，送一百二十斤红薯去镇上，捧回三十斤老酒。 秦森给两个堂兄一人分了两斤。 家里得了好酒，秦清又开始折腾药酒，这么好的酒可不能浪费了，她不仅泡药酒，还用尽量剔除酒里面的杂质，这样一弄，这药酒瞬间就不一样了。 秦清这一忙活，时间就晃荡进入腊月了！ 腊月初三一早，秦家寨到处都响起年猪的惨叫声，秦清起床的时候，年猪已经进入到烧水褪毛的阶段了。 山寨里的孩子们乐开了花，望着白花花的猪肉，脑子里想象着黄豆炖猪蹄、排骨烧土豆、咸烧白、甜烧白、肉圆子、香肠、腊肉…… 天啦噜，不得了了，现在就恨不得冲上去啃一口猪腿！ “让开让开，小孩儿站远一点。” 大人大声赶人，一群小孩儿跟着往后面退了两步。 秦清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两辈子第一次看到杀猪，她既然没觉得脏污，还觉得刮掉猪毛的肥猪白白胖胖的，她也是奇奇怪怪的。 一个小孩儿看到她连忙跑来，“少族长，我们家今天杀猪哦，我奶奶说今天要做杀猪菜，可好吃啦！” “那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吃。” 事实上，今天秦家寨那二十三头猪都要被宰，每家出一些猪肉或者猪下水，族里年前一起庆祝一次，一起做杀猪菜吃。 秦清回家一趟，她家后院的猪被赶走了，在寨子里绕了两圈，她才找到爸妈，以及他们家白白胖胖的猪。 第17章 今天杀猪都在户外进行。 秦清仔细观察，要挖土灶，架上大铁锅，大铁锅后面做一个像铁锅倾斜的小坡，再放上一块平整的长条石头，宰杀后的猪放在石头上，锅里的热水浇到猪身上烫毛，热水又滚回锅里，再重新利用。 -- 第30页 这个办法聪明，还省水。 “清清呀，你去边上玩儿去，爸爸没空，忙着呢。” “哦。” 秦清被爸爸吆喝走，无处可去，干脆回屋看书。 秦清回到家，安静的书房里，只有她和一室书香。直到中午，才有一束阳光穿破云层，爬上她的窗台，静悄悄的，不曾打扰到她。 “少族长，吃午饭啦！” 胡爱华跑的小脸儿通红，她得了族长爷爷的吩咐，来叫少族长吃饭。 “来了！” 放下书本，她和胡爱华小跑着去祠堂前的坝子里。 并不是她想跑，是胡爱华一直催她，再不快点，肉就被小伙伴们抢完了。 秦清只能甩起小腿腿，嘿咻咻嘿咻地跑起来，跑到地方的时候，她白嫩的小脸都红了。 “这里！” 胡爱华看到秦岚朝她挥手，赶忙拉着少族长跑过去，秦澜以一己之力，占了三个位置。 这一桌都是小孩儿，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碗，手里拿着筷子，跟要饭似的用筷子敲碗，敲碗似乎还不能表现他们内心的急切，大家时不时跑去灶台边看，不过半分钟又跑回来，生怕被占了位置。 露天炒菜，烈火烹油，菜香浓郁，秦家寨的上空都飘荡着食物的味道。 大人们嘻嘻哈哈地从屋里捧出好酒，秦森也跑回家，去后院杂物间抱了一坛五斤装的养身酒。 能干的女人们麻利地上菜，回锅肉、炝炒猪肝、红烧排骨、猪蹄海带汤、卤煮猪脸，孩子们埋头苦吃，大人们的饭桌上则激荡着各种酒香。 一杯美酒下肚，不由自主地啧啧出声，“好酒！” “哈哈，都是一样买回来的酒，怎么秦森家的酒就这么好喝？” “是吗？让我尝一口！” “啧，确实好喝，秦森，再给我来一杯！” 秦森得意一笑，“再给你一杯，没有多的了，还有这么多人分呢。” 秦楼端着空酒杯过来，“你少哄我，你家屋里那么多酒，存着干嘛。” “慢慢喝呗，我家的酒可不是普通东西，都是我家乖宝弄的。” 一群男人，二两酒下肚，说话都大声起来！女人们也不管，他们家坐一起，梅子酒、野莓酒、桃花酒，喝起来味美还顺口。 “来来来，姐妹们，嫂子们，各位婶子和奶奶们，咱们也走一个！”一群女人举杯，共庆美好生活。 秦清看呆了，她长这么大，这样豪爽的妈妈、婶子们她从未见过。 秦澜好奇地看过来，“少族长，你看什么呢？” “我在看大家，咱们秦家真好！” 胡爱华也凑过来，“是呀，我也这么觉得，我最喜欢咱家！喜欢少族长！喜欢婶婶们！喜欢叔叔们！” 秦澜捏着胡爱华的耳朵，“怎么不说喜欢我？” “嘿嘿，也喜欢秦澜姐姐的！” 小孩子吃饭吃得快，大人们还在桌上喝着聊着，小孩儿基本吃饱肚子都已经下桌了。 这一顿杀猪菜，大人们从中午吃到下午三四点才散场，各家把洗干净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带回家，把家里的猪肉处理好，就到了做晚饭的时间。 “今天吃太多肉我腻味的很，阿月，咱们做点青菜稀饭吃吃。” 夏月正在做腌腊肉、做香肠，手上不得空，“我没空，想吃自己做去。” “自己做就自己做。” 秦清在院子里，听见爸爸在厨房里一边忙活一边哼着小调。 杀猪菜过后，秦清出门散步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各家各户的院子里晾着腊肉、腊肠，还有风干鸡、风干兔。 各家的小孩儿们闲着的时候，身上也多了一个神圣的任务，那就是赶鸟，所有敢来和他们抢肉吃的鸟全部赶走，通通赶走。 赶不走的就留下来，美滋滋地烧烤后，喂进肚子里关着。 等腊肉、腊肠、风干肉都晾好了收进屋里，新年也到了。 大年三十晚上，秦清把爷爷奶奶请到家里吃年夜饭，饭桌上腊肉、香肠特别香，秦清吃了好几块儿。 秦炎笑道，“咱们家清清长这么还是第一次吃香肠呢。” 可不是嘛，三岁之前身体不好，大人根本不敢给她吃这些不好克化的东西。去年吧，大家走的急，年都是在船上过的，更没有香肠腊肉吃，今年才吃第一筷子。 秦奶奶劝，“清清乖，咱们不吃这个了，吃点菜，对身体好。” 秦清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好了，但是奶奶劝，她还是克制住自己，转头吃小鸡炖蘑菇。 秦炎举起空酒杯，“秦森，来一杯养身酒。” 秦森站起来，“好嘞，我给您老拿去！” 秦炎拍着桌子，“我要三十年的，别拿十年的糊弄你老爹！” 夏月和秦奶奶笑了，夏月朝后面喊了一声，“拿一罐养颜酒出来，我要和妈喝一杯。” 至于辛苦劳作做药酒，去除药酒杂质的秦清小朋友，夏月顺手给她添了一碗汤，“咱们清清喝汤哈！” 桌上四个大人，喝上之后就放飞了，越聊越开心，菜吃完了收拾好桌子，重新上了一碟油炸花生米。 “续上，续上，咱们再来！” 二爷爷秦矩吃了晚饭过来串门，“哟，大哥，藏私了啊！有好酒怎么不叫上弟弟？” “这不是没来得及嘛，相请不如偶遇，秦森，给你二伯伯满上一杯！” -- 第31页 秦矩出门老半天不回家，秦楼和秦树找来，两人看到院子里晒月光的小侄女，“你二爷爷是不是在屋里？” “大伯、二伯晚上好，二爷爷在呢。” 秦楼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三两步进屋。 秦树走在后面，“清清回屋早点睡觉，外面凉，别冻着。” “嗯。” 秦楼、秦树两兄弟进屋后，坐下就没起来，一屋子人，你一杯我一杯，五斤一坛的养身酒给喝了干净。 半夜，秦楼、秦树搀扶着老爹回家，秦矩红着点，喝到微醺，嘴里哼着，“正月里来是新年呐……” 秦清晒够了月光，自个儿回屋睡觉，早上起床，枕头下放着两个红包。干净整齐的新衣裳也放在床边。 穿新衣、戴新帽，秦清全身上下换了新装备，除了妈妈和奶奶做的，还有一些是伯娘和婶子们送的，从小到大，秦清从不缺穿戴。 “爸爸的乖宝可真好看。”秦森在倒水喝，转头看到女儿一身红袄子出来，满意地夸了一句。 “嗯，还行。” 秦清现在已经对大人们的审美不抱希望了，在他们眼里，最好看的颜色，最适合小孩儿的颜色，除了红色就没有其他颜色。 夏月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热帕子，给女儿擦了脸，利索地又梳了个哪吒头，顺手绑了两朵大红色的绒花。 吃了早饭，秦清去二爷爷和大伯、二伯家拜年，收了好多红包。从伯伯家出来，又去秦炅爷爷家，还有几个族老爷爷家，又是大丰收。 她房间有个小箱子，把今年的红包丢进去，箱子里堆的满满的。秦清想，明年再收一次红包，就要换个大箱子了。 秦家寨过年没有鞭炮，几个大胆的孩子去后山弄竹子，烧炮竹，竹节爆裂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就听见围观的小孩儿们兴奋地尖叫。 开心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的，进入正月十五，年节就到了尾声。 按照南方的习俗，正月十五吃汤圆。吃完汤圆，热闹又富足的新年就过了。 时间进入三月，雨水时节，山里一滴雨都没下，经常跑河边的小子们回来报告消息，山下的河水只有小腿深了。现在正是最需要水的春耕时节，再过几天，山下的河流可能就要干涸了。 第二天一早，男女老少提着木桶、渔网去河边，把河里的小鱼小虾搂回来，放山上水潭养着。 秦清找来秦浩，“山上的水潭里的水位怎么样？” “和年前差不多，但是汇入水潭的两条小溪，水越来越少了。” 下午爸妈回家，秦清问水井里的水位有没有变化。 “感觉没什么变化，差不多吧。” 秦清稍微放心一点。 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四月，进入到春耕高峰期后，山下的河流断流了。 干涸的河床在炙热的阳光之下，河里的石头变成灰白色，淤泥干裂成密密麻麻的蛛网，河里无一点湿气。 山下断流，秦家人就把山上的水潭看的尤其紧，一天要上去几趟。 五月，地里的各种豆子叶子变黄，大家暂时从担忧中解脱出来，欢天喜地收豆子。收完豆子，又种了一茬红薯下去。 地里的小麦看着还是青青绿绿的，秦林捏了一下麦穗，“麦子要灌浆了，再不浇水，麦子到时候全是瘪的，会绝产的。” 秦炅听他的话，“那就浇水，守着水潭就是要这种时候用的。” 一群人扛着锄头准备上山放水，没多久，上山的人全部面露惊恐的跑下来，“不好了，不好了，咱们水潭被占了！” “被占了？”秦清问到，“谁占了？” “老，老虎，快去，秦桥叔被老虎堵在树上，咱们怎么办？” 秦清一脸严肃，强硬道，“带我上去看看。” “不行，你一个小孩儿去干什么，我去！” 秦清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能力朝秦家人施压，屋里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压力，压的头都抬起不起来。 “我说了，我去！” 秦清一往无前，不受任何人阻拦。 缓过神的来的人，赶紧扛着锄头、拿着菜刀跟上少族长。 作者有话说： 入 v通知：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编辑商量后，明天（周四）该文就入 v啦！ 按照惯例，明天（零点）会有三合一大肥章，周五、周六更一章，大家别急哈。从周日开始，以后连载期间每天都会尽量万更！摸摸我瘦弱的存稿箱，放这个话稍微有点心虚，但是还是想努力一下下！拜拜！我们明天约哈！ 这里推一篇基友【迷途知返】的文：《在娱乐圈嗑cp爆红了[穿书]》，喜欢的盆友们可以收一下哟！ 文案在这里： 一朝醒来，薛蓝穿到娱乐圈女明星薛蓝身上，女明星薛蓝现在全网黑、惨遭解约，身边只有个不离不弃的菜鸟经纪人。 菜鸟经纪人发现一向不积极营业的艺人，最近似乎迷上了嗑各种cp,于是…… 经纪人：有个节目邀约，参加一下？ 薛蓝：都被黑成球了，退圈吧。 经纪人：还邀请了最近很火的一对cp。 薛蓝：好嘞。 经纪人：有个综艺邀约，去否？ 薛蓝：否。 经纪人：有两个常驻嘉宾是圈内模范夫妻 -- 第32页 薛蓝：走着。 经纪人：有个古装剧角色在试镜，试试？ 薛蓝：演技差，过不了。 经纪人：耽改剧，这角色是过审工具人，全程跟随两主演。 薛蓝：一定拿下。 …… 然后，广大网友们发现，一向喜欢作妖的薛蓝竟然变了， 节目上别人都在拼命展示才艺时，她躲在角落，一脸姨母笑。 颁奖典礼上，别家女星争奇斗艳，她大爷揣手，一脸姨母笑。 剧组花絮里，大家都在打闹嬉戏，她双手托脸，一脸姨母笑。 就在大家以为薛蓝魔怔了时，突然有细心的网友发现， 等等，这姨母笑有点熟悉啊…… 我艹，这不就是在嗑cp的我吗？！ 就这样，薛蓝一路靠着嗑cp爆红了！ 记者：现在这么红了，请问您有什么感受？ 薛蓝笑而不语，深藏一身功与名。 红不红的不重要，主要是方便她嗑cp。 第18章 虎啸山林！ 老虎低沉的咆哮声, 守在山脚下的秦家族人听的清清楚楚，一时吓得腿都软了。 秦桥的老婆被几个大婶搀扶着，哭得不像个人样儿, 仿佛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就要过去了。 秦清冷声道，“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都回家等着，房门关严实。” “少族长！” “少族长！” “少族长！” 秦清看都未看他们一眼，直接往山上去。走了两步，秦清回头看到身后的一脸担忧的爸爸, 朝爸爸伸出双手。 “爸爸抱我。” “唉, 爸爸的乖宝，爸爸抱。”秦森把手里的砍刀别在腰后, 腾出手赶忙抱住闺女。 “走快一点！” “好！”秦森咬牙答应，什么都不顾, 抱着女儿就往山上冲。不就是只老虎嘛，什么不得了的。 秦清窝在爸爸怀里, 耳朵贴在爸爸的脖颈儿, 仿佛能听见爸爸心脏疯狂的跳动声。 秦炅毕竟上年纪了, 赶不上年轻小伙子，干脆就没跟上去, 对守在山脚下的女人们道，“都在这儿干什么？没听到少族的话吗？都回去！” “可是族长……” “可是什么？都给我回去, 把孩子都带走。” 秦炅凶巴巴地把一群族人赶走，秦炎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别着急, 沉住气, 咱们要相信清清。” 秦清的神识早早放出去, 还未到达山上的水潭，他就看到水潭边上有只约莫她小腿高的小老虎，伸舌头舔水喝，跟大猫一样。 另外两只成年老虎围绕着一棵树转悠，仰起脖子朝树上吼叫，示威似的露出锋利的獠牙。 秦桥被两只老虎堵在树上，吓得脸色发白，直冒冷汗，就这样，他还努力地伸长手，用砍刀把树干上的枝丫都砍掉，绝不让老虎这么轻易地爬上树来。 越来越靠近水潭，秦清拍一拍爸爸的肩膀，“我下来，自己走。” 秦森抱紧闺女，“不行，山上的路不好走，爸爸抱你。” “我可以。” 秦清一定要自己走，秦森只能把闺女放下。 秦清的神识锁定两只大老虎，两只老虎仿佛察觉到什么危险一般，放过树上的人类，扭头朝着山下的方向，压低前身，后腿蹬地，做出扑杀猎物的姿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威胁靠近的人类。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气氛越来越紧张，秦桥死死地抱紧树干，望一眼老虎，又望着少族长的方向。 双方的直线距离不足十米，秦森想拉住女儿，腿脚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女儿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飞鸟鸣虫都不敢发出声响，只有不甘被压制的老虎还在挣扎，发出看似凶狠的吼叫。 眨眼之间，右边那只体型健硕的公老虎突然朝秦清飞扑而来，那瞬间，秦家的族人心都被捏紧了，下意识朝少族长扑去。 秦清皱眉，凝聚起周身的力量，举起小胳膊，一巴掌把老虎拍开。 还未行动的秦家族人惊呆了下巴，几百斤重的老虎，就这样被他们不满五岁的少族长一巴掌拍飞。 秦清心道，和上辈子相比，她的实力下降的有点多，现在连两只老虎都镇不住了。 秦清对自己不满，周身的气压更加恐怖，另外一只还在原地的母老虎收起攻击的姿态，夹起尾巴，低眉顺眼，哼哼唧唧地朝她靠过来。 秦清摸摸她的大脑袋，“你乖！” 母老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一只大猫一样，围绕着秦清蹭蹭，仿佛撒娇一般。 刚才被拍飞的那只公虎，脑袋趴在地上，一副臣服的姿态。 “这个水潭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你们不能独占！” 秦清指着那个水潭，老虎朝水潭的方向看过去，低吼了一声，仿佛应和秦清说的话。 小老虎歪着脑袋看秦清，等了一会儿，突然四条腿倒腾着朝秦清跑过来。小老虎跑得太快，肉嘟嘟的小身子团成一团，直接从斜坡上滚下来，砸到秦清的脚边。 “喵呜～” 小老虎四脚朝天，露出肉嘟嘟毛茸茸的肥肚子。秦清蹲下摸了一把，啧啧，真好摸，于是又摸了一把。 小老虎以为她和它玩儿，四肢爪子在空中跟划船一样，蹬过来蹬过去，一下都没蹬着秦清，反而被秦清的小肉手rua的嗷嗷叫。 -- 第33页 秦家族人惊掉了下巴，秦楼放下一直举着的锄头，小声问秦森，“现在怎么办？” 秦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以为了抢占水潭和老虎之间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形势会变成这样。 那边，秦清rua了一会儿小老虎的小肚子，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往水潭边走，小老虎也跟着她跑，在她脚边打转。 汇聚到水潭的溪流已经干涸了，怪不得深山里的动物跑出来。这水潭里的水现在还有八分满，但没有新的水注入进来，用一些就少一些。 秦清对秦家族人道，“浇过小麦之后，水潭里的水可能要下去一半，剩下的水不能动，要给山上的动物们留一条活路。” “少族长放心，咱们秦家不会做赶尽杀绝的事。” 他们也担心，山里找不到水，像老虎这样的动物跑下山去伤人。 秦清点点头，“你们放水吧，我在这里等着。” “哎。” 秦楼扛着锄头往前走了一步，小心地看了一眼老虎，两只大老虎跟着秦清去了，都没回头看他。 秦家人赶紧跑到水潭边，三两下掘开水潭的口子，清凉的潭水从缺口往山下奔去。 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秦清觉得累，找了块干净平整的石头坐下来，老虎一家子靠在她旁边，小老虎越过父母，直接往她怀里蹭。 秦清也喜欢小老虎，一个人类幼崽和一只老虎崽儿闹腾着玩，让站在不远处的秦森心肝儿都在颤抖，深怕老虎突然跳起来咬闺女一口。 秦桥看着安全了，利索地从树上滑下来。几个族人连忙问，“没受伤吧？” 秦桥摇摇头，“我反应快，老虎还没撵上我，我就上树了。” 守在山下的人看到水流下来了，纷纷往山上跑。 秦炅跑到山上，一边喘气一边着急道，“怎么开始放水了？老虎呢？跑了？” 秦家年轻人朝右边努努嘴，“老虎一家子都在那儿呢。” 哪儿呢？秦炅看到老虎堆里的秦清，吓得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了，秦森赶忙拉住族长。 “别激动，别激动，老虎被清清制服了。” “怎么制服的？”秦炅一脸不相信。 说起这个，刚才围观少族长打脸的族人来劲儿了。 “少族长小小的一个，一巴掌就把老虎打飞了！” “就是，就是，少族长是不是会什么内功？” “我也想这么厉害？不知道少族长能不能教教我。” “小老虎跟小猫崽一样，可听话了，被少族长rua的嗷嗷叫。” “咱们这次放水后就不能动山上的水了。” “少族长做得对，山上彻底没水了，老虎跑进寨子里怎么办？” “……” 秦炅望着和小老虎玩儿的起劲儿的小丫头，心里一阵骄傲，这就是他们秦家下一代的天才人物啊，秦家崛起就在这一代了。 家族手札里记载，秦家祖上出过好几个厉害的人物，能够御百兽，斩恶鬼！ 秦炅心里一阵懊悔，他刚才怎么没上山来呢？错过那么精彩的一幕，可悔死他了。 “你们先看着放水，少族长既然说留一半，咱们就要说话算数。” “行，族长，我们心里有数。” 秦炅下山前喊了一声，“清清，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先下山去了。” “好，您慢点走。” 秦清在山上一直呆到水放好，族人们重新把水沟堵上。 秦清放开小老虎，“你们就在山上，不准去山下吓人。” 两只大老虎嗷呜一声，小老虎也跟着嗷呜，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秦清就假装他们都听懂了吧。秦清要走，小老虎着急地在她腿边打转，秦清抱起它送到母老虎面前，“你也乖乖地在山上，我要回家了。” 秦清被爸爸抱着，走了老远，还能听到山上老虎的叫声。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大家都来不及吃饭，都在山下等着。 秦炅摆摆手，“别守在这里了，先回去吃饭，下午咱们给麦田把水浇了。” 秦清从爸爸怀里下来，“大家这几天没事儿就别上山了，尤其是小孩儿。老虎毕竟野性难驯，伤了人后悔就来不及了。” “清清说的对，以后大家来地里最好几个人结伴，孩子们都拘在族学里好好学习。等旱灾过了，老虎去深山就好了。” 回到家里，夏月着急道，“怎么样了？” 秦森拿了张湿帕子抹了一把脸，“没事儿，老虎还在山上。” 夏月问，“我怎么听说清清把老虎制服了？” 说起这个秦森就有话说了，秦森眉飞色舞地把女儿一巴掌拍飞老虎，老虎吓得夹尾巴认输的事儿说得惊心动魄。 夏月听的心都提起来了，最后拍拍胸口，“还是太吓人了，清清以后别上山了。成年老虎比一头肥猪还壮，一口下去就能把你这个小人儿吞了。” 秦森心里也觉得，不能让女儿冒险，“行了，这个暂时先别管，做点方便吃的来，下午我们去麦地里浇水。” “那咱们中午就吃粉条吧，这个快。” “行，我去烧火。” 夫妻俩互相搭把手，很快把饭做出来，简单吃了午饭，留闺女在家，他们戴上帽子，挑着水桶去地里。 除了秦清，秦家寨的孩子们都去了族学，上课的时候教室门全部都关上。孩子们也知道山上有老虎的事儿，都不敢和老师闹关上门窗太热的事儿。 -- 第34页 秦家人忙活到晚上天黑，才把所有的麦地浇了一遍水。 浇了水的麦地隔了一夜，大家都能看出明显的差别。大家第二天去地头看，焉嗒嗒卷曲的麦叶子重新舒展开来，叶子更显碧绿。 又隔了几日，秦炅和秦林去地头看，麦穗变得沉甸甸的，用手捏能捏到里面的麦粒。 秦林摘了一个麦穗，搓掉麦壳，得到一小撮麦粒，分了一半给秦炅。 秦炅丢进嘴里，嚼嚼，嘴里全是麦粒的清香。 “这一季小麦收成应该稳了。” 秦炅看向旁边的红薯地，收了各种豆子之后，地里就又种了一茬红薯。 “前几天浇水都是紧着小麦地，红薯地就浇了一点点，这眼看地里又要干了。” “唉，没办法，山上的水不能动了。” 秦炅背着手，忧心忡忡地去找秦清。 此时半下午，树上的蝉叫的人心烦，秦清正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秦炅爷爷，怎么了？” 秦炅找了个椅子坐下，说起地里的红薯苗。 “现在各家存的粮食应该能吃到明年夏收吧？” “这一季小麦收起来，每家每户的粮食节约一点，肯定是没问题的。” “咱们寨子里的水井水位还没有明显的下降，大家同意的话，可以适当挑井水浇红薯地，但是要注意度，别影响大家的饮用水。” “那肯定的，人都喝不上水了，谁还顾得上地里？” 当天傍晚，秦家人集中到祠堂前，大家商量后，都同意用井水先浇一浇，总不能放红薯苗晒死，连粮种都收不回来吧。 第二天开始，秦家人开始辛苦挑水浇红薯苗，一遍水浇下去，红薯苗精神不少。但秦家人累的不行了。 干旱情况越来越严重，大家也越来越焦虑。地里的小麦已经灌浆，后续没有水浇地，减产肯定会，但应该不会绝收。但红薯地就说不准了。 秦森每天关注着后院的水井，水位下去不少，中午光线好的时候，他都能看到井底。不只他们家这样，寨子里其他人家也是如此。 过了半个月，红薯地又该浇水了，秦家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再也舍不得拿饮用水浇地。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只能去山里挖一些湿润一些的腐土，在红薯苗周围堆一层，勉强让红薯苗吸一点水气。 六月初，地里的小麦收回来，大家暂时放下对红薯地的担忧，抓紧时间把小麦收回家。天天是大太阳，几天功夫小麦就晒干装进粮仓。 家里多了几麻袋存粮，秦家人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 盛夏的太阳，晒得人心烦意乱，连续两个月的大太阳，红薯叶子被晒得卷曲，一些红薯尖直接被晒焦了。秦家人着急上火，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家家户户后院的水井都见底了，每天水井里的水只够大家日常所需，秦家人甚至在商量干脆把猪崽儿杀了，省下水去浇地。 秦清看着父母累瘦了一圈，为地里的粮食愁的不行，嘴上不说，心里心疼的不行。秦清拿着龟龟，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天都没出门。 夏月急了，连忙敲门，屋里却没人应声。 “快来人，把门撞开！” 秦森连忙拦住，“你先别急，说不定闺女在忙！” “忙什么也不能不吃饭啊！” “清清不是不懂事儿的人，你别急啊，咱们再等一会儿。” “合着孩子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我生的我心疼！”夏月大声叫门，“清清，开门啊！” 两夫妻争吵声音大，周围的人家听到动静都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哎呀，少族长会不会在屋里摔着了呀？” “谁知道啊！” “你们别撞门，少族长说不定有急事！” 正在这时，秦清打开门出来，脸色有点苍白。 夏月连忙跑过去抱着女儿，手抚着女儿的脸，“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发病了吗？” 秦清身上确实不太舒服，刚才推算的太专心，一不小心血气上涌，伤了心脉，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了。 “找族老们过来，我有事儿要说。” 秦清话一落，围在院子里的人都散了，半大小子们都跑去找人。 夏月抓紧时间，给女儿端来饭菜，“乖宝，先吃一些填肚子。” “吃不下。”秦清皱眉，看着土豆，她觉得喉咙哽的慌。 “那爸爸给你泡一盅奶粉，你先喝一杯。” 这个可以。 秦森动作快，用温水泡了一盅奶过来，秦清一口干了，秦家族老们也都到了。 堂屋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安静地听着。 “咱们寨子里的房子都是泥瓦房，大家抓紧时间检修一下房顶，还有地窖外面的排水沟要挖深一点，别到时候把粮食淹了……” 大家一脸懵地听秦清说完，秦炅猛地站起来，“你的意思是要下雨了？” 秦清望着外面碧蓝的没有一丝云的天空，“这是我推算到的结果，其他的就看老天爷的了。” “好！好！好！”秦炅激动得一连叫了三个好！ 屋里的人都兴奋起来，大家脸上都带着笑。虽然外面还是大晴天，一点也看不出要下雨的样子，但是他们相信少族长的本事，她说要下雨，肯定就错不了。 秦清回头看向众人，“别开心得太早，这不一定是好事。” -- 第35页 秦炅大声道，“能解决现在缺水的问题就是好事，咱们也别在这里坐着了，赶紧抓紧时间检修。寨子里存的瓦片不多了，找人问问，瓦片不够的话趁早烧一批瓦片出来。” “对对对，还有被蛀坏了的房梁，都给换下来。” 大家商量着提前准备暴雨来袭的事情，决定好就赶紧去做。 秦清叫住秦炅爷爷，“去上海送粮食的人走了多久了？” “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用不了多久秦灿他们应该就能收到了。” 这次地里收了小麦，每家凑一凑，给宝山县那边送了一百斤小麦粉，还有去年的红薯和土豆。 两人又说了几句山上的情况，这段时间秦家寨的人密切关注着山上的老虎，每天都要偷摸上山，远远看一眼老虎。 老虎一家现在还是在水潭旁边驻扎着，专门捕杀来喝水的小动物。 秦炅走后，夏月端来一碗鸡蛋羹，秦清吃完后，秦森找来秦火。 秦火给她把完脉，“伤了心脉，和以前相比，不算严重，好好养一养。” 夏月瞪了一眼不知分寸的女儿，“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东西能比你身体重要？你存心要气死我和你爸爸是不？” 秦清拉着妈妈的手撒娇，“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嘛。” 夏月不吃这一套，凶巴巴道，“赶紧给我滚上床睡觉。” “哦。”秦清不敢多说话，赶紧回屋躺着，她实在需要缓一缓。 身子沾上床，扭头就睡了过去。 秦森悄摸推开门瞅了一眼，又轻轻关上门，出来小声道，“真睡着了！” 秦火开了一个方子，“你们去忙吧，我回去抓药熬上，一会儿端过来，等她醒了就能喝。” “辛苦您了。” 秦火摆摆手，快步走了。 夫妻俩商量，秦森去族里帮忙，夏月在家收拾家务守着孩子。 后面几日，族里的男人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开窑烧瓦片，汗如雨下。女人们任务也不轻松，成群结队去右峰山上弄干柴火回家备着。 左峰山上有老虎，大家不敢去。 一周过去，秦家寨的房梁、瓦片都检修了一遍，地窖门口的水沟挖得又宽又深，柴房里堆满了干柴，厨房的缸里也装满了磨好的粮食。 天上的太阳依然高悬在天上，地头的红薯苗晒死了一半，井水也见底了。 去上海送粮食的族人，他们回来的当天晚上，一声惊雷把秦家寨的人炸醒，秦森从床上蹦起来往院子里跑。 又一声惊雷砸下来，闪电划破夜空，一时狂风呼啸，大雨倾盆而至。 秦森浑身湿透，在院子里放声大笑，抹了一把脸，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这一场雨一下就是三天，天空如同破了个大洞，奔涌而来的雨水浇透了土地，一场暴雨刷新了天地。 众人还来不及为这场及时雨庆幸，第二天晚上，惊雷阵阵，又一场暴雨来了！ 而这，只是开始！ 一场连一场的暴雨，让地头的红薯苗全部泡在水里，湿软的土地如同沼泽，此时大家因为干旱得到缓解的心情，顿时又沉重起来。 秦森心里焦急，每天都要去地窖几趟，生怕雨水倒灌进地窖，泡烂粮食。 秦清劝道，“爸爸别急，咱们早做了准备，不会出事的。” 秦月拿了干帕子过来，“就是，咱们地窖前的水沟又宽又深，水都顺着山谷流出去了。” 秦森擦干头发，“咱们这里还算是在山里，水全部流出去了，双峰镇的位置底，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双峰镇外面那条河是长江的支流吧，水都往下游流了，他们应该不会被淹。” “唉，那长江下游就惨了。” 秦清默默听着父母闲聊，手里摩挲着龟龟。 这天晚上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雨，秦清睡不着，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响动，神识张开，她看到山上的老虎在她家院子里。 小老虎被公虎衔嘴里，看着不太好的样子。 秦清点着油灯去开门，秦森听到响动从卧室出来，“乖宝，你干什么？” 秦清站住脚，“山上的老虎下来了。” 秦森惊讶，“你怎么知道？在哪里？” “在我们家门外面。” 秦森紧张，“你要老虎进来吗？” “爸爸你害怕的话先进卧室关上门。” 秦森勉强笑道，“呵呵，爸爸，爸爸骗你的，爸爸才不怕老虎。” 秦清不想拆穿爸爸，“那我开门了？” “你，你开吧。” 秦清打开门，两大一小老虎站在门口，浑身湿漉漉的，雨水顺着毛发滴落到地上。 “进来。” 秦清转身，两只老虎跟着秦清进门，站在门口，还十分人性化抖了抖毛，老虎身上的雨水被甩的到处都是，进屋的时候，好歹老虎身上没有滴水了。 秦森摸了一把脸上被老虎甩的雨水，衔着小老虎的公虎瞅了一眼秦森，大摇大摆地进屋了。 两只老虎进了秦清的卧室，大老虎把浑身滴水的小老虎放在地上，小老虎睁开眼睛，虚弱地嗷呜一声。 秦清蹲下摸摸小老虎，很明显是因为长时间淋雨发烧了。 秦森壮着胆子走到女儿门口，“清清。” -- 第36页 秦清河两只老虎同时回头看他。 秦森紧张道，“那啥，我给你拿张干帕子来吧，给老虎擦擦，你屋里都湿了。” “好，谢谢爸爸。爸爸，小老虎发烧了，帮我熬一贴治发热的中药吧，昨天秦火爷爷拿过来的那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妈妈放在橱柜里。” “好，我这就去。” 秦森先回屋翻干毛巾，后来想了想，那么大的老虎，普通干毛巾可能不行。 秦森翻箱倒柜把夏月弄醒了，“大半夜的，你在找什么？” “找帕子。” “找什么帕子？” 秦森回头对老婆说屋里来了三只老虎。 夏月瞌睡一下就行了，“你怎么不叫醒我。老虎多吓人，还进咱们家了。” “别提了，你女儿开门把老虎叫进来的。” 夫妻俩分头合作，夏月找了两张旧床单出来，递给秦森，她去厨房熬中药。 秦森拿着旧床单，手足无措地站在女儿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爸你给我，我来擦。” 秦森咬牙，“不用，我，我来。” “好吧。”秦清警告地看了两只大老虎一眼，两只老虎朝秦清低下头。 秦森颤抖着手，试探着摸了一下公老虎的背，老虎突然翘起尾巴，吓得他哆嗦着赶紧缩回手。 他看老虎没动，大着胆子又擦了一下，然后又擦了一下，不知不觉地把老虎身上的毛擦的半干。换了一条干床单，再给另一只擦。 秦森叹了口气，吓死他了。 秦清给小老虎擦干身上的雨水，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撸着小老虎的背，小老虎舒服地呼噜出声。 “药来了！” “妈妈把药放在床头，一会儿我来喂。” “好，药还有点热。”夏月不敢进去，犹豫了一下，把药递给秦森，示意秦森给端进去。 秦森放好药，麻利儿退回到门口，“那啥，药是在小炉子里熬的吧？” 夏月点点头。 “那我把炉子提过来，让两只大的把毛烤干。” 秦森把炉子提过来，两只大老虎趴在炉子边上，大脑袋放在前爪上。 “爸妈你们回屋睡觉吧，这里我看着。” “不行，屋里有老虎你怎么睡？” 秦清笑道，“我不怕老虎，反而他们怕我。” 夫妻俩还是不放心，女儿那么小一个，还不够老虎两口咬的。 “那你们等等，一会儿我给小老虎喂了药，把他们关到厨房？” “这样行。” 就这样，夫妻俩傻傻地站在门口，看着女儿撸老虎，撸够了之后，药汤也凉了，秦清小小的一只手，卡着小老虎的嘴，把药汤灌进去，小老虎摇头摆尾地挣扎，硬是没有逃脱。 “乖宝宝，乖宝宝，喝了药就好了。” 秦清继续顺着小老虎的经脉，一个小时后，秦清把小老虎递给趴炉子边打盹的大老虎，“看看，是不是好一些了？” 两只老虎站起来，鼻子蹭了蹭小老虎，小老虎娇软地嗷呜一声。 “我带你们去厨房，等明天雨停了你们再走。” 秦清抱回小老虎，走在前面带路，两只大老虎跟听懂了一般，慢悠悠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秦森把火炉子搬回厨房，两只大老虎照样趴在炉子边上。 秦清抱来一小捆干的小麦杆儿，小老虎就放在上面。 秦清关上厨房的门，秦森赶紧拿出早准备好的铁锁，把厨房门严实地扣上。 “哎哟，吓死我了！”秦森拍拍胸口，说话都在抖。 夏月白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秦森不服气，“你刚才连进闺女屋送药都不敢，还说我？” 秦清打了个哈欠，“爸妈别吵了，都半夜了，赶紧回屋睡觉。” “是哦，乖宝赶紧去睡，熬夜伤身体。” 秦清一夜好眠，秦森、夏月一想到厨房有两只大老虎就睡不着了，生生熬了一夜。 第二天，秦清起床，一打开门，爸妈都在她门口等着，秦清揉了一下眼睛，“爸妈早上好！” 秦森抱起闺女，“不早了，今天老虎是不是要走了？” “外面还在下雨呢。” 夏月急了，“老虎还在厨房关着，我怎么做早饭？” “把老虎叫出来就行了。” 两夫妻对视一眼，他们这才相信，女儿是真不怕老虎。秦森把女儿放地上，“你去把老虎叫出来。” “叫去哪儿？” “猪圈？” “你不怕老虎把你辛辛苦苦养的猪吃了？” 也对哦。 “叫到你的书房关着？” “行吧。” 秦清打开厨房的门，一夜过去，小老虎精神多了，小跑着过来抱着她的腿，嗷呜嗷呜地叫。 秦清抱着小老虎，带着两只大老虎去书房，夏月站在哪儿看着，跟秦森说，“大老虎吓人，小老虎还挺乖的。” 早上夏月煮了一大锅蛋花粥，把他们一家人的舀出来，剩下大半锅倒进盆子里，端给老虎吃。 中午秦炅去每家每户看看情况，来了一趟他们家，看到两只老虎卧在屋头，人都没有进屋，他出去一趟，叫人拿了四只鸡过来。 “既然都下山找清清了，那就是和她有缘分，照顾几天吧。” -- 第37页 秦森和夏月对视一眼，老虎自己不走，他们也没那个胆子赶走。 秦炅打伞走了，告诫族人这几天别去少族长家串门儿。 老虎一家在秦清家一呆就是十几天，雨小的时候，老虎还会主动上山捕猎，把猎物带回来扔给夏月，夏月每天把鸡肉剁碎、土豆、红薯剁碎，每顿煮一大锅，跟喂猪一样。 不过猪每天都是生嚼干的红薯藤，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天天接触着，夏月渐渐地没那么怕老虎了，做好饭，敲了一下瓷盆，大声喊了一声，“阿黄，带你老婆阿花来吃饭了！” 小名阿黄的大老虎，带着老婆溜达到厨房，趴盆边吃的美滋滋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秦清抱着小老虎黄小花过来，它有个单独的汤盆，不用跟爸妈抢吃的。 秦森站在厨房门口，得意道，“看我多会取名字，三只老虎一听就是一家人。” 夏月白他一眼，“过来端菜！” “好嘞！” 这一场暴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来月，地里的红薯苗被泡烂，彻底绝收。菜地里奄奄一息的各种没来得及收的蔬菜一样没了收成。 除了地头遭灾，秦家寨有七八家的老房子没顶住暴雨，彻底垮塌了。好在大家警醒，族人互相照顾着，发现的及时，除了一个被砸下来的房梁伤了腿，其他人都完好无缺。 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排水沟挖的又宽又深，家家户户的地窖都挺好，粮食都没被淹着。有这些粮食在，大家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一半。 外面雨过天晴，天朗气清，阿黄一家终于要离开他们家了，秦清交代他们回深山里，不要出来了。 黄小花甩着尾巴，嗷呜着围绕着她的腿打转，最后还是跟着爸妈走了。 目送阿黄一家上山走远了，秦森望着云雾缭绕的左峰山，嘴里嘟囔着，下这么多天的大雨，不知道水潭里的鱼还在不在。 第19章 地头被大雨泡了一个多月, 就算雨停了暂时也不能种粮食，大家也不能闲着，秦家的女人们背着背篼往山上去, 雨后的山林，肯定少不了各种蘑菇。 男人们也和秦森一样记挂水潭里的鱼，提着水桶，扛着渔网就上山了。 山上水潭的水位恢复到他们刚来秦家寨的时候，两条干涸的溪流重新奔流起来, 靠山崖的缺口方向, 潭水飞流而下，一道瀑布悬挂在悬崖上。 “坏了, 鱼肯定从瀑布飞下山，跑河里去了。” “这么高的山, 鱼飞下去还不摔死了？” “先别急，咱们捞一下再说。” 几个男人配合着把渔网撒下去, 收网的时候还有点拖不动。 “哎, 渔网真沉, 鱼肯定还在。” “都来帮忙，大家搭把手。” “来了, 来了。” 几个人把渔网拖起来，大鱼小鱼都有, 几个人挑了两桶大鱼上来，小鱼全部丢进潭水里，等长大再来。 “走，咱们下山, 今天中午烧鱼吃。” 路上碰到捡蘑菇的女人和孩子, 小孩儿们都跑过来围观, “鱼可真肥啊！” 两大桶鱼弄进寨子里，路过的人都要问一句，秦浩和秦洋几个挨家挨户地送鱼。秦浩给秦清家送来一条两斤多点的草鱼。 “桶里还有两条巴掌大的鲫鱼，少族长你要这个也可以换。” 秦清看了一眼，“鲫鱼给爷爷奶奶们熬汤补身体吧。” “行勒！” 这一场连绵一个多月的大雨，把土地变成一个稀泥潭，小孩儿一脚踩进去，腿都拔不出来。 秦清跟着秦林、秦炅等人去地头看过，没有几个月的大太阳，这地头都进不了人，下半年这块地顶不上什么事儿了。 秦家寨的人每天上山都会路过地头，大家心里也知道，地头种不了粮食，仅靠他们家里的存粮，撑到明年夏收还是有点困难，毕竟还有这么久。 于是，大家去山上找吃食的步伐就迈得更快，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齐出动，捡回家一筐又一筐的各种蘑菇，院子里晒得满满当当。 秦清家后院的杂物间里，干蘑菇堆了大半间屋。 接连几天大太阳，地头被晒干了一些，把地面上干燥一些的泥土挖开，里面还是稀泥。 “如果开春下雨就好了，就算地头太湿不能种红薯、土豆，我们还可以种稻谷。” “你也真敢想，种稻谷要多少水？咱们就山上一个水潭！” “对，要不是咱们少族长把阿黄制服了，连浇小麦地的水都没有。” “说起来还是咱们少族长厉害。” 不能种地，大家还能在边角地方种点菜吧！南瓜、冬瓜这些饱肚子，种起来又不占地方。 这个办法可以，大家抓紧时间，深秋的时候还可以收一些回来。 说干就干，回家就找南瓜种子，选了一些没有积水的地方，都给种上。其他的青菜、白菜有空地的都没放过。 秦家寨有存粮，遇到绝收，咬咬牙暂时也能度过，外面的日子却没那么好过。 双峰镇地势不高，连日大雨，山里的小溪汇入河流，河水漫过河堤，镇子被淹了一半，镇子周围的茅草房垮塌不在少数。 但稍微让他们有点期盼的是，夏收的粮食全部在仓库里，再加上因为旱灾、水灾接连发生，地里水洼洼的，难以种粮食，上面发了通知，公粮就不交了。 -- 第38页 接到通知当天下午，家家户户都闹着分粮食，自家的粮食还是要自己保管才放心。 长江下游比双峰镇这边更难，地势低的地方已经变成一片泽国，即使洪水退去，也是一片荒芜，大家望着艰难的景象，漫然四顾，不知该如何是好。 董大成家，董妈和男人商量给娘家送点粮食。 董妈擦着眼泪，“家里的地全给淹了，前天我回去，我娘饿的皮包骨，还要强撑着去泥地头挖泥鳅。” 董大成叹气，“你别哭，我爸妈死的早，丈母娘对我们家怎么样我心里有数，能帮的肯定帮。” 董妈也知道男人是个有良心的，只是一想到娘家的惨状，她就忍不住流泪。 “咱们家还有五十来斤玉米粒、三十斤红薯、十斤小麦、十来斤土豆、三斤红薯粉，另外还有几斤黄豆这些杂粮。都是这些时间咱们存下来的，有些也是水灾前秦家给北方送粮食给的谢礼。” 本来家里还有一麻袋海货的，董大成弄海货方便，家里的这一麻袋都给秦家送去了。 董大成想了想，“给丈母娘十斤玉米、二十斤红薯，其他的你看着多少给一点。” 董妈点点头，他们一家四口还要吃饭了，她会量力而行的。 “再过几天，等路好走了，我找人弄的海货应该也要送来了，到时候你给丈母娘家送一些。” “行。” 北方秦家那边，水灾前收到了秦家寨送来的粮食，里面还有几十斤腊肉，也多亏了这些东西，让他们能不饿肚子。 秦灿的儿子秦檀下定决心找老爹说话，干脆一家人去秦家寨好了，这日子又是旱灾又是水灾，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秦灿还在犹豫，他怕他们这一走，他们秦家的房子没人照看，有什么事儿，山高路远的也来不及。 去秦家寨先放一边，秦灿道，“最近不好买粮食，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秦檀。” “哎，爹您说。” “学校还没复课，你让秦济、秦温他们兄弟别在家瞎玩儿，跟着人去山上找些吃的回来，草根、野菜都可以，粮食咱们要省着。” “不用我说，今天一早他们兄弟就跟着去了，他们还想带着秦溪，被我骂了一顿，溪溪年纪小，没大人带着，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灾年外面乱，跟其他人家说说，照看着家里的小孩儿。” 宝山县的秦家人在想方设法的多找吃的，秦家寨这边的人更没闲着，全家出动，有壮年劳动力跟着，大家走的更远。 这天，秦浩他们一群人撵兔子跑的太远，一不小心快跑到外面山脚下去了，他们看到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在山里找吃食，他们没和他们接触，远远地看了一眼，悄摸往回跑。 晚上，族人听到他们带回来的消息，秦炅道，“咱们这里地被淹了，双峰镇周围的大队地势比我们更低，只会淹的更严重。靠山吃山，他们来山里找粮食吃应该的。” “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 “不会，山外的人都知道左峰山和右峰山上有老虎，一般人不敢进得那么深。” “那就好。” 秦炅告诫族人，“咱们手里还有粮食，日子还过得去，但是外面可不一样。你们以后出去也要注意，别把外人带进来。当时少族长想办法带着咱们从后山坐船进来，就是不想咱们从双峰镇过来，入了别人的眼，毕竟人心难测！” 大家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会带人进来。 “去忙吧，再过一两个月，山上的栗子、核桃该熟了，大家尽量多存一些粮食。” “哎！” 左峰山和右峰山上的一些林木从苍翠变成金黄、深红，山里的果子到了采摘的时候，寨子里更加的热闹。 青壮年上山打栗子、打核桃，家里的老人小孩儿忙着去壳儿、晒干，收藏。 秦清家的杂物间有堆了两麻袋晒干的栗子干，还有三麻袋带壳儿的核桃，以及一些其他的干果。 水灾之后，山里一次也没下过雨，好在山上的小溪没有断流，水潭里的水位也没有下降。 深山里有水，听秦清的话，阿黄一家进了深山就没出来过。 深秋，山上的野兔、野鸡吃得肚儿圆，特别是兔子这个东西，山上不缺水，野草长得快，兔子繁衍的也快。 男人们每天都在山上泡着，日日都要带一两只野兔或野鸡回来，不过一过多月，秦家寨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挂着一排风干兔、风干鸡。 胡嫂子上厨艺课的时候更改了菜单，教大家如何把兔子肉做的美味。麻辣兔丁儿、麻辣兔头、香辣兔、脆皮兔肉、烤兔子、泡椒兔、爆炒兔肉、双菇鲜兔…… 秦清听到胡爱华报的这些菜名儿，当下就决定她要去族学围观一下兔子的做法。 “少族长，我现在会做香辣兔、泡椒兔、脆皮兔肉了，你想吃啥我给你做。” 秦清拉着胡爱华往外跑，“以后你再做，我们现在去看看你妈妈今天做什么。” 今天胡嫂子做爆炒兔肉，秦清到的时候，锅沿儿勾起灶里的火，一时之间，翻炒兔肉的铁锅里，被火燎了一遍，霸道的香气散发在空气里，她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做好菜，胡嫂子抬眼就看到了她，连忙笑着道，“少族长要不要试吃一口？” -- 第39页 “好。” 秦清跑过去，吃了一口兔子肉，鲜香麻辣，好吃的她眼睛都亮了。 其他孩子也排着队来尝味道，尝了之后试着自己做。其他人做的兔子肉，秦清就没勇气尝试了。 这节课上完，胡嫂子宣布下课，“地头的南瓜有些可以摘了，三天后的厨艺课教你们做南瓜，到时候每人带一块儿南瓜过来，不要带太多。” “知道了！” 秦清挺着半饱的肚子回家，晚上吃了一小碗清甜软糯的栗子粥，这一天过得美滋滋的。 水灾后地头晒了这么久，总算干了一些，地不能空着，大家计划着先种一些杂粮，明年夏收的时候多少有些收成。 至于红薯、土豆这样高产的粮食，天气很快转冷，不适合生长。 即使秋收地里一颗粮食也没有，在秦家人努力之下，靠着背后物产丰富的大山，他们也在家里存够了足够了粮食。 进入腊月，大家依然有心情准备过年。 作者有话说： 谢谢： 保护我方乔乔扔了1个地雷 是我呀扔了1个火箭炮 南风入弦扔了1个地雷 第20章 这一年春节, 秦家寨的人过得很丰盛，秦清依然收了很多红包，小箱子装不下了, 爸爸给她换了一个大的木箱子。 这一年的春节，寨子里的小孩儿们过得特别热闹。 每家每户都存着好多坚果和南瓜，过年的时候，心灵手巧的主妇们做了各种各样的小点心。有些家里宠孩子的，刚杀了年猪, 炼出来的猪油, 因为做点心就消耗了小半。 秦清喜欢胡嫂子烤的南瓜饼，胡爱华知道后, 每日都送来一小碟。夏月不好意思了，拿碗挖了满满一大碗猪油送去胡嫂子家。 而秦家的大人们, 手里端着饭碗，心里却记挂着屋里越来越少的粮食, 担心着开春还下不下雨？是旱灾还是水灾？ 或者, 难过的日子都过去了, 以后都是风调雨顺？ 春节过去，人们心里记挂着春耕, 早早准备着耕种。 秦炅叫族人去一趟双峰镇，看看外面的情况。同时, 家里的半大小子们跑后山就特别勤快。 一是去山下的河里看看水位，二是想着的是去山下河里捞鱼。 秦澜跟着哥哥秦浩去了一次，回来跟秦清说，“山下河里都是小鱼, 哥哥他们一网撒下去, 一网能起来两三条巴掌大的就不错了。” 胡爱华看了一眼盆里巴掌大的鱼, “去年山下都断流了，大鱼肯定没有了。” “也不定，河水涨起来后，还有其他地方游过来的鱼。” 去双峰镇的人第二天回来，族人们去祠堂开会。 外面的日子比水灾之前难过了许多，特别是现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饿肚子的人不少，虽然背靠大山，还是有一些人得了浮肿病。 “前两年看起来还挺热闹的镇子，现在都冷冷清清的。黑市里有几个卖野味的，价格高的很，除了卖野味的，就没看到一家卖粮食的。” “对了，卖酒的那个老头儿还在那儿，他到处问人家换不换粮食。” 秦森道，“他家的酒是好酒，只是现在哪里不缺粮食？谁肯跟他换？” 夏月想了想，“今年下半年的年景好的话，我们有多余的粮食就可以去换一些，反正酒这个东西经得起放，清清也喜欢折腾。” 秦森嘿嘿一笑，“咱们说好了，等以后买了新酒回来，清清做的养身酒你得分我两坛。” “想什么美事儿呢？那么好的东西就给你胡闹糟践了？一个月给你半斤就不错了。” 秦清心里思忖着，她要再稍微推算一下。心里这样想着，她拿着龟龟就走了。 夏月一眼就看到闺女往家走，“清清，你干嘛去？” 秦清下意识应了声，“我回去算算……” “不行！” 夏月大声反驳，周围的族人都静下来了，看向她。 几步跑过去，夏月蹲下身抱着女儿，“不许算，你身体还没养好！” 秦炅他们弄清楚什么事儿，也赶紧道，“你妈说的对，你只管好好养身体，别操心那些事儿。咱们现在种熟了地，屋里还有粮食，过段时间山上多的是吃的，还能比刚来的时候差？” “就是，就是，马上热起来了，山上的蘑菇菌子都长起来了，我还在发愁家里两袋儿蘑菇吃不完，饿不着的。” 族人们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着宽慰的话，让秦清不要冒着伤身体的危险去推算。 秦清微微一笑，“上次是意外，以后我都会注意的，我不仔细算，就随便算个大概。” “那也不行！”秦火道，“你别仗着年纪小就不听话，以后身子搞坏了有你受的。” 一个年纪最大的族老发话了，“什么东西都不如身体重要，咱们秦家这几代人，才出了你这一个有天赋的继承人，你长命百岁，才是我们秦家的福气！” 族人们都劝她，秦清无奈，这幸福的烦恼啊！她只得答应大家，身体好之前，绝不碰龟龟。 夏月不相信她，直接把龟龟没收了。 “你身体好了再给你。” 秦清不高兴，手里没有龟龟盘着，总感觉跟少了点什么一样，“我身体好了。” “我不信，除非你长几斤肉。” “长几斤？” -- 第40页 “十斤吧！” 秦清不敢置信，妈妈这是要无理取闹了吗？ 秦森赶紧帮女儿说话，“十斤也太多了，三斤吧，清清长三斤肉就还给她。” “三斤也太少了吧。”夏月不同意。 最后还是五斤成交的。刚好这边有称，秦清被放在竹篮里，跟小猪崽儿一样，大家都围观她现场称体重。 秦清简直崩溃，小脸儿埋在胸口，天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少族长体重还是有点轻啊，我家小子和少族长差不多大，比少族长重四五斤呢。” “我家闺女比少族长还小半岁呢，比少族长还重一点。” 刚刚还在说山下缺粮情况不好，养猪场因为没有猪崽儿已经关闭了这些事儿，突然族人们都在讨论她的体重。 这对于向来看重体面的秦清来说，简直尴尬的难以言表。 秦森抱起闺女，秦清顺势扑在爸爸肩头，遮住脸。 太丢人了，她不想说话！ 大家好歹没有一直扯着她的体重不放，说完外面的情况，大家最关注的还是等地头的各种杂粮收回来后，到底种什么粮食？ 大部分人还是认为要种高产的粮食才行，选来选去，除了红薯就是土豆。 但是，去年红薯被接连不断的暴雨泡烂，一部分人心里多少有点担忧遇到去年的情况。 “就种红薯，红薯贱，比其他粮食更好活，至于有没有收成，就看老天爷赏不赏饭吃了。” “行，种吧！赶紧育苗！” 事实证明，老天爷还是赏饭吃的！ 这一年说不上风调雨顺，但好在没有水灾，也没有干旱到山上的小溪断流。靠着山上水潭里的水，秦家寨夏收、秋收都不错。 每家每户屋后的地窖装得满满当当，族人们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起来。 日子好过了，家里的孩子们身上看得最清楚，一个个身材长高了，身上也长肉了。 只有秦清，因为吃东西挑嘴儿，这一年身高长了一些，体重长得却慢得很。 为了要回龟龟，她觉得自己已经努力地在吃东西了，最后，还是几个月后才拿到龟龟。 秋收后，收到宝山县那边的消息，北方的旱情相比去年缓解了不少，族人们聚在一起商量，是不是可以准备回宝山县了？ 秦家寨确实好，山里远离人烟，有地有水，寨子后面还有两座大山做保障，这几年大家能不饿肚子，靠的就是这些。 但是也不能一直呆在秦家寨，孩子们渐渐长大了，还是要出去工作、长见识、成婚才行。 大家叽叽喳喳讨论半天，一部分人担心还会有灾害天气，害怕这波前后长达三四年的灾情还没过去。 另一部分人则是担心，他们走的时候把工作卖了，现在回去找不到工作，以后怎么养活一家人？ 秦清听在这里，已经很明确了，族人们心里都是想回去的。 秦炅和族老们问秦清意见，已经五岁出头的秦清，坐在椅子上脚还是不能落地，但她不说话不笑的时候，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吓人了。 屋里安静下来，秦清一边盘着龟龟一边道，“我推算过，这一波应该过去了，但我觉得大家都别急，我们再看看，等到明年夏收后再说要不要走的话。” 秦炅点点头，“就算要走，我们还要联系船来，咱们这么多家当，总不能说走就走。” 秦林一个人默默坐在墙角，没应声。 等大家都走了，秦炅找他说话，“如果要走，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秦林惊喜地抬起头，随后又摇摇头，“我从十来岁就跟着我爹来山上，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的山水也有感情了。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热闹，但我还是喜欢咱们秦家寨。” 秦炅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先跟我们出去看看，在外面转一圈，想家了再回来也行。” “这样也好，我家的小子姑娘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双峰镇，我也想带他们出去看看，涨涨见识。” “挺好的。” 秦林回到家，说起族长的话，秦洋和秦水儿都说他们要去宝山县。 秦水儿道，“我听秦澜他们说，宝山县好热闹，咱们秦家的族人都住在好大的院子里，秦家出去就是街道，走不远就是供销社、肉铺，还有百货大楼。” 秦洋说，“我要跟秦浩他们去学校，老师说了，我现在的知识已经学到初中了，到时候直接去学校考试，拿到文凭就可以参加招工。” 秦林和老婆对视一眼，金花婶子拍拍他的手，劝道，“孩子们大了，想出去闯荡是应该的。老头子，我不走，你想住在山里我就陪着你。” 金花婶子年轻的时候遇到打仗，她逃难逃到双峰镇，被外出买东西的秦林救了，两人结婚生子，一过就是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住在这里，清净！ 宝山县那边，收到秦家寨的消息，秦灿又喜又担忧。 喜的是族人们要回来了。 忧的是房子都借给部队了，那么多族人回来，怎么住得开呢？一大家子人呢！ 第21章 少族长发话了, 年后情况好转，再考虑要不要回宝山县。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家一致觉得, 回去的可能性很大。 秋收后，大家都觉得要种小麦。 首先他们现在不缺粮食，种点产量没那么高的细粮也行。另外一个，如果真要走，小麦量少更好带。如果这么多地全部种上红薯, 到时候要走, 一条船都不够装的。 -- 第41页 小麦种下地后，大家就闲下来了, 女人们商量要带些什么东西回去送人，商量来, 商量去，觉得还是送吃的实惠。 过了一段时间, 等天气冷下来, 女人们把家里的渔网找出来, 每天去山下河里捕鱼，弄回来清理好, 抹上盐和辣椒面，做成风干鱼。 秦清在书房看书看累了, 去院子里走一圈，妈妈和奶奶在太阳底下做针线活，他们家屋檐下挂着不少风干鱼、风干兔、风干鸡。 秦奶奶看到孙女，朝她招招手, “昨天的刺绣课上的怎么样？秦术跟我说, 你一个月连张帕子都没绣出来？” “还行吧。”秦清慢慢悠悠走过去, 挨着妈妈坐下。 秦术的奶奶以前是个刺绣大师，尤其擅长蜀绣，对花鸟、人物都特别擅长，秦术虽然是个男人，但继承了他奶奶的手艺，成为秦家家族里面最擅长刺绣的人，以前就在制衣厂上班。 从好几年前开始，秦术一直在秦家族学里当老师，这些年下来，族学里大部分孩子就学会了怎么缝补裁剪衣裳，唯一学到刺绣这门手艺精髓的，就只有秦清。 秦清对此毫不意外，虽然她上辈子动手少，好歹也是耳濡目染过来的，看过用过的顶级绣品不少，审美就在那里，又有好老师教，能差到哪里去？ 夏月无奈，“你这个懒丫头！都说女儿家艺多不压身，既然你有这个天赋，怎么不好好跟着学？” 秦清歪坐着，蹭着妈妈的手臂耍赖，“不想学，好累哦。” “累啥？你画画写字不累手？我看你就是找借口。” 秦清不答话，继续蹭着妈妈。 夏月叹气，放下手里的针线，抱着闺女，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怀里，“你哟，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哦？” “您别操心这些，我心里有数。” 秦奶奶还是心疼孙女的，“清清以后是咱们秦家的族长，这些杂事自然有人帮她处理，清清不愿意做这些，那就算了。” 秦清朝奶奶笑，“还是奶奶心疼我。” 夏月好气又好笑，捏了一下闺女的小耳朵，“我就不心疼你了？我这忙活的新棉衣是给谁的？小没良心的！” 秦清傻笑，随便妈妈折腾。 “咱们家的鱼晒干了没？可以吃了不？” “想吃？晚上给你炒一个？” 夏月不像其他婶子和嫂子们，做出来的干鱼要拿回去送娘家亲戚，夏月娘家那边早就没人了，她做的都是留给自家人吃的。 “嗯。” “那我去收拾收拾，干鱼还要泡一泡才好做。”夏月扭头对婆婆道，“娘，你晚上也别做饭了，和爹过来一起吃饭，秦森和爹晚上喝一杯好酒。” “行，就在你家吃，你去忙吧，剩下一点活儿我来做。” “哎。”夏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去厨房。 秦清拿起针线，帮着奶奶做针线。 秦奶奶慈爱地看了一眼孙女，埋下头继续手上的活。 年前，秦家族人去了一趟双峰镇，秋收之后，山脚下的社员们日子好过不少，但瘦弱的人还是多，看着精气神比去年好多了。 另外，黑市里的物资丰富起来了。粮食、肉食这些虽然贵，但是给钱也买得到。秦家族人今年没有养猪，这一次要采购了不少肉回去。 还有酒，秦森每次来镇上就要带一些回去。 卖酒的老头儿告诉他，今年卖过了就不卖了，家里的存酒不多了，也没有那么多粮食酿新的酒。 秦森听到这话点点头，现在社员都是靠公分吃饭，再加上灾年，没有粮食是正常。 “不瞒您说，我家人都觉得您酿的酒不错，要不我们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买。” 老头儿得意一笑，“我这可是祖传的手艺，我祖上靠着这门手艺也是阔过的！唉，我们这些子孙不争气，才会落到崽卖爷田的地步。” “天灾人祸挡不住，大家都一样。我知道您家地址，以后有需要我再来找您？” “没问题。”老头儿也喜欢这家人的行事作风。虽然他家媳妇儿每次砍价砍得凶，但也没让他亏过本儿，给钱也干脆。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两个字，舒坦！ 秦森把老头儿今天卖的酒全买了，和堂兄弟们一起搬回家里。秦树、秦楼从堂弟家里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抱着一个五斤的酒坛子。 秦森高兴地找女儿过来看他新买的酒，“这有五十斤五十年的老酒，真正的放了五十年的老酒，这可是好东西，你要好好想想泡什么酒，不能浪费了。” 秦清不喝酒，打开盖子一闻她就知道这是好东西，她分别不出什么醇厚不醇厚，纯不纯，她只看得见酒里面的杂质比五年、十年、三十年的这些酒少多了。 “以后咱们粮食有多的，我想试试自己酿酒。” 秦森对女儿的想法全盘支持，“等年景好了，能买到多的粮食，爸爸就给你弄个屋子酿酒。” “谢谢爸爸！” 秦清得了好酒，第二天就山上挖药材，有她的神识作弊，只要山上有的，要什么药材她都能找得到。 秦火知道她要上山，小老头马上背着一个大筐子，小跑过来。 追到秦清父女俩，秦火还忍不住说，“我缺上年份的杜仲、五倍子、珠子参，如果有何首乌、灵芝就更好了。” -- 第42页 秦清假装没听到，秦火就不厌其烦地叨叨，最后秦清受不了，给他指了一个方向，“你往前面走，那里有党参。” “哪边？我去看看。”秦火小跑着过去，没跑几十米，就看到了党参的苗苗。 秦火嘿嘿一笑，他就知道，那丫头有找药材的本事，跟着她准没错。 秦清这次除了找一些做养身酒、养颜酒的药材，还要找一些治疗风湿骨病的药材，配成药酒。 在西南山里住了几年，族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多少有点腿脚不舒服，虽然也喝中药，但是平时喝一些药酒也有保健效果。 “爸爸，左边有棵野柿子树。” 秦清看到枝头的一点红艳，看着就好吃。 秦森放下东西，搓搓手，三两下爬上去，挑了最红的给女儿摘下来。 秦清就着爸爸的手，咬了一口撕开的柿子瓤，“好甜啊！” “挂树上的柿子被霜打了好几次了，肯定甜。也是秦浩他们那群小子没发现，要不早就被薅秃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咱们来。” “咱们今天先挖药材，明天我再来摘。” “好。” 父女俩继续挖药材，路上遇到找过来的秦火，秦清又指了一个方向，秦火乐颠颠地又跑了。 在山里呆到夕阳西下，三人才满载而归。 第二天，秦清在家里和妈妈收拾药材，秦森吃了早饭，叫上秦浩几个小子，去山里摘野柿子。 半个月后，药材炮制好，秦清把五十斤五年年份的老酒都用完了，剩下的药材都给秦火送去。 秦火拿到这些好药材，跟捡了便宜似的，还回送她一斤天麻，“拿去炖着吃。” 药酒不是一早一夕能制好的，等秦清的风湿酒能喝的时候，已经是来年的三月份了。 秦清让秦澜挨家通知，每家人都可以来领一斤风湿酒，自己带上装酒的瓶子。 大家知道消息后，放下手里的活，拿着坛子、酒瓶子、碗等工具，纷纷往少族长家跑。 风湿酒是用十年份的酒做的，秦清做的精细，药材配伍得当，酒里的杂质也去除了七七八八，一百多斤酒，够每家人分一斤的。 不过半个小时，秦清家的院子里就排起了长龙，秦奶奶和夏月帮忙分装药酒，胡爱华、秦澜在边上帮忙拿东西、搬酒坛子。 “大家每天晚上喝上一小杯，可别一气儿喝完了。” “哈哈，咱们谁不知道少族长做的药酒好喝，指不定有些好酒的人今晚上就给喝光了。” 秦炅大声道，“这是药酒，药酒，谁让你们当米汤喝了？” 排队轮到金花婶子的时候，夏月特地说了一句，“给秦林家两斤，清清说的，秦林一家守着寨子几十年，风湿酒对他们更有用处。” 周围的族人纷纷道，“应该的，应该的！咱们来秦家寨有上好的房子住，全靠秦林和金花照管得好。” 金花婶子心满意足地领了两斤风湿酒回家，高兴的不得了，这可都是奖励他们功劳的酒。 晚上夫妻俩碰杯，一口下去，这么好的酒，没咂摸出味儿来就没了。 “要不，咱们再来一杯？” “行，再来一杯！”秦林把小酒杯递过去，“满上！” 秦洋和秦水儿兄妹俩无语地看了一眼爸妈，少族长说了，每天喝一杯。他们家虽然比其他家多一斤，也不能这么造啊！ 晚上喝了一杯好酒，又美美地睡了一觉的秦家族人们，第二天一早起床，精神抖擞地去地里忙活。 有了前年种小麦的经验，现在大家每天都在小麦地里除杂草，然后就要准备抓住小麦灌浆的黄金时期。 炙热的烈阳之下，晒得人一头油汗，四周鸟叫蝉鸣交织，吵的人心烦意乱，就这，人们也不敢离开地头，回家躲清闲。 大家每天换班来地头，手里都拿着一根细长的杆子赶鸟。好不容易小麦快到丰收的时候，被鸟吃了不知道多心疼呢。 中午午休的时候，族学里的孩子们吃过午饭都往地里跑，机灵的小孩儿还能抓到几只麻雀，给肚子添点油水。 秦森下午三点多钟，换班从地头回来，赶紧跑去后院冲了一趟冷水澡，身上的热气一下子被冲走，爽的他大叫一声舒服！ 夏月端来一盆绿豆汤，“快过来，喝一碗绿豆汤，中午就烧好了，在井水里放了几个小时了。” “来了，来了。” 秦森喝的舒服，“给爹娘送了吗？” “送了，送了。” 秦清也爱喝绿豆汤，喝了一小碗，她就放下不喝了。 “下午你就在家休息休息，睡一会儿午觉，一会儿我和堂嫂上山捡蘑菇，等咱们回宝山县了，再想捡蘑菇就没这么便宜了。” 秦森呵呵一笑，“宝山县多少人？本来山就不大，周围的社员和县里的不上班的女人，一天恨不得去山上逛两遍，树下多一颗兔子屎他们都知道，哪里有蘑菇给你捡？” 夏月瞪他一眼，“所以说现在要多捡一点回来晒干，到时候打包带走。” 秦森叹气，“这山里好处还是多的很。” “谁说不是呢。你和清清在家，我先走了。”夏月戴上草帽，着急去山上。 秦清昨天收到董大成送来的消息，七月他找人来接他们，还是那条船，还是走水路，到时候直接把他们送到宝山县。 -- 第43页 族人们还记得来的时候那艘船，还挺大的，既然船上有空地，那就多带一些东西走。左不过就是一些粮食、山货。 “我们家的酒必须全部带走，放在这儿我可不放心。”秦森最记挂的就是杂物间的那些酒。 “带一些吧，其他的留在这里，就当存老酒。” 秦森还是不愿意，“这么好的酒呢！” 秦清：“以后日子好过了，咱们有空就可以来这里住两天，每次都可以带一些回去不挺好的。如果日子不好过，说不定咱们还要搬回来，爸爸你别急嘛！” “呸呸呸！净说丧气话，日子肯定好过的。” 父女俩商量好，酒带走一半，风湿酒带十斤走，其他的都给秦林一家留下。他们到时候还要回来的，酒留给他们喝。 在众人的期盼中，在每天和山上鸟雀的较量中，时间如流水般流过去，地里的麦穗变得饱满金黄，也到了丰收的时候。 选了一个好日子，大家揣着镰刀下地收麦子。 第22章 夏收后, 一场大雨洗刷了整个森林，秦家寨山后的河流进入丰水期，寨子里的半大小子有空就去山下捞鱼。 这一天, 秦浩和小伙伴们刚收网，看到一条熟悉的杂货船开进来。 “哎，秦浩，好久不见啊！” 秦浩咧嘴笑，“董刚来了, 我们早就盼着你们了。” 船舷靠岸, 秦浩和秦洋帮着拴好绳子，秦刚从船上跳下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董刚搂着秦浩的肩膀，给他们互相介绍, “这是我弟弟董强，今年十五了, 秋天就要读高中了。” 董强在外人面前性格有点腼腆, 秦浩也不介意, 热情地招呼他们去山上。 “刚好我们打了鱼，回家吃顿好的, 再叫我妹妹给你们蒸白面包子吃。” 董强听到这话忍不住吞口水，这几年缺粮, 能有玉米面吃就是好日子了，白面包子他也好久没吃到了。 董刚让船老大带人在下面等着，他带着弟弟去秦家寨，董刚路上忍不住道, “你们这儿日子过的不错嘛, 还有白面包子吃。” 秦浩叹一口气, “别提了，走，路上跟你说。” 七八个少年跑得快，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聊的热闹，半下午就跑回秦家寨了。 董刚先去见了秦家族长，然后才和秦浩去秦家少族长家。 董刚恭敬道，“我爸让我谢谢秦大师的指点，还有那三百斤粮食，帮了我家大忙了。” 秦清摆摆手，“互相合作罢了。” 本来就有投资董大成的意思，一点小事，用不着特意拿出来说。 “刚才族长说大家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开始搬东西，估计后天就能走。” “嗯，确实准备好了，你在秦浩家住两天，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送我们北上。” 秦清又问了董刚一些外面的事儿，董刚去年高中毕业也开始工作了，多少知道一些。 秦清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推断出，全国大面积灾害基本上已经进入尾声了，外面现在相对比较安稳，闹不出大乱子。 这时候，穿过来的秦清忍不住佩服这个时代的领导人们，这样全国性灾害，还持续这么多年，都没有闹出大乱子，非一般人不能做到。 秦浩一来，秦家寨就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开始打包行李，基本上就是粮食和衣服、被子这些东西。 第二天把粮食往山下搬，秦浩看到各家各户搬出来的粮食，都惊呆了！ 这秦家人真是深藏不漏啊！他爸爸盘算过，按照秦家寨每年夏收、秋收给北方送粮食的频率，应该剩不下什么东西，没想到他们还是小看了秦家人。 这天秦家人从天亮搬到天黑，基本上把要带走的粮食都送下山去了，剩下一些不多的粗粮全部弄到一起收藏起来，让秦林家照管着。 这是秦清的意思，就当留条后路。秦清算了几次都看不清前路，心里担忧，多留一条后路她心里安稳一点。 如果一切顺利，日子好过了，这些粮食用不上也没关系，留给秦林以后养猪也好。 第三天，吃过早饭，家家户户背着剩下的行李准备下山。 夏月回头望了一眼秦家寨，昨天还热热闹闹的寨子，这会儿就变得冷冷清清了。 “妈妈，我们走吧。” “走。”夏月拉着女儿的手，跟着族人下山。 来的时候秦清才四岁出头，还要妈妈背着上山，今年已经七岁的秦清，已经能自己走下山了。 十五岁的秦澜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一直小心地牵着少族长，担心她累了，走不动了，或者不小心摔倒。 秦澜侧头看少族长，一个不小心，差点自己摔一跤。 秦清松开手，“我自己走，你也好好走路。” “少族长，我没关系。” 秦清不愿意，“你走，我和爱华走后面。” 秦澜只得点点头，“好。” 跟在三个孩子后面的秦炅点点头，秦家的孩子心性都不错。想起前两天秦澜来找他说要跟着少族长的事，他要好好想想了。 从少族长三岁开始，彻底立住了，族老们就在考察族里的孩子，看谁适合当少族长以后的左右手。这些年看下来，就秦澜最出挑。做事细致，分得清轻重。 胡爱华那个小丫头也不错，一手厨艺特别得少族长的心，只是这丫头大大咧咧的，不够稳重。 -- 第44页 好在少族长年纪不大，还有时间好好选一选。 “起航了哦！” 船老大仰起头，大喊一声，大船缓缓启动！ 杂货船从支流汇入长江，秦清的目光从狭长的河道转向宽阔的江面，视线马上宽阔起来。 第一次出远门的秦洋，兴奋地在船板上蹦跶，看什么都感兴趣，秦林这个当爹的都管不住，最后只能随他去闹了。 秦浩他们走的时候带了渔网，每次把渔网往河里甩去，越往下游走，捕到的鱼就越大。 “哇，这鱼有二十斤吧？” 秦浩嘿嘿一笑，“这不算啥，海里的鱼才大呢。” 董刚，“对，海鱼大的很，我吃过我爸的朋友送来的海鱼干，没有鱼刺儿，全是肉。” 秦洋馋了，“啥时候我们去你家吃一顿？” “行啊，随时可以去，不过你们可要带粮食才能上门，我们家的粮食可不够你们吃。”都是混熟了的人，董刚有啥说啥。 “那肯定带粮食上门，我带白面行不行？” “那当然行了。” 杂货船顺流而下，好几个日夜轮转，秦家人顺利到了上海。 秦炅决定在上海停留一天，一个是要去拜访一下在上海的秦家故人，二是要感谢一下董大成这几年的帮忙，还有就是秦家的女人们要淮国旧买东西。 二伯娘高芳领头，带着几十个女人们揣着钱袋子就上岸了。 秦清跟着妈妈走了，从生下来就住在宝山县，后来又去了深山老林的秦家寨，人生中第一次见识这个时代的大城市，秦清表示惊讶。 和宝山县的百货大楼相比，这里的百货大楼明显大了好几倍，物资也丰富多了，好多她妈妈在宝山县百货大楼要和人抢，才能买到的好东西，这里只要你有钱有票，就很容易买到。 她们先去了卖衣料的铺子，秦清被奶奶拉着手，妈妈一个劲儿地拿着布料在她身上比划。 “这个颜色嫩，适合小姑娘。” 秦清瞅了一眼，嫩黄色，还是脏兮兮的嫩黄色，一看就是工艺不到位，难看！ “这个颜色正，冬天做袄子好看。” 大红色，从她生下来，每个冬天都少不了大红色的袄子。要不是她底子好，肯定被衬的跟土妞一样！她拒绝了无数次，可惜，每次都惜败！ “这个颜色也好看，有气质！” 秦清扭身要走，被眼尖的奶奶拉回来，“你干啥去，外面人多，小心拐子把你抱走了！” 秦清走不掉，又无力反对，只能臭着一张脸，乖乖地站在那儿，让妈妈试。 路过的铺子大妈、大嫂们，都好奇地看一眼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真是俊俏的很。她们家要是有这样一个闺女，那指定也要好好打扮的。 一群疯狂的女人终于从卖衣料的铺子里出来了，秦清慢悠悠地走着，悄悄溜去一家卖二手杂货的店。 有秦澜和胡爱华跟着，也不能算是悄悄。 秦清多好的眼力，一眼就看到几样老东西。 “这个多少钱？”秦清指着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售货员走过来，“哦，砚台，这个年代谁还使毛笔啊？这破石头也有人拿来骗钱，真要好好查查收东西的人……” 售货员嘀咕着说一长串，找出本子翻了一下，“八毛钱。” 秦清快速地挑了一对脏兮兮的罐子，一个锁扣锈死了打不开的木头盒子，一起算钱，两块三。 秦清给完钱，秦澜和胡爱华抱着东西跟上。 另外一边是卖旧书的，售货员大概分了一下类，各种字典堆在一起，教材堆在一起，还有一些缺页的、卖相不好的书籍堆在角落里。 秦清蹲下身子，一会儿工夫，从废纸堆里找出一大摞。 “清清。”夏月着急地跑过来，“你这孩子，走散了也不叫人。” 秦清乖乖认错，夏月也没多说，“你选的书？” “嗯，我都要。” “那就买吧。” 夏月去给钱，售货员好意劝她，“你们也太宠孩子了吧，有钱买这么大一堆废纸，还不如买点粮食回家存着。” 夏月笑着应了两声，还是坚决要买。 售货员也不在多说话，反正劝都劝了，人家还是要买，她也管不了不是？ 一群女人逛到了傍晚，这才尽兴而归。 秦清回到船舱时，董家父子都在等着他。 寒暄过后，董大成的话还没说完，秦清知道他的意思了。 “老人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这些话，还是可以信一信的。冥冥之中，有些事是注定的，有些事如果你运气够好，有人指点也是能做出改变的。但是，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不要把这种运气当作捷径。” 秦清话一落，董大成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没有再多求什么，说了几句客套话，带着两个儿子就下船了。 秦炅走进来，“董大成今天送了不少东西来，有吃的用的，还有贵重的药材。” “这次收下吧，以后他再送贵重的东西就给退了。” “这……” “我不能助长人的贪欲！” 秦炅点点头，出去处理其他事情。 晚霞铺满天空，船老大的一声号子嘹亮高亢，他们起航北上了。 -- 第45页 董刚看着爸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爸爸，秦大师的意思是？” 董大成恨铁不成钢，一个儿子给了一把巴掌，“老子为了你们两个孽子脸都不要了，你们一个个的这么不争气。我问你们，你们一路过来和秦家人都那么熟了，怎么秦大师没有指点你们两句？” 董强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哎呀，我和秦浩他们熟，和秦大师又不熟，难道我每天跑去人跟前问一遍，秦大师今天您给我算算命？” 董大成被小儿子怪模样气的手抖，在河边随手操起一根棍子就打，“还敢跟老子顶嘴，读书读书不行，做人做人不行，现在连说两句好话讨好人都不会，我养你们不如养头猪！” 董强被揍的嗷嗷叫，已经成人的董刚也没逃过，挨了几棍子。 董家这里按下不提，秦家族人要回宝山县的消息传了出去，政委张卫国知道消息，他也不扭捏，直接去找秦灿商量。 “老哥，听说你们去乡下的族人回来了？” 秦灿笑着摇摇头，“还没呢，还有几天。” 张卫国一拍大腿，“好事啊，一大家子住一块儿，互相照应着，做什么都方便不是。只是我要给老哥交个底，我们部队借你们秦家的房子，一时半会儿还真腾不出来。要不这样，我们出一部分钱，就当给租房的费用，有这个费用，也方便你们给族人找地方安家。” 秦灿也懂了张卫国的意思，他们现在确实搬不出来，但是可以资助他们去租房子。秦灿对张卫国的工作也表示理解。 “这个事儿，族长早就来信跟我们说过。房子呢，还是免费借给你们用，我们族人先挤一挤，到时候，一些族人回来找到工作后，说不定还要分房子。另外呢，我们秦家还有一些人在北京，离这里两百多里，也不算远，到时候如果要搬过去住，还要麻烦你们帮帮忙，开个证明啥的，毕竟不归一个地方管。” 张卫国一口应承下来，“这个是小问题，我们肯定帮忙，写张介绍信的事儿。” 张卫国得知秦家人的安排，瞬间心里就安稳下来，免费住人家的房子，还让人家回来还要另外找地方住，张卫国心里过意不去，一边答应帮忙，一边还说一些感谢的话。 秦灿也十分客气，说起来，他们秦家人也有人在部队当兵的，就算结个善缘。 让人搬走？秦炅做不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儿。秦清也说，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最后这一下。别善缘没了，反而结仇。 秦家人到北方港口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董大成的人送佛送到西，帮忙找人把秦家人的一大船行李送到宝山县，另外还有几家人的东西没有送去宝山县，直接半路送去了北京城外的一处大院子里。 除了帮忙带路去北京的族人，其他人都先回宝山县。他们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 秦家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几年没见的族人高兴地互相打招呼，拥抱，笑哈哈地说起这些年的日子。 “山上蚊虫多，不过有药水儿擦擦，还是管用。” “兔子啊？有啊，这次我们还带了不少回来，明天给你拿一只，用水泡一泡，下油锅煸炒，放辣椒、花椒，香得很。” “别看我活了几十年，这辈子都没拿过锄头，我种的红薯可是又大又好吃。” “我家种的也不差啊，上次送回来的红薯粉，有些是我做的，磨红薯磨的五手抖……哎呀，你们吃着怎么样？” “……” 好几年不见的小辈们长高一大截儿，身板儿也结实，看脸色也不像缺饭吃的样子，秦灿心里别提多欣慰了。 留在宝山县的族人们听到这些，心里羡慕不已，他们家当时也跟着族长去秦家寨就好了。 秦炅出面招呼大家，“时间不早了，赶紧安排地方睡觉，天气热也不妨碍，大家打地铺挤一挤，我们明天再来安排。” “走走，睡觉，我闺女都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秦清早就睡着了，到地方后被妈妈摇醒，听族人们一阵喧闹，迷迷糊糊地靠着奶奶，脑袋一点一点的，走进屋里后，靠着枕头，眼睛眯上，接着睡。 养好神，明天还要好多事情等着他们处理。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23章 秦清醒来时, 耳朵里充满了各种声音，小孩儿嬉戏打闹的声音，女人们做早饭找东西的声音, 还有男人们吹牛寒暄的声音，特别热闹。 秦清穿好衣裳出来，大家简单地吃完早饭，秦家人聚集在一起，准备安排今天的事儿。 秦炅拿来一个本子, 上面记着族人们的基本情况, 还有今天要做的事儿。 “秦术，你们几个今天去制衣厂问问情况, 你们是老师傅了，有你们这样手艺的人可不多, 就算不能正经上班，先去当个临时工也好。” 秦术走出来, 恭敬地点点头, “好, 一会儿我们就去制衣厂看看。” “秦楼，秦烛, 县小学的校长给秦灿带了消息，有一个语文老师, 一个数学老师的空缺，你们去打听一下。你们是老教师，经验丰富，校长的意思可能就是想你们重新回去。” “还有秦桥……” 秦炅有条有理地把族人们安排下去, 剩下没有安排的, 还要过几天看看情况。 秦清坐在一边听着, 这里面没有她爸妈的名字，也没有胡嫂子的名字，早就说好了，他们要跟去北京。 -- 第46页 “秦浩今年十七岁了，马上成人了，也要顶些事儿，你统计一下，咱们族里要去学校参加小学、初中、高中考试的孩子名单，一会儿交给我。” “好。”秦浩接下这个活儿。 秦家小孩儿在秦家寨也没放下学业，按照他们现在的学习水平，有些可以参加小初高结业考试，有几个还可以试试去考大学。 秦浩不准备考大学了，他学习一般，他准备参加完高中结业考试就去工厂找工作。 秦炅又说房子，“现在大家暂时挤一挤，有空也出去找关系问问，有没有空房子租来住一下，族里补贴一部分租房子的钱。” 秦楼摆摆手，“这个就不用族里出钱了，租房这点钱咱们还是有的。” 其他族人也说，“就是，当时房子借给部队都是我们一致同意的。” “好了，你们不需要总有人需要。凡是出去租房子的人，都可以来我这里报名领补贴。” 秦清打了个哈欠，这些杂事有秦炅爷爷管，没她什么事儿，她回去补觉。 等秦清小憩醒来，院子里的一下子冷清下来，一上午的时间，有些族人已经找到地方搬出去了。 秦家在宝山县经营了好几辈儿，在宝山县当地秦家还是一个大姓，以前选择分出去的族人，有秦家扶持，日子都过得不错，这时候能帮一把手的人也多。 比如，秦家一个嫁出去的姑奶奶，知道秦家没有房子住，二话不说借了一个大院子出来，不要房租，随便住。 罐头厂一位管事是以前分出去的秦家人，分了几个名额给秦家参加招工考试，只要有机会，考试怕啥？好几个秦家族人抓住机会，找到了工作。 秦桥、秦楼、秦燃他们好几家都搬出去了。所以秦清住的这个院子里才宽敞起来。 张卫国打听到这些消息，也忍不住咋舌，这秦家人，一般人还真惹不起他们。 聚集在一起的秦家人就不说了，成年后选择分出去另过的秦家人，居然心也这么齐，这就让人打心眼儿里佩服了。 这秦家一代一代的当家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啊。 打听消息的警卫员跟张卫国八卦，“您不知道吧，秦炅上一辈的秦家当家人是个女人，秦家真不讲究，女人居然能做一个家族的当家人。” 张卫国冷笑一声，“女人怎么了？你倒是个男人，你能拍着胸脯说你比任何一个女人厉害？” 警卫员讪讪道，“这话我怎么好说。” “哼，你去秦家打听打听，秦家下一代，现在的少族长，还是个七岁的小丫头，你敢去秦家人面前说一句小丫头不好，你看秦家人会不会揍你？” 警卫员不说话了，不过八卦两句闲话，政委至于这么怼他嘛？ 张卫国叹一口气，越了解秦家人的能量，他对秦家人就越尊敬。 “你去把秦炅请过来，他们说要去北京，我找他聊聊。” 秦炅接到通知，马上就过来，“张政委，好久不见了。” 张卫国哈哈大笑，“想着你们才回来肯定事情多，等到今天才请您老过来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的上忙。” “您可太客气了。” 两个老狐狸，东拉西扯半天，没聊出什么其他事儿，最后秦炅走的时候带走厚厚一摞介绍信。 有了介绍信，秦清也没在宝山县多呆，第二天和其他几个族人去北京了。 秦澜和胡爱华两个人都跟着。 秦澜说现在还没开学，她开学再回来。胡爱华是因为妈妈要去，她当然要跟着去了。 两百公里路，有公共汽车，上午就到了北京芳草路。 芳草路原来属于北京郊区，这几年被规划成军队大院，芳草路东边摆开好几公里都是新修出来的大院，秦家的院子就在芳草路的最西头。 “少族长，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按照秦清的要求，她喜欢清净，她的房间在后院里头。 这家大院子在外人眼里，一共有七八家人共同住在这里，朝外开了好几道门，是个杂院儿，实际上里面是一个完整的四进院子。 这个院子是秦家的祖产，也就是属于秦清的。 按照秦家的规矩，秦家的祖产不能分给其他人，只能传给下一代族长。 秦家现在的族长是秦炅，秦家的祖产应该落在秦炅名下。秦炅不在意这些，自从定下秦清是少族长后，秦家的祖产就落在秦清的名下。 秦清翻过她的小箱子，她不仅在北京城有院子，在上海甚至西南成都都有房子。都是秦家好几代存下的东西。 以前秦家还有工厂，现在明面上都没有了。 王进现在还是在物资部任职，他这天去芳草路那边办事儿，意外遇到秦家人，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秦家的那位少族长搬到芳草路住了，回去赶紧收拾东西上门拜访。 王进好几年前找秦炅看事儿，秦炅看不懂原想糊弄王进几句的，最后秦清不耐烦，几句话给王进指明了方向。 那次王进本来差一点就去蹲号子了，好险有秦清的话，他才从小人圈套里逃出来，反手做局坑了对手一次，他高升了一级。 现在他有新的麻烦事儿，他马上快三十了，膝下还无一儿一女，不止他媳妇儿被长辈儿催生催的快崩溃了，王进每天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也快受不了了。 -- 第47页 “大师，您看我命里究竟有没有孩子，没有的话……”王进咬牙，他就去抱养一个。刚过了三年灾害，好多孤儿无人照顾，他就去选个不记事的小孩儿养着。 秦清无语，生不出孩子难道不该上医院看去吗？找她算怎么回事？ 看在王进灾前给她传递的消息份上，秦清还是朝他点点头，“你有的，多子多孙。” “可是？” 秦清面无表情朝他道，“你把手伸过来。” 王进不明所以地问，“哪只手？” “随便。” 王进伸出右手，秦清闭眼把脉，又换了左手，然后道，“你这毛病也不算多难，随便找个老中医就能看啊！” “我的毛病？”王进一脸惊讶，他妈觉得生不出孩子肯定是他媳妇儿有毛病，这些年来，他媳妇儿中药、西药吃了不老少，没想到病因在他身上。 秦清肯定道，“就是你的毛病。” 王进放下男人的那点小羞耻，“秦大师你能给我开药方吗？” “能啊，不过你这个毛病吃药见效慢，要想效果好还要配合针灸。” “那请您给我针灸，我肯定好好配合治疗，治疗费都好说。” 王进对治疗这事儿十分积极，他一个事业有成快三十岁的男人，结婚好几年还没有孩子，人家当面不讲，背后肯定有人说闲话，他一个大男人腰杆儿都挺不直。 这事儿找秦大师他也想过，秦家人本来就擅长中医，看秦大师那态度她肯定有把握治好。更重要的是，秦大师和他的圈子没关系，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消息泄露的危险。 王进脑子一转，就想了好多事儿，拿着秦大师给的药方，他偷偷拿回去，让老婆帮忙买药。 王大嫂拿到药方就问男人怎么回事，王进扭捏地把他有病的事儿说了出来，这药是给他吃的。 听到这话，王大嫂瞬间潸然泪下，接着号啕大哭，这些年她挨了婆婆多少骂，外人都朝她指指点点，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她受的这些罪这些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王进心里也不好受，搂着媳妇儿，“都是我不好，我要早知道问题在我这里，就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 王大嫂痛痛快快地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眼泪，这才想起问他，“你找谁看的？” 王进就说了，前几年给他算命的秦大师。 “算命的还能看病？” “你不知道，秦家在宝山县当地是个大家族，除了算命还有老中医，这位秦大师是秦家下一代话事人，她要没本事能轮到她？” 王大嫂点点头，“人家交代怎么吃药没有？多少水烧成一碗？还有其他不能吃的有没有？” 王进都记得，都交代给老婆，“还有，我两天要去一趟秦家做针灸，秦大师说针灸效果比只吃药更快。” “去，肯定去，后天请假，我就陪你去。” “也行。” 第三天，王进夫妻俩上门了，给他们开门的是夏月。 王大嫂一见面就朝夏月跪下来，一边哭一边喊，“多谢秦大师两次救我们家，没有秦大师我们一家子……” 夏月赶紧把她拉起来，“妹子，你听我说，快起来，我不是秦大师。” 王进：“对对对，这是秦大师的妈。” 秦大师的妈？王大嫂茫然了，这位看起来比她年轻一些，她的孩子才多大？就能给人看病？ 夫妻俩进屋后，秦清把玩着手里的金针，朝王进道，“过来我把把脉。” 王进连忙走过去，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秦清把脉后，“药方是有效的，你按时按量吃。现在我们来针灸，你脱掉上衣，去旁边榻上趴下。” 王进听话地过去趴着，在王大嫂一脸震惊的表情中，秦清前后没用两分钟就扎好了针。 秦清抬眼看她，“你过来，我给你看看。” 王大嫂一脸懵地走过去，她只感觉到一只温软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漂亮的小姑娘，脸上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嗯，这些年吃多了杂七杂八的药，幸好你底子不错，还有救。” 秦清转身对妈妈道，“给她半斤养身酒，要十年份的，一天一小杯，她喝上半个多月应该就可以了。” 王大嫂看到这么小的姑娘，一时脑子里没办法把她和她想象中高大伟岸的秦大师匹配起来，但还是下意识道谢。 王进做完针灸，感觉身上轻松不少，拉着媳妇儿从秦家出来。 王大嫂这才道，“这就是你说得，特别厉害的秦大师？” “是啊。” “这么小？还是个小丫头。” 王进哈哈一笑，“别看人家是小丫头，那也是有真本事的，她当年给我算命的时候才三岁出头吧。你想想，能是普通人吗？” “哎呀，那可是小神仙啊！” 两夫妻有说有笑地抱着一小瓶酒回家，周围的邻居看了都觉得惊奇，王家的这个媳妇儿从来都是愁眉苦脸的，什么时候见她笑过啊？ 晚上洗漱完，上床前，王大嫂倒了一小杯酒，酒刚倒出来，喝过不少好酒的王进眼睛都亮了。 王进吸一口酒香，“好酒啊！媳妇儿，给我尝一口。” 王大嫂不给，“这是药酒，给我治病的，你喝什么喝？” 王大嫂一口闷下去，只觉得从喉咙到肚子都暖了起来。 -- 第48页 “睡觉睡觉。” 王进一脸遗憾，他也想尝一口呢。 这晚上，王家夫妻俩结结实实地睡了一个好觉。王大嫂早上起来洗脸的时候，看到镜子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看着比原来苍白的脸健康多了。 “王进，你过来看看。” 王进凑过来，“怎么了？” “你看看我的脸。” 王进一看，“哎哟，今天变好看了。” “去你的！”王大嫂娇羞地推开男人，又开心地凑到镜子前看自己的脸。 “不行，我要把我的药酒藏起来，谁也不给。” “放心，咱们家平时又没有外人来，谁会要你一瓶酒。” 王大嫂不听，硬是把药酒藏进柜子里，锁起来，才安心地去上班。 从这天开始，王家夫妻隔几天请假去看病，大家都觉得奇怪。偏偏王家夫妻的脸色越来越好，这是藏不住的。大家私下都在讨论，他们是不是找到厉害的医生了。 这天，王进他妈上门了，王进笑着招呼他妈进门，“吃过饭没有，没吃我们一起吃。” 王进他妈打量儿子媳妇儿的脸色，连忙问，外面传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真的，我们找到一个厉害的中医，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我的毛病，这些天一直在吃药做针灸，还别说，我自己都感觉每天精神头儿越来越足。” 王进他妈听了儿子的话，看了一眼脸色红润的儿媳，想到这些年儿媳受的苦，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还是道，“桂香，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大嫂眼眶泛红，还是开心地笑道，“妈，都过去了，咱们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对，咱们家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王进他妈兴高采烈地回家了，说起小儿子家的事儿，高兴得不得了，晚上愣是多吃了两碗饭。 听到王进家好消息，王家大儿媳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她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肯定要继承她男人的事业的，二儿子说好了要进部队，小儿子她打算过继给小叔子的。 小叔子现在混的不差，小儿子长大后继承小叔子的人脉，到时候三个儿子都有好去处，多好的安排。 王家大儿媳一听王进那边找到有用的老中医，心里就有点着急，小叔子生了亲生的孩子，哪里还有她儿子的什么好事。 王家大儿媳找关系打听那位老中医是谁，一来二去，还真让她扒出来了，她计划着等后天休息去秦家，没想到被小儿子王大武知道了。 他知道他妈的打算，决定帮他妈把这事儿办了。正是暑假，王大武一个初中生没事儿干，纠结一群小兄弟，去芳草路那边找那位老中医好好说道说道，究竟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 第24章 芳草路两边种满了梧桐树, 高大的梧桐树树荫遮蔽着两边的道路，半下午走在路上也能感觉到凉风习习。 秦清和秦澜、胡爱华刚从书店回来往家走，在距离秦家几百米的地方被一群小混混围住。 说小混混也不一定准确, 看他们的穿着，多半是东边大院里的孩子。 一个袖子撸到手肘，衣领上面三颗扣子解开的小混混凑到秦清面前，“你是前面秦家的？” 秦清还没说话呢，旁边一个人不耐烦道, “废话, 能往西头走的肯定是那家的人，还用问吗？” “住嘴, 这么好看的小妹妹，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人说完朝她们三人露出油腻的笑容。 王大武扒开几个兄弟, 往前走了一步，抖着腿, “哎, 问你话呢, 哑巴了？” 秦澜把少族长护在后面，“你们再堵在这里, 我就叫人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这芳草路上我看谁敢管小爷的闲事儿？看看这小脸蛋儿, 生起气来红嘟嘟的，啧啧，真好看，来, 让小爷儿亲一个。” 秦澜性子硬, 听了这话哪有不生气的, 但她始终记得要保护少族长的事儿，强压着自己的脾气。 秦清冷眼看着王大武，“王进的亲戚？” 这段时间能和他们秦家扯上关系的，就只有王进了。 王大武有一种被拆穿的恼怒，“别管我谁家的，我警告你，一个赤脚医生敢随便给人看病？信不信我马上举报你，让你全家滚去吃牢饭？” 秦清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吓到我了呢。” 王大武被一个小丫头嘲讽，那还能忍得了，伸手就要推秦清，被秦澜一手挡开，秦清后退一步，胡爱华把手里的书使劲儿朝王大武扔过去，书脊坚硬的棱角撞到王大武额头，流血了。 “他妈的，小娘皮还敢动手，给我打！” 秦清捏紧拳头，正要教教这群小流氓做人，一个脖子上挂着纱布的高高瘦瘦的少年冲过来，凭借着两条腿把几个小流氓撂倒。 唐怀野皱眉，他没有动手，但刚才动作幅度太大，还是让伤着的左胳膊伤上加伤，刚在军区医院换过药的手臂又流血了。 王大武拖着伤腿往后面退了几步，外强中干道，“报上名来，你哪家的？敢管小爷的闲事！” 唐怀野冷冷道，“唐家的，不知道就去打听打听！” 唐家？王大武真不知道，其中一个少年大概知道，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连忙笑着赔不是，“那啥，我们也就是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请你们别计较。” -- 第49页 秦澜冷哼一声，“最好是。” 秦清瞥了一眼王大武，“这事儿我会和你们家大人说的，你们走吧。” 唐怀野觉得这一幕很奇怪，一个七岁的小丫头，说要找一群十几岁的人家长理论，怎么看怎么奇怪。 秦清看向唐怀野，“你的手流血了，我帮你看看吧。” “不用，没事儿，养养就好了。” 唐怀野读书早，人也聪明，今年十三岁别人读初中，他已经读高中。放暑假的时候，他去西南边区探亲，偷摸着跟着部队上战场，打了一场遭遇战，他伤了左胳膊，被他爸送回来养伤。 秦清坚持，唐怀野拗不过一个小丫头，又想着震慑一下这群小子，就跟着秦清走了。 王大武从地上爬起来，踢了刚才道歉的那个小子一脚，“你是哪边的？” 那人看了一眼傻不拉几的王大武，“我看你是有病吧，人都没查清楚就敢拉着人找麻烦，那是唐家，住小别墅的唐家，你爸几级干部啊，就敢和人唐家对上？” “傻逼！” 王大武眼看着一起混的小兄弟，扔下他走了，他再不过脑子也知道唐家应该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不行，他要赶紧走。 “妈，我回来了。” 夏月听到叫门声，打开门一看，三个丫头后面多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一米七几的身高，寸头，高高瘦瘦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纱布包的手，血已经把纱布浸透了。 “这是谁？怎么伤了？” “先进去，我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好好，赶紧进去，我去给你找纱布。” 唐怀野原本想送三个女孩儿到家就走，秦清回头看他一眼，唐怀野不自觉地跟着进屋。 正院宽阔，地上铺着灰砖，四周绿树成荫，十分清凉。 “到后面来。” 秦清没有回头看他，唐怀野自觉地跟上。 “坐。” 唐怀野找了把椅子坐下，夏月端着纱布剪刀这些过来。 “我来吧。”秦清去房里拿了几瓶止血药粉出来。 唐怀野就在那儿坐着，周围围着几个大人，都没有反对一个小丫头说的话。 别看秦清平时很少做事，她真要做的时候比谁都做得好，至少唐怀野看不出秦清是第一次给人处理伤口换纱布，他觉得今天上午给他换纱布的护士长也不过如此。 纱布拆下来，秦清挑眉，枪伤？ 上辈子秦清那个时代还是冷兵器的时代，到这个时代之后她才了解到热武器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 看到这个时代武器的强盛之后，这也是秦清决定秦家人要低调做人的原因之一。 她拉拢一些关键的人，只是为了有需要的时候能使上劲，但她从未想过靠着算命的本事，把秦家摆到明面上，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秦清给他重新清理好伤口，撒上止血药粉，很快伤口的血就止住了。过了一会儿，秦清才重新给他包上纱布。 这个纱布不是医院惯用的那种，这是秦家人自制的，秦术和秦火研究出来的，纱布用药水泡过，再晒干，对处理伤口有好处。 唐怀野看了眼手臂上泛黄的纱布，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伤口处理完毕，夏月端来冰凉的银耳汤，“外面天气实在太热了，你们歇了一会儿，刚好喝点银耳汤。” 夏月给唐怀野端了一碗，唐怀野道谢。 秦清对秦澜道，“你出去找个人，晚上把王进叫来。” 秦澜点点头，往外走。 夏月这才问，“出什么事儿了？好好地去买书，怎么回来……” 秦清简单地说了今天的冲突，夏月着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肚子吃的太饱了整天不干正事，家里大人也是，生下来不好好教，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多少还顾及着这里有客人，夏月对唐怀野道，“多谢你帮了我的女儿，要不然她可就吃亏了，今天别走，在我们家吃了晚饭，天晚了阿姨送你回家。” 不等唐怀野拒绝，夏月气的转身去找秦森。 秦清想知道自己猜测得对不对，问他，“你姓唐，叫什么名字？” “唐怀野。” “唐怀野？”秦清心想，还真是她秦炅爷爷一根野山参换来的童养夫呀？ “我是秦清。” 唐怀野点点头。 秦清看唐怀野的表情，他应该不知道这事儿。 秦清挑剔地从头到脚打量唐怀野，唐怀野只觉得如芒在背，他看向她，“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这样看我？ 唐怀野觉得这个小丫头特别奇怪，出于礼貌，他没再说什么。 秦清反而来了谈性，想起什么问什么，问他读几年级，在哪里受的伤？怎么一个人去医院？喜欢吃什么？ 各种问题天马行空，唐怀野这样稳得住的人，都被她问到站起来想走。 因为每次秦清问他，如果他不回答，他就感觉小丫头那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笼罩着他，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一下午’聊’下来，秦清对唐怀野以及唐家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嗯，还不错。 傍晚秦森下班回来，听到媳妇儿说女儿差点被人打了，秦森气的跳脚。 “我要打死那群小流氓，反了天了！” -- 第50页 秦森气愤的声音太大，后院的秦清和唐怀野听的清清楚楚。 秦清叹了口气，出去找爸爸，“你别生气，咱们先吃饭，赔罪的人等会就来了。” “好，吃饭，吃饭！” 唐怀野也松了口气，赶紧吃饭，吃了饭就可以走了。这小丫头实在太难招架了。 秦家今天的晚餐，猪蹄汤、虾干蒸蛋、炒青菜、干煸豆角、腊肉拼盘。一桌四个人，秦森、夏月、秦清、唐怀野。 “来，小唐多吃点，别客气。”秦森招呼着唐怀野夹菜。 秦清还是如以往一样，慢吞吞地吃着，一点都不像现在的孩子。 现在这样缺吃少穿的时候，家里桌子上能看到这么多好菜，别说七八岁的孩子，就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也控制不住疯狂抢菜吃。 偏生这个小丫头吃饭就这样慢吞吞的，一看就没吃过苦，饿过肚子。 唐怀野家里日子过不得不错，除了他家里全都上班，他才不会那么馋。 这事儿落在秦森和夏月眼里，就觉得唐怀野教养不错，是个好孩子。 秦清看了一眼爸爸，她爸估计还不知道唐怀野就是她那个传说中的童养夫吧？如果知道，可不会对唐怀野这么好。 秦清原本也是不知道的，那时候还在秦家寨，提到童养夫，她好奇，特意去找秦炅爷爷问了，才知道是京城唐家，那孩子叫唐怀野。 还是同样住在大院附近的，还是差不多的年纪，几个线索一对上，她才确定，他就是那个唐怀野。 秦家人吃完晚饭，王进还没来，秦森心里有气，也不想坐在家里等王进上门，提出送唐怀野回家。 唐怀野连忙道，“秦叔叔，我家离这儿不远，我可以自己回去。” “没事儿，现在太阳下山了，外面凉快，我们出去散散步，消消食也好。再说，我还想当面跟你家大人道谢。” 于是，王进夫妻到秦家的时候，秦家人拿着礼物上唐家去了。 秦森一家到唐家门口，秦森有点不敢进去，院子口都有当兵的守着，里面一排排的房子都是小洋楼，什么样的人才会住在这里？ 秦清回头招呼爸妈，“来都来了，进去吧。” 秦清站在唐怀野旁边，大大方方地跟着进去。 秦森手里抱着一个木盒子，这是给唐家的谢礼，秦清准备的，秦森突然想到，他还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没等秦森打开盒子看，他们就到了唐家门口。 “爷爷，我回来了。” 唐德生也刚吃完晚饭，心里还在嘀咕，怎么孙子下午去医院换药，到这时候还没回来。 唐德生看到孙子后面的一家三口，一脸诧异。 秦森热情地上前问好，“这就是唐老爷子了，多谢您家孙儿帮了我女儿，您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孩子啊。” 唐德生多精明的人物，他笑着和秦森寒暄，三言两语搞清楚了事情经过，忙说小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秦森寒暄完，也不想再唐家多呆，毕竟不是一路人，说了两句客套话，带着媳妇儿和女儿就要准备走了。 唐怀野把人送到大院门口，秦清回头跟他说，“后天你来我家，我给你换药，你应该知道，我的药比医院的好。” 唐怀野点点头，这才一下午，他感觉和上午相比，手臂都没那么疼了。 目送秦家人走远，唐怀野回到家，唐德生正在客厅等着他。 “你在秦家呆了一下午？” “嗯。” “秦家怎么样？” 怎么样？唐怀野回想，“很奇怪。” “怎么奇怪？”唐德生没想到孙子是这样的反应。 “他们家对秦清一个小丫头的话言听计从，秦清年纪不大，说话特别老成。” “哦，那说明小丫头聪明灵秀，再加上秦家夫妻一看就是宠孩子的，会这样也无可厚非。” 唐怀野摇摇头，“不是。” 反正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唐德生朝桌上的木盒子抬了下下巴，“打开看看，人家送什么谢礼了。” 唐怀野打开木盒子，上面放着一小瓶酒，那种最普通的一斤装的酒瓶子。酒瓶子下面放着一张纸。 他把纸拿出来，上面画着一个胖嘟嘟的萝卜，右下角落款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秦字。 祖孙俩看着这份谢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看看。”唐德生拿过纸，那上面不是萝卜，分明是棵野山参，看到那个秦字，他突然想起来。 唐德生哈哈一笑，“阿野，你的小媳妇儿找上门来了。” 唐怀野此时和当初秦清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秦清一样懵。 这事儿是唐德生亲自办的，事情前因后果他一清二楚，“总之，当时秦家族长救了你一命，用一株野山参当作聘礼，你就成了秦家的童养夫，说好的，以后万一你们结婚了，其中一个孩子要跟秦家的那个小女娃姓。” “刚才我都没好好看看，那小女娃叫什么名字？” 唐怀野听来只觉得荒唐，无奈道，“叫秦清，人家才七岁。” “她七岁，你十三，刚好差不多。” 唐德生看孙子那张臭脸道，“你也别急，你们只是有可能结婚，还是人家看在你八字和小丫头合适的份上，最后选不选你还不一定。” -- 第51页 “这又是怎么回事？” 唐德生呵呵一笑，“你真以为自己是块大馅饼？人家一定会巴着你？呵，不一定哦。” 当时唐德生不知道秦家人，为了救孙子的命，死马当活马医，随口就答应下来。后来孙子命大活了过来，他肯定要打听秦家究竟是什么人家。 宝山县又不远，凭唐德生的人脉，一打听一个准儿。 “哎呀，人家既然递了信儿过来，那就说明你小子还可以，要想娶小媳妇儿，以后多去献殷勤吧，看看人家能不能看上你。” 唐怀野一想到这尴尬的关系，又想到他答应秦清后天要去秦家换药，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25章 秦家大院。 秦家前院桌上堆着一堆带来赔罪的礼物, 王进夫妻在屋里呆不住，一脸焦急地往门口的方向看。 王进他妈赵春华，好言好语地拉着上茶的胡大嫂说话, 话里话外都是他们家的孩子不懂事，欺负了秦家的孩子，是他们的不是。 胡嫂子虚应着没有说话，心里冷笑，你们家小流氓欺负的何止是秦家的孩子, 都欺负到正主身上了。 眼看天色要黑透了, 出去遛弯儿的秦大师一家还没回来，王进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恨不得把王大武那小子的腿打断。 要不是王大武闹出来，他居然不知道大嫂居然有这样的小心思, 一家兄弟啊，为了些身外之物, 居然想绝他的后嗣。 秦家这里, 只盼秦大师不要连赔罪的机会都不给他, 刚刚身体见好，不能半途而废啊。 赵春华从屋里出来, 细声细语劝小儿子小儿媳，“秦大师应该快回来了, 你们先进来坐一坐，都上了一天班了，别刚刚养好的身体给累坏了。” 王进媳妇儿没说话，王进不耐烦道, “您别管,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好好, 等着就等着，妈陪你们一起等。” 不过半个小时，王进却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 秦清一家总算回来了，听到推门的声音，王进三两步跑过去拉开门，一见面就跪倒在地，“秦大师，这事儿是我家没管好孩子，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 秦清看都没看王进，直接往屋里去，秦森走在后面，假模假样地劝了两句，王进顺势站起来，赶紧跟着秦大师进屋。 秦清直接在上位坐下，王进领着媳妇儿站在下面，等秦清说话。 赵春华看呆了，她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气势这么盛的小丫头，这居然就是会算命、会治不孕不育的秦大师。 赵春华道，“秦大师，这事儿是我家做得不对，请你们家那三个小姑娘出来，我是孩子奶奶，我当面给她们道个歉，您看行不行？” “道吧。” “什么？” 秦清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王大武要打的人是我，现在你就可以道歉了。” “什么？”王进惊呼出声，随后咬牙道，“那个小畜生，还骗我说不小心碰了一下，吵了两句嘴，没想到一群男娃大街上欺负七八岁的小孩儿，还回家说谎，是我生的，我要打断他的狗腿。” 秦清冷笑一声。 “王进。”赵春华呵斥一声，“怎么说那也是你侄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难道我说得不对，你摸着良心说说，是你家孩子被一群小流氓欺负你能随便就原谅他？” 赵春华脸色十分难看，没想到因为她高兴，回家说了一句小儿子身体好转了，就让大媳妇儿起了心思，还让孙子听到，闹这么一出来，搞得兄弟反目。 赵春华连忙对秦清道，“秦大师，求求你，一定要给王进治好身体，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都是我的不对。” 秦清不耐烦听王家一群人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她朝王大嫂招手。 王大嫂走到跟前。 “王家欺负你没孩子，大的小的没把你看在眼里，说要接管你的财产就要接管，你生不生气？” “生气。” “你喝了一段时间药酒，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以后还要好好调养，肯定会有孩子的。” 秦清对他们三人道，“你们走吧。” 王进脸色一白，秦大师的话跟一柄柄小刀戳在他心坎上，他爸妈，他大哥何尝不是没把他看在眼里，大嫂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算计他家财产。 媳妇儿身体好了，他身体不知道好没好？如果媳妇儿离婚和人家生孩子去了，他怎么办呢？ 王进浑浑噩噩地走出秦家大院，身后的关门声惊醒了他。 他拉着媳妇儿，眼中含泪，“媳妇儿，这么多年，我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我们说好的，以后要过一辈子的。” 王大嫂第一次硬起心肠甩开王进的手，“王进，这些年受的苦是我自作自受的，我自己愿意的，但是以后，我不愿意了。我受够了王家人对我阴阳怪气、指手画脚，你大哥一家，一边瞧不上我还在谋划咱们家的财产，如果不和他们一刀两断，我们就去离婚吧。” 赵春华指着走远的小儿媳气的直哆嗦，赶紧回头拉着小儿子，“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呢，一家人哪能怎么办事儿，乖儿子，你原谅你大嫂一回，以后不会了。” 王进冷声道，“是吗？大哥大嫂知道王大武得罪了给我治病的大师，都没说带着王大武当面来道歉，是不是心里想着，得罪了大师最好，人家不给我治病了，以后我生不出孩子，家产就是王大武的？” -- 第52页 赵春华眼泪流出来了，“儿子，不能这么想，你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啊！” 王进别过头，假装不经意擦掉眼泪，“走吧，我送您回家，以后你老了我一样给养老钱，以后，您别带着大哥一家登我家的门。” 赵春华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老天爷，她该怎么办啊！ 胡嫂子听见人走了，过来收茶杯，她对夏月道，“那一家走了？” “走了，那一家，当妈的心不平，老大一家又毒又蠢，你看着吧，以后有的闹的。” 胡嫂子呸了一句，“活该，能养出那样的小流氓，父母能是什么好人？” 屋里，秦森问女儿，“他们家有权有势，会不会找人欺负咱们家？不行，咱们就回宝山县，还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好。” 秦清摇摇头，“您忘了，还有唐怀野掺和在里面，王大武回去指定没跟大人说。” 这么一想，确实是，唐家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秦森这下放心了。 “对了，你给人家送了什么见面礼？” “一瓶养身酒，一根野山参？” “养身酒就算了，野山参多珍贵，你怎么用来送见面礼？” “放心，我肯定不是败家子，再说咱们秦家这点家产，也经不起我败啊！”秦清虽然不在乎这些，但秦家的这点家产，还真比不上她上辈子的零头。 “那你给的小的？我记得你有一根小指头细的野山参？那根确实不值钱。”秦森自觉地找好了理由，便不再多问。 唐家这边，唐德生叫勤务员倒一杯酒过来，他要尝一尝。 勤务员劝他，“您身体不好，保健医生让你少喝酒呢，再说，这酒一看就是散装的，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喝坏了怎么办？” 馋酒的唐德生不听这些，上门送谢礼，人家总不会故意害他。 “给我拿一碟花生米过来下酒，快去！” 勤务员劝不住，只得去厨房找花生米，唐德生自己先倒一杯酒尝尝味道，盖子一打开，他这样的老酒鬼就感觉到不一般。 一杯酒喝进嘴里，咂摸咂摸，好东西啊！ 勤务员端着花生米过来，看到酒瓶已经打开了，他也是喝酒的人，一闻到味，就知道他猜错了。 他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您赏我一杯？” 唐德生十分勉强道，“一杯啊！” “一杯就一杯！” 一杯喝下去，他后悔了！唐德生眼明手快把酒瓶子收起来，“我自己保管。” 得，没他的份儿了。 唐怀野洗完澡出来，看到爷爷还没休息，“你们在干什么呢？” “嘿嘿，享受好东西。”唐德生走过去拍拍孙儿的肩膀，“你后天要去秦家换药？” “嗯。” “秦家送来的酒不错，你后天去秦家再要一些回来，就说，谢礼不用野山参那么精贵的东西，多给两瓶酒就行了。” 唐怀野无语，他爷爷脸皮实在太厚了，野山参好多年前就被他吃了，现在跟人家说不要野山参，这事儿他做不出来。 “听到没有？” 唐怀野摇摇头回房间，“我没听见。” “嘿，这小子！” 唐怀野嘴上说不干，第三天到秦家换药的时候，唐怀野欲言又止，秦清看不过眼，直接问他，“你想说什么？” 唐怀野撸了一把寸头，“嗯，我爷爷喜欢你们家的酒，我想找你买一些。” 胡爱华在旁边小声说道，“不卖，这是我们少族长酿的药酒，可贵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方便就算了。” 秦清好奇，“你出多少钱买？” “你定价，还有你的止血药粉，我也可以买。” 胡爱华瞪着唐怀野，这个小刺头儿怎么脸那么大，秦家都没有人敢随便问少族长要东西。 秦清笑道，“药粉量少，配起来麻烦，这个我就不给你了。” “那……” “养身酒可以给你一些。” 唐怀野点点头，“谢谢你，你要什么东西我可以跟你换。”这时候他也懂了，这酒不是一般东西，她也不卖，只给。 秦清没接这话，提起王家来道歉的事儿。 “王家道歉，王大武没有来？” “是啊，没有来！” 唐怀野道，“我知道了，我会找人看着他们的。” 秦清满意地点点头，这人上道，她看他又顺眼了几分。 知道唐怀野的背景，秦清向他请教枪械相关的东西。 唐怀野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市面上常见的枪械他都能说出一二三来，还能比较彼此之间的优缺点。 秦清听的直点头，可惜，他还没机会看到实物。 唐怀野顺势邀请秦清去家里做客，他家有□□，可以借给她看看。 秦清那就却之不恭了，商量好，等后天他来换药后，她去他家看看。 秦清看唐怀野顺眼，夏月高兴啊，女儿长这么大一直是独来独往，难得主动邀请外人来家里，还和人谈的来，夏月热情地留唐怀野吃午饭。 唐怀野推辞不掉，又在秦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下午唐怀野回家，他爷爷在客厅等他，看到他手里的酒瓶子，三两步冲过去。 “哎呀，我的小心肝儿，我要好好收着，每天一小杯。” “啥东西，每天一小杯？让我看看，哟，哪儿弄来的酒，让我试试味儿。” -- 第53页 隔壁邻居李师长散步走到唐家跟前儿，顺便进来看看，看到了老家伙手里的酒，那他就得尝一尝。 唐德生也不能真把人赶出去，只得分一杯给他，“就一杯啊，喝完就没有了。也别一口吞了，慢慢喝。” 李师长哼哼一声，“瞧你那小气样儿。” 唐德生不搭理他，被说一句也不少块儿肉，那有什么要紧的？还是保住他的酒要紧。 李师长也是见过好东西的，这一口，让他喝出了不同，“这不是简单的酒吧？” “我也不清楚。”唐德生看向孙子。 唐怀野点点头，“这确实不是简单的酒，这是药酒，名字叫养身酒。这个东西少，不好弄，我要买人家都不卖，就分了这些给我。” 李师长看向唐德生，“见者有份，不说一半，你分我一小半儿吧。” 唐德生瞪大眼睛，“你个老流氓，都一把年纪了还做这种抢劫的事儿，要不要脸了？” “嘿，唐老头儿，做人要记好，当年战场上，要不是老子拉你一把，你早被日本鬼子一炮轰成渣渣了，你还能活到现在退休？” “你每次都拿出来说，敲了我多少好东西了，你还有脸说？” 李师长嘿嘿一笑，“老哥儿消消气，咱们兄弟谁跟谁啊，有福同享啊！我今年也要退休啦，咱不得好好保养？我还想活到抱曾孙的时候呢，你就分我一点吧。养身酒，一听就是好东西。我也不问你从哪里来的，我就要求分点儿，不过分吧。” 唐德生哼哼一句，“啥话都让你说了，就你会说。” 最后李师长提着半斤养身酒，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回家了。 回到家他也和唐德生一样，拿回卧室藏着，每晚睡前来一杯，脸色越来越红润。 后来，认识他的人都猜测，是不是因为要退休了，工作压力小，日子越过越好，这脸色才看着这么好看？ 李师长得了好处，是不会轻易往外说的。不过，他退休后去唐家去的越来越勤快，生怕唐德生又得了酒，他没有分到。 秦清不知道这些小插曲，她这两天忙着研究□□。她从唐怀野那里听来□□的大概配方，她又翻了一些书，起了兴致，在家弄她的□□，还真让她弄出来了。 这天唐怀野又来秦家换药，秦清给唐怀野看自己的杰作，唐怀野看过之后直点头，“现在一些民兵队用的长杆儿□□，里面的□□就是这样配的。” “我想看看真的□□。” “一会儿我带你去我家看。” 这次去唐家做客，秦清拿了半斤养颜酒。她打听过，秦怀野奶奶是个爱美的老太太，前段时间回老家了，明后天就回来了，送养颜酒正合适。 唐德生正在家里等着呢，今天都没出去找老伙计钓鱼，看到孙子手上熟悉的酒瓶子，小跑过去拿。 唐怀野不给，“这是养颜酒，给奶奶喝的。” “那我也可以喝，老头子就不能变好看了？快给我。” “不给。” 秦清假装自己没看到这幼稚的一幕，微笑着和唐德生打招呼，“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那啥，和唐怀野好好玩儿，毕竟他也算你家半个人，有啥需要尽管提。” 跟在秦清后面的秦澜和胡爱华不明所以，唐怀野和秦清知道事情经过，一个尴尬地撇过脸，一个笑出了声。 唐德生没抢到养颜酒，勉强撑着长辈架子，背着手往外面走。 唐德生一走，唐怀野让她在楼下坐一下，他去书房拿枪。 秦清点点头，唐怀野上楼，唐家整个大厅只有她们三个，秦澜四处打量，胡爱华小心地坐在沙发上，嘴里还不住小声说，“哎呀，这沙发真软呀！” 秦清不在意这些外物，静静地等着唐怀野下来。 这时，一个打扮洋气的老太太走进来，“哎呀，我们家来小客人啦！” 秦清回头，一眼就看出这是唐怀野的亲人。 唐怀野刚好下楼，叫了一声，“奶奶，您提前回来了！” 秦清一下子，就把她和唐怀野的奶奶方若对上号了。 方若没搭理唐怀野，反而笑着朝秦清走过来，“这姑娘看着真面善。” 秦清站起来，得体地叫了一声唐老夫人。 第26章 方若直接朝秦清走过来, “这个姑娘长的好，实在好。” 眉目舒展，落落大方, 看着年纪不大，却气质绝然。看她不能只夸她漂亮，只能说特别，独一无二。 方若出身好，她从小是按照大家闺秀培养起来的, 结婚后嫁到唐家, 没有公婆拘束，她一直能随心所欲的生活, 才会到老都能如此悠然。 方若看秦清，就像看同类, 她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谢谢老夫人，我是秦清。” “姓秦？”方若特意问了一声。 秦清微微一笑, 这位老夫人也是知情之人。 “对, 宝山县秦家。” “哎呀, 原来如此啊，咱们呀, 还真有缘份，也别叫的这么生疏, 直接叫我唐奶奶吧。” 方若拉着秦清坐下，慢悠悠地聊了起来。秦清也不拘束，有什么说什么，偶尔还会问一两句方若的意见, 两人真是一见如故。 唐怀野拿着东西站在那儿, 他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还是秦清让唐怀野过来, “这就是你给我看的东西？” -- 第54页 “嗯。”唐怀野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把小手枪，他先把子弹退膛，再把手枪交给她。 秦清把手枪拿到手里把玩，神识放出去，手枪里里外外都让她摸了清楚，现在让她重新画一把手枪的图纸出来，她保证分毫都不会出错。 方若道，“清清喜欢手枪啊，我送你一把。” 秦清拒绝，“我们秦家只是普通人家，不适合保存这样的东西。” 她对这个时代还是很了解的，虽然很想要，还是不要犯忌讳的好。 她想，以后她一定会用其他方式搞几把回来收藏，听说国外有些国家普通人也是可以买枪的。 要原谅她，一个老古董，没见过杀伤力这么大的武器，看着想要也是正常。 “以后你可以来我们家玩儿，我教你打枪。” “好呀！” 这个可以！ 方若看到两人互动，小老太太乐呵呵地捂着嘴笑。 唐怀野无奈，“奶奶。” “哎呀，奶奶不说了，那什么，我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你们先聊着。” 方若走上楼梯，又回头对秦清说，“晚上别回去，就在家里吃饭哈。” 秦清继续把玩着手上，秦澜也很眼热，秦清递了一把给她，“你看看，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弄一把。” 唐怀野假装自己耳聋没听到，一个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随口乱说。 秦澜高兴的直点头，她知道她们少族长从来言出必行的。 玩够了枪，秦清没有在唐家吃完饭，告辞回家了。 她从唐怀野那里知道唐家做饭的是勤务员，说不上难吃，但也不见得好吃。秦清就不愿意了。 她还是喜欢家里的饭菜，胡嫂子在呢，做的饭菜不管简单还是复杂，都很合她的口味。 送秦清出门，在大门口刚好遇到遛弯儿回来的唐德生。 唐德生正在高兴老伴儿回来了，方若却不高兴，“你看你，我说让家里送个厨娘过来吧，咱们家饭菜难吃，小姑娘都不爱在咱们家。” “说什么话，咱们过草地的时候连草根都扒着吃，现在的日子过的多好，哪还有嫌弃的。” 方若不想和他说话，这老头，这一辈子都不知道啥叫好日子，将就着就过了一辈子。 她老太太可不瞎，刚才那小姑娘旁敲侧击地问了孙子喜欢什么菜之后，孙子回了一句之后，小姑娘没应声，过了一会儿就告辞要回家。 她打小在富贵窝里长大，有什么不懂的？ 那姑娘一看就是个讲究人儿，这讲究的地方，不一定每顿饭要吃鲍鱼熊掌，但就算吃一碟炒青菜，那也是合她口味的炒青菜。 她敢打赌，那姑娘家里肯定没少给她培养各方面照顾她的人。 一般人家她还不会这样想，但是秦家，有这个底蕴。 方若不搭理老头子，回头对孙子道，“秦家在宝山县那边，你们是怎么碰上的？人家来找你兑现承诺？还是要你入赘？那姑娘看着年纪也不大呀。” 唐怀野对着奶奶无话可说，唐德生知道缘由，赶紧对老伴儿献殷勤，说得清清楚楚。 “哦，我说呢，你们两个果然是八字最合的人，这样也能遇上。” “奶奶，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一套。” 方若冷哼一声，顿时看孙子也不顺眼了，“你不懂不代表不存在。你去打听一下王家的事儿。按你说的，王家找秦家看病，王家怎么找上秦家的？你知道缘由吗？” 唐怀野这也不知道。 刚好，唐德生又知道。 “好几年前，王进那小子不走运，入了套儿，偏生自己还不知道，以为自己运气不好，就找人介绍，去秦家算命。那小丫头出手，给他点出了关键，王进不仅出了圈套，还坑了对家一手，顺带官升一级。我找人问过，老实说，王进那小子能力一般，按照常理来说，没个十年八年，很难升上去，多亏了那丫头点拨。” 方若得意地瞥了孙子一眼，“哼，你看吧，我就说秦家不是浪得虚名。” 要有秦家人在这里，作为秦家人，听到这里，他们还是要凭良心说一句，少族长给人看事儿之前，他们秦家的名头确实还是很虚的。 唐德生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道，“你喜欢那个小丫头？” 方若肯定道，“喜欢！咱们唐家如果真能和秦家有这个缘分，那真是唐家的幸事。” 毕竟，秦家，可是有真家伙的家族。 唐怀野这时开始想，和那个奇怪的小丫头结婚？他？他没办法想象。 “奶奶，您别说这些，人家还那么小。” “正好啊，青梅竹马就得从小来往，等以后长大了你才有机会。”方若道，“不是奶奶看不上自己的孙子，就你这个硬邦邦的脾气，谁家小姑娘能看上你呀？” 唐怀野听的头痛，“能不能不说这个，说点其他的。吃饭没有？我们准备吃晚饭吧。” “对对对，吃晚饭，阿野，把那什么养颜酒拿出来尝尝。”唐德生说起酒就来劲儿。 “什么养颜酒？” 唐怀野简单说了，秦家送来的，之前还送了养身酒，都给爷爷藏起来了。 老太太不干，“不行，养颜酒一听就是给女人喝的，你要喝就喝你的养身酒。” “嘿，你又不爱喝酒，分点给我怎么了？” -- 第55页 老太太反驳，“我怎么不爱喝，我只是嘴叼爱喝好酒。” 唐怀野坐不住了，只要有他爷爷奶奶在的地方，从来不缺热闹，两个人只要坐在一起，就能不停地斗嘴。 他想，如果他长大结婚，绝对不要娶一个整天叽叽喳喳的姑娘，吵的人头疼。 唐家的晚饭桌上，唐德生靠着脸皮厚，还是分了一杯养颜酒，他个人感觉，有点甜，不如养身酒醇厚。 唐德生觉得这个酒一般，却十分对方若的胃口，“哎呀，这么好的酒，用这样的酒瓶子装，实在不配，应该用青玉瓶这样的，装着才好。” 唐怀野没有说，秦家的酒坛子都是十分一般的粗陶，比起玻璃瓶子还不如呢。 唐家这边吃的热闹，王家那边吵翻了天，王进的大哥原本没把秦家人放在心上，一个普通人家罢了。 但他没想到，他的亲弟弟为了秦家人，要彻底和他断亲，以后只当普通亲戚走动，那怎么行？ “阿进，你要实在生气，我回头把大武打一顿给你出气，咱们都是亲兄弟，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这些话王进听的耳朵都长茧了，“大哥，你别挡着我的路，我赶着回家。” “走什么走，大哥家就是你家。” 王进一脸苦笑，“大哥，你是真傻还是当我傻，你们的盘算我一清二楚，我告诉你吧，就算我一辈子没有后代，我的家产我全部捐出去，也不会过继大武的，你明白了吗？” 他不明白，弟弟没有儿子，他有儿子，东西给侄子以后，弟弟老了也有人照料，他想不通弟弟为什么这么抗拒？ “咱们兄弟，就这样吧。” 王进推开大哥，他赶着回家。他想明白了，是不是一路人，血缘说了不算，劲儿往一处使才算。媳妇儿才是始终陪着他的那个人，他不能和媳妇儿离婚，他也不想离婚。 媳妇儿说了，以后给爸妈养老没问题，离大嫂这样的小心眼儿远一点，他们夫妻俩好好过日子，不管有没有孩子，他们日子都一样过。 “回来了，我给你熬了药，温度刚好，你快来喝。” “哎。”王进进屋，放下东西，端起碗来就喝。 “这是最后一剂药了，秦大师那里不好去，咱们明天去找其他老中医给看看。说不定已经好了，咱们就不用喝药了。” “对，咱们去看看。”王进现在对这个积极得很，媳妇儿不嫌弃他，只要有机会，他绝不放弃。 第二天，夫妻俩打听到一个很厉害的老中医，一大早就去人家里，老中医摸脉，然后说，“身体一看有点虚吧，我一摸脉就知道，最近补起来的吧，有这样的厉害的医生给你治病，你找我干什么？” 王进夫妻俩一脸无奈，“一言难尽啊，您看我们现在还用不用吃药？” “不用，回去吃点好的养养，保持心情愉快，顺其自然，会有孩子的。” 夫妻俩喜出望外，“多谢您，多谢您。” “哈哈，我没帮上什么忙，不用这么客气。” 从老中医家里出来，夫妻俩高兴的不行，回家的路上一直在说秦大师的医术好。 体会到秦清医术好的，不止王进夫妻俩人，还有唐怀野。 他手臂上那样的枪伤，军医都说了，现在天气热，伤口难愈，估计要养上一两个月才能见好。自从用上秦清给的药，他这才半个月不到，手臂就已经大好了。 开始去秦家换药的时候，他爷爷还不放心，担心一个弄不好，伤口化脓发炎，爷孙俩都没想到，秦家的药这么好。 唐德生继惦记秦家的好酒之后，开始惦记上秦家的好药了。 不过，毕竟还是要脸的人。除了明示、暗示孙子去秦家的时候嘴甜一点，要点东西回来，他也没亲自上门。 方若从来都是真性情，小姑娘不上它家，她就跟着孙子去秦家，刚好，秦奶奶这几天从宝山县来北京看孙女，两个老太太就聊上了。 也就是这两人聊开了怀，说起好多年前那一场缘分，秦森和夏月这才知道，这唐家就是当年族长救的那个小孩儿。 原来看唐怀野还挺顺眼的秦森，顿时就不高兴了，现在他看唐怀野，瘦瘦高高的，一看就靠不住。随时一张脸上没个笑，一看就不好相处。再看看他整天上小姑娘家，一看就是个没分寸的，不知道个忌讳。 总之，唐怀野没一处入秦森的眼。 夏月相反，她越看唐怀野越顺眼，特别是经常见到唐老太太，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人，还特别喜欢她家姑娘，这么好的青梅竹马对象，肯定要好好待人家啊。 唐怀野再来秦家，体会到冰火两重天，秦婶婶对他特别好，经常留他吃饭，还背着秦叔叔给他好药。 秦叔叔就看他不顺眼了，随时给他冷眼。 唐怀野半天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看热闹的唐老太太给他指点了迷津。 唐怀野无奈，“奶奶，都说了，人家小姑娘还小，说这些话不好。” “哼，你个傻子，不知道好赖。”唐老太太整理了一下衣服要出门，回头对唐怀野道，“不过也不赖你，唐家的男人都这样。”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被无端中伤的唐德生，十分无辜，“我又做什么了我？” “没什么，估计奶奶就是想骂你。” 唐德生生气，“哼，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能挨骂？” -- 第56页 这个家待不住了，他要出门。 唐怀野出门去找一个朋友打听一点事儿，这个朋友和王家住在一个大院。 “放心，老样子，王老大家整天鸡飞狗跳的，王老太太和王大武他妈今天早上还吵了一架，别提多热闹了。” “你帮我盯着，有事儿通知我。” “得嘞！” 唐怀野看着人挺冷的，不好接近，实际上，他的朋友还是有几个。但是最近，他和朋友人接触的少，他好像习惯性地想去秦家。 他有时候不主动说，算着他奶奶出门的时间，他就在楼下磨蹭着，也不知道在干嘛，他奶奶一喊，他马上跟上，还要给自己找个借口。 “昨晚上我手臂有点痒，我顺便去找秦清看看有没有问题。” 方若但笑不语，带着孙子，大大方方地找秦老太太逛街、买菜。 唐怀野就在秦家待着，等他奶奶逛完街，回来找他回家。 事实上，唐怀野经常去秦家，秦清也不是经常理他。 他们相处最常见的模式，就是秦清看书，他看她。 咳咳，也不是看她，他在看秦家的院子，树真多啊！ 要说秦清，唐怀野对她来说就是个还不错的人，他爱来就来呗，也不打扰她，这样就挺好。 唐怀野经常去秦家，偶尔吃到一些秦家的小吃、点心，也见到过秦家的一些族人，他慢慢懂了奶奶的话，秦家到底是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唐怀野这样悠闲的日子没过多久，马上开学了，他收到通知，他上了公派留学的名单。 唐德生道，“你这次受伤，上面一部分人认为你是当兵的好材料，不仅如此，你学习好，脑子还够用，值得培养。送你去进修，也是很多人一致同意的。” 唐怀野沉默半晌，“去哪里？” “去苏联。” 一句话定下了唐怀野的去处，他知道他会去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怅然若失。 秦清知道这个消息，一点也没觉得惊讶，如果说这个时代能送出国进修的少年是天之骄子，唐怀野这样背景好，自身能力又突出的人，他不是天之骄子，谁是？ 作者有话说： 谢谢： 芒果爱吃柠檬扔了1个手榴弹 南风入弦扔了1个地雷 第27章 唐怀野要走, 秦清知道消息后，仅是点点头，说了一句, 祝你一路平安。 秦清一直就是这样的性格，但秦清真的这样清淡地说了一句一路平安后，唐怀野心里有点失望，但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觉得失望。 大概, 他以为他们已经是朋友, 他把她看的重一些，她却只是拿他当普通朋友待。 两人相对无言, 秦清觉得这样有点奇怪，问他, “你去多久？” “四年。” “真好，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秦清这个小古董, 随着这两年年纪越来越大, 那颗不安分的心就越来越强烈, 她也想出去逛逛。 但是她知道，爸妈会担心的。 唐怀野道, “听我奶奶说，苏联有很多好看的大衣, 我给你寄。” 秦清笑出声，这冷冰冰的人还知道给人寄东西？ “好啊，为感谢你给我寄苏联的土特产，我也回送你一点小礼物。” “不用, 我要给我奶奶还有我妈寄, 给你寄就是顺便。” 秦清点点头, 她已经从唐怀野的眼睛里看出他想要的信号，没想到他还会口是心非。 两个人不尴不尬地聊了一会儿，两位奶奶逛街回来了，唐怀野不能多呆，跟着唐奶奶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方若问孙子，“你跟清清说了你要走？” “嗯。” “清清怎么说？” “她说祝我一路平安。”唐怀野有点委屈。 方若哈哈大笑，劝道，“傻小子！你们现在还小，其他的先放一放。出国后一定要好好学习，才对得起国家对你的培养。” 唐怀野认真地点点头，他想好了，他要学军事指挥方面的课程，还要辅修机械制造方面的内容。 他从前两天知道要出国留学这件事儿，就计划好了未来四年努力的方向。 秦森回家，听说唐家那个小子要出国留学，他高兴的一拍大腿，“好事儿啊！” 夏月瞪他一眼，“什么好事儿值得你这样高兴？阿野一走，咱们清清又没有朋友了。” “怎么没有？秦澜和爱华他们也是清清的朋友。” “你不懂。” 秦家的孩子虽然爱护清清，但她看得明白，他们对清清一直是一种仰视的姿态，只有阿野，能不在乎清清究竟多特别，能够平等的和清清做朋友。 再说，他们两人八字还那么合，虽然不知道未来怎么样，但她内心还是抱有小小的期望。 秦清不知道爸妈心思，她说了要送唐怀野小礼物，肯定就不会耍赖，她想来想去，还是送成药最合适。 治疗伤寒感冒的，拉肚子的，还有止血药粉，秦家特制的纱布也给他一叠，都放在一个小箱子里。 她想，这样的礼物对他是最合适的。 唐怀野走前的第二天，他一个人来了一趟秦家，秦家人已经对他很熟悉了，也不用带路，他直接去后院找秦清。 午后的庭院，难得几分静谧，他如往常一般走进后院，她的房门虚掩着，对着院子的窗户打开，他站在原地，就能看到窗边摆着一个绣架，原本应该在绣花的主人，正躺在摇椅上睡的正香。 -- 第57页 他听秦阿姨念叨过好几次，说秦清不喜欢拿针线，一年绣不了几张手帕，今年过年前，一定要她绣一幅蝶恋花的绣品出来。 他静悄悄走到窗边，传说中的蝶恋花他一点都没看出来，就看到两片绿叶子。 秦清揉揉眼睛醒来，看到他，“站在外面干什么？” “来跟你告别。” 秦清打开门，唐怀野进去，秦清顺手把桌上的准备好的药递给他，“都是药，我写了标签，你拿去吧。” 唐怀野眼睛看着绣架，秦清看他，“你想要这个？” “嗯，我想要。”唐怀野诚实地点点头。 “这个没几个月我肯定绣不好的，而且绣好也不能给你，我要拿给我妈交差的。” 唐怀野不死心，“没有其他的给我？” “其他的，倒是有。”秦清从针线篓子里翻出一块丝帕，丝帕的右下角绣着一个坐在船上钓鱼的老翁。山水的技法，寥寥数笔，简单传神。 唐怀野接过直接塞兜里，“我明天就走了。” “好。” 这天又被聊死了，唐怀野叹气，塞给她一个盒子，“我先走了。” 唐怀野走后，秦清打开盒子，里面有两只山参，个头还不小，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想还完债，不当他们秦家的童养夫了？ 秦清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把山参收起来，这样的好东西，不能浪费，她记得好几个宫廷养身方子，做成药丸，到时候分一些给唐家人就是了。 唐怀野这一走，秦清感觉周围都清净下来了，秦澜和胡爱华都回宝山县读书、考试去了。 十月份，秦林和金花婶子来北京和秦清告别，秦洋和秦水儿要在宝山县读书，他们夫妻要回秦家寨了。 唐怀野走后，方若还是经常来秦家，秦奶奶和唐奶奶聊得来，她在北京一直住到春节前。 腊月初八，方若送来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着给秦清的东西，有布料，有衣裳，还有书本、糖果，各种各样的。 看到糖果的时候，秦清心想，唐怀野真当她是七岁小孩儿？ 方若笑着道，“没想到我家阿野出国还知道给家里寄东西，真是长大了。” 秦奶奶翻看着布料，忙对方若说，“你家阿野真有心，看看这块灰蓝的料子，一看就适合我家清清。” “这块料子不错，你认不认识好裁缝？要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个，特别会做西式的衣裳，绝对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料子。” “那感情好啊！不让你白推荐，我家做了腊肉，到时候送你一条。” 方若那肯定愿意，她和秦家早就熟络起来，她可知道秦家有不少好东西的。 秦清对这些吃穿兴趣一般，反而对唐怀野送来的书特别感兴趣，都是俄文的，理工科的，还有一本是研究机械的。 总的来说，秦清对唐怀野的回礼特别满意，她现在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腊月初十，秦家一家老小从北京回宝山县过年，秦澜和胡爱华听到消息，赶忙跑来。 “几个月不见，你们俩长高了好多。” 胡爱华笑着道，“少族长你是没看到秦浩哥他们，比我们长得还多。” “那挺好。” 她们俩过来没一会儿，族里其他人都纷纷上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来见一见少族长。 秦清见过族人之后，秦术下班之后来，“这都半年了，你的蝶恋花绣得怎么样了？” “绣好了，在箱子里放着。” 夏月一脸喜意地翻出细心保存好的绣品，“你看，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好的绣品，跟画儿一样。” 秦术以专业的眼光审视之后，严肃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确实不错，绝对是精品。” 随后秦术又劝道，“有这样的天分要珍惜，我也不求少族长一个月绣多少东西出来，至少一年要有一件大件吧，经常动动手，才能保持手感。” 秦清答应下来，一年一个大件她还是能做到的。 秦术刚走，教她中医的老师秦火爷爷来了，考校这一年学到了什么东西，给的几本脉案看了没有。秦清拿出她研制的补气丸，秦火吃了半粒，嚼碎了细细感受，好东西。 “还有没有？给我几颗。” 又给了三颗出来，“好的山参不好找，我得了两颗，配了其他药材，就做出来一瓶药丸子来。” “一瓶也不少，你再给我几颗。” 秦清能怎么办，只能给了。 秦火乐呵呵地捧着养气丸走了。 紧跟着教她国学的秦烛，还有教她外语和物理的秦杨纷纷上门，应付完这些老师，天都黑了。 时隔四年，秦家第一次在宝山县过年，这个春节过得特别热闹，从大年初一早上开始，秦清的院子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不仅秦家的族人都挨家挨户地上门拜年，还有早就分出去的那些秦家人，也在这一天上门。 说起来都是姓秦，虽然他们现在不是秦家族里的人，但在宝山县，多多少少也沾了族里的光，做人还是要讲良心的。 秦清再喜欢清净，这一天也必须在屋里呆着，等人上门拜访。 秦家过得热闹，北京的唐家人少，过的就冷清了一些。 方若叹口气，“咱们俩就凯旋一个孩子，大过年的，他和媳妇儿还在西南驻守，大孙子也跟着他们爸妈，阿野出国了，北京就咱们老两口。有时候想起来，还是觉得有点遗憾，怎么没有多生一个。” -- 第58页 唐德生美美地喝了一口养身酒，“你可得了吧，当年我让你多生一个，你偏说我不尊重你，拿你当生孩子的工具，这时候说什么废话。” 方若瞪他，“你个糟老头子，小心眼儿的很，几十年前的旧事还翻出来说，你有意思吗？” “呵，没意思，有本事你别说啊！” “我后悔了，还不兴我说说？” 唐德生还是心疼老伴儿，“你要想孩子了，年后我们去西南和凯旋住一段时间。” 方若想了想，“不行，我要在北京，我还要去秦家呢。” 方若心想，她要不努力一点，等阿野回来了，说不定清清都已经忘了有阿野这么个人。 她可记得，上次秦清奶奶说漏嘴了，秦家族长还在物色其他和清清年龄相仿的男娃。 “我看你就是想多了，两个孩子还小，秦家不一定看得上阿野，阿野那个榆木脑袋没开窍，也不一定喜欢秦家那个小丫头。” 方若鄙视地瞥了老头子一眼，“你知道个啥？” 阿野第一次给亲人以外的女娃带东西，还考虑的那么周全，这是一般的关系吗？过几年开窍了，自然就知事了，还不得感谢他奶奶我？ 年后，秦清一家又去了北京，还是安生地住在院子里。四月份，王进夫妻笑容满面地上门拜访，王大嫂怀上了，孩子都已经三个月了。 “恭喜！” “嘿嘿，我们夫妻还要多谢秦大师，要不是您，我们可能这辈子都难有孩子。” 有孩子也是好事，秦清没说多余的话，寒暄几句，才送他们出门。 秦家除了偶尔有托关系来算命的人偶尔上门拜访，秦清绝大多数时间都挺闲的。因为芳草路东边都是军区大院，买报纸什么的很方便，秦清多了每天看报纸的习惯。 报纸给她打开了一扇窗，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新消息，偶尔还能让她震惊一下。 比如，有条新闻说，上海一位病人右手完全断离，做了手术后实现了首例断肢再植，在她上辈子的时代，这简直是神迹。 因为这条新闻，有段时间，她开始对西医感兴趣。 再比如，六四年下半年，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这称之为核武器的东西，拥有毁灭性的力量，她顿时就觉得，自己以前搞出自制火药就沾沾自喜的样子，有点无知。 六五年夏天，报纸上说，国家要实现农村合作医疗制度，要让最底层的民众也能有看得起病。这一个举措，又惊呆了小古董。 她对这个时代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这个国家几年间就能做到的事情，她那个时代的帝王，可能直至王朝覆灭都无法做到。 但好事不可能一直发生，六六年三月河北发生一场大地震，地动山摇，连秦清家里都感觉的强烈的震感。 这场地震给秦清带来不好的预感，她关上门，在家推演了一天，所有的卦象都指向前途坎坷四个字。 秦清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有感觉，这次即将发生的难题，可能不比那三年灾害容易。 作为秦家现在实际上的当家人，她不能坐视不管。 秦清紧急招来在北京的秦家人，“从明天开始，住在北京其他地方的秦家人，能过来的争取住到这里来。不管未来遇到什么难题，秦家人都要齐心协力，相信我们一定会度过，就像我们祖先无数次遇到灾难时一样。” 这个话说的有点重，在场的秦家人心里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已经十一岁的秦清，已经长成一个清丽的小姑娘，脸上没有了婴儿肥，当她专注说一件事的时候，气势更加骇人，没人会反驳。 其实，只要是秦家人，没人会怀疑他们的少族长说的是假话。他们现在想的是，将出现什么麻烦？他们该怎么应对？ “粮食，不管发生什么事，粮食是最重要的。大家最近悄悄地，多买一些粮食回来。不要心疼钱，买粮食总不会错的。” 其他的，她暂时也没有头绪，等她处理好在北京的族人，第二天她和爸妈全部回宝山县。 秦炅看到她回来还很诧异，“怎么不递个消息回来？” 秦森和夏月一脸担忧，“咱们先回家，清清有大事要说。” 秦炅心里一咯噔，顾不得手上的事儿，赶紧跟着回去。 秦清和秦炅进屋，大门关上，几个秦家人守在院子周围，不允许其他人进去。 半个小时后，秦炅从屋里出来，他还能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叫族里的年轻人把族老们叫来。 “少族长说，推算出有大事要发生？” 秦清点点头。 “事儿不比那三年小？” “确实如此。” 秦炅深吸一口气，还想最后确认一次，“你真的没有算错？” 秦清冷漠地看他，“你什么时候见我算错过？” “那是没有的。” 一个族老站起来，“行了，遇到事儿咱们也不怕，咱们秦家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其他人附和，“对，怕什么，咱们早一步，就比别人多条活路。” 到这里，大部分族人认为即将可能出现的大灾难，可能和几年前的□□差不多的事情。 所以，大家开始商量应对的措施，最先提出来的就是存粮食。 “动静别太大，毕竟咱们前面住着部队的人。” -- 第59页 “对，别惊动了，买回来的粮食也不能存在这个院子里。” 有人提出来，“咱们是不是要给秦林那边送个消息过去，早做准备。” 是的，在秦家人心里，深山老林里的秦家寨，才是他们最后的依仗。 秦炅沉吟半晌，“不用送消息，找几个现在没有工作的族人，还有一些青壮年的妇人，让他们先去秦家寨，有备无患啊！” “族长说得是。” 族里的人讨论着怎么做准备，秦清内心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她觉得，她没抓住重点。 第28章 族人商量完, 各自去做准备，秦炅留下来。 秦清问，“怎么了？” “如你所推算的一般, 不发生还好，如果真发生了，那肯定就是伤筋动骨的大事，你觉得咱们要不要跟上面的人说一说？” 在很多不了解的人眼里，宝山县秦家, 就和那些同姓聚集的村子, 如李家村、王家村一般，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秦炅知道, 上面有一些人还是知道秦家根底的，特别是他们秦家这一代出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少族长。 “我们说了, 人家信吗？你觉得会不会给咱们家族带来麻烦？” 秦炅想了想，“说吧, 过几天, 至少等我们家的人准备好后, 我就找张卫国说说去，就当闲聊。” 秦清点头, 这样可以。 秦清从北京走了，并没有通知唐家那边, 方若如往常一般上门找秦老太太，开门的人说，宝山县那边有急事，少族长昨天就赶回宝山县了。 方若愣了一下, 有什么事儿那么急？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少族长没说。” “那行, 他们回来了, 你们来人通知我一声，我有东西给清清。” “好的，我们知道的。” 方若走后，秦家人商量一下，还是给宝山县那边送了一封信。 秦清收到信，看完信后，她没有回，而是放了几天。 等去秦家寨的人走了，宝山县秦家人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她才给唐家回了一封信，信里暗示他们可能有大事儿要发生，建议他们早做准备。 方若收到信后，顾不得欣赏秦清漂亮的毛笔字，赶忙把信递给老头子，“你看，清清是什么意思？” 唐德生看过信后，把信递给老伴儿，“你在家等着，我出去打听打听。” 和秦家人接触的这几年，他们俩是相信秦家有真本事的，不说像天桥下骗子说的那样能上算五百年，下算五百年，但推算一些方向性的事情，秦家人应该可以做到的。 唐德生关注过，这几年去秦家的那些人，事后几个月，大都会回送礼物到秦家。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唐德生在这里混了大半辈子，找几个知道实情而且能给他说真话的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一打听，几个消息对应下来，他知道，可能要变天了。 而这个时候，每个胡同、街道上，都有很多戴着红袖标的人，挨家挨户地敲门。 芳草路这边大多是军区大院，民房没几间，但是还是有红袖标来敲门。 敲到秦家这里，他们在门口就说，“我们是街道的，上面要求我们统计谁家有空房子，空房子不能浪费，我们会再安排给其他没有房子的人住，请你们配合。” “我们这里没有空房子，每间屋子都住满了的。” 领头的那个女人不相信，强势道，“请你们配合我们工作，你说了不算，我们要检查的。” “别看我们这里大，但我们真没有空房子，这么几间屋子，住着二十几家人呢，不信你进去看看。” “把门打开。” 门口的秦家人只得把门打开，红袖标走进去，就看到前面大院子里晒着很多衣裳、床单，十几个还没到读书年龄的小孩儿在院子里玩儿。 再往后院去，厨房外面放着好多做饭的炉子，一些没上班的老太太和女人都在忙着做饭，也有打扫卫生的，做家务的。 一眼看去，每个屋子门上都挂着锁，确实不像没人住的样子。 这些人也真是负责，挨家挨户统计过了，确定没有骗他们。 一个急于出头的年轻人拉着一个大嫂问，“咱们也是有任务的，你们能不能配合一下工作，腾出来一间也好。” 这位大嫂不是好欺负的，顿时冷笑一声，“我们一大家子挤在一间屋里，我儿子大了想结婚都没空屋子，你说让我们去哪里腾？你这么积极，不如把你家我的屋子腾出来一间给我们住吧，我儿子有房子结婚，我一定上门道谢。” “嘿，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 “你说，我怎么不讲理了？到底是谁先不讲理？今天这事不说清楚就不算完，告到哪里我也不怕。” 院子里其他人纷纷帮腔，“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的？” “就是，不带你们这样欺负人的。” “有话好好说嘛，这个小伙子，你哪个单位的，我们一群没工作的老头老太太，有的是时间，我上你单位找你们领导说说。” 最后，这一群人被秦家人软硬兼施地轰了出去。 第二天，秦清收到七封北京那边的信，有北京的秦家人寄来的，还有唐家、王进以及其他几家找她算过命的人家。 所有消息汇总到一起，她知道，不可预知的大麻烦要开始了。 -- 第60页 一个炙热的午后，宝山县的高中突然闹了起来，一群半大孩子，最开始在学校里举起旗子，站讲台上喊口号，没想到一呼百应，其他学生都跟喊口号，离高中不远的初中也跟着闹了起来。 几个领头的纠集学生上街喊口号，□□，渐渐地，他们不满足于此，又开始出现了□□校长、□□老师的情况。 秦清一发现这个情况，马上把秦家所有在学校当老师的族人，全部喊回来。 秦家所有在学校读书的孩子，不管小学、初中还是高中，也全部喊回来，不准参加这些活动。 秦烛年纪大，有些受不了，他好好的教书育人，怎么就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他还好，有家族庇护，学校的其他老师就没有这么幸运，昨天还有一个受不了跳河的。 不只宝山县这边闹了起来，全国各地的情况基本上都差不多，秦清收到全国各地其他人寄来的急信，知道情况已经开始失控了。 她没有再等，当机立断，暗中通知所有的族人，这一次，他们要走了。 秦灿不肯走，“咱们秦家不能全部都走了，留下的这些房子产业怎么办？我这么大年纪了，我又不碍着谁，还是我留下看家吧。” 秦清冷声道，“家产再重要都没有人重要。” 秦灿不走，坚持要留在这里。他一个老头子，还有秦家其他人帮衬着，再说了，前面还有部队上的人，没人会拿他开刀。 秦炅也跟着劝，秦灿就是坚持要留下。 最后没办法，约定的出发时间到了，等不了了，当天晚上，秦家几百口人，全部南下走了。 秦炅走之前，按照唐家支的招，给张卫国写了一封信，交代他们秦家人全部下乡支援农村建设。 张卫国第二天早上收到秦灿递过来的信，又一次感叹，秦家人有远见啦！走的真是时候。 秦灿道，“你知道我们家人多，走的时候粮食大半都留下了，这些全部捐给部队。” 张卫国马上又明白秦家此举的用意。但这样做也没有违反什么规定，伸个手的事儿，张卫国当场就叫人带秦灿去办理秦家几百口人下乡的事儿。 拿到正规的手续后，秦灿才放下心来。 下乡地址落的是四川省下属秦家寨，至于秦家寨究竟在哪里，知道的人都已经去秦家寨了，留下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秦清打赌，肯定不会有人吃力不讨好去追查西南那么宽的地方，秦家寨具体在西南哪里。 拿到手续后，秦灿马上就带着后勤的人去秦家屋里搬粮食，这样才算把事情彻底处理好。 秦家人走的第二天，唐怀野回来了，他的家世摆在那里，十三岁就立过功，现在他学成归来，直接又进了部队，北京的纷乱没有影响到他。 他一回来就知道秦家回了宝山县，他原本还想着把给秦清带的礼物送去宝山县，但他回来的第二天，就收到调令，要他马上去西南边界线驻守。 他没有空闲，只得把送东西的事情交给奶奶处理。 此时，唐家人都还不知道，秦家已经南下了。 秦家人顺着老路一直南下到上海，照样大采购一通，没再多耽搁，直接就走了。 这次他们没有用董大成的船，秦家人这次早有准备，提前买了一条船。因此，他们这次去秦家寨，连董大成的人都不知道。 秦清思量过，知道董家和秦家一直有来往的人，几乎没有，而且，就算董大成知道秦家人在秦家寨，她相信他也不会暴露秦家寨的地址。 不过，少一个人知道总能更保险一点。 几天后，秦家的船到了秦家寨后山，老人、孩子和女人们第一波先上山，剩下的一些人要留下，在靠着岸边的地方，挖一个弧形的水湾出来，用来存放杂货船。 下午，一行人回到秦家寨，一直提着心才放进肚子里。 秦炅感叹一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回来了。” 秦林过来，“族长，少族长，房子我们都已经收拾好了。” “好好好，辛苦你们了。” 金花婶子笑道，“不辛苦，上个月来了一些族人们，大家一起收拾的。” “对，收拾完房子，腾出手来，我们还把红薯、土豆种地里了，今年风调雨顺，肯定会有大丰收。” 秦洋、秦水儿好久没看到爸妈，高兴地跑过来叫人，“我跟哥哥都高中毕业了，老师说我成绩好，还可以考大学的，可惜……” 金花婶子拉着女儿的手，“不妨事，高中毕业也很厉害了。” 其他族人纷纷应声，啥事儿都不如自身的安全重要，这一路走过来，外面实在是太乱了。 夏月和一个先到的婶子打招呼，“你们上个月来的，有没有种菜啊？” “怎么没种？上个月种的小青菜已经长起来的，还有豆角这些，菜秧子已经小腿高了，再过段时间估计就能结豆角了。” “哈哈，那挺好，有你们辛苦种菜，我们就有现成的吃。” 有人说，“那有啥，再过上一个月，地里红薯尖也能吃了，再有山上的蘑菇可是多的很。说实在的，这几年回宝山县，就没怎么吃到新鲜的蘑菇，我可是特别想。” “哈哈，谁说不是呢。” “走，咱们赶紧回屋收拾着。” -- 第61页 原来是逃难来了，到了秦家寨，大家反而乐呵呵，这样就挺好。 接下来几天，女人们忙着收拾菜地，男人们还在山下挖河道。 进入六月下旬，家里收拾好后，秦家人去了一趟双峰镇，外面的歪风已经刮到这里来了，这个偏远的镇上也不太平。 秦森他们去了一趟黑市，那里已经人走楼空，秦森不相信黑市就没有了，在镇上逛了几圈，看到一个常混黑市的人，人家也认出了他。 人家直接告诉他，改地方了，在西边山上，那里有树木遮拦，就算被发现，他们也来得及往山里跑。 “你们不怕山里有猛兽？” 那人苦笑一声，“有什么办法？你们很久没来镇上了吧？你们是不知道，从上个月开始，大队书记家的小儿子，那个愣头青，硬是拉着民兵队要消灭我们，为了混口饭吃，没办法，就换地方了。最近还好，听说他正鼓动一群学生串联去北京，没怎么管我们。” “卖酒那老头儿最近去你们那里没有？” “没有，好几年没去了。” “那可惜了。” 知道风声紧，大家就没去黑市，买了一些菜种子，一些生活用品，大家就赶紧回家了。 秦清听族人回来说，还能串联去北京，瞬间，她也动心了。 秦清一提出来，大家都不同意，外面现在乱成一锅粥，少族长怎么能出去呢？ 不管怎么说，秦清坚持要去，她要去看看，这事儿究竟是怎么闹起来的，还会闹成什么样，未来可能还会怎么样？究竟是短期的还是长期的，她必须要心里有数。 再有，她也想出去看看，反正装成学生，也没有人会深究。 一滴水落入海里，没有人能找得到。 秦清是个硬脾气，她决定的事儿，没人能管得了，车轱辘话说来说去，反正就是要去。 得，想去就去吧，反正管不了。 族人们商量后，拉出十个十几岁的族人，都跟着少族长去。领队就是秦浩，秦澜和胡爱华也跟着去。 带人去就去吧，只要她能出门就行。 说行动就行动，当天下午就准备好路上要用的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就走。 秦清看到她妈打包的行李里面还有被套，她简直无语，这是去串联还是去春游。 “爸爸不是说了吗？外面的学生串联，带上粮票就出门，我们带这么多会不会太招眼了？” “不招眼，这些必须要带。你可不要高估你自己，你自己想想，从小你吃了什么苦没有？饭菜不合口情愿饿着都不吃饭的人，没资格反对。” 夏月一巴掌把秦清反对的火苗掐灭。 好吧，她这样的废人没资格反对。 总之，其他都好说，能出门就行！ 第29章 在秦家族人们的担心中, 秦清和秦家的少年、少女们出门了，第一站就是先去双峰镇。 他们一行人来到双峰镇上，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镇上的一群中学生叫住他们，问他们是哪里来的。 秦浩性格外向，会说话，秦家的孩子默认他是对外的话事人，至于对内真正能拍板儿的, 那肯定是少族长。 “我们是山那边来的, 听说现在在搞串联，我们也想去北京, 就跑出来了。” 那边一个穿的挺齐整的少年热情地招呼他们，“原来你们也是进步学生啊！我叫李阳, 是双峰镇高二的学生，刚好, 今天我们也要去串联, 我们一起吧。” “好啊。”秦林求之不得, 赶紧过去，一会儿工夫, 他就和李阳勾肩搭背起来。 李阳得意地炫耀，他爸是大队书记, 为了响应报纸上的号召，他亲自带人打掉一个黑市，多么的厉害啊。 秦清看了他一眼，原来这就是那个愣头青啊！ “咱们什么时候走啊？还是要先坐车去市里, 再转火车？”秦浩看似事事问李阳意见, 以李阳为先的态度, 让李阳十分受用。 “对啊，不过我们还要等一会儿。” “等啥？” “你们不知道？去串联还要□□办公室开一个串联介绍信。”李阳凑到秦浩耳边，小声说，“有了介绍信才能免费搭车。” 秦浩秒懂，他们走的时候还从家里带了很多粮票、钱和干粮，没想到还能白坐车。 秦浩连忙拉着李阳去旁边沟通，“我们不知道要这个东西，我们山那边没有□□办公室，我们怎么办啊？” 李阳拍着胸口保证，“这有啥，人家说了，欢迎所有的师生到北京交流革命经验，你们虽然不知道在哪个山疙瘩里读书，也是学生啊。放心，你跟着我们去，就是我们的同学。” 秦浩一脸感激，再次对李阳道谢，还从包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黑面馒头给他。 李阳连忙拒绝，“你们留着自己吃，我爸妈给我带了煮鸡蛋，还有白面馒头。” 秦浩拍拍李阳的肩膀，“你真是优秀的进步学生，我最欣赏你这样乐于助人的人。” 李阳哈哈大笑，“好说，好说，以后你们就跟着我了。你先等在这儿，我进去问问我们的介绍信开好了没有。” “行，你先去忙。”秦浩目送李阳走了。 秦家的孩子在旁边，把两人的交谈听的一清二楚。 胡爱华笑道，“秦浩哥，没想到你这么会拍马屁。” -- 第62页 “嗨，还不就是为了方便嘛。” 秦清笑着点点头，家族里面有这样八面玲珑的人，是好事儿。 秦清道，“先吃午饭。” 他们一行人围成一圈，地上铺了一块塑料布，再垫了一块打满补丁的黑色垫子，让几个女生坐下休息，随后都从包里拿出黑面馒头，就着水吃。 双峰镇中学的学生看到了，小声说两句，这山里的人真穷，都只能吃黑面馒头。 他们一点都不知道，秦家孩子吃的黑面馒头，那是染出来的，馒头可是纯正的白面馒头。 半个小时后，李阳跑了过来，一手拿着介绍信，一手举着一个红旗子，上面写着双峰镇的字样。 “走，我们去乘车。” “好。”一百多号人，呼啦啦去坐汽车，秦浩跑的挺快，和几个秦家的小伙子抢到四个座位，“你们快来。” 秦浩给秦清留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窗边空气流通，能好受一点。 车子开动起来，车身没一处不响，就跟即将解体一样。就这样，秦清左耳是车窗哐啷哐啷的声音，右耳是车上少年少女们激情涌动的说话声。 一个戴着红袖标的女生起了一个头，带着全车的学生一起唱歌。 秦清没去过学校读书，根本就不会唱，秦家的其他孩子在学校学过，都能跟着唱。 秦澜怕少族长招眼，给哥哥使了个眼色，秦浩和秦洋挪了一下位置，他们长的高，站在过道里，把角落的秦清给挡住。 到了市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但是汽车站依然十分热闹，成群结队的少年少女们，兴奋地闹着，讨论着北京长什么样儿。 “双峰镇的同学们到这里来，我们现在去招待所，去晚了就没地方住啦。” 这话一落，呼啦啦一群人马上跟着李阳走，赶紧去招待所。 李阳从包里拿出介绍信拍在桌子上，服务员马上就说带他们去房间。 秦清特地看了她一眼，服务员对这群白住的学生服务态度还挺好。 不过，态度好归好，房间却只有二十来间，李阳正在和同学们商量怎么分配，秦浩走过去，拍拍李阳肩膀，“我们这里十几个人，就分一间房给我就行了，女生睡床，男生打地铺。” 李阳对秦浩顿时好感就上来了，“看看，这就是咱们进步学生该有的态度，能吃苦，还能照顾同学。” 秦浩抓紧给李阳戴了一顶他真有领导样儿的高帽子，捧的李阳心花怒放。随后，他带着秦家人选了一个最里面的房间。 进屋，关上门，耳朵一下子就清净下来了。 秦清觉得有点难受，从到镇上之后，就跟进了鸡窝一样，到处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秦澜让几个男生去提水，女生抓紧时间洗漱完，等她们出门透气，再换男生们洗漱。 等洗漱完后，大家从包里掏出鸡蛋、肉干，饱饱地吃了一顿。 胡爱华道，“咱们明天早上可不能吃干粮，最好吃点正经的饭菜，要不等我们明天上火车了，更捞不着饭吃。” 秦澜也觉得这样可以，她一直关注着少族长，干粮肯定没那么合胃口，从中午到晚上，少族长都吃的少。 “我刚才出去透气，看到前面几百米远的地方就有国营饭店，明天趁大家还在睡觉，我们早点去吃。” “对，还要买一些馒头回来。” 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火车上不仅吃饭不方便，休息、上厕所都不方便。 市里的学生只会比双峰镇上的更多，大家都拿着介绍信来坐免费的火车去北京，一时之间，火车超载，火车上到处都是人。 秦浩、秦洋他们再用心照顾着，秦清没两天就蔫哒哒了，为了少上厕所，她水都不怎么喝。 秦清只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恶臭不堪，再不下车洗漱，她就要被自己熏死了。 秦澜也着急，本来就瘦的少族长，几天的功夫眼看着瘦的眼眶都大了。 吃不好、睡不好、环境恶劣，这是秦清对这个时代的火车第一印象。 火车的哐啷哐啷声中，好不容易睡过去的秦清，被一阵歌声吵醒。 她揉一揉眼睛，看着面前这一群少年人，乐呵呵的脸上都是油汗，几天没洗澡，脖子上都是一圈圈的黑色污渍，身上散发着酸臭味，没带多余粮票的绝大多数学生还饿着肚子，这会儿都能眼睛亮晶晶的，大声唱着热闹的革命歌曲。 这样奇特又和谐的景观，秦清见识好几天了，每次依然能让她大开眼界。 秦清最后还是没有死在火车上，当天傍晚，火车到了北京。 同样一身狼狈的李阳，被两个同学架起来，他瞬间高了一截儿，他挥舞着跟咸菜干儿一样的旗帜，在汹涌的串联人群里，招呼双峰镇的学生聚集过来。 秦浩问，“我们过不过去？” 秦清应声，“过去，先跟着他们到落脚的地方，我们再回秦家的宅子。” 李阳带着双峰镇上的学生，拿着介绍信去招待所。 这个时间，离北京的近的学生早就来了，招待所已经住满了人，连招待所的过道也有人打地铺。 毕竟现在天气还热，大家也不怕着凉。 李阳和招待所的人努力争取，最后把食堂安排给了他们，晚上他们可以睡食堂的桌子。 秦浩抓紧时间跟李阳说，“你们先住着，我们一起来的女同学生病了，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病，完了之后，我们再来找你们。” -- 第63页 李阳现在也忙，“好，你们先去，我要去找他们负责人问问，这会儿食堂没有饭菜供应，我们晚饭在哪里吃？总不能因为我们是偏远地方来的，就不管我们饭了吧？” 秦家人从招待所里退出来，赶紧去芳草路。 他们到秦家宅子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族人们喊了一声少族长，秦清点点头，快步进屋洗澡，她快要受不了了。 也就是秦澜有盘算，提前让人回秦家宅子通知大家准备好水，要不秦清还要难受好一会儿。 秦清泡在温水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她两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 秦澜最了解少族长不过，过了一会儿，她来敲门后，又送了一桶热水进来，秦清换了一桶热水，恨不得在水里面泡到皮肤起皱。 秦清磨磨蹭蹭地出来后，胡爱华早就洗漱完了，还准备了简单的清粥小菜，特别合秦清的胃口，她一连喝了两碗蔬菜粥。 晚饭后，秦清在院子里乘凉休息，秦澜进来，“族人们说，我们走后唐家老太太来找过您，还说有东西要给您。” “嗯，过几天我去唐家看看。” “还有，我们走了没几天，有人来检查空房子，想让我们配合，安排其他们住进来，被族人们挡了出去。” 秦清沉默不语，她在想，她其他地方的房产，是不是被其他人给占了。 乱世啊，希望早点结束吧，对谁都是好事。 “你去把最近的报纸全部拿过来给我看看，还有最近北京城里有什么热闹事儿，都去打听打听。” 半个小时后，秦清一目十行地把这一两个月的报纸看完，心里有了某种猜测，这场乱象，怕是短时间内无法结束。 晚上，秦清终于能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钟，连一向多自己严要求的秦澜都起来晚了。 吃过午饭，秦清他们顶着太阳去找李阳，走到招待所门口，秦清突然停住脚步。 她不想进去了，只是站在门口，她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儿。 秦澜转头对哥哥道，“我和少族长在门口等你们，你们进去找李阳。” “好。” 十几分钟后，秦浩从招待所出来，“李阳说，明天主席会在广场接见所有来串联的学生，他们今天在招待所和其他各地的学生交流，明天大家集体去广场。我说我们在外面找到一户热心的人家借住，明天咱们和他们一起去。” “行，那我们明天再来。” 秦清这时候也不会回去，她想出去逛逛，看看现在这个时候的首都，是什么样的。 离开热闹嘈杂的招待所，秦清他们去东城胡同里转一转，这里比起外面大马路上人潮汹涌的□□队伍来说，简直太安静了。 一户朱漆大门前，地上到处是秽物，一个头发苍苍的老先生，拖着伤腿在打扫。 秦浩看不过眼，赶紧上去帮一把。 老先生一把推开他，“你走。” 秦清看了一眼她的伤腿，叫秦澜拿几颗消炎止疼的药丸给他。 “祖传的方子，有效的很。” 老先生这才正眼看他们，手里捏着药丸子，他道，“祖上是中医？你们家没有被当作牛鬼蛇神砸的一干二净？” 秦清看了一眼朱漆大门，淡淡道，“我们家无名无姓。” 老先生乐了，“也是，怪我们家太招眼了。” 秦清点点头，不想多呆，她还要去其他地方。 “哎，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 老先生干咽下去一颗药丸，对秦清道，“我家还有一些东西，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我卖给你。” “卖给我？” “对，就看你敢不敢买。” 穷途末路了，他也想赌最后一把。在不太平的年代，他还能活到六十多岁，眼光他还是有一些的。 家里的东西反正保不住，还不如趁早卖个好价钱，变成钱财养活一家老小。 老先生眼利，看了一眼秦清手里的龟龟，“我家也有几样好东西，几百年前的。” 有便宜不捡，不是秦清的性格，那就进去看看吧。 这家确实有不少好东西，老先生抱出来一个木盒子，里面的两颗玉玺入了秦清的眼。另外一些瓶罐也是有年代的真货。 “我都要，你开个价钱。” “五百斤粮票，一千块钱。” 秦清没说话，屋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老先生看了一眼秦清，“你不还价？” “你这个价格，我觉得没有还价的必要。”秦清转身要走。 “别走啊，我说真话，给我五百块钱，两百斤粮票就行了。” 秦清回头，“成交。” 秦澜随身带着粮票和钱，直接数给他。 老先生接过钱，忍不住叹气，“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个年代黄金扔地上都没人敢捡。” 他又看了一眼木盒子里的东西，半天舍不得挪开眼，“这样的东西，要换以前，多的是有钱人倾家荡产也要买，到现在就值这点东西。” 秦清不理会他的牢骚，按照现在的物价来说，她给的不算少。 老先生的儿孙都等在旁边，看到一群还未成年的半大孩子，随手拿出这么多钱和票，瞬间就想多了，这是什么人家的出来的？ -- 第64页 老先生的儿子连忙问，“我们家还收藏了一些书，你们要不要？” 事实上，他们家已经被搜过几遍了，明面上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搬走了，剩下的东西，除了他爹藏起来的，书房还有一些祖辈收藏的绝本。 绝本嘛，都是多少年前传下来的，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没人看得上眼，就一直丢在那里。 秦清去书房看过那些书籍后，给了一个不比玉玺低的价钱，全部买下来。 秦清在里面翻到一本关于玄学的个人手札，表面看里面写的都是荒诞的故事，她看得出里面写的是真东西。 冲着这本书的缘分，秦清问这一家人，“你们，要不要算命，免费的。” “算，我想算。” 秦清问清楚他的生辰八字，问他想算什么？ 老先生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算前程。” 秦清摸了摸龟龟，对他道，“前程坎坷，但会柳暗花明。至于你能不能等到柳暗花明那一天，就看你的选择。” 他连忙问，“怎么选？” “走吧！” 这句话说完后，秦清没再说话，秦浩问主家要了几个箱子，把书全部装好弄走。 路上碰到人问，就说是废纸，要送去回收站的。 第30章 从这家人出来, 秦清感觉到，她刚才窥到了一丝可能。 前途坎坷，柳暗花明！或许, 这也是这段乱世的批语！ 在东城区走了一下午，秦清低调地买了不少东西回去，秦浩他们就一趟一趟地搬东西。 因为他们手臂上带着红袖标，都是大小伙儿，一看就不好惹, 这段时间被这些愣头青整怕了, 旁人也不敢惹他们。 晚上回到家，秦家的后院已经堆了好多箱子了, 东西多的无处下脚。 “你们，把金银玉器书画分开放进箱子里, 书画箱子里放一些石灰，然后把箱子封死, 存到密室里去。” “好。” 都是信得过的族人, 秦澜负责统计, 秦浩他们负责把东西送到地下密室。 这个大宅子，到秦家手里之前, 属于一个清代的富商，那个年代的有钱人家, 谁家没个存东西的密室那就奇怪了。 第二天，街上人潮涌动，一群芳华正茂的年轻人走上街头，朝□□广场走去。秦清他们跟着人潮涌到□□时, 大领导刚好出现在城楼上, 朝大家挥手。 顿时, 整个广场就如被突然点燃的□□桶，瞬间爆了。秦清周围的人都疯狂地朝前涌，大声喊着，眼里热泪盈眶。 他们的位置和上面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上面的人面相，最后只得作罢。 广场上的人太多，过了一会儿，秦清叫上秦澜，带着秦家人先撤退，生怕这群激动的人失去理智，发生踩踏事件。 去过□□之后，秦清给唐家送了消息，请唐奶奶到家里来一趟，她现在不方便去唐家。 当天晚上，方若和唐德生老两口都来了，同时还送来一个巨大的箱子。 “你还不知道吧，阿野回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给你带的，本来想当面给你，谁知道他回来第二天就接到调令，去了西南。听说你们家也去了西南？说不定你们和他离得不远。” 秦清道，“我也不清楚远不远，我们那里实在是太偏僻了。” 唐德生问起秦清，“你们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我去宝山县打听，听说你们早就下乡去了。” 秦清简单地说了一下这段时间怎么从南方串联北上的。她又说起在东城看到的那些被打砸的人家。 老夫妻俩听得直叹气，这段时间，他们不少老朋友也遭了难，好多有学识的先生，被打为臭老九，还有一些爱国的商人，都没能逃过。 本来方若的家庭成分也不太好，有人说她是资本家的大小姐，但因为她住在大院里面，有唐德生一辈子功勋打底，再有和娘家联系少，儿孙也出息，这个节骨眼儿上，才没人敢动她。 话是这么说，现在方若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生活，她还把明面上的不少首饰都捐了出去，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劳动布做的，一些好料子做的衣服早就藏起来了。 想到这里，方若指着这一箱东西对秦清道，“这些东西你找个地方收着，千万别拿出来，招祸。” 说完这些事情，老两口就要走了，秦清想着段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就送了一坛养身酒、一坛养颜酒给他们。 秦清送他们到院门口，唐德生问她，什么时候走？ “两天后就走。”她找人去出海口等着，运气好，今天早上就遇到董大成的人，跟他们说好，捎他们一程到上海。 秦清实在受不了坐火车南下，再来一次，她觉得她会疯的。 从上海回秦家寨就要近一些，而且从沿海往西南的方向走，现在恰好是和赶着去北京串联的人相反的方向，估计火车上就没那么挤了。 老两口回到家，方若问，“你问清清什么时候走是什么意思？” 唐德生没说话，方若继续说，“我都跟你过了几十年，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把你那些朋友通过清清送走？” 唐德生叹气，“我确实这么想过。秦家人两次南下，都无声无息的，肯定有他们的门路。” 方若其实也不忍心，都是相交几十年的朋友了。可是，这又和秦家有什么关系？她又有什么资格给秦家送去麻烦。 -- 第65页 说起来秦家也有好些不能说的东西，如果真有人抓住秦家不放，秦家也讨不了好，她猜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秦家才会举族下乡。 方若突然想到，“老头子，学学秦家，城里呆不住就去乡下呀，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有谁知道他们是谁？” 唐德生道，“真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好了。说得好叫天高皇帝远，说得不好，走的太远，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这些人鞭长莫及，搭把手都做不到。在北京，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别人至少还会顾及两分。” “反正我不同意清清沾上这些事儿。” “再看看吧，清清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果不是无路可走，你以为我愿意？” 屋子里安静下来了，无声的叹息在屋子里回荡。 还有两天才能走，第二天早上，秦清让秦浩和秦洋回了一趟宝山县，结果当天下午两人就急匆匆地跑回来。 “家里出事儿了。” 秦清脸色一沉，“慢慢说。” 秦家族人基本上都已经下乡了，就只有秦灿一家留在宝山县。原本以为，有张卫国他们看着，再加上秦灿一家就是普通人，也没有碍着谁的眼，应该不会出事，但是秦灿真的出事了。 说起来也是家门不幸。秦灿生了一儿一女，儿子秦檀，女儿秦梅，这次秦灿出事，就是因为秦梅。 上个月宝山县成立了革委会，秦梅的男人孙虎为了交投名状，攀上革委会的主任，主动举报周围的亲戚，孙虎刚好知道革委会主任和秦家不睦，为了拍马屁，就大张旗鼓地举报秦家搞封建迷信。 秦家被举报的第一时间，秦梅就知道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硬是没有去秦家报信。 那边收到举报后，半点没耽搁，当即带着人去秦家搜捕，把秦灿拉出来剃阴阳头，挂牌子游行。 游行的时候，不知道谁扔了一块大石头过来，砸中秦灿的脑袋，他仰头摔倒，直接一命呜呼。 等张卫国收到消息带着人赶过去的时候，秦灿已经没有救了。 秦浩红着眼睛，“秦梅明明知道的，她就是不说。如果秦灿爷爷提前知道，有张政委帮忙，他肯定不会出事的。” 秦清站起来，“秦梅她不配姓秦。” 天色将黑，秦清出门，半夜到了宝山县秦家老宅。 这个当口，也不敢摆灵，秦灿昨天就下葬了。 秦清进门的时候，秦檀带着儿子秦济、秦温，女儿秦溪在屋里等着她，孩子们手臂上都带着一截麻布。 “少族长，我爷爷死了。”秦溪哭红着脸跑过来。 秦澜心疼地抱住她，“不要哭，有少族长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秦济咬牙，“我要弄死孙虎给我爷爷报仇。” “对，还有革委会那个姓苗的！” 秦清没有回应他们的话，而是看向秦檀，“你想怎么做？” 秦檀眼睛通红，不敢回视少族长，只能低着头，“爹生前说，我和妹妹要好好相处。” “你现在也还是这样认为的？” “不，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妹，我们家也没有这样没有良心的人，以后，我们见面就是陌生人，是仇人。” 秦梅内心悔恨，她以为秦家有的是门路，丈夫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就走走过场，既讨好了革委会主任，又不会害死爹，这能有什么？ 没想到她爹运气不好，就这么死了，还是她害死的，大哥还说他们兄妹以后是仇人？秦梅站在秦家大门外，眼泪一串串滚落，不敢再踏进娘家一步。 秦清如此敏锐的人，马上就发现大门外面有人。 “秦浩，去把人带进来。” 秦家大门打开，秦梅被拖进屋里，她脚一软，跪倒在地。 秦清坐在主位上，看了一眼地上这个又蠢又毒的女人，秦灿怎么会生了这样一个女儿？ “你刚才也听到了，你以后，和我们秦家再无关系。你的夫家攀上革委会的人？我倒要看看，这位革委会主任，还有你那即将辉煌腾达的夫家，究竟能风光几时。” 秦澜几人垂下眼眸，他们从小跟着少族长，还是第一次见少族长这么生气。 秦梅摇摇头，哭到，“不是我愿意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 “够了，我不想听傻子说话，滚回家吧。你和你夫家的人等着，天亮之前，我肯定会上门拜访，给你们送一份大礼。” 秦澜捂住秦梅的嘴，直接拖着秦梅，扔到秦家门外。 这时候，秦家门外又出现一些人，仔细看，都是早就分宗出去的秦家人。 他们看到本该在西南的少族长坐在上位，一句话没多说，纷纷上前问好。 “去吧，拜祭一下秦灿你们就回去吧。” 秦檀带着儿女给客人回礼，送走这些人趁夜前来拜祭的秦家人，正闭目养神的秦清睁开眼睛，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时，秦清回头对秦檀说，“现在就收拾行李，一个小时后，跟我一起南下。” 秦浩把秦清带到孙家门前，皎洁的月光下，秦清站定，伸出左手，凌空画了一个霉运符打在门楣上。 站在秦清后面的秦浩等人，感觉他们好像看到一个虚影飞向门楣，揉揉眼睛，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走，去下一家。” 下一家就是革委会那个主任家，秦清画了一个更厉害的霉运符。 -- 第66页 不知道那个人命盘怎么样了？做了多少坏事？他最好是别做坏事，要不然，她怕他活不过一个月。 再次回到秦家，秦清写了一封信，让秦浩避开人塞到张卫国办公室门缝里，随后，带上秦檀一家，去北京。 路上，秦清觉得十分累，靠着秦澜她就睡了过去。 秦澜小心地抱着少族长，把她轻轻放到她腿上的大靠枕上。 一路上，大家都安静地没说话。 第二天天亮。 秦梅胆战心惊地走出门，她守了一晚上，到天亮都没人来敲门，等到天亮了，也无事发生。 秦梅放下了悬着的心，她猜那个小丫头偷偷跑回宝山县肯定不敢在白天出现，昨晚上估计就是吓唬她的，虚张声势。 孙虎在屋里大叫，“秦梅，在门口干什么？还不给老子做早饭。” “来了！” 秦梅小跑着去厨房，突然，她脚下一崴，直接仰面摔倒在地。 “哎哟！”秦梅痛叫出声。 孙虎气急败坏，“叫什么叫？臭婆娘，叫你做早饭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会做？” 秦梅额头冷汗直冒，“好疼，我腿好像摔断了。” “疼什么疼？平地摔也能摔断腿？你逗老子呢！” 秦梅疼的低声呜咽，孙虎都没有出来看她一眼，最后还是她的大女儿孙霞把她扶起来，送去医院。 也是大早上的，革委会的那个苗主任，起床的时候不小心直接摔在地上，把腰扭了。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屋顶的瓦片松动掉下来，要不是他机警，脑袋已经开瓢了。 好不容易到了办公室，一个刹车失灵的自行车直接朝他撞过去，他的腰直接伤上加伤，当场被送进医院。 昨天晚上，那几个去秦家老宅拜祭过的人，知道少族长走前去过孙家和苗家，今天早上得知这两家人一大早就进了医院，他们默默收起那些暗中的手段，坐看这两家人是怎么门庭败落的。 至于收到信的张卫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本来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秦清回到北京，让人别叫她，她实在太困了。中午饭都没吃，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钟。 处理完手中的事儿，秦清就等着明天一早南下的。 结果当天晚上，唐家老两口再次上门，请她帮忙。 秦清仔细问过要她帮忙带走的这些人的身份，秦清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事儿值得做。 “你们现在就去把人叫过来，半夜我们就要去出发去出海口。如果他们赶不及，我就没有办法了。” 唐德生嘿嘿一笑，“赶得及。” 唐德生出去一会儿，半个小时后，带着老老少少一行五六十个人进来。 “我知道你们秦家寨孩子多，他们这些人好多都是研究学问的大家，都是教大学生的，教你们秦家的孩子够了。” 秦清朝这些人看去，虽然这些时日吃了不少苦，但从他们的站姿和表情都看得出，以前都是过惯了好日子的。 “我话要先说清楚，我们住的那个地方在深山老林，我们大家都要靠自己种地才有的吃，吃不了苦的人不适合去那里。” 一个穿着脏兮兮衣裳的白胡子老头儿笑道，“我们都知道，身体上的劳累算什么？” 其他人也跟着点点头。 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望着她，“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走呀，我们快走吧，等会儿天亮了，他们会来打我和爸爸妈妈的。” 秦清朝她笑，“别怕，我们现在就走。” 既然大家都心里有数，那就没必要啰嗦了。 送他们走之前，唐德生最后郑重地朝秦清道谢，“辛苦你了！你的好报在后头呢。” 秦清摇摇头，这都是她愿意的。 秦清带着这一群老老少少，直接往出海口去。天亮之前，他们登上了船。 海风吹拂而来，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郁结的心结都被吹开，所有的烦恼和不堪都被甩在身后。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31章 船停在上海的港口, 正是中午时间，天气炎热，港口上连走动的人都很少。 秦清要下船去人家里拜访, 现在外面太乱，她不放心居住在上海的秦家人。 宝山县是秦家经营数代的地方，有族人护着，还有她走之前敲山震虎，有小心思的人更不敢露头, 但是上海这边情况却大不一样。 说起来, 在上海的秦家人，他们有的是秦家的姻亲, 有的是上几代分出去的秦家人，有一部分都没有出五服。 其他人秦清管不了, 但这些和秦家主支还有来往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少族长, 咱们按照名单上一家家去吗？”秦澜拿出一份在上海的秦家人名单。 秦清道, “你筛选一下, 按照区域划分，你们几个人, 每个地方选一两家去，通知到了就行。我去淮海路那一家。” 淮海路上那家主事的叫秦构, 和秦清的爸爸是一辈儿的，是秦烛爷爷那一支的，听说他从小脑子灵活，擅长做生意。 当年秦构满十八岁, 选择分出去过, 拿了他那一份财产就去上海闯荡, 在他自己的努力下，找了几个手艺好的师傅，开了一家绣品店，慢慢地做成了一个大工厂。 他通过秦家找到了关系，搭上负责进出口的人，从此，他的小作坊变成了为国家赚外汇的一个大工厂。 -- 第67页 前几年，他的工厂私营转成公营，他也没耽误，直接就办了，最后他还是那个厂长的厂长。 说起来，他以前也跟着秦术学过刺绣，只是他手笨，到离开秦家，也就是缝扣子的水平。刺绣他不会，但天长日久的，把他的眼力见儿养出来了，他才能做成这当生意。 秦构的身份说起来有点复杂，有心人想弄死他，他浑身都是口子。更何况，他占着厂长的位置，这简直就是天然的靶子。 到秦构家，大门紧闭，门外一片狼藉。 秦澜去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门。 秦清走上前去，她听到门后有个人轻轻的喘气声。 “我们是宝山县秦家的人，来找秦构。” 秦清说完话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比秦清小一点的小姑娘，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哆嗦着问，“你们是来救我爸爸的吗？” 秦清走进屋里，发现屋里连张不瘸腿儿的板凳都找不到了。 “你爸妈呢？” 小姑娘擦眼泪，马上把门又关上，“我爸妈被抓去游街了，我哥哥也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小姑娘抽泣着，“我不知道。” 秦清看了一眼秦澜，秦澜拉着小姑娘去旁边哄，秦澜会哄小姑娘，过了一会儿，她总算不哭了。 秦清在旁边也从她口中了解到，这小姑娘叫秦雪，是秦构的小女儿，还有两个哥哥，叫秦雷和秦洲。 秦清刚到不久，又有人来敲门，秦雪机警地透过门缝往外看，看了一眼她就把门打开，叫了一声杜伯伯。 “我在院子里听到你家来人了，特意过来看看。” 秦清诧异，这人能成为秦构的邻居，肯定不缺钱，不缺钱就意味着成分不太好，没想到他还能好生生地呆在家里。 两人聊了之后秦清才知道，他叫杜明，秦构的邻居，他们家和秦构这样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不一样，他祖上就阔，到他这一代，家里有工厂也有房产。 前几年私转公，他直接就把工厂捐出去了，得了一个爱国商人的名头，才能一直安稳到现在。 不过杜明和他老爹觉得，这安稳的日子估计维持不了多久，大家都穷，凭什么你吃喝不愁？人要疯起来，可是不讲理的。 他这两个月一直和爹娘、媳妇儿和两个儿子窝在家里，除了买菜，基本上就不出门。 隔壁秦家被人举报之后，他们一直关注着这边，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害怕秦家小姑娘一个人在家吃亏，就过来看看。 秦清谢过他们家对秦家的关照，“我们也是秦家人，住在乡下，听到城里闹的凶，就来看看。” 杜明是不信秦清的说辞的，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住在乡下的小姑娘，这气势，他杜家从小在富贵窝里养大的姑奶奶都没有。 杜明是个聪明人，见秦清不愿意多说，他寒暄了两句，跟着就告辞了。 秦清朝秦雪招招手，秦雪跑过去，秦清拉着她的手，问他，“这位杜叔叔经常过来？” “嗯，爸爸妈妈不在家，杜婶婶和杜奶奶有时候中午会给我送吃的。” “那杜家人还挺好的。” 秦雪点点头，“杜家大哥哥也挺好的，杜明德不好，他在学校里扯我的辫子，欺负我。” “杜明德是谁？” “杜叔叔的小儿子。” “哦。”秦清心里给杜明德贴上调皮的男娃的标签。 有这么多大哥哥大姐姐陪伴，秦雪没有那么害怕了，还拉着秦澜的手，带她去楼上转转。 傍晚天黑之前，秦构回来了，额头上有血，手臂上有乌青的印子，一看就挨打了。 秦构扶着媳妇儿肖燕，一边走还一边有心情跟媳妇儿开玩笑，“你看看今天用鸡蛋砸你的那个女人，我记得她是咱们以前的老邻居吧，她可真喜欢你，跑了老远的路来看你挨□□，最后还亏了一个鸡蛋。啧啧，一个鸡蛋怎么着也要五分钱吧。我跟你说，晚上回家她指不定怎么心疼呢。” 肖燕被丈夫逗乐了，一整天跟着游街，有好几次别人趁乱要打她，都被丈夫挡了下来。就冲这个，她觉得，这辈子嫁的值。 至于那些她一落难就跟她断绝关系的娘家，以后就当不认识这些人吧。她还有丈夫，还有儿女，咬咬牙，没什么过不去的。 秦雷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他跟着跑了一天，累的不想说话，秦构扒拉他一下，“我说，臭着一张脸干什么，回家吓坏我的雪儿。” 秦雷无奈道，“您看看您额头上的血，到底是谁吓坏妹妹？” “爸爸。” 秦雪跑出来，看到秦构脸上的血，嚎啕大哭，把邻居都惊动了，旁边院子里冒出来一张胖脸，喊了一声，“哟，秦构，你的小心肝儿哭了。” 秦构骂回去，“滚你妈的，小心明天老子把你举报了，拉着你一起去游街信不信？” 那个人不敢说话，脑袋缩回去了。 秦构面对小女儿就没有骂人的气势了，小心哄着，发誓以后一定注意不受伤。 秦清看在眼里，秦构这个父亲当得挺好的，和她爸爸是一路人。 好不容易把女儿哄好了，秦构才注意到屋里的几个小年轻，其中一个姑娘，看着十岁出头的年纪，是在场最小的，偏偏屋里的人都以她为中心。 秦构脑子里过了一遍，心里冒出一个名字，又不太确定，他问道，“您是？” -- 第68页 “秦家人，我是秦清。” 秦构三两步走上来，“没想到少族长来了，有失远迎。” 秦清不爱见人，秦家人几次经过上海，秦构见过族长秦炅，也见过其他秦家主支的人，就是没见到过少族长。 秦清也不跟他扯闲话，“我们在港口有船，晚上就要起航回秦家寨，你要走就一起。” “走，怎么不走，您等等，给我十分钟收拾东西。” 秦构听到这话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他原来还以为主□□边遭难了，少族长带着这些小年轻是来投奔他来了，心里还在想着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顿下，没想到这不是投奔他来了，是给他递救命稻草来了。 “媳妇儿，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哎。”肖燕只知道这些小孩儿是秦家人，还没闹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就要走。 秦清看秦雷和秦洲，“你们不去收拾？” “去，现在就去。”秦雷拉着弟弟赶紧回房间。 秦构让媳妇儿收拾东西，他自己则往院子里跑，还把秦家几个小伙子叫走，几分钟后，他们抬出来两个大箱子，一个装的是金条，一个装的是各种贵重首饰。 秦构得意道，“那群孙子想抄老子的家，下辈子也别想如意。” 十分钟后，秦家人收拾出十几个箱子的东西出来，秦清瞥了一眼，“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搬的走？捡要紧的！” 客厅里顿时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最后收拾出七个大箱子，东西还是多，但好歹人手够。 “走吧。”外面天也黑了。 他们即将要出门的时候，下午来过的杜明又来了，他要求跟着他们一起走。 杜明下午回家说起秦家来人了，还是乡下的，杜明老爹马上反应过来，“他们要走了，你去问问我们能不能跟着一起。” 杜明道，“不能吧，以前我听秦构说，秦家是个大家族，人家肯定是一个姓的，咱们都是外人，能让我们去？再说，那可是乡下，不种田就没有吃的，我们家那两个小子能吃这个苦？” 杜明老爹看的清楚，“吃不吃得了苦都必须去，要不下一个被整的就是我们家。你住着这么大的房子，人家见了就不眼红。” “那我们搬去小房子里住？” “别傻了，人家要整你，总会找到理由，现在赶紧走是正经。” 杜明被老爹一顿洗脑，回屋跟媳妇儿说了，媳妇儿也说，爹说的对，能跟着秦构他们一家走最好。 “秦构和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他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有他在，我们总不会过不下去。” 既然老爹和媳妇儿都这么想，杜明下定决心，去隔壁跟秦家人商量。 杜明看得清形势，他知道这里能做主的是下午见过的那个小姑娘，他对秦清道，“我也不让你们白帮忙，我给钱，按年给。” 秦清摇摇头，“我不缺钱。” 秦构小声说，“老杜，你不是有好多房子吗？” 杜明咬牙，“给房子也行，大房子，带院子的，在你们秦家借住一年就给一套大房子。” 秦清瞥了一眼秦构，秦构没再说话。 秦清想了想，还是应下来，“看在你和秦构这么多年的邻居份上，我答应。” “好，我们马上来。” 杜明得到肯定回答后，马上跑回隔壁，爹娘、媳妇儿和两个儿子都是又背又扛，他们早就准备好要走。 杜明回头把大门锁上，“走吧！” 路上，杜明凑到秦构身边，“咱们这是去哪里？” “去港口，小声点儿，别惊动人。” 杜明不说话了，吭呲吭呲地搬着大箱子跟着秦构一家，在他累的快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娘的，总算到港口了。 他擦了一把汗才发现，除了他们，港口还有好几十个拖家带口的人，一看就是要走的。 秦浩跑过来，“少族长，我们下午跑了好几个秦家人聚集的地方，这些人都是要跟着我们走的。” “嗯。” 反正连外人都带了，秦家人都带上也没什么。 大家都上船后，秦浩去找船老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哥，这一次辛苦你了。” “哈哈，你们是董哥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说啥辛苦。” 秦清原本计划的是坐顺风船到上海后，再坐车回双峰镇，但是他们现在人太多，目标太大，就不适合走这条路，只能麻烦船老大走水路送他们。 夜色中，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杂货船开动，搅碎了一池宁静。 这一晚上实在太累了，到了船上，秦构和杜明一家挤一个船舱，顾不得洗漱，两个大男人躺下就睡着了。 特别是秦构，这一段时间，担惊受怕，生怕媳妇儿儿女受伤害，到了船上，他才彻底放下心来，安全了！ 秦构鼾声震天，肖燕一点都不嫌弃，端了一盆水进来，把丈夫脸上的血轻轻地擦干净，上药，又给他擦了脖颈，尽量让他舒服一点。 杜大嫂拍拍肖燕的手，轻声道，“嫁给这样能护着你的男人，不亏！” 肖燕静静地朝杜大嫂笑。 秦构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昨晚上没吃饭，今天早上也没吃，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肖燕端来一大碗鱼汤面，“快吃。” -- 第69页 “哎。” 鱼汤面已经不烫嘴了，秦构一阵呼噜着就把面吃的干干净净，连一滴汤都没剩。 “好吃！” 肖燕笑了，“爱吃以后还给你做。” “以后做给你和孩子吃就行了。”秦构估计，到了乡下，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饭食了。 肖燕拉着丈夫的手，“只要有你在，去哪儿我都不怕，吃什么我也无所谓。” “我会努力种田，不让你吃苦的。” 秦雷和秦洲，拉着妹妹进来，就看到父母肉麻说情话这局面，恨不得他们没有进来。 秦洲喊了一声爸妈，提醒道，“这是在外面呢。” “哼，臭小子，你懂什么？” 秦构问大儿子秦雷，秦家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秦雷毕竟十六七岁的人了，他听懂了父亲的意思，害怕他们受欺负。 “除了在上海这边的秦家人，船上宝山县那边的秦家人只有十几个。人都好相处，没有坏脾气的，秦澜姐姐和少族长都很喜欢妹妹。” 秦雪扑倒妈妈怀里，“少族长姐姐真好看。” 秦构抱过女儿，“哈哈，我们小雪有眼光，那可是咱们秦家最聪明的人。” “哟，醒了。”杜明吊儿郎当地进来了，笑嘻嘻的样子和他往常差不多。 “醒了，咱们可是去乡下种地，你这吊儿郎当的，别把杜叔杜婶饿着了。” “哈哈，不会，听说那边有山，种地不行，我就上山捡蘑菇去。做人嘛，最重要的是扬长避短，就算种不好地，我还能干不好其他的？” “捡蘑菇可是女人的活。” 杜明不同意了，“女人怎么了，我是男人也能做得好。” “得，就你厉害。” 两个好多年的老邻居，早就处成了好兄弟。杜明靠着枕头，叹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和秦构这老小子吵过嘴了。 来的时候杜明还担心他们一家外姓人到乡下后被秦家人排挤，今天上午在船上转了一圈，船上还有好多北京过来的外姓人，一打听，都是什么教授、什么老师、书画家，都是有名头的人。 这些人一看就是逃难的呀，和他们一样！ 杜明瞬间就不担心了。 杜老爹跟杜明说，秦家人，仁义。 第32章 下午, 杜明和秦构在甲板上捞鱼，附近都没有人，杜明勾着秦构的肩膀, “昨晚上多谢你。” 他离开上海回头想才惊觉，他那时候对未来太乐观了，不相信自己会遭殃。实际上，城里已经闹的如此疯狂了，要不是老爹提醒, 他们一家, 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被整的对象。 昨晚上要不是因为秦构接了一句话，他感觉, 秦家那个少族长，是不会搭理他的。能带他们一家走, 都是看在秦构的面子上。他必须说句谢谢。 秦构甩开他的手，“大老爷们儿, 能不要这么肉麻吗？” 杜明拍拍秦构的肩膀, 一切都在不言中。 船老大熟门熟路地把船开到秦家寨后山, 一群人吆喝着搬东西下船，秦浩让船老大跟着一起去秦家寨, 有东西给他们。 这一群人，有老有小, 还有四肢不勤的文人，虽然船上午十点多就靠岸了，可他们到秦家寨，都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听到寨子里有人喊少族长回来了, 秦森和夏月小跑过去, 看到瘦了不少的女儿, 夫妻俩心疼的不行，“我的乖宝，怎么瘦这么多。” “别提了，秦炅爷爷呢？” “不知道，听到消息估计一会儿就要来了。” 果然，几分钟后，秦炅跑过来，看到一大群人，有他眼熟的秦家人，还有好多他不认识的人。 秦清三言两句跟他说清楚这些是什么人，“其他的先放到一边，赶紧把他们安顿下来。” “咱们寨子里房子不够，先让他们和其他人家挤一挤，其他的等明天再说。” 秦炅招呼着几家有空房子的人，把这些人领走，先让他们住下。 秦构他们一家，虽然早就分出去了，但在秦家族里还有亲戚，都跟着走了。 还有船老大他们，被秦炅带走了，秦清说的，明天送他们走，还要送他们三百斤红薯、两百斤土豆，船老大和董大成他们商量着分，就当他们这次从南到北的路费。 东西不算多，但有那么个意思就成，有来有往以后才好相处。 秦清回到家，夏月烧好了热水，秦清好好的洗了个澡，吃完晚饭，秦炅和几个族老，都在他们家院子乘凉。 秦清刚好有话跟他们说，首先说的就是秦家的事儿，秦灿死了，还有她对秦梅还有那个姓苗的做的事。 一个族老磕了一下烟锅巴，沉声道，“秦清做得对，我们秦家虽然不如祖上风光，但也没到谁都能踩一脚的地步。” 秦清心想，要不是这个关头太敏感，也是为了保护宝山县其他的秦家人，按照她的脾气，姓苗的还有孙虎早就是个死人了。 秦炅也想到了秦清这样做的理由，他满意道，“清清长大了。” “可惜了，秦灿这老家伙就这么走了。” 院子里陷入沉默。 “走了就走了吧，人总有一死，咱们照看一下秦檀他们，过几天秋收后，帮着他们开块儿地出来，总是要吃饭的。” “对，不只秦檀、秦构他们，其他北京来的人也要给他们开一块儿地，不管他们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他们要养活自己，就得干活。” -- 第70页 秦清道，“明天和他们先商量，地不要给太多，他们种不过来也浪费。另外，他们好些人都是大学的教授、老师，我们不能浪费送上门的这些老师。” “可以请他们去族学教书，我们每个月补贴他们一些粮食。” 秦清问，“秋收怎么样？” “粮食都成熟了，估计收成不错，就算新来了这么多人，节约一点吃，应该也不会饿肚了。” “既然如此，我们的目光要放长远一点。人都已经来了，我们就大方点，就算给了他们地，到明年夏收前他们也没有粮食吃，我们今年就先借给他们，扣除他们的上课补贴后，其他的等他们粮食种出来后慢慢还。” “同意。” 族老一致通过，但这事儿他们决定了还不算，明天还要开祠堂和族人商量一下，毕竟那些借出去的都是他们的口粮。 秦清又说起现在外面的乱象，“我看没个十年八年，这事儿过不了。” 族老们面面相觑，“这么严重？” “嗯。从上而下乱起来的，上面不动，下面好不了。” 一个族老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笑道，“也好，老头子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好的那一天，活不到也没关系，我这把老骨头，能挨着祖宗埋，也是幸事。” 秦家的族老们，最大的年纪已经快八十了，最小的也六十出头了，对于他们来说，十年八年，真是个大数目啊！ 余生不多了！ 第二天，送走船老大后，秦家开了一次祠堂，把宝山县的事儿说了一遍，让大家心里有数。 秦家人几乎都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秦灿的事，现在听族长再说一遍，心里还是闷闷的。 “咱们自家的事儿说完，现在我们要说说昨天来的那些人。” 秦炅有一张名单，他先把上面的人基本情况念了一遍。秦家人就不提了，那些外姓人，都是什么教授、老师、书画家，居然还有一个农业大学的老师。 族人们偷偷说小话，都说少族长聪明，会选人，有这些人在，就算十年八年不出去，孩子们读书就不用愁了。 再有，好些成绩一般不够读大学的，也能借着这个便利跟着大学老师学一学。 秦清关注着族人们的反应，不得不说，那些老师对于秦家人来说是件好事。而能到秦家寨来说，对于那些饱受迫害的文化人来说，更是好事。 秦炅见族人们都接受，那就说说给它们修房子和借粮食的事儿。 “马上就秋收了，粮食就在地里摆着，现在这些粮食要多养活一百多人到夏收，对于我们来说有点勉强，大家又要拉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一个族人站起来大声道，“值！我觉得值！娃娃们多学点东西，这可是一辈子吃饭的本事，咱们苦几个月不算啥。” “就是，咱们后面那么大的山，怕饿着就勤快点上山找吃的。” 有人带头，祠堂里的气氛就越发好了。族老们担心的问题没有发生，这件事就算过了。 秦构、杜明以及北京来的那些人，他们都在祠堂外面的大院子里等着。 杜明凑到秦构身边问，“哎，你不是秦家人吗？怎么你不能进去？” 秦构带了一把椅子过来坐着等，翘着腿，“你不知道了吧，我虽然姓秦，但是我十八岁的时候选择分出去，另立门户，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不算秦家的族人了，我只能算是秦家人。” “分出去？给分家财产了？” “给了，要不我最开始做生意的钱是哪里来的？” 杜明啧啧一声，“你们秦家还挺开明的。” “那是。”秦构和很多从秦家分出去的人一样，他们自始自终，都以身为秦家人为荣，不管家族是没落还是兴盛。 另外一边，北京来的方简和裴永志老爷子，也在说秦家的事儿。 方简是方家他那一代最小的孩子，也是方若的小堂弟，今年才二十六岁。方家为了做生意，几年前就搬去港城，只有方简，对历史感兴趣，留在北京，拜在裴永志老爷子门下，跟着学史。 “你们方家虽然富贵，认真说起来，还是不如秦家有底蕴。” 方简笑道，“老师，我可从没说过我们方家比秦家好的话。” 裴永志摸了一把光秃秃的脑袋，“哈哈，我就随口这么一说。到今天我才知道，秦家这不声不响的，家族凝聚力真不一般。” 方简看向秦家祠堂的大门，他听堂姐的意思，阿野喜欢秦家的少族长，现在时机不好，大环境也不好，人家姑娘也不见得有那个意思，要他看，这事儿，有的磨了。 祠堂的大门打开了，秦炅和秦清走在最前面，院子里众人都看向他们。 秦炅示意大家安静，“等会儿你们每家都去左边那张桌子前面报名，我们统计一下要修多少房子，争取年前让你们住进自家的房子。房子没修好之前，你们暂时和秦家人一起住。再说口粮的事儿，有两条，一是借粮食给你们，等你们明年收了粮食再还；二是你们当中有本事的人，可以去秦家族学当老师，这个有补贴的。” 秦炅话说的清楚，秦构拉着杜明赶紧去排队，赶紧把名报上。方简和裴永志老爷子就两个人，他们干脆一起住。 忙了半天，把这些新来的人安顿好，地里的红薯、土豆就到了收获的时候了，不管男女老少，都往地里去，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 第71页 杜明他们，一边为丰收喜悦，一边累得龇牙咧嘴的。 粮食丰收是好事，毕竟这里面也有他们的口粮。可是让他们一群从未下过地的人，弯腰曲背地干上几天，真有点受不住。 可是，再累他也不能偷懒，粮食收回来，他还要下地跟着人家学种小麦、种各种豆子。 地人家帮忙开出来了，粮食就要他们自己种，等明年夏收，他们才有吃的，不学着点怎么行？ 大人们累得不行，孩子们感觉还好，整天跟着大孩子们一起跑，说是做农活，更像是玩儿。 秦雪就每天乐呵呵的，每天特别积极地去地头捡大人们遗落的小土豆，拿回家洗洗干净，妈妈做一锅土豆饭给她吃。 可把她美得！ 秋收完后，男人们撸起袖子去选好的空地上建房子，分两拨，一拨人和泥打土墙，另外一拨人要烧瓦。 修房子可是个体力活，杜明这样锦衣玉食长大的人，几天的工夫就瘦下来了。 杜大嫂晚上摸着他的肚子，笑道，“这几年你这肚子胖的像是怀孕四个月的孕妇，这才来秦家寨多久啊，肚子上都快能看到肌肉了。” 杜明拍拍肚子，以前他的肚子保准能像红烧肉一样颤巍巍地抖动，现在已经一动不动了。 “确实瘦的有点厉害啊！媳妇儿，可要做点好吃的给我补一补。” 杜老爹瞅他一眼，“补啥，我看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杜明老娘也说，“现在这样好，看上去年轻了十岁。” “我还是不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了？我就想吃点好吃的，你们听不出来吗？” “听不出来！” 杜明沉默了！ 杜伟业和杜明德两兄弟听的哈哈大笑。 得，为了一家子能尽早住进自家的房子，他还是努力干吧。 男人忙着修房子，杜大嫂也没闲着，每天都和肖燕他们去后面山上捡蘑菇。 这个季节山里还有点蘑菇，枯树上也能看到木耳。秦家人告诉她，也就这一个来月，等天气冷下来，蘑菇就彻底没有了。 杜大嫂和肖燕这辈子都是第一次做捡蘑菇这种工作，别说，做的还挺好，每天都能捡不少回去。 一个半月后，山上的蘑菇彻底绝迹了，秦家寨的新房子也已经修好了，每天杜明都要架上柴火在屋里烧，这样能尽快把屋里的湿气熏走，能尽早住人。 秋风萧瑟，除了柏树这样四季常青的树木，其他的落叶乔木在秋风中，叶子逐渐变黄，最后被风卷落在地上。 秦家人扛着竹筢子上山，这种竹筢子用竹子编的，类似人弯着的手爪，也有点像猪八戒的钉耙，主要用来搂树叶，女人们搂好塞满背篼，男人们一趟一趟地背回家，树叶子用来做饭点火特别好用。 除了树叶子，还要砍一些硬柴回去，树木上的枝桠，都被砍干净，拖回家。 准备好冬天的柴火，最让大家期待的收坚果的时间到了。 一大早，秦家的小娃娃们闹着要出门，哥哥们要去山上撵兔子，他们也要去。 秦雪也是如此，从昨天晚上惦记到今天早晨。 可惜，他两个哥哥都不想带她，一大早就跑了。 秦雪眼里包着眼泪花儿，好险没有嚎啕大哭。 肖燕抱着她哄，“撵兔子有什么好玩的，等会儿妈妈带你去捡栗子，回来给你做栗子饼吃。” 秦雪仰着小脑袋，“妈妈你会做吗？” “嗯，不太会做，我去跟你胡婶婶学。” “爱华姐姐也会做，前天我在少族长姐姐家吃过的，可好吃了。” 母女俩手牵着手上山，秦雪嘴巴甜，一路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喊过去，逗得大人们哈哈大笑，争着给她塞小零食吃。 秦雪笑眯眯地接过来，乖乖地谢过婶婶们。 夏月一脸羡慕地望着秦雪小可爱，随即回头对秦清抱怨，“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多乖，你从小就没这么乖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小姑娘。” 秦清劝道，“妈妈，不要和人家攀比，孩子还是自家的好。” “哼，要不是亲生的，我才不要理你呢。” 秦清望着妈妈的背影叹气，不是说我是你的心头肉吗？怎么这时候我就不是乖宝，我就不是心肝儿了？v 作者有话说： 谢谢： 南风入弦扔了1个地雷 阳光女孩…Addy扔了1个地雷 第33章 今年秦家寨还是有年猪的, 开年后不久就被安排过的嫂子们，四月份就去双峰镇上的养猪场买了十几头小猪回来，养到现在已经很肥硕了。 但是秦家寨现在有三百多号人, 这十几头猪可不够分，所以寨子里等着吃肉的小孩儿们，每天都去喂猪。 看见东西就吃，不知饱胀的肥猪直接被撑吐了。 大人们气的把这群小孩儿撵走，“再胡闹过年就不给你们肉吃, 让你们干看着。” 大人们比小孩儿实际, 猪肉是有数的，想多吃肉还是要去山上多找找野鸡野兔子。能抓到野猪就最好了。 秦林摇摇头, “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除了小时候见过一次野猪, 这么多年就没见到过。” 杜明激动倒，“那挺好呀, 说明野猪藏得严实, 这么多年都没人去捕杀, 野猪群不定壮大到什么地步了，那些都是肉啊。” -- 第72页 秦构不想搭理这个没常识的傻子, 你以为野猪是你家猪圈里养的，你想吃肉拉出来捅一刀就有肉吃？ “我们平日里没见到野猪, 只能说明野猪在深山里。” 有个教授说，“听说野猪都是一家一群，最多也就四五头？” “那更好，我们给一锅端了。” 秦森提醒这位大兄弟, “深山不仅有野猪、野鸡、野兔子, 深山还有老虎。” “老虎？”杜明问道, “老虎不是在东北吗？” 杜老爹看傻儿子不顺眼，“没见识的，除了东北有老虎，西南地区也有老虎，华南虎听说过没有？” 杜明一脸紧张，“那我们每天上山不是很危险？” 秦森安慰他，“不会不会，咱们后面山上目前只有一窝老虎，我们家都认识，只要咱们不进深山就不会遇到。” “你咋知道？” 早就听秦家小孩儿们科普过的杜伟业，又给他爸科普一遍，反正就是后山上那个叫阿黄、阿花和黄小花的老虎一家，都听少族长的话，进了深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肯定不会出来。 “你们秦家真是什么人才都有。” 秦森得意想抖腿，那可不。 山上的野猪没想头，那去外面买行不行？不是他说大话，在这个小地方，他算得上顶顶有钱的人。 “山下可以去，我还想去给我家乖宝买一些酒回来。” 乖宝想自己酿酒，但是今年粮食紧张，估计不行了，只有等明年再看看。 “说好了，到时候叫上我。” “行。” 这晚月明星稀，吹拂过来的晚风越来越凉了，大家聚在一起吹牛皮，吹着吹着就觉得冷飕飕的，赶紧回被窝里躺着吧。 现在天气还没到腌肉的时候，秦家人商量好了，等腊月再去镇上，现在这段时间，还是去山上抓兔子，抓野鸡实在。 大人们上山抓野物，一群半大小子就去后山河里抓鱼。 秦浩他们现在抓鱼特别熟练，再加上现在他们后山河里还有船，十几个大小伙儿，把船开远一点撒网，都是撒那种大网眼的渔网，五斤以下的鱼都被漏出去了。 就这样，他们每天打回来的鱼也不少，多的时候两三百斤也是有的。 “咱们以后去河里捕回来的大鱼，都拿去晒鱼干，做腌鱼，山上水潭里的鱼，留着大家想吃鲜鱼的时候去抓。” “这样挺好的。” 这段时间家家户户都在做腌菜、腌鱼、腌兔子等等，寨子里的盐巴不够用了。 “族长，我们什么时候去山下？我们家盐缸子见底了。” “就是，我们家也没有了。昨晚上做饭没盐，我老婆去隔壁老三家抓了一把回来。” 秦炅招呼大家，“行了，想去就做个统计，咱们明天就去。”反正离腊月也没差几天了。 夏月听到外面说明天要去镇上，她洗干净手去找婆婆，他们夫妻明天也要去，要买的东西有点多。 秦清叫住妈妈，“我翻年都十二岁了，不用找奶奶，你们不在家我一样能照顾自己。” “你是会做饭还是会洗碗啊？不找你奶奶，饿着肚子在家等着我们？” 秦清心想，不是您啥都不让我做的吗？ 好吧，她自己其实也懒的动手。 夏月没搭理女儿，跑了一趟婆婆家，婆婆还需要一些东西，她都给记在小本本上。 秦森傍晚从山上下来，进寨子里就听说明天要去镇上，他回到家，跟媳妇儿说，“我们明天先去黑市看看那个老头儿在不在，不在的话我们去他家看看，买些酒回来，至少也要十年以上的。” 他们家原本存的满满当当的酒，好几年前回宝山县的时候拉走了大半，那几年没有好酒酿新的药酒，一直喝原来的，基本都给消耗完了。 秦家寨这里还留下一些，都是当时女儿要留下的，大部分都是风湿酒，那么一点点，也不敢放开喝。 再有，这次从北京跟来的几个教授里面，有好几个好酒的，知道他们家有好酒，时不时就想来家里蹭一杯。 人家也不白要，每次来还送块儿布料，送支笔啥的，就想喝一杯解解馋，也不带走，秦森真不好意思撵人走。 特别是方简和裴永志，这两人都在唐家喝过他们家的酒，偶尔来蹭一杯，秦森就冲着和唐家人的交情，也不能不给。 秦清想了想，“前几年日子不好过的时候，他应该没少卖，估计他家存货也不多了。咱们家不是有船吗，到时候开船去赤水河那边绕一绕，说不定能买到不少好酒。” “赤水河不宽吧，水路窄了我们的船可能进不去。” “等等吧，等明年丰水期的时候，可以去试试。”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秦家寨的小孩儿们还在梦乡里，家里的大人们都已经出门了。 秦家人已经走惯了下山的路，几个小时山路跟玩儿一样，秦构、杜明和方简他们却有点吃不消，第一次从后山到秦家寨那条路，即使拿的东西不多，都把他们累憨了。这次去镇上买完东西，还要负重上山，想想就觉得脚耙手软。 “咱们先去镇外面搭棚子，今天不回去，明天买完东西再走。” 来的时候就考虑到新来的人不适应，特地提前一天到镇上，让他们可以休息一晚上。 -- 第73页 镇上有大小集的区别，黑市却没有，大家安顿下来后，秦森他们几个，分成好几拨去西边的山上。 去黑市的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到进山的口子那里，秦森遇到了上次那个熟人。 看到秦森，人家特意说了句，“那个老头儿这段时间一直没来。” “知道了，谢谢兄弟关照。” 那人摆摆手，这都是小事情。 秦森走在前头，从这条小道进去，黑市里面物资还是挺丰富的，秦家人这次采购最多的就是盐巴，其次才是一些生活用品，以及肉食。 “我们没有准备，这么多盐巴今天可拿不出来。” 秦构递了一支香烟过去，“兄弟，帮帮忙，我们住的远，好不容易来一趟，一次至少要买几个月的，一个村，几百口人，你想想要多少数儿？” 那人接过香烟，放在鼻子前深吸一口气，一脸愉悦地把烟夹在耳后，“我们都知道，好些来我们这买高价盐的都是没有票的。” “兄弟你们见多识广，肯定知道，咱们这地方穷，吃不起肉菜，只能多做点腌菜下饭，盐巴可就更不够用了嘛。” 那人一脸赞同，这句话说到心坎儿里去了，现在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过日子的。 那人拍着胸口答应，明天送四百斤盐巴过来，秦构直接说，一千斤。 一千斤？一个村几百口人，分下来每个人也才一两斤的份额，也吃不了多久，没毛病。 听完秦构分析，那人也不觉得他要的多，直接一口就应下。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是自贡那边出的好盐，价格可不便宜。 秦构为了做实自己穷人的身份，以及和身上的破棉袄相匹配，压价压的那叫一个狠。 好在他给的价格也没到人家的底线，最后还是成交了。 杜明认识秦构这么多年，第一次全程围观这个老邻居做生意，他不得不赞他一句，“你能白手起家开起一个大厂，还真不是凭运气，这是有真本事啊！” 秦构乐得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说好说。” 秦构没有告诉杜明，他这样的水平在秦家不算什么，那个教秦构生意经的族老才是真厉害。 当年还是战乱年代，那位族老硬是凭着五根金条的本钱，把秦家主支的财产翻了一倍，人家还能好生生地活到六十来岁，现在还在秦家寨里养老呢。 不过，这些话就不用给外人说了。 买完盐巴，秦构就不说话。买猪肉是另外一个族人去谈的，他披的是穷人的皮子，不适合去谈买肉这么高端的事儿。 杜明凑过去听，这个秦家人说他是城里来的，有票都买不到肉，他下乡来看看，价格不是问题，关键是肉要好。 啧啧，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个傻大个，除了会投胎，啥啥都不行。以后要对老爹老娘好一点，感谢他们把他生出来，还没有兄弟跟他争财产，这就是真爱了啊！ 等天黑了，秦森叫上堂哥们，拿上扁担去找卖酒那个老头儿。 老头儿家确实还存了些，地窖里数一数还有五百斤左右的酒水，但老头只肯卖他们三百斤。 “我不能都卖了，多少要给儿孙留一些。” “行，你卖多少，我买多少。” 商量好后，给完钱，几个人趁着夜色，挑起酒坛子就走。 一大群人挤在棚子里，没地方躺着睡觉，大家只能靠在一起打个盹，天亮了就去买东西。 供销社、百货商店、粮铺、肉铺，门口挤满了人。他们去的早，人多，有钱又有票，他们买完东西一走，供销社的货架清空了大半。 其他针头线脑的东西买了一些，秦家人就准备走了，他们收棚子的时候，夏月遇到了去镇上买东西的朱红。 好多年没见，朱红也一眼认出了夏月，还热情地朝夏月打招呼。 朱红问夏月有没有肉票和糖票，夏月直接说没有。 肉票原来是有的，他们都给族里了，有肉票，定肉要便宜一些。他们难得来一趟镇上，与其放着过期，还不如拿去用了。 朱红以为夏月是有票，但是不愿意换给她，心里马上就不乐意了，说了几句不阴不阳的话，扭头就走了。 高芳走过来，“怎么了？我听着你们起争执了？” 夏月摇摇头，“她想换肉票和糖票，我没给。” 高芳冷笑一声，“呵，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她要，人家就要给？” “算了，以后也见不到，走，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去拿肉。” 这一趟回去的行程，如杜明、方简他们那所料，累的他们快趴下了。 半路歇息的时候，秦构走过去，踢了一脚瘫倒在地的杜明，“还行不行啊？你这里就五十斤盐巴，真这么累？” 杜明勉强张开嘴，“太累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秦构笑道，“要不我们换换，我那一背篼里装的是猪肉，你不是想吃肉吗？搬回去就有得吃了。” “我不换，你那里有七十多斤吧，比我还重。” 秦森给杜明送来半瓶水，“你这算啥，我可挑了一百斤酒。” “哎哟，可累死我了。” “别嚎了，赶紧起来，动动手脚，再休息一会儿咱们就要走了，天黑之前如果赶不到家，那就更麻烦了。” 上山的路不好走，到最后，杜明只觉得自己像个没有思想的机器，绳子勒的肩膀发红他都没感觉，两条腿机械地往前挪，耳朵轰鸣，他只听得见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 第74页 晚霞满天，飞鸟投林，这些美景杜明什么都看不见，他只是机械地埋头往前走。 他走着，走着，肩膀上的重担突然被谁卸下来，杜明茫然回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秦森看他这傻样，拍拍他汗湿的背，“我们到家了。” “到，到啦？” “到家了。” 杜明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周围都是孩子，四十多岁的人，恨不得嚎啕大哭一顿！ 生活，简直太难了！ 秦清也跑过来看大家买了什么东西回来，瞥了杜明一眼，看到他努力把眼里的泪花憋回去，她好险没笑出来。 默默转头，假装没看到。 “哎呀，这么多肉啊！” “是啊，那些人还是很有生意头脑，我听说他们在山里圈了一块地养猪，猪肉贵了点，但还是好买。” “盐巴也买了不老少，就是糖少了点。” “这有啥，等明年夏收小麦收回来了，我给大家做麦芽糖。” “那感情好。” 杜大嫂把杜明拉起来，“辛苦你了，下次去镇上买东西，换我去。” 杜明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吐了一口浊气，“不，我去，去镇上路远，背着东西更不好走，别累着你。” 杜大嫂笑了，“走，去领我们家的东西。” 盐巴、酱油、醋这些东西，每家每户都有，买回来的酒有几家分了几斤走，剩下的全部都送到秦清家里。 剩下的两百多斤酒，除了五十来斤三十年份的，十斤五十年份的，剩下的都是十年份的。 秦清决定，把三十年的和五十年的存起来，十年份的可以多分一些出去。 有了好酒，第二天，秦清拉着爸爸上山。秦火早有准备，吃了早饭就在她家院子等着。 秦火等了一会儿，秦浩、秦洋他们也来了。今天要挖的东西太多，找他们帮忙搬药材。 对，找药材小能手秦清就是这么自信！ 这一天秦清没闲着，连午饭都是在山上吃的，等她下午回家，院子里被各种药材堆满了。她的伯娘们，婶婶们，都在帮着洗药材。 家里的簸箕不够用，其他人家有多余的，都给送过来，让她先用。 等秦清把家里两百多斤酒处理好后，已经到了杀年猪的时候了。 今年人多猪少，就不吃杀猪宴了，大家把肉领回家，想吃什么自己安排。 秦清家分到的肉，大部分还是用来做腊肉、风干肉、腌肉，保存的好都可吃到明年秋收。 夏月留了十斤左右的鲜肉，五斤用来做坛子肉，剩下的五斤留着过年的时候吃，用盐腌着，放十天半月都不会坏。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好在有族长和少族长在，他们都逃过了一劫，全家老小都好好的，还能有菜有肉地过一个安生的年，必须要好好拜一拜祖宗。 过年祭祖，大门洞开，秦构他们这些早就分宗出去的秦家人，也能站在大门外面，对秦家祖宗鞠一躬，多谢他们的恩德和庇护。殪崋 秦家寨其他人家，知道秦家在祭祖，这时候都不会出门。 杜明家的饭桌上摆着腊肉、蒸腌鱼、香肠、板栗炖鸡、红烧土豆，他一边吃一边唠叨，“有家族庇护多好，我要是秦构，铁定不会分出去。” 杜老爹抿了一口好酒，不搭理碎嘴子的儿子。 他这辈子啊，就这么个儿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虽然不是败家子，但也不算什么大人物。 搬到秦家寨这小半年，儿子还算勤勉，能操心一家吃喝，嘴上叫苦叫累，该做的事儿一样都没拉下，能这样，他就很知足了。 虽然有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羡慕秦家这样鼎盛的大家族。 祭完祖后，大家各回各家，秦森和夏月拉着女儿，笑呵呵地跟族老们拜年，等着后面的爹娘，一起回家吃年夜饭。 第34章 大年初一, 大家互相拜年，秦清这一年又收了不少红包。和秦家人不同，杜明直接送来一张地契。 “这是第一年的租金。” 秦清大方地收着, “明年好好种地，租金是租金，你们借的粮食还是要还的。” “知道了。” 杜明原本还想着去镇上买粮食，搬回来还给秦家人。但是，结果不提也罢, 一把辛酸泪啊, 进山实在太辛苦了。 方简和裴永志他们，有送她玉佩的、送金条的, 还有送字画的，不管贵重与否, 她都一一谢过，好好地收着。 过完春节, 大家又开始操心地里的农事, 现在秦炅每次地里, 不仅把秦林喊上，还会把那位农业大学的老师带上, 虚心请教怎么种地收成才比较好。 “撇开天气这些不可控因素，要想粮食收成好还是在种子和肥料上面, 种子要选良种，肥料也要精心配比……” 这位老师说了半个多小时，秦炅和秦林两人都听晕了，最后简单粗暴地抓住两个重点, 良种和肥料。 “老师, 我们也是随便种种, 您说的我们也不懂，要不等夏粮收起来，您指导指导我们如何种地？” “可以。” 那就行了！走，回去吧！虽然现在开春太阳还不大，但是站太阳底下这么久，也够晒人的。 小麦灌浆之前，从山上水潭里放了一次水下来，浇灌过后，麦穗变得沉甸甸的，叶子也慢慢地从绿色转成黄色。 -- 第75页 到下地割麦子的时候，从来没种过地的那几家才知道厉害，每天腰酸背痛的不行，还不能休息，生怕一场大雨就把地里的粮食糟蹋了，这几个月不就白辛苦了嘛。 杜明每天咬着牙下地，握镰刀的那只手，全是水泡，抓麦子的那只手，都是被麦芒割破的小口子。 方简和裴永志他们也是一样，全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傍晚回家，秦家人教他们，“你们从来没干过农活，手没有茧疤，才会这样难受，今晚上回去缝一个薄手套明天用，这样会好受一点。” 秦清听说了他们的惨状之后，交给秦澜几瓶创伤膏，给他们外敷。 这种创伤膏是她根据以前的宫廷配方复制出来的，当年秦家人才来秦家寨，不会做农活，经常受伤，一般小伤口用这个有奇效。 方简谢过秦澜，接过这个小竹罐，里面大概就只有大拇指那么一点黑乎乎的药膏。 这能用？不会感染了伤口变得更糟糕了吧？ 裴永志洗完手走过来，“给我试试，秦家人用了这么些年都没出事，应该没问题。” 听到这话，方简也半信半疑地用上了。 杜明和秦构住得近，拿到药膏他直接跑到秦构家了，“这个有效不？” 秦构已经涂完了，“不想用给我，我脚后跟裂了，都不够我用的。” “滚，不够你去问你们少族长要。” 知道是好东西，杜明小跑回家，先给爹娘涂，再给媳妇儿和自己涂，最后剩下一点，给两个儿子。 “你们将就用用。” 杜伟业、杜明德两兄弟，只得接过来，薄薄地涂了一层，结果还是不够。 杜明德直接跑去秦浩家，又要了一些回来。 忙了一天，不过晚上十点，秦家寨的灯火都熄了，大家进入了梦乡，睡的又香又沉。 第二天早上，天上的月亮还在那儿挂着呢，勤快的女人们都进厨房准备早饭了，杜大嫂洗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手怎么一点都不疼？ “杜明，你快起来！” 杜大嫂惊喜地把杜明叫醒。 杜明揉揉眼睛，“媳妇儿，怎么了？” “你快看看我的手。” “哟，又白又嫩。” “去你的，我说你认真看看。” 