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余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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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ＧＬ百合] 《东风余几许》作者：不渡寒塘【完结+番外】
    不正经文案：
    --“和暗恋多年的大姐姐在一起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祁暖：“好吃。”[舔嘴唇]
    --“把小奶狗养成小狼崽感觉怎么样？幸福吗？”
    --程之宁：“……”
    --祁暖：“每天一杯鲜榨橙汁，有益身心健康。”
    --程之宁：“……不许胡说！”
    --祁暖：[乖巧.jpg]
    正经文案：
    祁暖遇见一个温柔美丽的大姐姐，人生第一次尝到了心动的滋味。从此，大姐姐成了她深藏心底的渴望，这一藏就是六年。
    程之宁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她疼着宠着长大的女孩，竟对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感情。她该怎么办？
    在一起前：
    程君熠：“祁暖，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却想当我姐夫？？”
    柯小迪：“小同桌，在程姐姐面前你收敛一点啊！司马昭之心了已经……”
    在一起后：
    靳心瑜：“阿宁，你体质这么差，和祁暖在一起很累吧？”
    赵祺琛：“什么游戏呀，我可以一起玩吗？”
    主CP: 【醋精白切黑美少女×温柔体弱大姐姐】
    副CP（篇幅不多）：【白富美姐姐×憨憨体育老师】
    ***阅读指南：
    1.小怂瓜的心酸暗恋史
    2.年龄差十一岁
    3.中间小虐，结局he
    ***排雷：
    1.主角之一前期有些叛逆
    2.大姐姐中途会有女朋友，介意的慎入（为什么要这样设定，大概就是想旁观某人酿醋全过程）
    3.暗恋期篇幅较长，多年之后才会在一起，嗯，很多年。
    内容标签： 年下 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暖，程之宁 ┃ 配角：靳心瑜，柯小迪，程君熠，赵祺琛，李烁，颜纾，顾晴等 ┃ 其它：甲乙丙丁各路助攻
    一句话简介：温柔又怕疼的姐姐谁不爱呢
    立意：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你所期待的美好，终会如约而至
    第1章
    “呕！”
    从网吧出来，正漫不经心地走在回家路上的祁暖，被一阵呕吐声吸引了注意力。
    循声看去，君航酒店门口的树下，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正弯腰扶着垃圾桶呕吐不止。
    她孤身一人，地上是一件黑色外套，高挑纤细的身影此刻显得十分狼狈。
    时逢冬日，虽说兴海的冬季一向是暖冬，八.九度的夜间气温还是有些寒凉的。酒店门口灯火通明，人来车往，没有人理会她。
    站在原地看了几秒，祁暖还是走了过去。混着酒味的呕吐物气味绝不可能好闻，祁暖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抽出一张，等女人吐完，便递到把纸递到她面前。
    余光里出现一角白色，女人这才注意到身边有人，她抬起头，垂落的黑色长发遮掩了一半的面容，在路灯下露出的半张脸精致绝伦，只是许是剧烈的呕吐让她的脸色过于苍白了些。
    尽管狼狈，她依旧礼貌地用手遮住了嘴，接过祁暖递来的纸巾哑着嗓子道了一声“谢谢”。
    祁暖没说什么，弯身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拍落灰尘，还给了她。
    女人的头还有些晕，本能地伸手接过，正想说些什么，女孩已经转身离开了，她甚至连女孩的脸都没看清。
    她其实并不是醉得厉害，只是因为今天是空腹喝酒，胃受不了酒精刺激，反射性地呕吐而已。
    因为呕吐而变得通红的眼睛里还蕴着生理泪水，模糊间只看见女孩穿着白衣黑裤的瘦小身影，还有那白色鸭舌帽下，过于显眼的蓝灰色长发。
    祁暖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却依旧漆黑一片。
    她并未感到意外，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忽然想起了今晚遇见的那个女人，或许，孤独的人，不只有自己一个……至少，今晚是这样。
    周一早上，尽管已经快要八点，早自习都要结束了，祁暖却完全不担心已经迟到了似的，依旧慢悠悠地走在上学的路上，所幸在校门关上前最后一刻走进了学校，否则又要班主任张老师来领人进去了。
    不巧的是，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来巡查早自习的教务处主任。
    冯主任看见祁暖便眉头一皱，道：“怎么又是你？”显然不是第一次抓住这个学生了。
    祁暖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并未有什么反应。
    冯主任把祁暖带到走廊上，接下来便是长达十分钟的思想教育，什么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都快期末了一点时间紧迫感都没有，不穿校服你以为你很特别吗？头发染成这样像什么话……
    这些话祁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母亲说过，班主任说过，就连眼前这个挺着个啤酒肚的冯主任也对她说过不止一次，她早就不痛不痒了。
    班上的同学纷纷从窗户往外看，看这位标新立异的同学被教导主任训斥的经典场面。
    听着听着，祁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冯主任见状瞬间火了，双手叉腰训道：“还没睡够是吗？要不要现在回家让你睡个够？！”
    祁暖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吭。
    第一节 课的预备铃响了，冯主任被这个油盐不进的学生气得不行，斥了一声：“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便气冲冲地离开，想必又是去找班主任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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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迈步走进了教室。对众人的注目礼视若无睹，径直走到角落里的一张课桌前，放下书包。
    她没有同桌，班主任张老师把她调到这个位置意思很明显：你自己不学习就算了，给我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其实这学期刚开始的时候，班主任对这个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兴海一中的学生是抱有很大期望的，一度以为这个学生将成为班级的“领头羊”。
    后来她也确实成了“领头羊”，只不过是标新立异、败坏班风的“领头羊”——迟到，不穿校服，上课睡觉，不交作业，开学一个星期，竟然跑去把头发染成了蓝色。学生该干的事她是一样没干，违纪倒是第一名。
    班主任找了她几次，没有任何效果。联系祁暖的家长，她的母亲何秋蕴女士，也从何女士的口中得知了祁暖的家庭情况——父母离异。
    何秋蕴对女儿变得如此也是头疼不已，但因为愧疚又无法过多的苛责她，加上工作实在太忙，分身乏术，仅有的几次谈话都因为女儿的抗拒和呛声告终，她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电话里拜托老师多费心。
    班主任了解了前因后果，心道你们做父母的都管不了我一个老师能怎么办？之前的几次月考祁暖次次垫底，有的科目甚至直接交了白卷。班主任彻底对这个学生失望了。
    在再一次把迟到的祁暖从校门口领进来之后，她便把祁暖一个人安排在了最后一桌，靠近卫生角的位置。爱玩玩，爱睡睡，眼不见为净，权当没有这个学生。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祁暖独来独往，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最起码不会影响别的同学。其他科任老师也都默契地集体无视了这个学生。
    第一节 课照旧是睡过去了。课间的时候，祁暖去上厕所，回教室时有两个人挡在了门口。
    她往旁边一步，对方也状似不经意的往旁边一步。祁暖抬眼看了看对方，没说什么，转身从后门进了教室。
    挡住祁暖的正是班里最看不惯她的冯佳璇、胡芯蕾和方曼文三人。
    冯佳璇自认长得漂亮，中考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理应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全都被另一个人抢了去，那人是谁不言而喻。
    祁暖一进学校就因为过分出众的长相引起了这群青春期少年的骚动，加上她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进来的，开学第一天学校贴吧就炸了，她毫不意外被冠上了“学霸校花”的名头，成了众人讨论的对象。
    关于祁暖的话题就没有消停过，她不理人，不听课，不穿校服，染头发……
    偏偏祁暖长得又太好看，这些行为在这群正处在青春叛逆期的男生眼中便成了“有个性”。
    不光班里的一些男生借各种理由和祁暖搭讪，想方设法要祁暖联系方式，就连其他班级甚至高二高三的学长也有来送礼物。
    祁暖对这些人全都不予理会，可荷尔蒙旺盛的男生们还是前赴后继想要攻克祁暖这座高冷的“堡垒”。
    长相出众，有人欣赏自然也有人嫉妒。有些人背地里说祁暖装·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不是为了吸引更多男生的注意……
    直到有一回祁暖在食堂吃完午饭，端着餐盘被一个高二的男生拦下，男生手上拿了个包装精致的礼物。
    男生名叫江涛，长得挺帅，在学校也是个风云人物。周围吃饭的同学自然明白这是表白现场了，纷纷看好戏起哄。
    江涛面红耳赤一番表白，把礼物递到了祁暖面前。祁暖全程眼皮都没抬，自始至终只说了三个字：“让一让。”
    在江涛呆愣的时候，她径直走向了餐具回收处，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食堂走回了教室，留下江涛拿着礼物现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涛生得一副好皮囊，在女生当中十分受欢迎。他没想到祁暖真的像传言中那么冷淡，在这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在尴尬的气氛中，拿着没送出去的礼物，灰溜溜地离开了食堂。
    江涛食堂表白事件在学校传开，从此学校里的男生们渐渐淡了追求祁暖的心思——这位好看是真好看，冷也是真冷，别人被表白，不喜欢至少给一句拒绝的话，祁暖直接连一句拒绝都没有，而是完完全全的忽视。
    就算偶尔有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想用热情融化冰块，结果也都是打着哆嗦离开。
    有祁暖珠玉在前，冯佳璇身上的种种光环不复存在。她嫉妒，她恼恨，偏又无可奈何。
    直到第一次月考后，祁暖的成绩让所有人跌破了眼镜——她考了全班倒数第一。
    终于找到了祁暖身上可以攻讦的点，冯佳璇扬眉吐气一一般，和班里几个同样看祁暖不顺眼的女生一起，开启了嘲讽模式。
    “唉，还以为是什么不用听课就能考第一的天才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中考还是全市第一呢，也不知道怎么考出来的。”
    “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
    “谁知道是靠运气还是别的什么方法……再说了，就算是运气，瞎猫偶尔碰上一次死耗子，还能次次都碰上吗？一上高中不就暴露出真实水平了吗？”
    “就是。还把头发染成这种颜色，以为我们这是什么三流学校吗？”
    “唉，真不知道怎么会和这种人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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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祁暖没有失聪，这些话她不是没听见，她只是不想，或者说是懒得理会。
    就像现在，这几个人故意挡在门口，她不想理会，选择从前门进来。可这些人似乎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
    胡芯蕾出声道：“你们说有些人都怎么想的啊？好不容易进了咱们学校，不好好学习，一个女孩子成天和一群社会混混玩在一起……”
    此言一出，周围似乎安静了些，大家都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纷纷竖起了耳朵。
    方曼文：“你说的不会是……”说着眼睛往祁暖的方向瞟了一眼。
    “除了她还有谁？”胡芯蕾道，“还会抽烟呢，啧啧。”
    张曼文在一旁使眼色：“小点声儿，别人听见了。”
    冯佳璇轻嗤一声，斜斜的看了祁暖一眼，抱着双臂毫不在意：“怕什么。”
    胡芯蕾：“就是，敢做还不许别人说吗？”
    “你怎么知道的？”方曼文问道。
    “看贴吧啊，贴吧里有图有真相。”胡芯蕾笑了一下，说得大声。
    贴吧里的图片自然是她们放上去的，昨晚她和冯佳璇亲眼看见祁暖从一个黄毛的车上下来，几个人在网吧门口抽烟。
    她和冯佳璇当即用手机拍了下来，用小号在学校贴吧里发帖：
    ——看不出来，咱们的校花竟然还会抽烟呀！[强][强]
    此贴一出，便炸出了在贴吧里潜水的众多手机党。
    在一众无图无真相的质疑声中，冯佳璇胡芯蕾把拍到的图片发了出来，一连发了四张，祁暖和那群不良少年站在一起，有个人为祁暖点烟，祁暖和他们一起抽烟，最后是一起走进网吧。
    虽然离得远照片有些模糊，但身材衣服和发色都表明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祁暖。
    图片一发出，那些质疑声渐渐消失了，原本就看祁暖不顺眼的人趁此机会踩了一波。
    各种嘲讽的评论让冯佳璇和胡芯蕾看得喜不自胜，今天更是把这个消息透露在班里，到时候传出去，就能让更多的人看到祁暖的“劣迹”。
    听了几人的话，祁暖的动作只凝滞了一瞬，便拿出一本书随意地翻开，把书作为枕头自顾自地趴在了上面，闭上眼挡住了周围好奇探寻的视线。
    第二节 课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张老师板着个脸，显然心情并不好。看到角落里又在睡觉的祁暖，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祁暖，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
    全班都朝后看向祁暖，她趴在桌上没有反应。
    “祁暖！”张老师拍了一下讲台桌，把众人吓了一跳。
    祁暖被这响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睡眼朦胧间，看见张老师正怒视着她。
    “很好睡是吧？！站起来！”
    祁暖手撑在桌子上，慢慢地站起身子。
    “我刚才问了什么问题，你重复一遍。”张老师走下讲台，抱胸道。
    祁暖哪里知道她问了什么问题，自然回答不出来。
    张老师哼了一声，道：“站着！”转身走回讲台。
    祁暖揉了揉眼睛，站在位置上。
    “没骨头是吗？站直！”张老师又道。
    祁暖依言站直，眼睛却看向了窗外。几只鸟儿嘴里衔着枯草飞往树上做窝，叽叽喳喳呼朋引伴，忙碌又欢喜。
    张老师不再管她，拿起书本继续讲课。
    冯佳璇和胡芯蕾对视一眼，暗笑不已。只可惜在上课不敢把手机拿出来，要不把这场景拍下来放贴吧里又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标题她都想好了——
    “震惊，校花上课竟然做出这种事？！”或者“被罚站的校花你们见过吗？”，想必又是一个热帖，哎呀呀，可惜。
    第2章
    圣诞节这天夜里，程之宁在一家名为“幸运”的餐馆里吃宵夜。
    年底事情多，这段时间她基本天天都要加班到很晚。她的胃不太好，一忙起来又总是忘记吃饭，午餐有助理帮着点，晚餐她自己总是忘记，等想起来早过了饭点，于是下班后便常来这家店吃宵夜。
    为了迎合这个西方节日，店里还摆了一棵圣诞树，上面挂着各色的彩灯彩带。
    不像时下的年轻人，程之宁对圣诞节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同往常一样的上班，加班，来这家店吃宵夜，然后便开车回家。
    走出餐馆向对面停车的地方走去，却看见车头左前方大约两米处，有个老大爷坐在地上，地上铺了一层塑料薄膜，上面有一堆橘子。
    程之宁和他买了两斤橘子，正准备回家的时候，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向她的方向走来，大概六七个人，推着两辆摩托车，一群人说说笑笑，闹哄哄的。
    程之宁原本没有过多注意，正要开车时动作突然一顿，再次向那群孩子看去。
    一个戴着白色鸭舌帽，身形瘦小的女孩，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身边，应该是在吃棒棒糖，一截白色塑料小棍露在外面。
    如果说刚开始还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当注意到她帽子下的蓝灰色头发时，那晚的记忆瞬间便回笼了。那晚的女孩，是她吗？
    几人四处看了看，最后把摩托车停在了对面的幸运餐馆门口。
    有两个人走进了餐馆，其余的人或站或半坐在摩托车上，开始抽烟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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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之宁在车里看了一会儿，却发现刚才那个女孩离开人群，独自向她这边走来。
    程之宁还以为她认出自己了，正想和她打招呼，感谢那天晚上她送的纸巾。谁知她却从自己的车前经过，停在了卖橘子的老大爷面前。
    由于离得很近，程之宁听见女孩蹲在那堆橘子前问道：“老爷爷，您这橘子多少钱一斤？”
    “三块五一斤。这都是我自己种的，味道很好，你尝尝看。”老大爷也不管对方买不买，拿起一个橘子就往女孩手里塞。
    “谢谢。”女孩接过橘子，又递回给他，“那麻烦您帮我把这些装起来吧，我都要了。”
    “啊？全部都要吗？”大爷有些吃惊。
    “嗯。”女孩点点头道。
    “那算你三块钱一斤吧。”大爷笑着说，手脚麻利地用袋子把橘子装了一袋起来，拿出老式杆秤就要称。
    “不用，三块五就行，都装起来吧。”
    “小姑娘，你这是……”大爷拿称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可能没遇见过这么奇怪的顾客。
    “没事，装起来吧。您每天晚上都在这卖橘子吗？”女孩转而问道。
    “也不一定在这儿，反正这周围到了晚上都挺热闹，哪里方便就在哪里卖。我还种了其他水果，都是从来没打过药的，保证吃得安全……”大爷边称边答道。
    “那您一般卖到几点回去啊？”
    “有时候卖得好，卖完就回去。有时候没什么人买，卖不完，过了十点半也就回去了，再往后也没什么人了。小姑娘，一共36块，我还是算你三块钱一斤，你是个好孩子。”
    老大爷把全部橘子装成了三袋，佝偻着背说道。
    “谢谢您，我微信转钱给您。”
    “我没有微信啊，我老人家不会用那个。”
    “……”女孩愣了一下，“那支付宝有吗？”
    “也没有。我只收现金的。”
    女孩似乎没想到这种情况，有些尴尬，忙道：“那我去换现金，您稍等。”
    她起身从程之宁的车前经过，程之宁开口叫住了女孩：“等等。”
    “？”女孩转头张望，似乎一时没发现谁从哪里叫她。
    “这里。”程之宁把手伸出窗外挥了挥，“你是要换现金吗？我可以换给你。”
    “你怎么知道……”女孩疑惑地看着她，慢慢地走近。
    “我刚才在车里听见了你和大爷说话。抱歉，有些不礼貌，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女孩摇摇头道，“你有现金吗？我想换50。”
    “有的。”程之宁拿起放在副驾驶位上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张100元的钞票递给女孩。
    “我微信转你。麻烦你把微信收款码让我扫一下。”女孩拿出手机。
    “我没带手机，算了不用转了。”程之宁说着就要关上车窗。既然她没认出自己，程之宁也就没有提起。毕竟那晚的自己实在有些狼狈，不提的好。
    “那怎么行？”女孩道，“要不你告诉我你微信号，我加你微信。”
    “没关系的，不用了。”程之宁按住了玻璃升降开关，车窗缓缓上升。
    “这样不行，你先别关！”女孩急得用手抓住了正在缓缓关闭的车窗。
    “诶你小心点别夹到手了！”程之宁忙又把车窗降下来。
    “那你告诉我你微信号。”女孩固执道。
    程之宁想了想，忽然笑道：“……好吧，那你记一下。”
    “嗯，你说。”
    “lyp82ndlf。”
    女孩拿起手机操作了一通，抬起头惊疑地看着她：“你确定是这个号？没有报错吧？”
    “我确定。我再说一遍吧，lyp82ndlf。”程之宁的嘴边带着笑意。
    “嗯……好了，你……回去记得通过一下。”女孩带着犹疑道，看着程之宁的目光有些奇怪。
    “好。再见。”程之宁笑着道。
    “再见。”
    程之宁见女孩拿着钱走向卖橘子的老大爷，没再继续停在这里，发动车子向家的方向驶去，嘴角的笑一直没有消失。
    所谓“没带”的手机正静静地躺在驾驶座旁的置物盒中。
    回到家中，她想起刚刚自己报给女孩的微信号，不由染上笑意。“lyp82ndlf”——“来一瓶82年的拉菲”，刚才女孩要微信的时候，她不知怎么就想起这句好友常在她耳边说的玩笑话，起了逗那女孩的心思，便说了这么个微信号。
    程之宁好奇地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搜了一下，这一搜直接笑出了声。
    难怪刚才女孩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这个昵称叫“智慧人生”的“幸运观众”，头像是一个肚子大得像孕妇，穿着一条肥大短裤，蹬着人字拖的谢顶大叔的自拍照……名字还挺合适的，这不是“聪明绝顶”了吗？
    希望那女孩能及时反应过来，别真去和这个大叔聊天，说要还钱什么的。
    祁暖提着三袋橘子回到了餐馆门口，放在地上。
    “祁暖，你买这么多干嘛？当饭吃啊？”一个抽着烟的男生问道。
    祁暖没说话，拿出一个橘子扔给了那个男生，被他单手接住。
    “这你就不懂了，祁暖这叫做好人好事，大冬天的，你没看见那老头儿卖完橘子收摊走人了吗？”半坐在摩托车上的另一个男生嘻嘻笑道。
    刚刚那个男生掐灭手上的烟，剥起了祁暖扔给他的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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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还挺好吃。”
    “是吗，那我也来一个。”
    其余人闻言纷纷上前从袋子里拿橘子吃。
    “你们的饭打包好了。”老板娘站在店门口对他们说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没有要过去付钱的意思。祁暖走进店里付了钱，提着打包好的六份快餐走出来。
    几人接过祁暖手里的快餐，纷纷笑道：
    “哈哈，够意思啊祁暖。”
    “还是你靠得住。”
    “走走走，哥哥姐姐带你去玩啊。”
    祁暖摇摇头：“我回去了。”
    知道祁暖的习惯，不喜欢在外面过夜，大家也没有再叫她。
    “那我们走了啊，明晚老地方等你。”
    祁暖提了一袋橘子给他们，他们便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她看着地上剩下的两袋橘子发了愁，早知道送一袋给刚才换现金给她的那个姐姐了。
    最后，祁暖送了一袋给幸运餐馆的老板娘，自己提着一袋回家。
    回家的路上，发现刚才的好友申请已经通过了。
    虽然看着对方那个奇葩的头像有点不适应，不过她还是礼貌地向对方问好。
    祁暖：你好
    智慧人生：你好[微笑]
    祁暖：我把钱转给你。
    智慧人生：你要给我钱？
    祁暖内心黑人问号，加你可不就是为了给你钱吗？
    祁暖：是啊
    智慧人生：给我钱干啥？
    智慧人生：我知道了，是不是我又中奖了？又要我先转两千给你？
    祁暖：不是
    智慧人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好手好脚的怎么一天天的净想些歪门邪道的。
    智慧人生：看看我的名字，是你们能骗得到的吗？当我四十多年白活了？
    祁暖：……
    莫名奇妙被斥了一通，祁暖发觉事情不太对，她不死心地又说了一句：我是刚才买橘子那个人，我把钱给你。
    智慧人生：什么？我不是卖橘子的啊！你搞错了吧？
    ……
    祁暖终于震惊地接受了加错人的事实，忙和对方道了歉，没等对方再回复，她迅速删除了好友。
    尴尬，太尴尬了……明明向那个女人确认过的，不可能两次都报错，除非……她是故意的！
    祁暖想到刚才那个女人，虽然没看清她的脸，不过说话声音很好听。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竟然会骗人！祁暖一脸不可置信。
    回到家，祁暖本以为家里会像往常一样没有人，谁知母亲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回来了，真是难得。
    “小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何秋蕴眉头微皱，“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手机没带。”祁暖随口道，却没回答她前一个问题。
    “没带？那你放哪儿了？你的房间没有手机。”
    “你翻我东西？”祁暖放下橘子，语气不善起来。
    “我没有翻，我只是进去看了看。小暖，你身上烟味很重，又去那些地方了？”
    祁暖不置可否。
    何秋蕴揉揉眉心，叹了口气：“小暖，你是女孩，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不能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玩在一起，还玩得这么晚。”
    祁暖没回答，想要回自己的房间。
    “小暖，等等，妈妈想和你说说话。”何秋蕴叫住了她。
    祁暖闻言一顿，转身朝何秋蕴走去。
    “来，坐这儿。”
    何秋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祁暖却不过去，只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何秋蕴也没强求，沉默片刻，开口道：“小暖，你现在才上高一，不能这么懒散贪玩……”
    “难得你还知道我现在上高一呢。”祁暖哼笑一声。
    “你不要这样夹枪带棒的，我是在认真和你说。高中三年真的很重要，你要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与其操心我，不如多操心你自己。”祁暖语带嘲讽，“那你的心思呢？是放在案子上，放在律所上，还是……那个男的身上？”
    “男的，什么男的？”何秋蕴皱眉。
    “忘了？那我提醒你一下，博萨尔西餐厅，想起来了吗？”祁暖玩着头发，漫不经心道。
    何秋蕴脸色一僵，半晌才道：“你怎么会……”
    碰巧经过罢了。看呐，除了工作，她的母亲还可以把宝贵的时间分给那个男人，唯独作为女儿的自己……祁暖嘴角嘲讽的意味更深，也不知是在讽刺何秋蕴，还是在讽刺自己。
    “小暖，你不要多想，我和他只是工作上的联系，并没有其他关系。”何秋蕴道。祁暖说的是她以前的一个委托人，叫做江铭远。
    当时江铭远的公司接连陷入几场官司，经人介绍找到何秋蕴，她帮他胜诉了，后来江铭远便聘请她的律所作为公司的法律顾问，自那以后他就时常邀请她一起吃饭，咨询法律方面的问题。毕竟是甲方，何秋蕴不好拒绝。
    祁暖不置可否：“哦，工作联系，明白了。”在高级西餐厅共进午餐是在讨论工作？之后共撑一把伞雨中漫步？那个男人还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最后上了同一辆车？
    “是真的，小暖……”
    “真假都无所谓，我对你和他什么关系没有兴趣，还有别的事吗？”祁暖闭上眼躺在了沙发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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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秋蕴唇瓣微动，声音有些软弱：“小暖……妈妈这些年确实太忙，忽略了你，我也很愧疚。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就走一条歪路，迟到，不听课，去网吧，染头发，这些都不是你这个阶段该做的事。”
    “你和那些人不一样，那些人是混日子过一天算一天的，将来也就是从小混混变成大混混而已。你从小就聪明好学，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祁暖睁开变得有些微红的眼睛，轻笑一声道：“愧疚？没必要。至于我学不学习，染什么颜色的头发，和谁玩在一起，那是我自己的事。既然我小时候你没管过我，现在也不用费心。”
    至于未来？谁在乎。她打了个哈欠，拭去眼角溢出的一滴水，起身走开了。
    何秋蕴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捂住了脸。
    第3章
    星域KTV，305包厢。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在立麦前深情演唱。
    深情是深情的，奈何调不太准。程之宁和赵文煦听着靳心瑜曲不成调地唱着，俱是一脸好笑又无奈的表情。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诶诶，阿宁，你去哪儿？”
    程之宁忍不住捂住一边耳朵，道：“心瑜，你说话别拿着话筒，太大声了。”
    靳心瑜笑了一下：“抱歉抱歉，我忘了。你去哪儿啊？”
    “我去下洗手间。”顺便出去洗洗耳朵……当然，后半句话程之宁没说出来。
    走出包厢，便听见大厅里传来的歌声，虽然比不上原唱好听，但洗洗耳朵还是可以的。程之宁朝着大厅走去，一眼便看见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抽烟喝酒，大声笑闹着。
    注意到他们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他们的头发太扎眼，红的黄的绿的白的，还有，蓝灰色的。
    蓝灰色头发的女孩不像其他人那样喧闹，只是安静坐在那儿，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手指拨弄着白色小棍，百无聊赖的样子，偶尔张嘴的时候能看见那是一根粉色的棒棒糖。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注意到一个人时，她就会反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加上前两次，这已经是程之宁第三次遇见这个女孩了。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谢顶大叔的形象，嘴角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意。不知道这孩子还记不记得自己，要不要上前和她打个招呼呢？嗯……算了，她和她的朋友们在一起，自己就不去打扰了。程之宁转身向洗手间走去。
    回来时却听见外面十分喧闹，不同于说笑声，似乎是起了冲突。程之宁走到大厅便看见一群人已经动起了手，其中几个有些眼熟，是那个女孩的朋友，刚才在唱歌的人，还有其他顾客躲得远远的。
    程之宁不知道在她去洗手间的几分钟内发生了什么事，呆愣了几秒钟。那女孩走过去似乎想劝架，却被人推了一下摔倒在地。
    程之宁心里一惊，急忙要上前，就见女孩的几个朋友围了上去，她顿住脚步。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女孩站起来，正当她想过去看看情况时，突然有人从外面跑进来，边跑边喊道：“卧槽！警察来了！别打了，警察来了！”
    大厅有片刻的安静。
    “艹！哪个王八蛋报的警？！”有个人吼道。
    “老子不会放过你的，有种给我等着！”
    “谁怕谁，下次再见到你干死你！”
    打架的双方互相撂下狠话，之后一大群人，打架的，劝架的，通通作鸟兽散。
    原本蹲在女孩身边的两人见势不对，竟然丢下女孩自己跑了。女孩无助地躺在地上，衣服上好像有血。
    祁暖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孙强他们和别人起冲突，她担心事情闹大才去劝架的，结果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滚落的酒瓶，倒地的时候身上好几个地方突然针刺一般，痛得她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原来地上有酒杯的碎片，小臂扎进好几粒，后背也生疼，估计也被扎了。她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脱外套了，怪这ktv里暖气开得太足，让她不光把外套脱了，还把袖子卷了起来，被扎了个正着，真是倒霉。
    祁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强撑起身子，后腰的疼痛让她闷哼出声，瞬间泄了力。看着变得空旷的大厅，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不是要被带进警察局了？
    正当祁暖有些恍惚的时候，高跟鞋的声音响起，一个高挑的女人快步向她走来。宽松的米白色针织衫配一条黑色休闲裤，长得很美，但她们好像不认识。
    程之宁在她身边蹲下身道:“伤的严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祁暖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有太多犹豫就点点头，“嗯，麻烦你了，谢谢。”只要能尽快离开这里，她不想被警察带到局里，要是因为劝架进了局子，那也太冤了。
    “你先别动，在这儿等我一小会儿，我去拿包，手机钥匙还在包里。”见女孩点头，程之宁站起身快步走向包厢。
    祁暖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直到那个高挑纤瘦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程之宁回到包厢，走到沙发旁拿起了包，在靳心瑜和赵文煦开口之前，便先说道:“我现在要送一个小孩去医院，她受了点伤。你们接着唱，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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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靳心瑜放下手中的果汁问道，“什么小孩？发生什么事了？”
    “以后再和你说。”不等他们说什么，便背上包匆匆走出了包厢。
    刚走出走廊转角处，便一眼看见了听话地半躺在地上的少女。女孩见她出来，眼神似乎亮了亮。程之宁快步走向女孩，蹲下身，女孩扎进碎玻璃的左臂犹在出血。
    她从包里拿出两张纸巾，把渗出的血轻轻擦拭了一下，道:“里面还有碎玻璃，还是快去医院吧。”扶着女孩的肩，问道“有没有摔伤？能站起来吗？”
    “能。”
    程之宁轻轻把人扶起，祁暖 “嘶”了一声，程之宁这才发现女孩后背也有大片血迹。她皱着眉喃喃：“怎么背上也……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我的车就停在门口。”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祁暖摇头。眼前女人细细的手臂窄窄的肩，哪像是能背起一个人的样子，何况自己的脚也没受伤。她勉力站起。
    程之宁搀着女孩没受伤的右臂:“慢慢走没关系。”
    “我的衣服……”祁暖看了看卡座靠背上挂着的外套。
    “我去拿。”
    程之宁帮女孩披上衣服，下楼的时候，恰好遇见一个警察上来。
    “同志你好，我们接到报警说楼上KTV有人打群架。”警察说罢看了看祁暖，“小姑娘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参与打架了？”
    没等祁暖回答，程之宁便答道：“她是我妹妹，刚才里面一群人打架摔碎了几个酒杯，我妹妹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扎到碎玻璃了。我现在要带她去医院。”
    “哦，这样啊。小姑娘挺勇敢的，扎到玻璃也没哭哈。”
    其实一扎到玻璃的时候就哭了，这会儿眼泪已经干了……祁暖想着。
    “嗯，她很乖。警察同志，那我们先走，不打扰你们工作了。”程之宁摸着女孩的头道。
    “好。”警察大跨步上了楼。
    程之宁扶着女孩继续往下走，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变得微红的脸。
    由于后腰处受了伤，坐副驾不方便，程之宁把祁暖扶进了后座，让她整个人伏趴在后座上。
    女人俯身的时候，祁暖闻到一阵不知道是什么的香味，淡淡的，很好闻。还没等她细想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对方已经起身离开，顺便帮她关上了后座的车门。
    到医院已经九点半了，程之宁让女孩在座椅上坐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挂号。”
    “祁暖。”
    “整齐的齐吗？”
    “祁连山的祁，温暖的暖。”
    “祁暖啊，很好听。”程之宁弯了弯唇，“在这儿等我。”
    直接挂了急诊，取了号。前面还有两个人看诊。
    “在这稍坐一会儿，就快到我们了。”程之宁扶着祁暖到候诊区坐着，自己坐在了她旁边。
    祁暖穿了外套，程之宁看不见伤口的情况，问道：“很疼吗？”
    “还好。”
    “嗯，疼的话再忍一忍，马上到我们了。”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两人都有些沉默。程之宁看向周围，不远处有个饮水机，问道:“要不要喝水？我去倒一杯给你好吗？”
    “不用，我不渴，谢谢。”
    明明嘴唇都有些起皮了，真是个嘴硬的小姑娘。
    程之宁无奈，只好说:“我有点渴了，我去倒一杯。”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杯水，道：“呐，顺便给你接了一杯，不渴也润润嗓子。”
    祁暖只好接过水，道了声谢谢。顺便？分明是特地去给她接水的吧？她看得十分清楚，说自己口渴的人明明只喝了一点点，却为她接了一整杯。
    祁暖不明白，只是一个刚遇见的人，为什么她要对自己这么好？为了照顾自己的心情，就连关心都不动声色。
    祁暖一时觉得嗓子有些堵，忙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没成想却呛了一下，顿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后腰处的伤口也因为咳嗽疼得厉害。
    程之宁没想到这小女孩怎么喝个水还能把自己呛成这样，连忙接过水杯放在一旁，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没事吧？干嘛喝那么急……”
    祁暖咳了一阵终于停下来，程之宁拿出一张纸帮她擦嘴，轻声责怪:“干嘛喝那么急，又没人和你抢……”
    祁暖看着对方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嘴，一时有些呆愣。
    程之宁见祁暖有些出神的样子觉得奇怪:“怎么了？干嘛呆呆的，咳傻啦？”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为她擦嘴这个行为对于不太熟的两人来说貌似有些过于亲近了，仿佛祁暖真的是她妹妹。
    “水还喝吗？”程之宁拿起杯子。
    “喝。”祁暖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下。
    “诶，你慢点喝，等会儿别又……”话没说完，祁暖已经把水喝完了。
    程之宁有些无奈地叹气：“还要吗？”
    祁暖摇摇头，程之宁便把空纸杯和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第4章
    诊室里的人出来了，叫号器也随即跳到了“12号-祁暖”。程之宁带着祁暖进了诊室。
    急诊科医生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见到祁暖被程之宁扶进诊室，问道:“小姑娘怎么了？”
    祁暖坐在了医生面前，程之宁帮她脱去外套，露出血迹斑斑的白色卫衣，祁暖挽起袖子给医生看。
    “这怎么玻璃扎进手里了？”医生再次看向祁暖那头灰蓝色的头发，“不会是和人打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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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小心摔的，后面腰上也伤着了。”程之宁替她答道。
    医生听言看了看祁暖的后背，血迹晕开一片，看着吓人。微微掀起衣服，伤口不深，由于衣服阻隔，碎玻璃没有扎进肉里，血却流得不少，现在已经快要凝固了，只还微微往外渗出一些。
    “先帮你把手上的玻璃取出来吧。”医生放下祁暖的衣服，往里间走，“跟我来。”
    程之宁和祁暖一起走进去。医生拿来了镊子棉花等工具，还有一瓶药水。
    “坐着吧。”待祁暖坐下，医生打开了亮得刺眼的灯，拿起她的手在灯下仔细看了看。接着拿镊子小心地夹住一小粒碎玻璃，慢慢的往外夹。
    随着医生的动作，伤口又有血渗出来。
    程之宁站在旁边光看着都觉得疼，何况正在经历实际疼痛的祁暖。偏偏这小姑娘还非得眼睁睁看着医生的动作，简直是身体心灵的双重折磨。
    程之宁伸手捂住了女孩的眼睛:“别看，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了。”
    随着碎玻璃放进铁盘里轻微的声音响起，祁暖微耸的肩终于稍微放松下来，但随即医生又要开始夹第二粒碎片。
    被遮住视线的祁暖，眼前只透进一些灯光，不知是不是因为看不见医生从她身上取出带血碎片的动作了，她竟觉得似乎真的不那么疼了。
    当医生告诉她碎玻璃已经全部取出时，祁暖的耳边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慢慢睁开，灯有点亮。”
    医生闻言配合着把灯转向另一边。
    祁暖缓缓睁开眼，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女人。
    “怎么样？还好吗？”女人低头对上她的视线。
    对方轻柔的话语，关切的眼神，让祁暖觉得心里有些温热:“嗯。”
    “来，我帮你上点药。”医生拿着药水和棉签走过来，把灯转了回来，“可能会有点疼哈，忍一忍。”
    听见这话，祁暖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还没完……
    医生用棉签沾了药水，轻轻地涂在祁暖手臂内侧的伤口上，内侧的肌肤本就比较细嫩敏感，祁暖只觉得一阵冰凉又刺痛的感觉从小臂延开来，没忍住一声痛呼从嘴里溢出。
    “医生，有没有不那么刺激的药水，小孩比较怕疼。”程之宁听见她的痛吟，忙问医生。
    “这个伤口要消毒，药水是杀菌的，会有点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医生并不理会，再次用棉签沾了药水往祁暖手臂上涂。
    程之宁只好安慰祁暖：“你忍一忍，马上就好。”
    “嗯。”
    经历痛苦的时间总是让人感觉十分漫长，明明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祁暖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小时。
    “我再帮你包扎一下就好了。”医生拿来了纱布。
    祁暖觉得包扎的过程倒是比刚才好很多。正要起身，肩膀被医生按住:“先别动啊后面的伤口还没处理呢。”
    她发誓医生不说她都快忘记后腰上也受伤了，刚才的疼痛完全盖过了那里的感觉。可现在又要经历一次……
    祁暖有咽了咽口水道:“医生，那里不严重的，都已经不出血了，能不能……”
    “那怎么行，伤口的血液暂时凝固不代表就没事了，随便动一下都有可能再出血的，不处理不行。衣服掀起来，趴上去。”医生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顾拿棉签沾药水。
    祁暖求助的目光看向程之宁。
    “……不行，听医生的。”虽然女孩第一次向她露出这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但程之宁还是狠下心拒绝。
    看着祁暖没了法子，耷拉着脑袋安分地坐在座位上，像一只想得到主人的宠爱却被狠心拒绝的小宠物，弱小可怜又无助。
    程之宁觉得有些不忍心，不过没办法。她扶着祁暖趴在上面，然后掀起她的一截衣服，露出后腰上一大片血红的伤口。女孩软乎乎地任由她动作，似乎完全放弃了挣扎，只是在衣服被掀起的时候缩了缩，似乎觉得有些冷。
    幸而身上有衣服的阻隔，玻璃碎片没扎进去，只需要上药水包扎就行。
    总算结束了……祁暖觉得这大概自己从小到大最倒霉的一天，劝架反被推倒，扎到碎玻璃且不提，怎么取碎片上药水比摔倒那会儿还疼呢？
    “好了好了，刚刚看你浑身是血都没哭，还以为是个挺能忍疼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怕疼的哈……”医生给祁暖处理完伤口，开玩笑道，“你姐姐很疼你，刚才看得比我还紧张呢。”
    祁暖闻言看向了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得到了对方一个柔和的笑。
    “行了没什么大事，我给你开瓶药水，记得帮她换纱布，两三天换一次。伤口结痂就不需要再处理了，等它自然脱落就好。伤口不要碰水，不出意外一周以后就没问题了。”医生对程之宁说道。
    程之宁点头表示记下了，两人谁也没有提醒医生其实她们只是今晚碰巧遇见的陌生人而已。
    走出医院，程之宁接到了靳心瑜打来的电话。
    原本靳心瑜听程之宁说要送一个受了点伤的小孩去医院她还没放在心上，直到刚才赵文煦出去一趟回来说警察来过，她才意识到事情好像不简单，忙打电话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刚才KTV里有人打架，一个小孩受了点伤，我送她去医院了。”
    “嗯，别担心，没什么事。”程之宁听着手机里隐约传来KTV里的音乐伴奏声道，“你别玩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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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程之宁看向祁暖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不过可能要麻烦你帮我叫车，我今天没带手机。”祁暖低声道，“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我回家以后把今天的钱转给你。”
    “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女孩，身上又受了伤，自己打车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程之宁扶着女孩的肩往自己的车走去。
    “不……真的不用了，今天已经太麻烦你了……”祁暖摇着头道。
    见女孩态度坚决，程之宁没办法，只好道：“那我联系你的父母，让他们来接你好吗？”
    没注意到祁暖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的表情，程之宁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她：“给，你自己打吧。”
    祁暖却没有接过手机，她只垂眸摇了摇头：“不用了。”
    “为什么？不记得家人的电话吗？”程之宁有些惊讶，虽说现在有手机通讯录，越来越多的人不爱记电话号码，但十几岁的孩子至少会记得父母的号码吧。
    “打不打都没有区别，我妈妈出差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祁暖微偏着头淡淡道。
    程之宁沉默了，祁暖一个人，那这几天岂不是没人照顾她吗？想问眼前的女孩有没有玩得比较好的朋友，转念一想，她那些朋友一见警察来了全都跑了，把受伤的她一个人留在现场，应该也不是什么真朋友。
    看着女人带着犹疑的表情，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祁暖接了程之宁的手机拨了何秋蕴的电话号码，打开了免提。
    铃声响了许久，久到几乎快要自动挂断了接电话的人才姗姗来迟。
    “喂，你好，请问你是……”
    “是我，祁暖。”
    “小暖？你怎么……”
    “我的手机放家里了，这是借的别人的手机。”
    “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玩吗？找妈妈有事吗？”
    “嗯，我摔了一跤，受了点伤。”
    “受伤了？哪里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严重吗？”
    “手臂，不是很严重，出了点血。”
    “那你能照顾自己吗？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你方阿姨，让你去她家住几天？”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那……好吧，照顾好自己，这几天好好在家休息，妈妈过几天就回来。”
    “嗯，挂了。”
    “你早点回家，别这么晚还……”
    没等电话那头说完，祁暖就挂断了电话。不屑地撇撇嘴，看向程之宁，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
    程之宁从祁暖的表现自然能发觉她和家人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看着眼前这个微微偏着头，自嘲的表情下隐藏着失落和委屈的女孩，程之宁心里微涩，不知怎么开口安慰她。
    所以……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呢？祁暖家里没人照顾她，似乎又没有可靠的朋友……
    “嗯……要不……你今晚先和我回家？”程之宁犹豫半晌，斟酌着开口。
    祁暖闻言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她，黑亮的眼睛里蕴着一抹水光。
    “是这样，你身上有伤，我觉得你一个人在家不方便，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住我家。”程之宁低头看向女孩，声音柔和。
    祁暖定定地看着女人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程之宁摸摸她的头，唇边笑意轻柔。
    祁暖看着这抹笑容，一时有些呆了。
    走向停车场的时候，祁暖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和一个陌生的姐姐回家？是因为她的表情太温柔，模样太好看，言语太真诚，还是因为“和我回家”这几个字太温暖？
    程之宁拿出车钥匙按了解锁，白色本田车灯亮了亮。把祁暖扶进后座，让她和来时一样趴伏在后座。
    程之宁系上安全带，对着镜子里的祁暖说道：“我住锦绣华庭，离这里二三十分钟的路程。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好。”祁暖闭上眼睛，心里有些乱，自己真的就这样住进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大姐姐家里吗？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好像太安静了……要不要听听歌？”程之宁问道。
    “好。”祁暖侧着头，看着驾驶座上的女人伸出手，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片刻后，舒缓的曲调缓缓响起，是一首外文歌。
    祁暖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只觉得好听。
    程之宁把声音关小了些，发动车子驶进浓浓的夜色中。
    第5章
    到家门口，程之宁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祁暖看了看门牌号，809。
    “快进来。”程之宁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淡粉色的拖鞋，“你就穿这双吧。那双我弟弟穿的，有些大。嗯，我有个弟弟今年上高一，现在放寒假，他去外婆家了。你呢？嗯……还在上学吗？”
    “嗯，我也高一。”
    “你也上高一了吗？”程之宁微讶，“你看着挺小的，我还以为你可能上初中呢。”
    “本来是应该上初中，只是小时候跳级，少读了两年小学。”祁暖答道。
    “跳级？那很厉害啊。”
    “还好吧……”祁暖跟着女人进了客厅。
    “你先坐会儿。”程之宁把从医院带回来的药品放在了医疗箱里，从橱柜里拿了一个没用过的马克杯，洗干净后给祁暖倒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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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端着水杯，祁暖坐在沙发上打量四周，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格局十分简单，一眼就能看分明。
    程之宁打开暖气，看到墙上的钟显示已经十一点了，便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个澡吧。……不行你身上有伤可能没法洗。”
    祁暖：“我要洗。”她身上不光有血渍，还有摔倒时沾到的酒液，现在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她绝对无法忍受这样不洗澡就爬上床，更何况这是别人家的床。
    “今晚还是别洗了吧，医生特意交代伤口不能碰水的。”程之宁道。
    “不洗难受，身上很黏。”祁暖固执道。
    程之宁无奈妥协：“那……你不要直接用水冲身上，把毛巾沾湿了擦擦身子就好。行吗？”
    祁暖点了点头。
    “以防万一，我还是用保鲜膜帮你把伤口裹紧一下。”
    程之宁从厨房拿来一卷保鲜膜，撕开保鲜膜一圈一圈地绕着祁暖的手臂，直到把伤口裹得严严实实。
    “你把衣服稍微往上拉一下。”
    “……嗯。”祁暖侧过身子，手指捏着衣角，几秒后，才把衣服缓缓往上提，在内衣下边缘停住，露出了贴着纱布的伤口，“这样可以吗？”
    “嗯可以。”程之宁看着祁暖微红的脸，小鹿般清澈湿润的眼，竟觉得十分可爱。
    祁暖侧过身子让贴着纱布的伤口对着程之宁，程之宁一手拿着卷筒，一手往外撕保鲜膜，小心翼翼的把保鲜膜贴在女孩的纤腰上。
    手触碰到女孩腰上的肌肤时，感觉到女孩腰部的紧绷，程之宁开口道：“你别太紧张了，我会轻一点，不会弄疼你的。”
    “……嗯。”祁暖不想说自己不是因为怕痛才紧张的，只是原本微红的脸更红了一些。
    程之宁慢慢地把卷筒往外褪开，绕在女孩的腰间，保鲜膜是大号的，卷筒有些长。
    程之宁裹第二层的时候卷筒的顶端碰到了女孩穿着小背心的柔软胸口，似乎……还不小心地往上顶了一下。
    祁暖被这个意外弄得呆愣几秒，一张小脸红了个透。
    程之宁自然也感觉到了，她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拿稳，有没有弄疼你？”
    祁暖没有出声，只摇了摇头。
    看着祁暖通红的小脸，程之宁反应过来她可能是害羞了，毕竟青春期的少女对这些东西挺敏感害羞的。
    接下来她更加小心，幸而之后没有再出什么差错。裹好之后，她把女孩掀起的衣服往下拉，遮住了那抹纤纤细腰。
    祁暖转过身子，低着头轻轻说了声谢谢。
    “我拿一条新的毛巾给你。睡衣……我穿过的可以吗？洗干净的。 ”
    “可以，麻烦了。”
    “内裤我有新的，洗干净了还没穿过，不知道合不合适，等会儿给你拿一条，你将就一下。内衣……你还小，穿我的可能不太适合。那个……反正晚上睡觉也不穿吧？”
    祁暖：“……嗯。”地缝在哪儿？
    程之宁从卧室抱了一堆东西出来，递给了祁暖：“我想着你穿我的睡裙可能不太合适，给你拿了衣服裤子。浴巾，不介意的话就用我的吧。”
    祁暖低头看了看怀中淡紫色的浴巾，点点头，又忙摇头道：“不介意。”
    程之宁看着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话语间不觉带了点笑意：“来，我带你去浴室。”
    程之宁把衣物和浴巾挂在了墙上的挂钩上，祁暖跟在她的身后往浴室里看了看。
    浴室不宽敞，但是看得出主人很爱干净，洗漱池里一根头发都没见着，洗漱用品摆放得十分整齐。马桶也干干净净的白得反光。
    淋浴房用用一道玻璃门隔开，墙上钢制置物架上放着沐浴露洗发水等物品。
    “左边红色是热水，右边蓝色的是冷水。”程之宁道，“你看，这个分水器的尖头对着下面是水龙头出水，往右……转一格，就是这个小花洒出水，再转到上面，头顶大花洒出水，记得等会儿洗澡别开到大花洒那里，你的伤口不能沾水，容易感染……”
    程之宁没听见祁暖的回应，转头一看，却发现女孩呆呆地看着自己出神。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说着摸了摸脸。
    祁暖回过神忙摇头道：“没有。”
    程之宁也没追问，只道：“刚才和你说的用法你会了吗？”
    “会了。”祁暖答道。其实自己刚才根本没注意听她说了什么，不知怎么的看着人家就发起了呆。不过这个淋浴器和家里的差不多，她会用的。
    程之宁走出淋浴房，从洗手台下拿出一个脸盆：“这个脸盆平时没怎么用，等会儿给你用来洗毛巾。”她边说边打开水龙头，把脸盆冲洗了一下。
    “呐，给你。”程之宁把脸盆递给祁暖，“好了，快去洗吧，那个抽屉里有新的牙刷，喜欢什么颜色自己挑，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走出浴室之前还帮她把暖气打开了。
    祁暖看着这个从回到家开始就为她忙这忙那的陌生姐姐，不知怎么鼻子突然就有些酸。
    在沙发上坐下，程之宁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有些出神。
    工作这几年，她极少带人来家里，就连相识多年的靳心瑜赵文煦他们都只是偶尔来一次。
    没想到今晚会再一次遇见了这个让她印象深刻的女孩。她摔倒受伤时无措的眼神，在医院包扎时怕疼的可爱表现，打电话给妈妈后那样自嘲中带着委屈的神色，这一切都让程之宁心软，于是没考虑太多就把人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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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在浴室小心地脱着衣服。看了看白色的脏衣篓，还是把带着血迹的衣服放在了地上。
    镜子里的少女全身光溜溜的，裹着的保鲜膜上方是稚嫩的隆起，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变得有些红。
    祁暖摇了摇头，似乎想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海。她拿起新毛巾，走进了淋浴房。
    转动分水器，打开水龙头伸手试试水温，没成想手里没动静，一股冷水却兜头浇下，凉得她一声惊呼，连忙关上了水龙头。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淋得有些懵，呆呆地抬头往上看，头顶的花洒犹在滴着水，冰冰凉凉滴在身上让她冷得打哆嗦。
    怎么回事啊？水怎么就从上面……这个到底怎么转来着，她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走神了，完全没认真听，不自觉地就按照自己家里的来了。现在怎么办，从头到脚都湿了……
    浴室门口传来了两下敲门声，程之宁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怎么了？是不是滑倒了？要我进来吗？”
    “别……没没什么事，不用进来……”祁暖紧张得舌头打结，进来什么的也太让人尴尬了……
    “真的没事吗？”
    “嗯嗯！没事。”
    “好吧，那你动作小心点，慢一点没关系，别让伤口沾水了……”
    “好，我知道了。”祁暖急忙答应道，生怕人一扭门把就进来了。
    听见离开的脚步声，祁暖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想想，自己干嘛那么紧张？没有自己的允许，她肯定不会擅自开门进来的。
    祁暖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不过这莫名的信任感却让她安了心。
    看着湿淋淋的自己，算了，湿都湿了，干脆直接淋浴得了，反正保鲜膜也裹得挺紧的。等会儿抹沐浴露的时候不往保鲜膜裹住的那块抹就行。
    分水器尖头指着上面，所以往上是头顶的花洒出水，往下才是这个水龙头出水吗？
    祁暖把尖头转到下方，小心翼翼地开水，果然是这样，和自己家完全相反……难怪。
    祁暖调好水温开始洗了起来。按下一闸沐浴露在掌心，味道似曾相识。是了，那个姐姐身上就是这个味道，只是要淡一些。
    想着等会儿她还要洗，祁暖尽快结束了战斗。
    用毛巾简单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珠，这才裹上浴巾擦干身子。撕下身上的保鲜膜，在程之宁给她准备的衣服里翻找起来。
    找出一条灰白色的内裤，和自己带着图案的不一样，样式十分简单，只在边缘有些蕾丝花边。
    她有些害羞地穿上，又穿上程之宁为她准备的白色长袖t恤和棉质长裤。
    打开抽屉，看见里面有几个新牙刷，洗漱台上的杯子里放着一白一粉两支牙刷，祁暖便挑了一支淡蓝色的。
    洗漱完毕，祁暖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
    程之宁从沙发上转头看向她:“洗完了？你洗头了？”
    看着对方突然皱起的眉，祁暖忙说道：“没洗头，只是刚刚开水的时候弄错了，不小心开成了头顶的……”
    程之宁心道难怪刚才浴室里一声惊呼，还以为是女孩不小心摔了。
    “那身上也淋到了？”程之宁自己想想也觉得应该是淋到了。所以……“你是怎么洗的？是用毛巾擦吗？”
    “……我直接用淋浴的，我看反正都……”
    “反正都湿了，干脆就直接洗了？”果然……程之宁又气又无奈，“不小心淋湿一秒钟和淋十分钟能一样吗？你……快过来我看看。”
    祁暖只好挪动着步子走到她面前。
    程之宁轻轻摸了摸她手臂上的纱布，还好没湿。
    “转过去，我看看你后面。”
    认识到自己的不对，祁暖有些心虚地一切照做。
    程之宁拉起她的衣服下摆，只见纱布洇着水，还晕出一点点粉红的血迹，程之宁静默了片刻，道:“我去拿纱布。”
    她说完把女孩的衣服放下，起身去拿急救箱里的东西。
    听见女人没什么感情的语气，祁暖转身看着她，有些忐忑地想:怎么办，她好像生气了……
    第6章
    程之宁拿了药水纱布回来，见女孩含着水光的大眼睛小心地瞧着她，像个怕被欺负的小孩，眼神犹带着紧张不安。
    她无奈道:“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没欺负你。”在祁暖旁边坐下:“转过去，衣服拉起来。”
    祁暖转身拉起衣服，露出纱布。
    程之宁小心地撕下纱布，所幸伤口没有被水浸到，纱布上的粉红色包扎的时候染上的血，又被水弄湿后晕开的。
    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程之宁却并没有告诉女孩，得让她吸取教训才是，不然下回伤口真进水发炎就不好了。
    祁暖转头想看看自己的伤口，程之宁阻止了她:“别动。”
    祁暖只好转回去安分地坐着。
    程之宁拿起纱布，纱布是剪好的，只需要用医用胶带把它固定在伤口上就行。
    她把一块纱布轻贴在伤口上，撕出一截胶带往上贴，贴好却发现没拿剪刀，她只好一手固定住胶带，弯下身子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找剪刀。
    祁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不贴了，便侧身低头看对方的动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砰！”
    “啊！”
    找到剪刀的程之宁直起身子，不想却撞在了祁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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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页

    祁暖只觉得鼻子似乎要掉了，好酸……泪水也不自觉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把剪刀放茶几上，看着眼泪汪汪的女孩，程之宁十分抱歉，祁暖整个鼻子都红了。
    “没……没事，是我自己……”祁暖捂着鼻子道，声音还微带着鼻音。
    “疼得厉害吗？我帮你看看。”
    程之宁看了一会儿，喃喃道：“还好没流鼻血……”伸手轻轻捏住了女孩的鼻梁，轻缓地揉动。
    祁暖有些愣住，呆呆地任她动作。看着她关切中带着歉意的眼神，祁暖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浅褐色的，睫毛好长……鼻梁高挺秀气，上唇薄，下唇较上唇丰润些，应该只涂了唇膏，淡粉色的看起来很软。眉毛好看，耳朵好看，脸型也好看……她……可真好看。
    在外貌上从小被别人夸到大的祁暖第一次把同样的夸奖放在别人身上。
    “有好点儿吗？”程之宁问道。
    “嗯，没事了已经。”祁暖回过神忙回道，要是对方不提她都忘了……
    再轻轻揉了几下，程之宁才放下手:“对不起啊我刚刚没注意到你……”
    祁暖摇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的，现在也没事了。那个……我后面的纱布好像掉了……”
    程之宁一看，果然，拿起掉落在沙发上的纱布和上面粘着的胶带，再次贴在了女孩身后的伤口上。细碎的伤口不是很集中，用了三块纱布才覆盖住。
    换好纱布，程之宁轻轻把女孩的衣服拉下抚平。
    看着祁暖微湿的长发，程之宁开口道:“你头发湿了，要不……干脆我帮你洗一洗？”
    “不用了，我等会儿擦干一下就行。”祁暖觉得自己已经太麻烦对方了，“那个，我昨天才洗头的。”她补充道。
    “那好吧，我拿毛巾给你。”程之宁走进卧室拿出毛巾和电吹风递给祁暖:“等会儿擦完把头发吹干，湿着头发睡觉容易头疼。”
    祁暖接过东西，点头道了谢。
    程之宁道:“那我去洗澡了，你等会儿困了就先去睡吧，睡我那间。我睡我弟弟的房间。”
    待她走进浴室，祁暖在沙发边坐下擦拭头发。其实没有完全淋湿，她随便擦了几下，就用电吹风吹干了。见对方还没出来，她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片刻后祁暖突然起身看向浴室，她忘记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出来了，内衣裤也在里面……早知道脱衣服的时候把内衣裤放下面了。
    已经十来分钟了她肯定已经看到了……祁暖坐在沙发边捂住了额头。
    浴室里的程之宁看见女孩的内衣裤没觉得有什么，倒是看见脏衣篓内空空，染血的衣服被放在了地上，她轻轻一笑，还是个细心的孩子啊。
    她褪下身上的束缚，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走出浴室的时候把自己和祁暖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拿了出来。
    祁暖正不安着，听见浴室门打开了，女人一手拿着自己的衣服，一手拿着她的衣服。
    祁暖上前道：“我我自己来。”说着就想从程之宁的手里拿过衣服。
    程之宁抬手躲了一下：“你不方便洗，我帮你的洗了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祁暖觉得已经很麻烦人家了，现在还要人家帮自己洗衣服也太那什么了。况且内衣裤也在里面。
    “你手上有伤，不能碰水。”程之宁道……。
    她倒是不觉得帮女孩洗件衣服有什么，既然自己决定把人家小孩带回家了，当然就要好好照顾她，负起责任。
    【祁暖:既然把本小孩带回家了，就要负起责任！】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只是把衣服上的血渍洗掉，然后等会儿可以一起放洗衣机。”程之宁想了想道，“那……要不你自己洗内衣裤？”
    祁暖这才勉强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她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想把内衣裤找出来。找到印有卡通人物的小内裤时，祁暖还有些遮遮掩掩的，突然一块布料滑落在地。
    两人低头看去，一件粉白相间少女内衣静静躺在地上，中间一个粉色小蝴蝶结尤其显眼。
    祁暖：“……”
    程之宁眼睁睁地看着祁暖的脸白皙变得白里透红再变得满脸通红……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孩子也太容易害羞了，不就是一件内衣吗？怎么就脸红成这样……
    没等她说些什么，祁暖已经迅速捡起内衣，涨红着脸走向了阳台。
    五分钟后，祁暖终于磨磨蹭蹭地走了回来。
    程之宁心里有些好笑，以前竟没发现这个看上去有点沉默的孩子是个这么容易害羞的性子。
    “洗完啦？”她柔声问道。
    祁暖点点头，有些不敢看她。
    程之宁也不逗她，只道：“那你先去睡吧，我把这几件搓了放洗衣机里。”
    看着女人走向阳台，祁暖坐在了沙发上，羞耻的感觉始终围绕着她。
    程之宁把祁暖染血的衣服用洗衣液浸泡着，回头却看见女孩仍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出神，她有些无奈，装作严肃地开口道:“快去睡觉，听话。”
    听着对方带着命令语气的话，祁暖却完全没感到不高兴，只觉得她就连生气仿佛都带着一丝温柔。
    “好，那我先去睡了。”她起身道。
    程之宁点点头，见女孩终于从沙发上起身去睡了，她转过身接着洗浸泡在盆里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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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衣的背面扎到了碎玻璃，虽然没破，却有一些变形的小凹洞，不知道洗完以后还能不能穿……
    祁暖进卧室前再次看向了阳台上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吊带睡裙，露出了雪白的肩颈，薄薄的背脊和整条纤细的手臂。她搓了一会儿衣服，停下来拿起衣服看了看，然后又接着洗。血渍应该很难洗干净吧……
    有一绺头发滑落在她脸旁，随着洗衣服的动作在脸颊轻轻摆动，原来她的侧脸也这么好看……
    祁暖看得入了迷，这样好看又温柔的人，如果真的是她姐姐就好了……真羡慕她的弟弟，他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吗？
    【作者君:是媳妇不是更好？】
    祁暖转身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坐在床边有些怅然若失。
    程之宁洗完衣服，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十二点。明天是周末，但她要去公司加班。
    铺好被子正要上床，突然穿来了轻微的敲门声。程之宁觉得有些奇怪，难道祁暖还没睡？走过去打开门，对上了她湿漉漉的眼眸。
    “这么晚还没睡？睡不着吗？”
    “不是,今天谢谢你……”祁暖轻声道。
    “别客气，你不是就为了说这个等到这么晚吧……”程之宁讶异。
    “我……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祁暖不知道只是问下对方的名字而已，自己紧张个什么。
    “明天问不是一样吗，干嘛要等到这么晚……”见女孩睁着大眼睛等她回答，她无奈笑道:“我叫程之宁，禾字旁的程，安宁的宁。”
    得到了回答，祁暖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程之宁，程……之宁……“我，我叫祁暖。”
    “我知道。祁暖，祁连山的祁，温暖的暖对不对？”程之宁笑着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
    祁暖感觉到对方轻柔的动作，看着她带着笑意的温柔眼神，一股陌生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心跳好像乱了节奏。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别人叫了十四年的平平无奇的名字竟然有点好听。
    “好了~快去睡吧。”
    祁暖不知为什么却有些不想离开。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房间。
    进卧室之前扭头看向程之宁的房间，发现她还站在刚才的地方看着自己。
    “快进去睡了。”程之宁朝她摆手。
    “嗯，晚安。”祁暖道。晚安，程之宁。
    程之宁弯了眉眼：“晚安。”
    祁暖走进卧室，抬手捂住了胸口，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心跳会那样快。
    仿佛有一块石头落进了平静的心湖，扑通一声后泛起的涟漪一层一层，久久未能停歇……
    躺进被窝里，深深呼吸几下，有些快的心跳终于渐渐恢复正常。
    她想着今晚发生的种种，想到程之宁为她做的每件事，第一百零一次觉得程之宁真是太好了，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人？她们明明才刚认识而已。
    她对所有人都这样温柔吗？是不是昨晚只要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受伤了都能得到她这样的关心爱护呢？只是这个受伤的人恰好是自己罢了。
    想到这儿，祁暖的心情突然间低落下来。自己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她吗？能不能成为她的朋友？
    祁暖觉得有些沮丧，朋友应该是不可能了……程之宁比她大那么多，自己还在上高一，人家早就毕业工作了，对于她来说自己只是个小孩子，像今晚一样要她照顾，哪有什么朋友间的共同话题……她们的圈子完全不同，这次以后应该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吧？
    祁暖越想越觉得失落，不知过了多久，才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第7章
    第二天一早祁暖便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七点半。
    她从小就没有赖床的习惯，下床叠好被子打开了门，见程之宁端着一叠吐司放在餐桌上。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雪纺衬衣，纽扣留了最上面那颗没扣，衬衣下摆扎进了白色西裤里，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
    白色的裤子是非常考验身材的，许是因为骨架小，她的胯部较一般人窄，只让人觉得她身材高挑，腰细腿长，比例简直完美。
    听见开门声，程之宁转头。看到祁暖的下一秒，她便露出了笑意。
    祁暖只觉得昨晚那股陌生的情绪又出现了，心跳乱乱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起来了？睡得还好吗？”看见女孩头上翘起几撮可爱的呆毛，程之宁的笑意有扩大的趋势，但终究忍着没笑出来。
    万一人家孩子又害羞了就不好了……程之宁对昨晚少女的羞怯可是印象深刻。
    其实祁暖昨晚睡得并不是很好，她习惯躺着睡，但后背的伤口让她必须趴着睡，睡着以后又不知不觉恢复成自己惯有的睡姿，所以伤口压着有点疼。
    不想程之宁担心，祁暖还是点了点头。
    见她头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程之宁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连忙开口道:“快去洗漱一下，吃早饭了。”
    “好。”祁暖转身走进浴室。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翘，关键是两撮呆毛还支楞得挺对称，看着像个二傻子，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怪程之宁刚才表情似乎不太对，忍笑忍得很辛苦吧……
    手沾湿捋了几下，手一拿开，头发又翘起来了，用梳子边梳边用手压着，还是没用……最后把毛巾沾了水在头上捯饬了半天才勉强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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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页

    洗漱完再次捋了捋头发，祁暖这才走出浴室。
    “过来吃早餐吧。也没有太多吃的，我买了豆浆和油条，配吐司和鸡蛋可以吗？”
    鸡蛋是蒸蛋器蒸的整个儿的那种，程之宁原本想做煎蛋的，想想还是算了。
    自从上次煎蛋给鸡蛋翻面的时候把鸡蛋颠在了弟弟程君熠身上，他就再也不让她下厨了……
    【程君熠:说起来都是泪……】
    她趁弟弟不在家的时候又偷偷炒过几次菜，但都……嗯，不太成功。
    程之宁自己也想不通，平时无论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她都属于细心周全，做事有条理的那类人，可不知为什么一到做菜上，她就没了章法。
    每每锅里溅着油冒着烟噼里啪啦响的时候，她的大脑就一片空白，完全处于“我是谁我在哪”的状态，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调味料就没放全放对过，炒出来味道自然是一言难尽。慢慢的她对下厨也没了兴趣。
    “嗯可以的。”祁暖走到餐桌前坐下，端起豆浆喝了一口，温热的正合适。
    程之宁坐在她对面，拿起一片吐司和她一起吃，见女孩嘴边一圈白色不由觉得十分可爱。
    祁暖吃着，抬头见程之宁正笑着看她，她也笑笑低头接着吃。
    喝完最后一口豆浆，祁暖仰起头满足地轻叹。
    “吃饱了吗？”程之宁笑问。
    “嗯嗯。”祁暖点点头。
    程之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抽了一张纸巾，伸手边笑边把女孩嘴边的一圈白色擦干净。
    祁暖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笑着看她，为什么每次出糗都被她看见……
    程之宁起身把桌上的东西拿到厨房收拾干净，对祁暖道:“我等会儿要去公司，你……”
    “我也等会儿走。”祁暖见对方这样说，觉得自己已经够麻烦她了，忙接话道。尽管……内心十分不舍这个刚认识的温柔姐姐。
    程之宁知道女孩是误会了，摇头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让你走的意思，我是想问你想待在家里还是想出门，要出门的话我给你一个钥匙。”
    祁暖诧异地看着她，程之宁笑了笑：“你妈妈不是出差去了吗？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学？”
    祁暖楞楞地说道：“正月十五。”
    “那还有几天，不介意的话这几天就先住我家吧？”
    祁暖愣着没回话。
    这孩子怎么总爱发呆呢……程之宁无奈:“祁暖？”
    “啊？”祁暖回过神。
    “还啊？发什么呆呢，傻乎乎的。行了，我把钥匙放一个在这儿，你出门的话记得带。”她从电视柜抽屉里找出一个钥匙，“我放茶几上，没有钥匙扣比较容易丢，出门记得装好。”
    祁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信任自己？要知道她们才认识一天，还是在KTV斗殴中那样混乱的场面遇见的。
    况且祁暖也明白自己的头发染了个不同寻常的颜色，一般人会随便把家里钥匙给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不良少女”吗？她难道不担心自己偷偷配个备用钥匙什么的？
    程之宁倒是压根没往女孩会不会起什么坏心思那方面想。许是之前的几次见面，她心中认定祁暖是个好孩子。
    “不用了，你收起来吧，我就待在家里。”反正出去也没什么事，那些所谓的“朋友”她也看出来了，没必要再联系了。
    “那我放抽屉里，万一你要出去就在那儿拿。”程之宁把钥匙放回抽屉，“我不知道中午会不会回来，如果我没空回来会帮你订一份外卖。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谢谢你。”祁暖答道。
    “那我就先走了。你在家无聊的话可以看看电视，有网络的，想看什么搜索就行。”
    “嗯好。路上小心。”
    “好。”程之宁拿起包和外套，走向门口。
    “程……程之宁！”
    “嗯？”第一次听女孩直呼自己的名字，程之宁觉得有些……怪怪的，“我觉得你叫我姐姐比较好，我应该比你大很多岁吧？你十几了？”
    “……十五。”祁暖有些不情愿说出的样子。她才没撒谎，虚岁也算嘛……
    “十五岁啊……比我小了整整十岁。”真小啊。若非公司有急事得快些走了，程之宁真想逗逗她，让她叫声姐姐听听。她肯定又会脸红得不行吧？
    程之宁心情愉悦，说话也带了笑:“下次要叫姐姐知道吗？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见对方在转角处消失，祁暖轻轻关上了门。不开心……自己怎么会比她小那么多？特意说大了一岁还比人家小十岁……这样她更会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和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说？
    将心比心，让她和一个小十一岁的人做朋友……得，那人才三岁，做朋友？带孩子还差不多。
    祁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心思不知飞到了哪里。
    程之宁所在的公司名为“阑星科技”，是赵文煦的姐姐赵文凌在大学时期创办的，当时创办这个公司也是为以后接手家里的生意练练手，最初规模也不大，只十几人。
    赵文凌毕业后要回到集团工作，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阑星，可阑星再小也是自己“亲闺女”，她想找个“亲信”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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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页

    亲弟弟赵文煦从小就对做生意没兴趣，学的专业也是文学类的，当时规模尚小的公司里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当此重任。
    赵文凌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想着“反正都找不到，不如培养一个知根知底的”，不知怎么的就瞄上了弟弟赵文煦的好友，也是自己学妹的程之宁。
    她像个老狐狸一般笑眯眯地把当时还在读大二的程之宁“诓”来了公司，手把手带了一年多，直到赵家老大赵文肃亲自杀到，把“不务正业”的妹妹带回了自己身边帮忙处理集团事务。
    可怜程之宁骑虎难下，才19岁就被赵家老二逼着学习管理阑星，赵文凌走后她就正式接手公司。
    她不像赵文凌家大业大从小耳濡目染，虽说她的专业是工商管理，且那时公司规模也不大，只有三十几号人，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一个没资历没经验的“空降兵”，管理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呢？
    刚开始那段时间她一边要学着管理公司，一边要顾及学业，如山的压力几乎把她压垮。每天睡三四个小时，长期睡眠不足后她竟患上了失眠，要靠药物才能入睡。
    后来渐渐上手，失眠症好了，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才慢慢恢复。五六年下来，公司逐渐走上正轨，员工数比当初的两倍还要多，利润也十分可观。
    这个月又接连几个项目，各个部门忙得团团转，程之宁已经连续两个周末都在公司加班了。
    昨晚去KTV还是靳心瑜强烈抗议她大半个月不见人影，硬把她拉去的。
    今早担心祁暖起床没见自己会胡思乱想，所以陪着她吃了早餐，这会儿已经有些迟了。
    到了公司，来加班的人还是挺多的。商务部的小吴见了她便道:“程总早，物流港的单我已经下了，麻烦您那边通过一下。”
    “嗯，早，我知道了，辛苦了。”程之宁点头道。虽说阑星给员工的加班费不菲，但她还是对愿意牺牲个人时间来公司加班的员工抱着谢意。
    “不……没有……应该的……”小吴突然语无伦次。
    小吴见程之宁离开，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是怎么的，一和程总说话就紧张。明明人家长得那么好看，说话又温和，从不摆领导架子，年纪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唉，可能是对方优秀到让人自惭形秽吧。
    听说程总大学就开始管理公司，到现在也才25岁，老总的位置坐得稳稳的。
    再看看自己，只比程总小三岁，还只是个刚毕业，在试用期的小职员。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还是不比了不比了……
    程之宁进了办公室，各种文件报表付款单合同书已经堆了一桌。
    当人忙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程之宁从忙碌的工作中抽出身时，不觉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她端起咖啡抿一小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她喝的是不加糖的黑咖啡，进入公司工作以后，慢慢地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黑咖啡虽然苦涩，但提神效果很好。
    看着咖啡升腾的热气，程之宁站在窗前有些出神。不知道家里那个女孩在做什么……现在应该是准备吃午饭了吧？
    午饭？程之宁突然想起，她忘记给祁暖点外卖了！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拿起手机打开外卖app。十二点半正是午间送餐高峰，也不知道送到得几点了，她一定很饿了。自己怎么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程之宁十分歉疚，选了一家离家里比较近，自己也常去的一家店，点了一荤一素一汤，立即下单。
    今天助理小范不在，程之宁自己点了一份炒河粉。
    过了四十分钟，她点的炒河粉送到了，可是给祁暖点的外卖还没接到电话。
    都一点多了，她有些着急，也不知道祁暖饿了知不知道去冰箱里拿点吃的。仔细想想冰箱里好像也没什么东西，能吃的大概就剩半包面条，几片吐司，几个鸡蛋。
    她自己厨艺不好，很少煮东西，那包面条不知放了多久了。是应该买点饼干薯片小面包之类的东西放家里了，要不饿的时候连垫垫肚子的东西都没有。
    程之宁正着急，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快递|送餐”，她连忙接起来。
    “你好。”
    “你好，你的外卖马上到了，再等两分钟，不好意思有点迟了。”
    何止是有点迟，她特地选了离家近的那家店，预计半小时送达，都迟了快20分钟了。
    “好的。麻烦快点，家里小孩还没吃饭。送到以后能不能麻烦你再打一下这个号码，把手机借给家里的小孩，我和她说两句话。”
    “哎好的没问题。”外卖小哥应道。
    “嗯，谢谢您。”
    过了五分钟，电话再次打来，刚响一声程之宁就立刻接起:“喂，您好。”
    “喂……”
    “祁暖，是我。对不起我中午忙忘了，很饿了吧？有没有吃点吐司垫垫？”
    “没关系，我不是很饿。”她一直没等到程之宁回来，原本有些许失落。现在听到对方着急又歉疚的语气，心里的失落也立刻消失不见了:“你吃了吗？”
    “我等会儿就吃，你看看我给你点的菜你喜不喜欢。”
    “喜欢。”
    程之宁楞了一秒，失笑:“你知道我点了什么吗就喜欢，好了快去吃吧，等会儿冷了。”
    祁暖答道：“好，你也快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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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
    “好。”
    挂断电话，祁暖把手机还给外卖小哥，道了谢。提起放在旁边的外卖，放到了餐桌上。
    打开餐盒，一份玉米排骨汤，看着很清甜，一个西芹炒肉，应该是牛肉，很香，还有一份炒时蔬和一碗米饭。
    这也太多菜了，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啊。
    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排骨汤，还是热的，玉米的甜香和小排的香味融合在一起，十分美味。
    这一口汤仿佛是打开了祁暖的味蕾，她终于觉得自己的确是饿了。
    待到吃饱已经是半小时后了。祁暖看着桌上的两菜一汤基本扫光，碗里米饭见底，第一次发现自己惊人的食量。
    收拾着饭菜盒，想起刚看到这些饭菜觉得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的自己，不由觉得……真香。
    第8章
    下午仍然是令人头疼的工作量，为了晚上能早点回去，程之宁省去了中午的午休，在办公室一忙就是一下午。
    时间过了四点半以后她工作就有些分心了，时不时看看时间，生怕像中午一样又让祁暖等得太久。
    到了五点，程之宁决定先回去，把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家再做，背上包提着电脑匆匆走出办公室。
    幸好今天周末，没有所谓的晚高峰，十几分钟便到了家。
    打开门环顾一圈，没看到人，家里也静悄悄的，祁暖出门了吗？还是在卧室休息……
    她轻轻走了进去，靠近沙发时发现半个头从沙发靠背的侧边露了出来，原来在这儿啊……
    程之宁绕到前面，仔细一看，笑意瞬间蔓上嘴角，这睡相也太可爱了吧。
    女孩微微斜着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熟睡着，白皙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小红嘴微张着，小巧精致的鼻子，几根头发飘落在脸上，可能是有点痒，鼻翼偶尔微微一动，看起来又乖又萌。
    程之宁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对着女孩可爱的睡姿拍了一张照片，祁暖毫无察觉。
    她看着手中的照片，颇为满意地笑了笑。轻轻把祁暖脸上的发丝拿开，看时间应该还早，想让她再睡一会儿，程之宁轻轻地走进卧室，脱下外套，打开电脑继续下午的工作。
    忙完已经六点了，程之宁揉揉腰出了卧室，祁暖竟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她都不动的吗？睡相可真乖。
    【作者君:话说早了……】
    程之宁走近，弯下身子靠近祁暖，轻声唤道:“祁暖，祁暖……起来了。”
    祁暖动了动身子，睫毛扑闪几下，睁开了眼睛。她眨眨眼睛，定睛一看，程之宁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的脸靠得很近，祁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也能看见她微敞的衣领处露出的纤细锁骨。
    见她醒来，程之宁笑着道:“这么好睡啊？我都回来四十分钟了，你还睡得一动不动的，像只小猪。”她伸出手指点了点祁暖的鼻子。
    这样看，她的五官更显精致，鼻如琼玉，睫如轻羽，带着笑意的浅褐色眼眸里，盛满的温柔好像要溢出来。粉黛微施的她比之素颜时的清丽多了几分妩媚，笑时眼眸微弯，更觉眉目如画。
    祁暖动了动嘴唇，在这一刻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像落入稻草中的火星子，瞬间蔓延她的整个脑海，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一定是睡糊涂了，对，睡糊涂了！竟然产生了那种想法……她们都是女生啊！
    程之宁见女孩突然仿佛受惊的兔子，眼神一瞬间的惊慌后变得无措，担忧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祁暖的眼神有些慌乱，摇头道:“没……没事。”她是无论如何不敢把刚才的想法告诉程之宁的。
    祁暖不愿说，程之宁也没有再问，只道:“那你要不要去收拾一下，带你去吃饭。”
    “去外面吃吗？”祁暖问道，“不在家吃吗？”
    “嗯，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程之宁笑道。
    “我还是想在家里……”祁暖低声道。
    “想在家里啊……”程之宁有些尴尬，“那……我们点外卖？”她这厨艺，不想害女孩再进一次医院，还是算了吧。
    “我会炒菜的。”祁暖第一次感谢家庭原因让自己从小独立，炒菜做饭什么的她早就会了，虽然目前做不了什么大餐，但一顿普通的晚餐还是没问题的。
    “！”程之宁惊了，“你会炒菜？祁暖，你不是才十五岁吗？”简直太过震惊。
    “就……还好，只会一些普通的菜色。”祁暖有些不好意思，“那种比较复杂的我就没有去学。”
    “那也很厉害了。”程之宁有些感叹，难道她在下厨这方面真的没有什么天赋吗？她到现在连番茄炒蛋都搞不定。以前炒过一两次，不是鸡蛋焦黑就是番茄没熟，也是很尴尬了。
    “那我们去买菜好吗？我做给你吃。”祁暖看向她的眼睛亮亮的。
    “可是，你手上有伤，今天还是算了吧。”程之宁道，“我们去外面吃。你去换身衣服，昨天晚上洗的应该干了，我帮你收进来。”
    祁暖情急之下连忙拉住了她的手腕。
    “嗯？怎么了？”
    看到程之宁疑问的目光，祁暖连忙放开，道:“只是左手上一点小伤，没关系的。”
    程之宁想了想道：“要不等你手好了，我再尝尝你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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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手好了至少要好几天，过几天寒假都结束了，她也要回学校上课了，又怎么还能做菜给程之宁吃。
    再往后，她们还能不能再见面都不知道。她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性别，年龄，生活圈子……
    祁暖想到这儿，突然就失落起来。
    程之宁见祁暖的神色突然黯淡下去，就连一向黑亮的眼睛都失去了光彩，仿佛下一秒就会委屈得掉下眼泪。
    不明白女孩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程之宁没了办法，微叹了口气，转身向阳台走去。
    “程之宁……”祁暖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些委屈。
    “好啦我知道了，我去帮你收衣服，换好衣服我们去超市买菜。”程之宁无奈道。
    “……嗯！”原来她同意了。祁暖低落的心情微微上扬，至少这次能为她做一顿饭，也能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了。
    十四岁的女孩第一次对一个人且是同性产生了朦胧的好感，心里既困惑又迷茫，却下意识地想对那个人好。
    看见女孩瞬间亮起来的眼神，程之宁笑得无奈又温柔:真是个孩子……
    她哪里知道少女的心思，只当她是个急于展现自己的本领想得到大人夸奖的孩子。
    知道女孩是个容易害羞的性子，程之宁特意把内衣夹在了衣服裤子之间。
    “衣服后面有一点变形，昨天扎到玻璃的地方。”程之宁把衣服给她看，“要不要我找一件我的给你？”
    “没关系，一点点而已，反正还要穿外套。”祁暖抱着衣服，小碎步跑向了卧室。
    “慢点啊你，身上还有伤呢……”
    程之宁看着女孩轻快的脚步，无奈地叹气，她真是拿祁暖那样可怜巴巴的眼神没办法，只能等会儿做菜的时候自己在旁边多帮帮她了。
    【程君熠:你确定？】
    听见卧室的开门声，程之宁看向祁暖。
    样式简单的白色卫衣，包裹在浅蓝色牛仔裤下的腿又细又直。在沙发上刚睡醒时有些乱的蓝灰色头发也打理了一下，柔软顺滑，长度堪堪过肩。
    真是满满的青春气息啊！程之宁不由感叹。
    女孩眼神清亮，嘴角微抿，羞涩中又仿佛带着某种坚持地看着她。
    程之宁带着笑意真心赞美道:“嗯，好看。”都说人靠衣装，但这套衣服在她看来却是人把款式简单的衣服衬得更好看了。
    听见程之宁的话，祁暖的嘴边溢出一抹笑，接着立刻低下头掩饰般在身前玩着手指。
    刚才在卧室要开门的一瞬间她突然有些紧张，手摸到门把手又放了下去，回到镜子前理了理头发，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
    这会儿听到对方的夸奖，她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内心羞涩又欣喜。
    程之宁见小少女那样无法克制的开心模样，愈发觉得可爱。
    “傻笑什么呢祁大厨？走吧去超市了，等会儿祁大厨可要好好露一手~”程之宁笑着打趣道。
    祁暖低头笑了笑，穿上外套，和程之宁一前一后来到玄关处，程之宁从鞋柜里拿出了两人的鞋。
    “怎么了？”程之宁穿好鞋，见祁暖没动静，疑惑道。
    “你……帮我擦鞋了吗？” 祁暖看着自己雪白的板鞋，问道。
    “噢，昨晚擦鞋的时候顺便帮你的擦了一下。”见祁暖愣愣地站在那儿，程之宁道，“顺便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快穿上吧。”
    祁暖沉默着蹲下身子系鞋带。
    “祁暖，教你一个更简单的系鞋带方法。”程之宁笑着说，“一下就能系好蝴蝶结。”
    “嗯？”祁暖眨眨眼隐去了眼中的微湿。
    “我教你。”
    祁暖愣愣地站起身子，程之宁蹲在她面前，边做边说道：“你看，两只手各抓一根鞋带，然后左手这样……绕一圈，右手反方向……这样绕一圈，然后……”
    祁暖低头看着程之宁的动作，她的黑色长发滑落到肩前，露出后颈的一抹莹白，纤长的手指在鞋带间穿梭，熟练地系好后还帮她把蝴蝶结整理摆正。
    “就是这样，很简单吧？”程之宁抬头看祁暖，正好对上了祁暖看她的眼神，“怎么呆呆的？是不是系太快了，没看清楚？”
    祁暖后知后觉地避开她的目光，摇摇头。
    “那你要不要试试？”
    祁暖蹲下身子，尽力回想着程之宁刚才的动作，好像是先这样……还是这样来着？不对不对。
    完了，刚才她的注意力好像完全不在这上面。程之宁会不会觉得她笨手笨脚的？
    祁暖抓着鞋带有些窘迫，程之宁蹲在她身边手把手又教了一遍。
    “好了，就是这样。”程之宁道，“会了吗？”
    “嗯，我会了。”祁暖连忙点头。
    程之宁笑了笑：“等你熟练了一秒钟就能系好。我们走吧~”
    祁暖跟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来到超市，程之宁推了一辆购物车，和祁暖来到蔬果区，看着各种各样的蔬菜，她看向祁暖道:“祁暖，你喜欢吃什么菜？”
    祁暖：“我都行，你呢。”
    程之宁：“我也都行。你看着买吧。”
    祁暖：“……”那还怎么知道程之宁喜欢吃什么菜啊？
    程之宁觉得祁暖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无声的控诉，她想了想说：“那……买颗花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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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祁暖顿时开心，快步走向了花菜。
    程之宁无奈地摇摇头，推着车缓步跟上。
    祁暖拿起一颗看一下，似乎不满意，放下又拿起另一颗看。
    在旁边看着她挑挑选选了好久都没选到一颗满意的。程之宁打趣道:“祁暖，你在淘金吗？”
    “马上。”总觉得哪一颗都不好。
    程之宁放开购物车走到她旁边，拿起一颗花菜道:“我看这颗就很好啊。”
    祁暖接过程之宁拿给她的那颗，看一了下点头道:“嗯这颗好，就它了。”
    程之宁：“……”这颗明明就是刚才她看过的啊，这孩子是不是有选择困难症？
    “还有呢？你还喜欢吃什么？”
    “我都行的，你看看有没自己喜欢的菜。”程之宁推着车道。
    “你说的花菜我也喜欢。还有吗？”
    见女孩一副不问出来不罢休的执着样子，程之宁无奈了。
    她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菜，平时上班点个外卖，干净一些，味道也过得去就行。晚上程君熠放学回来，点外卖或是去外面吃饭一般按他的口味来。
    父母去世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她在父母的灵前向他们保证过会照顾好弟弟，长久以来也习惯了一切以程君熠的喜好为先，至于自己的口味，她倒是从未如何在意过。
    经过生菜，程之宁道:“那再买点生菜好吗？”
    “好~”祁暖立刻回道。
    怕祁暖挑生菜和挑花菜时一个样子，程之宁跟过去看了看，拿起一颗道:“这颗可以吗？”
    “嗯，可以。”
    “要不要买只鸡，炖个鸡汤？”程之宁问道。
    祁暖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立刻就应了。
    在生鲜区买了鸡，两人又买了一条鲈鱼。
    “葱姜蒜这些家里有吗？”祁暖问道。
    程之宁想了想：“好像……有姜，不过放很久了。还是重新买一些吧。还有那些调味品，也很久没用了。干脆都买一些。”
    “好。那我们都买最小瓶的就好，你平时也比较少用到。”祁暖道。
    第9章
    食材买得差不多了，祁暖想往收银台走，程之宁却说去百货区看看，买点闲时充饥的零食放家里，无聊的时候可以吃。
    祁暖有些疑惑，程之宁不像是爱吃零食的人啊，家里也没见有什么零食。
    零食区。
    “祁暖，喜欢吃巧克力吗？”
    “嗯……还好。”其实喜欢的。
    没忽略女孩微动的目光，程之宁道:“我挺喜欢吃巧克力的，买一盒丝滑牛奶的怎么样？”
    “好。”祁暖微微笑起来，原来她也喜欢吃。
    “祁暖，喜欢吃奥利奥吗？”
    “还行。”也还挺喜欢的。她喜欢甜食。
    “那买一盒吧。”
    “祁暖，吃棒棒糖吗？”
    终于找到了棒棒糖所在的位置，程之宁的语气带着笑意。她当然没忘记两次见到祁暖她嘴里都含着棒棒糖。
    “……”祁暖看着程之宁。
    “买几根吧？”
    “你……昨晚是不是看到了？看到我在吃……”祁暖脸有些红。吃棒棒糖，小孩行为。
    “是啊……”程之宁笑得眉眼弯弯，“看见你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脸鼓得像只小松鼠。”很可爱。
    从程之宁的话语中，祁暖似乎听出了一丝……宠爱？虽然喜欢程之宁对自己露出温柔宠爱的样子，但她又不想对方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祁暖忍不住道:“程之宁，我已经十五岁了，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六了，你别把我当成小孩子。”反正往大了说就对了。
    见祁暖皱着眉叫她名字，仿佛小大人般，她愈发觉得祁暖可爱。
    “嗯嗯，你不是小孩子。”就算满十六了，也比她小九岁呢。但总之顺着她的话说就对了。“那……吃棒棒糖吗？”
    见对方明显的哄小孩的语气，祁暖蔫蔫道:“不吃……”
    “真的不吃？”程之宁诱惑般道。
    “不吃啦……”
    “那我吃。”程之宁挑了几个放进购物车里。
    看着程之宁柔和的侧脸，祁暖心中喜忧参半。她决定等会儿好好露一手，让程之宁对她刮目相看。
    “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程之宁问道。
    祁暖想了想道：“可以买一些牛奶吗？”
    “当然。”程之宁笑着应道。原来这孩子喜欢喝牛奶啊。
    在冷柜里拿了几袋鲜牛奶，见程之宁还要再拿，祁暖忙阻止道：“好了，够了。”
    “那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有了，我们快回去吧，等会儿做饭来不及了。”祁暖推着购物车往收银台去。
    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程之宁有些好笑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提着大袋小袋回到家，祁暖两脚一蹭，把鞋脱了，风风火火地跑向了厨房道：“我先把饭煮了。”
    程之宁似要说什么，可几秒钟的时间少女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无奈的笑了笑，把祁暖的鞋子摆正。
    “祁暖~”
    祁暖转过身，见对方拿着拖鞋向自己走来。
    “跑那么快呢……别光脚，先把鞋穿上。”程之宁弯身把拖鞋放在了她脚边。
    祁暖听话地穿上拖鞋，心里却还回响着程之宁方才让她穿鞋的话，明明是一贯的轻柔语调，硬是被她听出一股温柔缱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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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页

    完了，自己大概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祁暖看着程之宁的背影，心乱如麻。
    程之宁把从超市买的东西整理放好，走进厨房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为祁大厨打下手呢？”
    “当然……当然可以。”祁暖从复杂的心绪中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回做菜上。
    “那，那你洗菜吧，可以先把生菜洗了。我把花菜切好再给你洗。”
    “好。”
    祁暖切完花菜，回头却见程之宁仍然在和生菜叶子过不去。
    “程之宁，你再搓它的叶子就被你搓烂了……”祁暖不得不开口提醒。
    “啊？”程之宁呆住了，“可是这个叶子皱巴巴的不搓洗不干净啊……”
    “其实叶子也不会太脏的吧……”祁暖有些无奈，“用不着这么用力洗它。”
    “哦……”程之宁有些尴尬，她确实很少接触这些。学生时代吃食堂，工作之后点外卖或者去店里吃，仅仅有过几次下厨的经验，还都不是很成功的样子。
    【程君熠：看看你倒在我身上的煎蛋，我枯了……】
    “我就是想把这些洗干净一点……那我不搓了。把这些再冲一遍？”
    “嗯。那……花菜你会洗吗？”
    看着祁暖有些怀疑的目光，程之宁觉得自己被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孩子鄙视了。
    “小瞧人啊祁暖，花菜我当然会洗。你放那，洗完生菜我马上洗。”
    “那好吧。我要焯一下鸡肉，我出去烧一壶水，在这锅里烧比较慢。”
    祁暖出去烧了水，把鸡块冲洗了几遍，又切了一些葱姜蒜备着。回过头想看看程之宁花菜洗完了没，这一看，她惊了。
    程之宁转过头，刚好对上了祁暖诧异的目光，没等对方问出来，她先开口道：“祁暖，这颗花菜好像……有点掉渣。”
    没错，一定不是她的问题，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是没办法，花菜上面脏脏的东西就是洗不掉。
    “……”何止是掉渣，你都要把它们薅秃了……祁暖没想到平时成熟可靠的程之宁，对这些菜竟然毫无办法。对方无措又无辜的表情，怎么说呢？有点……可爱。
    “嗯，是有点掉渣。” 为了照顾她的面子，祁暖附和道，“没关系，还能吃。”
    “噢，那就好。”程之宁还担心这碗菜被自己毁了，听祁暖这么说她就放心了。
    “那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程之宁觉得前面是自己没有发挥好，想将功补过。
    “不，不用了……其他也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了，剩下的我自己来。”祁暖忙道。
    见程之宁听后有些失落的表情，她又说道：“要不你去看看外面的水烧开了没有？”
    “好。”程之宁立刻走出厨房。
    片刻后传来她的声音：“祁暖，水已经开了！”
    “嗯，拿进来。”祁暖朝外说道。
    “倒进去吗？”程之宁拿着烧水壶走到她身边。
    “嗯，都倒进去。小心点，别烫着。”祁暖轻声嘱咐。
    程之宁怎么觉得她和祁暖身份好像互换了，祁暖在把自己当成小孩……不过在做菜这方面，祁暖虽然年纪小，但确实比自己有经验。
    程之宁在一旁看着祁暖把鸡肉块焯水，捞起来放进盆子里，又放了几片姜进去。
    “程之宁，你把板栗洗一下吧。不用使劲搓……也别抠它。冲几遍就行。”祁暖对她的洗菜方式印象深刻。
    “……好。”
    考虑到时间问题，祁暖没有用电蒸箱，选择了用高压锅炖汤。
    “高压锅比较快，半小时就能好。我现在先蒸鲈鱼。”
    祁暖把袋子里的鲈鱼倒进盆里洗净，在鱼身上正反面各划了两刀。将鱼放进盘子里架起来，在鱼肚子里放了一些葱姜盐酱油，放进蒸箱设定了十分钟。
    程之宁看着祁暖熟练的动作目瞪口呆，连插手帮忙都没找着机会。
    “蒸箱要预热，这几分钟正好可以让鱼腌制一下。”祁暖道，“等会儿再把葱姜蒜这些配料炒好，淋在蒸好的鱼上就好了。其实挺简单的。”
    一点儿也不简单……程之宁心道。
    等到鱼蒸好，祁暖把炒好的配料浇在了鱼身上，整个厨房瞬间香气四溢。
    “我来吧。”见祁暖想要把做好的鱼端出厨房，程之宁连忙上前接过碟子，走到餐桌前。
    香味源源不断的往她面前飘，刚刚还不觉得，一闻到菜的香味才发现自己饿了。她忍住先尝为快的冲动，又回到了厨房。
    祁暖已经在炒花菜了，娇小的个子，稚嫩的脸庞，炒菜的动作却十分熟练。
    “你去外面吧，厨房里有油烟，我炒完花菜再炒个生菜就好了。”祁暖边翻炒边道。
    “其实不用炒太多菜了，就我们两个人，吃不完浪费。”程之宁道。
    “就剩最后一个生菜了，没关系的。”
    等到生菜炒好出锅，鸡汤和米饭也差不多好了。
    餐桌上摆上了三菜一汤，只有两个人吃，算得上十分丰盛了。
    “你快尝尝看。”祁暖坐在餐桌旁对程之宁道，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尝尝祁大厨的手艺。”程之宁挨个儿尝过去，鸡汤鲜甜中带着板栗的香味，板栗香甜软糯，鲈鱼肉质嫩味道鲜，生菜脆嫩，花菜……除了花苞部分少了点外，味道也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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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页

    这大大出乎了程之宁的意料。这些菜的味道，和外面的一些餐馆比竟是毫不逊色。
    程之宁原本还想着，如果这些菜的味道一般，也一定要好好夸奖祁暖才行，毕竟她才15岁，能做出这些菜已经很了不起了。
    现在尝了才知道，如果这些菜的味道都算是一般，那自己做的菜岂不是婴幼儿水平？
    【程君熠：不需要这样对比，你做菜的水平本来就是婴幼儿水平……】
    程之宁忍不住赞叹道：“祁暖，你也太厉害了吧……”
    虽然期待听到对方的夸奖，但真的听到了，祁暖却又忍不住害羞起来，嗫嚅道：“你喜欢的话就多吃点。我还会做很多的菜，以后有机会都做给你吃。”还能有机会吗？心里有个声音在问。
    “好啊，我很期待。”程之宁眉眼弯弯，“我们快吃吧，别等它冷了。”
    “嗯。”
    为了肯定祁暖的厨艺，原本习惯每餐吃半碗饭的程之宁就着菜足足吃了一整碗，吃到最后坐在椅子上站不起来。
    她摸着肚子道：“我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撑了。祁暖，都怪你，害我的肚子变得这么大。”
    “……”祁暖：对不起，是我思想不健康。
    “你看看。都快凸出来了。”程之宁把肚子向着祁暖，抚平衣服让她看。
    听着对方有些娇嗔的话语，祁暖的心里酥酥麻麻，既满足且欢喜，嘴上却道：“哪有，也不是很鼓嘛。”
    “那还非得鼓的像怀了一样吗？”程之宁无奈笑道。
    祁暖正要接话，程之宁的手机响了，微信语音聊天的声音。
    “我先接个电话，你接着吃。”
    祁暖点点头。
    第10章
    是程君熠打来的，程之宁点了接听：“喂，小熠。”
    “姐，在干嘛呢？”
    那头的声音传来，由于是外放，祁暖能清楚地听见男生的声音。
    程之宁也没去管，索性就让它外放了。
    “吃饭呢。”
    “都有什么好菜啊？”
    “板栗鸡汤，清蒸鲈鱼，炒花菜，炒生菜。”
    “点了这么多外卖？”
    “不是外卖……”
    “在外面吃？”
    “也不是。”
    “你别是自己下厨了吧？不是和你说过别再自己炒菜了吗？炸了厨房事小，把自己伤了怎么办？”
    “喂……怎么说你姐呢？我的厨艺也没有那么恐怖吧？”
    “你确定你有厨艺这种东西？”
    “……你再这样我要揍你了啊！”虽然这样说，程之宁的语气却是带着笑的。
    “姐，不是，我可没和你开玩笑，你真别瞎弄了，万一真的……”
    “好了好了，不是我自己做的。”
    “那是谁？”
    “嗯……一个朋友。”程之宁和祁暖对视一眼，笑了。
    “是心瑜姐？不对，心瑜姐做的菜比你做的还黑暗料理……那就是煦哥了。”
    “……不是，你不认识。”让心瑜知道这小子这么说她，非得薅他头发不可。
    “我不认识？”程君熠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他姐可不轻易带别人回家，“到底是谁啊姐？”
    “以后再告诉你。”程之宁道，“外婆最近身体怎么样？腿有没好点了？”
    说起这个，程君熠语气顿时低落下去:“唉，外婆的风湿更严重了，一到阴雨天就痛得走不了路。
    “还有啊，她降压药吃完了，我让她再去医院检查看看，开些药回来，她一直不肯去……给她钱也不要，说自己有钱用。”
    听着程君熠的话，程之宁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皱起了眉:“外婆在哪呢？你让她接下电话，我和她说说话。”
    “哦，好，我拿过去给她。”
    ……
    “宁宁~”
    “外婆，吃饭了没？”程之宁尽量说得大声让老人家能听见。
    “吃了吃了。你呢，吃了没？”由于耳朵不好使，老太太说话也不自觉地大声。
    “我在吃呢。挺小熠说您的风湿又严重了？您都没有去做针灸吗？”
    “那个不管用，我做了几次，没用的。”
    “不是做一两次，那个是长期的……”程之宁叹了口气，“那您降压药吃完了？吃完了还得再去开知道吗，这钱可不能省！”
    “吃不吃都行，外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什么问题，你啊，自己照顾好自己。”
    “外婆，您这样让我怎么放心？要不我抽时间回去一趟，您去医院看看。”
    “哎不用不用，你别回来，外婆没什么大问题，别跑来跑去的。”
    “那就明天让小熠陪您一起去镇上医院看看，该拿药拿药，该治疗治疗，要不就我回来陪您去。”程之宁语气坚决。
    “唉……你别赶回来了，我去，我去就是了。”
    “那好，明天就去知道吗？”程之宁再次叮嘱。
    “好好好，明天就去。”
    “小熠带去的钱你收着，别不舍得花钱。小熠，听到了吗？把钱给外婆。”
    “知道了姐。”程君熠在旁边应道。
    “好，那外婆您平时多注意身体。”
    “好好，你也注意身体，别老不吃饭，胃都会搞坏咯。”
    “好，我知道了。外婆再见，我有空回去看您。”
    “诶好。再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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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页

    挂断电话，程之宁长叹一口气，目光失焦地看着餐桌的一角沉默良久。
    除了弟弟，外婆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外婆今年已经75岁，自从十年前母亲过世，她经受不住打击病了一场以后，昔日健朗的身体就大不如前。
    虽说没检查出什么大病，小病却不断。
    老人家不想她担心，又不舍得花钱，有什么小病小痛都藏着忍着不告诉她。想把外婆接到身边住，老人又离不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每次和弟弟回去看望外婆，看见她花白的头发和脸上岁月的刻痕，程之宁都在心里不住的祈祷岁月走得慢一些，外婆能陪他们久一点，再久一点。奈何时光脚步匆匆，从不会为谁而停留。
    程之宁的表情不复一贯的带着笑意的温柔，眼底的愁绪祁暖心疼不已。
    她大致听见了电话内容，虽然知道这样不太礼貌，但她总想着能够多了解一些关于程之宁的事情。
    程之宁有一个弟弟叫“小yì”，正在读高一，她的外婆身体不好，但似乎没听她提过她的父母……
    祁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摇摇头暗斥自己瞎想，毕竟和程之宁待在一起也才两天，她恰巧没提罢了。
    似是被祁暖摇头的动作唤醒，程之宁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一转头便对上女孩担忧的目光。
    她先是一愣，继而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想起了一些事情。怎么样，你吃饱了吗？”
    “饱了。”
    “我怎么觉得好像大部分都是我吃的……这个鱼，你看靠你这一半，都没怎么吃。”
    “我也吃了的。”祁暖心道，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呀。光是见程之宁喜欢吃她做的菜，她的心就已经满满的了。
    “那怎么还剩这么多……到明天就吃不了了，倒了又太可惜……”
    程之宁犹豫着拿起了筷子，她实在有些吃撑了，记不清上回吃得这么撑是多久以前了。
    见程之宁似是又要动筷，祁暖连忙压住了她的手腕：“别吃了，不是已经很饱了吗？”
    虽然见程之宁吃自己做的菜心里欢喜，但让她撑坏了可不是她的本意。
    “可是……”程之宁拿筷子的手腕被祁暖握住，抬头看向她，“这些怎么办？”
    “吃不完倒了就是。”
    “太可惜了……”
    “不可惜。”她已经很开心了。
    不等程之宁再说，祁暖便把剩下的生菜和花菜端起来走到垃圾桶旁边倒了进去。
    “你别动，我来，我来吧。”见祁暖还要端那碗剩下的鸡汤，程之宁连忙先端起来，“剩下的我来收拾就行，你去休息吧，今晚辛苦你了。”
    程之宁让祁暖去客厅看电视，消消食，自己在厨房洗碗。
    嘴上应了，祁暖却没去客厅，靠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程之宁纤细的背影。
    似乎感觉到祁暖的视线，程之宁转过身，弯唇道：“怎么不去坐着，呆呆地站在这儿干嘛？”
    回眸一笑百媚生大概就是如此了。看着程之宁唇边轻柔的笑意，祁暖只觉得厨房刺眼的白色灯光都变得暖了起来。
    “站着好消食。”祁暖回道。
    程之宁想了想，道：“那……等会儿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虽然心里渴望和程之宁这样安静相处的时光，祁暖还是摇头道：“不用了，你昨晚因为我那么晚睡，今天又上了一天班，晚上还是别出去了，早点休息吧。”
    “没关系的，我们就在小区楼下走走，不会要很长时间。怎么样？”程之宁分明见祁暖听见一起散步时目光瞬间动了动。
    微微上扬的语调仿佛与羽毛一般轻拂在她的心上，祁暖微怔。
    见祁暖没答应，程之宁打趣般说道：“都怪你祁大厨做的菜太好吃了，害我胃都撑大了，你可要负责才行。陪我去散步吧，祁大厨？”
    程之宁语气嗔怪，眉眼却带着笑意。
    祁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别说是小区楼下散步了，就算程之宁这会儿说的是去月球，去火星散步，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随她去吧，她想。
    见祁暖终于答应了，程之宁笑着道：“那就谢谢祁大厨了。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洗完了。你先去沙发上坐一会儿。”手边的动作明显加快了。
    祁暖没有离开厨房，也许因为程之宁是背对着她的，她不必担心自己的心思被程之宁发现，目光不离程之宁半分。
    看着程之宁穿着家居平底拖鞋依旧不失色的长腿，被围裙勾勒出的纤腰，轻轻拢起的黑色长发，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的纤瘦手臂，还有动作间不时露出的柔和侧脸……
    明明做的是洗碗这种充满烟火气息的事，祁暖却觉得她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光是看着她的背影，都会觉得温暖。
    祁暖突然后悔为什么没有带手机，好想留住这样的画面。
    如果此时程之宁转过身，也许就会看见女孩看着自己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恋慕。
    直到程之宁把洗好的碗筷放进了消毒柜，祁暖才堪堪把目光移开。
    “好了。等久了吧？不是让你去坐着吗，傻乎乎的站在这儿。”程之宁无奈地道。
    “站着好消食。”祁暖还是这一句。
    程之宁拿她没办法，只好道：“那我们走吧。趁现在时间还不是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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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页

    二人走到玄关处，程之宁见祁暖似乎在用自己教她的方法系鞋带，只是由于还不熟练，显得有些笨拙。
    在她穿另一只鞋的时候，程之宁蹲下身，笑着说道：“给你表演一个一秒系鞋带。”说罢在祁暖微讶的目光中，瞬间系好了鞋带。
    “怎么样？是不是一秒钟？”程之宁抬起头看向祁暖，眼里有些小得意。
    祁暖的心颤了颤，避开她的目光：“嗯，很厉害。”
    “你熟练了也可以。”程之宁站起身，拿了手机和钥匙，“我们走吧。”
    沿着小区里的鹅卵石路慢慢走了两圈，几乎没有说话，两人却并不觉得尴尬，相反，她们都很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光。
    没穿高跟鞋的程之宁也比自己高好多……祁暖想着，不禁问道：“程之宁，你多高？”
    “我吗？”程之宁低头看看自己，“不穿鞋的话，差不多一六八。”
    自己一米五六。程之宁比她高了十几公分……祁暖：我枯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啊？不是说爱喝牛奶的人长得高吗？她那么爱喝牛奶，为什么……
    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有些黑，祁暖心里想着事没注意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
    “小心！”身旁的程之宁立刻扶住了她，“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没事。”祁暖自己也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左边鞋带拖在地上，“是鞋带松了。可能我刚才系的不够紧。”
    祁暖正要蹲下身子，程之宁拉住了她：“这里有点黑，我们去路灯下面。”
    担心祁暖再次被绊到，程之宁索性牵起她的手腕往路灯下走：“小心别踩到鞋带了。”
    祁暖乖乖的被她牵着走，程之宁的手指轻轻覆盖在她的手腕上，凉凉的。和自己相反，程之宁的手似乎总是凉的，之前好几次碰到她的手都是冰凉的触感。夏天固然舒服，现在冬天怕是不好受吧？好像听说手脚凉的人体寒……
    第11章
    “祁暖？”
    “嗯？”还在东想西想的时候，她听见程之宁叫自己的名字。
    “想什么呢，呆呆的。来，帮我拿一下手机和钥匙。”程之宁把手机和钥匙递给祁暖，蹲下身想为她系鞋带。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祁暖缩着脚道。
    “我帮你系紧点儿，不然等会儿又松了。”程之宁道，“别动。”
    祁暖便听话地不动了。
    “干脆这只也系紧点儿……”程之宁轻声自语。
    暖色的路灯下，祁暖只觉得眼前的人仿佛蕴在一片柔光里，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程之宁的头发。
    见到程之宁抬头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她才反射般缩回手：“有，有飞蛾……”
    “啊？？在我头上吗？”程之宁连忙甩了甩头发，“还在吗？”
    “飞走了。”
    “怎么冬天晚上还会有飞蛾呢……”程之宁自语道。
    祁暖：“……”
    “行了，应该不会松开了。”程之宁站起身。
    “谢谢你。”
    “要再走会儿吗？”
    “好。”
    ……
    “祁暖。”
    “嗯？”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和你相处一天，但我总感觉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程之宁慢慢地走着，看向不远处的路灯，唇边带着轻柔的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小自己十一岁的女孩有这种感觉。
    祁暖看着程之宁的侧脸，本就温婉清雅的脸在路灯下更添几分柔和。她多希望她们真像程之宁说的那样，认识很久了。
    “其实……我有些好奇。”程之宁侧头看了一下在身旁走着的女孩，又把目光转向前方，“你……为什么会和那些有点……怎么说呢……就看起来比较叛逆的孩子们玩在一起。”
    她看得出祁暖和他们在一起并不是很开心，和那些咋咋呼呼、个性张扬的少年不同，祁暖和他们在一起时显得过于安静，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仿佛他们的快乐与她无关。在街边遇见她时是这样，昨晚在KTV遇见也是这样。
    祁暖此刻只觉得既后悔又羞愧——被喜欢的人看到了自己不好的一面。程之宁会怎么想她？
    程之宁感觉到身边的女孩心情瞬间低落下去，低着头不说话了，她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啊，我只是有点小疑问，你别在意。”
    原本低着头的祁暖立刻摇头道：“你别道歉。”
    “我不问就是了。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孩子。”见她低着头难过的样子，程之宁抬手轻轻把她掉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在耳后。
    “程之宁，其实是因为……因为……”祁暖突然抓住了程之宁为她别头发的手，可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了。”程之宁看着祁暖眼神柔和。
    “我……想告诉你。”祁暖抓着她的手仍然没有放开。
    程之宁微怔，继而微笑道：“那，我们边走边说吧。”她反过来牵住了祁暖的手。
    被凉凉的手牵住，祁暖心中却仿佛暖流过境。
    和程之宁并排走着，祁暖轻轻开口道：“我在不久前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早就离婚了，在我七岁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程之宁闻言讶异地看向了身边的女孩，祁暖却没有看她，而是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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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页

    “我中考的时候考了全市第一，挺开心的。爸爸妈妈本来说好了全家一起去外面吃饭为我庆祝，菜都已经点好了，我妈接到工作上的电话，一口没吃就急急忙忙走了。”
    “后来我爸也接到电话说有急事，就剩我一个人……”
    “可就在几天后，我竟然在街上看见了和我说要出差一段时间的爸爸。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我叫了十几年的爸爸，竟然抱着一个陌生的小男孩，而那个男孩，竟然也叫他‘爸爸’……”
    程之宁也惊讶得一时无言，继而眼里流露出心疼。
    祁暖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这些事她从未和别人说起，但如果对方是程之宁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那个场景她至今想起，都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她的爸爸抱着那个男孩，他旁边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和他有说有笑，他的脸上满是作为父亲的骄傲和喜悦。
    这种表情于她而言是那么陌生，即使这些年她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孩子，即使她中考考了全市第一，他也只是淡笑着夸奖了她。她从未见过爸爸那样的表情，那种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喜悦。
    祁暖楞楞地看着他们走近，直到爸爸终于注意到她。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变成了惊讶和无措。
    在他叫自己的名字时，祁暖立刻转身跑开了，仿佛落荒而逃。在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爸爸被那个小男孩拉着，没有追过来。
    “第二天，我的大忙人父母破天荒的聚到一起，浪费了他们一上午时间，告诉了我真相。”
    祁暖苦涩地笑着：“原来，他们早在我七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妈负责抚养我，我爸每个月付抚养费，一年回来看我三四次。”
    “为了不让我知道他们离婚的事情，营造他们还在一起的假象，我爸爸的东西全都还留在家里，我妈妈一直用爸爸工作忙，在外面出差的理由欺骗我。”
    “而我的爸爸，早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了另一个家庭，有另一个孩子叫他‘爸爸’……”
    “祁暖……”程之宁把带着哭腔的女孩搂进怀里，摸着她的背脊安抚她。
    祁暖埋首在她怀里，哑着声音道：“我不明白，既然离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而要选择隐瞒和欺骗？我难道连最基本的知情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们说这是为了我好，可是他们明白我这么多年一直活在一个谎言中是什么感觉吗？”
    “偶尔来看我一下，给我一点钱，施舍我一点关爱，然后又回归他自己幸福的家庭，他们把我当什么了？宠物吗？”
    刚知道真相的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切都是假的。
    相爱的父母，美满的家庭原来只是虚幻，母亲口中所说的一直以来都不过是谎言，父亲对她仅有的一点关心也不过是履行义务而已。
    而她自己多年来孜孜以求的更是可笑。她那样努力学习，做好每件事，达成他们一切期望，只为获得他们一句肯定。
    她却不知道，那个男孩简简单单一句“爸爸”，就已经足够让她的父亲露出那样骄傲喜悦的表情。
    多么讽刺！如果不是她偶然发现事情真相，他们还想骗她多久？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和父母爆发了那么激烈的争吵。看着父母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有种莫名的快意。
    不敢相信吧？你们乖巧得像只小宠物的女儿，竟然会有这样歇斯底里的一面。
    她把茶几上的玻璃花瓶摔得粉碎，仿佛摔碎了过去那个用尽全力只为得到父母一点点关注的自己。从今往后，她再也不需要了！
    “祁暖，这件事的确是你爸妈处理不当，可是他们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保护你，你可以试着站在他们的角度去理解他们。他们是爱你的，只是用错了方式……”
    “可是，他们又什么时候理解过我的感受？”祁暖从程之宁的怀里抬起头望向她。
    “如果爱我，会把才刚学会走路的我扔给保姆照顾，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不管不顾吗？如果爱我，会一年都不来看我几次，只知道用钱敷衍我吗？”
    “从小到大，我的保姆换了不知道多少个。我妈妈根本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们来来去去，只会让我感觉比以前更孤单。”
    “后来，大概五六年级的时候，我家保姆又辞职了，我没让我妈再请保姆，我开始学着炒菜做饭，自己照顾自己。”
    程之宁听了心里涩涩的疼，那时祁暖比灶台也高不了多少吧，那么的孩子，她的父母真的放心让她自己照顾自己吗？
    程之宁牵着祁暖来到路灯下一条长椅上坐下：“你那时候还那么小，怎么学会做菜的？你妈妈教你吗？”
    “不是，我自己在网上找的菜谱。刚开始那段时间炒得很难吃，后来慢慢地能入口了，我妈妈更放心让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了。”
    “她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律所，在屏湖那边，开车过去要一个小时。”
    “她工作变得越来越忙，早出晚归，有时候直接不回来。要是遇上外地的案子，我更是大半月见不到她一面。”
    程之宁摸着她的头，轻声问道：“你妈妈是律师吗？”
    “嗯，怎么了吗？”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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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页

    十年前程之宁妈妈的事情多亏了那位律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试着打过她留的电话号码，可她似乎换了号码，也没有在以前那家律所工作了。
    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再去感谢那位律师。所以她对律师总有一种特别的好感。
    “以前，我妈妈希望我学钢琴，即使我对钢琴根本没有半点兴趣，我还是听话地去学，小学就过了钢琴十级。”
    “妈妈让我好好学习，我做到了，从小学到初中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她让我在家乖乖的，照顾好自己，我也做到了，炒菜做饭洗衣服，同龄人不会的事情，我都学会了。”
    “我努力达成她对我的每一个要求，可她呢？我只想她能有时间陪陪我，能把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分给我哪怕一点点，她都做不到。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工作，她的案子，她的委托人。”
    “哪怕我中考考了全市第一，也抵不过她的委托人一个电话。你让我怎么相信，她是爱我的？”
    “我爸就更不用说了，一年见不到几次，瞒着我早就有了新的家庭。”
    程之宁想安慰一下祁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轻叹一口气，再次把她抱进怀里。
    第12章
    祁暖靠在她怀里，喃喃道：“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对他们来说是多余的。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呢？”
    “既然没时间照顾我，没有法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干脆不生不就好了吗？干嘛要生出一个累赘？”
    “什么累赘，祁暖，别这么说自己。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不要被……”
    “优秀？呵……”祁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有意义吗？谁会在乎？”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程之宁用指尖轻轻拭去在她脸颊滑落的泪水，捧着她的脸认真道：“祁暖，你的人生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不要为别人而活。我们活着，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是为了取悦自己。”
    祁暖直直地望进程之宁的眼睛里，金色的路灯下，那琥珀般浅褐色的双瞳，隐隐约约映出了她的影子。
    “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把目光放长远一些，你还小，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不要被这短短的几年绊住了脚步，好吗？”
    在程之宁期待的目光下，祁暖愣愣地点了头。
    “真乖~”程之宁粲然一笑，她就知道，祁暖是个很懂事的小孩。
    祁暖凝视着她的眼睛。淡金色的灯映在程之宁眼里，仿佛盛进了一瓢星光。
    这一刻，祁暖脑子里所有令她难过的事统统都不见了，只看得见眼前这个人。
    她甚至觉得，程之宁一个笑容，那些糟糕的过去，还有那令她难受消沉了大半年的事情，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只是她有点不明白，她和程之宁是在ktv相遇的，那时候还和那群流里流气的朋友在一起，后来还发生了打架事件，那种糟糕的情况，程之宁为什么还能说她是“好孩子”呢？
    这么想着，她便问出了这个疑惑。
    程之宁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很早就看见你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抽烟喝酒吵吵闹闹，你……很乖很安静。”
    祁暖闻言顿时有些无地自容，她沉默半晌，涨红着脸支支吾吾说道：“程，程之宁……其实，其实我……也会抽烟的。”
    说出这些，她根本不敢抬头看程之宁，害怕看到对方失望的目光。
    程之宁的确有些惊讶：“……是嘛。”
    “不过你放心，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抽烟了！”祁暖慌乱道，“你相信我，程之宁，我再也不抽烟了！真的！”
    “好了。”程之宁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我相信你。祁暖，我觉得你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并不是很开心，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和他们一起呢？”
    “我……我是在一个酒吧里认识他们的……”祁暖急忙补充道，“我以前都没去过酒吧这些地方的！就那一次……”
    “就是我爸妈和我说出真相的那天，我……和他们吵架了。我……很难受，跑出了家里，到了晚上也不想回家。”
    “后来看见那家酒吧，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走到了门口，然后也没人拦我，我就进去了……”
    祁暖垂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般，把和那些朋友怎么认识的，以及后来的联系说得一清二楚。
    “从那以后，他们常常叫我出去玩。”
    妈妈没时间陪她，只能多多的给她生活费。她爸爸也一样，每次都是几万几万地打进她的卡里，仿佛在他们眼里钱是万能的，能解决所有问题。
    知道她不缺钱，那些“朋友”每次带她出去玩，都默认是她买单，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那，你妈妈知道吗？”
    祁暖点点头。
    “她放心你和他们一起玩吗？不会管你吗？”程之宁有些惊讶。
    “不放心又怎样？她根本多少时间管我。在她眼里我永远也没有工作重要，在工作面前，我总是被丢下的那个，一次又一次，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还记得中考那几天，很多家长送孩子来学校考试，在校门口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我妈妈她忘了，你相信吗？她忙得完全忘了我要中考……”
    等成绩出来了，她才平静地告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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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看见了她妈妈吃惊又喜悦的表情，还联系了她爸爸，让他从“外地”回来一起吃个饭为女儿庆祝一下。
    不过，这顿饭不提也罢……
    程之宁看着祁暖自嘲的笑容，心里酸疼。祁暖她，不过是一个想要得到父母关爱，却一次次失望的孩子。
    她抚上祁暖的肩膀，轻声问道：“祁暖，为什么不和你妈妈谈谈呢？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她，她也许会有所改变。”
    祁暖摇摇头：“不会有用的。”她妈妈是典型的的事业型女强人，仿佛是天生为工作而生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就此改变对工作的态度。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呢？”
    “我就是知道……”祁暖撇撇嘴，“况且，对她……我也说不出口。”
    程之宁秀眉微蹙：“可是……你连我都能告诉，为什么不能对她说出来呢？”
    “这些话，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祁暖闷闷道。
    程之宁微愣，继而心里软软的。她温柔地看着祁暖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有一些想法，你愿意听听吗？”
    祁暖看向她，点了点头。
    “如果你没办法和妈妈沟通，至少学会调节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做些别的事情让自己开心起来。……
    “看看电影，听听歌，去跑步，去爬山，去看风景……交一两个真正的朋友，做一些真正让自己开心起来的事。”
    “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和昨晚那群人在一起，你其实一点儿也不开心不是吗？况且，他们……我怕你会受伤害……”
    程之宁没有忘记昨晚在KTV听见警察来了他们立刻跑得不见踪影，留祁暖一个人无助地躺在地上。
    “……我知道了，我会按你说的试试看。谢谢你。”
    看啊，明明是个这么乖的孩子，程之宁想着。
    “这么乖，回去奖励你一个棒棒糖~我记得……昨晚在ktv，你嘴里好像含着一颗棒棒糖吧？”程之宁朝祁暖眨眨眼，笑着道：“我猜猜……是草莓味的？”
    “……嗯。”祁暖感觉一瞬间有一股热意从胸口流向四肢百骇，脸上都变得热热的。
    “喜欢草莓味？今天在超市买了草莓味的，不过晚上最好别吃太甜的，容易蛀牙，留到明天吃。”
    程之宁想起在超市时祁暖鼓着脸坚决说自己说不吃的样子，真可爱啊。
    祁暖：“……”好像被程之宁当成爱吃糖的小朋友了。
    “程之宁，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他们会像我妈妈那么忙吗？”
    程之宁嘴角的愉悦笑容淡了下来，微怔片刻后，轻声开口道：“他们啊……很早就不在了……”
    祁暖有一瞬间的愣怔，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程之宁有些哀伤的眼神让祁暖心疼极了，她懊恼不已，都怪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关系。”程之宁露出一个释然的笑，“都过去十来年了。”
    祁暖的心疼却没有减少半分，十年前，程之宁也还是个孩子，她还有个弟弟不是吗？不仅要承受着失去父母的悲痛，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当时的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好想回到过去，抱抱那时的程之宁。
    比起程之宁，自己的那些事又算什么呢？还在这儿对她“诉苦”了一晚上，程之宁所经历的明明要比她痛苦百倍，却温柔地安慰了她这么久，不见一丝不耐烦。
    祁暖觉得眼前的人既让她心动，又让她心疼。
    “别皱着眉了，像个小大人似的。”程之宁抬手了摸摸祁暖隆起的眉头，“都会过去的。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开心，时间都会替你抚平。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所以啊，你也是一样，不要一直想着过去那些事，努力往前走就行了，嗯？”
    “嗯。”祁暖重重地点了点头。
    “别做危险的事情，会让爱你的人担心的。”
    “你也会吗？”
    程之宁一愣，继而弯了眉眼：“当然，我也会担心的。”
    那句话脱口而出，话出口祁暖才觉得胆怯，又有些期待。
    听见程之宁的回答，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为自己心中隐秘的欢喜。
    程之宁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起身道：“还想再继续走走吗？”
    “嗯嗯。”
    “时间不早了，不如回去吧？”程之宁想了想又问。
    “嗯嗯。”祁暖哪会有什么意见。程之宁说什么就是什么。
    “怎么说什么你都同意啊，傻乎乎的……”程之宁无奈道。
    祁暖还真又露出一个傻笑。
    “说你傻你还真傻了？”程之宁失笑，“走吧，小傻子。”她把手伸向了祁暖。
    祁暖这会儿倒是不傻了，连忙抓住她的手指，生怕迟了她就把手收回去了。
    回到家，祁暖听话地没用淋浴，只用湿毛巾擦了身子。
    “换纱布吗？”程之宁问道。
    “嗯？”
    “纱布，换吗？”程之宁指了指她的手臂。
    “不不用了，医生不是说可以两天换一次吗？”
    “背上的也不换吗？”
    “不用啦。”
    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以后，祁暖对这方面就更加敏感害羞。
    “那好吧，明天再换。”
    “……嗯。”
    和程之宁互道晚安，祁暖躺在床上，回想着晚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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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页

    她想，她得听程之宁的话才行，不再为过去的事伤心难过，往后也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她要努力，要上进，才能追上程之宁的脚步。
    刚才和程之宁的对话已经被她自动的缩减成了：
    “爱你的人。”
    “包括你吗？”
    “当然。”
    今晚的程之宁真是太甜了……不行不行，她说晚上太甜容易蛀牙的。
    祁暖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那几句话在头脑中循环播放，半点睡意也无。
    不知在床上兴奋了多久，雀跃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皎洁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撒在床上，隐约可见床上躺着的女孩清丽稚嫩的小脸上漾着满足的笑，仿佛在坐着什么甜美的梦。
    第13章
    尽管第二天早上是被阳光晃醒的，祁暖的心情依旧十分美丽。
    她叠好被子，走到镜子照了照。今天的头发也乖巧地没有翘起来，用手理了理头发，笑容甜甜地走出房间想对程之宁说早安。
    客厅里没见程之宁的身影，她的卧室门也开着，里面没有人。
    祁暖试探地喊了几声“程之宁”，并没有人答应，她这才发现家里似乎过于安静了，程之宁早就出门了吧？
    没看见程之宁，祁暖内心有点失落，闷闷地走进浴室洗漱，像是一朵缺水的小花，整个人都颓颓的。
    洗漱完来到餐桌前，祁暖被桌上一张粉蓝色的便利贴吸引了注意。
    待到看完上面的内容，祁暖嘴边的笑容已是收都收不住了。
    她完全忘了自己的后腰上还有伤，拿着便利贴开心得原地蹦了两下。明明是个怕疼的，却连扯到伤口也不觉得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收到的是心上人写给她的情书呢。
    不过于祁暖而言，四舍五入就等于情书了。只见上面写着：
    祁暖：
    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我今天要早点去公司，不能和你一起吃早餐了。桌上有面包，蒸箱里有馒头和牛奶，要全部吃完哦~在家乖乖的，中午给你点好吃的。
    程之宁^_^
    许是因为昨晚祁暖对程之宁敞开了心扉，向她说出了从未对别人说起的心事，两人的关系似乎近了许多，程之宁写便利贴也不自觉地用上了亲昵的语气。
    祁暖拿着便利贴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不错过每一个娟秀的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漏看，被那个小太阳的图案和结尾处的笑脸撩得心神荡漾。
    祁暖简直要乐坏了，她甚至想去楼下跑两圈冷静一下，又想冲到窗户旁大喊几声。怕别人觉得她是傻子，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她小心翼翼地把便利贴放进口袋里，那珍而重之的模样，好像是拥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美滋滋地走进厨房，连脚步都是飘的，仿若行走在云端，踏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心情美丽，连看着白白胖胖都馒头都觉得分外可爱。不过可爱归可爱，吃还是要吃的。
    就着牛奶吃完大白馒头，她没忘记吃桌上的面包，嗯，要吃完。
    【祁暖：今天也是程之宁的乖宝宝~
    尽管吃得有点撑了，祁暖还是傻乐着洗干净杯子，收拾好餐桌。
    自觉被程之宁喂了好大一颗糖的祁暖，像是一个被充满电的小玩具，十分想发泄一下自己无处安放的热情。于是她想到了……搞卫生。
    她用抹布把家具什么的都擦了一遍，又把房子里里外外拖了两遍，直到目之所及，一尘不染，这才消停下来。
    一旦有事儿做，时间便过得快了。待她收拾干净坐回沙发上，已经过了十一点，快到午饭时间了。
    想到程之宁说要给她点好吃的，祁暖心里就甜甜的。其实她不在乎所谓好吃的是指什么，只是想到是程之宁为她点的，就足以让她开心了。
    如愿等来了程之宁为她叫的餐，祁暖照例吃得干干净净，整颗心都满满的，当然整个胃也满满的……
    扶着小肚子躺在沙发上，祁暖发起了饭晕。她想小睡一觉。
    祁暖对自己吃了睡睡了吃的家里蹲行为感到有些无语。她明明挺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的，这会让她倍感孤单，所以她才总是和那些“朋友”一起出去玩。
    可现在她一个人在程之宁家却完全没有想要出去排遣孤独的想法，相反，光是想到能这样在家等程之宁回来就十分满足。
    午睡睡到自然醒，用看电影打发了后半下午的时光。
    她看了一部老片子，《这个杀手不太冷》。这部片子其实她看过不止一遍了，以前虽然感动，但要说更深的感触是没有的。
    但今天，莱昂为玛蒂达尔而死的时候，她竟掉下了眼泪。
    看到女孩玛蒂达尔把象征着莱昂的绿植埋在绿地里，对他说：“I think we&#039;ll be okay here，Leon”的时候，祁暖再一次泪流满面，电影结束后都没能停下来。
    于是程之宁回来看到的便是坐在沙发上双眼红肿得像两个小核桃的祁暖。她连忙把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放在一旁。
    “祁暖？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吗？程之宁担心地看着祁暖。
    “没什么……看了一部电影。”祁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程之宁见祁暖不似伤心模样，放了心。
    她坐在祁暖旁边问：“什么电影把你感动成这样……”瞧这眼睛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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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杀手不太冷》。”
    “噢，很老的电影了。我好几年前看过，不过印象深刻。”
    “你觉得怎么样？”祁暖突然很想知道程之宁对他们之间的爱情的看法。
    “挺震撼的。”
    “我是说，你对男女主之间的爱情……是什么看法？”带着忐忑，祁暖试探着问道。
    “爱情？嗯……其实，我觉得玛蒂尔达对杀手莱昂的感情更像是一种依赖，莱昂对她应该是关心和怜爱吧。”程之宁递了一张纸巾给祁暖。
    怎么就不是爱情了……祁暖瘪瘪嘴，接过纸巾又问：“那你赞同那种年龄差距比较大的爱情吗？现在不是很多夫妻年龄差距很大吗？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觉得只要是两个成熟的人，出于爱情的结合，没有伤害到别人，都是与人无尤的。不需要别人赞同，当然，别人也没有权利反对。”程之宁想了想答道。
    “成熟的人是什么意思呢？是指年龄上成熟，还是心理上的？”祁暖内心燃起一点星火。
    真是个问题宝宝……程之宁只好回答道：“嗯……二者都需要。但成年并不代成熟，有些人成年很久了，但是内心其实还是个孩子。”
    “那要是还未成年，但内心成熟的呢？”祁暖追问道。
    程之宁沉吟片刻：“我认为成年是一个必要前提。如果双方是年龄差距比较大的年长者和未成年，我是不赞同的。”
    “未成年的孩子身心都还处于成长中，对事情的看法很容易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而改变。这种情况下，年长的人和未成年的孩子在一起，这是十分自私且不负责任的行为。”
    “为什么怪年长的那一方？明明是两个人的事。”祁暖不愿她把责任全归于年长的一方。
    “年长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如果一方是未成年人的话，那更是如此。”
    “未成年人阅历少，对很多事甚至对自己的认识都还不清晰，又怎么能够真正想清楚自己以后想要的东西，想走的路？”
    “对一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说爱情，还企图用所谓的爱情束缚、引导其三观的发展，这不是自私是什么呢？”程之宁正色道。
    “如果先爱上的……是年纪小的那方的呢？年长的一方并不知情。”祁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个……”程之宁一直站在年长的角度思考，听到她这样问，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说的年龄差距大是指多大呢？”
    “……大概十……十来岁吧。”祁暖心如擂鼓，面上却努力保持着平静。
    程之宁斟酌着答道：“如果是这样，那会不会是这个孩子错把对他的依赖当成了爱情呢？毕竟大十来岁完全可以作为她的长辈了。 ”
    “为什么不是爱情？难道年纪小就不配说爱吗？”祁暖不甘地问道。
    祁暖哭过的眼睛红红的，像一只会咬人的小兔子，程之宁以为她是在为电影中的女孩鸣不平。
    她的语气软了软：“不是的……不是说年纪小就不配说爱。只是……少年人口中的‘爱’也许只是他在那个年龄阶段的想法。绝大多数人小时候的想法和长大以后走的路是不同的。”
    见祁暖迷茫的神色，程之宁顿了顿，道：“举个例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见了一个心爱的玩具，他觉得只要能够得到这个玩具，要他做什么都行。当他十几岁的时候，有了更想要的东西，他会笑自己当年的幼稚。”
    “也许到了二十岁，又会觉得自己十几岁时想要的东西不是他现在想要的。每个年龄阶段有不同的想法，这不能怪他善变，只是他还在成长。”
    “其实，我觉得电影那样结尾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祁暖呆呆地看着程之宁，那么令人悲伤的结局，她竟然说是好的？
    “你看，电影结尾莱昂虽然死了，但他再一次救了玛蒂尔达，那个自己一心爱护的小女孩。”
    “而玛蒂尔达把莱昂的盆栽种在了树下，让这个像是无根浮萍的杀手结束了漂泊，也让自己回归安定的生活。一切都定格在了最好的时候。”
    “但如果真像你说的，他们之间存在爱情，莱昂没死，两人在一起了，这样的爱情未必能长久。”
    “为什么？！”祁暖不明白，莱昂和玛蒂尔达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们之间那么深的感情羁绊，为什么不能长久？
    “莱昂是个杀手，他的一生注定颠沛流离，朝不保夕，也许他们的余生都要在逃亡中渡过。”
    “而玛蒂尔达才十几岁，谁也不知道十几岁的孩子的爱情能保持多久。”
    “如果多年以后，玛蒂尔达长大了，她厌倦了这种生活，年少的心动终成了过往，莱昂该如何自处？那样一切未免太令人难堪。”
    第14章
    祁暖以为如果他们能在一起，那必定是圆满的结局。从没想过这样一种可能，玛蒂尔达会不爱了。
    为什么会不爱了呢？她想告诉程之宁，自己不会的，可她要怎么证明？又是以什么立场？
    就算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想必程之宁也会像刚才所说的，认为只是对她的依赖吧？最多就是年少一时的心动，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的永远，又有谁会相信呢？
    玛蒂尔达和莱昂之间，至少性别是合适的，而她和程之宁甚至连性别都是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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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她们就像两条直线，各自有着不同的轨迹，这次偶然的相交，过后她和她终会渐行渐远，也许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而自己，终究会被程之宁淡忘在时光里。一想到这里，祁暖就忍不住想掉眼泪。
    “如果……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喜欢上一个比你小十岁的人？”悲从中来，让祁暖生出一股极大的勇气。
    像是一时没听明白祁暖说的话，程之宁呆呆的重复了一遍：“小十岁……那不是和你差不多大？”
    她摇头失笑：“怎么可能……”祁暖这小脑瓜在想什么呢？
    祁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她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能说出什么。心中那本就将烬的星火，彻底熄灭了。
    程之宁见祁暖的目光晃动了一下，继而漫上浓浓的失落。不，那已经不能说是失落了，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神色。
    程之宁的心咯噔一下，不会吧……
    “祁暖，你是不是……是不是……”程之宁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发现了吗？祁暖绝望地想着，这样也好，干脆让自己彻底死心吧。
    “是不是喜欢上了比你大很多岁的人？”程之宁问得小心翼翼。
    “……”祁暖原本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
    祁暖抬头看着程之宁，见她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原本绝望的心又动了动，至少……她是担心自己的，不是吗？
    祁暖犹豫着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不离程之宁。
    见她得知答案后没有表现出反感的神色，而是流露出类似惊讶和心疼的表情，祁暖心中的苦涩里又溢出一丝甜来。
    果然……难怪祁暖一直在问这些问题。看着她仍然红着的眼眶，程之宁轻声问道：“那……那个人知道吗？”
    祁暖依旧摇头，神色黯然。
    程之宁更加心疼。她有些后悔刚开始祁暖问她那些问题时，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发觉？那样她就会回答得更委婉一些，会更加顾及祁暖的感受。祁暖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程之宁十分担心祁暖，既担心年少的她会不会是受了别人的误导，又担心她一腔赤诚真心错付，更担心她误入歧途，会做出一些以后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祁暖：既然那么担心，不如你就委屈一下，收下我吧:)】
    程之宁怕触动了女孩的伤心事，但又十分担忧。犹豫着开口道：“那个人……结婚了吗？”
    尽管此时正难过着，祁暖还是被程之宁这个问题雷到了。什么跟什么啊……她怎么可能喜欢上结了婚的人……
    见祁暖摇头，程之宁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她又问道：“那，有……多久了？”
    “最近。”
    程之宁的心回落了一些，时间不久，趁感情还没太深刻，或许来得及抽身呢？
    “祁暖，有没有可能，你对他只是一种好感呢？我们也许会对一些人产生好感，觉得这个人很好，适合相处，但其实无关爱情。也许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慢慢淡忘了。”
    如果不是爱，那自己为什么会为她的喜而喜，以她的悲为悲？为什么她的一颦一笑都让自己心动？为什么一靠近她，便只剩下心跳的声音？为什么会想亲她，想抱她，想和她做更亲密的事？如果这都不是爱，那又是什么呢？
    只是爱之一字太过温柔缠绵，她只盼有一天能在她耳边轻轻告诉她。
    祁暖笑了笑，目光柔软，语气坚定：“不，我喜欢她。”
    程之宁见她这认真又坚定的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静默半晌，程之宁再次开口：“祁暖，我有一些想法，你愿意听听吗？”
    祁暖眼神亮了亮，看着她点点头。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上了他，能不能先把这份喜欢埋在心里呢？”
    程之宁顿了顿，接着说：“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很珍贵的情感，它不应该成为束缚你的枷锁，更不应该成为伤害你和你喜欢的人的利刃，而应该成为让你前进的一种动力。”
    “所以你能不能试着先把这份喜欢埋在心底，努力成长，让自己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
    “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成人，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如果这份喜欢依旧没有变，那便回去告诉他你的心意。”
    “如果这份喜欢慢慢的淡了，你已经不再有当年的心动，那至少……你不会后悔曾经喜欢过那个人，因为这份喜欢，让你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祁暖沉默了很久。是啊，程之宁是这样好的一个人，自己和她之间已经有太多的距离了，如果再不努力成为更好的人，又怎么有资格和她说爱呢？她能拿什么爱她？
    祁暖抬头看着程之宁，微红的眼里有光闪动的：“程之宁，你说得对，我听你的。”她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程之宁的心顿时又软又疼，她轻轻摸了摸祁暖的头，柔声道：“祁暖，被你喜欢上的人很幸运。”
    祁暖顿时笑靥如花，骄傲道：“那当然。”一下午的伤心似乎瞬间被治愈。
    程之宁失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又哭又笑，脸上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快去洗洗脸，换好衣服，等会儿出去吃饭了。”
    “出去吃吗？”祁暖惊讶。她还以为可以像昨晚一样在家做菜给程之宁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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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总不能让你一天到晚吃外卖。”
    “可是，我想在家……”
    “你也一天没出门了吧。我们走路出去吃饭，然后沿江边散步回来。”
    “好吧~”至少可以一起散步……祁暖妥协。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家里蹲啊？”程之宁打趣道。
    祁暖：“……”以前不是的。
    收拾好出门，两人去了一家小有名气的私房菜馆。程之宁大一的时候当过英语家教，就教了这家店老板的孩子，每周末去他家给小孩上课。
    夫妻俩十分热情，说她和他们在外地上大学的女儿差不多大，小儿子也很喜欢上她的课，每回补完课都非要留程之宁吃饭。
    盛情难却之下，她也留过几次。大二开始她学业工作两头忙，自然没时间再做家教，和这家人也断了联系。
    几年后她偶然来到这家餐馆吃饭，才发现这家店老板就是当初那夫妻俩。
    夫妻俩认出了她后，对她是千恩万谢，说他们家小孩初中那会儿特叛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幸好请了程之宁当家教，好好学了一年把英语提上去了。孩子中考英语考得特别好，现在在重点高中上学，英语成绩一直很好。
    结账时老板无论如何不肯收她的钱，甚至对大堂经理说以后见她来店里吃饭都不用给钱。
    程之宁自是十分不好意思，连连婉拒。
    老板见她如此，便让她以后经常来这儿吃饭，要给她最低折扣。
    今天一来到店里，老板娘便看见了她，笑着上前道：“小程老师，你来啦？好久没见你了……这位是？”
    “我妹妹。”程之宁笑答。
    “噢，快快请坐请坐，想吃什么，我让老周去给你炒！”一如既往地热情。
    “不用麻烦了，我们简单点几个菜就行。”
    “要的要的。”
    上菜时老板也出来和程之宁打招呼。
    程之宁笑说自己以后都不好意思来了，每回都让老板这么麻烦。
    听他们一口一个“小程老师”，祁暖有些好奇。
    等老板走后，祁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小程老师？”
    程之宁笑着道：“以前当过店老板孩子的家教。”并把其中渊源和祁暖简单解释了一番。
    “快吃吧，等会儿冷了。”
    “嗯。”
    “味道怎么样？”
    祁暖点点头：“嗯，好吃。”
    “能得到祁大厨的夸奖，看来确实是不错了。”程之宁眨眨眼，语带调侃。
    祁暖脸微红，低头扒了口饭。
    【祁暖：妈妈，她电我！】
    吃完饭，两人沿着江边散步。偶尔有行色匆匆的路人或是嬉笑打闹的孩子路过，多数时候是安静的。
    微风轻拂，程之宁缓步走到围栏边，望着江面，昏黄的渔灯在江面洒下点点星光，她轻轻闭上了眼，享受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祁暖落后一步，看着桥上渐变的灯光和对岸的渔船，看着程之宁寂静的背影和被微风抚过的长发，突然就生起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风渐渐大了。祁暖见程之宁还站在那儿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高挑纤细的身影在风中更显单薄。
    想到她总是冰凉的手，祁暖上前一步走到了她身边。
    程之宁睁开眼转头看过来，见是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复又望向江面。
    “程之宁。”
    “嗯？”
    “回去吧，风大了。”
    “冷吗？”
    “嗯。”
    “那我们回家。”
    “好。”
    女孩几次悄悄伸出手，又放下。
    再一次伸出手时，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身旁女人的手，正要收回去时，高挑的女人牵住了女孩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抬步往家里走去。
    路灯下，一高一矮两道背影渐渐走远。
    第15章
    回到家，程之宁倒了一杯热水给祁暖：“喝点水。等会儿先去洗澡，你刚刚不是说冷吗？擦洗身上的时候毛巾洗热一些，别感冒了。”
    祁暖看了看手上的纱布，没有回答。
    “帮你裹保鲜膜？”
    “……”
    “稍等一会儿。”
    看着程之宁走向厨房的身影，祁暖耳尖泛红。
    “等会儿洗澡的时候记得开暖风。如果要用淋浴的话，只能洗洗腿脚。身上只能用湿毛巾擦，知道吗？”程之宁拿来了保鲜膜，对她叮嘱道。
    “嗯。”祁暖点点头，侧过脸有些不敢看她。
    “等你洗完了，我再帮你把纱布换一换。”程之宁道。
    该来的总会来。
    “转过去，把衣服往上拉一点。”耳边传来程之宁的声音。
    ……
    这次裹保鲜膜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除了祁暖过快的心跳以外，一切正常。
    祁暖僵着身子走向浴室，脑袋里仿佛一团浆糊。
    “等等。”
    祁暖转过身，呆呆地看向程之宁。
    “睡衣忘拿了。”程之宁笑道，“或者等会儿洗完了我给你拿？”
    “我我自己拿……”祁暖逃似的跑进了房间。
    程之宁摇头失笑，看着她红着脸从卧室里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往浴室走，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不由得十分好笑。她拿起茶几上的一叠文件走向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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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祁暖关上门，用手往脸上扇风，企图把脸上的热度降下去。扇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只好放弃。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第一次怨起自己皮肤太白，一点点脸红都藏不住，偏偏她又是个很容易脸红的。
    所以为什么她要有容易脸红这种令人讨厌的属性？
    【作者君：是我是我，是我设定的。夸我！
    祁暖：[你看我理你吗.jpg]】
    祁暖洗完澡又把内衣裤洗了，程之宁还待在卧室里没有出来。
    她有些疑惑，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直接进来没关系。”房间里传来声音。
    祁暖转动门把手打开了房门，只见程之宁开着电脑，在书桌前处理文件。
    “祁暖，怎么了吗？”程之宁转头看向她，指间夹着笔。
    祁暖：“没……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洗好了，你可以去洗澡了。”明明还有工作要做，晚上还带她出去吃饭，和她一起散步……
    “好，我等会儿就去。”程之宁微微一笑，转过头继续工作。
    就在祁暖要关门出去时，程之宁又对她说道：“你现在想休息了吗？”
    “什么？”祁暖没听明白程之宁说的什么意思。
    “你困了吗？如果现在想回房间休息了，我先帮你把纱布换了。”
    “没，还不困。你先忙吧。”
    祁暖其实并不想出去，但又怕呆在这里会打扰她工作，只好轻轻关上了门。
    程之宁在房间看着合同，不一会儿又听到轻轻的开门声。她视线不离手上的工作。
    祁暖走过去。
    程之宁转头看了一眼，有些微怔，继而笑意漫上眼角。
    祁暖把牛奶放在了桌上，程之宁轻声道谢。
    祁暖笑得很甜：“那我先出去了。”
    程之宁点点头，目送她走出房间。
    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是温热的。祁暖这孩子，还挺贴心的。
    待把杯里的牛奶喝完，手上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关上电脑，揉着腰走出了房间。
    祁暖并未如她所想的在看电视，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在出神，连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祁暖也没发现。
    “祁暖？”程之宁小声地叫了她一句。
    祁暖立即抬头，看到她时眼睛亮了亮，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你忙完了吗？”
    “嗯。倒是你，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这么久，电视也没开，在想什么呢？”程之宁看向祁暖的目光柔软。
    想你啊，祁暖笑开了：“没什么，嘿嘿。”
    笑得傻里傻气……程之宁无奈道：“我去拿纱布和药水。”
    换好纱布，程之宁叮嘱道：“快结痂了，这几天可不要去碰它。伤口愈合的时候都会有些痒，忍一忍，不要去挠。”
    “嗯嗯。”祁暖点头如小鸡啄米。
    “那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也去洗澡了。”程之宁起身道。
    “好。”祁暖也站了起来，“程之宁，晚安。”
    “晚安。”
    程之宁洗漱完回到房间，进行日常护肤工作。放下乳液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放在梳妆台上的耳钉。
    她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它连滚带跳地进了床底。
    程之宁：“……”
    她无奈地上前，跪在在床边的地上寻找耳钉。床底下有些黑，不能确定耳钉的位置。
    程之宁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再次寻找。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明明看见一个东西掉在了某个地方，但就是找不到。
    就在程之宁打算放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枚耳钉——它正静静的躺在床头下方紧靠着墙的位置。
    掉在这个位置也是不巧——用手吧够不着，借助其他东西吧，耳钉紧贴着墙根，不好弄出来。
    思来想去，程之宁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衣架。跪在地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这枚调皮的耳钉取了出来。
    呼出一口气，程之宁站起了身子。起得猛了，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明明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下意识的去扶床头柜，却忘了手上还拿着衣架。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嘭咚”声，程之宁心道，完了。
    手上湿湿的触感告诉她，是杯子，她把杯子碰倒了。杯子里可还有刚倒的满满一杯水啊……
    几秒后，眩晕过去，她终于能看见东西了。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糟糕的一幕惊到了。
    杯子倒在床头柜和床之间小缝隙上，一整杯水完完全全地倒在了床上，简直是一滴也没有浪费……
    枕头，床单，被子全都没能幸免，并且水还在往下渗透，水渍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程之宁着实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掀开了被子和床单——下面可还垫着棉被呢。
    果不其然，棉被上有一大块水渍，那一部分湿得透透的，看样子已经没法抢救了。
    程之宁还想挣扎一下，她立刻找来一块布吸拭棉被上的水。
    可是吸在布上的水只是倒下去的九牛一毛，程之宁擦了几下，终于放弃了。她今晚……有点倒霉。
    得拿出去晾才行，看来今晚是没法睡这儿了。程之宁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有替换的枕头床单和盖的被子，底下的垫被却只有这一床，偏偏湿得最厉害的就是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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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页

    程之宁只好把床上的东西都抱出去阳台。
    晾好被子，她站在客厅里不知该怎么办。要是平时还好，她大不了去另一个房间睡。可是这几天，祁暖在家里住。
    程之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先去问问祁暖愿不愿意让她一起睡，如果对方觉得勉强的话，她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想清楚了，程之宁敲响了祁暖的房门。怕对方已经睡着了，她敲得很轻。
    祁暖在床上打了一会儿滚，正准备关灯睡觉，似乎听见轻微的两下敲门声。声音十分小，以至于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过了一会儿，又是两下轻轻的敲门声。
    祁暖这回确定了，的确是有人敲门，除了程之宁不会有别人。
    她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边说道：“来了！”噔噔两下穿上鞋，跑到门前打开了门。
    正想离开的程之宁顿住脚步。
    “程之宁，怎么了？”祁暖没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床上想着程之宁，程之宁这会儿就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祁暖，那个……”程之宁本来想表明来意，目光扫到祁暖的脚上，没忍住笑了出来：“你鞋穿反了。”
    “啊？”祁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果然，左右脚穿反了……
    “我穿太急了……没注意。”祁暖微红着脸重新穿好了鞋。
    笑过一阵，程之宁清清嗓子，道：“其实我过来是因为，我的床被我不小心弄湿了，就……没法睡了。所以……”
    “我想来问问你，愿不愿意把床……分一半给我。”
    ？ ？ ？
    ！ ！ ！
    祁暖被这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砸昏了头，砸得她晕晕乎乎的，以至于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见祁暖不说话，程之宁以为祁暖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她说道：“如果你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也没关系，我可以……”
    “习惯！”
    “睡沙发上……嗯？”程之宁突然卡壳。
    “我说……我可以……你来吧，我们一起睡。”祁暖生怕她反悔似的，“刚好我也觉得一个人睡有点害怕。”
    【作者君：生怕到嘴的程之宁飞了……】
    “是吗……那你平时自己在家不是一个人睡吗？”程之宁疑惑了。
    “……那个，我睡的房间床很小，这里的床有些大，感觉空空的，像是……像是随时会有人躺上来。”祁暖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个说辞。
    “哪会有什么人……那正好我们今晚一起睡。我去拿个枕头，等我一会儿。”
    程之宁想到祁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经常一个人在家，可能从那时候开始就害怕一个人睡了吧。
    祁暖心里美得冒泡儿。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啊……竟还有和程之宁一起睡觉的福利。
    她的目光随着程之宁移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程之宁回房间拿好枕头转身向祁暖走去，祁暖乐不可支的模样被程之宁看了个正着。
    “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被她的笑容感染，程之宁的嘴边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笑。
    “没什么，就开心嘛……今晚不用害怕了。”这个借口可真好用。祁暖毫不掩饰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祁暖，我发现你有酒窝诶。”程之宁有些惊讶，“之前都没发现呢。”
    祁暖两边脸颊上各有一个很浅的小酒窝，笑得特别开心的时候才能隐约看见。
    “是吗……”祁暖自己都有些诧异。
    “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嘛……”程之宁失笑。
    “我也没注意过。嘿嘿……”其实祁暖已经很久没像刚才一样笑得那么开心了。
    不仅如此，她觉得程之宁待在一起的这两天，收获的快乐比过往十几年加起来的都多。
    祁暖想起在KTV受伤那晚，她当时觉得那天是她的倒霉日。她必须收回那句话——那天是她的幸运日才对。能够遇见程之宁，真是太幸运的事情。
    这么一想，就连扎到自己的玻璃渣都觉得可爱了起来，没有它们的“帮助”，她怎么能够被程之宁带回家呢？
    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程之宁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祁暖的脸：“这里，还有这里，两边都有。”
    指尖在脸颊上，凉凉的感觉，很舒服。祁暖的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知道的是程之宁戳到了她的酒窝，不知道的还以为戳中了她的心窝。
    “现在又看不见了。”程之宁有些可惜道，“你的酒窝那么好看，要多笑笑才是。”
    祁暖有些羞涩地偏过了头，注意到程之宁手上抱着的枕头，她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道：“别站在这了，我们快上床吧。”
    ……
    “我，我是说，快，上去……床，床上吧！”祁暖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小脸也变得通红。
    “……”程之宁呆愣了一下，突然失笑。心道这小孩还想得挺多，自己刚才都没反应过来呢。要不是祁暖突然脸红结巴，她还真没想到那里去。
    不过看到祁暖脸红的样子，程之宁忍不住想逗一逗她。
    程之宁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疑惑的问道：“上床睡觉而已，怎么突然脸这么红？”
    “……没，没什么。”祁暖呐呐回道，却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程之宁没有想到那个意思。她发誓她绝对不是心里想了什么嘴上才说什么，只是嘴瓢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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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程之宁心里暗自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没有！没有什么……我们快睡觉吧，我有点困了。”说着还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还装的跟真的似的……程之宁嘴边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可惜祁暖完全没注意到。
    程之宁哪里知道少女心里藏了个不可说的秘密，说出了那样的话，正心虚得很。
    “困了啊……那……我们上床吧。”程之宁说完便没再看她，抱着枕头走在前面。
    如果祁暖此时看得到程之宁的表情，就会发现平时成熟正经的程之宁竟也会露出这样调皮狡黠的笑。
    然而祁暖只是看着程之宁穿着藏青色吊带睡裙的背影，再次被逗得满脸通红，心跳加速。
    只是这一次除了尴尬心虚，她还有些隐隐的欢喜。虽然明知道程之宁不是那个意思。
    “你想睡哪一边？”程之宁也适可而止，不再逗她——她的脸现在就像一个熟透了的小番茄。
    “都……都行。”祁暖嗫嚅。
    “那我睡这边吧。”程之宁把枕头放在了另一边空出来的位置。
    见祁暖还呆呆的站在床边低着头，程之宁有些后悔刚才那样逗她，瞧这小脸红得都可以煮熟鸡蛋了。
    程之宁想了想，决定向祁暖学习。
    她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边道：“唔~好困啊。我想睡了。祁暖，你不是也困了吗？快上来睡觉吧。我要关灯了哦。”
    祁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跳，听见程之宁说要关灯，她连忙爬上床，盖好被子不动了，只睁着大眼睛看向程之宁。
    程之宁看着祁暖乖萌的模样，心里软软的。她也轻轻地掀开被子躺进了床里，柔声问道：“可以了吗？我要关灯了。”
    “嗯嗯，关吧。”把被子盖到脖子上的祁暖，只露出一颗脑袋点点头。
    程之宁伸手关了灯，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便能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隐约看见房间里的东西了。
    两人中间隔了一人宽的位置。祁暖悄悄转过头去看程之宁，没想到程之宁也突然侧过身子看向她，两人目光接触。
    祁暖心里一慌，就想别过头去。
    程之宁突然轻轻对她说了一句：“晚安，祁暖。”
    祁暖一愣，继而有甜甜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她回了一句晚安。
    程之宁笑了笑，躺正身子闭上了眼睛。
    祁暖也把头转了回去，闭上眼睛，好像真的要睡了一般——如果忽略她不太正常的心跳。
    【祁暖：你们看，就是这个女人，一边说不会喜欢人家，一边又把人家撩得合不拢腿！】
    和心里暗自喜欢的人睡同一张床，祁暖的心里又怎么可能平静。尽管在心里告诉自己，快睡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可是睡意却迟迟没有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已经传来了程之宁均匀的呼吸声，祁暖却还是十分清醒。
    她忍不住想道：如果每天都能听着程之宁的呼吸声入睡，会有多幸福啊！
    又过了一会儿，确定程之宁已经睡得十分熟了。祁暖大着胆子悄悄地在被窝里把手伸过去，想牵着她的手睡觉。
    她试探了一下，碰到了滑滑的布料，是程之宁的睡裙。
    试着再往上，指尖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仿佛被火烫了一样，吓得立刻缩回手，身子拼命往外缩，差点掉下床。
    她的脸再一次变得又热又烫，心跳是从未有过的快，连呼吸都变得又短又急。
    程之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拉你的手而已。祁暖在心里不断地道歉。
    尽管程之宁毫无察觉地熟睡着，祁暖还是被自己不小心的无礼举动差点急出眼泪，她生怕因为这样的乌龙让程之宁发现她心底隐秘的念想，更怕程之宁会因此认为她是一个轻浮无礼的人。
    祁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强迫自己忘掉刚才发生的事，赶快睡觉。
    然而，显然是一晚上都在惊喜与惊吓中来回切换太过紧张刺激，祁暖同学经历了十四年以来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失眠——整晚没睡的那种。
    直到天蒙蒙亮了，她才浅浅地睡过去。
    第16章
    清晨的不知道第几缕阳光洒进房间里时，程之宁醒了。
    脑子还有些迷糊，她闭着眼习惯性地伸手摸手机想看时间，却摸到一个软软嫩嫩的……脸蛋？
    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自己身边怎么会躺了一个人，着实吓了一跳，忙睁眼看过去——是祁暖。她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祁暖的睡脸一如上次看到的那样乖巧可爱，似乎是刚刚被她摸了脸有些痒，祁暖用手抹了抹脸颊，又伸出小舌头舔舔嘴唇，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不会是梦见在吃什么好吃的吧……觉得祁暖的样子太过可爱，程之宁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意料之中地看见她又用手摸被她到的地方，还嘟了嘟嘴。
    和一般人早晨时嘴唇都会有些干不同，祁暖的小红嘴唇滋润得可以去做润唇膏代言了。可爱到犯规，大概就是指这样的吧……程之宁心想。
    【作者君：老实说你梦见了什么？嘴唇湿湿的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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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好吃的[乖巧jpg] 】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程之宁才突然想起正事儿——明明是要看时间来着……
    她连忙伸手到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上拿手机，点亮屏幕一看，八点半！
    程之宁顿时从床上惊坐起，公司里可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呢！这下子直接睡过去两个小时……
    怕吵醒祁暖，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把掀起的被子又盖回去，这才脚步匆匆地走向衣柜。
    这本就是程之宁自己的房间，她的衣服自然也都在这里。这两天祁暖在这，她都是拿了衣服去浴室换。
    今天赶时间，她想着反正祁暖是女孩子，又还睡得那么熟，直接在这里换也没事。
    ……
    祁暖不负众望地睁开了眼睛……
    【没错，“众”就是在座的各位:D】
    她是被刚才程之宁突然坐起身的动作弄醒的，挣扎了一会儿才努力睁开眼睛，见身边已经没人了，失落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生起，便看到了令她神驰目眩的一幕——程之宁正背对着她在衣柜前换衣服。
    此时的程之宁正从下往上掀起了睡裙的裙边。长发裹在了睡裙里，阳光透过窗帘在她身上洒下细碎的光斑，祁暖清楚地看见了她的整个背面。
    从修长纤细的颈项，到凸出的蝴蝶骨，十分明显的脊柱沟，优美的腰线，再到浅色小裤包裹着的臀部，最后到修长笔直的双腿。
    该怪自己视力太好了，祁暖甚至看见了她靠近小裤边缘处的……腰窝。
    随着她脱衣的动作，光斑在她背上跳跃，后背的蝴蝶骨一动一动的，仿若一只振翅欲飞的蝶，在纷纷落叶中蹁跹。
    眼前的美景太令人心醉，祁暖完全忘了昨晚明明还告诉自己“非礼勿视”的，她屏住呼吸，怔怔地看着程之宁脱下睡裙，柔顺的长发散落下来，铺满了半个背部，此时她全身上下只余一条小裤。
    她把落在胸前的头发往后随意撩了撩，露出一侧瘦削的肩，随即往旁边走了一步，把睡裙挂衣帽架上。
    程之宁身前的弧度在眼前一闪而过，祁暖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一壶烧开的水，正咕噜咕噜往外冒热气——她她她看到了……
    见程之宁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内衣，祁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往下看了。
    【作者君：我呸~刚才是谁看得目不转睛来着？啥都被你看光了，这会儿说不敢往下看了……又色又怂。
    祁暖：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她像只鸵鸟般，拉过被子遮住头，在被窝里紧紧地闭上眼装睡。
    程之宁听见身后的动静，转头看了一下，只见被子下鼓起一个小山包。祁暖怎么整个人都钻进被窝里了？不嫌闷吗……
    穿好衣服，怕祁暖闷着，程之宁轻轻走到床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没拉动。
    难道祁暖还有睡觉攥着被子的习惯吗……程之宁无奈地想。
    怕吵醒祁暖，她干脆随她去了，下次再告诉她睡觉至少要把头露出来，闷着头睡对身体不好……
    躲在被窝里的祁暖紧张得手心冒汗，她都做好准备等程之宁再拉一下被子她就装作刚醒的样子——装醒总比装睡容易。
    还好程之宁只拉了一下被子，见没拉动就没再继续了。
    祁暖在被窝里竖着耳朵，听见脚步声响起，继而是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她掀开被子深深呼吸了几下。
    刚才她紧张得完全不敢呼吸好吗……
    看到了那样令她心颤的画面，又被这么一吓，祁暖又完全没了睡意。
    她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消化这一大早就过于刺激的经历。
    过了一会儿，有轻轻转动门把手的声音响起，来不及多想，祁暖立刻闭上了眼睛。
    有脚步声渐行渐近，动作了一番，然后又轻轻地关门离开。
    “呼~”祁暖睁开了眼睛，轻轻拍着小胸脯。
    她注意到昨晚洗的衣服被收进来放在了一边，应该是程之宁刚才进来的时候拿进来的。
    大概几分钟以后，祁暖隐隐听见了外面的关门声。她明白这是程之宁出门了。
    下床走出房间扫视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程之宁，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大概是她第一次庆幸没有看到程之宁，她太心虚了……
    浴室里，祁暖在洗漱。手臂的伤其实都不疼了，后背的伤，第一天晚上睡觉时压着有些疼，昨晚……昨晚根本没空管它……
    祁暖把拧好的毛巾打开盖在脸上，隔着毛巾揉了揉眼睛。
    一晚没睡，就早晨睡了那一会儿，她的眼睛有些干涩，带着红血丝。
    不得不说年轻真好，失眠一夜，第二天起来祁暖的皮肤竟然依旧白皙光滑，除了有一点几不可见的黑眼圈。
    到餐桌旁准备吃早餐，祁暖意料之外地又看见一张便利贴，和昨天一样的粉蓝色，旁边还放着一支笔。
    原来早晨的时候，程之宁进来房间除了帮她拿衣服进来，还拿了便利贴和笔。
    看见便利贴，祁暖的心情立刻飞扬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撕起贴在桌上的便利贴。
    不难看出程之宁写这张便利贴的时候是有些赶时间的，字带着一些连笔，少了几分娟秀，多了几分飘逸。上面写着：
    祁暖：
    早，我先去上班了，蒸箱里有牛奶和紫薯包，记得吃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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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_^
    落款处的那个字，“宁……”祁暖不由得轻轻念了出来，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那样甜蜜的笑，完全是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女深陷爱恋的样子。
    她连跑带跳地进了房间，把手中的便利贴和昨天那张放在一处，妥善地收起来。
    脚步轻快地走进厨房，蒸箱里有两个紫薯包和一杯牛奶，触手温热，正适合入口。
    早餐吃得分外香甜，祁暖摸着小肚子靠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拿着遥控器一个又一个地换台，眼睛看着电视，却根本没注意电视上播了什么节目，满心都是程之宁。她索性放下遥控器，看着电视屏幕发起了呆。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抱着抱枕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把脸埋进抱枕里。
    任凭电视里的广告吹得天花乱坠，激情澎湃，她丝毫不受干扰，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娱自乐了一会儿，祁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和昨晚装的哈欠不同，这个哈欠可以说是十分真情实感了——毕竟一晚没睡。
    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祁暖决定回去房间里补一觉。这一睡，直接到中午都没醒过来。
    程之宁在公司接到了外卖员的电话，对方说他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开门，就把餐放门口了。
    祁暖是出去了吗？明天就开学了，所以是回家了？可是要走的话为什么没和她说一声呢？
    程之宁有些担心，但公司里的事实在太多，早上本来就迟了两个小时，她这会儿更是抽不开身。
    思来想去，她决定打个电话给靳心瑜，问问她有没有空过去一趟。
    她和靳心瑜都互相有对方的家门钥匙，万一哪天没带钥匙进不了家门，可以去对方那里拿备用钥匙。
    拨打电话之前，程之宁其实对靳心瑜在家其实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靳心瑜不喜欢中规中矩地在固定地点上班的工作，喜欢四处走动。
    她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模特，常在全国各地飞。这也满足了她的吃货属性，到一个地方她就要吃遍当地的美食，还会拍一些视频放在网上，据说还吸引了颇多粉丝。
    ……
    “喂，心瑜。”
    “哟，大忙人竟然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别笑话我了。你现在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现在有空吗？”
    “有事儿就说呗。”
    “想让你帮我个忙。拿我家的钥匙去我家一趟，看看家里有没有人。”
    “……什么意思，有谁在你家吗？小熠回来了？”
    “不是，他还没回来。”
    “那会有谁？……程之宁，你家藏人了？”靳心瑜来了兴趣。
    “什么藏人……是一个借住在我家的小朋友。”
    “小朋友……没听你说过啊。”靳心瑜更好奇了，阿宁这家伙竟然还愿意让别人住家里？
    相识多年，靳心瑜在这点上十分了解程之宁，平日里连带人去家里都少有，更别说留人睡觉了。
    就连她，这么多年来在程之宁家住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才认识不久。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去KTV吗？我当时说要送一个小女孩去医院，就是她了。”
    “……什么不久，这不就是刚认识吗？！你把一个刚认识的孩子带回家干嘛？” 竟然还在家里住上了？
    “这个以后再和你说。现在先去我家看看她在不在，我给她叫了外卖，但是外卖员敲门没有人应，我有点担心。”
    “……行吧。”
    “记得带上我家的钥匙。”
    第17章
    被好奇心驱使，靳心瑜开车火速赶到了程之宁家。
    家门口放着一份外卖，她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于是用钥匙打开了门。
    换鞋的时候，便被门垫上摆放着的一双白色板鞋吸引了注意力，不像是程之宁的风格，码数看着也有点小，应该是她口中那个女孩的鞋了。
    靳心瑜把门口的外卖提进家里，环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程之宁半掩着的卧室门，心中惊疑。
    她悄悄地走过去推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看里面的情况——床上竟真的有个人，被子盖了一半，露出上半身。
    她一步一步轻轻地走近，女孩甜美的睡颜便撞入了她的眼中。
    凝脂般的脸颊白里透着微红，长睫服帖地盖在下眼睑处，鼻梁弧度优美，小红嘴唇还时不时咂吧几下。
    靳大小姐平生最爱美食和美人。饶是览遍各色美人的她，也不由得感叹一句：好一个粉雕玉琢的美少女！此等美人，她靳心瑜怎能错过。
    她摸摸索索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凑近了床上躺着的女孩，按下快门。
    当你偷拍别人的时候最怕发生什么？是了。
    只听见“咔嚓”的快门声响起，靳心瑜下得差点拿不稳手机，她手忙脚乱地把“作案工具”收起来，床上睡着的女孩也成功被这声快门声吵醒了。
    祁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的便是一个陌生的姐姐背着手对她尴尬地笑。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陌生人，尽管长得很好看，还是吓得祁暖呆滞了两秒，立刻清醒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一边还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目光惊疑地看向对方。
    靳心瑜见女孩的动作，知道自己是吓着她了。她连忙笑着打招呼：“Hi~小朋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是阿宁的朋友。她给你叫了外卖，但你没开门。担心有什么事儿，所以叫我来看看你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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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女孩一脸惊恐地拉着被子遮住自己的动作，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靳心瑜腹诽。
    “啊？噢……我睡着了，没听见有人敲门。”祁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还让你特地跑了一趟。”
    “哈哈，没什么。”这一趟来得值。靳心瑜笑得满足：“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祁暖。”不是小朋友。祁暖暗自撇了撇嘴。
    “祁暖啊，你好，我叫靳心瑜，要叫我姐姐哦~”靳心瑜对着眼前的美少女笑得像个老鸨。
    【靳心瑜：你再说一遍？】
    “……”祁暖心道：这个自来熟的姐姐……虽然长得挺好看的，但是怎么感觉笑得有点……猥琐？
    “诶对了，你还没吃午饭吧？阿宁帮你点的外卖可能已经冷了。要不要姐姐带你去吃饭呀？”
    “……谢谢，不用了。我吃外卖就好。”
    “可是冷了吧已经。”靳心瑜道。
    “没关系，热一热就好了。”祁暖边说边掀开被子下床。
    趁着祁暖叠被子的功夫，靳心瑜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女孩。啧啧，这小细腰，这小长腿，虽然年纪还小，但看得出比例很好，骨相美。
    不错不错~果然看美人就是让人心情好啊，靳心瑜想道，脸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笑。
    祁暖对靳心瑜的内心戏一无所知，她叠好被子，见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有些不自在。想换衣服，但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祁暖表情有些犹豫纠结的样子，靳心瑜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换一下衣服。”
    “没事你换吧。”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祁暖看着靳心瑜。
    “噢噢，那我先出去了，你换。”靳心瑜反应过来，笑着快步走出了房间，还体贴地把门关上了。
    干模特这行的原因，她在更衣室换衣服习惯了，大家互相看看也没什么，她看到身材好的小姐姐还会毫不吝啬地夸赞一番。谁知道这个小女孩还挺注重隐私……
    见靳心瑜出去了，祁暖松了一口气，在陌生人面前换衣服也太尴尬了，尽管都是女生。
    她脱下身上的睡衣挂在了衣帽架上。看见衣帽架上挂着的藏青色睡衣，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
    靳心瑜坐在沙发上，打开微信给程之宁发了一张图。没错，就是刚刚偷拍的祁暖的照片。
    靳心瑜：[图片]
    靳心瑜：来，解释一下。
    靳心瑜：[话筒塞你嘴里. jpg]
    一直在等待回应的程之宁自然很快注意到了微信消息。看到靳心瑜发的祁暖熟睡照片，她松了口气，真是只小猪……
    程之宁点开了图片，保存原图，唇边有着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笑意。
    存了图片，她这才想起回靳心瑜的消息。
    程之宁：解释什么？
    靳心瑜：少装。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女孩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程之宁噗嗤一笑，回消息道：为什么有种原配质问丈夫的感觉……
    听程之宁这么一说，靳心瑜也笑了出来，好像是有点……
    她想起刚刚在房间，祁暖醒来时那仿佛被捉奸在床的表情，更是笑得不能自已。
    面上笑嘻嘻，发消息却是语气坚定：别转移话题。
    程之宁：好啦，其实就是那天晚上KTV认识的。
    靳心瑜：[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jpg]
    最近好像听公司的好几个员工说过这句话，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梗……
    程之宁：是真的。她妈妈出差了，没人照顾她，我就把她带回家了。
    靳心瑜：[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jpg]
    程之宁有些无奈，当然，她没提前两次遇见的事。毕竟连祁暖自己都不记得了。
    靳心瑜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去：“程之宁，我们认识都多少年了。这么多年你让我睡过几次你的床？刚认识的小妹妹你会把人带回家住好几天，还让人睡了你的床？你觉得我会信？”
    这时祁暖开门走了出来，靳心瑜立刻朝她笑了笑，祁暖回以礼貌一笑，走进了卫生间。
    靳心瑜心道的确是个美少女，笑的时候更加好看。自己遇到那种情况说不定也会把人带回家，但程之宁要是有这种“爱美之心”，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靳心瑜的灵魂叩问三连把程之宁问懵了。
    她只好回道：我就是觉得和她挺投缘的。
    靳心瑜：比我还投缘？[再见][再见]
    靳心瑜：[皮皮虾，我们走.jpg]
    这吃的又是哪门子的醋……程之宁扶额。
    程之宁：你最投缘了，要不怎么这么多年我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靳心瑜：emmm这倒也是。
    程之宁：是吧^_^
    【赵文煦：啥？】
    靳心瑜：你的表情好傻。我发过这么多表情包给你你也不知道存几个。
    程之宁：……
    程之宁其实存过几个，只是没用习惯，总是想不起来用。
    靳心瑜：算了算了，你就是个老干部，我都习惯了。
    靳心瑜：[只许州官放火，不许你离开我.jpg]
    程之宁：好好好。
    请问这位朋友你今年三岁吗？话说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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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页

    终于哄好了靳三岁，程之宁说起了正事。
    程之宁：祁暖呢，还在睡吗？
    靳心瑜：起了，在洗漱呢
    程之宁：我点的外卖可能冷了，你问问她想不想去外面吃点，想去的话你带她出去吃一顿。
    靳心瑜：我就是个工具人是吧[告辞.jpg]
    靳心瑜：[象拔蚌，我们走.jpg]
    程之宁登时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回复：你和她一起出去吃点？到时候和我报销。
    靳心瑜：算你还有点良心。我吃过了啦。早问了，小朋友不愿意出去吃，非要吃你点的外卖。
    程之宁呆愣片刻，继而弯了弯唇，回道：那让她热一热再吃。
    靳心瑜：你这也太无微不至了吧……比人家妈还关心她。
    靳心瑜：对了，小朋友在你家住，她妈妈不会担心的吗
    程之宁：她父母工作比较忙，没办法照顾她。
    靳心瑜：忙也不能完全丢下不管吧，让女儿在陌生人家住能放心嘛……
    其实祁暖的父母压根不知道祁暖在她家住吧。不然见女儿没回家祁暖的妈妈一定会打她电话的，那天晚上祁暖用她的手机打了电话给妈妈。
    程之宁不想和靳心瑜说得那么清楚，毕竟这是祁暖的私事。
    程之宁：好啦，快去吧~
    靳心瑜：行行行
    程之宁：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靳心瑜：我一无业游民时间大把多。倒是你一天天忙得和总统似的，好不容易有空请吃饭我说什么也得去啊。
    靳大小姐总说自己是无业游民，尽管挣的钱一点也不少……
    程之宁：那这样行不行，你下午带祁暖出去玩，我下班了发消息给你，直接去吃饭。
    靳心瑜：你说请我吃饭，不会是为了套路我下午带祁暖出去玩吧……
    程之宁：……哪能呢。你想多了，我就是觉得那样方便些。
    靳心瑜：emmm行8
    程之宁：那晚上见
    靳心瑜：晚上见
    关闭了和程之宁的聊天，见祁暖还没出来，靳心瑜便帮祁暖把外卖拿去热。
    放进蒸箱设定好时间，祁暖正从洗手间里出来。
    “祁暖是吧？我把外卖拿去热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吃了。”
    祁暖惊讶，忙道：“好的，谢谢……嗯……谢谢你。”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她卡壳了一下。
    “哈哈不用谢，你叫我心瑜姐就行，阿宁的弟弟也这么叫我。”
    “嗯，谢谢你，心瑜姐。”听到程之宁的名字，祁暖不自觉的弯了弯唇。
    “诶，别那么客气，来，我们去沙发上坐着，姐姐问你点事儿。”靳心瑜拍着她的肩笑得像只狐狸。
    被靳心瑜带到了沙发上坐下，祁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用目光询问对方。
    “额，祁暖，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不，十五岁。”差点说漏嘴。
    “噢，才十五啊……听阿宁说她和你是前几天晚上在KTV认识的？”
    “嗯。”祁暖心中有些黯然，要是她能早点认识程之宁就好了。
    “哪里伤了？严重吗？”靳心瑜问道。
    “手臂，后背。不严重，快好了。”
    “这几天很不方便吧？”
    “还好，多亏程之宁照顾我。”祁暖嘴角微弯。
    靳心瑜发现祁暖称呼程之宁是直接叫名字。程之宁和自己同龄，要说起来，程之宁比她还要大几个月呢，按理来说也应该叫姐姐吧……不过此时的她并没有多问。
    “那你先坐会儿，我去看看厨房里热的菜好了没。”靳心瑜起身。
    “我去吧，你在这儿坐着。”祁暖觉得让别人这样麻烦挺不好意思。
    靳心瑜还是起身和她一起进了厨房，蒸箱上面时间显示还剩三分钟。
    “诶，等等！”见祁暖就要打开，靳心瑜出声连忙阻止。
    祁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她。
    “还剩三分钟。”靳心瑜指了指显示屏。
    “没关系，它是升温到100°C才开始计时的，已经有热了。”祁暖道。
    “那我来吧，你别烫着了。”小朋友要是烫到了程之宁估计会责怪死她，况且她也会过意不去的。
    靳心瑜把蒸箱里的饭菜端出来，祁暖问道：“一起吃吗？”
    “不用，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就行。”
    第18章
    靳心瑜在沙发上打了两把游戏，再次走到餐桌旁，差点惊掉了下巴。
    桌上两菜一汤竟然几乎都吃光了，祁暖正和最后两块小排战斗，看那样子说不定再来一盘她都能吃得下。这孩子看着瘦瘦小小的，怎么这么能吃啊？
    听到旁边有人，祁暖转头看过去，嘴里还叼着一根小排。不方便说话，她只好用眼神表达：有什么事吗？
    靳心瑜回过神笑道：“没什么，不用管我，你接着吃。”
    “嗯。”祁暖吃完小排，喝完最后一口汤，结束了进食。
    靳心瑜见祁暖拿纸巾擦嘴，问道：“你，吃饱了吗？”她十分怀疑祁暖没吃饱。
    “嗯，饱了。”祁暖点点头。事实上是十分饱了。幸好今天的汤和米饭都是比较小份的，要不还真吃不完了。
    收拾好餐具，两人坐在了沙发上。
    除了对程之宁，祁暖本就不是个话多的，靳心瑜这个自来熟的性子竟也一时没找着话题。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一时有些安静。
    --

 第37页

    “那个，祁暖，你想出去玩吗？”靳心瑜开口问道。
    祁暖摇摇头。
    “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不用了，谢谢。”
    “别一直待在家嘛。商圈去不去？”
    摇头。
    想到祁暖才十几岁，靳心瑜又道：“游乐园呢？”
    摇头。
    “公园？”
    摇头。
    “植物园？动物园？”
    摇头。
    最后连游戏厅都出来了，祁暖还是一样的答案。
    “不用麻烦了，心瑜姐。我在家就好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祁暖有些过意不去地对她道。自己确实不想出去，一方面她俩也不熟，另一方面比起出去玩她更想待在家里，这样程之宁一回来自己就能见到了她。
    靳心瑜默了。这小孩可真难搞……一般的孩子不是都喜欢去这些地方的吗？阿宁，吃你这一顿饭可真不容易……干脆……
    “要不要去找阿宁？”
    一听见“要不要”，祁暖下意识的就想摇头。结果靳心瑜说的是去找程之宁，祁暖摇到一半的头顿住了，睁大眼睛看向她。
    有门儿……“阿宁的公司，去不去？”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地说对了地方，靳心瑜接着问道。
    “可以吗？不会打扰她工作吗？”祁暖犹豫道。
    靳心瑜心想，没想到这孩子还挺懂事，明明脸上都写满了“想去”。
    她笑道：“没关系的，不吵她就行。怎么样？”
    听靳心瑜这么说，祁暖哪还有不去的道理：“嗯嗯。去。”
    “那……走吧？”
    “好。”怕靳心瑜觉得奇怪，祁暖内心雀跃，脸上却努力装作淡定的样子。
    阑星科技公司在瀚海大厦的17、18层。
    靳心瑜和祁暖来到程之宁办公室所在的18层。靳心瑜和前台的小姐姐打了个招呼，也不用登记就直接进去了。
    程之宁的助理小范也认识靳心瑜，寒暄几句便让她自己进去了。
    靳心瑜带着祁暖径直来到程之宁的办公室门口敲响了门。
    “请进。”里面传来程之宁的声音。
    靳心瑜打开门走进去，祁暖也跟着走进。
    程之宁抬起头看过去，目露讶异：“祁暖？你怎么来了？”
    “喂，程之宁，我这么个大活人你看不见啊？”靳心瑜不满道，面上却是笑着的。
    “这不是刚想叫你嘛……”程之宁笑着说。
    “切，你这叫见……见……见什么来着。”靳心瑜想说见色忘友，又觉得这样形容不太对。
    “好了心瑜，别见见的了。”程之宁无奈道。
    “？？你才贱贱的。程之宁你故意的啊？”靳心瑜笑骂道。
    “哈哈哈，你想太多了……”程之宁根本没想到那里去，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笑出来。
    祁暖也在一旁笑得灿烂。她心里其实有点羡慕，羡慕靳心瑜可以和程之宁这样嬉笑怒骂无拘无束地聊天，但她又清楚地知道她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而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
    “祁暖，过来坐，我们不理她。”靳心瑜朝祁暖招手。
    祁暖看向程之宁。
    “哎呀你看她干嘛？快过来，站着不累吗？”
    “去坐着吧。”程之宁面带笑意，柔声道。
    祁暖这才过去坐下。
    “你怎么跟阿宁的小跟班似的，那么听她的。”靳心瑜打趣道，“姐姐我说的话你就不听。”
    “心瑜你又在胡说了。” 程之宁无奈。
    “本来就是嘛。你都不知道，刚才我想带祁暖出去玩。她哪里都不愿意去，就想呆在家里。我一说要过来找你，你是没看到她刚才那个表情，眼神都发光了。”
    程之宁看向祁暖：“是嘛……”
    祁暖悄悄抬头看了程之宁一眼，接触到她的目光又立即低下头去，小声道：“哪有……”脸红得像个小番茄。
    “你看你看，阿宁你看祁暖的表情，像不像你刚过门的小媳妇。”靳心瑜本是开玩笑，哪知道自己不经意戳中了祁暖的秘密。
    “什么啊……心瑜你说话越来越不着边际了。”程之宁对这个爱闹腾的好友没辙，只得安慰祁暖道：“祁暖，心瑜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别放心上。”
    “对对对，和你开玩笑的哈。”靳心瑜也笑道。
    祁暖现在的状态——脸如红虾，心如擂鼓。她摇摇头：“没关系。”真是就好了……
    程之宁看着祁暖，那既娇且羞的样子，还真……真是容易害羞啊，几句调侃脸就红成这样……程之宁决定帮帮她。
    程之宁道：“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噗，阿宁，你这个转移话题的技巧我打0分。”
    “……”饶是一贯性子柔和的程之宁也忍不住想堵住靳心瑜的嘴。
    “到底吃不吃？”程之宁睨她。
    “……吃，吃吃吃。”靳心瑜发觉情况不妙，连忙谄媚道。
    “想吃什么？”
    “吃……火锅！‘渝州记忆’走起。”
    靳心瑜的母亲老家是肆川的，她性子热情外向也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总说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这么多年来，原本不怎么会吃辣的程之宁也被她带得爱上了吃辣。
    程之宁担心祁暖吃不了辣，她看向祁暖：“祁暖，你能吃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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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页

    “嗯嗯。”祁暖点头，不敢直视她。
    程之宁只道是祁暖还在害羞。“那晚上出去吃火锅好吗？”
    “好。”
    “我还有一些工作还没完成。你要在这里等吗？”
    “嗯。”尽管心中小鹿乱撞，祁暖还是想和她待在一起。
    “可是干坐着也挺无聊的。我拿平板给你吧，你可以看看电影。”程之宁拿出平板递给祁暖，“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出去走走。”
    “好。”
    程之宁弯了弯唇，把目光转回电脑屏幕上，继续手边的工作。
    靳心瑜也不闹腾了，静静地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打开了游戏。
    祁暖拿着平板，却根本没什么想玩的。她随手打开了消消乐。
    靳心瑜不经意瞥了一眼，见祁暖打开消消乐，心说这小孩怎么和程之宁一样玩些老年益智游戏……
    正想说些什么，游戏开局了。她便低头玩起了自己的游戏。
    一局结束，见屏幕上显示“胜利”字样，靳心瑜邪魅一笑，自己的操作就是6啊哈哈哈哈……
    靳心瑜生出一股指点江山的气概，想帮祁暖通关。侧头看着祁暖的屏幕，诶，怎么是黑的？
    靳心瑜疑惑地看向祁暖——人家根本没看屏幕，顺着祁暖的视线看过去，得，在看阿宁呢。
    祁暖通了一关后，抬头看了看程之宁，这一看便停不下来了。不知道是谁说的，认真工作的女人最迷人。
    祁暖见程之宁看着手中的文件，用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眉头微皱，白皙纤长的手指偶尔转动指尖的笔，就连用笔头轻敲桌面的样子都分外迷人。至少把祁暖迷得不行。想成为她手中的笔……
    祁暖不知道自己看着程之宁着迷的样子全都落入了身边靳心瑜的眼里。
    靳心瑜心里啧啧两声，看不出来这小孩像她一样，也是个爱看美女的，哎呀呀，美色真是惑人。
    她拍了拍祁暖的肩膀，祁暖似乎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她。
    靳心瑜原本想逗她几句，问问她阿宁好不好看，没想到祁暖一对上她的眼神就立刻心虚般移开了，还低下头装作玩游戏，哪知屏幕早就黑了。
    祁暖连忙点亮屏幕，大大的“闯关失败”的字样出现在屏幕上。
    她刚才只顾看程之宁了，这一关根本都没玩。
    祁暖不敢转头，极力忽略身边人探寻的视线，低着头点了屏幕上的重新开始。
    她的脑子这会儿乱得可以，手上的操作也是乱七八糟，点了半天一个都没消掉。
    靳心瑜心中暗笑，瞧这仿佛偷吃被发现的样子，太好玩了。心中恶劣因子作祟，她又想逗一下祁暖了。
    靳心瑜伸手遮住了她的屏幕，祁暖心里一颤，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缓缓地看向靳心瑜：“心，心瑜姐……”
    靳心瑜挑了挑眉，凑近她悄悄道：“你越掩饰，就暴露得越明显。”
    原本靳心瑜不过是想表明自己已经发现了祁暖刚才偷看程之宁的事，可祁暖经历了刚才已是心慌意乱，早就失了方寸。
    现在一听靳心瑜这么说，以为自己最隐秘的心事就这样暴露在程之宁的好友面前，一时间不知所措，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祁暖的变化着实让靳心瑜吃了一惊。她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脸色可以变得这么快，眼睁睁地看着祁暖白嫩的小脸变得通红，又在几秒后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连好看的小红嘴唇，都失了血色。单薄的肩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晕过去。
    不是吧？怎么吓成这样……靳心瑜顾不得多想什么，连忙轻轻扶住了祁暖的肩：“祁，祁暖，祁暖，你没事吧？”
    祁暖看向她，眼里水光闪动。
    程之宁闻言也抬起头：“怎么了？”
    “没什么！”祁暖急忙说道，“我，我有点想上洗手间。心瑜姐，你能带我去吗？”
    尽管仍惊讶又疑惑，女孩祈求的目光还是让靳心瑜点了点头。
    第19章
    出了办公室，祁暖出声道：“心瑜姐，我们找个地方，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事啊还挺神秘……靳心瑜满心疑惑地跟她走进楼道里：“好了，你想说什么，说吧。”
    祁暖目光失焦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道，轻声开口道：“心瑜姐，能不能请你……先别告诉程之宁。”
    “……什么？”就这？不过是偷看美女被她发现了而已，至于吗？阿宁也不会生气吧。靳心瑜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我……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知道我和她差距太大了，想在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祁暖的神色眷恋中透着落寞，“但从现在起我会努力……”
    “等等，等等，祁暖，你，你说的那个人是阿宁？”
    祁暖说她喜欢阿宁？靳心瑜简直要惊掉了下巴。难怪刚才她的表现那么不对劲，还吓得小脸苍白，合着她喜欢阿宁？
    祁暖沉默着点头。
    “你，你没搞错吧？还是我听错了……你喜欢阿宁？？”
    “嗯。”
    靳心瑜的内心顿时一排排卧槽飘过，不不不是吧！这也太刺……不，太让人吃惊了，祁暖才15岁啊！喜欢阿宁？还想在一起什么的，现在的小孩志向都这么远大的吗？
    虽然刚刚说祁暖像个小媳妇，但玩笑归玩笑，要是真的可不得了……自己这张嘴，是开过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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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页

    靳心瑜眉头紧锁地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祁暖一会儿叹气。
    “你放心，我不会给程之宁带来困扰的，也请你暂时替我保密。”祁暖轻声道。
    “祁暖……”靳心瑜揉了揉太阳穴，尽量柔和语气道，“你有没有可能只是……”
    “我喜欢她，不是依赖，不是错觉，我分得清。” 祁暖的声音不大却坚定。她承认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远，未来不可知，只有喜欢，是她唯一确定的。
    靳心瑜未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她沉默许久，又开口道：“可是，祁暖。退一步说，就算你真的喜欢阿宁，那又怎么样呢？你要去追求她吗？你知道你和她差几岁吗？又或者你认为阿宁会喜欢上一个小她十几岁，还和她相同性别的孩子，然后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吗？”
    在靳心瑜看来，年龄比性别更成问题。她本来不想说得这么直接，可是祁暖那执迷的态度让她担心。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程之宁会喜欢上一个小她十来岁的女孩，祁暖的喜欢注定只会是一场空。既然如此，不如让她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这些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祁暖黯然地笑了笑：“心瑜姐，我都知道的。我只请求你，暂时不要告诉她。”至少，在自己变得足够优秀之前，不要让她知道。
    她不想给程之宁带去任何困扰和负担，更不想程之宁因此早早远离她，让她连努力向她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祁暖表情隐忍落寞，眼里又带着明显的柔软眷恋，靳心瑜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为难的。”现在的她，除了对程之宁的喜欢，什么也没有。如果连这仅有的喜欢，都变成了程之宁的负担，她会觉得无地自容。
    靳心瑜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她只能道：“好，我答应你。”
    祁暖神色一松，露出一个极淡的笑：“谢谢你，心瑜姐。”
    靳心瑜叹了口气：“我去下洗手间，你呢？”
    祁暖摇摇头：“我先回去了。”
    靳心瑜回到程之宁的办公室，祁暖便立刻抬头看向她，小鹿般黑亮湿润的眼睛里水光颤动。
    靳心瑜的心软了软，开口道：“干嘛这样看着我，闯关失败了吧？我教你啊，这种游戏小意思。”
    祁暖呆了呆，靳心瑜走过去一把拿过了她手上的平板，点开消消乐：“看我的。”
    平板被拿走，祁暖下意识看过去，见靳心瑜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她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靳心瑜边点击着屏幕边道：“你怎么和程之宁一样，喜欢玩这种老年益智游戏……要不要姐姐教你玩更好玩更刺激的游戏？”
    突然被cue，程之宁抬起头看向沙发上的两人。
    祁暖听靳心瑜提到程之宁的名字，不自觉地转头看程之宁。一下就对上了程之宁看过来的目光。
    见程之宁朝自己笑了笑，祁暖眼神闪烁了一下，心虚地低下头。
    程之宁心中疑惑，祁暖怎么了？
    靳心瑜没得到祁暖的回答，停下手中的游戏，抬起头看过去，正好看到祁暖转过头似乎躲开了程之宁的视线，而程之宁微皱着眉头，表情疑惑。这一会儿的功夫发生了什么？
    三人我看你你看我，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靳心瑜轻咳一声，试探着开口道：“阿宁，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噢，祁暖玩消消乐，我和她说你也喜欢玩这种老年益智游戏来着。难道不是吗？”靳心瑜笑。
    “什么喜欢……我只是偶尔无聊的时候会玩一玩。”程之宁笑着捏了捏鼻梁。
    偶尔作为放松的东西而已，哪里谈的上什么喜欢。只是喜欢玩消消乐，祁暖为什么像做错了事儿似的，不敢看她？难道是怕自己认为她沉迷游戏？消消乐这种游戏，会让人沉迷吗？
    【作者君：她是沉迷你啊(叹气】
    “啧啧，偶尔一玩都玩到两百多关了呢。”靳心瑜揶揄道。
    她看出来程之宁并没有发现祁暖的异样心思，心里不知为什么反而为祁暖松了一口气。
    程之宁：“……”谁让这个游戏是一关接着一关的，不知不觉就……
    祁暖原本正思绪纷乱，听了靳心瑜调侃程之宁的话，也不由得露出了笑。
    程之宁见她笑了，放下了心，也不再和靳心瑜争辩。就让祁暖认为自己也喜欢玩消消乐吧。
    “祁暖，偶尔玩玩放松一下没事的，你不用那么紧张。”程之宁柔声道。
    “……嗯。”祁暖抬头看了一眼程之宁，点点头。程之宁以为自己是喜欢玩消消乐才紧张的吗？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祁暖：我喜欢的人是个爱情小白。】
    程之宁唇边露出一个轻浅的弧度，把注意力转回了工作上。
    靳心瑜把平板还给祁暖：“呐，这关帮你过了。你自己玩吧。”说罢便又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玩起了“更好玩更刺激”的游戏。
    分针转了三圈之后，程之宁手头的工作暂时完成，她揉揉太阳穴，闭上眼睛休息了几秒钟，便关了电脑看向沙发上的两人。
    靳心瑜看手机看得认真，祁暖却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击屏幕，好像对游戏玩得如何并不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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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页

    “祁暖，饿了吗？”
    耳边响起的温柔话语让祁暖回过神：“嗯？”
    “我看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饿了？想吃晚饭了吗？”程之宁问道。
    “嗯……还……还好。”
    靳心瑜：她想吃的怕不是晚饭……
    “忙完了？”靳心瑜看向程之宁。
    “差不多了。”程之宁起身伸了个懒腰。
    不经意间露出的纤细腰身和窈窕曲线让祁暖别开了眼。
    “那还等什么呢？走吧？早饿了。”靳心瑜收起手机。
    程之宁笑了笑，向她们走过去。
    “程之宁……”祁暖突然出声道。
    “嗯？”
    “我能不能，能不能向你要一件东西……”祁暖极力忽略身边靳心瑜的视线，微低着头艰难地开口道。
    她的内心有着难言的失落，明天就开学了，今晚肯定是要分别的，出门的时候她还特地带上了视若珍宝的两张便利贴。
    程之宁知道祁暖这句话代表的意思。今天是寒假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开学了，祁暖肯定得回家了。她想留个东西作纪念吧？
    “你想要什么呢？”看着祁暖神色黯然的小脸，程之宁柔声问道。
    “能送我一支笔吗？”祁暖抬眼看向程之宁。
    “笔？什么样的笔？”
    “就你平时用的那种笔。”
    “噢，可以啊，没问题。”程之宁微微讶异，没想到祁暖要的竟然只是一支普通的笔。
    她转身走回办公桌旁，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没写过的黑色签字笔。
    “不是的……”祁暖小声地道。
    “嗯？不是这种吗？”程之宁疑惑道。
    靳心瑜心道：我都明白了你还没明白，人家很明显就是要你用过的啊！
    “就，你刚才用的那支……行吗？”祁暖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听到祁暖的话，程之宁一愣，继而笑道：“这有什么，当然可以。”
    她把抽屉里拿出的那支笔放在了办公桌上，又拿起旁边那支她写过的笔递给祁暖：“呐，给你。”
    祁暖接过笔轻声道谢，放进了上衣口袋里，拉好拉链。
    “这有什么好谢的，”程之宁轻轻抚上她的肩：“走吧，我们去吃饭。”说罢带着祁暖往外走去。
    靳心瑜：？？就这样把我忘了？我该如何存在？
    没办法，靳心瑜只好快步跟上两人。她和程之宁都开车，祁暖会坐谁的车不言而喻，她自然是“独守空车”了。
    去火锅店的路上，她想起祁暖看程之宁时那样恋慕的眼神，在心里暗道：阿宁啊阿宁，你可长点儿心吧。再对祁暖那么温柔……没发现人家小朋友的心都被你勾走了吗？
    哀叹过后，靳心瑜心里也明白，程之宁完全是把祁暖当成一个可亲可爱的小妹妹罢了。
    第20章
    在停车场停好了车，靳心瑜打开门走下车，就看见不远处的两人在车边说些什么。程之宁笑着摸了摸祁暖的头，祁暖也朝她露出甜甜的笑容。
    靳心瑜：好像应该留在车里……
    见两人朝她走来，靳心瑜只好停止心里的吐槽，扬起一个笑容：“在说什么呢刚刚？在那儿半天不过来……”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这家店生意一向很好，这会儿又是饭点，店里已经没有四方桌了，一个娃娃脸留着齐脖短发的店员把她们领到一张靠墙的长桌旁边，递上了菜单。
    程之宁让祁暖坐里面，自己坐在了她旁边，对面的靳心瑜接过了店员递来的菜单。
    她把菜单拿给祁暖：“来，看看想吃什么。”
    “你点吧。”祁暖摇头。
    “心瑜，你看着点吧。”程之宁淡笑道。
    “行，那就我来了。祁暖，能吃辣不？”
    “还……还行。”
    “那我点红汤锅底了。”靳心瑜大笔一挥。
    “心瑜，点鸳鸯吧。”程之宁出声道。
    “啊？你不吃红汤吗？”靳心瑜诧异。
    “祁暖身上的伤口还在愈合，吃清淡点好。”程之宁刚刚见祁暖回答得有些犹豫，担心她不能吃辣却不好意思说，便如是说道。
    “噢行行，怪我没注意。那点鸳鸯。”靳心瑜把红汤前的“√”划掉，勾了鸳鸯。
    靳心瑜：“红汤那儿……中辣？”
    程之宁：“微辣。”万一祁暖能吃一点辣，微辣刚好。
    【靳心瑜：重色轻友的家伙！[记仇. jpg]】
    靳心瑜：“行吧。”她看着菜单拿起笔就是一顿“√”。
    “好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点的。”靳心瑜把菜单递给程之宁。
    程之宁接过，朝祁暖道：“祁暖，要看看吗？
    “你点就好。”祁暖笑了笑。
    程之宁看了看，加了两个素菜，给祁暖另点了一杯豆奶，把菜单拿给店员：“就这些，谢谢。”
    娃娃脸店员还站在那儿，似是没听到。
    “你好？”程之宁再次出声道。
    店员从呆愣中回过神，见程之宁拿着菜单微微挑眉看着她，脸上一阵热血上涌，结巴道：“点，点好了吗？好，好的，请稍等。”拿着菜单红着脸快步离开了。
    她把菜单拿到后厨，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太尴尬了，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刚才她们进来的时候她只是匆匆一瞥，店里人来人往的也没看清楚。在旁边等她们点菜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几位的颜值，绝了！一个温婉清雅，一个艳丽张扬，还有一个甜美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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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页

    她内心疯狂呐喊：妈妈！快来看！神仙下凡了！还一次下来仨！
    “晓敏，你的脸好红啊，怎么了吗？”
    “小涵，你快去！快去……B区6号桌看！妈耶神仙下凡了！”
    “……真的假的啊。”叫小涵的店员怀疑道，“有那么好看吗？”她们从事服务行业的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好看的多了去了。
    “真的！巨好看！长相气质都绝了！求求你快去看！”晓敏双手握拳，激动得仿佛随时要厥过去。
    “你悠着点儿啊……激动得和见了明星似的，太夸张了吧。”小涵扶了扶晓敏的手臂。
    “没见过活的明星，不过她们哪个都不比精修图上的明星差！真的，不好看你打我！”晓敏就像个卖安利的，疯狂推销。
    “那我去看看……”小涵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这样特地跑过去看她们好奇怪啊。还是算了……”
    “那，等后厨给她们上汤锅的时候，跟过去给她们上饮料！”晓敏出主意道。
    “……行吧。”
    程之宁几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店员小哥端来了汤锅。
    果然清汤是没有地位的……一大锅就只有中间一小圈是清汤，周围漂浮着红红的辣椒和密密麻麻的花椒。
    祁暖光是看着都觉得可怕。
    靳心瑜还在一旁说：“我就喜欢这家的汤底，特别香。”
    旁边响起一个女声：“您好，您的酸梅汤和豆奶，给您放这儿了。”
    “好的，谢谢。”
    见店员还站着没走，靳心瑜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那个，请问你是不是，是不是火锅女王？”
    靳心瑜：“……”
    程之宁没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祁暖也笑得露出了小白牙。
    “……不是，你认错人了。”靳心瑜愣怔一瞬，连忙答道，闪躲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不对，肯定是你！”小涵坚定道，“我不会认错的，就是你！哇你比视频里还要好看！”
    简直是公开处刑……见瞒不过去了，靳心瑜有些尴尬道：“是，是吗？谢谢。”
    当初取昵称的时候改来改去，这个名字是一时脑残起的，想改掉发现已经用光了换ID的次数。后来粉丝慢慢多了，也习惯了这个ID，就没再换。
    谁知道自己这种只有不到一百万粉丝的小网红也有掉马的一天呢。
    突然被人当众叫出这个沙雕ID，饶是一贯脸皮厚的她也觉得尴尬得不行。
    【靳心瑜：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粉你好久了，你每个视频我都有看。我特别喜欢你……我还把你设为特别关心了呢！能合个影吗？”小涵绞着手指，压抑着过分激动的声音。
    “可以啊，没问题，谢谢你的喜欢。”既然已经被公开处刑了，靳心瑜决定听鲁迅先生的话，直面惨淡的人生。
    “谢谢谢谢，稍等一下我去拿手机。”小涵三步并作两步跑开了。
    能在亿万人之中遇见自己这个小网红的粉丝，靳心瑜还是十分开心的，虽然掉马有一点点尴尬……
    靳心瑜羞恼地叉腰道：“喂喂，笑够了没有啊！有那么好笑吗……都别笑了！”
    程之宁笑着打趣道：“是，火锅女王。”
    靳心瑜：“……”
    “祁暖，你再笑姐姐不和你玩了啊！”在程之宁那儿吃瘪，靳心瑜把战火烧向了祁暖。
    祁暖趴在桌上躲在臂弯里摇头，眼眸弯弯。
    靳心瑜还想再说，刚才那个店员已经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等了。女王女王，这两位小姐姐是你的朋友吗？”
    “……是啊。”跪了，能不能别这样叫我……
    “小姐姐你们好！你们真的好好看！不介意的话能一起合个影吗？”
    靳心瑜：“……”有我还不够？
    “拜托拜托~”店员双手合十地祈求道。颜狗没有底线。
    程之宁向来不喜欢拍照，刚想婉拒，就听见祁暖说：“你能不公开发到社交平台上吗？”
    “可以可以，我保证！”她自己舔。
    祁暖转头朝程之宁道：“程之宁，我们拍吧？”
    湿漉漉的眼睛看得人心里软软的，程之宁到嘴边的拒绝话语，变成了轻柔的“好”。
    祁暖顿时眉开眼笑。
    靳心瑜简直吃鲸，这是她认识的那个程之宁吗？阿宁明明是不喜欢拍照的啊！认识她近十年，拍过的照片屈指可数。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就因为祁暖一句话吗？她也太顺着这小孩了吧！
    靳心瑜不得不考虑该不该提醒一下程之宁和祁暖保持一些距离，免得小朋友越陷越深。
    靳心瑜思考间，女店员已经打开了相机的前置摄像头，微微弯下身子举高了手机。
    靳心瑜连忙露出一个美美的笑容，拍完了合照，她们点的菜也陆续上来了。
    女店员再三道谢后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
    某角落。
    “小涵，快过来！我没骗你吧？她们是不是巨好看？”晓敏颇为骄傲，可是她发现的呢。
    “嗯嗯嗯！”小涵点头如捣蒜，全然不似刚才那不以为意的样子，“晓敏我太爱你了！”
    “嘿嘿，我就说了嘛……”
    “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说的那个‘火锅女王’？就是那个不务正业的模特，经常拍吃各种美食的视频那个。”
    --

 第42页

    “记得啊，我还笑过她名字沙雕来着。”
    “我见到真人了啊晓敏！当初因为她的颜粉的她，没想到真人比视频里还好看的多！我要成为她的死忠粉了！”
    “？你说的不会是……”
    “就在那三个人里面啊！穿裙子，长发大波浪那个。”
    “真的啊？”
    “嗯嗯，我还还和她们三个人一起合影了呢！”小涵摇了摇手中的手机。
    晓敏：“！！”还有这种操作？！她怎么没想到！
    “啊啊啊！我错过了什么！”晓敏哀嚎，“都怪刚才看到她们太紧张了。尤其是那个坐在妹妹旁边那个。你知道的，那种温柔姐姐型的特别戳我。刚刚她对妹妹那体贴的样子，那说话的语气，我的天，迷死我了！她还和我说话了！真的，我差点当场去世！”
    “她对你说什么了？让你那么激动。”
    “她说……你好。”
    “……”
    “你不是拍照了吗？快，快看看。”晓敏摇着小涵拿手机的手。
    “好好好，别急嘛。”小涵点开了照片。
    ……
    “太好看了吧？！这都是什么神仙啊……”晓敏感叹道。
    “我觉得我得把自己给p了……我不配和她们站在一起。”小涵苦着脸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做朋友吗？”
    “扎心了……”晓敏捂脸。
    静默片刻。
    “发我发我！”晓敏激动道。
    “不行诶，我向他们保证过了不公开发到社交平台上的。”小涵摇头道。
    “啊？小涵……”晓敏泪目。
    “对不起了……”小涵大方道：“呐，多给你看会儿。”
    “小涵。”晓敏抬头。
    “嗯？”
    “我是社交平台吗？”
    “……”还可以这样的吗？
    “哈哈哈哈快发我发我！我保证不发到社交平台上。”
    “可是……”小涵犹豫。
    “求你了，好姐姐，你就发我吧……实在不行你就裁剪一下，把其他人裁了，留下我最喜欢的那个小姐姐就好了。不，还要把她妹妹也留下。”
    【靳心瑜：要把我给裁了是吧？来，我帮你，我刀呢？谁看见我刀了？】
    “好吧，我直接发给你吧。记得千万不能发在社交平台上，我保证过的。”小涵妥协。
    “好，我保证！”晓敏一把抱住小涵：“你太好了，爱你么么么~”
    “噫——快拿开你的嘴。”小涵笑着推开晓敏凑近的脸。
    “对了对了，再把那个你说的火锅皇后什么的推荐给我，我要关注她！”
    “是火锅女王啦，你不是不吃她的颜吗？”
    “哎呀，长得好看的我都吃！况且她和刚才那个小姐姐是朋友，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关注上呢？”
    “……有道理诶。”
    第21章 (倒v开始)
    “这毛肚好吃, 又脆又嫩！”靳心瑜吃得脸颊微红，嘴泛油光，毫无形象可言。
    见祁暖碗里只有一些清淡的素菜, 她忍不住诱惑道：“祁暖，要不我烫一片给你尝尝, 超级好吃哦！”
    “谢谢, 我还是……”
    “哎呀吃一点辣不影响的啦！老吃清汤寡水的有什么意思, 这样的火锅是没有灵魂的！”
    祁暖：“……”并不想吃灵魂。
    “你看看阿宁，以前不吃辣，现在被我带的，比我还能吃辣！”靳心瑜怂恿道。
    祁暖看向程之宁, 碗里的确红彤彤一片。和靳心瑜辣得面色红润不同, 她除了额角鼻尖有些细密的汗珠, 唇色变得更加鲜艳之外，面色竟与平时无异。
    见祁暖看向自己，程之宁朝她笑了笑：“味道的确不错的。能吃辣就试吃看看, 不能吃的话就别勉强自己了。”和平时的温润优雅不同, 因着这染上艳色的红唇, 这一笑竟显出几分妩媚。
    “那, 那我，我也吃一点……”祁暖努力平复着自己有些不正常的心跳, 说出的话却还是带了些结巴。
    “我帮你。”靳心瑜心里叹气，她本来是想试探一下, 果然一提阿宁, 祁暖就改变主意了。
    “来，尝尝看。”靳心瑜把烫好的毛肚放进了祁暖的碗里。
    “谢谢。”
    “小心烫。”程之宁看祁暖夹起毛肚就要放进嘴里，轻声提醒。
    “嗯嗯。”祁暖轻轻吹了吹, 试探着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好吃吧？”靳心瑜看着祁暖。
    “嗯。”祁暖点点头，除了有些辣。
    “哈哈，你喜欢就好。这家火锅真的不错的，地道的渝州火锅。我吃过那么多火锅，这家的味道在我心里能排前三。”靳心瑜笑道。
    麻辣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祁暖忍不住咳了几声，张开嘴，用手朝嘴里扇了扇风。
    “来，解辣的。”程之宁把豆奶递给她。
    “祁暖你是真不能吃辣啊，一块毛肚就把你辣成这样。这还点的是微辣……”靳心瑜没想到祁暖竟然这种程度的辣都接受不了。
    祁暖忍住口腔里的刺痛感，低头猛吸豆奶，没空回靳心瑜的话。她平时的确是很少吃辣的。
    忽然从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巾，她抬头看去，程之宁正关切地望着她。
    “还好吗？”程之宁关心道，这孩子不能吃还逞强，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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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页

    祁暖接过纸巾：“……还好。”喉咙还是火辣辣的，她算是见识到了微辣是怎么个辣法。
    “等会儿就别吃辣的了，吃清汤锅里的就好。”没想到祁暖这么不能吃辣，程之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早知道就不叫她试了。
    “嗯……”祁暖只好点头。
    “唉，祁暖，你错过了多少人间美味啊……”靳心瑜颇为惋惜地捞起了一个虾滑，“唔，好嫩……”
    程之宁往中间的清汤小锅里加了一些菜。
    祁暖默默地端起了装着南瓜的碟子，往小锅里又加了几块南瓜。
    “下肥牛下肥牛！来人啊，拿朕的澳洲肥牛来！”
    “来什么人，肥牛不就在你旁边吗？自己拿。”程之宁无奈。
    “哈哈哈，自己拿就自己拿。”靳心瑜端起一碟肥牛，边动作边喃喃自语道：“先给祁暖没有灵魂的清汤小锅里放一些，其余的……嘿嘿……”筷子一拨，剩下的都倒进了红汤里。
    ……
    火锅女王战斗力绝非浪得虚名，程之宁和祁暖都放下筷子了好一会儿了，靳心瑜仍旧吃得欢喜。
    虽然知道靳心瑜一遇上火锅，总是食量惊人，程之宁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心瑜，差不多行了。别把胃给撑坏了。”心瑜和她是多年的好友，她自然不讲那些客套。
    “放心吧，这才哪到哪啊，我还能再吃三百回合！”靳心瑜满不在乎，转头朝一旁经过的店员道：“小哥，麻烦加下菜。再给我上一份老肉片，一份麻辣牛肉。”
    程之宁：“……”
    祁暖：“……”这姐姐也太能吃了。
    “吃过再多美食，火锅永远是我的最爱。”靳心瑜笑得心满意足。
    “也亏你怎么吃都不长胖，不然照你这么下去，哪还能吃模特这口饭。”程之宁无奈叹道。
    靳心瑜每去一个地方，工作结束后必然会在当地多待几天，大街小巷地搜寻特色美食，直到吃了个遍才会返程。
    “这叫天赋。老天爷赏饭吃，我当然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靳心瑜边吃边笑嘻嘻道。
    程之宁摇头失笑：“你真是……”
    程之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程君熠打来的电话。
    店里比较喧闹，程之宁把通话音量开到最大才能听清，靳心瑜捞了一些牛肉在她碗里，她也没来得及阻止。
    挂断电话，程之宁看着自己碗里的几块牛肉，无奈道：“心瑜，你自己吃就好了，我已经吃饱了。”
    “这么好吃的牛肉，我一人独享太过意不去了。特别嫩，你尝尝。”
    “我真吃不下了……”
    “也没见你吃多少呀。”
    程之宁：“……”是你吃得太多了……
    “那算了，你吃不下我吃，浪费可耻。”靳心瑜拿起碗筷从程之宁碗里夹牛肉。
    筷子还没来得及伸进程之宁碗里，半路杀出一个碗。
    靳心瑜：“？”
    祁暖睁着大眼睛无辜道：“我也想吃……”
    靳心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小小年纪心思倒不少……
    “你不是不能吃辣吗？”靳心瑜故意问她。
    祁暖：“……”
    程之宁不知道这两人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担忧地对祁暖道：“是啊，你还是别吃了。这个麻辣牛肉本身就沾了很多辣椒，比刚才的毛肚可辣多了。”
    “可是我想吃……”祁暖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靳心瑜：……卧槽，大型撒娇现场。
    面对祁暖这样的眼神，程之宁除了满足她，还能怎么办呢？
    程之宁想了想道：“那要不我再给你点一份嫩牛肉？不会麻辣牛肉这么辣。”
    “不用不用，我吃这些就好了。”祁暖连忙摇头。
    靳心瑜瞥过去一眼，祁暖恰好看见了，不由得有些心虚。
    靳心瑜：哼哼
    “那我再给你点一瓶饮料吧？想喝牛奶还是豆奶？”程之宁问道。豆奶已经喝完了，程之宁担心她等会儿辣得受不了，牛奶和豆奶比较解辣。
    “不用了，我喝茶就好。”祁暖本就吃饱了，哪还能喝的下饮料？想吃这几片牛肉，也只是出于一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罢了。
    看到牛肉上面覆盖的辣椒，祁暖仿佛又想起了刚才仿佛火烧喉咙的感觉。手上却是坚定地把程之宁碗里的牛肉挑到了自己的碗里。
    “你先喝喝看烫不烫。”程之宁把倒好的茶端给她。
    “好。”祁暖点点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温的。
    “不烫了。”
    “嗯，慢点吃，吃不了不要勉强自己。”
    祁暖点点头，夹起碗里一片裹着辣椒和红油的牛肉，咽了咽口水，慷慨就义一般一口吃了进去。
    ……
    祁暖：“唔……”好辣好辣，水，水！找到目标，她立刻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程之宁：“那是……”
    “嘶——呼——”冰冰凉凉，祁暖长出一口气，舒服~
    诶？祁暖看看手上拿着的杯子，又看看桌上……%$＃￥？
    刚刚程之宁给她倒的茶水此刻正安静地放在她的右手边，而她手上拿的是……程之宁未喝完的酸梅汤。
    祁暖抬头，见程之宁和靳心瑜都看着自己，有1..尴尬。
    “抱歉……我不小心，拿错了……”祁暖呐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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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心瑜：你觉得我会信？
    程之宁解围道：“没事，你不介意就好。”她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那是她喝剩的。
    “不介意不介意……”祁暖连忙摇头。
    靳心瑜：介意才怪呢。
    “那……还觉得辣吗？”程之宁关心道。
    “嗯……好像不辣了。”祁暖想了想道。
    靳心瑜嘴角轻轻抽了一下。
    “唉，饱了饱了……”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酸梅汤，擦着嘴，靳心瑜一本满足。
    “吃开心了？”程之宁笑问。
    “开心开心！”靳心瑜笑得见牙不见眼。
    程之宁起身对二人道：“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去买单。”
    祁暖点点头，注视着程之宁的身影直至其消失在拐角处，座位上只剩她和靳心瑜两人。
    祁暖因为刚才的行为有些心虚，掩饰般端起茶喝了一口。
    “麻辣牛肉好吃不？” 靳心瑜似笑非笑。
    祁暖：“……”
    “酸梅汤很解辣吧？”
    祁暖：“……”不动声色饮茶。
    切，小屁孩心思哪能逃得过我的法眼？靳心瑜轻哼一声，拿起手机和包：“走啦，还坐这儿干嘛？阿宁的杯子里已经没有酸梅汤了。”
    祁暖：“……”
    “祁暖，心瑜，好了，我们走吧。”程之宁朝她们招手。
    祁暖点点头，刚站起身就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摸摸上衣口袋，见那支笔还在，这才离开座位，朝程之宁走过去。
    几人走出火锅店，靳心瑜捂着肚子道：“渝州记忆，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每次都让我扶着墙出来……”
    程之宁好笑道：“谁让你不克制一下，拼了命地吃。”
    靳心瑜：“……”我就知道这家伙完全听不懂。本来还想搞点hs，可惜没人懂我……心塞。
    “刚才……小熠打电话给我说，他没赶上回程的末班车，我等会儿要去外婆那儿接他回来。所以……”程之宁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口，“祁暖，我现在送你回家好吗？”
    相处几天，要分别了，她心里有些不舍。或许知道祁暖也是同样的想法，程之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果然，祁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继而染上了失落。她微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阿宁，那你现在就去接小熠吧，我送祁暖回家就好了。”靳心瑜在一旁出声道。
    “没事，还是我……”
    “诶，我的车是长了刺吗？不能坐啊？”靳心瑜故作不满道。
    “况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还要去乡下接人回来，太晚了开车不安全。”
    “是啊程之宁，你还是早点出发吧。我……就麻烦心瑜姐了。”祁暖尽量忽略心里的失落，转头朝靳心瑜笑了笑。
    “人家祁暖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我去开车。”知道二人还有话说，靳心瑜借口先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解辣的是什么呢？
    第22章
    靳心瑜一离开, 祁暖心里的不舍和难过便再也掩饰不住。
    “祁暖，你想在嘴上挂个小油瓶回家吗？”程之宁故意逗她，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些。
    祁暖想对程之宁笑, 动了动唇，终究没能笑出来。
    “好啦, 别苦着一张脸了, 我们以后肯定还能再见面的。……不过到时候再见面你可能都不记得我了。”就像前两次的遇见, 祁暖就好像完全忘记了。
    “怎么会呢。”祁暖垂下了眼。怎么会呢，程之宁。
    见祁暖难过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程之宁忙道：“你别在意，我开玩笑呢。”
    祁暖仍旧不出声, 程之宁抬手摸摸她的头, 笑着安慰道：“好了~你想我了随时都能来找我啊！你知道我家在哪儿。以后周末想过来我那儿小住也可以, 我随时欢迎，不过可能要委屈你和我睡一张床了。”
    虽然程之宁这样说，但是祁暖知道自己不可能会过来这里住了。毕竟程之宁家不止她自己一个人, 还有她弟弟。
    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来住, 任谁都会感到不自在的吧。况且她也根本没有理由去程之宁家住。
    这几天和程之宁的相处, 于祁暖而言仿佛一场美梦。她想和程之宁说些什么, 但是喉咙仿佛哽住了一般出不了声。
    程之宁的心又软又疼。她双手抚着祁暖的脸颊，把她的头轻轻抬起来。
    祁暖的眼角红红的, 抿着嘴。
    程之宁看着她柔声道：“祁暖~要不我拿一个备用钥匙给你，你想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 好吗？刚好心瑜那里有一个。”
    祁暖摇了摇头, 她知道程之宁是认真的，但她不能不懂事。
    “……噢对了，我们还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呢。要不要加个微信？我把我的微信号告诉你怎么样？”
    说到把微信号告诉祁暖, 程之宁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谢顶啤酒肚大叔的形象，想象了一下她看见照片时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带了几分笑意。
    “可以吗？”祁暖吸了吸鼻子。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程之宁好笑，“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刚刚的店里和他们借一下纸笔。”
    “不用！”祁暖拉住程之宁的袖子。
    “嗯？”程之宁微讶。
    “我有笔。”
    “那我去向他们要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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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页

    “不用那么麻烦，你写我手上就好了。”
    程之宁愣了愣，笑道：“不麻烦，马上就好。”欲转身，却见祁暖仍然拉着她的袖子，微红的眼角，表情有些倔强。
    真是个固执的小家伙，程之宁叹道。她朝祁暖伸出手。
    “？”祁暖懵懵地看着她，手却下意识的牵了上去。
    “……噗”程之宁失笑，“小脑瓜在想什么呢？”
    “啊？”祁暖更懵了。牵着她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啊什么啊？不是说写你手上吗？借用一下你的笔呀。”程之宁无奈，又呆又固执。
    “……噢”祁暖连忙拿出了放在裤兜里的笔递给程之宁，耳根红透。
    又害羞了？这孩子是含羞草吗？程之宁暗自好笑，问道：“写在哪儿？”
    祁暖朝她摊开了右手的掌心。
    程之宁用左手垫在了她的手背下方，在她白白嫩嫩的掌心上下笔。
    温凉的手贴着她的手背，笔尖在祁暖的掌心滑动，写出的每一个字符都像是在拨动着她的心弦。这串数字可以无限延长下去就好了……
    程之宁顿了顿，抬头看着祁暖笑问：“是不是感觉痒痒的？”怕祁暖会感觉痛，她写得很轻。
    “嗯。”祁暖点点头。
    “都说用纸了，谁叫你傻傻的非让我写在手上……”程之宁轻笑，笔下不停。
    写完最后一个数字，程之宁放开了她的手：“好了，英文字母后面的数字就是我的手机号。”
    “再签个名吧。”
    “还签名呢，我的签名可不值钱。”程之宁好笑道。
    祁暖仍旧没有收回手，有些固执地看着她。
    又是这样的眼神……倔强中带着一丝委屈，让人无奈又心软。
    程之宁一向拿祁暖这样的表情没办法，只好又扶着她的手背，在她掌心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吧？”程之宁盖上笔盖，笑问。
    祁暖点点头，想着以后还能和程之宁联系，心里的失落被冲淡了些。
    程之宁把笔还给祁暖，道：“你手上和身上的伤口应该差不多结痂了。但还是要注意些，不要碰水，不要剧烈……唔？”
    突然被抱住，程之宁愣了一会儿，继而轻柔地回抱住了女孩。
    只听见祁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这几天我很开心，我不会忘记你的，程之宁。”温热气息吹拂在她的耳廓，痒痒的。
    程之宁一手半抱着祁暖，一手摸着她的头，在她耳边回道：“我也不会忘记你，祁暖。”语气是一贯的温柔，却又带着坚定，让人信服。
    靳心瑜在车里坐了几分钟，想着两人应该也说完了。把车开过去，看到的就是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这一幕，程之宁还一边抱一边摸着祁暖的头。
    祁暖背对着她，她看不见祁暖的表情，但是程之宁的脸上的表情她看得清清楚楚，不舍，心疼，温柔……
    她有些诧异，多年好友，她甚少看到一贯温和优雅的程之宁这样情绪外露的样子。
    尽管内心万般不舍，祁暖终究还是说服自己放开了程之宁。有些珍宝，越是触碰，越是不想放手。
    祁暖极力扬起一个微笑，看着程之宁道：“再见，程之宁，你……要好好的。”等我，我会努力向你靠近。
    女孩这样遮掩失落的笑容让程之宁心里一阵酸楚。
    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人你可能和她认识了很多年，但也只是点头之交，有些人仅仅认识了几天，却觉得和她有了斩不断的羁绊。祁暖于而言程之宁便是后者。
    程之宁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竟然会对一个小自己十一岁的孩子有这种特别的感觉。
    程之宁由衷地道：“祁暖，你也要好好的。我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常联系。”她摇了摇手上拿着的手机。
    “嗯。”祁暖点点头，强忍住心头的失落，转身寻找靳心瑜，这才发现人家早就在一旁等着了。
    没想到刚刚的动作被靳心瑜看见了，祁暖有些尴尬。
    靳心瑜笑着对她说：“上车吧。”
    祁暖看了一眼程之宁，见对方点点头，她转身上了车。
    车里的靳心瑜看向车外的程之宁：“那我就先走了？”
    程之宁点点头：“嗯，开车注意安全。”再次朝车里的祁暖轻轻挥手：“再见。”
    “你也要注意安全。”祁暖挥手道，“再见……”
    程之宁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她们消失在视线里，才匆匆走向停车位。
    车里气氛有些沉默。祁暖说了地址后便眼神失焦地看着窗外，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握着程之宁给的笔，不发一语。
    靳心瑜则是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到了祁暖家小区门口，靳心瑜轻声提醒：“祁暖，到了，你看看是这儿吗？”
    祁暖回过神开口道：“是这儿，谢谢心瑜姐，再见。”
    “祁暖……”
    祁暖开门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她。
    “你……好自为之。”
    祁暖愣怔片刻，点了点头：“谢谢你，心瑜姐。”
    靳心瑜摇摇头，心里暗叹一声，驱车离开了。
    回家得途中拨通了程之宁的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扬声器便传来了声音：“心瑜，怎么样，到了吗？”
    --

 第46页

    “放心吧，直接送到小区门口。”
    “祁暖呢？走了吗？”
    “是啊，刚刚下车了。”
    “是嘛……那谢谢你了。”
    “和我还客气。你呢？到了吗？”
    “还要一会儿。”
    “那你开慢点，安全第一。”
    两人互相道了再见，靳心瑜挂断了电话。
    ＊＊＊＊＊＊＊＊
    回到家打开门，毫不意外的，房子里又是漆黑一片。祁暖打开客厅的灯，坐在了沙发上。
    想起在程之宁家的几天那样温暖的相处，再看看空荡荡的家，想念更是无止境的蔓延开来。
    兜里的笔硬硬的触感提醒了她，她飞快地跑进了房间，找出手机，把右手上的字迹拍了下来。
    继而又拿出了那两张便利贴，和程之宁送她的笔放在一起，拍了一张。而后把便利贴夹在了笔记本里，笔则是放进了笔袋里。
    看见掌心的字迹，她打开微信添加朋友。输入微信号，祁暖不知怎么有些紧张，点搜索第一次还点歪了。
    出来了——id就是程之宁的本名，头像是一张很美的海上日出的图片。她喜欢大海吗？还是喜欢旅游？或者喜欢摄影？
    她有些紧张地点了添加，在验证信息那儿写上了“我是祁暖”，只后便忐忑地等待通过。
    等了几分钟，程之宁始终没有同意。祁暖有些小失落，转而想到程之宁要去接她弟弟回家，这会儿应该在开车，便又释然了。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火锅味有点浓，决定先去洗头洗澡。
    把手机充上电，她拿好睡衣进了浴室。
    第23章
    手碰到水的时候, 祁暖看着掌心的字迹有些不舍，不过终归会洗去的，幸好已经拍了照片。
    洗澡时突然听见浴室门被敲响的声音, 祁暖吓了一跳，连忙关了水, 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小暖？”
    听见母亲的声音, 祁暖松了口气, 答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在洗澡吗？”
    “嗯。”
    “噢，前几天听你说手上受伤了，现在好了吗？洗澡方不方便？”
    “没事了。”
    “那，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妈妈给你做点东西吃？”
    “不用, 我吃过了。”
    何秋蕴走回了客厅。她最近接了一个外地的案子, 少不了要往那跑。
    前几天祁暖打电话给她说手受伤了, 这是女儿少有的主动联系自己，自己却没空回来照顾她，何秋蕴觉得有些内疚。
    祁暖洗完澡出来, 何秋蕴正坐在沙发上, 似乎是在等她。见她出来, 便道：“小暖, 快过来。”
    祁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近：“怎么了。”
    “前几天听你说你的手受伤了。怎么伤的？伤在哪儿？我看看严重吗？”何秋蕴关心道。
    “不严重, 好的差不多了。”祁暖的语气淡淡的。
    “让我看看好吗？”何秋蕴担忧的目光看向祁暖。
    “贴着纱布，看不了。”祁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
    “这么严重？”何秋蕴心疼道：“怎么弄到的？疼不疼？”
    “不小心碰到了碎玻璃, 没什么大不了的。”何秋蕴的目光让祁暖无法维持冷硬的语气, 她偏过头表情有些倔强。
    “碎玻璃……”何秋蕴想象了一下女儿被碎玻璃扎到时的样子，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疼痛般皱了眉头。
    她不由自责道：“都怪妈妈当时没问清楚，还以为你只是手上有些擦伤。要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我……”
    说到一半，何秋蕴顿住了。如果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丢下工作回来照顾小暖？何秋蕴内心涌上一阵无力和愧疚。
    祁暖心里明白母亲话说到一半的原因，奇怪的是她似乎并不觉得失落失望。不知是因为失望的次数太多，已经麻木了，还是已经不再抱有希望，所以也再不觉得失望。
    她淡淡道：“没必要，况且现在也快好了。”擦着头发，转身离开了客厅。
    何秋蕴独自坐在沙发上，心里空落落的。
    女儿从小就是个乖巧贴心的小棉袄，十分懂事。何秋蕴至今还记得祁暖上幼儿园的时候，学了儿歌“好妈妈”，于是在丈夫泡茶的时候默默地在旁边看。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每次他们下班回来都能喝到女儿给他们泡的茶。
    女儿渐渐长大了，依旧听话懂事，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笑了，也不再缠着自己说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她变得越来越沉默。
    直到去年，女儿发现了她和丈夫早已离婚的事实，那次激烈的争吵过后，女儿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手指穿梭在发间，耳边听着吹风机嗡嗡的声响，祁暖的思绪却飘远了。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在她需要母亲照顾陪伴的时候，母亲永远在忙，当事情过去之后，她却又回来了……
    母亲对她的关爱，也许从未缺席，却总是迟到……与她萍水相逢的程之宁，却把她带回家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几天。
    程之宁……一想到这个名字，祁暖的心里就甜甜暖暖的，脸上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笑容。
    直到头皮上传来一股灼热，她才回过神，连忙关了吹风。摸着热热的头皮，傻傻地笑了出来。
    --

 第47页

    正梳着头发，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微信消息的提示音，紧接着又响了一下。
    祁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扔下梳子飞快地奔向手机。
    微信上已经有五六条未读消息，全都是程之宁的。十几分钟前，程之宁通过了验证。祁暖一边看消息，一边懊恼，要是早些看见就好了。
    时间显示20：37。
    程之宁：祁暖^_^
    程之宁：对不起刚才在开车，没注意看消息。
    程之宁：我已经到外婆家了
    20：50
    程之宁：[图片]
    程之宁：看，星星。
    彼时程之宁正和外婆坐在院子里聊天，偶然发现今晚月色特别好，漫天星辰闪耀，便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祁暖看着这张星空的照片，不似灯火通明的城市，乡下的夜空漆黑如墨，一颗颗星星点缀其间。
    祁暖仿佛能看到程之宁仰起头对着夜空拍照，月光洒在她的肩上，点点星辰落入她的眼中，光影交叠间，明亮又温暖。
    祁暖保存了原图，轻轻地打字：很美。
    这次程之宁很快就回了消息：你喜欢就送给你了^_^
    把星星送给我吗？祁暖呆了一呆，继而甜甜地笑了起来。漫天星星很美，不过……
    祁暖：我只想要最美的那颗
    程之宁：那你觉得哪颗最美？
    当然是你眼中的那颗。祁暖甜甜地想道。
    祁暖：我告诉你，你会送给我吗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程之宁柔软地笑了笑，回道：当然
    “姐，在和谁聊天呢？”程君熠见她在发消息，眉眼带笑，不由得好奇问道。
    “一个朋友。”程之宁笑答。
    “男的还是女的？”外婆坐在板凳上摇着蒲扇问道。
    上了年纪的人总爱操心孩子的感情，老太太也不例外。阿宁也不小了，也该谈对象了。
    见外婆那好奇又期待的表情，程之宁顿时明白了老人想到了哪里。
    她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外婆，你误会了。是女生，一个小朋友。”
    听程之宁语气不像假的，程君熠却有些不信。自家姐姐刚才明明……眉，眉眼……怎么说来着……眉目含情！
    他忍不住试探道：“多大的？你朋友的小孩？”
    程之宁轻笑一声：“也没那么小，比你小两岁。”
    “哈？那还小朋友小朋友的……我不小了好吗？”程君熠不满道。
    他常常自诩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最讨厌别人说他小。完全没注意自己已经歪楼了……
    程之宁见弟弟这样反感，不由得想起了祁暖也和自己说过好多次，别说她小。
    程之宁失笑，果然现在的小孩都喜欢装老成，而成熟的大人喜欢自称宝宝……
    “噢……”老太太明白是自己想岔了，也笑了出来：“外婆看你笑得那么开心，还以为是……哈哈哈哈，是个小女娃吗？”
    “是啊，认识不久，是个很好的孩子。我觉得和她挺投缘的。”想起相处的几天，程之宁目光温柔。
    “是嘛……”老太太那个念头一起就收不住了，试探着问道：“阿宁啊，你也工作好几年了。有没有还相处得来的人，带回来给外婆看看。”
    程之宁算是体会到那些大龄青年被催婚的感受了。她才25，外婆就开始了……
    她无奈笑道：“外婆，我还不急呢。况且这不是没遇上合适的吗？”
    “唉，外婆也不是催你马上就要找一个，只是想让你有这方面的打算。
    虽说女孩子也要有独立的事业，但也不要一心扑在工作上，古话说‘成家立业’，你总要先有个家的……”
    老太太手肘撑在腿上，絮絮叨叨地说着。
    “外婆，我哪里没有家了？您和小熠不就是吗？”
    “你和小熠将来总归要各自成家的。外婆老了，总不能陪你们太久……”
    “外婆，您说什么呢！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要生气了。”程之宁表情冷凝起来。
    心里知道那一天会来，她既害怕又无力，愈发不想谈及这方面的事。一听外婆提及这个话题，她便像刺猬一样竖起了刺。
    “好好好，外婆不说了。”老太太顺从道。她知道外孙女十分抗拒她提起这个话题，老太太自己对于“死亡”倒是很泰然，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她今年都七十五了，心知那一天总会来。除了放心不下两个孩子……
    “时候也不早了，你等会儿还要开车，太晚不安全，早点儿回去吧。我去装几个梨子给你带回去。”老太太起身走向屋里。
    程之宁也起身跟在外婆身后走进去。
    “自家种的，比外面买的好吃得多。”老太太边说边往红色塑料袋里装梨。
    “外婆，好了。别装太多了，您留点儿在家里吃。”见外婆装了大半袋了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程之宁忙说道。
    “我哪里吃得了恁多……”老太太头也没回，“你多带点回去，分点儿给阿瑜。”又往里装了几个才停下来。
    老太太提着梨掂了掂，程之宁连忙接过：“好，我来吧。”
    “小心沉……”
    “姐，我来我来。”程君熠接过一大袋梨，“这种体力活得男人干！”
    还男人……程之宁失笑：“行啊，大男人，放车里去。”她把车钥匙给了他。
    --

 第48页

    程君熠“嘿嘿”一笑，接过钥匙，大步走向车子。
    程之宁看了看手机，祁暖的消息显示在屏幕上。
    20：53
    祁暖：秘密
    程之宁不由莞尔，她仿佛能看见祁暖打出这两个字时，脸上灵动的表情，调皮又狡黠的笑容。
    她不知道刚才她在和外婆说话的时候，聊天界面上，祁暖的名字那处一会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一会儿又静止，反复了好几次。
    程之宁靠在门边，用一个表情包回复了祁暖。
    程之宁：[摸摸头.jpg]
    祁暖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表情包，呆了一呆。
    这个人是程之宁吗？老干部般的人竟然学会发表情包了！怎么说呢……有点……反差萌。祁暖笑得开心。
    程之宁见祁暖没回消息，有些奇怪。这个表情包难道不是这样用的吗？
    程之宁：怎么不说话了？
    祁暖：在想和我说话的程之宁是不是被掉包了
    程之宁：嗯？
    祁暖：表情包哪里来的
    程之宁：心瑜的。
    其实从靳心瑜那里保存起来的。当时觉得这两个q版小人物十分可爱，于是就收藏了，今天还是第一次用。被摸头的那个小人儿乖巧顺从的样子像极了祁暖。
    程之宁：用得不对吗？
    祁暖：没有。很可爱[心]
    程之宁：^_^
    祁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这个表情才是程之宁的风格啊。
    那边程君熠已经吭哧吭哧地把自己的行李箱也放进了后备箱，背着书包站在车旁喊她：“姐，快点啊，回去都十点多了，我明天还要上学呢。”
    程之宁应了一声，回祁暖：先不和你聊了，要开车了。
    祁暖瘪了瘪嘴，都没和她聊多久……但还是乖巧地回道：嗯嗯，慢点开，路上注意安全[笑脸]
    程之宁：好的。你早点休息，明天开学第一天可别迟到了，新学期要好好加油哦^_^
    这个呆萌的表情让祁暖有些失落的心情也变好了，这个表情真可爱……程之宁，真可爱。
    祁暖揉了揉脸，回道：嗯嗯，你也要早点休息。[拜拜~]一个动漫小人挥着手绢的动图。
    又大着胆子发了一个表情包：[给你小心心.jpg]
    程之宁自然不会多想，毕竟靳心瑜也经常给她发各种爱心表情包。
    她想找一个“拜拜”的表情，却没找到。只能回了个系统自带的：[手动再见]
    祁暖见了这个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不行，下回必须和程之宁好好说说，别再发这个微笑再见的表情了，瘆得慌。
    其实靳心瑜和程之宁含糊地说过一次，让她别发系统自带的[微笑]和[手动再见]表情，只说中老年才这样用，但却没有告诉她这两个表情早已被智慧的网友们赋予了新的意义，程之宁听了不置可否。
    靳心瑜觉得她一本正经地发这几个表情有点好笑，就坏心眼儿地没再提过。
    祁暖退出了聊天页面，心念一动，点进了程之宁的朋友圈。
    里面的内容十分简单，除了工作就是一些文章，极少有记录自己生活的，连一张自拍也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一张站在沙滩上面朝大海的照片，还是背影，且是漆黑的背影……
    程之宁这么不爱拍照的吗……祁暖腹诽着，把这唯一的一张背影照点了保存。
    这天晚上，祁暖发了自申请微博账号以来的第一条动态：配图一张是便利贴的照片，一张是掌心字迹的照片。当然，关键信息用小贴纸遮住了。
    ——『何其有幸，得此相遇。』
    程君熠无聊地蹲在地上扔小石子。见自家老姐老半天没出来，他心道肯定又和手机那头的人聊上了，十分想顺着网络过去看看那人究竟是谁。
    程之宁收起手机，对外婆说道：“外婆，那我和小熠就先走了，下次再回来看您。”
    “诶，好。小心开车，开慢点啊。”
    程之宁往外走，老太太也跟着走到了院子里。
    姐弟俩和老太太道了别，程之宁把车缓缓开出去，程君熠趴在车窗旁边朝外婆挥手。直到转弯处，老人家消失在后视镜里，程之宁才提速驶离。
    回到家，祁暖这几天穿的拖鞋还放在玄关处。
    程之宁换鞋的时候顺便把这双拖鞋放进了鞋柜里。
    程君熠见了，随口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程之宁点点头：“嗯。把行李放回房间，抓紧时间洗漱，冲个澡，早点睡。”
    “哦……”程君熠推着箱子进了卧室。
    “姐——我床上的东西呢？怎么就剩个床垫了？”卧室里传来程君熠的声音。
    程之宁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故”，床上的东西都还在阳台上晾着呢。
    “阳台上呢，你先去洗澡，我等会儿拿过去。”
    “噢。”程君熠应道，拿了浴巾和睡衣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
    程君熠挂浴巾的时候见横杆上多了一条新的毛巾还没在意，直到看见杯子里还多了一根蓝色新牙刷，这才发现不对。
    这明显是多了一个人生活的痕迹啊！在他去外婆家期间发生了什么？有人在家里住下了？！他姐可不是随便带人回家住的人啊。
    程君熠忽然想起前两天打电话给程之宁时，她说一个朋友炒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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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有情况！
    心不在焉地洗完澡出了浴室，见程之宁正在帮他铺床单，程君熠扔下浴巾，快步走进卧室，和她一起整理床铺。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姐，这几天你有朋友来家里住啊？”
    程之宁抬眼看了一下程君熠，“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还真是……程君熠又问：“是不是就是前两天做饭给你吃那个朋友？”
    “你还记得啊。”程之宁笑了笑，“是啊。”
    笑得这么……甜蜜。绝对有情况。程君熠脑子一转：“诶姐，你是觉着我要回家了，特地帮我床上的东西拿去洗了一遍吗？”
    “……那倒不是。” 程之宁道，“不小心弄湿了，拿去晒一下。”
    “啊？？”弄湿……湿了……程君熠小脸一红，不是吧……这不是他的房间吗？！
    “啊什么？”
    “没……没什么……”程君熠脸更红了：“你，你们……”
    “我们？我和谁？”程之宁一头雾水。
    “就，你和你朋友……你们……”
    “哦，怎么了？”
    “为什么会睡我的房间啊？”程君熠搓着床单，终于问出了口。
    “谁说我们俩睡你的房间了？”程之宁把一缕滑落得头发别在耳后，“她睡我那儿，我睡这儿。”
    “啊？你们没睡一起啊？”这回轮到程君熠不懂了，“那床单怎么……湿了……”
    “……不是，这和我们睡没睡一起有什么关系？”程之宁完全没明白程君熠心里在想什么带颜色的事情，“这是我昨晚不小心把杯子里的水倒在床上弄湿的。”
    “嗐，倒的水啊！”程君熠拍了拍脑袋，原来是这样。
    他转念一想，昨晚弄湿的，那不只剩一个床了……
    程君熠在挨打的边缘试探：“姐啊，那你后来睡哪儿？”
    “睡我自己房间啊。”程之宁皱眉。这小子问题怎么这么多？
    “和你朋友一起睡？”程君熠装作整理床单的样子。
    “不行吗？”程之宁被他那飘来飘去的小眼神弄得一头雾水，和朋友一起睡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这是什么表情？？
    “行行行……”程君熠嘿嘿一笑，“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干嘛要介绍给你认识？”程之宁挑眉。
    “怎么不要介绍给我认识？要追我姐不得先过我这关啊？”程君熠摸摸鼻梁：“再说了，要是成了，他还得叫我一声小舅子！先给小舅子认识认识怎么了？”
    程之宁总算明白这家伙在纠结什么了。合着他以为她朋友是男的？？程之宁又好气又好笑，还小舅子……现在的孩子怎么脑子里不想学习尽想些有的没的。
    “笑什么？叫小舅子没错啊！”程君熠挠头，小声道，“总不是叫小姨子吧……”
    程之宁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看你是作业太少了！一天天的想些乱七八糟的。”
    “姐，你就别遮遮掩掩的了。我在浴室都看见了，新毛巾，新牙刷，还有刚才门口的拖鞋，明显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家里住了。”程君熠一脸福尔摩斯般的表情。
    “你说的这些都没错，可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朋友是男的了？！”程之宁掐住程君熠的后颈，“来，我看看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程君熠被晃得头晕：“啊？搞……搞半天，女生啊！”晕……现在的女生不都是不会做饭的吗？他姐，心瑜姐，都是厨艺小白啊。
    一联想到有人在家做饭给他姐吃，程君熠就不自觉地以为那是个男的……
    程之宁无奈道：“行了吧？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吧，别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
    程君熠：“哦……”郁闷……
    “被子在外面，自己去抱进来。早点睡，明天上课呢，别第一天就迟到，给老师不好的印象。”程之宁走出了房间。
    程君熠：“哦……”心塞……
    作者有话要说：　　年轻人，思想要健康点。
    下一章就开始校园情节了，新角色会陆陆续续出现
    第24章
    新学期第一天, 祁暖在洒满阳光的卧室醒来。
    从衣柜里拿出几乎一学期没穿过的校服换好，花十分钟洗漱完。
    提着书包来到客厅时，何秋蕴刚好从卧室里出来。
    “小暖, 早。”
    “嗯，我去学校了。”祁暖把书包甩上肩膀就要往外走。
    “诶等等, 你还没吃早餐吧？”
    “我去外面买点儿。”
    “妈妈煲粥了, 红豆薏米粥, 现在也还早，要不在家里吃吧？”何秋蕴说道，“我去帮你盛一碗好吗？”
    看着母亲期待的目光，祁暖还是走回来放下了书包：“我自己装就好了, 你去洗漱吧, 等会儿不是还要去上班吗？”
    “没事儿, 不差这一两分钟。”何秋蕴快步走向厨房。
    实际上何秋蕴有些意外，要是以前，女儿多半会冷着脸拒绝的。
    “慢点儿, 小心烫。”
    祁暖接过粥, 拿起勺子喝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
    “要不要拿点包子馒头还是吐司面包？”
    “不用了, 你去忙吧, 别管我了。我等会儿吃完就走了。”
    “要妈妈送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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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祁暖一勺接一勺地吃着。
    “那，我去洗漱了？”
    “嗯。”祁暖点点头道。
    何秋蕴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女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之这个变化是好的, 就足够让她欣喜了。
    到学校正好八点半, 祁暖来到教学楼一楼大厅，在墙上张贴的分班表上寻找的自己的名字。
    理科班有18个，文科班只有6个。她选的是理科, 在18张分班表里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她被分到了高一12班。
    走进教室，有三三两两的同学正在聊天，都是生面孔，祁暖随意扫视了一圈，朝后排一个靠窗的位置走去。
    原本在聊天的同学也注意到了她，齐齐安静了下来。
    有个女生看着祁暖，嘴唇微动，似乎想和祁暖说话，被同座的女生扯了扯袖子，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话，女生目光闪了闪，终究没有开口。
    陆陆续续地有人走进班里，祁暖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突然旁边有个女生轻声叫她：“祁暖？”
    祁暖转头看去，一张腼腆的笑脸出现在眼前。女生白白瘦瘦的，脸蛋却有些婴儿肥。
    虽说祁暖上学期几乎没和任何人打过交道，到现在估计连班上同学的脸都认不全。
    但这张脸还是记得的，上学期的同班同学，曾经的同桌，柯小迪。在别人对她冷嘲热讽的时候，柯小迪为她说过话。
    “我可以坐这吗？”柯小迪指了指祁暖旁边的位置。
    祁暖点了点头。
    得到同意，柯小迪很开心地放下书包，坐了下来。“祁暖，你很早就来了吗？”
    “嗯……刚来。”
    “没想到这么巧，我们竟然又分在同一个班了。”柯小迪笑着说道。
    “嗯……”许久没和同学说过话，祁暖一时不知道怎么和柯小迪交流，只好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柯小迪看着祁暖的笑容，呆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后微红着脸轻咳了声：“那个……也不知道我们班主任会是谁，男的女的……”完了完了，她刚刚肯定一副痴汉脸。
    祁暖很想告诉她，其实分班表上面有写的，班主任叫杨建晖，肯定是男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说出口。
    没得到祁暖的回应，柯小迪也不在意。本来她就是为了掩饰尴尬随便问了句，况且也知道祁暖不爱说话的性子。
    事实上，柯小迪刚开始都已经做好祁暖不理她的准备了。毕竟上学期祁暖生人勿近的形象可是深入人心。没想到祁暖竟然回了她两句话，还意外附赠了一个笑容。
    嗯……虽然两句话加起来也没几个字，不过这是她第一次见祁暖笑，冷冷酷酷的小同桌笑起来真是甜死个人！
    柯小迪至今还记得刚上高一时和祁暖分到同一个班的情景。当初，她第一次看见祁暖便被这位同学牢牢地吸引住了目光，内心疯狂赞叹对方的神仙颜值。
    其实柯小迪的有个小秘密，表面文静的她，不仅爱看各种漫画，还是个实打实的颜狗，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就会不自觉地在心里土拨鼠尖叫。
    她有过在大街上为了看帅哥，不小心撞在电线杆子上的经历，也有过在地铁上沉迷一位漂亮姐姐而坐过了三个站的历史。
    祁暖的颜正中了柯小迪的红心，这分明就是漫画里的甜系美少女啊！她和女娲什么到底是什么关系？
    后来班主任安排座位，由于柯小迪和祁暖个子差不多，很巧地成为了同桌。
    柯小迪心里可高兴坏了，不敢表现太过怕吓到人家，她简单地自我介绍了几句，然后等着新同桌也介绍一下自己，结果等半天，就等来一句：“我叫祁暖。”
    柯小迪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结果人家说完这一句就趴在了课桌上，无聊地拨弄着桌上的笔。
    柯小迪：……这就没了？她不甘心，主动问起祁暖名字具体怎么写，哪所学校毕业之类的。
    挤牙膏似的，问一句，人家答一句，还都是无比简略，能说两个字绝不说三个字，后面干脆不再回答，闭上眼睡起了觉。
    柯小迪内心os：原来是我看走眼了，这是个冷酷型美少女啊！
    不过这完全不影响柯小迪对祁暖的喜欢，颜狗就是颜狗，只要对方颜值戳到自己，甜美亦或是冷酷，那都不是问题。
    了解了同桌不爱说话的性子，柯小迪也没再抛出什么话题，想到以后每天都有颜能舔，枯燥的高中生活都仿佛有了动力，要是太聒噪让人家讨厌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后来的相处中，祁暖也如她所料，独来独往的，和谁都不怎么说话。
    柯小迪一直暗戳戳地萌这位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同桌，每天乐此不疲地舔颜，越看越觉得她这位同桌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
    直到后来，祁暖由于染发，迟到，频繁违纪，被班主任张老师调到了最角落的位置一个人坐。
    和小同桌的短暂的“缘分”这就到了尽头，柯小迪心痛又惋惜。
    那些关于祁暖的流言，柯小迪也是听了一耳朵。她挺为祁暖不平的，在她看来，祁暖只是不爱说话罢了，比起某些喜欢乱嚼舌根造谣生事的人好太多了。
    至于成绩，做了一段时间同桌的她无比清楚，祁暖考得差完全是因为她根本没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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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杜撰出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的人，说什么祁暖成绩本来就差，中考作弊，给校长送礼之类的，无非是嫉妒人家长得好看罢了，可她从未见祁暖反驳过。
    祁暖好像对一切都不在意。不在意学习，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在意一些人的冷嘲热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祁暖会变成这样，但柯小迪知道这个看起来冷冷的同桌心里一定藏着许多不开心的事，有时候看祁暖，会发现她的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无助和落寞。
    柯小迪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困扰祁暖的心结解开了，现在的祁暖，虽然远远称不上“开朗”，但也不再是上学期那样冷冰冰不理人的样子。
    是个好的开始啊，说不定以后能和祁暖成为好朋友呢！那样就不用暗戳戳地舔颜了，她要光明正大地舔！柯小迪喜滋滋地想着。
    “哎哟我去，”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响起：“佳璇，你说咱们这是有多倒霉啊，一共18个班，偏偏好死不死地和某人分在一个班。”
    这句话一说出来，原本有些喧闹的班级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柯小迪看过去，是上学期同一个班的胡芯蕾冯佳璇两人。她们总和祁暖过不去，原本还有个张曼文和她们蛇鼠一窝，祁暖的坏话大多出自她们之口。张曼文选了文科，自然没分到一个班了。
    胡芯蕾冯佳璇两人选的理科，这么多个理科班偏偏又和她们分到了一起，真是冤家路窄！
    “这大概就是阴魂不散吧！”冯佳璇嗤了一声，“找个远点的位置，看见那张僵尸脸都烦。”
    冯佳璇在教室另一边靠墙的位置坐下，胡芯蕾紧随其后。
    “偏偏还有人喜欢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上学期碰了一鼻子灰还嫌不够，这又上赶着去自讨没趣了。”胡芯蕾笑道。
    “犯·jian呗。”冯佳璇半靠着墙，余光瞟着祁暖的方向。
    柯小迪被这两人阴阳怪气恶心到了，开口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呗。我说得不够直白吗？还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冯佳璇正愁和胡芯蕾两个人没人搭话唱独角戏怪没意思的，见柯小迪搭话了，自然不会放过她。
    “你！”柯小迪从小到大从未和人吵过架，气得涨红了脸。
    “我什么？”冯佳璇挑衅道。
    周围的同学全都默不作声，对于祁暖的传言，他们早有耳闻。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这么劲爆，大家静静地看着这场大戏。
    柯小迪气得眼眶发红，攥紧了拳头。
    祁暖也没想到这么多个班偏偏又遇见了这两个人，心里有些厌烦。
    所幸班主任及时出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如果这个中年女人是班主任的话。
    女人一开口就表明了她的身份：“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是你们以后的数学老师，我姓杨。”
    说着她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电话：“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全班同学包括祁暖在内都惊呆了，谁能想到杨建晖竟然是个女人呢？
    “现在大家先下去楼下领课本。”杨建晖拍拍手道：“抓紧时间，跟我来。”
    同学们纷纷站起来跟着杨建晖走出教室。
    祁暖和柯小迪一起往外走，到门口时柯小迪被人撞了一下，她旁边的祁暖则是被柯小迪连带着撞在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冯佳璇和胡芯蕾从她们身边经过，丢下一句嘲讽：“好好的路不走偏偏撞门。”
    “你们不要太过分！”柯小迪怒视道。
    冯胡二人已经带着一串笑声快步下楼了。
    柯小迪转头看向祁暖：“你没事吧祁暖？”
    祁暖冷着脸摇了摇头，对柯小迪道：“抱歉。”
    柯小迪不解：“你道什么歉呀？是她们没事找事。”
    祁暖没再多说，只道：“走吧。”
    来到领课本的地方，满地都是捆书的绳子，到处乱糟糟的。
    看见了杨建晖，柯小迪走过去问道：“杨老师，我们班的书还有吗？”
    “有有有，这里，都是。”杨建晖指了指身旁那一堆书。
    柯小迪用力提起一叠书——太重没提起。
    杨建晖道：“一整叠太重了，你一个小姑娘提不起。分成两堆，两个人抱走。”说着割断了绳子，把书分成两叠。
    柯小迪抱起一叠，祁暖走过来抱起了另一叠：“走吧。”
    柯小迪和祁暖身材都瘦小，抱着一大叠书有些吃力，何况还要上四楼。
    走到三楼时柯小迪已经体力不支，祁暖也觉得有些累。
    柯小迪气喘吁吁地说：“祁暖，我……呼，我不行了。放这儿……休息会儿吧。”她放下了怀中的书。
    祁暖点点头就要放下书本，却被人撞了一下手臂，手上的书本顿时倾斜，哗啦啦地散落一地，有几本还顺着楼梯滑了下去。
    旁边有人道：“不好意思哈，我没注意到前面有人，都怪书本太重了。”是胡芯蕾。
    “你！同样的把戏玩来玩去，有意思吗！”柯小迪咬牙道。
    “哎呀，谁把书扔在地上？差点害我滑倒！”冯佳璇抱着一小叠书，从掉落在楼梯下的一本书上移开了脚。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们故意的。”柯小迪简直要气炸了。
    几人争执间，周围很快聚集了一些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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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别胡说，我都说了我是不小心碰到的，不也道歉了吗？你们还想怎样？”胡芯蕾道，“再说也是祁暖先挡在这楼梯口的，她自己也有责任吧？”
    “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这里过道还这么大，哪里挡着别人了？”柯小迪气愤道。
    “在哪里休息不好，偏偏在转角这里休息。祁暖刚刚不就挡着芯蕾了吗？”
    冯佳璇走上来帮腔道:“书掉了一地也不赶紧捡，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搬书的同学，害别人摔倒怎么办？”
    “那明明是你们故意……”柯小迪还要再说，突然听见祁暖轻声叫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祁暖对柯小迪道：“小迪，别说了。”和不讲理的人争执是没用的，因为她们最擅长的就是无理辩三分。
    柯小迪似乎理解了祁暖没有说出口的话，不再和她们争辩。
    “你先把你那叠书搬回教室吧。”祁暖弯下身子收拾散落一地的书。
    “我和你一起。”柯小迪走到楼梯上把掉落下来的书一一捡起。
    其他的还好只是沾了些灰，有一本掉落的时候书本打开了，内页朝下，封面有一个黑黑的鞋印，这是刚才冯佳璇踩到的那一本。
    柯小迪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封面倒还好，可是朝下的几页已经磨破了，有些字都已经看不清了。
    柯小迪咬牙，这分明是在地上摩擦才造成的。
    冯佳璇眼尖的看见柯小迪手上的那本书的状况，内心暗笑，开口道：“这叠书可是你们负责搬的，没保管好现在破了，你们可要自己负责。”
    “用不着你操心。”祁暖冷冷道。
    她哪会不明白冯佳璇心里所想，不就是想让她拿这本破的书吗？这种把戏真是幼稚又可笑。
    “最好这样。要是把破的发给我我可不要。”冯佳璇道，“芯蕾，我们走。”
    好戏散场，围观群众们也都纷纷离开了。
    柯小迪抱着五六本书走上楼梯气愤道：“她们也太欺负人了。谁不知道，冯佳璇不就仗着教导主任是她的大伯吗？狗仗人势……”
    “小迪，别说了。”祁暖止住了柯小迪的话，这些话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听到又是一堆麻烦。
    “本来就是嘛，大家都知道的事。她还造谣说你是关系户，要说关系户谁比得上她呀！”柯小迪忿忿不平，压低了声音道。
    祁暖轻笑了声道：“书本给我，我们走吧。”
    “你笑什么啊。”柯小迪不解，被人造谣不生气也就算了，这怎么还笑了。
    祁暖接过她手上的几本书，放在自己整理好的那叠书上：“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种人太可笑了。走吧。”
    祁暖弯腰抱起地上的书。
    柯小迪叹了口气，也抱起自己那叠，二人一前一后向教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助攻上线了～～
    没去仔细了解现在高考的3+2+1模式，就按照以前自己上高中的文理分科来哈。
    第25章
    大部分的同学都已经回到了教室, 祁暖和柯小迪把书放在讲台上。刚才楼道里的事许多同学也看见了，见祁暖她们回来，纷纷看向她们。两人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同学搬着最后一点书进来了, 班主任杨建晖手上也抱了一叠书跟在后面进了教室。
    她把书放在讲台上说道：“课本都在这了。来几个同学帮忙把书本发下去, 有没有自愿上来帮忙发书的？”
    有几个同学举起了手, 杨建晖笑着示意他们把手放下来：“不用举手，自己上来就行。”说着数了数人数道：“五个，再来一个，一人负责发两科。”
    冯佳璇朝胡芯蕾使了个眼色, 胡芯蕾连忙道：“我来。”她快步走上讲台。
    “好, 大家一组一组按顺序发, 一人负责两科，不要乱了，一共42人, 确保每个同学都有发到。要是有多的或者少的和我说。”杨建晖道, 课本都是算好的, 一般不会出现多或少的问题。
    发书的几人纷纷应声。“我发英语。”“我发语文。”“我发物理”……
    胡芯蕾在一大堆书中一眼看到了祁暖她们搬上来的数学书, 抱起一小叠道：“数学我发了。”
    书本有序地发放下去，有人说道：“老师我这里多了一本物理。”
    “我这里也多了一本英语。”
    “语文也多了一本。”
    ……
    杨建晖皱了皱眉小声道：“不应该啊……”怎么会都多出一本呢？有人没来还是……
    “大家先把多出来的放在这里, 等会儿发完书我们点个名。我去办公室一下。”杨建晖匆匆出了教室。
    “靠，我这本数学书也太破了吧！里面都烂了！”一个粗嗓门儿的男声响起。
    胡芯蕾道：“不关我事啊, 刚才负责搬数学书的把书弄了一地, 就是那个时候弄破的。”心里却在暗笑，把破掉的这本发给了这个高壮的男生当然是她故意的。
    柯小迪简直要气死了，分明是冯佳璇故意踩破的。
    祁暖心中冷哼, 她说胡芯蕾怎么没把那本破书发给她，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谁弄破的谁拿走，反正我不要，给我换一本。”男生把书扔在桌上道。
    同座的包振玮在他耳边道：“别换了豪哥，拿着得了。”
    --

 第53页

    罗子豪瞪回去：“别吵吵，当我傻啊。”他并没有看到刚才楼道里发生的那些事。
    包振玮嬉笑着道：“行行当我没说。”别怪兄弟没提醒过你。
    祁暖走向罗子豪，把自己手里的书递给他道：“我和你换。”说完拿走了罗子豪桌上那本书走回座位。
    罗子豪看着祁暖的背影，处在呆愣中没回过神。他没想到书是祁暖弄坏的，早知道他就听包振玮的，拿着破书得了，新书烂书对他而言没啥区别，反正他对学习没什么兴趣。
    包振玮这小子外号包打听，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竟然不告诉他。他推了包振玮一下，看见了包振玮幸灾乐祸的笑。
    罗子豪挠头，心里唉声叹气。这下好了，祁暖肯定认为他是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了。
    要说起祁暖，那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学校关于她拒绝了众多追求者的传言不绝于耳，被男生们称为无法攻克的冰山。
    学校贴吧有个盘点历届校花的帖子，纵然祁暖性子冷得可以，照片也不甚清晰，她依旧是票数最多的。
    甚至有个专门为她开的帖子，“兴海一中最美冰山”，楼里有几张从不同角度偷拍到的祁暖照片，背影倒还清楚，长发过肩，身高不高，宽大的校服也掩盖不住瘦伶伶的身形。
    几张侧脸都不是很清晰，好不容易有一张正脸照。不知道偷拍的人是不是得了“帕金森”，拍的照片糊得连五官都重影了，可这楼盖得还挺高。
    罗子豪上学期和祁暖不同班，最初也是从这个帖子里得知祁暖这么个人的。
    看着楼里的大家对着几张高糊的照片花痴，把祁暖说得神乎其神，说兴海一中历届校花里，这位最美没有之一。
    罗子豪内心是不屑的，留言道：『你们是没见过女生还是怎么的？看照片也没觉得她有多好看啊』
    没想到不止一个人回应他。
    『同学，我觉得你需要去看看眼科了』
    『这位同学你真的见过祁暖吗？』
    『建议你先看过真人再来发表评论』
    『虽然不喜欢她的性格，但颜值我是服气的。』
    『指路高一三班，第四组第三桌窗户旁那个就是了。叫我红领巾。』
    『楼上高人啊！』
    『过奖。』毕竟去偷看过不止一次了。
    ……
    这倒是把罗子豪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他还真在某个课间去了高一三班。
    在门口按那位同学说的地方看过去，确实有个女生坐那儿。女生正在抄写黑板上的笔记，时不时抬头。
    罗子豪看了个清楚，嗯……怎么说呢，好看是挺好看的，皮肤白白的，不过也没到美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啊！最多就是可爱型的。切，他就说那群人没见过世面。没意思没意思。
    这时有个女生在他身后道：“借过。”
    罗子豪侧身让了让，就想离开，在他面前经过的女生让他定在了原地。
    这位女生是谁？可比他们说的祁暖好看不知道多少倍啊！如果说十分满分他觉得祁暖可以得个七分，这个完全可以满分好吗！
    他呆愣地注视着这个女生，只见她目不斜视，径直回到了座位——第四组第三桌靠窗的位置。
    罗子豪：……卧槽！卧槽！原来刚刚那个女生是她同桌，正主在这儿啊！这才是他们说的祁暖！
    祁暖回到座位后，撑着额头发了会儿呆，完全不知道这会儿有人在看自己。
    罗子豪看得目不转睛，直到上课铃响，祁暖趴在课桌上，看不见脸了，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天晚上回到家，罗子豪拿出手机打开贴吧，在楼里回复：『我去看了……』
    还真有人回他：『怎么样啊兄弟？』
    罗子豪回复：『实不相瞒，我一上午都没心思听课。[跪][跪] 』
    这人回复道：『王教授：没有人能逃过我的真香定律！』
    罗子豪：『还不是这照片害的。不是我说，你们这照片拍的，也太埋汰人了。』连一分的颜值都没拍出来好吗！
    『大哥，这偷拍的好吗？能有这几张就知足吧』
    『她有你们说的那么冷吗？没看出来啊。』
    『你还太年轻了。知道贺泽霆吗？他爸贺氏地产的老总，天天上下学换着豪车接送那个，追祁暖追了俩星期，愣是连个q q号都没要到。』
    另一人也评论：『还有前段时间江涛在食堂里向她表白那事儿。啧啧，太惨了。』
    『这些血淋淋的例子举不胜举啊！别管你是帅的也好，有钱的也好，学习好的也好，又帅又有钱又学习好的也好，通通阵亡。』
    罗子豪：……
    他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瞬间就over了。这三样，他是一样也没占到。虽然但是还是算了吧就不去碰钉子了……
    虽然不可追求，但至少远观还是可以的嘛。本来还庆幸这学期和祁暖分到一个班，这下可好，开学第一天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罗子豪咬牙对包振玮小声道：“你小子怎么不早说？！整我呢？”
    包振玮回道：“我可早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听的，别把锅甩给我。”
    “那我哪儿知道是……是她弄坏的啊？！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在楼道里的事儿。你不是去厕所了吗？”包振玮压低声音道，“其实也不是祁暖弄破的，是冯佳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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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页

    他原本和罗子豪两人一人提了一叠书。罗子豪突然尿急去厕所，他在那儿等他，正巧把冯佳璇祁暖几人之间的事看得清清楚楚。
    冯佳璇这人他也知道，教导主任是她亲戚算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包振玮把刚刚目击到的事描述了一遍，叹道：“祁暖完全是被欺负了不说，还得背锅。”
    “那你刚才怎么不站出来帮她说话？”罗子豪不满道。
    “我傻啊我，冯佳璇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仗着教导主任是她大伯霸道惯了，谁敢惹她啊？”
    “她找祁暖麻烦还不是因为喜欢的贺泽霆没和她在一起去追了祁暖，关键是祁暖还根本不理人家，估计冯佳璇气得要命。”
    “我站出来说话，以后她找我麻烦，在教导主任面前随便告个状什么的，我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得不说包振玮包打听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各种小道消息都知道。
    “那就任由她这么欺负人吗？”罗子豪皱眉。
    “你行你上，反正我是不敢。”包振玮叹道，“现在想想，学校里关于祁暖的谣言，没准十有八九都是出自冯佳璇她们的口中。不得不说，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那说祁暖难追的也是……”
    “额，这个倒不是谣言。”
    罗子豪：“……”
    “罗子豪。罗子豪，来了吗？”
    “叫你呢。”包振玮用手肘推了推罗子豪。
    “嗯……嗯？谁叫我？”罗子豪一脸懵地四处张望。
    包振玮扶额。
    “谁叫你？我叫你！”杨建晖手上拿着点名表，“想什么呢？神游天外啦？”
    罗子豪站了起来：“叫我干，干啥……”
    包振玮：……
    班里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
    杨建晖“啧”了一声，手叉腰道：“干啥？点名！还干啥……”
    “哦，我来啊？”罗子豪起身走向讲台。
    全班哄堂大笑。
    杨建晖一脸黑线：这傻了吧唧的学生我不要了……
    见大家笑成那样，罗子豪站在过道上，去也不是回也不是，蒙圈道：“不……不是说让我点名吗？”
    笑声又起。
    柯小迪笑着捂嘴小声道：“这人也太搞笑了。”在学校一贯没什么表情的祁暖都忍不住微弯了嘴角。
    杨建晖也被逗笑了：“我！在点名！罗子豪是吧？我记住你了。”
    罗子豪终于反应过来：“噢噢在点名啊”，猫着腰想溜回座位上。
    “诶，等等，别走。”
    罗子豪顿住了动作：“怎，怎么了？”
    “既然你想点名，那就你来点吧。”杨建晖笑着挥了挥手中的名单。
    大家都乐得看好戏。
    罗子豪：“……”并不想。
    “嗯？来吧，过来。”
    罗子豪挠了挠头，走上了讲台，接过杨建晖手中的名单。
    “到哪儿了来着？”
    杨建晖：“你的下一个。”
    “哦。”罗子豪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念出了下一个：“谢……谢……”
    “谢谢谢的，谢谁呢你在？”杨建晖见他半天读不出那个字，好笑道。
    “是在叫我吗？我叫谢珩，王字旁一个行的珩。”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出声道。
    “哦哦，谢珩啊，不好意思哈，读书少……”罗子豪清了清嗓子，“宋娅琴。”
    “到。”
    “林泽。”
    “到。”
    “柯小迪。”
    “到！”
    “张……张抵……张抵烙！”
    杨建晖：……什么玩意儿？
    杨建晖一头雾水地走过去看名单，见到那个同学的名字后哭笑不得道：“罗子豪，我说你啊，对自己的认识倒是挺清醒，书读得真不多，人家名字总共三个字你给人念错俩。”
    罗子豪：“哈？”
    “哈什么哈，第二个字念zhi，和知道的‘知’同音。这个字不会念我还能理解，恪尽职守的‘恪’也能念错？念成‘烙’？想吃烙饼想疯了？”杨建晖笑骂。
    罗子豪尴尬地挠头，班里一片哄笑。
    “所以……张祗恪同学，是哪位？”杨建晖问道。
    “是我。”一个男生举了手。
    杨建晖：“那你知道自己名字的意思吗？父母为什么给你取‘祗恪’这个名？”
    男生：“我爸说‘祗恪’是恭敬谨慎的意思……”
    “嗯，很好的寓意。看来你的爸爸希望你成为一个能够尊重他人，处事谨慎的人啊。”杨建晖笑了笑，“罗子豪，继续吧。”
    “……哦。”
    拜罗子豪所赐，从此以后，那位叫张祗恪的男生多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外号，“烙饼哥”。
    所幸剩下的罗子豪没再点错，顺顺利利地点到了最后一个。
    “程君熠。”
    没人应答。
    “程君熠！”罗子豪重复道。
    依旧没人应声。
    作者有话要说：　　程君熠：不好意思睡过头错过了出场时间
    第26章
    “程君熠, 没来吗？” 杨建晖环顾整个教室，皱眉：“还真有人没来啊！我说呢，明明定好数量的课本怎么会多出一本……”
    “老师, 点完了。就程君熠没来。”罗子豪把名单还给了杨建晖。
    “嗯，回去吧。”杨建晖点点头, “其他人都到了, 很好。接下来大家先预习一下课本, 翻一翻，看看里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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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页

    罗子豪一回到座位就掐住包振玮的后脖颈，凑近他咬牙道：“还笑，害老子出这么大个丑！”
    包振玮趴在桌上笑了半天：“这哪能怪我啊？你自己理解有问题。”
    “罗子豪, 保持安静。”
    罗子豪缩了缩脖子, 杨建晖找出班级通讯录, 查到了程君熠家长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是程君熠的家长吗？”杨建晖边说边往外走, “我是他的班主任, 我姓杨。”
    见班主任走出教室, 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聊开了。
    祁暖拿笔在新书上写名字。
    柯小迪也要拿笔出来, 打开书包一看，自己这记性, 笔也没带一支，背着个空书包就来了。
    见祁暖合上笔盖, 柯小迪对她道：“祁暖, 你写完了吗？”
    祁暖点了点头。
    “能不能把你的笔借我写一下？我忘记带了。”
    祁暖握笔的动作顿了顿：“好。”她放下手中的笔，又在笔袋里翻找起来。
    “就这支不就行了？”柯小迪伸手指了指。手边不就有一支吗？还找什么？
    以为柯小迪要拿，祁暖连忙伸手捂住, 道：“我拿另一支给你。”她从笔袋里拿出了另一支笔递给柯小迪。
    柯小迪有些疑惑地接过。祁暖干嘛那么宝贝手里那支笔……她忍不住问道：“那支笔有什么特别的吗？”看起来和普通的笔没什么区别呀。
    “嗯。”
    “是谁送给你的吗？”柯小迪抑制不住好奇心。
    “嗯。”祁暖少有的抿嘴笑了笑，“一个很重要的人。”
    柯小迪被这笑容惊呆了。这羞涩腼腆又带着恋慕的笑啊！分明是春心萌动的样子！
    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了起来，憋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是……你喜欢的人吗？”
    祁暖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而是把手里的笔轻轻地放回了笔袋里，拉上拉链。
    柯小迪：她她她竟然没否认！OMG我好像知道了个不得了的秘密！我这冷冷酷酷的小同桌，学校出了名的冰山美少女，竟然已经名花有主了吗？！真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不对，小同桌！祁暖还比她小两岁呢，今年才十四啊！那个臭男人是谁？！
    柯小迪的心情瞬间由八卦变成了老母亲的担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现在的渣男可多了，小同桌要是被骗了可怎么办啊！
    完全不知道柯小迪正陷入天人交战的祁暖静静地翻开了书本。
    “让你们看书，我才出去这几分钟怎么就又说起话来了？”杨建晖打完电话回到了教室，指着一个同学道：“你，还不赶快回到座位上？”
    被点名的男生猫着腰绕了一大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啧，聊个天也是怪不容易的哈，穿越大半个教室过来。”杨建晖道。
    教室里响起了一些笑声。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下来，把心都收一收，大家肯定也知道我们一中的传统——明天要进行开学考……”
    在一片哀嚎声中，杨建晖继续说道：“开学考是对大家上学期以及寒假学习情况的一个检测，别一个寒假把知识全还给老师了……””
    这时门口有人敲了两下门，喊了声“报告”。
    杨建晖转头看去，大家的注意力也很快转移到了门口。
    只见门口一个穿着校服的高瘦身影背光而立，阳光洒在他的耳廓和线条清晰的下颌骨上，给俊俏的侧脸投下一片阴影。
    即便只能看见一个侧面，也足够在学生中引起骚动。
    女生们纷纷交头接耳：
    “这谁啊？卧槽好帅”
    “啊啊啊我沦陷了！”
    “我是不是瞎了？！学校有这么个大帅哥我以前竟然完全没发现？”
    “是不是哪里转学来的？以前没见过啊。有人认识吗？”
    “我也没见过诶！”
    “不管是哪里来的，来了就别走了！”
    ……
    “咳咳，保持安静！”杨建晖走向门口：“你是这个班的吗？叫什么名字？”虽然这样问，但心里差不多有了答案。
    在座的学生们纷纷侧耳聆听。
    果然，男生回答道：“我是程君熠，安岩转学过来的。”
    兴海市分为六个区，安岩区是其中之一。
    “哇，声音也好听！”
    “得有一米八吧？杨老师穿高跟鞋才到他下巴。”
    ……
    柯小迪离门比较远，加上背光，看不清楚，见女生们窃窃私语的花痴样，她也使劲伸长脖子张望着，就差没跑到门口看个清楚。
    杨建晖点点头，突然打趣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书都搬完你就来了。”
    程君熠摸了摸鼻梁，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老师，早上起晚了。”
    他早上完全没听见闹钟声音，一觉醒来快十点了。也是服了，老姐的嘴是开过光吗？他合理怀疑是她偷偷把他的闹钟给关了！
    程君熠在心里腹诽，殊不知刚才那一笑害得女生们的心跳都快了些。
    柯小迪这回可算是看清楚了：高鼻深目，五官立体，面部轮廓线条清晰却不显凌厉，阳光下的皮肤白皙细腻得女生都自愧不如，好一个俊秀干净的少年！颜控的她血压急剧升高，小心脏砰砰乱跳。
    她决定了！从今天起，这个叫程君熠的男生，和祁暖正式并列为她柯小迪心中的两大男神女神！
    --

 第56页

    杨建晖心说，还算诚实，没找其他借口。“进来吧，讲台上那堆书是你的，抱走。” 她笑道，“下午大扫除可要多出点力啊。”
    “嗯嗯。”程君熠耸了耸左肩上背着的书包，快步走进教室四下看了看，寻找空位置。
    柯小迪看见程君熠向她的方向看来，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偷偷用手肘撞了下祁暖的手臂：“祁暖，快看快看，他看过来了！”
    没得到回应，柯小迪疑惑地看向祁暖，这一看顿时有些无语，她的同桌竟然在认真地看着数学书。
    “祁暖，你不是吧，这时候还看什么书啊……”柯小迪嘴角抽了抽，这些乱七八糟的公式定理哪有帅哥好看啊！
    “嗯？什么？”祁暖抬头看了柯小迪一眼。
    “别看我啊，看那儿……大帅哥！”柯小迪指了指程君熠的方向，小声说道。
    祁暖往前面看了一眼，淡淡道：“噢，我知道，刚刚看见了。”这人在门口引起的那一阵骚动，她当然也注意到了。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柯小迪一脸黑线。
    “嗯，挺好看的。”祁暖点点头。
    “……”柯小迪：“好敷衍……”
    祁暖已经再次看向了书本，喃喃自语：“样本标准差S等于根号S的平方等于……”
    完了完了，柯小迪心想，她的小同桌已经学疯魔了……
    话说小同桌上学期明明完全不在意学习啊，她就没见祁暖认真听过一节课。现在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柯小迪心里满是疑问。
    说话间程君熠已经抱着一摞书向她走过来了，柯小迪激动地握紧了拳头。这张脸近看更好看，真是一点瑕疵也没有。
    “绝了绝了……”柯小迪看向祁暖，想要寻找共鸣，可惜比起帅哥，枯燥的学习似乎更能吸引她。
    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程君熠走到了最后边的一张课桌旁，放下了书，正巧坐在祁暖柯小迪后面。
    柯小迪的背瞬间挺直了，她僵着身子推了推祁暖的手臂，朝她使眼色，眼珠子拼命往后转。
    看着她丰富的表情，祁暖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妈耶，小同桌又笑了！好甜~看看祁暖，又看看身后，柯小迪捂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脏美美地想，今天真是她的幸运日，两大男神女神都坐在旁边，她作为颜狗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行了行了，别看了，再看脖子要扭断了。”杨建晖调侃道，“以后大家要在一起度过两年半的时间，要看有的是机会看。”
    众人发出一阵笑声，程君熠尴尬地摸了摸头，这个老师好像不太正经……
    杨建晖拍了拍手：“安静安静！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有个男生大声道：“说到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众人纷纷大笑。
    杨建晖看了说话的男生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比女生还激动。”
    顿时全班沸腾，纷纷向那个男生起哄，他被调侃得面红耳赤。
    程君熠一脸无语：他确定了，这个老师真的不正经……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杨建晖正色道，“既然刚刚说到开学考，那我就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开学考是对上学期和假期学习情况的一个检测，每个科目都要考，不管是文科的的内容还是理科的内容，大家都要认真对待。”
    “虽然大家选了理科，不代表文科的知识就可以完全抛弃，知识是相通的……”
    这时杨建晖的手机响了，她不得已停下了话头，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往外走：“喂，主任……”
    几分钟后杨建晖回到教室，叮嘱道：“我出去一趟。你们看会儿书，都认真点啊！等会儿我回来发现谁东张西望，交头接耳的，要是明天考得又不咋样，哼哼，我接下来会重点‘培养’他。”
    众人闻言立马乖巧，班里同时响起了哗啦哗啦的翻书声。
    青春期的少年们总是躁动，杨建晖离开没多久，有些人便不安分地说起了小话。
    刚开始是个别，然后就如同破窗效应一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聊假期的，聊爱豆的，聊开学考的，更多是控制不住悄悄把视线投向程君熠的。
    程君熠选择视而不见。因为过于出众的外表，他自小就是众人目光焦点，早就对这些免疫了。他刚转学过来，初来乍到的也没什么朋友。于是小声对前桌道：“同学，同学？”
    柯小迪向后看了看，呆呆地指了指自己：“你……叫我吗？”
    “嗯嗯。”程君熠点点头，“认识一下。我叫程君熠，君子的君，熠熠生辉的熠。”
    “我，我叫……柯，柯小迪。”柯小迪结结巴巴道，“柯是柯南的柯，大小的小，迪是……是，嗯那个……泰迪的迪。”
    “噗……”程君熠没忍住笑出了声，“泰迪哈哈哈……”这女生自黑功力十级吧？
    “有什么……好笑的。”柯小迪被笑得有些尴尬，她一时想不起来迪能组什么词，至于笑成那样吗？不过看在对方笑起来十分好看的份上，原谅他了。毕竟颜即正义嘛！
    “咳咳抱歉抱歉~没有笑你的意思。”程君熠摸摸头，“诶，你同桌怎么不说话啊？她叫什么名字？”
    程君熠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女生一直在看书，似乎从头到尾没看过他，他有些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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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祁暖，她性格就是这样的，不太爱说话，没别的意思。”柯小迪解释道。
    “噢……祁暖啊，看上去是个学霸。”程君熠看着祁暖的背影若有所思。
    柯小迪也不知如何接话，索性转了回去。
    和她们相隔“千里”的冯佳璇早已气得咬牙切齿，祁暖算什么东西！论长相她也不差，论学习她更是甩祁暖十万八千里！祁暖到底有什么好的？成天冷着个脸好像别人欠她八百万似的。
    偏偏这些男生还喜欢上赶着去捧她的臭脚！贺泽霆这样，江涛这样，现在连刚转学过来的程君熠也要坐她后面！
    冯佳璇到现在依然记得当初贺泽霆拒绝了她转头就去追祁暖的事，贺泽霆和祁暖都不是好东西！贺泽霆不识好歹瞎了眼，祁暖拒绝贺泽霆更是变相地让她难堪。
    她对贺泽霆除了厌恶以外早已没了别的想法，好不容易出现个程君熠身高长相各方面都吸引她，现在又要被祁暖抢走吗？！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老师来了！”
    气氛一秒安静下来，大家装模作样地翻起了书。等了许久都不见老师来，大家发觉被骗了，纷纷埋怨道：“谁啊……”“吓死了……”
    “包振玮你慌个鬼啊，把老子鞋都踩掉了……”罗子豪从座位单脚跳着回到教室后面找鞋。
    众人一阵哄笑，包振玮一边“骚瑞”一边笑得直不起腰。
    “你特么还笑！”罗子豪穿好鞋回到座位拍了一下包振玮的后脑勺。
    “诶！干什么呢！闹哄哄的在赶集吗？”杨建晖突然出现在门口，喧闹的气氛瞬间凝固。
    罗子豪：“……”
    “说你呢！站起来。”杨建晖插着腰，“罗子豪？我说过我记住你了。让你认真看书，你干什么呢？好好的怎么打同学？”
    包振玮趴在桌上捂着嘴笑得不行。
    罗子豪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打哈哈：“没事儿老师，我没打他。那什么……我和他闹着玩儿呢！不信你问他。”
    “闹着玩儿？现在是玩的时候吗？看来是对明天的考试很有信心啊！”杨建晖挑眉。
    “啊？没没没，没信心。”罗子豪连忙摇头。
    “没信心？嗯？”杨建晖眯了眯眼。
    “……”罗子豪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有，有信心……”
    “那就好，我看好你的表现。请坐吧！”
    在众人的窃笑声中，罗子豪苦着脸坐了下来。他咬牙偷偷在底下狠狠地掐了一下包振玮的大腿：“你笑个鸡毛，放学给老子等着！”
    包振玮“嘶”声道：“别别别豪哥，我错了……”
    杨建晖看了看手表：“本来上午要排座位的，现在怕来不及，下午再来吧。大家再认认真真看半小时书，上午让大家早点放学。”
    “好！”众人纷纷应道。
    “专心些，书中自有颜如玉！”杨建晖淡笑着扫视一圈，意有所指道。
    ……
    “同学们，上午就先到这儿吧。大家早点去吃饭，好好休息。下午两点到班上，我们简单的排一下座位，然后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做个自我介绍。时间还多的话用来大扫除。”
    众人纷纷哀嚎。
    “啊？”
    “不用了吧……”
    “老师，我们都认识，别介绍了吧？”
    杨建晖皱眉：“不行，很多同学以前都不是一个班的，我也不认识大家。”
    “啊……”
    “救命……”
    “好尴尬……”
    “不是说都认识了吗？那在认识的人面前说几句话有什么好尴尬的。都得自我介绍啊，每个人都要！下课！”
    老师一走，众人也三三两两离开教室。
    罗子豪捉住了想开溜的包振玮，掐着他的脖子道：“你小子想跑？嗯？害老子被班主任盯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豪哥，我错了豪哥！君子动口不动手！”冰凉的手突然伸进脖子，包振玮冷得一哆嗦，想要挣脱，罗子豪人高马大一身力气，他哪里挣脱得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君子。”罗子豪阴笑着把手往他后背衣服里伸。
    “别别别，我请你吃午饭！”包振玮赔笑道。
    “午饭？我是一顿午饭就能打发的人吗？”罗子豪不屑道。
    “一周！一周好吧？！这周的午饭我包了！”
    “……真的？”
    “真的真的。快放开，放开……冷！”
    罗子豪笑眯眯地放开了他，还“贴心”地帮他理了理衣领：“瞧把你吓得，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吗？”
    两人并肩往外走，没一会儿，走廊上又传来罗子豪的声音：“不对啊，今天都周三了，这周没几天了吧！别跑，你小子！包振玮！站住！你给我补两天回来……”
    喧闹声渐远，教室里只剩下几个人。
    “祁暖，去吃饭吗？”柯小迪问道。
    后面传来声音：“那个……小泰迪，我和你们……”
    “……我叫柯小迪！”柯小迪脸都红了。
    “噢，抱歉抱歉，那柯小迪同学，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吃饭吗？”程君熠脸上的笑容十分阳光。
    “随，随便你。”柯小迪被这笑容晃得头晕，眼睛都不敢直视他，转身对祁暖道：“祁暖，去吃饭吧？”
    “你先去吧，我还不饿。”祁暖回道。现在时间还早，她想再看会儿书。上学期整整一学期没听过课没看过书，得省出时间把上学期的知识补回来才行，毕竟高考全都要考的。
    --

 第58页

    “那……那我也等会儿再去。”柯小迪拿出英语书，翻开单词表看了起来。
    程君熠：“……”说好的吃饭呢？
    “程君熠，一起去吃饭吗？学校旁边有家店还不错……”冯佳璇和胡芯蕾走近。
    冯佳璇眼神不经意扫过祁暖的背影，心中鄙夷，一个学渣，装什么装呢？
    “额，我……食堂吃就好。”程君熠婉拒道。
    “吃食堂也行啊，反正校外的吃来吃去就那几家，也吃腻了。”冯佳璇仿佛没听懂，再次发出邀请。
    “是啊，食堂也比较健康。”胡芯蕾帮腔道，仿佛刚才说要去校外吃的人不是她们。
    “你刚转学过来，应该还没办饭卡吧？可以先刷我的。”冯佳璇又道。
    “谢谢，不过我……那个，现在还不是很饿，要不你们先去吃？”程君熠挠头。他实在不会应付太过自来熟的女生，这两人“热情”得让他有些不自在。
    冯佳璇心有不甘，面上却还是露出笑容道：“那，我们就先走了，拜拜。”
    “先走了，拜拜。”胡芯蕾挥了挥手。
    “拜拜，拜拜。”程君熠干笑两声。
    冯佳璇转身，阴着脸向外走去。
    胡芯蕾小声道：“佳璇，等等我……”快步跟了上去。
    看到冯佳璇她们吃瘪，柯小迪心里乐开了花。心情好，连带着看令人头秃的英语单词都觉得亲切起来。
    “小泰迪……”
    柯小迪忍无可忍，咬牙道：“柯小迪！”什么小泰迪呀，难听死了！
    “噢噢，柯小迪，等会儿去吃饭记得带上我哦。”
    “干嘛要带上你……”柯小迪忿忿道。
    “诶诶，刚刚不是说好了的？我都已经拒绝别人了，我没饭卡的，你们可不能抛下我！”
    “谁让你要拒绝，和她们一起吃不挺好的吗？”柯小迪故意怼他。
    “唉，我觉得她们好像有点……那什么，反正那种感觉我不是很喜欢。”程君熠挠头。
    有些人第一眼就有让人想要结交的想法，有些人则是直觉合不来，不想有过多的交往。冯佳璇她们于他便是第二种。
    柯小迪闻言，对程君熠的不满顿时一扫而空。她的宗旨就是：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讨厌冯佳璇，我们就是朋友。
    她笑呵呵道：“那等下一起吃饭吧。”
    “诶？”程君熠一脸问号，女生变脸都这么快的吗？
    这时祁暖也终于合上了书本。
    “祁暖，你看完了吗？”柯小迪问道。
    “嗯。”祁暖点点头，“去吃饭吧。”
    “嗯嗯。”柯小迪指了指身后的程君熠：“那个，程君熠说要和我们一起吃……”
    祁暖往后看了看，对上一个阳光的笑脸。
    “嗨~”
    “嗯，那一起吧。”祁暖其实刚才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反正多一个人也无所谓，她没什么意见。
    三人来到食堂，程君熠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吃什么，加上没有饭卡，紧跟着柯小迪和祁暖二人。
    “小泰迪，你们想吃什么啊？”
    “你再这样叫我我跟你急！”柯小迪快被程君熠气死了！说多少遍了还叫错！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近距离接触偶像后就脱粉了，她现在就觉得简直幻灭。
    什么男神？去他的！要不是看他长着这么一张俊脸，她都想往他脸上招呼！
    “好好好不说了，开个玩笑嘛……”程君熠笑嘻嘻道。
    “谁要跟你开玩笑？无聊！”柯小迪白了他一眼，挽起了祁暖的手。还是小同桌好啊。她是自己唯一的女神！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　　程·臭男人·之宁：人在办公室，锅从天上来……
    第27章
    几人走到黄焖鸡米饭那儿, 很不巧地再次遇见了冯佳璇和胡芯蕾。
    胡芯蕾在不远处坐着，冯佳璇端着一碗汤经过祁暖他们的座位，朝程君熠打招呼道：“程君熠, 这么巧你也来这儿吃啊！”仿佛没看见坐在他对面的祁暖和柯小迪。
    “嗯，好巧……”程君熠有些尴尬地回以一笑。的确尴尬, 前几分钟还借口不饿拒绝她们呢, 后脚就跟别人一起来吃饭了。
    “这家黄焖鸡米饭味道确实不错, 还有那边的港式烧腊，他家的烤鸭饭很好吃。”冯佳璇指了指左前方。
    程君熠转头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道：“噢，好, 下回我试试看。”
    冯佳璇一脸笑容：“那我就先过去了, 拜拜。”
    “拜拜。”
    祁暖安静地吃着饭, 仿佛透明人。
    柯小迪则是目睹了冯佳璇搭讪的整个过程，那笑得一脸谄媚的样子可把她恶心坏了，心道：你可快走吧, 端着汤还在这说半天, 祝你把汤洒了！
    ……
    “啊！”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事吧？”一个男生的声音。
    柯小迪回头看去, 一脸震惊：我靠！真的洒了！太太太灵了吧！
    冯佳璇大概被那个男生撞到了，端着的汤洒在了裤子和鞋子上。
    食堂的汤向来没什么料, 一个鸡蛋能煮一大锅汤，一点油星子都没有, 洒在身上和清水没什么两样。
    不过冯佳璇这碗恰好舀到了为数不多的鸡蛋, 蛋花刚好掉到了她的鞋子上。
    冯佳璇看见鞋子的汤渍和蛋花，顿时火冒三丈，这可是她的新鞋, 特意今天开学穿来的。
    --

 第59页

    她用力把鞋子上的蛋花甩掉，怒气冲冲道：“你有毛……毛巾吗？！”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眼角余光瞥见程君熠走过来，硬生生的改了口。
    “毛巾？没……我，我去拿纸巾，你稍等一下。”那个男生一脸歉意。
    “我有纸巾，给。”程君熠给冯佳璇递去一包纸。
    “谢谢。”冯佳璇微笑着接过纸巾。
    “佳璇，发生什么事了？”胡芯蕾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汤洒了而已。”冯佳璇低头看了看。
    “同学，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男生还在道歉。
    “天哪，这不是你的新鞋吗？”胡芯蕾转头指责男生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男生一脸尴尬，不住道歉，周围的人也好奇地往这边看。
    “没关系，下次小心点吧。”程君熠在旁边，冯佳璇纵然气得要命，也不得不表现出大度地样子。
    咬着牙目送着罪魁祸首离开，冯佳璇对着程君熠换上一副笑脸：“谢谢，多的纸巾等会儿还你。”
    “没事，不用还了。”程君熠道，“你快擦擦吧，我先走了。”
    “那就谢谢啦。要不……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额……不用了，谢谢。”
    冯佳璇看着程君熠的背影，十分不甘。她狠狠地剜了一眼祁暖，对方那副毫不理会周遭，专心吃饭的样子让她厌恶极了，不是对谁都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吗？不是爱摆着冷脸吗？怎么又要和程君熠一起吃饭？呸，真能装！
    见冯佳璇看过来，柯小迪朝她吐了吐舌头，心道活该，如愿看到了对方气恨的眼神。
    程君熠回到柯小迪对面坐下，嘿嘿一笑道：“怎么就吃上了，也不等等我。”
    “切，和她那么聊得来，你直接过去和她们一起吃呗。”柯小迪瞥了程君熠一眼，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嗐……那什么，我是看她没纸。再说了，我的饭不是在这儿嘛……”程君熠干笑道。他也发觉了，刚才那两个女生和小泰迪她们不太对盘，几次遇见都没和对方打招呼。
    他对那个女生真没什么想交朋友的想法，要不也不至于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她几次对自己都挺友善的，出于礼貌把纸给了她。
    “可以端过去啊……喏，人家还在看你呢。”柯小迪朝冯佳璇的方向努努嘴。虽是怼程君熠，语气却不显得跋扈，反而有一种娇憨的感觉。
    “别啊，我还是觉得在这吃比较好，哈哈。”程君熠摸着鼻子笑了下。他敢打赌，要是这会儿他过去了，小泰迪同学八成得气得跳脚。
    “哼，算你识相。”柯小迪给了他一个白眼，凑近祁暖小声偷笑道，“同桌，你有没看见刚才冯佳璇那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太搞笑了。”
    祁暖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淡笑道：“没看到，不过你再不吃就冷了。”
    “啊？你都吃完了啊？！也太快了吧……”
    “是你一直在看别人。”
    “那，你等等等等我……”柯小迪扒了两大口饭，嚼半天咽不下去。又喝了一口汤，结果把自己呛到了，她坚强地把饭先咽了下去，才咳嗽起来。
    祁暖无奈地给她递纸：“别吃太急，我等你就是了。”
    “唔……谢谢。”柯小迪满脸通红地接过纸巾。
    “没事吧？”程君熠关切道。
    “没！事！”
    ……
    “我吃饱了，还有纸巾吗？给我一张，谢谢。”程君熠摸着肚子，好饱。
    祁暖正要把纸给他，被柯小迪截了下来。
    “诶——”
    “你不是挺多纸的吗？刚才那么大方送了一整包给别人。”柯小迪笑怼道。
    “哎呀你快给我吧，我这满嘴油的……”程君熠趟着身子伸手要拿。
    柯小迪躲了几下，奈何对方身高手长，逼得她直往祁暖身后躲。
    “好了，小迪，别闹了。”祁暖无奈地拿过柯小迪手中的纸，递给了程君熠。
    程君熠道谢接过。
    冯佳璇的位置正好面对着祁暖他们，一直暗暗注意着那边的她牙都要咬碎了，扔下筷子，还有大半饭菜没动。
    “佳璇，你吃饱了？”胡芯蕾问道。
    “不吃了！还吃什么呀！气都气饱了。”冯佳璇狠狠瞪了祁暖那边一眼。
    胡芯蕾也转头看了看，正好看到祁暖递纸给程君熠那一幕，她顿时一脸鄙夷，切，平时生人勿近的样子，看到帅哥还不是一样往前凑。
    她安慰冯佳璇道：“没事，就让祁暖得意一会儿。现在笑得越开心，以后哭得越惨。等开学考过后，程君熠就会知道面前的人只是个长得不错的蠢货。祁暖不是在他面前装学霸吗？分分钟让她现原形！”
    听罢，冯佳璇肚子里的气总算顺了些，她睨着祁暖冷哼道：“她就是典型的智商不够装逼来凑。可惜装逼也不能掩盖她次次考倒一。这种货色……”还想和我抢人？看我怎么吊打她！想到这次考试能让祁暖出丑，冯佳璇已经迫不及待了。
    “别说你了，我的成绩都能碾压她。”胡芯蕾说道。上学期班上45个人，她的成绩一般在十几二十名，属于中上游的位置，总分随随便便比祁暖高出个几百分。
    “哼，看她还能高兴多久！”冯佳璇眼底闪着兴奋的光，仿佛已经看见了祁暖出丑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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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页