杜明彻底醒了，“呀，你手上的水泡呢？” “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手。” 杜明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小伤口都好了，右手掌心两个大水泡也只剩下两个红印子了。” “我的个天呐！秦家这个少族长不得了啊！” 杜明这边说话大声，秦构家都听到了动静，秦构和肖燕也发现了，他们手上的水泡和小伤口都好了。 这天吃了早饭，杜明往地里走，路上遇到一个秦家人，就拉着人家说话，把秦清夸奖一遍又一遍。 秦家人自然听的神清气爽。 杜明又说，“昨晚上给的药膏太少了，都不够用，今天手肯定还会受伤，能不能多给点？你们家有没有多的，给我匀一点？” 如果你要说这个，那我们就不是好朋友了。 秦家人几乎一致回复他，“我家没有，你上其他家去问问。” 随即，甩开杜明的手就跑了。 “哎，别走啊！” 方简、裴永志和其他几个老教授拿着镰刀走过来，“杜家小子，要到药膏没有？有多的分点给我们几个老头子。” “我也想发扬一下精神的，可是没一个人给我。” 一个婶子走过来，跟杜明搭话，“这种创伤膏只有少族长会做，这个东西也不能久放，所以每次做得都不多。我们秦家人现在都做惯了农活，很少有受伤的，需要的少，少族长做的就更少了。” “那我们今天受伤了怎么办？” “别急，你往那边看。” 杜明他们看过去，几个十来岁的姑娘，背着背篼往山上去。 “她们肯定是上山采药，有了药材，下午少族长就能把药膏做出来。” “嘿嘿，那挺好的。走，咱们去干活，今天非得把小麦全部收回家不可。等小麦收回来了，我要连吃一个月的包子。他娘的，吃红薯、土豆都快要吃傻了。” 杜老爹扛着扁担过来，顺手给了儿子一扁担，“吃一个月白面包子？后面的日子你还过不过？” “哎，过过过，爹你别打，我都这么大的岁数了，给点面子。” 杜老爹收起扁担，“哼，我看你就是欠揍。” 秦森和两个堂兄正好走在后面，秦楼说，“杜明他爹跟咱爹一样，一个说不好就要上手。” 秦树赞同地点点头，“咱们家还是大伯脾气好。” 秦森呵呵一声，“我爹只是对你们态度和蔼，对我，该揍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手软过。” “咱们家谁没有挨过打？” 三人对视一眼，“清清。” 秦树家的秦涵、秦波，还有秦楼家的秦海、秦源，从小到大，也没少挨打。有时候是爷爷揍完爸爸揍，混合双打。 他们堂兄弟三个家的孩子，只有清清从小没挨过打，他们凶神恶煞的叔伯们，连重话都没说话。不管清清在不在跟前，提起来只有夸的。 秦楼疑惑道，“会不会因为我们是儿子，才会挨这么多打？” 秦森点点头，“有可能。” -- 第76页 “一群吃闲饭的，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们还在路上磨洋工，欠揍是不是？” 听到秦炬中气十足的骂声，三个三四十岁的人跟背后有鬼撵一样，飞快地跑进麦地里，埋头干了起来。 在家处理药材的秦清，压根儿不知道，她被她爸还有叔伯们羡慕着呢。 有秦清的创伤膏帮忙，新来秦家寨的人们，挨过了收小麦痛苦的适应期。 夏收过后，地里种上了红薯、土豆，以及一部分玉米。教授检查过地质，这个山谷里还是能种玉米的。 秦家人其实也吃腻了红薯和土豆，能有玉米吃也不错，玉米面可以熬粥，还可以做窝窝头。 抢收抢种完了之后，孩子们的学业就成了严抓的对象，秦雪、杜明德这些小孩儿都进了秦家的族学。 杜明德无疑是个学渣，去年下半年才到秦家寨来的时候，大人们忙着喂饱肚子，适应新环境，他爸妈都没管过他的学习。 现在抽出空来，杜明看到儿子的卷子，好险一口气没喘上来。 杜明气的站起来就去厨房拿棍子，嘴上还在骂，“一百分的卷子你就考了十九分，杜明德，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成绩差成这样，还有脸整天嘻嘻哈哈地瞎玩，看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杜明德被他爸生气的样子吓麻爪了，还站着干什么呀，跑啊！ 杜明在厨房捡了一根棍子出来，刚好看到小儿子窜出院子，原本只想吓唬一下的，这下他被气的一定要揍这小子一顿。 “臭小子给我站住！” 杜明德十几岁的小孩儿，跑的快，再加上是往山谷外面跑，都是下坡路，身后还有他爸穷追不舍，他窜的就更快了。 “老子给你取名明德，我看你连德是个什么玩意都不知道……老子打儿子你还敢跑……枉费我……枉费我对你抱那么大的希望……希望你继承我的意志，我没明白的事儿，希望你能明白……你对不起我给你取的名字……叫啥杜明德，我看你就是杜瞎德……臭小子，给我站住……” 杜明德这小子一路往前跑，杜明就拿着棍子在后面穷追不舍，嘴上还不忘数落。 看来这段时间努力劳作，体力上去不少，撵了这一路，杜明还有力气骂人。 杜明看到儿子停下来了，“臭小子，总算肯停下来了，累的你老子我……” “爸！” “怎么了，想认错，晚了！” 杜明走过去，看到坡下面站着一群人，领头的那个女人看着还有点眼熟，他记得好像在镇上见过，叫什么红？ 朱红指着杜明和杜明德，“你们看，我没瞎说吧，山里住着好多人，他们都没交公粮，把他们抓出来批斗！” 听到批斗两个字，杜明爷俩浑身僵硬。 杜明颤抖着嗓音，小声又急促地对儿子说了一句，“跑！” 爷俩同时转身，疯狂地往回跑。 “站住！别跑！” 杜明和杜明德疯狂地山里逃窜，身后的人却怎么也甩不掉。 不行了，杜明快跑不动了，他推了儿子一把，“你先跑，我引开他们。” “不行！”杜明德拉着他爸的手，“要走一起走！” “乖，你先跑，爸爸跑不动了，你回去找人来救我！” 杜明德一边拉着爸爸跑一边擦眼泪，“不行，来不及的，你会死的。” “谁说的，最多挨一顿打，死不了！” “不行！”杜明德哽咽着不肯走。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呼啸声响彻山谷，两只壮硕的老虎从左边的山上飞扑下来。 “快跑，有老虎！” “跑啊！” 老虎朝人群冲过去，开始追在最前面的男人变成了最后面，他被老虎咬住裤腿，他疯狂地往前跑，裤腿撕开了，好险没咬住腿。 有老虎在身后追，人体的潜能被激发了，一群人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山下跑。 好在，他们跑得够快，老虎没追上，他们跑到山脚下时，还听得见老虎愤怒的咆哮。 革委会领头的人狠狠打了朱红一巴掌，“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了。” 朱红捂住脸，“真的，那天我看到了，好多人从这里进山，山里肯定有人，他们没交公粮，抓住了就是功劳啊！” “哼，山里是有人，还有老虎你怎么没说，老子差点就被老虎吃了！功劳能有命重要？”甩开朱红，这人就要走。 朱红抱着他的腿不放，“你说过的，我上报线索，给我儿子抵过，就不追究我儿子倒买倒卖的事儿。” 一脚把朱红踢开，“不追究？我没马上把你一起送进去蹲号子都是我仁慈！” 朱红一个人被丢在原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 山里面，杜明把儿子压在身下，闭着眼睛被吓得发抖，“别吃我儿子，吃我，我肉多。” 被杜明压在身下的杜明德，眼泪止不止的流，嘴里喊着爸爸，我错了！ 秦构噗嗤一声笑了，“杜明，你看你脏的，老虎想吃你都下不去口。” 杜明睁开眼睛，看到十好几个人都看着他憋笑。 “怎么了？老虎呢？”杜明抬起头到处看。 两只大老虎趴在他前面，慵懒地舔毛，另外一只看起来要小一点的老虎，一直用虎头去蹭秦清。 -- 第77页 杜明的脑子总算恢复正常了，“这是传说中的，小黄一家？” 确实是小黄一家！ 杜明德和杜明一个跑一个追，闹的阵仗挺大，隔壁的秦构听到动静，吆喝着赶紧去劝劝，别把孩子打坏了。 秦清今天在左峰山上找药材，她铺开的神识发现了小黄一家，就把小黄叫过来，他们正在玩蹭过来蹭过去的游戏，就听到山下有人在喊，要打死人了，她骑着黄小花从山上追了过去，刚好救了他们。 秦清从挎包里摸出几颗养气丸，一只老虎喂了两颗，让它们回深山。 目送老虎走远了，秦清往山外面走了两公里，在进山的一处山沟里，摆了一个简单的迷踪阵，回去对众人说，“以后大家都不能从这条路出去，别人也进不来。” “进不来？”好些人不信，怎么就进不来。 有人试探着问，“我们能去试试？” 秦清颔首。 秦构也去凑热闹，几棵树，几块石头而已，路就在脚下，几步跨过去就是了。 然而，秦构他们一脚跨进去，走了好一会儿，怎么还在原地？ 秦构脸上的冷汗滴落下来，几人面面相觑，怎么办？ “往回走。” 听到秦清的声音，几人果断回头，走了几分钟，就走出来了。 “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以后这条路就断了。走吧，先回去。”秦清看到它们刚才的样子，决定给外面的人留条活路，在迷踪阵对面竖了一个牌子，提醒想进来的人，迷路了就直接回头，就能走出去。 回到秦家寨，已经天黑了，众人都没有心思睡觉，聚在秦家祠堂外面的院子里，小声议论着今天进山的那些人。 秦构几人给大家解释，他们进不来。 为什么进不来？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胡扯的成分了。 “总之，就是进不来也出不去，不信你们明天自己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 第二天，几十个不信邪的人试探着迈进去，走了半个小时都没走出去，最后幸好还记得要回头走。 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都没走出去的路，回头几分钟就走出来了。 众人眼睛亮的跟灯泡一样，“真神奇！” 还有人不信邪，绕了远路想从旁边过去，只是他们不知不觉地就走进阵里去了，都不知道怎么进去的。他们回头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们没在山上，还是在沟底。 确实神奇！ 外人进不来，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特别是北京来的那些人，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但是，他们不能去双峰镇，以后他们补充物资要怎么办？ “前山不行，那就只有后山了。” “对，我们有船，可以走远一点去买东西，还可以打鱼出去卖。” “卖鱼要介绍信的。” “哈哈，介绍信是吧，你要多少，我给你弄，保管连章都一模一样。” 秦炅让大家静一静，“昨天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以后不管是从后山出去还是哪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咱们能有这片清净地不容易！” 众人都安静下来，以后出去要加倍小心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 小虾扔了1个地雷 第35章 午后一场暴雨, 地里被晒蔫的玉米苗又精神抖擞地抖抖叶子，努力地对着阳光的方向生长。 秦家族学里，被老师训的头都抬不起来的杜明德, 努力想为自己辩驳，却张不开口，无奈的只得继续低着头，一副被疯狂暴雨摧残过后的样子，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秦雪把小脑袋藏在立起来的书本背后, 间或偷看杜明德一眼, 他也太惨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杜明德赶紧应声，这是要结束的问候语啊！ “那就下去把这篇课文背熟, 下周一我要抽查。” “好的。” 杜明德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好在能休息两天。反正星期一才上课, 他还能拖一拖。 晚上放学回家，杜伟业把弟弟的课本拿出来, 丢给杜明德, “去屋檐下背书, 背完才能吃晚饭。” 杜明德绝望，“两页课文呢, 我怎么可能背的完？” 杜伟业冷笑一声，“爷爷奶奶和爸妈都说了, 你背不完也无所谓，今晚上就站在屋檐下喂蚊子吧，背完才准进门。” “你们怎么这样？”在族学受了一天委屈的杜明德，哇地一声哭了。 杜伟业不搭理他, 杜明德哭一哭也觉得没意思, 擦干眼泪, 可怜巴巴地望着哥哥。 杜伟业背着竹筐出来，对杜明德说，“我上山去打猪草，晚上回来我会检查的。你要背的好，明天我去打鱼就带上你。” “真的？” 杜伟业点点头，“我估计你这榆木脑袋也背不会，我就随便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杜明德生气了，眼睛里就差冒出火光，你们都小看我，我偏要背会！ 生平第一次，杜明德没有偷懒，拿着书本认认真真地背书，上厕所嘴里都还念叨着课文。 秦雪假装不经意地从杜家门前经过，杜明德看都没看她一眼。 秦构回家，“小雪呢？” “在隔壁呢，偷看杜明德那小子背书。” “嘿嘿，那小子还会背书？我以为他整天就会瞎玩儿。” -- 第78页 肖燕瞪了他一眼，“你做人家叔伯的，不盼孩子一点好，整天就会取笑人家。” “哎呀，不是我说，杜明德那小子一看就和杜明一个尿性。大人管教的好，把性子掰正了，以后闯不了大祸，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最多就跟他爹一样，能把家产守住就不错了。” 肖燕不同意，“明德今年才十一二岁，孩子还小，以后怎么样，这都说不准的。” “你就看着吧。杜明德是家里的小儿子，从小被宠大的，杜明现在才想把他性子纠过来，难了！不过他们家伟业不错，不愧是老爷子教养长大的，是个能扛事儿的。有这个孩子在，杜家败落不了。” 肖燕另起话头，“不说这个，我问你，现在不能去双峰镇，以后咱们买东西究竟去哪里买？别的不说，人总不能不吃盐吧？” “你别操心这个，族长说了，明天开船出去一趟，带着孩子们去打鱼，也是出去踩踩点。我们到时候往下游走走，就近的地方不能买，我们就去重庆，去宜昌，去武汉，再远一些，总不会去上海吧？” 肖燕点点头，“有成算就好。” 秦清家也在说明天去打鱼的事儿，秦森说，“这次出去能买头母猪回来就好了，以后就不用发愁买不着小猪崽儿。” “这个可不好买。” “试试吧，双峰镇这样的小地方，都有人偷摸着卖猪崽儿，私下养猪。那些大城市更缺肉吃，肯定有人专门做这个的。” 夏月担心，“能买到最好，买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少吃两口肉，你们可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说实话，前几天差点被人找到秦家寨来，夏月有一点吓着呢，要不是闺女处理的及时，他们就暴露了。 秦清想的是，他们应该已经暴露了，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闯进来。 事实上，革委会里面的一个小头目王喜，他还是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在双峰镇这个穷乡僻壤，本来立功的机会就少，如果能抓住山里逃公粮的人，这么大的功劳，少说也得官升一级啊！ “叫上民兵队，把那三杆火药枪都带上，那么大的老虎，打中不困难吧？” 民兵队的队长冷笑一声，“说的简单，我把枪给你，你自己进去试试？” 王喜嘿嘿一笑，“老大哥，我这样儿的肯定不能跟你们比，你们是专业的，这事儿只有你们能做。再说了，消灭老虎，保护社员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么大功劳，还不得上报纸？上面的领导看到了，说不定就把你调到市里上班，每个月还有工资拿。” “你说上报纸就上报纸？” 王喜拍拍他肩膀，“不怕跟你说，我二姐夫就在报社上班，只要老虎打着了，我包你上报纸。” 民兵队的队长被王喜说心动了，行，就干一票！富贵险中求，成不成就看这一回了！ 这两人带着十几个壮劳力往山里面走，越接近那天遇到老虎的地方，大家就越紧张。 “这是什么？” 一个人发现了树上挂着的木牌，他突然出声，吓了大家一跳。 王喜冷汗都吓出来了。 “瞎吼什么呀？显得你有嘴巴吗？” 那人也委屈，指了一下木牌，“你们自己看嘛。” 几个人凑过去看，念出声来，“此地进入！迷路向后转可出！” “这是什么意思？”王喜和民兵队长都觉得有点邪门儿。 这时候，小路两边的山上，响起了恐怖的老鸹叫声，顿时几个胆小的就不敢往前走了。 “我们，要不下次再来？” “对对对，等太阳大的时候再来，阳气足。” “不行，谁敢走，老子崩了他。”王喜抢过一杆火药枪，威胁着大家往里走。 民兵队长皱眉，但他也没说反对的话。 不得不走，那就走吧。 走在最前头的两个人，对视一眼，试探着往前面跨了一步，哎，啥事儿没有。 王喜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原来都是吓唬他们的。 一行人走进去，走了几个小时，天上的太阳都往西去了，他们还在山里转悠。 这时候，王喜心里一咯噔，不好了，他们是不是着了道了？ 以前听说山里有些古怪的事儿，他从来不当一回事，难道他运气霉，今天就让他遇到了？ 不只王喜心里忐忑，其它发现这个情况的人心里也打鼓，突然一声虎啸声传来，王喜马上拿着枪对着虎啸的方向。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一个人问，“那啥，我，我们还要往前走吗？” “要不，我们回去吧。” 这次，王喜没有说话，他心里也拿不准。可是，说不定胜利的果实就在前方，他就能抓到那群逃公粮的人，立一个大功。 王喜被想象中的光辉未来蒙了眼，咬牙道，“走，应该快到了！” 他们又走了几个小时，这时候，天都快黑了，他们还在山里转悠。有个人第二次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他惊叫唤起来，“我们肯定迷路了，刚才我就在这里摔了一跤。” “怎么回事？” “鬼打墙吗？” “遇到鬼了？” 众人慌成一团，王喜也控制不住局面了。 又是一声虎啸，而且，大家都听得出来，老虎的叫声越来越近，民兵队的队长，这时候也顾不得打老虎、上报纸、光宗耀祖这些事儿，赶紧跑啊！ -- 第79页 众人回头往外面跑，不过几分钟，他们就看到了那棵挂着木牌的树。 “有鬼！山里有鬼！” “对，我要回家！” “马上天黑了，恶鬼要出来了！” “快跑啊！” 书房里，秦清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松松筋骨，她想，以后应该没有不长眼的敢进山了吧。 “清清，出来吃晚饭了。” “来了。” 杜家，杜明德此刻像个骄傲的小公鸡，大声地把课文从头到尾背了一遍，背完了还一脸挑衅地瞥了大哥一眼，“听清楚没有，没听清楚我再背一遍？” “行，你再背一遍吧，加深记忆！” “……” 杜明德跳脚，“杜伟业，你欺负我！” 杜大嫂赶忙劝道，“你们别闹了，快过来吃饭，明天不是要去捕鱼吗？” “哼，先暂时放过你。” 杜家正在吃晚饭，秦清家已经吃完了。 秦清和爸妈吃了一顿简单又美味的晚饭，不再去书房，出门去寨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 “少族长好！”一群五六岁的小孩儿跑过来，笑哈哈地跟她打招呼。 秦清笑着问，“你们这是去哪里？” “哈哈，我们去竹林里面抓竹壳虫，油炸可好吃了。” “小心点，别摔跤了。” “好哒。” 和这群小孩子分开，溜达到族学附近，她发现族学前面的坝子里有不少人在乘凉，陆续还有人一手拿着破边儿的罗汉扇，一手提着椅子或者板凳，正往坝子里来。 “少族长也过来乘凉啊，带椅子了吗？先坐我的，我家近，我再去拿一张椅子。” “不用，我就转转，你们自己坐。” “哎呀，客气啥呀！”这位婶子，不由分说地把一个族叔手里的竹椅子抢过来，塞到秦清屁股下，她自己挨着秦清右边坐下。 这位婶子还朝族叔吼，“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回去再拿把椅子过来！” 这位完美的演示了，什么叫慷他人之慨。 秦清稳当地坐着，她也不好拒绝族人的好意不是？ 秦清话不多，族人们知道她的性子，也不会主动拉她说话，秦清坐那儿一会儿工夫，众人都快把她忘了。 可能也是天色太黑，三步开外，月光下都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大家全靠声音定位。 可能也是因为看不清对面的人，不怕丢脸，大家吹牛皮吹的特别大。 上一位老头得意洋洋地说，她以前去国外留学的时候，亲眼见过英国的女王。 不懂这些的人纷纷惊叹道，“哟，英国居然是女人当家啊！” “哈哈，他们国家是首相当家。” “那她怎么叫女王。”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女王当然要享受，事情都交给丞相去做，没毛病啊！” “喔唷，这个国家不错！咱们少族长这么厉害，去了肯定也能当个女王，不能当女王，当个公主也行嘛！” 坝子里的人哄堂大笑，秦清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读过很多国外的书籍，她知道英国有女王，更知道苏联以前也有个女性当过大帝，她说出过那句著名的名言：如果我能活到两百岁，整个欧洲都将匍匐在我脚下。 她想，她会把秦家家族带到什么地步？这个时代能容得下什么样的家族？物极必反，那个极和反中间，最完美的平衡点在哪里？ 秦炅爷爷以前曾对她说过，他说，“秦家不是你的责任，你和秦家最好的状态是互相成就。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管秦家了，那也没关系，我们秦家这么多人，选一个继任者应该也没问题。” 秦清当时听到这话有点震惊，问秦炅爷爷，“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可能是除了那位老祖宗，最优秀的族长候选人吗？” 秦炅也一脸震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挺自大的。” “这难道不是实力太强的原因？” “不，你这就是自大，你要相信，虽然你是秦家最好的选择，但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能转，何况一个小小秦家的族长。” 不得不说，虽然秦炅爷爷有时候有点不着调，但是听他说了这句话之后，秦清感觉肩膀上轻松了很多。 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不愿意做了就放下，没有她，秦家还是那个秦家。务实！团结！达者为先！ 没有她，他们也会等来下一个达者，即使没有达者，他们也会继续靠着务实和团结，把秦家一代一代传下去！ 月上中天，大家才慢慢散去，回家歇息。 秦清洗漱完，躺在床上，一夜好梦。等她早上起床时，爸爸已经出门捕鱼去了。 秦森他们捕鱼还是很顺利的，不过半天功夫，他们就打了几百斤鱼。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踩点儿，他们一路往下游航行，他们慢悠悠地晃到重庆江边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五点钟了。 “老乡，卖鱼吗？把船靠过来。” 秦楼应了一声，“哎，卖鱼的。” 秦森他们赶紧把船靠过去。 “今天你们来晚了吧，他们来得早的都已经卖完走了。” 来人身上捆着围裙，利索地帮着他们把船靠岸，又叫上几个人上船搬鱼，鱼一下船就直接上称。 “你们这么大的船，今天弄的鱼有点少啊！” -- 第80页 “哈哈，运气不好，撒了好几网，捞上来的都是烂木头。” “没事，今天上午再去一趟，多弄点回来，最近鱼都不够卖的。” 鱼全部上称后，秦楼拿着刚开的条子进去找会计，会计左手拨算盘，右手记账，嘴里还在说，“今天鱼价格一毛八一斤。” 一顿操作之后，他们卖了一百二十五块三毛六！ 秦构凑过去问，“老乡，江边有没有卖盐的，我家没盐巴了，媳妇儿让我买些回去。” “怎么没有，你们往下走一百米，左拐进去，哪里就有一个菜市场，里面主要是卖鱼虾，其他的杂货也能买到。” “好，谢谢您嘞！” 秦构捅了一下秦楼，两人赶紧回去，去船上叫上人，拿着麻袋都往菜市场去。到了菜市场口，大家才三三两两地就分开了。 这会儿天还没亮，这个菜市场已经热闹起来了。 秦构去买盐巴，跟卖盐的聊起来了，“你们重庆人起的还挺早的。” “哈哈，那是，想吃新鲜的鱼，可不得起早一点嘛。不过这会儿来买东西的还是走船的人多，城里的人还要半个小时才会来。” “你眼力挺好的嘛。” “嘿，这么多年都练出来了，你看，像你们这些人，拿着麻袋进来的，一来就是买盐巴、糖啊这些干货的。看都不看一眼鱼虾，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本地人是什么样？” “本地人都是提着小袋子，在鱼摊上挑挑拣拣的。” 秦构一看，果然如此。 他们运气不错，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他们买东西多一点也没人关注他们。 不过，他们也只能在江边买东西，进城的话就太打眼了。 到六点左右，市场就嘈杂起来了，杜明德、秦洋他们还想逛，秦森一把捏住他们的后脖子，赶紧拉上他们上船离开这里。 回去的路上又打了三四百斤鱼，这些全部搬回寨子里。 “我们回来了！” 女人们听到男人们的声音，赶紧跑过去，“顺利不？” “顺利的很，你瞧，这都是我们这一趟买回来的东西。” 女人们喜的不行，“哟，收获不错！” “哈哈，这些都是我们卖鱼的钱买的！以后不去双峰镇，咱们也能买到盐巴酱油醋。” 解决完后顾之忧，大家又能安生过日子了。 秋收前，秦清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她妈时隔十二年，再次怀孕了。 秦奶奶高兴地喊了一句，“阿弥陀佛，这么多年，你总算又怀上了。” 秦森也高兴，“我去年还在说，再怀不上咱们就不要了，毕竟年龄大了，生孩子有风险。” “哎呀，现在正好，家里只有清清一个孩子有点少，两个正好。” “哈哈，我想再生个女儿，清清有了妹妹，性子肯定会更开朗一些。” 秦奶奶不同意，“我觉得清清这样挺好。” 秦炎看了一眼屋里，“清清呢？” “刚才那孩子出去了，您进来没看到？” “没看到。” 秦奶奶跺脚，“哎呀，坏了，是不是你们有了二胎，清清不高兴。” “不会，我问过清清，她说她不介意有弟弟妹妹。” “傻儿子，不介意不代表想要啊。不行，我要出去找找。” 此时，秦清在秦火家里，正在药房配药，她要给妈妈做一些养身安胎的药丸。 秦奶奶找过来时，她正在忙活呢。 听完奶奶小心翼翼的安慰，秦清简直哭笑不得，“奶奶，我也喜欢弟弟妹妹的，我不会不高兴的。” “真的？” “真的。” 秦清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抱着奶奶，“奶奶能来找我，我还是挺高兴的。” “傻孩子，你就是奶奶的心肝儿肉啊，从生下来那么一点点，要不容易拉扯到这么大，奶奶怎么能不关心你。” 秦清又想起以前，她成为国师后，爹娘后来也生了弟弟妹妹，可他们从来没拿她当姐姐，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大靠山，是金山银山。 她想，这辈子爸妈这么爱她，她也会好好爱未来的弟弟妹妹的，如果谁敢当熊孩子，她一定不会手软的。 只要让她发现一点不好的苗头，她肯定会辣手摧苗。 秦清窝在奶奶怀里微微一笑，想必全家都会站在她这边的。 第36章 有秦清的精心护养, 来年四月，秦清的弟弟秦润出生了。 第一次有个小孩儿从生下来就在她眼皮子下长大，整天吃了睡, 睡了吃，短短醒着的时间，都在哼哼唧唧中度过，间或还会嚎啕大哭。 时间一长，秦清就受不住了, 闹着要搬出去住。 秦森和夏月一致反对, “不行，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搬出去住的？” “我去奶奶家住。” “那也不行。”虽然隔得不远, 但是秦森舍不得女儿，必须要住在一起。 秦清憋气, “那你们说，怎么办？” 秦森哄着女儿, “你再忍忍, 我教一教阿润, 等再过几个月他就乖了。” 秦清不信，“上个月你也是这样说的。” 秦森没办法了, 他也被小儿子吵得受不了了。特别是大晚上，他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 但是不管怎么样, 亲生的，总不能扔了吧。 -- 第81页 他就不明白了，清清小时候那么乖，几乎就没有大声哭过, 最多就是身上不舒服了哼哼两声。 “乖宝, 要不你来管管, 让他别哭了。” “你说的，他不听话我可是要打他的。” 秦森看了一眼儿子的胖脸，不忍心地别过脸，“别打坏了就行。” 于是，这天傍晚，秦润被爸妈送到姐姐屋里。 换了地方，这小子又不高兴，张嘴就要哭，秦清站到他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我屋里，你敢哭一声试试？” 秦润虽然才不到五个月大的小娃娃，可能是出于小动物的直觉，假哭声被他姐姐那凶狠的一眼噎回肚子里去了，还打了一个嗝儿。 秦清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以后就这样，有事可以小声哼哼两句提醒大人，但是再敢无理取闹大哭，我就打你。” 秦润如果会说话，肯定会说，我真的被威胁到了，爸妈救命呀！ 秦森和夏月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在女儿面前分外乖巧的小哭包儿子，他们深深地觉得，前面那几个月白遭罪了。 有秦清镇压，秦润这个小不点儿，再也没有逃出过他姐姐的魔爪。 秦家族人也觉得奇怪，认真说起来，秦清从来没有动手打过秦润，这小子偏偏怕他姐姐怕的跟什么似的。 秦润离开他姐姐身边后，他一个两三岁的小不点儿，都敢跟人家四五岁的孩子打架，虽然大多以被揍结尾，下次遇上了依然不怕。 就这样一个小孩儿，在他姐姐面前，马上变成顶顶听话的乖宝宝，你说邪不邪门儿？ 七零年的春节过完，秦清就要步入十六岁的年纪了。 秦家寨的人经常能看到这一幕，他们高高瘦瘦的少族长在前面走着，一个肥嘟嘟的三岁小孩儿跟在后面，一路上招猫逗狗，精力旺盛的很。 少族长轻轻地喊了一声秦润，小孩儿连忙跑过去，冲少族长笑，“姐姐，我来啦！姐姐，你今天好好看呀，我好喜欢姐姐啊！” 秦清唇角微微翘起，这小马屁精真会说话。 有女儿管着小儿子，秦森和夏月表示，小儿子太好带了，没怎么操心就长大了，嘴巴还特别甜。 秦润要是愿意，能哄的人一愣一愣的。 秦炎经常笑道，“秦润这张嘴巴，以后肯定好找媳妇儿。这都是清清的功劳！” 说到找媳妇儿，和秦清差不多年龄的堂哥们以及秦浩、秦洋他们，现在都二十几岁了，家里对于给他们找媳妇儿的事十分操心，偏偏他们一点不急。 按照秦炅爷爷的话说，明明都是当爹的年纪了，还那么贪玩儿。 农忙时就在家里干农活，农闲的时候，就拿着各种自制介绍信，开着船打鱼去各个地方卖，长江边上好多地方都让他们跑遍了，有时候想起来还会跑一趟上海。 去年更不得了，他们一出去就是一个月，大人们急的不行，谁知道他们去了上海后，北上跑了一趟北京。 “留在北京的族人们说，现在情况比较稳定，没有前面几年闹腾。” “那挺好的。” 这几年秦清都没动过龟龟，她想，这几天，她可以算一算了。 “这两箱子里面装的都是我们这次带回来的报纸，有一些是族人们收集的，还有一些是唐老先生给的。” “放着吧，一会儿我再看。” “少族长，那我们先出去了。” 秦清点点头。 等人都走后，她把报纸一份一份捡出来，族人们挺有心的，报纸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放好的，让她好好看看。 六七年第一颗□□空爆实验成功，国家又多了一个强壮的拳头，威慑力又增强了。 六八年，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嗯，当年串联时恨不得蹦上天的那些少男少女们，这下吃了大苦头了。 南京长江大桥通车，铁路、公路两用的桥，她还没见过呢，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六九年，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和北边的国家产生了边界摩擦，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北京地下铁路建成通车，地下铁路是什么铁路？真神奇，她回北京肯定要去见识一下。 去年的大新闻，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发射成功。 看到这里，秦清放下报纸。虽然因为上面的失误，产生了这场至今长达五年的乱象，但这个国家一直在努力发展，不管每一小步走的多艰难。 以她目前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卫星，这都是目前最能体现国力的进步。 我有□□、□□，是在告诉那些强盗，你来，我也不怕你，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敢不敢试试？ 卫星发射成功是在对世界昭告，我曾经是世界第一梯队的国家，即使掉队一段时间，我现在回来了！ 从报纸上的消息，秦清感受到了挣扎底下，那蓬勃的生命力，她想，她该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和秦家的未来，更有信心。 “少族长，少族长！”一行人喘着粗气跑进来。 “怎么了？” “听说你这里有北京的来的报纸。”他们嘴巴在说话，眼睛已经被桌上的报纸吸引住了。 “我看完了，你们把报纸送到族学里面去，大家都可以看看。” “好。” 大家帮忙把报纸收起来放回箱子里，抬着去族学。 -- 第82页 到了地方，打开箱子，大家如饥似渴的阅读，好几个老教授，看着报纸上的好消息，一下子老泪纵横，泪如雨下。 “好啊，真好！” “这才几年功夫，我们有了□□，又有了□□，还有了卫星。” “祖宗保佑啊！” 秦润不懂他们为什么哭，不过，这些老头儿哭得可真难看啊！ 秦润嫌弃地撇撇嘴，他要回家找姐姐啦！ 秦润跑进书房，“姐姐，我回来啦！” 秦清瞥他一眼，秦润赶紧看看自己身上，哦，裤腿上都是灰，拍一拍，拍一拍！干净啦！ 秦清朝他招招手，秦润笑着跑过去，趴在姐姐怀里。 “下午干什么去了？” “我和小三子他们去山上找兔子窝，我看到杜伟业哥哥和秦漫姐姐手拉手。” “你看到他们手拉手？” “嗯，小三子说他们肯定还会亲亲。” 秦清无语地看着这个小不点儿，“谁告诉你们的？” 秦润歪着小脑袋，在姐姐怀里蹭蹭，“小三子说，他爸妈都会亲亲。”秦润又问，“我爸妈也会亲亲吗？” 秦清笑道，“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好呀。”秦润从姐姐身上滑下来，又跑出去了。 秦清从兜里把龟龟拿出来，打开书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木盒子里放着几枚古朴的铜钱。 外面的日光，逐渐西移动，慢慢地从书房的窗口退出去，退出秦家寨，退进山林，直至最后一抹天光，消失在地平线。 清脆的铜钱互相撞击的声音，木盒关上的沉闷声，书柜被打开的吱呀声，“砰”的一声，书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望着窗外的夜色，秦清觉得十分安然。明明千百年来都是如此的夜色，明明什么也没改变，但刚才清晰的卦象让她感受到不同，感受到这个世界时如此的瞬息万变。 好在，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变。 她想，她要耐心一点，好好计划，给秦家人找一条最好的路出来。 秦澜晚饭后去了一趟族老们家，族老们听到少族长今天下午起卦的消息后，放下饭碗就赶紧过去。 “你们别急，是好事。” 一个族老喜的瞪大眼睛，“都结束了？” “还没有，不会那么快的，给一点时间，会调整过来的。” “变好了就行，时间算什么，我老头子不怕等这几年，只要儿孙们还有前程，我就等的起。” 他们的年纪都这样大了，要让他们自己下山都做不到，他已经做好老死在这里的打算了。 但是，族里的孩子们不能一直窝在这里，现实点来说，嫁娶都是麻烦事儿。 秦家人满怀希望地等着变好的那一天，住在秦家寨的那些教授们，看过这几年的报纸后，对未来也充满着信心。 人有了盼头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孩子们感觉，老师上课的时候特别敏锐，他们只要一走神，马上就会被抓住。 杜明德在教室外面罚站，忍不住叹气，啥时候他才能不读书啊？ 秦润甩着小腿腿跑过来，扯了一下杜明德裤子，杜明德没理他，他又扯。 杜明德拉着裤腰，“别扯了，再扯裤子就掉了。” “掉了就掉了呗，我又不是没光屁股过！” 杜明德朝小不点儿冷笑一声，“我和你能一样？” “有啥不样的，杜明德，你是不是想欺负我，我会告诉我姐姐的哦！” 杜明德无奈，他怎么混的这么差，一个三岁的小不点居然敢叫他的名字，还敢威胁他！ “秦润！” 秦润不用回头，就知道姐姐来了。他撒开杜明德的裤腿，扭头就往姐姐那里跑，“姐姐，我好想你呀！” “想我揍你是不是？” “不想！” “不想就老实点儿。” 秦润脸一下子垮下来了，乖乖跟着姐姐回家。他现在还小，不用去族学读书，但是姐姐规定了，他每天都要背一首诗。 唉，好难啊！ 秦清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变成学渣的，所以要从小抓起，基础打牢实一点，以后总不会太差吧。 姐弟俩人，一个在书房背书，一个在院子里刺绣。 秦清今年的大件儿是小黄一家。 去年她上山，小黄和小花老了好多，黄小花也找了对象生了崽儿，时间过得太快了。 她有预感，小黄和小花就快要死了。小黄和小花都快二十岁了，对于老虎来说，他们已经算是高寿了。 思绪飞扬，她一针针下去，自己都没有感觉。但在秦术和秦构眼里，只看见她手快的都有虚影了。 俩人站在那儿不敢动，最后，等秦清收针了才走上前去。 秦构赞叹道，“绝品啊！” 少族长刺绣是他教的，秦术也必须承认，现在少族长的刺绣水平，已经在他之上了。 “你们来找我有事？” “有。” 秦构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来问问意见，他想回上海探探情况。 “我在这里窝了五年了，想回去看看，如果有机会，我就准备做点事情，说不准就东山再起了。” 秦清直接摇摇头，“时机还没到。” “什么时候到？” “我不能告诉你准确的时机，我只能说现在不是那个时机。” -- 第83页 秦构有点失望，但他也有心理准备，“那就再等等吧，不过，我还是要去一趟上海买东西。” “买什么？” 秦构笑道，“买红布。” 秦术接着说，“他们家秦雷和赵芳谈对象了，就是那个在族学教英语赵老师的女儿。” “那挺好的。” 秦清又问，“我听说杜伟业和秦漫在谈对象？” 秦构一脸惊讶，“谁说的？我住在杜家隔壁都不知道。” “秦润说的，说他们去山上抓兔子看到的。” 秦术对秦构笑道，“我看你先别走，先打听打听，还有哪些人家要办喜事，到时候大家一起去上海采购。” 秦清摆摆手，“这个事儿我不管，你们找族长爷爷去。” “行。” 目送他们走了，秦清想到秦浩、秦澜兄妹，他们现在一个二十六了，一个二十四了，呆在山里也没机会认识适龄的异性。 秦浩她不管，秦澜现在是她的人，她必须要过问一下。 最近山寨里成了好几对，好多适龄的男女春心涌动，但是秦澜没想到，少族长居然会一本正经地问她嫁人的事儿。 秦澜摇摇头，“我现在不想谈对象，也不会成家。” “你真考虑好了，以后一个人过？” “也不是，看情况吧，遇到了最好。” 秦清点点头，“我明白了。” 秦澜转身出去，关上书房的门。想到少族长自己才十六岁的年纪，却操着一个老母亲的心，不止一次关心她的人生大事，她觉得又感动又有点好笑。 秦构在寨子里吆喝一声，好些要采购结婚用品的人家，纷纷表示要一起去上海。 统计好要去的人，在他们准备要出发的头天下午，秦家寨后山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在秦家寨过了这么多年没有外人的生活，突然看到一群陌生人从后山上来，正要准备下山的秦浩，一时之间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人还没说话，秦浩转身就往山寨里跑，“有外人从后山上来了！” 秦浩大喊一声，嗓子都喊劈叉了。 “什么？有外人从后山上来了？” 秦家寨的人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后山跑，这一群人已经走到寨子里来了。 秦炅喝住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闯到我们这里来的？” 一个人笑着道，“大家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秦炅接过他递来的介绍信，打开后仔细看了，又问他们，“你们谁是崔政委？” 一个穿着干部装，戴着眼镜的男人，板着脸往前走一步，“我就是崔爱国。” 秦炅点点头，“你们找我们秦家人干什么？” “我们部队在西南边界的密林里，遇到一起神秘事件，希望你们能尽全力协助我们解决。” “你们走吧，我们就是个会种田的老百姓，帮不上你们的忙。” 崔爱国皱眉，不耐烦道，“请你们搞清楚情况，我现在是代表组织和你谈话，请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站在崔爱国背后的钟前进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崔爱国是不是有病，有这样请人的吗？ 果然，围观的秦家人炸了，“你是什么东西，跑到我家里撒野，还敢口出狂言，给你脸了！” “给我滚出去，秦家不欢迎你们！” 崔爱国冷笑，“你们说的好是人民群众，说不好就是霸占一个山头的山匪，没被剿了都是运气好。现在给你们一个做贡献的机会，还不知道珍惜。” 钟前进急的跳脚，要不是崔爱国后台硬，他恨不得一巴掌打烂这张破嘴，还想不想把事儿做好了！ 钟前进陪笑道，“不是，你们别生气，他从小就最臭，你们理解理解！” “理解不了。” 秦清从后面走出来，淡淡地瞥了几人一眼，“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上门打脸就别指望别人有好态度，天要黑了，你们走吧。” 崔爱国气愤，一群山民居然敢这样对他，他还偏不走！ 秦清浑身气势外放，钟前进等人猛地一下，被震慑住了，一步步地后退，后退，直接退出秦家寨，退到山下，不知不觉，他们就这样退着往山下走了好几公里。 “就在这里吧。”秦清突然说话，钟前进等人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秦清撒出几块石头后，隔着迷踪阵对他们说，“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迷路了就向后走。” 说完，秦清带着秦家人就走了。 崔爱国气愤不已，“你给我站住。”崔爱国往前跑了几步，钟前进想阻止他，结果他自己也被带了进去。 眼看着秦家寨的入口就在前方，他们怎么跑也到不了，钟前进知道他们入局了。 “走，往后走。” 崔爱国不听，一定要往前面走。 钟前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想死在这里，随便你。” 钟前进直接转身走了，不过两分钟，他就走出来了。 “钟政委，你们刚才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吓死我们了。” 钟前进望着秦家寨山上的入口，喃喃道，“崔爱国那个傻子把人得罪大发了！这下难了！” 崔爱国臭着一张脸走出来，刚好听到钟前进这句话。 “我没说错吧，你真以为全世界都是你爸，都要惯着你？不就是你爸是个副师长吗？神气什么呀？我告诉你，在这深山老林，就凭秦家那个小姑娘的本事，把你弄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 第84页 崔爱国叫住钟前进，“你去哪儿？” “天黑了，当然是回去，你得罪了人，总要有人来收拾烂摊子。你爸不是厉害的很嘛，你赶紧回去叫你爸来！” 钟前进被崔爱国气蒙了，再加上刚才遇到的鬼打墙，这会儿说话，怎么尖酸刻薄怎么来。 天色越来越黑，崔爱国不敢一个人在山里呆着，只能憋着气，跟在钟前进后面跑。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爱吃鱼的羊扔了1个浅水炸弹 第37章 少见的, 大晚上的秦家寨，灯火通明，秦家人都去祠堂开会, 一些没进去的人也带着孩子在外面等着。 杜明一家、其他秦家人，以及方简、裴永志为中心的北京来的人，都忧心忡忡地望着秦家祠堂的大门。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秦清，秦炅敲敲桌子, 屋里安静下来, 他问秦清，“我老了, 现在秦家是你在做主，今天发生的事儿你怎么看？” 秦清扫了一眼屋里的两百多号人, “大家不用太忧心，现在看来我们是被动的, 被堵在山上, 但我们未必没有谈判的筹码。” 一个族老问,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下山？” “不, 不下山，秦家寨是我们秦家祖辈传承下来的东西, 连老祖宗的祖坟都在这里，我们不能把秦家寨丢了。” 秦清看向众人，“我说的筹码，指的是, 既然他们肯千里迢迢地来找我们, 这就说明了我们的价值, 我们就好好等着，他们肯定会再来的。无论他们要什么，我们的条件之一，就是秦家寨。” 秦炅担心道，“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我们秦家出山的好时候。” 秦清沉默了，确实不是，但是这不是没得选嘛。 现在外面动荡，秦家人做的这些事，随便扣上一顶宣扬封建糟粕的帽子，就够他们受的。 秦清站起来，“以后，大家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有我在，我要不愿意，谁也别想踏进我们秦家寨一步。” “对，我们寨子里，这些年陆续买回来的必需品，都够我们撑好几年的，就算吃完了，山上动物都能找到盐吃，我们辛苦点，肯定也能找到。” “有少族长在我们就不怕。” “就是，不是说外面的情况好转了吗？再过上几年，说不定就彻底好了。” 有秦清发话，秦家众人就跟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忧心忡忡地进来，一脸平静的出去。 外面的人看到他们的态度，也觉得心安，秦构走上前去，和相熟的秦家人聊了几句，也不再多问，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媳妇儿，天儿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休息，明天还要去地里除草。” “哎，走吧。”肖燕叫上两个儿子，一家人慢慢溜达回家。 方简作为北京那些人的代表，找秦炅和秦清聊聊。 秦清理解他们的担心，“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不主动走，我们秦家绝对不会赶你们走。” 方简他们担心的很有道理，部队里的人既然能找上秦家寨，他们肯定知道他们这一群人的存在。他们都害怕，到时候两边冲突恶化，他们作为秦家寨的外人，会被交出去。 秦炅严肃道，“我们秦家不会做这么无情无义的事儿，听秦清的，你们好好住着。” “哎。”方简对秦炅恭敬地点点头，“多谢族长，还有少族长。” 方简他们走了，杜明溜达着过来，“无论你怎么赶我们家，我们都不会走的，出于对你的信任，我把未来三年的房租都交了，你拿着。” 杜明把三张房契塞到秦清手里，马上松了一口气，回头吆喝着老婆和儿子，带着老爹老娘回家。 交完房租，杜明想，今晚上能睡个踏实觉了。 “秦构，等等我。”杜明小跑几步去追老邻居。 今天下午，长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秦家这位少族长实力莫测，在秦家寨这样易守难攻的地方，她要不高抬贵手，他们相信，外面的人别想进来。 至于这样的情况能维持几年？当然是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 看看报纸就知道了，外面的变化虽然说不上日新月异，但每一天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道几年后什么情况？ 也不能说这是鸵鸟心态，他们都是从泥沼中被秦家人拉□□的，现在再坏能有以前坏？ 第二天，秦清难得早起，她出门的时候，秦润那个小胖子都还在呼呼大睡。 “爸妈，我出门了。” “哎，带着你堂兄他们一起去，别让我和你爸担心。” “嗯。” 一早过来的秦澜去叫人，秦清在院子等着，不过几分钟，二伯家的秦涵、秦波，大伯家秦海、秦源，还有秦檀家的秦济，还有秦浩、秦澜、胡爱华都来了。 “把午饭带上，咱们今天走的有点远。” 秦浩笑嘻嘻地拍了拍挎包，“都带上了，刚出锅的白面馒头，还有蘑菇酱。” 夏月也拿着一个挎包出来，交给侄子秦海，“清清的午饭还有水都在里面，你们早去早回。” 秦海点点头，“三伯娘，我们知道了。” 秦清淡淡道，“那就出发吧。” 在这里前后住了快十年了，秦清对这两座山摸的透透的，哪里是进山的关隘，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这些年下来，她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干，她的神识已经修炼到和上辈子差不多的水平，只要她愿意，守住那十来个进山的关隘，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 第85页 但是，她需要藏拙，她必须清楚，有些事儿在上面的人眼里是有益的，是可以容忍的，但是超过了某个界限，她就是危险的，是需要消灭的。 在一个狭窄的进山口布置好迷踪阵，秦清站起身子，“走，去下一个地方。” 秦海几人跟着这个小堂妹走过来，觉得他们小堂妹不愧是秦家几代最聪明的人。 要说这两座山，肯定是他们在山上混的多，但是今天他们才发现，小堂妹虽然不怎么进山，对于山里可谓是了如指掌。 秦清上山后，寨子里的人也没闲着，秦炅拿着小本本，把这些年陆续买回来的生活必需品这些东西都统计一下。 这是秦家人的习惯。 因为秦家寨住的远，下一趟山也不容易，所以，他们每次出去打鱼，都会顺手带一些东西回来。大多带的是像盐巴这样能放的东西，以后总会用上的，反正也放不坏。 “族长，五十斤一缸，这里一共有四十二缸盐。” “这么多？” “也不算多，我们一个月能出去几趟，每次回来都会带些回来，时间久了就存下这些来了。这还只是大家的家里没地方放的，存在这里的，其实咱们每家每户家里还有不少。” 秦森点点头，“对，我家还有两缸盐，一缸酱油，半缸醋，都是我每次跟着出去卖鱼时买回来的。” 秦炅写写画画，“盐够我们用好久了，酱油醋这些可能不太够，还有布料，如果断了下山的路，布料怎么解决？还有棉花？” 那个农业大学的教授走过来，“我知道怎么酿造酱油和醋，至于布料，我知道苎麻可以做衣服，咱们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能弄出来。棉花嘛，问问谁家有棉籽儿，看看能不能种一些出来。” 秦炅干脆道，“那好，这事儿你懂，那就你带头，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等秦清回来，秦炅轻点完物资，紧急的活儿都安排出去了。 秦清也没说让他们不要这样紧张的话，就让他们好好做准备吧，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这时候，某个西南军区大院里面，刚从单位回来的崔副师长暴怒，摘下头上的帽子就朝瘫在沙发上的崔爱国扔过去，“领导安排你做事儿，你就是这样做的？啊！” 崔副师长气的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事儿没办成，还把别人给得罪了，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儿子？下午开紧急例会，当着几十号人的面，老子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他娘的，你这个政委也别做了！” 崔爱国昨天在山上遇到鬼打墙，还跌跌撞撞地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下山，他连夜赶回家，累得眼睛都是红的，没想到他刚到家想休息一会儿，就被他爸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他也委屈啊！ “这事儿能怪我吗？还不是那群泥腿子不识抬举。” “知不知道什么叫请？知不知道？”崔师长气的跑到院子里找棍子，他今天不揍一顿这个逆子，他消不了气。 眼见不好了，崔爱国吓得大声喊妈，崔爱国的妈高秋和妹妹崔静，赶紧跑出来。 “他爸，你别生这么大的气，对身体不好，有什么事儿坐下好好说。” 崔副师长一把甩开高秋，“你给我让开，慈母多败儿，好好的孩子都让你教坏了。” 听到这话，高秋一脸受伤，眼中含泪，“崔大强，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这些年两个孩子都是我拉拔长大的，你不念我一句好就算了，这样欺负我们母子，算什么本事？” 崔静也劝，“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先别冲动，说不定是外人陷害哥哥。” 崔爱国也给自己喊冤，“对，就是钟前进陷害我。” 除了钟前进，其他去的人，也不敢说他的坏话。 一屋子，母子三人哭成一团，闹的动静太大，周围两家邻居都来问了，闹什么呢，有话好好说。 崔副师长脸上挂不住，扔下手上的棍子，直接回部队，这个家简直呆不下去。 没等到第二天早上，当天晚饭后，大家出门遛弯儿散步，崔家的事儿就被传出去了。 有些人知道崔爱国得罪人，办坏了事儿，才闹得这样大。 有看不惯崔家的人冷笑一声，“要我说啊，后妈就是不如原配的好。你瞧瞧，崔副师长前妻你别看是个乡下人，教出来的孩子就是比高秋教的好。” “高秋当时攀上崔副师长的时候，还是个大学生吧？” “呸，顶多就是个大专生。” 有好事儿的人问，“哎，你们说，崔爱国这个政委还守得住不？” “你们不知道啊？今天下午就下了通知，崔爱国被撸了。” “哈哈，大快人心，要不是他有个好爹，当时选政委的时候他文凭比别人高一点，就冲他那张欠揍的破嘴，哪能轮上他。” 同样住在这个小区的唐家，当天晚上也对崔家的事儿知道得一清二楚。 等丈夫唐凯旋回来了，田雨赶紧上前问他，“崔爱国是去秦家寨吧？” “嗯。”唐凯旋回屋换了一身舒服的短袖短裤出来。 “司令员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说秦家人在玄学上有造诣，托了好些关系才找到秦家寨的地方，让崔爱国和钟前进去请，没想到人没请来，还当场把秦家人得罪了。一个秦家的小姑娘把他们撵下山，随手扔了几块石头，就走了。他和崔爱国追过去，就跟遇上鬼打墙一样，怎么都走不出去。” -- 第86页 “最后他们怎么回来的？” “钟前进突然记起那个小姑娘说的，迷路了就向后走，钟前进说，他们往前跑了好久都没出去，回头不过走了两分钟就出来了。” 田雨惊讶道，“咱爹妈说得不错，这秦家真有高人啊。” 唐凯旋勾唇笑道，“钟前进说，他听到周围的秦家人叫那个小姑娘少族长。” “少族长？就是咱妈说的，那个叫秦清的小姑娘？” 唐怀野刚训练完，一头汗地回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妈的话，连忙问道，“妈，你说什么？秦清来了？” “秦清啊，秦家那个少族长，来我们家干什么？” 田雨又说，“前几年你爷爷奶奶写信过来，经常提到这个小姑娘，我当时还想着，哪天回北京见一面。” “怎么说到她了？” “问你爸。” 唐凯旋看了一眼小儿子，“最近边界那边遇到一些事，半个月前，有个连队在三号边界线上失踪了，上面的人怀疑里面有古怪，就说找一些玄门人士去看一看，结果去了两拨人，都有去无回。” 唐怀野皱眉，他现在只是个小团长，还不够资格知道这些事儿，“所以你们找上了秦家。” “找了秦家，不过去的人被赶回来了！” 赶回来也挺好，至少让他们知道，秦家是有真本事的，他们也没有白跑一趟。 “不行，我不同意，秦清今年才十六岁，一个小姑娘，让她去冒险，你们也想得出来。” 田雨诧异地看了一眼小儿子，“答不答应也是秦家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 “反正我不同意。”唐怀野黑着脸转身就上楼了。 小儿子难得无理取闹一次，田雨还觉得挺新鲜的，“没听他说和秦家的小姑娘有交情啊？” 唐凯旋道，“你忘了，咱妈提起秦家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儿子受伤回了北京。” “阿野那样的性子，短短的时间，也不会和人家处的多好吧。” 唐凯旋叹气，“还有一件事，儿子小时候那场高烧。” 田雨反应过来，“我的天啊！是同一个秦家？ “你总算是想起来了。” “咱爸妈写了那么多次信过来，怎么一次都没提？” 唐凯旋也对媳妇儿的迟钝无语了，“有次妈写信过来，说秦家的养颜酒特别好，让阿野去倒插门，到时候彩礼就要十坛酒。” “我以为咱妈开玩笑的！” “是真的！” 这时候田雨就急了，他好好的，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能倒插门呢？再说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一套？ 事情太久了，田雨都记不清了，她向丈夫求助，“当年也没说要倒插门儿吧？” “当年秦家救了阿野，还给了一根老山参，说的是阿野和他们家小姑娘八字相合，等他们家小姑娘长大了，会把阿野列入考察对象，合适的话就让阿野上他们家。当时你和咱妈一口答应的。” “我当时都着急的晕头了，随口答应的，这也算？” “你也可以不算数，想想秦家，如果他们真有本事，你敢说不算数吗？” 田雨不敢，但是也不能这样坑儿子啊？ 秦家搬去山里的时候，那姑娘才几岁大，进学校读书了没有？ 说起来秦家是住在山里的世外高人，但住在山里的人，肯定接触外面的人少，懂不懂人情世故就两说，还没有机会上学。就算认识几个字吧，怎么和她留过学的儿子相比，她和文盲有什么区别？ 田雨一想到这个就快疯了，让她更糟心的是，她想起一件事，“你说，崔爱国那个傻子把秦家人得罪了，如果请不来秦家人，你们不会把阿野送过去倒插门儿吧？” 唐凯旋愣了一下，应该，应该不会吧？ 司令员应该也不知道他们家和秦家的事儿吧！ 第38章 事实上, 吴远吴司令员，还真知道唐家和秦家那点儿事儿，这还是唐老爷子说去的。 当时吴远还没调到边境这边来, 他还在北京的时候，有一天，他家老爷子钓鱼回来，说起唐家小孙子是一个小女娃家的童养夫。 当时吴远就当一个笑话听，现在研究完秦家的资料, 吴远把唐怀野和秦家那个神秘莫测的少族长联系起来了, 一拍脑子，去秦家寨的人选有了。 第二天一早, 才去上班的唐凯旋就接到工作安排，让他带着儿子去秦家寨一趟, 务必要把秦家那个少族长请过来，必须抓紧, 时间不等人。 “你说的是我哪个儿子？” 吴远冲唐凯旋瞪眼, “当然是唐怀野, 唐怀山都结婚了，叫他去干嘛？” 唐凯旋确定了, 吴司令确实知道他们家和秦家那点事儿。 吴远也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厚道，再加上吴家和唐家也是老交情了, 有些话还是要说的，“现在时间紧急，咱们赶紧把工作完成，私事放着以后慢慢谈。” 唐凯旋瞥了司令员一眼, “就算是私事, 也不是我想谈就能谈的。” 吴远不听这些, “我不管，你一会儿带着唐怀野就去，赶早不赶晚，最好今天就到秦家寨。” 说完吴远就走了，一堆事儿等着他处理。 过了一会儿，他又走回来，“钟前进是个有眼色的，你们把他带着，他去过一趟，也能给你们领路。” -- 第87页 唐凯旋回到家的时候，唐怀野也回来了。 田雨大声道，“你说什么？带阿野去秦家寨？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唐凯旋看了一眼小儿子，唐怀野假装没听到，轻快地往楼上跑，几分钟时间，他就收拾出一个箱子，里面有一套他的换洗衣裳，其他的都是给秦清收集的书籍，还有他在边境市场上买到的玉石。 田雨跟着丈夫进卧室，一边看着丈夫收拾行李一边说，“你可是亲爹，别为了把事儿办成，就把小儿子卖了。” 唐怀野耳朵尖，隐隐约约听到他妈的话，默默转身去院子里等。 “走吧！”唐凯旋看了一眼今天格外不同的儿子。 父子俩走到门口，钟前进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这次没有崔爱国那个傻子，钟前进表示，再辛苦的出差也变得愉悦起来。 只是，他不明白，司令员这次让唐师长和唐团长去有什么目的，难道他们是秦家的亲戚？ 钟前进心里想着，就问了出来。提前沟通好，到了秦家寨，他才知道该怎么打掩护。 唐怀野眼睛看着窗外，没说话，唐凯旋就简单地把两家的渊源说了一下。 钟前进高兴的差点蹦起来，“那好啊，如果唐团长倒插门成功，那就是咱们自己人了。” 唐凯旋心想，多亏了媳妇儿不在这里，要不然非要和这个一心为公的小伙子掰扯一下不可。 毕竟是当兵的人，身体素质不一样，他们一路疾行，下午天黑之前，到了距离秦家寨几公里的地方。 唐凯旋问，“这就是你们碰到的鬼打墙地方？” 钟前进严肃地点点头，“走进去之后，看着秦家寨入口就在前面，但怎么走都到不了，但是如果回头，两分钟就走出来了。” “你说，在边界线上失踪的那些人，是不是也遇到鬼打墙？” “说不准。” 唐凯旋想了想，“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去试试。” “我跟唐师长一起吧。”钟前进紧跟着进去。 如钟前进所说，秦家寨就在前方，按照他们的速度，几分钟就可以跑过去，但是他们跑了十几分钟，秦家寨还是那么远，他们好像在原地没有动。 “走，出去。” 两人回头，果然，两分钟就出来了。 随后，唐凯旋不信邪，想绕过这个地方，攀着树往前走，还是一样的进入到鬼打墙里面，最后一头大汗地从里面出来。 钟前进问道，“咱们怎么上去？” “喊吧，这就几公里的路，咱们这里和山上的直线距离就更近了，大声喊，秦家寨的人肯定听得到。” 事实上，秦家寨的人正在暗处观察着他们呢，不用他们说，已经有人去通知族长和少族长了。 秦清放下手里的笔，侧头问道，“唐家人？” 秦澜点点头，“唐怀野和他爸爸唐凯旋，还有之前那个钟前进。” “那就让他们上来，看看能不能谈，不能谈再送出去。” 秦澜要去山下把唐家人带上来，秦家的小孩儿都跟着去看热闹，秦润别看年纪小，跑的最快，然后，他直接沿着山沟沟滚下去了。 “小心！”秦澜想伸手拉一把，没拉到。 秦润圆润的小身子压过一个阵脚，迷踪阵被破坏了，他直接滚到唐怀野面前。 唐怀野一手捞起他，“你怎么样了？摔疼了没有？” 秦润甩一甩晕乎乎的脑袋，一本正经地摸摸自己的小手手，小脚脚，“不疼哎！” 秦澜气得跑过来，“跑那么快干嘛？现在摔着了吧，看回去少族长怎么收拾你。” “哼，秦澜姐姐是告状精。” 唐怀野挑眉，“你是秦清的弟弟。” 秦润扭头看他，眼睛眯成小小的一条缝，“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姐姐的名字，你要叫我姐姐少族长！” 在秦润眼里，少族长是个很威风的名字，他可是少族长的弟弟呢。 唐怀野颠了一下他，“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呀，朋友是啥，我还不知道姐姐有朋友呢？” 唐怀野微微一笑，抬头对秦澜道，“秦清让你来接我们。” “对，族长和少族长在等着你们，直接走吧。” 钟前进看了一下刚才鬼打墙的地方，一脸疑惑，明明不能过，这小胖子是怎么过来的？ 秦澜带他们上山，“不用看了，秦润刚才滚过去的时候已经把阵脚破坏掉了，你们直接跟着我走。” 唐怀野把手里的箱子递给爸爸，他抱着秦润上山。 秦润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你好高哦！” 唐怀野捏一下他肉肉的小腿，“你可以叫我唐大哥。” 秦润傲娇地别过头，“不，我才不叫呢。” 看在他们以前短暂地当过一段时间小伙伴，秦清站在入口处等着他们。 秦清微微一笑，冲唐怀野道，“好久不见。” 唐怀野也笑，“确实好久不见。” 当年那个经常性不爱搭理人，偶尔又凶巴巴的小姑娘，已经如此亭亭玉立了。 唐怀野给她介绍，“这是我爸爸，唐凯旋。” “我该怎么称呼您？” 钟前进连忙上前，“这是我们唐师长。” 唐凯旋摆摆手，“叫唐叔叔。” -- 第88页 秦清点点头，叫了人，就带着他们去秦炅爷爷家。 钟前进心里吐槽，昨天这个小姑娘看着凶得很，今天态度倒是挺好的，同人不同命啊！ 秦润还是坐在唐怀野怀里，唐怀野哄他，他高兴了，路上还给唐怀野介绍，前面那个院子是他家，开着门的那个房间是姐姐的书房哦。 秦清回头瞟了秦润一眼，唐怀野只感觉到小胖子身子一哆嗦，然后，随便他怎么哄，小胖子都不搭理他了。听得烦了，小家伙还直接捂住他的嘴。 到了地方，一张大长桌，两方人马坐下。 秦炅和蔼道，“现在虽说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但看你们这么急，我们就先把正事儿说完，再吃饭如何？” 唐凯旋点点头，“这样最好不过。” 秦炅说完这句客套话，就换秦清上场。 她直接问，找秦家帮忙，是帮什么样的忙？ 唐凯旋这边的人没想到，秦家现在居然是这个小姑娘做主。 唐凯旋心里诧异了一下，脸上一点都没表露出来，仔细地把那个连队失踪的事儿说了清楚。 “我们希望你能进去看看，能把他们带出来最好不过，如果不行，我们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清点点头，“你们说完了，现在轮到我们了。” 唐凯旋身体前倾，认真道，“你说。” “首先，不管事情成不成，你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不能以任何封建糟粕之类的理由找我们秦家人的麻烦。” 唐凯旋道，“这个绝对没问题。” “再说第二点，如果我成功把你们的人带出来，我要这两座山。” 钟前进抬头看向这个小姑娘，这是什么条件？ 唐凯旋直接拒绝，严肃道，“土地属于国家，任何人，包括我，都没资格答应你的这个条件，我也不会答应你这个条件。” 秦清身体后仰，“别紧张，我们秦家没有兴趣成为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况且，秦家这样只会种地，做点手工的农民，对谁都不会是威胁。” 有没有威胁唐凯旋现在不知道，但是能提出这个条件的人，都不能小看。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白要这两座山，我们出钱，租这两座山，这样可以吧。” 秦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你们调查过秦家寨的话，你们肯定知道，我们秦家的祖坟就在这山上，我们想要这两座山，就是想保护好我们秦家的祖坟。而且，这千百年来，这个地方一直荒无人烟，除了我们秦家人在这里安居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这两座山租给我们秦家，对任何人都没有损失，山下双峰镇还能得到一大笔租金用来发展，各方都得利，我想不出你们有任何不同意的理由。” 这样一看，确实是如此，至少钟前进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唐凯旋直指问题的核心，“你要租多久？” 租一千年也是租，租一年也是租。 秦清试探道，“一千年？” 她还真敢想。 “不行，最多五十年。” 秦清冷笑，“五十年我们就不必谈了，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钟前进看到这一幕有点麻爪，刚见面的时候叫唐叔叔，现在就要赶人了？ 唐凯旋坐在那儿没动，“六十年。” “九百年。” “一百年。” “八百年。” 唐凯旋咬牙，“两百年。” 秦清轻轻一笑，“唐叔叔，我的底线，五百年，少了我就不谈了。你可以回去问问能做主的人，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唐凯旋道，“你别嘴硬，租这么多年，你有钱给租金吗？” “如果你们狮子大开口，那我肯定付不起的，咱们这也算谈崩了，后面就不用聊了。” 这个小狐狸，不仅年限要让她满意，租金还要让她满意。 事情谈到这里就算完了，其他的唐凯旋坐不了主，他也不能做主。 秦清站起来，“以前多谢唐爷爷和唐奶奶的照顾，既然唐叔叔你们来了，今晚上就在我们家吃饭吧。” 桌上一直没说话的唐怀野，立马抱起窝在他怀里的秦润，跟着出门了。 秦润凑到唐怀野耳边，“我姐姐是不是好可怕。” 唐怀野拍了一下他的胖屁股，“好生说话。” “哼，不理你了，大高个儿，放我下来。”秦润挣扎着要下地，唐怀野把他放下去。 秦润马上跑到秦清身边开始吹彩虹屁，“姐姐今天真好厉害呀，我以后长大了也这样厉害吗？” 唐怀野看着这姐弟俩的背影，一个聪明的不像话，一个只会装傻卖乖，他也想问一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那么大？ 唐凯旋把一个箱子塞到唐怀野手里，“你自己的箱子自己提。” 自己提就自己提吧。 到了秦清家，夏月热情地招呼唐家父子俩坐下吃饭。今天的晚饭十分丰盛，有蘑菇野鸡汤，红烧鱼、清蒸香肠、干煸豆角、炒青菜等等。 秦家寨的日子过得不错啊！ 唐凯旋客气两句，和秦森一起坐下，秦森端出来一坛酒，给他满上。 他一直听爸妈说秦家有好酒，今天算是闻着味儿了。 两个大男人，都是爱好酒的人，一杯接着一杯，根本不知道克制，于是，双双醉倒。 -- 第89页 唐怀野把他爸送到客房，又帮忙把秦叔叔送回房间，夏月洗完碗筷，要去哄小儿子，秦清带着唐怀野去书房。 唐怀野打开箱子，把他收集的书和玉石拿出来。 “离我们驻地几十公里的地方，越过边境线不远，有个小镇，镇上有很多做玉石生意的。” 秦清拿着润泽的玉石在手里把玩，好东西啊，她都想自己去淘一些回来了！ “你要想去就叫我，我带你去，虽然隔得不远，毕竟在别的国家，危险。” 在田雨面前话少的小儿子，在秦清面前话还挺多的。 两人聊完玉石，又聊起其他的事儿，比如他的留学生活。 一番交流下来，秦清认真地打量唐怀野，这个人真的是命好又努力，这么多年，他的性格没有大变，出国这段经历仿佛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印记。 说起这段经历，唐怀野轻描淡写道，“他们也不是什么都好。我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下，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好的。” 秦清微笑道，“我也期盼着那一天。” 国家越来越好，他们秦家才会更好。 两人在书房一直聊到半夜，唐怀野才回房睡觉，他爸睡成大字型，把床占完了。 他在柜子里找到一张凉席铺到地上，他睡到沁凉的凉席上，心里却热得很。 第二天早上，唐凯旋把唐怀野留下，他带着其他人要赶回去，秦家提的要求能不能满足，就不是他能决定的。 田雨昨晚上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下午丈夫回来了，结果儿子没回来。 “阿野呢？怎么没有回来？你们真把他送给秦家做倒插门女婿了？” 唐凯旋抱着一坛酒，正找地方放呢，媳妇儿一直挡着他的路，“别着急，明天程副司令还要去一趟秦家寨，到时候就回来了。” 田雨跺脚，“你这人，问你儿子的事儿呢，你抱着一个破坛子转悠什么转悠？” 唐凯旋心想，这可不是什么破坛子，这是他的心头肉啊！ 如果哪一天，小儿子真去倒插门了，他也要十坛好酒当彩礼。 作者有话说： 谢谢： 芒果爱吃柠檬扔了1个手榴弹 第39章 唐怀野在秦家吃过早饭, 想进去书房，却被秦润叫住，“站住, 你想干什么？” 他低头看那个小不点儿，“进去找你姐姐。” “不行，只有我能进去。”秦润推了唐怀野一把，大摇大摆地走进书房。 唐怀野在门口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说，“开始吧！” 然后, 刚才还对他凶巴巴的小孩儿, 现在正站在书桌前，背着小手, 乖乖地背古诗。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秦清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唐怀野, 示意他进来。 唐怀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秦润背完了, 他才进来。 “姐姐, 我背得好不好呀？” “嗯, 很好，出去玩吧。” “哈哈, 走啰哦。” 唐怀野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还没说话, 又有人进来了。 秦澜过来问，“少族长，后山那个迷踪阵还要不要重新布置上？” “等会儿我就去。” 下午，能拍板儿的人应该要来了, 既然是谈判, 让对手见识一下自己的实力是必需的。 秦澜没走, 就在屋里等着，有其他人在，唐怀野也不好和秦清叙旧。而且，他有感觉，秦澜在防着自己。 秦清忙完手里的事儿，站起来，“走吧。” 秦清去后山，到处跑着玩儿的秦润，带着小伙伴们都跑过来，最喜欢看姐姐弄那个神奇的东西了。 迷踪阵布置好后，秦润问了一句，“好了吗？” “好了！” 秦润举起小手，大喊一声，“冲呀！” 顿时，十几个两三岁的小孩儿跌跌撞撞地从唐怀野身边跑过去，冲进迷踪阵里，消失不见了。 “人呢？” “在里面呢，等他们自己玩儿，秦澜在这里看着。” “是！” 秦澜留下，唐怀野和秦清回山上，两人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上午炙热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变成明亮柔和的光斑，洒落一地，也洒在她的侧脸上。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变幻的光影洒落林间，她的侧脸在明暗交杂的光影里穿行，美得惊心动魄。 唐怀野上前一步，摆动的小手臂挨到了她的衣角，他问她，“我妈说，我爸送我来你家，是来当上门女婿的。” 爬山的路走起来有点累，秦清轻轻喘了口气，停下来，笑着扭头看他，“你想当我家的上门女婿吗？” 被她看一眼，向来稳得住的唐怀野，从脖子红到耳朵，他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回避，认真说道，“我想。” 秦清有点惊讶，原来以为这只是随便的聊天，原来他是想对她表白吗？ 要换以前，无数的美男子从她面前走过，她都不会抬一下眼睛，也没人敢这样跟她表达爱慕。 她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也没见别人是怎么表白的，一时之间，她有点愣住。 唐怀野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不愿意，又说，“我知道你现在年纪小，只是，我现在好不容易有见到你的机会，我想提前告诉你，如果你长大了，想处对象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 第90页 秦清摇摇头，“不是年纪小的原因，我只是有点惊讶，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唐怀野红着脸扭头，不看她，“古人不是说了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秦清哈哈大笑，觉得这个人扭扭捏捏的样子可真有意思。 笑完后，秦清认真想了想，她还是有些喜欢唐怀野的，在他身上，她看到了他的志气，他的努力，还有他的担当。 更重要的事，他能毫无芥蒂地说出上门女婿的这种话，不管在以前还是现在，都会让她多看他一眼。 “你知道我是秦家的少族长，只要秦家没有对不起我，我就不会放弃秦家，换言之，秦家是我的责任。再有，上门女婿不是说笑的，以后我的孩子真的会跟我姓。” “我知道。”从他有了这个心思开始，他就在考虑这些问题。 秦清笑着看他，“你都接受吗？” “我都接受。” 他想，就这样站在你身边，看着你朝我笑，我就觉得特别好。 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比不过我们肩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 秦清觉得，人家都这么坦诚了，她不能太渣，她走过去，垫着脚尖，拍拍唐怀野的肩膀，“行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秦家少族长的未婚夫了。” “小心！” 秦清脚腕拐了一下，差点摔倒，唐怀野下意识搂住她的细腰。 他感觉手里轻飘飘的，就像搂住了一缕风。仿佛闭上眼睛，她就能带着他，在林间徜徉，沐浴着林间洒落的阳光，绕着大树飞翔。 秦清撑着他的胸口，稳住身体，“哎呀，你好高呀。” 她目测，他应该有一米八五左右。 唐怀野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腰，“你多吃点，再过几年，你会再长高一点。” 秦清比了一下他和她的身高差距，“我这么小，你就跟我表白，会不会不太好？” 唐怀野严肃地纠正她，“你今年十六岁了，再过两年就十八了，国家规定十八岁就可以结婚，我只是让你提前考虑一下，没什么不好。” “好吧，我会努力不挑食，多吃点，长高一点。”她靠近他，和他肩并肩。 两人继续往山上走，和之前一样，随便聊一聊日常的生活，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更加融洽了。 回到家，秦森不在，夏月正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做布鞋，看到他们俩回来，就问，“你们去哪里逛了？” “去了后山。” 唐怀野去屋里端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树下，秦清理所当然地坐下，他又回屋拿。 夏月瞪了一眼女儿，“阿野是客人，怎么让阿野搬椅子。” 秦清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摇了摇头，“不是客人，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未来的女婿。” “什么？”夏月差点没被女儿这句话砸晕了。 夏月站起来，大声吼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秦清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再说一遍也是一样，他今天跟我表白，我同意了。如果没有意外，他就是你未来的女婿了。对了，倒插门儿的那种。” 刚才还被女儿丢下的这个大消息，吓得要暴走的老母亲，听到倒插门儿这句，她就像个被戳了一针的气球，瞬间漏气了。 夏月机警地回头瞅了一眼，唐怀野还没出来，小声问女儿，“他答应倒插门儿？” “他答应了，以后孩子跟我姓。” 夏月马上又问，“结婚了也住在我们家？” 秦清想了想，“他是当兵的，他以后住在家里的时间可能不多。” 一秒钟之前还很心动的夏月，马上又不同意了，“那不行，你不在家，我和你爸会担心的。” “上个月你和奶奶还在说，肯当上门女婿的都选不出几个能看的，要不是人品不行，就是家里爹妈偏心以后结婚了也麻烦，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优秀的送上门，您还挑起来了。” 夏月笑了，拍了闺女一巴掌，“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 秦清微微一笑，“我现在年纪也不大，先看看吧。” “那就再等等？” “嗯。” 偷摸躲在门背后偷听的唐怀野，听到母女俩结束这个话题，又说其他的事儿后，他才走出去。 刚才听到未来丈母娘嫌弃他不能在家常住时，他的心都提起来了。好在，清清没有跟着反对。 唐怀野在秦清身边坐下，秦清笑着瞥了他一眼，他以为他藏的好，她刚才早就发现他了。 夏月这时候看唐怀野就是未来丈母娘的眼光了，这孩子从小就认识，后来还出国留学，也没少给清清送东西。看得出来，这孩子是个靠谱的，对清清也有心。 夏月忙着手里的事儿，和唐怀野聊起了家里的事儿，“我记得你奶奶说过，你有个哥哥叫唐怀山？” “对，我哥比我大四岁，前两年结婚了，去年生了一个儿子，快一岁了。” “哎哟，你哥都结婚了呀，你家里对你的婚事是不是也很着急？” “不着急，不着急，我才二十出头，我还可以再等几年，现在主要忙工作。” 夏月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听说部队里有文工团啊，还有女军医，护士什么的，学历又高，人也漂亮的很，你觉得怎么样？” 唐怀野被未来丈母娘这一句吓的冷汗都快下来了，生怕刚争取到未婚夫的身份，就这么飞了，他想了又想，才说“我没注意过，不清楚。” -- 第91页 夏月问的正来劲儿，秦清看唐怀野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决定救他一把。 “妈，中午我想吃豆角稀饭。” “想吃豆角稀饭啊，时间不早了，现在就得去地里摘。” “我还想吃凉拌茄子。” “那行，我去地里，你把我的针线篓子放回屋去。”夏月意犹未尽地站起来，在院子里找了一个竹篮子就要出门，走之前还跟唐怀野说，回来再聊。 唐怀野那么大块儿头坐在那里，秦清愣是从他身上看出弱小无助、瑟瑟发抖的样子。秦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妈是不是有点可怕？” 唐怀野老实地点点头。 “那是你还没见过我爸爸，对了，还有爷爷和奶奶。” 唐怀野咬牙，这次必须把他的名分定下来，要不等他下次有空过来，说不定秦家人都给她找了新的对象人选。 中午秦家的午饭吃的很清淡，秦清带着唐怀野去爷爷奶奶家，叫爷爷奶奶过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秦家摆了一个方桌子，唐怀野一个人独自坐在下首，秦爸爸和秦爷爷坐在上首，秦清和奶奶坐在左边，夏月和秦润坐在右边。 饭前，唐怀野找秦清要了一瓶酒，上桌后，唐怀野拿来几个小酒杯，给秦家几位长辈都满上，一杯酒下肚，唐怀野才说出他和秦清处对象的事儿。 桌上的人，除了知情人秦清和夏月，秦家其他人，包括秦润这个小不点儿在内，锐利的眼光全都射向他，特别是秦森，恨不得用目光把他捅一个对穿。 秦森扭头看向闺女，“乖宝，他说的是真的？” 秦清点点头，“我想过了，唐怀野人还不错，唐爷爷和唐奶奶，还有唐爸爸你们都见过吧，看起来都还挺好相处的，再说他乐意当上门女婿，我觉得不错。” 秦森一肚子话被闺女堵了回去，最后才憋出一句，“唐家人有钱有势，以后你受欺负了怎么办？” 秦清淡淡一笑，“我要不愿意，我看谁敢欺负我，这么有本事的人，我也想见见。” 清清这个语气，意思是和这个小子的事儿已经定下来了？ 秦森委屈，“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可是你爸。”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要对我表白啊！” 都是这小子的错！秦森狠狠瞪了唐怀野一眼，从小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人，哪有男娃整天往女娃家跑的？ 相对于秦森的气愤，秦爷爷和秦奶奶就温和多了，这个温和的原因，不是因为相信唐怀野，而是他们相信孙女，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爷爷朝唐怀野举了一下空酒杯，“来，小伙子，给我满上。” “好。” 唐怀野恭敬地给秦爷爷斟酒。 秦森拍了一下桌子，“我也要。” 唐怀野又给未来老丈人满上，又给两位女士续上杯。 秦润学着爸爸拍桌子，“来，小子，给我也满上。” 隔着桌子，秦清瞪了小不点儿一眼，秦润默默地把小手手从桌子上挪下来，藏在桌子底下。 这天中午，秦森又喝醉，唐怀野把他扶进卧室，秦森还在大着舌头叨叨，敢欺负我女儿，我弄死你！ 唐怀野认真回了一句，“我不会欺负她。” 回应他的是秦森有节奏的打鼾声。 唐怀野笑了，摇摇头出去。 同样被塞上床午睡的，还有秦润这个小不点。 可是，今天中午他可没有心情午睡。 他机灵地装睡骗过妈妈，等妈妈走后，他从后院跑出去，去找他的小伙伴们。 他的姐姐被抢走了，大家和他一起去把那个傻大个打一顿啊。 于是，没到两点钟，秦家寨的人都知道少族长有未婚夫了。 下午，唐怀野知道方简在这里，特意上门看他。 两人见面，方简的第一句话就问，“你要上秦家做上门女婿？你爸妈爷爷奶奶都知道？” “嗯，都知道。” 方简不是个古板的人，他想了想，“秦清那个小丫头不错，只是性子没那么好，你要做好准备。” “舅爷，我从小认识她，她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唐怀野从方简家出来，秦家寨的人都看着他，无论他去哪里，总有人好奇地跟着他，直到他回到秦家，这些人才走了。 等秦润带着小伙伴们杀回来时，唐怀野进了书房，秦润不敢造次，只能在院子里等着。 等着呀，等着呀，有人过来通知秦清，外面来人了，现在正困在迷踪阵里。 “让秦澜带她们上来。” 秦清教过秦澜，拿掉其中一个阵脚，迷踪阵就破坏掉了。 这次来了三个人，程副司令、钟前进，还有一个北京来的特派人员。 两方人马坐下，唐怀野直接坐在秦清身边，这边的三个人都朝唐怀野看去，唐怀野垂下眼眸，假装没看到。 秦清直入正题，“我的条件，想必唐师长回去已经跟你们说过了，现在我想听你们的回答。” 程副司令也是个直接的人，“第一条我们答应，至于第二条，如果你真有那个本事，这两个山头三百年内都是你们秦家的，如果你没有这个本事，这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秦清勾唇一笑，“成交！” 她狮子大开口，就是留给他们还价的余地。三百年也在她的心理预期之内。 -- 第92页 她也能明白他们的考虑。如果她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她现在还这样年轻，再教出两个能接她位置的人轻而易举，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个个都是珍宝。 如此，用两座山头和它们建立交情，他们也算不吃亏。 程副司令站起来，“既然我们达成共识，明天一早就出发，没问题吧。” 秦清接过秦澜递过来的两张契约书，递到程副司令面前，“没问题，不过我这个人喜欢把事情落实在纸上，咱们签一个契约书吧。” 程副司令拿起来看了一眼，递给北京来的特派员，特派员接过契约书，看过后，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印章，程副司令签字后他再盖章。 秦清确认过后，一张契约书回递给程副司令，另一张交给秦澜收着。 秦清微微一笑，“咱们合作愉快！” 程副司令深深看了她一眼，“希望你说到做到。” 第40章 第二天一早, 秦清家的院子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来给秦清送行的。 这次秦清去西南边境去，秦炅和族老们商量, 让秦清带八个人去，就算出了啥事儿也能有个帮手。 秦清觉得太夸张了，用不着。真对上了，她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吃亏的人。人太多，说不定还会拖她后腿。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 秦清拗不过几个老头儿, 决定带四个人走，秦澜、胡爱华、秦浩, 还有大堂哥秦海。 夏月昨晚上就给女儿收拾出一箱子换洗衣裳，另外一个箱子装着她常用的一些东西。早上等秦海来了, 夏月就把两个箱子交给他。 “你们照顾好清清，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 堂婶您别担心。” 唐怀野站在一边, 听着未来丈母娘叮嘱一通, 都没提到他。他撇了一眼清清的箱子，他也可以帮忙提。 等程副司令他们过来时, 夏月总算想起还有个未来女婿在这里，直接回屋提了两斤酒出来, “这是给你爸妈的，还有你和清清的事儿，回头跟你爸妈好生说说。” “嗯，我爸妈不会反对的。” 夏月笑道, “毕竟是人生大事, 说清楚才好。” 秦家族人送他们到后山路口, 秦清让他们都回去，“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告别族人，他们一路下山，走到半路时，秦清觉得不对劲，她看了一眼秦海手里的箱子。 “怎么了？” “箱子里有东西。” 秦浩把箱子放在地上，里面突然传出一个痛叫声。 “什么声音。” 秦海摇摇头，“不是我叫的。” 大家都看向他手里的箱子，秦海把箱子打开，秦润这个小淘气从箱子里滚了出来，他眼里含着泪花，手摸着脑袋，“好疼啊！” “松开手，让我看看。” 秦清检查了一下，脑袋上撞了一个包，不算严重。 她板着脸，“谁让你躲在箱子里的。” 秦润委屈，“我也想跟着姐姐一起。” “你什么时候躲箱子里的？” 秦润低着头，对对小手指，“今天一早，吃了早饭，我就藏进去了，藏了好久，妈妈没发现，我就睡着了。” 秦清瞪了他一眼，她就说，这个跟屁虫知道她要走，怎么一点儿都没闹腾。 程副司令皱眉，“现在怎么办？你们来个人，给送回去？” 秦澜几人对视一眼，他们都不想回去。 唐怀野把秦润从箱子抱出来，“他想去就去吧，到了那边，让我爸妈照顾着。” 秦清拒绝，“不行，我爸妈知道他不见了，会着急的。” 秦澜道，“山下有守船的人，让他们回去报个信？” “这样可以。” 程副司令直接说，“那咱们赶紧走，别耽误。多耽误一天，里面的人就多一天危险。”说完，还不忘瞪了秦清一眼，都是这个小丫头不懂事儿，要不是她瞎闹，这事儿说不定都解决了。 秦清淡淡地回视他一眼，她没有义务要受他的挤兑。 秦清这一眼气势十足，含着威压，久经沙场的程副司令也被震慑住了。 他一个几十岁的人被一个毛丫头镇住了？这话他没脸说出口，也拉不下脸真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闹，气恼只能往肚子里吞。 他吼了一声，“还不赶紧走！” 秦润从箱子里转移到未来姐夫的怀里，刚开始还有精神到处看，一个小时后，他趴在唐怀野肩膀上，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们坐船出去，上岸再坐车，一路颠簸，半下午他们才到西南军区附近的军区大院。 “你们的住处让唐怀野给你们安排，今天你们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送你们进山。”说完程副司令和那个北京来的特派员直接就走了。 钟前进问，“唐团长，我送你们回家？”这里的家，指的是唐家。 唐怀野点点头，“走吧。” 窝在唐怀野怀里的秦润揉揉小肚子，“我饿了。” 秦清扭头看窗外，没有搭理他，就让他长点教训。 秦清不发话，秦海他们也不敢给秦润东西吃。 今天中午饭他们在船上吃的，就是家里带的干粮，早上蒸好的馒头和煮鸡蛋，秦润吃了一个煮鸡蛋，就不肯吃馒头，说不好吃。 就为这个，程副司令还瞪了姐弟俩一眼，嫌弃他们姐弟俩一个德行，就会找事儿。 -- 第93页 秦润中午就吃了一个煮鸡蛋，能不饿嘛！ 唐怀野偷看了一眼秦清，然后偷偷从箱子里摸出一块糖，塞小舅子嘴里。 秦润叶机警，小手捂住嘴巴，跟个松鼠一样，偷偷地吃糖糖，不弄出声音，糖糖真甜啊！ 车子到唐家门口，唐怀野抱着小舅子先下车，再打开车门，扶着秦清下车。 田雨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姑娘看着倒是挺好的，也不像是乡下人。只是，她这儿子也实在是太殷勤了吧。 这时候，唐家隔壁的人家，听到动静也过来看热闹，“老田，你家来客人啦！” 田雨哈哈一笑，”对，我们家来客人了，你先忙着，我家还有事儿，咱们改天再聊。” 田雨想甩开这些烦人的女人，可是，人家不放过她，“昨天晚上咱们在院子里乘凉，听着你和你家唐师长吵嘴，说是唐团长要去当上门女婿，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乡下姑娘。” 这位大婶一点也没有低调的意思，那说话的声量，恨不得整个军区的人都听见。 果然，她声音一落地，一群没事儿干的人都朝唐家围过来。 田雨生气，恨不得撕烂这张破嘴。 秦清一般不和这种傻子生气，她主动和田雨打了招呼，然后带着弟弟进院子。 外面的人还在说，“哎哟，你看看，不知道唐家怎么想的，好好的一个前途无量的儿子，被送去倒插门，人家女方占了便宜，还带着家里的兄弟住到家里来了，啧啧啧！” 田雨气的想吐血，还要假装无事，扭头回屋里。 进屋后，秦清给田雨介绍，“这四位都是我秦家人，秦澜、胡爱华、秦浩、秦海。” 秦清把秦润拉过来，“这是我弟弟，秦润。” 田雨强撑着笑脸和他们打招呼，“楼下有两间空房子，楼上有一间，我经常收拾，都是干净的，你们看看，怎么住？” 胡爱华道，“我要住楼下，方便照顾少族长。” 秦澜也说，“那我和爱华住一起。” 秦海和秦浩都说，“那我们住楼上，少族长和阿润住楼下。” 唐怀野心里有点失望，如果清清住楼上多好，和他挨的近。 田雨说，“你们先收拾，我去买点菜回来。” 胡爱华连忙说，“阿姨，我跟您一块儿去吧，我知道少族长爱吃什么。” 田雨心里叫一声老天爷，这小姑娘还是个挑嘴儿的，出门都要带个知道她口味的族人。 等田雨走了，秦澜先去铺床，先把少族长的房间收拾停当，再去收拾她和胡爱华的屋子。 秦海和秦浩则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放进厨房，里面有腊肉、香肠、火腿，还有笋干和蘑菇干这些山货。 到了菜市场，田雨发现这个叫胡爱华的姑娘看着傻大憨，对于买菜这些事却是门清，就比如买豆腐吧，如果是她，直接买上就走，这姑娘一看豆腐就知道是上午做的，不够新鲜，让人家换下午做的。 售货员说没有，她直接回一句，“我看你桶里的豆渣还是新鲜的，一看就是下午做的。” 最后，他们买到两块还有点温热的新鲜豆腐，胡爱华还让店主搭了一斤豆渣。 胡爱华怕田雨觉得他们秦家人没见世面，连豆渣也要，她解释道，“豆渣可以做豆渣饼，用油煎很好吃，少族长能吃一块呢。” 田雨跟胡爱华打听，“你们少族长吃东西是不是很挑嘴？” “不挑嘴啊，少族长只是有好些东西不爱吃。” “有好些东西不爱吃，这还不叫挑嘴？” 胡爱华摇摇头，“不算啊，我只给少族长做她爱吃的就行了。” 好吧，田雨没话说了。 接着胡爱华又去买了一些新鲜蔬菜，她没用田雨的钱，全是自己给的。 他们回到家，秦清在后院看书，唐怀野和秦润在前面院子里玩篮球。 篮球是田雨买给小孙子的，偶尔大儿子和大儿媳带着孙子来吃顿饭，就可以玩一会儿。 他们两人进到厨房，田雨发现厨房里堆着不少东西，比如火腿这些，一看就精贵。 这个年代，什么肉食不精贵呢？ 胡爱华挽起袖子，“阿姨，您出去休息，这里放着我来。” 秦澜也走进来，“您出去休息，我给爱华打下手，一会儿就做好了。” 田雨只得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缺什么跟我说。” 屋里屋外转一圈，田雨不知道该上哪儿，最后去前院找儿子，说有事儿和他说。 秦海和秦浩十分有眼色，“你们忙着，我们和秦润玩儿。” 田雨拉着小儿子，一下走出老远，田雨左右看看，周围都没有人，赶忙跟唐怀野说，“不是说秦清来我们住一晚上嘛，怎么来这么多人？秦清过来帮忙，怎么把她弟弟带来了？” 唐怀野解释，“秦家人不放心秦清出门，才叫族人跟来照顾，现在都是少的，之前还说来八个人呢。秦润那个小不点儿，今天一早偷偷躲在箱子里，走到半路才发现他，就把他一块儿带来了。” 田雨叹了一口气，“那小姑娘话不多，看着还挺吓人的。” 唐怀野笑了，“她就是那么个性格，您和她熟悉了就好了。我已经跟秦家求亲了，秦家也答应了，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至于以后的事儿，要等秦清成年再说。” -- 第94页 田雨惊呼，“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和你爸说。” 唐怀野心想，他爸早就看透他了，还用他说？ “就昨天的事儿，我怕我说晚了，就没机会了。我这辈子长这么大，就看上这一个姑娘，妈，你可要帮帮我。” 田雨忍了又忍，最后忍不了了，“做倒插门女婿你光荣是不是？” “是！”唐怀野搂住妈妈的肩膀，“您相信我，我没选错人。” 田雨心想，就冲儿子昏了头的样儿，她要对秦家那个小姑娘好一点了。 唉，也不是她势力，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比自己好。 说起来她也没资格看不上秦家出身，实际上，她当年和阿野他爸结婚，按理说，她一个小地方的姑娘，也配不上他。好在公婆是开明人，这么多年，没挑过她的刺儿，一家人和谐的很，也处得挺好。 田雨咬咬牙道，一报还一报，她受了婆婆一辈子的好，既然儿子和公婆都喜欢这个小姑娘，她就当把这些年受的好，还到秦清身上罢了。 天色逐渐黑了，光线不适合看书，秦清从后院出来，再看到田雨，她感觉到田雨对她的态度自然了许多。 “清清啊，你看你屋里的被子薄不薄，西南这边晚上凉悠悠的，别感冒了。” “谢谢田阿姨，被子合适的很，我们在山也凉快，都习惯了。” “是了，是了，秦家寨离这里也不算远。” 等唐凯旋下班回来，田雨已经和秦清聊的热络起来，秦清已经叫田雨伯母了。 “吃饭了。” 胡爱华喊了一声，在院子里陪秦润玩的秦海和秦浩进来摆桌子板凳。 饭菜上桌，田雨看着这几道菜的摆盘、刀工，再闻着香味，她这才感觉到不一般。 她娘家顶多算是一般家庭，能吃饱饭，还有点余钱送孩子读两年书，根本不到讲究吃穿的地步，她自己也是不懂的。 她这辈子有几次开眼界的机会，都是在婆婆娘家看到的。婆婆教她，三代才懂得穿衣吃饭，一般有传承的人家，你看看他家桌上的饭菜，就知道他们家是富还是贵。 这种贵，不是说饭菜用了多少珍稀食材，而是在其他方面。 现在这个年月，不适合提这些话，但桌上摆成花儿一样的饭菜，让她突然想起这个事儿。 秦清看了一眼桌上的摆盘，知道这两个小妮子的意思，这是要给她撑一撑面子，别让唐家人小看了她。 秦清瞥了一田伯母，显然，她们的小心思奏效了。 唐凯旋和唐怀野都在秦家吃过饭，这摆盘一出来，两个人精都看的明白。 唐凯旋给媳妇儿夹了一筷子清蒸火腿，“尝尝，他们山上气候合适，做出来的火腿味道挺好。” 唐怀野也给秦清姐弟俩挑了一筷子。 秦润美滋滋地吃了一片火腿，朝唐怀野努了一下嘴，唐怀野又给他夹了一片。 唐凯旋笑道，“这个小家伙挺会吃的。” “对了，走的时候秦伯母给我两瓶酒，在你们屋里。” “在哪里，我去看看。”唐凯旋立马站起来，跑进屋里，真拿出来两瓶酒。 唐凯旋冲秦清和蔼地笑了，“你爸妈真是太客气了。” “您喜欢就好。” 唐凯旋强压住自己的酒瘾，把酒放进屋里。 晚饭后，秦浩他们收拾好厨房，回屋休息。 田雨洗漱完，正拿干帕子擦头发，对坐在窗边沙发上，一颗花生米一口酒的丈夫道，“秦家人还挺讲究的。” 唐凯旋轻笑了一声，“你也别起什么小心思，那姑娘精的很，露点马脚出来就会被她发现。所以啊，你好好和她相处着，她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再说了，咱们和秦家人关系好了，对阿野有好处。” 田雨没再说话，心里也在思量，她是不是太在乎面子了？让那些多口舌的说两句算什么，还是自家日子过的顺畅重要。 隔壁的卧室，秦清抱着洗干净的秦润，跟他说话，“明天姐姐要出去一趟，可能下午就回来了，可能要等两天，你和爱华姐姐在这里等着，等我办完事儿就带你回家。” 秦润眨巴着眼睛，小脑袋蹭一蹭姐姐的手，“好吧，我听话的。” 秦清低下头亲了一下他的脸蛋儿，“你乖！” 姐弟俩关灯睡觉，楼上的唐怀野还在锻炼，光着上半身做俯卧撑，身上肌肉喷张，漂亮的八块腹肌随着他的呼吸一鼓一鼓的，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秦浩敲门进来，“明天是你带队吗？” 唐怀野喘着粗气站起身，拿起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明天我带一个连队跟你们一起去，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班的医务人员。” “你们觉得那些人还活着？” 唐怀野默认。去过秦家寨的人，见识过迷踪阵，都猜测他们可能误入一个类似迷踪阵的地方走不出来，他们猜测，进去的人活着的可能性很大。 还有，他们想确定，如果真是如此，那个地方是天然形成的，还是对手做的局。 “我知道了。”秦浩关门出去。 秦浩他们操心，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所以什么事儿都想提前问清楚。 睡的正香的秦清没有这心担心，以她现在的实力，这个时代，应该没有多少事能难住她。 -- 第95页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41章 第二天早上, 秦澜和胡爱华起得很早，两人配合着做好早饭，也把今天要带走的干粮做好。 秦润翻身, 胖脑袋压在秦清肚子上，秦清被压醒了，把小胖猪掀回去，把枕头拖过来给他枕着。 穿好衣服打开门，她去厨房, 跟她们俩说, “做三天的。” “知道了，少族长。” 秦澜端来刚兑好的温水, 秦清洗漱完，去院子里透透气。 唐怀野在院子里活动身体, 看到她出来，问她, “昨晚上睡的好吗？” “嗯, 睡的挺好的。” 唐凯旋和田雨两人起来的稍晚一点, 田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胡爱华和秦澜都快把早饭做好了。 “你看你们, 小姑娘家家的不多睡一会儿，辛苦你们这么早就起床做忙活。” 秦澜笑道, “阿姨不用客气，顺手的事儿，我们烧了热水，我给你们端过来？” “不用, 不用, 我们自己来, 你们先歇一歇。” 大家都起了，秦清回屋里把秦润叫起来，坐下吃饭。 唐凯旋吃完早饭去上班之前，叮嘱他们，在外面一定要当心安全。 唐怀野点点头。 等唐凯旋一走，他们也要准备出门了，这次秦清只带秦浩、秦海和秦澜去，胡爱华留着照顾秦润。 家属区外面，要进山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每个人背后都背着一个小包袱，腰侧跨着一个军绿色的水壶。 这个连队是唐怀野管辖下的，大家都不经意地打量唐团长的打扮，和唐团长身边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这次唐怀野争取到给未婚妻背东西的权利，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悄悄地把身板儿挺得更直了，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这一次，有几辆军卡把他们送到最近的入山口，他们不会走，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出来。 秦清看了一眼后面几辆空车，希望，那些人还有命活着回来。 西南边境的密林，里面树木茂密，遮天蔽日，树林里的地面，有些地方终年不见阳光，被厚厚的腐土覆盖，有时候一脚踩下去，能陷进去半条腿。 秦浩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想，这个腐土肯定肥沃，用来种地肯定好得很。 “大家注意脚下，小心蛇。” “上空也别放松，注意观察周围的树木。”随队的军医一直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秦清走在最前面，看起来她也是全队最弱小的，但是她的步伐一点都不慢。 她脚上穿着一双长筒雨靴，在山里走了一下午，别人都狼狈不堪，她看着还干干净净的。 午间休息，给大家半个小时，吃干粮补充体力。 “喝口水。”唐怀野递给她一个水壶。 秦清接过喝了一口，吃了两块带来的杂粮饼，就不再吃了。 唐怀野皱眉，“你多吃点，山里急行军特别耗费体力。” 秦澜赶紧拿出一个小包递过来，“少族长，牛肉干。” 秦清又吃了两根牛肉干。 唐怀野又看着秦澜从怀里掏出红薯小饼干，最后还有一个苹果。 他看了一眼小未婚妻，他怀疑以后结婚，他能不能照顾好她。 休息好，秦清往前走了两步，汹涌澎湃的神识放开，飞快的朝前面延伸，神识经过处，树上树下的小动物吓的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她已经看到三号边界线了，也找到了军队给出的那个定位地点，她只看到一张破烂的旗帜挂在树梢，周围空无一人。 “走吧。” 短暂的休息后，一群人继续往前赶路，随着目标距离越来越近，秦清皱眉，她在那个定位点前面的山坳里，发现了困阵的痕迹。 困阵和迷踪阵不同，迷踪阵只是不让你过去，如果你往后走，肯定能出去。但困阵只能进不能出，进去了出不了，等物资消耗一空，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困阵的入口在山坳的位置，山坳里应该能找到一些吃的，一个连队百十号人，二十天的功夫，就算吃完了随身的干粮，应该还有活着的希望。 唐怀野走过来，把树梢上的旗帜拿下来，上面写着三号边境线几个字。 “警戒！” 众人拿着武器，背靠背围成一个圆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秦清走到一小块儿空地上，抬头望着天空，上空阴云密布，一阵狂风吹过来，四周的树木猎猎作响，间或还有小树枝被刮断的咔嚓声。 那摧枯拉朽的姿态，仿佛能荡平一切，让身在其中的人，有进入到逢魔时刻的错觉。 唐怀野走过来，“晚上可能要下暴雨，咱们现在怎么办？还要往前走吗？” “不能往前，你再往前一百米，你就进去了。” 唐怀野惊喜道，“你找出端倪了？” 秦清望着对面那棵暗红色的大树，“嗯，找到了。” “那我们赶紧去把他们带出来。” “不急，等一会儿。” 秦清问唐怀野要了一把小刀，向前走了五十米，然后左拐，再直行，再右拐，再后退两步，不过一百米的距离，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那棵大树下。 她握住小刀，在指尖划了一下，用她的血在小刀上画了一个符咒，看着树干上一个凸起，猛地一刀扎下去，随后马上往左边跨了一步，那个被扎的地方，飙射出暗红色的血。 -- 第96页 众人听到一声嘶哑刺耳的尖叫声，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勉强撑住身体，熬过这一分钟。 秦清冷笑一声，她已经好多年没见到这么恶毒的诅咒了。为了让困阵不会轻易被破掉，一些邪恶的巫师会炼一个恶鬼看守困阵。 来到这个世上，她几乎没见过有本事的玄门人士，今天倒是让她见到一个厉害的了。 斩杀了守门的恶鬼，后面就简单了，她一觉踩在困阵的阵脚上，困阵被破，山坳口的幻象也消失了，秦清看到里面，聚集着一百多个衣衫褴褛的人，他们都奄奄一息地坐在地上，背靠背挨在一起。 对着山坳口这个方向的人，看到秦清，眼睛都瞪大了，“我滴个乖乖，俺这是要死了吗？我看到仙女咧！” 秦清回头喊唐怀野，“没事了，你们过来。” 解除警戒，唐怀野带着人跑过来，山坳里的人，看到熟悉的战友，一群大男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你们来救我们了！” “啊，老天爷，我们得救了！” 军医跑过来，喊了一声，“有没有受伤的？” “有，这里有一个，摔断了腿的，我们给接上了，不知道行不行。” 秦清扫了一眼，当兵的本来身体素质就不错，这些天只是吃不好睡不好，对他们身体没多大伤害。 秦澜过来，从包里掏出纸，把小刀上的那一点点血迹擦干净，秦浩接过纸，直接当场烧掉。 秦澜又把小刀用水冲洗了一遍，确保不会有一点少族长的血被人拿到。 “少族长，我给你上一点药粉。” 秦清举起刚才划破的指头，“不用了，本来伤口就不大，过一会儿都好了。” 秦澜坚持要上药，好吧，那就上吧。 等他们这里处理好，唐怀野走过来，“怎么样，手还疼不疼？” “你说疼不疼？” 唐怀野笑着道，“给我看看。”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他打开电筒，看到她指尖一条鲜红的伤口，顿时就心疼了。 秦清缩回手，“行了，外面马上要下雨了，你赶紧给他们安排，找个地方避雨。” 这里是边界线，双方经常发生冲突，边界线后退几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执勤点，赶在下雨之前，他们找到了那个简陋的伪装草棚子。 大雨倾盆，森林被嘈杂的雨声笼罩，三米之外都听不见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这样大的雨，地下全是湿的，也不能打地铺睡觉，只能临时砍树做了长板凳，上面垫着东西，能隔绝一下湿气，大家能坐下休息一会儿。 可能也是考虑到遇到暴雨这种情况，棚子里面堆着半堵墙劈好的干木柴，大家利索地架起火，在这样又冷又湿的环境里，感觉好受了不少。 安顿好士兵，唐怀野走过来，十分自觉的地挨着秦清，问她冷不冷？ 秦清摇摇头，秦澜带来的东西很齐全，连雨衣都带了，她感觉还好。 “你们猜对了，这是别人故意设的局，就跟抓兔子一样，等着你们自投罗网，我怀疑，这样的陷阱不止一个。” 唐怀野也想到了，如果只是意外，他们不可能看到刚才那样惊悚的场面。 “回去我会上报，后面肯定会陆续排查一些地方，短时间内，你可能走不了。” 这事儿暂时还没有其他人能做，再加上边境线长，要走遍的话，需要不少时间。 “嗯，我知道，回去让他们给我另外安排一个房子。” 唐怀野就着明明灭灭的火光看她的脸，“你不愿意住我家？” “不是不愿意，我们现在毕竟没有结婚，住几天可以，长时间住不太好。”住哪里她其实无所谓，但她毕竟是秦家的少族长，要顾及秦家的脸面。 唐怀野郁闷了，原本还想着他们相处的时间变长了。 秦清难得主动一下，摸了摸他的下巴，“你有空可以来我家吃饭。” 唐怀野低头看她，“你做的吗？” 秦清撇嘴，“我只是让你来吃饭，可没说我给你做饭。” 还没有人吃过她做的饭呢，他挺敢想的。 秦澜清了一下嗓子，“少族长，要休息了吗？” “嗯。” 秦澜看向唐怀野，唐怀野跟聋了一样，坐在秦澜的位置上，没动。 僵持了一会儿，秦清朝唐怀野坐过去一点，理所当然地靠在唐怀野胸口，让唐怀野搂住她的肩膀，她找好了舒服的姿势，闭眼准备睡觉。 秦澜都惊呆了，少族长这是什么意思？ 棚子里的其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姑娘是唐团长什么人？ 秦浩把妹妹拉过来跟着自己坐一起，“赶紧休息。” 唐怀野搂着小未婚妻，眼睛扫向那群小子，众人在唐团长的逼视下，收回好奇的视线，默默地移开眼睛。 避开唐团长，大家挤眉弄眼地，无声交流刚才那一幕。 看不出来呀，唐团长这么受欢迎，都有小姑娘主动送上门了。 连队里有一个吴司令人，他小声说，“回去别乱传消息，小心挨揍。那是唐团长的未婚妻。”至于唐团长倒插门他就不敢说了。 哦，未婚妻啊，可以理解，只是唐团长的未婚妻看起来有点显小啊？ 秦清微瞌着眼，窝在唐怀野怀里，轻轻一笑，慢慢睡着了。 -- 第97页 唐怀野心情又激动又紧张，搂着他的宝贝，一整晚僵着身体不敢动，深怕扰了她的睡眠。等下半夜，实在太疲倦了，他才睡着。 棚子里的架起木材燃烧时，轻微的爆裂声，还有绵长的呼吸声，以及木棚外面嘈杂的雨声，互相交织着，持续了一整夜。 暴雨下了一夜，森林里的雨水没法排出去，回去的路就更难走了。 简单地吃过早饭，大家互相帮衬着，用布条把裤脚口缠严实，还有那个断腿的士兵，军医们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抬着他走。 这一天，是漫长的一天！ 大家埋头赶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周围的树木逐渐稀疏，洒进来的阳光越来越多，光线越来越明亮。 唐怀野拉着秦清一脚跨出去，“我们出来了。” “啊，出来了啦！” 身后的一群人兴奋地大吼一声，惊飞了傍晚归巢的飞鸟，同样，也叫来了在外面等了两天一夜的士兵。 一群人跑上来，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没事。” “哈哈，大家都没出事儿吧。” 不管被困在那个山坳里的日子有多难熬，多绝望，他们都没流过一滴泪，现在出来了，面对战友的关心，一些人却嚎啕大哭。 “我出来了，我真的出来了！” “爹，娘，儿子要长命百岁，还要给你们养老送终。” 还有喊着老婆，儿女的，一时之间，场面有点失控。 秦清站在边上，只是冷静地看着，她从来没经历过绝境，她也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她真被逼到绝境时，她心里最记挂的谁？ 她想，应该是爸妈和爷爷奶奶，还有秦润那个小胖子，或许还有秦家族人，也可能有唐怀野？ 看着面前这些人，她觉得，自己以后最好也不要把自己陷入绝境。 等了好一会儿，大家勉强控制住情绪，唐怀野吩咐所有人上卡车，争取早点回军区。 “他们回来了！” 军区门口执勤的士兵看着远远开过来的卡车，卡车上挨挨挤挤的都是人，他激动地朝军区里面吼了一声。 回来了？谁回来了？ 在办公室的吴远和程城听到外面的动静，对视一眼，突然想到什么，扔下手里的文件就朝外面跑。 他们亲眼看着两个连队的人，整整齐齐地在卡车上，为此操心的夜不能寐的两个人，大声叫好。 唐怀野小跑过去，敬礼，“报告吴司令、程副司令，此次行动有一人受伤，其他人全员安全。” 吴远高兴地给了唐怀野一拳，“你小子可以啊！” 唐怀野笑了一下，又严肃道，“这事儿不简单，我还有事情要汇报。” “等一会儿，我们回办公室说。” 吴远对身边的警卫员道，“你赶紧去通知，让他们下班别走，已经走的了都给叫回来开会。” 秦清也没走，这次做报告的主要是她。 随后，又有几个人跟着过来，看装束，两个人是和尚，另外几个，应该也是玄门人士。 他们年纪不小，在玄门的圈子里，辈份也高，面对秦清这个小丫头，他们也没脸充大，毕竟他们的命都是人家救出来的。 不管哪行哪业，说破天也是实力为尊，几个人还是走过来跟秦清道谢。 “多谢这位小友救了我一命，在下感激不敬。” “对，特别感谢，以后用得上我秦岭王家的，你吱一声，能帮的上忙的，我绝对帮。”说话的人叫王玄之，他是这里面最年轻的人，所以他才没那么介意对秦清低头。 王家也是有家传的，这些年环境不好，他们也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要不是吴司令找到他们家，他也不会来。 王玄之大大咧咧道，“我么家最厉害的是我爷爷，只是我爷爷年纪大了，出不了远门，更不要说去山里走那么远的路，我爸爸和其他叔伯更菜，事儿才落到我头上。不过从结果看，我也不比我爸好多少，稀里糊涂就给绕进去了。困在里面这十几天，吃草根树叶，吃的我都快长草了。” 王玄之说的是事实，其他人水平也不高，但还是勉强绷着面子，假装王玄之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第42章 偌大的会议室, 灯火通明，屋里人难得脸色，被照得格外清楚。 先是那位连长作报告, “我们当时没有走到山坳那里去，不知道怎么就一个接一个地进去了，等我们回过神来，已经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王玄之也说，“我们也一样, 不知不觉地就走进去了。” 众人看向秦清, 她能破阵，应该是最清楚真相的人。 “那个阵叫困阵, 它周围一百米左右，还配合设置了一个小阵法, 能把周围的人吸引过去。困阵只能进不能出，困阵的口子上还有一个恶鬼看守, 别说一般人, 就是道行差一点的玄门人士, 也是有去无回。” 道行差的的玄门人士们冷着一张脸，看天、看地, 就是不看人。 只有王玄之坦然地坐着，他有啥好尴尬的, 他来的时候就跟他们讲清楚了，他道行不行，他也尽力了。 “唐怀野说，这是有预谋的？” 秦清看向吴司令, “这很显然。” 吴远严肃道, “那么, 我要请求你在这里再留一段时间，协助我们排查边境线。最好，我们也能坑他们一次。” -- 第98页 秦清颔首，心里想着，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得不说，这位司令真是个直爽人。 会议结束，其他人先走，吴远和程城把几个师长留下来还有事儿说，秦清接到一个信封，那位北京特派员亲手交给她的。 秦清回到唐家时，秦润端了一个小板凳守在院门口，乖乖地坐着，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他的肥下巴。 “姐姐！”看到秦清后，秦润站起来，高兴地扑到姐姐怀里。 一把抱起他，不行，太沉了，秦清转手递给唐怀野。 秦润翘着小嘴儿，“我要姐姐抱。” “你乖，姐姐累了，抱不动你。” “那我让大高个儿抱我，姐姐休息。” 唐怀野不爽地捏了一下他的肉屁股，“什么大高个儿？叫哥哥。” “哼。”秦润扭头不理他。 胡爱华出来，“少族长，热水准备好了。” “来了。”秦清快步进去，两天一夜没洗漱，可真难受死她了。 秦清真的累了，唐凯旋还没回来，她已经睡熟了。 唐怀野等着他爸回来，郁闷地把秦清要住出去的事儿说了。 唐凯旋点点头，那姑娘是有分寸的，住出去也没什么。 “找个离咱们家近一点的。” 唐凯旋想了想，还真有，“咱们家门前那条路左边第三家，上周刚调走，新来的人还没过来，可以跟后勤部申请，让秦家人先住着。” “我明天一早就去办。” 秦清现在很重要，后勤部接到唐团长的申请，打了一个电话去司令员那边，司令员直接同意，现在就可以住进去，还让后勤部配合送些家具过去。 所以，秦清一觉睡到中午，吃完午饭，午休的时候就去了隔壁休息。 秦清靠着沙发想事情，她把秦澜他们叫过来，“这边的事情短时间办不完，你们四个谁回家里报个信？还有，把地契送回去，秦润也给带回去。” 秦润缠着秦清，“不嘛，我不回去。” 秦清被他吵的头疼，“好好好，你先别说话，你再吵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秦润闭嘴了。 秦浩抓住地契两个字，高兴地问，“那两座山是咱们的了？” 秦澜也笑，“三百年，落在少族长名下。” 秦海高兴地站起来，恨不得跑两圈，“那可真好！” 秦清勾唇笑了，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儿，拿到了还是不一样。 他们四人商量，秦浩和秦海回去报信，现在正是秋收，也能回家帮帮忙，到时候再带一些吃的来，毕竟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第二天两人就走了。 从唐家搬出来，胡爱华做饭就随意多了，不在乎摆盘，菜还是一样好吃。 他们搬过来当天下午，唐怀野搬了好些东西过来，有大米、腊肉、鸡蛋、蔬菜等等，还有大白兔奶糖，这是给小舅子准备的。 秦清拿了一颗奶糖给秦润，剩下的叫秦澜收起来，“你自己去买的？” 唐怀野擦了一下汗，“嗯，我开车去镇上买的，你们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叫我就行。咱们军区附近东西还是少，镇上的供应丰富一些。” 都送粮食过来了，秦清也不会撵他，唐怀野就留下吃饭了。 这好像是开了一个头，后面两天，每天下午唐怀野都来秦清家吃饭。 这事儿被那些好事者传出去，就变成唐团长被小妖精迷了眼，整天往秦家送东西，连家都不回。 秦清原本不知道这些，还是一天傍晚，她带着秦润遛弯儿，一个叫崔静的女人冲到她面前，对她指指点点，她才知道，她的名声已经败坏成这样了。 说她是小妖精，这是说她长得好看？ 秦润看一眼气的嘴歪的崔静，又看一眼姐姐，“姐姐，我可以当孙悟空吗？” 秦清摸摸他的脑袋，“你要是孙悟空，我就是如来佛了！” 姐弟俩聊天，无视她的样子，把崔静气笑了，“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外面都在说，唐团长为了你去申请小别墅，抢了别人的名额，说不准就影响了唐团长的前程呢，唐阿姨知道后，不知道会不会把你赶出去呀？哎呀，毕竟啊，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胡爱华听到崔静阴阳怪气的样子，捏紧拳头，真想打烂这张破嘴。 秦清瞟了她一眼，“你和崔爱国是什么关系？你们这嘴臭的毛病，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 秦清打断她，“知道崔爱国是怎么成为无业游民的吗？知道的话就站远一点。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搭理你，以后你但凡敢到我面前说这些不过脑子的话，我可不会客气。” 秦清没把崔静这样的人放在心里，秦澜和胡爱华却忍不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都敢到少族长面前撒野。 秦澜看的明白，她直接去唐家找唐怀野。 听完秦澜转述的话，唐怀野脸一下子就黑了，“谁乱嚼舌根？” “我们都是乡下人，初来乍到，谁知道这里的人怎么回事？这个就要问问唐团长了。对了，那个叫崔静的女人是崔爱国的什么人？” “她怎么了？” 秦澜冷笑一声，“呵！她说的话我都说不出口，你要感兴趣，去外面打听打听吧。” 对于秦清的事儿，唐怀野向来上心，转身就去外面打听，那些人传的话比秦澜说得恶心多了。 -- 第99页 不过是捧高踩低，一个个不知所谓，真以为自己比乡下人高贵。 唐怀野并没有上崔家找麻烦，而是选择釜底抽薪，找关系打了个招呼，崔爱国、崔静兄妹俩，没有工作，完全符合上山下乡的标准，没过两天，直接被强制送走。 唐怀野做这事儿也没藏着掖着，当天下午，整个军区大院的人都知道崔家兄妹俩是怎么回事，瞬间就自动闭嘴了。 唐怀野私下做了这些事，一句都没对秦清说，但是秦清还是知道了。 隔天，秦清去了一趟唐家，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儿，就主动和田伯母聊聊天，说一说这些天没事儿做，很无聊。 田雨问，“你在家每天做什么？” “做的挺多的，主要是看看书，跟着族人们学中医，有时候还会上山采药。我妈觉得姑娘家要会针线，我有空就跟着学学刺绣什么的。” 田雨惊讶道，“你还会这些东西？” 秦清淡淡道，“也没什么难的，打发时间罢了。” 说实话，说看书田雨相信，但是说会看病、刺绣什么的田雨有点不相信，这几天下来，她眼中的秦清，感觉除了静静地看书，什么都不会做。 做饭、买菜、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都是其他两个姑娘在做。 见面就给人看病不太好，正好她正在做手帕，秦清就问，“这是给谁的？” “给阿野的，剪一块细棉布下来，收一下边，给他平时擦脸用。你是不知道，他平时每天训练可辛苦了，有帕子擦一擦汗，也能好受点。只是那个臭小子，经常弄丢，过段时间就找不到了。” “正好我有空，我来做？” “那你试试？” 秦清接过布料和剪刀，都不用尺子比，顺手就剪出一张四四方方的白棉布出来。 “老田，忙什么呢？” 田雨站起来，“没忙什么，和清清说说话呢，你们进来坐坐？” “好啊，正好，咱们好几天也没和你聊聊了。” 想和田雨聊聊是假的，想看看这位传闻中的乡下小姑娘是真的。 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东家长西家短，说过没完没了。聊天归聊天，眼睛还是时不时瞟一眼这个小姑娘，长得是真好看。 秦清对她们说的那些不感兴趣，专心做手里的活，先给手帕收边，再把帕子绷到竹蔑捆成的圆圈上，一个简单的绣绷子就做好了。 这个绣绷子，还是秦澜见少族长要表现一下，刚才去后院找的竹片，现做的。 秦清在针线篓子里面找出几色的线，这个年代没什么鲜艳的颜色，都是黑色、青色、蓝色这样的颜色，她想了想，就用这些颜色绣一丛翠竹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她手指上下翻飞，一丛清秀翠绿，郁郁葱葱的翠竹，就在她手下成型了。 收完最后一针，把手帕取下来，两面看了一下，还行吧。 田雨接过来，惊讶道，“天呐，这是双面绣吗？” 几个女人凑上去看，还上手摸了一下，“真是双面绣，真好看啊！” 这时候，她们谁还记得前两天外面那些传闻？纷纷夸起秦清的手艺，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 秦清淡淡一笑，“田伯母，您先忙，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好，回去慢点，有空过来坐坐。” 见秦清走了，几个老熟人赶紧问道，“你们家阿野和这个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两天外面传得不像样了。” 田雨不知道她们在说啥，“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知道吗？未婚夫妻啊！外面传她什么呢？” 几人惊呼，“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这两天在家打毛线，想着给我家老唐做一件新毛衣，门都没出。告诉我，外面传什么了？”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告诉她，如此这样那样。 田雨气的一下站起来，撸起袖子就骂，“哪家臭不要脸的，我们唐家的媳妇儿，我还没说话呢，她算老几，敢对我唐家的事儿指指点点。” “别气别气，快消消气，事儿都被你家唐怀野平了，没啥事儿。” “就是，就是，我们以为你知道，你没说话，我们就以为是真的。” “真个屁，你们倒是来问问我啊！”一向注重脸面的田雨，都气的骂脏话了！ “那啥，我们是真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不我们肯定帮你说话。” 另一个女人劝道，“今天我们见了，是个教养好的姑娘，就冲她那门手艺，没读过书也没啥，咱们大院里，有多少女人识字的？” 田雨一点都没被安慰道，“你才不识字呢，我儿媳妇儿四书五经都会，还会外国话，还会看外国书。” “哎呀，这么厉害啊？” “那是！”田雨其实也不太确定，但是她见过儿子给秦清送的外国书，她应该会吧。 田雨发了一通脾气，再有几个女人亲眼所见，传出去的话就变成唐怀野那个小媳妇儿多么的贤惠聪明，还会看外国书。 哦，原来这小姑娘不差呀，那之前的话是怎么传出来的？ 大家再想一想崔家，事情不是明摆着嘛。 现在难受的人变成崔爱国和崔静的亲妈高秋了，一双儿女被送去乡下种地，家属区里的女人也对她指指点点，这日子简直过不下去了。 -- 第100页 关于秦清的闲话迎来戏剧性的反转，家里的女人们免不了在饭桌上说起来，家里的男人们听了直皱眉。 “你知道人家是谁吗？吴司令和程副司令都得捧着的人，轮到得到你说闲话，我看你是嫌我的职位太高了，恨不得我明天就跟崔爱国一样被撸下来是不是？” 女人们张口结舌，“不就是乡下一个小姑娘吗？” “呵呵，乡下一个小姑娘，我告诉你，你最好明天就上门跟人家道歉，请人家原谅，要不然，到时候咱们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清那一手本领，如果她要害人，人死了都找不到尸体。这样神鬼莫测的本事，谁不敬着？只有这些长舌妇，什么话都敢往外突突。 男人们的话说得太重，女人们心里有点害怕，和几个要好的交流了一下，她们知道，这下可能真的踢到铁板了。 家属区就这么大，吴司令听到这些不着四六的话，气的拍桌子，“简直胡闹！” 这下好了，那些长舌妇也不用犹豫了，直接集体上门道歉，可是事儿主都没见她们。 秦澜熟练地应酬着这些人，软硬不吃，把人都客客气气地送出去。 这些人从秦家出来，脸上火辣辣的，别人一句重话没说，她们感觉跟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 这口气憋在心里，最后朝崔家出了！ 温柔老白花高秋，现在不用装，每天被那些女人排挤的，她分分钟都能哭出来。 作者有话说： 谢谢： 黑色喧哗扔了1个地雷 Butterfly扔了1个火箭炮 第43章 秦家寨忙过了秋收, 颗粒归仓后，秦森夫妻俩忙着收拾东西去看女儿。 “把清清那箱子书带上，上次带的书只怕看完了。” “还有清清冬天的厚衣裳, 都带上。” “对了，新晒的蘑菇装半袋子。” 一个下午，夏月忙活着收拾出几大箱子东西，秦森看着，这样可不行, 东西太多了。 “清清冬天的衣裳就不带了吧, 清清今年长高了不少，今年你肯定要做的新的。” “对对对, 等会我把衣裳拿出来，装一些棉花、布料, 我给做新的。” “要不我们去山下再买吧，山下物资肯定比我们山上丰富多了。” 夏月回头瞪了男人一眼, “买棉花不要票？咱们住在山上这么多年, 哪里还有票？” “我们家没有票, 唐怀野那个小子肯定有啊，他穿戴都是部队发的, 肯定用不着，他现在可是清清的未婚夫, 要他几张棉花票怎么呢？” 夏月踌躇着，“不太好吧，总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家清清占他们唐家便宜。” 秦森看得开, “都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还怕什么人说的。我看出来了, 唐怀野他爸也是喜欢酒的，到时候我送点酒给他们家，交换也行。” “这样好。”夏月把女儿的冬衣捡出来，放回柜子里去。 “哎，别只顾着女儿，还有阿润呢。” “哎呀，我没空，你去给阿润拿几件衣裳过来先装着。” 得，这个妈当的，心偏的没边了，秦森替小儿子掬一捧同情泪。 想一想，以后女儿结婚了，不在家住，他们两口子该怎么办？一想到这个就愁的不行。 二堂哥、堂嫂过来送东西，听到他的担忧，秦树直接骂他，“你傻呀？他唐家是上门女婿，就算以后他们不在家住，那他也是咱们家的人，你搬去跟着清清住，谁敢说话？” 高芳迟疑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唐怀野自己说的，愿意上门，要不然，我们家还不一定选他呢。” 高芳拍了一下丈夫，“你可得了吧，前几年不知道是谁天天犯愁呢，说亲戚里面的后辈都是些歪瓜裂枣，没有配得上清清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个各方面都不错的，你还抖上了。我警告你们几个男人，少打乱七八糟的小算盘，把清清这门亲事弄黄了，我看你们上哪儿哭去？” 秦楼和媳妇儿也是来送东西，黄竹问二弟媳妇，“你们这是怎么了？” 高芳对她道，“我家这个出歪主意，说以后清清结婚了，三弟他们跟着住过去。” 秦楼赞同道，“这个办法可以啊，这样唐家那个小子就不敢对咱们清清大小声。” 黄竹瞥了秦楼一眼，“这可不好，以后容易闹矛盾的。” “就是这话，我们嫁到秦家第一年，公婆就让我们搬出去另过，咱们过了这么多年舒心日子，怎么换清清你们就不干了？” “这样做确实不对！” 黄竹和高芳妯娌俩人，把秦家这三弟兄说了一顿，三弟兄被说得都不敢回话。 夏月从屋里出来，看到他们，笑道，“大嫂、二嫂来了。” 黄竹不理会男人，把竹篮子递给夏月，“阿月，秦楼这段时间打了不少野兔子，我晒了一些干兔子，你给清清带去。” “还有我，我给两只野鸡。山下买东西方便，想吃点野鸡野兔子可就不好弄了。” 夏月谢过两位堂嫂，招呼她们进屋坐。 “不了，你先忙着，等你回来我们再来。出去也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着大伯他们的。” “那可多谢你们了。” 秦森夫妻俩送走堂哥堂嫂们，回家继续收拾粮食，这次下山，粮食也要搬走不少，好在有秦浩他们送，要不这么多东西可不好拿。 -- 第101页 第二天，秦家几十个人下山，他们先送秦森夫妻俩去军区，然后再回来打鱼。 少族长把地契拿回来之后，秦家族人们没有顾虑，又开始了打鱼卖鱼的日子。 秦炅算过，这些年族里靠着打鱼这门营生，都已经存下将近三万块钱，这还不算日常族里购买日用品的那些花销。 秦家人不止一次感叹，还是少族长考虑的好，这条船买的值。 当天下午，秦家人赶到了家属院，守门的还记得秦浩，直接就让他们进去。 秦家人跟着秦浩，一路往里走，一直走到那栋漂亮的小别墅前面。 “就是这里了。” “乖乖，他们给少族长分了一栋小洋楼？” 秦澜听到动静跑出来，笑道，“不是给少族长的，现在我们暂住在这里。” “那也不错了。” 放下东西，夏月前后转悠了一遍，地方还挺宽敞的。 秦清从楼上下来，族人们看到少族长，纷纷打招呼。 “寨子里最近好吗？” “好，都好，秋收又是大丰收，地里种了小麦和黄豆，明年夏收又有新面粉吃了。” “既然不忙，你们留下住几天？” “不了不了，船还在河边等着我们，一会儿我们就走。” 秦清留他们，“住一晚上再走，还有两三个小时就天黑，你们赶不及。” 秦清主动留人，族人们都领情，就在这里住一晚上。 来送东西的有十来个人，楼上楼下六间屋子，住起来有点挤。 秦清让秦澜去唐家问问，今晚上能不能去他们那边住一晚上。 秦澜去了一趟唐家，田雨跟着她过来了。 “田伯母来了，里面坐。” 田雨笑呵呵地走进来，拉着秦清的手，“清清快给我介绍一下你们家里人。” 夏月从厨房走出来，看着一个中等身材的女人，拉着闺女的手，笑的十分和善，夏月过去问道，“清清，这是？” 秦清给双方家长做了介绍，两位妈妈拉着手就聊了起来。 秦家其他族人看在眼里，少族长未婚夫的妈妈，看起来不像难相处的人。 说实在话，田雨以前是对秦清和秦家有意见的，一方面是觉得秦清配不上自己家优秀的儿子，另一方面，则是觉得秦家挟恩求报，有点欺负人。 但是，和秦清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知道这姑娘是个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的，秦清也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啥也不会。 秦清人虽然不错，最重要的是，儿子也是真喜欢她，她也就不当这个恶人了。 因此，刚才秦澜过来说，秦家来人了，问能不能借唐家的房子住一晚上，田雨放下手里的活儿，马上就过来了。 “咱们家就我和我家老唐，还有阿野，三个人住，空房间多，你们尽管去我家住。” “哈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你晚上也别做饭了，你们一家三口上我家来吃饭，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夏月邀请田雨，田雨也一口答应，“正好，我刚才忙着还没去买菜了。” 这时候，带着秦润去买菜的胡爱华回来了。 “啊呀，你们来啦。” 夏月朝胡爱华招手，胡爱华跑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们今天走的时候，你妈让我给你带了东西，那边那个蓝色的包裹，你拿去。” “好，谢谢婶婶。” 田雨又跟夏月夸道，“你们秦家真会养孩子，爱华那个姑娘，灶台上是个能手，做出来的饭菜，既好看又好吃。” 夏月跟着打哈哈，心里想，好看是什么意思？ 秦澜、秦浩、秦海三人在旁边偷笑。 秦润好久没看到爸妈了，冲上去抱着妈妈撒娇，夏月没空理他，让他去找爸爸。 秦润瘪着嘴，朝爸爸扑过去。 秦森一把抱起小儿子，“乖乖，爸爸疼你。” 过了一会儿，唐凯旋和唐怀野父子俩下班，唐怀野回家就去后院洗掉一身臭汗，换了干净的衣服，扭头就往外走。 “等等。” 唐怀野回头看向他爸，“怎么了？” “你妈怎么不在家？厨房也没做饭？” “我怎么知道，可能有事儿出去了，您在家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我先走了。”他还着急去看清清。 “我跟你一起去。”唐凯旋忙了一下午，肚子饿的咕咕叫。 唐怀野停下脚步，“不好吧。” 唐凯旋瞪他一眼，“有啥不好的，你天天去蹭吃蹭喝，我就不能去？” “那你想去，就去吧。” 父子俩一起往隔壁秦家去，两人一到门外，就听到里面热闹的说话声，唐凯旋还听到他媳妇儿的说笑声。 “秦家来人了？” 推门进去，秦森看到他们俩，笑道，“我还在说一会儿过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自己来了，来来来，坐下，准备开饭了。” 看到秦森他们，唐凯旋就心里有数了，估计是舍不得女儿。 “秦森来了，带酒来了吗？” “哈哈，就知道你好这一口，当然带了，咱们今天晚上，来一个不醉不归。” “那感情好。” 家里将近二十几口人，一张桌子坐不下，秦浩他们去唐家，把唐家的桌子抬过来，摆在院子里，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 -- 第102页 两个好酒的男人，在这个场合媳妇儿不会管他们，他们直接就喝了个痛快，两个人干掉了快三斤养身酒，这一顿喝美了。 唐怀野和秦家人告别，背着他爸先回家。 秦浩带着几个族人，把唐家的桌椅板凳还回去，也跟着去唐家休息。 第二天唐凯旋醉酒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秦家的酒是真的好。 昨晚上田雨也和夏月喝了几杯养颜酒，今早上起床也觉得好得很，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脸色不再那么暗黄，红润多了。 田雨忍不住道，“亲家母真是个豪爽的人！” 唐凯旋笑了，“秦家人不难相处，秦清手里的事儿年前估计才能忙得完，你有空可以多过去坐一坐。” 以前田雨不关心部队请秦清来干什么，现在心里喜欢，免不了要问两句，“秦清整天在忙什么？我这两天买菜遇到吴司令的老婆，好几次问起秦清，我看着态度好得很。” 唐凯旋沉吟半晌，还是把秦清正在做的事儿说了。 田雨惊呆了，“真，真有这样厉害的大师？” “我们亲眼所见，秦清是我们请过来的人里面最厉害的。” “那可真不得了，谁敢得罪她呀？” 唐凯旋哄她，“以后阿野和她结婚，以后也没人敢得罪你。” 田雨噗嗤笑了，“听起来真不错。” 上午，夏月和秦森一家，去门口送走秦家人之后，回来的路上遇到田雨，田雨格外热情地对夏月打招呼，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菜市场？ “去啊，正好，我还不知道地方呢。” 夏月自动把胡爱华和秦澜他们忘了，直接跟着田雨走了。 胡爱华疑惑，“那我今天还去买菜不？” 秦澜拉着她的手，“不买了，咱们在家休息，让夏婶婶去买。” “哦。” 秦森和夏月来了之后，唐怀野就不能每天晚上去秦家蹭饭，也没有借口天天去看未婚妻，就为着这个，他每天回家的时间恢复到秦清来之前那样，不在训练场上折腾到天黑不回家。 好在，没过几天，吴司令通知他，他们把边界线上有问题的地方都标出来了，明天他们就可以出发去检查。 唐怀野笑着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就往秦家跑。 吴远看着唐怀野跑远了背影，笑骂一句，“这臭小子！” 程城拿着文件走过来，“怎么了？” “唐怀野那小子，前段时间天天一到点儿就回家，听说是去秦家蹭饭。这几天秦清爸妈来了，他不敢上门，刚才我让他去通知秦清那件事儿，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程城笑了一声，“年轻人，不都这样！” 要他说，这两人能早点结婚最好，秦清这样的人才，必须要是自己人才好。让她在外面晃荡，别说，他心里还挺不放心。 唐怀野跑到秦家，敲门进去，夏月问，“你来找清清？” “嗯，有正事找她。”唐怀野特意把正事这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夏月笑眯眯道，“在楼上呢，你自己上去。” “嗯。” 唐怀野一步两个台阶跑上去，秦清房间的门是打开的，他走进去，秦清抬头看他，“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上我家来了。” 被未婚妻笑话一句，唐怀野耳朵有点红，“吴司令说排查路线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 “嗯，可以。” 秦清望了一眼窗外的逐渐变黄的树叶，最近天气慢慢降温了，没那么热，整天在丛林里穿行，应该会好受一些吧。 说完正事，唐怀野赖在她房间不走，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看西医的书，有些观点和中医大相径庭，还挺有意思的。” 唐怀野说起大嫂霍思思，“大嫂是个军医，学的就是西医，只是她工作也忙，还要顾着一岁多的小侄子，没空经常过来这边，要不你肯定能见到她。” “你大哥大嫂没让田伯母帮忙带孩子吗？” “没有，我大嫂家里败落之前，出身挺好的，那时候她爸妈忙着外面的事儿，没空管她，她从小都是保姆带大的。大嫂结婚之前就跟我妈说过，以后她的孩子她要自己带。” 秦清想了想，“你大嫂出身好，田伯母出身一般，她们两个关系怎么样？” 唐怀野脑子里那根婆媳关系的弦绷紧了，“我妈你也知道，刀子嘴豆腐心。她和我爸结婚，没受过苦，所以对我大嫂也挺好的。” “你爸妈很少和你大嫂住一起吧？” “很少。” 秦清笑了，自己日子过得顺畅，再保持一点距离，大家各过各的，确实有助于保持良好婆媳关系。 秦森从外面回来，看到媳妇儿在院子里摘菜，“清清呢？” “楼上。” “我上去看看。” 夏月赶紧叫住他，“你等会儿再上去。” “怎么了？” “阿野来了。” “啥？我现在就上去看看。” “你站住！咱们来这里这么多天，阿野都不怎么过来，两人都说不上话，现在让他们说说话怎么了？你去把阿润找回来，今天咱们早点吃午饭。” 秦森站在那儿没动，夏月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啊！” -- 第103页 秦森望了一眼二楼，气的牙痒痒的。 第44章 中午, 唐怀野留在秦家吃午饭，跟其他人说了明天要和秦清出门的事儿。 “还是去边境线那边？” “嗯，有些不太正常的地方, 需要清清去排查。” 夏月担心，“边境线会不会遇到敌人，会不会很危险啊？” “我们会带一个连队的人去，我会保护好清清。” 唐怀野不想说不会遇到危险这种话，因为他知道这不可能, 他只能尽一切努力保护好他的小姑娘。 秦清劝爸妈淡定, “我还没活够呢，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秦森和夏月也知道, 这是秦清必须要做的事儿，不好劝, 秦森说，“那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 秦清拒绝, “您和妈在家照顾好阿润就行, 我出去几天就会回来。” 唐怀野也说, “对，等巡完一条线, 回来后，我们休息几天再出去, 长期在林子里面，人也受不了。” 秦清决定好了，秦森也没办法，最后, 还是秦浩、秦海和秦澜跟着她一起去。 “妈, 下午你和爱华帮我们准备一些干粮。” 胡爱华积极道, “我听他们说，下午后勤部那边会有新鲜的肉和蔬菜送过来，我们可以去买。” 秦森几口吃完饭，“我跟你们一起去，多买点儿回来。” 午饭后，唐怀野没再赖在秦家，他要回部队为明天的进山做准备。 这一次进山，准备的更加充足，唐怀野和几位领导商量后，决定先从距离这里的最近的位置作为出发点，先往南一路排查，回来休息几天，再往北边走。 第二天，秦清穿着她的雨靴，背着双肩背包，带着秦澜他们，告别爸妈。 进山后，先一路急行军到边境线，顺着边境开始往南走，前两天没有任何发现，到第三天，秦清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困阵。 只是，这些误入的士兵运气不太好，等秦清打开困阵时，里面十几个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秦清把困阵外面的小阵法给破掉了，再原样恢复困阵，并且告诉王玄之阵如何破阵，再如何恢复。 没错，王玄之没有回家，还在队伍里，这是上面领导们的考量。 秦清明确说过，她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但是等她破掉困阵，再重新设局后，她可以教会一个人怎么打开，再怎么恢复原样，钓下一个猎物。 领导们商量后，觉得年纪轻轻又有家传的王玄之是个好人选。 王玄之本人也愿意跟秦清学本事，钟前进找他说了之后，他立马点头同意。 于是，王玄之被特招入伍，入伍当天他就被提为排长，管着三十个人，这三十个人有一些是有一定玄学基础的人，这些人以后都要跟着他学，他既是他们的排长，也是他们的玄学老师。 其实，吴司令原来想过，就让秦家人组成一个特殊的小队，以后这事儿都交给秦家人办，秦清直接拒绝了。 首先最大的问题，秦家虽然是玄学传家，但会玄学的人少之又少，这一辈能出一个秦清，那都算得上是基因突变。 秦清亲手接触过后，知道设阵的人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但要吊打其他秦家人，还是轻而易举的，她不会为了交好上面的人，就让秦家族人去冒险。 “学会了吗？” 王玄之拿着小本本，记下要点，“我听会了，至于我的手会不会，要试试才知道。” 秦清直起身，“等找到下一个地方，我拆了之后让你复原。” “那行，多试试我就知道了。” 唐怀野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早，“走，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因为刚才看到困阵里那一幕，队里的气氛低沉不少，行军的速度更加快了，他们都想走的更快，说不定还有机会救回其他战友。 第二天，又找到了一个困阵，这个困阵设置的地点很狭小，里面有十几具尸体，看得出来，是一个小班的编制。 秦清很快破坏掉外面的阵法，重新设置困阵，留下最后一个口子，让王玄之试试。 王玄之脑子转的飞快，不断回忆秦清昨天是什么操作的，他下手沉稳，一次性复原了困阵。 “很好，你再打开试试。” 知道是怎么关上的，再打开就容易许多。 “可以了，你赶紧关上，我们往下个地点。” “好。” 唐怀野打开地图，往南还有八个有问题的地方。 后面几天，拆了六个困阵，有两个是空的，三个里面有已经死去的战士，还有一个，谢天谢地，里面有两个人是活着的。 这半个多月，看了太多尸体，总算看到两个活着的人，连一直面无表情的秦清都表情都柔和许多。 “你们两个，运气不错啊！” 那两个人傻笑，“我娘说，我从小运气就好。” 唐怀野握住他们骨瘦如柴的手，“走，咱们先出去。” 处理好这个地方后，留下两个士兵带他们出去，大部队还要赶去剩下的两个疑点。 当天下午，他们到达倒数第二个地方，空无一人！ 秦清留下最后的工作交给王玄之，他现在对困阵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还有最后一个，天快黑了，不适合赶路，我们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赶过去。” -- 第104页 秦清望天，“想走也走不了了，我看今晚上有雨。” 王玄之也学着她望天，“天上还有火烧云，看样子明天是个大晴天。” 秦清肯定道，“听我的，没错。” 她放开的神识，能感受到森林里动物在为下雨作准备。 唐怀野命令士兵们，“赶紧扎棚子，准备地方避雨。” “是！” 王玄之没动，他带着他的人继续蹲在那里研究阵法。他会可不行，最好要把其他们全部教会，从南到北这么多陷阱，到时候都让他去，得把他累憨了。 秦海、秦浩找了一些干柴火过来，秦澜利索地生火烧水，“少族长，有热水了。” “好。” 秦清端着热水，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擦身子，唐怀野猜到了，他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帮她巡逻。 秦清的神识强大，在这深山老林里，撒的更开，唐怀野每次偷摸着帮她站岗的时候，都会被她发现。 秦清微微一笑，舒服地擦完身子，换了一套贴身的衣裳，把水倒了，端着盆子出去。 唐怀野顺手要接过来，被秦清挥开，“我自己来。” 唐怀野瞟到盆里有她换下来的衣服，随便一想就知道是什么。 他清了一下嗓子，“西面有一条小溪，现在过去洗衣裳吗？” “不洗，一会儿就要下雨，洗了也晾不干。” 一路上，除了她和秦澜，队里都是男人，以前每次换了衣裳，她和秦澜去另外的地方生火，把洗过的衣裳晾干。 遇到今天这样的下雨天就没办法了。 明天去完最后一个地点就可以回去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如秦清所料，天黑之际，小雨点洒下来，慢慢地，雨点变成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晚上。 半夜，秦清感觉有点冷，她从隔水的床垫子上坐起来，身边的唐怀野敏锐地睁开眼睛，轻声问她，“怎么了？” “有点冷，你把我的背包拿过来，我多穿两件衣裳。” “里面都是脏衣服，穿到身上不舒服。” “那也没有办法。” 唐怀野深吸一口气，“你把垫子拉过来，靠着我睡，我身上暖。” 秦清坐在那儿，搂着自己的肩膀，没动，她想，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帐篷里面有十几个人呢！ 唐怀野见不得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他掀开被子，强势把她搂过来，秦清身子一滚，就滚进他的被窝。唐怀野抱着她，撑起上半身，伸手把她的垫子拉过来，和他的并在一起，手臂松开一点，让她睡回自己的垫子上。 秦清滚回去，一脸懵，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脸朝着脸，唐怀野先帮她盖好被子，压好，再把她连人带被子搂到自己的身边，他的被子搭了一半在她身上。 他粗糙的手指刮了一下她的脸蛋儿，“睡觉。” 可能是他身上太暖了，一凑近他，她就感觉暖烘烘的，脑子想不了事情，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也不能让他感受到丝毫的凉意，唐怀野现在盖着半边被子，都觉得从脚板心暖到了头发丝儿。 他的宝贝儿，就在他怀里。 秦清这晚上睡得好，睡醒的时候，外面已经天亮了。 唐怀野弯腰走进帐篷，“快起来吃饭，我找到一窝鸟蛋，都给你留着。” “好。”秦清穿好衣裳，鞋子，唐怀野在一边帮她把床垫子、被子叠好，和自己的行李一起打包好。 唐怀野拿过她的背包，被秦清眼疾手快抢了过去，“这个不用你。” “怎么了？” 背包里有她换下来的贴身衣裳，她把背包和另外一边秦澜的东西放在一起，“秦澜帮我拿。” 唐怀野突然想到了，他笑道，“好，你快出去吃饭，我要收帐篷。” 吃完早饭，今天就要赶去南边最后一个地点，大家的心情放松不少，脚步也轻快一些。 离那个地方还有一公里多，秦清的神识扫过去，她脸色一变，停了下来。 唐怀野举起手，身后的士兵们跟着停了下来，举起手里的枪，警戒着周围。 “那个地方有人，他们正在困阵外面布置新阵法。” “多少人？”唐怀野现在非常信任未婚妻的能力，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不懂，秦清说，他就信。 “五个人。” 唐怀野压低声音，“你留下，我带上人上去。” 秦清立马拉住他的手腕，“我跟你们一起去。” 唐怀野扭头看了她一眼，回头对身后的连长比了几个手势，一个队伍分成三只，两只从左右侧面包围，唐怀野带队直接正面上。 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在秦清的刻意控制之下，前面的五个人没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唐怀野把秦清推到一棵大树背后，带人冲上去，五个人被按压在地。 秦清跑过去，其中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手里扔出几块石头，秦清三两步走过去，一脚踩在其中一块石头上。刚感觉有点晕的唐怀野，立马清醒，两步上前卸掉这个人的手腕。 “啊！”老头儿大声痛呼。 紧接着，右边两公里左右的地方传出了枪响。 十分钟后，连长压着十多个人多来。 “死了两个。” 唐怀野看向秦清，秦清淡淡道，“你们先去右边等着。” -- 第105页 她熟门熟路地拆掉困阵，打开一看，里面有三十多个人，大概是一个排的编制。 秦清回头喊人，“唐怀野。” 唐怀野跑过来，里面的人看到他，惊喜道，“唐团长。” “江路，你们怎么转到这个地方来了？” “一言难尽！” 江路他们原本沿着边境线巡逻，突然发现一小队人马沿着边境线一路南下，但是他们又没有冲过来。 江路和副排长商量后，一路跟着他们。 也就是昨天，他们发现边境线对面的人停下来了，他们也跟着停下来休息，今天早晨，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迷路了，走了一上午都没走出来。 秦清看了一眼地上手腕无力地垂着的老头儿，“你们也是运气好，碰到了我们，我们再晚来一点儿，你们就死在里面了。” 这老头儿估计早就发现他们了，一路把他们引过来，弄进最边上的困阵里。这边更偏僻，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发现。 和其他困阵不同，这个困阵外面的这个阵法，像是改良过的炼鬼阵，被拘禁在阵里的人，有去无回。 王玄之凑过来，“里面那个困阵我知道，外面这个阵法看着和前面那十几个不太像啊！” 秦清看他一眼，“外面套的这个这像是炼鬼阵，但是和我知道的有点不同。” “炼鬼阵？南边那几个小国家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唐怀野皱眉，“拉回去审问一下就知道了。” 那个被卸掉手腕的老头，阴狠的目光在秦清身上打转，秦清冷笑一声，威压全部冲他去，刚被架起来的人，砰地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 老头惊慌地喊了一句话，然后不停地朝秦清磕头跪拜！ 唐怀野问他们，“有谁知道，这老头儿说的什么？” 经常在边境线上和这些人打交道，有个士兵听懂了一点，“好像是说上天的活神仙什么的？” 秦清扭头对王玄之道，“赶紧弄好，我们争取天黑之前从林子里出去。” “哦。” 他们走的太远了，当天晚上，他们还是住在林子里，第二天傍晚，他们才从密林里出去。 走了几个小时才看到一个小镇，在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坐车进城，再从城里转车回到军区。 车子开到家属区门口，秦清要下车了，“你们有事再找我。” 唐怀野坐在车里，把她的背包递给站在旁边的秦海，“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 “嗯。” 回到家，秦森和夏月看到一身狼狈的女儿，心疼的受不了，夏月眼泪都出来了，她的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秦清连忙道，“打住，妈你先别哭，先给我们弄点水洗漱，我身上都要臭了。” “好好，我现在就去。” 秦森也跟着，“我去帮你妈打水。” 回到家里，秦清才算彻底放松下来，她在沙发上坐一会儿，等着热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 夏月烧好热水出来，看到女儿这样子，又默默哭了一场。 秦澜几个赶紧劝，“您别哭，山里就是路不好走，累了点儿，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夏月控制住情绪，擦干眼泪，孩子们这么说，她也就选择信了，人安全回来就好。 第45章 出去这一趟, 把秦清折腾的够呛，这也坚定了她要把王玄之培养出来的想法。 隔天，唐怀野来看她, 秦清就说了，让他跟王玄之说，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她。 唐怀野看着未婚妻披头散发，懒洋洋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 “放心, 等把北方检查一遍后，以后巡视边境线的事儿都交给王玄之。” 秦清满意地点点头。 “那个老头儿是怎么回事？困阵是他设的？” “不是他, 是他的师兄。他师兄早年叛出门派，和军方合作, 他知道后带着一队人归来查看，发现这个地方是上好养鬼的地方。” 秦清冷笑一声, “他想的是, 边境这样的地方, 失踪几十个人，也没人会追查到底吧。” 唐怀野默认了, 确实有这样的原因。 “下一次什么时候出去？” “三天后吧，再过一段时间天冷了, 进林子里就更难熬。” 秦清仰起头，喃喃自语道，“那张地契真不好拿呀。” 秦澜上楼给少族长送东西，刚好听到这一句, 虽然是自家人, 秦澜还是要吐槽一句, 虽然在山林里巡逻辛苦，不过能得了两座山三百年，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好吗？ 唐怀野不在乎山头，只在乎他的小未婚妻累不累，他哄她，“我还有事要去忙，你再休息一下，等我们这次巡视北边防线回来，我可以申请几天假期，我带你去买玉石。” “真的？”秦清眼睛都亮了。 唐怀野轻声笑了，“真的。” 秦清朝他笑了一下，挥挥手，“你快走吧，早点忙完。” 等唐怀野走了，秦澜才走进来，“少族长和唐团长在一起的时候，脸上表情都变多了。” “是吗？”她自己都不知道。 秦澜肯定地点点头，“真的。” “那你觉得这是好事儿吗？” “当然是好事，你看秦森叔，因为你和唐团长在一起的时候，笑容都多了，他对唐团长虽然看不顺眼，都允许他上楼来找你。” -- 第106页 秦清想到爸妈才来的时候，唐怀野好几天都不敢上门的样子，她眯眼笑了。 深秋暖和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里照进来，落在地上，再反射到房顶，照亮整个房间，秦清的周身也像被暖光包围着，衬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温暖，与她平日里淡淡的样子形成极大的反差。 秦清在家休息了三天，第四天又整装待发，这一次出门很顺利，救出了十三个人，困阵也被全部重新设置好，这一次回来好，这事儿就算彻底忙完了，后续的事情都交给王玄之维护。 王玄之得了秦清的好，虽然秦清比他小了将近十岁，他还是敬秦清为师傅。他爸妈从老家江西来看他，给他带了不少特产，王玄之大半都送到秦家来了。 王玄之的父母亲自上门，感谢秦清对儿子的恩德。 这些玄门大家，可不是天桥底下算命的江湖骗子，能遇到一个都算是运气，何况还是这么有本事的，还肯指点儿子。 王玄之他爸试探着问，能不能拜师？ 秦清拒绝了，他们秦家是家传，不好收徒弟。 王玄之大大咧咧道，“那您就收我当个外门弟子呗，也不用教我那些高深复杂的，我也学不会，您就教我简单点的，让我比那些天桥底下算命的强一点就行。” 秦清看他面相，他是个有赤子之心的人，平日应该也没少做善事，年纪轻轻已经小有功德。 “看你目前这个面相，你是能活到七老八十，老年也是有晚福之人，你不跟着我也会一生顺遂。” 王玄之的父母听到这个批命，喜得不行，他们就怕儿子以后常年在边境线上行走，不小心遇到对面的人，死在山里他们家都不知道。就为了这个，王家夫妻俩才起了让儿子拜师的念头。 王玄之十分惊喜，“真的，您帮我看看，我命里有没有财？我不要大财，一天有顿肉吃就行。” 秦清微微一笑，“以后你一天吃三顿肉都行。” “哈哈，看来我的晚福确实好。” 事情摊开说了，秦清对王玄之的性格，以及他做事儿的态度，都很喜欢，她问，“你真心想拜师？” “真心想。” “那你要等等，我要写封信回族里，如果族老们同意，我就收你为外门弟子。” 秦清回头问爸妈，“你们觉得怎么样？” 秦森和夏月当然没意见，“明天就把信送回去。” 王家父母高兴地说，“不着急，不着急，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秦家还有族老，那就是个大家族了，就算王家后辈里面没有争气的人，他们儿子有了师门依靠，以后也不会过得差。 第二天，秦海负责送信回秦家寨，正好，他了解王玄之，能说清楚。 同时，王家父母也送了一封信回老家。 再说回边境的事情，吴远不放心，亲自来秦家，请秦清一家人再住一段时间，就当给王玄之压阵。 秦清点头答应了。 秦家的信还没送回来，第三天，王玄之带着一队人又去边境了，这次他要从南往北巡视。 这又开始新一轮巡视了，唐怀野的假期，到现在还没申请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西南这边天气还算暖和，每天下午，秦森把躺椅摆在院子里阳光好的地方，再给躺椅垫上棉垫子，秦清舒舒服服地靠着躺椅看书，消磨时间。 这天下午，田雨带着牵着一个看起来一岁多的男娃娃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军装，嘴角含笑的年轻女人。 夏月远远地就看到人了，走过去打开院门，熟络地招呼道，“老田，进来坐。” 田雨笑道，“就是专门来找你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儿媳霍思思，这是我孙子唐翰，小名叫豆豆。” “啊呀，这就是你老是挂在嘴边的大儿媳呀，看着可真出挑。” 霍思思笑的更开心了，“秦阿姨好，我是霍思思。” “哎，别站着了，快进来坐。”夏月回屋里搬椅子，又跑去厨房叫爱华拿一些小点心出来。 秦清站起来，微微一笑，叫了一声田伯母。 田雨拉着秦清，给她和霍思思互相介绍。 霍思思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主动道，“早前听说你过来了，很想早点来看看你，只是工作太忙，一直没腾出时间，你别介意。今天过来看到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怪不得阿野着急要定下来，换我呀，我也着急。” “别提了，阿野现在急的恨不得跑清清家去。”说到这儿，田雨哈哈一笑，她现在已经不那么介意儿子急吼吼地要上门的事儿。 反正小两口以后也是住在部队里，都在他们身边，上不上门的，就一个说法罢了。 夏月出来，手里搬着椅子，霍思思赶紧过去接住。 椅子摆好，田雨在夏月身边坐下，帮她一起剥花生壳，“你家这是又要做什么？” “前两天买了两麻袋花生，家里还有不少糖，我想着干脆做一些花生糖，留着过年吃。” “那挺好的，我不如你手巧，从来没做过。” “那有什么，我做的时候你有空过来看看，保准你一看就会。” 爱华端着一篮子炸虾片，一盘五香花生出来，豆豆看到好吃的，眼巴巴地跑过去，拉着爱华的衣裳。 霍思思看着好笑，“豆豆，叫人啊。” -- 第107页 豆豆仰起小脑袋，“姐姐，可不可以给豆豆吃好吃的呀。” 胡爱华笑了，“成，你先放开我，咱们把吃的放到小桌上。” “哦。” 豆豆亦步亦趋地跟着这个姐姐，直到好吃的放在桌上，他眼睛都亮了，特别是炸虾片，各种颜色都有，一大篮子，真好看呀！ 小桌子就在秦清身边，她朝豆豆推了一下盘子，“想吃自己拿。” “哦。”豆豆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两手抓着虾片，给奶奶吃，给妈妈吃，再给自己吃。 夏月笑道，“你这孙子教的好，孝顺。” 田雨也高兴得很，“可不是我的功劳，都是思思教得好。” “豆豆在家经常说想奶奶了，每次来家里都特别高兴，妈的言传身教作用可大了。再说了，豆豆是咱们唐家的人，肯定是祖上基因遗传得好，要不哪有这么机灵？” 霍思思大方地把婆婆夸了一遍，还拐弯抹角地带上唐家，田雨听得就更高兴了。 夏月避着人，给秦清使了一个脸色，看看这唐家大媳妇儿，真会说话。 秦清淡淡一笑，霍思思这种人，她上辈子在后宅见多了，每家按照当家主母教养出来的姑娘，大体都是这样的类型。 但是，她不用，她和她们不一样。她靠自己的本事立足，不用八面玲珑，周旋在众人之间，她依然是那个无人敢置一词的秦清。 有别于上辈子，这辈子的女人有机会学一些安生立命的本事，霍思思还能这样会说话，也确实会做人。 秦清问她，“基因是指什么？” 霍思思回头看向秦清，“你问基因？” 秦清点点头。 “基因啊，这是西方的说法，通俗地来说，就是下一辈儿身上有上一辈遗传下来的基因，所以才会有儿子长得像爸爸，像妈妈这样的说法。” “所以有一些家族里面，有些疾病代代相传，这也是基因的原因？” “是！”霍思思没想到这个未来的弟媳还懂这些，她瞬间来了兴致，说起她的专业，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秦清也愿意听，间或给她递个话，让霍思思沿着这个方向继续说下去。 “原来如此！”秦清觉得，有人讲解，果然比她看书知晓的更透彻一些。 两人交流起来，秦清话不多，但是霍思思知道，她是明白的。 霍思思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我从小学中医，唐怀野送给我一本俄文版的关于法医的书，我对这个感兴趣，就找了一些相关的书来看，可惜，了解的还不是很透彻。” 霍思思被秦清惊到了，没去过学校，靠自学还能学得这样好，这还不算透彻？ 田雨抱着豆豆笑道，“我跟你说过的，清清厉害吧！” “厉害！简直太厉害了！”霍思思打从心底佩服。 女儿被夸，夏月心里也开心，“我上午买了一个猪头回来，爱华正在收拾，要不，晚上叫上老唐，都来家里吃饭？” “行啊，老唐前两天还在念叨，想你们家的养身酒想的慌。” “哈哈，馋了随时过来拿，咱们家里还有一些。”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思思中午来给我们带了两斤肉，还有一条鱼，几根山药、一块豆腐啥的，我去拿过来，晚上一块儿做。” 花生也剥完了，夏月站起来拍拍手，“走，我跟你一块儿去。” 两位当妈的走了，霍思思和秦清继续聊，豆豆爬上椅子，站在椅子上，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抓好吃的。 秦润跟着秦浩哥哥和秦澜姐姐出去玩儿，一回到家就看到一个小孩儿在抢他的零食吃，顿时就炸了。 “你给我下来！” 豆豆一脸懵，这个哥哥怎么了？ 豆豆抓了一块炸虾片，“哥哥，给你吃。” 秦润看到虾片就更生气了，“不要虾片，你快点下来！” 秦清皱眉，“秦润！” 被姐姐凶，秦润更难过了，眼泪汪汪地站在那儿，看着特别可怜，“他抢我的好吃的。” “谁说这是你的？就算是你的，你就不能大方点分给别的小朋友？” 秦润哇地一声哭出来，“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秦清脸色不好，霍思思挨得近，只觉得院子里气氛都凝住了，下意识把豆豆拉到怀里。 秦润被姐姐吓到了，赶忙擦干眼睛，抽抽噎噎地道歉，“姐姐，我错了。” “错哪儿了？” 错哪儿了？秦润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不敢反抗姐姐大魔王，只得违心地说，他要当个大方的小孩儿，不能自私。 秦浩和秦澜兄妹俩顿时笑了，阿润也太可乐了。 秦清没笑，“作为惩罚，明天早上要背两首诗才准出去玩。” “哦。”秦润脸色一下垮下来了，都要被两首诗为难死了，哪里还记得他的零食。 “进去洗洗脸，你爱华姐姐做了好多肉，晚上有好吃的。” 听见有好吃的，秦润转身就往屋里跑，让爱华姐姐偷偷给他一块儿肉肉吃。 秦澜、秦浩都和霍思思打了招呼才走，霍思思回头对秦清道，“你刚才生气的时候好有气势。” 秦清微微一笑，“不说这个，你解剖是在哪里学的？” 话题又回到医学上，两人又聊了起来。 -- 第108页 几分钟后，夏月和田雨回来了，两人把东西送进厨房，帮着爱华打下手。 下午六点多钟，卤猪头卤到位了，卤肉的香味在秦家上空盘旋，渐渐扩散，周围的人都知道秦家又在吃好吃的了。 “老田他们家今天又在秦家吃饭吧。” “应该是了，刚才还看到她提着菜去秦家。” “别说，秦家的那个小丫头真享福，整天啥事儿都不做，爸妈在身边来照顾她不说，每天还有这么好吃的饭菜。咱们家现在也不差呀，怎么就过不上这么舒心的日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旁人提醒她，“你忘了之前的事儿了？你说话可别带上我们，人家怎么过和我们没关系，人啊，就是要认命，我可不羡慕。” “就是，就是，快别瞎聊了，回家做饭了，男人下班要回来了。” 一群看热闹的女人四散回家，去山里打猎的秦森也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野鸡。 “哟，今晚上吃这么好？” 夏月叫秦森赶紧进来，家里来客人了。 霍思思正教豆豆叫人呢，这时候，唐家父子三人也来了，唐凯旋笑道，“老秦，你今天打着野鸡了。” “哈哈，不是打的，野鸡飞得又高又快，我可抓不住，这是我设套子抓的。” 唐凯旋拍着秦森的肩膀，“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儿子，唐怀山。” 唐怀山长相像唐凯旋，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看着很严肃，“秦叔好，我是唐怀山。” “哈哈，欢迎欢迎，都进来坐，咱们今天喝一杯？” 唐凯旋啧了一声，“老秦，你这就小气了，一杯怎么够？” “那来两瓶？” “这才对嘛。” 田雨也不客气，“阿月，咱们也喝一杯，思思也喝。” 霍思思婉拒，“我酒量浅，喝不了酒。” “喝不了就喝一杯，我跟你说，明天早上你才知道这酒的好处。”田雨是个好婆婆，有这样的好事儿，肯定不能忘了大媳妇儿。 大家一起动手，把饭菜端上来，今晚上人多，挨挨挤挤地坐了一大桌。 唐怀野看准机会，利索地窜到秦清身边，占了一个位置，他动作太快，把站在旁边的唐怀山差点挤一趔趄！ 这臭小子！ 霍思思也看到了，和丈夫相视一笑。 唐怀山给妻子拉开凳子，霍思思坐下，唐怀山又搬了一个椅子过来，把豆豆放在他们夫妻中间。 这一晚上，好酒好菜好心情，觥筹交错之间，两家人关系更加亲密了。 第46章 饭桌上最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 加上霍思思认可秦清，觉得她和自己有共同语言，霍思思和秦清的来往渐渐多了起来。 因为霍思思自己带孩子, 每次来秦家，都会带上豆豆，一来二去，秦润和豆豆关系越来越好。 秦润特别享受做哥哥的感觉，还会教豆豆背古诗。 霍思思腾出手, 不用看着儿子, 和秦清聊天的时间就更多了。 这天，两人聊完一个医学上的问题, 霍思思说起她的同事陈亚，“说起陈亚你肯定不认识, 你还记得崔家吗？” “崔爱国他们家。” “对，崔爱国的妈是后来嫁给崔副师长的, 崔副师长原配是个乡下人, 陈亚的丈夫就是崔副师长前妻的孩子, 现在也在西南军区，是个团长, 夫妻俩人都不错。” “前段时间崔静乱说你的坏话，被阿野送去下乡了, 陈亚说特别解气，特别想当面谢谢你们俩。” 秦清笑道，“这不关我的事儿，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不过说起来, 虽然是同父异母, 听你说起来, 这两兄弟差距也太大了吧。” 霍思思冷笑道，“别看高秋比陈亚婆婆多读了几年书，那聪明脑子，从来没有用到正事儿上。听说崔明朗从小学习成绩好，崔爱国读书差的不行，高秋为了抓住丈夫的心，生怕崔副师长把崔明朗从乡下接回来，整天顾着教儿女争宠，哪里还考虑孩子以后？” “遇到这样当妈的，也是运气不好。” “他们母子三人算是半斤八两，相得益彰。” 秦清并不想见陈亚，陈亚知道后，给秦清送了两块上海带回来的布料当作谢礼，霍思思送过来劝她收下，她也没拒绝。 夏月拿到两块布，“这个青色真嫩，染的好，冬天不适合用，用来做夏天的裙子正好。” “那我也用不了两块布，分一块给爱华和秦澜吧。” “行，给你三个一人做一身衣裳尽够了。” 夏月手快，再加上秦清帮着做一点，家里冬天的衣裳没两天就做好了。这时候，秦海也回来了。 秦浩笑道，“你总算回来了，去一趟就半个月，在家里呆着不想来了吧。” “去你的，这几天家里忙着上山打栗子，反正不着急，我就想家里忙完再回来。” 秦清接过大堂哥递过来的信，“确实不着急，王玄之巡逻都还没回来。” 拆开信，几行字，秦清很快看完，“秦炅爷爷他们都同意？” “嗯，族长说，咱们秦家也不用太封闭，王玄之人不错，还算有悟性，收下当个外门弟子也好。” 秦海没有说的是，秦炅爷爷收到信后，把他们都挨个臭骂了一顿，说他们不开窍，明明家族里有那么厉害的人物，外人上赶着拜师，秦家族里却没有聪明的能拜到少族长门下。 -- 第109页 秦炅那一代，虽然他是族长，在族人心里，他的水平就比江湖骗子好一点，秦森他们那一辈儿，也没人想跟着他学。 学算命？得了吧，还不如学门手艺，以后才找得到饭吃，养活一家老小。 秦清出生后，她的天赋让秦家人咋舌，原来厉害的大师能这样厉害！ 秦清的存在让秦家人更加团结，族人们也萌生了让小辈学玄学的心思。 可惜，一个有天分的都没有，好像几代人的灵气都集中在秦清身上，他们只得作罢。 秦海觉得自己肯定没戏了，等他结婚生子，看看他的孩子有没有这个天赋。 秦清收起信，“等王玄之回来，我跟他说，看他什么时候有空跟我们回一趟秦家寨。” 秦海回来没两天，秦家来客人了，王玄之爷爷王方，看起来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 王方自认为是入了门的算命大师，但是他看不懂秦清的面相，但直觉告诉他，这绝非一般人。 他看不懂秦清，秦清却是看的明白他，“老爷子高寿啊！” 王方精瘦的手摸了一下自己头顶的白发，得意道，“老汉八十有五！” 秦清笑道，“那就祝老爷子长命百岁！” 王方哈哈大笑，“百岁足矣！” 王玄之巡完边境线回来，特别兴奋地跑来秦家找秦清，“您太神了，这次我们在北边一个困阵里面抓到那边的三个探子，他娘的还跟我们装无辜，说是住在山里的本地人，结果被一个当地的士兵识破。哈哈，这次我们立功了。” 秦清笑道，“挺好，你们继续努力。” “那肯定的。” 秦清问他，“你能请到假吗？能的话就跟我回一趟秦家寨，拜师必须在秦家族里进行。” 王玄之立刻道，“那肯定有空，你说哪天走，我马上去请假。” 王玄之心想，以现在领导们对秦大师的重视，他有机会拜师，领导们怎么着也要给他批假。 “你先回家，你爷爷来了。见过你爷爷之后你就去请假吧，什么时候能走看上面的安排。” 这次王玄之独立巡视还立了功，说明他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吴司令应该不介意她什么时候回去。 “好，我明天再来。” 从秦家出去，王玄之背着他脏兮兮的背包，大步往家跑。 “爷爷，我回来啦！” 王方从屋里走出来，笑骂一句，“臭小子，不能小声点儿？你爷爷我耳朵不聋。” 王玄之哈哈大笑，“爷爷，我可想你了。” 王方被孙子抱了一下，赶紧推开他，“你多久没洗澡了。” “嗨，这个天气在山林里，谁还敢洗澡啊？不感冒都是好事。” 王方赶孙子去洗澡，“有啥事儿洗完澡再说。” 王玄之爸妈也从屋里出来，一人拉着儿子一只手，拳拳爱意，伴随着唠叨，说个不停。 “停！妈，家里有热水吗？有热水赶紧给我来点儿，你儿子要臭了！” 王妈妈赶紧去厨房，“你等着，马上热水就来了。” 等王玄之洗完澡，一家人坐在一起，王玄之说起这次立功的经历，还是高兴的不行。 王方问他，“那个阵法你学会了吗？” 王玄之收起笑脸，摇摇头，“秦大师跟我说过，我没搞懂，我只学会如何打开和关上。” “你就学会了最后一步？” “对，我见过秦大师摆阵，太难了。” 王玄之爸爸安慰道，“你已经很聪明了，等你拜师后，再跟着好好学学，学会这一招，以后领导都用得上你，你才能前途无量。” 王方嘲笑儿子一句，“没见识，他有了秦家那个少族长当师傅，还用得着计较这点前途？” 王玄之道，“对了，秦大师说让我有空跟领导请假，拜师必须去秦家族里。” 王方连忙道，“你明天就去请假，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秦家。” “爷爷，秦家寨在山上，上去可不容易。” “那有啥，咱们慢慢走，总会到的。”秦家寨他一定要去的，那丫头不是说了嘛，他是长命百岁的命。 唐怀野下班去秦家，得知小未婚妻要回秦家寨，他急了，“这里住的好好的，怎么这么着急要走？” “不着急啊，我来这里都这么久了，爸妈也想家了，快过年了，我们现在回去刚好。” 唐怀野叹气，“秦家寨离这儿远，我以后很难见到你。” 秦清看着他，“等我在山上住烦了，我就下来看你。” 唐怀野才不信，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丫头就不是爱动弹的人，在一个地方住舒服了，就能一直住着不挪地方。 “我答应过带你去买玉石的，到现在都没去。” “你不是没有假期嘛。” “有空，你等着我，一会儿我就去领导家请假，明天咱们就去。”唐怀野咬咬牙，这次不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去了。 “我没问题，看你吧。” 有了这句话，唐怀野从秦家出去，急匆匆往领导家跑。 夏月看到唐怀野跑出去，伸出头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阿野着什么急？我还说留他吃晚饭呢。” 秦森走出去，问儿子，“唐怀野往哪里走的？” 秦润抱着皮球，“大高个儿往前边跑了。” -- 第110页 “前边？他回家不是该往右边吗？奇奇怪怪的。” 唐怀野跑到领导家，直接说，“我要请假，请五天！” 领导下意识拒绝，“不行，这两天忙得很，请什么假。” “必须要请，不批假我不走。” “嘿，你这什么毛病？多大人了，还搞耍赖这一套，我家要吃饭了，没你的份，给我滚！” 唐怀野坐在那儿不动，他一定要请假！ 最后领导被他磨的没办法了，“说说吧，脚疼还是屁股疼，为什么要请假？” “陪我未婚妻去逛逛。” 领导火冒三丈，“你未婚妻是谁，这么不识大体？一点儿都不支持你工作，这以后结婚了怎么办？” 领导夫人拉了他手臂一下，“你先别急着生气，我记得小唐未婚妻是住在咱们家后面，好像是秦家的小姑娘吧。” 领导这才反应过来老妻说的是谁，“她要走了？吴司令同意了？” “王玄之都立功回来了，她要回去，吴司令也没理由不答应。” 领导想了想，“你也知道，这段时间确实忙，这样吧，我给你三天假，你好好和你对象处处。” 为了以后拉住秦家那个奇才，给唐小子休三天假也划算。 唐怀野笑着站起来，“行，领导先忙，我走了。” “等等，先说好，这三天休了之后，下个月你就没有假期了。” “知道了。”唐怀野已经跑到院子外面了。 唐怀野跑回秦家，刚好赶上秦家饭菜上桌，夏月招呼他坐下吃饭。 唐怀野自觉去厨房拿碗筷，饭桌上，他说起自己请到假了，想请两位同意，他明天带清清出去三天。 秦森皱眉，“去哪儿？” “去边境那边一个小镇上，那里交易的玉石种类很多，清清很感兴趣。” 秦清点点头，“我想去看看，我还想多买一些玉石回来。” 夏月很信任唐怀野，“去吧，带清清出去玩几天，在外面注意安全。” 秦森说话之前，秦清又说，“秦浩他们也一起去吧。” 她到时候肯定会买不少，刚好他们能当个搬运工。 有人跟着一起去，秦森没意见了，只说了一句，“多注意安全！” 秦清这边明天要出去玩，王玄之的假期批下来了，三天后，可以让他请三天假，一天去一天回，还有一天办正事儿，时间也很紧张。 唐怀野要带她去的那个边境小镇，因为和他们这边挨得近，也收人民币，不过硬通货还是黄金，刚好，她随身带着的箱子里就有不少。 他们转了两趟车，走了十几公里山路，当天晚上才赶到那个小镇上。 唐怀野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进到一家民宅里，主人看到他来了，跟他打招呼。 唐怀野跟秦清解释，这是他们安置在这里的一个据点，主要收集情报用。这个地方人流混杂，南来的北往的消息不少。 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唐怀野带着他们去玉石交易的集市。 在里面逛了一圈秦清就出来了，这里面好东西不少，但是价格太贵，还不如买原石。 秦清问，“咱们昨晚上住的那里，能切石头吗？”她看到院子里也有不少原石。 “可以切，本来就是打着玉石贸易的幌子。” 秦清点点头。 他们从热闹的玉石交易集市出来，去到原石交易的地盘，这里人流量就少了很多。 秦清选石头，跟选大白菜一样，她一眼扫过去，就跟老板说，“我要这个，这个，这个。”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老板也懵，他操着不是很流利的汉语问，“都要吗？” “都要。” 老板叫来帮工，把她要的玉石搬出来，最后一起算账，“怎么结款？” “黄金。” 老板报了一个数目，秦澜从挂在胸前的双肩背包里拿出一块黄金，用老板的工具切下一块儿，称好重量，交钱。 秦浩和秦海背着石头跟着秦清去下一家。 秦清买的太多了，秦海他们把东西送回去，又跑了两趟，秦清才收手。 整个下午，秦清呆在院子里没出门，她依仗自己过人的眼力，指点师傅切石头。 切完最后一块石头，旁边的筐子里，绿的、红的、紫的、黄的、白的，各种颜色的玉石堆了一筐。 开到最后，师傅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不管他告诉谁，肯定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一下午开出一大筐极品玉石，这辈子有这么一次开眼界的机会，值了！ 秦清蹲在筐子前，挑挑拣拣，让师傅把其中几块玉石切成零点六厘米左右厚的长方形玉块儿，其他的根据玉石原来的形状，切成圆形或者其他形状。 筐子里还有一大半没有切的，自身形状很好，留着她以后把玩，回家慢慢雕琢玩儿。 秦清选了四块大小差不多了，递给秦澜，“这是你们四个的，一人一块儿。” 胡爱华凑过去，“我要这块儿嫩绿嫩绿的，看着水汪汪的。” 秦澜选了一块儿红的，秦浩和秦海一人选了一块儿白色的。 秦浩哈哈一笑，“娶媳妇儿的本钱有了。” 秦澜白了哥哥一眼，“你找到嫂子再说。” 唐怀野凑过去，眼睛盯着秦清，“我的呢？” -- 第111页 秦清指着筐子，“你自己选一块儿。” 唐怀野看了一眼筐子里的东西，“我不要这些石头，我要你送我的。” “这都是我的，你选啊，选哪块儿我都送你。” 唐怀野憋气，“我听说以前的人，定情信物都是送玉。” 秦澜几人噗嗤笑了，秦清瞪了他们一眼，秦澜几人笑着跑出去了。 院子里没其他人了，借着灰麻麻的夜色掩护，他牵过她的手，“听夏伯母说你会雕刻，你雕一块儿送给我吧。” 秦清微微一笑，应声道，“好，我给你雕。” 唐怀野笑了，即使在夜色中，秦清也看的清楚，她觉得这一刻真好！ 以前，每次有家人来见她，都会隐晦地向她提要求，要官位，要钱，要地，她从开始的厌烦，到最后波澜不惊。 这辈子之后，她从来是都是如此，她愿意给的，秦家人就收着，她不愿意给，秦家人也不强求。 到现在为止，真正问她要东西的人几乎没有，今天唐怀野朝她开口，她竟然觉得很愉悦。 一块石头罢了，都给他！ 秦澜很有分寸，没让他们单独相处太久，几人就进来了。大家吃过晚饭，收拾好行李才去睡觉，明天一早就回去。 睡到半夜，夜深人静之时，秦清突然睁开眼睛，她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大门前，一根铁丝从门缝里塞进来，正在勾着别门的门栓。 唐怀野比秦清晚了一点点，他和房主人走出来，没发出一点声响。 唐怀野推了秦清一下，让她回屋睡觉，秦清打了一盒哈欠，回屋关上卧室的门。 她睡的很安稳，后面那点响动她也没在意。最后不知道怎么处理的，秦清也不关心。 早上，他们要走，房主友好地跟他们告别，“你们拿着的东西多，路上别耽搁，早点回去。” “谢谢关心，我们下次再见。” 从小镇出来，秦清发现后面有尾巴，唐怀野也发现了，秦清在前头带路，直接上山，从山里走。 秦澜他们在山里跑惯了，走山路对他们一点难度也没有，他们一句话也没问，乖乖跟着少族长走。 他们走了好久，跟踪的人撵了一路，才发现他们跟丢了。 “该死的，肥羊跑了。” “走，咱们先回报告老大。” 秦清他们还是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才回到家里。 明天要走，秦森和夏月在秦清回家之前，已经把家里的东西打包好了，除了要带走的衣服之类的东西，剩下的一点粮食除了明天早上要吃的，其他的都送给唐家。 夏月为过年做的花生糖，还有胡爱华之前做的米花糖，分别送了两三斤给田雨，夏月说，“这是给豆豆的。” 田雨欣然收下，第二天，秦清早上起来，唐家人来送行，田雨送给秦清一对羊脂白玉手镯，戴到秦清手腕上，“我的嫁妆里没什么好东西，我压箱底的东西都是阿野奶奶给的。以后啊，你和思思多去她老人家面前转转，多要点东西回来压箱底。” 霍思思噗嗤笑了，“妈，您可别说了。” 秦清微微一笑，听霍思思这话，田伯母不止说了一次两次。 田雨特别理直气壮，“别不好意思，她老人家都说了，以后她的东西都是你们的。” 秦清举起手镯看了一下，“很好看，谢谢田伯母，我很喜欢。” 田雨摇摇头，“不用谢我，谢谢阿野奶奶吧。” 霍思思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夏月也笑，熟了之后，她才见识到，这老田也是妙人。 王玄之一家背着行李走过来，“师傅，我们准备好了。” 唐怀野帮忙搬箱子去车上，她上车后，他撑着窗口和她告别，“我争取春节前能请到假来看你。” “嗯，我们走了。” 唐怀野目送车子走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47章 秦森和夏月虽然在军区大院里住的挺好, 但毕竟没有和自己的族人在一起住的自在，离家大半年，刚下车看到熟悉的杂货船, 秦森就兴奋起来。 几步跑过去，“堂哥，你们等在这里多久了？” 秦树笑道，“前几天收到你们要回来的消息，昨天我们卖了鱼, 就赶过来在渡口这里等着, 时间刚好。” 秦楼拍拍秦森的肩膀，“你小子长肉了啊！日子过的滋润啊！” “嘿, 整天在家没什么事儿干，能不长肉嘛。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们山上, 离得近，有空就去山上跑一趟, 得劲儿。” 夏月跟秦清提着东西走过来, 秦清跟两位叔伯打招呼, “大伯、二伯好。” “你爸爸长肉了，清清怎么反而瘦了一些。” 夏月一脸心疼, “别提了，这一趟把我们清清累的, 这两座山拿的一点都不容易。” 秦海把地契送回去，秦家族人们开心的恨不得放上三天三夜的鞭炮，通过秦海，他们也知道, 从来不爱出门的少族长一出去就是半个月, 泡在密林里, 把大家心疼的不行。 秦楼看着秦清，“辛苦你了。” 秦清微微一笑，确实辛苦，不过值得，那张地契可是落在她的名下的，说起来是给秦家的，实际上是给她的。 说个不好听的，这张地契，就是她以后牢牢掌握秦家的法宝之一。 -- 第112页 人不可貌相，同贫苦不能同富贵的人自古有的是。 去过一趟部队后，秦清看得清楚，这个国家的根基依然很坚实，局势只会越来越好。 现在她有空的时候，已经开始思量秦家以后的路了。她辛苦这一趟，肯定不会为他人做嫁衣。 王玄之凑过来，“师傅，东西搬完了。” “嗯，那我们上船吧。”秦清跟两位堂伯介绍，“这就是王玄之，王家也是有家传的，他在玄学上很有天分。” 虽然自家没有这样有天分的后辈，毕竟以后也是小侄女的外门弟子，秦楼和秦树都鼓励了王玄之一番。 到了船上，王玄之去自家的船舱，喜滋滋地跟爸妈和爷爷说，秦家人真好相处。 王方怼了孙子一句，“秦家大乱之中都能全须全尾地活下来，连这点面子功夫都没有才怪。你以为是咱们家那些人，本事没有一分，脾气却大得很。” 这话说的就是王方的大伯了，王方闭嘴了，这不是他能说的。 王玄之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被秦浩他们叫走，秦浩带着他去船尾打鱼。 “把网撒下去，等船往前面走了一截儿再把网拉回来。” “船走这么快，能抓到鱼？” “可以抓到，就是抓不到太多。” “那我试试。” 王方跟着秦家小伙子折腾了一下午，最后捞上来半桶鱼。 秦海称赞王玄之，“干得不错，晚上咱们做红烧鱼吃。” “嘿嘿，那我有口福了。” 秦浩仰头看到熟悉的山头，“咱们到了，准备下船了。” 踏上熟悉的山路，秦清感觉身体都放松了，几个小时的路途，对她来说都是简单的很。 秦润那小短腿儿，指望他走山路，回到家估计得半个月后去了。今天没有秦润嫌弃的大高个儿，他被秦家族人们抱着，小家伙心里还不乐意。 没有大高个儿高，嫌弃！ 没有大高个抱得舒服，嫌弃！ 秦润问，“姐姐，大高个怎么没来？” 秦清喘了一口气，停下来看了趴在族人背上的秦润一眼，“以后，不准让我听到你叫他大高个人，叫姐夫。” 秦润哼哼一声，“我就要叫。” 秦家族人们偷偷交换眼神，怎么回事？那小子要登堂入室了？ 夏月对于女儿这个说法没什么意见，相处这大半年，她已经接受唐家和唐怀野了，是个可靠的青年。 秦森听到女儿教儿子叫那小子姐夫，他心里有点别扭，可女儿长大了，总要出嫁的，唐怀野，还算不错，勉强配得上他女儿吧。 姐弟俩斗嘴，大家都没放在心上，路上有秦浩和王玄之插科打诨，嘻嘻哈哈地很快就到了秦家寨。 正是傍晚的时候，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空气里散发着烟火气，一副宁静的世外桃源景象。 王玄之扶着爷爷，“累不？” 王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还行，老头子我还受得了。” 秦清见了，跟王玄之说，“一会儿到我家里拿两颗养气丸给老爷子。” “哎！” 秦浩冲寨子里大喊一声，“我们回来啦！” 谁回来了？ 忙着做饭的主妇们拿着锅铲跑出来，哟，秦浩那小子回来了，少族长也回来了！ “你们快出来，少族长回来啦！” 一位大嗓门的婶子喊了一声，寨子里热闹起来，都跑出来看。 秦构和杜明刚从山上下来，手里提着一只野鸡跑过来，“哎哟，少族长又长高了！” “屁话，半年不见能不长高吗？” “你行你来，你夸一句不一样的给我听听。” 杜明哼唧一声，“你让我夸我就夸？我偏不。” 秦清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别围着，快回家做饭，咱们明天再说话。” “啊呀，谁家锅里的饭菜糊了，我都闻着味儿了。” “坏了，是我家的，可惜我的炖土豆。” “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我的菜。” 一群人来得快，跑的也快。 秦构把野鸡丢给秦森，“有客人来，吃顿好的，拿回家自己收拾。” 秦森不客气地接过来，“谢了，改天咱们上山一起抓。” 秦构摆摆手，和杜明两人慢悠悠地回家了。 秦炅来了，和蔼地看着在场唯一不认识的青年，“你就是王玄之？” 秦浩给他介绍，“这是我们族长爷爷。” “我就是王玄之，见过族长。” “呵呵，好小伙儿，以后好好跟着秦清学。学问嘛，达者为先，以后也要尊敬你的师父啊。” 秦炅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敲进了王玄之心里。 这是怕他仗着秦大师年纪小欺负她？ 他可不敢啊！ 王方作为王玄之的长辈，站出来道，“他小子敢不尊师门，不用别人说，老头子我先打断他的腿。” 秦炅看到王方须发皆白，这么大的年纪能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可不容易，“老哥腿脚真强健！” “老了哦，不行了。”王方指着王玄之，“以后我这个孙子，请你们多多管教。” “哈哈，是个好孩子，以后差不了。” 秦炅回头对秦浩说，“你家空屋子多，今晚上就住在你家，明天中午我们举行收徒仪式，顺便咱们大家伙儿聚聚。” -- 第113页 “嗯嗯。”王玄之点点头，不敢多说话。 “行了，我事儿说完了，你们快去安置。” 王玄之看着秦家族长走远，回头对秦浩说，“族长爷爷一直是这样？吓死我了。” 秦浩哈哈大笑，“别放在心上，他就是瞎操心，谁敢对少族长不敬，是吧？” 王玄之斜眼看他，“我发现你和族长都是一样人儿。” 秦浩攀着他的肩膀，“走，先去我家。” 胡爱华也跑了，“少族长，我先回家了。” 秦清回到家，爷爷奶奶在家里，饭都做不的差不多了，夏月放下东西就去厨房，“妈，辛苦你了。” 秦奶奶笑道，“不辛苦，顺手的事儿，清清那个徒弟呢？” “去秦浩家安置了。” “一会儿叫过来吃晚饭。” “哎。” 夏月看了一下今晚的菜色，今晚上人多，这些菜不太够。 现成的热水，夏月利索地把秦构送的野鸡收拾出来，几下宰成块儿，下油锅煸炒，加入调料，野鸡烧到一半，切了半盆土豆倒进去，这就有半锅菜了。 堂屋里，王家一家人都来了，秦清去屋里拿了四颗养气丸出来，两颗给王玄之的爷爷，两外两颗给王玄之父母。 “吃饭啦！” 秦澜、秦浩、王玄之都去厨房端菜，今晚上没有酒，吃过晚饭后，大家早早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王家父母穿上早早准备好的黑色衣裳。 王玄之找秦浩打听过秦家有什么讲究，秦浩跟他说，其他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秦家重要的场合都会穿黑色的衣裳，王玄之听到后，早早让爸妈准备了一件。 王玄之穿好衣裳去敲爷爷的门，推开一看，爸妈都在爷爷房间里。 王玄之笑着走进去，“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 “聊你的师傅。” “哦。” 王方手里捏着一颗养气丸，“昨天爬山辛苦，真有点被累着了，昨晚上吃了这个养气丸，睡一觉起来，精神好了不少。” 王爸爸也说，“我和你妈昨晚上吃了之后，睡的特别好，年轻的时候也就这样了。” 王方惊讶，“这么好？” “嗯，但是这个东西可能不好得，我闻到里面有人参的味道。” “那我以后弄到人参了，和师傅换几颗给你们吃。” 王方恨铁不成钢，“你傻不傻，我是跟你说这个吗？” “那您想说啥？” “你师傅不只在玄学上有本事，在中医上也有很深的造诣，你不跟着学学？” 王玄之直接躺平，“您可得了吧，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学会我师父那手布阵的功夫就很不得了了，我哪还有余力学其他的？” 王爸爸看一眼气哄哄的老子，又看一眼吊儿郎当的儿子，劝到，“你们都说的有道理，不过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爹，你说是吧。” “哼！” 王爸爸又对儿子说，“先别觉得自己不行，有秦大师那样厉害的师傅，说不定你就开窍呢？” 王玄之坐起来，“行，等我开窍再说这事儿。咱们现在先出去吃早饭行不行，我刚才出去逛了一圈，秦家都准备起来了。” 王妈妈也跟着站起来，“走，我们也去帮帮忙。” 王玄之先去秦家，看到秦润白胖的小身子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袄，“哎哟，阿润今天真好看呀。” 秦润臭屁地仰起小脑袋，他就是这么好看。 “师傅呢？” “师傅是谁？” “你姐姐。” “姐姐啊，刚走了，去族里了。” “你去不去？” “我等妈妈呢。” “好，那我先走了。” 秦润装作大人的样子，小手背在后面，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点头，“你走吧。” 王玄之嘿嘿笑了，这小子真可乐。 秦润问了几个人，找到秦家祠堂那里，一个秦家人拦住他，“你不能进去。” 王玄之就在门外等，和院子里的其他人一样，注视着她师父拜祭祖先。 拜祭完先祖后，秦炅走出来，“摆桌子。” 几个族人一顿忙活，祠堂外面的院子里，按照位置摆好桌椅，秦清和秦炅坐在上座，王玄之爷爷和爸妈坐在两侧。 秦澜端着一碗茶站在旁边，一个族人在秦清前方的位置放了一个蒲团，另有一个头发半白的人，站在左侧大声喊礼。 在家人和秦家族人的见证下，王玄之三跪九叩，拜秦清为师。 “师父请喝茶！” 秦清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赠给他一块玉佩，正面刻的是平安符，背后有一个霸气十足的秦字。 秦清没说什么装模作样的师门守则，只简单说了，希望他好好做人，不要丢了秦家的门风，如果他不做人，她会亲手灭了他。 被师父淡淡瞥了一眼，王玄之感受到了杀气，哆嗦了一下，大声承诺，“我会好好做人的！” 在旁边观礼的秦浩他们，噗嗤笑了。 王玄之脸皮厚，假装自己没看到，站起来退到一边。 “准备开席了！” “走了哦！” 秦浩拉着王玄之去开席的坝子上，几个婶子煎炒烹炸，弄得热火朝天。刚好快年底了，借这次机会，族里刚好杀了年猪，吃杀猪菜了。 -- 第114页 一桌十大碗，六碗都是肉菜，王玄之没出息地跟守着灶台等吃饭的小孩儿一样，馋的咽口水。 “上菜了，上菜了！” 王玄之跑去跟秦海挤一桌，秦海那一桌除了他是大人，桌上其他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儿。这一桌人少，能多吃两口。 “玄之，过来坐。” 秦海推了他一把，“快去，你师父叫你了。” 王玄之放下筷子，坐在师父的下手，桌上的人除了他和师父，剩下的都是和他爷爷一样七老八十的老人，想抢肉吃，他都不好意思下筷子。 于是，王玄之一边看一眼桌上丰富的肉菜，又看一眼那头秦海完虐一群小孩儿，吃的嘴冒油光的样子。 哎，他亏了！ 王方坐在王玄之对面，悄默瞪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孙子，这是什么怪表情？ 王玄之被爷爷瞪一眼后，只得乖乖坐好，听秦家族老们讲古。 秦清慢悠悠地吃菜，族老们提到她，她就应一声，然后再接着吃。 王玄之学到了，他也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蒸得正好的咸烧白，一次夹三块儿，再慢悠悠地送到自己嘴里，嗯，真好吃！ 几个老头儿说尽兴了，眯起眼睛，提起筷子准备夹菜，嗯，菜呢？ 王玄之打着饱嗝儿下桌子，假模假样地跟这些老爷爷告别，他要回去躺一躺，吃的太撑了，他感觉动作大一点，肉都要从喉咙里满出来了。 王玄之觉得秦家寨肯定风水好，这个午觉睡得好，秦浩叫他的时候，他都不愿意起。 “少族长在书房等你，你快去！” 王玄之睡迷糊了，不知道身在何处，“书房在哪里？” “快起来洗把脸，我带你去。” 王玄之到了秦家，在书房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裳，才走进屋里。 “坐。” 王玄之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秦清问他，“算命、风水、看相，这些你学过哪些，学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都学过，都只学了一点皮毛，要让他跟别人吹牛，他能说上三天三夜，在师父面前，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捡你感兴趣的说说。离晚饭还有三个小时，你现在可以抓紧时间问我。” 王玄之这才反应过来，趁着师父在这里，快抓紧时间啊！ 于是，王玄之回忆他以前弄不懂的东西，想到什么问什么，秦清都会给他准确地答复，也会指出他什么地方跑偏了，应该怎么做。 两人一问一答，一个多小时过去，秦清也弄清楚了王玄之的水平，再针对他的水平，从书架上拿下来几本书。 “五本书你尽快背熟，有什么看不懂的就给我写信。这些书是孤本，你要好好保管，用完了给我送回来。” 王玄之乖乖点头。 “出去吧。” 王玄之乐滋滋地抱着五本书出去，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师父，才对得起师父对他的教导。 王玄之得了这么大的好处，王方立刻跑去秦家道谢，秦清跟他说，“以后这种道谢的话不用再说了，王玄之是我门下徒弟，我有教导他的责任，同样，如果他以后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也不会手软，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到我面前来说情。” 王方回去跟孙子说，“我还是小看了你的师傅。” 第二天，王家人要走，秦清没去送他，反而是夏月问堂嫂借了一些山货送给王家，还有一份让他带给唐家。 王家人走了，秦家寨恢复到以前的宁静，秦清每日看看书，玩一会儿玉雕，偶尔遇到族学的老师们讲他们留学的那些事儿，秦清感兴趣也会去听一听。 到大年二十九那一天，秦清雕了六块玉佩出来，除了给家人的，还有一块按照生辰八字雕的平安玉佩是唐怀野的，玉佩的背后右下角，雕琢一个花体的清字。 第48章 八月二十九, 后山来人了，是唐怀野的勤务兵小宋来送信和年礼。 “我们团长昨天有事儿外出了，不能来家里拜年, 特意托我给您送年礼过来了。” 秦清打开看了，都是一些吃食，香肠、腊肉、火腿都有。 小宋看秦清兴致一般，卯足劲儿给自家团长刷好感，“这腊肉不是一般的腊肉, 我们团长听说有个战友家做的腊肉好吃, 特意花钱请人家做了二十斤，一半儿都在这里了。这个火腿更难得, 今年师长级别以上的才有一条火腿，所以, 您知道的。” 秦清了然，这条腿是唐伯伯的东西, 被唐怀野送到他们家来了。 夏月真心高兴唐怀野对自家女儿的重视, 又要勉强自己假意埋怨两句, “这小唐真是，家里就这么一条火腿, 送来我们家，他们家过年都没有了, 老田可最喜欢火腿炖汤了。” 能被唐怀野派来，小宋也是个机灵人儿，他笑呵呵道，“咱们师长夫人也说送来的, 她说她手艺不好, 留在家里也浪费。” 秦清勾唇笑了, “小宋在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哎！” 等小宋走了，夏月欢天喜地把东西收起来，嘴里嘀咕着要回送什么东西，赶紧跑去后边杂物间找东西。 秦清一边回书房一边拆信，厚厚的一叠，只有一行字说的是年礼，剩下的都在说他每天的生活，跟记日记一般。 唐怀野这封信很长，行文却很简洁，字句间没有多余的修饰词，但秦清竟然看的入迷了。 -- 第115页 第二天，秦清交给小宋一个木盒子，里面放着一封信，一块她刚雕好的玉佩。 “这是给你们团长的。” 秦清又拿出两坛子五斤装的酒，“这是给唐伯伯和唐伯母他们的。” 除了秦清给的东西，还有夏月收拾出来的半麻袋干货和腊肉、风干鸡等等。 小宋走的时候，带回了一个比来时大两倍的包裹。东西太多，秦清让秦浩送他下去坐船。 去年是丰收的一年，家里不缺粮食和肉，秦家寨过了一个丰年。 在山林里摸爬滚打，时刻绷着神经，和对面的人厮杀的唐怀野，回到家时，连正月十五都过了。 迟了半个多月拿到未婚妻回送他的年礼，他回到房间，打开木盒子，看到里面有块墨玉雕刻的玉佩，还有一封信。 他先打开信，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副简单的水墨画，画的是丛林夜雨，一顶帐篷，一点微光，还有帐篷里互相依偎的两个人。 他沉默了，忍不住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他好想现在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强迫自己放下那幅画，找出一本书，细心地把画儿夹进书页里，再妥善地放进抽屉里。 他回到桌前，拿起那块玉佩，玉佩一面是他看不懂的纹路，另外一面的右下角，雕刻着一个清字，他忍不住摩挲了摩挲，恨不得把这个字磨平了。 边境因为困阵的事儿，双方交手两次，各有胜负，他们这边，先有秦清打的底子，再有秦清的徒弟王玄之守在边境线上，那边连续损失了好些人，吃了大亏，才知道出暗招已经没戏了。 暗中的小手段失效了，干脆就来硬的。 四月，边境起了一个大冲突，双方激烈开战，那边有目标的偷袭，唐怀野带着他的团穿插前进，以一敌二，灭了对面两个团的兵力。 最后，对面的火力太猛，唐怀野冲在最前面，来不及撤回。 炮火过后，现场很惨烈。 小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撑着枪杆站起来，背靠着一颗被炸的只剩下一半的树，“团长呢？谁看见了？” “找找。” 活下来的几个人找了半天，没看到人。 小宋最后已经带着哭腔，“团长！” 结束战斗，救援部队冲上来，把还活着的人都抬下去，清点了一遍之后，小宋绝望了，没有团长。 消息压不住，一个电话打回去，唐凯旋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倒。 唐凯旋强撑着吼了一声，“警卫员，送我去前线。” 唐凯旋晚上赶到前线医院，找了一遍，没有唐怀野。 “尸体呢？尸体在哪里？” 小宋擦掉眼泪，“没找到尸体。” 唐凯旋抱着唯一一点微弱的希望，“那就去找，等会儿，我也去找，没死就有可能还活着。” 唐凯旋不顾大家反对，拿着一个电筒就往前冲，找了一晚上，这边都找遍了，没找到人， 唐凯旋看着对面，会不会冲的太猛，跑到对面去了？ 天亮了，对面不能过去，唐凯旋急的原地打转。 王玄之带着他的三十个人来了，听到唐怀野壮烈的消息，他直接道，“完蛋了！” 不是唐怀野完蛋了，就是对面那些人完蛋了！他相信，师父肯定会给师公报仇的。 王玄之又听说没找到唐怀野的尸体，只剩下边境线对面没找了。没有命令，他也不能轻易摸过去。 不对，除了对面还有一个地方没找。昨天爆发冲突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困阵，他跑过去，困阵还是完好的，没有被破坏。 王玄之抱着那一丝期望，打开困阵，看到一个黑漆漆的类人生物，脸上全是灰和伤口，他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唐怀野。 他叫人去叫唐师长，唐凯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他一眼看到儿子脖子上的玉佩，他激动得眼含泪花，“就是他，就是我儿子，还活着吗？” 王玄之试了一下他的呼吸，然后朝唐凯旋点了点头。 唐凯旋站起来，强忍住泪水，“那就好。” 唐怀野被送到后方医院，医生初步诊断，他伤了脑子，一时半会醒不来。 也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田雨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她在小儿子床前嚎啕大哭。 霍思思劝道，“妈，你要保重身体，阿野还要您照顾。” “我的儿啊！” 田雨再悲痛欲绝，也改变不了小儿子昏迷不死的现状。一个月后，唐怀野脸上和身上的伤口逐渐好转，但是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因为不能补充足够的营养，他整个人越来越虚弱。 主治医生不敢跟已经在崩溃边缘的田雨讲实话，只得跟同为医生的霍思思商量，他们建议，把病人送回家修养，在熟悉的环境里，说不定病人被唤醒的几率更大。 这话说的含蓄，但意思传达到了。 霍思思点点头，表示理解。 田雨听到大儿媳说把小儿子带回家，她突然抬起头，“去找秦清，找秦清来，她那么神那，一定有办法的，西医唤不醒我儿子，说不定中医可以，她会中医的。咱们阿野和她八字不是最合吗？叫她来！” 说到最后，田雨已经语无伦次了，执着地要求秦清来。 秦清从一个月前就心神不宁，这天，她忍不住了，她拿出龟龟，推算了好几次，一无所获。 -- 第116页 老祖宗说的对，算命算人不算己。 “少族长，不好了，黄小花从左峰山上跑下来了。” 秦清跑出来，一个大老虎直接朝她冲过来，跑到秦清面前才刹住脚。 黄小花呜咽一声，大大的虎头拱着秦清，然后往前跑几步，又回头看她。 秦清骑到黄小花身上，抓住她的脖颈儿，黄小花驮着她往山上跑去。 深山里，小黄和小花已经老的走不动路了，他们侧躺着，身上的毛发枯燥暗淡。 秦清从黄小花身上跳下来，跑过去跪下，抱着小黄和小花的大脑袋。 她一下又一下给他们顺毛，“走吧，下辈子还来找我，我给你们好吃的。” 两只老虎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低声呜咽着，用最后的力气，拱了一下秦清，靠在她的身边，呼吸越来越浅，越来越轻，然后，没有了。 秦家族人看到少族长被黄小花带走，担心老虎野性难驯，纷纷拿着锄头、砍刀往山上跑，秦清发现了他们，叫黄小花把他们带过来。 “小黄和小花死了，挖个坑埋了吧。” 秦森叹气，招呼大家一起帮忙，挖了两个大坑，把小黄和小花埋了进去。 黄小花趴在父母的墓穴上，不肯走，秦清陪了她半天，站起来，“我要回家了，以后你一个人也要好好过，想我了，就到山下来看看我。” 秦清走了一截儿，回头看她，黄小花的大眼睛看着她，秦清知道，她知道她的意思。 傍晚下山，望着夕阳，她想，这就是她心神不宁的原因了。 回到家后，她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噩耗等着她。 “唐怀野昏迷一个月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小宋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秦森反对，“走夜路太危险。” 秦清一定要去，谁也挡不住！ 秦清决定好的事儿，确实没人能挡得住。一个小时后，秦森抱着女儿的药箱，秦澜他们打着火把，跟着少族长连夜下山。 上船后，秦森劝女儿睡觉，秦清闭上眼睛，睡不着，只能闭目养神，手指摩挲着龟龟，停不下来。 下船换车，一路颠簸着到军区大院，还没有天亮。 车子开到唐家门口，小宋上前敲门，来开门的是唐怀山。 秦清冷着一张脸，“唐怀野呢？” “在一楼，右边那一间。” 打开屋里的灯，秦清看到无力地躺在床上，瘦弱的脸颊都凹陷下去的唐怀野，有点不敢认。 她几步走过去，拉起唐怀野的手腕，闭上眼，仔细给他把脉。 然后，秦清睁开眼，十分气愤地瞪着唐怀山，简直不敢置信，“就这么个破毛病，你们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唐凯旋和田雨披着衣裳过来，“清清你来了，伯母没有办法，医生说……” “停，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找我？我早点来唐怀野也不用受这么多罪。” 唐凯旋惊喜道，“你说什么？阿野有救。” “再被你们耽误一段时间就没救了。” 田雨又哭又笑，“真的吗？真的有救？我就知道你可以，你说怎么救，我们都听你的。” 秦清从箱子里拿出她的金针，“把他衣服脱了，翻过来背朝上，脸侧放着，别让他憋气。” 唐凯旋和唐怀山父子俩搭把手，小心地把唐怀野翻过去，田雨小心地捧着小儿子的头。 秦清先给他推背，先给他活络经脉，然后才给他针灸。 她下针特别利落，看上去就跟随便扎上去的，看的唐家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了。 留针半个小时，取下金针，什么事都没发生。 田雨茫然地看着秦清，“这……” 秦清没有说话，又给他推了一下，然后手落在他的头顶，顺着头顶的几个重要的穴位按下去，按到最后一个时，唐怀野喉咙里发一声咕噜声。 屋里都安静下来了，目光都聚集到唐怀野的脸上。 秦清不急，她从头到尾又按了一次，唐怀野这次反应更大，皱眉，含糊地说了一个字，“疼！” 田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如雨的下。 唐凯旋和唐怀山都忍不住喉头哽咽！ 太好了！ 秦澜走过去，给少族长擦了一下汗。 “他现在太虚弱了，让他睡一觉，明天就会醒。” 田雨现在无条件相信她的话，她说什么她都信，“嗯，肯定会醒！” 外面朝阳冉冉升起，秦清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一晚上又是赶路又是金针刺穴，她太累了。 田雨赶紧让秦清去楼上休息。 田雨问她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睡？秦清摇摇头，她现在只想睡觉。 秦澜他们精神还算好，吃过早饭才上楼休息。 霍思思一早带着护士来家里，刚想进去给阿野吊水，田雨赶忙制止她们。 “阿野已经醒了，不用这些东西，你们拿走。” 霍思思从门缝里看进去，小叔子还是和昨天那样躺在床上，看不出有醒来的样子。 霍思思拉着田雨的手，“妈，你让我们进去，先给阿野吊水，要不然阿野身体受不住。” 田雨急了，“我说不用，你们出去。” 这些天一直负责来唐家照顾唐怀野的护士庄玉莹，以为她精神状态不好，为了病人的身体，她侧着身体想要先挤进房间。 -- 第117页 田雨推了她一把，“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了不让你进，你偏要进。” 庄玉莹给霍思思使了个眼色，霍思思配合着拉着田雨去沙发上坐，“妈，我们和你一样急，你先让我们把水吊上好不好？” “我说了不行……” 庄玉莹终于进屋了，她一抬头，看到一双锐利的泛着冷意的目光，“出去！” 庄玉莹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妈！” 田雨高兴地甩开霍思思，“看，我儿子叫我了。” 霍思思不敢置信地推门进去，“阿野，你醒了？” “大嫂。” 田雨一边哭一边欢天喜地道，“昨晚上清清给你扎完针你就有动静了，清清按了你一下，你居然还会叫疼！” 唐怀野瘦削的身体，疲劳的无法动弹，“妈，清清呢？” “楼上呢，为了救你，清清连夜赶过来，又给你扎针，刚刚睡下还没两个小时呢。” 唐怀野想撑起身子，他努力了几下都不行。 “你先别动，清清说你躺久了，要按摩几次才好。” 庄玉莹走过来，她大方地朝唐怀野道，“唐团长你好，我是军区医院的护士庄玉莹，现在主要负责照顾您，我在学校里学过，我可为您进行按摩。” 霍思思正要说让庄玉莹来，唐怀野和田雨一起反对，“不用。” 唐怀野看向霍思思，“大嫂，我说了几次了，把她人带走，我不想看到她。” 霍思思还想解释，田雨不听，儿子不高兴了，一个外人在她家呆着干什么？ 庄玉莹无辜地站在那儿，田雨直接把她推了出去。 霍思思跑出去跟庄玉莹道歉，“不好意思，我妈情绪不太对，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不要介意。” 庄玉莹温柔一笑，“我都理解的，等唐夫人情绪缓和了，明天我再来看唐团长，毕竟，这是我的工作。” 霍思思送庄玉莹出去，她回到家，婆婆还是一一副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她扶额，这是好了一个，又病了一个吗？ 唐怀野身体太虚，短暂地醒过来后，他又睡着了，一觉睡到中午，肚子饿的咕咕叫。 秦清推门进来，他委屈地看着秦清，秦清给他把脉，“还行，死不了。” “有你在，我掉进地狱也会爬出来。” 刚下班赶回来的唐怀山，刚好走到门口听到这话，扭头就走了。 刚醒过来就说这么油腻的话，也不怕伤了胃口。 秦清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唐怀野朝她笑，露出他的大白牙！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下午回老家，路上堵车耽搁了，更新的有点晚，请大家见谅！明天会尽量早一点啦！ 大家早点睡，拜拜～ 第49章 傍晚, 唐怀山去接霍思思下班，霍思思在办公室和人闲谈，言语之间说到他小叔子醒了。 “说实话, 我们都没想到能这么快醒来。” 霍思思笑道，“还是李医生说的对，可能是在家里休养，确实对病人有好处，才能这么快醒来。” 有一个和庄玉莹关系好的护士开玩笑, “那也是咱们玉莹照顾得好啊。” 庄玉莹温柔一笑, “有我什么功劳。” “怎么没有，你每天都早早地去唐家, 尽心尽力地照顾唐团长，真要表功, 怎么少得你的份儿。” 这个话若是当事人自己讲就有点脸大了，毕竟照顾病人这是他们的工作。不过借由别人的嘴巴说出来, 大家就觉得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都跟着起哄。 庄玉莹的爷爷是这个军区医院的院长, 平时很受大家爱戴，因此, 庄玉莹借着庄院长的身份，在医院里过的很不错, 捧她臭脚的也多。 有几个人看出了庄玉莹的小心思，故意把庄玉莹和唐团长凑成一对，玩笑得没边儿了，扯到什么救命之恩之类的。 霍思思觉得这样有点不对, 但是办公室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 她也只能按下不提, 就当他们开玩笑，她就看着他们闹。 唐怀山在门口，听里面说的越来越不像样了，板着脸，大力敲门。 咚咚咚！ 屋里安静了。 一个小护士打开门，看到唐怀山，回头对霍思思道，“霍医生，你爱人来了。” 霍思思撩了一下头发，笑容满面地走到门口，“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阿野未婚妻来了，爸妈让我们早点回家吃饭。”唐怀山瞟了一眼屋里的人。 听到这话，霍思思也知道丈夫肯定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了，他在生气。 霍思思挽着他的手臂，“今天早上妈提了一嘴清清，我以为妈高兴糊涂了，清清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早上天没亮就来了，她给阿野针灸之后，阿野就醒了。” 这句话是他故意的，故意打脸大的那些人的脸。 霍思思尴尬地笑笑，“那什么，我们先回吧，别让爸妈等急了。” 夫妻俩从医院走出来，霍思思放开丈夫的胳膊，“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点，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 唐怀山冷笑，“我若不是偶然碰见，我还不知道军区医院这些人这么……” “唐怀山！” 霍思思恼怒地制止他，“大家不过时随意开个玩笑罢了，没有恶意的，你这样也太上纲上线了。” -- 第118页 “这就上纲上线了？清清平时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对她的？你明知道清清是阿野的未婚妻，你刚才是什么态度？” “秦清昨晚上赶了一晚上的夜路，都顾不得休息，就为了救我弟弟一命，你就这样默认由他们随便开玩笑？” “霍思思，我发现你这人怎么拎不清呢？” 霍思思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也顾不得体面，急了，“唐怀山，你这样说话还有没有良心？是，秦清是阿野的未婚妻，我也没说不是啊。刚才那里那么多人跟着起哄，庄玉莹又没有承认，我总不能跳出来打庄玉莹的脸吧？” “怎么不能？就她精贵？” “呵，难道不是秦清最精贵吗？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处境？你为了一个外人，就这么凶我，你对得起我吗？” 霍思思捂住脸，蹲下痛哭不已。 唐怀山叹气，“对不起，是我错了。” 霍思思蹲在地上，不肯起来，唐怀山把她拉起来，“事实就是事实，不论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你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伤了家人的心。” 周围已经有人在打量了，霍思思就当借坡下驴，被唐怀山拉起来，整理好自己，甩开他的手，气冲冲地往前走。 路上，两人又争执起来，唐怀山想去军区大院，霍思思不想去，唐怀山冷着脸，“随你的便。” 最后，霍思思还是跟着去了军区大院。 此时的唐家，唐凯旋在客厅和秦家人闲聊，婆婆在厨房忙活。 霍思思强撑着笑脸打招呼，然后撸起袖子去厨房帮忙。 霍思思扫了一眼厨房里的人，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听说清清来了，怎么没看到她。” 田雨笑呵呵道，“清清在后院看书，等会儿饭做好了就叫她。” 霍思思摘菜的动作慢了，“长时间坐着也不好，要不我叫清清进来帮忙做饭，她也该活动活动了。” 秦澜看了一眼霍思思，淡淡道，“我们少族长不做饭。” 有了今天早晨的事儿，田雨现在觉得秦清做什么都是对的，“没关系，不做饭就不做饭，以后都让阿野做。” 秦澜朝田雨笑，“也不用麻烦唐团长，以后我们会找人跟着少族长的，做饭这些杂事儿有人做。” 田雨十分同意，“她的时间珍贵，应该花在其他地方。” 霍思思原本对秦清没什么意见的，听到这话，她心里瞬间就不高兴了。 秦澜一边和田雨聊天，一边悄悄打量霍思思，发生什么事儿了？ 晚饭时间，桌上气氛十分好，儿子醒了，再没有什么比这件事，能让唐凯旋夫妻俩高兴的。 唐凯旋举起酒杯，“来，借花献佛，我借着你们秦家的好酒，谢谢清清、谢谢你们秦家对我家阿野的情谊。” 秦森和他碰杯，“咱们是亲家，不说这些见外的话。” “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两个男人碰杯，一饮而尽。 田雨给秦清夹菜，“你尝尝这个芋儿鸡，我跟一个四川的军嫂学的，不知道我的手艺正不正宗？” 秦清吃了一块儿软糯的芋儿，夸道，“确实做得不错。” “是吧！” 唐怀野的房门是打开着的，客厅饭桌上食物的味道不断飘到他的鼻子里，还有养身酒的味道，他也好想吃啊！ “妈，我饿了！”唐怀野朝门外喊了一声。 田雨大声吼回去，“等着！” 回头田雨又对秦清说，“清清呀，再尝尝这道菜。” 霍思思脸色不太好，低头吃菜，饭桌上都没说话。 秦清感觉到霍思思打量自己的眼神，让她有点不舒服。 她回想上次离开的时候，霍思思态度还挺好的，这是怎么了？ 屋里的唐怀野，又喊了一声爸爸，唐凯旋酒到酣处，压根儿听不到。 最后还是大哥唐怀山从饭桌上下来，去厨房把他的病号饭端过去，“手能动吧，自己吃。” “大哥喂我。” 唐怀山一脸嫌弃，“一个大男人，矫情啥呀！” 唐怀野自闭了。 唐怀山把饭碗怼过去，“接着！” 唐怀野不接，还在进行最后的挣扎，他惨兮兮地叫了一声清清。 秦清正好不想和霍思思坐一桌，唐怀野叫她，她站起身就进屋了。 唐怀野没想到清清真的肯搭理自己，他一本正经地赶大哥走，“你没吃饱吧，快回去吃饭，清清会照顾我。” 唐怀山把病号饭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爱吃不吃！” 秦清进来，“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唐怀野勉强地抬了一下手，“我动不了。” “不会啊，我中午检查过，挺好的，难道残废了？我再给你扎两针？” “不用，能动，能动，我自己吃吧。” 有秦清的硬核反驳，唐怀野不作妖了，端着病号饭，吃的起劲儿，一碗下去还没见饱。 “再来一碗。” “行了，这点就够了，你现在肠胃功能还不知道怎么样，少吃多餐最好。” 小可怜唐怀野，只得恋恋不舍地放下饭碗。 “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给你再按摩一次。” 晚饭后，大家一起收拾碗筷，霍思思懒洋洋地坐在那儿没动，夫妻俩晚上回家路上，唐怀山问她，是不是不高兴？他可以道歉，下午他态度不好。 -- 第119页 霍思思确实有点委屈，不论是丈夫下午凶她，还是婆婆对秦清的态度，都让她不高兴。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道歉了，那我只有接受了呗。” 霍思思的语气说不上多好，唐怀山没在说话，沉默着往家走。 原本还等着丈夫再说两句软话哄哄她，没等到，霍思思刚好一点的心情，又跌倒谷底。 晚上，霍思思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去上班，顶着两个黑眼圈。 和霍思思关系不错的陈亚，趁休息时间把她拉到角落，关心道，“听说昨天下午你和唐怀山吵架啦？” 霍思思脸色沉下来了，“你怎么知道？谁传的？” “还用谁传？昨天下午你和唐怀山在医院外面吵架，好多人都看到了。你们两口子关系一向很好，怎么就吵起来了？” 霍思思叹气，“还不是因为秦清。” “唐团长未婚妻？这有什么可吵的？” 霍思思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陈亚拉着她的手，“这事儿你做的欠考虑，也不怪唐怀山生气。” “我知道我该摆明立场，当时不是气氛不对嘛，我直接把他们怼回去，庄玉莹还不得恨上我。” 陈亚冷笑一声，“你别以为庄玉莹真看上唐团长了，人家庄玉莹早就想去家属院攀高枝的，早先她没少借着工作的名义进出大院，相了不少男人，去年我还看到她和一个男人手牵手去小树林。” 霍思思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 “她做的隐密，又有工作打掩护，知道的人不多。那几个知道她小心思的，就冲着庄院长，也不会说出去。庄院长明年就退休了，为这个孙女闹的晚节不保，我们也不忍心。不过你也不用太捧着庄玉莹，你占理，找谁说理都不怕。” 霍思思现在智商在线了，“可能就是因为庄院长要退休了，她才这么着急，想用名声绑上阿野。” “要我说，唐团长之前昏迷，醒不醒的过来还两说，庄玉莹起了心思，应该就是昨天的事儿。昨天刚起心思就闹出来，看来她真的急眼了。” 陈亚又问，“对了，唐团长是怎么醒的？我们主任昨天下午还研究过唐团长的病例。” “听我婆婆说是秦清针灸扎醒的，当时唐怀山也在。” 陈亚惊喜道，“没想到那个小姑娘还有这个本事？” 霍思思扯了一下嘴角，“可不是有本事嘛，现在我婆婆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在她那里，秦清说什么话都是对的。” “你这是拈酸了吧，当初你怎么跟我说，你想自家过小日子，想和公婆保持距离，互相尊敬着就行。现在你拈酸会不会有点晚了？再说了，秦清刚救醒你小叔子的关头，会这样也正常吧。” 霍思思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那我只能说你活该，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想东想西的干嘛呀！想想崔明朗的后妈，隔三差五就要来我家演一出，你的日子不比我好过？” 霍思思生气，掐了陈亚一把，“你是谁闺蜜，帮谁说话呢？” 陈亚笑着求饶，“好好好，我是你闺蜜，可就是因为咱们关系好，我才要点醒你，想想你现在过的日子，你难道想回到过去？” 霍思思一哆嗦，她永远也不要回到以前，过着被人无视，总被人欺负的日子。 陈亚拍拍她的手，“你和唐怀山感情在那里摆着，你姿态别那么高，好好道个歉，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霍思思想通了，哼哼唧唧地抱着陈亚，“嗯嗯，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闺蜜，来亲一个。” 陈亚一把推开他，“亲你男人去。最后提醒你一句，从唐团长整崔明朗后妈这件事儿上就看得出，你小叔子他对秦清有多看重，庄玉莹这事儿，我觉得你最好跟他通个气，小心以后落埋怨。” 霍思思点点头，她心里有数。不钻牛角尖，她智商还是在线的。 这一天，医院里的同事们，没少偷偷打量霍思思，她都装作没看见，跟她从小经历那些相比，这都是毛毛雨。 晚上回到家，想通了的霍思思，缠着丈夫闹了一场，夫妻俩揭过这件事，又恢复到以前如胶似漆的模样。 