    ……
    下午两点，杨建晖准时来到班上。
    “同学们，下午好。”
    “老师好……”
    “诶，怎么一个个哈欠连天的？看来经过中午的休息，大家都很疲惫啊！”杨建晖挑眉道。
    众人发出一阵轻笑。
    “来来来，都站起来。男生女生各站一队，从矮到高排好……当然也不用太精确，差不多就行。”
    大家显然都不太愿意重新换位置，慢慢悠悠从座位起身。
    柯小迪拉着祁暖的手臂道：“祁暖，我想和你一桌……”
    “我们差不多高，站一起就好了。”祁暖淡笑道。
    “耶！爱你么么哒！”柯小迪开心地蹦了蹦，她当然知道她们俩差不多高，可以站一起。她高兴的是祁暖开口同意便代表她不排斥和自己做同桌。
    想到以后真的能和美美的小同桌朝夕相处两年半的时间，她就开心得冒泡。
    柯小迪祁暖身高都偏矮，站在队伍靠前的位置。
    柯小迪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把前面的人数了又数，以保证轮到自己和祁暖的时候二人不会被拆开。
    男生比女生多一些，后面的人站不下都挤在一起。程君熠的身高长相出众，又和大家不熟，在一群其貌不扬咋咋呼呼的男生中安静如鹤立鸡群一般，引得一些女生偷偷侧目。
    冯佳璇和胡芯蕾两人是一路的，自然也想要坐在一起。她们身高较高，站在队伍后排的位置。在排队的过程中，冯佳璇已经偷偷看了程君熠好几眼。
    “男生往前走一点，后面站不下了。”杨建晖在讲台上指挥道。
    “诶，程君熠？你多高啊？”有个男生问道。
    许多暗暗关注这边的女生纷纷竖起了耳朵。
    “我？我穿鞋大概一八三……”程君熠道。
    “哇~真的诶！”
    “真的有一米八！”
    “好高……”
    女生们兴奋地小声讨论。
    “豪哥，你有一八五吧？”有人问罗子豪。
    “啊，我一八六，怎么，羡慕了？”罗子豪一脸得意，“多打打球，以后能跳起来就能摸到你豪哥的膝盖了。”
    “切。我怎么觉得人家程君熠看起来比你高多了……”
    程君熠腼腆地笑道：“没有没有……”
    “……滚，我今天衣服穿得厚，不显个儿。”
    “嗐，说白了就是腿短，显矮呗！”说出这“扎心”话的叫孙昊，以前也和罗子豪同班，两人关系也不错，属于“损友”型的。
    “我……靠！谁腿短了？！我腿长一米八好吗！”罗子豪嚷嚷着。
    “豪哥牛逼，身高一八六，腿长一米八！”
    “要不你俩比比？”孙昊提议道。
    罗子豪：“……”
    “怕了哈哈哈……”
    “豪哥也有怂的时候。”
    “靠！谁怕了？比就比！”罗子豪朝程君熠喊道，“程君熠，来，我们比比！”
    程君熠推脱道：“算了没什么好比的……”
    “不行！咱们今天非比不可！”罗子豪提了提裤子，今天要是怂了，以后腿短这个梗怕是过不去了。
    “豪哥，再提就到胳肢窝了！”孙昊揽着包振玮的肩，明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哈哈哈……”
    “滚，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程君熠，来！”罗子豪气势汹汹，不知道的人以为他要干架。
    程君熠推脱不过，被好事的男生们架着来到罗子豪面前。
    “我俩站一起。”罗子豪拉过程君熠，两人背对背站着，他把衣服下摆掀起一截，露出校裤的裤腰处。
    “程君熠别愣着了，快啊……”
    “让豪哥知道什么叫真香现场！”
    程君熠摸着头，被一干人弄得手足无措：“……”
    “我来，我来帮你！”孙昊认领了裁判的角色，上去就掀衣服。
    “诶诶诶等等……够了够了……”程君熠连忙阻止。
    “豪哥，别偷偷踮脚哈。”
    “谁特么踮脚了，老子的腿天生就这么长……”罗子豪挺胸收腹。
    程君熠觉得自己像个猴儿似的被围观，十分无奈。
    孙昊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大笑：“哈哈哈哈豪哥你自己看！你比人家差这么多……”
    “我……靠啊！怎么可能？！程君熠你是不是穿内增高了？”罗子豪瞪大眼睛。
    “没啊……”程君熠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豪哥，其实我觉得吧……你就是穿个高跟鞋腿也没人程君熠的长吧！”包振玮说完立马闪人。
    罗子豪：“……”这兄弟没得做了！
    “大家快看，什么叫真香现场，什么叫自取其辱！这就是了哈哈哈哈……”孙昊拍着大腿笑。
    男生们玩闹，却让一旁的女生们暗暗饱了一回眼福，纷纷艳羡起程君熠的大长腿来。
    南方的男生比起北方的普遍不太高，加上男生发育晚，别说一米八了，整个高一十二班身高上一米七五的都没几个。
    别看孙昊咋呼得最大声，他其实也才一米七。
    “孙日天！你是真的要日天了是吧！我还治不了你？给老子过来！”罗子豪撸起袖子上前抓人，他人高马大，抓一米七瘦瘦巴巴的孙昊和抓小鸡似的。
    周围顿时闹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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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子豪！你又要搞事情了是吧？”杨建晖叉腰道。她原本在前面一对一对地安排座位，听到后面闹哄哄的，一转头，嘿，又是这家伙！
    “……”罗子豪被定在了原地，他不情不愿地松开孙昊，郁闷道：“老师，你可不能只针对我啊！”明明是孙昊这小子搞事情！还有包振玮，这两人狼狈为奸。
    “什么叫针对你……我这是对你特别‘关爱’！”杨建晖笑道。
    众人哈哈大笑，罗子豪垂头丧气，心想这样特别的“关爱”，谁爱要谁要。
    作者有话要说：　　冯佳璇：正文里说不了在这里说，你有毛病吧！！
    第28章
    柯小迪如愿和祁暖成为了同桌, 两人身高偏矮，被安排在第二桌的位置。
    以程君熠的身高，铁定是后排的。作为班上仅有的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生之一, 他坐在了最后一桌，和罗子豪同桌。
    男生的友谊来得快, 经过“比腿长”事件, 程君熠也很快和罗子豪成了朋友。
    罗子豪的死党包振玮则是因为身高不够, 被迫离开了后排“阵地”，和孙昊坐了一桌。
    冯佳璇个子高，主动和老师提出把前面的位置让给别的女生，自己坐后排。也就“碰巧”和程君熠同坐在最后一排。
    她热情地和程君熠打招呼：“嗨程君熠, 好巧, 你也坐这儿？”
    程君熠干巴巴地应了声：“……是啊, 好巧，哈哈。”心道哪里巧了……不是你和老师说要坐后排的吗？
    见冯佳璇没看这边了，罗子豪朝程君熠使眼色, 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
    程君熠干笑两声, 心道并不熟, 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好吗？
    “所以说长得帅就是好, 诶，你不知道吧, 冯佳璇她大伯是教务主任，平时傲得不行, 老拿鼻孔看人, 现在竟然主动和你搭讪，啧啧……”
    程君熠：“啊……是，是吗。”他下意识看了坐在前排的祁暖和柯小迪一眼。心想那小泰迪她们岂不是很惨？别人都有后台。
    他和柯小迪祁暖一起吃过饭, 觉得和她们相处起来挺开心的，不自觉地把她们归到了“朋友”的范围，冯佳璇自然就属于“别人”了。
    听到罗子豪说教务主任是冯佳璇舅舅，程君熠不免有些担心起柯小迪和祁暖来。
    “你看什么呢？”罗子豪顺着程君熠的视线看去，片刻后了然，低声笑道，“看祁暖呢吧？是不是贼好看？我和你说我当初刚看见她的时候简直……好家伙什么叫惊为天人！什么叫倾国倾城！什么叫……叫，那什么，反正啊，我是半天回不过神……”
    程君熠嘴角抽了抽：“你说的也太夸张了……”
    “这怎么能叫夸张呢？你上咱们学校贴吧看看，她在历届校花里绝对是最美的一个！”罗子豪想起当初自己在贴吧里口出狂言的事就有些脸疼。
    “不过好看归好看，咱也就只是看看。不是有句话说，好看的女生都是带刺的吗？她也不扎你，就是冻得慌，讲真的我就没见她笑过。”罗子豪摇头叹道。
    程君熠若有所思，看来小泰迪说的没错，这个祁暖同学还真就是这样的性格，不是针对他。不过……
    程君熠有些无语地吐槽：“什么校花校草，果然每个学校都有这种说法，一中也不例外……”
    “嗐，虽说土了点，不过校花校草好看是真好看。不过你来了，‘校草’的头衔恐怕要易主了……你刚转学过来，大家都还不认识你，你的‘美貌’还没传开。过两天我保证，你的俊脸将会霸占学校贴吧的‘头版头条’！”
    “得了吧，这种傻得要命的头衔，谁爱要谁要去……”程君熠一脸嫌弃。
    “不过你要是喜欢她，说不定可以追她试试看，凭你这张俊脸……嘿嘿，万一祁暖也心动了呢？”罗子豪捂着嘴小声笑道，表情有些猥琐。
    “我可没兴趣……”程君熠汗颜。他现在得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要是想七想八谈恋爱什么的，他姐估计得揍他。
    罗子豪却曲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不喜欢祁暖这种冷冷的女生，眼珠子一转，又小声道：“难道……你喜欢冯佳璇这样的？”
    程君熠捂脸，什么跟什么啊……他对这些真的没兴趣好吗？
    罗子豪一看，心中笃定他对冯佳璇有意思。可是，冯佳璇……
    罗子豪不知道该不该提醒程君熠这个新同学，纠结的表情犹如便秘一般，半晌低声音道：“我觉得吧，你还是多和大家相处一段时间再决定要不要喜欢她……”祁暖只是冷，这位可是有“毒”。
    程君熠轻咳一声：“谁说喜欢她了……”
    “啊？真……真不喜欢？”
    “不喜欢。”
    “嗐，我这白担心半天……”罗子豪小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停停停，你有完没完啊？”程君熠忍无可忍道，“这么爱八卦，我看我以后叫你媒婆算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罗子豪嘿嘿一笑，谁还没有点八卦之心嘛，“你可别叫我媒婆，太恶心了……”一提到媒婆他就联想到媒婆痣，大黑痦子上面还有一根毛那种……
    程君熠撇撇嘴：“那你就管好自己的嘴。别老想着今天谁喜欢谁，明天谁又和谁在一起之类的，学习它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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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页

    罗子豪：“学习？你……认真的？”
    程君熠：“啊，认真的啊，怎么了？”
    罗子豪：“你不会还是个学霸吧？”
    “噗——你在叫我吗？使不得使不得……”
    罗子豪想了几秒回过味来：“去去去，谁叫你了。我是说，你是学霸？”
    “不是。”
    “那你以前成绩怎么样？”罗子豪狐疑道。
    “英语很烂。”
    “其他的呢？”
    “还好。”
    “是嘛……”罗子豪若有所思，看程君熠的态度，他说的还好估计是相当好……
    ……
    杨建晖站在讲台上，扫视一圈，道：“同学们，大家差不多就按这样坐了，以后每两周换组。如果对现在的位置不满意的，可以私下来找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调一调。”
    “接下来，进行大家十分期待的环节——自我介绍。”杨建晖笑眯眯的。
    众人：并不期待……
    “谁先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躲开杨建晖的视线。
    “都别害羞啊，每个人都要来，早晚的事儿……都不来？那干脆我先来。”杨建晖拿了一根粉笔想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结果看到早上写的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还在那儿，指了指黑板笑道：
    “呐，如大家所见，我叫杨建晖，很多人听到这个名字都会以为是个男的。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啊？”
    众人发出一阵笑声。
    “有是吧？那就对了。别说你们了，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像男的……”
    杨建晖拿自己的名字打趣，侃侃而谈，众人也发出一阵阵善意的笑声，气氛不经意间变得轻松起来。
    “……我就说到这儿，接下来轮到你们了。没必要紧张，就和我一样，聊天似的，不用一板一眼，反正想到什么说什么，想说的多说点，不想说的少说点，平均一个人两到三分钟。”
    杨建晖突然逗趣道：“当然了，你们可别一个人说上半个小时，说不完的尽量克制一些留到以后说哈……”
    “哈哈哈哈……”
    “好，谁先来？”杨建晖扫视讲台下，“有没有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
    鸦雀无声。
    杨建晖挑眉一笑，目光直直的朝后排看去。
    罗子豪心道不妙，连忙低头躲开杨建晖的视线。
    然而……
    “罗子豪，你来！”
    罗子豪一脸黑线。他就知道……他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周围一圈人都笑了。
    杨建晖离得远没听清，她问道：“你说什么呢？大点儿声。”
    “老师，罗子豪说他不爱吃螃蟹！”十分爱搞事情的孙昊大声替他回道。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杨建晖也笑得眼角鱼尾纹都显露出来了。
    罗子豪：有什么好笑的，我海鲜过敏不行啊？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下来。”杨建晖清了清嗓子，“那个……罗子豪，请吧？”说罢走下讲台，站在一旁等罗子豪过来。
    罗子豪十分别扭地上了讲台，还没开口便有笑声响起，其中孙昊的声音最大。
    他瞪了孙昊一眼：“孙昊，你放学等着……”
    “嘿，干嘛呢？当我不存在啊？”杨建晖叉腰道。
    “我……让他放学等我，想和他‘共进晚餐’。”罗子豪看了孙昊一眼，朝杨建晖憨笑。
    “少给我来这套，快快快，别浪费时间，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杨建晖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好吧……那个，大家好，我叫罗子豪，老师今天叫过我的名字很多次了，大家应该也认识我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罗子豪继续道：“我喜欢打篮球……从打篮球中我得到了很多，它让我变高，变强壮，也变黑了……不过黑色是健康色！”
    杨建晖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这罗子豪真有当谐星的潜质。
    “我的爱好挺广泛的，喜欢运动，喜欢打游戏，喜欢交朋友，反正……基本上就没啥不喜欢的，除了学习……”
    杨建晖心道你倒是真敢说……我是不是该夸你诚实？
    “希望以后大家一起打球，我说完了，谢谢！”
    在一片笑声中，罗子豪结束了这场“单口相声”。
    下去之前，他看了看孙昊，突然贼笑了一下，对杨建晖道：“老师，我建议孙昊第二个来。”
    “喂喂！你别搞我啊！”孙昊不满道。
    罗子豪不理他，看着杨建晖：“老师？”
    杨建晖笑了一下：“孙昊是吧？好，你去。”示意他上去讲台。
    孙昊：“……”
    罗子豪：哈哈哈让你整老子！
    ……
    自我介绍在一片轻松的氛围中进行，同学们主动地一个接一个。
    柯小迪介绍完以后回到座位怂恿祁暖：“同桌你快去吧，早晚得上去，不如早点说完……”
    祁暖见没人起身，便听从了柯小迪的话，站了起来。
    第29章
    同学们正东张西望看下一个会是谁, 见祁暖站起来，纷纷注目。祁暖的“高冷”名声在外，大家都十分好奇她会说些什么。
    祁暖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幸而她坐在第二桌的位置，离讲台近, 走两步便到了, 如芒在背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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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页

    她属于越紧张越是面无表情的类型, 整个人显得有几分僵硬。在众人灼灼目光下，她低垂眼眸轻轻开口道：
    “我是祁暖。”
    “我……没什么特长，也没什么爱好……”
    她自认为是实话实说，冯佳璇在下面听了, 心里十分鄙夷：呕——又在装了, 显得自己很有个性是吧？
    “大家安静！听祁暖同学说。”杨建晖道。
    “谢谢……我说完了。”祁暖道。
    杨建晖对祁暖印象挺深的, 刚接到这个班时，她其实手上就有全班学生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和排名。祁暖排在最后一名，分数出奇的低。
    她教书十多年, 当然也遇见过考这么低的, 他们大多都沉默木讷, 有些甚至是智力方面有点障碍。
    所以杨建晖点名的时候特别关注了一下这个叫“祁暖”的同学。结果惊讶地发现这个孩子长得真好看真有灵气, 和迟钝木讷一点边都沾不上啊。
    并且她在大家都闹哄哄的时候能够静下心来，心无旁骛地看书, 这就让杨建晖更加疑惑了，这么认真学习的孩子, 不应该考这点分数啊。
    于是她便借着这个机会旁敲侧击道：“这个, 祁暖同学啊，其实我有注意到你很多时候都在看书，那你喜欢学习吗？”
    “算不上喜欢, 只是我这阶段该做的事。”
    冯佳璇和胡芯蕾闻言嗤笑不已，得，又开始装.逼了。
    杨建晖有些惊讶于祁暖的回答，她笑了一下：“看来祁暖同学是个非常成熟的人啊。那……你就没有任何爱好吗？什么都可以说的，唱歌跳舞，运动健身，还是偶像明星，不管是喜欢的人还是事，都可以说。”
    喜欢的人……祁暖的眼神突然飘忽起来，脑海中浮现出程之宁的容颜。
    杨建晖见祁暖似乎在思考，等了片刻问道：“想到了吗？喜欢什么？”
    “我喜欢程之……”祁暖恍惚间脱口而出，之后突然回神，住了口。
    “橙汁？饮料吗？”杨建晖问道，下面的同学也是一脸疑惑。
    “……嗯。”
    “那种……瓶装的？还是鲜榨的？”
    “……鲜榨的。”祁暖有些后悔刚才嘴快不经思考，现在不得不圆这个说法。
    “为什么喜欢喝橙汁？”
    “因为……好喝。”
    在座的众人纷纷小声议论，杨建晖见祁暖和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确实是个不爱说话的，也没有再勉强她，帮她简单地圆了个场便让她回到座位上，换另一个人上来。
    “祁暖，原来你喜欢喝橙汁啊！”柯小
    迪笑呵呵道。
    “……嗯。”
    “我也挺喜欢橙汁的，味道奈斯，有果粒就更好了……”
    “……别说话了，听别人介绍。”
    “噢噢。”
    轮到程君熠的时候，掌声尤其响亮。杨建晖打趣道：“看来大家对这位安岩转来的新同学抱有很大的热情啊！”
    “关键不在新同学，而在这位新同学是个大帅哥。”有人一语道破玄机。
    程君熠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走上了讲台。然而他也不是个能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的性子，说了自己的名字和以前就读的学校便要回座位。
    杨建晖出声道：“程君熠，先别走。我说平均一人两三分钟，你说了不到20秒……再讲两句吧。”
    程君熠摸着头，他真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说说我姐行吗？”
    “当然可以啊，想说什么说什么。”杨建晖鼓励道。
    “嗯……我有一个姐姐，大我九岁。我外婆身体一直不太好，基本上是我姐照顾我长大的。小时候……”
    说起姐姐，程君熠的眼神都亮了些，一改刚才无话可说的模样，还颇有些收不住话头的感觉。
    “外婆住在乡下，她身体不太好，我的家长会一直都是我姐去的，从一年级到现在，一次也没有落下。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时的场景，所有的家长中，只有她一个人穿着校服……”
    “初中的时候，我喜欢上了打篮球，我第一个篮球，第一双篮球鞋也都是我姐买给我的。”
    “她一直都很忙，以前忙学习，现在忙工作，但她很关心我。”
    听到这里，众人也隐隐约约感觉到程君熠的家庭大概是经历了什么变故，纷纷沉默了下来。
    “……我姐充当了我成长过程中的所有角色，我从没觉得自己比别的孩子少过什么。但我知道，我之所以能那样无忧无虑，不过是她把所有的痛苦和责任都一个人承担了……但是其实，她也才比我大九岁而已……”
    “……后来，我总想着能快些长大，让她不要那么累，换我来照顾她。”
    “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能当他的弟弟是我最幸运的事……”
    “嗯……那个，我说完了……”程君熠看了看众人，把目光落在了杨建晖身上，“老师？我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当然可以。说得很好！”杨建晖揉了揉眼角，“不好意思，上了年纪就是比较容易感性……”
    零星的笑声响起，更多的却是在偷偷揉眼睛。
    杨建晖还没来得及了解学生的家庭背景，听了程君熠的自我介绍才想起，一般学生留有的家庭联系方式都是父亲或母亲的，程君熠的留的却是姐姐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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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留了心，打算之后好好了解一下他的家庭情况，让自己心里有个底，至少在以后和他交流时不会不小心触及一些敏感的话题。
    程君熠正想走下讲台，突然听见有人说道：“程君熠，我有个问题。”
    孙昊把手举得高高的：“你也喜欢打篮球吗？”
    程君熠：“嗯，是啊，怎么了吗？”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白？”
    程君熠：？
    “同样是爱打篮球，你和罗子豪简直是云泥之别！你看看罗子豪，黑得跟个炭似的……”
    此言一出全班哄堂大笑，讲台上的程君熠也不例外。
    罗子豪一听，卧槽不能忍！他噌的一声站起来，瞪着孙昊道：“你说谁是黑炭呢？！我这是标准的小麦色皮肤好吗？！”
    “就算是，那也是黑麦！”包振玮补刀。
    “不是，我说你们俩今天是要联合起来造反是吧？！”罗子豪撸袖子气势汹汹，若不是班主任在这儿不好动手，他现在立马就要“清理门户”。
    在这几人的插科打诨下，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杨建晖笑容满面，心想班里有这么几个调皮搞怪的活宝也挺不错的……
    程君熠回到座位，罗子豪推了他一把：“你小子不会打篮球还和女生似的涂防晒霜什么的吧……”
    程君熠笑了下：“怎么可能？天生晒不黑没办法……”
    “他们也太搞笑了……”笑点低的柯小迪被他们三个逗笑得不能自已，转头却发现祁暖表情似是有些……失落？
    柯小迪的笑容凝固了，有些担忧道：“同桌？你怎么了？”
    祁暖好像没听见似的。
    柯小迪轻轻推了推她道：“祁暖？”
    “嗯……怎么了？”祁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你在想什么呀？我叫你你都没反应……”
    “没什么……”祁暖淡淡笑了笑。她只是想起每次开家长会，老师总会说“祁暖同学的家长在哪儿？上来讲几句，和大家分享一下教育孩子的经验……”，
    然后并没有人回答。
    她在门口听到只觉得好笑，教育孩子？他们教育过吗？不过没关系，她现在不在意了，对，不在意就好了……
    祁暖都说没什么了，柯小迪也不好再问。
    冯佳璇原本是想第一个进行自我介绍的，想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没想到杨建晖让罗子豪第一个，然后孙昊接上了，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最后一个进行。
    她讲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优异成绩和丰富的当班干部的经验，是唯一一个自荐要当班干部的，并且想当的还是班长，希望大家在班干部竞选中投她一票。
    柯小迪在心里默默嫌弃吐槽，这人也太爱显了吧？！小学的满分也值得说出来，我小学也常考满分好吗？你怎么不把幼儿园得小红花的事也说一说啊？还想当班长……我是绝对不会把票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鲜榨“橙汁”，刺激不？
    第30章
    自我介绍结束后是大扫除, 除了教室，每个班还有自己的保洁区要打扫。一共四组，杨建晖安排好各组的清理任务后便离开了。
    祁暖一桌和程君熠一桌同在第三组, 他们组负责擦窗户，前后的黑板, 还有讲台桌。
    程君熠主动表示由他去提水上来。
    罗子豪道：“走走走, 我们一起去, 大家在这等我们回来。”
    “我们也去吧。”同组另外两个男生上前道。
    “我们俩去就行，反正也只有两个桶。”罗子豪道，“程君熠，咱们走。”
    不一会儿, 两人提着水回来, 分倒在好几个盆里, 分给同组的同学，大家三三两两分散成小组，每个小组负责擦一块地方。
    程君熠因为认识祁暖和柯小迪, 主动向她们走去, 罗子豪也跟在一旁。
    “我们一起吧？”程君熠对两位女生道, “窗户比较高, 我和罗子豪来擦，你们在下面帮我们洗抹布, 可以吗？”
    柯小迪：“可以啊。”
    祁暖：“嗯。”
    冯佳璇胡芯蕾在第四组，他们组负责扫地。冯佳璇一直悄悄关注着程君熠的一举一动, 见他主动去找祁暖她们, 气得嘴都要歪了。
    胡芯蕾一直在旁边安慰她：“佳璇，没事，别忘了我们中午说的……她得意不了多久……”
    罗子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除了自己的另外三人, 心道程君熠你小子不厚道啊！还骗我不喜欢人家，转眼就和人搭讪上了。不过既然你喜欢，作为兄弟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程君熠，你擦这扇，我擦后边那扇……诶，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啊？”罗子豪问道。
    “柯小迪。”
    “噢，柯小迪，那我们去擦那扇吧？”
    “……好啊。”
    罗子豪提着剩下的小半桶水走向后排的窗户，心道程君熠，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程君熠身高腿长，很轻松站上了课桌。为了避免把别人的课桌踩脏，他提前垫了两层纸。
    祁暖蹲在地上洗抹布，洗好递给了程君熠。
    “谢谢。”程君熠弯身接过。
    “不客气，你小心点。”祁暖淡淡道。
    “没事。”程君熠笑了笑，开始擦玻璃。
    冯佳璇心不在焉地扫着地，留心着这里的动静，刚才那一幕让她觉得无比刺眼。那个面瘫脸凭什么能让程君熠对她笑得那么温柔？
    --

 第65页

    【程之宁：小熠？
    程君熠：我那明明是礼貌的笑OK？姐，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听她瞎说啊！】
    祁暖再一次洗抹布的时候，突然一阵尘土扑面而来。
    她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睛进了灰尘顿时一阵刺痛，无法睁开。她闷哼一声，连忙扔下抹布，捂住了眼睛。
    程君熠听见了她的声音，转身看去，祁暖此时正想站起身，本身有些低血糖，眼睛一时又睁不开，她站起来的一瞬间失去平衡，脚步凌乱间不小心踢到了装水的盆，盆里的水晃出来，一股脑地洒在了祁暖的鞋子上。
    “祁暖，你没事吧！”程君熠连忙跳下课桌，扶住祁暖。
    “祁暖！”在后窗的柯小迪一边向祁暖跑去，一边朝冯佳璇生气大喊道：“冯佳璇，你们有毛病吧！”
    “怎么了？我做什么了吗？”冯佳璇拿着扫把一脸无辜。
    “我们什么也没干啊！”胡芯蕾和冯佳璇同样的表情。
    “诶，发生什么事了？”罗子豪擦窗户的动作停在一半。
    “你们自己清楚！”柯小迪气恨地瞪了她们一眼，跑到祁暖面前，和程君熠一起扶着祁暖坐下，柯小迪关切地看着她：“祁暖，眼睛还好吗？”
    周围的同学纷纷好奇地看过来。
    “睁不开。”祁暖揉着眼睛应道。
    “别揉，我去拿水帮你冲一下，我有矿泉水。”柯小迪匆匆回到座位。
    “柯小迪，我干什么了？你说清楚，别乱冤枉好人！”冯佳璇走上前质问道，
    胡芯蕾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柯小迪小心地为祁暖冲洗眼睛，程君熠和罗子豪等在一旁。
    “你算个屁的好人！恶心！”柯小迪抬头看向冯佳璇，气恨地骂了一句，转而轻声问祁暖：“祁暖，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柯小迪你什么意思？！血口喷人吗？我敢发誓不是我弄的！”
    祁暖试着睁了一下眼睛，又疼得立刻闭上了。
    “不行……”祁暖皱眉道。
    “先别睁开，流出眼泪把脏东西冲出来会好些。”程君熠道。
    “对！不是你动的手，是胡芯蕾！但是你刚才指使胡芯蕾我看见了！”柯小迪愤怒地看着她。
    冯佳璇眼神闪烁了一瞬，立刻回道：“你别胡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让胡芯蕾做了？”
    “不好意思，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用5.2的视力看得清清楚楚！”柯小迪指着自己的眼睛道。
    冯佳璇偷偷看了一眼程君熠，立刻反驳道：“你……简直是血口喷人！芯蕾，你说，我有让你做什么吗？”
    “没……没有，柯小迪你，你别胡说！”胡芯蕾咽了一下口水，她没想到刚刚那一幕会恰好被柯小迪看见，看着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怕事情闹大，一时有些紧张。
    柯小迪冷哼一声：“心虚了吧？”
    “谁……谁心虚了……”胡芯蕾嘴硬道。
    “不是有摄像头吗……”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冯佳璇立刻往声音处看了过去，众人都移开视线，装作没看到她。
    胡芯蕾的心咯噔一下，她怕的就是这个。这会儿她更是心如擂鼓，只能在心里拼命祈祷刚开学监控还没开。
    “对啊！不然我们去调监控？”柯小迪道。虽然知道拍到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万一呢？
    “去……去就去，谁怕谁啊！那要不是你说的那样呢？我就白白被你冤枉吗？”冯佳璇心里忐忑，但也只能硬撑着放狠话，不然现在就下不来台了。
    她有些后悔，明明不用等她动手，只要等考试之后祁暖便会自己出丑了。刚才看见程君熠再次对祁暖笑，她气昏了头，让胡芯蕾整了祁暖，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要是事实被捅出来，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她在心里把刚才说话的人骂了一百遍，多管闲事！
    “要是我冤枉了你……”
    “小迪，别说了。”祁暖睁开了红通通的眼睛。
    “可是，祁暖，我明明看见……”
    祁暖向她微微摇头，突然道：“冯佳璇。”
    冯佳璇愣了一下：“干，干嘛？”这是祁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有点惊讶。
    事实上，她讨厌祁暖的原因除了她成绩烂却凭借外貌吸引了所有男生的注意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无论自己怎么明里暗里和她作对，她都是一副眼高于顶不理不睬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有时候她会有种错觉，自己像是小说里的恶毒女配，而祁暖变成了光环在身的女主。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清楚，没必要再争辩下去。”
    “你少血口……”
    “如果你还要争下去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老师说明情况，去调监控。到时候相信学校会给一个公正的说法。”
    看着祁暖笃定的神情，冯佳璇突然怂了，态度没有了先前的疾言厉色：“你什么意思？”
    “你成绩是不是很好？”
    祁暖提起成绩，冯佳璇得意地笑道：“不算很好，不过比起你……”猛然想起程君熠在旁边，连忙止住了未出口的话，“反，反正，还行吧。怎么了？”她不会想要和自己比学习吧？
    “那就比比吧。”祁暖淡淡道。
    冯佳璇惊了，这个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一个成绩从来稳居倒数第一的学渣，要和她这个成绩没出过前五的比学习？这是要笑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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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页

    “你……认真的？”冯佳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祁暖点头。
    “比……哪次考试？”
    “一次太没意思了，要比就比每一次。”
    祁暖似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令人吃惊的话，周围的同学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祁暖在学校还是挺出名的，何况他们以前不是同班也是同年级，更有些了解。她差到不可思议的成绩和过分出众的外貌同样让人吃惊。
    柯小迪更是惊得嘴都合不拢，她的小同桌要来一次学渣逆袭吗？冯佳璇这人讨厌归讨厌，成绩可是真好啊。难道说祁暖以前最后一名的成绩都是故意的？没道理啊！
    这里最不明白情况的要属程君熠了。他是转学生，对祁暖以前的成绩完全没有了解。上午见祁暖一直在看书以为她是学霸来着。此时看到大家，尤其柯小迪夸张的表情，心想难道祁暖成绩不好？
    “我没问题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冯佳璇简直克制不住上翘的嘴角，每次考试都能让祁暖出一回丑，她求之不得！真是要笑死了，这可是祁暖自找的！
    “是我说的。”祁暖用眼神示意柯小迪稍安勿躁。
    胡芯蕾和冯佳璇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率先离开了。
    “祁暖，眼睛没事吧？”程君熠问道。
    “没事，继续擦窗户吧。”祁暖道，“小迪，你们也去吧。”
    “那……好吧。”
    围观群众也纷纷散去，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下来。
    柯小迪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祁暖为什么要提出和冯佳璇比成绩，这在她看来明显是毫无胜算的事。
    放学路上，柯小迪忍不住问道：“祁暖，你干嘛要提出和冯佳璇比成绩呀？刚才我真的亲眼看见冯佳璇朝胡芯蕾比手势，只要调监控就真相大白了。肯定能狠狠地给她一个教训……”
    “先不说摄像头有没开，能不能拍清楚，就算拍到了，你忘了教务主任是她大伯了吗？只要冯佳璇跑去和他说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会压下来的，不用说别的，只要来一句学生不能随便看监控，我们就没办法了。”
    “他不给看，我们就去校长……”
    “小迪，今天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至少在他们眼里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只是同学间的小矛盾而已。就算调出监控，有冯佳璇大伯在，最多迫于压力让她道个歉，她不会受到什么严厉的处分。”
    “而且如果真闹大了，就算这次我们让冯佳璇受了教训，以后呢？我们还得在这个学校待两年半，她有后台，她大伯有权利，吃亏的还会是我们。”
    “啊……对哦，我都没想到这些……”
    “所以啊，与其抓着这件事不放，不如在别的地方光明正大地赢过她。她大伯总不会因为别人成绩比他侄女好就给别人下绊子吧？”
    “况且，她不是觉得自己成绩好吗？对付嚣张跋扈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她自认比别人强的地方胜过她。”
    柯小迪睁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祁暖：“同桌，你也太老谋深……不是，深谋远虑了吧！思路太清晰了！而且……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诶……”
    祁暖淡淡笑了笑，她只是觉得柯小迪作为朋友这么帮着她维护她，她有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柯小迪，让她放下心。
    “可是……你真的能考过她吗？”柯小迪有些担忧道。
    “你放心，一次不行两次，以后的考试还多着。”祁暖道。
    “嗯嗯，同桌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　　恶毒女配？可不就是嘛
    第31章
    两天半的考试很快过去了, 杨建晖在考完的那天下午组织班委竞选。
    虽说是竞选，实际上上台自荐的没几个，除了班长, 其他的班干部人选基本靠同学推荐或者杨建晖根据大家上学期期末的成绩来任命。
    冯佳璇竞选班长，和她竞争的只有一个叫邵敏的女生。不记名投票结果是邵敏当选, 冯佳璇落选班长, 心情自然不好。
    杨建晖知道冯佳璇成绩不错, 提议她当学习委员。
    没当上班长，副班长头上多了个“副”字，冯佳璇才不稀罕。学习委员是个“官大”又轻松的职位，统领各科课代表, 又不像他们那样要帮各科老师干活。冯佳璇也就没有推辞。
    程君熠则是当了杨建晖的数学课代表, 尽管内心是拒绝的。他对当班干部没什么兴趣, 全是罗子豪瞎嚷嚷提议的，众人自然起哄着一致通过了。
    杨建晖原本要让她的“爱将”罗子豪当劳动委员，可罗子豪坚称自己想当体育委员, 他身高体健, 热爱运动, 的确适合当体委, 杨建晖也欣然答应。
    祁暖柯小迪对当班干部没任何想法，无官一身轻。
    杨建晖原本计划用两节课的时间选班干部, 结果不到一节课就结束了。剩下的时间自然是让学生们预习明天的新课。
    开学考分数下来时，最让大家惊掉下巴的莫过于祁暖和程君熠——两位偏科界的艺术家。
    祁暖和冯佳璇的比试, 经过那天围观群众的口口相传, 全班基本都知道了。大家凑上前看成绩表时都默默地瞟了一眼祁暖的成绩。
    乍一看有些失望，一堆的二三十分，众人本以为能看到曾经的学渣祁暖吊打学霸的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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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佳璇跋扈傲慢的性格向来不招人喜欢, 大家都想看她吃瘪，但现在看来学渣逆袭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再仔细一看，可把所有人惊呆了，祁暖的英语成绩竟然是全班第二——140分。
    挤在人群中的柯小迪喊出了众人的心声，她朝外惊叫道：“同桌！你英语一百四！太神了吧！”
    另一个神操作的则是程君熠。一水儿的高分，文史类几乎都是□□十分，理工类……全部满分。然而英语……63，不及格。
    如果他的英语成绩好一点，不需要多么高的分数，只要能上个100分，第一名绝对是他的。可惜被英语拖了后腿，在班里只排在第八。
    罗子豪把程君熠按在桌上假意地锤他：“卧槽你还是不是人啊！理综满分是什么鬼？！”
    虽然猜到程君熠说的成绩还好可能是非常好，但是这分数也太吓人了吧！
    程君熠趴在桌上笑着求饶。
    “你是偷了爱因斯坦的脑子吗？”
    “哈哈还好，我英语和你差不多。”程君熠摸摸鼻子。
    “……”罗子豪一脸无语。得了吧，他全科考下来总分还没有程君熠的一半多，人比人气死人。
    “兄弟以后就靠你罩着了……”罗子豪抱拳道。
    “好说……”程君熠笑道。
    “佳璇，你又考这么好！全班第四诶！”胡芯蕾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能听见，众人默默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还行吧。”冯佳璇故作淡定，却已经掩饰不住嘴边的弧度。
    “对了，刚才忘记看祁暖的成绩了，不知道她考第几啊？”胡芯蕾一脸好奇的表情，但其实冯佳璇早就告诉她了。
    作为学习委员，冯佳璇最早从班主任杨建晖那里拿到了全班的成绩表，所以班上所有人的成绩她都看得见。
    看到自己总分排名第四时，她会心一笑。其次关心的当然是祁暖的成绩，看完后虽然对她的英语成绩有些意外，不过其他科简直不能看。
    一科好有什么用？考试看的是总分！一科根本改变不了大局，最后还不是排在倒数？果然学渣再怎么装逼始终掩盖不了学渣的本质！
    此时她却装作不知情道：“不知道，应该也考得不错吧。”
    柯小迪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沉默不语的祁暖。
    “祁暖。”胡芯蕾对祁暖道，“你考得怎么样啊？”
    “正是你们看到的那样，40名。”祁暖淡淡地回道。
    胡芯蕾闻言“一脸震惊”道：“不是吧？我还以为……”
    冯佳璇此时善解人意道：“芯蕾，别说了。”又对祁暖道：“祁暖，你也别气馁，以后还有机会的，加油啊！”
    “你少在这儿装好人。”柯小迪白了她一眼，对祁暖小声道，“别理她。”
    “喂，柯小迪，明明是她自己提出要和佳璇比成绩的，现在输不起了？你又在这装什么好人呢？”胡芯蕾盯着柯小迪道。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胡芯蕾捂嘴笑了一下，道：“其实祁暖的成绩也不是没有优点的，至少很稳定嘛！”
    “你！”柯小迪气得说不出话。
    “愿赌服输，冯佳璇，这次你赢了。”祁暖拉住柯小迪，看了一眼冯佳
    璇道。
    冯佳璇没想到祁暖这么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输了，一时没想到要怎么接话，只得沉默了下来。
    程君熠看着祁暖安静的背影，有些担心。虽然祁暖性子冷了点，不过几次短暂的相处他能感觉到这个女生其实人还不错。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了短，心里应该不好受。
    罗子豪用手在程君熠眼前挥了挥，道：“嘿！回神！”
    “怎，怎么了？”程君熠一脸茫然。
    “你不是说不喜欢祁暖吗？”
    “是，是啊……”他没喜欢谁啊……
    “那你解释一下，你刚才为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人家，还有下午的时候主动上去要和人一起擦窗户……”
    “……拜托，那是因为我觉得她们算是朋友。”
    罗子豪叱了一声：“得了吧，你骗鬼呢？”
    “算了，你爱信不信。”程君熠一脸黑线。
    “真的？”罗子豪狐疑地看着他。
    “我有必要骗你吗？诶我说，你又来了，非得让我叫你罗媒婆是吧？罗媒婆——”
    “……呕，别，我错了，太恶心了这个称呼！”罗子豪捂着胸口道。
    “你自找的……”程君熠给了他一个白眼。
    ……
    放学后，柯小迪和祁暖并排走着。柯小迪怕打击到祁暖，对成绩的事闭口不提，只说一些有的没的。
    祁暖知道柯小迪是怕她难受，故意说一些别的话题吸引她的注意，虽然掩饰得有些笨拙，还是让她觉得暖心。
    她反而安慰起了柯小迪道：“小迪，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柯小迪闻言有些沮丧，她踢开一颗小石子，气愤道：“她们绝对老早就知道你的成绩了，故意在大家面前说出来让你难堪。”
    “这的确是我目前的真实水平，我没什么好说的。”
    “唉……你干嘛好好的非要和冯佳璇比成绩？她估计要得意死了。”柯小迪郁闷道。
    她当时听祁暖说“要在冯佳璇擅长的地方赢过她”，还以为祁暖有把握的，结
    果是祁暖给自己挖了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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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页

    “没关系，我不是说过吗，以后的考试还多着呢，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祁暖淡笑道。
    “……哇同桌，你也太……太励志了。我好感动呜呜……”柯小迪扑在祁暖怀里“泪目”。
    很少被别人这样抱着，祁暖身子有些僵硬，哭笑不得道：“小迪，你太夸张了。”
    柯小迪离开祁暖怀中，“嘿嘿”地笑着。后知后觉地想道：天呐……我刚刚竟然抱了我的女神！太幸福了啊啊啊！小同桌我爱你！
    开学考后，杨建晖私下找祁暖谈过一次话，想了解究竟为什么她那么认真学习，考试成绩却如此不理想。
    同以前许多次和各个老师的谈话一样，对于成绩，祁暖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不同的是，她告诉杨建晖“下次会考得更好”。
    ＊＊＊＊＊
    第一次月考来临，就像祁暖说的那样，之前二三十分的科目这次几乎都在及格线徘徊了，总成绩在班里进步了20名，已经从垫底进入中游水平。
    一个月在班里进步20名已经够了不起了，更令人吃惊的是，她英语考了满分，而语文竟达到了130，班上130以上的只有两人，一个程君熠，另一个便是祁暖。
    程君熠语文成绩上次考试便是班上第一名，因此这次又拿第一也不算新鲜事。
    相比之下，祁暖考130就令人震惊了，毕竟上回她语文刚刚及格。
    众人不知道的是，祁暖之所以上回语文成绩一般，是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学习课本里的古文和诗词，名著的提纲也没看。
    因此在大多数人都能得高分甚至满分的这些题型中祁暖几乎没得分。时隔一个月的这次月考结果自然大不一样。
    柯小迪简直惊掉了下巴，她的成绩不好不坏，一直在中游徘徊。而祁暖仅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原本倒数的成绩竟然就赶上了她，这是什么天才少女啊！
    不过她在这一个月里也见证了祁暖的刻苦，她争分夺秒地学习，在学习这学期的知识的同时还要自学上学期的课程。
    柯小迪十分敬佩祁暖的毅力，虽然这次还是没能赢过冯佳璇，不过她相信长此以往，她的小同桌肯定能超过冯佳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帮忙打分留评，谢谢～
    第32章
    这周三下午的班会课上, 杨建晖向大家简要说明了这次考试大家的成绩情况，念出了前十名同学的名字进行了表扬。
    此外，她郑重地表扬了祁暖, 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众人也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柯小迪开心地看着祁暖, 拍的手都红
    了, 她是由衷地为祁暖高兴。
    祁暖看在眼里, 自己是幸运的，能有这么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
    最后一节是活动课，顾名思义就是让大家自由活动活动，想打球的打球, 想跑步的跑步, 当然, 留在班上看书也不是不行。
    班会课一下课，男生们便抱着球一窝蜂出了教室，许多女生也三三两两结伴下楼活动, 教室瞬间空了大半。
    胡芯蕾见程君熠也走了, 便故意对冯佳璇道：“有些人不就进步了几名吗？被老杨夸得怕是找不着北了。你还考了第三呢, 也没见老师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啊。
    不过呢, 成绩差大概也就这点好处，进步空间大啊！运气好的话一次可以进步几十名, 啧啧……”
    “你羡慕的话也像别人一样从倒数第一开始考呗，一次性进步个30名, 说不定老师得让你上讲台传授一下经验呢。”冯佳璇道。
    这些日子, 冯佳璇好几次约程君熠一起吃饭，他都拒绝了。她想方设法和他说话，他也不怎么理她。倒是好几次被她看见他和祁暖她们在一起有说有笑。
    冯佳璇心想一定是祁暖和柯小迪在程君熠面前说了她的坏话, 她更加憎恨起祁暖来。任何事只要能让祁暖难堪，她就解气。不然当她冯佳璇是好欺负的吗？
    “算了吧，我觉得老师更可能怀疑我作弊。毕竟短短一个月在班里进步几十名什么的，听着就搞笑好吧。”胡芯蕾轻嗤一声道。
    柯小迪闻言气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配合得真完美，要不要给你们搭个戏台子，让你们在上面唱？”
    “我们好像没提到谁吧？你干嘛急着对号入座表忠心？”冯佳璇道。
    “就是，别是心虚吧。”胡芯蕾帮腔。
    “你们少在这胡编乱造！作为同桌我最清楚，祁暖的成绩是靠她的努力得来的！”柯小迪郑重道。
    “努力？当初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一中，也是凭借这种‘努力’吧？”冯佳璇明显意有所指。
    “你！你这是嫉妒！”
    冯佳璇不可置信般睁大眼睛：“我没听错吧？你说我嫉妒她？我一个考第三名的嫉妒一个从倒数进步了几名的人？你脑子进水了吗？”
    胡芯蕾也笑道：“得了吧，佳璇嫉妒祁暖？某人可别把自己抬太高了，小心摔着！”
    柯小迪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两张嘴，把这两个讨厌鬼怼死！可祁暖始终一言不发，让她有些无力。
    “不过，祁暖啊，既然柯小迪说到你了，那我们就好心提醒你一句，‘好不容易’得来的成绩，你可要努力保持啊。以前考得再烂都没关系，反正……”冯佳璇似是没忍住，笑了一声：
    “反正也没有什么退步的空间。这次成绩这么‘优秀’，下回要是又倒退个几十名，一下回到‘解放’前，那可难看了……”
    --

 第69页

    “祁暖进步还是退步好像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吧？有空操心别人不趁早去医院看看嘴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嘴才能说出那么毒的话？”
    说话的是程君熠，他的开衫外套里是一身球服，从后门走进来时冷冷地看了冯胡二人一眼。
    原来他先前是去厕所换衣服了，以免一会儿打球汗水把底衣打湿。回班里放衣服却无意间听见了冯佳璇和胡芯蕾口出恶言。
    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二人和小泰迪她们不对盘，明里暗里总针对她们，但他作为男生也不好掺和进去。并且以往都没发现她们嘴这么毒，今天碰巧被他撞见，他在门口听了几句只觉得十分刺耳。
    他无法看着朋友被欺负却什么都不做，忍不住帮她们怼了回去。
    冯胡二人没想到程君熠会去而复返，听到他的话，两人表情都有些僵硬。
    程君熠出现，教室里剩下的同学看着冯佳璇难看的表情，纷纷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毕竟没人喜欢和跋扈刻薄的人相处，人家祁暖没招她没惹她，冯佳璇仗着自己成绩不错又有个大伯给她撑腰，总爱找祁暖麻烦，偏偏还在程君熠面前装着一副纯洁无害的模样，挺恶心人。只不过大家碍着教导主任不敢和冯佳璇作对罢了。
    柯小迪顿时有种脱离了“孤立无援”的困境的感觉，理直气壮地回怼道：“你们怎么突然哑了？继续说啊！怎么，怕被暗恋对象看见自己尖酸刻薄的一面吗？那真是不巧，他好像已经看见了呢。”
    程君熠：……WTF？
    “柯小迪你！”冯佳璇想骂人，奈何程君熠在这又不好发作，气得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怎么，被我戳中痛处了？”柯小迪一脸无辜。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从没见过冯佳璇这么吃瘪的样子，太解气了！
    “你，还有祁暖，你们给我等着！”反正已经失去了程君熠的好感，她也没必要保持什么温婉的淑女形象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在程君熠面前也不再掩饰对祁暖的敌意。
    冯佳璇放完狠话，气冲冲地出了教室，胡芯蕾像条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
    两个挑事的人走了，教室里一时安静下来。程君熠忍不住控诉道：“小泰迪，我刚才可是在帮你们诶，你干嘛无差别攻击。”
    “啊？我怎么了你？”
    “谁是她的暗恋对象啊！别膈应我好吧？”程君熠一脸嫌弃，他对冯佳璇这种心机女可没有半分好感。
    “班里谁不知道她喜欢你啊，和你说话那个语气，啧啧，那叫一个装。别说你看不出来，除非你是傻子。”柯小迪斜眼看他。
    程君熠：“……”我该说是还是不是？
    “哎算了算了不说了，你们俩就在这看书吗？要不要下去活动活动？”
    柯小迪看了看祁暖，祁暖在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才的影响。
    她不免有些郁闷，自己这都是为了帮谁啊？哎，烦！
    “不去，你自己去吧。”柯小迪有气无力地回道。
    “那……我下去了，他们早开始打了……”
    “嗯快去快去。”柯小迪趴在了桌上。
    程君熠也没再说什么，匆匆出了教室。
    柯小迪趴在桌上后脑勺对着祁暖，满心郁闷。她在这和别人吵了半天，结果当事人不当回事，她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祁暖会不会反而觉得她多管闲事？啊！越想越气，不想理祁暖了！她决定和祁暖绝交一分钟。
    祁暖当然不是无知无觉，她留意到了柯小迪的动作，见她拿后脑勺对着自己，心里明白是自己的态度让她生气了。她暗自叹了口气，合上了书本。
    “小迪……”
    “……”哼！不理不理！柯小迪噘嘴。
    “吃手抓饼吗？我们去食堂买吧？”
    “……吃！”柯小迪忍不住回头应道。暗骂自己不争气！说好的一分钟不理祁暖呢？！不过，为了手抓饼，认了。
    食堂卖手抓饼的窗口。
    “同桌，你不吃吗？”
    “不吃，你呢？一个够吗？”
    “够了够了，我又不是大胃王……”
    柯小迪美滋滋地吃着祁暖买给她的手抓饼走在路上，忽然说了声：“同桌。”
    “嗯？”祁暖侧头看向柯小迪。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冯佳璇她们都这样说你了，你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你都不生气的吗？”
    “生气不至于，只是有些膈应。”
    “那为什么不怼回去？！”
    “有句话叫‘不与傻瓜论短长’。”祁暖淡淡道。
    “……噗！”柯小迪笑了出来，“一句话克敌制胜，佩服！”
    祁暖笑了笑。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好气啊！她们就纯属红眼病发作欠收拾，要我说干脆就和她们打一架！不就是仗着大伯是主任吗？搞得好像谁都得怕着她让着她。”
    看着柯小迪握着拳头气呼呼好像要干架的样子，祁暖轻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社会的。”
    “有时候该社会就得社会，像你这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她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人。”
    柯小迪咬牙道：“我看下回她们要是再挑衅，你得刚回去才行，我做你的帮凶，不对，帮手！”
    祁暖“噗”的一声笑出来，帮凶……
    “小心点儿，别把饼掉了。”祁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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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真是……气死我了。难道就任凭她们瞎说八道吗？”柯小迪气呼呼地咬了一大口。
    “当然不是。”
    “那你……”
    “冯佳璇那点心思我知道。嫉妒我，又拿我没办法，只能几次三番用她引以为傲的成绩来刺我。既然这样，我就用成绩赢过她，让她闭嘴。”祁暖微微眯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锐利。
    “同桌……你真的是14岁吗？是比我小两岁没错吧？”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觉得，你好成熟诶！能沉得住气，有种……大将之风的感觉！我宣布，你是我的偶像了！”
    “为什么要做偶像，朋友不好吗？”
    “啊……当然好，当然好！”朋友这种事虽然两人早就默认，但是听到祁暖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好开心！
    开心了没一会儿，她又为祁暖担心起来：“可是，超过冯佳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的成绩从没出过前五名吧……”
    “你觉得我做不到吗？”
    “当，当然不是！我相信你！”
    祁暖淡淡一笑。
    “冯佳璇，你等着看吧！在你的挑衅下，将诞生一个学霸！”柯小迪握拳。
    祁暖沉默片刻道：“其实……她并没有这么大的影响……”
    “啊？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她一直找你麻烦，你才想给她一个教训吗？”柯小迪疑惑。
    “不是，”祁暖摇头，“在我看来，她只是一个无聊的跳梁小丑，对我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噗。祁暖我发现你真的不是小白花诶，语言攻击力max！”
    祁暖抿唇轻笑。
    “那……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祁暖想了想，道：“因为一个人。”她很少对别人说出心里话，但柯小迪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程姐姐就快要出现了～
    第33章
    “一个人？”
    “嗯。”
    “偶像吗？”
    “是我喜欢的人。”祁暖露出些许柔软的笑容, “我想变得更好，离她近一点。”
    柯小迪愣住了，原来……是这样吗？有一个喜欢的人, 所以想要变得更好，所以根本不想理会那些无聊的人的挑衅……
    “我有点好奇……你说的人, 是不是……就是……开学那天你说的那个, 很重要的人？”当时她和祁暖借笔, 祁暖告诉她那支笔是一个重要的人送的。
    “嗯。”
    “同桌，你和他，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他多大？也在上高中吗？”想到小同桌的年龄，柯小迪顿时化身担忧的老母亲。孩子还小, 早恋什么的, 不好不好……
    祁暖摇头：“没在一起。只是我……喜欢她。”
    呼～还好还好……柯小迪放下心, 疑惑又冒了头：“什么叫‘只是你喜欢他’？他呢？你总不会是单恋吧？”
    “嗯。”祁暖轻声应道，眼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柯小迪惊得连饼都差点没拿稳：“不是吧？！他不喜欢你吗？？”在她看来，没有谁能拒绝祁暖这样的美少女的告白吧！尽管二人在学校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 她都还时不时地沉迷祁暖无法自拔呢。
    “也不是, 她不知道我喜欢她。”
    柯小迪瞪大了眼睛, 所以说, 不仅是单恋，而且还是……暗恋？
    “那, 那干嘛不告诉他？”
    “现在还不行。”祁暖摇头道。
    “为什么？”柯小迪停下了脚步。
    “我还太小了。”祁暖看向远处，语气有些无力。自己现在还只是个未成年学生, 和程之宁距离太远了。
    “对了, 你还没告诉我他几岁呢。在上高中？还是大学？”
    祁暖摇摇头：“她已经工作了。”
    “啊？工作了啊？他……不会是个大叔吧……”柯小迪一脸复杂。她已经脑补出了大叔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可怕故事。
    程之宁，大叔……祁暖笑了一下：“她也没那么大，只比我大十一岁。”
    十一岁已经很多了啊小同桌！柯小迪十分担忧：“同桌啊……你可别被骗了。现在社会上有些人, 心思可坏了。”
    “怎么会呢……她根本不知道我喜欢她，我也……不敢让她知道。”如果现在被程之宁知道了，她一定会拒绝的，一点希望也没有。
    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再联系程之宁，既是怕程之宁察觉到她的感情，继而疏远她，也是怕自己越接近越是克制不住内心泛滥的想念。
    “同桌……”柯小迪又有些心疼祁暖了，不禁安慰道：“你也别太……你这么好，他说不定会喜欢你的。”
    祁暖叹气道：“我哪里好了……”比起程之宁，自己简直一无是处。
    “哪里不好了？！你那么好看！”仙女怕是也不过如此了，柯小迪腹诽着。
    祁暖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好看算什么，你也太肤浅了……”
    柯小迪不满道：“怎么肤浅了？！我本来就是颜控嘛。颜即正义！……不过话说，那个人又有哪儿好？就值得你这么喜欢？”
    “值得。”祁暖的语气轻柔又笃定。
    柯小迪心想完了完了，小同桌彻底被对方迷了眼。不过冷冷的小同桌陷入爱情的样子好软啊！
    “长得帅吗？”她问出了身为颜控最关心的问题。
    祁暖瞥了正星星眼的柯小迪一眼，这家伙思想能不能有点深度了……无奈回道：“她长得比我好看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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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柯小迪兴奋了，被仙女本女说比自己好看得多，那是怎样的神仙颜值啊！好想看……
    “有照片吗？”柯小迪搓着小手，双眼放光。
    “没……”祁暖摇摇头：“她不怎么拍照。”自己就只有一张程之宁的背影照，还是偷偷进她朋友圈里保存下来的。
    “啊……”柯小迪叹了一声，可惜……
    “好啦，以后有机会一定介绍你认识。”祁暖垂眸，“如果……有可能的话……”现在的她，除了在程之宁的通讯录好友里拥有一个名字以外，和程之宁什么交集也没有。
    柯小迪握拳道：“一定可以的！祁暖，加油！”冲鸭！小同桌！
    “谢谢。”祁暖笑了笑。
    柯小迪看向祁暖，小同桌此时的表情柔软中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力量，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天认识祁暖。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祁暖。
    “干嘛一直看着我？快吃完。”祁暖道。
    “……噢，好。”
    “等会儿回教室还是要去别的地方走走？”
    “嗯……你要回去看书吗？”
    “一起走走吧。”
    “嗯嗯！”
    柯小迪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唔——满足~”她发出一声感叹，经过垃圾桶顺手把袋子扔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篮球场，几个球场都有人打球，男生们在球场上奔跑，挥汗如雨。
    “祁暖，你看，程君熠罗子豪孙昊他们也在。”
    柯小迪说话时，程君熠正抢下篮板，传球给了包振玮，包振玮又传给了罗子豪，罗子豪运球朝对方球场跑去。
    “……跳得真高。”不会打球的柯小迪咋舌道。程君熠这家伙，除了老叫她“小泰迪”让人讨厌以外，长得真是没得说，穿着白色球服的他身材修长，带着汗水的白皙脸庞在众人中分外显眼，柯小迪终于明白什么叫“长得好看的人汗水都会发光”了。
    “诶，祁暖，你那位，和程君熠比，谁更好看？”柯小迪从不掩饰颜狗的本性。
    祁暖对此也已经适应了，想也没想便道：“她好看。”
    “你喜欢的人？”
    “嗯。”
    “回答得这么快，你根本没有认真比较嘛。”柯小迪噘嘴。
    祁暖抿嘴一笑，程之宁当然是最好看的。她的视线落在程君熠脸上，程君熠脸朝着这边，因为进了球正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祁暖突然失了神。
    柯小迪见状，顺着祁暖的视线看去，是程君熠？
    “是不是觉得程君熠很好看啊？”柯小迪打趣道。
    祁暖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柯小迪发现了不寻常。
    “好奇怪……我感觉他们……有点像……”
    “噗，不是吧？或许……长得帅的人都是千篇一律的，丑才丑得千奇百怪哈哈哈……”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祁暖眉头微皱，“说起来……他们都姓程。”
    “都姓程？……天呐，天呐天呐！他们不会是兄弟吧？”柯小迪惊讶地捂住嘴，“我记得程君熠说过有一个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姐姐，没听他说有哥哥啊……”
    柯小迪不知道祁暖喜欢的是女生，自然往“哥哥”想。祁暖却仿佛从梦中惊醒。
    都姓程，长得有几分像，程君熠说过有一个大他九岁的姐姐，而程之宁……也和她提过自己有一个和她一样读高一的弟弟，她叫他……“小yì”。程君熠，小yì！
    不止这些，程之宁和她说过父母已经……而程君熠以前也说过是姐姐照顾他长大的。还有他们都提到过的外婆……所以，程君熠是程之宁的弟弟？！一定是的！
    柯小迪从未见过祁暖一贯平静的脸上这样变幻莫测的表情。
    “祁暖，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他们不会真的是兄弟吧？”柯小迪试探道。
    “……不是。”
    祁暖的表情终于恢复了正常，柯小迪甚
    至发觉祁暖好像有些……高兴？她在高兴什么？柯小迪百思不得其解。
    祁暖没想到，刚才还想着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和程之宁有交集，结果没多久，“交集”就出现了！真是意外之喜！
    “小迪，我想去跑步。”
    “跑步？怎么突然想到要跑步了？”柯小迪不解道。
    “没什么，你去吗？”
    “……去！”
    ＊＊＊＊＊＊＊
    “祁暖，等等，我不行了……”柯小迪气喘如牛。
    “小迪，加油！”祁暖边跑边转头对她道。
    “唉——我不跑了，不跑了。等会儿再把刚才吃的手抓饼吐出来，那多亏啊……”柯小迪撑着腿喘气。
    “很累吗？”祁暖停了下来。
    “累死了……”柯小迪喘个不停，见祁暖的呼吸也急促了一些，表情却不是疲惫，而是开心。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体力……这么好？”柯小迪干脆蹲在了地上，累死她了……一圈400米，中考体育跑800米，跑完她差点晕菜。这都要第三圈了，她实在不行了。
    “那你到旁边坐着休息一下吧。”
    “你还要跑？”
    “再跑几圈。”
    “……好吧，你加油。”
    祁暖笑了笑，再次出发。
    又跑了三圈后，她才停下来，喘着气走
    --

 第72页

    向看台上坐着的柯小迪。
    看着祁暖向她走来，柯小迪的眼神完全变成了仰慕，她的小同桌……真能跑啊……这细胳膊细腿的完全看不出来好吗！
    “同桌，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还是个运动健将啊！”柯小迪递了张纸巾给祁暖。
    “只是跑步还行。”祁暖笑着接过纸巾擦了擦淋漓的汗水。以前开心不开心都会去跑圈，自从上高中以来，她已经很久没这样奔跑过了。
    “走吧，差不多要下课了。”
    “你……不要坐下来休息休息吗？”
    “慢慢走回去就好了。”
    “……好吧。”柯小迪默默吐槽，小同桌你个怪力少女……
    离开运动场，两人缓缓往教室走。
    “诶，小泰迪，你们去打羽毛球了吗？”程君熠从球场跑过来和她们打招呼。
    柯小迪还好，祁暖额头鬓角都汗湿了。
    柯小迪呼出一口气，这段时间听了无数次“小泰迪”这个称呼，她已经放弃治疗了。
    “不是，跑步去了。”祁暖替她回道。
    “噢，是吗，很少见你跑步啊。”程君熠自然地变成了和祁暖说话。
    “嗯，最近比较少跑了。你很爱打篮球吧？”她记得在程之宁家的鞋柜里看到过好几双篮球鞋。
    “啊，是啊，很喜欢。对了，我们校篮球队后天下午和师大附中有一场友谊赛，我和罗子豪都要参赛。高一高二的都可以来看，你和小泰迪要不要来？”
    高三学生课程紧，一般不参加这类活动，校队成员也是从高一高二中选拔。
    “噢，是吗……”祁暖不置可否。
    “嗯，我姐说她会来看我比赛，你们要是也来的话我就申请前排留三个位置。”
    兴海一中前几年建了个体育馆，设施齐全。篮球场是最“豪华”的——正规比赛场地的设置，有看台。因此有重要的篮球比赛一般都在场馆内举行。
    “好，谢谢。我会去的。”祁暖的回答快得出人意料。
    柯小迪有些惊讶于祁暖的表现，因为平常他们几个在一起时，祁暖话都很少。一般被问到才会回几句，从没主动接过话题。
    现在不仅主动接过话题，和程君熠聊了起来，竟然还答应去看他的比赛！这是什么情况？？
    “小泰迪，你呢？来不来？”
    “如果你不叫我小泰迪，我会很乐意去。”柯小迪撇撇嘴。
    “哈哈，一个称呼而已，不要在意啦。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下午三点！”
    见程君熠又要往球场跑，柯小迪问道：“你不回教室吗？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
    “反正最后一节课，我再打一会儿，你们先走。”程君熠朝身后摆手。
    回到球场，面对罗子豪的挤眉弄眼，程君熠选择视而不见。只不过单纯地邀请作为朋友的祁暖和柯小迪来看个比赛而已，不知道又戳中这家伙哪个兴奋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问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祁暖：“喝橙汁。”[握拳]
    第34章
    和师大附中的篮球比赛, 是开学没几天就定下来的。
    师大附中一直以来就是篮球强队，学校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学生一般读完初中就直升本校高中。学生人数众多, 高中部篮球校队的很多成员以前也是出自初中部的校队，经验丰富, 实力强劲。
    而兴海一中, 全称兴海市第一高级中学, 自然只有高中部，在球员选拔上就差人家一截儿。
    更不利的是兴海一中的校队出了变故，一下少了三个人。
    眼看着只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和师大附中比赛了，程君熠便是在这个时候被罗子豪引荐进来的。
    罗子豪和程君熠打过几次球, 且听他说以前是安岩三中的校队, 便向球队推荐了他, 选拔考核通过以后，程君熠成了校队的一员。
    为了这场比赛，他们紧锣密鼓地进行了近一个月的训练, 今天便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校领导意外的大方, 大手一挥把高一高二下午后两节课取消了。让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比赛, 为队伍加油助威。
    祁暖柯小迪来到场馆里的时候, 看台上已经熙熙攘攘坐满了人，两校的学生都做了为自己学校球队加油的横幅。
    最前排作为“贵宾席”, 坐着校领导和体育组的老师，球员的亲友也安排在前排位置。
    祁暖的目光在前排来回逡巡, 却没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她还没到吗？还是……不来了？
    穿着黑白球衣的两校球员正在场上做着赛前准备。
    罗子豪眼尖, 一眼便看见了祁暖她们，
    他拍了拍身旁的程君熠，示意他往那儿看。
    程君熠看到她们来了, 小跑上前打招呼。
    “你们来了，位置在那儿，我带你们去。”
    “你不是说你姐姐会来看吗？来了吗？”祁暖状似不经意问道。
    “嗯，她说了会来的，可能快到了吧。你们先去坐着吧，旁边位置留给她就行。”
    程君熠把她们带到了位置上，引来观众席一阵阵尖叫：
    “程君熠！加油！”
    “程君熠，看这边看这边！”
    “……”
    柯小迪：“她们也太大声了……你人气可真高，啧啧，不愧是一中的校草。”
    “你就别嘲笑我了……”程君熠摸了摸头，“我先走了，比赛要开始了。等会儿要是看到我姐麻烦让她过来这里
    --

 第73页

    坐。”
    “那么多家长会来看比赛，我们怎么知道哪个是你姐啊，都没见过。”柯小迪道。
    “额……她很瘦，也算高，黑色长发。”
    柯小迪：“说了等于没说。长得呢？”
    “和我差不多……”
    “噗，信你个鬼。”
    “反正挺好看的。”
    队友在叫程君熠，程君熠回头应了一声，对二人道：“我先走了。”
    祁暖道：“你加油。”
    “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柯小迪道。
    “谢谢，我尽力。”程君熠笑道。
    十分钟后，一声哨响，比赛开始。兴海一中率先抢到了球权，引来观众席一阵欢呼。
    柯小迪虽然完全不懂篮球的具体规则，最多知道个两分三分的区别，但也完全不影响她的热情，看到己方进球也和大家一起欢呼叫好。
    祁暖却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门口的地方。
    ……
    “哇！三分诶！程君熠打得不错嘛！”柯小迪拍手叫道。
    祁暖重新看向球场，慢半拍地鼓起了掌。
    “祁暖？”
    “嗯？”
    “你是不是还有事啊？”
    “没……怎么了？”
    “我看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有啊，继续看比赛吧。”
    比赛开始十几分钟后，程之宁才姗姗来迟。公司临时有急事，她处理完便立马赶了过来，一路上问了好几个学生，才找到体育馆内的篮球场地。
    场内气氛十分热烈，比赛正在进行。观众席坐满了人，她一时不知道位置在哪儿，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
    像是有感应一般，祁暖在程之宁进门时便立刻看了过去。
    竟然真的是她！她心心念念的人，真的出现了！
    祁暖的心跳骤然加快，脸也莫名其妙地泛起了微红。应了那句话，“近情则怯，远情则思”，见不到她时日思夜想，她真正站在那里了，自己却犹豫着不敢上前。
    “祁暖，你看什么呢？”柯小迪疑惑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性出现在视线中。
    柯小迪该感谢自己绝佳的视力，把这个人的面容看了个一清二楚。她瞪着大眼睛自言自语：
    “我的妈呀——大美女诶！这个姐姐绝了……”
    “她好像在找人诶。我该不该过去帮帮她……”
    “她就是程君熠的姐姐。”祁暖轻声道，目光不离那个身影。
    “真的假的？！这也太美了！程君熠家人都是什么神仙颜值啊……”柯小迪惊叹。
    “诶？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她？”
    “……我猜的。”
    “是嘛……她确实像程君熠说的那样，是他姐姐的可能性很大。我们过去问问吧？”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祁暖垂下眼帘，极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
    “那……好吧。我马上回来。”柯小迪猫着腰溜出了观众席。
    程之宁看了一会儿没找到程君熠说的位置，便想着到后排随便找个地方站着看就好。
    刚走两步，有个不认识的女孩跑到她面前，她疑惑道：“有事吗，同学？”
    “你，你好。请，请问你是程君熠的姐姐吗？”柯小迪还是改不了这毛病，和长得好看的陌生人说话会不自觉地紧张。
    “我是，你是他同学吗？”程之宁朝她礼貌地笑了笑。
    “是，是的，我是他同班同学，我叫柯小迪。程君熠给你留了位置的，我带你去吧。”
    “好，那麻烦你了，小柯同学。”
    “程……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没问题。”
    “那程姐姐，你，你叫我小迪就行。”柯小迪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脸皮厚，看到好看的小姐姐就忍不住套近乎。
    “好。”
    程之宁跟着柯小迪，同样猫着腰来到了预留的位置。
    柯小迪指了指祁暖，向她介绍道：“程姐姐，这是我同桌祁暖。”
    “你好，祁……祁暖？？”程之宁的表情又惊又喜。该说是缘分吗？时隔一月，她竟再一次遇见了这个女孩。
    祁暖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回了黑色，她竟一时没认出来。
    “好久不见，程之宁。”调整好表情，祁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是一中的学生，还和小熠同班，真是太巧了。”程之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啊，真巧。”祁暖莞尔。
    “诶……等等，等等……”柯小迪一脸茫然，“你，你们……认识？”
    “嗯。”
    “认识。”
    “是，是吗……”虽然满脑子问号，柯小迪还是说道：“那……程姐姐，快坐吧。”
    “嗯，好。”
    三个相连的位置，祁暖坐中间，柯小迪程之宁一左一右。
    “祁暖，头发什么时候染黑的，我都差点没认出你。”程之宁说道。
    “开学以后就染回来了，你觉得怎么样？”祁暖看向她。
    “我觉得都好看，但黑色更适合现在的你。”程之宁笑着道。
    祁暖抿唇一笑。
    柯小迪心道，原来祁暖和程姐姐这么熟啊？那程君熠之前为什么不认识祁暖呢？
    赛场瞬息万变，一开始领先的兴海一中这会儿已经被反超了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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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中是穿黑衣服还是白衣服的？”程之宁问道。
    “白色的。”祁暖道。
    “噢。”
    柯小迪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我看到小熠了。”程之宁弯了弯眼睛。
    “程君熠打得很好！”柯小迪道。
    “是嘛……”
    “嗯嗯！”
    坐在程之宁身边的祁暖，见程之宁的目光尽皆落在场上的程君熠身上，心中偷偷泛起了微酸。
    感觉到自己的酸意后她不免自嘲，他们本就是最亲的人，程君熠得到程之宁的所有注意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自己又在酸什么呢？
    上半场结束，兴海一中尽管刚才奋起直追，奈何对方攻势猛烈，比分差距反而被扩大到了14分。
    程君熠喝水时往祁暖她们的位置看了看，看见她姐来了，朝她挥了挥手，程之宁也对他笑了笑。
    观众席上的女生们大多不太懂篮球，纯粹是为了程君熠来的，见他挥手，也不管他是向谁打招呼，纷纷尖叫着他的名字并挥手回应。
    程之宁被身后的众人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一呆，讶异地回头看了看。
    “她们怎么都认识小熠？是你们班的吗？”程之宁疑惑地问祁暖。
    “不是。”祁暖道。
    “不是一个班的，但都认识程君熠。”柯小迪如此解释道。她当然没说出她们全是程君熠的疯狂迷妹，家长都不喜欢孩子有早恋的倾向。
    “噢，是吗……”程之宁若有所思。
    “祁暖，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下半场还没开始，程之宁便和祁暖说起话来。
    “还好。你呢？”祁暖看向程之宁。
    “我也还好，每天都是那样，家里公司两点一线。”程之宁笑着看她，“以前听你说你也上高一，我没想到会这么巧，你和小熠竟然成了同班同学。”
    祁暖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你弟弟。”
    “那，等会儿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晚饭？”程之宁道，“小迪，你也一起吧？”
    “不，不用了，谢谢程姐姐。我妈早和我说在家炖了十全大补汤等我回去呢。”
    “是吗……那祁暖你呢？一起吃晚饭好吗？”
    “我……”祁暖当然是想的，“可是……会不会打扰你……”人家姐弟俩一起吃个饭，她一个……外人，是啊，她只是个外人，怎么好去打扰。
    “说什么呢祁暖。”程之宁蹙眉道，“我们不是早就是朋友了吗？只是一个月不见，你就和我这么生分了？”
    “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
    “那你和朋友一起吃个饭会觉得打扰她吗？”
    “……不会。”
    “那说明你没把我当朋友咯？”
    “不是，我……我去就是了。”祁暖妥协。
    “这才对嘛！”程之宁满意摸了摸她的头。
    被摸头了……祁暖竭力不露出享受的表情，却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
    柯小迪在一旁见了，突然有种小同桌在被程姐姐顺毛的感觉……她们的关系真的好好……可是为什么祁暖刚才要装作不认识程姐姐呢？
    程之宁一般不会勉强朋友做不愿意的事，只是她明显能感觉到，再次见面，祁暖明明是开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掩饰这种开心。
    刚刚说一起吃饭，她的眼睛都亮了些，却又说什么怕打扰自己，口是心非的小家伙。为了让祁暖不那么拘谨，她只好“强势”一些了。
    “我有点渴，想去买饮料。你们渴吗？我多买两瓶？”柯小迪道。
    “我不用，谢谢。”程之宁道。
    “同桌你呢？”
    “我也不用。”
    “真的不用？你不是喜欢橙汁吗？要不要买一瓶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我离当场去世就差这么点.jpg]
    第35章
    祁暖的心漏跳一拍, 她反射性地看向程之宁。
    程之宁道：“原来你不仅喜欢喝牛奶，还喜欢喝橙汁啊？……我们南方人没有儿化音，说橙汁两个字怪别扭的, 总感觉在叫自己的名字……”说罢她抿唇笑了笑。
    “叫自己？”柯小迪疑惑道，“程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啊？”
    程之宁笑了笑：“程之宁。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像？”
    “程之宁, 橙汁……哈哈, 还真是诶！”柯小迪笑起来，转头一看，却发现祁暖脸突然变得通红，她讶异道：“同桌, 你的脸好红！”
    程之宁也奇道：“怎么突然脸这么红？”
    “穿太多, 太热了……”祁暖拉了拉衣领, 避开两人探寻的目光。
    柯小迪狐疑地看着她，心道又不是现在才穿的，场馆里也没开暖气啊, 怎么会突然这么热？一定和喝橙汁有关系, 刚才一说完就脸红了。可是为什么呢？
    “小迪, 你再不去比赛就开始了。”祁暖避开她的视线。
    “好吧！”柯小迪起身, 再次问道：“你真不喝？请你喝也不要？”
    “……不要，快去！”祁暖根本不敢看程之宁此时的表情。
    “好吧, 那我走了。”柯小迪一溜烟跑了。
    只剩程之宁祁暖两个人，祁暖又正心虚着,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
    程之宁道：“祁暖, 好了~不就是喜欢喝橙汁吗？干嘛那么害羞，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她才不会相信祁暖说的因为热呢，明明是被自己知道她喜欢喝橙汁后突然就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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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怕你觉得我幼稚。”祁暖呐呐道。又撒谎了……
    “这有什么幼稚的？喝果汁又不是小孩的特权, 傻啊你。”程之宁笑着说，“喝橙汁比喝可乐好，小熠就总爱喝可乐，怎么说都不听。不过啊，爱喝橙汁最好在家里自己榨，你家里有榨汁机吗？”
    “有……”
    “那可以买橙子在家里自己榨，比外面卖的更新鲜也更健康，没有添加剂。”
    “嗯……好。”
    “小迪是你这学期新交的朋友吗？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啊。”程之宁问道。
    “我们上学期也同班，但没怎么说过话。”祁暖有些别扭地开口道，“程之宁，你可不可以……不要总叫我名字……”
    “嗯？你不喜欢我叫你名字吗？”
    “你叫程君熠小熠，叫柯小迪小迪，就只有我，你总是祁暖祁暖的叫。就不能叫得……亲密一些吗？”最后几个字明显小声了下去。
    程之宁闻言失笑，叫小熠是因为从小就这么叫，叫小迪是因为人家名字后两个字就是小迪啊！不过计较称呼的祁暖也是十分可爱了。
    她莞尔：“那怎么样才能显得亲密一些呢？叫……小暖？还是，暖暖？”
    祁暖有些不自然地别开头：“随你。”
    “那就叫小暖了？小暖……”
    “……”
    “我叫你小暖了，你都不应我。”程之宁眉眼带笑。
    “啊，我，我在。”祁暖笨拙地应道，脸却悄悄红了。
    程之宁不可自抑地笑了出来，祁暖这反应也太可爱了。
    祁暖被笑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呐呐道：“别笑了……程之宁。”
    程之宁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好，不笑了。小暖，你不也总是叫我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要叫你什么……”
    “叫姐姐啊。我比你大这么多，叫姐姐应该没问题吧？”
    “……不要。”祁暖闷闷道。
    “为什么？”
    “因为程君熠也叫你姐姐，我不想和他一样。”祁暖嗫喏。
    程之宁把这归结为小孩子追求独特的心理，她轻笑一声：“其实小熠也不是叫我姐姐……”
    “啊？”祁暖茫然地看着她。
    “他从来都只叫一个字。”
    “姐？”祁暖顿悟。
    程之宁笑着点点头：“所以没人叫我姐姐哦～”像是在诱惑她。
    祁暖眼睛亮了亮，嘴唇微动，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含糊其辞道：“以后再说……”
    哎呀，还是没成功从祁暖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程之宁有点小失望，毕竟谁不喜欢一个可爱的小妹妹甜甜地叫自己姐姐呢？
    程之宁无奈道：“好吧，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没关系的。”
    “嗯。”
    不多时，柯小迪拿着一瓶奶茶一瓶矿泉水匆匆赶回来：“怎么样，开始了吗？”
    “还没。”祁暖道。
    “我多买了一瓶水，给。你和程姐姐谁要喝的话可以喝。”
    “谢谢。”
    “谢谢小迪。”程之宁朝她笑了笑。
    “不客气。”程姐姐真是太美了……柯小迪觉得自己作为颜狗狗生圆满了。虽然很好看，但一直盯着人家看也太没礼貌了。不行不行喝点奶茶冷静一下……
    柯小迪打开奶茶喝了几口。
    程之宁看了一眼和队友们围成一圈听教练指导战术的程君熠，问道：“你们和小熠关系好吗？”
    “还不错的，我们有时候还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呢。”柯小迪道。
    “他和同学相处得还行吗？”
    “还行。”祁暖回道。
    程之宁：“那就好，我还怕他到一个新环境回会不适应。”
    “程姐姐，你放心吧。程君熠人气可高了。”柯小迪笑着说。
    “人气？”程之宁疑惑。
    柯小迪点头：“嗯嗯，他是校草哦。”
    程之宁闻言失笑：“一中的学生也兴这个？”
    “校花校草每个学校都有啦。”柯小迪拍了拍身边祁暖的肩，调侃道：“你说是不是啊，校花同学？”
    祁暖：“……”
    程之宁恍然，也打趣她：“原来你是校花啊小暖。”
    祁暖红着脸轻轻摇头：“他们乱说的。”
    “什么乱说，这可是大家公认的，是群众的呼声！”柯小迪道。她的小同桌就是坠美的！不服来战！
    程之宁笑着点头：“我同意。”
    祁暖的脸更红了。所幸比赛开始的哨声救了她。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几人自然把视线转移到比赛中。
    下半场兴海一中的球员们一改保守的风格，不再被师大附中压着打，而是转守为攻，一连进了好几个球，大有要追平比分的趋势，士气高涨。
    师大附中当然不甘就这么被反超，双方你来我往，赛况逐渐白热化。
    观众们也感受到了赛场上紧张的气氛，纷纷卖力地为球队呐喊助威。
    “好激烈啊……看得我好紧张。”柯小迪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现在手心都出汗了。
    “程之宁，喝点水吧。”祁暖拧开瓶盖，把水递给程之宁。
    “你不喝吗？”程之宁接过。
    祁暖摇摇头。
    程之宁仰头喝了几口，把水还给祁暖道：“盖上吧。”
    --

 第76页

    祁暖拿着水却没有立刻盖上。
    程之宁疑惑道：“怎么了？”
    柯小迪分神看向她们。
    “我好像也有点渴……”
    “啊？你不是说……”
    没等程之宁说完，祁暖便拿起水喝了几口。
    程之宁微讶道：“我不知道你要喝，早知道……”就不碰嘴了，也不知道口红有没有沾在上面。
    “没关系，我不介意。”
    程之宁便也笑了笑，把注意力放回了球场上。
    祁暖悄悄看了程之宁一眼，见她一切如常，放下了心，脸上的红晕这才后知后觉地蔓上来。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比赛上。
    此时的柯小迪却无心关注比赛了。她内心：？？？！！！同桌这行为……明明以前要喝水宁愿自己跑下去买也不喝她的，她还以为祁暖这方面有洁癖呢。
    结果现在竟然主动喝了程姐姐喝过的水，而且……还是以嘴唇贴着瓶口的方式！还说不介意。说好的洁癖呢？奇怪了……而且现在又脸红什么？
    此时观众席上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柯小迪回神看向球场，原来是罗子豪投进了一个三分球，终于追平了比分。
    罗子豪和队友击掌，兴奋溢于言表。
    “罗子豪，干得好！”柯小迪向场上大喊道。
    比赛还在继续，到了最后五分钟时，兴海领先6分，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师大附中的领队叫了暂停。
    柯小迪跺了跺脚，急道：“怎么这个时候还叫暂停啊！”
    “有时候，叫暂停也是一种战术。”祁暖看着球场道。
    “战术？”柯小迪疑惑道。
    “嗯……说的很对。”程之宁明白了祁暖的意思，“暂停不仅可以调整自己的节奏，有时候也可以打乱对方的节奏。小暖很聪明！”
    突然被夸，祁暖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白皙的脸颊又泛起薄红。
    柯小迪注意到程姐姐对祁暖的称呼变了，不过也没在意，她们本就认识嘛。不过，祁暖只是被程姐姐夸了一下“聪明”便害羞地脸红了，这可不像是平时的她。
    前天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祁暖的脸色也和平时无异。
    说起来，今天祁暖脸红了好多次诶！而且……每一次好像都是因为程姐姐。被她知道自己喜欢喝橙汁脸红，喝她喝过的水脸红，被她表扬，又脸红！小同桌不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啊！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想不通。
    两校球员围在一起齐吼了一声“加油！”，便各自走向球场，比赛继续。
    兴海一中教练给球员们的指导是“以攻为守”，师大附中球队的球风偏进攻型，面对这种球队，如果不敢迎头而上，就只能被他们压着打，要想保持甚至扩大比分优势，只有进攻，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
    师大附中不愧为历来的强队，即使到最后几分钟，依然紧紧咬着比分没有要放弃的意思。6分的差距不算大，打得好完全有机会追平甚至反超。
    尽管兴海一中的球员都很拼，还是被对方球员连进两球，追回了4分。
    还剩一分钟，兴海一中要是不能守住，就会被追平，比赛将进入加时赛。
    关键时刻程君熠投进了一个三分球，顿时又把领先优势扩大到了5分，这会儿比赛还剩不到三十秒，对方要追回5分
    几乎不可能了。
    程君熠这一球也基本预告了这场比赛的结束，兴海一中这边的欢呼声几乎要把场馆顶棚掀了。
    程君熠拉起衣摆擦汗，不经意间露出了腹肌，引来观众席上阵阵尖叫。
    程之宁和祁暖恰好也看到了这一幕，程之宁沉默了几秒。
    祁暖暗戳戳地撅起了嘴，轻轻拉了一下程之宁的手臂：“程之宁……”
    “嗯？怎么了？”程之宁看向祁暖。
    “你喜欢腹肌吗？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练的。”祁暖简直酸得冒泡，不想程之宁看别人的，亲弟弟的也不行！
    程之宁闻言失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好好的练什么腹肌啊？”
    “那你刚才看程君熠的看得目不转睛……”祁暖噘嘴道。
    “我只是觉得……小熠用衣服擦汗，太脏了……”程之宁蹙着眉道。腹肌什么的，她早就看过了。
    小熠在家向她展示过几次，小男生总爱炫耀自己的腹肌，她早习惯了。
    幸亏程之宁没把这个告诉祁暖，不然场馆恐怕要被醋淹没了。
    祁暖：“……”好吧~_~果然作为家长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不过，腹肌还是得有！说不定有朝一日有“展示”的机会呢？祁暖暗自握拳。
    坐在她们俩旁边目睹了全过程的柯小迪：OMG是我看错了吗？我冷冷的小同桌竟然对着别人嘟嘴撒娇……卧槽，这扑面而来的酸味是怎么回事……
    喂喂喂，同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语气好像在吃醋啊？你清醒一点，程君熠是程姐姐的弟弟，亲的！
    诶？我为什么要强调这个？重点不应该是程姐姐是女生吗？可是祁暖那分明是向对象撒娇吃醋的语气啊！
    话说回来，女生……又怎么了？谁说祁暖不能喜欢女生的？真是白瞎了自己看了那么多漫画……
    诶不对啊，祁暖不是有喜欢的人吗？而且对那个人的感情绝对不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移情别恋”？可是她对程姐姐突然的撒娇，莫名其妙的吃醋，无法自控的害羞，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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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小迪觉得自己脑子要不够用了，祁暖，她喜欢的人，还有程姐姐……
    等等，祁暖喜欢的人……姓程，和程君熠长得有点像，很好看，比她大很多，已经在工作了，程姐姐……以上全中啊！再加上祁暖和程姐姐早就认识，最有可能的答案呼之欲出。
    柯小迪瞪大了眼睛，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祁暖对程姐姐……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么祁暖刚才种种奇怪的表现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妈耶妈耶，真是太……刺激了！她就说嘛，小同桌好好的干嘛总脸红，原来心里在想不得了的事！
    对了对了，难怪说到喜欢喝橙汁脸红成那样，所谓的喜欢“橙汁”，是别有深意呀！哎呀呀，小同桌刚才差点就掉马了，真刺激。
    乍一听祁暖说喜欢的人比自己大十一岁，柯小迪理所当然地把对方想成了大叔。但如果……
    如果祁暖喜欢的是成熟温柔美得和神女似的程姐姐，那可太带感了！！一个冷酷美少女，一个温柔美御姐，配一脸啊有木有！啊啊啊我死了！给我立马在一起！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柯小迪大彻大悟，看祁暖和程之宁的眼神都变了，那一脸姨母笑看得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人.肉榨汁机，专榨橙汁一百年，用了都说好！
    第36章
    比赛自然是以兴海一中胜利结束, 明天刚好是周末，球队今晚庆功宴，程君熠过来和三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程之宁祁暖柯小迪三人也随着人群往外走, 出了场馆，祁暖道：“程之宁, 你等我一下, 我回班里拿书包。”
    刚才下来看比赛想把书包背来的, 结果老师拖堂，柯小迪一直催着说来不及了等会儿再回来收拾，拉着她直往场馆里赶。
    “好，我在这儿等你。”
    祁暖和柯小迪匆匆赶回教室收拾书包, 教室里空无一人。
    “芯蕾, 我发现有些人还真是厚脸皮诶！看见别人的家长来了就迫不及待地凑上去刷存在感套近乎。”
    冯佳璇胡芯蕾二人背着书包从门口慢悠悠地走进来。她们原本不打算回教室的, 见祁暖她们回来便悄悄跟在后面。
    “就是啊，人家姐姐也不知道会怎么想，怕是会觉得现在的小女生为了倒追男生都这么不要脸了吗？”
    又是她们两个！真是阴魂不散！柯小迪气呼呼地道：“关你们屁事！倒追不成气急败坏的人是谁还用我说吗？现在反而倒打一耙, 到底是谁不要脸？！”
    冯佳璇被这么一刺激, 平静的表情也维持不下去了, 恼羞成怒道：“柯小迪！还不是你们两个在程君熠面前说我坏话！”
    “谁说你坏话了？我才懒得说！祁暖更不会说！你这种人提起都觉得恶心！自己人品不行, 谁会喜欢你？！”柯小迪回怼道。
    “你！”冯佳璇的脸气得涨红。
    “小迪，别浪费时间了, 我已经收拾好了。”祁暖背起书包道。
    “对，和她们说话纯属浪费时间！”柯小迪只觉得怼人怼得神清气爽, 三两下把书塞进书包, 背起道，“我们走吧，程姐姐还在下面等呢。”
    “嗯。”
    眼不见为净, 两人从后门走了出去。路过前门的时候，柯小迪看见了冯佳璇怨恨的眼神。她连忙拉着祁暖快走几步，
    把她们甩在了身后。
    柯小迪拍着小胸脯道：“真可怕真可怕，冯佳璇那个眼神跟要吃人的妖怪似的……诶祁暖，你别走那么快嘛，等等我……”
    祁暖哪有空理什么冯佳璇，只要想到程之宁正在下面等着自己，她就恨不得飞奔过去。
    柯小迪小跑着跟上祁暖，心道：小同桌果然喜欢程姐姐，这速度就差装上两个轮子了，真是一刻都等不了……
    下了楼没走多久，祁暖远远地便看见了程之宁的身影。她忍不住越走越快，最后小跑到了她面前。
    柯小迪：小同桌，你收敛一点啊！司马昭之心了已经……要是被同学们看见祁暖这“热情”的模样，估计下巴都会掉地上。
    三人并排走在校道上，柯小迪悄悄注意着身边的祁暖的表现。
    果然，冷冷的小同桌在程姐姐面前简直像变了一个人。那时不时偷看程姐姐的小眼神，那不安分乱动的小手指，啧啧……
    看得出来祁暖是很久没见她的程姐姐了，在这对“鸳鸯”相聚的时刻，作为中国好同桌，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当电灯泡。
    因此走到校门口后，她十分善解人意道：“同桌，程姐姐，那我就先走了。”
    “好。”祁暖毫不犹豫道。
    “真的不一起吃饭吗？”程之宁道。
    柯小迪心道小同桌，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亏我还为你着想呢！哼！面上却笑嘻嘻：“不了不了，我妈在家等我吃饭呢。”
    “那就不勉强你了，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慢点走，路上注意安全。”程之宁微笑着说。
    还是程姐姐好！“嗯嗯，程姐姐再见，同桌再见。”
    “再见。”
    柯小迪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对上了程之宁的视线，程之宁再一次朝她挥了挥手。啊，程姐姐真是好温柔~小同桌，加油吧！
    “小暖，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妈妈，告诉她你晚上没回去吃饭。”
    --

 第78页

    “不用，打不打没区别。”祁暖淡淡道。
    程之宁顿了顿，道：“那……你晚上想吃什么？尽管说，趁小熠不在，我们大吃一顿！”
    “都行，你决定。”
    “行！我们走吧~”
    某餐厅内。
    “好了程之宁，别点了，我吃不完的……”
    “是吗？可是我记得某人饭量不小吧？”程之宁揶揄道。
    “哪有……这也太多了，就我们两个人吃。”祁暖脸红。
    “好吧~那再点一些餐后甜点？”
    “……”
    服务员拿着点好的单离开，程之宁喝了一口花茶，对祁暖莞尔道：“干嘛一直傻呆呆地看着我？一个月没见就不认识了？”
    “没……”祁暖红着脸低下头。
    “没良心的小家伙，这么久都不联系
    我……”程之宁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在那次分别之后，总共就联系过两次，还都是自己主动找她的。
    “对不起……”祁暖苦涩道。自己何尝不想联系程之宁呢？
    “好啦，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程之宁柔声道，“不过啊，以后可以常联系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嗯……”
    “而且还这么巧你和小熠分在了同一个班，那我们就是亲上加亲咯。你周末也可以来家里啊，说起来我好久都没吃你做的菜了。不知道祁大厨还愿不愿意再做一次菜给我这个‘巨婴’尝尝。”
    “我……当然愿意！”祁暖忙道。她求之不得呢！
    程之宁满眼笑意：“那就先谢谢祁大厨了！说好了，以后要常来家里找我哦~”
    “嗯嗯。”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五个菜一个接一个摆上餐桌，桌面上满满的。
    “请问甜点现在上吗？”服务员问道。
    “吃完再上吧。”程之宁道，“小暖你说呢？”
    “嗯嗯，好。”
    “那两位请慢用。”服务员离开了。
    祁暖看着满桌的菜，“点这么多，吃不完多浪费啊……”
    “不会的，每个菜的量都不多，这家店的菜都是偏精致的。”程之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牛肉在她碗里，“知道你是肉食动物，来，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嗯，好吃。”祁暖咀嚼着程之宁夹给她的鲜嫩多汁的酱牛肉，一脸满足。
    “喜欢就好。”程之宁笑了笑，“再尝尝这个……”
    “你也吃吧，我自己来就好了。”祁暖道。
    “那你加油，争取把这些消灭光。”程之宁笑着说。
    ＊＊＊＊＊＊＊
    “怎么样，我说了能吃完的吧？”程之宁揶揄道。她的食量一直很小，吃了一些就吃不下了。其余的全进了祁暖的小肚子。
    “……”祁暖红了脸，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能吃，真的把所有菜都吃完了。
    “甜点还没吃，要不要帮你打包带走？”程之宁问道。
    “……在这儿吃。”主要是想和程之宁多待一会儿。
    “你还能吃得下？”程之宁讶异。
    “还好。”
    “别撑坏了……”
    “不会的。”
    “……好吧，那我叫他们端上来。”
    程之宁看着一口接一口进食的祁暖，不禁感叹道：“小暖，我真好奇你这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多大的胃啊！”
    “我也不知道……”
    “不过你食量这么大，又爱喝牛奶，怎么还是这么瘦瘦小小的，那些营养都吃去哪里了？”
    对于身高问题祁暖也很郁闷：“我才十四岁嘛，还有好多年可以长呢！以后我肯定会长得很高的，至少……比你高！”
    “……十四岁？”程之宁皱眉，“我记得你不是十五岁吗？”
    “……”祁暖原本言之凿凿的表情瞬间僵硬了，支支吾吾道：“我，我说错了，我是十五岁……”
    “祁暖？”程之宁凝视着她。
    “……”程之宁一叫祁暖全名她就怂了，垂下头承认道：“是，是十四岁……”
    程之宁疑惑地看着她：“十四就十四，为什么要说十五呢？”
    祁暖沮丧道：“对不起……”只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比她小太多罢了，差距能少一岁都是好的。
    “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程之宁摇头安慰道，“我只是有点不懂你为什么要说……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差别啦，别低着头了，没事儿的。”
    是啊，能有多大差别呢？祁暖抬起头的一瞬间，掩藏起了眼里那抹失落。
    “这么说来，你整整比我小十一岁呢！”程之宁莞尔，“还真是个小家伙。”
    “我会长大的……”祁暖低声道。
    程之宁一愣，继而失笑道：“当然，当然会长大的，你说了嘛，要长得比我高的。”
    “在那之前，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祁暖突然看向她。
    “嗯？”
    祁暖的脸瞬间红了，慌乱道：“我，我是说，我们会一直……当朋友吗？很多很多年那种。我没什么朋友，你很好，我，我很喜欢你，所以……”完了，越说越错，祁暖连忙闭上了嘴巴，低头不敢看程之宁。
    祁暖正忐忑不安时，突然感觉被人摸了摸手背。她抬头看向程之宁，眼里水光荡漾。
    程之宁柔声说道：“傻瓜，这有什么不行的？我们当然可以一直当朋友。我的朋友也很少，但都是很好的人，你也是其中之一。我很高兴，你想和我一直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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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页

    她朝祁暖眨了眨眼：“嗯……很多很多年那种。”
    祁暖发自内心地笑了，她终于和程之宁有了联系，不再是短暂相遇之后便要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的陌生人，那她和程之宁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近了些？
    解决完最后一口，祁暖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瘫在了椅子上。
    “吃撑了吧？”程之宁好笑道，“都说给你打包回去了，干嘛非要在这儿吃……”
    祁暖半阖着眼睛，眼神发直。
    程之宁心道，完了，撑傻了……
    她伸手在祁暖眼前挥了挥，祁暖眼珠子动了动，总算有了点反应。她担忧道：“还好吧？胃会不会撑得难受？”
    祁暖摇摇头。是有点撑，消化了就没事了。
    “下回别一次吃那么多，再撑坏了。本来就傻呆呆的……”程之宁语气无奈，“还能走路吗？”
    祁暖点头。
    “那想在这儿休息一下还是去周边走走？”
    “走。”
    “那我先去买单，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祁暖看着她，再次点点头。
    程之宁心道原来小家伙吃撑了以后就不爱说话了……真是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你所愿，往后很多很多年你们都是朋友[纯真的笑容]
    第37章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经过一个首饰店，顺便进去看了看。
    琳琅满目各类首饰的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玻璃柜里，在灯光下尤其好看。
    祁暖被其中一款手链吸引了注意, 手链是白金色的，上面镶嵌着三颗蓝色的水晶, 水晶中间有一个类似鹿角的造型, 看上去挺有设计感。
    不过她没有要买的想法, 驻足几秒便移开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回头却发现程之宁在刚才她停留的地方站定，并让店员拿出了一串手链，正是她刚才看过的那款。
    “小暖，过来。”程之宁笑着向她招手。
    “看看这手链喜不喜欢。”
    祁暖愣愣地走过去, 看了看程之宁, 对上了她笑意微弯的眼眸。
    祁暖立刻明白, 程之宁分明就是注意到了自己刚才看过这款才让店员拿出来的。
    店员小妹十分在热情地做着介绍。
    “这款是PT950铂金手链……”
    “采用莫桑钻纯手工打磨镶嵌……”
    “最特别的是这里……麋鹿鹿角的造型，象征着一‘鹿’有你……”
    听到这儿，祁暖目光微闪。
    程之宁接过店员手中的手链：“来, 我帮你戴上, 试试好不好看。”
    祁暖注视着程之宁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手腕间动作着, 冰凉的触感在温热的手腕上激起一层小米粒。祁暖出神地想道, 她的手总是这么冷……
    “好了~”程之宁移开手，笑道：“看看怎么样？”
    祁暖动了动手腕, 白金色的手链轻轻晃动，湛蓝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彩。
    “真好看！妹妹的手腕又白又细, 和这条手链很配啊！”一旁的女店员赞叹道。
    “我也觉得好看。”程之宁道, “你喜欢吗？我送你好不好？我都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呢。”
    “不，不用了。”祁暖摇头，“我也没送过什么给你……”
    程之宁：“我已经工作了, 你还小，没必要花这个钱。”
    祁暖：“那……那我可以自己买的。”
    程之宁：“小朋友不要乱花钱。”
    祁暖：“……”
    店员小妹原本以为两人是姐妹，现在听了她们的对话一时摸不清这两人的关系，不过不妨碍她想要促成这单生意。
    “小妹妹，姐姐送你礼物，你就收下吧。你戴上真的挺好看的，而且一‘鹿’有你的寓意也很好，这款就剩这最后一串了哦……”
    “小暖，买下来？”程之宁微笑着询问。
    祁暖想了想，点头轻声应道：“……好。”
    店员小妹一脸笑容：“我帮您装起来。”
    ……
    “小妹妹，给，请拿好哦。”
    祁暖接过，程之宁摸摸她的头：“走吧。”
    祁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
    程之宁满眼笑意，果然是含羞草啊，又害羞了……
    店员小妹内心os：哇，画面突然橘里橘气起来！
    “欢迎下次光临！”
    上人在店员小妹热切的目光下离开了。
    “……程之宁，我把钱转给你。”走在路上，祁暖想来想去还是无法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犹豫着开了口。
    “小暖，不是说了我送你吗？”程之宁无奈笑着，“你又把钱还给我，那我不是白送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程之宁转开话题，“肚子还撑得难受吗？”
    “好多了……”
    “那就好。唉，真羡慕你们小孩子的消化能力……”程之宁感叹道。她要是吃撑了，没有三两个小时哪里缓得过来。
    “程之宁，你别说我是小孩子嘛……我们不是朋友吗？”祁暖微微噘嘴。
    “是朋友啊，不过你比我小十一岁也是事实嘛。所以，你是我的……小朋友。”程之宁笑着说。
    小朋友？祁暖红着脸反驳道：“什么呀，我才不是什么小朋友……”
    程之宁一阵轻笑，向她伸出手道：“走吧小朋友，天黑了，姐姐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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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页

    祁暖开心又羞涩地把手放进了程之宁手里，被她一把握住。
    “小暖，你的手真暖和~”程之宁放开了拉着祁暖的手，“我的手太冷了。”
    祁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牢牢地握在了手里：“我手热，帮你暖暖。”刚才就想这么做了，现在机会正好。
    程之宁也没反抗，任由她握着，感叹道：“你名字里的‘暖’真没取错，暖洋洋的像个小太阳。”
    祁暖腼腆地笑了笑，手里冰凉细腻的触感，握住了就想永远不放开。自己有机会拥有吗？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慢慢走回了刚才吃饭的餐厅附近，程之宁的车停在路边。
    “小暖，上车吧，我送你回家。”程之宁帮祁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祁暖坐了进去，把书包放胸前抱着。
    “小朋友，安全带要系好哦~”程之宁笑着伸手拉过安全带帮她扣上。
    祁暖被调侃地红了脸，偷看程之宁，却正好对上程之宁充满笑意的目光，她更是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
    程之宁也不再调侃她，问道：“我记得你家是住嘉禾景苑对吧？”
    “……嗯。”
    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大多是程之宁提一句，祁暖搭一句，程之宁不由想道：小家伙一如既往的话少啊……
    祁暖想到等会儿就要和程之宁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心里就有些失落。
    她甚至想着路上多一点红灯，最好能遇见大堵车，然而事与愿违，这一路上顺畅得过分，不禁没有大堵车，连红灯都没等一个，畅通无阻地到了祁暖住的小区，停在了小区门口。
    嘉禾景苑属于兴海的别墅区之一，住的人非富即贵，因此门禁非常严格，小区里24小时有保安巡逻。进出小区使用门禁卡，外来人员进入要登记，外来车辆更是不允许进入。
    尽管不舍，祁暖也只能道：“程之宁，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需要我和你一起进去吗？我把车停外面。”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祁暖按开了卡扣，却许久没有放开安全带。
    “小暖。”
    “嗯……”
    “我们说好了的，以后周末可以来家里找我，你和小熠是同学，也可以把作业带来一起写啊。”
    祁暖知道程之宁这些话不是客套话，是真的愿意自己去她家里找她，所以……真的可以吗？就这样慢慢地接触程之宁，在她生活里留下足迹。
    “怎么有种舍不得你的感觉呢……”程之宁抚上祁暖的肩膀。祁暖抱着书包的样子安静又乖巧，她总觉得这个孩子藏着很多心事，让人心疼。
    “其实我也……你想去我家坐坐吗？”
    “嗯……今天就不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祁暖有些失落道：“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到家微信和我说一声。”程之宁玩笑道，“你应该没有把我删除了吧？”
    “怎么会……”祁暖笑了笑。删除当然不可能，置顶倒是真的。
    祁暖打开车门，背起书包，看了一眼装了手链的袋子，再次说道：“程之宁，谢谢你送我的手链。”她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不用一直说谢谢。”程之宁无奈地看着她。只是偶然买到的，并没有经过什么用心的准备，没必要这样再三地道谢。
    “再一直谢个没完，我不理你了，嗯？”
    祁暖出神地想道，这个人为什么连挑眉都这么好看……
    程之宁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怎么又开始发呆了……”
    祁暖摇头：“没……程之宁，我走了。”
    “嗯，到家微信我。”程之宁朝她挥手。
    背着书包的小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程之宁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真是的，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她低声笑了笑，驱车离开了这里。
    回程途中收到了祁暖发来的微信。因为在开车不方便打字，她回了一条语音：“好，我知道了，小暖，早点休息。”
    祁暖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条语音，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反复回响在耳边，她想象着程之宁说话时的表情，嘴角的弧度，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手指一动点了收藏。
    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像个见不得光的“猥琐”暗恋者，又无法克制地生出几分隐秘的欢喜。
    第上天是周六，祁暖想起程之宁说的周末可以去找她，心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她也明白距离产生美的道理，昨天才和程之宁见过面，应该给对方留一点个人空间，就算是朋友之间，太过热情黏腻也会招来对方的反感。
    和程之宁的关系近了一些，她已经很开心了，接下来张弛有度循序渐进的相处才是正确的做法。其余时间，她得抓紧提高学习成绩，把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才行。
    高中以前的祁暖，从入学第一场考试起就没丢过第一名，认识的人都说她是天才。
    自己是不是“天才”祁暖不知道，但自学高中的课程内容对她而言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她缺的只是时间。
    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祁暖周末两天时间学习效率也是出奇的高。
    难得周日有空在家的何秋蕴发现已经许久不曾好好学习过的女儿竟然在房间看书，加上头发染回了黑色，那认真看书的模样似乎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乖巧懂事孩子，何秋蕴惊喜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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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页

    她有许多话想对女儿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给女儿端了一杯牛奶进去，说道：“劳逸结合，别太累了。”
    就在何秋蕴以为祁暖不会回答的时候，听见她说了一句“谢谢”。
    她有些惊喜地看去，祁暖转头看向她：“怎么了吗？”
    职场上一向口齿伶俐雷厉风行的大律师何秋蕴竟结巴起来：“没，没什么。我，我去买些菜回来，晚上做给你吃好吗？”
    祁暖破天荒地没像以前那样冷着脸一口回绝，而是点了点头。
    “好，好，我现在就去买。”何秋蕴匆匆出了房间。关上门，她伸手悄悄地拭去了眼角一点微湿。
    何秋蕴买了许多食材回来，本想做一桌好吃的给女儿吃，真正动手做菜的时候却尴尬地犯了难。
    由于平时极少做菜，她的厨艺也就是能入口的水平，以前学过几个复杂的菜式早已记不清具体怎么弄，只会炒几个简单的素菜，荤菜最多会做个炒肉片。
    等到祁暖结束下午的学习，拿着喝完牛奶的空杯子来到厨房时，就看见她的母亲何秋蕴女士背对着她，站在料理台前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堆各式各样的食材摆放在料理台上。
    她慢慢走过去，何秋蕴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小，小暖，你吓死我了……”
    祁暖看见她手上拿着手机，走近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我在……我看看现在几点了……”何秋蕴看了看手机，有些无措道，“都五点多了……你是不是饿了？你再等等，我……”她的目光在料理台和手机上来回扫视，放弃般放下手机，拿起袋子里的莴笋手忙脚乱地切了起来。
    “小暖，你先出去，我再炒几个菜就能吃饭了。”何秋蕴语气有些虚，明明说好要给女儿做一桌好吃的，结果到现在就炒了两个味道一般的素菜，荤菜一个都没做。
    何秋蕴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祁暖扫了一眼，上面一堆做菜步骤的图片，搜索框里写着“莴笋炒肉是先炒莴笋还是先炒肉？”
    她有些无奈地暗叹了一口气，走上前道：“我来做吧。”
    “不用！不用，妈妈说了要做菜给你吃的……”
    “那不然你去洗菜，我来切和炒好吗？这样比较快，我有点饿了。”
    “啊……好，好吧。”何秋蕴有些懊恼。
    洗好了菜，何秋蕴在一旁看着祁暖熟练地切菜，炒菜，动作有条不紊，轻轻松松就炒好了三个菜。
    她倍感歉疚，自己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做菜还不如十四岁的女儿，明明说了要做好吃的给女儿吃，结果倒反了过来。
    “好了，这些菜已经够了，就我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祁暖解下围裙道。
    “好……”
    祁暖打开蒸箱，用两块毛巾包着汤锅的边缘，把汤端了出来。
    “小暖，小心烫，快放下我来吧！”何秋蕴连忙走过去道。
    “不用。”
    祁暖小心翼翼地把汤端出了厨房。
    何秋蕴插不上手，只能跟在她后面，生怕女儿烫到。见祁暖放下汤，她忙道：“小暖，手有没有烫到？都怪我水放太满了。”
    “没有。”
    祁暖回厨房拿来调料盒，往汤里放了一勺盐。
    看着女儿忙里忙外俨然一个小大人，何秋蕴心疼又内疚。在她疏于照顾的日子里，女儿早已学会了各种生活技能，甚至比她这个做母亲的还熟练。
    “吃吧。”祁暖把筷子递给何秋蕴。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能有什么心事呢？不过是想把你拐回家罢了。
    程之宁：……
    第38章
    这两次考试过后, 英语老师觉得祁暖肯定对英语情有独钟，不然也不能偏科成这样。
    祁暖成了英语老师那里的宝贝香饽饽，比课代表还受老师的宠爱, 写的好几篇作文都被当范文拿来给同学们学习。
    而相比之下，程君熠就尴尬了。他的情况和祁暖完全相反, 是所有老师的宠儿——除了英语。
    英语许老师找过程君熠好几次, 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程君熠面红耳赤地解释, 说自己英语成绩一直不好，和老师无关。
    他天生英语语感差，语法更是一塌糊涂，因此做起做起卷子来很吃力, 听力和阅读理解的半懂半蒙, 部分考语法的选择题和完形填空全靠抓瞎, 大小作文更是要了他的命，遣词造句完全的中式英语风格。
    英语这门学科很奇怪，有些语感好的人, 看文章有时或许不懂一句话里某个甚至几个词的意思, 但还是能理解这句话的大致含义;而语感差的人, 有时候明明整句话里的每个单词他都知道意思, 组合在一起就看不明白。不巧，程君熠便属于后者。
    许老师帮程君熠开过几次小灶, 但都收效甚微。毕竟她是全班同学的老师，不可能把太多时间花费在某一个学生身上。
    程君熠的其他科成绩都十分优秀, 而她的“宝贝”祁暖同学则是英语这科一枝独秀, 许老师想着不如让这两人组成学习互助小组，优势互补。程君熠应该不会有意见，不过祁暖众所周知是个不爱与人交流的冷性子, 很可能不愿意。
    在这周一英语课上许老师试探性地提了一句，程君熠如她所想的那样，没提出什么异议。
    --

 第82页

    许老师感到意外的是祁暖竟也没有犹豫地答应了，这实在有些不像平时的她。不过这是好事，她当即拍板决定，让程君熠和祁暖组成学习互助小组，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祁暖回头看了一眼程君熠，程君熠朝她露出一个笑容，祁暖回以淡笑。
    坐在后排的冯佳璇盯着二人相视而笑的画面，气得差点把牙齿咬碎，手里黑色签字笔的笔头被她狠狠地戳进书本里。
    突然，后排传来一声尖叫，众人纷纷好奇地向后看去，冯佳璇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断了笔头的笔，满脸满身黑色墨水点的样子把众人惊呆了。
    “怎么回事？”英语老师在讲台上也朝冯佳璇那看过去。
    “佳璇，天哪你脸上全是，快擦擦……”胡芯蕾拿出纸巾帮冯佳璇擦脸，浓黑的墨水一擦反而出现更大一块痕迹，她擦了两下顿住了，磕磕巴巴道：“擦不掉，你还是……用水洗洗吧……”
    “很多吗？”冯佳璇气恼又尴尬。
    胡芯蕾点了点头：“快去洗吧，一会儿干了。”
    “老师，我去厕所一下。”冯佳璇也没等老师批准，便挡着脸，从后门匆匆出了教室。
    对于冯佳璇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英语老师虽然心里有些介意，也终究没说什么——谁都知道这个冯佳璇的后台，这点小事她不想徒惹麻烦。
    柯小迪也看见了冯佳璇满脸墨水的样子，对讨厌的人她当然不存在什么同情心，甚至捂着嘴笑得像只偷油吃的小老鼠。
    她悄悄对祁暖说道：“一定是听到老师让你和程君熠组成小组，气得把笔都弄断了……”
    祁暖淡淡一笑，表情没什么变化。
    下节课是体育课，预备铃响，罗子豪让大家排好队，体育老师小跑着过来了。
    体育老师姓李名烁，去年刚大学毕业，学校里老师学生都叫她“小李老师”。
    轮廓分明的脸，比大部分男生都高瘦的身形，加上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使得第一次认识她的人都下意识的以为她是男生，学校里很多女生都特别迷她。
    柯小迪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上学期的一次体育课，远远地就看见球场上一群男生中有个亮眼的“帅哥”。
    柯小迪以为这“帅哥”是从校外跑进来打球的，毕竟这么帅的男生如果是本校的她怎么会不认识？暗戳戳的“欣赏”了好一会儿，直到体育老师吹哨集合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后来听班上女生说起，才知道原来是个帅姐姐，还是新来的体育老师。
    没想到文理分科之后，这个帅姐姐成了他们班的体育老师，柯小迪这下终于可以近距离“欣赏”了。
    做完热身运动，李烁带罗子豪和另一个男生去体育室领了一筐篮球出来。
    “今天我们练习定点投篮……”
    “小李老师，那边那个姐姐好像在等你诶！”
    “她在那站好久了，一直在看你！”
    李烁顺着学生们说的方向看去，十米开外的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颜纾见李烁看过来，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小烁——”
    李烁说了句“大家先自行练习一下”便匆匆跑了过去。
    这群躁动的少男少女嗅到八卦的气息哪能轻易放过，全都偷看着那边。
    祁暖原本想走开，柯小迪拉着她贼笑道：“再看看嘛~说不定小李老师有情况呢！”
    于是众人都看见了那个漂亮小姐姐踮脚在小李老师耳边说话，小李老师回了句什么，漂亮姐姐锤了她一下，小李老师傻笑着摸了摸头。
    “啧啧，太姬了太姬了……”
    “哇，果然帅姐姐都是有女朋友的！”
    “我就说嘛，小李老师这么帅，怎么可能是直的？！”
    “绝对是女朋友！我赌一包辣条！”
    “按头小分队在哪里？给我上！”
    现在的孩子对同.性的接受程度越来越高，甚至比异性恋更能激起他们的好奇和八卦之心。
    几分钟后，李烁回来了。见大家都没去练习投篮，稀稀拉拉站在原地，正想问怎么回事，结果反倒被这群学生先抢了话头。
    “小李老师，那个姐姐好漂亮！你女朋友啊？”
    “小李老师，你太不仗义了！有女朋友也不告诉我们！”
    “小李老师，你怎么能让姐姐一个人离开呢？太不体贴了！回去跪榴莲！”
    李烁白皙的脸红了个透，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你们别乱开玩笑，她是我学姐，不是女朋友。”
    “切——骗人……”
    “小李老师，你反应好大啊~”
    “既然是开玩笑，你脸红什么？”
    “噫——小李老师这是心虚了~”
    李烁郁闷捂脸，这群小孩子说的都是什么啊？真是……人小鬼大！
    “小李老师，你就承认了吧！”
    “就是，我们可都看见了~”
    “老师害羞了~”
    “我仿佛能看到老师的迷妹们心碎的表情……”
    “呜呜我失恋了……”
    “都说不是了……”李烁无力地反驳。她也没做什么啊，这群小鬼到底看见什么了……颜纾真的是她学姐，大她两届，大学社团里认识的。后来发现是老乡，两人关系便更近了些。
    毕业后她回到兴海，进了一中当老师，颜纾学姐则是早已进了自家下属的一个分公司历练，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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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最近学姐好像更常联系她了，刚才是说提前下班了，想和她一起吃晚饭。
    现在还没下课，她便让学姐先去学校外面的一家咖啡店等她。
    “小烁~”柯小迪挤着眼睛道。
    “小烁，快过来！”
    众人纷纷起哄，“小烁小烁”地叫着。
    “……你们！没大没小的……不许这样叫我！”李烁不满道。
    “哈哈哈哈哈”
    “知道了知道了，只有那个姐姐才能这样叫你……”柯小迪仍是笑嘻嘻的，一点儿也不怕她。
    小李老师长得像个俊秀的男生，性格却是个软包子，永远都是温温和和的，没有老师的架子，学生开她的玩笑也从不生气。她外表看起来实在是太姬了，所以“女朋友”这个梗早就被大家用来逗她了。
    李烁：“……”她大概是最没有威信的老师了，竟然被学生调侃得毫无办法。
    她拿起筐里的一个篮球，清清嗓子道：“好了，不说闲话了。这节课我们练习定点投篮！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
    “话题转移得好生硬……”
    “姐姐都走了，你投的再好有什么用……”
    “就是……”
    “……”李烁一脸黑线，拿出了“杀手锏”：“我看大家好像不太想投篮的样子，下次体育课不如送给别的老师上吧？”
    “想想想！”
    “小李老师，别啊！”
    “我太喜欢投篮了！”
    “小李老师你快示范一个！”
    李烁勾唇轻笑，心道，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们了？
    她拿着球走向球场，到篮筐下，学生们自觉地站在了她两侧。
    “我们投篮的时候，手掌张开，手指和手掌边缘触球，就是这里……手心和球面之间有一点点空隙，像这样……”李烁边说手上边示范着。
    女生听得很认真，男生们大都平时有打篮球，一些人已经拿着球在旁边空地试投了起来。
    “小李老师，你来一个吧！”一个女生说道。
    “是啊，投一个看看！”
    “示范一下呗。”
    大家纷纷开口说道。
    李烁笑着说：“那我投一个。不一定能投进哈，你们主要看我的姿势。”
    她站在三分线往里一些的位置，随意拍了几下球，接着双手持球，小臂用力往上推球，接着手指发力将球投了出去，一番动作流畅自然，篮球也准确地进了篮筐，还是个空心球。
    大家纷纷拍手叫好。
    “这是双手投篮，如果你觉得自己力气比较大，也可以单手。发力的手托球，像这样……”李烁说着又投了一个。
    “哇！又进了！”
    “好厉害！”
    “小李老师，你是因为爱打篮球才长这么高的吗？”
    “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李烁道，“好了，我就示范到这里。接下来五六个人一小组，自己练习。女生力气比较小，可以站近一点投。”
    众人应了好，拿上篮球奔向空余的球场。
    作者有话要说：　　副cp出现了
    第39章
    渐渐的, 大家都发现柯小迪祁暖程君熠成了三人小团体，他们课后会一起聊天或是讨论问题，会一起去食堂吃饭。
    尤其是原本不爱与人交流的祁暖对程君熠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这周五放学时，程君熠背着书包来到祁暖的座位旁, 道：“你们明天有空吗？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学习啊？”
    祁暖平静的表情起了一丝波澜, 距离上次见到程之宁已经半个月了, 这段时间仅仅微信联系过几次，得知她最近特别忙，便没有过多的打扰她，最近一次的聊天也停留在上周末。
    “我没什么事。”祁暖面上不动声色。
    “那就是同意咯！”程君熠道, “小泰迪你呢？”
    柯小迪看了一眼祁暖, 笑得有些猥琐：“我就不去了……我明天有事儿。”
    虽然多日不见美丽的程姐姐让她有些想念, 但作为中国好同桌的她怎么可以在“脐橙”相会的时候当电灯泡呢？程君熠这个电灯泡已经够亮了。
    是的，自从知道小同桌喜欢程姐姐之后，她就不可救药地萌上了这对cp, 还为她们取了个名字叫“脐橙”。
    “真不去？包午饭的。”程君熠“诱惑”道。
    “不去不去。”柯小迪摇头, 她很坚定的！
    “你会做饭？”祁暖突然问道。程之宁不会做饭她是知道的。
    程君熠尴尬地笑道：“不会……其实也会一点, 反正比我姐好多了。不是可以叫外卖吗？我和我姐在家一般都让楼下比较熟悉的餐馆送餐。”
    柯小迪惊奇道：“程姐姐厨艺不好吗？”程姐姐看着就是很会照顾人的大姐姐啊怎么可能不会做饭？
    “得了吧。”程君熠貌似想到什么不堪回首的经历, 一脸黑线道：“她压根没有厨艺这东西。”
    “有这么夸张吗？”柯小迪半信半疑。
    “夸张？你见过把红烧肉做成红烧炭的吗？见过把红糖馒头做成红糖粑粑的吗？见过把饺子做成面糊肉羹汤的吗？”
    黑起自家老姐的厨艺，程君熠半点不嘴软：“还有一回做可乐鸡翅, 做出来那家伙黑的，自己都不敢吃非得让我尝。”
    “噗哈哈哈哈……”柯小迪笑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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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也悄悄露出了笑容, 原来程之宁还做过这么多可爱的事。
    “最后收汁的时候, 可乐里的糖浆熬干了黏在锅底怎么都洗不掉，然后这个锅就报废了。总共没做几次菜，在我印象中就用坏三个锅。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我从此禁止她进厨房做菜的, 是那次她煎荷包蛋……”
    说起这件事，程君熠的表情一言难尽。
    “等等，”柯小迪背起书包道，“走走走，边走边说……”
    “继续说吧，煎荷包蛋怎么了？”祁暖边走边道。
    “原来祁暖也会对我的故事感兴趣啊……”程君熠打趣道。
    二人最近已经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开些小玩笑无伤大雅。
    祁暖不置可否。
    柯小迪心道少年，你想多了……祁暖感兴趣的不是你的故事，而是你故事里的人……
    “开玩笑开玩笑……”程君熠笑了几声道，“我姐第一回 ，也是唯一一回煎荷包蛋，就把我喜欢的一件外套毁了。你说你不会就不会，学什么大厨颠锅啊！结果她力气小，一只手颠不起来，两只手一用力，荷包蛋直接变印度飞饼，正好飞在了我身上！”
    “哈哈哈哈哈……”柯小迪乐不可支，“程姐姐干得漂亮！”
    “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场景，我都懵了！关键是我姐竟然还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我！”程君熠道，“特无辜的那种，看得我都不忍心怪她……”
    “哈哈哈哈程姐姐好萌啊……真想不到完美的程姐姐也有会有这么小孩的一面！”柯小迪笑得眼睛都成了两道弯月。
    祁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能想象得到程之宁那种无辜的表情，光是想想都觉得可爱，这样的程之宁任谁都不舍得责怪她吧。
    “其实吧我姐大部分时间还是很完美的，”程君熠想想还是得为自家老姐正个名，“只是做饭下厨这事儿是她的死穴，她不进厨房，那是岁月静好，她一进厨房，就鸡飞狗跳了……”
    “所以啊我自从那次见识了我姐的‘印度飞饼’以后，我就再也没让她下过厨，就差在厨房门口挂个牌，写上‘厨房重地，程之宁免进’了。唉，以后她结婚，对方的厨艺必须好，要不然我第一个不答应！”
    程君熠的话头突然转到这里，柯小迪祁暖都愣了一下。
    柯小迪问了一句：“同桌，你会炒菜做饭吗？”
    “嗯。”祁暖点点头。
    “哇不是吧？你会做饭？”程君熠完全没有细想柯小迪好好的问祁暖会不会做饭干什么，只顾惊讶：“真的假的？”
    “嗯，我很小就自己学着炒菜做饭了。”祁暖淡淡道。
    “老姐啊不是我说你……”程君熠仰天长叹了一声，“诶，咱不是说好你明天来我家学习吗？要不你明天中午露两手？给我姐好好上一课！”
    祁暖呆住了，她怀疑是老天听见了她的心声，正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次做点好吃的给程之宁吃呢，这不是想睡觉就来了个枕头吗？
    程君熠见祁暖沉默不语，忙说：“嗐我开玩笑呢！哪能……”
    “好。”
    “哪能真让你动手……啊？我开玩笑来着，我姐要是知道我让客人动手下厨，估计会揍我。”
    “不会的。”祁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自己做的菜总比外面叫餐要干净健康。”
    “好是好，但你再怎么说也是客人……”程君熠皱着眉。
    “程之宁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话说你为什么直接叫我姐名字？她比你大很多诶，你比我还要小两岁吧。”程君熠疑惑道，“小泰迪都叫她姐姐。”
    “我……习惯了。”
    “习惯？”程君熠更疑惑了，“什么时候习惯的？你才见过她一次吧？”
    柯小迪帮祁暖说道：“嗐，那天你比赛的时候程姐姐不是坐祁暖旁边吗？说话的时候祁暖都是叫程姐姐名字的，可能那时候习惯了……”
    “噢……好吧。”程君熠摸了摸鼻子，“反正啊，我有一次故意叫她全名，被她瞪了一眼，说我没大没小。”
    会被说没大没小吗？祁暖从来都是直接叫程之宁名字的，从没见她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还和自己说想怎么叫她都行呢。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程之宁心里有一点点特别？
    “程姐姐那么温柔的人还会瞪人？”柯小迪笑问。
    “唉其实也不算瞪，就是看了我一眼。像这样……”程君熠给柯小迪做了个示范，“吓得我立马改口了。”
    “哈哈哈你在程姐姐面前也太怂了……”
    “不是我怂……我姐脾气好，别说发火了，说重话的时候我都很少见到，最生气的时候就是面无表情了。”
    柯小迪：“那你怕什么呀？”
    程君熠道：“你不懂。不是有句话说从不发脾气的人发火起来最恐怖吗？不过我也没看过就是了……以前犯了错惹她生气，她都不需要骂我，没什么表情地看我一下，我认错都来不及。”
    “也是啦，再温柔的人，作为家长在小孩子面前也要有威信的，不然很有可能你就变成熊孩子了。”柯小迪笑道。
    “说的也是……”程君熠笑了几声，“我就先走了，那……祁暖，你家住嘉禾景苑对吧？”
    “嗯。”
    “我住锦绣华庭，离你那应该不远，你明天早点来呗，我家门牌号特别好记，7号楼809，789，好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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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了。”其实早就知道了。
    程君熠和祁暖柯小迪二人不同路，骑上自行车从另一个方向回家了。
    程君熠一走，柯小迪看祁暖的眼神就暧昧起来，她贼贼地笑道：“小同桌，明天在程姐姐面前可要好好表现哦~程姐姐不会做菜，你做几个拿手好菜给她吃，她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要想抓住程姐姐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她早就知道我会做菜了。”祁暖笑了笑。
    “啊？”柯小迪恍然大悟，“是哦，你们早就认识了！对了，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啊？”这两人一个还在上高中，一个已经工作了，完全不像是会有交集的啊。
    “偶然认识的，在一个ktv里。”
    “是嘛……不会是程姐姐喝醉了被坏人骚扰，然后同桌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
    “不是……”祁暖摇摇头，事实正好相反，被救的是她，救人的是程之宁。
    “诶？那是程姐姐的歌声太美妙，把你吸引了？”
    “……不是。”
    “那是怎么认识的？哎呀小同桌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我要好奇死了……”柯小迪晃着祁暖的手臂撒娇道。
    “干嘛叫我‘小同桌’？”
    “……额”一不小心把心里对祁暖的称呼叫出来了，柯小迪嘿嘿一笑，“因为你比我小嘛，你不觉得这样的称呼比较萌吗？”
    “不觉得……”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快说快说！”
    被闹得没办法，祁暖只好道：“在ktv我不小心受了点小伤，她送我去的医院。”
    “诶？所以还真是英雄救美？只是程姐姐是英雄，你是那个……小美人哈哈哈哈”
    祁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脸有点红。
    “在这之前你们不认识吗？”
    “嗯。”
    “哇程姐姐真是人美心善诶，一般人做不到吧。所以从此你就对程姐姐芳心暗许了是吧……”
    “那时候还没有……”祁暖嗫诺。
    “诶？还有故事？”柯小迪一脸好奇。
    “从医院出来后，她就把我带回家了……”祁暖微红着脸小声道。
    柯小迪瞪大眼睛，竟然是程姐姐先动的手？！“我靠！！厉害了我的程姐姐！”
    “你别想多了……”祁暖瞥了柯小迪一眼，看她的表情肯定在想什么奇怪的事……
    “她只是看我没人照顾，所以带我回去照顾了几天。”
    “啊？哦是这样啊……”柯小迪摸了摸鼻子，是她想多了，程姐姐怎么可能是第一天认识小女孩就把人带回家图谋不轨的人呢……
    “嗯。”
    “噢那我明白了，你肯定是在她家几天，被温柔体贴的大姐姐深深地吸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她……”
    “小迪！你别说了……”祁暖脸更红了。
    “啧啧啧，孤女寡女同处一室，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想想就刺激……”
    “你够了……”祁暖羞恼，她为什么要告诉柯小迪这些……
    “哈哈哈好啦我不说了……”柯小迪收起了调侃的表情，正色道：“祁暖，我虽然是你们cp的大粉头，但作为朋友我……”
    “粉头？cp？”祁暖当然不是不知道这两个词的意思，只是她和程之宁什么时候成cp了？还有粉头？
    “咳咳，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说实话我觉得程姐姐不是那么好追的，你是女生，还比她小那么多……”
    “这些我早就想过了……我有心里准备。”祁暖道。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程之宁的第一刻起，她就十分清楚自己想要和她在一起会有多困难，甚至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可她就是喜欢程之宁啊，如果喜欢能控制那还叫喜欢吗？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只有坚定地支持你了！”柯小迪拍了拍祁暖的肩膀，“加油小同桌！祝你早日追到程姐姐。”
    “谢谢……”祁暖笑了笑。不敢奢求“早日”，但求“有朝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不对劲
    第40章
    阳光明媚的周六, 祁暖起了个大早。
    何秋蕴最近又去外地出差了，家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吃完早饭后也才刚过8点。
    现在去会不会太早了？祁暖想着, 回房间拿出英语听力练习卷做起了听力。
    心不在焉的时候做听力是个错误的决定，听力题从未出过错的她破天荒的错了两个, 扣掉三分。
    收起英语, 又拿出数学书。看着看着还是走了神……虽然今天是周末, 但也不知道程之宁在不在家。如果在家，看到她会不会很吃惊？今天要做些什么给程之宁吃呢……
    根本无法专心学习，好不容易捱到八点五十，祁暖背起书包匆匆出了门, 在小区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程之宁家。
    按响门铃的那一刻, 祁暖突然紧张起来, 心随着一声声的门铃声急促地跳跃着。
    会是程之宁来开门吗？她会不会吓一跳呢？自己该和她说些什么？程之宁有没有……想她？
    就在她思绪万千的时候，门锁“咔”的一声开了。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不是程之宁, 祁暖有些失望。
    “祁暖, 你来啦！我还正想问你大概几点到呢。快请进请进！”程君熠打开了门, 让她走进来, 放了一双拖鞋在她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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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站在玄关处往里看去，正好看到程之宁走出来。
    “小暖？你怎么来了？！”程之宁快步走过来, 语气十分惊喜。
    程君熠内心os：喂喂，怎么回事老姐, 你为什么叫我同学叫得这么亲密。
    见到程之宁时, 祁暖刚才乱蹦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程之宁，好久不见。”
    “又是好久不见……你就不能常来见见我吗？”程之宁打趣道，“不过还好今天终于想起来找我了……”
    程君熠插话道：“你搞错了吧姐？祁暖是我同学诶, 怎么可能是来找你的？她是来和我一起学习的好吧？”还有你这一副熟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啊？是吗……”程之宁愣了愣。
    “不是的程之宁，我是来找你的。”祁暖急忙道。
    程之宁闻言顿时眉开眼笑。
    程君熠黑人问号脸：“what？？祁暖你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说好的一起学习呢？”怎么变成来找他姐了？话说她们俩也就见过一面吧？就他们球队和师大附中的打比赛那次。怎么互相这么熟的感觉？祁暖直呼他姐大名，他姐还一脸笑眯眯的，还叫人家“小暖”？有这么投缘吗？女生之间的友谊都来的这么快吗？
    程之宁笑道：“小暖，别傻站着了，快换鞋进来吧。”
    “祁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来找谁的？”程君熠朝祁暖使了个眼神，“你可要组织好语言，不然咱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友谊的小船，可要说翻就翻了。”
    祁暖看着满脸笑意的程之宁，再次重复道：“我是来找你的！”余光瞥见一旁的程君熠的表情，十分勉强地加了句：“顺便……顺便一起学习一下。”
    “顺便？”程君熠抱拳道，“打扰了，告辞！”
    程之宁笑着摸了摸祁暖的头：“别管他，我们走。”
    “喂喂，到底是不是亲姐啊……”程君熠站在原地一脸黑线。
    “小暖，书包放下吧。打车来的吗？”
    “嗯。”
    “吃早饭了没？”
    “吃了。”
    “吃什么了？要不要再吃点儿？我刚好在吃早餐。”
    “不用了。我喝了牛奶，配鸡蛋。”
    “才吃这么点儿啊？小熠买了些花卷油条，我还打了豆浆，新买的豆浆机，今天第一次用。要不要再吃点儿？”
    ……
    程君熠眼睁睁看着两人“亲亲密密”地聊着天走远，完全无视了他，仿佛一阵凉风呼啸而过，心拔凉拔凉。
    他认命地回到餐厅，两人早已坐在了餐桌旁。刚才说着已经吃过早餐的祁暖正喝着豆浆。
    他轻轻咳了咳，想要引起二人的注意，尴尬的是没人理他。他不满道：“诶，你们过分了啊！好歹理我一下啊！”
    程之宁笑着说：“理你干嘛？自己不会过来吃吗？”
    程君熠：“……”
    “小暖，味道还行吗？”程之宁问道。
    祁暖点点头：“好喝。”
    “看来我做的挺成功的？”
    “嗯嗯。”
    “这是她下厨以来第一次成功，前提是打豆浆也算下厨的话……”程君熠插话道。
    程之宁笑叱道：“快吃吧，就你话多。”
    “小暖，真不吃点东西配一下吗？”
    “不用了。”
    “油条一人一半？我一根吃不完。”
    “……好。”
    程之宁笑着递给她半根油条。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好成这样了？我怀疑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程君熠对于二人早就认识的事情并不知情，程之宁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她柔和地看着祁暖道：“要是小暖真是我亲妹妹就好了，只可惜呀……我只有这么一个……”笑睨了程君熠一眼，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程君熠吃完最后一口花卷：“这地儿没法呆了……”
    祁暖小口喝着豆浆，心想：我并不想当妹妹。
    “诶，别走。”程之宁叫住起身要走的程君熠。
    “干嘛？良心发现了？”程君熠坐回位置上。
    “等会儿你还得洗碗呢。”
    程君熠：“……”
    程之宁看向祁暖，朝她眨了眨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你们就合起来欺负我吧……”累了，毁灭吧。
    “就这几个碗，至于吗你……”程之宁嗔了他一眼。
    “不是多少的问题。是你们，你们的态度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程君熠捂着心口“控诉”道。
    “站起来比我都高大半头，还幼小……丢不丢人？”程之宁喝完碗里最后一口豆浆，淡淡道。
    “小暖，还要吗？豆浆也还有。”
    “不用了，我吃饱了。”
    “小熠，桌上这些就交给你了。收拾干净等会儿可以在这儿学习，房间里的书桌两个人太挤了。小暖，我们去沙发上坐会儿吧。”
    “嗯嗯。程君熠，辛苦了。”
    “辛苦什么啊就几个碗……我们走吧。”
    ……
    程君熠认命地洗着碗，听着外面传来的说话声，深刻地意识到今天叫祁暖来家里是个错误。本来就长期受自家老姐的“压迫”，现在好了，还给她叫来一个“盟友”，他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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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暖，来，吃橙子。”程之宁把一碟去皮切好的橙子放在了祁暖面前，“你喜欢喝橙汁，应该也喜欢吃橙子吧？”
    祁暖：“……嗯。谢谢。”
    “姐，你别在这儿晃悠了，我思路都被你晃悠没了……”程君熠随手拿起一瓣塞进嘴里，边吃边道。
    “好好好，我回房间了。”
    祁暖看了程君熠一眼，没说话。她总不能说让程之宁就在这儿别走吧……
    “程之宁，你家里还有菜吗？”
    程之宁愣了一下，道：“好像没……”因为家里没人会做菜。
    “那你有空吗？去买点菜回来好吗？我来炒。”突然发觉自己这话已经默认了要留下来吃饭，祁暖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问道：“我，我中午能在这吃饭吗……”
    程之宁反应过来连忙替她解围道：“当然可以啊！问这种问题傻不傻啊你……我可没打算让你走，不光中午，晚餐也得在这里吃才行哦。”
    “就是啊，我还等着尝尝你的手艺呢！”程君熠道。
    祁暖羞得不敢抬头，太尴尬了……主动要求留下来吃饭什么的……
    “小暖——”程之宁哪能不明白她此时的心情，有些“霸道”地揉了揉她的脸：“听见了没？没吃完晚餐不许走！晚上我送你回家。”
    “嗯……”祁暖红着脸应道。
    “那你们在家好好学习，我去一趟生鲜超市。”程之宁道，“小暖，我要买些什么呢？你有没有想好的菜？”
    “你看着买就行，我基本都会做……葱姜蒜辣椒也买一些。”祁暖想了想道。
    “果然是祁大厨啊！”程之宁笑道，“那我就看着买了？”
    “嗯嗯。”
    ……
    “小暖，我走了，桌上橙子记得吃。”程之宁背着包走向门口。
    “好。”
    “好好好，姐你快走吧。”
    “我没和你说话……”程之宁嗔道。
    程君熠：“……”
    “小暖我走了，拜拜~”
    “拜拜~”
    程之宁出门了，程君熠狐疑地看着祁暖道：“你们是不是背地里结成了什么……姐妹联盟之类的……”
    “你想多了。”祁暖淡淡道，拿起笔做题，一旁放着的却是上学期的课本。
    “好吧……”程君熠也拿起笔，看向自己刚刚做完的英语卷子，“诶，你继续讲这题啊，刚刚还没说完呢，怎么就选C啊？”
    几分钟后。
    “噢——明白了明白了……你比许老师讲的还清楚啊！”
    “还好吧，许老师讲的挺好的。”祁暖淡淡道。
    “你英语太牛了。”程君熠感叹道，“满分……一科就比我高八十多，真牛。”
    “你除了英语，其他都不错吧。”
    “英语我死穴……诶，你英语一直这么好吗？”
    “差不多吧。”
    “你都怎么学的？也教教我啊！我被英语弄得头疼。”
    “我的方法不一定适合你。”
    “啊？你说说看呗。”
    “词汇量是基础，我初中就把英汉词典背下来了。然后平时……”
    “what？！你你你说真的？？”程君熠眼睛睁得像铜铃。
    “嗯……平时多看英语文章，我有订一些英语刊物，多听……”
    “等等等等……别说了，我服了，的确不适合我。”程君熠抱拳，“您牛！”背下了一本词典，牛.逼！
    祁暖不置可否。
    “不是……你英语的确厉害，但你就没一点别的科目的问题问我？上学期的也行啊！我们是互助小组，你好歹让我体会一下‘互助’的感觉吧……”程君熠道。
    组成学习小组一个星期了，祁暖到现在没问过他一个问题，都是自己问她，他觉得他们这不是互助小组，更像是名师一对一辅导……
    “我目前没有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有的话我会问你的。”祁暖头也没抬。
    程君熠：“……好吧~”很难想象这话是一个除语文英语以外，各科徘徊在及格线的人说出来的。
    要不是这段时间对祁暖的性格有所了解，知道她不是爱吹牛说大话的人，他真会以为她是在装……那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登堂入室”算什么，等会儿还要睡姐姐的床
    第41章
    两人各自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 游了一个多小时后，“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响起，程君熠疑惑道：“会是谁啊？我姐应该带了钥匙啊……”
    祁暖放下笔匆匆跑了过去。
    打开门, 门外的人的确是程之宁。她双手都提满了东西，没法拿钥匙开门。
    “程之宁, 给我吧。”祁暖接过程之宁一只手上的东西, 道, “那些也给我。”
    “不用……”
    祁暖还是接过了程之宁另一只手上的东西，走向厨房。
    “哇，这么多啊！我来提吧。”程君熠上前道。
    “不用。”祁暖径直走向了厨房。
    “姐，你买这么多, 是想让把祁暖长期留在家里当厨师吧？”
    程之宁笑了笑：“我倒是想呢, 小暖的厨艺可不是能常吃到的。”
    “祁暖, 我姐想让你留在我们家，当厨师！”程君熠朝厨房里喊道。
    祁暖走了出来，看向那个一脸笑意的女人, 道：“程之宁？”
    --

 第88页

    “别听他的, 我开玩笑呢。”程之宁笑道。
    祁暖轻轻地笑了笑, 不是玩笑才好呢。
    她看了看时间, 已经十一点了，便对程君熠道：“桌上的书先收起来吧。”
    程之宁问道：“要做午饭了吗？”
    “嗯, 时间差不多了。”
    “okok收起来收起来，”程君熠三两下把书收好拿开, “终于可以见识一下看正常的厨艺了, 一百年没用过的锅都要生锈了……”
    “小熠，”程之宁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嘿嘿, 就不用我说了吧……”程君熠摸摸鼻子。
    程之宁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对祁暖道：“小暖，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姐，祁暖是怕你越帮越忙，我看还是我来吧。”
    “程君熠！”
    当四菜一汤摆上餐桌时，程君熠不自觉地吸了吸口水：“太香了……祁暖，厉害啊！”
    程之宁从消毒柜里拿了碗筷出来，睨了他一眼：“擦擦口水，别流到菜里了。”
    “哈哈，不会不会……”
    “诶，小暖，先不用洗……”程之宁走近，“等会儿吃完让小熠洗就好了。”
    程君熠：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先浸泡着，一会儿干了。”祁暖擦干手，伸向身后解开围裙。
    “我帮你。”程之宁双手绕后她的腰间，解开了绳子，把围裙从祁暖的脖子上褪出来。
    “辛苦了，小暖。本来我们去外面吃就好了，你是客人，还让你这么累……”程之宁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觉得累……你也有帮我。”祁暖站在程之宁面前，乖乖地被“顺毛”。
    “我没帮上什么忙，大部分都是你一个人……”
    “你有帮到我。”
    “不错不错，味道太好了！你们俩还在里面干嘛呢？快出来吃吧！我已经替你们尝过了！特别香！”餐厅里传来程君熠的声音，这家伙已经忍不住偷尝了一遍。
    程之宁莞尔道：“看样子祁大厨的手艺不减当年啊！”
    祁暖朝她甜甜地笑了笑。
    “我们出去吧，等会儿盘子都要被‘尝’没了。”程之宁笑道。
    正在生长发育阶段的男生食量真不是盖的，程君熠一个人吃了三碗米饭之后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咂咂嘴道：“祁暖，你别是新东方烹饪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吧？这手艺真赶得上大厨了。”
    “还好，熟能生巧。”祁暖道。
    “咳咳，我觉得天赋也很重要。比如说……”程君熠意有所指，在程之宁看向他时，继续道：“比如说我，天赋就不错。”
    “所以祁暖，干脆你以后每个周末都来吧，怎么样？既可以一起学习，我也可以和你学学做菜。”
    “你倒是想得美，想让小暖每个星期都来做饭给你吃吗？”程之宁笑嗔道。
    “哎呀不是，我是抱着一种学习的心态，等我学会了，以后你们不就有口福了吗？”
    程之宁道：“怎么突然想和小暖学做菜了？”
    “我这不是有感而发吗？要是我学会做菜了，我们以后就不用老吃外面的了，油大上火不健康。而且要是我以后的女朋友也像你似的不会做菜，那怎么办啊？
    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厨艺细胞的，趁有个‘师父’在，我得好好和她学学。老姐你呢，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个会做菜的，厨艺至少像祁暖这样的……”
    程之宁黑着脸道：“你今天话是不是有点多？”这臭小子竟然调侃起她来了！
    “哈哈哈哈”程君熠飞快地起身溜了，边走边道，“我这是忠告，忠言逆耳！”
    “跑什么，你碗还没洗！”程之宁道。
    “你们都还在吃，等会儿洗！”程君熠头也不回。
    程之宁无奈地摇了摇头。
    “诶，小暖，你很热吗？脸怎么红了？”程之宁看向祁暖，疑惑道。
    “嗯，有点儿……有点辣。”祁暖低头扒了一口饭。
    “不辣啊，我都没吃出什么辣来……”程之宁夹了一块酸辣白菜放进嘴里，“你真是太不能吃辣了。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
    ……
    “小暖，小熠，你们俩都去午睡一会儿吧。我差不多……”程之宁看了看时间，“两点半叫你们起来。”
    “我就不睡了……”祁暖道。
    “小暖，听话，你去我房间睡，睡一觉下午才有精力学习。”
    “那你呢？你睡哪儿？”
    “我睡不睡都行，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就在客厅里看看电视。去吧，我等会儿叫你起来。小熠你也去睡。”
    程君熠打了个哈欠，边走边含糊道：“那我去睡了。”
    祁暖现在原地有些犹豫。
    “小暖，听话……”程之宁轻轻推着她走，到卧室门口放开，道：“进去吧，午安~”
    半推半就再次来到程之宁的卧室，一切都还是印象中的样子。
    躺在柔软的床上，被子枕头，一切都是让祁暖眷恋的气息，她拥着被子，深吸一口气，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
    “小暖……小暖，起来了……”
    熟悉的温柔嗓音把祁暖从梦中唤醒，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程之宁带笑的眼睛。
    --