第二天上班，霍思思一副春风拂面的样子，看的陈亚啧啧出声，这女人日子过得顺不顺啊，都在一张脸上摆着。 霍思思上午看完诊后，庄玉莹过来敲门。 “庄护士，找我有事儿？” 庄玉莹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霍姐，不是说好了叫我玉莹嘛，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了？” 霍思思淡淡笑道，“还是要客气点好。你有事儿先说，我一会儿有事儿出门。” 庄玉莹走进屋里，把门反锁，她坐到霍思思面前，微微一笑，”霍姐，老实说，我很羡慕你，丈夫有前途，公婆和善，日子过的顺心，我啊，我就想着，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你会的。” 庄玉莹摇摇头，“嫁给别人我不知道会不会，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嫁给唐团长我一定能如愿。” 霍思思没想到庄玉莹居然敢当面到她面前说这种话，“阿野有未婚妻，很快就会结婚了。” “有未婚我知道，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至于说结婚，我听说那小丫头还没成年吧，估计还早。” -- 第120页 她倒是打听的清楚。 “直说吧，霍姐，你帮我嫁入唐家，我帮你得到科室主任的名额，这个交易怎么样？” 没想到她打的这个主意，霍思思现在不糊涂了，直接拒绝了她。 庄玉莹走的时候跟霍思思说，“霍姐，我这人有一点好，那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从小到大，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我们走着瞧。” 霍思思被阴狠的庄玉莹吓了一跳。晚上回去和丈夫商量，唐怀山也觉得这事儿要告诉秦清和阿野。 唐怀野身体恢复的挺好，这天傍晚，唐怀山夫妻俩带着豆豆过来吃晚饭，霍思思当面跟秦清道歉，也跟唐怀野说了庄玉莹的事儿。 秦清还不知道有这些事儿，不过她接受霍思思的道歉，人嘛，一时之间有点想不通的事情很正常。 唐怀野皱眉，跟秦清说，“这个女人，我只在醒来的时候见过一次。” 霍思思道，“我看昨天庄玉莹那样子，不像是说假话。” 唐怀野握住秦清的手，“大嫂，你别管，我会处理。” 秦清回握住他的手，她相信她会处理好。 以唐怀野的条件，对他有想法的女人肯定不少，庄玉莹不过是心动之后然后行动的人之一，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种事儿，只能靠唐怀野自觉了。 如果他不自觉，她就换一个自觉的未婚夫。 唐怀野回头看到秦清朝他笑，他怎么觉得有点瘆人。 秦森看见他们进来，招呼他们吃西瓜，“今天的西瓜挺甜的。” “谢谢叔叔。” 大家捧着西瓜埋头苦吃，只有秦清面前的西瓜，是把西瓜肉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 唐怀野：“夏天吃西瓜就是要酣畅淋漓的感觉，切成这么小一块儿，吃起来不过瘾。” 田雨瞪了儿子一眼，“清清想怎吃就怎么吃，碍着你了？” 唐怀山问霍思思，“我去给你切一盘？” 霍思思甜蜜蜜地笑，“不用了，我就想和你这样一起吃西瓜。” 桌上的其他们扭头看向其他地方，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唐怀野朝秦清笑，希望他们以后的日子也能这样。 一周后，唐怀野去医院做身体检查，家属在外面等候，突然屋里传来一声惊呼。 怎么回事？等在外面的唐家人都冲了进去。 屋里气氛有点诡异，唐怀野坐在那儿，庄玉莹趴在地上泫然欲泣。 唐怀野看到慢悠悠的，最后进来的秦清，面无表情地跟秦清告状，“这个女人想扒我的衣服。” 庄玉莹赶紧解释，“我没有，唐团长误会我了。” 秦清看都没看庄玉莹一眼，“检查脑子要脱衣服？” 后面跟进来的陈亚，被秦清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噗嗤笑了出来，“不需要。” “那这个女人怎么回事？难道她想脱你衣服扑倒你？我警告你唐怀野？你敢让其他陌生女人碰到你的身体，咱们两人就解除婚约。” 秦森清了一下嗓子，“清清，咱们也不用这么严格吧。” 秦清咬牙切齿，“就是这么严格。” 唐怀野跟个小媳妇儿一样直点头，“我绝不会让任何女人碰到我的身体。” 检查室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庄玉莹哭着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听说唐团长扎完针就醒了，我想陈医生他们来检查，肯定想知道扎了哪些地方，说不定对以后的病人也有帮助，所以我才……。” 庄玉莹后面找机会去过军区大院，但是她根本进不去唐家，一直等啊等啊，好不容易等到唐怀野到医院检查身体，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对唐怀野的病情很熟悉，再加上她上次遇到唐怀野清醒，嘴巴能说话，但是身体完全不能动。 另外，今天唐怀野是他大哥扶进来的，她以为唐怀野现在没有反抗能力，才想借这次机会坐实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出生不差，到时候将错就错，有她爷爷出面，两家的婚事肯定就定下来了。 谁知道唐怀野恢复的这么好，居然有力气一把掀开她。 陈亚扶起庄玉莹，“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只是，以后这事儿就别做了，你姑娘家家的，冲上去就脱男人衣服。传出去多不好听。” 秦清瞪了唐怀野一眼，转身就走，唐怀野在后面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秦澜跟在秦清后面，冲出医院就开始狂笑，简直太可乐了。 当天医院有了新的流言，开始说的是唐团长对庄玉莹一见钟情，一见面就要脱衣服这样那样的。 后面又变成，庄玉莹霸王硬上弓，唐团长身体弱，反抗不了，最后为了守护自己的贞操，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庄玉莹推开。 庄玉莹在唐团长未婚妻面前哭着求着成全她和唐团长，唐团长跟未婚妻表决心，他绝不让陌生的女人碰他一下。 前面的话当然是庄玉莹传出去的，后面的话，则是唐怀野叫人传出去的。 反正，一定要体现出庄玉莹死缠烂打，和他对清清的坚贞不渝！ 霍思思听到他这个要求，简直无语。 陈亚笑的肚子疼，拍着桌子保证，肯定会把小消息传到位。 第50章 医院的这场闹剧, 终于传到庄院长耳朵里。 庄院长正直了一辈子，没想到他的孙女倒是传出这种没羞没臊的闲话来了，他的脸都被丢尽了。 -- 第121页 “你走, 你明天就走，回东北老家去，找个人嫁了。” 庄玉莹哭着道，“凭什么，我靠自己的本事考进医院, 我不走。” 庄院长气的直哆嗦, “好，你不走, 我走，我明天就去辞职。” 庄玉莹拉住爷爷, “爷爷你帮帮我，我喜欢唐团长, 我想嫁进唐家, 我这辈子就求你这一次。” “你看看你, 现在像什么样子，一个姑娘家, 说什么嫁不嫁的，你还要不要脸？” 庄玉莹擦掉眼泪, “要脸干什么？要脸就是回东北老家天天喝大碴子粥，冬天家里连一件没有补丁的棉袄都没有？” “你……我庄家怎么会有你这样嫌贫爱富的孙辈？” “爷爷，不管你帮不帮我，我都不会放弃这里的, 我更不会走。”庄玉莹擦干眼泪, 直接跑出家门。 庄院长追到门口, “站住，天都快黑了，你要往哪里去？” “不要你管！” 庄玉莹一路跑到军区大院外面，找人带了句话，她跑到一个小树林等着。 半个小时后，一个高高瘦瘦的男青年跑过来。 “莹莹，你找我。” 庄玉莹看到孙文，哭着扑过去，“阿文，我命好苦啊，为什么别人都欺负我，我做错什么了？” 孙文搂着她的腰，一脸疼惜道，“莹莹别哭，你跟我说，他们都是谁，我给你报仇。” 庄玉莹哭的鼻子尖都红了，“阿文，还是你对我好。” 庄玉莹叹气，“他们家世太厉害，我们惹不起，还是算了！” 孙文愤愤不平道，“别害怕，有我给你撑腰，虽然我只是个文艺兵，我不行，还有我爸在，我就不信，谁敢只手遮天。” 庄玉莹仿佛被鼓舞了，她鼓起勇气挑拣着把今天医院发生的事含蓄地说了一遍，“他脸上都是伤疤，凶神恶煞的，我怎么可能看上他。何况……” 庄玉莹娇羞地摸着肚子，“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 “什么？”孙文一步跳开，看着庄玉莹的肚子，“真的……真的有了？就一次……” “嗯，谁知道你那么……厉害……”庄玉莹羞红了脸，最后两个字声音低的听不见。 孙文一边为自己的厉害骄傲，一边又很纠结，“玉莹，咱们现在不适合有孩子。” 庄玉莹一脸震惊，“阿文，你不想要我们爱的结晶？”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妈很传统，可能不会接受。” 庄玉莹坚定道，“我不怕，就算全世界反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再说，我也不差，你妈肯定会接受的。” 孙文被她的坚定感动了，“莹莹，我肯定会一起守护我们爱的结晶。” 秦浩几个人躲在树林里喂蚊子，简直要看笑了，秦浩小声说，“这孙文是真傻还是假傻？” “能说出这种话，估计是真傻。” “他们走了，我们也赶紧走，这树林子里的蚊子简直太凶了！” 孙文送庄玉莹回家后，满脑子都是浪漫的思想，他恨不得现在就和莹莹结婚，向全世界宣告，他和莹莹有爱的结晶了。 孙文兴匆匆地跑回家，“妈，我有个事儿跟你说。” 这个时候，全家都正在吃饭呢，“你这孩子，我还说啥事儿耽搁了，全家都等着你吃饭，等到这个点儿。” 这些话孙文全部听不见，“妈，我要结婚了。” “啥？”不只孙文他妈，孙文的哥哥嫂嫂们也懵了，一点预兆都没有，怎么就要结婚了？ “和谁？” “庄玉莹，一个特别温柔的姑娘，她爷爷是咱们军区医院的院长。” 庄玉莹？是他们刚才八卦的那个庄玉莹吗？饭桌上的孙家人面面相觑。 孙妈一个脾气特别火爆的人，硬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庄玉莹是谁？” 孙文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之后，孙家人这下可以确定，就是他们刚才八卦的那个庄玉莹。 孙妈把筷子摔在桌上，直接站起来，“孙文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爸也不同，咱们全家都不会同意，想娶庄玉莹，你死了这条心吧。” 孙文着急解释，“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她爷爷庄院长也特别好，你们去医院打听打听就知道。” “不管她是庄院长的孙女还是皇帝的孙女，只要她是庄玉莹，就是不行！” 孙文一脸失望，“妈，你说过的，只要我喜欢的就是你喜欢的，怎么现在就不同意我和莹莹结婚呢？你怎么这么封建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孙文的爹可不惯着这个傻儿子，“吃不吃饭，不吃饭出去，影响我胃口。” 孙文从家里跑出来，十分沮丧，爸妈不同意，他该怎么捍卫他们的爱情？ 头天晚上才八卦完庄玉莹的事儿，第二天又出续集，庄玉莹要和孙家小儿子结婚，孙家不同意，把孙文他妈气的饭都吃不下。 孙文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第二天就去申请宿舍，他一定要和庄玉莹结婚。 秦浩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笑出鹅叫。 秦澜问，“这就让庄玉莹如意了？” “想啥呢？我去打听过，孙文他妈虽然溺爱小儿子，可也是不是傻子，出了名的母老虎，庄玉莹想靠着肚子里的孩子上位，可能性不大。” 秦澜灵魂发问，“孙文怎么就知道庄玉莹一定怀孕了？且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 第122页 “对哦，以庄玉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骗人这种小事儿，都不是问题。” 秦浩兴奋得抓耳挠腮，“咱们帮孙文确认一下？” 秦清在一边看书，淡淡道，“我看你们一天天的，真是闲得很，干点什么事儿不好，整天看关注八卦，有意思吗？” 有意思，特别有意思。 秦浩他们跑去军区医院找陈亚和霍思思，他们不懂，这两个专业人士肯定懂。 两人听到最新更新的八卦，陈亚惊呼一声，“我的乖乖，这庄玉莹真能折腾，我以前还小看她了。” 陈亚骨子里也十分八卦，“你们等我消息，我帮你们打探。” 得到陈亚的话后，秦浩他们跑回家等着。 两天后，霍思思回了一趟军区大院，陈亚以无比猥琐方式发现庄玉莹没怀孕。 怎么猥琐了？ 霍思思悠悠道，过程不重要，反正结果就是庄玉莹假怀孕。 这几个看热闹的，一致觉得，这事儿要告诉孙文他妈，好好的一个老太太，被一个莫须有的孙子气的吃不下饭，这怎么行？ 他们必须替□□道。 孙文他妈知道消息后，果然气炸了，也不躺床上养病了，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叫上相熟的老姐妹们，找庄玉莹算账去。 孙文拿着偷来的户口本儿，和庄玉莹甜蜜蜜地去领证的当口儿，直接被孙文他妈堵在马路上。 听当时的见证人说，孙文他妈是个语言方面的天才，当场换了几十个词语，表达了同一个意思，那就是对庄玉莹这个女人的不齿，一万个看不上。 庄玉莹没办法，当场装晕，孙文被他妈带走，庄玉莹最后是被路过的人送去医院，结果还没走到医院，庄玉莹自己就醒了。 庄玉莹是装晕，庄院长就是真晕，直挺挺地倒下去，要不是后面有人接着，又是在医院，说不定老爷子当场就过去了。 庄院长因为这个孙女，晚节到底还是没保住，第二天他就辞职离开了这里。 两天后，在当地的报纸上，有人看到了庄院长登报和庄玉莹脱离关系。 秦清从那次医院出来后，就没有关注过庄玉莹的事儿。在她看来，庄玉莹这种自以为聪明的，遇到真和她较真儿的人，她是混不转的，翻车是早晚的事儿。 这次因为有秦浩他们这群好事者参与，时间提前了点。 唐怀野有秦清在，他的身体恢复的特别好，最近他已经开始恢复锻炼了，他每天的训练强度能达到原来的百分之九十，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是他脸上和身上的伤疤。 秦清给他做了药膏，只要按时擦，很快就会淡去。 唐怀野阳奉阴违，他觉得身上的伤疤都是他的勋章，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秦清威胁他，“你身上的我就不说了，脸上的伤疤多影响美观啊，我跟你说，如果你不好看了，我就去看其他好看的人。” 唐怀野真的觉得自己被威胁到了，一个大男人，每天晚上洗了澡，扭扭捏捏地抹去疤膏。 田雨看到儿子抹去疤膏之后的效果，可耻的心动了。 “你用不用？不用给我用，我脚上有个疤痕，擦一擦，应该很快就会去掉。” 唐怀野把他妈推出去，关上门。清清亲手做的东西，他要自己用。 一周后，唐怀野脸上的伤疤恢复的差不多了，秦清准备要回山寨，这时候，唐德生和方若老两口来了。 唐怀野出事儿的时候，唐凯旋和田雨怕两个老人家身体受不了，一直瞒着的，没想到两个老人还是知道了。 唐德生指着鼻子骂，“唐凯旋你真是好样的，阿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我们说，你是安心要让我心头难受啊，见不得我长命百岁啊！” 方若板着脸，“唐怀野你给我滚过来！” 唐怀野牵着清清的手，小心地走过去，“奶奶，快看看，这是你未来的孙媳妇儿。” 方若笑了，拉着秦清的手，“清清过来坐。” 唐怀野放下心来，刚想跟着一起坐过去，方若一秒变脸，“唐怀野给我滚过去站着！” 方若扭头，笑眯眯地对秦清说道，“清清从小就能干，这次阿野能活下来，多亏了你，要不是有你在，我老太太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唐凯旋和田雨两个犯人站在旁边听着，也没有坐下的权利。 秦清拉着方若的手，“唐奶奶，您别担心，唐怀野身体好得很，现在出去跑上十圈都没问题。都过去了，您别着急上火。” “哎，就是，我不着急。” 方若问起秦奶奶，“咱们分别已经四五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身体怎么样？” “谢谢您的关心，奶奶一切都好，如果您有时间，就上我们秦家寨住两天，让我奶奶带着您上山捡蘑菇，体会一下山野的乐趣。” 唐德生应声，“我们在军区住两天，等过段时间就去秦家寨，听说山寨下面有河，我跟你爷爷搭伴儿钓鱼去。” 听说老俩口过来了，唐怀山和霍思思带着豆豆也赶过来，霍思思看到秦清和方若之间亲热的关系，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羡慕的。 她嫁到唐家之后，第一次见到方若，她和她逝去的祖奶奶特别像，对她好，不要求她必须要这样必须要那样，她从心底里对奶奶就很亲近。 -- 第123页 奶奶对她也好，会给她讲很多事情，也送她首饰，但是，她知道，她和奶奶之间的关系，没有秦清和她融洽。 方若看到他们，笑着招呼霍思思过来坐，对于唐怀山这个大孙子，方若一样没有好脸色。 唐怀山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方若特地转了身，背朝唐怀山，假装自己没听到。 有秦清在，这老两口也闹了两天才消停，算是原谅了几个儿孙。 第三天，秦清要走了，方若留她，“和我住两天再走。” “不行了，族人们知道我要回去，提前在渡口等我，我已经晚了两天了。” 方若遗憾，“那确实不能让他们等太久。你回去跟你奶奶说，过段时间，我就去看她。” “嗯。” 这一天，唐怀野特地请了半天假，开车送她到渡口。 秦清上船后，朝他摆摆手，“回去吧，记得给我写信，要写那种很长的，我愿意看。” 唐怀野拉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也喜欢你送给我的画，就上次那种，画的仔细点，我记得那时候你脸红了，我在画上没看到。” 秦清笑了。 又一次目送她走远，唐怀野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森看着岸上慢慢变成一个小点儿唐怀野，对女儿说，“你确定就是他了？” 经过这次事情后，秦森从看好这门亲事，逐渐有点怀疑。 唐怀野的工作势必会经历很多这样的生死关头，但不是每次他都这样幸运。 如果，真有个什么万一，他的女儿该怎么办？ 秦清挽着爸爸的手臂，望着两岸青山，淡淡道，“就他了。” 作者有话说： 就问你们，狗不狗血？ 第51章 秦清回到秦家寨的时候, 秦家人刚忙过夏收，秦清到家的第二天，一场暴雨浇透了田地, 隔日天晴，大家又忙活起秋种。 农忙时节，家家户户的伙食都开得好，饭桌上少不了面食，今年刚收的小麦, 新打出来的面粉, 用来做馒头、做包子、做面条，还有做面疙瘩汤的, 呼噜噜一碗吃下肚，忍不住舒服地呼口气, 食物带来的满足感，让人心头踏实。 从去年开始, 秦家寨被部队的人发现后, 秦家寨从暗中转到明面上来, 秦家寨的存在也不再是秘密。 但是，因为去双峰镇的路还封着, 军队也不管地方事务，没人来收公粮, 秦家寨还是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 当然，军队的人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钟前进有想过要不要提一句秦家寨的公粮问题，他向上面反映了一次, 最后也没人管这事儿。 没有回应的回应, 也是一种回应, 钟前进就再也没提这事儿。 上面的人并不是像钟前进猜测的那样不管事儿，实际上是他们商量后，选择不再过问。 秦家少族长秦清解决了边境上的玄学事件后，后续的事儿还要继续仰仗她，按照当时双方的约定，两座山几乎可以说是无偿挂在她名下。原本有心想挑事儿的人，知道这事后，没人想出头找秦家寨的麻烦。 何况，就算秦家人交公粮，把几百斤甚至一两千斤公粮搬出大山也是个麻烦事，更不要说派人进去管理秦家寨了，不现实。 吴远当时跟分管当地行政事务的人商量好，就让秦家寨继续维持这种自治的状态，犯不着为了那一点粮食得罪秦家人，完全不划算。 于是，在各方知情人的默许下，秦家寨继续维持现状。 秦家人自然心头有数，还是和以前一样避着人，默默地种地、打鱼，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是正经。 自己种的粮食，收回来自己吃，这几年风调雨顺，秦家寨家家户户地窖里都存了不少粮食。粮食有富裕的，秦家人肚子吃得饱，精神状态和外面的人就很不一样。 忙完秋种后，秦洋和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找到秦清，说他们想出去当兵。 当兵，也不是不可以，以现在秦家寨和部队的关系，送几个族人去当兵，部队的人说不定还抢着要。 秦清知道，吴远他们一直想把秦家和部队绑的更紧，生怕她撂挑子跑路。 “秦洋，部队你们去过，想必你们也知道，当兵的日子有多辛苦，而且，边境也不太平。” 秦洋笑道，“我们知道，我还是想试一试。我不想一直在秦家寨窝着，想趁着年轻出去看看。” 另外几个青年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不能在山里藏一辈子。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你们父母知道吗？” 秦洋点点头，“我爸妈都知道，他们不反对。” “也不支持？” “我们也不傻，就算去了部队，也会看情况行事的，不会出现我爸妈担心的事情。” 秦清没跟他们说玩笑话，“把你们父母叫来，我要和他们商量。” 秦洋抱怨一句，“我都二十多岁了，可以自己做主。” 秦清淡淡撇了他们一眼，秦洋几人吓得脖子一缩，赶紧回去找爸妈。 听说少族长要找自己，秦林和金花婶子放下手里的活儿，洗干净手，赶紧去少族长家。 他们到的时候，秦清叫秦澜把族长和族老们都请过来了。 秦林进屋，看到这个阵仗，秦洋说他想去当兵，过来找少族长商量，就这事，也用不着这么隆重吧。 -- 第124页 “来了，都进来吧。” 秦清的书房不大，挤不下几十口人，地方从秦清的书房换到堂屋。 秦润好奇，这么多婶婶伯伯们到他家干啥？ 他偷偷跑进去，藏在姐姐的背后，被秦清发现，秦澜抱起小家伙，把他送出去。 “秦洋他们想去当兵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当父母的是怎么想的？现在外头不像咱们山上太平，就跟唐怀野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意外。” 屋里的父母们都不出声了，他们都知道少族长上次连夜下山是为什么事儿，现成的例子就在这里摆着，原本就不太同意儿子去当兵的人，现在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秦洋看他爸迟疑的样子，急了，“爸，我不去前线，当后勤兵也行啊。” “对，就是，我们至少高中毕业了的，帮着领导送文件也行啊，总不会不要我吧。” 秦炅瞪眼，“去了部队都要行动听指挥，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干嘛就干嘛？简直胡闹！” “爸！妈！” 一阵沉默后，秦林叹气，“风险我们都知道，既然他想去，那就去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不能把他关在家里一辈子。” 金花婶子不同意，但是她还是保持沉默。 闹到最后，几乎所有的父母最后都同意了。 做父母的，都拗不过孩子。 “行了，听说秋天有一次招兵，我会写封信送他们去部队报名，至于人家收不收，看不看得上他们，我就管不着了。” “谢谢少族长。” 族人们带着孩子出去，屋里只剩下秦清、秦炅和秦家的族老们。 “以往秦家族人十八岁的时候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留在族里还是出去自立门户都看他们的个人意愿，秦洋他们这一批近几年成年的，因为动乱的原因都被留在族里，现在他们都要出去闯荡了，咱们秦家的成人礼，是不是该办起来了？” 秦清看向大家，秦炅道，“我也考虑过，现在情况相对安稳一些，再加上咱们和外面联系多起来，我认为现在也是时候。” 一个族老反对，“现在的时局是好了一些，但是分出去的孩子们，他们去哪里落脚？怎么谋生？出去过得比现在还艰难，那还不如留在族里。” 秦炅问秦清，“你怎么说？” “我觉得成人礼可以办，分出去的人依然可以留在秦家寨住，等情况真正好转了，他们再下山。” “我看行。”秦炅看向族老人，“你们几个觉得呢？” “那行吧！” 他们家里也有孙辈二十出头了，是走是留，现在定下来，也可以早做打算。 “选了好日子，最近就办了吧。” 秦家要办成人礼的事儿传出去，秦家寨热闹起来，家家户户有年满十八的孩子，都在商量这个事儿。 杜明闲着没事儿，去找秦构吹牛，“你说，你们秦家现在办成人礼，应该没人想分出去吧？” 秦构在屋里找抓兔子的长篓子，没空搭理杜明，杜明自说自话，“我要是秦家人，我肯定不分出去，赶我我也不走，抱着大树好乘凉啊！何况你们秦家现在还有这么大两座山，只要不走，往后三代绝对饿不死的。” “哎，老邻居，问你话呢。” 秦构赶着上山，“你出来，我要关门。” 杜明灰溜溜地出来，看秦构关上院门，“你这会儿上山抓兔子？” “族里办成人礼，大家要一起吃一顿好的，我上山寻一寻，看能不能给桌上添个肉菜。” “那我跟你一起去。”上山的路上，杜明看到其他秦家族人都在往山上去。 杜明又在秦构耳边唠叨，“问你话呢。” 秦构瞪他一眼，“你别烦，兔子都被你吓走了。” 杜明闭嘴了。 今天运气不错，秦构抓到两只肥兔子，喜滋滋地下山，这时候才跟杜明说，“我爹以前还在的时候说过，一个家族，如果都守着族里过日子，那这个家族很难兴盛。” “不过你也不用考虑这些，你们杜家人少，等以后情况好了，你们回到上海，团结一心，杜家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下山后，秦构把兔子送到胡嫂子那里去，现在秦家办大宴都是她掌勺，路上他还碰到和他一样去送东西的秦家族人。 杜明回到家，他爹娘刚从菜地回来，杜明念叨着秦构刚才说的话。 杜老爹道，“树大分支，儿大分家，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老话，总有它的道理。” 杜老爹很欣赏秦家人把分家这样的大事，摆到明面上来说。 他活到这把岁数，见过不少鼎盛的家族，因为家族掌权的那个人，极力想控制整个家族，不肯分家，最后导致亲人反目成仇的不在少数。 秦家有一样也是很多大家族没有的，那就是秦家人都要学一门手艺的事儿，只要有了手艺，大部分人肯定不会去种地当农民，他们无论去开店还是找个厂当工人，以后日子都不会过差。等这些人站稳脚跟后，这又是家族的一大助力。 秦家有这个传统打底，秦家才有敢分家的底气。 杜老爹叹一口气，他们杜家不知道有没有成为大家族的一天，他老人家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了哦。 晚上杜家晚饭时间，免不了说到分家这个事儿，杜明德好奇地问，“爹，到时候我分家了，你分点什么给我？” -- 第125页 杜明骂道，“小兔崽子，翅膀都没长硬就想飞。” 杜明德委屈道，“我问问怎么了？我还有两年也十八岁了。” “你的十八岁和秦家人的十八岁是一回事儿吗？你啥也不会，离了家怎么活？去挨家挨户讨饭吗？” 杜老爹瞪了一眼儿子，“行了，你自己这样子，还有脸说明德。” 杜老爹扭头对明德说，“你爸也没说错，长大想自立是好事，不过你要想想怎么谋生才是正事儿。” “我们家那么多房子，分我几间，我都租出去，当包租公。”杜明德早就想好了。 杜伟业跟弟弟说道，“咱们家可能没那么多房子分给你当包租公。” “哥哥不肯？” 杜伟业看了一眼傻弟弟，“咱们家的房契这些年都当房租交给秦家了，我们还不知道要在秦家住几年呢？” 秦漫笑了，她劝小叔子，“听爷爷的话，还是学门手艺靠谱，靠自己才能长久。” 秦漫和杜伟业今年初结的婚，结婚后，她就搬到夫家来住了。 “大嫂，要不你跟少族长说说，别收我们房租了，我还想要当包租公呢？” “我可做不了主，要说你自己去说。” 杜明德叹气，“我不敢！” 秦家的少族长跟他差不多大，但是他就是害怕她。 杜明冷哼一声，“怂货！” 秦家的成人礼在三天后，胡嫂子早早就忙活起来，拟定菜单，准备各种蔬菜，叫族里的小伙儿们去山上水潭里捞两桶鱼下来，零零总总的准备工作多而繁杂。 胡爱华这两天也不得空，她要在家帮着妈妈做事儿。 到了成人礼的正日子，秦家族人们穿戴整齐，都聚集在祠堂外面，观看儿女们的成人礼。 满十八岁面临选择的青年男女们，被少族长领着，先进祠堂拜祭祖先，拜祭仪式完了之后，才轮到正事儿。 秦清先前说了，现在情况特殊，选择出去过的人，现在依然可以住在秦家寨。 随后，秦炅拿出一个装订精美的本子，念到一个人的姓名，他要上前说出它的决定，是留在族里还是出去自立门户。 然后，负责唱礼的人，就在门口重复一遍，“秦漫，出族！” 选择出去自立门户的，男女都有，主要还是以女娃居多，因为他们要嫁出去的。秦漫也在这群人里面，她已经和杜伟业结婚了，今天就是来走个过场。 留在族里的人，除了一个两个女娃之外，剩下的都是男娃。 对于秦家的女人们来说，留在族里，就意味着以后要跟少族长一样找上门女婿。除了家里只有女孩儿的家庭，一般都会选择嫁出去。 杜家人也在门外观礼，杜明德贱兮兮地凑到大哥身边，“大哥你说，万一大嫂选择留在秦家，你是不是就变成秦家的上门女婿了？” 杜伟业给了杜明德一脚，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唱礼结束后，秦家的宴席开桌了，家里的孩子办了迟到的成人礼，当父母的都有一种老怀安慰的感觉，孩子总算长大了。 “来来来，喝一杯，恭喜你家孩子正式成年了！” “谢谢，同喜同喜！” 饭桌上，杜明德趁大哥去给大嫂舀饭，小声问大嫂，“说好的分家呢，大嫂分了啥？” 秦漫神秘地笑了笑，“我可不告诉你。” 秦漫结婚的时候，已经默认她以后要出族，所以她结婚的时候从族里领了一份嫁妆，这是她的私房钱。 “说说嘛。” “快坐回去，你大哥来了。” 杜明德听到大哥来了，溜的比兔子还快。他性子越来越像他爸了，大哥则越来越像他爷爷，整天就想教训他。 热闹的成人礼后，过了一个月，山下开始招兵了，秦洋他们背着行李下山，秦森送他们去部队。 秦森从部队回来时，把唐德生和方若老两口带上来了。 方若爬到秦家寨，累的全身上下关节都在疼，“这秦家寨可真够远的。” 秦奶奶笑呵呵地迎接她，“确实远，每次上山都要我半条命似的。” “哈哈，不过这个地方确实好哈，两边都是大山，山谷里还能种地，是个隐居避世的好地方。” 方简听到消息跑过来，“堂姐，好久不见了。” 方若拉着方简的手，“哟，你这长壮了不少嘛，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方简笑了笑，在秦家寨要下地种田，能不壮吗？ 一起从北京来的人都说，他刚到秦家寨的时候，瘦弱的跟白斩鸡一样，现在黑了不少，也壮了，全靠下地种田锻炼的。 秦清也过来迎接，“唐爷爷、唐奶奶，你们就住在我们家吧。” 方若笑着摇摇头，她牵着秦奶奶的手，“听你爸说你爷爷奶奶单独住的，我和你唐爷爷就跟你爷爷奶奶住，我们几个老人家，有话说。” 秦炎也乐意，“走，上我们家，秦森，把老唐的行李扛过去。” “哎！” 方简也跟着去秦家，方若一边走一边跟他闲聊几句，“你先回去，等我安顿好了再上你家去，当了这么多年少爷，现在都会种地打猎了，我可要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 方简无奈地笑了，堂姐这么大的年纪了，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俏皮。 -- 第126页 第52章 唐德生和方若这一天确实累着了, 简单地吃了晚饭后，秦清劝他们回去休息，睡觉之前给两人一人吃了一颗养气丸。 方若一口吞下, “好多年没吃到这样的好东西了。” 秦清笑道，“前段时间做了不少，给您留一瓶，正好最近也好好调理一下身体。” “那感情好。” 方若放下药瓶，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封厚厚的信, “这是阿野给你的。” 秦清大方地接过来, “谢谢唐奶奶。” 方若朝她摆摆手，“回去慢慢看, 我和你唐爷爷要睡了。” 秦清回到家，烛火炸开, 发出微弱哔啵声，火苗跳动了一下, 又恢复原样, 跟秦清此刻打开信封时的感觉很像。 清清卿卿, 见字如晤…… 信纸上的笔锋锐利的仿佛要划破信纸，字里行间却在写着他最柔软的心思, 秦清看了一遍，人都睡下了, 又起来点燃烛火，又看了一遍。 秦清在心底感叹，秦清，你完了！ 秦清在床上辗转反侧, 唐怀野此刻却在密林里的某处壕沟里, 几天都没洗过澡了, 浑身脏兮兮的，这些都顾不得，他抱着□□，抓紧时间休息。 侦察兵小跑过来，压低声音道，“团长，有情况。” 唐怀野翻身爬起来，眼睛铮亮，“走，过去看看。” 再说回秦家寨，第二天早晨，唐德生和方若神清气爽地醒来，耳边是清脆的鸟叫声，鼻尖呼吸着山里清新的空气。 “真好！” 唐德生背着手出门，“走，我们厨房看看，今天早上吃点什么。” 方若笑骂一句，“你这老头子，你去厨房干什么？你能干什么活？” 唐德生不服气道，“我不会做饭，烧火还能不会？” 最后，唐德生只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插不上手，悻悻出去了。 秦奶奶早上做的野菜粥，配窝窝头，每人有一个鸡蛋，还有秦奶奶自己腌的小咸菜。 方若喝了一口野菜粥，“要说手艺，还是老姐姐好。” 秦奶奶哈哈一笑，“我只会弄点家常菜，随便做做。” 唐德生问秦炎，“我听说你们每年都有杀猪菜？” “也不是每年都有，养猪的年月才有杀猪菜吃。今年你们如果能在山上呆到过年就好了，有机会尝一尝杀猪菜。” “我们这次要在山上呆到年后，你可别嫌弃。杀猪菜我想尝尝，不过我更想尝尝你家的好酒。” 方若白他一眼，“你看看你，起床还没一个小时呢，就惦记上酒了。” “哈哈，好酒嘛，谁能不爱。” 秦炎是个好酒之人，儿子家有多少好酒他最清楚了。 “清清最近一次酿药酒，还是好久之前，秦森他们去赤水河那边换来的好酒。最近这几年，买回来的酒年份没有那么长，清清已经很久没有做药酒了，家里零零散散加起来，最多也只有二十几斤酒了。” “可惜了清清那么好的手艺，怎么没有自己酿？” “清清想自己酿酒来着，只是前几年粮食少，要留着吃，就没酿。” “秦森不是说今年收成好嘛。” 秦炎点点头，“确实收成不错，今年红薯大丰收，吃不完用来酿地瓜酒也挺好，地瓜酒味道也不错。” “可以试试。” 两个爱酒的老头，吃了早饭溜达到后面去找秦清。 “红薯酿酒？”秦清想了一下，“有多少红薯给我酿酒？” 秦森扛着锄头走出来，“咱们家可以用八百斤红薯用来酿酒。” 秦炎说，“我和你奶奶自己吃不了，也没喂猪，爷爷给你出一千斤。” “那好，今年我们试试酿地瓜酒，不过酿酒之前爷爷要给我做几个大木桶，用来发酵。” “行，爷爷今天就去山上砍木树做木桶。” 唐德生搓搓手，“我也帮忙。” 秦炎回家拿砍刀，路上碰到族人们，问起他一大早去哪里？ “清清要酿酒，我去山上砍一些木头做木桶。” “少族长要酿什么酒？” “地瓜酒。” “我家今年地瓜也多，我也想要酿一些地瓜酒。” “那我家也酿一点，好久没去山下买酒，我家的酒早就断顿了。” 秦家的男人们一拍即合，农闲时间没事儿干，纷纷回家拿砍刀，上山砍树做木桶。 砍回来的木头处理好，等晾干，一个月后，秦清家院子摆着八个大木桶。 木桶做好了，家里就开始洗红薯，蒸红薯，再放凉，拌上酒曲。 “我这个酒曲是去赤水河那边和人换的，好得很。” “你说好不算好，只有酒酿出来才知道。” “那就试试。” 农家酿酒的技术都很粗放，手法也大同小异。 拌好酒曲的红薯泥，被抬到家里温暖的地方发酵，两个多月后，秦家寨家家户户都开始蒸酒。 秦清蒸酒的时候，她在锅盖里面放了一捧山里紫色的小花，她蒸出来的酒自带一种淡淡的紫色，和其他人家的不一样。 秦炎、秦森和唐德生三个人，一人接了一杯酒，先闻后尝。 唐德生仔细品味，“都是一样的工序，你们家的酒格外好入口，香，好喝。” 秦清微微一笑，能不好喝吗？发酵的这两个多月，她有空就去红薯发酵的地方转一转，尽量去除里面的杂质，蒸酒的时候她又忙活了一道。 -- 第127页 这么精心伺候下，她酿出的新酒，不比几十年的老酒差。 秦炎又来了一杯，“秦树、秦楼他们家昨天蒸酒，我也去尝了一杯，比咱们家这个差远了。” 秦炎还想再来一杯，秦清不给，“好酒也不能贪杯，今天够了，明天再喝。” 秦炎有点遗憾，这么好的酒，一坛一坛地放着，可惜了，他不能喝。 最后，在唐德生的争取下，因为他们之前辛苦砍树做木桶，必须给他们奖励，于是，他们走的时候，一人抱了一个五斤的酒坛子走。 两个老头儿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找出下酒的花生米，两个老太太小跑着进来。 “酒呢，在哪里？” “厨房。” 方若跑进厨房，“酒坛子以后归我了。” 唐德生急了，“这是清清给我们的，你要自己找清清去拿。” “哼，清清说了，让你们少喝一点酒，我就是来监督你们的。” “没错。”秦奶奶把另外一坛酒也给抱走。 两个老头儿叹气，没了！ 听说少族长家蒸出紫色的酒，族人们都跑去看。 “怎么会是紫色的？” “锅里面放了一捧野花，你们瞧瞧，清清夏天晒的干花，就是路边到处都是的那种。” “哟，真的是。” “你家的酒可真香，我尝一口？” “那有啥，尝尝呗。” 半个小时后，夏月就后悔了，新蒸出来的一坛酒，被他们以尝尝的名义，给喝了精光。 “刚才都没咋摸出味儿，再来一杯我尝尝。” 夏月心里腹诽，刚才你也是这样说的。 秦清从书房出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看看少族长家紫色的酒。” “看过了吗？” “看过了哈，我们先走了。” 秦清出现，淡淡地问了两句，众人皆作鸟兽散。 夏月心疼道，“被喝了一大坛子。你说，刚蒸出来的酒，哪有陈放的好喝，偏偏他们这么急。” 秦清安慰妈妈，“没事儿，还有好几桶红薯没蒸呢。” 十天后，家家户户的酒都蒸完了，秦家寨上空飘浮的酒香终于散了。 这时候，从前线回来的唐怀野收到了秦清的回信，还有爷爷奶奶送来的信。 唐怀野先拆爷爷奶奶的信，信里提到秦清家酿了地瓜酒，加了紫色的花进去，蒸出来的酒颜色特别好看。 奶奶还在后面提了一句，翻年清清就十八岁了，这个酒如果用来在他们的婚宴上待客，最好不过。 唐怀野笑着叹气，今年春节不知道他能不能请到假，如果有假期，他想和爸妈去一趟秦家寨，也该说说他和清清的婚事了。 唐怀野最后才看秦清给他写的信，拆开看，里面是一幅画，画的是他昏迷的时候，他躺在床上，他的脑袋靠在她的怀里，她低头看他。 唐怀野看着这幅画，原来，他当时昏迷的时候是这样的，好想在他清醒的时候试试这样。 晚上唐凯旋回来，一家三口吃完晚饭后，唐怀野把爷爷奶奶给他的信递给爸妈看。 田雨笑了，“咱们确实该去一趟秦家寨。” 唐凯旋点点头，“阿野和清清的婚事最好尽早定下来。” 唐怀野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假装淡定，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破功。 “我们什么时候去？” 田雨哈哈大笑，“我明天去都可以，就看你们父子有没有假。” 唐怀野看着他爸，“后天我还要出去一趟，我争取年前回来，跟你们一起去秦家寨过春节。” 唐凯旋嘴角带笑，“好，到时候叫上你大哥大嫂，我们全家去秦家寨陪你爷爷奶奶过年。咱们全家已经十几年没有在一起过春节了。” 第二天唐怀野写了一封信，请人送出去。隔天，他带着部队又扎进密林里。 秦家寨，酒酿出来了，秦清每天上山找好药材，她要准备泡药酒了。 新鲜的药材挖回家，等处理好后，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多久才能喝？” “至少要等两个月吧。” 两个月都要等到年后去了。 秦炎又问，“过年的时候能喝吗？” “能喝，就是药效还没到最好的时候。” 这个秦炎无所谓，有五成药力就够了，关键是想喝这个酒。 他家里存着好几坛，都是清清给的，可惜老婆子管的严，他和老唐一天最多两杯的量，都没喝尽兴过。 过年好啊，过年就能正大光明地喝够本。 秦清在家折腾药酒的时候，秦家寨家家户户赶在最后的时间，上山打栗子。 方若跟在秦奶奶背后，背着一个小筐，她今天也要进山捡栗子。 “注意脚下，地上树叶多，踩上去容易打滑。” 这时候，前面的几个小孩儿跑的太快，果然脚下一滑，小孩儿团成一团滚下去了，半路被人拦住，惹得一个小媳妇儿骂孩子。 秦奶奶也看到了，她笑着说，“咱们清清还小的时候，跟着上山，也是踩到树叶上，团成一团滚下去，小脑袋都滚晕了。” 方若笑了，“我在北京第一次见到清清，她就是个稳重的孩子，我还以为一直都是这样的。” “清清早熟，不过毕竟是小孩儿，小时候也没少闹笑话。偏偏每次闹了笑话，她还绷着小脸儿，假装正经的样子，可逗人笑了。” -- 第128页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山里走。 唐德生则和秦炎没去打栗子，他们去山上水潭里捞鱼。 “每年都放了不少鱼苗在里面，过段时间必须捞一捞。” 两人爬到水潭边上，一群小伙子已经开始撒网了。渔网的网眼特别大。 “这条鱼才一斤多，怎么被搂上来的，快丢下去。” “水潭里捞鱼真无聊，还不如去山下河里捞。” “得了吧，去山下要耽搁一天，咱们下午还要去族学上课，哪有那么多时间？” 秦炎跟他们说，“你们去野柿子林看看野柿子熟了没有，这里有我们。” 一个小孩儿把刚拉上来的渔网递给秦炎，“秦炎爷爷，那我们去了。” “哎，路上照顾着点儿小的。” “知道啦！” 唐德生笑道，“等阿野和清清结婚了，再过几年，我们的曾孙也能漫山遍野跑了。” 秦炎不搭茬，“你没撒过渔网吧，今天你试试。” “那就试试。” 中午回家，秦炎找到机会和老婆子嘀咕，老唐上午在水潭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秦奶奶皱眉，“虽然咱们清清是招婿，我还是不想清清这么早就出嫁。女儿家，还是在家当姑娘的时候最顺心。” 秦炎问，“唐小子今年多大年纪了？” “好像是二十四吧。” “那年纪也不大嘛，咱们秦家二十来岁没结婚的大姑娘小伙子有十几个。” “唉，都是这几年耽误了。” 打完栗子，再为过冬准备一些柴火，时间很快到了腊月，地里的小麦也长了指头长，一从一丛的，格外喜人。 选了个好日子，秦家的大肥猪都赶出栏，这一天，一盆盆美味的杀猪菜，让大家在春节前提前狂欢了一把。 因为秋天的时候，家家户户都酿了酒，吃饭的时候，每家提着一个酒瓶子过来，大家挨家尝过去，少族长家的酒当属第一。 秦家寨的杀猪宴后没多久，唐怀野从前线回来，他左手臂被流弹击中，要修养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时候，他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去秦家寨。 他爸和大哥大嫂，还要等到腊月二十八才能腾出假期，唐怀野等不了了，他腊月二十之前，一个人先赶到了秦家寨。 第53章 看到唐怀野, 秦清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唐怀野放下肩上的挎包，伸出右手抱着她, “想你了。” 院子里围了不少人，秦清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推开他，“吃过午饭了吗？” “没吃，路上赶的急, 顾不得。” “那你等等, 我屋里有爱华刚送来的栗子糕，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再有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 唐怀野以为她这样问，能给他下碗面什么的, 他想多了。 好久没看到大高个儿，秦润看到他也好开心, 张口就要叫大高个儿, 话到嘴边, 看到姐姐后，变成了“姐夫。” 唐怀野笑的开怀, 摸摸他的小脑袋，“乖！” “你抱我, 举高高。”秦润最喜欢和他这样玩了。 被秦润拉了一下左胳膊，唐怀野皱眉，马上被秦清发现了，“你受伤了？” “嗯, 不严重, 被流弹击中了左边手臂。” 秦清拉他进屋, “快给我看看。” 他的行李还扔在院子里，跟着秦清进屋。 穿着棉衣不好看伤口，唐怀野直接脱掉上衣，露出健壮的胸膛和结实的手臂。 但秦清现在只看得到他手臂上沁血的纱布。 “纱布要换换。” “嗯。” “你先等着，我去拿医药箱。” 秦清把医药箱子拿过来放桌上，先拿出一把剪刀，先把他手臂上的纱布清理干净。 他手臂上的伤口缝了三针，他自己没注意保护好伤口，还没长好的伤口又崩开了，缝合的地方血肉模糊。 秦澜听到唐怀野来了，赶紧跑来看，进屋就看到唐怀野手臂上的伤口，她退出去，去厨房烧了一个火盆端进来，免得冷感冒了，加重伤势。 秦清直接把缝合的线拆掉，清理完伤口后撒上药粉，血很快止住了。再重新给他包上她处理过的纱布，才算完。 “穿衣服动作轻一点，别蹭着。” “嗯。” “秦叔他们呢？” “我爸打鱼去了，我妈好像去爱华家磨豆腐去了，爷爷奶奶和唐爷爷唐奶奶都上山了，听说这几天山里的野柿子打过霜后特别好吃，应该是摘柿子去了。” 秦清去屋里端了板栗糕过来，“你先吃点。” 秦润在院子里趴在姐夫的行李上玩儿，玩够了跑进来，眼巴巴地望着唐怀野手里的板栗糕。 唐怀野分给他一块儿，秦润高兴地笑出了小米牙。 夏月听寨子里的小孩儿说家里来人了，她赶紧端着豆腐回来，看到唐怀野还挺高兴，“这次能休息几天啊？” “能在山上呆到年后。” “哎呀，能休息这么久，真好。” 秦清：“妈，他手臂受伤了，要休养一段时间。” 夏月面带着急，“严不严重，要养多久？” 秦清看了一眼丢在角落的纱布，“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冬天伤口好得慢，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 第129页 夏月放心了，“没伤到骨头就好，阿野在家里住着，这几天好好给你补补，也让清清给你调理一下身体，年纪轻轻的，千万别留下大毛病，要不老了之后有你受的。” 秦澜端了一碗温水进来，秦清接过递给唐怀野，“配水吃，别噎着。” 夏月看到后问，“阿野还没吃饭啊？” 唐怀野点点头，“想着快点赶过来，路上就没吃。” “那可不行，你现在是病人，饭一定要按时吃，你等着，我去给你下碗面。” 秦清拦住妈妈，“这会儿都四点多了，让他随便吃点，一会儿吃晚饭了。” 唐怀野没说话，他对秦清言听计从，让夏月这个当妈的见了，都觉得自家闺女太厉害，唐怀野跟个小可怜一样。 夏月瞪了一眼闺女，“先给下碗面怎么了？又不麻烦。” 秦清心想，我还不是想给您省事，免得忙活两回。 秦澜适时发言，“家里还有皮蛋，我给唐团长拿几个来？” “也行，秦澜你去多拿几个，阿野先垫垫，今晚上我们吃顿好的，我先去宰只鸡炖上。” 傍晚，天空阴沉沉的，看着明天肯定会降温，可能比今天更冷。 唐怀野吃的半饱，被秦清拉着去书房坐坐，火盆也被挪了过去。 书房的门窗虚掩着，屋里越来越暖。 秦清问他，“你特地来陪唐爷爷唐奶奶过年？” “也陪你。” 秦清朝他笑。 唐怀野干咳一声，挪开眼睛，“爸妈和大哥大嫂腊月二十八也要来，找秦叔商量我们的婚事。” 婚事？两人口头定了亲后，相处的时间不少，说实在的，日积月累下，她一点都不抗拒和唐怀野结婚。 而且，这个年代有一点好，男女平等，结婚自愿，如果过不下去了，大不了离婚，从这方面来看，比上辈子那些就算过的不幸福，也要一辈子耗在后宅里的女人幸运多了。 再有，她有自己的依仗，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秦清对于结婚这个话题都不抗拒。 她主动问，“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越快越好。” 秦清眨眼，“可我明年上半年才满十八岁。” “那就等你满十八岁后，我们马上结婚。” 秦清笑着看他，“有这么急吗？” 急，他真的急，早就想把她叼进自己窝里，想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她，而不是只能一次次目送她离开。 秦清避开他火热的眼神，“我看那些国外的小说，结婚之前，都要求婚的。” 唐怀野懂了，他立即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清清，嫁给我！” 秦清笑道，“你这是求吗？你这是陈述！” 唐怀野仰起头，也笑着看她，“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愿意。” “嗯哼！”门外传来一个大声的清嗓子的声音。 两人都朝门口看去，看到两家的四个老人站在门口。 刚从山上回来，听说阿野受伤了，四个老人着急地跑过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唐德生和方若笑的合不拢嘴，秦家老两口脸色就不是那么好。 秦清拉了一下唐怀野，他赶紧站起来，挨个喊了一遍爷爷奶奶，秦爷爷秦奶奶。 方若先进屋，刚才咋一看孙子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她着急的心也放松下来，“伤哪儿了？” “左胳膊，清清刚才已经给我换过药了。” 唐德生背着手过来，“怎么伤的？” “不小心，碰到了流弹。” 唐德生当了一辈子兵，这种小伤受了无数次，也不担心孙子。 “以后小心一点。” “嗯。” 方若问，“你爸妈他们呢？过年怎么过？” 唐怀野把爸妈的打算说了一遍，更重要是的，他爸妈要来商量他和秦清的婚事。 反正刚才四位老人也看到了，唐怀野不扭捏，早晚要说的，正好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晚饭前，秦森提着一桶鱼回来了，唐怀野伸手去接，秦清叫住他，“哎，受伤的人要有自觉，别把伤口又弄裂了。” 秦森不让他提，“怎么了？伤哪儿了？严不严重？” “伤手臂上了，不严重。” “不严重就好。” 夏月端着鸡汤出来，“回来得刚好，我不用给你留饭了，洗洗手准备吃饭。” 四位老人今天也在这里吃饭，夏月先给他们舀了半碗鸡汤，又给秦森舀了一碗，“你多吃点。” 秦奶奶喝了一口鸡汤，“我养的老母鸡有两只不怎么下蛋了，阿月啊，明天你去拿过来，隔一天炖一只给阿野补一补。” 虽说刚才听到他说要商量结婚的事儿，她觉得有点早，心头不太乐意，但轻重还是分的清的，什么都没有孩子的身体重要。 “妈，我也养了不少，够吃的，您养的鸡自己炖着吃，别舍不得。” 秦清坐在唐怀野对面，一边听着家长们拉家常一边吃饭，唐怀野假装不经意地看她。 晚上睡觉前，唐家人全家要来秦家寨过年，以及要来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的事儿，还是被秦森知道了。 夏月看了一眼要死不活的丈夫，“行了，养女儿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吗？清清这样还算好的。” 秦森也知道，但是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 第130页 “快点把洗脚水端出去倒了，回床上躺着，天儿太冷别冻着。” 夫妻俩躺床上，秦森叹气，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夏月生气了，撑起身子，扭头骂他，“你差不多得了！婆婆说了，他们亲眼看到，阿野求婚，你闺女自己都答应了，你别扭什么？快点睡！” 秦森总算不翻身了，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闺女抱着孩子回娘家，说唐怀野壮烈了，吓得秦森猛地惊醒。 “壮烈了？” 夏月被他闹醒，迷迷糊糊地揉了一下眼睛，“谁壮烈了？” “阿野！” 夏月整个人一激灵，清醒后，气的揍了男人一顿，“大晚上的不睡觉，能不能想点好的，能不能？” 秦清不知道她爸担忧成这样，这一晚上，她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好得很。 有唐怀野在，秦清的日常生活方式还是那样，看看书，逗一逗秦润，再去山上逛一逛。 和之前稍微有点不同，做这些事变成了她和唐怀野两个人。 秦清也会带着唐怀野去族人家串门，拉着唐怀野和他们说说话，也让他们认识一下唐怀野。 唐怀野话不多，但是只要坐下和他聊几句，再有他的职业光辉加成，秦家族人们几乎都认为唐怀野是个靠谱的人。 也有一些婶子担心他是个大男人，做上门女婿说出去难听，以后心里有怨怼。 唐怀野没有激烈地反驳他们这种顾虑，只是说，以后的日子里，请他们再慢慢看，现在说这些太早，他做再多的保证也显得假。 就冲他这个实在的态度，又得了好多婶子的心。 知道他手臂受伤后，关心他的婶子们都提着鸡鸭送上门，让夏月炖给他吃，多补一补。 都是常来常往的族人，夏月也不推拒，笑着接过来，说一定给他补的壮壮的。 于是，原本计划隔天吃一只鸡，这几天因为唐怀野的原因家里鸡多了，他们家每天饭桌上都有鸡。 搞到最后，秦润看到鸡汤就皱眉，连他最爱的鸡腿都没兴趣了，喊着他要吃土豆。 秦清更是嫌弃，每天桌上的鸡汤，她看都不看一眼，宁愿吃酸菜下饭，也不吃鸡肉。 实际上，唐怀野一天三顿地补，自己也快受不了，但是这都是秦家族人们对他的关心，还有岳母的爱，他推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喝。 “明天咱们不炖鸡汤，用小鸡红烧土豆你们看怎么样？” 唐怀野连忙说，“我觉得挺好。” 蹭姐夫鸡吃的秦润小声发言，“只要不炖，我都喜欢吃。” 夏月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小猪，有啥你不喜欢吃的。” “鸡汤！” 秦森和秦清纷纷赞同，不吃鸡，吃几顿大白菜换换口味也行。 夏月其实自己也吃够了鸡汤，这不是炖的鸡汤比其他做法更补嘛。 得了，既然都不爱，明天换个菜吧。 唐凯旋和田雨带着大儿子一家，腊月二十八下午赶到秦家寨，他们看到唐怀野圆润的下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田雨拉着夏月，“亲家母，你每天做什么给他吃？这才七八天工夫，怎么脸都吃圆了？” 豆豆也跟着奶奶，好奇地围着小叔叔转，“吃啥好吃的？” 秦润跑过来，“鸡汤，每天都吃鸡汤。” 唐怀山都有点羡慕弟弟了，这个年月，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谁家能吃得上鸡啊，就算有这个条件买鸡吃，谁家舍得？ 田雨顿时觉得夏月太实在了，对儿子也是真好！ 唐凯旋看着小儿子，“以后敢不孝顺岳父岳母，我打断你的腿！” 唐怀野赶紧保证，一定好好孝顺两家老人。 唐怀山拍拍弟弟的肩膀，“手臂怎么样了？” “清清给的药好，已经结痂了，再养一养就差不多了。” “那就好。” 秦清家里住不下这么多人，唐凯旋和田雨去了秦爷爷秦奶奶家住，唐怀山和霍思思带着儿子去秦清大伯秦楼家住。 晚上，一家人聚餐，秦森去后头打了两斤女儿新酿的养身酒出来。 田雨惊喜道，“这个紫色真好看。” 夏月也笑，“我也喜欢这个颜色，蒸酒的时候清清扔了紫色的花进去，给染的颜色。” “不只花，其他颜色也可以染，比如我知道有些地方用树叶子给酒染色。” 几个男人坐下，“来来来，先来一杯尝尝。” 第一次尝到这个酒的唐凯旋和唐怀山，纷纷觉得这个酒比之前秦家的养身酒更好，入口也更醇厚，一点都不像才酿的新酒。 “以前炮制的药酒，都是去外面买的酒，哪里有自己的做的好。” 唐德生有发言权，“也不是每家自己做的酒都好。” “就是，咱们家独一份儿。”说起孙女的手艺，秦炎特别得意。 唐怀野看的蠢蠢欲动，也想来一杯，被秦清瞪了回去。 他老实了，继续喝汤。 丈母娘体谅他，今天晚上不是鸡汤，是鱼汤，好歹给他换换口味。 唐怀野跟完成任务一样喝汤，小侄子豆豆不一样，干了一碗后，他还要。 秦润跟他说，“豆豆不能喝了，晚上会尿床的。” “好吧。”豆豆乖乖听话，端回自己的碗，他要吃饭饭。 -- 第131页 豆豆偷偷想，他尿床的事儿，秦润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霍思思哄他，“乖，妈妈给你盛半碗干饭。” 霍思思第一次来秦家寨，以为山里要啥缺啥，日子应该过得很苦。 她今天来了才知道，这里家家户户的日子过的比他们家双职工的还好。 要说她和唐怀山也算高收入人群了，但是要说吃喝，和秦家寨的人相比差的不止一点。 今晚上的饭桌上，鸡鸭鱼肉，啥都有，分量还足的很。 他们一家住在秦清的大伯家，她去后院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后院养着一群鸡鸭，还有空着的猪圈，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里面挂着一排腊肉、香肠，还有风干的野鸡、野兔、腌鱼、风干鸭，军区大院外面的肉铺都没有这么齐全。 也难怪小叔子被丈母娘补的脸都圆了。 说实话，霍思思有点羡慕，现在这个年代，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就算买点肉回来，一大家子人呢，谁能敞开吃？ 吃完晚饭，两家人坐下聊聊天，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休息。 路上，豆豆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小婶婶家好多肉肉呀，我想跟着小叔叔住在小婶婶家。” 夫妻俩笑了，唐怀山逗儿子，“你最喜欢吃什么肉啊？” 豆豆想了想，“我都要！都想吃！” 唐怀山笑道，“好，等你小叔叔结婚的时候，把你带着，你天天跟着小叔叔吃肉。” “嗯嗯。”豆豆大声答应。 霍思思问，“豆豆有肉吃，给爸爸妈妈吃吗？” “我吃肉，你们喝汤。” “为什么？” “因为奶奶说，汤有营养！” “……” 第54章 第二天, 腊月二十九。 早饭后，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和气地商量两个孩子的结婚日期。 两个孩子感情好, 双方家长也觉得亲家不错，总的来说，谈起来还算愉快。 “清清四月的生日，你们看，两个孩子五月一号结婚怎么样？” 秦森和夏月对视一眼, 都觉得这个时间有点早。 秦森想了想, “五月的时间稍微有点早，要不这样, 他们五月一号去领证，领完证回来七月份再办, 这样错过夏忙的时候，族里也能腾出手来。” 秦森问女儿, “你觉得这个时间怎么样？” 秦清点头, “爸妈, 你们定，这几个月时间都挺好。” 她早早就看过了, 五六七八月，都没有特别犯忌讳的日子。 领证的时间和举办婚礼的大体时间, 现在已经定下来了，具体是哪一日，交给秦清再定，这个她懂。 再说办婚礼的事儿, 田雨给唐凯旋递眼色, 族里能腾出手是什么意思？这个意思是婚礼在秦家寨办？ 唐德生沉吟半晌, 主动提出来，“亲家，婚礼咱们办两场，一场按照秦家的规矩办，第二场呢，咱们去大院里再办一场，这样两边的客人都好安排，你们看怎么样？” 秦炎拍板，“我觉得可以。” 秦奶奶也点头。 结婚嘛，结两姓之好，最终目的要的也只是想孩子们日子过的顺遂，没必要为了争个话头，在这些小节上面给亲家添堵。 爸妈都点头了，秦森和夏月都没意见。 秦家很给唐家面子，田雨也很满意，笑道，“那我们就等着清清算出的好日子了。” 除了结婚时间，和婚礼在哪里办这两个大问题，后面还有关于结婚仪式，需要做什么准备之类的问题。 唐家都是军人，到时候婚礼也是在部队上办，就是简单的请客吃饭，没什么讲究。 关于结婚的仪式、婚俗讲究这些，都是秦家这边的事儿。 唐怀野去书房拿了笔和本子，请秦奶奶先说，他一条条记下来。 “我们秦家讲究传统，再加上当天的宾客几乎都是自家亲戚，所以到时候肯定会按照秦家的传统来。结婚当天清清要穿的礼服，我们从小准备着，等清清再绣一点花样上去，就可以了。” 唐怀野听秦清说过，别的秦家人不要求，但秦家的族长、少族长结婚，穿的礼服是宽袍大袖的汉服，里面内衬是黑色的，外面是大红色的外裳。 秦炎说，“你们唐家在彩礼上有什么讲究？” 唐怀野直接回答，“没讲究，清清给什么我都收着。” 秦炎满意了。 唐德生和唐凯旋假装没听到，自己家明明养的是儿子，这会儿跟恨嫁的小姑娘一样。 方若笑了，“这些都是些虚礼，意思到了就行。” 秦润带着豆豆在院子里玩，豆豆得意地跟秦润说，爸爸答应他了，等小叔叔和小婶婶结婚，他也跟着小叔叔过来，天天吃好吃的。 秦润特别大方，“你现在就可以留在我家吃好吃的，如果你不尿床，我把我的床分给你一半。” “真的呀？” “真的，不过你要听我的话，当我的小弟，要不然我就不让你睡我的床。” “好，秦润哥哥，我听话。” 秦润快乐地点点头，他又多了一个小伙伴啦，以后他一定跟姐姐一样厉害。 屋里的两家人，从早上一直商量到中午，才把婚礼相关的一些杂事定下来，唐怀野记了两页纸。 旁听的唐怀山和霍思思，一上午听下来，深深觉得秦家这个婚礼办下来不容易，太讲究了。 -- 第132页 下午，方若把一套红宝石首饰送给秦清，“这是奶奶给你的礼物，你皮肤白，这套红宝石肯定衬你。” 秦清双手接过，“谢谢奶奶。” “乖孩子，以后和阿野好好过日子。” 等方若走了，秦清打开首饰盒，里面一套红宝石特别耀眼，这种个头均匀又大个的红宝石，纯净度还这么高，上辈子她也没见过多少。 这套首饰，肯定是唐奶奶的压箱底了。 她赏玩了一会儿，把首饰盒收起来，下午她打算去秦火爷爷家，找些药材，给两家的老人做一些养气丸。 这次唐家送来的礼物里面，有两根百年的野山参，药效正是好的时候，不能浪费。 唐怀野知道她要出门，也跟着去。 “秦火爷爷，我来了。” 秦火也药房应了一声，“门开着的，自己进来。” 两人走进去，秦火在切药材。 “我要配养气丸，过来找一些配药。” “都在那儿，你自己找吧。” 秦清熟门熟路地配药材，让唐怀野把盒子里两根山参拿出来。 秦火看到山参，眼睛一亮，药材也不切了，小跑过来，“这个品相不错，哪里来的？你去山上了？” “这是唐怀野的嫁妆。” 唐怀野扭头看向别处，无论听了几次，这个说法听着还是很新鲜。 “哦，怪不得，你用来做养气丸也好，这种好药材不好存，放一放药效就慢慢流失了，不划算。” “我就是这么想的，秦火爷爷你教一教唐怀野，帮我把这几样药材磨成粉。” “好，交给我。”秦火叫上唐怀野，“小子，这边过来。” 秦火把唐怀野叫走，秦清专心致志地提炼山参的精华。一般人看不出她制药的手法有什么特别，只有秦清自己知道，她把药材里的精华都挤了出来。 秦清在秦火的药房呆到下午四点多钟，制作出了四瓶养气丸，给秦火留了半瓶，其他的她全部带走。 这三瓶半，给两家的老人分一分，还要给二爷爷、秦炅爷爷、族老他们一家分点儿，就不剩下什么了。 秦清回到家，看到王玄之过来了。 王玄之原本在屋里吃零食，看到秦清后站起来，“师父，我来给你拜年。” 秦清笑着问，“今年怎么没回家？” “我只有四天假期，回去一趟太赶了，就没回去。” 秦清坐下，“你来一趟也好，最近两个月你没给我写信，我也不知道你最近学得怎么样了？” “嘿嘿，书早就背下来了，有好些不懂，正想请师父指点指点。” “你刚爬山上来也累，今天先休息，明天上午去书房找我。” “哎，我还有一件事，上面领导说开年事情多，师公如果手臂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初二就回去上班。” 这里的师公，叫的是唐怀野。 此刻，唐怀野对秦清这个特别上道、有眼色的徒弟非常满意。 “我知道了。” 唐怀野心里有数，南边的人小动作不断，两边摩擦也越来越多，保不齐就要来一波猛的，现在边境缺不了人。 话带到了，王玄之没有其他事情了，“我去秦浩家看看。” “去吧，晚上回来吃饭。” 最后，王玄之在秦浩家玩得开心，找小孩儿传话，今晚上就在秦浩家吃，晚上也在秦浩家睡。 第二天，大年三十。 秦清和王玄之在书房呆了一上午，给王玄之答疑解惑，再教他一些小阵法，让他自己回去试试。 讲完这些，已经是中午了。 吃了午饭，下午有些族人来串门儿，秦清提前收到好多红包。 而且，今年的红包特别大。特别是爷爷奶奶、堂伯堂婶他们，还有未来的公婆，包的红包特别大。 夏月说，“明年你结婚后，就是大人了，就不好收红包了。” 秦清打开她装红包的大箱子，全都装进去，这些都是她的私房钱。 晚上两家人吃了一顿团年饭，第二天起床，秦清在床头上又摸到两个红包，她拿起来看，这肯定是爸妈给的。 吃了早饭，族人们来拜年，又是大丰收。 杜明拿着一张地契过来，“少族长，我来给你拜年了。” 秦清笑了，“以后不用每年给房租，咱们都是自家人，好好住着就是。” 有次秦构家的小女儿秦雪过来找她，说杜家没有房子了，杜明德想当包租公都当不成。 杜明嘿嘿一笑，“说实在话，要是情况再不好转，我真没多少房子交房租了。” 秦清接过地契，打开看了一眼，“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送了。” “行，不送了。” 杜明以前害怕，总担心会出现这样的那样的问题，他们不得不下山。这两年看到秦家人和部队关系越来越好，秦家寨后面两座山的地皮也握在秦清手里，他才真正放心心来。 送走杜明，后面来拜年的都是小不点儿，都是秦润的朋友。 这些孩子，有些喊她少族长，有些跟着秦润喊她姐姐，然后秦润生气了，“姐姐是我的，你们不能叫姐姐。” 唐怀野出马了，单手把秦润扔到脖子上，秦润兴奋的哈哈大笑，“姐夫，我们冲呀！秦润大将军要去打仗了，小的们给我冲呀！” -- 第133页 秦森和夏月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们在闹，“阿野，小心你的手臂。” “没事儿，已经结痂了。” “姐夫，冲呀！”秦润兴奋地在唐怀野肩头直蹦跶。 好嘛，让豆豆看到了，他张开手，围着爸爸又叫又跳，“我也要高高。” “好，坐高高！” 两个孩子叫着，闹着，在秦家寨里面到处窜，其他的孩子见了，回去找爸爸，我也要。 快的日子格外短暂，第二天，唐怀野要走了，唐爷爷唐奶奶也跟着一起。 秦奶奶留方若再住段时间，方若笑着道，“等七月初我们再来，家里还有事儿要处理，我回去帮帮忙。” 秦清算出来的吉日是七月十二号，方若说的七月初再来，就是他和唐怀野结婚前再来。 两家定下了婚期，他们秦家这边也要做一些表示，族里出了一些东西，大大小小摆出来有三十六样，虽然没明说，这也算是聘礼了。 唐德生摆摆手道，“咱们不搞这些，清清做的酒送我十坛，这些东西都不用。” 唐凯旋也是这个意思，秦家摆出来好些东西，现在都不敢见光，还是收在秦家寨为好。 再说了，他们原本也不图这些。 秦森一口答应，“不就是要酒嘛，咱们现在就去后面搬。” 考虑到秦家七月要待客，唐德生也没要那么多，说好的十坛酒，他和儿子一人四坛，三坛养身酒，一坛养颜酒。剩下两坛，两个孙子一人一坛。 唐怀野忍不住吐槽，这不是他的聘礼吗？他就分了这么一点儿？ 王玄之走的时候，也得了一坛五斤的养身酒，师父送给他的。 捧着酒坛子，王玄之跟捧着宝贝儿一样，还有他兜里揣着的五颗养气丸，这两样好东西，他都不敢让别人送回去，一定要等到他休假的时候，亲自送回家。 事实上，不用王玄之送回去，王方收到信，知道孙子从秦家得了一坛养身酒和五颗养气丸，收到信第二天，王方拿着队长开的介绍信，亲自去部队拿东西。 唐怀野年初二回到部队后，隔天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拿着他的检查报告看，“你这段时间休养的也太好了吧，身体各项指标比以前好很多。” 唐怀野淡淡一笑，“身体好就行，我等会儿还有训练，我先走了。” 从医院出来，直奔训练场，团里的人看到他，直接一声好家伙，团长这双下巴都快出来了。 唐怀野板着脸，“看什么看？跑起来！” “是！”一个团的人甩开腿狂奔，跟后面有狗撵一样。 唐怀野活动了一下手脚，也开始训练。 训练完唐怀野一身大汗，回了一趟办公室，领导看到他也愣了一下，随后直接把手里的资料丢他桌上，“你年轻力壮，支援一下我们这些老年人，多干点！” 唐怀野叉腰，仰头轻笑一声，看来他必须早点把脸上那点肉减下去，这日子才能回到正轨。 秦家寨，出了正月之后，秦清就不能整天在书房混着，秦术每天都会来来家里检查，看看她的礼服绣的怎么样了。 “离七月份还有几个月，不着急。” “你的成年礼忘了，要绣两件礼服，你还不抓紧？” “我不能穿一样的吗？” “不能！” 好吧！ 秦清化身勤劳的小蜜蜂，争取每天都要绣上一个小时。因为她的手速快，四月份的时候，她的两件礼服都已经完工了。 秦清在屋里换好刚做好的衣裳，总觉得缺点啥，她把唐奶奶送的那套红宝石首饰翻出来，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戴好头冠。 她平静地从镜子里审视自己，一身黑色绸缎打底的精致内裳，穿着红色的外袍，衣摆的的边缘，都用金银线绣了精致大气的图案。 这样打扮起来，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高高在上、冷漠、孤独！ 秦清朝镜子里的自己笑，镜子里的人也朝她笑。 不会了，她现在有亲人，有族人，还即将有丈夫，她永远不会变成以前孤绝一生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谢谢： 。。。扔了1个地雷 松鼠班長扔了1个地雷 第55章 今年秦家寨有三件大事, 一是少族长即将成年，举行成人礼；二是秦炅宣布，他将族长之位传给少族长；第三是少族长七月十二大婚。 其中, 少族长成人礼和传位大典是一起办的，这是秦家寨上半年的大事儿。 年猪已经杀了，他们现在家里还有不少肉，成人礼能对付过去，少族长大婚的时候就没有肉吃了。 今年的猪崽儿才一点点大, 就算他们养到七月份, 也太小了，现在族里商量到时候去哪儿买些猪肉回来。 “秦楼, 你们去卖鱼的时候，去码头打听打听, 有没有猪肉卖，咱们能提前订一些最好。” “就是, 咱们山上鸡鸭不缺, 就是缺猪肉, 做席的八大碗都需要。” “要我说，咱们还是去买半大的猪崽儿回来最好, 养上几个月，养到七月正好可以用。” “办法是好, 上哪儿买去？就算买到了，从后山赶上来也是麻烦事儿，路太陡了。” 秦浩问道，“双峰镇上有人在养猪卖, 要不咱们偷偷去镇上黑市里问问？价格给高一点。” -- 第134页 秦森点点头, “我觉得可以, 从双峰镇上来，赶猪路也好走。” 商量来商量去，大家还是觉得先去双峰镇上问问，只是他们出去要带上秦澜。 去双峰镇的那条路还封着呢，少族长教过秦澜如何打开困阵。 刚好明天就是大集，说走就走，第二天，几十个秦家人去镇上，到了山脚下，大家分批走。 害怕被认出来，他们这次都没进镇，直接去黑市。 好几年没来了，山里的黑市发展壮大了一倍，东西也越来越丰富，黑市里现在居然有从南方倒腾过来丝巾、布料之类的东西。 虽然好几年没来了，秦森还是看到好几张熟面孔，有些人把他忘了，有一些还记得他。 “老哥，好几年没来了，上哪儿发财去了？” 瞎话张口就来，“有个亲戚帮忙，我进城当了几年工人，找不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来买点好东西，给家里人补一补。” 那人眼睛一亮，这是只肥羊。 “想买啥，我给你介绍介绍，保证价格实惠。” “现在这年月，除了吃就是穿，你都给介绍介绍，东西好的话，都可以要点儿。” 秦森跟着他进去逛了一圈，买了几斤冰糖、红糖、香油，还有一些副食品、布料，随后到了肉铺摊子上，秦森问，“你们有多少头猪？” 摊主警惕，“你买就买，不买就走开，打听这个干什么？” “别生气，我跟你打听，肯定是想买。” 摊主放下心来，原来是想买猪，“现在没有猪崽儿卖，你下次再来吧。” “我不买小猪崽儿，就要买七八十斤出头的猪，一百来斤也行。” 管你买什么猪，这么大的猪，再养几个月都能杀了卖肉了，卖给别人亏不亏？不卖！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给高价，价格你出，都可以商量。”秦森走之前跟摊主说，“我还要买点其他东西，我先去逛逛，你们商量商量，我一会儿再来。” 秦森刚走，四五个人围上来，这几个人合伙养猪，这么多年来，在常混黑市的人眼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咱们卖猪肉不就是为了赚钱嘛，只要他出得起价钱咱们就卖。” “对，下个月有头老母猪要产崽儿了，咱们不缺猪崽儿。” “就是这个价钱不能定便宜了，一百斤出头的猪，咱们至少要按照一百五十斤卖，养这么大不容易。” 摊主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一会儿跟他谈。” 商量好了，几个人散开，各做各的小生意。 半个小时后，秦森背着十斤年糕回来，背篼放地上，问老板，“考虑的怎么样？” 卖是可以卖，这个价钱嘛有点贵，摊主报出一个价钱，秦森没有还价，直接买了。 “不只我要，我家好几个亲戚都要，就一百斤出头的，你能卖给我多少？” “最多十头。” “那行，就十头。” 也不耽误时间了，秦森问下午能不能交易？ 摊主应下了，黑市距离他们养猪的地方不远。 那就等着，下午再来。 秦森背着东西出去黑市，找到族人们，大家找个地方吃午饭，交流了一下情况。 下午，卖猪的人找上秦森，猪准备好了。 秦森拍拍手站起来，叫上大家一起去。 十头猪挨个过秤，过完称立马给钱。 走的时候，秦森给那个帮他介绍的人一块钱中介费，那人高兴地送他们走，让秦森下次来的时候再找他。 卖完猪，几个人凑一起分钱，“刚过完年，那些人买这些半大的猪干啥？” “能干啥？回家养着呗，这么大的猪，杀了吃肉心疼，肯定是养着。” “可能是家里有喜事吧，想宴席办的好看一点，先买一些半大的猪养几个月。” 一个人羡慕道，“这可是大户人家啊，我儿子结婚都舍不得这样造！” 被人羡慕的大户人家秦森，现在着急的头上冒汗。 他们赶着猪进山，这猪不听话，有激动的撂开蹄子狂奔的，有不肯走的，还有在那儿转着圈拱泥土的，专心致志地吃草的，就是不肯好好走路。 “咱们这个速度，走到明天早上都别想走回家。” “我也觉得，现在怎么办？” “要我说，干脆抬着走吧，咱们人多，路上还能换一换。” “那就抬吧，一头猪崽儿也不重。” 一行人背着东西，抬着猪崽儿往里走，走到设置困阵的那个地方，天色已经黑了。 秦澜看到他们来了，赶紧打开让他们过来。 “哎哟，不行了，秦澜走快一点，叫人来接我们，咱们带着猪，不好在山里过夜。” “哎，你们先在这里歇一歇。” 秦澜跑得快，他们休息好继续走，半路上被人接到了。 十二点之前，总算到家了。 秦家家家户户都养着小猪崽儿，这十头大猪，被单独关着，大家一起养。 秦森回到家，秦润已经睡着了，夏月和秦清还在等着。 “我回来了。” 夏月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去，“可算是回来了。” 夏月又问，“吃饭没有？” “着急赶路，哪里有空吃。” “那你去洗个澡，我给你下碗面。” -- 第135页 秦清叫了一声爸爸，秦森朝他挥手，“快回去睡，时间不早了。” 买了十头半大的猪回来，寨子里的孩子们每天打猪草的时候更勤快了，喂了自家的猪后，还要赶着去喂这十头猪。 胡嫂子家隔几天要给大家做一次豆腐，大家只要豆腐，豆腐渣留下，全部拿去喂那十头猪，喂肥一点，到时候能多杀些肉。 秦清上山采药，在深山碰到一群野猪，两大两小，大的挺大，小的也不小，估摸着也有一百来斤左右。 她把野猪赶出去，快到左峰山水潭边时，直接弄晕，把在水潭边捞鱼的小孩儿吓得一愣一愣的。 刚看到野猪，他们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野猪直接砰的一声倒地，然后看到少族长背着背篼，手里拿着药锄从野猪身后走出来。 秦清朝几个小孩儿笑，“下去找大人上来，把野猪拉下去，咱们今天吃肉。” “哦。” 几个小孩儿，笑嘻嘻地往山下跑，一路上喊着，上山搬野猪啦！ 秦清留在哪里等着，在水潭边顺手把药材洗干净，甩干水分，再放到背篼里。 还没有人上来，她放开神识扫视水潭，挑了一条七八斤的大鱼钩上来，扯了一根草绳穿上。 “野猪哪儿呢？”秦构气喘吁吁地跑上来。 他们家是后面才建起的，算是秦家寨外围，他家离山上也最近。 秦清指了指左后方，“在那儿。” 秦构跑过去，“死了？没放血？” “没死，直接弄晕了。” 秦构也不管少族长是怎么弄晕的，嘴里嘀咕着，“幸好没死，死了的野猪不放血，肉不好吃。” “我们来了，野猪呢？” 秦构喊了一声，“这边。” 秦浩跑的最快，手里拿着绳子，“快绑起来。” 四头野猪被抬下山，寨子里的孩子们高兴的跟过年一样，围着大人跑。 秦清提着鱼跟在后面。 秦清回到家，夏月也回来了，一脸高兴，“那野猪真大，一家至少能分十几二十斤肉。” 秦清说道，“妈，我抓了一条鱼回来，今天中午做了吧。” “做吧，我等会儿去要一副肥肠，咱们做肥肠鱼。” “都行。” 夏月喜滋滋地问她，“你怎么把野猪弄晕的？” “就那么弄晕的呗。”秦清说得含糊。 没等她回答，夏月已经出去了，估计就是随口问一句。 因为要杀野猪，今天中午，秦家寨家家户户的午饭都做得晚。 夏月提回家二十三斤的野猪肉，还有一副肥肠、一块儿猪肝。 “秦森，快来洗肥肠，我去收拾鱼。” “你多抓一些泡姜、酸辣椒，做酸辣口味的。” “知道了，还用你说。” 秦润肚子饿了，好想吃肉肉啊。 杜明家，杜明德也闹着要吃野猪肉，他还没吃过呢。 杜明也想吃，但是他们家没人会做啊。 秦漫跟婆婆说，“你们等等，我去问问胡嫂子。” 秦漫跑到胡嫂子家，发现不只他们家这样想，不会做野猪肉的还有好多人。 “野猪肉和家猪肉不一样，味道重、皮厚，要想好吃，调料一定要放到位，千万别舍不得……不论是烧还是炒，时间久一点，你们也可以不要猪皮，这样好做一点……” 秦漫取完经后，回到家，起锅开始做，她准备做野猪肉烧土豆，按照胡嫂子说的，料放得特别足，还在锅边淋了一圈自家酿造的白酒下去，就为了除味儿。 秦家寨大部分人家，中午都吃上了野猪肉。秦清家今天中午不吃肉，就吃肥肠鱼，秦爷爷秦奶奶也叫到一起吃一顿。 下午，秦润出去玩，小伙伴们都在说今天中午吃的野猪肉真好吃，秦润说肥肠鱼也好吃，没人搭理他。 秦润跑回家，缠着妈妈，“我也要吃野猪肉，他们都吃了，我都没吃过。” “吃吃吃，你让开，我把衣裳洗完才能腾出手给你做野猪肉是不是？” “一定要做哦。” “嗯，祖宗，你快让开。” 秦润跑回去找小伙伴，“你们觉得野猪肉怎么做好吃？” “炒，炒着好吃。” “红烧也好吃，和土豆一起。” “我妈把野猪肉切碎，和野菜拌在一起，给我做的肉包子，我觉得这个好吃。” 秦润又跑回家，“我要炒着吃，红烧吃，还要吃野猪肉包子。” “秦润！” 秦润听到姐姐的声音，灰溜溜地跑了，还特地从后院跑的，不敢从前院经过姐姐的书房。 成人礼马上就要到了，胡嫂子负责宴席上的菜，特意过来找秦清。 “少族长能不能再弄一些野猪回来？咱们虽说有腊肉，但是宴席上还是要有一些新鲜肉才好。” 胡嫂子原本没考虑鲜肉，因为现在确实不好弄，但是少族长前几天弄回来四头野猪，让她起了心思，有新鲜肉，宴席上的菜色也更好计划。 “我上山去找找。” “行。” 秦清答应下来，胡嫂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她忙活。 成人礼的前一天，秦清背着背篼，拿着药锄，去了一趟深山，这次不仅赶回来两头肥硕的野猪，还有两头野山羊。 -- 第136页 老样子，赶到水潭边后，直接弄晕。 知道少族长要去山上，那天看到少族长弄晕野猪的小孩儿，早早跑到水潭边等着，今天果然又看到了少族长弄晕野猪，少族长好厉害！ 几个小孩儿一脸崇拜地看着她，秦清笑了，“好好跟着大人学打猎，以后你们也能这么厉害。” “嗯嗯，我们肯定努力学。” 虽然他们不清楚少族长是怎么把野猪弄晕的，但是他们肯定学不会，不过，学会打猎以后也有肉吃。 家里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说了，少族长是他们家最厉害的人，以后长大，听话就是了，少族长肯定不会害他们。 第二天成人礼，秦清早早被妈妈和奶奶他们叫起床，一个穿着整齐的嫂子负责给她打扮，夏月把柜子里一套白玉首饰拿出来，放到梳妆台上。 秦清的堂婶们在整理今天要穿的礼服，不容有失。 秦奶奶端着一个盘子进来，“清清，先吃两个包子垫垫。” “嗯。” 这一番折腾，从早上六点忙到十点钟。 十点十八分，吉时到了。 被族人们簇拥着，秦清从屋里走出来，浓墨重彩的黑色礼服，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黑袍上面的金线流光溢彩。 更绝的是她头上的那一套白玉首饰，润泽的白玉卧在她的乌发间，显得特别的细腻、光亮、温润。 成人礼在祠堂举行，此刻，除了秦清和秦炅，其他人都穿着整齐地站在祠堂外，见证着这场盛大的成人礼。 秦家的成人礼祝辞来自古代传下来的《仪礼》，秦炅躬身拜过祖先后，大声念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立……” 秦森和夏月站在最前面观礼，夫妻俩牵着小儿子，看到女儿的成年礼，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捧在手心的乖宝，今天就长大了。 他们这一辈子，没什么大成就，他们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了这一双儿女，特别是女儿，从小就让他们骄傲，他们上辈子积了多大的德，才让送子娘娘送来这么一个宝贝。 秦润望着姐姐的背影，抿了抿嘴，姐姐今天也特别厉害。 秦炅宣告礼成。 随后，到了族长交接的仪式，秦炅把秦家族长的印信交给秦清，“以后，秦家就交给你了。” “族长放心！” 做完这两件事，秦炅走出祠堂，大喊一声，“走，吃饭。” 人群骚动起来，笑哈哈地往摆席的地方跑。 夏月走过来，扶着女儿，“刚才跪那么久，累不累啊？” “不累。” 秦润撅起小屁股，捧着姐姐的拖地的衣摆，“哇，衣裳上面有只小鸟。” 秦奶奶笑着道，“没见识，那是凤凰。” 秦森拉着女儿另一只手，“走，回家换衣裳，换好了我们也去吃饭。” 秦清朝爸妈笑了，“谢谢爸妈生了我。” 秦森和夏月忍不住涌出热泪，“不用谢，能有你是爸妈的福气。” 第56章 成人礼之后, 大家换个称呼，秦清从少族长变成了族长，秦炅从族长变成了老族长。 他们分工和之前也差不多, 秦炅放心不下族里的事儿，族里的小事儿大家也习惯去问他的意见，大事儿有秦清拿主意。 秦炅找秦清说过几次，她自己嫌麻烦的话，可以开始培养一个帮她处理族里事务的人, 每天跟她汇报就成。 秦清跟秦炅道, “秦炅爷爷您帮帮忙，等我找到合适的人肯定好好培养, 现在就劳烦您多操操心。” 秦炅笑道，“得, 我就是劳碌命，让我什么都不做我也闲得慌, 现在就先帮你管管。” 秦清看着秦炅小跑着出去, 笑了起来。 老人家退休, 有的会担心自己没有用，总想找点什么事儿做, 让秦炅爷爷继续忙活族里的事儿对他来说也好，她也不着急接手。 不过, 找个帮手的事儿确实应该做起来。 秦清第一个想到的是秦澜。 秦清把秦澜找过来，“我想让你跟着秦炅爷爷学一学，如何处理族里的事务。” 秦澜道，“族长, 我当然愿意跟着老族长学习, 不过说好了的, 如果族长要走，我要跟族长一起。” “知道了，不会丢下的。” 秦澜笑了，“那我先去找老族长。” “去吧。” 秦清想的是，就算要另外找个人管理族里的事，她也必须做到心里有数，让秦澜跟着去学学，有好处。 天气越来越炎热，山里的蝉鸣炒得人心头燥得慌，地里的小麦已经由青转黄，各种豆子也已经变老了。 秦家寨开始忙活夏收。 麦芒锋利，现在已经奈何不了杜明、方简他们。多年种田下来，白嫩细腻的掌心早就磨出了茧巴，这点麦芒不算什么。 收割小麦、杂粮虽然辛苦，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回家洗个澡，睡一觉起来，又满血复活。 或许，这就是习惯的力量。 这半个月，族学没有开课，孩子们都去地里跟着忙活。捡田间地头掉落的麦穗、豆荚，就是他们现在的主要任务。 孩子们在地头忙到中午，就要回家帮忙做饭，饭做好了，还要喊大人回家吃饭，也是忙得很。 在秦清家，这个工作是秦润的。 做好午饭后，秦奶奶跟秦润说，“时间不早了，快去喊你爸妈回来吃饭。” -- 第137页 “嗯。”秦润撒丫子跑了。 秦清刚从秦炎家的药房出来，这段时间农忙，总有人不小心碰伤了手，还有一些身体弱累病了的人，她负责给族人们准备好药丸。 “奶奶，今天咱们吃什么？” “绿豆稀饭，竹笋肉包，还有干煸豆角、还有一盘蒸香肠。” 绿豆稀饭十点钟就做好了，在清凉的井水里冰着，现在拿出来温度正好。 等家里人都会来齐了，一家人坐下吃饭。 “快吃，吃饱饭休息一下，就去冲个澡，睡半个小时午觉，等没那么热了再出去。” “哎。” 忙碌的夏收过后，一声惊雷划破了天空，一场暴雨下来，结束了半个多月的闷热。 雨停后，秦家寨的傍晚变得清凉起来，蚊子也多得很，秦清做的防蚊药水又变得抢手起来。 第二天，秦清去寨子外面摘了好多新鲜的药材，配了一大桶药水儿，让有需要的人家来装。 高芳忙完家里的事儿，提着一个空酒瓶子过来，“阿月，在忙呢？” “就扫一扫院子里的落叶子。药水在堂屋里，你自己去装。” “行。” 高芳装了药水也没着急走，坐下和夏月聊聊天。 “秦洋他们去部队有段时间了吧，到现在就过年的时候给家里写过一封信，昨天金花婶子还在说呢，孩子一点都想家。” 夏月笑道，“谁说不是呢，从来都是父母操心得多，孩子放出去了，能惦记着家里，一年回来一趟都算有心了。” “得了吧，清清一走一年不回来，我看你和秦森能自己找去。” 夏月哈哈大笑，“还真有可能。” 秦漫也来装药水，“夏婶子，高婶儿，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说孩子还是离家近好，像你，去娘家就抬抬腿儿的事儿，你爹妈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秦漫一边装药水一边道，“我妈也这样说，说我跟没出嫁一样，在寨子里一天能看到我好几回。” 高芳哈哈大笑，“谁说不是呢，我也是没有闺女，我有闺女的话，肯定不让她远嫁。” 秦漫打好两瓶药水，“婶儿，你们聊着，我回一趟娘家，给我妈送药水去。” “去吧，去吧。” 时间进入六月下旬，秦家寨地里的活儿忙得差不多了，族里的孩子们每天去族学上学，寨子里的男人们又恢复了打鱼的生活。 秦清的日子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偶尔闲暇的时候，会想一想唐怀野在干什么。 他们原定的五月一号领证，她成人礼后没几天，山下送了封信来，唐怀野还在前线，领证的时间还要往后推，至于唐怀野什么时间回来，暂时还不知道。 唐怀野，现在在南方边境，刚跟对面干了一场，有王玄之配合着，借着困阵这个作弊利器，他们成功坑了对面几回。 昨天打了一场，那边元气大伤，暂时歇气了。 七月前，唐怀野从前线回来，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怕这场仗打不完，他的结婚日期要泡汤了。 唐怀野回来后，交完报告马上就去请假。 领导瞪他一眼，“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你结婚不是要七月份去了嘛。” “领导，七月办婚礼，可我们还没领证。原本说好的五月一号领证，那时候我在南方，不是耽搁了嘛。” “都说好要结婚了，什么时候领证有啥关系，我和我老婆结婚几十年还没个结婚证了，不也过来了嘛。” 总之就是不给请假。 领导苦口婆心劝他，“你学历高，能力也强，当团长这么多年了，没想往上面再走一走？你刚打了胜仗回来，上面领导正要考察你，结果你倒好，前脚回来，后脚就要走，还有没有点上进心？” 唐怀野几步窜到门口，看了一下，外面没人，他赶紧把门关上。 几步窜回来，小声问，“有位置了？” “哼，你不是要请假嘛？” “您就说吧，有没有？” “有，有个师长退休，崔副师长补上去，腾了一个位置出来，上面几位研究过下面的这些团长，论军功，论能力，司令员看好你。” 领导没跟他说的是，论关系他也是最硬的。论根基，唐怀野比他这个领导还深厚。 他这辈子在这个位置上就到头儿了，但是唐怀野年轻，再加上他确实能力出众，也有关系在，没人能压得下他，他以后啊，前途无量。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唐怀野恰巧就是个非常出色的士兵。 但是，“不管怎么样，最多再等一周，我肯定要请假，领证的日子已经往后面拖了，结婚的日子再往后拖说不过去，我媳妇儿要飞了我可要找你们赔。” 领导不耐烦，“行了，快滚吧，瞧你那样儿，当个上门女婿还上赶着，以后肯定是个妻管严。” “我乐意。” “滚！” 唐怀野从办公室跑出来，顺手带上门。 从部队回家，只有爷爷在。 晚上，等他爸回来，唐家四个男人在书房开会，聊过之后，唐怀野知道自己这次希望很大，按捺住想飞奔去秦家寨的心情，每天老实去上班。 七月初二，秦清收到唐怀野的信，她微微一笑，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副师长，唐怀野的事业运是真好。 -- 第138页 进入七月后，秦家寨为秦清的大婚忙碌起来，秦清也没闲着，每天都要听秦澜报告族里的事儿。 秦澜脑子好，这两个多月跟着老族长忙活下来，族里的事儿她门儿清。 不过这几天没啥大事，都是族长的婚事。 “老族长叫他们去卖鱼的时候多带一些红绸子回来，到时候都挂上，显得有结婚的气氛。” “现在这个时候，结婚能有一件红衣裳都是好事，咱们用不着那么讲究，差不多就行了。” 秦清说的是实话，秦家人条件不错 ，无论是在宝山县的时候，还是现在在秦家寨，结婚借红衣服的少，族人们凑一凑都能凑几块红布出来。但是外面的人，结婚能借到一件红衣裳，都算体面。 对于仪式感，秦清觉得基本到位就行了。上辈子她见过太多华而不实的东西，没必要。 再说了，她结婚当天穿的礼服，戴的首饰已经够豪华了，少几块红布她并不介意。 秦澜心想，老族长他们估计不会同意族长的想法。 秦浩他们这几天出去卖鱼，走了好几个码头，一个地方买一点儿，真买回来不少红布。 秦炅很满意，他们秦家族长结婚，就要这个排场。 七月九号，唐怀野的任命下来了，接到任命书第二天，唐家全家人都走了。 唐怀野的老领导，现在的同级，知道后，忍不住牙痒痒，这臭小一点不知道低调。 当天晚上，唐家人大包小包地扛着东西到了秦家寨，唐怀野看她好像又长高了一点点。 夏月招呼亲家先回家，路上田雨拉着她，问准备的怎么样了，还差什么没弄完，她来帮忙。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呢。” 开始接到唐家的信，夏月还在担心是不是结婚的日子也要推迟，幸好赶上了。 路上，唐怀野跟秦清说，“王玄之还在前线，那里离不开他，咱们结婚他来不了，我走之前，他把结婚礼物先给我了，我看过了，一块儿玉，估计是去咱们去过的那个镇上买的。” “他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买一块儿好玉说不定要他几个月工资，王玄之也太实诚了。” “没那么贵，现在咱们这边对金银玉石这些不看重，大家日子不好过，卖不上价格。” 秦清想着，等她有时间还要去一趟那个小镇，现在卖不上价，随着大家日子越过越好，这股风波过去，玉石的价格肯定会被越炒越高。 时间不早了，要聊天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吃过晚饭，夏月安排唐家人先去休息，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第二天，唐怀野起床就去厨房帮忙，帮夏月烧火。 早上清净，夏月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和唐怀野聊天，夏月主要问他现在的工作啥的，困不困难？他们结婚了住哪儿？ 唐怀野也想跟岳母说这个事儿，昨晚上两家的父母都在聊他们的婚事，没来得及说。 “我前天刚升职，以后去前线的时间会少一些，主要还是在军区大院住，我单独申请一套房子，岳母要是愿意，也可以下山跟我们一起住。” “升职啦？哎哟，可真好，最近好事儿堆一起了。”夏月笑的更开心了，升职了好，这样女婿的安全多了一点保障，他们也能少操心一些。 早饭的时候，唐家人都知道唐怀野前天升职的事儿，大伯母高芳赞了秦清一句，“咱们清清真是有福气的人。” “可不是嘛，旺夫。” 秦清早就知道了，听着长辈们打趣，她微微一笑。 下午，秦家寨的红布搭起来了，大人们站在板凳上，把红布挂到树梢上，特别是祠堂周围，还有从秦清家到祠堂的路上，都装饰上。 族学这两天也不上课，小孩儿们乐呵呵地跟着大人们到处跑。 大人们没看见的时候，一群小屁孩儿，抬着同伴，把红布扯下来，好奇地披在身上跑着玩儿。 “俺老孙来也！” “换我，换我，我也要当美猴王。” “我的红披风！” 大人们看见了，跑着撵过来，“兔崽子干什么呢？” 小孩儿们丢下红布，“快跑！” 秦润带着豆豆出去玩，一群小孩儿往山上跑，“走抓兔子！” “走啦！秦二娃，跑起来！” 一个两岁多，吊着鼻涕的小孩儿，听到大哥催他，着急地跑起来，“大哥，等等我。” 秦家寨装饰一新，男人们拉了五头猪出来，几声猪叫后，肥猪变成了案板上的肉。 族学前面的坝子里也搭起了简易灶台，明天要用的蒸菜，今天晚上就要上锅开始蒸。秦家的女人们有说有笑地忙着切肉，准备配菜。 方若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哎哟，外面可真热闹。” 田雨笑道，“妈，你明天要穿的衣裳拿出来我给您熨一熨？” “不用，昨晚上我就挂上了，明天就可以穿。” 为了出席小孙子的婚礼，她特地请朋友给她从北京寄了两套以前做的旗袍过来。秦家寨没有外人，也不怕有人告密，她明天要好好打扮。 这晚上，唐怀野没住在秦清家，夏月安排他去秦树家住。 第二天正日子，唐怀野起床，吃过早饭洗漱完后，回屋换好一身笔挺的军装，看的秦涵、秦海他们几个都露出羡慕的目光，妹夫穿这一身真精神！ -- 第139页 秦清的礼服则要复杂的多，黑色绸缎的美裳，大红色的外袍，寓意夫妻和谐、以及多子多孙的图案缀在衣摆和袖口上，大气又精致。 还有她今天用的全套首饰，是唐奶奶送的红宝石首饰，再配上烈焰红唇，今天的秦清没有往日的淡雅，整个人显得明艳逼人。 “我的天！” 霍思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清刚才抬眼看她，一个眼神杀到她了，古代的公主或者女皇，应该也就是这样了。 “我看看。” 田雨和方若在后面，两人也震惊了。 “清清今天真不一样。” 秦清笑了。 秦浩他们在院子里喊，“来了，来了，新郎来了！” 唐怀野今天从早上开始，只要有人打趣他今天当新郎官，他就笑的合不拢嘴。 秦浩把他拦在外面，把秦润抱过来，“秦润，赶紧跟你姐夫要红包。” 唐怀野摊手，“我的钱都交给秦清了。” 众人哄堂大笑，“不行，没有红包过不了。” 唐怀山从兜里摸出一摞红包，“红包在我这里，快来抢。” 红包扔出去，大家低头捡红包的时候，唐怀野赶紧冲进去。他刚跑到大门口，脚下一重，低头看，小舅子抱着他的脚。 “阿润，快松开，我去接你姐姐。” 秦润仰起头看他，“以后你对我姐姐，对我爸爸妈妈好吗？” 唐怀野一把抱起他，“好，对你也好。” 秦润下定决心，“好吧，我带你去找姐姐。” 唐怀野抱着小舅子进到房间，秦清就那么站在窗前，唐怀野看呆了！ “嘿，新郎官，回神，快点来接你的新娘。” “咳，来了。”唐怀野红着耳根，“清清，我来接你了。” “走吧。” 她早说了，不戴盖头，也不用那些多余的仪式，就简简单单去祠堂拜祭一下祖宗，再给长辈敬杯茶，这样就很好。 两人手挽着手，去秦家祠堂，路上，秦家的小姑娘跟在他们旁边跑，族长今天真好看啊！ 大一些的姑娘们，提着篮子撒早上刚摘回来的鲜花。 到了祠堂，拜祭祖先后，唐怀野的名字写上了族谱，紧挨着秦清。 秦炅把族谱放回去，“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秦炅爷爷！” “出去吧，给你爸妈也爷爷奶奶敬茶。” 祠堂外面，座椅和茶已经准备好了，挨个敬了，小两口收到一堆大红包。 礼成！ 秦炅喊了一声，“走，吃喜宴！” 一群小娃娃嘻嘻哈哈地往外跑，今天有好多肉肉呀！ 小夫妻俩相视一笑，眉目之间都是快乐的样子！ 第57章 中午热闹了一场, 下午秦家寨还是在热闹的海洋里，小孩儿们不肯睡午觉，被家里大人逮回去, 好歹按在床上。 好不容易守着等小孩儿睡过去，相熟的女人端着花生瓜子儿在一起聊天说笑，男人们打牌吹牛，没过过久，已经下午四五点了, 晚宴又要准备起来。 这一天, 大家伙儿忙碌，也开心, 了却了他们秦家人心头的一件大事，往后好多年都不会有这么热闹的大宴了。 午饭后, 秦清回去换一身舒服的衣服回房休息，唐怀野被秦家族老们拉走。你一言我一语, 跟他说着以后要怎么把日子过好, 男人嘛要多一些包容, 体谅。 不管怎么说，女人就像家里的那片天, 她要不高兴了，家里整天不是阴天就是下雨, 这家里的气氛肯定好不了。 唐怀野听得直点头，一遍遍保证，以后家里都听秦清的。 秦家的族老们总算满意了。 秦森看准时机，把弱小可怜的女婿从族老身边拉出来。 “清清找你, 快回家看看。” “哎, 爸, 我就来。” 唐怀野赶紧回去，轻轻推开门，在门口看了一眼，他媳妇儿一身清爽地在家睡午觉。 他自己去后院打水洗完澡，用毛巾撸了一把他的寸头，风一吹就干了。 他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跟做贼似的，悄摸躺在媳妇儿身边，秦清翻了个身，夫妻俩脸朝脸。 唐怀野无声地笑了，搂着媳妇儿，也睡了过去。 “吃晚饭啦！” “大家伙儿快来呀！” 秦清一觉睡到六点多钟，她撑起身体起来，小脸睡的红扑扑的。 可能是今天早上起的太早，上午又忙，累着了。 唐怀野早就起床了，去外面溜了一圈，和秦清的堂哥们聊聊天，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屋叫媳妇儿吃饭。 小夫妻俩手牵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年轻的小伙子们一阵怪叫，秦清脸皮厚，当作没听到。 唐怀野今天倒是一点都不高冷，只会傻笑了。 唐德生和田雨心里特别高兴，两个儿子都成家立业了，两个儿媳妇儿人也优秀，他们当父母的，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以后的日子，就让他们自己好好过吧。 晚饭过后，大家还不想回家，洗涮完碗筷拿回家，桌椅搬走，院子重新空出来，秦浩他们回家搬了柴火干木头过来，点燃篝火，一群年轻人又叫又跳，闹到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 此刻，秦清的卧室，唐怀野洗漱完回来，光着上身，秦清穿着的清凉，在梳妆台前坐着，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 -- 第140页 唐怀野突然觉得有点口渴，“你要不要喝水，我去拿。” 秦清指了一下床头柜上的茶壶，“里面有凉白开。” “哦。” 唐怀野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噜一声，仰头干了。 “睡觉吧。”秦清坐到床上，扭头看他。 被媳妇儿看了一眼，唐怀野只觉得背脊都在冒汗，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身体里有无数的声音在叫嚣。 “要吹灯吗？” “嗯。” 烛火熄灭，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洒进来，外面的夜色正浓，只听见屋里一阵细细嗦嗦的声音后，木头闷声吱呀的声音不绝。 好久之后，唐怀野推门出去，小心地不惊动家里人，去后院打水，月光下，他背上鲜红的抓痕清晰可见。 月上中天，一片云彩飘过去，遮挡住害羞的月光。 山里的虫鸣，和水洼里的呱呱声响成一片，夏日的夜晚，就该是这样宁静、美好，又热闹。 第二天一早起床，夏月看了一眼女儿的好气色，“起了？” “嗯。” 秦清看一眼就知道她妈在想啥，还装没看到，“早上爷爷他们也过来吃饭？” 今天的早餐有点丰富，还炒了菜。 “嗯，你公婆他们今天就要回去，大家一起吃一顿。” 说到这里，夏月心里有点不舍得，女儿也要跟着女婿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爸妈，现在地头也不忙，等明天办完宴，你们别走，你和爸爸带着秦润，还有爷爷奶奶他们，跟我们在山下住几天？” 夏月这会儿又不愿意了，“现在天气热，山下哪里有我们山上凉快。等你和阿野去大院里请客之后，我和你爸就回来，你和阿野自己过去，过年的时候回来看看我和你爸就行了。” 秦森走过来，摸摸女儿的头，“别忘了，你现在是族长，还要祭祖。” “知道了。” 爸妈就是口是心非，她想，过几个月还是要回来一趟的，要不爸妈肯定会想她想得受不了。 秦润从外面跑回来，唐怀野跟在他身后，“爸，妈。” “哎。”夏月高兴地应了一声，女婿叫得她心里都是甜的。 秦爷爷秦奶奶，还有唐家人都过来了，打包好的行李放在院子里。 吃过早饭，夏月忙活着收拾要带去山下的东西，主要是酒还有晒干的蘑菇、红薯粉这些。 唐家定下的请客时间在明天，山下的物资紧张，请客要不少食材，秦家人怕不够，在在准备了一些，拿去给宴席加个菜。 唐德生看着秦森搬出来二十斤好酒，扭头跟儿子说，“请客用不上这么好的酒，就一般的酒，凑合一下得了。” 唐凯旋也是这个意思，好东西当然要留着自己用。 唐怀山：“咱们准备了不少酒，都在家里放着，请客仅够了。” 秦楼进来，“你们准备好没有？我们抬着猪先走了？” “走吧，走吧，我们也收拾得差不多了，马上就来。” 为着秦清结婚，家里准备了十头肥猪，昨天用了五头，剩下的五头要送去大院，这也是秦家所有人的意思，不能落了他们秦家族长的面子。 这次下山，东西带的不少，好在去的秦家族人也多，一次性就把东西搬下去了。 下午，在渡口等着接他们的人，看到五头大肥猪，好家伙，现在出门都自带猪肉了吗？ 唐怀野拍着一个士兵的肩膀，“车子肯定不够，等会儿辛苦你们多跑一趟，明天我结婚请客，你们都来吃肉。” “嘿嘿，谢谢唐副师长，我们哥几个肯定到。” 晚饭之前，他们一行人到了军区大院，五头肥猪，以及明天要用到的一些干货都送去食堂，该泡的干蘑菇早早就要准备起来。 食堂大师傅拍着胸口保证，“你们放心，这么多好食材，明天我肯定把事儿给办漂亮了，绝对不落您家的面子。” “辛苦了！” 送完东西，唐怀野回家，家里的晚饭都准备好了。 吃了晚饭，唐怀野还有事儿做。 吴司令、程副司令，还有他的老领导，以及和唐家交好的叔叔伯伯们，都要去请一遍，秦清也要跟着。 爱华、秦澜把早就准备好的小点心找出来，跟着一起去。 他们先去的吴司令家，他们到的时候，吴远一家人也吃过晚饭了，正在院子里乘凉。 “吴叔，明天我结婚在食堂请客吃饭，请您来喝一杯。” 秦清跟着送上一份小点心，“家里人做的小点心，请您们尝尝。” 在家里论的就是私交，叫叔叔比叫司令亲切。 吴远听的乐呵，“恭喜恭喜，总算等到你小子的喜酒了，明天肯定准时到。” 吴司令爱人笑着道，“这就是清清吧，咱们一个大院住着，老听见你婆婆夸你，今天总算见到了。” 秦清微微一笑，“您太客气了。” 唐怀野握住妻子的手，给她介绍，秦清跟着唐怀野叫人。 吴远跟秦清聊了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以后好好住在这儿，在大院里有谁敢找不痛快直接找他告状，他给做主。 秦清笑了，说以后肯定会常住在这里后，吴远才满意。 唐怀野看时间不早了，“明天再给吴叔敬酒，我们这就先走了。” -- 第141页 “行，早点回去休息。” 从吴家出来，他们又跑了好几家，把几份小点心送了出去。 “其他平辈的朋友早就打了招呼，就不用我们跑一趟了，走，回家休息。” “嗯。” 他们俩回到家，四位老人都已经睡了，两对爸妈还在客厅闲聊，看到他们进来，都站起来，“回来了，热水给你们准备着的，早点睡。” 第二天请客，秦清换了一身朴素的红衣服，但衣服布料好，剪裁不错，十分衬人，秦清穿起来也很好看。 唐怀野看到小妻子清艳卓绝的样子，忍不住抱了她一下，“今天真好看。” 秦清好笑，故意问了一个死亡问题，“我哪天不好看？” “哪天都好看。” 秦清笑出声，放过他，“别贫了，走，爸妈等着我们。” 准备的酒水还有香烟都搬去食堂了，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客人们三五成群地来了，看到他们两人，都纷纷上前说句喜庆话。 秦清平时话不多，到了这样的场合，她也没有八面玲珑的表现，全靠唐怀野交际，偶尔唐怀野给她介绍几位和他亲近的朋友。 秦清笑着对他们点点头。 吃过两人喜宴的人，回到家里，没去的媳妇儿，问起唐副师长家那位小媳妇儿，都说本人是个话少的，看起来脾气挺好，以后可以多来往。 再说回喜宴现场，后厨一大盆肉菜端出来，再有一盘有头有尾红红火火的糖醋鱼，还有各种炒菜、炖菜摆满一桌，一桌放一瓶白酒。 有肉有酒有朋友，食堂的气氛瞬间就被炒热了。 敬酒的时候，喝得满脸通红的宾客，都夸今天的宴席体面。 唐怀野毫不避讳地笑道，“我媳妇儿娘家送了五头猪过来，就为了你们能吃顿好的，兄弟我仗义吧！” “仗义，特别仗义！” “也谢谢嫂子哈！” 吴远那一桌，吴远笑着跟秦森说，“你们家可亏了。” 秦森摆摆手，“族人们商量好的，再说了，有阿野这样一个佳婿，不亏！” 唐德生、唐凯旋两人都跟秦森喝了一杯，今天特别高兴。 来的人里面，除了恭喜小两口的，也有一些见不得别人好的女人，比如崔爱国的妈高秋，话里话外都在说，唐副师长好好的一个有为青年，被几头猪骗去当上门女婿，这当父母的真想得通。 田雨当场怼回去，“看来是肉吃多了被猪油蒙了心了，吃着别人家的饭还有脸说这种话，估计是脸皮痒欠抽了。” 高秋轻蔑地看她一眼，“呵呵，谁家不知道你儿子是上门女婿，神气什么呀？” “真以为你家崔大强升职马上要调走，我就拿你没办法是吧？” 田雨站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和田雨关系好的都跟着拉偏架，好好的婚宴，不要闹腾。 随后，几人言语之间把高秋好好刻薄了一顿，这些人常年在大院里混，谁还不知道谁啊？ 一桌子人都骂她，高秋气的转身就走。 田雨冷哼一声坐下来。 “别气了，儿女出息过得好，谁在意这些。她就是自己过的不好，总想找事儿。” 有人不屑道，“还不是自找的。” “听说崔爱国回来了？” “前天回来的，说是得了病，特意请假回来看病。” “呵，昨天我在大院门口碰到崔爱国，看他那样儿，不像是有病的，估计就是找的借口吧。” “行了，今天是两个孩子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咱们来喝一杯。” “来，干杯。” 高秋回到家里，儿子没在家，男人还在吃喜宴，家里没人，她也不装了，东西扔了一地，发了好大的脾气。 凭什么，他高秋的儿女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她田雨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当了副师长。 反正他家崔大强这几天就要走了，她可不怕田雨，都这时候了，吵架就吵架吧，反正以后也不用相处了。 喜宴吃到一点钟，宾客就散了，大部分人都有正经事儿，下午还要上班。 今天的喜宴办得好，味道也好，所有的肉和菜都被用光了。 走的时候，唐怀野去后厨给厨师长包了一个红包，其他帮厨的也有。 等唐怀野走了，食堂的人都说唐家人会做事，但是崔师长那个后老婆就有点讨人嫌了。 田雨那一桌离后厨比较近，他们出菜的时候，数过去第二桌就是，她们吵架的声音不小，几个帮厨的人都听到了。 一个帮厨不屑道，“人家好吃好喝款待她，结果上门打脸，就这种人，在我们乡下，不被主人家拖出去打一顿都是好的。” “崔师长都要走了，他婆娘还尽给他得罪人？”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她和崔师长刚结婚的时候，来食堂打饭，对我们这些人态度可好了。前天她来食堂打饭，还骂了我一顿，说她打的肉菜里面都没两片肉。谁不知道咱们食堂一直是这样，她以前不说，现在来骂我，不是脑子有病？” 厨师长摇摇头，“你年纪轻轻的知道啥，那不是刚来，没站稳，才要对人有好脸色，现在人家可是师长夫人了，地位又稳，用得着对咱们这些人好脸色吗？” “啧啧，有这么一个媳妇儿，崔师长不知道要倒多少霉。” -- 第142页 唐家一家人回到家，大家都累了，坐下歇一歇，田雨说起高秋，心里还是不舒服。 唐家老两口也皱眉，这人是不是太不知道分寸了。 唐凯旋拍拍妻子的手，“别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夏月也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不能每只都打下来。” “就是，咱们不计较，等遇到计较的人，总会有人收拾她。” 秦清挑眉，巧了，她就是个计较的人。 下午，秦清借口出去逛逛，去买个西瓜回来，爱华要跟她一起去，家里也没菜了。 “走，咱们一起。” 秦清先去了一趟崔家，神识扫过去，屋里没人。 她去西瓜摊儿前买西瓜，结果她看到了什么，崔爱国和庄玉莹在前面的小树林里打情骂俏。 庄玉莹居然还没走，她也觉得奇了。 秦清轻笑一声，得了，不用她干什么，有高秋未来儿媳妇儿在，让他们一家人自己撕去吧。 胡爱华挑好西瓜，“买几个？” “买三个吧，咱们家里人多。” “行。” 买了西瓜，两人去菜铺子转了一圈，爱华挑了几根莴笋、山药，其他的叶子菜没要，焉嗒嗒的看着就不新鲜。 她们买好东西回去，秦清看到两个人走在前面，看样子是要回崔家。 秦清回到家，跟秦浩说，“你知道庄玉莹现在的对象是谁吗？” “谁？” “崔爱国。” “啥？” 秦澜转头看霍思思，“庄玉莹居然还在医院？” 霍思思点点头，“还在！” “这个女人也真是绝了！” “族长，你们在哪儿看到的？” “在大院门口，崔爱国现在带着庄玉莹回家了。” “哈哈，等崔爱国他妈看到庄玉莹，不知道什么表情。” “嘿嘿，我也想知道。” “既然同为八卦者，咱们去瞧瞧？” “反正没事儿，瞧瞧就瞧瞧。” 秦家几个小伙子窜出去，西瓜都不吃了，看热闹要紧。 第58章 秦浩他们跑到崔家门口, 没听到里面有响动，秦海出主意，绕去后面看看。 过了一会儿, 崔爱国带庄玉莹回家，家里没人，两人正是情热的时候，门都不关，在客厅就开始亲亲我我了。 这一幕, 被刚回家的高秋撞见, 高秋简直快疯了。 “崔爱国你还要不要脸，别人不要的破鞋你也捡回来, 你这是要气死你妈呀？” 庄玉莹害怕，躲在崔爱国背后, 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可怜极了。 崔爱国挡在庄玉莹面前, “妈, 你听我解释, 莹莹都是被别人陷害的，不关她的事。” 高秋气得脸都红了, 脸越发狰狞起来，“无辜？她要无辜, 天上都能下红雨了。你去孙家问问孙文，看他和这个女人有没有一腿？你去问问庄院长，为什么要和她脱离关系？” “妈，你听说我, 这些都是可以解释的。” “我不听, 崔爱国你给我滚出去, 带着这个女人，站在我家门口我都嫌脏了我家的地。” 崔爱国从小被他妈宠着，要什么有什么，什么时候遭遇过这样的嫌弃，最后他也恼了，“我不管，我就要和莹莹在一起，莹莹愿意为了我放弃医院的工作，陪我去乡下受苦，你是我妈，怎么就不能对我好点儿？” 高秋气得都快哭出来了，她红着眼睛，一声声数落，“崔爱国啊崔爱国，我当你是心头肉，啥事儿都想着你，结果你呢？我这还没老呢，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和我吵架，你对得起我吗？” 庄莹莹小声抽泣，“爱国，你别和阿姨生气，都是我的不对，我走！” 崔爱国拉住她的手，“别走，你没什么不对。” 崔爱国又对高秋道，“妈，你们都是我爱的女人，就不能为了我坐下好好商量吗？” 高秋怒吼一声，“商量个屁，你给我滚！” 崔爱国最终还是拉着崔莹莹走了，高秋被儿子气的脑袋痛，她靠着沙发，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高秋恨毒了庄玉莹，她绝不会放过她。 秦浩他们偷偷跟上崔爱国，只见两人手牵着手出了大院，又跑进了小树林。 秦浩小声说道，“这两人对小树林真是情有独钟。” “呵，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关系，不去小树林还能去哪儿？” “咱们还看不看？不看就回去了，今天的天气真热！” “走，回去！” 回到家，西瓜给他们留着的，秦浩一边啃西瓜一边说崔家母子俩个吵架吵的那叫一个厉害，田雨听的心里舒爽的很。 恶人自有恶人磨，该！ 崔大强升了职，过几天就要去新地方，这几天一直忙着交接。中午喝了喜酒，他跟着去了办公室，下午下班的时候，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发生什么事儿了？ 一个和他关系好的战友把他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你老婆是怎么回事，今天中午当着唐家人的面，讽刺唐副师长是上门女婿，这可不像嫂夫人的行事风格。” 崔大强摸不着头脑，“对啊，是不是搞错了，高秋一向最识大体。” “应该不会错，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回去最好问问清楚，有什么心头不痛快早点解决。明天你最好找唐师长道个歉，咱们好歹相交这么多年，你也要走了，不要最后关头把这点香火情给弄没了，你说是不是？” -- 第143页 “你说得对，回去我问问。” 崔大强回到大院儿，正是下班的时间，路上一直有人悄悄打量他，还有偷笑的，说小话的，崔大强越想心头越窝火。 原本想着回家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现在正在气头上，说话就有点冲，“高秋你怎么回事？不乐意去唐家喝喜酒就别去，你倒好，上门不说几句喜庆话，专挑人家肺管子戳，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 高秋为着儿子的事儿头疼了一下午，还没缓过来呢，就被崔大强劈头盖脸一顿骂，她也一点就着，完全没有平时的温柔样儿。 “怎么回事？你说怎么回事？唐怀野把我们两个孩子弄到乡下，我见到仇人还要有好脸色吗？崔大强，你不嫌憋屈我嫌。” “谁说这事儿是唐怀野干的？他们下乡完全符合政策，我一个师长，总不能违反规定吧。” 高秋冷笑一声，“崔大强你可得了吧，满大院谁不知道这事儿是唐怀野干的，还用谁说？你说政策，简直可笑，你为了你的前途连儿女都不顾了，你这样冷血的人不配当个爹。” 崔大强也爆了，“吃老子的穿老子的，老子把他们养到这么大，就养出这么两个玩意儿，我还没找你说话呢，你反倒怪起我来了。崔明朗的妈还是个乡下婆子都能把儿子养的这么优秀，你干什么吃的？” “你终于说出来，你看不上我早说，耽误我这么多年算怎么回事？” 崔大强气的口不择言了，“高秋，别忘了，当年是你爬我的床，要我离婚的。” 隔壁邻居听到这两口子吵架吵的厉害，本想来劝架的，几个人刚好走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要不，咱们先回去？” “对，先回吧，人家的家事，我们也不好插手。” “我家还在做饭，我先回去忙了。” 几个人也不进去了，都做鸟兽散。 崔大强和高秋两个人话赶话，吵成一团，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第二天一早，大院里又有新八卦了。 秦清不爱听这些，她今天还有安排。 唐怀野的假期还剩下一天，说好了的，俩人拿着证件去城里扯结婚证，结果排队的时候秦清看到了什么？ 崔爱国和庄玉莹手牵着手，在前面排队。 秦清扯了一下唐怀野的胳膊，“高秋不知道崔爱国和庄玉莹来结婚了吧？” 唐怀野朝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肯定不知道，以高秋的为人，打断崔爱国一条腿都不会让庄玉莹进门。” 昨晚上崔爱国回家挺晚的，他到家的时候，他爸妈已经吵完了，他妈在卧室睡觉，他爸不在家，他偷偷跑去书房找到户口本，一大早就和庄玉莹进城领证。 秦清看到两个人拿到结婚证，高高兴兴地走了，她还有点感慨，最近两天是不是和这两个人有缘，上哪儿都能碰见他们。 崔爱国拿着结婚证回家，崔家又大吵了一架，高秋彻底受不住了，住进了医院。 庄玉莹还在医院上班，每天都去照顾高秋，高秋看到她只会破口大骂，而庄玉莹，只会默默哭泣，而且每次都被崔爱国看到。 “莹莹，你受委屈了。” “为了你，我愿意。” 崔爱国叹气，“妈不喜欢我们，我们先回乡下，过段时间再回来看她，等我们有孩子了，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她的气就消了。” 庄玉莹惊恐地摇头，“我不要，你找爸爸帮忙，把你弄回来，我们换个地方生活，我见不得你在乡下受罪，你这样有为青年，应该有更好的工作。” 崔爱国皱眉，“你不是说愿意陪我去乡下吃苦吗？你反悔了？” 庄玉莹趴在他的胸口，“我这么爱你，怎么会反悔，我都是为你着想啊。” 崔爱国感动了，“莹莹真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我们未来的孩子吃苦的。” 崔爱国从医院回去，直接去找他爸，话刚说了一半，崔大强就喊他滚。 “爸，我可是你亲儿子。” “我没有你这样的亲儿子，给我滚！” 崔爱国恨恨地跑出来，刚好看到拿着文件经过的崔明朗，“是不是你，是你让爸爸不管我的！” 崔明朗翻了个白眼，压根儿不搭理他。 崔爱国不依不饶，上前扯崔明朗的衣裳，“你说，是不是你，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崔明朗可不是他这样的花架子，直接撕开他抓着他衣领的手，一把把他推开，崔爱国直接摔出去。 “呵！”崔明朗连话都懒得说一句，冷一笑声，扯好衣摆，转身走了。 崔爱国躺在地上，心里感到一阵绝望。 他爸不肯帮忙，他妈还躺在医院里，崔爱国无处可去，可也不想在莹莹面前丢面子，他回去直接说，“农村天地广阔，大有可为，莹莹，我们去农村吧。” 庄玉莹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儿，恨不得一巴掌拍晕这个蠢男人，都给他指了路，怎么还办不好一件小事？ 她好好的呆在医院里，要去也是去更好的地方，她去乡下，不是脑子有病啊！ 庄玉莹敷衍了崔爱国几句，让他再回去跟爸妈认个错，他可是亲儿子，哪里有隔夜的仇。 崔爱国不耐烦问她，“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去了？” “去，咱们都结婚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 第144页 崔爱国朝她温柔一笑，我就知道莹莹对我最好。 晚上，崔爱国想留宿在庄玉莹宿舍，庄玉莹劝他，他们都要走了，现在多回去住几天，以后隔得远，想见都见不到了。 崔国点点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等崔爱国一走，庄玉莹关上门，把崔爱国这个蠢蛋骂了百八十遍，她的打算又要泡汤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认命。 第二天，崔爱国找来，庄玉莹晚上着凉发了高烧，崔爱国急得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好巧不巧，床位和高秋在一个屋子。 两个女人，一个是亲妈冷嘲热讽不停歇，一个是他新领证儿的媳妇儿，被骂得嘤嘤嘤直哭，最后，崔爱国受不了，直接回乡下了。 没两天，崔大强也走了，高秋还是跟着去了。 崔家空出来一套房子，后勤部的人来找唐怀野，他们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搬进去。 秦家和唐家人齐齐皱眉，“还有没有其他房子？” “还有两套，只是离这里有点距离，要走十几分钟，房子也没有崔师长家的大。” “我们先去看看，走十几分钟也不算远。” 有的选的话，他们还是不乐意住崔家住过的房子，晦气。 秦清和爸妈、两边的爷爷奶奶，还有婆婆去了一趟，选中一栋小洋楼，一楼除了客厅、厨房、厕所之外，有两间卧室，楼上有三间。 “比我们那边小一点，你们小两口住也还行。” “那就这一套？” 秦森前后看了一下，“这房子不错，后面院子大，可以自己种点菜吃。” 秦澜笑道，“我会种菜，这事儿我熟。” 夏月笑眯眯地挽着秦澜的手臂，“这事儿就指望你了，你们族长啊，我是指望不上了。” 院子里几人都被夏月逗笑了。 房子选好了，中午打扫好，下午就搬过来，整理好后，晚上就可以开火。 秦家人本来办了喜宴第二天就要走，听说族长还要搬新家，他们才一直等着，帮族长搬了新家再走。 夏月摸着女儿的长发，“现在你们也安顿好了，爸妈明天就回山上了，你和阿野要好好过日子。” “嗯，妈，我会想你们的。” 秦润跑过来，“我可不可以跟着姐姐一起住？我会乖的。” “和姐姐住，你就见不到柱子、石头、秦二娃他们了呀？” “没关系，见不到就见不到吧。” 夏月被小儿子一句话堵回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清直接拒绝，“不行，你今年都五岁了，等九月你要去族学上学，我要听谁说你在族学捣蛋不好好学，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秦润委屈巴巴地翘着小嘴儿，“好嘛，我回去。” 这么多年下来，秦润知道姐姐凶，虽然没怎么打过他，他还是害怕。 “乖，等你放暑假再下山来玩。” “寒假不行吗？” “寒假姐姐要回山上。” “好吧。” 岳父岳母要走，第二天唐怀野请了半天假，把岳父岳母还有爷爷奶奶送去渡口，还有给秦家人带的礼物，一并送上船。 “爸妈，这是我在南方的战友送过的海货，还有一些南方的特有的果干，你们带回去给大家分一分。” 秦清指着另外一个袋子，“这里面全是毛线，婆婆托人从上海带来的。” “这么大一袋毛线，得多少票啊？” “没多少，您尽管收着。” “好，我带回去，给大家分一分，为了你结婚，大家都出了力了。” 秦森望着女儿，“快回去吧，阿野下午还要工作，船这就走了。” “嗯。” 秦清嘴上答应，脚上不肯动。秦森站在船头，看着女儿，眼睛也酸，他转头，朝女儿摆摆手，躲回船舱。 船走远了，唐怀野搂住小妻子，“我可能没那么多假期，你想家了，就叫秦澜他们陪你回去一趟就行。” “好。” “我们回家。” 两人手牵着手往回走，唐怀野跟她说一件什么事儿，表情故意做的夸张，把秦清逗笑了。 她笑，他也对她笑。 这就是他要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59章 秦清在新家安顿下来, 秦澜和爱华和她住一起，秦浩原本也要留下来的，但是他在大院里没什么事儿干, 就先回山上了。 “族长，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爱华扎着围裙走出来，这是要准备做晚饭了。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你们想吃什么？” 秦澜走过来，“吃凉面吧, 今天天气太热了, 吃不下其他的。” “行，刚好家里还有萝卜和黄瓜, 等会儿我切成丝和凉面一起拌一拌。” “你准备菜和调料，我帮你揉面。” 两个人有商有量地去厨房准备晚饭。 一会儿工夫, 秦澜又跑出来，秦清在院子看书呢, 抬头看她, “怎么了？” “族长, 你去问问田阿姨，他们想不想吃凉面, 想吃我们就多做点？” “那你去问啊。” 秦澜叹气，“族长, 这不是让你挣个表现嘛。” 秦清笑了，“放心，唐怀野他妈不会因为一碗凉面对我不高兴，不过你说的也对, 是该去问问。” -- 第145页 秦澜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你赶紧去, 我先去厨房了。” 等秦澜走了，秦清站起来，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出了院子，朝隔壁的小孩儿招招手。 小孩儿跑过来，“秦阿姨，那你叫我呀。” “是啊，阿姨找你帮忙，知道田奶奶家在哪边吗？” “我知道。” “那你能帮我去问问田奶奶晚上吃不吃凉面吗？”秦清笑眯眯地递出一个大苹果。 小孩儿接过来，“我去。” 秦清叮嘱他，“田奶奶要吃的话，让她晚上早点来。” “嗯嗯。” 小孩儿捧着苹果跑远了，秦清慢悠悠地回到院子里，躺在椅子上，继续看自己的书。 过了二十多分钟，小孩儿跑回来，“田奶奶说要吃凉面，等唐爷爷回来就过来。” “好，谢谢你，去玩儿吧。” “嗯嗯。”小孩儿笑嘻嘻地抱着大苹果回家了。 秦清去厨房通知一声。 “知道了。” 晚上七点钟，太阳都快下山了，唐怀野跟着爷爷奶奶和爸妈一起过来，五个人有说有笑的。 唐怀野看到她在院子里，上前牵她的手，“今天干了什么？” “没做什么，和以前一样，看书、发呆。”这样的日子她过惯了，觉得十分悠闲。 以前她一直想这样过日子，一般闲人就行了，不一定要富贵闲人。 “哎哟，我前两天就在想着弄点凉面吃，嫌麻烦，一直没弄，没想到今天你们家做凉面，我和你爸就来蹭饭了。” 秦清挽着田雨的手臂，“您和爸以后想吃了就过来，咱们人多，做凉面方便，家里人少做起来确实有点麻烦。” 做凉面要先揉面，揉好的面团醒发一下，还要做成细面条，再上锅蒸，面条蒸了几分钟后再倒进开水里煮，煮了之后把面挑出来过凉水，再拌上熟油。如果想要好吃，后面还要准备好多配料。 凉面吃起来好吃，做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唐怀野摩挲着她细长的手指，笑话道，“你一个不会下厨的人，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 秦清笑着瞥了他一眼，“不会做也不影响我会说。” 方若笑道，“咱们清清会吃就行了。走，我们进去，看看爱华做的怎么样了，去搭把手。” 秦澜端着一大盆做好的凉面出来，爱华手里端着萝卜丝、黄瓜丝、花生米、小葱、香菜等各种配料。 “等等，我把调料端出来。” 田雨跟着进厨房，把碗筷拿出来。 今天大家自己动手，想吃多少拌多少，配菜和调料也可以自己选择。 秦清自己调了一碗，“有白糖吗？” “有。” “那来一点。” 白糖提鲜、合味，没有白糖总觉得差了一点儿味道。 田雨笑了，“给我也来一点，说起吃还是咱们清清会吃。” 饭桌上，唐怀野说起明天晚上要请一些朋友来家里吃饭。 “大部分人咱们再食堂请客的时候你都见过，还有一些人你没见过，他们之前在边境那边驻扎，今天才回来。” “对了，王玄之今天也回来了，明天叫他来家里一起吃饭。” “要来多少人？” “算上王玄之一共有六七个吧。” “好。”他特地另外请这些人吃饭，说明这些人关系不一般。 唐凯旋吃着好吃，又给自己加了半碗，抬头跟儿子说，“吃饭可以，不准喝太多酒。” 秦清问秦澜，“咱们家还有多少酒？” “上次带来的酒没动过，养生酒一共三十斤，养颜酒二十斤。” 唐德生和唐凯旋几人都抬头看着小两口，唐凯旋无奈道，“爷爷奶奶那里还有不少酒，惦记我们家这点东西干什么？” “谁说的，咱们家的酒也不多了，你爷爷送了好些给老朋友，剩下的都不够他喝到过年的。” 唐凯旋清了一下嗓子，“我的也送了好些给战友，家里也只有两坛子了。” 秦清和秦澜笑而不语，就看他们几个人吵的那叫一个热闹。 最后唐怀野还是守住了家里的东西，不管他爸妈爷爷奶奶怎么说，两个字，不给。 气得唐德生骂他不孝！ 吃过晚饭后，方若叫上秦清，“走，咱们散散步。” “好，我去洗个手，奶奶等等我。” 秦清去厨房，“秦澜和爱华去不去？” 爱华举手，“我去，咱们顺便去大院外面买几个西瓜回来放着，要不每天都去外面买，太麻烦了。” “好，我们一起去。” 小夫妻俩手牵着手，跟着老人们一起散步，秦澜和爱华走在前面，跟方若和田雨讨论凉面怎么做才好吃。 这个时候，大院里的人基本上都吃了晚饭了，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在外面遛弯儿呢，大家路上碰到了，打个招呼，或者站一会儿扯点闲话。 “老田，遛弯儿呢？” “是啊，你也带着孙子散步呢。” 家长里短的，普通人的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吗？ 遛的差不多了，送四位长辈先回家，他们去大院门口买西瓜，再过一会儿卖西瓜的就要走了。 唐怀野一手一个，秦清他们三个人，一人抱了一个回家。 第二天，因为晚上要请客，早上一早她们就去买菜，秦澜找附近的老乡，换了两只鸡回来。 -- 第146页 “男人们能吃，咱们把两只鸡用来烧土豆，能做两盆出来。” 爱华提着鸡看，“行，这就是咱们晚上的主菜了。” “再做一个汤，炒几盆素菜就齐活了。” “下午把花生米炸一盆出来，分一些出来送到那边。” “那必须的。” 听族长的意思，今晚上待客要用家里的酒。根据她们对养身酒受欢迎程度的经验，这么好的酒，只要喝过一次的都会心心念念，所以下酒菜要多准备一些。 三人回到家，一身的汗。 “中午随便做点，爱华别太累。” “不累，中午我搅一盆面疙瘩，咱们烧一锅酸菜汤，把面疙瘩下下去，再撒一把葱花，今天中午就吃面疙瘩汤。” “可以。” 天气太热，吃别的也没胃口。 下午五点多钟，秦清家的的香味越来越浓，隔壁的小孩儿在院子外面溜达，秦清一眼就知道小家伙在想啥？ “肚子饿了？” “嗯，秦阿姨，你家在做啥好吃的呀？” 秦清忍住笑，“我也不知道呀，你进去问问爱华阿姨，你去帮她尝尝味道。” “好呀，我现在就去。”小孩儿皮球都不玩儿了丢在院子里，小短腿儿倒腾的飞快，跑进厨房。 等了几分钟，他端着一小碗鸡肉烧土豆出来。 小孩儿吃得很香。 “好吃吗？” 小孩儿点点头，“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小孩儿吃的嘴角都是油，抬起头对她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六点半，唐怀野带着一群人进来，王玄之走在前面，“师父，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快进来，饭都做好了。” 其他人都跟秦清打招呼，有的人叫嫂子，有的人叫弟妹。 把客人让进屋，唐怀野拉着她的手，叫旁人看了，一群人都跟着起哄。 “唐怀野，你这就不厚道了吧，欺负我没媳妇儿是不是？” “就是欺负你，有本事自己去找一个。” “好你个唐怀野，你给我等着。” “嘿嘿，别闹，今晚上狠狠吃他一顿，让咱们解解气。” 王玄之已经坐下了，看到桌上的酒，“哟，快来，我师父今天大出血，用养身酒招待我们。” “养身酒？就是吴司令喝了之后，三天两头缠着唐师长要的那个酒？” 秦清了然，她总算知道公婆家那几坛酒上哪儿去了。 唐怀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咱爸得了好东西跟吴叔炫耀，然后就被吴叔赖上了。” 秦清微微一笑，“坐下吃饭。” 王玄之赶紧把酒给自己满上，其他人也抢着给自己倒酒，菜还没上桌，已经干了一杯了。 “好酒！” 秦澜和爱华赶紧上菜，先上的两盆土豆烧鸡，真的用盆装的。紧接着上干煸豆角、酸辣白菜、蚂蚁上树、辣椒回锅肉，还有一盆丝瓜鸡蛋汤。 “今天可真丰盛，谢谢嫂子招待了！” “不客气，尽管吃，不够厨房还有。” 秦清和唐怀野坐在一起，爱华和秦澜坐在她右手边，她们不喝酒，很快吃完了，下桌前秦清和唐怀野一起，给大家敬了一杯酒。 她们三个上楼去，把一楼留给这群男人。 爱华在楼上的楼梯口偷看，跑回来跟秦清说，“我们一走，下面闹的更厉害，开始拼酒了。” 他们是熟人，当着秦清的面还是有一点拘谨。 楼下的人吃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吃完，爱华下去看了一下，菜吃的差不多了，她把桌上的空盘子捡回厨房，桌子抹了一遍，又端了一盆油炸花生米，还有两盘蒸香肠过来。 王玄之跟爱华道谢，“辛苦啦！” 爱华笑了，“不辛苦，你们慢慢吃。” 有了下酒菜，这群男人继续喝，这一顿饭硬是从六点半吃到晚上十点才散场。 秦清和爱华他们已经回屋歇着了，唐怀野把兄弟们送走，他去厨房把卫生收拾了，才去洗澡。 他刚洗了冷水澡，身上凉快，挨了一下媳妇儿，秦清自觉地滚到他怀里。 唐怀野亲了她的额头，闭眼睡觉。 早上唐怀野出门时，跟秦清说，“王玄之今天晚上还要过来一趟，说有事儿找你。” “嗯，你下班后早点回来。” “好。” 王玄之经过这么久的摸索，他已经把困阵摸透了，他现在靠自己也能摆一个困阵出来，但是时灵时不灵，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晚上，爱华端了一盘西瓜过来，“我和秦澜出去逛逛。” “好，注意安全。” 王玄之把凳子拖过来，挨着师父近一点，“这是我画的图，我搞不准问题出在哪里。” 秦清扫了一眼他递过来的图，“图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能力，不是所有能画图的人都能成为会摆阵的大师。” “我会摆阵啊，怎么还是不行？” 秦清笑了，“多积累，都说修玄学的人，要的就是那一点灵光，没有那一点东西，你就是把所有的阵法研究透也没用。” “难道这就是我爷爷说的天分？” “对，玄学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要的就是那一点天分。你肯定听你爷爷说过，有的人，两三岁学玄学，一辈子都没有入门，而有的人，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 第147页 王玄之有点气馁，“我是不是就是那个从小学到大也入不了门的人。” “你现在半只脚已经踩在门槛上了，还有一脚在外面，你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的。记得上次我教你那个养气诀吗？” 王玄之点点头。 “不可松懈，多练练，当你感受到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你就入门了，你布阵的成功率就会有很大的提高。” 养气诀是最基础的修炼法诀，给外门弟子用很合适。别看养气诀基础，学的好的，和学的凑合的，使用起来效果天差地别。 王玄之现在刚摸到门槛，不能自如地使用灵气，全靠死板地布阵，没用。 “后天上面派我去西南那边巡逻，估计四五天就能回来，到时候我再来找师父帮我指点指点。” “嗯，去吧，山里注意安全。” 王玄之嘿嘿一笑，“现在那边的人可不敢轻易过来，就怕不小心着了道。特别是这两年咱们俘虏了不少那边的探子，没有本事的人可不敢过来找死。” 王玄之走了，秦清的日子又恢复到吃饭、睡觉、看书、遛弯儿的日常状态。 过了两天，后勤部的主任过来找秦清，问秦清有没有想做的工作，他们可以尽量安排。 “工作？我能做什么工作？”秦清觉得新奇，两辈子她都没干过什么正经工作。 “离咱们大院不远，有制衣厂、学校、制鞋厂，都是围绕咱们部队建立的厂子，随军的嫂子们选择去学校当老师，或者进工厂当工人。” “我看你挺爱读书的，去学校当个老师肯定没问题。” 秦清笑了，“我虽然爱看书，也相信的我的学识不差，但是我没有文凭，可能胜任不了老师的工作。” “小学老师要求不高，只要有小学文凭就可以去。” 秦清摇摇头，“我连幼儿园都没去上。” “那你在哪里学的认字儿？” “我们秦家有族学，我还有专门给我上课的老师，所以我不用去学校。” 主任头疼，“你这个情况，想去学校可能不太好办。工厂不要求文凭，这个你应该可以去。” 秦清摇摇头，“我在家挺好的，就不浪费你们的名额了，给其他更需要的人吧。” “行吧，你改变主意了再来找我，女人整天闲在家也不好，还是要有一份工资，腰杆子才硬。”最后，主任劝了她一句。 秦澜客气地把后勤部主任送走，屋里的窗户开着，爱华在屋里把院子里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 “咱们族长才不用去上班呢，是吧秦澜？” 秦澜点点头，“走的时候族老们交代了，族长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咱们秦家财产不多，让那个族长安稳过一辈子还是做得到的。” 秦清轻笑一声，“放心，我名下的财产，养你们两个一辈子都没问题。” 爱华嘿嘿笑了，“我也不想上班，我就想每天在家琢磨吃什么。” 秦清笑着看她，“这样就挺好，有我在！” 秦澜问，“咱们晚上吃什么？” “你有什么想吃的？” “我想吃酸菜鱼。” “酸菜有的是，鱼可能不好买。” 秦清站起来，“别着急，离咱们大院不远不是有一条河嘛，走我们去抓鱼，你们想要几斤？” “看田阿姨他们吃不吃，他们要吃的话，七八斤一条的鱼，至少要两条吧。” “两条应该抓得到。” “那我们现在就去？走路过去要半个小时呢。” 三人正要出门的时候，唐怀野的勤务兵小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嫂子，不好了，王玄之失踪了。” 秦清脸色一沉，“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王排长带人去边境，巡逻完了本来准备回来的，谁知道她们在山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晨起床，大家发现王排长不见了，他的床垫、背包什么的还在原地放着呢。” 秦澜问，“会不会走丢了？” “不会，那个地方王排长一年不知道去几次，怎么可能走丢？” “你等我一下。” 秦清回屋，关上门，推算王玄之的命格，卦相显示人还是活着的，而且人就在西南方位，具体在哪里，还要去找才知道。 秦清松了一口气，她出去，“王玄之没事，人还活着。” 小宋也松了一口气，现在边境上那些神神秘秘的东西别人都搞不懂，只有王排长拜嫂子为师学会了这些，他们都不会，王排长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你回去跟他们说，准备好人，明天我出发去找他。” “嗯，嫂子，我先走了。” 出了这个事儿，秦澜和爱华也没心情去抓鱼了，赶紧回屋帮族长收拾出门要用的东西。 第60章 唐怀野中午就知道王玄之失踪的事情, 消息也是他让小宋通知的。 现在吴司令他们对王玄之失踪的事情高度关注，下了死命令，必须把王玄之找回来。 没有王玄之领头, 边境上的那些困阵要怎么办？ 下午，一屋子的人聚在一起开会，有个人提了一句，要找到王玄之，靠他们自己, 把人撒出去大海捞针, 估计不会有什么效果，这个事儿还是要王玄之的师父出手。 吴远没有说话, 扫了底下人一眼，看来大家都是这个意思。 -- 第148页 “唐副师长, 你怎么说？” “我已经让小宋回家报信了。” “那咱们就等等。” 今天天气炎热，一群大男人关在一间屋子里, 汗臭味儿浓郁, 还有人吸烟, 唐怀野焦躁地扯了一下领口，解开两颗扣子。 “报告！” “进来！” 小宋一头大汗地跑进来, “见过众位领导。” “行了，别搞这些狗屁没用的, 快说，秦家族长怎么说的？” “嫂子听说消息后，回屋起了一卦，说王玄之还活着, 还在西南地区。” 吴远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有呢？” “嫂子说明天她带队去找王玄之, 让我们准备人。” 唐怀野站起来，“我跟着去。” “胡闹，你现在是副师长了，那么多事儿等着你处理，你哪有时间？我看就这么着，王玄之带的那个排跟着去，再挑一个连跟着，你们看呢？” “我看行。” “行，就这么办。” “散会！” 上面领导定下来的事，没有唐怀野说不的空间。 下班后，唐怀野一路小跑回家，院子里没有，他快步进屋，看到秦澜拿着一个背包，“清清呢？” “族长在楼上。” 唐怀野几步上楼，他们夫妻的卧室里，秦清已经把东西打包好了，她进山穿的长筒雨靴放在门口。 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等了半晌，他才说出口，“我明天不能跟你去，路上你要小心，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我会小心的，等我回来。” 唐怀野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这次，秦清没有嫌他一身汗臭。 “我大概知道王玄之应该被困在哪个地方，等我找到他，很快就带他回来。如果地方不远，可能三四天就回来了。” 唐怀野叹气，希望吧！ 现在他还记得，两年多以前，她进山去边境巡逻，两次巡逻下来，她整个人瘦的不行。 他不想她这么累，可是，他不能帮她把事情做了，还得她自己去。 现在，他连陪她一起受苦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 “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嗯。” 夫妻俩抱了好一会儿，她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开。 新婚夫妻要分开，还是感情这么好的新婚夫妻，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这一天，他们家的饭桌上都十分安静。 饭后，那边的两对老人都过来看她，嘱咐她在外面要小心，要照顾好自己。 “你们别担心，秦澜跟着我一起去，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清就带着人出门了。 “现在不进山，走大路，往南走。”秦清跟司机指了一个方向。 这次领队的连长名字叫李亮，他跟她确认，“王排长不在山里头？”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怎么快速找到他。” 周鑫，王玄之下面的副排长，“李连长，听秦族长的，我们先去南方。” 在这群人里面，最有机会找到他们排长的就是秦清，他不止一次听王排长吹嘘他师父是他见到过最厉害的人。 周鑫也相信，能让上面所有领导都看重的秦家族长，不是浪得虚名。 “走，往南开。” 卡车开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停到这一座山口，这个地方，已经非常南方了，王鑫估计，这个地方距离排长失踪的那个地方，隔了至少一百多公里山路。 “晚上在山下休息，明天我们上山。” 这个地方在山下，找了一块儿相对平整的地方，大家把帐篷搭起来，生火做饭。 王鑫过来找秦清，“那个，我们都住帐篷，车上没人，要不你和那位秦澜同志住车上吧。” “好的，谢谢你。” 秦澜过来，“族长，我现在去打水？” “不着急，一会儿我自己来。”现在天还没黑透，不太方便。 吃了晚饭后，秦清在山里不远处找到一条溪流，观察过四周没人，她在溪水里洗了个澡，还把衣裳洗了，拧干，晚风吹一晚上，明天就能干。 秦澜刚擦完身子从山里出来，“我们离王玄之还有多远？” 秦清望着黑黢黢的山林，“不远了，顺利的话，明天应该就能找到他。” 第二天，他们进山，秦清不断校正方位，换了两三个方向，直到天黑，还没找到人。 李亮叫住秦清，“咱们要不休息一晚上？” 秦清摇摇头，“王玄之离我们这里很近了，很快就能找到他。” 周鑫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李连长，现在才八点，我们再往山上走两个小时？” “那行吧，先点几根火把。” “行，等我们五分钟。” 秦澜走到秦清身边，“你身体还受不受得住？” “我还行，你呢？” “我也还行。”走一天山路虽然辛苦，她以前也不是没走过。 火把点起来，一行人如同蜿蜒而上的火龙，在黑夜里特别耀眼。 山上的人也看到了他们。 “麻姐，他们是不是来找那个汉人的？” 麻姐瞪了小伙子一眼，“找就找，我给他吃了情蛊，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我看谁能把他叫回去。” “你说，你怎么找到他的？你别给我们寨子惹麻烦，我看他来的时候穿着军装。” -- 第149页 麻姐扭头看着山下的火龙，“不管我怎么找来的，他以后都是我麻姐的男人。” 麻姐是苗女，他们家一直传承着他们这个苗寨的巫医，她从小跟着长辈们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好的巫医，因此麻姐在苗寨很受人尊敬，一般人都不会得罪她。 麻姐成年后，一直没找到看对眼的小伙，谁知道前几天她进山采药，就遇到王玄之，她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男人，用情蛊把他骗了回来。 一个小时后，秦清他们走到苗寨门口，守门不允许他们进去，操着蹩脚的汉话，问他们是哪里来的。 秦清冷眼看了一下苗寨的大门，跟李亮和周鑫说，“王玄之就在里面。” “咱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进去找人。” 李亮拦了一下，“我们有纪律，不能和当地少数民族的人起冲突。” 就因为这条纪律，这场动乱都很少波及到山里这些少数民族的人，求的就是一个和谐安宁。 “我不是你们部队的人，你说的那些对我没用。他们最好识相一点，把人交出来，免得我动手。” 秦清往大门口走，秦澜小步跟上去。 “不准……” 秦清瞥了他们一眼，脚都没停，直接走了进去，守门的两个人直接愣在当场，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回事。 李亮着急，“我们该怎么办？” “李连长你在外面等着，如果两个小时后我没有出来，你们就冲进去救我们。” 周鑫握紧武器，叫上一个排的兄弟，“走，跟着秦族长进去。” 秦清带头闯进苗寨，麻姐叫人围上来，“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秦清淡淡道，“把前几天你们抓回来的人交出来，我们现在就走。” “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人，你出去！” 秦清冷笑一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把人带出来，我就叫人围了你们苗寨。” “你……” “别急，别急，不就是找人嘛，麻姐，把你前几天带回来的小伙儿叫过来。”一个白胡子的老人拄着拐杖过来，“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有话好好说。” 麻姐恨恨地瞪了秦清一眼，在老人的逼视下，十分不甘愿地去叫人。 秦清没有说话，气氛陷入尴尬。 就这样对峙了十几分钟后，王玄之出来了，他惊喜道，“师父，你来找我了。” “嗯，我来带你回去。” “好，我这几天被关在屋里，都闷坏了，我们现在就走。” “阿玄。”麻姐亲热地叫了一句，扑到王玄之怀里，“阿玄，你说永远陪着我的。” 王玄之眼神突然变得迷蒙起来，“我是说过，我不走，我陪你一辈子。” 周鑫他们简直看呆了，这还是他们的排长吗？ 秦清一眼看出不对，“你们喂他吃了什么？” 周鑫几人听出问题，整个人紧绷起来，手中的武器对着周围的人。 跟麻姐站在一起的苗民愣了一下，随后麻姐矢口否认，“他人好好的，我难道还能毒死他？” 秦清眼睛没从王玄之脸上挪开过，“既然你们没搞鬼，就让我给他看看，他要脑子清醒，自愿留下来，我立马掉头就走。” “我不让呢？” “那我们就比一比，谁更厉害。遇上不讲理的人，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麻姐讽刺地看她一眼，“就你这样瘦巴巴的女人，我能把你按地上揍。” 秦澜皱眉，拳头都握紧了。 秦清似是没听到她这句挑衅，她看向那个能做主的老头儿，“你怎么看？” “你是医生？” “对，我是中医。” 老头儿踌躇了一下，“我们说好，如果你没有检查出问题，这个小伙儿自愿留在我们苗寨，你们就要离开，不准在我们苗寨生事。” “我秦清说到做到！” 老头转头跟麻姐说，“让她看看。” 麻姐不敢反对，只得松开王玄之，王玄之眼神又清明了。 “王玄之，过来！” 王玄之回头看了麻姐一眼，往秦清身边走去。 秦清一把拉过王玄之，搭上了他的手腕。这次她没有号脉，直接用灵力顺着他的经脉跑进去，在他心脏的位置，看到一只丑陋的蛊虫。 秦清冷笑一声，“你们居然敢给他种蛊。” 白胡子老头和麻姐脸色一沉，不好，这个女人是个行家。 麻姐也不装了，大声叫道，“知道我们会种蛊就赶紧滚，否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秦清用灵力勾着蛊虫往王玄之手臂上跑，等到了手臂时，她突然撕开王玄之的衣裳，拔出一把小刀，快准狠地在他手臂上割了一刀，一只肥胖的蛊虫掉了出来，被秦清一脚踩死。 “啊！” 身上带有母蛊的麻姐，喷出一口血，身上一软直接倒地，被身后的族人接住。 “止血药粉。” 秦澜掏出药粉，直接洒到王玄之手臂上。 好在秦清有分寸，只割开了一条小伤口，药粉撒上去血就止住了。 王玄之清醒过来，大吼一声，“痛死我了，哪个龟孙子敢捅我？” 周鑫看到恢复正常的排长，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他拉过来，“别嚎了，要不是秦族长在，你还迷迷糊糊地在这里当压寨相公，割你一刀怎么了？” -- 第150页 王玄之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看到吐血的麻姐，吓得倒退一步，“你给我吃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儿，看着就恶心。” 麻姐流出眼泪，“阿玄，我好喜欢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要回家。”王玄之巴着秦清，可怜巴巴道，“师父，我要回家。” 秦清瞪他一眼，“出息！” 王玄之现在害怕极了，回想起来，每次他想要走，那个女人就拉住他，问他不爱她了吗？然后，他就迷迷糊糊地留下来了。 他确实挺没出息的，怎么说也是玄学家族的后人，居然栽到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白胡子老头儿激动地问秦清，“你说，你说怎么把情蛊拿出的。” 秦清不屑回答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庆幸王玄之没出大事，要是今天没有部队的人在，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王玄之躲在师父背后狐假虎威，“我师父要你们好看！” 麻姐一脸心碎地望着王玄之，王玄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走走走，师父，不给我报仇咱们就走。” 周鑫拉着排长，小声警告他，“我求你，快闭嘴吧，你看秦族长的脸色，黑的都能下雨了。” “……” 寨子外面，李亮还在等，着急地看表，好在没用到一个小时，人就出来了。 李亮冲上前，“王排长，你没事儿吧？” 王玄之看了一眼手臂，“除了被我师父划了一刀，好得很。” 李亮看了一眼王玄之的手臂，又看了一眼黑着脸的秦清，也没敢问，难道师徒反目成仇了？ 第61章 王玄之除了手臂上被划了一个小口子, 精神状态还挺好。李亮征求几人意见，“我们现在怎么办？连夜下山还是驻扎在山上？” “先下山，再找个合适的地方驻扎。” “对, 不能离这个离太近了，我那晚上也是，不知不觉就被下了蛊虫，就被骗到这里来了。” “蛊虫？”李亮和听到的士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在西南这边的山区, 倒是听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 “赶紧走。” 也顾不得现在快十点了, 保命要紧，一群人赶紧下山。 往山下走了一个多小时, 都快凌晨了，大家身体确实有点扛不住了, 找个有溪水的地方赶紧扎好棚子休息。 秦清睡觉之前，特意在外面布了一个阵法, 凌晨三点多钟, 秦清睡的好好的, 突然睁开眼睛，同时和她醒来的还有被吓破胆儿的王玄之。 “师父……” 秦清捂住他的嘴, 轻手轻脚地出去，撒开的神识遍布这半边山, 她很容易就看到在落叶下拱着前进的蛊虫，还有躲在一公里远的两个人，其中就有她见过的那个麻姐。 呵，看来没打疼, 这还是学不乖啊。 灵力摧枯拉朽一般扫过去, 所有的臭虫全被碾死, 她朝那个方向轻轻挥手，一股磅礴的灵力飞过去，直接把两个人掀翻，撞到周围的树干上。 被秦清重点照顾的麻姐，直接被撞吐血了。 那个伤得相对较轻的男人，不敢作声，背起麻姐就跑。 秦清也没有追，回去继续睡觉。 王玄之哆嗦着小声喊了一声，“师父，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悉悉嗦嗦的声音。” “已经解决了，睡觉！” “哦。” 不知道该说王玄之心大，还是对她这个师父太信任了，他翻个身，一秒入睡。 秦清闭着眼，眉头微微皱着。 昨晚上太晚了，溪流边人太多，她没法儿洗澡，只简单地擦了擦，现在身上很不舒服。 再忍忍，走快一点，明天半夜应该能回到家。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一众人马收拾好行李，简单地吃了东西，赶紧下山。 因为下山不用绕路，秦清选了一条最近的路走，中午之前，他们到了山下。 负责开卡车的人看到他们很惊喜，“这么快就下山了？王排长找到了吗？” 王玄之举起手，“多谢兄弟们惦记，我在这儿呢，目前看来还挺好的。” “哈哈，我们就知道，秦大师肯定能找到你。” “那是，我师父最厉害。” 秦清身上不舒服，板着脸，“行了，别吹牛了，赶紧回去，争取今天能到家。” “哈哈，走走走，我开车手艺你们放心，一脚油门踩到底，今天绝对把大家送回家。” 这个司机师傅不说假话，这一路，秦清被颠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流的不知道是正常汗水，还是虚汗。 秦澜看族长脸色苍白，“要不让司机开慢一点？” 秦清摇摇头，“不用了，赶紧回去。” 秦清咬牙撑着，她的忍耐没有白费，晚上十点多钟，他们到了军区。 车子路过军区大院，秦清从车上下来，腿都软了。 “小心。”秦澜一把扶住少族长。 这个时候，大院里的人基本都睡了，门口就两个值班的士兵。 “嫂子，你等等，我帮你叫唐副师长来。” 没等秦清说话，小伙儿就跑远了。 秦清确实累的不行，腿还软着，走不动路了。 十几分钟后，唐怀野跑了过来，脚上穿着拖鞋，一看就是已经睡了，刚从床上下来。 -- 第151页 “怎么这么难受？” 秦清靠着他的肩膀，“为了早点赶回来，累的。” “我抱你回家。”唐怀野轻松地抱起媳妇儿，往家走。 秦澜背着她和族长的行李走在后头。 回家不过十几分钟，秦清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家里，爱华已经烧好了水。 “爱华先去睡，后面有我。” 唐怀野把媳妇儿抱到淋浴间，给媳妇儿洗了澡，洗了头才抱回楼上，这么折腾一遍，秦清都没醒。 把媳妇儿放到床上，他拿着一张干帕子，细心地把媳妇儿的头发擦干。 身上舒服了，秦清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唐怀野无声地笑了，亲了一下她的眉间，“好梦！” 第二天早上，唐怀野起床小心翼翼地没有吵醒她，秦清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四周看了看，她这是在家里，身上也干干净净的，她又躺了回去，一头秀发散在枕头上。 她闭着眼睛养神，心里计划着，王玄之那小子欠练，不好好教会他怎么避开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对不起她这三天吃的苦头。 吴远他们听说王玄之被种了蛊，心里担心，一定要王玄之去一趟医院。 此刻，王玄之还在医院做检查，尤其是情蛊呆过的心脏。 好好的一个年轻小伙，心脏可不能出问题。 王玄之在医院做完检查，医生啥也没检查出来，身体挺好的。 “我就说嘛，我啥事儿没有，早上我还吃了两碗饭呢。” 王玄之从医院出来，乐呵呵地去找师父。 秦清肚子饿了，在后院休息，等着吃午饭。 “过来坐。” “哎。” 王玄之快步走过去，“领导不放心我的身体，硬是把我拖去医院，结果啥也没检查出来，浪费我的时间，要有这个时间，我用来跟师父学习多好？” 秦清冷哼一声，不理会王玄之的讨好。 “把手伸出来。” 王玄之这时候又听话的很，赶紧撸起袖子，把手伸过去。 秦清闭眼搭脉，“你有点气血两虚，虽然情蛊在你身体里呆的时间短，还是伤了身体，我给你开一副药，你自己回家补一补。” “嘿嘿，我一个人住，也不会做这些精细活，师父您好人做到底，请爱华帮我熬一熬药，我过来喝行不行？” 爱华做好饭，正要叫族长吃饭，刚走到后院，就听到王玄之打她的主意，“哼，我又不是你家丫鬟，干什么要给你熬药？” “姑奶奶求求你帮帮忙，条件你开。” 爱华得意道，“这个时候知道我的好处了吧。” “知道，知道，谁比得上你的手艺？你熬的药肯定也比别人好喝。” 秦澜听的发笑，这话说的简直没谱了。 爱华脸皮没有王玄之厚，被说的不好意思说了，“哼，看在你是族长外门徒弟的份上，就帮你一回吧。” 王玄之故作心痛，捂住胸口，“你快别提了，本来当不成师父的内门弟子就够让我心疼的，你还专门往我心口戳。” 爱华好奇，“我听秦澜说，你胸口都能养虫子，胸口那里是不是有个洞？” 王玄之有气无力道，“您真是我的姑奶奶，刀刀见血。” 秦澜笑道，“别闹了，赶紧吃午饭了。” 秦清进屋，看到桌上的白粥、小青菜，“我走之前，咱们说好了要吃酸菜鱼的，咱们今晚上就吃？” “下午去钓鱼？” “去吧。睡了一上午，身子骨都睡软了，我出去走动走动。” 王玄之积极举手，“我给师父提水桶。” “不用你。” 王玄之郁闷了，师父今天怎么对她爱答不理的？ 下午三点多，王玄之没有宿舍，而是赖在后院的躺椅上睡午觉，秦清从楼上下来找他，踢了他一脚，王玄之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秦清拿出一张单子交给王玄之，“你自己去把药材买回来，晚上喝一副。” “哎，我这就去。” 王玄之去医院拿药，秦清和秦澜爱华去河边钓鱼。 不过这个钓鱼实在是太敷衍了，家里没有鱼竿，秦清在路上现找了一根木棍，大约一米多长，绑上一根线，尾巴上绑了一根弯曲的绣花针，这就算鱼竿了。 秦澜和爱华两人面面相觑，这样能钓到鱼？ 秦清淡定道，“钓鱼看的是技术，技术不行，鱼竿儿再好也没用？” 秦澜觉得，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得，族长高兴，那就去试试吧。 到了河边，秦澜和爱华在旁边等着，眼睁睁看着族长把鱼钩甩进河里。 爱华干巴巴道，“鱼钩上是不是还要勾点什么？” 秦澜站起来，“对，我去挖点蚯蚓过来。” 秦清摆摆书，“不需要。” 十几分钟过去了，河面十分平静。 爱华小声问，“要不咱们回去吧，明天我早点起来，肯定能买到鱼。” 秦清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睛，“别急，鱼还在来的路上。” 好吧，你是族长，你说了算。 秦清的神识撒出去，方圆一百米的河底都被她摸得一清二楚，她在河里挑挑拣拣，挑花了眼，最后才选出三条七八斤的鱼。 -- 第152页 秦清睁开眼睛，目光炯炯地望着河面，“鱼来了！” “哪儿呢？” 秦澜和爱华伸长了脖子。 一条鱼上钩，秦清把鱼拉上来。 爱华高兴的大声叫唤，“啊！好大的一条鱼！” 秦澜叫她小声一点，鱼都被吓跑了。 爱华赶紧捂住嘴，乐得嘴巴都笑开了，没想到还有这个运气。 “没关系，鱼没跑。你们赶紧把鱼弄下来。” “来了，来了！” 两人一个抱着鱼，一个取鱼钩，很快处理好。 秦清把鱼钩甩进河里，又拉起来一条鱼，过一会儿，又拉了一条。 “够了吧？” 爱华连忙点头，“够了，够了！族长钓鱼技术真厉害！” 秦清微微一笑，接受了爱华真情实意的吹捧。 “哎，你们快看，三条鱼是不是差不多大？” 秦澜凑过来，“还真是。” 秦清站起来，“走，咱们回家，回家做酸菜鱼。” “好，咱们走了哦。” 她们三个回到家刚一会儿，王玄之也回来了，“你们上哪儿买的鱼？这么鲜活？” 爱华骄傲道，“什么买的？这是我们族长钓的鱼。” “哎哟，师父厉害了，什么时候教一教我，这个钓鱼技术可真不错。” 秦清现在还看王玄之不顺眼，“你啊，脑子太笨，教不会。” “师父，别嫌弃嘛，一次不行您就教两次，我总能学会的。” 秦清心想，确实要多教几次，教不会就打。她就是对他态度太好了，才会让他这么简单地着了别人的道。 “你跟我过来。” 秦澜和爱华去厨房忙活，王玄之跟着师父去后院。 秦清一改往日的懒散，把手里的自制鱼竿上面的线扯下来，一边漫不经心地抽查她给王玄之布置的功课。 开始问的简单，王玄之张口就来，十分自信。等秦清问的稍微难一点，或者提问题的角度换一换，王玄之就开始支支吾吾了。 秦清操起鱼竿就抽王玄之，“这你都不知道，这都不会？你还会什么？” 秦清越骂越生气，“长年行走在边境这样的敏感地带，你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你能捡回一条小命都是阎王爷嫌弃你不肯收，你活该被人抓回去当压寨相公，就你这本事，也只能吃吃软饭，以后别说是我秦清的徒弟，听着都嫌丢人……” 王玄之被师父揍的嗷嗷叫，也不敢跑，只能在后院子跟师父绕圈子。 秦清什么人？这点距离，她要想揍王玄之，不管王玄之往哪里跑，一样都躲不掉。 王玄之叫的太凄惨了，爱华从窗户边偷看，回头小声跟秦澜说，“咱们要不要去劝一下，王玄之太惨了，我看他手臂上都被抽出红印子了。” 秦澜让她别管，“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个场面，族长气的都要大杀四方了，王玄之还搂着那个叫麻姐的苗女说情话，那叫一个肉麻。不管内门外门，王玄之也是族长磕头拜师的徒弟，王玄之丢了这么大的脸，族长生气也正常。” 族长抽问功课，他居然还回答不了，这是不偏不倚地正正好撞枪口上了，他不挨打谁挨打？ 爱华又看了一眼，“阿润犯错的时候，我都没见族长这么生气。” “别看了，王玄之今天肯定要挨一顿饱的，看不过眼，等晚上他走的时候，给他拿点伤药。”依誮 “好吧。”爱华十分同情王玄之，族长的徒弟不是那么好当的。 王玄之叫的太惨了，隔壁一家子也在后院偷看，小孩吓得哆嗦，这还是对他笑，给他大苹果吃的秦阿姨吗？ “那个叔叔做错什么了？” 孩子他妈笑了，“总之他肯定犯了错，你以后要是不乖，也会这样挨揍。” 小孩儿回头抱着妈妈的腿，“我乖，别打我。” “嗯，乖孩子才不会挨打。” 王玄之被师父撵的到处跑，不论他怎么逃，还是逃不过师父的棍子。 他估计也没想到，他挨打还起到了示范作用。 秦清长长舒了一口气，扔掉棍子，王玄之赶紧跑过来，跪在秦清面前，“师父，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清冷笑，“我不知道你敢不敢，我会用实际行动教会你，啥叫再也不敢！” 王玄之跟斗败秃毛公鸡一样，焉嗒嗒地低着头。 “我给你两天时间，再背不下来……” “我能，我能背下来。” “你最好能背下来。这点事儿都做不到，我们师徒的缘分就尽了。” 这话说的重，王玄之彻底被吓住了。 他承认，这一两年因为边境上有些事儿只能依靠他，他心态有点浮躁，觉得自己可牛逼了。不说其他，至少在这方面，部队里面没人比他厉害。 现在冷静下来，认真思索，他抱着这样的心态去做工作，出问题是早晚的事儿。 就跟师父骂的那样，一旦出事儿，那就是没命的事儿，没死都是阎王爷不肯收。 他怎么就自大地认为，自己厉害到在哪儿都能全身而退呢？ 晚上家里吃酸菜鱼，没事儿干的方若和唐德生提前过来了。 唐德生看到王玄之一拐一拐地从后院出来，秦澜和爱华也不如往日活泼。 “怎么了？” -- 第153页 秦澜偷偷打小报告，“族长生气了，王玄之被揍了。” 唐德生去找王玄之谈话，“你也别怪你师父，她也是为你好，你们这一行有多凶险你自己也知道，一不小心就是没命的事儿，怎么谨慎都不为过。你也就是有一个好师父，换成其他人，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还有谁能跑去救你？” 王玄之揉了一下沮丧的脸，“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会改。” 唐德生点点头，“肯改就好，好好反省一下，先背背书，晚上我们吃酸菜鱼。” “谢谢师爷爷。” 唐德生拍拍他的肩膀，“大男人，心胸开阔一点，别放在心上。” 傍晚六点半，家里人都回来了，爱华这才开始烧菜，重油下锅，各种配料、老酸菜丢进去，酸香被激发出来，周围几家人都能闻到浓香。 隔壁的小孩儿蹲在院子里，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地吸空气中的香味，真香啊！ 好想去秦阿姨家蹭饭哦，可是秦阿姨好凶，他好怕怕呀～ 唐怀野刚回来，被隔壁馋的流口水的小孩儿逗笑了，等酸菜鱼做好了，他特地端了一碗送给隔壁。 孩子他妈赶紧道谢。 “别客气，给宝宝添个菜。” 宝宝是小孩儿的小名。 宝宝眼巴巴地望着妈妈手里的酸菜鱼，馋得咽口水，他咽口水咽得太快了，把自己呛着了，猛烈地咳嗽起来。 唐怀野赶紧给他拍拍背，“你没事吧？” 宝宝摇摇头，“没事，我要吃鱼鱼。” 唐怀野笑了，“小心吃，里面有鱼刺。” “嗯嗯。”小孩儿忙点头。 吃晚饭了，全家人都坐下了，犯人王玄之，站在门口，期期艾艾地望着师父。 方若看他可怜，招招手叫他进来，“吃饱饭才有力气背书，不差这一会儿。” 田雨也跟着说，“就是，一会儿你还要喝药，别饿肚子。” 王玄之磨磨蹭蹭地在离他师父最远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师父，小声说道，“那我吃了？” “快吃！” 王玄试探着夹了一筷子，师父没搭理他，他慢慢就放开了。 酸菜鱼真好吃，汤还这样浓白，怎么做的？爱华手艺就是好。鱼吃完了，汤也不能浪费，他一瘸一拐地打了一大碗干饭，倒了半碗酸菜鱼汤，拌一拌，鲜香无比。 太享受了！ 唐怀野看了一下他的腿，今天估计挨得不轻。 他还不知道，小媳妇儿有这样厉害的时候。 王玄之晚上回去的时候，秦澜给他一罐药膏，还有养气丸、养身酒。 “药膏回去自己抹一抹，明天起床就好了。养气丸和养身酒是族长给你的，晚上睡觉前吃一颗养气丸，喝一杯养身酒，对你身体有好处。” “师父对我真好！” 王玄之被感动了，“也谢谢秦澜姐姐，你对我也好。” 秦澜嫌弃地撇撇嘴，“谁是你秦澜姐姐，可别乱叫。” “嘿嘿，我先回去了，跟爱华说一声，明天我过来吃早饭。” “知道了，早点来。” 王玄之一瘸一拐地回宿舍，路上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事儿总算完了！ 他料到师父会生气，不过，没把他逐出师门就算好的了。挨一顿是他该的！ 然而，事实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麻姐正在来找他的路上。 既然山不肯就她，她就去就山。 不是说部队的人最讲道理的吗？她就去找他们讲理去。 王玄之抱过她了，那就是是她的人了，她一定要嫁给他！ 第62章 王玄之抱着养身酒回宿舍, 隔壁宿舍的战友看他走路一拐一拐的，上前关心一句，“王排长, 你怎么了？” “没事儿，摔了一跤。” 王玄之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么大年纪还被师父揍了！ “哦，要小心点儿，咱们这里电不够用，楼下的路灯时亮时不亮的。” 王玄之胡乱点头, 藏着他怀里的养身酒, 快速往宿舍走。 周鑫这时候刚从食堂回来了，看到站在门口开门的王玄之, “排长，晚上你在秦大师家吃的晚饭？” “嗯。” “吃的啥？” “酸菜鱼。” “啧啧啧, 有师父照顾的人就是不一样哈，像我们就只能吃食堂了。” 旁边的人笑道, “哈哈, 有师父确实不一样, 出事儿了还有师父救呢。” 王玄之打开门进屋，门砰的一声关上。 刚才开玩笑的人愣住了, “怎么回事？王排长生气了？不像他的风格啊？” 周鑫把饭盒递给他，“先放你屋, 我去看看。” “行，你去看看吧，王排长刚才好像在楼下摔了一跤，还挺严重的。” “我知道了。” 周鑫走过去敲门, 门没反锁, 他轻轻推开门, 看到王玄裸着上身，就是光线不好的情况下，他还是看到了他背上的伤痕，这一看就不是摔的。 王玄之回头，“赶紧把门关上。” 周鑫关上门，快步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被我师父揍了。” “你傻呀，秦大师揍你，你不会躲吗？” “你以为我不想，根本躲不过。别废话了，赶紧给我擦一擦背上的伤口。”王玄之把药膏递给他。 -- 第154页 “关上门只有窗口那一点点光，我都看不清，你等会儿，我点根蜡烛。” 蜡烛点上，他身后的伤痕看着更吓人，“现在上药？不洗澡？” “不洗了，明天早上起来洗。”现在浑身伤去洗澡，简直跟自虐一样。 周鑫帮着他把背上的伤口涂好，药膏还剩下一半。 “剩下的你自己涂。” 王玄之活动了一下手臂，“我师父别看下手重，给的药膏也挺好，刚擦上我就觉得没那么疼了。” “你为什么挨打？”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我太弱了。” 周鑫点点头，“和秦大师比起来，你确实太弱了，特别是前天晚上见过秦大师动手之后，我们兄弟都觉得，你连秦大师的一层功力都没有，要不然你也不会让秦大师去救你。” 王玄之不耐烦地啧一声，“还是不是兄弟，能不能不要这么损？” “兄弟们实话实说，帮你认清自我。” 王玄之叹气，“我现在确实认清自我了，我就是一个渣渣。” 周鑫拍拍他的肩膀，“认识的还挺深刻的。早点睡吧，明天继续去秦大师家，你再不主动点儿，我怕秦大师把你踢出师门了。我是秦大师，我也嫌你丢人。” “滚滚滚！” “嘿嘿，踢不着。”周鑫躲过王玄之踢来的一只脚，几步跑出去，关上门。 王玄之吃了一颗养气丸，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床上，望着一闪一闪的火苗，思绪纷飞。 算了，有这个时间多背两遍书，他起身把书找出来，一边记一边默念。 等到瞌睡来了，他闷了一口养身酒，吹灯睡觉。 第二天早晨，周鑫过来敲王玄之的门，“排长，要我给你带饭吗？” 王玄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去开门，“不用了，我去师父家吃。” 周鑫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身体，“排长，这药可真好，才一晚上，你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昨晚上只是看着吓人，师父本来打得也不重，没有伤筋动骨，好的才这样快。” “我的娘，就算只是皮肉伤，这药也太好了，你还有多少，留着我们下次进山用。” “还有小半瓶。” 周鑫连忙道，“剩下的你可别用了，你身上那点痕迹明天就好了，好钢用到刀刃上，你可别浪费。” 王玄之无语，他难道不比那一点药膏重要吗？ “现在确实没有。” “呵。”王玄之冷笑一声，“你可以滚去吃食堂，我要去洗澡，一会儿去师父家吃好吃的了。” 王玄之在周鑫面前充大，到了师父家，他又变成小可怜，磨蹭半天才进去，唐怀野吃完早饭正要出门。 “站在这儿干什么？” 王玄之冲唐怀野笑，“师公，我师父起了吗？” 唐怀野了然，这是昨天被揍怕了。 “你师父一般不会这么早起，你进去吧，爱华做了你的饭。” “好，现在就去，师公再见。” 王玄之小跑进去，桌上摆着包子、红糖馒头、玉米粥、咸鸭蛋、榨菜，很丰盛啊！ 秦澜和爱华还在吃，王玄之跟两人打个招呼，自己动手舀了一大碗粥，大口大口吃起来。 真香！ 吃完早饭，王玄之也不敢耽误，抓紧时间去后院默背，争取被师父抽查的时候一个字都别错。 爱华小声跟秦澜说，“族长还是没有下狠手，你看他睡一晚上就能跑起来了。” “族长心里有数，就是让他长长记性。行了，你把他的中药倒出来凉着，一会儿端给他。” “行，等我洗完碗，药就差不多了。” 秦清一觉睡到十点钟，起来洗漱完，喝了半碗粥，吃了一个包子，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 溜达够了，秦清问，“王玄之在后院？” 秦澜点点头，“一早就来了。” “我去看看。” 王玄之耳朵尖，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他心里一紧，回头一看，师父来了。 秦清找了把椅子坐下，“记得怎么样了？” “还，还行！” 秦清抽查他几本书的重点内容，王玄之都有惊无险地答上来了。 “今天教你一个新的阵法，如果学了这个阵法，你还能不知不觉地被人弄走，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师父，我肯定好好学。” 秦清今天要教他的是那天晚上，她在苗寨用到过的阵法，作用类似于埋地雷牵的那根弦，只要危险进入阵法的范围，摆阵的人都会知道。 秦清随手就能摆的一个小阵法，她教了王玄之一上午，王玄之都没弄懂，秦清摔下笔，“回去自己研究，有事儿再来问我。” “好嘞！” 王玄之收起笔和纸，他回去慢慢研究就是了。 遇到师父后，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和他师父在玄学理解上的差别，比狗和人的差别都大。 走之前，王玄之去了一趟厨房，今天家里做的是辣椒炒肉、鸡蛋炒苦瓜，油炒干咸菜。 “给我装一饭盒带走。” “不在家吃？” “我回去吃，吃完继续研究师父交给我的功课。” “爱华，你给他装两份饭菜。”秦澜扭头对王玄之说道，“你去军区，顺便给唐副师长送一下饭。” -- 第155页 “好。”顺手的事儿。 一盒饭稀粥，一盒饭菜，还有两个馒头，王玄之带了双份的饭菜走。 王玄之送完饭回宿舍，这几天领导给他休假，他不用去巡逻，也不用去办公室。 刚才送饭的时候遇到领导，领导问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他说是师父今天上午教他的新东西，领导让他一定要好好学习，趁着休假有时间，多学一点是一点。 下午，王玄之自个儿在宿舍研究阵法研究的都快走火入魔了，他宿舍的门突然被砰的一下撞开，吓得他差点没跳起来。 周鑫跑的一身汗，“排长，你快去，那个麻姐找来了，说要你对她负责，要不然就不走。” 王玄之也慌了，“啥？她把我骗过去，还给我下蛊，我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哎呀，总之你快去，那个女人又哭又闹，再不去我看你有理也说不清了。” 王玄之急的一路跑过去，用不着他问，军区大门口围着一群人，他挤进去，看见麻姐又哭又闹，叫他出来。 “我不管，你们当兵的欺负我们老百姓，都答应和我一辈子在一起了还不负责，一句话不说就跑了。你们必须把他交出来，否则我就带着寨子上的人打上门来！” 王玄之怒道，“你给我下蛊，把我骗过去，要不是师父来救我，我就要跟傻子一样被你控制到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觉得你有理了！” 麻姐眼泪汪汪地回头看着他，“阿玄，你说过的，要陪我一辈子的。” “我呸，那时候我被控制了，脑子都不会动了，答应的事儿能是真的吗？你这女人好生不讲理，骗人骗己，还觉得自己特别N逼！” 周围的人都拉着王玄之，生怕他忍不住把那个女人打一顿，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唐怀野沉声道，“王玄之，你进来！” 王玄之进军区之前，嫌弃地看了麻姐一眼，跟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我呸！” 眼看王玄之要走，麻姐冲过去，围观的人赶紧拦着，不让她走。 麻姐胆子大，直接上手推围着她的男人，这些常年当兵的人，那体格可不是她轻易推的动的。 军区办公室，门被关上，小宋在门口守着。 “这个事儿怎么解决？” 王玄之急的跳脚，“还用怎么解决？我才是受害人，把她赶出去。” 领导劝导，“小王你别急，这是确实不是你的问题，但是事情我们要处理好，最好不要和当地人发生冲突。” “我不管，我不要看到那个女人。因为她我遭了多少罪？昨晚上还被我师父揍了，师父就差把我逐出师门了。” 吴远推门进来，“你说的是真的？” 王玄之叹了口气，点点头。 吴远询问唐怀野。 唐怀野也说，“秦清好像说过这句话。”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换了口气，“这事儿必须严肃处理，不能因为他们是人民群众，就可以是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的兵。” “那你说，怎么办？” 王玄之突然想起一件事，高兴的跳脚，“找那个女人的爸妈，对了，寨子里还有一个叫曹阿公的，寨子里的人特别听他的话。” 吴远快速道，“这么着，先把这个叫麻姐的女子控制起来，再把那个曹阿公和麻姐的父母找来，我就不信了，一个寨子里那么多人，就没有讲理的。”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唐怀野打开门，小宋在门口报告，“那个苗女撒出好多虫子，咱们好多人都被咬了。” 吴远着急道，“现在人呢？” 唐怀野站在二楼走廊看出去，“已经找过来了。” 王玄之急的不行，“不行，师公，你要保护我。” 唐怀野嫌弃地推开他，“小宋，你去把嫂子叫过来。” “嗯。” 等小宋从另外一个楼梯下楼后，唐怀野跟王玄之说，“你的任务，就是在你师父来之前拖住她。” “我怎么拖？我冲去把她抱住吗？” 麻姐已经上楼了，“阿玄，你怎么这么狠心？” 他妈的，他还能更狠心，只可惜，他弱的一批，根本打不赢这个女人。 王玄之不说话，麻姐声泪俱下，一句句都在说王玄之怎么对不起她，一屋子大男人越听越觉得这个女人奇葩。 不过见了一面就给人家下蛊虫，带回家也才几天功夫吧，这就情根深种不可自拔了？ “阿玄，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住口，麻姐，你居然敢偷跑下山！” 四个少数民族装扮的人跑进来，说话的是领头的那个老头儿。 “曹阿公，你成全成全我，只要阿玄跟我回寨子，我以后再也不下山。” 秦清出现在门口，“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你们没放在心上啊，还是说，在你麻姐的心里，只要你痛快了，寨子里的人的生死，对你来说无关紧要。” “你胡说。” 秦清冷笑一声，“真是好本事，凭着一把虫子就敢打上门来，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真惹怒我，我就把你们的虫窝掀了。” 曹阿公脸色铁青，“这位小友说话还请慎重。” “我倒是慎重了，我看你们好像不领情的样子。对了，我这人就是见不得虫子，特别是长得丑陋的虫子，看一眼都脏了眼睛。” -- 第156页 秦清话声刚落，屋里人只觉得从门口吹进来一股狂风，办公桌上的文件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 大风过后，麻姐和屋里的其他四个苗族人嘴角溢出鲜血，“我的虫子！” 曹阿公哆嗦着手打开随身带着的虫匣，他用鲜血喂养的长寿蛊已经变成干瘪瘪的一张皮。 其他三个人的本命蛊同样没了生息。 “这只是你今天敢在这里撒虫的教训，如果还不知道分寸，我会亲自上你们寨子里拜访！” 王玄之嚣张地哈哈大笑，“你再逼我一个试试，我叫我师父上门灭了你全家的虫子。” 秦清瞪了王玄之一眼，王玄之闭嘴了。 长寿蛊一死，曹阿公肉眼可见的苍老一些，他微微驼着背，浑浊的眼睛瞪着麻姐，“我从小太放纵你了，才把你养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须知，你看上的不一定是你的。” 麻姐哭着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 曹阿公叹气，“我不会再让你祸害我们寨子的人，你跟我回去，以后再也不准下山了。” 秦清让开，曹阿公走在前面，两个壮年的男人强拖着麻姐离开。 等人都走了，吴远跑到走廊上望了一眼，人已经快走到大门口了。 吴远回头对秦清道，“我们这里，还真离不开你。” 其他人也跟着点点头。 刚才看到的神仙手段，让他们对秦清再也生不起一丝轻视。 第63章 苗寨的人走了, 那群把麻姐堵在门口的士兵中了蛊虫，还要秦清解决。 在部队里，人多口舌多, 秦清不能像在苗寨里面那般行事。 因此，她叫中了蛊虫的人去家里，挨个给他们把脉后，一人一碗汤药，喝下去就没事儿了。 “我们真的没事儿了？肚子里没有虫了？” “没有了, 蛊虫都消灭了,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医院检查。” “不用，我们相信秦大师的本事。” “就是, 秦大师肯定不会骗我们。” 等外人都走了，王玄凑上来, “老实说，刚才给他们喝的是我的中药吧？” “我刚才都闻到味儿了。” “对, 是你的中药, 你的药本来就是补血益气, 他们喝一点也没什么。” “这个玩儿还能治蛊虫？”王玄之不信。 秦清瞪他一眼，“你不能, 换我就能。” 那汤药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把一下脉就能杀死别人身体里的蛊虫，她怕哪一天被那些极端人士知道了, 把她这个异端拉出去烧死。 “哈哈，师父，我回去研究我的阵法去了，明天再来给师父请安。”看师父今天心情一般, 他也不敢磨蹭着等晚饭, 甩下一句话就跑了。 有秦清在, 每天补药一顿不落，还有养身体的药酒喝着，王玄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王玄之喝养身酒的时候，周鑫撞见过几次，开始王玄之骗他自己喝的是汽水儿。 紫色的汽水儿，挺少见。 没过几天，周鑫去别人说起来王排长在宿舍喝紫色的汽水儿，有知道内幕的人就骂他傻，那分明就是秦大师家的养身酒，绝对的好东西，保证你喝了一口想两口。 周鑫被说的心痒痒的，厚着脸皮去王玄之那里蹭了一口，果然如此。 王玄之抱着他的酒瓶子，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给你喝一口都是看在咱们的兄弟情份上了，这是我补身体的，你好意思多喝？” “排长，你看你的脸色都这么红润了，再补就要流鼻血了，不如发扬发扬风格，把养身酒让出来一点，咱们排的兄弟一人一口，尝个味儿如何？” “长得丑还想的挺美的，你给我滚！” 王玄之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养身酒，每天出门的时候跟有强迫症似的，要再三检查自己是不是锁门了。 有时候人都到楼下了，还要记得跑上楼再检查一遍。 王玄之的变化也被大家看在眼里，养身酒的作用被吹嘘的愈加神奇，以至于，好多自认和秦清或者唐家有点关系的人，拐弯抹角地想来要东西，特别是那些喝过秦家药酒的人，上心了。 姚长生刚从训练场回来，媳妇儿正在屋里哄儿子睡觉。 他去厨房，媳妇儿果然给他留了饭，他吃了饭，洗澡后回到房间，儿子已经睡了，媳妇儿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 姚长生舒服地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刘桃擦完脸，一边擦手一边往床上来，“长生，你说秦家的药酒真有那么好？这几天大院里都在说这个事儿，传得神乎其神。” 姚长生哼笑，“有又怎么样？” 姚家和唐家是老交情了，姚长生和唐怀野大小就认识，唐怀野虽说很少参与他们大院里孩子们儿的事儿，但因为他十二三岁就敢上战场，芳草路那一圈知道唐怀野的人，都佩服得很。 再加上后头他被公派出国，一度成为他们仰望的目标。 姚长生高中毕业后，也去了部队，这几年摸爬滚打下来才升到副团长，而和他同岁的唐怀野现在已经是副师长了。 人和人，就是比不得。 不过唐怀野升职后，对他们这些老朋友还是一如即往，大家虽然平时聚的不多，感情还是在那儿的，上次唐怀野结婚请客后，单独请他们哥儿几个吃了一顿好的，让大家心里都很舒坦，也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是秦家的养身酒。 -- 第157页 刘桃问，“上次你们去唐家喝过没有，听他们说那个酒是紫色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紫色的酒。” “少见多怪，还有红色的葡萄酒你不说？” 刘桃瞪了一眼姚长生，“你这人，好好跟你说话呢，抬什么杠？” “好好好，唐怀野他媳妇儿家确实有药酒，叫什么养身酒，那个酒确实好，要不然吴司令他们也不会三天两头就想去唐师长家蹭一杯。不过，这个酒数量不多，他们一般也不会送人，都是留着自己喝。” 刘桃上床，靠在男人怀里，“你说，我们能不能找唐怀野要一点，实在不行，给钱也行。” “想啥呢，你以为你脸多大？你要别人就得给？” 他们兄弟几个都喝过那个酒，他能不知道那是好东西吗？但是所有好东西就必须是你的吗？ “不一定要他给，我们给钱不行？” “不行！你知道做那个酒多麻烦吗？你知道里面的药材多贵吗？给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轻松？” “能有多贵，现在的药草，一块钱能买一大包，信不信？” “呵，我亲眼见过酒坛子里面的药材，别的我不认识，人参和灵芝我是认识的。我给你一块钱，你去给我买一包回来？” 刘桃怒了，直接坐起身，“你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儿？我不正问你嘛，你不说帮我想办法，尽泼我冷水。” 姚长生敷衍几句，“好好，我的错，别生气，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 刘桃又躺回去，“你知道我娘家弟弟，从小身体就不好，我不就是想着要点养身酒，送回去给他补一补嘛。” 姚长生心想，你让他每天出门多走动走动，别一天到晚躺在家里，身体早好了。 姚长生的丈母娘生了四朵金花，才生出一个带把儿的，一家人宠的跟什么似的。那个小舅子就是个窝里横，在家脾气挺大，出门就是沉默寡言那种人，经常容易被欺负。 就是因为这个，小舅子越发不爱出门，除了去学校，就是在家呆着。前两年辍学后就更变本加厉了，整天在家闲着，就是不爱出门。 他现在也没到上山下乡的年纪，外面的人也管不着他。 姚长生觉得这不是个事儿，跟丈母娘说过，带小舅子到军区来体验一段时间，刘家老老小小齐反对。 就这么个人，还有脸说自己身体不好？还想蹭秦家的药酒补身体？姚长生都没脸说出口。 姚长生没搭理她，刘桃撑起身看了一眼，真的睡着了，她才不甘不愿地闭嘴，下地把灯关了睡觉。 刘桃说的话姚长生没放在心上，第二天照常出操去训练，没想到刘桃真的行动起来。 两家男人虽然私交甚好，但刘桃和秦清不熟，第一次上门，刘桃提了一斤白糖过去。 唐家的房子还是很好找的，刘桃早上十点多钟，提着东西上门，秦清这个时候还没起床，秦澜去开的门。 “你找谁？” “你好，我是姚长生的爱人刘桃，我爱人和唐副师长是朋友，上次还来过你们家吃饭。你就是秦清吧？” 姚长生？秦澜大概还记得这么个人。 秦澜摇摇头，“我不是，我叫秦澜，你先进来吧。” 唐家的前院右边的树下，摆着一张长桌子，秦澜刚才正在这儿摘菜。 “你想在院子坐还是去屋里？” “就在院子里吧，这里树木多，凉快，不像我们那里的筒子楼，从中午开始就热得很。” 秦澜没有接这个话，“你先坐坐，我去给你端杯水来。” 秦澜去厨房倒水，特意把待客的茶壶找出来，爱华问了一句，“谁来了？” “她说她是姚长生的爱人，来找族长。” “这会儿族长还没起床吧。” “快十点半了，应该已经醒了，可能还在赖床。” 秦清都成年了，赖床这个毛病还是改不了。 她上辈子过得清闲，养成了赖床的习惯，到现在都没改掉。再说，她现在一没有和公婆一起住，二没有工作要早起，赖床这个毛病不改也行。 秦澜上楼敲门，族长果然已经醒了。 秦澜推门进去，“有人来找你，提着一包白糖，她说她是姚长生的爱人刘桃。” 秦清伸了个懒腰，“真新鲜，我结婚这么久，从来没有唐怀野朋友的老婆上门，这还是第一个吧。” “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儿，你先起来，我去送杯茶。” “好，我一会儿就下来。” 等秦清穿好衣服下楼，秦澜和刘桃都聊了一会儿了。 秦清懒洋洋地从屋里走出来，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雪肤黑发，美的像山里的妖精。 刘桃看呆了，她从没见多这么好看的女人。 不对，好看的女人她见过一些，但是气质这样独特的她只见过这一位。 见秦清来了，秦澜让开位置，给两人互相介绍。 秦清坐下，对刘桃微微一笑，“让你久等了。” 刘桃客气道，“我也刚到一会儿，那个，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她看得出来，这位副师长夫人披头散发的，明显就是刚起床。 这个时代的女人喜欢编辫子，或者把头发剪成齐耳短发，这两种发型秦清都不喜欢，所以她惯常扎马尾，或者披头散发。 -- 第158页 好在她的头发长得好，又黑又亮又柔顺，披头散发也是好看的。 唐怀野就极爱她的长发。 “不用，你这次上门来……” 刘桃原本想着拉几句家常才说来的目的，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那她就直说了，“我娘家弟弟身体不太好，听说您家的有补身体的药酒，就想跟你讨一点。也不求像王排长那样补得脸冒红光，只要一般健康就好了。” 秦清摇摇头，“对不起，没有。” 刘桃愣住了，秦清就这么干脆地拒绝她，一点都不讲情面？ 刘桃勉强笑道，“我家姚长生和你家唐副师长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就不能通融通融？我们花钱买也行。” “这个药酒得来不易，我家也没有多的，所以不能给你。反倒是你娘家兄弟，如果是身体不好，去医院看病才是正经，指望药酒可能不太行。” “那王排长喝药酒怎么就行了？” “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再说，王玄之不只喝药酒，还吃了很多调理身体的药，还有他每天都坚持锻炼，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刘桃不死心，“我知道你的药酒不容易得，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卖一些给我，我拿回去给我弟弟试试，价格你出。” 秦清已经想赶客了，“我的药酒不卖。” 秦澜和爱华在屋里把两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秦澜走出去，“族长，你等会儿还要出门。” “哦，我都忘了。”秦清站放下水杯，站起来，有送客的意思了。 刘桃不好厚着脸皮坐着，站起来就要走。 秦澜把她提来的白糖递给她，客气地送她出去，“我们家才买了五斤白糖，吃不过来，这个你带回去吃，这次咱们也没帮上忙，不好意思。” 刘桃随意地点点头，提着白糖就走，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隔壁宝宝从院子里跑出来，“秦澜阿姨，刚才你送给那个阿姨的是什么东西呀？” “不是我送的，是人家自己带来。”秦澜蹲下身，和宝宝同高，“还有，你昨天喊我秦澜姐姐，今天喊我起澜阿姨，你后天是不是要喊我秦澜婶婶？” 宝宝妈妈走出来，笑道，“别理他，这小子就是乱叫人。” 秦澜微微一笑，站起来。 宝宝妈妈跟她打听，“那个人怎么回事？我看她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秦澜淡淡一笑，“找族长要药酒，族长拒绝了。” 秦家的药酒她知道，做了这么久的邻居，怎么会没尝过？有一次两家人聚餐，秦清用药酒招待他们，喝了一次，她现在都忘不了。 “她这样不太好，又不是多亲近的关系，第一次上门就来要东西。” “不只这个，这个药酒是我们族长去年自己酿的，今年族长结婚待客，还有平时喝掉一些，最近给王排长调理身体又用了一些，就剩一点点了，确实没有多的给她。” 宝宝妈妈笑道，“也就是你们家族长脾气硬，换谁都不敢直接拒绝别人，毕竟都在一个大院住着。” 秦澜微笑道，“我们族长就是这个脾气。” 等秦澜走了，宝宝妈妈叹了一口气，只有十分有底气的女人，才敢说，我就是这个脾气。喜欢就多说两句，不喜欢就转身就走，从不怕外面的风言风语。 她也想有这个脾气。 刘桃回到家，砰地一声甩上门，震得隔壁的门窗都在响。 “姚副团家的怎么了？刚才吓我一跳。” “可能是碰到点儿什么事，心里不痛快吧。” 刘桃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布口袋被甩在桌上，里面的袋装白糖破了个口子，白糖撒了一桌。 秦清没把刘桃放在心上，一点都不知道刘桃回家生闷气。 今天下午姚长生回家比较早，儿子刚放学，媳妇儿还在厨房做饭。 吃饭的时候，姚长生发现刘桃不痛快，脸色也不好看，“你怎么了？和楼下王大婶又吵架了？” “我和她吵什么吵？” “那你今天怎么不高兴？” 刘桃扔下筷子，“唐副师长的老婆太不会做人了吧，我上午十点多钟去找她，在院子里等了好一会儿，她才起床下楼。坐下聊了两句，我说我找她买药酒，她直接拒绝我，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没有。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唐副师长家的人能容得下她？” 姚长生皱眉，“你去找秦清了？” “呵，难道我还不能去找她？” 姚长生也没心情吃饭了，“你简直胡闹，昨晚上我怎么跟你说的？连吴司令都只能去唐师长家蹭一杯喝，你多大的脸，你还上门要？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刘桃简直要气笑了，讥讽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会做药酒吗？用得着你们这样捧着吗？男人啊，看人家长的漂亮，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姚长生站起来，“刘桃，我第一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这种话以后都不准说，让别人知道了，咱们谁也得不了好。” 他以前确实不知道唐怀野求着都要娶的女人是谁，他的军衔也没到能知道秦清来路的地步。但前段时间军区大门口一群人，被苗疆女子一把虫子放倒的神秘事件，谁人不知？ 他找人稍微一打听，多少知道点有用的东西，那个秦清是他们这些人得罪不起的人物。 -- 第159页 捧着怎么了？连吴司令这样的大人物都捧着她，他一个小角色有什么拉不下脸的？ “我就说！我就说！秦清是个臭不要脸的！” 姚长生深吸一口气，抱起被吓呆的儿子，“我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要对我有意见，不想过了直说。” 姚长生抱着儿子出门后，刘桃一个人在家里委屈地落泪，为着一个外人跟她说这样的重话，姚长生你还是不是男人？ 姚长生的儿子姚强强抱着爸爸的脖子，“爸爸，我们去哪儿？” “去你唐叔叔家。” “哦。” 唐怀野也是刚回家，没想到姚长生这个时候抱着儿子来找他。 “怎么了？” 姚长生抿了抿嘴，然后道，“和刘桃吵架了。” 唐怀野挑眉，“你这是带着强强离家出走？” 姚长生叹了一口气，把今天刘桃来他家找秦清要药酒的事儿说了。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小舅子就是缺少运动才身体不好，他们刘家人偏偏觉得他是得病了，要补才行。” “这个我帮不上你的忙，她的东西我从来不动，就是我要用，都要跟她打招呼。而且秦清说的是真话，我们家确实没有多少药酒了。” “我知道，跟你打个招呼，刘桃这个人平时还好，就是扯上我小舅子，她脑子就不好使了。你们别放在心上，如果有得罪弟妹的地方，我先道个歉。” “咱们都是兄弟，不说这个，来都来了，吃完饭再走吧。”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唐怀野把强强从他怀里抱过来，“客气啥呀，我们家今晚上吃面，多加一把面的事儿，不麻烦。” 姚长生父子晚饭就在唐家吃了，因为有强强在，爱华特地给她窝了一个荷包蛋。 “谢谢阿姨。” “不客气，吃了不够还有哦。” “哦。” 唐家的面和他家的面不一样，特别丰盛，面汤是骨头汤，里面的浇头有肉有菜好几种，还可以自选，小葱、香菜、炒花生，以及其他调料都很齐全，姚长生吃得痛快，出了一身汗。 晚饭后，秦清他们照常要出去遛弯儿，顺便送姚长生父子回家。 秦清走在前面，强强被秦澜和爱华一左一右地牵着，姚长生和唐怀野走在后头，姚长生扭头跟唐怀野说，“真羡慕你，你结婚后的日子过的真畅快。” 唐怀野笑了，他确实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自从结婚后，他和秦清的夫妻关系一直很好。他和秦清每天有自己的事儿做，再加上她生性不喜欢管东管西，家里有事儿他们两人商量着来，他确实过的自在。 唐怀野拍拍他的肩膀，“夫妻间有点摩擦很正常，回家道个歉，有啥事儿好好商量，日子还是要过的。” “知道了，谢谢兄弟。” 姚长生父子俩回到家，刘桃在卧室没有出声。 姚长生拿着毛巾和瓷盆去外面洗澡，刘桃从床上爬起来，拉着强强问，“你和你爸去哪儿了？” “去唐叔叔家吃饭了，吃的面，特别好吃，爱华阿姨还给我一个荷包蛋。” 她在家生气，这父子俩有吃有喝的时候还记得她吗？ 刘桃气道，“我平时没给你吃荷包蛋啊？” “吃啊，但是唐叔叔家更好吃。” 刘桃觉得自己白问一句，反而更气了，她躺回床上，不想说话。 强强叫妈妈，“我要洗澡。” “让你爸给你洗去。” 第64章 秦清和唐怀野手牵手回家, 唐怀野跟秦清说了姚长生的事儿。 秦清摇摇头，“我不介意，我的东西, 我爱给谁就给谁，我不想给，谁来要也不行。” 秦清想起一件事儿，“我准备回秦家寨住一段时间，今年我再酿一批酒, 多酿一点, 存一部分，过几年味道更好。” 唐怀野握紧她的手心, “你去多久？” 秦清笑着看他，“我在山上呆到年后行不行？” “不行！” 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 他等不了那么久。 “骗你的，我回去住两个多月, 元旦前肯定会回来。我们陪爷爷奶奶爸妈准备好年货之后, 再回山上过年。” “知道了, 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明天叫秦澜去码头送封信, 等秦浩他们来接我们。” 姚家这边，姚长生按耐住脾气, 认真和刘桃谈了一次，过程中还是有争吵，但是两个人都有继续过下去的心，最后和好了。 刘桃哭的又委屈又可怜, “你为一个外人凶我。” 姚长生道歉, “是我的不对, 没有提前给你讲清楚。” “那秦家的……” “没戏，不用想了，唐怀野已经明确拒绝我了。” “那好吧。”刘桃心里还是十分不忿，这么点小事儿都不能伸手帮忙，这样的朋友有什么用？ 刘桃心里对秦清不满，大院里一群女人闲聊，她透出去那么几分，没过两天，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 这也给秦清省事儿了，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人，顿时被一盆冷水泼醒了。 连和唐怀野关系那么铁的姚家都要不到的东西，凭什么他们就要得到？ 军区医院里的人也在说这个事儿，还有人问到霍思思面前，霍思思直接拒绝，“我们家也没有，原本弟妹送了一些给我们家，早就被唐怀山喝完了。” -- 第160页 “你是秦清大嫂，你都要不到？” “要不到。”霍思思不怕丢脸子，这种事儿就是要回绝得干脆，要不然以后没有安宁日子过。 庄玉莹走过来，听到他们在讨论，冷笑一声，“你们忘了，唐怀野是入赘到秦家的，腰杆子都不硬，在家里哪里有他说话的地方？” 霍思思嫌恶地瞥了她一眼，“你的腰杆子倒是软心却硬，好不容易骗着崔爱国结婚攀上崔家，听说崔爱国回不来，马上就反悔，我就没见过比你心更硬的人。” 庄玉莹无所谓道，“那又怎么了？结婚难道不是为了越过越好？换你有好好的工作，你愿意去乡下种田？” 另一个护士道，“你不愿意和崔爱国去乡下，你倒是和他离婚啊，吊着人家算怎么回事？” “急什么？说不定过两年他又回来了。” 众人一阵无语，怎么会有庄玉莹这样的女人？ 霍思思下班后，等着唐怀山来接，两人带着儿子去了一趟爸妈家。 爱华和秦澜下午早就过去了，反正闲着没事儿，过去帮着一起准备晚饭。 秦清在家等着唐怀野下班，唐怀野回到家洗了个澡，两夫妻才过去。 今晚上吃白面饺子，爱华准备了蘑菇白菜馅儿、韭菜鸡蛋馅儿，还有纯肉馅儿的。 “清清快来，饺子出锅了。” “来了。” “想吃什么馅儿的？” “蘑菇白菜馅儿的。” “行，我给你舀。” 饭桌上，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说到最近好多人来打听养身酒，都被田雨推了。 “本来东西就少，给了这家不给那家，太得罪人，干脆谁都不给。” 秦清笑了笑，没接话。 “清清过两天，要回山上住两个月。” “那挺好的，清清下山也有段时间了，应该很想家了。” 方若问，“秦澜他们也要回去？” 秦澜点点头，“我们跟着回去帮忙，族长今年想多酿一些酒存起来。” 听到这里，唐德生、唐凯旋、唐怀山纷纷支持。 唐德生还说，“我有个战友是东北的，我给他寄了一坛酒过去，他喝着好，给我回了礼。” “回了什么礼？”大家都好奇地望着唐德生。 唐德生哈哈大笑，“回的礼放在我们屋里的桌上，怀山去拿出来。” 唐怀山站起来，一会儿捧着一个木盒子出来，秦清神识很敏锐，“是人参。” “哈哈，还是清清聪明，就是人参。” “我闻着味儿了。”这么浓的人参味儿，盒子里面肯定不止装了一两根人参。 唐怀山打开木盒子，里面全是人参，目测应该有二三十根。 “这么多？东北那边把人参当萝卜使吗？” 一屋子人都震惊了。 “我那个战友的小儿子在药材公司上班，那边本来就产人参，有门路的话，只要有钱都能买到。”唐德生把人参推到秦清面前。 秦清推回去，“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就是给你的，等你今年的新酒做好了，给他捎两坛过去，就当回礼了。” 秦清想了想，点头应下。 霍思思心里十分吃惊，一大盒子人参只能换两坛酒，按照弟妹家五斤一坛的酒算，也才十斤，这个酒得多金贵啊？ 要知道，现在外面品相好上年份的人参，一根卖几百块钱都是正常价格。就算东北那边产人参，这个价格估计也便宜不了多少吧？ 想到家里的酒，霍思思突然发现，自己占了弟妹好多便宜。 不行，她也得回礼，要不然以后在秦家人面前，她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第二天，霍思思上班的时候，跟同事换了不少布票，等到休息那天，把豆豆放在奶奶家，她拉着唐怀山开车去城里买布料。 这一次她狠了狠心，除了给家里留的，其他的布票全部用了出去，换了三匹布回来，两匹蓝色的，一匹黑色的，都是细棉布。 东西放到后座，霍思思坐上副驾驶，“走，去供销社，我再买一些大白兔和奶粉。” 唐怀山好笑，“你这也太夸张了。” 霍思思擦擦汗，“不夸张，别人那么多人参才能换十斤酒，想想我们喝了弟妹多少酒了？还有上次庄玉莹那事儿，弟妹也没怪我，这次算一起，送回厚礼。” “这么多东西，你不心疼？” “不心疼，常来常往，以后才能去弟妹家蹭吃蹭喝。” 唐怀山笑的畅快，“豆豆这么小都知道，小婶婶家的东西好吃。” 霍思思斜了男人一眼，“我能不知道？弟妹性子冷，不喜欢太吵闹，要不然我每周休息都想去蹭饭。” “和着你还计划过的？” “那当然了，快开车，我们早点回去，午饭还能在爸妈家吃，到时候爸妈肯定会把弟妹喊过来，我们也能多蹭一顿爱华的手艺。” 夫妻两回到家，先把车开到秦清家。 停好车，夫妻两人搬了好几趟，才把东西从车上搬到秦清家里。 “今天这是怎么了？” “谢谢弟妹对我们的关照，这些是给弟妹的，你拿回家分给其他秦家族人也好。” 唐怀野笑了，“巧了，我们家也买了好多布，这次要辛苦秦浩他们搬东西了。” -- 第161页 秦清知道霍思思乐意送，她也开心地收下，“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粉条，我们秦家寨做的粉条也是一绝。” “那我可等着了。” 霍思思这里送了好多东西来，方若何田雨他们知道了，第二天也跟风送了好些布料和补品过来，还有好几袋大白兔。 “奶糖都分给秦家寨的小孩儿。” 都是大家的心意，秦清都笑着收下，谢过爷爷奶奶和爸妈。 过了几天，秦浩带着几个小伙子来接她们，秦浩看到屋里堆成小山的东西，“怎么买这么多？” 秦澜笑道，“我们买了一部分，大多是人家送的。” 爱华背着双肩包出来，“快点搬，别耽误时间。” 秦浩提了一下她的背包，“这么重，里面装的什么？” 爱华得意一笑，“全是大白兔奶糖。” “我的乖乖，你们是抢劫了供销社啊！” 唐怀野今天还有事情要忙，没请到假，只能送她上车。 “记得给我写信。” “好。”秦清无奈地应了一声。 离开两个月写什么信？有什么好写的？ 爱华在后座上偷笑，族长这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太可爱了。 他们坐车到码头，再坐船到秦家寨后山，一路辛苦地把东西背上山，到家已经快天黑了。 爱华捋了一下额头上汗湿的碎发，“我的个天，为了小屁孩儿们的大白兔，可把我累的。” “啊，族长回来啦！” “啊，姐姐！” 秦润跑的最快，冲过来抱着秦清的腿，好险没被这个小肉球扑倒。 “姐姐我好想你呀，妈妈都不准我下山去找你。” 秦清摸摸他汗蒸蒸的大脑袋，“刚放学？作业做了没有？” 秦润小声说，“还没有。” 秦清瞪了他一眼，秦润撒开姐姐的腿，飞快的往家里跑，他要赶紧把作业做完。 此时又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升起，鸟雀归巢。 秦清望着熟悉的秦家寨，笑了。 “把东西送到老族长家，吃了晚饭后，秦澜跟着去帮忙，把东西分下去。” “嗯。” “晚上你也别做饭了，你跟秦浩去我家里吃。” “好。” 秦清笑着对爱华道，“爱华先回家，胡嫂子肯定想你了。” “嗯嗯，那我先走啦。” 秦浩他们去老族长家送东西，秦清先回家。 “爸妈，我回来了。” 夏月和秦森激动地跑出来，“回来啦！” 书房里，秦润撇嘴，明明他刚才已经说过了。 “走那么远的路，今天累着了吧。” 秦森一脸心疼，“我的乖宝都瘦了。” “回家呆几天啊？” “能呆到过年吗？” “爸爸明天上山给你打野鸡去。” “清清多住几天！” 秦清拉着爸妈的手，心头热热的，“我先在家住两个月，等把今年的药酒酿好了，我再回去。” 秦森失望道，“还回去啊？” “我回去把你女婿带回家过年啊。” 秦森小声说，“其实也不用去接他，咱们一家过也行。” 夏月瞪了男人一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秦清笑出声，“咱们今晚吃什么？一会儿秦浩和秦澜也来咱们家吃饭。” “晚上吃稀饭配鸡蛋饼。” 秦森接话，“还有葱油饼。” “你把东西放下，先去一趟你爷奶家，跟他们说一声。” “好。” 秦清放下东西，先去书房看了一眼秦润，还在乖乖地写字。 秦润抬头冲她笑，秦清微笑道，“好好写，一会儿我来检查。” “好叭！” 秦清去了一趟爷爷奶奶家，奶奶正在做饭，爷爷在院子里编背篼。 先去厨房看了奶奶，又回到院子里，秦清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爷爷旁边，跟爷爷聊聊天。 秦炎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一边问她在山下日子过的怎么样？ 问的都是一些日常小事。 睡觉睡得好吗？吃饭合不合胃口？邻居好相处吗？唐家爷爷奶奶身体都好吗？唐怀野对她好不好，小夫妻有没有吵架？ 秦清舒服地伸了一下腰，“都好，睡得好，每天吃的也好，唐家爷爷奶奶也好，邻居都好相处，隔壁有个小孩儿特别乖，还贪吃，爱华做了好吃的，小孩儿不好意思过来，整天在院子里闻香味儿。” 秦炎满意地点点头，老人家就是喜欢听这些小事儿。 能说出生活中的小细节，仿佛就证明孩子在外面确实过的还好，还有心情关注生活里这些小趣事。 秦清在爷爷奶奶家的院子里，一直坐到夕阳，等着秦润来喊她回家吃饭她才走。 吃了晚饭，秦浩通知大家去老族长家领东西。 杜明德拉着秦浩问，“秦浩哥，我们有没有？” 秦浩笑了，“族长说了，大家都有，正好，你回家通知一声，顺便通知一下秦构叔他们，我就不跑一趟了。” “行呢，我回家叫我妈他们。”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大家有说有笑地溜达去老族长家领东西。 领到东西的秦家族人们，叽叽喳喳地讨论手里的东西。 -- 第162页 “哎哟，我刚才摸了一把，还是细棉布哦。” “我这个老太婆吃什么奶粉哦，浪费！” “嫌浪费给我吃。” “哼，族长给的，我才不给你！” “秦澜丫头给我半袋大白兔奶糖，没有给多吧。” 爱华拉着妈妈小跑过来，大声道，“没有给多，就是给咱们寨子里的孩子的，我帮着背上来的。” “哈哈，辛苦我们爱华了。” 胡嫂子轻声笑道，“这孩子都成年了，还是这么小孩子气，以后怎么得了哦。” 旁边的嫂子劝她，“没事儿，孩子赤诚，有族长在身边看着，出不了岔子。” 胡嫂子笑着点点头，“也是辛苦族长了。” 秦润听到小伙伴们都领到奶糖了，他也急吼吼地去排队，还没轮到他，急死人了，奶糖会不会没有了？ 轮到秦润时，秦澜交给他小半袋奶糖，“拿回家交给夏婶婶，每天吃一颗，不准多吃。” “哼，我就要多吃。”秦润拿着奶糖和小伙伴们跑了。 啊啊啊，好多糖呀！ 秦润抱着奶糖跑回家，趁爸妈没注意，抱着奶糖跑回屋里，直接上床睡觉。 夏月从外面回来，进屋看到他躺床上，睡的流口水，小肚子露在外面，两只手还抱着糖袋子。 “这小脏娃脸都没洗就睡觉了。” “拿张湿帕子来，给擦擦。” 秦清卧室的门没有关严实，听到外面爸妈细碎的交谈声，慢慢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65章 秦清在家休息两天, 跟爸妈说今年要多酿一些酒。医骅 秦森直接说，“那咱们今年秋收的红薯留出几筐吃的，其他全部拿去酿酒。” 夏月道, “那咱们家的酒坛子要不够用了。” “不只酒坛子，咱们后头的杂物间里面堆了好些今年晒干的蘑菇，过两天还要去山上打板栗、核桃，我看咱们家后院要另外起一间房子，专门用来放酒。” 秦清说了一句话, 爸妈就商量开了, 为着酿酒作准备。 趁现在天气还没彻底冷下来，下午秦森就去找堂哥们帮忙, 尽快把放酒的房子修起来。 “清清要酿酒呀？正好我们家还有多的红薯，你都搬回去给清清用。” 秦森问, “你们家今年不酿酒？” 秦楼笑道，“得了吧,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这点酿酒的手艺, 比清清差远了，红薯给我折腾也是糟蹋, 到时候清清酿出酒来，送我两坛子就行。” “这没问题, 随便把你们家发酵的木桶，一起送到我家里。” “行。” 两兄弟刚把木桶和红薯搬过去，听到消息的秦树也过来了，“我们家的木桶和红薯也交给清清。” 秦森开了这个头, 第二天, 好多户秦家族人都把木桶和红薯送过来, 秦构和杜明也跟着凑热闹。 他们过来的时候，秦家的前院，和院子外面的路上，都被红薯淹没了。 杜明垫起脚往里面看，“好家伙，咱们今年秋收的红薯大半都在这里了吧。” “差不多吧。今年小麦收成也好，种这么多红薯吃不完，大多拿去喂猪，还不如分点出来给族长酿酒。” “走走，咱们去登个记，把红薯送过去，过两个月就有好酒喝了。” 家里堆了这么多红薯，秦清被堵在屋子里，出门都困难，红薯要赶紧处理了。 第二天，闲着没事儿的妇女们，自带小板凳，到族长家帮忙洗红薯、蒸红薯。秦清负责把握流程，主要工作是守在蒸桶旁边，去除红薯里面的杂质。 “哎哟，今年咱们也能多喝两口族长家的好酒。” “就是，去年我们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酒，忙活一通，还不好喝，有这个工夫还不如下山自己去买。” “送到族长家多好。” “就是。” 一群女人一边闲聊一边忙活手里的事儿，又洗又蒸，忙活了两三天后，秦清家蒸红薯的甜香味才慢慢散去。 秦清家堆成小山的红薯，变成了堆得满满当当的发酵木桶。 这时候，秦清家后院不远处，盖起了新房子，黄泥糊墙，黛瓦做顶。 秦清去看过，大大的一间屋子，大小快赶上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了。房子盖好后，发酵桶都抬进屋里放着。 等待红薯发酵这段时间，秦家族人们忙着上山，一是砍柴火，准备过冬。二是又到了上山捡果子的时候了。 秦清回来后，一直忙着酿酒的事情，现在空闲一点，也乐得上山去，只是，别人家忙着找吃的，她忙着找药材。 虽说有一盒山参，但其他配伍的药材缺口还很大，她现在就要开始准备着。 一大早，秦清赶着出门，秦润这臭小子耍赖不让她走。 “不要，我要跟姐姐去。” “不行，你和爸爸去，或者跟妈妈一起去摘野柿子。” 秦清换好鞋子，秦润抱着她的腿，硬是不让她走，闹着要跟着。 “你乖，姐姐今天要去深山，不方便带你。” 秦润仰头看她，“去深山抓野猪？” “哪里有那么多野猪给你抓，快放手。” “不要。” 姐弟两人对峙，秦清瞪眼，正要上手，秦润小动物的直觉让他赶紧松手跑路。 -- 第163页 不好，姐姐生气了，要揍我。 秦清又好气又好笑，背着背篼，拿着药锄出门了。 等姐姐走了，秦润在院门口望了一会儿，回头委屈巴巴地去厨房找妈妈，“姐姐不理我。” 夏月随口哄他，“你是男娃，要大气一点，姐姐不理你，你理她就是了。” “姐姐去山上不带我。” “那你跟我去山上？今天咱们去野柿子林，听你爸说，打过霜的野柿子特别甜，红红的，跟灯笼一样。” 秦润有一点心动，“爸爸不准我爬树。” “爬，妈妈选一棵矮一点的树，随便你爬。” “那好吧，我要去摘柿子。” 夏月还在厨房收拾，秦润着急，“妈，快点，去晚了被摘光了。” “别急，来了，来了。” 秦润跟着妈妈去到野柿子林的时候，已经到了好多人，秦润看好了一棵柿子树，摩拳擦掌地就想往上爬，可惜，不得要领，在树下磨蹭了好久都没上去。 秦润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一眼树上的大哥哥大姐姐，不对啊，他们怎么一蹭就爬上去了？ 秦润的小表情太可乐了，一直分神看着小儿子的夏月笑出了声。 秦森背着一筐核桃走过来，“你笑什么呢？” “笑你儿子，你赶紧去教一教，小家伙想爬树，磨蹭好半天了，就是上不去。” “哈哈，我说什么事儿呢。” 秦森不让秦润爬树，是怕他在外面玩儿，不小心摔着了，家里人不知道。有大人在的时候，可以让小家伙尝试一下。 秦森走过去，教儿子怎么爬树，教了一会儿，小家伙试了试，双脚总算离地了。 不过他人小，四肢没有力气，爬了一小截儿自己就滑下来了，额头上还出了毛毛汗。 秦森熟练给他背后塞了一块干帕子，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去玩儿吧。” “嗯嗯。” 秦润喊了一声秦二娃，小跑过去。 秦清这个时候，已经进了深山，山里面的落叶腐土特别深，一脚踩下去特别软，深山里的蛇虫鼠蚁也多。 秦清微微放开气势，这些小东西都不敢靠近，早早地躲远了。 她一边放开神识，寻找自己需要的草药，一边观察山里的情形。 这两年风调雨顺，野鸡、野兔子这些东西繁殖的特别多，神识扫过去，她看到好几个兔子窝。 “这么多兔子，明年要把草根啃秃了。” 秦清有了办法，神识扫过去，她有选择性地把一些成年兔子往外面赶，野鸡也赶了一些出去。 于是，秦家寨的人看到成群结队的兔子和野鸡从深山跑出来，都高兴疯了，纷纷跑上去抓兔子。 有用竹筐扣住的，有用渔网捞住的，还有自己往前扑兔子的，兔子太多，一抓一个准儿。 连秦炎和秦矩两个老头儿，也抓了两只肥兔子。 秦润这些小孩儿平时也喜欢跟着大哥哥大姐姐进山抓兔子，今天看到这么多兔子跑出来，他有点害怕，那个兔子看起来好凶，那个飞起来的野鸡爪子好尖。 秦二娃也害怕，他哆嗦着靠着秦润，“兔子会不会把我们吃了吧？” 秦润捏着小拳头，“那我们赶紧躲起来。” “往哪里躲？” 秦润看到有人用背篼住兔子，她灵机一动，他和秦二娃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装着柿子的大竹筐推到，把柿子倒出来，然后两人拿竹筐把自己扣起来，躲在里面，顿时就觉得安全了。 两个小家伙透过竹筐的大洞洞看大家抓野鸡野兔子，高兴的哈哈大笑。 秦清赶了一批之后，就没管了，继续挖草药，不知不觉走到小黄和小花的墓地，这里已经被落叶覆盖，坟墓上长出了一丛青草，特别的生机勃勃。 秦清喃喃自语，“不知道黄小花现在还在不在这个山头上？” 等背篼里的药材装满了，秦清下山，寨子里的人手里提着兔子、野鸡兴奋地跑来跑去。 秦炅来找秦清，“是不是你赶下来的？” 秦清点点头，“山外头咱们经常去，野物随时都在被清理，山里的野物没人管，再加上这几年风调雨顺繁衍太多，赶一些出来减少一部分也好。” “我说呢，野鸡都跑到寨子来了，我今天没出门，在院子里都抓到一只扑腾过来的野鸡。” 秦清笑了，“人在家中坐，肉从天上来，那还不好？” “好，怎么不好？” 秦清把药材送到秦火爷爷家，“您帮忙处理一下，下午我还要上山。” “行，放着我来处理，你多弄一些好药材回来。”秦火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这几天都没进山，留在家里养病。 秦清给把脉，“今天中午喝完就可以停药了，中药败胃口，您换养气丸吃几天，就差不多了。” 秦火舍不得，“我这儿只有五六颗了。” “别心疼，我带了不少山参回来，从东北那边送来的，等我忙过这几天，再做一批养气丸。” 秦火眼睛亮了，“有多少？” 秦清笑道，“除了做药酒的，剩下的应该能做十来瓶养气丸吧。” “那我可等着。” 秦清从秦火家出来，路上遇到爱华，“族长，我妈今天中午做了一大锅红烧兔，让我给你送一碗过来。” -- 第164页 “你们家今天抓了多少兔子？” 爱华嘿嘿一笑，“我妈抓了三只兔子，一只野鸡，我抓了七只兔子。” 秦清回到家，他们家院子里也装着一筐兔子，乍一眼看过去有十几只。 杜明德他们几个跑过来，看到爱华，喊了她一声，“爱华姐，我们抓了好多兔子，晚上烤兔子给我们吃行不行？” 一个小伙子大声说，“我们出兔子，爱华姐你出厨艺。” 爱华笑着大声应了，“你们下午把兔子收拾好，送到我家里来，我先给腌上。” “哎！” 秦森刚回来，看到爱华，“哟，你们要烤兔子啊，叔也出三只，一只算爱华的，两只算我的。” “嘿嘿，那好啊。” 秦清笑了，胡嫂子和爱华，就算不上山抓兔子，靠着自己的厨艺，也有好多兔子吃。 午饭后，秦清打了个盹儿，又去山上找药材，下午她没再赶兔子下山了，过段时间再来。 晚上，孩子们要去坝子上烤兔子，好多大人也跟着凑热闹。 火堆点起来，被刷上调料和香油到兔子，一经烘烤，香味就出来了。 寨子里的孩子们围着火堆打转，时不时就问一句，“熟了没有？” 看那样子，要没有大人看着，馋嘴的小孩儿恨不得冲上去啃一口试试。 秦家寨烤兔子正烤的热闹，这时，军区大院里，才下班的唐怀野望着冷冷清清的家，叹了一口气。 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进屋打开灯，在客厅转了一圈，去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一个人坐在长桌前，默默地吃面。 屋里太安静了，隔壁的小孩儿嬉闹的声音，他在屋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洗了碗，去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清清没在，他也没了饭后散步的习惯。 田雨和方若散步走到这里，看到有气无力的小孙子，方若嘲笑道，“你媳妇儿一走，我看你连一碗热汤都没得喝。” 田雨问，“你一个人也不好做饭，清清回来之前，你干脆跟我们一起吃？” 唐怀野还没说话呢，唐凯旋拉着媳妇儿，“都结婚的人了，你还管他吃饭？他这么大的人了，不想自己煮，就去食堂吃，还能饿着他？” “天儿不早了，咱们回去休息。” “走吧，走吧。” 可怜兮兮的唐怀野站起身，送爷爷奶奶和爸妈出去。 唐德生背着手，回头跟小孙子说，“回去早点休息。” “嗯。” 唐怀野扭头进屋，看到空荡荡的家，媳妇儿怎么还没给他写信？ 实际上，秦清已经忘了她答应唐怀野要给他写信这回儿事儿。 不过也不能怪她不是，她回来之后，每天都没闲着，哪里有空写信？况且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回去，也不用麻烦族人们特地跑一趟去送信。 唐怀野每天盼望着媳妇儿回家，秦清在山上乐不思蜀。她每天过得太舒服了，除了偶尔上山找药材之外，根本不想出门。 留出做药酒的药材，她最近每天都去秦炎家，做了十二瓶养气丸，留了一半给他。族里的老人们有需要养身体的，他最清楚，养气丸都交给他安排。 剩下的她都带走，除了给爷爷奶奶的，还有山下的唐家人，她自己还要留一部分以防万一。 “清清，你去后面看看红薯发酵的怎么样了？昨天你爸去看了一眼，好像差不多了。” “好，一会儿我就去。” 秦清找了一柄长勺子，打开木桶，搅拌了一下，发酵到位，可以上锅蒸了。 秦森问，“今年你要染什么颜色？” “绿色？” 绿色的酒？秦森不太能接受。 夏月说，“不染色吧，我还是觉得没有颜色的酒看着顺眼。” “行，那就不染。” 族长家开始蒸酒了，凡是入股过红薯的都赶来帮忙，当然，也不忘抱上家里空的酒坛子。 杜明先去寨子里逛了一圈，看大家都抱着一个坛子，他要是拿两个坛子去不太好，于是，他选了一个十斤装的大坛子。 杜伟业叹气，“爸！” 杜明几步跑远了，假装没听到大儿子喊他。 秦漫笑道，“今天负责分酒的是秦森叔，我跟你说，别看爸拿那么大的坛子去，肯定只能抱半坛子酒回来，信不信？” 等杜明回来，杜伟业一看，果然如此，他偷偷给媳妇儿一个赞。 秦漫微微挑眉，她就知道。 早前说好的，一家先分五斤白酒领回家自己喝，还有五斤白酒给族长用来做风湿酒，等药酒做好了，大家再去拿。 五斤白酒也不少了，今天领到酒人家，中午做了一顿好饭食，有酒必当有好肉，才是人生乐事。 下午，秦家的婶子们来家里帮忙蒸酒，大家一边忙活着一边吐槽家里的男人，“我们一群女人辛苦酿出来的酒，让一群老爷们喝过瘾了。” “谁说不是，老娘好酒好肉地伺候着，没见他夸我一句。” 秦奶奶说句公道话，“男人们种地也辛苦，红薯种出来也有他们一份。” “哼，要不是看在他种地辛苦的份上，我今天非要揪掉他的耳朵，一碗酒下肚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少儿不宜的话，一群女人哄堂大笑。 -- 第165页 秦清专心地蒸酒，假装自己没听到。 不得了了，这些婶婶们简直太生猛了，秦清在她们中间，简直跟一个青翠的小嫩苗一样，弱不禁风。 上辈子没人会跟她说这种不雅的话，这辈子前十几年她还是个小丫头，也不会有人跟她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但是她结婚后，她发现这些婶子们说这些荤话，再也不避着她。她从最开始的不好意思，现在脸皮厚的能当做没听到。 秦清忙活了十几天，把酒蒸出来，又把药酒都做好，把酒坛子都搬进屋里放着，给不同的药酒贴上标签，这事儿才算做完。 忙完酿酒的事儿，秦清收拾好包裹，要回大院了。 夏月收拾出一堆东西让她带走，秦清道，“妈，再过一个多月我要回来过年，你带这么多东西我根本吃不完。” 行李里面好多鸡鸭鱼肉，还有一麻袋山货，特别是行李里面还有两百个鸡蛋，下山也不好搬。 “你别管，我往装鸡蛋的箱子里面装了麦糠，不会碰碎的。两百个鸡蛋也不多，你送一些给你婆婆家，再给一点给你大嫂，剩不了多少。” 秦清不再拒绝了，说起来这些东西，大半都是给唐家的。 爸妈虽然没说，心里其实也是操心她过得不痛快吧，才会尽量对唐家好一点。 秦清从背后抱着妈妈，下巴放在妈妈的肩上，“谢谢妈妈！” 夏月笑了，“路上注意安全，过年了早点回来。” 秦清点点头，蹭了蹭妈妈的脸，才放开。 第66章 唐怀野盼星星盼月亮, 媳妇儿说好的去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早就过了，媳妇儿还没回来。更可气的, 连信也没有一封。 这段时间，在战友们的眼里，他们的唐副师长，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一个办公室的人都不敢随意和他搭话, 生怕惹到他了。 不管心情好不好, 工作还是要做的。 这天傍晚，唐怀野收拾好办公桌, 正要去食堂打饭，小宋兴奋地跑进来, “嫂子回来了。” 唐怀野整个人就像突然被点亮了一般，几步跑到门口, “你说什么？清清回来了, 人呢？” “嫂子刚到家, 带了好多东西，还有几坛酒。” 吴远也刚从办公室出来, 听到这话，连忙说, “你爸说请我喝酒，我看也别选日子了，今天就挺好，顺便给你媳妇儿接风洗尘。” “我……” “我什么我, 走快点, 你媳妇儿在家等你。” 唐怀野甩不脱吴远, 路上还遇到几个和唐凯旋关系好的叔叔，都嚷嚷着要上门做客，唐怀野只得把她们请回去。 此时唐家，到家放好东西后，秦澜和爱华去厨房做饭，方若和田雨拉着秦清说话，问秦家寨怎么样？秋收的收成怎么样？家里老人好不好？ 秦清笑着一一回答，“家里都还好，收成也好，爷爷奶奶身体也好，还问起奶奶，问你们今年过年有没有空去秦家寨。” “今年风调雨顺，山里兔子多，上个月打了不少兔子回来，我这次下山，我妈给我装了十几只干兔子，奶奶你们拿一些回去吃。” “哈哈，那就多谢你爸妈了，他们辛苦一场，反而便宜了我们。” 秦清聊天的时候，看了一眼外面的院子，那人怎么还没回来？ 她看第三次的时候，总算看到唐怀野的影子。 秦清朝他笑，“你回来了。” “回来了。” 吴远他们从唐怀野背后走出来，“哟，嫂子，婶婶，你们都在啊，清清回来啦。” 方若招呼吴远他们进来坐，“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阿野家？” 吴远睁眼说瞎话，“哈哈，老唐不是请我喝酒嘛，我看今天就挺好。后面几个人，老唐可没请他们，是他们自己厚着脸跟来的。” 秦清招呼大家进来坐，“来者是客，刚好我带了今年新酿的酒，大家尝一尝。” 吴远眼睛亮了，“养身酒？” 秦清笑了，“不是，就是一般的药酒，养身酒刚泡上，至少要等到过年才能喝。” “哈哈，一般的酒我也不嫌弃，主要是老唐请客的心意难得。” 唐凯旋跟着唐德生走进来，大声道，“我怎么不记得啥时候答应请你喝酒？” “你这人，我请你喝酒你就记得牢，你答应请我喝酒隔天就忘，不过我记得，我自己上门来了。”吴远叫了唐德生一声叔叔。 来都来了，唐德生招呼大家坐。 家里多来了这么多人，开始准备的饭菜就不太够。 秦清进厨房跟爱华说，“先炸半盆花生米，他们要喝酒，饭菜我们再慢慢做。” “好，族长你先出去，我们俩自己来，几分钟的事儿。” 重油下锅，裹上糊的五香花生下锅过油，油花蹦起，几分钟后，五香酥花生炸好了。稍微放凉，等花生变得酥脆了，和白酒一起端出去。 “屋里太挤，咱们去院子喝。” 田雨道，“你们去，等天黑了，我再把门口的灯打开，保准亮得很。” 一群男人，自己抬着椅子去院子里，摆好下酒菜，一人一杯酒满上。一杯酒下肚，气氛就热烈起来。 隔壁的孩子宝宝，垫着脚在院子偷看，秦阿姨回来了，唐叔叔家又有好吃的了。 田雨端菜的时候看到了宝宝，专门装了半碗花生给他，“端着进屋吃，晚上院子里凉，别感冒了。” -- 第166页 “谢谢田奶奶。” 宝宝端着五香花生进屋，宝宝妈妈看到了，“秦阿姨给的？” “田奶奶给的，好好吃的，妈妈你尝尝。”宝宝给妈妈捻了一颗。 入口酥脆，香味四溢，确实好吃。 “乖孩子，咱们吃一点就先别吃了，剩下的放着明天吃行不？” 宝宝犹豫，“我现在就想吃。” “咱们马上要吃晚饭了，不能吃零食了。不过妈妈答应你一件事情，你可以自己再抓一把，吃完就不能再拿了。” “好叭！” 宝宝努力地张开手指，抓了满满的一大把花生，估摸着应该有七八颗。 宝宝的妈妈憋住笑，“宝宝真棒！” 宝宝开心地笑了。 酒过半巡，大家喝的差不多了，秦清就不给酒了，开始上饭菜。 大家酒到微醺，还有美味的饭食填饱肚子，这一顿饭蹭的值。 