 第89页

    “还说不睡呢，结果睡得和小猪一样，叫了好几遍都不醒……”程之宁笑着打趣道。
    祁暖也不说话，呆呆地看着她。
    程之宁笑着拨开她脸上几根发丝：“别人那叫起床气，你这是什么？起床呆吗？”
    脸上有些痒，祁暖伸手摸了摸，不小心抓住了程之宁的手指，细腻的触感让她一时不舍得放开。
    程之宁就这么让她抓着，也不急着收回手，觉得祁暖还处于刚睡醒迷糊的状态，像懵懂的小孩子一样也不管手边东西是什么就通通握在手里。
    “诶，我说老姐啊——”门口传来程君熠的声音。
    祁暖只好不舍地松开了手。
    “你也太区别对待了吧？叫我起床就简单粗暴一句话，到祁暖这儿都这么久了还没出来。”程君熠靠在门边怨念道。
    程之宁看了他一眼：“别站在门口，醒了就去看书吧。”小暖是女孩，当然要温柔一点。
    “小暖，来，我拉你起来。”程之宁把手递给祁暖。
    祁暖身体先意识一步，没有任何犹豫地拉住了程之宁的手。
    “一，二，起——”
    祁暖跟个牵线木偶似的，被程之宁拉着坐了起来。
    “好了，你自己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程之宁揉了揉祁暖凌乱的长发，起身往外走。
    她经过门口的时候，程君熠让了让身子。
    程之宁转头无奈道：“你还让我，你自己不走吗？站在这干嘛？”
    “没，没干嘛啊……”
    “那你没听见我让祁暖穿衣服吗？你一个男生一直站在人家女孩子的门口干什么？”
    “……她不是穿了吗？就脱了个外套而已……”程君熠嘀咕着。
    “那也不行。”程之宁一把拉住程君熠的袖子，把他“拖走”了。
    祁暖坐在床上，看着程之宁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潮涌动。在程之宁的问候中入睡，又在她的目光中醒来，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祁暖抱着胸前的被子，再一次埋头用力嗅了嗅，正是程之宁身上那种清淡香气。
    她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变.态”，却还是忍不住把被子抱在怀里紧了紧，埋头其间不舍得出来。
    程之宁洗好一大碗草莓，放在了桌上。见祁暖还没出来，便朝里面喊道：“小暖，起来了吗？出来吃水果了——”
    祁暖正在叠被子，闻言连忙应了声“好”。
    程之宁见程君熠一下子已经吃了好几个，嗔怪道：“你慢点吃……祁暖还没来都要被你吃光了。”
    “噢噢。”程君熠边点头边又塞了一个进嘴里，见程之宁看向他，嘿嘿一笑拿起笔继续做题。
    “小暖，来~”程之宁见祁暖出来了，向她招手道，“再不出来都被小熠吃光了。”
    “哪有，我才吃几个……”程君熠在纸上刷刷的写着草稿。
    祁暖在程之宁旁边坐了下来，程之宁把草莓从程君熠面前拿了过来：“小暖，吃吧。”
    “好。”祁暖拿起一个，放嘴边咬了一口。
    程君熠瞥见了，伸手从碗里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含糊道：“你们女生吃东西真是老鼠似的，那么一小口一小口，你吃一个我能吃三个。”
    “猪八戒吃人参果也是一整个儿吞。”祁暖淡淡道。
    程君熠：“……”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不光睡姐姐的床，还要姐姐喂我吃东西。
    第42章
    程之宁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暖一本正经怼人的小模样还真可爱，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从碗里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草莓, 摘去绿叶，眼带笑意道：“小暖, 张嘴~”
    祁暖目光有些惊讶, 嘴已经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程之宁把一整个草莓放进了她嘴里：“吃吧。”
    祁暖的嘴鼓鼓囊囊, 程之宁用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祁暖鼓起的小脸，打趣道：“是你吗？小猪八戒？”
    祁暖没法说话，只能摇头表示抗议。
    程之宁笑盈盈道：“还说不是，刚才是谁睡得那么沉, 一直叫不醒的？”玩心大起, 用指尖顶起了祁暖的鼻尖：“这样是不是更像了？”
    祁暖凝视着程之宁的笑颜, 任她如何动作。
    “不是吧祁暖，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我姐这样弄你你都没意见？”程君熠奇道。
    程之宁笑着收回了手道：“什么叫这样弄？我哪有怎么弄，刚才那样多可爱啊。小暖, 你说呢？”
    祁暖吃下口中的草莓, 被调侃得小脸微红, 竟还听话地点头附和。
    程之宁眉开眼笑。
    程君熠：“你别因为她是我姐你就不敢反抗的任她欺凌啊！”
    “胡说八道, 什么欺凌，我哪有……对吧小暖？”
    “嗯嗯。”
    程君熠啧啧称奇：“姐你真是神了……你知道祁暖在学校被称为什么吗？”
    “嗯？什么？”程之宁笑着看向祁暖。
    祁暖脸红了红, 嗫诺道：“他们乱说的……”
    “名副其实好吗？”程君熠道，“姐, 他们都说她是高冷女神。高岭之花, 只能看不能碰那种！”
    程之宁挑眉：“高冷？小暖吗？”
    “对啊，她在学校特别冷，我就没见她主动和别人说过话。”程君熠道。
    “是嘛……”程之宁笑着用指腹蹭了蹭祁暖的脸颊, 意料之中看见她羞涩又顺从的眼神。心道，哪里冷了？明明是个温暖乖巧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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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页

    “你看你看，祁暖都不躲你……在学校，她可是生人勿近的。”程君熠忍不住爆料一番，“和你说个搞笑的……我和她不是同一组吗？上周三早上我们去打扫保洁区……”
    祁暖已经知道他要说哪件事了，尴尬道：“你别说……”
    程君熠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程之宁笑问她：“秘密？”
    “也不是……”
    “祁暖你就别害羞了，我姐知道怕什么？你们关系这么好……”程君熠笑着道，“我们在扫地的时候，有一
    个……”
    “小熠，好了，不说了。”祁暖不愿意说的事，程之宁自然不会刻意窥探，她轻轻揉了揉祁暖的脸颊，起身道：“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学习了……”
    感觉到脸边的微凉触感要离开，祁暖想也没想就立刻抓住了程之宁的手。
    程之宁疑惑道：“小暖，怎么了？”
    祁暖松开手呐呐道：“没什么……你再坐会儿吧。”
    “还想再聊会儿天吗？”程之宁又坐了下来。
    “嗯。”祁暖轻轻点头。
    “那，说点儿什么呢？”
    “嗯……”祁暖哪能想好说什么，只是想和程之宁多待一会儿罢了，“程君熠刚刚还没说完呢……”
    “不如继续说刚才的……”程君熠朝她挤眉。
    “小熠，别老说别人祁暖的事。”程之宁笑叱道。
    程君熠摸着鼻子嘿嘿一笑。
    祁暖的表情却瞬间僵硬了，她说“别人祁暖”……为什么突然又变回了这个疏离的称呼？还是“别人”。是不是自己不让程之宁知道，程之宁有些不高兴了？
    暗恋那一方总是卑微且战战兢兢，明明是一句无心之语，却能让她胡思乱想出一大堆东西。
    祁暖急忙看向程之宁道：“可以说的，不是什么秘密！”表情像只急切地向主人表忠心的小狗。
    “没关系，我们可以说点别的。”程之宁柔声说。
    “就说刚才的！”
    程之宁微愣。
    祁暖道：“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程君熠，你说吧。”
    程君熠想说的被程之宁阻止了，这会儿正憋着，一听祁暖让他说，也没细想她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竹筒倒豆子似的说道：“那我说啦！姐，你不知道那天有多搞笑……我们在扫地，有个男生突然走过来向祁暖表白……”
    “那个男生说了一大堆，关键是你知道他要送什么吗？一瓶果粒橙！我当时和小泰迪在旁边憋笑憋了好久，想看看祁暖会怎么回答，然后，姐，你知道祁暖说什么吗？”
    “嗯？”程之宁挑眉笑看着祁暖。
    祁暖干咳一声，脸红低头。
    “姐我给你学一学……”程君熠已经迫不及待，他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祁暖日常冷淡的表情道：“你要说话就在那里说好了，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走来走去？把我刚扫成一堆的垃圾都弄散了，你想让我上课迟到吗？”
    “……哈哈哈哈姐，你是没看见那个男生石化的表情……虽然我很同情他，但当时的场景真的太好笑了……”
    程君熠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程之宁目光柔和地看着祁暖，面前这个红着脸低着头的乖巧小姑娘，真的是小熠口中那个面无表情的冷淡女孩吗？
    这么想着，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女孩的表情更加的温顺羞涩，十分惹人怜爱。
    “啧啧，真应该让大家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估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程君熠调侃道。
    “好了小熠，该学习了。”程之宁笑了笑。
    程君熠吐了吐舌头，应了声好。
    程之宁起身道：“小暖，我先回房间了，你们在这儿好好看书。”
    “嗯嗯。”祁暖朝程之宁点点头，表情无比乖巧。
    等程之宁离开，程君熠挤着眼睛道：“祁暖，你是不是很怕我姐啊？”
    祁暖敛了笑，淡声道：“看书吧。”
    程君熠：“……”变脸比翻书还快……呵，女人！
    下午的时间就在学习中溜走，期间祁暖有程之宁给她倒的牛奶的“加持”，学习效率更是奇高，仅仅一下午的时间，就把数学前两章内容学完了，期间还给程君熠讲解了英语。
    晚上把冰箱里中午的剩菜拿出来热了热，另炒了一个菜，三人就这样简单吃了。
    时间过八点，祁暖尽管不舍，也只能提出要离开了。程之宁拿起车钥匙，道：“小暖，我送你。”
    走到门口，程君熠问道：“祁暖，明天还来吗？”
    祁暖想了想，摇头道：“明天就不来了。”事实上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直接赖在程之宁家不走了，可是凡事过犹不及，只能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那下周末再过来吧。”程之宁柔声道。
    “……好。”
    “走吧，我送你。”
    ＊＊＊＊＊＊＊
    连续两周的交往甚密，班上关于祁暖程君熠二人在谈恋爱的传言已经渐渐传开了。
    流言风浪中心的二人对此也有所耳闻，可是一个嗤之以鼻，一个浑不在意，三人小团体中的柯小迪是最清楚情况的。
    什么谈恋爱，简直是无稽之谈好吧？和程君熠在一起有什么好的？程姐姐不香吗？程姐姐和祁暖才是绝配！脐橙cp可逆不可拆！小同桌给我冲！
    --

 第91页

    一周后的某天，冯佳璇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办公室回到班级，经过祁暖的座位时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祁暖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没理会她。
    晚自习的时候，祁暖正在给柯小迪小声地讲题，原本有些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抬眼看去，是班主任进来了。
    杨建晖走到教室后排，把程君熠叫了出去。
    老师的突然出现吸引了大家的视线，众人纷纷好奇地张望着程君熠的背影，交头接耳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班长邵敏喊了一声“安静”，嗡嗡的讨论声才消下去。
    过了几分钟，程君熠回来了，走到祁暖座位旁示意她去办公室。
    祁暖没说什么，放下笔走出了教室。
    柯小迪原本在程君熠被叫出去的时候一头雾水，现在见祁暖紧接着被叫去办公室，心里便明白了几分。班主任怕是听说了班上的流言，或者……有人多嘴去向老师说了些有的没的。
    她转头看向冯佳璇胡芯蕾二人的位置，恰好看到她们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心中暗恼，多半是这两个人了。
    事实也和柯小迪想的八九不离十，先是教务处的冯主任甚至亲自来找杨建晖谈话，问最近她班上叫程君熠和祁暖的学生是不是在谈恋爱。
    杨建晖找学习委员的冯佳璇了解班上学生的学习动向时也向冯佳璇询问了这件事，冯佳璇表示具体不清楚，只是祁暖最近和程君熠走得很近，周末还去程君熠家，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
    杨建晖作为班主任，十分担心程君熠祁暖二人地学习成绩被“谈恋爱”耽误，尤其是祁暖，成绩刚有些起色。于是找了晚自习的时间，把二人叫进办公室了解情况。
    “祁暖，来，坐这儿。”杨建晖搬了一张椅子在自己的位置旁边。
    祁暖依言坐下。
    “祁暖，最近学习感觉怎么样？”杨建晖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端给了祁暖。
    “谢谢老师。”祁暖接过水，道，“还行。”
    “哦，是嘛，那……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或者……疑惑？”
    “……没有。”祁暖摇摇头。
    “嗯，祁暖啊。”杨建晖斟酌片刻道，“你上次进步很大，老师为你感到高兴。成绩得来不易，希望你能保持这种良好的学习状态，不要被一些无关的事情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程君熠：我姐这样弄你你都没意见？[惊讶]
    祁暖：她怎样弄我我都没意见[害羞]
    第43章
    祁暖喝了一口水, 淡淡道：“老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虽然心里早就明白杨建晖叫她来的目的了。
    “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果然，杨建晖道：“我听说你最近和程君熠走的挺近的？”
    “嗯。”祁暖点头, 是挺近的。
    没料到祁暖这么干脆，杨建晖愣了一下, 接着道：“你们……在谈恋爱？”
    “没有, 我们是学习小组。”
    “可是……我听说, 你们还经常一起吃饭？周末还去他家？”
    “吃饭柯小迪也在，周末是一起学习。”
    “只是为了学习？”虽然祁暖的回答和程君熠一样，杨建晖还是有些怀疑。
    “我不喜欢程君熠。”祁暖低垂着眼眸说道。
    杨建晖又是一愣，这孩子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说实话程君熠这男孩子长得确实好看, 成绩也不错, 会被人喜欢一点也不奇怪。人都喜欢好看的事物, 何况正处于躁动的青春期的男孩女孩们。
    祁暖说不喜欢程君熠，在班主任杨建晖看来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可是祁暖说的是真话吗？这么想着，杨建晖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祁暖依旧没什么表情。
    “既然你这么说, 那老师也相信你。”杨建晖道, “不过接下来你们还是要适当保持些距离, 不然有些老师和同学可能会误会。”
    “别人怎么想和我没有关系。”祁暖面色微冷。
    没想到祁暖会这样回答, 杨建晖再一次愣住了，她意识到眼前这个总是话少的可怜的学生其实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她并未因为祁暖的话感到生气，而是斟酌着说道：
    “可你们毕竟是在学校里, 在众目睽睽之下。老师相信你们, 可难免有些不明真相的人会认为你们在谈恋爱。”
    “我作为班主任，如果放任不管，接下去班上很可能会出现第二对第三对真正的小情侣, 这样整个班甚至整个一中的学习风气就会出问题。”
    “所以，我觉得为了避免别人误会，你们还是别走得太近，适当保持距离，学习就在班上学就好了，没必要周末也去人家家里……”
    “老师，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听杨建晖让她周末不能去程之宁家，祁暖顿时按捺不住反驳道。反正她不是为了程君熠才去他家的。
    “可是，还有句话叫‘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人有时候是需要避嫌的。” 杨建晖皱起了眉。
    祁暖沉默不语，表情明显没听进去。
    杨建晖叹了口气，挥挥手让祁暖先回教室。
    回到教室，祁暖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没理会众人好奇打量的目光。
    柯小迪压低声音问道：“同桌，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

 第92页

    “啊？”柯小迪嘟嘴，小同桌竟然不告诉她。
    “我其实猜到了。是不是问你有没有在和程君熠谈恋爱？”柯小迪转头看了后排的程君熠一眼。
    程君熠正巧也在看向这边，对上她的目光，朝她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没有。”
    “骗人……”柯小迪嘟囔，“肯定是冯佳璇胡芯蕾两个去班主任那里乱说些有的没的。”
    “那些与我无关。”祁暖淡淡道，“刚刚的题还没讲完，还听吗？”
    “啊……听！”柯小迪哗哗几下翻到了刚才那一页。
    几天后的周五下午，包振玮上完厕所回到班级便向一群兄弟透露消息，办公室不知道来了谁的家长，长得贼好看，杨建晖正在和她说话。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那是家长不是新来的老师什么的？”罗子豪道。
    “肯定是家长，而且好像是程君熠的。”包振玮摸着鼻子，“我好像听见他们提到程君熠的名字。”
    “啊？不会吧？难道是我姐？”程君熠闻言一脸疑惑，自语道，“不应该啊……我姐来干嘛啊……”
    “说不定是老杨以为你早恋了，请你家长喝茶来了。”孙昊笑嘻嘻道。
    早恋？又来了……程君熠一头黑线：“我不是早就和老师说过我和祁暖只是朋友吗？搞什么啊……”
    “谁让你们俩走那么近啊，说不是在谈恋爱，老杨能信吗？”孙昊一脸幸灾乐祸，“现在好了，提前见家长哈哈。”
    “别胡说八道。”程君熠皱着眉。
    “靠，那真是你姐啊？！你姐长那么好看呢？！”包振玮拍着程君熠的肩膀道，“希望老杨以后多请你姐来学校喝茶……”
    “滚！”
    “老包老包，他姐真有那么好看啊？”罗子豪眼神发亮。
    “绝对好看，我亲眼见到的！”包振玮道，“而且你想想看咱们熠哥这模样，他姐不得好看死啊？”
    “你们少在那儿胡说八道。”程君熠推他们，“况且那又不一定是我姐。”
    “是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罗子豪揽着程君熠往办公室走，孙昊和包振玮也跟了过去。
    几人猫着腰扒在办公室门口偷偷往里看，程君熠一眼就看见了自家老姐。还真是啊！班主任不会真的找她来谈谈他早恋的事吧？可冤死他了……
    “我的个乖乖……”罗子豪小声喃喃。
    “豪哥，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包振玮道。
    “诶诶，也让我看看！”
    “别挤别挤！”
    还没等程君熠想说些什么，突然不知道被后面的谁一推，整个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程君熠：“……”
    “程君熠？你来了正好，来来来，过来。”杨建晖朝他招手。
    程君熠见他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摸着头干笑道：“姐，你怎么来了，这么巧……”
    ……巧你个头！程之宁睨他一眼。她上午在公司接到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说程君熠最近和班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似乎是在谈恋爱。
    班主任说找过他们俩谈话让他们适当保持距离，两人都不听，这样下去很可能影响学习成绩。所以让她下午有空的话来学校一趟。她只好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匆匆赶来学校。
    “来，你坐这儿。”杨建晖见他缩手缩脚的，笑着道，“不用紧张，聊聊天而已。”
    程君熠：……我姐的表情让我不得不紧张。
    “程君熠啊，下周就是期中考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杨建晖问道。
    “准备……还行吧。”
    “英语有望及格吗？”身为班主任，杨建晖自然知道程君熠这么特殊的偏科情况。
    “唔，应该……我尽力吧。”程君熠干巴巴道。虽说这一个多月祁暖帮他补了很多，但他对自己这个一向弱势的科目还是没什么信心。
    “那就看你表现了。”杨建晖停顿片刻，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赞同你和祁暖组成学习互助小组，她和你优势互补，互帮互助还是有很大好处的。我只是觉得你们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一点……”
    “老师，我和祁暖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她周末去我家真的只是为了一起学习。”程君熠有些不耐，他就知道，还是为了这件事。这些老师的思想能不能单纯些？一天天的尽想着这个早恋那个早恋，无不无聊啊……
    “不信你问我姐，我姐知道祁暖。”程君熠看向程之宁，“姐，我和祁暖什么关系你还不清楚吗？”
    程之宁听完这两人的话有些呆愣地开口道：“那个……杨老师，你说的那个女生，是祁暖？”
    杨建晖道：“是……是啊。”
    程之宁突然失笑：“那……杨老师，你可能是弄错了。”刚才杨建晖一直用“那个女生”指代对方，什么程君熠总和“那个女生”待在一起，他们常常一起去吃饭，程君熠成绩这么好，“那个女生”的成绩最近也刚有些进步，不能被谈恋爱耽误之类的。她哪里想得到“那个女生”是祁暖啊。
    “弄错了？他们没有在……你认识祁暖那孩子？”杨建晖也一脸疑问。
    “嗯，我认识她。祁暖是个好孩子，她和小熠常常在一起学习，有时候她也会来家里。”程之宁突然想到似乎好多天没见到祁暖了，她有点想那孩子了，既然来学校了，不如等会儿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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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页

    这时上课铃响了，杨建晖想了想道：“那不如把祁暖也叫过来一起聊聊吧，程君熠，麻烦你回班上把祁暖一起叫来，刚好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程君熠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
    “程君熠程君熠，怎么样，老师请你喝茶了？”
    “程君熠，你有姐夫吗？你看我怎么样？”
    “有的话麻烦问问你姐介不介意换一个……”
    一回到教室，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哥们儿就闹开了。程君熠皱着眉道：“去去去，烦着呢。”
    他走到前面叫住了正要和柯小迪一起下去上体育课的祁暖，苦着脸道：“还是因为那事儿，班主任把我姐找来了，现在在办公室，让你也过去。”
    祁暖愣了愣：“程之宁来学校了？”
    “嗯，办公室喝茶呢。”
    “我妈也在？”前两天母亲打电话问她这事时她就知道班主任把她和程君熠“谈恋爱”告诉他们双方家长了，只是她没想到班主任竟然还把家长叫来了学校。
    “没，就我姐一个。”
    祁暖让柯小迪先走，自己跟着程君熠来到办公室门口，她见程之宁真的正在办公室和老师说话，不由呆呆道：“程之宁……”
    “小暖。”程之宁看向祁暖，朝她笑了笑。
    “祁暖，来，进来坐。”杨建晖道，“程君熠，你也来。”
    作者有话要说：　　程之宁：听说有人要抢走我家小暖？嗯？
    程君熠： ……天大的误会！
    第44章
    “所以你们俩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杨建晖再次确认道。
    “绝对单纯, 比纯净水还纯！”程君熠揉了揉脸，心累。
    祁暖看了看身边的程之宁，道：“我只当程君熠是朋友, 没有别的想法。”
    【作者君：她骗人！她还想当程君熠姐夫！】
    杨建晖叹了口气，不是她不信他们俩, 实在是冯主任也特别注意这两个学生。
    “下周就要期中考了, 如果你们俩的成绩退步……”
    “那就用成绩说话吧。”祁暖淡声道。
    她这样相当于是立下“军令状”了, 杨建晖也只得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老师就听你的，如果下周的期中考你们的成绩不退反进，那说明你们确实在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我以后也不会再干涉。”
    杨建晖没说出的后半截话, 祁暖和程君熠自然意会。两人都点了头。
    杨建晖对此没再说什么, 向程之宁道：“程小姐，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感谢你能来这一趟。”她自然不会只叫了程君熠的家长, 只不过祁暖的家长表示在外地工作, 来不了。
    “应该的, 谢谢老师。”
    三人一同出了办公室, 程君熠急着去打球，和两人说了一声便直奔球场。
    祁暖和程之宁走在校道上。祁暖突然出声道：“程之宁, 你相信我，我和程君熠只是……”
    程之宁笑着拍拍她的肩：“我知道, 我一直都相信你啊！”
    “程之宁……”祁暖呆呆地看向她。
    “所以, 明天是周六，要不要来家里？”
    “……嗯！”
    程之宁还要回公司，祁暖只好先回去上课。
    柯小迪正在打羽毛球, 见到祁暖，立即把球拍给了另一个同学，向她跑过去。
    “同，同桌！”柯小迪喘着气，“怎么样？老师没骂你吧？”
    “没。”祁暖道。
    “程姐姐来了吗？”
    祁暖把在办公室里谈话的内容和柯小迪简单地说了说，柯小迪也明白了：“就是说期中考你和程君熠如果考好了，她以后就不管了，如果没考好，她以后可能还会因为这件事找你们？”
    祁暖点点头。
    “唉……太难了……真搞不懂你们一起学习碍着谁了……”柯小迪眉头一皱，“我想到碍着谁了……不就是冯佳璇吗？她又是学习委员，肯定经常有机会在老师面前说着说那。”
    ……
    当晚，学校贴吧里又热闹起来。
    有人在贴吧里发帖称：
    『有幸目睹传说中的校花因为早恋被班主任约谈的画面——话说我也没看出她有多好看啊[思考][思考]大家一起品品。』
    图片是一张祁暖被叫进办公室谈话的照片，照片可以算是贴吧里关于祁暖的一系列帖子中最清晰的了：祁暖微低着头，垂眉耷眼，脸色暗黄，驼着背，看着有些臃肿。
    校花校草之类的话题在学校贴吧从来不缺热度，何况还有早恋这种八卦，此帖一出，不多时便引来许多看客。评论大致有两种走向，一种是讨论祁暖是否真的谈恋爱的。
    『祁暖有男朋友了？没听说谁成功了啊[疑问]』
    『谁能想象出祁暖谈恋爱的样子？”』
    『反正我想象不出来。假消息，绝对假消息！』
    『我好像听说祁暖在和校草谈恋爱哦~』
    『程君熠？』
    『谣言，绝对是谣言！程君熠一直和我在一起！』
    『楼上还没睡醒？』
    『楼主别光发祁暖的照片啊，有本事把他男朋友的照片也发出来』
    『无图无真相』
    『别是开篇一张图，内容全靠编吧』
    『就是啊，你说祁暖早恋就早恋？说不定人家是因为表现良好被叫进办公室表扬呢』
    『我觉得楼上说的很有可能。祁暖现在把头发也染回来了，听说每天学习可认真，老师表扬她不是应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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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页

    『好像突然变成了我高攀不起的模样[哭泣]』
    『楼上醒醒，说的好像你以前高攀得起一样……』
    ……
    还有一种是讨论祁暖的样貌的。兴海一中的高一高二高三年段，加上高补班也就是俗称的“高四”，总共70几个班，三千多人，没见过祁暖的毕竟占了大多数。
    『这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吗？dbq我好像get不到她好看在哪里。”
    『这校花都是谁选出来的，经过我同意了吗？这要是能当校花我觉得我们班大部分女生都能当校花了。』
    『皮肤好差，还不如旁边的老师。』
    『光线问题吧？』
    『我怎么觉得她嘴有点歪？？？』
    『鼻子也好奇怪』
    『好像还有点胖，我对校花的想象破灭了[大哭]』
    『确实不好看，这也能叫校花？yue了』
    ……
    一众嘲讽声中也有人提出了质疑。
    『这是祁暖吗？和真人完全不像啊！』
    『我也见过真人，真的巨好看！再怎么也不至于这么不上镜吧？』
    『我是祁暖同班同学，我只想问楼主这拍的什么狗屁照片？』
    ……
    『大家仔细看图，有亮点哦[龇牙]』
    『在哪儿，求指路』
    『没发现什么啊』
    『哈哈哈哈我发现了』
    『什么啊？？我瞎了吗』
    『提示，看墙上』
    『哈哈哈，三角尺√』
    『三角尺：我宣布我弯了』
    『哈哈哈哈』
    『楼主，是你掰弯了三角尺老兄吗？』
    『楼主尴尬吗？』
    『楼主p图技术不过关啊，这么明显的bug』
    『还不止一处，大家请看桌上的笔筒』
    『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三角尺对笔筒说：兄弟，搞基吗』
    『666楼上人才，建议出书』
    『笔筒回答：好基友一辈子，要弯一起弯』
    『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感谢楼主，今日最佳笑点』
    『毕竟楼主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不过是想牺牲自己娱乐大众罢了』
    『楼主好人，[抱拳]』
    『祁暖：感谢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黑我』
    ……
    后来这个帖子就被连夜删了……故事的主人公祁暖对此倒是毫不知情，她正期待着明天和心上人见面。
    祁暖原本都已经想好去程之宁家要做哪些好吃的给她吃了，结果令她失望的是，程之宁临时有事去了公司，一上午都不见人，发消息说中午不回来了，让俩孩子自己在家吃。
    看着对午餐饱含期待的程君熠，祁暖兴致缺缺，随便炒了一个青菜，一个豆腐。
    程君熠看着桌上两个毫无油水的菜，表情一言难尽：“祁暖，这也太……那什么了吧。要不咱再炒个荤菜？”
    “就两个人，炒多了浪费。”祁暖吃了一口青菜，淡淡说道。
    程君熠：“……”
    下午的学习祁暖也是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看看门口的方向，可惜期待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回来。
    “呼——”程君熠伸了个懒腰，把笔盖了回去：“不看了不看了，眼睛疼。”
    祁暖没反应，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都一整天了我姐怎么还不回来啊……”程君熠自语道。
    祁暖抬眼看向他，状似不经意地说：“你可以问问她。”
    程君熠拿起了一旁的手机，给程之宁发消息。
    祁暖暗自注意着程君熠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听见程君熠叹气道：“不是吧……又在外面吃……”
    祁暖掩饰着有些低落的心情：“程之宁说不回来吗？”
    “是啊，我姐说她晚上有应酬。唉，又得喝酒了……”程君熠撑着脸颊，表情苦恼：“每回出去和那些人吃饭就得醉一次。”
    一听到程之宁可能会“喝醉”，祁暖有些紧张地问道：“那，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接她？”
    “那倒是不用，我姐的助理会送她回来。”程君熠说道，“晚上又只有我们两个人吃了。咱弄点什么吃的？”
    祁暖压根没心情炒菜，最后两人叫了外卖。原本吃完晚饭祁暖就要走了，可是她担心程之宁，便留在了她家想等她回来。
    八点半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锁芯转动的声响。本就心不在焉看着电视的祁暖立刻看向门口，程君熠也转头看过去。
    “我回来了。”程之宁扶着门框换鞋。
    “程之宁……”祁暖不由自主地走向她，接着闻到一阵酒气，程之宁的眼角也有些红，很明显，喝了不少。
    “小暖，晚上吃什么了？”
    喝了酒的程之宁说话语速比平时慢了些，不自觉地带出一丝慵懒的性感，祁暖觉得整颗心像是过电似的，酥酥麻麻的。
    “吃外卖了！”程君熠也跑过来，“姐，喝了很多吗？难受不？”
    “还好。”程之宁笑了笑。刚才吐过一次，这会儿好多了。她走进客厅坐了下来，头倚在沙发靠背上，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程君熠往厨房走去。
    祁暖坐在了她的身边，轻声道：“程之宁，很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不用，没事儿。”程之宁摇摇头，又说道：“小暖，别靠我这么近。很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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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页

    祁暖心里一沉，继而才明白程之宁的意思，她连忙摇头道：“不会，不难闻。”
    “我自己都觉得难闻。”程之宁笑笑，撑着沙发站起身。许是坐了一会儿，这下站起来更觉头脑发晕，身子绵软，扶着沙发靠背站了片刻，才往卧室走去，边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程之宁……”祁暖皱着眉叫住了她。
    “嗯？”程之宁回头看向祁暖。
    “你……自己可以吗？”祁暖有些担忧地问道。浴室里那么滑，万一头晕没站稳，摔倒了怎么办？
    程之宁歪了歪头，露出有些苦恼的表情：“不可以的话，要怎么办？你要帮我洗吗？”
    祁暖：“……”
    眼看着祁暖的脸红得像煮熟的大虾，程之宁轻笑一声，眼角的红更深了些，摸摸祁暖的头发：“逗你呢，傻不傻……”
    祁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发顶温热的触感离开，随着一声疲累的轻叹，祁暖抬起头，只看见她走向卧室的背影。
    程君熠端着蜂蜜水出来，没看见程之宁，便问祁暖道：“我姐呢？”
    “去洗澡了。”祁暖回到了沙发上坐着。
    “唉，怎么也不先喝点蜂蜜水解解酒。”程君熠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坐在了祁暖旁边。
    “她经常这样吗？”祁暖突然问道。
    “嗯？什么？”程君熠没明白。
    “程之宁，她经常在外面喝酒吗？”祁暖看着茶几上的蜂蜜水。
    “是啊，都是应酬，没办法。”程君熠叹了口气，“公司这两年一直在拓展业务，哪哪儿都是事儿，忙起来连饭都没空吃。”
    祁暖皱着眉沉默不语。
    “我姐才25岁，就有胃病了……”
    祁暖突然看向他：“胃病？”
    “对啊，总是胃疼。光我就帮她买过好几次胃药了。”程君熠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呐，你看，这几盒都是。胃也不行，腰也不好，啧……唉。我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说不定能帮帮我姐。”
    祁暖看着抽屉里的胃药，心不可自抑地心疼起来。长此以往，程之宁的身体会垮的。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累呢……她能为她做些什么……
    程之宁洗完澡，总算觉得清醒了些，头也不那么晕了。她出来见祁暖不见了，问道：“小熠，小暖走了吗？”
    “嗯。”程君熠重新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水，“给。”
    程之宁接过：“你帮她叫的车吗？”
    “她自己叫的。”程君熠道。他倒是想展现一下友情，奈何祁暖没给他机会。
    程之宁眉头轻蹙，端着蜂蜜水到沙发上坐下，给祁暖发消息。
    祁暖刚下车，便收到了程之宁发来的消息。
    程之宁：小暖，到家了吗？
    祁暖边回消息边往小区里走：刚到家。
    程之宁：好，那你早点休息。
    祁暖：你也是。
    程之宁以为这就是她和祁暖今天最后的交流了，然而不是。
    在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一下接一下地震动起来。带着点疑惑，她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转账是怎么回事？！
    是的，她的微信收到好几笔转账，两笔三万的，两笔两万的，加起来竟有十万！而给她转账的人竟是……祁暖。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爱她就给她打钱！
    第45章
    程之宁惊呆了。震惊过后, 她第一反应就是祁暖肯定是转错了。一边有些疑惑这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一边庆幸她还好是转给了自己，要是转错给别人说不定就被领走了。
    程之宁笑叹一声, 给祁暖回了消息：转错人啦，小糊涂蛋
    谁知祁暖却回她：没转错
    程之宁看着屏幕的笑容僵住了, 没转错？是转给自己的？她连忙问道：你转钱给我干嘛
    祁暖：我觉得你可能需要
    祁暖：今天只能转这么多, 银行卡限额了
    祁暖有两张银行卡, 里面存的都是这些年爸妈给她的钱。当然，其中的大部分法律上称之为抚养费。
    她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爸爸回家看她都要给她那么多的钱，事实上自己一点也不稀罕。后来她懂了，可父亲却也没再回来看过她。
    父母离婚的事被她知晓后, 除了每个月雷打不动的两万元入账, 以及每逢过年时更大的“红包”, 父亲就再也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
    而母亲忙于工作，无暇照顾她，只能多多的给她钱, 一向如此。
    祁暖是个不怎么会花钱的,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倔强, 不太想用这些钱。因此这么多年下来, 她卡里的钱竟有了两百多万。
    以往不觉得这些钱有什么，这下总算也有了些用处。
    程之宁看着祁暖的消息, 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她“可能需要”……自己什么时候表示过需要钱吗？还有，需要就这样转钱给她吗？看这语气好像还打算明天继续转？这傻孩子, 以后被别人骗了可怎么办？
    程之宁担忧地劝道：小暖, 你不能这样轻易地就给别人钱，尤其是数额这么大的。
    祁暖：这点不算多，我也没给别人转过钱
    程之宁心道, 这满满的“土豪”气息是怎么回事……
    觉得打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程之宁干脆打了电话过去询问祁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要转钱给她。
    --

 第96页

    祁暖支支吾吾老半天，好不容易说出了原因：觉得程之宁每天那样辛苦地工作，可能是需要钱。想帮她减轻点负担。
    【何秋蕴：我能把这败家女儿塞回肚子里吗？】
    “我还在上学，也不能在工作上帮你什么，只能……”
    听着女孩用柔软的语气说着这样真诚的话语，程之宁的眼眶有些热热的。她对电话那头说道：“小暖，谢谢你。可是这些钱我不能要。”
    祁暖闻言，心情有些低落。她果然不会要……
    “……以后也不能这样随便转钱给别人，万一对方是骗子可怎么办？”
    祁暖闷闷说道：“我才没有那么容易受骗……”
    程之宁摇摇头：“还说呢，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给我转这么多钱……万一我是个坏人呢？”
    “你不是。”
    程之宁无奈：“好好好，我不是。反正啊，你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不然你妈妈知道会骂你的。”
    祁暖撇撇嘴，说道：“她才不会管我，而且这些本来就是他们给我的，我怎么用是我的事。”
    “小暖，那你听我的话吗？”
    祁暖立即道：“当然，我听你的。”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在做类似这样的事了。”程之宁语重心长地说，“你觉得我工作辛苦，你爸爸妈妈工作也同样辛苦。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得把它们用在需要的地方。”
    祁暖沉默片刻，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程之宁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这才乖。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你早点休息。”
    祁暖应声，看到对方挂断，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果然，不一会儿她就收到了好几条钱被退还的消息。
    看来，自己今天做了一件蠢事……祁暖有些沮丧地想道。不过，程之宁的下一条消息立刻治愈了她。那是一秒钟的语音，是程之宁在对她说“晚安”。
    祁暖不知听了多少遍，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期中考前一天的班会课上，杨建晖正做着考前动员。她最期待的是祁暖的表现，这个立下了“军令状”的学生会考出什么样的成绩呢？
    为了不给祁暖太大压力，杨建晖也没有对她进行特别的鼓励。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希望大家在明后两天的考试中发挥出应有的水平！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大家复习。”
    柯小迪有些抓狂地挠了挠头，小声道：“怎么办啊祁暖，明天就要考试了！我还没准备好……怎么办怎么办啊！”
    ……
    “诶，同桌。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啊？你都复习好了吗？”柯小迪见祁暖表情毫无波动，不由问道。
    祁暖淡笑道：“保持平常心就好。”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就是紧张嘛！”柯小迪打心底里佩服自己这个小同桌的心理素质，自己好歹只有单纯的考试的压力，祁暖貌似还在班主任面前立下了flag。
    对了对了，她还要和冯佳璇比成绩吧？要是考差的话，冯佳璇这种人可不会放过嘲笑她的机会。她怎么能永远都是这副从容的样子？……当然，除了在程姐姐面前。
    “认真复习，不要讲闲话！”
    柯小迪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班主任杨建晖的目光，她连忙低头看书。
    ＊＊＊＊＊＊＊
    期中考成绩出来，祁暖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虽然祁暖最近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但是班级第三是什么鬼？！
    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祁暖的总分和排名白纸黑字写在成绩汇总表里，由不得大家不信。
    柯小迪疯狂地摇着祁暖的肩膀，大喊大叫道：“天呐天呐！同桌！你！你！竟然考进前三了！啊啊太厉害了吧！”
    祁暖无奈道：“小迪，你要把我晃晕了……”
    柯小迪已经对祁暖的淡定见怪不怪了，以前学过的《岳阳楼记》里有句话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她觉得祁暖就是这样。
    松开祁暖，柯小迪仍是激动地直跺脚。
    程君熠这时也走过来，笑着对祁暖说道：“祁暖，厉害啊！比我还前一名！”
    祁暖淡笑着回道：“还好。你的英语呢？有进步吗？”
    “有进步有进步！这次考了91，多亏了你帮我。”程君熠笑呵呵的。虽然不算高分，但也总算是险险地过了及格线，班里排名第四，犹在第六名的冯佳璇之前。
    “不客气，是你自己的努力。”
    “同桌，你也教教我吧……太牛了，简直不是人！”柯小迪星星眼。从最后一名一次性进步二十名，和从中游一次性进步二十名，完全是两个概念。考及格容易，考到优秀可难了。
    祁暖：“……”好像不是在夸我？
    和前两次考试之后冯佳璇胡芯蕾二人冷嘲热讽不同，这次成绩出来，二人没了以前的得意，变得安静如鸡。
    她们不主动跳出来搞事情，祁暖自然也不屑和她们计较。
    祁暖考了第三，柯小迪除了替朋友高兴以外，还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
    想起冯佳璇胡芯蕾她们以前对祁暖的恶言就让人生气，故意放大声音道：“小同桌，你真是闷声干大事儿，不像某些人，有点成绩就咋咋呼呼眼睛长在脑门上。对了，上回是谁说你这次会退个几十名的？唉，也不知道脸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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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明白柯小迪是故意说给冯胡二人听的，笑了笑没说话。
    冯佳璇气得脸色都变了，胡芯蕾忍不住道：“不就是班上第三吗，在年级还不是三十名开外？有什么了不起！柯小迪你又得意什么？”
    “就算只是班级第三，也比某些人牛！我替我同桌高兴，不行啊？”柯小迪内心简直爽翻了，以往都是憋屈，好久没怼的这么痛快了。小同桌可真是个小天才！
    胡芯蕾还要再说，冯佳璇突然起身，凳子在地上摩擦出很大声响，柯小迪还以为她要过来了，她却从后门出了教室，胡芯蕾叫着她的名字追出去了。
    柯小迪暗暗比了个“耶”，终于怼赢了一次！舒服！
    ＊＊＊＊＊＊＊
    “今天就到这里，罗子豪和我去还球拍，其他人解散！”李烁拍拍手道。
    “诶，小李老师，你女朋友又来找你了！”后排有个男生探头探脑地说道。
    “真的诶！是上次那个姐姐~”
    李烁本能地转身看去，一袭白衣的颜纾正朝这边走来，她一手在额前挡着太阳，皮肤在太阳下白得耀眼。
    “哇喔，小李老师默认了！”
    “哈哈哈哈小李老师，你的反应出卖了你！”
    “哟哟，女朋友女朋友……”
    “小烁，还不快过来？！”有个男生捏着嗓子道。
    “闭嘴！”李烁红着脸叱道，“再学跑操场十圈！”
    “恼羞成怒了……”
    “小李老师冲冠一怒为红颜……”
    李烁咬牙道：“是不是真的想跑……”
    “小李老师，再不过去姐姐都等急了！”
    “就是啊，怎么能让女朋友等你呢！”
    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声中，颜纾慢慢走近。这群小屁孩还算知道些分寸，在人走到面前的时候停止了这个话题。
    “小姐姐你好~”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姐姐，你又来找小李老师啦？”
    这群小鬼倒挺自来熟，一个个“姐姐姐姐”的叫上了。
    “嗨，你们好……我叫颜纾。”颜纾笑着和大家打了声招呼。
    “颜纾姐姐好~”
    “颜纾姐姐，你真好看~”
    ……
    “你们别闹……学姐，你怎么来了？”李烁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脖颈。
    柯小迪暗自摇头叹气，这小李老师，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你怎么来了？人家颜纾姐姐当然是特地来找你的啊！唉，真是急人……
    “不是已经下课了吗？”颜纾淡笑着。
    “嗯，下课了……”李烁转头向依旧站在原地不走的这群臭小孩道：“下课了，你们快走吧。”
    “噫，这么快就急着赶人了……”
    “好好好，大家走吧，别打扰小李老师了。”
    “走走走。小烁，好好表现哦~”
    “小姐姐再见~”
    “小李老师真是重色轻友……”在大家都停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轻轻说了一句，恰好大家都听见了。
    李烁愣怔片刻，瞬间炸毛道：“谁和你们这群臭小鬼是朋友了？都给我走，马上！”说完气势立马萎了，心虚地看了颜纾一眼。
    “小李老师恼羞成怒了，快走快走……”原本嘻嘻哈哈的众人一哄而散。
    颜纾道：“我们走吧。”
    “哦……好。”
    二人沉默着往校门口走去，李烁忽然小声道：“学姐，你别听那群小屁孩乱说，他们就爱开我的玩笑……”
    “小烁……”
    “嗯？”
    “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
    “什……什么？”
    颜纾嗔了她一眼，真是个木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
    “什么什么？我喜欢你啊！”她这一年来暗示过不知道多少次，这个呆子愣是没接收到“信号”，想等她自己意会估计是没戏了。
    “……啊？”李烁彻底愣在了原地。学姐……学姐说……喜欢她？那种喜欢吗？不会吧……
    李烁是体育生，为了方便训练，高三的时候剪掉了一头长发，留起了男生的发型，衣着打扮也自然而然变得中性，后来习惯了，觉得短发还挺清爽的，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虽然常常被误认为是男生，她妈妈方女士也总喊她“儿子”，可她真是个女生啊！
    “学姐，你……不会是在，开，开玩笑吧？我，我是女生啊……”李烁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试探着问道。
    “……”颜纾咬牙瞪她，心道开你个头啊！我难道还不知道你是女生吗？不光是个木头，还是个千年老木头！呆死了！
    “难道，从小到大没有女生说过喜欢你吗？”颜纾不禁疑惑。从认识小烁到现在，她一直都是这种中性风格，又长的好看，想来应该不乏女生喜欢吧？要不是认识小烁两年多了，知道这人就是只呆头鹅，她恐怕真要以为她在装傻！
    “……有是有啦，在大学的时候。但是……有些女生是以为我是男生，所以我都会告诉她们，我是女生。”李烁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短发。
    还她们……看样子不少嘛……颜纾睨了她一眼，又问道：“那就没有女生说，就算你是女的，她也喜欢你之类的吗？”
    “……也，也有吧。”李烁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大学的时候，我们系里我认识的好几个女生都有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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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页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她们喜欢就好了。”
    “那你有想过和女生在一起吗？”
    “……没。”
    “你喜欢男生吗？”
    “没……没喜欢过。”
    真是笨死了……颜纾暗自叹气。不过也幸亏这家伙呆头呆脑的，不然早被人拐跑了，哪还轮得到她呢？
    “小烁。”
    “嗯？”
    “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很好啊。”
    “那你喜欢我吗？”
    “啊？我……我……不知道，我没想过……”李烁皱着眉头，颇为苦恼的样子。学姐一直很照顾她，她也很喜欢学姐，当她是很好的朋友。可是……那种喜欢，她真没想过。
    “那就现在想！”颜纾嗔道。
    “啊？哦，好……”
    李烁身上背着的还是大学时期那个黑色的运动斜挎包，身高将近一米八的她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个大孩子，颜纾莫名觉得有点可爱。嗯……小烁一向很可爱。算了……来日方长，慢慢来吧，反正她跑不了。
    颜纾无奈道：“好啦，先别想了，去吃饭吧。”
    “哦……”李烁划拉了一下背包带，跟上了颜纾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副cp这一对有人喜欢吗？
    第46章
    期中考时, 祁暖犹如冲出重围的一匹黑马，而第三次月考后，祁暖同学彻底成为了兴海一中的传奇人物。
    如果以前大家熟知她是因为她过于出众的外表, 那么现在她已经用足以令人仰望的成绩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学神，请收下我的膝盖吧！”柯小迪双手抓着祁暖的手臂作势要跪。
    祁暖好笑的拉着她：“还没过年呢……”行什么大礼啊。
    柯小迪“哇”一声惊呼：“小同桌你变了……”
    “嗯？”
    “你变腹黑了！”
    “没有。”
    短短三个月, 祁暖在众人的眼中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由学渣到学霸, 再到如今的学神。
    至于为什么被称为“学神”，实在是学霸已经不足以形容祁暖的“变态”了，理科班一共18个，大约900人。试问有谁能在短短三个月内进步800多名, 从年级垫底一跃成为年级第一？
    在办公室老师们聊天也经常会提到祁暖, 说杨建晖真是捡到宝了, 这样下去指不定班里能出个省状元。
    杨建晖自然是乐开了花，恨不得把祁暖当宝贝供着，再有什么她和程君熠在谈恋爱之类的流言传来, 杨建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全当没听见。
    教务处的冯主任也没有再因为祁暖的“早恋”找过杨建晖, 成绩顶尖的学生是每个学校的“宝贝疙瘩”, 校领导们都指着他们为学校争光呢，说不定真能出个状元什么的, 以后也会成为学校的耀眼名片。
    至于所谓的“早恋”，就算是真的, 人家谈着恋爱还能考年级第一, 谁还能多说什么。
    学校似乎都是这样，成绩优异的学生都有某些“特权”，越优秀, 特权越大，老师甚至校领导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冯佳璇胡芯蕾两人像是斗败的公鸡，彻底没了声音。
    高一年级的公示栏历来有张贴年级前二十的学生成绩的传统，并且前三名的学生还会被贴出照片，往来经过的师生都能看见。
    祁暖在这次月考位居“光荣榜”榜首，名字照片在最显眼的位置，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看议论。
    “卧槽，727？！牛逼！”
    “满分七百五她考七百二十多，还是不是人啊？！”
    “WTF比第二名高二十多分……”
    “我服了，这成绩，语文最差也得有127吧？这特么……光语文就比我高三十分！”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你想想看，如果她语文127，意味着什么？其他全科满分！我勒个去！这是什么神仙大佬！”
    “给跪了。”
    “关键人家还长得好看……证件照啊我的天……老天太不公平了！有的人集美貌智慧于一身，我他妈一样没占着！”
    红榜上张贴的照片是入学时学校统一给拍的证件照，中学时代拍证件照大家都是素面朝天的，十分考验五官脸型。
    但见照片上的人琼鼻红唇，玉面雪肤，在旁边两张照片的对比下显得尤其出挑。
    “听说她上学期还是年级倒数呢，这学期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成绩坐火箭似的噌一下上来了！”
    “真的假的？感觉好玄幻啊！”
    “是真的，我能证明。我上学期和祁暖同班，她那时候成绩超级差的。”
    “不会是魂穿了吧，学神附体……”
    “你小说看多了……”
    “诶你别说，还真有这可能，不然你怎么解释？一般人能几个月从倒数变年级第一？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
    祁暖和柯小迪程君熠几人从食堂回来，便看见教学楼前的公示栏围了一堆人。
    “好多人啊……是‘红榜’出来了吗？”柯小迪道。
    红榜……祁暖想到自己的照片会被高高地张贴在上面“示众”，颇有些不自在。
    正想离开，柯小迪已经说着“我去看看”，便三两步扎进了人堆里，不一会儿传来她的喊声：“祁暖，真的是你的照片诶！你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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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页

    祁暖：“……”看就看，干嘛叫我名字……
    果然，原本在围观公示栏的群众纷纷转头看过来。
    “是祁暖……”
    “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大神！”
    “快看，是程君熠程君熠啊！”
    “卧槽，校花校草站一起了！”
    “祁暖感觉不像传说中那么冷啊？”
    “你这么一说更像魂穿了！”
    ……
    程君熠站在祁暖旁边，握拳挡着嘴憋笑。祁暖被众人的目光看着，大家小声的议论她也隐隐约约听见了。
    习惯了别人的恶语和冷眼，昔日或嫉妒或鄙夷的目光如今变成了崇拜，反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柯小迪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还在朝她挥手：“同桌，快来看啊！”
    “……别看了，走吧。”
    “诶诶，”柯小迪跑上前，“好歹也是第一次上红榜，你都不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祁暖慢慢向前走着。
    “我怎么感觉你的表情好像很嫌弃的样子……”柯小迪嗫诺着跟上。
    “没有。”只是照片放得那么大贴在那儿，有点让人尴尬。
    程君熠笑道：“小泰迪，要不把祁暖的照片换成你的？”
    “……我拒绝。”柯小迪吐舌道。
    “明白祁暖为什么嫌弃了吗？”
    “可是祁暖那么好看。”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要我我也不愿意把照片贴在公示栏里给大家品头论足。”知道的说是光荣榜，不知道的还以为寻人启事呢。
    “什么嘛……长得好看还怕……喂！程君熠，你又那样叫我！”
    “哈哈哈你不是早习惯了吗？”
    “……你滚！”
    ＊＊＊＊＊＊＊
    除了大大小小的考试带来的紧张和压力，高中的学习生活大多时候都是日复一日的平淡枯燥，因此盼了好久终于盼来的暑假于学生们而言弥足珍贵。
    程君熠暑假去外婆家待了一个月左右。回来以后便时常约祁暖来家里一起学习，能见程之宁，祁暖自然是求之不得，欣然前往。
    整个暑假柯小迪都在锦城爷爷奶奶家度过，直到开学才回兴海。
    高二新学期，在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国庆假期后，大家便开始期待十月底的校运会的到来。
    兴海一中的校运会不像很多学校那样一个班只有少数同学是运动员，其他人只需要写写广播稿，做点后勤工作。
    兴海一中的运动会号召学生们“全员参与”，项目涵盖甚广，除了一些特殊体质和身体不方便的学生可以申请不报项目，基本班上每个同学都要参与，至少参加一项，当然至多也就两项。如果大家报名积极性不高，则直接抽签决定。
    比起没完没了的枯燥学习，运动会基本等同于放假三天，不，五天。因为运动会一般在周三到周五举行，连着周末便是五天不上课，于这群在学海苦苦“挣扎”的学生们而言，简直爽歪歪——前提是不抽到某些人人避之不及的项目。
    “啊啊啊不是吧？！三千米！我…我去！”
    此时的柯小迪拿着抽到的项目，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坐，祁暖连忙搀着她。
    柯小迪满脸生无可恋，抱着祁暖的手臂哀嚎：“同桌，我也太非了吧！呜呜呜……”女子3000米一个班总共就一个名额，就被她抽到了！她连800米跑下来都要断气了似的，3000米，都快要4个800米了……
    男子5000米，女子3000米，是大家最不想抽到的项目，每个班都必须有人参加。
    男子5000米体委罗子豪身先士卒地报名了，这下女子3000米又被柯小迪抽走了，周围的女生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柯小迪，加油好好干！”
    “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放心，也就在跑道上跑个七八圈而已，不叫事儿！”
    “不叫事儿你上啊！我们换！”柯小迪把手上的签塞给说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男生。
    “诶别别”男生连忙往后躲，笑嘻嘻道，“不是我不和你换，男女生项目不一样，我们没有三千米……”
    旁边的程君熠也是一脸同情，要是他能和柯小迪换的话，他是愿意的，可惜爱莫能助。
    他原本抽到的是铅球，同桌罗子豪抽到了跳高，这种背越式跳高对技巧要求比较高，罗子豪不太会，他便和罗子豪换了，他初中好歹练过一年的背跃式。
    程君熠只得道：“小泰迪，要不你从今天开始练一下长跑吧，不然到时候可能真的要晕菜了。”
    柯小迪表情呆滞：“不用到那时候，我现在就感觉要晕了。”
    “柯小迪，你可要为我们班争光啊！到时候我去为你加油哦~”有些尖细的女声响起，胡芯蕾和冯佳璇一脸的幸灾乐祸。
    柯小迪气闷地看了她们一眼，没说话。加油什么的，信她个鬼，这两人的表情明显是想看她的笑话。
    “小同桌，到时候你记得提前为我叫好救护车，不然我怕我还没跑到一半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柯小迪哭丧着脸道。可怜她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说不定就要在赛场上香消玉殒了……
    “你太夸张了，小迪。”祁暖声音十分平静，“我和你换吧。”
    “一点也不夸张，我连……”柯小迪睁大眼睛，“你，你说什么？你和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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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祁暖点点头，“我抽到的是三级跳，你可以吗？”
    “我……我可以！我可以！” 虽然三级跳她也不太会，但比起三千米这简直太好不过了。可是……
    “可是同桌，你没问题吗？”柯小迪面带犹豫。虽然知道祁暖常常去跑步，但三千米想想就好难啊。
    “你放心吧。”祁暖道。她常常一跑就是五千米，三千米对她来说问题不大。
    “呜呜，我太感动了！小同桌，我爱你！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我决定以身相许！”柯小迪一把抱住祁暖。
    虽然早已熟知柯小迪这喜欢搂搂抱抱的性子，祁暖还是有些不适应。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了她，轻笑道：“小迪，恩将仇报就是你的不对了……”
    “哈哈哈哈”周围传来一阵笑声。
    柯小迪撅起嘴：“小同桌，你太坏了。”越来越腹黑了……虽然知道你的整颗心早就丢在了程姐姐身上，但是你忘了吗？我可是你的好助攻，你们cp的粉头诶！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祁暖淡笑着，把自己手里的签和柯小迪的交换了，柯小迪再次感动得一塌糊涂。
    “小同桌，你放心，到时候我就是你的志愿者，端茶倒水捶肩揉腿什么的就交给我了！”
    “不用那么麻烦。”
    “要的要的！必须的！”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运动会，姐姐当然要来啦
    今天打开一看，突然涨了很多收藏，评论补分的小可爱把我感动得老泪纵横。没办法一一回复，为了感谢大家，晚上再加更一章，抱拳
    第47章
    运动会的前一天,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学生们都有些郁闷。
    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说的, 谁让“运动会”三个字都有“云”呢？云那么多，不下雨才怪。
    就在大家都以为运动会很可能要延期的时候, 下了一晚上的雨在第二天早晨停了, 运动会如期举行。
    每年运动会开幕式必备的环节便是走方队, 喊口号。
    程君熠他们班的口号是同学们举手表决选出来的，在一众“谁与争锋”“猛虎出山”“勇夺第一”之类的口号中显得十分“清新脱俗”。
    班主任杨建晖竟然也顺从了他们，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可以说是十分宠学生了。
    果然, 在他们喊出“高二十二, 独一无二,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时，在场的许多同学都笑了出来, 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也有几个没忍住露出了笑意。
    杨建晖旁边的同事听了也打趣道：“杨老师, 你们班这口号还真是独一无二啊。”
    杨建晖摊了摊手：“没办法, 他们太有想法了。”
    杨建晖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们班走方队竟然还得了第五名，算是意外之喜。
    程君熠的跳高, 柯小迪的三级跳都在第二天下午，祁暖的3000米则被安排在第三天下午。
    此时, 高二男子跳高比赛即将开始。
    “程君熠, 加油！我帮你拍照哦。不拿第一都对不起你那双一米八的大长腿！”柯小迪挥着手机道。
    “你这么说我压力很大。”程君熠笑了一声。
    “放轻松就好，加油。”祁暖道。
    “嗯，好。”程君熠点点头, 接着便听见裁判喊他的名字。
    “1号，程君熠！”
    程君熠喊了声“到”，快步走过去，站在试跳队伍的最前面。等裁判检录完了，众人开始试跳。
    程君熠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无袖T恤衫，配一条蓝白相间的运动短裤，在原地活动了几下便迈出了脚步。
    试跳的高度不算高，他显然没什么压力地轻松过杆。
    回到起点，柯小迪朝他鼓掌道：“不错啊，姿势很标准嘛！”
    程君熠笑了笑：“还好啦，才一米二。”
    “不愧是专业的啊。”柯小迪道。
    “比专业还是差一点，哈哈。”程君熠摸摸头。他初中练过一年的背越式，最近为了运动会比赛也专门练了一段时间。
    试跳结束，参赛的十八名同学大部分都跳过去了，不过很明显好几个都是赶鸭子上架，姿势别扭，有的甚至直接跨过去。
    随着比赛的进行，杆子到了一米五的时候已经淘汰了三分之二的选手，再经过一轮比赛后，场上便只有四个人了。
    程君熠一路稳定发挥，保持着零失误。
    杆子伸到一米七的时候，在大部分观众看来这种比身高还要高的高度已经有点吓人了，场上只剩下程君熠和3号选手。
    “同桌，这也太高了吧……我看着都晕。”柯小迪一脸紧张地拉着祁暖，“程君熠能跳过去吗？”
    “可以的。”大概吧。
    编号3号的选手显然也是练过的，1米7的高度竟也一次过杆。
    程君熠却出现了失误，跳过去的时候把杆碰掉了。
    “程君熠，不要急，还有机会。”柯小迪道。
    “程君熠，加油！” “程君熠，加油！”
    旁边喊加油的人除了本班的同学以外，更多是生面孔，显然有些是专门来为程君熠加油的。
    所幸程君熠第二次跳过了，算是化险为夷。
    轮到3号了，不知道3号选手是不是想给程君熠更大的心理压力，走到裁判面前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裁判直接把杆子上升到185cm，道：“3号同学要直接跳一米八五。”此言一出，围观的同学们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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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185？！”
    “直接自己说跳多高，还能这样的吗？”
    “应该可以吧，就剩两个人了。要是他跳过去了，另一个人没跳过去，第一名就是他的了。”
    “这哥们儿是专业的吗？感觉好牛的样子。”
    程君熠的表情也凝重了些，185cm，他从没成功过。就是初中练跳高的那段时间，他的最好的成绩也才175cm，不过那时身高也没现在高，不好做比较。之后便是好几年都没跳过了。
    为这次比赛备战训练的时候，他最多也就跳过180cm。
    3号做好了准备姿势，周围也安静下来。
    只见他助跑一段后腾空跃起，头部和肩部成功通过，接着整个身子也跃了过去。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成功过杆的时候，杆子震动几下，在他背部着地落在垫子上的同时，杆子也掉落了下来。
    周围一片遗憾的叹气，柯小迪小声道：“我就说嘛，这么高怎么可能跳的过去。”
    3号选手懊恼地低喊了一声，走到起点准备进行第二次起跳。可惜第二次发挥比第一次还差，直接把杆子撞下来了。
    这哥们儿也是固执，还是要跳这个高度。最后一次跳完，终究还是没过。
    现在他就只能祈祷程君熠也跳不过，才能把杆子高度降下来，重新比过。
    “程君熠，加油！跳过去我请你喝奶茶！”柯小迪道。
    “放轻松，跳不过也没事。”祁暖道。
    程君熠点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先是直线助跑几步，紧接着快速弧线跑，在离杆半米多的地方腾空跃起，收腹弓腰，落地，干净利落一次过杆，引得周围阵阵喝彩。
    “哇！过了过了！太厉害了！！”柯小迪抱着祁暖又跳又叫。
    祁暖无奈地被她抱着，好一会儿柯小迪才松开。
    第一名已经稳了，裁判问程君熠还想不想再挑战更高的高度，程君熠试着跳了190cm，第一次没过。第二次竟然又过了！
    他的最终成绩便停在了一米九，摘得高二年级男子跳高的桂冠。
    “怎么样？我跳的还行吗？”程君熠笑着向他们走去。
    “很厉害。”祁暖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少年，腰不错啊！不愧是有腹肌的。”柯小迪拍着程君熠的肩膀。
    “哈哈，那必须的。”程君熠插着腰，露出的手臂显出精瘦紧实的肌肉线条。
    “切，夸你一下还真嘚瑟上了。”柯小迪道，“我把你的英姿拍下来了，要不要欣赏一下？”
    刚才跳185cm的时候她太紧张，忘记拍照了，后来拍到了190cm那一跳。
    “是吗？我看看。”
    柯小迪打开相册，点开刚才拍的几张照片。程君熠和祁暖也凑上前看。
    “怎么样？拍得不错吧？”柯小迪得意道。
    她和祁暖是在斜侧方观赛的，这个角度拍照效果最好，把程君熠过杆的那一瞬间拍得十分清楚。
    “还不错。”程君熠嘿嘿一笑，“这下能喝到小泰迪同学请的奶茶了吗？”
    “……记性挺好。”
    “你不会是想抵赖吧？”
    “怎么可能？一杯奶茶而已，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柯小迪黑线，“走，现在就去。”
    “诶诶，等等。还是等你比赛完了再去吧。”程君熠拉住她。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比赛！”柯小迪忙道，“同桌同桌，快看看现在几点了？”
    祁暖看了一眼手表道：“三点。离你的比赛还有半小时。”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直接过去吧。”程君熠道。
    “嗯嗯，过去观摩观摩。三级跳远我还是不太会。”柯小迪道。
    此时正在举行高一年级男子三级跳项目，从助跑的跑道到沙坑，周围站了一大圈人，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可以观看比赛。
    柯小迪一看到起跳板离沙坑的距离就惊了：“这，这么远？！之前来练习的时候没这么远啊。”
    “不要担心，女子三级跳的跳板会比男子的近一些。”程君熠安慰道。
    “这也太远了，三步真的能跳进沙坑吗……”柯小迪心有戚戚。
    “有助跑，一步跳的比你想象的远。”祁暖道。
    说话间，人群中突然一片惊呼。有个男生跳得非常远，手拿皮尺的学生正要上前量距离，裁判却示意不用量，本次成绩不算。
    原来他起跳的时候踩线犯规了，大家都觉得十分可惜，毕竟这是目前位置跳得最远的，就算减去踩线的那段距离，他也是最远的。
    那个男生显然也有些懊恼，然而规则就是规则，他本次起跳没有成绩。
    “完了完了，这个好容易踩线啊。”柯小迪有些焦躁了，“本来助跑的时候就很难看清线在哪儿……”
    “小迪，你别紧张，助跑的时候最后一步稍微小一些，就算离线还有些距离也没事。”祁暖道。
    “对，千万别为了踩到跳板勉强把最后一步迈得太大了，这样反而跳不远。”程君熠点头附和。
    “我等会儿要不要先量好步子？算好多少步可以跑到跳板上。”柯小迪问道。
    “我觉得没什么用处，因为你不是经常练跳远，你量好多少步等到比赛的时候助跑的步子不一定和现在一样大，你一直想着刚才量的步数很可能还会把自己局限住了，适得其反。”程君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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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页

    “啊？这样吗……”柯小迪苦恼，“完了，我现在好紧张，我怕到时候连三级跳怎么跳都忘了。”
    祁暖拍了拍柯小迪的肩膀：“没事的，别紧张，我们在旁边陪着你。”
    柯小迪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要是平时的柯小迪，大概会因为性子冷淡的小同桌说出了这话而感动得抱住她，可见现在确实是紧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面
    第48章
    此时男子组的比赛也到了尾声, 在最后一个同学跳完之后，裁判统计出了前六名，把成绩递交到裁判组后便组织进行高二女子组三级跳比赛。
    柯小迪排在第十个, 试跳的时候连沙坑都没跳进去。听着周围稀稀拉拉的嘲笑声，她有些沮丧地走回来。
    “小迪, 没事的, 试跳而已, 不要有心理压力。”祁暖安慰道。
    “是啊，小泰迪，别理那些人，正常跳就好。”程君熠递水给她。
    柯小迪接过水喝了一口, 还给了程君熠。
    试跳全部结束, 比赛正式开始。
    排在柯小迪前面的女生据说是校田径队的, 还曾经在市里的比赛拿过名次，第一次就跳了12米多，成绩足以碾压前面的选手。
    柯小迪在她之后跳只觉压力山大, 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柯小迪以为自己这一次最起码能跳进沙坑里的, 谁知冲刺助跑的时候脚下突然滚落了半瓶矿泉水, 有个男生猫着腰跑出来想捡, 柯小迪猝不及防之下撞到了那个男生，整个人向前扑去。
    程君熠最先反应过来, 想冲过去扶住她，但终究还是来不及, 柯小迪重重地摔到在地, 人群中一阵哗然。
    程君熠和祁暖连忙跑过去，柯小迪趴伏在地上显得很痛苦。
    “小泰迪，你怎么样？”
    祁暖把柯小迪搀扶起来, 程君熠在一旁帮忙。
    待见到柯小迪的两条裤腿都磨破了，膝盖处的鲜血混合着细沙流出来，程君熠气得眼睛都红了，转头向那个正在小声道歉的男生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没看见别人在比赛啊瞎跑出来干什么？”
    周围霎时安静下来，那个男生完全没法辩驳，只低着头道歉。
    “同学，怎么样了？” 事发突然，裁判跑过来查看柯小迪的伤势：“怎么这么严重？”转头又把那个男生训了一通。
    虽然柯小迪穿的是长校裤，却没起到什么保护作用。
    祁暖帮柯小迪把裤腿卷起，露出膝盖，鲜血淋漓的伤口看着有些狰狞，她拿出纸巾把伤口周围的血和细沙粒轻轻擦去，刚擦掉，血又沿着小腿流了下来。
    “不行，得去医务室处理。”祁暖皱眉。
    “你们和这位同学是一个班的吗？能不能把她送医务室？”裁判老师道。
    “是，老师，我们是她的朋友。”程君熠道，“小泰迪，我们走吧。”
    “可是，我比赛怎么办？”柯小迪皱眉道。
    “腿都伤成这样还比什么赛啊！”程君熠瞪她。
    柯小迪缩缩脖子，真是的，干嘛那么凶。
    裁判点点头道：“这样不能比赛了，快去医务室吧，伤口要消毒包扎一下。”
    “小迪，包扎伤口要紧。” 祁暖担忧道，“你，还能走吗？”
    “要不我背你去吧。”程君熠道。
    “没事，我自己能走。”柯小迪借着祁暖的力挪动着步子往人群外走，祁暖和程君熠一左一右扶着她。
    柯小迪走得缓慢而艰难，程君熠看不下去了，索性蹲在她面前道：“小泰迪，上来。”
    柯小迪呆愣片刻，摇头道：“不用了，我还是自己走吧。”
    “等你走过去伤口都愈合了。”程君熠道，“上来，快啊！”
    “小迪，让程君熠背你吧，这样比较快。”祁暖也说道。
    “那……好吧。我很重的哦……”柯小迪有些别扭，轻轻趴在了程君熠的背上，手搭在他肩膀上。
    程君熠揽着她的双腿站了起来，往上颠了一下：“哪儿重了……”
    柯小迪没扶稳差点向后栽去，连忙变为圈住程君熠的脖子，祁暖扶着她道：“小心点。”
    柯小迪心有余悸道：“吓我一跳。”不过程君熠说她不重，她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没有女生喜欢别人说自己胖。
    三人在众人的注目中慢慢走远。
    想必过不了多久，学校里又会多一则八卦新闻，“校草程君熠一怒为红颜，背着受伤的女生进医务室”之类的。
    人群中惊讶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嫉妒者，当然也有。可要说心情最复杂的，要属冯佳璇了。
    在胡芯蕾嘲笑柯小迪倒霉时，她没有附和。此时的她，有嫉妒，有气恼，有后怕，有庆幸。
    她和胡芯蕾在跑道边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包括柯小迪撞到人摔倒受伤，程君熠为她怒斥罪魁祸首，然后背她离开。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没有人注意到，其实在柯小迪快要跑过来时，她踢了一颗石子在跑道上。
    那时候她完全是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并没有想太多后果便踢出了石子。
    现在看到柯小迪摔得那么狠，她反而有些后怕，还好柯小迪不是因为自己摔伤的，不然众目睽睽之下她很可能被当场抓住。
    在同学比赛的时候故意踢石头害人摔伤，这个事情太恶劣了，她大伯都帮不了她。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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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页

    “嘶！”柯小迪浑身一颤，就想蹬腿，“啊啊啊，好痛！痛痛痛痛！”
    “别动，忍着点，沙子要挑出来，不然容易感染的。”校医让程君熠和祁暖帮忙固定住她的腿。
    程君熠道：“小泰迪，你忍一忍。”
    “马上就好了。”祁暖道。
    细小的沙子陷在伤口里，得用镊子夹出来，在柯小迪的鬼哭狼嚎之中，总算清理干净了。
    “现在要给伤口消毒……”
    “会疼吗？”柯小迪忙问道。
    “知道你怕疼，这个是碘伏，对伤口的刺激性比较小。”医生笑了笑。
    “呜呜，谢谢医生姐姐，你真好。”柯小迪含泪道。
    双腿膝盖都贴上了纱布，白色的纱布在破了洞了裤腿中若隐若现。
    柯小迪在程君熠和祁暖的搀扶下走出医务室，看着外面的艳阳天，郁闷地叹道：“唉，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一次都没跳就负伤进了医务室，还是被程君熠背来的，太糗了吧……
    相比左腿，她的右腿受伤更严重，在穿着长裤的情况下还磨掉一大块皮肉，怕是要好一段时间才能重新长回去。
    “怎么样，还行吗？要不要和杨老师说一下提前回家休息？”祁暖问道。
    “对啊，反正这几天运动会，你腿伤了又不能到处走动，我看干脆和老师请几天假在家休息比较好。我有车，可以送你回去。”程君熠道。
    “你有车？”柯小迪惊讶。
    “自行车。”
    “……你那自行车也不能载人啊，后面都没座位。”
    “你坐，我推车就行。”
    “……不会很奇怪吗？”
    ……
    在征得杨建晖的同意后，祁暖和程君熠护着“伤员同志”柯小迪出了校门。
    程君熠把自行车推了过来，柯小迪有些怀疑地嘀咕着：“这……行不行啊？”
    程君熠道：“哎呀没问题，你还不相信我嘛。”
    祁暖扶着柯小迪坐上了自行车。
    程君熠：“你扶好，我往前了。”他推着车往前走，然而这确实比他想象中的难操作。
    “诶程程程君熠你小心点儿！”柯小迪见自己的坐骑前进得歪歪扭扭，颤着声音喊道。
    祁暖也上前扶稳自行车，皱眉道：“好像不太行，要不……还是打车吧？”
    “我再试试。”出于在女孩子面前某种奇怪的自尊心，程君熠坚持道。他把好方向，又往前推了几米，这回倒是稳了些。
    他笑着朝二人道：“看吧，没问题。”
    “这样会不会太慢了？”祁暖道。
    “或者我让我妈来接我。”柯小迪拿出手机道。还好今天运动会，默认可以带手机。
    “不用麻烦阿姨。”程君熠拍胸脯道，“我保证天黑前把你安全送到家！”
    柯小迪：“好吧～”
    祁暖本想和二人一起，但柯小迪和程君熠考虑到等会儿祁暖还得自己走回家，都觉得太麻烦了，一个人送就行，她便回到了运动场。
    运动会第三天下午，祁暖在操场边找了个远离喧闹的位置，正在树荫下无聊喝着水的时候，听见有人喊自己。
    “同桌！祁暖——”
    小迪？祁暖往入口处看去，果然是柯小迪。
    她穿着浅色牛仔短裤，露出的膝盖上两块白色的纱布分外显眼。她正往自己这边走来，膝盖上的伤让她走得有些慢。
    祁暖急忙起身，往柯小迪那里小跑过去。
    “小迪，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休息吗？”祁暖扶着她的手臂往休息的地方走。
    “我家同桌的比赛我怎么能不来呢！再说了，这个3000米本来该是我跑的，现在你替我跑了，我可是说好要当你的志愿者的，当然得来啦！”柯小迪笑着道。
    祁暖也笑了笑：“膝盖还疼吗？有人送你来吗？”
    “我妈骑车载我来的。左边还好，右边有点疼。不过过几天就没事了，到时候又是生龙活虎的我啦。”柯小迪四处看了看，“诶？程君熠呢？他还没来吗？”
    “嗯，应该快来了。”运动会期间，下午也不用上课，集合时间没那么早，大部分人中午都选择回家一趟。
    两人端了凳子坐在树荫下聊着天，没多久程君熠便来了。
    祁暖的方向正对着操场进门处，一眼便看见了来人。这一看，把说到一半的话抛在了脑后，愣愣地站了起来，直直望向门口。
    柯小迪发觉不对，转身朝祁暖的视线看去。
    “程姐姐？”柯小迪惊讶道。程君熠身边的人，不是程之宁是谁？
    祁暖怎么也没想到程之宁会来，许久未见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轻而易举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双腿似是不受控制一般，待祁暖反应过来，已经跑到了程之宁面前。
    不同于平日里的职业打扮，今天的程之宁一身休闲装，搭配一双白色运动鞋，青春靓丽。
    “听说你下午有比赛，我姐非要来为你加油。”程君熠笑着道。
    “程之宁？”祁暖的眼睛亮亮的，似在问程之宁，程君熠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暖，等会儿要加油哦。”程之宁理了理祁暖被风吹乱的头发，笑意轻柔。
    “嗯嗯！”祁暖重重点了点头，眼角眉梢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程君熠：男人不能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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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页

    第49章
    三人一起来到先前休息的树荫下, 柯小迪开心地和程之宁打招呼：“程姐姐，好久不见！”
    “小迪，好久不见了。我听小熠说了昨天的事, 你的腿怎么样了？”程之宁问道。
    “哎呀，小伤而已, 过几天就好了。”柯小迪摸着膝盖道。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叫得那么大声, 医生都怕了你了。”程君熠调侃道。
    “……哼。”柯小迪傲娇地横了程君熠一眼, 瞥到一旁不时偷看程之宁的自家同桌，眼珠一转又道，“程姐姐，你今天是特意来为祁暖加油的吗？”
    “我今天下午刚好有空, 就来了。”程之宁看了祁暖一眼, 露出柔和的笑容。
    “什么啊, 明明是昨晚听我说今天下午有祁暖的比赛，才专门把时间空出来的吧？”程君熠撇嘴，不然他姐什么时候不是从周一忙到周五的。昨天他有比赛, 让她来看还说没空来着。
    程之宁笑了笑, 也没反驳。其实今天是有点忙的, 她等会儿还得回公司一趟。
    祁暖心里甜滋滋的, 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她忙低头摩擦着脚下的地面, 片刻又抬头看向程之宁，正好对上了她带着笑意的眼眸。
    祁暖心头一颤, 装作不经意转开视线, 耳朵却莫名其妙地红了。
    程之宁心中好笑，都认识这么久了，小暖还是这么个容易害羞的性子。
    柯小迪把祁暖的神情动作尽收眼底, 啧啧啧，小同桌啊，知道你喜欢程姐姐，但是也要稍微克制一下，瞧瞧你那害羞小媳妇样儿，太明显了啦！还好程君熠这会儿在看比赛，注意力不在这边，不然说不定会起疑了。
    不过程姐姐不会真是钢铁直女吧？祁暖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她还没察觉。眼里完全是对妹妹的疼爱，半点旖旎都没有。说不定祁暖现在抱着她香一口，她还会把这当做女生之间的亲密举动呢……小同桌，你的追妻之路，怕是要十分曲折啊！九曲十八弯那种……
    运动会前学校是有邀请学生家长来观赛的，只是并非周末加上天气炎热，来观赛的家长寥寥无几。
    程之宁去和班主任打招呼，程君熠则是跑去看现在正在举行的800米比赛。
    祁暖的目光落在了正和班主任交谈的程之宁身上，不自觉地微笑。
    不经意瞥见周围的人有意无意朝程之宁投去打量的视线，有些甚至特意转了半个圈走到程之宁前方看她，祁暖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
    祁暖看着程之宁，柯小迪则是看着祁暖。
    作为cp粉的她有种偷偷吃糖的感觉，又觉得平时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小同桌被牵动情绪的样子真是有趣。瞧瞧这痴汉的表情，活脱脱忠犬一枚啊！哎呀，小同桌好像不高兴了，这“护食”的样子真是可爱……
    柯小迪碰了碰祁暖的肩膀，祁暖转头，对上了她调侃的神情。
    “怎么了？”
    “小同桌，你这样可不行哦~”
    “什，什么？”祁暖愣了愣。
    “说你啊，你知道你脸上写着什么吗？”
    “？”
    “‘私人所有，闲人勿近’！”
    “……有，有吗？”祁暖下意识看了看程之宁。
    “你看你看，我还没说是谁呢，你先不打自招了。”
    “……”祁暖无言以对。
    “诶，话说，你和程姐姐认识也挺久了，知不知道她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有没有过男朋友？”柯小迪问道。
    “我没问过……应该没有吧。有也没关系啊，以前的事我不管。”祁暖道。
    “唉，你没搞懂我的意思。我是在想，你对程姐姐的感情表露得这么明显她都完全没感觉，如果程姐姐以前谈过男朋友，那么她就是妥妥的直女了，你想和她在一起，难度直线上升啊！
    如果她以前没谈过男朋友，那就容易多了。不是有句话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吗？程姐姐心中的那座山就等待你开发了！”
    “开发啥？”
    旁边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去，程君熠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们。
    “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没没什么。”柯小迪咳了一下。
    “我好像听到什么山还没开发之类的……你们要去爬山吗？干嘛不告诉我？不带我？”程君熠皱眉。
    柯小迪满脸黑线，爬山？什么山？程姐姐心中的断.背山吗？
    “……你听错了。”祁暖道。
    程君熠狐疑地看向她们。
    “哎呀，你一个大男生，对我们女生之间的私密话题那么感兴趣干嘛？”柯小迪道。
    程君熠：“……好吧。”
    见程君熠不再追问，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程之宁和杨建晖简单聊了几句，便走回了祁暖他们所在的地方。
    “小暖，你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程之宁问道。
    祁暖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程之宁，自己端来凳子很自然地坐在了她旁边。看了看手表，道：“还有一个小时，三点五十开始。”
    “噢，是嘛。”
    “是这样的，3000米排得比较后面。”柯小迪道。
    程之宁用手扇了扇风，她是个不怎么出汗的人，但今天的天气似乎尤其的热。
    “程之宁，你渴不渴？我去买水。”祁暖出声道。
    “嗯？不用，反正现在离你的比赛还有一会儿，你们可以先去看看别的比赛，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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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页

    “那我去扔铅球那边，罗子豪有参赛，我去看看。”程君熠道。
    “我就不去了。”柯小迪看了看自己的膝盖。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祁暖留下一句话就匆匆跑远了。
    柯小迪倒是有些惊讶，她一向“粘人”的小同桌竟然会把程姐姐抛在一边自己去看比赛？这不科学啊！
    正疑惑着，忽然听见程之宁叫她的名字。
    “嗯？怎么了程姐姐？”
    “你和小暖小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程之宁笑着问。
    “高，高一的时候。”程之宁的语气很轻柔，柯小迪却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紧张了一下，大概每个人被好朋友的家长问话都会有点忐忑吧……
    “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程之宁笑了笑，目光有些悠远，“一看到你们，就想起我以前。我也有两个好朋友，说起来也是上了高中我才认识他们的。那时候我们三个也是成天形影不离。”
    她那时每个周末都会去兼职，挣点钱补贴家用。超市，电影院，快餐店她都做过兼职，当然最多的还是街上发传单。心瑜和阿煦常常会去帮她的忙，陪着她头顶烈日地工作。
    “啊，是吗？那现在呢？”柯小迪问道。
    “现在啊，现在也还是好朋友啊，而且他们两个也走到了一起，明年应该就要订婚了吧。”程之宁有些感慨，“这么一想，时间过得真快……”
    柯小迪心里一惊，这这这，不会是个我爱你你却爱着她的故事吧？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程姐姐却没有了姓名？
    别怪她脑洞大，很多影视剧啊小说啊不都是这样的吗？天呐，这样的话，她的小同桌可怎么办？
    “那，那，程姐姐你呢？”柯小迪睁大眼睛问道。
    “我？”
    “是啊，他们结婚了，你呢？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吗？”
    “当然啊，心瑜也早就说过了她结婚的时候要让我当她的伴娘。”想到自己那个爱成天四处跑的“野生”闺蜜终于要变成“家养”的了，程之宁不自觉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柯小迪只觉得好心酸，这也太虐了吧。自己喜欢的人要和好朋友结婚了，自己还得去当伴娘……好心疼程姐姐。
    “程姐姐，你也别难过，前面还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你的。”柯小迪安慰道。比如她同桌啊！多么优质的对象！要不是怕打草惊蛇，她此刻真想呐喊：程姐姐，快看看我的小同桌祁暖吧！年轻貌美，品学兼优，德智体美样样行还对你情根深种，这样的对象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程之宁被说得一愣，难过？结合柯小迪那一脸不忍的表情，她算是明白这话的意思了，轻笑出声道：“你弄错了，小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们是单纯的友情。
    阿煦和心瑜很小就认识了，真正的青梅竹马。阿煦喜欢心瑜很多年了，他们能走到一起再好不过了，我怎么可能难过呢？”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我小说看多了，哈哈。”柯小迪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程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柯小迪试探问道。问这个问题她其实也觉得有点尴尬，像是在探听程姐姐的隐私似的。
    程之宁笑容一滞，怎么就说到这个话题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程之宁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噢，是，是这样，其实，我，我感觉我对一个人有好感，但，但是样我又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喜欢，所以，想问问你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柯小迪内心泪流满面。同桌啊同桌，你瞧瞧我为了帮你都把自己逼成啥样了？要真有和程姐姐在一起的那一天可别忘了我啊……
    “喜欢的感觉吗……这个……抱歉啊小迪，我也不太清楚。”程之宁想了想道，“不过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感觉，也许我能帮你参考一下。”
    “啊？那你没有喜欢过别人吗？从小到大都没有？”柯小迪惊讶地问道。不会吧？程姐姐都二十几岁了，没谈过恋爱就算了，暗恋也没有过？
    程之宁见柯小迪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们那个年代不像你们现在，那时候大家都一心学习，没空想这些事的。”
    看着一本正经说着这话的程之宁，柯小迪有些忍俊不禁。拜托，程姐姐，什么你们那个年代，我们也就差个十岁左右吧？你这仿佛和我们隔了好几个年代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躁动的青春期，少男少女无处安放的荷尔蒙，无论哪个年代都是一样的，总少不了恋爱的气息。是你太乖了才会觉得大家都像你一样只想学习吧？
    柯小迪突然觉得成熟温柔的程姐姐，在某些方面却又单纯得可爱。唉～难怪自家同桌被程姐姐迷得神魂颠倒的。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爬山爬山
    第50章
    “小迪, 我觉得你们现阶段正是学习的关键时候，恋爱什么的等到以后再说，现在还是不要分心了。这样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嫌我太古板……”
    “哈哈, 不会不会。”柯小迪连忙摆手，眼睛十分清亮, “程姐姐, 那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我不知道。”程之宁摇摇头。
    “唔, 那你喜欢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柯小迪一股脑说道。当然，“男的女的”是她故意说的，想看看程之宁的反应。
    --

 第106页

    程之宁语塞半晌，哭笑不得道：“你们这些小孩子真是……”太口无遮拦了些,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柯小迪正暗搓搓地套着程之宁的话, 那边, 已经买好了水的祁暖，向几个正在大声嬉笑聊天的男生走去，正是罗子豪包振玮他们几个。
    先是有一个人注意到了祁暖, 待她走到近前, 那四五个男生都注意到了。
    大家显然对平时少有主动和人交流的祁暖来找他们有些好奇, 纷纷安静下来, 向祁暖看去。
    “罗子豪。”
    “啊？叫我？”罗子豪显然有些惊讶。
    旁边的男生们起哄，朝他挤眼睛。罗子豪没理他们, 又看向祁暖道：“找我有事吗？”
    “嗯，你能把扇子借我用一下吗？”祁暖道。
    罗子豪看了看手中的扇子：“这个？”
    祁暖点点头。
    “可, 可以啊。”罗子豪起身走到祁暖面前, 把扇子递给她。
    “谢谢。”祁暖接过扇子，“我等会儿还你。”
    “嗐，不用还了, 街上小广告送的，我家里多得是。”罗子豪摸着头憨厚地笑了笑。
    “既然这样……谢谢你了。”祁暖道，“那我先走了。”
    “没什么，不客气，哈哈……”
    罗子豪目送着祁暖离开，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嘿！回神了！”
    “艹，你干嘛？想吓死我啊？”罗子豪朝他吼道。
    “啧，我说豪哥，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男生嬉笑道。
    “滚，别胡说八道！” 罗子豪推了那个男生一下。
    “瞧瞧，对兄弟这么粗鲁，对美女说话都压着声音，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你才像菊花！你全家都像菊花！”罗子豪恼羞成怒，脚下一动，三两下把男生绊倒在地，擒着他的脖子道。
    “行行行，豪哥我错了，我像菊花，我像菊花……”男生谄媚地笑道。
    罗子豪这才松手让他起来。
    ＊＊＊＊＊＊＊
    “我不知道，差不多就行吧……”程之宁呐呐道。
    “那喜欢很高的吗？”
    “……还好。”
    “那你会喜欢比你小的吗？比如说小个七八……九……十来岁这样的。”
    程之宁噗嗤一声失笑道：“那不是还在上初中？还是高中？”她摇摇头，小两三岁她能接受，再多就不行了。不过这个问题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啊……”柯小迪有些沮丧，还有必要再问下去吗？
    “程姐姐，你……”
    “嗯？”
    “能接受……同性之间的……感情吗？”柯小迪放低声音道。
    程之宁一愣：“你是说……”
    “嗯嗯，就是那个意思！你能接受吗？会觉得这种感情很奇怪……很荒唐吗？”柯小迪偷偷观察程之宁的表情。
    比起这个问题，程之宁倒是对柯小迪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感到更好奇：“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额……没什么，聊天嘛。现在的社会，同性相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所以想问问你的看法。”
    “嗯……我倒是没什么看法，那是别人的事情。”程之宁沉吟片刻道。
    “那如果有女生喜欢你呢？你会喜欢她吗？”柯小迪心道，关键的来了……
    “我？应该……不会吧？”
    “啊？为什么？”
    “我……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女生这种事。”
    ＊＊＊＊＊＊＊
    祁暖回来的时候，树荫下的两人一个在用手机，一个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迪，发什么呆呢？”祁暖走到二人跟前，把水放在地上。
    “小暖，回来了？”程之宁抬头看向祁暖。
    “嗯。”祁暖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给柯小迪，又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程之宁。
    程之宁朝她笑了笑，接过水。祁暖自己也开了一瓶水。
    祁暖坐在程之宁旁边，瞥见她手机屏幕上的微信聊天画面，程之宁一直在打字，似乎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
    祁暖本想把从罗子豪那里要来的扇子给程之宁，见状便自己扇了起来。当然不是为自己扇风，风全朝着程之宁吹过去了。
    忽如其来的阵阵凉爽让程之宁抬起了头，祁暖连忙给自己也扇了几下。
    程之宁笑道：“小暖，看来坐你旁边是对的，你扇扇子我也能沾点便宜。”
    祁暖露出了乖巧的笑。
    柯小迪见了，不由地为自家同桌深深掬一把同情的泪水。瞧瞧，祁暖自己额头上都还冒着汗呢，就只顾着给心上人扇风，还不让人家知道。这样二十四孝的好女友，程姐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工作上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程之宁收起手机前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半多了。
    “小暖，你的比赛是不是快开始了？”程之宁问道。
    祁暖停下扇风的动作，点了点头。
    “那我们过去吧，不要错过时间了。”程之宁起身道，“小迪你呢，要一起过去吗？”
    “嗯嗯！当然要去，我可是祁暖的志愿者。”柯小迪撑着腿站起来。
    “小迪，要不你还是坐在这里等好了，你的腿不方便，等会儿比赛的时候场上人会很多……”
    “哎呀没事，放心吧。”
    程君熠正好在这时回来了。
    --

 第107页

    “祁暖，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快过去吧，一千五百米比完就是你的比赛了。”程君熠道。
    “小熠，你来得正好，小迪要过去看祁暖的比赛，她的腿不方便，你照顾好她。我和小暖先过去。”程之宁道。
    “行，没问题，快去吧。”
    等程君熠扶着柯小迪来到跑道的起跑处，祁暖已经在检录了，她把头发扎起了马尾。
    似乎有选手还没到，裁判叫了人去找。
    “小暖，趁现在活动活动，不要受伤了。”程之宁道。
    祁暖点头照做。
    几分钟后，一个短发女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人终于到齐了，比赛马上开始。
    “同桌，加油！我和你一起跑！”柯小迪握拳道。
    “你还是在终点等祁暖吧，等会儿又摔了。”程君熠看她一眼，对祁暖道，“加油。”
    “小暖，注意安全，加油！”程之宁不放心地叮嘱。
    祁暖点点头：“你放心。”
    枪声响起，比赛开始。
    3000米不要求每个人跑自己的赛道，比赛伊始，大家便一窝蜂挤到了最内圈。
    有人不小心摔倒了，这一下就带倒了好几个人，引起周围观赛的同学一阵惊呼。
    太危险了……还好小暖没摔倒……程之宁担忧地看向向前方跑去的那一批人，祁暖在其中，看不清具体在什么位置。
    跑了大半圈，那一群人也跑成了一列。跑在第一二位的女生和后面的众人拉开了不少距离，程之宁远远看去，祁暖大概在中等偏前的位置。
    待祁暖再次经过起点，程之宁朝祁暖喊道：“小暖，加油，保存体力！”
    在周围响亮的加油声中，祁暖竟然清楚地分辨出了程之宁的声音，她朝程之宁点点头，从她身边掠过，带起一阵风。
    赛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选手们都相互拉开了距离，有些选手已经显出了疲态，跑得快的超出跑得慢的大半圈，跑在第一位的也换了人，正是最开始那个检录的时候迟到的短发女生。
    祁暖跑在第五位，依旧是中等靠前的位置。
    程之宁不再是站在起点等祁暖每次经过，而是像很多来为朋友加油的同学们一样，追着在场上奔跑的祁暖，从这头跑到那头，没多久便扶着腰气喘不已。
    祁暖的眼里满是那个一次次奔向自己的人，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地跑向程之宁，抱住这个纤瘦的人。一定要跑第一，不能让程之宁失望，祁暖想着，渐渐开始加速。
    比赛还剩最后一圈半，祁暖排在第三位。第一位的依旧是那个短发女生，她是田径队的，从第四圈开始便占据着第一的位置。
    祁暖虽然平时有跑步的习惯，但闲时的跑步和赛时的跑步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平时跑步时心情放松，呼吸心跳均匀，戴上耳机，一口气跑五六公里也不感觉有多累，酣畅淋漓的感觉反而让她有些舒服。
    但是比赛不一样，受自身心态和各种外部环境的影响，肌肉的疲劳感和体力的消耗成倍增加。
    最后一圈时祁暖跑到了第二的位置，她脑子里想着加快速度，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一呼一吸间嗓子都疼得要命。
    距离终点不到100米，祁暖落后第一名的选手两三米的距离。她隐隐约约看见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正在终点等她。
    她从未这样用尽全力地奔跑过，仿佛奔向的不是终点线，而是在终点等她的那个人。
    最后冲线的时候，一滴汗水滑进了眼睛里，有些刺痛。
    祁暖睁不开眼睛，脚下的速度却没有减半分，似是有恃无恐般，依旧拼命往前冲刺。
    祁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越过终点线的，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得了第几名。
    在视线受阻的几秒之后，祁暖冲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是她。
    程之宁毫不犹豫地接住了向她奔来的祁暖，由于刚才看不清，祁暖冲过终点之后也没有减速，程之宁本就跑了一阵有些乏力，被那股冲力推得连连向后退，最后竟脚下一软向后倒去。
    “唔……”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亲上……
    话说都快二十万字了，祁小暖连媳妇的小嘴儿都没亲过，是我的锅&gt;_&lt;
    我争取五章之内让她亲一亲
    第51章
    祁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程之宁一起躺在地上了, 准确地说是程之宁躺在地上，而她伏在程之宁的身上。
    男女主一摔倒就吻在一起是电视剧中的的狗血桥段，事实上, 祁暖只感觉下巴好疼，疼得她泪花子都出来了。
    顾不上疼痛, 她赶忙起身把程之宁扶起来, 十分歉疚道：“程, 程之宁，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刚刚结束的剧烈运动让她气息不匀，抬起手臂胡乱地擦了擦满脸的汗水。
    程之宁咬着唇，刚才倒下的时候, 祁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尖巧的下巴正好磕在她的胸前, 她本就偏瘦，胸前的骨头仿佛受了一记重锥，疼得像是要断了。
    程之宁捂着胸口缓了几秒, 才借着祁暖的力道站了起来。
    “没……没事。”
    祁暖却没放下心, 程之宁眉头紧皱的样子明明是在忍着疼。
    “姐, 你们没事吧？！祁暖你怎么回事啊！”
    “同桌, 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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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页

    程君熠和柯小迪匆匆赶过来。
    柯小迪本想着给自家同桌一个光明正大的拥抱程姐姐的机会，才拉着程君熠站得远些, 让程姐姐一个人在终点等待祁暖。谁知道祁暖直接把人扑倒了……
    “程之宁你哪里疼？是不是我撞疼你了？你告诉我啊！”祁暖有些急了。想到程之宁刚才捂着胸前，会不会是自己撞到她胸口把她弄疼了？可是她自己的下巴也疼得不行, 明显是撞到了坚硬的地方啊……
    “不是, 我们先走吧，等会儿再说。”周围的人好奇探究的目光让程之宁有些不自在，自己刚才太狼狈了。
    “对, 先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了。”程君熠道，“姐，你自己能走吗？要背你吗？”
    “我来背吧。”祁暖抢先半蹲在程之宁面前。
    “不用，我的脚没事。”程之宁把祁暖拉起来，牵着她往刚才休息的地方走去。
    程君熠扶着柯小迪的一只手臂，走在两人旁边。
    “刚刚真把我吓了一跳……祁暖你也真是的，过线了还往前冲，我姐这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受得住你这么猛的一撞啊？”
    “小熠，我没事。”程之宁道。
    “我……我刚才看不清，汗水进眼睛
    了……对不起。”祁暖心疼又自责。
    “小暖，我说了没什么事，又不是纸糊的。”程之宁嗔了程君熠一眼，拉拉祁暖的手加快脚步，“快走吧，太阳好大。”
    程君熠摸摸鼻子，跟上了。
    回到休息处，程君熠呼出一口气，
    道：“这天也太热了！渴死我了。”
    “呐，这里还有一瓶水，祁暖买的。”柯小迪朝地上指了指，塑料袋里还剩一瓶水。
    “噢，谢了。”程君熠拿了水对祁暖道。
    祁暖摇摇头，看着程之宁关切道：“程之宁，你有没有哪里伤了？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程之宁摇摇头，心知不告诉祁暖她肯定不放心，只得道：“没那么严重，就是刚才撞到的那一下有点疼，现在已经好多了。”
    所以果然是自己……祁暖自责地低下头。
    “小暖，好了，别想了，我已经没事了。还没祝贺你得了第一名呢！”程之宁笑道。
    祁暖知道程之宁是在安慰她，她的下巴现在还疼着呢，程之宁怎么可能没事？
    “对啊，祁暖，恭喜啊！”程君熠道。
    “同桌，你太棒了！最后那一段快得像要飞起来了！”柯小迪道。
    祁暖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开心的表情，她宁愿没有得什么第一。
    程之宁摸摸祁暖的头，休息了一会儿，她便说道：“我今天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下次再为你庆祝一下。”
    “姐，你还要回公司吗？”程君熠问道。
    祁暖也抬起头看向程之宁。
    “嗯，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可能比较晚回去，你自己叫外卖。”程之宁背起包。
    “程姐姐再见。”柯小迪挥手道。
    “嗯，再见。”程之宁笑了笑，看向祁暖，“小暖，我走了。”
    祁暖纵然不舍也只得点点头。
    目送着程之宁离开的背影，祁暖有些心灰意懒。
    见同桌这副模样，柯小迪也不知道该说
    什么好，更不敢把刚才和程之宁聊天的话告诉她。什么年龄不是距离，性别不是问题，说说而已，要做到太难了。
    “诶，我说，你们俩说说话啊，干嘛都
    一副不开心的表情。”程君熠道。
    “说什么？”柯小迪叹了口气。
    “……怎么我姐一走你们都这副模样啊？”程君熠一脸无语，“算了，我去看比赛……”
    说到比赛，程君熠猛然想起什么道：“糟了，罗子豪的五千米开始了！我先走了！”他姐和祁暖这一摔，倒让他把这事给忘了。
    程君熠匆匆离开，柯小迪和祁暖在原地相对无言。
    “同桌，你也别不开心了，程姐姐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吗？好歹今天也跑了第一嘛，就别闷闷不乐的了。”柯小迪静默半晌道。
    祁暖摇了摇头，趴在膝盖上捂住了脸。
    其实她这会儿也不全是因为自己害程之宁摔倒而难受，爱而不得的苦闷，不能言说的酸涩，对未来的迷茫……人有时候就会这样，负面情绪突然就涌上来，排山倒海一般将自己淹没。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下去，她和程之宁之间隔了太多，这注定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路，通往一个不可知的结果。
    也许四五年，也许七八年，她才能追上如今的程之宁的脚步，而到了那时，程之宁又已经不是现在的她。
    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谁，祁暖根本不敢想象这样一种可能，在她追上程之宁的脚步之前，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人的本能都是趋利避害的，付出了就会想要有回报。谁也不想执着了许久却得到一场空。如果最后程之宁喜欢上了别人，又或者无法喜欢上她，她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沉没成本效应在感情里同样适用，付出了越多，便越放不下，甚至会让自己做出一些错误的事情。
    她怕自己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会变得偏执，变得疯狂，会让最初这份纯粹的喜欢变了质，会执意索要程之宁的回应，以爱为名做出伤害她的事。
    这是柯小迪第一次见到沉稳的小同桌情绪崩溃的样子，她捂着脸，连哭都是无声的，只有偶尔压抑的抽泣声泄露了她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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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成熟冷静，她终究只是一个15岁的女孩，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大十一岁的姐姐，还不能告诉对方，只能偷偷地喜欢，她心里一定苦涩又无助。
    这样脆弱的祁暖让柯小迪心疼不已，却又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只能抚着祁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
    ……
    “罗子豪还挺厉害，跑了第四，前几个都是体育生……”程君熠话说到一半突然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什……什么情况？”在哭的人，真的是祁暖吗？
    柯小迪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别说话。
    程君熠连动作都放轻了，悄悄地坐在了一旁，以眼神询问柯小迪这是怎么回事。
    柯小迪摇摇头，没说话。
    程君熠虽然惊疑，却也不好再问。他想了半天，唯一的可能便是由于刚才的意外。祁暖和他姐非常投缘，每回见到她姐就一改平时淡定的模样，喜形于色。把她姐撞得摔倒在地，祁暖心里一定很过意不去。
    说来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好像责怪了祁暖，不会是他把祁暖惹哭的吧？应该不至于吧……唉，女生的心思总是让人难以猜透。
    半晌，祁暖揉搓了一下脸颊，吸吸鼻子，抬起了头。
    柯小迪把一张纸巾递给祁暖，祁暖接过，覆在了红红的眼睛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祁暖，我姐没什么事，我刚才也是有点着急了，你别放在心上……”程君熠讪讪道。
    祁暖摇了摇头。
    “要不……我请你们吃晚饭？反正我姐今晚也不在家吃。”程君熠提议道。
    “我就不了，我妈等会儿就来接我了。”柯小迪道。
    “好吧。那……祁暖你呢？”
    “不用了。”祁暖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
    “哦……”
    最后的接力赛，杨建晖看中了祁暖后半程的冲劲儿，原本打算让祁暖跑最后一棒，柯小迪以“祁暖刚才跑了3000米身体不舒服”的理由帮她拒绝了，杨建晖见祁暖脸色确实不太好，便没有勉强她，只让她好好休息。
    晚上，程君熠和程之宁说起今天下午的比赛的时候，便提起了祁暖在她走后哭了的事。
    程之宁有些担忧，便发了微信给祁暖。
    祁暖正在书桌前看书，事实上，她在这
    一页已经停留了十分钟了，却是什么也没看进去。手机微信传来的震动让她回过了神，竟然是程之宁。
    程之宁：小暖，在吗？
    欣喜之后又沉郁下来，她依旧被烦乱的思绪困扰着，脑子里乱得像是一团麻，找不着头绪。看着聊天画面沉默了许久，直到手机屏幕暗了下来。
    几秒后语音聊天的声音响起，祁暖犹豫片刻后点了接听。
    “喂，小暖？”程之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嗯，程之宁。有事吗？”
    “你现在在家吗？我刚刚给你发了微信，你没回，我就直接打电话给你了。”程之宁道。
    “刚才……没注意微信。”祁暖小声道。
    “小暖，你还在为今天的事不开心吗？”程之宁试探着问道。
    “不是……”
    可语气分明那么低落，程之宁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有点抱歉，没能接住你还让你一起摔跤了……”
    “不是的，明明是我的错……”祁暖心里酸涩又柔软。就是这样美好的人，让她越接近越是无法离开。可是……如果将来不得不离开呢？
    “小暖，明天有空吗？”
    “……嗯，有。”
    “那要不要来家里？我好久没吃祁大厨做的菜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有点小刺激～
    第52章
    “小暖, 你来了！”
    “程之宁，早。”祁暖背着书包，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早。”程之宁帮祁暖把书包放下, 拿了拖鞋让她穿上。
    “祁暖，过来吃早餐啊！”程君熠坐在餐桌旁朝祁暖道。
    “吃了吗？要不要过去吃点儿？”程之宁问道。
    祁暖走进客厅里, 摇摇头：“不用了, 我已经吃过了, 谢谢。”
    “谢什么啊你，干嘛突然变得这么客气。”程之宁嗔怪道。
    祁暖一愣，别开眼神干巴巴道：“有……有吗？”
    怎么没有？连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和初来乍到的客人一样那么拘谨。
    程之宁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拉起祁暖的手道：“小暖，你跟我来一下。”
    没等祁暖和程君熠反应过来, 她便牵着祁暖一路进了卧室, 然后关上了门。
    坐在程之宁床边的祁暖表情有些迷茫, 不知道程之宁想和她说什么。接着她便见程之宁朝她无奈地笑了笑，竟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祁暖惊得睁大眼睛看着程之宁，口中结结巴巴道：“程, 程之宁, 你……干什么……”
    眼看着程之宁已经解了两个扣子, 祁暖连忙按住她的手止住她的动作：“别脱了……”
    程之宁表情一愣,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放下手嗔道：“想什么呢你, 我好好的脱衣服干嘛？”而且都是女生，至于脸红成那样吗……
    祁暖被说得一脸懵, 是她看错了？
    程之宁好笑地看她一眼, 拉开自己的衣领，道：“你看，昨天撞到的, 一点点而已，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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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呆呆地朝程之宁说的地方看去，那里有一小块淤青，在莹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这是被自己撞的。
    祁暖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心疼地问道：“疼吗？”
    “不会，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就当时有点疼，现在早就不疼了。”程之宁笑了笑，“都给你看了，现在放心了吧？一点小事而已，我都没放在心上，你也别再耿耿于怀了，嗯？”
    看着程之宁关切又蕴含宠溺的眼神，祁暖这才明白，在她犹豫纠结着要不要趁现在还没有陷得太深，就此远离的时候，她那沉郁的模样却让程之宁误以为自己还在为昨天的意外而不开心，明明被撞倒的是程之宁，她却反倒再三安慰自己。
    祁暖不禁在心里自问，自己真的舍得就这样放弃喜欢这个人吗？
    不，不行，她舍不得。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她不想放开，一点也不想。
    什么趁现在还没陷得太深……自己大概在一开始就陷进去了，完完全全、无可救药地沉溺在她的温柔里。
    “发什么呆呢？”程之宁的手在祁暖眼前挥了挥。
    祁暖回过神，定定地看向程之宁：“我知道了，程之宁，之前是我没想明白，以后不会了。”
    程之宁一愣，继而弯了眉眼：“嗯，你知道就好了，以后别为这种小事不开心。”
    “嗯嗯。”祁暖点点头，眸子里水光潋滟。
    “走吧，出去了。”程之宁搭上祁暖的肩膀道。
    “那个……”瞥到程之宁的胸口，祁暖有些脸红地开口，“程之宁，你的衣服……”
    虽然刚才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了，但是难免能看到一些旖旎的风光。那一抹微微起伏的莹润肌肤，和黑色的布料，都撞进了她的眼里。
    程之宁低头看了看，领口还微敞着。抬手三两下扣好扣子，道：“行了，走吧。”
    两人开门出来，程君熠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瓜子。
    “终于出来了，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的，还非得去房间里说。”程君熠收拾着桌上没吃完的早餐。
    程之宁和祁暖相视一笑，默契地没有回答。
    程君熠心道：得，终于恢复正常了，还是我姐说的话管用。
    ＊＊＊＊＊＊＊
    午餐照例由祁暖主厨，程之宁帮忙洗菜。尽管程之宁再三申请获得切菜的权利，祁暖还是狠心地拒绝了。
    她可没忘记上回程之宁说要帮她切土豆丝儿，结果刀一滑差点儿切到手的事儿。刀这种危险物品还是别让程之宁碰比较好。
    也许是因为想清楚了某些事，祁暖一改这两天的消沉，精神奕奕的，就连颠锅都颠得无比轻松。
    尽管程之宁一再叮嘱别炒多了，随便炒两三个菜就行，祁暖还是弄了四菜一汤，让姐弟俩吃得无比满足。
    下午祁暖和程君熠在客厅学习，程之宁则是在房间处理工作。
    五点半的闹钟响起，程之宁便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走出房间对客厅里的两人道：“小熠，小暖，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一下，我们出门吃饭。”
    “好嘞，马上。”程君熠合上笔盖。
    “出去吗？”祁暖看向程之宁，嗫喏道：“那……我就不去了……”
    “嗯？怎么了？有别的事吗？”
    “……没。”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中午好歹自己下厨，出了力，留下来吃午饭还说得过去，晚上出去吃就……有点儿理所当然蹭饭的感觉。
    “那就一起去嘛。” 程之宁道，“不是说过要庆祝你比赛得了第一吗？你怎么能不去？快，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祁暖只好照做。
    “姐，合着就祁暖的第一是第一，我的第一就不是第一了？”程君熠不满了。
    程之宁想了片刻，恍然道：“……噢，差点忘了你也得了个第一名，那就顺便也庆祝你的吧。”
    “……”我是顺便的……程君熠黑线道，“我合理怀疑你们俩才是亲姐妹。”
    “别这样说，大家都是姐妹。”祁暖淡声道，微扬的嘴角看着有些调皮。
    程君熠一呆，跳脚道：“谁要和你们做姐妹了？！我是男的，男的！”
    程之宁被逗得笑弯了眼睛，小暖偶尔皮一下还挺可爱的。
    【作者君：以后你就会想打她了[不动声色饮茶.jpg]】
    “好了，小熠，去换衣服，等会儿店里没位置了。”程之宁道，“心瑜等会儿也会到。小暖，还记得心瑜吗？你们以前见过的。”
    “记得。”祁暖拉上书包拉链，她怎么会不记得，最先发现她喜欢程之宁的就是这个心瑜姐。
    “我好像很久都没见过心瑜姐了。”程君熠道。
    “别说你了，我都没见她几次。”程之宁道。这几个月靳心瑜满世界跑，昨天刚回来，约她周末在“渝州记忆”聚一聚。
    她原本就打算这周末请祁暖吃饭的，想着反正大家也认识，干脆一起吃个饭。
    “煦哥来不来？”程君熠问道。
    “心瑜说他没空。”
    “噢。”
    二十分钟以后，程之宁一行人来到了“渝州记忆”店门口。很久没来了，这家火锅店的生意还是一样的好。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
    “四位，四位。”程君熠道，“麻烦帮我们找个凉快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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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页

    “好的，这边请。”
    程之宁让祁暖坐在里面，自己坐在她的旁边。
    “几位吃什么锅底？”服务员问道。
    “红汤。”程君熠道。
    “点鸳鸯的。”程之宁道，“小暖不会吃辣。”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会吃了。”祁暖说道。
    “是吗？什么时候学会吃辣了？”程之宁有些惊讶，那次带祁暖来吃火锅，她被辣到的样子让程之宁记忆犹新。
    “就，不知不觉……”祁暖笑了笑。辣这种东西，多吃几次就会吃了。
    “那要微辣中辣？”服务员问道。
    程之宁：“微辣的就好。”她担心太辣祁暖受不了。
    “好的，这里是菜单，你们先看看。”
    ……
    “小暖，记得这家店吗？我们以前来吃过，那次心瑜也在。”程之宁对祁暖道。
    “嗯，我记得。”祁暖点头。她记性一向是很好的，那次她被辣的不行，喝水的时候还拿错了，把程之宁杯子里剩下的酸梅汤喝了。
    “哇，什么时候的事？我竟然不知道？”程君熠惊讶道。
    “很久了，高一寒假的时候，你还在外婆家没回来。”程之宁道。
    “噢，我说呢。心瑜姐还没来吗？”程君熠一心想着吃火锅，根本没细想高一寒假有什么不对，否则他就能意识到程之宁比他还要早认识祁暖。
    “快了，她说还要十分钟。你们想吃什么可以先点，笔在这儿。”
    大概十分钟后，靳心瑜背着包姗姗来迟。
    程之宁一眼看到她在门口张望，忙走出来朝她挥手：“心瑜，这边。”
    “阿宁，我好想你！”靳心瑜脚下生风走过来，给了程之宁一个大大的熊抱。
    “好了好了，快放开。”程之宁拍着靳心瑜的背无奈道。
    “无情的女人，你都不想人家的吗？”靳心瑜放开程之宁，又朝座位上的程君熠和祁暖打招呼。
    “祁暖，好久不见了。常听阿宁说起你，没想到这么巧你会和小熠在同一个班。”靳心瑜的笑容意味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程姐姐：看过我的身子就是我的人
    (bushi)
    第53章
    距离上次和祁暖见面已经有大半年了, 靳心瑜原本以为在那之后，祁暖和程之宁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对她的感情自然也就慢慢淡了。
    毕竟见不了面, 十几岁孩子的感情还能维持多久呢？
    从程之宁口中得知祁暖竟然和程君熠成了同班同学她还惊讶了一下。当然也知道了祁暖这小家伙几乎每周都去程之宁家的事。
    靳心瑜心里哼哼，居然还没放弃呢？说是去和程君熠一起学习, 实则是去黏着阿宁了吧？还堂而皇之地在她家做起了菜, 仗着阿宁不会做菜, 想先抓住她的胃吗？这小算盘还打得挺响。
    “心瑜姐，好久不见。”祁暖自然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心瑜姐，快坐快坐，你再不来我可就不等你了。”程君熠道。
    “这有什么好等的, 我又不是别人, 饿了就先吃嘛。”靳心瑜把包放在一旁, “热死我了，这鬼天气都快十一月了怎么还这么热。”
    “先喝点酸梅汁。”酸梅汁放在祁暖手边靠墙的位置，程之宁探身要拿, 祁暖端起道：“我来吧。”
    靳心瑜拿起杯子接, 这家店的杯子是定制的, 颇有些特色。兴许是为了能放得更稳, 做成了上小下大的圆台形状。
    靳心瑜等了许久不见倒满，自语道：“看着小小的, 没想到还挺能装的。”
    祁暖：“……”笑容逐渐凝固。
    靳心瑜：“……我说杯子。”
    祁暖：“……”
    靳心瑜：骚瑞骚瑞纯属意外
    “诶，今天点的红汤啊？祁暖能吃辣？”靳心瑜微讶, 她可记得祁暖是不吃辣的。
    “我会吃了。”祁暖道。
    “噢, 是吗，很厉害嘛。”靳心瑜道，“来来来, 大家一起举杯，祝贺祁暖得了第一。”
    “诶等等等等，心瑜姐，好歹也祝我一下吧？”程君熠道。他姐好歹还顺带着为他庆祝，怎么到了心瑜姐这儿，顺便都没了……
    “祝你什么？”
    “……拜托，我也得了个第一好吧？”程君熠一脸无语。
    “啊？是吗？你也跑3000米啦？”靳心瑜惊讶道。阿宁只告诉她祁暖跑3000米得了第一，没说程君熠也是啊。
    “……跳高，是跳高。”程君熠放弃治疗般，“算了，当我没说。”
    看见自家老姐和祁暖都忍不住笑了，程君熠哼哼两声，他才不和这群女人计较。
    “额，好好好，姐姐向你道歉。”靳心瑜笑呵呵道，“那就祝贺祁暖和小熠都得了第一！”
    ……
    “嘶——”祁暖一边用手拼命往嘴里扇风，一边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酸梅汁。
    “小暖，没事吧？”程之宁关切道，又给祁暖倒了一杯豆奶，道：“还辣的话再喝点儿。”
    “打脸来的好快。”靳心瑜忍不住笑出声，“我还以为你真的会吃辣了。”
    祁暖：“……”她的确比以前更会吃辣了啊，只是没想到火锅的微辣还是把她辣到了……
    “已经不辣了。”祁暖红着脸喝水，小声道。
    “那现在怎么办，都已经点了红汤了……”程之宁有些发愁，早知道就点鸳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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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页

    “没关系，我可以吃的……”谁让她高估了自己呢？
    “要不去倒一碗开水，吃之前放开水里涮一下。”程君熠提议道。
    一位女服务员把开水和一个装水的大碗送来的时候，看着实呆愣了几秒，这，这，这不是……
    “火，火锅女王！”女服务员激动道。
    这个女生正是上回几人来这里遇到的服务员，小涵。
    靳心瑜程之宁祁暖三人之前来这里吃饭，小涵和同事晓敏轮番跑来偷看她们，她的手机里现在还保留着当时的合照。
    “嘘！”靳心瑜尴尬地看了看周围，还好店里比较喧闹，没人注意，“我早就改名了，你个假粉丝！”
    她当然知道，知道“火锅女王”这个梗的都是老粉了，可是，就不能忘记她的黑历史吗……
    “嘿嘿，姐姐，我是你的小鱼干啊！”小涵眉飞色舞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大概半年前我们见过，还拍了合照呢，就在店里！那时候这两个小姐姐也在。”
    她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竟然再一次遇见了她们，这回还多了一个帅哥！晓敏，让你今天请假，你念了好久的姐姐再一次来了，傻了吧！哈哈！
    靳心瑜还在脑海里搜索，程之宁和祁暖已经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看，照片。”小涵已经迅速找到了珍藏的照片。
    靳心瑜恍然：“噢，我想起来了。”
    “是吧？诶，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好久都不更新视频了，照片也不发。”小涵问道。
    “是有点忙，难得你没有取关我。那我等会儿发一条。”靳心瑜乐呵呵道，“最近忙着搞钱，等姐姐发财了带你们飞。”
    “那就等你带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啦！”小涵笑开了花。
    “姐姐，这位帅哥是你的朋友吗？”
    “他呀。”靳心瑜看了看程之宁，“是她的弟弟。”
    程之宁笑了笑，倒了一碗水给祁暖：“小暖，你把菜放这里面涮一下再吃。涮过的水倒在这个碗里。”
    小涵有些吃惊，基因果然强大，姐弟俩都好好看！而且这个姐姐说话真的好温柔！i了。
    “长得好看吧？据说还是校草呢，是不是啊，小熠同学？”靳心瑜朝程君熠挤眼睛。
    程君熠：“……”能不能不要提这么中二的事。
    听到“校草”，程之宁笑着看向祁暖。
    祁·校花·暖有些脸红，忙转移话题道：“锅里牛肉煮老了，快吃吧。”
    “噢，你们吃吧，不打扰了。”小涵道，“姐姐，你们有需要就叫我。”
    靳心瑜原本以为小涵会想要合照一下，没想到小涵就这样离开了。她拿出手机，趁着桌上还整齐，拍了一张。
    “快吃快吃，进入战斗状态！”程君熠动筷道。
    多了一道涮开水的程序，祁暖吃得总算不那么狼狈了。
    火锅的魅力就在于麻辣鲜香，几人吃得热火朝天，迎着空调的冷气，舒爽的不得了。一顿饭吃到天黑，方偃旗息鼓。
    走出店门，程君熠看见了门口摆放着的体重秤，兴致勃勃地站上去称体重，说想看看自己一顿火锅吃下去能重几斤。
    “哇，我一百二十二斤了！重了4斤！”程君熠叫道，“诶，姐，你们也来称称看啊！”
    靳心瑜满脸拒绝地走远两步：“我才不要。”在火锅店门口摆一个体重秤这是什么魔鬼行为？！她现在饱得不得了，虽说不像程君熠这个大小伙子吃那么多，但是重个两三斤没跑了。她身高172，体重本就在破百的边缘，现在吃完这一顿，两位数肯定是不可能了。
    “姐姐姐，你来你来。”
    程君熠拉着程之宁把她推了上去，程之宁也没拒绝，低下头看显示屏上自己的体重。
    “怎么才46.8啊？好歹刚吃完一顿火锅，也太轻了点……”程君熠皱着眉。
    “对啊，阿宁，你怎么又瘦了？”靳心瑜捏了捏程之宁的肩膀，啧了一声，“全是骨头。”
    程之宁笑了笑：“我体重没怎么变过。”
    靳心瑜瞥向程之宁胸前，意有所指地小声说道：“再瘦小心瘦没了。”
    程之宁嗔了她一眼，在小孩面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祁暖想起上午在程之宁卧室不小心看到的风景，心想还是有的……只是，程之宁的确太瘦了点。
    “祁暖，你也上去称称看啊。”靳心瑜道。
    祁暖无可无不可，也就站了上去，屏幕显示47.0。
    “刚好94斤，你这身高还算差不多。”靳心瑜道，“阿宁，你看，祁暖比你矮还比你重，你可真要多吃点。”
    祁暖：“……”什么叫我比程之宁矮还比她重？
    “不过祁暖，我发现你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高了很多诶，以前一米六都不到吧？现在多高了？有没量过？”刚才一直坐着，现在走出来靳心瑜才发现。
    “……一六三。” 祁暖走下称。
    “啧，长得真快……这才不到一年吧？不过比阿宁还是矮好多。”靳心瑜道，“阿宁一六八呢，你加油啊。”
    祁暖：“……”她也想啊。关键长高这种事哪能一蹴而就的？
    天知道她的手机浏览器历史记录里有多少关于“长高”的。什么“吃什么有助于长高？”“十四岁女孩身高不到一米六正常吗？”“牛奶什么时候喝更有助于长高？”“女孩身高一般到几岁就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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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睡觉的时候把腿绷直有利于长高，她硬是改变了多年来喜欢蜷着腿的睡姿。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方法起了效果，这不到一年长高了7cm，她已经很惊喜了。照这样下去还是有机会比程之宁高的。
    程之宁淡笑道：“小暖还小，还会长的。”
    “我净身高一米八二，羡慕吧？你们穿高跟鞋都没我高。”程君熠有些得意道。
    靳心瑜锤了他一下：“你一个大小伙子比我们女生高有什么好得意的？”
    程君熠狡黠一笑道：“心瑜姐，别的话不多说，有本事上称。”
    靳心瑜：“……走走走，回家了。”
    “哈哈哈，怂了吧？”
    “去，少没大没小的。”靳心瑜笑骂道，几人说笑着往停车的地方走。
    靳心瑜是打车过来的，程之宁开车先后把靳心瑜和祁暖送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一个1对于身高的执念，你们这些0是不会明白的。
    这本完结后会开新文，《重生后我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alpha》，娱乐圈文，应该蛮好玩的，开了预收，喜欢可以收藏嗷
    文案如下：
    【打得了虫族撒得了娇年下直球小奶狗A×外表清冷内里温柔年上影后O】双重生
    为守家国，帝国少将滕遇哭着将枪口对准了被虫族抓走当做人质的温祈年——她的未婚妻。击退虫族后，悲痛欲绝的她选择了结束生命。
    重生在公元2030年，腾遇以为自己的生理结构和这里所有人一样，直到14岁那年，她……分化了。看着自己的身体，滕遇惊了，这这这是在逗我？
    清冷禁欲系影后温祈年有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她没有所谓的生理期，但每个月有几天身体的反应尤其奇怪。这个事情困扰了她多年，直到那个孩子的出现……
    阅读提示：
    1.年龄差12岁，结局he
    2.划重点：腾遇有那啥，注意避雷
    新文文案里提前放出了两个小片段，作话字数限制我就不放上来了，感兴趣的可以点进去看看:D
    第54章
    祁暖自从高一下学期那次月考“横空出世”上了光荣榜榜首的位置以后, 就再也没从那个位置下来过。
    学校里人人都知道高二（12）班有个回回考试接近满分，长期霸占着光荣榜榜首的“怪胎”，次数多了, 也就见怪不怪了。
    程君熠原本的成绩在年级能排前五十，算得上十分优异。
    从高一下学期到高二下学期, 在历经整整一年名为“学习互助小组”, 实为“名师一对一辅导”的学习后, 曾经英语废的他，现在也能考出一百二十几分的成绩，考得好的时候能到130以上，成了高二年级的“千年老二”。
    柯小迪的成绩在年级一百六七十名左右, 虽然不算差, 但在三人小团体中, 无疑是落后了许多。
    柯小迪平日里和祁暖形影不离，是她最好的朋友。冯胡二人无法再嘲讽祁暖，说柯小迪也相当于打祁暖的脸, 要是能把这对好朋友弄掰了, 那才好呢。于是柯小迪变成了她们新的嘲讽对象。
    要么说柯小迪成绩差成那样还好意思天天和年级一二名玩在一起, 不会自卑吗？死皮赖脸贴上去抱大腿, 人家两个学霸根本没把她当回事……要么就说人家学霸们可是要考顶尖大学的，柯小迪拼命和他们凑一起, 说不定是想把两人拖下水……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柯小迪本是开朗又有些小调皮的性子, 刚开始几次自然是狠狠地怼回去。
    可是言语这种东西, 说得多了，总有几句会在你以为不在意的时候，悄悄进入你的耳朵。
    祁暖和程君熠都发觉柯小迪最近有些奇怪, 原本开朗的她似乎沉默了许多，以前他们在讨论问题的时候，柯小迪总在一旁听着，即使有时候听得云里雾里，现在却总是默默走开。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有些闷闷不乐的。
    程君熠好几次说起柯小迪最近不对劲，都被柯小迪转移了话题，见她明显不想谈，程君熠也没法子。
    祁暖有空的时候都会去操场跑步，以前柯小迪也会一起去，虽然跑不了几圈就歇菜了，最近也不去了。
    又一次被柯小迪拒绝之后，祁暖提出一起去操场散步，没给柯小迪拒绝的机会，便拉着她的手臂出了教室。
    二人并肩走在跑道上，谁都没有开口，气氛一时有些冷。柯小迪终究还是那个爱说爱笑的人，在这种气氛下没多久便“投降”了。
    她粗喘一口气，道：“哎呀，我受不了了！祁暖，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祁暖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是我有什么事，是你有什么事。”
    “我……哪有什么……”
    “小迪，我和程君熠不是瞎子，你的不对劲，我们会看不出来吗？”
    柯小迪丧气地低下了头。
    “是我让你不高兴了吗？”
    “当然不是……”
    “那是程君熠？”
    “也不是……哎呀，你们都很好，什么也没做错！是我自己啦……”
    “那你说，你怎么了？”
    “……我觉得，你们俩成绩这么好，我差你们这么多，万一影响你们就不好了……”
    祁暖皱着眉道：“就这？”
    “唔……其实我也怕你们慢慢地会疏远我……虽然我知道你们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但是，学神的脑电波和我是不在一个频道的，久而久之我们就会说不到一起去，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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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页

    实在听不下去了，祁暖打断了柯小迪的话：“你以前从不会想这些，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吧？”
    “唔……”
    “是冯佳璇她们？”
    “……唉，也怪我自己太不争气了，我这个小学渣能和你们两个学神玩在一起总会让人看不下去。”
    “小迪，我问你。我以前考倒一的时候，你有因为我成绩差就疏远我，看轻我吗？”
    “怎……怎么会呢。”
    “那你会觉得和我交流不到一块儿去，不和我做朋友吗？”
    “那倒……也不会。”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这样对你？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柯小迪歉疚道。
    祁暖摇摇头：“小迪，我们是朋友，这段友情在我还是倒数第一的时候就开始了。”
    “……你说得对！”柯小迪跺脚，“我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被她们几句话绕进去了！气人！”
    “既然她们要说，就让她们无话可说。”
    “对！额，那要……怎么做？”
    “好朋友，当然要共同进步！”祁暖笑了笑，表情神秘莫测。
    “？？你是说……”
    “从今天起，暂时放下你的小说和漫画，以后你的语数英，和我一起学，理化生，和程君熠一起学！”
    “啊？不……不是吧？”两个学神要带她飞？
    “嗯。你不是说过想和我考同一个大学吗？”
    “想归想啦，但是梦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不是一点点……柯小迪丧气道。
    祁暖这种接近满分的学神，考的肯定是最顶尖的Q大。她的成绩，只能上个还不错的一本学校。
    “没那么夸张的。我打算留在兴海，读兴海科大，你加把劲有希望的。”祁暖鼓励她道。
    柯小迪有些惊讶：“你不去京城吗？你的成绩肯定能上Q大的吧？”
    “我不想离家太远。”祁暖淡淡道。
    什么不想离家太远……明明是不想离程姐姐太远吧？小同桌这样执着，真希望最后能有个好的结果。
    柯小迪叹了口气：“兴海科大……我也想啊。它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考的……”
    兴海科大虽然算不上国内最最顶尖的大学，但也是排名前五的重点了，是绝大多数学子们望而却步的存在。
    “可以的。现在才高二，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我当初不就是从年级垫底赶上来的吗？”
    “同桌啊，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能和你比。你那叫查缺补漏，我这是女娲补天啊！”
    柯小迪知道祁暖之所以比自己小是因为小学跳级了，要不是老师不建议她跳太多级，怕她和同学沟通交流有障碍，她说不定已经在上大学了。
    之前考差就像是老虎打了个盹儿，醒了依旧是森林之王。这种天才少女，自己怎么能比得上？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程君熠之前英语成绩多差你也知道，现在不也能考个一百二三十？你不像他那样偏科，各科成绩都很平均……”
    “我那是各科都不咋地……”
    “你是智障吗？”
    “……”？？？柯小迪简直惊呆了，她品学兼优的小同桌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粗话”？！
    看着柯小迪瞪得溜圆的眼睛，祁暖明白她是误会了。
    她笑了笑道：“只要你不是智商有问题，我就有信心把你教好。程君熠那边应该也没问题。”
    “嗐……我还以我你骂我……”柯小迪噘嘴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祁暖淡笑道。
    “好吧——那就拜托你们带我飞了……”柯小迪握拳道。
    小同桌都这样说了，她再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不行不行的，也太low了！她可以的！冲冲冲——
    回到班里，祁暖找来程君熠，把事情和他说了。
    程君熠也摆着胸脯保证，柯小迪的理综包在他身上。
    于是，接下来这些日子，柯小迪彻底成为了三人小团体中的“团宠”。
    祁暖和程君熠轮番给她温习课本，讲解习题，辅导作业，考前喂题。来自两个“满级大佬”的“宠爱”让周围的同学们既羡慕又害怕。
    羡慕是为什么自然不用说，害怕嘛……当然是因为学神们的宠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学校为了让学生提前适应，为高三的高强度学习打下基础，这学期开始组织学生晚自习。因此每天的晚自习就变成了柯小迪同学的“血泪史”。
    某日傍晚，晚自习开始前。
    “同桌，好同桌~求你了，就让我看一本吧……哎哟人家买回来这么久一本都没看呢！好不好嘛？求求你，拜托拜托~”柯小迪摇着祁暖的手臂撒娇。
    说起这个柯小迪就心痛，落在小同桌和程君熠手里俩月了，她是一天清闲日子都没有过。
    前些日子偷偷买了一套百合漫，还没来得及瞅一眼，就被小同桌发现，整套给收走，代为保管了。怕她“偷吃”，祁暖直接放在了自己家里。想哭……
    “不行，再过十几天就要期末考了，现在给你看，等于是害你。”祁暖不为所动。
    “就是啊小泰迪，不要功亏一篑了！”程君熠帮着说道。
    “你憋说话……”柯小迪瞪了程君熠一眼，朝祁暖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可怜兮兮道：‘就看一眼，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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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页

    “考完试再说。如果能像上次月考那样，进步显著，就给你看一本。”
    “……同桌，你无情！”柯小迪“含泪”控诉道。
    “不要无理取闹。你忘了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吗？”祁暖淡声道。
    柯小迪顿时耷拉着脑袋：“好吧……我知道了。”小同桌好严格！她太难了……这哪里是宠爱，分明是压迫，是压迫！呜呜呜，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亲爱的漫画重逢？
    周围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
    “哈哈哈哈柯小迪好惨……”
    “柯小迪加油哦，为了你的漫画~哈哈哈”
    “‘学神每天逼我学习’系列。”
    “啧啧，真是羡慕，有两个大佬带你飞！”
    最后一句话是罗子豪说的，话一出口，程君熠就笑着对他说道：“豪哥羡慕了？你也一起来啊？看在同桌的份上，免费带你。不过手机就……”说着伸手摸向罗子豪校服的口袋。
    罗子豪连忙捂住口袋。他的手机总是放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为了放手机，他“机智”地把口袋剪了个洞，手机从洞里可以直接进入外套夹层里，神不知鬼不觉，还不容易掉出来。
    即便现在已经到了初夏时节，大家都穿上了夏季短袖校服，罗子豪还不舍得离开他的“藏宝袋”，在短袖外非要穿一件外套。
    还好现在天还不怎么热，不然非得让他捂出一身痱子不可。
    “诶，豪哥，不是羡慕吗？人家小泰迪可是交出了自己心爱的漫画书，大概……两个月没碰了吧。”
    “那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学吧，哈哈……”罗子豪捂紧口袋，头可断血可流，让他交手机不可能。要是两个月不碰手机，他的游戏不得长蘑菇了？
    “豪哥，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别后悔啊。”
    “咳咳……我还是算了，你独宠柯小迪就好。”
    “那就开始吧。程君熠，今晚小迪交给你了。”祁暖离开座位。
    “好嘞。”程君熠笑眯眯地拿着一堆书过来，坐在了祁暖的位置上。
    柯小迪默默的拿出习题本，一脸生无可恋。虽然知道祁暖程君熠是为了她好，要不是朋友，他们才不会这样花时间教她。但是她真的好累，好想她的漫画书啊啊啊——
    众人纷纷向柯小迪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类似这样“被逼学习”的场景最近经常出现，以至于大家对柯小迪的特殊待遇从羡慕变成了同情。
    最郁闷的要属冯佳璇胡芯蕾两人，明明有段时间还发现柯小迪和祁暖程君熠关系不似从前那么好了，为此二人还暗喜了一阵子，怎么现在看起来反倒是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柯小迪俨然成了“团宠”，祁暖程君熠大有誓要把柯小迪培养成学霸的架势。
    此时的他们，谁也不会想到，多年以后，柯小迪同学会成为圈子里小有名气的画手，最早的代表作便是以自己为原型的《被学神大佬们宠爱的日子》和以同桌祁暖为原型的《“橙汁”姐姐等等我》。
    当然，更不会想到，柯小迪和“学神大佬”之一走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小迪和小熠是一对哦没想到吧哈哈
    高中篇幅所剩无几，恭喜祁暖同学三年苦逼的暗恋即将结束！然后进入下一个三年……哈哈哈哈
    不过放心，大学来了，告白还会远吗？
    第55章
    天气实在太热, 看着男生们顶着烈日在球场上奔跑，柯小迪敬而远之，拉着祁暖来到校道旁的一排大树下乘凉。
    无聊地四处张望着, 柯小迪意外发现一向热爱运动的小李老师竟然没有去打球，她在树下低着头来回踱步, 似乎在想事情。
    对了, 不知道小李老师和颜纾姐姐怎么样了……宝贝漫画被小同桌收走了, 只能嗑真人cp填补内心的空虚了。于是……
    “小李老师！”柯小迪朝李烁挥手。
    李烁听到有人喊她名字，抬起头往声音的地方看去。见是柯小迪和祁暖，便缓缓走了过去。
    “柯小迪，祁暖, 你们不去运动运动, 跑这里来偷懒？”
    “小李老师, 天气太热了，一会儿弄得浑身是汗多难受呀！”
    “就你理由多。”李烁淡笑了一下。
    “嘿嘿……诶，小李老师, 怎么最近都没看见你女朋友来找你了？”柯小迪说完立马躲在了祁暖身后, 却没有如意想中那样看见李烁羞恼的样子。
    李烁嘴角轻浅的笑容消失了, 她抿着唇, 眼里漫上淡淡的愁绪。
    “小……小李老师，你怎么了？”柯小迪走近问道。
    祁暖也疑惑地看着李烁。
    李烁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没什么。”
    “是不是和颜纾姐姐有关系？”柯小迪试探着问道。
    李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她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远处, 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手表。
    得, 肯定是因为颜纾姐姐，难怪好久没见颜纾姐姐来学校找小李老师了，柯小迪心道。
    “小李老师, 你喜欢颜纾姐姐吧？”
    李烁的动作停滞了片刻，没有回答。
    这种表现柯小迪自然当她默认了。怎么说呢……有点小激动，哎呀呀，嗑到真的了！
    自从嗑上小同桌和程姐姐的cp后，柯小迪就仿佛被点燃了百合之魂。
    倒不是说对女生有了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变得特别萌两个女生在一起，cp嗑起来简直不要太甜！百合漫一本又一本地买，cp一对又一对地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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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小李老师这样姬里姬气的，不找个女朋友也太浪费了！说颜纾姐姐是她的女朋友，不光是开玩笑过过嘴瘾，柯小迪暗地里其实早就嗑起了这一对。
    颜纾几次来找李烁，柯小迪都仔细观察着她俩，两人对话时的表情，稍微亲密一些的动作，对她而言都是发糖。
    没想到嗑着嗑着，这对真的成了！……额，好像还没成，貌似出了点问题。小李老师你别怕，我来帮你！柯小迪觉得自己不光姬达敏感，还是姬圈好助攻呢！
    “是不是你惹颜纾姐姐生气了？”颜纾姐姐对小李老师的喜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小李老师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惹人家生气了。
    李烁叹了口气。
    “唉，小李老师，你别光叹气啊！你不说，我怎么帮你解决？”柯小迪也蹲在了李烁旁边，皱眉叹道。
    李烁好笑又无奈：“你一个小孩知道什么？还帮我解决……你是情感导师还是知心大姐啊？”
    哟，自己呆得跟个棒槌似的，还看不起人？！柯小迪不服气道：“我看过的小说漫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什么样的爱情我没见过？？虽然只是理论，也比你这个木头强！我小同桌就是我……”
    说到这里柯小迪突然噤了声，偷偷瞥了一眼祁暖，完了，小同桌皱眉了。
    李烁闻言抬眼看向柯小迪：“什么小同桌？祁暖吗？”
    “哎呀你别管这个，现在请说出你的故事！”柯小迪轻咳一声道。
    “……”
    “啧，李烁同学——你说出来，我们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吗？听听我的想法，说不定你就恍然大悟了呢？”
    “你们这些小孩子真是人小鬼大……”李烁叹了口气，闷声说道：“我弄不清楚，我自己也很乱……”
    “怎么个乱法？你喜欢颜纾姐姐吗？”
    “……嗯。”
    “那不就得了！”
    “什么就……得了？”
    “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在一起不就完事了？”
    “……你是怎么知道学姐她……”
    “拜托，你以为谁都像你啊，这都看不出来……”
    “……”李烁无法反驳。自己在这方面
    确实有点迟钝了。
    “所以，是颜纾姐姐向你表白了？”
    “……嗯。”
    “……那你还有什么可想不通的？！”柯小迪“好兄弟”似的拍了一下李烁的背，“两情相悦，皆大欢喜啊！你还在纠结什么？！”
    祁暖坐在树下的石墩子上，看着前面两人蹲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的，莫名觉得有点好笑，她想起了一个小游戏——打地鼠。
    “唉，不行的……”
    “为什么？！”
    “你们小孩子的想法太简单了，两个人不是光喜欢就可以在一起的。”
    “两情相悦，这还不够吗？”柯小迪问号脸。
    “不够……”李烁轻声道，“我配不上她。”
    “……什么啊……”柯小迪一脸黑线，“小李老师，你清醒一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门当户对不成？两个人互相喜欢不就好了？”
    李烁摇了摇头，语气低落：“你不明白……学姐她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家世好，学识好，能力又强，这么年轻就能管好一家公司。我呢，普通工薪家庭出身，毕业后当了个中学老师，拿着每个月几千块的工资，哪一样配得上她……”
    “我觉得你挺好的啊……又高又帅，性格脾气又好，从来不凶我们，和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老师了……”
    “这些算得上什么优点……”李烁无奈地笑笑。
    “怎么就不算了？再说了，你不也和颜纾姐姐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吗？要说学历你也不差啊！”
    李烁叹气道：“我是作为体育特长生被招进去的，和学姐怎么能比呢。”
    “……那，那这也是你的特长，也是你的优点啊！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你为什么非要贬低自己呢？”
    李烁沉默不语，柯小迪决定好好敲打敲打这个木头脑袋：“小李老师，你想啊，如果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优点，颜纾姐姐为什么会喜欢你呢？难道你认识的颜纾姐姐是个那么没眼光的人吗？”
    见李烁似乎有些动摇，柯小迪又“砸下一锤”：“你啊，说我们小孩子想得太简单了，你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复杂了呢？如果真的各方面都那么般配那么门当户对，那只能叫合适，不叫喜欢。”
    “照你说的，颜纾姐姐家世那么好，那她从小到大肯定遇见过许多比你优秀的人，那她为什么不喜欢他们，偏偏喜欢上了你呢？”
    李烁陷入了沉思。
    柯小迪心道，还好不算太顽固……她一鼓作气砸下了最后一“锤”：“小李老师，我问你啊……”
    “……嗯，什么？”
    “你愿意看到颜纾姐姐和别人在一起吗？如果你放开了颜纾姐姐，最后是一个你所谓的和她‘般配’的男人，牵着颜纾姐姐的手走进婚姻殿堂，那个男人可以拥抱她，亲吻她，可以对她做所有的事，你能忍受吗？”
    能忍受吗？李烁想，她大概会疯的。
    柯小迪余光瞥见李烁的手用力抓着手臂，指甲盖都泛青了，心道，小李老师啊，我只是这么一说，你都脑补了些啥？瞧把自己吓成什么样了。
    --

 第117页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所以啊，小李老师，听我一句劝，在这些事还没来得及发生之前，你要把颜纾姐姐牢牢抱在怀里才行啊！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你的，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哦~”
    李烁倏然起身，倒是把柯小迪吓了一跳，心道不容易啊，终于把这榆木脑袋锤醒了，孺子可教也！
    还没等柯小迪笑容完全绽开，李烁又蹲下身子，一脸懊恼的样子。
    “小李老师，怎么了？”柯小迪心里一咯噔，不会又纠结起来了吧？
    “学姐她……她已经很久不理我了……”李烁捂着脸闷闷道。
    “啊？”
    “也不是，是我，是我先故意躲她……然后，她就……”李烁一脸懊丧。
    “！”柯小迪恨铁不成钢道：“小李老师！你！唉……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故意躲学姐呢？她该多难过啊！”
    李烁被这么一说，更是懊悔得简直想扇自己两巴掌。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啊？什……什么……”
    柯小迪呼出一口气，突然心疼颜纾姐姐。怎么就喜欢上这个榆木脑袋啊！
    “当然是去追媳妇儿啦！在这儿蹲着，颜纾姐姐会从天上掉下来砸你怀里啊？？什么鲜花礼物啊，撒泼打滚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啊！当街下跪求原谅也不是不行！什么形式不重要，关键是要有这个认错的态度！”柯小迪握拳道。
    祁暖听了一脸好笑，小迪说的都是些什么啊？还一哭二闹三上吊……小李老师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不会真信了吧？
    李烁想了几秒，起身道：“你说得对！”
    祁暖：……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柯小迪：“小李老师加油！”
    李烁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她挠了挠头发，皱眉道：“现在还没下课……”
    “噗……”柯小迪被她那憨憨的模样逗笑了，轻咳一声道：“那就等下课了再去吧！”
    “动作要快哦！你这么久没和她联系，说不定已经有人在热烈追求颜纾姐姐了呢……”柯小迪坏心眼地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意料之中把李烁弄得如坐针毡，隔几分钟看一次手表，在树下急的团团转。
    在离下课还剩五分钟时，李烁迫不及待地吹响了集合哨。草草点完人数，让罗子豪安排人还器材，喊了声“解散”便匆匆离开了。
    “小李老师，兵贵神速啊！”柯小迪朝李烁大声喊道。
    如愿以偿地看见李烁从快走变成了小跑，柯小迪笑眯眯的。哼哼，就该让小李老师急一急！
    祁暖看着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似的柯小迪，无奈地摇摇头，在心里默默地为李烁点了根蜡。
    “同桌，走，吃饭去——”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柯小迪：叫我恋爱大师
    我没忘记之前立过的flag，让祁暖亲亲阿宁，解解馋。很快就能实现了^O^
    第56章
    在经历了“黑暗”的十几天后, 终于迎来了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
    三人都被分到不同的考场，祁暖程君熠像担心孩子成绩的老母（父）亲，考试技巧答题策略对柯小迪说了好几遍, 什么先易后难，想不出来的先放一边回过头再做, 考完一科丢一科, 千万不要对答案之类的。还不忘记提醒她带2B铅笔。
    毕竟除了柯小迪辛苦, 他们两个人也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谁都想自己的努力能看到成效。
    拿成绩单这天，祁暖程君熠最关注的不是自己的成绩，而是柯小迪的。
    班主任杨建晖照例表扬班里前十名的同学和取得了巨大进步的同学。
    当她大声念出祁暖和程君熠地成绩和排名时, 听着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两人的内心都毫无波动, 面上也是一脸平静。
    当听到柯小迪的名字从杨建晖口中念出来时，二人的表情和刚才的冷静截然不同，露出了同款的欣慰笑容。不容易啊！
    柯小迪第一次考进了年纪前一百, 第89名, 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学神就是学神啊！她以前都是年级一百五十名开外的, 被学神“魔鬼训练”两个多月, 进步了七八十名！太牛了！这样下去，考进和祁暖同一所学校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了。
    杨建晖走后, 柯小迪开心地抱住祁暖：“同桌我爱你！你可真是我的小天使！么么哒~”
    “小泰迪，你可以啊！”程君熠也走了过来。
    祁暖无奈地被她抱着, 在柯小迪脸凑过来的时候, 终于还是出手了。
    她伸手把柯小迪的脸推向另一边，于是这个巨大的“么么哒”便正对着程君熠。
    程君熠挑了挑眉，笑道：“小泰迪, 你是想把这个么么哒送我吗？”
    “……”呸呸呸。柯小迪闻言连忙收起亲吻的表情，嫌弃道：“谁要送你啊？这是送给我家同桌的。”
    祁暖：……不是很想要。
    程君熠不满道：“喂喂，我在你身上花的时间精力可不比祁暖花的少，区别对待这么明显不太好吧？”
    柯小迪闻言也有些心虚，也是哈，人家也帮了她很多……她清清嗓子道：“好啦，也要谢谢你，多亏你我的理综成绩才能飞起来。”
    “嘿嘿，这就见外了不是？”程君熠笑眯眯道。
    柯小迪一脸无语。这人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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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了七百多名的罗子豪：突然又有点羡慕起柯小迪了怎么办？
    不光罗子豪羡慕，很多人都羡慕。既羡慕三人“铁三角”的友情，又羡慕柯小迪能有两个大神带她飞。
    不过他们自问没有柯小迪那么强大的抗压能力，能经受的住两个“满级大佬”的长期“摧残”，毕竟学习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祁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漫画书，正是柯小迪心心念念的那套漫画的第一本。
    “呐，小迪，之前答应你的。”
    柯小迪仿佛见到了亲闺女一般，接过书亲了又亲，嘴里自言自语道：“哎呀我的小宝贝，我可想死你了~”
    那副黏黏腻腻的模样让祁暖和程君熠忍俊不禁。
    令两人意外的是，柯小迪在和“亲闺女”久别重逢腻歪一阵过后，竟然壮士断腕般把手塞回了祁暖手里。
    祁暖讶异道：“怎么了？不是这一本吗？”
    “我现在不能看……”柯小迪苦着脸。
    “当初不是说好了，你期末考考好就让你看一本的吗？你考得很好啊！”程君熠道。
    “唉……你们不懂。漫画对我来说就是‘毒品’，沾了一本就会想要第二本第三本第无数本！这样我这个暑假就无心学习了……”
    程君熠道：“有那么夸张嘛……”
    “可不是嘛！你是不知道，当初漫画全被祁暖收走的时候，我好几个晚上做梦都梦见了！”
    柯小迪转头对祁暖道：“没错，就是梦见你了！梦见你要抢我漫画书，太可怕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戚戚。
    祁暖扑哧一声笑出来：“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现在我不是还你一本吗？怎么反倒不要了？”
    “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暂时把它们戒了，现在要是‘复吸’了，我又得花好久才能适应没有它们的生活。还是等……高考结束吧！等我考完了，我要一次性看个够本！把这些日子没看的通通补回来！”
    柯小迪英勇就义一般的表情逗笑了祁暖和程君熠。
    祁暖拿着漫画书，放进书包前再次问了一遍：“真的不看？那我要收回家了哦。”
    “啊啊啊小同桌你太坏了！快收快收起来，不要诱惑我了！”柯小迪抱着头要抓狂了。
    祁暖轻笑一声，把书装进了书包里。
    柯小迪喃喃道：“我的宝贝们，等着我。等我考完了，再来接你们回家……”
    程君熠逗她：“高考啊……那可远了去了。还有一年呢！”
    柯小迪抬眼恨恨地看向他：“憋说话！”
    程君熠笑了几声，又问道：“你们暑假打算怎么过啊？”
    “我每年都一样，去锦城，我奶奶家。”柯小迪还想着自己的漫画，语气颓颓的。
    “祁暖你呢？”
    “我没什么事，在家。”
    “我也在家，不如来我家，一起学习？”
    柯小迪一脸无语：“你们这种等级已经封顶的大佬，怎么还想着学学学，暑假都不休息的吗？”
    “反正也没事干，打发时间咯。”程君熠无所谓道。
    柯小迪：学习这种要命的事情，你们竟然用来打发时间？大佬的世界我不懂……
    祁暖就等着程君熠那句话呢，脸上却不露声色，淡淡道：“可以，反正我一个人在家。”
    “我也一个人在家。”程君熠道。
    祁暖眉头微蹙：“程之宁呢？她不在吗？”
    “嗐，我姐公司最近好像接到一个外地的大项目，她亲自去跟着了，得去一个多月呢。”程君熠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生活费都给我了。”
    祁暖心里一阵失落，要去那么久吗？自己已经很久没见程之宁了，好想她……
    “那你什么时候来，明天吗？”程君熠问道。
    “我不去了。”祁暖声音变得有些低落。
    “明天没空吗？”
    祁暖摇摇头：“这个暑假都不去了。”
    “为……为什么啊？！”
    “突然就不想去了。”
    柯小迪：……我的同桌，你这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诶，别啊，刚不是都说好了，怎么又不去了？”程君熠挠头道。
    “嗯，不去了。”程之宁不在，去了有什么意思。
    程君熠看着祁暖：“刚才明明答应的那么爽快，一听我说完我姐不在，你就反悔了。我看你根本不是为学习来的，是为我姐来的吧？”
    祁暖愣住了，一时不知怎么答话。
    柯小迪暗道完了，真相了。她连忙“救场”说道：“当然得程姐姐在的时候去啦，不然你一个男生单独在家，祁暖怎么敢去？”
    程君熠瞪大眼睛，半晌捂着胸口作吐血状，道：“我服了，你们想的还真多。我对祁暖可是半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单纯的朋友关系，比纯净水还纯！你们可不能这样冤枉我！”
    柯小迪道：“也不是说你就一定会做某些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万一呢？祁暖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你这完全是在……是在，无中生有嘛！”
    “诶我说，你为什么那么积极地想祁暖去你家，要学习一个人不能学？有什么别的目的吧？”柯小迪眯着眼道。
    “两个人比较有气氛……”
    “……我不信，你表情有问题。”柯小迪原本想来个“倒打一耙”，把锅甩回程君熠身上，结果好像还真被她歪打正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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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好吧……我坦白。”程君熠双手作投降状道：“其实吧，我是想蹭祁暖做的饭吃……”
    柯小迪：……
    祁暖：……
    “骗人。”柯小迪道。
    “真的，外卖好难吃，又油又腻。”程君熠道，“祁暖每回来我家都会下厨，贼好吃！连我姐这种小鸟胃吃的都比平时多多了！”
    祁暖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瞬，然后又极力压了下去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柯小迪瞥见了，心道可以啊小同桌，你还真去给程姐姐做饭了啊？果然打算先抓住程姐姐的胃么？竟然不告诉我这么有爱的事情，害我只能嗑着一些陈年老糖，没义气！
    “你不是会做菜了吗？”祁暖问道。她在程之宁家做菜的时候，程君熠都在旁边学的。
    “哎呀，才刚学会几个菜，技艺不纯熟，上不得台面……”程君熠摆手，“如果有大厨在，我当然选择蹭吃蹭喝咯。”
    程君熠看着祁暖小眼神有些幽怨：“谁知道突然又不来了，白高兴一场，搞什么……”
    柯小迪心想，蹭吃蹭喝……从某种角度来说，你还真说对了……不过程姐姐不在，你还想祁暖特意做给你吃吗？想多了，少年！
    “以后会有机会的。”祁暖淡淡道。
    程君熠叹了一口气，到嘴的美食，飞了……
    三人走到校门口，程君熠道：“那我走了，假期再约。”
    “好，再见。”
    “再见。”
    “同桌，”柯小迪走在祁暖身边：“你和程姐姐，有没有什么……进展？她有没有发现什么？”
    祁暖摇摇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至少，等高考结束吧。”
    两人静静地走了一会儿，柯小迪又问道：“那程君熠呢？你打算告诉他吗？你要是和程姐姐在一起，肯定避不开他，他迟早会知道的。”
    “就算程之宁愿意……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祁暖蹙眉道，“会告诉他，但不用这么早。”
    “可是，我觉得早点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柯小迪道，“他肯定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一步步来，先让他知道你喜欢程姐姐，要是你以后真的能和程姐姐在一起，他有了这么长的时间作心理建设，应该也能接受了。”
    大概吧……柯小迪心想，毕竟“好朋友喜欢自己的姐姐”和“姐姐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了”相比，还是前者相对容易接受一些，如果接受了前者，那么接受后者也就不难了。
    听柯小迪这么说，祁暖也有些犯了难。
    应该告诉程君熠吗？万一他知道了，告诉了程之宁怎么办？就算不告诉程之宁，应该也会阻止她靠近程之宁吧？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一个是好朋友，这两人还是姐弟，她该怎么办呢？
    和柯小迪分别后，祁暖仍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想过或许是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程君熠，但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得那么突然。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会发生什么应该猜到了吧
    第57章
    在暑假接近尾声的某个周六, 祁暖翻朋友圈偶然看见程君熠发的一张卖相不怎么样，全靠滤镜死撑的一桌菜的图片，配文：
    “好歹是我第一次下厨, 老姐你要不要这么嫌弃？万水千山总是情，给点鼓励行不行？至少起码还能吃吧, 比你以前做的可好多了[吐舌]”, 并手动@了程之宁, 时间显示是一天前。
    祁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程之宁回来了？还是……程君熠只是把菜的照片发给了程之宁看？
    她点开了程之宁的聊天框，想了好一会儿却不知道说什么，“你回来了吗”？“这段时间是不是很累”？“好久没看见你了, 我想来找你”？这样说会不会有些奇怪？程之宁会不会多想？
    其实完全是祁暖自己多想了。她们认识一年多了, 在程之宁心里, 祁暖既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孩，又是她为数不多值得信赖的朋友之一。
    祁暖作为朋友，问一句回来了吗, 累不累什么的, 完全没什么问题, 纯属她自己太心虚了。
    不过说到底也是关心则乱, 一遇到有关程之宁的事，祁暖同学平日里聪明冷静的小脑袋瓜就不灵光了。
    思考了半天, 祁暖决定从程君熠那里探听消息。
    她对程君熠发微信道：明天有空吗？我遇到一个不会的题想问你。
    程君熠这会儿估计也在玩手机，秒回道：有啊, 不光明天, 每天都有空。不过你竟然会有不懂的题？
    祁暖：嗯。那我明天上午过来？
    程君熠：没问题啊。或许中午能留在我家吃饭？？[坏笑]
    这个表情有点欠揍，不过祁暖知道程君熠在想些什么，回道：有菜吗？我来做。
    程君熠：哈哈哈懂我意思！菜必须有啊, 没有也得有！
    祁暖正想旁敲侧击问问他要不要多炒几个菜之类的，程君熠自己倒先把祁暖想知道的说了。
    程君熠：你是不知道我昨晚受了多大的打击。我姐不是回来了吗？我小试牛刀稍微展示了一下我精湛的厨艺，做了几个菜，竟然被嫌弃了！
    程君熠：[图片]
    程君熠：我做的，虽然卖相差了点，味道也不咋地，但是也还是能吃的！比我姐以前做的可好多了，她做的简直看了都辣眼睛。
    --

 第120页

    祁暖心里一阵窃喜，是真的，程之宁终于回来了！真想马上见到她！两个月没见程之宁，她都快电量不足了，做事都没什么劲头。
    程君熠还在大倒苦水：她竟然还嘲笑我！说我和你学了这么久，连“师傅”的一分水平都没学到……
    程君熠：说着说着就开始夸你，说你又乖又懂事，聪明又能干，吧啦吧啦说一堆。认识你之前我姐从没在我面前说过夸过谁家孩子，现在好了，你在她心中简直完美。
    这原本该让人头疼的大段大段文字，祁暖看着竟觉得分外可爱，她嘴角上扬着回道：看着好像是不太好吃的样子……
    程君熠：……
    程君熠：[告辞.jpg]
    程君熠：师傅，明天看你的了。再让我好好学学。
    祁暖：嗯，好。
    程君熠：那，明天见吧。
    祁暖：明天见。
    结束了对话，祁暖兴奋地在床上跳了起来，落下的时候张开双手重重的躺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程之宁回来了，程之宁夸她了……祁暖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开心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
    “小暖，你来了？快进来。”程之宁散着头发，上身穿着一件无袖白T恤，下身一条宽松的短裤，笑意盈盈地看祁暖。很久没见祁暖了，程之宁也有点想她。
    程之宁瘦了……这是祁暖看见她之后第一个想法。本就单薄的肩膀更加瘦削，两条细白的长腿在宽松的裤腿里显得空空荡荡的。她这段时间一定很累吧？
    “小熠，祁暖来了！”程之宁朝里面喊了一句，又对祁暖说道：“小暖，去坐着吧。小熠他还在洗漱，一到放假就爱睡懒觉。”
    “吃早饭了没？”程之宁在祁暖身边坐了下来。
    “……吃了。”淡淡的体香让祁暖有一瞬间的失神。
    “书包放下吧，一直背着干嘛？里面有宝贝吗？”程之宁笑着打趣道。
    “嗯……”祁暖连忙把书包放在一边，和程之宁这么近，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嗯？真有宝贝？”程之宁眨眨眼。
    “没，不是，我是说……”祁暖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局促地揉着手指。
    程之宁失笑道：“逗你的，急什么。你这坐姿让我想起了幼儿园的小朋友。”背挺得这么直，双手还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的，完全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模范坐姿……
    祁暖闻言，看了看自己，确实有点像……她看向程之宁，忍不住也笑了出来，放松了紧绷着腰腹，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程之宁拿出玻璃杯，给祁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程之宁，你去忙你的事吧，别管我了。”祁暖拿起水喝了一口。
    “这么久没见，我就不能多看看你啊？”程之宁挑眉道。
    祁暖闻言，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还是那么容易害羞，程之宁眼神柔和地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女孩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好啦，不逗你了，我去洗衣服了。你无聊的话看看电视什么的……”程之宁没再逗祁暖，起身往阳台走去。
    祁暖望着阳台上的身影，心里羞涩又欢喜。
    ＊＊＊＊＊＊＊
    “你们自己在家，我出去买点菜。”程之宁对正在看书的祁暖和程君熠道。
    “姐你昨天不是已经买了吗？”程君熠问道。昨天和她说祁暖今天会来，她就十分自觉地出去买好了菜。
    “没买全。生鲜类的今天买比较新鲜。”程之宁道，“我走了，冰箱里有吃的，饿了就去找找看有什么想吃的。”
    程之宁离开后，程君熠伸了个懒腰，道：“不看了不看了，下午再继续吧。找个电影看看。”
    “什么电影？”祁暖合上书本问道。
    高一上学期的知识早就补回来了，她的学习时间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安排得那么紧凑。自己在家的时候也是，想学就学会儿，不想学就休息，劳逸结合，弹性学习。
    “不知道，找找看呗。”程君熠走到茶几旁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两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什么想看的，还是点开了三傻大闹宝莱坞。
    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宁愿把以前看过的电影再看一遍，也没兴趣尝试看一部新的。
    在“祖碧杜比祖碧杜比帕拉帕，祖碧杜比帕拉帕”的音乐响起的同时，门口响起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程之宁回来了。
    祁暖突然有些不安地想道：原本说好来学习的，结果现在却看起了电影，程之宁会不会觉得她不乖呢？
    “姐，你回来啦！”程君熠转头看了说了一句，又把目光移回电视屏幕上。
    祁暖看着程之宁，有些局促道：“程之宁……”
    “在看电影啊，三傻？”程之宁把菜放在地上，弯腰换鞋。
    “……嗯。”
    “挺好看的，我也看过。”程之宁笑了笑，“我买了点车厘子，等会儿洗给你吃。”
    “……好。”
    祁暖看着程之宁走向厨房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中午依照“惯例”，祁暖做了一桌子菜，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让程君熠口水直流三千尺，感慨道：“师父终究还是师父，比不得比不得……”
    “程之宁，你多吃点，我看你瘦了好多。”祁暖状似平淡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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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姐，外卖常有而祁暖做的菜不常有，且吃且珍惜。我得再来一碗。”程君熠起身去盛饭。
    程之宁摇头笑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再吃我就要胃胀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些我都承包了。”程君熠笑道：“姐，没关系，等我把祁暖的厨艺学到手了，你就有口福了，我保证每天都把你喂得饱饱的。”
    “那我还不知道要等多久……”程之宁轻笑。
    “放心，很快的。我天分摆在这里！”程君熠有些得意。
    “要我提醒你昨天晚上你做的菜是什么样的吗？”程之宁似笑非笑道。
    “啧……你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我！”程君熠撇撇嘴。
    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祁暖有些酸地想道，如果是我的话，你不用等，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喂得饱饱的！明天后天每一天都可以！
    吃饱喝足，程君熠便午休去了。尽管祁暖表示不用了，程之宁还是把卧室让出来，自己躺在沙发上休息。
    程之宁的卧室，祁暖明明才在这儿睡过几次，却觉得熟悉且安心，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盛夏的午后，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飞来飞去，有一只“笨鸟”撞在了窗户上，发出“砰”的一声，打断了祁暖的好梦。
    提前醒来的她走出卧室，程之宁和程君熠应该都还没醒来，房子里安安静静的。
    穿过过道，来到客厅，客厅里开着空调，程之宁盖着一条毯子，正在沙发上熟睡着。
    仿佛有引力一般，祁暖不由自主地朝程之宁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平视她恬静的睡颜。
    要是往常，祁暖绝不敢这么做，万一程之宁突然醒来看见她蹲在这里看自己，估计会被吓到吧。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午睡刚醒脑子还迷糊着，鬼使神差地就这么做了。
    令她魂牵梦绕的容颜近在咫尺，祁暖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
    睡梦中的程之宁，细密的长睫紧紧闭合着，盖住了琥珀般的浅褐色眼眸。浅粉色的唇瓣无意识地张开了一条缝，像是粉嫩的花朵在静静等待着谁来采撷。
    ……等待着谁呢？
    祁暖半跪在地上，用尽平生最大的勇气，悄悄地靠了过去。
    不敢过多贪恋，仅仅是触碰了一下，那微凉的柔软触感便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大概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她便离开了。
    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腔了。
    祁暖仍旧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平复着过快的心跳，程之宁的睡颜依旧十分平静，一点儿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她却不敢再放肆，程之宁的味道是会让她上瘾的。在她点头之前，她不敢做过分的事。
    【作者君：这还不过分？那你倒是说说还想怎么过分？】
    深吸一口气，祁暖撑着跪得有些酸疼的膝盖，慢慢站了起来，转身的那一刻却怔在了原地。
    ——程君熠。
    程君熠站在几步外，双拳紧握，因为太过震惊怒目圆睁，明显是看见了刚才那一幕。
    祁暖僵硬地站在原地，被这突发情况弄得脑袋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程君熠：王德发？！
    祁暖：发什么发！20万字了我才亲到一口，我容易吗我？
    程之宁：所以我的初吻没得这么猝不及防这么草率吗？
    靳心瑜：27岁的人了还初吻，你还好意思说……
    最后，程姐姐现在把某人饿得狠了，以后可有得受的，啧
    第58章
    程君熠咬牙盯着祁暖看了许久, 才缓缓走向她。
    祁暖第一次感受到一米八几的程君熠带来的压迫感。
    程君熠站在她面前，死死盯着祁暖的脸。
    祁暖没有直视程君熠的目光，却又不想退后, 仿佛退后就表示要放弃程之宁一般。她对隐瞒了好朋友这件事心中有愧，却不会因此就放弃她心心念念的人。
    “跟我来。”程君熠咬着牙低声说了句, 便向门口走去。
    祁暖没说什么, 再次回头看了还在熟睡的程之宁一眼, 缓缓跟了上去。
    两人走进电梯，程君熠按了顶层，上升的过程中，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气氛十分冷凝。
    到了顶楼, 程君熠率先走了出去, 又上了一层楼，来到了天台。
    祁暖落后几步跟在后面。
    半晌后，程君熠看向祁暖, 冷冷道：“不打算说说怎么回事吗？”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祁暖丝毫不避。
    “我看到的？我倒是宁愿我看错了。”程君熠磨着后槽牙道。
    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看见祁暖跪在地上亲吻熟睡的姐姐, 他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怎么可能呢！祁暖，自己的好朋友, 一个女孩，亲了他姐！如果这会儿他面前的是个男生, 他非得给他两拳不可。
    “你没看错, 我喜欢程之宁。”祁暖直视程君熠带着怒气的目光，道：“很早就喜欢她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很抱歉。”
    程君熠语气不善道：“很早？有多早？”
    “认识你之前。”
    “……所以, 你们之前就认识？”
    “嗯。”
    难怪啊……他姐明明“第一次”见到祁暖，对她却表现出令人意外的亲昵和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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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君熠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道：“我不会告诉我姐今天看到的事，但请你以后和我姐保持距离。不许喜欢她，不许再……再做类似的事！”
    “……我做不到。”祁暖摇摇头。
    程君熠瞪着眼：“做不到？！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吗？我是在命令你！不许再喜欢我姐！”
    “对不起。”祁暖低声道。
    程君熠被气笑了：“对不起？我错了，但坚决不改？”
    “我是为隐瞒朋友这件事而道歉，不是为喜欢程之宁道歉。”祁暖表情有些倔强。
    “如果想以后还是朋友，你就离我姐远一点！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看见。”
    “除了这个，其他我都答应你。”
    “我就这个要求！”
    祁暖沉默不语。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你觉得你喜欢我姐没错？”
    “我不觉得有错。”
    “好，好……”程君熠焦躁地来回踱步，指着她咬牙道：“祁暖，你有种！”
    祁暖依旧沉默。
    程君深呼吸一口气，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但我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接近我姐！”
    说完，没管祁暖，他先行离开了。
    回到家里，空调的凉爽让程君熠心中火气削减了一些，程之宁也已经醒了。
    程之宁见程君熠回来，忙问道：“你们去哪儿了？祁暖呢？”她去叫两人起床，结果俩都不在。
    “有点闷，出去转转。”程君熠走到茶几旁倒水喝。
    “祁暖呢？没和你一起吗？”
    “她在后面，应该快回来了。”程君熠淡淡道。
    “什么叫‘应该’，你们不是一起的吗？”程之宁有些担忧道，“你们刚才去哪儿了？我出去找找她。外面这么热，一会儿别中暑了……”
    “诶，姐，姐，你别出去了，她马上就回来了。”程君熠忙拦下她。
    “我去找找看。你也真是的，三十八九度的气温还带着祁暖往外面跑，祁暖是女孩子，可比不得你，皮糙肉厚的……”
    “什么叫我皮糙肉厚……”
    正当二人争执不下时，祁暖出现在了门口。
    “小暖？你跑哪儿去了？我正想出去找你呢。”程之宁匆匆走到她面前，把人拉进了家里。
    “你看你脸都晒红了还不知道回来，没中暑吧？头晕不晕？”程之宁边说边把自己凉凉的手贴在了祁暖脸上给她降温。
    祁暖摇摇头，笑得有些勉强。
    “发生什么事了吗？”程之宁发现了祁暖的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有点口渴。”
    “那快喝点水。”程之宁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祁暖小口啜饮着，喝了一半，看向程之宁。
    “好点了吗？”
    “嗯。”
    “下回别这么热的天出门了，要出去也得晚上没太阳再出去。不然真的会中暑的。”程之宁叮嘱道。
    “……嗯。”
    程君熠看着祁暖离他姐那么近，心里不舒服却又毫无办法——祁暖确实没做什么，是他姐主动靠近的。
    他有些郁闷地想道，姐啊姐，你快别离她那么近了，你面前站着的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你知不知道？！
    “是不是在家闷得慌？晚上带你出去吃饭吧？”程之宁当然不知道程君熠心里的想法，犹自和祁暖说着话。
    “不用了……”
    “没关系的，吃完刚好可以散散步，晚上没那么热。总让你做饭多累啊。”程之宁笑了笑。
    “不会累。”
    “好，我同意去外面吃，姐，咱们就出去吃吧！”程君熠插话道。哼，想用厨艺收买我姐，博取她的好感，想得美！
    “小暖，你说呢？”
    “……好。”
    某餐馆。
    “小暖，来，尝尝这个。”程之宁夹了一块牛蹄筋给祁暖，“你不爱吃辣，这个不辣。”
    “姐，她自己不会夹啊？”程君熠不满地说道。祁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干嘛一直帮她夹……
    程之宁嗔了他一眼，对祁暖道：“别理他，快尝尝看。”
    “我自己夹就好了。”祁暖笑了笑。
    见祁暖明显有些情绪低落的样子，程之宁向程君熠投去询问的目光。这两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下午开始，小暖就好像不太开心。
    程君熠装作没看见，低头吃饭。
    程之宁几乎可以确定，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不过现在不好问，只能等晚上回去再问问小熠了。
    吃完晚饭，三人走在江边的步道上，程君熠自然不会让祁暖和她姐走在一起，强行站在了两人中间。
    祁暖没办法，只好让着他。
    程之宁对自己弟弟这种幼稚的行为有些无语，但又觉得奇怪。如果他和祁暖发生了矛盾，怎么又非要站在祁暖旁边？正常来说不是应该避开祁暖吗？
    三人心里都装着事，整个散步过程异常沉默。半小时后，三人回到车里。
    “小暖，我先送你回家吧。”程之宁对祁暖说道。
    “嗯。”祁暖点点头。
    程君熠原本想说“有什么好送的，自己打车回去不就行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不想看祁暖，他打开车窗，转头朝外。
    一路上，还是沉默。程君熠不说话，祁暖也安安静静的，程之宁偶尔和祁暖说说话，见祁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她也没多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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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祁暖住的小区门口，祁暖便下了车。
    “程之宁，我走了。”
    “再见。”程之宁在车里笑着挥手。
    祁暖看向程君熠，程君熠把头转向一边，没理她。
    “小熠！”
    “哦，走好，不送。”程君熠臭着脸道。
    程之宁责怪地看了程君熠一眼，看向祁暖的目光带了些许歉意。
    祁暖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程之宁看着她慢慢朝小区里走去，只觉得今晚这个背着书包的身影格外的孤独落寞。
    回程途中，程之宁忍不住问道：“小熠，你和祁暖到底怎么回事？你干嘛不理人家？”
    “没有啊，我哪有不理她。”程君熠若无其事道。
    “你当我看不见吗？”
    程君熠梗着脖子不说话。
    程之宁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们俩闹了什么不愉快，那要尽快说开才是。你作为男生要大度一些，怎么能和女孩置气呢？”
    “姐，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她了？高一那次篮球赛，不是你俩第一次见面吧？”程君熠闷闷道。
    程之宁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了啊？”
    程君熠撇嘴：“你们怎么认识的？”
    程之宁笑了笑，把和祁暖在KTV相遇的事和他说了。
    “……所以你还把她带回家住了几天？”程君熠吃惊道。
    “对啊。”
    “你没搞错吧姐？刚认识祁暖，就让她住家里了？”这么多年他姐就只让心瑜姐来家里住过，连煦哥都没有过。这下好了，带回来一只狼。
    程之宁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觉得这小孩特别让人喜欢。”她没把之前两次遇见祁暖的事告诉他。
    “你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聪明可爱的女孩，又那么懂事，谁不喜欢？
    得，他姐根本没get到他的意思……程君熠叹气。
    “祁暖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们能成为好朋友我也很高兴。你比他大，又是男生，更要让着她才是。”
    好孩子……程君熠心道，你要是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好孩子”对你做了什么事，你怕是要怀疑人生。
    “小熠，你听到了没有？”见程君熠不说话，程之宁再次问道。
    “好好，知道了。”程君熠只得道。
    虽然答应了程之宁，但在往后的十来天里，程君熠还是没和祁暖联系。一想到他的好朋友竟然对他姐做出那种事，程君熠就恨得牙痒痒。偏偏他姐还毫不知情，对祁暖依旧那么亲昵，“小暖小暖”地叫她，让他十分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程君熠：我程君熠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第59章
    伴随着盛夏的蝉鸣声, 高中的最后一年悄然而至。
    新学期伊始，刚步入高三的莘莘学子们便遭受了当头一棒。也许是学校想让学生们多些紧迫感，开学考的试卷出的要多难有多难, 惨不忍睹的成绩让同学们一片哀嚎。
    当然也有例外。光荣榜上的“常驻嘉宾”祁暖程君熠，依旧霸占着榜一榜二的位置。
    学渣和学霸是最希望卷子出得难的, 因为这两类人无论试卷难易, 都是那个分数。
    对于学渣来说, 难度大了，和别人的差距反而小了。学霸则相反，卷子难度越大，越是能拉开和别人的距离。
    对学神来说, 就算你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该考多少照样考多少。拿英语来说, 班级平均分只有70.2，祁暖呢，还是满分。也就是说, 光英语一科, 她就比大多数人高了80分左右, 差距堪称恐怖。
    英语是程君熠的弱项, 这次只考了105，但这也不妨碍他考第二。毕竟大家在都考得差的大环境下, 105不算低。况且他的其他科目还是很亮眼的。
    柯小迪就悲催了。本来暑假还好好学习了的，结果一轮考试下来, 差点让她怀疑人生。
    虽然祁暖安慰她说是老师故意往难了出, 让她别耿耿于怀，把握好自己的学习节奏就好。她还是沮丧得不行，总觉得自己放弃了心爱的漫画, 选择了学习，却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同桌……我的人生遭遇了滑铁卢。”柯小迪趴在刚刚发下来的物理试卷上，一脸生无可恋。
    “别太在意分数了，大家都考的差不多，老师是想让大家抓紧时间，重视起来。”祁暖安慰道。
    “哪里差不多了……”柯小迪拿起祁暖的卷子，“你看，你比我高……四十几分！啊啊啊你的小脑袋怎么就那么好用呢！把你的智慧分我一丢丢吧……这么难的卷子，全班估计也就你能考满分了。”
    “程君熠好像也是满分。”祁暖接过卷子道。
    “对哦，他也是个变.态。你们两个简直是考场双煞，难题终结者……对不起，我拉低我们‘铁三角’的水平了。”
    祁暖沉默了下来。铁三角……以后可能不存在了。
    “对了同桌，你快告诉我，你和程君熠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不和你说话啊？”柯小迪小声问道。
    开学第一天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祁暖让她专心考试，考完再说，于是便拖到了现在。
    祁暖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柯小迪却已经猜到了。
    “……程君熠不会是发现了吧？”
    “……嗯。”
    柯小迪心道果然如此。程君熠这个姐控，除了关乎他姐，还有什么事会让他这么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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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页

    “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半个月前吧。”
    柯小迪往后方偷瞧了一眼，程君熠没注意这边。她靠近祁暖低声问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他看见了。”祁暖轻声道，“他看见我亲程之宁。”
    “……”柯小迪张大了嘴，半天才压低着声音道：“你你你强吻程姐姐了？！”厉害了我的小同桌！
    “不是。程之宁睡着了。”
    “……偷，偷吻？”
    “……嗯。”
    刺……刺激！柯小迪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祁暖：“同桌，你……你是我的偶像！”
    祁暖暗自叹了口气，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顺着心里的声音亲了程之宁。
    “所以，只是被程君熠看到了，程姐姐并不知道？”
    祁暖点了点头。要是程之宁知道了，自己一定会被她讨厌的吧。被不喜欢的人亲，任谁都会反感。即便那人是程之宁，也是一样的。
    “那还好，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柯小迪道，“等会儿我把程君熠叫出来，一起谈谈。”
    “已经谈过了。”
    “谈过了？没解决？”
    “解决不了的。他想让我远离程之宁，我做不到。这是一个死结。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不和我说话而已。要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他那天可能都动手了。”祁暖轻声道。
    她其实挺理解程君熠的，但她真的舍不得放开程之宁。程之宁是自己原本迷茫灰暗的生活里出现的一道彩虹，让她着迷，令她向往。
    “啊……那么凶啊？”很难想象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程君熠会有那样凶狠的一面。
    柯小迪皱眉叹气道：“虽说想过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但这一天也来得太快了些。应该早点告诉他的，直面这一幕确实很难接受。”
    “我原本是想找机会和他说的……”祁暖喃喃道。
    沉思片刻，柯小迪说道：“我觉得，你们还是得再谈一次。那天程君熠是在气头上，现在经过这么多天，他应该也冷静下来了，大家把话说开，才能解决问题。你说呢？”
    祁暖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你同意就好办，程君熠那边我去说。”柯小迪起身向程君熠的位置走去。
    晚自习还没开始，同学们拿着刚发的卷子互相对着答案，教室里闹哄哄的。
    见柯小迪走过来，程君熠连忙低头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刚才一直偷偷关注着那边的动静的。
    “程君熠。”
    “干嘛。”
    “一起去外面走走呗。”
    “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程君熠头也没抬。
    “诶？我可没说祁暖也去哦。”柯小迪笑得像只小狐狸。
    程君熠：“……”大意了。
    “好了，既然你知道了，一起去嘛。有什么事把就它说开了。”
    “我和她能有什么好说的……”程君熠撇撇嘴。
    “一句话，去不去？”柯小迪眯眼。
    “……去就去。”程君熠合上书本。
    “那就走吧。”柯小迪走回座位道，“同桌。”
    祁暖看了一眼插着兜看向一边的程君熠，点点头，随后三人一起出了教室。
    走在人迹罕至的假山旁，柯小迪首先开口道：“你们俩别都不说话啊，不是出来说事情的吗？”
    ……
    “好吧~_~，我来说。”柯小迪无奈道，“我觉得，你们两个人都有错。”
    祁暖表情平静，程君熠一脸不可置信：“我？你说我有错？”
    “你先听我说。”柯小迪道，“其实我认为祁暖喜欢程姐姐这件事本身是没错的。程姐姐那么好，当然值得所有人喜欢……”
    程君熠原本下意识就想反驳，听到后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姐当然值得别人喜欢！
    柯小迪接着说道：“问题就出在，你和祁暖是朋友。祁暖当然有错，她错在隐瞒了你喜欢程姐姐的事情。你也有错，你错在用朋友的身份逼迫祁暖远离程姐姐，祁暖不答应你就甩脸色，故意冷落她。”
    程君熠没有反驳，自己的确像柯小迪说的那样做了。其实经过这么多天的冷却，虽然依旧不能释怀，但也已经没有当时那么生气了。
    和朋友闹矛盾他心里本就不好受，加上柯小迪和祁暖两人是同桌，又同为女生，关系肯定亲近些。他不理祁暖，也就变相的和柯小迪疏远了。
    他们原本号称“铁三角”，彼此之间无话不谈，现在他一个人落了单，更是憋闷得慌。正好柯小迪提出大家好好谈谈，他也就顺着梯子下了。
    “所以要我说啊，大家都是好姐妹，有些事……”
    “姐妹？！”程君熠黑着脸道。
    “嗯……朋友，朋友行了吧。”柯小迪摸头笑道。
    “谁知道这个‘朋友’是真心还是假意？”程君熠瞥了祁暖一眼，冷哼道。
    “喂，程君熠，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柯小迪替自家同桌抱不平：“这么久了，祁暖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除了我们俩，她对谁说过几句话？再说了，如果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她用得着这么歉疚吗？”
    “你说没有用，这得问她自己。祁暖，你说。你和我成为朋友，是不是因为我姐？”程君熠双手插兜，踢开一粒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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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想了想道：“我不想骗你。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是程之宁的弟弟。”
    程君熠：“……”你还不如骗我呢。
    柯小迪着实为自家小同桌捏了把汗，同桌啊同桌，我该说你什么好……但凡有些心思的人，这会儿应该都会回答不是吧？你也太实诚了点……
    见程君熠脸色不好，柯小迪连忙帮祁暖说道：“哎呀祁暖也说了刚开始是嘛，后来肯定是因为你这个人值得交朋友啦！对不对啊同桌？”
    程君熠也装作不经意看向祁暖。
    祁暖点点头，“嗯”了一声。
    程君熠脸色缓和了一些，柯小迪也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心操的……堪比老母亲，唉。
    “好了好了，事情也说开了，不管祁暖是不是喜欢程姐姐，一码归一码，至少咱们三个人的友情是真的！高中就剩一年了，大学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同一个学校。说不定……就天南海北的了。就别因为这事儿闹不愉快了。”
    柯小迪说罢看向程君熠，这番话主要是说给他听的，他要是能过去心里那个坎，那就皆大欢喜了。
    程君熠沉默半晌，终于还是点了头。
    柯小迪笑着拍了拍的肩：“太好了！铁三角又复原了！”
    程君熠表情有些别扭，却没有躲开。
    “那咱们回班吧啊，该看书看书，该做题做题。”柯小迪道。她心里美滋滋想着，哎呀呀，事情圆满解决！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金牌调解员是我本人了！
    “祁暖，你先回去。我和小泰迪还有些话要说。”程君熠淡声道。
    柯小迪：……
    目送着同桌离开，柯小迪干笑一声：“那个，你想和我说什么？”
    “祁暖喜欢我姐的事，你好像很早就知道了？”
    “……也没多早。”在程君熠逼问的眼神下，柯小迪尴尬道，“也就比你早一些。”总不能告诉程君熠她已经粉这对cp很久了。
    “小泰迪，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程君熠质问道。
    “当……当然是。”柯小迪明白程君熠要说什么了，不免有些心虚。
    “那这种事你竟然不告诉我！”
    果然，柯小迪摸摸鼻子，弱弱的说道：“这种事当然要祁暖亲口告诉你。
    人家本来都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你说了，谁知道你自己先发现了……”
    “我……要不是她……我能发现吗？”程君熠气恨道。
    柯小迪有些同情自家小同桌：“祁暖也真是的，太背了吧。统共才亲了一次，就被发现了。”
    “谁知道在我发现之前，有过几次……”程君熠冷哼一声。一想到姐姐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时候被占去不少便宜，而且这个“采花贼”极大可能是自己领进家门的，他就气到秃头。
    “程君熠，瞧你把祁暖说成什么人了……她要是是那种动不动就占程姐姐便宜的人，程姐姐至于到现在还没发现祁暖喜欢她吗？”
    程君熠依旧板着脸。
    “那个，我觉得吧，你就别生气了。祁暖不是也向你道歉了吗？”
    “你说的倒轻巧，那可是我姐，我亲姐！”程君熠嚷道。
    “是是是，你亲姐，但程姐姐迟早要和别人在一起的啊。”
    “……那是两码事。至少不能是祁暖。”
    “怎么就不能是祁暖了？祁暖哪里不好了？”
    “她可是女孩子！”
    “女生和女生就不能在一起？程君熠，作为21世纪的新新人类，别告诉我你还有这种腐朽思想！”柯小迪一脸不可置信道。
    “……当，当然不是……”程君熠挠了挠头。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你了……”柯小迪道，“既然你觉得女生和女生在一起没问题，那祁暖为什么不可以？”
    “她……她比我姐小那么多，比我都还小两岁呢！”
    “你接受不了存在年龄差的爱情吗？”柯小迪挑眉。
    “……也不是接受不了年龄差，只是，祁暖和我姐也差太多了……”
    “多吗？不多啊！十一岁而已，你不知道吗，现在差十几岁的情侣夫妻可多了！”
    程君熠：“……”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要我说，性别年龄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要遇见值得托付真心的人。”柯小迪道，“你想啊，如果程姐姐和别人在一起了，那个人对她不好怎么办？”
    “他敢？！”程君熠立刻瞪眼。
    “万一呢？你难道能每时每刻待在程姐姐身边吗？你肯定也发现了吧，祁暖在大家面前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唯独在程姐姐面前特别听话，那是满心满眼都是程姐姐啊！”
    见程君熠不说话了，柯小迪心道：有门儿！她决定再帮小同桌一把，夸，往死里夸！
    “你也知道，高一上学期的时候祁暖成绩是垫底的。但你肯定不知道，她之所以那么努力赶上来，甚至到现在次次都第一，全是因为程姐姐！”
    程君熠惊疑不定地看着柯小迪：“我姐叫她好好学习？”
    “倒不是程姐姐叫她学习……祁暖和我说过，她很清楚自己和程姐姐的距离，想和程姐姐在一起，她一定要先成为很优秀的人，那样才配得上她。
    你想想看，要从年级垫底成为年级第一，那得付出多大的努力？能有几个人有这种决心和毅力？多励志啊！‘用尽全力只为奔向你’，多感人啊！”
    --

 第126页

    是挺感人的。如果祁暖喜欢的对象不是他姐姐，他一定双手双脚支持她。偏偏……程君熠揉着太阳穴，烦死了！
    “祁暖要是和你姐在一起，那绝对是二十四孝好女友！叫她往东她绝不往西，叫她遛狗她绝不喂鸡那种！我估计就算程姐姐想卖了她，她还会傻兮兮地帮程姐姐数钱……”柯小迪突然感觉喂了自己一颗糖，好甜啊。
    听柯小迪这么一说，程君熠也想了起来。祁暖面对他姐总是乖巧又羞涩，完全不似平时那个冷淡的她。
    他还记得有一次因为什么事来着，他姐把祁暖弄成了猪八戒的样子，祁暖也完全不反抗，甚至还附和他姐。
    当时他还以为祁暖是因为他姐是家长，
    所以在她面前比较乖巧。原来，是喜欢他姐……
    “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得祁暖和程姐姐在一起挺好的？”柯小迪笑眯眯道。
    太好了！cp粉中有望添一员猛将！
    程君熠想了半天说道：“你别给我洗脑了。反正……一切看我姐的意思。她要是喜欢，我就没意见。不过不插手是我的底线，让我帮祁暖那是不可能的！”
    “……行吧。你别给祁暖添乱就
    行……”柯小迪叹了口气。她家小同桌已经够艰难的了。
    “诶，什么叫添乱啊？！”程君熠不满道。亲姐被人觊觎了，柯小迪竟然还说他添乱？！他委屈！！
    “骚瑞，口误口误……”柯小迪双手合十道，“应该说，你别给祁暖使绊子，顺其自然吧？”
    程君熠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柯小迪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呼出一口气，终于啊……程君熠就算不是助攻，至少不会是阻碍了……小同桌，我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记得以后多给我发糖啊！
    两人回到班级，祁暖正坐在位置上看书，至于看没看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程君熠走到她旁边，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不管你心里是什么打算，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以后我姐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但在那之前，你不许对我姐做越界的事。不然，朋友没得做。”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两人还是朋友，程君熠不再管祁暖喜不喜欢程之宁，只要求她在程之宁答应之前不能再“越界”。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妥协了。
    祁暖愣愣地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这还差不多。”程君熠哼声道。
    “所以，现在，学习吗？今晚轮到你给小迪补习了，给她讲讲理综卷子。”祁暖道。
    开学考的卷子老师一般是不会讲评的，只有答案给大家订正。
    “……好，我去拿书。”程君熠点点头，向座位走去。
    “……”柯小迪嗫诺道：“小同桌，你为什么恩将仇报？”
    “嗯？”祁暖看向柯小迪，“你叫我？”
    “没……”柯小迪捂脸。有一个这么关心她学习的朋友，她该高兴的！……呜呜呜人生太难了。
    不管怎么说，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程君熠：我不想成为助攻！
    作者：不，你想。
    第60章
    —整个晚自习后, 柯小迪脑细胞不知死了多少。
    走在回家的路上，祁暖开口道：“小迪，这次的事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 我可是你的bf！”
    “bfboy friend？”
    “什么呀！是best friend！”
    “……”
    两人对视—眼，都笑了起来。
    “嗯……还有, ”祁暖道, “你说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在同—所大学。只要你想, —定可以的。”
    “我想啊，怎么不想，我做梦的时候常常想。”柯小迪自嘲了—把。这次的开学考把她的信心打击得七零八落。
    “别被这次考试吓到了，其实你进步很大的。况且还有高三—年的时间, 我和程君熠会帮你的, 他也想留在本市。—起努力吧, 到时候我们三个—起上兴海科大。”
    柯小迪呼出—口气，握拳道：“听你的，—起努力！”不就是兴海科大吗, 她还就不信了……
    高三, 十二年寒窗的最后—年, 也是最苦的—年。十二年磨—剑, 只为出鞘那—刻。
    晚自习下课时间变得更晚了，非考试的课程—律取消了, 就连上面规定的—周必须有—次的体育课，也常常因为体育老师“生病”而被其他老师占用。
    书本堆积成山, 试卷层层叠叠, 各种考试纷至沓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因此当得知祁暖获得了全校唯——个Q大的报送名额时，高三狗们个个羡慕得不行。
    谁知让人惊掉下巴的是, 祁暖竟然拒绝了保送名额，还是打算参加高考。
    “不要给我啊，球球了……”
    “祁暖应该是觉得保不保送的无所谓，她的成绩反正怎样都能考上Q大。自己考的话还能自由选择喜欢的专业吧。”
    “这大概就是学神吧……”
    “同桌啊！你也太强了！要是我，能不高考就获得进Q大的资格，我做梦都会笑醒，你竟然就这样拒绝了……”柯小迪捶胸顿足。
    祁暖笑了笑：“我说过了，我不想离家太远，兴海科大就很好。”
    柯小迪和程君熠对视—眼，俱是在心中叹气。
    “还有啊，不是说好了最后—年—起努力的吗？我怎么可以临阵脱逃？”
    --

 第127页

    祁暖这句话让柯小迪热泪盈眶。她“嗷”的—声抱住祁暖：“呜呜同桌，我，我……你也太好了！我爱你！”
    祁暖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你抱太紧了啦小迪。”
    柯小迪放开祁暖，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小同桌，我觉得你太好了。要不，你，考虑—下我得了……我愿意和你在—起。”
    祁暖:“……”我不要。
    “噗——”程君熠笑得不行，“哈哈哈小泰迪，祁暖把你当朋友你却想……”
    祁暖：“……”我真的不要。
    后来学校决定把Q大保送名额给程君熠，结果……程君熠也拒绝了，表示也想凭实力考大学。
    这可真是让校领导们摸不着头脑了，这可是Q大的保送名额啊！听过争着要的，没听过—个两个都往外推的。最后学校只好把名额给了另—个学生。
    枯燥又高压的学习生活大约是每个经历过高三的学生的噩梦，祁暖对这些倒没有太大的感觉，最让她不开心的是高三没有了周末。
    兴海—中的传统向来如此，高三的学生每周只有周六晚上和周日下午有短暂的“休息调整”的时间，每个月只有—个周末有两天假期，称之为“月假”。
    这就使得祁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每个周末去程君熠家学习，见程之宁的频率也就从每周—次变成了每月—次，有时候好不容易放—次月假，不巧遇上程之宁加班或者去外地出差，想见她便又要等下—次月假。
    这天课间，祁暖和柯小迪—起去上洗手间，在路上偶遇了许久不曾见到的李烁。
    “小李老师，最近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柯小迪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激动得仿佛见到亲人—般。
    “好久不见了。”李烁朝二人笑了笑。
    “我的小李老师啊，你怎么老‘生病’啊……”柯小迪哀叹，“唯—可以放松—下的课都没了。”
    李烁无奈道：“没办法，我生不生病不是由我说了算的。”每个体育老师都有—个“多病”的身体，她也—样。
    “算了，不说这个。”柯小迪摆摆手，“诶，小李老师，你和颜纾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李烁闻言，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了—个腼腆的笑。
    嚯！在在在—起了？柯小迪张大嘴巴半天合不上，祁暖也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是怎么求得颜纾姐姐的原谅的？快，快和我说说。”柯小迪搓着小手，—脸兴奋。
    “就不用说了吧……”李烁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小李老师~你想想，在你迷茫纠结的时候，是谁给你指引了方向？要不是我，你能那么快和颜纾姐姐修成正果吗？你就和我说说吧，满足—下我的好奇心。”
    “说起来的确要谢谢你。我用了你说的方法……”
    祁暖心道，不是吧……还真的用了那些方法？
    “啊？”柯小迪瞪大眼睛，“什么……方法？”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和小李老师说过什么方法？
    “你不是和我说，当街下跪道歉，请求原谅的吗？”
    柯小迪：“……”噗——她是失忆了吗？怎么完全没印象？真的是自己告诉小李老师这样做的吗？
    柯小迪轻咳—声，心虚道：“那……那颜纾姐姐，她，原谅你了？”
    “她嫌我太丢脸，把我拖走了……”李烁摸着头腼腆地笑道。
    柯小迪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祁暖也是—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李烁被两人笑得十分不好意思，当时学姐—直不理她，她心里—急就当场跪下了，现在想起来自己也觉得挺傻的，幸好那周围也才几个人……不过还挺管用的，至少学姐当时就愿意理她了，还拉了她的手……
    和李烁聊完天，得知自己嗑的cp修成正果了，柯小迪觉得自己饱受学业摧残的身心都得到了慰藉，整装待发再次投入学习的苦海。
    整个高三上学期，祁暖只见到过程之宁两次。
    按说现在视频什么的也挺方便，但祁暖这个别扭的小怂货始终不敢向程之宁发起视频聊天。
    想人家了，也只能盯着微信头像望眼欲穿，偶尔鼓起勇气发几个文字，都要反复斟酌，写作文都没这么困难。
    仗着微信朋友圈不会有访客记录，她每天都要点进程之宁的朋友圈看看。
    程之宁的朋友圈更新频率很低，每每有更新的动态，也总是工作上的内容，或是转发—些新闻时事，写得好的文章，少有表达自己的情绪。
    微信不知什么时候上线了—个“看—看”的功能，能看到朋友“在看”的内容。
    这个被无数网友唾弃的功能从某种程度来说便成了祁暖日复—日乏味的学习生活的调剂品。
    她可以点进去看程之宁最近赞过哪些内容，细细品读她看过的那些文章，最后十有八九也会点上—个赞。
    【祁暖：我媳妇赞过的都是对的！】
    当校道两旁的银杏树落下最后—片叶子，高三的上学期也结束了。
    兴海气候向来偏暖，今年冬天却格外的冷，祁暖不得不从衣柜里找出了压在底下几年未曾穿过的秋裤。
    这—穿才发现自己这两年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原本可以遮住脚踝的秋裤现在短了—大截。
    她找出卷尺，站在墙边给自己量了量，在看到手指按着的地方刻度显示“170cm”时，不由得露出了雀跃的表情，不知不觉竟然长到—米七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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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得比程之宁高—直是她的愿望，既然年龄比她小了十—岁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情，那么如果长得高—些，她是不是就不会总把自己当成小孩了？
    这半年来，对于祁暖喜欢他姐这件事，程君熠许是想通了什么，态度倒是有了明显转变。
    从—开始的坚决反对，甚至逼祁暖保持距离，到后来有些别扭的默许，再到后来，会有意无意在朋友圈透露他姐的消息，类似“大忙人出差的第—天，麻辣小龙虾走起”，“时隔—周，空中飞人终于落地了，小露两手犒劳亲爱的老姐~”之类的。
    除夕这天晚上，祁暖再次看见了程君熠发的朋友圈。
    “除夕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PS.今年我掌勺，外婆和老姐打下手，哈哈哈哈满满的成就感！”
    配了三张图片，左边图片是程之宁和外婆在准备菜肴的背影，右边是—张烟花的图片，中间则是三人在饭桌前的合影。
    程君熠举着手机坐在前面露出大大的笑脸，程之宁揽着头发花白的外婆亦是笑得温柔。
    程之宁—直是个不喜拍照的人，这是祁暖认识她以来第—次看见她的正脸照片，虽然大半位置都被程君熠占了去，也不妨碍祁暖如获至宝地点了保存。
    抱着手机左看右看，越看越想她。去年只是发了微信和程之宁说新年快乐，今年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呢？今天除夕，打个电话问候—下，说—声新年快乐应该没问题吧？
    祁暖左思右想，终于鼓起勇气翻找起了通讯录。
    找到程之宁的名字，正想拨过去，没想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接着响起了铃声。
    有些莫名地低头看去，眼睛瞬间睁大了，竟然是程之宁打来的！
    祁暖立刻点了接听，生怕下—秒便挂断了。
    接通之后，电话那头的程之宁出声道：“喂？小暖？”
    时隔—个半月，祁暖再—次听见了心上人声音。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在程之宁再—次叫她名字的时候结结巴巴开口道：“……是，程，程之宁，我是祁暖。”
    那边传来—阵柔和的轻笑，紧接着，—贯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小暖，新年快乐！恭喜你，又长大—岁了~”
    祁暖被这声祝福撩拨得心神荡漾，顺口就回道：“新年快乐。也，也恭喜你长大了—岁……”
    程之宁噗嗤—声笑了：“我哪还有什么好恭喜的，对于你们小孩来说是长大—岁，对我来说可就是变老—岁了……”
    祁暖本能地反驳道：“哪有变老？你还那么年轻！”才27岁而已，—点也不老！
    程之宁浅浅地笑了笑，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还好。”—切都好，除了想你。
    “现在在家吗？还是在外面玩？”
    “在家。”
    “—个人？”
    “我妈也在家，我在自己房间。”
    “噢……那，代我和你妈妈说声……”
    “程之宁！”祁暖听出对方似乎想要结束通话，连忙打断道。
    “嗯？”
    “你……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打电话给我？”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当然是想你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程姐姐甜不甜？
    副cp以后在正文里就不出现了，番外也许会写。
    第61章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当然是想你了呀。”程之宁的语调微微上扬, 带着些轻松调侃的意味。
    祁暖愣怔片刻，不由得傻笑起来，程之宁也想她了……
    “唉, 某个小没良心的怕是从来没想起过我，我不打电话给她她就从来不会主动打过来……”程之宁笑着打趣道。
    祁暖脸上一热, 忙解释道：“不是的, 我也……我也……想你的, 只是……”
    “只是什么？”程之宁挑眉。
    “……对不起。”她只是不敢。
    程之宁无奈地笑道：“好啦，和你说着玩儿呢。”她还不知道吗，祁暖就是个小闷葫芦，嗯, 容易害羞的小闷葫芦。
    “姐！你还没打完呢？这个小品好笑, 快来看！”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祁暖听得十分清楚。
    “程君熠在叫你。”
    “嗯, 那就……”
    “能视频吗？”
    “嗯？”
    “……”
    “你想视频吗？”
    “可以吗？我想看看你……你们，如果不行也没关系……”
    “没什么不行的，你等我一下。”
    还没等祁暖反应过来, 电话便挂断了。
    她怔怔地看着通话记录, 没一会儿, 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程之宁向她发起了视频聊天。
    祁暖欣喜地点了接听，画面一阵晃动后, 眼前出现了程之宁的脸，不施粉黛, 白皙如玉。
    “小暖, 能看到吗？”
    “可……可以，你呢？能看到我吗？”
    “嗯……小熊睡衣很可爱。”程之宁靠在门边，笑着说道。
    祁暖低头扯了两下自己的衣服, 耳朵顿时有些热热的。她穿着粉蓝色的棉绒家居服，胸前一只刺绣的维尼熊。
    看见祁暖羞涩的表情，程之宁笑得眉眼弯弯，看，小闷葫芦又害羞了。
    电话那头时不时传来“嘭”的声音，祁暖问道：“你那边在放烟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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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啊，有人在放，要看吗？”程之宁往外走了几步，把摄像头转到后置，对着远处的烟花拍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笑问：“怎么样，好看吗？”
    看着程之宁温暖明媚的笑容，祁暖呆呆地回道：“好看……”
    “怎么这个表情？”程之宁失笑，“这不会是你第一次看到烟花吧？”兴海市是禁止市民私自放烟花的，不过有固定放烟花的场所，祁暖应该不至于没看过。
    祁暖摇了摇头，眼睛却不离屏幕，真想留住她的笑容……这么想着，祁暖鬼使神差的按下了锁屏键和“-”音量键。
    “咔嚓”一声响起，一张图片显示正在保存。这，怎么会有声音？？祁暖吓得连忙划了两下屏幕，再次看见了程之宁的脸。她，听见了吗？
    十分不巧，这声“咔嚓”正好在烟花声停顿的间隙响起，程之宁听得一清二楚。
    她呆愣了一瞬，似乎在想这是什么声音，片刻后问道：“你在截屏吗？我好像听见截图的声音。”
    祁暖顿时尴尬得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脸也红成了虾子。本想偷偷截屏，结果被对方当场抓包，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祁暖这模样，明显被她猜对了。程之宁挑眉揶揄道：“祁小暖，你不乖哦~”
    祁暖悄悄抬头看了程之宁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像个受惊的小兔子，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我等会儿就删了……”
    程之宁没说话，只笑着看她，受惊的小兔子也是一样可爱。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程之宁的声音，祁暖更是心急又害怕：“程之宁，你别生气……我，我马上删了！”说罢她立即返回主界面点开了相册。
    程之宁轻笑出声，道：“好啦，不用删，你想留就留着吧。”
    看着程之宁被定格住的温暖笑容，正想点击“删除”的祁暖闻言呆了呆：“可，可以吗？”
    “嗯，不过不能把我的丑照发出去哦~”
    “一定不会发出去的！哪里是丑照，一点儿也不丑……”祁暖心想，才不发出去呢，她要自己一个人看。
    “要是被我看见，哼哼，我就把你的照片也发出去。”程之宁“威胁”道。
    “不会的不会的……诶？我的照片？”祁暖疑惑道，“你有我的照片吗？”
    “对啊。某个家伙睡得像小猪的照片……”程之宁嘴角上扬，笑得有些神秘。
    祁暖更是一头雾水，程之宁什么时候有她睡觉的照片了？
    看着祁暖懵圈的表情，程之宁笑道：“想看看吗？我找找，一会儿发给你。”
    “噢……”祁暖愣愣地看着她的脸突然凑近，似是在翻看相册。
    过了一会儿，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祁暖点开一看，竟然真的是自己。
    照片里的自己在程之宁家的沙发上睡着
    了，睡相一言难尽，歪着头，嘴还半张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真是傻透了。
    “怎么样？这张照片可爱吧？”程之宁打趣道。
    “……”被心上人看见自己这样傻兮兮的模样，祁暖十分羞耻，呐呐道：“你是……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程之宁轻笑道：“你当然没印象啦，睡得像只小猪……这张照片我可是珍藏很久了，至于什么时候拍的……保密！”
    祁暖闻言，心里突然生出一丝隐秘的喜悦，程之宁竟然在很久以前就拍了她的照片，还用上了“珍藏”二字……
    “其实我还有一张。”
    “啊？还有吗？”祁暖愣怔，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程之宁竟然拍了她这么多照片吗？
    “对啊，也是某只小猪在睡觉的照片。不过这次先不给你看。”程之宁的笑容有些狡黠。
    “姐，你和谁聊天啊聊这么久？”
    祁暖听见了程君熠的声音。
    程之宁转头看去，道：“怎么出来了，不继续看春晚吗？”
    “小品演完了，在表演歌舞，我不想看。”程君熠向她走过去，突然瞄到她手机屏幕上有画面，顿时讶异道，“你竟然在和别人视频？！我没看错
    吧？！”
    他姐的习惯他一向清楚，不喜欢拍照不喜欢视频，在镜头前会感到不自在，简言之就是有点镜头恐惧症。
    有时候他打语音电话给她不小心打成视频电话，他姐都会特意转回语音接听。
    程之宁没否认，笑了笑把注意力移回了手机屏幕上。
    程君熠这下可好奇了，三两步走到程之宁身边道：“我看看我看看，你在和谁视频啊？”究竟是谁打破了他姐这个不爱视频的习惯！
    程之宁也没躲开，顺势把镜头往程君熠那里移了移。
    程君熠凑近一看，竟然是祁暖……
    祁暖也看见了程君熠的脸，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相对无言。
    程之宁举着手机对着程君熠，有些疑惑于他此时的表情：“不和祁暖打个招呼吗？”干嘛这副欲言又止一言难尽的表情……
    程君熠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他姐，对着镜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嗨，新年好。”
    “新年好。”祁暖回了一句。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才十来天没见，怎么这两人像是新朋友见面似的？程之宁无奈地把镜头转回自己这边，主动提起另一个话题，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丝毫不见刚才有些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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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旁观着两人聊天的程君熠此刻心情十分复杂。想也知道视频肯定是祁暖提出来的，他姐这种镜头恐惧症患者怎么也不会主动提出视频。但是她竟然同意了？都已经对祁暖有求必应到这种地步了吗？
    身为亲弟弟的他都是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才说动老姐拍一张照片的。结果她现在居然在和祁暖视频，并且表情十分轻松？！
    程君熠要是知道他姐不仅同意和祁暖视频，还让她保存了视频截图，估计会吃惊到变形。
    认识祁暖两年，自发现祁暖对姐姐的心思至今也有半年了，程君熠不得不承认这位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好朋友是个十分优秀的人。论学习永远压他一头，论性格，她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冷静，一旦认定某件事就不会轻易放弃，执着且懂得隐忍，答应了在他姐点头之前不再做逾越的事便真的规规矩矩。
    程君熠在过了当初心里那道坎之后，偶尔也会想想，假如他姐真的和祁暖在一起……
    祁暖虽然被大家称为“高岭之花”，冷淡得生人勿近，但只要一遇上他姐，什么脾气都没了，秒变“向日葵”，乖乖地围着他姐转，小小年纪已然具备“妻管严”的潜质。
    要说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年纪太小了，十几岁的人的喜欢总不是那么可靠，尤其感情这事，极易变质。谁也不能保证几年后的祁暖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喜欢。
    而自家老姐呢……他抬眼看了对着屏幕笑得十分愉悦的程之宁。他姐毫无疑问是喜欢祁暖的，对祁暖偏爱疼宠到他有时候看了都忍不住嫉妒，但也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
    至于爱情，不存在的，至少现在不存在，他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小自己十一岁，还是未成年的女孩呢？至于以后……
    程君熠托着下巴看着正在和祁暖说着“年后见”的程之宁，心中叹了口气。现在想太多也没用，将来的事谁知道呢？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作者有话要说：　　视频的时候截屏会不会有声音大家就别深究了，一切为剧情服务哈。
    下章是程姐姐番外，看完大家就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镜头恐惧症了。
    日更快两个月了，这么勤劳的作者，你们忍心不留评嘛?:
    第62章
    小时候的程之宁, 一直是众人眼中的小公主。家境富裕，学习成绩优异，性格安静乖巧, 长得还分外好看。
    父亲程海生白手起家，和人合伙开了一家建筑工程公司, 事业风生水起, 一家人日子也是和和美美。
    生活一路顺风顺水, 直到程之宁十岁那年。
    那年程海生的生意出了问题，合伙人卷走工程款潜逃出国，公司拿不到钱，又被多家供应商催债, 近百个工人的工资也发不出来。
    被拖欠工钱的工人聚集在工地闹事, 一个在建的大项目被迫中断。
    程海生急得焦头烂额, 抵押了几处房产，向银行借来的钱也只还上了一部分。
    他四处借钱，可亲戚朋友们愿意借的寥寥无几。
    这些所谓的“亲戚”, 在程海生的公司蒸蒸日上时, 上赶着结交攀附捞好处, 得知他公司陷入债务危机, 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走投无路之下，程海生听人说把房子抵押给高利贷公司能够借得到更多的钱, 他决定铤而走险，借高利贷先渡过眼前的难关。等到项目完成, 资金回笼, 就能还清借款。
    于是他把一家子正在住的这栋三层别墅和一辆车抵押给了高利贷公司，借到了300万，一部分付清了工人的工资, 一部分投入了在建的项目。
    可天不遂人愿，那个项目亏损严重，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公司最终破产了。
    但这并不代表一切结束了，恰恰相反，这才是一家人噩梦的开始。
    由于无力还款，抵押的几处房产被银行拿去拍卖。
    闻讯而来的高利贷公司也开始催款。可原本说好的5%的月利率，实际上却远高于此。借了300万，不到一年时间竟说本息共计600万。
    程海生去和他们理论，可高利贷公司哪里会和他讲道理，理论不成还被揍了一顿。
    那些人看着趴在地上的程海生，阴恻恻地说：“程先生，今天只是一个小教训。你的别墅和车我们就收下了，就算个三百万吧，剩下三百万限你两个月内还清。不然……我们的手段多着呢。
    奉劝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报警的想法，警察能24小时保护你吗？我们的人可不止你看到的这些。”
    一番话让程海生毛骨悚然，他这才知道这家高利贷公司涉.黑，刚升起的报警的念头也立马打消了，只能答应下来。
    抵押的别墅和车远远不止三百万，却被他们以三百万的价格收走，程海生夫妇带着11岁的女儿程之宁和刚满2岁的儿子程君熠，一家四口挤在一间50平的出租屋里。
    对于如今落魄的程海生而言，三百万无疑是天文数字。他把所有亲戚朋友问了个遍，可愿意借钱的寥寥无几，有些甚至把他的号码都给拉黑了。
    他变卖全家所有值钱的东西用于还债，可债务是个无底洞，利滚利下来，反而越还越多。
    程海生不堪重负，偷偷带着妻小搬了家，换了号码。
    谁知没几天催债的人就找上门来，又抢又砸甚至殴打程海生。周玉华被人拉着，见丈夫被打只能不住地叫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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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之宁抱着两岁的弟弟躲在房间里，捂着他的耳朵，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自此开始，一家人便笼罩在各种催债手段的阴云下。
    半夜三更电话响个不停，门上被泼红油漆，锁孔里被灌胶水，甚至破门而入抢夺东西还在墙上写上“欠债不还，全家死绝！”……
    房东见了吓得无论如何不让他们继续住了，急吼吼地把他们赶了出去。
    程海生带着全家搬了一次又一次，可高利贷公司仿佛附骨之疽，无论他们一家在哪里都找得到，每次找上门就是变本加厉的羞辱和殴打。
    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持续了一年。
    这天傍晚，程之宁带着弟弟走在回家的路上，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出现在了巷子里。
    程之宁一看便知道他们是谁，急忙牵着弟弟转身往大路上走。可还没走出巷子就被拦下了。
    “小妹妹，先别走，叔叔有个好玩的。”
    程之宁把弟弟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他们。
    “别怕啊。”其中一个男人摘下墨镜，“叔叔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
    他从身旁的人手中拿过一个东西，笑着问程之宁：“看没看过这个东西？”
    程之宁抿着唇一言不发，瘦小的肩膀紧绷到微微颤抖。她身后的小男孩怯怯地望向男人手中的东西。
    男人也没指望她回答，自顾自地笑着：“这可是个高科技，叫做‘数码相机’。叔叔想用它帮你和你弟弟拍个好看的照片。”
    “……对，站好，比个‘剪刀手’，像这样……”
    “再笑一笑，不行，笑开心点，不然不让你回家哦……”
    闪光灯亮起，男人满意地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没有再为难两个孩子，让他们回了家。
    第二天，程家收到了一个信封，里面正是这张照片。
    照片背面写着：孩子们很可爱，再不还钱，出事了可别怪我们。
    程海生攥着照片崩溃地跪在地上痛哭着大喊：“魔鬼！一群魔鬼！”。别墅和车加上这些日子还的钱加起来远不止他们说的那个数，现在竟然用孩子威胁他，这些魔鬼是要逼死他吗？！
    周玉华抱着程君熠在一旁流泪。两眼通红的程之宁走过去拉跪在地上的父亲。
    “爸爸，起来。”程之宁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和小熠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
    程海生看向女儿，可泪水让他无法看清女儿的脸。他三两下抹去眼泪，将女儿抱在怀里，哑着声音道：“阿宁，别怕，爸爸会想办法的。”
    自从家里被催债公司以各种手段搅得不得安宁以来，程海生每天回到家都是满脸疲惫，脸上已经很久不见笑容。
    可这天晚上，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程海生却一反常态地说了很多话。对周玉华说抱歉，让她跟着自己吃了这么多苦。然后抱着儿女亲了又亲，年幼的程君熠被逗得咯咯地笑，程之宁被抱坐在父亲腿上，沉默着不发一言。
    这些日子以来，本就安静的程之宁更是越来越沉默。那些人变本加厉的手段让她每时每刻都在害怕着，怕哪一天自己的家人真的会出事。
    后来发生的事情成了程之宁往后许多年挥之不去的梦魇。“高科技”拍出来的照片，竟成了父亲的“催命符”……
    就在第二天，她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状——程海生跳楼了，从16楼楼顶跳了下去，摔得血肉模糊。身上的遗物，除了那张照片，便只有留给周玉华的一张字条：
    “玉华，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和孩子们都会不得安宁。对不起，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
    程海生的死给了这个原本就处在风雨中的家庭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周玉华的精神一度处于崩溃边缘，甚至严重到要住院治疗的程度，程之宁住在乡下的外婆赶来医院照顾女儿。
    程之宁每天晚上带着年幼的弟弟睡觉。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是流着泪入睡，噩梦不断，刺眼的闪光灯、父亲扭曲的死状和满地浓重的红色夜夜折磨着她。
    可白天的时候她甚至不敢把悲伤表露出来，弟弟才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而母亲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程之宁更是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伤心的样子，去医院看她也尽量不提起父亲。
    只有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的眼泪才能肆无忌惮地往外流。
    程海生葬礼那天，现场除了程之宁母女三人和外婆，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
    亲戚朋友们都知道程海生近几年落魄潦倒，被追债的逼得跳楼，纷纷对他敬而远之，生怕引火上身。
    这之后，周玉华被诊断为抑郁症，经过半年的药物治疗和心理疏导才逐渐恢复正常。
    吴老太留下城里照顾了女儿半年，见她终于从丈夫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了，老太太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
    在乡下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她终究还是不太适应城里的生活，没多久就独自回了乡下。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高利贷公司再一次找上门来，领头的放话道：“程海生别以为他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要是借钱的都像他这样搞，我们还怎么混？”
    说罢指使身边的人一阵□□掠，最后见狭窄的屋里实在没有什么可拿的东西，方扬长而去。
    不知是可怜周玉华他们孤儿寡母，还是觉得他们家确实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不值得再浪费人手和精力，总之自上次抢掠后，催债的人再也没来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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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战战兢兢过了一段日子后，生活也渐渐回归平静。
    由于学历不高，又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周玉华只能接一些零散的活维持生计。
    白天去当钟点工，帮人打扫卫生，中午程之宁程君熠都在学校吃午饭，她就随便吃点应付。
    晚上孩子们回来，她便会简单炒几个菜。饭后则是做一些从制衣厂里拿回来的手工活。
    程之宁学习不忙的时候会帮着母亲一起，但周玉华总是不愿意让她帮忙，催着她去看书。
    心疼母亲辛苦，程之宁说过多次让母亲不用担心她的学习，她可以帮着干点活，但周玉华在这点上十分坚持。
    女儿的优异成绩是周玉华唯一的安慰，自上了初中以来，她考试次次名列前茅，周玉华既骄傲又欣慰。
    她辛苦操劳，日以继夜，省吃俭用，既要供两个孩子上学，又要负担一家的吃穿用度。虽说一家人的日子紧紧巴巴，倒也勉强能过下去。
    可命运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番外还有一章，内容会有些压抑，等正文结束后再放出来吧，正文主要还是甜为主。
    唉，程姐姐其实是个小苦瓜
    第63章
    “时间是什么？同学们都学过《论语》, 《论语子罕篇》里，孔子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也就是说啊，时间就像这奔腾的河水, 不分昼夜地向前流淌。”
    “对于老师我来说, 时间是循环往复的, 把你们从高一带到高三，最后送入考场，之后又是下一届的学生，又有下一个三年, 三年一循环, 周而复始。”
    杨建晖扫视一圈, 道：“在座的各位，应该没有想再经历一遍高三的吧？”
    学生们纷纷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杨建晖笑了笑：“反应这么大？看来高三在你们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啊……”
    底下传来一些零散的笑声。
    “所以对于在座的你们来说，时间是高考倒计时上‘30’这个数字, 是能够让你们通往截然不同的未来的单程车票。”
    “有的人一出生就拥有比别人高得多的起点, 在座各位大部分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而高考, 就是你们人生中唯一一次和他们公平竞争的机会。”
    “高三是辛苦耕耘的一年，也将是收获硕果的一年。既然不想再经历一次, 那就把全部的力气用在剩下的时间里吧。三年都过来了，还怕它最后一个月吗？ 30天的时间不多也不少, 不拼一回,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有多么优秀！”
    众人原本都处于一种“人困马乏”的状态，杨建晖一番慷慨陈词让晚自习的学习气氛又热烈起来。
    “老杨说得对！三年都过来了，我还怕它最后一个月吗！拼了！”柯小迪被杨建晖一番动员说得心中慷慨激昂, 恨不得立马做两套卷子冷静冷静。
    “那我们继续看刚才这道题。”程君熠转了一下笔，“这种函数的压轴题第一小问一般是送分的，最后一小问比较难，能做出来的人很少，我有时候也要想很久。”
    “所以我觉得你到时候可以适当地取舍，不要在最后一问浪费太多时间，争取把前几问做出来，然后确保前面会做的题做对……”
    程君熠在祁暖的座位上给柯小迪讲题，祁暖则是在程君熠的位置上给罗子豪讲题。
    快要高考了，一向自诩学渣的罗子豪也有了些紧迫感，他问祁暖问题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想着对方会不会懒得理他，或者忙着学习没空理他，没想到祁暖竟然愿意帮他。
    罗子豪不禁感叹，不愧是拒绝了Q大保送名额的学神啊，从容不迫，都要高考了还愿意“浪费”宝贵的时间给他这个学渣讲题。
    听了几次，罗子豪觉得自己在学习方面向来被上帝遮住的眼帘似乎也有了掀开的趋势。
    黎明前那段最黑暗的时光就在大家昏天黑地的学习中过去。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程之宁给祁暖发了微信。
    程之宁：小暖，保持平常心，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加油^_^
    祁暖看着这个熟悉的笑脸，嘴角不自觉就露出了笑容。
    祁暖：嗯嗯
    她给自己最心爱的那支笔换了新的笔芯。这支笔她只舍得在这三年来每次的重要考试中使用，但原本的笔芯也早就没墨水了。
    再一次拿出边缘已经磨得起毛的两张蓝色便利贴，尽管上面的一笔一划早已烂熟于心，她依旧看了很久。
    时间过得真快，三年了呢。等上了大学，程之宁是不是就不会把她当小孩看了？她是不是就能说出自己的心意了呢？
    6月7日，艳阳天。
    祁暖来到学校门口时正巧遇见了柯小迪，柯小迪从妈妈的电动车后座上向她招手。
    “同桌，同桌，等我。”柯小迪和妈妈挥别，三两步跑到祁暖面前。
    “小迪，早。”祁暖淡淡微笑，“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嗐，我还以为我会失眠呢，结果没几分钟就睡着了。”柯小迪笑呵呵的，“你呢？”
    “还不错。”
    “我记得你在5号考场是吗？”柯小迪问道。
    “嗯。”
    “我在7号，程君熠在14号，隔好远……”柯小迪道，“考完我来找你，一起去吃饭。”
    “可以，不过别……”
    “我知道我知道，别对答案是吧？”柯小迪嘿嘿一笑，“被你们两位大神调.教了一年多，你们的教诲我早就铭记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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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笑了笑。
    “同桌，一起加油吧！”
    “嗯。”
    最后一科考试结束，校园里纸片纷飞。看着大家又哭又笑又撕书的，祁暖的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激动。
    事实上，除了高三这年尤其高三下学期几乎没怎么见程之宁以外，她并不觉得高中这三年有多么难熬。
    柯小迪一出考场就猛地抱住了祁暖：“同桌！终于考完了呜呜呜！”
    祁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程君熠的声音：“小泰迪，祁暖！”
    二人转头看去，程君熠正背着书包小跑过来。
    “终于结束了——你们感觉怎么样？”程君熠问道。
    “我还好。”祁暖道。
    “感觉简直不要太好！我现在就想大吃一顿，或者回去睡个三天三夜！”柯小迪道。
    “诶？小泰迪，你好像很开心啊，考得不错？”程君熠笑问。
    “考完了就不想了，不是你说的嘛。”柯小迪语气轻快道。
    “嗐，这不是全部考完了吗？也不存在影响下一科了。”程君熠摸摸头，“好歹我和祁暖也蹂.躏了你这么久，可得让我们看见点成效啊。”
    “我觉得还不错。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和你们一起上兴海科大。”柯小迪呼出一口气，“唉，反正我真的尽力了，就算真的考不上也没办法。”
    “嗯，不留遗憾就好。”祁暖道。
    “不如等会儿一起吃饭怎么样？为了感谢你们二位这一年多来为我付出的心血，今晚我请客！”柯小迪乐呵呵道。
    “诶诶，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姐说晚上请我们吃饭来着，我都提前替你们答应了。她这会儿说不定都在校门口等我们了。”程君熠拍了拍柯小迪的肩膀，“小泰迪你就下次请吧，有的是机会。”
    程之宁现在在校门口吗？祁暖心里顿时一阵雀跃，上次见她还是两个月前，今天终于又可以见到她了。怕程君熠介意，祁暖不敢流露出太多喜悦的表情。
    “程姐姐要请吃饭？也包括我吗？”柯小迪惊讶。
    “当然。我姐特地嘱咐我把你也叫上，你可不能不去啊！”程君熠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
    “祁暖你呢？晚上有空吗？”程君熠看向祁暖。
    “嗯，有。”祁暖尽量平淡地答道。
    “哦。”程君熠张了张嘴，“你……”
    “怎么了？”
    “……没什么。”程君熠目光闪了闪，“走，走吧。”
    祁暖也再没有追问。
    校门口停了很多车，找了很久都没看见程之宁的车在哪儿。
    程君熠打了电话给程之宁，得知她的车停在路口处的一家奶茶店门口。
    几人依言来到程之宁说的那家奶茶店，果然看见了程之宁的那辆白色本田。
    程之宁看见几个小孩过来，笑着向他们打招呼：“结束了？感觉怎么样？”
    “还行。”柯小迪笑着回道。
    祁暖有些意外地发现副驾有人，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雨彤姐，你也在啊。”程君熠淡淡地向副驾的女人打了个招呼，和祁暖柯小迪一起坐进了后座。
    “是啊，考试很累吧？阿宁说请你们吃顿好的，犒劳一下你们。”副驾上的女人笑了笑。
    “小暖，小迪，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姓魏，你们和小熠一样叫她雨彤姐就行。” 程之宁向其余二人介绍道。
    魏雨彤也朝二人打招呼：“嗨，两位小朋友。渴不渴，要不要姐姐请你们喝奶茶？这家店的味道还不错。”
    柯小迪和祁暖均摇头道谢，魏雨彤也没再说，拿起手中的奶茶喝了一口。
    晚饭是在一家中餐馆吃的，五人围着一张圆桌。
    程之宁左边坐了程君熠，右边坐着魏雨彤，祁暖坐在程君熠旁边，柯小迪则是坐在祁暖旁边，和魏雨彤相邻。
    “小暖，你尝尝看这个烧鹅。”程之宁用公筷夹了一块烧鹅在祁暖碗里。
    祁暖夹起烧鹅放进嘴里，程之宁问道：“好吃吗？”
    祁暖点点头：“好吃。”
    程之宁笑着道：“喜欢的话多吃点儿。”又夹了一块给柯小迪，“小迪，你也尝尝。”
    “谢谢程姐姐，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柯小迪忙道。
    “阿宁，这个红烧肉好吃，肥而不腻。”
    祁暖见魏雨彤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给程之宁，还叫程之宁叫得这么亲密，心里有些闷闷的，但又明白自己这个醋吃得毫无立场，只能低头扒饭。
    “我姐她不吃肥肉。”程君熠突然开口道。
    “吃一块没关系啦，我也不能多吃。这个红烧肉吃着不感觉肥，没有肥肉那种油腻的感觉。”魏雨彤爱吃红烧肉，不过她是易胖体质，只能控制着吃两块。
    “那不还是肥肉嘛……”程君熠嘀咕了一句，把碗递到程之宁面前，“姐，你夹给我吧。”
    魏雨彤觉得被扫了面子，有些不开心，听到程之宁说“尝一块也可以”她才缓了神色。
    “怎么样？好吃吧？”魏雨彤问道。
    “嗯，好吃。”程之宁朝她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见祁暖看向自己，程之宁问道：“怎么了？这些菜还合胃口吗？”
    祁暖点了点头，心里却仍旧疑惑，程之宁不是不吃肥肉吗？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吃下去呢？是不好意思拒绝这个朋友吗？如果夹菜的是靳心瑜，程之宁肯定会直说的，所以，这个朋友是和程之宁不熟？可是不熟为什么要夹菜给程之宁呢？用的还是她自己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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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君熠皱着眉吃饭。他姐明明从来不吃一丁点儿肥肉的，因为这个魏雨彤，非逼着自己吃下去，还不能表现出不爱吃的样子。
    与靳心瑜和他姐多年好友自然而然的亲昵不同，他总觉得魏雨彤对他姐的言谈举止中有种刻意的亲密。
    而且几次相处中，他发现魏雨彤这个人有点以自我为中心的感觉，总爱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在他姐身上，也不管她姐是不是也喜欢。
    反正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偏偏他姐这些日子和魏雨彤走得近。
    不知是不是多了一个不太熟的人，这顿饭没有往日的言笑晏晏，变得有些拘束和沉默，就连一向爱说爱笑的柯小迪也拘谨了很多。
    如果说现在的祁暖还在为刚才的事疑惑，那么在一个多月以后，她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竟然有别的小妖精趁我忙于学业的时候想抢我家姐姐，生气！
    第64章
    “热烈祝贺我校学子祁暖荣膺我省理科状元！”
    红底黄字的横幅悬挂在兴海一中的校门口, 引得往来行人驻足观看。
    祁暖以高出一本线220分的成绩，不仅获得了省理科状元头衔，更是刷新了本省10年没变过的高考记录。
    老师同学纷纷向祁暖道贺, 甚至连省电视台的记者也来采访她。
    面对采访，祁暖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静, 就连“打破高考记录”这样骄人的成绩, 她也只是淡笑着回答“不算惊喜, 正常发挥”，这样沉稳淡定的表现让电视台的记者都惊叹不已。
    作为班主任的杨建晖也接受了采访，镜头前的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夸赞祁暖聪明又上进, 直言她是自己从教二十年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
    同样激动得落泪的, 还有何秋蕴。何秋蕴在业界是颇有名气的律师, 还上过当地的报纸，记者认出了她。
    当被问到“是怎么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女儿的”时，何秋蕴沉默了足足十秒钟, 才微红着眼眶答道：“事实上, 我……很惭愧。”
    “我工作太忙了, 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关心我女儿的学习。她很懂事, 很……独立。”作为律师，她是成功的, 但作为母亲，自己亏欠了女儿太多。虽然已经在尽力弥补, 在高三最后半年她尽量缓下工作照顾女儿, 但女儿和她之间却始终有一股陌生的疏离感。事实上，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听女儿叫她一声“妈妈”了。
    得知祁暖是全省理科状元, 程之宁十分为她开心，打电话向她道贺，还打趣她上了电视，是名人了。当然也问了祁暖属意哪所大学。
    祁暖回答想留在本地，读兴海科大。
    程之宁惊讶于她竟然不选择报考那两所国内顶尖大学，面对程之宁的疑惑，祁暖只答“不想离家太远”。
    可报考兴海科大却没有祁暖想象的顺利。北方那两所顶尖大学都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还是拒绝了，毅然决定报考兴海科大。
    得知祁暖拒绝了Q大和B大的橄榄枝，这可急坏了兴海一中的老师们。
    能多出几个上这两所大学的学生，学校也与有荣焉。尤其向祁暖这样已经是省状元，要是再加个Q大的名头，那真真是学校的金字招牌了。
    可祁暖考都考上却又不去了，这不是闹着玩儿嘛！领导老师们电话里给祁暖作思想工作无果后，把祁暖连同她母亲何秋蕴请来了学校。
    从班主任到教导主任到校长轮番上阵，把电话里劝导祁暖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行再诱之以利。
    教导主任老冯就在何秋蕴耳边悄声说“如果祁暖能上Q大，zf奖励30万，学校也会奖励10万，40万的真金白银呐！何况以后有Q大毕业生的头衔，说出去那多光彩……”云云。
    何秋蕴原本还和颜悦色，这下听得皱起了眉，这算什么？这是钱的事儿吗？合着把她当成了见钱眼开，为了那点钱就不顾孩子的意愿擅作主张的家长了？
    她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各位老师，我很感谢你们这么为我女儿着想，但是小暖从小就是个独立有主见的孩子，我作为母亲，只能给她建议，最后还是她自己作主。”
    她抱着双臂，瞥了一眼老冯：“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奖金，说实在的，对我们家来说算不上什么。小暖是个优秀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我相信，她无论在哪里上大学，将来都会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很好。”再不济还有她这个妈在。
    这一番话把在场的所有领导老师都镇住了，所有人集体失语，脸上表情如出一辙，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锐利，气场强大的女人。
    祁暖站在一旁，也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得到母亲这样坚定而毫无保留的夸奖。心里有些酸涩，有些熨帖，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何秋蕴这时也看向女儿，表情柔和下来：“小暖，妈妈问你，你真的决定不去Q大，上兴海科大吗？”
    “嗯。”祁暖点点头。
    “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
    何秋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妈妈也只有支持你了。”
    祁暖定定地看着她几秒，弯了弯唇：“嗯。”
    “诶诶，何女士，您先别急着就做决定啊！再考虑考虑，多给祁暖做做思想工作……”老冯看着校长脸色不好，忙上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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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小暖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没办法再干涉。”何秋蕴淡淡道，“感谢大家对我女儿的关心，没别的事的话我和小暖就先走了，律所里还有点事。”
    说完不理会老冯的再三“挽留”，带祁暖离开了学校。
    经此一事，祁暖才得以从学校的“疯狂洗脑”中逃离。她不由得想到同样不想上Q大的程君熠，不知道他要怎么从众多“虎口”中逃脱，估计也得请程之宁来学校一趟。可程之宁也不是喜欢擅自给孩子做主的家长……嗯……突然有些同情这些校领导们……
    柯小迪高考考了620多分，虽然比不得祁暖程君熠这种七百多分的“怪胎”，但和她自己以前将近600分的成绩相比也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原本这个分数是上不了兴海科大的，但兴海科大今年对本地的招生优惠力度大了很多，柯小迪报兴海科大的时候又选择了服从调剂，于是被调剂到了比较冷门的中国古代文学专业，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成功地收到了兴海科大的录取通知书。
    这下真的能和祁暖和程君熠上同一所大学了。柯小迪十分开心，便在“铁三角”群里@祁暖和程君熠，约他们一起出来聚一聚庆祝一下。
    程君熠欣然同意，祁暖却说今天有事情，于是几人约好明天再聚。
    这天晚上，祁暖试了好几件衣服，在镜子面前来来去去至少照了一个小时，最后穿上了一条美美的裙子。
    已经不想再等下去，她想做一件事，很久了。
    ＊＊＊＊＊＊＊
    带着红色的录取通知书，祁暖打车来到了程之宁家楼下。
    刚才的“雄心壮志”一下车便萎了，站在树下望着8楼程之宁家的阳台透出的亮光，祁暖的小心脏跳得又急又乱。
    她这样是不是太突然了？会不会吓到程之宁？程之宁会对她有感觉吗？还是会……从此远离她？
    别人表白好像都有鲜花蜡烛什么的，自己就一句“我喜欢你”，会不会太草率了？程之宁会不会觉得自己不重视她？
    越想越紧张，还没见到人，祁暖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犹豫一会儿，结果很有可能是再次叫车，打道回府。
    她再次看了一眼程之宁家的阳台，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手机。
    一辆白色轿车从身边经过，停在了程之宁家楼下。
    祁暖本以为是程之宁的车，仔细一看车标，不是程之宁的本田，是一辆大众。
    她找到程之宁的名字，正要拨出的时候，却见白色大众的车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女人。尽管只是一个背影，她还是一眼认出这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程之宁？一见到本人，祁暖立刻怂了，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泻千里。
    慌张之下，她躲到了大树后面。她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举动，她不小心看到了那刺痛自己眼睛的一幕，看得无比清晰，以至于在往后几年的梦里时常出现。
    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有躲起来，而是直接走到程之宁面前，或者干脆今晚没来这里，没看到过这一幕，那样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她就不会体会到这种如坠深渊的绝望。
    可是世事没有如果，她清楚地看见，程之宁下了车，笑着向车里的人道别，关上了车门。
    车里的人按下车窗，伸出手朝程之宁做了个“过来”的手势，指甲上鲜艳的颜色告诉祁暖那是个女人。
    程之宁走过去，到车边弯下身子看向车里的人。紧接着，车里的人突然从车窗探身出来，一把揽住了程之宁，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祁暖看得很清楚，那人竟是前段时间一起吃过饭的魏雨彤。
    程之宁明显一愣，却没怎么反抗，待到魏雨彤把她放开，她才看了看周围，然后有些嗔怪地看向魏雨彤，两人又说了几句话。
    直到魏雨彤开车离开，程之宁转身上楼，祁暖还呆愣在原地，脸色比月光还要苍白些许。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泪水一颗接一颗滴落在红色的录取通知书上，在昏暗的车里，像是暗红的血。
    第二天，柯小迪和程君熠按时到了约定见面的地点，却始终不见祁暖的身影。
    柯小迪给祁暖打电话，可怎么打都没人接。让程君熠打，结果也是一样。
    二人只好先找了一家奶茶店坐着，等祁暖看见未接来电后给他们打过来。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期间柯小迪给祁暖打了好几个电话，依旧没人接。
    “这么回事啊到底……这都一下午了……”柯小迪越发焦急起来。
    “会不会是忘了？”程君熠猜测道。
    “不会吧……祁暖一向很守时的。”柯小迪皱着眉头，“那怎么一下午都不接电话？”
    “可能在午睡？”
    “那也不可能睡一下午吧？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人接。”
    二人索性打车来到祁暖家所在的小区，却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外来的访客需要登记，尴尬的是两人都没来过祁暖家，不知道她家具体是哪一栋，打电话也还是无人接听，二人只能无功而返。
    回程的路上，柯小迪焦急不已，嘴里喃喃说着“小同桌你到底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程君熠却变得有些沉默。
    柯小迪念了半天，发现就自己一个人着急，程君熠一句话的表示也没有，不由气道：“程君熠你说话啊？联系不上祁暖你都不担心吗？万一她被人绑架了怎么办？她爸妈那么有钱。她又长得那么好看，万一，万一有人图谋不轨……呜呜呜小同桌……”柯小迪说着说着倒把自己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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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君熠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觉得她……”
    “你说的轻巧，我哪能不担心啊！她比我们都还小两岁，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万一……”
    “诶停停停！”程君熠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却见司机师傅一个急刹车，后座的两人和前排座椅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好疼。”柯小迪揉着脸向前张望，“出什么事了？”
    “……师傅，你干嘛突然刹这么急？”程君熠摸着撞疼的鼻子道。
    “不是你说停的吗？”司机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程君熠愣了愣，忙忙对司机说道，“师傅，不好意思，不是让你停……”
    待车继续向前开，程君熠才说道：“我觉得……祁暖她会不会是知道了一些事，一下子接受不了……”
    “什么事？”柯小迪急忙问道。
    “就是……唉。”程君熠抓着脑袋不知该怎么说。
    “哎呀你叹什么气啊，快说啊急死我了！”柯小迪差点就要抓着程君熠的衣领了。
    “唉！就是我姐！我姐最近好像和……和别人在一起了！”程君熠叹气，“祁暖很可能是知道了。”
    柯小迪吃惊地瞪大眼睛，半晌才道：“程姐姐她……和别人在一起了？”
    “……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啊？那个人是谁啊！”柯小迪十分替自家同桌不平。那人长得有我家小同桌好看吗？有我家小同桌那样喜欢程姐姐吗？有我家小同桌和程姐姐那样般配吗？
    “你见过的，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吃过饭的。”程君熠看了一眼柯小迪，“魏雨彤，还记得吗？”
    柯小迪这回不仅瞪大眼睛，连嘴都张开了：“不，不是吧？就是那个，雨彤姐？你没搞错吧？”
    OMG程姐姐竟然会喜欢女生？自己曾经旁敲侧击问了那么久，程姐姐告诉她不会和女生在一起，她还以为程姐姐是钢铁直女呢！可是既然不是钢管直，祁暖这么个二十四孝小女友程姐姐为什么就是发现不了呢？这不科学啊！
    “其实刚开始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觉得她和我姐有些亲密。那天我在阳台上偶然看见她送我姐回来，好像还……亲了……唉反正就是这样。”程君熠皱眉叹息，“祁暖可能也发现了吧。”
    柯小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小同桌一定很难过吧。默默喜欢了三年的人，为了追上那个人的脚步这样努力，现在更是放弃了就读Q大的机会选择留在本地。可她喜欢的人却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纵然柯小迪是个局外人，也能感受到祁暖的绝望和无力。如果是自己，恐怕要哭个三天三夜吧？小同桌会哭吗？对了，以前小同桌也为程姐姐哭过一次，这次肯定要伤心的多……
    “祁暖她，不会想不开吧？不会出什么事吧？”柯小迪吓得猛然站起身，撞到车顶疼得她“嗷”地一声叫唤。
    “唉，你小心点儿啊……”程君熠无奈道，伸手摸了一下柯小迪的头，“没起包吧？”
    柯小迪摇了摇头，甩开程君熠的手：“我们要不要和程姐姐说，让她联系祁暖？说不定祁暖看见是程姐姐打来的，就接了呢？”
    程君熠想了想，道：“理由呢？我姐完全不知道祁暖的心思，如果她问起，我们为什么觉得她打给祁暖祁暖就会接，我们怎么说？”
    “……哎呀现在联系上祁暖比较重要！总要先保证人没事，其他的再说吧……”柯小迪苦着脸道。
    二人在市区下了车，付钱的时候司机还探究地看了他们好几眼。能不看吗，在车上听了一耳朵，听来听去发现这喜欢来喜欢去的的几个人都是女孩子。
    程君熠拨通了程之宁的电话，把联系不上祁暖的事和程之宁说了，程之宁一听十分着急，也没细想就匆匆地拨打了祁暖的电话。
    令柯小迪和程君熠意外的是，程之宁打了好几个电话，祁暖依旧没有接。
    “完了完了，连程姐姐的电话都不接了。祁暖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不然怎么舍得不接程姐姐的电话……”柯小迪捂着脸蹲在地上。
    程君熠也挠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程君熠，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啊？”柯小迪抬头看向程君熠。
    程君熠沉思片刻，道：“可是，失踪不是要24小时才能报案吗？我们只是今天下午开始联系不上祁暖。这种情况，警察局应该不会受理吧？”
    “……哎呀那到底怎么办嘛！”柯小迪抱住了头，“小同桌你可不能想不开啊……虽说程姐姐不喜欢你，但是人生那么长，你说不定还会遇到比程姐姐更好的人呢……”
    程君熠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祁暖对他姐的感情他看在眼里，说实在的，除了年纪小点儿，真挑不出别的毛病了，比那个魏雨彤不知道强了多少。
    他对魏雨彤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那人自我感觉太过良好，总是他姐顺着她。
    如果他姐真喜欢女生，非让他从祁暖和魏雨彤两人里选一个和他姐在一起，那他肯定选祁暖啊！可惜他想了没用，他姐喜欢的是魏雨彤。真不知道那个魏雨彤有什么好……难道给他姐下了迷魂汤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一点，程姐姐现在让祁暖吃的醋，将来都会被祁暖在床上加倍讨回来。
    祁暖：每天喝八杯水我做不到，但我争取每天八杯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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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有个小gc哦
    And我能拥有评论吗？
    第65章
    与此同时, 何秋蕴正从着急地从外地往家里赶。
    她已经快要24小时联系不上女儿了，从昨天晚上开始打电话就没人接，虽说以前打电话给祁暖也有不接的情况, 但从没有持续两天打十几个电话没人接的。
    而且这一年来她和女儿的关系有所缓和，最近也没和女儿闹矛盾。
    祁暖昨天白天还打电话告诉她收到了兴海科大的录取通知书, 更不该出现不接电话的情况。
    当何秋蕴心急如焚地回到家时, 看见的便是昏暗的房子, 满地的酒瓶烟蒂，和身着长裙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儿。
    “小暖！”何秋蕴踢掉鞋子，顾不上穿鞋，三两步跑到客厅半抱起祁暖,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她焦急地轻拍祁暖的脸, “小暖, 小暖，醒醒！”
    祁暖动了动，微微睁开红肿的眼睛, 似乎是认出了来人, 祁暖侧头埋进了何秋蕴怀里。
    女儿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对她表现出亲密的样子了, 何秋蕴有些愣怔地抚摸着祁暖的后脑勺。
    片刻后, 何秋蕴从久违的亲昵中回过神，连忙道：“小暖, 先醒醒，地上凉, 去床上睡。”
    祁暖却依旧埋头在她怀里没有动作。
    何秋蕴没办法, 只好半抱着祁暖往房间走。可她日日忙于工作，本就是个缺乏锻炼的，又怎么抱得动现如今已有一米七出头, 醉得全无意识的女儿呢？走了没几步怀里的人就直往地上滑。
    何秋蕴没了力气，只能先放下祁暖，跪坐在她身边急促地喘息。
    看着睡着了依旧眉头紧锁的女儿，何秋蕴十分担忧。她不知道女儿究竟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一天时间，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喝这么多酒，竟然，竟然还学会了抽烟……
    何秋蕴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抱起祁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扶到床上，何秋蕴正想替祁暖脱下沾染了酒液的裙子，谁知祁暖却突然抱住了她，在她怀中呜咽出声。
    “小暖……”何秋蕴揽住怀中的女儿，心疼地问道，“小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妈妈……”
    久违的称呼几乎让何秋蕴掉下泪来，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听过女儿叫她一声 “妈妈”了。
    “小暖，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何秋蕴哑着声音应道。
    “妈妈……我喜欢她，我真的……好喜欢她……”
    怀中的孩子脸上尽是泪痕，也不知是清醒还是在梦中。何秋蕴微怔：“你……喜欢谁？”
    “程之宁，我喜欢程之宁……我好喜欢她……”祁暖抽噎着呢喃，“我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我，为什么不喜欢我……”
    何秋蕴总算明白了女儿突如其来的消沉原因何在，原来是有喜欢的人了吗？那个人不喜欢她？
    祁暖哭的一抽一抽的，嘴里还不断喃喃着：“为什么我不能……早点，早点出生，为什么要比她小那么多……她为什么不能等等我，为什么要喜欢别人？我也会……长大的呀……”
    “……程之宁，你不是说让我努力，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再告诉你我喜欢你吗？你怎么可以……先喜欢别人了？骗子，骗子……”
    “我也是骗子……我也骗了你，我答应过你再也不抽烟，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是，我真的好难过……”
    “我答应过你不让爱我的人担心，可是你爱的不是我……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尽管尚在酒醉中的人说出的话颠三倒四，何秋蕴又怎么会听不明白？所以小暖的改变，都是因为那个人吗？
    她只怪自己对女儿太过疏忽，竟不知道女儿竟然有一个这样喜欢的人，对那个人有这么深的感情。
    可感情是最没有道理，最不讲公平的事，并不是你喜欢了对方，对方就必须给你回应。
    何秋蕴叹息着抱住女儿，摸着她的头发无声地安慰她。
    许久，祁暖的呜咽渐止，何秋蕴动作轻柔地帮她脱下裙子换上睡衣，盖好被子，这才出了房间。
    客厅里一片狼藉，数不清的烟头散落在地上茶几上到处都是，地上的瓶子啤酒红酒甚至白酒的都有，录取通知书掉落在地上，上面还压着一个酒瓶，瓶中剩下的酒液从瓶口滴落，把硬质的录取通知书浸得有些发皱。
    何秋蕴急忙走过去捡起录取通知书，抽了两张纸吸干上面的酒液。
    捡出沙发缝隙处那未燃尽的烟蒂，看着已经被烧出一个窟窿的沙发，何秋蕴后怕不已。
    幸好，幸好自己回来得不算晚，要是引起火灾，小暖又躺在旁边无知无觉，后果不堪设想。沙发坏了换一个新的就是，女儿可不能有事。
    待她清扫地上的烟蒂时，却在沙发下扫出一个本子，封面很精致，一张有些旧的蓝色便利贴一半夹在书页中，一半露在外面。
    是有用的东西吗？她看着地上那堆垃圾里那张同样颜色的便利贴，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把它捡起来，翻开本子夹了进去，正要合上时，却被上面的文字吸引了视线。
    “……过去的十四年里，从没有一个人让我这样喜欢，喜欢到恨不得把世间一切珍贵的东西捧到她面前，换她一个笑容。”
    “发现一件神奇的事。每当烦躁的时候，写她的名字，心就会平静下来。她说我名字里的‘暖’没取错，她名字里的‘宁’同样契合。程之宁，安宁的宁。”
    --

 第138页

    “11岁又怎样？70岁和81岁的老太太看上去能有多大区别？”
    ……
    翻看了几页，何秋蕴脑袋一片空白。让她吃惊的不是女儿写下的对那人满满的爱恋，而是每一个“她”。
    小暖喜欢的，竟是一个女孩？！不，应该说是一个女人，比小暖大十一岁的女人。
    ＊＊＊＊＊＊＊
    祁暖醒来时，有种分不清今夕何夕的混沌感。
    拉着窗帘的卧室里漆黑一片，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打开床头的台灯，米老鼠闹钟显示现在时间是五点半。
    所以到底是早上，还是晚上？自己又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她坐起身子，晃了晃仿佛重了几斤的脑袋，滑落的被子下露出了她的睡裙。
    是她自己换的吗？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迈着微晃的步子，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家里灯光明亮，客厅一尘不染，厨房里传来响动，难道，妈妈回来了吗？
    “小暖，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何秋蕴从厨房走出来，“妈妈今晚煮了小米粥，养胃。”
    “……噢，谢谢。”祁暖半晌才回了一句。
    “谢什么啊你这孩子……”何秋蕴笑了笑，想起刚才意识不清的女儿对她表现出的亲昵，心里有些失落。
    晚饭后，祁暖回了自己房间。没多久，便听见敲门声，何秋蕴进来了。
    “小暖，妈妈想和你谈谈。”何秋蕴轻声道。
    祁暖背对着她，正在叠被子。她没有看何秋蕴，只是机械地把手中的被子对折，抹平，再对折，再抹平。
    书桌上，那本写满了不能言说的心事的日记，正静静躺在上面。注意到这本日记回到书桌上时，她就知道，妈妈很可能已经看过了。
    果然，下一秒，她便听见何秋蕴的声音。
    “小暖，程之宁是谁？”
    祁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用十分平淡的语气回道：“我喜欢的人。”
    “你，你喜欢的人？！”何秋蕴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有些激动的语调平缓下来，“小暖，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的是你。”祁暖表情有些倔强，“我说了，她是我喜欢的人。”
    “一个大你十一岁的人？还是同性？”何秋蕴眉头紧锁。
    “从喜欢上她的第一天起我就很清楚，不用你再一次提醒我。”祁暖垂眸淡淡道。
    “小暖……我想了很久，是不是我这些年对你太过疏忽了，没让你体会到母亲的关爱，因为我的缺位，才会让你产生这样畸形的情感……”
    一听到“畸形”二字，祁暖顿时像只炸毛的小狮子，扔开被子朝何秋蕴吼道：“不许你这样说！”
    何秋蕴被吓得一愣，便见祁暖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喜欢她是我的事，和你缺不缺位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可以不接受，但是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词形容我的感情！”
    何秋蕴揉了揉太阳穴，半晌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妈妈不该这样说。”
    祁暖依旧冷着脸，不发一言。这段感情，她在心中小心翼翼地珍藏了三年，尽管那人如今已经不需要了，她也不许任何人用任何不好的词来形容，即使那个人是母亲。
    “小暖，你现在还小，对感情的认识还不深刻，很难分清一时的好感和喜欢的区别。”何秋蕴见祁暖眉头一皱就要开口，她又道，“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完。”
    这时，突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嗡嗡”声，书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伴随着轻快的铃声，是有人打电话来了。
    两人都没有理会的意思，各自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等到电话自动挂断，何秋蕴再次开口。
    “小暖，感情，尤其是同性间的感情，就算是成年人也很难分清，何况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
    “那个人身上也许有很多优点让你欣赏，或者性格中的某些特质吸引你，你喜欢和她待在一起，想和她成为朋友，以后想像她一样，也想拥有那些美好的特质，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可能以前你身边的人不够优秀，不足以让你产生这样的感受。现在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于是你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她，但其实，那只是你对她一时的欣赏和好感，没必要去夸大这种情感。”
    “所有的喜欢，不都是源于最初的欣赏和吸引吗？”祁暖直直地看向何秋蕴。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祁暖要放大招了。
    上一章有童鞋说到亲密接触的事。既然是女女朋友，该做的事以后肯定都会做的。这是最开始就设定好的，文案里也有说。
    相信我，这事以后会成为姐姐的一个萌点:D
    问她们什么时候分手的，程姐姐牡丹27年，好不容易刚谈个恋爱，你们就盼人家分手，夺笋呐？
    第66章
    何秋蕴张了张嘴, 却没能说出什么。
    祁暖接着说道：“刚开始，她很吸引我，我欣赏她身上的所有美好的特质, 我对她有好感，想接近她, 想更多地了解她。
    在后来的相处中, 我发现她并不是完美的, 可我还是喜欢她，她的不完美在我眼里也成了可爱。
    我想和她在一起，也愿意为了她成为更好的人。这些难道不是喜欢吗？”
    何秋蕴却道：“……你喜欢和她在一起，可能只是这个人让你觉得和她相处起来很舒服……”
    --

 第139页

    “舒服？不止呢……”祁暖喃喃道。
    “……什么？”
    “我说, 和她相处, 不止舒服, 有时候还会让我产生一些……别的想法。”也不知是不是还没完全从酒醉中清醒，祁暖见一直说不通，索性给了何秋蕴一记猛药。
    何秋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暖：“你！你说什么？！”
    “你不是听见了？”祁暖抬头看了她一眼, 又继续整理被子。
    “小暖……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何秋蕴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才十六岁啊！怎么会说出这种……这种……”
    “我十七岁了。”
    “你月底才过十七岁生日！”何秋蕴气急, 她的女儿, 怎么会说出那种话？肯定是那些人把小暖带坏了！
    “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和那些人玩在一起, 你不听，现在都学了些什么……”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祁暖撇撇嘴。
    “那和谁有关系？那个女人？”何秋蕴拿过祁暖手中早已叠好的被子放在一边, 扶着祁暖一起坐在床边, “小暖，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认识那个程之宁的？”
    两个相差十一岁的人怎么会有交集？就算偶然相识, 又哪来的“以后的相处”？
    “这很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何秋蕴只觉头疼得不行，“小暖，你说实话，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你刚说的‘以后的相处’又是怎么一回事？”
    祁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便对何秋蕴道：“还记得我高一的时候有一次打电话，和你说我摔倒了吗？”
    何秋蕴回想了一会儿，皱着眉点点头。
    “就是那时候认识她的。她送我去了医院。”祁暖说着笑了笑，“还要感谢你，在外面出差没空回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担心没人照顾我，她就把我带回家照顾了几天。”祁暖嘴角的笑容竟有几分甜蜜的意味。
    何秋蕴呆呆地重复道：“带你回家……”见祁暖点头，她的心顿时跌进了谷底。
    她就知道，小暖才十六岁，不，两年前她才十四岁，一个十四岁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大她十一的的同性呢？
    一定是那个叫程之宁的女人，对小暖做了什么，给了她不好的暗示，把她往这条歪路上带。
    何秋蕴倏然起身：“小暖，是她对不对？！是她做了什么事情，故意把你往这方面引导对不对？”
    “不对！不是她！”
    “你告诉妈妈，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何秋蕴紧张地问道。如果，如果那个人真的做了什么，她一定会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没有！什么都没有！” 祁暖摇着头大声驳斥，皱眉道：“你能不能客观一点？她从来没对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从头到尾都把我当一个朋友看待！是我，是我自己喜欢上了她！”
    “你自己？如果不是她引导你，你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怎么会对一个大你十一岁的女人产生那种想法？”何秋蕴显然不信祁暖的说辞。
    “我再说最后一次，是我自己喜欢上的她。”祁暖揉着额头，语气无力道，“她是个很好的人，一直都是我在偷偷地喜欢她，她根本不知情。别说什么引导，她甚至连两个女生之间也会存在感情都……”都不明白。
    话没说完却顿住了，脑海中浮现出那人吻程之宁的画面，祁暖的心骤然一痛，是了，程之宁已然懂了，让她懂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叫做魏雨彤的女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如果没什么企图，非亲非故的，谁会把一个陌生小女孩带回家，还想和她做朋友？也许她做了什么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小暖，你还小，还没见识过人心的险恶……”
    道貌岸然的偷窥狂，斯文儒雅的家暴者，文质彬彬的杀妻犯，从事律师行业多年，何秋蕴见识过太多丑陋的人性，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在那一层华丽皮囊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有时候，比鬼更可怕的，是人。
    “世界上有坏人也有好人，程之宁带我回家只是因为不忍心我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你不要用恶意的想法去揣测她的善良！”
    “她让我试着去理解你，她告诉我人生很长，不要被过去绊住脚步，她让我交几个真心的朋友，她让我成为优秀的人，掌握自己的人生……”
    “如果不是她，我这几年就那样浑浑噩噩过去了，别说什么省状元，我说不定连高考都不会去参加。”祁暖说着说着声音低落下来，眼神黯然。
    何秋蕴听完，陷入了沉默。她不得不放下先入为主的偏见，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女人的确不是个坏人，自己应该感谢她。只是……
    “就算这样，她也是个大你十一岁的女人，妈妈不可能同意你和她在一起。”
    “明年我就成年了，我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别人同意。”祁暖哼笑一声，眼底却是一片晦涩，“再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我连告诉她我喜欢她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几个字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何秋蕴虽有些心疼女儿的难过，但更多的还是庆幸。
    她抚上女儿的肩膀，宽慰道：“小暖，你才十六岁，往后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总会有人更喜欢，也更适合你。将来等你遇上那个人，回想起现在，也不过是少不更事的时候一段朦胧的好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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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页

    祁暖动了动肩膀，躲开了何秋蕴的手，低声道：“我不会喜欢别人。”
    何秋蕴摇头失笑道：“真是个傻孩子……”少年人，总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可是他们不知道，爱情可以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可以使人忘记爱情。更何况女儿对程之宁的感情，在她眼里连爱情都算不上。小暖还小，这些她以后会明白的。
    何秋蕴不再说什么，起身走出了房间。
    祁暖再一次望向了书桌上那本日记，眼睫轻轻颤动。一旁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
    祁暖缓缓走过去，拿起了手机……是她。
    祁暖出神地看着屏幕，直到很久之后电话再次自动挂断，她才回过神。
    翻了翻通话记录，已经整整26个未接电话。除了几个不认识的号码，大部分是柯小迪，妈妈，程君熠，还有……程之宁。
    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呢？一直强调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不正是小孩才会做的事吗？
    祁暖揉了揉有些发烫的眼睛，找到最上面那个未接电话，拨了回去。
    拨通不到三秒对方就接听了，电话那头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是这次由于焦急变得大声了些。
    “小暖？小暖，是你吗？……你说话啊！”
    “程之宁。”
    “……小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你都没接，我都快担心死了！”终于联系上了，程之宁从提了几个小时的心总算暂时放下了一些。
    “……没什么事。”祁暖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呢？我打了六七个电话，你一次都没接。你在外面吗？”
    “没……在家。”
    “在家？”
    “嗯……我睡着了，手机开了静音。”
    程之宁听祁暖说话似乎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不放心道，“真的没事吗？是不是生病了？要不你告诉我你家住几号，我来看看你。我就在你小区门口。”
    “你，你在门口？”祁暖讶异道。
    “不，不用了，我没事。”祁暖急得摇了摇头，才想起这是在打电话，“程之宁，你不用来了，我，我只是因为，因为收到了兴海科大的录取通知书，太，太高兴了，昨晚没睡着，所以今天睡了一天，什么事都没有。”
    现在让她看见程之宁，她大概会忍不住把自己藏了三年的心事通通告诉她吧。可是程之宁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自己现在告诉她这些干什么呢？
    很早以前她就说过，不会给程之宁带来任何困扰的，那些心事，就永远藏在心里吧。现在，不见，才是最好的。
    “是这样吗……”程之宁叹了口气，“没事就好。下次记得要把手机铃声打开，不然大家联系不上你会着急的，小熠和小迪也很担心你。”
    “嗯。对不起……”
    “好啦，你没事就好了。那……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出来一起去吃个晚饭？”
    “不用了，我吃过了，我妈妈回来了。”
    “是嘛，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对了……”程之宁语气带了点笑意，“恭喜你考上了兴海科大，我也是那里毕业的，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
    “……嗯，是啊，真好……”祁暖语气有些轻，“程之宁，你……”
    “嗯？什么？”
    “……没什么，你早点回去吧。晚安。”
    既然确定了祁暖没事，程之宁叮嘱她照顾好自己便驱车离开了。
    今天是周末，她加班了一天，原本说好晚上陪雨彤吃饭逛街的，联系不上祁暖，她担心得要命，说好的晚饭到现在还没吃。
    挂了电话，看着3分26秒的通话记录，祁暖紧咬着唇瓣，眼角泛红，眨眼的瞬间，一滴泪水滑下，落在日记本硬质的封面上，发出“嗒”地一声。
    打开和程君熠柯小迪的三人微信群，回了一句“我没事，别担心”，之后便放下了手机。
    无论柯小迪和程君熠在群里发了多少消息，祁暖也没再回复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何秋蕴：就当这只是一场梦
    祁暖:还有谁？？就问还有谁？！[叉腰]
    上一章评论全是让姐姐赶快分手的。姐姐要哭辽……
    还有小可爱说三章之内让姐姐分手，行，我争取三章之内让魏雨彤变前女友。flag插上了
    你们的评论是我码字的动力。[疯狂暗示]
    有小可爱送了营养液，感谢。可是我为什么没法看见是谁送的呀？
    第67章
    松远县, 奉平村，奉平小学。说是学校，其实连校门都没有, 只有一栋三层的教学楼，还是把一个小山包铲平, 在上面建起来的。
    皮卡开不上去, 只能停在坡下, 大家纷纷把车斗里的东西往教学楼搬。
    见有人来，教室里的孩子们好奇而兴奋地望着窗外。
    “还有两箱，阿易，过来搭把手！”青年男人抬着一个箱子站在皮卡车的车斗里喊。
    “陆哥, 我来吧。”留着长发的年轻女孩上前要接。
    “祁暖, 这个很重, 你一个女孩子搬不动。”陆行川道，“阿易呢，阿易哪儿去了？”
    “阿易哥刚才过去小晴姐那边了, 给我吧, 我搬得动。”祁暖把脖子上挂着的相机绕在身后。
    “那要不你去帮小晴, 把阿易或者卷毛叫来。”
    --

 第141页

    “不用, 没事给我吧。”
    祁暖接过那一箱子书，几十斤的重量让她顿时弯了一下腰。
    “诶诶, 小心……”陆行川跳下车就要帮忙。
    “没事……”祁暖用力往上颠了颠，“搬得动。”
    “看不出来你力气这么大啊, 慢点儿走, 地上滑，别摔了。”陆行川笑了笑，再次爬上了车斗。
    恰逢国庆假期, 学校里的孩子不多，有些是家住得比较远，寄宿在学校的，有些是听说有人来支教，自愿来学校上课的。
    好不容易走到教学楼前，图书室和体育器材室在一楼走廊尽头，祁暖搬着书缓慢地走着，有个小脸蜡黄的孩子跑到她旁边要帮忙，祁暖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婉拒了。
    松远县位于兴海市永召区，地处西南，四面环山，是兴海市三大贫困县之一。下辖4个镇，21个村，奉平村便是其中之一。
    陆行川和顾晴所在的志愿者队伍是个六人小队，顾晴是队长。这个队伍最初便是她大学时期和几个同学共同组建起来的，到现在六年了，队里有人走，有人来，只有顾晴和第二年加入的陆行川一直留到了现在。
    他们每年都会去兴海各地的贫困区县，给当地的孩子们送去由社会各界人士捐赠的书籍，学习用具，课桌椅之类的。并在那里待一段时间，给孩子们上上课。
    这是第二次来奉平村，带来了四百余本图书，几箱粉笔，两张乒乓球桌和十几副球拍。
    两年前，祁暖来这里摄影采风，偶遇了当时正在搬新课桌椅的顾晴一行人。
    互相认识后，祁暖临时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和他们一起搬东西，整理教室，还一起留在这儿给孩子们上了几天课。
    从那以后，每次有行动，顾晴都会告知祁暖，课程不紧的时候，祁暖都会和他们一起去。
    祁暖读的是兴海科大三大王牌专业之一的工商管理，程之宁学的也是这个专业。
    这个专业对她来说属于不是很喜欢但也不讨厌的类型，当初报它只是想以后能和程之宁有更多共同语言。
    后来发生的事让祁暖受了挺大打击，去旅行，去学摄影最初也只是想转移注意力，换换心情，后来渐渐真心喜欢上了这件事。
    她爱上了旅行和摄影，旅途中遇见的每个人都是匆匆过客。聚时可以相谈甚欢，别时也不必伤感。
    她着迷并享受于把旅途中触动她心灵的人或事用照片的形式记录下来，每张照片都代表着一个故事。
    如此一来，本专业的课祁暖倒是真没有认真听过几节，所幸老师们大都不爱点名，偶尔点名则全靠室友们帮衬，不然早被学校“约谈”了。
    所以祁暖每次回去都会请大家吃饭，并带着一大堆“特产”回去犒劳为她“坚守阵地”的室友们。
    室友们都是好相处的人，对她也很好。自从知道祁暖的年纪之后，一个个都不顾祁暖的反对自称姐姐。
    尤其每到快要期末考试那段时间，更是恨不得把祁暖抱在怀里揉头，又恨又爱地称她为“小天才”。你说哪有一学期正经课没听过几节，就凭最后那不到两周的时间学一学，还顺带指点室友姐姐们，就这样还门门拿高分的啊？
    把这箱书搬到图书室门口的时候，祁暖已经累出了一身汗。她朝里喊道：“小晴姐，快来……”
    顾晴放下手中没整理好的书，匆匆从乱糟糟的书架后面出来：“祁暖，怎么了？”
    祁暖撑着膝盖喘气，指了指地上的一箱书：“呐，书，搬来了。”
    “你搬来的？”顾晴弯下身子试着抱起这箱书，“……呼，不行，搬不动。阿易，卷毛，你们谁有空，过来帮忙搬一下！”
    “来了！”一个约摸一米九的男生跑过来，“最后一箱了吗？”
    “好像还有一箱。”祁暖道。
    “噢，等会儿我过去搬。”阿易弯身抱起箱子往里走。
    顾晴看阿易瘦的跟竹竿似的，抱着这箱书却不显吃力，又看了看祁暖，感叹道：“是不是你们长得高的力气都比较大啊……祁暖你还是个女孩，怎么把这一大箱搬过来的……”
    “晴姐，长得高的好处，你这种一米五的小矮子是不会明白的。”阿易在书架后露出脸道。
    顾晴：“……”她一米五八，四舍五入也是一米六好吗！穿上高跟鞋也是有一米六五的好吗！
    祁暖抿唇笑了笑。
    “阿易，小心队长跳起来打你膝盖。”一头棕色卷发的男生道。
    “膝盖？卷毛，你信不信我跳起来能打开你天灵盖？！”顾晴微愠道。
    “嘿嘿，别别别，我信我信。我又不高，队长你还是去打阿易的天灵盖吧，谁让他那么高，看着就让人生气。”卷毛笑嘻嘻道。
    阿易把一个纸箱扔向卷毛，笑骂：“我们长得高吃你家饭了？你这是嫉妒！对吧祁暖？”
    祁暖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顾晴趁机戳她左边脸颊的酒窝：“长得高了不起啊，还笑得酒窝都出来了，戳你戳你。”
    “小晴姐，别戳了……”祁暖捂脸笑着躲开。
    “你的酒窝那么好看，戳深一点不是更好？这样不笑也能看见了。”顾晴笑着道，看着祁暖的眼神却含着别样的光亮。
    祁暖却没注意到，事实上，她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便晃了神，印象中，那人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

 第142页

    “戳那么深就不是酒窝，而是酒窖了！”阿易的声音传来。
    顾晴和祁暖闻言都笑了出来。
    祁暖眨了眨眼，对顾晴道：“小晴姐，你多喝点牛奶，说不定还能长高几厘米的。”
    “我这个年纪已经没得长了……”顾晴沮丧道，“祁暖你太坏了，说我矮还不够，还要间接地提醒我老是吧？”
    祁暖忍不住笑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小晴姐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心给你出个主意。况且你也只比我大个四五六七岁嘛，不老的。”
    卷毛和阿易笑个不停。
    “祁暖！亏我当初刚认识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斯文乖巧的女孩，我正式宣布，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彻底破灭了！”顾晴义正言辞地控诉道，“你就是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祁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嘴角的笑容却有些调皮。
    果然是个小腹黑，顾晴心里微动，十分想伸手捏捏她的脸，但这个动作似乎太亲昵了些，她手指动了动，还是作罢。故意轻哼一声道：“不理你了……对了，行川呢？”
    “陆哥还在搬东西。”祁暖往后看了看，犹疑道，“诶？那个人是不是陆哥？”
    顾晴看过去，沉默片刻道：“……好像是。”
    远处一个身影渐行渐近，抱着两大箱东西直接把脑袋挡住了大半。
    “行川？”顾晴试探着叫了一声。
    果然，那人应了，是陆行川。
    “哎哟，累死我了……”陆行川走到面前，放下两大箱东西，捶着腰喘气。
    “哇哦，陆哥威武！”卷毛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他和祁暖相同年纪，却比祁暖小两届，现在读大一，是队里最小的一个。
    “谁让你一下搬两箱的，不累才怪呢。”顾晴笑道。
    “上面那箱是球拍，我想着也不重，懒得再跑一趟了。”陆行川笑了笑，“祁暖，你那箱搬过来了？”
    祁暖点点头：“嗯。”
    陆行川道：“厉害啊，很少有女生力气像你这么大的。”
    “也很少女生像队长这样力气这么小的。”卷毛搬起上面的箱子，被顾晴瞪了一眼，依旧笑嘻嘻的，边走边朝器材室里喊道，“两位美女姐姐，来活咯！”
    他们这次来打算待半个月，祁暖也一起住下了，打算待到国庆假期结束就先回学校。
    热情的老师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床铺，不过空床不多，只能两人睡一床。
    顾晴和祁暖一起，陆行川和卷毛一起，队里另外两个女生一起，阿易个儿高，习惯蜷着睡，便安排他一个人一张床。
    “山里的星星可真好看。”顾晴坐在皮卡车车顶，望着漫天星星赞叹道。
    祁暖坐在车斗的侧边缘，仰起头望着星空。
    顾晴忍不住提醒道：“你还是上来吧？要不坐过来一些，靠着车头，不然我真怕你一个倒栽葱……”
    祁暖笑了笑，依言坐过去了一些。
    “祁暖，你看那颗，好亮啊！”顾晴伸手指着那颗最亮的星星，欣喜道。
    祁暖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那颗星星正一闪一闪地释放着耀眼的光芒。恍惚间，似乎有人对她说：“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祁暖？”
    “嗯？”祁暖看向顾晴。
    “我觉得我们好有缘啊。名字也挺相配的……”顾晴在祁暖露出讶异的表情时连忙改口道，“不不，我是说我们的名字挺……挺相像的。你看啊，‘晴’和‘暖’，一个晴天，一个暖阳，都有太阳的意思。”
    祁暖想了想，道：“是有点像，不过也有不同。”
    “嗯？怎么说？”顾晴曲起腿，下巴靠在膝盖上等她回答。
    “你是许多人的太阳，而我……”祁暖望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抿唇不语。
    眼前的女孩目光深邃悠远，似乎透过那颗星星看到了别的地方。
    顾晴眼中的光彩黯淡下去，心中漫上难言的失落。
    顾晴一直都知道，这个今年刚满十九岁的女孩，心里藏着一个很爱的人，那是个大她十一岁的女人。
    当初刚知道祁暖喜欢的是同性时，顾晴除了有些诧异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看法，她队里的那两个女孩就是一对，其他人都是知道并且祝福的。
    后来，越是和祁暖相处，顾晴越是被她吸引，像个大人一样可靠，却又像个孩子一般赤诚。时而安静忧郁，时而笑容暖暖，偶尔有些小调皮。
    在她身上，成熟和稚气两种矛盾的性格很好地融合在一起，这样的她，对顾晴有着无法抵挡的吸引力。
    顾晴开始期待着每一次的见面，想要看见她露出酒窝的笑容，喜欢她叫自己“小晴姐”时的亲昵，喜欢看她偶尔露出调皮的表情。
    顾晴庆幸祁暖是喜欢女生的，那个女人比祁暖大十一岁，并且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那是不是表示，她有一些机会了呢？
    顾晴开始寻找合适的时机试探祁暖。可几次下来，她却有些灰心。
    她发现祁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每次谈论到感情的话题祁暖就会走神，像是沉浸在了个人世界中，根本连她后来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刚才的对话并非心血来潮，而是顾晴对祁暖至今为止最大胆的一次试探，结果还是同前几次一样。
    顾晴嘴里有些发苦：“祁暖，有多久了？”
    --

 第143页

    “嗯？”
    “你喜欢她，有多久了？”
    祁暖想了想：“嗯……从高中……高一吧。”
    高一？祁暖现在大三，顾晴在心里默默地数了数，而后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一些：“五年？！祁暖你……喜欢她五年了？”五年前，祁暖也就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吧？年少时的喜欢，能维持五年之久吗？
    祁暖腼腆地笑笑：“这么一算，好像是挺久的了。”
    “就一直心里这样喜欢着，没告白吗？”顾晴轻声问道。
    祁暖摇摇头，似是有些羞涩地玩起了肩上的发丝。
    顾晴虽然知道祁暖很爱那个女人，但从未想过祁暖竟把对方默默地放在心里五年之久。
    “她……是个怎样的人？”顾晴极力忽略心中那抹苦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祁暖从少年时期到现在依旧念念不忘？即使那个人已经心有所属。
    怎样的人？脑海里浮现出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精致的眉眼。她的成熟可靠，她的细心呵护，她的善良，她的专注……就连思考时皱眉的样子，都让祁暖分外心动。
    在后来的相处中，了解了她的家庭，她的过往，更是明白了这是怎样一个美好的人。有几个人在经历了那样命运那样残酷的对待之后，还能用善意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呢？
    想起程之宁，祁暖的眼里仿佛闪动着星光，嘴边泛起的笑容明媚又温暖。
    顾晴心中泛酸，祁暖的笑容竟丝毫不见苦涩。究竟要有多喜欢一个人，才会在多年求而不得的情况下，仅仅是想起她，都会不自觉地露出温暖的笑呢？
    就在顾晴以为祁暖不会回答了时，祁暖轻轻开口道：“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温柔又坚强，成熟又善良，嗯……有时候又挺可爱的……还有好多……感觉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够形容她……”祁暖眷恋她的温柔，钦佩她的坚强，更心疼她偶尔显露的脆弱。
    顾晴看着祁暖依恋又向往的眼神，心里已是再明白不过了。祁暖的心里早就被那个人占的满满当当，再也放不下另一个人了。
    “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以前不告诉她呢？”
    祁暖的眼睫颤动了几下，摇头轻声道：“不行。”
    顾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你喜欢上她的时候，她还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吧？”
    祁暖看向顾晴：“如果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向你告白，你会接受她吗？你会相信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的喜欢吗？”
    顾晴神色微愣，继而沉默下来。的确，换做是她，她也不会接受的，甚至都不会当真。
    祁暖唇边的笑有些苦涩：“以前是不敢，总想着等自己长大一些再告诉她，现在，是不能了……”
    看着满眼落寞的女孩，顾晴的心里五味杂陈，心疼她的爱而不得，可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那她……现在过得幸福吗？”
    “……幸福？应该吧。”祁暖呢喃着，继而立刻摇摇头，“不不不，肯定是幸福的”。程之宁那么好的人，当然会幸福的。
    “你没去看过她吗？自从她……”顾晴说到一半住了口。
    “有……见过一次。”自从知道程之宁和魏雨彤在一起以后，祁暖刻意不见程之宁，回避可能见到程之宁的任何场合。
    直到几个月后，她突然收到了靳心瑜和赵文煦结婚的请柬。
    婚礼那天，她去了，也看见了程之宁，当然，魏雨彤也在。魏雨彤坐在程之宁的旁边，和程之宁的相处有着名正言顺的亲昵意味。
    祁暖和程之宁只说了两句话，便再也待不下去，借口学校里还有事，落荒而逃。
    “在那之后，就再没见过她吗？”
    祁暖摇摇头。
    一面不敢靠近，一面又无法忘记。顾晴在心中叹了口气，这又是何苦呢？
    “祁暖，你知道吗？”顾晴抬头望着夜空 ，“我们现在看到的星光，是星星在千万年前发出的，但其实当我们看见星光的时候，这颗星星可能已经不存在了。星光很美，但终究只是星星曾经发出的光而已。”
    祁暖沉默地看着远处，眼神却是涣散的。
    “祁暖。”顾晴坐到祁暖的身边抚着她的肩，目光里带着疼惜，“不然，这次回去就去看看她吧？看她过得好不好，如果她现在很幸福，就别……打扰她了，你也试着慢慢放下那段感情，毕竟，人生那么长，总要向前看的。”
    她说出这些话时没有任何私心，纯粹出于对这个女孩的心疼。
    过去再美好终究是过去了，祁暖还这么年轻，顾晴不忍心看着她靠着仅有的回忆，走过一年又一年。有些事情明知没结果，尽早放弃才是最不伤人伤己的。
    祁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泪水不可自抑地漫上来。她把脸埋进手臂间，整个人缩成一团。
    顾晴叹息着抚摸她的后背，许久之后，祁暖点了点头。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希望祁暖真的能放下过去吧。
    她喜欢的女孩，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至于自己，也是那句话，人生那么长，总要向前看的。嗯。
    祁暖原本已经决定，国庆假期结束就回去看程之宁，却在假期第五天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时隔两年，靳心瑜第一次打电话告诉她关于程之宁的消息，却是一个噩耗。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回去见姐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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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页

    为了实现三章之内让魏雨彤变前女友的flag，我硬是更新了近两章的字数。不夸我吗？
    你们评论就很好啦，不一定非要营养液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营养液是用来干嘛的……
    第68章
    今年的国庆和中秋凑到了—起, 前后—共放假八天。
    程君熠老早就和柯小迪约好了去漠北旅游，说要好好领略—下大漠风光。
    程之宁在公司加了两天班，剩下的时间她打算先去乡下陪外婆住三天, 还有三天和魏雨彤去雲州玩。
    谁知魏雨彤—听便发了脾气：“程之宁，你又要丢下我吗？！”
    程之宁微愣片刻, 忙道：“不是的。雨彤, 我是怕你不习惯住在乡下……”
    她以前带魏雨彤去过—次外婆家。外婆家是那种平房, 厕所在外面，洗澡上厕所什么的不方便，加上乡下蚊虫比较多，自小在城里长大的魏雨彤待了两天便受不了, 独自提前回了市里。自那以后程之宁再没带她回去过。
    “好不容易—个八天长假, 我都计划好了, 你现在告诉我只能玩三天？”
    “我是想着外婆她年纪大了……”
    “是，你的外婆重要，公司重要, 弟弟重要。你有多少时间是留给我的？程之宁, 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明白什么是女朋友吗？有谁放个假丢下女朋友跑去陪外婆的？你到底把我摆在什么位置？”
    “这次去雲州, 我计划了那么久，把假期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你倒好，上来就先去掉两天, 现在又要去你外婆那儿, 只留下三天？—天去—天回还剩—天你告诉我够干嘛？”
    在—起两年，魏雨彤—直觉得程之宁不够重视她，她空占着—个“女朋友”的名头, 却是谁都能排在她前面，对程之宁的不满由来已久。
    两人之前因为这个也闹过多次不愉快，当然，基本都是魏雨彤单方面发泄不满。
    程之宁闻言无奈又内疚，这两年，公司—直在周边几个市拓展业务，她分身乏术，能陪雨彤的时间的确不多。
    她最终还是顺了魏雨彤的意思，先去雲州，打算在假期最后—天早点回来，去乡下陪外婆过中秋。
    雲州是旅游大省，旅游资源得天独厚，著名景点不下数十处。纵然有五天时间，也只能选择性地去—些地方。
    到雲州的第二天晚上，两人在太泽古镇的秀水河畔准备放祈愿河灯时，程之宁意外接到了外婆的电话，电话那头却不是外婆的声音，而是—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女人在电话里叫她“阿宁”，说自己是隔壁的张婶。程之宁—听便想起来了，是和外婆家—墙之隔的张家婶子。
    张婶是个热心肠的，看外婆—个老人家住，平时也对老人多有照顾。
    “张婶，是您啊。您怎么会用我外婆的手机打电话……”程之宁顿了顿，内心生起—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张家婶子道：“哎呀……阿宁啊，你在哪儿，快回来吧！你外婆她出事啦！”
    程之宁—听便吓白了脸：“您，您说什么……我外婆她怎么了？”
    那头的人重重叹了口气：“我今天去地里干了—天的活，晚上回来经过你外婆家，我说这大晚上了怎么还黑灯瞎火的，就想着进去看看。谁知道这—看呐，就看见你外婆倒在地上。可惜啊，晚了，人已经没了……”
    程之宁愣愣地说道：“外婆……怎么会……怎么会……”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手里还没来得及放的河灯也掉进河里翻覆熄灭了。泪眼模糊间，魏雨彤的嘴—张—合好像在对她说什么，可她却什么也听不见。
    买了机票连夜赶回外婆住的地方，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只有张家婶子和五六个邻居还在院子里等她。
    而她的外婆，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只是睡着了。可程之宁知道，外婆再也不会醒了。心像是被生生挖去—块，疼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跪在外婆身边，触碰到老人早已冰凉的身体，程之宁只觉冷到骨子里，仿佛骨髓都冻成了冰。
    医院给的检查结果是突发脑溢血。听到医生说如果有人帮老人及时送医，还有生还的可能时，程之宁心里的悔恨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如果她在的话，外婆就不会……
    她想起前天打电话和外婆说国庆和朋友出去旅游，中秋节再回去看她时，外婆还让她好好玩，平时工作那么忙，趁假期多放松自己。
    外婆突发脑溢血，那样痛苦无助的时候，她竟然……正陪女朋友在古镇游玩。
    程之宁自虐般在心里—遍又—遍的想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靳心瑜和赵文煦原本正带着女儿在欧洲玩，得知程之宁的外婆去世的消息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是赵文煦的姐姐赵文凌打电话告知的。
    靳心瑜急急忙忙订了回兴海市的机票，可最快也要花—天时间才能回到兴海。程君熠又在漠北，—时间没法赶回去。靳心瑜联系了魏雨彤，魏雨彤却说她人还在雲州。
    靳心瑜十分担心程之宁，外婆走得这么突然，她的身边—个亲人好友都没有，想来想去，拨通了祁暖的电话。
    老太太早些年失去了女儿，如今除了程之宁姐弟俩，再没有别的亲人，葬礼会场来吊唁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乡下的邻里。
    祁暖赶到葬礼会场的时候，—眼便看见了程之宁，她正呆呆地望着会场正中央的照片出神，—身黑衣，茕茕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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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页

    祁暖扔下行李箱，慢慢地走到程之宁的身后，轻声道：“程之宁……”
    程之宁动了动，缓缓转身。于是祁暖便看见了整整两年未见的心上人，她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嘴唇也干得起了皮。
    “小暖……你回来了。”程之宁勉力露出—个微笑，泪水却渐渐模糊了视线。
    听到程之宁这句话，祁暖几乎立刻就红了眼眶，她伸手拭去程之宁滑落的泪水，轻轻将人揽入了怀中，声音宛若呢喃：“程之宁，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个人面对这些。
    已经整整两夜没合眼的程之宁，靠在祁暖的肩上，让酸疼不已的眼睛得到了暂时的休息。
    赵文凌挂断电话走进大厅，就看见—个高高瘦瘦的女孩抱住了程之宁，有些讶异，—时没上前打扰。
    祁暖抱着程之宁，轻抚着她不知何时染成深栗色的长发。她甚至不敢用力，怀中人瘦得让人心疼，仿佛—用力就会把她揉碎了。
    许久之后，祁暖感觉到程之宁推拒的动作，有些不舍地放开了她。
    “阿宁，这位是？”赵文凌这才出声问道。这个女孩大概只二十来岁的样子，阿宁却似乎很依赖她。
    “文凌姐，这是祁暖，我的朋友。”程之宁强打着精神介绍道，“这是文凌姐，我的老板。”
    “什么老板……”赵文凌笑着摇头，看向祁暖道，“你好，祁暖，我叫赵文凌。不介意的话你和阿宁—样叫我文凌姐吧。”
    祁暖点点头：“文凌姐。”
    祁暖到灵前上了—炷香 ，照片中的老人慈眉善目，笑得十分和蔼。
    程之宁看着面前的女孩，两年未见，祁暖又长高了。依旧是初见时那张清丽稚嫩的面庞，眉眼间却有了些成熟的模样。曾经那个容易害羞的小女孩，如今也是能让人依靠的大人了。
    “从哪里回来的？”程之宁看了—眼不远处的行李箱，问道。
    “永召那边的—个小村子，叫奉平村。”祁暖道。靳心瑜今天上午打电话给她，告知她这件事。
    祁暖当然知道外婆在程之宁心中的地位，心急如焚地立刻买了最早的票赶了回来。
    “阿宁，既然你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公司有点急事要处理。”赵文凌又对祁暖道，“阿宁就拜托你了，她这两天都没睡觉，麻烦你费心，照顾好她。”
    祁暖看了看程之宁，回道：“文凌姐，放心吧，也谢谢你帮我……帮忙照顾程之宁。”
    赵文凌听闻这话，眉头动了动，再次看向祁暖的眼神带了些探究的意味。
    程之宁说道：“文凌姐，今天麻烦你了。你先去忙吧。”
    “你啊，说什么麻烦。”赵文凌移开目光，拍拍程之宁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大厅。
    见赵文凌走了，祁暖这才放松了因为紧张而微耸的肩。好敏锐的女人……
    按照当地习俗，家中老人去世的头三天，亲人是要守灵的，香炉里的香要及时续上，不能让香熄灭。
    程之宁已经两天没休息了，晚饭也只吃了几口，今晚再熬下去，祁暖十分担心她能不能受得住。不过除了陪着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殡仪馆提供的守灵大厅里有长椅和毯子，供守灵的亲属小憩。祁暖陪着程之宁—起，在长椅上—坐就是大半夜。
    快要三点的时候，体力和精神都已经到达极限的程之宁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太阳穴—跳—跳的，眼睛又干又涩，看东西都似乎有些模糊了，眼皮沉得像是正副磁极，止不住的吸在—起。
    程之宁的疲惫祁暖看在眼里，见她已经累成这样还坚持着不肯睡，祁暖心疼不已，开口道：“程之宁，累了就休息—会儿吧。香我帮你看着，不用担心。”
    程之宁听见祁暖的声音，晃了晃脑袋，极力睁开眼睛：“不行，嗯……我要守着外婆……”
    —贯清凉温润的嗓音因为困倦带了些含糊的鼻音，祁暖劝慰道：“外婆那么疼你，她如果知道了，也不会舍得看你累成这样的。”
    “可是……”
    “你舍得让外婆心疼吗？嗯？”祁暖扶着她的肩顺势让她躺在椅子上，“听话，睡—会儿。天—亮我就叫醒你，好吗？”
    “那你……”
    “你放心，我会在这里陪着你，帮你看着香炉里的香。睡吧，乖。”祁暖帮程之宁盖上毯子，摸着她的头发，黑亮的眼睛里全是她的身影。
    可惜程之宁没注意到，她此刻早已困得睁不开眼睛，在祁暖的安慰和保证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潜意识里就把姐姐当做自己的人了……
    我果然是个甜文作者，虐中也要带甜
    说了三章分手就三章，下章就来了。求一波评论～～～
    第69章
    早晨六点, 程之宁便自己醒了。只睡了三小时，眼睛仍是酸疼，但比起昨夜好了许多。
    她扶着沉沉的脑袋坐起身, 见祁暖正在往香炉里上香，叫了一声：“小暖……”
    “程之宁, 这么早就醒了？”祁暖上完香, 坐到了程之宁旁边, “怎么样，休息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谢谢你，小暖, 昨晚多亏了你。”
    “没什么的。”祁暖笑了笑, “你渴不渴？我拿水给你。”说罢走到旁边从箱子里拿了一瓶矿泉水。
    程之宁接过水, 看着祁暖有些疲倦的面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起身道：“昨晚辛苦你了, 现在还早, 你也躺这儿休息一会儿吧？”
    --

 第146页

    “不用了, 我还好。”祁暖道, “心瑜姐他们今天中午会到，程君熠和柯小迪在火车上, 应该傍晚才到。”
    程之宁点点头。
    中午12点半，靳心瑜和赵文煦带着女儿回到了兴海市。由于孩子还小, 不适合参加葬礼, 赵文煦把女儿送去她爷爷奶奶那儿，靳心瑜一人先到了殡仪馆。
    见到程之宁，靳心瑜什么也没说, 只是抱住了她，抚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
    程之宁眼眶微红：“心瑜，辛苦你了，那么远赶回来。”
    “阿宁，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还和我说这个？你外婆我不也叫外婆吗？”靳心瑜埋怨道。转头看向一旁的祁暖，“好久不见了，祁暖。”
    “心瑜姐，好久不见。”
    靳心瑜走到老太太灵前上了一炷香。老人生前对她也很好，每回拿东西给阿宁都不忘让阿宁带一份给她。人说不在就不在了，靳心瑜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只是阿宁已经够难过了，她也只能收拾好心情，再哭丧个脸，除了惹阿宁伤心，也于事无补。
    “煦哥和小鱼丸呢？”祁暖问道。
    所谓“小鱼丸”，便是靳心瑜的一岁半的女儿。大名赵祺琛，鱼丸是小名，这个小名还有些来历。
    据说靳心瑜坐月子的时候，火锅瘾犯了，非要吃火锅，还是红汤的那种。赵文煦平时事事都顺着她，可坐月子吃这么辣的火锅哪能行啊？任靳心瑜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还是没能如愿。
    靳心瑜一气之下就把女儿取了个小名叫“肥牛”，赵文煦觉得只要老婆大人高兴，肥牛就肥牛。后来靳心瑜自己觉得一个女孩子叫“肥牛”确实不太好听。于是退而求其次，改叫了“鱼丸”。
    【赵祺琛：男孩子叫“肥牛”就好听了？？】
    “他把鱼丸送去爷爷奶奶那儿，等会儿会过来。”靳心瑜视线上下打量着祁暖，“啧啧”两声道，“你这两年是不是偷吃饲料了？怎么高了这么多？得有一米七五了吧？”
    “七六。”祁暖语气平静。
    靳心瑜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孩营养真好，我都才一七二呢……阿宁，现在我们三个里面你可是最矮了。”
    程之宁嘴角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我记得小暖以前说过要长得比我高，现在实现了。”
    “是啊，是个大人了……”靳心瑜状似无意的感叹了一句，“诶，你成年了吗？”
    “早就成年了，我都大三了。”祁暖边说边看了一眼程之宁。
    这一眼让靳心瑜心里十分感慨，这么多年了，还喜欢着呢，以前真没想到这小鬼头还是个情种。怎么办，她突然开始同情祁暖了。
    “阿宁，魏雨彤她人呢？还在雲州没回来吗？”靳心瑜问道。
    程之宁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两天都没联系她。”
    “她也没联系你吗？”靳心瑜讶异。
    程之宁揉着眉心，摇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不闻不问？”靳心瑜皱着眉头，“我意大利都回来了，她雲州还没回来？”
    祁暖闻言也皱起了眉。
    “是我没告诉她。当时我脑子太乱了，什么也来不及……”
    当时一听外婆出事了，她又急又乱，什么也顾不得就赶回来了。把雨彤一个人留在那里，想来她一定是生气了，可现在自己却实在是无力想别的事，只能过后再向她解释和道歉了。
    “可我昨天已经告诉她了，她早该回来了吧？就算实在买不到票，再怎么样也可以打个电话吧？”靳心瑜的语气里全是对魏雨彤的不满。
    程之宁沉默许久，看了一下祁暖，摇了摇头：“心瑜，先不说这个了。”纵然有了女朋友，程之宁始终是个有些传统保守的人，她不想在祁暖面前过多地提及自己的同性恋人。
    这两年和祁暖少有联系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怕祁暖觉得不理解，觉得反感，更怕祁暖会对这种感情好奇，最终把人家孩子也带上了弯路。
    靳心瑜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程君熠和柯小迪晚上七点才到站。国庆期间什么票都紧张，只买到了火车票，还是一张硬座，一张无座。两人轮流休息，在火车上整整34个小时。到了葬礼会场，姐弟俩相顾无言，俱是红了眼睛。
    三天葬礼下来，程之宁已是身心俱疲。
    魏雨彤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
    外婆葬礼过后，程之宁打电话给魏雨彤，得到的只有冷冰冰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她竟联系不上魏雨彤了。
    直到一周以后，她接到了魏雨彤打来的电话，约她下午三点在“摩苑”咖啡馆见面。
    “摩苑？西街的那家？”靳心瑜问道。
    程之宁茫然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有些失焦，似乎猜到了魏雨彤失联几天之后突然约她见面的目的。
    靳心瑜是个人精，从这通电话和程之宁的表情中也看出了端倪，开口道：“我下午陪你过去吧？”
    程之宁摇头拒绝了。
    ＊＊＊＊＊＊＊
    摩苑咖啡馆。
    “……从我听到你外婆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这件事会成为我们之间永远的一道疤。就算我对不起你吧。”
    魏雨彤说完这句话，便背着包起身离开了。
    程之宁独自在位置上坐着，无意识地用咖啡勺一圈一圈地搅动着咖啡，神色黯然。
    --

 第147页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不知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靳心瑜站在车边和魏雨彤争吵。车里赵祺琛正扒在窗户上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们。
    “以前你和阿宁在一起，我也不好说你什么，现在我也不怕了！魏雨彤，你可真有脸！以为自己是什么公主吗？感情是相互的，阿宁也是女人，你凭什么要她事事都顺着你？凭什么让她一个人付出？”
    魏雨彤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就她一个人付出了？我难道没有付出吗？”
    “是，你有付出。”靳心瑜露出嘲讽的笑，“当初追人家的时候还是付出了挺多的，那真诚劲儿，别说阿宁，我都信了。结果呢，在一起之后你是怎么做的？不说别的，她的胃不好，一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你有心疼过她吗？”
    靳心瑜是唯一一个见证了程之宁和魏雨彤之间相识相恋过程的人。当初魏雨彤刚开始追程之宁的时候，程之宁无意和女生在一起，魏雨彤追求了大半年，程之宁才答应了她。谁知，程之宁最终还是看错了人。
    魏雨彤大声驳斥：“……我怎么没有？！我不是一直让她少加班？是她自己……”
    靳心瑜冷笑道：“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是因为心疼她的身体，还是嫌她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少？你只知道她工作忙，你又知道你手上的戒指是她跑了好几个地方才选到的吗？魏雨彤，你也配？！”
    魏雨彤被说得恼了，怒道：“靳心瑜！那你又算什么？凭什么对我和阿宁的事情指手画脚？？”
    “就凭我认识她十几年，看着她是怎样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今天的！你作为她的女朋友不心疼她，我心疼！她为了陪你去旅游，没去乡下看外婆。外婆走了，你知道她心里多自责多痛苦吗？可你在干什么？在想着和她分手！你的血是冷的吗？”
    “当初追人的是你，现在要分手的也是你。阿宁就是性子太善良，这要是我，不给你几个大耳刮子我靳心瑜三个字倒过来写！”
    听到程之宁外婆去世这个话题，魏雨彤的眼神有些闪躲，嘴上却不服道：“她外婆去世是个意外，又不是我造成的……”
    “我有说是你造成的吗？”靳心瑜摇了摇头，为程之宁感到不值：“外婆的离世，阿宁自始至终没怪过任何人，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到了自己身上。”
    魏雨彤终于沉默了下来，靳心瑜看着她目光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这种自私自利，毫无担当的人，分手了对阿宁而言倒是件好事。
    “你们在一起两年多，阿宁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惜你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希望阿宁和你这种人在一起！早分手早好，省的她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阿宁这么好的女人，一定会有比你强千百倍的人在等着她。但是‘分手’这两个字，轮不到你魏雨彤来提！”
    ＊＊＊＊＊＊＊
    “姨姨——”
    稚嫩的童音唤回了程之宁飘忽的思绪，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软软的小团子就扑在了她腿上。
    她下意识地扶稳了这个莽撞的小团子，视线下移。
    “琛琛？你怎么会……”程之宁惊讶地抬头，看见了门口熟悉的身影，“心瑜？”
    脚踩八厘米高跟鞋的靳心瑜风风火火地走过来，坐在了程之宁对面：“渴死我了。”骂人真是个体力活。
    “你怎么来了？还把琛琛也……”程之宁摸着赵祺琛的头，叫来侍者给靳心瑜上了一杯饮料，给赵祺琛点了一份小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就分了？就问快不快吧。
    分归分，这么惨烈的分手，后果很严重。
    之前的程姐姐:我是侄女，不喜欢女生。
    之后的程姐姐:去他的爱情，我只爱工作。
    祁暖:哭辽
    再过几章就表白了
    第70章
    “怎么？我不能来啊？”靳心瑜反问道。
    程之宁扯出一个笑容, 缓缓摇了摇头。
    赵祺琛伏在程之宁的腿上，一边努力地踮脚，一边探着小短手, 奶声奶气地道：“姨姨，抱抱, 抱抱……”
    程之宁弯腰抱起了她, 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面对着餐桌。
    谁知小家伙却不安分地硬是转了个身，小脸靠在程之宁怀里，短短的胳膊还非要抱住她，叽叽咕咕道：“琛琛想……想姨姨。”
    程之宁愣怔片刻, 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摸着她的头道：“姨姨也想琛琛。”
    赵祺琛仰起小脸：“姨姨, 妈妈，骂坏蛋！”
    骂坏蛋？程之宁有些疑惑地看向靳心瑜:“心瑜，什么骂坏蛋？”
    “嗐, 路上遇见个流氓, 被我骂走了。”靳心瑜不动声色地喝着杯中饮料, “诶, 魏雨彤呢？不是约你在这里见面吗？”
    程之宁神色淡了下去:“嗯，她已经走了。”
    “走了？她都说什么了？”靳心瑜明知故问。
    程之宁摇摇头, 抱紧了在她怀中动来动去的孩子。
    赵祺琛用小叉子挖着蛋糕，虽然面上的奶油被程之宁刮去了, 赵祺琛依旧被残余的奶油糊得满嘴都是。
    靳心瑜这当妈的也不管, 见程之宁不语，索性一语道破：“要和你分手？”
    程之宁沉默着喝了一口已经冰凉的咖啡。
    “咳咳，要我说啊……”靳心瑜道, “分就分了，凭你这条件，还怕遇不上比她好的？况且我是真没看出魏雨彤有什么好的……”
    --