天色渐渐晚了，几位领导的勤务员在门口等着，分别把领导们接回家。 小两口久别重逢，田雨他们也没多呆，带着亲家送的兔子、鸡蛋、蘑菇先回家了。 夜风一吹，院子里的酒气散尽了。 秦清拉着唐怀野，“陪我在院子里坐一坐吧。” 唐怀野握住她的手，“小骗子，你答应好的给我写信呢？” 秦清心虚，“那不是我太忙了嘛，只顾着酿酒，配药材，根本抽不出时间。而且这段时间山上也忙，大家没空下山，我找谁帮我送信？” 唐怀野没说话，心里还是不舒坦。 秦清靠过去，蹭了蹭他的肩膀，“我妈还说让我别下山了，在山上呆到年后再说。” “不行。”唐怀野立马反对。 秦清笑了，“我也说不行，我可是顶着爸妈的反对下山来找你的。” 唐怀野心里好受一点，“以后不准离开那么久了。” “那我可不敢保证。” “你就不能先答应着。” “不行哦，做不到的事儿，我不会答应。” 不说这个，秦清跟他说起家里的事儿，秦润那个臭小子现在胆子大了，敢自己爬树了。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爬一点点上去，小爪子没有力气又滑下来。 “等年纪大一点就好了。你们也别太宠着他，过几年，暑假就送到部队里来锻炼两个月，男孩子还是要有阳刚气才好，坚强的品格要从小锻炼。”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嗯，从我读小学开始，每年暑假爷爷就带我去部队，跟大院子弟们一起军训两个月。后来我读高中，爷爷送我来西南找我爸，让我见识真实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 “开始的时候，你害怕吗？” “害怕，但是不只我害怕，其他的士兵应该也害怕吧，但是没有办法，有些事总需要人去做。所以，也就是那时候，我决定，这就是我一生的事业。” 秦清静静地听他说话，没有想开口的冲动。 唐怀野低头看她，“你会支持我吗？即使我以后会面临很多危险，即使我可能不得善终。” 秦清应了一声，“嗯，支持你。” 她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唐怀野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为了你，还有爸妈，爷爷奶奶们。” “我相信你。” 好多年前，她推算过唐怀野的命格，其他的她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是个有晚福的人，这就意味着，他能长命百岁。 现在，唐怀野的命格和她缠绕的太紧，她已经看不清楚他的生命线了。 只希望，老天爷看在她功德厚重份上，能让他们夫妻白头偕老。 夫妻俩望着月色，小声地聊着，一直聊到月上中天，才回房休息。 爱华和秦澜收拾完厨房，洗漱完早早地回房间休息了。 小夫妻洗好后，唐怀野一把抱起媳妇儿，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来，浑身的力气用不完似的。 辛苦了一晚上的秦清，第二天又起晚了，早午饭都没吃上，醒来直接吃午饭。 下午，霍思思带着豆豆来家里，“怀山的战友给送了三十斤小米过来，我分成三份，我和咱爸妈家，还有你们家，咱们一人一份。” 爱华接过来，打开一看，“这个是糯小米，比一般的小米好吃，熬出来的小米粥面上还有一层米油。” 霍思思眯眼笑，“还是咱们爱华懂行。” 秦澜笑道，“咱们家也就是爱华懂这些，霍姐你把这么好的东西递给族长，她啥也不懂。” 秦清轻哼一声，“煮熟了我就懂了！” 上辈子她吃过多少好东西？好不好吃，她尝一下就知道。 “是是是，您最懂。” 秦清不搭理他们俩，跟豆豆招招手，豆豆小跑过去。 秦清抱起豆豆，“秦润哥哥可想你了，想请你去山上过年哦。” 豆豆眼睛都亮了，“真的吗？有肉肉吃吗？” “有呀，秦润哥哥请我给你带了兔子肉来，一会儿你带回家，让妈妈做。” “谢谢婶婶，还有秦润哥哥。” 秦清笑了，叫爱华把东西拿出来，两只风干兔，一把粉条，还有一袋干货。 “大嫂，这些你带回家，不会做的话你问问爱华。” “那我就收下了。” -- 第167页 霍思思跟秦清说起医院的八卦，“上个月崔爱国又回来了，他硬要带庄玉莹去乡下，庄玉莹反悔，不答应，然后崔爱国就怒了，在医院大吵大闹，庄玉莹被院长约谈了，说她已经严重影响了医院的声誉，要辞退她。” “然后呢？” “庄玉莹不肯，要院长推荐她去其他医院，院长拒绝了。” “那她现在被辞退了？” “也不能说医院辞退了她，她先下手为强，直接自己辞职了，然后要和崔爱国离婚，崔爱国看出了庄玉莹不是真心想和她结婚了，也答应离婚了，听说离完婚当天下午，庄玉莹就回老家了。” 霍思思叹口气，“庄玉莹有学历，年轻，虽然庄院长和她脱离关系了，但在老家那个地方，她想找份体面的工作应该可以。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姑娘，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秦清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从古自今，像庄玉莹这样的姑娘不少，说得好那叫有上进心，说得不好那叫攀高枝儿。 高枝再好，就算你搭着□□，蹦腿往上跳，真让你攀着了，大多数人的结局要么是掉下来摔断腿，要么被挂在高枝上，风吹日晒，枯萎成一片显眼的黄叶。 他见过的，真的攀上高枝且过得好的，少之又少。而且，这样的女人，就算不攀高枝，自己也有机会变成高枝。 特别是在这个时代，男女相对平等，有那个心思做这些事儿，还不如自己成长起来。可惜啊，有些人天生就是喜欢走捷径。 这种人，栽了也不冤枉。 下午五点多，田雨过来叫她们，“奶奶今天想吃锅子，问你想不想吃，想吃咱们就一起。” “北京的涮羊肉？” 田雨点点头，“今天运气好，买到几斤羊肉，你们爷爷奶奶才想吃这一口。” 霍思思看秦清，秦清点点头，“好啊，我也好久没吃这个了。” “那咱们一起？” “行。” 爱华走出来，“我今天刚泡了蘑菇和粉条，家里还有豆腐和白菜，一起带过去？” “那感情好，给桌上添一个菜。” 秦澜怕那点羊肉不够吃，就问，“家里还有火腿，片成片可不可以涮？” 田雨大手一挥，“涮，万物皆可涮。” 豆豆被奶奶逗笑了，笑呵呵地学着奶奶挥手，“涮～涮～” 秦清牵着豆豆去婆婆家，豆豆一路蹦蹦跳跳的，“兔子肉能不能涮？” 霍思思道，“这个兔子已经晒干了，应该不能涮吧？” “要涮也可以，就是要煮一煮才行。” “那就煮一只兔子，晚上这么多人，那点肉可不够吃。” 有爱华在，片肉的工作就交给她。爱华手艺好，片出来羊肉厚薄均匀，一片片摆在盘里，特别好看。 其他的蔬菜如蘑菇、白菜、萝卜、粉条、山药等等，切了两盆出来。 “我再揉点面条出来，大家要是吃不够，再下一碗面。” “这个可以。” 家里几个人忙活一下午，傍晚，四个男人回家，锅子已经烧开了。 “快去洗洗手，坐下吃饭。” 这个羊肉新鲜，爱华处理的也好，下锅涮一涮，粘一点酱料，秦清吃着好吃。 唐怀野见她喜欢，又给她涮了一些，“等天儿再冷一些，我问问在北方的朋友，能不能弄点牛羊肉来，下次我们再吃。” 秦清一边吃一边点头，这小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可能是她过的太舒坦了，老天爷看不过眼，给她找事儿了。 秦清原本穿的暖暖的靠在屋里沙发上看书，她突然坐起来，“你说什么？” 王玄之挠头，“就是那个有警示作用的小阵法嘛，上个月在边境的时候我摆出来了，晚上有人触发了阵法，我把大家叫起来，伏击了对方一波，这个事儿被上报了，上面领导想培养出一些会这个的人才，以后编入每个队里，专门去执行一些特殊任务。所以……” “因为我是你师父，上面的人就叫你来说动我当他们的老师。” “就是这个意思，师父你怎么想？” 秦清躺回去，“我不是教会你了吗？你自己教去。” 王玄之嘿嘿一笑，“我有几斤几两您还不清楚？我自己还没搞清楚，哪里有资格教人。” “那等你搞清楚再去教。” “师父……” “滚出去，你太聒噪了！” 王玄之游说失败。 消息传回去，几个领导碰头商量，“不愿意就算了吧，这种玄之又玄的事儿，可能也不好教。” “不行，咱们执行重要任务的队里有这么个人，整个队活下来的几率都会增加，一定要把这位秦家族长请出山。” “她徒弟去请都没请动。” 一位领导手指扣在桌上，“这么着，你们去跟唐家人谈谈，希望他们大局为重，能帮咱们去说一说。” “别想了，唐家父子都已经拒绝我们了，要不然也不会找上王玄之。” “为什么拒绝？” “唐怀野说他是上门女婿，家里轮不到他做主。” 屋里的大佬人一阵无语，公派留过学的副师长，还这么传统？唐德生那老头也乐意小孙子上门？怎么想的？ “再想想办法吧，办法总比困难多。”领导看了一眼桌上的资料，“看看那个丫头做的事儿，她心里还是有大义的，再接触接触。” -- 第168页 秦清把王玄之扫地出门后，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一心等着唐怀野放假，陪她回山上过过年。 第67章 秦清的本事是瞒不住的, 她经手处理过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录在册，唐凯旋和唐怀野父子俩再三被约谈, 这事儿全家人有必要坐下谈一谈。 这天晚上，唐凯旋和唐德生过来找秦清，唐凯旋让秦澜去前面院子守着，人来了叫一声。 爱华也很警觉，听到这话连忙道, “我去后院看看。” 军区大院的房子都是一排一排修建的, 房子后面虽然说是她们家后院，有一排树木隔断, 但是也不保险，他们家后面还有人家。 秦清神识放出去, 四周都在她掌控之中，她问, “爷爷和爸爸过来有什么事儿？” 唐凯旋沉吟半晌, “有事儿, 这个事儿和你有关，王玄之来找过你了吧。” 秦清反应过来, “请我教阵法？” “不止，上面想成立一个神秘事务局, 你任局长，你负责给神秘事务局培养人才，直接对国安最高领导负责。” 秦清不感兴趣，“我已经拒绝了。” 唐怀野挨着媳妇儿坐下, “知道你的性子, 不喜欢管这些麻烦, 我和爸爸也已经拒绝上面几次了，但是……” “上面还是不肯放手？” 唐怀野点点头。 另一方面，这个事儿说起来对国家确实有好处，如果这个担责任的不是秦清的话，他可能也会用一切努力请这人出山。 人心都是偏的，换到自己身上就不愿意了。 但是，唐怀野安慰自己，不是他有私心，而是他媳妇儿确实自己不喜欢这些麻烦和争斗，他拒绝也能说得过去。 秦清冷笑一声，“这么大的国家，难道找不到几个有真本事的人？偏要追着我干什么？” 唐德生叹气，“领导们知道这个事儿之后，在全国薅了一遍，在玄学上有真本事的人屈指可数，一部分人投身祖国的事业，建国前没了一批，剩下的，几年前那场动乱没了一批，剩下的都是一些半吊子，玄学的传承断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真那么蠢？像我们秦家、还有王玄之的王家，这样的聪明人一个没有？” “有，但是被找到的这些人，他们的水平远远比不上你。” 至于没找到的人，就不清楚了。 唐凯旋直接道，“我们猜测，肯定会有来和你商谈这个事儿，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秦清打量屋里三人的脸色，“你们怎么看？希望我去做这个事儿吗？” 唐怀野摇摇头，“我永远不会干涉你，你想做的事儿我全力支持，你不想做的事儿我绝不强求。” 唐德生道，“说真心话，我当了一辈子兵，吃不少苦，受过不少伤，当年和我一起参军的兄弟朋友，没剩下什么人了。如果有人跟我说，有个人能让我的兄弟们生还率高一些，哪怕高百分之十，我拼了命也要把人请来，请不来，绑也要绑来。” “但是，我也想通了，这个事儿做主的人还是你，你不去也没人勉强得来。清清啊，我和你奶奶还有公婆都是这个意思，一切以你的意见为准。” 秦清笑了，“谢谢爷爷奶奶还有爸妈的支持，我会慎重考虑的。” 像爷爷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支持了。 秦清和唐怀野牵手送两位长辈回去，两人散步回来，秦清回房写了一封信，交给秦澜，“这封信很重要，你要亲自送到老族长手里。” 秦澜接过信，“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清叹气，“发生一点小事情，以后我可能过不了这么悠闲的日子了哦。” “老族长说了，您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谁也不会勉强你。” “傻姑娘，不是勉强不勉强的问题，人生中可没几次机会，这一次的机会可能会让我们秦家再上一层楼。” “怎么说？” “上面的人想请我出山，还不是一次性就能搞完的，给的报酬就不是两座山就能解决的事情。” 秦澜眼睛亮了。 秦清对她微微一笑，“咱们先别急，急的是别人，咱们待价而沽也好，坐地起价也好，这个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好的事儿，谈不成，咱们就慢慢谈。” “对，谈崩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们不干了！” “今年肯定谈不成，你送封信回去，让族老们有个心理准备，他们有什么打算可以考虑起来了，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是，族长。” 等秦澜出门了，秦清回卧室，唐怀野靠着枕头看书，等她回来睡觉。 看到她进来，他往旁边挪了一下，拍拍暖暖的被窝，“快过来。” 秦清跟个小姑娘一样，笑着地爬进被窝，靠在他的怀里。 唐怀野放好书，搂着媳妇儿的小身子，闭眼睡觉。 窝在他的怀里，她静静地考虑着，如果这事儿已经冲她来的，她就接着，只要他们出得起价钱，一切好谈。 至于那个局长的位置，肯定是她的，但是给她做事儿的人她要再好好找找，最好是能有玄学天分，还能处事的人才好。 至于王玄之，他的优点在于他的赤诚，但要把一件事做好，只有一颗赤诚的心是不够的。 能两手抓这样的人才，如果秦家能出一个就最好了，如果没有，她就要去外面找，还要花时间培养。 -- 第169页 想到这里，秦清皱眉，好麻烦！ 唐怀野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别想了，先睡觉。” “嗯。”秦清蹭了蹭他的胸口，呼吸渐渐绵长起来。 过了一会儿，唐怀野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秦澜拿着少族长的信去码头，准备搭船回秦家寨。 秦澜刚走，吴远就收到了消息，回头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刚走，应该是回秦家寨。” “凯旋答应我跟她谈谈，昨晚上已经聊过了。” “嗯，唐家的意思，还是看她自己的意愿。” “不好谈，应该能谈。” “好的，我会继续关注。” 吴远挂掉电话，程城问，“秦清那事儿？” “嗯，你说，那小丫头能力强，怎么性格就这么散漫呢？但凡她上进一点，咱们也不用这么为难。” 程城笑了，“你再给她送两座山试试？” “呵呵，我算看明白了，这次的事儿一看就是个长期买卖，以后少不了操心，别说两座山，我看三座山都不一定能答应。” 程城劝他，“你也别急，至少人还在咱们军区，还是唐家的媳妇儿，人虽然散漫了一点，但至少信得过，这不比什么都重要？” 吴远双手叉腰，“嘿，你这老小子，你的性子不是最着急的吗？上次让你去秦家寨请人，我听说你还给人家脸色看了，这次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那时候不是着急嘛，现在这事儿，那丫头稳坐钓鱼台，双方还在试探阶段，这事儿啊，有的磨，急也急不来。” “你倒是看得清楚。” 吴远叹气，他也不想这么急，但是事儿拖不得，他接触下来，玄学这碗饭，看天赋，端不端的起来这都说不准。而且，就算有天赋，还要有好老师教才行。 王玄之算是天赋不错的人，有秦清这样厉害的人手把手教，几年的工夫，进步也不是很大。 他和上面的领导都有共识，在这方面，培养人才太耗时间了。 在加上现在大环境不好，想到这儿，吴远心里也不好受。这几年的动乱，让大家都变得胆战心惊起来，好多人都被吓破了胆，为了生存下去，藏拙隐藏在人海里，真不好找。 好在还有秦清这个丫头！ 秦家寨。 收到信后，秦炅看了一遍，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苍老的眼睛里迸发出亮光，“秦澜，跟我好好说说，这个事儿是怎么回事？” 信里面秦清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他还是想听秦澜说一遍。 秦澜也不烦，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也说了族长的意思，“族长说，等那边的人坐不住了，咱们再好好谈，但是还是要提前做准备，揽了那么大的事儿，咱们必须有人。” 秦炅坐下来，想了想，“你去把族老们叫上，到我这里来。” “好。” 秦澜从老族长家出去，挨家通知族老们过来。 现在是农闲的时候，天气冷大家也不愿意上山，大部分人都在寨子里呆着，杜明看到秦澜，凑到秦构身边问，“出什么事儿了？秦澜下山才多久又回来了？” 秦构还没说话，住在秦构家后头的族老，拄着拐棍，被孙子扶着，疾步往前走，看方向，是去老族长家。 杜明也看出来了，“哟呵，秦家的族老们都出动了，又有什么大事儿要商量？看老头儿的脸色也不像是有坏事儿，会不会你们族长又搞了两座山吧？” 秦构让他闭嘴，“就你能说。” 杜明振振有词，“说说怎么了？我大儿子的媳妇儿是秦家人，我也算是半个秦家人，还不准我关心一下？” “你可闭嘴吧，大老爷们，整天比女人还嘴碎。” “嘿，你这个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两个老家邻居互相挤兑，越吵越厉害，最后杜明媳妇儿听到动静出来，“杜明没事儿去后院轧猪草去。” 杜明躲懒，“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轧猪草让杜明德那小子去。” 杜大嫂骂了一句，“懒货。” 秦炅家，几个族老围在屋子里，秦澜怕冷着几个老人，点了一个火盆放到屋里。 秦清写的信传给族老们看了，看完后，一个族老道，“这事儿咱们听族长的。” “对，族长聪明，她说的话总没错。” “只是信得过的人可不好找，就算族长收徒，现在看着还好，谁知道以后什么样？” “人都是有私心的，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背叛师门算什么？” 秦炅看了一眼大家，“那你们想个办法。” 一个族老踌躇半刻，“秦家人和秦家人的利益才是一致的，咱们族里面选不出人来，就把范围扩大一些，给全国各地的秦家人写信，让他们带着孩子来秦家寨过年，十八岁，不，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都来，我就不信，一个好苗子都选不出。” 这倒是个办法。 “咱们族长这么年轻，先找人顶上，过个十来二十年，族里下一辈的孩子都长起来了，那时候族长也不过三四十岁，一样能培养咱们自己的人。” 秦炅看向众人，“你们怎么看？” “我看行。”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不管怎么样，办事儿的人好歹姓秦，总不是外人。 “既然大家都同意，明天我给全国各地的秦家人写信，这信还不能寄出去，得让族里的小伙子们亲自去送信。” -- 第170页 这里坐着的人都七老八十了，什么没见过？秦炅一说，大家就明白了，上面有人盯着，信能不能寄到秦家人手里还两说。 是人都有私心，就跟他们一样，如果有能力，总想推自己的人上去。 再说现在的秦家族人，秦家寨让那么多人关注着，隐不隐居都不重要了，就算孩子们出去，也不怕外人知道。 他们都已经过了明路了，两座山都是他们家的，他看谁敢上秦家寨挑事儿。 秦炅跟秦澜说，“你回去跟清清说，让她别急，等过年的时候回来见过其他地方的秦家人，再做打算。” “是，老族长，明天我就下山回去。” 军区大院，王玄之这几天没有外出，每天都到师父家蹭饭，顺便请教功课。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他感觉自己已经跨过了那个门槛，摆出来的阵法已经像个样子了。有了成果，学习就更加努力了。 秦清看得出，王玄之确实已经入门了，以后，他的进步会更加快。秦清给他布置的功课也越来越多。 王玄之一边痛苦一边快乐着，每天痛快地学完后，去队里给周鑫他们上课，他随手就能摆出困阵，得意地让周鑫他们自己进去试试，看能不能破阵。 王玄之带的一个排，只有周鑫勉强达到他最开始跟着师父学的时候的水平，其他战友都还不能破阵。每到这时候，王玄之就有点臭屁。 “果然，我才是师父门下最优秀的弟子。” 周鑫白了他一眼，“秦大师也只有你一个弟子，有什么好骄傲的。” “就算师父以后再收弟子，我也是大师兄。” 周鑫嘲笑他，“等秦大师收到新弟子后，你这个大师兄还干不过师弟，那才叫有意思了。” “哼！” 王玄之心里也害怕，不行，他不能放松，千万不能给别人超过他的机会。 秦澜回到军区大院，跟族长说了老族长他们的打算。 秦清点点头，这个办法其实她也想过，老族长提出的这个主意简直提到她心坎儿里去了。 如果这次还是选不出，秦清心想，那就只能放弃这个办法，想其他主意了。 秦澜回来后，吴远他们自然知道，这次他们按兵不动，等北方的人到了再说。 不过，秦清没等到那边的人来，她就要先回秦家寨了。 走之前，秦清问了唐家爷爷奶奶，还有公婆他们，去不去秦家寨过年？ 原本他们是想去的，唐德生考虑到眼前的事儿，秦清和秦家人估计还有正事儿要忙，他们今年就不打扰了。 “你先回去，等阿野放假了上山找你去。” 秦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走之前，秦清让爱华他们买了好些肉回来，炸丸子、炸酥肉、蒸咸烧白、做坛子肉等等，给公婆准备好些过年的菜才走。 隔壁的宝宝这几天每天跑到秦阿姨家玩，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肉肉，秦阿姨走的时候，小家伙还挺舍不得。 “秦阿姨，你要早点回来呀，宝宝会想你的。” 小家伙人小鬼大，看了一眼唐怀野，“唐叔叔也会想你哒。” 一屋子人都被他逗笑了。 田雨提着给亲家的年礼过来，怜爱地蹭蹭小家伙的脸，“宝宝吃了秦阿姨这么多肉肉，等秦阿姨过两年有小宝宝了，宝宝帮忙照顾吗？” “帮的，我给他吃肉肉，吃果果。” 田雨这话说出口，才知道不合适，赶忙跟秦清说，“妈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催生的意思哈，你年纪还小，再过几年生孩子都可以，不着急。” 秦清抓着唐怀野的手臂，笑道，“妈，我知道你的意思，没放在心上。” 宝宝妈妈跟着笑，“田婶是看我们家宝宝太可爱了，忍不住了吧，宝宝，快叫田奶奶抱抱。” 宝宝冲田雨跑过去，田雨放下东西，一把抱起宝宝，“哎哟，我的小乖乖。” 大家在院子里闲聊了一会儿，秦浩他们到了，打了招呼后，把打包好的东西搬上，这就要走了。 秦浩路上跟秦清说，“知道族长要提前回去，今年咱们的杀猪菜都往后排了。” 秦清问，“其他地方的秦家人都来了吗？” “已经来了七十几个人，还有一些应该在路上，过段时间就能到。” 秦浩他们上个月他们开船回了一趟宝山县，把二十五岁以下的秦家人都带来了。 这次回去，他们有证件，光明正大，连革委会的人看到他们都不敢挑事儿。 秦清望着窗外，只盼望着，在这些年轻人里面能选出一些好苗子来。 第68章 回到寨子里, 秦澜发现寨子里特别热闹，跑过来跑过去的都是小孩子，从五六岁到十几岁的都有, 年纪大一些的稍微稳重一点。 “族长，咱们寨子里多了不少人。” “嗯。” 秦清一眼望过去，都是很灵秀的孩子，等人都到齐了，她再挨个看看。 “族长回来啦！”秦雪看到族长, 大声叫出来。 外地来的秦家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跑过来, “你就是我们秦家的族长吗？族长好好看呀！” 秦清笑了，低头看她, “你也很好看，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被夸奖了, 特别高兴，双手捧着白嫩嫩的小脸蛋, “哈哈, 我也觉得我好看。” -- 第171页 秦澜被这个臭美的小姑娘逗笑了。 秦雪过来拉她, “梅梅跟着我，别挡着族长的路哟。” 秦清看了一眼秦雪, “秦雪也很乖巧。” “哈哈，谢谢族长。” 秦清在秦雪这些孩子们心里, 地位很高的，能被族长夸一句，都能高兴一整天。 “族长回来了！” “族长！” “族长来了！” “族长辛苦了！” “……” 秦清走的路上，两边站满了秦家族人, 以及外地来的秦家人, 秦清都一一点头跟他们打招呼。 秦清回到家, 夏月正准备做晚饭，“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你爸爸特意说了等你回家再做饭。” 秦清笑了，“爸爸和秦润呢？” “在族学那边，这段时间寨子里来了很多外地的秦家人，还有些在路上没赶到，老族长担心人太多住不下，族学那边的房子改一改，暂时做成宿舍让大家住，你爸过去帮忙了。” “秦润他们提前放假了？” “可不是，这几天高兴疯了，带着一群小孩儿到处跑着玩儿。” 秦浩他们把东西放在堂屋里，打声招呼就要走了。 夏月叫住他们兄妹，“天都晚了，就别回去忙活了，晚上就在婶婶家里吃。” 秦澜摆摆手，“婶婶不用了，我回家还要烧洗澡水，反正都要开火，做饭顺手的事儿。” “那行，婶婶就不留你了。” 送秦浩兄妹走后，夏月检查桌上的东西，有肉、有奶粉、麦乳精、奶糖、干鱼这些东西。 “你公婆真客气，你也不知道劝劝。” “婆婆真心送，您收着就是了，家里不缺票，买这些东西也方便。” “每次都送这么多东西，多不好意思。” “您每次给公婆也没少送东西。” 夏月摇摇头，她说的是这点东西吗？闺女太不知道客气了。 “今晚上吃拌面，你忙活你自己的事情去，这里用不着你。” “行。” 知道女儿已经到家了，忙完族学里的事儿，秦森迫不及待地往家跑。 秦清看到爸爸，朝爸爸笑，“今天累不累？” “不累，帮着搬点东西有啥累的？你今天走这么远的山路累着了吧？” “我也不累，都习惯了。” “可怜我的乖宝。”秦森自动屏蔽女儿说不累的话，一脸心疼地拍拍女儿肩膀。 秦清无语，爸爸每次都这样。 饭桌上，夏月问起女婿，“阿野过年来不来？” “应该要来吧。公婆都说了，等唐怀野请到假就上山来。” “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怎么还叫人家全名？显得一点都不亲密。” 秦清无辜道，“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而且，唐怀野也喜欢她叫他名字。 秦森偏帮女儿，“行了，这些小事有什么好计较的，这两天清清好好休息一下，后天我们杀猪做杀猪菜，吃顿好的。” “好。” 秦润问姐姐，“姐夫给我带大白兔了吗？” “带了，妈妈收起来了。” 秦润一脸祈求地望着妈妈，夏月给他添了一勺面汤，“快点吃，今晚上别想吃糖，明天再说。” “好叭！” 秦润低下头，努力吃面喝汤，脸颊鼓的跟金鱼一样。 秦清回来了，才来秦家寨的人，对秦清都十分好奇。 年纪小的孩子，知道秦润是族长姐姐的弟弟，每天都跟着秦润玩儿，秦润带他们回家，路过书房，一群孩子偷摸往书房看。 秦清看书，假装没看到他们。 昨天见过的，那个叫梅梅的小姑娘，胆子特别大，她还会特地跑到书房门口，站在门边，朝秦清喊一声族长好。 有她带头，其他的孩子也嘻嘻哈哈地跑过来，在门口大声喊族长好。 因为秦清没有赶他们，这两天，秦清向来清净的书房，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 秦清只得放下书，去干一些其他的事情。 吃杀猪菜的那天上午，秦清准备去山上一趟，路上又遇到梅梅，她牵着一个挺年轻的男人。 梅梅大声喊族长好，那个男人也朝秦清看过来，跟秦清打招呼。自我介绍，他是梅梅的爸爸秦榉。 梅梅主动介绍，“这是梅梅的爸爸哦，爸爸带梅梅来这里的呢。” 秦清笑着点点头，“在秦家寨好好玩，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嗯嗯，族长拜拜！” 秦清跟这个活力满满的小姑娘挥挥手。 等秦清走了，梅梅跟爸爸说，“族长姐姐好厉害的样子，她走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她像一阵好大的风吹过来，我就像河边的草草，像这样……” 小丫头拉着爸爸的手，身体往后仰，“像这样，风一过来，我就倒下啦！” 秦榉笑道，“我怎么没感觉到。” 梅梅拉着爸爸的手甩来甩去，“反正我感觉到了，族长好厉害呀！” 秦榉扭头望了一眼他们秦家年轻的族长，他也觉得很厉害。 他们家住江苏那边，这次秦家族人找上他们，请他们来秦家寨过年，他还摸不着头脑，想着年前还要上班，抽不出空，就不去了。 结果他家老爷子把他骂了一顿，他才知道族长要挑人培养。 -- 第172页 开始他颇有点不以为然，宝山县秦家是他们的主支没错，他们分出来都已经两三代人了，和族里的关系早就淡了，就算去了，被选上，肯定也比不过留在族里的那些孩子。 再说，他和老婆都是工人，日子过得不错，秦家主支现在住在山里，日子还比不上他们家。 迫于老爷子的压力，最后秦榉还是请假带着闺女来了，就当满足老爷子的愿望吧。 来了秦家寨之后，他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一定要他来。 他们到的时候，秦族学还在上课，梅梅感兴趣，跟着坐进去学，他没事儿就在外面围观。 那天上午有三个老师上课，有历史课，数学课，英语课，特别是英语课的老师，说话特别洋气，听说是留过洋的，会三门外语。其他两个历史老师和数学老师以前也是教大学生的教授。 秦榉震惊了，在他们那个地方，小学老师能有个初中文凭就很不得了了，秦家族学的教育水平这样高吗？ 到了下午的时候，今天该上音乐课，几个老师轮番上，有吹笛子的，拉小提琴的，弹古筝的，最后一个居然是弹钢琴的。 前面三个老师奏乐的时候，孩子们只需要坐在下面听，听完了之后，大家举手发言，有什么感想。梅梅性格外向，也争着举手，小丫头说的有模有样的，老师还夸奖她说得好。 最后一个弹钢琴的老师，一边用钢琴伴奏，一边教孩子唱歌，秦榉彻底呆了。 和秦榉有同样感想的还有其他的秦家人，望着族学的这几间泥瓦房，他们从刚开始的随便过来看看，变成了想孩子留在这里接受好的教育。 后面，他们在秦家寨呆得时间越长，越能体会到秦家寨孩子们的优秀，秦家族长的远见。 当族人们一脸骄傲地跟他们说，秦家寨后面的两座大山现在是他们秦家的，有字据有钢印为证的时候，他们已经一点都不惊讶了。 “爸爸，我们去找胡婶婶，秦雪姐姐说，今天做饭的是胡婶婶，她做饭最好吃了。” “好，咱们去看看。” 父女俩到了地方，桌椅板凳已经摆开了，搭建的临时灶台周围，捆着围裙的男男女女，乐呵地忙着手里的活，帮着洗菜、切菜。 灶台前，梅梅口中的胡婶子掌管全局，指挥着几人炒菜，提醒他们，什么时候下菜，什么时候起锅。 更让秦榉觉得奇特的，是负责掌勺的人都是一些小年轻，年纪最小的那个男娃，估计也就是十岁出头，颠勺整得有模有样的。 其他没见过的秦家人觉得好奇，都围在旁边看，还跟秦家寨的人搭话。 原来秦家的族学里面还有教授厨艺的，这个男娃在厨艺方面有天分，一般族里聚会，都会尽量让这些在厨艺方面有天分的孩子上手试一试。 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特别骄傲道，族长结婚的时候，她也颠勺了。 旁边围观的人纷纷夸奖她了不起，那姑娘笑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吧，族长结婚我能出点力，心头怪高兴的。” 其他秦家寨的人纷纷说，谁说不是呢。 聊起族长的结婚的时候，那必须说一说族长的婚服，那叫一个好看，黑色的绸布做的衣裳，上面用金银线绣着好多漂亮的绣图，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说起族长结婚的场面，满寨子挂着红绸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十分激动。 秦榉话不多，拉了一根长板凳坐着，一边帮着削土豆皮，一边听他们说秦家寨的事儿，慢慢的，他也能搭上几句话，问两句他感兴趣的，也跟着大家一起惊叹吸气，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融入其中了。 中午杀猪菜开宴了，梅梅跟着一群同龄的小孩儿挤一桌，原本有点挑食的姑娘，这会儿和一群孩子抢着吃，开心得很。 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秦家人，秦清叫人去放酒的屋里搬了三坛白酒出来，让大家尽兴。 饭桌上，他们再一次见识到秦家寨的好酒，听到是族长自己酿的，更是佩服。 “哈哈，这不算什么，族长自己酿的养身酒那才叫一绝，可惜啊，现在还没到开坛的时候。” 秦清笑道，“等大家走的时候，每个人一斤养身酒，带回家去给家里人尝尝。” “哈哈，那就先谢谢族长了。” “都是秦家人，不用客气。” 吃过杀猪菜之后，下午大家伙都忙活起来，腌腊肉、做酱肉、晒香肠，除此之外，家家户户屋檐下都挂着好多风干兔子、风干鸡，看着富足的很。 即使秦榉这样家里双职工的，看到秦家寨这样的日子，心里也十分羡慕。 腊月二十七，出去接人的都回来了，秦清吩咐下去，明天让来的秦家人到祠堂前集合。 消息通知下去后，大家都紧张起来，特别想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选上，跟着族长才会有好的未来。 腊月二十七下午，唐怀野和王玄之赶来了，秦清还觉得有点诧异，“怎么来这么早？” 王玄之哈哈一笑，“多亏了师父，吴司令知道我们要来秦家寨，给我们多批了两天假，我们才能今天上来。” 唐怀野先跟秦家爷爷奶奶和岳父岳母打招呼，夏月拉着他进屋，“上山走累了吧，快歇一歇，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 秦森跟王玄之说，“秦浩他们家住了外地来的秦家人，没有空屋子，你这几天就在咱们家住着。” -- 第173页 “好嘞，正好我能蹭几杯师父的好酒。” 夏月笑道，“那算什么，今年你师父酿的多，你走的时候，也给你装一瓶带走。” “谢谢夏婶。” 原本王玄之叫夏月师奶的，夏月嫌弃不好听，就让他叫夏婶婶，秦森也叫秦叔。 秦清带唐怀野回屋，“我这几天没事，给你做了一套夹袄，你等会洗澡后试试。” 唐怀野十分惊喜，这是媳妇儿第一次给他做衣裳，他拿起来比划了一下，感觉挺合身的。 “这些天寨子里来了好多小孩儿和年轻人，整天闹哄哄的，我静不下心来看书，干脆做点其他的。” “岳父岳母有吗？” “有，不过我第一件是给你做的。” 唐怀野笑了。 吃过晚饭，王玄之跑出去找小伙伴儿，也见见那些有可能当他师弟师妹的孩子。 这些孩子知道他是族长的大弟子后，都十分惊奇。 梅梅和小伙伴跑过来，围着王玄之，“你跟着族长学什么呀？” “我呀，我跟着师父学阵法。” “阵法是什么呀？” 秦润举手，“我知道，就是那种……那种什么阵法，你跑进去后就跑不出来。” “哼，骗人，怎么可能？” “哎呀，是真的呀。” “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看看就看看。”秦润指着王玄之，“你摆一个给他们看看。” “行嘞！”王玄之也想露一手，让这群未来的师弟师妹们看看他的本事。 找了几块小石头过来，王玄之大叫一声，“看好了！” 众人只见一把石头扔出去，地上的石头突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 一个小孩儿跑过去，然后，小孩儿也不见了。 秦润哈哈大笑，“我就说吧，不见啦。” 梅梅害怕，拉着爸爸的手，“那个弟弟去哪儿了？” “我去把他带出来。”一个秦家寨的孩子跑进去，把刚才消失的孩子拉出来。 “哇哦！” 不仅孩子，连大人都惊讶了，这就是秦家祖传的玄学？ 秦榉握紧女儿的手，喉头激动地上下滚动，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女儿也能学会这样的手段，未来不得了啊！ 第69章 因为王玄之得瑟了一圈, 这天晚上，好多秦家人的心头都是火热的，脑子里一直想着, 如果我会这样的手段，将会怎么样？我的儿子女儿学会这样的手段会怎么样？ 这些人想东想西的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起床，眼睛都熬红了。 走到院子里，大家互相对视一眼, 看到对方眼里的红血丝, 都笑开了。 大年二十八一早，秦家人默契地换上黑色的棉衣, 打理好自己和孩子，吃过早饭后, 都聚集在一起，等族长和老族长来。 杜明、方简、裴永志这些外来人员, 秦家人也没驱赶他们, 因此他们也换了一身不显眼的衣裳, 凑在外面围观。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机会，要不是阴差阳错认识了秦家人, 他们这一辈子到死都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神奇的事情。 杜明问秦构他们, “你家三个孩子这次也参加？” 秦构点点头，但是他觉得他家三个孩子希望不大。毕竟他们都在秦家寨住了这么多年，如果真的是天赋卓绝的孩子，族长早就带在身边教养了, 不会等到现在。 但是, 他心里还是抱有一点期望, 万一呢，万一能有一个稍微有点天赋的孩子，他也就满足了。 “族长来了。” “老族长也来了。” 众人让开一条路，秦清让老族长先行。 两人坐定后，所有人都望着他们，目光里的火热藏都藏不住。 秦家寨的人站在后面一点，今天主要是这些外地来的秦家人的主场。 秦清微微一笑，“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到我的面前来。” 大家立马按照族长的要求排好队，先让年纪小的排在前面。几乎大人们心里都默认，孩子们应该比大人机会更大一些吧。 排在第一名的是个小男孩儿，怯懦地揪着手指头。 秦清朝他招手，“乖孩子，过来一点。” 孩子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爸爸，在爸爸的鼓励下，往前迈了几步，走到秦清面前。 “族长好。” “嗯，把手伸出来。” 男娃伸出手，秦清轻轻一摸，天赋还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潇，那个三点水，很多笔画的字。”小孩儿苦着脸，一顿比划，显然是这个字太难写了。 周围围观的人都笑了。 秦清问，“秦潇的家长是谁？” 秦潇的爸爸走出来，“我是秦潇的爸爸。” “这个孩子可以跟着我学玄学。” 人群轰动了，连秦炅都有点不敢相信，他们秦家寨几百人里面都选不出几个有天分的孩子，怎么今天第一个就是？ 惊讶过后，秦炅高兴地站起来，“好好好！咱们秦家复兴有望了。” 秦潇还一脸懵懂，秦潇的爸爸激动得手都握紧了。 秦清朝秦潇微微一笑，“你年纪还小，我建议你还是跟着爸妈住在一起，暑假寒假可以来这里跟着我学习。” 秦清友对秦潇爸爸道，“当然，如果你们全家愿意搬来秦家寨生活，我们也十分欢迎。” -- 第174页 秦潇爸爸现在还不能做决定，秦清也不着急，“孩子你先带回去，和家人商量好，我这里随时都可以。” “谢谢族长。” 秦清摆摆手，让他们父子先站到旁边。 “下一个！” 下一个是个小姑娘，特别激动地跑上来，积极地伸出手，“族长姐姐，快摸我。” 秦清摸了之后，遗憾地摇摇头，不是。 小姑娘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我不行吗？” 秦清帮她给她整理好袖子，“不做这个，你也可以做其他的呀，你这么厉害，以后长大了，只要认真努力，肯定做什么都能成。” “好吧！”小姑娘还是很委屈。 小姑娘朝妈妈跑过去，扑到妈妈怀里，嚎啕大哭。 秦潇是第一个让族长查出来有天分的，让大家特别激动，没想到第二个就让他们心情跌到了谷底。 这一起一落之间，太折磨人了。 秦清看出了大家的失望，但是她还是要告诉他们，“有玄学天赋的人，一万人里面也不见得能出一个。而且，就算有天赋，这天赋和天赋之间的依然有着巨大的鸿沟。这种鸿沟有时候就像有缺陷的人和正常人之间那么大，你用尽全力迈出一步的时间，别人可能已经跑出很远了。所以，不管是学玄学还是做其他，大家都要有一颗平常心。” 王玄之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师父和他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周鑫他们和他的差距，虽然还没到跨物种，但基本上也是瘸子和飞毛腿的差距。 所以，他羡慕师父的时候，他也被好多人羡慕着。 师父说的对，平常心是最重要的。 秦清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他们火热躁动的心上，众人的心情低落了不少。 就像在验证秦清的话一般，接连二三十个孩子，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大家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下一个！” 梅梅低着小脑袋走到秦清面前，伸出右手，不敢看秦清。 秦清轻笑出声，“小姑娘不是胆子挺大的，今天怎么不敢看我？” “我害怕！” “不用害怕，你有学习玄学的天赋。” “真的？”梅梅眼睛都亮了。 秦清含笑点头。 “啊！爸爸，我也能学那个好厉害的阵法。”梅梅高兴的像一只小鸟一样，冲到爸爸的怀里。 秦榉也高兴的不行，一把抱起女儿，“真棒！” 周围的一脸羡慕地望着他们父女，运气真好啊！ 秦清跟秦榉父女说了同样的话，寒暑假来还是搬来秦家寨，都看他们本人的意愿。 秦榉笑着道，“我会回去和家人商量。” “嗯。” 后面的人接着上前，秦清一个一个地查探，最后又选出三个成年人。 秦清松了一口气，孩子还小，培养出来要十几二十年后才能顶用。这一次选出一些成年人才是她的最终目标。 被选中的幸运儿高兴地跟同伴庆祝，没选中的人有点沮丧。 秦清看了一眼大家，“你们还有没有人想上来试试看？说不定有惊喜哦。” 秦浩眼睛亮了，“我们也能试试？” 秦清点头，“天赋很高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有些天赋一般，没有显露出来的人，要更细致的检查才能知道。” “我我我！”杜明德跑的最快，冲到秦清面前，袖子撸的老高。 “嘿，让这小子冲到前面了，我要是第二个。” “那我要第三个！”一群秦家寨的孩子冲去排队。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就算检查了也没什么希望，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看呗。 秦清查看过杜明德之后，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杜明德期待地看着她，“我行不行？” “行！” “爸！快过来！我要牛逼了！”杜明德兴奋地喊他爸爸过来。 杜明刚才还在和人吹牛呢，听到儿子的话，抽空伸了个头过去，“臭小子，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秦构听见了，推了他一把，“族长说你儿子有玄学天赋？” “啥？”杜明不敢相信。 “哈哈，族长亲口说的，真的！”杜明德把爸爸拉到族长面前。 得到秦清的肯定回答后，父子俩高兴得又蹦又跳。 不管那两人，秦浩排在第二个，赶紧上前一步，秦清检查后，摇摇头。 秦浩叹口气，让开位置。 连续检查了十几个，都没有发现，直到检查到秦雪，才又出了一个小惊喜。 “天赋比杜明德差一点，学个阵法还是可以的，只是你会很辛苦。” 秦雪喜的不行，“我不怕辛苦，别人学一天我就学一个月，我不和别人比，我只和自己比，有进步就行。” 杜明拍了一下已经呆住了的秦构，“嘿嘿，小雪也不错嘛，比我儿子就差一点。” 秦构一巴掌拍掉杜明，笑的裂开了嘴，难道祖宗听到他许愿了吗？ 哎哟喂，明天祭祖他要给祖宗多烧点纸钱。 秦雪之后，后面的人再无一个，众人才死心。 秦清站起来，“秦渊、秦格、秦莎莎、杜明德、秦雪、秦梅、秦潇、秦润，你们上前来。” 秦润还在和小伙伴儿玩呢，听到姐姐叫他，连忙跑过去。 -- 第175页 “姐姐你叫我呀。” 秦清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让他站过去。 秦润有修行的天赋，只是天赋不高，很难成大气候，不过努力一下，学点简单的风水应该能有小成。 除了秦润，被秦清叫到的人都是刚才测出来有天赋的人，秦渊、秦格、秦莎莎、杜明德已经年满十八岁。几人中，秦渊二十六岁，年纪最大，杜明德刚刚十八岁。 秦雪十六岁，看她的意愿，她要想现在加入也行，也可以再等两年。至于秦梅、秦潇、秦润，年纪都还小，现在还用不着他们。 “你们愿意留下来和我学习吗？” 几人都点头。 秦润不懂，但是他一向是姐姐说什么，他就应什么，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只会跟着答应。 “既然你们都答应，现在我收你们当外门弟子，你们应吗？” “应！我答应！”梅梅最激动，她想当族长姐姐的弟子。 这能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没人反对。 秦清看了一眼秦澜，秦澜招呼几个人摆好垫子，端来茶水，一个个上前拜师！ 第一个拜师的是二十二岁的秦格，这里面他的天赋是最好的，也是她的二弟子，第三个是年纪最大二十六岁的秦渊，然后是杜明德、秦莎莎、秦雪等人。 参照王玄之拜师的流程，给每个外门弟子一块玉佩，正面刻的是平安符，背后有一个霸气十足的秦字，这是他们身份证明。 至于拜师训诫，还是那四个字，好好做人！ 王玄之忍住笑，师父还是这么直白！ 秦清叫王玄之过来，“他你们应该认识，他拜师早一点，是你们的大师兄，王玄之。” 王玄之笑着跟师弟师妹们打招呼，“我是你们的大师兄王玄之，现在在西南军区当兵，托师父的福，现在是特殊行动组的一个小排长。” 原来他们排是单打独斗的，他来秦家寨之前，领导跟他说了，以后他们归属国安局神秘事务局下属特殊行动组。他现在是西南军区的一个小排长，也是特殊行动组的小组长。 听完王玄之的自我介绍，秦渊和秦格两个人对视一眼，那他们以后是不是也要跟着师父去部队？ 秦清一眼就看出他们是什么意思，“现在不着急，下午秦格、秦渊、秦莎莎、杜明德到书房来找我，再细说。” 秦雪急了，“族长，那我呢？” “你现在还没成年，你爸妈会担心……” “不不不，我不担心，一切交给族长处理。”秦构夫妻俩赶紧过来。 秦清看她渴望的眼神，点点头，“下午秦雪也过来。” “好！” 秦润和、梅梅和秦潇手拉着手，“那我们干什么呀？” “你们负责玩儿。” “嘿嘿，我喜欢玩儿。”秦润拉着两个新朋友跑了。 秦清望着三个孩子跑远了的背影，笑了笑，这三个孩子，秦梅和秦潇天赋不错，以后好好培养，秦家下一代就有人了。 至于怎么培养，还要老族长和两个孩子的家长好好商量。 忙完了这里的事儿，秦清回家吃饭，唐怀野在家里等她。 “怎么样？” 秦清一边洗手一边道，“运气不错，选出了八个人，三个小孩儿，加上秦雪算有五个大人，培养出来能顶一些事儿。” 这五个人里面，秦清比较看好秦格、秦渊和杜明德三个人，他们的天赋相对出色。 “那就好。”唐怀野递了一张干帕子给她擦手。 他走的时候，北方的人已经到军区了，要不是他说秦清回秦家寨选人，那些人恨不得跟着他上山来。 等年后他们回去，商谈就要正式开始了。 下午两点多钟，秦澜把秦格几人叫过来，秦清在书房等他们。 她先要了解一下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才好做打算。 秦格先说，“我现在是下乡知青，在西北那边支农。” 秦渊道，“我们家就在离这里不远，川省下面的一个小县城，我在县委工作。” 秦莎莎家在南方一个县城里，今年刚刚高中毕业，正在找工作。杜明德和秦雪就不用说了。 秦清想了想，“我先跟你们说说目前的情况，因为马上要组建一个神秘事务局，归属国安局，我可能会是神秘事务局的局长，我的任务是要培养出一批擅长玄学的人才，你们就是我选出来的人。” 这些人里面，因为工作的关系，秦渊对秦清说的理解最深，也知道师父说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杜明德、秦雪、秦莎莎就不太明白。 杜明德跟他们解释，“神秘事务局如果成立，师父就是局长，基本上她说了算，所以里面需要一些自己人。” 坐在这里的都是她的弟子，秦清直接明说，“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在你们里面选出一个副局长，替我处理日常事务。” 这么说大家都懂了，几个人眼睛都亮了，副局长？ 秦清轻笑一声，“这就意味着你们要搬到这里来，跟我去军区住。秦格、秦渊你们两个，如果你们同意的话，你们的工作关系会直接转到军区。” 秦格和秦渊连忙点头，我们愿意。 “莎莎呢？” “我也愿意。” “那好，既然这个商量好了，我给你们三本书，字数不多，我要求你们在最短的时间背熟，不懂的问我或者问你们大师兄。” -- 第176页 “知道了，师父。” “那就先出去吧。” 从书房出来，秦雪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我们家宽敞，正好我们大家好好聊聊。” “对，去我家也行，我们两家挨得近。” 秦格他们都同意，只有这两个师弟师妹是本地人，正好找个地方坐下详聊，他还有好多事情要问大师兄。 第70章 秦渊对王玄之特别好奇, 他是怎么成为排长的，而且，看他的样子, 和他们师公唐怀野差别很大，不太像当兵的人。 比如，他们师公看着就健壮，人也高大，无论是走路还是坐着, 一看就是当兵的人。但是他们的大师兄, 如果他不说自己是当兵的，他们还不怎么看的出来。 王玄之接过秦雪小师妹递过来水, 喝了一口，吊儿郎当道, “我原本也没想来当兵的，都是被逼的。那个时候西南边境出了点事儿, 不知道他们怎么打听到我们王家。对了, 这里插一句, 我们王家也是玄学传家，只是都学的不怎么样罢了。再说回去, 反正我被请到西南边境，事儿没处理好就算了, 差点没命，最后他们找到师父，师父把我们救出来的。” “然后你就拜师了？” 王玄之点点头，“上面需要一个人维护边境的阵法, 配合部队抓对面的人, 师父不想去, 所以收我为徒，让我去处理这个事儿。所以我就从一个人民群众，马上变成一个排长。” “哇！这么厉害！” “哈哈，都是托师父的福。” 秦渊抓住重点，“所以，刚才师父说的找一个副局长？” “对，师父要找个替她干活的。” 秦格好奇，“大师兄这么厉害，你就能当副局长呀，干嘛还要找这么多人？” 王玄之哈哈大笑，“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管好自己门前一亩三分地我还行，让我整天跟那些人扯皮我可不行，大师兄就指望你们了，师弟师妹们，加油啊！振兴师门就靠你们了。” 杜明德看了一眼秦渊，“我也觉得自己干不好这件事，我看好三师兄，你能在县委当干部，换个地方当局长应该可以。” 秦雪、秦莎莎也这样觉得，“三师兄可以。” 秦渊淡淡一笑，“我看二师兄也行，他是高中生下乡，学历也高，天分也比我好。” 秦格对那个位置确实有点想法，“三师弟，咱们各凭本事。” 秦渊扭头看了一眼秦格，师兄弟两人相视一笑。 王玄之把书拿出来，“来来来，咱们先背书，你们要努力啊，抓紧时间多学一点。等年后回去，可能会有全国各地的玄学人才要来这里跟着师父学，我们可是师父收的弟子，不能让外人给压下去了。” 几个师兄弟振奋精神，“大师兄说得对。” 王玄之长年被师父教育，现在能当个小老师教师弟师妹，他心里还挺美的。 但是，没过几天他发现，这几个师弟师妹别的不好说，背书那叫一个快，和他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王玄之有一种被师弟师妹追赶的恐慌，他要更努力了。 要不然跟周鑫说的那样，他一个大师兄被师弟师妹超越了，好像是有点丢脸。就算师弟师妹们天分比他高也不行呀！ 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师弟师妹们还是菜鸟，因为这些书籍都是繁体字写的，他们好多连字都认不会，开始的时候，读通顺都艰难。 秦构在隔壁屋里，听到女儿磕磕绊绊地念书，心里觉得特别满足，就跟自己在学习一样。 肖燕煮了一锅热乎的奶茶给几个孩子端过去，“婶婶煮了奶茶，你们自己倒着喝，精神精神。” “谢谢婶婶。” 杜家那边，杜明也过来围观几个孩子，看到小儿子抓耳挠腮地背书，高兴地走了，孩子自己会上进了，长大啦！ 因为外地来的秦家人，秦家寨今年过了一个十分热闹的年，祭祖的时候，秦家人密密麻麻站满了院子，因为祠堂里站不下了。 秦清和秦炅站在最前面，秦格、秦渊、秦莎莎、秦雪、秦梅、秦润、秦潇几个人，因为是秦清的弟子，又是秦家人，破例站在秦清身后。 老族长说的，让老祖宗看看他们秦家优秀的后代。 王玄之、杜明德两个人不能站在祠堂里，但也能站在院子外面鞠一躬。 秦构、秦榉他们看到自家的孩子站在族长身后祭拜祖宗，心里很感慨，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一天，回去跟老爷子说道说道，老爷子肯定高兴。 热闹的过完年后，外地的秦家人大年初二，拿着家族送的年礼就要回家，包括秦格、秦渊他们，也要回家跟家人说一说这次选拔的事情。 秦清大年初二也要回军区大院，杜明德和秦雪跟着一起来了。 秦清其实不急，徒弟都还没教出来，也办不了事儿，但北方来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秦清和唐怀野回到家的当天下午，吴远那边来人通知她，请她明天上午到军区办公室来一趟。 “知道了，你回去跟吴司令说，我会准时到的。” 送走送信的人，秦清进屋没一会儿，方若和唐德生来了。 秦清看到他们就笑了，“刚好要给你们送酒过去，没想到你们就过来了。” 唐德生哈哈大笑，“我就猜到你带酒来了，养身酒吗？” -- 第177页 “是养身酒，现在勉强可以喝了。还有给我送人参那一位，还要麻烦您帮忙回两坛过去。” “都交给我，没问题。” 方若假装生气，“你就记挂着老头子，怎么不想想奶奶。” 秦澜正抱着酒坛子出来，听到这话，连忙道，“族长记挂着您的，给你带了两坛养颜酒，夏婶婶喝了都说好。” “是吗，既然亲家都说好，那我可要尝一尝。” 秦清笑了，“尽管尝，您要不着急回去，叫爱华给你炒几个下酒菜？” “哈哈，这个不急，再过一会儿你公公都要下班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吃顿饭。” “那行。” 老两口坐下，爱华上了一壶水果茶，唐德生端起喝了一杯，问起这次回去过年怎么样？ 秦清知道他在问收徒的事儿，秦清捡重要的跟他说说，“运气不错，选出五个大弟子，有几个天分很好，带在身边教一教，半年一年的，应该就能办一些简单的事儿。” “那也不错了，我听北京的老朋友说，他们那边到处捞人，找了二十几个年轻人，都有点玄学的底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到时候见了就知道了，是真有本事，还是江湖骗子，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唐德生希望，“希望都是有本事的人吧，能教就教，要不多耽误事儿，你说是不是？” 秦清不同意，“不是吃这碗饭的千万不能勉强，要不然就是罔顾性命。” 方若瞥了老头子一眼，跟秦清道，“你别管他，我看他就是太闲了，啥事儿都想操心，也不看看自己退休多少年了。” 秦清笑了笑，没有应声。 等到公婆和大哥大嫂带着豆豆过来，一家人聚餐，默契地没聊公事，吃吃喝喝，闲聊一些过年的事情，等天黑了，大家就散了。 方若还叮嘱她早点休息，不用送他们。 田雨也说，“你明天还有正事，不用你们，让你大哥大嫂送我们回去。” “好，那爷爷奶奶、爸妈、大哥大嫂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快回去。” “哎！” 第二天早上，为了表示重视，一大早吴远派人到唐家来接秦清，秦清跟来人点点头，只带了秦澜跟着去。 军区最大的办公室里面，长方形的办公桌两边已经坐满了人，办公桌最前面的位置特意留出来给秦清的。 “您请坐。” “谢谢。” 秦清大大方方地坐下，桌子两边的人都注视着她，里面有打量，有怀疑，也有轻视。 “你们好，我是秦清。” 一个操着北京口音普通话的人跟秦清打招呼，“秦族长你好，这次请您来的原因想必你也清楚了，不知道对于组建神秘事务局你有什么想法？” 秦清把球踢回去，“对于你们想组建神秘事务局的事情，作为对玄学了解不深的年轻人当然是持支持的态度的，我当然希望你们越办越好，振兴我们玄学界。” 秦清不接话，离秦清最近左边的那个人道，“国家不是某一个人的国家，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国家，希望秦族长能给我们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才好。” 这话说的就十分有水平了，秦清淡淡道，“既然是每一个人的国家，当然要每一个人去守护，但是我们小老百姓能力有限，你们能者多劳，多努力努力，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指望着能过上好日子。” 秦澜站在族长侧后方，瞟了刚才说话的人一眼，有勇气，敢用话刺他们族长，按照族长的脾气，今天估计要谈崩了。 秦清往椅背上一靠，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表示，精神上十分支持，无论他们提什么意见，她都没意见。 这样聊天还不把天聊死了？ 等到十一点多，秦清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你们说的这些我也不太懂，下午就不用叫我了。” 秦清站起来，跟众人点点头，“再见。” 秦澜走在前面，给族长打开门，等族长出门口，她跟着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老赵，我就说你的办法不行，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坐在秦清左手边的那个叫老赵的，冷哼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代不如一代了，事儿都还没办呢，就敢跟我们伸手要好处了。” “人家也没说要好处嘛，你说话不要这么冲。” “哼，这还不叫要好处？问啥啥不说，问啥啥不知道，打量我老赵看不出来呢。” 吴远说句公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再有爱国心，你也不能啥也不出，就要人家无私奉献。说句遭人骂的话，你看看那些无私奉献的人，都被人无私怕了，有几个还在国内？” 老赵不说话了。 “所以嘛，咱们要诚恳一点，该谈的条件还是要谈的，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就是，从另外一方面来看，人家敢坐在这里跟你谈条件，说明人家心里有数，有谈条件的本钱。” “把事儿干好了才是正经。” 老赵松口，“你们说这个怎么谈？根据我们调查的资料看，这个丫头不爱钱也不爱权，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她想要什么。” 这也是他们现在摆在面前的麻烦事儿，那丫头死死掌握主动权，偏生又不提要求，这才是最难办的。 -- 第178页 吴远站起来，“各位，听我一句劝，秦清这个人心正，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她心里清楚得很。你们也别整天试探来试探去的，咱们真诚一点，我保证，肯定能谈出好结果。” “你保证？” 吴远看了一眼问他的人，“你们应该知道，秦家过年前把外地的秦家人都叫回来了吧，目的就是想选出有天赋的秦家人，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他们知道。 吴远看了一眼手表，“这只是我的意见，你们是这次谈判的主力，主要还是看你们。我下午还有工作，我就先走了。” 吴远一走，西南军区的几个代表都跟着走了，剩下北京来的人还留在屋里。 几个人聚头一商量，“下午去唐家，我倒要看看吴远的办法有没有用。” 秦清回到家，脸色不太好，秦雪和杜明德在院子背书，看到族长回来了，连招呼都不敢打。 秦澜跟着族长回屋，秦清喊了一声爱华，要杯温水。 一杯水喝下去，杯子砰的一声放在桌上，秦清冷笑一声，“这些人啊，这官腔打得真叫一个好，开半天会硬是一点也没说到正题上。” “我看他们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那就来呗，看看谁能熬得过谁，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想管这档子闲事。” 秦清伸了一个懒腰，“爱华，咱们什么时候吃午饭？今天早点吃，吃了午饭我要好好睡个午觉，今天早上起来太早了。” “哎，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个炒菜就好了。” 秦清吃完午饭，不到一点就上楼睡午觉。她不知道的是，刚刚一点过，北京来的那些人纷纷上门拜访。 秦澜照常接待，请他们在院子里坐一坐，给上了一壶热茶，花生瓜子都不少。 现在还没开春，一群人在院子里坐了半个小时后，即使有热茶喝着，也感觉冷嗖嗖的。 慢慢的，刚来的时候为了维持形象，坐的后背挺直的人，慢慢地越来越萎缩，冷风一吹，最后连手都揣兜里去了，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秦族长还有多久出来？” 秦澜微微一笑，“请稍等，我们族长大概还有两个小时。” 众人无语，在忙什么事儿要这么长时间，莫不是要给他们下马威吧？ 有人提意见，“我不我们去屋里等吧。” 秦澜拒绝，“屋里不太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 “我们族长正在午休，这么多人去屋里，会吵到我们族长休息。为了早上的会议，我们族长早起了两三个小时，有点没休息好，下午才需要这么长时间补眠，请你们体谅体谅。” 那个叫老赵的人气愤地站起来，旁边的人赶紧拉住他，不停给他使眼色，想想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秦澜微微一笑，“这位领导有什么需要？” 老赵哼哼两声，“茶喝多了，要上厕所。” “厕所在后院，您转过去就看到了。” 秦雪和杜明德在后院背书，看到有人陌生人过来，看了他一眼。 等人走了，秦雪问杜明德，“你说，他怎么上个厕所都在哼哼？” 杜明德想了想，“他便秘？” “可能是吧。” 秦清不知道有一群人在院子里吹着冷风等她起床，她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等她磨磨蹭蹭起床，换好衣服下来，等她的人已经喝了好几壶热水，每人至少跑了两趟厕所了。 秦清下来，看到院子里的人一点不惊讶，挑了一下眉，看来他们确实想把事儿谈成啊。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硬要找事儿耽误时间。 第71章 可能是在院里子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 把大家的心都吹凉了。 看到秦清从屋里走出来，他们哆嗦着坐在那儿，连脾气最暴的老赵都没脾气了。 “不好意思, 让你们等这么久，我看大家在外面坐着也挺冷的，不如到屋里坐一坐？” “那就谢谢秦大师了。” 在秦清的邀请下，一群人转移到屋里。 大门关上，阻挡了屋外的冷风, 爱华特别有眼色地挪开一块儿空地, 端了一个火盆过来。 火盆一上来，几个人下意识地就把手伸过去, 搓一搓，活动一下冻麻了的手指头。 秦澜重新给大家上茶, 看到火盆前蹲着的一群人，脸上还能绷着, 回到厨房, 关上门, 笑出了声。 有这么一出，这些原本就想着礼贤下士的人, 再跟秦清说话时，调子就低了下来。 主要是他们想把调子拉高也不行, 上午就试了嘛，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所以说，做人还是真诚一点好。 他们态度好了，秦清也变得好说话了, 这一次聊起来, 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 “你们的需求我很明白,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就跟种地一样，春天播种秋天才可能有收获。如果遇上种子不好，或者天气不好，也可能颗粒无收。” “你们不要因为有我在这儿，就拔高了对他们的期望，天赋这方面，很难说。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你看我们秦家，也是玄学传家，这么多代人默默无闻，到了我这里才慢慢出头，天才，总是少数的。” 别人说自己是天才，可能会引人嗤笑，但听秦清淡淡地说天才是少数，反而让他们非常信服。 -- 第179页 秦清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们也明白，这事儿急不来。 “秦大师，您看，如果神秘事务局组建起来，要多长时间能培养出王玄之这样水平的人？” “如果以王玄之为标杆，我们秦家有两三个孩子天赋比他稍好一点，快的话，一年吧！” 秦清又说，“你们不要对玄学抱太高期望，就比如你们想要的那个有警示作用的阵法，就是我亲自出手，最多也就能控制几公里，王玄之他们，能控制的距离就更短。因此，这个阵法只能在山林这些阻挡物多的地方有用，在草原或者开阔的地带，效果不大。” 毕竟，开阔地带，一两公里的距离，一般士兵也能警戒，用不着花这么大的功夫培养玄学人才。 “秦大师的意见我们会如实上报。” “还是上午那个问题，对于神秘事务局秦大师有什么想法？” “如果你们信任我，让我担任神秘事务局的局长，你们必须接受一件事，事务局的事情我说了算，包括局里的人员任免，还有以后外出工作人员安排，都必须听我的。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你们就另请高明。” 秦大师看着挺娇弱的一个女孩子，没想到这么强硬。 几个人对视一眼，最后一位女同志回答道，“我们非常理解秦大师的想法，只是，只是，这个我们做不了主，还要和上面商量。” 秦清对他们的态度十分满意，“我知道，你们把我的想法如实反馈回去，我们可以再谈，毕竟，这事儿一时半会是做不成了，但人才我现在可以开始培养了。” 老赵抓住机会，“如果不是你的弟子，秦大师也愿意教导他们吗？” 屋里的人都看着秦清，等她回答。 终于聊到这个敏感问题了。 秦清颔首，“可以，但是我也希望你们理解，我这儿不是义务教育的学校，他们学成后也不是为我办事，所以……” “你放心，领导说过，请您培养人才这是另外的工资，如果我们送来的人你不满意，您也可以随时退回去，一切以你的想法为主。” “对，我们也知道您吃穿不愁，也不缺钱，但是我们也给不了更多的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你现在可以跟我们提。” 秦清笑了，“刚好，我有两个想要的。” “您请说。” “第一条，秦家寨后面的左峰山和右峰山，把原本三百年的无偿租赁合同改成永久，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地方对你们没用，却是我们秦家的先祖长眠之地，希望你们能理解。第二条，我看上了北京的一个小院子，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想买下来。如果没有意外，以后等唐副师长退休后，我们养老就在那儿了。只要这两个条件你们答应下来，至于培养人才的学费，你们看着给。” “现在我们就能告诉你，这两个条件我们全部同意。”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秦大师的开的条件这样简单。 因为左峰山和右峰山已经无偿租赁给秦家三百年，他们也考虑过这次会把租期延长，就算现在变成永久的，其实都在他们的预期之内。至于北京的一套小院子，这有啥，不用她出钱买，他们送都行。她要的又不是故宫。 老赵还有点不敢相信，这小丫头今天这么好说话，他试探着问了一句，“这就是全部条件？” 秦清点头。 这下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谈到这儿，他们的工作就完成大半了。 “您看，事儿我们可以一条一条地办，要不我们先把选出来的人才送过来，您先过过眼？” “可以，我没有意见，明天送来都行。” “哈哈，要的就是您这句话。” “秦大师，我们回去先跟领导汇报，您的租赁合同还要另外再签约，还有您要的房子咱们也要去□□件，您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妥当了。” 秦清把秦澜叫过来，“她是秦澜，租赁合同、房子以及送来的学员，你们都和她商量，她代表我出面处理。” 秦澜朝几人微微一笑，“你们好，我是秦澜。” “好，等我们落实好了，就马上联系秦澜同志，今天就先不打扰秦大师了，我们明天再来。” “慢走。” 秦澜把几人送到院门外，目送他们走远才回来。 这时候，屋里秦雪、杜明德、爱华高兴的恨不得把房子掀开。 “啊啊啊，族长好厉害，以后秦家寨永远都是我们的了。” “哈哈哈，师父好厉害呀！” “怎么办，我好高兴，恨不得现在跑回秦家寨，跟大家说一声。” 秦清被他们吵的耳朵疼，上楼了。 秦澜笑道，“别急，过两天事情定下来，族长肯定要写信回去。” 秦雪捧着小脸儿，“怎么办，我简直太高兴了。” “你们别太上头，快去背书，等他们把新学员送来了，你们可不能被比下去。” “嗯嗯，我会努力哒。” 晚上唐怀野回来，吃饭的时候，看到这几个一脸兴奋的表情，“有什么好事儿？上午我听说清清和他们谈崩了，下午又说谈好了？” “可不是谈崩了，一上午啥事儿没说，话里话外的意思，总想压我一头，看我给他们脸不？” 唐怀野给媳妇儿添了一勺饭，“然后呢？” -- 第180页 杜明德笑嘻嘻道，“下午他们来的时候族长在睡午觉，秦澜姐特别黑心，让他们在院子吹冷风等族长，然后他们不停地喝热水，一趟一趟地跑厕所，下午咱们家的厕所生意好得很。” 秦雪吐槽杜明德，“他都想搬一张桌子，守在厕所门口收费。” 秦清微微一笑，“下午他们态度不错，聊了一下，暂且把事情定下来了，还有一些细节他们要和上面沟通。” “对了，这几天他们可能就要把人送过来了。” 唐怀野：“不是这几天，你们如果谈好了的话，他们明天就会把人送过来，现在人就住在我们军区。” “已经来了？” “对，年前就来了。” “看来他们对谈成这件事还挺有信心的。” 秦清叹气，“今年又是麻烦的一年。” 唐怀野安慰他，“你努努力，把徒弟教出来，以后干啥事儿有徒弟出头，你在家过你的日子就是了。” 他私心里也不想媳妇儿那么累，还整天不着家。 杜明德有点想秦格他们，“不知道二师兄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他们昨天才走，快的话今天也才到家，等他们办完事儿回来，怎么着也要四五天后去了。” “二师兄他们来了之后也住在这里吗？” 住也勉强能住，但是屋里人太多了，秦清不喜欢。 唐怀野想了个办法，“要不他们住军区？或者我问问后勤部，看看筒子楼里面还有没有空房子。” “等他们来了，自己看看愿意住哪儿。” 秦雪不想搬出去，“我也要出去住？” “出去住吧，还有你七师姐秦莎莎也要来，到时候你们俩个人住一起，互相照顾着也方便。” “好吧。” 果然如唐怀野所说的那样，第二天唐怀野还没出门，他们那边就带着人来了。 人还不少，一眼望过去，至少六七十人个人。 王玄之也来了，笑着跟唐怀野打招呼，“师公出门了。” “嗯，带他们进去吧。” “好，师公慢走。” 一众人羡慕地看了王玄之一眼，秦大师的大弟子啊，还和唐副师长这么熟，以后前途无量啊。 秦澜走出来，跟王玄之说，“吃过早饭没有，没有就进去吃点儿，爱华今天早上炸了油条。” “那我进去吃两口，你安顿一下他们。” “去吧。” 王玄之三两步跑进去，桌上的竹篮子里放着七八根黄澄澄的油条，他自觉去厨房舀了一碗稀饭来配油条吃。 杜明德给大师兄夹了一根油条，往外头瞅了一眼，“大师兄，来的人有没有厉害的？” “你小子怕啥，咱们是给师父敬过茶的弟子，还能比他们差了？” 王玄之看了一眼门外，小声跟杜明德讲，“这都是普通学员，我跟你打赌，师父最多教他们几样部队用得上的阵法，肯定不会像培养我们这样用心。” 听了这话，杜明德说话气都足了一点，“那我就放心了。” “快吃，师父马上下来了。” “嗯。” 十分钟后，秦清出现在院子里，秦澜端了一把椅子出来，垫上坐垫，请族长坐。 秦清坐下，手里翻动着这些人的生辰八字，一个一个看过去，再一个个叫上来，让她认认人。 所有人都看过一遍后，她朗声道，“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请你们出列：王红文、李红兵、李建军、代红霞……” 右边的空地上，被念到名字的人一个个出列。 “以上十二个人，你们不符合此次选拔标准，请你们出去。” 刚才被念到名字一脸骄傲的人，顿时脸都黑了，连带人过来的领队都没搞懂，这些人怎么不符合标准了？ 秦澜请这些人出去，一个叫李建军的推开秦澜，对秦清吼，“凭什么我不符合标准？我从小跟着我爷爷学《易经》，我敢说这里没有人比我有天分。” 秦清脸色冷下来，“我再说一遍，你不符合标准，出去！” “我不服！” 有李建军带头，有几个人也跟着闹起来，凭什么他们不符合标准，说不定就是她看他们不顺眼，挑他们的刺儿。 “果然是封建糟粕！” “对，我们不服！” 秦清气势放出去，左边队列的人只突然觉得心头一紧，右边的那十一个人已经被压倒趴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秦清把笔记本递给秦澜拿着，站起来，俯视着右边的这十几个人，“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今天就好好跟你说说，为什么你们不符合标准。” “你叫李建军是吧，名字取得挺好，就是人品实在太差，你小时候害了人命吧。” 秦清话一落，李建军五官狰狞，“你胡说，你污蔑我。” 秦清轻笑一声，“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身上犯了杀孽，还敢跑到我面前来，不是老寿星上吊吗？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以秦清现在的能力，她看得到阴魂，“因他而死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人长得白白胖胖的，看得出来，生前家境应该不错，回他老家查一查就知道了。” 李建军冷汗直冒，七八岁的小姑娘？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好玩，把她推到河里，谁知道她就被淹死了？ -- 第181页 不用秦清再说，大家一看李建军的反应，就知道有猫腻。 院子里一时之间，静的连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秦清收回外放的气势，过了一会儿，一个人默默举手，“我有问题。” “你说。” “我，我没害过人，我为什么不符合标准。” “我记得你叫王红文吧，今年十七岁，我认为你的性格不太合适做这个。” 秦清转头对所有人说道，“做这一行，你们以后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生死考验，一个决定没做好，不仅自己会丢了命，还有可能会害死一个队的人，这样的工作，你有勇气做吗？” 那人默默低下头，不说话了。 “你不能做这个，不代表你做不好其他的事。你性格敏感，做事儿专一，只要选好要走的路，一直坚持下去，你的人生会有大成就的。” 王红文充满希翼，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真的。” 王红文冲秦清咧嘴笑。 被秦清选出来的十二个，挨个被叫出去，王红文走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秦清，捏紧拳头，他一定会有所成就。 他们这十二个人，除了王红文当天就可以走，连同李建军在内的其他十一个人，都被送回了军区，他们还要经过更仔细的调查才能走。 如果这里面还有杀人犯，就这么送回去怎么得了？ 秦清坐回椅子上，叫他们排好队，一个个上前来让他检查。 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这些人乖巧的很，很快排好队，一个个上前。 这是有真本事的大师，他们惹不起。 剩下的人里面，秦清勉强选出二十七个人，其他的人都不行。 秦清把王玄之叫过来。 “师父，怎么了？” “你让周鑫他们过来，我看看他们里面还能不能选一些出来。” “好。”王玄之自己去通知，跑的老快，好不容易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肯定不能忘了兄弟们。 半个小时后，王玄之带着他整个排的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秦清挨个检查之后，选出了三个人，周鑫也在这三个人里面，刚好凑够三十个人。 “刚好，一共凑齐三十个人。你们现在暂时归王玄之管，周鑫帮忙协助，半年后我会选出小组长。” “那我们排剩下的兄弟……” “他们算是神秘事务局的第二梯队，我会教他们一些基本的东西，以后也能做一些配合的工作。你们的排长和副排长还是王玄之和周鑫。” 秦清看了一眼军区那边的人。 那人连忙点头，“先听秦大师的。” “那好，今天先到这里，王玄之带他们回去，你下午来找我要学习计划。” “好的，师父。” 秦清行动迅速，中午之前就把事儿办好了。 那边的人动作也不慢，这边的人刚走，他们就过来找秦清，“上面对您的要求全部同意，只等您重新去签合同。” 这个事儿还是秦澜经手，等过几天他们回北京，秦澜跟他们一起回去办手续。 第72章 这几天, 王玄之忙着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带着这群人先入门，事情不是很复杂, 但是这些人都快把他搞崩溃了，教他们和教师弟师妹们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么说吧，他教师弟师妹的时候，只要他教了之后，师弟师妹们就认真学, 跟着他做, 后面遇到问题再来问他，他不懂, 那就去找师父。 多么简单的事情？ 换到这三十个人则完全不一样，但凡王玄之教一点什么新东西, 总有人跳出来反对。 “不对啊，《易经》里面提到这个概念, 是这样说的……” “你教的是对的吗？” “要不我们去问问秦大师？” “我爸爸跟我说过这个阵法, 你说的这个阵法的要点, 和我爸说的有点不一样啊。” “……” 开始的时候，杜明德和秦雪还跟着去上了几堂课, 到后面，干脆就不去了, 东西没学到多少，全部浪费在听他们抬杠上了。 王玄之跑去找师父，这些人太难带了，他不管了。 秦清瞪了他一眼, “告诉他们, 不管他们是哪个野鸡门派还是哪个高人教出来的, 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就滚，我不差他们几个人。” 被师父骂一顿，王玄之第二天气吼吼地又杀了回去。他依葫芦画瓢，跟着师父说的话做，谁有意见就出去，不想留下就离开。 有意见？有意见憋着！师父说了，这里我说了算！ 不想参加的人现在就可以走！想参加就给我老实点儿！ 不允许反驳？对，就是不允许，我就是这么蛮横霸道！ 王玄之总算拿出大师兄的气魄，把这些人都压住了。这时候，秦格、秦渊他们都来了。 秦澜先接到他们，问他们愿意住军区里面去，还是住筒子楼？ 大家都选择住筒子楼。首先这里的筒子楼条件比他们家里还好一些，家里有厨房也有洗手间，还挺方便的。另外一个就是，筒子楼也在军区大院里，离师父家近。 秦澜先去找后勤部，后勤部给他们安排了两套两居室，秦格、秦渊、杜明德住一套，秦莎莎和秦雪住一套。 两套房子都是挨着的，方便他们师兄弟互相照顾。 -- 第182页 秦莎莎和秦雪一人一间屋子，秦莎莎特别高兴，“我在家都没有单独的房间，这里真不错。” 秦澜先给她们打预防针，“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住，以后说不准还有其他人搬过来。” “谁？” “说不准，以后族长说不定还要收女弟子呢？” “那没关系，住进来的都是师妹，那就是一家人。” 秦澜微微一笑，“你们先收拾着，我过去秦渊他们那边看看，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去族长家吃饭，今天为了迎接你们，爱华准备了大餐。” “好呀，我们马上就好。” 隔壁房间，男生更利索一些，东西也少，他们已经收拾好了。 等了一会儿，秦雪他们也出来了，大家就一起过去吃饭。 他们到师父家里的时候，大师兄跟一滩烂泥一样，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 秦格走过去关心了一句，“大师兄怎么了？” 王玄之叹口气，“别提了，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傻子，尽给我找事儿，我现在看到他们就心累。” 秦渊给出主意，“要我说，大师兄要给他们来真格儿的，你就是对他们太客气了。” “我怎么来真格儿的？我还能把他们打一顿？” “打一顿不至于，把他们扔到困阵里面还是可以的。” 王玄之跳起来，“三师弟这个办法可以，他娘的，整天看不上我，我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杜明德笑了，“那我明天也要去军区看看，这都好几天了，别说三本书，我看他们连一本书都没背下来吧？” 秦莎莎得意道，“我回去这几天都没闲着，早就把三本书背下来了。” 杜明德翻了一个白眼，“说得好像咱们几个谁不会似的？” “你……” “好了，见面就吵，杜明德不让让女孩子？” “呵呵，我们是凭实力说话的哟！” “滚一边去！”秦雪跟杜明德从小就认识，可不会跟他客气。 秦莎莎挽住秦雪的手，“还是小雪妹妹好。” “哈哈哈，以后他嘴上欺负你，你就直接打回去，千万别跟他客气。” 秦清下楼来，看到他们，“都来了。” “师父好！”大家齐声叫人。 “都坐吧，我们聊聊，这几天看书有什么收获。” 秦渊笑道，“正好我有不懂的要问师父。” 秦清年纪比秦格、秦渊都小，但他们觉得，师父身上有一种气质，超越了年纪的限制，就是会让人仰望，尊敬。 或许，这就是实力高低造成的吧。 秦清不仅是他们的师父，还是秦家的族长，他们天生对秦清有一种信服，但是因为秦清行事的方式，让他们更容易对秦清产生亲近感，能说正事儿，偶尔也能开两句玩笑。 秦清对他们来说，像师父也像朋友。 从秦渊开始，每个人都提出了一两个疑问，连王玄之在最近上课的过程中，也发现了好几处自己不甚明白的地方。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等会儿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儿，我们挨个挨个地讲。” “对，先吃饭。” 爱华看他们说完话，喊了一声，“快来端菜。” “来了，来了！” 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休息了半个小时，秦清把他们叫到一起，把书拿出来，挨一个个答疑解惑。然后又去院子里摆阵法，让他们自己进去亲身体会一下其中的差别。 阵法不是一层不变的，还可以大阵法套小阵法用。 王玄之先进的困阵，杜明德和秦格从另外一个方向进入困阵里面的一个小阵，他们看得到王玄之，王玄之却看不到他们。 杜明德使坏，偷偷抓王玄之的脚，吓得王玄之疯狂尖叫。 “有鬼啊！” “师父，快救我！” 秦莎莎和秦雪哈哈大笑，没想到大师兄胆子这么小。 秦清一脚踩在阵眼上，破掉困阵，王玄之看到右边的秦格和杜明德两个人，他朝两个人冲过去，“刚才是不是你们抓我脚了，是不是你们？” 杜明德打不过，马上求饶，“大师兄饶命呀！” “好了，别闹了，我刚才说的你们听懂了吗？” “听懂了。” “那好，回去你们再好好温习。” 王玄之带着师弟师妹们从师父家出来，“你们先回去休息？” “不用，我不累，师兄你带我们去军区看看吧，我还没见过军区是什么样儿的呢？” 秦莎莎刚说完，秦格、秦渊也说想去。 “那行，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现在也算半个军区的人。” 王玄之带着师弟师妹们进军区参观，先去训练场，然后去食堂、休闲室，休闲室里有各种体育器材，乒乓球桌特别多。篮球也不少。 从休闲室出来，王玄之指着前面那栋三层楼，“那儿就是军区领导们的办公室，一般不允许其他人进去，咱们师公办公室在二楼右边第三间。” 秦格好奇，“师公今年多少岁了？看着挺年轻的，已经是副师长了。” “具体多少岁我不知道，但是师公的经历非常出彩，他战功多不说，文凭也十分拿的出手，他是咱们这个军区唯一一个有留学经历的军官哦。” “留学？前几年没被抓起来□□？” -- 第183页 “呵，外面那些人乱搞，军区的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乱来？军区都乱起来，这还得了？而且，咱们师公是公派留学，学的还是对国家有用的东西，天天在战场上泡着，谁敢找他麻烦，那简直没脑子，咱们司令员都不会允许。” 王玄之看一下手表，“时间还早，走，我带你们去教室看看，那群傻子下午自学的怎么样了？” 他们一行人到达军区特意给他们开辟出来的教室，这些人里面，有一些是在自习，但是摸鱼偷懒的人也不少。 王玄之板着脸，一脚踢开门，把几个趴桌上睡觉的人吓得差点跳起来。 “王排长！” 王玄之生气，“你们拿着国家每个月发的工资来学习，吃着全国农民饿着肚子省出来的粮食，就是来这里睡觉的？” 几个偷懒的人年纪不小，被王玄之这么训斥，脸上有点挂不住，“王排长你别生气，我们都已经背完了，刚想趴下休息一会儿您就来了。” 王玄之冷笑，“哦，既然背完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吧。” 他指着刚才说话的人，“你，站起来，从第三章 第二小段开始背！” 众人注视下，他磕磕巴巴地背了两段后，死活都背不出剩下的来。 王玄之把秦雪叫出来，“给他背一段儿听听。” 秦雪一个磕巴都不打，把第二章 顺溜地背完了，还问王玄之，“第三章我还背吗？” “不用了。” 王玄之转头对其他人道，“你们来这里四五天了，连一本薄薄的书都还没背下来，有那么笨吗？我看你们和我抬杠的时候挺聪明的嘛。” 教室里十分安静，这时候没人敢挑衅气头上的王玄之。 杜明德小声提醒师兄，“师兄，阵法，阵法！” 王玄之想起来了，“既然你们都是什么狗屁玄学世家出来的，就让我们这些人开开眼，我今天在教室外面摆一个阵法，能出来，说明你有真本事，以后也不用背书，我也不管你们。出不来，就给我在教室好好背书，什么时候背完了，再出去吃饭。” “看到那个窗户了吗？准备好了就去窗口那儿背书，背完了就可以出来。离食堂放饭还有三个小时，希望你们都能吃上晚饭。” 话一说完，王玄之带着师弟师妹们出去，现场在门口摆了一个迷踪阵，然后派杜明德去守着窗口。 王玄之说话太气人，有几个心气儿高的，把书啪地一声扔在桌上，“我去闯阵！” “我也去！” 教室里其他人挤在唯一的窗户口，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是没出来。 又有几个人冲进去，依然还在迷踪阵里面鬼打墙。好歹还有人记得怎么出迷踪阵，一直出不去，还知道往回跑，一分钟后，又退回了教室。 周鑫和另外两个跟着王玄之两三年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老实背书吧。 周鑫推开挤在窗口的人，喊了一声他要背书。 杜明德这个臭小子，端了一张椅子坐在窗户外面，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周鑫是吧，你开始吧！” 周鑫背书是认真的，在同学们的注视下，他不紧不慢一字不拉地背出来了。 杜明德点点头，“不错，不愧是跟着大师兄两三年的副排长，没给他丢人。你去门口等着，有人带你出来。” 周鑫拿着书和水杯，走到门口，王玄之进来了，拉着他走出去。 教室里一群人又堵在窗口，伸长脖子向外面望，都看到了王排长和周鑫。 周鑫跟他们挥挥手，“我先去食堂等着放饭。” 还是不是人？你的同学都在教室里面关着，你就去吃饭了？ 有周鑫出头后，教室里面的人都急了，那些混日子的人，事到临头，越急越背不出来。 食堂放饭前，又出来了十几个平时学习还算努力的人，剩下来的十几个人，就属于水平差还不肯努力的人。 王玄之下定决心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这些人没背会就是不准出来，都是小年轻，一顿饭不吃也饿不死。 吴远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都赶过来看了两眼，然后拍拍王玄之的肩膀，“你辛苦守着，脑子笨就得多训训。” 屋里的人听到这话简直想哭了，好歹是个司令员，怎么能怎么歧视他们？ 唐怀野下班后也过来转了一圈，“你们回去吃饭不？” “不回去，一会儿我们去食堂打饭。” “好，别都守着，你们几个也换班休息休息。” “谢谢师公，我们知道了。” 唐怀野回到家，跟媳妇儿说那三十个学员的事儿，秦清笑了笑，“让他们折腾去。” 在她看来，她给了王玄之充分的权利，但是王玄之软了点，没有在他们里面树立起威信。 这次他终于聪明了一回，干的不错。 作者有话说： 谢谢： Kri□□ile（微笑）扔了1个地雷 Kri□□ile（微笑）扔了1个地雷 第73章 这一晚上, 王玄之带着师弟师妹们，把这一群自视甚高的傻子折腾的不轻，剩下的十几个人, 熬着夜饿着肚子背书，还不敢有怨言。 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努力过，他们在室内，一边背书一边冷的瑟瑟发抖，外面王玄之带着师弟师妹们烧起火堆, 烤红薯吃。 -- 第184页 教室里的几个人, 气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们熬到第二天天亮，最后还有六个人没有通过。 其中一个女同志, 擦着眼泪说不干了，她要回家。 “回家也行, 把你这几天吃部队的粮食补上来就可以走，你这几天住的宿舍就不收你的钱了。” 这位女同志突然愣住了,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最后, 她没有粮食还给部队, 也不敢就这么回去，害怕爸妈打死她, 只能继续咬牙坚持，再也不敢偷懒了。 上午, 秦清让几个徒弟都回宿舍补眠，她去给他们上堂精读课，该解释的都解释一遍。 秦清上课，没人敢有小动作, 恨不得把秦大师说的话全部记下来, 就怕抽考的时候自己不知道。 对, 秦清觉得定时定量完成功课这个方法不错，以后她每教学一个知识点，过两天必定会考试，考试考不过的也简单，罚跑圈，丢进各种鬼哭狼嚎的阵法里练胆子，实在太差就补足粮食滚回去。 几重手段之下，这三十个学员，肉眼可见的进步不少。 有人跟唐怀野说，“看不出来，你们家秦清下手这么狠。” 唐怀野微微一笑，对这种话都不予理会。 军区的三十个学员越来越好，秦格他们进度更快，学到一定份上，他们开始实践的时候，秦清觉得他们的速度慢慢降下来了，她要给他们来一点猛的。 不过来猛的之前，先要把他们的身体素质提高。 于是，几个徒弟被无良师父交到唐怀野手里，给我好好训训，一个月之内，身体素质必须达到一般士兵的水平。 这个小目标说起来好像也不太难，王玄之、秦格、秦渊、杜明德几个男的咬咬牙好像也能做到，但是对秦莎莎和秦雪两个姑娘来说，简直要了小命了。 可是，不能放弃，不能让师父失望。 两个姑娘，每天精神满满地去训练场报道，最后哭红了眼睛，拖着快废掉的双腿回家。 秦清隔壁的邻居见过几次后，跟秦清说，“唐副师长的训练强度会不会太大了？” 秦清微微一笑，“还行，没看他们还能站着走回来嘛。” 秦雪双腿一哆嗦，都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还能自己走回来？她的腿就该留在训练场。 徒弟们忙着训练，秦清也没闲着，配了好多中药，等他们身体达标，一个个都赶进去泡澡。 这是她最近研究出来的东西，能够强身健体的药汤，加上刻在木桶上的蕴养身体的阵法，能够进一步提高人的身体素质。功效不会太逆天，一些老中医手里也有强身健体的药方，应该不会招人眼。 折腾出好东西，秦清先给唐怀野来一份。 这天晚上，唐怀野训练回来，出了一身汗，回到家想要去洗洗，结果媳妇儿把他拉到沐浴间，“先别洗，给你准备了药汤，先泡一泡，对身体好。” “好。” 唐怀野一条腿迈进去，瞬间腿软，整个人摔进药汤里，脸部表情狰狞，好险没有叫出声。 喔唷，这个副作用好像有点明显，秦清清了清嗓子，“你还行吧？” 唐怀野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还行。” “那就好好泡泡，要泡够三个小时哦。” 秦清甩下这句话，回屋里去了。 “族长，今天你叫我熬的是啥？” “强身健体的药汤，配了十副，等秦雪他们几个都泡了之后，你和秦澜也去泡一泡。” “好啊，既然这个东西这么好，能不能让我妈也泡一泡？她这几年肩膀一直不太舒服，秦火爷爷给看了，说是劳损，要好好养着。您也知道，她爱做饭，手里哪里离得开菜刀，劳损一直就断不了根。” “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们回一趟秦家寨，让大家都泡一泡。” “好，谢谢族长。” 唐怀野终于泡够了三个小时，从浴桶里面出来的时候，手脚都是软的，秦清把小宋他们叫来，把唐怀野抬上楼。 小宋懵了，唐副师长这是怎么了？泡个澡有这样的效果？ 秦清轻笑道，“这是我最新研究出来强身健体的药方，药效有点强，不用担心，明天就好了。” “哦。”小宋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 “今晚上家里蒸了菜包子，计划了你们的份，等会儿，你们自己去厨房拿。” “谢谢嫂子。” 等小宋他们走了，秦清关上门，艰难地给他换成趴下的姿势，然后她活动一下手指，从他的百会穴开始，精准地按着他的经脉，从头捋到脚，酸爽的唐怀野直哼哼。 太他妈疼了！ 秦清从他身上爬下来，“行了，只要你不作死，不受大伤，长命百岁可以期待。” 唐怀野趴在枕头上笑了，“这么怕我死啊？” “哼，怕你活得太久，影响我看美男子。” “什么美男子？媳妇儿，你不是说我最好看吗？” “呵呵，脸皮还挺厚的。” “媳妇儿我饿了。” “你先躺一躺，等我吃了晚饭给你带几个包子上来。” “我要五个。” “知道了。” 秦清下楼的时候，小宋他们已经走了，秦澜瞅了一眼楼上，“那个药汤效果这么强？” “主要是我给他下的剂量重。” 爱华害怕，“那我要一半剂量就好了。” -- 第185页 “也行，本来你们年轻，也没受过什么大伤，一半的剂量就够了。等你们以后生了孩子，我给你们重新配调养身体的药汤，保准你们和生孩子之前一样好看。” 爱华笑嘻嘻道，“谢谢族长。” “你乖！” 给唐怀野试了之后，接下来就轮到几个徒弟了。 第一个进去的是王玄之，进去浴桶没过两秒，他痛的脸部狰狞，在他即将飙高音之际，秦清立马摆了一个小阵法隔绝了声音，生怕他把周围的邻居招来，以为她要杀人了。 虽然秦清手快，等在门口的秦格、秦渊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不是普通强身健体的药汤啊！ “刚才看见了吧，一个人要泡够三个小时，然后秦格、秦渊，你们排队挨着来，谁也不准跑。” 秦雪拉着师父的袖子，“我不要和他们用一个木桶。” “也对，你们再去弄个木桶回来，我重新刻画上阵法，专门给你们女孩子用。” “嘿嘿，谢谢师父。” 秦渊和秦格跟拖一条死狗一样，把王玄之从浴桶里拖出来，“往哪里送？” 秦澜打开一楼的一个房间，“族长说了，你们泡药澡这几天都住在这里。” “今天你们还有谁要泡？我去给你们熬药。” 秦格和秦渊对视一眼，“还是等大师兄好了，我们换着来吧。”要不家里都是女孩子，他们怎么从浴桶里出来？ 霍思思来了，身后还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你们族长呢？” “族长在楼上，这两位就是擅长针灸按摩的医生吧？” “对，就是他们，清清跟医院要的人，我给带来了。” “这边请。” 秦澜把两人带到王玄之呆的那个屋里，拿出一张穴位图，“请您按照这个上面标注的顺序，帮他做一个全身按摩。” “好。”那个男医生拿过来研究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好研究的，从头到脚来一遍就完了。 他刚一下手，王玄之惨叫连连，做他这一行的，按过的人多了，叫这么惨的还是少见。 “我轻一点？” 秦澜笑着道，“不用，就按照您平时的来，痛一痛不算什么，效果达到了就行。” 秦格见大师兄实在有点惨，赶紧给他嘴里塞了一块毛巾，“大师兄忍一忍，医生动作很快的。” “快不了，从头按到脚，再快也要三四十分钟。” 那他们就没办法了。 秦雪也在门外围观，厨房里的药汤还熬着，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秦雪拉着秦莎莎，“师姐，我害怕。” “别怕，长痛不如短痛。” 那不还是痛？ 霍思思看了一眼王玄之，“清清研究出什么新东西了？” “强身健体的药汤，估计等这里忙完了，族长会请唐婶他们过来泡。” 霍思思摇头，“我不泡，我年轻力壮的，不用强身健体。” 秦清没空，霍思思也没去打扰，把人送到了，她就先回去了。 秦清处理完给秦雪她们用的浴桶，厨房里新的药汤也熬好了，秦雪一脚迈进去，痛的她想爬出来，可是，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跟一滩肉泥一样瘫在浴桶里。 小姑娘眼泪哗哗地落，秦莎莎安慰她，“你多哭一哭，把药汤稀释一点，可能就没那么痛了。” 这是啥安慰人的新词儿，秦雪恨不得自己昏过去。 泡够三个小时后，秦雪跟大师兄一样被秦澜她们拖到隔壁房间，同样来了一套大保健，都要疼晕了。 唐怀野下午回来的时候，感觉今天家里很安静，进屋一看，两个话多的人已经趴在床上起不来了，他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神秘药汤可真厉害！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他听媳妇儿的话，泡了药汤后这几天，抓紧锻炼，他明显感觉自己身体素质好了，精神头也越来越好。 这样的好东西，他觉得自己家肯定藏不住，早晚有人要找上门来。 经过了三四天，家里所有人都泡了药汤，每天吃了早饭后，唐怀野就把家里的人全部带去训练场，每天不训练到动不了就不算完。 开始的时候还是有点艰难，过了几天后，连体能最弱的爱华训练数据都比一般的士兵要好上一截儿，这就引起了唐凯旋的注意。 别人不知道，他对小儿子家的几个孩子可是最清楚了，不过几天的训练，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唐凯旋找唐怀野打听这事儿，正好，唐怀野把爷爷奶奶和爸妈都叫过来，挨个泡了药澡，当天晚上唐凯旋的勤务兵就去请假。 吴远疑惑，“你们师长感冒了？小感冒也不至于请假呀，他可是从来轻伤不下火线的人。” 勤务兵挠挠头，反正他也说不好。 “行了，你去忙吧，明天我上你们师长家看看去。” 第二天，等吴远上门来找唐凯旋，唐凯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好家伙，这脸色红润的，跟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样，这是病了吗？ “好你个老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躲懒了？你这人好端端的，还请假不上班，像什么话？” “哎呀，这不是我家老爷子、老太太身体不太好嘛，我做儿子的，不得在家照顾着。” 唐德生和方若正巧刚进门，吴远回头一看，这老两口脸色比他还强一些，他扭头瞪着唐凯旋，真当他瞎呀？ -- 第186页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唐凯旋你不去跑两圈？我和你妈都跑圈回来了。” 方若也说，“就是，不要浪费那么好的药汤。” “我正要去，老吴咱们回头再说，我今天还是请一天假啊！” 田雨跑出来，“哎，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这两口子跑了，剩下吴远和老两口大眼瞪小眼，吴远发现这家人，一个两个的都不对劲。 吴远也不走了，跟着老两口进屋，主动给唐德生倒水，整的跟他是这家的主人一样。 吴远狗腿道，“唐叔，我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有好事儿怎么能不叫上侄子我呢？” 唐德生享受地喝了一杯水，现在他全身都舒坦，“少说胡话，我一个老头子，哪里高攀得起你这个司令员啊。” “诶，我们这样的情分，说这些话就外道了。您说，侄子有啥做的不到位的，我改！” “呵呵。” 吴远在唐家耗了一下午的功夫，老两口嘴紧，他啥都没打听出来。 回了一趟军区，突然看到唐怀野在训人，队里还有好几个姑娘，唐怀野手下什么时候有女兵了？ 再定睛一看，不对，这不是秦家的人嘛，还有秦清的几个徒弟也在里面。 前段时间倒是听说他们在训练，这前后都没有半个月吧，能训出这样的成果？ 吴远偷偷观察了好久，看到唐怀野对几个人劈头盖脸一顿骂，然后他亲自上阵示范，那动作利索的，就是吴远这样见多了兵王的人看了，也觉得亮眼。 他一拍巴掌，“怎么把唐怀野媳妇儿忘了，肯定是那个丫头搞出新东西了。” 吴远小跑着去找秦清，唐家大门紧闭，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秦清这时候坐车去了城里，她要寄一封信给董大成，请他帮忙在上海收购药材。秦家寨几百号人，如果都要泡药澡，需要的药材不是小数目。 董大成现在坐的那个位置，认识南来北往的人多，他又找得到船，找他帮忙收药材最方便。 几年没有联系了，董大成收到秦大师寄来的信，乐呵的很，秦大师还记得他这个人，不容易啊。他保准把这事儿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就跟秦清估计的那样，他门道多，把消息递出去，找各路兄弟帮忙，这些药材半个月就能弄齐。 等药材都弄好了，这事儿要找老大董刚去送，顺便跟秦家联络联络感情。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秦清寄了信，在城里逛了逛，家里什么都有，没什么想买的。 等秦清回到家的时候，吴远已经在她家门外，着急地转悠一个多小时了。 第74章 秦清看到吴远有点惊讶, “吴司令怎么在这儿？” 吴远着急道，“我找你来的。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弄出什么好东西了？” 秦清笑了笑, “先进屋，一会儿再说。” 秦清不奇怪他能找来，毕竟，她家这么多人，身体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是个人都好奇。 她也没想吊着他, 两人坐下，秦清直接说了, 给他们泡了强身健体的药澡。 “什么药澡有这样厉害？” “一般的强身健体的药方肯定达不到这个效果，我的配方稍微有点不一样。” 吴远简直服了这个丫头, 慢条斯理的，能不能说快点, “你快说, 怎么不一样？能不能量产？我想给我们部队都用上。” 秦清微微一笑, “不着急，药方我随时可以给你, 但是靠药方效果不大。” “泡药澡不靠药方，那靠什么？” “这样吧, 你进去看看，我们家泡澡的木桶有什么不一样。” 吴远真的跑到他们家浴室去看，木桶上面刻着好多他看不懂的奇奇怪怪的线条。 “这是什么？” “这是阵法，没有阵法加持, 通过泡药澡提升身体素质的效果, 只有这个的十分之一。” 秦清心里清楚, 要靠药方，效果十分有限。那些老中医手里的药方，未必比她手里的这个差。 吴远看了木桶后，抓住重点，直接问，“你的木桶卖吗？” “卖啊，但是我限量，我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木桶，而且，就算是我亲手做的木桶，一个木桶最多用十次，就没有效果了。” 木桶上面的阵法是她加持过的，随着使用次数增加，效果只会越来越差，直到阵法完全失效。 秦清心想，如果她能找到一块玉石雕的桶就好了，在玉石上刻的阵法效果会更加好。 吴远眼睛亮了，“我们要买。” “可以啊，买木桶还是买药方？” “都要。” “走公帐还是走私账？” “走公帐。”但是他还要跟上面打个报告才行。 “你不试试效果？我要的价格可不便宜，以后说不定还会涨价。” “不用，我相信你。你要什么价钱？” “木桶一千块钱一个。” 吴远惊了一跳，然后生气道，“这么贵的价钱，你还不如去抢。” 秦清轻笑一声，“你别急，一千块钱可以让十个人泡一次药浴，强身健体的效果有多好，想来你来找我之前心里应该有数。平均下来一个人才花一百块钱，就能让一个体弱的人变得健康起来，不划算？” “还有那些在偏远地方搞研究的老专家，花一百块钱给他们提高一次身体素质，这样好的机会你们不要？你要考虑好，我敢说，现在有这个手艺的人，除了我，我没有别人。” -- 第187页 “也就是看在你们一心为公的份上，我才肯报这个价钱，换其他人来，一万块钱一个木桶我都不见得乐意。” 吴远气笑了，“你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万块钱有多值钱吗？” “也没多值钱吧，我从小到大收的红包装满了两个大箱子，我名下的财产够我用几辈子，你觉得在我这里，一万块钱很多？” “你们不是早就把我从出生到现在的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吗？连这点都不知道？” 吴远倒吸一口冷气，生怕这丫头惹急了，不做这生意，“你别急，我就随口说一句罢了，你一个小年轻，跟我这个老头子计较什么？” 呵，这人还倒打一耙。 “想要就给钱，不要就算了。吴叔叔，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要不您先回去？” 吴远瞪眼，“你还赶我走？” “我哪里敢，这不是有事儿要忙嘛。” “哼，我现在就走。” 吴远走了没多久，唐怀野带着一群姑娘小伙儿回来了。 秦清笑，“今天练得怎么样？” 几个人走的快的抢到沙发，直接躺下去，没抢到的也不嫌弃地板脏，直接四肢摊平躺地上。 爱华有气无力道，“我现在饭都不想吃，直接就想睡觉。” 杜明德反对，“我饿的能吃下一头牛，爱华姐，你不能这么对我。” 爱华翻了个白眼，“你看我现在，像是能去吃厨房给你煮一头牛的样子吗？” 唐怀野笑道，“别急，小宋他们去食堂打饭了，过一会儿把你们的晚饭都送过来。” 秦清看了一眼爱华和秦澜，“爱华和秦澜明天不用去训练了。” “真的？”爱华有点不敢置信。 秦清点点头，“你们锻炼了一段时间，身体内的药效发挥的差不多了，已经到极点了。” 秦澜也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秦格看了一眼师父，他们呢？ “至于其他几个，你们以后上午学习，下午去训练场。” 那也不错，至少能休息半天。最近这段时间，他真的感觉自己快被师公练废了。 几个人在师父家吃完晚饭，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回宿舍，秦清让秦澜先去洗漱换身衣服出来，她有事情跟她说。 秦澜洗漱好换完衣裳出来，秦清跟她交代木桶的事情。 “这个你去跟它们对接，一千块一个，不二价。当然，这是给吴远他们的价格，如果私人找你买，一万块一个。” 秦澜深吸一口气，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木桶这样值钱？ 秦清笑道，“如果他们要买，这就是我要的价格。对了，药方免费送给他们。” “我知道了。” 不管了，族长吩咐好，她执行就行了。 秦澜道，“咱们这边现在已经进入正轨，北京赵主任那边，他们后天就要走，我要跟他们一起去北京。” “去吧，签了合同之后，去我们家的新院子看一看，该修补的都让他们修好。跟他们说，不准用便宜木头忽悠我，不管是门窗还是哪里，原来用的什么材料什么手艺，现在就得原样给我照做。” 秦清要的那个院子位置好，占地也不小，算下来有将近一万平方。比起这些，更让秦清看中的是，那个院子地下埋着一个东西，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生吉之气，这个院子，以及院子四周的花草树木长的格外好。 她在北京住的那几年，尤其喜欢去那边散步，那时候她就看上了这个院子，但是那个院子不卖，当时好像是一个什么国家机关的办公地。 现在好了，划拉到她名下，等她回北京就住进去。 秦澜：“这次去北京，他们可能想谈这个木桶的事情。” “王玄之他们用的木桶还能用三次，你去的时候带上，剩下的药材也带上一包，免费让他们试一次，如果不买，你就把木桶带回来。” “好的。” “你一个人去可能不太方便，这样，你回去秦家寨一趟，叫上两个人过来，跟你一起去北京。” “我想叫秦构叔，秦构叔能说会道，遇上难处理的事情让他去肯定没错，您看怎么样？” “秦构啊，我是没问题，但他毕竟已经分出去了，过两年说不定还要回上海做他的生意，他也不一定乐意，族老们也不一定高兴他插手族里的事情。反正你回去问问吧。” “行。” 秦澜觉得两边都同意的希望很大，毕竟卖养生木桶这门生意，说起来也是族长自己的事情，和族里没什么关系，族老们应该不会管的太多。 至于秦构叔那里，秦雪现在已经是族长的徒弟，秦构以后就算离开秦家寨，和族里的关系也差不了，族长需要帮忙，他肯定义不容辞。 第二天，秦清回去了一趟，带回去族长写的信，还有杜明德、秦雪他们给家里人的信。 秦炅看完信后，把信递给族老，“清清过年回去才几个月，都干了这么多事情了，摊子越铺越大了。” 一个族老担忧道，“会不会？” “不会，现在事情才开了个头，他们现在只能靠着族长，不会有人蠢到现在就跳出来争名夺利。” 至于以后会不会，大家就各凭本事了。有族长在，他们这群老东西是不怕的。 这么多年下来，秦清是什么水平，他们已经看的很清楚了。 -- 第188页 “秦构那里，我没有意见，你们几个呢？” 其他族老看完后，也说，“我看可以，秦构靠得住。” “那就这么定了。秦澜，你去把秦构叫过来，我跟他说。” “好的，老族长。” 等秦澜走了，秦炅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老五，你小孙子今年也十八了吧，我看让秦汉跟着秦构去练一练，咱们以后啊，还是要看下一代。秦澜这丫头跟着族长没错，但是外面还是要个能帮着处理秦家其他事情的人。” 老五现在已经要靠着拐棍走路了，想当年，他在生意场上厮杀的时候，何等年轻，现在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老族长说的对，还是要靠小一辈才行。 “我同意，让秦汉跟着去见见世面。” “我看等秦汉从北京回来后，也别在家呆着，去族长面前呆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老五点头。他一儿一女，儿子生了两个孙子，大孙子六五年初就结婚了，小孙子出生得晚，这个孩子脑子聪明，也最像他，也最得他疼爱。 父母爱子，则为他计长远。在山上日子过的确实简单舒适，但是要想混个好出路，还是要跟着族长才行。 “有族长弄出来这个养身药浴，我看咱们几个老家伙，说不定真能长命百岁。” 秦炅笑道，“真是如此，那我不是还有二三十年好活。” “哈哈，你小子摊上好日子了。” 屋里一群平均年龄快七十的人，说得正热闹。过了一会儿，秦构来了。 秦炅问秦构愿不愿意下山去□□族长办事儿，秦构一口答应，这么好的机会，没什么好犹豫的。 第二天，秦澜、秦构、秦汉三个人就下山了。 秦清认识秦汉，他比她小一岁，话少，一般也不会挤到她面前来，她和他单独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 “你爷爷叫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想来的？” 秦汉年纪不大，但为人稳重，他不紧不慢道，“爷爷叫我来的，我自己也想来。” “既然如此，明天你就跟着秦构和秦澜他们去北京吧，多听，少说。” “知道了，族长。” 秦澜问，“他们回去的时间已经定好了？” “嗯，订好了。等会你跟我上楼拿我的私章，到时候办事儿用。” “好的。” 秦澜他们走的早，秦清起床的时候，家里只有她和爱华。 “他们几点走的？” “六点半，天刚有一点亮，他们就来人搬木桶，拿了我们家剩下的三包草药走。” 这些人真是一点亏不吃，剩下的三包草药一包都没给她留。 “今天早上吃什么？” “有粥，蒸了包子，还煮了咸鸭蛋。” 爱华把饭端来，秦清慢条斯理地剥蛋壳，撕开咸鸭蛋的蛋白，里面的蛋黄已经出油，挤一下油就流出来，看着特别有食欲。 只是，蛋黄还没吃到嘴里，鼻子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儿，秦清差点没干呕出来。 爱华着急，“怎么了？” 秦清示意她把咸鸭蛋端走，她感觉食道像是被挤压住一般，又是一阵干呕，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折腾的她一身的汗。 “族长，你怎么了？你先坐在这儿别动，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别急，你先等等。” 秦清心里有点怀疑，左手给右手把脉，觉得有点不对劲，又换了右手给左手把脉。 把完脉后，她深吸一口气，“我好像怀孕了。” “哦，怀孕了。”爱华放下心来。 几秒后，爱华十分震惊，“啥？怀孕了？” “好像是！不到两个月？” “天呐！族长你别动，我去找田婶婶他们，你肯定是怀孕了。” 爱华一惊一乍地往外面跑，秦清叫都叫不住。 十几分钟后，田雨和方若都赶了过来，还没进屋就在喊，“清清，奶奶来了。” “我在屋里。” “哎，你别动，你坐着。” 田雨着急，“你这孩子，让你别动你就别动，怀孕前三个月最重要。” 秦清坐下，“您别急，我除了刚闻到咸鸭蛋有点想吐，其他都正常。” “那也不能轻忽。”田雨转头跟爱华说，“辛苦爱华，去给你们族长弄点清淡的来，别拿鸡蛋什么的，就给她上一碗稀饭，一碟泡菜。” “行呢。” 方若问，“听爱华说，快两个月了？” “我把脉感觉是这样。” “以你的医术，肯定没有错的，等过了三个月，咱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也安安心。” 田雨埋怨儿子，“阿野真是的，自家媳妇儿都怀孕快两个月了，他硬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秦清哭笑不得，还是要给唐怀野说句话，“我自己都没发觉，他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怀孕之后，人就特别容易困，脾气也不太好，这些细心点的人都能发现。” “我最近确实睡眠时间长，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一直就喜欢睡懒觉，他整天早出晚归，哪里知道我什么时候起床的。” “行了，你别给他说好话了，我就埋怨两句，还能打他一顿？” 秦清笑了，“我知道妈你是关心我。” 田雨笑了。 -- 第189页 方若提醒道，“你怀孕了，要赶紧给亲家那边送个信儿。” “就是，赶紧送去码头，昨天秦浩他们送秦澜回来的时候说，他们要去打鱼，这两天卖完鱼肯定就要回山寨，正好路过来取信。” 田雨站起来，“妈，你照顾着清清，跟她讲讲怀孕的忌讳，我去一趟军区，让阿野找人去送信。” “行，你去吧，这里有我。” 第75章 什么？媳妇儿怀孕了？ 唐怀野猛地站起来, 都顾不得其他，迈开腿就往家里跑，因为跑的太急, 行动之间，带翻了一把椅子。 田雨跺脚，“你慢点跑，别摔着了。” 唐怀野一阵风似的早就跑远了，田雨一个人在后面追着。 办公室的几个人对视一眼, 唐副师长好福气啊！ 自从他有了未婚妻之后, 做啥事儿都顺顺当当的，现在不止他升职成副师长, 老婆也是神秘事务局局长，现在夫妻俩连孩子都有了。 听说秦清是个真大师, 要不，他们也找她算一算？ 秦清好好在那儿坐着, 方若一直跟爱华交代孕妇饮食的禁忌, 还有哪些食物吃了对孕妇身体好等等。 爱华拿了一个本子, 一边记笔记，一边还问, 为啥这不能吃？ 比如明明说猪脚有营养，为啥猪蹄下面的叉叉又不能吃？ 兔子三瓣嘴不能吃, 为啥鸡脚又能吃？吃兔子是怕孩子长豁嘴儿，吃鸡脚难道就不怕孩子少根脚趾头吗？ 好些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话，方若也解释不清楚，“你先记着,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咱们到时候去问问医生。” 爱华脑袋都昏了, 她跟族长道，“要不送封信让我妈来，我妈肯定比我懂这些。” 方若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你写封信，问问你妈有没有空。” 她们一老一少，都不用秦清接话，两个人就能聊得热火朝天。 唐怀野一头大汗跑回来的时候，秦清最先看到他，冲他笑，“回来啦！”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秦清摇摇头，“我感觉很好，除了睡觉时间长一点，没什么感觉。” 方若听到这话连忙帮秦清说话，“怎么没有感觉，你刚才不是闻着腥味儿想吐吗？阿野以后要多照顾着媳妇儿，女人十月怀胎不容易。” 秦清无奈道，“好多孕妇都会遇到的问题，不算大毛病。” 唐怀野连忙道，“奶奶说的对，以后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讲。” 秦清甜甜一笑，“好。” 虽然现在还没有怀孕的实感，但是被家人这样关心照顾着，她觉得心头暖暖的。 过了一会儿，田雨回来了，秦清连忙叫婆婆过来坐，“刚才给您倒的茶，温热的，刚好入口。” 田雨坐下，瞪了一眼傻笑的儿子，“还是咱们清清贴心，以后呀，一定要生个闺女，儿子顶什么用？” 方若听到她这话，笑开了，“最好生一个清清这样乖巧的小姑娘，我还没养过小姑娘呢。” “我也没养过，生了怀山和阿野两个都是儿子，好在两个小子找的媳妇儿贴心。” 方若哈哈一笑，“当年你和凯旋结婚的时候，我也这样觉得。” 这婆媳俩聊的亲热，看到外面天色不早了，方若一拍大腿，“坏了，说好了今天去给亲家送信的。” 唐怀野刚才高兴坏了，也没想到这个事儿，“妈你别急，我自己开车送到码头，不用天黑就能回来。” 小宋就在院子里呢，“领导，要不我去，我现在没事儿。” “也行，那就辛苦你了。” 秦清、唐怀野赶紧写了封信交给小宋，爱华也写了一封带给妈妈的。 秦清怀孕的消息传得挺快，晚上下班，唐家人都来了，出去钓鱼的唐德生，和下班就过来的唐凯旋来的最早。 唐怀山、霍思思夫妻俩，带着豆豆，饭点儿前也赶过来了。 家里即将有新生儿，一家子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好的庆祝，几个女人饭后坐在一起，商量要买一些细棉布回来，揉洗几遍，做出来的衣裳才柔软。 秦清跃跃欲试，她也想自己给未来的孩子做两件小衣裳。 唐家祖孙四人坐在一起，唐怀野给爷爷、爸爸和哥哥倒了一杯消食茶。 唐凯旋十分欣慰，阿野也要当爸爸了。 唐怀野这一下午脸上的笑就没有落下来过，一直都活的很糙的大男人，跟爷爷、爸爸和哥哥取经，要怎么照顾怀孕的媳妇儿。 方若怀孕的时候，唐德生忙着打仗，哪里知道怎么照顾孕妇？全靠方若自力更生。 唐凯旋的情况也差不多，妻子怀孕的时候，他感觉没回家几趟，孩子就生出来了。 在这方面，稍微有点经验的居然是唐怀山，至少霍思思怀孕的时候他每天都在身边。 唐怀山努力回忆着，东拉西扯说了一堆，唐怀野都记下了。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秦清翻身靠在他怀里，唐怀野心头十分紧张，“你侧躺他会不会不舒服？” 秦清取笑他，“你没看过这方面的书？他现在还是个小肉团儿，他知道什么？” “那你会不会不舒服？” 秦清蹭了蹭他的肩膀，“我感觉很好。” 唐怀野拍拍她的肩膀，“咱们早点睡，奶奶说的，孕妇睡眠要充足。” -- 第190页 “嗯。” 秦清闭眼培养睡意，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孩子的事。有了孩子，她就想给他最好的，对于父母来说，其他的先不说，孩子身体好是最重要的。 上次她想要的那个玉石浴桶，她一定要弄一个回来，不用多大，一米见方，够给小婴儿泡澡就差不多了。 等坐稳了胎，她一定还要去一趟那个交易玉石的小镇。 小宋当天晚上把信送到码头，第二天上午，秦浩他们卖完鱼从码头经过，拿走了信。 当天傍晚，收到信的秦森和夏月高兴的不得了，“哎呀，清清怀孕了。” 秦森哈哈大笑，“我要当外公了。” 秦润猴过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姐姐写的啥？” 夏月笑着把信递给小儿子，“你姐姐怀孕了，你要当舅舅了。” 秦润瞪大眼睛，“我有小侄子啦！” “还没生出来呢，不知道是侄子还是侄女。” 夏月抱起小儿子，“你想要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啊？” “我都想要。” “哈哈，臭小子，这么贪心。” 秦润哼哼两声，“我就要！” 秦森跟夏月两人商量，“现在刚忙过夏收，地里也不忙，要不我们去军区住一段时间？” “我看行，阿润请婆婆她们照看着。” “不准丢下我，我也要去。” “你去啥？你不上课了？小心你姐姐看到你逃课揍你。” “我们要放暑假啦！姐姐说过的，等放暑假，我和梅梅还有秦潇去找她。” 考虑到孩子年纪小，上次拜师之后，秦梅和秦潇都跟着家长回去了。走之前，秦清交给他们家大人几本打基础的书，让他们在家好好学习，暑假再来找她。 “你们什么时候放暑假？” “还有几天吧。” “那行，等你放暑假我们一家子一起下山。” 夏月告诫儿子，“期末考试你努力考好一点，你要考的太差，你看你姐姐会不会揍你。” “我成绩可好了。”秦润说完这一句，心里有点心虚，族学里好几个小朋友成绩都比他好，不行，不能考差了，要努力学习。 秦森夫妻俩看到儿子自觉地跑去学习，不由得笑出声，小儿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怕他姐姐。 秦森平时也没少揍他，他偏偏不怕爸爸。 秦森和夏月两人决定要去军区，收到女儿信后，胡嫂子也想去。反正在山上闲着也是闲着，去照顾族长，还能见见女儿。 胡嫂子过来找夏月，两人商量好出发的日期，胡嫂子才走。 族长怀孕了，通过秦清爷爷奶奶的口传出来，秦家族人们高兴的不行。 “咱们族长就是有福气，结婚都还没有一年就有孩子了。” “你们说，族长生的孩子会不会跟咱们族长一样厉害？” “哈哈，如果是这样，那真是老天保佑！” “我家刚晒了不少野山药片，我给族长送点，好好补一补。” “我家还有腊肉，也给族长送一条。” 为了给族长补身体，秦家族人们回家翻箱倒柜，给族长找有营养的吃食。 秦森这两天有空，天天往山上跑，最后真让他抓到了两只野鸡。 夏月把野鸡翅膀剪了，丢在鸡笼里，到时候一起带下山去。 秦清怀孕了，军区的领导们也没少关心，特别是吴远，现在事务局刚走上正轨，秦清这个局长可不能撂挑子不干。 秦清理解吴远的担心，她顺势提出来，她准备提拔三弟子秦渊当副局长。 秦清综合考虑过目前的情况，就学习进度来说，除了王玄之之外，后面来的几个弟子，秦格和秦渊两人的进度不相上下，现在已经能摆出两三个阵法。但就两人的性格来说，秦清觉得秦渊更适合当这个副局长。 副局长，其实也就是她手下的大总管，秦渊心细，又能镇得住场面，最适合这个位置不过了。 秦清有这个考虑之后，单独找秦格和秦渊聊过，秦格虽然心里有点遗憾，但对秦渊当副局长没有意见。 他们来军区已经有半年了，他看得明白，秦渊的交际能力比他强。师父喜欢掌握大方向，不爱管这些杂事儿，秦渊就能处理的很好。 秦渊知道师父选他当副局长后，开始还不敢置信，反应过来后，认真跟秦清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经营神秘事务局。 秦清摆摆手，“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是他们求着我们，不是我们求着他们。我们确实需要和他们协调好关系，方便以后的工作开展，但是遇到找事儿的，也别客气，师父给你们撑腰。” 秦渊高兴了，当副手的最喜欢师父这样的领导，上面有人撑着，下面的人也能腰杆子硬。 再说回副局长的事儿，秦清有任免副局长的权限，但是还是要给上面打声招呼。秦清跟吴远提起这事儿的第二天，她给上面打了一个电话，上面一口答应她的要求，还问她局里的这些人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秦清想了想，按照一个队有队长、副队长配置，九月份的时候，应该能组成三个队。秦格、秦渊、王玄之，各带一个稍微弱一些的秦莎莎、秦雪、杜明德。 等以后秦莎莎他们历练出来了，他们也可以当队长，再从那三十个学员里面选拔出副队长。 -- 第191页 等学员里面跑在前面的人，慢慢成了独挡一面的队长，事务局的人才体系差不多就成型了。 “好，秦局长，麻烦你多操操心，我们等着验收你们的成果。” 挂掉电话后，秦清想了想，还是要督促好秦莎莎他们几个，要让他们赶紧追上王玄之他们。 秦清把几个徒弟叫过来，暂时先给他们分组，王玄之和秦雪一组，秦格和秦莎莎一组，秦渊和杜明德一组。 “最迟十月份，上面会组织一次验收，到时候就要动真格的了，通过验收之后，你们三组就要分别加入其他队伍里，跟着他们去执行任务。” “功夫不到家，到时候自己丢了小命不说，还要拖累其他人。所以，现在你们抓紧时间好好磨合，先进的也要督促后进的，不要浑水摸鱼，这只会害人害己。” “是，师父。” 有了明确的目标后，几个徒弟更努力起来。两两一组，互相帮忙，学习的进度还快了不少，秦清十分满意。 没过几天，秦清父母到了，胡嫂子也来了。 爱华看到妈妈特别高兴，雀跃地挽着妈妈的手臂，“妈妈跟我住一个屋。” 胡嫂子看到女儿红润的脸蛋，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好，妈妈和你住一个屋。” “姐姐，我来啦！”秦润像一只乳燕投林的小鸟，伸开双手，朝秦清跑过来。 他还没挨到姐姐的衣角，就被姐夫一把抱起来。 “不要扑姐姐，姐姐肚子里还有小娃娃，你要轻轻的知道吗？” “哦，知道了。” “乖！” 唐怀野放下他，秦润轻轻摸了一下姐姐的肚子，才一点点大？ “他现在还小，再等几个月，他慢慢就长大了，还会动。” “哇哦！” 夏月把秦润叫过去，“阿润还不过来喊人，你唐奶奶可想你了。” “来啦，来啦！” 秦森搀着女儿去院子里坐，他斜眼看了一眼跟在旁边的唐怀野，唐怀野特别识趣，找个借口离开了，给他们父女腾地方。 秦森握住女儿的手，“乖宝长大了，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爸爸都老了。” 秦清回握住爸爸的手，“不老，我研究出强身健体的药汤，您好好泡一泡，保准年轻十岁。” 秦森当女儿哄自己高兴，乐呵呵地笑了，“爸爸的乖宝真厉害！” 秦清已经习惯了爸爸这样对她说话，她换个话头，说起她在这里的生活，每天吃了什么好吃的，三餐四季，有什么高兴的小事情，都拿出跟爸爸说一说。 明明没说什么有内容的话，但秦森听的高兴，好像自己在女儿身边参与了这些事情一样。 她说起军区不远处河里大鱼特别多，秦森就说，左峰山上的水潭里现在都没有大鱼了，鱼长到两三斤就被捞起来吃了。 她说前段时间军区外面有人卖桃子，爱华买了好多回来，她运气不好，吃到第一个就是坏的，里面有条虫，所以今年都没吃桃子。 他说，明年爸爸给你去山上摘桃子回来，都做成罐头，晒成果干，这样乖宝就可以放心吃。 秦清靠在爸爸怀里，“爸爸真好。” 秦森老脸笑开了花，轻轻摸着女儿的长发，此时无声胜有声。 夏月站在屋檐下喊了一声，“你们爷俩说啥悄悄话呢，快进来开饭了。” “来啦！” 父女俩慢吞吞地往屋里走，夕阳洒在他们爷俩的身后，落在夏月的嘴角，真是又美又暖。 亲家来了，田雨和方若两人整天往这边跑，加上夏月、胡嫂子，四个女人整天商量怎么做好吃的给秦清补身体，或是坐一起聊聊天，做针线，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快活。 秦森来了，唐德生也有伴，两人搭伴儿去钓鱼，去山里套野鸡，有时候一早就出门，要等到天黑才归家。 有时候一天都没抓到什么东西，两个人都要去山里捡一些蘑菇回来。 没过两天，秦梅和秦潇两个小家伙也来了，秦清每天除了养胎、过问一下大徒弟的进度，剩下的时间就是教导三个小徒弟。 教小徒弟和教大徒弟是不一样的，教小徒弟，除了让他们背书打基础之外，她还会带他们玩儿，有时候走到野外去，跟他们讲那块地为什么风水好，那块地为什么风水不好？ 三个孩子也活泼，遇到什么不懂就问，秦清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话，解释给他们听。 有时候秦梅和秦潇的爷爷，跟着他们出门，站在旁边听，都觉得收获良多。 两个孩子的父母都有工作，这么长的假期肯定来不了，再说，他们想来也抢不过家里的老爷子。 知道孙子孙女寒暑假要去族长那儿学习，两个年纪不小的老爷子，撸袖子自己上。 儿女担心他们的身体，不让他们出远门，老爷子还闹脾气。 给孩子们解答完他们的问题，秦清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两个老爷子跟在后面，梅梅爷爷望着前面一大三小，跟秦潇的爷爷说，“咱们秦家，这一代真的要起来了。” “嗯，老哥说得是！” 有时候，三个孩子没事儿就往军区跑，围观大师兄他们每天训练，每当这个时候，梅梅就会特别大声喊七师妹和八师妹。 七师妹秦莎莎和八师妹秦雪，无奈地叹气，为什么她们这么弱，一个六岁小孩儿当他们的师姐，她们怎么喊得出口？ -- 第192页 秦清给几个弟子排名，按的是他们的天分。王玄之是大师兄，老二秦格、老三秦渊、老四秦梅、老五秦潇、老六杜明德、老七秦莎莎、老八秦雪，最后一个才是秦润。 秦梅小跑过来，“七师妹、八师妹，你们在玩什么？” “我们在训练摆阵，梅梅怎么来了，今天外面这么热，可别晒着了。” 梅梅跺脚，大声道，“你们要喊我大师姐！”女弟子里面她排名最靠前，叫她大师姐也没错。 “好～” 秦潇跟着小声道，“也要喊我五师兄。” 有什么办法，先天不如人，秦雪憋气，最后把杜明德拉过来，笑容可掬地跟骄傲地扬着小脸的大师姐介绍，“这是你的六师弟哦！” 杜明德嫌弃地瞥了秦雪一眼，“坏人！” 哼，好兄妹就要有难同当嘛！ 第76章 家里多了三个小弟子, 几个大徒弟都活泼起来了。 秦雪找秦清吐槽，能不能让梅梅不要去军区，当着那么多人叫她师妹, 真有点丢脸。 一手造成这个问题的秦清，也觉得好像徒弟这个排名有点不靠谱，但是，她还是要撑起师父的面子。 “梅梅小，不懂事, 她现在就是觉得好玩, 再过几年，长大了就不会这样了。” “希望吧。” 秦雪的希望最后还是落空了, 梅梅玩了一辈子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等到秦雪七老八十的时候，在大街上遇到梅梅, 梅梅依然会大声喊她师妹, 秦雪恨不得扭头就走。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秦森来了, 秦清找爸爸帮忙，另外打了几个木桶, 秦清有空就慢慢工作，一刀一刀地在木桶上刻阵法, 等木桶处理好了，唐怀野给她找的药材也拉回来了，能配十二副药材来，秦清家惨烈的泡药澡活动又开始了。 先给三个小弟子泡, 给他们的药量要减半, 但还是把三个孩子折腾的涕泪横飞。泡了药澡还不算完, 秦清亲自上手给他们按摩，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隔壁邻居都以为，他们家在揍孩子。 给三个小徒弟泡完之后，轮到秦森他们，还有秦梅和秦潇的爷爷。来都来了，泡个澡吧。 两位老爷子也体会了一把药澡和按摩的酸爽，在家躺了一天，第二天，全家老少都跟去训练场锻炼身体。锻炼几天后，大家就知道这个东西好在哪里。 不说其他，上了年纪的人，身体上多少有点不舒坦的地方，腿酸胳膊疼的，都是常规问题。你要去看病吧，这个病很难治好，一旦出现毛病了，大多是一贴膏药或者擦点药酒糊弄过去。 家里条件不好的，就只能自己忍着。 泡了药澡之后，这几天他们天天在训练场运动，跑圈时间坚持的越来越长，身体越来越好。 等到秦清跟他们说，药效发挥的差不多了，可以不用天天去了，两个老爷子闲不下来，每天早上依然约着去跑几圈。 这样双管齐下，等暑假之后，两个老爷子回家的时候，儿女都觉得老父亲的脸色看着比自己还好，纷纷问起缘由。 老父亲得瑟半天，最后才说出在族长那里泡的养身药浴，这下家里热闹起来了，儿孙都闹着寒假自己送孩子去族长家。 再说回秦清这里，秦澜出门这么久，总算是回来了。 秦澜原本以为，跟着赵主任他们去北京，事情应该很快办下来，她估计一个来月应该就能到家。谁知道到了北京之后，麻烦事一堆。 先是那个院子的事儿，有人打听到这个院子要给他们秦家，就有人动心眼儿了，仗着自己有关系，先是压着不让他们办手续，然后私下找他们，说用两个小一点的院子换他们的大院子。 也不让他们吃亏，他们可以补钱。 秦澜当然不愿意，他们族长要的东西，能是一般的房子吗？肯定有什么蹊跷，只是她不会跟外人说罢了。 两方谈不拢，再加上还有其他想捡漏的人，也跟着施压，这事儿就拖下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负责联系他们的赵主任有急事出差去了东北，半个月后才会回来。 秦澜不想耗在这里，“我们给族长打个电话，族长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 秦构没同意你，这点事儿他们都办不下来，还要族长出马，他们几个也不用做人了。 以后族长肯定要回北京，圈子说大不大，到时候说起这个事儿来，别人还以为他们秦家人好欺负。 这天，秦汉专门去找了一趟赵主任，他提前找门卫打听过，听说他这两天回来了。 看到秦汉过来，赵主任一脸惊讶，“你们还没回去？我走之前就把文件交上去了呀，还没办下来？” 秦汉直接道，“我们等着办房屋过户，这几天一直没找到你们的负责人。我秦构叔说，既然你们不想办，那就算了，我们也不要了，特意来跟你说一声，我们先走了。” 说完话，秦汉扭头就走。 “哎，你别走，有话好说。” 秦汉现在没有话好跟他们说，想说事儿自己上门来。 赵主任还一脸懵，转头问同事，“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办下来？” 一个同事清了清嗓子，“你知道农业局那个副局长吧，他也看上了那个院子，听说要给秦家，就想用他们家两个院子和秦家人换，秦家人没同意。” -- 第193页 赵主任简直气笑了，“他以为她是谁？想抢秦家的东西，真让秦清那个丫头知道了，她要真想报复，他们几代人都讨不了好。他们不知道，你们去过的人也不知道？” “嘿嘿，我们也劝过，人家不听，我们有什么办法？” 最好真把秦家人得罪了，也让他们看看热闹。那家人，靠着举报亲戚上位，一家子下流东西，现在还装起来了。 赵主任恨铁不成钢，“你们几个就只想着看热闹，为什么不想想，秦清真撂挑子不干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不会，我们打听过，前两天秦清给局里挂过电话，她有副局长人选了。” “去去去，赶紧把事儿给办了，跟那家没脑子的人说，赶紧上秦家道歉去。我猜秦构他们还没跟秦清说，咱们抓紧时间把事情给解决了。” “哎，马上去。” 有赵主任在，事情上报上去，当天上午房产证明就送到了秦家。 秦构不要，“你们拿回去吧，既然不诚心给，我们家也没有多想要。” “不是，你听我说，这事儿吧……” 秦汉板着脸，直接关上门，几个巴巴地来送文件的人，吃了闭门羹。 秦构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招待所很高档，全国各地进京参观学习的领导，基本上都是住在这里。 而且招待所周围这两条街很多机关单位，赵主任吃了闭门羹，马上就传遍了。 也传到了那位农业局的副局长耳朵里。他是靠着斗别人斗上来的，也是个人精，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要坏事儿了。 他调查过秦家，秦家在北京没什么人脉，不知道做了什么贡献，居然把那栋房子分给他们家了，所以他才敢有心思算计这套房子。 没想到秦家居然这么硬气，那肯定有什么依仗是他不知道的。 赵主任气的不行，转头回单位就把那位农业局的副局长告了，国安那边马上叫人去调查，都不用费什么心思，马上就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但是，毕竟是农业局的副局长，他们也不好动手，只得继续上报。好嘛，事情直接上报到三把手那里。 “胡闹！简直胡闹！” 得了大领导这么一句话，农业局的那个局长也不敢张口，只能回去跟副局长说，自求多福吧。 副局长懵了，他最多是算计未遂，用得上自求多福这样的字眼吗？ 他现在是真怕了，秦家到底是什么人家？老虎屁股还摸不得了？ “局长，您帮帮忙，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下来，你还不知道我？我就是起点小心思，大事儿上你看我什么时候弄错过？您就帮帮忙，以后有啥事儿你说句话，兄弟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晚了！” 秦家人只是关了一扇门，把赵主任拒之门外，就顺便断了这位副局长的青云路，他直接被上面发配到东北一个小县城的农业局，让他好好去艰苦地方学习学习。 不过两天功夫，这家人连去秦家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从京城消失了。 那些原本想着捡漏或者看热闹的人，顿时为自己感到庆幸，好险自己没有出头。 秦构对他们的表态勉强满意，收了房产证明，跟着人去宅子里走了一圈。因为这里原来是用作办公单位，保存的还算完好，只有一些小地方年久失修。 大事儿都办了，不差这一哆嗦。赵主任出人出力，亲自去找那些大师，不论是木匠还是瓦匠，都是顶尖的手艺人。 用了半个多月，才把整个院子打整好，还给换了牌匾，上书秦宅二字。 秦澜去了一趟芳草路，找了几户秦家人，让他们搬到秦宅住着，平时帮忙打扫打扫屋子。 秦家人彻底在南门胡同落户，那些观望的人家才彻底死心。 他们心头都有数了，秦家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家。 该办的事儿办完了，赵主任这才又找上门，上面的意思是，请他们带着十位专家去一趟西南军区。 赵主任嘴上说的是去泡药浴，但是如果只是泡药浴，哪里用这些时间宝贵的专家们跑这一趟？直接等木桶和中药送过来就行了。 赵主任也是没办法，这些专家时间紧，任务重，但是秦清那边刚怀孕，什么时候抽空给他们提供木桶还不知道，他们干脆自己上门，争取能尽快提高这些专家的身体素质。 另一个，当面见了人，只盼着秦清能发发善心，亲自给这些专家把把脉。听说秦家还有养气丸、养身酒这样的好东西，这些专家能蹭一两口就满足了。 秦构对赵主任心里的小算盘清楚得很，但是看在这次的事儿办的还算让他满意的份上，他也就没有推脱，答应带这些专家回去。 其实，他们走的时候，族长都交代过，他早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所以，当秦清这天下午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时，看到秦澜他们带着一群人过来，一点都没惊讶。 “族长，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北京远道而来的专家。” 秦清站起来，友好地和他们打了招呼。 这些专家也没想到，就算耽误工作，大领导也要把他们送来疗养，负责给他们治疗身体的居然是个小丫头，看样子她还是个孕妇。 秦清没理会他们打量的目光，“你们先去安顿好，具体的治疗方案会有人专门跟你们说。” -- 第194页 “吴司令给专家们单独拨了两栋房子住，我先把他们送过去。” “嗯。” 秦清的药材和木桶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专家的身体可还没准备好。领导们想着效果最大化，既然耽误一次功夫，一定要尽量达到最好。 于是，第二天，这些体弱的专家们都去军区锻炼身体，弄的这些人叫苦不迭。 能怎么办么？只能咬牙坚持。 因为他们底子不好，循序渐进，用了小半个月才勉强达标。 接下来他们才用上药浴和按摩，这煎熬的一天一夜之后，他们一觉睡醒，感觉自己重回年轻时代了，浑身充满力量，感觉自己现在就能去跑上一千米。 不过，跑一千米是不够的，后面几天，他们一连锻炼了四五天，秦清才点头可以了。 秉承送佛送到西的心态，他们走之前，秦清挨个给他们把了脉，有三四个人泡了药浴之后，内脏有点小问题，她单独给他们扎了针，为了缩短时间，她用了其他办法。 因为药浴的功劳在前，没人怀疑她，都认为是药浴效果好。 专家们精神抖擞地回去，大家纷纷跟领导说，这次去的值，他们感觉自己再干上十年八年的，健康都不会出问题。 领导微微一笑，“身体还是需要好好保养，你们工作也别太累，细水长流才好。” 亲眼见过这些专家后，领导把专家们的保健医生叫来。 说实话，要不是体检报告就在他们手上，保健医生自己都不相信，不过二十来天的治疗，居然能有这样的效果。 这么厉害的神医必须招到北京来啊！ 领导摇摇头，这可不是一般的医生，叫不来哦。 保健医生走后，领导把几个相关负责人叫来，还要提高对秦清的重视才行，必须和秦家打好关系。 这一次，治疗十个专家，秦清收到了一万两千块钱，原来一人应该是一千块钱，剩下两千是给那几个专家治疗，另外给的诊费。 有了这次经验之后，暑假结束之前，上面又陆续送来两批专家，数量比第一次翻了几倍。 这也导致，西南军区暑假这段时间，北京的来人就没有断过，后面两批来的人时间上无缝衔接。 实际上，秦清除了等他们泡完药浴之后，给他们把个平安脉，其他时候她都不会出现。 每次有人过来，都是秦澜和秦汉两人负责接待，秦构早就回秦家寨了。 这么几次下来，一来二去的，北京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秦家出了一位神医。也有人私下托关系找来，秦澜都不接待，但是他们出售药浴，一万块钱一次。 这个价钱吓退了几乎百分之百的人。 开玩笑，就算家里有这么多钱，这个敏感的年代，他们也要敢拿出来用啊。 秦清肚子越来越大了，秦澜给北京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到明年五月份之前，都不再接待。 虽然不再接待来泡药浴的人，但秦清还是闲不下来。 马上就要到检验神秘事务局成果的时候了，她每天怀孕累的很，还要操心弟子们的功课。 暑假结束，秦梅和秦潇要回家上学，秦润也要回秦家寨。 秦森和夏月两人商量，秦森带着秦润回去，夏月留下来照顾女儿。 秦清摇摇头，“妈你回去吧，你不在家，爸爸和阿润还不知道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儿呢？再说马上就要秋收了，家里更是离不人。” 胡嫂子说好了不回去，“你们走吧，族长这里有我照顾，你们忙完了再过来也行。” 最后他们还是听闺女的话，先回去忙地里的活儿，等寒假再过来，他们就能在山下呆到年后闺女生产。 夏月对胡嫂子道，“你放心在这儿呆着，你地里的活儿我们都给你包了。” 胡嫂子笑道，“那就谢谢你们了。” 秦清刚送走爸妈没几天，吴远上门了。 “领导商量后，提出来一场丛林对抗赛，分为红方和蓝方，双方同样的兵力，蓝方加入你们三个特殊侦查小队。” 秦清点头，“可以，我也想看看他们学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王玄之师兄弟几个人站在师父背后，听到这话，捏紧了拳头，既兴奋又害怕。 等吴远走了，秦清回头对王玄之道，“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我在家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77章 这次对抗赛, 不只北京和西南军区的领导在关注，全国其他军区也派人过来学习交流。 出发前几天，师兄弟几个, 连王玄之心里都有一点没底，连训练都提不起劲儿，心里担心，他们到底比不比得上红方的侦察兵？ “师父？” “嗯？” 秦雪年纪小，不怕把心底的害怕说出来, “我们输了怎么办？” “输了就输了？还能怎么办？我难道会把你们几个不争气的逐出师门？” “您会吗？” “看你们表现了。” 秦雪可怜巴巴地望着师父, 原本指望师父能减轻一点他们的心理压力，但是听了师父的话, 她怎么感觉压力更重。 秦清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再加上天气炎热, 她难受的连话都不想多说。 看到族长皱眉，秦澜赶紧把他们几个叫走。 到了院子里, 秦澜脸色一冷, 低声训斥道,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吧，族长该教你们的都教了, 怎么着？还要手把手带着你们？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娃？明知道族长现在身体不舒服，还尽给她找事儿, 要你们这群弟子有何用？” -- 第195页 王玄之他们被秦澜训得头都抬不起来，秦雪大着胆子去拉秦澜的衣角，“秦澜姐姐，我们不敢了, 你别生气。” “哼, 我才不生气, 我替族长生气。” 王玄之担起大师兄的职责，“你回去让师父别操心，我们几个自己看着办，绝不让师父丢脸。” 王玄之带着师弟师妹们回宿舍那边，关上门，屋里只有他们几个。 “老三，你脑子聪明，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秦渊就等他说这句话，“我认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既然是侦察兵，那肯定有他们训练模式，我们去找师公打听打听，你们看怎么样？” 秦格认同，“我觉得可以，别人不知道我的行事套路，我们却对他们了如指掌，从这来看，我们的胜算就比他们大。” “那咱们就说定了，大师兄，你负责去找师公。” 王玄之点点头，“你们等着，一会儿我就去军区找师公，你们也别闲着，莎莎和小雪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们赶紧给她们补一补，等进入战场，咱们想帮都帮不上忙。” “我们知道，大师兄你先去忙。” 唐怀野刚下班就被王玄之拉到宿舍，一听他们居然找他打听侦察兵，唐怀野笑了笑，“不错，还知道主动出击，我以为你们只会着急上火在家里跳脚。” 王玄之几人脸上一红，他还以为他藏得好，没想到师公也看出来了。 “得了，我抓紧时间给你们讲讲常规侦察兵的套路，你们自己参考参考。” 唐怀野针对侦察兵几种常见的战术给他们讲清楚，还给他们提建议，根据他们的长处应该怎么和队友配合。 “你们几个在家里闭门造车是没用的，我要是你们，就跟着队友进山磨合磨合，这样，在真正的战场上，你们配合才会默契。” “谢谢师公指点，我们知道了。” 从王玄之宿舍出来，唐怀野回家，洗完手，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媳妇儿。 “今天感觉怎么样？” 秦清懒懒地睁眼，“还行，就是腰酸的很。” 唐怀野的大手轻轻摸了一下媳妇的肚子，一脚踢到他的手掌心，他惊讶地望向秦清。 秦清被踢疼了，皱眉，“这几天两个孩子特别活泼。” 又是一个大惊喜，唐怀野声音都颤抖起来，“两个？” “嗯，开始不明显，月份大了，我把脉才发现肚子里是两个。” 唐怀野听到这话，开心地咧嘴笑，过了一会儿，他又着急道，“生两个孩子是不是比生一个孩子风险大？” 秦清握住他的手，“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两个小家伙要是敢在她生产的关头闹脾气，她非得打他们屁股不可。 秦清的话并不能让唐怀野安心，第二天，唐怀野中午午休的时候跑了一趟军区医院，找妇产科的医生打听，于是，下午大家都知道，唐怀野的媳妇儿怀的是双胎。 田雨：“你这孩子，怎么不跟我们说，刚才听说你怀了双胎，把奶奶急的呀。” 方若确实着急，女人生一个都难，生两个还不得难死了？ “我也是这两个月才发现的，开始感觉怀两个也没什么感觉，这两天两个孩子在肚子里活动起来，我才觉得有点难受。” “以后有什么事儿要说，别自己闷在心里。” “嗯。” 秦清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唐德生老两口特别高兴，现在唐家第四代只有一个豆豆，做老人的，就期盼儿孙满堂。 老两口一高兴，给秦清送了两块金镶玉的玉佩。 秦清推拒，“您两老不用这么破费，我给他们准备了玉佩的。” 唐德生摆摆手，“我知道你做的玉佩是好东西，以后孩子戴你做的玉佩最好，这个只是我们的心意，你收着就是了。” 既然老人都这么说了，做小辈的，直接收下就是了。 王玄之那头，直接找上这次对抗赛蓝方的其他士兵，他们交流了一上午，下午直接去最近的山林里，摆开阵势，让他们亲眼见识见识什么叫迷踪阵、什么叫困阵、什么叫示警阵法。 这些阵法让他们大开眼界，同时，他们也给王玄之提了一些意见，做一些改进，让效果更好。 后面两天，他们按照原定计划分成三组，王玄之他们分别加入三个小组，三个组先搞起了对抗赛，你坑我一下，我坑你一下，大家渐渐有了默契。 到对抗赛开始的那天，红蓝双方从不同的地方进入丛林深处，互相的目标是消灭对方有生力量，夺取对方阵地。 他们进山的时候，秦清双手撑着后腰在院子里散步，“王玄之他们要搞几天？” “听说限定五天的时间。” 秦清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才停下来休息片刻。 秦澜端来一碗刚切成小块儿的苹果，秦清吃了一块，“我看用不了五天。王玄之他们发挥好的话，估计两三天就能结束对抗赛。” 秦清虽然对几个弟子有些地方不甚满意，但是几个弟子，无论年纪大小，学习都很认真，这几个在丛林里的常用阵法，连天分最差的秦雪，都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没想到事情还真如秦清，三天后，王玄之他们俘虏红方全部人马，占领对方阵地，以全胜的成绩结束战斗。 -- 第196页 所有围观对抗赛的人都不敢置信，就因为蓝方阵营换了两个侦察兵，结果差距就这么大？ 赛后总结，双方人马的领头人都被叫到一起。 “你们说说怎么输的？怎么赢的？” 红方的人也摸不着头脑，“我们根据原定目标前进，跑了两天都没看到他们的人，第三天早晨，我们一起床，就被他们抓了。” “蓝方怎么说？” “很简单啊，我们的两方原本隔得远，朝着相同的方向前进，第二天晚上我们的侦察兵就发现了他们，于是，我们其中一组连夜绕路前进去掏他们老窝，剩下的两组在他们起床前几分钟把他们围了。”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起床？” “嘿嘿，王排长摆了一个阵法，能够监控他们，感觉他们要醒了，就叫我们过去把人抓了。” 这么简单？没有战术运用？没有战术穿插？ “没有，啥都没有。” 领导们对视一眼，这像什么对抗赛？太儿戏了。 他们不信邪，换一组人马，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这次两天就结束了，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悬念。 我的天，这个神秘事务局不得了啊！ 秦清人在家中坐，一群她见都没见过的团长、师长们，一个个争相上门拜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请她的几个徒弟去他们军区交流交流。 秦清全部拒绝，理由是徒弟还没出师。 这都还没出师？那什么样的才叫出师了？ 秦清的拒绝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最多只能把她们阻挡在门口，这还是秦澜和秦汉两人的功劳。 见秦清这里没戏，他们直接去找王玄之本人，你说，要什么条件才肯答应跟他们走，条件随便开。 王玄之哪里敢答应？别说他师父不同意，他还是西南军区的兵，他自己说了不算的呀。 原本吴远没有管这些人，现在居然都开始撬他的墙角了，这怎么行？ 吴远每天除了跟这些人扯皮，啥事儿都干不了。最后，还是吴远厉害一点，找了个借口，把这群周扒皮送走。 那三十个学员看到王玄之他们那么抢手，羡慕了，他们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多领导抢着要他们？ 发奋图强，努力学习才是王道！ 有了这次对抗赛，他们都不用王玄之鞭策，自动自发地就努力起来。 别说，还真是越努力越幸运，年底的时候，这三十个学员真选出了十几个人，基本符合一个玄学侦察兵的要求。 这些人和王玄之他们一起在丛林里泡了一个月，最后出师，可以被派出去了。 秦清把秦莎莎和秦雪找过来，“这次调动，你们想参加吗？” 秦莎莎和秦雪有点犹豫，“我们没想好。” 如果去外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秦雪有点舍不得家里。 秦莎莎则是觉得，军队里基本上都是男人，到时候分到一个组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心里面觉得别扭得很。 “现在肯定不会让你们单独出去，就算调动，你们也必须和一个师兄弟一起，这也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 “师父，我们再想想？” “嗯。” 两人原本还没想好，但是动员大会上，两人被说动了，决定先去试试，毕竟学了这么久，不能白学。 王玄之、秦格、秦渊、杜明德，他们都要去。 秦清跟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先说好，我们的徒弟只是借给你们用用，他们还是属于神秘事务局，谁也不能把他们弄到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去。” “秦局长你放心，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找来这些宝贝蛋子，不会轻易让他们冒险的。再说了，这些人交给我们，我们也管不了，咱们只是借调，人还是你们事务局的。” 听到这话，秦清就放心了。 他们出发之前，还有五天假，秦清让他们回一趟家再回来。 听到可以回家，杜明德都高兴起来，他都好久没见过家里人了，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他都想他爸了。 杜明德和秦雪等不及了，准备明天一早就回家，离家远一些秦格、秦渊他们，也是这样打算，争取早点到家，可以多陪一陪家人。 王玄之走之前的晚上，笑嘿嘿地来找秦清。 “师父，你看在我这一年这么努力的份上，给我一点儿养身酒呗，就一点点。”王玄之伸出一个小指头。 他滑稽的样子，把胡嫂子都逗笑了。 秦清今天心情好，“给你一斤，你带回去吧。” “谢谢师父，回来我给你带家乡特产哈。” 秦清不做厚此薄彼的事儿，她扭头跟胡嫂子说，“多准备几瓶，几个孩子一人一瓶带回去。” “好的，族长。” 王玄之笑嘻嘻道，“那我回去喊师弟师妹们来拿好东西。” 听说师父给他们准备了酒，秦雪惊喜道，“我也有吗？” “都有，一人一瓶。你们可得感谢师兄我，要不是我厚着脸皮去找师父要，你们可遇不上这个好事儿。” “是是是，谢谢大师兄的提携！” 秦雪拉着秦莎莎往师父家跑，稳重如秦渊也小跑跟上，师父家的好酒，尝过一次再也忘不了，他早就想开口问师父要一点儿，送给家里人，只是，这个酒太难得，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 第197页 等他们到的时候，胡嫂子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你们快来拿。” “胡婶婶，我们来啦！”秦雪跑在最前面。 秦清跟他们说，“你们以后好好表现，等过年的时候，还有好东西给你们。” “谢谢师父。” 第二天，几个人高高兴兴地踏上回家的路。 秦渊蹭了军队的车，就这样他还倒了两次车才回到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听到敲门声，秦渊爸爸起床开门，看到是小儿子，高兴的不得了，“媳妇儿快来，儿子回来了。” 秦渊妈妈跑出来，看到更加挺拔的小儿子，特别高兴，“怎么也没捎个消息回来，这次在家待几天啊？” “呆两天。” “怎么时间这么短？” “我暂时出师了，上面给我安排了其他工作，等这次回去就要去报到。” 秦渊妈妈特别担心，“危险不危险？儿子，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 “你说的啥话？族长费心费力把他培养出来，难道是让他去送死？” “呸呸呸，我瞎说的，我就是担心。” 秦渊微微一笑，“你们别担心我，我心里有数，你们儿子现在可厉害了。师父提拔我当副局长，我可不是原来县委那个小干事了。” “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就是聪明。” 他们这里动静太大，把家里其他人吵醒了，秦渊的爷爷奶奶也起床了。 老爷子拿着拐棍打了儿子一下，“你还有脸说这话，当时我让秦渊去秦家寨，你还不肯，舍不得县委那个跑腿的工作，现在你看看？” “嘿嘿，还是老爷子有远见。” 一家人迎着秦渊进屋，秦奶奶给小孙子冲了一杯麦乳精，又拆了一盒饼干给他。 “先吃点垫垫肚子。” “谢谢奶奶。” 秦渊妈妈又问，“你现在一个月多少工资？上个月你寄了一百块钱过来，自己身上还有没有钱用？” “放心，我有钱。妈你不是想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吗？现在你就去看看，我出钱买。” “咱们县城现在的房子也不便宜，前两天我看到一个破落的院子，人家喊价一千两百块钱。” “不贵，看上了就买。房子太破推到了咱们重新修。” 秦大哥走过来，“小弟回来了。” “大哥。” “我听你们说房子的事儿，要换房子？我和媳妇儿也存了点钱。” 秦渊大哥结婚后，秦渊爸妈就把家分了，两兄弟各过各的，少些矛盾。钱也是各管各的。 秦渊的大嫂也过来了，“你大哥说得对，反正钱放着也是放着，别跟咱们客气。” 秦渊笑道，“大嫂，我真有钱，师父一个月给我两百块的工资，我不缺钱用。” “工资这么高？” “哎哟，咱们族长可真大气。” 秦渊开始拿到的工资是一百块钱，这么多工资也觉得有点多，还问过大师兄。大师兄说，这个工资里面，五十块钱是组织上发的工资，剩下的五十块钱是师父给的。 他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他们跟着师父学东西，什么都没贡献，师父还补贴他们。 王玄之大大咧咧道，“不用不好意思，咱们师父有的是钱，一个木桶卖一千块钱的人会缺钱用？这五十块钱不过是师父给咱们发的零花钱。” 后来，他升了副局长，工资从一百变成两百，不知道这两百块钱里面，师父给了多少零用钱。 他们的工资都是秦澜统一发的，他也没去问师父。 秦渊大哥都有点嫉妒了，“我一个累死累活拿四十二块五，早知道我也去秦家寨了。” 秦大嫂白了他一眼，“你可得了吧，你年纪太大了人家也不要啊。再说你那猪脑子，能和弟弟比？” 一家人都笑了。 “时间太晚了，早点回屋睡觉，明天还要去上班。” “就是，快去睡，有事儿明天再说。” 秦渊回到家，和家人亲亲热热地处了两天，期间抽空买了一个大院子，让爸妈帮忙打理。 见完家人，他又要走了。 他带着一瓶酒回来，走的时候带走了两麻袋特产，都是给师父的。 “族长对你好，你也要知恩图报。这些特产你带回去，都是我们家的心意。” 秦渊爷爷咂咂嘴，“族长的酒确实好，你好好表现，争取多挣点回来。” “师父说，我们表现好，过年的时候还有好东西给我们。” 一家人眼睛都亮了，“可得好好表现了。” 秦渊回到军区，两位师兄，还有师弟、师妹都回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地说着回家的趣事儿。 大家看到他艰难地拖着两个大麻袋进来，都笑了。 王玄之：“看来咱们的家长想得都一样。三师弟，你爸妈是不是让你下次回去，多带一点师父的养身酒？” 秦渊无奈地点点头，“我爷爷说，一斤酒都不够他喝，还要分给家里人。” 王玄之哈哈大笑，“我爷爷就不一样，就分给我爸妈一小杯，剩下的他都藏了起来，连我都没份儿。” 秦格走过来，“把麻袋堆到墙角，明天我们一起给师父送过去。” 秦渊瞟了一眼墙角，那里已经堆着好几个麻袋了。 -- 第198页 第78章 第二天早上, 秦清起床下楼，客厅里站着几个徒弟，还堆着一大堆麻袋。 “你们送什么过来了？” 众弟子齐声喊了师父, “家里准备的土特产，给师父尝尝鲜。” 王玄之大大咧咧道，“我爷爷让我谢谢师父送的酒，回赠给你一麻袋药材，反正我也不认识是什么药。另外一麻袋是吃的, 有小米、芝麻、大米, 还有茶籽油。我妈说，茶籽油养人。” “嗯, 谢谢你家人了。” 除了吃的之外，大家都给了点其他东西, 比如王玄之他们家另外给了药材，秦格他们家给做了婴儿穿的小衣裳, 秦莎莎他们家直接给了一块粗布, 她奶奶亲手织的, 其他家的回礼也花了心思的。 胡嫂子、秦澜他们把东西分类收好，秦清让爱华把她准备的一盒子药拿过来。 秦清打开大盒子, 里面装着的药有止血粉、感冒药等等，都是一式六份, 六个徒弟一人一份。 “爱华还给你们准备了干粮，一会儿你们都带走，中午他们就会来接人，你们有事儿打电话, 我就不送你们了。” “谢谢师父。” 几个徒弟一脸感动, 没想到师父还会给他们准备这么多东西。 送走王玄之他们, 秦清感觉自己一下闲了下来，除了军区还有十几个没有出师的学员，需要她隔两天去上一次课，其他时间她都在家里。 后来，她肚子太大，走路不方便，唐怀野跟上面请示，秦清连两天一次的课都不用上了。 时间跨入七五年，元旦后第二天，董刚来了。 夏天的时候，秦清找董大成帮忙收集药材，董大成早早就收集够了，但是那段时间好多专家来这里，他们一时之间找不到那么多药材，秦清主动把这一批药材让出来。 后面，秦清请董大成再找一批过来，一等就等到现在。 “上面给我调职到山东那边，忙活了几个月，这才调回来。我把年假攒一起休了，才腾出来时间。” 秦清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嘿嘿，不辛苦。”董刚没想到，好久不见，秦清都已经是秦家的族长了，还和军队的副师长结了婚，现在连孩子都怀上了。 这几年过的可真快！ 秦清检查过药材之后，跟董刚说，“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你如果时间来不及，你就把药材搬下船，放到码头那里，后天秦浩他们过来再带回山上。” “那我等两天，后天见过秦浩再走，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那好，药材的钱一会儿秦澜结给你。对了，我这里有强身健体的药浴，你们家要不要？我卖给私人是一万块钱一个木桶，如果你们要就给你一个友情价，跟军区一样，一千块钱。” “要！我要！” 董刚其他的不管，秦族长亲口说的好东西，那必定差不了。 秦清对他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她笑道，“木桶你跟秦澜拿，今天下午你就可以试试药浴，顺便让秦澜帮你请个按摩的医生过来。” 他们家，现在已经和军区医院两个精通按摩的医生，熟悉的不得了，随时都能把人叫过来。 “反正我下午没事，我试试。” 董刚跟秦澜出去，先把钱结了，然后秦澜再去后院搬了一个木桶过给他。 董刚和爱华也熟悉，请她帮忙熬一熬药材，爱华随口就答应了。 下午四点多钟，他们家后院又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隔壁宝宝妈妈哄儿子，“你看，又有大哥哥不认真学习，被你秦阿姨教训了。” 做作业做到崩溃的宝宝小朋友，立马端正态度，“我会好好学习。” 宝宝妈妈满意地点点头。 罪没有白受，董刚第二天能起床走动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的木桶，还特别小心眼，害怕人家把他的木桶换了，一定要在木桶上面留个记号。 秦澜顺口提醒他，“这个木桶只能用十次，你已经用过一次了，还剩下九次。” “九次也很多了，我爸、我妈、我媳妇儿、我外婆、我儿子、我闺女、我弟弟、我弟媳妇儿、我侄子。”董刚掰完手指，抬头看秦澜，“我还能再买一个吗？” 站在一边的秦汉直接拒绝，“不行，你已经占了我们族长一次便宜了。” 董刚咬牙，“那我再出一万块钱。” 秦澜嘿嘿一笑，“成交！秦汉，再去给他搬一个木桶过来！” “好！” 董刚把刚放进包里的笔又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在第二个桶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交钱吧！” “好！”董刚肉疼地把昨天结算的要钱全部拿出来，自己还要倒贴几千块钱。 “我身上现钱不够，你等等，我下午去城里取钱。” “行。” 等董刚走了，秦汉跟秦澜道，“董家可真有钱。” “族长曾经说过，董大成是大器晚成的人，还有董刚，族长给他批过命，比他爸还要好。董家有董大成盘算着，一万块钱的存款随便都有。” 秦汉点点头，确实是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一直这么捧着他们秦家。 等到第二天，董刚要回去了，他走的时候，秦清送了他一瓶酒，董刚都不敢随便放，生怕打碎了，一直提在自己手里。 董刚在码头见到秦浩他们，一群小伙子聊的热火朝天。大家一起把药材换到秦家的船上，大家才互相告别。 -- 第199页 “下次再见了！” 秦浩站在船头，跟董刚摆摆手。 几分钟后，两条船，一条向东，一条向西。 腊月初六，秦潇和秦梅过来了。 将近半年没见，两个小徒弟看到师父的大肚子都惊呆了。 秦清笑着招呼他们过来，“在家有没有认真学习啊？” 梅梅小姑娘挺起小胸膛，“我认真学了的，师父交给我的两本书我早就背下来了。” 秦潇害羞地抿嘴笑，“我也会了。” 这次送两个孩子来的是他们的爸爸，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 秦清考过两个孩子后，跟两位爸爸说，“你们监督的好，两个孩子有天分，但是勤奋也很重要。” 梅梅的爸爸秦榉笑道，“梅梅都不用我监督，每天自己就会背书，有时候还到处捡石头，学着您扔石头呢，假装自己会摆阵了。” 秦清微微一笑。 梅梅不好意思，直跺脚，“爸爸！” “好好好，爸爸不说了。” 秦潇的爸爸性格和秦潇差不多，说起秦潇的事儿，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让秦清了解孩子的学习进度。 “这两天你们去军区学习，那里还有十几个哥哥姐姐在，你们和他们多多交流，不懂的就问他们，他们不懂的也可以问你们。等过两天秦润来了，你们再一起上课，好不好？” 梅梅趴在秦清身边，“大师兄他们呢？” “你大师兄他们出任务去了，你们也要快快长大，变厉害呀。” 梅梅捏紧小拳头，“我是最厉害的大师姐。” 秦澜给客人上茶，听到这句，好险没笑出声。这句话该让秦莎莎和秦雪两人来听一听。 安排好两个小徒弟，秦清安心在家养胎，等到腊月二十五，秦清爸妈和弟弟才过来。 “爱华，快把袋子里的腊肉拿出来晾晾，都还没怎么晾干。” “香肠也别忘了。红绳子系的那个是麻辣口味的，白绳子那个是南北味的，你记好了。” “哎！” “这个口袋别动，这是给唐家的，一会儿等阿野回来了送过去。” 一到家，夏月就忙活开了，秦清挺着肚子，和爸爸坐一块儿聊天。 秦润在家里呆不住，跑去军区找梅梅和秦潇。 “听说厉害的中医，能把出肚子里是男娃还是女娃？” 秦清微微一笑，她确实已经知道了，但是不想说，反正等到时候生出来就知道了。 秦森在女儿跟前试探半天，一无所获，讪讪地走了，去帮老婆搬东西。 秦森有点委屈，女儿和自己不亲了。 夏月横了他一眼，“外孙还是外孙女有什么差别？有什么好问的？” “那啥，我不是想一样一个嘛。” 族里听说闺女怀了双胞胎，大家都在猜测，怀的到底是啥？ 老族长他们都希望是闺女，说不定就能继承秦清的能力，让他们秦家再兴旺个几代。 “赶紧的，帮我把东西放到屋里去。” 今年的年前，秦清家里特别热闹，屋里屋外，到处都是人，秦清觉得吵得慌，于是，每天上午都带着梅梅、秦潇和秦润出去走一走。 秦清要出门，家里没人放心，只要她出门，秦澜、秦森他们一定要跟上。 秦潇、梅梅的爸爸前几天也泡了药浴，一直在训练场运动，这几天不用了，他们没事儿干也跟着去散步。 秦清一出门，后面跟着一长串儿人，军区的老邻居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有新搬来的人家才会多看两眼，这家的媳妇儿也太受宠了吧。 呵，这就叫受宠？那你是没见过她真受宠的时候。 有老住户们科普，军区每搬来一户人家，不用几天就能知道秦清的事。 秦清不怎么和人来往，也依然霸占着军区大院热度榜第一名。 董家那边，董刚当时带着两个大木桶和药包回家，其中一个木桶还是一万块钱一个买的，董家的二媳妇儿觉得董刚疯了。 这大伯子怎么想的？去送药没收到钱，还被坑了这么大一笔，爹娘有多大的家产也不够他造啊！ 除了董家二媳妇儿，董家其他们都很平静，董大成拉着大儿子问，“这是什么东西？” 董刚嘿嘿一笑，“爸，咱们这次捡大便宜了！” 董大成眼睛都亮了，“你说说！” 董刚马上就把这个木桶的来历说的一清二楚，“也是看在咱们和秦家关系好，要不然肯定买不到这个木桶，更别说其中一个还只算了一千块钱，军队采购也就是这个价了。” 董大成哈哈大笑，“就知道让你去没错，做得好！” 董刚拍拍自己的胸口，“泡药澡的时候，疼的我不行，没想到第二天起床，我感觉自己全身特别有劲儿，我围着大院跑了两圈，脸不红气不喘的。” “这样的好东西，我们赶紧用上。” “爹，先别着急，我们要找一个会按摩的师傅才行。泡过药澡之后，还要全身按摩。” “这个容易，我认识一个扫大街的老头儿，以前是个中医，前几年运气不好，被□□了，找他来，到时候拿点粮食给他，保准他不会说出去。” “还有，泡了药澡至少要休息个半天一天的，咱们要轮流请假。” 董强举手，“那我先来，我明天不上班。” -- 第200页 “那你先来！” 后面几天，董家的邻居每天都能从董家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几天后，董家人集体出现在大家面前，一个个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完全换了一个样儿。 “老董，你干啥了，怎么脸色这么好？” “哈哈，我老婆从乡下买了两只土鸡，给我们全家补了补，这人吃好了就是不一样，脸色都红润了。” “是嘛？”邻居有点不相信。 “哈哈，这还能有假。” 董家人身体上了一个台阶，董家的两个媳妇儿，都想把娘家的人叫来泡泡药澡。 自家人已经全部泡过了，那也还有十次的机会没用呢。 就为着这个事儿，向来关系挺不错的两妯娌，差点吵起来。 董大成出面，冷着脸道，“我做公爹的一碗水端平，不管你们两个谁家的娘家人想来泡澡，我都答应。” 两个媳妇儿脸上一喜，还没等她们说话，董大成又说了，“我丑话先说在前面，剩下的这十次机会是我们董家花一万块钱买的。看在都是亲家的份上，泡一次给一千块钱就行，如果是其他人想泡，那就不是这个价了。” 董大成说完话，二媳妇儿低下了头，她娘家过得还行，但是让她爹娘花两千块钱泡一次澡，估计能骂死她。 大儿媳直接答应，“爹，我家五个人泡，我爹娘，我二弟和二弟媳，还有我三弟。” “成，交钱就能来。请按摩师傅的钱，也要你们自己出。” “那没问题。”大头都出了，不差这点儿。 这边说好，董刚的老婆王丽娟马上回娘家，不知道她怎么说的，一个小时后，王家老两口都来了。 王家老两口特意当着董家人的面交了两千块钱，进屋就泡澡。 董刚知道丈人和丈母娘要来，早早烧好了水。 王丽娟和弟媳平时关系不错，不想因为这个闹矛盾，“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回去把你爸妈带来，让他们看看泡过澡之后什么样？他们肯定就愿意花这个钱。相信我，只要钱花得值，他们绝对不会抠这个钱。” “大嫂，你也别生我气，我爸妈年纪大了，我生怕他们生病。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身体好，我们当女儿的负担也轻一些。” “谁说不是，你快回去跟他们说。” “哎！” 董家二媳妇儿也鸡贼，她掐着点儿回了一趟娘家，把爹娘都叫来，他们亲眼看到王家老两口泡了澡之后，肉眼可见的脸色就好了。 “老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王丽娟她娘笑着道，“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虽然泡起来有点痛苦，但是人家医生不是说过嘛，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这个钱花得值。” 有了王家老两口打烊，这老两口难得大方一回，花两千块钱泡了个天价澡。 泡完澡之后，再也不心疼这两千块钱了。 王丽娟那边，父母更是大方，家里从大到小都泡了一次，一共花掉五千块钱，全家存款少了一小半，但大家都不心痛。 王丽娟弟媳那里，花了三千块钱一个人，也让爹妈泡一次。几下功夫，就把次数用完了。 因为这事儿，董家的姻亲关系更加亲密，大家合伙买了好多贵重的年礼，给秦清寄过去。 秦家寨那边，木桶和药材都到位了，大家也不着急忙活过年的事情，每天忙着烧水排队泡澡。 连住在秦家寨的方简他们，一样有泡澡的机会。 山寨里，每天都能听到狼哭鬼嚎的声音，被扔进木桶的小娃娃，丢进去就疼的动不了，只能张嘴使劲儿哭。 可是，这时候爷爷奶奶和爸妈心特别硬，不管怎么哭，都不抱他出来。 可疼死宝宝了！ 秦家寨今年的这个年过的特别，秦清那里，也过的很特别，大家都在期盼宝宝出生。 各位长辈们为了应景，虽然孩子们还没出来，都给两个孩子发了红包，交给秦清收着。 秦清笑着收下，这就作为年后给他们买澡盆子的钱。 不够她再添上。 作者有话说： 谢谢： Butterfly扔了1个地雷 第79章 过了正月十五, 秦潇、秦梅准备回家。秦润也被送回秦家寨准备上学。 秦森和夏月依然陪着女儿，打定主意要等到女儿坐完月子才回去。 时间进入三月，春分刚过, 秦清接到上面的奖励，原因是王玄之他们在行动中立了大功，领导们欣喜万分，想起了她这位神秘事务局的发起人。 秦清没说什么，只问了一下他们有没有受伤, 那边说只有杜明德受了一点皮外伤, 养两天就好了。 隔了几天，秦清收到一摞厚厚的信, 有来自那十几个学员的，还有王玄之他们的。 里面一大半的信是给秦清的, 主要意思是感谢她的培养，让他们有机会出人头地, 剩下的信请她转交给他们家人。 那些学员的信, 秦清让秦澜交给军区, 他们会再转寄给他们家人。杜明德他们的信就交给秦汉，让他送回去。 杜明收到儿子的信, 一拆开，里面掉出来一千块钱, 杜明眼睛都红了，感慨道，“臭小子，知道挣钱给老子花了。” 杜明德信里, 没有提受伤的事情, 只一个劲儿地吹捧自己, 说自己如何如何的厉害。 -- 第201页 杜明看了一遍不够，又看了两遍，才把信交给眼巴巴望着的老婆。 秦构也收到了女儿的信，里面有一千两百块钱，秦构跟杜明说话的时候，无意中说到这事儿，杜明脸色一黑，“臭小子就是没有闺女贴心。” 秦构嘿嘿一笑，“杜明德也算不错了，还记得你这个老父亲。不过比起我闺女就差一点点。” 杜明嫉妒了，“你当爹的正当壮年，用女儿的钱你也好意思。” “哼，你管得着吗？” 秦构早就和媳妇儿商量好了，等过几年时局好了，他们回上海，用闺女给的钱，给她买房买铺子，以后就是她的嫁妆。 姑娘家，还是要嫁妆丰厚，才更有底气。 秦构幽幽叹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局才会彻底好转哦。 秦清怀孕已经九个月了，她怀的双胎，医生说已经到日子了，但是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都没有想出来的意思。 这可把家里人急得上火。 唐怀野连上班都在想着老婆孩子，一回到家就守在秦清面前，傻乎乎地跟肚子里两个孩子说理，怎么能这么不乖？妈妈怀着你们多累？白天吃不好饭，晚上睡不着觉。 唐怀野声音低沉，秦清被他念的想睡觉，两个孩子估计是听的烦了，一脚踢到唐怀野的手心上，疼的秦清冷汗都下来了。 “媳妇儿，你怎么了？” 秦清皱眉，咬着牙，“疼死我了。” 唐怀野帮不上忙，手忙脚乱地拿了一张手帕给她擦汗，“好点没有，要不咱们上医院看看？” 秦清努力深呼吸，缓解身上的不舒坦，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睁大眼睛，身体紧绷。 “我要生了！” “什么？” “我说我要生了！” “哦！”唐怀野不知道该说什么，人都傻了。 秦清疼的汗如雨下，推了他一把，“快去叫爸妈，把车开过来，我们去医院。” “媳妇儿你等等，我马上去。” 唐怀野跑到楼梯口，大喊一声，“爸妈，清清要生了！” 刚睡着的夏月，一个翻身就做起来，穿上衣服就往楼上跑。 秦清已经疼过一波，“妈，快扶我下楼，趁现在还不太疼。” “好好好！” “咱们先走，上医院的包裹在你爸那儿。” “走走走！” 秦清被唐怀野和她妈搀扶着下楼，小宋已经把车停在院门口，开车送他们一家去医院。 虽然比不上常年劳作的女人，但秦清的身体素质算好的，送进了产房后，又来了一波阵痛，秦清真想晕过去。 唐怀野和岳父岳母在产房外面度日如年，唐怀野浑身冒汗，急得不得了。 唐德生、方若和唐凯旋、田雨四个人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 “哎哟，真是急死个人！” “别急，别急，清清身体好，肯定没事！” “佛老爷保佑！” 一家人在产房外面等得心焦，挂在走廊里的钟表，时间刚过十二点，只听见产房里传出孩子的哭声，过了一会儿，两个婴儿的哭声重叠在一起。 秦森嘿嘿一笑，“听着这哭声，就知道孩子身体好。” 唐德生拍拍秦森的肩膀，“咱们当爷爷了。” “哈哈，是啊！” 方若、夏月、田雨也高兴的不得了，“不知道生的是个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 门从里面打开，趴在产房门上的唐怀野差点摔一跤。 “秦清的家属在哪里？” “这里，这里。” “我们都是。” 护士笑着恭喜，“秦清生了两个男娃，哥哥是红色的包被，弟弟是蓝色的。” 秦森有一点点失望，“没有闺女？” “男娃也不错，以后好好养育，跟女婿一样优秀。” 听了夏月这话，田雨乐的嘴都合不拢，“还是亲家会说话。” 方若和唐德生手最快，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哎哟，长得真肥溜，怪不得这么有劲儿呢，一天恨不得踢妈妈八遍。” 秦清被推出来，脸色苍白，精神不太好，唐怀野眼睛都红了，“你疼不疼？” 秦清白了他一眼，生孩子能不疼吗？ “产妇刚刚生产完，需要休息。” 秦清闭着眼睛，被送到单人病房，两个孩子也被抱了过去。 秦澜跟进来，病房里不能留太多人，唐怀野劝爷爷奶奶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看孩子。 田雨、唐凯旋想留下，都被唐怀野劝走了。 夏月还要回去忙着给闺女熬汤，和秦森一起，也被送上车。 最后病房只剩下唐怀野、秦清、秦澜和两个孩子。 秦清养了一下神，“把两个小东西抱过来。” 秦澜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到秦清身边，秦清双手释放出的灵力，在孩子身上游走，半晌后，她累的重新躺下，“孩子身体很好。” 唐怀野笑了，“都是你照顾得好。” 秦澜把两个孩子放到带来的婴儿床里，在一旁守着。 秦清闭目养神，感受自己的身体。刚才生孩子的时候，她感觉有什么从自己身体里被剥走了，当时忙着生孩子，她无暇顾及。 刚才她检查过之后才发现，她一身功德被剥走一半，她以为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刚才检查过之后，她能断定，并没有。 -- 第202页 或许，是上天拿走了吧，她好运能来到这个世上，有家人疼爱，还能结婚生子，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两年随着她的能力越来越强，她已经隐约感觉到天地规则对她的压制，因此，这两年她几乎不怎么修炼，也很少出手。 罢了，拿走就拿走吧。 早上天还没亮，两个小不点儿扯开嗓子嚎，把秦清吵醒，秦澜把孩子抱过来，“族长，快喂奶。” 医生交代孩子生下来两三个小时就可以让孩子吸奶，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喂完奶，秦清刚睡一会儿，又被夏月叫醒，“快醒醒，吃完早饭再睡。” 秦清难受地哼哼两声，坐起来吃完早饭。 唐怀野晚上跟着照顾孩子，也没睡好，他自己挤了一张冷水帕子擦脸，醒醒神，“吃完早饭你先休息，我去上班了。” “嗯，中午别过来了，在军区午休一会儿。” 秦清吃完早饭，躺下刚睡了一会儿，又被闹醒，爷爷奶奶和公婆他们都过来看孩子了。 秦清觉得这医院不能呆了，“秦澜，你去问问医生，今天我能不能回去？” 夏月连忙道，“着什么急，在医院住两天再说，有医生照顾着，比在家好。” “我身体好的很，我自己知道，回家住方便点。” 秦清要做的事儿，没人拦得住。 等到唐怀野晚上下班，抱起她上车，田雨和夏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跟着回家了。 秦清还是住在楼上，他们卧室旁边那一间屋子空出来，给两个孩子用。这样不会吵到秦清，可以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过了几天，秦清感觉身体差不多了，她结结实实地泡了三个小时的药澡，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留下的那点儿病根，都给清干净了。 三月份坐月子日子还算好过，秦清吃吃喝喝喂喂奶，日子就过去了。她也没有坐满月，坐了二十来天就出去院子里走动了。 夏月狠狠念叨了她几天，看着她脸色红润，身体看起来不错的份上，夏月才放过她。 秦清都下地走动了，孩子出生都二十来天了，孩子的名字还没着落。 家里长辈都急了，每天都在催唐怀野。 开始说好了，孩子姓秦，秦清大方，名字交给唐怀野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的唐副师长，就给儿子取名字这个事情，从怀孕折腾到现在，都还没有个结果。 “他们的字辈是金字辈，你选的几个字给我们看看。” 自己选不出来，还是让大家都来参详参详。 锦、锐、镜、锋。 唐德生沉吟半晌，“我觉得锦这个字可以。” 秦森喜欢锋这个字，唐凯旋也觉得这个字不错。 秦清拍板，“老大叫秦锦，老二叫秦锋。” 夏月也很满意，“清清下一辈，因为金字辈不好取，寨子里的孩子，好多名字里都是金银铜铁，还是咱们家宝宝的名字好听。” 田雨笑了，“你们家人口多，一个字辈的少说点也有一两百人，可不是名字不够分么。” 秦清能出来走动了，有一件事儿着急办，那就是给孩子泡药澡，打磨筋骨从小开始最好。 把孩子交给爸妈看着，秦清带着秦澜、秦汉，和下山来送东西的秦浩，一起去交易玉石的那个小镇。 第二次去，秦清已经摸熟了路，一天去，第二天就买到了中意的石头，切割好，第三天下午就回来了。 虽然回来的路上少不了被盯梢，秦清很容易就甩掉了那些尾巴。 回到家后，秦清一个人窝在房间，忙活了一天才扣出一个浴盆，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刻画好阵法，第二天中午天气好，两个小不点就被扔到浴盆里泡着。 原本以为孩子会疼的哭，没想到两个孩子一点都没闹。 “这个药浴不疼？” “给他们泡的药浴浓度不高，再加上小孩子本来筋骨就软。咱们循序渐进，慢慢泡。” 方若点点头，“这个好，小乖乖哭起来我可受不了哦。” 两个孩子生下来后，有一群人看着，秦清这个当妈的，除了喂奶，平时都不需要她插手，秦清也觉得满意。 霍思思休假的时候过来看她，羡慕的不行，“我一直想要个老二，但是工作太忙，照顾不过来，就一直没要。” 秦清微微一笑，“你年纪也不大，准备好了再要也行。” 她听唐怀野说过，霍思思说过，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带。 她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改主意了？ 不管她改不改主意，秦清都管不着。 因为霍思思的原因，大哥大嫂家的豆豆，方若和田雨都带的少，最多偶尔一起吃个饭见见面。 豆豆出生的前几年，唐德生和方若他们都住在北京，连见面都少。 现在她生了秦锦和秦锋两个小不点儿，白天唐家爷爷奶奶和婆婆，几乎都耗在她这里，这个待遇豆豆都没有。 等霍思思走了，秦澜跟秦清说，“她是不是有点吃味？” “可能吧。” “我听说，当初田婶婶主动说帮忙带豆豆，她自己拒绝了。” “人嘛，想法随时在变，现在她愿意了也不奇怪。” 秦清他们猜测得没错，霍思思确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想当初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一天天过得跟打仗一样。孩子稍微大一点，能送进幼儿园了，她每天下班都要赶着时间点儿去接孩子。 -- 第203页 当时就为了跟娘家赌一口气，把自己累成那个样子，现在想起来，真有点傻。 她这两年一直想生二胎，考虑到孩子没人照顾的问题，她才没有生。如果她再生一个，她肯定就要辞职在家照顾孩子。 这段时间，看到弟妹家两个孩子，她万事不管，每天打扮得干干净净的，身材也恢复的好。孩子再吵，也闹不到她跟前，这日子舒心得让她羡慕的不行。 特别是孩子姓秦还不姓唐呢，每次看到公婆有空就乐呵呵地过来看孩子，她心里怎么就不是滋味儿呢？ 偏偏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带这话，是她自己说出去的，她也不好打自己的脸。委屈只能自己受着。 孩子办满月酒那天，唐怀野和秦清原本没打算请客，但是当天还是来了不少客人。 像吴远他们，一是作为长辈来给孩子过满月，二是顺便来蹭唐家的好酒好菜来了。 好在来的客人少，家里准备的酒菜都够。 满月当天，秦清给两个孩子戴上早准备好的玉佩，和唐怀野的一样，都是墨玉雕刻而成的，背后分别落了他们的名字，锦和锋。 在场的人，眼睛都盯着两个孩子脖子上的玉，那黝黑的颜色和温润的光泽，即使他们不懂，也知道是好东西。 秦清给自己儿子的东西，还能差了？ 吴远早前也起过心思，想找秦清买一块平安玉牌，想到秦清的脾气，他最后还是没提。 秦清生完孩子后，其他的事情又找上门来。 北京那边联系她，请她再多培养一些学员出来，这方面的玄学人才不够用。 还有，专家疗养是不是要搞起来了，他们手里的名单已经排的老长了，有些年纪大的专家，都快要熬不住了。 秦清现在毕竟还是事务局的局长，份内的事情不好推脱，这两件事她都答应下来。 但是要先说好，送来的学员还是那个规矩，她要自己选。过来泡药浴的人一个月只能来一拨。 只要秦清肯答应开始干事儿了，他们那边都没问题，秦清说什么都答应。 “那你们把人带过来吧。” “嘿嘿，谢谢秦局长！” 第80章 80、 孩子办完满月后, 秦森和夏月要赶着回去秦家寨。 马上就要夏收了，地里还有好多农活等着他们去做。 夏月特别舍不得孙孙，“等过段时间天气热了, 要不你回秦家寨住两个月？” 秦清知道爸妈舍不得自己，但她手里还有工作要安排，“我也不知道走不走得了，如果工作能安排的过来，我就回去。” 秦森高兴笑道, “肯定能安排得过来。秦锦兄弟俩都满月了, 族长他们都还没见过呢，心里肯定惦念。” 秦清无奈道, “好，我尽量。” 送走爸妈, 秦清又忙碌起来，好在有胡嫂子、奶奶和婆婆帮忙看孩子, 她能专心工作, 事情进展得都还顺利。 秦清有心带孩子回秦家寨过暑假, 让北京的人把六七八月，三个月份需要泡药浴的人都安排到六月份。 好在她怀孕的时候, 没事干就折腾木桶，现在已经存了不少, 要不都不够用。 至于那些学员，争取在她走之前领进门，等她回山上过暑假，半个月回来检查一次功课。 五月和六月这两个月份, 秦清忙的不行, 一转眼, 两个孩子又长大了不少。 孩子大一点，两个孩子的性格越来越分明。秦锦的性子有点像秦清，沉得住气，也不爱闹腾。按照田雨的话说，虽然不闹腾，但看他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 秦锋性子就比较爆裂，兄弟俩每次闹腾都是他起的头，他要个什么东西，你不给他，他能哭到抽过去，简直是个牛脾气。 忙忙碌碌两个来月，暑假来了，秦潇和秦梅两个人又来报道啦，这次送他们来的是两个老爷子。 暑假时间长，爸妈都在上班不好请假，只有退休的老爷子有这个空闲。 秦清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带着他们和老大、老二回山上过暑假。 唐怀野送她去搭车，抱着儿子舍不得松手。 秦清笑话他，“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时候。” 唐怀野不舍地把孩子放到她怀里，“别偷懒，至少半个月给我写一封信。” “我半个月还要下山来给他们上一次课，不用写，有话我当面跟你说。” 唐怀野没有接她的话，“要照顾好自己。” “嗯嗯。” 秦清抓着老大的手，跟唐怀野挥挥，“我们跟爸爸说再见啦。” 秦锦肉嘟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就像一个乖乖的吉祥物，配合妈妈的动作。 族长要回秦家寨过暑假了！听到这个消息，秦家寨又闹腾起来，自从前年族长结婚之后，在秦家寨的日子就少了，他们心里都想得很。 知道族长今天回来，一群人都抢着要下山接族长，最好还能抱一抱族长家的两个宝宝。 秦清到秦家寨后山的时候，好多人已经等在渡口那儿。 “族长！” “族长回来了！” “哟，这是两个孩子吧！” 秦清手里抱着一个，胡嫂子手里抱着一个。 两个孩子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一点都不怕生，看到有趣的还会咧嘴笑，给大家展示他们粉嫩嫩的牙床。 -- 第204页 秦清微微一笑，“你们都来了。” “嘿嘿，夏种刚忙完，现在没事儿干，就想来接族长。” “对，族长，孩子抱着怪累的，我帮您抱一抱？” “你一边去，还是我抱，我胖，身上肉多，抱着孩子舒服。” “你肉多，一走身上都是汗，别把孩子热着了。” 一群人抢着抱孩子，还争起来了。 最后还是秦楼抱到手，双手捧着老大，“乖乖，大爷爷带你回家哦。” 秦锦性子好，被秦楼抱着也没闹，还朝秦楼眯眼笑。 秦锋就不行了，正闹着呢，除了要秦清抱，谁来也不好使。 时间不早了，大家要赶紧上山。 秦潇、秦梅已经是第二次来秦家寨了，他们的爷爷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他们年轻的时候，只听说过秦家的老祖宗埋葬在秦家寨，但是从来都没有来过。当他们真正站在秦家寨的土地上时，看到一群人笑着望着他，忍不住老泪纵横，这都是他们秦家的族人啊！ 估摸着族长差不多要上山了，秦炅和秦清的爷爷秦炎，都赶来迎接。 秦楼抢不过老族长，秦锦被一群老头子抢了过去，秦锦才三个多月的小娃娃，一群老爷子看着他，老脸笑出了花。 “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哎哟喂，孩子长得也太好了。” “别抱着了，赶紧送回家，孩子都饿了。” “对对，咱们明天再去族长家看。” 一群人簇拥着秦清回家，秦森和夏月等在院门口，看到两个宝贝来了，开心的不行。 天色不早了，大家还要回家做饭，老族长留下来，问秦清，“这两个孩子？” “天分都不错，目前来看，老大要强一点。” “好好好！”秦炅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秦清啊，要好好培养，咱们秦家以后，就靠你们了。” 秦清轻笑一声，“您就好好养老吧，过点痛快日子，吃点想吃的，喝点想喝的，咱们秦家现在的家财，至少好几代人都不愁吃喝了。” 秦炅笑的开心，“不错，好啊！” 不说以前存下来的财产，只说秦清这一两年卖木桶的钱，那就是个大数目，他们秦家，现在确实不缺钱用。 主要是现在这个年代，物价便宜，什么东西都卖不上价。 秦清回到家里，孩子晚上就归秦森和夏月了，白天有族人们来看孩子，还有秦家的小孩儿们守在院子里玩儿，都用不着秦清插手。 留出时间，她能好好教一教秦潇、梅梅、秦润三个小徒弟。 他们年纪还小，秦清给他们安排的上课时间都不长，三个孩子每天上完课，秦润带着他们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上山摘野果，撵兔子，什么好玩做什么。 在秦家寨呆了一个暑假，连性格内向，生性腼腆的秦潇都开朗了不少。 除了教徒弟，秦清每隔几天还要给两个孩子泡药浴。对的，他们走的时候，把两个孩子的洗澡盆也带走了。 每次泡澡都会增加一点药浴的浓度，两个孩子都接受良好。 闲暇的时候，一阵山风吹过，悠悠地望着天边缓缓飘动的浮云，这样清闲的日子，秦清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不过，再快活的日子还是会过去，两个月暑假转眼就过了，秦潇和梅梅明天就要回家，秦清也要下山。 北京那边已经催了两次了，还有好多工作等着秦清。 秦清回到军区大院第二天，一群身娇体弱的专家们，已经锻炼好身体，等着她的药浴。 木桶不够，秦清抓紧时间赶制出两个。 一个戴着眼镜的专家，严肃地批评了秦清，“你这个小同志工作态度有问题嘛，咱们为国家做贡献都来不及，你怎么还有空去过暑假？” 被吴司令派来安排这群专家的钟前进，赶紧拉着这位专家出去，可千万别得罪这位姑奶奶，咱们惹不起。 真把她惹恼了，后面的那些排着队要来泡药浴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不过，像这样说话不好听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能当专家的人，脑子还是很够用的。遇上无伤大雅的事儿，还是很愿意卖秦清一个面子，就想和她打好关系。 自己是专家，有国家出面，能享受这样的药浴，但是家里还有一堆没有资格享受药浴的人呢。 第二年九月份，又一批大佬们组团赶来西南军区疗养，这群人里面，有一个是教育部的，偷偷跟秦清透露，国家在计划恢复高考，如果她有想法，现在就可以提前打算了。 秦清瞬间就认真起来，回去关上房门，久违地算了一卦。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秦清把秦汉、秦澜都叫过来。 “你们两个明天一早就回山寨，带上钱和人，先坐船去上海，不管新书还是旧书，从初中到高中的教材都买回来。” “另外，让裴永志他们给大家温习初中、高中的课程，每个月必须考一次试，查漏补缺。” “跟老族长说，山寨里四十岁以下的人都必须去族学上课，我不求他们全部考上大学，考上中专、大专也行。” 秦澜被吓得瞪大了眼，“什么？恢复高考？” “嗯，消息刚传出来，什么时候恢复还不知道，咱们早作准备才行。” -- 第205页 秦汉十分认同，“这些年不重视学习，书籍都印刷的少，真等到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想买教材都买不到。” “所以你们速度要快，也不一定要去上海，你们沿途经过其他城市，也可以去书店看看。” “族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 “去吧，等你们买好书回来，如果有多的，就给全国各地的其他秦家人寄一套，没有的话就写一封信过去，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买一套。” 这件事办得急，第二天下午，秦澜和秦汉回到秦家寨，带回了族长的话，秦家寨的人都轰动了。 恢复高考？大家又能去上大学了？ 这代表着什么意义，不止秦清清楚，秦家寨的人其他人都清楚。 裴永志冲上来，“你消息哪里来的？” “北京来了一批专家，其中有一个是教育部门的，她把消息透露给我们族长的。我们族长算了一卦，然后……”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得！ 秦炅连忙道，“买，你们都去买，多买一点，现在就去统计，咱们秦家寨四十岁以下的有多少人。” 裴永志这些从北京逃难过来的教授们，忍不住嚎啕大哭，没想到他们真的等到这一天了！ 要变天了！ 早上秦澜他们出门早，这个时候才下午四点多钟，一群小伙子心里发热，也不用等明天了，去族里揣上钱，一群人马上就往山下跑，他们今天就要出发。 秦炅望着族里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忍不住眼眶含泪。 恢复高考这四个字，就像水滴进入油锅，寨子里霎时间热闹起来。 当爸妈的紧抓孩子们的学习，当爷爷奶奶的也催着家里儿女学习。连秦森这样，都当爷爷的人了，秦炎老爷子也催儿子去考大学。 秦森哭笑不得，“爸，我要能考上大学，早些年就考上了，还用等现在？” 夏月也帮丈夫说话，“您就别催他了，我都和他过了大半辈子了，他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我不嫌他。” 秦奶奶微微一笑，“你们别管他，这两天看到别人家都在一心搞学习，他闲得慌，才来催你们。” 秦炎问，“清清要不要去上大学？” “我看清清没有想去上学的意思。” “也罢，清清上不上大学都没影响，凭清清的本事，多的是人捧着她。” 那是！这十年，换在别人家里，都是夹着尾巴过日子，更不要说还有那么多家破人亡的。他们秦家就是因为有清清在，他们才能过的这样安生，还能夹缝中发展，存下这么多钱财。 秦家人，留在寨子里的人热火朝天地搞学习，在外面跑船的人，想尽办法到处买书。 能换到票就买新书，换不到票就到回收站淘旧书。一个多月功夫，他们跑遍了长江沿岸的大城市，买三百多套书回来。 十一月份的时候，住在城里的秦家人收到了秦家寨寄过去的信，住的偏远的秦家人，收到了秦家寨寄过去的信和全套书籍。 拿到信的秦家人，有些人难掩激动的情绪，当场大哭出声。 宝山县的秦家人动作最快，收到信后，发动他们所有的关系，私下里到处买书籍，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家人已经开始学上了。 考虑到没有老师教，有秦家人起了个头，把大家聚集到秦家老宅里，找老师给他们上课。白天要上班抽不出时间的，就晚上去补几个小时课。 秦家的房子都借给部队了没错。秦家老宅最里面的那个院子，是秦家的祠堂，常年都是锁着的，有部队坐镇，那些闹事儿的，从来不敢进去。 他们的动作，肯定瞒不过住在秦家老宅前面部队的人。 张卫国好些年没听到秦家人的消息了，听说他们现在每天在秦家老宅上课，他还悄悄去看过，不管男女老幼，都在埋头苦学，都没人注意到他。 张卫国回去跟人说起秦家人，“你说，真能恢复高考？秦家人别听风就是雨的。” “我觉得消息可能是真的，你想想秦家那位族长，现在是神秘事务局的局长，这两三年，去了多少疗养的专家，她能得到一点内部消息，我一点都不意外。” 听兄弟这么一说，张卫国现在心里也有点倾向于消息是真的。 如果消息是真的，他也要坐不住了。 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寄出去几封信，一封是寄给老家的，其他几封是寄给其他地方的战友。 希望他们都能抓住这个机会，从小水池跳入大海。 年底的时候，好些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了上面在商量恢复高考的事情，大部分人不太相信，但也有相信的，当他们着手找教材的时候，才发现一书难求，更别说一套书了。 秦家寨的人，要考大学的人不仅人手一套书，每天还有老师教学，学习条件好的令人发指。 七七年暑假，秦清手下又有一批符合要求的学员结业加入到神秘部队里，在秦清的申请之下，王玄之、秦格、秦渊、秦莎莎、秦雪、杜明德，都被她叫了回来。 王玄之他们现在已经是神秘部队的高级人才。除了秦渊是副局长，这些年一直管理着在外的事务局的人之外，王玄之、秦格、秦莎莎、秦雪和杜明德，现在已经是事务局的八大队长之一。 秦清把他们叫回来，给家在外地的秦莎莎等人放了十天假，回去住几天再回来。 -- 第206页 然后把它们全部打包送回秦家寨，都给她搞学习去。 第81章 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出来后, 外面的形式越来越好，那些没事儿搞东搞西的年轻人都回家搞学习去了，都盼望着自己能上大学, 改变命运。 但第一波感受到外面形势改变的还不是这些年轻人，而是被下放的那些教授们，一个个被人从全国各地请回学校。 春江水暖鸭先知，他们回到工作岗位上这件事，给大家释放出一个更加积极的信号。 恢复高考不是假的, 大家努力搞学习啊！ 国家恢复秩序的态度十分坚定, 即使住在偏远山区的裴永志他们，上面的人也通过秦清联系上了。 但是, 秦家寨的这些专家们现在都不想走。 和裴永志想的一样，他们靠着秦家寨度过了这十年的劫难, 现在正是秦家人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秦炅拍拍裴永志的肩膀, “我知道, 你们是有良心的人。” 裴永志嘿嘿一笑, “不敢没良心啊，在山里住了十年, 我感觉自己身体比十年前还好，这都是托你们家的福。” 秦炅哈哈一笑, “咱们有这个机缘当十年邻居，都是上辈子修的福气。” “可不是嘛。” 和秦家人认识这么多年，他越来越相信玄学那一套。说不准这都是上辈子修出来的福分，应到了这辈子身上。 秦家寨的年轻人们一心搞学习, 家长们忙着杀鸡宰鸭, 给他们补身体, 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连帮着秦清照顾孩子的胡嫂子，这会儿都回秦家寨照顾女儿去了。 秦清知道机会难得，不仅王玄之他们被她送回秦家寨搞学习，连秦澜、秦汉和爱华都被她送回去了。 爱华觉得自己脑子笨，肯定考不上大学。 胡嫂子一边给女儿做好吃的，一边给女儿打气，“我也不求你要考个什么好大学，就是考上中专、大专也成。” “可是我学不进去。” “能学多少学多少，这么多厉害的老师教你，再差能差哪里去？再说了，等咱们以后回宝山县，你胡家那边的小子如果考上了，还不得羞辱咱们娘俩，骂你没出息？” 爱华握紧拳头，“不行，不能让胡家看不起咱们。” “对，就要这样的气势，一定要比胡家人强。” “嗯。” 胡嫂子给女儿打完鸡血，回头拿锄头去山上找野山药，这个和鱼头一起炖，特别滋补。 秦清身边的人都回秦家寨了，家里两个臭小子全靠她照顾，每天都把她搞得手忙脚乱的。 两岁多的孩子，每天精神头足得很，一起床就要出去溜达，秦清不起床，两兄弟就守在她门口，大哥秦锦自己不惜的动手，指使弟弟砸妈妈的房门。 秦锋从小力气就大，一脚踹在房门上，门都要抖三抖。 秦清被吵的没办法，拉开门，秦锦萌萌地仰头望着她，秦锋朝她笑。 “妈妈，我们出去玩儿吧。” “去食堂吃饭！” “不不不，去奶奶家吃！” 众所周知，秦清不会做饭，自从胡嫂子和爱华走了之后，他们一家四口要么去公婆家蹭饭，要么去食堂吃饭。 每到饭点儿，母子三个商量好去哪里，甩着小手手就出门。这都成了家属院的一景了。 这个年代，不管做得好不好吃，女人们都会做一点。像秦清这样的，孩子都养了两个了，还不会做饭的，简直太少了。 偏偏人家命好，连做饭都不会，家里长辈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真是羡慕死个人。 “早上你们爸爸不是给你们冲了奶粉吗？还吃了饼干，这么快就饿了？” “饿～” 秦锦把一个饿字，吼出了三路十八弯的效果。 秦清没办法，给他们穿好外套，一个个带下楼。 “现在还没到饭点儿，食堂和你奶奶家都还没开饭，要不我给你们再冲一杯奶粉垫一垫？” “不，妈妈做。” 秦清冷笑，“要我做饭？” 两兄弟齐点头。 “呵，你们爸爸都没吃过我做的饭，你以为你们能？” 秦锦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就想吃妈妈做的饭。” 秦锋嗓门比哥哥大，吼着我要吃肉肉，母子俩隔得太近，嗓门大的震的秦清差点耳鸣。 “好好好，吃肉！” 秦清找了一个借口，“咱们家没肉了。” “哼，有肉，我见胡奶奶拿过。”秦锋拉着秦清进厨房，他指着柜子里的那个坛子，“里面有肉。” 哦，上次胡嫂子做的坛子肉。 揭开盖子，坛子上面被猪油封住，看不到里面的肉。 秦清看到墙角还有一堆土豆，斜眼看两个臭小子，“真想吃我做的饭？” “想吃！” “好，我今天做给你们吃！” 秦清撩起袖子，拿起菜刀，老大和老二吓得往后面退了一步。 “我先切土豆还是先洗？” 秦锦连忙说，“先洗，胡奶奶每次都是先洗再切。” “哦。”秦清把土豆扔进盆里，再倒半盆水进去。 “你们两个，把土豆洗干净。” 老二不干，“不是说你做饭吗？” “我说我做饭，又没说我洗土豆。”凶完儿子，秦清想起一件事，“对了，还要做饭。” -- 第207页 烧炉子秦清是会的，点燃炉子，再把锅放上去。做干饭技术难度太大，做稀饭她看一次就会，加水和米嘛。 “把米洗了。” “哦！”老大撅起小屁股，去洗米。 秦清满意地点点头，“干得不错。” 饭煮的差不多了，可以做菜了。 秦清动作很潇洒，土豆全都砍成块儿，大大小小都有，然后全部丢进砂锅里，再从坛子里捞出几大块肉一起放进去。盖上盖子就开始煮。 老二陶醉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过了一会儿，空气里面有一点烧糊了的味道。 老大赶紧提醒妈妈，“快给土豆里加水。” “来了，来了。” 秦清手忙脚乱去揭锅盖，砂锅的盖子已经被烧烫了，秦清一不小心把手烫了，她下意识丢掉了锅盖，砂锅盖子碎了一地。 来不及了，她顺手拿起汤勺，把隔壁锅里的米汤，往砂锅里转移。 老大看到汤差不多了，赶紧拉住妈妈，“汤够了，不要加了。” 老二吓得拍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 秦清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吓死你老娘了。 砂锅锅盖摔碎了，母子俩从柜子里面又找到一个砂锅，把盖子拿出来，先给这个盖上。 土豆炖肉，这下进入正常炖肉环节。 唐怀野在食堂没看到老婆和儿子，打了饭端回家，刚走到院子里，就闻到空气中的香味。 他赶紧进屋，客厅里没人，放下饭盒去厨房，看到他老婆和两个儿子蹲在砂锅前面。 “熟了没有，我好饿呀！”这是老二。 “应该熟了吧。”这是老大。 秦清出于第一次做饭的谨慎，“要不再等等？” 老大提醒妈妈，“再等锅里没有水了，土豆又糊了。” “是哦。” 唐怀野笑开了怀，“你们三个在这里做什么？” “爸爸！”老大、老二朝唐怀野扑过去。 秦清不自在地摸了一下头发，“我在做饭。” “不是，我和哥哥做饭，妈妈帮忙。” 秦清瞪眼，“怎么不是我做的？土豆是我切的，肉是我放下锅的，炉子都是我烧的。” 看到妈妈凶巴巴的表情，两兄弟闭嘴了。 惹不起哦，惹不起！ 唐怀野笑着道，“让我看看你们做成什么样了？” 唐怀野用布包着揭开盖子，看得出来，里面有土豆和坛子肉，砂锅边缘的土豆有点焦了，但整体看起来还好。 他找筷子尝了一块。 母子三人眼巴巴地望着他，“怎么样？” “好吃吗？” “肯定好吃吧。” 唐怀野一口吞下去，“好吃，就是缺点盐。” 秦清强行挽尊，“我本来就打算，起锅的时候再放盐的。” 唐怀野也没拆穿她，“好，你这么辛苦做饭，我来帮你放盐行不行？” “好吧。” 母子三人先去餐桌前坐好，唐怀野把饭菜端上桌，再把食堂打回来的菜放在一起，一人发一双筷子。 “开吃吧。” 母子三人先吃他们自己做的土豆烧肉。嗯，土豆有点软，但是肉还是好吃的。 自己做的饭菜就是格外香啊。 吃饱饭，母子三人躺在沙发上消食，指使屋里唯一一个姓唐的洗碗。 唐怀野温柔地看了一眼秦清，乖乖去厨房把碗洗了。 他洗完碗，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秦清给他让了一点位置，唐怀野挨着她坐下。 秦清靠着他的肩膀，“做一顿饭累死我了，还把我手烫了。” “烫哪里了？让我看看。” 秦清伸出手，左手白嫩的拇指和食指的指间，红红的一片，把唐怀野心疼的不行。 “刚才你怎么不说？忍着不疼？” “还好。”这点疼痛她还能忍受。 唐怀野看到有点受不了，去把烫伤膏找出来，细心地给她抹上。 唐怀野回头凶两个儿子，“你们怎么照顾妈妈的？” 秦锦被爸爸吓着了，拉着弟弟的手，“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妈妈做饭。” 老二勇敢认错，“是我，我想吃肉，才让妈妈做的。” 秦清拉着唐怀野的手，“别生气，他们这么小，知道什么呀？再说了，要不是烫了一下，我还不知道我有做饭的天分呢？我以为我自己只会吃。” 虽然才两岁多，但心眼儿一点都不少的兄弟俩，顿时觉得他们妈妈对自己的认识不太正确，这就叫有做饭的天赋了？ 唐怀野搂着她，“你做一次饭就行了，以后别惯着他们。” 秦清笑出了声。 有了这一次经验后，秦清再也没有下过厨，两个孩子依然只有两个选项，去奶奶家吃饭，或者去食堂吃饭。 田雨的手艺也就比食堂的大锅饭好一点，秦锦和秦锋兄弟俩一直都是吃着胡嫂子做的饭菜长大，跟他们妈一样，挑嘴的很。 两兄弟心心念念着胡奶奶，秦清也想得很。胡嫂子才走两个多月，他们母子三人都瘦了一圈。 十月份下旬，恢复高考的消息正式登报，大家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秦清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好，准备带上两个儿子回秦家寨住一段时间。 唐怀野心有不舍，但是也只能送他们上车，“回家多吃点儿，别再瘦了。” -- 第208页 “知道了，你快去忙吧，我们很快回来。” “很快是什么时候？” “很快就是高考过后。” 到时候高考完了，胡嫂子就可以跟着她下山了。 唐怀野在心里算了算，离高考只有一个多月了，时间不算长。 秦清带着儿子回到秦家寨，不用秦清指点，秦锦、秦锋两个小家伙每天到处蹭吃蹭喝。 现在正是备考的关键时间，家家户户的伙食都开得好。 这天，秦炅来找秦清，“这两天就要开始报名了，咱们在这里考试还是回宝山县考试？” “按道理说，我们现在的户口都落在秦家寨，应该去市里考试，但是咱们秦家寨人多，下山进城都不方便。你看，能不能跟上面说说，我们先把户口转回宝山县备考？” “我去问问。”按照现在的规矩，他们是不能随便把户口转走的，但是特事特办，也不是不能操作。 再说了，他们秦家人后面肯定都要回去的，提前一点时间也没问题。 秦清把孩子交给爸妈看着，她下山一趟，给上面打了一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电话就打回来了。 因为秦家这十几年对部队作出的特殊贡献，领导特别嘉奖秦家人，允许他们把户口转回原籍。上面给秦清批一个条子，秦家人拿着这个条子就能办下来。 同时还告诉秦清一个好消息，张卫国他们上个月月底已经调去东北了，房子腾出来了，他们回去刚好住。 “谢谢领导们对我们秦家的关照。” “呵呵，比起秦局长对国家的贡献，这些都是小事情。” 上面的领导们早就想请秦清回北京，没想到这次转户籍刚好有这个机会，双方都满意。 等晚上唐怀野回来，秦清跟他说要回北京的事，这一次走可能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唐怀野笑着道，“不用那么久，我下班之前接到通知，我一周后也调回北京。” 秦清惊喜道，“真的。” “嗯，连爸爸都说，是托你的福。” 秦清想通了，“原来如此，我说呢，几百人转户籍也不是小事儿，还是从农村往城里转，他们这么轻易就给办了。” “那也是看在我媳妇儿厉害的份上，都求着你回去。” 秦清笑了，“你回去是什么职位？” “还是副师长，平调去北京军区。” “那也挺好，爸爸和大哥呢？” “爸爸和大哥要留下，爸爸的意思，他可能要在西南军区干到退休。” “那也没几年了，爸爸快五十了吧。” “嗯。” “很快我们一家人就要在北京团聚了。” 秦清第二天走之前，给宝山县的县长那边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们，经过北京那边特批，秦家人最近就会回来落户，到时候还要报名参加高考。 “嗯，我们知道了，我们都盼着族长你们回来。” 挂掉电话，秦枚高兴的站起来，在办公室绕圈，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太好了，族长要回来了。” 没错，现在宝山县的县长是秦家人，前年县长退下来，因为秦家人的努力，还有和秦家交好的一些人支持，秦枚接任宝山县县长。 听到秦家主支的人要回来的好消息，下班后，秦枚跑了一趟老宅，“族长要回来了！” “什么？”屋里背书的人都抬头看他。 “我说，族长他们要回来了。下午族长给我打的电话，上面特批，秦家寨全族的人，马上就会回来，还要报名参加高考。” “哈哈，太好了！” “我昨天还在愁，族长他们在山里怎么报名参加高考！” “咱们族长就是厉害！” “大家也别闲着，有空收拾收拾院子，等族长他们回来刚好住。” 秦枚招呼大家，“各家买一些粮食、煤炭放在屋里，从我这里走账。” “那哪儿行，你家也要过日子，我们一家出一点。” “嘿嘿，不用我出钱，到时候族长统一结账。” “那就好，我家没什么钱，给族长出出力也行。” 当天晚上，在老宅补习的人回家后，消息很快就传出去。 秦家人要回来了！ 第82章 第二天, 闲着在家的婶子们，从自家拿上扫帚，欢欢喜喜去老宅打扫卫生。 其实之前部队的人走的时候, 把屋子都打扫了一遍，他们现在就是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没打扫干净。 婶子们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自己家男人带上, 虽然用不着他们打扫卫生, 但是老宅里面总有一些桌椅板凳缺胳膊少腿的，还有门窗, 总有需要修补的地方。 一群上了年纪的人，一边热火朝天地打扫卫生, 一边说起族里的事儿。 “都十来年没见过秦炅那几个老家伙了，不知道还在不在哦。” “怎么不在, 夏天的时候, 我堂侄子写过信回来, 说族里的族老们泡了族长弄的那个药澡之后，身体好得很, 原来走路还要拄着拐杖的人，现在不用拐杖也能走路了。” “哎哟喂, 那可真是高寿，他们几个现在年纪最大的人，年纪也有九十出头了吧。” “那可不。” “哈哈，咱们秦家说不定还能出一个百岁老寿星呢。” 秦清回到秦家寨, 宣布搬家的事情, 秦家寨都沸腾起来了。 -- 第209页 “族长, 我们可以回宝山县了？” “嗯，已经联系好了，我们早点回去，你们还要赶着时间去报名。” 几个族老高兴的又哭又笑，“没想到啊，我老头子还能活到回去的那一天。” 秦清微微一笑，“大家别耽误，赶紧收拾起来。”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家收拾。” 秦森哎呀一声，“我们地里的粮食怎么办啊？” “先回去，等明年夏收的时候咱们再回来。” “就是，就是，孩子们考试重要。” “猪呢？还有家里的鸡鸭。” “这么着，咱们先走一批，留下一些人先住在寨子里，帮大家养着猪，等考完试，咱们再一起回来过年，吃杀猪菜。” “好好，这样好。” 秦炅吆喝一声，“要留下的先到我这里来报名，我合计合计。” 秦澜把手里的书递给哥哥带回去，她先去帮老族长的忙。 秦清回到家，秦锦、秦锋跑进来，“妈妈，我们也要去宝山县吗？” 秦清摸摸两个儿子细软的头发，“要回去。” 秦锦着急，“爸爸呢？爷爷和奶奶呢，还有太爷爷太奶奶？” “爸爸也去，爷爷和奶奶要留下，太爷爷和太奶奶还没决定好。” 两个孩子抱着妈妈的腰，“我想大家都去。” “嗯，妈妈也想呢。” 夏月喊了一声，“清清，你秦构叔找你。” 秦清放开两个孩子，“你们出去玩儿，妈妈有正事儿。” “哦。” 秦清招呼秦构、杜明他们进来。 “族长，你们回宝山县，我和杜明也打算回上海了，家里的房子现在是什么样儿，我都还不知道呢。” “现在回去也好，听说现在在清算房子，你们的房子说不定被哪家占了。” 秦清又说，“你们回去忙房子的事儿，也没空管孩子，秦雪、杜明德跟我去宝山县，他们都在那里报名考试。” “好，谢谢族长。”秦构和杜明原来就是这样考虑的。 “有事儿解决不了就去找董大成，你们认识他吧。” 秦构点点头。 “那就好，有解决不了的事儿再给我打电话。” 秦构嘿嘿一笑，“族长放心，这点事儿都解决不了，我也白活了这么几十年。” 杜明攀着秦构的肩膀，“我可没有你厉害，都要靠你了，我家的房子，还有好多是你们秦家的。” 说到这里，秦清进屋把房契拿出来，交给杜明，“你去要房子也要有个凭证。” 杜明接过来，“好，等我吧房子处理好后，就落到您名下。” 送走秦构和杜明，其他的秦家人也找来，他们的家大多数都在上海，打算这次坐船一起回去。 “这些年来，多谢族长对我们的关照。” 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他们早就从族里分出去了，在秦家寨居然和大家是一样的待遇。 外面水生火热的，他们却能在这里多的安稳，这都多亏了他们姓秦。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虽然你们早就分出去了，但毕竟是秦家人，一个家族出来的，大家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别的不再多说了，我提前祝你们都有好前程。” “哎！”大家哽咽着应了一句。 说起来年纪都挺大了，被族长这么一说，眼泪止不住的流，丢人！ 这次走的急，大家带上一部分粮食和衣物，第三天就准备出发了。在前面的渡口边，唐德生和方若都在那儿等着他们，他们也要坐船回北京。 唐怀野还有两天才走，他坐火车回去，火车上太挤，哪里有坐船舒服。 “太爷爷、太奶奶，我们好想你呀！” “哎，宝贝儿，我们也好想你们。”方若欣喜地抱着两个孙孙，高兴的不行。 秦奶奶笑呵呵地跟两人打招呼，“从清清和阿野结婚后，咱们有四年多没见了吧。” “是啊，老姐姐身体可好。” “好得很，原来身上有点小毛病，泡了清清弄的那个药澡，身体一下就舒坦了。我和老头儿还在说呢，没想到我们命这么好，以后啊，无病无痛地去了，也不拖累孩子，自己也不受罪，这一辈子就圆满了。” 老年人不怕说这些生啊死啊的事儿，都这把年纪了，没什么好忌讳的。 老姐俩手拉着手，“谁说不是呢，咱们俩想到一处去了。” 不爱听两个太奶奶说话，两个小不点儿，嘻嘻哈哈地跟着两位太爷爷去看叔叔们抓鱼，那个可有意思了。 船到了上海，秦构、杜明他们先下船，秦渊、秦格、秦莎莎三人也下船了，他们说好了，要回老家考试，从上海回老家方便。 他们这几个月都复习的差不多了，最后一个来月，他们自己在家复习也行。 船重新扬帆起航，载着一船思乡人，摇摇晃晃往北面开。 宝山县的秦家人，日盼夜盼，终于在一天下午，把族长们盼来了。 “哈哈，我回来了，大家这些年可好！” “哎呀，老哥哥，没想到咱们还能活到相见这一天。” “这算啥，老头儿我还能活个十年呢。”老爷子精神矍铄，一点儿不服老。 “婶婶！” “大哥！” “秦爷爷！” -- 第210页 “姑姑，我想你了！” “大侄子，你啥时候结婚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秦家老宅的大门粉刷一新，十年不见的亲朋好友，热热闹闹地围在门口叙旧，说到动情处，忍不住热泪盈眶。 十年了！ “好了，大家有话咱们后头再聊，开祠堂，咱们要好好祭拜一下祖宗。” “老族长说的是，前些天祠堂就打扫好了，就等着请祖宗牌位了。” 当年他们走的时候，祖宗牌位都被带走了的，这次回来，也是秦清一个一个地把排位放进箱子里的，现在也要她亲手拿出来。 秦锦和秦锋兄弟俩手牵着手，和族人们一起注视着妈妈的动作，那些牌位上面的字他们还不认得，也不知道妈妈在干什么，但是他们知道，现在不能乱说话。 摆好牌位后，秦家人换好装束，庄重地祭完祖先，这才算他们彻底回来了。 好多人围在秦家老宅大门口向里面打望，有些自以为懂的人，跟后面的人解释，“秦家的那个族长，带着秦家人祭祖呢。” “喔唷，秦家人胆子真大，这个时候还敢搞封建这一套，也不怕被拉出去批斗。” “呵呵，不说批斗，你敢去贴个大字报试试？” “你以为我真不敢？” “我赌你就不敢，你眼瞎呀，没看到咱们宝山县的县长都没资格进去，祭祖的时候都只能站在院子里？” “县长这么大的官儿还不能给祖宗磕头？” “呵呵，所以说你傻！” “够了，王二麻子，我啥时候得罪你了，说话阴阳怪气的，有意思吗？” “滚！” 这时候，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姑娘家挤进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要想看热闹不自己早一点排队？这时候挤什么挤？” 被旁边的人推搡了一下，孙霞连忙道个不是，“不好意思，我是秦家的亲戚，知道他们回来了，特意赶回来的。” 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哟，你是秦家的亲戚啊，哪家的？你是宝山县的人吧？你跟我们说说，我王二麻子跟秦家当了几十年的邻居，宝山县的秦家人，没有我不知道的。” 孙霞没有搭话，一个劲儿地垫脚往里面看。 “姑娘，你说说嘛，我去给你报信儿，看到没有，守门的那个，我跟他熟的很，从穿开裆裤就认识。” 孙霞犹豫了一下，说了句，“我是孙家的。” “孙家？”王二麻子一拍脑袋，“你爸是孙虎吧？你妈是秦灿的女儿？” 旁边的人听到秦灿，哎哟一声，“秦灿当年死的可惨了，批斗的时候被人弄死了，直接死在大街上。” “就是秦灿的女儿举报的！” “我的天哪！” 众人都盯着孙霞，“你还有脸说是秦家的亲戚？我是你就赶紧跑，小心秦家人出来弄死你。” 孙霞弱弱地辩解道，“上一辈儿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二麻子脸色都变了，“这是为了攀上秦家，连爹妈都不认了？” “懒得跟你们说。”孙霞呆不住了，撂下一句话就跑了。 众人又聊开了，“我听说秦灿老爷子死了之后，秦梅现在瘫在家里，连门都出不了？” “呵，这就是报应吧。” 王二麻子左右看了看，小声八卦道，“不止秦梅，孙虎也成了跛子，还有当年害死秦灿那个革委会主任，我记得好像是姓苗吧，后来也惨死在茅坑里。” “我也知道这个事儿，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后面上台的人才不敢闹，咱们宝山县比周围其他地方安生多了。” 王二麻子朝秦家抬抬下巴，“要就要感谢秦家人了。” “你又知道？” 王二麻子嘿嘿一笑，“你们别忘了，秦家人是干什么的？” 周围的人安静下来，回头想一想，背脊发凉啊！ “走走，我家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我去看看肉铺还有没有肉卖，买上半斤，给我家儿子补一补，读书太劳神了。” 前后两三分钟，围在秦家老宅门口的人，散的一干二净。 秦家老宅里面，祭完祖，大家坐下聊一聊，顺便做一下安排。 秦清招呼秦枚过来坐，“高考报名什么时候开始？” “已经开始了，还有几天就要结束了。” 秦清回头把秦澜叫过来，“明天上午，你带着家里人去把名报了。” “是，族长。” 秦清又问起宝山县其他秦家人学习的问题，秦枚说，“族长的信送来早，孩子们早早买到了书，族里的人也在帮着大家复习。” “那就好，高考之前，大家都到老宅来学习，族里中午给大家提供一顿饭。” “谢谢族长。” 把当前最要紧的事情安排好，时间不早了，大家各回各家，还有事情要忙。 秦锦拉着弟弟跟在妈妈身后，抬头问妈妈，“这是我们的家？” “嗯，妈妈是在这里出生的。” 秦炎回想起孙女小的时候，“那时候啊，你妈妈吃饭可挑嘴了，但偏偏那时候还没什么吃的，你们外公外婆啊，着急的不行。” 秦清会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都不敢置信。 那时候，她才来到这个时代，身体不好，还要操心一大家子，饭菜还不和口味，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 第211页 有时候想过，干脆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说不定还能回到她熟悉的那个世界。但是，她一想到如果她死了，爸妈那么爱她，得有多伤心啊！ 夏月眼眶有点红，“那时候我都怕孩子活不下来，万幸，老天爷保佑，清清长大成人，还结婚生子了。” 田雨劝慰道，“都过去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秦润疑惑地望着爸爸妈妈，“我怎么不记得和姐姐在这里住过？” 众人哄堂大笑，秦森笑骂一句，“你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呢。” 秦锦有点嫌弃这个小舅舅，算数都算不清，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秦润不怕被大人笑，他跑过来拉两个外甥，“走，舅舅带你们去买好吃的，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看到街上有卖大白兔的。” 哥俩很想去，渴望地回头看了一眼妈妈。 唐德生拍板，“不用看你们妈，太爷爷给你们买，走！” 秦清无奈道，“您少给他们买点，小孩儿糖吃多了不好。” “那是奶糖，和一般的糖不一样。” 方若瞪了老头子一眼，“奶糖还不是糖？” 秦润看了一眼大人，催着两个外甥，“走走走，我们快走。” 唐德生一回头，三个小家伙都跑了，他赶紧追上去，“你们等等我。” “老头子走慢点儿，别摔了！” 唐德生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小跑着跟上去。 秦清回头，望着熟悉的院子，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秦清拉着方若的手，“奶奶，等过两天家里安顿好了，我带着秦锦、秦锋跟你回北京。” “好，不着急，你先把这里安排好了。” “嗯。” 秦清到了宝山县的消息，当天就传回北京了。 秦清不着急，那些个领导们急的上火。她那么大的宅子在北京摆着，怎么不着急来北京呢。 一个领导温和道，“你们别急，唐家那个小子过两天就来北京了，秦清不会在宝山县长呆，很快就会来的。” 孙霞回到家，她妈躺在床上叫骂，女儿一点儿都不孝顺，全是赔钱货。 孙霞往厨房瞅了一眼，妹妹孙晓花在厨房烧水，指定她妈又拉床上了，晓花在厨房忙着，没来的及给她换尿垫子。 过了一会儿，她爸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一脸阴郁的样子，孙霞不敢往前凑。 “听说你今天请假了？不知道请假要扣工资吗？老子找关系送你进工厂，你就是这么上班的？”孙虎作势要打她。 孙霞赶紧跑开，“爸，你别打我，我请假是有原因的。” “个贱皮子，赔钱货，你能有什么原因？” “秦家，秦家回来了！” 孙虎咬牙，“秦家，我们家有今天就是因为秦家！” 一股气在胸口发不出来，孙虎操起棍子就往孙霞身上揍。 屋里孙霞她妈不敢闹腾了，害怕揍到自己身上。 秦家老宅里，秦檀带着儿女给老父亲烧纸钱。 “爸，我回来了！您好好地去投胎吧，害死你的孙家没落到好，都是现世报啊！” 秦灿死的时候，秦济、秦温、秦溪都十几岁了，他们都还记得爷爷那个时候的样子。 一家人默默地烧完纸，一腔哀思，都随风散去吧。 第83章 秦清在宝山县呆了三天, 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之后，她就送唐德生和方若去北京。 秦爷爷和秦奶奶刚回到宝山县，舍不得这里的老街坊, 就留在宝山县住着，秦润也留下。 秦森和夏月舍不得女儿，再加上他们家里没有考生，就先跟着女儿去□□着照顾两个外孙。 知道秦清要去北京了，北京那边主动联系秦家, 他们派车来宝山县接人, 直接把秦清一家送到南门胡同秦宅。 秦锦和秦锋兄弟俩好奇地往外面看，漂亮的朱漆大门洞开, 几个笑盈盈的婶子站在那儿，好像是在等他们。 秦森先下车, 把孙子抱下来，夏月已经和人寒暄上了。 “好多年不见了, 你们看着还这么年轻。” “哈哈, 老了, 比不得你哦。”他们前两年被叫来照看族长的房子，今天总算等到族长回来了。 秦清朝她们点点头, “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 我们就是隔几天打扫一下卫生。”再说了，他们因为姓秦得到的东西，和做这点事儿相比，不值一提。 特别是最近几年, 因为族长越来越受重视, 他们秦家的名声在这里也越来越响亮, 他们家里的人，升职机会都比别人多一些。 第一次来秦宅，两个小家伙一点都不认生，从前门进去后，甩开小腿腿往后院跑。 后院有一座超大的花园，有池塘，还有古朴漂亮的游廊相连。院子里古木参天，即使现在是冬天，看着景致也不差。 唐德生和方若都顾不得其他，放下东西就去参观。 方若感叹道，“我还不知道北京城里面，有这样好的院子。” 唐德生也喜欢这个院子，尤其喜欢池塘，问看顾房屋的人，池塘里面有没有鱼？ “有鱼，去年过年的时候我们还捞了不少，今年开春的时候，又撒了一些鱼苗进去。” 唐德生哈哈大笑，“明天我去买鱼竿儿，端一个火盆过来，一边烤火一边钓鱼。” -- 第212页 负责送他们过来的司机是个当兵的，他们帮着把行李搬到屋子里后，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一个叫方红旗的人留了下来。 “领导交代我，以后负责给您开车。” “你是属于国安那边的？” “是的，局长。” 秦清点点头，“你有地方住吗？” “有，我住在单位的宿舍里。” “你也看到了，这边院子大，房间多，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搬过来住，自己选个房间。” “谢谢秦局长。” 秦清去后院找爸妈他们，院子太大了，她走了十几分钟都没看到人。神识撒出去，才找到他们。 爸妈在厨房收拾东西，准备做饭，爷爷奶奶在后院池塘边，两个小子在一棵大树下打秋千。 秦清先去找爷爷奶奶，“这里地方大，您二老就先别着急回去了，先在这里住着，过两天等那边收拾好了，再回去行不行？” 唐德生立马应下来，“行，怎么不行，那边家里这么多年没住人，不定变成什么样了。” 于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秦宅住下，大家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做。 唐德生每天的时间，大多耗在在池塘这边。方若喜欢出去逛街，偶尔还回去芳草路那边，收拾收拾房子，反正不着急，慢慢弄。 夏月则喜欢去逛菜市场、供销社，现在家里不缺票，只要看到有好东西，都给买回来，不能缺了外孙的嘴。 秦森空闲的时候，就带着秦锦、秦锋兄弟俩满北京转悠。 孩子才两岁多，走不了太远的路，秦森去回收站淘了两个轮子回来，做成一个小车斗，安装在自行车后面。秦森还在车斗里面安了两个小板凳，这就是秦锦、秦锋的专属座椅。 唐怀野刚到北京，去单位报到完后回家，就碰到秦森骑着他的改装车，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爸，你们去哪儿？” 秦森回头，“阿野回来了，我带他们出去转悠转悠，你先回去吧。” 秦锦、秦锋一点都不想念好久不见的爹，嘻嘻哈哈地吆喝着，“走了哦！” 两个臭小子！ 唐怀野回到家里，这时候只有他爷爷在家，宅子太大，他连他们夫妻俩的房间都没找到。 唐德生给他指路。“从这条路一直走到底，然后左拐，看到一个院子，上面写着碧涛院，就是你们的房间。” 碧涛院多古树，秦清喜欢那个院子。 “只有您一个人在家？” “嗯，你奶奶和你丈母娘早上就出门了，你丈人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买烤鸭去了，清清一早去了单位。” 唐德生突然笑着道，“活了大半辈子，我和你奶奶没享到你爸爸的福，居然沾你的光，过上了好日子。你日子过的顺畅，肯定有不少的人，到你面前说些酸言酸语吧。” 唐怀野轻笑一声，还真不少。今天去单位报到的时候，后勤部的一个人还暗指他吃软饭。 “哼，他们那个德行，想吃软饭还吃不上呢。你别管他们，夫妻俩好好过日子，把工作干好，你们两个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爷爷您别操心，我心里有数。” “知道就好，回去休息吧，中午等你丈母娘回来给你做顿好吃的，你丈母娘可心疼你了。” 唐怀野笑了，“我先回去了。” 从清清当上神秘事务局的局长开始，唐怀野就只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妻子的光芒越亮眼，到他面前说闲话的人就越多，现在这点酸言酸语，他还没放在眼里。 无论他们如何说，都改变不了，他是清清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爸爸的事实。也破坏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此时，秦清正在某个办公室里，等了一会儿，一个秘书过来请她，领导刚开完会，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见她。 “领导，秦局长到了。” “请进来。” 秘书推开门，秦清走进去，看到一位慈祥的老人，温和地看着她。 秦清只是用眼睛看，就知道他现在身体很难受，消瘦的身体正在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病痛折磨。 同时，她也感受的到他身上浓浓的杀伐之气，看得到他身上闪瞎眼的功德。 “你就是秦清吧，好多年前就听说过你，可惜，我身体不好，工作又太忙，一直没机会去西南，当面见见你。” 秦清微微一笑，“有缘的人总会相逢，咱们现在不是见到了嘛。” 老人哈哈一笑，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止不住地咳嗽，最后还咳出血来。 旁边两位像是保健医生的人，着急得不行，喂了老人一颗药，没有效果。 “要不让我试试？” 屋里的几个人都看着她。 “不行！” 老人摆摆手，让周围的人都散开，“请秦局长给我看看。” 秦清给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伸手给他把脉。这具身体千疮百孔，一般的救治对他已经没有效果了，秦清她不是神，她能做的也很有限。 “您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我的法子也没办法彻底治好您，但是能减轻您的痛苦，让您在后面的日子里过的舒服一点。” 老人微微一笑，“听说秦家玄学传家，不知道秦局长能不能给我看看，我这个人命运如何？” “你这一辈子，活到现在，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 第213页 “你说的对，是我老头子看不清了。你给我治吧，生死有命，没人能超脱其间，秦局长，你说是不是？” 秦清点头，“无人能例外。” 从办公室出来，一个保健医生跟着她，“秦局长，领导的病要怎么治，您跟我说说，我们都尽量配合。” 秦清微微一笑，“很简单，我回去配个药浴，每隔三天给领导泡三个小时，泡三次就可以了。后面我会给你一瓶养气丸，还是每三天吃一颗。” “听说其他的专家去西南疗养，只泡一次就能好？” “他身体什么情况你们应该一清二楚，药量太重，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是这样，我们了解了。” 秦清回到家后，她要的药材和刚做好的木桶已经送到家了。 秦清先配药材，送来的药材里面，有两味药材年份不够，达不到效果。 “我们马上去调药材，请您稍等。” “不着急，天黑之前送过来就可以了，我下午还有其他事。” “好的。” 秦清这里开了一个头，接下来半个月，她当面诊治了四位老人，对他们秦清都是一样的话，医生能治病但不能改命。 几位老人都有心理准备，没有难为她。 有一天，有位领导的保健医生跟她说，“领导们要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听说你三四岁就能给人算命看病？” 秦清微微一笑，“玄学方面的天赋可能是祖宗保佑，但是中医这方面，我也学了好多年才能勉强出师，研制出这个强身健体的药浴，也就是前几年的事情，那时候已经晚了。” “是啊！” 对于他们的各种试探，秦清都不曾理会，她也管不了。 毕竟，生死的事情，是命不是运。 改不了！ 秦清这段时间，频繁往景山那边去，有心人看在眼里，大家心里已经把南门胡同秦家，列在一等家族里面，轻易不能得罪。 除了给人看病之外，秦清的主要工作还是神秘事务局的局长。 她到办公室之后，秘书递过来一份文件，上面写着这几年陆续从秦清手里毕业的学员详细情况。 名单上一共一百五十二位，有九名在出任务中死亡，二十一名重伤。 重伤的人秦清都见过，还给他们治过伤，虽然不能去一线，但是他们有的被秦清返聘到学校当老师教新的学员，也有的领了一笔钱回老家发展。 秦清看着伤亡名单皱眉。 秘书轻声道，“咱们单位的伤亡比例，在这里算最低的，毕竟他们执行的不是一般的工作。” “死亡的那九个人，家里人都安排妥当了吗？” “安排妥当了，不止我们在关注这个事情，咱们局里其他同事也很关心这个事儿，抚恤金都发放到位。” “还有一个情况你们要注意，那些伤残退伍回家的人，他们可不是一般的人，要给他们建立档案，随时掌握他们的情况。” “好的，这个事情我会上报处理。”秘书小心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还有一件事，上面领导都在问。” “什么事？” “就是秦副局长他们的事儿，他们休假时间已经超过半年了，行动局那边来打听过好几次了，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高考过后吧。” 王玄之他们是她的外门弟子，作为师父，她为他们考虑多一点是应该的。作为一把刀，说不准哪天就卷刃、折了，她一定要让他们去考大学，也是为她们以后做打算。 此时，距离高考只剩两天了，在老家备考的秦渊心里有些紧张，生怕没考好，让师父失望。 他刚回家的时候，第二天就有人联系他，有些是以前执行特殊任务的老搭档，有些是上级领导，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现在已经是副局了，考大学对他来说不是最要紧的事，让他赶快归队，好多事等着他干。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直接联系他，肯定是不敢联系他师父，或者知道说不动他师父，又希望他能主动归队，这样师父就管不着。 他考虑了几天，他不能这样做。 家里人知道后，也觉得他做的对。 秦渊爸爸说，“就说你大哥厂里升职，学历高的升职空间更大，你们单位可能也差不多。你师父有远见，考虑的没错。” “就是，你们单位不是一般的单位，你要是受伤退伍回来，有个毕业证以后也好干点其他的。” 秦渊坚定地点点头，“我们半年没归队，师父给我们几个顶着压力，我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秦渊考大学获得家里鼎力支持，秦莎莎就遇到了一点麻烦。 她工资高，还在部队工作，加上现在年纪不小了，她妈总想抓紧时间给她相亲。 “妈，你别闹，我在复习呢。” “不着急，你从小成绩好，又学了这么久，肯定考得上。这次给你介绍的对象是公安局的，你去见一见，又花不了多少时间。” “等我高考完行不行？” “高考完，你不是马上就要回部队吗？哪里来的时间？少给老娘打马虎眼儿，换一套衣裳，现在就去。” “不去。” “你去不去？” “就是不去。” “嘿，我还惯得你，老娘不是为你着想？” -- 第214页 秦莎莎受不了了，打开窗子大喊，“爸，你快来管管我妈！” “怎么了？”秦莎莎爸爸跑进来。 秦莎莎告状，“我妈又要我去相亲，耽误我看书。” “你看你的书，我跟你妈说说。” 秦莎莎爸爸直接把她妈拉出门，夫妻俩回到房间，关上门。 “咱们不是说好了嘛，不给莎莎相亲，你都答应了，怎么又反悔了。” “嘿，那是人家条件好嘛，在公安局工作呢，莎莎她大姨说，小伙子明年就能当副局长。” “少听莎莎她大姨吹牛，有好的小伙子她不留给自己的女儿，还介绍给莎莎？我可不信。” “那不是条件太好，他们家姑娘够不上嘛。” “你呀，就是眼皮子浅，你没听莎莎说？族长去北京了，莎莎是咱们族长的弟子，她再努力考个好大学，以后在北京找个对象，多好。” “好好好，咱们家你最有远见，我不说了行吧。” 秦莎莎好在有她爸在，最后两天才能好好复习。 宝山县那边，也到了最后关头，就等最后一战了。 高考那两天，秦森和夏月都睡不安生，心里记挂着族里那些孩子，一定要考一个好成绩啊。 秦清劝他们，“咱们家的孩子，多少有点手艺，就算考不上好学校，以后读完书出来，去当个工人也没问题，你们别操那么多心。” “知道了，知道了。” 夫妻俩扭头还是一样，直到高考考完了之后，他们才恢复正常。 过了几天，开始预估成绩了，王玄之、秦渊、秦格、秦莎莎他们都欢喜地跟秦清打电话，说考的很好，估摸着能报一个北京的学校。 王玄之他们师兄妹几个都商量好了，就算要读大学，也要去北京读大学，跟师父挨的近一些。 “那好，你们都到北京来，以后你们平时读书，周末来办公室忙局里的工作，寒暑假去执行任务。” 王玄之当时笑的不行，“师父都给我们安排好了啊，我回家后一直愁呢，上面隔两天联系我一次，尽催我回去工作。” “听我的，先填完报考学校再来北京，其他的你们先别管。” 秦清听完徒弟们报喜后，宝山县那边也统计完成绩了。 他们都没跟族长说，都准备拿到入学通知书后，再跟族长报喜。 第84章 最近家里好消息多, 徒弟和族里的孩子们高考成绩都不错，唐怀野工作顺利，两个孩子也听话, 秦清心情特别好，连工作增加了都挡不住她高兴。 不过，秦清还没高兴两天，宝山县就出事儿了。 有人举报秦家人高考作弊，早上闹出来的事儿, 中午就传的整个宝山县都知道了。 秦枚因为是秦家人, 还是县长，大家都说他给秦家开了后门儿, 他被人拉出去打了一顿，还被贴了大字报。 秦清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秦澜在电话那头，听到族长冷冷的声音, 吓得差点把电话丢出去。她努力控制住情绪, “我们查出来了, 是孙虎传的假消息，您还记得吗？当年孙虎害死了秦灿爷爷。” “我记得。”当时她给孙家门楣上贴了霉运符。 “孙虎给教育局打电话举报我们秦家, 然后其他家里有考生的跟着闹了起来，里面还有苗家的人在搅事儿。中午的时候, 孙虎的大女儿出来说话，说孙虎没有证据，是故意污蔑秦家，想给自己报仇, 因为孙虎说他的腿是因为秦家人断的。” 秦清冷笑一声, 他猜得还挺准。 “父女俩当街打了起来, 孙霞被她爸打的脸上都是血。” “警察局那边怎么回事？” “事情闹的太大，他们说他们管不了。” “管不了就别管了，让该管的人去管。”秦清挂掉电话，给北京的教育局局长打了一个电话，她还记得那个人，也去过西南泡药澡。 电话接通后，秦清淡淡道，“你好，我是秦清。” 宝山县离北京不远，再加上这是十年之后第一次恢复高考，各级领导都不允许出现高考作弊这样的事情。 秦清一个电话过去，当天晚上，教育局的人以及特别行动处的人，就到了宝山县。 根据秦家人提供的名单，连夜把白天闹事儿的主力成员全部集中到一起。 半夜被敲门，门外站着的人，黑着脸，手里拿着一张名单，“你是周二娃？” 周二娃心里有点哆嗦，“是，我是周二娃，你们找我什么事？” “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不去。”周二娃急忙关门。 门外的人根本没有给他关门的时间，直接一脚踹开门，把人抓走。 周二娃的老娘跟在后面喊，“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儿子，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 这天晚上，和周二娃一样被人从屋里带走的人很多，带走人的时候，闹出了响动，让好多人都听到了。 “大晚上的，这是怎么回事？” “你也听到了？” “啊，刚才隔壁抓人的时候，我从门缝里偷看到的。” “不只我们隔壁这一家被抓了，前面那个李二狗也被抓了。” “今晚上集中处理小混混？” “想啥呢？白天的事儿你忘了？” “你说秦家？” -- 第215页 “肯定是！” 周二娃一群人被带到公安局，他害怕的直哆嗦，“我没害人啊，我就占点小便宜，公安同志，你听我说……” 一个个分开审讯，不过一个小时，结果就出来了。 教育部、特别行动处以及公安局的人，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联合行动，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空口无凭的栽赃陷害。 教育局的领导叹气，“这个结果也算好的，我还真以为秦家人作弊了，那位祖宗可不好得罪。” “现在好了，用不着咱们去得罪她，是这些没长眼的把秦家人得罪了。” “看秦局长的意思，是要咱们秉公办理，这事儿直接找秦家人就行了。” “赶紧处理了吧。等天亮了我们还要回去汇报。” 秦家人被请到公安局，秦炅态度很好，既然是污蔑的，那就让污蔑秦家的人到秦家门口来道个歉吧。 但是，其中的主力人员不能轻易放过，伤了秦家人的名声，这事儿不好交代。 “老爷子您放心，我们一切秉公办理，绝不会偏袒谁。” 秦炅呵呵一笑，“那就麻烦你们了。” 这件事最后的处理结果，所有的情节轻微的从犯，第二天都到秦家老宅大门口道歉。 众目睽睽之下，秦家人养气功夫好，没有说什么，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就够他们受的。 至于挑起这件事的孙虎，以及苗家那个大孙子，判了半年的刑。秦家人对这个结果很不满，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判。 宝山县的人看了两天的热闹，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结果，下午还有一场热闹等着他们。 孙虎的大女儿孙霞，求到秦家人门前，希望秦家人看在她帮秦家人说过话的份上，救救她，要不然她爸爸回来后，一定会打死他们母女三个人的。 看热闹的人都觉得秦家该帮，昨天孙霞还大义灭亲了，秦家不能不讲道义。 秦澜心里骂人，脸上还要挂着笑，“你早就知道你爸爸要污蔑秦家了吧，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这样大家都好不是？” 孙霞连忙摇头，“我不知道，我昨天中午才知道的，我相信秦家人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儿，才会……” 看热闹的人打断她，“你怎么知道秦家没作弊？你都没有证据就敢诬蔑你爸爸，你这个不孝女，被打死也是活该。” “话不能这么说，她总算为秦家说过好话吧。” 秦檀走出来，孙霞喊了一声舅舅。 秦檀嫌恶道，“我不是你舅舅，自从你爸妈害死我家老爷子之后，我们就没关系了。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找上秦家，我跟你说，你想错了，我们秦家的门槛，不是孙家的后代能踏的。” 昨晚上公安局的人调查的清清楚楚，孙霞现在这样赖上秦家人，还想借着舆论给自己造势，秦家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秦家的大门在众人面前关上，也把孙霞的算计关在门外。 关上门后，秦润骂了一句，这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秦檀摸摸秦润的小脑袋，“好了，小孩子别管这些事儿，你们自己去玩儿。” 秦炅走过来，“大家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还没报好学校的赶紧去报，别耽误。” “哎，老族长别担心，我知道了。” 宝山县闹那么一出，除了恶心恶心秦家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借这个机会，秦家人的能量也让宝山县的人心惊。 原来他们以为，秦家一走就是十年，就算秦家人再怎么不得了，再有影响力，这都十年过去了，应该没有多少人会买秦家的帐。 没想到现在秦家在北京有人了，比以前更厉害了！ 对这一点，感受最深的人是宝山县公安局的局长，这次的事情是他处理不到位，才让事情闹大。原本他以为自己要下台了，没想到最后还是秦家人帮他说了句好话。以后，要对秦家的事更加上心才行。 时间到了年前，各个大学的录取通知发出来了，宝山县因为离北京近，报考北京附近大学的学生陆续收到了通知书，宝山县的秦家出大风头了。 送录取通知书的邮差，每天都会到秦家老宅门口喊： “秦澜，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 “杜明德，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 “秦温，快来拿大学录取通知书。” “……” 每天邮差到的时候，一群人撵在他后头，跑到秦家这边来看热闹。 “杜明德是谁？不是秦家人啊！” “这个我知道，杜明德是秦家族长的弟子，也在咱们宝山县考的大学。” “喔唷，秦家人不得了啊，这几天都有好几个考上了吧。” “也不全是大学，也有考上大专的，中专的。” “那也很不得了。” 胡爱华拿到自己的大专录取通知书，高兴地抱着妈妈嚎啕大哭，“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胡嫂子双目含泪，欣慰地抱着女儿，“考上了，我闺女真厉害！” 爱华抽噎着道，“我真害怕考不上大学，族长就不要我了。” 秦家人哄堂大笑，“放心，就冲你做饭的手艺，族长肯定舍不得你。” 爱华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泪，“明天我就去北京找族长。” “别着急啊，等等我们，拿到录取通知书后我们一起去。” -- 第216页 秦浩嘿嘿一笑，“我还想跟族长炫耀一下我的录取通知书呢。” “你一个大专，有什么好炫耀的，看看我的，外交学院！” “滚滚滚！就你不得了！” 秦澜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人，在我这里做个登记，到时候我交给族长看。” “我我，我先来，秦涵，复旦大学。” “还有我……” 秦家的热闹传出去，宝山县的人都说，怪不得想诬赖秦家，原来秦家人考的这么好，要是我家里有考生，我肯定也嫉妒。 在上海的秦构和杜明，他们多方活动之下，才把家里的房子拿回来，这几天才整理好，刚好能住人。 秦构接到女儿的电话，高兴地哈哈大笑，不停地夸女儿聪明，家里居然出了一个大学生。 “啥，叫你杜叔叔，你等等，我去隔壁喊一声。” “杜明！快过来！” 杜明小跑过来，“是不是我家杜明德打电话过来了。” “就是，就是，你快接电话。” “来了，来了。” 杜明接起电话，“啥，你考上大学了？还是北京的大学？哈哈，不愧是我儿子，干得好！” 杜明高兴的原地蹦了两下，挂掉电话，跑到秦家门口就朝自己家里喊，“爸妈，杜明德考上大学了，还是北京的。” “啥，考上了？” “考上了，叫什么科技大学。” 周围的邻居都听到了，“你家杜明德现在可不得了哦，成了大学生了。” “谢谢大家夸奖，还可以哈！” 杜明攀着秦构的肩膀，“兄弟我谢谢你，能和你当邻居，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杜老爷子乐呵呵地走过来，“杜明说得没错，没和你家当邻居，说不定我们杜家十年前就完了，更不要说活到现在，还有子弟成材。” “多谢你们秦家，多谢秦族长，你们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啊。” 秦构也很感概，生而为秦家人，何尝不是他的福气呢。而且他运气还那么好，刚好出生在族长在的这个时候。 如果早个一百年，或者晚个一百年，没遇上这么英明神武的族长，他也可能过的窝窝囊囊的。 杜明笑着道，“过不多久，就要过年了吧，当初说好我们回秦家寨过年的，到时候我们一去回去。” “好！” 宝山县那边，大家也在吆喝着回宝山县过年。 秦清随时能走，唐怀野有工作走不了。 夫妻俩商量，唐怀野留在北京和爷爷奶奶过年，她带着两个孩子去秦家寨，年前去看望爸妈，这一次在秦家寨过完年回来，不知道哪年才会过去。 唐怀野有点遗憾，只能这样了。 秦家人热热闹闹地出发去秦家寨，一路上唱着歌，笑着，闹着，仿佛人生最痛快的日子就是现在这般。 秦锦和秦锋，每天跟着小舅舅到各个船舱里乱窜，大家都很喜欢他们，看到他们就给塞好吃的。 被族人真心宠爱着，两个孩子打心底觉得高兴。 秦锦和秦锋乐的眼睛冒光，小跑着去找妈妈，“妈妈我好高兴啊，特别特别高兴，好多高兴啊！” 秦清放下书，抱起两个儿子，“是不是感觉心里满满的呀。” “嗯嗯，好满呀！” “要记住这一刻，这就是快乐的感觉，以后长大了，也要努力让自己活得快乐。” 秦锦靠着妈妈，眨巴着眼睛，“妈妈你现在也觉得心里满满的吗？” 秦清笑着道，“现在没有。” 秦锋好奇，“妈妈什么时候有呢？” “和你们爸爸在一起的时候。” 秦锦抱着妈妈的脖子，“我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满满的。” “那可真好！” 秦清不知道他们长大后是否还记得这种快活的感觉，但人生中，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应该都会留下痕迹吧。 杂货船在上海接上秦构、杜明他们，摇摇晃晃地往西开，往秦家寨去。 秦清带着两个孩子先下船，让他们五天后再来接他们回秦家寨过年。 秦澜和爱华也跟着下船。 他们半下午到的军区大院，家里只有田雨在。 好久没见到奶奶，秦锦和秦锋一下车就自己往家里跑。 “奶奶，我们回来啦。” “奶奶，你在哪里呀？” 田雨从屋里快步走出来，看到秦清母子三人，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哎哟，你们回来啦，奶奶的乖孙，可想死奶奶了。” 秦清微微一笑，“妈，我们回来了。” “哎，回来好。” 秦澜和爱华也赶紧打招呼，“我们买了好多好吃的，晚上咱们吃一顿好的。” 田雨哈哈大笑，“早就想着爱华的手艺了。” 听说秦清回来了，晚上唐怀山下班后，也带着妻儿去爸妈家吃饭。 豆豆正是喜欢当大哥哥的年纪，听说两个弟弟在奶奶家，跑的比爸妈还快。 霍思思笑着跟唐怀山道，“豆豆这么喜欢弟弟，我们再生一个吧。” 唐怀山搂着妻子，“你想好了咱们就生，都听你的。” 霍思思甜蜜地靠在丈夫怀里，乐开了花。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订阅、留言、营养液和霸王票，正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我才能一直坚持日九日万！ -- 第217页 下个月我会继续加油哒！咱们明天再见啦～ 谢谢： 倪彬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1-06-28 23:03:18 倪彬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1-06-28 23:03:31 第85章 秦清在军区大院里呆了几天, 带着儿子和公婆告别，他们要回秦家寨过年了。 田雨特别舍不得两个孩子，跟秦清说, “你有空就带两个孩子来西南玩，阿野我是指望不上他了。” 秦清轻笑，“好，我有空就带他们来。” 酿酒的爱好还是要继续，她准备再过几年, 把秦家寨到双峰镇的路修好, 到时候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寨子里，运送粮食才方便。 “跟爷爷奶奶说再见。” 秦锦、秦锋两兄弟, 乖乖地跟爷爷奶奶摆摆手，“阿锦会想你们哦, 爷爷奶奶也要想阿锦哦。” “哎，奶奶会想你的, 你们记得给奶奶打电话啊！” 秦锋挣脱妈妈的手, 跑回去, 抱着爷爷奶奶亲了一口，又跑回去拉着妈妈的手, 霸气地吼了一声，“走了！” 田雨眼睛都红了, “这臭小子，真惹人烦！” 唐凯旋难得温柔一次，拉着妻子的手，“没几年了, 等我退休咱们就回北京, 天天能看见他们。” “嗯, ” 秦清带着两个孩子到码头，乘船去秦家寨后山，秦澜没事干，一路跟秦清闲聊，“我听霍思思跟田婶婶说，她准备要二胎了，想请一个手脚利索有照顾孩子经验的人，到时候帮忙照顾孩子，请田婶婶帮她找一找。” 爱华道，“那挺好的，豆豆今年都七岁了，大嫂年纪也不小了，现在要孩子正好。” 秦澜笑着道，“你懂什么，当时我看霍思思话里的意思，想请田婶婶帮她照顾孩子，不过她说的太含蓄了，田婶婶估计没反应过来。” 秦清明白霍思思的意思，可能霍思思觉得，前两年他们和婆婆住得近，婆婆照顾过秦锦他们兄弟俩，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觉得她只要提一嘴，婆婆应该会答应帮她照顾二胎。 不过婆婆性子直，不太懂她的小心思，没达到目的不说，说不定回去还要自己生闷气。 事实上，和秦清猜测的结果差不多，霍思思当时回到家，脸色就不太好看。她以为她都提了要生二胎，还要找人照顾孩子，婆婆应该会顺口就答应帮她照看孩子。 毕竟，二弟妹都没说请婆婆照顾，婆婆和奶奶每天都积极地跑到二弟妹家去，怎么换她就区别对待了？ 公婆这是觉得她娘家不行？比不上二弟妹？所以才跟她不亲？ 霍思思小心思多，这一想开了，心里杂乱如麻，心情更加郁闷了。 唐怀山看她脸色不好，关心一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这是怀上了？” “怀上什么呀？你走开。” 唐怀山被媳妇儿推了一把，一头懵，这又怎么了？ 秦清回到山上，家里的年猪已经杀了，每家每户家里的腊肉、香肠已经晒起来了。 “哈哈，族长回来了，我们没等你回来，就吃了杀猪菜。” “族长该早点回来的。” “哈哈，过几天香肠腊肉也能吃了。” 秦清微微一笑，“没关系，你们刚从山上回来？” “刚从山上回来，我们年后就要回宝山县，再没有那么多野鸡野兔子等着我们抓，这次可要多弄一点回去。” “可不是，我媳妇儿让我多弄点，到时候拿回去送亲戚也体面。” 秦清和族人寒暄了两句，带着两个孩子回家，爸妈已经做好了晚饭。 “放下东西，洗洗手快过来吃饭，我昨天上山挖到半背篼葛根，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特意炖了汤，好喝的很。” 饭桌上，秦森问起唐家人那边怎么样？ “都挺好的，公婆和以往差不多，身体也好。大哥大嫂准备要二胎，接下来估计挺忙的。” “那就好。” 女儿结婚好几年了，说实在话，秦森和夏月对唐家人还算满意，公婆不找事儿，对清清也算好，这样的家庭，打着灯笼都难找。 至于唐家大嫂时不时冒酸水儿，闹点儿小别扭，这都是小事儿。而且，以他们对闺女的了解，清清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秦森说起家里后院的酒，“我昨天清点过了，养身酒还有一百三十斤，养颜酒八十斤，普通白酒两百斤，这些酒，到时候我们都带回宝山县？” 秦清摇摇头，“一样最多带一半走，剩下的都存着，酒越存越香。” 秦清又说起她想修路的事情，“以后我想每年来一趟秦家寨，散散心啊，酿酒啊，都好。等族人们都回宝山县了，粮食弄进来就麻烦了，所以还是要把双峰镇到寨子里的路修好，才方便运东西进来。” “这条路不近啊，花费不便宜。” 秦清无所谓，“现在人工便宜，不费事儿。” 第二天，秦清去找族老们说修路的事情。秦清想修路，还是要看族人们的想法。 族老们对修路没看法，只是，以后情况再有反复怎么办？路修好了，咱们的秦家寨就没那么安全了。 秦清道，“国运昌隆，以后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也觉得不可能发生以前那样的事儿，你看现在形势多好。” 大家商量过后，还是修吧，这两座山都是咱们家的，就算再有个什么，咱们也算有安家立命的地方。 -- 第218页 就算决定要修路，这个也不是马上就能修的，还要找人来规划，采买材料。 大家一致认为，既然要修路，就要修一条好路，听说现在国外流行水泥路，他们秦家也不能差了，必须修水泥路。 “水泥路好，以后就算下雨，在路上走着，都不会脏了鞋子。” “修宽敞一点，以后等我家有钱了，我去买一辆红旗牌儿的轿车，开在宽敞的水泥路上，心里美滋滋的。” “哈哈，秦老二你可真会想，家里连自行车都没有的人，都想着买轿车了。” “自行车算啥，我们家就不买自行车，到时候直接买四个轮子的，一步到位。” 有人说，“秦森叔家自行车后面带个两个轮子的车斗，那也是四个轮子的。” 屋里的人哈哈大笑，秦清也跟着笑出了声。 说完修路的事儿，大家热热闹闹地聊过年，年夜饭要准备什么菜？回家要走几家亲戚？ 开年家里的孩子要去大学读书，孩子们毕业了要工作，大家心里都觉得，族里以后可能很难聚这么齐了，今年这个年就要过热闹一点。 这些天，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年做准备，秦清在家里帮不上忙，就想去深山转一转。 好久没上山了，放眼望去，感觉山上的树木又茂密了许多，今天难得阳光好，秦清一路往山顶爬，即将到山顶时，她听到一声哀嚎。 神识铺过去，看到一只母狼身上的伤口不停地滴血，她依然坚持着不肯倒下，强壮的后腿蹬地，凶猛地往前扑过去，尖牙扎进了公狼的脖子。两只狼都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秦清走过去，母狼发出呜咽的声音，眼里含着水光，望着秦清，脱力的双腿努力地想往前爬。前面的角落里有一个草窝子，看得出来，原来应该是一个兔子窝。 兔子窝里有三只狼崽子，不过巴掌大一点，应该才出生。 秦清拎起来看，小家伙嗷呜嗷呜的，“这应该不是纯种的狼吧，应该是狼狗。” 秦清转身，看向母狼，母狼已经咽气了。 秦清淡淡道，“罢了，既然咱们有这个缘分，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 挖了一个坑，把母狼埋了，拎起狼狗崽儿的后脖子肉，放进背篼里。 “警告你们，不准在我的药草上撒尿，否则我就把你们丢出去。” 三兄弟嗷呜两声，不知道听懂没有。 时间也不早了，秦清打道回府，回到家里，秦润和秦锦、秦锋看到三只狼崽子，高兴的不行。 “让我抱，让我抱。”秦锋着急，扯痛了小崽子的尾巴，小崽子反口就要咬人。 秦清把狗崽子拎出来，瞪了一眼秦锋，“你着什么急，狗崽子听不懂人话，他咬到你怎么办？” 秦润护着侄子，“不怪阿锋。” 一家人围在一起，秦森看了一眼，“这是狼崽子吧。” “让我看看。”秦炎走过来，熟练地拎起崽子检查，“这不是纯种的狼崽子，是杂交的，算是狼狗吧。” 秦润问，“狼狗和秦二娃家的狗崽子有什么不一样？” “狼狗以后长大了会更凶，个头也更大。” “哇哦！”秦锋眼睛都亮了，一个劲儿地猴着妈妈，“我要养，我要养。” 秦锦没说话，拉着秦清的衣角，意思很明显了。 “养吧，反正秦宅地方宽敞，养三只大狗也不挤。” 夏月点点头，“我看行，那么大的宅子，家里人又少，养着大狗，那些小贼才不敢翻墙进来。” 秦清微微一笑，她没说，一般两般的小偷，可进不了他们家的门。 秦润也高兴，“那我们给他们取个名字吧。” “好好好，我要取。”秦锋指着四只爪爪上有白毛的那只，“他就叫小白。” 秦锦喜欢那只脖子上颈毛特别黑的那只，“他叫小黑。” 秦润看了一眼剩下那只，全身都是灰扑扑的，“那他就叫小灰吧，三兄弟名字要统一。” 秦奶奶笑了，“你们兄弟两个，取名字跟你们爷爷一样。” 夏月想起了以前的小黄、小花和他们的女儿黄小花，“不知道黄小花现在怎么样了？” “黄小花聪明，肯定过得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黄小花都儿女成群了。” 家里多了三个小家伙，秦润和秦锦、秦锋兄弟俩乐疯了，只要桌子上有肉，三个人自己不吃，也要省出一口肉喂狗。 小狗正是萌萌哒的时候，三个人每天把小狗揣兜里，跑出去找小伙伴玩，得瑟的不行。 我家有狗狗，你有吗？ 哼，你家只有一条狗，我家有三条呢。 小孩儿最喜欢攀比这些，有一次还把族里一个小家伙弄哭了，小家伙跑回家找爸妈，我也要那么好看的狗狗，秦锦家有三条，我要比他多。 秦清有时候都觉得，三个熊孩子这臭屁样儿，有点欠打。 不过他们运气好，马上就是春节了，春节里不打孩子，让他们只能是逃过一劫。 大年三十每家人还是在自己家过，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出门拜年，秦清今年准备了半箱子大红包，半箱子小红包。 小红包是给来拜年的小孩儿的，大红包是给考上大学的年轻人的，每个人都从秦清手里领了一千块钱。 秦澜拿到红包简直不敢相信，“族长，您今年也太豪爽了吧。” -- 第219页 秦清轻哼一声，“以前我难道不豪爽？” “不是，不是，今年特别豪爽。” 秦清笑了，“你们族长有钱，别客气。我知道你们读书每个月都有钱拿，我给你们这个钱，另有用处。无论你们是在北京读书，还是上海读书，或者去其他城市，这一千块钱，你们自己添一点，给自己买一间房子，以后也有一个落脚处。” “族长，我们以后上班了，单位会分房子的。” 秦炅骂了一句，“都说你们是大学生了，怎么这么没见识？你看现在哪家工厂的房子够分？等你们几年后毕业了，住房更加紧张，你们族长说得对，有钱了，自己买间房子是正经。” 胡嫂子也说，“对，我也要给我家爱华添一点钱，买个带院子的房子，以后自己不住，租出去也是一份收入。” “还是族长考虑得长远啊。” 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决定添一点儿钱，让孩子买个好一点的房子。 “这个钱你们可别乱花，没有房子，我看你们以后都讨不着媳妇儿。” “哎呀，我们知道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这点算计还是有的。” 因为秦清提了个醒，过完年回家后，秦家家家户户都忙着看房子。 同时，秦清给每个考上大学的族人一千块钱补贴买房的事传出去了，秦家的大学生们，在宝山县变成了香饽饽。 大学生啊，以后毕业了不愁工作，现在连房子都有了，你还有什么想头？赶紧的，家里有女儿的，娘家有侄女的，都给介绍过来。 像秦澜这样的秦家闺女，别看快三十岁了，有学历、有长相还有房子，这么好的条件，年纪大一点怎么了？家里养儿子的，都赶紧拉出去相亲啊！ 秦澜没想到她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如此受欢迎，回到宝山县这几天，她吓得连门都不敢出。 相亲闹得热闹，还真谈成了几对，秦浩也相到了一个姑娘，和他一样，也是大专生，学校都在北京，以后结婚了，夫妻俩也不用两地分居。 秦浩有了对象，把以前的存款扒拉出来，抓紧时间去北京买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隔天就跟相亲对象领证去了。 秦清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也太快了吧？就算不用走三书六礼，那也得互相了解了解吧。 夏月见怪不怪了，“这有啥，我们那个时候好多人结婚都是组织介绍的，有些搞得快的，上午相亲，下午就领证了。”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哎哟，差不多就行了，只要人看着还行，日子凑合过呗。” 秦清看向妈妈，“你和爸爸也是凑合过的？” 夏月脸上一红，“臭丫头，瞎说什么呢？” 秦清笑了，“好，我不说了。我准备明天回北京，你们和我一起去？” “你们自己去，我和你爸留在宝山县，照顾你们爷爷奶奶。有空去北京看你们。” “行吧，反正离得近。” 秦清原来不着急回北京的，秘书给她递消息，东北来了一家人，听说要进她的部门，领导等她回去商量。 第86章 方红旗接到秦局长电话, 第二天一早，开车道宝山县接人。 秦清和家人、族人告别后，带着两个儿子和三只狗崽子回北京。 从秦家寨带回来的养身酒、养颜酒, 早就已经送到秦宅了。 秦清回到北京第二天，就被领导催去单位。几次三番被催，秦清有点疑惑，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就是年前找她给领导治病，也没这么急过。 到了单位, 秘书在楼下等着她, 办公室都没去，直接带她去会议室。 秘书小声道, “局长，那边来了两个人, 听说是在东北协助部队立了大功，东北那边的司令员写了推荐信, 引荐他们来北京, 加入咱们事务局。” “嗯。” 到了办公室门口, 秦清推门进去，会议室里坐着五个人, 三个是她认识的，另外两个, 应该就是东北来的人。 看到秦清，办公室李主任最先站起来，“秦局长来了，快过来坐, 从西南回来, 这一路辛苦了。” 秦清微微一笑, “还好，今天找我来是……” “哈哈，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黄文胜，东北黄家的人，祖上好多代人都供奉黄大仙，也算是玄学传家，和你们秦家一样，都为我们国家安定作出了不小贡献，你们以后……” 秦清淡淡瞥了他一眼，话到嘴边，李主任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吞了回去。 黄文胜看起来大概是四十出头，中等身材，穿着一身黑色的大棉袄，皮肤黑黄，眼睛锃亮，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 和黄文胜的打扮相比，秦清今天穿的衣服是方若给她选的，里面穿着高领白色羊绒毛衣，下身配一条长及脚踝的白色绒羊长裙，外搭一件少见的淡粉色长款皮大衣。耳间缀着珍珠，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 她踩着一双灰色的皮靴走过来，美好的就像初春绽放的桃花，一看就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任谁都看不出她是一局之长，还是常年和神秘的玄学打交道。 黄文胜看到秦清之后，下意识轻视这个传闻中的神秘事务局局长。不过，毕竟他初来乍到，还是礼貌地跟秦清问好。 “闻名不如意见，秦局长果然年少英才。” 秦清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手里把玩着几颗小巧漂亮的鹅卵石，“不见得吧，我看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 第220页 “秦局长……” 秦清微微抬起手，没兴趣听他说话。秦清扭头看向三位领导，“您三位请我来，有什么事儿？” 国安局的局长仿佛没看见她和黄文胜之间的暗流似的，笑着道，“是这样，听说秦渊他们考上大学了，以后几年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花在工作上，刚好东北那边推荐黄文胜过来，想让他先代理事务局的副局长，协助秦局长工作，您看……” 秦清微微一笑，语气冷的掉渣，“当年建立神秘事务局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要我当事务局的局长，局里一切事物我说了算，现在我说了，不行，我不答应！” “秦局长……” 秦清站起来，“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黄文胜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态度这么强硬，他连忙上前几步，“秦局长，我们黄家也算为国出力，就这么让你看不上眼吗？” 秦清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叫黄文胜？你根本没有通灵的天赋，凡是有点灵性的动物应该都想离你远远的吧，你手上的那只黄皮子是怎么来的？” 黄文胜有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强迫自己保持微笑，“你……” 秦清不想搭理他，黄文胜还想给自己解释，秦清不耐烦，手中的鹅卵石朝黄文胜扔过去，黄文胜的腿好像被冻住了，眼睁睁看着秦清走出会议室。 秦清路过秘书，“一个小时后，把我的鹅卵石捡回来，能找到这么顺眼的鹅卵石可不容易。” 站在会议室门口的秘书，假装自己没看到屋里尴尬的情形，眼观鼻鼻观心，“是，局长。” 秦清在黄家人和三位领导面前，就这么走了，谁的面子都没给。这里面，除了黄家人，李主任职位最低，他忙打圆场，“哈哈，咱们秦局长还真是个直脾气哈！” 另外两位领导，看了一眼被困在原地的黄文胜，心里衡量了一下，一位领导站起来，“我还有工作，我先走了。” “我也还有工作，李主任，好好接待黄先生一家。” 两位领导先后走了，只有李主任还在屋里，“局长慢走，副局慢走！” 等人都走了，李主任回头看黄文胜，“你要不先出来？我听说秦家又个什么迷踪阵法，出不去就往回跑。” 黄文胜试了试，“不行！” 李主任招手把门口的秘书叫过来，“你帮帮忙，你天天跟着秦局长，肯定会。” 秘书无辜地摇摇头，“李主任，我也不会啊。” “那现在怎么办？” “等呗，局长说了，一个小时。” 屋里的人都没有办法，那就在这里等着，黄文胜感觉的自己脸都被打肿了，一个小姑娘，随手扔出的石头就能困住他，传回东北，他们黄家还做不做人？ 黄文胜的儿子黄红星，想办法把他爸拉出来，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一点用都没有。 李主任好心，叫黄红星过来休息一下，“只有十来分钟了，你坐一坐，一会儿你爸就能动了。” 黄红星脸色不好，他爸被钉在这里公开处刑，他又怎么会好过。 黄文胜一脸憋屈，最后还是等到一个小时后，阵法自动解除，他才能挪动。 秘书看他能动了，赶紧把局长的鹅卵石捡起来，还特别宝贝地用帕子擦干净。 “李主任、黄先生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哎，跟秦局长说一声，我明天有事儿找她，请她来一趟办公室。” “好嘞！” 等秦清的秘书走了，屋里只剩下的他们三个人，李主任安慰黄文胜，“你也别觉得比不上秦局长心里觉得过不去，要知道我们局长在全国各地搜罗那么多的玄学人才，没一个比得上秦局长的，要不然，咱们局里那么老资格的人，怎么也轮不到秦局长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当局长。” “秦清能够力压众议当上局长，靠的是真本事。” “当然，我也不是说你们黄家不行，只是啊，比起秦局长，还差点意思。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还是回东北发展的好，毕竟那是你的地盘，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没人敢跟你们黄家杠上。” “北京啊，水深，一般人来不了。” 黄家父子两人回到招待所，关上门，黄红星大骂秦清一顿。 黄文胜冷声道，“行了，比不上就比不上，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我还能放心把黄家交到你手里吗？” 黄红星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本来就不好受，被爸爸说了一顿，心里更委屈，“就算她秦清厉害，也太不给咱们家面子了吧。” “面子是靠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你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别人凭什么给你面子。” “可是，在东北……” “你也说在东北，咱们现在在北京。” 黄文胜教训儿子一顿，叹口气，“我想差了，我以为咱们黄家能借此机会往前迈一步，有秦家在，秦家的当家人还这么强势，咱们这次没机会了。” “你呆在招待所好好休息，我下午要去拜访一位长辈，晚上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就不回来了。明天早上，咱们一早回东北。” “哦。” 黄红星等他爸走了，天色刚黑，他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半米长的黄鼠狼，也叫黄皮子，东北地区叫黄大仙。 -- 第221页 黄皮子通灵，据说以前东北的好多人家都供奉黄大仙，黄红星家也供奉着。他们家运气好，供奉的这只黄大仙能力强，前面几代黄家人，靠着它吃香的喝辣的。 到了黄文胜这一代，黄家人资质越来越差，已经招不到黄大仙了。黄红星的爷爷他死之前找来黄大仙的本体，把它关在铁笼子里，他还研制出一种迷药，只要给黄大仙吃下去，黄大仙就会听黄家人指挥。 因为黄大仙一直被黄家圈养，导致身体越来越差。加之又帮着黄文胜做了一些缺良心的事，它几百年道行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了。 黄红星知道秦宅在哪里，他趁着天黑，抱起铁笼子，跑到秦宅后面一条胡同里，把黄大仙抱出来，塞了一颗药，黄大仙醒了。 “大仙，你帮帮我，进去这家，把那个女人的脸挠花，等我们回东北，我给大仙供奉烤鸡。” 说完后，黄文星把它扔过围墙，扔进秦家的宅子里。 黄大仙一进秦宅，秦清就知道了，秦清洗漱完，披了一件大衣，往外面去。 唐怀野揽住她的肩，“外面这么冷，你穿这么少出去会冻着。” “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回来。” 唐怀野叹气，“你等等，我和你一块儿去。” 唐怀野从柜子里拿出两件军大衣，一件披在自己身上，另外一件给媳妇儿穿好，把扣子严严实实扣起来。 这本来就是唐怀野的大衣，穿在秦清身上，衣摆差点儿就拖地了，秦清感觉身上裹一条棉被一样。 “走吧。” 今晚月明星稀，院子里还有积雪，散发着阵阵寒意。 “往哪里去？” “去东边那个院子，找个小东西。” “那走这边走廊吧，院子里有积雪，路滑。” “嗯。” 夫妻俩肩并着肩，一起往东边的院子里去。 这时候，被黄红星扔进来的黄大仙，正正好落在一个小阵法里，她两条后腿着地，两只前爪抱在一起，抬起他扁平的脑袋，唧唧地叫着，不安地四处打量。 秦清跟唐怀野说，“看到没有，就是这个小东西。” “这是黄鼠狼？” “嗯，跟咱们家那三只小狼狗一比，叫他狼都有点对不起狼这个动物。” 秦清蹲下身，“你怎么进来的？翻墙进来的？” 黄鼠狼的豆豆眼望着秦清，唧唧叫了两声，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墙。它抬起爪爪，试探性地往前伸，秦清动都没动一下。 “小东西，想抓我？” 黄鼠狼特别通人性，又自己把爪子缩回去。 唐怀野都看笑了，“时间不早了，外面这个冷，找个地方给他睡一觉吧，明天把他放归山林。” 秦清意味深长道，“这可不是野生的。” “难道还是别人养的不成。” 秦清心想，说不准呢，白天她才见过两个养黄鼠狼的人。 “让它去厨房的柴堆里窝一晚上吧，那里暖和一点。” “嗯。”秦清站起来，回头跟它说，“跟我过来，或者你现在想出去？” 黄鼠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墙，放下前面两个爪爪，四肢着地，卷起长尾巴，又舒展开来，轻轻叫了一声，跟在秦清后头。 到了厨房，秦清推开门，让它进去，“在厨房好好呆着，厨房就交给你了，看到有老鼠就赶出去，或者给你自己加个餐，吃剩的老鼠你自己扔出去，别留在家里吓人。” 黄鼠狼唧唧两声，自己进去找窝。 唐怀野有点疑惑，“黄鼠狼不是吃鸡吗？” “也吃鸡，野外的黄鼠狼主要吃老鼠。” 秦宅外面，黄红星靠着墙冷的打抖，黄大仙还没出来，最后他等不了了，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古朴的哨子，三长两短，吹了几遍，过了一会儿他又吹了几遍，黄大仙没出来，黄红星急了。 怎么回事？黄大仙怎么还没回来？难道被那个女人抓了？ 这一晚上，黄红星被冻得脸都青了，隔一会儿就吹一回哨子，直到天亮，黄大仙都没回来，黄红星知道，他完了。 他提起铁笼子去敲秦家的大门，唐德生和方若离前院最近，听到了敲门声，唐德生起身出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提着铁笼子的年轻人，浑身都在抖。 “你找谁？” “我，我家的一个东西翻墙跑你家来了，我来找我的东西。” “你家啥东西还会翻墙？” “黄，黄鼠狼。” “黄鼠狼都在深山里头，我这里怎么会有黄鼠狼，我看你是存心找事儿，后面找不到了，是不是还要我家赔啊？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干点什么不行，大早上的上人家里诈骗，像什么样儿？” 唐德生嫌弃地看了黄红星一眼，砰地一声关上门。 黄红星急了，赶紧又敲门，唐德生从门缝里看到他，直接没搭理他，回屋睡回笼觉去了。 进不去秦家的门，黄红星赶紧往招待所跑，他到招待所时，他爸爸已经回来了。 黄文胜看到他手里的铁笼子，“你去哪里了？黄大仙呢？”黄文胜赶紧看了一眼床底下，没有。 黄红星眼睛都红了，“爸爸，对不起。” “快说，怎么回事？黄大仙呢？” “黄大仙，黄大仙被我弄丢了。” 黄红星把昨晚上的事说了一遍，“黄大仙肯定在秦家，我去敲门了，他说我是骗子，不让我进去。” -- 第222页 黄文胜也顾不得其他，拉上儿子赶紧去秦家，必须把黄大仙找回来。 黄文胜父子俩又来到秦家门口时，秦家人正在吃早饭，一大家子围坐一桌，秦锦和秦锋两个不老实，一边吃早饭一边还不忘逗逗桌下的三只小狗狗。 “小灰，快过来，我给你吃鸡蛋壳。” “小黑，站起来，对，就这样，前爪爪抬起来，离地，好，后腿腿蹦一下。” 秦清被两个臭小子吵的头疼，“吃饱了吗？吃饱了去前面玩儿。” 秦锋手撑着桌沿，站在椅子上，“没吃饱呢，胡奶奶，我还要再吃一个包子。” “哎，胡奶奶这就给你拿。”胡嫂子笑呵呵地给他夹了一个肉包子。 秦清这次回来，跟胡嫂子商量过，以后胡嫂子就跟着她，帮着做做饭，以后她负责给她养老，胡嫂子一口答应。 这时候，大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秦清神识扫过去，看到黄文胜父子俩。 听到敲门声，唐德生埋怨道，“今天早上真是晦气，一大早就遇上一个小伙子上门行骗。” 秦清微微一笑，“又来了一对父子，就在门口站着。” 唐怀野吃完饭站起来，“你坐着吃，我去开门。” “让他们进来。” “嗯。” 唐怀野打开大门，看到黄文胜父子俩，没等他们说话，唐怀野侧身，“进来吧。” 黄文胜拱手道，“多谢。” 秦清在院子里面见他们，也没叫他们坐，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家那只黄鼠狼确实在我家，昨晚上自己翻墙进来的，一进来就不走了。” 黄文胜扭头瞪了儿子一眼，黄红星低着头。 “不知我们家的黄大仙在哪儿，我带它回去。” 秦清冲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你出来。” 院子里的人都望着厨房的方向，一只瘦弱的黄鼠狼从门里跳出来，一路小跑到秦清身后，朝黄文胜父子龇牙咧嘴，恨不得上去撕了他们。 秦清冷冷道，“你们家和它已经没缘分了，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缘分断了就断了，你们还囚禁它，给它下药。它也算是有灵性的生物，你们这么对它，真不怕它哪一天抓住机会弄你们一家？” 黄文胜脸色一沉，“秦局长这是不想还了？” 秦清往左边迈了一步，露出站在她身后的黄鼠狼，“言尽于此，你随意。” 黄文胜从兜里掏出一个药丸子，还没等他怎么样，气愤的黄鼠狼冲上去直接把黄家父子的脸爪花了，然后跑出秦家大门，黄家父子连忙追了出去。 秦清看着大门冷笑，黄家的反噬要来了。 第87章 黄文胜父子俩, 一路慌慌张张地追着黄大仙跑出去，黄大仙速度很快，他们追了几条巷子就追丢了。 大冬天的, 父子俩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串成了珠子，从下巴掉落。 “爸，黄大仙跑了。” “咱们怎么办啊？” 黄文胜咬牙，“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我们再去找一只, 咱们手里有药，不怕找不到好的。” 黄红星扭头看了一眼爸爸, “可是……” 黄文胜厉声道，“没有可是, 北京发生的事给我咽回肚子里，我们现在就回东北, 必须在事情没有暴露之前找到新的黄皮子。” “嗯。”黄红星目光逐渐坚定下来。 他们家因为有这一只黄大仙在, 又和东北的部队合作, 帮忙探听消息，他们黄家才会稳坐东北玄学界领头羊的位置。 前面十年都熬过来了, 现在好不容易形势好转，又出了一个秦家, 给玄学界的人摸索出一个新路子，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们家世代供奉的黄大仙跑了，他们黄家就完了。 父子俩偷摸着回东北, 一下火车就去买进山的行头。 现在的东北白雪皑皑, 选择这个时候进山, 父子俩受了好大一番罪，才在山里寻摸到一只黄鼠狼，看起来和先头那只长得差不多。 黄红星嘿嘿一笑，“爸，长得可真像。” 黄文胜也稍微放下心来，“等开春了，山里的雪化了，爸爸带你去迷踪林，听你爷爷说，那里是黄鼠狼的老窝，你爷爷说，你虽然天赋不行，只要找到愿意和你配合的黄大仙，也能供奉。” “嗯，我肯定会守住我们黄家的名声。” 黄文胜会想起北京这一行，都怪他太想进城了，也太急，不仅没吃着肉不说，还把秦家给得罪了，只希望秦家族长看不上他们犄角旮旯里的小家族，放他们一马。 “走，我们先回家。” “哎。” 黄文胜父子俩在山上雪窝子里睡了好些天，现在能回家睡暖和的炕，急切地想往山下走。 他们没注意到，前面那个山头，一只毛发枯燥、瘦弱不堪的黄鼠狼蹲在一棵松树上，黑洞洞的眼睛望着他们。 黄文胜回到家后，没几天，家里养的家禽全部被咬死了，晚上的时候，家里人经常能听到奇怪的叫声，吓得黄家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敢睡觉。 “当家的，是不是黄大仙跑出来了？” “没有，在笼子关着。” “那怎么？” “你别管，我出去看看。” 黄文胜家宅不宁，到了开春之后，大家伙走动多了，消息就传出去了，有好几个家里有供奉的人家都上黄家来打听，出啥事儿了？ -- 第223页 黄文胜三不五时地把家里的黄大仙拿出来给大家看，把这些不怀好意的都堵了回去。 送走人，关上门，黄文胜脸上和善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红星，明天我们就上山。” “爸，你不是说还要等两个月吗？” “等不了了。” 黄文胜父子俩决定第二天上山，这天晚上家里叽叽喳喳地不安宁，一只肥硕的大老鼠直接掉到炕上，吓得一家人半夜爬起来抓老鼠。 黄大仙在的时候，哪里会出这种事儿？ 这个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去，黄家有老鼠的事情传出去，他们家就彻底完了。 “爸，笼子里那只黄大仙不在了。” “什么？” 黄文胜急忙跑过去，只见铁笼子被打开，笼子里哪里还有黄鼠狼的影子？ 此时，两只长相差不多的黄鼠狼往山里窜，一只朝另一只唧唧唧唧两声，另外一只回应了一声，往山里跑了。 那一只瘦弱不堪的，在夜色的掩护之下，一路往火车站跑，半个小时后，火车呜呜出站。 车厢里的人，忙着打开水的，铺床准备睡觉的，哄孩子的，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好一副热闹的景象。车厢里的人丝毫不曾察觉，火车的车顶趴着一只黄皮子。 北京这边，已经是四月下旬，正是柳絮飘飞的季节。 唐德生早上起床，打开门，看到门槛那儿有一只黄皮子，看着像是正月里来过家里的那一只。 不过当时他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不确定。 “清清，你快来。” 秦清正在屋里和孩子们一起吃早饭，“爷爷，什么事儿？” “你来看看。” 秦清不明所以，走到门口，看到它，微微一笑，“是你啊，报完仇回来了？” 黄鼠狼特别通人性，可怜巴巴地望着秦清，豆豆眼里仿佛还闪烁着泪光。 方若也走过来，看了一眼道，“看着怪可怜的。” 秦清蹲下，“你想住在我家？” “唧唧。” “想在我家住下也可以，反正我家大，不缺你地方住，但作为交换，以后家里的蛇虫鼠蚁归你管了，知道吗？” 黄鼠狼抬起两只前爪爪，两只后腿着地，嘴里唧唧地叫着，脑袋一点点一点的，仿佛听懂了人话似的。 秦清站起来，“既然你答应了，就进来吧。” 黄鼠狼后脚一使劲儿，直接跳进门槛。 方若：“给它取个名字吧，叫黄鼠狼不太好听。” 秦锋从饭桌子上梭下来，积极道，“祖奶奶，我会取名字。” “你想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秦锋看了一眼黄鼠狼，黄鼠狼也看着他。 “叫小黄吧。” 秦锦点点头，“以后咱们家有小黑、小灰、小白、小黄了。” 叫小黄就小黄吧，反正只是个名字。 秦清叫胡嫂子给小黄切一盘肉过来，小黄蹲在餐桌上，埋头苦吃，像是饿了好久一般。 等它吃完，秦清掰了半颗养气丸，喂到它嘴里，“上次给你吃了半颗，这次再给你吃半颗，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黄鼠狼吃完养气丸，还用它扁平的脑袋蹭一蹭秦清的掌心，看起来乖的不行，方若特别喜欢这个小东西。 “奶奶，你别着急抱它，它常年在野外跑，身上不知道多脏，还是先洗一洗。” “清清说的对，厨房有热水，一会儿就给它洗。” 秦清手里剩下半颗养气丸，被秦锦要过去，分成三份，喂给小黑、小白、和小灰。 两兄弟已经知道养气丸是好东西，过年前的时候偷拿养气丸，被秦清揍了一顿。 秦清这次把养气丸给他了，“狗狗年纪小，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喂它们乱七八糟的东西。” “哦，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秦清要去单位走一趟，司机方红旗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方若带着两个曾孙，亲自去厨房打热水给小黄洗澡，小黄特别乖，把他放在盆子里，他一点都不害怕。 秦锋甩着小腿腿跑到家里的浴室，把洗头发的香香拿了一瓶过来，“奶奶，用这个。” 方若看了一眼，“哎呀，这是咱们洗头发的，在华侨商店买的，可贵了，快放回去。” “不嘛，我就要这个。” 方若拗不过小曾孙，只能答应用洗发膏给小黄洗澡。 秦锋特别不心疼东西，一下挤了小半瓶出来，全抹到小黄身上，两兄弟笑哈哈地下手揉，泡泡越揉越多，最后换了好几盆水才把泡泡洗干净。 方若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哥俩的小脑袋，“你们整天给我糟蹋东西，等你爸爸回来，我回头就让他收拾你。” “不嘛，不嘛。”两兄弟无师自通地学会撒娇，从会说话开始，把家里的长辈拿捏的死死的。 好在有秦清和唐怀野在，要不然，这两个小子还不知道该怎么教育。 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小黄，被方若抱在怀里，用毛巾仔细把身上的水擦干，用小梳子把他的毛毛梳顺溜。 原来干燥暗淡的毛毛，变得又蓬又香，秦锦和秦锋两个趴在祖奶奶腿边，肥嫩的小指头，一下又一下地捋小黄的毛毛，真好摸呀！ 小黄趴在方若的怀里，打了一个哈欠，在暖暖的阳光里，眯眼睡着了。 -- 第224页 一只在丛林生活的野兽，不过一个早晨，身上仿佛就印上了家养的痕迹。 再说事务局那边，秦清领导的神秘事务局，虽说几个弟子都读大学去了，但有秦清在，没人敢对副局长经常不在提出异议。 黄家人的下场就摆在那里，北方一脉的玄学人士，没人敢轻易对秦清提出挑战。 至于南方的人，南方大部分玄学传家的人，家里的小辈都在秦清手下学习过，只说摆阵这个手段，没人敢说比秦清强。而且他们听说，秦家最强的不是摆阵，而是算命。 对于他们这些小门小户来说，秦家太过深不可测，都老老实实地听吩咐就是了。秦家人还算厚道，有她一口肉吃，他们肯定能喝上肉汤，这样也不算差。 国安局这边，他们心里也明白，因为黄家的事情，得罪了秦清，明白秦清暂时不可取代后，也没人再提插手神秘事务局的事情。 等到来年，一九七九年，秦清再次怀孕，因为孕吐，接连两个月没去单位，也没人敢吱声。 好在秦清虽然霸道，秦家手下的几个弟子还是很会做人。 刚好是暑假，师兄妹几个人商量好，秦渊是副局长坐镇北京，王玄之带着师弟师妹们出任务。 秦清呆在家，换秦渊管事儿之后，他们发现，秦渊比秦清好打交道多了。 就算遇上难办的事儿，在秦清这里，他们连提都不敢提，但是秦渊嘛，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秦清在家养胎，过堂风吹着，听到三弟子过来报告局里的消息，冷笑一声。 “你啊，也别对他们太客气，那些人做事儿不行，打太极一个比一个在行。” 秦渊笑着点点头，他何尝不知道。只是，他们师徒两个，也不能都那么强硬，还是要有一个软和一点，这样才好办事儿。 说软和吧，也未必。 但凡找上秦渊的事儿，不好办的，他最后可能也会办，但谈成的条件上就要优厚一些才行，反正吃不了亏。 黄文胜那边，去年一年过得艰难，好在祖宗保佑，运气不错，儿子黄红星找到了一只黄大仙，还算有灵性，愿意接受他们家的供养，他们黄家的位置好歹保住了。 不用伺候黄大仙，黄文胜又折腾起其他的事情，这一年多，他靠着人脉和以前黄家留下的影响力，把东北一片大部分的玄学人士，集中到北方玄学研究协会旗下，简称北玄会。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一群人的力量难道还不能和秦家抗衡？ 从北京传来消息，秦清怀孕了，身体不好，都管不了事儿了。他寻思着，或许这才是他们黄家入主北京的机会。 黄文胜招来北玄会的人，大家关门研究了一天，都觉得这事儿可以办。 秦清那里不好动手，太招人眼光，但秦清手下的弟子，可不像她那么深不可测。更不要提，还有两个现在就在他们东北，在自己的地盘上搞点事儿，他们有信心，谁也查不出来。 这次暑假，来东北边境出任务的是杜明德和秦雪，他们带队去山那边带一个专家过来。 当他们顺利接到人后，进山几天后，杜明德发现不对劲，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他们。 晚上休息时，杜明德给秦雪使了个眼色，秦雪笑着招呼专家先休息。 “咱们早就已经进了国境线了，休息一晚上，明天就能出山。我去打两只野兔子，咱们晚上吃一顿好的。” 同行的另外几个士兵连忙道，“有我们在，哪里能劳动秦大师，你也休息，我们去打兔子。” 杜明德故意高声道，“那我去捡点干柴火。” 秦雪留在原地照顾专家，看着她是在收拾今晚过夜的地方，实际上，她不知不觉地摆好了困阵，先把专家护着才行。 “你在这儿别走动，我去帮帮忙。” “哎，你们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 就在这时候，杜明德抓住时机，三颗石头扔过去，林子里响起动物唧唧的惨叫。听到响动的专家，只见三个东西从树梢掉落，有黄有白，不知道什么东西。 秦雪疾呼一声，“小心！” 杜明德转头，三个蒙面的男人冲杜明德冲过来，杜明德应付的有点勉强，秦雪冲过去帮忙，勉强压制住三个人。 听到响动的几个士兵冲过来，手里拿着枪，但因为他们缠斗在一起不好下手。 那三人见势不好，吹了一个口哨，从杜明德他们背后跑下来一只东北虎，咆哮着冲那个专家那个方向扑过去。 趁杜明德和秦雪分心的时候，三个人利索撤了。 专家被吓倒在地上，好歹有阵法保护，老虎路过专家，朝几个士兵冲过去。 老虎冲过来，有两枪打在老虎身上，但没打准要害，反而激怒了老虎，一个士兵被老虎飞扑倒地。 “不好！” 秦雪摸出师父给的迷药，猛地洒过去，杜明德跑的最快，两脚飞踹，把老虎踢了一个仰倒，其他几个士兵配合着把刚才被老虎飞扑倒地的士兵拖过来，杜明德一下就变成离老虎最近的人。 他翻身跳起来，被冲过来的老虎咬住左小腿，往后拖行了几米，好在秦雪刚才撒的迷药发作了，老虎挣扎了一下，轰然倒地。 秦雪急的冲杜明德跑过去，“杜明德，你怎么样了？” 杜明德疼的倒吸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落下来，“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师兄。” -- 第225页 还能贫嘴，看来伤得不重，秦雪长长舒了一口气，“呸，就你还是我师兄？” “我天分比你高，就是排在你前头，有什么办法。” 被杜明德救下来的那个士兵，也冲过来，“杜大师，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山上不能久留，我们现在就下山。” “行，我们兄弟几个背着你。” “那多谢了。” 秦雪赶紧给杜明德撒上止血的药粉，解开困阵，把吓得腿软的专家拉上，一路急匆匆地往山下赶。 山里某个猎人的小屋，窗户的缝隙里透露出一点微弱的火光，外面有四个行色匆匆的人，其中三个人手里抱着一只黄鼠狼，推门进去。 黄文胜站起身，急道，“怎么样？” “他娘的，被发现了，我家大仙受了伤，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旁边的人讥笑一声，“得了吧，你那个就是一只黄鼠狼，瞎扯什么黄大仙。” “你……” “好了，这时候还闹什么。”黄文胜制止他们内讧，“结果到底怎么样？” 刚才讥笑黄鼠狼的那个男人，皱眉道，“还真有点邪门，我看准了位置，把老虎撵下去，那老虎看都没看那个专家一眼，冲其他几个人跑过去。” “他们摆阵了？” “没有，我们一路跟着，没看到他们摆阵。” “那奇了怪了。” “本来想破坏他们这次任务的，现在看来不行了，只有等下次机会了。” 黄文胜摇摇头，“这次失败了，最近都不会有机会了。” 那人急了，“黄会长，你答应过我的，要把我家小子送到北京吃官家饭的。” “你别急，这次不是没成功吗？你再等等，机会总会有的。” 黄文胜早前答应参加行动的几个人，只要让秦清手下几个弟子任务失败，上面肯定会追责，到时候秦清的弟子下了，黄文胜这边的人刚好顶上去。 这次多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没成呢？ 屋里几个人，都有点懊恼，不知道下次机会什么时候来。 第88章 杜明德他们连夜下山, 天刚亮的时候，他们到了山下军营。 负责接他们的人看到杜明德晕乎乎的样子，脸色一沉, “发生什么事了？” “领导，路上遇到麻烦了，咱们差一点就……” 秦雪打断他们，“快别说了，赶紧叫医生过来, 给专家还有杜明德看看, 有没有事。” 专家连夜赶路也累的快倒下了，他摆摆手, “我没事儿，主要给杜大师看看, 他被老虎咬伤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医院啊。” 几个士兵忙活着把杜明德送到医院, 秦雪在医院守着。军方这边, 确认专家没事儿后, 先把人带走。 回到部队，几个同行的士兵被叫过去, “这条线路你们都走熟了，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 领头的江民喝了一口水, 缓解了一下心情，“我们遇上人劫杀，我们敢断定，这是有预谋的。” “什么？”领导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军队这边还在商量, 秦雪安顿好杜明德之后, 找个有电话的地方, 一个电话打到秦宅。 “喂。” “师父，杜明德受伤了！” 电话接通，听到师父的声音，秦雪说话间带上了哭腔，就跟小孩儿找大人告状一样。 秦清坐直身体，冷静道，“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秦雪克制住想哭的心情，把昨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重点照顾那三个来刺杀的人。 “他们肯定是有预谋的，那条线路我们走过很多次，但是每次都会稍微绕一点路，换一条和上次不一样的路线下山，不是自己人根本就不会知道。” “你们怀疑刺杀的人就在东北？” “嗯，我们昨天都已经翻过山了，早就过了国境线，国外的探子肯定不会跟到国境线内。而且，他们还有小动物帮他们当眼线，国外的探子没有这个习惯。” “小动物？什么样的小动物？” “就是那种黄的，白的，样子不大，还会爬树，叫起来唧唧的……”秦雪突然想起来，“就和家里小黄差不多。” 秦清比秦雪更早反应过来，在东北那块地方，和她有仇的，还养小动物的，除了黄文胜，她想不到其他人。 “你们等着，最迟后天我来找你们。” 秦雪想起师父的身体，“您别来了，我把消息告诉部队那边，让他们查。” 秦清冷笑一声，“照顾好杜明德，等我来。” 秦清挂掉电话，通知方红旗，她要去东北。 方红旗麻爪了，唐副师长把秦局长看的紧，最多让她去一趟单位，去东北这么远的地方，他做不了主啊。 趁秦局长回屋收拾东西的时候，方红旗赶紧给唐副师长打电话。 唐怀野接到方红旗的电话后，让他先稳住秦清，他会马上赶回来，同时让他给秦副局长打个电话。 “哦，好的，唐副师长您尽快回来，唐老爷子和夫人送秦锦、秦锋上幼儿园去了，胡婶子买菜去了，家里只有秦局长一个人，我看秦局长脸色很不好看，我估计拦不住。” “知道了。”唐怀野挂掉电话，马上往家里赶。 方红旗赶紧又给秦渊打了一个电话，秦渊也赶紧往师父这里跑。 -- 第226页 秦清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去后院找小黄。 早上天气还算凉快，它正趴在高高的香樟树树杈上，秦清站在树下面，只看的见它油亮顺滑的长尾巴，惬意的一甩一甩的。 “小黄，下来。” 小黄低头看到树下的秦清，顺着树干，利索地爬下来。 “唧唧。” “我一会儿要去东北，你跟着我一起去。” “唧唧？” “你的前主人家，不讲道义，敢欺负我徒弟，这次我是去报仇的，你上次估计下手轻了，我这次就去让他们长长记性。” 秦清转身走了，小黄歪头想了想，也跟着跑过去。 它现在和一年前相比，大不一样了。才来的时候，它毛发干枯，现在油光水滑的，方若冬天特别喜欢抱着它，肉嘟嘟，特别暖手。 秦清提着行李箱走到前院，被秦锦他们留在家的小黑、小白和小灰，都跟秦清往前面跑，小黑还一个劲儿地拿嘴巴去拱秦清手里的箱子。 小黄偷懒不想走路，一下跳到小灰背上，让小灰驮着自己。 三只狼狗基因好，整条南门胡同，找不到比他们还壮实的狗，半人多高，一百多斤重，一般人远远看见了，都要躲着走。 方红旗看到秦局长已经出来了，急的不行，唐副师长和秦副局长都还没有赶过来。 他赶紧接过秦局长手里的箱子，放到后备箱里，“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回屋拿点东西。” “你快一点。” “好。” 方红旗在秦宅里也有房间，他跑进屋里，尽量拖延时间，等唐副师长他们赶紧来。 秦清坐进后座，小灰自己爬上车，小黑也从另外一边的车门爬上去。 秦清一左一右都被占了，小白特别聪明地爬到副驾驶上趴着。 方红旗在屋里急的走过来走过去的，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门外有汽车的声音，猜到应该是唐副师长他们回来了。 方红旗跑出来，刚好看见唐副师长跳下车。 紧接着，秦副局长骑着自行车也到了。 “清清，你去哪儿？” 秦清瞟了一眼紧张的方红旗，“去东北，杜明德那里出了点事儿，我去解决。” “他们都多大的人了？出事儿还要你去？他们白吃这么多年饭了。” “这是我的事儿，必须要我去。” “我不同意，你孕吐好了才几天？一坐车你肯定会晕车想吐。” 秦渊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师父，让我去吧，我能处理。” “别，咱们师门要留着你当老好人，坏人还是我去做。” “清清……” “你们听我的，我这次去，要断了黄家的念想，这可不是一般的得罪人。” 秦渊吓得张口结舌，“师父，这，这不用吧。” “如果秦雪没猜错，黄家人为了上位，要杀了秦雪他们，更不要说，这里面还有秦雪他们要保护的目标人物。这样的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更不能让他们有作恶的本钱。” 秦清拉着唐怀野的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秦渊想了想，“师父，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唐怀野扭头看了一眼秦渊，跟秦清道，“好吧，让我同意你去东北也行，带上秦渊。” 秦清只能点点头，“好。” 秦渊看了一眼后座拥挤的情况，直接把副驾驶上的小白拖下来，自己上去坐着，小白凶狠地朝秦渊龇牙。 秦渊挪了挪脚，“上来吧，或者你去后面坐。” “汪！”小白跳上车，后腿着地，前腿趴在秦渊的身上。 方红旗见他们谈好了，赶紧上车，开车送秦局长去火车站。 唐怀野回屋打了一个电话，秦清到火车站的时候，那边有人等着接待她，“秦局长，装货的车厢还有位置，您的车也可以拉到东北。” “好的，谢谢。” 秦清下车，身边跟着三条半人高的狼狗，其中一条狼狗身上还有一只黄皮子，去站台的路上，周围人都围着她打量。 秦渊提着师父的箱子跟在后头，方红旗没跟着她，照看汽车去了。 秦雪给师父打完电话，心里好受多了，回到病房，杜明德已经睡着了。 她也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趴在病床边，也睡了过去。 东北驻军那边，接到北京的电话，神秘事务局的秦局长亲自来东北了，现在已经上火车了，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会到，最迟明天上午。 啥玩意儿？那么脾气死臭死臭的秦局长？ 挂掉电话后，他赶紧把江民叫来，“你们赶紧去找秦雪和杜明德，问问他们有什么证据，你们动作快一点，最好在今天晚上之前把事情解决了。” “好好，领导，我们现在就去。” 秦雪和杜明德在医院睡的正香，就被一阵敲门声弄醒。 “江民，你们来医院干嘛？” “嘿嘿，能干嘛？来看看你们呗，毕竟咱们合作这么多次，也算是朋友。” 秦雪哦了一声。 杜明德脑子更灵，“你们和我们一样，都一天一夜没睡觉了，不着急回去休息，来看我？” 江民无奈道，“我们也想休息，这不是还有任务没完成嘛。你们老实说，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昨晚上袭击我们的是谁？赶紧说出来，哥哥现在就带人去报仇。” -- 第227页 秦雪和杜明德对视一眼，“我们不知道。” 江民急的跳脚，“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北京国安那边来电话了，说是你们师父来东北了，现在这个时候都已经上火车了。” 杜明德看了一眼秦雪，“我怎么不知道师父来东北了？” 秦雪眨了眨眼睛，“你上完药睡着了，我给师父打了一个电话，听我说完后，师父就知道是谁，她说她来处理。” 杜明德笑出鹅叫，激动把病床拍的咚咚作响，“哈哈，我师父来了，那几个藏头露尾的龟孙子，看大爷不掀翻他们的老巢。” “快告诉我，秦局长是怎么猜到的？” 秦雪老实说，“我说昨晚上袭击我们的人里面，有人会控制小动物，像是我师父家养的小黄。” 江民崩溃了，“姑奶奶，你说话别说一半啊，小黄是什么？” 杜明德说道，“黄鼠狼啊。” “黄鼠狼？” 秦雪肯定地点点头，“黄鼠狼。” 秦雪和杜明德不知道东北这边的情况，江民他们长期在东北这边混，对本地有哪些小秘密可是清楚得很。 江民回头问几个兄弟，“我记得去年，咱们和黄文胜他们合作过吧？他家里有黄鼠狼？” “对，合作过，帮我们搞到过一份文件，咱们司令员，一高兴就给他写了推荐信，让他去北京神秘事务局当副局长。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回来了，然后搞了一个什么北玄会。” 秦雪不知道这事儿，“副局长一直是我三师兄秦渊。” 江民意味深长道，“这可能就是问题所在。” 杜明德很快想明白了，“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有事儿不能正面来？要是昨晚上我们没有准备，我们连带好不容易弄回国的那个专家，都得死在那里。” “死了才好，这样你师父就得下台。” 江民出身不错，从小跟着叔伯混着，那都是人精，耳濡目染的，不用特地去学，对这些弯弯绕也熟络的很。 “你们现在医院休息，我们找人把黄文胜请过来问问，肯定不会让兄弟几个白吃亏的。” 杜明德咬牙，“别忘了昨晚上的那只老虎，要不是小雪反应快，咱们几个都活不了。” 江民拍拍他的肩膀，带着兄弟出去了。 因为江民他们动作快，秦清晚上到东北的时候，昨晚上参与行动的几个人全部被抓。 几个人都说昨晚上自己在家睡觉，根本没出过门，江民冤枉他们。 江民他们即使知道是黄文胜他们搞得鬼，没有证据，黄文胜他们自己又否认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拿黄文胜他们怎么样。 杜明德知道师父要来，下午跛着脚从医院里出来，在大门口等着师父。 秦清下了火车之后，方红旗把车开车火车出站口等着。秦清和秦渊带着小白、小黑、小黄、小灰上车，直接往驻军的营地去。 “师父来了！”秦雪远远看到车子开过来，车牌号是她师父家的。 秦渊先下车，秦雪和杜明德连忙叫人，“三师兄！” 秦渊点点头，打开后坐的车门，小白、小黑，小灰驮着小黄依次下车。 秦清最后下来，秦雪赶紧跑过去扶了一下，“师父，你来了。” “嗯，人呢？” “黄文胜他们被请过来了，江民他们还在审，黄文胜不认。” 秦清冷笑一声，“他们不是手段多的很吗？遇上黄文胜就不灵了？” 秦雪没敢说话。 秦清看向杜明德，“腿怎么样？” “没伤到骨头，养几天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绎婳 秦清扭头看秦雪，“带路！” 秦雪扶着师父走在前面，杜明德直接趴在三师兄背上。 杜明德贱贱道，“辛苦三师兄了！” 江民还在纠结要不要下狠手，外面的人来报信，“秦局长来了。” 黄文胜脸上闪过慌乱的神色，被敏锐的江民捕捉到了。 江民讥笑一声，“有些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江民大声喊道，“请秦局长进来。” 秦清还在后头，秦家的三只大狼狗跑在前头开路，狼狗又高又壮，龇牙的时候露出尖锐的牙齿，吓得江民都倒退一步。 “我去！” 秦清走进来，淡淡地看了一眼黄文胜，“别来无恙啊！” 趴在小灰背上的小黄，支起身子，唧唧地叫了两声。 黄文胜一下认出来了，这是他家供奉的黄大仙。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89章 黄文胜看到黄大仙后, 激动地拍桌子，“你抢了我家世代供奉的黄大仙，你抢了我家的黄大仙, 臭女人，好不要脸！” 秦清一挥手，黄文胜连人带凳子被掀翻在地。黄文胜憋红了脸，双手撑地，撑着一口气想要站起来, 最后还是重新摔回地上, 口中吐血。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小黑、小灰和小白大声嚎叫，要不是秦清制止了它们, 黄文胜早被三条狼狗撕碎了。 小黄跳到地上，冲到黄文胜面前, 两只后爪着地，前爪把黄文胜的脸上、身上挠出血印子。只看脸上的伤口上滴落的血, 就知道小黄下手有多狠。 后面进来的秦渊和杜明德, 刚才也听见那声骂。 -- 第228页 杜明德趴在三师兄肩膀上, 小声嘟囔，“真有勇气啊,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敢这么骂他师父。” 秦渊皱眉, 这样的人都不配出现在他师父面前。 秦雪眼睛瞪的老大，拳头捏的死紧，要不是江民拉着她，她就要冲上去打死那个瘪三。 秦清往前迈了一步, 冷笑道, “很好, 原本想你还有脑子的话，还可以聊一聊，现在看来，黄家已经败落到底了。” “秦渊，把小箱子打开，里面有个白瓷瓶子，拿一颗药丸出来。” “是。” 杜明德从三师兄背上滑下来，单脚着地，靠在墙边。 只见他三师兄把小箱子放在桌上，打开后，里面放着好多瓶瓶罐罐，其中就是师父说的那个白色的瓷瓶子。 江民使劲踮脚，越过秦渊的肩膀，看到秦渊从白瓷瓶子里面倒出来一颗红色的药丸子。 江民倒吸一口气，看到这个红艳艳的药丸子，就跟他在山上看到鲜艳的毒蘑菇一个反应。 秦清抬了一下下巴，“给他吃下去。” 秦渊正要动手，被江民一把拦下来，江民吞了一口唾沫，紧张道，“秦，秦局长，咱们不能私下用刑。” 旁边的一个人马上接了一句，“也不能下毒。” “放心，死不了。” 秦渊走过来，黄文胜挣扎着往后爬，还是被秦渊拖了过来，掐着嘴，塞了进去，还灌了半杯水进去。 秦雪怕师父累着，找了一张椅子过来，“师父您歇一歇。” 秦清捋了一下裙摆，施施然坐下，扭头看向江民，“这位叫……” 江民连忙道，“我叫江民。” 秦清微微一笑，“好的，江民是吧，你们想问什么，现在就可以开始审问了。” “好的，好的。” 几人对视了一眼，见秦局长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拉了一张椅子过来，把黄文胜按在椅子上。 “说，你是否参加了昨晚上的刺杀活动？” 黄文胜有问必答，“我，我参加了，除了我还有另外四个人，他们叫袁铁头、张大强、李二娃、蒋舟。” 江民几人对视一眼，没想到那颗药丸子这样厉害。 黄文胜这里开了口子，后面就好处理了，半个小时后，黄文胜以及另外四个，签字按了红手印儿的认罪证书，就出现在几位领导的面前。 秦清坐了一天的车，还怀着孕，已经累的不行了，这时候依然坚持着坐在会议桌前。 “证据齐全，请问，你们要怎么判决黄文胜？” 几个领导虽然很满意秦清协助破案，但对于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十分不满。 一个领导扫了一眼证词，顺手递给身后的警卫员，“秦局长放心，我们自会处理，就不麻烦秦局长过问了。” 秦清冷笑，“我千里迢迢从北京赶过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些废话的。” 一人高声道，“秦局长，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说话别这么冲。” 秦清有点烦躁，就不想控制自己的脾气了，身上的灵力泄露出一点，屋内的人只见她细嫩的手拍在桌上，好好地实木桌子，四分五裂，垮塌在地。 这屋里，江民几个人没有坐下的资格，他汇报完之后靠着墙站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心里疯狂尖叫，来了来了，又来了，秦局长牛批！ 秦清拍拍小黄的背，坐在秦清怀里的小黄跳到旁边小白的背上。秦雪赶紧上前一步扶着师父，秦清站起来，俯视屋里几位坐着的人。 “我不管你们在座的人和黄家有什么牵扯，别忘了，他要弄死的除了杜明德、秦雪以及你们自己人之外，还有他们从别国带回来的专家，你们认识不到专家的重要性，刚好我就认识不少专家，我可以回去帮你们传达一下，相信会有很多人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们，这些专家有多重要。” “最后，你们可千万别把我秦家，和黄文胜这一流的骗子放在一个天平上衡量，他们不配！同时，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诫你们，我秦清的弟子出生入死是因为国家需要，你们胆敢因为私利牵扯到他们身上，他们伤了一根汗毛，我都要你们百倍还之。” 秦清这话掷地有声，起初还抱着打太极心思的人，瞬间就熄火了。 秦清走后，江民他们几个也被赶了出去，大门砰的一声在江民身后关上。 江民握着拳头，激动道，“秦局长牛逼啊！秦局长家的狗也牛逼！” “啊啊啊，我都想有这样的师父，不畏强权，敢给弟子出头。” 江民一摸脑袋，“谁不想？杜明德那个二傻子都能拜秦局长为师，不知道我行不行？” “你哟，难说哟。” “哈哈，走，这后面的事儿不归咱们管了，回去睡觉。” 此时，办公室陷入沉默，只有香烟在指尖燃烧，一闪一闪的露出猩红的火光。 其中一个人，点烟的时候手还有点抖，试了几下才把香烟塞进嘴里，他吸的太急，激起一阵激烈的咳嗽。 江民他们感受不深，他们几个，刚才明显感受到秦清那一掌，如果不是拍在桌子上，而是拍到他们身上，足够他们粉身碎骨。 他打从心里觉得，秦清就是冲他们来的，如果她当时稍微有点失控，自己当时就完了。 “老黄，秦清说得没错，黄文胜这次犯的错太大，知道的人不少，这事儿捂不住。” -- 第229页 老黄呜了一声，“捂不住就不捂，我对他黄文胜也算仁至义尽了，自己不争气，怪谁？” 老黄和黄文胜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前几年，他因为黄文胜的协助，职位升得快，他顺手就把黄文胜推到司令员面前。 有前面秦家的例子在，司令员对黄家期待颇高，但这两年看起来，黄家后劲不足。 这次铤而走险还被人家人赃俱获，黄文胜彻底完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为了公平起见，黄文胜和他的认罪证词我们都交给法庭，让他们判，我们都不插手。” 老黄嗯了一声。 他明白，秦清这一手真功夫，让这几位吓破了胆子，这是明着给秦清表忠心呢。他自己何尝不是被吓破胆了。 像秦清这样神秘的人，自己有真本事在手，背后还有一个传承了不知多少代的家族做后盾，他们这些靠着自己打拼才爬起来的人，惹不起。 秦清带着几个徒弟回招待所，坐下后，秦清脸上露出疲倦的表情。 “师父，我叫了热水，一会儿就送上来。” “嗯，先不急，杜明德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来了。”杜明德单脚跳过去，在师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秦清把脉后，“还好伤得不重，你要真出点什么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嘿嘿。”杜明德摸摸脑袋，他原本以为，他们师兄弟几个，师父最看重大师兄和三师兄，没想到师父对他也这么看重。 自己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还千里迢迢过来东北给他们撑腰。 “正好你受伤了，这次回去之后，你们慢慢的把手里的工作交接出去。” 秦渊敏感地察觉出不对劲，“师父，您的意思是我们秦家退出神秘事务局？” 秦清淡淡道，“有这个打算。你们常年和部队打交道，应该很清楚，从好多年前开始一直在裁军，现在部队进行机械化改革，以后肯定会跟西方一样，实行什么现代化之类的，技术越发达，需要你们地方就越少。” 秦渊师兄妹几人沉默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你们都去考大学的原因，你们现在慢慢从事务局退出来，等毕业后，再找个好单位，以后都去过安稳日子。” 杜明德全身放松，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这样也挺好的，说实在的，天天在山林里打转，我自己都烦了。” 秦雪无所谓，“我存的钱都交给我爸了，我爸前两年抓住时机给我买了一套房子，两个商铺，我以后当包租婆也能过日子，还能兼职去天桥底下给人算命。” 屋里几人被秦雪逗笑了，杜明德笑着道，“你去哪个天桥底下？我走远一点，我们师兄妹不能互相抢生意。” “别贫嘴了，回去休息。” “好嘞！” 秦清这一天过得太累了，洗漱完，一粘到枕头，就睡了过去，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师父，您醒了？”秦雪推门进来。 “嗯。” 秦清坐起身，秦雪赶紧给师父端来一杯水。 “师父，上午的时候军事法庭对黄文胜的判决下来了，无期徒刑。” 怎么说，这个判决在秦清意料之内，如果那名专家出点什么事儿，等着黄文胜的不是无期徒刑，而是死刑。只能说祖上积德了，秦雪他们警觉，发现得早，把专家护住了。 黄文胜送上法庭，肯定会惊动东北地区的司令员。这里的司令员姓李，是前几年军区司令调换的时候从北京调到东北来的。 李司令知道这事儿后，听说大发雷霆，昨天秦清见过的那几个人都没捞着好。 下午，李司令抽空见了秦清，没什么好说的，这是他们犯的错，李司令大方跟秦清道歉。 秦清接受了他的歉意，“我相信这种任务，不用杜明德和秦雪，你们依然能执行。这次正好杜明德受伤，我就带他们回北京了。刚好，等他休养好了，学校也开学了。” “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有合作。” 秦清点点头，“李司令再会。” 他们买好票，第二天一早回北京，趁下午有时间，秦清在招待所休息，秦雪带着三师兄秦渊去乡下，挨家挨户收购好药材。 他们手里有钱，几个小时的工夫，真收到了不少好东西，人参、鹿茸都有。 秦雪赶紧到师父面前献宝，“看看这颗人参，长得真大个。” “买得不错，回去换两斤养身酒给你，带回家给你爸妈喝。” “好呀！” 小黄看到秦雪手里的人参，偏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等秦清睡了，小黄从窗口跳出去，把院子里的三个狗兄弟挠醒，它自己带路，往山上跑。 早上，四只跑回来，小白、小黑、小灰身上脏兮兮都是土，毛里面还夹杂着草根树叶子。小黄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 早起的杜明德和秦渊，下楼看到院子里的四只，杜明德尖叫出声，“蠢狗，你们在暴殄天物啊！” “汪汪汪！” 说谁是蠢狗呢？ 秦雪打着哈欠，推开窗子，往院子里看，“大早上的你吵什么呢？” 杜明德大声道，“你快来看，小黑他们把人参咬秃了。” “什么？”秦雪看了一眼屋里的盒子，人参还在呢。 -- 第230页 “人参好好的，还在屋里。” 杜明德茫然了，那院子里的人参是哪里来的？ 秦清收拾好下楼去，小黄看到她出来，赶忙跑过来献殷勤，一边扯她的裙子，一边指着地上的人参。 秦清捡起来一根，这人参还很新鲜，上面的叶子还绿油油的，她问小黄，“你带他们上山找的？” “唧唧唧唧！” 小黄的长尾巴都甩起来了，很得意的样子。 杜明德不敢置信，“我艹，小黄不得了啊！” 秦渊心里一阵火热，“咱们不着急回去，带小黄去山上挖人参吧。” 秦清给小黄顺顺毛，“不着急，下次再来。” 秦清也没想到，收留的这只黄鼠狼，还有这个天赋。 这样能找药材的小动物她见过，上辈子有一个中医世家，他们家有一条会寻药的狗，深山里，什么样的贵重药材，他都能找得到。 秦清见识过一次，自己闲着无聊，也想养一只，培养了好久都没养成。没想到啊，这辈子有一只自己送上门来。 这样有灵性的小东西，可得好好养着。 秦清带着弟子回北京了，秦清给东北玄学界留下的震撼还没有消失。并且，秦清干翻黄文胜一群人的消息，很快传到南方。 这造成了一个后果，好多年后，玄学界的后辈出来混的时候，家里老人都会告诫一句，不要招惹秦家人，惹不起！ 秦清回到家这天，刚好是周末。 车子刚停好，小黄、小黑、小白、小灰都跳下车，往家里冲。 秦锦听到狗叫声，顾不得写作业，小跑到前院，和正好跑过来的小黑抱成一团，一人一狗在地上打滚。 “小黑，我可想你们了，你们想我没有。” 小黑抱着小主人，狗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任凭小主人趴在自己的身上。 秦锋反应慢了一点，跟在哥哥后面跑出来，“啊呀，我的狗狗。” 他一下扑过来，小白和小灰接住了他。 秦清走进院子，简直没眼看，两个熊孩子和三条大狗都在地上打滚，地上的灰尘都要被他们擦干净了。 杜明德扶着三师兄的手臂，单腿跳进门槛，“哟，玩儿着呢。” 秦锦抬起头，看到妈妈还有几位哥哥姐姐，特别高兴。 “妈妈，杜哥哥、小雪姐姐，秦渊哥哥，你们都回来啦！” 秦锋玩得正疯，冲妈妈跑过来，好歹还记得妈妈怀孕了，不能扑，“妈妈你去哪儿了？” “去东北接哥哥姐姐们回来。” “杜哥哥怎么了？” “腿伤了，要在家住一段时间。” “小雪姐姐呢？” 秦雪笑眯眯道，“我呀，我要回上海看我爸妈，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好呀，好呀！” 在后院忙活的胡嫂子走出来，“族长回来了，一看就瘦了，想吃什么，晚上我来做。” “胡嫂子随便做，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好好好！” 秦雪几个也跟着叫人，胡嫂子高兴地应了一声。 秦清指了一下杜明德，“他腿受伤了，一会儿我给他开几副药，你给他熬一熬。” “哟，怎么受伤了？” “别提了，运气不好，被疯狗咬了。” 杜明德不想多说，胡嫂子也没问，“你们先进屋休息，我先去厨房把汤炖上。” “好嘞！” 秦清回屋休息一会儿，秦渊和杜明德他们在秦宅也有房间，也先回屋收拾一下东西。 秦雪没事儿干，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去厨房帮忙。 “怎么秦澜姐和爱华姐没在？” “她们呀，放暑假就回宝山县了，秦澜谈了一个对象，是咱们宝山县的，也是大学生，听说感情不错，趁暑假的功夫，先去男方家里看看。” “真的？秦澜姐都找到对象了？” “是啊，开始秦澜还不同意，我就说她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她条件也好，正是谈对象的好时候，去见见有啥？又不吃亏。” 秦雪听的直点头，“确实，在宝山县谁不知道咱们秦家的大名，没人敢欺负咱。” “可不是嘛。” 秦雪看胡嫂子在揉面，“咱们晚上吃汤面？” “不，吃凉面，夏天吃汤面哪有吃凉面爽快？” “那我帮着准备小葱、大蒜。” 胡嫂子问起秦雪他们在东北的事，秦雪挑着有趣的说，特别是说到小黄带着小黑三兄弟上山刨人参的事，胡嫂子听的惊呼连连。 第90章 宝山县秦家。 秦秦浩从小跟妹妹相依为命长大, 对于给妹妹找妹夫这件事，秦浩心里纠结过无数次。 从开始的时候，觉得所有男人都配不上我妹妹, 逐渐变成有些男人好像也勉强配得上我妹妹。 直到前两年他结婚后，老婆提醒他，妹妹年纪不小了，该处对象了。秦浩算了算，妹妹年纪确实不小了。 他急了, 不仅在宝山县托嫂子、婶子们打听, 在学校里，也到处观察有没有适合当他妹夫的人。 结果呢, 嫂子、婶子们介绍的对象，他感觉全是歪瓜裂枣。 学校里那些和妹妹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要么是有主的，要么是考上大学就和乡下老婆离婚的, 要么是自视甚高勾三搭四的, 一个让秦浩看上眼的都没有。 -- 第231页 秦澜眼见哥哥操心她的婚事, 都着急上火了，她倒是挺淡定的, 自己在学校里扒拉出一个对象来，名叫楚瑜。 楚瑜这个人性格比较内敛, 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和那些油嘴滑舌的男同学相比，他一点竞争力都没有，于是顺利地成为漏网之鱼, 最后被秦澜捡漏, 落到她的网里。 秦澜主动约楚瑜出来散步, 楚瑜红着脸说，他的人生理想是成为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以后可能发不了大财，和他在一起只能过普通平凡的日子。 听了这话，秦澜在心里给楚瑜的分数又高了一些。 秦澜温柔地跟楚瑜说，“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钱，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样的日子都好。” 秦澜心里想，老娘有钱有房子，啥都不缺，就缺一个男人。 楚瑜高兴道，“真的？” “嗯。” “那我们暑假回去见家长吧。” 秦澜假装害羞地点点头，“好啊！” 楚瑜一激动，主动牵了秦澜的手，反应过来，觉得不好意思，刚要松手，却被秦澜握住。 两人相视一笑，见家长的事儿就这样定下了。 因为楚瑜的家也在宝山县，放暑假后，两人先各回各家，给家里人说一说对方的事，然后再见家长。 双方家长听说儿子/妹妹找到对象了，还是同学，都觉得挺满意的，毕竟现在大学生还是挺吃香。 第一关过了，开始正式见家长，先是楚瑜来秦家拜访。 楚瑜走到秦家老宅的大门口，心里有点发虚，不敢进去。楚瑜知道秦澜是秦家人，以为她只是普通的秦家旁支，没想到秦澜家在秦家老宅里。 今天看门的大哥和秦浩关系好，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手里提着礼品，在秦家老宅门口张望，他想起了秦浩的交代，这就是秦澜的对象？ “小伙子，你过来。” 楚瑜走过去，“您叫我。” “嗯，你是不是叫楚瑜啊？” “是，我是楚瑜，那个，我是秦澜的对象。” “呵呵，我一猜你就是。走，大哥带你进去。咱们秦家老宅地方大，没人带着，你都找不着秦澜家的门。” 去秦澜家的路上，其他族人看到楚瑜，免不了问上两句。这些人一听他是秦澜的对象，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哟哟，秦澜这丫头会找对象，她这对象一看就是听老婆话的，以后再□□□□，和上门女婿比也不差什么。 赶明儿也跟自家姑娘念叨念叨，找对象就要找这样的。 不得不说，秦清结婚后，秦家的小闺女们都有样学样，不管上不上门吧，也想找个好的，夫妻日子才和谐。 总算到了秦澜家，秦澜的哥嫂都在家等着呢，秦澜听到敲门声，开门就看到楚瑜。 “你来了。” “嗯，这位大哥带我来的。” 秦澜笑着跟四哥道谢，“要不是您带他来，他傻乎乎的，不知道还要在门口等多久。” “哈哈，不谢，结婚的时候请我喝一杯喜酒就成了。”四哥偷偷跟秦澜挤眉弄眼。 秦澜微微一笑，懂的人都懂。 楚瑜怎么觉得，秦澜今天有点不对劲呢？ “愣在这儿干什么，快进来。”秦澜拉了楚瑜一把。 “哦。” 秦浩已经出来了，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口，认真打量楚瑜。 这傻小子当我妹夫？我看行！ 秦浩一拍巴掌，特别夸张地迎接楚瑜，“哎呀，妹夫来了，快屋里坐。你看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啥？都是自己人，不讲究这些，来来来，快进屋。” 楚瑜是个老实孩子，喊了一声大哥好，就被秦浩拉着进屋。楚瑜无措地回头看了一眼秦澜。 楚瑜家四姊妹，他上面有个大哥，下面还有一个个弟弟一个妹妹，他属于处在中间的那个，爹不疼娘不爱，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热情，他有点惊慌。 秦澜的嫂子拉了秦浩一下，让他收敛一点。 今天为了欢迎楚瑜，家里做了大菜，一大盘红烧肉，一盆土豆烧鸡，还有几个素菜。家里四个年轻人，都是能吃的年纪，配着干饭把桌上的菜消灭的干干净净。 同时，楚瑜的家庭情况也被秦浩夫妻俩扒得干干净净。 秦浩拍了一下楚瑜的肩膀，“你不错，我们家欢迎你。” 楚瑜红着脸，“大哥大嫂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秦澜的。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我肯定会努力让秦澜吃饱穿暖。” 秦浩夫妻俩看了一眼妹妹，这妹夫还不知道妹妹有多少身家？ 秦澜微微一笑，没说话。 不管秦浩表现怎么样，秦家的人真心和热情，以及对他的认可，楚瑜感受到了。 秦澜送楚瑜出门时，楚瑜特别高兴，能得到对象哥嫂的认同。 “明天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我家吃顿饭。” “好，我等着你，你回去吧。” 秦澜目送楚瑜走远了，夏月找过来，“人走了。” “嗯，走了。” “人怎么样啊？” 秦澜笑道，“有点老实，傻乎乎的。” 夏月笑骂一句，“你这丫头，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对象的。” “嗯，是个好人吧。” 夏月疑惑，“我怎么突然觉得夸人家是个好人，也不是什么好词儿？” -- 第232页 秦澜笑出了声，“婶子，您别担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怎么能不担心，你也是婶子看着长大的，清清也打了电话回来，让我们照看着点。你家人口简单，楚瑜家听说姊妹不少，咱们都没见过，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明天去见见就知道了。” 楚瑜回到家，全家人都在家里等着他。 楚瑜他妈赶紧道，“秦澜家怎么样啊？之前你也没说清楚，是秦家旁枝还是住在秦家老宅里的？” “住在秦家老宅里的。” 楚瑜他妈眼睛一下亮了，“你说她家还有哥哥嫂嫂，她哥嫂是干什么的？” “秦澜哥嫂前年结的婚，现在都还在读大学。” 楚瑜大嫂叫道，“哟，条件这么好？听说秦家人考上大学的时候，秦家每个考上大学的都有一千块钱，他们家两个大学生，不得有两千？弟妹陪嫁多少啊？” 楚瑜他妈有点心动，但是现在人都还没见到，说这个早了点。 楚瑜皱眉，“这是她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等我毕业了，找到工作，总有工资养活一家老小。” “二弟啊，你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咱们一家全靠公公、你大哥和我上班，养活一家老小，弟妹能补贴一点，咱们家也好过一点。” 楚瑜心里有气，故意道，“大嫂补贴了咱们家多少？” “你……” “好了。”楚瑜他大哥看了一眼二弟，“你现在有出息了，敢这么跟你大嫂说话？” 虽然知道自己从来都不受家里待见，但此刻他还是有点伤心，“爸妈，我从十多岁就下乡，家里也没补贴过我什么吧？怎么这时候我还没结婚，大嫂就说这种话，这要传出去了，我还能结婚吗？” 楚瑜说完转身就出门了。 楚瑜摔门出去，屋里一家人都愣住了，楚瑜那个性子，什么时候能说出这种话了？ 楚瑜他妈咬牙切齿，“肯定是秦家那个女人教坏我儿子。” “对，秦澜可比二弟大三岁呢。” “等进门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楚瑜大嫂微微一笑，不痛不痒地劝了一句，“妈你别生气。” 楚瑜冲出家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走着，走着，就又走回秦家的大门口。 “哟，又来了，有啥事儿啊？找得到路吧，自己进去，我就不送你了。” “嗯，谢谢大哥。” 楚瑜叹了口气，进去找秦澜，他觉得自己家里的事儿要跟秦澜说一说，他不能隐瞒。 楚瑜到了秦澜家，哥嫂没在家，楚瑜没了顾忌，把楚家的底儿都翻给秦澜看了。 要不是楚瑜现在跟她说，秦澜明天去楚家，还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奇葩事儿。 “你等等。” 秦澜把楚瑜留在家里，她去找夏婶子，托她帮忙打听一下楚家的事儿。 “锣鼓巷，钢铁厂家属区二楼三号楚家，是吧？” “嗯，主要打听一下楚瑜他妈，还有楚瑜他大嫂。” “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找人问问。” “谢谢婶子。” 秦澜回到家里，“你留下，晚上吃了晚饭再回去，明天上午来接我。” “秦澜，我家……” “我知道，放心，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楚瑜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只要我们不分开，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秦澜笑道，“让你入赘也行。” “行！” 秦澜主动去拉他的手，“到时候你可别反悔，我会当真的。” “我绝不反悔，反正，反正家里有我没我，没什么区别。”楚瑜低下了头。 秦澜没遇上过这样的家人，也不好劝他。 晚上，楚瑜在秦澜家吃完晚饭回家了，他回到家里，一家人各忙各的，都没人搭理他，他妈也没问他吃饭没有。 楚瑜一走，夏月拉着高芳去秦澜家，高芳家有个亲戚就住在钢铁厂家属楼，楚家那点儿事儿，一打听就全知道了。 “楚瑜他爸妈是个偏心眼儿，最喜欢家里的大儿子，小儿子还有闺女，就是不喜欢二儿子楚瑜，这也奇了怪了。当年他们家要有人下乡，他妈二话不说就把工作给了老大，下面弟弟妹妹还小，楚瑜就成了下乡那个。” “楚瑜下乡几年，听说楚家从来没给楚瑜寄过东西，反而是楚瑜给家里寄了两回土特产，就这，楚瑜他妈说起楚瑜来，嘴里还没有好话。每次都说楚瑜的大哥最有出息。” “楚瑜的两个弟妹，和楚瑜关系也一般，楚瑜下乡的时候，他们都还小，没有一起生活过，能有多少感情。” “对了，还有楚瑜他大嫂，是个会算计的，你要和楚瑜结婚，你手里那点钱财可要护好，这都是你以后的生活保障。” 秦澜这样心性好的听了都叹气，要不是她真心觉得楚瑜不错，她可能就撒手走了人，楚家那一滩浑水，她真不愿意去搅和。 夏月听堂嫂这样说，都想劝秦澜算了，咱们这样的条件，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明天，我明天去楚家看看。” “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秦浩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两位婶子回去，他问，“怎么了？” “婶子过来和我说说话。” “哦。” 秦澜心里还稳得住，只是，听了一耳朵楚家的事儿，回屋就把昨天准备的好东西翻出来，都换成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 第233页 秦澜第二天去楚瑜家里，一家人都在，楚瑜给秦澜介绍家里的人，秦澜温温柔柔挨个叫了人，然后送上手里的礼物。 楚瑜的妹妹想拆开，被楚瑜他妈一眼瞪了回去。 话还没说上两句，楚瑜他妈就毫不见外地谈起他们俩结婚的事情。 秦澜惊讶道，“不是说楚瑜入赘到我们家吗？什么时候说结婚了？” 楚家人愣住了，“什么入赘？” 秦澜惊讶道，“你们不知道？” “我们该知道什么？”楚瑜他妈看了一眼二儿子，楚瑜头都没抬。 来的时候秦澜跟他说好了，一切听她的。 “我哥说，我要结婚的话，嫁的的对象必须要有房子才行，至少也要一套二居室吧，要不以后生孩子怎么办？” 楚瑜大嫂生气道，“弟妹啊，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共才三间房子，哪里有条件给个二居室哦。” 秦澜微微一笑，“所以楚瑜才答应入赘啊，你们家没有，我家有。只要楚瑜入赘，我哥嫂陪嫁我一套两居室。” “怎么？你们不答应？” 秦澜又说，“其实我也不愿意楚瑜入赘，要是你们答应准备婚房最好了。楚瑜当年下乡的时候发的补助金不是都给你们收着了？这补助金加一点钱，也够买套房子了，说起来买房子花的也是楚瑜的钱，是不是？” 大夏天的，屋里也热，楚家的大门是开着的，秦澜说话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过来看热闹来了。 “哟，你们家要给老二买房子啊？好事儿啊。” “听说老大结婚你们给了五十块钱财礼，老二给多少啊？” “我看这姑娘说的对，楚瑜当年下乡的津贴，再加上彩礼，就算只能给孩子弄个一居室呢？结婚也能有房子住。” 楚瑜爸妈脸上挂不住，“我们家没钱买房子，你家有钱你家买去。” 秦澜笑道，“那好，说好了，楚瑜入赘我家，我家出一套两居室。” 秦澜又问楚瑜，“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我在家里只能睡客厅，咱们结了婚总要有个地方住吧。” 这话说的没错，又有这么多邻居在，楚瑜爸妈被堵的说不出话。 楚瑜大嫂说话了，“弟妹啊，虽说二弟早早下乡了，爸妈也养了二弟十几年，你说入赘就入赘，生恩养恩不用报了？” “大嫂，那你说，你们要把楚瑜卖多少钱？要不你们算算，把楚瑜养到十来岁花了多少钱，我秦家给钱。” 秦澜这话一出，楚瑜大嫂一下心动了，门口的邻居都看的清楚，楚家这大儿媳心狠啊，楚家老两口也不是什么慈父慈母。 秦澜站起身，拉着楚瑜，“话我撂到这儿，你们商量好了再找我吧，是娶还是入赘，我都可以。” 秦澜和楚瑜一走，楚家的大门就关上了。 “他爸，你说，这事儿怎么弄？” “不能入赘，咱们楚家还要不要脸了？” 楚大嫂愁眉苦脸的，“可是，咱们真去给二弟买房子？到时候用的可是您俩的养老钱？” 老两口不说话了。 楚瑜大哥道，“我看弟妹是真心喜欢二弟的，要不就让二弟入赘吧，其他都是虚的，二弟日子过得好，我们就满足了。”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弟妹不是说还要补贴咱们家吗？这个钱到时候都给妈收着。” 楚瑜他妈咬牙道，“老二反正养不熟了，干脆就让他去吧。” 楚瑜送秦澜回家，他还不知道，未来媳妇儿不过是试探了一下，他出门这一会儿，家里已经商量好，要放弃他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 花园宝宝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1-07-03 00:19:55 花园宝宝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1-07-03 13:08:22 第91章 秦澜和楚瑜回到家里, 哥嫂都在，秦浩留楚瑜吃了饭再走。 “那个，我先回去吧。” 秦澜拉住楚瑜, “在家吃了饭再走，今天我大嫂做饭，好吃着呢，错过一顿后悔一天。” 秦澜大嫂笑道，“我暂且接受你的吹捧吧, 楚瑜别客气, 留下吃午饭吧。” 哥嫂真心留他吃饭，楚瑜也不扭捏了, “好，谢谢大哥大嫂。” 秦浩会聊天, 再有秦澜和秦澜大嫂搭话，家里的气氛好的很, 楚瑜很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 他紧皱眉头渐渐打开, 忘了家里的烦恼事儿, 笑着和秦浩聊天，聊学业, 聊以后的打算。 秦澜把他送到秦家大门口，“你先回去, 别为那些事情生气，他们不要你，我要。” 楚瑜觉得鼻酸，努力睁大眼睛, 不让眼泪落下来, 都是成年人了, 还跟小孩子一样碰到点事儿就控制不住情绪，别人看见该要笑了。 秦澜侧头，假装没看到他的囧态，“快走吧，要不然再过几个小时，我哥该留你吃晚饭了。” 楚瑜笑了，“好。” 楚瑜回到家里，大哥大嫂和弟妹都不在，他爸妈还在家里，好像在等他。 楚瑜关上门，“爸，妈！” “哼，你还记得我是你妈。” 楚瑜脸色一冷，没有接话。 楚瑜他妈见楚瑜没接话，脸色更差，她一直认为二儿子被自己捏在手心里，现在来看，果然是分开久了，这个儿子不认她这个妈了。 -- 第234页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我们家就是普通家庭，你结婚要房子，我们家给不起，但咱们也不能耽误你过好日子。既然你愿意入赘当上门女婿，我们也不拦着。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入赘也是一样，彩礼肯定不能少给。” 楚瑜听了这话，彻底心冷了，“您说吧，要怎么样？把我论斤论两卖多少钱，你才满意，我没有钱，我就去找亲朋好友借。” “你……” 楚瑜他爸怒声道，“行了！该说事儿说事儿，生怕楚家还不够丢人是不是？” 楚瑜他妈咬着牙，“那好，咱们说好了，彩礼一千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我身上一共十二块三毛五，您要一千块钱我给不出，我现在就去找人借。”楚瑜转身就要往外走。 “回来！” 楚瑜他妈扯住楚瑜的衣裳，气的扇了他一巴掌，“不是秦澜说要入赘的吗？这点彩礼都给不起，还想找上门女婿，我呸！” 楚瑜不想听他妈说那些话，一个劲儿地要走。 楚瑜他爸看的清楚，老二对家里冷了心了，以后养老肯定靠不上了。 秦澜知道楚家这边报的价钱，她心里也为楚瑜难过，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就想把事情做绝了，以后彻底还楚瑜一个自由。 楚瑜听了她的话，点点头，“以后都听你的。”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了。” 现在才下午三点半，再加上今天是好多工厂的休息日，就把事情办了吧。 秦澜叫族里的兄弟姐妹们帮帮忙，分别去钢铁厂找钢铁厂的领导当见证人，楚瑜去找楚家的亲戚，秦澜叫上秦家的长辈，一群人往楚家去。 楚瑜领着楚家的亲戚先回家，楚瑜他妈打开一个门缝看到楚瑜，嘲讽道，“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还知道回来啊。” 楚瑜找来的几位堂叔骂回去，“黑了心肝了，再怎么说也是你儿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楚瑜他爸听到堂哥的声音，赶紧拉开门，“你们怎么来了？” “哼，你们家不是要把楚瑜论斤卖了吗？我们几个当叔伯的，过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卖的。” 紧接着，钢铁厂的副厂长，还有秦家人都来了。 “别站着了，先进去吧。” 楚家来了这么多人，周围的邻居都过来围观。现在的房子不隔音，他们平日里总会听到那么一句半句的，这下都知道秦家来谈彩礼了。 有两家长辈见证，还有钢铁厂的副厂长在，楚瑜大哥大嫂也不敢作妖，老实躲进屋内，趴在门缝边偷听。 副厂长清清嗓子，“既然你们两边都商量好要入赘，今天就是谈彩礼，我就是来当个见证人。”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也别藏着掖着了，反正脸都被踩在地上了。 秦家这边是夏月出头，还有秦澜的大嫂辅助，楚家那边就是楚瑜他妈，两方人马炒的不可开交，最后谈下来，彩礼八百块钱，以后楚瑜和楚家就没关系了。 夏月怼了楚家两老一句，“平常人家几十块彩礼顶天了，你们家也算把儿子卖出天价了，就不怕以后老了其他儿女不管你，还要上我秦家讨口饭吃？” 楚瑜他爸怒道，“我楚家人永远都不会登你秦家的门，楚瑜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以后和我们楚家没关系。” “呵呵，那最好不过了。” 秦浩拿出早准备好的纸和笔，把刚才商量的结果写下来，“秦家给楚家八百块钱彩礼，楚瑜入赘到秦澜家，楚家人和楚瑜一刀两断，再无关系，楚家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上秦家闹事。” 秦浩看了一眼出家人，先把笔递给他们，“没问题就签字吧。” 楚瑜爸妈毫不犹豫地签完字后，笔又递给钢铁厂的副厂长还有楚家的叔伯，最后秦澜和楚瑜签字，一式两份。 “字签了，钱呢？” 秦浩把钱摸出来，数了八百，“都在这里，现场点清，后头再找我，我可不认。” 楚瑜难过地低下头。 罢了，就这样吧。 秦澜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给他力量。 楚家这场闹剧结束后，随着围观的人离开，很快传遍整个家属区，后来慢慢的，整个工厂的人都知道了。 楚瑜大哥大嫂不觉得难堪，因为爸妈拿着这八百块钱，又添了一些，在县城边上找了一个大院子，足有八间房子，说好了，这房子以后是他们的。 没过几天，楚瑜他爸也办了退休，把工作交给三儿子，他们离了钢铁厂家属区，听不到那些流言，日子过得好的很。 楚瑜他爸妈带着孙子住大院子，钢铁厂的三间房子，楚瑜的大哥和弟妹一人一间，一家人都能住得宽敞。 家里有房子住，很快楚瑜的三弟也谈了对象。 和这些实际的好处比起来，被人说两句算什么？ 楚瑜当天就从楚家搬出来，住进了秦家。秦澜拉着楚瑜去找老族长，算好办酒的日子，算来算去，最近的好日子就是后天。 秦清接到秦澜的电话，知道她要在宝山县要办喜酒的时候，秦清刚从东北回来。 “祝你们新婚愉快，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能被族长祝福，秦澜很开心，“谢谢族长。” 秦清非常高兴秦澜要结婚，只是，她还有事情要处理，秦澜结婚那天她没办法回宝山县。 -- 第235页 她拿出早准备的新婚贺礼，两块平安佩，叫方红旗开车送到宝山县。 秦清连秦澜的婚礼都去不了，她要干什么？秦清一大早冷着眼走进单位，她今天是和人吵架来了。 秦澜没在身边，秦雪暂时跟着师父，生怕师父不小心摔倒什么的。 反正他们现在还是事务局的人，来单位也没人敢说什么。 秦清谁也没告诉，擅自去东北搞了一票大的，虽说是给弟子出了气，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秦清昨天回家，今天单位的领导就通知秦清来单位做检讨。 “秦局长，说说吧，听说你一个人就把东北玄学界掀翻了，还把当地的驻军得罪了，告状的报告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秦雪给师父换了一张软和的椅子过来，秦清慢条斯理地坐下，淡淡道，“哦，你们不是都知道了，有什么好说的？” “我还以为你们今天叫我来，是要检讨检讨局里领导的失误。你们说说，为什么咱们局里的人，在外面流血流汗拼命完成工作，还被人给阴了，上面的领导居然没人给他们出头，保护他们的权益。还要我这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千里迢迢去东北处理。” “说我得罪了人，我得罪了谁？东北驻军李司令当面给我道歉，我不知道有谁还有脸告状？拉出来让我认识认识。” “还有，说我掀翻了东北玄学界？你们可得了吧，黄文胜那几个天赋奇差，我名下的弟子随便拉一个都比不过的人，他凭什么代表东北玄学界？凭他手里迷药多？” “说啊！” 在坐的人心头一跳，假装不经意地看向左副局长。 这个左副局长是局里的老人了，一直雄心勃勃，想接管神秘事务局，再在全国各地发展神秘事务局分局。 只是，上面的人管不了事务局的事情，秦清也从来没给他正眼，他好好一个副局长，居然拿下面一个小局长没有办法。 这次好不容易等到秦清犯错，他组了这个局，想要把秦清拉下来。只是，看现在这个局面，两方气势高下立分。 屋里被左副局长拉来的人，都恨不得躲出去。自己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来参会。 左副局长强撑，“不管怎么说，你这次没有通过我们审批，直接去东北，就是你的错误。” 说完这句，他感觉气势又回来一点，故作姿态道，“我们也不是要秦局长怎么样，至少，态度还是要拿出来的嘛。” 秦清丝毫不给他面子，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神秘事务局从建立之初，它的直接领导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秦清，任何人都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我知道，你们在坐的人，认为自己比我厉害，神秘事务局到了你们手里，肯定会蒸蒸日上，是吧？” 左副局长笑了，“秦局长是开山鼻祖，我们都认。只是，秦局长也行行好，给后面有才能的人，留点机会不是？” 秦清也笑了，“那巧了，我也这么想。我今天就是来辞职了。” 左副局长眼睛都亮了，“真的？” “确实如此。” “呵呵，既然秦局长有心让贤，那我们肯定好好挑选后面接班的人，绝不会耽误事务局的工作。” “那最好不过了。”秦清站起身，起身离开。 秦清离开后，屋里的人都有一点摸不着头脑，秦局长一来就把他们骂了一顿，骂爽了转头就说要辞职，这是什么操作？ 左副局长春风得意，“小王啊，你去把秦局长那个秘书叫来，现在还没有人能接手，我先帮着管一管。” “是。” 这□□裸的贪念都摆在明面上了，局长没在，也没人能说他的不是。 过了一会儿，秦清的秘书过来，把局里最近的文件都带来了。 “局里现在小队长有几人在外执勤，小队成员一共有多少？” “咱们局里现在有小队长零人，小队成员七十二名。” “什么？零人？” 秘书点点头，“昨天所有的小队长一起辞职了，小队成员也走了不少，还有一些请了探亲假。” 做局长气愤地捶桌子，“她秦清这是要干什么？她不干了还不让别人干？” 秘书低头站在那儿没接话。 你自己半路摘果子，还怪把树栽起来的人不配合？ 秦清这一手釜底抽薪，让事务局的工作彻底停摆，而且，随着小队长离职的消息传出去，剩下的小队成员感觉不对，也赶紧走人。 左副局长得到了神秘事务局，彻底成了光杆司令。 左副局长不止一次两次在局里的大会上，指责秦清不识大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大家都跟看笑话一样看着他上蹿下跳，也就是秦局长有底线，要不然，就左副局长这得罪人的姿势，坟头的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秦清离职，神秘事务局基本算是原地解散，其他的部门得知这个消息后，赶紧偷摸去拉人。这样的人才，进了自己的队伍，那才是如虎添翼啊。 你放心，我们单位和那帮只会摘桃子的家伙不一样，我们一定会维护你们的权益，珍惜你们的付出。 你原来待遇多少？我们单位翻倍给。只要你们来，我们单位马上就给你分房子。 外面来挖角的条件太好，有好些小队长都顶不住了，纷纷给秦清打电话。 -- 第236页 在秦清的默许之下，这些小队长以及队员都被其他单位挖走，神秘事务局彻底没了。 秦清辞职之后，王玄之师兄弟几个也回了北京。他们没接受别的单位招揽，就算事务局解散了，他们还要读大学。 自从考上大学后，师兄弟们在不同的大学读书，平时节假日还要出任务，大家这两年都没机会聚，这次来了北京，秦宅就热闹了。 “师父，我们回来啦。” 秦清淡淡一笑，“回来就回来了吧。” 杜明德跛着脚跳出来，“啊呀，大师兄回来了，二师兄也来啦。” 秦莎莎最后进来，“怎么没看到我。” “哈哈，七师妹越爱越漂亮啦。” 秦莎莎抿嘴一笑，六师兄还是这么贫嘴，她跑去找师父。 王玄之跑去后院找胡婶婶，“婶，我们要吃肉，要红烧猪蹄。” 胡嫂子乐了，“行，不就是猪蹄儿吗？我一会儿去买，买半盆回来，大家都补一补。” “哈哈，好。” 秦锦和秦锋在屋里呆不住，骑着小白和小黑冲出来，狗子跑的速度太快，怕他们摔着，两个小家伙被秦格和秦渊一手从大狗身上抱下来。 “哈哈，再来一次，好好玩。” 王玄之拍了一把秦锋的肥屁股，“行了，摔着你才知道疼。” 见面热闹过了，王玄之端了小板凳出来，坐在师父边上，给师父倒了一杯水，“北京是什么情况啊？开始听说杜明德在东北被人阴了，没过两天秦渊又说您要从事务局退出来了。” 秦格、秦渊、秦莎莎和杜明德也围坐在一起。 秦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想必秦渊之前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你们心里也清楚，咱们这个事务局的使命，快要结束了，早点晚点也没什么。你们年纪不小了，特别是王玄之，三十出头的人了，好好找个对象，过自己的日子去。对了，秦澜前段时间也结婚了。” 秦莎莎笑道，“秦澜姐姐找了个上门女婿，楚瑜我见过，特别老实的一个人。” 秦清微微一笑，“你们几个，特别是秦渊，以后还是想从政？凭借你的学历还有之前当过副局长的经历，以后路宽敞的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别客气，既然当了你们的师父，还是要对你们负点责。” 师兄妹几个都笑了。 秦渊笑着道，“是有这个想法，等我毕业了，我想去南方试试，搞经济。” “那挺好的。” 秦格笑了笑，“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让我突然放手，还有点不习惯。” 秦莎莎点点头，“我也是。” 王玄之问起一件事，“您甩手不干了，上面那几位有什么说头没有？” “前几天见过面，他们尊重我的决定。” 但是几位领导也说了，玄学界不能失去控制，秦清作为曾经的神秘事务局局长，她将成为即将成立的传统文化研究协会会长，以及全国政协委员。 她将作为玄学界的官方代表，管理玄学界。秦清也点头答应了。 秦清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有件事我要交代你们，不管你们以后做什么，因为你们在神秘事务局呆过，上面的人肯定会长期关注着你们，别做坏事。” “师父，我们不会的。” 秦清又说，“做了坏事就别来见我。” 杜明德笑道，“我们做了坏事，师父肯定一眼就看出来吧。” “你知道就好。” 王玄之伸懒腰，“暑假还有一个来月，明天我回老家一趟，看看我爷爷。” 秦渊也说，“那我也回家一趟，这些年，我爸妈没少操心，以后不干这个了，我爸妈指不定多高兴呢。” 杜明德讨好地巴着三位师兄，“咱们都在一个方向，师兄们发扬一下师门情，先送我回家呗。” “好，没问题。” 第92章 秦雪回到家后, 一家人特别高兴。 “怎么有空回来了？” 秦雪笑着抱了爸妈，还有哥嫂，“我以后自由啦, 都不用出任务啦。” “真的？怎么回事？” 秦雪拉着爸妈，“哎呀，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说，我都饿了。” 看女儿这样子, 好像没有出什么大事, 秦构大手一挥，“说的对, 咱们边吃边说。”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秦雪把东北发生的事情, 以及师父撂挑子的事情都说了。 秦雪她妈气愤道，“这么会有这样的人, 判无期都便宜他了, 要我说, 这种破坏分子比特务还坏，就该拉出去枪毙。” 秦雪大哥也说, “幸好咱们族长厉害，要换其他人家, 说不定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谁说不是呢。” 秦构关注族长辞职的事儿，“神秘事务局以后就没有啦？” “没有了，我走的时候听师父说过，所有的小队都解散了, 师兄他们都去北京找师父去了。师父说, 以后咱们就好好读书, 安安稳稳过日子。” 肖燕点点头，“这样也好，你一个姑娘家，出任务的时候，天天在荒山野岭打转，我担心的都睡不好。” 秦雪拉着妈妈的手，“以后不会啦。” 秦构问，“族长以后干什么？” “事务局解散后，领导们说要成立一个传统文化研究协会，我师父是会长，还是全国政协委员。” -- 第237页 秦构明白了，“意思是咱们族长是官方认证的，玄学界的领头羊。” 秦雪一边啃排骨一边抽空答，“没错，是这个意思。” 秦构叹了一句，“还是咱们族长会算计，这个协会的会长，比那什么局长好多了。” 手上的权力比以前还多，狗屁倒灶的事情少了。 秦构在上海住着，就从女儿打电话回来时透露出来的消息他都知道，自从全国形势好转，好多人挑事儿，目的就是族长一手组建起来的神秘事务局。 都觉得这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啃一口。现在好了，让他们啃空气去。 隔壁杜家，听到秦家的动静，杜明跑过来，“小雪回来了，杜明德那小子说腿被狗咬了，伤的重不重啊？” 秦雪摇摇头，“不重，在师父家养着，等他的腿好一点后，开学之前他肯定要回一趟上海。” 杜明十分高兴儿子回来，往年暑假他忙的都没回来过，“怎么了？今年工作不忙？” 秦构招呼杜明坐，把北京的事跟他聊聊。 杜明听后眼睛一亮，“好事啊，不瞒你们说，从杜明德那小子考上大学后，我就想把他叫回来。现在日子好过了，打打杀杀的干嘛呀，还不如回来继承家业。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可不得让自己过好点。” 秦构哈哈一笑，“不愧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咱们哥俩想法一样啊！” 杜明站起来，“你们先吃着，我回去给族长家打个电话，问问杜明德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他爷爷想他得很。” 秦雪摆摆手，“杜叔叔慢走啊。” 除了秦构和杜明为儿女回家感到高兴，王玄之、秦格、秦渊、秦莎莎他们家，也高兴的不行。 嘴上止不住地感谢族长，做了一件好事。这时候也特别佩服族长有远见，明明当时已经吃上公家饭了，还一定要让孩子去考大学。 秦渊爸妈跟他说，“就算你师父不是局长了，你们也要一样的尊敬她。” 秦渊哭笑不得，“爸，妈，你们想什么呢？师父她一辈子都是我的师父。” “知道就好，你现在虽说不是副局长了，心里也不要有疙瘩，这几年好好读书，学本事，再找个对象，我和你妈就满足了。” “放心，我会努力找的。” 秦渊爸妈对儿子积极找对象的态度，哎呀，真是十分满意。 京城的其他人家，听说秦清卸任了神秘事务局的局长，但也没人敢看秦家的热闹。 没看见这卸任还没有一个月，人家就当上了那什么会长嘛，还是全国政协委员。再说了，就算秦清什么职位都没有，凭借她手里的人脉，以后也没人敢惹。而且，秦家还有一个唐副师长在那儿摆着呢。 秦清卸任后，方红旗也要回原单位，车子也要交回去。 唐怀野下班回家，看到胡嫂子在收拾方红旗住过的那间屋子。 “方红旗退回去了。” “嗯，早前我去见领导，方红旗开车送我去，局长也说让方红旗下个月再回单位。” “那怎么今天就走了？” 秦清哼笑，“我不是得罪了左副局长吗？他找人过来催方红旗，让他把车还回去，局里要用。” 唐怀野脱掉衬衫，换了一套短袖的家居服，舒服地叹了口气。 “要不咱们家也去买一辆轿车，现在上海牌小轿车很流行。” “我是想买一辆车，但是要买越野车，咱们家人多，轿车空间太小，不够用。” “苏联的？” “可以，你去问问，好买的话，咱们家买一辆。” “好，我去打听打听。” 唐怀野坐在秦清身边，摸摸她的肚子，“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你事情又多，我生怕你把自己气着了。” 秦清坐过去一点，靠着他的肩，“生气归生气，我从来都不为难自己。” 秦清又笑道，“而且，我卸任后，以后休息的时间就多了。” “不是还有一个会长的职位吗？” “那个啊，我就是担个名，事情不多。” 主要是现在情况好转还没两年，像黄文胜这样胆子大敢搞事的人是极少数，大部分人还是非常胆小谨慎。而且，因为户籍原因，每个地方的流动人口也少，好管理。 “爷爷奶奶回大院那边住了，平时家里只有胡嫂子陪着你，过段时间等开学了，胡嫂子除了要做饭还要送两个孩子上学，要不把岳父岳母请到北京来住？” “不用，爸妈他们闲不住，在宝山县那边找到工作了，况且他们还要照顾秦润，就不麻烦他们了，我自己可以。再说，我现在月份还小。” 秦清又说道，“这孩子预产期估计跟他的哥哥们差不多。” “那挺好，到时候三个孩子的生日选一天一起过了，省事儿。” 夫妻俩都笑了，唐怀野拉她起来，“太阳下山了，我们去后院转转，好多天没看到小黄了。” “最近天气热，小黄不爱呆在屋里，整天都在树上住着，除了它自己饿了，下来去厨房找吃的，一般都看不到它。” 夫妻俩说说笑笑，在后院转了两圈，才看到小黄悠哉悠哉地趴在树梢乘凉。 “它也不怕摔下来。” “摔不下来，小黄精明的很。” 过了一会儿，胡嫂子喊吃饭了，夫妻俩慢悠悠地去前院，这时候在胡同里疯玩的秦锦、秦锋回来了。 -- 第238页 “胡奶奶，饿死啦，我要吃饭饭。” “来啦来啦，别急。” 唐怀野扭了一张毛巾，给两个小家伙擦脸擦手，“今天上哪儿玩去了？” “去胡同口孙妞妞家。” 唐怀野对儿子的朋友一个也不认识，“孙妞妞是谁？” “孙妞妞是我们幼儿园的同学，孙妞妞大名叫孙卫星。” 唐怀野不解，“男娃小名叫妞妞？” 胡嫂子笑道，“这有啥，有些孩子生下来体弱，大人就会给孩子取个贱一些的名字好养活，或者取个女孩儿的名字，这样小鬼就找不到他。” “还有这种说法？”唐怀野故意跟秦锦道，“要不也给你们取个女孩子的小名。” 秦锋连忙摇头，脸色十分惊恐，“我不要，男孩子怎么能叫女孩子的名字，好丢人的。” “你们嫌丢人还整天叫孙卫星小名？” “那我们以后不叫了呗。” 胡嫂子护着他们俩，“小孩子嘛，就是觉得新奇，闹着玩儿。” 秦清不这样觉得，她十分认真跟他们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不喜欢的事，也不要那样去对别人，知道吗？” 两兄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胡嫂子想起个事儿，“孙卫星家隔壁的马家，最近我每天出门买菜都能碰到马家老太太，他们家有两个孙女，比秦锦和秦锋大一点儿，马老太太三句话有两句都在夸她的两个孙女，又听话又懂事。” 秦清笑道，“可能是人家故意说给你听的。” “啥，说给我听？说给我听有什么好处。” 秦清笑了笑，跟两个埋头苦吃的臭小子说，“以后不准去拉小姑娘的手，扯小姑娘的辫子，小心人家抓你们回家当女婿。” 唐怀野给她夹菜，“这才上幼儿园呢，你操心太早了。” “我一点都不想操心，别人要把注意打到他们身上，有什么办法？” 秦清真没猜错，第二天上午，秦清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后，躺到树下的躺椅上休息，闭着眼睛养神，清脆的鸟鸣和早上的微风，真是太惬意了。 “马大姐，可不用这么客气，苹果你拿回家，给你孙子孙女吃。” 马大姐笑着道，“都是邻居，几个苹果算什么，这是我家亲戚送来的，家里还有，这个特意拿来给你家尝尝。” 秦清睁开眼睛，耳朵里一直听见胡嫂子和马大姐推来推去的声音。 秦清叹气，喊了一声，“胡嫂子，谁来了？” “哎哟，秦锦妈妈在喊你。” 胡嫂子无奈，不好让她在门口等着，“我们族长怀孕了，身体不舒坦，估计有事儿叫我，你要不进去坐坐？” “好啊，我都没跟秦锦妈妈聊过，正好见见。” 一般人遇上主人家说身体不舒坦，别人肯定找个由头就走了，马老太太一定要进门来，胡嫂子搞不清楚，她这是要干嘛。 马老太太绕过影壁进来，看到一个宽敞的大院子，羡慕的不行，他们全家十几口人，住的院子都只有前面院子一半大。 秦清靠在躺椅上，悠哉地喝了一口花果茶，抬眼就看到了马老太太眼里的羡慕。 马老太太看到秦清，笑成了一尊弥勒佛，“哎哟，秦锦妈妈这么年轻啊，看着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似的，真是羡慕死个人。” 秦清微微一笑，“这位是……” “我夫家姓马，我年纪比小胡大一点，你叫我一声婶子也可以。我家就在巷子口，咱们还是邻居呢，你工作忙，也不爱出门，我就远远地看见过你坐在车里。” “原来是马婶子，你坐，我叫胡嫂子给你端杯茶来。” “哎哟，不客气不客气，我就是来给你们家送点苹果。” 马婶子是个健谈的人，胡嫂子去厨房拿茶杯的功夫，她的嘴巴一刻也没停过。 这套宅子还没给秦家的时候，马婶子的男人在这里上班，说起这套宅子她熟的很。秦清从她嘴里听了不少关于这座宅子的故事。 马婶子见秦清有兴趣听，两人聊熟络了，话头一转，开始夸她的两个孙女，如何如何聪明，小姑娘乐观漂亮爱笑，简直是个可人儿。 秦清顺嘴夸一句，“那您老有福气。” “哈哈，算命的也说我是个有晚福的。” 秦清打量她的面相，算命的没说错，“好好待你的两个孙女，有时候啊，闺女养的好，比儿子贴心多了。” “那可不是，我就见不得那些重男轻女的人家，好像女儿不是人似的。” 胡嫂子端了茶过来，马婶子喝了两杯茶，才告辞。 胡嫂子笑道，“这老姐姐也真是的，来送一趟苹果，夸了她家两个孙女半小时。” 秦清淡淡道，“以后不要让她进门了。” “怎么了？她人有问题？” 秦清摇摇头，“人没问题，就是话太多了，吵的我头疼。” “哈哈，确实有点话多。” 秦清不想见马婶子，马婶子却一点不见外，隔一两天就要上门来找秦清说话，秦清最后干脆叫唐怀野把她的椅子搬到后院去，才觉得安宁了一些。 马婶子后面半个月都没见到秦清，问胡嫂子怎么了？ 胡嫂子推托族长身体不好，在屋里养胎。 “孕妇可要多走动，到时候孩子才好生。” -- 第239页 “走动着呢，我们家唐副师长每天下班回来，都会拉着我们族长在后院转悠一两个小时。” “小两口感情真不错。” 胡嫂子笑呵呵没说话。 马婶子又来了几次，还是没见到秦清的面，她也识趣，后面就不来了，但还是经常和胡嫂子一起去买菜。 暑假结束前两天，唐怀野开了一辆崭新的越野车回来，连车牌都上好了，崭新崭新的。 车子一开进胡同，胡同里玩耍的孩子们都兴奋地辇着车屁股跑。 “爸爸，爸爸，这是什么车？” 车子刚停好，秦锋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唐怀野开车门的时候，差点撞到他。 “咱们家的越野车。” “哇哦，咱们家的。” “嗯。” 旁边的小朋友一脸兴奋地围着车打转，“这车真大呀，比大街上的红旗牌儿和上海牌儿的轿车都大。” “轮子特别高。” “啊～秦锦爸爸，我们可以坐一下嘛？” 唐怀野打开车门，拔了钥匙，“你们可以在后面坐，不要动前面的方向盘和按钮。” “我们保证不动。” 唐怀野点点头，先回屋换衣裳。 唐怀野一走，一群小孩子高兴疯了，蹦蹦跳跳地在车上玩，秦锦和秦锋两兄弟独占前面的驾驶座和副驾驶。 小嘴儿模仿喇叭的声音，“嘟嘟嘟，我要开车啦！” 孙家的小姐俩跑过来，“秦锦，我们能不能坐你们家的车啊？” 孙妞妞故意关上门，“不行，我们车满了。” “对对对，坐满了，咱们出发。” 秦锋坐在副驾驶上，模仿车子发动的声音，“呜～呜～” 小姐俩感觉被排挤了，哭着跑回家，“奶奶，他们欺负我和姐姐。” 马婶子赶紧安慰，“小姑娘可不能哭，眼泪可珍贵了，不要掉金豆豆哦。” 姐俩被奶奶哄笑了，扑倒奶奶怀里，“我不喜欢孙妞妞。” “对，我也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秦锦和秦锋。” 马奶奶笑道，“傻丫头，你们现在知道啥？等你再长大一点懂事了就知道，秦家这样的人家，好多人想攀都攀不上呢。” “哼，反正我不喜欢他们。” “好好好，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晚上奶奶给你们蒸肉包子吃。” 两个小丫头搂着奶奶的脖子，甜甜蜜蜜道，“好，谢谢奶奶。” 马婶子脸上笑出了褶子，心里乐开了花。 第93章 九月下旬, 北京的天气凉快起来，秦清的肚子已经很显眼了，这段时间天气舒服, 她吃得好，睡得好，因为怀孕和苦夏瘦下去的肉，又长回来了。 天慢慢凉了，连小黄都不爱整天挂在树上, 这几天晚上, 小黄都睡在胡嫂子给他准备的窝窝里面。为了让它睡得舒服，还特地把不要的旧衣裳拼接好, 里面塞上棉花，给它做垫子。 秦清这几天看书看累了, 昨天去街上散步的时候经过百货大楼，买了几斤驼色的羊绒毛线回来, 准备给唐怀野织一件毛衣。 这是她第一次织毛衣, 但她脑子转得快, 那些花样她一看就会，昨天下午研究了半天, 起了个头，今天上午进入正轨, 已经织完脖子到胸口的长度。 毛线团扔在秦清脚边的篮子里面，秦清慢慢悠悠地织着毛衣，隔一会儿扯一截儿出来，小黄蹲在篮子边上, 豆豆眼盯着不停晃动的毛线, 试探着伸出小爪子, 扯住了。 秦清拉不动毛线，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小黄，松手。” 小黄丢开毛线，秦清扯了一下，细长的毛线又开始晃动起来，小黄蹲在那儿，不盯毛线了，改盯着秦清的手。 胡嫂子端来一碗红枣银耳汤，笑道，“小黄是不是也怕冷，想穿毛衣啊。” 秦清轻笑，“它身上的毛暖和着呢，在雪地里都能打滚，哪里用得上毛衣。” “咚咚咚。” 胡嫂子抬起身，“哎呀，有人敲门，我去看看，是不是马大姐找我。” 秦清继续织毛衣，隔了一会儿，胡嫂子过来叫她，“是老方来了，我看他脸色不对，好像有什么事儿。” 秦清放下毛衣，端起银耳汤喝了一口，“叫他进来。” “哎。” 方红旗以前在东北那边当兵的时候，出任务时意外伤了肺部，从此以后，身体一直要将养着，做不了重活。方红旗当时的领导找了关系，送他进国安局给领导开车。 “秦会长。” 秦清指着旁边的椅子，“坐。” 胡嫂子给他端了一杯水来，他双手接过，道谢。 “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方红旗低着头，好半晌才说出上门的目的。 秦会长卸任局长之后，他被叫了回去，他原本以为局里肯定缺人手，才着急要他回去开车。结果，他把车开回局里，当天车子就交给另外一个同事给开走了。 这段时间，他每天在单位无所事事，这个月领工资的时候，会计还说风凉话，整个部门谁的命都没他好，啥事儿不干，工资照领。 他坐不住了，找熟人打听之后才明白，原来是有几个和秦会长不对付的领导，拿秦会长没有办法，就拿他出气，存心想挤兑他。 “这次本来不想过来找秦会长的，但是这样啥都不干，呆在单位里我难受，辞职回老家吧，我现在快五十的人了，身体不好也做不了重活。没有其他办法，就想请您给我指一条路。” -- 第240页 秦清笑道，“没人给你支招，你肯定想不到要来找我，说说，谁给你出的主意。” 方红旗憨厚一笑，“是您之前的那个秘书，您走了之后，她调职去其他单位了，走之前跟我说，如果没办法了就来找您。” “是她呀，那是个聪明姑娘，听她的没错。” 秦清问他，“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辆车没有？” “看到了，黑色的越野车，一看就是苏联产的。” “我们家新买的，你愿意的话，就留下来继续给我开车，平时也帮着胡嫂子搭把手，你也可以搬过来住，你原来的房间还留着，工资还是照你现在的工资发。” 方红旗高兴地站起来给秦清鞠躬，“我愿意，我愿意，回去我就辞职，下午我就搬过来。” “嗯，屋里缺什么找胡嫂子。” “哎，谢谢秦会长。” 方红旗回单位，又遇到端着茶杯走过来的会计，“哟，这是刚来上班啊，你现在过的是真顺心，每个月工资照拿，现在连上班都不用准点了。” 方红旗没搭理他，去办公室找主任开条子，他要辞职。 主任和他是老关系了，劝他一句，“老方，是不是谁又说你闲话了？听我的，别走，你走了再想找个这样的工作就难了。” 方红旗微微一笑，“老哥，谢谢你的照顾，这样子呆在单位我难受。” 主任试探着问，“你找好下个地方了？” 方红旗也不捂着，“我去找秦会长，秦会长让我继续给她开车，还是住在秦宅，包吃包住，工资和以前一样。” “哟，秦会长是个好心人啊，以后可要好好给秦会长开车，这样的机会难得。” “我知道，有空找你喝酒。” “行勒！” 方红旗拿着条子去会计那里结算工资，会计看了一眼日期，“你今天没上班，不算工资，扣一天工钱。还有，你已经辞职了，下午下班之前就要从宿舍搬出去。” 方红旗拿到结算的工资，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回去打包好行李，扛起就走。 方红旗走了，不过一个无关重要的人，领导们不会关注，办公室里面几个碎嘴的还会说两句。 “人去哪儿了？要我说，这些人也够心狠的，明明知道老方身体不好，离了这里不好找工作，还把人挤兑走。” “老方是挺惨的，不过辞职了，凭着他这么多年存的工资，回老家日子依然过的滋润啊。” “你们不知道啊，老方是个孤儿，小时候吃百家饭长大的，他自己还不知道老家在哪里呢？” “我看老方走的挺干脆的，去哪儿了？” “不知道，办公室主任和老方关系好，他肯定知道。” 有好事儿的找办公室主任打听，主任冷哼一声，人家老方现在住着大宅子，包吃包住，日子过的，可比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好多了。 老方在秦宅住下，胡嫂子特别高兴，家里买米啊买面啊就方便了，开着车子去，想买多少都能搬回来。 家里有车有司机，胡嫂子就能经常去乡下买土鸡土鸭回来，烧给家里人吃，还能经常吃到乡下新鲜的土鸡蛋。 今天一早，老方和胡嫂子开车送秦锦、秦锋去幼儿园后，调转车头往城外开，胡嫂子准备去乡下买几只老鸭子，最好五年以上的。 出城路上，胡嫂子就聊上了，“老方啊，你回来我就方便多了。以前你也是给咱们族长开车，只是啊，毕竟是公车，我也不好叫你经常送我去乡下买东西。” 老方憨憨一笑，“家里有车确实方便一些，秦会长现在不爱出门，用车时间少，你要买什么东西，叫上我。” “好嘞，以后我可要经常来。我原本还想着在家里养一些鸡鸭，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放下了。要不然，我想在偏院打几个笼子，买着好的鸡鸭都养上，你不知道，老母鸡还好，像五年份以上的老鸭子可不好找，碰见了就想都买回来囤着。” “这有啥，我成天闲着，有事儿你叫我，咱们两个分工，养几只鸡鸭多简单的事儿。” “哈哈，老方你真是个实在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次咱们要多买点回去。” “好！” 今天他们运气不错，遇到一家人要搬家，家里的鸡鸭都要卖了，有好几只养了七八年的老鸭子。 “我跟你们说，我这鸭子从七二年就养着，自己都舍不得吃。去年过年，杀了一只炖上，香得呀，整个村儿都闻得到味儿。” “是不是哦？”胡嫂子熟练地提起一只鸭子，检查，她不知道是不是养了七八年，但确实是老鸭子。 “那还能有假？” 胡嫂问，“你要什么价钱？” “我要价一块六一斤，绝对是实在价格。” 胡嫂子还价，“您可别蒙我，前天我在市场上买了一只老鸭子，一块三一斤，我这还上门来买，你这个价格有点不实诚啊。” 老方老实地站在边上，看胡嫂子和主家杀价，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最后这几只鸭子，一块四一斤成交了。 “你家这几只母鸡一块三一斤卖给我成不成？老鸭子不好找，老母鸡确实多的很，价钱能给到一块三已经很不错了。” 主家也干脆，“行，卖给你了。” 胡嫂子一笑，“老姐姐，你家的鸡笼子送给我吧，要不然这么多鸡鸭我也没处放。” -- 第241页 “几个鸡笼子罢了，都拿走，以后我们也用不上。” “谢谢您呢。” 这家的儿子帮着把鸡鸭放到后备箱里，等老方和胡嫂子都走了，啧啧一句，“看看人家，来乡下买菜都开车来。” “这样的一看就是给领导家搞后勤的，一般家庭也舍不得买这么多鸡鸭，就算买回去，往哪里放呢？” “妈说的对。” 老方和胡婶子买了鸡鸭，又去另外几家买了一些新鲜蔬菜回去，等他们回到城里，已经快十一点了。 胡嫂子看到方若，笑盈盈道，“唐老夫人你什么时候来的，早知道你们要过来，就叫老方去接你们。” 方若笑着道，“反正也不急，我和老唐慢慢溜达过来，不着急。这么多鸡鸭，你们去乡下买的？” “哎，去乡下买的。运气好，刚好碰到有家人要搬家，家里的鸡鸭都要卖，我赶紧把几只老母鸡和老鸭子都买了。您要不着急回去，晚上留下吃饭，这老鸭子要炖一下午才行，中午饭是赶不上了。” “不着急，我要住两天才回去，刚好过来看看清清。” “那感情好，您先去找族长，我们去忙了。” “去吧，去吧。” 方若去后院找老头子，唐德生一来秦宅，就跑到后面池塘边钓鱼去了，秦清在水塘旁边的小亭子里织毛衣。 前两天她给唐怀野织了一件毛衣，两个小家伙不干了，吵着他们也要。 两个熊孩子闹起来，还有三条大狗汪汪汪地给他们助威，秦清扛不住，答应给他们一人织一件毛衣。 既然都给孩子织了，宝山县的爸妈肯定要来一件，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在西南军区的公婆。秦清掰着指头一算，她还要忙活半个来月。 方若在秦清旁边坐下，“你给你爸妈织就行了，我和你爷爷都用不上，不缺衣裳穿。” 秦清笑道，“是不缺衣裳穿，不过肯定缺一件我织的衣裳。” 方若被她逗笑了，帮她整理毛线，“你这孩子，我不是想你轻松一点嘛。” “没事儿，我现在都织熟练了，这可比刺绣容易多了，我闭着眼都不会织错。” “厉害人儿真是做什么都厉害。” 秦清连忙道，“奶奶您可收着点夸，做饭做家务我可都不会。” 方若笑了，“在西南的时候，你不是做过一次吗？后面过了好久，提起这件事，阿野和两个孩子都夸，说你做得比胡婶子还好吃。” “您就别听他们吹牛，就那么一次，只要吃不着的都说好吃，就像别人说的那样，相见不如怀念嘛。” 两人笑了起来，方若笑着道，“每次过来跟你说说话，都开心的很，我差点把正事儿搞忘了。” “什么事儿？” “我娘家不是早些年搬去港城了吗？这两年形势好了，他们搬回来了，定居在上海，说是要在南方做生意。我大哥大嫂下个月要来北京一趟，来看看我，到时候咱们聚一聚。” 方若叹气，“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我们都老了。” “方简舅爷那边呢？” “方简去年办了证件，去港城看他爸妈了，听说他在港城大学找到了工作，以后应该会定居在港城。他现在也快四十了，家里也着急他的亲事。” “那也挺好的，听说港城那边风气更开放一些，比在咱们这里好找。” “就是。对了，方简给你送了好些东西，还放在我大哥大嫂那里，下个月一起带过来。” “估计是一些书吧，他走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说请他帮我找一些修路方面书籍。” “听阿野说，你们家准备修从双峰镇到秦家寨那条路？” “嗯，准备修一条水泥路，我们家族里面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我还在找合适的负责人。” “那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我的大侄子方睿，你和阿野要叫他大表叔，他在港城就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修路这方面他熟。” “那到时候要请奶奶引见一下了。” “都是一家人，小事情。” 中午一家人简单地吃了一顿，重点是晚上那一餐，真正的酸萝卜老鸭汤。 处理好的一整只老鸭子，放在砂锅里，和去年泡的酸萝卜、酸姜放锅里炖上，再扔几片党参进去，撒一把枸杞，一点盐巴，炖出来的滋味，鲜美的不行。 下午一点多钟放炉子上炖着，下午三四点，香味就已经出来了。 这香味实在是太霸道了，唐德生坐不住了，连鱼都不钓了，背着手往厨房去。 厨房里，胡嫂子还在准备配菜，这么大一家子人，一只鸭子肯定不够吃的，她切了土豆、藕片、蘑菇、小白菜等十几样配菜，吃了鸭子后，就着老鸭汤烫菜吃。 唐德生自己拿了一个碗，揭开大肚砂锅的盖子，舀了一碗汤，吹凉一点，忙不迭地喝了一口，舌尖被烫了一下都没让他退缩。 “真鲜啊！” 胡嫂子爽朗笑道，“再炖一炖，等秦锦他们放学回来，鸭子就快骨肉分离了，滋味会更好。” 唐德生特别有兴致地跟胡嫂子聊起好多年前，他在重庆的时候，吃过一次酸萝卜老鸭汤，当时没那么多讲究，就是鸭子和老萝卜一起炖，一样香的很。 “那时候没什么吃的，能够吃肉喝汤，已经是顶好的伙食了。” -- 第242页 “可不是，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鸡鸭鱼肉，只要想吃，想想办法都能买的着。” “哈哈，我们奋斗这么多年，还是卓有成效嘛。不说了，我去接秦锦、秦锋放学，他们肯定饿了，接他们回来早点吃上饭。” 秦锦和秦锋听说胡奶奶炖了好香的一锅老鸭汤，放学后都不和朋友们去玩了，连忙跟着祖爷爷回家去。 他们到家了，但是他们爸爸还没回来呢。 两兄弟被馋得不行，隔一会儿就去门口看他们爸爸回来没有，跑了三四趟，才远远看到爸爸的车。 秦锋站在门槛上，大声喊了一声，“爸爸，快点，菜都凉了。” 被方若听到了，笑的不行，“我头一次听说，还在炉子上的汤凉了的。” 秦锦往厨房跑，“胡奶奶，我爸爸回来了。” “好，马上上菜了。” 火炉子和砂锅一起搬到院子里，大家端着碗，就着砂锅吃饭。 “来来来，先喝一碗汤，再吃肉。” 不爱喝汤的两个娃，一口暖暖的汤喝下去，酸香鲜美。 “哇，我还要喝一碗。” “先吃肉，鸭子肉可好吃了，你看，骨头上的肉，一夹就下来了。” “哇哦，好棒啊！” 一大家子，围着砂锅，喝汤、吃肉，再下菜煮，最后剩下小半锅汤，丢了一把手擀面下去，连汤带面都被收拾干净了。 第94章 十月初, 方家的亲戚来北京了，怕原先准备的车子不够，方红旗把秦清和两个孩子送到大院后, 跟着唐怀野的车去机场接人。 今天中午在家里吃饭，方若虽然很少下厨，这时候也在厨房忙活，主要是表一表心意。今天的主厨还是胡嫂子。 方若对胡嫂子一顿猛夸，还说下午给她发一个大红包。 胡嫂子乐呵的很, “那就多谢唐老夫人了。” 厨房里秦清帮不上忙, 这时候时间还早，秦清带着两个孩子在芳草路上溜达, 慢慢地走到最西边，秦家的院子。 现在秦家的院子也不能说是最西边, 这两年城里房子紧张，秦家院子西边又修了不少房子。 秦锦跑过去敲门, 门打开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出来, 惊喜道，“族长, 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秦清信步走进去，前院很宽敞干净, “来大院这边吃饭，时间还早，就过来看看。你们日子过的怎么样啊？” “哎哟，托族长的福, 大家日子都过得不错, 想吃肉也能随时去买, 我们还在后院养了鸡鸭，比前几年好多过了。” 秦清搬去秦宅后，手里事情也多，这边的院子她几乎没来过。 大婶跟秦清絮叨院子里的事儿，原来这个院子里住着不少人，恢复高考后，形势好转，各家找到了新工作，或者搬回自己家，现在秦宅里面就住着他们两家人。 “我儿子结婚后在老房子那边，那里离他上班的地方近，就搬走了。我们老两口现在不用上班，也不想去老房子和儿孙挤，干脆就留在这里看房子。” 秦清四处看了看，“你们把房子维护得挺好，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哈，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便宜了。” 走到后院，秦清记起地窖里还藏着不少东西，都是十几年前她买回来的古董，她自己都快忘了。 “过几天我找人把东西都搬出来。” “好，我们几个随时都在家里。” 最外面的地窖，还有两个小酒坛子，搬出来后，揭开盖子，香的不行。 “好香啊！” “这都放了十几年了，当时剩下这一点，没有带走。刚好拿回去，中午正好待客。” 秦清跟几个族人说，“你们拿两个瓶子过来，养颜酒、养身酒都分一些走。” “好，谢谢族长。” 酒分了一些给族人，酒坛子里剩下不多，用网兜包着，秦清一手提一个，刚好。 “族长，我送你们过去吧。您现在最好不要提重物。” “没事儿，坛子轻。” 秦锋争着他要提，“妈妈，我来，我抱着走。” “那你抱着吧。” 从秦家院子出来，两个小家伙，一人抱着一个小酒坛子，颠颠儿往大院去。 路不长，但两兄弟今年才四岁多，酒坛子加上里面的酒水还是有点重量，他们抱着走一截儿，放下休息一会儿，再走一截儿…… 看他们太辛苦，秦清跟他们说，“妈妈来提好不好？” 两兄弟都摇头，“我们可以的。” “那好，咱们慢慢走，不着急。” “嗯嗯。” 两兄弟哼哧哼哧地抱着酒坛子回到家里，方家人都已经到了。 唐德生看到两个曾孙，顾不得和大哥大嫂寒暄，连忙小跑过来，“你们上哪儿抱的小坛子啊，看把你们累的。” 唐德生心疼地用袖子给两个小心肝儿擦擦汗。 秦锦小脸儿都红了，“这是酒坛子，我们去院子里拿的。” “酒坛子？”唐德生看向秦清。 秦清微微一笑，“刚才散步走到西边秦家院子，想起地窖里面还有两小坛养身酒和养颜酒，想着今天要待客，就拿过来了。” “哈哈，好东西啊，这都十几年了，不知道酒怎么样了。” 秦锋坐在地上，两条腿打开，酒坛子就圈在他身前，他使劲儿扒开酒坛子的盖子，浓郁醇厚的酒香散开，唐德生喉头滚动，连忙把盖子盖上，“可香死我了，别让我闻着，要不然我端起酒坛子干了。” -- 第243页 一个头发花白身材敦厚的男人走过来，“妹夫，什么好酒，能让你这么馋啊，也给我尝尝。” “嘿嘿，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清看向他，唐德生给两人介绍，“这是你奶奶的大哥方思国，你跟着阿野喊舅爷爷。” 秦清微笑着点点头，“舅爷爷好，我是唐怀野的妻子秦清。” 秦锦茫然地扬着小脑袋，“我们叫什么呀？” “你们呀，直接叫祖爷爷吧。” “哦，阿锦请祖爷爷喝酒。”秦锦努力举起手里的酒坛子。 “哈哈，好，是个乖孩子，祖爷爷有好东西给你。” 秦清进屋，认认方家那边的亲戚。 这次来的方家人有方若的大哥大嫂，儿子方睿，以及大孙子方泓。认完人后，两个孩子跟着收了一堆礼物。 小孩子特别喜欢闪闪亮亮的东西，方家舅爷送的黄金打的平安锁，特别得他们的心。 唐怀野把两个臭小子从地上拉起来，拍拍他们屁股上的灰，“今天早上才换的衣裳，就弄脏了。” 秦锦冲爸爸傻笑，拉着弟弟跑了，生怕爸爸揍他们。 秦清挽着他的手，“别管他们，脏一点就脏一点吧。” 他们家去年买了洗衣机，衣服脏了丢进去洗就行了。 秦清第一次知道有洗衣机这个东西的时候，十分好奇，家里洗衣机第一次用的时候，她站在那儿看，洗衣机的大桶里，衣服左边转两圈，右边转两圈，就这么简单把衣裳洗干净了。 她再一次觉得，这个时代真好，有了洗衣机，女人们就可以从洗衣服里面解放出来。这个时代几十年的发展，比她上辈子那个年代百年千年的发展都快。 方若拉着方睿过来，“清清啊，这是你大表叔，你舅爷的大儿子，你们家要修路，就要找他，他懂。” 方睿笑着问秦清，“你们家想修什么路？” “修水泥路，在山里面，约莫四五十公里。” “这投资可不小。” 秦清微微一笑，“没关系，只要路修好了就行。” 方家确实有来内地搞房地产的计划，没想到一见面秦清给他们一单大生意，还不限定预算，他谈性更浓了一些。 “方泓，你过来。” “爸，你叫我。” 秦清回头打量，方泓身高一米八左右，年龄估计和唐怀野差不多，看着不大。 方睿跟秦清说，“修房子修路这事儿他懂，他大学学的就是这个，你和他聊聊。” “好。” 方泓挑眉，“表弟妹想修路？” “嗯，路修在山里面，路况有点复杂，需要你们现场勘查。你们勘察过后如果能接，咱们就签合同，我可以先付一部分预付款。” 方泓听说这个表弟妹连学校都没去过，第一次见面，他以为只是个靠着长相嫁入唐家的人，现在听她提起勘查、合同、预付款这些词，明明就是个很懂行的人。 方泓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色道，“弟妹安排的很好，我先打电话叫人带工具过来，最迟半个月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干活。” 秦清满意地点点头，“那最好不过。” 中午吃饭，一张长桌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酒菜一上桌，美食美酒加持，亲人之间，多年未见的生疏感淡去，觥筹交错间，气氛越来越好。 方思国一杯酒下肚，大喊一声好酒！ 唐德生得意地笑了，“也是你们运气好，清清在这边有套院子，存了一点酒，要不你们可喝不着。” 方泓嘿嘿一笑，“弟妹，我家里有好多法国的红酒，我和你换怎么样？” 唐德生鄙视道，“红酒和养身酒比起来，啥也不是。” 方泓脸皮厚，“我收藏的红酒不是一般的红酒，我两瓶换一瓶行不行？” 秦清微微一笑，“不换。” 方泓耍赖，“我不管，不和我换我去去你家拿去。” 方若不理会他们吵嘴，亲自给大嫂王琳倒了一杯养颜酒，“这个养颜酒适合我们女人喝，我跟你说，晚上喝一杯，第二天早上起来，皮肤白里透红的，气色可好了。” 王琳温柔笑道，“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你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方若不同意，“我就算活到一百岁，满头白发了，我也是最美的老太太。” 王琳笑出了声，“你呀，从小到大都是爱美的小姑娘。” 多少年没人用这种宠溺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了，方若感慨，还是要有长辈在才好。 在大院里吃完午饭，一大家子坐车去秦宅。 唐德生、方若和大哥大嫂坐唐怀野开的这辆车，方思国问妹妹方若，“咱们今晚上住秦家？” 方若点点头，“秦宅地方宽敞，住着舒服，我们也经常住在秦宅。” 王琳看了一眼开车的唐怀野，“你们当年怎么会同意阿野当上门女婿呢？”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但是当上门女婿也没什么不好，秦家人也好相处，这些年下来，我们处得跟一家人一样，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糟。” 唐怀野也说，“舅爷爷、舅奶奶，你们在我家住两天就知道了。” 方红旗车子走在前面，两辆车先后停在秦宅门外，方泓抱着秦锦从车上下来，他看着这漂亮大气的朱漆大门，“这是你的家？” -- 第244页 “嗯呀，这是我家的门，你去敲门，胡奶奶早就回来啦。” 不用方泓敲门，秦锋跑的快，几步爬上台阶，小拳头锤门，然后冲着门缝喊，“胡奶奶，你的阿锋回来啦！” “来啦，来啦！”胡嫂子跑过来开门，秦锋直接扑倒胡奶奶怀里，好在胡嫂子手快接住了他。 “说过多少次了，敲了门之后就退后一步，你趴在门上，我要没注意，摔着你了可怎么办？” 方思国和王琳老两口下车，看到门上挂着的秦宅，又看了一下大门两边又宽又阔的围墙，“这宅子有多大啊？”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清站在门口，笑着请几位长辈进去。 方思国他们一家，祖上阔过，现在也不差，但看过秦家的这套宅子之后，他们觉得自己家还是差了点儿。 在北京城能有一套这样的宅子，这秦家能是普通人家吗？ 方泓拍拍这位表弟的肩膀，小声嘟囔一句，“会找老婆。” 唐怀野勾唇一笑，清清的好不在这些身外之物上，只有他才知道。 胡嫂子带他们去后院，“知道你们要来，族长吩咐我们早早就把后面院子打扫了一遍，您看您想住哪个院子，随便挑，后面的空屋子多的很。” 方思国站在一个亭子边，放眼望去，池塘尽收眼底，更远处绿树掩映中，看得到一点古朴的高墙，“我看这个院子就不错。” 唐德生哈哈一笑，“巧了，我也喜欢这个院子，我和方若每次来秦宅小住都住这个院子，风景好，位置好，还能钓鱼。” “那咱们就选这个院子，不走了。” 方家人选好房间，秦锋和秦锦骑着小黑和小灰跑过来，“叔叔，看我家的狗狗。” 方泓被三条狗吓的一下蹦出去好远，差点就躲进屋里了。 “你们家怎么养这么大三条狗？” “哈哈，这是我妈妈在山上捡的，小黑、小灰、小白可乖了。” “汪汪汪！” 小黑好似听懂了人话，得意地大声叫起来。 秦锦从小灰身上滑下来，“我们家还有一只小黄，可漂亮了，毛毛特别长。” 方泓心里有点怵，“小黄是啥？” 别是老虎狮子啥的吧？ 秦锦比划了一下，“小黄是黄鼠狼，身子这么长，尾巴这么这么长，还特别喜欢吃肉肉。” 方泓叹气，这表弟表妹家，怎么就不能养一样正常的宠物呢？ 方泓陪着两个侄子玩儿，几位上了年纪的人，就在后面院子转悠，走走停停，走累了就找个有椅子的小亭子坐一坐，聊一聊过去的生活，一下午就过去了。 今晚上的晚饭，胡嫂子早就有准备了，她中午从大院回来，杀了两只老鸭子，炖了两大锅酸萝卜老鸭汤，上次没有吃够，这一顿等了好多天了。 老鸭汤香味传出来了，秦锦和秦锋哪儿都不去，就在厨房外面的院子守着，还会帮着胡奶奶洗菜。 “胡奶奶，有没有黄花菜呀？” “有啊，我现在就泡上。” “胡奶奶，我想吃软软的山药。” “等胡奶奶忙完了就弄哈。” “胡奶奶，我把萝卜洗干净啦。” “好，你们放着我来切。” …… 两个小家伙在厨房忙活，方泓也不走了，闻着老鸭汤的香味儿直吸气，简直太香了。 秦家的老鸭汤，一上桌就征服了方家人，方泓直喊着明天还要吃这个菜。 方睿瞥了一眼儿子，“你不是说要吃烤鸭吗？” “后天吃烤鸭，明天再来一顿老鸭汤。” 方若给他夹了一块儿鸭肉，“家里还喂着几只老鸭子，想吃随时都有。” “哎，谢谢姑奶奶。” 酸萝卜老鸭汤不算什么特别难得的菜，方思国他们也吃过不少，但秦家的这道菜做的尤其好吃。 今天在秦家吃的，看的，都让方家人对秦清刮目相看。和秦家比起来，无论是他们方家还是唐家，好像都差点底蕴。 作者有话说： 谢谢： 仙乐魔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1-07-04 22:29:04 第95章 十月的早晨, 天气清凉，抱着暖和的被子，特别好睡觉。 窗外的鸟鸣阵阵, 方泓抱着被子翻了身，捂住耳朵，继续睡。突然，他感觉脸上湿漉漉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一张放大的狗脸怼在他面前。 “啊啊啊啊啊！” “汪汪汪汪汪！” 方泓被大狗吓醒, 都忘了害怕，气势汹汹地朝它吼, “你怎么在我屋里？” “汪汪汪汪汪汪～” 一连被汪了一份多钟，方泓抹了一把脸, 全是这只蠢狗星星点点的口水。 “滚出去！” “呜呜！”大狗做出攻击的姿势，低声咆哮, 露出锋利的牙齿。 方泓这下彻底醒过来了, 被大狗堵在床脚, 抱着被子不知所措，他眼睛盯着狗, 嘴里试图呼救，“来人啊, 救命啊！” 方泓屋里太吵，早起锻炼身体的唐德生推开门进来，方泓看到唐德生哆嗦着道，“姑爷爷救命啊！” 唐德生呵呵一笑, “放心, 小黑脾气好, 不咬人。” 唐德生朝小黑招招手，“小黑，快下来，咱们去吃早饭了。” 刚才还对方泓龇牙咧嘴的凶狗，乖巧地跳下床，乖巧地蹭蹭唐德生的腿。 -- 第245页 “乖狗！” 方泓在心里疯狂吐槽，狗眼看人低！蠢狗！笨狗！ 昨天晚上他怎么忘记关门了呢？ 早上被狗吓了一遭，方泓也不睡懒觉了，穿好衣裳去前院，胡嫂子早饭准备的差不多了，方泓帮着端饭端菜。 方睿看到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儿子今天挺懂事的。 吃过早饭，方红旗开车送秦锦、秦锋去上幼儿园，然后再送胡嫂子去乡下买鸭子。 经过昨晚上那一顿，胡嫂子算是看出来了，一家人都对酸萝卜老鸭汤爱得很，今天如果能碰到，就多买一些回来养着。 方泓知道他们要去乡下买鸭子，赶紧吃完饭，“我也要去。” “方少爷不嫌乡下地方脏的话，就一起吧。” “不嫌弃，不嫌弃。” 方泓走了，唐怀野吃了早饭也要赶着时间去上班。秦清还没起床，剩下方睿和四个老人还在吃早饭。 方若等大哥大嫂、侄子吃完早饭后，朗声道，“走，我带你们去潘家园转转，看看你们有没有眼力，能不能捡到好货。” “那就去走走？” 方若把门锁上，方睿问，“清清起床出不来怎么办？” “清清这时候还没睡醒，那肯定要十点多钟才能醒，那时候胡嫂子他们差不多也要回来了，没关系。” 潘家园离南门胡同不算太远，几个人商量后，溜达着去了。 方泓跟着胡嫂子去乡下收鸭子，这次她换了个地儿去，车子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这个地方靠近山区，相对偏僻。 他们运气不错，他们在一家人那里买了三只老母鸡，因为他们价格出的高，主家直接给他介绍另外一家养鸭子的。 “他们家不住村里，住在半山腰上，山里地方宽敞，还隐蔽，他们家老鸭子老母鸡多，去年他们家闺女生孩子，老太太送了两只养了十年的老母鸡，她说出来大家都不信。” 方泓眼睛都亮了，“烦请您带带路。” “好说好说。” 山上那家人真养着不少鸡鸭，一群一群的，每只鸡鸭身上还绑着不同颜色的布条。 “我老太太不说瞎话，每年新养了鸡鸭，我都给他们绑上布条，一看就知道是哪一年多，你看那个绑着蓝布条的，就是七零年的。” 方泓简直大开眼界，“听说那些年大家肚子都吃不饱，你家还有粮食喂鸡鸭？” 老太太嘲笑一声，“一看你就是没吃过苦的，粮食人都不够吃，怎么可能用来喂牲畜。” “那你这是？” “我守着后面这座山，鸡鸭自己就能去树林里找吃的，地里锄的草喂猪喂不完，才会撒一点给鸡鸭吃。” 方泓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太太会打算。” 方泓跟老太太插科打诨的时候，胡嫂子已经选了十只老母鸡，十五只老鸭子，另外选了五只才养一年多的鸭子，这是拿回去做烤鸭或者红烧的。 山上养的鸡鸭和一般院子里圈养的不一样，肥肉少一些，看起来更精悍。老太太要价一块八一斤，最后还到一块六成交。 方泓走的时候，跟老太太说，这些鸡鸭好好养着，越老他越喜欢，下次再来买。 老太太笑呵呵地应了，“我家老大跟村里商量，这座山我们家要租下来，以后就用来养鸡鸭。” “那感情好。” 这次买了这么多鸡鸭回去，家里的鸡鸭笼子不够用了，还要另外再买一些。 胡嫂子他们回到家，秦清刚起床。 “族长，吃早饭没有？” 秦清摇摇头，“还没来得及。” “锅里给您蒸着包子和稀饭，我给你上一点，先垫垫？” “嗯。” 秦清吃饭，小黄跳到秦清腿上，乖乖地趴着。 方泓眼馋，小黄那又密又亮的毛，一看就很好摸。他扭过头，三条大狗整齐地趴在院子里。 “弟妹，你家狗咬人吗？” “不咬。” “可以摸摸吗？” “随便摸，胡嫂子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们洗澡，泡驱虫药，身上干净的很。” 三条狗经常和两个孩子在地上打滚玩，有时候还跳到床上□□，不给狗搞好卫生，她也不敢让他们靠近孩子。 方泓鼓起勇气，在三条狗的注视下，一步步靠近他们，他蹲下身，试探着摸摸小黑的毛毛，毛有点硬，但是狗大个啊，面积宽啊，摸起来手感还算可以。 方泓越摸越上瘾，又伸出另一只魔爪，三只狗一起撸，最后觉得不过瘾，他大着胆子逆着毛撸，小黑不干了，叫上兄弟一起上，把方泓扑倒在地。 方泓左滚右滚，往哪边都有狗，垂着湿漉漉的大舌头，抹他脸。 “啊呀，蠢狗，走开，你没刷牙吧，嘴巴太臭了。” 方睿他们回来了，看到方泓这傻样，挺大的人了，做事儿还这么不靠谱，跟读幼儿园的秦锦、秦锋一个样儿。 经过这一出，方泓胆子大了，也不怕三只大狗了，从地上坐起来，都敢直接搂着小黑的脖子揉了。 秦清放下碗，“爷爷奶奶，过来坐坐。” “哎。”方若做过去，“昨晚上没休息好？” “嗯，困的很，今天早上就不想起床。” “没事儿，怀孕本来就累人，按照你习惯来，不用管我们。”王琳年纪比方若大一点，上午去外面逛了一圈，有点累着了，说话有点虚。 -- 第246页 “您身体不太好？要不我给您看看？” 秦清说话声还没落地呢，方若赶紧让开座位，把大嫂拉过来，“清清，快给看看，有没有什么毛病，今天我们才出去逛了两个多小时，大嫂累的都走不动道。” 王琳温柔地笑了笑，“我们这么大年纪，不都是这样吗？” 秦清把脉后，问她，“是不是偶尔会感觉到胸闷气短，还会有乏力、盗汗，下肢肿痛这样的情况发生？” 方思国连忙点点头，“有，这些都有，偶尔还会头晕目眩，我带她去医院检查，医院只会说好好养着，可急死我了。外孙媳妇儿，你可要好好给你舅奶奶看看，看好了，舅爷给你包个大红包。” 秦清轻笑出声，“舅奶奶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平时注意调养就好了，养气丸和养身酒配合着就挺好。” 方思国走过来，“那你再给我看看。” 秦清手搭过去，“你年轻时是不是在水里泡过？” 方思国点点头，回忆道，“那时候我们去香港，走的急，预定的船上坐满了人，船走到河中间，我坐在边上，被挤下河，只能扒着船舷，跟着飘过了河。” 王琳拉着丈夫的手，“那时候他还在发烧，又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我生怕他一病不起。” 方思国乐呵呵道，“我当时就说了嘛，我运道好，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出事，你看，咱们俩也算白头偕老了。” 方若叹息一声，大家都不容易啊。 “养气丸和养身酒，舅爷爷和舅奶奶都喝，我再给舅爷开个方子，用来泡澡的，泡上三五天，您以后好好养着，腿脚很快就利索了。” 方泓好奇，“什么药澡效果这么好？” 唐德生得意道，“清清厉害的地方多着呢，你去北京城打听打听，清清亲自开的方子，别人求都求不来。” 方泓蹭过去，“我不找别人别人打听，就找您，您跟我说说呗。” “嘿嘿，那你算找对人了。” 唐德生夸起秦清来，那是一点不比亲家逊色，那叫一个舌灿莲花，字字珠玑，听的方家人一愣一愣的。 方思国茫然地看了一眼淡定的外孙媳妇儿，又看向妹妹。 方若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清清就是这么优秀。 方泓盯着表弟妹，看不出来啊，表弟妹原来居然是个局长，还自己辞职不干了，领导马上又塞个什么会长给她。还有各种专家、领导上门求她看病，她还不愿意。对了，还有算命的，简直不敢相信。 最后唐德生意犹未尽道，“前两年经常有人送东西或者来攀关系，就想见清清一面，清清不乐意被打扰，那些人连门槛都没迈进来过。” “牛逼！” 方睿一直没有说话，一个人坐在旁边，不经意地打量秦清，不止把她当作方家的亲戚，唐家的孙媳妇儿，而是秦家的族长。 方睿心头在考虑，或许，他们可以深入合作一把，只要秦清有真本事，他就有把握把港城的名流和大陆连接起来。 不过，现在还不急，等爸妈养一段时间身体，再看看效果。 胡嫂子喊了一声，“吃饭啦！” “来了哦。”一说吃饭了，方泓一溜烟儿就跑了，小黑、小灰、小白也跟着跑了。小黄眼疾爪快，熟练地跳到小灰背上，也跑了。 方家人在秦宅住了一周，方思国和王琳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每天睡眠时间也长了。方睿看到了效果，私下找秦清商谈合作的事情。 “你是说，要介绍病人给我？” “是的，他们不是普通的病人，都是在港城有权有钱的人，他们的能带来的收益不是一般大。我想，这对我或者你们秦家来说，都是好事儿。” 秦清微微一笑，“确实是好事。” 随着南方的形势越来越好，她也在考虑让秦家人去南方发展，只是，究竟做什么行业她还不确定。 但是，如果港城那边能给一些技术资源，她就有思路了。 秦清想好后，看向方睿，“合作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有言在先，那些心里有鬼的，手上沾了人命的就不要带来了，否则我反手把他们送进监狱，就不要怪我。” 方睿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点头道，“我知道。” 商量好合作的模式，至于具体的合作细节还要再确认，但方睿表示，后面可以根据病人能提供的诊费再具体商量。 主要以秦家为主，他们方家可以什么都不要。 毕竟，方家就是一个中间商，能和那些大佬连上关系，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回报。 方睿还有工作要做，在北京不能久留，方思国和王琳也要回南方了，北方的冬天太冷了，他们受不了。 再有，好些日子没看到家里的小孙孙了，老两口想得很，于是也跟着方睿一起走了。 只有方泓留了下来，他从香港调来的人手已经办好证件了，还有几天就要到了。 秦澜刚结婚，还要在学校读书，秦权也是，秦家这一辈得用的人，都在她的鞭策之下进了大学，她现在手头找不到人用。 秦清给宝山县那边打了一个电话，问家里谁能抽出空闲，她找的修路的人来了，还有和方家那边初步达成的合作，也需要人手。 老族长在家里扒拉一圈，除了去读书的年轻人，家里剩下的都是些老家伙。 -- 第247页 秦楼知道侄女儿在找人去南方做生意，他一下兴奋了。 “老族长，我去，我报名。” 秦炅瞅了他一眼，“你今年四十多了吧，还有力气？你的工作不要了？” “不要了，我去南方，要是身体实在顶不住，我就去港城和方家一起搞关系。” 秦炅想起来，“秦权五九年去的港城吧，方家人都回来了，这都几年了，怎么还没消息？” “那我去港城，先去找找人。” “你可得了吧，你实在想出去就去南方，港城那边不讲普通话，你先去学学那啥广东话。” “行啊，老族长，我肯定好好学。” 只有秦楼一个人那也不行啊，秦炅想了想，给族里的孩子们打个电话，秦汉那小子不是学的什么经济吗？正好专业对口啊。 秦炅一个电话打过去，秦汉、秦澜都说他们要去南方。 至于学习，那就请假，期末的时候回来考试就行，如果请不到假就算了，大不了退学，反正他们也没想过去单位里工作。他们一直给自己的定位是族长的左右手，万事以族长的安排为重。 秦澜怕族长操心他们的学习，挂了电话后，马上去秦宅找族长。 秦清听过秦澜的话后，“你要想清楚了，现在的大学生还是很值钱的。” 秦澜笑道，“不过就是名声好听罢了，有真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那好，既然你愿意，你就负责和方家联系，他送来的病号，你仔细检查他们的情况，不该送到我面前来的全部退回去。还有，确定可以接的，你再考虑考虑，怎么合作比较好。” 秦澜点点头，打趣道，“我知道，族长不收钱。” 这时候，秦汉和秦清的堂哥秦涵也来了，看到秦澜两人一点也不意外，“族长，我们来了。” 秦澜看向秦涵，“你来干什么？” “嘿嘿，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秦清看了看两个人，“刚好，秦澜负责联系方家和港城那边的人，秦汉你就负责落实具体生意吧。” “至于堂哥，方泓还在家里，过几天他要去秦家寨勘查修路的事情，你和大伯跟着一起去。” “好。” 秦澜和秦汉握握手，“咱们以后要携手共进了。” “嗯，合作愉快。” 第96章 方泓的人到上海之后, 让他们在上海等着，秦楼和秦涵两人，带着方泓, 坐船去上海接他们。 “走陆路到双峰镇要转好几趟车，人累不说，还耽误时间，坐船进去就快了。” 方泓问，“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坐船, 还要修路？” “这不是一回事, 船只能到秦家寨后山，上山的路不好走。我们走熟了, 快的话五六个小时就到了，你们嘛, 爬半天也不见得能上山。” “这么远？”方泓震惊了。 秦涵肯定地点点头，“就是这么远, 所以我们要把前山的路修起来, 这样我们坐船到码头, 从码头开车去双峰镇，再从双峰镇去秦家寨就方便了。” 方泓灵魂发问,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修路？反正你们也不经常回去住？你们秦家人聚居在宝山县和北京，都有大房子住着, 何必呢？” 秦楼望着一望无际海面，“你不懂。” 从五九年到七七年，这十几年动乱，他们秦家人因为有秦家寨在, 才逃过一劫, 过着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 如果族长没有提出让他们去秦家寨, 他们这群人，可能骨头都化成渣渣了。三年□□，十年动乱，秦家寨就是他们的家。 方泓看了秦楼一眼，修路嘛，有什么他不懂的。 秦涵拍拍方泓的肩膀，方泓回头看他，“怎么了？” “告诉你一件事情，秦家寨后面的两座山，都是我们秦家的，确切地说，应该是我们族长的。” “真的？” “真的，我看见过合约。” “我的天，表弟妹简直太厉害了。我要是当年在大陆，我肯定抢着要去你们家当上门女婿。” 秦涵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嘛，我看希望不大。” 方泓勒着秦涵的脖子，“我怎么希望不大了。” 秦涵笑了，“你和唐副师长比起来如何？唐副师长和我们家族长八字特别合，婚约可是当年老族长定下来的，你来晚了。” “哈哈，看来他们夫妻俩是天作之合啊。” “就是哈。” 一阵风吹过来，方泓冷的一哆嗦，赶紧把衣服裹紧一点，“走，咱们进船舱里。” 他们到上海，接上香港那边来的工作人员，到了秦家寨前面那个码头，他们去了一趟军区大院，把北京带的礼物送过去。方泓和唐凯旋他们一家吃了一顿饭后，第二天就坐船去秦家寨后山。 下船之后，秦涵领头带着一群人去秦家寨，他们从中午一直爬到傍晚才到了地方。 方泓一屁股坐下，“妈呀，简直太累了，这个地方也太偏僻了吧。” “就是因为偏僻，才没人找上来。” “也是，有弊有利。” “走吧，带你们去吃饭。” 秦家寨现在只有秦林叔和金花婶住在这里。 “秦林叔，我们来了。” 秦林听到熟悉的声音，走出来看，“哟，秦涵来了，秦楼也来了。” -- 第248页 秦楼拉着方泓给他介绍，“这是族长的表哥，方家人，叫方泓，族长请他来给咱们修路的。” 秦林连忙招呼他们进屋坐，“从族长说要修路我们就一直盼着，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秦涵回到这里跟回到家一样，“秦林叔给我找几床床单被套，我先拿给他们用着，我们家里留下的肯定积灰了，要洗洗才能用。” “知道你们要来，早就洗好晒干了，就在柜子里，一会儿吃了晚饭，你自己搬过去。房子都是空着的，我们经常打扫，都干净，你们随便挑着住。” 方泓和他带来的七八个工作人员，第一次走这么远的山路，已经累的不行了，吃了晚饭，洗漱完就赶紧去隔壁房间睡觉。 方泓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多，才觉得缓了过来，下床的时候，双腿一软，直接趴地上了。 我去，双腿那酸爽，简直不提了。 方泓他们在秦家寨又休整了两天，第三天秦涵才带他们去前山，虽说是前山，但是坡度一点也不小。 方泓带来的工作人员一边测量一边计算着坡度，勘查进山的路线。忙活了一个多月后，才出了结果。 从双峰镇修路到秦家寨，盘山绕上来，估计要接近七十公里。秦清的要求是两车道，再算一算每公里水泥路的价钱，方泓都想建议秦清修单车道，或者不修了。 有这个钱，干什么不好？ 秦清看了一眼方泓报过来的预算，翻到总价，“这个价格再加百分之十，你们带那么多人过来，总不能白干。” “不白干，我把我们的人力成本算进去了。” “听我的，加百分之十，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好嘞！”方泓没想到表弟妹这样大方。 秦澜接过预算表，带着方泓去签合同。 秦澜是秦清的大管家，最近这段时间，她配合方睿忙活港城那边的事，秦清已经给港城那边两位富豪看过了，那两位一位是做房地产的，一位是做电子厂的，秦清救了他们的命，他们给出的报酬很可观。 在他们的帮助下，现在秦汉在南方已经把房地产公司和电子厂建起来了。秦澜审核过的合同多了，签这种合同，她已经得心应手了。 签好合同之后，秦澜公事公办道，“七个工作日内首付款会打到你们的账上，我们要求一个月之内，你们要开始动工。” “好嘞，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秦锦跑进来，“叔叔，胡奶奶做了大盘鸡，快去吃饭啦。” “来啦！” 方泓把合同揣兜里，一把抱起秦锦，小跑着去吃饭。 合同签下来，方泓忙着买材料往双峰镇运，同时，秦楼和秦涵叔侄俩留在双峰镇上招人，配合着方泓他们的要求，开始把路清出来。 开始的时候，他们想的是自己召集人马，方泓那边的专业人士劝他们，这个事儿最好还是包给找当地人做，他们人头熟，事情做起来才快，还好管理。 秦楼和秦涵都觉得这个方法好，但是他们上哪儿去找人呢？ 秦楼一拍脑袋，有办法，他去黑市找人去。他兴冲冲跑到山上，哪里还有黑市，现在买东西方便，黑市慢慢的就没有了。 秦楼在镇上逛了一天，才找到一个眼熟的哥们儿，以前他和人在黑市上卖猪肉的。这个人门路广，认识的人多，秦楼和他也熟。 “哟，兄弟，好多年不见了，忙啥呢？” “嘿嘿，是你啊，要不要看看我手里的货，上海来的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的，咱们都是熟人，便宜卖给你。” 秦楼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手表，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买表，有门生意找你，做不做？” “你先说说看。” “我家要修路，从双峰镇到山里，约摸七十公里左右，现在要把路清出来，我准备找个人负责。我出钱，你找人，清一公里路出来，我给你五十块钱。” “当真？” “当真。” “哈哈，你可是我亲兄弟啊，放心，这事儿我给你办了。” “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呢？” “我叫李大锤，就是双峰镇边上朝阳大队的。” “行，咱们今天遇上了咱们就把事情办了。别的不说，我跟你去你们队上，咱们把合同签了。” “这么正规？” “那当然正规了，我可不做空手套白狼的事情。” 找到了包工头，那事情进展就快了。 双峰镇的人听说鬼窝子要修路，都过来围观。 还有人不知道啥叫鬼窝子，旁边的人就跟他说，六几年的时候，这山里闹鬼，进去就遇到鬼打墙，渐渐地，就没人敢进去，大家口口相传，这里就成了鬼窝子。 “当年我就说，这里面肯定有人住，看看，人家现在都开始修路了。” “这山也不是他们的山啊，这山应该是咱们双峰镇的，凭什么他们说修路就修路？” “就是，至少要给点好处费吧。” “走，咱们去跟镇长说，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几个好事儿的人去找镇长，镇长一听他们说的事儿，直接把他们赶出去，“走走走，别耽误我工作。” “别啊，镇长，这山也是我们的山，不能让他们破坏环境啊。” -- 第249页 “对，就是。” 镇长暴躁地辇人，“别瞎扯蛋了，左峰山和右峰山都是山里秦家人的，别人想修路就修，关你们什么事儿？” “什么叫是他们秦家人的？” “人家有地契明白吗？左峰山和右峰山八九年前就是秦家人的，别人都没拦着你们去山上砍柴捡蘑菇，你们还好意思找我告状？要不要脸啊。” “那啥，我们这不是不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你们可以滚了，一天尽耽误事儿。” “镇长，那我走了。” “别，先等等。”镇长叫住这几个人，“山是秦家的，你们也别不拿自己当外人，平时砍柴捡蘑菇，甚至去套两只野鸡野兔子都没问题，但你们可别破坏山林啊，到时候人家追究起来就麻烦了。你们也给其他人宣扬宣扬。” “我们知道了。” 这几个碎嘴的当天就把消息传了出去，引起了社员的轰动，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他们还不知道背后两座大山是别人家的。 “这家里多有钱才能买两座山啊？” “这么有钱，打土豪的时候怎么没打掉？” “呵呵，秦家肯定是住在山里的高人，别人不让你进去，你进得去吗？” 众人想到了鬼窝子的名头，说得也是哦。 李大锤从倒爷变成包公头，拉上手下的兄弟就开干，第一天还不是很熟练，搞完了一公里多。方泓带着人来验收，清除出来的宽度和长度都符合标准。 李大锤拿着验收通过的单子找秦楼，秦楼接过单子，痛快地把五十块钱拿给他。 “兄弟，好好干，路清完了，到时候还要找人修水泥路。你干得好，到时候还找你。” 李大锤心动，“可是咱们也没见过啊，这水泥路怎么修？” “兄弟，你这眼界就小了，不会咱们可以学啊，到时候会门手艺，你拉着你的兄弟伙儿去城里给人修路去，这不是门长久生意？” 李大锤激动地拍手，“还是你有想法，兄弟，你就是我李大锤的贵人啊！” “行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事情干好才是重点。事情干不好，也别怪兄弟不给面子，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不用你说，我肯定监督着他们，保质保量地干好。” 干了一天就见着钱了，后面还有大买卖，李大锤现在把这事儿看的紧，一定不能出差错。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李大锤拿了十块钱塞兜里，拿着四十块钱给兄弟们发工资去。 干了几天活儿，大家也熟练了，秦楼又去找李大锤，“人太少，进度太慢，你多拉一些人过来，分成一段一段儿的，你也分包出去。” 李大锤一想，这样也好，早点把路清出来，水泥路才能开始修。 秦楼盯着这里的进度，方泓和他手下的人忙着再次勘查确认进山的路线。 两边的进度都挺快，年前就把土路清理出来了，年后各种修路的设备就可以进场了。 得知他们的进度，秦清很满意。速度快的话，等她四月份坐完月子，就可以乘车去秦家寨了。 港城那边，秦澜现在是秦家在港城的话事人，因为前面两位富豪做例子，现在已经彻底打开局面了。好多走到绝路的人，拿着病例上门，秦澜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同时，秦权的消息也打听出来了，那几年港城局势也不太好，他们这样内地来的人，虽然有钱但没有关系，一样混不转。秦权到港城没有一年，带着全家去了南洋，失去了踪迹。 秦清算过，秦权还活的好好的，运势还挺旺，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让他一直没回来。 到了年节，给公婆和大哥大嫂的年礼早就托方泓带过去了，大年二十八，秦清挺着肚子，带着一家人去宝山县。 今年唐德生和方若也跟着去宝山县过年。 两家人早就亲如一家了，秦清不说，秦清爷爷奶奶和爸妈，都要请他们来宝山县过年。 一家子都走了，总不能留两个老人孤孤单单地在北京吧。 今年回宝山县过年，除了祭祖之外，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选族老。 秦家十个族老，有四个已经去世了，剩下的六个，年纪最大的都九十多岁了。 就为这个大事儿，在南方忙着生意的秦汉，还有在港城的秦澜，都赶在腊月二十九之前赶回宝山县。 秦澜穿着一身洋气的大衣下飞机，瞬间被冻成狗，楚瑜心疼老婆，赶紧把身上的棉衣脱下来给她穿。 秦澜赶紧把衣服塞给他，“自己穿上，我箱子里还有厚衣服，等会儿我换一件。” “那我们赶紧走，知道你今天回来，族长让方叔开车送我过来，特地来接你。” 夫妻俩小跑着出去，上了车后，车门一关，暖和多了。 几个月没见到老婆，楚瑜感觉老婆又好看了。 秦澜换了一件厚衣裳，挽着楚瑜的胳膊，“我给你买了一块进口的机械表，可好看了，回去我拿给你。” 楚瑜微微一笑，“好。” 楚瑜想起他们结婚的时候，父母为了八百块把他卖了，如果他们知道秦澜手里握着这么多钱，不知道要多心疼，特别是他的大嫂。 放寒假后，他一直在宝山县秦家老宅住着，闲着的时候就给族里的孩子辅导功课。听说他大嫂还来找过他，想找他给侄子侄女辅导功课，被秦家守门的大叔轰出去了。 -- 第250页 秦澜看着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家里的事情呢，以后你要一直呆在港城吗？我们两个不是要长期分离？” “不会，最多再半年。等事情上正轨了，这些事都要交给秦汉，我还是跟着族长。” 楚瑜握着她的手，“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要分开，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秦澜开心地笑出了声，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满满的安全感。 第97章 秦澜和楚瑜回到宝山县秦家老宅, 秦汉懒散地靠着墙，坐在秦家大门的门槛上，看到她叹了口气, 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秦澜打趣儿一句，“哟，秦总，您放着几十万上百万的大生意不谈，怎么跑到这儿看大门来了。” 秦汉的脑袋靠着墙, 看都不看她一眼, 指着门，让她赶紧进去。 秦汉昨天忙了一天, 昨晚上熬通宵回来，本来想回家补觉的, 愣是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跑到这儿来吹吹冷风, 醒醒神, 熬到今天晚上, 再早点睡。 楚瑜把老婆的行李拿下车，提在手里, 笑着道，“别打扰他发呆, 咱们赶紧回家，哥嫂都等着。” “嗯嗯。” 秦汉回过头来，看着两人走远了，心想, 自己要不也找个对象？ 这几个月他在南方做生意, 也长了不少见识。在北方还羞答答的姑娘, 到了那名利场里，只敬罗衣不敬人，谁看到他都笑语嫣然的。 知道他的身份后，还有更大胆的姑娘，直接往他怀里扑的也不少。从最开始的惊愕，到最后，他都习惯到脸不改色地将人推开，拍拍衣裳，阔步走开。 他感觉自己现在很迷惑，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秦澜回到家里，跟哥嫂聊天，说起港城那边的生活，秦浩羡慕的不行，“啥时候我也能去外面看看啊？” “哥你还是好好读书吧，先毕业再说。到时候你要还想去南方，找族长说说，去给秦汉帮忙也行。” “听说秦汉现在手里管着两个厂子？” “嗯，有港商那边帮忙解决技术问题，厂子现在看起来还可以，等厂子越做越大了，以后肯定需要更多的人。” 秦澜嫂子感叹一句，“咱们族长可真厉害，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做成了这么大的事。” “可不是嘛，前两天秦楼叔和秦涵回来了，说秦家寨那边山路已经清理出来了，就等年后打水泥路。” “等路修好了，咱们可要去看看，一直听族人们说秦家寨，我都没去看过。” “这有啥，等路修好了，暑假还是寒假都可以去。” 秦澜喝了一口热水，“族长跟我说过，等路修好了，明年过年，咱们去秦家寨。” “那好啊！” 吃过晚饭后，秦澜和楚瑜出门散步，老宅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小孩儿跑过来跑过去，不小心摔倒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大孩子连忙去哄。 “乖乖哦，不哭哦，奶奶说了，过年不能哭呢。” 小孩儿连忙擦干眼泪，哽咽了一声，奶声奶气道，“哥哥，宝宝不哭。” 楚瑜从兜里摸了几颗大白兔分给他们，蹲下身道，“晚上天黑，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 等小孩儿跑走了，楚瑜拉着媳妇儿的手，心里发热，“咱们什么时候能要个宝宝？” 秦澜微微一笑，“过两年吧，族长开春生孩子，肯定很多事要忙。” “哦。”楚瑜有点失落。 秦澜握住他的手，问他，“你想要男娃还是女娃？” 楚瑜又笑了起来，“女娃吧，长大了像你这样聪明。” “我聪明？” 楚瑜点点头，“可聪明了。” 秦澜笑了，“我怎么感觉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夫妻俩说说笑笑到了族长家，院门大打开，院子里的红灯笼散发出的光，给四周染上喜庆的颜色。 堂屋里摆着一个火盆，一群关系亲近的叔叔婶婶在那儿嗑瓜子聊天。 夏月看到秦澜，招呼她进来坐。 秦澜摆摆手，“婶婶，我去找族长。” “清清啊，在书房里面，你自己进去。” “好。”秦澜让楚瑜坐下和大家聊聊，她进去找族长。 这时候，唐怀野带着秦锦和秦锋去外面和人玩儿去了，书房里只有秦清在。 “族长，我回来了。” “进来坐。” “哎。” 秦澜随意地在秦清旁边的椅子坐下。 “港城那边怎么样？” “发展的很好，有钱人很多，生活很方便，但是也很乱。方睿叔叔给我派了两个保镖，让我出门的时候都带着。” “嗯，那边确实有点不安生，我之前想过干脆就在港城那边办厂，但是问题有些复杂，就没成行。” “咱们现在南方也不错，之前听秦汉说，电子厂里生产出来的东西供不应求。” “现在大部分地方物资都不宽裕，等再发展几年，就不一定了，咱们要提前做好准备，过两天我单独跟秦汉说说。” 秦澜说起方家那边，因为方家搭上秦家的这条线，一下子成为港城好多富豪权贵家的座上宾，厂子生意扩大了不少，在上海那边建的新厂发展也很顺利。 这些事秦清心里都有数，互惠互利嘛。 -- 第251页 “港城那边，年后你再接两个人，其他的等我生产过后再说。” “嗯。”秦澜好奇地看了一眼族长的肚子，衣服太厚看不着，“感觉肚子比上次小。” “肚子里只有一个，肯定要小一些。” 说起孩子，秦清跟秦澜说，“我听说上面在讨论控制人口增长的计划，以后可能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 秦澜惊了，“啥时候的事情？” “前几天，有个知道这方面的人来家里拜年，给我透露的消息。” 秦澜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所谓，就算现在她怀孕，估计也要赶上这个政策了。既然只能生一个，晚一两年也没什么。 有秦清授意之下，秦澜出去就把消息传出去。 高芳跑来找秦清，“清清，秦澜说的是真的？” “不确定，但是可能性比较大。” 有眼睛的都看得到，现在国内人口太多，工作机会太少，再放任人□□发式地增长，会给国家带来的沉重的负担。 第一次听说人口负担的时候，秦清还觉得挺新鲜的，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面，历代皇帝都把自己在任的人口数量，作为自己的政绩的一部分。 不仅是皇族和贵族，一般家庭也希望家里的孩子越多越好，这样家族发展壮大，才不会受欺负。 高芳惊叫道，“那可怎么办啊，咱们家你堂哥秦涵、秦波，还有你大伯家的秦源都还没结婚，以后只能生一个孩子，多孤单啊！” 秦清笑了，“我也不清楚，等到时候政策出来再看吧。” “唉……” 高芳走了之后，唐怀野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秦锦和秦锋玩的太疯，大冬天的都弄出一身汗。 唐怀野怕家里老人看见了唠叨，自觉自发地去厨房烧了热水，把两个小家伙扔进去泡泡热水澡。 秦锋在澡桶里扑腾，“爸爸，妈妈好久没让我和哥哥泡那个臭臭的洗澡水了。” 唐怀野撸起袖子给秦锦洗澡，“你们喜欢泡？” “开始不喜欢，后来喜欢了。” 秦锦补充，“虽然臭臭的，但是泡完之后，身上舒服。” 说起两个小家伙能从小泡药澡，说实在的，唐怀野都羡慕。有清清从小帮忙调理，两个孩子身体一直很好，长这么大几乎没生过病。 洗完澡，用毛巾裹着孩子，送他们去睡觉，两个光屁股的小孩儿，在炕上滚了一圈，嘻嘻哈哈地闹，好舒服呀！ “快点穿好衣裳，盖好被子睡觉，明天族里开宴，有好多好吃的。” “好。” 唐怀野哄睡两个孩子，才回房间找老婆，秦清已经睡着了。他粗糙的手指蹭了蹭妻子的红润的脸蛋，秦清皱眉。 唐怀野微微一笑，侧身靠在她背后，搂着她。秦清感觉到背后的温度，即使在睡梦中也自觉地靠上去。 外面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屋里的人裹着暖暖的被子，抱着心上人，正好入眠。 翌日，秦家族人早饭后，都换上了庄重的黑色衣裳，头发梳的整齐，一家人带着孩子往祠堂那边去。 有住在老宅外面的秦家族人，一大早也穿戴一新地赶来老宅祭祖。 秦家周围的老邻居看见了，一看就知道秦家今天要祭祖了。只有秦家人祭祖的时候才会穿一身黑。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觉得挺奇怪的，这么多年下来都已经习惯了。 等人都到齐了，喊礼的人敲了两下祠堂门口架子上的竖立的大鼓。 “咚咚咚！” “整肃衣冠！” “咚咚咚！” “开祠堂！” 秦清一身黑袍站在最前面，祠堂的大门打开，秦清领头走了进去，几位族老被小辈搀扶着走在后面。 隆重简单地祭祖之后，就到了选族老的环节。今年要重新选族老的事秦清早就透出去了，重新选十个族老，提名十五个人，现在名单已经交到秦清手上了。 这次的名单上，秦清的大伯秦楼和二伯秦树，以及擅长刺绣的秦术都在名单上，他们现在的年纪五十岁左右，算是秦家的中生代。 另外，提名占比最多的是年轻一代，秦澜、秦汉、秦海都在名单上。从这一份提名，就可以看出，族人们对秦家未来和年轻一代们怀抱着多大的希望。 秦清看了一眼大家，“我有一个提名，想问问你们大家的意见。” “族长你说。” “把咱们老族长加进去。” 秦炅摆摆手，“我老了，以后秦家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的，我一个老头子就不掺合了。” 秦清笑道，“秦炅爷爷，都说是族老，咱们这群人也太年轻了吧，还是要您老压压场。” 旁边的族人也跟着劝，“您现在还这么精神，说什么老。” “就是，咱们都是小辈，需要您照顾着，咱们心里才有底啊！” 被族人们这么一捧，本来就还想发挥余热的的老族长，得意地扭头问大家，“你们真这样想？” “真的，真的。” “那好吧，既然你们离不开我，那我就再给你们把把关。” 定下老族长之后，后面的备选族老由秦家族人匿名投票选出。最后的十个族老名单，秦汉、秦澜、秦楼和秦树都在上面。 秦清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勉励了他们几句，宣布开宴。 -- 第252页 “走走走，胡婶子和爱华姐早就过去了，咱们快去，一定要选一盆最大的猪肘子。” “呸，那叫东坡肘子，苏东坡家的。” “哼，我不管，现在是我们家的。” 为了今天的宴会上能上东坡肘子这个大菜，他们存了半个月的肘子才够今天一桌上一个。幸好冬天气温低，夏天的宴席上就吃不到这道大菜了。 秦清拉着唐怀野和族里长辈坐一桌，秦锦和秦锋不用他们管，自己就挤到小孩子那一桌去了。 为了将就他们的身高，族里特意给他们准备的矮矮的圆桌，连椅子都是从族学的幼儿园里搬来的。 饭桌上，大家聊起南方的生意，又说起港城，纷纷抓着秦澜和秦汉打听。族里长辈们则关心秦家寨的路修得怎么样了？ 有生之年，还想去寨子里看看。 “这个大伯和秦涵哥在负责，叫他们来问问就知道了。” 秦清把他们叫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一下修路的进度，最后才道，“方泓说，快的话暑假前应该能搞完。” “那正好，族里的孩子们暑假的时候刚好可以回去看看。” “我们也这样想。修了路之后，我们还想修一修寨子里的房子。” 毕竟是泥瓦房，住了这么多年，去年一场暴雨浇过之后，好些老房子已经不中用了。这不是换瓦片的问题，而是房子的泥墙已经坏了。 “唉，住了那么多年的老房子，都有感情了。” “那可不，我家两个孩子都在秦家寨出生长大的。” “这也没办法，该修还是要修，要不等我下次去秦家寨，说不定都没有房子住了。” 秦清拍板，“修吧，找方泓他们出设计图，好好做一下规划。” “好嘞，我们回头和他联系。” 热热闹闹的午宴后，秦清回房间休息，她今天上午祭祖起得早，现在累得都快睁不开眼了。 唐德生、方若他们精神还挺好，和秦炎老两口聊的正高兴。 年节过后，秦清分别见了秦汉、秦楼以及去南方的那些族人，安排好今年的工作，这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六了。 秦汉要赶回南方，特别是工地那边，要赶着开工了。 唐怀野以及在工厂上班的族人走得更早，大年初二、初三就有不少人就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秦清在宝山县待到过了元宵节才回北京。 过了几天，外交部陈主任找上她。 “咱们有一位老外交官叫鲁远山，今年都已经六十了，国家现在找不到接替的年轻人，还要请他再辛苦几年。走之前，我们听说您有一手调理身体的好本事，想请您帮鲁大使调理一下身体，您看……” 秦清点头，“让鲁大使明天来吧。” 当着陈主任的面，秦清扭头跟秦澜说，“请那位港城的朋友下周再来，我这里没空。” 秦澜点点头，“好的。” 秦澜转身出去打电话，陈主任笑着跟秦清拉家常，特地问候了她丈夫唐怀野。 “那时候我才去外交部，国家要送几批人才出国留学，当时唐副师长就是第一批送到苏联的。” 秦清微微一笑，“当时我还住在芳草路，也没想到最后我们两个有这样的缘分。” “哈哈，有缘千里来相会吧。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们送出去的人，有好些一去不回，但当时我们就知道，唐副师长肯定会回来。” 陈主任又说，“其实咱们在海外的华人，很多人对祖国还是很有感情的，这两年改革开放后，有好多爱国人士陆续回到国内为国家的发展奋斗，他们为国家奉献着青春和热血，我们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总想给他们多做一点。” 秦清听着都替陈主任觉得累，“你有话就直说，我能做的都答应你行不？” 陈主任嘿嘿一笑，试探道，“那我可直说了？” “您请。” 陈主任的意思也很简单，她原来负责帮那些搞科研的老专家调养身体，现在范围能不能放宽一点，把他们外交部囊括进去。 另外一个，有些对国家发展起到过重要作用的国际友人，能否请她也帮忙调理身体。 秦清皱眉，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麻烦，秦清不想把自己陷入到无穷无尽的工作中。 再说了，学医是她的爱好，但不想因为这个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投入进去。 要知道，港城那边捧着好处来找她，她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接诊一位。 “您放心，我知道您目前不太方便，要不这样，你先卖一些那种神奇的木桶给我们，配好药，后面的我们自己来。” 这样倒是可以。 “家里还有一些存货，你找秦澜去买。” “好嘞，价钱您说了算，只要您肯给我们名额就行。” 前几年集中看诊了那些老专家，这两年需求少了，秦清也懒得动，外面的人想找关系买秦家的木桶可难了。 对了，在秦清眼里普通的木桶，在外面的人眼里，这叫药桶，简直太神奇了。 港城那边，秦清看过诊的，都让他们泡了药浴，现在秦家神奇的药桶在港城那边也越传越神秘。 北京城的人叹息，可惜啊，以前是有钱都不敢买，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 陈主任办好了事情，也没多呆，他这样的人精，一打眼就知道这位神秘的秦会长是个不喜应酬的人。 -- 第253页 第98章 第二天, 鲁远山上门，秦清给他看诊过后，开了药方和药浴, 秦清让他每天上午到秦宅来一趟。 当天泡了药浴之后，第二天，鲁远山把他的夫人带过来，一个身材娇小，十分优雅的女士, 名叫张雅。 张雅看起来是个挺洋气的女士, 和方若特别有话聊。 这几日，鲁大使在秦家泡药浴, 张雅和方若一起喝茶、撸狗、闲聊。到后面，慢慢变成了分享首饰, 低调炫富。 方若是祖传的有钱人，手里珍贵漂亮的首饰挺多, 张雅那里, 因为经常跟着丈夫出国, 也收藏了好些其他国家漂亮的珠宝。 两个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太太，说到自己喜欢的首饰时, 快乐的就跟小姑娘一样。 张老太太还答应方若，等她出国后给她寄特产回来。 鲁远山连续来了秦家一周, 最后一天，给秦清送了一些贵重药材。 “听说名医都爱好药材，我找朋友帮我收集了这一些，请你一定收下。” 秦清看了一眼, 里面有两味药材她看上眼了,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鲁远山走的时候, 秦清送了他十颗养气丸，鲁大使虽然很心动，但还是拒绝了。 方若劝他收下，“在国外不比咱们在家，身体出点毛病都找不到相熟的医生，再加上你们俩不年轻了，就算为了阿雅，你也收着吧。” 方若真心为他们着想，鲁远山谢过之后，收了下来。 “再会了！” 秦清送他打门口，“再见。” 等鲁远山走远了，方若才说，“他们老两口也是不容易，他们就比我和你爷爷小几岁，为了工作，一辈子都没生育过孩子，现在年纪都这样大了，还要出国工作。” “会好的，再过一两年，第一批大学生就毕业了，等他们进入工作岗位锻炼几年，能顶事儿了，老一辈们就可以放心休息了。” “是啊。” 鲁远山走了没两天，被延后的那两位港城富豪上门了，一见面就明示她，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药浴。 这有什么难的，他们出得起价钱，这点愿望还是能满足的。 这两位身体虚弱到需要坐着轮椅下飞机的大佬，半个月后，身形矫健地回到港城，又为秦清的名声镀上一层金边。 港城的上流社会，关于秦家杜撰脑补的传奇故事，被吵的热闹，秦清刚脱了厚棉袄，悠哉悠哉地在院子里散步，十分清净。 时间进入三月，秦清进入了预产期，唐怀野又开始吃不香睡不着，眼见着人就瘦了，秦清看了心疼。 “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你别这么慌张。” 唐怀野板着脸，“我不慌。” 不慌个鬼！ 秦清懒得劝他，摸摸肚子，只盼望这个小东西早点来报道，赶紧结束他爸爸的苦刑。 她即将生产，宝山县的爸妈、弟弟和爷爷奶奶都来了。 秦清瞪了一眼秦润，“你不上学？” “嘿嘿，今天刚好周末，我特意来看看我的小侄子。” 夏月扶着女儿的手，“你别操心他，反正成绩好，请两天假没什么，哪里有你生孩子重要。” 秦森扶着她另外一边手，“乖宝，你感觉怎么样？要不去咱们先去医院。” “不想去，医院气味难闻，等要生了再去。” 方若劝他们，“不着急，咱们南门胡同外面两公里远就有一家医院，开车过去眨眼就到，不耽误。” 唐怀野围着老婆转了两圈，老婆身边硬是没有他插手的空间。 唐德生和秦炎去后面池塘钓鱼，鱼汤滋补，正好给孙媳/孙女补补身体。 秦奶奶和胡嫂子在厨房忙活，商量着秦清的午餐。 可能是家人都陪在身边，小家伙有安全感了吧，肚子里的小家伙总算肯出来了。刚吃了午饭，唐怀野扶着她去后院溜达，走了两步，突然羊水破了。 秦清懵懵地看了一眼唐怀野，唐怀野茫然地看了一眼她。 最后还是夏月喊了一声，“老方，快去发动车，清清要生啦。” 方若嫌他碍手碍脚，一把把他推开，和夏月一起扶着秦清出去坐车。 等老婆都走远了他才跟着跑过去，秦清肚子疼了一下，“你去把待产包拿过来。” “哦哦，我现在就去。” 唐怀野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他们的卧室，抱起包裹就跑。 秦锦和秦锋也跟着要爬上车，被两位祖爷爷直接抱了下来。 等车子开走了，唐德生和秦炎才松开手。 秦锋喊了一声小黑，小黑、小灰和小白都从门槛里跳出来，两个小家伙熟练地爬到狗背上去追前面的车。 唐德生一跺脚，“这两个臭小子。” “算了，反正拦不住，咱们也跟去看看。” “走走走，就在前头那个医院。” 一家人都跑了，只剩下胡嫂子。族长要生了，她都顾不得洗碗，赶紧把砂锅洗了，杀了一只老母鸡丢进去炖着。 这个孩子出来的快，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架着她到医院，进产房才一个多小时，孩子就落地了。 孩子出生那一瞬间，秦清感觉身上的力量又流失了一些，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孩子，是个小姑娘。 “产妇，别睡着了，你醒醒，看看你女儿。” -- 第254页 秦清太累了，她要休息。 护士一巴掌拍到小姑娘屁股上，小家伙张大嘴嚎哭起来，趴在产房门口的唐怀野，被这一嗓子嚎的差点跳起来。 “生了，生了。” “清清生了！” “哎呀，总算生了！” 产房打开，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是个小姑娘。” 唐怀野凑过去，看着女儿红红的小脸，嘿嘿一笑，“你就叫唐铭吧。” 他把孩子从护士手里接过来，骑着狗过来的秦锦和秦锋，垫脚都看不到妹妹的脸，着急的喊爸爸蹲下来一点。 秦清跟唐怀野说好了，第二胎孩子跟他姓，名字让他取，唐怀野感动的不行，早早就取好了名字，无论男女都叫唐铭。 方若皱眉，“小姑娘怎么叫这个名儿？” “那叫唐铭铭？” “算了，还是唐铭好听点。” 夏月提意见了，“大名叫这个我没有意见，至少要给宝宝取个好听的小名吧。” “那叫宝宝？” 秦森推着女儿的病床，“不行，我们清清小名就叫乖宝，女儿的名字怎么能跟妈妈一样。” 秦清勉强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孩子嫩嫩的小脸，“小名就叫花花吧。” “也行，小名就要朗朗上口才好。” 秦清被父母送回病房，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他们去隔壁房间看孩子。 秦清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的身上的灵力又下降了。五年前生了秦锦和秦锋还没恢复过来，这次又降低了一些，老天爷是不是在明示她收敛一点。 可她自认自己已经很收敛了，这两年，外面说的最多的不是她的玄学天赋，而是她的医学天赋。 来找她算命的都没有找她看诊的十分之一。 人道越来越昌盛，其他的邪灵就越虚弱。 上个月，王玄之去了一趟西南军区，带着小队去边境把困阵全部拆了，国家有了强有力的武器震慑周边，用不上玄学这些小道了。 随着困阵的拆除，秦清在西南军区的存在越来越弱。再过几年，等吴远他们退休，新去西南军区镇守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有过秦清这个人，曾经在西南边境叱咤风云。 罢了，有天道的制约，人道大兴，她这样的异类，越弱越好。 秦清睡觉睡到一半，梦到自己被猪拱了，睁开眼睛，看到她妈抱着花花小姑娘在吃奶，“花花真厉害，做得对，吃奶就是要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 “哎呀，真能干啊！” “乖乖，长大了肯定比妈妈还好看。” 秦清翻了一个白眼，她妈喜新厌旧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秦清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三天下午就回家了。 秦锦和秦锋看着越来越好看的妹妹，“外婆，妹妹脸上红红的，什么时候才能没有呀？” “还要过一段时间吧。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上学。” “不嘛，不想上学，让胡奶奶帮我们请假。” 唐怀野瞪了两个小子一眼，“你请假在家干什么？” 秦锦理直气壮，“照顾妹妹啊。” “家里这么多人，不用你照顾。” 家里现在确实人多，四位老人，还有秦森和夏月，一共六个人围着花花小姑娘转。别提还有胡嫂子和老方过一会儿就要来瞅一眼，小黑、小灰、小白和小黄也整天守着她，还要多少人照顾？ 秦锋往后院跑，“我不要上学。” 唐怀野抓住他的后脖子，“你今天如果不去上学，我就把你们送到宝山县去，和你们舅舅一起读书。” “我不，我要和妈妈、妹妹在一起。” 唐怀野冷笑，就是不和我在一起是吧？ 秦锦更机灵，看爸爸要生气了，赶紧把兄弟俩的书包拖出来，趁爸爸没注意，拉着弟弟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妈妈再见，我们去上学啦。” 男娃简直太皮了！ 唐怀野去屋里看了一眼他的小姑娘，还是闺女乖巧。 不过，唐怀野也只能现在脑补一下乖巧的女儿，等孩子长大了，成为拳打幼儿园，脚踢南门胡同的女霸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好在这时候，只会哼哼唧唧的肉团子，看着还是很有小棉袄的样子。 秦清等到下身的伤口养好了，接连泡了几次药浴，身上的皮肤白嫩的透出红润的光泽，唐怀野有一次见到她喂奶，看的眼睛都直了。 秦清故意撩他，目光流转，娇声道，“唐副师长，好不好看啊？” 唐怀野绷紧身体，诚实地点点头。 “还想不想再看多一点？” 当然想看多一点。 秦清慢慢撩起衣裳，露出渐渐恢复紧致的腹部，明明是乍暖还寒的春天，唐怀野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喘着粗气跑出去。 秦清笑出了声，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 夏月跑进来，“笑什么？花花吃完没有，让我抱抱给拍奶嗝。” 瞥了一眼边吃边玩的小家伙，“吃完了吧。” 秦清也只能仗着唐怀野不敢动她，才敢这么撩拨，坐完月子后，唐怀野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把她狠狠收拾了一顿。 秦清用光溜溜的腿狠踹他，被他牢牢抓在手里。 秦清向来冷清的眉眼染上了粉色，“你放开，再来我不客气了。” -- 第255页 唐怀野哼笑，“不客气你想怎样？” “放开，要不然我休了你！” “休了我？你再说一次，嗯？”低哑厚重的声线，撩得她腿软。 得罪了这个记仇的男人，少不了又被收拾了一顿。 两个人闹的太狠，睡了一觉起来，秦清照镜子看到自己一张粉嫩的桃花面，都不敢出门见人。 两个小夫妻闹了几天，秦清快招架不住了，唐怀野因为工作要出差半个月，秦清总算缓过来了。 五月下旬，方泓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那边路修好了，看她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 秦清看了一眼挥手蹬腿的小丫头，她原来的计划可能不能成行，她现在还不能带她出远门。 秦清把秦澜叫来，“你去验收，看路修的怎么样。如果可以把帐给他们结了。” “好的，族长。” “还有重修秦家寨，我不要那种四四方方的水泥房子，我希望他们设计的房子兼顾实用和美观，最好有一些当地民居的元素，你先让他们出方案。 ”好，会和他们好好商量。” 秦澜走了，秦清一心带娃，一点都不知道，有一个港城的女富豪邓碧春，找各种关系，求她救命。 方睿一天中遇到三次邓碧春，他也很无奈，“邓总，我现在确实不方便联系秦家。” “你给我一个理由，是钱不够还是我人有问题。我算不上港城顶有钱的人，至少也能排进前十吧。抢生意这种合理竞争不算，我这辈子没杀过人没害过命，我完全符合秦小姐筛选病人的要求，为什么我不行？” 邓碧春说的秦小姐指的是秦澜，关键是现在秦澜在西南那边，不好联系。而且秦清刚出月子，提前就说了不见人。 “邓总，你找找国外的医生吧。” “找国外的医生有用我还会在这里跟你磨嘴皮子？” 邓碧春软声道，“方总，条件都可以谈，我名下有一家服装公司，有完整的生产线，只要秦家答应给我看诊，我把这家公司送给秦家。” 邓碧春说的公司他知道，这家公司规模不小，他拿不准秦清感不感兴趣。 “我在帮您问问吧。” 邓碧春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把手里的一纸合约递到方睿手里，“好，多谢方总。” 作者有话说： 谢谢： 想飞的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1-07-05 23:31:31 猫咔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21-07-07 17:00:59 第99章 方睿回到家里, 把合同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这个好处有点烫手啊。 联系不上秦澜, 他给北京那边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方若。 “阿睿，你找清清啊，你等等，清清在后花园照看花花呢, 我去叫。” “先挂了, 等清清一会儿打过来，也行啊, 那我挂了！” 方若挂掉电话，去后院找秦清, “清清啊，方睿找你, 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可能是港城那边的事儿吧。” 估计是联系不到秦澜, 电话才打到她这里来了。 方睿知道她不喜外人打扰, 没有急事，一般不会着急联系她。 “奶奶, 您看着花花，我去回个电话。” “好, 你去吧。”方若坐在旁边，望着在水里折腾的小孙孙，高兴的不得了。 宝贝儿身体真有劲儿啊！ 花花小姑娘泡药澡，用的还是她哥哥们用过的那个, 用一整块玉扣出来的盆子。方若托着她的小脑袋, 逗着她笑, 小家伙乐得很。 秦清到前院，在电话旁边的椅子坐下，舒服地靠着椅背，回拨了电话过去。 方睿一直等在电话旁边，电话刚响了一声，他马上接起来，“是清清吗？” “是我，表叔这个时候打过来有什么急事儿吗？” 方睿赶紧把邓碧春的事情说了，重点说了邓碧春名下涉及的那些产业。 “邓碧春从年后就一直在找我，这才两个来月，她身体越来越虚弱。因为你一直在忙，秦澜也没接新的病人，她估计是撑不住了，才又找到我这里来。” 秦清对邓碧春名下的那些产业兴趣一般，但是她对邓碧春这个人感兴趣。 “你认为邓碧春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睿想了想，“是个极其有手段的女人，但也有底线。” “我接了，让她来北京吧。” 听到这话，方睿也松了一口气。就算邓碧春没有送他一纸合约，他也希望她能身体健康，一个女人能在港城奋斗到这一步不容易。 对邓碧春，方睿是很敬佩的。 看见方睿挂断电话，方睿的妻子容蓉走过来，“怎么了，给谁打电话？” “给秦清打电话，邓碧春邓总等不及了，想找秦清看病，为着这个，还送了一纸合约给我。” 容蓉拿过来一看，“呀，这是大手笔啊，这一单快一百万了吧。” “差不了多远吧。” “看来邓总确实等不急了。” “那边已经答应了，我给邓总打个电话。” “你快打吧，我去厨房看看。”容蓉转身走了。 邓碧春接到方睿的电话，喜出望外，当场叫秘书给她订机票，她今天晚上就要去北京。 邓碧春刚走出别墅，她大哥邓强、大嫂陈露的等在她家门口。 -- 第256页 陈露一脸心疼道，“碧春，大晚上的你上哪儿去？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吧，有啥事儿叫你大哥去忙活。” 邓碧春冷笑，“用不着，大哥大嫂还是去顾你们的小吃摊子吧。” 陈露还想说什么，被邓碧春身边的保镖不客气地推开，护着邓碧春上车。 “你说大晚上的这是去哪儿？” “看那样子估计是去医院，不是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吗？” 陈露淡淡一笑，“她无儿无女，奋斗了一辈子，财产还不是咱们家的。” “我看妹妹不会把财产留给我们，当年那事儿你忘了？” “一家人嘛，吵吵闹闹都正常，财产那样的大事儿，肯定还是心疼你这个哥哥的，不留给你留给谁啊？走，咱们先回家，明天再来看妹妹。” “好。”邓强是个听老婆话的。 邓碧春直接去机场，飞机起飞后，一路飞过大海、飞过山川，最后落在北京的机场。 飞行短短几个小时，邓碧春全身都是汗，唇色泛白，面如金纸，如果不是眼睛还在转，看起来和将死之人差不多。 “邓总，你还好吗？” “还好，走，我们现在就去秦宅。”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但是她顾不得了礼貌不礼貌的问题，她感觉这个时候不去，可能她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夜色中，邓碧春敲开秦宅的大门，大门打开，明亮的灯火照亮了邓碧春的眼睛，淡淡的饭菜香气飘过来，温暖了她心。 这时候，秦家人刚吃了晚饭，一家人在前院乘凉，方若和秦奶奶约着明天去菜市场，唐德生跟秦炎炫耀他今天钓了一条五斤大的鱼。 秦清和唐怀野夫妻俩肩并肩坐在一起，笑着，小声说着什么，夫妻俩旁边放着婴儿床。 秦锦和秦锋两人抱着小黑、小灰在地上打滚，小白在旁边汪汪叫。 邓碧春想着，她这是死了，敲开了天堂的门吗？ 