 第148页

    程之宁默然。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魏雨彤还是挺好的，否则自己也不会答应和她在一起，两人也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时光。只是后来自己忙于事业，疏于陪伴，而魏雨彤不堪忍受，时间久了两人的矛盾就显露出来了。
    分手这件事其实也不能全怪魏雨彤，自己也有问题，只是昔日恋人最终以这样不堪的结局收场，终究令她有些难过。
    靳心瑜见不得好友为魏雨彤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伤心，便安慰道：“阿宁，听我的，抛弃过去，向前看！现在那些小姬崽不都挺喜欢温柔姐姐的吗？况且你还有钱有貌。你振臂一呼，必然会有一大群人排着队跟你走啊！”
    程之宁原本心情还有些黯然，听到“振臂一呼”这个形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靳心瑜还在喋喋不休：“我要不是早早被阿煦骗进了他家户口本，说不定最后也会喜欢上你，到时候我俩一起过，哪能轮到她们！”
    程之宁摇头失笑：“阿煦要是听见可要吃醋了，说不定以后会防着我……”
    “切，他敢……”靳心瑜撇撇嘴。娃都生了，他还想咋地？
    赵祺琛原本吃得开心，一听妈妈说到“喜欢上你”之类的话，仰起头小奶音就蹦了出来：“喜欢，喜欢姨姨，琛琛喜欢姨姨！”不满两岁的小团子话说得还不是很利索，三五个字往外蹦，也能大致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程之宁闻言心里软软的，用纸巾轻轻擦了擦赵祺琛的嘴角：“琛琛乖，姨姨也喜欢琛琛。”
    赵祺琛显然很开心，小手一扒拉揽上了程之宁的脖子，用力抬起身子吧唧一口亲在了程之宁的脸颊上。
    看着程之宁的脸上被印上了一点白色的奶油，靳心瑜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道：“宝贝，你是想把蛋糕分一点给姨姨吃吗？”
    程之宁闻言摸了摸刚才被亲到的地方，果然，手上也沾到一点白色。她笑了笑，用纸巾擦去了脸上的奶油。
    赵祺琛闻言立马叉了一大块，伸长胳膊要往程之宁嘴里喂：“姨姨吃……”
    程之宁担心她拿不稳掉地上，连忙包裹住她握着叉子的小拳头，靳心瑜在一旁笑着说：“宝贝好乖~太大块了姨姨吃不下哦，你自己放碟子里慢慢吃吧。”
    谁知赵祺琛倒转叉头把蛋糕往自己嘴里送，张开小嘴咬掉一角，把剩下的再次递给程之宁：“姨姨，吃。”
    “好，谢谢琛琛。”程之宁就着赵祺琛递过来的蛋糕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却还是给了怀里的小家伙一个大大的笑容，“嗯，好吃。”
    赵祺琛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伸手把叉子上剩下的最后一口蛋糕塞进了嘴里。
    靳心瑜撅起嘴故作不满道：“宝贝，妈妈也想吃蛋糕。”
    “妈妈，自己买。”赵祺琛又给自己喂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
    “嗯~~妈妈就想吃宝贝这一块。”靳心瑜逗她。
    果然，赵祺琛一听这话，小眉头就皱了起来，颇为苦恼的样子：“不可以，有口水。”
    靳心瑜顿时一脑袋黑线，万万没想到女儿会用“蛋糕上有自己的口水”来拒绝她。这小人精，想独吞就直说！
    再说了，刚才喂阿宁的时候怎么不说有自己的口水呢？伤心……自己这个妈做的也太失败了吧？还是说，这小人精这么小就懂得占漂亮姐姐便宜了？这要长大了怎么得了……
    靳心瑜看着自己不到两岁的宝贝女儿，一脸复杂地对程之宁说：“阿宁，你说我这女儿不会是穿越来的吧？”
    “……”程之宁：what？
    “要不就是这孟婆汤的质量越来越不好了。”靳心瑜煞有介事地说，“不然我家宝贝也太早慧了吧！一般不到两岁的孩子会用‘有口水’这种理由来护食吗？”
    程之宁摸着怀中奋力挖蛋糕的小娃娃的细软头发：“……你想多了吧。琛琛只是比一般的孩子聪明。”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我和阿煦的女儿。”靳心瑜轻轻捏了捏自家女儿的小脸，引来小团子一个嫌弃的表情。
    一个月后的某天，靳心瑜把在学校的祁暖约了出来，两人在一家港式茶餐厅见面。
    靳心瑜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孩，开门见山地问：“还喜欢？”
    有些没头没尾的问题，祁暖又怎么会不明白靳心瑜的意思。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杯里的饮料，没有回答。
    靳心瑜也不在意，仍是说道：“我今天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顺便向你确定一件事。”
    祁暖眼神一滞，缓缓抬起了头。
    “你应该还不知道，阿宁她……已经和魏雨彤分手了。”靳心瑜叹了口气，“就在阿宁的外婆去世后那几天，魏雨彤提了分手。”
    祁暖的目光颤了颤，分手了吗？
    靳心瑜注视着祁暖的眼睛，她的眼神先是震惊，之后仿佛在黑暗中等待许久终于看见希望般透出一丝欢喜，再之后却是变为了心疼。
    祁暖皱着眉头：“魏雨彤提的分手？就在程之宁外婆……之后几天？”
    靳心瑜点点头。
    “她怎么能……她怎么敢……”一想到程之宁外婆葬礼期间魏雨彤的不闻不问，之后竟然还要和程之宁分手，祁暖气得红了眼睛。
    靳心瑜看着祁暖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和攥紧的拳头，完全能想象到如果此刻魏雨彤在这里，祁暖会做出什么事。靳心瑜非但不觉得祁暖冲动，反而对她更多了几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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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页

    毕竟作为朋友的她当时都差点忍不住扇魏雨彤了，何况是喜欢了阿宁这么久的祁暖呢？话说回来，要是祁暖对魏雨彤的做法无动于衷，那她才要重新考虑今天约祁暖出来的目的呢。
    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靳心瑜还是想确认一次：“祁暖，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你对阿宁已经不是单纯的喜欢了。会不会，更多的是一种执念呢？你好好想想，自己真的是非她不可吗？”
    靳心瑜还记得，她第一次发现祁暖对程之宁的感情的时候，祁暖还是个刚上高中的小屁孩。年复一年，越是求而不得，越是舍不得放下。祁暖执着追求的，或许只是定格在年少记忆中那些美好的画面。
    执念吗？祁暖嘴里发苦。有时候她也会问自己，为什么要执着这么多年？难道就非程之宁不可吗？全世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只有程之宁让她念念不忘？在近处时，一颦一笑皆牵动她的心神。在远方时，一丝有关程之宁的消息都会让她如获至宝，反复琢磨，为她欢喜为她忧，却又不敢靠近。
    这次回来，原本已经决定看到程之宁过得幸福便默默离开，甚至已经打算毕业之后去另一个城市工作，生活，不再执着于那段感情。年复一年，她总能学会淡忘。
    可靳心瑜今天带来的消息，让她气愤心疼之余，心里又不可自抑地生出一点希望之火，那火越烧越旺，呈燎原之势蔓延开来，让她的整个胸腔都一片火热。
    “是，非她不可。”祁暖的语气轻柔却坚定。爱也好，执念也好，心之所系，非她不可。
    “祁暖，你要知道，人都会成长，会变化，没有人会永远是你记忆中一成不变的模样。阿宁也是一样。你真的能确定如今的自己还爱着阿宁吗？”靳心瑜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十分认真的神色。
    若是祁暖真的得偿所愿，会不会发现，时过境迁，对方早已不是自己年少时记忆中那个美好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无疑对两个人都是难以承受的伤害。
    是啊，这几年，每个人都有变化。靳心瑜和赵文煦结婚，有了孩子；程之宁和魏雨彤在一起，又分开；甚至连柯小迪和程君熠之间，似乎也多了些暧昧不明的关系。而她的母亲何秋蕴，最近似乎怀孕了……
    两年前，何秋蕴和一个小她九岁的男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那个男人，便是祁暖高中时曾经看到过和何秋蕴一起吃饭散步的男人，江铭远。
    在这个渣男遍地的年代，江铭远算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让何秋蕴答应和他在一起。
    听何秋蕴说自己年纪大了，对时下年轻人恋爱那套已经没什么兴趣，江铭远直接把人带去民政局领了证，和何秋蕴过起了婚后小日子。
    唯一没什么变化的，大概只有自己了。祁暖淡淡笑了笑：“这是我唯一能确定的事。”
    和程之宁已经认识五年了，也喜欢了她五年。如今的她，比起五年前，一样的清丽优雅，更添了几分温婉柔和的气质。
    五年前初遇，她让祁暖第一次尝到了心动的滋味，如今，她依旧是祁暖内心最深的渴望与眷恋。
    靳心瑜望着祁暖年轻稚嫩的脸上坚定的表情，心里有些安慰。能把年少时的感情延续到现在，祁暖也算是个长情的孩子了。
    如果说五年前靳心瑜觉得祁暖的感情大胆又荒谬，想让她趁早打消念头；五年后，靳心瑜却是真心希望祁暖最后能够牵起自己那位好友的手。
    阿宁，这小鬼好像挺可靠的，说不定是个不错的对象呢。靳心瑜在心里默默想着。
    “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靳心瑜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祁暖，祝你早日如愿。”
    祁暖明白自己这算是得到了程之宁最好的朋友的认可了，她定定地看向靳心瑜，眼里有水光闪动：“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程之宁：你们俩背着我商定了什么？[茫然.jpg]
    靳心瑜:这个助攻我当定了！
    赵祺琛:不要以为我的出现是为了卖萌。我是为了让祁暖姐姐吃醋来的！
    评论区有小可爱(dalao)催我二更，首先感谢大佬们的营养液，但是u1s1如此压榨劳动人民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我的发量可不多……(跪
    第71章
    在关系疏远两年多之后, 祁暖和程之宁慢慢恢复了联系。
    她常常外出摄影，或是跟顾晴的团队到各处的山区学校捐献物资，觉得拍得好的照片她会发给程之宁看。
    联系不算频繁, 偶尔发发微信，一周一次电话, 祁暖偶尔会去程之宁家做客, 虽说是做客, 却也是她下厨。再就是靳心瑜约程之宁出去逛街的时候，会叫上祁暖一起。
    祁暖就这样在程之宁的生活中占据着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持续了整整半年，不刻意亲近, 却也让程之宁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靳心瑜倒是为这两人着急了起来, 左右阿宁也不喜欢男人, 与其让外面的女人“登堂入室”占了便宜，还真不如和祁暖在一起。不然，万一阿宁又被一个魏雨彤那样的妖艳贱货骗走, 那可怎么得了？！
    有了魏雨彤那样的前车之鉴, 靳心瑜现在看祁暖有如丈母娘看女婿, 那是越看越喜欢, 越看越满意。有对阿宁数年如一日的长情，有言听计从的乖顺, 有不愿打扰的隐忍，有不求回报的陪伴, 还有保护喜欢的人的少年意气。更何况还身高腿长, 年富力强，长得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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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这一比之下，魏雨彤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问题是, 祁暖这小怂货到底什么时候才敢向阿宁表白啊！就算不明说，旁敲侧击，暗示暗示也好嘛！至少也稍微让阿宁往这方面想一想啊。
    靳心瑜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私下里也对祁暖说过：“你看看人家程君熠，风风火火就表白和人家柯小迪在一起了。你再这样怂下去，别说五年，就是再过五年，他俩孩子都能打酱油了，阿宁对你依旧是姐妹情！”
    靳心瑜所说的程君熠和柯小迪在一起，也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程君熠在和柯小迪经历了长达一年的朦胧暧昧期后，终于在大三的时候，鼓起勇气向人家告白了。
    话说那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程君熠伙同寝室里几个要好的兄弟，在柯小迪住的宿舍楼下鼓捣了很久，表白该有的鲜花蜡烛都有了。
    一切准备就绪，程君熠给柯小迪打了电话。
    “下来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柯小迪原本还不知道程君熠叫她什么事，穿着睡衣蹬着拖鞋就要下楼。
    经过走廊的时候就看见一排女生趴在阳台上往下看，边看还边发出羡慕又感慨的叹息声。
    她也好奇地往外看了一眼，顿时呆在原地：“程，程君熠？！”
    几个女生听见声音，转过头来。都是隔壁或者对门寝室的同学，大家平时也有说话聊天，关系还算不错。
    一个女生“哇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道：“我知道了，小迪，程君熠是在向你表白吧！”
    此言一出，几个女生纷纷起哄。
    “厉害了小迪！校草都被你拿下了？”
    “还不快去，别让程君熠久等了哦~”
    “哈哈，要不要我下去帮你录个像？”
    “诶诶诶，我也去我也去！”
    “小迪，没化妆也就算了，你好歹换个衣服吧？穿个睡衣拖鞋就下去多尴尬。”
    柯小迪宕机好半天的大脑慢慢运转了起来，再次探出身子向下看，嘴里喃喃道：“不会吧……”
    程君熠一直注视着六楼柯小迪的寝室，一眼便看见了趴在阳台上的柯小迪。
    他十分激动地朝她挥了挥手：“快下来！”
    “哇——”
    “真是找小迪的！”
    “小迪快快快！”
    别看柯小迪平时小说漫画看了不知多少，恋爱理论积累了一箩筐。高中的时候还当过体育老师的恋爱“狗头军师”，说起理论来一套一套的，把老师和她学姐成功凑成了一对。
    她看上去是个“恋爱大师”，实际上却是个纯理论派，现在到了自己身上，面对程君熠突如其来的告白，那些所谓的“经验”都丢到了爪哇国，突然就变得害羞扭捏起来。
    在一众姐妹七手八脚地打扮折腾下，十分钟后，穿上碎花长裙小高跟的柯小迪同学终于姗姗来迟。
    程君熠就这样手捧着鲜花，站在蜡烛摆成的爱心里，等来了他的告白对象。
    围观群众见正主过来了，纷纷起哄，程君熠同寝室的兄弟临时充当了场控，让大家保持安静。
    程君熠颤着手把鲜花塞进了柯小迪的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太多了紧张，准备了好几天的告白台词忘了个干净，结果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这句话才说到一半，直接把自己的表白对象给气走了。
    他是这么说的：“小泰迪，我，我喜欢……”围观群众一听这个称呼，纷纷笑喷了。
    “哈哈哈哈”
    “小泰迪哈哈哈，好别致的称呼！”
    “小泰迪同学，你好呀~”
    “不行我要笑死了……”
    柯小迪涨红了脸，把手中的花一把扔还给程君熠，蹬着小高跟气呼呼地走了。留下程君熠抱着花在风中凌乱……
    至于之后，程君熠费了多少功夫，哄了多久才把人哄好，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等大家知道的时候，他们俩已经是一对恩爱小情侣了。
    “所以说啊，你要多学学程君熠，把胆子放大点，表白一次不行两次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对，你有多大胆，阿宁多大产嘛！”靳心瑜也是口不择言了，什么不着调的话都往外冒。
    见祁暖依旧不声不吭，靳心瑜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算了，姐姐我不管你了，看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以后阿宁喜欢上了别人，你就后悔去吧！”
    靳心瑜不知道，两个月前，祁暖有过一次试探。
    那天祁暖去了程之宁家，晚饭后两人在阳台上聊天。她状若无意地问及程之宁有没有喜欢的人。
    当时，程之宁只是沉默地看着远处的灯火，眼神颤动，似有星光碎在她的眼里。
    祁暖明显感觉到她在强忍悲伤，顾不得自己想要寻求的答案，忙不迭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程之宁摇摇头：“没什么，不关你的事。”
    “……对不起，我以后再不问这样的问题了。”祁暖歉疚又后悔。
    “小暖，都说不关你的事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程之宁轻声道。
    外婆的突然离世，是她永远的痛。一想到外婆在生命即将消逝，无助又痛苦地喊着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正和“女朋友”赏灯游玩，欢声笑语，她就完全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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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页

    在那之后，她曾一个人去了墓地，在外婆的墓碑前跪了整整一天。没有人责怪她，她却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判了终身监禁。
    “嗯……你刚才问我，喜欢的人吗？没有了……”程之宁目光飘忽，喃喃道：“我想……我以后大概不会再喜欢谁了。”感情这种东西，在她心里已经被蒙上一层阴翳，她不想也不愿再去触碰。有些痛苦，一次就已经让她无法承受。
    见程之宁嘴角带着苦笑，目光深沉中透着哀伤。祁暖心中顿时浮现出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是，是吗……这样啊……”祁暖已经记不清这场对话最后是怎样结束的。她只记得当时心像是一瞬间被泡在了冰凉的井水里，透骨的凉。以前，那个人不是她，以后也不会是她了。
    自那次试探以后，祁暖承认她害怕了。程之宁那副陷入回忆时痛苦的样子，说到自己以后不会再恋爱时那悲伤又坚定的样子，仿佛她的心不会再为任何人而动。
    她能想象如果自己表白了程之宁会怎么做。程之宁一定会温柔又坚定地拒绝自己，然后从此离得远远的，不再联系。
    好不容易再次回到程之宁身边，尽管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祁暖也舍不得失去现在拥有的。
    有人说，人们总是在接近幸福的时候倍感幸福，在得到幸福之后却患得患失。可还未得到，她已经开始害怕失去。说她怂也好，傻也罢，她只想一直这样陪着她。
    有时祁暖也会安慰自己，既然程之宁说以后不会再喜欢别人，那至少自己可以一直在她身边，只要把握好分寸不让她发现自己的感情，同样可以关心她照顾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时的祁暖，是真的打算把所有的感情深藏在心底，只要能一直陪在程之宁身边，就够了。可是，人生总有那么多的意外，让人猝不及防。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进行了一些修改，看过的可以忽略
    下章会有些小虐，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心疼我晴姐。
    不出意外的话这篇文应该会日更到完结。至于加更什么的……如果每章评论达到50条当天加更3000字以上。(当然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我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想保护我的一头秀发罢了:D
    第72章
    大三暑假, 祁暖和顾晴的志愿者团队去了闻山市支教。
    闻山兴海两地相距两千公里，是他们从事志愿活动以来到达过的最远的地方。
    闻山市自然环境优美，森林覆盖率居全国第一。山区多, 经济也相对不那么发达。
    新竹村四周群山环绕，由于盛产毛竹, 村名也因此得来。交通极其不便, 村中唯一一条石子路还是村民们自己出钱出力修的。
    村办的新竹小学依山而建, 教学楼更是背靠大片竹山。夏天的时候，偌大的竹林里只听得见虫鸣鸟叫，环境十分清幽。
    这次的志愿活动就在新竹小学展开。
    恰逢汛期，天像破了个洞似的, 雨哗哗哗的下个不停。
    这天下午, 祁暖正在三年二班的教室里给孩子们上课, 学校里的大喇叭突然响起，播报着下午四点左右将有洪峰到来的消息，让各位老师带着学生迅速撤离教室, 前往实验楼。
    教学楼正好坐落在山脚下, 要是发生山体滑坡, 后果不堪设想。
    祁暖一听到消息, 便立即组织学生们撤离。在其他班级代课的顾晴陆行川几人也纷纷来到走廊上，指挥着大家排好队有序撤离。
    学生们被临时安排在前两年新建的实验楼里。清点人数的时候, 顾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糟了！”
    祁暖见顾晴急匆匆跑出来，忙拉住她问道：“小晴姐, 你去哪儿？”
    “怎么了？”陆行川也询问道。
    “我班上, 少了两个学生！一定是刚才去上厕所没回来！”顾晴连忙往教学楼跑，“我去把她们带出来！”
    “小晴姐，我和你一起去！”祁暖跟着她一同冲进了雨幕中。
    “诶, 诶！”陆行川大喊道，“你们俩回来，我去就好了！”
    “不用！”顾晴头也不回。
    陆行川叹了口气，有些着急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几分钟后。
    “哗——”
    “嘭——”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巨大的声响。
    陆行川心道不好，连忙向教学楼跑去。
    顾晴和祁暖跑到二楼的时候，便听见了巨响，似乎地都震动了一下。对视一眼，来不及考虑，赶忙向前跑去。
    厕所里光线很差，阴暗潮湿，仅有的一扇窗户由于长年没人擦洗全是灰土，被雨一淋更是糊得黑乎乎的。
    两人跑进去的时候，眼睛一时还没适应，看不见人在哪儿。祁暖大声问道：“里面有人吗？”
    没人回应，顾晴也喊道：“我是顾老师，这里有人吗？”
    “会不会回教室了？”祁暖问道。
    正当二人想回教室找人时，有个怯怯的声音回道：“顾……顾老师，我在上厕所。”
    顾晴循着声音走过去，这里的厕所是没有门的，只有石板挡住一半的视线。她一眼就看见了蹲在地上的瘦小身影。
    “快起来，去外面，这里很危险。”顾晴道，“另一个同学呢？”
    “在这里！”祁暖回道。她在另一排最里面靠窗的位置找到了另一个孩子。
    --

 第152页

    “小晴姐，你带纸了吗？”
    “什么纸？先出去再说，快！”
    “顾老师，我……肚子疼，拉肚子了……”小女孩小声道，“没，没带纸。”
    顾晴只好在口袋里翻找纸巾。
    “给，快擦擦。”
    “老师，我好了。” 女孩起身整理好衣物。
    顾晴和祁暖一人拉着一个往外走。谁也没想到，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
    只听见“轰隆”一声，山上大片毛竹垮塌下来。厕所里这扇窗户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像是纸糊的一般。数根毛竹几乎毫无阻隔地冲破窗户，直直插了进去。
    陆行川来到一楼的时候便看见竹山脚下巨石砌成的用来固土的墙塌了一大片，巨石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想必这就是刚才巨大声响的由来。
    他不知道顾晴班里少的是两个女生，跑错了方向，去了另一头的男厕。发现人不在，这才又急忙赶往女厕这边。
    当看清里面的情况时，陆行川目眦欲裂，大喊：“小晴！祁暖！”
    身上以及头部的剧痛让祁暖的视线渐渐模糊，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满眼都是顾晴推开孩子，被一根竹子贯穿了胸膛的模样。
    ＊＊＊＊＊＊＊
    祁暖再次醒来时，大脑依旧是混沌一片。入眼皆是白色，手背上插着针，输液杆上挂着的一瓶液体，一滴一滴顺着输液管进入自己的身体。
    头上裹着纱布，昏昏沉沉的。祁暖想起身，一阵锐痛使她躺回了床上。
    拉开身上的病号服的衣领往里看了看，身上裹着纱布，虽然看不见狰狞的伤口，但她也清醒地意识到，那仿佛山崩地裂的恐怖场景，那一地鲜红，并不是个梦。
    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有人吗……”声音沙哑，太多天没有说话，嗓子里又干又涩，加上戴着氧气面罩，声音低若蚊吟。
    她摘下氧气面罩，再次问道：“有人吗？”
    这次有人听到了，打开门的是一个高瘦的男人。
    “陆哥？”祁暖哑着嗓子道。
    陆行川的模样让祁暖有些惊讶，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祁暖，你醒了。”陆行川走进病房，“医生也说你这两天会醒来。渴了吧？”
    陆行川帮祁暖把枕头垫高了些，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我帮你吧，你伤的很重。昨天才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还好没感染。”
    “我在医院多久了？”
    “今天第四天了。”
    “小晴姐呢？她怎么样了？”
    陆行川沉默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一米八的大男人，瞬间红了眼眶。
    祁暖心里一阵害怕，看着陆行川道：“她，她伤得很严重吗？”
    陆行川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她，她没救过来……”
    祁暖愣愣地看着陆行川：“怎，怎么会……”
    “小晴被竹子刺穿了肺，救护车还没到就已经不行了……”陆行川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这么多年，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二人已是如亲兄妹一般的存在。他不止一次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拉住她，任由她和祁暖两个女生跑去救人。为什么不能跑快点，也许就能追上顾晴，先她一步带回那两个孩子。
    看着顾晴边喘气边咳血的样子，他的心疼得都要碎了。他甚至想过，要是顾晴没有回去救人就好了……如果那两个小孩不幸遇难，他会惋惜，会心痛，但于他而言那终究是陌生人，又怎么比得上顾晴呢？
    陆行川承认，自己这种想法是阴暗自私的，可谁没有点私心呢？也许只有小晴这个傻子吧……
    “怎么会这样，小晴姐……怎么会这样……”祁暖喃喃着，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病房里一时间只余二人的啜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陆行川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他搓了搓脸，呼出一口气，哑着声道：“本来先不该告诉你的，你才刚醒来，要好好休养才对。”
    “陆哥，你说……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祁暖用被子盖住了头，声音低哑。
    陆行川搓了搓脸，露出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大概是老天瞎了眼吧。”好人有好报？小晴那么好的人，得到了什么好报呢？呵呵，骗人的话罢了。
    祁暖蒙着头，回忆起了和顾晴相处的点点滴滴。
    初见时，她脸上爽朗的笑：“你好，我叫顾晴。”
    熟识后，她玩笑般的话语：“祁暖，我诚挚地邀请你入伙，以后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呐，花露水，自己喷喷。晚上蚊子多，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万一蚊子把你抬走，我上哪儿找人去？”
    “哼，长得高了不起啊？大家都是一米多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祁暖，喝牛奶真的能长高啊？唉，我就想再长高两厘米，好歹到一六零啊！省得他们老说我一米五……”
    “你的酒窝那么好看，戳深一点不是更好？”
    “你看啊，‘晴’和‘暖’，一个晴天，一个暖阳，都有太阳的意思。”
    “星光很美，但终究只是星星曾经发出的光而已。”
    “不然，这次回去就去看看她吧？”
    “人生那么长，总要向前看的。”
    “真想人认识一下你说的那个人。”
    --

 第153页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只有在精神上支持你了。”
    “祁暖，勇敢点，早点去向她表白吧。”
    ……
    顾晴是个纯粹为理想活着的人，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大半个青春都献给了她热爱的公益事业，献给了山区的孩童。热心公益的人很多，能坚持这么多年并且把它作为生活重心的人却很少。
    祁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
    顾晴只是淡笑道：“不是想坚持，只是放不下。我好姐妹说我傻，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偏偏成天往山里跑。我也累啊，可是我没办法……”
    “好几次都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了。可是，每次离开时那些衣衫破旧的孩子露出干净的笑容对我说‘姐姐，下次见’的时候，每次收到他们写给我的信的时候，我怎么忍心告诉他们，我以后不会来了？”
    和顾晴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祁暖常常把支教时拍一些照片投稿到杂志社或是发到微博上，呼吁各界人士一起帮助山区孩子们。
    每次见有人点赞夸奖她心有大爱时，她都有些愧疚。真正心有大爱的是小晴姐他们才对。而自己，只是一个心有牵念，逃避现实的俗人。
    如今，顾晴把生命也献给了她热爱的事业。
    “小晴姐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陆行川沉默片刻道：“她父母已经把她带回家了……队里其他人都回去送她了。”
    祁暖眨了眨湿润的睫毛，轻声道：“陆哥，这几天麻烦你了。你帮我请个护工吧，你也回去送送小晴姐。”自己只有以后再去看她了。
    “你先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一起去吧。”陆行川起身道：“我去外面抽根烟。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他轻轻地关上了门。
    小晴姐，一路走好。祁暖在心里默念着，任凭泪水洇在被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怪伤感的……小晴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被我写没了。我忏悔！
    下章小暖要告白了
    第73章
    身上的疼痛让祁暖在睡梦中依旧痛吟出声, 睁开眼时冷汗已经浸湿了额间的头发。
    她在医院待了一周，这已经不知是第几个晚上从噩梦中醒来。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破窗而入的竹子, 尖叫，慌乱, 尖锐的痛, 刺目的红……这一切, 都成了她的噩梦。只是这一次的梦里，被竹子穿胸而过的人变成了自己。
    看着自己胸前淌出的大片鲜红，以及正向她走来的程之宁，祁暖的心里全是不甘。好疼啊……为什么……明明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走廊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探视窗照进病房, 夜风轻拂, 窗帘微动。祁暖躺在床上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看向了床头的手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格外地想那个人。
    犹豫许久，最终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 她拿起手机, 打开了微信。
    程之宁的微信头像自她和魏雨彤分手后, 又换回了以前的风景照。
    程之宁的微信一直是祁暖的置顶, 包括在那未联系的两年时间里，尽管那个头像里, 那个女人的背影，无时无刻不在灼痛着她的心。
    比起这个, 她更害怕取消置顶后, “程之宁”三个字会渐渐淹没在她的消息列表里，仿佛这个人，慢慢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或许是深夜真的会让人变得冲动, 又或许刚才噩梦里生命最后一刻那后悔与不甘的感觉太过鲜明强烈，竟催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祁暖握紧手机，一连发了三条消息。这是自这次受伤后，第一次给程之宁发消息。
    01：25
    祁暖：程之宁
    祁暖：我喜欢你，很久了
    祁暖：本来我打算永远不说出口，一辈子这么长，只要一直在你身边，说不定你哪天就突然对我有感觉了呢？可是，人的生命在意外面前太脆弱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不想到最后连知道答案的机会都没有，我想勇敢一次。
    一段话删删减减，发完手都是抖的。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回应。
    刚才还在说“想要勇敢”的人，这会儿那股勇气已经消失殆尽，她突然害怕起来，慌忙长按住那一大段文字，点了撤回。
    在要撤回第二条消息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手一抖点成了删除。
    祁暖望着仅剩的“程之宁”三个字，呆住了。
    许久大脑才恢复运转，祁暖想撤回“程之宁”三个字，没有名字，最起码还能解释说发错了。结果……超过两分钟，撤不回了。
    她彻底傻了。
    一会儿的工夫，祁暖已经脑补出了程之宁看到消息后震惊的表情，然后拒绝，远离，从此不再联系……越想越害怕，她忍不住在被窝里偷偷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陆行川带早餐来病房，看见的便是眼底一片乌青，眼睛还有些肿的祁暖。
    “祁暖，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陆行川讶异道。
    “……还好。”祁暖的语气闷闷的。
    看出祁暖似乎心情不佳，陆行川也没再问，只道：“醒了就漱漱口，吃点东西吧。”
    与此同时，瀚海大厦十八层，阑星科技。
    “程总好。”
    “程总好。”
    “程总早。”
    ……
    程之宁心不在焉地点头回应，没注意到众人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径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

 第154页

    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桌上的手机，程之宁有些烦躁地捂住了脸。
    助理敲门进来，拿来一份文件给她签字。助理姓苏，今年26岁。两年前原来那位助理小范离职了，人事便把她招了进来。
    “诶，程总，程总，那里是……审批意见，签字在这边……”
    程之宁回了神，看着审批意见那里自己的大名，愣了。
    “程总，您稍等一会儿，我回去重新打一份。”
    程之宁点点头：“……麻烦你了。”
    “不会不会……”小苏看了看程之宁，“那个……程总，您的衣领好像没弄好……”
    程之宁不明所以地低头，发现衬衫的衣领内翻着。
    她连忙整理好衣领：“谢谢。”
    “不客气，那程总，我先出去了，打好了再拿来给您。”小苏拿着文件出了办公室，内心依旧处于疑惑中。
    今天的老总明显不在状态，签字签错地方，着装也没整理好，这可不是向来沉稳干练一丝不苟的程总的作风，大概发生了什么让她烦恼的事吧……
    事实上，从起床到现在，程之宁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天知道一早起来看见手机上的两条消息她的脑袋空白了多久。
    她想问祁暖是不是发错人了，可是前面的称呼明摆着告诉她，的确是发给她的。可是，怎么会呢？祁暖怎么会喜欢她呢？
    她甚至想，会不会……是自己理解错了？小暖只是想表达对好朋友的亲昵和喜欢吧？就像现在的女生也常常对闺蜜一口一句“我爱你”。
    心瑜不也常把“爱你么么哒”挂在嘴边吗？可是这个解释太自欺欺人了，她自己都不信。谁表达对朋友的亲昵会在半夜？还加上“很久了”？
    所以，小暖真的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苏的敲门声让程之宁从乱麻般的思绪中回过神。
    重新签好了字，看着邮箱里堆积如山的新邮件，程之宁勉强把心思暂时放在了工作上。
    ＊＊＊＊＊＊＊
    没什么胃口地吃了午饭，祁暖神色恹恹地躺在床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清来电人的名字时，祁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该来的躲不过，她有些颤抖地点了接听。
    “喂……”
    “小暖，是我。”
    劫后余生，再次听见程之宁轻柔的声音，祁暖这一刻竟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嗓子像是被堵住了般发不出声音。
    “喂，小暖？能听见吗？”电话另一头的人再次问道。
    “程之宁。”祁暖放缓了呼吸，轻轻开口道。
    “小暖，你怎么了？”程之宁关切道，祁暖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没怎么……”
    电话那头突然静默，似是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
    祁暖听着对方浅浅的呼吸声，心跳得很快，有种等待行刑的感觉。半晌，对方开口了。
    “小暖，我……我看到了你发的消息。是不是，我理解错了？你不是那个意思对吗？”
    试探中带着些许希冀的话语，不知怎么的，祁暖在这一刻突然不想再遮掩下去。既然说都说出口了，这会儿再多的解释和否认，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程之宁，我喜欢你，恋爱的那种喜欢。”
    电话那头许久才传来声音。
    “……小暖，你怎么会……你会不会……弄错了？会不会只是一种错觉？你只是太依赖我了……”
    “我明白自己的感情，它不是什么错觉，也不是依赖。”祁暖的声音有些失落。
    程之宁那边再次沉默了。
    “程之宁……”
    没有回答。
    祁暖有些慌乱起来，再次道：“程之宁？”
    “嗯。”
    终于听到对方的声音，祁暖松了口气，幸好，她还愿意理自己。
    “你在想什么？”
    电话里的人叹了口气。
    “我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会了？还是说，我之前，给你做了不好的示范……”
    “你才没有！”祁暖急急地反驳，“你没有做任何事，是我自己要，要喜欢你的……”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
    “祁暖……你还小，等你走出社会，认识了越来越多的人，你就会意识到比我好的人多不胜数，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再多的人又怎样呢？他们都不是你。别人怎么样与我无关，程之宁，从以前到现在，我只喜欢你，以后，也只会喜欢你……”
    祁暖的语气固执中带着一丝委屈，程之宁虽不能理解她怎么就会对自己产生了这种感情，却仍旧有些心疼。
    “小暖，感情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它没有定数，容易变质。别说你这个年纪，就是我，现在也还没弄懂。”不过，也不想懂就是了。
    “程之宁，我不是她。”
    那边陷入了更久的沉默。
    久到祁暖都觉得对方是不是已经挂了电话，程之宁才开口道：“小暖，谢谢你喜欢我。但是，对不起，我没办法回应你……”
    虽然早已料到程之宁的回答，祁暖仍是有些黯然。她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才没让沮丧表现出来。轻轻开口道：“那，如果将来你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了，我可不可以……”
    见祁暖这样卑微小心，程之宁心疼又歉疚，她本该是那样明媚灿烂如小太阳一般的孩子啊……自己又哪里值得她如此卑微？自己年过三十，已经没了谈感情的心思，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过下去了。祁暖才刚满二十岁，人生还有更多更美的风景，还有无限的可能，她还有会遇上更多更好的人，总有一人会陪伴她走过风雨，度过余生，而那个人，不该是自己啊。
    --

 第155页

    “小暖，你没必要……我不值得你这样的……”程之宁语气轻得宛若呢喃。
    “程之宁，不许这样说！你当然……”祁暖激动得说话声音都大了些，说得急不小心呛了一下，话没说完便咳了起来。
    “小暖？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咳成这样？”程之宁原本被祁暖突然严肃的语气惊得呆怔片刻，继而又听到对方剧烈的咳嗽声，担忧的心情瞬间盖过了其他。
    “没……咳咳……没事……不小心……咳咳，呛了一下……”
    从外面回来的陆行川听见病房里的动静，连忙进来问道：“祁暖，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门外经过的女人面容严肃快步走近：“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
    “家属干什么去了？病人咳成这样也不管，伤口出了问题怎么办！”女人皱眉责怪道，一边帮祁暖抚背顺气。
    “没事，咳咳……”祁暖捂着胸前的伤处大口喘息。
    “对不起对不起，刘护士长，我下回一定注意。”陆行川愧疚道。
    好一阵，祁暖咳得通红的面色才恢复正常。
    “不怪他，是我不小心呛到了一下，没什么事的……”
    刘护士长查看了祁暖的伤，确认没有出现问题才放下心：“有事这会儿你就不是躺在这儿而是手术室了！万一伤口开裂要重新缝合，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吗？”
    “……对不起。”祁暖低声道。
    见女孩乖巧认错，刘护士长叹了口气，为她盖好被子：“下次可要注意了。有什么问题记得按铃，注意休息，家属照顾好她。”后半句话是对一旁站着的陆行川说的。
    “一定一定，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陆行川忙道。
    护士长走后，祁暖歉疚道：“对不起啊陆哥，害你被……”
    “说的哪里话，你没事就好。”陆行川道。见她手机还放在被子上，问道：“你电话打完了吗？”
    祁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拿起手机：还在通话中……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不装了，我摊牌了。
    作者：继第一次摸媳妇的胸吓哭之后，第一次表白再次被自己吓哭，哈哈哈哈好好笑
    祁暖：……滚！
    程姐姐将在五秒后到达战场
    70章往后基本就进入gc了，所以，评论可以多一些吗？(期待)
    第74章
    祁暖忐忑地把手机拿到耳边, 便听见程之宁焦急万分的声音：“……你别吓我，你哪里受伤了？祁暖，你说话啊！”
    祁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竟听出程之宁的尾音略带哭腔。
    “我没事，程之宁, 你别担心。”
    “你还不告诉我是吗？！你觉得这样我能放心吗？”刚刚听见电话那头的对话, 程之宁吓得六神无主。此刻祁暖却还想瞒着她, 她不免又急又气。
    祁暖从未见过程之宁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子，说话也不自觉地软了三分：“对不起……你别担心，真的只是一点小伤，就是不小心被竹子刺了一下。”
    一旁的陆行川听得皱眉, 刺了一下？小伤？！差点就没命了！在ICU里躺了两天呢！
    祁暖自然没空管陆行川此时的想法, 心思全在程之宁身上。
    程之宁自然不太相信祁暖轻描淡写的说辞, 如果真的是一点轻微的刺伤，刚才那个护士为什么那么紧张？
    “小暖，你说实话。”
    “我……没骗你……就是缝了几针,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程之宁心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只道：“哪个医院？”
    “啊？”祁暖呆了呆, 连忙道：“不……你不用来, 我过几天都好了。””
    “祁暖！”程之宁气急：“你到底说不说？”
    “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一点小伤, 缝了几针而已。你不信的话，我让医生接电话, 他和你说。”虽然能见到程之宁是再好不过的事, 但她不想对方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听对方没再说话，似是在考虑，祁暖再接再厉：“你等一下, 我叫医生来。”说罢捂着收音口，转头对一旁的陆行川小声道：“陆哥，麻烦你去看看医生有空吗，和他说明我刚才的意思，方便的话请他过来接一下电话。拜托了。”
    陆行川心里是不赞同的，祁暖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之前昏迷着没法联系家人，现在醒了也不愿打电话给爸妈。身边没个亲人，只有他这么个男人也不太方便。但看见祁暖乞求的眼神，还是叹着气答应下来。
    见陆行川出门，祁暖再次出声道：“程之宁？”
    “嗯。”
    “我让朋友去叫医生了，等会儿让他和你说。你总该信了。”
    程之宁也只好先听听医生怎么说。被这么一吓，她满心都是担忧，把刚才两人讨论的事暂时抛之脑后，问起祁暖是怎么受伤的。
    祁暖憋了半天道：“就，下雨嘛……路滑，然后就……滑，滑了……”
    “滑倒了？”
    “……嗯。”祁暖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滑倒怎么会被竹子刺到？竹子那么高。”程之宁怎么也想不明白。
    “啊……那是因，因为，我……是，是路边！路边倒下的竹子，刺到了我。”呼——圆上了。
    “是吗……”程之宁明显心存疑虑。
    “是啊……运气不好。”祁暖呐呐道。
    --

 第156页

    过了一会儿，陆行川把医生带来了。
    祁暖如蒙大赦，忙道：“医生来了，我让他和你说。”便把手机递给了医生，小声道：“麻烦您了。”
    医生点点头，接过电话：“您好。”
    “医生您好，我是祁暖的姐姐。祁暖她伤在哪儿了？严不严重？”程之宁问道。
    “你有空过来照顾她吗？”医生沉吟片刻道。
    “……有，有的。怎么了，她伤的很严重吗？”程之宁的心提了起来。
    祁暖听出不对，心道不好。正想阻止医生的话，便听他接着说道：“那我建议你还是尽快过来照顾她，一个小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身边连个照顾的亲人都没有。只有一个男性朋友在身边，照顾起来毕竟不方便。”
    祁暖：“……”事情的发展为什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她看向陆行川，他也是一脸惊讶。
    “啊？是，很重的伤？！” 程之宁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请问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祁暖竟然学会撒谎了，这个小骗子！
    “闻山市第二人民医院。”医生瞥了祁暖一眼，并不理会她恳求的目光，看了看门上的数字，补充道：“506号病房。”
    祁暖：“……”完了。
    “好，好，谢谢您。我会尽快赶过去。麻烦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她。”
    “没问题。”医生把电话还给了一脸生无可恋的祁暖。
    祁暖接过，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糟了，程之宁一定很生气……
    祁暖放弃治疗般躺倒在床上，看向医生的眼神带着一丝怨念。
    “小姑娘，别这么看我，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小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总不能瞒着家里人啊。”医生开解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祁暖连反驳都无力了，只道：“麻烦您走一趟了，谢谢。您忙吧。”
    医生见状，摇摇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祁暖，那个……”见祁暖沮丧的样子，陆行川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哥，谢谢你。”祁暖用被子蒙住了头，“我想休息会儿。”
    “好，那你休息吧，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不用了，你也去休息休息。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唉，别客气……”
    ＊＊＊＊＊＊＊
    程之宁挂断电话，便赶忙查询去闻山的机票。闻山经济发展相对缓慢，去年才建了一个小机场。
    兴海直飞闻山的航班只有一趟，在早上10点半，这会儿已经9点多，显然来不及了。
    高铁还没开通，虽然有动车，但路上要花十几个小时。权衡之下，程之宁决定先飞鸿城再转闻山，虽然晚了些，但至少今天能到。
    订好了下午的票，还要安排工作交接。她通知高管们开了个紧急会议，手上的工作能移交的移交，不能移交的延后，空出了往后一周的时间。回家简单打包好行李，立刻打车前往机场。
    一系列事情看似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事实上，只有程之宁自己知道，自从得知祁暖受了重伤起，她心里就焦急慌乱成一片。在电话里只急急忙忙问了个地址，连祁暖哪里伤了，怎么伤的都不清楚。
    到了机场，换登机牌，托运，安检，候机，程之宁一直提醒自己冷静，偏偏飞机最爱晚点，明明傍晚六点的飞机却晚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鸿城，转机又等了两小时，等待的过程最是煎熬，程之宁想打电话给祁暖，问清楚她的伤势情况，又怕万一她在休息会打扰到她。
    凌晨2点才到闻山锦安机场，深更半夜，现在过去医院恐怕会吵醒祁暖。
    从和祁暖打了那通电话到现在，程之宁一刻也没有休息，这会儿已经累得不想动了，索性靠在大厅的椅子上闭眼假寐，等待天亮。
    天蒙蒙亮的时候，程之宁被一阵阵疼痛唤醒，是胃疼。她除了昨天下午在飞机上吃了半块三明治，喝了一杯水，之后就什么也没吃了。
    原本这几年胃病就有些严重，现在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便立竿见影地给出了反馈。
    她是来照顾祁暖的，自己胃疼，又怎么能照顾好她呢？程之宁拖着行李箱，忍着胃部的绞痛，打车去药店买胃药。
    附近的好几家药店都没开门，最后司机载她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大药房，才买到了药。
    店员小姐姐见程之宁脸色苍白，额角冒汗，关心地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程之宁可不正是要去医院吗？不过不是去看胃病的。
    她只和店员要了一杯热水，和着水服下了胃药，坐在凳子上缓了缓，便道谢离开了。
    已经七点多了，程之宁打车前往闻山市第二人民医院，在附近早餐店买了一些早点，风尘仆仆来到医院祁暖病床前，看到的便是在晨光中睡着的祁暖。
    这一刻，程之宁兵荒马乱的心才总算是安定下来。
    祁暖似乎睡得不甚安稳，皱着小眉头，被子被扯到腰下，瘦削的身体在松松垮垮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中更显单薄，领口处露出了一点点白色的纱布。
    伤在胸口吗？程之宁轻轻拉开她的衣领，露出了厚厚的纱布。
    程之宁只觉一阵心疼，轻轻的为她拉上了被子。
    祁暖也不知感觉到了什么，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程之宁搬来一张矮凳，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祁暖的睡颜。说来奇怪，明明已经成年了，祁暖安静的睡颜却一如多年前刚认识的时候那样，恬然中带着些孩子气，让人一看便觉得心里软软的。
    --

 第157页

    祁暖醒来时已经八点多了，睁开眼便察觉到有个人睡在自己床边。是……是程之宁！
    祁暖心里又惊又喜，她真的来了……可看到程之宁脸色苍白，难掩疲惫，趴在床边都能睡着，她顿时心疼了，鼻子也变得酸酸的。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一动不动，生怕吵醒了程之宁。可又觉得程之宁这样趴着睡一定不舒服，想让护士多加一张床。要是程之宁愿意和她挤一挤，那……也不错……
    也许是这样睡的确不太舒服，程之宁没过多久就醒了，刚睁眼便看向了祁暖。
    这一看便对上了祁暖还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尽管祁暖片刻便移开了目光，程之宁依旧看得清楚——炽热，渴望，眷恋，她明白这样的目光代表着什么含义，她有些不自然，可祁暖眼里的苦涩更让她心疼。
    她尽量忽略心里那点不自然，柔声开口道：“小暖，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买了早餐。粥和豆浆，能喝吗？”她起身去拿放在桌上的早点。
    再平常不过的话，却让祁暖瞬间就红了眼眶。闻山距兴海两千公里，要多么匆忙，才能在昨天刚得知消息，今早就来到了她身边呢。程之宁却对自己的辛苦奔波只字未提，仿佛她原本就是在这里的。
    眼泪模糊了视线，祁暖别过头不想让她看见。
    程之宁手碰到早餐才发现，似乎已经冷了。
    “好像有点凉了，我再去……你怎么了？”程之宁看见祁暖别过头似是在擦眼泪。
    她快步走到祁暖面前：“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对了，你到底哪里伤了？”
    祁暖捂着眼睛，摇了摇头。
    “别用手擦，我帮你。”
    程之宁抽出一张纸巾，把祁暖挡着眼睛的手轻轻拿开，便看见了祁暖湿湿的睫毛，眼角还悬着一滴泪。她用纸巾轻轻印在了上面，手里纸巾顿时晕开了水渍。
    “好了。”程之宁拿开纸巾。
    可祁暖依旧闭着眼，甚至把头微微转向了另一边。
    程之宁有些无奈，她不愿意说就算了，等会儿直接去问医生比较清楚。
    想着祁暖可能不想让自己看到她哭的样子，程之宁便道：“那你再休息会儿，早餐已经凉了，我去重新买些回来。”正要转身手却被拉住了。
    “嗯？怎么了？”程之宁看向祁暖，祁暖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倔强又委屈。
    程之宁的语气更软了：“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买好吗？”
    祁暖仍旧摇头，反正流泪的样子都被看见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目光不离程之宁。
    “干嘛一直不说话啊？”程之宁有些无奈地笑说，“不想理我啊？”
    怎么会？祁暖连忙开口道：“不是……”许是刚醒来一直没说话，声音有些低哑，“别去。”
    “我很快就回来。”程之宁试图抽出手。
    祁暖拉着程之宁的手仍旧不肯放开：“别去，就吃这些。”程之宁已经很累了，她不想让她再跑来跑去。
    “可是那些冷了啊。”
    “没关系。”
    “我也还没吃早餐呢。”程之宁只好这么说。
    “啊？那，那，好吧……”祁暖犹豫着放开了程之宁，“辛苦你了。”
    “说什么傻话。”程之宁无奈笑着，“地瓜粥可以吗？”
    祁暖点点头。
    “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程之宁匆匆出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祁小暖大型撒娇现场
    小可爱们看过留评噢:D
    第75章
    医院对面就有早餐店, 程之宁买好早餐回来，一打开门却看见祁暖动作僵硬，一步一顿地挪向洗手间。
    “小暖, 你怎么起来了？”程之宁急忙放下早餐去扶她。
    “我，我想上厕所……”祁暖有些尴尬地回道。
    “刚刚怎么不和我说呢, 医生说了你能下床了吗？”
    “他说可以了, 只要小心点。”插了几天尿管, 她很是难受。昨天又听程之宁说要来，她央着医生准许她拿掉尿管。毕竟，让喜欢的人看见，那也太难为情了。
    程之宁轻轻搂着祁暖的腰带她去卫生间。
    “你……自己可以吗？”程之宁问道。
    “……可以。”祁暖脸微红：“你先出去吧。”
    “那你慢点儿, 有什么事叫我。”程之宁走出去, 顺便轻轻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祁暖的左手还不能动, 怕会扯到左边的伤口。用一只手在厕所坚强地洗漱完，程之宁见门开了便连忙走过来扶她。
    “来，慢点躺上去。”程之宁摇高了靠背, 让祁暖能够稍微坐起来。拿出袋子里的粥, 打开盖子, 热气便冒了出来。
    “饿了吧？”程之宁用勺子舀起一小勺, 轻轻吹了吹，喂给祁暖：“先试试看烫不烫。”
    程之宁动作无比自然, 祁暖也不好拒绝。其实更是不舍得拒绝。她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不烫, 便一口含了进去。
    “味道还行吗？”程之宁问道。
    “好吃。”每天一样的早餐竟也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程之宁笑容温柔：“好吃就行, 来。”
    又吃下一口，祁暖终于还是说：“我，我自己来吧。你自己也还没吃吧？等会儿冷了。”
    “没关系, 豆浆挺烫的，等会儿再喝。来，张嘴。”
    --

 第158页

    ……
    “吃饱了吗？还有豆浆和鸡蛋……”程之宁喂祁暖吃完了一整碗粥，见祁暖舔舔唇似乎意犹未尽，以为她还没吃饱。
    祁暖忙道：“不，不用了，我吃饱了。你快吃吧，一会儿又冷了。”
    这时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祁暖，我来了，你醒了吗？”
    是陆行川，祁暖忙道：“陆哥，我醒了，你进来吧。”
    陆行川打开门，见病房里多出一个人，有些吃惊：“你是？”
    “你好，我是祁暖的姐姐。”程之宁朝他点了点头。想必这个男人就是昨天医生口中的那个照顾祁暖的男性朋友了。
    “噢，噢，你好，我叫陆行川。”眼前之人的容貌让陆行川呆愣了片刻，连忙有些局促地回道。
    “你好，陆先生，这几天谢谢你照顾小暖，辛苦你了。”
    “没有没有……噢，你，你吃早餐吗？我买了早餐。”陆行川往上提了提手上的东西。
    “不用了，谢谢你。我已经买了。”程之宁指了指桌上的豆浆。
    “噢，是吗……那，祁暖，你吃了吗？”
    “吃了。陆哥你自己吃吧。”
    程之宁原本是想在桌旁吃的，陆行川来了，她不习惯和陌生男性挤在一张小矮桌旁吃饭，于是直接在床边吃了。
    吃完早餐，程之宁对陆行川道：“陆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找一下医生？我想问清楚祁暖的伤具体是什么情况。”
    “好，没问题。走吧。”陆行川往门口走去。
    “小暖，乖乖躺着，别再自己乱走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程之宁叮嘱道。
    “嗯嗯。”祁暖点点头，目送程之宁走出了病房。
    程之宁跟着陆行川找到了祁暖的主治医生，在医生的描述中程之宁总算了解到了祁暖的伤势。
    祁暖送医时左胸锁骨以下，心口往上的地方被一根直径约2厘米的竹子刺入，几乎就要贯穿整个身体了。
    当时情况十分危急，要是再往下几公分，生死难料。5个多小时的手术后，祁暖被送进了ICU，在那里住了两天才脱离危险。
    程之宁强忍住颤抖，勉强向医生道了谢，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旁，她紧咬着唇瓣想忍住眼泪，泪水却不听话地不断滑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祁暖的伤竟严重到这种程度，一想到医生说祁暖左胸被刺穿，她就心疼得不能自抑。这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想忍着谁也不告诉。万一祁暖真的……
    光是想象，程之宁的心就仿佛有什么在撕扯一般，她蹲下身子，埋头在臂弯里，泪水洇湿了衣袖。
    陆行川跟随着程之宁出来，在走廊尽头看到了她。看到这个气质温婉优雅的女人蹲在地上无声地哭泣，他犹豫了一下，始终没上前。
    虽然是第一次见，他却莫名觉得这个女人不会愿意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尤其还是一个陌生男人。
    陆行川最终还是悄悄离开了走廊，先回到了祁暖的病房。
    祁暖在病房里等了许久也不见程之宁回来，有些着急了。这时，有人打开了门，祁暖立刻道：“程之……陆哥？怎么是你？程……我姐姐呢？”
    “她……她……”陆行川绞尽脑汁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可能有点事，就……还要一会儿吧……大概……”
    陆行川这样的表现，任谁也会觉得不对劲儿。祁暖表情严肃：“陆哥，你告诉我，她到底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诶，诶，你别起来，我告诉你，我告诉你。”陆行川见祁暖就要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连忙道。
    祁暖动作顿住，却没有躺回去，只看着陆行川。
    陆行川没了办法，只得说道：“她在走廊。”
    “在走廊干什么？”祁暖皱眉问道。
    “在……那个……在……”陆行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
    “带我去。”祁暖推开了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诶，你慢点，慢点。”陆行川想过去扶她，却被祁暖躲开了。
    “不用了，陆哥。我自己可以。”祁暖看向陆行川，“麻烦你带我去。”
    陆行川叹了口气：“好吧，你走慢点儿。”
    他带着祁暖来到走廊，在拐角处指了指，小声道：“在那儿呢。你们姐妹俩说说话，我就先走了。”
    祁暖轻声道：“谢谢。”
    陆行川摆了摆手，离开了。
    逆着光，祁暖看见了蹲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埋头在臂弯里的程之宁。程之宁……她……在哭吗？
    祁暖心里酸疼，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她。
    程之宁似有所觉，起身看向来人，还没看清楚便被人抱住了。
    由于左边不能使力，祁暖单手抱住了程之宁：“程之宁，你别哭了。我早就没事了，一点儿都不疼。”
    伤得那么重还敢自己跑出来！程之宁又急又气又心疼，怕不小心碰到祁暖的伤口，轻轻推开她，双眼通红急道：“谁让你出来的？自己受了多重的伤不知道吗？祁暖，你是不是想让我担心死？”
    “不，不是的，对不起……程之宁，你别生气，我很小心，不会有事的。”祁暖看向程之宁，眼神歉疚又讨好。是她不好，她让程之宁哭了……
    程之宁不发一语，从右边轻轻揽住了她的腰，扶着她向病房里走去。
    --

 第159页

    回到病房，程之宁把她扶上床，盖好被子，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始终沉着脸没说一句话。
    她的确是生气的，气祁暖没有保护好自己，气祁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想瞒着她，现在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自己到处乱跑，更气自己在祁暖命悬一线的时候竟然毫不知情。
    祁暖从未见过程之宁这样生气的模样。她一贯是温和优雅，认识这么多年，一句重话也没听她说过。
    程之宁现在因为自己气成这样，祁暖内心十分忐忑不安，又害怕她一直这样不理自己，于是想尽办法寻找着话题。
    “程之宁，你渴吗？要不要喝水？”
    程之宁嘴唇紧抿，没说话。
    “那，程之宁，你，你吃水果吗？我这儿有好多。有苹果，山竹，还有，还有猕猴桃……”
    依旧没回应。
    “程之宁……你别不说话好吗？对不起嘛……”祁暖连撒娇都用上了。
    程之宁冷着脸，其实心里已经软下来了，只是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就把这页翻过去，要让她好好记记住这次教训才行。
    见程之宁依旧不理她，祁暖使出了杀手锏：“程之宁，我想喝水。”
    “……”
    “程之宁，我渴了，想喝水。你倒一杯给我吧……”不信这招没用。
    程之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向水壶。
    祁暖顿时笑逐颜开。
    程之宁端来一杯温水，放在了床头柜上，又帮祁暖把靠背调高，才转身向椅子走去。
    “喂我嘛……”
    程之宁：“……”
    “程之宁……”祁暖边说边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刚才不是还能自己下床走路吗？”程之宁瞥了她一眼，认命般回到床边喂她喝水。
    “嘿嘿……”见程之宁终于理自己了，祁暖傻笑了一下，张嘴喝了几口水。
    “还要吗？”
    祁暖摇摇头，讨好道：“程之宁，你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还有下次？”程之宁红着眼睛淡淡扫了祁暖一眼。
    祁暖一哆嗦，忙道：“没，没有了！保证没有下次！”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媳妇生气起来好可怕
    不过小暖的福利要来了
    第76章
    程之宁没说话, 转身去放杯子，祁暖眼尖地看见程之宁紧皱着的眉终于松开了，她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平时温柔的人生气起来这么可怕……不动手不动口, 仅仅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冷气就嗖嗖地往外冒, 太“冻人”了。
    “说说吧。”
    “啊？什么……”祁暖原本呆怔了片刻, 发觉程之宁眉头又有皱起来的趋势, 立刻明白程之宁问的是她的伤。
    祁暖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有些犹豫。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准备告诉我吗？还是又想骗我说是一点小伤？”见祁暖犹豫的表情，程之宁又急又气。
    “不是……我怎么会骗……我，我说就是了……”祁暖低垂着头小声说道。
    没听见程之宁的声音, 祁暖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 只见程之宁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她, 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只好老老实实低着头道：
    “前几天下暴雨，我们正在给小朋友们上课, 然后就遇上了山体滑坡。有竹子从山上塌下来, 不小心就被, 被, 刺到了。”她尽量不去回想其中的细节。
    刺到？医生说的明明是被竹子刺穿了！就算祁暖再轻描淡写，程之宁依旧想象得到当时危急的情况, 被垮塌而下的竹子刺穿肩膀，那该多么疼啊！要是真像医生说的那样, 再偏个几厘米……要是小暖……
    程之宁维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 手指却不自觉地用力，用力到指甲青白，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害怕。
    “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我现在什么事也没有。最多……最多再过个几天我就完全好了。”
    祁暖一口气说完，小心地看了看程之宁。
    什么事都没有？！这孩子真是……程之宁气过了便只剩下后怕和心疼。
    “其实我真的算是幸运的了，队里一个一直很照顾我的姐姐，来不及抢救就已经……”祁暖眼眶红了红，没说下去。
    听到有一个生命逝去，程之宁一时间心里也有些难受，抬手轻轻摸了摸祁暖的头发。
    祁暖红着眼哽咽道：“小晴姐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帮助了很多山区的孩子。这次也是因为救一个小孩，我亲眼看着她被一根竹子……”
    程之宁的表情有些动容，她轻叹一声，伸手拭去祁暖眼角的泪水：“不哭了，等你伤好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嗯。”祁暖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应道。
    程之宁的心一阵发疼。她坐在了床边，抚摸着祁暖的鬓角柔声道：“小暖，乖，不哭……”
    程之宁轻柔的话语却让祁暖刹那间哭了出来。突然遭遇一场横祸，绝处逢生，醒来后却得知了队里朝夕相处的姐姐离世的噩耗，祁暖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如决堤般崩溃。
    她如受伤的雏鸟般一把抱住了程之宁，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程……之宁……”
    她想告诉程之宁，被竹子刺进身体时她很疼很害怕，流了好多血。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想告诉她自己这几天每天都会做噩梦，梦里铺天盖地的鲜红让她透不过气。
    --

 第160页

    祁暖终究只是紧紧的抱着程之宁，靠在她的肩膀上颤抖着哭泣。
    虽然祁暖什么也没说，但程之宁清晰地感受到了，祁暖在害怕。
    她心疼地回抱住祁暖，轻抚着她的头发，“小暖，别怕，我在这呢。没事儿了，乖，不哭了……”
    祁暖低声啜泣，程之宁感受着肩膀上的湿意，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祁暖，不时摸摸她的头，让她把压抑着的情绪发泄出来。
    渐渐的，祁暖的抽泣声小了，程之宁知道她的情绪大概平复了一些，抚着她的背，轻声道：“小暖，躺下休息会儿好吗？要不等会儿眼睛该疼了。”
    祁暖轻轻地放开了抱着程之宁的手，从她的肩上抬起头看向她。
    “唉，眼睛都哭肿了……”程之宁轻蹙眉头，“躺下吧，休息好了伤才好得快。”
    “嗯……”祁暖点点头：“你呢？”
    “我？”程之宁无奈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那，你要不要也休息会儿？你刚才也哭……”祁暖看着程之宁依旧红红的眼睛，蓦地止住了话头，弱弱地看向程之宁。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之宁一时间有些尴尬，又有些生气，要不是某个臭小孩让她担心，她至于那么狼狈吗？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还想再和我讨论一下我刚才为什么生气？”
    “不了不了，我休息了，我现在就休息。”祁暖缩了缩脖子，像只小鸵鸟似的把头埋进被子里。
    程之宁见了有些无奈，你说祁暖乖吧，偏偏总是做出让自己气急不已的事，说她不乖吧，认错认怂比谁都快……
    程之宁叹气道：“把头露出来，别闷着了。我帮你把床头放平。”
    祁暖拉下被子露出眼睛，怯怯地看了一眼程之宁，见对方分明是一副拿自己没办法的表情，松了口气，掀开了被子。
    程之宁扶祁暖躺平，帮她盖好被子，见对方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无奈了：“看什么，快休息吧。”
    祁暖终于放心地闭上眼睛。
    重伤未愈，正是虚弱的时候，又哭了一场，祁暖终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程之宁看着病床上的祁暖，病中的女孩小脸苍白，长睫轻阖，被子上露出的白皙纤瘦的手背上一块淤青刺目，看得程之宁十分心疼。但又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丝庆幸，幸好，幸好祁暖还在……
    为了方便照顾祁暖，程之宁让医院在祁暖的病房里加了一张单人小床，当晚就睡在小床上。
    程之宁这些年工作强度太大，每天坐在电脑前长达十几个小时，落下了容易腰疼的毛病，睡这种又窄又硬的钢架小床更是不舒服，转个身都得小心，睡眠很浅。
    她迷糊间听见旁边人粗重又急促的喘息声，疑惑地睁开眼朝祁暖那里看去。
    借着走廊上透过啦的白色灯光，程之宁看见祁暖额头上全是汗，她摇着头，眼睫轻颤，嘴唇微动，偶有一两句呓语，“快走”“不要”之类的，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程之宁有些担忧地轻摇祁暖的肩，想要叫醒她。
    “小暖，小暖，醒醒。”
    叫了好几声，祁暖才堪堪醒来。
    “程，程之宁？”
    “小暖，是不是做噩梦了？”程之宁关切道。
    祁暖却没回答，呆呆地看了程之宁几秒，突然抱住她抽泣起来。
    “我……我又梦到了，好多血……”
    祁暖带着哭腔，语焉不详。
    程之宁心中明了，她一定是梦见意外发生时的场景了。那个“又”字……这段时间，她到底梦见过多少次？
    程之宁心疼地轻抚怀里瘦弱的女孩，不断柔声安慰着：“小暖，不怕，都过去了。不怕……”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女孩呜咽渐止，似乎慢慢睡了过去。
    程之宁一直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又担心压到祁暖，腰部不自觉用了力，时间一长就有些受不住了，想起身，却依旧被紧紧圈着。她悄悄把祁暖的手拿开，动作十分轻，可祁暖依旧醒了。
    见程之宁似是要走，还不甚清醒的祁暖再次抱住她，喃喃：“别走……程之宁，我好怕……”声音怯懦中带着委屈。
    一直以来，祁暖在程之宁面前都是个小大人的形象，也不爱别人把她当小孩，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想瞒着不让人担心。正因如此，她此时展现出的孩子般的脆弱更加让人心疼。
    亲眼目睹朝夕相处的人在自己眼前骤然离开有多痛苦，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鲜血淋漓的场面，面目全非的亲人，扭曲的四肢，那种仿佛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的感觉，纵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依旧刻骨铭心。
    于是此刻，祁暖说害怕，不想她走，她便真的不忍心走了。
    程之宁摸着她的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小暖，别怕，我不走，我把床移过来睡在你旁边好吗？”
    祁暖有些迷糊地“嗯”了一声，手上却没有松开，反而本能地把她抱得更紧了。
    “小暖，你乖，先放开我，我把床挪过来，睡你旁边。” 程之宁柔软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似乎听懂了程之宁的话，祁暖这次听话地松开了手，同时也睁开了迷蒙的眼睛，极力想要看着眼前的人。
    程之宁扶着有些酸软的腰直起身子，走向了自己的床。还好有轮子，推动还比较方便。
    --

 第161页

    祁暖的床左边放了床头柜，程之宁把床推到她右边，和她的床并排放置。陪护的床比祁暖的病床要矮个十公分左右，不过也不妨事。
    程之宁一躺上去，祁暖便抓住了她的手，不带一丝犹豫。要是在清醒的时候，她是绝没有这么大胆子的。
    程之宁看着祁暖像是松鼠抱着松果似的，把她的手臂拖到了自己床上抱着，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由着她了。
    第二天一早，祁暖在一片柔软馨香中醒来。抬起有些混沌的脑袋，朦胧间竟然看见了程之宁的脸。
    程之宁……程之宁？！
    她惊得睁大了初醒干涩的眼睛，怎……怎么会？！程之宁怎么会睡在她身下？不不，应该是，她怎么会到了程之宁床上和她睡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前方高能
    第77章
    祁暖撑起身子左右看了看, 自己的病床孤孤单单地在一旁，而她……
    是了，她好像有点印象, 昨晚，她一直抱着程之宁不让走, 于是程之宁把自己的床挪了过来。可是, 为什么一早起来, 是这么个情况……
    身上压了个人，纵然再瘦，也是个一米七几一百来斤的人，程之宁怎么都不可能睡好, 何况本就睡不惯这张小床。于是在祁暖醒了还不到一分钟, 程之宁就醒了。
    “小暖……”
    祁暖原本单手勉力撑起身子, 想趁着程之宁还没醒偷偷回到自己床上，不然等她醒了，这场面就有些尴尬了。
    突然听到程之宁叫她的名字, 语气低柔中带着初醒的鼻音, 性感得宛若情人在耳边低语。
    祁暖只觉得从后颈到脊背都是软的, 力气瞬间就泄了, 再次扑进了某种柔软里。
    “嗯……”程之宁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又被压得闷哼一声。
    同样闷哼出声的还有祁暖。
    程之宁顾不得自己, 她着急地问道：“小暖，你没事吧？是不是压到伤口了？”
    “没, 没事……”祁暖脸朝下埋首期间, 悄悄呼吸了几个来回，感受着也许将是往后的一生中和程之宁最近的距离。
    热热的呼吸侵入胸口，程之宁有些不自在, 又不敢动作，怕碰到祁暖的伤口。
    祁暖不敢贪恋，只几秒便抬起了头：“我没事，程之宁，你别担心。”
    “真的吗？要不要请护士来检查一下？”
    “不用。”祁暖再次撑起身子，“能帮我一下吗？我起不来。”
    程之宁一手揽着她，一手撑着床，咬着牙慢慢坐起来。被这么压了一晚上，她的腰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痛到已经麻木。
    事实上，昨晚程之宁梦见自己进入了西游记里，被银角大王移来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不同的是人家孙悟空是背着山，她是抱着。
    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便见祁暖竟不知何时睡到了她床上，还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程之宁被压得难受，偏偏不能乱动怕碰到祁暖的伤口，又不忍叫醒祁暖，只好尽量往旁边挪了一些。
    被人压着一半身子，好睡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困意上涌之后，也勉强睡了过去。
    费了不少力气把祁暖扶回病床上躺下，程之宁舒了一口气。正想揉揉腰，便听见祁暖歉疚的声音。
    “程之宁，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到了你那里……被我压得很难受吧？”
    程之宁扶腰的手抬到一半便放下了，她笑了笑：“没什么，你别放心上。我就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你的伤口。”
    祁暖摇摇头：“我没事。”
    “那……还想再睡会儿吗？”
    “不睡了。”
    “那我扶你去洗漱？等会儿我去买点早餐。”
    祁暖乖乖地点头。
    没等程之宁出去买早餐，陆行川便带着早餐来了。他说他打算提前回兴海，已经买好了票。
    “陆哥，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祁暖道。
    陆行川摇摇头：“你客气了。那……我们回兴海再联系吧。”
    程之宁送陆行川出了医院，回到病房发现里面多了几个人。是医生领着护士来查房了，护士还拿来了药品和纱布。
    医生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边翻看着手里的病历本边道，“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祁暖反射性地看了一眼程之宁，忙回道：“不疼了，我觉得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瞎说八道，这么重的伤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好的？线都还没拆呢。医生瞥她一眼：“好没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换药吧，我看看伤口。”
    护士走到病床前，把床头调高，就要解祁暖的衣服。
    祁暖却突然抓紧了衣领，语气慌乱：“等，等一下……”
    护士：“怎么了？”
    祁暖看向同在床边的程之宁，目光有些羞涩的闪躲：“程之宁，我，我要换药了，你……”
    “小暖，我想看看你的伤口。”程之宁眉间一抹忧色。
    “和你姐姐还害羞什么？”医生道。
    “就是啊，又不是外人。”护士笑了。
    “好了，小郑，抓紧时间吧。”
    祁暖只好松了手，任凭护士解着她的纽扣。才解了两个扣子，祁暖扭捏地捂住胸口，出声道：“好了吧？”
    “前几天怎么没见你这么害羞……”小郑护士嘀咕了一句，“那你试试能不能把手伸出来，慢点哦。”
    --

 第162页

    祁暖看了一眼程之宁，慢吞吞地抬手，领口开得有些小，在小郑护士的帮助下，总算脱开半边衣服。
    程之宁当然知道祁暖为什么别扭，尽管祁暖已经向她表白，在她心里，祁暖依旧是那个相处多年，妹妹一样的存在。她不亲眼看看伤口实在是放心不下。
    祁暖看着程之宁，程之宁的注意力则是集中在祁暖的胸口，看着护士拆纱布的动作。
    为什么她还能那样自然？明明，明明自己都已经告白了啊！这是不是也说明，她对自己完全没有那种想法呢……祁暖这样想着，越想越沮丧，连最开始的害羞也顾不上了，衣领也懒得拉着了。
    纱布一圈一圈拆开，最终露出了比一元硬币大上一些，黑中带红，红里带黄的伤口，黑色的缝合线盘踞在伤口上，像一只黑色大昆虫，在周围白皙的肌肤衬托下，更显得狰狞可怖。
    程之宁几乎是看见伤口的一瞬间，眼泪就漫上了眼眶。
    “程，程之宁……”祁暖见状慌了，也顾不上自己失落的心情，急忙安慰道，“其实不疼了，真的，就是看着有点吓人。等拆线了就好了，医生，你说是吧？”
    医生也只好附和道：“是啊，拆线以后，等痂脱落了，就会好很多了。皮肤是有一定的修复能力的……”
    “抱歉……”程之宁忙擦干眼泪，带着鼻音道，“不用管我，麻烦继续换药吧。”
    这样一来，祁暖倒没了别的心思。
    护士上药时，程之宁半蹲在床边，帮祁暖擦拭流下来的药水。她一直注视着祁暖的伤口，祁暖则是一直看着程之宁，生怕一个不对，又让她哭了。
    “抬手。”护士道。
    祁暖顺从地抬起左臂，衣服落得更下，少女半边白皙莹润的弧度显露出来，正正对着程之宁的眼睛。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手上帮祁暖把衣服往上拉了拉。
    祁暖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自己，尴尬地把衣服再次拉高了一些。
    “拉什么拉？不包扎啦？”
    小郑护士一句话，让祁暖红了脸，程之宁面色还算正常，耳垂却泛起了薄红。
    医生扫了一眼两人，突然出声道：“你们一家子还都挺保守的哈？”
    这句话成功让程之宁的脸也红了。
    “行了，伤口还算恢复得不错。好好修养，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医生合上病历本往病房外走，护士小郑也跟着出去了。
    “好的，谢谢医生。”程之宁送二人出了病房，关上了门。
    祁暖正艰难地扯着领口，想把左手塞回袖子里，可领口实在开的太小，手肘卡在那里怎么都伸不进去。
    “你轻点儿，别扯到伤口了。”程之宁快步走过去，拉起她的衣袖，想帮她把衣服穿好。
    祁暖见程之宁过来，更是急了，拉扯领口的力气不自觉大了些。只听见轻微的“扑”的一声，往下的一颗纽扣就这样崩开了。
    和纽扣一起弹出来的，还有一只小东西，太过白皙，使得一点殷红尤其晃眼……
    两个人都被这个状况惊呆了，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凝固……
    程之宁是真的被这个意外惊到了，愣怔了有十秒都没反应过来，手上还拉着祁暖的衣袖，使得领口敞得更大，堪堪卡住了那个地方。
    “程，程之宁……”被这极度尴尬的场面弄得十分无措，祁暖语气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程之宁听到祁暖低到快要听不见的声音，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放开了衣袖，手忙脚乱地为祁暖拉起衣领遮住了胸前的风景，一片慌乱中两人明显都感觉到了程之宁的指节擦过了某一点。
    多开了一个扣子，终于成功地把手臂伸进了袖子里。祁暖抓紧衣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谁都不要管她……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也不知是为看到刚刚那个画面道歉，还是为不小心碰到了什么道歉。
    程之宁与人相处一向进退有度，哪里做出过这么无礼的事。不是她对祁暖有什么旖念，实在是那一幕太具有冲击性。她到现在脑子还是糊的。
    眼看祁暖头都快低进被子里了，程之宁只能不住地道歉。
    祁暖抓着衣领摇头道：“没关系……”却始终不敢抬起头。实在太羞耻了……
    还好这时有人敲响了门，拯救了处于极度尴尬中的两人。
    “不好意思，刚才把剪刀落这儿了。”小郑护士开门进来，看向二人的眼神里带着疑惑，“诶？你们怎么了？怎么两个人的脸都这么红？”
    程之宁：“……”
    祁暖：“……”
    “没什么……”祁暖呐呐道。诶？两个人？自己脸红祁暖是知道的，可是……程之宁也？
    祁暖悄悄抬头看了程之宁一眼，真的诶……刚才一直低着头，竟没有发现。程之宁不光脸红，连耳朵脖子都泛起了粉色。
    她第一次见程之宁脸红成这样，比起平常的冷静自持，平添了几分妩媚，染了胭脂似的。怪，怪好看的……
    许是感觉到祁暖的视线，程之宁目光闪动了几下，忙转头叫住小郑护士，顺势背对着祁暖：“小郑护士，请问一下多久换一次药？”
    祁暖觉得这举动怎么看怎么不自然，所以程之宁，是害羞了吗？
    “噢，这个啊。两天一次。”
    --

 第163页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
    祁暖原以为程之宁想送送小郑护士，没想到她直接一起跟她出了门。
    祁暖：“……”害羞的程之宁真的好可爱。
    她心里明白程之宁不自然的表现并非突然就对她有了什么感觉，只是单纯因为看（碰）到别人的隐.私部位羞愧而已。可还是……好可爱……
    祁暖只觉得刚才恨不得撞墙的羞耻感觉都淡了，满眼满心都是程之宁脸红羞涩的样子。
    自己大概真的是中了程之宁的毒，明明知道没有可能，却还是控制不住一次又一次为她失了心跳。
    真的没有可能吗？会不会……有一点点希望？程之宁总说她还小，一直把她当小孩子，经历了刚才的小意外，程之宁会不会突然意识到，她已经长大了，不是个孩子了？刚才程之宁的表现，是不是代表在把她当一个成年人看待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评论哦～
    附赠小剧场:
    祁暖:程之宁，你你你要长针眼了！
    程之宁:……
    作者:如果会长针眼，你五年前就该长了吧？
    程之宁:？？？
    祁暖:咳咳
    第78章
    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下, 程之宁扶额头暗恼自己刚才的行为。
    真是的，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呀！就算不小心看见了小暖的……也该立刻帮她拉好衣服啊，发什么呆呀？！太失礼了, 真的太失礼了，弄得人家小孩……刚才她差点以为祁暖要哭了。唉……
    “程之宁。”
    病房里传来祁暖的声音, 无法再躲在外面, 程之宁只好开门进去。
    “小暖, 怎么了？”程之宁惭愧得有些不敢直视祁暖的目光。
    “程之宁，你别在意刚才……就算扯平了。”祁暖出声道。
    “什么……扯平？”程之宁目露疑惑。
    “我……我昨晚不是也一直压着你的……”祁暖脸色微红，“反正，算是扯平了啦。”
    程之宁算是明白了祁暖的意思, 她不自觉地比较了一下, 心道哪里扯平了, 明明祁暖更吃亏得多啊……
    “程之宁……”
    “嗯？”程之宁回过神，走到祁暖面前，“怎么了？是不是想上洗手间？”
    祁暖摇摇头, 直直看向她：“我二十岁了, 明年六月就大学毕业了。”
    程之宁顿了顿, 说道：“是啊, 真快……”
    “我现在靠摄影挣的钱已经够养活自己了，不用再依靠家里。等毕业以后, 我会找一份正式的工作。还有，你刚才也……看到了。”祁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不过片刻又抬了起来。
    “总之, 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都是个名副其实的成年人了。你可不可以, 把我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不要再把我当小孩看了？”
    “不管你是不是小孩，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我也最喜欢你，可是……“只能是妹妹吗？”
    “……小暖，很抱歉。”程之宁眸光闪了闪，“我已经说过，我没办法……对不起。”
    祁暖的心情顿时失了颜色，她低着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得仿佛是在自语：“就，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程之宁静静地看着女孩的发顶，眼里带着歉疚和疼惜。
    沉默大概便是答案了吧……祁暖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在被子上，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为什么……会是我呢？”程之宁至今不明白祁暖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
    祁暖抬起了头，泪眼朦胧间看见程之宁忧伤又心疼的目光。
    程之宁拿来一张纸巾，轻轻为祁暖擦拭眼泪，而后看着祁暖红红的眼睛，再次问道：“小暖，以后会有比我更好的……”
    “没有更好的！”祁暖红着眼睛生气道，继而语气又低落下来：“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第一次直面祁暖这样炙热又哀伤的眼神，程之宁觉得仿佛要被这样的目光烫伤了，整颗心又热又疼。
    “对不起。”祁暖用手背胡乱擦了一下眼睛，勉强笑了笑：“我这样一定给你带来很大困扰吧？对不起……”明明电话里已经拒绝过她了，她却还是不死心。
    “小暖……别这么说。”程之宁鼻子酸酸的。祁暖比她小那么多岁，这些年来，一直是她视为妹妹的存在，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会对自己有了这样的感情。
    对于感情，程之宁觉得自己似乎天生不善经营，前一段感情里魏雨彤也说过多次她不懂恋爱，没情趣。
    后来，那段感情结束得那样糟糕，现在的她，更是无心再投入进一段感情里，尤其是这个人还是祁暖，无论如何，她也不愿伤害祁暖。
    程之宁眼中的歉疚刺到了祁暖，她只觉得心里发苦。自十四岁喜欢上程之宁起，她没有哪一刻不希望程之宁在知道她的感情之后能够回应她。可程之宁接受也好，拒绝也罢，她唯独不希望程之宁觉得她可怜，对她感到歉疚。不喜欢又不是程之宁的错，她根本不需要感到抱歉。
    祁暖忍着心中酸涩，勉强笑道：“好啦程之宁，干嘛这样看我……不喜欢我又不是你的错。你，你别一副我很可怜的样子好不好？”
    “其实你说的也对，这个世界上几十亿人，我才遇见过几个呢？以后真的会遇上更合适的也说不定啊……”她被子下的手紧紧捏着腿上的肉，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一些心里的疼痛。
    --

 第164页

    程之宁有些诧异地抬眼看向祁暖，对方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极淡的笑容，却已经用尽了祁暖全身的力气。
    真的能放下吗？程之宁在祁暖眼中并没有看见哀伤的情绪，虽然心有仍有些犹疑，却还是柔声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你才二十岁，往后人生还长着呢。总会遇见更合适的人。”
    “嗯，但愿吧。”
    过了一会儿，祁暖再次出声道：“程之宁……”
    “嗯？”
    “其实，我以前一直不敢让你知道，就怕你会讨厌我，远离我。现在你知道了，你……会吗？”
    “傻瓜，怎么会呢……”程之宁笑着回答，眼睛却有些红。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如果换作别的任何一个人，为了不给对方留任何念想，她一定会快刀斩乱麻，像祁暖所说的那样离得远远的，断绝一切联系。
    可偏偏，这个人是小暖，是自己几乎看着长大的孩子啊！自己已经让她这样伤心失意，要她怎么忍得下这时候立即斩断和她的所有联系，再在她的心口插上一刀？
    程之宁只能告诉自己慢慢来，任何喜欢都可以被消磨干净的，只是需要时间。自己能做的只是在祁暖的喜欢逐渐变淡的时候，一点一点慢慢退出她的生活。
    “唔……突然好想喝牛奶。”祁暖眨着眼睛看向程之宁，“程之宁，你能帮我买一瓶回来吗？”
    程之宁微怔，答道：“当然可以。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见人出了门，祁暖轻轻躺在了床上，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淌。对不起，程之宁，我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整理心情。
    程之宁买了牛奶回来，却发现祁暖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悄悄地走出病房。坐在长椅上，她仰头靠在墙上，颓丧地捂住了脸。
    往后几天，程之宁偶尔接到电话处理工作，有些重要的事还是得她来做决策。其余的时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祁暖。
    祁暖却变得有些礼貌和客气起来，程之宁嘴上开玩笑说“干嘛那么客气”，心里却是叹气。她和祁暖，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毫无隔阂的相处了。
    考虑到最多待一周就不得不返程，到时候祁暖就无人照顾了。程之宁想联系祁暖的妈妈来照顾祁暖，可祁暖不愿意，说想请护工。
    她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养，伤势好转很多，除了左臂不能用力怕牵动伤口以外，基本的行走活动已经没问题了。
    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这样的重伤。程之宁无论如何不放心让一个陌生人来照顾祁暖，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祁暖找来主治医师，想转兴海的医院，医生说她现在的情况还不适合长途奔波。无奈之下，她只好打了何秋蕴的电话。
    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和何秋蕴联系过了，自从何秋蕴有了第二个孩子，她名义上的“弟弟”。
    程之宁听祁暖在电话里说什么“一点意外”“刺了一下”“受了点伤”，又有把伤轻描淡写的嫌疑，不禁皱起了眉。这孩子……
    “小暖，说实话。”程之宁在祁暖耳边小声道。
    “啊？”祁暖看了一下程之宁，“我，我说的就是……”
    见对方皱眉，她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躲开程之宁的目光继续道：
    “如果……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不可以麻烦你来几天？嗯……可能要一段时间，因为我一个人不太方便。现在是……我的朋友在照顾我，但是她过两天……”
    程之宁越听眉头锁得越紧，明明是在和母亲通话，为什么小暖的语气要那么陌生和客气？女儿受了这么重的伤，做母亲的来照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就算工作再忙，那毕竟是亲生女儿啊！
    程之宁不知道的是，祁暖之所以这么疏离客气，是因为她知道何秋蕴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母亲了。之前她就永远被排在工作之后，何况现在何秋蕴还有了新的家庭，有了另一个孩子要照顾。
    祁暖说着说着，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只手。她顿住了话语，看向程之宁的眼神带着询问。
    见程之宁示意自己把手机给她，祁暖呆呆地照做，便听她对着电话里说道：
    “阿姨您好，我是祁暖的朋友，我姓程。是这样的，祁暖身上的伤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事实上，她伤得很重……”
    程之宁把医生说过的祁暖的伤情向何秋蕴描述了一遍，电话里的何秋蕴也着实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再三请她一定帮忙先照顾好女儿，自己马上去买票。
    “阿姨您也别太着急，祁暖的伤情已经稳定了，接下来只需要慢慢修养就能恢复……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不客气，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挂断电话，程之宁把手机还给了祁暖。见对方噘着嘴，似乎有些不开心，程之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平视她：“生气了？”
    “……没。”
    “怪我把真实情况告诉你妈妈了？嗯？”
    “不是怪你。”祁暖抬眼看了一下程之宁，又低下头去。蔫头巴脑的，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小暖，你为什么……”程之宁犹豫着问道，“我总感觉你和你妈妈说话的语气太客气了，为什么呢？她是你妈妈啊，有必要这么……”
    祁暖的目光黯淡下去，闷闷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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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页

    程之宁有些惊讶：“你，你是说……”
    “嗯，她结婚了，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祁暖低垂着眼眸，“而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多余的人吧。”
    “小暖，别这么说自己。”程之宁坐在她床边，摸着她的脑袋，“你怎么会是多余的？对于大家来说，你都是不可缺少的存在啊。小熠和小迪都很担心你，小迪不是还打了好几个视频电话给你吗？还有你心瑜姐，她也问过我你的伤势。刚才你妈妈听说了你的情况也那么着急……”
    “那你呢？”祁暖小声道。
    “嗯？我？我不是在这里陪你吗？”程之宁笑了笑。
    “对你来说，我也是不可缺少的存在吗？”祁暖问出这句话，却低着脑袋不敢看她。
    程之宁微怔，继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当然了，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啊。”
    祁暖阖着眼眸有些苦涩地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
    程之宁:你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啊！
    后来:
    祁暖:姐姐，舒服吗？
    助攻何女士即将上线
    最近几章评论好少， 是不是越写越不好看了？
    一直坚持给我打负分的又出现了，还以为终于放过我了，唉，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心累:-(
    第79章
    何秋蕴在第二天傍晚到了闻山二院, 在询问了祁暖所在的病房后便匆匆赶了过去。
    到病房外，从探视窗便看见女儿靠在床头用勺子吃着饭，一个女人正往她的碗里夹菜, 由于是背对着的，看不清面容。
    何秋蕴敲了敲门, 病房里的两人齐齐朝她看过来。她打开房门道：“小暖, 妈妈来了。你怎么样, 伤口还疼吗？”
    祁暖叫了一声“妈妈”，轻声道：“不疼。”
    “阿姨，快请坐。您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我一会儿下去带一份上来。”程之宁道。
    “不用不用。”何秋蕴放下包走到祁暖床前，仔细询问祁暖的伤势以及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听到何秋蕴问当时的场景, 程之宁急忙打断了她的话：“阿姨, 我们先不说这个了, 让小暖先吃饭吧？”
    何秋蕴愣愣地看向说话的女人，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对对对, 先吃饭, 那些事以后再说。来, 给我吧, 我来夹菜。”
    何秋蕴要接过程之宁手中的筷子，程之宁笑了笑说道：“不用了阿姨, 我来就好了，您休息一会儿吧, 长途奔波挺累人的。”
    “那……小暖, 妈妈喂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何秋蕴闻言只好作罢，站在一边看着她们。
    小桌子上的塑料餐盒里有两个清淡的小菜, 一小碗汤。
    程之宁感觉到祁暖妈妈打量的视线，装作不知道地又夹了一些胡萝卜到祁暖的碗里，祁暖顺从地把胡萝卜连着饭送进嘴里。
    “小暖，你不是从来不吃胡萝卜的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胡萝卜有一股泥土味。怎么现在……”何秋蕴忽然惊讶道。
    程之宁给祁暖夹胡萝卜的手顿在半空：“你……不吃胡萝卜吗？怎么不和我说呢？”胡萝卜里维生素含量高，她已经带过好几次了，祁暖每次都会吃光的。
    “我喜欢吃。”祁暖出声道，看着程之宁筷子上的胡萝卜把碗往前移了一些，示意她把胡萝卜放进来。
    程之宁心存疑虑，却还是把菜放进了祁暖的碗里。
    何秋蕴倒有些尴尬了，呐呐道：“我……以为你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爱吃胡萝卜呢……”
    一人夹菜，一人吃饭，一人旁观，偶尔程之宁和祁暖说一两句话，气氛有些安静。
    程之宁从刚才起夹胡萝卜的次数就少了，反倒是祁暖见还有那么多胡萝卜让程之宁夹一些给她。
    “小暖，不用勉强，下次我给你带其他的。”程之宁哪里不知道祁暖这爱逞强的性子，在吃辣上的问题上也是如出一辙。
    “我现在觉得胡萝卜也挺好吃的，不想浪费。”祁暖道。
    程之宁只好由着她。
    喝完最后一口汤，程之宁想拿纸巾帮祁暖擦嘴，有人更快地把纸巾递到了祁暖面前。
    何秋蕴：“小暖，来，擦擦嘴。”
    “谢谢。”祁暖接过纸巾。
    见病中苍白瘦弱的女儿对自己依旧这么疏离客气，何秋蕴鼻子有些发酸。
    程之宁收拾好碗筷：“阿姨您坐，和小暖说说话。我把这些拿出去丢了。”
    “好，麻烦你了。”何秋蕴擦去眼角的一滴泪。
    “对了阿姨，您还没吃晚饭吧？有什么想吃的我顺便给您带回来。”程之宁道。
    “不用了，谢谢。”
    “您别客气，顺便的事。楼下有家牛肉面馆味道还不错，只是有些辣，不知道您能不能吃得来。”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程之宁笑笑，提着空餐盒出了门。不知道为什么，何秋蕴的面相总让她觉得有些莫名的亲切和好感。
    病房门被关上，何秋蕴坐在床边再次看向女儿，宽大的病号服下瘦伶伶的身子，露出的一点白色纱布让何秋蕴心疼不已。
    她语带哽咽道：“小暖，你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妈妈？”
    “我想着你可能没空，就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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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页

    “这……这怎么会是打扰？你是妈妈的女儿啊！”何秋蕴不可置信地说道。
    祁暖笑了笑：“对了，隽隽最近还好吗？是不是会说话了？”
    “隽隽啊……”提到儿子，何秋蕴的眼角弯了弯，“还不会说话呢，不过会到处爬了。有时候一会儿没注意到就不知道爬哪儿去了……”
    “是吗……真好。”祁暖轻声道，“那你来闻山，他不会哭吗？”
    “没关系的，他爸爸和爷爷奶奶会带他，只要给他奶瓶和玩具就行，特别好哄。”何秋蕴眼里的爱意展露无遗。
    “是吗……真好。”有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陪着长大，真好啊。
    何秋蕴注意到女儿眼里淡淡的失落，有些无措。对女儿祁暖，她是愧疚的。年轻的时候，整颗心扑在工作上，忽略了女儿。
    等到现在事业有成，有时间陪孩子了，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和她也不亲了，她只好把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在了小儿子身上。
    她知道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有了小儿子以后“母爱”这种东西在她身上突然就变得特别浓烈起来，这些年也一直想要弥补女儿。可是隔阂早就横亘在她们母女之间，女儿对她甚至还不如对刚才那个朋友亲昵。
    是了，刚才那个朋友，看着似乎不是小暖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像是姓陈？还是……程？
    “小暖，你的朋友，姓陈吗？耳东陈？”何秋蕴犹豫着问道。
    “前程似锦的程。”祁暖垂眸道。
    比小暖大一些的，程姓，女人。何秋蕴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了女儿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女人。
    “她……她是不是就是那个……”
    “嗯，她就是程之宁。”
    何秋蕴一时失语。原来刚才那个女人，就是女儿念了这么多年的“程之宁”。
    “小暖，这些天都是她在照顾你吗？”
    祁暖摇了摇头：“之前几天是队里的一个朋友，后来不小心让程之宁知道了我受伤的事，她就放下工作急急忙忙赶来了。”
    “这样啊……”何秋蕴喃喃。看来程之宁很关心小暖，相比之下，倒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职了。所以她到底知不知道小暖喜欢她呢？
    何秋蕴：“我记得……你说过程之宁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她对小暖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来不及对母亲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表现出讶异，祁暖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她早就和那个人分手了。”
    “噢，分手了啊……”难怪。何秋蕴心下了然。她再婚后就搬出去住了，只时常回去看看。虽然有阿姨一周会去打扫一次，但一个家里有没有人住还是能看出来的。今年小暖在家的日子明显多了许多。
    不过祁暖那不满的表情和着急否认的样子让何秋蕴觉得有些好笑，虽然这么说自己的女儿不太对，但真的好像一只护食的小狗。
    “小暖，以前是妈妈太狭隘了，对你口中的‘程之宁’有偏见。现在看来，她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那当然！她本来就是很好的人。”祁暖舒展了眉头，脸上满是自己珍视的东西被人夸奖的喜悦和骄傲。
    “又没夸你，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何秋蕴难得见女儿在她面前展颜，不由笑着打趣道。
    祁暖这才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笑。
    “所以，人家知不知道你喜欢她啊？”何秋蕴笑看着女儿。
    祁暖的笑淡了下去，点点头。
    何秋蕴看出女儿的失落，试探着问道：“那她……不喜欢你？”
    祁暖没说话，表情已经回答了一切。
    何秋蕴叹了口气：“她不喜欢女生？”也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喜欢同性的人呢？何况还是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女孩。
    祁暖摇摇头：“她只是不喜欢我。”
    女儿黯然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何秋蕴想了半天只能安慰道：“我看她也挺关心你的，你再努力一点，说不定……”
    “可是，我没办法……”祁暖捂住了脸，“她关心我只是把我当小孩子，当一个妹妹。”
    “唉……真是个小傻瓜。”何秋蕴摸着祁暖的肩膀让她抬起头，笑着说道，“你要知道，媳妇是要靠追来的。光凭一句‘喜欢’就跟你走的，那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她比你大很多，你不能光嘴上说喜欢她，要用实际行动啊。”
    祁暖呆呆地看着何秋蕴：“可，可是，她说她以后都不想再谈感情了。”
    何秋蕴表情微怔：“她……前一段感情，很不愉快吗？”
    祁暖冷哼一声：“那个人根本不配和程之宁在一起。”
    听着这气愤中夹杂着酸味的话，何秋蕴在心中叹气，女儿可真是栽在程之宁身上了。
    她无奈地说道：“既然那个人不配，那你就要加油了。”
    “可是程之宁现在根本不想和我谈恋爱，不，是不想和任何人。”祁暖闷闷道。
    “小暖，和你爸爸离婚以后，我也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会再谈感情了。”这是何秋蕴自祁暖得知真相大发脾气后，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离婚”这件事。
    “可是现在，我不是也和你江叔叔结婚了吗？”何秋蕴笑了笑，“所以说不想谈恋爱也许只是她现阶段的想法，一辈子是很长的，现在的自己永远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何况我家小暖这么棒，又是个小痴情种，你加把劲儿，说不定她以后会喜欢上你呢？”
    --

 第167页

    “可是，程之宁已经说了她不想恋爱，那我死缠烂打的不会让她讨厌吗？”祁暖一脸苦恼。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何秋蕴轻笑道，“你干嘛一定要表明‘程之宁，我现在正在追求你’？”
    祁暖愣愣地看着何秋蕴，就听她接着道：“你就不会先和她做朋友，在生活中关心她照顾她，‘深入敌人内部’，‘温水煮青蛙’，等她慢慢变得离不开你了再把人拐回家？”
    祁暖：“……”惊了……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妈妈吗？
    “吓到了？”何秋蕴笑了。这可是她的经验之谈，毕竟自己就是这么栽的。
    祁暖摇摇头，还是有些不解：“妈妈，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你不是不能接受我喜欢程之宁的吗？”
    “这么多年，妈妈也想清楚了。别人的看法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比起大多数人眼中相夫教子的幸福，妈妈更希望你快乐。”何秋蕴摸了摸祁暖的头。
    自得知女儿喜欢上一个大她十一岁的女人开始，何秋蕴气急过，焦虑过，劝导过，忧心过，观望过。她曾以为那只是女儿对优秀的成年同性的欣赏和好感，总会随着成长渐渐淡忘。
    可是一年年过去，何秋蕴看着女儿渐渐长大，从高中到大学都快毕业了，按理说那种年少的好感应该消失殆尽了才是，谁知竟然还喜欢着。何秋蕴不得不相信，女儿对 “程之宁”的感情，真的很深。
    她当初之所以那样反对，担心的无非是“性别”和“年龄”。现在时代不同了，整个社会尤其是年轻人群体对同性恋情的接受度大大提高了，纵然有些人不能理解，也大都持一种“别人的事，和我无关”的态度。
    这么多年过去，何秋蕴对女儿喜欢上的是同性从当初的气急不已到现在也渐渐接受了。
    再就是年龄问题。当初得知那个所谓的“程之宁”比女儿大十一岁，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荒唐，结果被自己打脸了……自己现在的丈夫就比她小了九岁，感情也很好，十一岁……好像也不是问题。
    想通了这些，何秋蕴对女儿喜欢程之宁也有些释然了。本来还有些担心女儿年纪小，识人不清，受人诱骗。
    现在得知她愿意放下工作千里迢迢赶来照顾小暖，而且经过刚才短暂的相处，何秋蕴发现那人礼貌细心，教养很好，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再者，何秋蕴听女儿提过程之宁经营着一家什么公司。她在行业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一个接不到案子的小律师到现在不轻易接案子的行业招牌，深知女人要在事业上取得成就有多么不易，对程之宁也是存了几分欣赏。
    “谢谢你，妈妈。”祁暖的声音有些哽咽。虽然那个人距她仍有千里万里，虽然说过别人接不接受她并不在意，但是多了一个人肯定她的追逐，还是足够让她感激。
    何秋蕴拭去祁暖眼角的泪：“都多大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啊。”
    祁暖吸了吸鼻子，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程之宁提着牛肉面回来后明显感觉到祁暖和她妈妈似乎亲近了很多，心中欣慰。让她们单独说说话是对的，果然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桥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程姐姐完全不知道她们沟通了些啥……
    这是何女士在为女儿做攻略指导啊！为了攻略你哒！
    感谢上一章打分的小宝贝们，这章多写了一点。
    第80章
    得益于那场“心与心的交流”, 这对母女的关系的确是好了很多，别的不说，光是祁暖口中说出“妈妈”这个称呼的频率都比过去高了许多, 两人的相处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带着疏离的客气。
    晚上，程之宁本打算去附近的宾馆开个房间住一晚, 第二天就回兴海。
    谁知何秋蕴却把她拦下了, 表示自己去住宾馆, 让她留下。
    程之宁被这情况弄得有些懵，她还想着人家妈妈来了自己总不能占着陪床的位置，结果怎么反倒是祁暖的妈妈要去住宾馆？
    “小程，我坐了那么久的车, 身上很脏, 想去宾馆洗个澡……”何秋蕴看了一眼祁暖, 接着道，“只能拜托你在医院陪小暖……”
    程之宁：“阿姨，这里有卫生间可以洗澡的, 我买了沐浴露, 这几天都是在这里洗的。”
    “……”何秋蕴“噢”了一声, “可以洗啊？”
    她面不改色道：“小程, 是这样。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我睡相不好, 睡这么小的床容易摔下来。所以，今晚还是麻烦你再陪小暖睡一晚……”
    祁暖尴尬地都要捂脸了, 使劲绷着脸面无表情。
    “可是, 阿姨，您要是睡宾馆，我明天走了, 小暖怎么办啊？”程之宁有些担忧。
    “噢，这个啊，等你走了，我就来医院陪小暖。”
    “……您不是睡相不好吗？”
    “我……尽量克服。只是今晚，就拜托你了。”
    程之宁：“那……那好吧。我带您去附近的宾馆订房间。”
    何秋蕴笑着应了。
    程之宁帮忙何秋蕴提行李，出门前见何秋蕴朝祁暖眨了眨眼睛，说道：“小暖，好好休息，明天见”。
    【程之宁：阿姨为什么要眨眼睛？
    祁暖：可能，她今天太累了，眼睛疲劳。】
    ＊＊＊＊＊＊＊
    到宾馆前台，程之宁自然不会让何秋蕴自己订房间，她帮何秋蕴订了一间单人间，何秋蕴推辞不过，拿出身份证做了登记。
    --

 第168页

    身份证经程之宁的手还给何秋蕴的时候，程之宁不经意看了一眼，瞬间就怔在了原地。她看到了那上面的名字，何秋蕴。
    如果说原本只是觉得祁暖妈妈的面容让她觉得熟悉，现在这个名字则是让她完全想起来了。
    该说世事就是这么巧吗？她竟不知道，祁暖的妈妈，就是那位在十几年前帮母亲昭雪的何秋蕴何律师！那位她感念了多年的何律师！
    何秋蕴从程之宁手中接过身份证，放进了包里，一抬头却发现程之宁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有些热切，她正疑惑间，就听见程之宁貌似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您……您是，何律师？”
    何秋蕴不明所以：“是啊，我是律师。怎么了吗？”
    “何律师，您，您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我……”程之宁心情有些激动，“十几年前，您接过一个案子，是我妈妈的。她，她出了车祸，还被肇事司机诬陷，是您帮了我们……”
    何秋蕴这些年经手的案子太多了，对程之宁说的实在没什么印象。
    宾馆的服务员也是一脸懵地看着她们，心道你们俩原来不认识的吗？
    何秋蕴看了服务员一眼，对程之宁说道：“小程，我们等会儿去外面再慢慢说。”
    “噢，不好意思……”程之宁尽力平复心情，对服务员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继续办完了订房手续。
    “小程，你刚才说，我以前接过你妈妈的案子？”二人在绿化带旁的椅子坐下，何秋蕴便开口问道。
    “嗯，是的。事情过去太久，您可能没什么印象了。”程之宁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下来，轻声说道，“我那时还在上初中，我妈妈在买菜途中出了……意外，人不在了，肇事司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妈妈以前得过抑郁症，一口咬定是我妈妈精神有问题，自己突然跑到马路中间，他没反应过来才撞上的。”
    母亲已经过世十七年，程之宁说起依旧心里闷闷地疼：“我妈妈的确得过抑郁症，因为我爸爸的离世……不过她早就好了。我和外婆当时找过很多律师，他们都说赢不了官司。”
    “是您，您帮了我们，接下了案子。您亲自去调查，最后在找到了视频作为证据，帮我们打赢了官司。”
    何秋蕴听完，那早已蒙尘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她记得那时自己刚入行没几年，后来因为结婚生子，有两年时间没工作，重返职场后案源却一直很少。
    这个案子可以说是她事业的一个转折点，程之宁一番叙述，她便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程之宁注视着何秋蕴，见她神色似有些恍然大悟般，忙问道：“您是不是有些印象？”
    何秋蕴点点头：“的确想起来了。”
    程之宁神色漫上欣喜：“何律师，我后来试着联系过您，可是您好像换了号码，也不在原来的律所了。一直没机会再和您说声谢谢，没想到……您竟然是小暖的妈妈，真是太巧了……”
    “看来世界真是很小啊。” 何秋蕴感叹了一句。曾经的小女孩长大了，还成了女儿的心上人。啧，这剧本，电视剧都写不出来。
    “何律师，真的很感谢您，当年要不是您，我和外婆真的……”程之宁泪意上涌，语气哽咽。
    “小程，不用谢。这没什么的，难得你记了这么多年……”何秋蕴轻拍程之宁的肩，“对了，你外婆身体还好吗？”
    何秋蕴原本是想转移话题，没想到程之宁却是没能收住漫上来的泪水：“外婆她……去年过世了。”
    “抱歉，我不知道……”何秋蕴语带歉意。
    程之宁摇摇头，用手指拭去泪水，眼睛有些发烫，她用凉凉的指尖覆住眼睛降温。
    何秋蕴坐在她身边，耐心地等她整理自己的心情。
    “何律师。”程之宁的嗓子带着些哭过的低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好了小程，这真没什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何秋蕴想了想又道，“况且，这次多亏你过来照顾小暖，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不用不用，我和小暖认识很久了，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的。”程之宁忙道。
    “是嘛……”想起自己那情根深种的女儿，何秋蕴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
    祁暖在病房里都快望穿秋水了也不见程之宁回来，正想打个电话问问看，就见病房门被打开了。
    “程之宁，你……去哪儿了？”见到来人，祁暖忙问道。
    “没去哪儿，和……你妈妈聊了会儿天。”
    如果不是程之宁明显是哭过的红红的眼睛，祁暖还真信了。面上点头表示知道了，被子下的手却悄悄拿起手机，找到了何秋蕴的微信。
    祁暖：妈，你和程之宁怎么了？她怎么哭了？
    何秋蕴原本正拿了浴巾准备去洗澡，听见微信新消息的声音，过去拿起手机一看，顿时又好气又好笑。瞧这女儿，上次聊天的记录还是一个多月前，自己想和她一起吃个饭，还被她冷淡拒绝了。
    结果这“破冰”第一条消息，问的还是心上人。
    何秋蕴没好气地回道：这就来质问我了？
    祁暖摸摸鼻子，回道：不是，就是问问你她怎么哭了。她说她和你聊了会儿天。
    何秋蕴冷哼一声，回她：言下之意就是：我好好一个媳妇儿，为什么和你出去聊了会儿天回来就哭了？
    --

 第169页

    祁暖看见这条消息，顿时哭笑不得，有些心虚地看了程之宁一眼，见对方似是在发呆，这才继续回道：妈，你别闹，我说正经的。
    这就是在说我不正经咯？何秋蕴戳了一下祁暖的头像，嘀咕道：“黑心棉。”不过还是回了消息：还在哭吗？
    祁暖：没，只是眼睛红红的。
    祁暖：你……不会是对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吧？
    等了一会儿，祁暖见何秋蕴没回消息，顿时有些急了，又发了一条。
    祁暖：我不是说了不关她的事，一直都是我自己要喜欢她的吗？
    何秋蕴气得光是戳她头像已经缓解不了了，想直接飞到祁暖面前戳真人的脑袋。这块黑心棉，亏自己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帮女儿一把，她倒好， 还没和人在一起呢，就把胳膊肘拐到人家怀里了。这时，她看见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消息。
    祁暖：你说话啊！
    何秋蕴彻底炸毛了，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接着把手机扔在了床上，拿起浴巾径自走向了浴室。
    祁暖等了老半天，终于等来了何秋蕴的回应，她没想太多的点开了语音，顿时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外放的内容吓得她手机都掉了。
    何秋蕴：“没把你的宝贝怎么样，你放一百个心！”
    祁暖慌慌张张地锁了屏，偷偷去程之宁，刚好对上了她带着疑惑的目光。
    程之宁：“什么宝贝？”
    “没，没什么。” 祁暖干笑几声，“我有点东西放我妈那里保管了。”
    “哦…”程之宁没深究，“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嗯。”祁暖点头，露出乖巧的笑容。
    待人走进卫生间，祁暖捡起吓掉的手机，噼里啪啦地一通打字。
    祁暖：……
    祁暖：你干嘛发语音啊？！程之宁就在旁边，她听到了！
    祁暖这会儿只庆幸何秋蕴语音里说的是“宝贝”而不是刚才的“媳妇儿”，不然真的糊弄不过去。那样的话被当事人听到也太尴尬了……
    何秋蕴洗完澡出来，看见手机上的消息，顿时扬眉吐气，回了两个字：活该
    祁暖：……
    作者有话要说：　　何女士是不是也很可爱？
    何秋蕴:专业助攻(坑)女儿，我在行！
    上一章评论把我感动的，打了鸡血似的，昨晚写到半夜两点多，今天又早早的起来修文。然后刚才室友看见我说，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黑眼圈，不，青眼圈好重……哇的一下哭出来！
    第81章
    “前往鸿城的旅客请注意, 您乘坐的CZ376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
    程之宁坐在飞机上时还有点懵懵的，因为临走前和何律师的一番交流。
    “小程，你和小暖认识多久了？”
    “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也不绕弯子了，小暖是不是已经向你表白了？”
    “你别紧张, 我没别的意思。小暖今年二十岁, 虽然不如你, 但在同龄人中还算优秀，也很独立。她一直很喜欢你，只是憋了很久才敢告诉你。”
    “如果你以后有这方面的打算，不妨考虑一下她。诶, 我怎么觉得有种在推销女儿的感觉……”
    “当然, 我没有强行把你们凑在一起的意思, 你不要有压力。我只是想表明我的立场，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想和小暖在一起, 不用担心我不同意。”
    “说实在的, 刚开始我很反对小暖对你的感情, 但是后来慢慢的就想开了。生活是自己的, 过得开不开心只有自己知道。一直活在别人的眼光里，那样太累了。”
    “小暖是个好孩子, 从小就懂事，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亏欠她太多。这次又经历了这么一遭, 往后, 我只想她开心就好，不会干涉她的感情。”
    整个过程基本上是祁暖妈妈单方面在说，程之宁只回答了刚开始两个问题, 后面一句话都接不上，全程尴尬得手足无措。
    她想不通小暖的妈妈怎么会来……说媒（？），她大祁暖这么多岁，还是同性啊！虽然说不想在乎别人的眼光，但这位妈妈对同性恋情的接受度是不是也太高了点……况且自己对祁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啊……
    程之宁扶额，原本想着太过亲近怕给祁暖希望，疏远又怕惹她伤心。这么一来，她或许还是应该和她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希望祁暖以后有了真正喜欢的人，逐渐淡了现在这份感情。
    【生活不易，阿宁叹气。】
    没了程之宁在身边，祁暖像是断了电的机器狗，连扑腾都没了力气，成天茶不思饭不想的蔫蔫地躺在床上。只有偶尔程之宁打来电话问候时，她才有些开心的模样。
    何秋蕴见女儿瘦成那样，吃饭也没什么胃口，无奈又心疼，只好搬出程之宁对她说：“只有好好吃饭补充足够的营养伤口才好得快，才能早点回去见程之宁”，她这才乖乖地进食。
    此后，每每见祁暖“电量不足”时，何秋蕴就会搬出“程之宁”给祁暖“充充电”，什么“程之宁可不会喜欢像小孩子一样连饭都不好好吃的人哦”，“又给你打电话啦？她还挺关心你的。”
    有时候还会调侃她，说“你这么瘦，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走，小心别人会觉得没有安全感”，“不赶快养好身子，将来抱女朋友都抱不动”之类的话，说得祁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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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其实是个挺没好胜心的人，她从小到大似乎都是同龄人羡慕的存在，别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出众的相貌，优渥的家境，从小到大的优异成绩……她没花多大功夫就得到了，甚至没觉得有多么喜悦。正因如此，她对很多东西都看得很淡。
    唯独和程之宁有关的事，轻易就能激起她那为数不多的好胜心。
    因此听到何秋蕴说她瘦得让人没安全感，还可能连抱女朋友的力气都没有时，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老虎，瞬间就炸毛了。
    “你，你胡说！安全感又不是根据胖瘦来的，胖子就能给她安全感吗？再说了，谁说我抱不动程之宁的？！我虽然看着瘦，但是我力气可大了！”
    说着还列举了自己是某某健身房的黑卡客户，某某游泳馆的年费会员，还掀起衣服对何秋蕴道：“不信你看，我还有腹肌呢！”虽然好多天没有锻炼，已经不明显了。
    何秋蕴还真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便笑眯眯地看着女儿腹间隐隐可见的轮廓，啧啧两声道：“不错嘛，小肚皮挺白的。”
    祁暖：“……”
    她“哼”了一声，忿忿地拉下了衣服盖住肚子。
    “想不到我家小暖竟然也有腹肌啊！妈妈还是第一次看见呢。”何秋蕴还在打趣她。
    祁暖：“……”刚才被激得头脑一热，想也没想就掀衣服“证明自己”，这会儿回过味来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也有些红了。
    “呀，还害羞了。给妈妈看看怕什么，来，再让我数数有几块……”
    祁暖的脸更红了，捂住肚子没什么说服力地反驳道：“你，少不正经了……要看去看你……你先生的。”别以为她刚才没听到何秋蕴说的什么“也有腹肌”，明显就是看过别人的，至于是谁的，不言而喻。
    何秋蕴挑眉：“到底是谁不正经，一直在想七想八的？”
    见祁暖呆愣，她笑盈盈道：“刚才我说你瘦得连抱女朋友的力气都没有，我可没表明那个人是谁，你呢？立马就默认了那个人是小程……啧啧。”
    祁暖：“……”律师什么的，好讨厌。
    何秋蕴故作苦恼地叹道：“哎，这么漂亮的小肚子，妈妈看看都不让，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祁暖的脸红成了虾子，她的妈妈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为什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一天到晚想程之宁，说不定人家喷嚏都打了一百多个了。”
    祁暖拉起被子蒙住了头，拜托，让她静静。
    虽然不知怎么回事，这母女俩关系缓和之后开启了互怼模式，但总之祁暖的伤是在一天天好转。
    年轻人恢复能力强，祁暖这么些年一直保持着锻炼的习惯，身体底子好，加上积极配合治疗，总算在大四开学前夕得到医生许可，回到了兴海。
    迎着夕阳再次踏上了熟悉的土地，祁暖眯着眼深深呼吸了一口，叹息般道：“还是兴海的空气好，闻着就让人感觉亲切。”
    何秋蕴瞥了她一眼：“我看啊，闻着就让你觉得亲切的不是空气的味道。”怕是某人的味道吧？
    “嗯？”祁暖疑惑地看向何秋蕴。见对方意有所指的笑容，她恍然，轻咳一声摸着鼻子道：“快走啦，江叔叔不是在等我们吗？”
    何秋蕴轻笑道：“好好好，我们走。”
    祁暖看着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的妈妈，颇有些无奈地跟上。
    自从接受了她喜欢程之宁这个事实之后，何秋蕴就变得爱开她的玩笑了，在她面前时不时用“程之宁”诱一诱她。
    偏偏这招总是管用，祁暖觉得自己就是猫和老鼠里面那只大狗，程之宁就是那块香喷喷的肉，闻到肉香就不自觉地跟着走。
    “秋蕴，这里！”大约三十几岁，一身休闲装的男人朝她们挥手。
    何秋蕴见到对方，笑着走过去。
    江铭远接过何秋蕴手中的行李箱，对一旁的祁暖道：“祁暖，好久不见了。身体怎么样了？”
    “江叔叔好。”祁暖笑了一下，“伤已经好了。”
    何秋蕴：“什么好了，只是不用待在医院了，还得好好修养，定期去医院复查的。”
    江铭远点点头：“来，行李箱给我吧，我帮你拿。”
    “不用了，这个很轻的。谢谢叔叔。”祁暖礼貌地拒绝了。
    江铭远也没坚持，只道：“那你小心些，我们走吧，车在外面。”
    “隽隽这段时间听不听话啊？有没有长胖点？”何秋蕴坐在副驾，问江铭远。
    “除了刚开始那几个晚上有点哭闹，后来就不哭了。傻小子还不会认人。”江铭远边开车边道，“胖倒是没有，说不定还瘦了点。”
    “怎么会瘦呢？不好好喝奶吗？”何秋蕴眉头微皱。
    “唉，前段时间不小心感冒了。怕你担心就没和你说。”
    何秋蕴担忧地问：“那现在呢？”
    “别担心，已经好了。”江铭远安慰地笑笑。
    祁暖坐在后座听着二人交流着育儿心得，静静地看着窗外，不发一语。
    40分钟后，祁暖跟着他们来到了江铭远父母的家里。
    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看着很有气质。
    “妈。”
    “妈。”
    “诶，秋蕴回来啦。”老太太笑出了褶子，“这位就是祁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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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页

    “嗯，小暖，叫奶奶。”何秋蕴摸了摸祁暖的肩。
    “……奶奶好，我是祁暖。”
    江铭远祁暖还见过几次，江铭远的父母祁暖倒是第一次见。
    “诶，好，好，乖孩子，长得真高啊。那……那就都别傻站着了，快进来吧。饭已经好了，就等你们了。”老太太转身朝里喊道，“老江，秋蕴他们回来了！”
    不一会儿，穿着围裙的老头捧着一个砂锅从厨房出来了。
    “鲍鱼排骨汤——”
    “爸，慢点，小心烫。”何秋蕴连忙找出桌垫帮他垫在底下。
    “齐咯！”江父搓着手，看着这满桌的菜，对自己大半个下午的劳动成果显然颇为满意。
    江铭远看着桌上十几道菜说着：“爸，弄这么多菜，这哪吃得完啊！”
    江父瞪他：“去！这是弄给你吃的吗？秋蕴和……和这个小朋友坐那么久飞机肯定又累又饿，尤其是小朋友，更得好好补补身子。”
    被叫作小朋友的祁暖：“……”
    何秋蕴笑道：“爸辛苦了。”
    “嗐，我不是心疼您，怕您累着吗？”江铭远哈哈一笑。
    江父并不领情：“别，我可用不着你心疼，要心疼心疼自己媳妇去。”
    江铭远被噎了一下，和何秋蕴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菜都凉了。小朋友，快去洗手吃饭。”江父道。
    “啧，人孩子叫祁暖，刚不是和你说了吗？还老小朋友小朋友的。”老太太朝祁暖慈爱地说，“对吧？”
    祁暖摸着头有些局促地“嗯”了一声。
    “好好好，祁暖。”江父乐呵呵道。
    “隽隽还在睡觉吗？”何秋蕴问道。
    “是啊，睡两小时了，这会儿差不多也该醒了。”老太太回道。
    “那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他。”
    何秋蕴向卧室走去，江铭远则是招呼着祁暖坐下吃饭。祁暖见妈妈走了，有些拘谨。
    “祁暖，来，吃个鲍鱼。”老太太拿起筷子首先就给祁暖夹了一个大个儿的鲍鱼。
    “别，我，我自己来就好。”祁暖有些无措地看着鲍鱼进了自己碗里，“谢谢奶奶。”
    “别客气小朋友，想吃什么自己夹，当自己家就好。”江父在一旁道。
    “啧，都说了人孩子叫祁暖，怎么转头的工夫就忘了？我看你这记性是越来越不行了。”老太太怼他。
    大家在饭桌上你一句我一句的，祁暖也稍微没那么拘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程之宁:亲妈帮忙说媒可还行？
    何女士:谁让我这女儿太不争气了！不帮她一把，这么好的儿媳妇被别人拐走怎么办？！
    祁暖:帮我？我怎么觉得你刚才的话起了反效果？？？
    第82章
    过了一会儿, 何秋蕴抱着江卓隽出来了。
    “醒了？”老太太问道。
    “嗯，我进去就醒了，盯着我看了好久。”何秋蕴笑着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
    “估计是在想, 这阿姨谁啊？怎么有点眼熟？”江铭远打趣道。
    何秋蕴横他一眼：“给你儿子泡奶去。”
    “好嘞。”
    何秋蕴抱着孩子坐到祁暖旁边：“小暖，你应该好久没看过隽隽了吧？”
    “嗯。”祁暖上次见他还是他刚出生的时候。
    “隽隽, 来, 和姐姐打个招呼。”何秋蕴摇了摇江卓隽紧握着的小拳头。
    江卓隽还不会说话, 只十分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姐姐看。小孩子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样黑亮黑亮的，透着一股不然世俗的纯净。
    纵是祁暖对这便宜弟弟没什么好感，在这样的目光下，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那小得可以的手。
    祁暖原本只是想摸一下, 谁知被江卓隽一把握住了手指, 紧抓着不放。咯咯地笑着, 露出小小的牙床。
    祁暖被这么抓着，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有些无助地看向何秋蕴。
    老太太笑着说道：“看来我们隽隽很喜欢姐姐啊！”
    “隽隽乖, 让姐姐吃饭吧。”何秋蕴帮着江卓隽松开了紧紧攥着的小手, 祁暖的手指才得以自由。
    江卓隽被“抢走”了手里的东西, “唔”了一声, 小嘴一瘪就要哭。
    祁暖见状不妙，连忙把手指伸回去给他。
    江卓隽这下却不要抓手指了, 双手伸向祁暖，典型的“要抱抱”姿势, 弄得祁暖有些无措。她可从来没抱过小孩啊……
    “隽隽乖, 姐姐身上有伤，不能抱你哦。等她以后好了再抱你好不好？”何秋蕴道。
    江卓隽伸了半天手，见祁暖还不抱自己, 泪花儿已经在眼里打转了。
    所幸这时候江铭远泡好奶过来了，有奶喝了，江卓隽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这才没哭出来。
    祁暖暗自松了一口气。会哭的小孩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物种，然而，没有哪个小孩不会哭，所以……小孩就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物种。
    喝着奶的江卓隽，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东瞧西看的。一会儿又玩起何秋蕴的头发，自娱自乐。
    “来，吃吃吃。”江父道。
    大家没再管江卓隽，纷纷动筷。
    不知是不是喝得太急呛着了，江卓隽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把刚才喝的奶吐了出来，弄得自己和抱着他的何秋蕴满身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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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页

    江卓隽边咳边哭，一桌人顿时围着他手忙脚乱。
    祁暖原本坐在何秋蕴旁边，见状只好走到一旁。她看着几人哄娃的哄娃，收拾的收拾，唯独自己在旁边，像个局外人。其实江叔叔一家都是很好的人，只是她……已经没办法融入进去了。
    等大人孩子都换了一身衣服，晚饭才得以继续。
    “我吃饱了，大家慢慢吃。”祁暖起身道。
    “祁暖，这就吃饱了？没见你吃多少东西啊，你这么瘦，要多吃点，补补身子。”老太太道。
    “不了，我真的吃饱了，你们吃吧。”
    “那我把隽隽放沙发上给你玩。”何秋蕴抱着孩子走到了沙发边。
    祁暖：“……”大可不必。
    再次被抓住手指的祁暖，坐在沙发上一脸无奈。
    晚饭过后，何秋蕴和江铭远带着孩子离开了父母家。
    坐在车上，何秋蕴再次问道：“小暖，真的不和妈妈一起住吗？你伤还没好全，我不太放心。”
    祁暖摇摇头：“我回家就好，反正现在基本的生活已经没问题了。”
    “那妈妈陪你……”
    “不用。”
    何秋蕴对女儿的倔强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道：“铭远，去嘉禾景苑吧，先把小暖送回家。”
    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何秋蕴道：“阿姨应该没偷懒，打扫的还算干净。”
    “嗯。”
    “那妈妈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妈妈有空就过来看你。”
    “嗯。也没什么事，你忙的话，不用经常过来，跑来跑去挺麻烦的。”祁暖轻声道。
    何秋蕴的心微微刺痛，仍是笑着摸了摸祁暖的头：“这有什么麻烦的？妈妈来看你不是应该的吗？”
    祁暖难得顺从地低下头任她摸了一下脑袋。
    “最近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尤其不能再往山里跑！太危险了……”
    “好。”
    “这几天先别自己买菜做饭了，饿了就叫外卖。”
    “嗯。”
    “我要是有空也会过来带饭菜过来给你吃。”
    “不用了，过几天都开学了，到时候直接吃食堂。”
    “那不是还有几天嘛。总吃外卖不健康，你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知道了。”
    “要去复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和你一起去。”
    “嗯。”
    “还有，这段时间也不要去什么健身房游泳馆，不能剧烈运动。”
    “……我知道了。”
    “对了……”
    何秋蕴还要再说，祁暖连忙打断她的话：“妈妈，好了。这些我都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嫌妈妈啰嗦了？你多少岁也是妈妈的孩子啊。你要是再出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何秋蕴真是被这回的意外吓到了，后半句话变得有些严肃。
    要是以前，祁暖大概会回答“你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发现妈妈真的变了很多。
    会花上近半个月的时间一心一意地照顾她，会和她说很多心里话，会时不时和她开开玩笑，会理解她的感情，甚至还教她怎么追女朋友……
    祁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用尖锐的言语刺激何秋蕴，只能乖乖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何秋蕴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女儿，眼眶逐渐湿润。她吸吸鼻子，伸手抚了抚女儿的脸：“长大了。”
    祁暖笑笑：“好了，你快走吧，江叔叔和隽隽还在车里等你。”
    目送着何秋蕴离开，祁暖关上门，轻轻擦去眼角一点微湿。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洗过澡躺在床上，祁暖点开了朋友圈，百无聊赖地划着。
    偶然看见靳心瑜昨天发的一条和程之宁逛街的朋友圈，之所以知道是和程之宁，并不是靳心瑜在文案里说了，而是她发了三张照片，第二张右下角出现了一个正在看手机的熟悉身影。
    虽然晚上光线不太好，而且只有上半身模糊的面部轮廓，祁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就是程之宁。
    她突然坐起身，点进了靳心瑜的朋友圈，想找到更多关于程之宁的消息。
    靳心瑜可谓是发圈达人了，平均一天两到三条。从美食美景到个人街拍，从工作到生活，应有尽有。
    祁暖翻了半天，毫无收获。程之宁果真还是不爱拍照，尽管刷到几条靳心瑜和朋友逛街或者吃饭的动态，祁暖猜测主角之一是程之宁，但也只是推测而已，无图无真相。
    正当她要返回的时候，靳心瑜半个月前发的一条动态却让她眼睛亮了亮：
    “震惊！为了给好闺蜜接风洗尘，某靳姓女子一掷千金！究竟是友情的力量还是爱情的味道？今晚，让我们走进背后的故事。”
    所谓的“接风洗尘”，从时间上判断，说的大概是程之宁从闻山市回来的事。配图有两张，一张是在一家看起来蛮高级的西餐厅用餐的图片，另一张则是饭后压马路的图片。
    虽然被靳心瑜文案中“爱情的味道”酸了一下，祁暖还是想感谢她。因为第二张图竟然发出了程之宁的背影照。
    身着素色裙装的她，深栗色长发披散下来，背影高挑纤瘦，脚下一双细高跟凉鞋，露出了小巧玲珑的脚踝和半截纤细的小腿。
    估计评论区里有好些人说要看照片里的人的正脸，祁暖和他们不是好友，看不见他们的评论，不过能看见靳心瑜在评论区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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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页

    “要正面照的兄弟姐妹们，我统一回复一下：都别痴心妄想了，阿宁可是我珍藏十几年的宝贝，哪能让你们看了去？”
    直女真能撩！祁暖一边气鼓鼓地看着靳心瑜的评论，一边暗戳戳地点了保存。那张背影照虽说是靳心瑜偷拍来的，构图却意外的好看。
    祁暖点开这张图片翻来覆去看了好久，突然颓颓地躺倒在床上。好久没看见真人了，好想她……
    回兴海的事祁暖还没和程之宁说，程之宁应该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要不要现在告诉她呢？打电话会不会显得太正式了一点？要不发微信？
    犹豫半晌，祁暖最终打开朋友圈，默默地发了一条动态。
    “回来了！还是家里的床睡着舒服~”
    刷新了几下，没人点赞评论，看着自己发的内容，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索性把手机扔在了一边，起身走出了卧室。
    这么久不住家，家里自然没有鲜牛奶了。奶瘾犯了的祁暖只好将就着拿了一瓶盒装的纯牛奶回到卧室。
    吸着牛奶，再次打开微信，竟然还真有了新消息。不过发消息来的不是程之宁，而是她刚才窥探了半天朋友圈的主人，靳心瑜。
    靳心瑜先是在她发的动态下评论了一句：“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伤好啦？”
    估计是见祁暖没回复，又来私聊她。问祁暖明天中午有没有空，来家里她好好招待一下祁暖。
    靳心瑜：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姐姐为你好好压压惊。
    祁暖是个不爱麻烦人的性子，便回绝道：不用麻烦了，谢谢心瑜姐。
    靳心瑜：啧，和我还客气个什么劲呢？一餐饭而已，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靳心瑜：我会把阿宁小熠小迪他们都叫上的。小熠过几天要去德国，也算为他践行
    程君熠大四这年获得了学校和德国一所大学的交换生名额，在包括女朋友柯小迪在内的众亲友的支持下，去德国学习一年，因此这对刚在一起没多久的小情侣也将开始为期一年的异地恋。
    靳心瑜：尤其得把你的“后福”叫上，你说是不？
    祁暖：……
    靳心瑜：姐姐我用心良苦啊，感不感动？
    祁暖：不敢动
    靳心瑜：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啊！还记得我家在哪儿不？
    靳心瑜的家，祁暖跟着程之宁去过一次。她回靳心瑜，自己只记得小区名，具体哪栋楼忘了。
    靳心瑜：御华名郡11栋1602，明天早点过来，我买好食材等着你哦祁大厨~~~
    祁暖：……好的
    祁暖扶额，哪有请病号吃饭还要病号下厨的啊，女魔头就是女魔头，心累。
    一直没等到想等的那个人的评论，祁暖有些小失落。不过想到明天就能看见她了，那点失落也就被喜悦填平了。
    祁暖默默地点开了微博。仗着网络一线牵，现实中谁也不认识谁，把微博头像换成了刚才保存的那张程之宁的背影照。
    她的微博认证是摄影博主。平时会经常发一些人物风景照，还会记录一些和顾晴他们一起去各地捐助支教的事，几年下来，已经有十万粉了。刷微博偶尔还能看见有人用她拍的照片当头像。
    已经很久没发微博了，最近的一条还是一个多月前，祁暖和顾晴他们去闻山，出发前她帮大家拍的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顾晴笑得灿烂，这样的笑容，却永远停留在了这个盛夏时节。
    评论区前排好几个都是队里的熟人。顾晴在下面评论：新征程，老伙计。Ps如果把我拍得高点就更好了[捂脸哭]
    仿佛看见顾晴不开心地控诉为什么把她拍得那么矮，祁暖弯唇笑了笑。
    点进陆行川的微博，看见第一条便是：我会带着你的那份，继续坚持下去，但那个地方，我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踏足了。
    祁暖的眼眶有些红，他们都一样。那个夺走了小晴姐生命的地方，她没有勇气再去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见面了
    第83章
    谨遵靳魔头的吩咐, 祁暖第二天十点多就去了靳心瑜的住处。来开门的是个身高刚到她大腿的小豆丁——赵祺琛。
    祁暖一句“嗨，小鱼丸”还没叫出口，就见人家嘟起了嘴, 嘟囔了句“不是姨姨”，就迈着细短的小腿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她的玩具堆。
    祁暖：“……”
    她看着在一旁憋笑的靳心瑜, 一脸无语地叫了句：“心瑜姐, 早。”
    “早早早, 快进来吧，拖鞋在鞋柜里，看上哪双穿哪双。”靳心瑜笑盈盈道。
    她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子说：“宝贝啊，我们不能没礼貌哦, 你不记得这个姐姐了吗？”
    祁暖随便找了一双鞋, 走进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看着眼前这母女俩你来我往。
    赵祺琛搭着积木，没空理会自己的妈妈，敷衍着道：“不记得。”
    “真不记得了？以前妈妈带你和姨姨一起逛街的时候, 这个姐姐还抱过你的, 有没有想起来？”靳心瑜循循善诱道。
    “姨姨怎么还不来？”赵祺琛抬起头睁着亮亮的眼睛问。
    “额, 姨姨没那么快, 她要吃饭的时候才来。”
    “那快点吃饭。”赵祺琛站起身拍拍小手，拍掉并不存在的灰尘, “妈妈，吃饭了。”
    靳心瑜：“……还没那么快哦, 爸爸还在厨房做菜呢。”
    --

 第174页

    赵祺琛的小肩膀塌下来, 再次坐回了地上。
    她宝贝女儿是有多喜欢阿宁啊啊啊！靳心瑜无奈了：“那宝贝重新认识一下祁暖姐姐吧，快叫一下姐姐。”
    有一块积木被靳心瑜压到了，赵祺琛使了半天劲都拿不出来：“唔, 妈妈你快走开。”
    靳心瑜：“……”被两岁半的女儿嫌弃了怎么办？
    靳心瑜只好抬起手让赵祺琛拿积木。见女儿这样不配合，她使出了杀手锏：“宝贝啊，姨姨可不喜欢不讲礼貌的小孩哦。你要是没礼貌，等会儿姨姨来了我告诉她。”
    赵祺琛抓着一块积木，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靳心瑜，那目光仿佛在说“妈妈你怎么可以在姨姨面前说我的坏话？”
    看着妈妈邪恶的笑容，赵祺琛小朋友屈服了，对着沙发上的祁暖不情不愿地喊了句：“姐姐。”
    祁暖淡笑着应了一声。
    赵祺琛看向靳心瑜，意思说“可以了吧”，靳心瑜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好，宝贝继续玩吧，祁暖姐姐陪你一起玩。”
    祁暖：“？”
    赵祺琛头也不抬：“不要，我自己玩。”
    “祁暖姐姐会搭很好看的大房子哦！”
    “我也会。”
    “……她还会搭机器人，变形金刚，小恐龙。”
    祁暖：“……”并不会。
    赵祺琛的眼睛亮了亮，看向祁暖：“真的？”
    “真的真的，让她教你吧。祁暖过来。”靳心瑜朝祁暖招手。
    祁暖：“……我真不会。”
    赵祺琛：“妈妈骗人。”
    “……哎呀妈妈没骗你，装积木的盒子里不是有一张纸吗？把纸给祁暖姐姐，她就会了。”
    赵祺琛屁颠颠地去找盒子了。
    靳心瑜抚上祁暖的肩，“有图纸的，加油，我相信你。”
    祁暖：“……不是让我来做菜的吗？”怎么就演变成带娃了？
    靳心瑜“啧”了一声：“你傻啊你？让伤患下厨，姐姐我是那么没人性的人吗？”
    祁暖：“……”是。
    大概是祁暖的目光太真诚，表达的意思太明确，靳心瑜笑骂一声：“去你的。”
    她起身道：“那琛琛就交给你了，我去厨房帮忙。”没等祁暖表达意见，便迅速地溜了。
    赵祺琛手上抱个大盒子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祁暖见状怕她摔了，连忙接过盒子。
    “图纸呢？”
    “这里面。”
    所以为什么不直接把图纸拿过来就好了？祁暖默默吐槽，打开盒子拿出了那张还挺厚的图纸。
    展开很大一张，上面画了很多东西的搭法，从交通工具到人和动物，应有尽有，每种东西只画了六七个步骤，看着都挺复杂。
    “你想搭哪个？”
    “唔……”赵祺琛选了一会儿，“这个！”
    祁暖看着她指的地方，默了。一艘带着炮台的巡洋舰……为什么一选就选到这么复杂的？
    “要不……搭这个吧？”祁暖指了指旁边的火箭。
    “不要不要……”赵祺琛使劲摇头，“就要这个！”
    “好好好。”祁暖怕人家哭了，连忙应道。认命地拿起图纸仔细研究起来。
    “姐姐，好了吗？”
    “我还在看。”
    “……好慢。”赵祺琛嘟着嘴，姿势由盘腿坐着慢慢变成了盘腿捧着小脸趴在地上，配上白色的衣服，远远看过去像个圆滚滚的饭团子。
    十分钟后。
    “姐姐，一点也不像。”
    “做好了就像了，把那块蓝色的拿给我，对，就是那块。”
    半小时后。
    赵祺琛看着地上一坨的成品，表情嫌弃：“好难看。”
    祁暖：“……”她尽力了。
    靳心瑜出来拿东西，经过两人时看了一眼面前的那一堆，随口夸赞道：“不错啊，这恐龙搭的有模有样的，尾巴真长。”
    祁暖：“……”那是炮筒。
    谁让这东西这么复杂，教程却这么简单，这谁学得会啊！
    所幸这时门铃响了，救祁暖于尴尬之中。
    “宝贝，来人了，快去开门。”靳心瑜正在冰箱里找东西，回头对赵祺琛道。
    “姨姨来了！”赵祺琛兴冲冲从地上爬起来跑去开门。
    祁暖也站起了身子，胆怯又期待地看着门口。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程君熠和柯小迪。
    靳心瑜看着祁暖和自家女儿，毫不意外地看到同款失落表情。只是一个表现得明显，一个藏得好。哎呀呀，真是的。
    柯小迪：“哈喽哈喽，小鱼丸。”
    程君熠：“心瑜姐，我们来了。诶，祁暖，你已经来了啊？”
    柯小迪：“啊啊，祁暖，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你的伤好了吗？”
    ……
    一番寒暄过后，程君熠和柯小迪也围着积木坐了下来。
    程君熠：“哟，祁暖，你搭的？跷跷板？”
    祁暖：“……”
    柯小迪反驳道：“什么跷跷板？你见过跷跷板只有一头的啊？明明是钓鱼竿好吧？对吧祁暖？”
    祁暖：“……”过分了啊。
    见祁暖表情不对，柯小迪再次看向那堆不知名物体：“难道是工地上的吊塔？大黄蜂？总不会是小区门口拦车的升降杆吧？一车一杆，减速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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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页

    祁暖：“……”她想静静。
    程君熠笑得不行：“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还升降杆，你怎么不说是杠杆呢？给你一个支点你能翘起整个地球。”
    “是，是这个，船！”赵祺琛费力地展开一大张图纸，指着上面的巡洋舰道。
    柯小迪：“……有点抽象。”这就是把她的脸怼上面她也看不出是巡洋舰啊！
    程君熠看着图纸，再看看那坨所谓的巡洋舰，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属实有些潦草了。”
    祁暖咬牙：“……You can you up！”
    程君熠一个哆嗦。
    赵文煦端菜出来，见几个大孩子坐在地上陪着自家那个小孩子玩积木，温和地笑了笑。
    几个人朝赵文煦打了招呼，接着研究积木。
    “诶诶，不是搭这里的，你看人家图纸上。”
    “我觉得这里还要再加一圈固定，要不然重心不稳。”
    赵祺琛见这么多人陪自己玩积木，笑得露出一口米粒大的小白牙。
    ……
    “阿宁这家伙，这么晚还没到。”靳心瑜看着满桌的菜，拿起手机想给程之宁打电话，程君熠忙阻止道：“诶，心瑜姐，我姐刚和我说她还要半小时，让我们先吃。”
    “好吧，你姐大忙人一个。不等她了，开饭开饭——”靳心瑜招呼道，“小朋友大朋友们，通通去洗手，吃饭了！”
    “啊？姨姨没来！”赵祺琛不满道。
    “姨姨说她马上来，宝贝先去洗手吧！”
    祁暖几人带着一脸不开心的小豆丁走向洗手池。
    午饭吃了半小时，门铃再次响起。
    “我姐来了。”程君熠放下筷子想去开门。
    “后福来了。”靳心瑜朝祁暖挤了挤眼睛。
    祁暖：“……”
    “后福？谁啊？”程君熠顿住，“心瑜姐，你还有别的朋友要来？”听着像是个中年大叔的名字。
    靳心瑜打个哈哈：“没没没，去开门吧，应该是阿宁来了。”
    “哦。”程君熠刚起身，早就吃饱正在玩竹蜻蜓的赵祺琛比他更快。手里竹蜻蜓也不要了，嘴里“姨姨姨姨”个不停”，迈着小短腿走得飞快。
    走到门口踮起脚尖打开了门，仰着头看向门外站着的人，接着立刻就扑上去抱住来人的腿：“姨姨！姨姨！”
    “诶，琛琛。”
    程之宁鞋都还没换，便被跟前的小豆丁拉着裤腿要抱抱。她温柔地笑着：“琛琛乖，姨姨先换鞋再抱你。”
    “阿宁，你可快点吧，再晚点来就只剩洗碗的活了。”靳心瑜隔着屏风朝门口喊。
    程之宁换好拖鞋，放下包，弯腰一把抱起了一直求抱抱的小鱼丸，走向餐厅。
    赵文煦：“阿宁，快坐吧。”
    程君熠：“姐，你也太慢了。”
    柯小迪：“程姐姐，快来吃，煦哥做的菜可好吃了。”
    程之宁笑着朝大家点头，目光落在了一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祁暖身上。
    “小暖，回来了？伤恢复得怎么样？”
    祁暖眼角弯了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快坐下吃吧。”
    “晚了这么久，自罚三杯啊！”靳心瑜笑眯眯的，“我把阿煦的珍藏拿出来给你满上？”
    程之宁无奈一笑：“心瑜，自己人聚餐你就放过我吧。”她在外面喝酒真的喝怕了。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做的项目越来越大，大客户也越来越多，酒桌上的推杯换盏避无可避。
    “哈哈，开个玩笑嘛。”靳心瑜道，“知道你胃不好，再让你喝酒，有人会心疼的……对吧小熠？”
    与此同时祁暖那里传来“扑通”一声。众人向祁暖看去，祁暖鼻尖上溅到一滴汤，看着有些滑稽。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吓到我了，赔钱！
    靳心瑜:hhhh对不起我是故意的
    小鱼丸叫程君熠柯小迪祁暖都是叫哥哥姐姐。大家不用太纠结辈分什么的～不然叫舅舅舅妈阿姨，感觉怪怪的……
    今天双更，明天歇一天。
    第84章
    “怎么了祁暖？鼻子怎么也喝汤啊？”靳心瑜故作不解。
    “没什么。鱼丸不小心掉进了碗里。”祁暖面上一脸淡定, 心中却在埋怨靳心瑜说话大喘气。
    靳心瑜：“噢。”哈哈，吓到了吧？没想到我最后会转个弯吧？真好玩嘻嘻。
    在程之宁怀里窝着的赵祺琛睁着大眼睛：“妈妈，我在这里！”
    靳心瑜：“嗯嗯, 我知道。”
    柯小迪：“……心瑜姐，我觉得, 琛琛大概以为祁暖说的鱼丸是她, 所以她在向你表示她不在碗里……”
    此话一出众人都忍俊不禁。
    “宝贝啊你太可爱了……”靳心瑜朝女儿伸手, “来妈妈这里，让姨姨吃饭了。”
    “不要嘛，要姨姨抱。”赵祺琛一把搂住程之宁的脖子，只留给自家娘亲一个后脑勺。
    “听话宝贝, 你这样姨姨吃不了饭了。”靳心瑜无奈道。
    “没关系。”程之宁笑着摸了摸赵祺琛细软的头发, 在靳心瑜和祁暖之间这个仅剩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赵祺琛自然就坐在了程之宁腿上。
    “这小家伙也太黏你了，你是不知道，这一早上的她屁颠颠地跑去开了好几次门, 每次都以为你来了, 开一次失望一次, 唉, 我这亲妈都没这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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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页