胡嫂子叫秦清，“有客人来了。” 秦清看向被人抬着，刚从影壁处进来的邓碧春，一生坎坷、长命百岁的命。经历了那么多的伤心事，不知道长命百岁对她来说是不是好事。 看她现在的脸色，跟死人差不多了。 “胡嫂子，帮我把书房小柜子里的金针拿过来，要快。” “哦，好。” 院子里的人都看向邓碧春，方若皱眉，“这姑娘看着不太好。” 邓碧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话说得太客气了。 秦清眼睛看着邓碧春，对邓碧春的保镖说，“你们把她送到那间屋里去，平放在床上，我一会儿就来。” 邓碧春刚被放在床上，胡嫂子喘着粗气跑过来，“族长，给。” 秦清接过金针，让保镖出去，她剪开邓碧春的裙子，金针陆续落到邓碧春身上。 邓碧春望着房顶，都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了。 最后一根金针，将要落在邓碧春心脏的位置，秦清调动全身的注意力，她的眼睛似乎能穿透她的皮肤，看见她身体里的内脏似的。 一针落下，邓碧春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眼睛瞪大，上身绷紧，身体都离开床面了，又摔回去。 胡嫂子就站在族长旁边，过了一会儿，她眼睁睁看着族长把细长的金针从邓碧春的胸口慢慢抽出来，然后，她看见了什么？ 一根细细的黑线从针口慢慢蠕动出来，这是，这是虫子吗？ 胡嫂子吓得都快撅了过去。 秦清去旁边写了一张药方，交给胡嫂子，“麻烦胡嫂子去烧点水，等会儿给她泡药浴。” “好，我现在去。”胡嫂子眨眨眼睛，赶紧跑出去。 不敢看了，要不然她怕自己晚上睡不着。 药汤好了，邓碧春被放进去，微微有点烫手的药汤，刺激着邓碧春醒过来，秦清守在浴桶边上，暗中发力，邓碧春感觉热热的药浴顺着毛孔热进心里似的，从生病后，越来越冰凉的身体也逐渐变得暖和起来。 邓碧春额头上的汗水顺流直下，如果她面前有镜子，她一定会发现她身上冒出来的汗水都是黑的。过了一会儿，药汤表面浮起来很多黑黑的东西，像是污渍，又像是药渣似的。 一个小时后，勉强靠在浴桶的邓碧春，已经有力气坐起来，她欣喜地发现自己身体好转了。 “秦医生，我现在是不是好了？” “没好，但是去了病根，后面会慢慢好转。你再泡两个小时，自己出来就行了。” “好的。” 邓碧春想，她这么快就好转了？她能靠自己从半人高的浴桶出去？ 两个小时后，外面没人进来，邓碧春试图撑着浴桶站起来，没想到她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床前有一块镜子，她裹上浴巾快步走过去，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泛着红晕。 邓碧春乐了，眼角浸出了眼泪，即使脸上这点血色是因为泡热水浴，才有短暂的红晕，她看了也高兴。 外面敲门，胡嫂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面，碗里卧着青菜和煎鸡蛋。 “你们赶路过来肯定没吃晚饭吧，又折腾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快来吃碗面。吃碗面就休息，族长交代明天上午再给你看看。” “好，谢谢大娘。”邓碧春操着不甚熟练的普通话跟胡嫂子道谢。 -- 第257页 从生病后，她每天都吃营养餐，后来营养餐也消化不了，只能吃一些糊糊，打营养针，好久没吃过汤面了。 闻着汤面的香味，邓碧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口热汤下肚，从嗓子眼儿暖到了胃里。 胡嫂子出去后又进来，手里抱着一个小坛子，揭开后，从坛子里面抓出一把粉末撒在浴桶里，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后，深褐色的药汤变成了浅褐色。 她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族长说里面有毒，要消毒后才能把这水倒出去。” 说完胡嫂子叫邓碧春的两个保镖进来，把浴桶抬出去。 过了一会儿，胡嫂子又进来收碗，“你早点睡，生病了要注意休息。” “好，谢谢你啊。” “不客气。” 邓碧春送胡嫂子出去，关上门，脸色一下变了，有毒吗？ 躺在床上，邓碧春一直在思考，究竟是谁给自己下毒，竞争对手？不对，她的饮食有专人负责，她一向做人留一线，竞争对手应该没有人恨她恨到要千方百计要给她下毒？ 不是竞争对手，那就是眼红她财产的人，她死了，谁是受益人？ 邓碧春冷笑，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邓碧春闭眼，她不生气，为那些畜生生气不值得，他们想要自己死，她偏要活得长长久久的。 生病后长期失眠的邓碧春，闭上眼睛一会儿，呼吸就变绵长了。 外面的夜色正浓，秦宅里，在夜风里摇摇晃晃的灯火，一直那么明亮温暖。 邓碧春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睛，感觉身上的力量又回来了。 “邓总。” 邓碧春的秘书小王走进来，惊喜道，“您能自己起身了？” 邓碧春笑起来，“昨晚上我就能动了，只是身上有些不舒服，今天早上起来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现在已经九点多钟了，秦家人已经吃完早饭了，胡婶给您留了早饭，我给您端进来？” “不用，就在外面吃吧。昨天晚上太晚，我还没看过秦宅呢，正好看看。” 小王俏皮道，“那您可得好好看看，在北京城里，秦宅可是数一数二的宅子，别人想看还没机会进门呢。” 邓碧春在院子里用早餐，简单的绿豆粥、蒸饺、小笼包和榨菜，她吃得很满足。 “胡婶子手艺真好。” 胡嫂子笑了，“喜欢吃就多吃点。” 吃过早饭，邓碧春在前院散步，过了一会儿，胡嫂子带她去后院，秦清等着她呢。 前院到后院小花园的路途有点距离，邓碧春走到秦清面前时，身上大汗淋漓，她感觉到有点力不从心。 秦清淡淡道，“正常，你身上的毒已经被排出来了，但是被弄坏的身体依然千疮百孔，有些能调养回来，有些只能维持现状了。” “你说我的心脏病没办法？” 秦清摇摇头，“说心脏病不全对，有人给你下了毒，一种小虫子，这些年在你身体里不断繁衍，以你的血肉为食，如果有什么器械能放大看见你身体的内部，你就知道，千疮百孔绝不是我夸大其词。你的心脏那里，也有一窝虫子，我已经解决了，但是造成的伤害很难弥补。” “既然是虫子，为什么我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没发现。” “太小了，肉眼都看难看见，机器检查不出来很正常。可能，医生也没往那边想。” 邓碧春深吸一口气，“秦医生，你说，我现在要怎么治？” “很简单，毒虫已经被排除来了，剩下的就是调养身体。下午你再泡一次药浴，我给你一瓶养身丸，每天一颗，吃完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找医生调理吧，我建议你找大师给你开食补的方子。” “好，谢谢秦医生。诊费方面……” “你找秦澜或者秦汉，我不管这些。” 简单聊过之后，邓碧春被请出去，胡嫂子让她在前院呆着，觉得累的话就去屋里躺一会儿，吃过午饭，下午两三点钟左右再泡药浴比较好。 胡嫂子经常和这些上门求诊的人接触，其他的她不懂，但是药浴什么时候泡她明明白白的。 邓碧春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在床上躺着休息。她知道秦清的意思，让她下午泡了药浴之后自行离开。 原本还想着和这位秦医生处好关系，既然人家没这个意思，她也不强求了。 秦清开始对邓碧春还挺感兴趣的，昨晚上给她诊病后，她不用问都能猜出来她是怎么病的。 这种毒虫，对环境要求很苛刻，要成功给人下毒，必须从嘴里吃下去，如果一次不行，还要连续几次毒虫才能在身体里生根。 要做到这种事，非亲近的人不可。据说邓碧春小时候被家人卖进赌场，靠着机遇和自己努力打拼建立起事业。再看她出行跟着七八个人，一看就是对自己小命很上心的人。 所以，唯一能有机会趁她不注意下毒的人，最大的可能是她的亲人。毕竟为了钱已经卖过一次的女儿，再冲着钱财害她的命，顺理成章。 知道这些后，秦清对邓碧春就不好奇了。 下午泡过药浴之后，邓碧春谢过秦清后，带上她的保镖、秘书和助理，登上了飞往港城的飞机。 邓碧春自己从机场走出来的画面，被狗仔拍到，第二天就登上了新闻头版头条。 -- 第258页 港城轰动了，昨天大家还在说邓碧春已经进入弥留之际，时日无多，没想到今天就能走出机场。 港城医院的院长给邓碧春的秘书打电话，问她是谁治好了邓总。 小王自是不能透露秦清的消息，人家秦澜小姐都没透露，她一个小秘书怎么敢说。 问不出邓碧春病好了的具体消息，也找不到秦澜，方睿一下子又成为众人恭维的对象，好几位正在排队富豪送上重礼，只盼着他能提前引荐一下这位神医。 方睿全部都推了回去。 邓碧春笑容满脸地来找方睿，“方总真是业务繁忙啊。” “比不上邓总，邓总身体这是大好了。” “还要多谢你的引荐，你和秦医生都是我邓碧春的恩人。” 废话不多说，邓碧春拿出两份合同，一份是服装厂的转让合同，另一份是一栋楼的合同，一共五十层，去年修的，现在还没开始售卖。 “这两份合同麻烦方总转交给秦澜小姐，就说这是我的诊费。” 方睿收下了。 不管这两份合同价值多少钱，邓碧春这样精明的人，她肯拿出这些东西，只能说明，她得到的更多。 两人闲聊了几句，邓碧春才起身告辞。 她不着急，她等着那几只阴沟里老鼠惊慌失措，走投无路，等他们自己求上门来，她再跟他们好好算账。 第100章 邓碧春饶有心情地耍着邓强和陈露, 邓强被追债的人打折了一条胳膊，邓强和陈露这几天带着他们不争气的儿子邓哲每天都躲着追债的人。最后实在没办法，一家人跑到邓碧春家门口。 “姑姑, 救命啊！” “姑姑，你开开门。” 邓碧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药膳，“带他们进来。” 几分钟后，邓强一家三口被保镖不客气地扔在邓碧春面前。 邓碧春翘着腿，“哟,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 怎么胳膊断了？” 邓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姑姑哭诉，“他们做局害我, 硬说我欠他们钱，我都是被骗的啊。” 邓碧春看着这一家人, 眼底的恨意冷的能结成冰，嘴上却说着, “我们阿哲真是倒霉啊, 这个钱, 姑姑帮你还了吧。” 邓哲惊喜道，“真的？我就知道姑姑最疼你。” “姑姑确实最疼你, 来来来，姑姑得了好茶, 刚好泡了一壶，给你爸妈倒一杯。” “好啊！姑姑真好！” 邓哲一边拍姑姑的马屁一边给他爸妈倒茶，邓强和陈露端着茶杯手都在抖，邓哲看他们这样子有点奇怪, “爸妈你们干什么呢？喝呀, 姑姑都说是好茶呢。” 邓碧春似笑非笑, “你儿子说得对，难得一见的好茶，我可是叫人大老远去深山里采的。” “够了！” 陈露把杯子摔在地上，茶水流了一地。 “邓碧春，这水里有什么害人的东西你最清楚。” 邓碧春哎呀一声，“除了茶还能有什么？” 陈露大吼道，“茶里面有虫子。” 邓哲不懂，看了一眼茶杯，“有啥虫子？” 邓哲觉得他妈无理取闹，为了讨好姑姑，正要喝一口尝尝，却被扑过来的陈露打翻。 “妈！” “邓碧春，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嫂嫂，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邓碧春冷笑，“巧了，这也是我要问你们的话。我十几岁就被你狠心的公婆卖了，等我好不容易混出头，你们一家就跟吸血虫一样粘上来。看你们整天奉承我也辛苦，打发你们一点钱也没什么，可你居然敢给我下毒。” 邓碧春看向邓强，“我也想问问，我的好哥哥，我邓碧春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样害我。” 邓强躲避着邓碧春的眼神，“我，我不知道。” 邓碧春提高音调，“你不知道？这个毒虫明明是陈露老家的东西，你不知道？” 屋里陷入沉默，邓哲一片茫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姑姑……” “别叫我姑姑，你不配！” 忽然被邓碧春大吼一声，邓哲瑟缩着，不敢说话。 既然已经被拆穿了，那也没什么好遮掩了，陈露冲邓碧春笑，“其实啊，这事儿不怪你哥，都怪你爸妈那两个老不死的。” “我说你这么钱，哪天真要结婚了，肯定不会再给他们钱花，他们就信了。哈哈，我说我老家有一种茶，喝了会让人身体虚弱，你的好母亲，马上就说，一定要给你喝，你生病了，就让邓强接手你的生意，邓总，你意不意外？” 陈露啧啧两声，“可惜啊，他们还没活到你死，自己就先死了。所以说啊，还是要有钱才好，有钱啊，能买命。” 邓碧春对父母已经没有任何期盼了，听了陈露说完这些戳心窝子的话，邓碧春轻声笑了，“两个老不死的死了，你们不还活着嘛。父债子偿，你们就替他们受了吧。” 邓碧春说话声一落，几个强壮高大的保镖冲过来，把邓强和陈露死死按住，端起茶壶往他们嘴里塞。 邓强和陈露拼死反抗，还是被灌进去不少。 邓碧春站起来，俯视着两人，“听说这个一次效果不行，两位别走，一会儿再给你们泡一壶茶。” 邓碧春上楼，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下来，她手撑着楼梯的护栏，笑道，“对了，等会儿要好好喝，不要再弄脏我的地板啦，如果再弄脏我的地板，那就让邓哲帮你们喝了吧。毕竟，父债子偿嘛。” -- 第259页 邓哲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一步，一趔趄摔在地上，手上粘了茶水，吓得疯狂大叫，“我中毒了，我中毒了！救命啊！” 半夜，邓强一家三口被扔到门外，陈露扣着喉咙疯狂呕吐，吐出来一些，但她知道压根没用。 邓强绝望地躺在地上，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秦清源在北京，邓家的闹剧她通过方睿，知道得一清二楚。秦清想起了方睿说的那句话，邓碧春这个人极其有手段，但也有底线。 换个其他人，说不定邓哲也活不了。 * 秦澜递过来，“族长，这是方泓他们出的图纸。” 秦清打开看了，从这幅图纸上，完全看不出是水泥砌的房子。房子有白色，有红色，有黄色，图上的房子若散落在山谷的宝石。 原来的祠堂和族学所在的位置被扩大了，图片上看来像是木建筑，祠堂看起来端肃大气，族学则是开放式的，门板可拆卸，采光又好，看到这幅图，秦清几乎能想象家里两个皮猴子，光脚在宽敞的木地板上奔跑打闹的情形。 只说祠堂和族学，十分符合秦清的审美。 秦清指着图纸，“这些五颜六色的房子好看？” 秦澜也觉得有点怪，但是，“好看的吧，听方泓说，欧洲有很多这样的房子。” “给宝山县那边看过吗？”秦家寨不是她一个人的，这是属于秦家族人的，图纸要大家看过后才好。 “他们看过了，大家都觉得挺好的。” “既然大家都喜欢，那就这样吧。跟方泓说，给我建一套和祠堂、族学这样风格的房子，不要搞得五颜六色的，后院要留宽敞一些，要留出酿酒和存粮食的地方。” “好的，我知道了，回去我就跟方泓说。” 秦清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七八个月，“他们年前能建完吗？” “可以，方泓说他们把机器开进寨子里，速度很快。” “行，你再跑一趟秦家寨，把事情落实好。”说完这些，秦清突然想起来，“你开学前要回学校上课。” “知道了。” 去年下半年，秦澜去港城那边，期末考试没参加，好在最后补考分数挺高，要不然可能都要被开除了。 对于这个结果，秦澜表示，家里那位楚老师真的喜欢教书育人的工作，不仅喜欢教学生，还喜欢督促老婆学习。 秦澜自觉有没有大学文凭无所谓，但既然楚老师在意，那她就和他一起好好毕业吧。 “族长，还有一件事，老族长提议咱们家在宝山县修学校。” “修学校？修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啊？” 秦澜笑了笑，“都修，要不是没有资质，咱们老族长还想修大学呢。” “宝山县光是小学我记得都有好几所吧，用得着再修学校吗？” “主要是咱们隔壁县里修了一所中心小学，全是水泥房，墙外面刷白，老族长看了眼馋。” 秦清扶额，老小孩老小孩，看到别人有了自己也要有。 “你回去问问看，宝山县的小学中学，哪一所最破，咱们家捐献几栋楼，名字就写秦炅楼。” 秦澜笑出了声，“这个办法好。” 秦清也觉得有点好笑，“行了，你先回去问问吧。还有什么事儿？” “没有了。” “没有了你就去忙吧。” 等秦澜走了，秦清去后花园找女儿。 前两天邓碧春给秦清空运了三箱礼物，里面有一辆国外进口的婴儿车，方若这几天就爱推着花花出去逛。 秦清在花园没看到祖孙俩，就去另外一条小路找人。那条路一百来米长，铺的都是鹅卵石。 有一次，方若把婴儿车推到鹅卵石的路上，车轮轧过鹅卵石，婴儿车一抖一抖的，花花喜欢这样，乐的笑开了花。 为了哄小丫头高兴，方若每天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推着婴儿车去轧鹅卵石。 绕过游廊，果然看见了祖孙俩，走近了还听见小丫头的笑声。 “前面有块大的，祖奶奶推你过去。” 车子一抖，剧烈颠簸，小丫头小脚脚被抖飞了，小姑娘差点笑劈叉了。 秦清扶额，老族长这老头儿难搞，小丫头也一样难搞。 算了，玩的正开心呢，估计这时候小丫头也不想看到她，她回去休息休息吧。 图纸给族长看过之后，秦澜去学校找楚瑜，现在正是暑假，楚瑜回宝山县也没什么事儿，干脆跟她去一趟秦家寨吧，就当旅游了。 “山里凉快，树木多，夏天特别好过。到时候我带你去山上捡蘑菇。” “我听大哥说，左峰山还有一个水潭，里面养了好多鱼。” 秦澜点点头，“我们下山都快三年了，平时只有秦林叔和金花婶住在寨子里，水潭里的鱼没人管，现在已经长很大了。方泓他们休息的时候，最喜欢去山上捞鱼回来烤。” “不是说山上有很多野兔子吗？怎么不烤兔子？” “野兔子也多，方泓他们根本抓不到，每次去抓兔子都跟碰运气似的。”说起来秦澜还很嫌弃，一群大男人还不如她呢。 “那咱们叫上大哥大嫂一起去吧，明年暑假咱们就要准备毕业的事情，估计以后去秦家寨的时间就少了。” “那行，我等会儿给宝山县那边大哥电话，问问大哥去不去。” -- 第260页 正好有假期，还是去秦家寨，怎么不去？随便还能帮着修他们自己的房子呢。 去，必须去！ 走的时候，秦澜以为去秦家寨只是他们一家，谁知道等到她大哥大嫂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二十几个人，都是在家没事儿干的小年轻，顺便去秦家寨过暑假。 秦澜叉腰，“秦老二，你不在家帮着带弟弟妹妹，你跟着去干嘛呀？” “哈哈，秦澜姐，我爸妈说了，让我去秦家寨多摘点蘑菇，晒干了带回家，你们可要帮我，要吃半年呢，可要不少。” 另一人说，“我爸妈说只要一麻袋蘑菇就行了，多抓两只野鸡回去，没有野鸡，野兔子也行啊。” 楚瑜笑了，“感情你们都是带着任务去的啊。” “那可不，我爸看了图纸，觉得那个红房子好看，让我去看看怎么修的，今年过年回秦家寨，我们家就要住那间屋子。” “行了，别闹了，赶紧上船，咱们要走了。” “快走，快走，我还带了渔网，等走一截儿，我们在海里撒撒网，看能不能抓到海鱼。” “我舅舅在广东那边工作，给我家寄了十斤海鱼，切成筷子那样厚的鱼片，上锅蒸，可好吃了。” “我不喜欢，我觉得有点腥。” 一群十几二十岁的少年人，吵吵闹闹地上船，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很快就到了码头。 船停在码头，请人照管着，他们下船，走了一截儿路，搭上车去双峰镇，一路上十分颠簸，一打开窗子，尘土飞杨，赶忙又关上。 车子到了双峰镇，路就平整了，可惜，只有一小截儿，车子就到站了。 秦澜带着他们到进山的路口，平整的水泥路弯弯曲曲地朝山里延展，像一条灰白的玉带随着山的走势蜿蜒开来。 “我去，路修的这么好。” 秦澜得意一笑，“那可不，走路进去还是坐车？方泓他们有辆车在路口停着，不过除了司机，只能坐四个人。” “这么好的路，坐什么车啊，咱们走回去。” 秦浩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刚过一点，来得及。” “快走，快走！” 几个顽皮的已经跑起来了，他们跑了一截儿，秦浩望着绕了老远的公路，“这样太浪费时间了，咱们走山路上去最多一公里，他们这样绕过去又绕回来，都多出四五公里路了。” “咱们人可以走山路，路这样陡峭，不绕路车子能爬上去？” “不管，咱们先爬上去。” 一行年轻人，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坐在水泥路边上歇气，“咱们秦家寨真不错。” 秦澜望了一眼山下蜿蜒的路，“走吧，再不搞快一点都快天黑了。” 秦澜他们赶在日落之前到了秦家寨，北京这边，湛蓝的天空还有一点天光，最多再过半小时，天色就彻底黑了。 前院的电话响起来，秦锦跑过去接起电话，奶声奶气道，“你找谁啊？” “找秦清，你等等。” 秦锦跑出去找妈妈，“有电话！” 秦清正在洗手，“来了。” 电话还在桌上放着，秦清拿起来，“你好，我是秦清。” “什么，在印尼？名字叫秦权，权利的权，对，是这个名字。他妻子叫李玉，玉石的玉。还有一个儿子秦泽……” “对，如果没错的话，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谢谢你大老远的拜托大使馆那边帮我查。” “好的，谢谢你们，也请你帮我谢谢鲁大使。” 秦清挂掉电话，胡嫂子端着菜进来，“谁来电话了？” “一个朋友，请他们帮我留意秦权的消息。” “找到了？” “找到了，在印尼。” 胡嫂子笑了，“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现在已经八零年了，秦清搞不懂秦权为什么没有传回来消息，如果是意外还好，如果秦权翻脸不认人，她就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了。 此时，印尼的富人区，也是华人聚居的街区，一套豪宅里，秦权在门口不停地看表，催着老婆收拾行李。 听说国内改革开放了，去年秦权就想回国，但是小女儿生病了，一直拖到年后才好，后来又接了一单生意，搞完就已经六月了。 李玉拉着小女儿秦漾，低声嘱咐她，“你少给我使小心眼儿，你以为你装病能装一辈子？咱们早晚都要回国的，你少折腾。被你爸爸知道，小心揍你。” 秦漾扯着花裙子，娇气地哼哼，“人家就不想回国嘛，听说国内好穷啊。” “再穷也是你的祖国，秦漾，我警告你，再这么不懂事，小心我……” “好了，好了，人家知道了，不就是回国嘛，我去！” 秦权在外面喊了一声，“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李玉母女俩拉着行李箱赶紧出去。 第101章 秦权终于搭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一路上难掩心情激动，过一会儿就要扭头看窗外的景色。怎么还在海上？ 秦漾撇了撇嘴，有什么好看的？ 秦漾觉得无聊,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她睡的正香，突然被她爸爸推醒，“漾漾你快看，到河北了, 飞机再往前面飞一点, 就是咱们老家宝山县了。” “哦。” 秦权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回到家了还不开心？” -- 第261页 秦漾反驳, “我家不在这里，这是你的家。” 秦权抡起手就要打她, 被李玉拦下了，“漾漾还小, 慢慢教, 别动不动就要打人。” “我就是这样长大的, 做错了不教她改正，我当的什么爸爸。” 秦权音量挺大, 前后左右都朝他们一家看过来，秦漾觉得丢脸, 气的戴上她的遮阳帽，懒得看他们。 秦权很生气，一直到下了飞机，心情才好一点。 秦泽提着行李下来, “爸, 咱们回家了。” 秦权眼眶都红了, “对，赶紧找车，咱们今天就回宝山县。” “好。” 这里不像他们在国外那么方便，没有私家车，一家四口转了两趟车，摇摇晃晃到下午四点多钟才到宝山县。 秦权迫不及待地下车往秦家老宅赶，越接近秦家老宅，认识他的熟人就越多。 “哟，秦权，你回来啦。” “哈哈啊，我秦权回来了。” “你这个老小子，我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我从小运气就好，谁死也轮不上我啊。” 好多年没见的老熟人，互相拥抱一个，拍拍肩膀，真是好久不见了！ 秦漾小声问妈妈，“这是谁？” “这是你爸从小的朋友，你要叫叔叔。” 秦漾嫌弃得很，“你看他穿的衣裳，上面还有补丁，真丑！” 秦泽瞪了她一眼，“要不是族长出钱送爸爸出去，你一样得穿有补丁的衣服，你以为你是谁，秦家人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 秦漾装哭，“妈，哥哥欺负我。” 李玉连忙安慰女儿，训了儿子一句，“好了，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跟你妹妹计较什么呀？” 秦泽无语，“秦漾今年都十九岁了，你还这么宠着她，以后怎么办？” “以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做哥哥嫂嫂的还能不管她？” 安妮拉着丈夫的手，微微一笑，“有爸妈在，哪里轮得到我们管她。” “知道就好。” 李玉当年跟着秦权出国的时候，心里害怕，自己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国外，心里没少埋怨丈夫。谁知道秦权会做生意，他们从香港转去印尼，和当地华人协会搭上关系，秦权靠着自己的本事做起了生意，几年后，她住上了别墅，家里有小车，有佣人，过上了想都不敢想的富太太生活。 丈夫和儿子不在家，她每天和女儿互相陪伴着，爱护女儿多一点也无可厚非。但是这两年，丈夫儿子对漾漾的意见越来越大，她也觉得很累。 亲生的女儿，有什么办法，只能自己私下好好教。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她可舍不得女儿受一点点委屈。就算她儿媳妇儿也别想插手管漾漾的事。 秦权激动地往家里跑，丝毫不知道，老婆和儿子的口角争执。 秦家老宅大门口，秦炅正坐在门槛上，端着一个大茶缸子，和老街坊扯闲篇呢，秦权就跑过来，大喊一声，“族长，我回来啦。” 秦炅眯着眼看了半天，“你是，秦权？” “族长，就是我啊，我是秦权啊。” 秦炅激动起来，“你这小子，上哪儿去了？秦澜他们去香港托人打听，没找到人，后来又说你去南洋了，前段时间族长托那什么外交官打听，才知道你在印尼。” 听到族人为找他费了这么多劲儿，秦权泪如雨下，“族长啊，我……我……” 秦炅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回家就好，挺大年纪的人了，顾着点脸面。” “哎。”秦权赶紧擦擦眼泪。 “后面的是谁，你媳妇儿儿女？” 李玉上前一步，微微笑道，“族长您不记得我了，我是李玉啊，这是我儿子秦泽，当时他走的时候都十四岁了，这是我儿媳妇儿安妮，我女儿漾漾。” “都是好孩子，进去吧，你堂叔他们还在老宅住着呢。” 秦权放下行李，赶紧去搀扶着他，“族长，您老当益壮啊。” 秦炅笑着摆摆手，脸上的皱纹都生动起来，“我不是族长了，十来年前咱们秦家的族长就是秦清啦。” 李玉惊讶道，“秦清不到二十就当族长啦？” “哈哈，她当的好，就是因为有她，才把咱们一大家子都护了下来，现在啊，咱们家可不是当初的秦家，只说大学生都有一百多个。” “哟，那可不得了。” “哈哈，你们回家住两天就知道了，过两天你们去北京见秦清去，她刚生了姑娘，走不开。” “哎。” 现在这时候，秦家的年轻人有一些在学校，还有一些去秦家寨了，家里人少。秦炅叫人过来，带他们去秦权原来的院子住。 秦漾左右看一看，“爸爸，你以前就住在这里啊，院子的地都是泥巴，怎么不铺瓷砖呢？” 秦权把行李都在地上，“爱住住，不爱住滚。” 秦漾哭了，气的跺脚，“妈，你看我爸，我啥时候得罪他了？” 李玉这时候也不好说话，“都是大姑娘了，好好跟你爸说话。” 安妮撩了一下头发，掩饰住自己嘴角的笑容，她拉着秦泽的手臂，“咱们住哪一间？” “我带你去。” 秦泽也不想管这些破事儿，臭丫头整天只会戳人心窝子，她不挨训谁挨训？ 下午大家下班后，陆续回来的秦家人听说秦权回来，都高兴地过来找他。 -- 第262页 秦权心里激动的不行，“走，咱们去喝酒去，我回来带了一箱红酒，咱们哥几个不醉不归。” “嘿嘿，我也有好酒，咱们比一比谁家的酒更好喝。” 男人们吵的热闹，秦权叫李玉去厨房做饭。李玉当了十几年的阔太太，哪里还会做这些。 她看了一眼自己保养得宜的手指头，扭头去找儿媳妇儿，“你去做饭。” 安妮愣了，然后笑道，“妈，我去外面买吧，这么多叔叔来，等我做饭可能来不及。” “那你去买吧。” 安妮拖着秦泽，让他带路，找了一家私营饭馆，叫了十个菜送到秦家老宅。 也是今年管的松，国家允许一部分个体户做生意，要不然今晚上这事儿就难看了。 秦权正在兴头上，和叔伯兄弟们喝起酒来，大家尝了一口洋酒，也就那样。 秦权的堂叔，叫儿子打一斤酒来。 “今天第一天回来，叔叔让你尝尝咱们自己酿的酒。” “堂叔你还会酿酒？” “哈哈，他怎们会酿酒，是咱们族长酿的，叫咱们沾光，分了一些给我们。” 酒来了，桌上的人一人一小杯，多得没有。 秦权一口喝下去，眼睛都睁大了，“这个酒……” “哈哈，好吧。” “堂叔，再来一杯，刚才都没尝到味儿。” “看在咱们是亲叔侄的份上，再给你一杯。” 这下秦权端着一小杯白酒舍不得喝了，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喝完白酒再去喝红酒，怎么觉得差点味儿呢。 堂兄拍拍他的肩膀，“这个酒还不算最好的，咱们家最好的酒还要数咱们族长家的养身酒和养颜酒。” “风湿酒也挺好的，只是族长不酿了，秦家寨秦林叔那里应该还有一些。” 秦泽坐在爸爸旁边，听大家叽叽喳喳说着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儿，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秦家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 “现在还不是最厉害的时候，那时候咱们族长当局长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威风。” 秦泽给堂伯添酒，“现在不当了？” “不当了，咱们族长为给两个徒弟撑腰，把东北那几个不做人事儿的削了一顿，那几个眼红咱们族长，要找事儿，咱们族长索性把事务局解散了。咱们族长一走吧，她手下的人也全部散了，连一根鸟毛都没留下。” “哈哈，咱们族长就是这么厉害。现在虽然不当局长了，咱们族长还是那什么协会的会长呢，统领全国的玄学界人士，厉害吧！” “哈哈，厉害厉害！”秦权脸都喝红了。 “秦权你知道秦汉吗？老五叔的孙子，继承了老五叔做生意的本事，有族长牵头，秦汉跟在族长后头，建起了好大的厂子，听说有电子厂，有做房地产的，现在还有做服装的。” “就是，听说光一个服装厂，就有上千员工。” 李玉听的心头一跳，真这么厉害？他们家在印尼几个工厂加起来，也才一千多工人吧。 秦泽笑着跟堂哥说，“你们怎么没去看看？” “我想去的，我爸不让。” “你着什么急？明年大学毕业了，就要去工作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去？” “就是，现在在家好好陪陪爷爷奶奶。” 秦权也劝，“你爸妈说得对。” 一群人喝着酒，聊着天，不知不觉就月上中天了。 秦权喝的脸色通红，回到屋里，用热毛巾擦了一把脸。 “李玉。” “怎么了？”李玉洗洗手，把洗脸盆放在旁边。 “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秦家？” 李玉脸色一僵，“你怎么会这样说？我要看不上当年也不会嫁给你。” “看不上就看不上吧，有什么不敢说的。” 李玉快速瞥了一眼秦权喝红了脸，不知道他是真心这样说的，还是说的醉话。 “没有的事儿，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我哪里敢看不上秦家。” “最好是，你要真看不上，咱们就离婚吧，以后你也不用来秦家。” 李玉心头一颤，他什么意思，见她老了，想学着那些老板找个年轻的？ “秦，秦权……” 李玉颤抖着声音，扭头看过去，秦权躺在床上，打着小呼，这是睡着了？ 李玉松了一口气，原来说的是醉话，吓死她了。 这时候，隔壁房间的安妮和秦泽也在说话，“咱们家的族长今年多少岁了？” 秦泽想了想，“有二十五了吧。” “年纪这么小？大家为什么这么服她？” “我走的早，后面的事儿我不知道，但是族长三四岁的时候的事儿，我知道一些。” 秦泽跟老婆科普族长怎么给人算命，好多有权有势的人排着队上他们家来。 “当时我才十岁出头，好些人为了见到族长，给我们塞好吃的。那时候缺吃的，我们也不懂事，别人给我们就收着，让秦炅爷爷教训了一顿，我们才不敢。” “为什么不让你们收？” “秦炅爷爷说，这些人人品有问题，不配走到咱们族长面前，污了族长的眼睛。” 安妮惊呼，“大家真关心族长！” “是啊！族里老人都说，族长是咱们秦家好几代人才出的一个天才，注定要带着秦家走上高峰的。” -- 第263页 安妮也是海外华人，他们家对于这些玄学人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知道哪天就得罪有真本事的人了。没想到，她嫁的秦家，居然是玄学世家。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秦泽淡淡一笑，“那时候都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安妮想了想，“咱们给家族捐点钱吧，至少把房子修一修。” “你可别说这个话，咱们家能去印尼，都是咱们族长出的钱找的人脉送我们家出国，咱们秦家可不缺钱。你可别看老宅房子旧，这是因为房子是祖宗传下来的，至少都一两百年了，都是老物件。” 不说房子的事儿，安妮叹气，“漾漾都被妈宠坏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别操心，爸爸心里有数，等这段时间忙完了，会管教她的。” 安妮微微一笑，趴在丈夫胸口上。 秦泽拍拍她的背，“睡吧，明天还要去拜访一些长辈，我带你收礼去。” “好。” 第二天吃了早饭，秦泽拉着媳妇儿出门，先去几位长辈家，安妮跟着秦泽喊人，安妮态度亲昵，长得又好，特别讨老人喜欢。 一圈下来，收到的礼物她都拿不下了，有钱，有金银首饰，还有一些古董。 走到没人的地方，秦泽看了眼馋，从媳妇儿手里拿过来摸一摸，“叔叔婶婶可真有钱。” 安妮笑了，“可惜你去咱们家的时候，没啥好东西给你的。” “那有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都是咱们家的。” 收到了好东西，他们先回家放着，等会儿还要出去。 李玉叫住夫妻俩，“你们怎么不带上你们妹妹？” “得了吧，你们教好她再说，我怕带着她把族人都得罪光了。”秦泽不管他妈，拉着媳妇儿就跑了。 “咱们现在去秦森叔和夏月婶婶家，他们是族长的爹妈，手里肯定有族长酿的好酒，我帮你要一些养颜酒，昨晚上我听婶婶他们说了，这可是好东西。” 安妮甜蜜一笑，“好。” 她不在意是不是收到贵重的礼物，她看重的是秦泽对她这一份儿心意。 秦泽跟他爸性格很像，会说话，讨长辈喜欢，安妮都没怎么说话，秦泽就在秦森叔家磨到了一瓶养颜酒。 “婶婶，你看我三十出头了，现在都还没孩子，就是身体太差，可要好好补一补，您再给我一瓶养身酒吧。” 秦森瞪他，“好好一个大小伙说自己身体不好，什么坏毛病？” 夏月笑了，“不就是要养身酒吗？这么多年你没回来，婶婶就当一次补给你了，婶婶给你两斤。” “谢谢婶婶，婶婶可真好。” 拿到了好东西，秦泽拉着媳妇儿就跑了。 他们没回家，先去外面买了几个凉菜，偷偷跑回家，关上门，一人倒了一杯酒。 秦泽尝了养身酒，“好家伙，堂叔没骗我。” 安妮喝了一杯养颜酒，也觉得好喝，特别香醇。 “我们换换，我试试养颜酒。” 安妮喝酒有点上脸，娇嫩的脸上泛着红晕，水光盈盈的眼眸，斜了他一眼，“这是给女人喝的。” “那我也要尝尝，我变好看一点，你看着也顺眼不是？” “那你只能喝一杯啊。” “一杯就一杯。” 小夫妻俩就着买回来的凉菜，你一杯，我一杯，喝醉了倒床上就睡。 下午，秦权回来，路过儿子的房间，闻到一股酒香，推开门，看到两个少了一半的酒瓶子，也倒了一杯，尝了一口，喝完就骂儿子糟蹋东西。 好在旁边还放着一瓶酒，没打开过，一看就是一斤装的，他直接带走了。 看在儿子孝敬的份上，今天就不教训他吃独食了。 第102章 秦权回到宝山县, 原本想着过两天就去北京见族长的，但是，小女儿秦漾又惹出事, 还惊动了老族长，秦权气的一个头两个大。 事情是这样的，秦漾没事儿干在秦家老宅转着玩儿，她走累了，想找个地方坐一坐再回去。 这时候, 上午十点多钟, 秦家人要么上班去了，要么买菜去了, 基本上家里都没人。 秦漾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有一间屋子是开着的, 她走过去看了看，几个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在打扫卫生。 院子里亮堂, 她看不清楚屋里, 走近了才看见, 黑洞洞的屋里摆着一排排的牌位，吓得她倒退一步。 “这是哪里？” 一个正在擦排位的姑娘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祠堂啊？你不知道？你是哪家的？” “我爸爸是秦权。” “哦，秦权叔啊, 听说你们才从国外回来？来请你吃苹果，我们早上刚去市场上买的，特别新鲜。” 秦漾刚好口渴，谢过之后拿在手里啃, “是啊, 我们家在国外, 以后有机会请你们去玩。” “谢谢你，不过我们可能去不了，我们还要读书。” “那你们可以读完书再去。” “我不去，毕业了我要去家族公司帮忙，现在南方那边全靠秦汉他们几个撑着，忙不过来。” 另一个姑娘说，“我不去南方，但是我毕业了要出国留学，也去不了。” 秦漾问，“你们能出国留学？去哪儿？” -- 第264页 那姑娘害羞一笑，“我成绩好，族长说，等我考上大学，以后我想去哪个国家留学都行，我目前计划是去英国。” “英国？”秦漾皱眉，她还没去过。 “你知道英国？” 秦漾勉强道，“知道，听说是个发达国家。” “那你会说英式英语吗？” “会，我们学校有外教。” “我们没有外教，都是跟着老师学的。” 几个姑娘说着就用英语交谈起来，秦漾压根儿没听懂几句，心里就有点恼了。 她站累了，就盘腿坐在门槛上休息一会儿。 “你不能坐在门槛上。” “为什么不能？我看大门口有好多人坐在门槛上。” “不行，这是祠堂，祠堂的门槛不能坐，你起来。” 秦漾不耐烦了，“有什么不能坐的？就是你们臭毛病多。” 几个姑娘急了，赶忙去拉她，秦漾有点生气，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丢过去，砸倒一溜的排位。 这下不得了了！ “快去叫老族长。” 秦炅听说祠堂里祖宗的牌位被砸倒了，冷着一张脸，“把秦权两口子给我叫过去，怎么管教孩子的？” 秦漾也知道自己惹祸了，想要走，刚才还很好说话的几个人都拉着她，不让她走。 “你放开！” “不行，老族长还没来，你不能走！” “有什么不能走的？不就是牌位倒了嘛，你们捡起来就行了嘛。” 几位买菜回来的婶子刚好路过，笑着问道，“什么牌位倒了？” “婶婶！” 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又说了一遍，“你看这个，磕掉了一个角。” 婶子们脸色一冷，看秦漾的目光冷的掉冰渣。 紧跟着秦炅和秦漾爸妈来了，看到屋内摔了一地的牌位，还有啃了一半的苹果，秦炅大发雷霆，骂得秦权狗血淋头。 秦漾拉着妈妈的手缩在一边，只知道哭。 “都给我在院子里跪着，我说什么时候能起，才能起来。” 秦权一言不发，直挺挺地跪下。 “还有你们。” 李玉和秦漾也没跑掉，都在院子跪着。 秦泽早上拉着安妮出门买菜，让她体会一下国内菜市场什么样。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没走到到大门口，就有人跟他们报信。 秦泽脸色一黑，“我就知道，那臭丫头肯定会惹祸。” 安妮听说公婆都在祠堂罚跪，急了，“咱们怎么办？我们要去跪着？” “不用，咱们秦家不兴连坐，我们又没有犯错，跪什么？走，咱们回家做饭去，等咱们吃了午饭，给他们送顿饭过去。” 安妮有点犹豫，“行吗？” “可以，没问题。” 秦泽和安妮做好午饭，还没给送去，老族长就打发人过来告诉他们，不准送饭！ 一顿不吃也饿不死，他看就是秦权吃的太饱了，都不知道自己姓啥。 秦权老老实实地跪着，秦漾跪了一会儿就不行了，靠在李玉肩膀上，哭着喊，“妈，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 李玉也被晒得脑袋发昏，她看了一眼丈夫，不敢说话，只得安慰女儿，“再坚持坚持。” 秦漾坐在地上，“不行，我要死了。” 秦权望着祠堂，淡淡道，“要死死到外面去，别脏了我秦家的地。” 李玉怒了，“秦漾好歹是你亲生女儿，就为了这么一件事，你真要她在这里晒病？你好狠的心啊！” 秦权低着头，没搭理李玉。 李玉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应，她撑着地站起来，“好，你不心疼女儿，我心疼。” 李玉拉着秦漾的手，“走，妈妈带你走。” 秦炅知道后，冷笑一声，“我说呢，好好的孩子怎么教坏了，原来是有人心大了。告诉大家，只要他们今天走了，以后凡是我秦家的地方，不允许这母女俩登门。” 秦泽一直在关注着祠堂这边，听到堂兄带过来的消息，“坏了！快去拦住她们。” 秦泽撒腿跑出去，刚好看到他妈跨出大门口，他赶紧把秦漾拉回来。 秦漾哭着甩开哥哥，“我不要你拉我，你们都不喜欢我，我不要留在这里。” 那叫一个气啊，秦泽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你还能不能懂点事儿？你看看你多少岁了？你是十九不是九岁？你年龄都长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玉看到女儿挨打，心疼的不行，“你怎么回事，打你妹妹干什么？” 一位大婶儿拉着李玉，“您这边请？” “怎么了？” 拉着李玉走到秦家门外，大婶才回头跟她说，“老族长说了，你们两个，只要今天跨出秦家的大门，以后只要我们秦家的地方，都不允许你进来。” 秦漾都顾不得哭，“为什么？” 李玉都懵了，不让她登秦家的门，这是要秦权和她离婚啊！她一个女人，离了秦权怎么活？ 秦泽现在已经管不了他妈了，直接拖着秦漾去祠堂，“你要还想姓秦就给我好好跪着。” 说完秦泽也跪在旁边。 大门口，安妮看了一眼气的不顾脸面，想要冲进来的婆婆，最后还是往祠堂那边跑。 公公笔直地跪着，就跟不知道累一样。小姑子趴在地上嘤嘤嘤地哭，秦泽也跪在一边。 -- 第265页 小姑子没教好，她这个当嫂子的也有一定责任，她深吸一口气，跪在秦泽旁边。 这一天，对于秦权一家来说，特别漫长，特别难熬。 安妮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脱水的鱼，眼看着就要渴死了。 夕阳西下，秦炅带着一群秦家族人走进来，秦权的堂叔也跟在后面。 “秦泽小夫妻挺不错的嘛，秦权，我看你还是会教孩子嘛，怎么养个女儿养成这副德行？” 秦权脸上都是大太阳晒出来的油汗，嘴唇都已经干裂了，一说话就冒出血丝。 “是我的错，我整天在外面忙，没教好孩子。” “哼，确实是你的错。你不仅没教好孩子，也没教好老婆。我说了，只要她们今天敢走出秦家，以后我们秦家的地方都不允许她们进来。以后，不准李玉这个女人进秦家的门，听到了吗？” “听到了！”众人回了一声。 秦炅转身走了。 等秦炅一走，秦权的堂哥赶紧把他扶起来，给他揉膝盖。 “感觉怎么样？” 秦权脸色纠结成一张抓皱了的纸，“麻，还疼。” “都是你自找的。” “别说这没用的话了，赶紧把人抬回家，先吃饭，再灌一碗药，晒了一天，我怕你晚上生病。” 安妮的两位堂嫂扶起她，“你也是实心眼，关你什么事儿。” 安妮疼的吸气，“虽然漾漾是我婆婆在管，我这个当大嫂的也有责任。” “得了吧，李玉啥人我还不知道？” “走，先回去。” 秦权的堂哥堂嫂早有准备，回去就让他们泡热水澡，泡了热水澡就喝药，喝了药才睡觉，好歹晚上没生病。 第二天起床，还是觉得有点腿疼，秦泽刚下床，腿软的差点摔倒。 “你没事儿吧？” 秦泽扶着床，“我还行，你别起来，我去秦森叔家要点药酒，给你揉一揉。” “不用你来要，我给你送过来了。” 秦森站在门口，把药酒递给他，“你们两口子一人喝一杯，剩下的倒出来揉揉膝盖，别伤了腿。” “谢谢秦森叔，我爸呢？” “给他了，先照顾好你们自己吧。” 这边屋里的秦漾，刚醒来，又哭了一场，家里都没人关心她是不是腿疼，她要她妈妈。 李玉，昨晚上她在秦家老宅门口一直等到关门，都没人来叫她回家，她没地方去，在不远处找了个住的地方。 睡醒后，早饭都顾不得吃，一大早又来秦家大门口，她还是进不去。 李玉最后没办法了，就在秦家大门口喊秦权，喊她儿女的名字，还是没人搭理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家人也没有看在面子上让她进去的意思。 此时，秦权家。 吃了早饭后，秦权把儿子媳妇儿，还有女儿都叫到屋里来。 “秦泽和安妮你们回印尼，我和你妹妹留在这里，不把你妹妹的性子扭过来，我哪里都不去。” 听到这话，秦漾都快疯了，“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是，这不是我的家。” “那好，既然这里不是你的家，你给我滚出去，我秦权没你这个女儿。” “爸！” 秦权丝毫不心软。 安妮想劝，也不知道从何劝起。公公做的决定，没有他们小辈插手的余地。 “明天我和你们去北京见族长，见过族长之后，你们就回去。” 秦泽点点头，“爸你放心，我会管好家里生意的。” 第二天，秦权带着儿子媳妇儿去北京，爱华在老家呆够了，也要去北京，就跟他们一起。 “咱们现在去坐车？” 爱华摇摇头，“不用，有车来接我们。” 过了一会儿，一辆越野车停在秦家大门口。 爱华高兴地挥挥手，“方叔你来的挺早。” 方红旗微微一笑，“早上走的早，你们快上车，族长在家等着你们。” 上车之后，秦泽问了坐在副驾驶的爱华，“族长知道我们要去？” 爱华嘿嘿一笑，“祠堂的事儿昨天族长就知道了，即使你们今天不去，族长也会来叫你们。” 秦泽这会儿想起一件事，他们家的所有财产，有一部分是秦家的，也就是说，是族长的。 秦澜在门口接他们，她笑着和三人问好，请他们进屋，一点都没有提起秦权家另外两个人。她昨天才刚赶回来，就听到秦漾搞的幺蛾子。 秦清在后院见他们，秦权一家三口跟着秦澜往后院去，走了十几分钟都还没到地方，安妮走在后面，忍不住打量周围的风景。 好漂亮的院子！ 前院疏朗开阔，有修剪得当的花草装点。后院草木茂盛，鸟语花香，特别是刚才走过来那一截儿路，就跟原始森林一样。路边她看到好几棵需要两三人手拉手，才能环抱的大树。 “族长，人到了。” “进来吧。” 秦澜推开门，请他们进去。 这间屋子有一百多平方，屋里只在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套桌椅，其他地方都是特意空出来的，木地板擦的光亮。 秦权进屋，看到两个五六岁的男娃和三只大狗在玩，旁边的角落里还趴着一只肉嘟嘟的黄鼠狼。 -- 第266页 这应该就是族长的两个孩子，秦锦和秦锋了。 “坐。” 秦权连忙回过神，坐在秦清对面。 秦泽和安妮站在一边。 “站着干什么，我叫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来罚站的。” 秦泽拉着媳妇儿，在长椅这边坐下。 秦清随意地问起他们出国的生活，秦权有条有理地说起来，包括现在公司的规模，经营的行业等等。 “公司经营的挺好，可惜女儿没教好。” 秦权低下头，“是我的问题，我决定了，这次回来我就不回去了，好好教教孩子，公司那边的事儿让秦泽负责打理。” 秦清看了一眼秦泽，“挺好的，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就带你女儿去秦家寨，秦家寨的房子要翻修，你过去帮帮忙。” “好，我尽快过去。” 秦清点点头，其他没什么想问的，让他们出去。 秦清没有和他们说公司的事情，这事儿是秦澜负责，秦澜带他们到前院，拿出合同给他们。 “二十年前签的合同作废，这是按照当年合同重新理出来，你们看看，如果没有意见，就签个字吧。” 秦权重点看了股份分配，没问题，他又递给秦泽看了，秦泽瞄了一眼递回给他，秦权直接签字，一式两份。 签完合同，秦泽笑嘻嘻地问秦澜，“族长昨天没有生气？”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嘿嘿，没生气就好。” 秦澜笑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族长生气的。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当年你们拿了族长给的钱出国，按理说你们已经不算秦家主支的人，但是你们毕竟姓秦，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你们家女儿确实欠管教，这次族长看门你们的面子上，再加上老族长也罚过了，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还教不好，那就带出国去，别回来了。” 这些秦泽管不着，都是他爸妈的事情，他找秦澜打听秦家怎么这么快就建立起那么大的工厂？还涉及好多个行业。 “你们刚从宝山县过来，没人告诉你们？” “堂叔他们说的含含糊糊的，我没听明白。” “也罢，我可以给你们说说，刚好，族长也提到过对你们的安排。” “什么安排？” “族长说你们现在的位置做进出口贸易不错，如果有好的港口，咱们也可以考虑长租，或者买下来。” 秦泽倒吸一口气，“那可要不少钱。” 秦澜笑了，“放心，只要他们肯出价，咱们就有办法。” 秦澜轻描淡写地提起家里那几个工厂是怎么来的，秦泽听后连忙点头，“回去我就去打听。” “辛苦你了，不着急的话在家里住两天再走吧，安妮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在北京逛一逛。” 安妮笑眯眯地点点头，“族长家这么漂亮的院子，我还想好好逛一逛呢。” 秦泽和安妮在秦家住下，秦权没有多呆，吃了中午饭，下午就回宝山县了，过了两天，带着秦漾和李玉去秦家寨。 李玉带回来的那些珠宝首饰，一样都没让她带，给她买了两套换洗的衣裳，装在小包里就带走。她那洋气的头发，又利落地盘了起来，看起来倒有年轻时候贤惠的样子。 秦漾也是一样，被逼着换下漂亮的裙子，穿上土里土气连腰身都没有的衣裳，她哭的眼睛都肿了。 秦权带着老婆女儿到秦家寨，他每天和工人一起干活，李玉和秦漾帮着做饭，这样的苦日子，折磨的秦漾一天恨不得哭三回。 方泓的妹妹方巧巧刚好从上海过来看哥哥，在山里碰到过秦漾几次。 方巧巧也是无语，这姑娘太能哭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又是周末啦，祝大家周末愉快！ 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 谢谢： 微微一笑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1-07-09 09:23:22 第103章 秦宅。 秦澜把重新和秦权签的合同递给秦清, 秦澜翻阅过后，递给她。 “秦家寨那边怎么样了？” “都挺好，旧房子已经推倒, 我走的时候好些房子已经开始打地基了，秦权叔他们去，估计也要帮着修房子。” “正好，可以让小丫头吃吃苦头。没吃过苦头的孩子啊，十九岁了, 比九岁的孩子还天真。” 秦澜笑着道, “也不是都那样，我们在秦家寨见到方泓的妹妹, 家庭条件好，为人做事都不差, 看得出是父母精心教养长大的。” “方家生意摊子不比秦权大？都是当妈的照管孩子，怎么秦漾就成了那副德行？人家方家的女儿就拿得出手？” 秦清虽然没有说出口, 但确实有点看不上李玉这个人。 穷人乍富, 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罢了, 总之，都是秦权家的事情, 只要不来碍她的眼就行了。 “这边有事情交给你做。” “族长您说。” “外交部那边送过来一些病例，还是按照处理港城那边的标准, 同时保证咱们利益的情况下，你和外交部陈主任商量一下，看他们有什么诉求。” “好的，我明白。” 秦澜在秦家寨没呆两天就被叫回来, 还通过西南军区那边, 给她安排了飞机, 就为了她能早点赶回来。 -- 第267页 秦家寨那边，秦漾觉得自己每天都像被泡在冰咖啡里面一样，心里冷飕飕的，日子过的苦唧唧的，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开始的时候，秦家的姑娘小伙们，还觉得这娇小姐挺可怜的，可是这姑娘来了都快半个月了，每天都苦着一张脸，简直让人受不了。 秦浩去找秦权叔，“秦漾实在受不了，就让她休息几天吧，每天都哭也不是办法。” 秦权把肩上的水泥扔在地上，擦了一下汗，“你看她哭归哭，事情还是没少干。别管她，爱哭多喝点水就完了。” 秦权也觉得，秦漾就是没吃过苦头，时间再长点就好了。 李玉原本心疼女儿，到了这个地方，她一天到晚能歇的时候也少，自顾不暇，也顾不得安慰女儿。 秦漾每天都感觉自己是个小可怜，哥哥嫂嫂甩开自己回印尼住别墅去了，爸妈不管自己，每天不完成工作还没饭吃，越想就越想哭。 让她上山摘蘑菇，蘑菇没捡一筐，眼泪恨不得流一碗出来。 方巧巧就在她不远处，从筐子里拎出一个水壶，“哭了这么久，你口渴吗？喝不喝水？” “流眼泪为什么会口渴？” 一个十来岁的调皮的男娃跑过来，“对，你流眼泪流的是脑子里进的水，和口渴没关系。” 秦漾红着眼睛，“你骂我脑子进水。” “哟，你居然能听明白话，多新鲜啊！” “啊，我要跟你拼了。” 秦漾和人打起来，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和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娃打的旗鼓相当，扯头发，牙齿咬，这打架的方式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方巧巧好好一个淑女，也受不了了，她叉腰吼道，“行了，看什么热闹，快点把人拉开啊！” 把两人拉开，方巧巧把秦漾拉起来，给她拍干净身上的树叶，“你没事吧？” 秦漾一边哭一边抱着方巧巧不撒手，“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 方巧巧心想，你还比我大几个月呢。 “别哭了，别哭了，快点捡蘑菇，捡完蘑菇我们还要回家做午饭。” “啊……我好惨啊。” 方巧巧叹气，“咱们把上午的活干完，我就帮你说情，让你下午休息。” “真的？”秦漾不相信。 “真的。” “那好吧。” 有了下午休息的指望，秦漾干活麻利了许多，捡的蘑菇不算最多的，但也跟一般人差不多。 他们从山上回来路过工地，秦权看了一眼秦漾的背篼，还是有长进，今天捡的蘑菇多了一点。 方巧巧遵守承诺，下午真的帮她说情，让秦漾休息。 秦漾躺在竹床上，旁边桌上放着刚从水井里拿出来的西瓜，一口咬下去，清凉解渴。秦漾昏昏欲睡，来这里才多久，她都已经忘了她富小姐的生活，一口西瓜就让她这么满足。 秦漾有了方巧巧这个说话算话的姐姐，每天干活也有了动力，一个暑假下来，秦漾的性格真改了不少。 每天努力干活，在这里，不努力干活就要忍受别人的白眼，还没有饭吃。不要哭，哭没有用，只会惹人厌烦。说话三思而后行，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不要说。 每天一点微小的改变，一直呆在一起的人看不到变化，秦涵月初去上海运建筑材料，回来的时候，觉得秦漾变了。 秦权微微一笑，“变了好，没让我失望。” 方巧巧在秦家寨呆到八月初，她要回上海了，在回上海之前，她要去一趟北京，她还没见过秦家的族长呢。刚好秦澜姐姐之前邀请她去玩，她就准备去一趟。 秦漾舍不得，“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方巧巧问她，“你才十九岁，你现在读高中还是大学？” 秦漾挠挠头，“我读高中，但是我成绩不好，爸爸原来说，高中毕业后就送我出国，现在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去问问秦叔叔。” 秦漾下午去找秦权，问他以后她还读不读书？ “肯定要读书，读书让人长知识，长见识。” 秦漾眼睛亮了，“那我回印尼？” “不，你就在国内读，我已经打电话请秦澜给你在宝山县办好入学了，到时候你直接回去读书。” “那你们也回去？” “不回，你不是会自己做饭了吗？你回去住在老宅里，每天和族里的孩子去学校读书，回家就写作业，不准出去乱跑，不准交不三不四的朋友，我会让你堂叔他们看着你。” 秦漾有点不想回去，她在秦家老宅丢了那么大的脸，回去后，人家指不定怎么看她？ “不想去？你想留在这里干活？” 秦漾连忙道，“我去，我一定好好读书，考上好大学。” “那样最好。巧巧过两天要走，你跟着她一起回去，然后去见族长，告诉她你已经改正错误了，以后会好好做人。” “好。” 反正脸都丢完了，道歉怕什么，只要能跟巧巧姐在一起就行。 方巧巧和秦漾要去北京，秦家的孩子干脆也跟着一起回去，路上还能照看一下两个姑娘。这么远的路，两个女孩子总归不太安全。 “我们一起走，先去北京见过族长，然后我们去北京□□，去爬长城。” “那说好了，我们一起去玩。” -- 第268页 一群年轻人扛着他们这个暑假的收获，几麻袋蘑菇，一路坐船，坐火车，再转汽车，九月中旬才到北京。 他们热热闹闹地走到南门胡同，老远就看到秦宅，秦漾这时候才觉得有点害怕。 “去敲门。” 秦漾犹犹豫豫地站在最尾巴上，不敢往前走。 “你别怕，族长很少对人生气。” “就是，最多不理你罢了。” “你都改好了，我们帮你作证。” 秦漾嗫嚅道，“你们要说到做到啊。” “我们肯定讲义气，你可别哭啊。” “哼，我才不会哭。” 听到敲门声，爱华赶紧去开门，打开门看到是他们，笑着道，“是你们啊，我以为你们直接回宝山县了。” “哈哈，巧巧没来过北京，我们陪她在北京玩两天，随便来看看族长。” 秦漾小声说，“我也没在北京玩过。” 方巧巧拉着她的手，“走了，晚上我们俩一起睡。” “好。” 爱华给他们安排屋子，“这个时候族长还在睡午觉，你们要不要睡一会儿？” “我晚上再睡吧，我现在想洗澡。” “我也是，在火车上几天没发儿洗澡，我都臭了。” “看到了吗，左跨院进去就是偏院，厨房在里面，有水井也有洗漱间，你们别客气，自己动手。” “好呀，谢谢爱华姐。” 一群姑娘小伙儿，男孩子跑的最快，身体好，井水打起来直接就去洗澡，姑娘家还要烧一锅热水，配成温水才行。 方巧巧和另外两个姑娘去打水，秦漾老实地坐在灶前烧火。 方巧巧端着水进来，看到脸色通红的秦漾，“你坐出来一点，别傻乎乎地守在灶台前啊，柴烧的差不多了你再过去添一点就是了。” “哦。” 一群年轻人洗完澡，洗完脏衣裳晾上，已经四点了。 秦清已经起床了，带着花花在后院乘凉，方巧巧他们在后花园玩，走到了这边。 秦清招手，叫他们过来。 “你们在秦家寨过的怎么样啊？” 男孩子们都说，“挺好的，帮着搬砖头、挑水泥，做些打下手的工作。” 姑娘们每天去山上捡蘑菇，帮着金花婶子摘菜、做饭。 方巧巧拉着秦漾过来，“我们所有人里面，秦漾进步最大。” “对，最开始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一天就知道哭，后来慢慢她就学会了干活，捡蘑菇、烧火、炒菜。” 秦家的这些小年轻们还是很实诚的，有一说一，秦漾确实有进步。 秦清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秦漾，“挺好的，继续保持，让你爸爸少操点心。” 秦漾大着胆子回了一句，“我以后会好好跟着大家读书的，努力考好大学。” “肯努力是好事。” 秦漾冲秦清笑，她开始还在担心自己会被赶出门，没想到族长这么好。 放下心来后，秦漾胆子就大了，性格也更开朗，和小伙伴们在秦家寨后花园里玩，隔天又和大家去故宫，去长城，去后海，她还请大家去吃烤鸭。 走的时候，爸爸给了她零用钱，她终于有钱买好吃的了。 秦澜这段时间经常跑外交部，在家的时间不多，方巧巧他们到秦宅第三天才看到抱着文件回来的秦澜。 “秦澜姐姐，好久不见啊。” 秦澜微微一笑，“是巧巧啊，听说你们前天就来了，本想带你去北京转一转的，我手上工作多，现在都还没忙完。” “没关系，我跟着秦浩哥他们玩也一样。我哥哥让我告诉你，现在秦家寨那边一切正常，预计十二月前就能完工。” “我知道，谢谢你。有空的话过年来北京吧，过年的时候北京特别热闹，我带你转转。不过今年估计不行，我们要去秦家寨过年。” “好，谢谢秦澜姐。” 秦澜又和哥嫂他们聊了两句，才挥挥手和他们再见，她还要给族长送文件。 方巧巧在北京玩了几天，她要回上海了，秦漾叫她给自己写信，寄到宝山县。 “你给我一个你的地址，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好啊，你也给我写一个你的地址，我们每个月都互相写信。” 秦漾觉得一个月有点长，“能不能一周写一次信啊？” “也行啊，不过不要耽误学习啊。” “好，肯定不耽误。”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秦漾送她去门口。方红旗开车送方巧巧去入海口搭船，这个天气坐船比坐车舒服多了。 前天董大成来北京办事儿，特意抽时间到秦宅拜访，他今天要回上海，刚好载上方巧巧。 方巧巧走了，秦漾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回宝山县，准备准备，就要开学了。 秦清的书房里，堆着厚厚好几叠文件，她一份一份地看过去，没一个好治的病。 “我要把这些人治好了，让人知道了，我们家的门槛就要保不住了。” 秦澜笑了，“这些是最终筛选出来的人，但是，他们能不能到北京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秦清点点头，表示理解。 首先他们是否相信，在遥远的中国有医生能治愈他们就是一个问题。其次，这些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来中国路途这么远，他们本来身体就不好，到时候死在半路上，算谁的？ -- 第269页 “陈主任问过我好几次，问您能不能出国，我都拒绝了。” “拒绝得对，以后不管谁问，都是这个回答，不去！” 家里三个孩子需要人照顾，再加上唐怀野身份特殊，她不想因为一趟出国，给家里留下隐患。 秦清挑出来一份文件，“这一个吧。” 秦澜接过来，病人名叫罗伯特，今年四十三岁，是知名的外科手术专家，得了渐冻症。这些文件里面，他想来中国的试试看的意愿是最高的，并且，他的身体不算太差，还能支撑他坐飞机。 秦清选定人，外交部那边和罗伯特医生沟通过后，九月中旬，这位罗伯特医生出现在秦宅。 这个时候，他还能正常说话，着急地和秦清讨论他的病情。 罗伯特和秦清之前见过的外国病人不一样，他没有因为秦清年纪小，就质疑她的医术，秦清也乐意和他多说两句。 “中医的医疗体系和你熟知的西医不一样，现在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太多东西。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已经签了合同，咱们就一起努力试试看。” 秦清笃定的语气给了罗伯特信心，他不再那么着急，配合着秦清开的药方，喝药、针灸、进行药浴，一周之后，他惊喜地发现自己一个月前就不能动的手指，慢慢恢复了知觉。 “秦，你真是神医。” 秦清轻笑一声，“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休息，明天上午再来针灸。” 秦清不喜欢外人住在自己家里，这段时间，为了安顿这些病人，外交部在距离秦宅五十米远的地方租了一栋房子，给这些病人住。 罗伯特走后，外交部陈主任来了，脸上的笑容都控制不住了，“嘿嘿，秦会长，罗伯特医生还要治疗多久？第一人民医院那边，都已经把他的入职手续办好了，就等他入职了。” 秦澜瞪大眼睛，“这才治疗一周，你们就把人家入职手续办了，这是对我们族长多有信心？” “那肯定有信心，秦会长出手，还有搞不定的病人吗？” 陈主任对秦清一顿恭维，夸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还问秦清，这个病症真的能用中医攻克吗？要不咱们把治疗方法公布出去，也给咱们中医正名。 秦清请陈主任喝茶，“如果这个病真这么好治，像罗伯特这样社会地位的人，也不会为了一个小的可怜的机会跑到中国来碰运气。咱们合作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的治疗手段和一般中医有些不一样。” “罗伯特这几天一直在问，中医是怎么治疗的，咱们也没法和他解释。” 秦清淡淡道，“他要再问，你就说我是神秘的巫医，让他猜去吧。”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罗伯特从陈主任那里得知，秦清是巫医后，他就不再追问秦清究竟是怎么给他治病的，每天来秦宅泡药浴，那心情跟朝圣一样。 秦澜每次看到罗伯特这样，都特别想笑，还要死死憋住，免得破坏他们族长神秘高大的形象。 罗伯特每天上午来秦家治疗，所以很少碰到秦家人，这天他来的时候正好是休息日，秦锦和秦锋两个人在家休息。看到罗伯特来了，两人特别惊奇，外国人长这样，啧啧，跟猴子一样，身上的毛可真多。 罗伯特家里也有两个孩子，和秦锦、秦锋兄弟俩年纪差不多，罗伯特特别有童心，用他这段时间学会的蹩脚中文和他们聊天。 秦锦学习能力强，已经会一些英语，罗伯特说的中文他听不懂，他就用英语和他聊天。 “感谢上帝，没想到你这么小就会英文。” 秦锦得意道，“我爸妈都会英语。” 罗伯特身体越来越好，他和外交部签的合同势必要执行，他要留在中国工作，到时候妻子和孩子都要来，他跟秦锦打听北京的小学哪一所更好。 秦锦邀请罗伯特的孩子到他们小学读书，他会和他们交朋友，照顾他们。 秦锦心想，现成的练习英语的对象，一定要和他做朋友。等暑假的时候，带他们去宝山县，宝山县有几个哥哥姐姐准备要出国，英语口语一定要好。 罗伯特十分感谢秦锦，隔天给他送了小礼物。 罗伯特这边进展一切顺利，在外交部的催促下，秦清又选了两个病人。 秦清跟陈主任说好，这两个病人之后，今年就不再接诊了。 陈主任急得跳脚，明明有这么好的能力，为什么不多接诊？要什么条件咱们可以谈啊。 秦澜推拒了，族长有其他安排，不想和他们谈。 第104章 八一年一月, 秦清结束手里的工作，准备带着孩子去秦家寨过冬。 好久没见儿子媳妇儿的唐德生和方若，也要跟着一起去西南军区, 家里只剩下唐怀野了。 秦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走心地安慰他，“你在家好好工作，我们过完年就回来。” 唐怀野把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扔箱子里，拦腰抱起她扔床上。一个小时后, 晃动的蚊帐终于消停了, 秦清目光宛若含着春水，微蹙着眉, 瞥了他一眼，唐怀野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媳妇儿。” “你走开。” “你都要走了。” “少来。” 唐怀野伸长手臂从蚊帐里伸出来, 在床头柜里摸索着什么，秦清看到他拖过来一大袋东西, 简直目瞪口呆。 -- 第270页 “你上哪儿买这么多？” 唐怀野低沉笑道, “去军区医院拿的。” 军区里面随军的家属少,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光棍，避/孕套这个东西多得是, 他不怕丢脸，军区医院的那点存货让他拿了一半。 秦清毕竟上辈子是在封建国家, 对这方面还是放不开，红着脸拍了他一巴掌，让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这有啥，食色性也, 我们是合法夫妻, 孩子都三个了, 我看谁敢到我面前来说。” “我看你的脸皮厚得枪子儿都穿不透。” “不厚，你掐一掐，一掐就红了。”唐怀野捏着媳妇儿娇嫩的手往自己脸上放。 “让开，我要去洗漱。” 唐怀野拦着不让，但媳妇儿怎么都不配合，他能有什么办法。 唐怀野翻身躺在床上，假意唉声叹气。 “被子盖上，小心着凉了。” 两天后，秦清还是走了，带着家里两位老人和孩子，还有小黑、小白、小黄、小灰。 媳妇儿一走，唐怀野也懒得回家，干脆就在军区住下。 秦清他们乘船一路南下，到上海停留了两天后，直接往西去秦家寨。 这次没有直接去秦家寨后山，在前面码头就下船了。 方红旗指挥着船老大把船靠岸，他小心地把车从船上开下去。 “老方，你先送爷爷奶奶和秦锦他们兄弟俩去军区，过会儿再回来接我和胡嫂子。” “好，我尽快回来。” 秦锦和秦锋上车，三只大狗也跟着挤上去，后座宽敞，但是已经坐了三个人，根本挤不下。 “小黑、小灰、小白，你们下来。” 三只大狗嗷嗷两声，从后座上跳下来。 车子开走了，三只狗着急去追。 “别跑，车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汪汪汪！” 胡嫂子给她端了一杯热水过来，“别说，咱们家这三只狗最是忠心护主了。” 秦清笑了，“确实机灵。”不枉费她喂了那么多好东西。 秦清坐在行李旁，看着花花小姑娘，下船一阵折腾，她还睡的挺香，真是个心大的。 小黄看准时机，跳到秦清怀里，秦清摸了摸他暖乎乎的肚子，舒服地叹了口气，天然的热水袋。 方红旗动作快，把唐德生和方若送到军区大院门口，又回头接秦清。 秦清到军区大院时，一家人都在等着她。 田雨笑着招呼秦清，“快过来坐坐，勤务员把晚饭都要做好了，就等你们了。” 秦清抱着花花下车，笑着打招呼，“妈，这是花花，大名叫唐铭。” 小姑娘现在已经快十个月了，白嫩胖乎的脸蛋，眼睛又黑又亮，看着就是个机灵的孩子，让田雨爱的不行。 “认人不？” “花花脾气好，您想抱就抱。” “那我抱抱。” 田雨接过手，“咱们花花真乖，等长大了，奶奶给你买花裙子。” 花花打了一个哈欠，进屋后，看到她熟悉的人，哼哼唧唧地伸出手，要抱抱。 方若笑着把孩子抱过来，“咱们花花真机灵，认出是太奶奶啦？” 田雨坐在婆婆旁边一起逗孩子。 秦清在屋里看了一眼，“爷爷和秦锦他们呢？” “去军区玩儿去了，别管他们，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大概六点半，唐德生、唐凯旋牵着两个孩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抱着孩子的唐怀山，大嫂霍思思牵着豆豆。 “爸，你回来。大哥大嫂，好久不见。” 霍思思看到秦清，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清清，你恢复的真好。” 虽说冬天穿的厚，但秦清穿着掐腰的薄款羽绒服，里面穿着一件羊绒毛衣，那身材简直跟二八少女一样。 霍思思撇嘴，看着真让人嫉妒。她怀老二年纪大了，新陈代谢慢了，生了孩子后，身上的肉死活减不下来。老二现在都快一岁半了，她现在腰上还是肉乎乎的。 虽说看起来挺富态，但是穿衣裳不好看啊。原来她还挺苗条的身姿，现在彻底回不去了。 秦清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大哥怀里的小姑娘，“还好，大嫂，这是樱桃？” 七八年年底，霍思思生了个儿女，大名叫唐樱，小名叫樱桃，马上快要一岁半了。 田雨笑道，“对，这是樱桃，比咱们花花大一些。以后咱们唐家就有两朵金花了。” 霍思思微微一笑，她觉得她家唐樱的名字比小侄女的名字取的有水平，花花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乡下姑娘。 秦清拿出早准备好的见面礼塞到小姑娘手里，“这是婶婶给樱桃的见面礼哦。” 樱桃一岁多，会说简单的话，唐怀山教女儿说谢谢。 樱桃趴在爸爸怀里，偷偷看这个漂亮的婶婶，害羞地冲秦清笑，“谢谢。” “不用谢。” 唐怀山不好意思道，“我们下班就直接过来了，都没给咱们花花带见面礼。”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秦清回头跟婆婆说，“樱桃性子真好，不像花花，才这么一点大，惹急就凶巴巴地叽叽喳喳吼人。” 田雨笑道，“孩子身体好就行。” 方若笑了起来，“这孩子长这么大从没生过病，手上有劲儿的很。” -- 第271页 唐凯旋眼馋，“妈，让我抱抱花花。” 方若侧头问花花，“让爷爷抱抱行不行？” 花花瞅了一眼唐凯旋，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妈妈，朝唐凯旋伸出了手。 “啊呀，咱们花花真聪明啊！” 听到这话，霍思思脸上挂不住了，怎么从不夸她家樱桃聪明？ 秦清一眼看透霍思思的小心思，没搭理她，反正住两天就要走，懒的搭理她。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后，唐凯旋给花花裹上小被子，抱出去遛弯儿，路上遇到熟人，看到他手里白白胖胖的小丫头，都跟他打听，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养的真好。 唐凯旋哈哈一笑，“这是我小孙女。” “唐怀野家的啊，小两口来看你们了？” “我小儿媳来了，阿野还有工作，走不开。” 唐凯旋家的小儿媳啊，秦清的大名，西南军区的老住户谁不知道？ 听说前几年秦清去北京当局长了，去年又说当了会长，还是政协委员，这唐家的小儿媳真不一般。 也有些见不得人好，故意问，“你家小孙女叫什么名字啊？” “大名叫唐铭。” “哎哟，姓唐啊，这个名字取的好，响亮，大气。” 唐凯旋不耐烦听这些酸言酸语，故意道，“哈哈，是吧，唐怀野那臭小子取的，都没跟我商量一下。” 几人对视一眼，孩子姓唐，这秦家算是有良心的了。 唐凯旋抱着孩子去外面炫耀了一圈回来，田雨赶紧抱过去，“外面这么冷，说好逛一圈就回来的，你看孩子都睡着了。睡着了吹了冷风最容易感冒了。” 唐凯旋被媳妇儿数落一顿，还不敢还口，看媳妇儿抱着孩子要走，“哎，要不今晚上孩子跟我们睡吧。” “跟你睡，晚上你会泡奶粉啊？” “我会啊，这有啥。” 好像确实没啥，田雨还是去问问秦清。 秦清听说公婆稀罕小姑娘，想带着小姑娘睡，她一点意见都没有，她把孩子的小被子、奶瓶、奶粉找出来交给婆婆，尿布之类的都送过去。 “花花晚上一点都不闹腾，两三点要吃一次奶，就能睡到天亮。” “好，你睡吧，有我和你爸照看着。” 唐凯旋和田雨带了小孙女一晚上，真是好带，尿了、肚子饿了也不哇哇大哭，哼哼两句提个醒，扭头就继续睡。 老两口对小孙女爱的很，秦清要带小丫头去秦家寨的时候，田雨都想丢下唐凯旋自己跟着去。 方红旗前两天开车把行李送到秦家寨了，昨天秦锦、秦锋带着家里四条宠物也去了，今天只有秦清和胡嫂子带着花花。 “妈，爷爷奶奶，过年你们来秦家寨吧，现在路通了，进去也方便。” 田雨拒绝，“这不好吧，你们秦家过年，我去像什么样儿？” 方若无所谓，“这有啥，都是一家人，一起聚一聚没什么。过两年等凯旋退休了，你们回北京，我带你们去宝山县玩儿，多认识认识就熟悉了。” “这样好吗？” “没关系，过年的时候不只有你们，还有方泓他们，这次能把路和房子修起来，多亏了他们。” 听说还有方泓他们，田雨就放心了，“那好，等我们放假就过去。” 方红旗开着车往双峰镇去，开始路还颠簸不平，到了秦家寨入口，路一下就好了起来。 方红旗高兴地说，“这个路啊，比北京上海的那些好路也不差，车子在上面跑起来特别顺溜。” 秦清朝窗外看出去，冬日的山林宁静一些，但也有四季常青的树木，看起来还是生机勃发。 进山的盘山公路有些弯曲，方红旗跑了两趟，已经熟悉了，车子从双峰镇开到秦家寨，只花了一个小时左右。 方红旗最后感叹一句，这个路真好，要是全国的公路都这样就好了。 秦清抱着花花下车，秦澜笑着走过来，把花花的婴儿车从车上拿下来，“寨子里的路都用水泥糊平了，推着婴儿车随便走。” 进山口这边，方泓特意留下一个宽敞的坝子，他说以后这里就是停车场。 胡嫂子咂舌，“留这么宽敞的地方，停几十辆车也够了吧，我们秦家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多车？” “哈哈，总会有的，有备无患嘛，就算不停车，这么宽敞的地方，用来晒粮食也挺好的。” “对，这个地方晒粮食确实好。” 秦澜走在前面带路，“再往前就是咱们的族学，族学再往里面走一百多米就是祠堂，祠堂靠山，祠堂前面还有一排柏树，没有动，都留下来了，柏树下面修了花坛，撒了各种花种子，等夏天的时候才会开。” 秦清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看过去，她都挺满意的。 族学和祠堂周围，四面都修着房子，大大小小的，不同颜色，掩映在树丛中，看起来特别有趣味。 “我要的房子呢？” “在这边，方泓研究了地势，在右峰山这边山脚下，有片地稍微宽敞平缓一些，他们把这一片林子清出来，前面按照你的要求修了房子。房子主结构用的钢筋水泥，其他地方都用的木材。房子修了两层，二楼前面做了一个露台，站在露台上，下面整个秦家寨都看得见。” “后院左边修了三间房子，一个小厨房平时做饭用，一个大厨房给你留出来蒸酒用，还有一间房子用来放柴火。” -- 第272页 “右边只盖了一间大房子，用来放酒。后面修了一堵高墙，因为这里特别靠近山，这样更安全一些，以免有些野物跑到家里来。因为水泥砌的墙，怕不好看，我们在墙角栽种了月季之类的喜欢爬墙的花。等花藤长起来，后面这堵墙就好看了。” 后院除了房子之外，院子的地也规划的挺好，屋檐下留出了养花的地方，厨房附近还打了一口水井。后墙的地方，放了一套桌椅，夏天傍晚的时候，在院子里吃晚饭，最享受不过了。 秦清对这套房子十分满意，“工程款付完了吗？” “都结清了。” “今年过年等方泓他们来，我送他们两坛酒。” 秦澜笑了，她也很喜欢方泓修的房子，她也选了一套自己喜欢的，就在族长家下面一点的位置。等明年毕业了，楚瑜要去学校当老师，他肯定有寒暑假，到时候假期的时候带着他到秦家寨来，肯定很舒服。 秦澜和胡嫂子一起帮着秦清把家里收拾出来，这时候已经中午了。吃了简单的午饭后，睡一觉起来，秦清把秦澜找来，她要准备酿酒了。 家里原来酿酒的工具都在，就缺粮食。 “咱们要哪些粮食，要多少斤？” “最好是高粱、玉米、大麦、小麦这些，如果不好买，买一些红薯凑合也行，总量嘛，至少要三千斤吧，如果能买得到多的就买六千斤。” 按照两斤半到三斤左右的粮食出一斤酒，这么算起来，其实也得不了多少酒。 秦家现在算起来有一百多户人家，一家分五斤酒，这就是七八百斤了。她还想留一些酿药酒，还要拿一些送人，这点数量一点都不多。 “好，现在我就去问问。” 秦澜叫方叔送她去双峰镇旁边的朝阳大队找李大锤。之前找他当包工头，李大锤在秦家这条路上挣了不少钱，找他帮忙买粮食，方便得很。 秦澜找到李大锤，刚提了一嘴儿，李大锤一口应下。 “要高粱、玉米、大麦、小麦是吧。” “对，高粱、玉米、大麦最好一样能有一两千斤，小麦、大米要三千斤。先说，我只要新粮，陈粮我可不要。” 过年的时候要来不少秦家族人，都要消耗的，小麦大米多买一点不怕用不完。 “我知道，咱们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肯定不会坑你。回头我去村里打听打听，找够粮食就联系你。” 去年他们这边也开始实行包产到户了，家家户户都有余粮，要换前几年，要找这些粮食还有点麻烦，现在好找多了。 “行，你打听好了，通知我一声，到时候钱款当面结清。” “哈哈，我就喜欢和你们秦家打交道，办事儿敞亮。” 从李大锤家出来，秦澜顺便去了一趟镇上，买了一些日用品回去。 秦清需要的这批粮食，有李大锤帮忙，很快就准备妥当了。秦家寨现在人手不够，秦清顺便雇了李大锤家几个女人帮忙，忙活了了好几天，才把粮食放到发酵桶里。 为了加快发酵，让大家能在过年的时候喝上酒，秦清想了不少办法加快发酵，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的时候，才把酒蒸出来。 就等着族人回秦家寨过年了。 第105章 进入腊月后, 秦清打电话回宝山县，问大家到秦家寨的日期，她到时候好叫方叔去码头接他们。 没想到大家知道秦澜已经在秦家寨了之后, 都请她帮忙买一些猪肉，腌腊肉、做香肠，秦澜一个个统计下来，好家伙，得有三千多斤。 秦清在秦家寨忙着酿酒, 秦澜手里暂时没有其他工作, 因此，每天都去镇上的肉联厂买肉, 头几天，肉刚宰杀好后, 刚送到门口，直接被秦澜包圆了, 交钱开车拉走。 多几天后, 镇上的人有意见了。肉联厂是不是偷懒了？怎么不多宰杀几头猪？ 去年包产到户, 秋收交完农业税后，家家户户都有不少余钱, 正想趁过年的时候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结果没有肉卖了。 大家想消费一把的心被阻断了, 兜里的钱花不出去，怎么能有这种事？ 肉联厂现在的厂长和秦家也是老熟人，以前没少卖猪崽儿给秦家。厂长听说秦家把肉包圆了，隔天秦澜早上去肉联厂的时候, 厂长的秘书请她进去。 “厂长好啊！”秦澜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买到肉倒是好, 我这个肉联厂厂长整天挨骂。” 秦澜笑了, “对不住您，你也知道咱们去年一年都在修路，过几天族人们陆续要回来过年，大家都想念这里的腊肉，一家家要的都不少，我也没办法啊。” “得了，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你说，你还要多少肉，我给你计划着，我让人宰杀好后，你们直接拉走，你看行不行？” “那当然好了，这样我也不用每天起大早来买肉。我也要的不多，您再给我三千斤猪肉就行，猪头、猪脚、排骨这些不算啊。” “要的数量可不少。” “没有？” 厂长瞪眼，“怎么会没有？去年包产到户家家户户粮食都有多的，我们下面的养猪厂也多喂了猪。” “那就好，您算算要多少钱，我直接跟你们会计结账，现场给钱。” “票呢？” “您可别蒙我，现在没有肉票也能买肉。” “没有票现在要卖一块五六一斤，多三四毛钱呢，不划算。” -- 第273页 “没关系，多就多吧。” “哼，你们秦家现在真是富裕了，三千斤肉算下来要多好几百块钱呢。” 秦澜笑笑没说话。 这边肉联厂答应卖肉，明天宰杀好后，答应给他们送到秦家寨去。 “让我也开开眼，听说你们秦家寨里面都修起小洋楼了，我这个土包子还没见过呢。” 解决了肉，秦澜还要买腌肉的配料，特别是辣椒粉。 他们需要的量大，镇上估计不好买，从肉联厂出来，秦澜直接去市里。下午，拉了一车盐巴、辣椒粉、花椒、酱油等调料回家。 金花婶子听说明天肉联厂要送几千斤肉过来，“哎哟，咱们家腌肉的木盆子可要不够用了。” “木桶不够用没关系，家里买了不少厚的那种塑料布，到时候直接在上面腌肉，用完了把塑料布洗一洗就行了。” “这样也行，咱们家人少，明天要腌那么多肉，我看还要找人帮忙才行。” “这个我回来的时候通知了李大锤媳妇儿，让她明天找几个人来帮忙，工钱两块钱一天。” “好，我知道了，族长刚才在叫你，不知道有什么事儿，你过去看看。” “哎。” 秦清叫秦澜没什么大事儿，她突然想起，让她通知秦各、秦渊他们来秦家寨过年。 “你问问他们时间，如果他们要在家里过年，那就提前一点时间过来，过年前就能赶回家。” “您叫他们来，估计他们会留在秦家寨过年。” “他们如果要在秦家寨过年，那就叫他们家里人都来，都是秦家人，还是我徒弟，也不算外人。” “哎，我明天去镇上打电话。” 秦澜又说，“咱们这里没个电话还是不方便，要不我去问问，看能不能请人把电线牵进来。” “你去吧，账上的钱够不够用？” “够，咱们这里也不算远，我之前打听过，单独牵一条电线进来，可能要几千块钱，牵电话线进来可能会贵一些。” “嗯，你看着办。” 秦澜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决定明天给肉联厂结完账后，就去办这个事儿。 双峰镇早就通电了，但因为用电贵，双峰镇周围的大队，只有大队部通电，社员家里很少通电的。他们这里不算远，从双峰镇牵电线进来不难办。 这个时候才下午两三点，秦锦和秦锋睡了午觉后，叫上他们的狗兄弟又往山上跑。 小黑他们不是普通的狗，特别聪明，两兄弟配合着三只狗，抓会飞的野鸡有点困难，抓兔子一点不难，只要进入他们视线的野兔，很少能跑得掉。 山上好玩，两个臭小子撵兔子上瘾，每天吃了饭就往山上跑。 “哥哥，我看到前面草窝子有白色的，看着像兔子耳朵，一闪又没有了。” 秦锦看过去，“你说那边？” “就是那里。” 秦锦朝弟弟指的地方跑过去，在树下的草窝子里发现了兔子屎，秦锦几下把兔子洞门口的落叶清理干净，“这是个兔子洞，叫小黑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好，我去。” 狗的嗅觉灵敏，小黑、小灰、小白分几个方向去找，以这个兔子窝的出口为半径，周围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发现了四个洞。 秦锦熟练地把兔子窝周围的地上的树叶清理干净，弄出防火带，再烧起柴火，等火燃起来，丢一些湿的柏树枝在火堆上，很快浓烟起来了。 浓烟跑进兔子窝里面，兔子被赶出来，三只早就蹲守好的大狼狗凶狠地扑过去，一窝兔子被一网打尽。 “哈哈，这一窝兔子可真肥啊！” 秦锋笑眯了眼，“让胡奶奶给我们做烤兔子，我要吃兔子腿儿。” 秦锦把兔子塞到有盖子的背篼里，再把盖子盖上，锁住。这是秦林怕兔子跑了特意给他们加的盖子。 “走吧，我们回去。小黑、小白、小灰真能干，回去分肉给他们吃。” “不给小黄吃，每次它啥也没干，就在家里趴着。” “还是给一点吧，它帮着照顾花花呢。” “好吧。” 两兄弟又是大丰收，两个五岁多的娃，在狗狗的帮助下，辛苦地把兔子弄下山。 秦锦擦了一下汗，唉，抓兔子好玩，带兔子下山麻烦。 “胡奶奶，我们回来啦。” “哟，今天抓了六只兔子啊。” 秦锋得意道，“我们捅了一个兔子窝。” “真能干，走的时候有没有把火灭干净？” “灭了，按照秦林爷爷教我们的，都灭了我们才走的。” “真是乖孩子！这个兔子你们打算怎么吃啊？” 两兄弟齐声道，“烤兔子。” “行，现在时间还早，我先给腌上，其他的兔子晒成风干兔子吧。” “好呀。” 晚上，秦清家后院晾兔子肉的竹竿上，又挂了几只兔子。 秦锦和秦锋乐滋滋地望着后院的兔子，两兄弟仰着头对兔子肉指指点点。 这几只给宝山县的外公外婆，那几只给军区的爷爷奶奶，还要给豆豆哥哥，还有舅舅…… 两兄弟现在才读一年级，他们脑子转得快，两位数的加减已经没有问题了。这几天抓回来的兔子，被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二天上午，肉联厂开着小货车把肉送进来，骨头和肉都剃干净，分开。 -- 第274页 “知道你们要做腊肉，所以排骨上的肉就没剃干净，可以用来做腊排骨。” “好，谢谢您呢。” 猪脚、猪头、猪排骨等，还有三千多斤的猪肉，算下来一共花了将近五千块钱。 会计在算账，厂长背着手在秦家寨走了两圈，好地方啊。 进来的时候他看见外面路边好宽一片土地，山上还有小溪流下来，在这好山好水的地方隐居二十年，逃过了三年自然灾害，逃过了十年动乱，前几年形势已好转，马上又抓住机会，把族人全部送回去，秦家的族长也是好打算啊！ 有这样的当家人，何愁家族不兴旺！ 结完账，送肉联厂的人走后，秦澜把腌肉的事儿交给胡婶子和金花婶子，她要去找人商量牵电线的事儿。 先去找镇长，镇长说这事儿他们办不了，要去县里找电业局的人。 秦澜又去县里，电业局说，要安电线必须要镇上递条子过来，他们这边还要审批，还要走流程，总之，反正今年安不了。 秦澜也不是第一天出来办事了，东边不亮西边亮，她从电业局出来，去县委找了一个人，那人知道秦家。秦澜找过去说明情况后，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电业局的局长表示，一定在年前把事儿办好，争取让农村的社员同志早日用上电。 秦澜再去电业局，刚才对她推三阻四的人马上换了一副脸孔。 “嘿嘿，你认识县委的人早说嘛，他们帮个忙，估计审批很快就下来了。明天我们去实地勘察，算好费用后，你们交完钱，后天就能开始安装。” 秦澜微微一笑，“辛苦你们了，那我们明天就在双峰镇等着你们？” “好，我送秦同志出去。” 秦澜上车，挥挥手走了。 那人回办公室后，周围的同事都来打听，“什么来头？” “就是，都快过年了，还给我找事儿，真是没眼色。” “什么来头不清楚，我刚才送她出去，她坐的小汽车，还有司机，我看车牌是北京的。” 办公室里的人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小汽车，还是北京的。” 那人看了同事们一眼，“明天好好工作，别看人家是乡下地方就甩脸色。” “你们不知道吧，双峰镇去年修了一条崭新的水泥路，我们家离双峰镇近，我还去看过热闹，咱们县城都没有那么好的路。” “真的？” “我估计要拉电线的估计就是那家人。” “一家人有钱修水泥路？那得多有钱？假的吧。” “是真是假，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二天，电业局的人看到通往秦家寨的那条水泥路，眼睛都瞪大了。 秦澜在路口等他们，跟他们说山里面的情况，原来鼻孔朝天的几个人，今天态度特别好。 秦澜微微一笑，“我带你们先走一圈吧，你们算算，要多少电线杆子，多少电线。” “好，你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 秦澜看了一眼他们的自行车，“要不你们把自行车放在镇上，我们挤一挤坐车进去，你们看怎么样？主要是进去有七十公里的路，开车快一点。” “那好，今天也让我蹭一回小汽车坐。” 方红旗开车，为了让他们观察进山的路况，他车子开得慢，有时候还要停下来让他们下车看看。 就这样，他们到秦家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金花婶子做饭，请电业局吃了一顿，有回锅肉、有红烧兔子，这是一顿大餐啊！ 几个城里来的人，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饭桌上，他们当然也问起秦家寨的情况，怎么住在山里？还要拉电线，这个可不便宜。 秦林笑着简单说了一下秦家的情况。 这些人一听，哟，这两座山都是秦家的，这以后是要传给子孙后代的，路和房子都修这么好，再拉根电线，没毛病啊。 几人羡慕的不行，这乡下宽敞的地方住着，有这么好的房子，就算住的远一点那有什么，路这么好还有车，去哪里都方便。 秦林听他们恭维，也觉得心里很爽快，他们乡下的日子可不比城里的差。 下午送他们出去，花的时间比进来还多，一路上走走停停，到镇上都快天黑了。 领头的那个人跟秦澜说，“地方我们已经勘查好了，明天我们上班就找领导批条子，你们来电业局交钱，快的话，后天我们就会来安装。” “好的，辛苦各位了。” 第二天，秦澜去电业局交完钱，很快，电业局的工人就来了。 前后花了十几天，终于把电送进了秦家寨，后面几天，再给家家户户通上电，族学那里和秦清家里安上电话，腊月二十几号就搞完了全部工作。 完成工作那一天，秦家寨的腊肉也晒好了，秦澜做主，每个工人送了一斤腊肉。 “谢谢你们大过年的还下乡来工作。” 收到肉的几个人脸上笑开了花，“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应该的。” 这几天在秦家寨安电，每天看到坝子里晒着的一排一排的腊肉，可把他们馋得不行，没想到主人家这么大方，还给他们每人送了一斤，这一趟来的值当。 腊月二十四过小年，族里的人陆续到了秦家寨。 最先来的是放寒假的那些大学生，不用方叔去接，一群年轻人坐车到双峰镇后，自己走路去秦家寨。 -- 第275页 他们之中有暑假来过的，一路上特别兴奋地跟大家介绍，路特别好啊，寨子里的房子修的特别漂亮啊。 “行了，别说了，等会儿我们进去就知道了。” 秦浩叫住他们，“等会儿，我们去买几个包子垫垫肚子，进去还有七十公里的路要走。” “那多买点，我肚子都饿了。” “我找服务员加点热水，路上渴了喝。” “秦浩？” 秦浩转头，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穿着干部装的人在叫他，看着有点眼熟，“你是？” “我是李阳啊，你记不记得，六六年的时候，我们串联去北京。” 秦浩想了起来，“哦，是你啊，你现在在干嘛呢？” “我高中毕业进了农业局，现在在县城工作。”李阳微微挺起胸膛，很为自己的职业骄傲，“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秦浩嘿嘿一笑，“我啊，不值一提，前几年考上了大专，以后还不知道干嘛呢。” 李阳勉强笑道，“那你真是前途无量啊，以后有机会要照顾照顾老朋友啊。” “哈哈，你现在都是干部了，我哪里敢说照顾你。” “以前就想问你，你住哪个大队？” “我啊，就在前面，秦家寨你听说过吗？” “秦家寨，修水泥路那家。” “对，就是那里，那是我们的老家。” “真的？那我过完年找你玩。”李阳听说秦家寨里面修的可好了，可惜啊，没机会进去。 “我年后没空，要回家，我家在宝山县。”秦浩一拍脑袋，“估计你不知道宝山县在哪里，反正距离北京不远。” 李阳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哦，那你忙，我要回家了，估计我爸妈媳妇儿等着我吃午饭呢。” 李阳一走，旁边一个小家伙怼了秦浩一下，“秦浩哥，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呀？两个大男人站在街上尬聊，我都替你们尴尬。” 秦浩叹了一口气，“这是哥的青春啊，你不懂。” “戚，你现在不是正青春吗？” 秦浩嘿嘿一笑，“小子，会说话，有前途哈。” 小家伙哼哼一笑，“那你看我高中毕业去秦汉哥手下的工厂上班，行不行？” “不行，必须考大学，考不上你爸妈能揍懵你。” “我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呀。” “你成绩再差能有秦漾差？” 秦漾听到这话不高兴了，“我数学差但是我英语比他好啊。” “算了，算了，大哥莫说二哥，两个学渣，好好努力吧。” 买了包子，背上水壶，一群人叽叽喳喳边说边笑，一路往秦家寨去。 到了秦家寨，大家哇地一声叫出来。 “我的娘勒，这房子修的真好。” “啊啊啊，我喜欢族学的房子。”一个小家伙跑到族学这里，兴奋地指着族学的大门。 秦浩望着大气的实木牌匾点点头，“真气派！” 他们暑假走的时候，族学的房子还没修好呢。 秦澜听到动静，笑着跟他么打招呼，“来啦，大哥、大嫂，咱们家房子在这边。” “来了，来了！”秦浩背起行李往山上走。 “我也要回家，秦澜姐，我住哪儿？” “你去看看族学门口，那里贴着一张安排表，你们去找找自己家。” “我看到了，我家在七号楼，七号楼在哪边？” “我家在23号楼！” “……” 找到自己家的房子，大家一哄而散，秦澜喊了一声，“你们等会儿下来吃饭。” “知道了。” 后面几天，每天都有人来，秦浩缠着方叔要学开车，其他小伙子大姑娘听见了，也要学，方红旗忙着去接人，哪里有空。 接人没空，车子回来了，总有空闲的时候吧。 只要车子停在坝子里，一群人哄抢着要爬上驾驶座。 还别说，过完年回家，族里真有几个人学会了开车。 第106章 方泓一家人腊月二十八上午到的秦家寨, 腊月二十八下午唐德生、方若他们也来了。 看到崭新的秦家寨，大家把秦家寨夸了又夸，方泓这个一手把秦家寨建起来的人也得了好多夸奖。 秦森他们亲切地叫方泓小方, 家家户户都邀请他到家里吃饭。 方·万人迷·泓得意的不行。 秦家寨除了秦家族人住的房子，在族学后山上，也修了一栋两层的楼房，上下共有二十多套房子，都是用来在这种时候待客的。 方泓一家, 还有秦格、王玄之他们的家人, 都住在楼里面。 秦清家里宽敞，唐家人就住在秦清家。 回到秦家寨, 怎么能不上山撵兔子抓野鸡呢？上了年纪的人在寨子里转悠，年轻人们跑去山上水潭捞鱼, 去山上辇兔子。 小黑、小灰和小白出了大风头，只要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兔子, 没有一只能逃过它们的狗嘴。 “不愧是族长家养的狗, 打猎也这么厉害。” 秦锦和秦锋哥俩开心的哈哈大笑, 还拉着他们去家里后院，“这都是小黑它们打的兔子喔。” 秦浩逗他们, “这么多兔子，能不能分点给我们呀。” 秦锦笑着摇摇头, “不行哦，这里的兔子已经分出去啦。” “给谁呀？” -- 第276页 秦锋掰着指头，“给爷爷奶奶的，给舅舅的, 给外公外婆的, 给曾爷爷曾奶奶的……” 秦浩不放弃, “就不能分我一只？” “不能哦。” 方若和秦奶奶在楼上看着，笑着道，“咱们家的两个孩子，真是个小机灵鬼。” 秦奶奶笑了，“像清清，聪明。” 腊月二十九，腊月三十，所有的秦家人都到了，秦家寨每天都热热闹闹中度过，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准备美食，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准备祭祖。 从他们七七年春节的时候聚过一次之后，大家都三年没有见过了。家里考上大学的孩子，也要陆续进入工作岗位了，先是考上中专、大专的孩子，明年年底读大学的孩子也要毕业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祖宗保佑，还有族长的英明领导。 “哈哈哈，说得好，今年一定要给老祖宗多烧点纸钱。” 方泓从楼上扛下来两个纸箱，得意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啥呀？”大家把脑袋靠过去，没看明白。 秦浩已经看到箱子上的小字了，“这是烟花呀！” “烟花？” “咱们大年三十放烟花，让周围十里八村看看。” “这个好，你在哪里买的，明年咱们也买烟花回来放。” 大年三十上午，秦清领着族人祭祖之后，秦家的宴会开始了。有秦清贡献的好酒，大家从中午热闹到晚上，吃过晚饭后，守岁到十二点，除了小孩儿睡得早之外，其他人都围在下面等着放烟花。 秦清躺在二楼露台上，看到山下的点点火光，冲天而起的烟花点亮了夜空。 双峰镇上的看的清清楚楚，山里点的烟花，只能是秦家人。 小孩激动地指着天上，“花花，花花……” “那是烟花！” “哇，烟花真好看呀！” 大人望着天空，是啊，真好看！ 第二天大年初一，王玄之带着师弟师妹们上门拜年，秦清给他们一人一个大红包。 王玄之带头收下红包，笑嘻嘻道，“谢谢师父。” 王玄之才新婚的老婆有点不好意思，他们两口子都三十多岁了，还跟十来岁出头的小师弟小师妹们一起收红包。 王玄之给老婆使眼色，“快拿着，快拿着，咱们师父有的是钱。” 秦清微微一笑，“拿着吧，祝你们来年早生贵子。” 王玄之眼睛亮了，“师父，你是说……” 秦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梅梅跑到师嫂的面前，看师嫂的面相，哎呀一声，“嫂子有宝宝了。” 秦润和秦潇也跑过去，“我看看。” 王玄之听到这个消息又高兴又不好意思，害羞的想躲开。 秦润皱眉，“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只看见嫂子的脸红红的。” 秦潇肯定地点点头，“梅梅师姐说得对。” 秦格、秦渊、秦雪、秦莎莎和杜明德也来凑热闹，他们几个，算命方面很一般，都看不太懂。 王玄之笑着拍拍梅梅和秦潇的小脑袋，“你们两个厉害了！” 秦潇害羞地笑了笑。 秦清顺便问起他们以后的打算，他们几个都考上了正经大学，毕业之后打算要做什么。 如果他们要忙工作，以后用在玄学上的时间就少了，秦清要另外想办法安排他们。 王玄之师兄弟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无妨，随便说说。” 王玄之看了师弟师妹们一眼，“那我先说啦？” 秦清看向他。 “我吧，毕业了还是去军队，就去西南军区，吴司令答应我，大学毕业之后去了直接升副营长。” 秦清点点头，又看向秦格他们。 秦格、秦渊要留在北京，估计要分配进单位。秦莎莎也要等学校分配工作，可能也留在北京。秦雪和杜明德，毕业了就回上海。 梅梅、秦潇和秦润年纪小，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秦清看了几个大徒弟一眼，大家不知道怎么了，都低下头，辜负师父的教导了。 “低着头干嘛？我又没说你们做错了。” “可是，我们以后开始工作了，肯定没有那么多空闲学习了。” “当时招你们来，是因为部队需要，你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事务局都解散了，以后想做什么看你们自己的想法，我并不会干涉。” 说心里话，这几个大徒弟，不论是略有天分的王玄之、秦格、秦渊他们，还是天分差一些的秦雪，秦清都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苦心钻研玄学的那股劲头。 他们考虑的太多，想要的也太多，就算继续学下去，以后成就也很有限。当年她一定要他们考大学，也有考虑这方面的原因。 秦渊认真道，“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我以后不学玄学了，您永远都是我师父。” 秦格连忙道，“这也是我想说的。” 秦莎莎、秦雪、杜明德也点点头。 秦清淡淡一笑，“行了，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我只有一条告诫你们，不要拿你们所学去做坏事，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王玄之几人觉得背脊一凉，肯定不能做坏事，他们还想多活几年。 解决了几个大徒弟的事情，秦清放下心来。等大徒弟走了，秦清把秦润、梅梅和秦潇叫到跟前。 -- 第277页 三个小孩儿乖乖地坐在秦清面前，仰着小脑袋望着她。 “跟师父说说，你们以后想干什么呀？” 秦润挠挠脑袋，“我想当兵，跟姐夫一样，会开枪，特别厉害。” 梅梅说，“我想去跳舞，以后当个舞蹈家。” 秦潇看着师父，“我想学算命，我喜欢算命。” 秦清又问，学玄学有没有趣呀？以后还想学吗？ 除了秦润摇头，梅梅和秦潇都点头。 梅梅说，“虽然我们要背很多书，但是师父也跟我们讲了很多故事，我喜欢听这些故事。” 秦潇则说，“有趣，想学，想以后有一天，和师父一样厉害。” 秦清摸摸秦潇的小脑袋，“我知道了，以后好好跟着师父学吧。” 秦潇露出羞涩的笑容。 秦清让他们出去玩，“把你们爸爸妈妈叫过来。” “好呀！” 秦清跟梅梅和秦潇的家长分别沟通了他们以后的学习，也表达了她的意思，一切以孩子的兴趣为主，玄学也不一定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梅梅的爸妈点点头，其实对女儿以后是否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这方面，也有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族长会先提出来。 私心里，他们还是希望女儿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的大学，有一个好的前途。 梅梅的父母走了之后，留下秦潇的爸妈，秦清也没绕圈子，直接说她很看好秦潇这个孩子，无论是他的天赋还是他的性格，如果以后秦潇继续跟她学习，她会考虑收秦潇当关门弟子。 秦潇爸爸特别高兴，“秦潇这孩子虽然内向，但是他不止一次跟我们说过他喜欢玄学，如果族长肯继续教他，我们一家人都特别高兴。” 秦清满意地点点头，“听说你们家现在在上海？” “是，因为工作调动，去年就搬去上海了。” “不止寒暑假，以后我尽量每个月见一次秦潇，给他更多的指导。” 秦潇爸妈激动的一直鞠躬道谢，“谢谢族长，谢谢族长！” “不客气，我很看好秦潇这个孩子，他有一颗专一的心。学任何东西都不容易，玄学更需要一颗专一的心，他能沉得住气，以后会有大成就的。” 送走千恩万谢的秦潇父母，解决完几个徒弟的事情，秦清觉得真是无债一身轻。 夏月和田雨在屋里照顾花花，外面秦清和这群孩子说的话她们听的清清楚楚。 等人都走了，夏月才出来，“以后你身边就剩下秦潇一个了？” “怎么会，其他的虽然是外门弟子，只要他们有心学习，我当然也会给他们答疑解惑。再说了，王玄之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不主动学习，难道还要我拿着棍子在后面追着他们学习？” “那你弟弟……” “秦润本来天分就差，当时也是没办法，想着多选一个是一个。现在不需要了，就不用勉强他们一定要学这个东西。” 夏月有点遗憾，但觉得这样也不错，“家里有你一个我和你爸就很满意了。至于你弟弟，每次让他背书，跟要他的命一样，我和你爸一个唱红脸一个黑脸，为了他多背几页书，想尽了办法。这下终于可以解脱了。” 秦清笑出了声，“您不早跟我说，他本来就是凑数的，实在不想学就算了。” 夏月没好气道，“谁知道时局变得这样快。” 田雨劝她，“这也是往好的方面变，有秦清这个姐姐在，秦润以后无论想干什么，只要用心努力，肯定会有好出路的。” 秦清望着山下面的族人们，微微一笑，他们正站在这个时代最好的入口啊！ 大年初一刚过，大年初二陆续就有人要离开，秦清给他们准备的伴手礼，每家十斤酒。 至于他们的腊肉，原来找秦澜定的，自己去找秦澜说。 过了年之后，秦清也没有在秦家寨多呆，家里两个孩子还要读书，她回去也还有自己的工作，于是，跟着秦家族人一起坐船回北方了。 秦清刚回到北京，外交部的陈主任跟长了顺风耳一样，她一早到的北京，上午十点过陈主任就找到秦家来了。 秦澜没在北京，跟着哥嫂回宝山县了，秦清让胡嫂子找了一斤腊肉一斤香肠出来，把陈主任打发了，让他正月十五之后再来。 陈主任拿到秦家的年礼，想了想，正月十五也没两天了，那就正月十五再来。 他提着腊肉香肠回单位，让同事们看见了，大家都问他，“谁给的？” 他还没来得及说，同事就自问自答，“听说秦会长锦年回来，你去秦会长家了吧，腊肉和香肠是秦会长给的？” “见者有份啊。” 一个同事叫来打扫清洁的王大娘，“王大娘，帮忙把陈主任手里的香肠腊肉送到食堂啊，跟他们说，这是我们部门的，请他们帮忙蒸熟啊。” “哎～” “哎什么哎，快把肉交出去，咱们等会儿有个会议，资料都帮你准备好了，快走快走！” 陈主任眼睁睁看到他刚到手的腊肉和香肠离他远去了。 秦澜回到宝山县，也没呆多久，第三天就收拾行李和楚瑜一起去北京了。 看到她来了，胡嫂子赶紧给她开门，“我们回来当天外交部就找上门来了，今天一早，香港来过一个电话，请你打回去。” -- 第278页 秦澜把东西交给楚瑜处理，她连忙去找族长，“外交部我知道了，香港那边是谁打过来的？” “是方睿，我听他的语气挺着急的。” “好，我知道了。” 秦澜拿到自己的文件夹，先给方睿那边回了一个电话，方睿接到她的电话，“谢天谢地，你总算打过来了。” “有什么急事？” “我年前给你送过一份病例，病人叫姜宪超，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姜家是做船运的。” “说的不太准确，他们家是做海路运输的，在欧洲那边有门路，专门做进出口贸易的。姜宪超是姜家现在的当家人，刚从他爸爸手里接过担子也不过五年，就已经把公司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是个厉害人物。” “他现在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听八卦报纸说他过年的晕倒在家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上蹿下跳，姜老先生的态度现在也很暧昧，他的病再没有起色，他就要彻底失去公司的掌控权了。” “他出什么价？” “母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如果你们想开一家船运公司，他们可以派人手对你们进行扶持。” 秦澜心里有数了，“一会儿我去找族长，希望很大，你让他做好准备，等我电话。” “好的，再见。” 秦家原本就计划搞海运，秦清甚至吩咐过秦泽在印尼买港口，姜家这个病人也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把他的优先级放在很前面。 秦清听她汇报后，点头答应，“让姜宪超过来。” “还有陈主任那里，估计是找你沟通年后的病人。” “知道了，你先通知方睿，陈主任那里后面再说。” 二十分钟后，方睿接到秦澜的电话，马上又给姜宪超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姜宪超瞒着全家人，由保镖护送前往北京。 北京时间晚上七点，姜宪超出现在秦宅。 这时候秦家刚吃过晚饭，秦锦和秦锋看了一眼这位被人抬进他们家的奇怪叔叔，他们叫上小黑他们，去前面的胜利胡同找罗伯特先生。 年前，罗伯特先生的一家人到了北京，罗伯特的儿子罗大伟和罗杰希开学要到他们学校读二年级，他们现在去找他们玩儿。 胡嫂子嘱咐他们，“早点回来，今天家里有客人，我没空去接你们。” “知道了胡奶奶。” 听到大门口两个孩子朝气蓬勃的声音，姜宪超努力地呼吸，才三十多岁的人，此刻他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连喘口气都觉得奢侈。 “秦医生，我还有救吗？” 秦清淡淡道，“来这里之前，我想你已经看过很多医生，我这里应该是你最后的机会吧。” 姜宪超点点头。 “既然你已经选手放手一搏了，咱们就试试吧。” 秦清放下他的手腕，开了长长的药方，这是药浴要用的。胡嫂子不在这里，唐怀野接过药方，“我去捡药。” “好。” 秦清回头对姜宪超的保镖说，“把他送到那边屋里，上衣脱掉，平放在床上。” 随后，秦清拿着她的金针进门，三十二根金针扎满了他肺部所有的穴位，当然，只靠金针刺穴是不够的，半个小时后，她暗中用力，淡黄色的液体从金针的穴孔中溢出。 随着液体溢出开始，他张大嘴巴，却无法喘气，姜宪超脸色憋的越来越红，直到他大脑发懵，觉得自己就快要憋死过去的前一秒钟，金针瞬间被取出来，姜宪超的肺部重新活跃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爽快呼吸过！ 能呼吸真好！ 药浴准备好了，秦清交代他泡两个小时，就出去了。 姜宪超的保镖，就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们老板一步步从床上走下来，自己跨进浴桶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宪超要不是亲身经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他勾唇一笑，热气蒸腾中，他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赌赢了！ 第107章 姜宪超第二天在秦宅醒来, 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肺部被空气充满, 呼吸真畅快，只是胸口还有点疼。 保镖来敲门，给他送来简单早饭，吃过后，他在考虑自己什么时候走。 “咚咚咚。” 秦澜敲门进来, 笑着道, “姜总早上好，不介意我们现在谈点事情吧, 我猜姜总的时间也很紧张。” 姜宪超点点头，他今天一定要回去, 否则，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 说不准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很好, 这是两份合同, 请你签一下。” 姜宪超简单看了一下合同，没有异议, 和他的命比起来，这些都是小钱。 秦澜收到合同, 把手里一瓶药丸子递给他，“每天一颗，一个月吃完就行了。如果姜总想调养身体，可以问问邓碧春邓总, 听说她找了一个很厉害的食疗专家。” “谢谢秦小姐的建议。” 姜宪超打开药瓶, 就着水吃了一颗。这就是港城富商趋之若鹜的养身丸了。 他去年病得特别严重的时候, 找关系从邓碧春手里弄了一颗，吃过后缓解了一些。这样的好东西，真想多存一些。 “秦小姐，不知道，我能否……” 秦澜微微一笑，“不能。” 被拒绝了，姜宪超也不多加纠缠，“好的，下次等秦小姐来港城，我做东请你吃饭。” -- 第279页 “姜总客气。” 姜宪超来去匆匆，秦清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姜宪超已经踏上飞往港城的飞机。 可以想像，船运老大姜家家族内斗，想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族长，咱们如果要进入运输业的话，还是要有懂运输的人才行，而且，咱们没有合作的船厂，这方便要找厂家购买。能走海运的船不太好买啊，我查过，姜家好多走海运的船都在其他国家买的。” 秦清问，“造船技术很难？” “很难，咱们国家的造船技术这十几二十年发展很慢，没办法跟国外的那些造船业发达的国家相比。” 秦清思索了一下，“运输业必须要做起来，造就一条海上大动脉，再配合上港口，这里面不只是赚钱的事情，说不定，万不得已的时候，这是我们秦家的生机。” 这个时代发展太快，二十年前他们还能躲进深山，二十年后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躲进深山也不一定能救命。 “问题是咱们家现在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就算有姜家帮忙，把摊子拉起来，估计短期内也很难培养出自己的人手，还是要受姜家制约。” 秦清叹了口气，他们秦家这几年发展太快，秦家年轻一辈大多还在学校里读书，派不上用场。 “你去联系董大成，找他推荐人手，给高薪，用钱砸，我就不信找不到人可用。” 秦澜眼睛一亮，“我怎么把他忘了，等会儿我就去联系他，董大成年纪不小了吧，他这个年纪应该退休了吧，不知道人脉还在不在？” “你先去联系看看，不行再找其他人。同时，你从族里找几个年轻人到时候跟着学，还是要咱们自己人才行。” “好，回头我就去办。” 秦澜一个电话打到董大成办公室，董大成眼睛一亮，“你等等，明天我就来北京，咱们详谈。” 董大成挂掉电话，马上叫秘书帮自己买一张从上海到北京的车票，走京沪铁路，现在要三十多个小时，他今天中午出发，明天晚上就能到北京。 挂掉电话后，董大成找领导请假，领导皱眉，“老董啊，你也是老同志了，你不能因为领导让你带年轻人，你就闹脾气撒手不干了吧。你都是要退休的人了，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啊。” 董大成愁眉苦脸道，“唉，我都在远洋公司干了这么多年，还能想不清楚这些？带小赵一个算什么，就算再多带几个年轻人，那也是为公司培养人才，我怎么会闹脾气。” “那你这是怎么了？”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在南方几十年，这几年腿脚越来越不利索，北京那边的亲戚给我打电话，找到一位特别厉害的老中医，好不容易帮我约到时间，让我去看看。我想着，请两天假能治好腿，对我对家里儿孙都是好事，我生怕拖累了家里人啊。” 现在谁家不是这样，生不起病啊，领导关心道，“你订票了吗？” “订了，中午就走，明天就能到北京，我看完病马上就坐车回来。” “你明天到北京都晚上了，不一定能见到医生。你也别那么着急，我给你四天假期，慢慢回来。” “好，谢谢领导。”董大成主动说，“我也带了小赵一段时间了，这几天就先让小赵先接手工作吧。” 没想到董大成这么大方，领导也笑了起来，让他好好去治病。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董大成和蔼地叫小赵进来，把这几天需要处理的文件交给他，“小伙子好好干，未来始终是你们年轻人的。” 董大成态度一变，很快，这层楼办公室的人都知道老董有退位让贤的意思。 中午休息时间，董刚和董强兄弟俩赶回家。 董刚推开门，他爸美滋滋地在吃面条，整个人意气风发，他要不是亲眼看见都不敢相信，今天早上他爸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爸，你等会要去北京？” “啊，你们都知道了啊，那就不用我说了，好好照看家里，我过几天就回来。” 董强着急，“爸，你好不容易坐上这个位置，怎么就……” 董大成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领导要我走，就算这次不走，我又能拖几年？我自己年龄也到了，该走就走吧。” 董强着急，“您退了，我们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该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你自己不犯错，别人还能把你拖下来？” 董刚最了解他爸，不可能一下子就转变心态，“爸，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您没跟我们说？” 董大成忍不住得意，“你们别管，等事情办成了你们早晚会知道，吃了饭赶紧回公司上班，我一会儿还要搭火车去北京。” 见他爸心有成竹的样子，董刚松了口气。下午他做事的时候，脑子里想着他爸的事情。去北京，他们家在北京有什么亲戚？没有亲戚，贵人倒是有一个。 难道他爸又搭上秦大师了？ 他们董家，因为秦大师当年拉了一把，才会有这二十多年的好日子过。能让他爸痛快撒手退下来，这是又有什么好事了？ 秘书给董大成订的是卧铺票，一路上他顾不上睡大觉，一心躺在床上理思路，如果这事儿真交给他来干，他要怎么把公司搭建起来。 董大成第二天到北京，秦澜亲自去火车站接他，董大成一张老脸笑出了褶子，“哪里用得着专门来接，我都认识去秦大师家的路。” -- 第280页 秦清搬到北京后，逢年过节，董大成都记得给秦家送节礼，但凡来北京出差，只要能空出时间，都会主动上门拜访。董家和秦家的关系，可以说，是他一直是他巴着老脸主动维系的。 这不，有好事儿秦大师就想到了他。 秦澜笑道，“族长吩咐我来接您，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可累人吧。” “是啊，如果不赶时间，要我，还是喜欢坐船。” 两人上车，方红旗启动车子往家里走。 路上，两人沟通了海运这方面的事情，秦澜看过姜家给的资料，大方向还懂一些，但是里面的小门道她就不清楚了。 “欧洲那条线确实赚钱，咱们这边人工便宜，只要和那边搭上线，把商品运过去，就没有说不赚钱的。只是当地的关系错综复杂，不是那么好处理的，进欧洲的那个港口，几个国家还在争抢，听说一个国家控制一截儿路，交过路费都交不过来……” “还有当地的关税，这要专门的人去处理……” 秦澜心里有数了，“东南亚那边你熟不熟？” “熟啊，怎么不熟，离咱们这么近，平时往来不少。”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家了，秦澜先下车，“族长在等你，你和族长说说你的想法，如果没有意外，咱们新成立的秦氏远洋公司的负责人就是你。” 这一路聊过来，秦澜早就明白董大成的意思，他是想自己上啊。 董大成笑着整理好衣裳，“我也好久没见秦大师了，正好给她拜个晚年。” 走进秦家大宅，秦济他们几个年轻人在前院看书，秦澜把他们叫上，正好旁听一下。 知道族长要成立秦氏远洋公司，秦济这个爱折腾赶紧过来报名。 秦济是动乱时过世的秦灿的孙子，秦檀的大儿子，以后肯定是要承担起当大哥的责任，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必须要搏一搏。 除了秦济，其他几个也是住在北京的秦家人，昨天把消息传出去，今天一早就上门了。 秦澜带董大成去书房，秦清跟董大成点点头，“你坐。” “哎！”董大成在秦清对面坐下。 书房没那么多椅子，秦济几个人自己端小板凳进来，在董大成身后坐下。 董大成丝毫不怯场，秦清丢了一个话头，他接住，从远洋公司的货物进出口，当地税率、各个国家几大港口的现状，逐条逐条地给秦清说了一遍。 随后，他又说起中华远洋公司，“我在中华远洋公司干了几十年，我认为公司发展最大的问题是船只运输的问题，六十年代初国外就在搞集装箱航运了，我们当时还是靠杂货船，货物全靠人工扛上去，这个效率比人家慢多了。不过我们的船小啊，二十寸的集装箱就算勉强放上船，咱们码头没有吊这么大集装箱的设备，也没用……” 秦清点点头，董大成确实对远洋公司的业务，以及其中存在的问题很了解。 秦清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你千里迢迢过来，是自荐来了？” 董大成老脸一红，“我现在都到退休的年龄了，虽然比不上年轻人体力好，但我经验多啊，只要秦大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把秦氏远洋公司带好。” “你的能力没问题，但是这里有件事我要交代，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秦氏远洋公司的总裁就是你了。” 董大成深吸一口气，“您说。” “首先，你上任后，要承担起带年轻人的职责，等你退休后，你要保证秦济他们能挑得起担子。其次，前期我们和姜家会进行合作，但我不想看到姜家的人深入到秦氏远洋公司，你必须保持公司的独立性；最后，只要你好好干，我承诺每年给你公司盈利百分之十的分红。” 秦清话声刚落，董大成斩钉截铁道，“我答应。” 这么好的条件，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公司盈利百分之十的分红，对于一个跨国的远洋公司来说，这是什么概念？ 现在收入较高的那一群人，每个月也才领两三百块钱工资。他如果在公司干上十年，以后儿孙躺在他存下的钱财上睡觉，利息也够他们吃喝了。 当然，他董家现在没这么不上进的儿孙，但是钱谁嫌多啊！ “等会儿出去你找秦澜签合同，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看看，身体好才能把工作干好。” “谢谢秦大师。” 秦清给他号脉，没什么大毛病，“秦澜，给他两斤养身酒。” “好的，族长。” “去吧。” “哎。” 秦澜带着董大成和秦济他们出去，先去前院和董大成签好合同，秦澜问，“你那边退休什么时候能办下来？” “我回去就办，快的话，这个月月底就能办下来。” 他想走，公司那边也不想留，要走很容易。 “秦氏远洋公司目前总部在上海，等你退休办下来通知我，我带你去一趟香港，到时候姜氏那边就你负责对接。” “好的，没问题。” 这个时候不早了，秦澜留他在秦家住一晚，刚好，让他再泡一次强身健体的药澡。 董大成在秦宅的客房里舒服地泡澡，距离上次老大从秦家寨拉回来的那个木桶，这都多少年没享受过这个好事儿了？能让他一年泡一次药澡，每年的年终奖他少要一点也行。 -- 第281页 董大成在秦家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地回上海。 回到上海之后，他出站的时候给自己捣饬了一下，看着惨兮兮有点虚弱的样子，也不着急回家，马上就去公司报到，跟领导诉苦。 最后总结一句，身体不好，要退休了。 感觉有点突然，领导当然要挽留，董大成心想，还想跟我搞一搞古代的那套，让我多辞几次？ 行吧，董大成从公司出来，直接回家休息，第二天让大儿子帮他请病假。 第三天，领导们到家属楼来看望董大成。 第四天，董大成的退休申请批下来了，从明年开始，他就可以领退休工资了。 接到通知后，董大成乐呵得很，直说谢谢领导，谢谢单位的体谅。 董大成这次退休退的体面，单位领导说起董大成这个同志，都说是好同志。 董大成都退休了，这份好就落在董刚和董强两兄弟身上，第二月两兄弟小升了一下职位。 董大成退休了，闲在家里，每天也不和家属院里的老头儿老太太去公园逛一逛，他反而比工作的时候还忙，甚至开始自学英语。 董大成的大媳妇儿王丽娟下班回来，看到公公抱着一本英语书，跟着磁带练习说英语，笑着道，“爸，您要真想好好学，咱们找个老师来吧，反正又不是请不起。” “不用，过两天我去公司上班，招一个会说英语的秘书，这钱就省下来了。” 王丽娟愣了，“去哪里上班？” “秦氏远洋公司啊，董刚没跟你说吗？” 王丽娟摇摇头，“董刚没跟我说啊。” “那等一等，等一家人都回来了，我宣布这个好消息。” 晚上，一家人都回来了，坐下吃晚饭，王丽娟欲言又止，看了公公好几眼。 一家人都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 吃了晚饭后，董大成宣布，下周他要去秦氏远洋公司上班，职位是总裁。 董强简直不敢相信，“爸，你说的是真的？” 董大成哼哼两声，把合同找出来，扔到桌上，“给你开开眼，让你们见识一下，啥叫宝刀未老。” 一家人挤到桌前，一边看合同一边惊叹，“咱们爸上辈子肯定积了大德了，这辈子才遇到秦大师。” 董大成的老婆点点头，他们一家人的命运，都是遇到秦大师之后才开始改变的。” “老董你要好好干啊，要对得起秦大师给你的工资。”董大成媳妇儿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我去公司给你送饭，咱们要保养好身体，多干几年。” 董大成哈哈大笑，“秦大师也是这样说，走之前让我泡了一次药澡，还送我两斤养身酒。” 董刚和董强两口子好羡慕，他们爸这是什么神仙运气哦。 第108章 董大成开始上班了, 这事儿瞒不住，他每天穿的像模像样的，有时候回来身后还跟着秘书, 叫他董总。 周末休息的时候，家属院的老头老太太上门找董大成说话，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董大成得意地说，“有家公司请我当老总，我现在是秦氏远洋公司的负责人。” “秦氏远洋公司？开在红霞东路那一家？我前段时间买菜路过, 那栋楼修的可豪华了。” 董大成哈哈一笑, “就是那一家，整栋楼都是秦氏的, 我的办公室就占了半层楼。” “喔唷，老董, 你现在真是不得了哦。” 家属区哪里藏得住什么消息，都不用第二天, 晚上家属楼的人都知道了。 从这天以后, 董大成有时候上班遇到以前的领导, 态度别提多好了，还会专门停下来和他聊几句。 有董大成在, 秦氏远洋公司的摊子拉起来了，才刚刚开学, 秦济几个人跟学校请了长假，去上海，每天跟在董大成身边学习。 秦家的孩子，请长假出去办事儿已经不是第一个了, 把事情说清楚, 学校也体谅他们, 承诺只要期末考试成绩合格，就不耽误他们拿毕业证。 在印尼的秦泽，接到国内的消息，赶紧把准备好的港口资料收拾收拾好，拿回国内，大家商量后，选出了一个条件只能说中等港口，买下来吧。 这个时候就是看人脉的时候了，秦泽去找印尼当地的华人协会帮忙，秦清打了一个电话，外交部那边也帮忙斡旋，更有姜宪超那边暗中出力。八一年五月，这个港口成功转移到秦清名下，被重新命名为秦家港。 有了港口之后，先不说欧洲那边，上海和印尼这条线先跑起来，贸易公司的生意蒸蒸日上。贸易公司赚钱了，按照秦清的想法，挪去买大船、建船厂，形成良性循环，慢慢地打通上下游，秦氏远洋公司将来才不受制约。 秦氏远洋公司日渐壮大，商务部那边的人和秦家打交道的机会也多起来，靠着秦家的这条线，他们的工作开展的更加顺利。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马上就是暑假了，秦锦和秦锋闹着要去秦家寨过暑假，还要把他们的新朋友罗大伟和罗杰希带着一起去。 秦清当然也想去，但不能又把唐怀野扔北京看家吧。 吃过晚饭，唐怀野牵着花花小姑娘在院子里遛弯儿，“你们想去就去吧，我暑假要出差，也不会呆在家里。” “要多久？” “时间不定，听我们师长说，估计要一两个月吧。” -- 第282页 “这么长时间？”自从唐怀野调来北京之后，他出差最多三五天，从来没有这么长的时间。 秦清追问，“去干什么？能不能说？不能说就算了。” “也不是不能说，这次从全军选了高级干部集训，后面还有军事演习，你知道的，要建立一支强大的现代化的革命军队。” 这个消息在内部是透明的，秦清现在虽然不在体制内，但这些消息总有人会送到她耳边。 原来是这个事情，秦清笑道，“总算来了。” 建立现代化部队，以前没有条件，只能嘴上说说，前两年开始出现苗头，到今年条件成熟了，这是要来真的了。 “所以你们去秦家寨吧，我们这次集训加军事演习，不知道要搞多久。” “行，那你好好工作，我们去秦家寨。爸爸今年年底是不是要退休了？” “今年退不了，今年有这件大事要办，估计要明后年才能退下来。” “等爸爸退休后，请他们来北京住吧，如果不喜欢住秦宅，他们住干休所也行，离得近一些，孩子们周末也能去看他们。” 唐怀野抱起小女儿，眉眼都温柔下来，“好，到时候我们跟爸妈说。” 秦清瞥了他一眼，“唐副师长，你这是什么眼神？” “看爱人的眼神！” 唐怀野抱着女儿走过去，趁秦清没反应过来，侧头亲了她一口。 一岁多的花花，正是喜欢模仿大人的时候，看爸爸亲妈妈，她噘着嘴巴亲爸爸一口，然后在爸爸怀里挣扎着，努力伸长脖子，亲了妈妈一口。 亲到妈妈，小丫头总算满足了。 “mua～妈～妈妈～” 唐怀野哄她，“乖宝宝，真乖，再喊一句～” “妈妈呀……” 秦清还没来得及羞恼，就被闺女哄好了，暖暖的灯光之下，秦清瞪了他一眼。 唐怀野脸皮厚，咧嘴一笑，假装没看见，捂住女儿的眼睛，又亲了一口。 秦锦和秦锋刚从罗伯特家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秦锦捂住眼睛，“哎呀，我没看到。” 秦锋眼睛瞪大，亮晶晶的，“我看到了，我也要亲亲。” 好嘛，亲就亲吧，两个臭小子糊他一脸口水算怎么回事，摸一摸还油渍渍的，这两个臭小子吃完晚饭没擦嘴吗？ 既然决定要去秦家寨，秦清打了个电话回宝山县，爸妈要工作去不了，秦润和爷爷奶奶要去。 秦宅这边，花花小姑娘一岁多，正是最好玩的时候，方若每天被她迷的不要不要的，老两口当然要跟着一起去。秦澜、胡嫂子、爱华都要去，反正留在北京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去山里避暑。 第二天下午，秦锦和秦锋放学，把罗大伟、罗杰希和他们的妈妈艾丽带过来。 艾丽手里端着小蛋糕，笑着道，“下午好。” 秦清和秦澜会英语，艾丽跟着丈夫来中国时间不长，只学会了简单的打招呼。自从她从秦锦和秦锋那里知道秦清会说英语之后，就经常过来找秦清聊天。 前段时间秦清工作很忙，艾丽来的时间就少了。 秦清微微一笑，“进来坐。” 艾丽放下小蛋糕，抱起花花，“她可真漂亮！” 花花听不懂，她已经认识这个阿姨，大方地露出笑脸，艾丽被小丫头可爱到了。 秦锦和秦锋放下书包，拿出作业本，老实写作业。 罗大伟小胖子想玩足球，秦锦不同意，“必须要写完作业才能完。” “好吧，我回去拿作业本，和你们一起写。” 艾丽扭头对秦清称赞道，“你家的孩子教得真好。” 艾丽说起暑假，听说他们一家要去乡下度假，还邀请了两个孩子，她特意来谢谢秦清。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你还没见过中国的农村吧？” “真的吗？你邀请我去乡下度假？我真是太开心了，谢谢你，不过我和我丈夫商量后才能答复你。” “没关系，时间还早，你们可以晚一点做决定。” 艾丽放下花花，亲热地拉着秦清的手，“谢谢你，你真是我见过最友好的一个人。” 秦清笑了，认识艾丽这么久，她还是不习惯艾丽这种热情的性格。 还没到暑假，唐怀野的集训提前开始了。那天他都来不及回家，勤务员开车回来帮他收拾了两套换洗衣裳。 “唐副师长今天下午就要离开北京，让我跟您说，叫你不要担心，事情结束了他就会回来。” “好的，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 这时候，胡嫂子跑过来，“族长，你让我收拾的常用药品都在这里。” 秦清打开检查了一下，随后递给勤务员，“这个你也给你们唐副师长带过去。” “好的。” 送走勤务员，秦清叹了口气，一想到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他，还怪不习惯的。 下午，外交部的陈主任找来，胡嫂子开门请她进来。 秦清哄小丫头睡觉，正焦头烂额呢，看到他来，“陈主任，我好像说过吧，暑假结束之前都不接诊病人了。” 陈主任笑着道，“没有病人，是不是天太热了？秦会长火气有点大呀？刚好我带了一个西瓜过来，你们家有水井，在水井里泡一泡，下午吃解暑的很。” -- 第283页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好声好气，她也不能给人家甩脸子。 花花不懂这些，眼见妈妈不搭理她，一脚蹬过去，小脚脚翘得老高，踢到了秦清的手臂。 秦清叹气，“胡嫂子。” “来了，来了！”胡嫂子给陈主任端了一杯茶过来，“您慢慢喝。” 她拿起系在腰上的围裙擦擦手，抱起婴儿床里的小丫头往后花园去，“走，胡奶奶带你去找小黄，看看小黄在哪棵树上睡觉呀？” 陈主任喝了一口茶，“是这样，我们刚在德国买了十套设备，着急运回来，但是我们的船现在正在返航，等我们的船回到上海再去欧洲那边，时间太长了，害怕出现变故。我们知道秦氏有三艘船上周刚过马尔代夫，很快就会到欧洲，所以想请你们帮帮忙。价钱方面，因为我们耽误了你们回程的货品，你们多加收一点运费也可以。” 秦清点头，“等我打个电话。” “谢谢，请他们到了之后，直接联系当地大使馆。” 陈主任在院子里喝茶，秦清去屋里给上海秦氏远洋公司打了个电话，说清楚事情的缘由，才挂掉电话。 秦清从屋里出来，“事情我已经交代下去了。” 陈主任笑着道谢。 两人又聊一些外面的新鲜事，主要是陈主任在说，秦清在听。见秦清对经济方面有兴趣，他专门挑最近越来越火热的民营经济政策说给秦清听。 “自从国家允许个体户摆摊之后，现在城里是越来越热闹了。海外华人知道消息后，回国办厂创业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像你们秦家这样的不多，你们短短时间就建立起好几个大厂，不仅建厂，你们还连原材料的上下游都解决了。听说商务部那边，因为你们这个经营模式，还特地开会讨论过。” “讨论什么？” “讨论如何向你们学习啊？咱们国家现在人力资源便宜，最近好多国外的厂商和我们接洽，就是要我们做代加工，虽然现在来看，能解决一部分人民的就业问题，但是从长远来看隐患还是很大。我们必须打造全产业链，这样以后才不会被外资卡脖子。” 秦清很同意，“我觉得你们现在就要考虑好，有些事情虽然现在看不到收益，但是必须要有人去做，眼光要长远一些。” 陈主任点点头，“我们希望国内多一些像秦氏这样的企业，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们，能帮上忙的我们肯定没二话。” 秦清微微一笑。 陈主任看了一眼秦清，开玩笑道，“下次你们挑一挑，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机械厂老板得绝症了啊，邀请他们到国内建厂。” 秦清挑眉，微微一笑。 陈主任哈哈笑了一声，见秦清没接话，转头又说起别的事。 他们外交部就是个消息的集散地，国内外的消息，就属他们知道的最多。 陈主任在秦家呆到快下班了才走，“秦会长，我们暑假后再见了。” “好的，陈主任慢走。” 送走陈主任，小丫头拉着胡嫂子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mua~妈妈～” 秦清抱起小丫头，“睡醒了？” 花花嘿嘿一笑，露出她那几颗小米牙。 “走，我们去接哥哥放学。” 眼见秦清抱着她要出来，小丫头跟条鱼一样，左摇右摆，滑不溜丢的。 “你可别折腾了，小心摔下去。” 秦清把两个孩子接回家，出门见朋友的方若和唐德生也回来了。 方若看到花花，笑着逗她，“花花走过来，祖奶奶在这里等着你。” 秦清放下下丫头，“你可慢一点走，别跑。” 小丫头脚刚粘地，不自觉地往前冲，冲的太快，小脚脚跟不上，小屁股一翘，摔在地上。她也不哭，干脆四肢着地，麻溜儿地爬起来。 唐德生笑了，“幸好咱们家的地是青石板铺的，要换成乡下的泥地，一天到晚给她洗衣裳都忙不过来。” “可不是嘛。” 秦清提起上午勤务员送回来的信，“唐怀野今天就去集训去了。” “走的这么早？我还以为要等暑假去了。” 唐德生知道一点消息，“这次集训不是在北京，听说是在华北那边。选的都是像阿野这样学历高又年轻的军官，现代化战争涉及到的那些机械设备，好多都是进口的，上了年纪的学起来太费力。” 方若肯定道，“那咱们阿野这次肯定机会大，他留过学，还会俄语和英语。” “等我们在秦家寨过完暑假回来，他们差不多就要结束了吧。”秦清对唐怀野的未来从来没有担忧过。 作者有话说： 谢谢： 仙乐魔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1-07-09 23:44:35 第109章 这次去秦家寨的人太多, 再加上秦清还想去一趟上海，去秦氏公司视察，所以用车这个问题要解决。 秦澜找外交部帮忙, 又弄了一辆越野车，把空间最大化利用，勉强能坐得下一大家子。车买回来上好牌照，秦澜又招了一个退伍老兵帮忙开车。名字叫胡耀，北京人, 今年也才四十出头。 秦锦他们期末考试的前一天, 秦爷爷和秦奶奶带着秦润来北京了，秦澜和胡嫂子、爱华一起收拾要带走的行李, 因为车子紧张，所以行李要提前送到船上去。 -- 第284页 家里收拾好后, 秦澜跑了一趟罗家，艾丽母子三人的行李也一起送去港口。 等到三天后, 秦锦和秦锋考完试后, 他们总算出发了。 艾丽和秦清坐一辆车, 艾丽嘴巴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的民居、农田, 她没见过的植物，都能兴致勃勃地和秦清讨论。 秦清揉揉额头, 请艾丽一家一起过暑假，对她来说可能是个非常糟糕的决定。 和秦清这里不同，四个孩子坐在前面那一辆车，一边撸大狗一边聊天, 中英夹杂着, 聊的飞起。 上船后, 秦锦和秦锋作为乘过几次船的老手，拉着罗大伟和罗杰希满船跑，跟他们介绍船上有什么东西。 第二天，船上的新鲜东西看完了，两兄弟又带着罗家两个孩子围观捞鱼。 “你们看到了吗，渔网撒下去，都不用动，船拉着就走了。” “等会儿把渔网拉上来，说不定会有大鱼。” “来了，来了……” 渔网拖上来，打上来一小捧虾，两条杂鱼。 “这次运气不好，咱们等会再撒一网。” 四个孩子每天都在甲板上晒着，没过几天，脸上黑了好几个色号。 这天中午的时候，海上的海风吹拂过来，船上十分宁静，大人和孩子都睡觉了，秦清反而有兴致出来看看海。 神识撒出去，她努力把神识扩展到最大，最远，她看到了深海的沉船，海里的藻类，穿梭其间的大鱼。 秦清左右看了看，此刻甲板上没人，她拉了一个大桶过来，勾着一条大鱼从深海一路游过来。 “跳起来！” 鱼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一下跃出水面，跳到最高点的时候，被秦清双手捧住，扔到大桶里。 她随后又抓了三四条鱼，才满足地收手。 天空飘来一片乌云，挡住了炙热的阳光，秦清舒服地伸展身体，准备回房间休息。 至于桶里的鱼，刚好看到爱华走过来，秦清把鱼交给爱华处理。 爱华刚睡醒呢，揉揉眼睛，打开桶盖，我的天，好几条一米多长的大鱼挤在桶里，这么大的鱼，族长怎么钓起来的？ 爱华瞌睡彻底醒了，回屋把她妈叫过来，母女俩对着这桶大鱼，商量晚上怎么做才好吃。 晚餐的时候，几条大鱼全部下锅，清蒸、红烧、香辣、烧烤，总之，各种款式任你选择。 四位老人比较喜欢清蒸的，艾丽则对香辣口味爱的不行。 “我的上帝，我从来不知道海鱼能这样好吃？” 秦清笑了，“喜欢吃就多吃点。” 艾丽有点晕船，这几天一直在房间里休息，胃口也不好，今天吃到合口味的，势必要吃到饱。 这几天秦清耳根子清净了，心情特别好，答应她明天再钓一些海鱼，再过几天就要到上海了，等他们从长江往西走，暂时就吃不到海鱼了。 秦锋笑眯眯地献殷勤，“妈妈，你明天钓鱼的时候叫我，我帮你忙。”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她钓鱼的方法可不能让他看见，她怕颠覆他的认知。 鱼主动跳到怀里这种抓鱼方式，可还行？ “好吧。”秦锋埋头苦吃。 钓鱼不钓鱼无所谓，有得吃就行啦！ 海鱼没什么刺儿，方若挑了一块鱼肉喂小丫头，花花也吃的美滋滋的。 小丫头说话嫩生生地带着一股奶味儿，“还要。” 方若笑眯了眼，“好，祖奶奶再给你夹一块哦，吃完这个咱们就喝奶。” “嗯嗯。”喝奶奶她也喜欢呢。 秦清微微一笑，决定明天再抓几条更大的鱼，给小丫头清蒸。 秦清发挥稳定，每天都能抓好几条大鱼，接下来几天，大家吃鱼吃个够，到了上海之后，大家还意犹未尽。 艾丽遗憾道，“只有等咱们回去的时候，才能再吃上海鱼了。” 爱华笑道，“罗夫人，河里的鱼也很好吃。” 艾丽跃跃欲试，“那咱们到时候试试。” 两辆越野车先下船，按照秦清的吩咐，先把他们送到淮海路秦家，行李稍后再来搬。 秦构家，正在家过暑假的秦雪一大早就去饭店定了餐，让他们中午送到家里来。 中午十点过，秦雪端起小板凳坐在门口，等着师父上门。可是，都快十一点了，怎么还没来？难道遇上什么事儿耽误了？ 杜明德从隔壁走出来，“要不我骑车去码头看看？” “不用，师父他们开车过来，到时候你半路遇上他们怎么办？咱们就在家里等。” 秦雪的大哥大嫂今天要上班，秦构也去他新开的工厂里上班了，家里只有秦雪和妈妈肖燕。 肖燕正在厨房榨果汁，她在厨房门口喊，“小雪、明德，进来喝杯果汁，我加了冰，凉快。” 杜明德毫不见外地两三步跑进屋，“婶婶，我来端。” 杜明德端了两杯芒果汁出去，一杯递给秦雪，“给。” “谢谢。” 秦雪把手里撰着的小石块儿丢回院子里，拍拍手，接过果汁，喝了一口，冰凉冰凉的，真爽！ 杜明德问，“你在研究阵法？” “没有研究，就是练习一下困阵，好长时间不用，我觉得再过几年，我都不记得了。” 杜明德也有这样的感觉，“之前出任务的时候每天都在用，闭着眼睛都能摆出来，我现在有时候居然能摆错了。” -- 第285页 秦雪望着街道出神，“不止咱们这样，前段时间秦莎莎联系我，她说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咱们几个师兄弟里面，大师兄学的时间最长，他应该是最厉害的。” 秦雪叹气，“好想见到师父啊，我又很害怕见到她，到时候师父问我功课，我一句都答不上来，怎么办？” 杜明德无所谓，“去年过年的时候，师父就说了，以后我们想干什么都可以，不一定要继续学这个，我觉得你想多了，师父不会生气的。” 秦雪也知道，师父看的很开，但是她心里就是有点难受。 杜明德扭头看她，抿了下嘴，才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笨，根本就不配学这些东西。明明努力学了那么多年，回头很快就忘了。” 秦雪靠着院墙，揪了一朵花，“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第二个师父那样的天才呢？” 杜明德沉默了。 一辆车停在秦家大门口，秦清打开窗，看到垂头丧气的两个徒弟，“你们两个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秦雪抬头看到秦清，惊喜道，“师父，你来了。” “嗯，快点，帮我把小丫头抱下去，一上车就折腾，跟跳蚤似的。” 秦雪赶紧从车窗里把花花抱出来了，“哎呀，花花又好看了。” 秦清打开车门下来，“你应该说她又长肉了。” 秦雪笑出了声，“小孩子嘛，就是要肉肉的才好看。” 杜明德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扶着秦爷爷秦奶奶下车。 屋里的肖燕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迎接，“族长，秦叔叔，婶子，里面请。” 到了地方，其他不说，一大家子先去洗漱了一遍，换了一身衣裳，整个人才觉得舒坦。 这时候，秦雪定的餐到了，客厅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食物，让艾丽大开眼界，天气热也没影响她的食欲。 秦清随便吃了一些，就放下筷子，和肖燕聊聊家常。 肖燕回忆起过往，“我们刚回来的时候，上海的风气还没那么开放，为了拿回我们家的房子，秦构找了不少关系。第二年形势就变了，随着考上大学的年轻人们来城市，眼见的城里多了一丝活气。” “后来啊，秦构见城里出现了一些小摊贩，又出了允许个体户做生意的政策，秦构赶紧去办了一个厂子，还是做刺绣。绣品还是走出口，说到这里，就要感谢族长帮忙，绣品出口海外，价格比六几年的时候翻了两三倍。” “那就好，咱们都是秦家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秦氏在上海也有公司，随时都找得到人。” 肖燕给秦清倒了一杯果汁，“咱们秦氏远洋公司在上海可有名儿了，有些认识的熟人都找我打听，问公司招不招人，咱们公司给的工资，比国企还优厚，工作条件也好。” 秦清微微一笑，“明天我去公司看看，你要感兴趣，咱们一起去转转。” “那感情好。” 下午，杜明和秦构他们都下班回来了，杜明家都没有回，立马就跑秦家这边来。 “哟，过年的时候才见过，这才半年不见，花花又长高了。” 花花仰头看了一眼杜明，跟小老头一样，背着手迈着外八步，走了。 杜明德哈哈大笑，抱起小丫头，撸了一把她脑袋上的两根小天线，“刚刚秦叔叔、大哥他们也和你说了一样的话，小家伙不耐烦听了。” “真的吗？”杜明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对白金的手镯，上面镶着五颜六色的宝石。 花花眼前一亮，连忙扑过去，“我要。” “哈哈，我就说嘛，无论多大的姑娘肯定都喜欢首饰。” 秦清微微一笑，“她年纪小，你们不要给她买那么多贵重的东西，惯坏了她。” 下午的时候，肖燕和杜明德的妈妈和大嫂，都送了花花一匣子礼物，里面全是各种首饰，大多是五颜六色的宝石，正是小丫头这个年纪最喜欢的。 杜明大手一挥，“这点东西算啥，咱们花花要什么，咱给什么。” 秦澜正在厨房给胡嫂子打下手呢，听到这话，“哟，杜总现在财大气粗哦。” 杜明很实诚，“和你们秦家比，咱们这就是小打小闹，但是日子还是过得去吧。” 经过那十年之后，杜明现在在钱财方面很想的开，什么都不如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呆在一起重要，至于钱财，够用就行，赚是赚不够的。 秦清看到杜明德过来，“你去找方叔，我给你们一家带了一斤养身酒，放在车里，刚才忘了拿出来。” 这一批养身酒是她开年的时候在北京酿的，用的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在秦家寨酿的白酒。这一次去秦家寨过暑假，她带了一批药材过去，准备在秦家寨再酿一些养身酒。 “哈哈，我们可有口福了，谢谢族长。”杜明放下小丫头，小跑着跟着杜明德去拿酒。 “等等我。”秦构也赶紧跟上，生怕杜明这个老小子贪了他的好东西。 两家人围坐在一起，热闹地吃过晚饭，出去街上溜达了两圈，才回房间洗漱休息。 第二天，秦清要去秦氏公司，除了秦澜之外，杜明德、秦雪他们没事儿也跟着一起去，还有艾丽，和四个孩子，都跟着去看热闹。天气太热，四位老人不耐烦出门，就在家看着花花。 -- 第286页 由于事先没有接到通知，秦清到秦氏楼下的时候，被前台拦下来。 “请问你们找谁？” 秦澜往前一步，“打电话叫你们董总下来。” 前台十分熟练回道，“不好意思，今天董总有事儿出去了，请问你们来自哪个单位，我帮你们预约，您看行不行？” 看到他们一行人男女老少都有，后面还跟着三条大狗，还能睁眼说瞎话，问他们是哪个单位的，这个前台找的不错。 秦澜笑了，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们秦氏负责人秦清，你给总裁办打个电话，董总自己知道。” 前台半信半疑，但秉承负责任的态度，打了一个电话到总裁秘书办。 “是，秦女士在这里，好的，好的。”前提挂掉电话，态度变得更恭敬了，“秦总请到这边坐下休息一会儿，董总马上下来。” “好的。” 秦清才刚坐下，西装革履的董大成从电梯里走出来，“秦……总，没想到您今天到公司来视察，这边请。” 董大成在秦澜的示意下立马改口。 秦济从楼梯间跑下来，还在喘气呢，看到秦清他们，笑着道，“族长，没想到你们来上海了。” “嗯，去秦家寨，路过上海，就来看看。你在这边过的怎么样？” 秦济嘿嘿一笑，“过的挺好的，我现在是董总的秘书，学到了很多东西。” “那很好，今天就让你带路。” “好好，族长，这边请，一楼和二楼是咱们的外贸部……” 秦济在前面带路，顺带解说一下公司的部门工作，董大成就在旁边补充两句。 秦清在三楼见到了姜氏的人，秦清没想到，姜宪超居然让他的大儿子姜政过来上海。 “见过秦族长，我是姜宪超的大儿子姜政，我现在正在读大一，正好暑假，我爸爸让我来大陆工作看看。” 秦清微微一笑，“国内才改革开放，现在正是机会最多的时候，回来看看也好。你爸爸现在身体怎么样？” 说到爸爸，姜政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我爸爸恢复的挺好，爸爸吃完药后，找邓总借了一个药膳大师，调养了一段时间，现在身体比生病之前还好。” “那就好。”和姜宪超寒暄了几句，秦清还要去港口，就先走了。 姜政目送秦清离开，一个姜家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大少，没想到秦家的当家人这么年轻。” 姜政淡淡道，“是啊，确实年轻。”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却有那么厉害的本事，所有疑难杂症到了她手里，仿佛就没有治不好的。 能和阎王爷抢命的人，怪不得那么多富豪捧着钱蜂拥而至，都敲不开秦家的门。 “听说二少玩女人得了脏病，这段时间到处找医生，还放出话要找秦医生治。” 姜政冷笑，“秦医生可不是什么人都看的，她要的价钱，也不是什么人都给的起的。” “确实，听说上个月张家的老爷子，捧着钱找方家，方总联系了北京那边，秦澜秦小姐去了一趟港城，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听我爸说，姓张的以前混□□的，十多年前靠着拍电影洗白了，但他手里的人命不少，他这样的人，连秦家的门都进不了。” 港城不缺有钱人，就算现在身体健康，谁能保证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得病？ 为着自己的小命考虑，秦家挑选病人的规矩，早就被他们研究的明明白白了。 第110章 从秦氏公司出门, 他们又去了港口那边，正巧有一批印尼的货到，去看看。 秦氏现在也是港口的大客户, 港口的负责人原来正陪着中华远洋公司的负责人视察，秘书跑过来，小声报告，秦氏董总来了。 中华远洋公司的老总翁不凡听了之后，“走, 我也去见见董总, 自从他辞职之后，我还没见过他。” 港口的负责人笑着道, “还是你们公司能培养人才，瞧瞧, 都退休的老同志，还能进民营企业发光发热。” 翁不凡哈哈大笑, “还是人家秦氏的人慧眼识珠。” 秘书小声说, “董总陪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董总的秘书秦济也很热情，我看着像秦氏的人。” 翁不凡整理一下衣裳, “那更要见见了。” 秦清正在听董大成介绍集装箱，翁不凡他们就到了。 董大成眼明心亮, 一看就知道他的老领导来干嘛了。他小声跟秦清说，“左边那个是港口现在的负责人，右边那个是中华远洋公司的老总翁不凡，我以前的老领导。” 隔着还有一段距离, 翁不凡扬声跟董大成打招呼, “董总, 今天怎么有空到港口来。” 董大成微微一笑，“翁总，好久不见。秦总来公司视察，我陪着秦总来码头转转。” 翁不凡目光落到秦清身上，看着年纪不大，应该二十出头。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个事业女性，倒是像以前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小姐。 “秦总，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久闻大名啊。前段时间外交部陈主任托你们秦氏帮忙运回一批机器，真是辛苦你们了。” 秦清朝他点点头，“您严重了，作为一个中国人，这是该做的。” “好，好一个中国人，我们国家就需要你们这种有民族心的企业家。” 秦清望了一眼大太阳，“翁总，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谈吧。” -- 第287页 港口的负责人连忙道，“哈哈，好，咱们去办公室吧，我们办公室上个月安了空调，可凉快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场合不对，董大成绷着面子没挤兑港口的这个负责人。他想说，他们秦氏每间办公室都有空调呢，还有电梯。这么好的办公条件，在上海也是数一数二的。 就因为他们公司有空调，刚好又碰上暑假，员工家的小孩儿没人管，家里又热。上周公司出了一个政策，允许员工把孩子带到公司，专门腾出一间办公室给这些孩子用。 最后，干脆好事做到底，请了两个老师给上小学的这些孩子补课。这个政策在公司大受欢迎，员工上班也更勤快了。 别说员工了，要不是为了给公司节约电费，他晚上都不想回家，还是睡公司凉快。 在办公室里吹了几分钟空调，身上的热气散了，屋里冰冰凉凉的，连小黑他们都高兴的趴在地板上打滚。 秦清他们这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翁不凡也是第一次见到，去公司视察的领导这个样子。 翁不凡主动挑起话题，听说他们秦氏在印尼那边买了一个港口，他们中华远洋公司在港口补给的话，能不能给点优惠啊？ 翁不凡也不怕露短，“别看我们是国资公司，这些钱都是国家的钱，能省一分是一分啊。” 董大成皮笑肉不笑，只有你们公司的钱是钱，我们公司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 自从秦氏在印尼买了一个港口后，国内好几家运输公司都来打听过，上门求合作来了。到印尼路线不远，又有国人经营的港口，连刚成立搞内河航运的两家公司，也想搭上秦氏，分一杯外贸的羹。 秦清没接话，翁不凡又给秦清戴高帽子，说她是爱国商人，为国家繁荣富强做贡献，国家和人民一定会记得秦氏。 港口的负责人坐在最远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这翁不凡这是明摆着要空手套白狼啊，但凡这位秦家族长动摇一点，这翁不凡肯定会得寸进尺。 秦清淡淡一笑，“我们秦家有电子厂、有房地产公司、有服装厂、有船厂、有港口、还有外贸公司、远洋运输公司，每家公司的负责人都是我亲自选的。用人不疑是我的一大原则，远洋公司既然交到董总手里，那公司的一切事务就由他说了算，我不插手。翁总，如果你想和秦氏合作，直接找相关的负责人就行。” 中华远洋公司的领导们，以及港口的人，都目瞪口呆，现在秦氏已经发展的这么大了？ “其他几家公司在……” “在深圳、广东这两个地方。” 港口负责人惊叹道，“你们秦家真是出人才啊。” “负责人也不全是我们秦家人，你看董总就不姓秦，但我一样信任他，把公司交到他手里，到现在为止，我都没过问过。” 翁不凡羡慕地看了一眼董大成，这老小子走大运了。 “秦总任人唯贤，我翁不凡佩服。” 话说到这里，后面就不要聊了。秦清微微一笑，一改刚才强硬的姿态，问起现在进出口最多的产品有哪些？国家稀缺什么？我们做远洋运输的，肯定优先满足人民的需求。 这句话聊到点子上了，一桌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秦济站在董大成身后，记笔记都记不过来。 秦清开了一个头，后面只听他们说，这一上午，受益匪浅。 到了午饭时间，秦清交代董大成做东，请两边的人一起吃顿午饭，感谢他们分享这么多消息。 “我中午还有安排，这次赶不及，下次我再做东请大家吃饭。” “秦总客气，你慢走，咱们下次再见。” 秦清虽然自己没出席，但有董大成在，也够有诚意了。 秦济就近选了一个稍微有点档次的酒楼，先去打点好。 翁不凡望了一眼秦清离开的方向，拍拍董大成的肩膀，“老董，你现在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单位啊！” 董大成打哈哈，“都是运气，全靠秦总信任。” 离开港口，艾丽拉着秦清叽叽喳喳说了起来，“我没想到你还是一位商业女性，你真是太优秀了。” 秦清笑了笑，“中午想吃什么？我想你肯定不想吃西餐，咱们去吃上海菜吧。” “哈哈，我才不吃西餐，中餐比西餐好吃多了。吃什么由你决定。” “行！” 秦清在上海留了三天，买买逛逛够了，才上船去秦家寨。 船开进了内河，他们的一日三餐就变成了河鲜，艾丽每天都沉醉在中华美食中不可自拔。 “我没来中国之前，从来不知道鱼还有这么多种做法。我回北京后，一定要请一位厨艺厉害的阿姨，我真是吃够了西餐了。” 罗大伟和罗杰希兄妹俩一边吃一边点头，不能更同意了。 好朋友秦锦和秦锋家的饭好吃，他们妈妈没怎么吃过秦家的饭菜，每次来秦家都是尝尝秦家的小点心。他们磨破嘴皮子让妈妈请一个厨师，都不如让她自己尝试看看。 秦家的船悠哉悠哉地往西行，逆流而上，几天后，到了秦家寨前面那个码头。秦润站在船头上喊了一声，“我们到啦！” “到啦？”方若小步跑出来，“哎哟，总算到了，我坐船都坐的够够的了。” “收拾行李下船了。” -- 第288页 来这边一趟，必须要去一趟西南军区看望公婆，方红旗和胡耀开车把他们送到军区后，再回码头拉行李送到秦家寨。 他们这次来的人多，不方便住，秦清和公婆商量好了，留爷爷奶奶在军区住几天，他们先回秦家寨，等爷爷奶奶想去秦家寨了，打电话叫老方来接就行。 “秦家寨去年过年的时候通了电，以后联系都很方便。” 唐德生挥挥手，“你们先去吧，我和你奶奶在军区住两天，过两天我们就去秦家寨，夏天还是山里凉快。” 在军区吃了一顿午饭，等老方他们来之前，秦锦和秦锋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的两个朋友去军区玩。 秦润和豆豆现在都是十几岁的小学生了，自觉已经是大孩子，也跟着去照顾两个弟弟。 豆豆对罗大伟和罗杰希兄妹俩很好奇，他英语不好，两兄妹汉语也不好，沟通个什么事情，那简直和鸡同鸭讲差不多。 最后，豆豆放弃了，他们交流全靠秦锦和秦锋翻译。 豆豆推了一下秦锦，“你问罗大伟，为什么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秦锦扭头问罗大伟，罗大伟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 秦锋急道，“哎呀，还用说吗？肯定是他爸爸的眼睛是蓝色的呀。” “好像也对哦，我们爸爸的眼睛是黑色的，我们也是黑色的。” 罗大伟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秦锦就跟罗大伟解释，为什么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罗大伟抓抓头发，“我爸爸的头发是黑色，为什么我的头发是灰色的？” 秦锋想了想，认真道，“那肯定是你妈生你的时候墨水不够了。” 跟在几个孩子后面的田雨和方若，哄堂大笑，秦锋这个小子也太可乐吧。 秦润指着铁丝网里面，“快看，他们跑步过来了。” 一群孩子趴在铁丝网上，看到一群裸着上半身，汗流浃背的士兵跑过来，看得津津有味。 罗大伟指着前面一个领队，“他好厉害，你看他胸肌这么大！” 胸肌？是什么鸡？ 听不懂！ 秦锦和秦锋只听见了很厉害三个字！确实厉害，鼓掌！ 他们在军区外面围观了一会儿，方红旗和胡耀开车过来了。 现在已经三点多了，回秦家寨还有一百多公里，现在要走了。 “跟曾爷爷曾奶奶，还有爷爷奶奶说再见。” 秦锦和秦锋笑嘻嘻地跟他们挥手，“再见哦，我们去秦家寨啦。” 一行人回秦家寨，车子开过一段十分颠簸的路，总算开到秦家寨外面了，车子开上平整的水泥路，车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秦清看了一眼窗外，水泥路里面半边路，晒着不少粮食。 方红旗瞥了一眼窗外，“我们上午过来的时候，路都被他们占完了，我们去村里叫人，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叫他们把粮食挪开，好歹留出过车的路吧，要不我们车子碾过来辗过去的，粮食都被压坏了。” 秦澜估摸着这都晒了一公里多远的路，“明天我去跟他们大队干部说一说这个事儿。” 秦炎点点头，“是得说一说，一直这样影响我们进出也不是事儿。” 傍晚，车子开到秦家寨，秦清抱着花花下车，路上她睡了一路，一下车就精神了，挣扎着要下地。 秦清提前跟她说，“跑慢一点，摔着了只能自己疼，谁也替不了。” 小丫头是个急性子，连忙答应妈妈，“我乖，下去。” 小丫头脚刚沾地，就噔噔噔地跑开了，原来她看上了祠堂外面，花坛里面的花花，一会儿功夫，揪了好几朵下来。 秦清回头跟艾丽说，“这边的房子都是空的，你看上哪一间，随便住。” 艾丽挑花了眼，“让我看看，房子都这么好看，怎么办，我决定不了。” “你要快一点决定，很快就要天黑了。” 艾丽嘴上说知道知道，实际根本没有把秦清说的话放在心里，她的心已经被这些漂亮的房子装满了。 秦林和金花婶子在地里锄草，看到族长的车子回来了，才从地里出来。 “族长，你们来了。” 秦清回头看向两人，笑着道，“下午下地热，怎么不等到傍晚。” “没事儿，今年种的地不多，一会儿就干完了。” 秦清叫艾丽他们过来，跟秦林和金花婶子介绍，这是他们在北京的邻居，艾丽和她的儿女来秦家寨过暑假。 语言不通，秦林和金花婶子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有点不好意思，说了两句欢迎的话，看他们听不懂，只能尴尬地笑笑。 胡嫂子刚放好行李过来，“听不懂正常，我认识艾丽他们一家这么久还是听不懂。他们一家性格都好，以后处一处就知道了。” “好好好，知道你们要来，房子我们都已经打扫过了，族长你先回家歇一歇，我们今天早上捡了半背篼菌子，今晚上烧来吃。” 秦清看了一眼有去看房子的艾丽，点点头。 顺便让他们看着一点花花，小丫头现在肯定不会愿意和她回家呆着。 秦清回到山上的家里，洗了澡，傍晚的山风一吹，身上凉悠悠的，又腋下生风的感觉。 她走到二楼的露台上，望下去，下面一群孩子和狗狗在玩，笑声都传到山上来了。 -- 第289页 她躺在自己的躺椅上，半湿的头发散落在椅背上，风一吹，如绸缎一般的长发，轻轻飘起来。 呼出一口浊气，真舒服呀！ 第111章 盛夏的山林叽叽喳喳, 飞来飞去的鸟雀，和嘶吼的蝉鸣，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中午午休, 秦清睡不着，摆了一个阵法，耳朵一下就清净了。 屋里，婴儿床里的花花睡的正香，额头上沁出汗珠, 红润润的小嘴儿撅着, 一呼一吸间，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轻轻弄开她额间汗湿的头发, 秦清自言自语道，“好歹还有点山风, 你怎么就这么热呢？” 方若睡好午觉起来，懒洋洋道, “小孩子嘛, 体温高。” 方若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一边喝水一边跟秦清道，“秦澜他们出去了？” “嗯, 还有一批药材在码头那边，方叔和胡耀要去运回来。秦澜去找山外的人买粮食, 一起出去了。” 方若看了一眼小丫头，笑了，“正好，以前讲究的人家, 女儿生下来就要酿女儿红, 备着闺女成年出嫁那一天用, 你酿的酒好，再放上二十几年，到时候一开坛，不知道要香飘几条街。” 秦清淡淡一笑，“这话可不要让唐怀野听见了。” “哈哈，要让阿野听见了，你的酒就保不住了，说不准他隔天就给送出去。” 秦清叹息道，“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方若沉默了，当军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和唐德生刚结婚那几年，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每次前方捎来消息，她都很忐忑，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现在好了，至少国内相对和平，不管他去哪里，只要有命在，总有回来的一天。 方若劝道，“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虽然分隔两地，你带着孩子过得开心，他知道了，心里也是开心的。” 秦清看向奶奶，“当年爷爷在前线，您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方若点点头，“我心里随时做好准备，他要壮烈了，我隔天就带孩子回娘家，我手里有钱，家里有人，总会把他们兄弟拉扯长大。” “你们当年可真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好在都过来了。我们现在儿孙成群，家里人都健健康康，我和你爷爷身体也好，还能跟着你们四处看看风景，多好的日子。” 她现在和小孙媳妇儿过惯了日子，前几天在军区大院住了两天，她还没说话呢，老头子就闹着要来秦家寨。 秦清看向外面，阳光炙热，绿树成荫，山风拂面，再逍遥不过的日子。 心里有了牵挂，就像脚下生了根，不用别人拉扯，她就从神坛上自己走下来了。 她现在啊，就是天地间，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上苍，送她到这方世界来，赐予她亲人、爱人和孩子，是不是想让她感受，生而为人的那些喜怒哀乐？ 花花蹬着肉乎乎的腿，小胖手揉揉眼睛，打了好大一个哈欠，“妈妈～” 秦清温柔回应，“哎，小宝贝醒了？” “嗯嗯。”花花翻身坐起来，细棉布做的小背心，后面已经被汗湿。 “哎哟，曾奶奶的乖宝宝，热不热？” “热呀。” “后院晒了水，现在正是温热温热的，曾奶奶带你去洗澡，洗完身上就舒服了。” “先喝口水。” 秦清给她的奶瓶里倒了半瓶水，“给！” 小丫头捧着奶瓶一会儿就喝完了。她拍拍圆溜溜的肚子，肚子里的水响叮当，咕噜噜晃动着响，小丫头玩的可开心了。 秦清拉着她的手，把她抱起来，“别拍了，等会儿把自己拍吐了。” 秦清抱下丫头去后院洗澡，方若去屋里给花花拿干净的小裙子。 睡了一觉，身上汗津津的不舒服，在温热的水里洗一洗，搓一搓，小姑娘兴奋得很，把水扬得到处都是。 秦清眼睛一眯，“别动了，再把水撒到我身上，我要打人了。” “哦哦！” 小丫头老实了，秦清顺利给她洗完澡，用大毛巾裹着，抱回屋里，换上小裙子后，就闹着要出去玩。 方若牵着孙孙的手，跟秦清道，“你忙你的，我带她下去逛逛。” “哎！” 这个时候，秦澜他们已经到镇上了，方红旗放下她，“你办完事就到路口等我们。” “知道了，你们先走。” 等方红旗他们走了，秦澜去朝阳大队找他们的大队长。 看到秦澜来了，大队长请她进去坐。 从秦家寨出来，朝阳大队离的最近，又因为他们队上的李大锤和秦家人认识，这一两年他们没少和秦家人打交道。 就说秦家修路修房子，他们大队上勤快的人家，少说也赚了一百多块钱。 “秦澜同志，这么大的太阳，你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有啥事儿需要咱们帮忙，千万别不好意思说。” 秦澜笑道，“今天真有事找你帮忙。” “啥事儿？” “社员晒粮食的事儿。我们家的车进进出出的，路都让粮食挡住了，我们出不来啊，到时候车子把粮食碾坏了，算谁的？” 大队长挠挠脑袋，“这事儿好几天前我就跟他们说过了？这是又占了？” “可不是，刚才我们出来，路被挡住了，咱们等了好久才有人过来把路清出来。我们也不是不让社员在路上晒粮食，总要留出一条路吧。” -- 第290页 朝阳大队的社员因为挨着秦家，前两年挣了不少钱，好多人家修了砖瓦房，院子里打了水泥地。大队长家也是水泥地，所以晒粮食都是在自己家院子里晒。会挑着粮食去路上晒的，都是家里没钱打水泥地的人家。 “行，下午我再去跟他们说说，如果他们再这样，你们车子直接开出来，自己不听劝，粮食被压了也活该。” 秦澜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毕竟，我们秦家也不欠他们的。” “就是，这个事儿你们占理，谁也挑不出错。” 说完这个事儿，秦澜又说要买粮食的事儿，原本这个事情找李大锤说比较好，他们和李大锤熟悉。只是，李大锤他现在是双峰镇远近闻名的包工头，拉着一帮人进城修路去了，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不在家。 不能找李大锤，买粮食这事儿最好找大队长。 “你们要多少？夏收的粮食我们收了小麦、油菜籽、高粱，过几天地里的玉米也要收了，红薯和水稻还要等一两个月。” “小麦和高粱我分别要三千斤，红薯和玉米五千斤，过段时间等收获了，我们来拉。” “没问题，这点粮食我们大队还是有的。”今年风调雨顺，他们地里收成都不错。 大队长跟秦澜打听，“听说从去年开始，东北和华北那边又出现干旱了？春天的时候报纸上说，要从咱们南方调粮去北方？” 秦澜叹气，“消息是真的，从去年这个时候开始，北方降水少，冬小麦都欠收。” 大队长心有戚戚，“现在算好的，至少咱们南方一切正常，还能支援支援北方。要换到那三年灾害的时候，全国各地都挤不出来粮食。” 两人扯了些闲话，秦澜还要去镇上买东西，就先走了。 秦澜刚走，眼尖的社员就跑过来了，“队长，我刚才看到秦家的闺女来了，又有啥好事儿啊？” “哼，能有什么好事儿，你们占别人的路晒粮食，别人早就打了招呼，你当是耳旁风啊？” 女人尴尬一笑，“这不是家里没有水泥地么，再说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来，他们如果今天不出来，留出来的半边路不是浪费了嘛。” “以前没有水泥路你们家就不晒粮食了？搞清楚，那条路是秦家的，真要把人家惹烦了，到时候直接在路口堆一堵墙起来，安上门，我看你们连半边路都别指望了。” “别别别，队长，你帮我们说说好话呗，以后绝对不这样了。” “最好是，要不然秦家后面的好处就没你们的份。” “啥好处？”又一个大妈跑过来，“我们家可没占秦家的路啊，我可不做给人添堵的事。” 这话一出，好几个在秦家水泥路上晒粮食的都瞪着她，就显摆你家有钱打水泥地是吧？ 大队长清清嗓子，看了众人一眼，“秦家要买粮，加起来要一万多斤，小麦、高粱、玉米、红薯这四样，有想卖粮食的来我这里登个记，到时候秦家来大队上拉。” 这是个大好事儿啊，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粮食好，秦家给的钱比粮站还多一点，还自己上门拉，在家门口就把粮食卖了，多省事儿。 “队长，我家要卖五百斤小麦。” “我家有高粱，卖两百斤。” “我家红薯还没收，我先报个名。” “……” 秦澜去镇上买好东西，等方红旗他们回来之后，一起回秦家寨。 “爱华，我买到两斤牛肉，快来拿。” 爱华戴着一顶草帽，小跑出来，“运气这么好？半下午还有牛肉呢？” “真是运气好，但价钱也不便宜，一块九一斤呢。不过他们送了两块牛骨头。” 胡嫂子刚从菜地过来，瞅了一眼，“肉有点少，咱们人多，不好做。既然有骨头，咱们先把汤熬出来，牛肉卤上，再丢一下海带、鸡蛋、豆皮、蔬菜什么的一起卤，晚上就吃牛肉面。” 秦澜咽了下口水，“我想吃，清汤牛肉面，再配卤牛肉，再撒一点小葱，肯定好吃。” 方红旗听的直点头，“我要一点香菜。” 胡嫂子哈哈一笑，“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方若陪着花花在族学里的木地板上玩皮球呢，听到他们说的话，朗声道，“既然要起卤子，干脆再杀一只母鸡，丢进去一起卤。” 金花婶子带着艾丽从山上下来，“正好，我们捡了一点菌子和木耳，到时候丢进去一起煮。咱们这么多人，一只鸡估计不够，我看至少要两只鸡。” 胡嫂子笑了起来，“得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咱们都是好吃嘴儿。” 爱华和秦澜笑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咱们先炖汤。” 方红旗挽起袖子，“那我帮忙杀鸡。” 胡耀连忙说，“那我帮忙烧火。” 胡耀家虽然是北京的，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多，吃饱肚子就是最大的指望了。进了部队后，每天都能吃饱饭，他觉得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没想到他运气好，给秦会长开车，不说每天吧，至少经常能吃到肉。来这里才半个月不到，他脸上都有肉了。 傍晚，熬了许久的牛骨汤香味飘了出来，一大锅卤货的香味更加霸道，到处玩儿的孩子们闻到香味，自动自发地往家里跑。 “胡奶奶，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 第291页 “吃牛肉面呀，还有卤鸡。” “哇哦，我想吃。” “再等一会儿，你们先洗手，再回家叫你妈妈下来。” “好呀，我现在就去。” 这晚上的牛肉汤面，各种卤菜，征服了秦家人，更征服了艾丽一家。 从此之后，那锅卤汤在艾丽的心里就变得异常神秘，什么东西放在里面煮一煮，都香得不得了。 秦澜笑道，“你吃过火锅没有？火锅也是一样哦，放在锅里涮一涮，什么菜都会变得好吃。” “那我要试试。” “哈哈，过几天再说。我去问问，谁家有牛油，火锅还是要牛油炒底料才香。” “我觉得鸡汤或者番茄汤锅底也挺好吃的。” 说起吃的来，大家谁都不让谁，自己选的口味肯定才第一好吃的。 牛油还没买回来，秦润想吃酸菜鱼，当天下午提着桶和渔网就上山，秦锦、秦锋、罗大伟、罗杰希他们跟着去看热闹。 山上水潭里的鱼养的很大了，几个孩子肚皮小眼睛大，抓了四五条大鱼还觉得不够。 秦锋拉着秦润的衣摆，“舅舅，再捞两条大鱼嘛。” 秦润摇摇头，“够啦，已经有五条鱼了，咱们够吃了，下次再来抓。” “不够，不够，我还要！” 秦润拗不过两个小外甥，只得又捞了两条鱼起来，“这下够了吧？” 秦锋看看桶里的鱼，“勉强够了吧。” 秦润冷笑，我看到时候你能吃多少。 桶里一共七条大鱼，秦润虽说现在已经十来岁了，提下山还是很吃力。 最后他想了一个办法，在水潭边扯了青草，编成草绳，串了四条大鱼，秦锦、秦锋、罗大伟、罗杰希他们一人提一条，剩下的三条他来提。 鱼到了秦锦他们手里，使劲儿挣扎，他们一个没抓住，鱼滑溜地滚下山，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跑去抓鱼，鱼挣扎着越滚越快。 秦润提着桶在后面直摇头，不知道是他们把鱼提下山的，还是鱼自己滚下山的。 死前经历剧烈挣扎的四条鱼，鱼鳞表面沾着树叶、泥土、草叶子，这都是他们为自由抗争的证据。 当胡嫂子看到秦锦他们四个拖拽着鱼回来的时候，简直惊呆了，“你们这是把鱼怎么了？” 秦锋眨巴眼睛，“没怎么呀，胡奶奶，晚上吃酸菜鱼哦。” “哦！” 秦润提着桶过来，“这儿还有三条，都做酸菜鱼。” “这七条都有三四十斤了，怎么吃得完？” “只要有酸菜鱼就行了，其他的您看着做。”他没有意见。 晚上的鱼太多，选了五条做酸菜鱼，剩下两条胡嫂子把鱼肉切成条，撒上姜葱蒜以及胡椒粉、椒盐腌上，再裹上面糊，下锅油炸。 新鲜出锅的鱼肉条，外面的面壳酥脆，内里的鱼肉细腻美味，好吃的不行。吃不完的炸鱼段放到水井里冰着，还能留到每天中午煮汤，到时候撒一把小青菜进去，又是一道好菜。 山里的日子过得悠闲，又没有外人，连一向比较注重形象的艾丽最后都被金花婶子他们同化了。每天进山找吃的，带着孩子钓鱼撵兔子，偶尔去地里帮忙干农活，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在秦家寨过了一个来月，艾丽普通话讲得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但她的方言比普通话说的还溜。比如，你说山上有什么菌子，常见的她都能叫出名字，比秦清这个土著知道的还多。 艾丽看着秦清惊讶的表情，得意一笑，“美食使人进步。” 有艾丽一家在，秦澜和爱华的英语口语也提高了不少。 总之，大家都算有收获吧。 秦清要的第一批粮食早就已经送进来了，再过几天就要发酵好了，等这一批把酒蒸出来，刚好下一批又可以开始发酵了。 秦清每天去后院检查一下粮食发酵，闲着的时候最喜欢在二楼的露台上吹风，晚饭后带着老人孩子散步消食，就着月光回家睡觉，日子过得很逍遥。 花花小姑娘，刚来秦家寨的时候还要大人牵着走路，跑快一点就会摔倒，现在才一个多月，已经跑得相当顺溜了，小孩儿真是一天一个样。 这天，秦清在二楼吹风，山下突然嘈杂起来，她远远望去，看到金花婶子抱着一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哭。 等他转过头，秦清才看见他的正脸，秦洋回来了。 秦清记得七一年的时候，他和几个秦家的年轻人找到秦清，说要去部队当兵。他们通过招兵之后，那一批兵都去了沿海，听说是进了海军部队，其他的秦清就没有印象了。 秦洋回家见过爸妈，听说族长在，他赶忙上来见秦清。 秦清微微一笑，“你请假回来的？” 秦洋摇摇头，“我退伍了。” “哦，当时那么想去部队？怎么会退伍？” “我想过了，我不想当兵，想做点其他的。我退伍之前是连长，退下来之后部队给了一笔钱，有这笔钱撑着，我想回来好好学习，考大学。” 秦清没意见，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 “想好了就好，但是我不建议你在秦家寨复习，在家呆几天就去宝山县吧，那里有人教你。” “好，谢谢族长。”秦洋笑着道，“秦浩给我写信，说咱们家里修了水泥路，修了新房子，没想到修的这么好，我刚到路口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第292页 “你们加油，努力奋斗，以后秦家会更好。” “族长放心。” 第112章 秦洋回来了, 还要考大学，秦林两口子都很支持，有秦家在, 只要他肯努力，不管做什么都有机会。 现在家里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像样了，他们只求儿女平平安安，出人头地与否都不重要。 秦家寨多了一个人，大家都没什么感觉, 日子还是那样过。半个月后, 秦洋的前女友上门，打破了秦家寨平静的日子。 秦洋在院子里看到一个月前和他分手的文小桃, 脸一下就黑了，“你找来干什么？来看看我这个乡下小子是不是穷的吃不上饭？” 文小桃可怜巴巴地望着秦洋, “我走这么远的路来找你，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在院子洗衣裳的金花婶子看不懂, 这姑娘是什么意思？ 秦澜一眼就看明白两人的猫腻, 拉着金花婶子, “走，我们先出去转转, 让他们自己说去。” 院子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秦洋, 文小桃更大胆，几步走过去拉着秦洋的手，“你是不是怪我之前跟你说的气话？” 秦洋甩开她的手，“文小桃, 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 直说吧, 我已经退伍了，以后就是个没出息的乡下人，用不着你的关心。你还是留着力气去哄你的青梅竹马吧。你不是说他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吗？你不赶紧一点儿，等人家看上更好的姑娘，可就看不上你了。” 文小桃失声痛哭，“我发誓，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青梅竹马也是我说的气话，我真的爱你啊，我当时说要分手，是生气你自毁前程啊！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苦心呢？” 秦洋看透了她，“承认吧，你在意的只有你自己，少拿我说事儿，我可不是那些轻易就能让你哄骗的傻子。” 文小桃眼睛都哭红了，“秦洋，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吗？” 秦澜和金花婶子走远了，从后山上绕过来，在后院里听到两人的谈话，金花婶子问，“这姑娘和秦洋处对象呢？” 秦澜小声回了一句，“听这个意思，秦洋和她吹了，她又找来了。” 金花婶子摇摇头，“好好的，怎么就吹了？” “咱们别说话，再听听。” 文小桃一边抹泪一边说他们的过往，“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受伤住院，我照顾你，你说我是个好姑娘，你追了我一个月我们才在一起的。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不过说了一句气话，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秦洋呵呵一声，“别说了，就当我当时眼瞎吧。你是护士，照顾病人难道不是你的工作？怎么？还要我秦洋感恩戴德？” 文小桃一抹眼泪，“好，你这么看不上我，我走！” 文小桃挎着她的行李，气哄哄地转身就走，还没走出十米远，她突然倒地，晕了过去。 秦洋还在发愣呢，秦澜和金花婶子赶紧把她抱起来。 金花婶子着急，“这姑娘怎么样了？” 秦澜检查了一遍，“晕过去了，应该没啥大事儿，可能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山路，累着了。” 金花婶子看了一眼这姑娘，是不是被他儿子气晕了？ 秦清听说秦洋以前的对象找来了，下午下山来看看，看到文小桃，秦清笑出了声，“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浑身都是汗，我估计你躺床上也不舒服。” 文小桃红了脸，坐起来，“哎呀，我怎么在这里？不行，我要走！秦洋既然对我有意见，那咱们就算了。我文小桃也不是没人要。” 文小桃作势要走，却半天都没从床上下来。 秦清叫秦澜进来，秦澜推开门，“族长，怎么了？” “这位姑娘要走，我看外面天都黑了，你找一只电筒给她。” 秦澜瞥了一眼文小桃，憋住笑，“族长，我现在就去。” 秦清慢慢悠悠地走了，压根儿没管文小桃。 文小桃坐在床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秦澜推门进来，“你叫文小桃吧，这是手电筒，送给你，不用还了。” 文小桃羞愤欲绝，“不用你们可怜我，我自己走。” 文小桃刚下床，刚迈出一步，又晕倒了，刚刚好躺在床上。 秦澜无语了，一个招用两次，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算了，秦洋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 秦洋听说文小桃刚醒过来，又晕倒了，冷笑道，“她这人一直是这样，总以为全世界就她最聪明。” “我看她是个能折腾的，你赶快把她打发走吧，别碍着族长的眼。” “今天太晚了，现在赶她走，别路上出什么事儿，明天早上让她走吧。等我把地里的活儿干完，再跟她说清楚。” 地里的活干完了，又要吃晚饭了，秦洋就把文小桃撂下了。 晚上，外面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吃晚饭，装晕的文小桃只能饿着肚子在屋里躺着。 文小桃听见外面的人吃过饭，又在聊天，再等了一会儿，外面的人都散了，听不到说话的声音。 难道秦洋真这么绝情？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 她听说秦洋要退伍回老家，她确实生气，好好地当着兵，以后再努力升职，光明的前途就摆在眼前，为什么要退伍？ 退伍回老家，秦洋就是一个土农民。她好不容易跳出农村进医院当上护士，难道又要和他回乡下种地吗？ -- 第293页 她不是没劝过秦洋，可秦洋一根筋，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听。那时候她气的和他说分手，他一点挽留都没有，她如何不生气。 现在好了，她千里迢迢地来找他，他居然这样对她，还逼的她装晕，真是脸都丢尽了。 文小桃越想越生气，最后也不睡了，气的坐起来，她要出去和秦洋说清楚，她文小桃没有对不起他。 秦洋端着一碗面进来，重重地放在桌上，“吃吧，吃完咱们聊聊。” 文小桃气的不行，“秦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文小桃哪里对不起你了？” 秦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捻了一根给自己点上，吊儿郎当地靠在桌边，吸了一口烟，眯眼看她，“脚踏两条船算对得起我？” 文小桃愣了一下，随后激烈反驳，“秦洋，你说要讲证据，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证据？你和你那青梅竹马勾勾搭搭，你们那边的人都知道吧，你要叫我上门一家一家地请到你面前来和你对峙吗？” 文小桃矢口否认，“你简直血口喷人。秦洋，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我秦洋一直就是这副德行，不过你文小桃一直没认识真正的我罢了。说这些没意思，你吃饭吧，吃完睡觉，希望我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里了。” 文小桃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朝秦洋扔过去，“流氓。” 走到门口刚拉开门的秦洋，接住枕头，顺手扔回去，“我流氓？文小桃，我们处这么久的对象，最多拉拉小手吧，你跟你的秦梅竹马写的情书，开头就是我想念你粉嫩的……” “别说了！”文小桃喝止住他，“你什么时候看到的？你侵犯我的隐私。” 秦洋笑的很嚣张，“对啊，我就是侵犯你的隐私，你去告我啊。” 秦洋哼笑，“既然说到这里了，你说说，你怎么舍了你的青梅竹马，来找我这个乡下小子的？嗯？人家可是大学生啊，他不要你了？他都不要你，你怎么觉得我会要你？”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出这种捅心窝子的话，是个有自尊心的人都忍不了。 文小桃捏紧拳头，劝自己要冷静，“秦洋，你真的是乡下小子吗？乡下小子有这么好的房子住？家里能修得起这么好的路？你骗我你怎么不说？” “呵呵，少转移话题，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你就别演戏了，在我眼里，你的演技实在拙劣。” 文小桃瞪大眼睛看着秦洋就这么走了，不行，她不能失去秦洋。 望着桌上的那碗面，她几下吃完，端着碗出去，找到厨房，金花婶子一个人还在里面，她好像是秦洋的母亲。 文小桃眼睛一转，眼中含泪，“伯母，你可要帮帮我啊！” 此刻，厨房除了她们两个再无其他人，不知道文小桃说了什么，金花婶子送她回房休息，还给她端了一盆热水进去。 第二天早上，秦洋起床，刚走到院子里，看到文小桃和他妈在做早饭，心里一股气憋得她难受。 金花婶子看到儿子阴沉着一张脸，“你对小桃好一点。” “妈！” 金花婶子不听儿子的话，“你听我的没错，不要等到以后再后悔。” 文小桃转头看了秦洋一眼，笑眯了眼。 秦洋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要搞什么花样。” 秦清不耐烦下山，早饭是爱华送上来的，秦清一边吃饭一边听爱华说秦洋和那个文小桃的八卦。 “秦洋那么讨厌文小桃，我们都以为早上她就走了，没想到她居然和金花婶子亲亲热热地说话，秦洋在一边气的不行。” 秦澜一边给自己擦汗一边过来，“别说闲话了，族长，有方总的电话，有个大客户找上门来。” 秦清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什么大客户？” “客户有一家在澳洲做铁矿石贸易的公司。” 做铁矿石的，确实是大客户。秦清放下杯子，“等会儿把病历送上来。” “好，一会儿我送上来。” 秦澜给方睿回了一个电话，那边早就准备好了，简单地把病人的情况说了一下，秦澜记下要点，“一会儿我把资料给族长，可以的话我再给你电话。” 方睿挂掉电话，赶紧给那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杨总，秦家对说的铁矿石贸易公司很感兴趣，资料已经给过去了，我想，你们应该可以开始做准备了。” 方睿看着面前的病例，笑了笑，只要秦清肯接受的病例，就没有失手的时候。也就是这一点，才让那些富豪疯了一样砸钱。只要钱砸到位了，保住小命的机会就到手了。 秦清听起澜汇报了之后，扭头对秦澜说，“答应他们，让他们过来秦家寨。” “好的。” 秦澜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方睿早有准备，“他们这时候已经上飞机了，到了上海之后，会转机到秦家寨。” 秦澜挑眉，“有上海到秦家寨的飞机？” 方睿肯定道，“人家说有，那肯定就有。” 挂掉电话，秦澜轻声笑了，这个世上的人啊，有钱的人是真有钱。 不管了，秦澜叫爱华帮忙，在寨子里收拾出一套房子，等杨立新来了，就住在这里。 文小桃好奇，秦澜她们收拾房间干什么？她问秦洋，秦洋一定不会搭理她，她转头去问金花婶子。 -- 第294页 金花婶子听到了一句半句的，“好像是有病人要来找族长看病，你别乱走动，好好在家里呆着。你昨天都累晕了，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你身体好了，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好。” 文小桃笑道，“伯母，咱们小声一点，这事儿我还没跟秦洋说呢。” “那你赶紧说，秦洋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有啥矛盾摊开了说，他会体谅你的。” “好。” 文小桃没有办法，秦洋的态度太坚决了，为了留下来，她只能跟秦洋的妈说谎，没想到秦洋他妈这么容易就信了。 等她找到机会，真和秦洋发生关系了，这事儿就板上钉钉了，也不算她撒谎。 文小桃小心地掩藏着自己的小心思，秦洋看见文小桃心烦，早早出门下地去了。 杨立新那边，接到方睿的电话，乘专机去上海，然后找关系弄来一架小飞机，降落在西南军区里面，他们从西南军区乘车赶到秦家寨的时候，不过下午三点多钟。 秦澜看到先下车的人是方泓，“你怎么来了？” 方泓使了一个眼色，“杨总出了大价钱，说动我爸，让我带他们来秦家寨。” 秦澜望着被保镖从车上抬下来的杨立新，“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大气！” 方泓瞥了她一眼，跟谁不知道你们得了多少好处似的。 秦澜笑着迎过去，目光短暂地停在他金光闪闪的轮椅上，“杨总，听说您是美籍华人，应该说国语吧？” 杨立新点点头，眯眼看她，“你就是秦澜秦小姐。” “杨总好眼光，您舟车劳累，一定辛苦了，先在这边屋里休息一下，我去请我们族长过来。” 杨立新点点头，“恭候大驾。” “到了？”秦清还挺惊讶，挺快的嘛。 “这可是自己的小命，花了大价钱乘专机过来，还砸钱让方泓带路，可不得抓紧时间嘛。” 秦清笑了，“我看你今天说话语气不对劲啊。” 秦澜耸耸肩，“是啊，我这是嫉妒有钱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让我嘴上爽快两句。” 秦清笑了，抱起花花，“走，我们下去见见，看看他到底多有钱。” 第113章 秦清第一眼见杨立新, 直觉这个人城府很深，看人的眼神就像能把人拆解开，看到骨子里。 秦清不高兴被人这样打量, 气势大开，站在秦清身后的秦澜，都觉得气氛有点紧张。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杨立新微微一笑，“这位是……秦医生, 还是叫你秦会长更好？” 秦清在他对面坐下, 仔细打量他的面相，他手上没有人命, 他的气运则是金中带灰，他不像个好人。 秦清靠着椅背, 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椅子的扶手。 怎么办，她反悔了, 想把他赶出去。 秦清没搭理他, 杨立新笑着招呼花花, 花花看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 转身跑去抱妈妈的腿，磨蹭着想让妈妈抱。 秦清顺势抱起花花放在怀里, 哄着小姑娘乖一点。 杨立新脸色冷了下来，从商以来，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冷待。 他垂眸沉思，他哪里不合这位的意了？ 杨立新想了片刻, 直接开门见山, “秦族长, 这是澳洲铁矿石外贸公司的转让合同。” 一个像是他的秘书的美艳女人递过来一份合同，秦澜接过，打开后递到秦清手里。 合同有中英文两个版本，秦清刚翻阅了几页，花花争着要看，秦清跟她撕扯了一会儿，夹着合同的文件夹，“啪”的一声，被她扔到旁边桌子上。 杨立新的脸色沉下来，“秦族长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清让秦澜把花花抱走，重新看向杨立新，“直说了，杨总你的病我有办法治，还能在一周内让你站起来，但是，你给的条件不够。” 杨立新气笑了，“我调查过，像邓碧春、姜宪超一流的人，他们出的价钱连我给的一半都没有吧，秦总这是要区别对待病人？” 秦清大方承认，“我一直就是这样，不是吗？” 秦清毫不客气地指出，“你们确实不一样，都是做生意的人，至少他们没有刻意去害过人。” 杨立新摊开双手，“我在美国也不是无名无姓的小人物，我的无犯罪记录随时可以提供。” 秦清摇摇头，“这些都是表面功夫，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来之前既然调查过了，应该知道，我算命的本事比给人看病的本事更胜一筹。” 杨立新呼出一口浊气，不耐烦地扯了一下领带，耐着性子和秦清说话，“哦，那请秦族长给我算算命，这个费用我另外支付。” 秦清淡淡一笑，“你年幼丧父，母亲带着你改嫁，少时艰难，但你这个人擅长隐忍，成年后很快出人头地。但你的出人头地，是踩着别人的起来的，我说的对吗？” 杨立新的秘书反驳，“我们杨总父母恩爱，绝不是你说的年幼丧父。杨总和迈克尔先生，并称华尔街投资双KING。您说话之前，请多考虑一下后果。” 秦清冷着一张脸，随手一挥，这位美艳的秘书直接飞出客厅，重重地摔倒在院子里。 从她站的位置，到她摔倒的位置，少说也有二十几米。秦清一挥手就能做到？ 杨立新的保镖利落地冲到杨立新面前，盯着秦清，作出防卫的姿态。 -- 第295页 秦澜走进来，“族长。” 秦清扬起头，淡淡道，“把那个女人赶出去。” “好的。”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了车子发动的声音，碍眼的人不见了。 杨立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摆摆手让保镖退下，“秦族长果然不凡，您还要什么条件，尽管提。” 秦清站起来，“你想想你能出什么条件换你的小命吧。” 秦清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想救你，救活你这样的人，对这世界没什么益处。” 杨立新面不改色，“只要对秦族长有益处就行。” 秦清哼笑一声，转头走了。 待秦清出门口，外面走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这是杨立新的另外一个秘书。 “丽莎呢？” “被秦家那个司机丢进车里，开车送出去了。我们想阻止，没有成功，那两个司机明显是军人。” 丽莎是老板的秘书，同时也是老板的情人，他没阻止成功，是他的失误。 “不意外，秦清的丈夫是军队高官。”杨立新叹气，原本以为肯定会很顺利的行程，刚一照面就出了事儿。 比起丽莎被赶出去，更让杨立新震惊的是秦清神秘的手段，无论是她一挥手把丽莎扔出去，还是他给他算命，真实的让他无法反驳。 杨立新在心里计算，他还能给出什么筹码。 秦清回到山上，电话打进来了。 秦清在电话旁边的沙发坐下，接起电话，有点意外，“陈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问杨立新？我没答应，他给的价格太低，我看不上。或者，你们掌握了哪些，可以跟我提提。” 电话对面的陈主任，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一个国外的铁矿贸易公司还不够？胃口这么大，小心翻船啊。 杨立新这样在全球都有产业的大富豪来到国内，商务部那边还在商量能不能啃下来一块肉，要不也不会让他的飞机在西南军区降落。商务部都还没搭上的大人物，现在居然任由秦清宰割？ 陈主任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我们得到的资料，杨立新不仅在澳洲有一家铁矿石贸易公司，还拥有一个矿场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嗯。” 陈主任拿不准这个“嗯”是什么意思，又说道，“听说他还投资了南美一个知名的粮食集团，手里肯定有很多粮食。” 最后一句话陈主任说的特别大声，秦清笑了笑，“知道了，看他自己怎么想吧。” 秦清刚挂掉电话，秦澜走上来，“族长，这是新的合同。” 秦清接过来，除了铁矿石贸易公司之外，另外多了三份合同，南美的粮食贸易公司股份、矿场的股份，还有欧洲的一个小岛。 秦清看了没什么感觉，秦澜由衷地说，“真的好有钱！” 秦清把合同递给秦澜，“再加一条，他身家的百分之五十捐出来，我就答应给他治疗。” “他应该不会答应吧。” “你跟他说吧，他会答应的。” 秦澜下去找杨立新，说出族长提的条件，杨立新考虑了几分钟，一口答应。 既然事情定下来，那就治吧。给杨立新把脉后，秦清开出药方，让他先泡澡。他的腿骨都已经开始萎缩了，用药液配合阵法刺激，再加上金针刺穴，还有药效出奇的药丸内调。 第二天醒来，杨立新惊喜地发现，他的腿就已经能感觉到痛感了。 杨立新想叫他的家庭医生进来，被秦清拒绝了。 秦清想起一件事情，吩咐爱华，每次送药的时候，一定要看着他当面吃下去，她的药丸不能流出去。 “我走了他又吐出来怎么办？” “放心，只要吃下去了，他吐不出来。” 秦清留一手，主要是不相信杨立新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从不对他们的人品抱希望。 晚上，吃完晚饭，秦清带着孩子去散步，文小桃借口帮着洗碗，和金花婶子留在厨房里。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人都走了，她往待客的那边的房子走过去。 屋里亮着灯，文小桃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杨立新的保镖发现了。 杨立新打量道，“你是……” 文小桃连忙自我介绍，“我叫文小桃，我是护士，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可以来帮忙。” 杨立新摇摇头，“谢谢，我有人照顾。” “他们是杨先生的保镖吧，保镖哪里能干护士的活，我相信我的专业能力一定能让杨先生满意。”在工作方面文小桃还是很有自信。 杨立新这样的人精，多说两句话他就知道这个姑娘在想什么，他摆摆手，叫保镖把人送走。 文小不肯走，“杨先生，你听我说啊……” 杨立新的保镖只有一个亚洲面孔，其他几个有白人还有黑人，他们压根儿听不懂文小桃在说什么，一心执行老板的指令，把这个聒噪的女人丢出去。 秦洋隐在暗处，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当初是有多蠢，居然会觉得这是个好女人，还一心存钱想和她结婚。 文小桃发现了秦洋，毫不在意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秦洋，不如我们谈个条件。” 秦洋乐了，“你有什么本钱和我谈条件？” -- 第296页 天色越来越黑，隔得远，看不出清楚秦洋的表情，文小桃更加肆无忌惮，“你想办法让我当杨先生的护士，我就不再纠缠你。” “哈哈，这才多长时间，昨天晚上还骗我妈，说你怀了我的孩子，这都没二十四个小时吧，你转头就想勾搭老男人了？” 被秦洋挤兑一番，文小桃丝毫不觉得害臊，也没什么需要害臊的，毕竟，谁不想过好日子。 “实话实说吧，我文小桃就是个爱慕虚荣的人，我回来找你是听说你们秦家在我老家隔壁市区有一家服装厂，要不我会回来找你？”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样的女人，无利不起早。” 文小桃撩了一下头发，“我年纪轻轻，有大好前程，为什么要和一个看不到前途的人结婚？你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 “你说得对，但我也没理由要帮你啊。” 文小桃语塞，“帮我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吧，看在我们那么多年感情的份上……” 秦洋叹息一声，“放弃吧文小桃，杨先生不是你能高攀的人，你心里在想什么，他看的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会想都不想地，叫保镖把你扔出来。” 文小桃还想说什么，秦洋转身就走，这是他对她最后的告诫了，他们不是一路人，也管不着，随便她怎么折腾。 第二天一早，秦洋不顾文小桃反对，把文小桃拖上车。 文小桃奋力挣扎，“混蛋，你放我下去。” “放心，出了秦家寨，我马上放你下去。” 文小桃从后座往前面爬，想去抢方向盘。 秦洋不耐烦，直接拖出一根绳子，把她绑住，把他妈手里的洗碗帕拿过来，转手塞到文小桃嘴里，世界总算清净了。 金花婶无措，“好好的，他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小桃还怀了孩子，这……” 秦澜拉着金花婶子，“她骗你的，她没怀孩子，昨晚上她亲口说对秦洋说的，她赖上咱们家，是看上咱们家在广州的工厂。” “可，可工厂也不是我们的呀。” 秦澜笑了笑，“可能她觉得，反正工厂都姓秦，到时候塞几个他们家的人进去，很容易吧。” 金花婶子还是不能理解，“这个姑娘怎么了？未婚先孕本来就不是好事儿，还有人上赶着往自己身上倒脏水。” 胡嫂子安慰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你也别急，等秦洋明年考上大学，到时候在学校里谈个对象，过两年你就有孙子抱了。” 金花婶子心里还是不舒坦，一上午都皱着眉头，怎么会有这种人？ 秦洋开车把文小桃送到镇上，连人带行李扔下车，车子掉头，开走了。 文小桃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站在她面前，文小桃认识她，杨先生的那个女秘书。 秦清睡醒之后，下山来，去厨房找吃的，听说秦洋把文小桃赶出去了。 “文小桃昨晚上去找杨先生，说她是护士，能帮助杨先生，杨先生没搭理她。” 文小桃这种小家子气目光短浅的女人，在杨立新面前，能蹦跶的起来？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秦澜又说，“杨先生早上问我，今天药浴什么时候开始？” “急什么，时间还早，怎么着也要等到下午。” 吃过早午饭，秦清饶有兴致地提着竹篮上山。 早上吃过早饭后，艾丽带着几个孩子上山挖野山药去了，她现在上山，看能不能碰到他们。 前几天金花婶子挖了半背篼野山药回来，胡嫂子把野山药用刀面拍成泥，和鱼头一起烧成浓汤，艾丽爱的不行，这几天每天都兴致勃勃地上山，争取多挖一点山药回来。 秦清在后山撞见他们，艾丽特别兴奋地跟秦清说，她今天找到好大一片野山药，可惜她技术不好，挖断了好些。 秦清看了一眼她挖的山药，全都是一截一截的，“没关系，洗干净还是一样能吃，你先回去，我去水潭捞两条鱼，今天中午你就能吃上山药鱼汤。” “哈哈，好啊，好啊，我先下去，你赶紧去捞鱼。” 秦清篮子里只装着一把还没打开伞盖的蘑菇，昨天晚上没下雨，山上新发出来的小蘑菇还没长起来。 她把蘑菇拿出来，放到秦锦身后的小背篼里，“快回去，叫胡奶奶蒸一碟香肠，我中午想吃。” “嗯嗯，妈妈拜拜呀。” 秦锋想跟着秦清一起去抓鱼，被秦清哄走了，抓鱼肯定只能她一个人去的。 送走他们，秦清提着空篮子去到水潭边，挑了两条肥硕的鲫鱼，勾着他们跳起来，秦清用篮子接住，提着下山。 艾丽在山脚下看到走过来的秦清，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也太快了吧，难道鱼和你关系好，看到你就跳到篮子里来了？” 秦清笑出了声，“你猜对了，就是这样。” 艾丽哈哈大笑，“走，我们快回去。鱼头熬汤，鱼肉我们怎么吃？” “你想怎么吃？” 艾丽看着她篮子里的鱼，“鱼肉饺子？” “你跟胡嫂子说，问问她们的意见。” “好，就这样决定了。” 两人边说边聊，走进院子里的时候，秦清看到杨立新被保镖推着出来散步。 艾丽惊呼道，“杨总，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 第297页 杨立新看到艾丽则一点都不意外。秦清进入杨立新的挑选范围，最开始就是因为艾丽的丈夫罗伯特。 罗伯特原来是他的医生之一，如果他的肌肉持续萎缩，骨头坏死，势必要做手术，罗伯特这位外科专家就被邀请加入他的医疗团队。 罗伯特成为他的医生半年后，他的情况还没糟糕到需要手术，罗伯特自己却患上了渐冻症。罗伯特发动自己的人脉看了很多医生，所有人都对他摇头，谁知道一个月后，他成功被治愈，并且马上就要搬去中国。 这么厉害的医生，杨立新的秘书肯定不会放过，很快秦清的资料就出现在他的桌上。 不只罗伯特，所有秦清经手过的病人资料都在其中。 一个月前，医生告诫他，他的情况已经开始恶化了，要他准备手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选择放手一搏，来中国找秦清。 艾丽放下背篼，拍拍身上的草根、树叶子，笑着和杨立新打招呼，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杨立新看了一眼秦清，“有这位厉害的医生在，我想，就算死神来了，也不敢朝我伸手把。” 说完，他俏皮地跟艾丽眨眼，风趣幽默的语调，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艾丽被他逗笑了，“秦清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医生。我丈夫也因为有她救治，才能逃脱病魔的阴影。” 秦清对他们的谈话没兴趣，去厨房放下鱼，洗洗手，她上山去了。 去山上势必要经过大院子，杨立新一边和艾丽说话，余光却在关注着秦清。 艾丽开玩笑道，“秦清不是你可以追求的女人。” 杨立新耸耸肩，“谁知道呢。” 第114章 艾丽挑明了杨立新的小心思, 杨立新似乎真有点蠢蠢欲动，隔天找秦澜传话，他想和秦清商量一下澳洲铁矿贸易的事情, 为感谢她的治疗，他非常乐意告诉她一些小知识点。 这句话说得很俏皮，秦清感受不到他的幽默，她只觉得杨立新这个人越来越烦人。 “告诉他，我没空, 他既然这么有诚意, 就写成文件交给我吧。” “好的。” 秦澜走后，方若抱着花花过来, “怎么回事？我刚才听你和秦澜说话，心情不好？” 秦清拍拍手, 花花挣扎着下地，朝妈妈跑过来。 秦清撸了一把小宝宝软软的头发, “没什么事儿, 山下那个病人有点烦人。” “哦, 既然如此，不爱搭理就别搭理了, 咱们在山上住着，少下去, 等他病好了自然就走了。” 秦清点点头，确实如此。之前她还想着循序渐进，慢慢来。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他最好早点走。 下午, 秦清改了药方, 药量加了两倍。 杨立新被保镖抬着放进木桶，立马就感觉到不对劲。如果说昨天泡药澡那种感觉可以用酸酸麻麻来形容的话，今天就是用刀在捅他。 杨立新咬紧牙关，也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你去，叫秦澜来，这是怎么回事？” 秦澜站在门口，随意摆摆手，“没什么事儿，越到后面越疼，说明腿快好了。你们一定要让你们的老板泡够三小时哦。” 秦澜扫了一眼屋里，轻笑一声，“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保镖进去报告消息，杨立新这样的人精如果还猜不出秦清故意整他，那他就妄自活了这么多年。 这天过后，杨立新又经历了三天折磨，第五天的时候，在保镖的帮助下，他已经能走两步路。 下午，秦清最后一次给他针灸，杨立新故意把手肘放在身后，撑起胸膛，露出他的胸肌。 虽然他腿不好，一直需要坐轮椅，在专业健身教练的帮助下，他的上身肌肉还是锻炼的很不错。 秦清冷笑一声，一针下去，把杨立新扎晕了。 杨立新的保镖冲上来，还没挨到秦清的衣角，就被掀翻了。 “放心，死不了。” 这句话秦清是用英语说的，几个保镖都听懂了。 杨立新的男秘书是华人，他显然知道老板的小心思，这会儿被秦族长一针扎晕回敬，他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些弯弯绕。 这次针灸之后，第二天，杨立新又泡了一次澡，秦清告诉他，他可以滚了。 “秦族长，我现在走动还不是很灵活，你看，我要不要再住两天？” 秦清冷笑，“我只负责治好你的腿，至于你是不是能走路，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立新想留下来的意思很明显，可以说他有点明目张胆了，连方若和秦奶奶都看出一点苗头。 方若回到家里，大骂杨立新不是东西，骂完杨立新，又把远在北方集训的小孙子骂了一遍。 唐德生心里也不痛快，这都是什么事儿？果然外国佬没一个好东西，孙媳妇儿爷爷奶奶和儿女都在，这都敢起小心思。 真惹急了他，小心他让他回不去美国。 秦清没搭理杨立新，让秦澜去赶人。杨立新站在院子里才半个小时，好几个老头老太太路过院子里，都要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好吧，他不是受欢迎的客人。 第二天，杨立新礼貌告别，只有秦澜秉承着利益的原则，站在路口目送他。 杨立新赶到西南军区，西南军区的人告诉他们，飞机坏了，要等人来修好才能起飞。 -- 第298页 秘书礼貌问道，“请问还需要多久？我们杨总时间紧急，希望能尽快离开这里。” 那人看看飞机，又看看秘书，“不知道，等着吧。” 秘书无语地看着那又高又壮的军官，你至少给个大概时间啊，您撂下一句话就走是什么意思？ 比起飞机坏了的事，现在更迫切的是，他们今晚上住哪里？ 旁边除了军区大院，周围几公里都没有人烟，今晚上要想不在野外喂蚊子，要么住在军区大院，要么走几公里去乡下借住。 他们这群人当然更倾向于住在军区大院，他们估计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军区大院住宿条件更好，飞机修好了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你去找他们负责人，我答应投资五百万在国内建厂，请他们帮忙解决这点小问题肯定没问题。” 秘书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但结果刚好相反，西南军区后勤部部长马思国拒绝了他们。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是军区大院，里面住的都是军官及其家属，你们是国外人员，这涉及到保密条例，所以不能让你们住进去。” “我们理解你们的规定，能不能挑个偏远一点的房子让我们暂住两天，等飞机修好了我们就走。” 马思国瞪大眼睛，“那怎么行？规定就是规定，怎么能钻空子呢？偏远一点的房子那也是军区大院的。” 秘书心累，“那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不是开了车嘛，将就将就，在车里住几晚上，或者开车去社员家借住也行。哦，大队上的路不行，你们的车太大，估计也开不过去，走过去也行嘛，反正不远。” 杨立新知道秘书沟通后的结果，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你去跟他们说，我再追加两百万投资，请他们想想办法。” 马思国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咳咳，既然都是国际友人，那咱们也不能不近人情，这样吧，我们借你们一顶行军帐篷，晚上把帐篷的门帘儿放下来，一只蚊子都别想钻进去。” 蚊子确实钻不进去，但他们几个人躺在帐篷里快热疯了。 出去也不行，山里的蚊子太凶，几个受不了热的保镖晚上出去了一会儿，几分钟就被蚊子叮的满头包。 早上起来，丽莎照镜子，看到鼻头上的红肿，不高兴了，“他们是怎么做事儿的？就这样对待投资人吗？” 杨立新叹气，对于他们受到的待遇，他隐约心里有数。 罢了，等飞机赶紧修好就好了。 杨立新一行人在西南军区大门口喂蚊子的时候，秦清终于能过上舒心的日子了。 第一批酒已经酿好，第二批酒已经在发酵了。正好趁这几天天气好，秦清把药材处理好，今天下午就可以开始酿养身酒和养颜酒。 唐德生提醒秦清，别忘了他在东北的老朋友。 秦清点点头，“不会忘的，等下个月就把养身酒给他们寄过去。” 东北那位老先生，这些年一直在给秦清寄人参，而且，近几年因为放开政策，买卖东西方便，他给秦清寄的人参逐年增多。 秦清处理好手里的药材之后，拍拍手，“今年酿的药酒量大，咱们多寄一点过去。” “行，咱们也不算白占他的人参。” 唐德生说了两句东北那边的情况，听说野生的人参，这几年越来越难挖了。 正常的，野生人参能长到能够入药的程度，至少要几十年几百年，挖容易，种植就难了。 趁这几年还能买到好人参，干脆多买一点，都酿成酒。 秦清在寨子里忙东忙西，在西南军区喂蚊子的杨立新等不及了，都想坐车去城里，再转火车去上海算了。 杨立新提出要走，马思国赶忙劝他们，“不着急，今天下午修飞机的工人就来了。” 杨立新不太信任这个笑眯眯的人，“你确定今天下午能到？” 马思国信誓旦旦地保证，“肯定能到。” 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今天想走也不太方便，那就再等一晚上吧。他现在刚恢复几天，能坐飞机还是坐飞机更好。 这一次马思国没有骗他们，下午三点，一队军人气势汹汹地齐步跑过来，杨立新带的几个保镖护着杨立新退到一边。 刚结束集训和军事演习的唐怀野领队跑在最前面，淡淡瞥了一眼路边的杨立新就走了，跟看路边的路人甲没什么区别。 马思国跑出来，“唐师长，您等等，这边有点事儿找你。” 唐怀野身上的短袖被汗湿透，汗水顺着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皮肤滑落。 他停下来，交代一个军官把人带过去，他走出队伍，“怎么了？” 马思国偷偷跟唐怀野挤眉弄眼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杨立新杨总，马上要给咱们投资七百万呢。这不，他们的飞机坏了，就停在咱们军区，想请您手下的机械兵修一修。” 唐怀野笑着看了一眼马思国，“我队里有什么人，你倒是清楚得很。” “哈哈，你们来之前，上面不是给我们发了资料嘛。怎么样，帮帮忙呗。” “行，一会儿我交代他们去修。” 马思国嘿嘿一笑，“谢谢唐师长。” 杨立新叫住唐怀野，“鄙人杨立新，久违唐师长大名。” -- 第299页 他来之前调查结果显示唐怀野是副师长，怎么现在就变成师长了？ 唐怀野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番，“不客气，我的名字不值一提，杨总的大名才是威震四方。我还有事儿，你们先忙着。” 寒暄两句，唐怀野转身就走了。 半个小时后，有人通知杨立新，飞机修好了，他们可以走了。 杨立新的秘书都不敢相信，这么快就好了？ “哈哈，我说了嘛，等修飞机的人来了，很快就修好了。” 此刻，杨立新心里十分肯定，唐怀野肯定知道他在秦家寨那些小动作，所谓的飞机坏了，也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小教训而已。 这几天一直对着杨立新嬉皮笑脸的马思国，冷着一张脸望着半空中的飞机，哼哼两句，“他娘的，敢撬我们唐哥的墙角，小心下次老子把那破飞机打下来。” 唐怀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谢了。” “嘿嘿，小意思，如果真要谢我，就把嫂子酿的酒分我一点行不行？听唐爷爷说，嫂子已经酿了一批酒出来，第二批也快要好了。” “等着，等这里安顿好了，我去秦家寨搬一坛子给你。” “好兄弟，就是大气。” 马思国问起了这次集训，“听说你是大出风头了，把另外一队的人压着打。同样的设备，到你手里就是不一样啊。” 唐怀野笑了笑，“都是运气。” “得了吧，咱们哥俩谁跟谁啊？七几年的时候，我还记得当时你升副师长的时候，有些小人在背后使坏，硬说你留过学，有海外关系。要不是你军功多，还有吴司令和程副司令他们力挺，那次升职你就被人踩下去了。这次好了，实力明摆着，总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了吧。” 唐怀野笑了笑，“还真有。” 马思国不敢置信，“什么？跟我说说，什么人这么不开眼？难道说你留过学他们没留过学，所以说你胜之不武？” “不是，人家说我太年轻，还要历练历练。” “我呸，这些神经病，你甭往心里去，那就是纯粹嫉妒你。” “跟你说的一样，咱们不是实力取胜嘛，这次我调到西南军区，咱们哥俩还是要好好配合，争取把西南边境对面的人都整服帖了。” 马思国很有信心，“咱们这次算是鸟枪换炮了，有了这么多好装备，把那群整天嗡嗡叫的蚊子打回去还不容易？只是你从北京军区调回来，虽说由副转正，还是亏了。” “不亏，与其在北京养老，不如在基层做点实事。” “哈哈，是我兄弟！” 唐怀野跟马思国交代好工作中的事情，“等会儿我去找吴司令请假，你知道的，我要去趟秦家寨。” “去吧，那群兵崽子刚过来，我替你看着，先让他们放松两天。” 唐怀野去了一趟军区，找吴远请假，吴远批了条子递给他，“回来记得给我带点酒啊，一斤两斤不嫌弃，五斤十斤也可以。” 唐怀野只能笑着道，“司令，你知道的，我们家我说了不算，带是能带，至于带多少，我说了可不算。” 吴远瞪了他一眼，哼哼一句，“孩子都生三个了，你还是这么没用！赶紧滚，看着你就烦。” 唐怀野憋着笑，双腿并拢，敬礼，“是，司令我走了！” “赶紧滚！” 唐怀野没等明天，去隔壁办公室跟他爸说了几句话，下去开车就走了。 唐怀野刚走，办公室的人都夸他，“老唐，你这个小儿子不得了哦，年纪轻轻的，现在都是师长啦。” 唐凯旋也很满意，阿野这几年干的不错！ 第115章 傍晚, 一群毛孩子归家，嘻嘻哈哈地从山上跑下来，三条大狗不知道在哪里滚过, 身上的毛毛上粘着扎手的小刺球。 胡嫂子一边给小黑摘刺球儿，一边骂，“你们整天往草笼子里钻，真以为自己是兔子吗？有本事往草笼子里钻，那就别粘一身小刺球回来。” 几个小刺球儿黏在一起, 胡嫂子大力扯掉, 小黑疼的龇牙咧嘴，“嗷呜……” “叫什么叫？现在知道疼了？” 一起和小伙伴钻草笼子的秦锦和秦锋在旁边罚站, 秦锦心疼小伙伴，跑了一趟厨房, 找到一把小剪刀，连忙递过来, “胡奶奶, 用剪刀把小刺球儿剪下来。” “你让我剪？到时候小黑身上秃一块儿可不怪我。” “不怪, 不怪。” 秦清在楼上远远望见山下的情形，笑了一声, 摸摸花花的小辫子，“你两个哥哥真是玩野了。” 花花举起小手手护着自己的小辫子, “不摸。” “好，不摸。” 花花的小辫子是秦奶奶给她编的，小丫头喜欢的不得了，早上照了好久的镜子, 臭美的很。 秦清突然望向山外的方向, 笑了, 站起来牵起小丫头，“走，我们下山，好像你们玩野的爸爸回来了。” “爸爸？”小丫头眼睛瞪大，好奇地四处打量，小丫头瘪嘴，“没有～” 秦清笑了，“你还记得爸爸啊？” “没有～” “在山下，你下去就看得见了。” “走！”小丫头不要她牵，一马当先地往前冲，到了楼梯口，双手着地，小腿一伸就要往下梭。 秦清一把捞起她，“脏不脏啊？妈妈抱你下去。” -- 第300页 秦清搂着小丫头肥肥的小腰，一路走下来，到了山脚下才放下她，拍拍她的肥屁股，“快去。” 花花跑了一截儿，在前面族学那里停下，左看右看，“米有～” 走在后面的秦清提醒她，“你往外面看，你看路。” 花花顺着水泥路看过去，小丫头正要不耐烦的时候，一辆越野车从前面拐过来，一下进入小丫头的视线。 秦锦和秦锋也看见了，他们离得近，看到开车的人是爸爸，特别高兴地跑过去，“爸爸，是爸爸来啦！” 小丫头高兴地跺脚，“爸爸！” 唐怀野把车子停在路口，下车，关上门，听到闺女的叫声，看到了闺女，以及穿着一身白裙子笑盈盈的媳妇儿，唐怀野正要往这边来，半路被两个小子绊住了脚。 唐怀野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好小子，这还没两个月吧，你们又长胖了？” 秦锦得意地哼哼，“祖爷爷说我们这不叫长胖，我们这叫长壮了，你看看，都是肌肉。” 唐怀野放下两个小子，摸摸他们手臂，“还行，等过段时间去军区好好锻炼一下。” “我才不去军区，我就在秦家寨。” “爸爸！”花花伸开双手跑过来。 唐怀野抱起闺女，“咱们花花又漂亮了。” 花花嘿嘿一笑，“妈妈漂亮。” 秦清走过来，“小丫头还学会说好话了。” “那个叔叔说的。” 唐怀野挑眉，秦清笑了笑。 唐怀野哄闺女，“哪个叔叔呀？” “那个坐……那个叔叔。”花花没说明白，比划了一下，夫妻俩都听明白了，说的是杨立新。 唐怀野瞬间醋了，现在突然觉得，不该这么轻易就放杨立新走，教训得轻了。 唐怀野单手抱着女儿，腾出一只手要抱秦清，被秦清躲开了。 “一身臭汗，自己洗去。” “我们家在哪儿？你总要带我去认认吧，去年过年我没来，这可是我第一次来新家。” 秦清白他一眼，“就在后面山上，二楼有露台的房子。” 唐怀野装愣，“不认识，你带我去。” 秦清侧身避过三个孩子，瞪了他一眼，见好就收啊，别一回来就耍横！ 唐怀野露出坏笑，把花花放在地上，推到两个儿子身边。唐怀野蹲下，指了指左峰山出口的方向，“看那边，祖爷爷、祖奶奶他们回来了。” 三个孩子顺着爸爸指的方向看过去，啥也没有啊。 三个孩子一回头，他们爸爸扛着妈妈，已经跑远了。 秦清一路被唐怀野扛回家，气的给他一巴掌，小手打在他胸口，不疼也不痒。 唐怀野把她的手抓的紧紧的，“反正都被我弄脏了，一起洗洗。” “别闹了，爸妈他们也住这里，等会儿看见了，像什么样儿？” “看到了就看到了，媳妇儿，我想你。” 秦清被他哄的脸红成一片，唐怀野看准时机，脱掉衣裳，抱着媳妇儿纠缠起来。 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顺着水管流进山上的洗浴间，秦清被凉悠悠的山泉水激的一激灵，唐怀野抱着她，“我身上暖，靠着我。” 秦清咬牙骂了一句，流氓！ 得知唐怀野回来了，唐德生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哪儿呢，都要吃饭了，我去叫一叫。” 方若拉住老头子，“别叫，他饿了自己知道下来。” 唐德生反应过来，“哼，臭小子不像样。” 两夫妻在家里也没耽误多久，晚饭前，唐怀野一身清爽，换了一套短袖短裤下山。 秦清之前的白裙子被打湿了，还好她白色的裙子多，挑了一条差不多的换上。 至于刚才那一条裙子，唐师长已经洗干净晾在后院了。 有唐怀野在，晚饭的饭桌上更加热闹，艾丽热情地跟唐怀野道谢，说谢谢他们一家，她和两个孩子玩的非常开心。 唐怀野微微一笑，“不用客气。” 晚饭后，一家人照例去散步，艾丽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澡，就不跟他们一家去散步了。 夫妻俩并肩走在前面，唐怀野说起他的工作。 “我已经升职为师长，上面把我调到西南军区，以后要负责西南边境这条防线，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好多年我都会留在这里。”说完他看向秦清。懿崋 秦清懂他的意思，“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西南军区我们都住习惯了，以后你在家我们就住在军区大院，你不在我就回秦家寨住两天。” “秦锦和秦锋他们怎么办？你想他们在北京读书还是留在这里？” 秦清想了想，“我觉得他们留在北京读书更好，关键看他们的意见吧。” 唐怀野转头看逗狗的两个儿子，“问你们呢，在西南军区读书还是回北京？” 秦锦想了想，“我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秦锋没有意见，“我听哥哥的。” “他们还小，在西南这边读小学也没关系，等初中高中再考虑要不要回北京读书。” 唐怀野点点头，“行。” 走在后面的唐德生等他们说完孩子的事儿，忍不住追问，“啥时候升的师长？” “就上周，集训和军演对抗赛我表现的很好，上面商量后，就给我转正了。” -- 第301页 唐德生嘿嘿一笑，“吴远估计还有七八年也要退休了，这几年还有好些老家伙要退下来，年轻一辈里，你算是优秀的，你努努力，看看我们唐家能不能出一个司令。” 唐怀野牵着媳妇儿的手，“我尽量。”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唐怀野承认，他内心对司令员这个位置还是十分渴望的，在外面不方便说出口，对家里人就不用那么含蓄。 方若心头也高兴，拉着秦奶奶的手，“你们家真有眼光，要不怎么说阿野和清清的八字最合呢，瞧瞧，他们夫妻自从结婚后，一直顺风顺水的。” 秦奶奶听亲家夸孙女，心头高兴，“都是好孩子，都不错。” 散步回去，四个老人都说今天走路走的有点远，腿疼，就不回山上睡觉了，在山下睡觉也是一样。 秦澜和爱华扭头捂嘴笑了。 秦清瞪了唐怀野一眼，扭头就走了。 唐怀野把昏昏欲睡的女儿塞给爷爷，扭头追媳妇儿去了。 “媳妇儿，等等我。” 两夫妻住在山上，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夫妻俩没羞没臊地过了一晚。向来晚起的秦清，第二天直接睡到十二点，中午饭都是唐怀野端上来的。 秦清在楼上吃饭，唐怀野去后院放酒的屋子看酒，偌大的一间屋子，已经被酒坛子占了半间屋。酒坛子上贴了标签。 养身酒才酿好，时间还短，这时候打开喝了简直浪费。白酒还可以，虽说没有陈放，现在喝依然香的不行。 五斤装的白酒，唐怀野选了四坛子抱下山，先放在车上，明天下午走的时候直接带走。 四坛子酒啊，可把唐德生心疼的不行，昨天还是好孙子，今天就变成臭小子。 “你个败家子儿，不是你自己辛苦酿的你就不心疼？” 唐怀野摊手，“我爸要，还有吴叔他们，我的战友，就算一人一两斤，分一分也没剩下多少。” “那你不能请他们吃顿饭，拿两斤酒出来就行了。” “请他们来吃饭，估计二十斤还打不住，更不划算。” 看着小孙子把酒放到后座上，唐德生一边心疼一边骂人，“咱们这里的路好，出了双峰镇，车子走在那段坑坑洼洼的路上能跳起来，你就这么放在后座，酒坛子肯定摔碎！” 秦炎背着手去厨房找了一些麦杆儿，“用这个垫在下面，再用绳子把酒坛子绑起来，固定在车上。” “也别放在座上，放下面。” 车座下面的垫了一层麦杆儿，四个酒坛子挨个儿放上去，还空出一个位置。 秦奶奶看了一眼，“阿野，再去山上抱一坛下来，这样就放满了。” “哎！” 唐怀野小跑上山，又抱了一坛酒下来，每个酒坛子中间在垫上一些麦杆儿隔开，位置刚好。 秦清端着碗懒洋洋地下来，看了一眼她的酒，没说话就走了。 酒酿出来本来就是给人喝的，白酒而已，送了就送了吧。 唐怀野好不容易有两天假期，秦锦和秦锋都缠着爸爸上山去打野鸡，花花见了，也闹着要去。 唐怀野双手一摊，“没有工具，我也打不了野鸡。” “有弓箭，家里有弓箭。” 家里有弓箭？ 秦清洗了洗手出来，“我做的，很小一个，做着玩儿的。” “不是，可厉害了，妈妈一箭就把野鸡射下来了。” 秦锦点头，弟弟说的没错。 唐怀野被孩子缠的没办法，“你们先去睡午觉行不行？等下午三四点咱们再上山。” “不嘛，我现在就要。” 唐怀野沉下声，“不睡午觉就不准出去玩。” “好吧。”迫于爸爸的威慑，两兄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秦清抱着花花回去，小丫头体温高，中午睡山上要凉快一点。 等人都走了，唐怀野拿着这把不过成人手臂长的小弓研究，先试射一下，准头还可以，飞出去的距离也挺远。 这下他就有信心了，不用担心在儿子面前丢脸。 秦清那个时代，弓箭是非常重要的工具，无论是打猎还是上阵杀敌都需要。贵族的小姐公子们，射箭更是必修课。 秦清有强大的神示，只要她亲手做出来的弓箭，无论射程还是杀伤力比常年做弓箭的老师傅还要强出一截儿。 等着粮食发酵那段时间，闲着没事儿，她上山找到合适的小树，做了一把，试了试，手艺还在。 下午几个孩子睡完午觉起来，自觉地喝了一杯温水，穿上鞋子就去找爸爸。 唐怀野带着四个孩子走在前头，秦润背着背篼走在后面，下个月开学他就要读初中了，暑假这段时间，他每天上午都抽出一点时间自学初中的课程，下午就带着外甥们和罗家兄妹一起玩。 “姐夫，姐姐不让我们进深山。” “不进，我们就守在水潭边，等着野鸡来喝水。” 这片山上的野鸡羽毛特别长，还特别机灵，一旦发现有动静，转头扑腾着翅膀就飞走了。 唐怀野带着一群毛孩子在水潭上面的斜坡上，做好隐蔽，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一只野鸡过来。 野鸡试探性地伸出小脚脚，脑袋恨不得转个三百六十度，自觉安全，低下头喝水。 唐怀野抓住机会，一箭射出去，射中了野鸡的尾巴，没射到身上，箭头直接飞出去了。 -- 第302页 受惊的野鸡尖叫着扑腾翅膀飞到树上，咯咯叫着窜出去老远，眨眼间就不见了。 秦锋着急，等了这么久才等来一只野鸡，怎么就让它飞走了呢？ “别急，一会儿还有野鸡过来。” 又等了十几分钟，野鸡没来，蹦蹦跳跳过来一只兔子，让他们放走了。 可能是兔子给出了安全的信号，几分钟后，两只野鸡先后落在水潭边，一边关注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喝水。 唐怀野看准后，连发两箭，两箭都命中了。 秦锋跳起来，“爸爸好厉害！” 罗大伟和秦润也跟着跑下去，把还在挣扎的野鸡提回来，放到秦润的背篼里。 “做好掩护，我们再等等。” 唐怀野找到手感，后面又射了三只野鸡，唐怀野才从掩护的地方爬起来，把头上的树叶做的帽子丢出去，“走，我们回去，五只够吃了。” “我要两只炖汤，三只烧竹笋和土豆。” “想吃竹笋？那我们还要去祠堂后面的斜坡上挖竹笋。” “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唐怀野在家留了两天，晚上哄媳妇儿，白天就带着孩子玩儿，第二天下午，唐怀野走的时候，一群毛孩子特别舍不得。 也是，唐怀野来之前，家里不是小就是老，唐德生他们慢悠悠地去山上水潭钓鱼还行，让他们又跑又跳地带着孩子玩儿，确实有点为难他们。 秦清抱着花花跟唐怀野摆摆手，“过几天我就来找你。” 暑假快结束了，过两天送艾丽一家、爱华、秦澜和爷爷奶奶回北京之后，她带着孩子去西南军区。 至于方若和唐德生，他们想过之后，暂时留在西南军区，等唐凯旋退休后，他们再回北京。 唐怀野走后，秦清以为他们至少要郁闷一两天，结果，第二天吃了早饭，还是一样上山疯玩。 北京的电话打进来，秦清接起来，政协那边通知她，传统文化研究协会的第一届会议要准备起来了，领导希望九月的时候就能开。 秦清换了个手拿话筒，他们要不提，她都以为这个协会只有一个空落落的名头。 “好，我会尽快回北京。” 挂掉电话后，秦澜走过来，“什么事儿？” “第一届玄学会要开了，我要回北京主持。” 一个电话打乱了秦清的安排，第二天，秦清让方红旗先开车送唐家老两口和三个孩子去军区，她要和艾丽他们一起回北京一趟。 第116章 秦清要去北京主持第一届玄学会议, 此刻，也接到消息的全国玄学人士，包括王玄之他们在内的曾经神秘事务局成员, 全部都要列席。 毕竟，要说实力的话，他们比好些空有祖上传下来的名声的那些人强。而且，他们大部分曾经是，或者现在也是官方的人, 更值得信任。 秦清到北京后的第二天, 王玄之带着师弟师妹们登门了，连年纪不大的梅梅和秦潇都来了。 梅梅进门, 看到师父在树下喝茶，小跑过去, “师父，我好想你呀！” 秦清摸摸她的脑袋, “乖, 好久不见, 都长成大姑娘了。” 秦梅嘿嘿一笑，“人家开学都要读初中了, 是初中生了哦。” 梅梅、秦润年纪相仿。 “以后要懂事一些了。五月份的时候你给我写信，说你学跳舞, 学的怎么样了？” “学得还可以啦，我很喜欢跳舞。” 梅梅四处看了一眼，“师父，怎么没看见秦润？” “秦润说他不参加会议, 他本来学的不怎么样, 现在马上要开学了, 他就不耽搁时间了。” 梅梅点点头，万分赞同，“我也不想来的，但我想着好久没见到师父，就想来北京看看。” 这时候，秦澜递过来一份文件，“族长，这是他们统计的参会人员名单。” 秦清接过来，参会总人数有两百余人，其中一半都是秦清在西南军区带出来的学员，这些人单独在一张名单上。 剩下的一半参会人员，按照不同省份划分，平均下来人员也不多。最后一排单独列出来的参会人员，居然有来自香港的三个玄学大师，还是正经从大学风水系毕业的学生。 王玄之他们也看到了，“哟呵，不错嘛，还有大学专门教这个。” 秦渊摇摇头，“能公布出来的东西，还让学生都去学，你以为能有多高深？说不定都是糊弄人的。” 秦清合上文件，“正好，我们就试一试，看看这些人究竟有多少真本事。” 同时，秦清觉得自己作为会长还是不能偷懒，至少一年要开一次会议，她也借这一年一次的机会，看看这些有着常人没有手段的人，有没有背着她搞事儿。 秦清把名单递给秦渊，“以后你就是协会的副会长，名单交给你保管，你负责和这些人对接，把他们安顿好。人手不够的话，你自己想办法。” 秦渊一手勾着王玄之的肩膀，一手勾着秦格，“嘿嘿，大师兄、二师兄肯定会帮忙的，对吧。” 王玄之翻了个白眼，“帮！原本我还想着有时间出去转转呢。” 秦格也说，“谁说不是呢。眼瞅着就要毕业了，北京我还没逛遍呢。” “行啦，等事儿办完，我请你们吃全聚德。” 王玄之眼睛一亮，“说好了，管饱。” -- 第303页 秦渊心疼地捂住钱包，“大师兄，你吃多少是个饱啊？” 秦清一笑，“你们别闹了，都去帮忙。” “是，师父。” 在参会人员到之前，北京的各大高校都开学了，王玄之他们先去学校报到，随后才准备接待来参会的人。 开始放暑假后，秦清就没有关注过外交部那边，但外交部一直都很关注她。 自从外交部的陈主任得知，她开完会议就要去西南军区，忙不颠儿地赶紧来找她。 陈主任脚刚跨进门，还没见到秦清的人，就开始大声吆喝，劝秦清留在北京，“北京多好啊，我们国家的首都，现在开始发展了，那是一天一个样，你走一年再回来，说不定都不认路了。再说了，你在北京有这么大个宅子，放着不住，多浪费啊……” 秦清被他吵的头疼，“行了，我搬去西南军区，又没说不和你们合作了。那些真心想活命的人，自然不介意医生是在北京还是在秦家寨。” 陈主任被噎住了，确实，求人救命哪里还有什么讲究，有活命的机会就不错了。 但是，外交部和她隔这么远，以后想上门求点好处就难了。 陈主任和秦清打交道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她的果决，现在她丈夫和孩子都在西南军区，虽然知道她留下的可能性小，还是死皮赖脸地想争取一下。 就算平时不住在北京，暑假、寒假可以带孩子回北京吧？ 秦清一只素白纤长的手撑着额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不能现在说。” “不能。” 秦清抬眼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的话咱们今天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儿要做。” “等等，还有事儿。” “你说。” 陈主任清清嗓子，“听说杨立新把南美一个粮食集团的股份转给你了？” 秦清点点头。 “他们那边是全球重要的产粮区之一啊，你帮帮忙，我们想买一批玉米、大豆，其他的小麦、花生之类的也要。” “我记得国家很缺外汇，不是吗？你这里用外汇大批量买进粮食，其他等着外汇买机器买生产线的单位就不跟你急？” “嘿嘿，这不是有你在嘛。咱们这样，你有集团的股份，每年肯定要分钱，你就把分的这些钱直接在集团内部换成粮食运回来。这样一来，咱们不仅能用内部价买到粮食，还省了外汇。你们家不是还有海船吗？正好可以顺带把粮食运回来。” 秦清冷笑，“我出钱又出力，对我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好处，只要你肯帮忙，我和税务部那边商量，你们秦氏的几家工厂，今年给你们减免一半的税收如何？” “你知道我手里的股份能换多少粮食吗？那是多大一笔钱？就算你把秦家今年的税全免了，最多也只抵得上一点零头。” “还有，你知道现在粮食多金贵吗？不止我们中国人吃不饱，全球除了那几个发达国家，这个地球大部分人都饿着肚子，我抢那么大一批粮食回来，你确定我在海上不会被人打劫？运回来要花多少工夫？” “你空口白牙一句话，就想占这么大的便宜，你看谁傻你找谁去。” 陈主任笑嘿嘿，“你别急嘛，咱们有事儿好商量。粮食我们是多多益善，既然我提的条件你不满意，你说说，你要什么条件，我回去跟上头反应一下情况。” 秦清叹气，粮食啊，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在这个时候，都是硬通货。大宗粮食更是，有钱都难买。 秦清认真考虑了一下，“首先，要确保我有能力把粮食运回来，希望国家允许我成立一家安保公司，我可以承诺安保人员优先选用退伍军人。但是，只要我们出国，必须给队里的所有人配备枪支。最好官方还能出一个说明，方便我们在其他国家合法持枪。” 要枪？开始就这么凶猛？陈主任咽了一口唾沫，“要这么凶？” 秦清肯定道，“海上的海盗有枪，甚至有大炮，你要我的人赤手空拳和他们对抗？” 好像确实需要枪支哈，“那我去反应一下情况，至于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 秦清笑了，“最好不成，我也懒得费心。” 陈主任警觉自己说错话了，傻笑一声，“千万别，我就是随口说说，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我肯定努力说服上面领导。还有其他条件吗？” 秦清点点头，“有，你们都知道，我这个人喜欢买地吧？” 可不是嘛，手里两座山，算然表面来看好像不太值钱，但那么大两座山，山上的野鸡野兔子也能值不少钱吧。 “我听说现在很多城市都卖地，卖给公司修建成住宅或工厂？” “确实有这个事儿，我们北京现在很多地方也在规划准备建楼。” “我把运回来的粮食按照原价加上运费，以成本价卖给国家，也不用你们马上付钱，等我们秦氏的房地产公司拍到地时，直接把钱从账上划掉就行，你看怎么样？” 陈主任想了想，“确实可以，大家都不吃亏。” 算起来，其实还是秦氏吃亏一些。 “这就是我的两个条件，你去上报吧，争取早点给我一个答案，传统文化研究会结束，我就回西南。” “好的，好的，我会尽快汇报。” -- 第304页 秦清心里有考虑，等他真的建立起一家安保公司，他们秦家的海运就能走的更远。到时候，她可以从黑市□□械武器，给她的秦氏远洋公司武装到牙齿，成为海洋上的霸主之一。 陈主任回到单位，去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后，一辆小轿车停在外交部门口，请陈主任去汇报工作。 景山某处办公室。 陈主任拘束地坐在下方，前面、左边、右边，都坐着领导。 “你说，秦清要枪，只是想运粮食回来？” 陈主任点点头，“实事求是地说，秦清说得也没错，现在海上乱得很，海盗也多，商船被抢，一年不知道发生多少起。但是，我觉得吧，秦清想组建保全公司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毕竟现在秦氏远洋公司发展的这么快，总有人会盯上他们的。” 坐在左边那位领导，和上面那位对视一眼，“我看行，国内现在的企业，秦氏已经有领头的趋势，只要秦清活着，以后秦氏坏不了。” 另一位领导把桌上的资料递给上面那位，“我手下的调查小组这些年一直关注秦清，我们经过讨论后认为，秦清这个人心还是很正的，非常符合我们的推测，像她这样在玄学上有很深造诣的大师，最看重因果报应。前段时间，她因为看不上美国来的那个姓杨的，差点把他赶走，你们还记不记得？” “再说，她优先用我们的人，咱们军转民去海上转一转，也有利于我们收集消息。” “能提出优先选用退伍军人，就说明这姑娘心里还是有杆秤的。” “至于买粮食的钱存在账上，她用去买地，这也没什么，地卖给谁不是卖？反正都要修房子起来，解决广大人民群众住房难的问题。” 领导手指间的香烟还在燃，火光闪烁。 陈主任垂着眼睛，只带两只耳朵听，不敢说话。 突然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说道，“答应她，先把粮食弄回来。” “好的！” 陈主任从屋里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浅蓝色的衬衣被汗湿成深蓝色。 有上面的人开口，陈主任事情办的很顺，第二天就从商务部给秦清送来一张营业执照。 “现在有执照了，你可以开始招人。唐师长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肯定认识不少优秀的退伍军人。如果你不想那么麻烦，我也可以帮你联系北京军区的后勤部，让他们选一些人过来。” 秦清把营业执照递给秦澜，“我要的枪呢？” “等你们出国的时候，在港□□接给你们。” “既然如此，你们必须给我们安保公司提供一个靶场，供他们练习。” “这个我现在就能答应你。” 秦清想了想，“西南军区太远，这次不方便找那边的人，你帮我找北京军区吧，联系好了之后，把人带到这里来，我亲自看过之后才能确认。” “好的。” 下午，陈主任去北京军区的时候，来北京参加会议的各地玄学人士已经到了。 王玄之下午还在接待处见到了他爷爷了，王玄之急了，“爷爷您来干什么？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万一路上发生点什么怎么办？” 王玄之的爷爷王方现年已经九十好几了，秦清曾经说王方能活到一百岁，这几年，家里的小辈照顾老人家照顾的精细，生怕他有点不舒服。 王方对着孙子冷哼一声，他感觉自己好得很。早些年得了秦清的好，养身酒、养身丸都用过不少，现在这个年纪，耳聪目明，腿脚利索，还能出趟远门。 王方不满地敲敲桌子，“快点给我写上，参会人王方。这一路累的我呀，快点给我安排房间。” 王玄之拉着爷爷去边上，“名单上没有您的名字，您来干啥？” “谁说的，他们问过我，我说我要参加。” 王玄之知道了，肯定是她爸妈随后又拒绝了。 “您出门有没有跟爸妈他们说？” “没说，但是我留了一张条子。” 看他振振有词的样子，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出远门，还挤火车，你还有理了。 招待所哪里有秦宅住的舒服，王玄之他们师兄弟这几天都住在秦宅，干脆把爷爷也带去师父家吧。 交代师弟守在这里，他先送爷爷去秦宅。 “大师兄你先回去，这里有我们在，出不了乱子。” 王方跟着孙子到了秦宅，他老人家一跨进大门，大声叫道，“这是个什么地方？隔着一道门，怎么里外的气韵完全不一样？” 王玄之哪里懂这些，“您赶紧进屋歇着，我去找胡婶婶给你弄点吃的。” “我还要洗澡，火车上真是臭死了。” “知道，知道。” 前院没有人，王方放下行李，在前院来来回回逛了好几圈，连院子里的盆栽他都移开看了，没看出什么来。 “不愧是秦家族长，摆这么大的阵法，都让人看不到阵眼。” 秦清从后院出来，看到王方，笑着道，“您老身体挺好的？” “哈哈，好，托你的福，我老头子现在胡须皆白，上山下坡，依然利索的很。我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趁着还能动，就到处走走看看吧。” “那挺好，后天开会您老也去看看？看看咱们这一代的年轻人，玄学水平怎么样？” 王方好奇道，“难道你还出了考题？” -- 第305页 秦清但笑不语。 第117章 玄学大会的接待持续了好几天, 再此之前，陈主任给秦清找的退伍军人已经来了。 秦清站在台阶上打量下面站着的这些人，一个个英姿飒爽, 身型挺拔，秦清还注意到了他们的手指上的茧巴。 就这，你跟我说是退伍军人？ 这是职业军人吧！应该还是非常优秀的那一拨。 秦清吸了一口气，“陈主任！” 陈主任拿着名单狗腿地小跑过来，“秦会长, 您叫我？” 秦清指着下面的一百号人, “你帮我认认，这里面谁是退伍军人？我见识少, 看不明白。” 陈主任瞅了一眼黑着脸秦清，又扭头瞅了一眼下面气势逼人的士兵, 得，全场就他最弱小。 站在第一排中间的士兵大喊一声, “报告！” “说！” “报告秦会长, 我们都是退伍士兵。” “今天早上退伍的, 这是我的证书！” 秦清接过证书一看，“哟呵, 你叫闻东方，还是个连长退下来的, 今年都还不到三十岁，退伍到我这里当保安？脑子没发昏吧？” 闻东方嘿嘿一笑，“报告秦会长，我爷爷在外交部工作, 我跟着我爷爷还学了一点西班牙语。” 秦清心动了, 又有武力还会一门外语, 这是个人才，再适合这个工作不过了。 “你们这里面，还有谁会外语？” 有三个小伙子举手，他们会说英语。 秦清没想到，上面的人这样重视她这家刚成立的安保公司，给她调了这么多好手。 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她都决定把他们留下来。 秦清目光扫视他们所有人，众人都觉得头皮一紧，秦清轻哼一声，“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背景，来到我秦氏安保公司，以后就是我秦氏的员工，我给你们付工钱，希望你们也能对得起这份工资。出国在外，希望你们团结一心，保护好自己和同伴，也保护好公司的财产。” “是！誓死捍卫公司财产！” 这作风，现役军人无疑了。 秦清挥挥手，让秦澜带他们下去签合同，她有话要和陈主任说。 “先说好，我不管你们为什么会送这么好的苗子到我这里，我拿到手里是不会放的，他们至少要跟我签五年的合同。” 陈主任一口答应，“他们现在已经退伍了，只要他们自己答应，轮不到我发表意见。” 挑出来的这些人，上面也和他们沟通过的。这几年陆续裁军，再加上前段时间搞的现代化军队，以后部队肯定会往高精尖方向发展，没有多少文化知识的人，退伍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些士兵确实都是好苗子，身体素质过硬，信仰坚定，但大部分人文化水平有限，或者学的比较偏，以后在部队上升空间有限。 现在有秦氏这个机会，还能让他们拿枪保卫人民财产，做一些有益的事情，更可以开阔眼界，他们都自愿加入秦氏安保公司。 此刻，秦澜那一边，先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份合同，逐条逐条给他们讲清楚。 此刻，手里拿着合同这些人，耳朵自动过滤掉那些不重要的叨叨，只听见了平时基本工资一百，出国执行任务每天补贴二十块钱这个重点。 按照去巴西一个来回将近两个多月计算，这就是多少钱了？ 现在外面的工人一个月能拿一百块钱的都是极少数，秦氏安保公司待遇这么好？ 刚才在秦清面前作风严谨的士兵，这会儿忍不住和周围的人交头接耳，合同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这个工资让闻东方这样干部家庭出身的人，看见了都心动，出去一次算上来回路程和当地停留的时间，少说要七十天，补贴加基本工资都一千五百钱了。 这个时候，一千五都能在北京买一间小房子了，这个工资相当可以啊！ 至于后面还有工伤和死亡补偿金，也是非常优厚了！ 合同五年起签，这都是小意思，干，必须干！ 发家致富就看这份工作了！ 在场的人痛快地签好合同交给秦澜，秦澜让他们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儿她带他们去宿舍休息。 秦澜一走，屋里都是自己人，一群小伙儿高兴的又叫又跳。 “老领导找我谈心，让我退伍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了，没想到老领导这么关爱我，给我找了一个待遇老好的单位。” “哈哈，跑一趟海船，等咱们回来，我马上就去买房子，赶紧和我对象结婚。” “哟，小子，你都有对象了？怎么找到的？有啥秘诀跟兄弟说说。” “嘿嘿，不告诉你！” “嘿！还是不是兄弟？” 闻东方让他们小声一点，“你们别只看见待遇好，出去之后皮要绷紧，遇上海盗可是要拼命的，别钱没挣着，把命搭进去了。” “闻连长，你放心，只要有枪，老子一枪干死他们！” 过了一会儿，秦澜来找他们，“走，我带你们去宿舍。” 北京这边，秦氏房地产公司看中了一块地，还没拍下来，等到地拍下来，就修建住宅、商场，到时候拨一栋房子出来给北京的员工当宿舍用。 现在秦澜带他们去芳草路那边秦家的宅子，里面除了两家人看着房子，其他房间都是空着的，暂时给他们当宿舍用。 -- 第306页 他们也住不了几天，等族长开完玄学大会，就跟他们一路去上海，安排出海的事情。 秦澜把他们带到秦家宅子里之后，把闻东方叫出来，“你有管理经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他们的队长，我把他们交给你负责。” “是，保证完成任务。” 秦澜笑了，“不用这么严肃，就正常说话就好了。你们日常的工作主要配合秦氏海运公司出海，以后可能去南美，去印尼，去欧洲，现在的话，你们目前的工作是去南美运粮食，想必你们也知道。” 闻东方点点头。 “我们和部队有合作，以后你们在国内的时间，如果没有工作安排，就去当地军区训练，尽量保持自己的巅峰状态。” “我想问一个问题。”一个人举手了。 秦澜看向他，“你问。” “我们用的武器主要是什么？” “这个我不太懂，你们长期摸枪，自己擅长什么就申请什么，到时候我会跟部队沟通。还有，以后我们也会通过自己的途径买武器，尽量给你们最好的装备，保障大家的安全。” 在场的人眼睛亮了，搞更好的武器？ 闻东方指出其中的问题，“国家不允许个人持枪。” “我们知道，我们会按照规定报备。” 按照秦清的想法，以后买到大家伙了，可以不带到国内，就放在船上不上岸，有需要的时候再去船上拿武器。 “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 “好的，我们估计还要在北京停留四五天，如果有本地人，像闻队长这样的，回家见见亲人都没问题，不过你们最好后天下午回到这里，我会再通知你们离开的具体时间。” “解散！” 秦澜走后，他们先利索地回房间铺好床铺，然后商量中午吃啥？ 闻东方把武长城叫来，“老五，我要回家一趟，你看着他们。” “闻连长你放心，我们不会乱来。” “别叫连长，咱们都退伍了，以后叫队长。” “行勒，闻队长，回头见。” 闻东方走路速度快，走到芳草路前面那个公交站，等了一会儿，坐公交车到外交部家属院那个站台下车。 刚走到家属院里，碰到了陈主任。 “陈叔，你没去单位？” “嗯，反正时间差不多，回家吃完午饭再去。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去宿舍看了看，秦澜说过几天送我们去上海。” 闻东方左右看了看，没人，他亲热地勾着陈主任的肩膀，“陈叔，你知道秦氏给我们开多少工资吗？” 陈主任哼哼一声，“不用猜我也知道，肯定比我多。秦清那个人，我可不是第一天认识，只要能赚钱，他对手下的人可不会小气。” “我们这次去运粮，秦氏可没占什么便宜，给我们的工资，嘿嘿。” “嘿嘿什么嘿嘿，说话说一半，有意思吗？” “您和秦会长关系那么好，您自个问去。”说完闻东方就跑了。 陈主任叫住他，“你回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啥？” “你们几个出去的时候别忘了多听听，多看看，这些消息说不准对我们就有用。” “你另外给我工资了吗？我才不干，我走了！” “嘿，这个臭小子！” 闻东方家里，此时只有他妈在家，家里人除了闻东方他爸，其他人都不知道他退伍了，他妈看到他，还以为他休假了。 “这次休息几天啊？” “两天，后天回去。这次要出去执行任务，您可别太想我。” 闻妈笑骂一句，“尽贫嘴！” “既然有两天假期，明天妈带你去张阿姨家做客，明天刚好是周末，你张阿姨家的侄女你还记不得？在外交学院读大学的那个姑娘，她周末肯定会去看你张阿姨，你们见见？” 闻东方摊在椅子上，把风扇对着自己吹，“不去，我这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不着家，找什么对象啊？到时候真和人谈上了，人家一咬牙一跺脚要和我分手，都找不到人，你说搞不搞笑？” “你现在年纪也不小，现在还不谈，要等什么时候啊？” 闻东方劝他妈，“您再等等，等我再奋斗几年，到时候给您买大院子住，那时候结婚不迟。” “哟，出息了，还知道给老娘买大院子？你当兵能有几个钱？你那点辛苦钱我可看不上，我有你爸呢。” “不跟您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闻东方他们在家休假，传统文化研究会的参会人员已经到齐了，隔天晚上，秦清去会场走了一圈，交代看门的人守在门口，今天晚上谁都不能进去。 “秦会长您放心，这个会场偏僻，除了开会的时候一般也没人来。” 第二天，开会的正日子，秦清悠哉悠哉地吃早饭，一点都不着急。 王玄之他们师兄弟几个一大早就去会场，记得师父说的话，他们从后门进去，在终点等着。 至于参会人员，一大早吃了早饭，拿着本子和笔去会场，会场的大门大打开，门口也没人，只有一个指示牌。 香港来的三个人，两男一女，领头叫赵嘉伟，另外一男一女叫任光耀、章佳丽。 任光耀看了一眼指示牌，“奇怪，前天我们入住的时候都有人接待，怎么今天开会反而没人指路？” -- 第307页 他们旁边已经有人进去了，赵嘉伟淡淡道，“可能是我们住的地方和会场挨的太近，知道我们肯定找得到地方。” 赵嘉伟领路走在前头，“我们先进去，时间不早了。” 章佳丽用手遮着太阳，“快走吧，今天太阳太大了，晒死了。” 赵嘉伟跨进院门，大太阳天突然变成阴冷的冬天，赵嘉伟回头，刚才还在后面抱怨太阳晒人的章佳丽已经不见人影了。 “佳丽，光耀！” 赵嘉伟叫了几声，没人回应，阴风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骨头缝都在漏风，从额头一直凉到脚背。 好好的大太阳，不可能瞬间出现这种极端天气，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里被人摆了阵法。 赵嘉伟来了斗志，努力集中精神破阵。 赵嘉伟的同伴任光耀和章佳丽一个遇到了冰雹，一个遇到了下雨天，这下够凉快吧。他们好歹是风水系毕业的，虽然不曾见过这么厉害的阵法，但也猜到，这是协会对他们的考察，他们一定要冲过去。 王玄之和师弟师妹们无聊地守在会场入口，听到前面院子里鬼吼鬼叫的声音，乐的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师父摆的什么阵法，这十点多了，怎么一个闯过来的都没有？” 王玄之靠着椅子，一双腿翘在签到桌上，瞥了杜明德一眼，“师兄看好你哦，你去试试？” 杜明德嘿嘿一笑，“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不献丑了，大师兄给咱们几个师弟师妹打个样？” “滚！” 王方背着手从后面进来，“怎么样了？” 王玄之赶紧站起来，“爷爷，你来这里坐。” 王方坐下，扫了一眼签到表，“哟，一个也没进来，秦族长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秦潇站师父那边，“不重，师父说很简单的。” “你去试试？” “那我试试？” “去吧，去吧，就算出不来，再有半个小时，师父就要来了。” 秦潇从后门跑出去，绕到前门，随便选了一个位置，跨进大门，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变了。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秦渊看了一眼手表，“快十一点了。” 秦雪和秦莎莎站在那儿看，“有人出来了。” 王玄之脖子都伸长了，“谁来了？” “是秦潇。” 秦潇看到他们，抿嘴笑了，“师父在里面套了三个阵法，费了点时间。” 王玄之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不打紧，你二十分钟就走出来了，看看那些八点钟就入阵的狗屁玄学大师，这都快三个小时了，还在里面鬼打墙。” 王玄之嘴里狗屁玄学大师之一的赵嘉伟，尴尬地看了一眼前面那个小孩儿，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秦格发现了站在角落的赵嘉伟，踢了大师兄一脚，“来新人了。” 王玄之假装自己刚才啥也没说，热情地招呼赵嘉伟，“你是第二个出来的人，来来来，报上你的姓名。” “我叫赵嘉伟，港城来的。” 王玄之突然抬头，赵嘉伟从他的眼睛里感觉到了杀气。 居然让港城的人出头，王玄之决定等会儿给师父打小报道，这些人不行啊，这么多人都没一个拼得过三个港城人？ 秦渊拉开大师兄，“大师兄你累了，去旁边歇一歇，这里我来。” 秦渊坐在王玄之的位置上，在签到表上写上赵嘉伟的名字。 签完道，秦雪招呼赵嘉伟先进去坐，位置随便选。 这时候，秦清从前院进来，王玄之、秦渊几个人立马恭敬地站好。 “师父。” “嗯，情况怎么样？” 王玄之啧啧两声，“这一批年轻人不行啊，咱们小师弟二十分钟就走出来了，从早上到现在三个小时，只有一个，港城来的赵嘉伟刚刚走出来。” 秦清看向赵嘉伟，赵嘉伟连忙过来，“见过秦会长，我是港城来的赵嘉伟。” 秦清点点头，“不错。” 秦清回头走到墙角，一脚踩在阵眼上，院子里的幻境消失，两百多人一脸懵逼四处打量，怎么回事？他们又从地狱回到人间了？ 看看，这人间的阳光多温暖啊！ 看看他们现在站的位置，以周鑫领头的原神秘事务局的成员，他们站的位置在最前面，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应该可以走出来。离出口最近的周鑫，只差几步了。 至于其他各地的玄学人士，有一部分人还在大门口附近打转，想来这三个小时，他们连一个阵都没破开。 秦清气势大开，站在秦清身后，离秦清最远的赵嘉伟都觉得腿软，可想而知，被秦清重点照顾的，院子里的那些参会人员，压力有多大。 “我原本担心，你们之中，有些人会点歪门邪道的东西，就拿出去行骗。今天你们的表现，倒是让我见识到了你们的真实水平，说你们会点歪门邪道的小手段，都侮辱了歪门邪道这个词。” 院子里众人脸上一红，他们有这么差吗？ “我原本还想着给你讲讲课，现在看来，我就算掰开揉碎了给你们讲，你们估计也听不懂。正好，给我省事儿了。” “毕竟你们是被请来开会的，总要给你们讲点什么，王玄之！” “到！” “秦潇！” “我在这里。” -- 第308页 “还有赵嘉伟。” 赵嘉伟默默往前迈一步。 “你们三个，今天下午给他们讲讲课，明天上午我来验收成果。”秦清说完就走了。 大院门外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王玄之小跑几步，刚好看到车屁股。 王玄之站在门槛上，激动地冲大家吼，“秦会长走了，嗨起来兄弟们！” 众人一阵无语，秦会长的大徒弟是这样的人？ 秦渊已经习惯了大师兄的不靠谱，他招呼大家看过来，“大家今天辛苦了，先回招待所休息休息，吃个午饭，下午两点我们在这里集合开会。” 章佳丽和任光耀苦涩地对视一眼，他们确实需要休息休息，整理一下心情。 如果说，他们来之前还有点自傲自己是港大风水系的正经毕业生，今天在这里，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们一巴掌，他们的风水系算个屁，截至阵法解除之前，走在他们前面的人都有四五十个。 第118章 上午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见面, 让众人的脑子停止思考，不，他们就没有脑子, 有脑子的人，怎么会连入门级别的阵法都闯不过去？ 别说了，别说了，这段黑历史，我们都假装没发生过吧。 众人对视一眼, 对, 我们上午在干啥？我们在梦游，啥都没发生。 回招待所吃饱饭, 睡一觉，下午会议才正式开始。 秦会长指定赵嘉伟和秦会长的两个弟子讲课。赵嘉伟慌了, 他能讲什么呢？他觉得他还不配给别人讲课。 赵嘉伟留到最后，等大家都走了, 他回去找王玄之, 请他指点。 “这个啊, 简单啊，下午你就讲一讲你是怎么走出来的吧, 以及你的感想、心得什么的。” “那你们讲什么？” 王玄之摸摸下巴，“我啊, 我就给他们讲讲规矩。”从各个方向阐述他们为什么要好好做人，因为他的师父，一直在盯着他们。 王玄之可知道，师父昨天来这边的时候, 已经见过不少参会人员, 其中有几个人, 被她圈出来需要重点观察。 王玄之招呼秦潇过来，“小师弟，你讲什么？” “我可以给大家讲讲阵法的玄妙之处？” 赵嘉伟心里一紧，不行，他必须先讲，抛砖引玉，他只能算那个朴实无华的砖头。 秦潇很大气地说，“那赵大师先讲，我在你后面，大师兄最后。” 赵嘉伟连忙道，“不敢不敢，我哪里称得上大师。” 王玄之一众人哈哈大笑，“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们也要回去吃饭了。” 两边分别，大门外面等着一辆车，他们这么多人坐不下，先送秦清回去的方红旗又回来了，师兄弟几个分两车回去。 赵嘉伟目送车子走远了，才回不远处的招待所，同行的伙伴任光耀和章佳丽已经打好饭等着他了。 看到他进门，任光耀激动地说，“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是啊，我第一关遇上下雨，那雨凉的透骨，差点没把我冻晕过去。” 赵嘉伟看向任光耀，“你遇到的是什么？” “我遇到的是冰雹。” 赵嘉伟看向两人，“我遇到的是大风，我们三个都不一样，但是阵法是相通的。我能走出来也有运气的成分，你现在让我讲，我也讲不好。” 章佳丽有点失望，这种问题摆在面前，答案若隐若现，就是弄不清楚的感觉真是太烦人了。 “别着急，下午秦会长的弟子秦潇，会给大家讲阵法。” “秦潇是谁？我只认识秦会长的大弟子王玄之。” 秦潇是谁？今天之前，赵嘉伟也不认识。从今天之后，他会把这个名字牢牢地记在心里。 任光耀和章佳丽听赵嘉伟说秦潇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儿，二十分钟就从阵法走出来，不禁露出苦涩的笑。 难道，这就是天才和他们这些普通人的差别。 “秦潇不一般，秦会长其他的徒弟也不能小视。” 任光耀说起他刚才打饭的时候听到的消息，“截至秦会长出现，除了嘉伟走出了阵法，我和佳丽都被困在第二个阵法，已经走到第三个阵法的那几十个人，听说曾经都是秦会长的学员，十多年前都跟着秦会长学过阵法。现在他们大多数人还在不同的国家单位工作。” 赵嘉伟淡淡道，“挺好的，我们来之前我爸就告诉过我，大陆这边人才济济。你们肯定也听老师说过吧，早就可以猜到，不是吗？” 猜到是猜到了，但是谁知道现实这么残酷？ 无论是谁，心里肯定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吧。 “快点吃饭，吃完饭好好休息，下午一定要精神饱满地去听课。” “对，嘉伟说得没错，我们要努力学习。” 今天上午的这场考验，刚刚结束就传到上面去了。 二领导正在吃饭，笑着跟秘书说，“咱们这位秦会长啊，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秘书顺着领导的话说道，“不仅有真本事，还会教人，听说秦会长的小徒弟秦潇，二十分钟就通过了。在场没有通过考验的人，原神秘事务局的那些人都名列前茅，成绩相对算好的。” 领导淡淡道，“我看不止如此，秦会长可能也想通过这个方式，看看咱们国内的这些玄学大师的水平。” “领导，您怎么看？” -- 第309页 领导慢悠悠道，“我能懂啥？我只看出了秦会长还是咱们国内玄学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可不是嘛，最重要的还是咱们自己人。” 想想秦清这段时间做的事，确实是自己人。 “以后对秦氏关照一点，秦氏算是民营企业中有良心的啦。” “是。” 下午会议正式开始，第一个上台讲课的是赵嘉伟，台下的两百多号人都盯着他，赵嘉伟清了一下嗓子，“上午那三个阵法，我稍微明白了一点第一个和第三个阵法，第二个阵法一知半解，能走出来，全靠运气……” 赵嘉伟讲的很详细，他在每个阵法遇到的情况，以及他猜测可能是什么阵法，然后逆推阵眼在哪里等等。 王玄之他们几个坐在第一排，秦渊侧头小声问大师兄，你觉得他水平怎么样？ 王玄之正色道，“不差，基本功很扎实，明显可以看出他的水平比另外两个高出一大截，他绝不是在学校里学会这些的，老师也教不了。” 昨天师父给港城方总打电话，要港大风水系课表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从课表可以看出，与其说大学里的老师在教玄学，还不如说他们在教玄学相关的文化。 比如，他们的课程有周易，八卦具体怎么用老师讲不明白，但就一个卦象，就能写一本书出来，全都是历史典籍上的记载和解释，再加上老师自己的意会。 听起来，感觉老师是在用玄之又玄的方式讲玄学，反正就是不太靠谱。 赵嘉伟讲了四十多分钟才讲完，下面轮到秦潇。 大家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上台，没人敢有意见，这是二十分钟就走出阵法的强人，你有本事，你怎么三个小时还在原地打转？ 再说了，秦会长其他几个徒弟都在前面，再没有眼色的人也知道该怎么做。 一阵鼓掌声后，秦潇脸色微红，“我今天想跟大家分享一下不同阵法的不同作用。” 他原本想给大家讲解上午的三种阵法，但是师兄们都不赞同。首先，他们不是老师；其次，叫他们来参会不是叫他们来上课。 他们没有义务教他们阵法，但是可以给他们说说不同阵法的作用，威慑一下那些有小心思的人。 秦潇乖乖地听取了师兄们的意见，那就讲阵法的作用吧。 “我相信你们都知道，我师父教过我们迷踪阵、困阵这种基本的阵法，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你们在第一关已经见识过困阵了。” “但我想说，除了这些，阵法还有其他作用，比如警示，你还远在几公里之外，厉害的大师通过阵法就能发现你的位置。比如，让人说真话，你清醒的时候，可以用假话欺骗别人，但是只要你进入这个阵法，别人问你什么，你都只会讲真话……” 秦潇一连给大家普及了十几个阵法，还现场摆了一个问心阵让大家上来试试，大家心里都疯狂摇头，千万不要叫我，我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最后，还是有位不信邪的勇士主动上去尝试，结果吗，显而易见，秦潇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王玄之在下面起哄，“问他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周围的人听到了，都哄堂大笑，刚才凝重的气氛瞬间打破。 秦潇红着脸假装没听到，又问了几个小问题，才让他出来。 随后秦潇把刚才问的问题和答案都说了一遍，那人也没说对不对，红着脸就跑下去了。 这个问心阵的作用是真是假，不言自明。 最后秦潇总结，“你们不要做坏事，要知道，你们的生辰八字已经交上来了，无论你们躲在哪里，我师父肯定会找到你们，你们逃不掉的。” 王玄之给秦潇一个赞，这个总结陈词说得好。 轮到他了，王玄之整整衣裳，上台了，“大家都知道我是我师父收的第一个徒弟，也是大师兄，作为大师兄，就有管教师弟师妹们的职责，大家想知道我们师门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门规是什么吗？” 众人好奇地望着他。 王玄之招呼一下台下前排的师弟师妹们，“大声告诉我！” 秦雪、杜明德、秦莎莎几个人大声吼出他们唯一的一条门规，“好好做人！” 后面的其他人惊呆了，原来底蕴深厚玄学传家的秦家，门规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也，蛮好的！ 王玄之敲了一下桌子，“对的，好好做人，这四个字也是我要送给你们的。” 王玄之久说了这一句正经话，后面就开始放飞自我了，还和下面的人互动，“这位老哥，你说说你的故事，你见识过哪些现世报，跟我们分享分享。” “别害羞嘛，我们学玄学的人，如果没有道德底线，不相信现世报，等待我们的，可能就是跌落深渊。” “那句话怎么说的，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不懂，换个说话吧，你想做坏事的时候，执法者就在头顶看着你，就算你侥幸逃过了人间的制裁，也逃不过死后的地狱，除非你魂飞魄散啊！” “大概是个这个意思吧，有其他的意见默默憋着，别告诉我！” “大家想知道什么叫魂飞魄散吗？说实话，我还没见识过，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见识的机会。” “你居然不信？我告诉你，我师父会教你做人！” -- 第310页 王玄之从好好地坐在会议桌后，到站起来靠着会议桌，最后双手一撑，一屁股坐到会议桌上。 “好了，我今天的要讲的就这些，大家明天早上早点来，有惊喜哦。” 听到惊喜两个字，众人浑身一颤，只求别是惊吓。 王玄之的话，成功造成了一些胆小的人晚上噩梦连连，一晚上都在梦里逃跑。 第二天一早，虽说心里悬吊吊的，还是乖乖地拿着小本本去会场。 赵嘉伟他们三人到了大门口，看到大家都挤在门口，叽叽喳喳的分析半天，就是没人敢进去。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怕什么，早晚都要面对的。赵嘉伟深吸一口气，一脚跨进去，他就晕倒了。 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他最喜欢的邻居哥哥，带着他去海边，说海里有美人鱼，他低着头找，在哪儿呢？ 然后，他被邻居哥哥猛推下海，那时候他还不会游泳，猛呛了一口海水，嗓子火辣辣的疼，手脚乱划，喊着救命。 他最喜欢的邻居哥哥站在岸上哈哈大笑，“赵嘉伟，好玩吗？以后再缠着我，我就带你来海里玩。” 这是他的心魔，虽说他被路过的人救起来，但是他从此之后，十分害怕身后有人，生怕谁推他。在学校排队的时候，他永远要站在最后。 还有那令他窒息的海水，火辣辣的嗓子，他在地上疯狂地抖动四肢，想逃过这一劫，可是，他绝望地发现，他被海水吞没了。 秦清下车，站在大门口。 她发现，除了站在门口没敢进去的几个胆子小的人，大门里面的院子里，或站或坐或躺着一地面目狰狞、又哭又喊的人。 这都是心魔啊！ 秦清踩掉阵眼，让他们醒来，这是这次大会她给他们上的最后一课。 “好好做人，千万别被我抓着了，否则，我会把你们丢到这里，让你的心魔里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直到让因你们受害的人满意为止。” 一个把自己的脖子掐出淤血的男人，激动地抽泣，“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用玄学捉弄人了。” 在场的人，有几个已经在落入深渊的边缘了，希望经过此次之后，他们能悬崖勒马。 如果他们不住手，也无所谓，秦清已经把那几个重点观察的名单递上去了，自然会有人看着他们。 秦清微微一笑，“咱们的第一届传统文化研究会圆满结束，咱们明年再见了。” 不，不见，永远不要再见，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心肝儿肯定都是黑的。 秦清出门，正要上车，一身狼狈的赵嘉伟跑了出来，“秦会长，我们港城下个月将举行一次玄学会议，我们想邀请您到场。” 赵嘉伟拿出一张黑金相间的帖子，双手恭敬地递给秦清。 帖子上的落款是港城玄学会会长谢晋。 “你和谢晋的关系是？” “我和谢会长没有关系，我爸爸是港城玄学会的副会长。” “你们搞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赵嘉伟不好意思道，“港城那边的富商都很信风水，所以……港城的玄学会发展的比较好。” 秦清点点头，说起来就是赚钱了，有钱才能搞这些名堂。 “说是玄学会，其实是个晚宴，当天会有很多富商名流对晚宴赞助，晚宴会很盛大。其实，也是让大家借此机会见见面。对了，晚宴现场还会有拍卖，谢会长的画的符很灵验，每年都能拍出高价。” 那这不能说是玄学会了，只能说是商业性质的晚会。富商借此机会结识厉害的大师，这些大师们也借此机会抬高自己的身价。 说实话，秦清对这样的晚宴并不感兴趣。 赵嘉伟期待地望着她，秦清只能承诺，“到时候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看看。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赵嘉伟给秦清鞠一躬，“恭候秦会长大驾。” 这次让所有参会人员记忆深刻的玄学会结束了，不用等第二天，好多人急吼吼地，当天下午买票就跑了。 这里太危险，和我八字犯冲，早走早好。 明年还来吗？ 求求了，我们以后肯定好好做人，这种会议就不要开了吧！ 办完正事儿，秦清快速地结束手里的其他杂事，带着闻东方这批人先去上海。 董大成得知秦大师要来，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带着秘书一大早去码头等人。 第119章 董大成在码头接到秦清, 秦清和秦澜先从船上下来，后面跟着列队整齐的军人。 闻东方带领着兄弟们走下船，这气势非凡的样子, 引起了码头上其他人围观，也把董大成震了一下。 董大成眼睛特别亮，“秦总，这就是我们秦氏安保公司的员工？” “对，我让你给他们收拾出来的办公室和宿舍楼, 准备好了吗？” 董大成点点头, “准备好了，办公室在秦氏办公楼的十楼, 宿舍那边交代物业买好了新的床上用品，都洗过晒过的, 今天就可以用。” “嗯，辛苦了, 现在去办公室看看。” 他们一行人有点多, 车子不够用, 幸好董大成早有准备，提前去公交公司租了两辆公交车, 要不然闻东方他们还要走路去公司。 秦清出行随时带着方红旗和家里的车，秦清上车后, 秦澜也跟着坐进去。董大成坐在副驾驶，回头跟秦清汇报公司的情况。 -- 第311页 “开始的时候，我还说我们秦氏办公楼哪里用得着二十四层，还想租一些出去, 这才多久, 没想到我们的办公楼已经用了一半了。” “哦, 用了这么多？” “那可不，一楼到三楼是我们远洋公司的，四楼是港口运营公司的，五楼和六楼是秦氏船厂的办公室设计室，七楼到九楼分别是电器厂、服装厂、房地产公司在上海的办事处，十楼前几天被分给海外事业部，十一楼留给安保公司。这些就快占半栋楼了。” “对了，二十四楼给您留出来的，秦澜暑假的时候交代秦济办的。” 今天要不是董大成说，秦清还真没认真计算过，家里已经有这么多的产业了。 这几年秦氏确实走得有点快，从原来一家服装厂、一家电子厂，已经发展成一家庞大的集团了。 车子到了秦氏办公楼，秦澜下车打开门站在一边，董大成也赶紧下车，秦清慢悠悠地下车，发现秦氏大楼已经挂上了秦氏集团的牌子。 一楼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到大门外那么大的阵仗，赶紧到门口迎接。 大老板来了！ 秦清摆摆手，“你们去忙吧，我去安保公司看看。” “好的，秦总。” 前台工作人员回到工作岗位上，一个机灵的员工赶紧小跑过去，给秦总按下电梯。 闻东方他们坐着公交车到了，秦清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公交车，“整栋楼的维护是谁在负责？” “是咱们秦氏的物业公司，就在一楼后面，秦汉秦总提议成立的，主要负责管理秦氏办公楼还有旁边秦氏的员工宿舍。” “那你把物业公司的负责人叫来。” 秦清等在大厅里，前台小跑去后面办公室，叫物业公司的负责人过来。 物业公司的老总叫刘翠，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家里是上海的，考上大学的时候已经结婚十来年了，家里两个孩子都读小学了。 她读的是会计专业，去年大专毕业国家分配她去一个县城粮站上班，因为舍不得家里，她拒绝了。 刚好秦氏在招物业公司的主管，她就应聘上了。 开始家里的亲戚还看不上她，好歹是大专生，怎么去一家民营企业上班，太不体面了。直到刘翠第一个月领了一百六十块钱工资回家，那些人瞬间闭嘴了，转过头又找刘翠说情，能不能把他们家孩子也招进去？ 刘翠冷笑，别说她没这个权利，就算她有，也绝不要这些捧高踩低的人。 “见过秦总，我是秦氏物业公司的负责人刘翠。” 秦清点点头，这人看起来不错，“你们公司做个计划，买两辆大车，还有十辆轿车，平时楼上的其他公司要用车，就找你申请。” “好的，我马上就去办。” “去吧。” 秦清转头跟秦澜说，“你明天来一趟公司，如果刘翠递上来的计划没问题的话，你早点审批通过。以后咱们用车的时候多。” 听到这个消息，董大成最高兴了。秦氏其他分公司不说，他们远洋公司经常跑港口这些地方，有小轿车用，他可是大大的方便了，再也不用大夏天还要踩自行车。 交代完这件事，他们去十一楼，十一楼的办公室看起来很简陋，只有两个小姑娘守在保安公司门口，他们一个是负责办公室杂事的前台，一个是安保公司的会计。 秦清多看了那个会计一眼，这个人是典型的申字脸，鼻细而扁，面带俗气，利己心重，野心不大但也不安分，这样的面相不适合做财务，做销售应该挺好。 秦清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到时候让秦澜和这个姑娘谈谈，给她调一个岗位。 办公室没有什么好看的，秦清走了一圈，跟闻东方说，“你们先将就用着，时间短，好些东西都没配备好。我听说国外很流行一些健身器材，到时候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给你们办公室都配上。” 闻东方笑着道，“谢谢秦总，办公室就不用配了，我听说这栋楼下面修了四层停车场，现在停车场还用不着这么宽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在地下室准备一些锻炼的器械就可以了。咱们楼下还有其他单位，我们在楼上锻炼吵到楼下的其他人就不太好。” “这样也可以，这件事你们找秦澜。” 看完安保公司的办公室，秦清交代刘翠带他们去员工宿舍先安顿下来，她和秦澜、董大成去二十四楼。 二十四楼和下面的办公楼风格和布局完全不同。二十楼分三部分，以电梯为中心，电梯正对着的部分是一个偌大的会客室，装饰的很商业。电梯左边是一间大办公室，一张长长的办工作摆在里面，两边能坐几十个人那种。电梯的右边过去就是秦清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套间休息室。 可以说，考虑的非常周到。 秦清没去办公室，就在会客室随便坐下，询问董大成现在港口有多少条船。 “收到秦总的消息后，我们公司原本这几天要发欧洲和印尼的船都没走，现在港口一共有一百七十六艘海船。” 秦清想了想，“船太少，你联系一下中华远洋公司那边，让他们拨一些船过来。” 董大成：“秦总，这次我们究竟是去南美干什么？” “拉粮食，最好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一趟拉回来最好。” -- 第312页 秦清问秦澜，“杨立新那个秘书，叫什么来着？他什么时候过来？”南美那边还要他带着去交接。 “叫杨光，他前段时间带着我们的人去澳大利亚，办交接铁矿石贸易公司的事情。这两天在香港，明天就能到上海。” “明天等杨光到了之后，你跟他打探一下南美那边的情况，带着秦济和闻东方一起去。” “好的，我记下了。” 报告完这件事，董大成还有其他工作要忙，就先下去了。 秦清跟秦澜说十一楼那个姑娘，找她谈话给另外调一个岗位，再招一个会计回来。 秦澜做好笔记，“族长，你要不要见见其他分公司的负责人，公司扩张后，你都还没见过他们。” “那就见见，先见他们的负责人，再见每个分公司的会计。” “我知道了。” 族长有看人的本事，既然都来公司了，肯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秦氏有一个匿名举报箱，秦澜每个月都会收到一大堆举报信，找人调查这些事情的真假就花费了她很大的精力，有族长这个人形扫描仪在，赶紧用上啊。 秦澜通知下去，今天下午两点，各个分公司的负责人上二十四楼开会。下午四点各个分公司的会计上二十四楼开会。 消息通知下去后，中午午休时间，每个分公司的人都在议论。 听说秦氏的老板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这么小就坐拥这么大的秦氏集团，可真让人羡慕。 秦氏大楼修起来有一段时间了，除了远洋公司的员工，其他的分公司都是最近才搬过来的，秦清暑假前巡视公司的时候他们都见过，也知道更多内幕。 “你们知道啥，秦家是个大家族，秦总是秦氏的族长，你们真以为谁都能当上一个大家族的族长？天真！” “难道不是秦总的爹传给他的？” “秦总还有一个弟弟，当时我们都见过，真要是秦总的爹传下来的，也应该传给儿子吧。” “那你们的意思是？” “秦总不是一般人，你可别看秦总年纪小就糊弄人家，没看人家董总对秦总都毕恭毕敬的，咱们这些小鱼小虾算个啥？” “我又没做假账，我可不怕见老板。” “嘿嘿，又没有人说你做假账，慌个啥呀。” 比起这些整天待在办公室的会计，各个分公司的主管对秦总知道的更多一些。 他们毕竟是管理层，还会经常见到来公司锻炼的秦家族人，消息渠道也更宽。知道的越多，他们对秦总就越恭敬。面对秦总这种层面的人物，他们只要老实听话，好好工作就行了。 下午还要开会，秦清就没有回去，中午留在办公室里面的房间休息。 胡嫂子知道族长不回去吃午饭，她在家里做好饭，十二点半送到公司来。 胡嫂子在里面转了一圈，“秦济这小子干的不错，休息室装修成两室一厅，还有厨房和洗手间，这和家里也没差别了。” “早知道这里有厨房，我就来这里做饭了。” 秦澜正在厨房洗饭盒，“就这一两天，您还是在家做饭吧，这里厨房除了煤气啥都没有，不如家里方便。” “那倒是，算了，老方开车送我过来还是很方便。” “你要觉得热就别出门，让老方把饭带过来就行。” “那怎么行，我还是要来的。” 秦清一边听胡嫂子和秦澜说话，一边喝茶。 胡嫂子从厨房走过来，“哎呀，这里房子太大，空调都不凉快。” 秦澜笑道，“温度还可以调低一点。” “我就随便说说，你们忙，我要回去了。对了，晚上想吃什么，我提早准备。” “您看着办，我不挑食。” 秦清想了想，“我想吃凉拌三丝。” “正好，家里的菜有现成的，我先走了，老方还在楼下等我呢。” 胡嫂子提着饭盒坐电梯下楼，一楼的前台看到她来了，笑着送她出去，还给她打开车门。 胡嫂子摆摆手，“不用送了，姑娘你快进去，外面热的慌。” “哎！” 等人走了，楼上的员工路过前台大厅，问她，“这老阿姨是谁啊？” 前台瞟了她一眼，“秦总家的负责做饭的阿姨，听说厨艺特别好，给秦总做了好多年的饭了。” “在秦总家工作可真好，出门还有车呢。” “行了，别羡慕了，你能在秦氏工作，也是积了几辈子的德了。” “哈哈，说得也是哦。” 待遇这么好，上哪儿找去？ 下午，秦清分别见了所有分公司的会计和主管，秦清最后圈出来一个财务和三个主管，他们可能有问题。 秦澜找出举报信，除了财务之外，其他三个被圈出来的主管都有人举报。 秦澜亲自带着人去找这三个人，很快查到证据，下班之前把人扭送到公安局报案。 秦氏大楼。 前台工作人员恭敬地送秦清离开，随后，楼里都沸腾了。 秦总这么神？见一面就知道谁在搞鬼？ 董大成冷哼一声，秦总的本事可不止于此，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糊弄秦总。 董大成把他负责的远洋公司里的会计和几个主管都叫到办公室，敲打了一遍。 -- 第313页 众人纷纷表态，他们绝不会学楼上那几个。 “不会最好，要真发生什么事，我也保不了你们。你们也看到了秦总的态度，公安局离我们公司都没有两里路，直接押送过去，方便得很。” 第二天下午，秦汉从深圳赶过来，“抱歉族长，是我没有管好手下的人。” 这次查出问题的四个人里面，一个主管和一个会计是他手下的人。 “这也不怪你，上海离工厂那边也不近，他们要做点什么，你也很难知道。”秦清问起电子厂和服装厂的情况。 族长不追究他的责任，秦汉松了口气，“按照你的要求，我这几天加班加点地生产，已经有不少库存了。等船开到广州，随时可以装船。” “这次去的船多，如果咱们的货不够，你就找熟悉的厂家买些货，到时候咱们运到南美去。” “我知道了。” “来都来了，你也别着急回去，等会儿有客人要来，你也见见，他是这次去南美的人之一。” “好。” 接待杨光秦清没有出面，由秦澜、秦汉、董大成还有秦济几个人出面。 听秦澜说，杨光十分配合，总之，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没有隐藏，他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杨光说，杨总那边想找您买一些养身丸，价格好说。” 秦清淡淡一笑，“也不是不可以，等这次粮食运回来再说这个事儿。” 秦澜了然，还是要吊一根胡萝卜才行。 “族长，我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 秦清看向她，“怎么了，突然这么正经？” 秦澜笑着道，“我最近不是忙不过来嘛，我想再找个人给我打下手。” “你有什么人选推荐？” “我觉得秦涵不错，上次秦家寨修路、修房子他也经手过的，听秦楼叔和方泓他们说，秦涵做事儿不错，等他今年毕业了，我想叫他来给我帮把手。” “还有，秦氏集团这边，族长您长期不在，我一个月也才来一两趟，我觉得上海这里还是要有人驻守才行。要不然出现什么事情，都不能及时处理。” “你自己决定就行，我没有意见。” “好，那我晚上就通知秦涵。” “今年年底族里的孩子们大学就要毕业了，不用操心没有人用。另外，也不要只用自己人，像董大成这样自身优秀还自带经验的人，都可以用。” 秦澜点点头。现在家里摊子铺得太大，她害怕一不小心就把事情搞砸了。她压力也很大。 不仅秦澜压力大，秦清也觉得很头疼，自己以后不能继续这样了。现在手里这些产业，只要好好经营下去，无论是房地产、服装、电子厂、海运，甚至安保公司，每一个发展前景都很远大。 秦清内心下了一个决定，在这些分公司成为行业领头羊之前，她不再涉足其他行业。 秦澜听了秦清的决定，也松了一口气，“我同意族长的观点，能把这些公司做大做强就很不容易了。” 这一段时间，自从回北京之后，秦清每天都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她现在很想念唐怀野，还有三个孩子。赶紧忙完手头的事情，她迫不及待地想回西南军区了。 秦清结束手头的工作，把武装到牙齿的秦氏远洋公司送出港口，再回到西南军区，已经是十月了。 回到西南军区，那种感觉就像从烈日暴晒之下，躲到树荫里一样。 军区旁边山林里的风吹过来，抚去了身上的躁意，连心情都变的明朗起来。 唐怀野升了师长，后勤部给他们家分了一栋小洋楼，原来住在这里的人是个很懂生活的人，前院的鲜花锦簇，后院还有正在结果的蔬菜。 房子四周都被一人都不能环抱的大树包围着，头顶的阳光散落下来，只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落在地上。 院子左边有一棵特别大的香樟，秦清惯常喜欢的躺椅被放在树下。 一阵凉悠悠的风吹过来，青丝飞舞，她微瞌着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森林里穿梭飞舞的蝴蝶。 下午六点半了，厨房里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下班的唐怀野带着两个儿子回家，秦峰那个小子，高兴得很，一路上又跳又叫，秦清远远地就听到了他的笑声。 他们后面，唐德生和方若牵着花花散步回来了，花花穿着嫩黄的小裙子，肥嫩的小脚脚迈的飞快，小嘴里喊着饭饭。 秦清舒服地叹口气，睁开眼睛，眉眼带笑，这才是她想过的生活呀。 第120章 唐怀野走过来, 看到媳妇儿笑眯眯地靠在躺椅上看着他，他一眼就心动了，走过去, 想亲她。 秦清伸出光着的左脚抵在他腰上，“脏死了。” 唐怀野握住她细嫩的脚，别有意味地摩挲了两下。 秦清瞪他，光天化日之下，还要不要脸？ 秦锦走过来, “爸, 妈，你们在干嘛？” “你妈不肯穿鞋子, 我帮她穿鞋。”唐怀野顺势蹲下身，帮她穿好拖鞋。 “都当妈的人了, 穿个鞋还要我来，啧啧啧。” 被他嘴上调戏一番, 秦清脸上一红, 扭身进屋了。 花花刚走在远在外面, “妈妈，妈妈。” 秦清跑得快, 都没回头看小闺女。 花花疑惑地歪着头，妈妈今天怎么不抱她？ -- 第314页 唐怀野大步上楼追老婆去, 十几分钟后，他拿着一身干净衣裳下来，去后院迅速洗了澡。 胡嫂子端着饭菜上桌，“大家快点洗手吃饭了。” “来啦, 来啦！” 饭桌上, 秦清说起过两天她要回一趟秦家寨。 “我找人买了一批药材, 昨天已经送到秦家寨了，我回去把第二批药酒酿好。” 唐怀野给她夹了一筷子鱼香茄子，“吴叔最近身体不好，回来你给带点酿好的药酒。” 秦清看向他，“听说吴司令腰上受过伤？” “嗯，听咱爸说，那个时候还没建国，那场战争打得惨烈，那时候吴叔还只是个团长，带着人冲在最前面。后来战争结束，他腰上的伤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就落下了病根儿。” “那他这个情况喝药酒效果有限，最好还是泡一次药澡。” 唐德生嘿嘿一笑，“我早前就劝他泡，他不泡，那个老小子怕疼。七几年的时候，好多专家来咱们这里泡药浴，他媳妇儿也劝他泡一泡。他看到那些专家泡药澡的惨状，回头就反悔了。” 秦锦和秦锋兄弟俩哈哈大笑，“原来吴爷爷怕疼呀！” 唐怀野瞥了两人一眼，“不准出去乱说。” 秦锦和秦锋低下头装乖，不说就不说嘛，这么凶干啥？ “十年前了，那个时候他症状还不严重吧？所以才能忍得住。” “可不是嘛，现在身体扛不住了，想找你吧，又觉得面子过不去。毕竟那时候可有不少人劝他，他都给人顶回去了。” 方若给花花又添了半碗粥，“人老了，就是得服老哦。” 秦清笑了，“吴叔不好意思上门，那我明天过去看看。” “你上午就去，听吴叔的警卫员说，他今天下午去医院做针灸，医生叫他明天休息一天。按照吴叔的习惯，最多休息一上午，下午肯定去军区上班。” “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秦清送秦锦和秦锋去学校，三条大狗也跟着去放风。 送完孩子回来，她直接去吴家，这个时候吴远果然在家。 秦清还在院子外面就听到吴婶婶在骂人，骂吴司令死要面子活受罪，昨天有去医院针灸的工夫，还不如让秦清给开个药方，泡完澡睡一觉，现在腰痛都好了。 吴远在一边哼哼，“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吴婶婶声调都高了，随后听到“啪”地一巴掌，吴叔痛呼出声。 “你这婆娘还有没有良心，不能轻一点？” “吴远！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是吧？老娘辛苦了一早上给你按腰，你还说这种话！你给我滚，老娘不管了，疼死你这糟老头子才好！” “好啦，好啦，是我说错话了，请夫人原谅我，不要跟我计较。” “哼！” 秦清在院门口听了个热闹，笑了一声，又在门口站了会儿，才叫人。 屋里两人听到秦清的声音，吴婶赶紧跑出来，那表情怎么形容？对，那叫未语人先笑。 “哈哈，哎哟，是清清来了，大早晨的，怎么有空到婶婶家里来？” 秦清微微一笑，“听说吴叔腰不舒服，家里爷爷奶奶挂念，叫我过来看看。” 吴婶笑了，“哎哟，还是唐叔挂念我们！来，快进屋，我刚才还在给你吴叔按腰呢。昨天他做了针灸，就管了一会儿，昨晚上下半夜，腰疼得睡不着。” 秦清进门的时候，吴远慢悠悠地坐起来，可以想象，她进来之前，他正趴在沙发上。 秦清在旁边坐下，开门见山道，“吴叔，我给你把个脉吧。” “行行行。”吴婶婶替他答应了，一把拖过他的手，放在沙发的把手上，秦清伸手就能把到。 把完一支手后，换另外一只手，几分钟后，秦清笑着道，“吴叔不仅腰上有伤，因为常年住在西南这边，风湿病也很严重，等我开个药浴，中午我让唐怀野把药汤和木桶都送过来。” 吴婶婶连忙道，“是不是还要找个按摩的医生？” “对的。” 吴婶婶一拍巴掌，“行，我一会儿就去找医生。老头子睡不好，听他哎哟哎哟地叫着，我也睡不着，咱们早点治好。” 秦清从吴家回去，先开了药方，叫方叔去医院抓药。 医生一看药方上的字就知道是秦清，“是不是给吴司令用？我就说嘛，吴司令那老腰，一般的针灸根本没用，要效果好还是要秦会长动手。” 昨天给吴远针灸的医生路过，“我知道我医术一般，咱们好歹也是一个医院的同事，你也不用这么嫌弃我吧？” 负责抓药的女人嘿嘿一笑，“你也别生气，和秦会长比起来，咱们医院哪个医生敢说他比秦会长厉害？” “哼，这倒是！”背着手走了。 说我一个人差就是不行，如果大家技术都差，我只是其中一个，勉强就接受了！ 方红旗一句话没说，就看他们吵起来，然后又和好了。 “哈哈，来，这是你的药，药方还给你。” “谢谢。” 方红旗提着药回去，胡嫂子刚买完菜回来，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包，“哟，这是要熬药汤？” “嗯，给吴司令的。” “放着我来，熬药汤可是我的拿手活儿。” -- 第315页 “你歇歇吧，你跟我说，我来。” “也行，你先放锅里掺水，再把药包丢进去，我跟说怎么看火候。” “哎。”方红旗去厨房拿锅，胡嫂子端着小板凳坐在炉子旁边，一边指点方红旗看火候，手里还忙着摘菜。 胡嫂子摘好菜，端着菜篮子去厨房，“你别加柴了，就这样闷着。” “知道了。” 等到十二点，唐怀野回来，药汤也熬好了。唐怀野和方红旗抬着药汤去吴家，半路上遇到吴远的大儿子。 “唐怀野，你怎么这么快，我还说自己来呢。” “帮把手，咱们快点抬过去。” 实木的木桶，里面还装了大半桶药汤，这个重量可不轻。 “来了，来了。” 吴远早早吃了午饭，正等着他们呢。 看到他们来了，吴婶婶招呼他们，“这边，这边，浴桶抬到卧室里来。” 等会儿泡完了直接躺床上，方便。 唐怀野擦掉额头上的汗，“吴叔先等等，青青给你针灸完你再泡。桶里的药汤太烫，还要放一放。” “哎。” 没等两分钟，秦清拿着金针过来了。 让吴远躺在床上，露出腰部，秦清暗暗发力，疏通他腰部的经脉。 金针扎上去才几分钟，吴远觉得，平日里要么酸疼要么麻木没有感觉的腰侧暖暖的。 “我感觉腰上热气腾腾的，像是要流汗似的。” 秦清轻轻转动着金针，“等会儿您泡澡的时候，腰这里的老伤可能会特别疼。” 吴婶婶小声问，“清清啊，是不是你先用金针给他扎几个孔子，然后药性就顺着针孔流进去了？” 秦清笑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所以等会儿您要看着吴叔，别一疼就想爬出来。药浴泡的好，疼也就疼这一回。” “行，你放心，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吴远的大儿子正在喝水呢，听到这话，没憋住，喷了出来，还把自己呛着呢，咳得惊天动地。 唐怀野也想笑，忍了忍，转头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秦清拔出金针，“现在可以开始泡药浴了，一定要坚持三个小时。” “知道了，我今天上午跟医生说过了，请他三点过来给你吴叔按摩。” “好，有什么事儿您再叫我，我和阿野就先走了。” “快回去，这会儿你们还没吃午饭吧，真是耽误你们了。” 吴远的大儿子送他们夫妻出门，“慢走啊！” 这天下午吴远在家泡药浴，据说吴家周围好几家都听到了他杀猪似的叫声，过一会儿还听得见吴婶婶的骂声。 吴家的吵闹声持续了三个小时，过了一会儿，又传出了吴远的痛叫声，这次吴婶婶没有骂人了。 吴远毕竟是西南军区的司令，当着面没人敢说他的闲话，他不在的时候，这几天大院里喜欢打堆说八卦的那些女人，说起吴司令，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吴远有时候下班回来听见过几次，每次都默默地走开，当作自己没听到。军区大院绿植茂密，那些多口舌的女人反正也没看到他。 过了两天，刚好是周末，秦清带着三个孩子回了一趟秦家寨，家里三条大狗和小黄看到车子开过来了，欢快地摇着尾巴，不用人喊，自觉地跳上车。 秦清原本想着一辆车就能回去，它们都要去，那必须开两辆车，胡嫂子干脆也跟着去。 现在天气还没有彻底转凉，她想去山上找找菌子。还有山上水潭里的鱼，那可是野生的鱼，无论做什么都鲜美的不行，刚好给家里三个孩子补一补。 星期五等孩子放学就走，周末两天，家里两个老人和唐怀野都去公婆家吃饭。 车子一路开到双峰镇，在镇上遇到朝阳大队的队长，拦住了她。 “今年秋天我们朝阳大队又是大丰收，你们还要不要粮食？” 秦清摇摇头，“暂时不要，我现在没有空酿酒。” 大队长有点失望，“行，下次你有需要再找我们。” “嗯，谢谢。” 这时候都是下午了，好菜好肉都卖光了，胡嫂子去菜市场转了一圈就上车了。 “咱们明天吃鱼，后天吃腊肉，没有新鲜的肉也是一样的。” 秦锦笑着拍胡嫂子马屁，“在阿锦的心里，胡奶奶做什么都好吃。” 胡嫂子乐的笑出了声，“阿锦都这么捧场，那胡奶奶指定不能让你失望！” 车子开上秦家寨的水泥路上，方红旗和胡耀开车速度比刚才还快，总算赶在天黑之前到了秦家寨。 金花婶子正在院子里转悠，饭菜都做好了，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车子过来。 车门打开，三条大狗最先跳出来，在院子里撒欢。 秦清抱着花花下来，“这是李奶奶，花花还记不记得？” 花花萌萌地盯着金花婶子，“我记得，金花。” 金花婶子哈哈大笑，“这小丫头真鬼！” 胡嫂子从车上下来，接了一句，“花花聪明得很。” 秦林在堂屋喊了一声，“水都打好了，快点来洗洗手，吃饭了！” 秦锦和秦锋跑过去，“秦林爷爷，我们来了。” 秦林咧嘴笑，“哎！” 这一声爷爷叫到秦林的心坎儿里去了。他家两个孩子秦洋和秦水儿，现在年纪都不小了，一个正在准备考大学，一个大学还没毕业。两个孩子都没个对象，不知道哪一年才能结婚生孩子。 -- 第316页 饭桌上，秦林说起山谷里的田地，他们两口子种不了多少，剩下大块大块的地都荒着，实在浪费。他过几天想去云南那边买一些果树回来，给荒地都种上果树，以后族人们回来还能吃点果子。 “行啊，你去问问，多买几种果树，都种上。” 秦林见秦清答应，连忙说，“桃树、李树、梨树这些肯定要的，听说南边还有荔枝、橘子、橙子、枇杷、木瓜、芒果这些，不知道我们这里能不能种？” “你问问果农，等我们周末回去，周一我叫胡耀开车给你送钱过来，也顺便让他开车带你去云南那边看看。” “我看行，现在地里没活儿，我和你金花婶子一起去，就当旅游了。” 金花婶子不好意思，掩饰性地笑骂一句，“叫我去帮忙就说帮忙，别以为把话说的那么漂亮，我就不知道你的意思。” 秦林嘿嘿一笑。 热热闹闹地吃完晚饭，老天爷可能听到胡嫂子想拣菌子的心思，刚洗完碗，山里淅淅沥沥地飘起来小雨，秦清打着电筒，抱着花花往山上跑。 快到家了，秦清用电筒照着门口的电源开关，“阿锦跑快一点，帮妈妈把灯打开。” “好嘞！” 他们母子四个跑得快，上山的路上还有树冠挡着雨，身上没有打湿，只有头发上粘着雨丝，有点潮。 “你们过来，我给你们擦擦头发。” “妈妈等会儿，我要洗澡。” 秦锋紧跟哥哥，“我也要洗。” “没有热水，怎么洗？洗冷水澡你们要感冒。” 秦锦看到堂屋里有三个热水壶，跑过去揭开，开心道，“妈妈，有热水，肯定是金花奶奶放在这里的。” “既然有热水了，你们兄弟俩先洗。”秦清给他们用冷水和热水兑成温水。 搞定两个儿子，秦清再抱着花花去洗浴间，秦清用宽毛巾裹着小丫头抱出来，秦锦和秦锋已经睡着了。 没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睡在秦清的床上。 秦清把花花放进被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露台走过去。 外面的雨已经下大了，顺着屋檐滚下来的水珠已经串成了线，如珍珠一般，噼里啪啦落在地上，还没滚落开，就被大地吸收了，变成山林的养分。 秦清在窗台那儿站了一会儿，等头发干了，才回房间休息。 卧室里，晕黄的灯光洒落一地，床上的三个孩子睡的正香，她轻手轻脚地给儿子拉好被子，上床，抱着暖暖的花花小姑娘，闭上眼，才一会儿，呼吸就变的绵长起来。 外面的雨下了半夜，屋子外面的森林一片潮湿，屋内却是干燥而温暖。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胡嫂子背着背篼上山了，三只大狗和一只按耐不住的黄鼠狼，都跟着冲上山。 胡嫂子一边捡蘑菇一边管着狗，不让他们在树林里乱滚，身上的毛弄脏了还要洗。 昨晚上下了雨，山上还很湿滑，秦清不允许三个孩子去外面跑，把他们拘在屋里，帮她整理药草。 秦清用了半天的功夫配药，半天的功夫泡酒。有方红旗和胡耀帮忙，傍晚的时候，秦清就把药酒弄好了。 秦清洗洗手，准备下山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 打电话过来的是赵嘉伟，他先打了北京，北京那边说她去了西南军区，他想办法要到了西南军区的电话打过去，那边又说她不在家，去了秦家寨。 赵嘉伟知道方家和秦家有亲戚关系，又去找方家要电话，忙活半天才要到秦家寨的电话，幸好打通了。 秦清听赵嘉伟说了好几分钟如何辛苦才联系上她，她笑着问，“你是想跟说港城玄学会的事？” “对，就是这件事，我们原定的十月二十八开会，最近发生了一点小事，时间推迟到十一月二十八，您有时间过来吗？” 这个时候已经十月二十号了。 她原本没打算去的，她刚忙完上海的事儿没多久，想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他们的会议延期到下个月，秦清想了想，“我去看看吧。” 电话那头，得到了秦清肯定的答案，赵嘉伟乐的差点没跳起来。 “您什么时候来，到时候我去机场接您。” “等我确定出发时间再通知你。” “好的，秦会长再见。” 刚挂掉电话，秦锦在山下喊她吃饭，秦清应了一声，伴着温柔的山风和阵阵鸟鸣，慢慢悠悠地走下山。 第121章 今天是周末, 吃完中午饭，等孩子睡完午觉就要回去了。 秦锦和秦锋闹着不肯睡午觉，“我要去山上玩。” “小孩子不睡午觉会长不高。” 秦锦才不会上当受骗, “妈，我们都已经六岁了，你不要哄我们。” 秦清眼睛一横，“必须睡午觉。” 秦锦不肯放弃，“小黑他们昨天都去山上玩了, 我们都没去。睡觉可不可以等我回去的时候, 在车上睡呀？” 面对大儿子撒娇，秦清有点扛不住, 算了。 “那你们去吧，反正也只能玩两个多小时, 半下午你们要下山来，不要等我去山上抓你们。” “不会, 不会, 我们很快就回来。” 话还没说完呢, 两兄弟就跑了。 花花按耐不住，也要跟着哥哥往山下跑, 秦清一把抱起她，“他们都不乖, 我们花花是最乖的孩子，只有乖孩子才能陪妈妈睡觉哦。” -- 第317页 花花笑了，“我最乖，睡觉觉。” 山下面, 两兄弟叫上家里的四只四脚兽, 带上工具就要往山上跑。 “哥, 带上桶，死鱼不好吃。” “行！” 他们哥俩商量好了，要带鱼回军区大院，给爸爸还有爷爷奶奶他们吃。 两兄弟一人扛着渔网，一人提着水桶跑的特别快。 胡嫂子担心孩子不小心掉进水潭里，叫胡耀跟着一起去。 “小胡，照看好他们啊！” “你放心，我知道。” 抓鱼这个事儿，他们从小就围观大哥哥大姐姐们抓鱼，年纪大一点，还自己上手试试看，别看他们现在才六岁多，早就是抓鱼老手了。 他们不像秦清那样有本事，想抓哪条鱼就抓哪条鱼，只能碰运气了。 把兜里的糠皮撒到水面上，过了一会儿，就有鱼浮出水面，张着嘴吃糠皮，秦锦眼疾手快，顺势捞起一条一斤多重的鱼。 秦锋在旁边跳脚，“该我了，该我了。” “鱼网给你。” 秦锦拿过渔网，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面，冒头的鱼太小他还看不上，等了一会儿，真让他等到一条大鱼。 看准时机，把鱼舀进渔网，渔网的的兜兜比较深，鱼进去了就很难跳出来，只能死命地挣扎。 秦锋到底年纪小，鱼挣扎得太厉害，手里的竹竿儿差点脱手。秦锦赶紧上前帮忙，两兄弟抓着竹竿儿，努力想把鱼拖上岸。 小黑、小灰、小白在岸边汪汪叫，围着他们打转，着急得很，就是使不上劲儿。 最后，还是胡耀几步跑过来，帮着兄弟俩把鱼捞上来。 “你们也不知道量力而行，抓几条小鱼就行了。这条鱼少说也有五六斤重吧，我要没赶得及，你们就被折腾到水潭子里知不知道？” 秦锋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鱼小全是刺儿，哪里有大鱼好吃哟。” 胡耀气笑了，“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回去跟秦会长说你们……” “哎哟，我就随便说说啦，你别生气，等我再抓一条大的，分给你，行不行？” “贿赂我呀？” 秦锋点点头，“是呀，你接不接受呀？” 胡耀也没真生气，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那行吧，我接受你的贿赂。” 秦锋跳起来跟他击掌，“我就知道胡叔叔是好人。” “我要不同意就不是好人了？” “嘿嘿。” 秦锦捡起竹竿儿，“咱们再捞两条大的，咱们家那么多人不够吃呀。” “再捞三条，给金花奶奶留一条。” “行。” 有胡耀在，他们就不怕被大鱼折腾下去了，专拣大的捞，捞到了就赶紧把竹竿儿递给胡耀，换他捞起来。 他们三个分工协作，半个小时就捞够了鱼。 “哎呀，时间还早，我还不想回去。” “我也不想，我们去山上玩玩吧，带着小黑去抓兔子。” “好呀，好呀！胡叔叔，你帮我们看着鱼哦。” “行，别跑远了，就在这附近玩。” “知道了。” 秦锋一挥手，“小黑、小灰、小白、小黄我们走！” 这个时候，山里不少野果也成熟了，胡耀也没在这里干等着，就在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子，摘一些回去。 秦锦和秦锋发现一个兔子窝，还没等他们动手，一只肥兔子从洞里射出来，一眨眼跑远了。 “小黑，追它！” 小黑撒开腿就撵过去，秦锋也跟在后面跑，不知不觉跑进了深山。 秦锦等了一会儿，还没看到弟弟回来，他赶紧跑去找胡叔叔，“秦锋带着小黑跑远了，现在还没回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秦锋。” “你带上小灰，小灰鼻子灵。” “好！” 胡耀带着小灰撵过去找人，他心里也没多少担忧，这山上的地皮都被秦家人踩熟了，这里最多的就是野鸡、野兔子这样的小动物，没什么危险。 再说秦锋还带着那么凶猛的一条大狼狗。 估计就是秦锋那小子找到什么好玩儿的，玩上瘾了。 胡耀跟着小灰跑了十几分钟，果然看到了那小子，和小黑一起，趴在一丛草窝子后面。 数蚂蚁吗？ 胡耀几步走过去，在秦锋旁边蹲下，还没说话呢，就被秦锋跳起来捂住嘴巴，拉着他趴下。 秦锋压低声音，“你别说话，你看前面。” 胡耀做好掩护，微微抬起头，看到前面有五个人低着头在干什么，一个站着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条粗壮的绳子。 “你呆在这儿别动。” 胡耀到底当了那么多年的兵，轻手轻脚地转移到另外一个视线好的高地，这次他看清楚了，两大一小三只老虎，大老虎好像是死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小的那只身上血糊糊地倒在一边，好像也死了。 这是偷猎啊！ 胡耀不知道他们身上还有没有危险武器，带着孩子他不敢冒险。他转移到秦锋旁边。 “你现在偷偷地跑回去找哥哥，然后带着哥哥回去找秦会长，就说我们碰到五个人偷猎，有两大一小的老虎好像死了。” 秦锋瞪大眼睛，“有老虎？” “嗯，偷偷回去，我在这里守着。” -- 第318页 “哦。”秦锋压低身体，带着两只大狗往后退，退了一段路后，甩开腿往回跑，看到哥哥，来不及解释，拉着哥哥就往山下跑。 秦锋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里，秦清还在睡觉，他像一头小牛犊一样冲上楼，“妈妈，快点，救命啊！” 秦清睁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怎么了？” “山上有人抓老虎，胡叔叔说两大一小，老虎好像死了，胡叔叔说有五个人。” 秦锋着急，话说的断断续续，但秦清还是听清楚了，神识撒出去，很快找到躲在草丛里观察的胡耀，还有山窝里的五个人。两只大的老虎好像被迷晕了，那只小的身上都是血，还有气儿。 秦清下床，去楼下给镇上的公安局打电话，跟他们说发现偷猎的人，要他们马上赶到秦家寨。 挂掉电话后，秦清穿上衣裳跑下山，正在院子里洗车的方红旗看了奇怪，“秦会长，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山上有人偷猎，胡耀还在山里守着，我去看看。” 方红旗被惊住了，哪个不开眼的敢到他们山上来偷猎？ 方红旗丢下手里的帕子，叫上秦林，带上一把大砍刀，匆匆忙忙地跟上去。 秦清找到胡耀，那五个偷猎的人刚好把老虎捆绑好。 “三哥，这两头大的年纪不小了吧，虎骨就是要这样的老虎才能卖上价。” “放心，咱们提心吊胆地把老虎运出去，他们给的价钱便宜了，我王三第一个不答应。” “嘿嘿，还是三哥路子广，要不然，我们兄弟几个，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发财门路。” “别废话了，赶紧走，先把老虎弄出去。” 秦清站在高处盯着他们，冷哼一声，“敢到我的地盘撒野，想走岂是那么容易的。” 捡起一把石头，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从上面扔下去。 王三走在前面，后面四个人抬着老虎，走了半个小时后，他们放下老虎起身歇一歇。 “三哥，我们进山的时候，我记得没有这么远吧？” “瞎叨叨什么呀，你进山的时候空着手，出去抬着老虎，肯定没有进山走得快。” “就是嘛，嘿嘿，我怎么没想到呢？” 五个人休息片刻，站起来又出发，这次走了快一个小时，前面的林子依然密得很，看不到出去的路。 “怎么这么远？三哥，我走不动了，咱们歇一歇吧。” 王三看到路边的被折断的树枝，他非常确定，他们刚才路过了这里。 王三心头一沉，不好！ 他们究竟是迷路了，还是遇到脏东西了？ 王三几个人抬着老虎在山里鬼打墙，秦清抱着还有一口气的小老虎回家，给他包扎伤口。 秦锦和秦锋看到小老虎肚子上手指长的伤口，眉头皱的死紧，“它一定很疼吧。” 花花趴在桌边，轻轻摸摸小老虎的脑袋。 胡嫂子看到小老虎跟猫崽儿一样直哼哼，气得大骂那些偷猎的，绑了大的，还要杀了小的，这样的恶人，真不怕遭天谴。 金花婶子找上来，“族长，公安局那边的人来了。” “让他们等会儿，我马上下去。” 秦清把老虎交给胡嫂子照顾，她要去收拾山上那五个偷猎的。 这次来的不仅有镇上公安局的人，还有县上公安局的。事关秦家的事，还有偷猎者，他们镇上公安局这三五个人顶不了事。 从双峰镇到秦家寨的路不近，幸好县城来的几个公安开了局里唯一一辆老爷车，他们才能在这个时候赶到秦家寨。 “秦会长你好，我是李英雄，县城公安局的副局长。” “你好，现在跟我进山抓人吧。” 秦清领头，十个公安跟在后头，半个小时后，到了那个山谷，胡耀和方红旗还守在那里。 离那里还有一公里远，来的公安就听到前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有鬼啊！” 站在上头，山谷下面一览无余，他们只听见惨叫，没有见到人。 这时候天色快黑了，山林里树木遮天蔽日，光线更加阴暗，这个场景真让人后背发凉。 秦清走下山，一脚踢开阵眼，被困在阵法里的五个人露出真面目。 领头的王三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有点慌乱，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另外四个人，两个捂住脑袋蹲在地上尖叫，有一个人已经吓晕了，还有一个光着下半身，脱掉的裤子顶在头上，嘴里念着稀奇古怪的驱邪咒。 那两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大老虎还晕着。 李英雄暗暗地咽了一口唾沫，这就是传说中的阵法？ 秦家不愧是精通玄学的人家。 随后他恶狠狠地瞪着那五个偷猎的，他奶奶的，敢到太岁头上动土！ 李英雄带着兄弟们把五个偷猎者抓起来，秦清解开绑住老虎的绳子，李英雄只见她在每只老虎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老虎就醒了过来，虎眼瞪大，咆哮着飞扑那五个偷猎的人。 几个公安吓得躲开，那老虎刚醒过来，这一扑已经是强弩之末，重重地倒在地上。 母老虎强撑着巨大的虎头四周看，找到地上的一滩鲜血，哀嚎呜咽，一群大男人见了也不好受。 秦清摸摸老虎的头，“放心，你的孩子还活着。” 李英雄谨慎地往前迈了一步，“秦会长，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带着罪犯先回公安局。” -- 第319页 这样站在两只老虎旁边，虽说老虎现在还爬不起来，看着也够吓人的。 秦清点点头，“你们走吧，我叫老方和胡耀送你们出去，你们那一辆车肯定不够坐。” “正好，请两位回去做个笔录。” 胡耀和方红旗跟着公安走了。 等人都走了，秦清给两只老虎输了一些灵气，过了一会儿，两只老虎缓过劲儿来，跟着秦清下山。 秦清下山的时候，公安早已经走了，秦林和金花婶子看到秦清后面的两只大老虎，“族长，他们怎么样？” “被偷猎的灌了迷药，现在恢复了一点，还是很虚弱。让他们在家里住一晚上再走吧。” 两只老虎在秦清身边挨挨蹭蹭，跟听懂了话一样。 有两只大老虎在，小黑他们躲得远远的，都不敢接近。 金花婶子骂了一句恶毒的偷猎者，“这只母老虎是不是黄小花啊？” 金花婶子现在还记得，那年暴雨，黄小花一点点大，跟着小黄和小花下山来，后来几年，在山上见到过几次，七五年往后，就没再见过黄小花了。 秦家人因为熟悉小黄一家，认为老虎这样的丛林之王很有灵性，虽然平时在深山遇到了也会避着，但秦家人对老虎依然很有好感。 秦清摇摇头，“不是黄小花。” 她感觉这只母老虎像是黄小花的后代。 都二十多年了，黄小花应该早就去世了。老虎活到二十岁，就已经是高寿了。 “族长你带老虎去山上吧，它们待在这里，小黑他们吓得都要腿抖了。” “好，麻烦金花婶弄点肉给老虎吃，恢复一晚上，他们就能自己回山上去。” 秦清带着两只大老虎回家，胡嫂子和三个小的都在一楼守着小老虎。 “妈妈，两只大老虎。”花花指着秦清后面的两只大老虎。 两只大老虎看到他们的幼崽还活着，嗷呜着用鼻子蹭一蹭幼崽，幼崽侧躺在窝里，睁开眼睛，嗷呜了一声。 秦锋得意道，“给小老虎的窝是我和哥哥做的哦。” 花花举手，“还有我。” 秦清笑了笑，“都乖。” 得了妈妈的夸奖，花花快活地抱着秦清的腿，绕过来绕过去地跑。 秦清去屋里拿了一颗养气丸出来，分成三份，老虎一家三口一人一份。 胡嫂子看着乖乖躺在地上的老虎，“族长，咱们山上还有没有其他老虎？金花婶子他们住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我探查过了，我们山上一直只有一窝老虎。” “也是，不是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么。其他的老虎来了，肯定要打架。” “我给秦林叔他们留了药粉，遇上老虎、野猪这些也不怕，现在最讨厌就是那些偷猎的人，只要老虎值钱，就算这几个人被送进去了，以后肯定还有其他胆子大的人敢上山来。” “那怎么办啊？” 只能费点力气，把山围起来。 “胡嫂子，明天早上你带着他们兄弟俩个回军区，我在秦家寨留几天，等山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去。” “好。” 晚饭后，唐怀野电话打了过来，“你们今天不回来？” “嗯，发生了一点事。” 秦清把偷猎的事情说给唐怀野听，“明天早上让方叔送胡嫂子和秦锦、秦锋回去上学，我要等几天，处理完山里的事情再回去。” 电话那头，唐怀野等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要多久？” 秦清嘴角微翘，“最迟下周末就会回来。” “不要让我等太久。” “嗯嗯。” 花花看到妈妈在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妈妈？” 秦清朝她招招手，“爸爸打电话过来了，你要不要和爸爸讲电话？” “要！” 花花蹬蹬蹬地跑过去，趴在妈妈怀里，双手抱着电话，甜蜜蜜地喊了一声爸爸，“我想你啦！” 隔着距离，秦清都听到了电话那头唐怀野低沉的笑声。 “乖宝宝，爸爸也想你！” 第122章 那五个偷猎的被判刑, 公安局那边，李英雄跟上面领导反应，有必要加强一下大家对偷猎的重视,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积极举报。 要不只靠他们公安局这几个人，肯定管不了这么大的地方。 秦清听李英雄打电话过来说举报的事情，她想了一下，“以后只要有人举报偷猎，只要是真的, 就奖励一百块钱, 我们秦家出。这个你们可以找宣传部或者报社写成文章宣扬出去。” 李英雄特别高兴，“这样好, 我们以后的办事效率肯定会更高。” 秦清提醒他，“偷猎的事情和林业局也有关系, 你们可以和林业局的人合作，他们经常去森林里巡视, 知道的消息肯定比你们多。还有, 那些偷猎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举报最好是匿名的，也方便保护举报者的安全。” “秦会长考虑周到, 我们会好好商量的。” 挂掉电话，秦清等会儿还要进山, 她沿着左峰山和右峰山腰部的位置，布置了一圈迷踪阵，把原来没有圈进去的地方都圈进去。 深山被全部圈进去了，只要山下的人不进入深山就不会有问题。再说了, 两座山本来就是秦家的, 一般山下的社员, 进山打柴也不会进到这么深。 -- 第320页 同时，她隔一段距离就会在布置了迷踪阵附近的树上钉一个木牌子，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等秦清把深山圈进去后，也写了一张告示交给胡耀，让他送到镇上找公社书记，把盗猎的事情和山里的事情宣扬出去。 公安局的偷猎举报有奖的消息还没传出来，双峰镇这里偷猎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等公安局的政策出来后，镇上的人都议论纷纷。 “秦家人真是顶有良心的人，为了保护这些珍稀动物出这么多钱。” “呵，山上被圈了那么大一块地，还不是他们秦家占了，有什么好吹捧的？” 听了这话，旁边的人都挤兑他，“我说你的嘴怎么这么臭呢？两座山本来就是秦家的，人家不让你进去，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就是，你家每天都在山上捡柴火，还有脸说这话？” “秦家人真让你进深山，你是能打赢野猪还是老虎？说起来人家还不是为了你的小命考虑？” “要我说，秦家是真大方，举报一次偷猎的就有一百块钱，要我知道谁敢偷猎，我立马就去举报。” “我听说那些偷猎的手里可是有真家伙的，你不怕被人给捅了？” “怕什么，公安都说了，匿名举报。只要你得了好处别说出去，有谁能知道？” “考虑的真周到啊！” 第二天，李英雄上门找秦清，秦清看到他还有点意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吗？ “有这么一件事，我们前两天把举报偷猎的消息发出去了，昨天下午就有一个人来举报，说他看到别人偷猎，我们调查之后，发现真有这件事。” “我前天就让人给你们公安局送了两千备用金，你们查实了直接发放奖金就是了嘛。” 李英雄不好意思地挠头，“问题是这个人不是双峰镇的人，但是他是我们县里的人，而且那起偷猎也没在我们的辖区。” 秦清明白了，她摆摆手道，“发吧，只要是周边县的人，只要举报偷猎都发奖金。” “您这样说，我们就有数了。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让人冒领这些奖金，我们局长说了，我们每年都会做一张领取奖金人员的名单交给您，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挺好。” 送李英雄走后，秦清回山上看小老虎。 上周末胡嫂子走了，花花就是她在带。她有事儿要出去的时候，就让花花在家玩儿。 平时要把她一个放在家里，那指定闹的天都翻了，这两天因为有一只受伤的小老虎陪着她，她高兴的很。 小丫头跟一个小姐姐一样，最喜欢把小老虎抱在怀里，喊它花花妹妹。 秦清当时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睛一跳，“为什么叫它花花？花花是你的名字啊。” 小丫头一本正经道，“因为小老虎身上有花花呀。” 花花说的是老虎身上的花纹。 好吧，你没意见，我也没意见。和老虎叫一个名字算什么？山外面多的是叫狗蛋、栓子、石头的小孩儿。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最迟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花花身上被偷盗者划的伤口已经结痂了，秦清准备明天送花花回山上。 花花抱着她的老虎妹妹，“不要，花花这么小，它的伤口还没好呢。” “人家有爸爸妈妈，大老虎会照顾它。” “不要嘛。” “那你想怎么样？” 花花嘿嘿一笑，“妈妈，带回家，和小白一样，小灰一样，小黄一样，还有小黑。” 秦清冷笑一声，“少来，家里养一只老虎，军区大院的其他人会把我们赶出去，你信不信？” 小姑娘鼻子抽了抽，眼睛一红，说着就要哭了。 秦清凶了她一句，“唐铭，你哭一个试试？” 小丫头眼泪都流出来了，因为秦清一句话，赶紧抬起手臂抹掉眼泪，“我没有哭。” 秦清心头一软，抱起她，“有话好好说，哭是没有用的。” “不行吗？” “不行。以后我可以带你经常回来看花花。” 她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好吧。” “乖！”秦清摸摸她的小脑袋。 明天就要送花花回去了，这小丫头就跟报复性消费一般，一下午抱着小老虎不撒手，恨不得把他撸秃了。 也是，家里三个毛茸茸都已经成年了，特别是狼狗身上的毛，对她的小嫩手来说有一点扎手，哪有小老虎身上的毛毛好摸。 第二天中午，两只大老虎嘴里咬着猎物下来，熟练地把猎物甩到厨房门口，不紧不慢地上山去找秦清。 小老虎见家长来了，嗷呜一声，挣扎着要下地。 花花不舍地放下小老虎，小老虎肯定很想她的爸爸妈妈吧？ 花花突然就不难过了，她也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呀。 中午，花花把小老虎抱到桌上，她和小老虎端着一样的碗喝肉粥，只是她用的是勺子，老虎用舌头舔。 两只大老虎也趴在旁边，他们前面分别放着一个大瓷盆，装满了肉粥。 吃过午饭后，秦清带着花花送老虎一家三口上山。 送到山腰上，秦清打开迷踪阵，放他们进去，“以后就留在深山，只要不出来，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们。” 老虎回头看她，嗷呜一声，转身走了。 -- 第321页 秦清抱着花花下山，花花搂着妈妈的脖子，“妈妈，我们回家吧。” 小丫头特意强调，“回爸爸在的那个家。” “今天吗？” “嗯，我想爸爸啦。” “好！” 走到山下，秦清叫胡耀去后院抱两坛养身酒、一坛风湿酒、一坛养颜酒下来。 秦林也没闲着，去厨房弄了一些麦秆儿出来，帮着胡耀固定好酒坛子。 秦清跟秦林说道，“暑假的时候酿的风湿酒可以喝了，你们要喝就自己去后院拿。还有你说去买果树的事儿，这周耽误了，后天星期一，我叫胡耀来接你去看果树。” “哎，我知道了。” 花花趴在窗口和秦林爷爷和金花奶奶告别，“我会回来看你们哒。” 两夫妻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了，“好，我们等着花花过来。” “拜拜啦！” 车子启动，秦清把花花抱在怀里，一路回军区大院。 秦清回到家时，唐怀野也才刚下班，看到家里的车子，唐怀野一只手撑在车顶，弯腰看到车里的母女俩，笑了，“我以为你要明天才回来。” 秦清把花花从车窗里递给他，“你闺女想你想的不行，一定要今天回来看你，一晚上都等不了了。” 唐怀野哈哈一笑，抱着闺女，往天上扔了一下，花花被逗的哈哈大笑。 “爸爸，高高。” “爸爸，再高高，再高高……” 秦清从车上下来，笑着道，“行了，快点帮忙把酒抱下来。” 唐怀野笑着把花花递到她怀里，“你进屋休息，这里我来。” “两坛养身酒，一坛是我们的，一坛是给爸妈和大哥的，等会儿你给送过去。” 唐怀野抱出一坛风湿酒，“这个呢？” “你从里面倒两斤出来，你找时间送给吴叔。” 唐怀野看了一眼快步走过来的几个人，“不用我送了，人家自己来了。” 吴远上周听说秦清回秦家寨，就一直等着他的风湿酒，谁知道秦清遇到事儿了，周末都没回来。 吴远一打听，听说是遇到偷猎的人，气得把那些人大骂一顿。他等啊等，刚才下班的时候，他看到秦清的车回来了，赶紧小跑过来。 实际上，不仅他发现秦清回来了，只要认识秦家车牌的人都知道秦清回来了。西南军区唯二挂着北京牌照的车，都在他们家。 吴远小跑着去找秦清，没跑两步，后面跟着好几个人。唐凯旋和唐怀山跟着他还能理解，马思国跟着干嘛？ 马思国振振有词道，“唐怀野当初答应我的，要送我一坛酒。” “他啥时候这么大方？我怎么不知道？”唐怀山疑惑，他弟弟是什么人他难道不清楚？ 吴远哼哼一声，“指定不能给你一坛，我看他就是骗你的。他们家，他唐怀野说了可不算。” 马思国偷偷看了一眼唐家的另外两个男人，唐凯旋和唐怀山都无所谓，本来就是上门女婿，孙子孙女都三个了，难道他还怕人说？ 有这个时间打嘴炮，还不如跑快一点，一辆车能带几坛子酒？跑快一点才能多抢一点。 不过吴远走在前面，发现唐家父子俩的小心思，立马甩开腿脚跑起来。 自从他泡过药浴之后，身体好多了。去年他觉得，自己这几年可能就要病退了。泡过药浴之后，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干十几年。 远远看到秦清，吴远亲切地打招呼，“秦清回来了，哟，这是酒，给我带的？谢谢啊，你这个孩子，就是太讲礼了。” 吴远自说自话地把酒坛子从唐怀野手中抢过来，抱上就要跑，却被唐凯旋拉住，“老吴，你这就不厚道了吧，咱们这么多人，你一个人抱一坛走？” “哎呀，你们就当体谅一下我这个伤残人士，再说一坛酒能有多少？最多就五斤嘛，我一天一杯，几天就没有了。放手，我要回去了。” 呸，你家的杯子是有多大？一天一杯，几天就喝完了，骗鬼呢？ 唐凯旋不放，唐怀山看准时机，把酒坛子抢回来。他看了一眼酒坛子上面贴的字封，“吴叔，您拿错了，这是养颜酒，不是风湿酒。” “养颜酒我也能喝！” 秦清被他们吵的脑袋疼，“唐怀野，你快点，把酒拿进去。” “好嘞！” 唐怀野得了老婆的命令，二话不说，直接把酒都搬回屋里。 秦清转头对他们说，“既然都来了，今晚上就留在家里吃饭吧。” 被抢了酒正要生气的吴远，听了秦清的话，立马问，“给酒喝吗？” “给！” “哈哈，那好，你多准备两个菜，我回去叫你吴婶婶，我在你家吃好吃的，总不能忘了她。” 吴远这样一说，唐凯旋、唐怀山也回家叫媳妇儿去了，只有马思国留了下来。 唐怀野笑话他，“你怎么不回去叫媳妇儿？” “不是等着你表示表示嘛。快点，一会儿人多，你现在就给我。” 唐怀野看了一眼媳妇儿，见秦清没有意见，他回屋倒了半坛子酒给他，“偷摸的，快点拿走。” “放心，我绕路回去，绝不会让他们看见。” 等马思国走了，秦清瞥了一眼唐怀野，“趁着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唐怀野嘿嘿一笑，抱着闺女跑了。 -- 第322页 晚上七点半，秦家长饭桌前，挤满了人，唐家两老坐在上座，左边是吴远夫妻，右边是唐凯旋夫妻。依次往后是唐怀山夫妻，马思国夫妻、胡婶子、方红旗等人。 上桌后，除了小孩子在吃菜，大人都望着唐怀野抱出来的酒坛子。 “先说好，今天喝完这半坛子养身酒就完了，多了的没有。” 方若期待地看着秦清，“养颜酒呢？” 秦清喊了一声，“唐怀野！” “来了，来了，我马上去拿。”养身酒交给他爸，他回头打了一壶养颜酒回来，一群女人，一口菜、一口酒，喝起酒来，一点都不比男人逊色。 一顿热闹的晚饭，送他们走的时候，还是分送了一些酒。 霍思思晚上照顾着两个孩子吃饭，没有喝酒，秦清本要给她倒一杯，结果她说她戒酒了。 既然她戒酒了，秦清叫胡嫂子给了唐怀山两斤养身酒，养颜酒就没给。 灯光之下，霍思思的脸色一下黑了，拉着两个孩子扭头就走。 秦清偷笑，假装没看到。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对这本书的支持，你们的订阅、评论、营养液都是我坚持更新的最大动力！ 谢谢所有支持正版的朋友们！爱你们哟～ 谢谢： 第123章 十月下旬, 天气已经转凉，特别是早晚的时候，要穿厚一点的衣裳才行。 方泓打电话过来, 问她军区大院能不能收东西，他妈妈和妹妹这两天要回一趟港城，想给她买一些羽绒服寄过来，还要给姑奶奶姑爷爷寄。 秦清谢过他和他的家人，“我十一月会去港城, 到时候约着婶婶一起逛街。” 方泓爽朗笑道, “好，我妹妹去两天就会回上海读书, 我妈去港城看我爸，估计要呆一段时间, 你去的时候她应该还在。你来港城，到时候你就住在我们家。” “好的, 那就谢谢你们家了。” “不客气哈, 我们在港城因为你也没少沾光, 这都是小意思。” 挂掉电话，花花趴在秦清腿上, 翘起小脚脚，“港城在哪里呀？花花也去呀。” 秦清抱起她放在腿上, 摸摸她露出来的脚脖子，冰凉冰凉的，“早上胡奶奶给你穿的长袜子呢？你是不是自己脱了？” 小丫头努力想把自己的脚脚藏起来，“没有, 是小黑叼走了。” 秦清戳她一指头, “怎么没把你叼走？” 花花嘿嘿一笑, “袜袜不舒服，不想穿。” “怎么不舒服？” “痒痒。” 秦清抱着她去找被她塞到花盆后面的袜子，捡起来一看，这是上次在上海给她买的羊毛袜子。买的时候没注意，买回来才发现这羊毛袜子工艺不行，有点刺皮肤。 秦清记得，她把这几双袜子都放在柜子最下面的抽屉，不知道胡嫂子怎么找出来了。 “走，回去换一双，等会儿我们去奶奶家。” “好。” 秦清给小丫头换了一双袜子，把她的脚脖子围的严实，才牵着她去公婆家。 秦清去的时候，只有方若和田雨在家，秦清说下个月她要去香港，“你们要不跟着一起去玩一圈？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儿要忙。” 田雨有点心动，但是，“我去不好吧，你爸现在还没退休，到时候闹出事情就不好了。再说，现在去那边还要□□件，也很麻烦。” 方若哼哼一声，“你呀，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瞻前顾后的，想去就去呗，等你老的走不动了，最多就只能在自家院子里遛一遛了哦。” 田雨笑了，“妈，你可别蒙我，您现在年纪都这么大了，一年往返南北方都要好几趟吧。” 方若得意道，“我不是有个有本事的孙媳妇儿嘛，靠你和唐凯旋，我和你爸说不准早就入土了，哪里还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方若转头跟秦清说，“我去，老婆子我也去港城转转，我那么多钱，不抓紧用掉一些，别到时候死了钱财还剩下一大堆，我说不定悔得能从棺材里蹦出来。” 田雨挽住婆婆的手臂，“那说好了，我要去港城，您可要给我钱花啊。” 婆婆说的对，想去就去吧，反正唐凯旋不是今年，明年也会退下来，也不怕别人查。再说，有秦清这个媳妇儿在，她既然说能去，应该是没问题。 方若大气的很，“花，都给你花，就你一个儿媳，我还能怎么滴？” 花花跑到奶奶和曾奶奶面前，好奇地瞪大眼睛，“也给花花吗？” 秦清把她抱回来，“哪儿都有你。” 方若哈哈一笑，“花花这个年纪，正是好玩的时候，你别拘束着她。”摸摸小丫头的小脑袋，“曾奶奶呀，最喜欢我们的花花了，曾奶奶给花花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就等你长大了。可惜哦，曾奶奶看不到你出嫁的时候了哦。” 秦清也没有劝方若，人嘛，总有那么一天。她现在八十多岁了，虽说现在身体挺好，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屋里的四个人聊的热闹，过来给公婆送东西的霍思思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转头就走。 中午的时候，唐怀山回家吃饭，看到桌上的东西，“你上午不是去爸妈家送东西吗？怎么没送过去？” 霍思思淡淡道，“不过是一点土特产，有什么稀奇的，咱奶奶，咱妈要跟着弟妹去港城呢，要什么好东西买不到？” -- 第323页 唐怀山皱眉，叫阿姨把小女儿抱出去转转。阿姨眼明心亮，估计这两口子有事情要谈，抱起小丫头就走。 关上门，唐怀山在她对面坐下，“说吧，遇到什么事儿了？” 霍思思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唐怀山也不催她。过了一会儿，她才道，“能有什么事儿？都是小事情罢了，不值一提。” 唐怀山站起来，“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希望你不要整天阴阳怪气的，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别影响他们。” 霍思思火冒三丈，“我阴阳怪气？唐怀山，你就这么看我的？难道不是她秦清整天针对我？现在好了，爸妈和爷爷奶奶都偏心她。我今天去爸妈家你猜猜我听到了什么？奶奶说她给花花那个小丫头准备好了嫁妆！凭什么那个小丫头有，我家樱桃就没有？” 唐怀山叹一口气，揉揉额头，“思思，咱们一件一件来，你先说，弟妹怎么针对你了？逢年过节给爸妈那边送礼，哪次没给你带？” “前几天她请客的时候，连和她不熟的马思国媳妇儿都有半斤养颜酒，她硬是没给我，难道不是故意打我的脸吗？” “我记得饭桌上你自己说你不喝酒的？” “我说不要，难道她就不送吗？她是主家，请客连这点礼数都没有？” “霍思思，你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你说，我怎么过分了？” “饭桌上，别人给你倒酒，你说你不喝，这难道不是你故意驳弟妹的面子？现在又反过来说别人没有捧着你，你做初一还不准别人做十五？” “霍思思，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怎么，现在又觉得这日子不顺心了，又想回你霍家当霍大小姐？你看看谁会捧着你？” “她秦清就有人捧着，你们唐家全家都捧着她，换我就一副看不顺眼的样子？还有，奶奶的嫁妆都给秦清了，到你手里还能落点什么好东西？”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亲口说东西都是老人的，给不给咱们都无所谓。” “我现在有所谓了。” 唐怀山看着她狰狞的面孔，“你告诉我，你到底在争什么？” 霍思思愣了一下，“我就是，我就是气不过。” 唐怀山直指核心，“你嫉妒弟妹。” 霍思思不想承认，但是，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 在心里最隐秘的地方，嫉妒让她百爪挠心。秦清来之前，她是唐家最体面的媳妇儿，出身好，工作好，还是唐家长媳。满大院的女人，谁不羡慕她？ 秦清来了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在十年前，秦清过的日子比她在娘家的时候，见过的那些小姐还好。她每天万事不关心，看看书，散散步，还不爱搭理人，就这样一个挑不出什么优点的人，秦家和唐家长辈都捧着她。结了婚之后，她当了局长，领导专家也捧着她。 后来她被免职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又当了会长。 这两年，秦家的产业遍地开花，大院里有去过上海的人回来，说起秦家的产业，那栋二十四层的高楼，好多公司。秦清拥有的这一切，只能让大院里的家庭主妇仰望，都说不出一句酸话。 可是，她就是气不过。凭什么，秦清要来打乱她的生活？ 唐怀山走过去抱着她，“思思，我喜欢你以前的样子，宽容、大气，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霍思思眼泪掉下来，靠着他的肩膀，“我也不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知足常乐，不要用自己的短处和人家的长处比，这样，你永远都不会过的顺心。” 霍思思很茫然，很无措，“我现在该怎么办？” 唐怀山温柔地给她擦干眼泪，“我们离开这里吧，去其他地方生活。” “可是，我们能去哪里？” “去北方吧，你不是说你从小在南方长大，都没见过下雪吗？我们去东北。” 霍思思沉默了几分钟，点点头，“好！” 给自己一次机会吧，离开这里，去过新的生活。 唐怀山晚上下班，把霍思思上午没送过去的土特产带着，一个人去了一趟爸妈家。 唐怀山和爷爷、爸爸喝了一顿酒，第二天就把调职申请交了上去。 吴远很诧异，在这里做的好好的，唐怀山怎么要走？ “去，把唐师长请过来。” “哪个唐师长？” “唐凯旋。” “好，我现在就去。” 唐凯旋看到吴远的警卫员过来，心头了然，站起来就出去了。 “怀山是怎么回事？” 唐凯旋叹气，“这事我知道，你就答应吧，让他去东北。只要他们兄弟俩家庭和睦，过的开心，我们当父母的，就没有什么好阻拦的。” “家庭和睦？唐怀野和唐怀山的媳妇儿干起来？不对啊，秦清那个丫头我明白，不是个小气的人，那就是唐怀山的媳妇儿搞幺蛾子了哦？” 唐凯旋一沉默，吴远就明白了。 “当父母的真不容易。” 唐凯旋点点头，确实不容易，他原本想着他退下来了，小儿子升上去了，以后两兄弟相互帮助，以后肯定会有好前途，谁知道闹出这个事儿。 唐怀山的调令下来的挺快，秦清去港城的前几天，唐怀山一家打包好东西就要走了。 -- 第324页 秦清知道霍思思不喜欢她，也没说让她坐秦家的船北上，就让他们挤火车去。现在都十一月了，天气不热，坐火车算不得特别辛苦。 霍思思要走那天，方若交给她一盒首饰，“这是给樱桃的，你帮她收着。以后天南地北隔得远，我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活不活到你们来看我的那天，就先把东西分给你们。” 霍思思脸一红，虽然知道嫁妆的事儿肯定不是唐怀山说出去的，此刻拿着这一盒首饰她心里一点都不好过。 “奶奶，我……” “别说，其他的都不重要，你们过的开心就好，奶奶祝福你们，平平安安，幸福美满！” 霍思思万般羞愧，“谢谢奶奶！” 一家人送他们出发，望着远去的车子，方若苍老的眼里，都是对小辈的宽容和祝福。 秦清拉着奶奶的手，“咱们去港城的证件已经办下来了，秦澜已经到了上海，要不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田雨：“明天？时间会不会太早？” “不早，反正都是过去玩，早几天也没什么。现在南边比我们这里暖和一点，去南方度假更舒服。” “去去去，我老婆子早就准备好了。” 唐德生哼笑，“去吧，你们奶奶兜里的钱咬手，赶紧花出去才好。” 方若瞥了他一眼，“老婆子我别的东西不多，要说钱嘛，还是有一点。” 秦清笑了，“好，咱们去港城，使劲儿花，奶奶喜欢的什么珠宝、古董、首饰，看上就买，钱不够还有我呢。” 唐怀野笑道，“咱们家现在的大财主是我们的秦会长，大家要看清楚！” 众人哈哈大笑，直说要秦会长关照一番。 这次去港城，秦锦和秦锋闹着要去，因为他们要上学，秦清无情拒绝了。 “为什么妹妹可以去我们就不能去？爸妈你们要重女轻男吗？” 唐怀野抱着闺女，捏一捏她的小肉手，随意地应了一声，“是啊，我重女轻男，你去告我吧。” “哼，你不讲理。” 秦清在楼上收拾行李，两兄弟小跑上去，“妈，我想去港城，我想去嘛！” 秦锋在床上打滚，把被子折腾的一塌糊涂，不过害怕挨打，还知道把鞋子脱了上床。 秦清瞥了他们一眼，“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就让我们去？” “不能！” “哼！” “哼哼！” “你们是猪吗？哼哼什么呀？” 秦锋眼睛都红了，“我就是想去嘛。” “你们去不了，好好读书，下次我们选暑假或者寒假的时候带你们去，行不行？” 秦锦会抓重点，“具体什么时候？” “秦清关上箱子，“今年过年你们肯定去不了，明年暑假吧。” “说好了的，到时候不准反悔哦。” “不反悔。” 搞定完两个儿子，晚上，还有一只大狼狗需要安抚，秦清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差点腿软没起来。 秦清暗骂一声，赶紧洗漱好，带着婆婆和爷爷奶奶出门了。 因为这次两个老人都要去港城，还有花花这个小丫头，秦清怕照顾不过来，所以胡嫂子、方红旗和胡耀都带去。 秦清到了上海之后，秦澜这天上午没在公司忙活，抽出半天时间去接族长。 因为要去港城，秦清这次出行，就没有开家里的车。 秦澜这一次开来的是一辆十一个座的汽车，他们刚好合适。 田雨坐上车，笑道，“这个车不错。” 秦澜抱着花花坐在后头，“我们单位采购的，这种不大不小的车子用处多，除了小汽车和大巴车，这种车型我们也买了两辆。” 秦清点点头，挺好的。 这次他们去的是秦家在上海的一处公馆，这也是秦家的产业，七七年还回来之后，房子被糟蹋的不轻，找老师傅翻新房子折腾了一两年，秦清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处公馆翻新的不错，有以前老上海的味道，方若特别喜欢这处房子。 花花小姑娘也喜欢，下车就往后花园跑，方红旗赶紧跟上。 把家里人送到公馆，时间还早，秦清去了一趟秦氏办公楼。 门卫看到单位的车子停在门口，几步走上前开门。 打开门，看到大老板下来，纷纷恭敬地喊秦总好。 秦清轻轻应了一声，“嗯。” 大老板来了，各个分公司的人皮都绷紧了，原本上午就该去送资料的人，硬是拖到下午大老板走了才敢上二十四楼。 秦澜接过资料，又听了半天听这些人解释为什么拖延交资料的时间，理由真是千奇百怪，也是有趣。 秦清没在上海多停留，第二天下午就从上海去了港城。方泓带着司机正等着他们。 方泓看到花花，眼睛一亮，“小丫头长得真快，都能下地跑了。” 花花不认识他，疑惑地看向妈妈。 秦清摸摸她脑袋上的小辫子，“叫叔叔。” 花花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叔叔，方泓夸张地捂住胸口，“小公主，你说，你要啥，叔叔都给你。” 花花嘿嘿一笑，露出她整齐的小乳牙，“花花要吃蛋糕。” “吃，叔叔马上叫人去买。” 方若笑呵呵道，“别闹了，赶紧回去，时间不早了。” -- 第325页 “姑奶奶，咱们现在就回去，车子停在门口。” “你带路。” 第124章 他们人多, 分了几辆车走，方泓和秦清、秦澜坐一辆车，小丫头在后座, 坐在中间。 “这次你们来的早，说不定还能赶上好戏，港城玄学会上个月内讧，现在还没个定论呢。” 秦澜惊讶，“内讧？不是说玄学会的谢会长说一不二吗？” 方泓笑了笑, “以前是, 现在可不行了哦。谢会长的传人两个月前遭人算计，现在还卧床不起。玄学会的另外两个副会长, 一个叫赵陵，你们不认识他, 应该知道他的儿子赵嘉伟，前段时间带队去过北京。还有一个叫孙辉, 这个人是个狠角色, 听说有□□的关系, 他想上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澜对港城也算熟悉，“孙辉前几年是不是收了一个弟子, 叫孙明伟？” “嘿嘿，你知道不少嘛。孙辉没有儿女, 借着和兄弟会老大孙振强是同姓搭上关系，收了孙振强的小儿子孙明伟当关门弟子。两人勾搭在一起，就想谋夺玄学会的位置。谢会长家的公子受伤，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还真说不准。” 秦澜冷笑一声, “这不是明摆着嘛。” “玄学会现在勾连了那么多富商, 孙振强心动，想和这些富商接上头，也是正常的。换我我也想这么干。” 秦清看向方泓，“他们就没来拉拢你？” “怎么没来？在港城这些人眼里，我们方家可是和您关系匪浅，能和方家扯上关系，也不比掌握玄学会差。可是我爸不吃这一套，再加上有其他几位暗中帮忙料理了，孙振强没敢怎么样。” 车子停到方家别墅门口，方思国和王琳，方睿和妻子容蓉，以及方泓的妻子、方睿的小儿子方言和小儿媳李丽都在门口等着。 方思国看到妹妹和妹夫，“哎哟，总算肯到港城来看一眼你大哥大嫂了。” 方若白了他一眼，拉着大嫂王琳的手，“大嫂，你看看我大哥，好久不见就这么说我。” 王琳笑呵呵地拍拍她的手，“你大哥是想你了，也想你到港城家里来看看。” 方若故意道，“我可不想来的，要不是清清请我到港城来玩，我才不来看你这个老头儿呢。” 方思国瞪了妹妹一眼，“头发都白了，也不知道学着慈祥一点，说话还是这么冲。” “我家唐德生喜欢，你管得着吗？” 方思国跺脚，“越说越不像话了。” 家里的几个小辈看了一场好戏，都乐出了声。 方睿笑着给秦清介绍，“这是你表婶，这两天在港城好好逛逛，让你表婶跟你一起去。” 容蓉温柔一笑，“这就是秦清吧，长得可真有气度，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 这话说得，不着痕迹地把秦清和秦家都夸了一遍。 秦清笑着点点头，跟她问好。 方泓拉着媳妇儿过来，“这是你表嫂李嘉美，这是你的两个侄儿。” 方泓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推过来，又招呼小侄子过来，“你们三个，快点过来见过婶婶，你们婶婶有好东西给你们。” 秦清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从包里掏出三个平安符，“第一次见面，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姑且收着吧。” 方泓看到平安符，眼睛一亮，“哈哈，咱不挑！听说弟妹还会弄玉符，你的两个大侄儿过两年要出国读书，你给送两个呗。” 方泓的两个儿子方旭和方昊有点不好意思，羞的脸都红了。 方言的性格比较内敛，他的儿子方宇却像大伯，是个外向的性子，他主动上前，“婶婶，还有我，还有几年我也会出国读书哦。” 方若见了，小老太太赶紧小跑过来拉秦清，转头骂大哥，“你怎么不管管，就让方泓占我家清清的便宜呀？” 方思国哼哼一声，“现在又不是我当家，我才不管！” 容蓉拉着花花的小手走过来，嗔了方泓一眼，回头跟秦清说，“别管他们，方泓这小子也不知道随了谁的脾气，话多得很。” 方若来劲儿了，“你和方睿性子都好，方泓肯定是隔代遗传到方思国的性子了。不过方言还是像你们夫妻，你们看看，多乖的一个孩子。” 方言和妻子站在一起，正看热闹，听到姑奶奶提到自己的名字，不禁乐了。 在港城这边，别人都知道方家有个善交际的大公子，却不知道方言这个二公子虽然话不多，做事儿却是滴水不漏。 方言不在乎外头那些闲言碎语。他们家两兄弟，有一个善交际的人就行了，他在大哥身后藏着也好，两兄弟一明一暗，才能把方家经营得更好。 方若搀扶着大嫂进屋，姑嫂俩聊聊饮食、聊聊最近的新鲜事，热络的很。 方思国和唐德生两个老头儿就被冷在一边。 花花是个体贴的小姑娘，拿着一个橘子跑到爷爷身边，“爷爷，花花想吃果果。” 唐德生老脸笑得皱成一朵菊花，“哎，爷爷给花花剥。” 看看妹夫家的小丫头，再看看他家那三个臭小子，方思国郁闷了。 方宇看到他爷爷那表情，就知道他爷爷看他们不顺眼，偷摸溜了。方宇刚溜走，方旭和方昊两个小子就被方思国凶了一顿。 方泓拍了一下侄子的小脑袋，“臭小子，怎么不把你大哥二哥一起拉出来？” -- 第326页 方宇眨巴一下眼睛，“大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方泓跟方言对眼，抬了一下下巴，“咱们换换，我用两个儿子换你一个。” 方言不搭理他，一天到晚尽说胡话。 第二天，方睿、方泓、方言父子三人要上班。方思国叫司机开车，他带着唐德生去港城转转，看看海什么的，还说中午不回家吃饭。 女人们出去逛家，方若毕竟年纪大了，上午逛了一两个小时，就逛不动了，干脆和大嫂去喝茶。 秦清和方家的女人们继续逛，除了要买的羽绒服之外，其他衣裳以及日用品也买了不少，方家的司机已经跑了两趟，把东西送回家，又开车过来。 之前听说港城这边天气热，过来买羽绒服肯定便宜。实际上也不便宜。恰巧是因为这边天气热，店里卖的羽绒服基本上都是国外进口的，都是品牌的工厂配货送过来，选择少不说，还价格不菲。 之前方泓联系她说给她寄羽绒服，肯定也是买这些品牌货，给唐家一人寄一件，那也是几万块钱。 方家在港城如今也算有名有姓的富豪，百货商场好多工作人员都认识方家的几位夫人。 田雨挽住秦清的手臂，小声道，“这些姑娘穿的可真少。” 秦清看了一眼婆婆对面的姑娘，胸口、手臂、大腿都露在外面。 “方夫人，好久不见，今天想看点什么？”一个店员远远看到容蓉，赶紧笑着过来招呼。 容蓉淡淡一笑，“最近有什么新款吗？” “有，前两天欧洲总部送过来一批新款，我们刚理好货，正说要给方夫人打电话呢。” 容蓉转头跟田雨和秦清说，“他们家衣服做工好，款式也大方，咱们去看看？” 秦清点点头，“去看看吧。” 店长不动声色地看了秦清一眼，穿着看着一般，这身气度可不常见。连方夫人都要客气对待的年轻小姐，究竟是哪一家的？ 容蓉介绍的不错，这家衣裳质量真心不错，设计风格也以简约大方为主，很符合秦清的审美。 秦清挑完回来找她婆婆，田雨一件都没挑。她看到衣服上的价签，就不肯去试衣裳，太贵了。 秦清按照她的风格拿了几条裙子给她，“妈，你试试这几条，好看我们都买。” 田雨连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买自己的就行了。” 秦清微微一笑，“您不选的话，那我给您挑几件直接付钱啦？” 田雨还是没动。 秦清又选了几条裙子，都是田雨的尺码，“服务员，装起来。” 田雨连忙道，“等等，我试试。” 容蓉和两个儿媳妇儿都笑了，“你也是，清清名下那么多公司，还缺你买裙子的钱？” 田雨也知道儿媳妇儿不缺钱，就是舍不得。 她身材保持得不错，气质也很好，从试衣间出来照镜子，秦清给她挑的裙子都挺适合。 最后秦清结账，田雨扫了一眼账单，吓得差点晕过去。 秦清微微一笑，拉着她，“走吧，我上楼的时候看到一楼有一家童装店，我们去看看，给花花、秦锦和秦锋选几件衣裳。” 到了童装店，田雨的购买欲爆发了，这件好看，那件也好看，这店里的衣裳，她都想要。衣服大一点也没关系，孩子总会长高嘛。 “清清，这两件也很好，你看怎么样？” “好，你选得都好看。” 有了秦清的鼓励，田雨回头继续挑衣裳，店员乐得嘴都合不拢。 容蓉也惊着呢，给自己买衣裳就抠搜，给孩子买衣裳完全不看价格的，一点不心疼。别看这是童装店，店里一条小裙子的价格不比刚才一件成人的衣裳便宜。 两个孙子不在，小孙女可在呢，田雨拉着花花换了好几条裙子，最后花花不干了，跑到秦清背后躲起来。 又选了两条裙子的田雨，回头一看，孙女不见了，“花花呢？” 秦清笑了，“花花休息一下，你先选。” “这孩子，让她换新衣裳还不积极。” 大人们在店里选衣裳，花花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扯着小裙子上的花朵，唉，不好玩。 店员拿了一个小皮球给她，“给你小皮球玩。” 花花乐了，“谢谢姐姐。” “不客气哦，只能在店里，不能跑出去哦。” “哦！” 皮球是用好几种颜色的皮拼的，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花花玩的很开心。哎呀，球球滚到街上去了，花花小跑着去捡皮球。 她人矮小，从柜台旁边跑出去，大人也没看见。 谢树被保镖推着刚过马路，一个漂亮的小皮球刚好滚到他的轮椅旁边，他弯腰捡起来，递给眼巴巴望着他的小姑娘，“给你。” 花花嘿嘿一笑，抱过自己的小皮球，“谢谢小哥哥。” 保镖大声喝道，“小心！” 一辆车疾驰而来，谢树坐在轮椅上，保镖抱起他，但车速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逃开。 谢树伸出手抱着刚才那个小姑娘，捂在自己胸口，背对着车子，突然觉得手心一热，耳朵听到轮胎和水泥地摩擦的声音，车子急刹在他前面两米处。 他茫然地抬起头，一个年轻姑娘冲出来，把他手里的小丫头抢走，他同时也看到了他刚才捂住的那个东西，一块黑色的玉佩，上面似乎还有纹路。 -- 第327页 秦清着急地检查她的身体，“宝宝，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花花摇摇头，“不疼。” 她举着手里的玉佩，“刚才这个热了，好烫好烫。” 小丫头看了一眼玉佩，“妈妈快看，它有一个小口口。” 秦清看的清楚，玉佩裂了一点，玉佩里封存的灵气也在逸散。 田雨后怕地抱着小丫头，狠狠地拍了她屁股一巴掌，“你说你，你跑出去干嘛，差点就被车撞了。” 花花小嘴一撇，眼睛泪汪汪的，“我捡小皮球。” “小皮球能有你命重要？” 秦清劝住她，“妈，你说这些她又听不懂，先解决现在的事儿，其他的回去说。” 秦清回头找刚才抱着她女儿的小年轻，保镖已经把他和轮椅挪到台阶上来，刚才那辆车子还停在原地，司机已经不见了。 容蓉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是谢会长的儿子谢树？” 谢树点点头，愧疚地看了小丫头一眼，“对不住，这次小姑娘是被我连累了，刚才那辆车是来撞我的，不知道怎么突然刹车了？” 司机检查过车子后过来，“很奇怪，车子好好的。” 秦清冷声道，“司机呢？” “刚才已经跑了。” 秦清冷笑，“秦澜呢？” “她下午还有工作，去公司了。” “把她叫过来，给她三个小时，把这件事给我料理清楚。” 容蓉婆媳三人被秦清吓着呢，这恐怖的口气，感觉把司机拉过来，她能马上把人宰了。 秦清在原地没动，谢树也没走，围观的路人都被保镖驱赶走了。 秦澜几乎可以说飙车赶过来，看到大家都还安全，才松了一口气。 “族长，电话已经打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 港城说大挺大，说小也挺小的。在这块地盘上，各方势力盘踞，再加上司机原本要撞的谢树，背后的人是谁，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那些命不久矣或者万分惜命的大佬，纷纷出手，一个小时后，刚才那个司机，以及背后的主使人孙辉被拉到秦清面前。 至于会不会得罪孙振强？呵呵，得罪了又能怎么样？真要杠起来，他们有钱有人的大佬，还怕一个黑老大？ 再说了，孙振强和孙辉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时候，扯什么兄弟情，那纯粹是没睡醒。 秦清冷笑，“就你？港城玄学会副会长？靠偷蒙拐骗起家，无耻，奸诈，手中好几条人命，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绝了你的后嗣，你这样的人居然混到了副会长的位置，简直可笑！” 孙辉怒瞪着秦清，牙齿要的咯硌作响。自从他混出头后，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指着她的鼻子骂。 这时，接连好几辆豪车停在马路上，姜宪超率先下车，“秦会长，好久不见。” 秦清看了他一眼，“姜总，别来无恙啊！今天还要谢谢你帮忙。” 姜宪超淡淡一笑，“客气，我出了一点力，但是事情能这么快解决，还有邓总、杜总、田总的功劳。” 除了邓碧春秦清见过，另外两个人秦清没见过本人，倒是见过他们的病例。 “多谢你们，等解决完这里的事，请四位到方家喝茶。” 几人喜形于色，“多谢秦会长。” 第125章 秦清和姜宪超说话的当口, 谢晋也到了，急切地跑到儿子身边，见儿子一切正常, 他才放下心来。 老天保佑，儿子好生生地坐在这儿，这次算是逃过一劫。 谢晋诚心跟秦清道谢，“多谢您的帮忙，我儿子才能活下来, 要不然……” 秦清看了一眼谢晋, “谢会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孙辉, 看到谢晋后死命挣扎。 谢晋脸色十分难看，“孙辉, 我念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没动你, 你却一次次要害我儿子, 你还有没有良心？” 孙辉呸了一声，恶毒的目光落在谢树身上, “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要不是你, 我儿子能死？” 谢晋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好多年前我就跟你说过, 你造孽太多, 小心报应到你儿子身上。你不感谢我的提醒, 还把你儿子的死怪在我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你咒死我儿子，我没有儿子，你也别想好过。”孙辉挣扎着要扑向谢晋，被谢晋身边的保镖一脚踢回去，孙辉满脸的血，看着更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秦清讥讽地看了谢晋一眼，“说起来你是港城玄学会的会长，你纵容孙辉这个骗子横行其道，还坐上玄学会副会长的位置，你养虎为患，能有今日的下场也是活该。” 谢晋低下头，小声解释，“当年我们玄学会没落，孙辉找到我，说能让玄学会进入富商名流的眼，我们才合作，谁知道……” 旁边一个人接话道，“谁知道会遭其反噬。” 来人恭敬地朝秦清拱手，“鄙人赵陵，见过秦会长。” 秦清看了一眼赵陵，以及他身边的赵嘉伟，“赵副会长，幸会。” “今日有幸见到秦会长，真是三生有幸啊！”赵陵见了秦清，一张嘴接连说了一大堆吹捧的话，赵嘉伟听得脸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清抬手示意他闭嘴，“正好，你们一个会长，一个副会长都到了，你们说这事儿怎么办吧？如果你们下不了手，让我来处理，就别怪我不给你们港城玄学会面子。” -- 第328页 谢晋和赵陵来的路上已经把前因后果理清楚了，看秦清现在这样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孙辉，正好，他们也是。 留孙辉这个败类在，他们玄学会肯定会盛极而衰。 赵陵给谢晋使眼色，谢晋也明白，现在港城几大富豪都捧着秦清，借此机会除掉孙辉，孙振强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报警吧，孙辉虽说是我们玄学会的人，但我们也不好动私刑。”谢晋说完看了一眼秦清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姜宪超朗声道，“秦会长，证据我们都搜集好了，我敢保证，没人敢徇私。” 其他三位大佬纷纷表态，绝不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秦清终于点头了，“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否则，我就自己来。” 最后一句话，秦清说的杀气腾腾。 谢晋和赵陵心头一紧，这秦会长好大的气势啊！ 他们是正经搞玄学的，不想让自己手里沾上人命，损了功德。把孙辉送进去，让他自身自灭是最好的结果。 只要送进去了，他们使点劲儿，只要他有生之年不出来，应该就没问题了。 孙辉和那个司机被捂嘴带走，秦清抱起花花，“咱们回去。” 容蓉婆媳三人连忙点点头，招呼司机把车开过来。 童装店的店主这时候赶忙冲过来，求着他们把选好的童装都带走，算是他们的赔罪，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有责任，只求这位女士大人不记小人过。 秦清不会跟他们这些小员工过不去，容蓉留下一个保镖和他们协商。 秦清走了，姜宪超和邓碧春他们也赶紧跟上秦清的车，几辆豪车往方家别墅去。 赵陵和谢晋交代两句，拉上他儿子，小跑着坐上自家的车，着急地跟司机说，“快点，跟上前面的车。” 赵嘉伟面露难色，“爸，人家又没有请咱们，我们跟去干嘛？” 赵陵瞪了一眼儿子，“你啊，就是不开窍，和其他人相比，你至少和秦会长有点交情，别人都敢跟上去，咱们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说你有问题想请教秦会长吗？” 赵嘉伟跺脚，“我就是说说而已，布阵这样的本事，谁会轻易教给外人？” “说你傻你还不信，不试试怎么不知道？”赵陵不耐烦跟蠢儿子说话，扭头跟司机说，“小心点开，别跟掉了。” “老板放心，我看他们是去方家，我知道路。” “那就好，那就好。” 一排车停在方家院子里，王琳和方若在二楼闲谈，看到楼下来这么多车，还觉得奇怪。 “走，下去看看。” 邓碧春眼尖，看到方若，连忙笑着打招呼，“唐老夫人，好久不见，我是邓碧春，好久之前，在北京咱们见过一面。” 邓碧春现在的状态跟她当初病入膏肓之时，可以说是判若两人，方若一时没有认出。 “那天我来得太晚，打扰你们了。” 说到这里，方若就想起来了，“哎呀，你是那天晚上找清清看病的姑娘啊，现在恢复的可好？” 邓碧春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非常好！多亏了秦会长，我才好的这么彻底，现在能吃能睡，大家都说我年轻了十岁呢。” “哈哈，能吃能睡就好，以后好好保养着，女孩子嘛，对自己好一点。” “您说的是。” 王琳见他们有事情要谈，吩咐佣人照顾好客人，她拉着容蓉上楼去，方家两个儿媳扶着方若也赶紧跟上，田雨抱着花花也一起避到楼上。 此刻，楼下的单人沙发椅上坐着秦清，秦澜站在她旁边，邓碧春和姜宪超坐在秦清的右手边，秦清今天第一次见的杜建和田靖，以及刚赶过来的赵陵父子俩在她的左手边。 秦清知道杜建和田靖的来意，也不说多余的话，让他们把手伸过来。秦清一搭脉就知道，两人年纪不小，身上的病痛都是年轻的时候积累的，要说有多严重吧，也要不了命。 两人听的直点头，他们也不是没治过。你说治吧，西医没办法，中医的汤药喝了几大锅，还是老样子。 秦清叫秦澜拿了一瓶养气丸过来，给邓碧春、姜宪超、杜建和田靖一人分十颗。 邓碧春和姜宪超拿到这个好东西，连客气话都没说，半点没犹豫地塞自己兜里。 杜建和田靖拿到药后，对视了一眼，“秦会长，我们这样的情况，吃了药就会好？” 秦清淡淡道，“先让你们缓解一下，至少睡个好觉吧，等这几天忙完了，过几天你们去找我，我会给你们治。” “多谢秦会长。” 听了这话，他们就算明白了。 这个时候也格外感谢家里的长辈，从小教导自己好好做人，看看，好好做人还是有福报的，现在不就报回来了嘛。 杜建提起报酬的事情，秦澜微微一笑，“不急，族长既然答应了，肯定不会食言，到时候你们来治病的时候，我们再聊。” 事情解决了，看秦会长也不像想和他们闲聊的样子，几位很有眼色，坐了一会儿就告辞。 等四位富豪走了之后，赵陵往前挪了一个位置，坐到秦清下首的位置。 赵陵还没开始花式拍马屁，就被秦清堵住了，秦清扭头问赵嘉伟，最近怎么样？ 赵嘉伟挠头，“我回来后在一本古籍里面找到迷踪阵的用法，研究了好久，只知道怎么破阵，不知道该怎么摆出来。” -- 第329页 “能自己研究到这个份上，你还是挺有天分。过两天，我的弟子秦潇要来，你愿意的话可以和他交流一下。” 赵嘉伟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秦清颔首，“他现在还在读书，时间不多，你们玄学周六开，他周五下午来港城，到时候你们可以聊聊。” 赵嘉伟大方地承认自己的不足，“在阵法方面，秦潇比我厉害多了，我还是要多听他的指教。” 和赵嘉伟说了一会儿话，秦清有点疲倦，赵陵再次表达了对秦清出席港城玄学会的感谢，最后父子俩才离开方家。 秦清也觉得好笑，赵陵自己的水平不差，怎么会这个性子？ 秦澜笑道，“可能是想抱咱们秦家的大腿吧。” “怎么说？” “听说当初谢会长也说过赵嘉伟有天分，谢会长想收赵嘉伟为徒的时候，被赵副会长拒绝了。” “他想让赵嘉伟当我的徒弟？” “我看他有这个意思，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让赵嘉伟去北京参加玄学会。” 秦清微微一笑，“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赵嘉伟是港城人，是赵陵最得意的儿子和传人，这样的弟子收回来，只会给她自己找麻烦。 秦澜点点头，“赵嘉伟人还可以，当族长的徒弟确实有点不合适。” 秦澜问起杜建和田靖那边该怎么处理？他们秦家现在暂时不会涉足新的行业，要什么诊费才合适？ “没什么好收的就收一些玉石吧，至于其他的，你找陈主任问问，哪些方面还需要投资。” “我知道了。” 两人商量好事情，方睿、方泓和方言回来了。 方泓跳下车就喳喳开了，“花花呢？花花在哪里？我听说今天有不长眼的敢撞我们家孩子，我TM的要弄死他。” 方睿训斥了一句，“都多大的人了，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什么话都往外面说，像什么话？” 秦清劝了一句，“表叔别生气，表哥也是担心花花。” “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儿，孩子在楼上。” “我去看看。” 方泓三两步跑上楼，家里的女人都在这里，方泓跑过去抱起花花，“你这个小丫头，今天可吓死我了。” 花花甜蜜蜜一笑，还特别大方地亲了方泓一下。 此刻，方泓觉得自己心都化成一滩水了，小丫头太甜了。 方泓看向他妈和媳妇儿，“到底怎么回事？” 从他妈嘴里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方泓气得跳脚，“孙辉不是好东西，谢树那个臭小子也不是好东西，要不是他，我们花花能受到惊吓？” 花花举起自己的玉佩，委屈巴巴的，“我的黑黑有缝缝了。” “我看看。”方泓抱着孩子走到窗口边，举起玉佩，在玉佩的下面看到一个小裂口。 秦清走上楼来，看到方泓的动作，“别看了，玉符替花花挡了大灾，阵法破了。” “什么？”方泓眼睛锃亮。 方家的几个女人看到玉符的情况虽然一直有猜测，听秦清亲口证实之后，还是十分震惊。 方泓这个不要脸的，把花花塞到媳妇儿手里，跑下楼把刚放学的两个儿子和侄子拉上来，给了他们腿弯一脚，三个十来岁的孩子没有防备，一下跪在秦清面前。 那一下响的呀，秦清都怕三个孩子的膝盖磕坏了。 秦清赶紧拉起他们，替他们揉揉膝盖，方旭、方昊和方宇，疼的龇牙咧嘴的。 方旭难得冲他爸生气，“你干什么？” 方泓嘿嘿一笑，“对不住，爸爸太激动了，出手重了一点。” 方泓转头跟秦清卖惨，“弟妹啊，我们家就三个孩子，哪一个都是宝贝，这港城又乱，我们这样的人家，啥都不怕，就怕孩子哪天被人绑架了，遇到事儿。你可怜可怜我们，给三个孩子一人一块平安玉符吧。” 方睿这样有分寸的人，也难得说句让人为难的话，“方泓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咱们亲兄弟明算帐，如果可以的话，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王琳朝秦清笑，“这个地方不太平，他们几个也是担心家里的孩子，你别放在心上，就算不同意，咱们也是血肉相连的亲戚。” 秦清一向把玉符看得重，和花花身上一样的玉佩，只有亲近的家人才有。就算王玄之他们几个，玉符都没有花花用的好。 秦清看了一眼花花，又看向方家的三个少年，出了今天这事儿，就当她心软吧，“你们自己准备玉石拿过来。” 听到这话，方泓咧嘴笑了，除了方旭这三个摸不着头脑的堂兄弟，屋里的其他人都笑了，连花花都跟着傻笑。 “妈妈，抱抱。” 秦清把花花抱过来，捏捏小丫头的胖手手，罢了，就当给小丫头积德吧。 “弟妹，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玉石。” 话都说到这里了，秦清也不在意再提醒他几句，“要原石，拿过来我自己切割。”只有她才能找出一块原石里面灵气最足的那部分。 “好好好，老二认识缅甸的朋友，咱们多买点回来让你选。” 方言淡淡一笑，“交给我，没问题。” 晚上，方思国和唐德生回来，唐德生一天没见小孙孙，抱着花花，蹭蹭她的小嫩脸，脸上的胡渣刺的小丫头直躲。 -- 第330页 “哎呀，曾爷爷今天去哪儿呀？” “曾爷爷今天出海了，大海可真宽呀。” “花花也想去呀。” “哈哈，好，明天曾爷爷带花花去。花花今天在家干嘛呀？” 小丫头记性挺好，“去街上，买衣裳，遇到一个哥哥，还有车车撞我们，花花的黑黑有缝缝了。” 唐德生脸上的笑容一收，“你说什么？车车撞你们？” 方思国瞪了儿子一眼，“怎么回事？” 方睿赶紧解释今天是怎么回事，“人都送进去了，他逃不了。” 唐德生心里一口气憋着，真是过不去。换几十年前，他一枪崩了他！什么玩意儿！ 花花连忙拍拍曾爷爷的胸口，“不生气哦，妈妈报仇了。” 唐德生一笑，“幸好有你妈在。” 唐德生拿起孙孙的玉符，心里心疼的不行，哎哟，怎么坏了呢？ 秦清好笑，“爷爷您也别心疼，坏了就坏了，回去我重新给她换一个。” 方睿又说秦清答应给家里三个孩子做玉符。 方思国叹口气，对秦清说，“咱们一家给你添麻烦了。” 秦清笑道，“您也别客气，我只答应给三个孩子，你们可没有。” 方思国哈哈大笑，声如洪钟，“我老头儿还能活几年？只要家里孩子健康长大，这就比什么都强。” 今天下午在商场发生的事，通过各个渠道传了出去。当天晚上，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第二天，方睿父子三人刚起床，电话就响个不停，不管是熟人还是在商业场合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打电话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能不能上门来喝个茶？ 方言听了他爸接了半天电话，微微一笑，“爸爸和大哥呆在家待客，公司的事有我。” 虽说大部分人都被他们推脱了，但方家毕竟要在生意场上混，有些推不掉的人还是要来方家坐坐，总要有人在家里负责接待。 和方睿熟悉的人，一下车就问，“秦大师呢？” 方睿叹气，“我早跟你说过了，人家不喜欢见外人，你们还不信。知道你们要来，今天一早带着孩子出海了。” “哈哈，那也没事，我们几个好久没见了，趁这个机会聊聊天也好。” 第126章 这些人辛苦跑一趟, 在方家坐到下午五六点，最后还是没见到秦清，遗憾地走了。 秦清带着家人在海上玩了一天, 傍晚下船，找了一家饭店，吃了顿大餐，等到夜幕降临才慢慢悠悠地回去。 花花趴在方红旗怀里，都已经睡着了。 后面几天, 秦清就没出门, 等到星期五秦潇过来，她才开始见人。 下午秦潇到港城, 走出机场，外面人流拥挤, 到处都是车，喇叭声响个不停。他拉着爸爸的手, 有点怕生。 直到看到方红旗, 秦潇才露出笑容, “方爷爷，我师父在哪儿？” 方红旗和蔼道, “族长在方家，正在等你们呢。” “那我们快去找师父。” 秦潇刚下车, 早等着他的赵嘉伟笑着站起来，“你好，我是赵嘉伟。” 秦潇微微一笑，“你好, 两个月前我们才见过。” “对, 我听说你要来, 特意来这里等你，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秦潇很茫然，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秦清在楼上，看到秦潇，叫了一声。秦潇抬起头，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师父。 他回头跟赵嘉伟说，“你等等。” 说完他就跑上楼去找师父。 秦清摸摸他的小脑袋，“又长高了一点，真的是大孩子了。” 秦潇快活地笑，“花花也长高了一点点。” 花花很臭屁，“花花的脚脚也长高了一点呢。” 秦清笑着瞥了小丫头一眼，“脚不能说长高，要说长长了。” 花花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哦。” 秦清跟秦潇简单地说了明天的玄学大会，“不是什么正经会议，你跟着师父去见见人，其他不用做什么准备。” “赵嘉伟找我干什么？” “他最近在研究迷踪阵，想找你交流交流，你下去和他聊聊吧。” “好，那我先下去，一会儿来找花花玩。” “秦潇哥哥，拜拜～” “花花拜拜！” 秦潇和赵嘉伟这一聊就聊到了傍晚，赵陵特意过来接儿子，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他扭头跟秦潇的爸爸秦栋说，“你家这个别看年纪小，天分比我儿子好多了。” 秦栋谦虚一笑，“都是族长教的好。” 虽然他搞不懂玄学，但看赵陵羡慕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儿子相当优秀。 听他这样说，赵陵又酸了，“你们秦家真是祖上积德，才出了秦会长这样一个人物。秦会长现在还没有三十岁吧？有她在，你们秦家至少还能兴旺两代人。可惜啊，我们赵家就没有这样的好命了。” 秦栋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和善地笑了笑。 赵家父子一直在方家呆到晚饭前才走，等赵嘉伟走了，秦潇跑上楼，“师父，赵嘉伟真厉害，靠自己就把迷踪阵研究的七七八八了。” 秦清点点头，赵嘉伟在这方面确实有天分，也离不开他爸爸的潜心培养。 第二天是玄学会的正日子，晚宴要六点才开始。下午两点，秦澜把工作人员叫来，服装、首饰以及化妆师全部到位，就等秦清下楼。 -- 第331页 前天方言把玉石都送过来了，秦清挑了三块好的，昨天抽空雕了两块，今天还有一块没弄完，她正在忙。 秦清不着急，“先给秦潇和花花打扮。” 过了半小时，秦清雕完最后一笔，三块玉符做好了，她顺手放在一旁。 秦澜在外面敲门，秦清叫她进来，“给方泓拿去。” 今天方家人也要去参加晚宴，方泓他们此时都在家。 秦澜笑道，“方泓早就准备好串玉符的链子，就等您完工了。” 秦清伸伸懒腰，“票买没有，明天我们就回去吧，港城我呆够了。” “买好了，下午的票，我们明天晚上在上海住一晚上，后天就可以回军区大院。对了，还有杜总和田总，通知他们去秦家寨？” “他们都是小问题，不用去秦家寨，就在上海吧，我记得上海还有两个有用的木桶，到时候配好药就行。” 交代完回去的事，时间已经不早了，秦清下楼，挑了一件简单大方的黑色长裙。这条裙子穿在她身上，衬着雪肤红唇，不用脂粉修饰，就美的惊人。 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黑色是最彻底的奢华！ 秦清，她天生就适合黑色，包裹在黑色的长裙里，仿佛她就是这晚上最尊贵的人，无冕的女王。 化妆师都惊呆了，这么漂亮的小姐，他们要怎么化妆？ 秦清长发披肩，坐在化妆桌前，“帮我把头发在脑后挽起来，松一点，别扯着我的头皮。” “好的。” 化妆师也是老手，几下弄好秦清的头发，秦清一低头，脸颊旁的碎发掉落下来，镜子里的冷美人，看起来多了一丝女人味。 做他们这一行的，看人是基本功。她察觉这位小姐不喜欢浓妆，就略微修饰了一下她的脸型，在眉尾添了两笔，嘴唇上点了一点口红晕开，提一下气色。 “好了！” 秦清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谢谢，挺好的。” 这时候，编着两个冲天辫的花花小姑娘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身礼服的秦潇。 花花瞪大眼睛，“妈妈好好看呀。” 秦清笑了，“花花今天也很好看。” 花花甜蜜蜜地笑了，“曾奶奶今天也很好看哦，还有秦潇哥哥。” 秦潇笑的有些腼腆。 方若今天和大嫂穿的是同款不同颜色的旗袍，两个老太太穿着旗袍，看起来特别有气质。 方若看到秦清后，连忙挥手叫方泓过来，“快点给清清照几张好看的照片，带回去给你表弟看。” 方泓坏笑道，“我一定把弟妹拍的美美的，表弟看到弟妹穿的这么漂亮去见人，还露肩膀，肯定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李嘉美笑着道，“刚拿了弟妹一份厚礼，现在就开始使坏了？” “哈哈，我这是想着给我保守的表弟开开眼界嘛。” 拍就拍吧，先拍一张全家福，再分开拍。方若拉着唐德生拍了一张双人的，秦清抱着花花也拍了一张。 李嘉美帮秦清出主意，“弟妹去楼梯上站着，回眸一笑，方泓在下面拍，肯定好看。” 秦清被李嘉美拉到楼梯上，方家的楼梯是欧式的那种雕花圆柱，秦清站在上面，下面一群看热闹的，秦清笑不出来。 她回头淡淡瞥了方泓一眼，方泓捕捉到这一瞬间，“我的天，绝了！” 方若快步走过去，“给我看看。” “哈哈，看不到，洗出来才能看。”方泓吆喝一声，“还有谁要拍？” 花花举起小手手，“秦潇哥哥要和叔叔拍。” “来了，来了。” 最后，给秦栋和秦潇父子俩拍了一张。 时间差不多了，要准备出门了。方泓把照相机带上，宴会的时候再拍几张。 方家人到得算晚的，秦清牵着花花走进宴会的大门，邓碧春几人丢下正在聊天的朋友，连一声失陪都来不及说，就到门口迎接秦清。 “秦会长，晚上好啊！” “花花今天可真好看啊！” 不知道谁夸了小丫头一句，小丫头捧着肉嘟嘟的脸蛋儿，笑的牙龈都露出来了。 “我好看，你好看，我们都好看。” 可爱的小姑娘，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谢晋和赵陵带着儿子走过来，“秦会长。” 谢晋眼利，低头的时候看到了小丫头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然后发现方家的三个孩子都挂上了玉佩，想到前几天儿子跟他说的话，他心头一热，恨不得现场就替儿子求一块。 好几位商界大佬和港城玄学会最有实力的会长和副会长都围绕着秦清，大家都在猜测，这位美丽的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有些脑子转的快的人，看到邓碧春、姜宪超他们，还有跟着秦清走进来的方家人，心里就有谱了。 心头火热，端着一杯香槟就想过去打声招呼，可惜前面站的大佬太多，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这一晚上，秦清见了不少人，秦澜收了不少名片，花花小姑娘跟着曾爷爷和曾奶奶吃遍全场。 方若衣裳沾了奶油，唐德生陪她去后面收拾，花花落到胡嫂子手里。 小丫头看到桌上的小点心，眼睛瞪的老大，“好想吃呀。” 胡嫂子拉着她，“不行，你今晚上已经吃了很多了。” -- 第332页 花花回头冲胡奶奶发送萌萌光波，胡嫂子撑不住，给她拿了一块儿，“这是最后一个，吃完这一块你再闹，我就跟你妈妈说你不听话。” 花花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花花听话。” 小丫头点头的时候，头上的两根竖起来的小辫子，一甩一甩的，特别搞笑。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跑过来，故意扯小丫头的辫子，花花头皮被扯疼了，那坏孩子还冲她笑。 小丫头嘴巴一翘，张嘴就要哭，秦潇跑过来连忙哄她，“不哭不哭哦，哥哥帮你报仇。” 花花捏紧小拳头，“帮花花报仇。” 他们这个位置靠墙角，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里，秦潇从兜里掏出一把石头扔出去，正站在墙角的男孩儿就被拘在里面。秦潇还故意把迷踪阵的出口设置在墙面那一边，他连跑都没处跑。 花花见惯了妈妈扔石头，看到秦潇哥哥把石头扔出去，她笑哈哈地叉腰，“坏人，你出不来了。” “哼，我出来给你看看，我还要扯你的小辫子。” 花花机警地抬起手捏住自己的小辫子，大声道，“哼，不给你碰。” 那男孩儿得意地把脚跨出去，“嘿嘿，看我出来了。” 他又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哎，他怎么还在原地？ 他急了，连忙跑了起来，但是他好像真的被封印在原地一样，跑不出这块地方，他吓得哭了出来。 秦潇看了他一眼，“不准哭，你哭的话我就让你消失。” “我不哭，我不哭，对不起，我不该扯小妹妹的头发。” 秦潇点点头，“那你罚站吧，一直站到晚宴结束。” “哦。” 他默默地站在墙角，站了一会儿，实在太累，他看没人注意到他，他悄悄蹲下去。 秦潇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没搭理他。这是个不完全的迷踪阵，除了束缚住阵法里的人跑不出来，其他的一切正常。 晚宴上来的人非富即贵，他不想给师父惹麻烦，就用这种小伎俩惩罚一下他。 小男孩儿的爸妈看到儿子蹲在墙角，还特意过来问，怎么不去玩儿？ 小孩儿不敢说真话，只能郁闷地蹲在那里，“我不去！” “你这孩子，让你去玩还不开心。得，你愿意蹲着就蹲着吧。” 晚宴即将结束，小孩儿着急地盯着秦潇，可不可以放他走了？ 秦潇低头问花花，“放他出来吗？” 花花看着他，茫然得很，“他怎么还没出来？” 这小丫头早就把他忘了，他还在这里罚站，惨不惨啊？ 秦潇放他出来，还没来及的说什么，他甩开腿就跑了。 今天发生的事儿就是个小插曲，秦潇没放在心上，却不知两个孩子的口角以及后面的事儿，都被谢晋他们看在眼里。 他们得知秦清要走，第二天上午，方家又收到一波礼物，珍贵的珠宝之类的不少见，更有送房子、铺子的。这些都叫秦清退了回去。 送礼的这些人里面，礼送的最重的还是孙振强。虽说花花差点被撞是无妄之灾，动手的是孙辉，孙振强这次逃过了，但这事儿和他有没有关系，他心里清楚。 当天下午，和秦清一起出发的还有杜建和田靖。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吃养气丸，养气丸的好处不止让他们睡眠好，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好了起来。 于是，他们更急切地想要泡那个神奇的药浴，为此，他们还自带了按摩师。 当天晚上到了上海，接机的除了秦家人，还有外交部的陈主任以及商务部的领导。陈主任的眼睛扫过熟悉秦家人，准确地认出未来将投资他们的富商，热情地招呼人家。 秦清买了不少东西，他们的行李太多，幸好秦济早有准备，开了一辆大巴车过来，载着大家先回去安顿。 秦济叫师傅绕了一点路，先把秦潇父子送回去，他们再回公馆。 天色已经晚了，秦澜邀请陈主任他们在公馆住下，陈主任一点没客气地就答应了。 他们中午就到了上海，下了火车直接就到飞机场等秦清，为的就是蹭秦会长的房子住，他们也好节约一点出差经费嘛。 再说了，他们和秦会长都这么熟了，在秦会长家住一晚算啥？大家都是朋友嘛！ 第二天一早，胡嫂子拿着族长开的药方，找了一家大药房，把药材买齐。顺便还把今天中午要吃的菜买回来。 今天中午有山药炖鸡，她一边收拾鸡一边看着药炉子里的火。 幸好现在老方学会了照看药炉子，要不她还真有点忙不过来。 这一上午，秦家的厨房忙的热火朝天，秦家的院子里，陈主任拉着商务部的人和杜建、田靖谈投资也谈的火热。 秦清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看到陈主任乐呵呵地和人家握手。 不用说，杜建和田靖肯定出了大血了。 下午，到了泡药浴的时间，杜建和田靖在一个房间，两人跨进浴桶，要不是手撑在桶沿上，肯定就摔进去了。 杜建哆嗦着说了一句，“这就是姜宪超他们说的酸爽？” 田靖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药效猛烈，效果也是真的好。第二天下午他们精神抖擞地回港城。 第三天，一大批礼物送到秦家在上海的公馆。 -- 第333页 这时候，秦清已经带着孩子踏上回西南的路了。 家里的那个老男人，这几天不仅要上班还要带孩子，不知道过的怎么样？ 第127章 秦清在香港买了好些东西, 送了一部分回宝山县给爸妈还有爷爷奶奶他们，剩下的东西搬回西南军区还有好多。方红旗和胡耀开车跑了两三趟，才把码头卸下来的东西全部搬回家。 他们家一楼的一间屋子, 全部用来装这些东西。 买东西的时候跟不要钱一样 ，当时买得开心，现在看到被塞的满满当当，连门都关不上的屋子，秦清看了就头疼。 “行了, 先别塞, 先把东西分类清理好，给花花曾爷爷曾奶奶他们的东西都理出来。” “给老太太他们羽绒服、衣裳都送过去了, 剩下好些是吃的，都是鱼胶、干贝、虾酱之类的。” “这么多东西我们家的人能吃多少？你选一选, 先留出自己吃的，其他的打包好, 回头送给其他亲朋好友。” 秦清在西南军区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唯一算得上的, 就是在秦家寨的秦林夫妻。秦清此刻说的亲朋好友都是唐怀野的战友、叔伯之类的。 “好，我今天就清理出来。” 秦清提醒, “过两天叫胡耀跑一趟秦家寨，给秦林叔他们送一份过去, 回来的时候再搬几坛酒回来。” “知道了。” 下午唐怀野下班回来，要送出去的东西都已经打包好放在桌上。 “放在桌上干嘛？”唐怀野好奇问了一句。 秦清窝在沙发里看书，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些都是给你送礼的, 你自己算一下, 要送哪些人？” 唐怀野打开一个袋子, 里面装的都是贵价货，他们这边很难买到的东西，“这些你留着自己吃，好好补身体。” 胡嫂子笑道，“家里的东西已经留出来了，老太太那边也送过去了。” 唐怀野回头看了一眼秦清，“你究竟买了多少？” 秦清也很无语，“我感觉自己没买多少，后头表叔那边送了一些，还有别人送的，表婶都打包给我带走，我下飞机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多东西。” 唐怀野笑了，“好，我算算，给那些小子一人分一点。” 唐怀野自己动手，拿了十几袋交给警卫员，让他们给送过去。桌上还剩下七八袋，“这是给那些叔伯的，等会儿我们一起去送。” “行。” 秦锦和秦锋放学后，去爷爷奶奶家把妹妹带回家，花花被哥哥牵着，还没跑到门口，在院子就喊，“胡奶奶，花花想吃软软的小蛋糕。” “哎，胡奶奶给你做。” 这次回来，因为花花喜欢吃小蛋糕，胡嫂子对做西式点心也很有兴趣，秦清就买了全套做西点的工具，这可方便花花这个甜食爱好者，恨不得一天到晚把蛋糕当饭吃。 花花兴冲冲地跑进屋，看到妈妈黑着一张脸，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抠了一下手指头，小声嘟囔，“妈妈，我不吃糕糕了。” 秦清噗嗤笑了，这小模样真可乐。 秦清蹲下摸摸她的手，“乖宝宝，晚上不能吃蛋糕，否则你睡觉的时候，小虫子会咬坏你的牙齿。” 花花惊悚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好害怕怕小虫子咬自己的小牙齿，但是，她还是好想吃糕糕哦，怎么办？ 小姑娘为难的不行，眼睛一眨一眨的，泛起了泪光，好难受哦。 秦锦连忙哄小妹妹，“可以吃的，晚上不能吃，白天可以吃。是不是，妈妈？” 秦锦疯狂地朝妈妈眨眼睛，秦清不情不愿道，“白天可以吃。” 花花高兴了，兴奋地蹦了蹦，拉着秦清的手跑到门口，指着天上，“妈妈快看，天还是亮的。” “现在天是亮的，等你胡奶奶做好蛋糕，天就黑了。你只能看，不能吃，那不是更难受？” 花花垂下了脑袋，她好难受，怎么还不长大？长大了就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 秦锦怕妹妹哭，赶紧拉着妹妹出去玩小皮球。 小丫头忘性大，玩着皮球，就把蛋糕的事情暂时忘了。 听到小丫头笑的嘻嘻哈哈的，胡嫂子才从厨房出来。 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要不是族长在，她肯定二话不说就去做蛋糕了，还给涂上厚厚的奶油。 可惜，为了孩子的健康，必须狠心拒绝，她怕自己受不了孩子哭，花花跟族长说话的时候，她就跑进厨房躲着。 胡嫂子看着秦清欲言又止，秦清笑道，“胡嫂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胡嫂子看了外面一眼，小声问秦清，“有没有一种药，孩子吃了之后，就可以随便吃蛋糕，不会伤身体？” 秦清脸色一变，冷漠地回应，“没有。” “没有啊？”胡嫂子有点遗憾。 这宠孩子宠得没边儿了。 秦清想起爱华，“爱华已经毕业了吧，现在在干嘛？” 说起闺女，胡嫂子也急，“前两个月给我打电话，说她处了一个对象，要带来让我看看，今天上午我有空，就打了个电话回宝山县，她没在，听秦浩说她和人家分了。” “好好的，怎么就分了？” “就是，联系不上她，我也不清楚情况，你说这孩子，挺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尽让我担心。” -- 第334页 秦清劝了一句，“既然她在宝山县，族里的人肯定会照看着，出不了大事儿。你明天早上再打一个电话回去问问。” “哎。” 胡嫂子撩起围裙擦擦手，去厨房忙活去了。 宝山县那边，爱华去买东西，刚出秦家大门没多远，就被他前对象拦住了。 “爱华，你听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的，绝对没有要骗你感情的意思。” 爱华厌恶地瞪了他一眼，“王大山，我就算一辈子没有对象，也不会和胡家的人扯上关系。” 王大山不肯让她走，急忙解释，“姑奶奶虽说是我爷爷的亲妹妹，但是她嫁到胡家后，我们就是普通亲戚，来往得少。再说了，出生不是我能选择的，你真的要因为这个判我死刑吗？” 爱华受够了他这副自以为是情圣的样子，“是我眼瞎，以前没有看清楚你。原本我想我们这样体面的地分手挺好，既然你要说清楚，我们就好好说说。” 爱华冷着脸道，“不说你们家和胡家的事，你说说，你和我处对象是为了什么？你能诚实告诉我吗？别说那些爱我的屁话，你是什么人虽然我不清楚，我秦家的长辈可是把你查的一清二楚。所以，王大山，你也别说那些废话，咱们痛快点。” 王大山叹气，“你知道了，是不是他们说我和你处对象是利用你？利用秦家的关系进县委？爱华，你好好想想，今年县委新招的三个人里面，有两个都是本科生，唯一的一个不是本科生的，学校还比我好，我怎么可能进得去？我不过就是不死心，想报名试试罢了。我连报名都没告诉你，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哪里利用你了？” “谎话要说得好，三分真七分假，你是学到了精髓。我胡爱华确实不聪明，但是你也别想这么糊弄我。你确实没有对我提要求，但你自己去找县委负责招聘的领导，亲口告诉他你是我对象，说我们要结婚了，暗示他踢掉那个大专生换你上是不是？” 王大山脸色一沉，“谁告诉你的？这完全是对我的污蔑，是想破坏我们的感情。” 爱华笑了起来，“那位负责招聘的领导，亲自上门来说的，既然你觉得他污蔑你，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当场对峙。” 王大山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完了吗？” “完了！”爱华不想再看见这张虚伪的脸，转头就走，走出几米远后，她突然回头，“不要再想去招惹其他秦家姑娘，如果你再做这种事，我会让你全家在宝山县呆不下去！” 爱华抬头挺胸，走了好几条街，走到一个没人的街角，缓缓蹲下身来，捂住脸，哭了起来，“王大山这个骗子！” 爱华蹲在那里哭了好久，等她撑着膝盖站起来的时候，脑袋有些发晕。 她不要呆在宝山县，她要去西南找她妈妈，找族长。 第二天，胡嫂子电话打到宝山县的时候，得知女儿一大早往西南来了，又骂了一句死丫头，走之前也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 秦清觉得不对，“你再拨一个一个电话回去，问问，怎么回事？” 爱华交代他们不要跟她妈说王大山的事，这下族长问，秦浩他们也藏不住了，就简明扼要地把王大山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秦浩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声响，头皮发麻，又赶紧解释了一句，“我都想好了要给王大山那小子一点颜色看看，爱华不准我们动手，族长您可不能怪我们。” 秦清淡淡应了一声，“行了，我知道了。” 宝山县那头，秦浩拿着电话，半天没动，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小声问，“族长说什么了？” 秦浩耸耸肩，“族长挂了。” 旁边的人大声吼了一句，“挂了你不早说？” “嘿嘿，就想逗逗你。” 爱华到西南军区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下旬，她颠簸了一路，看到她妈，丢下行李就哇哇大哭。 胡嫂子也心疼，眼泪止都止不住，她抱着闺女，气得狠狠拍了她一巴掌，“你这死丫头，自己不当心还有脸找我哭？” 爱华抹了一把眼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倒霉，我还以为他真看上我了呢？谁知道他只想利用我。” 方若很喜欢爱华这个姑娘，看到她这样难过，连忙劝她，“别难过，明天奶奶就去帮你打听，咱们大院旁边就是军区，难道还怕找不到好小伙儿？” 爱华哭的打了个嗝，“谢谢奶奶，我现在，我现在不想处对象。” “不想处就不想处，等你想处了我再给你介绍。” “谢谢奶奶。” “乖孩子，别难过了，让你妈给你做点好东西吃，吃到好吃的，心情就好了。” “对，族长从港城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都是些好东西，有些我还没教过你，这次你来了，就跟我好好学。” 方若声援胡嫂子，“听你妈的，前段时间听你妈说，学校给你分配的单位你也不喜欢，那就不去，好好在家跟你妈学手艺，叫你族长给你发多多的工资，好好存钱，以后一样买房买铺子。” 爱华哭着哭着笑了，“奶奶，我有房子也有铺子，好几年前我们大学的时候，族长给发了奖金，我妈就给我换成了房子。” “哈哈，换的好，这才几年啊，房价就涨了不老少，还是清清有远见。” -- 第335页 有爱华在，厨房里有她搭把手，胡嫂子每天的事情少了不少。她闲不住，总想找点事儿做。 “族长，咱们今年不回北京过年吧？” 秦清点点头，“不回去，到时候寄一些年货回去。” “冬至都过了，咱们要准备的话，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 秦清放下书，“胡嫂子有什么想法。” “北方不像咱们南方，这么容易吃到蘑菇，我想啊，这几天我们跟周围的社员收一些干蘑菇，到时候送过去。” 爱华接话，“只有蘑菇可不行，还要有肉啊。想想我们小时候在秦家寨，过年的时候饭桌上有风干的野鸡、野鸭，还有兔子，腊肉香肠更不可少。” 胡嫂子想起来以前的日子，脸上都是笑，“虽说那时候咱们躲在山上，但可真没亏过嘴。” “野蘑菇就跟周围的社员买，野鸡、野兔咱们可以去山上打，你们想在附近山里打，还是回秦家寨？” “我看还是回秦家寨吧，毕竟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在这个地方，咱们要打一两只还没人说，如果打的多了，人家肯定眼红有意见。” “那行吧，这周等秦锦和秦锋放学，咱们回秦家寨，上山打年货去。” 胡嫂子喜滋滋地点点头，“我看行，今天下午叫老方开车送我出去买蘑菇。” 听说秦清他们要去秦家寨打兔子，田雨找过来，脸上带着笑，“清清啊，到时候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别说，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还挺喜欢这里，等我和你爸回北京了，再来这边就不方便了。” 秦清给她搬来椅子，“妈，你坐下说。爸退休的事儿定了？” “定了，过年前就能办好。你爷爷奶奶的意思，等你爸退休后，咱们还是回北京住，你爷爷奶奶舍不得北京大院里面的老伙计，想回去看看。” 田雨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玩玩具的孙女，“你们要同意的话，也可以把三个孩子送回北京，我们帮你带孩子。” 秦清温柔地看向花花，“不用了，虽说北京好，但是孩子在父母身边长大才好。等他们寒暑假有空，我送他们去北京看你们去。” “我们就是提个意见，最后还是以你们的想法为主。你们爷爷奶奶啊，虽说想回北京，心里还是舍不得三个孩子。” “妈，你们在这里过年还是回北京过年？” “在这里过完年再回北京，不着急。” “到时候我叫他们派条船到码头这边来接你们，搬家东西多，坐船不用转车，更方便一些。” 秦清说起备年货的事儿，“回去的路上没有耽搁，到时候你们回北京说不定还没过正月十五。我这次就多准备一些年货，到时候你们还能送一送亲朋好友。” “哈哈，还是清清想的周到。就这样办，但也不用准备太多，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嗯。” 等到两个孩子放假，一家人开着两辆车回秦家寨，路过双峰镇的时候，胡嫂子和爱华下车去了一趟肉联厂，定了三千斤猪肉，让他们明天送来。 车子开出镇子，在朝阳大队附近停了一下，胡嫂子熟门熟路地敲开一家社员的门，请他们明天到秦家寨帮忙。 “肉联厂的人明天会送肉进去，你们就在路口等着，到时候搭个便车。” “哈哈，行啊，我们明天一定来。” “行，我等着你们。” 这个时候天色有点暗了，等他们回到秦家寨，天色已经全黑了。 吃过晚饭，秦清带着瞌睡兮兮的孩子去睡觉。 田雨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山里可真静啊。” 秦清从箱子里找出一个吹风，“妈，你用吹风，干得快。” “哎。” 秦清在港城买了好几个电吹风，田雨已经用顺手了，用这个头发干得快。 “你早点睡，我吹完头发也睡了。” “嗯。” 秦清回屋，关掉灯，搂着花花睡了过去。 肉联厂来得早，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山下就热闹起来了。 有两个妇女说的声音特别大，她们哈哈大笑的时候，秦清在山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锦和秦锋兄弟俩早就起床了，秦清穿好衣服，收拾好花花，抱着她下去的时候，肉联厂的人已经走了。 胡嫂子吆喝一句，“王大嫂，来帮帮忙，我们昨天带来的盐巴和香料还在车上，帮我抬下来。” “来了。” 一个壮实的妇女，腰上围着围裙，袖子挽得高高的，她随意地擦擦油糊糊的手，转头帮胡嫂子抬东西。 秦清去金花婶子那边吃早饭，金花婶子笑着把饭菜端过来，“秦锦和秦锋他们吃完早饭，带着小黑早就跑山上去了。” 秦清端起粥喝了一口，“一会儿我们也上山，我的小弓箭在哪儿？” “你秦林叔收着的，等会儿给你拿出来。” 吃完早饭，秦清叫上秦林和方红旗一起上山，到时候帮她捡兔子、野鸡！ 今天她要大干一场了！ 第128章 秦清一手抱着娃, 一手拿着弓箭上山，她选了一个还比较平缓的地方，把花花放下。 “乖乖在这里等着妈妈哦。” “好呀。” 秦清往前走了两步, 神识铺开，在她的左前方一百米处的树窝子上，发现两只野鸡，那个树杈太隐秘，弓箭射不过去。 -- 第336页 她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 树上的野鸡受惊飞了出来。秦清利落地搭弓射箭, 眨眼间，两只野鸡扑腾着翅膀直线坠地。 花花望着妈妈, 眼睛亮亮的，“哇喔！” 这一手功夫惊呆了方红旗和秦林, 特别是方红旗，他年轻当兵那会儿, 拿着枪也不一定能射中还在空中飞的野鸡, 秦会长靠木头做的弓和竹子做的箭, 居然就能把野鸡射下来。 “秦林叔，你们去把野鸡捡过来, 把我的箭收拾好，一会儿我还要用。” “行勒！族长你今天尽管放开手, 捡野鸡的活儿交给我们。” 秦清点点头。她捡起一块石头，开始找野鸡。 后来她觉得这样速度太慢，抓起一把小石头，朝不同方向撒出去, 用石头做掩饰, 实际上用神识把藏在树上的野鸡赶出来。 这会儿, 就跟捅了野鸡窝一样，林子里到处都是野鸡的叫声，扑腾翅膀的声音。秦清一把箭分头射出去，过了一会儿，地上掉落好多野鸡。 秦林数过之后，兴奋的眼睛都红了，“族长，有三十八只了。” “你们先把野鸡送回去，我去上面山腰那里看看，一会儿你们过来找我。” “好。” 秦清单手抱起小丫头往山腰上去，她想起一个事情，山腰处还是要留一些小口子，野鸡野兔繁殖得太多，要让它们有机会往山下跑，否则，破坏了深山的生态平衡就不好了。 秦清打开一个口子，把深山的野鸡野兔子赶了一些出来，她就在出口这里收割。等秦林和方红旗挑着扁担上山来，野鸡和野兔子都堆成小山了。 秦清解释一句，“我在迷踪阵这里打开一个口子，一群野鸡野兔子就跑出来了，都没费什么功夫，今天运气不错。” 秦林嘿嘿一笑，“可能是老虎那一家子在捕猎，吓得这些野物乱跑，倒是方便了我们。” “你们先把这些野鸡野兔子搬下去。我去里面看看。” “族长小心。” 秦清抱着花花走进深山，深山里的野物比外面多了一倍不止，秦清把它们往外面赶。 走了一截儿，看到两头野猪，也一起赶出去，等到野猪走到出口时，秦清直接弄晕它。 花花望着头顶的树，“妈妈，树好高呀！” “嗯。” 秦清在山上逛了一圈，等她抱着孩子下山的时候，山下忙得热火朝天，一群女人在收拾猪肉、野鸡、兔子，秦林、胡耀和方红旗在收拾野猪。 为了装这些肉，寨子里的大木桶搬出来四十多个。 秦锦和秦锋围绕着野鸡和野兔子转，简直不敢相信，妈妈一个人打了这么多。 秦锋看到妈妈，兴奋地跑过来，“妈妈，好多啊！” “想吃吗？” 秦锋忙点头，“想啊！” “一会儿让你胡奶奶给你做。” 一群女人忙了一上午，还有一半的野鸡野兔子没收拾完，中午吃了一顿鸡杂面，下午继续干，一直忙活到下午三四点，才把猪肉、野鸡、野兔子抹上盐和香料放进桶里腌上。 最后胡嫂子特意留了几只野鸡没动，下午给几个来帮忙的女人结了工钱，给每人另外送了一只鸡。 几人不好意思了，她们来干活是要领工钱的，怎么还能拿主家的东西呢？ 胡嫂子把野鸡塞在他们怀里，“我们族长发话，你们就拿着吧，以后要请你们帮忙的时候多着呢。” “哈哈，那就谢谢你们了。” “不用客气，时间不早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早点回去，别走夜路。” “那下次有事儿再叫我们，我们先走了。” 送走来帮忙的人，胡嫂子一拍大腿，“哎哟，坏了，兔子和鸡全都抹了香料，没有留出做风干鸡的。” 秦清听见了，“没关系，明天再去山上打一些回来，山上的野鸡野兔子多的很。” 金花婶子笑道，“也就咱们族长有本事，才能说这个话，野鸡野兔子精明得很，可不好抓。” “哈哈，就是就是。今天下午时间还早，你们晚上想吃什么，现在做都来得及。” 爱华看到清洗好的肥肠想吃得很，“我去地头挖一些芋儿回来，晚上咱们吃肥肠芋儿□□。” “可以啊，以前家家户户都种着不少芋头，大家都走了，我和你金花婶子都吃不完，全部都在地头长着。去后院拿锄头，我们去地头挖。” “哎，秦林叔，你等我一会儿。” 爱华去地头挖芋头，胡嫂子从木桶里提了一只鸡出来，感觉有点小，又换了一只大的。 金花婶子去准备做芋儿鸡要用的香料。 因为喜欢吃竹笋，秦清提着小篮子去后山挖了几个冬笋，到时候切成条加进去。 这晚上的芋儿鸡，无论是芋儿、还是野鸡、竹笋、肥肠，都是新鲜的顶级食材，再有胡嫂子的妙手烹饪，出锅的两大盆芋儿鸡，被吃得干干净净。 胡耀拍拍自己的肚子，他退伍的时候还有腹肌，跟着秦会长之后，伙食太好，腹肌渐渐融化成一块儿。等他下次回北京，估计媳妇儿要嫌弃他了。 想到媳妇儿，他笑了，秦会长已经答应他了，等他年后送唐师长他们回北京，可以带他媳妇儿来这里生活。 胡耀咧嘴笑，这日子过的美！ 花花嘟着红油油的嘴，“妈妈，我还要吃软软的。” -- 第337页 “好。”秦清夹了一块芋儿，在热水里过了一下，放到她碗里，“吃完就没有了，你看看，你小肚子都挺起来了。” 花花害羞地笑了，故意撅着屁股，想把肚子藏起来。 秦林和老方、胡耀碰了一下杯，“最后一口，干了。” 杯子放在桌上，杯子和桌子清脆的撞击声，结束了丰盛的晚餐。 秦清还要上山打兔子，秦锦和秦锋今天早上没有着急跑，而是等着妈妈一起。 亲眼见妈妈如何用弓箭射扑腾的野鸡，两兄弟又一次张大嘴巴，然后闹着妈妈，他们也要学。 “等下次有空过来，我给你们做一把属于你们自己的小弓。” “为什么不今天做？” “做这个有很多工序，今天下午我们要回军区大院，没有时间。” 秦锋叹气，“为什么上五天课才休息两天。” “你怎么不想想你在北京的时候，上六天课才休息一天。” “哼，反正我觉得假期太少了。” 西南军区这边的学校，说是周末双休也不对，他们上五天课，星期六是军训，星期日才是休息日。星期六的军训课，没有强制性必须要参加，秦清每次回秦家寨的时候，都是周五走，带着孩子逃课。 “别抱怨了，赶紧下山，中午想吃什么，快去跟胡奶奶说，你们要有好久才能见到胡奶奶了。” 这次腌了这么多的肉和野鸡、兔子，过几天还要拿出来晾晒，这么多事儿靠秦林和金花婶子肯定会很累，就留下金花婶子和方红旗在寨子里帮忙晒腊肉。 花花不高兴了，胡奶奶不回去，谁给她做小蛋糕啊？ 秦清瞥了小丫头一眼，就是要断了你的小蛋糕，每次吃起蛋糕来都没完了。 傍晚前，他们回到了大院，唐怀野还没下班。 田雨在院门口下车，手里提着一只收拾好野鸡，“我就先回去了，赶着把鸡炖上。” “好，家里还有没有党参、枸杞？炖鸡的时候可以撒一点在里面。” “有，上次买的还没用完。”说完就着急地走了。 爱华把东西收拾好，问秦清，“族长想吃什么？” “熬点粥吧，这两天吃的太腻，清清肠胃。” 唐怀野下班回家，路过爸妈家，闻着鸡汤的味道，他回到家里，桌上只有清粥小咸菜。 秦锦和秦锋看到爸爸，激动地和爸爸分享妈妈打猎有多厉害。 “唰唰唰，妈妈的几支箭射出去，还在天上飞的野鸡，得儿～全部掉下来了。” “前天晚上胡奶奶做了芋儿鸡，好好吃呀。” 唐怀野回头看秦清，“你们在秦家寨大鱼大肉吃够了，回来就给我吃这个？” 秦清笑了，“爱吃不吃。” 行吧，家里轮不到他做主，有啥吃啥吧。 至于媳妇儿欠自己的另一顿大肉，晚上必须在床上讨回来。 第二天早上军区有师长级别以上的会议，唐怀野到的时候，就听见他爸跟吴司令他们炫耀，“不愧是野鸡炖的汤，那个汤呀，都熬白了，汤的面上浮一层金黄的鸡油，香气扑鼻啊。不瞒你们说，就算没有菜，就用汤泡饭，我也能吃三碗白米饭……” 旁边几个人听的直咽口水，吴远心里不爽，看了一眼唐怀野，“你爸妈吃炖鸡，你媳妇儿昨晚上给你吃啥？” “清粥配咸菜？” 吴远嘲笑唐怀野，“你最近不行啊？得罪你媳妇儿了？你爸妈都有鸡肉吃，你连油星子都没见到？” 唐怀野假装自己耳聋，打开笔记本，坐在哪儿，你随便说，反正我听不到。 说了几句，吴远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哼哼一声，吼了警卫员一句，“都几点了？还有谁没到？都搁家里生儿子呢？慢慢吞吞的，一点都不像个军人，等他们打仗，黄花菜都凉了！” 唐凯旋得意地瞥了他一眼，这老小子急了，心里肯定对他羡慕嫉妒恨了！ 唐怀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爸一眼，大清早的，何必呢？硬要气人家一顿！ 下午，秦清给秦澜打了一个电话，让她采购一些腊肉，过年的时候发给员工。年终奖是一个月一到三倍的工资，让她看着办。 “对了，给董大成的分红，你和会计核算好，我不在你就自己签字，这个别拖，年前发给他。” “是，族长。”说完就挂掉电话。 秦澜和秦涵这几天带着集团的会计，正在清算所有分公司这一年的帐。其中秦氏南美那边的账户上全是赤字，拉回来的粮食给国家，帐记在银行里，秦氏房地产公司买地直接从上面划账，他们公司这块儿帐面上处理起来就有点麻烦。 秦汉这几天也没去工厂那边，上次出过事儿才多久？他生怕这次他负责的分公司账面上再出现问题，干脆亲自在这儿盯。 忙活到晚上九点多，二十四楼的几个财务才算处理好今年的帐。 秦澜集中精神搞了一天的帐，此时累的靠在椅子上不想动。 秦汉和秦涵也疲惫地靠着椅子，秦涵朝秦澜抬了一下下巴，“秦总，忙完这么大的事儿，秦汉还专门从深圳过来帮忙，你不请我们吃大餐，说得过去吗？” 秦澜挥挥手，“别，我就是个小秘书。” “呵呵。” 秦澜想起下午族长打的电话，“对了，你们的年终奖，想不想知道？” -- 第338页 说到年终奖，屋里的几个会计眼睛都亮了，“秦总定下来了吗？” 秦澜笑道，“定下来了，年终奖会进行评级，分三个等级，到时候分别奖励一到三个月不等的奖金，每人还有两斤腊肉。” 会计们激动地鼓掌，这个待遇，简直太好了。 “先别急着高兴，腊肉还不知道上哪儿去定呢，你们明天问问大家的意见，到时候我们选一家最好吃的。” “您放心，我们一定选一家最好吃的来。”毕竟腊肉他们也有份。 秦澜挥挥手，“时间不早了，我打电话叫司机等在大门口，让他送你们回家。” “谢谢秦总。” 这两年下乡回来的无业青年有点多，再加上快要过年了，外面有点乱。秦澜这几天都叫下面分公司的领导不要安排员工加班，员工家里挨得近的，尽量结伴回去。如果实在需要加班的情况下，加完班后，就叫司机送回家。 在秦氏上班，工作压力确实比国营厂矿压力大，但钱是真的多，待遇也是真的好。特别是上面领导管理公司还这么人性化！会计们坐上车后，心里想着，明年也要好好干啊！ 等会计都走了，办公室留下秦澜、秦涵、秦汉、秦济四个人，他们不仅领工资，还从家族中拿分红，不在乎这点奖金，他们在乎的是把秦氏做大做强。 秦澜手指敲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另外三个人都看着她。 “秦汉，你手下管着房地产公司、电子厂、服装厂，你要尽快找到合适的人接管电子厂和服装厂，把精力投到房地产上来，相信你自己也清楚，这一年房地产公司扩展有多快。” 秦汉点点头，“秦波、秦源他们已经接触了大半年了，我再带一带，他们很快就能接手。” “秦济你那边呢？” “董总对我没有藏私，跟着他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咱们都是自己人，该说还是要说，论做事，我还是没他老练。” “没关系，你跟着好好学，时间还多。” 至于秦涵，他这半年一直跟着秦澜，他什么样儿秦澜最清楚。 “秦涵，从明年开始，我把二十三楼清出来交给你，集团的人都让你盯，你以后就常驻在上海。集团你要看好了，这都是族长一手拉扯起来的。” 秦涵笑道，“放心，别的不说，任何人都别想在账面上糊弄我。” 军区大院这边，隔天县里公安局副局长李英雄找上秦清。 “这是去年举报偷猎领取奖金的名单。” 秦清大概翻了翻，看了一眼最后的总数，她去年拨的钱还剩下三百块钱。秦清又拨了五千块钱给他们公安局，“年前会打到你们公安局的账上。” 李英雄嘿嘿一笑，他就喜欢秦会长这样耿直的人。办好这件事，他年前的工作就算处理完了。 第129章 腊月二十七, 从西南送去宝山县的腊肉、香肠，以及风干的。野鸡和兔子、干蘑菇，装了三十几个麻袋。这么多东西用车拉着送到宝山县时, 秦家人乐得牙不见眼的。 还是族长心疼我们。 老族长拄着拐棍，在门口大喊一声，“小崽子们，叫你们爸妈到门口来领东西，族长给大家送年礼回来了。” 几个在门口玩儿的小孩儿, 清脆地应了一声, 撒丫跑回家叫人，顺便把附近隔得近的叔伯家都叫了一遍。 “老族长, 秦族长还有两封信，一封是给您的, 一封是给秦森他们家的。” “都交给我，我一会儿交给秦森小子。” “哎！” “老族长真是老当益壮, 提前祝老族长新年大吉, 我们兄弟几个就先走了。” “去吧, 也祝你们新年大吉，这都腊月二十七了, 早点回家过年。” 秦炅送走客人才一会儿，住在秦家老宅的各家各户们都跑来了。 “老族长, 我们族长送啥来了？” “哟，这么多东西啊。” 一个小孩儿趴在麻袋上，“哈哈，我闻到香味了, 肯定是肉肉。” 秦森和夏月扶着爸妈过来, 隔得老远就听他在喊, “秦炅叔，我家清清送东西回来了？” “送回来了。”秦炅正在看信，“那个袋子上用红绳子系起来的，就是你们的家的东西，你拿走。” “哎。” 秦炅看完信哈哈一笑，他没剩几颗牙齿的牙床就露出来了，“这些都是香菇、腊肉、香肠、野鸡，秦浩、楚瑜，你们几个过来帮忙，给大家把东西分一分。” 秦浩和几个族兄弟先给大家分肉，楚瑜在边上做记录，听到消息的族人们早就把大门口围得满满当当，说笑声隔着一条街都听得见。 秦家的街坊揣着手在门口闲逛，问问旁边的人，“秦家又有什么好事了？” “你自己看，发年货呢，我刚才看见了，全是肉。” “哟，秦家这日子过的真不错哈，又是腊肉又是香肠的，又是鸡又是兔子的，我们过年桌上能有一样肉菜，这个年都能过的有滋有味了。” 旁人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就你这个懒汉能和秦家比？秦家除开老人，年轻人除了读书的都去南方干活去了，你家能比？听说秦家在上海有一栋二十四层高的楼，你家有啥？几间泥瓦房，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你这人，会不会好好说话，大过年的不讨点口彩至少也别寻人晦气吧。” -- 第339页 走过来一个人，劝了一句，“嘿嘿，别难受，咱们这样过日子才是大多数，就秦家不一样。” “确实人家不一样，比不了哦。” 另一个人笑道，“我们家就不同了，我儿子去年毕业，没有分到好单位，去深圳那边，进了秦家的工厂当管理员，工资比一般工人翻了两倍，估计明年我家也能起新房子了。” “老哥儿，你家不错啊！” “哈哈，托秦家的福！” 秦家这边热热闹闹地发年礼，上海那边秦氏集团，今天上午开了一个简单的集团会议，回去后各个公司的会计准备好奖金和腊肉，大家排着队领年礼。 “听说腊肉是安徽的刀板香？” “是啊，选了十几家工厂的腊肉，最后投票最多的是安徽的刀板香，你们看这肉质，这香味儿，绝了！” “能不绝吗？这家安徽的工厂出了名的用好料，做刀板香只用最好的五花肉，价格比一般腊肉至少贵一倍。” “哈哈，咱们公司就是大气啊。” “你拿了多少年终奖？” “不多，两个月工资。” 旁边的同事羡慕地看了他一眼，“你评级真好，我才发一个月的奖金。” “一个月也不差，总比没有好吧？” “没有？谁还没有？” 这人左右看了一眼，小声透露，“下面服装厂，有三个人消极怠工，被评为零级，听说他们年后回来再没有改进，老板就要辞退他们。” “我听说船厂那边也有两个人。” “这些人不厚道啊，拿着公司这么好的待遇，不认真工作，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他们虽然没有奖金，还是有两斤腊肉。” “哼，换了我是老板，别说两斤腊肉，没有大过年把他们扫地出门，都算好的了。” “行啦，老板自有计较，哪里用得着你在这里胡咧咧，快点往前走，下一个轮到你领腊肉了。” “来了，来了！” 二十三楼，最近装修出来的集团办公室，秦氏各个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在这里，他们领的奖金和下面的员工又不是一个级别的。 董大成作为元老就不用说了，刘翠这个秦氏物业公司的负责人，虽然这一年工作时间不长，但也领了八百块钱的年终奖。 拿到钱的时候，她的手都是抖的，“领导放心，来年我一定好好干。” 秦澜微微一笑，鼓励她道，“我们集团一向是能者上，不分男女，也不□□份，你也别听那些人说瞎话，干好手头的工作才是正经。” “是！” 今年下半年，不少秦家的年轻人进入公司，包括物业公司也进了两个秦家的人，有些喜欢挑事儿的人私下传话，都说刘翠要被取代了。 秦澜没有解释，一直观察她。 她发现，不管刘翠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但她在工作中表现得还是很不错的，秦澜很看好她。 得到了鼓励的刘翠，提着腊肉回家，心里都感觉暖乎乎的，觉得自己运气挺好，进了一家好公司。 马上快过年了，刘翠的家人都在家里休息，看到她回来了，刘翠的丈夫帮她拿包，“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刘翠笑道，“今天没有工作要忙，开完会，发完年终奖和年货，我们就放假了。” “放几天？” “正月初六上班。” “你们公司年假还挺长，我们单位年初二就要到岗。” 刘翠她妈看到桌上的口袋，打开一看，“哟，这是刀板香？” 刘翠点点头。 “你们老板挺大方的，这个可不便宜。” 刘翠笑道，“这还不算什么，年终奖才是大头。” 刘翠她妈激动地问，“听你说是一个月到三个月的奖金，你领了多少？” “我领了八百块钱！” 刘翠她妈激动的不行，“这老板真大气，翠啊，你明年也要好好干啊！” 刘翠温柔地笑了，“妈你别操心我，我现在好着呢。” 刘翠自从有了工资后，夫妻俩从公婆的房子搬出来。正好刘翠她娘家隔壁要卖房子，刘翠和丈夫商量后就买下来了。 他们夫妻俩平时上班，刘翠她妈还能帮着看孩子，做做饭。 刘翠抽了两百块钱递给她妈，“这是给您的过年红包，您可别嫌少。” 刘翠她妈连忙摆手，“哪家给过年红包给这样大的？叫你婆家的人知道了，又要把你骂一顿。” 刘翠丈夫尴尬地笑了，“妈，你放心，我们不说，没人知道。” 刘翠硬要给，“您就收着吧，跟你闺女还见外？” “我不要，你的钱自己留着给孩子交学费什么的，我和你爸有退休金，不缺钱。” 刘翠大嫂做好饭，正要叫婆婆回家吃饭，过来敲门，正好看到母女俩拉拉扯扯，她笑了，“翠翠现在日子好过，有心要孝敬您，您收着就是了。” “大嫂说的对，这一年我忙着工作，多亏您帮我忙，给个过年红包您都不收，明年我都不好意思请您帮忙。” 刘翠她妈看了一眼女婿，“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收下？” “收下吧。” 刘翠她妈收好女儿给的红包，回家跟老头子炫耀一番，刘翠大哥大嫂是个会说话的，捧了老太太几句，老太太此刻觉得浑身舒坦。 -- 第340页 可惜啊，不能说出去，缺点意思。 刘翠和丈夫回到房间，“你爸妈那边我也给过年红包，两百没有，最多一百。” “一百已经挺多了。” 那边怎么对他们一家，媳妇儿和他心里都有数，不过始终有个孝道压着，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不能让人说嘴，给一百他没意见。 刘翠扬起头，“哼，谅你也不敢有意见。” 董大成家，他美滋滋地吃了一顿好饭菜，下午带着媳妇儿去银行，查了一下他的分红，董大嫂看到存折上的数字，好险没晕过去。 怎么这么多？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咱们家这个存款是真的？” 董大成哈哈大笑，“这还能有假，看看这个分红，秦大师做事就是大气。” 大气，实在太大气了！ 董大成拉着媳妇儿的手，“走，明天我们就看看房子，你看上哪套我们买哪套。想当初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连个泥瓦房都没有，好不容易活到这个岁数，刚好咱们手里也有钱，多买几套，到时候几个儿子孙子一人一套。” 董大嫂乐呵道，“当家的，都听你的。” 他们夫妻从银行回去，董刚和董强兄弟俩打听，“爸，你分了多少钱？” 董大成哼哼一声，“少打听，老子的钱是不会给你们。” 董强喊了一声，“谁稀罕你的钱？你挣的你自己留着用就是了，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有多少？” 董大嫂笑了，“你们两兄弟捆一块儿，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真的？” “你妈我啥时候说过假话？” “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我的天哪，这究竟是多少钱啊？存折放家里，每天出门都操心别人偷了。” “用得着你操心这个？明天我和你妈就去看房子，买他个两三套。” 董刚拉着他爸，“有钱别买筒子楼，要买院子，院子涨价才涨得快。” “行吧，我们明天去看看院子，你们老子不缺钱，买啥都行。” 两兄弟羡慕了，真想辞职跳槽去秦氏远洋公司。 董大成想了想，“跳槽也行，只要你们能通过招聘进公司，我没有意见。正好我明年再干一年，后年我就彻底退休了。” “爸，这么好的待遇，你干嘛不干？咱们中华远洋公司的领导们，提起你都羡慕得不行。” “就是，现在有几个领导像你似的，出门都坐小轿车，还配司机。” 董大成瞟了两个儿子一眼，“你们懂什么，老子这叫有眼色，看准时机急流勇退。行了，我的事儿用不着你们瞎逼逼，今年的分红买房子，明年的分红就留着养老，晚年能过上这样滋润的日子，真是想都不敢想？” 总之一句话，多谢秦大师提携！ 西南军区大院，孩子放寒假了，秦锦和秦锋每天都不着家，吃完饭就跑出去玩。花花也跟着哥哥学，早上吃了早饭，挎上她的小挎包，装上她的零食，骑着大狗狗飞奔出去。 今天她又想跑，胡嫂子抓住她，“今天不能出去哦，咱们要回秦家寨祭祖。” “祭祖是啥呀？” “祭祖就是祭祖，在家里呆着不能跑，一会儿我们就要出门了。” “哦。” 坐上车去秦家寨，小丫头一会儿趴在妈妈怀里，一会儿躺在爸爸腿上，折腾个不停。 秦清耐心到了尽头，一眼瞪过去，小丫头默默地把小爪子从妈妈的发梢挪回来，放在自己的小辫子上。 她啥时候才能有妈妈那么多头发呀？ 唐怀野轻轻地拍着闺女，车子一摇一晃地，小丫头很快睡着了。 秦清小声跟唐怀野说，“你别太惯着她，她现在越来越嚣张了，有时候看的我牙痒痒，都想给她一巴掌。” 唐怀野低声笑了，“我没意见，随便你怎么收拾，只要别让我看见就行。” 秦清撇嘴，“就你是好人！” 唐怀野无辜地眨眼，“我也想管教她，她一点都不怕我，有什么办法？” 秦清冷哼一声，“要你有什么用！” 他凑到她耳边，小声，“暖床！” 秦清脸一下红了，这个男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秦清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一下，唐怀野抱着女儿不好动，就伸手揽着她的腰。他笑了，媳妇儿真不经逗！ 秦清今天没睡懒觉，这会儿靠着唐怀野，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唐怀野腿上放着一个，肩膀上还靠着一个，心情简直好的不行！ 秦家寨，秦林和金花婶子早几天就把祠堂打扫干净，等秦清到秦家寨之后，第二天一早，秦清推开门进去，庄重地祭祖。 祭完祖，秦清感觉兜里的龟龟在发热，她掏出来，金黄色的龟壳外表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甚至能看到虚化的四肢、脑袋和尾巴。 这是怎么回事？ 龟龟从秦清手里飞出去，停在老祖宗的牌位前，转了一圈之后，就跟生了灵魂一样，晃悠悠地朝秦清飞过来。 秦清突然想明白了，她说呢，为什么生孩子的时候功德无端少了那么多，除了孩子之外，这个小东西肯定没少吸她的功德。 也就是有她这二十多年的蕴养，龟龟才能重新’活’过来。 秦清望着上头的牌位，“你可真是我祖宗，我一手把秦家拉拔起来，你留下的灵物居然还偷摸占我这么大的便宜。” -- 第341页 秦清戳了一下装死的龟龟，“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就这么对我的？” 唐怀野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清清？” “没事儿，祭完了。” 秦清刚才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唐怀野视线，秦林他们低着头烧纸，也没看到龟龟飞起来那一幕，只听见族长小声说了两句话。 秦林估摸着，族长应该说的是求族长保佑一类的话吧。 中午，胡嫂子、爱华和金花婶子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就要准备回军区大院了。 秦清上车之前问了一句，“秦洋和秦水儿都没回来？” 秦林点点头，“都在宝山县，秦洋开年要准备高考了，等他高考完再回来住一段时间。” 秦清想了想，“你们如果想去宝山县和秦洋一起住也行，我再找人进打理秦家寨。” 秦林连忙摇摇头，“咱们现在吃穿不愁，住在这里进出也方便。再加上去年种的果树，都是大果树，明年就能结果，我可舍不得我的果树。这么好的日子过着，我才不去宝山县。” 秦清笑了，“我听说国外有那种小三轮车，烧汽油的，等年后我找人问问，买几辆回来。有了小三轮，你们搬粮食方便，你们想去双峰镇卖点东西也方便。” 他们现在去双峰镇骑自行车，出去是下坡路挺方便的，回来骑自行车就很累，有些路段还要下车推上去。 “哎，谢谢族长。” 祭完祖回到军区大院，方若和田雨就上门了。不过不是来找秦清的，是来找胡嫂子和爱华的。 胡嫂子现在已经熟练掌握做西式小蛋糕的方法，这种甜软的糕点，不仅花花喜欢吃，田雨和方若也挺喜欢。 方若叫大哥大嫂给她买了一套工具寄到北京，她们现在多跟着胡嫂子学一学，等回北京了，自己学着做。 秦清原本在楼上看书，过了一会儿，厨房的甜香味飘过来，她坐不住了，下去看看。 第130章 秦清尝了一块巧克力蛋糕, 味道挺好的。 “喜欢吃咱们改天再做。明天咱们要准备过年的蒸菜和炖菜了，暂时腾不出手。” “没事儿，我就尝个味儿 。” 这一年的春节, 一家子聚在一起，准备过年的吃食，坐在一起说说话，逗逗孩子，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大年初一, 家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大部分是亲朋好友打过来的，还有外交部那边也没忘给她拜年。 秦清接到方泓的电话, 请他帮忙过买几辆三轮车，方泓一口答应, “等年后我来上海给你带过来。” 过了正月初六，秦氏集团的员工们开始上班了, 秦清的公婆也要回北京了。 要搬走的东西早就打包好, 用车子拉到码头上, 放上船。出发当天，车子载着一家人去码头乘船。 花花看到船, 兴奋地跑上去，方若抱着她, “花花跟曾奶奶回北京好不好？” 花花不干了，望着码头上的爸爸妈妈，哭得声嘶力竭。 唐怀野赶紧上船把闺女抱过来，“曾奶奶逗你, 哭这么伤心干嘛。” 花花刚才哭的太用力, 现在还在抽抽, 回头望了一眼船上的曾奶奶，挥挥手，又笑了起来。 田雨笑道，“这又哭又笑的，真是个小孩子。” 秦锦和秦锋跟爷爷奶奶和曾爷爷曾奶奶再见，“等我们暑假去一趟港城，就去北京看你们去。” “好，你们好好读书，听爸妈的话。” “知道啦！” 送走四位老人，秦清他们回军区大院，路过公婆原来的房子，心里还挺不是滋味儿的。 送走春节，这一年的春天来得很快，不知不觉就春暖花开了。 秦清每天早上送孩子去读书，再牵着花花的小手回家，有时候母女俩会出去附近的林子里散步，有秦清这个作弊的人在，花花小姑娘总能吃到林子里最好的野果，成为大院里最令人羡慕的小姑娘。 秦清隔一两个月会去一趟上海，见人！查帐！ 有空就和方家人吃个饭，隔两天就回来。 等到入夏的时候，秦家寨的好些果树都结果了，花花不爱去上海，经常拖着妈妈去秦家寨。 秦清不想去的时候，小姑娘就缠着方红旗和胡耀，早上开车送她去秦家寨，傍晚载着她一车水果回家。 一天有大半天的时间都在路上颠簸，小丫头还是乐此不疲。 最后还是胡嫂子心疼她，把后座进行改装，弄成一张小床，再垫上棉被，往返的路上，花花可以在后座舒服地躺着睡觉。 小丫头两岁多了，小嘴儿特别能说，隔三差五就给北京的爷爷奶奶打电话，说她今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好东西，最后挂电话的时候一定会说一句爷爷奶奶我好想你呀！ 挂掉电话后，从小甜心化身孙悟空，骑上小黑就冲出去，“妖精，你哪里逃！” 秦清有时候也搞不懂，这小丫头究竟像谁，明明她和唐怀野都不是这种咋呼的性格。 等到暑假，秦清带三个孩子去了一趟港城，还是住在方家。 方泓在上海盯工厂，方睿夫妻也在上海。只有方言夫妻俩带着孩子，陪着方思国老两口在港城。 第二天，方言找她，问她有没有兴趣去拍卖行。 秦清摇摇头，她对拍卖行的那些古董不感兴趣，她手里的好东西多的是。 -- 第342页 方言无奈，“好吧，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你说，我看能不能帮，我等会儿要带孩子出去玩，没太多时间。” “不耽误你的时间，我一个朋友经营一家拍卖公司，是他从长辈那里继承来的遗产。他刚接手，手里没什么好东西，也没有人脉，眼看公司就要关门大吉了，就找我入股。” “然后呢？” “我想请你出两件拍品，撑撑场面。” “我来港城，除了钱什么都没带。” “你有，你的养气丸和养身丸，在港城富商的眼里，那简直一颗难求。” 这倒不是难事，“你要几颗？” 方言微微一笑，“你有几颗？” “哟，胃口挺大嘛，但是也不是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的，就给你五颗养气丸，五颗养身丸吧，一般身体的小毛病，吃五颗就差不多了。给你多了也不好，毕竟物以稀为贵。” “好。” 秦清回屋拿了十颗药丸子给他，“我没有其他空瓶子，你自己找瓶子装一装。” “嗯。那我就不耽误弟妹了，玩的开心。” 秦清带着孩子出去玩了一天，等她回家的时候，看到邓碧春在方家别墅外面的山路上等她。 秦清下车，“怎么不进去？” 邓碧春微笑道，“就不进去打扰方家人了，在外面转一转，吹吹风，凉快，顺便等等你。” “有事儿？” “有，今天方二少参股的那家拍卖行，传出消息，说明天晚上拍卖五颗养气丸和五颗养身丸？” 秦清点点头，“我知道，他今天早上问我要的。” 邓碧春看着她，“你知道我和姜总、杜总、田总他们最喜欢这两样东西，要不让方二少开个价，直接卖给我们得了，还省事儿。” 秦清笑道，“这事儿我答应他了，随便他怎么处理，你们去问他的意见就可以。我看他的意思，是想把拍卖行捧起来。” “我知道了。” 两人闲聊了两句，邓碧春也没多呆，上车走了。 秦清进屋的时候，方言和他媳妇儿李丽刚吃完晚饭，她顺嘴就把在门外遇到邓碧春的事情说了。 “我知道，保镖一个小时前就知道邓总在外面，她没有进来，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就没出去邀请她。” 秦清笑了，“确实有想法，她想要私下交易。” “想的美！” “私下买不到，明天肯定会有很多大佬到场，你的拍卖行要火了。” 方言矜持地点头，“借你吉言！” 方言的拍卖行秦清也没多关注，第二天她带着孩子从香港转去印尼，视察了一下她的港口，等她回来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方言交给她一张卡，“拍卖得到的钱都存在卡里。” 秦清也没问多少，把卡收起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给方泓的，明天下午我们就回去了。” 方言挑眉，“回去这么早？” “还要带三个孩子去北京看奶奶他们。” “嗯，我和李丽有空，到时候送你们上飞机。” “谢谢。” 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秦锦望着窗外的景色，“以后夏天咱们不来港城，简直太热了。” 秦锋接话，“印尼那边更热，你看那边的人皮肤都比我们黑。” 花花第三个发言，“我还是喜欢秦家寨，山上多凉快呀。” 李丽哄着小姑娘，“秦家寨是花花的家呀？” 花花得意道，“是啊，秦家寨好大的，山上还有野鸡和野兔子哟，山上还有水潭，里面有鱼。后面还有竹子，我妈妈最喜欢吃竹子。” 秦清给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那叫竹笋。” 李丽笑着跟秦清说，“还是小姑娘有意思，我家方宇无聊的很，一说话就跟我抬杠。” 方言他们夫妻俩送秦清一家上飞机，飞机在上海落地，第二天转飞北京。 知道他们要来北京，唐家四位老人特意从芳草路大院搬到秦宅，花花看到爷爷奶奶，小跑过去，“花花好想你们呀！” “哈哈，小嘴儿真甜！” “快进来，今年夏天简直真是太热了！别说，前天搬过来之后，我感觉秦宅里面凉快多了。” “那可不，宅子里这么多的大树，人又少，肯定比大院那边凉快。” 秦清笑着道，“那你们以后夏天就来秦宅过，等天凉了再回大院住。” 唐凯旋点点头，“我看行。” 秦锦左右看了一眼，“怎么没看到曾爷爷？” 唐凯摸摸孙子的脑袋，“你曾爷爷在后院钓鱼。” “那我去看看。小黑，我们走！” 秦锋跟着哥哥跑，花花看到三条狗狗，没看到小黄，“妈妈，小黄不见啦！” “小黄肯定去后院的树上挂着了！” 秦清回北京了，除了唐家人，外交部最先得到消息。 陈主任一点没耽误，第二天上午就来找她。 秦清挑眉，“陈主任，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前段时间又官升一级啊！” “哈哈，我这什么七品芝麻官，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还是秦会长声名响亮啊！” 秦清取笑他，“怎么，知道我声名远播，陈主任这是来蹭我名声了？” 陈主任一拍大腿，“秦会长就是冰雪聪明，我还没说您就知道我的意思。” -- 第343页 秦清脸一黑，“不让蹭，你可以走了。” “别介啊，我来找你肯定有好事儿。” “呵，还不记得去年，你们外交部从我这里拿了多少好处？就说杜建和田靖为什么跟你们签投资协议，需要我提醒你吗？” 陈主任斩钉截铁，“这次肯定是给你送好处来了。” “你说来听听。” “你的木桶还卖不卖？你都好几年没有卖了吧？要不要考虑把这个生意做起来？你要觉得以前价格卖便宜了，现在可以涨价。” 陈主任一副什么都听你的样子，秦清觉得有诈，“算了，做这个太累了，我不想做这个。” 陈主任急了，“怎么能这样呢？都说了价钱随你开。” 秦清摇摇头，“我不缺钱。” 是哦，他们算漏了一点，秦清怎么会缺钱。 “再给你一次机会，有话直说。” 陈主任叹气，“好吧，有位国外的美籍华人，现在混到了联合国，我们想争取他的好感，听说他有关节炎，就想给在美的驻华大使馆送一个木桶过去。” 刚才还说可以商量，现在秦清直接拒绝他，“我的东西是不可能流到国外的。” 这个时代不像古代，聪明人太多，她不敢冒险。以前经她手雕刻出来的木桶都是有数的，每次使用到最后一次的时候，秦清都会吩咐他们进行销毁。 “真的不能？” “不能！关节炎不算特别大的毛病，如果他肯来咱们国家，我可以考虑给他治。” 陈主任摇摇头，“估计他不会过来。” “那就算了。” 秦清对当医生或者做任何一个职业都没有执念，也没有好为医生的毛病。她做事儿都是随心，也随缘。 “对了，今年你们的玄学会还开不开？” “开啊，怎么不开，我来之前就交代下去了，玄学会就在八月二十号，一天开完，我还有时间回西南，送两个孩子上学。” “去年咱们的玄学会办的很轰动，今年有东南亚那边的大师通过外交部递消息过来，想参加咱们的玄学会。” “你拒绝吧，我不仅是玄学会的会长，还是政协委员，我领导的官方玄学会，参会的有外国人，你看合适吗？” 陈主任又说了几件事，秦清一律拒绝，两个小时后，他站在秦宅门外，自言自语，“秦会长这小丫头今天怎么回事？说什么她都拒绝？” 秦清送走陈主任后，去后院散步。三个孩子好久没来北京，特别是花花，她年纪小，对秦宅没有记忆。这次回来后，就跟第一次来一样，和哥哥在后院玩捉迷藏。 秦清看她捂住自己的眼睛，躲在一丛绣球花后面，小白还在路边甩尾巴，直接暴露了她的位置，简直跟掩耳盗铃一样。 秦锦和秦锋不爱玩这种小游戏，陪着妹妹在家里玩了一天，第二天花花还没醒，两兄弟吃完早饭就去找他们的好朋友罗大伟和罗杰希。 看到两兄弟后，艾丽知道她回来了，下午抽出时间，上门找她聊天。 艾丽看到她，十分夸张地惊呼，“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老？” 秦清笑了，“我还没满三十岁，现在变老早了点。” “真是让人嫉妒啊！” 寒暄之后，两人坐下来聊天，艾丽问起秦家寨，听说寨子里种了很多水果，好些都已经结果了，她直说好想去。 “今年可能不行，明年放暑假你可以带着孩子去秦家寨。” “好，我们一言为定。” 秦清笑了，“你还知道一言为定？” 艾丽得意道，“我听我邻居的建议，每天去菜市场和人聊天，还经常去学校见我孩子的老师，和他们聊大伟和杰希的学习，不知不觉我的口语就提高了。” “真是聪明的做法！” 艾丽是个阳光的人，和她聊天，总是很愉快。 秦清计划玄学会之后要回西南，所以玄学会前一周，她带着孩子回了一趟宝山县，带孩子见见外公外婆。 这一次回到宝山县，秦清发现，老族长时日不多了，还有族里另外几位老人，从面相就看得出，他们，这一辈子，要走到尽头了。 秦清叹气，给唐怀野打了一个电话，她可能要在宝山县呆几个月。 作者有话说： 谢谢： 娟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1-07-21 15:10:31 第131章 今年的玄学会办得很简单, 议程也很快，有秦会长这个大魔王坐镇，没人敢作妖。 大家战战兢兢地排队从秦会长面前经过, 就跟妖精经过照妖镜似的，生怕自己现了原形。 秦清点点头，“大家这一年保持的不错，再接再厉！” 众人听到这句话评价，松了一口气, 都露出了笑容, 在心里表扬自己，我真是个好人儿啊！ 玄学会后, 两个孩子被秦清送回西南军区读书。原本方若想让两个孩子留在北京读书，但最多一学期, 又要回去，秦清摇摇头, 就不费事儿了。 两个孩子年纪还小, 秦清让胡嫂子和方红旗一路送回去。送走孩子, 秦清带着花花、爱华去宝山县。 下车后，秦清跟胡耀说, “我要在宝山县呆一段时间，给你放假半个月, 回家住两天，等我回西南的时候再带上你的家人。” “哎，谢谢秦会长！” -- 第344页 秦清站在秦家大门外叹了口气，交代爱华把花花送到夏月那里, 她去看老族长。 今天天气热, 这时候刚过中午, 秦炅还在睡午觉没有醒。秦炅唯一的孙子秦涛，在家里照顾他。 秦涛现在在宝山县的高中当老师，倒也不耽误。 “秦炅爷爷这几天怎么样？” 秦涛招呼族长坐，“挺好的，能吃能睡，睡觉时间比以前还长了一些。” “今天还要多久才醒？” 秦涛看了一下时间，“往常都是一点左右睡，两点半到三点左右醒，估计还要一个小时左右。” “等他醒了，你叫我，我给他看看。” 秦涛笑了，“放心，爷爷身体挺好的，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耳朵也不背，眼睛看东西清楚，说话声音也响亮。” 秦清提醒他，“到了他这个年纪，身体好不代表没有问题，人的寿数是没法改变的。” 秦涛愣住，然后着急道，“族长，你的意思是我爷爷寿数到了？” 秦清拍拍他的肩膀，她还要去看秦火、秦烛。这两个，一个是教她医术的老师，一个是教她国学的老师，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跟她的亲人也不差什么。 秦火自己就是很有造诣的中医，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看到秦清来了，他长满老年斑的脸上露出笑容，“哟，小丫头来看我了，稀客啊！” “是啊，来看你来了，怎么你一个人在家？”秦清在他的旁边坐下。 秦火哼哼两句，“我一个人在家才好，那些小子，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叨叨，听着就烦。” 秦清坐下和他聊了一个多小时，走的时候留给他一瓶养身丸，“尽管吃，我多得很。” 秦火捏着药瓶子，躺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苍老的眼望着秦清的背影，有小丫头在，秦家的孩子现在个个都有好前程，他能看到秦家由衰转向盛时，也是他的福气！ 他这一辈子，挺好！ 秦清在宝山县一留就留了三个月，她每天都抽时间去看几位长辈。秦炅他们看到秦清在家呆了这么长时间，心里好高兴。 但他们身体不行了，眼看着越来越虚弱，每天睡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最后连路都走不了。 秦家在外的族人们，收到家里的消息，都争取在十一月底赶回家，还能见见老族长。 在外的孩子都回来了，家里比去年过年还热闹呢，秦炅整天都乐呵呵的。只是他精力不济，和孩子们正说话呢，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秦涛看爷爷睡着了，去屋里拿张毯子出来，给他盖好。 这天，秦清在家缝衣裳，秦澜走进来，“族长，国安那边左副局长来了。” “左副局长？我记得他和我不对付吧，他来干什么？” “看着脸上表情挺好的，我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什么，要您亲自见见。” 秦清把做到一半的衣裳放进针线篓子，“你带进来。” 秦清在院子里接待左副局长一行人，来的人里面还有国安办公室的李主任。 她忙着家里的事儿，没时间接待他们，“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两位有话直说吧。” 李主任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听说秦会长在宝山县呆了这么久，我们刚好有时间，就来看看秦会长。” 左副局长皮笑肉不笑，“李主任，上面交代你办事，你就是这样办事的？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你忘了？” 李主任自闭了，这神经病，看把你能的，你行你自己上。 秦清看向左副局长，来者不善啊！ “左副局长，有何指教？” “呵呵，我一个小小的副局长，哪里敢对秦会长指教，我们今天来，是想秦会长指教指教我们，如何让人长……命百岁！” 秦清意味深长地笑了，“你想说的是，如何让人长生不老吧！” 左副局长坦然道，“这样说也没错，秦会长，麻烦你指教指教我们，那么多为国家鞠躬尽瘁的人，都等着秦会长救命呢。” “我秦清一介凡人，做不到你说的这些，你另请高明吧。” 仿佛料到了秦清会说这话，“我们也觉得长生不老有点不靠谱，长命百岁应该能做到吧！不如，就请秦家几位上了九十岁的老人配合我们做一下研究。人死了，也没关系，尸体也有……？” 秦清听出了他话里浓浓的恶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迅雷不及掩耳，一脚把他踢飞出去。 左副局长飞到院门外，砰地落地，一口血吐出来。他四肢颤抖，挣扎着要爬起来，最后还是无力地趴在地上。同行的几个人赶忙去扶他。 “不要动，我骨头断了。” 李主任跑过去，又慌张地跑过来，“秦会长，这……” 秦清冷眼看他，“你来告诉我，这种缺德主意是谁提出来的？” 李主任吓得抖腿，“这，这是东北黄家的家主提出来的，左副局长报上去的。” “这事儿还有有谁掺合？” “还有神秘研究局？” “神秘研究局？” 李主任一跺脚，干脆倒了干净，“研究局成立时间和神秘事物局的时间差不多，听说他们专门研究一些神秘事件背后的东西。” 秦清气到了极致，反而更冷静，“别说秦家的人，他们最想研究的标本应该是我吧。” -- 第345页 李主任不敢说话了，院子里陷入沉默。 秦清挥挥手。 守在门口的秦澜，让族人把这些人扔出去。 秦清站在院子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树大招风啊，秦家还没长成大树，就有人想连根拔起了，她如果太客气，别人还以为秦家就是个软柿子。 “秦澜。” “族长，我在！” “南美回来的那一批粮食先别靠岸，至于什么时候靠岸等我消息。还有，消息传出去，秦家的工厂，三天之内开除所有的员工，秦家的所有资产五天后进行拍卖。秦家人准备准备，我们要搬家了。” 秦澜惊愕，“族长，咱们这是……要逃难了？” “这场博弈我们如果输了，那就是逃难！” 秦氏现在的产业涉及到方方面面，当天下午，消息传到上海集团公司，又传到工厂，形势一下紧张起来。 得到第一手消息的记者第一时间写出文章，报道事情经过。这篇文章最终没有发表出去，进了内刊。 秦氏所有的公司和工厂，涉及到的员工有几万人，而且都在人流聚集的城市里。第二天他们上班时，公司和工厂大门上挂着告示，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怎么回事？” “对啊，好好的工厂说不开就不开了？” “工厂关闭，还要拍卖资产，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 “不对，秦家一直好好的，生意也很红火，不可能突然倒闭。是不是哪个红眼病找我们工厂麻烦？” “肯定是有红眼病，这人肯定还不是普通人，一般人能动得了咱们这么大的厂子？” 秦涵和秦济以及十几个秦家人站在二十三楼，冷着脸望着聚集在大门口的员工。 “他妈的，这是什么烂事儿？”秦济一脚踹飞了把椅子。 秦涵皱眉，“行了，这只是暂时的，族长心里有数。” “我们秦家不偷不抢，不说其他的，族长这些年救了多少人？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利益？这些人真是好样的，想偷桃子不说，还想把树砍了！” 和秦济有同样想法的秦家人很多，心里的愤怒找不到出口，要不是秦清弹压着，这些人恨不得冲去北京，把那些傻逼弄死！ 秦清不管外面洪水滔天，她在家里，该缝衣裳缝衣裳，该带孩子带孩子。 秦家的事别人看个热闹，和秦家命运息息相关的员工可笑不出来，在大家的组织下，也不讨论了，举着牌子上街游行，声势浩大。 唐怀野给秦清打电话，秦清淡淡说，“没事儿，我能解决。” 不能解决，那就鱼死网破！ 这个国家真正的当家人，不是那些利欲熏心的傻子，他们看得清时局，当天下午，几辆全副武装的车停在秦宅大门口。 秦澜进来报告，“来的是二号领导。” “请进来！” 秦清这几天做好了两件衣裳，今天正在做第三件，二号领导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秦清在缝衣裳，旁边一个小姑娘，趴在垫子上，和三条大狗闹成一团。还有一只油光水滑的黄鼠狼，蹲在秦清的脚边。 “秦会长，好久不见。” 秦清站起来迎接，“确实好久不见了，领导请坐。” 都是明白人，大家也别绕弯子，领导今天来的核心目的，就是跟她承诺，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再有这种抓着鸡毛当令箭的人，只要查实，他们一定不会手软。 秦清笑了，“我当然相信国家的力量，只是，有些宵小之辈，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处理了我不安心。” “放心，这件事有关的人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至于那个研究局近期也会解散。” “那我就静待领导的佳音了。” 话题回到这件事上，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但凡了解过一点生物学的，都知道人体的细胞是在不断代谢老化的，人体机能到了某个点，人就会死亡。那有没有办法给一些受病痛折磨的人用特殊的方法激活身体潜能呢？即使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秦清点头，“可以，一些厉害的老中医凭借针灸就能做到这一步。” “你也可以？” 秦清点点头，“但我不建议别人这么做，我也不会主动说。” “那我知道了。” 领导走之前和蔼地跟秦清说，“以后有事儿就找我，别闹脾气。” 秦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次她虽然手段粗暴了点，效果不是很好嘛。 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了秦氏员工昨天的那场游行。主要内容是说，妄图以非法手段夺走秦氏的左某、黄某已经得到制裁，秦氏这样的良心企业将继续发展下去。 当天早上，看到报纸的人都纷纷骂左某、黄某不是人，又把秦氏夸了一遍。 上海秦氏集团，早上九点，秦涵接到电话，他又找人去传消息，当天下午，在海上飘着的海船驶入港口。 在海船上带队执勤的闻东方没发现异样，以为是港口运转不过来，他们昨天才在船上漂了一天。 等他们上岸时，才知道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家这事儿，发生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突然，但内部的震荡持续了很久，和这件事相关的人纷纷落马或降职。 秦家人心里默默想着，他们还是不够强大啊，这些人敢朝他们秦家伸爪子，他们不能第一时间打回去，还要用秦氏集团作为筹码要挟才能解决。 -- 第346页 秦家族里的老人从报纸上知道昨天发生的事，都很欣慰，没有他们这些老家伙，秦家遇到事儿也能度过难关。 他们可以去见老祖宗了。 秦炅跟秦清说，“等我死了，把我葬到秦家寨去。” 秦清今天来给他送衣裳，“放心，以后我们秦家人死在外头，就算只剩下一把骨灰，我也会洒在秦家寨后面的山上。”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真怕有些脑子不好的人，去挖秦家人的坟墓。 “哈哈，就是要这样。”秦炅拿着衣裳看，“手艺挺好，你给我做的寿服，我看得上。” “好好休息，我去秦火爷爷那里看看。” 事情解决后，驻守在上海的秦涵、秦济他们，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回宝山县。 十二月初到十二月十五号，秦家一连有几位老人去世。秦清亲自过问丧事，这一场大丧办的盛大，和秦家有过来往的人都抽时间前来上柱香。 包括秦清治疗过的病人，如罗伯特一家，远在美国的杨立新，港城邓碧春、姜宪超那一众富豪，还有方家人、秦清的徒弟、外交部的人等等。 宝山县闲着没事儿干的人，每天揣着手在秦家大门口守着，数数今天又来了什么大人物。 秦炎和弟弟秦炬在屋里喝茶，望着窗外萧瑟的景象，秦炎叹气，和他们一辈儿的老家伙死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们了。 秦炬倒是很乐观，“人终有一死，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操心这个干什么？” “也是，咱们这么大的年纪了，活一天，是一天。” 秦炬喝了一口茶，“我现在是无牵无挂，秦树和秦楼都当爷爷了，秦涵、秦波、秦海、秦源四个孙子也挺好，咱们家没出歹笋，这就很不错了。” 秦清在屋外听到爷爷和二爷爷在说话呢，她没进去，哄着花花进去找他们玩儿，她扭头出去了。 秦清选了一个吉日，十二月十八，秦家人扶棺南下，把他们葬进秦家寨的祖宅。 办完老族长的丧事，秦家好些七老八十的老人，也不想住在宝山县了，宝山县吵吵闹闹的，还不如住在秦家寨。 万一到时候他们死在外面，还要麻烦小辈送去秦家寨，麻烦！ 秦家的老人有十几个住到秦家寨，秦清让秦澜又买了一辆大巴车送到秦家寨，方便老人们去镇上，或者进城。 秦清和唐怀野带着孩子从秦家寨回军区大院，两夫妻进屋，说起那件事。 “你怎么不跟我说，那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强硬起来，他跪得比谁都快。” 秦清摇摇头，“秦家的事是秦家的事，秦家的事不能让你出头，必须要秦家人去解决。当然，咱们家的事你就可以出头了。” 秦清话头一转，“听说上个月他们两个感冒，你给他们请了半个月的假？我还不知道，什么感冒这么严重，要请半个月的假？” 唐怀野不自在地转过头，“小孩儿嘛，喜欢撒娇。” 看媳妇儿脸色越来越黑，唐怀野赶紧补了一句，“虽然他们俩在家休息，但是学习也没耽误，期中考试的时候还是满分，班级第一名。” “他们成绩好，就别让他们耽误时间，下学期跳级吧，早点考上大学，还能去国外留学长见识。” “我们明天找他们聊聊。” “嗯。” 这一个冬天，秦清兴致不高，每天都懒懒散散的，连集团年终查账她都没去。 董大成今年干完就不干了，秦清尊重他的意见，今年除了给董大成年终分红，秦清让秦澜送了他十颗养身丸。 董大成乐乐呵呵地收下，这就是秦大师给他最好的年礼了。 有了养身丸，他和媳妇儿，一定能跟秦家那几个老人一样，健健康康地活到老死。 这一年之后，秦氏集团发展迅猛，秦氏的年轻人铆足了劲儿投入到工作中去。 秦氏地产，经过几年的发展，很快做到了国内的前三，触角还伸出了国。秦家的海运公司、船厂、港口，也一跃成为亚洲第四。 南美那边的粮食集团，秦涵带着人亲自去南美谈判，在外交部的帮助下，收购了粮食集团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秦氏成为全球五大粮食集团的掌控者之一。 后面几年，秦清的爷爷奶奶在八五年去世，唐德生和方若在□□年去世，秦清和唐怀野带着孩子回北京，见到了好多年没见面的唐怀山一家。 第132章 霍思思老了一些, 但因为日子过得舒心，脸上的皱纹一点都不影响她的气质，别人一看就知道, 这是个身心富足的女人。 家里办丧事这几天，两人相处还算和谐。 今天在院子里遇上，霍思思主动跟秦清打招呼，“弟妹，第一天我就想说, 咱们好多年不见, 你怎么还是这么漂亮。” 秦清微微一笑，推了一下花花, 让她叫人。 已经九岁的花花长成了一个明艳的小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就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婶婶好。” 霍思思夸了一句小姑娘好看, “花花和弟妹长得真像。” 说到这个秦清就头疼，这丫头除了脸像她之外, 其他的什么都不像她。 秦清上辈子作为一个贵族淑女, 这辈子从小就是秦家的少族长, 她难以想象九岁的小姑娘，能在沙场上, 把大她五岁的二哥揍哭。 -- 第347页 她在家里和哥哥打架不算，在小学里也是个小霸王, 她现在才四年级，越级挑战六年级的男生，从无败绩。听说军区小学的孩子都盼着她跟她哥哥一样跳级，早点离开小学。 唐怀山和霍思思的女儿樱桃, 比花花大两岁, 姐妹俩看起来差不多高。 霍思思看着姐俩手拉手, “弟妹把孩子养的真好。” 刚才跟着大人进去的秦锦和秦锋兄弟俩，今年才十四岁，跳级进入高中，不看年龄，只说身高，别人绝对想不到他们才十四岁。 “你们夫妻长得高，豆豆和樱桃也差不了。” 霍思思微微一笑，樱桃今年十一岁还能长一长，豆豆今年都十九岁了，怕是没希望了。 说起豆豆，今年他刚参加完高考，还在头疼选什么专业。 “他估分不高不低的，选差一点的学校吧太浪费了，不划算。选好一点的吧，又怕录不上。” “这事儿不麻烦，过两天我打个电话问问教育局的朋友，这事儿他们最清楚。” “那就谢谢弟妹了。” 田雨看到两个媳妇儿有说有笑地走进来，悲伤的情绪也少了一点，心里觉得欣慰，看来让两人分开是对的，远香近臭，大家各过各的日子，挺好。 田雨搂着花花的肩膀，跟两个媳妇儿说，“今天是停灵的最后一天，明天送你们爷爷奶奶上山，还会来一些领导。来的大多数人清清肯定认识，到时候你和思思一起接待一下，你们爸爸可能顾不上待客。” “妈你放心。” 第二天送老人上山，公公唐凯旋捧着灵位，唐怀山、唐怀野跟在后面，家里第三代的五个孩子，手拉手走在一起。 后面跟着一起送灵的人，有几个年纪挺大满头白发的老人，看得出，是爷爷奶奶同一代的朋友。 上山的路不好走，秦清给他们分别送了一颗养气丸。 “老人家要好好保养身体。” “你是唐德生和方若的小孙媳吧。”老人眼睛从秦清身上挪开，望着前面，“以前啊，我们几个老伙计聚在一起的时候，你们爷爷奶奶，最喜欢夸你孝顺。” 秦清心里升起淡淡的哀愁，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唐家两老，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真心拿她当小辈照顾，她怎么会不明白。 