    靳心瑜用手指戳着自家女儿的小脸蛋：“偷偷藏了一粒饭当下午茶是不是？”
    程之宁柔和地笑了笑，拈去赵祺琛下巴上没擦干净的一粒饭。
    赵祺琛扭着头躲开靳心瑜戳她脸的手, 见对方乐此不疲好似戳上了瘾，鼓着小脸地叫了一句“妈妈！”, 便把脸藏进了程之宁的胸前, 还从程之宁怀里偷偷看她。
    坐在旁边的祁暖腹诽：小孩子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啧，小机灵鬼。”靳心瑜揉了一下闺女的头发，程之宁无奈道：“好了心瑜, 别弄她了。”
    靳心瑜收回手，看着粘在程之宁怀里美滋滋的自家闺女：“唉，干脆你把她带回家养着得了，反正她那么喜欢你。……对不对啊宝贝？”
    祁暖：嗯？喜欢程之宁就能被她带回家吗？
    “唔？”赵祺琛没听明白靳心瑜这一长串的话。
    “说你，喜不喜欢姨姨啊？”
    “喜欢姨姨！”赵祺琛这回听懂了，嘟起小嘴就往程之宁脸上戳了个印。
    祁暖：说就说，这怎么还带动嘴的呢……不开心。
    程之宁用脸贴了贴怀里孩子软乎乎的脸，也调侃道：“这么可爱的女儿，你舍得啊？”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到时候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还得叫我妈，爽歪歪~”靳心瑜哈哈笑着。
    程之宁失笑：“你愿意阿煦也不愿意啊。”
    靳心瑜看了一眼赵文煦，赵文煦二指并拢在额前挥了挥：“老婆大人说了算。”
    一桌人都笑开了。
    “宝贝，吃点青菜。”靳心瑜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女儿的碗里。
    “不要，不要青菜！”看着碗里一大坨绿色，赵祺琛急忙摇头，甚至把碗都推远了些，仿佛眼前绿色的东西是什么毒.药。
    “多吃青菜才有营养。”靳心瑜夹了一点到她嘴边，“啊——吃一口。”
    “不吃，好难吃！”赵祺琛小眉头皱得死紧，一转头又埋进了程之宁的怀里。
    “你这样不乖哦。”靳心瑜想了想道，“那妈妈唱首儿歌给你听。”
    赵祺琛躲在程之宁怀里，忍不住好奇，露出一半脸。
    “小白兔，地里黄，背着书包上学堂，不吃萝卜和青菜，无颜见爹娘……”
    “什么意思呀……”赵祺琛懵懂地问道。
    一桌子人被靳心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得忍俊不禁。
    “心瑜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程之宁看着好友无奈道。
    柯小迪笑得合不拢嘴：“心瑜姐你真是个人才。”
    靳心瑜轻咳一声：“嗯，意思就是啊……宝贝觉得小白兔可爱吗？”
    “可爱！”
    “那是因为小白兔爱吃青菜啊！”靳心瑜道，“如果它不吃青菜，它就……就……”余光瞟到桌上的麻辣兔头，“就会被做成麻辣兔头，被大灰狼吃掉！”
    所有人：“……”
    赵祺琛小嘴微张，愣愣地看向她。
    靳心瑜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啊，你要是不吃青菜，也会像小白兔一样，被大灰狼吃掉哦～”
    “……不要！”小家伙瘪着嘴就要哭，“我不要被吃掉！”
    “好好好，别哭。那你吃青菜就不会被吃掉了……”靳心瑜连忙哄道。
    “我不要！不要不要！”赵祺琛疯狂摇头，小孩子的泪水说来就来，泪珠子都甩飞了一米远。
    “好好好，不要不要……”靳心瑜垂头，哄娃失败……
    “你真是……”程之宁无奈地看她一眼，安慰着怀里的小豆丁，“琛琛不哭了，妈妈和你开玩笑呢。”
    “妈妈坏！”赵祺琛抽泣着说道。
    “嗯，妈妈坏，故意吓唬琛琛。”程之宁耐心地哄着，“不过，姨姨很喜欢吃青菜哦。”
    程之宁夹了一些青菜放进嘴里，边咀嚼边露出十分满足的表情。接着对赵祺琛说道：“你看，姨姨吃了。你也吃一口好不好？姨姨喂你。”
    赵祺琛皱眉犹豫了一会儿，擦着泪勉强点了点头。
    “琛琛好乖。”程之宁摸摸她的头。
    靳心瑜：……
    “来，啊——”
    “啊——”
    “真乖，好吃吗？”
    赵祺琛胡乱咀嚼着，表情难看地点了点头：“好吃。”
    靳心瑜一脸黑线：“……这女儿我不要了，送你吧。”
    程之宁轻轻笑了笑。
    靳心瑜眼尖地发现祁暖鱼埋头静静地喝着鱼汤，不时偷偷看向程之宁的那表情，啧啧，一言难尽。
    她心里暗笑，这小醋精，只敢暗戳戳的吃醋，又不敢向阿宁表白，你就是把自己酸成了柠檬阿宁也感觉不到啊！
    她清了清嗓子，在大家笑声渐止的时候出声道：“祁暖啊，酸菜鱼汤的味道怎么样啊？”
    满桌都看向祁暖，祁暖一脸疑惑地抬头：“这，不是酸菜鱼……”不是鱼头豆腐汤吗？她低头凑近碗里闻了闻，不酸啊。
    “啊，不酸吗？”靳心瑜一脸惊讶的样子，“我看你的表情，还以为阿煦煮的是酸菜鱼呢。弄错了弄错了……”
    她……刚才露出了什么奇怪的表情吗？祁暖看了看大家，发现除了正在喂赵祺琛吃蛋羹的程之宁，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意味不明。
    不管怎么说，掩饰尴尬要紧。祁暖夹起碗里一片香菜：“我……是，是因为吃到了香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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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香菜啊，难怪那个表情……听说有些人吃到香菜就觉得有股肥皂味，你也是吗？”靳心瑜问道。
    “……嗯。”
    程之宁给赵祺琛喂东西的手顿了顿，赵祺琛张了半天嘴没见程之宁喂进她嘴里，不满地扭着屁股：“姨姨，啊——”
    “好，来了。”程之宁把蛋羹送进了她嘴里。和祁暖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她清楚地记得祁暖是吃香菜的。不过既然祁暖这样说了，程之宁自然不会去拆穿她。
    靳心瑜也不再逗祁暖，看着自家宝贝女儿一脸满足的表情，笑斥道：“你这小屁孩就知道折腾你姨姨，自己会吃还要人喂。”
    赵祺琛根本没空理靳心瑜，美滋滋地享受着最喜爱的姨姨的投喂。
    “琛琛，有没吃饱？饱了就不能再吃了。”程之宁问怀里的小团子。
    “还要。”赵祺琛摸了摸有点鼓的小肚子。
    靳心瑜：“好了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再吃肚子该痛了，下次再让姨姨喂你。”
    赵祺琛一脸纠结，靳心瑜只得说道：“宝贝，你再吃就要变成小胖子了，到时候姨姨就抱不动你了哦～”
    赵祺琛闻言睁大了眼睛，忙转身抱住程之宁：“不吃了。要姨姨抱。”
    祁暖舀了半碗蛋羹，默默地吃了起来。
    午饭吃完已经过了一点钟。
    程之宁下午还有事，待了一会儿就要走，祁暖和程君熠他们便也起身告辞。
    赵祺琛抱着程之宁的腿不让她走，程之宁哄了好一会儿，最后答应下次给她买玩具她才不情不愿地放手。
    程之宁走了几步见赵祺琛还站在门口望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再次朝她挥了挥手。这孩子，太招人疼了。
    上了车，程君熠和柯小迪说想去走走消食，送他们到步行街就好。
    “小暖，你呢？和他们一起吗？”程之宁看向祁暖。
    “我就不了。你看下哪里方便就把我放下吧。”祁暖的语气淡淡的。
    今天的相处，祁暖其实能感觉得到程之宁在刻意的疏远她，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除了刚开始寒暄般的问候，全程她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这是在以前绝不会发生的事。
    程之宁几乎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怀中的孩子身上，她们明明相邻而坐，中间却仿佛隔了一堵墙。
    “同桌，一起嘛一起嘛。”柯小迪对祁暖道。
    “我觉得我还是不当电灯泡了……”祁暖撑起一个笑容。
    柯小迪被这么一说脸也红了，嘟囔着：“散步而已，又不是什么……”
    程君熠和柯小迪在步行街下车后，车里更是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祁暖忍着心里的难过，轻声说道：“程之宁，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吧。”
    程之宁在心中叹气：“不是要回家吗？”
    “我……先不回了，有点事。”
    “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祁暖垂眸：“我想去……北岭公墓一趟。”
    程之宁愣怔片刻，明白祁暖要去干嘛了。她转头朝祁暖道：“好，我和你一起去吧。”
    祁暖看着她放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回公司吗？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了。”
    程之宁却已经设置好目的地，发动了车子：“现在还早，我不是说过要和你一起去看看顾晴的吗？”
    祁暖点点头，没再说话。
    二十分钟后，程之宁把车停在了北岭公墓的停车场，拿着从花店里买来的白菊，和祁暖一起走到了顾晴长眠的地方。
    程之宁也从照片上第一次见到了祁暖口中的“小晴姐”，她鞠了躬，把一束白菊放在了墓碑前。
    祁暖轻声道：“程之宁，你先去停车场等我吧，我想和小晴姐说说话。”说完，没等程之宁的回答，便缓缓走到顾晴的墓前蹲了下来。
    祁暖拿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照片上落的灰尘，程之宁看着祁暖的动作，微风吹起她的长发，一米七几的人瘦得可怜。
    程之宁心里泛起了细细密密如针扎般的疼，好想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抱一抱她。可是，祁暖现在需要一个人待着，和朋友道别，她不该打扰。况且，她们如今的关系，不合适。
    程之宁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走到台阶的时候，许是风的原因，她竟隐约听见祁暖提到她的名字，她不由住了足。
    “……你以前一直想见一见她，她今天也一起来看你了。嗯……你总说我胆小，连告白都不敢。我这次终于说出口啦，虽然结果不太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说呢。以前她至少把我当朋友，当妹妹，总好过……”
    程之宁眼角有些泛红，她悄悄回头看向背对着她依旧在絮絮叨叨的祁暖，紧咬着下唇，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心里的酸疼，不至于让泪眼滑落。
    相识相处多年，祁暖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一直护着宠着的女孩如今因为自己这样伤心，她的心里又怎么会好受？可她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我不止一次的想，要是我们没去闻山就好了……你也不会离开，大家都还在一起。可是……”
    程之宁没再听下去，轻轻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疏远？不存在的。
    第85章
    祁暖回来的时候, 眼睛有点红。
    “抱歉，让你久等了。”
    --

 第178页

    “说的哪里话。”程之宁笑了笑，很好地隐藏起了自己眼中的心疼, “现在呢？回家吗？”
    “嗯，”祁暖看了看时间, 有些歉疚道, “已经两点多了, 你会不会已经迟到了？”
    “没关系，我的工作时间没那么严格。”反正怎么都要加班的。
    回程途中，祁暖从镜子里看程之宁，程之宁不经意对上祁暖的目光, 之后便闪躲着移开了视线。
    祁暖的心里像是塞了一把黄连, 又堵又发苦, 闭上眼侧头靠在了座椅上。
    心里很乱，各种负面情绪堆积在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眼前一会儿是顾晴灿烂的笑容, 一会儿是她倒在血泊中的痛苦模样。还有程之宁。她的温柔, 她的关心, 她的疏远……
    心情差, 连带着胃里也翻江倒海。她捂着嘴道：“程之宁，在, 在路边停一下，我, 难受……”
    程之宁诧异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她：“晕车吗？忍一忍, 马上。”
    她找了个地方停靠，祁暖立刻开门趴在路边的护栏上吐了出来。
    “你慢点！”程之宁惊叫出声，急忙跟着下车。护栏外就是悬崖, 祁暖那一扑把她吓得不行。
    她走到祁暖身后帮她拍着背，祁暖埋着头吐了一阵，推拒着程之宁让她走开。
    “别过来，你去车里。”这么恶心的场景，她一秒也不想让程之宁看见。
    程之宁回到车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你别往那么前面，很危险。”
    祁暖长得高，手撑在护栏上，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山上风又大，看得程之宁胆战心惊，紧紧拉着她的手腕生怕出什么意外。
    祁暖没空感受腕间传来的温凉触感，胃里再次一阵翻涌，探身往外吐。
    程之宁连忙用力拉紧她的手。待她吐完一阵，抚着她的背关切道：“好点了吗？”
    祁暖用纸擦着嘴，没有回头：“味道很恶心，你……别过来。”
    “别这么说。”
    程之宁怎么会嫌弃祁暖呢？她还记得多年前初见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场景，只是吐得昏天黑地的人换成了她。
    那时的她们还是陌生人，祁暖也没有觉得她恶心，还走近给了她一包纸。
    祁暖吐完总算觉得肚子好受了些，撑着栏杆喘息。
    程之宁实在不放心她大半个身子探出栏杆的姿势，把人往里拉了一步，对她道：“我去拿瓶水给你漱漱口。”
    等她从后备箱里拿了水过来，眼前的一幕差点把她的魂吓掉。
    祁暖背靠着栏杆休息，想站直的时候地上的砂砾让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晃了晃似是要向外倒去，她的身后便是悬崖山谷。
    “小暖！”程之宁扔了水急忙跑过去想拉住她。
    祁暖眼疾手快地抓住栏杆，稳住了身子，自己也吓出一身白毛汗。
    程之宁惊魂未定，拉住祁暖的手把她往自己这里带了好几步，离护栏远远的，仿佛那下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要把祁暖拖了去。
    “祁暖！很吓人你知不知道！”程之宁声音发颤，“我还以为，以为你真的要……”
    “对不起，你别怕……”看着程之宁吓得苍白的脸，祁暖十分歉疚，“刚才不小心脚滑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我刚才就让你别站那么外面，你那么高，栏杆挡不住你，很危险。你倒好，还敢靠在那上面，万一，万一没扶稳怎么办？！”
    “我……对不起嘛。”祁暖乖巧地认着错。虽然吓到了程之宁她很过意不去，但程之宁表现出的在意又让她欣喜。
    “程之宁……”祁暖悄悄抬眼看她。
    “……干嘛？”
    “你说，假如我刚才真的掉下去了，你会伤心吗？要是我就这样不在了，你以后会不……”
    “祁暖！”程之宁厉声喝止了祁暖的话语。
    祁暖被程之宁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吓得把剩下半句话憋了回去，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怯怯地看向她。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假如？没有这种可能！” 程之宁眼角泛红，紧握成拳手还在不住地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没有这种可能，你听到了吗？！”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你别生气……”祁暖急忙认错。
    程之宁被这“熊孩子”气得胸口闷疼，不想说话。
    “程之宁……”祁暖拉着程之宁的衣袖不放。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子一热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不再做让人担心的事吗？现在又怎么回事？”程之宁眉头紧皱。
    祁暖愣怔，回想起自己当初在医院里向程之宁作出的保证。她垂眸，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你也说过，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不会远离我。可是现在呢？”
    这回程之宁愣住了，她沉默好一会儿，才呐呐道:“我……没有远离你啊……”
    祁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程之宁，我不傻，我能感觉到。”
    程之宁一时无言。如果再和以前一样相处，会让祁暖继续陷在里面，她怎么能让祁暖在她的身上浪费了韶华。
    像现在这样慢慢地疏远，一点一点把自己抽离出祁暖的世界，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程之宁无法再和祁暖这样委屈的目光对视，转头看向旁边。瞥见刚情急之下扔在地上的水，想去捡起来。
    祁暖以为程之宁要走，什么也没想立刻上前两步从后面抱住她，程之宁还没反应过来就撞进了身后的人怀里，双手被束缚在身侧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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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页

    祁暖的伤还没好全，这么一撞有些疼，她却没空理会，带着哭腔道：“程之宁！不要离开我……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说那些话了。你把那天我说的通通忘掉，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程之宁心疼又无力，祁暖说出口的那一声声“喜欢”真诚又炽热，她怎么忘得掉？又怎么自欺欺人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好不好，程之宁？求你了……”
    女孩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后颈，把那一块肌肤都灼痛了。那声呜咽着的哀求更像攻城槌一般，撞击着她面对祁暖本就摇摇欲坠的心门。
    在祁暖的啜泣声中，程之宁终究还是心软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抱住了祁暖，抚着她的背脊低声安慰道：“小暖，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祁暖闻言紧紧地抱住了程之宁：“谢谢，谢谢你，程之宁……”
    “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好了，乖，不哭了，嗯？”程之宁想看看祁暖，祁暖却靠在她肩膀上不愿抬头。
    被箍得有些难受，程之宁摸着她的头道：“好了小暖，先放开我。”
    “不要。”声音闷闷的。
    “小暖，听话。”
    祁暖只得不舍地放开了她，湿漉漉红通通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程之宁。
    程之宁被看得无奈：“小暖……”
    “程之宁，你要说话算数。”
    “……嗯？什么？”程之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祁暖一脸不可置信：“你！你刚才明明答应我了！”
    程之宁心里一震，她，她答应祁暖……什么了吗？
    祁暖急了：“我说以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你答应我了！你想反悔吗？”
    ……原来是这个。程之宁暗自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刚才心防松动之下不小心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
    “没有没有，没想反悔。我说话算数。”程之宁回道。
    “……吓我一跳。” 祁暖抚着胸口，“那可说好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嗯。”
    “很好很好的那种。”
    “嗯嗯。”
    “那我以后还能和你一起去逛街看电影吗？”
    “当然。”
    “还能去你家做饭吗？”
    “可以啊。”
    祁暖揉了揉哭过之后有些疼的眼睛：“还能去你的公司找你吗？还能带午餐去和你一起吃吗？周末还能叫你出来跑步吗？”
    “可以可以这些都可以。不过跑步……”程之宁蹙着眉，“我真的不行。”
    “跑着跑着就行了。”祁暖吸吸鼻子，一本正经地说。
    程之宁苦着脸讨饶：“小暖……你饶了我吧，我实在跑不动。每次和你跑完第二天都腰酸背痛的。”
    所谓和祁暖跑步是在几个月前，祁暖觉得程之宁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太缺乏锻炼了，她一直有跑步的习惯，便在周末把程之宁也叫出来公园里一起晨跑。
    绕公园一圈大概2个公里，结果程之宁体力属实太差，跑了不到半圈就蹲在地上怎么都不愿意起来，说自己老了跑不动了，着实让祁暖有些哭笑不得。
    一连跑了两个周末，程之宁每天上班腰腿都是酸的，比没锻炼的时候还难受。
    祁暖说是身体还没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程之宁却是说什么也不愿再跑了，软言软语地让祁暖饶过她。那近乎撒娇的模样，祁暖哪里顶得住啊，只得由着她搁置了锻炼计划。
    现在再次见到一向成熟端庄的程之宁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和她说话，只为逃避跑步，她到底是有多怕运动啊……祁暖哪里还有刚才的小哭包模样，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干嘛，嘲笑我？”程之宁故作不满。
    “没……没有。”祁暖忍住笑意道。
    程之宁自己却笑了：“除了跑步，其他都答应你。”
    “那……骑自行车？”祁暖想了想道。
    程之宁一愣，接着摇头：“不要，腿会酸的。”
    “引体向上？”
    “我没力气……”
    “仰卧起坐？”
    “我腰不行……”
    “游泳？”
    “我旱鸭子……”
    “爬山？”
    “我没时间……”
    说白了就是不想运动嘛！祁暖心念一转就想逗弄她：“跳广场舞？”还以为程之宁会朝她露出嗔怪的目光，谁知……
    程之宁：“……这个可以。”
    祁暖：“……”可以什么啊可以……她想象了一下自己和程之宁站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伴随着“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迈开魔鬼的步伐，GOD……
    “还……还是算了，我开玩笑的。”祁暖干笑道。
    程之宁：“干嘛呀，我觉得广场舞挺好的啊，能起到锻炼的效果。”关键是还不会有运动“后遗症”。
    “我觉得……不适合你。”
    “挺适合的啊。”
    祁暖：“……”这话题没法继续了。
    看着祁暖明显开心起来的表情，程之宁也跟着笑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真的是脚滑了
    作者君:确实狡猾，论套路深还有谁比得上祁暖同学呢。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你错过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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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页

    祁暖:？
    Sorry重发一遍，修改了几处bug。果然写完不修文就是不行……
    最近真的太忙了，明天不更了，下章我争取多写点 (可怜
    第86章
    不过程之宁没时间纠结太久, 回去之后便投入了无休止的工作中。
    而祁暖开学后也忙了起来。大四已经没有课程了，没有考研打算的同学们大都开始物色实习。
    实习经历是每个学生都必须要有的，占了6个学分。祁暖也因为找实习忙得晕头转向, 除了微信上偶尔和程之宁说几句话，鲜少和程之宁见面。
    兴海科大的工商管理专业的毕业生还是很吃香的, 找实习基本没什么问题, 几个室友都很快地找到了实习——前提是你得找专业对口的工作。
    祁暖虽然学的专业是工商管理, 但是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喜欢上了摄影，以后想从事摄影方面的工作，因此找实习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可惜投出去的简历却鲜有回应，估计都在专业这一栏就把她给筛了。
    后来面试几家之后, 她进了一家摄影杂志社。祁暖有些郁闷, 自己接触摄影好歹也有好几年了, 微博上也有小十万的粉丝，却完全被当成打杂的，和程之宁聊过之后她才渐渐沉下心来。
    实习了一个多月, 祁暖也和社里的老师在兴海周边采风过几次。
    何秋蕴得知后像个焦躁的老母亲, 说她伤都还没好全又开始到处乱跑了。
    祁暖无奈地再三向母亲保证, 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
    她会把途中的经历告诉程之宁, 拍好的照片也会发给程之宁看，两人仅限于文字和语音的交流, 至于见面，倒是一次也没有。
    某个周六, 祁暖在社里加班到晚上8点多才回学校。在地铁上接到靳心瑜的电话, 问她明天有没时间陪程之宁和赵祺琛去儿童乐园。
    “儿童乐园？程之宁带琛琛去吗？”祁暖闻言有些疑惑。
    靳心瑜在电话里说了原委。她最近在外地工作，公婆二人又跟团旅游去了，小鱼丸原本由她爸赵文煦带着。结果赵文煦突然被学校派去省外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 明天就要走，这么一来小鱼丸没人照顾了。
    小鱼丸一直闹着“要去姨姨家”，刚好程之宁这周末不那么忙，便把孩子寄放在程之宁家两天。
    “估计是那个小鬼灵精央阿宁带她去玩来着，阿宁答应明天带她去，把她乐坏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我……”
    “喂喂，我说祁暖啊……”靳心瑜“啧”了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这不是给你们制造见面相处的机会吗？”
    祁暖噎了一下。
    靳心瑜：“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其实已经很久没见了吧？是不是想阿宁想得狠了？嘿，这不机会来了吗？到底去不去？”
    “我去，我去就是了。”她的确想程之宁了，很想。
    “不感谢感谢我？”
    祁暖憋了半天才说了句：“谢谢心瑜姐。”
    “算你懂事儿，哈哈。我刚才不确定你明天有空，所以也还没和阿宁说。那现在，要不要我告诉阿宁？”
    “……不用了，我等会儿自己和她说。”
    “好好好。”靳心瑜乐呵呵地结束了通话。
    祁暖看着手机，出神了好一会儿，本来要换乘的，结果这一会儿的工夫便坐过了站。她只好在下一站下车，往回坐，到站再换2号线。辗转几次，终于在9点的时候回到了宿舍。
    室友们有的已经洗漱好在床上躺着玩手机了，有的敷着面膜追剧，有的在看综艺。见她回来，纷纷出声。
    郑秀娅:“祁暖回来啦？”
    “这么迟才下班啊？吃晚饭了没？”彭佩珊道。
    “没吃的话我这里有吃的。”戚雨凡道。
    祁暖笑着谢过，把手里提着的一袋东西放在了戚雨凡桌上：“不用，我刚才在外面吃了。给你们买了泡芙。”
    “泡芙？是上次那家的吗？” 戚雨凡敷着面膜的眼睛放着光。
    “嗯。”祁暖走到自己桌前放下包。
    “祁暖你好坏，这么晚还来诱惑人家。” 在床上的彭佩珊探出脑袋，瘪着嘴道。
    “哈哈，减肥的人没有发言权。”戚雨凡笑道，“泡芙我们几个就替你吃了。”
    彭佩珊一脸生无可恋：“我的泡芙……”
    “是我们的泡芙，哈哈。” 戚雨凡揭了面膜，去阳台上洗脸。
    郑秀娅拿了一个泡芙，说道：“祁暖，你也来吃啊。”
    祁暖道：“你们吃吧，我刚刚才吃晚饭，现在吃不下东西。”
    郑秀娅叹了口气：“我觉得你那杂志社也太那什么了……工资低也就算了，还老让你加班，摆明了压榨实习生嘛。”
    “就是啊，我发现你最近更瘦了，瞧把孩子给累的，姐姐好生心疼……”把自己收拾妥当的戚雨凡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好丽友派塞给祁暖，“给，补补身子。”顺便拿了个泡芙塞嘴里。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真香！”
    祁暖被迫拿着两个好丽友一脸无奈，她哪里需要补了？况且，有拿好丽友给人补身子的吗？
    “祁暖，我愿意分十斤肉给你！不，二十斤！”彭佩珊一脸大义凛然。
    “不用了，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祁暖笑了笑。
    彭佩珊哀嚎一声，她爱吃甜食，奈何身子不争气，总要长些体重来回馈她。她在这儿忍耐，偏偏戚雨凡还不断“真香”，把她诱惑得口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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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页

    “戚雨凡！你吃就吃，话也太多了吧？泡芙还堵不住你的嘴啊？！”彭佩珊在床上打滚。
    戚雨凡哈哈的笑。
    “其实……吃一两个的话，也没什么的。”祁暖有些不忍心，劝道。
    “……”彭佩珊立即坐起身，“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姗珊就等着有人和她说这句话呢。”郑秀娅笑。
    戚雨凡嘴里咬着一颗泡芙，鼓鼓囊囊道：“姗姗，体重秤爆表的时候，没有一颗泡芙是无辜的。”
    刚把一条腿伸向□□的彭佩珊：“……戚雨凡我恨你。”
    “好啦雨凡，你别逗姗姗了。”郑秀娅拿了一个泡芙递到正气鼓鼓的彭佩珊面前，“给。”
    彭佩珊：“……算了，我忍。”
    郑秀娅笑着说：“吃几个没什么的，越忍着越是想。而且我看……这些泡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彭佩珊：“……”
    戚雨凡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祁暖也笑了。她听雨凡她们说过彭佩珊半夜爬起来啃鸭脖的“光荣事迹”。
    “到时候又是一样的说法：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吃完太浪费了，明天可就坏了。”戚雨凡边笑边说。
    彭佩珊彻底放弃治疗，在郑秀娅即将收回手的时候一口咬掉了她手上的泡芙。噔噔噔几下爬下床走到戚雨凡桌前看着那袋泡芙：“减肥事业暂且搁置，小妖精们，大爷我来啦！”
    几人都被逗乐了。在郑秀娅和戚雨凡都表示吃不下了之后，剩下的泡芙连着袋子到了彭佩珊的手里。
    在祁暖和室友们说笑的同时，程之宁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说服非要和她一起洗澡的小豆丁。
    在小家伙语焉不详的表述下，程之宁勉强听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大概就是“妈妈在家的时候也会和我一起洗澡”之类的，还顺带说出了“妈妈也会和爸爸一起洗澡”这样的话。
    程之宁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三岁的小孩那一脸天真的语气说得脸红了。她真的不想知道心瑜和阿煦的私房事啊……
    “姨姨不喜欢琛琛吗？”小豆丁嘟着小嘴一脸委屈。
    “怎么会？姨姨很喜欢琛琛啊！”程之宁忙安慰人家。
    “那姨姨，不和琛琛洗澡？”
    程之宁不知道这小家伙“喜欢我就和我洗澡”的理论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她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没去过公共澡堂，从小到大从没和人一起洗过澡。尽管共浴的对象是一个三岁小孩，她也实在是不好意思。
    最后没办法，只好把明天去儿童乐园的事拿出来诱惑她，小家伙才勉强答应。
    在浴室里玩了半个多小时才肯出来，程之宁把小家伙裹好浴巾抱上床时，已经是筋疲力尽。
    正揉着腰的时候，梳妆台上的手机响了。程之宁走过去拿起手机，是祁暖打来的。
    “喂，小暖。”她边说边走回床边。
    小豆丁在床上打滚，咯咯地笑着，浴巾都滚掉了，露出了白花花的小身子。
    程之宁连忙对她说：“琛琛，别感冒了。”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床上，伸手重新帮赵祺琛裹上浴巾，擦干身子。
    “程之宁，琛琛在旁边是吗？”祁暖问道。程之宁的声音里夹杂着孩子的笑闹声，想来是赵祺琛在身边了。
    “嗯，是啊。她来和我住两天，刚刚帮她洗完澡。”程之宁边说边给赵祺琛穿衣服。
    “姨姨，看，兔兔！”赵祺琛指着胸前的卡通兔子对程之宁道。
    “嗯，兔兔，真可爱。”程之宁哄着她，“来，脚伸进来……好，还有这只……”
    帮小家伙穿好衣服，让她自己在床上玩，程之宁才想起还在和祁暖通话。她连忙拿起手机：“小暖，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帮琛琛穿衣服。”
    “没关系，我知道。”祁暖语气乖顺，天知道她已经暗暗吃了好几颗柠檬了。羡慕嫉妒那个小家伙能和程之宁这样亲昵，程之宁对她那么温柔。她还能住在程之宁家，并且肯定要和程之宁一起睡。想想就心塞。
    被吃醋对象正在被子里乱钻，像个土行孙似的钻到了程之宁面前，掀开被子开心地叫“姨姨”。
    程之宁宠爱地摸着她的小脑袋，对祁暖道：“怎么今晚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祁暖内心：对我好冷淡:(
    心里酸酸的，却不敢表现出来。她问道：“你明天是不是要带琛琛去儿童乐园？”
    “嗯，是啊，她一直闹着要去。你怎么会知道？”程之宁转念便猜到了，“心瑜告诉你的？”
    “嗯。心瑜姐让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我刚好有空，所以，可不可以……”祁暖挠着桌子，“游乐园人那么多，我，我去的话，也算多了一个人看着琛琛。而且，万一琛琛玩累了走不动了，我可以帮你抱她。”
    程之宁轻笑一声道：“当然可以，那就明天见了。”
    祁暖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那你明天打算几点出发？是上午去还是下午去？”祁暖问道。
    “上午吧，我九点半从家里出发，坐地铁过去，30几分钟能到。”程之宁说。她的车送去保养了，坐地铁也还算方便。
    “你看你是打车过去还是坐地铁，可以搜一下‘兴海市儿童乐园’。我们差不多十点在门口售票处汇合吧。”程之宁道。
    “好，那……明天见。”
    --

 第182页

    祁暖一挂断电话，几个室友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好奇心，纷纷七嘴八舌说开了：
    “祁暖祁暖，是给你那位姐姐打电话呢吧？”
    “那必然啊，除了在那位姐姐面前，你见我们祁暖什么时候这么小女生过？”
    “就是就是，支支吾吾像个小媳妇似的。”
    ……
    祁暖被她们调侃得脸红，又没法反驳。当初和这几个人熟悉后，第一次出去聚餐，被迫喝了几杯酒。
    她长这么大就喝过两次酒，结果两次都醉了。第一次喝醉，被母亲知道了她喜欢程之宁的事。第二次又不小心向室友们透露了自己喜欢一个大姐姐的秘密……由此可见，喝酒不是个好习惯。
    室友们对祁暖的性取向倒是没什么抵触的心理，反而对她的暗恋对象好奇的不行，逮着机会就要问一问，不把她调戏到脸红那是决不罢休。
    郑秀娅：“祁暖，你不会还没和你那位姐姐挑明吧？”
    “哎呀我的好妹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主动，你们才会有故事嘛！”彭佩珊道。
    戚雨凡：“就是啊，早就和你说了，爱就要大胆说出来！”
    眼看着几人又要开始灌输“恋爱理论”，祁暖憋红了脸，半天才说：“我，我和她说了……”
    几人的嘴巴不约而同地张成了O型。
    戚雨凡：“……说，说了？！”虽然一直撺掇祁暖表白，但这下真的表白了，她反而惊了。
    郑秀娅：“不不不会吧？你真说了？”
    彭佩珊：“快说快说，那个姐姐是什么反应！她答应你了？？”
    祁暖咬咬嘴唇，摇头。
    “啊？没啊……”戚雨凡看着祁暖的表情，还好不像是特别伤心的样子，她宽了心，“嗐，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嘛！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对对！”彭佩珊附和道。
    “可是……”郑秀娅有些疑惑了，“你都向她表白了，你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她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吗？”
    祁暖微微低头道：“我们说好了，还想以前一样相处。”
    戚雨凡：“噢……”
    “那你，还喜欢她吗？”郑秀娅问道。
    祁暖点点头。
    几人都暗自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郑秀娅才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嗯嗯！”戚雨凡和彭佩珊连连点头。
    看着室友姐姐们真诚的眼神，祁暖露出了一个轻浅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赵祺琛：我可爱吧？
    祁小暖的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第87章
    翌日, 阳光明媚，是个出门的好天气。
    程之宁化了个淡妆，给一大早就兴奋得蹦蹦跳跳的赵祺琛戴上黄色的遮阳帽, 牵着她出了门。
    走到小区门口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摆弄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小暖？你怎么来了？”程之宁惊讶地走近道, “不是说好在乐园门口见的吗？”
    见程之宁过来, 祁暖立刻站了起来, 没站稳晃了一下身子，程之宁伸手想扶她，她已经扶住了树干：“没事，腿有点麻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家伙道：“嗨, 小黄帽。”
    赵祺琛鼓着嘴道：“我不叫小黄帽。”
    “等多久了？”程之宁问祁暖。
    “也没多久。”祁暖低头小声说着。
    程之宁伸手把她头发上一小片枯叶拿掉：“傻不傻啊你。还特地早早地过来我这儿, 现在又要走过去地铁站。”
    一个寻常的动作, 祁暖却掩饰不住开心得上扬的嘴角，像是个得到糖的孩子。
    祁暖的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针织马甲，下身穿着浅的有些泛白的牛仔裤, 脚上一双一尘不染的白色板鞋, 胸前挂着个相机, 搭配着低头用脚摩擦地面的动作, 看起来孩子气十足。
    程之宁暗暗叹了一口气，语气轻柔道：“走吧。”
    “姨姨！”赵祺琛把手伸向程之宁：“姨姨, 牵。”
    “好。”
    程之宁牵住她的小手，祁暖出声道：“我帮你拿包吧, 你牵着她。”
    程之宁看了看自己的挎包：“不用。”她平时出门一般都不带这么大的挎包, 主要是带孩子出门总得把东西备齐全些。
    “反正我空手，你这样不方便。”
    程之宁拗不过，只好把包给了她。
    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地铁站, 祁暖提着包排队过了安检，在人群中搜寻程之宁的身影。
    “小暖，这里！”程之宁朝她挥了挥手。
    祁暖见了，匆匆走到一大一小面前。
    “人好多。”
    “今天周末，可能都想出去玩吧。”
    地铁里同样多人，虽然不是很挤，但座位是没有了。座椅最边上位置坐着的女生十分客气地给小豆丁赵祺琛让座。
    程之宁教赵祺琛说“谢谢姐姐”，她也很乖地照着说了。
    “不用不用。”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被小孩子叫“阿姨”打击过，听到赵祺琛叫“姐姐”，女生显然很开心。
    赵祺琛却不肯安分地坐下，拉着程之宁的手说着“要姨姨抱抱”。
    “琛琛乖，我站旁边陪你。”程之宁哄着说道。
    “那琛琛不坐，姨姨坐。”赵祺琛推着程之宁，想让她坐下。
    程之宁和祁暖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地对旁边坐着的人说了句“不好意思”，坐了下来，把赵祺琛抱在了腿上。
    --

 第183页

    “诶，姐姐。你不是这孩子的妈妈吗？”刚才让座的那个女生问道。
    程之宁表情微愣，接着笑了笑：“不是，这是我朋友的孩子。”
    “噢，是嘛！”女生笑得开心，她就说嘛，这么好看的小姐姐怎么可以英年早婚呢！
    “她是姨姨！”赵祺琛出声道。
    女生顺其自然地和赵祺琛聊了起来：“小朋友，怎么妈妈没来啊？”
    “妈妈……去赚钱啦，赚钱给琛琛买好吃的。”赵祺琛把靳心瑜的话复述了一遍。
    周围的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赵祺琛被笑得有些害羞，转身埋头进了程之宁怀里。
    祁暖站在程之宁旁边，冷不丁开口道：“琛琛，你坐好。不要踢到别人了。”
    程之宁闻言，连忙道：“好了好了，琛琛，我们坐好。”边说边把赵祺琛扶正抱好。
    被迫离开姨姨香软的怀抱，赵祺琛嘟了一下嘴，也只好听话安分地坐着。
    女生刚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程之宁和赵祺琛身上，这会儿听见祁暖开口说话才注意到她。
    “诶？你，小姐姐，我觉得你好眼熟啊……”女生满脸疑惑，一副陷入记忆搜索的样子。
    祁暖也疑惑了：“我们……见过吗？”要不是对面的是个女孩子，她真会以为是男生那种恶俗的搭讪手段了。
    女生却突然睁大眼睛：“我，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我们兴海科大的校花小姐姐吗？？”
    祁暖：“……”
    这一句话完全没有压低声音，可算是把周人一圈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祁暖顿时尴尬得手足无措，恨不得掰开车门冲出去，无力地辩解道:“…我不是……”
    “就是你！”女生还处于惊讶兴奋中：“我就说嘛，怎么这么眼熟……真人比贴吧里的照片还要好看诶，也好高啊……”
    祁暖的脸已经红成一片了，求助般看向程之宁，发现对方也是一脸笑意。
    她没了办法，憋了半天说道：“拜托，能不能稍微小声点？”
    当初她以为到了大学就可以拿掉这种“校花”这种名头了，后来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到底是谁发明了这种称号啊！太尴尬了……
    “抱歉抱歉，嘿嘿，我太激动了，第一次看到你本人呢！”女生挠了挠头，“平时在学校都好难见到你。”
    祁暖看了一下程之宁，回道：“嗯……我比较少在学校。”
    “校花小姐姐，你喜欢摄影吗？”女生看着她胸前的相机。
    “……嗯。”能不能别叫这个称呼……
    程之宁显然懂得祁暖的窘境，笑着为她解围道：“你叫她祁暖就好，再这样叫她她会不好意思的。”
    祁暖看向程之宁，对上了她带着笑意的柔和目光，程之宁语气中不自觉透出的亲昵却让她像是灌了一口蜜，心里齁甜，窘迫的感觉都冲淡了许多。
    “噢，我应该叫祁暖学姐的。”女生发现二人关系似是很亲密，好奇道：“姐姐，你们关系好好，是姐妹吗？”
    “嗯……差不多。”程之宁看了一眼祁暖，回道。
    “噢……”女生显然被这答案弄懵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差不多啊……不过她也没有刨根究底，说起了自己：“我是去大学城那边找我朋友的，你们呢？”
    “我们带孩子去儿童乐园玩。”程之宁答道。
    祁暖闻言忍不住嘴角弯了弯，说得好像一家人啊……一起带孩子去玩什么的。
    这个有些自来熟的姑娘和她们聊了一路，直到到了换乘站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小孩子觉多，打起了瞌睡，后面几乎是睡了一路，要换乘6号线的时候，祁暖看着程之宁怀里呼呼大睡的家伙，问道：“叫醒她吗？”
    程之宁摇摇头：“让她睡一会儿，等会儿才有精力玩。今天太兴奋了，早早地就醒了。”
    “那换我来抱吧，你抱很久了。”祁暖道。
    “不用，不重的，你拿着包就好了。”
    听着地铁里提醒换乘6号线的广播，程之宁抱起熟睡的赵祺琛走出车门，祁暖在旁边护着，以免旁边的人撞到她。
    快要到站的时候，程之宁才叫醒了怀里的孩子。
    赵祺琛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姨姨，到了吗？”
    “嗯，到了，要下车了。”
    赵祺琛顿时兴奋了，就要从程之宁身上爬下来。
    程之宁连忙抱住她：“琛琛，等等，还没到，等广播里的姐姐告诉我们到站了我们再下车。”
    “哦……”赵祺琛只好安分地坐回了程之宁的腿上。
    出了站，赵祺琛急不可耐地拉着程之宁的手指一个劲地往前走，程之宁好笑又无奈道：“琛琛慢点儿，你走错了，不是这个方向……”
    “啊？”赵祺琛迈得起劲的小短腿顿住了。
    “你看祁暖姐姐都在那里。”程之宁指了指祁暖的位置，“我们往那儿走。”
    “哦……”
    赵祺琛又拉着程之宁往祁暖方向，程之宁被她带着走，和祁暖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些无奈。
    走了一段路，赵祺琛兴奋地指着远处儿童乐园里巨大的摩天轮：“哇，好大的……摩……摩托车轮！”
    程之宁和祁暖疑惑地看去，顿时忍俊不禁。赵祺琛一脸茫然，不明白两人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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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之宁满脸笑意对赵祺琛道：“琛琛，那个叫‘摩天轮’。”
    “噢……”赵祺琛恍然大悟。
    “那我要去坐这个！”赵祺琛拉着程之宁的手。
    “好，我们和你一起。”程之宁看了一眼祁暖，回应道。
    祁暖上扬的嘴角僵了僵，看着摩天轮的最高处，喉间吞咽了一下。
    程之宁没注意到祁暖的异样，她已经被赵祺琛拉着往前走了。
    几人排队买好了票，总算进了乐园的大门。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的小家伙，像一尾鱼儿活蹦乱跳地奔向了不远处一个巨大的滑滑梯。
    “琛琛慢点！”
    程之宁拉都拉不住，急忙小跑着跟上。祁暖提着包紧跟在后。
    等二人追到滑滑梯前，赵祺琛已经自己脱了鞋，兴奋地加入了玩得热火朝天的小朋友们。
    “呼——可真能跑啊。”程之宁看着已经在往上爬的赵祺琛，感叹道。
    “她是太兴奋了。”祁暖笑了笑。
    “是啊，从昨晚就开始念叨 ‘超级大的滑滑梯’、‘蹦蹦床’，还说要去攀岩……”程之宁摇头笑着说。
    “姨姨——”
    二人正闲聊着，听见滑梯上传来赵祺琛的声音，一同望去，小朋友坐在滑梯前向她们挥手。
    赵祺琛见她们看自己了，身子往前挪了一下，便开始沿着滑道呲溜着往下滑。转过几个圈之后，冲向了下方的海绵软垫，半个身子埋进了海绵小球里。
    “姨姨，我厉不厉害？！”手脚并用爬起来，赵祺琛一脸得意地问程之宁。
    “嗯！琛琛好厉害！”程之宁顺从地应道。
    “嘿嘿。”得到了夸奖的赵祺琛兴奋地再次往梯子跑。
    “琛琛，慢点，注意安全。”程之宁再次叮嘱。
    玩嗨了的小家伙也不知道到底有没听进去，所幸儿童乐园为了保护孩子们的安全，台阶上都裹了一层软垫，整个滑滑梯下面都垫了厚厚的海绵垫，还铺满了小球，就算不小心摔跤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祁暖拿起相机，摆弄了一会儿，对着玩滑滑梯的赵祺琛拍了几张。
    “姨姨，你们也来玩嘛。”赵祺琛玩了几圈，开始“邀请”程之宁和祁暖加入。
    程之宁笑着摇头拒绝了，赵祺琛不甘心地问：“姨姨不和琛琛一起……滑滑梯吗？”
    “这个是小朋友玩的，你看，大人都在外面站着。”祁暖说道。
    赵祺琛看了一圈，好像的确是这样。她小大人似的皱眉叹了口气：“好吧……那姨姨都不可以陪琛琛玩吗？”
    “还有别的好玩的，等会儿姨姨和你坐旋转木马。”程之宁安慰道。
    “好！那现在就去！”
    赵祺琛瞬间抛弃了滑滑梯，噔噔噔跑去穿鞋。
    “不玩滑滑梯了吗？”程之宁走过去帮她穿鞋。
    “我想和姨姨骑马。”赵祺琛奶声奶气道。
    几人来到旋转木马前，赵祺琛选了一匹天蓝色的马，程之宁和她共乘一匹。
    见祁暖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程之宁出声道：“小暖，你也挑一个吧。”
    祁暖指了指自己，微微睁大眼睛看向程之宁。
    程之宁笑着点点头。
    “我就……算了吧？”祁暖摸摸鼻子。小孩子玩的东西，程之宁是为了陪赵祺琛，她一个大人上去骑着多尴尬。
    “小暖，来都来了。”程之宁说道，“反正这里还有这么多空着的，没事的。”
    ……好吧。程之宁旁边的马已经有人坐了，于是，祁暖选了个她左后方的位置，长腿一跨，坐了上去。
    开关启动，马儿随着音乐和五彩的灯光开始转动。赵祺琛兴奋得拍手欢呼，程之宁连忙把这个爱玩爱闹的小祖宗揽在怀里，生怕她一个不稳摔了。
    随着木马一圈一圈的转动，祁暖也从一开始的局促变得放松下来。
    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程之宁精致的下颌骨和深栗色长发间露出的一小半白嫩的耳朵。
    程之宁顾着怀里不安分的小家伙，看不见坐在后面的祁暖，祁暖则几乎全程都在看着她。如果她此时回头，大概会撞进祁暖盛满眷恋和爱意的眼眸里。
    “程之宁。”
    原本在和赵祺琛说话，听见祁暖叫自己，程之宁回头看向她。看见对着她的相机，程之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和僵硬。
    “你笑一笑嘛。”祁暖一手拿着相机，软言对程之宁道。
    回过神的程之宁微微弯了眉眼：“手扶稳了，大摄影师。”
    祁暖动了动抓着杆的手指，挑眉一笑：“我的手稳着呢。” 她手指轻动，按下快门，定格住了这抹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手稳不稳以后才知道。
    镜头对于程姐姐来说是深藏心底十几年的噩梦，她抗拒所有人关于拍照的要求，唯独对祁暖，一次又一次地顺从，只是不想看见她因此失落。即使现在还没喜欢上祁暖，对她的宠爱也是独一份了……以后真正喜欢上，指不定得宠成什么样。
    呜呜这样的姐姐也太美好了，老天爷能不能也赐我一个？
    第88章
    在让人无法拒绝的“来都来了”四个字的驱使下, 程之宁陪赵祺琛玩的每个设施，祁暖都参与了。
    照理说，能有机会和程之宁一起出来玩, 尽管还拖了一个小屁孩，那也是值得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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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 体验完一溜项目, 祁暖酿的醋已经酸得冒了泡。这醋的对象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还不满三周岁的小娃娃。
    赵祺琛黏着程之宁陪自己玩这玩那，偏偏这些设施好巧不巧地几乎全都限坐两人，于是……
    旋转木马，赵祺琛和程之宁同坐一匹, 祁暖单独一匹。
    碰碰车, 赵祺琛和程之宁同坐一辆, 祁暖单独一辆。
    迷你飞机，赵祺琛和程之宁一架，祁暖单独一架。
    漂流, 赵祺琛和程之宁坐一排, 祁暖单独一排。
    ……
    程之宁对祁暖散发的醋味一无所觉, 陪赵祺琛把她想玩的项目玩了个遍。最后, 赵祺琛拉着程之宁来到了摩天轮前。
    “好高啊……”赵祺琛仰着小脑袋感叹道。
    程之宁笑着对她说：“对啊，摩天轮很高的哦, 琛琛确定要坐吗？”
    “要！要坐要坐！”赵祺琛原本玩得有些累了，现在又兴奋起来, “我要坐最高的那个！”
    “每个都是一样的, 你看……都会转到最高的地方，然后慢慢慢慢转下来。”程之宁弯着腰顺着赵祺琛的视线指给她看。
    “噢……姨姨，我们快去排队！祁暖姐姐, 你也来。”
    “等等！”祁暖叫住了要往摩天轮走的赵祺琛，“琛琛，你看，那里有好多气球，我们去买好不好？”
    “气球？”赵祺琛好奇地看过去。
    “对啊，还有小恐龙气球，要不要？”
    “……要！要小恐龙气球！”赵祺琛开心地蹦起来，拉着程之宁道，“姨姨姨姨，我们去买小恐龙气球！琛琛想要小恐龙！”
    程之宁无奈地看了祁暖一眼，得到对方一个无辜的笑容。
    祁暖买了小恐龙气球送给赵祺琛，还帮她系在了手腕上。赵祺琛十分开心，挥舞着手臂玩气球。
    正当祁暖以为赵祺琛已经把某件事忘了的时候，赵祺琛突然说道：“我们快去排队，我要带小恐龙坐摩天轮。”
    祁暖：……
    程之宁被拉着走，祁暖咬着唇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快要轮到她们的时候，程之宁注意到祁暖有些苍白的面色，担忧问道：“小暖，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祁暖连忙摇头：“没……”
    “你的脸色不太好，真的没事吗？是不是肚子疼？胃疼？”程之宁关切地看着她。
    “我没事……”祁暖露出一个笑。
    已经轮到她们了，工作人员在催促后面的跟上，几人进了座舱。
    照例是程之宁和赵祺琛坐一排，祁暖坐在她们对面的位置。舱门关好，摩天轮缓缓转动。
    赵祺琛趴在玻璃窗旁好奇地往外面看，边看还边说：“姨姨，我们变高了。”
    程之宁应着她，注意力却在祁暖这边。祁暖的脸色不好，她有些担心。
    祁暖自进了座舱之后，便目不斜视，低垂着眼眸看脚下，似是对窗外的景色无半点兴趣。
    纵是故意不去看窗外，眼角余光仍能看见自己在一点一点上升。随着摩天轮缓缓转至高处，间或晃动几下，祁暖捏着座椅边的栏杆的手指指甲已经泛了白，脸色也是肉眼可见地变得愈发没有血色。
    “姨姨，你看，滑滑梯变小了！”赵祺琛指着窗外地面上缩小版的滑滑梯，拉着程之宁的衣袖让她一起看，手腕上系着的小恐龙气球浮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琛琛，你先坐好。”程之宁把跪在座位上的赵祺琛抱起放在座位上坐着，起身坐在了祁暖旁边，担忧地摸她的额头，非但没有发热，反倒有点凉。去握住她的手，原本祁暖的手一向热乎乎，此刻却比程之宁微凉的手还冷上几分。
    “小暖，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手怎么会这么凉？”程之宁蹙着眉把祁暖抓着栏杆的另一只手也握进手里，祁暖竟也没挣扎就顺从地放开了一直紧紧抓着栏杆的手。
    “我……”祁暖唇瓣微动，这时座舱又晃动了一下，她顿时惊呼一声，本能地抱住了身边的程之宁。
    程之宁突然被抱住，怔神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小暖？”
    祁暖没有回应，依旧抱着她不松手。
    赵祺琛坐在座位上晃着小短腿，好奇道：“姐姐干嘛抱姨姨？”
    程之宁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害怕？”
    半晌，祁暖才闷声道：“一，一点点……”
    程之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都怕成这个样子了，还一点点。她完全没想到祁暖竟然会恐高，有些心疼地埋怨道：“你真是……傻不傻啊你，恐高干嘛不说，还和我们一起坐……”
    “恐高？什么‘恐高’？”赵祺琛问道。
    程之宁没注意到赵祺琛说的话，她把祁暖的脑袋往怀里带：“闭上眼睛，别看外面。”
    祁暖的脸贴在程之宁的纤细的锁骨上，温热透过肌肤传递到她冰冷的脸颊，呼吸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这是程之宁的味道，祁暖闭着眼，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赵祺琛说了两句话都没人理，又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姨姨竟然不抱自己，跑去抱祁暖姐姐，顿时就升起了姨姨要被抢走的危机感，屁股一动就跳下了座位，在座舱微微晃动间跑到程之宁身前抱住她的腿。
    程之宁连忙腾出手扶住她：“小心，琛琛，不可以这样突然跑过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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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姨姨抱抱~”赵祺琛扒着程之宁的腿，想要坐她腿上。
    “琛琛乖，等会儿再抱。”程之宁怕她站不稳，一手扶着她说道。
    “姨姨抱祁暖姐姐，不抱琛琛……”赵祺琛瘪瘪嘴，委屈得要哭了，“姨姨喜欢姐姐，不喜欢琛琛了吗？”
    程之宁连忙哄道：“怎么会呢？姨姨也喜欢琛琛。只是姐姐现在不舒服，等会儿到外面就抱你好不好？”
    “唔……好吧。”赵祺琛撅着小嘴，“那我也要坐姨姨旁边！”
    她攀着座椅想要坐上去，奈何腿短够不着。程之宁一手揽着她，把她抱起来放在了身边。
    程之宁的怀抱被祁暖占去了，赵祺琛只好退而求其次，抱住了程之宁的一只手臂。
    三个人坐有些挤了，不过大人孩子瘦的瘦小的小，加上旁边两人都往中间的程之宁身上靠，程之宁左拥右抱，还算坐得下。
    祁暖轻轻咬着唇，被程之宁那句“也喜欢”撩动了心神，连恐高也顾不得了，可以的话，她宁愿摩天轮永远也不要停，就这样，一直一直地转下去，祁暖偎在程之宁怀里偷偷地想道。
    但终究只是想想而已，摩天轮总是要停的。十分钟后，程之宁摸着祁暖的发顶：“小暖，到了。”
    祁暖万分不舍地从程之宁的怀里抬起头，睁开朦胧的眼睛对上了程之宁柔和的视线。
    “吓傻了？不认得我了？”程之宁打趣道，“快起来，等会儿别又来一圈。”
    再来一圈也不是不行……祁暖暗自想道。不过还是依言迈出了舱门，恐高是真的恐高，刚踩到实地她还有些腿软，程之宁扶了她一把：“怎么样？还好吗？”
    “嗯，没事了。”祁暖回道。瞥了一眼旁边玩气球的赵祺琛，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娃娃。
    这会儿已经快一点了，程之宁问赵祺琛：“琛琛，肚子饿了吗？”
    赵祺琛摸着小肚子，点头：“饿。”
    程之宁看向祁暖：“那我们去吃午饭吧！吃完饭就回家了。”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恐高……”几人往外走，程之宁牵着赵祺琛，对身边的祁暖说道。
    祁暖的脸泛起薄红，微低着头嗫喏道：“也不是很怕，就……一点点而已。”
    “一点点？刚才是谁抱得那么紧？”程之宁挑眉看向她。
    祁暖没看程之宁的表情，听到这话以为程之宁介意她刚才的动作，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程之宁似乎也意识到了这话有些不妥，转开话题道：“好啦，恐高而已，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很正常。”
    祁暖看向她：“你呢？你也有怕的东西吗？”
    程之宁愣怔片刻，笑答：“有啊。”
    “是……什么？”祁暖起了好奇心。
    “不告诉你。”程之宁故意逗她，在祁暖露出有些委屈的神色时，弯唇笑道：“好吧，告诉你一个。”
    祁暖的眼睛亮了亮：“什么？”
    “我怕蜘蛛。”
    “蜘蛛？”
    “猪猪？姨姨怕猪猪吗？”赵祺琛仰起小脑袋问。
    程之宁噗嗤一笑，揉她的头：“不是猪猪，是蜘——蛛，八只脚的黑黑的虫子哦。”
    “噢……”赵祺琛似懂非懂。
    “为什么会怕蜘蛛啊？”祁暖有些不解。
    “因为很大，长得很恐怖。”程之宁回想了一下蜘蛛的样子，顿时汗毛直立。
    “很大吗？不是都……”祁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指甲盖大小的吗？”
    “那是你没见过大的。”程之宁认真道，“我小时候住外婆家，家里就总有特别大的蜘蛛，有……巴掌那么大，我小时候可怕了。”并且现在还怕着。
    祁暖的嘴巴张成了O型：“那……那么大！” 这么大的蜘蛛她只在动物世界里看过，原来家里也会有吗……
    “对啊，它们总喜欢待在外婆家的厕所里，墙角的地方。所以我每回上洗手间都胆战心惊的。”程之宁笑了笑，“和你说一次我印象最深的，不过你不许笑我。”
    祁暖看着程之宁的笑，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点头如捣蒜。
    “嗯……我那时候大概都十五六岁了，有天晚上洗澡的时候，突然看见墙上趴着一只特别大的蜘蛛，又黑又大，离我很近，我吓得不行，加快动作，心想赶快洗完赶快出去。洗着洗着，发现那只蜘蛛不见了……”
    祁暖心里一紧，干着嗓子道：“去……去哪儿了？”
    “你知道吗？比看见一只大蜘蛛更可怕的事情，就是一只大蜘蛛在你眼皮底下不见了……你根本不知道它会躲在哪里。”程之宁道，“我当时找半天没找到在哪里，正想着不管它了，洗完澡赶紧跑，突然感觉脚上痒痒的，低头一看……它爬到了我脚上。”
    祁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神色僵硬：“爬，爬到脚上了……”
    “是啊。”程之宁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我当时吓得魂都没了，用力把脚上的蜘蛛甩掉，澡也没洗完，满身泡沫地打开门就一路飞奔出去，边跑边喊外婆。”
    祁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就出现了裸奔的程之宁的画面，脸一红，立刻摇头把这个画面甩出脑海。
    “直到长大以后，每次回外婆家，上洗手间的时候我都要仔细观察，再三确认没有蜘蛛我才敢进去。”程之宁摇头笑着说，“童年阴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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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我本来不怕蜘蛛的，你这个代入感也太强了……我都能感觉到那只蜘蛛从我脚面爬过。”
    程之宁噗地笑了：“可怕吧？我现在每每想起那种脚面痒痒的感觉都还是毛骨悚然。以至于我长大以后，一直不敢吃螃蟹，觉得它太像大蜘蛛了，尤其还活着的时候，黑黑的一大只……”
    祁暖：“……”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程之宁，你……连螃蟹也怕的吗？”
    “……”程之宁不满道，“我不是怕螃蟹，我是觉得它像蜘蛛，才有点怕的……归根到底我是怕蜘蛛！”
    “好好好……”祁暖笑着附和。因为怕蜘蛛，连带着对螃蟹都有了阴影，祁暖觉得心疼又好笑。
    “祁小暖，你说话不算数。”程之宁气哼哼，“说好了不笑我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祁暖闷笑着道歉，语气毫无诚意。
    程之宁也没计较，似乎自己也觉得好笑，忍不住和祁暖一起笑了出来。
    赵祺琛不懂二人在笑什么，见她们笑，也跟着傻乐。
    “对了，你们想吃什么啊？”走了一段，程之宁问二人。
    “嗯……”
    祁暖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程之宁安静地等她回答。结果就听这人说道：“吃螃蟹吧？十月份正是吃大闸蟹的时候！”
    程之宁：“……”
    她看向祁暖，看见对方毫不掩饰的调皮笑容。
    “你变坏了。”程之宁不满地控诉。
    “嘿嘿，和你开玩笑呢。”祁暖笑得开心。
    “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祁暖了。”
    “哎呀，别嘛，我开玩笑的。坚决抵制螃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再坚持几章，离两人在一起很近了……我发4
    第89章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 兴海的天气渐渐转凉，云顶大酒店888号包间内，众人正推杯换盏喝得热火朝天。
    Z国是个酒桌文化盛行的国家, 阑星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少不了要请这些领导们吃饭。
    一桌15人, 程之宁带助理苏婧挨个儿敬过去, 一圈下来, 第二瓶红酒也即将见底。
    阑星科技自十年前程之宁正式接手以来，员工从30几人增员到200多人，业务范围拓展到周围几个市，营业额更是连年增长。
    刚开始那几年为了激励员工, 赵文凌放出了一小部分的股份给他们低价购进。最初的那批员工现在还留在公司的, 几乎都成了股东。
    如今的阑星在程之宁手上市值比当初翻了十倍不止, 虽然这些员工们持股比例加起来也只是一小部分，但毕竟“蛋糕”大了，每年能拿到的分红十分可观。
    赵文凌虽说一开始把阑星这担子推到了程之宁身上, 但对她到底是一点没亏待, 几年前直接找到程之宁拿了一张协议让她签, 协议写着把她手里50％的股份赠予程之宁。
    50％的股权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程之宁当时惊讶地看着拟好的协议上赵文凌龙飞凤舞的签名，无论如何不愿占这个便宜。
    赵文凌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见此笑眯眯地说：“阿宁，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没法两头兼顾, 要是没有你，阑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呢。这些股份是你应得的，不用和我客气。”
    “再说, 其实我也有心机的啊，这样就可以把你牢牢地和阑星绑在一起了，等你以后把阑星发展得更好，我啥事儿不管还年年有大把分红，这种坐享其成的好事儿上哪儿找去。”然后没给程之宁再发表意见的机会。
    程之宁本来就任公司总经理，这么一来，又莫名其妙地成了公司大股东。
    这也不可避免地让一些刚进公司没多久没能窥得全部真相的员工有些眼红，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凭什么能让赵家的赵文凌如此青眼有加，让她当总经理不说，现在竟把偌大一个公司就这样送给她？
    反倒是在公司待的最久的老员工们，没一个不服气的。毕竟这些年程之宁有多拼他们都看在眼里，一年到头加班，出差，见客户，应酬……生活几乎被工作充斥。
    在酒桌上，这些男人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会有什么“绅士风度”，甚至劝起酒来更加来劲，不把人灌醉哪里会罢休。可程之宁还真就熬过来了，谁能想到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女人工作起来却是个“拼命三郎”呢？
    当初老总赵文凌要回自家集团，把阑星让一个毫无经验的甚至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女娃接手时，他们几乎都在物色下家了，盘算着情况不对就甩了股份立马走人。
    没想到公司在程之宁手里发展得这么好，工资年年上涨不说，每年的分红更是让他们尝尽了甜头。一声“程总”叫得是心服口服。
    程之宁回到座位，刚沾上凳子又听到洪亮的声音：“程总不愧是女中豪杰，海量啊！来来来，满上满上，咱俩单独走一个！”
    程之宁心中暗叹今天怕是不好受了，面上还是撑起了笑脸：“刘检，您客气！我自己来就好。”
    “诶诶，我来我来。美酒配佳人！”刘启明旁边坐的一个男人走到程之宁面前硬是给她倒了一杯白的。
    “程总。”刘启明举杯示意道，“我干了，女士就……随意好啦。”
    程之宁又怎么能“随意”？只得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引得桌上阵阵喝彩。
    “程总看起来柔弱，喝酒却是爽快得很！我也敬程总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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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宋局，我敬您一杯。”阑星的销售总监谭志和起身试图帮程之宁挡一挡。
    “女士优先！我先和程总走一个！”男人显然对和程之宁喝酒比较感兴趣。
    “这杯子太小没意思，换大的换大的！”有人起哄道。
    这些当官的搁平时都是坐着等人敬酒的，这会儿一个个这么热情主动无非是因为敬酒的对象是个女人，且是个十分美的女人罢了。
    程之宁开席到现在就喝了半碗汤，动了一下筷子。她的胃一直不好，尽管知道空腹喝酒最是伤胃，可是没办法，这些人像是不把她灌倒不罢休似的，一个接一个，一刻也不让她消停。
    苏婧见自家上司被这群官老爷围着不放，觉得她就像是入了狼群的羔羊，没多久便会被群狼拆的骨头都不剩。
    她想帮程之宁挡点酒，这些人哪里肯放人，一句“程总可不能不给面子……”就给堵了回去。
    苏婧看着程之宁再一次把杯中五十三度的白酒一饮而尽，看她蹙起的秀眉，有些心疼起她的不易。人人都羡慕程总年纪轻轻就是公司老总，又有多少人能看见她背后的辛苦？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巴不得让你喝得烂醉，出点丑给他们占点便宜才好。这么多年，她也就这样从群狼环伺中走过来了。
    酒过三巡，这些人总算想起满桌好菜来，纷纷招呼着左右动筷，程之宁得以有片刻喘息。
    苏婧给程之宁盛了点海鲜粥，在她身边低声道：“程总，吃点东西吧。”
    程之宁拿起勺子，仅仅吃了几口，又被拉入“战局”。
    一场饭局两个小时，一个半小时都是在喝酒。尽管带了苏婧和销售总监来，可这些人都在故意灌程之宁。
    苏婧只象征性地喝了几杯，基本上还是程之宁自己在喝。
    她一个人又怎么喝得过这一大桌子人呢？散场的时候，大部分人只是微醺，程之宁几乎没了意识，全靠苏婧扶着她，不然连站着都困难。
    苏婧扶着程之宁，和谭志和在门口把领导们一一送走。
    “程总还好吧？”谭志和问苏婧。他喝酒上脸，虽然只有四五分醉脸却是通红的，和程之宁有些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估计今晚不好过。”苏婧看了看程之宁，叹了口气。
    “总监，您先走吧，程总这里有我呢。”
    谭志和打车离开后，苏婧叫的代驾还没来，她对程之宁道：“程总？程总，你还好吗？”
    程之宁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哼。夜晚有些凉，苏婧怕她受了凉，只好把她扶进车里，坐在车里等代驾过来。
    刚落座，程之宁便发出一声干呕。
    苏婧吓了一跳，以为程之宁吐在车里了，幸好还没吐出来。她连忙问道：“程总，是不是要吐？”
    程之宁迷迷糊糊地点头，又是一声干呕。
    “你忍一下，我扶你去外面。”
    苏婧急急忙忙把她扶到树下的垃圾桶边，程之宁便对着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
    苏婧又要搀着人，又要帮程之宁擦嘴，还要拿水给她漱口，最后把人扶进车里时，已经累出了一身细汗。
    几分钟后，代驾到了。
    苏婧把手伸出窗外朝他招手道：“师傅，这里！”
    代驾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看见车时感叹了一下:“保时捷啊！”
    这辆黑色保时捷Panamera是程之宁三年前买的。其实她本身对车没有太多的追求，可是生意场上，车无疑是一张重要的名片。之前那辆本田也开了五六年了，就换了这么一辆。
    苏婧笑了一下：“师傅，没事，您好好开就行。”
    “这你放心，我十多年驾龄了。”
    回家途中，程之宁已经昏睡过去，显然是很难受，睡梦中依旧眉头紧蹙。
    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代驾师傅便走了，下车的时候，苏婧不得不叫醒程之宁。
    程之宁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捂住了腹部，表情有些痛苦。
    苏婧一眼便猜到了：“程总，你胃疼犯了吗？”
    程之宁闭着眼，胃里的绞痛让她的酒都醒了些。她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调整着呼吸的频率，希望能缓解一些疼痛，然而只是徒劳。
    “很难受吗？我……我去买药！”苏婧想走，又迟疑了，“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
    “不用，先……回去，家里有。”程之宁说两三个字就要缓一缓，显然是疼得很了。
    “噢，那快点回去，我扶你。”苏婧立刻下了车，打开另一侧的车门，把程之宁搀扶下来。
    程之宁没走几步，又是一声干呕。这回苏婧没来得及扶她去垃圾桶旁，程之宁已经没忍住吐了出来。
    苏婧一边在心里对保洁阿姨说抱歉，一边轻拍着程之宁的背。
    程之宁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之前又已经吐过一回了，胃里除了酒哪还有什么东西可吐的呢？吐了好一会儿都是淅淅沥沥的酒水。
    程之宁吐完一阵，胃里的疼痛折磨得她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软软地依靠着苏婧。
    地下停车场有些昏暗，苏婧从弥漫的酒气中隐隐约约闻到一丝异样的味道。
    她转头看程之宁，见对方嘴唇上下巴上都沾了暗色的秽物，心道不会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吧？
    苏婧拿纸巾为她擦去嘴边的“胆汁”，纸巾上刺目的暗红吓得她惊叫一声：“怎么是血？！程，程总，你吐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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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之宁的身子已经软了下去，苏婧撑不住她，和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看着躺在自己腿上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程之宁，苏婧惊慌失措地喊道：“来人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求救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里回荡，程之宁再次呕出一口血，这次是鲜红的，沿着嘴周流到脸颊脖颈。
    “程总，程总！救命啊——”苏婧吓得六神无主，急忙从包里拿出手机，自语道：“救护车！救护车……119，不对，120……”
    停车场入口的保安听到喊声，匆匆跑过来，见到这一幕也是吓坏了：“怎么了怎么回事啊这个？”
    苏婧挂了电话，一个人正慌乱不已，见到来人仿佛见到救星：“大叔，大叔，帮帮忙！她吐血了！”
    二十分钟后，保安大叔指挥着救护车开进停车场，几个医护人员把不省人事的程之宁抬上了担架。
    苏婧去车里拿上程之宁的包，也跟着去了医院。
    ＊＊＊＊＊＊＊
    祁暖从下午发微信给程之宁就没得到回应，虽然以前也有过隔了一两个小时才回她消息的情况，但从来没有过从下午到晚上都没回消息的。难道是出差了吗？在飞机上？
    祁暖试着拨打了程之宁的电话，却不是关机，而是足足响了近一分钟都没人接，最后自动挂断了。
    她想了好几种可能，没带手机，开了静音，甚至猜想程之宁的手机会不会是被偷了，可是无论哪种可能都说不通。
    再一次打程之宁的电话，依旧没人接。祁暖有些心神不宁，打电话给靳心瑜，得知她也没和程之宁在一起。
    祁暖彻底焦躁起来。她匆匆出门打车去往程之宁家，途中第不知多少次打程之宁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祁暖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没等她这口气喘匀，电话那头程之宁的助理苏婧告知的消息让祁暖的脸倏然失了血色。
    “吐……吐血……”像是不明白对方说了什么，祁暖愣愣地重复这两个字。
    “程总喝了很多酒，然后就……就吐血了，现在在去市二院的路上……”
    “我马上过去，马上！”电话里能隐隐听见救护车的警笛声，祁暖忙对司机师傅喊道：“师傅！师傅，去市二院！快！”
    司机师傅也从电话里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应好。
    苏婧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焦急等待的时候，看见一个高挑的女孩疾步朝自己走来。
    她常来公司找程之宁，苏婧自然也认识她，连忙走过去道：“祁暖，你来了。”
    “小苏姐。”祁暖煞白的脸还未回复血色，她匆匆上前，“程之宁呢？现在怎么样了？”
    “人刚进去。”苏婧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低声道。
    祁暖看想手术室，亮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让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护士走了出来，祁暖和苏婧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还在止血，让一让。”护士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苏婧双手交握，放在额前心里默默祈祷，转头却见祁暖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哭了。她蹲在墙根下，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嘴唇紧抿，用手背擦着眼泪。
    苏婧一直知道祁暖和程总的关系好，却不知道能好到这个地步。她走近蹲在祁暖身边轻声安慰道：“祁暖，程总会没事的。”
    祁暖没理她，依旧直直地盯着手术室，表情有些倔强。偶尔泪水让她的视线模糊了，她才伸手擦一擦。
    苏婧叹了口气，站起身。
    刚才那个护士匆匆回来，祁暖才有了点反应，可没等她们问什么，护士又进了手术室。
    半个小时后，得知消息的靳心瑜赶到医院，看见的便是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的苏婧，和蹲在地上哭得双眼通红的祁暖。
    “阿宁怎么样了？”靳心瑜显然也是从家里匆忙赶来的，外套里面穿的还是睡衣。
    祁暖只看了一眼靳心瑜，又看向手术室，没有说话。
    苏婧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靳心瑜，靳心瑜皱眉自语：“怎么会这么严重……”瞥见蹲在地上揉眼睛的祁暖，问道：“她就一直这样？”
    苏婧点点头，靳心瑜走到祁暖面前拉她的手臂：“起来，一直蹲在这里干嘛？”
    拉了一下没拉动，靳心瑜“啧”了一声：“还讲不听了是吧？阿宁八成是喝多了导致胃出血，既然已经到医院了，肯定不会有事的。还是说你蹲在这里她就没事了？”
    祁暖吸了一下鼻子，撑着麻木的双腿缓缓站了起来，靳心瑜牵着她到长椅上坐着。
    一个多小时的等待，像是把心放在火里反复炙烤。“手术中”的一灭，祁暖立刻站了起来，却又害怕什么似的不敢走近。
    靳心瑜和苏婧上前询问情况，医生表示人没事，胃部出血已经止住了。
    祁暖紧绷着的肩膀顿时放松了下来。
    “出血的原因……”
    靳心瑜话没问完，便被医生不客气地打断了：“除了过量饮酒还能有什么原因？整个胃里都是酒！”
    靳心瑜一句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医生叹了口气：“初步判断是由于饮酒过量导致的急性胃黏膜出血，病人平时应该就有胃病吧？”
    靳心瑜点点头：“她的胃一直不太好，长期吃胃药。”
    “有胃病还敢这样喝，现在的年轻人啊，喝起酒来真是不要命了。” 医生重重叹气，“具体有没有病变癌变还要等过两天做个胃镜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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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页

    祁暖听到“癌变”两个字心头一跳，不会的，不会的，癌？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癌变？不会吧？阿宁才过三十，怎么可能……”
    “30？20岁得胃癌的都有！”医生严肃道，“不要以为年轻是保命符！要是再这样喝下去，就算这次没事，以后迟早会出大事。”
    这时护士们把程之宁推了出来，几人立刻上前。
    祁暖看着程之宁紧闭的双眼，苍白的面容，心都快碎了，眼泪再一次不听话地溢出了眼眶。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苏婧问医生。
    “过会儿就醒了。你们不要挡路。”医生示意护士把人送到病房。
    几人连忙让开路，跟着去了病房。一个大间，里面有六个床位，其他床上的没睡着的病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医生，能换单人病房吗？”靳心瑜问道。
    医生瞥了她一眼：“要换明天再说，现在这么晚了，将就一晚。这两天要禁食，不要给病人吃东西。”
    “流食也不行吗？”
    “不行。”
    “喝水呢？”
    “也不行。”
    ……
    医生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靳心瑜对苏婧道：“小苏，今天多亏你了。”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苏婧摇头道。
    靳心瑜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祁暖。”
    苏婧想了想，也没坚持，点头离开了。
    靳心瑜见祁暖搬来一张凳子坐在程之宁的床边，眼睛带着哭过后的红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一不注意眼前的人就会不见了一般。她默默想道，要是阿宁醒着，见祁暖这副模样不知道会不会看出点什么来。
    半个多小时后，程之宁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是刺目的白色灯光，她想抬手稍微遮一遮，手刚抬起就被人按住了。
    “别动，手上有针。”
    是祁暖的声音。程之宁侧头看向她，声音有些干涩：“小暖？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又转头四处看了看，意识到这是在病房里。
    “阿宁。”靳心瑜走过来，“感觉怎么样？胃还疼吗？”
    程之宁摇摇头：“我这是……酒精中毒了吗？”她其实中途醒过一次，隐隐感觉到自己被送到了医院里。
    “酒精中毒……你把自己喝到胃出血了知不知道？”靳心瑜没好气地看向她。
    “是，是吗？”程之宁愣愣道。
    “你说呢？都吐血了，可把人小苏吓得够呛，医生好不容易才止住血。”靳心瑜叹了口气，“你说你也是，自己的身体又不是不知道，胃药就没停过，还敢这样喝，你还要不要命了……”
    “我也不想……”程之宁无力地说道，抬起另一只手挡在眼前，遮住了刺目的灯光。
    靳心瑜当然也明白程之宁的苦衷，一时无言。
    “现在几点了？”程之宁问道。
    靳心瑜看了看手机：“快12点了。”
    “这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程之宁看了看两人。
    靳心瑜瞥了一眼祁暖，这人哪像是愿意离开的，今晚吓得狠了，这会儿怕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在程之宁身边看着她。
    “你这边总得有个人，”靳心瑜没等程之宁发表意见，便对祁暖道：“祁暖，你留下还是我留下？”虽然这样问，但她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
    果然，祁暖毫不犹豫：“我留下。”
    “那好，我明天再过来。”靳心瑜道。
    “不用，心瑜，小暖，你们都回去吧。晚上也没什么好照顾的，你们有空的话明天再过来。”程之宁说道。
    祁暖像是没听到程之宁的话，对靳心瑜道：“心瑜姐，那你明天去程之宁家帮她带些日用品过来。”
    “好。”
    程之宁又说了一遍：“真的不用……这里不好休息，你们明天过来就行。”
    “你有程之宁家的钥匙吧？”
    “有。”
    “那就拜托你了。”
    “行了，放心吧你。”
    程之宁：“……”为什么她们听不见我说话？我是被屏蔽了吗？
    “阿宁，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靳心瑜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小暖……”
    “嗯？怎么了？”祁暖立刻弯身到程之宁近前。
    “你厉害了啊，故意装听不见我说话是吧？”程之宁嗔怪道，“让你回……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困了吗？”
    “嗯……还好。”祁暖含糊道。
    程之宁叹了一声：“去找护士看看能不能租一张陪护病床吧。”
    “……噢。”祁暖起身要走，又回头看了一眼程之宁，“那，你一个人在这儿……”
    “快去吧，我还能丢了吗？”程之宁有些无奈地说。
    见祁暖出门，程之宁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间病房，有些无奈地想着，也不知这次要住院多久，明天得让小苏把她的电脑带过来，接下来几天大概都要在医院办公了。
    过了一会儿，值班的护士和祁暖一起进了病房。
    护士帮祁暖把折叠床摊开摆好，又见程之宁的吊针差不多打完了，顺便帮她拔了针。
    护士走后，祁暖把被子放在小床上，整个人坐下去按了按，小声说道“还挺牢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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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之宁别她一眼道：“牢固是牢固，这么硬明天看你会不会腰疼。”
    “不会不会，我腰挺好的。”祁暖笑了笑。
    “你还小，没疼过，疼了你就知道难受了。”程之宁又说道，“这么窄，你别睡着睡着摔下来。”
    “我睡相很好的，而且有扶手挡着，摔不了。”祁暖仍是笑。
    程之宁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得道：“好吧好吧，快睡了，大家都已经睡了。”
    祁暖关了灯，借着走廊上的灯光走回床位，躺在小床上对程之宁说道：“晚安，程之宁。”
    明明已经关灯了，程之宁却还能看见祁暖黑亮水润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她，乖巧地等待着她的一句回应。
    程之宁不知怎么突然心慌了一瞬，她拉起被子盖住脖子以下，没再看祁暖：“嗯，晚安。”
    得到回应的祁暖仿佛收到心爱礼物的孩子，一整晚兵荒马乱的心情都被这句话抚平了。她看着程之宁的侧脸，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又是医院……不过程姐姐有胃病前面铺垫很久了，应该不突兀吧？
    姐姐病了，祁某人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黏在她身边照顾(揩油)了，给我把趁虚而入写在祁暖脸上。还有啊，祁暖同学，一会儿说自己手稳，一会儿说自己腰好，你是在暗示什么！
    这章是如此初尝，以至于接下来三天都可以不用更新了。(轻松一笑
    第90章
    早晨六点多, 同病房的病人们陆陆续续起床了。
    程之宁睡眠浅，加上医院的病床睡着不习惯，听到响动便醒了。
    祁暖脸朝着她, 抱着被子睡得很熟，高高的个子在小床上蜷成了虾米。
    在这种床上睡眠质量也能这么好, 真羡慕……不像自己, 在这床上睡了一晚腰就有些不对劲了。程之宁默默想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 大家说话的说话，吃东西的吃东西，病房里渐渐喧闹了起来，祁暖便也醒了。睁眼的那一刻, 本能地去寻找程之宁的身影, 见到对方好好地躺在床上才安心。
    “程之宁……”
    程之宁正在看手机, 听见祁暖的声音便看向她道：“醒了？”
    “嗯，你很早就醒了吗？”祁暖揉着眼睛坐起身子。
    “比你早。”程之宁打趣说道，“睡得这么香啊？”
    祁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用手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下床叠好了被子。陪护床有些占地方, 她索性把它折叠起来, 收在一边。
    程之宁掀开被子道：“我去下洗手间。”其实一醒来就想去了，只是担心祁暖醒来没看到她会着急, 这才等到现在。
    祁暖连忙阻止：“诶，不行, 你不能下来。”
    “没事的。”程之宁想起身, 却被祁暖按住肩膀，强行按在了床上。
    “小暖……”程之宁看着和自己四目相对的人，有些无奈道, “只是去上个洗手间而已，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得问过医生，医生说可以下床才可以。”祁暖依旧按着不让她起来。
    “医生还没来上班呢。”程之宁真的有些急了，偏偏这孩子犟得很，说什么都不让她去，她只好说道：“小暖，血已经止住了，没事的。而且……”
    程之宁示意她低头，祁暖听话地俯身侧耳贴近，便听见程之宁小声对她说：“一般不能下床的病人，医护人员都会给装上……导尿管……我，没有装……”
    祁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却仍旧在坚持：“那，那也不行。还是得问过医生比较保险。”
    程之宁扶额，这孩子怎么就说不通呢……
    “小暖，你下去吃个早餐吧。”程之宁想了想道。
    祁暖摇头:“我不是很饿。”
    “不饿也得去吃点。”见祁暖无动于衷，程之宁皱起了眉，“你想像我一样得胃病吗？快去，听话。”
    祁暖只好听从，刚走出病房，眼角余光瞥见程之宁已经坐起身子似是要下床。
    “程之宁！你干嘛！”祁暖瞬间就奔回床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程之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行按回了床上。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庞，她一时没弄清状况，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
    “不是说了要问过医生才可以吗？！”祁暖皱着眉头说道。
    程之宁被祁暖严肃的表情唬住了，愣愣地看着她。
    祁暖目光下移，这才注意到程之宁的领口被她的动作扯开了些，白皙的锁骨十分明显地暴露在眼前。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伸手帮程之宁整理了一下衣领，遮住了那抹迷人眼的凸起，才又看向她。
    “你再等一等，医生应该八点左右就来了。”似乎意识到刚才自己说话太急了些，祁暖柔下语气说道，手上仍保持着按着她肩膀的动作，明摆着你不答应我就不放开。
    程之宁被制住，看着祁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才乖嘛，祁暖心道。放开了程之宁，却是说什么也不去吃早餐了。
    “小暖，我保证不会了，你去吃点东西吧。”程之宁再次催促道。
    “还早，等会儿再去。”祁暖道。
    程之宁没了办法，硬是又挨了20几分钟，等祁暖去找了医生，回来告诉她医生说可以用轮椅慢慢推着去，她才如蒙大赦。
    “那我去问护士借一张轮椅，我回来之前，你不许动。”祁暖正色道。
    --

 第192页

    “嗯嗯。”
    程之宁躺在床上想着，小暖生气的时候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挺唬人的……不过能不能快点？她真的有些急……
    十分钟后，祁暖回来，一进门就对上了程之宁万分期盼的目光。她诧异的同时又欣喜得很，就一会会儿的时间，程之宁就这么想我了吗？
    【作者君:……你想多了，姐姐不是想你，她只是尿急】
    祁暖把轮椅推到程之宁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到轮椅上。
    “感觉怎么样？会不会难受？”祁暖关切地问道。
    “不会，你别这么紧张。”程之宁朝她安慰地笑笑，“我们快走吧。”
    程之宁只穿了一件病号服，在床上躺着不觉得，出去肯定会有些冷。
    祁暖不顾程之宁反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稳稳地推着轮椅，来到走廊尽头的厕所。
    她一直扶着程之宁走到厕所隔间外，有些担心地叮嘱:“你……小心点，动作不要太大。”
    方便一下而已，又不是干什么，能有多大动作啊……程之宁有些好笑地应道:“好，你别担心，外面等我吧。”她走进隔间，关上了门。
    解决了燃眉之急的程之宁有些轻松地呼出一口气，打开门却发现祁暖就在门外等她。
    程之宁:“……”为什么不是在外面等？所以她上厕所被小暖全程旁听了吗？
    “小暖。”程之宁的表情有些尴尬，“我好了。”
    “……噢噢。”祁暖连忙上前扶程之宁，眼神却不敢直视她，脸色也有点红。
    “你要不要也方便一下？”程之宁掩饰般轻咳一声，说道。
    “不用了……我们走吧。”
    略有些的尴尬气氛蔓延在两人之间，回病房的路上一时无言。
    直到祁暖扶着程之宁躺回床上时才说了一句:“你慢点。”
    “没事。”程之宁朝她笑笑。
    “姑娘。”
    听见隔壁床位的声音，程之宁转头看去，是隔壁床位的，约摸50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犹疑道:“阿姨，您是叫我吗？”
    “是啊。你们姐妹感情很好啊。”中年女人说道。
    程之宁和祁暖对视了一眼，俱是笑了笑，没做过多解释。
    “你妹妹很懂事啊，这么关心你，还在这里陪你住院照顾你。妹妹还在上学吧？”
    “快毕业了。”祁暖答道。
    “噢，那是快要上大学了。”阿姨看祁暖的眼神有些慈爱的意味。
    祁暖:“……是快大学毕业了。”她看着就那么显小吗？郁闷……
    阿姨愣了一下:“噢，已经在读大学了啊……哈哈哈，那是我看岔了。”
    程之宁看着一脸无语的祁暖，抿嘴轻笑。
    阿姨又说:“所以说还是得生两个，像你们一样可以作伴，互相照顾。”
    “阿姨，您就一个孩子吗？”程之宁没作解释，顺着她的话问道。
    “是啊，我家那个从小到大孤零零的，不知道多羡慕人家有兄弟姐妹的。现在我得病了，医药费也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估计阿姨平时也是个爱聊天的，停了片刻又问起程之宁住院的原因。
    程之宁不知怎么竟下意识看了一下祁暖，才回答道:“那个……就是有点胃出血。”
    “胃出血啊？啧，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胃出血嘞？”阿姨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啊还是要注意身体，不然到老了这病那病，可有苦受的。”
    ……
    几人聊了一会儿，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位阿姨在说，直到她的丈夫来送饭才止了话头。
    “小暖，你现在可以去吃早餐了……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不会乱走的。”程之宁对她说道。
    祁暖应得有些不情愿，离开之前还回头看了两次。
    程之宁拿起手机看时间，见已经八点多了，便发了一条微信给助理苏婧，让苏婧把她的笔记本电脑带来医院。人不在公司，很多事情却依旧得处理。
    十分钟不到祁暖便回来了，手里提着买好的早餐，呼吸有些微喘。
    “干嘛走这么急？不直接在楼下吃？”程之宁问道。
    “这里吃。”祁暖把早餐放在床头柜。
    “你太坏了……”虽然这样说，程之宁的语气却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嗯？”祁暖微微睁大眼睛，讶异地看着她。
    “明知道我不能吃东西，还带上来馋我。”程之宁故作不满。
    “啊？那，那我去外面……”祁暖说着便要去提早餐。
    “诶别……”程之宁笑着阻止，“和你开玩笑呢。快吃吧，一会儿冷了。”
    “嗯……等医生来了我去问问他你要禁食到什么时候。”
    三两下吃完早餐，过了一会儿医生来查房，观察程之宁今天的情况。
    “刘医生，您昨晚说要做胃镜，什么时候能做？”昨晚医生说的话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祁暖心里，让她焦虑。
    “不再出血明天就可以。”
    “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
    “明天晚上可以开始吃些流质食物，清淡点。”他强调，“千万不能吃辛辣刺激的。”
    祁暖点头应是。
    同行的护士在给程之宁挂水。祁暖见她往程之宁纤瘦的手背上扎针，心疼地咬住了下唇。
    程之宁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不经意间看见祁暖的表情，还安慰道:“没事，不疼。”
    --

 第193页

    护士看了祁暖一眼，笑道:“心疼姐姐了？”
    “她俩感情可好，别看妹妹小，可懂得照顾姐姐嘞。”这是刚才那个阿姨的声音。
    祁暖:“……”谢谢您的夸奖，但我真的不小了。
    “照顾好你姐姐，没事最好不要下床。”医生嘱咐完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我真的不小了！
    程之宁瞥了一眼祁暖的胸口:确实小。
    说了停更三天结果只停了两天呢，是不是很棒哈哈(穿上防弹背心
    倒计时：3
    第91章
    九点多的时候, 靳心瑜挎着大包小包呼哧带喘地来了，一手竟然还拿着个玫红色的花脸盆，要再穿个花棉袄估计就有那味儿了。
    “呼——累死我了。”靳心瑜放下东西。
    “怎么还带了个脸盆？我家好像没有这样的脸盆吧？”程之宁疑惑道。
    “还说呢, 我这不是出门才想起有个脸盆你洗脸方便一些嘛！在路边小店买了一个。”靳心瑜忿忿道，“她店里只有红色和绿色的！拿着这个真是太不符合我高贵的气质了, 一路过来我的形象都被毁了！”
    祁暖和程之宁皆是忍俊不禁。
    “你们还笑？还有没有爱了？”靳心瑜把手伸进祁暖的脖子里揉, “祁小暖, 让你笑我……”
    祁暖闪躲着:“别弄……”
    靳心瑜并不放过她:“看你还笑不笑了……”
    “好了好了，心瑜。”程之宁适时地喊停，“多亏你考虑这么周到，辛苦了。”
    靳心瑜哼了一声, 这才放开祁暖, 坐在了程之宁的床边:“知道就赶快好起来。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挺好的, 没什么感觉了。”
    “那就好，吃早餐了没？”靳心瑜话音未落，自己便反应了过来, “对哦, 你不能吃。也不知道得禁食到什么时候。”
    “医生说明天晚上就可以了。”祁暖回道。
    “哦, 那就好。”
    “带了牙刷毛巾吗？”程之宁问她。
    “带了带了。”靳心瑜在带来的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毛巾牙刷牙膏漱口杯。“看，带的可全了, 不知道哪条毛巾是你的，我就把两条都带来了。”
    程之宁说道:“都是我的。小熠的被我收起来了。”她边说边起身道:“那我去洗漱……”
    “诶诶诶, 乱动什么啊你！”靳心瑜连忙止住她, “不知道自己病着呢？”
    “去洗漱而已，又不是干什么。没问题的，我有分寸, 你们不用那么紧张……”看着皱着眉头的二人，程之宁笑着安慰道。
    “合着我们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是吧？”靳心瑜凉凉道，“你有分寸就不至于喝到胃出血住院了。”
    程之宁:“……”
    祁暖索性拿起花脸盆:“我去装水过来。”
    “接热水。”靳心瑜叮嘱道。
    “我知道。”
    祁暖拿着盆出了病房，回来的时候靳心瑜正在给程之宁挤牙膏，床头放着个不知从哪找来的有些破旧的小塑料盆。
    “要我帮你刷吗？”靳心瑜道。
    程之宁接过牙刷，笑了笑:“没到那个地步。”
    靳心瑜装了一杯水递给她漱口，在她要吐漱口水的时候把盆递到她嘴边。偶然瞥见祁暖的神情，一脸委屈活像是被抢她抢走了什么似的，不由一阵无语，这也能醋？这小鬼占有欲是不是也太强了点？真是的，有本事去和阿宁表白啊！小怂货！
    此时的她自然不知道祁暖早已对程之宁表明了心意。
    等程之宁刷完牙，祁暖立刻上前把拧干还冒着热气的毛巾递给她让她擦脸。
    “谢谢。”程之宁接过，打趣道:“这一病我感觉自己像个皇帝似的，刷牙洗脸都有人伺候，待遇真好。”
    “得了吧，我平时对你不好？”靳心瑜斜睨她一眼。心道某人可是巴不得天天这样伺候你，只要你愿意。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多时，苏婧带着程之宁的电脑来了。
    靳心瑜一看便明白了，黑着脸对程之宁说:“不是吧，这样了都不能休息几天啊？程之宁，你是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公司几天没你就会倒闭了是吗？”
    祁暖皱着眉，也是一脸不赞同。
    “不是，我就是无聊，反正也是闲着，顺便处理一下事情。”程之宁说道。
    “无聊个鬼，无聊刷刷手机不行吗？非得把自己埋进工作里费脑细胞？你就是工作狂。”靳心瑜没好气地白她。
    程之宁也不反驳，只好脾气地笑笑，转头对苏婧道:“小苏，谢谢，昨晚多亏有你。”
    “没没没，程总，您别说这话。”苏婧有些沮丧，“亏您还特地带我去，结果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几乎都是您自己在喝。”
    “不怪你。”程之宁淡笑着说，“那种场合没办法，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苏婧叹了口气，低声说:“那，程总，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公司了。”
    “好，麻烦你了。”
    程之宁拿过笔记本放在腿上，刚把屏幕打开，就被人从旁边合上了。
    “小暖，怎么了？”程之宁问道。
    “至少，先把这瓶点滴打完。”祁暖闷闷道。她对程之宁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执意要工作的行为生气又心疼，可又沮丧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心里便像是堵着似的。
    程之宁也没再坚持，顺了她的意。祁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
    --

 第194页

    “吊完这瓶我去和医生说把你转单人病房去。”靳心瑜看了看周围，对她说道。
    “嗯。”程之宁点点头。单人病房的确要方便些。
    祁暖拿起手机，看完部门群消息，表情顿时就跟泄了气似的，蔫头耷脑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靳心瑜问道。
    程之宁也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
    祁暖闷闷道:“要去南江拍素材，还要在那儿住一晚。”老师带她和部门里另一个同事去，这是上周就决定好的，她心系程之宁，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靳心瑜:“什么时候去啊？”
    “明天上午。”
    “明天不是周日吗？”
    “嗯。明天去，后天回来。”祁暖神色恹恹，显然不太想去。
    “去就去呗，能去玩还不好，干嘛这么不开心。”靳心瑜明知故问。
    “我后天才能回来……”祁暖看了一眼程之宁，接着说道:“程之宁就拜托你照顾了。”
    “你这话说的，合着阿宁是你一个人的？”靳心瑜顿了顿，“……的朋友？不用你说我也会把她照顾得妥妥的！”
    “其实用不着麻烦，有护工的。”程之宁出声道，“心瑜，你有空来陪我说说话就行。”
    “喂喂，程之宁，什么意思啊？就要祁暖照顾你，我照顾你就是麻烦我？”靳心瑜瞪她。
    程之宁忙赔笑道:“不是……小暖其实也不用一直在医院陪我。你们去忙自己的，有空的时候过来就行。”
    “那你晚上能留下来陪她吗？”祁暖问靳心瑜。
    靳心瑜:“能啊！我闺女有他爸带着呢！”
    “真不用……”程之宁声音弱弱的。
    祁暖:“那好，你明晚陪她一晚，我后天就回来了，往后几天我会和公司请假。”
    “小暖，不用请……”程之宁犹自挣扎着。
    靳心瑜:“你也不用赶，反正我这段时间都挺闲的，保证把阿宁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听到“白白胖胖”时，祁暖笑了笑。
    程之宁:“……”果然，又被屏蔽了。
    挂完水，程之宁便被转移到了单人病房，单人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方便了许多。
    傍晚的时候，祁暖回了一趟家，带了点自己的衣物用品。
    晚上，程之宁见祁暖洗了澡一身清清爽爽，自己昨晚又喝又吐的，顿时觉得身上好脏，便也想去洗个澡。
    祁暖却无论如何不同意:“医生说没事不能下床的。”
    “我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洗个澡，不会有问题的。”程之宁努力争取着。毕竟昨晚一身酒气就没洗澡，今天再不洗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臭了。
    “……不然，我帮你？”祁暖犹豫着道。见程之宁睁大眼睛一脸惊恐，她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帮你擦擦手脚……”解释得自己面红耳赤，仿佛欲盖弥彰。
    见程之宁还在迟疑，祁暖只好道:“那要不我帮你装水过来，你自己擦擦？”
    程之宁暗暗松了一口气:“好，那麻烦你了。”
    洗手间里水声哗哗，过了一会儿祁暖从里面出来，手中却只有一条白色毛巾。
    程之宁正疑惑，祁暖已经把毛巾递给了她:“先洗个脸。”
    程之宁心里一软，眼角弯了弯:“好。”
    洗了脸，祁暖装来一盆热水端到床前，盆里一条蓝色毛巾，拧干递给了程之宁。
    程之宁开始擦洗身子，擦脖颈手臂的时候还好，往下却有些犯了难。
    本来同是女生程之宁是没那么多顾虑的，可知道了祁暖的心思，再在她面前那样……就太不合适了。
    “怎么了吗？”祁暖见她停住，疑惑道。
    “没什么……”程之宁又不好直接对祁暖说让她回避一下，只能在被子里用毛巾伸进衣服擦着身前。
    祁暖只看了几秒便明白了，她自觉地转过了身:“要洗毛巾的时候叫我一声。”
    程之宁有些感谢祁暖的善解人意，至少她不会那么尴尬了。
    “小暖。”
    听见程之宁叫她，祁暖转过身，接过她手里已经冷了的毛巾，洗干净后再次递给她，便又转过身去。
    不经意间却瞥见窗户上映出了自己的影子，当然，还有她身后的程之宁。程之宁在擦背后，擦得似乎有些艰难。
    祁暖别开目光，低着头说道:“如果有擦不到的地方我帮你。”
    “不用……”
    病号服长袖长裤，擦上身尚可，擦下半身就有些麻烦了。所幸她比较瘦，加上病号服宽大，可以把裤腿直接卷到大腿根。
    最后剩下那个不可说的地方，程之宁看了一眼祁暖，见对方乖乖地背对着她，才红着脸在被窝里迅速地擦了擦。
    至于祁暖有没看见这一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程之宁，你干嘛自己洗啊？”祁暖听见水声，连忙转身，便见程之宁极力弯着腰就着脸盆里的水。
    “没事，我已经擦完了，最后洗一下毛巾就好。”程之宁抬头朝她笑笑，大概是这个姿势让血液都集中在头部了，她的脸色红润异常。
    祁暖只好把水盆端起，让她洗得不用这么艰难。
    “好了，快放下吧。”程之宁拧干了毛巾道。
    祁暖直接把水端进洗手间倒了，出来见程之宁手上还拿着毛巾不知道该放哪里，便朝她伸出手:“给我吧，我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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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之宁只好把毛巾给她。
    过了一会儿，祁暖才从洗手间出来，脸不知怎么有些红。见程之宁拿着电脑又在工作了，她皱眉道:“程之宁，早点休息吧。”
    “嗯，处理完这个。”程之宁目光专注地落在电脑屏幕上。
    “已经快要十点了。”
    “好，你困的话先休息。”
    ……
    半小时后，程之宁合上了电脑，这才发现祁暖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一脸苦大仇深。
    程之宁不知怎么就有些心虚，干咳一声道:“处理完了，可以睡了，你困了吧？”
    “就不该有笔记本电脑这种东西……”祁暖嘀咕道。
    程之宁:“什么？”
    “没什么，睡觉吧。”
    第二天，靳心瑜带着女儿来了，赵文煦也来看望程之宁。
    “非说要来看你。”靳心瑜看向奔到程之宁床前的女儿，叮嘱道，“宝贝慢点，不能碰到姨姨喔。”
    “嗯嗯。”只比床高出半个脑袋的赵祺琛扒在床边皱着小眉头看向程之宁，“姨姨，疼不疼？”
    “不疼。”程之宁摸摸她的小脑袋。
    “妈妈说，姨姨肚子里出了好多血，我给姨姨吹吹。”小家伙踮着脚尖，鼓起嘴巴，往程之宁的肚子吹气。
    “好了好了，谢谢琛琛，姨姨不疼了。”孩子太可爱了，程之宁忍不住轻揉她鼓鼓的小脸。
    一向讨厌自己妈妈老是爱蹂躏她脸的行为的赵祺琛，竟然一反常态地朝程之宁笑得像颗小糖豆。
    靳心瑜:没爱了:)
    祁暖:没爱了:)
    赵文煦还有事，坐了一会儿便先走了。
    靳心瑜:“祁暖，几点的车啊？”
    “十点二十。”
    “那不是差不多该出发了？”靳心瑜看了看时间，“这里到北站得半小时，还得安检什么的。万一堵车可来不及。”
    祁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闷闷地点头:“就走。”
    磨磨蹭蹭地收拾着行李，不过总归就那么点东西一会儿功夫就整理好了。
    祁暖:“那……我走了。”
    靳心瑜:“快走吧快走吧，等会儿赶不上车了。”
    程之宁:“注意安全。”
    “胃镜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祁暖又说道。
    靳心瑜:“放心吧，忘不了。”
    程之宁:“好好工作，不用担心我。”
    祁暖:“我明天就回来了。”
    靳心瑜“啧”了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呢？去两天而已，又不是去两年，用得着这样依依不舍吗？”心想虽然知道你和阿宁一向亲昵，可你确定你这样真的不会让她看出什么吗？阿宁毕竟有恋爱经验了，知道女生也可以喜欢女生的。
    程之宁也笑了:“好了小暖，快去吧。琛琛，和姐姐拜拜。”
    赵祺琛美滋滋地依偎在程之宁身旁，朝祁暖道:“姐姐拜拜。”
    祁暖:“……”不开心。
    “嗐，可算是走了，磨磨唧唧的。”靳心瑜叹道。
    祁暖一走，程之宁便打开了电脑，不顾手上还插着针头，开始处理邮件，靳心瑜说她也不管用。
    “没事的，很快就好了。”程之宁宽慰了一句。
    “程之宁，我懒得管你了！”靳心瑜气道。
    “妈妈，别骂姨姨！”赵祺琛奔到靳心瑜跟前扯她的衣摆。
    “你姨姨太不听话了！宝贝不要学她。”靳心瑜搂住女儿，睨着程之宁说道。
    程之宁朝她讨饶地笑笑，却没停下敲键盘的动作。
    “姨姨才不是！”赵祺琛挣脱靳心瑜的怀抱，再次回到了程之宁的身边看她处理邮件，表情看着还挺认真。
    “琛琛看得懂吗？”程之宁笑问道。
    赵祺琛朝她露齿一笑，换来了程之宁的温柔轻抚。
    下午去做了胃镜，医生初步判断只是溃疡，没有发生癌变。不过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做了病理检查，结果一周后出来。
    “谢天谢地……”显然医生的话让靳心瑜吃了一颗定心丸。比起让人闻之色变的“癌”，溃疡显然容易接受多了。
    程之宁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要以为溃疡就是小事，如果不注意，再长期饮酒，还是会有癌变的可能。”医生严肃地说。
    “听到没有阿宁，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以后可不能再那样喝了。”靳心瑜道。
    “嗯，我明白。”程之宁点了点头，“刘医生，谢谢您。”
    “应该的。”刘医生没什么表情，“好好休息。”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靳心瑜拿出手机道:“给祁暖回个消息，她问好几遍了。”
    身在南江的祁暖整个下午都处于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这会儿看到消息，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暂时落了地。
    作者有话要说：　　靳心瑜:u1s1，脸为什么红？
    祁暖:没什么，天热火气大。
    靳心瑜:都快十二月了我信你个鬼！阿宁，你被这小鬼占便宜了！！
    程之宁:什么？(茫然
    第92章
    晚上, 赵文煦过来接人，靳心瑜让他把女儿带回去，自己则是留在这里陪床, 尽管程之宁一再表示不用。
    靳心瑜端了水到床边让她擦身，程之宁倒是没像昨晚那样顾忌太多, 擦洗的时候平静而自然。
    等靳心瑜自己洗完澡, 出来见程之宁又在对着电脑, 眼看都十点多了，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十分无奈道:“阿宁，你今天都看了多久了？明天再处理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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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
    靳心瑜心说果然还是祁暖说的话更管用吗？一想到祁暖, 她便有些恨铁不成钢, 多少年了都, 还能更怂点吗？！微博上说那么多有什么用？阿宁能知道吗？！
    靳心瑜思来想去，还得自己出马，探探阿宁的口风。她假意咳了两声, 出声道：“阿宁……”
    “嗯？”程之宁的目光没离开电脑屏幕。
    “你说你们俩也真是的, 前段时间祁暖住院你去照顾她, 这下你又住院她来照顾你, 你们这是和医院杠上了？”
    “意外而已。”
    靳心瑜不置可否，转身坐在了轮椅上, 前后移动了几下：“还蛮好坐的，祁暖找来的吧？她挺细心的。”
    “嗯。”
    “……”靳心瑜:“诶, 我发现祁暖还挺会照顾人的, 有点小暖男……不对，小暖女的样子。”
    程之宁抬头看了她一眼，回道:“嗯, 她很懂事。”
    靳心瑜：“……”懂事？这就没了？看来拐弯抹角是行不通了。她决定单刀直入：“阿宁，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什么打算？”程之宁手上动作不停。
    “啧。”这块朽木！靳心瑜扶额：“就是感情方面，有没什么打算！”
    程之宁动作顿了顿，淡笑道：“干嘛突然说这个？”
    “嗐，就是觉得你老这么一个人，也挺那什么的。”靳心瑜摸摸鼻子。
    “一个人挺好。”程之宁不在意道。
    “好什么啊好！就拿这次的事来说，要不是小苏在，你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靳心瑜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坐在了程之宁的床边：“不管你喜欢的是男的女的，你总得找一个啊！”
    “为什么就一定得找一个呢？”程之宁看着她，语气没有生气没有不耐，只是单纯的不解。
    “阿宁，你别总是一谈到感情的事就避之不及的样子……”
    “不是避之不及，我只是……只是对感情这事没什么想法。”程之宁平淡地说。
    “你不会……”靳心瑜皱着眉头一言难尽的样子，“不会还喜欢着魏雨彤吧？”
    “不是。”
    “那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别因为一个渣女错过了整片森林啊！”靳心瑜道。提起这个魏雨彤她就来气，这女人当初非要追阿宁，把人掰弯了又闹分手，结果现在和个发福老男人结婚了。什么东西！真替阿宁恶心。
    程之宁叹了口气：“我说了，不是因为她。况且哪来什么森林……”
    “你不知道你这种类型的在姬圈很受欢迎吗？远的我不知道，近的……”靳心瑜嘿嘿一笑，“身边不就有一个吗？”
    程之宁突然盖下电脑，看向靳心瑜：“你可别乱说啊。”
    她说谁了吗？反应这么大，有问题！靳心瑜眼睛眯了眯：“我可什么都没说，怎么，你知道我要说谁？”
    “……”程之宁表情僵住了。
    靳心瑜撑着下巴笑道：“你发现了？还是那小怂货终于向你告白了？”
    程之宁：“……”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哎呀阿宁，你别不说话啊！告诉我啦，你怎么知道的？”靳心瑜凑到程之宁面前，噘着嘴语气十分黏腻。
    程之宁往后躲了躲：“你别这样……”
    “那你告诉我！”
    程之宁没了办法，只得道：“她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靳心瑜一副八卦的样子。
    “什么时候……关系不大吧。”程之宁呐呐道。
    “我就是好奇嘛……”靳心瑜笑着，“说说呗。”
    “……”程之宁叹气，低声道：“几个月前。”
    靳心瑜心说好你个祁暖，早就告白了也不吱一声，亏我还为你操心呢。等你回来看我不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程之宁回过味来，皱眉看向靳心瑜：“心瑜，你是怎么知道的？”看起来好像比她知道的还要早。
    靳心瑜撇撇嘴：“我早几百年就知道了。拜托，她看你那眼神，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喜欢你好吧……”
    程之宁：“……”
    靳心瑜哈哈笑道：“不是说你啊。”
    程之宁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你可真是的，干嘛不早些告诉我？”她要是早些时候知道，和祁暖相处一定会更注意分寸的。
    没办法啊，答应了人家孩子替她保密的……靳心瑜干笑一声，敷衍了过去。
    程之宁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晚永远灯火通明。
    “阿宁，说真的，你不觉得祁暖不错吗？”靳心瑜试探道。
    “你别开玩笑了。”程之宁揉了揉太阳穴。
    “我没开玩笑。”靳心瑜道，“你肯定拒绝她了吧？”
    “那还用说……”程之宁低声说。
    “我看你对她那么好，还以为你会喜欢她呢。”靳心瑜轻声叹道。
    程之宁对祁暖有多好她可都看在眼里，那又疼又宠的样子，对程君熠这个亲弟弟怕是都没这么宠过。虽然也有性别的因素在，但她怎么看都觉得程之宁对祁暖好得过了头。
    程之宁只觉得头疼：“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那如果她作为恋人的话，你……不喜欢她哪里？”靳心瑜犹豫着问道。
    “不是不喜欢哪里的问题……”程之宁扶着额头：“祁暖……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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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页

    “怎么就不行了？”靳心瑜皱着眉：“你嫌她小？”
    “不是……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最重要的是……”程之宁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晌道：“她十四岁我就认识她了，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比小熠还小两岁呢，我大她那么多，算她的半个长辈了，怎么能对她有什么想法……”恋人什么的，这太荒唐了……
    “什么嘛，这也算个理由？”靳心瑜一脸无语，“也就是说，你其实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告诉自己不能喜欢她？”
    “这……”程之宁觉得自己被说得有些懵，“主要是我从没想过会对祁暖有别的什么感情，她和小熠一样，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
    “拜托，你也说了是‘当’妹妹，又不是亲姐妹，你也可以不把她当做妹妹啊！”
    程之宁：“……”这是什么逻辑？
    “你就只把她当做一个喜欢你的人，你想想，她这个人，你喜不喜欢？”
    程之宁皱眉摇头道：“我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
    如果那个人是祁暖……“不行……”程之宁闭上眼摇头。
    “怎么了？”
    “我没法想。”
    “为什么？？”靳心瑜瞪大眼睛一脸不解。
    “我一想到……就有一种……”程之宁艰难道，“那种……感觉。”
    “乱.伦？”靳心瑜也是啥都敢说。
    程之宁：“……”什么跟什么啊！
    “恶心？”
    “怎么会……”
    “那到底是什么感觉？负罪感？觉得自己诱拐未成年少女？”
    “……差不多。”
    “拜托，”靳心瑜一脸无语，“人家早就成年了好吧？个儿比咱俩都高了！”
    “可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程之宁神色复杂，“我没办法把她代入那种角色，脑子里全是她小时候的样子……”
    靳心瑜抱胸：“那有什么？我和阿煦也是从小认识，我也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啊！”
    程之宁摇了摇头：“这怎么能一样？祁暖比我小那么多。”
    “说到底你还是嫌她小呗？”靳心瑜盖棺定论。
    程之宁：“……”好像没法反驳。
    靳心瑜道：“她也不小啦，早就成年了，能为自己负责。怎么，你还怕残害祖国小花朵？”
    程之宁一脸无奈：“你正经一点。”
    “唉，我说你这人就是太古板了。”靳心瑜道，“不就是比你小十一岁吗，差得也不是很多啊。”
    “十一岁还不多？我都上初中了，她还在喝奶……”
    靳心瑜闻言噗嗤一笑:“听你这么一说……好有爱！等你上高中了，放学顺便去幼儿园接女朋友哈哈哈哈……”
    “你又开始不着调了……”程之宁简直拿她没办法。
    靳心瑜捂嘴咳了声:“哎呀，现在年龄差大的多了去了，娱乐圈那谁还比他媳妇大15岁呢，人家多恩爱啊。你不要因为这个有心理负担啊。”
    程之宁愣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说实话，我觉得你这样对祁暖挺不公平的。”靳心瑜叹了口气，一秒正经起来，“你不知道她有多紧张你，你吐血在急救，她急得跟什么似的，蹲在手术室外说什么都不起来，一个劲儿在那哭。认识这么些年，我还没见她哭成这副模样。”
    程之宁目光颤动了一下，没说话。
    “如果说你是因为她这个人不喜欢她，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你要是只因为年龄，就在心里直接给她打了叉，否定了她的一切……当然不能说你有错，只是我觉得挺心疼她的。”
    “她一直怕被你当成小孩子，可是年龄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再说现在十一岁的年龄差真不算什么。”
    见程之宁不说话，靳心瑜接着说道：“讲真的，祁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得上是个长情的人了。你想想看，现在很多十几二十岁的小孩，谈个恋爱跟玩儿似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像她那样从十四五岁就喜欢上一个人，然后默默地放心里这么些年，到现在还喜欢着的，你能找出几个？”
    靳心瑜说到这里，便见程之宁睁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她道：“等等，你说，十四五岁？怎么可能？”
    靳心瑜也诧异：“你不知道？她不是向你……告白了吗？”
    程之宁呆愣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她没说过。”
    靳心瑜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服了，祁暖怕不是个傻子吧……”正常人向喜欢了很久的人告白，怎么的也会说一句“我喜欢你（多久）了”或者“我从XX时候开始就喜欢你了”吧？祁暖连这也没说，那她都说了点啥？就一句“我喜欢你”？绝了，真是又怂又呆……
    程之宁失神地坐在床上，十四五岁？那不是从一开始就……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程之宁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子。
    “我啊？我大概是最早知道的吧，她那时候大概是刚喜欢上你，就被我发现了。那小眼神根本藏不住事儿。”
    “你竟然……”程之宁一口气堵在胸口。
    靳心瑜讨饶一笑，道：“其实一开始我发现她喜欢你的时候，我是很不赞同也不看好的。我甚至明确地告诉她，你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比你小这么多岁还是同性别的孩子。她说她都知道，只求我先别告诉你。我又是个心软的……”
    --

 第198页

    靳心瑜摸了摸鼻子：“而且那时候我也想着，一个小孩子的喜欢而已，没多久就结束了吧。半年？一年？还是两年？总该结束了。毕竟一个小孩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呢……”
    “没想到她真的喜欢了这么些年……”靳心瑜有些感慨，“期间我也劝过她，可是感情这种事，如果别人劝能管用的话，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伤心的人了。”
    程之宁从未想过这个一直被自己当做妹妹的孩子，竟然默默喜欢了自己这么多年。
    一想到小小的祁暖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喜欢，一年又一年地坚持着一段看不到希望的感情，她的心便不可自抑地疼了起来，伴随着心跳，一下一下，深刻而持久。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堵得她眼眶涨红。
    靳心瑜轻叹一声，道：“阿宁，我们是十几年的朋友，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不会再说了，你姑且听听。”
    “祁暖是个难得的认真且长情的人，她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尤其在这个越来越浮躁的年代，真挺难得的。”
    “暗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尤其几乎没有希望的暗恋。别说她那时候还是个心性未定的孩子了，就是成年人，做得到的能有几个？我也从不赞同，到默许，到现在甚至想帮她一把。虽说她藏了这么多年都不敢向你告白，的确是怂了点，但她是真正在乎，才会害怕。”
    “你已经拒绝过她了，可她是个死心眼儿的。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了南墙还不回头，到现在还喜欢着你。有时候看见她一边把感情藏着掖着怕让你知道，一边又忍不住靠近你对你好，我是真挺心疼……当然不是说让你就非得和她在一起，喜不喜欢，和谁在一起，是你自己的事，没人有权利逼你。”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你看待她的感情的时候，把她身上所有你给她的标签都摘了，不是一个小朋友，一个妹妹或是小熠的同学。她只是祁暖。”
    程之宁静静地听完了靳心瑜的话，沉默许久之后，点了点头，悄悄抹去了溢出眼眶的泪。
    她露出一抹淡笑：“心瑜，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想清楚该怎么对待祁暖的感情。
    “总算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说得口都干了。”靳心瑜嘻嘻一笑，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是该好好想想……”
    靳心瑜说着心念一动：“对了，你知道祁暖的微博吗？”
    “什么？”
    “唉，就是祁暖有个微博，上面记录了她这些年的……额，算是生活经历吧。我也是前几天逛同城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有十几万粉丝呢。估计她还不知道我关注了她……”靳心瑜笑了声，“咳，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关于你的，那些话，反正我看着是挺揪心的。你……要看吗？”
    程之宁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那我把她微博推给你，不过我猜你这老干部肯定没微博账号。想看的话自己去注册一个。”靳心瑜道。祁小暖啊，姐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程之宁轻声应道：“好。”
    这么一来，她也没心思工作了，见时间也不早了，两人便收拾着熄了灯。
    许是了却了一桩心事，靳心瑜很快便睡着了。程之宁想着她今晚说的话，却是怎么也没有睡意。
    她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靳心瑜，轻轻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打开应用商店，下载了微博。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字数比较多，所以发晚了……
    靳心瑜:我的头可不是……我这助攻可不是白叫的！(叉腰)
    连续两章字数超额，我不行了，快给我评论加血(&gt;_&lt;)
    下章就是了
    第93章
    除了微信, 程之宁平时也不怎么用其他社交软件，按靳心瑜说的注册了新账号后，点开了靳心瑜推给她的祁暖的微博主页。
    —看到祁暖的微博头像, 程之宁便愣住了。
    虽然只是背影，但她不至于连自己都看不出来, 那是她的照片。只是不知道祁暖是什么时候拍的。
    【靳心瑜:她是盗了我朋友圈的图！】
    祁暖发微博的频率其实并不高, 隔好多天才会更新—条。除了分享—些好看的照片, 其余大多是表达心情的。而心情，大都和程之宁有关。
    程之宁就这样—条—条地看过去。
    有关她第—条微博是六年前发的，至于为什么能看出和自己有关，主要是因为两张图片。
    ——何其有幸, 得此相遇。[图片][图片]
    程之宁看着图—的便利贴, 神情有些触动。上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当初刚认识祁暖时自己写给她的。
    她没想到只是自己随手写的便利贴，祁暖竟然妥善地保存了下来。
    ——变得更好才有资格与她相配。[加油]
    ——新同学竟然是她的弟弟, 意外收获, 这是不是说明以后有机会再见到她？
    ——手链, 她送的, 喜欢。[图片]
    ——明天去她家学习，这算不算是近水楼台了？开心~
    ……
    ——做了—件蠢事, 不过为什么她叫人傻瓜都能这么好听？[图片][图片]
    这条微博下有好几张图。第—张是好几条微信转账被退回的截图，第二张图是—条语音转了文字：晚安, 小傻瓜。
    虽然是几年前的事了, 祁暖也用小贴纸把对方的名字遮住了，程之宁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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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她当时看见转账消息还真是吓了—跳，苦口婆心劝了好久才让祁暖打消了给她转钱的念头。
    想到女孩对着她的—个消息傻乐的模样, 程之宁心里又酸又软。
    ——她来为我加油，我却撞伤了她，难过。
    ——被她弟弟知道了，怎么办……
    ——怎样才能离星星更近—点？
    ……
    ——为什么不去别的城市，因为我的牵挂在这里呀
    ——兴海科大的录取通知书，真好，那是她读过的大学。想告诉她，我喜欢她，很久了。
    ——那个人吻了她。她竟然是喜欢女生的……
    ——我知道我该祝福的，可我做不到。—想到那个人会牵她的手，会拥抱她，亲吻她，我就嫉妒得要命。
    ——你说过，让我先把这份喜欢埋在心底，努力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长大以后再把这份喜欢告诉她。可你没告诉我，在我努力成长的时候，我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我又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我不能出生得早—些？
    ——我竟然幻想着她们能分手……这样自私阴暗的人真的是我吗？讨厌这样的自己。
    ———面窥伺，—面嫉妒，自私又卑劣，她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属于我呢？
    ——或许到了该远离的时候，我怕再这样下去连她会也开始讨厌我了。既然她有了喜欢的人，那我便不该再打扰。
    至少在放下之前，不见，才是最好的。
    ……
    ——原来这座城市这么大，说不见，就真的—次也见不到。
    ——她是我遥不可及的星辰，我是她匆匆—瞥的路人。
    ——万家灯火，—个让人觉得温暖又孤独的词。
    ——看过很多风景，遇过很多人，听过很多故事。
    每个人都有故事，我的故事，也没什么特别的。
    ——或许是旅行真的可以让人变得豁达，她是我想起便觉得温暖的人，我依旧喜欢，却不再执着于她是否属于我。
    ……
    ——看到—个很像她的人，走近才发现认错了。我没有在想她，只是认错了。
    ——如果我们所看到的星光是星星在千万年前发出的，我是不是不该沉溺在过去？
    ——外婆走了，她哭了，这是两年来第—次见到她，心好疼。
    ——她真的和那个人分手了，这是我曾经偷偷想过无数次的事，可我却开心不起来。我视若珍宝的人，那个人凭什么这样伤害她！
    ……
    ——我会—直在她身边的。余生很长，而我擅长等待。
    也许有—天，她会看见我。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的告白，她会听见吗？
    ——我是不是真的太胆小了？
    ——她终于还是拒绝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温水煮青蛙？深入敌人内部？所以……要怎么深入呢？
    ——因为害怕蜘蛛，对螃蟹都有了阴影。这是怕屋及乌吗？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最新的—条微博是今天更新的。
    ——请保佑她没事，让我怎样都行。
    靠在床头，程之宁就这样翻看了大半夜，—年—年看过去，祁暖的欢喜，坚持，绝望，失落，隐忍……六年苦涩的暗恋，那些从未向她道出的隐秘心事，尽数展现在眼前。
    她从未如此直观而深刻地意识到，祁暖对她的爱是这样的深重。时隔经年，那个羞涩乖巧的孩子，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不变的，是她数年如—日的执着。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着，擦去滴落在屏幕上的眼泪。
    当她再次看清屏幕时，微博页面停留在今年四月份更新的那条。
    ——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图片][图片]
    第—张是满树桃花开放的照片，第二张是—个挂着红绳的小木牌，上面的字被手指遮住了—半，依稀能看出是她名字的字母缩写。地点显示是兴海—个有名的景点，鸣安寺。
    程之宁仿佛能看见在满树桃花映衬下，那个孑然—身，孤独落寞的身影。
    心像是被无数只虫子在噬咬—般，疼得她喘不过气。她已经看不清屏幕上的字，仰头靠在床头，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终于再次夺眶而出，从眼角滑落，隐入发间消失不见。
    小暖，我该拿你怎么办……
    寂静的夜里，消瘦的女人拼命压抑着哭声，却还是有低低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来。单薄的双肩微微颤动，宛如风中的枯叶。
    ＊＊＊＊＊＊
    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进窗子，把整个房间铺上了—层金幕。薄薄的窗帘上树影斑驳，在晨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
    程之宁在晨光中醒来，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的她觉得眼皮十分沉重，艰难地撑着床坐了起来。
    靳心瑜洗漱完，—脸清爽地从卫生间出来。
    “阿宁，你醒了啊。昨晚睡得好吗？”靳心瑜往脸上拍着水乳。
    “还行。”程之宁轻扯嘴角。眼里干涩疼痛的感觉使她不得不再次闭上了眼睛。昨晚很迟才睡着，可某人在睡梦中也没有放过她。
    梦中的祁暖看见自己和魏雨彤在—起时，脸色苍白地站在那儿仿佛被狂风摧残过的小树苗，摇摇欲坠。那悲伤绝望的目光直直望进了她的心里，即使在梦中，也引起阵阵宛若实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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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久没这么早起了。”收拾完自己，靳心瑜伸了个懒腰，走到程之宁的床前收拾陪护床。
    “诶，你好像睡得不太好的样子。”靳心瑜看着程之宁有些微肿的眼睛道，“眼睛都肿了，等会儿拿毛巾敷—敷。”
    程之宁目光闪了闪，“嗯”了—声，坐到了床边，打算下床。
    “慢点。能行吗？还要不要轮椅？”靳心瑜扶着她的手臂。
    “不用。”
    程之宁这几天都只能吃流食，靳心瑜下楼吃早餐给她带回了小米粥。
    上午的时间依旧是在工作中度过。可头脑中思绪万千，工作效率出奇的低。她原本昨晚就没睡好，加上对着电脑—看又是好几个小时，吃过午餐后便睡下了。
    —觉醒来，不知到了几点。程之宁四下看了看，便发现了墙边的椅子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高挑纤瘦的女孩低头靠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显得静谧又温暖。
    “小暖。”程之宁轻轻叫了声她的名字。
    祁暖立刻向她看了过去，明澈润泽的眼睛在见到床上的人的那—刻便染上了欣喜：“程之宁，你醒啦？”
    “回来了？”程之宁坐起身，朝她笑了笑。
    “嗯。”
    “拍摄还顺利吗？”
    祁暖倒了—杯水递给程之宁：“挺顺利的。他们还要在南江玩，我就先回来了。”
    “怎么不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下。”程之宁捧着杯子说道。
    祁暖僵了—下，以为程之宁是觉得她坐了车没洗澡不干净，连忙道：“那，那我现在就去洗。”转身去找自己的小行李箱。
    “小暖。”程之宁明白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叫住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噢。那我也还是先洗个澡比较好，毕竟坐了车会有点脏。”祁暖打开行李箱拿了—套衣服，走向卫生间。
    程之宁看着关上的门，有些失神。
    不久之后，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几分钟后祁暖便出来了。黑色过肩长发吹得半干，刚出来就寻找程之宁的身影。见对方依旧好好地躺在床上，才放下心。
    祁暖在离病床不远的沙发椅上坐下，—时不知该做什么。
    她怕干坐着程之宁又会让她回家，见身旁小圆桌上放了苹果，便对她道：“程之宁，你吃苹果吗？我帮你削。”
    程之宁摇摇头：“我没法吃，只能吃流食。”
    “那，用勺子吃怎么样？”
    程之宁疑惑地看向她，表情很明显在问：用勺子有什么用？
    祁暖见她不明白，解释道：“就是用勺子刮着吃，像那些没有长牙的小宝宝那样。”
    程之宁恍然，却犹豫道：“不用了吧，太麻烦。”
    “不麻烦的，我可以帮你。”祁暖没等她再说，径自开始削苹果。
    程之宁看着祁暖—脸认真削苹果的模样，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些，还有那个梦，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可是，她到底该不该那样做？那样对祁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祁暖削苹果的间隙，偷偷抬头看了—下程之宁，发现对方正看着她，忙不迭地闪躲着移开了目光，专心削苹果。
    程之宁心里—疼，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小暖……”
    “嗯？”祁暖抬头应了—声，有些开心地把手里的苹果拿给她看，“你看，我削了这么久都还没断呢。”
    “你愿不愿意……和我在—起？”
    祁暖手—滑，手中长长的苹果皮立刻便断了，苹果也“砰”地—声掉进了垃圾桶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就在一起了吗？虽然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
    关于微博这部分，我当然知道先看到的肯定是最近发的，但是因为剧情需要，从六年前发的第一条说起。
    接下来会加快进度了。其实不难看出现阶段程姐姐还没有真正喜欢上祁暖，只是太心疼这孩子了。出此下策，也是真的拿小暖没办法了。
    程姐姐是个外表成熟，内心却缺乏安全感的人。所爱之人的接连离世，让她更加害怕失去，一见钟情这种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想要得到她的心，只有长久的润物细无声的陪伴与呵护。
    可能有小伙伴会纳闷儿，既然这样为什么程姐姐会和魏雨彤在一起？在那之前姐姐没谈过恋爱，也从没对谁有过心动的感觉。和魏雨彤在一起，无非是一个人走了太久，恰好出现这么一个人，这人也挺好(至少那时是)，所以愿意和她试着走下去。所以讲真的程姐姐不曾对魏雨彤动过心，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心动的感觉。只是她是个认真的性子，既然答应在一起了，就认真对待这份感情。这种认真，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更多源于一种“责任感”。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我应该这么做”的责任感。比如66章说到的程姐姐答应陪魏雨彤吃饭逛街，68章的她答应先陪魏雨彤去雲州旅游，程姐姐觉得作为恋人她应该这么做。
    其实程姐姐和祁暖之间，“情”从来都存在，一直以来祁暖在姐姐心里都是特别的那个人。祁暖的想法也没有错，“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种方式恰恰是最能俘获程姐姐的心的。只可惜她俩相识的时候祁暖太小了，不敢也不能表明心意，程姐姐性子又太正经，导致她一直把祁暖当小辈，从没往别的方面想过。不然这么多年下来，还有魏雨彤啥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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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接下来只要程姐姐能从对祁暖的固有观念中走出来，两人再相处下去，动心是可以预见的结果。当然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也可能就在某个瞬间。
    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自己有没说清楚……
    最后剧透一下，动心了和没动心的区别大概就是，魏雨彤要和她分手，阿宁“有些难过”，等后面，意识到祁暖可能要离开，程姐姐的反应会让大家体会到世界的参差:D
    第94章
    苹果掉了, 祁暖无暇顾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程之宁，目光却亮得惊人：“你……你说真的吗？是……那个意思吗？”
    程之宁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如果你不嫌弃你的女朋友是个30几岁的女人的话……”话音未落, 就感觉到祁暖一阵风似的朝她扑过来，程之宁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便被紧紧地抱住了。
    祁暖难掩内心地狂喜, 又怕压坏程之宁, 整个人呈半跪的姿势紧紧圈抱住程她，埋首在她的腰侧，像是在抱紧一个转瞬即逝的梦。
    程之宁无奈地轻抚着祁暖的头发，柔声道：“好啦……别抱这么紧, 小暖, 你先听我说。”
    “你说。”祁暖没有抬头, 依旧埋头在程之宁腰间。
    程之宁只好由着她，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你来说到底好还是不好。事实上，我可能没办法再投入到一段感情中了……本来想着就这样一个人也没什么。”
    “但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会在你身边, 直到……如果有一天, 你喜欢上了别人, 尽管告诉我，我们之间就结束, 我不会成为你的困扰。”
    “你才不会是什么困扰……那如果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呢？”祁暖闷闷道。
    “如果你没有别的喜欢的人，那我们……”程之宁微仰起头, 轻声说道, “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吧。”
    “你……能接受我的感情吗？”祁暖问得小心翼翼。
    “傻瓜，和你在一起，当然也就接受了你的感情。只是……” 程之宁叹了口气, “我很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回应你同样的喜欢，只能尽我所能对你好，疼你照顾你。这样的话，你能接受吗？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太不负责任了……”
    “已经足够了……”祁暖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样已经很好了，谢谢你，程之宁。”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只要程之宁能够接受她的感情，她已经很满足了。
    听到轻微的抽泣声，程之宁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她轻轻地抚摸着祁暖的发顶，等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程之宁觉得腰都要僵硬了，可祁暖依旧一动不动。她揉了揉祁暖黑黑的后脑勺，无奈道：“好了，快起来了，一直跪在地上腿不疼啊？”
    “不疼……”祁暖闷闷道，埋首在她腰侧不肯起来。
    祁暖的回答带着哭音，程之宁有些心疼。可这样一直跪着也不是个事儿，她试图轻轻托起祁暖的脑袋，祁暖只抵抗了一下，便乖乖地顺着程之宁，抬起了头。
    祁暖的眼睛红通通的，嘴角却是抑制不住地上扬。这副喜形于色的样子，看得程之宁好笑又心疼。
    她用指尖轻轻抹了抹祁暖的眼角，拭去晶莹的泪痕：“又哭又笑，傻乎乎的。”
    “哪有哭……”祁暖小声反驳，但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程之宁轻笑一声，假意附和道：“嗯，你没哭，我手上的也不是眼泪。”
    祁暖脸红了红，又靠在程之宁手臂上：“我那是……太高兴了……”
    “小傻子，你就不觉得不公平吗？”程之宁面带忧色。
    “很公平啊……”祁暖脸贴在程之宁手臂上，懒懒道。
    “哪里公平了？”
    “哪里不公平了？”
    “……”程之宁有些懵圈：“你喜欢我，我却不能回应你相同的喜欢。这样公平吗？”
    “那你会喜欢别人吗？”
    程之宁微怔，摇头。
    “我也不会喜欢别人。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程之宁愣愣地点点头。
    “我也会一直和你在一起。那就对了，很公平不是吗。”祁暖玩着程之宁的手指，笑着说道。
    “……诡辩。”程之宁嗔了祁暖一眼。
    “嘿嘿……”祁暖傻笑：“程之宁……”
    “嗯？”
    “我……我们真的就这样在一起了吗？好像做梦一样……”祁暖无数次的梦见过程之宁和自己在一起的场景，只是这次比以往的梦都要来得真实。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道：“是梦吗？快醒醒……”话音未落，又忙摇头道：“不，还是不要醒了……”
    傻子……程之宁好笑又心疼：“你看我像假的吗？”
    祁暖听话地看向程之宁，从眉毛，眼睛，鼻子，唇瓣，下颌，到被自己刚才一番动作弄歪了的领口处露出的一小截精致锁骨。每一寸都仔细的看过去，仿佛要把眼前人的模样刻在心里。
    那宛若实质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灼得程之宁心口发烫，实在无法再和祁暖对视下去，她忍不住微微别过了头，却不经意把泛红的耳垂袒露在了祁暖的眼前。
    红红的耳垂在白皙的脸颊的对比下分外明显。正在像雷达般扫描程之宁的祁暖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美丽的画面，她盯着程之宁的耳垂，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呓语般道：“那……我能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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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之宁：“……”为什么话题跳跃得那么快？
    看到程之宁惊讶的眼神，祁暖仿佛从梦中惊醒，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对，对不起，我，我太着急了……不是，我，我是说，我，我开玩笑的……”
    祁暖的眼神慌乱无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程之宁，像是害怕看见她责怪的眼神，祁暖连忙收回目光，垂着头沮丧道：“我错了，你别生气好吗？我下次不会再……”
    “好啦，我没怪你啊……”诧异过后，程之宁见祁暖这样紧张无措，忙安慰她。自己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并没有一点责怪她的意思，这又不是什么有必要生气的事。何况是自己答应和小暖在一起的，小暖想要恋人的一个吻根本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祁暖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的表情，让程之宁仅有的一点惊讶也尽数化为了心软。是不是自己以前对祁暖不够好，才会让她那么的小心翼翼？是不是应该对她再好一些呢？
    祁暖慢慢抬起头，就望进了程之宁温柔的目光里。
    “我刚刚吃药了，嘴里有些苦，你不怕吗？”程之宁看着她柔声道。
    祁暖在满心后悔的情绪中还没有缓过来，听见程之宁的话，懵懵地眨了眨眼睛。
    程之宁无奈了。这呆头呆脑的……难道要她提醒祁暖刚才问了什么问题吗？年纪大的人也是要面子的啊……
    正当程之宁纠结是要委婉地提醒她是干脆跳过这个话题地时候，祁暖突然反应过来，程之宁的意思是……
    “！！不怕！我不怕苦！”祁暖抓住了程之宁的手，眼神一瞬间亮了。
    程之宁看着祁暖目露期待，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道还能怎么办？一个吻罢了，随她去吧……暗自叹了口气，程之宁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祁暖这小呆瓜却偏偏不懂心上人的默许，小嘴微张像等待主人喂食的小狗般看着程之宁。
    程之宁等了半天没见祁暖吻过来，无奈睁开眼睛。果然……这孩子还在看着自己呢……莫非真是个傻子吗？都闭眼了还要怎样？难道还非得让人说“好，可以吻我了”吗？怎么办……有点想打她……唉，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了……程之宁脸颊微红，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许可，祁暖欣喜得手都在颤抖，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欢快。
    她稍微站起身，顾不得膝盖的酸疼，轻轻地在那梦寐以求的唇瓣上印上了自己的唇。一触碰到，祁暖便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唔~和想象中一样柔软，不，还要更软些。好舒服，好喜欢……
    祁暖不敢沉迷，只在程之宁的唇瓣上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她看向程之宁，目光带着小心的探寻。程之宁会讨厌她的亲吻吗？
    程之宁心中好笑，果然还是个孩子，这个吻真是纯洁得可爱。她抬手摸了摸祁暖脸颊，目光软软的。
    祁暖没有从程之宁的眼中看出不适，而她此时的举动更像是在鼓励自己。
    祁暖捏着手指小声道：“再亲一下好吗？”刚刚太紧张了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
    程之宁：“……”
    祁暖从刚才的吻知道了她的态度，这回没等她同意，便再一次吻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程之宁完全来不及反应。
    就在程之宁失神的间隙，祁暖突然舔起了她的唇。
    程之宁一时间呆住了，祁暖的舌尖趁机入侵，先是不得要领胡乱舔舐了一番，而后像是开了窍一般，挑.逗起了她的舌尖试图与之共舞。
    这个吻和刚才那个浅尝辄止完全不同。待到程之宁回过神来，唇舌已经失守，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她震惊了，小暖是什么时候……没等她细想，便被祁暖吮住了舌尖，只能随她而动。
    程之宁不知道祁暖是怎么学会的这般缠人的手段，女孩的热情让她有些吃不消，她别过头想喘口气，却被祁暖掰了回来。
    “嗯……”程之宁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哼。说好的亲一下呢？
    祁暖：这不正是一下呢吗？
    不知持续了多久，程之宁只觉得浑身软绵绵，脑袋因为缺氧晕晕乎乎的，可祁暖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迷糊间，程之宁只有一个念头：到底要到什么时候结束……
    “就一下……一下下……”祁暖贴着程之宁的唇，语气软软的，可以说是撒得一手好娇。
    程之宁：“……”
    “小暖……可不可以……让我……休息一下……”程之宁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原本病中没什么血色的脸也染上了胭脂。
    祁暖感觉到程之宁呼吸不畅，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唇虽然移开了，眼神却还盯着不放。
    祁暖在自己面前一向乖巧，程之宁何时见过她这样如同饿狼见了肉一般的眼神，就差眼冒绿光了。
    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口发颤，程之宁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喉头滑动的这一幕像是触发了祁暖的什么机关，她倾身凑近，程之宁气都还没喘匀又被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小暖你冷静点！姐姐还是个病人啊你个禽.兽！
    修改了，这样还不行我就真不知道要怎么改了。
    第95章
    当靳心瑜抱着女儿来到病房门口时, 从玻璃窗口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祁暖背对着门口，揽抱住床上的程之宁，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 而程之宁明显没了力气，软绵绵地抵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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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心瑜惊呆了……
    “妈妈, 姨姨在干嘛呀？”赵祺琛稚嫩的童音唤回了靳心瑜的神志。
    卧……槽, 这是在强.吻啊！趁人之危啊！虽然祁暖这些年的隐忍她看在眼里, 说白了就是一个暗恋阿宁多年不敢表白的小怂货。可万一，万一祁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到病床上虚弱的阿宁头脑一热直接爆发了呢？要不怎么不顾她的挣扎，一副不吻到天荒地老不罢休的阵势？
    靳心瑜觉得不能再旁观下去了, 她要救阿宁于水火之中, 于是对女儿比了个“嘘”的手势, 赵祺琛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心领神会般点点头。
    靳心瑜悄悄开门走进了病房，放下女儿, 轻轻走到病床另一侧看着依旧沉浸其中的二人。
    【作者君：救程之宁什么的…别扯了…其实看戏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靳心瑜：看破不说破, 哈哈】
    程之宁冥冥中感觉到几道灼热的视线, 睁眼一看, 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旁边看着自己，一个眼神玩味, 一个懵懂好奇，而祁暖还闭着眼一无所觉。
    程之宁瞬间热气上涌, 连忙用了点力, 终于把祁暖从嘴上扒拉下来。嘴唇分开的那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地听见了“啵”的一声。
    突然失去了爱的亲亲，祁暖迷茫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程之宁, 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噗~哈哈哈哈”靳心瑜没忍住笑了出来。
    祁暖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靳心瑜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她女儿则是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被……被看见了……
    祁暖的脸后知后觉地红了，她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咽了咽口水，忐忑地看向程之宁。
    程之宁面色潮红，嗔怒地瞥了她一眼，不想理她，靠在枕头上微张着嘴细细喘气。
    靳心瑜扶着腰：“哎呦……可笑死我了，祁暖你的嘴是皮搋子吗？吸那么紧，拔出来还带声儿的……你看阿宁的嘴都被你吸肿了哈哈哈哈……诶，诶我不行了，笑岔气儿了……”
    煦哥，快把你家妖孽带走……祁暖捂着热烫的脸想道。
    “阿宁，我岔气儿了……哎哟……快，快帮帮我……”靳心瑜向程之宁求救，却得到了对方一记眼刀。
    靳心瑜：“嘶……干嘛这样看人家。你的嘴又不是我亲肿的……是，是皮搋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暖：好想灭口……
    笑了一会儿，靳心瑜觉出了不对，她好像知道阿宁为什么给她冷眼了。祁暖的嘴要是皮搋子，那阿宁岂不就是……
    “噗——我错了阿宁我错了……我不是说你是马桶来着……”靳心瑜趴在程之宁的病床上拼命憋笑。
    程之宁闭着眼平复胸腔中激烈的心跳，并不想理会她。
    靳心瑜见程之宁不理自己，撺掇起了女儿：“宝贝，过来看看你姨姨。”
    赵祺琛迈着小步子走过来：“姨姨……”
    程之宁睁开了眼睛，不得已牵出笑容道：“嗯……琛琛。”
    赵祺琛看着程之宁天真道：“姨姨脸红红的……”
    “……”
    程之宁只得尴尬道：“姨姨有点热……”
    “我也要亲亲姨姨~刚刚姐姐都亲了……”赵祺琛小手指着祁暖道。
    程之宁：“……”这母女俩……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祁暖：！！不行，程之宁是我的。
    靳心瑜：宝贝你太可爱了哈哈哈。
    见没人回应自己，赵祺琛抬起小脑袋：“妈妈，我想亲亲姨姨……”
    靳心瑜笑得合不拢嘴：“你自己问她。”
    “姨姨……”赵祺琛小手拉着程之宁的手指：“亲亲……”
    程之宁尽量忽略旁边开盖了的陈年老醋的酸味，笑着把脸凑过去。
    赵祺琛踮起脚，抱住她的头在她唇上响亮地“啵”了一口，满足地朝祁暖道：“我也亲姨姨了。”
    程之宁呆了呆，以往不都是亲脸的吗？
    祁暖：“！！！”啊啊啊气死我了——
    靳心瑜连忙把赵祺琛拉到身前，憋笑道：“宝贝啊，姨姨的嘴可不能乱亲哦~”
    “为什么？”赵祺琛天真道：“刚刚姐姐都亲嘴了，还亲了那么那么久……”
    那么那么久……宝贝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靳心瑜觉得自己鱼尾纹都要笑出来了：“因为啊，姨姨的嘴只有那个姐姐能亲……你要是亲了的话，醋坛子就打翻了……”
    “什么是醋坛子……”
    “醋坛子啊……宝贝你喜欢吃酸的吗？”
    “嗯~不喜欢。酸酸的不好吃……”
    “醋坛子就是特别特别酸的东西。”
    “噢……”赵祺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瞧祁暖这气鼓鼓的模样，可不是打翻了陈年老醋吗？程之宁心中好笑，摸了摸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慰。
    祁暖无比哀怨地看了程之宁一眼，活像一个小怨妇。
    程之宁无奈了，竟然和三岁小孩一般见识，还气成这副模样。
    小猫炸毛了怎么办？只能顺毛了。程之宁朝站在旁边嘟着嘴的某人勾了勾手指，祁暖便乖顺地坐在了她身边。
    程之宁伸手摸着祁暖的脑袋：“好了，别噘嘴了。”
    “啧啧啧，宝贝，我们还是快出去吧。在这儿眼睛要瞎了。”靳心瑜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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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因为太闪了啊……”
    “闪？”
    “哈哈，妈妈带你去买好吃的。”
    “嗯嗯嗯”一听说有好吃的，小孩儿也没空管什么闪不闪的了，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拖着靳心瑜往外走：“妈妈，快，快走。”还不忘朝程之宁道：“姨姨，我和妈妈去买好吃的给你吃。”
    明明是自己想吃吧！这小机灵鬼……靳心瑜被女儿拉着出了病房，关门前朝程之宁使了挑了挑眉，眼神调侃。
    程之宁扶额，今天算是把脸丢尽了。她低头看着顺势靠在了她胸前人道：“好了~琛琛才三岁，你至于嘛……”
    “至于。”祁暖闷闷道。
    “……”程之宁无奈道：“那亲都亲了，还能怎么办？”
    “以后你的嘴只有我能亲！”
    程之宁：“……”还挺霸道。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祁暖抬起头，小嘴上能挂一油瓶。
    程之宁妥协道：“好，只给你。”
    “脸也只能让我亲！”祁暖趁机又说道。
    程之宁：“……”我是突然有了个女儿吗？
    祁暖委屈又可怜地看着程之宁。
    程之宁没了办法：“好好好，都只让你，行了吧？”
    祁暖满意了，嘴角上扬，突然上前像刚才赵祺琛那样，用力吻了一下程之宁的嘴唇，立马退开，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程之宁愣了一下，无奈笑了：“你真是……”
    祁暖却突然湿了眼眶，她急忙用手背蹭了蹭。重新埋头靠在之宁的胸口，笑了一声，道：“程之宁，我总觉得是在做梦，可梦里也没有过这么好的事……”
    程之宁心里微涩：“又说傻话了……”
    祁暖蹭着她的胸口傻笑。如果这是一个梦，那就让我永远也不要醒来。她想。
    越来越傻了……程之宁摸摸祁暖的后颈，柔声道：“去椅子上坐着吧。”
    “不想坐。”祁暖摇头道，像是得了宝石的龙一般，守着宝石一秒钟也不想离开。
    “一直在这儿干嘛？我又跑不了……”程之宁无奈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粘人呢？
    祁暖依旧埋头，不为所动。好软好舒服，真想永远不起来啊……
    “祁暖，听话。”程之宁换了个严肃的语气。
    “哦……”没办法了。祁暖用力吸了一口气，乖乖地起身走到了椅子旁坐了下来。
    程之宁摇头笑叹。没一会儿，她听到拖拽东西的声音，抬眼一看，祁暖已经把椅子搬到了床前……
    程之宁：“……”小孩太粘人怎么办？
    【靳心瑜：打一顿就好了。】
    程之宁想着，是得给祁暖找点事儿做，不然一直盯着自己看也太奇怪了。
    “小暖……”
    “嗯？”祁暖看向她，眼睛亮亮的。
    “不是说削苹果给我吃，苹果呢？”程之宁笑问。
    “……好好好，马上削。”祁暖在水果盘里重新拿了一个苹果。
    “诶？刀呢？”她环顾四周，终于在盆栽边上找到了水果刀，想来是刚刚激动之下被自己踢过去的……
    “我拿去洗洗。”祁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洗漱台。
    手上沾到水时，祁暖忽觉手上一阵刺痛——右手大拇指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是刚刚削苹果的时候割的吗？为什么完全没感觉到？切口斜斜的，看样子应该不深，细细长长的一条。
    现在经水一冲，原本已经凝结的伤口又流出了血，祁暖连忙撕了几截纸包裹住伤口，可血液很快就洇了出来。她把染血的纸丢进垃圾桶，再次撕了点纸压住伤口。
    这可怎么办？这样出去的话程之宁肯定就看见了。祁暖挠头，没了主意。
    “小暖，怎么了？洗好了吗？”程之宁没听见洗漱台的水声，祁暖又一直没出来，于是问道。
    “好，好了——”祁暖朝外答应道。她拿开伤口处压着的纸，有一些碎纸粘在了伤口上，血好像止住了……又扯了几节纸，胡乱擦了擦流到旁边的血液。拿着洗干净的水果刀和苹果走了出来。
    “在里面干嘛呢半天不出来？”程之宁疑惑道。
    “没干嘛，嘿嘿……”祁暖拿刀的右手微微向后缩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到垃圾桶旁边，作势削起苹果。
    “哎呀程之宁你别一直看着我嘛……你，你要不看看手机？”
    “怎么，你也怕一直被人看着啊？”程之宁揶揄道，刚刚是谁一直盯着她看来着……
    “你这样我紧张……”祁暖一副忸怩的样子。
    这家伙的撒娇技能是愈发得心应手了……程之宁好笑道：“好好，不看你。”说罢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没再看着她。
    祁暖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
    怕手上的伤口再次出血，祁暖不敢用原先的方式削苹果，只能四指并拢，翘起大拇指，用抓握的方式削皮。削了几下，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程之宁，对方在看手机。
    祁暖放了心，一下一下笨拙地削着皮。由于掌握不好力道，不时有大块果肉被削掉，导致苹果看起来一点都不圆润。
    祁暖握紧刀，努力控制着力道。
    “小暖？你手怎么了？”
    祁暖手一抖，削下一大块果肉。她忙看向程之宁，只见程之宁皱着眉头盯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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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页