下完葬后，一家人回到军区大院，秦清怕公婆看到爷爷奶奶住了这么多年的屋子难过，让三个孩子哄爷爷奶奶去秦宅住。 方睿和方泓他们也帮着劝，“不是我说，你们大院这边，都是老人，还不如住到南门胡同那边，那边地方宽就不用说了，关键是走哪儿都方便。” 花花缠着爷爷奶奶，“去嘛去嘛，我跟你们说，胡同口马家，我们回来才几天啊，马家那对双胞胎，就敲了我们家的门两次了。” 田雨好奇，“咱们家和他们家也没来往，敲门干什么？” 花花嘿嘿一笑，“还能干啥，看上你英俊帅气前途无量的孙子了呗。” 田雨皱眉，“别瞎说，你哥哥还小。你妈妈说了，他们明年考上大学，读完大学还要出国的。” “您去看看嘛，人家整天找借口上门，我也烦啊！” 家里只有她一个姑娘，马薇薇和马婷婷每次都拿她当借口，找她玩儿。她都不认识她们，这个借口真够假的。 “那我要去看看。”这些小姑娘一天天的，不好好搞学习，怎么整这些东西？ 花花偷偷给秦清使眼色，得意得很。 秦清淡淡一笑，“花花，把妈妈的包拿过来。” “哎。” 秦清从包里拿了一叠钱给她，“带樱桃姐姐出去玩，晚上早点回秦宅。” “知道啦。” 两个小姑娘出去玩，豆豆、秦锦和秦锋他们肯定要跟上。 霍思思和秦清帮着婆婆收拾东西，一起回秦宅。 夏天的秦宅，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在秦家寨住惯了的胡嫂子自言自语道，“比咱们秦家寨还是差了点儿。” 胡嫂子现在也六十多岁了，爱华扶着她坐下，“行，知道你想回去了，等过两天咱们就走。” 秦清以前答应过要帮胡嫂子养老，胡嫂子前两年生了一场病后，身子就不太好，她考虑过后，又跟女儿商量，她想回秦家寨住。 秦清点头答应，方红旗也同时间退休了，也跟去秦家寨。没了胡嫂子帮忙，隔了一段时间，秦清从族里又找一个人二十多岁的姑娘来家里帮忙。 这次要不是两位老人去世，想来送一程，胡嫂子根本不会出秦家寨。 “还有小石头，等放假了你送过来，我都好久没看到小石头了。” 八四年的时候爱华和西南军区一个连长结婚，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小名叫小石头，现在正在读幼儿园。 “行，小石头也很想你，说你做的小蛋糕比我做的还好吃。” 胡嫂子得意得很，“小石头跟花花小时候一样，就爱吃口甜的。花花现在长大了，才换了口味，喜欢吃咸的。” 母女俩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在厨房忙碌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再说秦清这边，方睿夫妻休息去了，唐怀野和唐怀山出门了，秦清招待霍思思还有方泓、方言他们夫妻喝茶。 方泓说起港城的事，“你这几年没去港城，我跟你说港城和八十年代初大不一样，黑帮都去拍电影了，黑帮自己投资黑帮电影，搞得热闹得很。还有，港城的有钱的人搞工厂的少了，搞金融的反而多了。” -- 第348页 “你们呢？你们也要搞金融？” 方言淡淡道，“金融赚的快钱，但是风险也高，我和大哥商量，我们在内地投的工厂还是要好好做，港城那边我们也准备搞影视、唱片。我觉得，既然要搞，就搞大一点，我们在港城和内地都成立影视公司，咱们两家也可以继续合作。要论人脉，我们兄弟俩家一起都比不上弟妹。” “你们出一个计划书，交给秦澜，合适的话我们就合作。” 秦家起家就有的那些企业，无论是房地产、海运、服装以及电子厂等等，都已经发展到一定位置，后面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地发展，大方向不出错就行。 秦氏要想继续扩展，就要投入新的行业，要不然账上那么多钱放着干什么？ 比起投资金融，她和方言的看法一样，还是觉得投资影视和唱片更加靠谱。 霍思思听着秦清和表哥们谈工作，一时有点走神。她在自己家一亩三分地上走过来走过去，弟妹手下掌握着这么多的公司，每天考虑的是让秦家的产业扩大，她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当年年轻，只觉得弟妹的存在让自己暗淡无光，看不到更多的东西。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像现在这样明白，说不定，她和弟妹的关系也会处的更亲密。 当初，弟妹才嫁进唐家的时候，她们还是好过一段时间。 方睿父子三人手里事情多，在秦宅住了两天，第三天早上就离开北京回家了。唐怀山夫妻也有工作，比方家父子提前了一天回东北。 唐怀野那边，下个月有军演，他在北京也不能多呆，当天下午也回西南了。秦清时间多，可以多陪公婆一阵子。 家里三个孩子还在放暑假，每天在家呆不住，秦锋那小子胆子大，才十四五岁的年纪，都没有成年，就敢偷偷开家里的车，带着哥哥和妹妹出去玩。 胡耀睡了午觉起来，推开大门，看到外面的车子少了一辆，他暗叫一声不好，肯定是二少爷把车子开走了。 胡耀不敢告诉秦会长，要不然二少爷今天这顿打肯定逃不过。他赶紧跑到后院去找唐老爷子。 唐凯旋继承了唐德生的爱好，退休之后就爱上钓鱼了，胡耀在后院水池边找到他。 唐凯旋一下站起来，“什么？那两个臭小子，皮痒痒了？” 胡耀着急，“上午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我赶紧开车去找他们，否则等秦会长知道了……” “我想想，好像是说去北海公园？” “北海公园那么大，我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我先去碰碰运气。秦会长问起来，您帮我打打掩护。” “去吧，去吧，我知道怎么说。” 此时，兄妹三个早已经到了北海公园，他们刚下车，就遇到一群人打架。 花花看了看，好像也不能叫一群人打架，准确说是一个人和一群人打架。看到激烈出，花花伸出小手啪啪啪鼓掌，回头跟二哥说，“你看看人家，看着就比你大一点，人家一个打五六个。再看看你，被我一拳揍趴下，还好意思哭！” 秦锋恼怒，“唐花花，能不能好好说话？” “切！” 两边打架结束，最后一个唯一还站在那儿的，就是花花刚才夸奖的那个男孩子。花花小跑过去，一脸敬仰，“这位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好厉害啊！” 秦锋一激灵，这臭丫头对一个陌生男神撒娇，简直受不了。 “林战。” “哇哦，小哥哥和你的名字一样厉害呀！我叫唐铭，咱们以后做朋友吧。” 林战淡淡道，“不用了，我还有事儿。” 花花一把拉住他，“不行，你脸上还有伤口，我带了药，我给你上药。嗯，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我让我哥哥给你上。”花花指了一下后面的秦锦和秦锋。 林战最后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谢谢！” 花花此刻化身小话唠，问他为什么和人打架？以后打架了叫她，她帮他，她一个人能打一群。 林战看了一眼花花，眼神温和了一些，“我从小在部队里锻炼，不怕打架。这次也是意外，以后注意点应该不会遇到。” 花花眼睛亮了，“这么巧，我也在部队锻炼的，我在西南军区，你在哪里？” 秦锦瞪了妹妹一眼，“唐铭你闭嘴，吵得我头疼。” “哦。”花花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大哥。 林战唇角微微翘起，这个小丫头真有意思。 秦锦抓紧时间给他上好药，最后连手里的瓶子都给他了，“你脸上的伤不重，明天就能好，你手臂上被刺的这一下伤口有点深，明天你自己再换一次药。” 秦锦看了一下地下躺着的那群人，“要我帮你报警吗？” 林战摇摇头，“报警没用。” “有没有报了才知道。” 林战摇头，“不用！” “那好吧，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 一辆车急刹在他们车子面前，胡耀气急败坏地从车上下来，“你说，你们还要去哪儿？” 他绕了好大一圈，跟看门的大爷打听，才找到他们。幸好这边就一个停车场，三个小坏蛋还没走远。 秦锦吓的一抖，“那啥，我们没有乱开，秦锋技术很好，路上也没撞车更没撞到人。” “那也不行！” “你们满十八岁了？你们有驾照吗？没有就给我闭嘴！” -- 第349页 好吧，三个犯人统统闭嘴。 胡耀长舒一口气，“现在跟我回去，秦会长要是知道了……你们懂的。” 秦锋不信，“我妈今天早上说了，天气太热，她不出门。今天下午她肯定在院子里看书乘凉，绝对不会来前院，更不会出门，只要你不告状，啥事儿没有。” 胡耀阴笑，“族长中午接了一个电话，下午三点半要去见领导。” 胡耀举起右手，看了一下表，“哦，现在才两点，不着急。” 三兄妹急的跳脚，“快快快，我们赶紧回去。” 秦锋大吼一声，“花花，还站在门口干什么？上车，我们赶紧走。” 胡耀拦住他们，“你们还想开车回去？” “要不然？你一个半小时把车开回家，再过来开这辆车？” 时间肯定赶不及了。 大少爷和二少爷开车的技术是跟汽车兵学的，技术肯定不差，就是吃了年纪小没有驾照的亏。 胡耀很有原则，“不行，咱们不能知错犯错，二少爷你下来，我来开。” 林战举手，“我有驾照，我能开。” “你有？那行，你来。” 林战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开了出去，秦锦坐在副驾驶上给他指路，林战车技好，三点过十分到了秦宅。 跟在他们后面的胡耀也到了。 花花轻手轻脚地推开大门，溜进去，前院没人，兴奋地跑回门口，哎，人呢？ 她从台阶上跑下来，“林战呢？” “走了。” 花花急的跺脚，“你们怎么不拦着他呀？” “人家要走，我们非亲非故的，拦着人家干嘛呀？” “我，我想和他比划一下。” 秦锋冷笑，“长出息了，一个九岁的小姑娘，敢和成年人比划，怎么不直接找咱爸比划比划呢，一脚能把你踢出几米远。” “哼，那是你，爸爸才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 两兄妹正在斗嘴，秦清换了一条素雅端庄的白裙子，脚上穿着裸色的高跟鞋，提着包走出来。 “你们吵架不去院子里吵？大下午的在外面晒着不嫌热？” 花花嘿嘿笑了，“不嫌，不嫌，妈你慢走呀，不用早点回来哈！” 秦清瞥了她一眼，“干啥坏事儿了？” 秦锋跃跃欲试，“我知道了！” 花花瞪了她一眼，秦锋眉毛一挑，“花花今天……” “别说！” “花花今天想吃吃大蹄膀。” “没看到你额头上长了两颗痘？吃什么肉啊，你晚上吃素！”秦清一边说一边上车。 等车子走远了，花花几步冲过去，三两下把秦锋按在地上，“秦二娃，还敢不敢胡说，下次再看起小心思，姑奶奶弄死你！” “哎呀，哎呀，手要断了，快放开！” 秦锦摇摇头，独自回屋了。 林战此时，已经到家了。 外公看到他，朝他招招手，“怎么一身伤？” 林战淡淡道，“遇到几个抢劫的。” “下次遇到抢劫，直接把东西给人家，别弄伤自己。” “嗯。” 林外公拿起他刚才放在桌上的瓶子，看到瓶子底部落了一个秦字，他叫林战过来，“这是怎么来的？” “遇到兄妹三个，他们心好，帮我上药。想起来还有点奇怪，他们兄妹三个姓还不一样。” 林外公笑了，“我知道，你说的那家是谁，是不是住在南门胡同？” “嗯？” “就是那家，我认识。前几天他们家有老人去世，我还去了一趟。” 此时，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四点了。 此刻，胡耀下车打开后门，秦清不紧不慢地走进政务大楼，两个等在门口的人，看到她连忙迎过去。 “秦会长，这边请。” 第133章 秦清慢慢悠悠地上楼, 秘书热情地给她介绍，这栋新修起来的政务大楼，说起来还是秦氏的房地产公司修的, 工程质量那叫一个好，几位领导都夸过好几遍了。 秦清微微一笑，“秦氏房地产公司就是做这个，做得好是应该的，也要多谢你们支持。” “秦会长, 我们到了。”前头领路的人推开大门, 秦清走进去。 看到秦清，屋里的领导都站起来, “哈哈，欢迎秦会长到我们单位来参观呀。” 秦清微微一笑, “各位领导下午好。” 在场的几位领导，秦清只认识其中的一位, 她没记错的话, 应该是商务部的。 商务部那位领导招呼她, “快进来坐，吹一吹空调, 今天的天气真是太热了。” 刚才给她开门的那位，利索地给她拉开一把椅子, 秦清看了一下位置，眉毛轻轻一挑，还是坐了过去，她随身带的包放在隔壁的椅子上。 秦清手放在桌上, 漂亮的背部挺的很直, 直视对面几位领导, “几位特意叫我来，有什么事儿要商量吗？” “哈哈，秦会长还是这么直接。那行，咱们就不废话了，老王你先说。” 秦清看向对面坐在最中心的那个人。 老王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秦清，“你看看，这是我们统计的去年国营厂的下岗人数，还有今年和明年的预估。” “咱们这几年发展起来不容易，按理说，没有哪家工厂能保证一直经营正常，不倒闭，但是最近两年国营厂倒闭得太多了，这么多工人没有工作，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啊！” -- 第350页 秦清看完统计数据，看向对面几位，“相信你们也很清楚，自从改革之后，很多民营工厂起来了。和这些锐意改革，不断开拓市场的民营公司相比，很多的国营厂固步自封，躺在自己的功劳簿上吃老本，倒闭是早晚的事情。” “我说这话也不是一杆子打死，有些国营厂拥有的技术和人才优势，这是很多民营厂比不了的 ，只要你们坚持改革的心不改，这个难关会度过去的。” “改革是一定要执行的，但是目前的难关，我们希望秦会长能给我们一些支持。秦总，说起开公司，在场的人可能谁都没有你有经验。” 既然叫她秦总，秦清往后靠在椅子上，摆出谈判的姿态，“你们有什么计划？” “计划是有，对你们秦氏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相反还会有很多好处。” 另外一位领导说到了秦氏的现状，秦氏自己有工厂，还有港口海运，海外还建立起了贸易公司，这简直是外贸一条龙啊！ 国内走内销不行，现在只能以走外贸为主。他们希望秦氏大量建厂扩大生产。建立更多的工厂，招聘更多的工人，消化一些下岗工人。 他们甚至承诺，只要秦氏肯到当地建厂，他们会给一些优惠政策，还会打折送地皮。让秦氏一边建工厂，另外一边建商品房。 “普通百姓要的很简单，有份工作，有饭吃，有房子，就能生儿育女，安稳到老。秦氏现在在国内十分有名，我们希望秦氏成为一个标杆，让全国广大的下岗工人看到希望。当然，也不只有你们秦氏，每个省市的其他优秀民营企业，我们也会去谈。” 秦清垂下眼眸，仔细考虑过后，还是答应了下来。秦氏的发展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就算再扩大生产，有外销渠道，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再说了，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在几位领导期待的目光中，秦清点头，“我答应。” 秦清对面的那几位领导拍桌而起，“哈哈，我就知道，秦氏是家良心企业。” 这话还没落地呢，那位姓王的领导果断递给秦清一张合约，“这是意向合作的合同，等你们回去商量好了，咱们再开会商议在哪些地方建厂招工。” 秦清笑了，“你们这是早有准备啊。” “哈哈，我们这是对秦氏有信心。” 一位秘书恭敬地递过来一支笔，秦清痛快地签下。 回到家里，秦清给秦澜、秦涵、秦济、秦汉打电话，把今天的会议结果通知给他们，并要求他们尽快做一个建厂扩张计划。 “妈妈，吃饭啦！” 秦清挂掉电话，慢悠悠地走出去，“来了。” 花花殷勤地给妈妈打饭，“今天炖了酸萝卜老鸭汤哦，香得很。” 秦清大方地接受女儿的殷勤，“谢谢宝宝！” “不用谢啦。” 饭桌上，唐凯旋问起今天政府部门找她干嘛？ 秦清提到大量工人下岗的事情，找他们秦氏帮忙。 “八十年代初，为了处理回城知青，你们秦氏就出了不少力。现在又遇上国营厂职工大量下岗的问题，你们秦氏很不错，能担当社会责任。” 田雨也点头，“秦家的孩子都不错，秦汉、秦济他们几个在上海工作的孩子，听说忙到过年都没办法回家，我也好些年没见过他们了。” “过几天他们要来北京开会，到时候会住在咱们家里。” “几个小伙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到时候爱华准备准备，给他们补一补。” 爱华响亮地应了一声，“没问题，我给炖一锅鸡汤，扔两根人参进去。” 听到这话，一家人都笑了，“好好的人也遭不住这么补。大夏天的，来点温补的菜色，老鸭汤就很不错嘛，酸香开胃。” “行吧，您说做啥我就做啥。” 田雨笑着瞥了她一眼，“这丫头，都当妈的人了，性子还这么跳脱。” 唐凯勋跟秦清说，“你们夫妻在西南，你们大哥大嫂在东北，我看你们后面好长一段时间肯定都没办法回北京。我和你妈商量，等你们回去了，我们跟你们去西南，免得我们心里记挂孩子，你们也不用操心我们在北京过得不好。” 田雨前两年就想跟儿子住，爸妈去世后，他们老两口在北京没什么好呆的，唐凯旋也同意媳妇儿的想法。 至于去哪儿？ 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让田雨选，她还是喜欢跟小儿子和小儿媳住在一起。 小儿媳为人大气，也不喜对人指手画脚，和她住在一起心里舒坦。大儿媳小心思多，她都这把年纪了，就想过一点让自己顺心的日子，就不去他们家了。 就算让大儿子知道他们去西南那也有说头，他们在西南呆了大半辈子，早就习惯了那边。另外一个，东北那边冬天天气严寒，也不适合他们老人家。 唐凯旋听媳妇儿分析半天，总结起来就是一个结论，想去西南和小儿子小儿媳住。 秦清没想到公婆会提出这个要求，她愣了一下，很快点头答应，“好啊，唐怀野假期少，也难得回来看你们一次，你们要去西南，他肯定高兴。” 田雨故意道，“难道你就不欢迎我？” 秦清笑了，“我肯定欢迎你们，咱们家现在住的人多，我怕你们嫌弃不如两个人住着宽敞。要想宽敞也有办法，你们去秦家寨住。” -- 第351页 “秦家寨住着好多秦家的老人，我爸妈也在秦家寨。在寨子里还能种点粮食，摘果子，上山捡菌子。同龄人多，大家更有共同话题，相信你们也住的开心。寨子里还有医生照顾着，平时出行有车，都挺方便。” 听秦清这么一说，老两口就更心动了，田雨有点迫不及待，“我们先去军区大院看看，住几天我们就去秦家寨。” 唐凯旋想到，“现在正是夏天，秦家寨那么多果树，现在都可以摘了吧？” 这个花花最清楚，“秦林爷爷种的西瓜、荔枝、葡萄、水蜜桃现在可以吃了。” 说到水果，田雨都馋了，“好久没吃到南方的荔枝了。” 秦清想了一下，“等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快的话，下周我们就可以回西南。” 秦锋不干，“我还没有玩够，我不要回去。” “你不回去？你修车的手艺学的怎么样了？还有秦锦，你选的手艺是编竹器吧，上次你外公还说你编的背篼粗糙的不行。还有花花……” 花花连忙举手，“我没说我不回去哈，妈妈说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秦锋瞪了妹妹一眼，叛徒！ 三个孩子，他们早早就选了自己喜欢的手艺，老大秦锦跟着族里的老人学竹编，秦锋学修汽车，这也算是新兴的手艺吧。花花难得喜欢针灸，从去年开始跟着秦清学中医。 听妈妈说下周可能会回家，这几天三个孩子叫上司机小黑，满城跑。早上出门，不到天黑不着家。 秦清也不管他们，反正就这么几天。 秦清虽然不管，但她没有多他们零花钱。三兄妹今天晚上去吃西餐，又贵又难吃，可又不能因为难吃就不给钱吧。 作为三兄妹的管家，秦锦给了饭钱之后，他们三兄妹兜里只剩下几个钢镚了。 说好明天还要去北海的，前几天没逛成，明天要补上。虽说不用他们出车费，但是这点钱买几根冰棍都不够。 从西餐厅出来，花花哼哼一声，“再也不来了。” “咱们兜里就这几个钢镚，你进去人家还不想接待你。” “那怎么办啊？兜里没钱怎么玩？” 花花目光灼灼地望着小黑叔叔，她几步跑过去抱着小黑的手臂，“小黑叔叔，借一百块钱给我们呗，我们回大院就还你。” 秦锋眼睛一亮，学着妹妹撒娇，“小黑叔叔，人家要钱钱。” 小黑被恶心的一激灵，拍开秦锋缠过来的手，“别指望我，秦会长早就交代我了，不能借钱给你们。” 花花蹲在地上叹气，“明天咱们怎么办啊？” 秦锦：“还有一个办法。” 两兄妹望着大哥，异口同声，“啥办法？” “找爷爷奶奶资助咱们。” 小黑幸灾乐祸地摇摇头，“不行，秦会长也跟老爷子和老夫人说了，没戏。” 花花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火花，“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可是我爷爷奶奶的心肝小宝贝。” “走，回家。” 兄妹三个上车，催促小黑快点开车。 一个一米八左右的青年站在黑暗处，只有手里的烟头在闪烁着红光，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刚才那个咋呼的小丫头身上，直到她上车离开。 一个浑身外国品牌，染着黄毛的小年轻找出来，“战哥，你躲在这里干啥？抽烟呢？” 林战嘴里含着香烟，含糊地虚应了一声，“嗯。” “战哥，我看你现在想在国内搞金融估计不行，你跟我去港城吧，现在那边搞得热闹得很，凭借我爸的关系，没人敢动你。” 姜宪超认为，林战唯一从他出轨的爸爸那里继承来的天赋，应该就是学习能力。他十二岁跟着爸妈去美国，现在才十七岁，已经在美国的顶尖大学毕业了。有这样聪明的脑子，干什么不成？ 林战在大学期间就学以致用了，用他妈给的起始资金，给自己累积了不少财富。原本他的计划，下一步是进入华尔街，却因为他爸出轨，他妈抑郁去世，而中断了。 美国没什么让他留恋的，他投奔在国内的外公，通过外公的关系，也把国籍改了回来。 林战扔掉烟头，长舒一口气，“你说的对，等我安排好家里的事儿，就去港城。” 黄毛撸了一下他的头发，“你是担心你外公的身体吧？我给你支一个招，你知道秦家吗？宝山县秦家。” “不知道。” 黄毛一拍大腿，“他们家的族长是个神医，我记得那时候我才十来岁，我爸病的就快死了，找上这位神医，一晚上的功夫，让我爸恢复了健康，你说神不神奇？” 林战见过黄毛的爸爸姜宪超，是个挺精神的中年人，他挑眉，“真这么厉害？” “那是相当厉害，不止我爸，港城叫得上名字的富豪，就没有不知道秦家这位族长的。听说她不仅是个神医，还是个玄学大师，早些年港城乱得很，她的小闺女差点被撞，她发了好大的脾气，当时到场几位富豪，合力把动手的那个人给干掉了，当时闹得很大。” “这样厉害的人，找她看病，不便宜吧？” 黄毛点点头，“不便宜，秦氏集团知道吗？秦氏集团旗下的海运公司，最开始就是我们姜家给的底子，甚至到现在，我们秦家手里还拿着我们家百分之十的股份，比我手里的股份还多，我可是我爸的亲儿子。” -- 第352页 林战脑子一转，“秦氏集团旗下所有的公司，都是这么来的？” “我听我爸说好像是，但是秦氏能发展到这么大，也因为他们家的人擅长经营。秦家手里还有港口、在澳洲有铁矿山，还有贸易公司，在南美还掌握着最大的粮食集团，简直牛逼得不行！” 林战拍拍他的肩膀，“姜霖，谢了！回头去港城请你大餐。” “嘿嘿，这算什么。” 黄毛大名叫姜霖，姜宪超的小儿子，今年二十五了。他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林战，两人成为了朋友。 得知林战回国了，前两天从港城来北京见他。知道林战想搞金融，给他介绍了主管这方面的领导，可惜啊，暂时干不成了。 林战回到家，听到外公的咳嗽声，连忙走进去，“怎么咳的这么厉害？吃药了吗？” 林外公点点头，“吃了，都是老毛病了，不管用。” 林战给外公倒了一杯水，“外公，你知不知道宝山县秦家？” “你怎么会打听这家？” “听我一个朋友说，他们家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医生，我想请来给你看看。” 林外公笑了，突然又咳嗽起来，差点岔气儿，“宝山县秦家确实有很厉害的医生没错，他们家的人你还见过。” “我见过？”林战脑子里回忆着，他回国这段时间见过的姓秦的人，“南门胡同秦宅？” “对，那位神医叫秦清，是秦家的族长。她和唐家小儿子结婚，生了两子一女，两个儿子姓秦，女儿姓唐。” “唐铭？” “秦清的小女儿就是叫这个名字？” “您既然认识她，怎么不找人看看？” 林外公叹气，“唐德生老两口还在的时候，送过我三粒养气丸，我吃了之后，好多年都没有复发了，我以为已经断根了，没想到现在又这个样子。唐德生他们去世了，现在我和唐家其他人没什么交情，再加上唐家正是热孝期间，我上门不太合适。” “那咱们过段时间去问问，要钱你外孙有的是。” 林外公笑了，“我们林战聪明，以后做什么都成，上哪里去找这么小的大学生。” 林战勾唇笑了，“我去给您打一盆热水，您泡泡脚。” 秦宅这边，秦清在和秦澜、秦汉他们开会，花花绕过前院的正屋，往后院跑。 “爷爷奶奶，你们的花花回来了。” 田雨和唐凯旋笑开了嘴，“皮猴子还不进来？” “来啦来啦！” 花花抱着奶奶的手，一阵撒娇，美的田雨心都是软乎乎的。 唐凯旋哼哼一声，“只你奶奶爱你，爷爷就不爱你了？” “嘿嘿，爱是要表示的呀，爷爷先表示一下让我看看。” “怎么表示？” “那当然是小钱钱啦！你把钱给谁花，就是爱谁！” 唐凯旋不上当，“钱花完了？” 花花害羞地捂住脸，“知道就别说出来嘛，爷爷快点用小钱钱表示一下对你小孙女的爱。” “哼，谈钱伤感情，不给！” 花花回头，抱着奶奶的手撒娇，“要嘛，要嘛！” 小丫头的战斗力过强，田雨悄悄去外头看了一眼，确定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才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给她。 “不能给多了，你妈知道你手里有多少钱，太多了会怀疑咱们。” 花花亲了奶奶一口，“奶奶就是聪明！” 田雨嘿嘿直笑，也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花花把钱往兜里揣，明天可以去北海公园玩啦，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那个超会打架的小哥哥。 第134章 第二天一大早, 秦清带着秦澜、秦汉他们去政务大楼开会，小黑把人送过去后，还要回来送三位祖宗去北海公园。 到了北海公园后, 花花笑眯眯地和小黑挥手告别，“晚上八点来接我们哟。” 小黑脑袋从驾驶座探出来，“不对啊，晚上八点，晚饭时间都过了, 你们兜里那几个钢镚够你们吃两顿饭？” “哼, 一会儿我就去路口要饭，不用你管, 狠心的人！” 小黑看她一身打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家里不缺钱的主, 要饭？逗谁呢？ “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儿我不知道？” 花花利索地从兜里摸出二十块钱, “当当当, 上周和樱桃姐姐买东西剩下的钱钱。” 小黑点点头, 三个人二十块钱，也不算少, 但是按照着三兄妹这几天大吃大喝的消费习惯，确实有点可怜。 他善心大发, 从兜里掏出二十给她，“回军区大院记得还我，我还要养家糊口，可不容易。” 三兄妹大喜过望, “谢谢小黑叔叔, 你真是个好人。” 小黑开车去政务大楼的路上, 怎么觉得小丫头刚才不像是在夸自己呢？ 花花甩一甩手里的二十块钱，“两位小哥哥，请在心里默念，唐铭真厉害！唐铭最厉害！” 秦锋竖起大拇指，“服了！” 他们昨晚上商量，小黑叔叔知道他们不回去吃饭，肯定会怀疑，小妹说她有办法。于是刚才就看着她无中生有，说自己还有二十块钱。骗过了小黑叔不说，还让小黑叔善心大发，又借给他们二十。 花花把钱都塞给大哥，“大哥管钱，别让我弄丢了！” -- 第353页 秦锦收到钱，摸摸妹妹的脑袋，“小骗子！” “哼，有本事今天别花我的钱啊！” 秦锦改口，“大哥说错了，你是小机灵鬼！” “那还差不多！” 小丫头脑袋一转，看到上次那个小哥哥从车上下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黄毛，她高兴地喊了一声小哥哥。 黄毛戳了林战一下，“战哥，小妹妹叫你呢，长得真可爱！” 林战看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嘿嘿，单纯夸一夸，没有其他意思。” 花花小跑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陪我朋友来北海转一转。” “真巧，我和我哥哥也来北海玩，咱们一起吧。” 秦锦几步走过来，刚好听到妹妹这句话，“不用，我们自己玩儿，你不是说中午要吃好吃的吗？” 秦锦不经意地给她使眼色，咱们一共一百二十块钱，还要吃两顿饭，还想吃好吃的，他们兄妹三人都要节约才行，你怎么敢邀请别人？ 花花接收到大哥的信号，对哦，他们兄妹三个人，到时候肯定不好意思让人家请客。 纠结了一分钟，花花果断告别小哥哥，“那什么，咱们不同路，我们就先走了。” 林战叫住她，“我听说北海公园附近有家八仙楼，里面的厨子师从御厨，我请你们去尝尝？” 花花摇头，“不好吧，听说很贵的。” 其实他们原本计划去八仙楼，只是他们兜里钱少，中午吃八仙楼，晚上就只能啃馒头了。 “就当谢谢上次你给我的药，请你们吃一顿饭没什么。” 花花和秦锋疯狂心动，八仙楼可不便宜呀，好想占这个便宜。兄妹俩看向大哥，等大哥拿主意。 面对弟妹炙热的眼神，秦锦清了一下嗓子，“那好吧，我们答应。” 他妈可是别人追捧的大师，她出手的药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换一顿饭吃也不算占他便宜。 林战走到花花面前，“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逛逛？” “好呀，好呀！” 黄毛好奇，“看起来你们应该是北京人，没来过这里吗？” “小时候应该来过吧，但是我都忘了。再说了，现在北京变化多快呀，一天一个样，每次来看都有新变化呀！” “说得也对哈！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花花警惕，“为什么要告诉你？” 林战想到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不禁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黄毛撸了一把头发，“我看着像坏人吗？战哥长得好就像好人？小丫头不要这么肤浅哦。” 花花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摇了摇，“不是哦，林战是小哥哥，你是怪叔叔。你很奇怪，你看起来比小哥哥大，你为什么叫他哥？” “因为他贼厉害呀！” “那照你这么说，你应该也要叫我姐！” 黄毛震惊，这小丫头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秦锋瞅了一眼瘦高瘦高的黄毛，这小身板儿连他都不如，虽然长得高了点，要真打起来，肯定是她妹妹胜算大。 花花眯眼看他，“要不要试试？我要赢了你请我吃晚饭！” “怎么？你要和我打架？你今年十几岁？我的年龄应该有你两倍吧？一个小丫头片子说话不要这么冲，小心挨揍哦。” “一句话，来不来吧？” 黄毛点头，“来就来。”殪崋 他一个成年男人搞不定一个小丫头，说什么笑话呢？好歹他也跟家里保镖练过的。 “输了请吃饭不？” “不仅请吃饭，我还输给你一千块钱。”黄毛双手叉腰，还抖腿，笑嘻嘻地逗小丫头玩。 花花眼睛一亮，看向林战，“你听到了，他自己说要给我钱的，我可没说。” 林战笑着道，“我给你们当见证人。” 同时林战给黄毛一个眼神，陪着小丫头玩一玩就行了，等会儿自己痛快点认输。 黄毛鄙视他，就是这么对兄弟的？我堂堂一个大男人，不要面子？ 林战想起昨晚上，兄妹三个为几个钢镚儿发愁，今天就当做好事，送小孩儿一点零用钱。 花花摆出架势，“我来了！” 秦锦和秦锋袖手旁观，只见他们小妹风一般地冲过去，一拳击中黄毛的肚子，左腿横扫，黄毛啪唧一下摔倒在地，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哎哟，我的肚子，哎哟，我的屁股，我的老腰，要断了，要断了……” 小姑娘挠了挠脸，“我下手很轻呀。” 林战也惊了，以为小丫头就是说着玩儿的，没想到真有两下子。别的不说，论出手的速度，他都赶不上！ 林战把黄毛拉起来，“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黄毛轻轻地揉揉肚子，又揉揉屁股，“感觉也还行。” 花花小声建议，“要不我给你扎两针？我跟我妈学了针灸，学的还行。” 黄毛吓的一哆嗦，什么仇什么怨啊？刚打了他，现在还要用针扎他？ 林战看他没事，“行了，没事儿就好。” 最后，黄毛心甘情愿地奉上一千块钱，还答应晚上请他们兄妹吃饭。 秦锋高兴地把钱拿过来，递给他哥。有了这些钱，下午回去他们就能把小黑叔的二十块钱欠债还了，明天后天还能痛快玩儿。 -- 第354页 花花觉得自己有点欺负黄毛，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瓶子递给他，“活血化淤的，你在你肚子和屁股上抹一抹，明天就能好。” 黄毛正要推拒，林战让他收下。 送了药给黄毛，花花高兴地笑了，往前头跑两步，去追哥哥。 林战和黄毛缀在后面，黄毛打量着他，“战哥，叫我收下这个小东西干嘛？伤得又不重，过两天就好了。” “你看看瓶子下面。” 黄毛拿起瓶子，瞅了一眼下面，一个秦字落在下面。 林战又说，“他们三兄妹，两个哥哥姓秦，妹妹姓唐。” 黄毛惊的跳起来，“我艹！是秦家？” 林战点点头，“东西还要不要？不要给我。” “要要要，怎么不要？”黄毛小心地把小瓶子塞到兜里，又怕瓶子里的药洒出来，又捏在手里拿着。 黄毛震惊，“我的妈呀，运气这么好？我居然认识那位牛逼哄哄秦会长的孩子。” “快点跟上。” “来了来了！”黄毛捂住肚子小跑两步。 他们五个人在岸上逛了一段路，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半了。 “好饿呀，我们去八仙楼吧。” “我看到了，八仙楼就在前面。” 花花回头招呼林战，“小哥哥，快点啦。” “来了。” 八仙楼，每个月会按照时令出六道主推菜，每道菜的价钱四十到六十块钱一道，现在八十年代末，物价低，月工资两三百都算很不错了，可以想像这家的消费档次。 更不要说他们的精品菜，最贵的一道菜八十块钱，简直贵死个人！ 五个人坐下，拿到菜单，花花忍不住咂舌，他们怎么会有勇气拿着一百二十块钱进来，就想在八仙楼随便消费？ 花花偷看了一眼林战，林战自如地叫来服务员，六道主推菜都要，剩下的交给他们点。 黄毛点了一个菜，服务员提醒他们，最多可以再点一菜一汤，否则会吃不完。 “那我点了？”她偷瞄了一眼林战。 “点吧。” 花花点了一个精品菜，就是最贵的那个，八十块钱一道的大菜。另外点了一个时令蔬菜汤。 秦锦都替林战肉痛，用了那么一点药，没想到要花四五百请吃饭，亏大了！ 八仙楼的饭菜是真的贵，但也是真的好吃，几个吃的头都抬不不起来，桌上的菜被扫光，碗里的饭还有半碗。这个年代没人会剩饭，必须吃完。 黄毛问了一句，“再点两个菜？” 其他四个人点头，“可以。” 黄毛喊了一句，“服务员，上菜单！” 只能点两个菜，花花想点，黄毛想点，秦锋也想点，最后三个人剪刀石头布，花花失去点菜的机会。 黄毛和秦锋点了之后，林战把菜单递给她，“你再点一个。” “不用了，说好点两个的。” “没关系，吃得完。” “那我真点了？” “点吧！” 花花冲他笑，林战低下了头，眉眼都透露出愉悦。 中午这顿大餐吃的美，几个人找了个地方坐着，肚子太饱，不想走路，想睡觉。 花花望着前面摇过来一条船，心痒痒，“咱们去乘船吧。” 黄毛扭头看她，“你们家那么多贼大的海船，你还看得上这个玩意儿？” “哼，要你管！” 秦锦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海船？” 黄毛愣了一下，“那啥，也不怪我，小丫头给我的药瓶子下面有秦家的标志。我爸是姜宪超，早年找秦大师看过病。” “你爸是姜宪超呀？我们家每年过年都会收到你们家送的年礼。” “可不是嘛，我爸想抱紧你们家大腿，说不定哪天就病入膏肓，到时候还要请你妈救命。” 既然都是熟人，秦锦也不防备他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也是缘分。 “林战也认识我们？” 林战摇摇头，“我原本不认识，我外公认识你们曾爷爷和曾奶奶，前段时间还……上你们家去过。上次见过你们之后，我外公跟我说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说从小在部队，原来你家有人当兵呀。” 林战点点头，“我外公以前当兵，现在退休了，身体不好，一直咳嗽，我想等一段时间，请你妈妈帮我外公看看。” 花花好奇，“为什么要等一段时间？” 秦锦和秦锋年纪大一点，知道林战的意思，秦锦直接跟他说，“不用等一段时间，今天下午带你外公来咱们家吧，我们可能这两天就要回西南了。” 他们的曾爷爷和曾奶奶是喜丧，家里人虽然伤心，但也不至于天天在家抹眼泪什么都不干！他们从小跟妈妈学玄学，对生老病死看得开一点。再加上前几年好多长辈去世，他们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你们母亲现在在家？” “上午有个会议，这会儿应该在家了。” 林战踌躇了一会儿，“这样，我送你们回家，先问问你们母亲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再带我外公来。” “好，这样也可以。” 林战开了车过来，刚好带上他们兄妹，他们到秦宅的时候，正好下午两点。 花花敲门，爱华过来开门，“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 第355页 “有事儿，我妈回来没有？” “刚回来，还在和你秦澜阿姨他们说事儿。” “那好，我带了客人回来，你帮我去看看我妈妈现在有空没有？” 爱华看了一眼门外的两个年轻人，“既然是花花的朋友，那先进来吧坐坐吧，等在外面怪热的。” “谢谢！” 花花和秦锋在前院招待林战和黄毛，秦锦跟着爱华阿姨进去找他妈。 屋里刚好开完总结会，秦锦跟叔叔阿姨们打完招呼，跟她妈说林战外公的事儿。 “他外公姓什么？” “好像也姓林。” 秦清想起来，曾爷爷他们确实有一位姓林的战友，追悼会上还来过一次，“我们明天就要走，如果他们想过来的话，让他们下午来。” “好。” 秦锦出去传话，林战得知后点点头，“我开车回去，很快过来。” “不着急，现在时间还早。” “嗯。” 林战出了秦家，开车回家里接外公，黄毛留了下来。 黄毛在院子看过来看过去，“秦锦，你们家挺大的嘛！” “前院不大，就这么一点点，后院才大，要不要去转转？” “好啊，也让我开开眼。” 花花瘫在妈妈的椅子上，朝他们摆摆手，“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秦锦和秦锋带着黄毛参观，走走停停半个小时，都没走完后院，“乖乖，你们家可真有钱，在北京城能有这么大个院子。” “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我们有个厉害的妈！” 黄毛啧啧两声，“走吧，我们先出去，林战该到了。” “也好，我都走渴了。” 他们回到前院，黄毛看到对他凶巴巴的花花小姑娘，正贤惠地给一位美人儿打扇，服务态度好的不行。 “妈妈，我这个力度可以不？” “风大不大？” “凉快不？” 美人喝了一口茶，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姑娘就跟受了天大的表扬一般，更卖力地扇起来。 美人儿抬头看他，“你是姜霖？姜宪超的小儿子？” 黄毛赶紧立正站好，“秦会长您好，我是姜霖，姜宪超，不是……我爸的小儿子。” 黄毛尴尬地挠挠头，听他爸说，秦会长今年应该三十多岁了吧，居然这么年轻。被她看一眼还有点羞臊？ 妈妈呀，怎么办？黄毛内心紧张的鸡叫。 又有人来了，林战带着外公进来，黄毛松了一口气，赶紧让到一边。 林外公微微一笑，“秦会长，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吧。” “林老先生别客气，请坐。我们家明天要离开北京，才会这么匆忙请您过来。” “哈哈，能请你这样的厉害的老中医看一眼，赶早不赶晚。”说了两句话，他抑制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秦锦赶紧端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他妈旁边，请老先生坐。 给他把脉后，秦清淡淡道，“不算什么大毛病，泡一次药澡，再好好调理半个月就能好。” 秦清开出药方子交给爱华，爱华接过后，去后面药房抓药。 秦清和林老先生聊了两句，注意到林战，这个孩子不声不响的站在一旁，就让人不能忽视他。 林战和秦清搭上话，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委婉地说，需要多少诊费，他都可以出。 秦清摇头，“不用，林老先生和我们家长辈都是战友，这点小事情用不着这么客气。” 林战听得出秦清是真心的，他也没再推拒，而是把这份好记在心里。 林战和外公在秦家留到晚上，在秦家吃了晚饭，等外公泡完澡他们才回家。 这一晚上，他守在外公床边，外公睡的很好，晚上一次都没有咳嗽。 第二天天亮，林战洗了一个冷水脸，不急，按照国内现在的发展速度，秦家很快就会需要他。 在此之前，他要先去港城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第135章 九零年的秋天, 在西南军区小学所有人的欢送下，十岁的唐铭跳级进入初中，她的两个哥哥进入高三, 准备冲刺高考。 唐凯旋和田雨去年跟着小儿媳回西南军区大院住了一点时间后，在亲家的邀请下搬去了秦家寨，每天日子过得热闹得很。 这一年，事情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只有一件事情越来越糟糕。 下岗潮, 去年只现了一点端倪的国营厂倒闭工人纷纷下岗的热潮, 今年已经压不住了。 失去工作的工人越来越多，虽然上面的领导早就开始着手解决, 但一时之间不可能马上就创造出那么多的就业岗位来。 报纸上天天宣民营工厂的招工信息，但这都是杯水车薪, 顶不了大用。 在这个焦头烂额的时候，中央的领导想起了秦氏。 “去年和秦氏签的合同执行到哪里了？从去年到现在也有一年时间了, 秦氏创造了多少就业岗位？” “这个我们一直在关注, 数据在这里。” 领导拿过统计数据看, 秘书紧跟着介绍，“秦氏我一直在盯, 去年我们八月签了合同，八月底他们就开始动工建造工厂, 九月就开始招工。因为他们的产品要大量出口，工厂都建立在沿海一带，解决了当地不少就业。去年年底，当地政府还表扬了秦氏, 发了证书, 减免了税收。” -- 第356页 领导扶额, “秦氏这一年，服装厂、电子厂的员工翻了一倍，他们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不止如此，秦氏拿了地之后，也没囤着，今年好多工地陆续开工，很多偏远山区的农民都跑去工地干活。包括和秦氏一直有合作的商人，特别是港商，估计为了卖秦会长一个好，今年开年，也在南方建了很多厂子。” 秘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领导，我们已经尽全力了。” “是啊，我们已经尽全力了，但还是很多人没有工作，找不到饭吃。咱们还要继续努力！” 港城那边，一家拍卖行正在举行一场晚宴，晚宴后会有内部拍卖，拿到邀请函的人都是港城有名有姓的人的人物。 方泓和方言兄弟俩举着香槟，正和客人寒暄。 宴会上，黄毛和林战在窗台边闲聊，说着股市投资方面的事情。 “我听我爸说，去年大陆的股市开始试点，说今年就要成立证券交易所试营业。” 林战低声应了一声，他也得到消息了。 “嘿嘿，咱们现在有钱有人，不知道能不能分到第一杯羹。” 林战提醒他，“多放点心思在你们家的公司上，你自己学金融，还不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 “哈哈，确实哈，没学金融之前觉得华尔街这个名号巨牛逼！学了之后吧，还是觉得实业才是王道！” 黄毛说起今晚上稍后的拍卖，“你看到了吗？今天来的人还有其他国家的人，这都是去年在大陆投资排行前列的，要不还收不到邀请函。” 林战微微一笑，“秦会长的东西，花费再大的代价都值得！” 今天来的人都是冲着稍后的拍卖来的，大家都在猜测，这次会出什么东西？ 因为方家和秦家千丝万缕的关系，方言名下的拍卖行，这几年陆续拍过几次养身丸和养气丸，每次都让一众富豪抢破了头。 九点，拍卖会正式开始，拍卖行的工作人员走上台，简单介绍了今天的拍品。 “相信在场的人都认识秦清秦会长，在此就不多做介绍了。为了感谢各位老总这一年的支持，今天将拍卖五瓶养身丸，五瓶养气丸，每瓶里面有五粒。另外，现场还将拍出一瓶养颜酒，一瓶养身酒，每瓶两斤装，都是秦会长亲手酿造！下面，我们开始上拍品！” 几位大佬围在方泓和方言旁边，打听养颜酒和养身酒的作用。 方言介绍道，“这两样都是药酒，养颜酒适合女子，喝了之后皮肤白皙透亮，气色红润，能够由内而外地调养身体。养身酒，和养身丸作用相仿。” 方泓抿了一口酒，吊儿郎当道，“别的不说，你们都见过秦会长吧，看看秦会长的相貌，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好。” 这话一出，包括邓碧春在内的女富豪们，还有大佬们身边的女伴们，呼吸都急促起来。如果是真的话，没有女人可以抗拒这种养颜美容的圣品。 方泓和方言兄弟俩对视了一下，方泓得意地笑了，弟妹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背书，没有人会怀疑秦清手里的东西不好，只害怕自己抢不到。 今天在场的谁不是有钱人？一场不见血腥的厮杀开始了。 方泓和方言因为和秦家的关系在，他们不参与竞价。但有林战这个不差钱的人哄抬价格，最后所有的拍品都拍出了天价。 黄毛拍拍他的肩膀，“行啊，会薅羊毛啊！关键是薅到了也不是你的，你激动个什么呀？” 林战拍掉他的爪子，“你看台子左边站着几个人，那是福利基金会的，今天晚上拍卖得到的所有钱，都交给他们用来扶贫。” 黄毛肃然起敬，“秦会长有思想，有高度。” “少贫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你着什么急？”黄毛拉住他，贱兮兮地笑了，“前段时间你成年满十八了吧，兄弟我在国外没空给你过生日，今天带你去会所长长见识，开开荤。” “滚！”林战推开他，长腿包裹在西装裤里，不紧不慢地往出口去。 黄毛喊了一声，“哎，林总，你不会是害羞不好意思去吧？” 林战懒得搭理他。 上海秦氏集团总部，经过一年的扩张，秦氏集团下面的分公司都扩大了不少，原本空着的十几层楼全部被新招进来的员工占满了。 平时办公室都是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工作人员不是在办公室接待客户就在跑工厂。今天不一样，从一楼到二十四楼都特别安静，就算有电话打进来，接电话的员工都细声细气的，生怕发出噪音。 怎么回事？人形扫描机秦总来了。 早上先从秦氏物业公司开始，一家一家地开会，现在已经开到十三楼秦氏服装公司，还剩下房地产公司、南美粮食集团上海办公室、秦氏安保公司还没有开会。 快十二点了，秦清从办工作前站起来，“今天上午先到这里，下午继续。” “是，秦总！” 秦清回二十四楼休息吃午饭，楼下的员工不敢休息。特别是分公司的领导，吃什么饭啊，先把这些吃里扒外的送到公安局。 “领导，我可是您一手带起来的，您帮我说说情，我也是被他们牵连的，我胆子那么小，我怎么敢贪污公款？” “领导，您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坐牢啊！” -- 第357页 “我给您跪下了，求求您！” 事情就发生在一楼大厅，其他分公司的人都看着，被那人抱着腿的人也面上无光，“行了！你有冤屈找公安说去，谁还能冤枉你不成？” “领导……” “住嘴。” 转头吼了一句，“你们在这儿看什么热闹，快点把人送去公安局啊，下午楼上说不定还有人要去，好歹也分批送去，给公安局减少一点麻烦。” 楼上的人听了不高兴了，“我们安保公司可没有这种吃里扒外的员工，拿着秦氏的钱，还把公司的设计图卖给别家。” 船厂的领导心里也憋气，“大哥莫说二哥，你们清不清白，总要秦总看了才知道。” 秦总不经常来公司，但每次来公司，都让秦氏的员工内心忐忑。虽说自己老老实实做事儿，谁知道同事或者手下的人搞出什么事儿会牵连到自己？ 就比如刚才那位船厂的设计图的负责人，他以为自己干的挺好，谁知道下面的人居然被其他公司收买了。 好在秦总还算讲理，没有让他们连坐。但是，他们手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都是要记在档案里的，以后升职的时候，这都是减分项啊。 中午，也顾不上休息，趁秦总还没下来，楼下的人开始自查，最好自己把人揪出来，也算戴罪立功。 下面分公司的事儿，秦澜一清二楚，冷笑一声，假装不知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公安局那边，闻东方作为秦氏安保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他送了十几个秦氏的员工到公安局。公安局的局长亲自出来接待。 看到这个情形，“哟，你们秦总又来了？这是今天抓的？” 秦汉作为集团秘书处的负责人之一，把这些人的犯罪证据都交出来，“这次又辛苦你们了。” 局长不在意地挥挥手，“这算什么辛苦，每次你们把人连证据都送过来，我们就是录一下资料，不麻烦。” 秦氏集团自从在他们这个街区开张营业开始，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扭送一批人来，都已经成为习惯了。 这些人也够没良心的，现在的大环境，多得是人下岗没工作，他们在秦氏工作，待遇比国营大厂还好，就这还吃里扒外，被送进去吃牢饭也活该。 这次送来这么多人，街上的好些人都看见了，赶紧回去通知自家下岗在家待业的亲戚，说不定秦氏明天就要重新招人了。 下午，悬在众人心中的那把剑，总算落地，南美粮食集团上海办公室、秦氏安保公司一切正常，服装厂揪出一个人，房地产公司是重灾区，揪出了五个人，赶在公安局下班之前扭送过去。 刘翠下班回家，小区里好多邻居街坊都热情地拉着她说话，话里话外都在打听秦氏是不是又要招人了？ “或许吧，集团那里还没给招聘任务，我不知道。” “翠啊，我家小芳可是你看着长大了，虽然没考上大学，好歹也算高中毕业了，等你们公司招人了，可要先考虑我们小芳啊。” “还有我家男人，以前在钢铁厂上班，虽说文化不高，但是干一些体力活也行吧。工资不多要，和以前一样就行了。” “……” 刘翠在楼下被街坊拉着说了半个小时的话，才挤上楼。 刘翠的闺女今年正在读高中，去厨房给她端饭，“妈，你一向对那些走后门的没什么好脸色，今天怎么和他们在楼下聊那么久？” 刘翠淡淡道，“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大家都不容易。” 像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国营厂多，这一年垮掉的厂子也多。这里本来就是工厂家属区，周围的邻居，谁家里没个下岗工人？ 刘翠教育女儿，“你们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这样才有机会找到好工作。” “我们都知道，暑假的时候我们去秦氏做暑假工，吃饭的时候我和楼上的哥哥姐姐们聊天，原来他们好多都是大学本科毕业，最次也是大专生，连高中生都不多。” 刘翠点点头，“我也是去得早，我要现在去秦氏应聘，能不能进去还不一定呢？” “嘿嘿，妈妈你厉害呀，要不秦总怎么会让你当分公司老总，还当了这么多年。” 刘翠自己知道，她能在这个位置坐稳的最大原因就是她踏实肯干，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前年他们物业公司出了一起事儿，采购和财务勾结做假账，采购清单还是她签的字，要不是她最后查库存的时候发现不对劲，说不定这事儿就算到她头上了，说不准就被撸下来了。 到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心惊胆战的。 在秦清的监督之下，秦氏集团扩张的速度虽然快，但秦氏内部一直很稳定，所有的挑战都来自外部。秦家人齐心协力，把秦氏搞的越来越红火。 这一年，国营厂改制正在经历阵痛，有实力的民营厂都吃到了这一波红利，但因为管理不善等等原因，关门倒闭的不在少数。 秦清是一个能放手的人，去上海转了一圈，又回西南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十月的西南山区，天气已经凉下来，花花早上出门去上学的时候喊了一声，“妈，晚上我想吃酸菜鱼。” “前天你去秦家寨还没吃够啊？” “嘿嘿，我还想吃嘛。” “家里没鱼，吃不着，你再忍几天，这周你回秦家寨去，想吃多少吃多少。” -- 第358页 “不嘛，我今天就想吃。” 花花拉着妈妈的手撒娇，被她爸撇开，“你今年都已经十岁了，都是大姑娘了，别这样扯你妈胳膊，把她累着了。” 花花假哭，“你怎么只关心我妈不关心我，我十岁了就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 唐怀野冷冷道，“不是，你妈才是。” 秦清不自在地扭过头。 秦锋被恶心到起鸡皮疙瘩，“哎呀，我的妈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活？”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次？” 秦锦拉着弟弟赶紧跑，他们兄弟俩捆一起还不够他爸几脚踹的。 花花悄咪咪也跑了，她爸都不站她这一边，她更惹不起她妈，赶紧跑！ 孩子都走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晨光熹微中，唐怀野靠过去，低头亲吻她，这个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越来越美，越来越让他心动。 秦清难得主动，坐在椅子上，挺起腰，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回应他。 两人呼吸交缠，唐怀野低首看她，她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子，轻轻柔柔地撩拨他的心。 爱华擦擦手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不好意思地躲回去。 秦清注意到爱华，侧头躲开他，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垂上。 此刻，她红艳艳的耳垂艳丽如珊瑚珠，他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她捂住他的嘴，他又亲了一下她细嫩的掌心。 秦清缩回手，“好了，你快去上班，都几点了？” 唐怀野闷声笑了，“别害羞，你一害羞，我就更想亲你。” 秦清羞恼，“你快走。” 这个老男人，偶尔来这么一下，每次都能让她心跳加速。 爱华在厨房等了一会儿，出来收拾碗筷，她偷偷看了一眼族长，脸色好像正常了。 秦清注意到爱华的眼神，稍微有点尴尬。 爱华假装没看见，起了个话头，“昨天我去买菜的时候，听大院里的其他人说，吴司令要退休了。” “吴司令年纪不小了，现在要退休也正常。” 实际上，如果吴远没有泡过那次药浴，他可能早就已经病退了。 第136章 秦清自我定位自己是个亲妈, 女儿既然想吃酸菜鱼，下午睡了午觉起来，她一个人慢慢悠悠地去河边, 抓了两条大鱼回来。 等花花放学回来，鱼已经切片腌上了。 “啊啊啊，谢谢妈妈！” 秦清嫌弃地推开她，“身上怎么都是灰，你去地上滚过了？” “嘿嘿, 今天有体育课, 我们学打篮球了，还跑步了, 你不知道，一个班几十个人跑起来, 地上扬起来的灰，就跟仙境一样。” “你们学校没说修一个水泥操场？” “别想了, 我哥他们读初中的时候就听说要修水泥操场, 你看看, 我哥高中都要毕业了，还是这个样子。我看啊, 估计我初中毕业了都修不好。” “你问问你们校长怎么回事儿，如果缺钱, 咱们家给出。” 秦锦放下书包，“咱们秦家现在不仅资助举报偷猎，还要资助学校？” “你们提醒我了，秦锦给你秦澜阿姨打个电话, 秦氏集团每年抽出一部分收益去偏远山区建学校, 这也算是回馈社会了。” “有学校也不成, 要有老师。” “你就加一条，每年高考的学生，我们定向资助一批师范生，咱们给出学费和生活费，要求是毕业后去偏远山区支教六年。” “时间会不会太长？” “不长，他们读大学四年，这四年的学费生活费，让他们工作六年偿还也不贵。” “那我跟秦澜阿姨说。” 这件事交代出去，秦清就丢过头了。第三天，教育局的电话打到她这儿，要和她聊聊定向资助的事儿。 主要问他们秦氏能资助多少钱？如果多的话，他们教育局出个政策，每年招一批学生定向培养。 秦清想了想，“这件事其实你们牵头更好，我们秦氏出钱，其他的招生和培养你们来做。等我们秦氏建学校后，只要保证每年给秦氏捐建的学校拨一部分老师就行。” 至于出多少钱，秦清不管，让秦澜和他们商量去。 秦氏现在已经赚了很多钱了，包括参与到秦氏集团的管理的秦家人，如秦澜、秦汉他们，现在都是不差钱的人。 秦清对钱财看得不重，到了一定数字，再多也没什么用，不如做点有益的事儿。而且捐款对她来说也不算浪费，她至少还会收到功德。 秦清这几年发现，龟龟不只是秦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一个法器，秦清觉得龟龟可能是个灵宝。 秦清有时候都觉得她这样的小金人儿，真要让龟龟放开了吸收，她可能都养不起。这是个吃功德的大户，有生之年，她可能等不到它恢复真身那一天。 秦清从秦氏总收益里面划出来一笔钱，每年用来做慈善。 这个金额太大，就这么真金白银地丢出去，要没落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不说秦清，每个秦家人都会觉得肉疼。 秦澜和秦清商量后，决定成立一个秦氏基金，专门来打理这笔钱。现在资助的方向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打击偷猎者，一个是教育方向，修学校和定向培养师范生。 秦清想了想，最后加了两个方向，资助农业研究和一些科研所。 -- 第359页 “族长，这两项可比打击偷猎和修学校烧钱多了，真要放开让人家申请，我们这点钱真不算啥。” “让他们申请，如果确实需要，我们再追加。”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办，咱们现在账上有多少钱？这些钱除了维持集团正常运营和投资，放在那儿只会贬值，不如做些有价值的事儿。”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你们家楚瑜怎么样？” 秦澜笑了，“我现在在上海的时间多，他现在也在上海工作，我工作忙，家里的事儿都是他负责，做家务、接孩子上下学啥的。” 秦清说了一句，“楚瑜还挺贤惠的。” 秦澜哈哈大笑，“这可是我当年用八百块钱彩礼招赘回来的。” “楚家的人现在肯定后悔吧？” 秦澜说的眉飞色舞，“可不嘛，前几年楚瑜爸妈去世，他大哥大嫂，假惺惺地跟他哭，说都是亲兄弟，让他帮一把。楚瑜转头就走。” “楚瑜平时的时候工作应该也忙，他寒暑假如果不太忙，咱们集团特聘他当顾问，教育方向的事儿，他肯定比你们懂得多。” 秦澜故意问，“族长准备给我们家楚老师开多少工资啊？” 秦清哼笑，“没有工资，找他做义工，问他答不答应。” “那可不行哈，多少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你看看表示多少合适，你们夫妻回家商量。” 秦澜笑着收起文件，“那我可自己定了！一定要给我们家楚老师开个高工资，他一个穷教书的，给他开开眼界！” 寒假的时候，秦澜带着男人和女儿去上班，秦济在一楼撞见他们，“哟，咱们秦总今天上班还带上老公，感情真好呀！” 秦澜白了他一眼，“你有本事把你媳妇儿带来。” “嘿嘿，我媳妇可没有楚老师厉害。” 楚瑜笑着和他打招呼，秦澜拉着他，“赶紧走，我赶着给你交代工作，一会儿我还要去港口。” 秘书早已把文件摆在秦澜的办公桌上，秦澜交代完捐建学校和定向培养生的事情，提起包包，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楚瑜坐在她的办公桌前，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此刻他觉得，他们的婚姻真好。 他们各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为他们的美好生活奋斗，顺便还能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在和她结婚以前，他从来没想到过，婚姻生活会是这个样子。 他们的女儿趴在他腿上，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爸爸呀，妈妈真好看，我也想穿高跟鞋。” 楚瑜摸摸它的小脸儿，捏了一下，“小学生应该想着好好学习，别一天东想西想。” “可是，我觉得妈妈穿着高跟鞋真好看呀！” 楚瑜笑了。 秦澜开始穿高跟鞋是几年前开始的。秦氏集团越做越大，秦澜要见很多外商，为了更加有气势一点，她学着穿高跟鞋。 才开始的时候，每天精神焕发地出去，晚上打着哆嗦回来。他每天晚上给她准备泡脚的热水，要给她按好久，她的脚才会缓过来。 她会用泡的红红的脚踢他的手，“楚老师按的真好！” 在公司和客户面前，她是一个女强人。在家里在他面前，她就是一个爱撒娇的小姑娘。 家里有了更小的小姑娘，她为了绷住当妈妈的面子，还要在女儿面前装一装大人的样子。 那时候她的样子，在楚瑜眼里，她最多算是大姑娘吧。 “朵朵呀。” “嗯，爸爸你想说什么呀？” “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找个好爱好爱你的人哦。” “知道啦！” 朵朵小姑娘现在还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但是，等她长大了，遇到了那个人，她就会知道的。 秦氏的慈善事业搞得如火如荼，除了秦氏内部员工以及相关的领导，没人知道秦氏花了大量的金钱在做这些事。 秦清也从未想过宣扬出去，现在的秦氏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不差这点锦上添花。 秦氏现在有钱到什么程度，每次唐怀野去北京开会的时候，遇到以前的熟人，或者知道他老婆是秦清的，都会调侃他老婆真有钱。 还有领导找他打秋风，听说秦氏每年花了大价钱在做捐助，要不捐赠一点给咱们做军事研究啊？农业和科研需要钱，他们军事研究也烧钱啊。更别说咱们还是自己人，帮扶一下应该的嘛。 唐怀野哭笑不得，“领导，谁不知道，我们家我不做主，您跟我说了也没用。” 领导嫌弃地撇嘴，“你说说，你都是要当司令的人了，骨头这么软可不行。” “我们吴司令还坐在这儿呢，您现在说这话可不合适。” 吴远摆摆手，“有啥不合适的，我看挺合适。我看都不用等年底了，我今天退休，你明天上任，合适的很。” 唐怀野这就不好接话了。 屋里的其他人笑着听几位老前辈说话，虽说他们说的是玩笑话，但意思摆在那里，唐怀野要升职这事儿板上钉钉了。 五六十年代的时候，他们部队缺人才，特别是文化素养和军事素质都高的人才，唐怀野留学回来，连□□都没伤到他分毫。 后来，他自己在前线拼命，后面有唐家两代长辈扶持，更不要说唐家的世交也不少，他升迁的速度比常人快多了。 -- 第360页 后来大学重新开始招生，正经军校出来的人不少，但那些小伙子光有文凭，手里没有军功。 才毕业的愣头小子，也说不上什么军事素养，第一批毕业的军校生，现在还在连队摸爬打滚呢。 吴远这一批人都老了，新的孩子还在基层，现在轮到唐怀野出头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起唐怀野，就必须提到她老婆，羡慕唐怀野有个好老婆的人，比羡慕他四十出头就可能要当司令的人多多了。 大领导来了，大家收起小心思，安生开会。 会议结束后，大领导把唐怀野留下来，问了几句西南那边的情况，又说到他的夫人。大领导不愧是大领导，学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换着词把秦清夸了一遍。 虽然秦清是个做实事的人，唐怀野还是要替老婆表一下功，“秦清跟我说过，钱财够用就行，与其让那些钱在账上躺着贬值，还不如用来做点有益的事情。” “你们夫妻最相配不过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唐怀野跟在大领导背后出来，周围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打量他，这是个·真·人生赢家！ 这年年底，吴远退休，吴远最看好的后辈唐怀野顶了上去，西南军区的权利顺利交接。 从师长夫人到司令夫人，对秦清来说并没有什不同。她的人生乐趣和快乐，不在这些事情上。 秦家寨那边，因为唐怀野升职，热闹地庆祝了一场，唐凯旋和秦森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两人一身酒气，红着脸，大着舌头把孩子夸了一遍。 “我儿子就是这个！”唐凯旋竖起大拇指。 秦森大着舌头跟了一句，“优秀！” “我们……我们唐家还没出过司令，没想到……没想到让阿野成了！” 唐凯旋一巴掌拍到秦森肩膀上，“亲家，清清是个好媳妇儿，旺家呀！” “我代表我们唐家八辈儿祖宗，谢谢你把秦清嫁到我们家。” 秦森得意地笑了，晕晕乎乎道，“我的乖宝可是个好姑娘咧！” 田雨和夏月两人相视一笑，其他的都别说了，赶紧把这两个醉鬼拉回家，等他们晕过去就不好弄了。 唐怀野当了司令，学校里要修缮教室，还想修操场，小学、初中、高中加一块儿，可不是一笔小钱。 作为后勤部长的马思国，也把主意打到了秦清身上。 秦清问他，“现在大家日子越过越好，税收也越来越多，国家应该给你们拨了不少钱吧，修缮一下学校你还抠搜。” “弟妹，这真不怪我抠搜，我们这么大的军区，要花钱的地方可不少，每分钱都要花到刀刃上。别的不说，就说因伤退伍的这些士兵，要想把他们安置好，这就是个大数目。还有士兵的伤病问题，你是不知道，咱们唐司令一上来，压着我提高预算，咱们军区这么多人，多少钱也不够啊！” “这个事儿你找我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秦氏就是做生意的，再有钱也养不起军队。” “嘿嘿，我也没这么大奢望，就是想着，弟妹的公司能多招一些咱们军区因伤退伍的军人，他们普遍文化水平不高，伤了身体再回农村靠体力挣钱，这日子只会越过越差。我知道秦氏的安保公司招的都是精兵，这些伤兵也有用啊，看大门总行吧。” 秦清想了一下，“这个倒是可以，我们秦氏捐建了很多学校，到时候需要派自己人去管理，伤的重的可以去看守学校，伤得轻的也可以去学校当体育老师。” “这样行，我觉得这样就挺好。”马思国马上同意。 办成这样一件大事，马思国也不找她要钱修缮学校了，每天拿着退伍名单找她商量人员安置的问题。 秦清每天被他吵的头疼，最后叫秦澜派人过来和他交接，才把他打发走。 九十年代是高速发展时期，以秦氏为代表的龙头企业发展迅速，一些小企业主也赚的盆满钵满，越来越多的下海经商的人成为了富一代。 这人一有钱吧，就开始搞封建迷信。 国内的玄学人士，有秦清在上头镇压着，很少有人敢乱来。这时候，东南亚的一些大师就从沿海一带登陆，打入了国内的富人群体。 这些新富起来的富人也不算真的富人，因为真正顶有钱的那一批人，有事儿都会求到秦家这里来。 除了这些新富起来的人，还有短时间内蹿红的明星，他们从红起来那一天就开始担心自己走下坡路，他们也是那些大师的忠实信徒。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也要看地方不是！ 秦会长的地盘就敢瞎来，国内的玄学人士，都等着秦会长发飙。 作者有话说： 谢谢： 第137章 被外人踩地盘这事儿秦清原本不清楚, 事情传到她这里，是秦氏影业旗下一位演员温良，在剧组拍戏的时候突然晕倒。 这还不算完, 从这一天开始，剧组就开始走霉运，每天都会出几起不大不小的事故，每天都有人见血。 事情发生的多了，剧组里传温良这人命中带衰, 不仅和他走得近会倒霉, 这部剧估计也红不了。事情越传越开，导演一天能收到好几封匿名信, 要求开除主演温良。 最后，导演压不住了, 事情传回秦氏影业。 秦氏影业现在的负责人是秦洋和方宇，这两个人, 一个是跟秦清关系很近的秦家人, 一个现在脖子上还挂着秦清给的玉符, 都是深受玄学熏陶的人。 -- 第361页 别跟他们说什么命中带衰，真要命中带衰也等不到现在, 温良别说红遍大江南北，现在在哪里讨饭还不知道呢。 “走, 跟哥们儿看看去，谁敢在咱们地盘上搞事儿。” 秦洋拉住他，“别急，给秦潇打一个电话。” “对, 怎么把咱们秦大师的得意弟子忘了。” “我去打电话, 你去买机票。” “好嘞！” 秦潇接到秦洋打来的电话, 他正在博物院上班。 “今天下午？” “嗯，我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儿，你们直接到博物院来接我。” 挂掉电话，站在旁边的院长和蔼地看着他，秦潇无奈地笑了，“院长，我师父没在北京，我不能私自带您去秦宅。” “你想什么呢？我又不会偷秦会长的收藏，就想开开眼界，我听说秦会长收藏着两颗御玺？” “您听谁说的，没有的事儿。” “哼，你别管我听谁说的，反正肯定有。” 秦潇被院长缠的没办法，“这样，回头我给师父打个电话，她同意的话我就带您去看看。不同意的话……” 院长连忙道，“肯定会同意的，秦会长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儿。” “那您也大气一点，我请半天假，下午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 “什么事儿？” 秦潇一副不好说的样子，院长就懂了，“哪家叫你去看事儿？我懂，这是行规，我不乱打听，你去忙吧，下午准你半天假。等你有空了，帮我闺女看看，都三十好几的人，愣是不结婚。你给看看我这辈子还能不能抱外孙。” 秦潇知道，上个月见过一面，院长的闺女是个女强人，一心扑在事业上，桃花都还没有开，院长想抱外孙，还有得等。 下午秦洋和方宇开着车，带着墨镜，在博物院门口接到秦潇，路上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了一遍。 “秦潇，你可要给哥哥们好好看看，这部剧我们秦氏影业投了大价钱的。” “秦洋哥你放心。” 秦潇今年二十出头，跟着师父见过不少场面，也出手解决过不少事情，一般的事儿难不倒他。 秦潇每天出门，包里随身带着法器，就算碰上什么厉害的东西他也能收拾。 到了剧组，这部剧是一部历史剧，今天的取景地在一套老宅子里。 下车关上门，方宇吊儿郎当道，“要我说，拍这部剧最好的地方就是秦宅，地方宽敞，布景精致，比这现找的看着精致多了。” “少废话了，当初让你去找族长说，你怎么不去？” “那不是你们秦家的族长？你还姓秦呢，你怎么不去？” 秦潇站在门口，望着宅子里面淡淡的阴气，从包里掏了一张符纸塞到秦洋怀里，“别吵了，里面有阴物，你们注意安全。” “我艹！我就知道我猜对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搞事儿。”方宇捏着脖子上的玉符，嘴里念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乱七八糟的咒语。 秦洋羡慕地看了一眼他的玉符，方宇得意地挺起腰。 导演正在扯着嗓子喊着道具组的人，刚才拍戏的时候，温良坐的那把椅子突然裂开，他摔了一跤，好歹人没事儿。 “你们怎么做事儿的，放好道具也不检查一下？” 道具组的人也很委屈，“导演，我们检查了好几遍，谁知道温良一坐上去就坏了。” “就是，这几天事儿多了，我们哪敢不上心啊。” 温良黑着一张脸，被工作人员拉着去整理妆发。 一旁等着的男二号黎凯揣着手，淡淡瞟了温良一眼，“前辈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运气这么差。” 温良没说话，找了一张塑料凳坐下，凳子一条腿突然断了，尖锐的塑料片眼看着就要插到他的手心，被走过来的秦洋拉了一把。 “没事儿吧？” 温良松了一口气，“谢谢秦总，我没事儿。” “秦潇，看看，怎么回事？” 秦潇看了一眼温良，“有人养小鬼。” “养小鬼？”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秦潇解释，“东南亚那边传过来的，那边的人把夭折的幼童制作成小鬼，卖给那些富豪养，说小鬼有助于运势。” “这是真的吗？” “小鬼毕竟是鬼，你养着它，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开始要的是香火，要你陪着玩儿，后面可能要更多的东西，你给不起，它可能会要你的命。” 现场的人被吓得一哆嗦，“那，那小鬼在哪里？” 秦潇的目光看向现场阴气最浓的人。 黎凯被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十分愤怒，“倒霉鬼是温良，让剧组怪事不停的也是温良，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秦潇扫了一眼地上的塑料凳子，“你让你养的小鬼帮忙，故意弄坏凳子吧？” 黎凯疯狂反驳，“胡说，你们都是秦氏影业的人，你们故意帮着温良说话。” “既然你不承认，我们就让事实说话。” 秦潇伸出右手，右手心里一张符纸，他就像捞东西一样，右手在空气里捞了一下之后，他捏紧符纸，右手握成一个拳头。 “出来！” 众人惊慌中，眼睁睁看着仿若实质的黑气从黎凯的身上被扯出来，黑气里面鼓起一个包，一张婴儿的脸从里面凸出来，婴儿张嘴大哭，刺耳的声音震的众人捂紧耳朵。 -- 第362页 “妈呀，这是个啥东西？” 黎凯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剥走了，他着急地想抓回来，“不要走！” 现在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小鬼这时候冲出去，也会受伤，刺耳的尖叫声越来越大，几分钟后，声音消失了。 方宇松开耳朵，“小鬼死了？” 秦潇摇摇头，“被它的主人召回去了，我现在要去找小鬼。” 方宇瞪大眼睛，“这时候？咱们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和秦洋也帮不上忙，你一个人去能行？” 导演从柱子后面跑出来，“方总、秦总，我们报警吧。” “切，这种事情，报警有什么用？” “我有办法，二师兄、三师兄都在北京，我找他们帮忙。”秦潇也怕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四手。 秦洋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敢在北京搞事情，肯定是有依仗的，“你先联系族长。” “嗯。” 秦潇来的快，去的也快，方宇仗着他有玉符跟着一起去了，留下秦洋在这里。 秦洋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打抖的黎凯，“导演说得对，报警吧，神秘事故警察没办法，黎凯明目张胆地害人，肯定能管管。” 黎凯被警察拖走，温良赶紧过来道谢，“这次多谢秦总和方总帮忙。” 秦洋摆摆手，“不用道谢，你是我们秦氏影业的演员，只要你自己立身正，不管是谁找你的麻烦，我都能给你摆平了。” 温良脸色温和下来，扫了一眼剧组的人员，好多人都躲着他的目光。 导演凑到秦洋身边，“嘿嘿，秦总，出了这些事儿，真是晦气得很，您看，能不能把刚才的大师请过来做一场法事？” 秦洋淡淡道，“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如果你们不放心，再找几个信得过的大师来看看也行，刚才的那位大师你就不用想了。” 导演不放弃，别的大师灵不灵还不知道，放着一个厉害的不找，干嘛找外面的？ 秦洋走后，导演和副导演都围着温良，打听刚才那位大师。 温良淡淡一笑，“刚才秦总叫他秦潇，那位大师肯定是秦家人，秦家人的事情我一个秦氏旗下的小员工怎么知道？我劝你们啊，也别瞎打听。” 天色暗下来，秦潇赶到秦宅，去书房拿了几张符纸，他回到前院，秦格和秦渊已经到了。 “我刚才跟师父打了电话，师父让我来秦宅拿五雷符，这个专克阴邪，咱们一人两张。” 师兄弟三人把五雷符揣兜里，临走的时候，又从前院花盆里抓了两把小鹅卵石走。 秦潇捏着刚才的那张符纸，秦渊开车，他们绕了两个小时，在城郊一栋民房外面停下来。 秦潇走在前头，秦格和秦渊默契地从左右两边绕过去，在距离民房不远处摆下困阵，里面套了一个驱邪阵。 “呵呵，就是你这个小子敢动我的小鬼！” 院门大打开，一个干瘦秃头的老头儿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握着一根黑溜溜的棍子。 秦潇没说话，握紧右手的符纸，“出来！” 一声凄惨的鬼叫声从屋里传来，秦潇就像拔河一般，慢慢地把小鬼扯出来，老头儿控制着小鬼不撒手。 老头儿冷笑一声，“本大师没有同意，轮得到你这个毛头小子在我面前动手动脚吗？” 秦潇感觉再也拖不动，左手捏了两个法诀凌空打过去，有一个被老头儿硬接下了，另外一个击中了他的胸口，老头吐血。 “大胆！” 老头手里的棍子猛地朝秦潇甩过去，一股庞大的阴气把秦潇困的死死的，秦潇抓住最后一丝缝隙，一把鹅卵石撒出去，一群饿鬼都被困死在里面。 秦潇从阵法里走出来，冷冷的目光盯着他，“现在轮到你了。” “呵呵，倒是有几分本事。你就尝尝本大师的飞头降！” 秦潇感觉到危险，飞头降离他还有三米远的时候，一张五雷符扔过去，飞头降被炸成渣渣。那老头儿见势不好要跑，刚好落到秦渊和秦格布置的困阵里。 “你们什么时候出现的？” 秦格和秦渊高兴地击掌，“没想到师父当年交给我们掩盖气息的办法，现在还有用。” 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跟在秦潇师兄弟后面的方宇打电话叫来警察。 “秦潇，搞定了？” 秦潇让方宇不要过来，“还没搞定，阵法里还困着好多小鬼。” 秦潇净化小鬼的时候，警察局和国安的人到了，看到秦潇在忙，他们也不敢擅动。 所有的小鬼被他净化后装到手腕上的珠子里面，解除阵法后，国安的人才迎上来。 “秦大师。” 秦潇跟国安的负责人点点头，“你们从警察局那里得到的消息吧？” 国安的人点点头，秦会长解散神秘事务局之后，为了应对这些神秘事件，他们又成立了一个部门，专门管这些事。 “那个大师被我二师兄他们关住了，等会儿我废了他，你们带回去审问，看看他卖出去几个小鬼了。” “多谢秦大师伸出援手。” 事情到了这里，就不用秦潇管了，他们一起回秦宅。 秦格说话了，“养小鬼这事儿一看就是东南亚那边的习惯，他们的人到咱们这里踩地盘，这事儿要报给师父。” “嗯，回去再打一个电话。” -- 第363页 方宇皱眉，“不止北京，港城那边现在也有养小鬼的现象，上个月出去应酬遇到赵嘉伟，他跟我说，港城玄学会那边和东南亚那边起了冲突，暗地里交手几次了。” “这个肯定不是个例，要问问国内的其他玄学大师，还有国安那边，到时候统计一下数据。” 秦格烦躁，“以前还好好的，这两年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这么多？” 方宇冷笑，“你知道啥，这两年内地的有钱人越来越多，特别是北京、上海以及沿海一带。那些搞歪门邪道的，嗅着味儿就来了。” “还有那些人，自己立身不正，总想走捷径，那些害人的东西才会流进来。” 晚上九点，秦潇一个电话打过去，秦清也在等他的电话。 “怎么样了？” 秦潇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感觉那大师不算很强，但他手里的飞头降还是很厉害，为了打飞头降我用了一张五雷符。” 秦清换了一个姿势，“你三师兄在吗？” “在。” “叫你三师兄接电话。” 秦渊接过电话，秦清吩咐他联系全国所有在册的玄学人士，打听东南亚那边的情况，到现在为止进来了多少人。 “是，我会尽快处理。” 秦渊挂掉电话，“师父叫我联系全国在册的玄学人士打听情况，我看师父要亲自出手了。” 方宇和秦洋对视一眼，“我们两个不着急，干脆留下来帮忙吧。” “先出去吃饭，再着急也要等明天，今天太晚了。” 西南那边，唐怀野见媳妇儿脸色不好，“怎么了？” “出事了。” 唐怀野听媳妇儿说完今晚上的事，“这个要尽快处理，不能让他们在国内蔓延。” “我听说现在有人专门去东南亚那边求什么牌子，这些不是什么好东西，海关那边不能让这些东西进来。” “那要专门派个人去海关那边看着，发现有异常就扣下来。” “嗯，这个让国安的人自己去办。” 北京那边，第二天一早，秦潇师兄弟三个，再加上方宇和秦洋，一个翻资料，一个打电话，剩下的帮忙做记录，整理成册。 这一忙就是两天，统计出来的数字让人心惊。 除了住在深山老林乡下这些地方的人，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养小鬼的事儿，他们知道或者见过的东南亚那边来的大师，统计出来有二十三个人，分布在全国各地。 至于这些大师卖出多少个小鬼，这就是个未知数。 国安拿到他们统计出来的数据，一点也不敢耽误，赶紧上报上去。 此时，秦清已经从西南出发去上海。 到了上海之后，秦清按照习惯去了一趟秦氏集团，她刚走到秦氏楼下，下意识抬头望，看到楼顶上有个人头伸出来。 她心里一紧，一股灵力冲天而起，把伸出脑袋的那个人拍回去，她几步冲进去，一边按电梯一边让前台联系安保公司的人去顶楼，要快！ 前台看秦总这么着急，不敢耽误，一个快捷键按下去，接到电话的闻东方，撂下电话就往顶楼跑。 平时都被锁住的大门被打开了，闻东方带着人冲进去，那个被秦清一股灵力打回去的人，拖着摔伤的腿，往前面爬，她抬起一只脚将要跨出去，被闻东方拖回来。 闻东方掐着她的脸，一直摇她的脑袋，“你怎么了？你醒醒？” 那个女人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闻东方，又左右看了看，“我怎么会在这里？” 闻东方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找死。 “刚才你要跳楼了知不知道？” 女人否认，“胡说，我日子过的好好的，我怎么会跳楼？” “你刚才一条腿都伸出去了。” 女人想要坐起来，腿太疼又倒回去，“我腿怎么了？” “我们哪里知道，我们接到电话冲上来的时候，你已经这样了。” 秦清淡淡道，“被鬼迷了心窍。” 秦清爬楼梯上来，目光正好望见几公里外的一栋楼上，一个东西反射着寒光，照到秦氏这栋楼。 第138章 秦清交代闻东方把人送去医院, 她下楼叫司机开车，送她去那栋楼。 到了楼顶，秦清看到了那面阴气沉沉的镜子, 一股灵力射过去，镜子四分五裂，藏在镜子里的邪物从镜子里挣脱出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在阳光下飞灰湮灭了。 秦清的目光扫向西南方向，上海西南某处阴暗的房间里, 一个一半白发一半黑发的人吐出一口血, 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 “可恶，昨天才放上去,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越野车停在楼下, 这人眼睛猛地睁开，他有一种仿佛被锁定的感觉。 秦清慢慢悠悠上楼, 在三楼一间刷着黄漆的木门前, 停下来。 胡耀走到门前, 一脚踢开门，门口的光透进去, 屋里的人盘腿坐在地上，四周摆着骨灰罐。 秦清轻哼一声, “就你这么个玩意儿，敢跟我叫板？” 那人害怕地瞪大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秦清没心情回答他, 她一挥手, 屋里的鬼物直接消失。没一个值得超度的, 那就这样吧。 秦清转身，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走。” -- 第364页 胡耀开车，载着族长刚走，后脚国安的人就到了，他们冲上三楼，屋里的人还有一口气。 领头的人挥手，“带走！” 从这一天开始，海关那边不允许东南亚那边所谓的大师进来，秦清从上海开始，从南往北扫荡。 凡是她所过之处，不管藏的多深，这些人都被一个不落地揪出来。 这些人被废掉后，落到国安手里，从他们口里审讯出来所有买过小鬼的人，都被警察一一登门拜访。 从开年忙活到现在，秦清现在人已经在东北两天了，清理完最后一个窜逃的人，这事儿就算收尾了。 秦潇揪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屋里出来，丢给国安，他走到车旁。 秦清摇下车窗，“解决了？” “嗯，有个事儿要跟师父说。” “怎么了？” “听说北面出现异常，那边最近很紧张，国内的一些有钱人在往外跑。” “刚才抓的那个说的？” “嗯，他说的。” “先上车，回去再说，国安那边肯定会上报的，他们会有安排。” 秦清回西南，秦潇也请假跟着师父回去。 秦清觉得关门打狗还不够，她准备提着棍子去一趟狗窝，教教他们如何做人。 秦清带着秦潇从西南海关去那边时，最近一直在海关守着的国安的人，连忙拦住她，“秦会长，您只带一个人会不会太少？” 秦清淡淡一笑，“多谢关心，玄学上的事情，有我和我徒弟就行了，至于要拼武力，我还有人。” 全副武装的闻东方他们，昨天就走海路过来了。秦清今天到了那里之后，闻东方早早就等在出口。 秦清扫了一眼外面，还有不少当地的警察在跟踪他们。 闻东方咧嘴一笑，“我们都是走正规手续进来的，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未免夜长梦多，我们现在就去。” 前后四辆美产的装甲车，把秦清坐的这辆车护在中间，和她的车平行左右各有一辆，霸气地驶向一个寺庙。 闻东方的人利索地下车，架着机枪大炮守在门口，周围的行人都离得远远的。 秦清走进去，看到那个老头子，“你就是传说中的闻道大师。” “小姑娘还挺有眼光的。”他说的是标准的中文。 秦清微微一笑，“我确实挺有眼光，你嘛，一看就是有眼无珠的人。不知道那块儿是我的地盘儿？既然不知道，我今天就来告诉你一声，以后你的人胆敢到我的地盘上，你就当人死了吧。” 老头目露精光，“我说呢，我那么多弟子，怎么这一两个月都失去消息了。” 秦清冷笑，“这笔帐还没算完。在我打盹的时候，你们这两年没少捞钱吧。不用急，我今天也不是来让你还钱的，毕竟都是买命财，咱们是平等交换。” 秦清话声一落，老头儿突然暴起，秦清手里一个暗金色的东西打过去，老头儿的胸口被烫出一个洞，露出里面不停蠕动的暗红色心脏。 “啧啧啧，看看，用自己的身体当容器，养鬼又养蛊，看年龄你还比我小一点吧，就老成这个样子了，心都黑了。” 老头儿的弟子和护法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尊崇的大师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老头儿嘴角流出鲜血，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你别得意。” 寺庙里享受香火的神佛，在他一挥手间，化身厉鬼，从佛台上朝秦清扑过来。 “呵，恶鬼装佛陀，也是有意思。” 秦清燃烧功德，右手画出一个金色的圈，向前一推，“去！” 暗黑的屋里瞬间被金光填满，屋里的恶鬼妖邪被金光烧成了灰。 老头儿又吐出一口血，“我走的时候，国内肯定没有你这样厉害的人，你说，你是不是夺舍回来的？” 秦清没有搭理他，目光看向挤在墙角的一群人，这些人手里罪孽无数，既然她看到了，他们一个都别想逃掉。 突然间，墙角的一群人，感觉体内如烈火燃烧，有什么东西，猛地一下被烧断了。 秦清看了一眼只剩下最后一口的老头儿，“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妖魔鬼怪都难逃一死。” 老头儿的眼珠子瞪着秦清的背影，再无力反扑。 “开车。” 闻东方等人收起武器上车，驶向港口。 在国内从南到北扫荡的那段时间，秦清就已经弄清楚了，这些人都来自东南亚的一个寺庙。 擒贼先擒王，打掉这个门派，其他邪门歪道自然会知道，什么地方不可以去。 秦清这回耐着性子把事情从头到尾处理干净，国内的玄学人士们吓得天天自省，我是个好人，我应该是个好人吧，我没做过坏事，那我就是好人本人！ 我这样的普通群众，秦会长应该不会多看我一眼吧。 东南亚一片，所有擅长巫蛊、养小鬼的大师，别说踏上种花家的领土，听到秦清的大名都要抖三抖，还要回想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坑过华人。 秦清这一手之后，港城玄学会那边联系秦清，说港城最近也清净多了。 “那就好。” 解决完一件大事，秦潇回北京上班，秦清回西南继续过她的平静日子。 说平静也不尽然，家里两个小子马上要高考了，住在秦家寨的秦森、夏月和唐凯旋、田雨，这几天都搬到大院里来了。 -- 第365页 学习上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操心一下孙子的吃饭问题。 上午刚过十点，爱华走到厨房，系上围裙，“我们今天中午做什么？” 田雨端着一只鸡过来，“爱华呀，把这只鸡炖了，鸡汤最有营养，好好给秦锦、秦锋补一补。” 唐凯旋提着一条鱼，“吃鱼好，报纸上不是说了嘛，鱼肉有蛋白质，吃了脑子聪明。看看，我一大早去河里钓的，保证是野生鱼，营养加倍。” 秦森不同意了，“这些都有营养，但总要给孩子吃点爱吃的吧。我看今天中午就做酸萝卜老鸭汤，酸香开胃，孩子还爱吃，一举两得。” “要说酸香开胃还不得来点酸笋鸡？我自己亲手腌的，保准好吃，爱华，就做这个菜。”夏月把一坛子酸笋抱过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爱华搞不定这四位，脑袋往外面伸，想找族长来着，结果族长不在。 秦清听到他们又吵起来，干脆出去散散步。 和往日一样，既然分不出个胜负，那就都做吧。 秦锦和秦锋跑回家吃午饭，看到桌上的鸡鸭鱼肉，撇嘴。 “乖孙，怎么了？不爱吃啊。” “奶奶，再好吃天天吃也不行啊，谁家跟咱们家似的，天天鸡鸭鱼肉跟过年一样，我就想吃点炒青菜行不行？” 秦锦举手，“我想吃茄子。” 四个老人齐齐反对，“那怎么行，菜哪里有肉好吃？” 花花跑进来，在桌子边坐下，笑嘻嘻地端起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做的我都爱吃。” “哎，花花真乖！” 秦清中午没回家，估计快到唐怀野下班的时间，她直接去找他，两口子今天中午吃食堂。 唐怀野给媳妇儿夹了一筷子青菜，笑着道，“食堂比家里的菜好吃？” 秦清摇摇头，“差远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现在的饭桌上，鸡鸭鱼肉不是轮番上，而是一起上。秦锦和秦锋都受不住了，你觉得我能吃得下？” “你劝劝爸妈。” “你当我没劝啊。你知道我每次劝他们做点素菜的时候，我妈怎么骂我吗？” “岳母还会骂你？” 秦清哼哼道，“可不是嘛，现在外孙外孙女才是她的心头肉。我说让他们弄点素菜，她就骂我这个当妈的不尽心，还说不爱吃让我别吃。” 唐怀野赶紧给媳妇儿夹了一筷子菜，“我心疼你，多吃点。” 秦清把他夹的青菜还回去，“难吃死了，你自己吃。” 唐怀野哭笑不得，“你不是说你不想吃肉吗？” “重点不是吃不吃肉的问题，重点是这个菜不好吃。” “都多大年纪还挑嘴。” “嫌弃我年龄大？”秦清瞪他一眼，作势要摔筷子，“哼，不吃了！” “别！” 唐怀野赶忙把媳妇儿拉回来，这多人看着呢，多丢脸！ 唐怀野小声哄媳妇儿，“明天我休息，我开车带你去城里吃，我知道有一家做的家常菜特别好吃。” “那还差不多。” 马思国就在唐怀野背后坐着，一边吃饭一边偷笑，最后不小心笑岔气了，一口饭喷出来。幸好对面没人坐。 唐怀野回头，瞪了他一眼。 马思国连忙告饶，“唐司令别生气，那啥，我先走了。” 第二天，夫妻俩进城浪了一天回来，家里的气氛一下变了。 爱华偷跑过来报信，“今天中午秦锦他们没回家吃饭，老爷子老太太去学校找，看到他们兄弟俩在蹭同学的饭吃。” “这两个臭小子！” 秦清看了一眼她妈，“气得凶不凶？” 爱华点点头，下午放学回来，两兄弟缠着四个老人认错呢，现在还没哄好。 秦清推了闺女一下，正在旁边嗑瓜子看热闹的花花得了母上大人吩咐，瞬间化身小可爱，把老头老太太哄了回来。 老头儿老太太生气归生气，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于是四个人排班，每天只有一个肉菜，其他的让爱华自己看着做。 他们家的饭菜恢复到正常，一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到了高考前一天，秦清和唐怀野被四个老人交代，要给孩子加油打气，别让孩子有心理负担。 秦清没当一回事，“咱们家孩子的心理素质好，这点小坎儿算什么。” 秦森摇摇头，“你从来没有进过学校，考过试，你哪里知道高考压力有多大？” “就是，让你去就去，你这个当妈的，总要负点责。” 我没读过书！ 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 好吧，那我今天就负责一次。 秦清和唐怀野晚上去他们房间，夫妻俩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唐怀野清清嗓子，“好好考。” 秦清接了一句，“考得不好也行。” “对，你们加点油，以后当上秦家的族长，你妈打下的江山都是你们的。” “不当族长也成，咱们家不缺钱花，以后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学历嘛，没什么重要的。” 在秦清眼里，能力是最重要的，学历，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秦锦和秦锋兄弟俩也是醉了，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吗？到他们家怎么就是换配方了？ -- 第366页 这两句说完，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唐怀野总结一句，“今晚上好好睡，明天好好考。” 秦清点点头，唐怀野说得没错，就这样！ 这两口子关心过他们学习吗？居然看不起他们两个年纪第一和第二？ 兄弟俩捏紧拳头，不行，我们一定要考个好成绩，震他们一震！ 第139章 秦锦和秦锋憋着一口气, 雄赳赳气昂昂地进考场，他们两个不负责任的父母一个照常上班，这他们可以理解, 但是另外一个呢，在家没事儿干也不来给他们送考，你说气不气人。 搞得好像他们不是亲生的一样。 “乖孙，好好考啊，奶奶在外面等着你们。” “喝不喝水？再喝一口, 进去就喝不成了。” 秦森手里拿着包子, “还要不要再吃一口，要考好几个小时, 别一会儿饿了。” 秦锦和秦锋享受着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簇拥，哼, 他们在爷爷奶奶他们心里还是很值钱的。 今天高考，小学和初中生都在家里休息, 今天家里只有她和妈妈, 还有小黄。花花叹口气, 唉，好无聊啊。 小黑、小白、小灰他们年纪大了, 不能陪着她到处跑，去年过年的时候去了秦家寨之后就没回来。 “妈妈, 我出去玩儿去了。” “嗯，知道了。”秦清应了一声，眼睛都没从书上挪开。 他们家对孩子一向是放养模式，只要不过分她都不会管。 这时候才早上□□点, 大人要么上班去了, 要么买菜去了, 家里都没人。 花花跑了好几家，最后跑到王玄之家。 王玄之的媳妇儿李香兰看到她，笑着道，“你这是干什么去？” 花花愁眉苦脸，“今天家里只有我和我妈，不好玩儿。” “我和岁岁要去山上捡菌子，你去不去？” 岁岁是王玄之和李香兰的儿子，比花花小一岁。 “好呀，我跟你们去。” “等我锁门，我们一起去你家，跟师父说一声。” “不用，我出来的时候跟我妈说了。” “捡菌子你总要一个小背篼吧，我们家只有一个。”李香兰指了一下岁岁背后的小背篼。 岁岁冲花花笑，“花花姐姐。” 花花跺脚，“说了多少次了，你要么叫我姑姑，要么叫我姨，我比你大一辈，懂不懂规矩。” “不要，我就要叫花花姐姐。” “哼。” 李香兰偷笑，赶紧拉偏架，“咱们快点走，隔壁王大妈刚才出门了，我们去晚了就捡不着了。” “那我们快去。” 李香兰带着两个孩子去找秦清，恭敬地喊了一声师父，说一会儿带两个孩子去山上玩儿。 秦清微微一笑，“别走太远，昨晚上下了雨，山上湿滑。” “好。” 等李香兰带着孩子走了，小黄看准机会，跳到秦清怀里，唧唧两声。 秦清撸了一把，“怎么，你也想回山上？” 小黄眨了一下豆豆眼，在秦清怀里滚了一圈，伸了一个懒腰。它四肢伸长，本来就长溜的体形，直接变成一根圆柱体。 “行了，别撒娇了。” “唧唧。” 大院附近虽说都是山脉，但从大院走过去距离也不近，李香兰带着两个孩子走到山脚下，遇到几个来的早的，都已经下山准备回去了。 “香兰，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在家收拾了一下，耽搁了。王大妈这就回去了？” “哎，你往南边去，北面我们都捡过了。” “好，谢谢啊。” “嗨，客气啥呀，我先走了。” 李香兰他们去南面，果然还没人去捡过，各种野生菌、木耳都长的特别肥硕。 “花花，那边那么大一朵，你怎么不捡啊？” “不要那个，我要见手青，那个好吃。” “哦。” 李香兰直起腰，看到两个孩子隔得有点远，“快回来，别走远了。” “知道啦。” 李香兰扭头看到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女人盯着她，眼神有些吓人，“请问……”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直接晕倒在地。 花花和岁岁背着小背篼回来，左右找了找，“岁岁，你妈妈呢？” 岁岁也不知道，走了两步，在一棵大树后面找到了他妈妈的背篼，背篼里的菌子滚了一地。 花花脸色一变，“不好，肯定出事儿了，我们快回去叫人。” 花花把背篼甩在原地，拉着岁岁往回跑。一路跑到家，岁岁累的喘气都嗓子疼。 秦清疑惑，“你们怎么了？” 花花着急，“嫂子不见了！” “你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在山上捡菌子，嫂子叫我和岁岁别走远了，我们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我妈妈的背篼和捡的菌子都滚在地上。” 秦清站起来，“你们两个跟我来。” 秦清带他们去军区，守门的听说她的来意，撒腿就跑进去找人，王玄之带着人跑过来，“师父，香兰在哪儿不见的？” “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我们现在去找人。这才一会儿工夫，走不远。” 岁岁跑不动了，被留在军区，秦清带着花花去找人。 -- 第367页 到了地方，王玄之带着人四周探查，秦清发现了两对完全不一样的脚印，附近的树叶子上还沾了一点白色的粉末。 秦清摘了一片树叶，把粉末放到鼻尖，闻了味道，又尝了一点。 “王玄之。” “师父，有什么发现？” 秦清摘一片叶子给他，“这是迷药，配方还是苗寨那边的。你再看地上的脚印，一个是你媳妇儿的，另外一个也是女人的。” 女人？苗寨？这两个词叠加在一起，王玄之想起一个人，“麻姐？” 除了王玄之和秦清，其他的人面面相觑，麻姐是谁？ 王玄之扛起枪，“走，TMD，那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老子要一把火把她老窝给烧了。” 从这里去苗寨不是最近的路，他们下山，跳上车，车子一路往南开。 花花坐在妈妈怀里，看看王玄之铁青的脸色，又看向妈妈，小声问，“那个麻姐到底是谁？” “别说话，趴在妈妈怀里睡一会儿，等会儿还要上山。” 刚才秦清原本想让她自己回去，这小丫头偏要跟着一起去。 下车后，一行人急行军往山上跑，王玄之心里有一股气，一路冲在最前头，加上对路熟悉，下午就赶到了苗寨。 和二十年前相比，苗寨明显破落很多，四周杂草丛生，看着没什么人居住的样子。 “我听说前两年很多苗寨的人响应政策，搬到山下去住了。” 王玄之握紧枪，冷哼一声，“那个女人肯定在这里。” 王玄之一马当先冲进去，麻姐也没想躲他，就在她家的院子里，李香兰被吊在一棵树上，下面放着一个大木盆，里面的虫子在不停地蠕动。 “臭女人，你放了我媳妇儿。” 麻姐悠哉地坐在树旁，王玄之用枪指着她，她一点都不害怕。 “你敢动手，我就斩断这根绳子，这个女人马上会被蛊虫咬死。” 王玄之投鼠忌器，但他不肯放下手里的枪。 “你想怎么样？” 麻姐笑了，“很简单。” 她丢过来一个木盒子，“你把这颗毒药吃了，我就放了她。” 李香兰泪流满面，疯狂地摇头，摆动身体，嘴里呜呜地叫着，她被麻姐塞住了嘴，发不出声音。 不就是想找他报仇吗？不就是想要他的命吗，他给她就是！ 王玄之不敢看她媳妇儿，他一咬牙打开木盒子，里面一颗红艳艳的毒药，一看就像是剧毒。 旁边的人赶紧拉住他，“你傻呀，别吃！” 麻姐得意地哈哈大笑，“王玄之，你快吃呀，再不吃，你媳妇儿就活不了了。” 秦清牵着女儿走过来，瞅了一眼毒丸，“你对自己也真够心狠的，花了二十年，以折寿为代价又弄了一只情蛊出来，还给王玄之吃，我该夸你情有独钟吗？” 麻姐看到秦清情绪激动起来，“你别管闲事。” “呵，王玄之虽然不争气，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子，这个事儿我非管不可。” 花花躲在妈妈背后，看了一眼盆里的虫，妈妈呀，好吓人！ 秦清看到她一脸慌张，忍不住叹气。这个女人这一辈子，眼里只有王玄之，也真够可怜。 “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李香兰放下来，我就当做这事儿没发生。” “不可能！” 秦清一挥手，打掉了王玄之手里的情蛊，情蛊滚了出去，麻姐疯了，手里拿着一把弯刀，朝秦清冲过来，“贱女人，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秦清没有管她，瞬间冲过去接住李香兰。 那边，举着刀冲过去的麻姐被王玄之一脚踢飞。她为取心头血养蛊本就身体虚弱，这一脚踢到她的心口上，再也爬不起来。 “住手！”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冲过来，拦住王玄之。 “你又是谁？” “我是她，我是她的族人，我不准你欺负她。” 王玄之冷笑，“搞清楚，是这个女人阴魂不散劫持我媳妇儿，可不是我先动的手。”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麻姐，凶狠地瞪着王玄之，“那你想怎么样？这事儿也不能全怪麻姐。” “简直可笑，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的今天，我王玄之招她惹她了？” 秦清抱起李香兰，送到王玄之手里，“行了，她也活不了几年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们走。” 王玄之不愿意，他不想就这么算了。 李香兰虚弱地靠在他怀里，握了一下他的手，“走吧。” 王玄之等了半晌，吐出一口浊气，把枪交给战友拿着，他背起媳妇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麻姐无力趴在地上，被她刻意隐藏在发髻里面的白发跑出来一缕，在晚风里飘荡，那么残酷又那么可怜。 下山的路不好走，大家都沉默着，花花牵着妈妈的手，走了一段，走不动了，秦清蹲下身背着她。 趴在妈妈身上，她觉得好幸福，想起刚才在山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心情又低落下来。 他们到山脚下时，已经半夜了，坐上车，一路颠簸回家。 花花努力地睁着眼睛不想睡过去，“妈妈。” “嗯？” “那个，那个婶婶为什么要这样？” “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太喜欢王玄之了吧。” -- 第368页 “喜欢一个人好可怕，我以后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秦清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喜欢一个人不可怕，喜欢一个人到没有自我才可怕。” 车子快到军区大院了，秦清望着大院门口，昏黄的灯光下，那个等着她回家的男人。 “如果你和一个人互相喜欢，这是一件非常难得和快乐的事情。” 秦清低头，小丫头已经睡过去了。 秦清哑然失笑，她跟小丫头说这个干什么？ 车门从外面打开，唐怀野单手扛起闺女，一只手牵着她的手。 秦清不让她牵，“好好抱着她。” “掉不下来。” “会不舒服。” 好吧。唐怀野恋恋不舍地放开媳妇儿的手，把闺女从肩上抱下来，双手公主抱，小丫头窝在他怀里睡得香。 秦清淡淡一笑，“你也只能现在抱抱她，再过几年，等她长大了，你也老了，想抱你都抱不动。” 他亲了她的耳朵，“我会努力保持好身体健康，七老八十也能抱得动你。” 秦清没有打击他，“那好，我可等着呢。” 夫妻俩缓缓归家，家里的四个老人看到他们回来，这才去睡觉。 “有什么事儿明天说。” 第二天，四个老人送秦锦和秦锋去考试，早早就跑回来问秦清昨天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王玄之欠的情债。” 听秦清说完昨天的事儿，几人一阵唏嘘，“可不要胡说，什么叫王玄之欠的情债，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就是，那个女人说起来也可怜，但王玄之又有什么错？” “最无辜的是香兰，好好的，遭了这一番罪。” 这会儿，花花从楼上冲下来，“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啦！” “快点过来吃，给你留着的，稀饭、鸡蛋、榨菜。” 花花拉开椅子坐下，一顿狼吞虎咽，把肚子填到半饱她才感叹一句，“可饿死我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饿过。” 夏月笑了，“你昨天早上吃了饭到现在，已经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肯定饿啊。” 孩子从小被他们照顾的好，三顿饭从来都是按时吃的，小零食不断，更别说饿一天肚子了。 中午唐怀野回来，“王玄之今天上午交了调职申请，他想去其他军区。” “这是被吓着了？” “咱们这里离苗寨近，谁知道那个女人哪天脑子一热，再来一遭。” 唐凯旋：“王玄之大学毕业后就在西南军区，现在走了换去其他地方，不划算。” “我也知道，这次他铁了心要走。不让走的话，他就想转业回家。” “他都当爸的人了，心里自有打算，咱们别管那么多。” 下午，李香兰上门了，主要是谢谢昨天秦清救她。 “你跟着王玄之叫我一声师父，我总要尽到责任。王玄之要走这事儿，你知道吗？” 李香兰点点头，“昨晚上他跟我说了，我觉得也挺好。我主要担心岁岁……” “别说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没有意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嗯，谢谢师父。” 七月，王玄之一家搬去西北。 再说家里两个臭小子的事儿，两个小子成绩考得好，成绩出来的时候，秦清都没问，北京那边教育局的朋友就打电话过来问她，孩子要读哪所大学。 他们不担心考不上，心思就放飞了，好不容易有这么长的暑假，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他们整天闹着要出门玩儿，秦清被他们吵得头疼。 他们说的出去玩儿，不是去市里逛一逛那种出门，是准备从南到北玩一遍的那种出门。 “我们大学都报了，在家也没事儿做，就让我们出去玩吧。” “求求啦！” 过了两天，花花期末考试考完，也加入到这个死缠烂打的行列，家里叽叽喳喳的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问你们爸去，你们爸同意我没意见。” “哼，我爸说了，让我们问你，你没有意见他也没意见。” “不准踢皮球啊，今天不说个答案，我今天就缠着你不走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等我和你爸商量一下行不行？” “嘿嘿，那肯定行。”秦锦赶紧卖乖，“妈，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去。” 夫妻俩商量过后，还是让她们出去玩，只是必须要有大人看着才行。 “同意同意，我完全同意。” 秦清把小黑叫来。 小黑原来是秦氏安保公司的员工，腿脚功夫非常好，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胸口中了一枪，虽然被抢救过来，但不能再继续做安保这种高强度的工作。 刚好方红旗那个时候要退休，秦清就把他叫来开车。 小黑得了这个外号，并不是因为他长得黑，据说是心黑，和人动手的时候下手也黑。有他看着三个孩子，她还是放心的。 说好明天出发，小黑把三兄妹叫出去，排队站好。 他臭着一张脸，“我先说，你们听着。” 花花狗腿的很，“小黑叔您尽管说。” “原本我还想再大院里好好休假，你们偏要出去玩儿，害我修不成假不说，还要去出远门。有些话咱们先说好，你们如果不同意，就叫秦会长换其他人陪你们出去。有没有意见？” -- 第369页 三人齐齐摇头，好不容易争取到自己出门的机会，怎么敢有意见。 “第一，出门听我的，我说不能去的地方你们不可以去，比如赌场、会所等等。” “我们还没成年，还带着我妹，怎么敢去这些地方？我爸肯定打断我的腿。” “知道就好。第二，不准问我借钱，秦会长给你们多少钱，花完咱们就回家。” “好吧。” 小黑叔就是小黑叔，一如既往地抠门儿。 约定好后，第二天四个人背着包出门了，第一站先去上海，然后从上海去港城，啦啦啦，好开心啊。 到了上海后，小黑问他们怎么去港城？坐船还是坐飞机？ 小黑一个劲儿怂恿他们，“坐飞机吧，坐飞机速度快，还舒服。” 三兄妹的财务主管秦锦不同意，“机票太贵，我们三个人一来一回，钱就花了一大半了。” 秦锋白了小黑一眼，尽出馊主意，“我们坐船！” 花花举手道，“我们去找方宇，前两天他给我妈打电话，说要回港城一趟，今天说不定还没走，我们蹭他的机票。” “对对对，这个办法好，不行我们再花自己的钱坐船。” 三兄妹跑到秦氏大楼，前台看到三位少爷小姐来了，赶紧招呼着。 花花跑过去，“小姐姐，方宇在不在？” “应该还在，方总下午的飞机回港城。” “谢谢。”三兄妹赶紧上楼，在电梯口碰到方宇。 方宇看到他们一脸奸笑，不明所以，“怎么了？” “嘿嘿，方宇哥，你是不是要回港城？” “对啊。” “那带上我们吧。” “就是，我们好久没见方言叔叔了，特别想他。” 方宇才不信呢，“说吧，你们搞什么鬼？” 开始三人还嘴硬不肯说，小黑揭了他们的老底，方宇哈哈大笑，“哟，秦会长的公子和小姐也会缺钱花呀。” “是啊，缺钱，你帮不帮吧？” “呵，看看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不帮！” “不帮是吧，我马上给方言叔叔打电话。” 方宇立马按住电话，“怕了你们了，我出钱给你们买机票，来回的机票我都买，行不行？” 秦锋满意地点点头，“当然行，如果能再赞助一点点……” “不行！” 三兄妹看向小黑，“怎么不行了？” 小黑揣着手，“反正就是不行，秦会长说了，让你们花完自己的钱就回家。不信我们打电话回去问问。” 那好吧！ 唉，穷巴巴的三个娃。 蹭飞机蹭到港城，顺便蹭车子去方家，方言知道他们三兄妹在穷游，笑着赞助他们一辆车，“你们方泓叔叔不在，司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先借给你们用。” “谢谢叔叔。” 为了好好利用他们借来的车，晚上他们重新搞计划，商量明天要去哪儿。 做完计划后，花花叹气，“来港城就是要买东西啊，我们这点小钱钱，能买什么呀？” “什么都不能买，钱花光了就要回去，小黑叔巴不得呢。” “哼，真气人！” 虽说他们没钱，但看看还是可以的吧。 第二天三兄妹去港城最繁华的一条街溜达，溜达到累了，就去车上休息一会儿。 大热天的，能坐在车里吹空调，真爽！ 突然，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人敲他们车窗。 花花懒洋洋地摇开车窗，“怎么了？” “您好，我是林战林总的秘书，林总在对面那栋楼看到你们，请你们上去坐坐。” 花花伸长脑袋望过去，“那家西餐厅？” “对，林总刚才在那里见客户，就看到你们了。” 花花回头推了一下两个哥哥，“别睡了，有人请客吃饭，快点起来。” 三兄妹走到西餐厅，一身西装的林战正等着他们。 花花跑过去，”林战，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林战打量一下好久不见的小丫头，今年也才十一二岁，长的挺快的。 大家坐下，三兄妹毫不见外点了好多吃的，等餐的时候林战问他们刚才在干嘛？ 他谈客户谈了两个多小时，就看到他们三个在街上转悠了好几遍。 大家都这么熟了，有啥不好说的，秦锦就说他们正在穷游。 “你可不知道，小黑叔可坏了，正在算计着我们手里那点钱，就盼望着我们赶紧花完回家，他好回去过暑假。” 小黑坐在一边，假装自己现在耳朵不好，没听见。 林战笑了，“所以你们蹭方宇的机票到港城，你们方言叔又借给你们车。” “对啊。” “正好，对面那栋商场有我的投资，我就赞助你们免费逛街吧，看上什么拿什么，都算我账上。” 花花疯狂心动，但是嘴巴不老实，“不好吧，我们非亲非故，花你这么多钱。” 林战的秘书小声道，“你们那今天就算把商场搬空，对我们林总来说都是小钱。” “看不出来啊，你现在这么有钱了？” 林战笑着摊开手，“尽管花，千万别客气。” 秦锋和妹妹对视一眼，“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两个都不是抹不开脸的人，说买就买。花花冲在前面，跑到她刚才看好的柜台，“我要这个，这个，还要那个。” -- 第370页 林战手揣在西裤兜里，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兄妹后面。 店里的店员看到大老板跟在后面，还有什么好说的，服务态度简直不要太好。 方宇下午没事儿，在家吹空调，他下楼拿点吃的，看到一群接一群的人送东西过来，拆开一看，里面大部分都是小姑娘喜欢的东西。 “谁买的？我妈？还是我媳妇儿？” 管家连忙过来，“是秦小姐买的，商场那边直接送回来。” “哟，那丫头不是说没钱吗？” “我听司机说，他们在商业街那边遇到林总，林总买的单。” “你说那个阴死人不偿命的林战？” 管家点点头，“如果您没用错形容词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林总。” “看不出来啊，我这三个表弟表妹人脉还挺宽的，到哪儿都不缺钱花。” 商场这边，林战身边的秘书走过去小声提醒道，“林总，我们晚上还又一个商业宴请。” “推掉。” “这这个已经推了两次了，再推不太好。” 花花耳朵尖，听到了，“在哪儿宴请？可以带外人吗？” 秘书连忙点头，“可以带可以带，晚上八点邮轮晚宴。” “邮轮晚宴啊，我还没去过。”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林战。 林战轻声笑了，“去吧，带小丫头去看看。” 小黑阻止，“不行，不能去。” 花花不满，回头冲小黑生气，“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他们会搞赌。”还涉黄。 花花回头找大哥二哥，背着小黑叽叽喳喳一顿说，等她回来，秦锦跟小黑说，“我们就去看看，绝对不沾那些东西。” 林战也说，“秦锦和秦锋年纪也不小了，那些东西一点也不知道也不太好，哪天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花花坚定道，“反正我要去，不准拦我。” 小黑想了想，“那去吧，记得你们说的话。” “嘿嘿，小黑叔叔最好了。” 林战推着小丫头，“既然要去，你们三个再选一身衣裳。” 半个小时后，他们所有人都换了一身参加宴会的礼服，连小黑也换了一身衬衣西裤。 秦锋打量一番，”小黑叔今天特别帅哟。“ “别吹捧我，没用！” “切，我又不会干坏事！你真无聊！” 司机开车送他们去港口，上船的时候，林战走到她身边圈起手臂示意她，小丫头看道前面那个漂亮小姐姐挽住身边那人的手臂，她有样学样。 花花冲林战笑，“对吗？” 林战微笑着点点头，“对，注意脚下，别摔了。” 他们到的时候，邮轮上已经有不少人了。林战刚现身，一群人围过来，叫他林总。 林战的秘书带他们去里面，“这里是餐厅，你们先吃点东西，我去林总那边看看。” “好呀。” 餐厅是自助的，小黑领头，秦锦、秦锋和花花跟上，看上什么拿什么。 别人上船时来谈生意的，是来交际的，只有他们几个是真的来吃晚饭的。 吃饱喝足，花花端起一杯橙汁，喝了一口，“这邮轮晚宴也就这样吧。” 秦锋煞有介事地点评，“饭菜也一般。” 小黑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休息，“饭菜一般你还吃那么多？” “我这不是饿了嘛，饿了吃什么都好吃。” 中午的时候他们为了省钱，就买了三根烤肠吃，虽说后面蹭了林战一顿饭，下午还逛了那么久，肚子早就饿的打鼓了。 林战端着酒杯过来，“你们吃饱了？” “吃饱了，你吃了吗？” “还没有。” 花花拍拍她旁边的座椅，“你快去拿点东西过来吃，位置给你留着。” 林战轻声一笑，“好。” 林战端了一盘牛排过来，慢条斯理地一边切牛排一边跟小黑说话，花花偷偷瞟他盘子里牛排，好多汁啊，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林战发现了，大方地把盘子推过去，“那边我切好还没吃，你要尝尝吗？” “那我就尝尝吧。”花花笑眯眯地叉了一块儿喂进嘴里。 哇哦，真的和她想象着一样好吃。 刚才还说吃饱了的人，又吃了林战盘子里好几块牛排，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叉子。 林战来过几次，对这里很熟悉，带他们上去转转，有跳舞喝酒的，有赌牌的，还有一些花花看不懂的，少儿不宜的。 花花小声跟哥哥说，“你刚才看到了吗？右边第二桌，他们在作弊，我看到他从桌子下面换了一张牌到自己手里。” 秦锦点点头，“看到了，你别说话。” 秦锋嫌弃，“怪不得十赌九输，原来唯一一个赢的人在作弊。” 花花对赌牌不敢兴趣，“不好玩儿，我们楼下逛逛。” “好。” 他们到从楼上下来时，站在楼梯上，看到楼下有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跪着求婚，那个姑娘激动地捂住脸。 周围的人都热闹地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花花小声说，“千万别答应。” 站在她背后的林战听到了，“为什么不能答应？” 花花严肃地跟他说，“你不懂，他们现在这么激动，这个时候答应了不是好事，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 第371页 秦锦摸摸她的小脑袋，“你才多大，你知道啥？” 花花推开哥哥的手，“我就是知道，我还看见了，一不小心他们就会互相伤害的。” 秦锋想起来，“你说苗寨那个麻姐？” “就是。” 秦锦笑了，“那是别人的事儿，你少操心。至于你嘛，你谈恋爱要等十几年后去了，现在操心这个还早了点。” 楼下的求婚以大团圆结局告终，他们下去之后，逛了两圈，就要回去了。 回去有两辆车，小黑上了一辆车的副驾驶，秦锦和秦锋打着哈欠坐到后面，花花也正要坐进去，林战捏着她的后脖子，“你坐后面那辆车，你的裙摆太大，放不下。” 花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蓬蓬裙，乖乖地坐到后面去了。 小黑看了一眼后车，见车子跟上来了，也就不关心了。 后车，前面坐着司机和秘书，林战和花花坐在后面。 她的裙摆真的大，开始还自己抱着，抱了一会儿，觉得太累，她扭头看林战，“我放开了？” “嗯？”林战没搞明白。 花花就当他同意了，抱着裙摆的小手一松开，里三层外三层的纱裙就跟炸开一样，把后排座位挤满了，林战的腿上摆着撒开的粉色裙摆，都堆到他劲瘦的腰上。 花花乐呵呵地拍拍撒开的裙摆，感叹一声，“公主可真不好当啊！” 前面的司机和林战的秘书都笑了起来。 林战的手指不经意地摸着腿上的裙摆，这裙子，还挺有意思的。 到了方家，车子停稳，后车门打开，花花把两个哥哥叫过来，一个扶她，一个帮她牵裙摆。 方宇靠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抖腿，“哟，咱们的公主回来了。” 花花骄傲地仰起头，“快十二点了，公主要变身灰姑娘了。” “哈哈，你还挺骄傲的嘛。” 几个女佣跟着花花进房间帮忙，卸掉公主裙，洗完澡换了一身短袖短裤的家居服出来，哎哟，总算活过来了。 “方宇，我要喝水。” “叫哥，方宇是你叫的吗？” 花花从善如流，“方宇哥哥，我要喝水。” 方宇傲娇地冷哼一声，“喝水自己倒去。” 花花捏着拳头跑过来，方宇看到她的小拳头就觉得肉疼，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哎，公主，你请坐，我给您倒水去。” 林战看他们两个耍宝，刚才下车心情还挺好的，突然就没了兴致。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想逛街就打我电话。” “好，谢谢林战哥哥哟。” 林战笑了，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光，乘兴而归。 他们三兄妹没在港城呆多久，第三天就收拾收拾回去了，在回去的飞机上，他们又遇到林战。 “这么巧？”小黑盯着林战，直接告诉他，这个才成年不久的小孩儿不像好人。 “不巧，我去秦氏影视公司，和方宇他们谈投资。” 方宇点头，主动帮林战调座椅，狗腿的很，“对对对，我们有一部大戏要上，请林总多支持一点哈。” 他们飞到上海后，小黑负责把他们在港城买的东西寄回去，他们兄妹要准备继续往北走。 “你们到北京后就回家？” “要去东北，去看豆豆和樱桃。” 车子来了，花花笑着跟他林战挥挥手，“我们走啦！” 林战勾唇笑了笑，目送车子走远。 第140章 三兄妹从南逛到北, 他们到东北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几号了。 从火车上风尘仆仆地下来，在火车站接人的唐翰和唐樱纷纷捂住鼻子, “你们三个都腌入味了。” 花花撸了一下自己已经油的不行的头发，“这也不能怪我不讲卫生，我们从北京过来，坐的硬座，人又多又挤, 路上还有一个大妈占我的座儿, 大夏天的能平安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行行行，咱们快回去洗个澡, 看看你这一身都不能见人了。” 花花朝樱桃姐姐扑过去，“樱桃姐姐, 你可不能嫌弃我，来, 我们好姐妹抱一抱。” 唐樱笑着推开他, “你差不多行了哈, 快点回去，我妈等咱们吃午饭。” 秦翰热情地跟堂弟和小黑打招呼, 还叫了一声小黑叔。 小黑惯常臭着一张脸，跟唐翰点点头, 就站在那儿不说话了，跟一根木头一样。 唐樱悄悄问堂妹，“小黑叔怎么了？” “别理他，他早就想回西南了, 没想到我们兜里的钱还能够我们三个一路穷游到东北来。” “怎么还穷游了呢？” 花花大吐苦水, “你可不知道, 我们不仅预算有限，还有小黑叔这个拖后腿的，我们一路坐车，再加上吃吃喝喝，到了扬州就没钱了。好在我和哥哥就着手里最后那点钱，一路上做起了小生意，才凑够我们的吃喝住宿坐车的钱。” 小黑扭头看向其他地方，忽视小丫头怨念的目光。 秦锦和秦锋故意凑过去抱了一下唐翰，“豆豆哥好久不见！” 唐翰拒绝堂弟传递的汗臭味，一把推开他，“我都二十了，能不能别叫豆豆哥？” 秦锋故意的，“怎么？你不喜欢大伯和伯娘给你取的小名？” 唐翰咬牙，“找打是吧？叫翰哥。” -- 第372页 “嘿嘿，叫翰哥有啥好处？我看还是叫豆豆哥吧。” 唐翰胳膊夹着秦锋的脖子，“喊不喊？” “我威武不能屈。” 秦锦笑着道，“别闹了，我们快走，去家属区还有点距离吧。” “还要一个小时，爸爸帮我们借了车，在外面等着。” 五人笑着出站，上了车，一路摇摇晃晃到家属院。 此时，霍思思正在家里准备饭菜。他们一家搬到东北之后，侄子侄女还是第一次来，当然要好好招待一下。 她从早上就开始炖的鸡汤，到现在已经香气扑鼻了。隔壁的邻居家闻到香味了，在院子里洗衣裳的赵团长媳妇儿笑着夸霍思思手艺好。 霍思思笑着道，“我这手艺没有你好，做不了大菜，好歹炖汤还行，反正把肉丢进锅里，加上水，盖上锅盖使劲儿烧火。” “哈哈，谁说炖汤不讲手艺？能把汤炖的好喝也不容易。” 赵团长媳妇儿是本地人，本名叫张二妮，是个爽利的脾气，霍思思喜欢她的性子，和她来往的多，张二妮也知道她家今天要来客。 “你这侄子侄女今年多大了？大人就敢让他们出远门？” “我两个侄子是对双胞胎，十六七岁，侄女今年是八零年生的。我弟妹也不放心，出门的时候给派了一个保镖跟着。” 张二妮知道唐家的情况，知道他们家出了一个司令员，霍思思弟妹还是有名的秦会长。 说秦会长大家可能不知道，你要说曾经的神秘事务局局长，稍微在东北呆了一些年头的，就没人不知道秦清的大名。 去年，东北军区这边，得知唐怀山的弟弟升司令员了，大家都羡慕的很。在司令员这个级别，唐司令员算是年轻的。明眼人都知道，以后说不定会有大前途的。 平时霍思思经常收到南方寄来的包裹，就让人很羡慕了，现在人家家里还出了大人物，一些小心眼儿的人当面不敢说，私下没少挤兑霍思思。 张二妮原本不知道唐家的详细情况，跟着家属区的嫂子们闲聊的时候听了一耳朵闲话，她男人赵伟回家叮嘱她，少和那些碎嘴的娘们儿掺和。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这个脾气不错的邻居家世了得。一个司令员算什么，有霍思思那个厉害的弟妹在，只要好好维持关系，往后两三代都差不了。 张二妮听了霍思思说保镖，顺嘴夸了一句，“你弟妹考虑的真周到。” “哈哈，她确实比我聪明。”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霍思思现在已经非常看得开了。承认自己不如人，这也没什么。 “伯娘，我们来啦。” 霍思思扭头看过去，脸上都是笑，“哎，花花来了！你妈给你吃了啥，你又长高了一截儿，你樱桃姐都追不上你了。” 几个人听到这话笑了。 唐樱跺脚，“妈啊！” “哈哈不说了，咱们樱桃的面子绷不住了。” 花花抹了一把汗，“伯娘，我想洗澡。” “早就准备好了，让你樱桃姐带你去后院。” “哦。” 家里后院只有一个洗浴间，秦锦和秦锋还要等一会儿，秦翰带着两个堂弟去屋里放东西。 等孩子都走了，张二妮才道，“你弟妹家的孩子养的真好，两个男娃长得高就算了，你侄女才十一二岁吧，也长得这样高。” 霍思思笑眯眯道，“可能是遗传的好吧，我家小叔子和弟妹都不矮。” “不仅长得高，三个孩子长得也俊，要不是我家姑娘还小，这样的好女婿人选，说不准我都心动了。” “咱们当家长的别操心这些，孩子以后长大了，他们自己会考虑。我两个侄子别看年纪小，今年刚参加完高考，九月就要去北京读大学了。” 张二妮真开眼界了，“你家弟妹不仅会养孩子，还挺会教育的，我家要有这么个亲戚，我都想把孩子送过去请人教一教。” 两人热闹地说了一会儿，三个孩子洗完澡出来，唐怀山也回来了，三个孩子喊了大伯，唐怀山笑着问了几句路上的事，就准备要开饭了。 隔壁张二妮的衣裳也洗好了，拍拍手进屋，也要准备午饭了。 唐怀山下午还有工作，来不及细说，吃完午饭就走了。 花花坐车累了，跟着樱桃姐回房间睡午觉，一觉睡醒太阳都快下山了。 她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出来，唐樱叫她过来，“我给你编辫子。” 花花坐了过去，打了一个哈欠，“不编辫子，你给我扎个高马尾，挽成一个坨坨，凉快。” “行。” 姐妹俩正在扎头发，唐樱的朋友来了，约唐樱明天进城玩。 唐樱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妹妹来了，我要陪我妹妹玩儿。” “哎呀，咱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你带着妹妹，一起进城吧。” “就是嘛。” 唐樱问花花意见，花花摇头，她对城里不感兴趣。 一心要拉唐樱去城里买东西的简芳芳不高兴了，“这位小妹妹，要听话哦，明天去城里姐姐们给你买糖吃。” 花花撇嘴，“堂姐，你想去就跟她们去吧，我明天和哥哥玩儿。” “不行，你难得来一次，我肯定要陪你。”唐樱正在给她挽头发，发圈儿断了。 “你等等，我回屋给你找根发圈儿去。” -- 第373页 花花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断的地方绑起来，先随便扎一扎。” 简芳芳故意道，“唐樱啊，你妹妹难得来一次，怎么不带她进城玩儿，昨天我听小丽她们说，百货大进了南方的新鲜货，有好多漂亮的发圈呢。” 花花笑了，“巧了，我也还有好多南方来的发圈儿。” 简芳芳嘲讽地看了她一眼，扭头走了。她心里认定唐樱这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妹妹打肿脸冲胖子，她哪里有什么南方的来的头绳？ 花花看到简芳芳的样子，感觉莫名其妙，“她这是什么表情？” 唐樱还算了解简芳芳，“别理她，她的眼睛长在额头上，咱们班上那么多同学，就没几个让她看得上眼的。” 实际上，简芳芳也看不上唐樱。简芳芳心气儿高，因为唐樱经常会收到南方寄来的东西，有时候是一些吃食，有时候是一些穿戴的东西，而且每一两年都会收到南方寄来羽绒服，可让人眼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简芳芳起了和唐樱攀比的心思，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唐樱都习惯了。 花花跟唐樱说道，“姐，我真有好多头绳、发圈儿，我们进了货，还有一些没卖出去，都在我包里。” “你们还卖头绳？” “这个本钱小啊。唉，本钱小，利润也低，我们做了一次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头绳了。等会儿你自己去挑，你喜欢的都给你。” 第二天，上午，简芳芳早早进城买到新样式的发圈儿，得意地来找唐樱，结果看到唐樱和她妹妹头上的发圈比她今天买的还好看。 唐樱的两条麻花辫上，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发圈儿，垂在胸口，走起路来一荡一荡的，特别好看，她一直偷看那个发圈儿。 简芳芳瞬间觉得自己兜里的发圈太老气，拿不出手。她气呼呼地扭头就要走。 姐妹俩无语地看了一眼简芳芳，莫名其妙的，她自己来的，又气呼呼地走了。 简芳芳转头没走出几步远，看到唐樱的哥哥和两个她不认识的男生走过来，看样子，也是唐家的亲戚。 一个手腕上带着表的男生入了她的眼，长得高，人也白净英俊，穿着一身白衬衣，袖子挽到手肘，潇洒的样子，特别像港城的明星。 简芳芳故意走过去，“你好，这位男同学，请问你手上的表在哪里买的？” 秦锦举手右手，“你说这块表？在港城买的。” 简芳芳惊呼，“你去过港城？” 秦锦点点头，无意多聊，绕过她要进院子。 简芳芳拦住他，“我能看看你的表吗？我看表带好像是皮的，好洋气。” 秦锋憋着笑，故意蹭了一下他的肩膀，“好洋气呀！” 简芳芳的眼神已经很明显了，唐翰也看出一点儿，笑了笑。 秦锋喊了妹妹一声，“花花，我们下午上山去？” “好啊，我也想看看，这里的山和我们家的山有什么不一样。” 秦锦礼貌地冲简芳芳点点头，扭头进去了。 简芳芳对秦锦上心了，马上找人打听，得知秦锦的名字，脸都红了。人这么好看，连名字都这么有气质。 告诉她消息的小姐妹小声说，“我听我爸说，秦锦爸爸是西南军区的司令。” “这么厉害？他还是干部子弟？” “可不是，条件这么好的男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要不是我爸就是个小团长，高攀不起，我肯定想和他处对象。” 对啊，简芳芳想着，她爸是师长，她和秦锦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简芳芳来了信心，决定要好好和秦锦处关系。至于那个叫花花的姑娘，和那个吊儿郎当的男生，根本就没有入她的眼，让她直接忽略过去了。 刚才听到他们下午要上山，简芳芳回家收拾一番，换了一身衣裳，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进山口等着。她去的时候，刚好听到山上的笑声，简芳芳着急，他们已经上山了？ 简芳芳一股脑地往山上跑，追了好大一截儿路，她都没看到人，她侧耳听，左面山上好像有人走动的声音，她换了个方向继续追。 又追了一段路，简芳芳总算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了，她急忙喊了一声秦锦的名字。 然后，说话声停了。 简芳芳又喊了一声，翻过一个小山口，她看到下面山窝里有人影，心想，总算追上了。 离这里不远处，他们几个找到一株野山参，正在挖呢，秦锦和花花对视一眼，“你也听到了？” 花花点点头，“我听到两声，有人在叫你的名字，听声音好像是那个叫简芳芳的。” 唐樱不敢置信，“她不会追上来了吧？” “不知道。” 突然，一声害怕的尖叫声清晰地传过来，短促地叫了一声救命，随后就没有声响了。 “不好，会不会出事儿了？” “快去看看。” 丢下地上的山参，几人冲了过去，山窝里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还是看得出刚才有人在这里烧火的痕迹。 他们四处查看，不知道人从哪一边走了。 “早知道我们上山就把小黑叔带上，侦查这种事儿，他最厉害了。” 唐樱着急，“简芳芳会不会遇到事了？” 唐翰赶忙道，“这样，咱们兵分两路，花花和樱桃下山叫大人，我和秦锦和秦锋去找人。” -- 第374页 花花不同意，“不行，山上这么大，你们走失了怎么办？” 唐樱声援堂妹，“就是，我们还是在一起最好，互相也能照顾着，反正我不下山。” 花花问唐樱，“你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都什么年代了，谁知道这个东西？ 秦锦解释，“只要有生辰八字，花花就能找到大概方位。” “我想想，我想想。”唐樱努力回想，过了一会儿，她兴奋道，“我想起来了，她是花朝节早上九点的生日，以前她跟同学炫耀过。” “花朝节就是二月初二，早上九点……”唐樱掰着指头一边算一边念念叨叨。 唐翰害怕打扰堂妹，焦急地给秦锦和秦锋使眼色，到底靠不靠谱？ 秦锦点点头，他妹妹的寻人的功夫还是学到家了的，只是业务不熟练，需要点时间。 几分钟后，花花睁开眼睛，指着一个方向，“往那边走。” 此刻，被打晕的简芳芳，被一个男人扛在背上。从行路的方式看，这些人对山林里熟悉得很，走山路的速度和走平路也差不了多少。 简芳芳的脑袋再一次撞到男人的背上，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地面在她头顶下面，她被人扛麻袋一样扛着走。 简芳芳惊恐地挣扎，“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在前面领头的那个小个子停了下来，“石头，先把人放下，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刚才的几个人肯定找不到我们。” 简芳芳被男人从肩膀上扔下来，幸好身下有树叶垫着，没摔伤。 她害怕地往后蹭，盯着三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绑架是犯法的。” 瘦猴嘿嘿一笑，“这小娘们说我们犯法。” 那个叫石头的恶狠狠地冲她挥拳头，“再逼逼老子把你扔去喂老虎。” 简芳芳吓的不敢动，一个劲儿地哭。那个叫瘦猴的不赖烦了，他一瞪眼，简芳芳就老实了，变成默默流泪。 穿白背心的男人埋怨，“咱们带上她干嘛？只会给咱们增加负担。” “就是，瘦猴，咱们干脆把她丢了吧。” “丢个屁，这个小丫头一看就是山下军区大院的人，把她放回去，我们还能走得掉？” “那咱们怎么办？” 瘦猴把烟头丢地上，一脚碾熄，阴狠的目光落在简芳芳身上，“你最好识相一点，等出国了，我们送你去个好人家，你说不定还能过上好日子。你要不配合，老子直接一刀捅死你，在山上随便找个地方把你埋了。” “我听话，我真的听话。”简芳芳哪里见过这样的恶人，吓的赶紧点头。 简芳芳被夹在中间，被逼着跟他们走，她稍微走慢一点，就会被后面的人呵斥，用脚踢。 花花走跑在前面，带着哥哥姐姐去追简芳芳，一个多小时后，体力不太好的唐樱已经走不动了。 “姐姐，你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到了。” “哦。” “过来，我拉着你。”秦翰拉着妹妹努力跟上堂弟堂妹的步伐。花花比樱桃还小小两岁，这个体力比他都还要好，走了这么远，精气神儿好得很。 他们紧赶慢走，眼看天都快要黑了，花花的步伐才慢下来。 秦锦和秦锋脚步都轻了，他们悄摸赶上去，看到他们在搭帐篷。 花花小声问哥哥，“他们是人口贩子？怎么只拐一个就跑？” “不像人口贩子，这条路是往北边走，再走一段路，翻过山，就出国了。”他们在东北这边住了这多年，这边的情况秦翰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秦锦看了一眼蜷缩在帐篷对面的简芳芳，“我以前听秦雪姐他们说过，后面这座山有好几条路通往北面，以前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走。” “你是说……间谍？” “不知道，可能是吧。” 此时，天都黑了几个孩子还没回来，山下的人都急疯了。 小黑下午没在军区，去城里见以前的老战友了，傍晚回来后，没看到三个小祖宗，他问了一遍。 霍思思说，孩子去山上玩了。 等到天快黑了还没见人，小黑急了，问唐怀山离这里最近上山的路在哪里？ “我们军区后面只有一条上山的路。” “你带我去看看。” “你等等，我去拿几个电筒。” 他们家只有一个电筒，唐怀山去隔壁借了一个手电筒。借手电筒的时候，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他们家孩子下午去山上。现在都还没回来，都过来帮忙。 “走，我陪你们去山上找找，几个孩子别迷路了。” 十几个当兵的一起跟上去，他们先找到挖了一半的人参。 “看印子还是新鲜的，肯定是他们几个下午挖的，挖倒一半人就跑了，肯定出事了。” 这时候，简芳芳爸爸也跟上来，“有没有线索，我家孩子也还没回来。” 小黑让大家站在原地别动，他四周找了一下，找到秦锦他们留的记号。 几个孩子从小在部队混，去到不熟悉的山上，留记号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往这边走。” 都是当兵的人，他们的步伐比几个孩子快多了，他们很快找到山窝里面烧过火的痕迹，继续追上去，就像猎豹一样在山里狂奔。 -- 第375页 另外一边，简芳芳缩在一边，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又怕没有火光，遇上山里的野兽。 花花趴在那儿，闻着前面传来烤野鸡的味道，肚子饿的咕咕叫。 秦锦摁住蠢蠢欲动的小丫头，小声道，“别动，现在还不到时候。” 小丫头扭扭屁股，“我肚子饿了。” “那也得忍着。” 他们在这里趴了一个多小时，下面传来一阵叫骂，然后是简芳芳的哭声，过了一会儿，安静下来了。 秦锦换了一个地点，看到下面除了简芳芳，都进帐篷了，他给妹妹使了一个眼色，花花立马蹦起来，跟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到下面。 简芳芳瞪大眼睛，看到花花吓的差点尖叫，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花花冲她一笑，微弱的火光中，简芳芳看到她笑的时候，跟山鬼一样。 花花从腰带的小包里摸出拇指那么大的小药包，快速掀开帐篷，帐篷里刚睡下的几人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暴起，她手里的粉末利索地洒过去，三个人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搞定。”花花得意地笑了。 她双手叉腰，冲上面喊，“快下来，我搞定了。” 秦锦、秦锋还有唐翰、唐樱从上面下来，秦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行。” 花花揉揉肚子，”哥，别废话了，赶紧打两只野鸡，我肚子饿。“ “别着急，先把帐篷里的三个人绑起来。” “那你们快点。” 简芳芳看到唐樱，哭着冲上去抱着她的腰，“唐樱，呜呜呜～” “别哭了，别哭了，现在安全了。” 简芳芳没听唐樱的话，放声大哭，发泄自己这一下午的害怕和恐慌。 毕竟都是住一个大院的朋友，唐樱小心地安慰她，结果越安慰她越哭，眼泪就跟就跟流不完似的。 小黑、唐怀山带着人赶到这里，看到简芳芳抱着唐樱痛哭，唐翰在捡柴火，那三个小祖宗在烤鸡吃。 “两只鸡不够吃，再去弄点儿。” “姑奶奶，大晚上的能搂着两只鸡就很不错了。” “哼，没用，我自己去。” 花花站起来，发现不远处的小黑叔，跳起来挥手，“小黑叔，我在这儿。” 小黑黑着脸过来，“欠揍是不是？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里烧火烤鸡吃？” “这可不怪我们，都是为了救简芳芳。” 简芳芳的爸爸跑过来，“芳芳。” “爸爸！”简芳芳哭声更大了，终于松开抱着唐樱的手，改抱着她爸爸。 “说，怎么回事？” 被小黑叔和大伯一吼，皮猴子老实了，“下午我们在山上玩儿，找到一只野山参，正在挖，听到简芳芳喊我哥的名字，我们就跑过去看，简芳芳已经不在了。我算了简芳芳的生辰八字，一路追过来的。等到他们刚才休息的时候，我撒药把三个人迷晕了。” 唐怀山直接忽略侄女说的什么生辰八字，“人呢？” “后面帐篷里。” 三个当兵的进去帐篷，人被结结实实地困住，还没醒。 小黑冷笑，“要不要我回去帮你们给秦会长打个电话，唐铭你现在真厉害，遇到坏人不回家找大人，就敢自己往前冲？” “那啥，不是只有我会算方位嘛，我走了他们肯定找不到简芳芳。这也不怪我，是不是？” “呵，你还挺得意的。” 嘿嘿，还是有一点吧。 简芳芳的爸爸搂着女儿，“你为什么叫秦锦的名字？” 简芳芳捂住脸，“我知道他们要上山，所以，所以跟踪他们……” 站在这里的几个都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简芳芳在想什么，为了小孩儿留面子，大家都略过这一点。唐怀山回头问，“有什么发现？” 一个人把搜出来的文件给唐怀山，“间谍。” 这一群人都沉默了，间谍大剌剌地从他们军区后面的山上送情报去北面，要不是今天这个意外，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这事儿传回去，大家都讨不了好。 花花偷摸蹭过去，看野鸡差不多了，想撕一条鸡腿下来，鸡肉太烫，她嘶的一声，把手缩回来。 唐怀山瞪了她一眼，花花委屈，“人家饿了嘛。” “后面那三个人什么时候醒？” “我随身带的药粉不多，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吧。” 暂时走不了，小黑撸起袖子又去抓了几只野鸡野兔子回来，利索地处理干净，上火烤。 花花从腰带里面掏出一个小包裹，“小黑叔叔，撒点盐。” “还有辣椒粉。” 秦翰咂舌，“你不过随便出一趟门，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又是药粉又是盐巴、辣椒粉的。 “嘿嘿，习惯了，我妈教我的，这样进山安全。”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后面帐篷里三个间谍醒了，他们收拾好火苗，压着间谍回去。 来的时候没觉得远，回去的路感觉特别长，花花走了一会儿，走不动了，小黑蹲下身背她。 小丫头今天下午大爆发累着了，趴在小黑背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间谍带回去，就不关他们的事儿了，自然有专业的人处理。 第二天上午，花花还在睡懒觉，唐樱赶紧推醒她。 花花翻个身继续睡。 -- 第376页 “花花，快点起来。” 小丫头掀开一点眼皮，瞅了一眼樱桃姐，嘟囔一句，“我还想睡。” “别睡了，小婶打电话过来了，快点去接。” “小婶？”脑子转了一会儿，花花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我妈找我？” 唐樱肯定地点点头。 小丫头赶紧从床上跳下来，“电话在哪里？” 唐樱带着堂妹跑过去接电话的时候，她的大哥、二哥手里握着话筒，一言不发，站姿端正，一看就在虚心接受母亲大人的教导。 花花走进去，路过门口时，小黑叔靠在门口抖腿，看着有点欠揍。 秦锋瞟了一眼妹妹，连忙跟电话那头道，“花花来了。” “叫她接电话！”这句话声音不小，花花站在旁边都听到了。 小丫头还想撒娇蒙混过关，秦清今天不吃这一套，把她一顿臭骂，并且要他们马上回家。 “哦，好，我们马上回家。” 挂掉电话，三兄妹面面相觑，然后目光都盯着小黑，哼！告状精！ 他们兄妹三个要走，小黑欢乐地去买票，还大方地说票钱他出。 小黑恨不得高歌一曲，终于要回去了，真开心！ 花花有气无力地回家，真丧气，才来多久，这就要回去了？简直浪费他们辛苦坐这么久的车子到东北来。 花花回头问大哥，“你说，我们找小黑叔叔商量一下，过两天再走行不行？” 秦锦摇摇头，“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黑叔早就想回去了。” ”妈妈真生气了？“ 秦锦和秦锋对视一眼，感觉回去之后，到他们上大学之前，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妹妹可能还会打点折扣，他们爸肯定会把他们往死里练。 练不死就往死里练！这不仅是部队的名言警句，他们爸对他们也是这个态度！ 想到这里，就更不想回去了。 “大堂哥呢？” “早上被大伯拉去训练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唉！” “唉！” “唉！” 中午，简芳芳跑过来找她，“你要回去了吗？” “啊，下午就走。” “这么急？不多呆两天？” 花花回头看她，好奇，“你想我多呆两天？” 明明你第一次见我就嘲讽我，难道你突然喜欢上我了？ “想。”说完眼睛还去瞟秦锦。 花花冷哼一声，“不用了，谢谢！” 这些个女的，怎么就不能用心看看人，就知道沉迷美色，看到长得好的马上就一见钟情了。 这分明就是见色起意。 下午，小黑扛着霍思思下午着急收拾好的土特产，带着三个小祖宗回西南。 路过上海，他们还碰到林战。 林战看到小姑娘没精打采的样子，笑着问，“怎么了？玩累了？不高兴？” “不是。” “那是怎么了？” 我怕回去挨揍啊！花花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涉及部队的事情，这个应该要保密的。 “不想说就别说，咱们换一个话题，你之前在港城买过的那几个品牌上新款了，我给你调了一批过来。” 小丫头眼睛都亮了，“真的？” “衣服在你们家的公馆。” “真哒！”小丫头眼睛亮了！ “但是，我不能占你便宜，等我跟我妈妈说过后才能要。”漂亮衣裳是她的，钱找妈妈给。 花花想起一件事，自己刚闯了祸，妈妈会不会同意？唉！ 小丫头执意不肯要，但是东西都送到她家里了，她纠结半天，“我先回家看看？” 林战笑了，“嗯，可以。” 小黑到上海后打了一个电话回去，秦清接到后，让他们在上海等着，她有事儿要去一趟上海。 秦澜联系她，公司账目出问题了，还有欧洲那边的贸易公司，有下面的经销商找到她，说他们秦家的人不地道。 秦清到上海的时候，家里三个孩子都在家里，胡耀把她送到秦氏集团，回头把行李送过去。 看到熟悉的车牌，花花小跑出去，“妈妈呢？” “去公司了。” 小丫头松了一口气，“还好，好好！” 胡耀忍不住说了一句，“秦会长心情不太好，你们要做好准备。” 花花有点害怕，小心问了一句，“心情不好到什么程度？” “就是随时有可能发脾气的程度。” 秦锦走出来，“能让妈这么生气的肯定不是我们几个，发生什么事儿了？” 胡耀想了一下，“算了，还是告诉你们，等秦会长回来你们劝一下。” 胡耀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只知道大概的，好像是秦氏的人出了岔子，外面的人找上门来告状了。 “上海有秦澜阿姨看着，出大事的概率不大，不是上海，那就是海外的事儿？” “听说欧洲那边的贸易公司出了差错。” 秦锦点点头，“先把妈的行李搬下来，你送我去公司看看。” 秦锦到二十四楼的时候，屋里安静的不行，气氛凝重。 秦清看了一眼儿子，转头交代秦澜，“让闻东方和秦涵一起去，闻东方把人带回来，秦涵把下买呢经销商处理好，该赔钱赔钱，该赔罪赔罪。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秦氏不是那种店大欺客的主。” -- 第377页 这几年，好多国人出国做小生意，他们要的单量不大，特别是做小商品贸易批发的，大概有百分之六七十都是从他们秦氏贸易公司拿货。 换言之，这些小批发商，也是他们在国外最主要的客户。 “是，秦涵前天去深圳，明天回来就直接去欧洲。” “这两个秦家人，不管是秦氏族里的还是秦氏的旁枝，都必须严惩。” 让族长说出严惩两个字，屋里的几个秦家人都心头一紧。 秦清回到家里，花花赶忙端来一杯温热的茶，“给妈妈准备的哦。” 秦清接过茶杯，“说吧，要干什么？” 小丫头扣扣小指头，“那什么，林战哥哥给我送了衣服，我好喜欢，但是我没钱买。” 说完眼巴巴地望着秦清。 秦清笑了，“在东北闯的祸我还没找你麻烦，你这是又找我给你买衣服？” “嘿嘿，妈妈，买嘛，可好看了。” “看你表现了。” “我肯定表现好。” 秦清这会儿在家里逗小丫头，实际上，这笔钱胡耀刚才已经给林战送过去了。 秦锦和秦锋心里还记挂着东北的事儿，带着妹妹冒险，等回去之后，他们爸爸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第141章 九月中旬, 三个秦家人被人从车上丢下去，他们一身狼狈地站在秦家寨的入口处，背后是农田, 远处是双峰镇。 他们面前，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路两边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秦津把挂在脖子上犹如盐干菜的领带扯下来，看向秦鸿和秦测, “族长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走路进去？” 秦鸿望着蜿蜒的山路, “无论如何，先进去吧。” 秦测冷笑, “要进去你们进去，我才不去。” 他们三个负责欧洲那边的贸易公司, 作为秦家人，他们虽然对下面的贸易商手狠了点, 但并没有影响秦家的利益, 族长凭什么把他们从欧洲绑回来？ 别忘了, 欧洲那边的市场，可是他们三个做起来的！ 秦津和秦鸿对视一眼, 这次他们确实做的不地道，影响了秦家的声誉, 还被族长抓住了，没什么好说的，是打是罚，他们都认。 只求族长别把他们赶出秦家。 秦家现在的发展态势, 如日中天,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 他们都不想离开秦家。 秦津和秦鸿下定决心后，大步往里面走。 秦测转身，和他们背道而驰。 可是，前面就是双峰镇，他怎么走不出去。 又走了一会儿，作为一个秦家人，秦测想明白了，这里有阵法！ 想逼迫他们走路去秦家寨，他偏不去！ 路口出不去，他想办法从两边路沿出去，路的左面是山，右面是谷地相对平缓，他直接从右边跳出去，走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走出这个阵法。 秦测一脚踢到路边的整齐排列的柏树上，柏树摇晃了一下，没有任何动静。 他回头，秦津和秦鸿已经走远了。 秦测咬牙，不就是想让他去秦家寨吗？他去！ 他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和他付出的相比，他秦测没什么对不起秦家！ 好多年没有走山路了，三个三十多岁的人，不过走了一个多小时，就累的不行。 在国外这十来年，他们是秦家贸易公司的负责人，出门有车，家里有佣人，什么事儿都轮不到他们动手，平常的日子，不过就是和客户吃吃喝喝。 他们早忘了，当年在秦家寨过的什么日子。 秦鸿躲在树荫下叹了口气，“当年还没有这么好的路，我们走几个小时山路去双峰镇，回来还背着几十斤的粮食，就跟玩儿一样，现在身体居然差成这样。” 秦津脱掉衬衣，露出里面的背心，擦擦汗，“走吧，我们连三分之都还没走完，现在下午三点了，再不抓紧，我们天黑都到不了。” 秦测讥讽道，“秦清也就只有这点本事，秦家寨有的是车，不过就是想搓磨我们罢了！” 秦津和秦鸿没有接话，转身就走。 秦测瞪着两人的背影，“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们合伙不搭理我，还没大难临头呢，就想跟我散伙。” 秦津停下来，回头看他，“你还记得秦家的祖训是什么吗？我们两个至少知道自己做错了，肯承认。你呢？” 秦津继续走，秦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跟着往里走。 他们的身体确实不行，走到日落西山，他们才刚刚走过一半的路，这都是他们不停赶路的结果了。 秦鸿一屁股坐在地上，躺下，水泥地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他的背一挨上水泥地，汗水止不住地流。 他望着天上的云霞，咽了一口唾沫，“我好渴。” 秦津催促他起来，“再往前走几公里，我记得那个湾里面有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 秦鸿叹气，“好，走吧，先去喝口水。” 三人迈着蹒跚的脚步走到小溪边，清澈的小溪流下来，清凉甘甜，喝了个水饱，一身的疲倦仿佛去了一半。 “打起精神，我们继续走。” “好！” 爬上了盘山公路最上面，前面的路平坦好走多了。今夜月光明亮，三人走到月上中天，转过一个弯，就看到秦家寨的点点灯火。 -- 第378页 三人心里忍不住高兴，总算到了！ 这一路又渴又饿，走过来真不容易。 他们三个看到秦家寨还有好远的距离，实际上，他们现在距离秦家寨只有一公里多路，在秦家寨坝子上，摆着躺椅乘凉的老人都看见他们了。 三人兴奋地往前赶路，没看到路两边，按规则摆放的石子儿。 他们跨过去后，秦测面前出现了灯火酒绿的一幕，灯火辉煌的宴会，美酒佳肴在旁，还有好多艳丽无双的女人，笑着邀请他跳舞。 秦测沉溺其中，一脸享受地随着美女起舞，忘记了今夕何夕。 画面一转，灯火辉煌的宴会变成了饿殍满地，美酒佳肴变成了一个硬邦邦的黑面馒头，他感觉自己胃饿的缩成一团，他面目狰狞，冲上去争抢黑面馒头。 旁边的人也不管他是谁，冲上来就把他暴揍一顿。 秦测痛的满地打滚，“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求求你们，给我一口吃的！给我……” 秦津和秦鸿也在不同的幻境里痛苦地挣扎，三个人在地上打滚，痛苦地哀嚎。 坝上的人把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族里的老人忍不住叹气，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忘本了呢？ 秦清在山上的家里，窝在躺椅上看书，只有花花一个人陪在她身边。 山下的惨叫声音特别大，秦清仿若未闻。 花花也不敢咋乎，老实地在屋里做作业。 又过了一个小时，秦清叫花花下去，把那三个人丢到祠堂门口跪着。 “哦。” 花花下去，秦澜看到她，“族长叫你下来的？” “嗯，妈妈说让他们去祠堂门口跪着。” 花花破掉幻阵，秦津、秦鸿、秦测三个人从可怕的幻境中脱身出来，如一滩烂泥趴在地上。 去了几个人，扶起他们去祠堂那边。 “好好跪着。” 有老人见他们可怜，给了几个垫子，好歹跪着舒服点。 又有一个老太太来找秦澜，“厨房还有包子馒头，我给他们拿几个？” “您看看他们那矜贵的样子，像是吃馒头包子的人吗？就让他们饿着吧，饿一两顿也饿不死。” 三人趴在祠堂门口，过了好久，寨子里的族人都回家睡觉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三个在这里。 秦测原本想找秦清说理的，到了现在，他趴在这里，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山上的夜晚还是很凉，秦津把刚才脱掉的衬衣，穿回身上，感觉要暖和一点。 山上静悄悄的，偶尔听得见附近草丛里几声虫鸣。不知不觉间，连心都静下来了，秦津忍不住回忆过去，这十年他过的什么日子，十年前他过的什么日子。 从他小时候有记忆开始，他记得自己就在秦家寨，寨子里好多的族人，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那时候□□，无论吃的是好是坏，他几乎都没饿过肚子，爸妈把他照顾的很好。后来，他们短暂地回了宝山县几年，在别人的嘴里，那三年饿死了不少人，山上的树皮都被扒了，为了抢一把草根还打死过人。 那时候，他觉得十分庆幸，他在秦家寨不缺吃穿的日子，真的太幸福了。 后来，在宝山没过几年，又出现了大动乱，他们一家和族人又回到这里，他好喜欢这里，无论是春天挖笋子，夏天去抓鱼，秋天去山上找吃的，还是冬天抓野鸡，他都喜欢。 再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去读书，没两年，在族长的带领下，他们秦家发达起来了。开了公司，还有海船，还有港口，他们一毕业就能出国。 而出国后的日子更加顺风顺水，背靠秦家，钱和所有的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到了他们手里。 最后，秦测说，这样来钱太慢，他们私下搞起了小动作，从经销商那里拿回扣，然后渐渐地收不住手。 他们被带回来之前，秦涵站在他们面前，轻蔑地说，“没有秦家，你们什么都不是。” 那时候，他觉得愤怒，但现在，他知道秦涵说的是对的。 他想着，想着，跪趴在地上，睡着了。 “哎，醒醒！” 秦津睁开眼睛，手撑着地，抬起头，已经天亮了！ “早饭做好了，你们去吃早饭，然后洗洗睡一觉。” “不见族长吗？” 秦澜哼笑，“族长不想见你们。” 三个人被带到厨房，端起饭碗就狼吞虎咽，吃完两碗肉粥，他们还要，厨房那位婶子收走他们的碗。 “吃这么多差不多够了，再吃就伤身体了。” 三人被带去洗澡，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去床上睡觉。手脚都能舒展开，不用憋屈地缩在一起，秦津舒了一口气，很快睡着了。 他睡得正香，突然一棍子揍在他屁股上，他痛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你这个逆子，还有脸睡觉，给老子滚起来！”说完一棍子又揍在他身上。 “啊！疼，爸你轻一点！” “不知轻重！脑子被屎糊了！老子打死你！” 秦津一路躲着他爸的棍子从屋里逃出去。外面院子里围了一群人，秦鸿、秦测一样被他们爸妈揍的狼哭鬼嚎。 他这至少还是男子单打！ 秦津发愣这会儿，他爸冲出来，一棍子打在他腿弯上，他一下跪倒，双手撑地。 -- 第379页 “逆子啊逆子！” 他爸是个老师，不会骂人，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 秦测爸妈骂起儿子来，那可难听多了。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儿，当年发大水老子就把你丢河里去。生下来就丢尿桶里溺死！” “你个龟儿子，秦家把你养这么大，你居然干出这些不要脸的事情，老娘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揍，往死里揍！” 最后看他们打的太厉害，旁边的人赶紧拉架，“秦津他爸，别生气，孩子打坏了可不好。” “就是，好好教一教，不行还有族长嘛。” “快去跟族长认个错！” 又一棍子打在他屁股上，“还不跟老子走！” 半个小时后，秦津、秦鸿、秦测痛哭流涕地跪在秦清面前，他们爸妈站在身后。 “族长，他们做错了事，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对，我和他爸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我也是这个意思！” 秦清看向三个人，以及他们今天早上才从宝山县风尘仆仆赶来的父母，“以后就别出去了，寨子里的好多活儿要人做，以后你们就留在秦家寨干活，什么时候把心收回来了，什么时候再走。” 秦清顿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们不服，也可以从秦家分出去，相信以你们的本事，以后肯定会大富大贵，留在我们秦家太委屈你们了。” 秦津他爸连忙道歉，“族长，是我没教好孩子，都怪我。但孩子还是好孩子，您千万别放弃他，他生是我们秦家的人，死是我们秦家的鬼！” “没那么严重，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都留下，好好干活！去吧！” 三家人从族长家下去，秦津老实地跟在他爸背后，他爸回头，吼了他一句，“抬起头来！” 秦津抬起头，看到他爸泛红的眼眶，心里不是滋味。 “当初出去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做人，勤恳做事，你就是这么做的？” 父子俩相对无言，秦津半晌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爸……” 秦测走过来，“叔，不怪秦津，当初那事儿是我提议的，我心厚，胆子大，这事儿怪我！” 秦津摇头，“不，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错。” 秦鸿小声说了一句，“还有我。” 秦津他爸叹气，“你也三十来岁的人了，我管不了你了，以后，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望着他爸垮掉的肩膀，他好恨那时候的自己，怎么就…… 从这天开始，秦津、秦鸿、秦测就留了下来，照顾住在秦家寨里的老人，以及族人们开出来的那两块菜地。平时搬运柴火、打扫卫生、照顾族里的小孩子都是他们的活儿。 过了一个月，他们三个的老婆孩子也来了，每天都能给他们搭把手。 秦澜找到他们，“孩子送去镇上读书，不能耽误学习。” “哎！” 秦家发展到现在，有秦清的功劳，也有秦家每一个人的功劳，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借着秦家的名义，败坏秦家的名声，在私下乱搞。 秦津他们三个给秦清，也给秦家所有人敲了一个警钟。 这一年过年，秦家人齐聚秦家寨，和以前的欢乐相比，大家心情都低沉了不少。 开祠堂祭祖之后，秦清目光扫视所有人，表情严肃。 祠堂外面的族人穿着黑色的棉衣，都低着头，等族长训话。 “虽然秦家确实不是我一个人的秦家，秦家也是你们的秦家，但这并不是你们瞒着我乱来的理由。如果你们觉得秦家对不起你，那就早点走，我秦清绝对不留你们。秦家以前过的怎么样我不知道，秦家到我手里之后，我自认我秦清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 “既然你们留在秦家，就要守秦家的规矩，如果再被我发现，你们有包庇或者损害秦家利益的行为，就别来见我，直接滚出秦家！” “听到了吗？” “听到了！” “大声点！” “听到了！”众人大吼一声，脖子上的筋都鼓起来了。 开年回去之后，秦家从上到下开始整顿，首当其冲就是秦家的族人，只要被查到有问题的人，轻微的直接赶出去，情节严重的直接送警察局。 有了这次整顿，秦家人心里都悬着一把剑，不用秦清亲自去集团办公，秦氏集团依然运作良好，这一年的收益有了大幅增加。 秦清看完年报，让秦澜主持年会，给大家的年终奖包厚一点。秦家族人的分红，今年也涨了一些。 秦津他们在秦家寨干了一年半的杂活，这一年后，他们去秦氏集团报道，有了新的工作。 开年后秦锦和秦锋去北京读书，秦清也去北京，玄学会她以后不管了，交给秦渊，这次她是去交接职务的。 秦清回北京，知道消息的人纷纷上门拜访，前外交部陈主任找上她，“你现在离四十岁都还差一点，这么年轻，你着什么急退休？” 秦清给他倒了一杯茶，“该退就退，也不用等年龄到了才退。你现在退休后的生活怎么样？” “嘿嘿，挺好，托你的福，吃了你给的养身丸，老头子我腿脚有劲儿身体好，平时陪老伴儿买菜，带孙子出去玩儿，一点都不累。有时候还会溜达到外交部看看，日子过的挺好。” -- 第380页 “那就好，你也别劝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行吧，我就是顺便过来看看你，二十年前你脾气就那样，我也劝不住你。” 秦清笑了笑，和他拉起了家常。 秦清辞掉手里的职务，隔天去见了大领导，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就闲聊了几句，一起吃了顿饭。 在秦宅住了几天，她轻松地回去西南。 秦清回到家的时候，花花上学去了，只有唐怀野在家等着她。 唐怀野不舍地拉住她，“你要去多久？” 秦清摇摇头，不知道，几天？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 年前，有天中午，她发现龟龟有了变化。突然金光大盛，她身上的功德被吸走一半，在最后关头，她控制住龟龟，掐断了它吸收功德的路径。 她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这个龟壳，不仅是个法器，还是灵宝。 她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特意等到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再说。 去年过年，和家人一起过了一个热闹的年，把公司交给秦澜和秦汉、秦涵管理，把玄学会交到秦渊手上。做好一切安排，她就没什么操心的。 “你早点回来。”唐怀野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挤进自己的身体。 “你别那么担心，我感觉不会出什么事情，你要相信我。” “好。” 秦清没有再耽误，胡耀把她送到双峰镇上，秦清背着唐怀野准备的包下车，就让他回去。 她随便找了一条路上山，避开人后，她往山上奔去，跑到深山，找了一个宽敞干燥的山洞，把包里的垫子拿出来放在石头上，她盘腿坐着，从怀里掏出龟壳。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金色的功德入流水一般从她的身上往龟壳涌起，暗金色的龟壳变得金光闪闪，直到最后一块暗金色的龟壳染上纯金色之后，龟壳背上的纹路起了变化，涌动着形成一个秦清从未见过的阵法，她还没来及的看清楚就被吸了进去。 山洞里，只余下秦清刚才铺开的坐垫，坐垫上一只金色的龟壳，以及放在一边的背包。 而此时，龟壳里的秦清晕倒在一条小溪边。 小溪的左边是一片青草地，小溪的右边有一栋茅草屋，这时，一只金色的乌龟从小溪里爬出来，扯着秦清的头发，一路爬到她的额头。 秦清睁开眼睛，吓的小东西一抖，翻了过去，跌倒在草地上。 “哎呀，快点把龟大爷抱起来。” 秦清侧头，看到四肢在空气中扑腾的乌龟，顺手捡起来，“就是你这个小东西吸走了我的功德？” 小乌龟有点心虚，“又不是我想吸的，你自己让我吸的。” “你当强盗你还有理了？” “那怎么办嘛，我都已经吸了，也不能还给你。” “你先交代，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还活过来了？” “哎呀，别扯我尾巴，我马上交代。” 它确实是个灵宝，来自上界。“在你上辈子那个世界，我可是唯一一只玄龟，谁知道那个女人有一天突然发现了我，我就赶紧逃跑，那个女人太厉害了，我跑不掉，于是就趁她不注意留下龟壳跑了。” “谁知道，那个女人拿着我的龟壳到了你现在在的世界，而且还死在那里，再没有回来，我就一直和我的龟壳分开了一千多年。”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秦家的老祖宗？” “除了她还有谁？” “那你怎么知道你的龟壳在这个世界？” “我可是上界来的玄龟，虽说打架不行，但我气运强啊，想当年神魔大战的时候……” “行了，讲重点！” “那什么，我和我的龟壳是能联系的，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神魂和这个世界的不一样，再加上你的功德多，就想吸一点点，后来……” “后来就吸了亿点点？再后来你发现我以前是个国师，你就觉得吸我的功德不够，还要我把你的龟壳送回去？” 乌龟停止挣扎，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哼，我刚才想起来，我晕倒之前，你背上的龟壳幻化成的阵法，我在上古流传下来的笔记中见到过，那个阵法可以穿越两个世界的界壁。 ”嘿嘿，确实可以，那个女人会这个阵法，但是我不会，我只学会一半，你要穿回原来的那个世界，必须从我的空间中转过去。靠着和我本体的联系，就可以准确定位那个世界。” 秦清摇摇头，“我不想回去，我觉得这辈子挺好。” 小乌龟急了，“怎么能不回去？你原来是国师啊，多威风！” “那也不回去！” “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男人？” 秦清挑眉，“你平时还偷窥我的生活？” 小乌龟大声反驳，“绝对没有，只有你每次用我的时候，我才能看到一点。” “哼，让我知道你敢偷窥我，我直接打碎你的龟壳。” “我是上界来的灵龟，你打不碎的。” “那我就把你的壳埋进土里，你这个脱壳小乌龟，就一辈子都别想和你的壳团聚。” “哎呀，别那么凶嘛。” 一人一龟吵了一架，最后秦清再次重申，“我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我可以让你和你男人再活一辈子，你也不愿意？” -- 第381页 “你什么意思？” “你送我的龟壳回去，我带你和你男人回你原来的世界，我可以用我的气运换你们重生，你难道不想再和他当一世夫妻？” 秦清心动，“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肯定真的，我可是气运龟，跟着我会有好运的。” “那到时候再说吧，就算要走，也要等这辈子过完。” “好吧。”小乌龟很委屈，还要等几十年它才能和它的龟壳团聚。 “别委屈了，至少在你的灵宝空间，你和你的龟壳在一起的嘛！” “哼，那能一样吗？都是假的！” “别废话了，我现在怎么出去。” “屋里有个陈法，你进去就能走。” 秦清走到阵法边，突然停下，又走出来，“你这片灵宝空间是个小世界？” “对呀，还能连接上界，灵气比外面浓多了。”小乌龟十分得意。 秦清脑子一转，“你想不想吃好吃的？” “少骗我，我在你现在的世界就是一个龟壳，我又吃不着。而且我带你进来一次要休息好久。” “你教会我阵法，我给你送进来。” “这样倒是行。” 秦清心想，学会这个阵法，就掌握了来这个小世界的钥匙，那就相当于自己有个灵宝空间了嘛。 这个阵法确实复杂，秦清在里面折腾了一个多月才学会。 等她出去的时候，山洞已经被一窝老虎占了。 秦清突然出现在洞里，母老虎咆哮着要扑过去，秦清强势按压住，“安静。” 她从老虎幼崽嘴里把龟壳抢回来，提上背包，准备下山了。 她看了一下方向，往秦家寨那边去。 回到秦家寨，她先打了一个电话回去，那边几乎是瞬间接起来，听到秦清的声音，唐怀野这些天一直悬着的心可算放下来了。 “我今天下午就回来，你等着我。” “你快点回来。” 挂掉电话，唐怀野乐的开心大笑。 马思国来送文件，见了笑道，“有什么好事了？嫂子要回来了？你看看你也是当司令员的人了，嫂子一走，才一个多月，你整个人瘦了一圈，就这么离不开？” “哼，你知道什么？” 下午，秦清回到家，唐怀野早早在家等着，来不及等她从车上下来，他冲过去紧紧地抱着她。 花花放学回来，看到他们家的大门打开，桌上丢着一个背包，她在家里转了一圈，没有人。她噔噔噔地跑上楼，去敲她爸妈的房门。 “爸，快出来，你在屋里干嘛？” 唐怀野喘了一口粗气，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 “什么声音？” “花花回来了。” 唐怀野又想钻回去，被秦清一脚踢了出来，“快点出去，天都黑了，要做晚饭了。” 唐怀野抱怨一声，“这丫头怎么还不去读大学？” 秦清笑了，快了！人生短暂，一辈子不过百年。他们心爱的小姑娘很快就会长大成人。 他们俩人，也会很快老去，化为黄土。 但万幸，他们还有下辈子。 唐怀野穿好衣服打开门，花花看到妈妈，高兴地尖叫着扑过去，“你去哪儿了？我可想妈妈了。” 秦清摸摸她的辫子，“妈妈在外面也想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唉，别说了，爱华阿姨跟着叔叔回老家了，给我们做饭的阿姨家里有事儿请假回去了，我爸天天带我吃食堂，你看，我和我爸都饿瘦了。” 秦清下午一回来就发现他瘦了很多，她看向唐怀野，“怎么不另外找个人来做饭？” 唐怀野亲了她额头一下，“你不在，我没心思吃饭。” 花花一阵恶寒，她爸这是要干什么？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秦清打电话回秦家寨，请一位族里的大婶过来帮几天忙，他们家的生活才回到正轨。 秦清回来了，唐怀野每天去上班，下班就赶紧回家。花花放学也不跟着同学们出去玩了，早早回来找妈妈。 秦清现在也不得空，早上等他们爷俩上班上学的都走了，她赶着时间进城，买各种各样的种子，还买农具，买到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转移进空间。 她在空间种田的时候，小乌龟就在旁边叨叨，“我好好的灵宝空间，被你弄的乱糟糟的，你种的这都是啥呀？” “这是粮食，到时候你可以吃。” “粮食不知道还要种多久才能吃，你给我弄点水果进来。” “行，上市早的荔枝能吃了，我一会儿给你带一箱进来。要想方便，还是在空间种些果树更好。” “那你拿果树进来吧，我负责浇水。” 粮食种进去后，秦清自己开车去了一趟云南那边，直接去果农家，看上了直接从人家地里买。” “姑娘，荔枝树和芒果树正在结果，就算我把果树卖给你，你拿回去种上这果子估计要掉光，不划算。你干脆等结果期过了再来买。” “不用，我现在就要，给双倍的钱，连果子的价格一起算上。” 秦清坚决要买，给的价格还那么高，行吧，那就卖吧。 秦清跑了一圈，买了各种果苗，都让他们送到马路边。 果农都以为她叫了车来拉果树，纷纷说等会儿帮她装车。 -- 第382页 秦清谢过了他们的好意，“我们的人多，就不麻烦你们了。” 等人都走光了，天色也黑了，她把果树都送进去，忙活了好久才栽种好。 “你好好浇水，看到那些果子没有，过几天就能吃了。” 小乌龟快活地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秦清从空间出去，外面已经天亮了。 她回到家里，看到唐怀野，“你今天没上班？” “你不是说昨晚上回来吗？” “嗯，耽搁了一下，我今天早上才出发。” 唐怀野搂过她的腰，“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跟我说，别让我担心。” “知道了。”秦清仰起头亲了他的下巴。 唐怀野笑了，在家等了一晚上的各种担忧，全部都烟消云散。 等到秋天的时候，秦清从空间拿出两袋稻谷，送到磨坊全部打成米，自己开车拉回家。 关门下车的时候看到爱华，“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搬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爱华打开麻袋一看，全是米。 “这个米好香啊！” “今天中午用这个做饭，咱们尝尝。” “行。” 十一点半了，家家户户都应该准备做饭了，今天附近的邻居都跑过来，“爱华呀，你在做什么饭啊？你家的饭太香了。” 爱华守在灶台前，也香的受不了，这一辈子没闻过这么香的米。 “不知道是什么米，我们族长拿回来的。” “真想尝一尝。” 爱华听到大嫂吞口水的声音，她也想尝一尝，但是饭还没熟。 又过了十几分钟，饭香味越来越浓，饭总算好了。 今天蒸的是干饭，爱华舀了一小碗，给几位嫂子尝尝味道，她也拿勺子舀了一勺，喂进嘴里，饭粒弹牙，一口咬下去，米饭的香味在齿间萦绕，香甜的味道中带着一丝甘甜。 “我的个乖乖，这个米简直太好吃了，爱华，能不能分我一点，我用两斤米换你一斤。” 爱华摇摇头，“我们家也不多，不够吃，不能换。” 秦家有非常好吃的米，从这几个邻居的嘴里传了出去，隔天是周末，他们家做饭的时候，好多人在院子外面吸空气，好想吃呀！ 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唐怀野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只有米吗？有没有好吃的菜？” 秦清神秘地笑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清躲在西南过自己的小日子，外面的世界每天都是日新月异。 秦家因为团结、务实，家族公司越做越大，到千禧年的时候，已经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秦家是各种杂志小报上的常客，大家都乐意看秦家的故事，秦家这十几二十年一直坚持做慈善的事情也曝光出来，秦家的名声达到了鼎盛。 作为秦家的族长，这些年她一直隐在幕后，没有她，秦家也能继续发展下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清和唐怀野的长辈一个个逝去，家里的孩子都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他们夫妻也逐渐老去。 等到那一天，天气特别好，两夫妻交代完后事，和儿孙告别后，开车走了。 两人牵着手，慢慢悠悠地往山上去，走到当年她发现的那个山洞，她回头对唐怀野笑，“还要准备一下吗？“ 已经变成一个老头子的唐怀野，对她笑，“牵着你的手，就是我做的全部准备！” 金光一闪，山洞里再无两个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这两个多月的支持，这一本书有许多的不足，我一直坚持写下来，也有了许多收获，希望下一本更好吧！ 另外，明天还有番外呀！ 下一本写正在预收的古早种田文《灵泉空间有点田【重生】》，顺利的话，预计下周开始更，请大家多多支持！ 文案在这里： 冷嘉言重生后，成了网上人人喊打的豪门弃妇，婆婆逼着她净身出户，小三等着上位。 冷嘉言冷笑一声，正好，这天天撕×的日子，老娘也过够了。 离婚后，冷嘉言从别墅搬回乡下，隔天挂出【人间有味】的牌子，开起了农家乐。 农家乐的蔬菜超好吃，水果特香甜，连白开水都跟琼浆玉液似的。 自从有了【人间五味】，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挑食了，只担心我和她抢饭吃。 ～ 【人间有味】火了，明星大腕接踵而来，排队求投喂。 前夫张烈从网上看到小鲜肉对他老婆猛献殷勤，坐不住了。 张烈：你们都爬开，她是我老婆。 冷嘉言：呸，你个妈宝男，不配有老婆。 呜呜～媳妇儿，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当妻宝男！ 周围围观的众人：花生瓜子矿泉水，端起小板凳坐好，看戏了！ 某影后：哟哟哟，看看这深情男主的人设，我赌一盘炒青菜，当红影帝都演不了这么好。 某小鲜肉：啧啧啧，老草哪有嫩草好吃，老板看我，一颗花生换一张签名照啊！ 某退休老头：追老婆就是不能要面子，这小伙子可以！ 小鲜肉默默回头瞟了他一眼，确实，和你比，在场的都是小伙子～ 在厨房炖汤的冷嘉言冷哼一声，叉腰，冲院子里排队的食客吼，“你们是来吃饭的还是看八卦的？” -- 第383页 哈哈，她急了，她急了！ 第142章 南玄国的都城, 南京城。 最近南京城里出了两大新鲜事，一是昏迷一年多的国师秦清醒了，南玄国举国欢庆, 全国各地国师的生祠，香火又旺盛了许多。 另外一个, 国师秦清醒来之后，在城外的清宁河畔散步, 遇到镇北侯从来都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小儿子唐怀野, 两人一见钟情，当天就要情定终身。 “哈哈, 好事，大好事，小二，来一壶上等的竹叶青, 为庆祝国师大人醒来, 必须要喝上一杯。” “国师是我们的南玄国的镇国石啊, 去年国师在边境大发神威, 北玄国那群莽夫，到现在都不敢越过界河。” “你们不知道吧，我的内人的舅舅的表姐夫的儿子在北边做生意, 听说北玄国有点蠢蠢欲动, 咱们国师醒来的消息传过去, 立马退兵五十里, 可不敢再来挑衅。” “明天去国师庙烧上一炷香, 祈求上苍保佑我们国师长命百岁！” “张大哥，明天咱们约着一起去。” “对，咱们都去！” “哎, 你们不知道吧，镇北侯的小儿子今天去国师的清宁宫去了？” 周围的人瞪大眼睛，“什么？昨天才传出话来，怎么今天就……” “哼，肯定是镇北侯的小儿子骗了我们的国师大人。” 又有人说了，“哎，咱们国师可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怎么会被一个刚及冠的男子骗了？听清宁宫的侍卫传出的消息说，国师亲口说的，唐家小儿子和国师八字最为契合，乃是上天恩赐的良缘。”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咱们国师年纪早已过了双十年华还未成亲，原来是在等命定之人啊！” 此时，清宁宫内，两夫妻面面相觑，然后相视一笑。 “没想到我的妻子这辈子是这样地高高在上，连宫殿的柱石都比皇宫高出一尺。” 秦清躺在榻上，娇气地哼哼一声，“那也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他们经过灵宝空间来到这个世界，肉身在穿越界壁的时候飞灰湮灭，只有灵魂到达了这里。 原本以为他们会重新投胎，谁知道来到这里之后，秦清的肉身还在，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至于唐怀野，镇北侯的小儿子唐怀野，不仅和他同名同姓，因为身体虚弱刚刚去世，他又和这具肉身极为契合，就穿到了他的体内，重生了。 重生后，唐怀野打听秦清的去处，极为容易就知道了她的过往。 五岁拜入神秘的南宗学道，十五岁出师下山，十五岁因解决了一场席卷全国的瘟疫成为南玄国国师。 在朝堂上，皇上亲口宣布，秦清为护国国师，并且在皇宫旁边兴建清宁宫为国师寝宫，清宁宫柱石比皇宫高出一尺，以表对国师的尊崇，皇城外的护城河也改为清宁河。 秦清成为国师至今，不过十载而已，不仅为南玄国解决了瘟疫，更为人称道的是，在一次玄学交流会上，秦清以一人之力，力压五国来使，震慑了周遭五国，让南玄国安稳了□□年。 一年前，北玄国遇到饥荒，举国之力攻打南玄国，南玄国的士兵毫无准备，一败涂地，最后是秦清力挽狂澜，手段用尽，把北玄国的士兵逼回界河对面。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界河边摆下迷踪阵后，当场晕倒，直至三天前秦清穿回身体，才醒过来。 秦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唐怀野。现在和他们原来的计划不一样，她穿回了自己的身体，那唐怀野呢？ 问小乌龟吧，小乌龟只知道他重生了，至于他重生回来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是六十岁的老叟，它就不知道了。 当时秦清气的，就差把它的龟壳重新扒下来。 她今年都二十五了，如果唐怀野才出生，她难道要搞养成？ 就像现代二十一世纪流行的狗血网络小说，我的夫君三岁半？不，是我的夫君刚出生！ 好在他们夫妻运气不错，唐怀野比她年轻，也只年轻了五岁，还能接受。 唐怀野搂着她的腰，一阵风吹过，两人飘逸的长袍缠绕在一起，他喉头颤动，低声笑道，“这样也好，上辈子我老的比你快，这辈子我比你年轻五岁，我们就可以一起变老。” 秦清摸着他的脸，“怎么能长的这么像呢？跟你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喜欢吗？” 秦清点点头，“特别喜欢。” 秦清的侍女温婉走进来，低头言道，“大人，安国侯夫人求见。” 秦清疑惑，“安国侯夫人是哪位？” 温婉解释道，“一年前您晕倒后，您母亲整日在清宁宫哭泣，悲伤的不能自已，皇上为了安慰夫人，就封了您父亲为安国侯，您母亲为安国侯夫人。” 秦清冷笑，“得了封号之后秦家人是不是就再也没来过清宁宫？” 温婉淡淡道，“安国侯夫人后头来过一次。” 唐怀野劝她，“别气着自己，不值得。” 秦清不气，她早就对秦家人失望了。在现代的时候，她有那么多爱她的长辈，还有把她捧在手心的父母，她早已经对此释然了。 “我不是生气这个，我是气李宸这个傻子，我早就跟他说过，永远都不要给秦家封号，秦家人就是那种，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家族，有了侯爵之后，不知道会多得瑟呢！” -- 第384页 温婉只能说一句，还是自家人最了解自家人，国师大人一句话都没说错。 自从封了侯爵之后，秦家人就抖起来了。 仗着有国师在，安国侯把朝内的大人们得罪了个遍。还有国师的弟弟秦端，他的为人正好和他的名字相反，一点也不符合君子端方，那就是个纨绔子弟。因为强抢良家妇女这事儿，一年内就被抓了两次。 每次安国侯夫人哭天抢地地为秦端辩解。头一次，说那女子不守妇道，勾搭秦端，这可把御史大人气得半死，敢说他家的女儿不守妇道？他当天拿着锄头打上安国侯府，大门都被锄头挖烂了。 第二次就更厉害了，调戏了南玄国唯一一位长公主的女儿长乐郡主，这次不仅踢到铁板这么简单，安国侯夫人不敢抹黑长乐郡主，就借长乐郡主和秦端八字特别合说事儿。在外头使劲儿宣扬，两人结亲，说不定还能生一位国师大人这样厉害的玄学大师呢。 长公主会相信那就有鬼了！ 看在国师大的面子上，长公主还是放了秦端一马，打断了他的腿了事。 温婉默默旁观秦家人作死，有时候也胡思乱想，幸好国师大人只有一个亲弟弟！ 温婉小声建议，“国师大人身体还没恢复好，要不就先不见？” 秦清点点头，“你说得对，请出去！” “是！”温婉躬身行礼，转身出去。 清宁宫外，安国侯夫人头抬的高高的，得意得很，等着她的乖女儿请她进去。 女儿醒了，她没来得及去清宁宫见女儿，就穿着华贵的衣裳去参加诗会，谁知道居然有不长眼的敢讽刺她，气得她昨晚上一晚上没睡好觉。 他们秦家已经迈入勋贵的门槛，但有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贵妇人居然还敢看低她，今天她特意来清宁宫，就是要给那些脑子不清醒的蠢女人提提醒，她再怎么说也生了一个做国师的女儿，就凭这一点，她比她们高贵多了。 为了今天来清宁宫，她特意隆重地打扮了一番，发髻上插满了珠翠，就跟一个移动的展示架一般。 看到温婉出来了，她讽刺地瞪了一眼拦着她的侍卫，“我女儿的宫殿还不准我这个当娘的进去，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除了国师大人，秦家就没有一个靠谱的，秦家能出一个国师大人，估计是积了几辈子的德了。 “什么，请我回去？”安国侯夫人都忘记摆她的侯夫人架子了，气得吼出了声。 温婉屈膝行礼，“禀告夫人，国师大人身体还没恢复好，等身体好转了，就能见您？” “简直笑话，身体不好她昨天去城外溜达？身体不好还把小白脸叫进清宁宫？我看她就是没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安国侯夫人撂出这么一句狠话，宫门口的人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怎么？还想用孝道压他们的国师大人不成？ 温婉行了一礼，转身回去了。 “温婉，你给我回来！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无视本夫人，小心本夫人把你卖到北玄国去，嫁给养羊养猪的光棍……” 安国侯夫人在清宁宫外叫骂一场，除了自己丢丑，让南京城内的勋贵和百姓看了一场笑话之外，什么也没得到。 南玄国谁人不知，秦家人这些年来频繁作死，已经把和国师大人为数不多的那点感情耗尽了。 就凭安国侯一家得罪人的本事，要不是看在国师人始终姓秦的份上，安国侯一家坟上的草都能长到人高了。 安国侯夫人在清宁宫门口闹出一场笑话，隔壁皇宫的李宸赶紧抱着他唯一的嫡子跑过来告罪。 “师姐，真不怪我，那时候安国侯夫人一天三顿到你的清宁宫嚎哭，我也怕她影响您休息，就给了一个侯爵把她打发了。” 现在南玄国的皇帝李宸，当年和秦清拜在同一个师父门下。不过呢，他就是仗着出身好，搞来一个旁听的名额。平时师父给师姐上课，他听的云里雾里的。师门的密书，他除了字儿全都认识，其他的全都不懂。 不过就跟他师父说的一样，他也算有大气运的人，他自己不行，还有师姐这条金大腿可以抱。靠着师姐，他顺利继承了皇位，即使北玄国以及周围的小国家虎视眈眈，他还是坐稳了皇位，坚持到现在。 秦清一看他这副熊样就不高兴，“行了，看看你这个皇帝当得，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树树。” 树树是皇后生的儿子，怀孕期间遭人暗算，孩子生下来体弱，为了他健康长大，就取了一个贱名，小名叫树树，希望以后能健康长大，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树树过来，师姑抱。” 树树垫着脚小跑过来，秦清抱起他掂了掂，“我都昏迷一年了，怎么感觉树树一点没长大？” “谁说的，师姐，你这一年昏睡，我每天坚持给他泡药澡，叮嘱他多吃吃饭，还天天让皇后带他走路过来看你，经过我这一年的努力，树树长了好几斤了。” 秦清摸摸孩子软乎乎的头发，“今天下午别带树树回去了，让他跟着我，我有了新法子，说不定能彻底解决他体弱的问题。” 她去现代之前，对阵法的理解和对中医的理解都没有达到精通的程度，更不要说把两者结合起来。经过现代的无数次实验，她现在有信心治好树树。 -- 第385页 李宸高兴地差点蹦起来，“真的？” “有九层把握吧。” “九层把握那就是肯定没问题！”李宸对师姐的能力特别信任。 “树树，快谢谢你师姑，看看你师姑对你多好，一醒来就操心的身体。” 树树跪在秦清怀里，扬起小脑袋，害羞地亲了秦清一下，奶呼呼地道谢，“谢谢师姑。” “乖宝宝。”秦清心都软了，这个小孩儿是她看着出生长大的，又懂事又听话，这么多年一直精心养着，无奈先天条件太差，今年都快六岁的孩子，看着跟四岁的孩子差不多高。 秦清把孩子递到唐怀野怀里，“你抱一抱，树树可乖了，跟那些孩子可不一样。” 唐怀野立马懂了，她说的那些孩子说的是谁。他们家的孩子，无论是秦锦、秦锋、花花小时候，还是后来的孙子孙女们，就没有一个真乖的，做错事儿了装乖倒是都挺拿手。 李宸的目光落在唐怀野身上，“师姐，这就是镇北侯的小儿子唐怀野？” “嗯，他是我的命定之人。” 李宸挠头，“虽说是命定之人，你们现在没成婚，孤男寡女地呆在一起也不好吧。要不这样，我给你们赐婚，尽快把婚事办了？” “也行，交给你了。”这些事儿秦清对李宸还是很放心。 “那唐怀野也别留在这里了，咱们一起走吧，等会儿赐婚圣旨就送到唐家去，你回家等接旨。” “多谢皇上。” 李宸笑了，“别跟我客气，我仰仗我师姐的地方多了，帮你们赐婚不过是小事一桩。” 唐怀野落后李宸一步，走在他旁边，李宸八卦地打听，“你怎么和师姐认识的？” “就跟大家传闻的那样，我出城踏青，遇到清清，然后我们一见钟情，就在一起了。” 李宸四周看了一眼，回头小声问他，“你不觉得我师姐性格冷淡，很无趣？” 唐怀野淡淡道，“不觉得，我觉得清清挺好。” 李宸拍拍他的肩膀，大声道，“有眼力，我师姐这样的绝世美人，绝顶聪慧之人，能和你一见钟情，是你的福气。” 温婉跟过来，“皇上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国师大人，您说她性格冷淡，很无趣！” 李宸抖着手，指着温婉，“你这个奴婢不得了了，居然敢打本皇的小报告。” 唐怀野抿唇笑了，没想到南玄国的皇帝是个二货。 到了清宁宫门口，李宸摆起皇帝架子，把唐怀野夸了一遍，周围的人看到李宸对唐怀野的态度，赶紧回去报告主人，不得了了，镇北侯的小儿子，好像真的要入赘清宁宫了！ 唐怀野回到唐家，他的母亲镇北侯夫人正焦急地在院子走来走去，看到他进来，连忙跑过去拉着他，“怎么回事？外面都在传你要入赘清宁宫？” 唐怀野想起上辈子他也是入赘，不禁笑了，命运啊！ “笑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 唐怀野扶着母亲的手，“您别急，我和清清心心相印，皇上一会儿就会派人过来赐婚，到时候还要请您帮忙操持儿子的婚事。” 唐怀野的两个哥哥和大嫂听到这话非常惊讶，“真的吗？” “是真的！” 小厮冲进来，“禀告夫人，皇上身边的大监来了，手里还捧着圣旨。” 镇北侯夫人手扶着头，就像要晕过去一样，两位儿媳赶紧拉着她，“娘，马上就要接旨，您千万别这时候晕啊！” 大监看到唐怀野，温和道，“唐三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唐怀野拱手道，“有劳大监！” “客气了！” 唐家的香案已经摆好，全家老少跪好，大监整了一下衣冠，打开圣旨，“奉天承运……” 接完旨，送走大监，一家人捧着圣旨送到祠堂里供起来。 唐夫人拉着唐怀野给祖宗上香，欢喜得都快晕了，嘴里还念叨着，“列祖列宗保佑，咱们家小三和国师大人今生有缘……” 念叨到兴起，镇北侯夫人懊恼，“哎呀，你们怎么不早一点遇到。你从小就病怏怏的，你看你从昨天遇到国师大人后身体一下就好了，早遇到多好。” 唐怀野恭敬地给祖宗上香，“早遇到也不一定好，这种事情，最讲缘分。” “说得对，说得对，你和国师大人成婚后，夫妻俩一定要和睦相处。你两个哥哥都已经结婚了，我就担心你，现在你也好了，娘这一辈子，就没什么操心了。” “您别这么见外，叫她清清就行。” 镇北侯夫人瞪他一眼，“那怎么行？国师大人是我们南玄国的恩人，就算没有外人在，也要恭敬着。国师大人刚醒过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着国师大人，还有，别跟那些……人一样，耽误国师大人的正事儿。” 唐怀野感觉既新奇又好笑，在他娘眼里，他似乎跟让君王不早朝的妖女一个地位。 赐婚的圣旨传出去后，整个南玄国轰动了，镇北侯的三儿子唐怀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入了国师大人的眼？ 其他地方还没收到消息，南京城里的人当天都知道了。镇北侯家的下人出门，一准儿被围的水泄不通，都想听他们说国师大人未来夫婿的事儿。 一时间，关于唐怀野各种各样的传闻甚嚣尘上。 -- 第386页 镇北侯夫人还着人出去打听，外面都在说他们家小三什么？她以为别人肯定会夸她的小三英姿勃发、相貌俊秀、文采过人，和国师大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结果呢，外面的人说来说去，都是在说唐家三公子是个病秧子，长到二十岁都没有见过外人，肯定相貌丑陋，不堪入目。 “气煞我也！这些愚民，见都没见过我的小三，就敢胡言乱语！” 唐家大夫人和二夫人，赶紧劝着婆婆，“您别生气，等到成婚那天，咱们一定把小叔好好打扮一番，让那些烂嘴坏心肠的人看看，狠狠打他们的脸。” “大嫂说的是，小叔很少见外人，那些人不懂瞎说的，您别当回事。” 这时候，唐家的几位亲戚赶过来，看到镇北侯夫人就跟她聊上了，外面那些烂心肝的，见不得人好，都在说阿野的坏话呢，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跨院里，唐怀野的两个哥哥在和他说话，两个哥哥对弟弟简直无脑夸，就跟生怕他想不通，跳河自尽似的。 “大哥、二哥，你们有事儿忙你们的去，我好得很，不过让人说两句罢了，而且说的都是瞎话，不痛不痒的，我不会往心里去。我入了清清的眼，那些人指不定背后多嫉妒。” 唐大哥哈哈一笑，“你小子，确实运气不错！” 唐二哥也说，“你想得明白就好，在家好好呆着，少出门，等父亲从界河回来，一个月后就成婚，到时候我看谁敢说你。” “对，谁敢说你，你就找国师大人告状，我跟你说，国师大人最护短了。你看看当今圣上，叫国师大人一声师姐，国师大人护了他这么多年。” 此时，清宁宫内，秦清抱着树树去书房，在桌前坐下，把树树放在腿上，让树树帮忙按着纸 ，她右手提笔，重新开药方。 树树的小手按着纸张，眨巴着眼睛盯着师姑写字，奶呼呼地跟着念，“肉桂、干姜、五味子、丹参……” 秦清摸摸他的小脑袋，“树树认识这么多字了呀？” “嗯。”树树害羞地扯起师姑宽袖挡住小脸。 把药方交给温婉，“把药材捡好拿到小厨房，我亲自来煎药。” “是。” 秦清从空间掏出一本故事书，“树树想不想听小故事？” “师姑，树树想。” “那师姑就给树树念《西游记》。” 这个时代没有西游记这样的故事，但西游记作为一本经典，能流传到后代，就已经很能说明这本书的优秀，而优秀的故事，不仅能吸引到那个时代的人，也能吸引到树树。 树树捧着小脸听得入迷，温婉进来，禀告药材已经准备好了，秦清关上书去小厨房，树树不舍地盯着书。 秦清把书交给他，“你抱着，一会儿熬药的时候师姑再给你念。” “好。”小孩儿郑重地抱着厚厚的一本《西游记》，慢慢悠悠地跟着师姑去小厨房。 温婉跟在他们后面，脸上带着笑，要不大家都说国师大人宠爱小太子呢，看看这一大一小走路的姿势，慢慢悠悠的，不紧不慢，一模一样。 知道国师大人要用小厨房，崭新的炉子、药罐都准备好了。 秦清让小孩儿站在门口，她先打水冲洗药材，再放进药炉子里浸泡一下，当然，这里用的水，都是空间里面的水，和外面的大不一样。 泡好药材，上炉子熬药，一大一小守在药炉子边上，一边看火，一边讲故事。 温婉只听了一小段儿，都觉得这故事真新鲜。 等药熬好了，温婉叫人送来一个树树用的浴桶，秦清重新雕刻上阵法，抬进屋里，给小孩儿泡澡。 听说儿子开始泡澡了，李宸和皇后都过来了。 皇后给秦清行礼，“见过国师大人。” “这里没有外人，别客气，你们守着树树，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皇后一向敬重国师大人，秦清说了好几次，但每次见面，她还是恭敬地称呼国师大人，规矩地行礼。老实说，对皇太后她都没这么认真。 皇后送到门口，“您请慢走。” 李宸守在浴桶前面，“儿子，你感觉怎么样？” 树树靠在浴桶里，委屈巴巴地说，“父皇，我身上好疼，我起不来，好像有小虫子往我身体里钻一样。” 李宸和皇后对视一眼，心里十分高兴，李宸连忙哄，“你乖乖的，疼说明药效好。” “可是疼啊！” 皇后连忙哄道，“母后听说，今天的药汤是师姑亲手给树树熬的是不是？” “是。” “那树树千万不要浪费师姑对你的心意，一定要泡够时辰哦。” 小孩儿咬牙，“好，我坚持。” “树树真棒。” 两夫妻守在一旁，看到儿子疼的满头大汗，他们也心疼，皇后拿着帕子给儿子擦汗。 树树虚弱地靠在浴桶上，“父皇，我想听《西游记》的故事。” “《西游记》是什么？” 树树指着桌上的书，“师姑给我的。” 李宸拿过来，摸到纸张就觉得不一般，书籍的外壳特别厚，上面的字有大有小，那么小的字是怎么印上去的？还有书籍里面，纸张细腻，特别白，里面连一丝杂质都没有。还有，这么厚的书籍，是怎么缝到一起的？扯一扯，还很牢固，不会掉页。 -- 第387页 树树催促一声，“父皇。” 李宸回过神来，“乖儿子，父皇马上给你念，从哪里开始念？” “第五十三页，师姑念到五十三页了。” “哪里有五十三？”李宸到处找。 “父皇，在右下角，你看到了吗？那个小小的数字。” “这是数字？”李宸又惊了！ 树树委屈地看向母后，父皇拿着他的书不给他念故事。 向来温柔的皇后难得催了李宸一句，“别看了，先给树树念。” “别催了，马上念。”李宸翻开书页，又发现，这书籍里的字，好像是从左往右的，这样的排列还挺新鲜的。还有这书里的字怎么缺胳膊少腿的？ 李宸又愣住了，把树树都急哭了。 “不要父皇，我要师姑。” 皇后忍不了了，大逆不道地从皇上手里把书抢过来，“母后给你念。” 树树信任地看着母后，皇后拿着书，磕磕巴巴地念起来，好些字连蒙带猜，看着眼熟，又不是那个字。 这样念故事，有什么可听的？ 树树哼哼地开始哭，“我要我师姑。” “别急，母后和你父皇再研究研究。” 管不了儿子，帝后两人捧着这本奇怪的书，为一个字起了争执。 在门口守着的侍女，听到里面的动静，赶紧去报告温婉，温婉又报到秦清处。 秦清皱眉，“这夫妻俩干什么？两个大人哄不好一个孩子？树树那么乖。” “不知，门外的侍女隐约听见，仿佛是为一本书起了争执。” 听到这里，秦清心里有谱了。 秦清推门进去，看到树树小可怜在浴桶里面边哭边泡澡，李宸和他媳妇儿抱着书在旁边研究，压根儿忘了他们家的孩子还在受罪。 秦清把书拿回来，“要你们有什么用？” 秦清拿着书，坐到树树旁边，“乖，别哭，师姑给你念。” 秦清翻到五十三页，给树树念西游记，李宸和他媳妇儿一左一右靠在秦清身边，听她念故事，自觉地和文章进行对照。 念了几页下来，一些常见的缺胳膊少腿的字他们都认熟了。 最后李宸感叹一句，“别说，看习惯了还觉得挺好，这样的字形更简单。” 秦清把孩子从浴桶里抱出来，皇后拿着干帕子过来，帮儿子擦干身上的水。 把孩子放在榻上，让他趴着，“树树乖，师姑给你按一按，有点疼，你忍一忍。” 孩子身子骨弱，秦清下手算是很轻的，树树还是疼的眼泪哗啦啦地流，皇后心疼的眼眶都红了，还要一个劲儿地安慰儿子。 “好了。” 等秦清松开手，一家三口都松了一口气。 秦清拿了一瓶药丸给皇后，“这是我刚才给树树配的，外面还有一层糖衣，糖衣化之前赶紧吞下去，一点都不苦。” “谢谢师姑。” “乖！”秦清回头跟他们夫妻说，“我先说，这药的药材不容易得，我收集了好多年才收集到，不要让皇太后拿去给送人了。” 皇后捏着药瓶，“国师大人请放心，我绝不会让外人拿走树树的药。” 皇太后是李宸的亲娘没错，但皇太后的心尖尖是李宸的弟弟，现在的诚亲王，老太太只要手里有好东西，就想给小儿子送去。 就为这个，李宸没少被气的心口疼。送点什么好东西过去，当天就出现在诚亲王府，换你闹不闹心？ 后来李宸干脆不送了，但皇太后不是好糊弄的，前朝她不能去，后宫她随便走，但凡知道皇后手里有什么好东西，总想皇后孝敬给她。 树树穿好衣裳，被李宸抱回去，走的时候还特意跟她说，“明天我下朝后就来找师姐，师姐可别不见我。” “知道了，我也有事儿跟你说。” 第二天一早，秦清叫人去唐家通传，把唐怀野叫进来，还要他带上他的文章和书画。 唐怀野还没进清宁宫，这话就传出去了？难道国师大人看上了唐家三儿子的才华？ 唐怀野走到清宁宫时，秦清披头散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快点过来，我等你用早膳。” “好。” 夫妻俩坐下用早膳，屋里的侍女都去门口守着。 “一会儿李宸要来，昨晚上他看到了我拿出来的《西游记》，到时候肯定会问很多东西，我想让你来说。” 唐怀野问道，“你想把现代的知识交给他？” “有这个想法吧，有选择性地教，先从农业、简单的手工业开始，提高生产力是主要的。其他的关于制度、体制、资本方面的东西不要教，要一步步循序渐进。” “到时候他问起这些东西的来源，我怎么说？” “就说你拜了世外高人为师，这些都是跟人学的。” 唐怀野想了想，摇摇头，“我对农业、手工业不甚了解。” “这样刚好，空间里有书，你学一些，交给他们。我只是想给他们播下一颗种子，怎么生长，能不能在这片土地生长，靠的还是他们自己。” 他们吃过早饭不久，李宸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位大学士，工部、翰林院等官员。 不说其他，就说昨晚上那本《西游记》就有很多问题。这本书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这样的纸张是怎么生产出来的？下面的数字是怎么回事？缺胳膊少腿的字是怎么回事？ -- 第388页 要掰开揉碎了来说，里面有很多的疑问。 “师姐，我等了一晚上了，你快跟我说说。” “别一天到晚那么急躁，想问什么就问，唐怀野都知道。” 什么？唐怀野？ 唐怀野微微一笑，“敬请提问。” 翰林院和工部的官员最先提问，就说这个纸张的制作工艺的问题，唐怀野从纸张制作材料的选择，工艺的发展，纸张的分类等等，讲了一个时辰都没讲完。 下面坐着的官员一脸叹服，没想到镇北侯一介武夫，既然养出了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儿子，怪不得国师大人能看上他。 扯这个就走远了，翰林院最不缺的就是文化人，有几位官员技痒，很想和唐怀野较量一番，斗诗斗文随意他选。 李宸制止了，“现在扯这些玩意儿干嘛，实用，实用才是王道！” “皇上说的是！” 压下一众官员激动的小心思，在秦清的示意下，李宸让官员们先出去，好好研究一下唐怀野说的东西。 等外人都走了，李宸不用绷面子，激动地跳起来，“唐怀野，你还知道啥，快点告诉我，等我生产出好东西，我全部拉去其他国家换银子回来。” “别急，一步一步来。”秦清把刚才才写好的计划书交给他，“听我的，按照我上面写的，先召集人才，咱们一步一步发展。即使我们没有北玄国的人高大，只要我们工具趁手，也绝对能压制他们。” 接过秦清写的计划书，这都是能实现的吗？ 秦清微微一笑，“不能实现我写出来干什么？南玄国的下一个转机，就在唐怀野身上，就看你有没有这个魄力了！” 李宸一咬牙一跺脚，“我有！” “这些事儿如果做成了，千古一帝，说的就是你！” 李宸被师姐这句话震的心口都在颤抖。 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皇后带着树树过来吃午饭，树树一路跑过来，小脸蛋儿红嘟嘟的。 皇后给秦清行了大礼，三跪九叩！ “树树今天早上起来，说身体特别舒服。不仅早上多吃了一碗饭，上午的蹴鞠课，她跑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有劲儿的很，胸闷气短的症状都没有了。太医说，树树大好了！” “这是正常的，把那瓶药吃完，再让太医把把脉，继续食疗，好好养一养，以后跟普通孩子没什么差别。” “嗯。”皇后高兴地应了一声。 树树身体的毛病好的差不多了，秦清还是让树树每天到清宁宫来，他们夫妻亲自给他上课。 文化课可以说延续了现代那一套，除此之外，秦清还叫来一群和树树差不多大的小孩儿，让唐怀野教他怎么练兵，怎么打仗。秦清教他什么是商业，如何才能让一个国家富起来，变得强大。 他们夫妻把树树教的太好，十年后，树树十六岁的时候，无论是心智还是能力，都已经属于顶尖。 李宸，以及南玄国的官员们，都知道，他们南玄国将迎来最强大皇帝，他们将见证一个盛世的诞生。 李宸考虑了一晚上，天还未亮，去了一趟清宁宫。 早上早朝，李宸宣布自己将禅位给太子李君。 二月初一，十六岁的李君即位。 李君即位当天就下旨，封秦清为护国国师，唐怀野为帝师！ 接到圣旨第二天，没什么牵挂的两夫妻，携手出游。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世界那么大，他们想去看看。 三十年后，等他们夫妻从海外归来的时候，南玄国和北玄国已经统一，国家强大、人民富足。最偏远的村落都听得见朗朗读书声，只要勤劳肯干，吃饱穿暖不再是奢望。 一朝盛世，不外如是！ 李宸已经头发花白了，见到秦清，拄着拐杖疾步走到她面前，“师姐，你快看看，这太平盛世啊！” 秦清笑了，“你做的好，树树也做得好，这盛世是你们父子一起创造的。” 树树站在父皇身后，听到师姑的认同，杀伐果断，威震四方，四十多岁的的帝王，既然还会害羞！ 唐怀野和秦清相视一笑，有这样的结果，不枉他们到这里来一趟。 第143章 唐铭读大学那年, 她离开家搬到学校寝室后的第一顿饭，是和林战一起吃的。 “林战，我现在不想叫你林战哥哥, 怪矫情的。” 林战笑着问她，“你想叫我什么？” “叫你林战？林总？林林总总？”唐铭放声大笑, 觉得太可乐了。 林战捂住他的嘴，“求求你, 我还没开始吃, 能不能别喷口水。” 唐铭瞪他，“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喷口水了？” “算了。”林战慵懒地笑着, 给自己夹了一块排骨。 反而是唐铭有点不好意思，“你不介意啊？” “不介意，总有一天……” “什么？” 林战摇摇头，“没什么。” “哼, 说话说一半。” 林战看到对面一个男生朝他们这一桌走过来, 今天下午他带小姑娘报名的时候见过他, 那个热情给他们带路的大二学长刘思远。 唐铭也看到了。 唐铭笑眯眯地和刘思远打招呼, “学长，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刘思远高高帅帅的，白T恤搭牛仔裤, 看起来清爽又年轻, 正是现在的小姑娘最喜欢的样子。 -- 第389页 “学妹, 咱们又见面了, 这么有缘, 要不我请你和你哥哥吃一顿吧，这家店的老板是我认识的一个学长开的。”刘思远偷偷小声告诉她，“我有五折优惠卡。” 唐铭笑了, 不过还是拒绝了他，“下次吧，我林战哥有钱，让他多消费，就当为国家税收做贡献。” 学长惊讶道，“你们不是亲兄妹？” 今天下午看到他们相处很亲密，还听见学妹叫他哥，看来是他误会了。 林战脸上保持着笑容，但熟悉他的人能看出来，他眼眸中已经透露出不耐烦了。 “不是哦，虽然不同姓，不过林战哥和我亲哥也差不多了啦。” 林战给小丫头舀了一勺汤，转头对这个自来熟的刘思远说，“我看到那边你的朋友在叫你了。” “哦，哈哈，那我先走了，学妹，咱们同一个专业，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咱们后面再聊。” 唐铭挥挥手，“是哦，学长再见。” 等人走了，唐铭偷看他的脸色，“怎么了，不高兴啊？” 林战黑沉沉的目光看向她，唐铭突然有一种被猛兽锁定的恐惧感。 唐铭努力忽视这种不安的感觉，“不高兴咱们就不吃了吧。” 林战对这小丫头服了，叹了口气，伸出手，跨过桌子，揉揉她的脑袋。 就这一瞬间，唐铭觉得气氛马上又变回来了。心里吐槽，林战来大姨夫了吗？情绪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晚饭后，林战送她回学校，在寝室楼下，林战突然伸手抱了她，小声跟她说，“不准跟刚才那个小男生说话。” 说完话，他放开她，大步走了，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唐铭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上车的背影，这是怎么了？ 唐铭被林战搞蒙了，想不通，睡觉前给樱桃姐打了个电话，“你说他怎么回事？是脑子抽了，还是工作不顺利被打击到了？” 唐樱噗嗤笑了，“唐铭，老实说，你是真的迟钝还是装傻？” “你才迟钝！你才傻！”唐铭跳脚反击。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问你，林战喜欢你这事儿，咱们全家都知道，你不知道？” “他本来就喜欢我，我知道啊！” 唐樱听到她理直气壮的口语，忍不住吼了她一句，“我是说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想抱你，想和你亲嘴儿，想和你上床那种喜欢。” 电话那头，唐铭脸都红了，吭哧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我不知道啊！” 唐樱直接挂掉电话，大晚上的，听小丫头的青春期烦恼，哪里有和男朋友亲亲我我来的爽！ 唐铭是个刚入大学的小姑娘，林战却是鼎鼎大名的金融巨鳄，他们昨晚吃饭被人偷拍，第二天他们两人的照片印在最畅销的八卦报纸上。 性冷淡的金融大鳄包养女大学生？ 唐铭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问号，究竟是哪个脑残写的这篇糟心玩意儿？ 唐铭看了一下手表，把报纸丢进垃圾桶，转身去教室。 他们才刚到校，没有课，上午只有个班会。 唐铭到教室的时候，全班的人都看向她，吴小小喊她的名字，“快过来，我给你留了座位。” “哦。”唐铭到吴小小旁边坐下，“这些人盯着我干什么？” 吴小小轻哼一声，“对你羡慕嫉妒恨，谁不想认识林战这种有钱又有颜的富豪。” “我家也不差钱啊！” 吴小小的爷爷是吴远，前西南军区司令员，因为长辈的原因，吴小小和唐铭也是朋友。 “人家不知道啊，别人只会说你是哪里飞来的野鸡，居然飞上枝头了。你回头看看咱们后面那排左边，张梦琪，昨天刚报道，她就在学校论坛里自封校花那个，她是最嫉妒你的。” 唐铭偷看一眼，张梦琪朝她笑，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唐铭回头，“切！别说了，老师来了。” 老师进来后，先点名，点完名就说说学校的规章制度，还有就是一些生活和学习上的问题，打开水的时间，写入党申请书，申请奖学金、助学金之类的事情，拉拉杂杂讲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完。 “今天大概就讲这些，以后学习生活中遇到什么问题，大家再来找我，下课。” 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唐铭和吴小小刚走到教学楼外面，就被张梦琪叫住，直接问她八卦报上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唐铭很无语，“这位同学，我认识你吗？” 张梦琪温柔一笑，“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刚好同学们都在，你解释一下就好了，免得影响你和咱们班的名声，唐铭同学，你说是吧。” 唐铭冷笑，“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张梦琪委屈巴巴的，“我这也是为你好。” 唐铭转身就走，张梦琪这朵茉莉花，又白又绿，她招惹不起，走还不行吗？ “慢着，不许走，梦琪的话你没听见？”两个男生拦住唐铭。 吴小小生气了，“你们这两个神经病，大学是走后门进来的吗？别人怂恿两句就敢冲上门，你们是炮灰转世的吗？” 那两个男生也不是什么有风度的人，上手就要推吴小小，被唐铭一脚踹飞了。 唐铭脸色冷下来，“我唐铭长这么大，还没遇到有人敢跟我动手的。” -- 第390页 吴小小得意地揣着手，唐铭的别看长着一张软妹的小脸蛋，动起手来，两三个当兵的都不是她对手，更不要说这两个软脚虾。 张梦琪哭了，“你怎么就不识好人心呢？还殴打同学，威胁我们，你再这样，我要告诉老师了。” 吴小小吼她，“去啊，谁不去谁是孙子！” 这边闹事儿，还动手了，一群人围了过来，也有人跑去找老师。 张梦琪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几个女生一边安慰她一边和吴小小对骂。 “现在的大学生啊，真是什么素质的都有，刚考上大学就傍上富豪，还觉得自己挺有脸！” “呵呵，唐铭账户里的钱取出来，能砸死你们几个脑残几百次了！” “当捞女还当出荣誉感了，我也是服了！” “捞你妈捞！” 唐铭的电话响了，她掏出手机，“妈，嗯，没事儿，在第五教学楼门口，好，我等着。” 吴小小结束激情对骂，“怎么了？” “我妈知道，让司机来接我，到学校了。” 旁边的人讽刺道，“哟，家里还有司机呢？” 老师过来了，“都散开，都散开，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 唐铭笑着道，“当然能好好说，正好老师来了，张梦琪，以及这几位同学诽谤我，损害了我的名誉，我要对他们进行起诉。” 这时候，响起了喇叭声，几个人散开，车子开到唐铭旁边，司机下车，拉开车门，“小姐请上车，夫人在家正等着你。” 唐铭对张梦琪说，“我们家的律师，今天之内会联系你，好好等着吧。” 唐铭转身上车。 车子开走了，有懂行的看到车牌号，“车牌号好牛逼！” 吴小小得意道，“那还用说，唐铭家□□年就买了私家车，那个时候车少，车牌号还不是随便挑。” 还有人说，“你看到唐铭刚才拿出来的电话吗？最新款的摩托罗拉！” 这个时候，手机还是个新鲜东西。 有人小声问，“唐铭家很牛？” 吴小小瞥了一眼红着眼睛的张梦琪，“唐铭家不是一般牛，不只在北京城，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不管她干什么，都不是你们能奚落讥讽的。” 唐铭回到家，他们爸妈都在家，桌上摆着一张报纸，那奇葩的标题特别醒目。 这两天她爸在北京有个会，她妈也一起来了。 这会儿她妈看着还好，她爸气的脑门都能冒烟了。 “这都是什么报纸？这种报道都能上报纸，简直不可理喻！” “写新闻的认识我家姑娘吗？张嘴就胡说八道，这种小报就该早点查封！” “凭什么说我家姑娘傍林战？他林战有什么不得了！” 唐铭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她爸发这么大的脾气，小心翼翼地躲到她妈身后，千万别被误伤了。 秦清拍拍女儿的手，让她别担心。 阿姨走进来，“司令，夫人，林战来了。” 唐怀野吼了一句，“叫他滚进来！” 唐铭被吓得一哆嗦，又往她妈背后退了一步。 林战穿着铁灰色的西装，大步走进来，先看到缩成一团的小姑娘。 “唐叔，秦阿姨，这次是我没处理好，我跟你们道歉。” “哼，确实该道歉，你一个大男人多条花边新闻有什么稀奇，我家好好的姑娘就这么被你连累了！” 林战看了一眼唐铭，“我会登报澄清，但是我觉得最有效的办法，是我和唐铭先订婚。” 唐怀野被林战气的心口疼，“和着我们家姑娘受你连累伤了名誉，还要和你订婚？生意人真是会算计啊！” 秦清拉着唐怀野坐下，慢慢悠悠道，“别急，坐下说。” 秦清招呼林战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你想订婚也不是不行，我没有意见，不过毕竟是唐铭的事儿，最后还是要看她喜不喜欢。” 这话一出，屋里另外三个人都看向她。 林战目光火热，唐铭一脸懵逼，唐怀野坚决不同意。 “唐铭这么小，订什么婚？” 秦清安慰唐怀野一句，“冷静一点，排除偏见，好好再考虑考虑。” 这天过后，林战每天明目张胆地到学校找唐铭，还每天送花，唐铭的寝室都放不下了。 “不行，不能让他送花了，又贵又没用，我还要自己下去丢。” 吴小小挑了一捧自己喜欢的花，笑眯眯道，“别介啊，你不要还可以便宜我嘛。” 唐铭抱怨一句，“林战管着那么大的公司，怎么还天天来我们学校？” “追老婆这么重要的事儿，哪里是工作能比得上的。” “谁是他老婆！” 吴小小嫌弃地撇嘴，“你从小没少收他送的东西吧，这会儿矫情什么？啧啧啧，还脸红了。”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不喜欢他？” 唐铭结结巴巴半天，“那……也不是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嘛，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唐铭纠结半天，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楼下有人喊，“唐铭，你男朋友来了！” 自从开学的时候闹过一次，在学校的调停下，张梦琪几个人公开给唐铭道歉，唐铭和林战的事情就摆到明面上了。 -- 第391页 好事儿的同学每次看到林战，都会大声喊唐铭下来。 唐铭扭扭捏捏地下楼，看到林战手里没有花，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不高兴，总之，心情很复杂。 林战拉开车门，“晚上没课吧，我带你去吃一家私房菜。” “哦。” 在众人注目下，唐铭坐上副驾驶，车子开出学校，一个小时后，停在一家四合院外面。 “这家的猪蹄是特色菜，你从小喜欢吃肉，你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一个姑娘家，被人说喜欢吃肉，怎么感觉有点羞耻。 自从那天林战说想和她订婚，之后每次她见到他都有点不知所措，好在林战也没有逼着她表态。 这家的大师傅手艺确实好，都把猪蹄儿做出花来了，唐铭吃得很满意。 饭后，林战告诉她，“公司在非洲那边的业务出了一点问题，明天我要过去一趟，最近两个月我都不在北京，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唐铭皱眉，“你不能派个人去？前几天我去上海，听海运公司的人说，非洲那边最近不太安生，海盗凶得很。” “放心，我会做好准备。” 那边确实乱，但是这次错过之后，等下次再有机会买到矿脉，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晚饭后，林战送她回学校，从后备箱抱出一捧花，“今天是小雏菊。” 唐铭纠结半天，小声说，“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以后不用送了。” 林战靠近她，“真的知道了，还是假的知道？” 唐铭脸上一红，抢过花，抱着就往楼上跑。 一楼围观的同学，跟着起哄，“唐铭，你跑什么呀？” 林战笑了，跟这群可爱的同学挥挥手，才开车走了。 林战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唐铭一想到每天见不到他，还挺不习惯。 一个月后，林战的秘书突然联系她，说和林战失联了。他打听到秦家有一批海船正在欧洲，想借他们的人去非洲一趟。 秦氏海运的武装力量，可以说是全世界所有海运公司里面最强的，各种机枪、迫击炮都是常规装备。 唐铭一下站起来，往外面跑，“你别急，我打个电话找人，你把林战他们去的位置发给我。” 挂掉电话后，唐铭先打电话联系她认识的一个朋友，她马上要去欧洲，请她帮忙安排一架私人飞机。 从九零年后，她妈很少帮人看事儿，其他托关系找到秦家来的人，都是他们兄妹三人解决的。唐铭因此也积攒了不少人脉。 要不然，她突然想出国，肯定找不到门路。 唐铭上飞机之前，给闻东方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还在卸货，明天才能交接完。她挂掉电话后又给林战的秘书打电话，说已经安排好了。 唐铭上飞机，直飞希腊。 接到唐铭的电话后，林战的秘书继续联系老板，还是没联系上，心里着急，又给唐铭打电话，打了几次都打不通。 他赶紧联系秦澜，秦澜让人查了一下，得知唐铭昨晚上上飞机了，她忙不迭地联系秦清。 “族长，唐铭不见了。” 早上唐铭到港口的时候，急吼吼地说要去非洲救人，闻东方没搭理她，转头打了一个电话回去，秦总还没说话，小祖宗又哭又闹简直一点形象都不要了。 隔着电话，闻东方都听到秦总训斥小祖宗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小祖宗哭兮兮地把电话递给他，“我妈叫你接电话。” “秦总，我们的火力打一群海盗没问题。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上岸之后的情形我不能保证，好，好的。” 挂掉电话后，闻东方看了一眼小祖宗，“秦总说，我们上岸去找人，你就在船上呆着。” “哦。”先过去再说。 中午的时候，唐铭通过船上的卫星电话，联系到林战，确定了他的位置。唐铭腰上揣着□□，手里拿着一把AK，“闻叔，还有多久才能到？” 闻东方瞥她一眼，“别急，我们全速前进，明天早上能到。” 此时，一家废弃工厂里，林战带着三十多个保镖，被外面的人围得死死的。 “妈的，那群日/本佬在外面喊话，要和老板谈谈。” “谈麻痹谈，外面架着机枪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林战的白衬衣上全是灰，他仔细研究地图后，抬头跟大家说，“明天早上做好准备，他们可能会强攻。” “为什么？” “秦家的船队明天上午就能到这里，咱们距离港口不过二十公里，他们接到消息后，肯定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 “哈哈，秦家的船队，他们手里的大炮机枪可都是硬家伙，随便都能干死外面那群傻逼！” 林战忙着这里的事，心里还记挂着他的小丫头，没想到她会这么冲动跑过来找他。 但是怎么说，虽然很担心，但听到她主动来找他，他特别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两边激烈交火，他们这边枪支弹药都是有数的，到九点钟，所有人已经退到最后一道防线了。 “林总，咱们今天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林战守在门口，握紧枪，喘了一口粗气，“不会，我们都会平安回国。”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激烈交火的声音，一个耳朵尖的听出来了，“有迫击炮的声音。” -- 第392页 “那群海盗手里只有机枪，哪里来的迫击炮？” “哈哈，秦家呀，秦家到了。” “兄弟们，冲出去，咱们前后夹击。” 十分钟后，枪炮声停止，林战听到小丫头的声音，他冲了出去。 “林总，回来，危险！” 林战不管不顾地冲出去，看到扛着枪的小丫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突然就哭了，“刚才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林战扔下枪，空出双手去抱她，“我还要娶你，怎么会死在这里！” 唐铭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数落他，“钱重要还是我重要？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林战，你就是个傻子！” 林战哭笑不得地哄她，“对，我就是个傻子，这次是我的错！” 闻东方带着秦家的人清理战场，旁边一个队员拍拍闻东方的肩膀，“这个就是咱们秦总的女婿？” 闻东方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个番外了，谢谢大家！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