    “啊……没什么……”祁暖暗道不好，企图遮住手指上的伤口，却为时已晚。
    “是不是削到手了？”程之宁原本在看着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祁暖，却发现她削苹果的动作十分不自然，现在见她遮掩的动作，显然有问题。
    “唔……没有……”祁暖犹自坚持道。
    “过来让我看看。”程之宁有些严肃起来。
    祁暖顿时软了下来，乖乖地走到她身边，手还藏在身后。
    “手。”程之宁皱眉。
    祁暖慢吞吞地抬起了手。
    “祁暖！”程之宁微愠，当她傻吗？刚才看见的明明是右手有问题，现在竟然拿左手给她看。
    “好嘛……”祁暖认命地把右手举到了程之宁的面前：“其实就这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事。”
    程之宁一眼就看到正在渗血的伤口，还有一条没擦干净的淡淡血痕从伤口蜿蜒到手腕上，顿时气急道：“血都流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你真是……”这孩子每回受了伤就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的习惯真得改改。她不知道这样反而更让人担心吗？
    “对不起嘛……”祁暖软软地道。
    程之宁执起她的手，抽了一张纸巾吸拭掉往外冒的血珠，仔细地看了看，一道斜斜的刀口横亘在大拇指指腹。
    “也就流了点血看着吓人，其实伤口很浅的，也不疼。”祁暖小声道。
    见程之宁不理自己，祁暖有些无措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程之宁，你……别生气……”
    程之宁没理会她，松开她的手，转头拿起了一旁的手机。
    这下完了，撒娇也不管用了。祁暖慌乱起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程之宁似乎在打电话给谁，只好闭上了嘴。
    程之宁给靳心瑜打了电话，让她回来的时候去药店买一瓶碘伏，再带几个创可贴回来。
    挂断电话，便见祁暖拉着被子的一角，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程之宁十分无奈，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怎么还一副受了委屈要别人安慰的模样。
    她暗叹一声，看向祁暖道：“知道错了吗？”
    “嗯嗯。知道错了。”祁暖忙不迭点头。
    “错哪儿了？”程之宁挑了挑眉。
    “嗯……不应该那么不小心让自己受伤。”
    “还有呢？”
    “受了伤还……还故意瞒着你。”祁暖低垂着头，小声道。
    “每次认错倒是很积极，就是坚决不改是吧？”程之宁淡淡地看着祁暖。
    “不，不会的。我……我会改的。”祁暖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像只急于向主人表忠心的小狗狗。
    “我记得你在闻山受伤的时候，认错也像今天这么积极。”程之宁不为所动。
    祁暖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干瘪下去。她垂下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你再信我一次……”
    程之宁的心顿时软了，再没办法维持严肃的表情。算了，再说下去该哭了。她只得轻声道：“好了。再有下回我真的不理你了。”
    祁暖如蒙大赦般急忙点头：“嗯嗯嗯，再不会有下次了。”
    程之宁瞥了祁暖一眼，露出了无奈的笑：“当心扭了脖子。”
    “嘿嘿……”祁暖摸摸后颈，傻笑起来。
    “去坐着，别傻站在这里。”程之宁示意祁暖坐沙发椅。
    “嗯嗯！”祁暖转身，看见小桌上削皮削了大半的苹果。“就剩最后一点点皮了，我干脆削完吧？”
    “嗯？”程之宁目光淡淡地看向她。
    “……”祁暖缩了缩脖子，两三步走到沙发椅旁坐下，还把双手在腿上放平了，标准的幼儿园小朋友坐姿。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要做程之宁的乖宝宝！
    程姐姐温柔归温柔，该有的气场还是有的。
    第96章
    不多时, 靳心瑜一手牵着着女儿，一手提着一袋东西回来了。
    赵祺琛放开了妈妈的手，一蹦一跳的跑进来, 开心道：“姨姨，妈妈买了好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吃。”
    “好, 谢谢琛琛, 真乖。”程之宁柔声道。
    “祁暖, 怎么削个苹果都能给自己划一刀？也太不小心了……”靳心瑜拿出碘伏和创可贴。
    祁暖缩了缩脖子：这姐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着祁暖仿佛小乌龟般的动作，程之宁心中好笑，对靳心瑜道：“给我吧。”
    “怎么？我一个大活人在这儿，还轮得到一个病患帮祁暖上药啊？”靳心瑜没理程之宁, 拧开了药瓶的盖子。
    “没关系, 我又不是手伤了。我来吧, 你坐着休息一会儿。”
    靳心瑜：“……”得，是自己不解风情了。她揶揄道：“行行行，你来。我带我家宝贝去洗点水果, 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毕竟我们还要留着肚子吃好吃的呢……”就不吃狗粮了。
    “妈妈, 这里可以洗。”赵祺琛指着卫生间道。
    “宝贝乖, 我们去外面洗。”靳心瑜朝二人挤挤眼, 拉着女儿出了门。
    程之宁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碘伏和棉签，耳朵却已经被调侃得发红。
    祁暖的开心怎么都掩饰不住, 看着程之宁，眼里的喜悦满得快要溢出来。
    “手伸过来。笑什么？不疼是吧？”程之宁嗔怪地看了祁暖一眼, 无奈道。
    “嘿嘿, 其实本来也不疼……”祁暖伸出手，看着程之宁，心里甜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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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页

    沾了药水的棉签一碰到伤口, 祁暖便轻颤了一下。
    “疼了？”程之宁抬眼看了一下祁暖，“不是说不疼吗？”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更轻了一些，一边涂还一边轻轻吹着伤口。
    看着程之宁扇动的长睫，微嘟的粉嫩唇瓣，祁暖恨不得再扑上去狠狠地吻眼前这个女人。不过也只敢想想罢了……
    程之宁完全不知道祁暖心里的色.狼想法，认真地为她上完药，朝伤口轻轻吹气。等到药水干了，又拿来创可贴小心地贴在了伤口上。
    做完这些，程之宁盖上了碘伏的盖子，抬头看向祁暖，见她盯着自己笑得一脸纯良，程之宁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往后靠了一些。她怕祁暖又来个出其不意，刚刚那个让她喘不上气的吻实在是印象深刻。
    见程之宁防贼一般，祁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程之宁，你往后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程之宁：“……”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此时，在门外探头探脑的靳心瑜明白没有好戏看了，心里暗叹可惜。祁暖到底还是小怂货，心上人躺床上跑不了，还不懂得扑上去亲个够本。
    不怪靳心瑜胳膊肘往外拐，实在是她极少能看到总是优雅淡然的好友那样毫无办法任凭欺负的样子，那画面……啧啧啧，想想就刺激……
    这下看不到了，靳心瑜只得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端着水果走进了病房。
    “怎么样？涂完了没？我来的是时候吗？”靳心瑜还是忍不住调侃两句。
    “有什么不是时候的。”程之宁淡淡道。
    靳心瑜心道：嗤，假正经。你刚才慌得一批的样子我在门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嗐，这不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是吧祁暖？”靳心瑜笑眯眯地把果盘递向她。
    祁暖拿了一颗车厘子干笑道：“谢谢心瑜姐。”心说您刚才看到的还少吗？
    赵祺琛嘴里叼着个火红大个儿的车厘子吃得开心。她又踮起脚从靳心瑜手上的水果盘里挑出一个又大又红的，送到程之宁嘴边：“姨姨，啊——”
    有医生的许可，程之宁已经可以吃些好消化的半流质食物了，水果自然没问题。她配合地张开了嘴：“啊——嗯……真甜！谢谢琛琛。”
    赵祺琛笑得露出了小白牙，转头对靳心瑜道：“妈妈，我说姨姨喜欢吃红果果吧！”
    靳心瑜笑答：“是是是，宝贝真聪明！”小机灵鬼，明明自己最喜欢吃。
    “宝贝，妈妈要吃醋了。”
    “为什么呀？酸酸的不好吃。”赵祺琛信以为真，她还记得妈妈说过醋是很酸的东西，皱着小眉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因为宝贝只喂给姨姨吃，不喂妈妈吃。”靳心瑜故意嘟起嘴。
    赵祺琛连忙从盘子里拿了一个车厘子，递到靳心瑜嘴边：“妈妈也吃。”
    靳心瑜一口咬下：“好吃，谢谢宝贝~”
    “妈妈，你再吃一个。”赵祺琛又拿了一个喂她。
    “嗯，真甜。”靳心瑜开心道，啊，有个小棉袄可真好啊！
    “妈妈，你还要吗？”
    “不吃了，宝贝吃。”
    赵祺琛乐呵呵地从靳心瑜手中端走整个果盘，放到程之宁的床头柜上：“姨姨，我们一起吃。”
    靳心瑜：“……”说好的小棉袄呢？
    看到靳心瑜抽搐的嘴角，程之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一起吃。”
    “姨姨，啊——”
    “嗯！好甜~琛琛，啊——甜不甜？”
    “甜~”
    ……
    靳心瑜：我[柠檬]了。
    祁暖：我[柠檬][柠檬][柠檬]了。
    在两人互相喂食进行到不知第几轮时，许是周围的酸味太过浓郁，程之宁不得不停了下来。
    “姨姨，不吃了吗？”赵祺琛疑惑道。
    “琛琛，快去喂妈妈吃，不然妈妈又要吃醋了。”程之宁笑道。某只的醋坛子怕是已经打翻了。
    “妈妈不是不吃了吗？干嘛又要……吃醋？”赵祺琛看向靳心瑜，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靳心瑜：“……”这块黑心棉。
    赵祺琛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地左右手各拿了一个车厘子，走向靳心瑜。
    程之宁看了一眼在旁边站成木桩子的祁暖，心里好笑。她挑了一个大个儿的，微微起身伸向祁暖：“过来。”
    祁暖连忙配合地低下身子，张嘴含住红果子。
    程之宁拿着果柄向后一扯，没想到这课车厘子果柄连接得十分结实，祁暖又只是含在嘴里没用力咬，程之宁竟然连果子一起扯了出来，发出清脆的“啵”地一声。
    这声音……
    看着水润润的小红果，两人都有些尴尬。
    靳心瑜早就观察许久了，揶揄道：“噫……这声音，似曾相识啊……”皮搋子名不虚传~
    祁暖的脸红了。
    程之宁面上与平时无二，通红的耳垂却出卖了她。
    喂食完妈妈的赵祺琛转头就看见程之宁喂食祁暖的画面。见祁暖没把车厘子吃掉，她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姨姨——姨姨喂我~”
    祁暖：“！”这小鬼！
    祁暖警惕的眼神，像个护食的小动物。程之宁暗自好笑，对赵祺琛道：“这个不行哦琛琛……”
    “为什么？姨姨不喂我了吗？”赵祺琛委屈地嘟嘴。
    --

 第207页

    “不是，姨姨等会儿喂你。这颗沾了这个姐姐的口水，只能喂给她吃了哦。”
    “哦，好吧……”小家伙妥协道。
    竟然还要喂这个小屁孩……祁暖看向盘子里剩余的车厘子。
    祁暖：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程之宁见祁暖看着盘子里的车厘子若有所思的样子，想到刚才自己对琛琛说“沾了口水”的话，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人在想什么。她不由得无奈扶额，这俩到底谁三岁？
    “姐姐，你快吃啊！姨姨要喂我了。”赵祺琛扒着床沿蹦了蹦。
    祁暖只得道：“好，马上。”好气啊，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祁暖弯下身子一口咬掉了泛着水光的小红果，真甜~
    “好了，姨姨姨姨，该我了。”赵祺琛踮着脚一脸急切。
    “好了，宝贝，你吃了好多了，一次不能吃太多哦。”靳心瑜在一旁闷笑许久，终于出言阻止了自家女儿。
    祁暖只觉得这回靳心瑜从恶魔变成了天使。
    “啊？妈妈，可是我还想吃。”赵祺琛扭着身子撒起了娇。
    “妈妈告诉过你，好吃的一次性不能吃太多，下回妈妈还会买的。你要是吃太多肚子疼了，妈妈下回就不买了哦。”靳心瑜耐心劝说。
    “唔，那……好吧……”赵祺琛垂头丧气道。
    “琛琛，姨姨喂你最后一颗好不好？吃完这个我们就不吃了。”程之宁安慰道。
    “好！”赵祺琛不住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靳心瑜：“妈妈，可以吗？”
    靳心瑜笑着点点头。
    赵祺琛顿时兴高采烈，给自己挑了一个最大的，拿给程之宁：“姨姨，喂我。”
    祁暖气闷，这小鬼……你都自己拿起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吃了？
    【赵祺琛：不，你不懂被漂亮姨姨喂食的乐趣。
    祁暖：……我自闭了】
    程之宁笑着接过了车厘子：“好，姨姨喂你。来，啊——”
    赵祺琛配合的张开了嘴：“啊——”含住，□□，“啵”地一声，果子还连在果柄上。
    程之宁：？
    赵祺琛自顾自地拍手：“真好玩，难怪姐姐要玩这个游戏呢！”
    祁暖：……你这臭小鬼！我可不是故意的！
    靳心瑜：“哈哈哈哈哈哈……”宝贝你太会了。
    “姨姨，再来再来！”赵祺琛又踮起脚凑近程之宁手里的车厘子，含在嘴里，程之宁抽出来，又是“啵”地一声。
    靳心瑜在一旁笑得捂住了肚子。
    程之宁见状不由得嗔了祁暖一眼，带坏小孩！
    祁暖心中大喊冤枉，这大魔头的孩子果然也是个小魔星！
    在赵祺琛再一次发出“啵”的一声时，祁暖终于忍无可忍道：“琛琛，你再不吃掉我就要吃了。”
    “你不可以吃的，有口水。”赵祺琛毫不在意她的威胁。
    祁暖：……歪？妖妖灵吗？这个有个小鬼成精了！
    祁暖豁出去了：“我不怕你的口水！你再不吃我就吃了。”说着作势弯腰张嘴。
    赵祺琛不可思议地看着祁暖。竟然有人喜欢吃别人的口水！“不行，你不可以吃！姨姨，快喂我！”
    赵祺琛忙踮起脚张嘴要吃，程之宁配合地把车厘子放进了她嘴里。
    她一口咬下，捂住了自己的嘴，气鼓鼓地看向祁暖。大有“都怪你害我提前结束了这么好玩的小游戏”的意味。
    祁暖对小朋友幽怨的眼神视若无睹，心里暗自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叫好。
    程之宁看见祁暖上扬的嘴角，再一次感叹这人大概只有五岁，至多六岁不能再多了。
    靳心瑜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刚才可乐死她了。程之宁和祁暖被个小孩调侃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场面真是难得一见啊！她家宝贝真是个小可爱！忍不住想亲亲她。
    “宝贝，快过来妈妈这儿。”靳心瑜笑眯眯地向赵祺琛招手。
    赵祺琛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抱住了靳心瑜：“妈妈~”
    “嗯，宝贝乖，亲亲~嗯——啵~”靳心瑜在一家宝贝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程之宁，祁暖一同看向靳心瑜：……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靳心瑜笑着打哈哈：“抱歉，意外，意外哈……”
    程之宁觉得今天真是……怕是过去三十年红过的脸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她脸上的热度现在都还没消下去。这都是拜谁所赐？她嗔怪地看向祁暖，迎上了对方讨好的眼神。
    祁暖小心地拉住了程之宁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像是在讨饶，又像在撒娇。
    这么一来程之宁哪还生的起什么气，刚刚还想着晾她一会儿，一看见她的眼神便止不住地心软了。
    瞧瞧阿宁这宠溺的样子，让人怎么相信她不喜欢祁暖？靳心瑜看着两人这副酸倒牙的模样，暗自吐槽着。
    她现在好奇的是，这一夜的功夫，就从“绝不可能”到“病床激.吻”，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程之宁又是怎么想通的？
    作者有话要说：　　赵祺琛：我是个乖小孩，说吃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这一个我可以玩一年。
    祁暖：……掀桌！
    明天比较忙，停更一天。(遁走)
    第97章
    傍晚的时候赵文煦打来电话, 靳心瑜想着祁暖回来了，自己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便让赵文煦来医院接她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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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8页

    走之前靳心瑜故意支开祁暖, 让她下去帮程之宁买晚餐，趁机盘问起程之宁：“说说呗, 你的心路历程。”
    程之宁的目光闪躲着落在抱着一袋棉花糖正在看动画片的赵祺琛身上:“什么心路历程？”
    “别给我打马虎眼啊, 都亲上了, 肯定说开了吧？作为你们的媒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突然就决定和她在一起了？”靳心瑜笑嘻嘻道。
    程之宁顿了顿，缓缓摇头:“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靳心瑜一愣：“……什么意思？”
    程之宁的表情有些苦恼：“心瑜，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我告诉她如果在一起的话, 我可能没办法回应她的感情, 只能尽力对她好。她如果以后喜欢上别人，我们就分开。”
    靳心瑜一时无言。
    程之宁语气低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做太荒唐，太不负责任了？”明明没法喜欢上祁暖, 却还答应和她在一起。
    靳心瑜看着她低垂的眼眸, 轻叹一声:“也不能说是错吧……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也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坏, 她又一直放不下你, 这已经是你能做到的极限了。至少，她现在是开心的。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不过, 阿宁……”靳心瑜话锋一转，“你想清楚了？真的能接受祁暖吗？”
    程之宁看向她, 不解道:“什么？”
    靳心瑜黑线道：“我的姐姐, 你该不会忘记女人之间是怎么谈恋爱了吧？难不成只止步于接吻？”
    程之宁愣怔，她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对那种亲密的事有些排斥，都怪魏……”靳心瑜顿住话头, 悄悄看向程之宁。
    这事靳心瑜还是多年前偶然从程之宁口中得知的，那时她也是出于八卦心理，趁着程之宁有几分醉意，问了她那方面的事，磨了好半天她才小声地回了句“不是很喜欢，有点疼”之类的。
    程之宁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表情没什么起伏，靳心瑜稍稍放下心来，接着道：“你要是真的和祁暖在一起了，她难免有想和你亲密的时候。所以啊，这次是接吻还好说，下次她要是想和你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呢？你给不给？”
    程之宁反射性地看了一眼门口祁暖离开的方向，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红，没什么底气道：“应该不会吧，她还小，应该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靳心瑜：“还小呢？人家也早就是成年人了好吧？年轻人火气旺，又和心上人在一起，哪有不想的？”
    程之宁无言。和小暖……做那种事……不行，完全无法想象。
    可是，如果她真的想，自己能够拒绝她吗？程之宁的脑海里出现了祁暖耷拉着眉眼，像讨食的小狗一般，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模样……真让人心软啊。但如果不拒绝……
    程之宁的表情几经变换，不可谓不精彩，靳心瑜心下了然，怕是之前完全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阿宁，还是要想清楚，到底能和她到哪一步。”
    程之宁神色有些迷茫，许久之后，她放弃般躺进了被窝里，无力道:“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真到那个时候怕是来不及了……靳心瑜有些感慨，阿宁也有当鸵鸟的时候……
    一分钟后，祁暖突然回来了。靳心瑜见她两手空空，有些惊讶：“这是……买了个寂寞？”
    祁暖看了一眼在床上闭眼假寐的程之宁，说道：“我忘带手机了，没法付钱。”
    “哦。”靳心瑜还在心里庆幸还好你回来的晚，不然还有点小尴尬呢……她不知道的是，祁暖早就回来了。
    祁暖等电梯的时候发现忘带手机，便立刻往回走。走到病房门口，正好听见靳心瑜那句“你该不会忘记女人之间是怎么谈恋爱了吧？难不成只止步于接吻？”。
    她鬼使神差地停在了病房外，听完了剩下的对话，当然也包括那句“我知道你对那种亲密的事有些反感”。
    所以程之宁是不喜欢和人做太过亲密的事情吗？还是说其实她根本就反感和女生亲密呢？
    下午的时候自己那样没完没了地缠着她亲吻，她是不是其实不太喜欢，又不好拒绝呢？祁暖拿着手机走进电梯，闷闷地想着。
    ＊＊＊＊＊＊＊
    “不用，医生说我可以下床了……”程之宁见祁暖拿着盆又要去接水给她擦身，忙对她说道。
    “有说吗？”祁暖皱眉疑惑道。
    “嗯嗯，医生说可以走动了，不要剧烈运动就好。”程之宁坐在床边低头找鞋。
    祁暖把床底的拖鞋拿了出来放在程之宁脚下，搀着她下床：“慢点儿……”
    “没事，我又不是豆腐做的。”程之宁见祁暖皱着眉头紧张不已的样子，笑着安慰道。
    祁暖半点也不敢放松，小心翼翼地把人搀进了洗手间，道：“等我一下，我帮你拿衣服。”
    祁暖拿了一套干净的病号服给程之宁，程之宁接过看了一眼，神色似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祁暖看向病号服，是干净的啊，尽管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了。
    “那个，能……帮我拿条内裤过来吗？”程之宁支吾着小声道。
    “……噢，我给忘了，抱，抱歉。”祁暖连忙跑过去打开了程之宁的行李箱，不知道要拿哪一条，就随便拿起一条黑色的。
    “这个可以吗？”祁暖转头红着脸问道。
    --

 第209页

    “……嗯，可以。”
    “那个，内……内衣，要吗？”
    “……不用了。”她这几天穿病号服都没穿内衣的。
    “你自己可以吗？”祁暖把黑色小裤递给程之宁，仍是有些担心。
    “可以的。”程之宁笑了笑，“去坐着吧，别傻站在这儿了。”
    祁暖人在沙发椅上坐着，心却在浴室里，生怕程之宁一个不小心出点什么事。幸好什么也没发生，20分钟后，程之宁出来了。
    祁暖连忙上前，程之宁站在浴室门边道：“小暖，可以帮我拿一下擦头发的毛巾吗？”
    “好。”祁暖把毛巾递给她，“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程之宁也没再关门，擦了头发便用电吹风吹。几天没洗头，这下清爽了许多。
    吹完头发，还得洗漱。刷牙的时候程之宁往镜子里看了看，祁暖果然站在门口注视着她的动作。
    祁暖也发现程之宁在看她，心里一慌便移开了目光。
    程之宁心中有些疑惑，小暖躲什么？
    【祁暖：习惯了……】
    “小暖，能帮我一下吗？”程之宁往脸上抹完洗面奶，正打算洗脸时，原本撸起的袖子却滑落了下来。病号服对于身形纤瘦的她本就过于宽大，袖口也是如此。
    “怎么了？”祁暖走进洗手间。
    “帮我把袖子卷起来一下，不然会湿。”程之宁把抹了洗面奶的手伸向她。
    祁暖一圈一圈地帮程之宁卷起袖子，露出宽大的衣袖下嶙峋的腕骨，白皙纤细的小臂，一直卷到手肘处。
    “好了。”
    程之宁伸出另一只手，祁暖同样把袖子卷到手肘，看着她细瘦的手臂和分外明显的腕骨，皱眉道：“程之宁，你太瘦了……”
    程之宁淡笑：“我一直都是这样啊，怎么，第一天认识我啊？”
    “以前就瘦，这段时间你更是瘦了好多。”祁暖一脸愁容，“你看你这手腕细的……”说着用拇指和食指把程之宁的手腕圈了一下，“看，还多出这一大截。”
    “没那么夸张……是你手指太长了吧。”程之宁笑了笑，“好了我先洗脸，洗面奶都要干了。”说罢转身打开了水龙头。
    祁暖看了看手指，脸上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薄红。她再次看向正弯着腰洗脸的程之宁，单薄的背脊，隔着衣服都分外明显的脊椎骨，以及蓝白病号服下，那细得仿佛能单手掌握的腰。这样纤弱的身子，真担心会不会稍微用点力就把人折断了。
    折断……不不不，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祁暖不敢再看，悄悄走了出去，边走边用手往脸上扇风。
    接下来的几天，祁暖依旧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程之宁，却再没有向她讨要一个吻。
    靳心瑜的话为她敲响了警钟，她害怕自己和程之宁太亲密会引起她的反感。程之宁好不容易答应和她在一起，她绝不允许自己因为这种事让程之宁离开她。
    期间柯小迪也来过两次，除了把祁暖对程之宁的在意看在眼里，完全没意识到这两个的关系已经发生了不得了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懂还是你靳姐懂。
    程姐姐总是在无知无觉地情况下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朋友们五一快乐呀~希望大家快乐地玩耍，然后没时间看文，我就不用更新啦:D
    第98章
    五天后, 病理报告出来了，没有出现令人害怕的结果。在程之宁的嘱咐下，大家都没把这次她住院的事告诉远在德国的程君熠。
    出院这天正好是周六, 靳心瑜一家开车来接，说是专门为程之宁设了一场养生局, 把二人载了回家。
    饭后, 几人在沙发上闲聊, 赵文煦拿出了他珍藏的茶叶，据说这茶叶一年才产几斤，有价无市。
    程之宁坐在单人沙发上，小奶娃赵祺琛仗着人小只, 爬上沙发霸占了程之宁的腿, 依偎在她怀里美滋滋地看动画片。
    坐在另一侧单人沙发上的祁暖只能隔着茶几“望人兴叹”。
    在祁暖的目光不知第几次往程之宁和赵祺琛那里晃的时候, 靳心瑜终于忍不住朝程之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祁暖。
    程之宁顺着靳心瑜的视线看去，便对上了祁暖还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祁暖发现几人突然都看向自己, 有些莫名：“你们干……干嘛？”
    靳心瑜噗嗤一笑：“不是我们干嘛, 是你在干嘛呢？”
    祁暖看了一眼程之宁, 嗫喏道：“我哪有干什么……”
    程之宁见她不好意思地低头假装玩手机, 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靳心瑜心说绝了，这两人才到哪儿啊就开始撒狗粮了？
    不过她的调侃也点到为止, 接着刚才的话题和程之宁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祁暖清了清嗓子说道：“琛琛, 我们去玩积木吧？”
    正聊着天的几人纷纷看过来。
    “嗯～不玩。”赵祺琛摇头, 眼睛不离电视画面。
    “上回我们不是玩得很开心吗？我帮你搭了一艘大船，你忘记了？”祁暖继续诱惑小朋友。
    赵祺琛朝她皱皱小鼻子，十分不给面子地说道：“大船不好看。”
    祁暖：“……”
    靳心瑜这妖孽哪能不明白祁暖心里的小九九, 笑着开口道：“宝贝，姨姨前段时间不是送了你一只霸王龙吗？去和姐姐一起玩啊。”
    --

 第210页

    “霸王龙没电了……”赵祺琛嘟着嘴，“妈妈说好买电池，一直不买。”
    “对哦，妈妈忘了……”靳心瑜笑看了一眼祁暖，“那现在让祁暖姐姐带你去买好不好？”
    “……嗯！”赵祺琛总算点头。
    祁暖道：“那琛琛快去把你的恐龙拿过来，我看看要买什么样的电池。”
    “好。”
    见小豆丁终于离开了程之宁香软的怀抱，祁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头便看见靳心瑜似笑非笑的表情。
    “咳咳……”祁暖若无其事地摸摸鼻子。
    聊了一个多小时，程之宁见已经三点了，便说道：“差不多该回去了。”
    “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赵文煦说。
    “不要老想着工作工作，把身体养好要紧。”靳心瑜叮嘱道。
    程之宁点点头，看向坐在玩具堆里和小朋友玩游戏的女孩，出声道：“小暖，我要走了，你呢？”
    “啊，我和你一起。”祁暖连忙起身。
    “冲啊，超级霸王龙！攻击——诶，姐姐，你不玩了吗？”赵祺琛仰头看向祁暖。
    “我要走了，下次再和你玩。”祁暖揉揉她的小脸，匆匆走向程之宁。
    “姨姨也要走吗？”赵祺琛从地上爬起来，噔噔噔跑过去。
    “嗯，姨姨下次再过来。”程之宁摸了摸腿上小“挂件”的脑袋。
    “不要走嘛姨姨……”赵祺琛紧紧抱着程之宁的腿，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程之宁蹲下.身子平视她：“琛琛最乖了，姨姨下次再送你一个玩具好不好？”
    “阿宁，你可别再给她买了，她玩具多到可以开店了……”赵文煦说道。
    “没事的。”程之宁看着赵祺琛接着道，“除了恐龙，琛琛也喜欢奥特曼对不对？”
    赵祺琛偷偷看了一眼她爸妈，朝程之宁点点头。
    “那下回姨姨送你一个很大的奥特曼好不好？”
    “……嗯！”
    靳心瑜笑叱道：“你个小鬼头……”
    赵祺琛连忙躲进程之宁怀里，程之宁笑着轻抚她的背。
    “阿宁，你也太宠孩子了……”靳心瑜笑着说，“还好小熠懂事，不然得被你宠成什么样。”
    程之宁笑了笑：“琛琛是女孩儿嘛……再说了，一个玩具而已，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她的脸贴近赵祺琛的脸蹭了蹭，说道：“好了，琛琛。姨姨要走了。”
    赵祺琛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眼睛里水光闪烁，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努力忍住不哭。
    靳心瑜笑着把女儿揽住：“哎哟我的宝，姨姨家离我们家又不远，咱不至于，啊。”
    赵祺琛小嘴一瘪就掉了两粒金豆子，用手背擦了擦，伸手朝自家老妈道：“妈妈抱抱～”
    被这带着哭腔的小奶音萌得心都化了，靳心瑜弯腰一把抱起她，帮她擦眼泪，朝程之宁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那我们走吧。”一直没出声的祁暖此时开口道。
    “阿宁，我送你们，刚好行李也还在车上。”赵文煦道。
    上了车，几人“依依惜别”了好久，主要是小奶娃表情太可怜可爱了，挥着小手挽留的模样让人不忍心走。
    赵文煦载着她们先到了程之宁住的小区，祁暖跟着下了车帮她拿行李。
    程之宁见祁暖把她自己的行李箱也一并拿了出来，问道:“想去我家里坐一坐吗？”
    祁暖点点头。
    二人告别了赵文煦，慢慢往小区里走。这个小区是近几年新建成的，两年前，原来的房东不愿再续租了，程之宁索性不再租房，在现在这个小区买了一套三室两厅。
    周边环境很好，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买菜不是很方便，最近的菜市场距离这里十分钟车程，超市也差不多。
    不过程之宁平时很少买菜做饭，因此也不介意这点。
    “一个多星期没回来，家里都积灰了。”程之宁笑着开了门。
    玄关往前是餐厅，餐厅和客厅用屏风做了隔断，从这里看过去，阳光洒满了阳台。
    程之宁让祁暖在沙发上坐着，烧了一壶水，对她道：“等会儿开了自己倒点儿喝。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卧室整理一下东西。”
    收拾衣服的时候似乎听见外面有水声，程之宁也没太在意。出来的时候却见祁暖拿着拖把正在拖地。
    “小暖，不用你，我等会儿自己来就行。”程之宁忙说。
    “我来。”祁暖没听她的，继续拖地。
    “小暖，真的不用……”程之宁上前想拿走她的拖把。
    祁暖躲开了，对她说:“你去坐着，地上滑。”程之宁大病初愈，祁暖怎么会让她做这些活儿。
    程之宁没办法，只好到沙发上坐下。见祁暖在自己面前弯着腰卖力地拖沙发底下，她有些坐立难安。
    她十分过意不去地说:“小暖，也不用太认真了，差不多就行。”
    祁暖埋头苦干，没有说话。
    看着辛勤劳动的女孩，自己却在沙发上安安稳稳地坐着，程之宁有些无奈地调侃：“我觉得自己像是虐待女儿的后妈……”
    “你这年龄不够当我妈，只够当我……”祁暖本来想调侃回去，结果“女朋友”三个字在口中转了一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程之宁似是明白她未说完的话，移开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虽然已经答应和祁暖在一起，但她好像还不能从以前的角色中转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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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页

    祁暖不让她沾手，程之宁只好又打开了电脑。
    “程之宁，你怎么又在工作呀？今天不是周六嘛。”祁暖走到她身边道。
    “嗯……有几个没处理完的邮件。”程之宁看着屏幕道。
    “你也太忙了，平时加班不说，周末都没时间休息。”祁暖噘了噘嘴，有一下没一下地拖着地，“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的身体养好呀……”
    程之宁眨了眨眼：“我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都是些小毛病。”
    祁暖不满她的说法，皱眉道：“小毛病？腰疼算小毛病？胃出血算是小毛病？医生说的你忘了吗？这是慢性溃疡，要长期吃药调养的！这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以后不引起重视，有可能……”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程之宁连忙讨饶：“好好，听你的，马上关机，行了吧？”
    祁暖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满意了。
    “原来这么凶啊……”程之宁似是感叹道。
    “……”祁暖呆了呆，忙辩驳：“我哪里……哪里凶了？我只是着急……”
    看着祁暖无措的模样，程之宁笑了：“逗你呢。一点儿也不凶。”
    程之宁太坏了……祁暖红着脸：“……我去洗拖把。”
    程之宁淡笑着看她离开。
    在客厅里，程之宁随意找了一部电影播放着，却没什么心思看。目光追随着忙忙碌碌像只勤劳的小蜜蜂的祁暖，她心里软软的。
    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后已经五点了，纵是祁暖年轻体力好，也不免有些腰酸。
    事实上，就连自己家她也从未这样认真打扫过，脏了基本是叫保洁阿姨。
    “很累吧？”程之宁给她倒了一杯水。
    “还行。”祁暖捧着杯子在她身边坐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你有没想好晚上吃点什么？”
    程之宁也看了一下时间:“不知道，应该会……点个外卖吧？”
    祁暖沉吟片刻:“要不，我去买点菜回来？”
    这意思自然是要亲自下厨了。程之宁哪里舍得再让女孩辛苦，忙摇头道:“不用，小暖。你今天也累了，别麻烦了。”
    祁暖道：“反正我回去也是要自己做饭的，一个人和两个人区别不大。两个人还更好炒菜。”事实上如果她自己回家多半也会点个外卖的。
    程之宁还有些犹豫，祁暖已经擅自拍板了：“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不过不能吃辣的，刺激的。”
    程之宁有些佩服这小孩的精力：“刚打扫完卫生都不休息一下，你是小陀螺吗？可以转个不停？”
    祁暖笑嘻嘻的，脸上丝毫不见疲惫：“这才哪到哪儿啊，我的体力好得很。”这时候哪能认怂啊？累也得忍着。
    “小瘦猴儿哪来的什么体力。”程之宁失笑。
    祁暖撇嘴道：“你别小看人。我的瘦和你的瘦可是不一样的。”
    “哦？是吗。”程之宁挑眉。
    “你那叫虚瘦，身子又虚又瘦，我这可是实瘦，骨头里都藏着力气！”祁暖说得真像那么回事儿。
    程之宁失笑：“这是什么歪理……”
    “哼，不信算了，以后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
    驱车买菜回来，晚餐做了两菜一汤，虽不算丰盛，但两个人吃也绰绰有余了。
    程之宁感觉祁暖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明明是两个简单的家常小菜，却偏偏能抓住她的味蕾。
    饭后，程之宁要收拾碗筷，却被祁暖抢了活。她把程之宁推出了餐厅，一直推到沙发边坐下，才回到餐桌旁收拾。
    程之宁无奈地叹着气，她的身体都已经好了，怎么小暖还是一副紧张地把她当病号照顾的模样。
    把锅碗瓢盆洗净擦干摆回原位，祁暖伸了个懒腰，搞定。
    在沙发上和程之宁一起看新闻，看完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纵然不舍，但好像没有理由继续待在程之宁家里了。祁暖知道自己该走了，她推着行李箱往外走，程之宁送她到门口。
    祁暖穿好鞋站在门口，颇为不放心地叮嘱程之宁该注意的事情，不能喝酒，不要熬夜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尤其不要去吃火锅。
    程之宁一一应了。
    祁暖刚要走，似是想起什么，又对她说道:“晚上如果有空，可以回来自己做点东西吃。总点外卖也不好……不会炒菜，简单煮点面食也行。”
    “嗯，我知道了。”程之宁点头应道。
    “那……我周末再过来看你。”
    程之宁逗趣道：“你怎么说得我和空巢老人似的……”
    祁暖却没什么笑模样，依旧一脸不放心：“对了，还有……”
    见她还要再说，程之宁无奈地笑着打断她:“好了，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我照顾不好自己吗？”
    “……是啊，照顾得挺好的，都把自己照顾得胃出血了。”祁暖闷闷道。
    程之宁:“……”好吧她错了。
    于是她不得不继续听祁暖的叮嘱。三分钟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小暖，你什么时候变成小管家婆了？这么不放心干脆别走了……”
    祁暖愣了一下，别走了？就住在程之宁家吗？这……好像也不是不行啊……反正程君熠不在家，家里就程之宁一个人。不，应该说这主意也太好了！
    祁暖状似严肃地思考了一秒钟，便点头道:“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是的，她只是为了更好地照顾程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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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之宁:“……”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不行吗？”祁暖见程之宁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向她保证道:“你放心，我只是觉得这样照顾你比较方便，不会趁机做别的。”
    程之宁呐呐道:“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
    “你不相信我？”
    “……不是。”程之宁心中抹汗，“好啦，那就进来吧。”
    祁暖从善如流，把行李箱重新提进去，三两下换了鞋。
    “那我睡哪里？”祁暖问道。
    “另外两个房间都是干净的，你随便选一间就行。”
    祁暖看了看程之宁的房间，指了指她隔壁的房间:“就那间好了。”
    程之宁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嗯，你喜欢就行。”
    “那我先把行李箱拿进去。”
    于是，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同居”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姐姐好，姐姐妙，祁暖的快乐你想象不到:D
    第99章
    阑星。
    “程总。”
    “程总好。”
    “……”
    程之宁朝他们一一点头, 背着包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留下了一地的窃窃私语。
    “程总最近都走得好早……”一个女生小声说道。
    男生回她:“算什么早，已经下班了好吗？你不走啊？”
    “不是……”女生说, “程总以前可是不加班到九点不回家的，最近都好准时, 一下班就走。”
    “人家是老总, 什么时候走都行, 别说准时下班，提前走……嗐，就是不来都行。”男生回到座位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东西。
    “我觉得程总说不定是谈恋爱了。”也许是在公司说老板的八卦过于刺激，她表情有些激动：“你看, 程总还带了电脑回去, 明显工作还没处理完。事情没做完就回家, 这不是程总的风格，我猜啊……是家里有人在等她回家！”
    “晓慧，还没走啊？”
    正八卦老板呢,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女生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 是程总的助理苏婧，苏婧正看着她, 也不知有没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苏婧是程总的心腹，万一把她的话告诉了程总, 那她不就完了？？
    晓慧顿时干笑道:“小苏姐, 我……我这就走了。”
    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晓慧，刚才和她一起聊天的男生心有余悸，还好自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果然, 在公司不要随意谈论老板的八卦，隔墙有耳……他客气地和苏婧打了个招呼，背着包离开了。
    苏婧慢慢往自己的座位走，她自然是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作为程之宁的助理，她当然也知道的确有人在家里等程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祁暖——那个从以前就常来公司找程总的女孩。两个月前程总胃出血，她更是在手术室门口足足哭了半个多小时。
    程总和她的关系可真好，都住一起了，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啊。苏婧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
    “小暖，我回来了。”程之宁在玄关处换鞋，却没听见祁暖的回应。
    “小暖？”程之宁放下东西走进厨房，祁暖不在，去卧室也没找到人。是今天比较忙，所以还没回来吗？也是，年底了，忙一些也正常，自己也是一样。
    她拿出手机，想问问祁暖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回来得晚就不做饭了，点外卖。
    点开微信，却发现祁暖半小时前给她发过消息，说社里有点忙，会比较晚回来，让她自己点外卖。
    程之宁回她:“好。你也要记得吃晚饭。”
    给自己点了外卖，程之宁打开了电脑，继续没做完的工作，可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看向毫无动静的手机。
    半小时后，手机振动了一下。她拿起看了看，是祁暖的消息：“嗯嗯，现在点。”
    看来的确是很忙。收到回复的程之宁，总算能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了。
    她虽然和祁暖在一起了，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却没有太多改变，唯一的变化便是祁暖对她好无需再遮掩，仿佛理所当然地照顾着她，让她感动又惭愧。
    自己还想着和祁暖在一起后好好照顾她，结果到头来反而是自己被她照顾了。
    至于靳心瑜提醒过的事，程之宁原本还有些担心，万一祁暖向她表达想要亲密的意思她该怎么办。可她担心的事一次也没有发生。
    祁暖除了当初在医院的时候缠着她要过几个吻，这段时间竟是乖巧得尤甚以前，不要说什么更亲密的事，就连亲吻也不再索要了，虽然看着是“同居”了，两人相处竟是比以前更有距离感了些，有点“相敬如宾”的感觉。
    程之宁想了很久，只能想到祁暖大概是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喜欢她了，却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
    程之宁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有些空落落的。可她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如果祁暖发现不喜欢了，她们就结束，不会让祁暖为难。
    既然小暖不好意思说，那就自己来吧。程之宁想着。
    于是，在“同居”一个月后某个晚上，两人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时候，程之宁把这话再次说了一遍。
    谁知祁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在程之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把她扑倒在了沙发上，堵住了她的嘴唇，连亲吻都带着恶狠狠的意味。
    程之宁猝不及防被压倒，在她惊讶的目光中，祁暖倏然吻了下来。
    --

 第213页

    她被祁暖仿若噬咬的吻弄得又惊又怕，正想用点力推开，却感觉到有温热滴在了眼睑处。
    程之宁看向祁暖，发现她红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她……竟然哭了。
    程之宁推拒的动作停住了，她愣愣地看着祁暖，心里一阵莫名的疼痛，竟连唇上的疼也顾不得了，放弃了抵抗任她啃咬。
    直到感觉程之宁呼吸急促，祁暖才缓缓放开了她。她半撑着沙发，看向程之宁眼神还有些凶狠，凶狠中又带着委屈，像是被欺负狠了炸毛的小狮子。
    祁暖满心委屈，谁说她不喜欢了？她恨不得黏在程之宁身边一刻也不要分开。只是那天在医院靳心瑜说的话犹如一根缰绳牢牢地套着她，让她不敢轻易往前一步。她是这么的克制着自己注意分寸，程之宁却以为她不喜欢了？！
    程之宁也不知怎么的，每回见祁暖掉眼泪，心里就跟针扎似的疼。她顾不上责怪祁暖的行为，伸手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眼泪。
    祁暖却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簌簌往下流，程之宁擦都来不及。她有些慌了，知道大概是自己刚才的话刺激了祁暖，急急地说道:“小……小暖，别哭了，别哭了好吗？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祁暖别开头，索性起身坐回了自己刚开始的位置。像是要表达自己的气愤，她又往旁边挪了挪，再挪了挪，直到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紧抿着嘴用手背默默地擦眼泪，模样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
    程之宁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坐到了祁暖的身边。
    祁暖转头不理她，明显还在生气，却也没有起身离开。
    程之宁轻轻摇了摇祁暖的手臂，软着声音说道:“小暖，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好吗？”
    对程之宁，祁暖只恨不能把心都掏给她，又能生气多久呢？其实在刚才程之宁为她擦眼泪时她就已经不生气了，只不过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傲娇起来，谁让程之宁刚才的话那么让人生气，偏要她好好哄哄自己才行。
    “小暖……”程之宁咬着唇瓣，有些沮丧地低声说道:“不然你说，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我一定照做的。”
    祁暖被这连续几句软言软语弄得再也硬不起脊梁骨，只闷闷道:“那，那你以后再也不能说和我分开这样的话了。”
    一句话说得毫无威慑力，不知是气闷多些还是委屈多些。程之宁却如蒙大赦，急忙点头应好。
    程之宁有时候也觉得奇怪，活了三十一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己怎么就偏偏对这个小她十一岁的女孩这么上心呢？怕她疼，怕她哭，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就像现在，只要祁暖不哭，她想，她大概愿意答应祁暖的任何要求。
    经此一事，祁暖大概也想明白了，过度的分寸有时代表着疏远，程之宁再也没敢提分开的事。
    两人的相处倒是回暖了些许，不过始终没有太过越界的行为。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事儿没那么快，要等两人真正意义上在一起之后。
    已经连续好几天收藏不涨反掉了，本来就才几百个收藏，唉，T^T
    第100章
    一个人只有上班以后才能真正体会到学生时代拥有寒暑假的快乐, 祁暖便是如此了。
    学校开始放寒假时，正是社里最忙的时候，全体员工日日加班加点冲业绩, 直到年二十八老板才放人。
    何秋蕴晚上八点多打来电话的时候，祁暖正在挤回家的地铁——当然回的是程之宁家。
    何秋蕴让祁暖和她一起吃年夜饭, 祁暖回她说“想和程之宁一起”。
    何秋蕴有些不满:“平时天天待一起还不够, 妈妈想和你一起过个年都不愿意吗？”
    何秋蕴知道女儿和程之宁住一起还是两个月前。那时祁暖打电话给她, 说想要申请在外面住，需要她的同意。
    何秋蕴是何等敏锐的人物，自然不信祁暖为了方便实习的借口，祁暖实习的地方她又不是不知道, 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一番“逼供”之下, 祁暖老实地交待了要去程之宁和她一起住的事实。
    “你那里有那么多人, 程之宁就一个人。”祁暖回道。
    何秋蕴一听，心说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娘。她没好气道:“有本事把你的程之宁也带来一起过年啊。”
    原本安静的地铁不知为何一阵喧闹，祁暖没听清, 便回道:“地铁里人有点多, 听不见。”
    何秋蕴一口气堵在心头, 不吐不快, 于是用比平时不知高了多少分贝的声音吼了回去:“我说！你有本事把女朋友也带回来过年啊！”
    祁暖只觉耳朵疼，忽然感觉周围一阵诡异的安静, 她抬眼看去，发现好几个人都在看着她, 目光或惊讶, 或好奇，或玩味……
    祁暖一阵热气上脸，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社会性尴尬。她急忙低下头, 咬着牙对电话里低声道:“妈，你太大声了！我在地铁上，人很多。”
    便听见何秋蕴边发出一阵“哈哈哈哈”的笑，并对她说道:“谁让你说听不见的……没事，现在你们年轻人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不是挺高的吗？”
    “……”祁暖有些无语，“那就这样，先不说了。”
    “诶，等等！争取年后把小程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祁暖连忙捂住听筒，草草回道:“再说吧……”抬头瞥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还有几个人在偷偷注意她，难掩好奇的目光。
    --

 第214页

    被行注目礼什么的，真的好尴尬……于是在车门打开的时候，她选择了下车，打算等会儿坐下一趟车。
    有个和祁暖年龄相仿的女孩跟着她下了车，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和祁暖打了个招呼。
    祁暖搓着手呵了一口气，听闻人声抬眼看去，是个不认识的女生，她疑惑道:“请问，有事吗？”
    “小姐姐，是这样。我刚才……不小心听见了你和你妈妈打电话……”女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祁暖:“……”
    “没关系。那……有什么事吗？”祁暖表现出一副内心毫无波澜的模样。
    “我，我是想说，你妈妈好开明啊……”女生看着祁暖的眼神里是满满的羡慕。
    祁暖噎了一下，呐呐道:“她只是有点不正经，喜欢开玩笑……”
    女生的表情透着失望:“所以她说的，你的……女朋友也是开玩笑的吗？”
    祁暖看向她，不知怎么就说了实话:“不是，是真的。”
    女生的眼神突然就亮了一下，可不一会儿又黯淡下去，她露出一个有些伤感的笑容，轻声说道:“真好……小姐姐，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祁暖见了她的表情，心里有些触动，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谢谢，我会努力的。”
    女生回以一笑，对她说道:“那……我得走了，再见小姐姐。”
    “你原本是要在这个站下车的吗？”祁暖问道。
    “其实……我在上一站就要下车的……”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所以我现在要往回坐一站。”
    “是嘛。”祁暖看了看对面电子屏，“那边的要到站了。”
    女生“啊”了一声，忙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小姐姐再见了。”
    祁暖朝她挥了挥手。她想，这个女生大概也有自己的故事吧，或许是和喜欢的女孩被父母强行拆散，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不能和对方在一起。
    相比之下，自己的爱恋虽不算完满，但已是幸运的了，她一定要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程之宁在一起的机会才行。
    程之宁正在沙发上用电脑处理文件，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抬头看去，便带了三分笑意:“回来了？外面冷吗？”
    “还好。吃饭了吗？”祁暖边换鞋边问道。
    程之宁愣了一下:“……忘记了。”
    祁暖顿时皱起了眉:“程之宁，你又不按时吃饭，这样很伤胃的！”
    明明对方的年纪比自己小这么多，程之宁还是被说得有些心虚:“我……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祁暖无奈地叹气:“你这个一忙就忘记吃饭坏习惯真得改改，太伤胃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
    “算了吧，你已经很累了。我点个外卖就行。”程之宁道。刚说完，便瞥见祁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副“我回来了还会让你吃外卖吗”的表情。
    程之宁只得妥协:“那就简单点，煮一碗清汤米线吧？”
    “米线是吧？”祁暖点点头，走进了厨房。十几分钟后，程之宁便闻到了香味。她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放下电脑去找祁暖。
    祁暖正端着一眼米线出来，上面能看到青菜，火腿，番茄，还有一个荷包蛋。
    “来，趁热吃吧。”祁暖道。
    程之宁有些过意不去，本想尽量让祁暖不那么麻烦，还是费了她这许多工夫。
    米线味道鲜美，为了不让祁暖的辛苦被浪费，程之宁努力吃完一整碗——然而失败了。剩大概三分之一的时候，她实在吃不下了。
    祁暖有每天喝牛奶的习惯，这会儿正在厨房给自己热牛奶，余光瞥见程之宁看着碗里剩下的米线犯了难。
    她走近道:“吃不完就别吃了，吃撑也对胃不好。留给我，我也有些饿了。”
    “啊？”程之宁一愣，“可是……”
    “没关系，我不介意……还是，你介意？”祁暖问道。
    程之宁忙说:“不是，你都不介意我又怎么会……只是，这么点也不够你吃吧。”早知道自己就不吃这么多了，搞得现在这么撑……祁暖这傻孩子自己饿怎么也不知道多煮一些呢……
    “差不多，我等会儿还要喝牛奶。”祁暖拿起程之宁的筷子，“不介意吧？省的多洗一双筷子。”
    程之宁当然是摇头。
    祁暖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剩下的米线，还喝了几大口汤。嗯，味道不错，自己手艺还行。
    她看向程之宁：“明天有空吗？”
    “有，怎么了？”程之宁道。阑星的惯例是春节放9天假，从昨天开始她就没去公司了。
    “一起去买点年货吧。”祁暖道。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过年总要有些过年的气氛。
    程之宁笑了笑:“好。”想了一会儿，又有些犹豫道:“你过年不回家吗？”自己是一个人，祁暖总是要和妈妈一起过年的吧。
    祁暖摇摇头，看向程之宁:“你不想我在这里和你一起过年吗？”
    “怎么会……”程之宁嗔怪地看她，“我是觉得过年你妈妈应该会想和你一起……”
    或许是之前程之宁“再也不说分开”的保证给了祁暖底气，又或许是这些日子两人之间充满温情的相处让祁暖多了些勇气，她想起刚才自己妈妈在电话里说的，捂唇轻咳一声，选择性地截取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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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说让我有本事就把女朋友带回家给她看。”她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偷瞄程之宁的反应。
    “女朋友”这三个字让程之宁心里一颤，继而生出一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你妈妈……她，已经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吗？”程之宁想起当初何律师和她说的，顿觉又羞又窘。何律师这是，一语成谶了吗……
    “你别紧张，我妈妈不会反对的，她很喜欢你。”祁暖自然不知道妈妈和程之宁其实已经说开了，以为程之宁在担心她妈妈反对她们现在的关系。
    见程之宁不语，祁暖有些慌乱地说道:“我妈妈其实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也已经接受了。是真的，程之宁，我妈还教我追你来着，她说要温水煮……”话说到一半连忙顿住。
    程之宁:“……”
    祁暖:“……”遭了，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祁暖悄悄看了一眼程之宁，发现她的脸好像有些红了，但似乎没有生气的趋势……呼，幸好。自己真是的，一紧张激动起来就什么都往外说……
    程之宁有些窘迫地站起身，道:“我，我先回房洗澡了……”说完便匆匆离开餐厅，从头到尾没勇气看祁暖一眼。
    回到房间，程之宁关上门，靠在房门上顿时卸了力气。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对话，还有，何律师好可怕……
    她心不在焉地走向床边，经过梳妆台的时候，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顿时停住了。
    她转身走到镜子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为什么脸会这样红……所以，刚才，自己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和祁暖说话的吗？
    她心塞地“唔”了一声，趴在桌上，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祁暖主厨，程之宁负责打下手，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尽管只有她们两个人吃。
    祁暖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程之宁笑叹道:“看来，今晚不吃撑不能下桌了……”
    “能吃多少吃多少。”祁暖笑了笑，“年夜饭不就是得剩一些吗？表示年年有余。”
    两人相对而坐，动起筷子。
    期间远在异国他乡的程君熠打来视频电话，看着这满桌的美味佳肴，馋得直流口水。尤其看见那一盘饱满莹润饺子，再看看自己正在吃的速冻饺子，顿感凄凉。
    “姐，我就不该和你们视频，本来这饺子还勉强吃得过去，这下我的饺子也不香了……”
    程君熠用筷子戳了一个饺子，一不小心掉在了桌上，他没好气地对桌上的饺子说道:“我太难了，连饺子也和我作对。”
    程之宁和祁暖都笑了起来，程之宁笑过才恢复作为姐姐的模样，叮嘱他道:“在外面好好学，过几个月就能回来了。”
    程君熠撇撇嘴:“姐，我觉得你像是在说，‘在里面好好表现，过几个月就能出来了’。”
    这下更是让两人乐得不行。
    程君熠看着祁暖有些不满:“喂，祁暖，你笑什么？等我回来，你要是不照着这一桌一样给我来一份，我可不认你这个……这个朋友！”
    祁暖笑着点头:“行，到时候给你接风洗尘。”
    “这次差不多……”程君熠哼哼道。他已经很久没和祁暖聊天了。刚知道祁暖已经和他姐住一块儿时，他着实震惊了一把，立马质问祁暖“我姐真的和你在一起了？！”
    祁暖只道：不算是，她只是不忍心拒绝我吧。
    可是程君熠现在看这两人，总觉得有种举案齐眉，如胶似漆的感觉。祁暖对他姐就不用说了，她姐对祁暖似乎也不是没感情啊。这还和他视频着呢，看他的时间还没看祁暖的时间多……所以说啊，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作者有话要说：　　被亲妈当众出柜可还行？
    放个五一太累了……明天休息一天哈宝贝们~
    有小可爱说希望能虐虐姐姐，嗯，不出三章姐姐就要流泪了(字面意义
    第101章
    寒假结束后不久, 祁暖在杂志社的实习也结束了。主编对她的表现十分认可，并表示希望她继续留在社里，只是她还是选择离开。
    最初接触摄影便是在旅途中, 对她而言，旅行和摄影同样重要。朝九晚六坐办公室整理材料, 编辑文稿, 只偶尔外出拍摄, 这样的工作不是她想要的。
    祁暖接触摄影近四年，到现在粉丝已经接近二十万。虽然认证是摄影博主，但比起一板一眼的工作号，她的微博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 分享自己的旅行与心情的生活号。
    粉丝们喜欢在评论区和她互动, 她有空也会回复。这也是她明明不怎么费心经营微博, 粉丝却越来越多，并且活跃度很高的原因。
    经常有人通过私信请她拍摄照片，大学几年下来除了解决了自己的生活费, 祁暖还攒下了一笔小收入。虽然比起卡里父母给的钱来说只算得上一个零头, 但毕竟是自己凭本事挣来的, 感觉完全不一样。她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毕业后三年内，开一个摄影工作室。
    不过在大四最后这学期, 她没有在摄影上花太多时间，毕竟得把大部分精力花在泡图书馆, 准备毕业事宜才行。
    和国内大多数大学不同, 兴海科大的传统一向是严进严出。考进来难，想出去也不见得容易。尤其三大王牌专业的老师们，要求更是严格一些。
    光是毕业论文, 从着手准备初稿，到二稿三稿四稿……上不封顶，罔论答辩，老师们不问得人脱层皮决不罢休。被提问到语无伦次甚至被问到直接泪洒当场的事迹屡见不鲜。因此学生要想顺利完成毕业论文和答辩得花好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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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匆匆而过，四月的时候，祁暖去了一趟鸣安寺。这次来，一为还愿，二为祈愿。
    时隔一年，故地重游，总会生出些许感慨。在众多悬挂的许愿牌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当初写的那块，用手机拍了下来。这回，祁暖没有遮住上面的字。
    再次来到去年拍过的那棵桃花树下，桃花依旧开得明艳，仿佛从去年到现在，一直未曾凋谢过。
    回程途中，祁暖打开半个月没更新的微博，发了一条:
    『这次依然是一个人来，算是来还愿吧。如果我的心愿神明真的能听见，这次，我想许一个永远。[图片][图片]』
    许愿牌上，czn三个字母历经一年风吹日晒，仍旧十分清晰。
    微博发出，没多久，就有几个老粉在评论区留言了。
    『失踪人口回归？！』
    『这是在一起了？爷等这一天很久了！！』
    『我来猜猜看。陈泽楠？曹紫诺？崔珍妮？陈珍娜？』
    ……
    祁暖看着这些评论，忍不住弯唇。她回复了第二条评论:『在一起了，但还没完全在一起。』
    说得那人云里雾里，回复道:『好像有故事。』
    祁暖便没再回复了。
    没想到这条微博点赞最多的竟然是那个猜名字的，下面一堆回复。
    『恕我直言毫无想象力。缠着你，宠着你，吃着奶不都是吗？』
    『吃着奶可以说是完美符合博主的喜好了。』
    『臭直男什么鬼？』
    『博主小姐姐dbq，我打出来的是纯直女。』
    『楼上快删评，博主看见怕是要哭出声。』
    ……
    这些祁暖笑笑就过了，刷着刷着，看见一个评论说道:『下一次，我陪你去。』
    id是用户两个字后面加一串数字，连头像都没有，看着像个小号。
    祁暖想了一会儿，还是回复了她:『谢谢，我只想和她一起去。』
    这个粉丝没再说话，祁暖便也没在意。
    兴海科大的正式毕业答辩安排在6月初，祁暖则是申请了5月中旬的提前答辩。
    提前答辩较正式答辩会更严格一些，如果没通过的话，就要等正式答辩的时候进行二辩。
    祁暖的答辩被安排在下午。答辩这天是程之宁送她去学校的，说好下午去学校接她，晚上一起回家做晚饭。
    虽然祁暖说如果她工作忙不去接她也没关系，程之宁还是放弃了午休时间，提前一个多小时把下午的工作完成了。
    开车来到兴海科大，程之宁把车停在外面，走进了校园。
    说起来也已经六七年没回母校看看了，上次回这里还是学校百年校庆的时候。当时也比较匆忙，没能来得及仔细看看母校这些年的变化。
    程之宁慢慢地走在校园里，走过小吃一条街，学校里的小吃多了很多，当年常吃的那家煎饼还在，只是卖煎饼的那个大叔换成了一个更年轻的小伙，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大叔的儿子。
    走过明德楼，修德楼，志远楼都还是当年的样子，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新盖了一栋科技楼。祁暖的毕业答辩就在明德楼举行。
    经过女生宿舍，北操场，最后到了图书馆前的广场上。她走到广场前的一棵大树下，将长椅上的几片树叶轻轻扫落，坐了下来。
    母校在变化，教师在变老，不变的永远是朝气蓬勃的大学生，程之宁不由得有些感慨。
    图书馆最是人多，广场上学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程之宁靠在椅背上看着天空发着呆，却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兴海科大属于综合性学校，男女比例较为平均，也不乏美女，可程之宁依旧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胆子小点儿的有的故意从她前面路过，装作不经意看她一眼，有的在远处偷偷拍照。胆子大一点儿的直接就来搭讪了。
    有个男生被同伴推搡几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程之宁面前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学校的老师吗？”
    程之宁礼貌地笑笑，回道：“不是。”
    “噢，我还以为……”男生挠了挠头：“感觉你的气质特别像老师，哈哈，能加个微信吗？”
    程之宁见不远处有两个男生在看着这边笑，应该是这个男生的朋友。她只好道：“抱歉，我只是来等人的。”
    “噢，好吧，那……不打扰你了，再见。”男生无奈，拉着不远处等着看热闹的朋友离开了。
    程之宁看了看时间，快五点了，祁暖那边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吧。她背起包，起身往明德楼的方向走去。
    到了明德楼，已经有很多人陆陆续续出来了。程之宁在与明德楼相隔一条马路的假山旁等祁暖。
    大概十分钟后，祁暖和另外三个女生一起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程之宁正想走过去，却见有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向她们走去，祁暖身边的一个女生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指向那个男生。
    祁暖看了过去，那个男生径直走到她们面前。准确的说，是走到祁暖面前。
    程之宁顿住了脚步。她看见那个男生似乎和祁暖说了什么，另外三个女生拍拍祁暖的肩膀，笑着先离开了。然后，祁暖跟着那个男生往碧湖的方向走去。
    程之宁看着祁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她在原地呆立了几分钟，见祁暖依旧没出现，便独自默默地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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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程之宁坐在沙发上看着房子里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心里有些空。拿起手机看了看，祁暖十分钟前发来了消息。
    祁暖：还在上班吗？
    程之宁呆呆地看了一分钟，回道：嗯，今天下午有点忙。答辩还顺利吗？
    祁暖：顺利过关。你忙的话那就不用来接我了，我晚上要和同学一起吃饭，就不回去吃了。你记得给自己点外卖。
    程之宁看着祁暖发来的消息，不知为何眼睛有些干涩，她仰头靠在沙发上，揉了揉鼻梁处，睁开眼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才想起回复祁暖。
    程之宁：我知道了，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祁暖：嗯嗯，你要记得吃晚饭，别一工作起来就忘记了。
    程之宁：好
    许是中午没休息的原因，程之宁依旧觉得眼睛不太舒服。退出聊天页面，她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一阵手机铃声让她惊醒，原来，她刚才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
    是祁暖打来的。
    程之宁揉搓一下脸颊，接起了电话，语气平静道：“小暖，怎么了？”
    “程之宁，你不会还在工作吧？”
    “……没，在家里。”
    “吃饭了吗？”
    “嗯，吃了。”
    “那就好，我以为你又忘记了。我今晚可能会回去得比较晚，你不用担心我。”
    “……好，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程之宁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灯，明亮的灯光让她本就疲劳的眼睛更加不舒服，想着赶快吃了饭便洗澡休息吧。
    平时习惯了和祁暖一起准备晚餐，习惯了吃饭的时候对面有她的存在，习惯了她像个小管家婆似的在自己耳边唠叨“这个汤养胃，多喝些”。
    今晚没有了祁暖，自己竟是连食欲都提不起来。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想。
    没什么食欲，程之宁也懒得点外卖，从冰箱里拿了吐司和一袋牛奶。正想喝，突然想起祁暖对她说过好几次“生冷的东西不能吃”，只好把牛奶拿去热。
    “真是的，我干嘛那么听她的话啊……”热着牛奶，程之宁自语道:“说好了回家一起做晚饭，却和别人走了……”
    说着说着忽然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这里当成她和祁暖的家了。这个家里满是祁暖生活的痕迹，就连现在在热的牛奶，也是祁暖的心头好。
    程之宁对牛奶没有特别的偏好，以前是没有买牛奶的习惯的，现在每次去超市购置生活用品，都会买几袋鲜牛奶回来放冰箱存着。
    如果……如果小暖离开了，自己大概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适应以前的生活吧？……她，会离开吗？
    程之宁的眼前浮现出祁暖和那个男生一起往碧湖走去的画面，还有和祁暖一起的几个女生拍她肩膀朝她挤眼睛的动作。
    除了向小暖表白，还能有什么事非得避开人群到碧湖那里说呢？小暖答应了吗？应该是答应了吧，不然怎么会和他一起吃饭，还会晚些回来呢？
    所以，小暖终于要离开她，走向真正属于自己的未来了吧？程之宁的心里有种不知名的疼痛缓缓蔓延开来。
    今晚祁暖所在的寝室和隔壁关系比较好的寝室约在ktv小聚，一群女生在包厢里简直是鬼哭狼嚎。临近毕业宿管阿姨几乎不怎么查寝了，她们打算嗨一整晚。
    祁暖自然不会通宵，好不容易告别那群闹哄哄的同学从ktv脱身，打车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
    家里留了灯，程之宁不在客厅，她今天工作很累，应该是回房休息了吧。祁暖想着，走到程之宁房门前，想看看她是不是睡了。怕敲门把人吵醒，她轻轻打开了门。
    借着月光能看见程之宁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熟睡了。空调开得有些低，被子却没盖好。
    祁暖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在床头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两度，又帮程之宁盖好了被子。刚想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听见她似乎在呓语着什么。
    祁暖俯身贴耳凑近程之宁，想听清她在说什么。便听见她有些含糊地说了一句“小骗子……”
    祁暖:“？”程之宁这是做梦梦见她了吗？好像自己在她梦中的表现不太好诶……怎么做梦也不梦她点儿好啊T^T
    作者有话要说：　　程姐姐对祁暖的感情已经悄然改变了，只是迟钝的她还没察觉那就是喜欢。啧，还得再添一把火，姐姐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
    第102章
    天刚蒙蒙亮时, 程之宁便从床上起来了。在浴室进行简单的洗漱后，她找起了胃药，昨晚胃疼犯了, 难受了大半夜。
    吃完胃药，她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半小时。
    祁暖醒来出了卧室就开始寻找程之宁的身影, 看见她正往洗衣机里放衣服, 朝她甜甜地笑道：“程之宁, 你起得好早。今天周六为什么不多睡会儿啊？”
    程之宁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回道：“睡不着，干脆就起来了。去洗漱吧, 我去帮你热牛奶。”
    经过祁暖身边时, 祁暖惊讶道：“程之宁, 你昨晚没睡好吗？脸色好差啊！”
    程之宁顿了顿，走向厨房，似是不在意道：“是吗？”
    “真的, 程之宁, 你脸超级白。是不是又胃疼了？”祁暖跟在她身后, 不放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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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程之宁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牛奶, 放进水里加热，转身对祁暖淡笑道：“好了, 快去洗漱吧。”
    祁暖觉得今天的程之宁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奇怪, 只能存着满肚子疑惑离开了厨房。
    祁暖一走开, 程之宁勉强露出的笑便消失了。她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锅里的牛奶。小暖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呢？
    程之宁呆立许久，祁暖走到她身边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像是被吓到般后退了一步，碰到了灶台。便顺势靠在灶台旁，动了动有些酸胀的腿。
    “腿麻了吗？”祁暖看着她，“你在想什么呀？一直发呆。”
    程之宁摇摇头：“没事儿，去吃早餐吧。”
    祁暖看向程之宁的目光带着些探究：“程之宁，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
    程之宁淡淡道：“有什么奇怪的……给。”
    祁暖接过牛奶，想起了昨晚程之宁在梦里说她“小骗子”，思索着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昨天我说好要和你一起吃晚饭的，结果……我食言了，你生气了……”
    “没有，你别多想。”程之宁安慰地笑笑。
    “那……是我昨天太晚回来了？”祁暖问道。
    “不是，别瞎想了，没有的事。”程之宁面容平静，轻声道：“快去吃早餐吧，等会儿冷了。”
    “程之宁……”祁暖拉住了程之宁的衣袖：“你别这样，我，我……”
    程之宁的心忽然刺疼了一下，眼眶有些发酸。她眨了眨眼睛，覆盖住祁暖的手，安慰地笑笑：“好了，别胡思乱想的，什么事也没有。”牵着祁暖的手，带她到餐桌前坐下。
    “好了，快吃吧。”
    祁暖看了看程之宁，低下头闷闷地吃着早餐。
    程之宁回到卧室，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她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说过让小暖自己选择的，小暖现在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离不开她了吗？
    可当初明明说过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是因为在一起生活了，所以慢慢地发现当初喜欢的人不过如此吗？年轻人的喜欢，都是这样炽烈而短暂吗？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还好，自己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对，只是习惯而已，一切都还来得及……
    整理好心绪走出房间，忽然轻快的英文歌响起。是祁暖的手机铃声。
    程之宁莫名顿住了脚步，祁暖的话清晰地传来。
    “付扬……在家里……可以，大概几点……好，我知道了。嗯，到时候见。”
    程之宁有些失神地想着，原来，那个人叫付扬。
    挂断电话，祁暖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牛奶，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起身去洗杯子的时候却发现程之宁正站在过道处，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程之宁？你呆呆地站在这里干嘛？”
    程之宁被这一声唤醒，忙回道：“没什么……”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被人发现了似的，她有些慌乱地迈开步子，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最后有些茫然地坐在了沙发上。
    祁暖自然把她的一切看在眼里，她对程之宁的情绪最是敏感，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很明显程之宁心里装了事情，而且，直觉告诉她似乎是关于自己。
    程之宁在烦恼什么？是她哪里做的不好惹程之宁不开心了？还是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程之宁终于想清楚了，始终接受不了她？
    程之宁或许很高兴拥有自己这样一个妹妹，却并不想拥有一个小她十一岁的“爱人”。每当她蹙眉思索神思不属的时候，是不是都在考虑着怎么和自己表明？
    想到这里，祁暖更是心乱如麻，有些害怕地不敢再往下想。
    原谅祁暖对两人的感情如此不自信。事实上，至今为止她仍觉得程之宁当初只是一时心软冲动之下才做出了和她在一起的决定。
    于祁暖而言两人在一起仿佛是一个梦，哪天突然醒了，一切就回到了现实。她不想醒来，更怕突然有一天程之宁醒了，便抽身离开。
    这种担忧恐惧在两人一起吃午饭时达到了顶点。祁暖原本正埋头吃饭，偶然抬头却正好对上了程之宁的目光，尽管那一瞬过后程之宁就立马移开了视线，祁暖还是从她的眼神里清楚地读出了不舍和遗憾。
    祁暖彻底慌了。
    她开始害怕和程之宁待在一起，害怕和她对视，怕她见到自己，会对自己说“小暖，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或是“小暖，我还是不能接受……”，她怕极了。
    假如她们自始至终从未在一起过，她或许还能承受分离，可都已经见过曙光，要她怎么再一次忍受黑暗？
    纷乱的思绪缠绕着祁暖，她想逃开，暂时逃离程之宁的身边。只要不给程之宁开口挑明的机会，她可以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什么事也没有，对，什么都不会发生。
    祁暖洗碗的时候心里焦躁不安，手一滑就摔破了一个碗。
    程之宁听见碎裂声匆匆走过来，见祁暖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碎瓷片，连忙出声阻止道：“小暖别动！小心割手！”
    祁暖抬头看向她，目光有些惊惶：“我，我一不小心就……”
    “快放进来。”
    程之宁把垃圾桶拿到她手边，祁暖把手中几块瓷片放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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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孩子真是……干嘛用手捡啊，割到手怎么办？”程之宁有些责怪地说。
    “我……对不起，我有点着急。”祁暖低着头道。
    “这有什么好急的，还怕我过来看见会说你？”程之宁哭笑不得，“好了，我去拿扫把，你不准再用手了。”
    看着程之宁走出厨房，祁暖有些沮丧地想道，这时候自己还笨手笨脚惹麻烦，程之宁会不会更觉得她烦了？
    程之宁拿了扫把回来，祁暖急忙上前道：“我来扫。”
    “不用，你出去坐着吧，我来整理就行。小心别踩到小碎片。”
    祁暖只好蔫头耷脑地出了厨房。
    等程之宁收拾完出来，祁暖有些不敢看她，垂眸道：“程之宁，我有点事要出门。”
    “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程之宁放下扫把问道。
    “不用了！同学，同学来接我……我，我先走了。”祁暖看了程之宁一眼，立刻移开了目光，匆匆向外走去。
    “等等，手机……”程之宁上前几步拿起祁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递给她。
    “谢谢。”接过手机，祁暖转身关上了门。
    程之宁看着祁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在原地呆立许久。同学……来接她吗？是那个叫付扬的男生吧？他们是去约会吗？难怪她刚才说有点着急。
    程之宁靠在沙发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祁暖满心欢喜地奔向那个叫付扬的男孩的画面，祁暖会对他笑，会用亮晶晶的眼神看他，会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男孩。
    极力忽略心里的刺痛，她想着如果祁暖能遇见并喜欢上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生，那样……再好不过了。不用遮遮掩掩，不用小心翼翼，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可以在阳光下尽情地拥抱彼此，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至于自己，只不过是回到了原点。一切都刚刚好，一切都……很完美。
    突然有点想喝酒。程之宁走到酒柜旁，从上面拿了一瓶红酒，打开瓶塞。看着酒瓶里晃动着的深色液体，又顿住了。
    她不禁自嘲，程之宁，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呢？想一醉方休吗？既然知道这才是对祁暖而言最好的结果，你又在难过什么？舍不得了吗？
    程之宁把木塞重新塞进瓶口里，紧紧地，紧紧地……
    终于，泪水还是溢出了眼眶，程之宁蹲在地上捂着嘴小声呜咽，她真的，舍不得了……
    这是程之宁自祁暖上回重伤以来，第二次因为祁暖哭得这样狼狈。她想，如果祁暖要走，她不会阻拦，她只是需要哭一场。
    有些庆幸祁暖不在，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会有人看见她的眼泪。
    ＊＊＊＊＊＊＊
    在江滨公园的草地上枯坐了一下午，祁暖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些。天色渐晚，公园里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家了，她也该回家了，她想。
    伴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祁暖走回了家。正想拿钥匙开门，她顿住了——出门太匆忙了，没带钥匙。
    她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像一个离家出走后，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家，却发现没带钥匙被关在门外的孩子。
    她犹豫着敲响了门，过了许久，程之宁才打开门。
    “小暖，回来了？”
    程之宁的声音不像平时般温润，透着一股沙哑的味道。
    祁暖看过去，发现程之宁的眼眶似乎有些红，程之宁她……哭过？
    程之宁见祁暖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吧。”
    程之宁为什么哭呢？祁暖直觉似乎是自己的原因，可她又想不明白程之宁会哭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正打算煮点面条吃呢。”程之宁关了门在她身后道。事实上，她根本没想起晚饭这回事。
    “我来煮！”心里正七上八下的祁暖像是找到了弥补错误的方法，急忙开口。
    不多时，两碗热腾腾的面出锅了。
    两人安静地吃着面，气氛有些冷凝。祁暖悄悄抬眼看向程之宁，程之宁像是感觉到了，也看向她。
    “很好吃，小暖的手艺还是很好。”程之宁微微一笑。
    如果是平常，她一定自得一番。现在祁暖却不知如何回应，只得笑了笑，低头吃面。
    晚餐就在沉默而尴尬的氛围中结束。
    晚饭过后，两人在客厅里相邻而坐，电视里的声音滔滔不绝，却没有人在意它在播放着什么。
    祁暖想了许久，觉得自己该向程之宁道个歉，正不知如何开口时，程之宁先出声了。
    “小暖，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程之宁低声道。
    祁暖的心像是被捏住了一般，还是要说了吗？她的鼻尖有些发酸：“程之宁，别说好吗？”
    “我觉得……”
    “别说！”激动过后，声音便低了下去，还带了些哽咽：“别说……求你了……至少……再多给我点时间……”如果这个梦终究要醒来，那可不可以，让它再长一点点？
    “小暖……”程之宁对她的反应有些惊讶。
    见程之宁还要继续说下去，祁暖抬头看向她，目光中竟透着哀求的意味。
    程之宁心里一阵钝痛，她坐到了祁暖身边，轻轻为她擦着泪，安慰道：“好了，我不说了，你别哭啊……”
    祁暖低低地呜咽着，程之宁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抚她的情绪，不经意抹去自己眼角沁出的泪水。
    --

 第220页

    她从来看不得祁暖流泪，在她心里，祁暖是个小太阳般温暖的孩子，笑才是最适合她的，不该有任何痛苦阴霾。
    既然祁暖还需要更多时间考虑和抉择，那她愿意等，直到祁暖想清楚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　　又将迎来一个gc，之后两人就真正在一起啦。开启甜甜的恋爱
    祁小暖饿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咳咳。看这家伙接吻时的表现，大家应该也能想像到，身娇体弱的程姐姐要“受累”了……
    不过文中是十分清水的，大家放心:D
    接下来几天我会把之前的章节全部修一修，不过不是大问题，只是个别词改一改，大家没必要去重新看一遍哈。请原谅一个强迫症(&gt;_&lt;)
    第103章
    经过一晚上的冷却, 二人算是达成了“共识”，都默契地不再提及昨天的事情，但仿佛一个疙瘩在两人心中, 即便极力想忽视，却还是让她们之间的相处有了些不自然的感觉。
    “程之宁, 你今天有空吗？”祁暖犹豫了一会儿, 开口问道。
    “嗯……怎么了？”
    “我要去学校一趟, 朋友话剧社有个节目今天彩排，让我去帮忙拍剧照。”祁暖看向程之宁，“你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程之宁只想了片刻便答应下来, 在心里默默地把今天的工作往后挪。
    “那我们快去换衣服, 一会儿就走。”
    祁暖出来时, 程之宁正好也从卧室出来。她只描了眉抹了口红，脸上未施粉黛依旧白皙如玉。换了一身黑色半袖长裙，颈间的长发掩映下, 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腰间的束带把盈盈纤腰完美地勾勒出来, 露出半截莹白的小腿和纤细脚踝。
    美人如玉, 翩若惊鸿。
    “发什么呆呢？不是要走了吗？”程之宁。
    祁暖立即回了神：“噢, 那，那就走吧。”
    车停在校外, 二人并肩走进了学校。来到小礼堂门口，付扬和一个身着舞台服装的女生正在说话。见祁暖来了, 他立刻过来打招呼。
    “祁暖学姐, 你来了！把你的宝贝也带来了哈。”他看了一眼祁暖身前挂着的相机笑道。
    “嗯，她是我……姐姐。”祁暖指了指落后她几步的程之宁：“她今天没什么事，就和我一起来了。应该……方便吧？”
    付扬愣了一会儿, 祁暖学姐的家人个个都长这么好看？这基因也太逆天了吧？
    程之宁微微一笑道：“打扰了。”
    付扬连忙道：“嗐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咱别在这儿站着了，快进去吧。”
    进到礼堂里，观众席上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人，应该是社团成员叫来的朋友。
    付扬向几名成员简单介绍了一下二人，程之宁打过招呼，便到观众席上坐下了。
    “付扬，能拿一份剧本给我先看看吗？”祁暖问道。
    “好，没问题。”付扬找来一本剧本，递给祁暖：“是把易卜生的《玩偶之家》进行一些删减和改编的。不知道你以前有没看过这部戏剧。”
    《玩偶之家》吗？祁暖点点头：“我看过。你们今天要排练几遍？”
    “嗯……我们一场25分钟左右，今天上午预定是排两遍。”
    “那我先看一遍，看哪些位置适合拍摄，找找感觉。剧照第二遍彩排的时候再拍。”祁暖想了想道。
    “那学姐，今天就麻烦你了。”付扬笑道：“为了表示感谢，如果不介意的话，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吧？我们都在北区食堂吃！”
    北区食堂是学校最受学生喜欢的食堂，平日里吃饭的人也是最多的。
    祁暖回头看了看程之宁所在的位置，微笑道：“那就谢谢了。”
    “哈哈哪里，要说谢的是我们才对。”付扬摸了摸后脑勺，“那……学姐，我先让大家准备一下，你就先坐会儿？”
    “嗯你忙吧，不用管我，我先看看剧本。”祁暖笑了笑，径直向程之宁的位置走去。
    “怎么了，大摄影师？”程之宁对祁暖道，“怎么过来了？”
    “先看看剧本。彩排要彩排两编，我先看一遍。”祁暖走到她身边坐下，“付扬让我们中午和他们一起吃饭，我答应了。”
    “好啊，我也很久没在学校食堂吃过饭了。”程之宁微笑着点点头。
    祁暖“嗯”了一声，翻开剧本看了起来。
    原剧本《玩偶之家》是一部三幕戏剧，讲述了女主人公娜拉与丈夫海尔茂之间由相爱转为决裂的故事，揭露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迫，激励女性挣脱传统观念的束缚，为争取自由平等而斗争。
    改编后的剧本同样分为三幕。主线不变，对林丹太太和柯洛克斯泰的戏份进行了删减，重点刻画了单纯善良，坚强勇敢的女主人公娜拉和自私冷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海尔茂两个人物形象。
    第一幕讲述女主人公娜拉为给丈夫海尔茂治病，瞒着丈夫伪造签名向柯洛克斯泰借钱，无意犯了伪造字据罪。
    第二幕讲述多年后，海尔茂升职经理，开除了柯洛克斯泰，后者拿字据要挟娜拉，海尔茂知情后勃然大怒，骂娜拉下贱，说自己的前程全被她毁了，并且想要为了名誉牺牲自己的妻子。
    第三幕也是全剧高潮——娜拉觉醒。讲的是柯洛克斯泰受到感化主动退回借据，危机解除，海尔茂又立刻恢复了对妻子的甜言蜜语。娜拉却认清了丈夫的自私虚伪和自己在家庭中“玩偶”般从属于丈夫的地位，最终选择逃离“玩偶之家”，断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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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页

    剧本一共12页，其中感情色彩强烈的对话都进行了标黄加粗，这些往往也是人物情感最饱满，神态最生动的时刻，而在人物的对话刚结束的那刻是拍摄的最好时机，情感还停留在面部，拍出来又不会显得龇牙咧嘴。
    祁暖看得差不多时，程之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侧头看去，程之宁示意台上，轻声道：“开始了。”她便合上剧本，认真看起了演出。
    20分钟的演出，情节紧凑，跌宕起伏，最后娜拉愤而出走，整部剧在“砰”的一声关门声中结束。
    彩排算是顺利，台下十几个观众们为精彩的演出送上了掌声。祁暖和程之宁相视一笑，也鼓起了掌。
    观看过后，祁暖对演员们的站位，以及抓拍的时刻有了大致的把握。
    演员们下台聚在一起总结讨论刚才的表演，祁暖便走到前面寻找合适的拍摄机位。
    “学姐，来，喝水。”付扬见祁暖过来，递给她一瓶水：“你觉得效果怎么样？”
    “谢谢。演得挺好的，大家的情绪都很到位，表演很有张力。”祁暖接过水微微笑道。
    “哈哈，谢谢学姐。”付扬转头向身后社团成员道：“大家表现不错，休息二十分钟，我们再练一遍。然后就吃午饭去！今天辛苦大家了，中午北区食堂我请客。”
    “谢谢社长！”
    “谢谢社长！”
    “社长卡里钱够不够啊，我食量可有点大哈哈哈！”
    “对啊！要是一不小心把你吃破产了，那多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
    付扬拍了拍兜：“尽管吃！破产了算我的！”
    迎来一阵叫好。
    祁暖对比了几处位置，最终选定在第四排座位旁的过道上为最佳拍摄机位。
    走回座位时，祁暖见程之宁正在打电话，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她说完“我明天去公司再处理”便结束了通话。
    “有工作要忙吗？”祁暖拧开瓶盖，把水递给程之宁。
    “没有。”程之宁摇了摇头，接过水喝了几口：“要开始拍了吗？”
    “等他们休息一会儿开始第二遍彩排。”祁暖坐下道。
    几分钟后，第二遍彩排要开始了。由于已经看过剧本和一次演出，祁暖对抓拍的时刻把握得很好。整场演出下来，拍摄得游刃有余。
    程之宁想她或许该向演员们道歉，整场演出下来，她的目光竟没有一分钟落在台上……眼里只有那个拿着相机拍照的女孩。
    祁暖太过专注，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温柔而伤感。
    戏剧落幕，演员退场，在场的观众也起身准备离开。
    祁暖正翻看着刚刚拍的照片，忽然听见不知哪里响起了音乐声，是周杰伦的《告白气球》。
    都已经离开了座位的观众们又停下了脚步，有些惊讶地向四周看去。
    紧接着，有个男声跟着伴奏唱了起来，听得出声音是从幕布后面传来的。
    男生一开口，周围便一阵骚动，交头接耳讨论着“是谁啊？”“唱得挺好听”。
    祁暖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等到男生唱到“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得很轻易……”的时候，走到了台前。手捧着一大束玫瑰，对着台下，准确的说是对着祁暖唱完了最后一句“你的眼睛，在说我愿意。”
    这不是昨天那个……祁暖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情况啊，不是都和他说清楚了？
    怕什么来什么，这位大哥清了清嗓子，开口第一句便是：“这首歌送给你，祁暖。我回去想了想，那样的告白太仓促了。我欠你一个正式的告白。”他回宿舍，室友们得知他告白失败，纷纷向他传授经验。
    “老岳啊，不是我说你。女生最喜欢的是什么？是浪漫！浪漫懂不懂？告白要有仪式感！就你这大马路上把别人喊到一边就告白，啥也没有，哪个会答应你？”
    他觉得有道理，又恰巧听隔壁寝室的付扬提到明天会请祁暖帮他们拍剧照，便拜托他准备了这一出。
    此时，岳明宇正深情款款：“今天，我想再一次表明我的心。我喜欢你，祁暖，我从大一就喜欢上你了。好几次我假装从你面前路过，只为能引起你的注意，我翘课去蹭你们的课，只为能看到你。我一直不敢表白，只是默默地关注你。一转眼你已经大四了，我怕再不告诉你我的心意……”
    祁暖被发生在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久久回不过神。岳明宇还在滔滔不绝，可惜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匆匆回头看向身后的程之宁，却发现座位上的人早已经不见了。她心急地四处看了看，没有……
    这时，岳明宇十分潇洒地跳下舞台，走到祁暖面前，深情款款道：“祁暖，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和无数人告白的套路一样，周围的围观者们起哄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祁暖似是没听到，抬脚往外跑去。跑了几步，手却被抓住了。
    岳明宇抓着祁暖的手臂：“祁暖，你要去哪儿？”
    祁暖用力甩了甩，没挣脱。她急道：“你放开！”这个人，这种敏感时期还来搅局！程之宁肯定看到了，她打算彻底结束了吗？
    “你还没回答我！”岳明宇道。
    祁暖紧皱眉头用力抽回了手，怒道：“是我上回说的不够清楚吗？那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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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页

    “为什么？！”岳明宇再一次拦住了她，有些羞恼：“我喜欢你那么久了！你为什么一点儿机会也不给我？我到底哪点让你不满意？”
    祁暖都快被眼前这个男生气笑了，她冷冷地看着他道：“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你没权利要求任何人为你的喜欢负责！还有，从你的身上，我看不到任何我喜欢的点。”
    或许在场的人会认为他很勇敢很浪漫，但祁暖始终觉得，完全不顾对方感受的当众告白，是在利用围观者的舆论来压迫别人和自己在一起，自私又自以为是。
    祁暖拨开拦着自己的手臂，匆匆地跑了出去，留下面红耳赤的岳明宇和目瞪口呆的围观者尴尬地站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细节：
    付扬：“把你的宝贝带来了？”
    祁暖看向程之宁感谢在2021-05-08 13:01:37~2021-05-09 15:1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詺籽 10瓶；40651693、荒山无泪春闺旧梦 3瓶；0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当看见曾经把祁暖约到碧湖边“表白”的男生玩再一次出现, 并且还手捧鲜花深情献唱时，程之宁的心瞬间乱成一片。她的小暖，这下大概真的要离开她了, 无法再在那里待下去，她懦弱地选择了逃离。
    祁暖站在门口心急地四处张望片刻, 向校门口飞奔而去, 一路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在种满行道树的林荫路上, 祁暖总算是看见了那个长裙飘飘的身影。她撑着膝盖急促地呼吸着，用力喊道：“程之宁！”
    突如其来的喊声使得路上几个人向她看去，程之宁自然也听见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祁暖正一脸急切地望着她。
    她没想到祁暖会出来找她, 毕竟热烈又浪漫的追求, 大概是这个年纪的女孩无法拒绝的吧？
    祁暖站起身子一口气跑到程之宁面前, 急道：“程之宁，我……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程之宁微微摇头, 缓缓道：“你不用说对不起的, 其实我这几天也在想……昨晚本来想和你谈谈的……”
    祁暖面色僵硬。
    感受到周围几道好奇探究的目光, 程之宁抚上了她的肩膀：“这里不方便说话, 我们回车里。”
    祁暖神色茫然无措，静静地跟在程之宁身边, 动作生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
    二人一路沉默地回到车里。
    静坐片刻，程之宁轻声开口道：“小暖, 你还记得, 我当初和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祁暖低着头神色委顿，仿佛等待宣判的犯人。
    “干嘛苦着个脸……你又没犯什么错。”程之宁把她脸颊边垂落的一缕头发别在她耳后，忍着心中的酸疼, 柔声道：“我那时就说过，如果你以后喜欢上了别人，你尽管告诉我，我不会让你为难。这话，依然算数的。”
    “可我不喜欢别人……”祁暖委屈极了。程之宁说话一点也不算数，明明答应过她再也不说这种话的……骗子，大骗子！
    程之宁有些讶异：“你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祁暖皱着眉大声反驳。
    “可是……你昨天不是和他一起出去……”程之宁有些糊涂了。
    昨天？和他一起？祁暖想起自己昨天好像和她说有同学来接自己……难道程之宁以为她昨天是和岳明宇在一起？
    “怎么可能？！我昨天……其实……”祁暖面色犹豫，见程之宁关切地看着自己，她索性说了实话：“我昨天一个人在公园里待了一下午。”
    程之宁愣怔：“一个人？那你为什么说和别人……”所以祁暖昨天根本没有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吗？
    “我骗了你。”祁暖闷闷道。
    “那……那天下午，你没有答应他吗？”程之宁心情复杂。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吗？
    “当然没有，我一点也不喜欢……”祁暖突然止住了话语，愣愣地看着程之宁：“你为什么知道……你……你看见了？”
    程之宁目光闪躲了一下，垂眸不语。
    她的反应让祁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仿佛不敢置信道：“你那天其实来了对不对？你看见了他所谓的‘告白’，所以偷偷地离开了，然后告诉我你在公司没空来接我？”
    “我……”程之宁不知该怎么说：“我看见你和他往碧湖那里走……”
    “为什么不叫住我？”祁暖打断了她的话。
    “我以为你不会想让我看见……”程之宁低声道。她没想到是自己误会了。
    “所以你这几天都是因为这件事烦恼？甚至想要结束我们的关系，‘成全’我和他？”祁暖红了眼眶。
    程之宁低头不语，祁暖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祁暖感到有些无力：“程之宁，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随便一个人来告诉我说他喜欢我，我就会跟他走吗？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程之宁摇头无措道：“不是，不是……小暖……我只是，以为你会喜欢他……”
    “你以为？！”祁暖红着眼睛说道，“程之宁，从小到大，我只喜欢你啊！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知道当你说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刚开始那几天，我甚至连续好几个晚上失眠。虽然你说过，你不会……喜欢我。”
    --

 第223页

    “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敢太过亲近你，怕你会不适应，会反感，会厌恶，会逃开……我宁愿和你保持适当的距离。可是这些我不在乎，我想着，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那就够了，即使你只把我当做妹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之宁眼里泪光闪动，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可你呢？只是看见一个人所谓的‘告白’，然后通过自己胡乱猜测，就已经在心里决定要将我推给别人了吗？我的喜欢就那么廉价？廉价到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得到吗？”
    “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看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有多害怕？可我不敢告诉你，我只能一个人偷偷地跑到公园哭……”祁暖吸吸鼻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往日看向程之宁总是充满着光的眼里如今透着浓浓的失望。
    “对不起，对不起……”程之宁哽咽着。是她错了，她辜负了小暖的感情。可对不起三个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祁暖竭力用平缓的语气道：“程之宁，我比你小十一岁没错，可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的感情也不是玩笑，它没有那么廉价。你可以不喜欢我，但请你不要看轻了我的感情。”
    一滴泪水伴着话音滴落，无法再在车里待下去，祁暖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小暖……”程之宁睫毛上悬着一颗泪，愣愣地叫了她一声，祁暖没有回头。
    程之宁透过车窗看她擦着眼泪消失在人群中，无措到大脑一片空白，竟连追都忘记了。
    此时有三四个男生在她的车旁停下。
    “哇哦，保时捷啊。”大概以为车里没人，有个男生走近摸了摸：“还是帕拉梅拉，得快两百万了吧。啧，这手感……我梦里也有这么一辆。”
    另一个男生笑叱：“我梦里还有劳斯莱斯幻影呢。别乱摸，不小心刮一下你这一年生活费都不够赔的。”
    “摸一下怎么了，又不是豆腐做的。估计是又是哪个富二代来接女朋……”
    话音未落，车门动了一下，一直以为车里没人的几人吓了一跳，手搭着车顶说得起劲的男生猝不及防退后两步。紧接着从车里出来的双眼通红的女人更是让他们愣在原地。
    程之宁打开车门，没空看他们，留下一句“抱歉”便匆匆去寻人。
    可是哪里还找得到祁暖的身影。程之宁给她打电话，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再打一遍，还是如此。小暖已经不想接她的电话了吗……
    程之宁缓缓放下手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车里，却发现祁暖的手机正在副驾驶座上放着，原来是没带走。她就知道，小暖不会故意不接她电话的……
    想到这里，程之宁突然沮丧地捂住了脸。祁暖带着哭腔的话回荡在脑海里，一字一句仿佛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后悔自己伤了祁暖的心，只凭自己的胡思乱想就轻易否定了她的感情，让她那么难过。
    趴在方向盘上，程之宁埋头在手臂间小声呜咽。内心深处一直有意忽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一直说愿意让祁暖自己选择，可现在的你，真的做得到吗？你还舍得放开她吗？
    祁暖低着头一路走一路掉眼泪，刚刚她回头看了一眼，程之宁并没有出来找她。她心里悲凉又绝望，在一条寂静的小路边上坐了下来，抽泣着抹泪。
    等心情稍微平复下来，祁暖有些后悔起来。自己干嘛要说这些？本来只要和程之宁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吗？她们还可以像之前那样在一起生活。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干嘛那么在意？为什么那样疾言厉色咄咄逼人……
    如今这一通埋怨指责下来，程之宁指定生她的气了，说不定以后再也不会理她了。
    祁暖越想越后悔，泪水像是断线珍珠般滚滚而下。
    哭声渐止，祁暖抽噎着想道，不行，她要回去和程之宁道歉，她要收回那些话。那些话是气头上说的，不算数，通通不算数！
    祁暖擦干眼泪，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往回赶。
    气喘吁吁地来到停车的地方，祁暖靠近车窗往里看去，程之宁正趴在方向盘上，脸埋在臂弯里，看不清表情。
    祁暖轻轻敲了敲车窗，程之宁抬头朝她看过来。祁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便看见了她通红的双眼。
    “小暖……”
    “程，程之宁……”
    “你刚才去哪儿了啊，我找不到你……”程之宁的声音沙哑中透着一丝脆弱。
    祁暖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更是自责：“对不起……程之宁，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你，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程之宁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你说得很对。我的确做错了，我不该在没有了解事实的情况下就妄自推断，更不该把自以为是的想法强加在你的身上。”
    祁暖急道：“不是的，程之宁，刚才我只是太激动了，就，就口不择言，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程之宁释然地笑笑，“我刚刚想了很久，我……有些话要和你说，我早该告诉你的……”
    祁暖的脸倏然变得雪白，眼里漫上了水汽，小嘴却抿得紧紧的。
    她强忍住眼泪，胡乱摇了摇头：“程之宁，我，我向你道歉，我以后再不会说这些了，对不起……别，别不要我……”眼泪也瞬间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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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暖，别哭啊，我怎么会不要你……”程之宁心里一阵心酸，什么要不要的，这小傻瓜把自己当成一件物品了吗？
    她帮祁暖擦着泪，柔声道：“不哭了，先听我说完……我是个不怎么会表达感情的人，这些话我刚才想了很久。”
    听到“表达感情”，祁暖的心一动，睁着眼愣愣地看着她，连睫毛上的眼泪也顾不上擦了。
    程之宁用手指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沉默片刻，轻声开口道：“最初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很吃惊，也很忧虑。我担心是不是我的前一段感情，给了你不好的示范。或者是平时和你相处时，没有注意分寸，不知不觉中给了你一些错误的暗示，让你误以为自己喜欢上我了，其实这只是你的错觉，你把对年长的女性的依赖当成了喜欢。”
    “我试着和你保持距离，我想着，等你认识了越来越多的人，你就会意识到比我优秀的人多不胜数，你的目光会慢慢地从我身上移开。”
    “可是，你让我没办法……远离你。”
    祁暖知道，是那次在盘山公路上，她因为滑了一下差点摔下山谷。在程之宁担忧后怕的时候，自己趁机求她答应以后两人还像以前一样相处。
    “后来，无意中从心瑜那里得知，你竟然……喜欢了这么多年。我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说你的喜欢只是错觉，我很……自责。我太迟钝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我无法想象，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程之宁语带哽咽。
    这么多年过去了，祁暖早已经从当初那个半大孩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可她看自己的眼神依旧赤诚眷恋，如果自己还认为这并非爱情，那便是自欺欺人了。这样经年累月深重隐忍的爱，让程之宁心疼不已。
    祁暖却说道：“你没必要自责，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我也没觉得有多辛苦……”
    程之宁心里又软又疼，这个傻孩子……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后来，我决定和你在一起。这不是一时冲动，是认真思考后的决定，但最初的确是因为……我心疼你。我不愿再看到你那样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感情，至少，不用再忍得那么辛苦。”
    “我已经无心再去经营一段感情，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过下去了。但如果在一起可以让你开心一些，我觉得也挺好的。”
    “或许不能给你爱情，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对你好。我也告诉过你，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尽管告诉我，我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祁暖皱着眉头想要开口，程之宁用眼神示意她听自己说完。
    “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和你在一起后，我发现我们之间根本不是我在照顾你，我什么也没能为你做，反而变得越来越离不开你。”
    “工作的时候，你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我脑海里；每到下班时间，想到你在家里等我，我一刻也不想在公司多待；有时候回家没看到你，我会感觉心里空空的；你外出拍摄，我总是控制不住地想你；你没回我的消息，我会胡思乱想，没办法专心工作……”
    “我是个对感情迟钝的人，刚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习惯了你的存在，可当我看见你身边有优秀的同龄人对你表达好感，我发现我竟然会焦虑，会慌乱，会……自卑。我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他。我，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就算是以前……也没有过。”
    “在我以为你可能要离开我，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很疼……那时我才知道，我大概喜欢上你了，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可我实在是个胆小又虚伪的人，不敢正视自己的心，还表现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装做大方地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其实我是怕告诉你了，万一你最后还是要离开，我要怎么办……”
    “我的第一段感情结束得太糟糕了，被人抛下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努力扮演好一个‘长辈’的角色，我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自私地把你绑在身边，你值得更好的人，你会过得更轻松更幸福……可我，我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小暖，我不想你喜欢别人……”程之宁说到最后已经是语无伦次。
    祁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又哭又笑：“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程之宁，我好开心……”
    虽然知道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但祁暖还是偷偷地幻想过，会不会有一天，程之宁突然就有一点点喜欢上她了呢？原来梦想真的有照进现实的一天。
    程之宁紧紧地回抱住祁暖，声音带着些许鼻音：“小暖，别离开我……”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祁暖哽咽着，一字一句说道。就算你要走，我也会赖着你，这辈子你休想跑了。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两人相拥着平复有些激荡的情绪，程之宁靠在祁暖的怀里，感受着她的心跳，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大家不会看到一半不上不下的，我把这部分一次性写完发出来了。
    终于在一起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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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页

    第105章
    许久过后, 两人才慢慢松开了对方。程之宁看向祁暖，视线一接触到她的目光便被紧紧地缠绕住了。女孩蕴着水光的眼眸里满是炽热的爱恋，像是要把人的心烫化。
    程之宁怔怔地看着祁暖, 直到她的脸越靠越近，在两唇相触的那一刻, 她闭上了眼睛。
    时隔多日, 祁暖再一次吻上了心爱之人的唇瓣。和前几次对方的被动承受不同, 这一次，她感受到了些许回应。
    多年夙愿，一朝得偿，祁暖心中满溢的欢喜无处宣泄, 程之宁的回应让她仿佛受到了鼓舞, 原本浅浅的吻逐渐变得激烈起来。
    她用舌尖顶开了程之宁的牙关, 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像是恨不得把人吃进肚子里去。
    太过热情的吻让程之宁有些措手不及, 头脑中一片空白, 只能本能地跟着对方的节奏。
    祁暖像只不知餍足的小兽, 尽情地享受着嘴边的美味, 程之宁的肺活量却有些跟不上了。
    “嗯……”程之宁喘不过气，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声音一出来, 两个人都不由得顿了顿，程之宁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而自己的唇瓣此时还被祁暖含吻着, 顿时羞涩难言，身子往后退了些，轻轻推开她的脑袋。
    两情相悦, 唇舌相缠，这样的画面祁暖偷偷幻想过无数次。今日得“尝”所愿，程之宁的味道依旧那么甜美，她又怎么舍得轻易放过。
    程之宁刚才那一声嘤咛更如一记催.情剂，令祁暖一瞬间热血上涌。发觉她要离开，祁暖揽紧了怀中的身躯，更加急切地吻了上去。
    程之宁避无可避，又被吻个正着。呼吸紊乱间，她不禁想道：小暖到底是从哪儿谁学的……
    程之宁感觉肺里空气都要被抽干了，眼神迷蒙间瞥见了窗外来来往往的学生，突然一阵热意涌上脸颊，她从未在公共场合和别人做出如此的亲密举动。
    程之宁忙用了点力气推开祁暖，呼吸得到了自由，她不由得急促地喘息。
    平复着呼吸，程之宁嗔怪看了祁暖一眼，见对方小嘴不满地撅起，眼眸湿润，隐含委屈和渴望，像个糖吃到一半被人抢走的孩子。她的心又软成了一片。
    她红着脸轻喘着开口道：“别在这里了，人很多……”
    祁暖看了一下车窗，小声道：“外面看不到的……”
    “可是……”如果有意走近，还是能看见的。
    “程之宁……”
    撒娇般的语气让程之宁彻底失了原则，她红着脸妥协了：“那……你总得让我喘口气。”
    祁暖从未见过这样的程之宁。脸颊泛红，红唇艳丽，眼里水汽迷蒙，宛如晨间沾着露水的花瓣，清雅中透着妩媚。
    她的语气羞涩嗔怪又带着明显的无奈纵容，眼波流转间眉目含情，让祁暖心动又着迷。她眷恋地看着程之宁微肿的红唇，愣愣地点了点头。
    十几秒过后。
    “好了吗？”祁暖舔舔唇，眼睛亮亮的。
    程之宁：“……”这让人怎么回答……
    祁暖顿时福至心灵，揽住对方便吻了上去……
    又是一个漫长缠绵的吻，公共场合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发现的危险更给这个吻增添了几分隐秘的刺激感。
    不知过了多久，程之宁觉得脑袋混混沌沌，手脚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祁暖这孩子，也太缠人了些，她都不觉得累的吗……
    程之宁实在是吃不消了，软软地推拒着祁暖，别开头喘息，逃离了这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吻。
    祁暖正沉迷其中，惊觉口中香软再次“溜走”，下意识地把她往回揽紧，自己顺势往前凑，却不小心用力过猛，两唇相撞之下，只听见程之宁吃疼地“唔”了一声。
    祁暖连忙放开了她，往她嘴唇处看去。只见她唇瓣鲜红欲滴，下唇角破了皮，一丝血渗了出来。
    祁暖立刻抽了一张纸，胡乱折了下，敷在程之宁出血的嘴角，歉疚道：“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程之宁按着唇角，嗔道：“你真是……”话还没说完，见祁暖一脸懊恼，她实在说不出责怪的话来，只好无奈道：“下回别那么急了……”
    祁暖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对不起……”
    对方垂头丧气的样子，仿佛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宠物，看得程之宁的心软软的。
    她摸了摸祁暖的头，柔声道：“没关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真是太笨了……”祁暖闷闷道。
    “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了……”程之宁叹了口气。想想就觉得郁闷，自己好歹也算是有过感情经历，竟然被祁暖这个没有接吻经验的小孩吻得丢盔弃甲。
    “哪有人第一次吻女朋友就把人家嘴给磕破了的……”祁暖郁闷地说。她直接把心里想着的说了出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默默地把程之宁冠上了“女朋友”的头衔。
    听祁暖称呼自己为“女朋友”，程之宁有一瞬间的羞赧，不过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头衔”，她安慰道：“一个意外而已，不用太在意的。”
    “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了……”祁暖嘟着嘴依旧在碎碎念。
    “不会啊，一个小插曲而已，没那么严重……”程之宁说着说着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啊……明明被亲到嘴唇受伤的是自己才对吧？结果变成小暖在这儿自怨自艾，自己反倒一个劲儿地安慰起她来了？被卖了还帮着数钱是不是就是她这样的……
    --

 第226页

    “咕噜~”
    突如其来的奇怪声音让两人都呆了一下，一声未平一声又起，又是一声“咕噜~”。
    这回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祁暖的肚子，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程之宁打趣道：“一鸣惊人啊！肚子里藏着什么呢？”
    “……藏着三十二块腹肌。”祁暖摸着肚子道。
    程之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三十二块？够厉害的啊！让我瞻仰瞻仰？”
    祁暖捏着衣角作势要掀开，又嘿嘿一笑：“算了，怕吓到你。”
    “贫嘴……”程之宁笑嗔道，“走吧~找个地方填饱你的小肚子。”
    “其实我也不是很饿……也不知道怎么的肚子就响个不停。”祁暖嗫诺着。
    程之宁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回头朝祁暖笑：“你不饿我可饿了。”
    祁暖怔了片刻，懊恼道：“我都忘了你也没吃午餐呢……”拿起手机看了看，“都一点多了，我们快去……去哪儿吃？”
    程之宁想了想道：“去……食堂？原本也说好去食堂吃的。”
    是了，原本付扬说中午他请吃饭的，被刚才那一出给搞忘了。想到岳明宇，祁暖就一肚子闷气。
    程之宁注意到祁暖似乎不像刚才开心了，有些疑惑：“怎么了？不想吃食堂吗？”她不由猜测道，难道小暖觉得她们在一起第一餐饭就去食堂吃，太不浪漫了？
    祁暖却摇头，闷闷地说道：“只是想到那个岳明宇。我明明都和他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他，他还来这么一出，搞什么当众表白，烦人。”
    程之宁轻笑一声，伸手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年纪都喜欢这么张扬的告白。”
    祁暖撇撇嘴：“我才不喜欢，这明明是‘道德绑架’。以为人多我就不好拒绝吗？我才不吃这一套。”
    “那你吃哪一套？”程之宁逗趣道。
    祁暖有些不好意思：“嗯……也分人的，你的我都吃。”
    “……小滑头。”程之宁笑嗔。
    下了车，二人并肩而行往食堂走。程之宁注意到祁暖比她高出一些的肩膀，有些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我记得以前你比我矮一大截呢……”如今祁暖一双平底鞋，身高却比穿高跟鞋的她还要高出一些。
    “哪儿有一大截？”祁暖反驳道，“明明就只矮那么一点点。”只是语气有点心虚。
    程之宁笑了笑：“还一点点呢，我穿高跟鞋比你整整高一个头。你那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一米五……谁知道竟然会长到比我还高出这么多……”
    祁暖不满道：“谁说没有一米五的？我高一体检一米五六！我只是比同学小了两岁，加上发育比较迟……事实证明，该长的迟早会长的！”
    “嗯……发育确实比较迟。”程之宁瞥了她身前一眼，缓缓道。
    祁暖：“……”程之宁在看哪里？
    “你你你竟然……原来你是这样的程之宁！”祁暖忿忿道。程之宁竟然嘲笑她小！
    程之宁似是没听见，假装不经意左右张望了一下，而后低垂了眼睑，长睫轻轻颤动，脸渐渐染上了薄红。她极少开这种带“颜色”玩笑，对方还是祁暖，反应过来后便有些羞耻。
    祁暖见她白玉般光洁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噗嗤”一声笑开了，揽着她的手臂道：“程之宁，你好可爱。”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见过说起h段子面不改色的，见过被人调侃得面红耳赤的，就是没见过调侃别人结果自己反倒害羞得不行的。
    程之宁故作镇定睨了她一眼：“胡说。”手却乖乖的任由女孩抱着。
    “哪里胡说了？明明就很可爱。”祁暖笑得甜滋滋的。
    程之宁没了法子，只好无视了这句话。 “快走吧，傻乐什么呢。等会儿食堂阿姨们该下班了。”
    “程之宁，我好开心啊……”祁暖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喃喃道：“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不真实了？”
    “嗯…就好比一个天天梦想着中一个亿的人，突然有一天你告诉他他真的中了一个亿，他反而不敢相信了。”
    “我和一个亿有可比性吗？会不会太抬举我了？”程之宁好笑道。
    祁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得对，一点儿可比性也没有。对我来说，十个亿也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程之宁眼里水光微漾：“净说傻话。”心中不由得感叹，自己何德何能让她如此喜爱和珍视……
    祁暖扬起了笑脸：“这是真心话。”
    “傻～”语气里的宠溺任谁都感觉得到。
    祁暖也不反驳了，乐呵呵地拉着她的手往食堂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黑布林甜不甜？感谢在2021-05-11 11:58:32~2021-05-13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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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这会儿食堂已经没什么人吃饭了, 令祁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遇见了熟人。
    “祁暖，这么巧你也在这儿？！你怎么回学校了？”说话的不是别人, 正是祁暖的室友之一，有些微胖的可爱姑娘, 彭佩珊。她左右手各提着一个饭盒, 给谁带的不言而喻。
    --

 第227页

    “嗯, 付扬让我来帮他社团拍剧照。”祁暖笑了笑，“她俩这是又等你回去投喂呢？”
    “可不是嘛……”彭佩珊口中回应着，目光早就顺着二人十指相扣的手落在了祁暖身边的人身上。哇塞，这个姐姐太美太气质啦！
    “这位是……”彭佩珊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祁暖看了程之宁一眼, 紧了紧对方想要缩回去的手：“她是程之宁, 是我朋友。”
    程之宁放松了手任由她握着, 心中升起些许愧疚。小暖和她在一起，大概永远都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和朋友介绍她吧……她面上若无其事地朝彭佩珊礼貌笑笑。
    “女朋友。”顿了顿，祁暖接着说道, 语气无比自然。
    彭佩珊：“……”卧槽！牛.逼了你祁暖！竟然真的把大姐姐拐走了！
    程之宁的笑凝固在了脸上, 她惊讶地看向祁暖, 对上了她有些倔强的表情, 那紧抿的小红嘴唇，啧。
    程之宁无奈地笑了笑, 本是为小暖考虑，既然她不介意说出来, 那便由着她了。
    最初的震惊过后, 彭佩珊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二人这一番无声对视在她眼里不亚于眉目传情，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虽然这位姐姐虽然表情惊讶，却并没有责怪祁暖, 正好相反，看向祁暖的表情那叫一个温柔宠溺，这么好看又温柔的大姐姐就被祁暖拥有了，突然嫉妒！
    “祁暖，你也太不厚道了！”彭佩珊故作忿忿不平的样子，“漂亮姐姐是全人类共同的财富，你怎么可以把姐姐据为己有呢！独乐乐不如众……”
    祁暖：“……咳咳！”这家伙在程之宁面前说什么奇怪的话？
    程之宁原本面对彭佩珊还有些不自然，听她这么一说不禁笑了起来。小暖的朋友也是有趣的人。
    “姐姐，你笑起来太美了！”彭佩珊捶胸顿足，“真是太便宜祁暖了……”
    “谁是你姐姐了？叫那么亲热干嘛……”祁暖皱眉，小声说道。姐姐这个称呼她想叫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和程之宁在一起，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姐姐”了，竟然被彭佩珊捷足先登，生气！
    彭佩珊心道好你个祁暖，你忘了当初我们还鼓励你支持你来着，现在姐姐在怀就开始拆桥了！
    程之宁摇了摇祁暖的手：“别这样说……”她自然不会明白祁暖的心理，毕竟当年连哄带骗都没从她口中听到“姐姐”这个称呼。
    祁暖撇撇嘴，被迫“熄火”了。
    “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下你朋友呢。”程之宁笑着说。
    祁暖还没来得及开口，彭佩珊已经迫不及待地自报家门了：“程姐姐，我叫彭佩珊，今年二十二，兴海本地人，家中独生女，身高一六七，体重……体重不重要……反正我会……”
    祁暖黑线道：“你说相声呢？不用说这么多……”
    “你别打岔。”彭佩珊向程之宁眨眼睛，“程姐姐，你别看我现在有点胖，我在努力减肥的，瘦下来肯定就好看了，我可是潜力股哦～”
    程之宁被逗得不行：“你现在就很好看。”
    祁暖：？？女朋友夸别的女孩子好看怎么办？
    彭佩珊感动得热泪盈眶：“啊姐姐你太好了！简直仙女本女！”她悄悄看了祁暖一眼，干咳两声道：“既然这样，那不如姐姐也考虑考虑我？”
    程之宁愣了一下，还没说什么，祁暖急忙插话道：“不可以！”那紧张的样子像极了护食的小兽。
    彭佩珊哈哈笑道：“开玩笑开玩笑，程姐姐你不要在意。”
    程之宁摇头无奈地笑。现在的孩子可真是……
    “你还不走吗？盒饭要冷了。”祁暖看了看彭佩珊手里的饭菜。
    彭佩珊心说好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等会儿在群里得好好批斗她！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宿舍还有俩嗷嗷待哺的呢。程姐姐，下回见。”
    程之宁笑着朝她点点头：“再见。”
    彭佩珊看向祁暖，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祁暖便明白什么意思了，怕是等会儿要面对三个室友的狂轰滥炸了。
    “小暖，她是你的室友吗？”程之宁问道。
    “是啊，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祁暖：“！”啊气死了！
    程之宁被祁暖气鼓鼓的表情逗笑了，揉揉她的脸：“真像只河豚……好啦，吃饭去吧。”
    某人虽然气闷，却还是乖乖地被程之宁牵着走……
    果然，室友的轰炸也许会迟到，却不会缺席。正吃着饭，祁暖的微信便开始疯狂震动起来。
    打开微信，寝室的群里已经刷了几十条消息。几乎全是放鞭炮的图片，夹杂着几句恭喜。祁暖打字回了一句谢谢。
    看见她出现，大家更激动了，纷纷开始盘问起她来，消息刷刷的，总归不过这几种。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做到的？”
    “快快从实招来。”
    祁暖看向对面的程之宁，犹豫着问道：“程之宁，你介意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室友她们吗？”
    程之宁对上她的目光，淡笑道：“你愿意告诉他们的话，我不介意啊。况且……她们大概已经知道了吧？”
    “你……会不高兴吗？”祁暖有些不安。毕竟刚才告诉彭佩珊的时候，程之宁似乎有些想躲。
    --

 第228页

    “不会啊。为什么这么想？”程之宁有些讶异。
    “你刚才……好像想把手抽走，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程之宁心知祁暖是误会了，她解释道：“你别想多了，我只是，怕别人知道了会影响到你……”而且她也有些不好意思，都三十多的人了还和小女孩牵手什么的。
    祁暖哼道：“我才不怕！”不仅不怕，她恨不得叉着腰向全世界大喊:程之宁是我女朋友！
    程之宁浅浅笑道：“你不介意我就更没关系了。小暖，和你在一起，我没想过遮掩什么。你想告诉谁，也是你的自由。只不过，最好是值得信任的人。”毕竟同性相恋与世人的固有观念相悖，没有必要主动让一些人有攻讦你的地方。
    祁暖点点头：“她们都是值得相信的。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她们还常常鼓励我呢。”
    “她们早就知道我了？”程之宁惊讶地问道。
    “……嗯，不小心被她们发现了。”祁暖弱弱道。
    程之宁：“……”为什么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一直被蒙在鼓里？她真的有这么迟钝吗？
    得到了程之宁的同意，祁暖便在群里把今天的事简单地说了说。
    “岳明宇还没死心啊？”
    “我也好讨厌这种突然莫名其妙当众向人表白的。”
    “经过这次应该死心了叭”
    “说起来，祁暖你还得感谢岳明宇。没有他说不定你和你的程姐姐还有的磨。”
    “四舍五入也算是你和程姐姐的媒婆了。”
    “哈哈哈哈媒婆，心疼岳明宇0.5s”
    祁暖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介于这一点，她对岳明宇也没那么反感了。
    本来因为岳明宇，连付扬她都不想理了。这会儿也顺便回了付扬发的道歉的微信，告诉他剧照这两天就修好给他。
    回完付扬消息的功夫，寝室的群里已经在讨论程之宁了。大概是彭佩珊回去和她们说了程之宁的模样，这会儿戚雨凡和郑秀娅都好奇不已，纷纷表示想看照片。
    祁暖可还没忘记明明说过自己是直女的彭佩珊刚才看见程之宁的时候两眼放光拼命推销自己的样子，这几位平时走在路上看美女一个比一个起劲，这要是让她们看见程之宁的照片……哼，她才没那么傻。
    “祁暖，别装没看见，快发照片”
    “照片照片！我要看程姐姐(&gt;_&lt;)”
    “人都是你的了，还不能让我们看看吗？？”
    ……
    “no way。”
    祁暖发了这句话后，无比淡然地屏蔽了群消息。呼，舒服。
    ＊＊＊＊＊
    两人成了真正的恋人，祁暖自然也不再满足于分房睡了，可惜现在的她面皮还薄，不好意思直接说“程之宁，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睡吧”。
    于是当晚，程之宁还在电脑前工作的时候，穿着睡衣的祁暖给她倒了一杯牛奶，顺便从她的桌上拿了一本财经类的书籍，坐在床上貌似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程之宁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朝她笑了笑便继续投入到工作中了。
    祁暖便这样自然而然地待在了程之宁的房间。
    等到程之宁结束了工作，伸着懒腰的时候，才突然想起祁暖的存在。
    她回头看去，摇头无奈地笑了起来，这歪着脑袋睡在她床上的又是谁？九点多就睡得这么香，真是一只小懒猪。所以……要叫醒她吗？
    看着祁暖安静的睡颜，程之宁怎么也不忍心把她从梦中叫醒。反正两米宽的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就让她在这儿睡吧……思索片刻后，程之宁如是想道。
    她把掉落床上的书本收起来，小心翼翼地帮祁暖躺平身子，盖好被子。
    祁暖没有醒的迹象，程之宁笑叹一声“小猪”，便拿了浴巾和睡裙，为免吵醒她，她打算去公卫洗澡。
    她不会知道，当她关上房门后，床上原本睡得正熟的某人悄悄睁开了眼睛，露出了小狐狸般得逞的笑。
    大概是今天哭过一场，有些疲惫。加上和程之宁同寝的心愿实现了，祁暖精神放松下来，很快便真的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更新
    祁暖：我真的睡着了，没想到吧？感谢在2021-05-13 12:00:00~2021-05-14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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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五月下旬的天亮得很早, 六点多已是阳光明媚。
    祁暖昨晚睡得早，今天早早地就醒了。睁开眼睛的第二秒，她便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立刻去寻程之宁的身影。
    程之宁是平躺着睡的，双手露在外面, 脑袋微微侧向另一边, 祁暖只能看见她轮廓清晰的下颌线。
    两人之间足足隔了一臂的距离, 祁暖有些不满足地悄悄往她那边挪，直到能闻见她的发香，才堪堪停住。
    祁暖贪婪地呼吸着带着程之宁身上的香味的空气。早晨在程之宁身边醒来，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祁暖看着程之宁放在被子上的手, 心里一动, 拿来了手机, 伸出右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左手，与她十指相扣，拍下了这张照片。
    在程之宁的手背上印上一吻, 看向她的眼神晶晶亮亮的, 好似有光点闪烁。
    --

 第229页

    祁暖如今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总喜欢秀恩爱了, 她现在心中的喜悦满得快要溢出来, 恨不得昭告天下才好。不行，她要发微博！发微博！
    打开微博, 编辑好文字，附上刚才拍的照片, 点击发送。许是这会儿还太早, 她那些平时仿佛住在网上的粉丝们还没起床，刷了一会儿没人来便起床先去准备早餐。
    祁暖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 这条微博下的评论区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并且粉丝们的关注点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程之宁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七点一过就自然醒了。她伸手摸了摸祁暖的位置，小暖这么早就起床了吗？
    祁暖把煎好的火腿铺在三明治半成品上，转头却看见了程之宁。她正斜倚在门边，眼里尽是温柔笑意。
    “程之宁？你起来了啊。”祁暖朝她甜甜地笑。
    “怪你的早餐太香了。”程之宁打趣道。
    祁暖嘿嘿一笑：“哪有……第一次做三明治，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看上去不错。”程之宁笑道，“我先去洗漱，一会儿来尝尝祁大厨的三明治首秀。”
    ……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祁暖问道。
    “嗯……很好吃。”程之宁赞许地点头。
    “那就好。”祁暖心情愉悦地喝了一大口牛奶。
    今天周一，吃完早饭，程之宁便去了公司。祁暖则是在家里打算把昨天拍的剧照修一修，尽快发给付扬。
    “苏婧，订餐了没？”
    苏婧正专心工作，身边突然想起说话声把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原来是技术部的任果。
    “人参果！你要吓死我吗……”苏婧拍着胸口抱怨道。
    任果比她小三岁，是今年才进公司的新人。后来聊天时偶然得知两人住的小区非常之近，苏婧下班再也不用挤地铁公交了——可以蹭任果的电动车，两人的关系便也渐渐近了。
    “我可没故意吓你，怪你自己这受惊体质……”任果拍拍她的肩膀。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过来干嘛？”
    任果：“和你点餐啊！合着我刚才说的你压根就没听见啊？”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点餐这事……”
    “嘿嘿，感谢我吧？不然到了饭点让程总饿肚子你就尴尬了。”任果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那倒也不会。今天有人会给程总送饭。”
    “哦？是不是常来找程总的那个小女生？”任果问道。
    “什么小女生……人家也没比你小几岁吧，都快大学毕业了。”
    任果笑了一声：“是嘛……看起来像刚上大学的。”毕竟一般女生到了大学都开始化妆了，越好看的女生越喜欢捯饬自己的脸。
    那女孩来找程总时她见过几次，长得很白很漂亮，高高瘦瘦，马尾高扎，一身休闲装学生气十足，不施粉黛，青春逼人，要不是身高摆在那儿，说未成年她都信。
    “年轻就是好，没办法。”苏婧地叹了口气，像她这种二十七八的大龄单身女青年，每天化着妆，穿职业装，看着更是成熟了好几岁，走在街上被小孩子叫“阿姨”，虽然心里不高兴，面上还得笑嘻嘻应了。
    “你羡慕啊？”任果挑眉笑问。
    “年轻，谁不羡慕呢……”
    “我就不羡慕啊。”
    “那是你还没到我这个年纪，过几年你眼看着自己要奔三了，就不会这样说了。”苏婧撑着下巴闷闷道。
    “你也不老啊。”任果看着程之宁的办公室道，“你看程总，三十出头了看着也没比我们大多少啊。”
    “我怎么能和程总比，她大概就是那种明明能靠脸吃饭却偏偏靠实力的人吧……三十出头就是公司老总了，任谁听了都要夸一句‘年轻有为’，我呢，二十七岁了还只是个小小的助理……我看你拿程总举例子是来打击我的吧？”苏婧气鼓鼓地喝着水。
    任果摸摸鼻子：“不是啦~我想表达的是，年龄不是问题，心态放好就行。况且你哪里是‘小小的助理’，是总助好吧？”
    “咳咳，抱歉打扰一下。”
    正在聊着天的两人噤了声，一同望过去，扎着马尾的瘦高女孩正朝她们礼貌地微笑，正是她们刚才谈论的对象之一，祁暖。
    祁暖来过多次，和前台小姑娘也比较熟，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进来了。本想问问小苏助理程之宁在不在，结果一来就听见两人在夸自家女朋友，美滋滋地听了一会儿才出声打断。
    她心里颇为开心，却不知这一出声，可把苏婧吓得够呛，嘴里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咳嗽起来。
    任果连忙拍着她的背，祁暖连忙上前把桌上的纸递到她面前。
    “没事吧？”祁暖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苏婧咳了一阵才缓过来，忙道：“没事没事，不小心呛了一下。”尴尬。
    连活泼开朗的任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聊天的时候被谈论的对象撞个正着，虽然不是在说什么坏话，但也挺让人尴尬的。
    “来找程总吗？她在办公室。”苏婧站了起来，“我带你过去？”
    祁暖笑着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苏婧：“……好。”
    朝一旁的任果点了点头，祁暖提着双层便当盒朝程之宁的办公室走去。
    --

 第230页

    见对方离开，苏婧郁闷的坐回了位置，捂脸哀嚎：“太尴尬了……”
    任果轻笑道：“没事啦，又没说人家坏话。”
    “你还说呢，都怪你，干嘛好好的跑过来和我说话……”
    “哎呀~我这不是过来找你点餐吗？”
    苏婧：“……”遭了，忘了这事儿。她连忙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现在又是午餐高峰期，估计送来会很迟。
    她怨念地看了任果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任果笑嘻嘻道：“来不及点餐了？没事，我们下楼吃嘛，附近有家叫尚品轩的，味道还不错。”
    “我在那儿吃过一次，味道还行，就是死贵，在那儿吃一顿我可以在别的店吃三顿了……”苏婧撇嘴。
    “我觉得还好啊。反正味道好不就行了？等会儿去那儿吃呗，我请客！”任果看着苏婧，手里不自觉地转着手机。
    “你真有钱啊大佬！别请客了，直接包.养我吧！”苏婧难得开了个玩笑。自从上次看见过任果开保时捷911来上班，并且有幸坐她车回去后，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有钱的。
    “好啊！”任果咧开嘴笑了笑，求之不得呢。她是挺有钱，不过是她爸妈有钱罢了。
    任果是家中独女，秉持着女儿要富养的观念，她从小在吃穿用度上都是顶好的。夫妻俩也没有非要女儿学做生意的想法，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全凭她自己的喜好，反正二人挣的钱足够女儿一生衣食无忧。
    进入阑星是任果大学毕业后找的第二份工作，爸爸担心她上下班不方便，一声不吭就买了辆车给她。她开了两天觉得上下班堵车太烦了，停车还不方便。更重要的是……哪个小职员开跑车来上班的？还是和公司老总同个牌子的车，颜色还比人家的骚，生怕不引起别人注意是不？
    后来她自己买了一辆小电动车，电动车多好，不怕堵车，停车也方便。那辆骚红色的911便一直停在车库里积灰，只有下雨不方便骑电动车的时候，她才会勉为其难的开车来。
    “……得了吧，那中午就去尚品轩吃咯。你快回你们部门去，别在这打扰我工作。”苏婧下逐客令。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任果轻轻撩了一下苏婧的头发，笑嘻嘻地跑开了。
    苏婧看着一头短发甩开甩去的某人，心道：幼稚的人参果。
    祁暖敲响程之宁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哪位？”
    祁暖突然想皮一下，于是握拳在嘴边粗着嗓子道：“您的外卖到了。”
    里面的人不说话了，祁暖忍着笑，正想“亮出身份”，门突然开了，程之宁带着些许疑惑的脸出现在眼前。
    待看到门口的人是祁暖，程之宁脸上的疑惑瞬间被笑容取代。
    “冒充外卖？”她还觉得奇怪呢，她提前和小苏说过今天不用帮她点餐的，而且就算是叫了午餐，一般也是小苏拿进来。
    “嘿嘿……要把我赶出去吗？”
    “是啊，小骗子。”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把人拉了进来。
    祁暖把食盒放在了茶几上，便朝着已经回到办公桌前的程之宁走过去，站在了她身后。
    “要干嘛？”程之宁转头笑问。
    “帮你按摩放松一下，上午累吗？”祁暖双手抚上她的肩膀。
    “还好，不累。”程之宁淡笑着，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还舒服吗？”
    “嗯。”
    ……
    几分钟后。
    “好了，你去坐着吧。”程之宁道。
    “先吃饭？”
    “再等一会儿，还有点事先处理完。”
    “唔……等会儿就冷了，人家特地给你做了好吃的……”祁暖看着她，噘嘴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心爱的女孩露出这样可怜可爱的神色，程之宁什么原则都没了：“好啦，那就现在吃吧。”
    祁暖顿时眉开眼笑，像是偷吃的小松鼠一般倾身迅速偷得香吻一枚，拉着爱人的手往茶座走去。
    两人一个眉飞色舞神采奕奕，一个俏脸微红含羞带嗔，一顿午餐吃得是甜甜蜜蜜。
    吃了午饭，祁暖有事要回学校一趟，便先行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做羞羞的事，祁某人没经验，不过不用怕，我们有“懂姐”:D感谢在2021-05-14 12:00:00~2021-05-16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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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 程之宁收到了靳心瑜的微信。
    靳心瑜：靳姓美女自马尔代夫发来贺电
    不会吧……心瑜这么快就知道了？程之宁试探着回了一句：什么？
    接着就收到靳心瑜一排“囍”字。
    靳心瑜：别装了阿宁，我可都知道了。看来祁暖这臭小孩魅力很大嘛……
    程之宁面上一阵热意，虽然有心理准备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可也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来了，消息怎么泄露的啊到底……
    程之宁：……你怎么会知道的
    靳心瑜：我掐指一算就算到了。
    程之宁心道骗谁呢你。她没再问, 靳心瑜自己倒是忍不住了。
    靳心瑜：哈哈哈, 等会儿我发张图片给你。
    --

 第231页

    靳心瑜：[图片]
    程之宁一看, 顿时明白了。心瑜发的是小暖的微博截图。
    ——不是每个人的念念不忘，都能有所回响。[图片]
    程之宁放大了截图，看着那张十指紧扣的照片出神，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神色有多温柔。
    靳心瑜：这是彻底在一起了吧？
    程之宁被消息震动唤回了神, 没过多犹豫地回了一个“嗯”。
    靳心瑜：恭喜恭喜
    靳心瑜：昨晚感觉怎么样[坏笑]
    程之宁：……
    靳心瑜：别害羞嘛阿宁, 说说, 说说。
    程之宁一字一句地回道：昨晚什么也没有！
    靳心瑜：……不能吧？合着盖着被子纯聊天？大家都成年人了，你们俩到底谁有毛病……
    程之宁面红耳赤，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无奈地回道：小暖只是在我床上看书不小心睡着了, 我也就没再叫醒她
    靳心瑜：祁暖这傻孩子, 她是猪吗这也能睡得着？
    程之宁突然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心瑜说的没错, 那就是只小懒猪。
    靳心瑜则是恨铁不成钢地想着，祁暖也太不争气了……话说, 她到底会不会啊？
    靳心瑜：算了算了，先不和你说了。周末出来聚聚, 为你俩庆祝一下, 我到时候把小迪也叫上。
    程之宁：……不用那么正式吧？
    靳心瑜：必须的。就这样，先拜拜。
    也不知靳心瑜有什么急事，一会儿就不见人了。程之宁笑着叹了口气, 刚想放下手机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点开了微博。
    她的关注只有一个人，就是祁暖。点进祁暖的微博，置顶的便是今早发的那条。
    程之宁点开评论区，大部分是恭喜的。还有一些求照片的，有个说“突然心疼程姐姐”的，程之宁有些不解。
    和祁暖在一起程之宁一直觉得是自己占了祁暖的便宜，心疼她又从何说起？
    这条评论下面回复还挺多的，她点了进去，第一条说道“嘴上说着心疼，心里却在羡慕[捂脸]”，她更是云里雾里。
    直到再往下看，这些人全在讨论祁暖的手指，目测有多长，程之宁总算明白了。她顿觉脸热得不行，连忙退出了评论区。这些人怎么……这么不正经……
    没好意思再看评论，她默默地给祁暖这条微博点了个赞，便退出了微博。
    这会儿红着脸的，除了程之宁，还有祁暖。
    靳心瑜从程之宁那边刚走转头就去微祁暖了。
    靳心瑜：[鞭炮]
    靳心瑜：[鞭炮]
    祁暖正在参加学校的就业指导会，一时没明白便回了个“？”
    靳心瑜：嗯哼？都发微博了还和姐姐我装愣呢
    祁暖这下懂了，害羞之余也不免疑惑。
    祁暖：你是怎么知道的？
    靳心瑜：当然是因为我关注了你啊
    什么？她关注了自己？祁暖眼皮一跳，回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靳心瑜：因为我悄悄关注的，便于sj你的微博哈哈哈哈
    祁暖：……
    虽然靳心瑜早已经知道她对程之宁的心意，可是被熟人看到那些文字不亚于当众处刑……太让人羞耻了。靳心瑜这家伙……狡猾的狐狸！
    祁暖捂脸小声哀叹，身边的室友问她怎么了，她连忙摇头说没事。
    没想到靳心瑜下一句差点让祁暖喷出来。
    靳心瑜：你知道两个女人之间怎么做吗？zuo爱的做。
    祁暖连忙遮住了屏幕，紧张的左右看了看，对上了戚雨凡疑惑的眼神。
    “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
    祁暖把屏幕调到最暗，回道：干嘛好好的问这种事情
    靳心瑜：你先回答我
    祁暖：……知道一点点。
    她确实只知道一点点，就是用手指。具体的……还真不知道。
    靳心瑜：难怪
    祁暖：难怪什么？
    靳心瑜：这可不行啊祁暖，从现在开始得好好学习了。阿宁的性子你比我清楚，别指望她主动做这种事。你不主动，你们一辈子柏拉图你信不？
    靳心瑜：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这事儿
    祁暖脸红不已，她是成年人了，以前当然偶尔也想过和程之宁做更亲密的事，只是每每想到，都觉得是亵渎了她，强迫自己停止乱七八糟的想法。
    靳心瑜见自己打字一大堆，祁暖半天没回，合着自己瞎操心？她发了一句：你要是打算和阿宁一直柏拉图下去那当我没说
    祁暖终于回了消息：那……我要怎么办
    靳心瑜露出愉悦的笑容，她就说嘛。祁暖这小崽子能对阿宁没那种想法都有鬼了。
    靳心瑜：首先得好好钻研技术，别到时候你侬我侬气氛正好，你连怎么做都不知道，那多尴尬
    靳心瑜：还有，告诉你个秘密。阿宁在这方面很怕疼哦，你要温柔些。
    祁暖心口一热，又觉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靳心瑜哈哈笑着，回道：小朋友别多想，我以前趁她喝醉套出来的
    祁暖：那，有专门讲这方面的书籍吗
    靳心瑜看到这条消息笑得鱼尾纹都要飞起来了，这傻孩子可逗死她了，还书籍呢哈哈哈哈。
    靳心瑜：看你傻乎乎的份上，姐姐我待会儿发点专业书籍给你
    --

 第232页

    祁暖：好
    祁暖有些忐忑地静静等待着。
    不一会儿，她收到几个名为“研究性学习”的文件。
    靳心瑜：我好不容易收集的绝密文件，仅供自己学习，别外传噢
    祁暖：好，谢谢
    靳心瑜：好好学，别白费我的一片苦心。阿宁的xing福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大笑]
    后来祁暖十分庆幸自己按捺住了好奇心，没在就业指导会上点开文件，而是回家自己一个人偷偷看，不然那声音一出来，她这辈子怕是没脸见人了。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简单多了。
    这天晚上，祁暖也不用看书遮掩了，趁程之宁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就进了她的房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程之宁洗完澡出来时，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床上有个人。直到祁暖叫了一声“程之宁”，她吓了一跳，看向声音来源，便看见在她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的祁暖一脸乖巧的模样。
    “小……小暖！你怎么在这里？！”程之宁着实惊了一下。
    “我一直在这儿啊。”祁暖笑得纯良。
    “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没注意到……”程之宁心想还好自己习惯穿了衣服再出来，不然就尴尬了。
    “嘿嘿。”
    “怎么，睡我的床睡上瘾了？”程之宁调侃道。
    “是睡你的人……不是，是和你睡上瘾了。”祁暖连忙纠正了口误，“两个人睡暖和。”
    快六月份的天气，最近都开空调了好吧……程之宁暗哂，却也没拆穿她。
    一回生，二回熟，到了第三天晚上，祁暖已经是光明正大了。一洗完澡便溜进了程之宁的房间躺好，等程之宁从浴室出来，还笑容甜甜地和她招手。
    虽然看了“学习资料”后心里痒痒的，但祁暖目前还克制得很。就像现在，面对出浴后身着吊带睡裙，浑身馨香的程之宁，尽管满脑子都是立刻扑上去对她做视频里那些事，在她白皙的躯体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但她们这才刚在一起，祁暖怕程之宁觉得自己是个急色的人，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只朝她露出乖巧无害的笑容。
    程之宁无奈地看她一眼，已是见怪不怪了。给自己做好补水工作，她便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祁暖转身面向她：“程之宁。”
    “嗯？”程之宁偏头看她。
    祁暖不说话，手在被子下动作着。不一会儿，程之宁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她看向祁暖，收获到对方递来的一个甜甜的笑。
    被这个笑容感染，她也露出笑意：“傻笑什么，快睡了。”
    “晚安。”祁暖笑眯眯的，手却是一直没放开。
    然而祁暖“蹭睡”的快乐没持续下去，因为程之宁要去外地出差三天。
    程之宁告诉祁暖的时候，她的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嘀咕着刚在一起没两天呢就要异地恋了。
    程之宁好笑又无奈，哄着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哄好。
    晚上祁暖约了柯小迪出来吃饭，柯小迪最近在边工作边准备答辩，快忙成了陀螺，和祁暖已经大半个月没见面了。
    祁暖吃着饭，冷不丁地问了她一句：“小迪，你和程君熠异地恋这么久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
    柯小迪吃酒酿圆子的动作顿了几秒，才边咀嚼边道：“就这样不知不觉就这么久了咯，反正他也快回来了……你干嘛突然问这个啊？”
    祁暖一脸苦恼：“我感觉三天都好难挨。”
    “那也太夸张了吧……”柯小迪叉了一条牛柳咬了一口，吃着吃着突然回过味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那个意思。”原本还在为“异地恋”发愁的祁暖嘴角已经开始抑制不住地上扬。
    祁暖和程之宁住在一起柯小迪是早就知道的，可祁暖现在的表情，情况似乎有了新的进展。
    柯小迪东西也不吃了，睁大眼睛看她：“修成正果的意思？”
    祁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嘴角的笑容更扩大了些。
    “我的老天鹅……”柯小迪惊得微张着嘴一时失去了语言功能，半晌才叫道：“真的假的啊！你你你……和程姐姐……真的……”
    柯小迪每确认一遍，祁暖的笑便灿烂一分，完完全全一副陷入甜甜的恋爱中的模样。
    “太好了祁暖！恭喜了！”柯小迪也十分替祁暖开心，要不是中间有张桌子，她大概会立刻给祁暖一个大大的熊抱。
    “什么时候的事啊？”柯小迪起身蹭到了祁暖旁边，揽着她的肩问道。
    “前几天。”祁暖的表情还带着点羞涩。
    “噢……难怪呢，三天都忍不了。”柯小迪挤她的肩膀，“热恋期哈？”
    任柯小迪如何调侃，祁暖只是笑得甜蜜，让柯小迪直呼没眼看。她眼珠子一转，凑近祁暖小声道：“问你个问题。”
    “嗯？”祁暖用眼神询问她。
    柯小迪神神秘秘在她耳边说道：“你和程姐姐，谁在上面？”
    祁暖：“……”脸瞬间红了个透。她一把推开柯小迪：“说什么啊你……”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问人家这种带颜色的问题……
    柯小迪又笑嘻嘻地凑上前去：“哎呀，别害羞嘛。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就要大胆点。是不是你在上面？”
    “我不知道……”祁暖挣脱柯小迪的搂抱。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靳心瑜发给她的“研究性学习”视频里的画面，在看那些视频的时候，她一直都把自己代入成主动的一方。自己大概是上面的吧，她暗想。
    --

 第233页

    “还没上垒？”柯小迪一语道破真相，“不是吧祁暖，程姐姐看着就好吃，你是怎么忍住的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祁暖吃了一口慕斯，不理会她的问题。
    只有祁暖自己知道，自从看了那些“学习资料”，她这两天幻想的次数比这些年加起来的都多。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子曾经曰过，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不亦乐乎！”柯小迪撺掇着她，“这可是增进双方感情的重要途径。你不知道现在很多恋人分手都是因为性.生活不和谐吗？”
    “分手”两个字让祁暖心里一颤。
    “况且，就算你忍得住，程姐姐难道没有需求吗？”
    祁暖愣了愣，程之宁也会想要吗？
    柯小迪还在滔滔不绝：“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是有科学依据的。程姐姐今年……三十一，正是有需求的年纪。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你，你忍心让你家程姐姐憋坏身体吗？”
    是，是吗……祁暖被说了一阵，还真考虑起她的话来。
    受柯小迪一番话的影响，祁暖回去以后又仔仔细细地把几份“学习资料”研究了一遍，那认真的模样就差拿本本子做笔记了。
    给自己修剪指甲的时候，她暗想着，到那个时候，一定要给程之宁一个完美的体验。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来了，lsp们。
    最近你们都不热情了，不给我评论。(&gt;_&lt;)
    第109章
    两天后的傍晚, 程之宁带着助理苏婧回到了兴海。祁暖开了程之宁的车去接她，一见面就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程之宁，我好想你……”
    程之宁原本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抱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听见她的话顿时心里软成一片，自己又何尝不想她呢。伸手回抱住祁暖, 顺从地靠在她的肩颈处。
    完全被无视的苏婧：“……”明明是两个女生之间普通的拥抱, 为什么给她一种一种新婚小夫妻久别重逢的既视感？住一起也就算了, 不就三天没见……不对，不到三天呢，就想成这副模样，程总和祁暖真是比亲姐妹还亲呢。
    似是终于意识到还有一个人在旁边, 程之宁轻声道：“好了, 小暖, 我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先回家再说。”
    祁暖依言放开了她，拿过她身边的行李箱：“嗯, 回家, 我已经做好晚饭了。小苏姐, 到家里一起吃点儿吧？”
    “不用不用, 谢谢。”苏婧连忙摆手，“我等会儿打车直接先回我妈那里一趟。”
    祁暖也没再挽留, 和苏婧道别后，二人走向自己的车。
    祁暖放好行李箱, 见程之宁习惯性地打开驾驶座的门正要坐进去, 她忙阻止道：“程之宁，今天我来开吧。你休息一下。”
    程之宁便照她说的坐进了副驾驶位。“慢点儿开，注意安全。”她系好安全带, 嘱咐道。
    “放心吧。”祁暖笑了笑。她刚满十八就去考了驾照，开车技术还是过关的。
    顺利地回到了家，祁暖把蒸箱里保温着的汤和菜端上桌，系上围裙道：“我再炒一个青菜。”
    “不用炒了小暖，这样就行。”程之宁道。
    “反正都已经切好了，几分钟的事。”祁暖开火，锅热后熟练地往锅里倒油，拍蒜扔进锅里。
    几分钟后，祁暖单手拿起锅，把炒好的青菜倒进碟子里。
    “好了～开饭。”
    祁暖把青菜放在餐桌上，程之宁上前帮她解开了围裙，对她笑道：“大厨辛苦了。”
    “才几个菜，没什么。”
    晚上，程之宁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早就自觉地躺在程之宁的床上的祁暖掀开被子噌噌下床：“我帮你擦头发。”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我帮你嘛，我都还没帮你擦过头发。”
    程之宁拗不过她，只好把毛巾给了她。
    坐在镜子前面，看着祁暖一脸认真地为自己擦头发的样子，程之宁心里软软的。她柔声开口道：“好了小暖，等会儿我用吹风机吹干就好了。”
    “擦干一点比较好。”祁暖朝镜子里的她笑了笑。
    待到擦得半干，祁暖截住了程之宁拿吹风机的动作：“你别动，好好享受我的服务就行。”
    程之宁笑着由她了。
    “我喜欢你头发的颜色，真好看。”祁暖把风开到最小，手指挑起她的长发一点一点吹着，边吹还边帮她按摩头皮。
    “想染吗？我带你去？”程之宁笑问。
    “嗯～”祁暖摇摇头，“它适合你。”
    “我记得你以前还染过蓝色呢。”程之宁道，“后来就没见你染过头发了。”
    “那时候不懂事嘛。想染点不一样的颜色故意气我妈妈。”想起年少时的荒唐，祁暖有些不好意思。
    程之宁轻笑着：“那后来又为什么染回黑色了？”
    “因为……因为……”祁暖低下头，嗫喏道：“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坏女孩。”
    程之宁怔神：“是……因为我吗？”
    祁暖点头：“我那时候……喜欢上了你，我想要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好。”
    程之宁心中酸软，她抬手握住穿梭在自己发间的手，轻轻摩挲着，叹声道：“是我不好，让你等了太久。”
    “这又不是你的错。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祁暖站在她身后半抱住她，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如果我早知道你最后会和我在一起，哪怕等再久一些我也不怕。”
    --

 第234页

    “傻瓜。”程之宁眼眶微红，突然转头捧住了祁暖的脸，第一次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唔～”最初的惊讶过后，祁暖心中激荡有如洪水奔流，她在一瞬间反客为主，把程之宁压在了梳妆台上热.吻。
    程之宁后背抵着梳妆台边缘，没一会儿便受不住了，她轻轻推拒着祁暖。
    祁暖吮咬着她柔软的唇瓣，感觉到推拒只是“嗯”了一声，没停下动作，继续缠着她吻。
    程之宁偏头躲开，得到了片刻喘息：“别……压着，疼……”
    祁暖顿时明白过来，她连忙揉着程之宁的后背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那，我们，我们去床上。”
    程之宁愣了，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祁暖已经揽着她的腰腿一把抱起了她。
    程之宁惊呼一声：“小暖，你……”
    祁暖朝她安慰地笑：“你别怕，不会摔的，我力气可大了。”
    程之宁：……她怕的好像不是这个。
    程之宁不是毫无经验的小女孩，去床上大概率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虽说两人已经互相表明了心意，但事实上，她对于和祁暖除亲吻外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还没有心理准备。
    每接近床一点，程之宁的心跳就乱一些，她索性闭了眼，既然小暖想要，那就顺着她吧，这也是迟早的事。
    把程之宁放在床上，祁暖跪趴在她上方，凝视着她静若深潭的褐色双瞳。
    程之宁被看得有些羞涩，眼里的水光晃了一下，祁暖只觉得心也跟着晃了一下，她忍不住轻轻抚了上去，程之宁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祁暖便趁机吻上了她的唇。
    和祁暖天生的小红嘴唇不同，程之宁原本的唇色是淡粉色的。激吻过后像抹了胭脂一般，水光润泽，明艳动人。
    “真美……”一吻暂歇，祁暖不由赞叹道。
    程之宁被吻得大脑有些缺氧，那深潭般清透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有迷离，像是蒸发出了水汽一般，迷蒙间更显神秘，仿佛多看一眼就要把人吸进去。
    “程之宁，你眼里的是酒吗？”祁暖抚着她的脸轻声问道。
    “嗯？”这傻孩子又在说什么呢？
    “你眼里的，是酒吧？不然我怎么好像要醉了……”祁暖凝视着她的双眼，呢喃着。
    程之宁发出一声柔和的轻笑，抚着她的脸低声道：“你是醉了，又开始说傻话……”
    “让我尝尝看……”祁暖低头吻上了那摄人心魄的眼睛。
    程之宁在她的唇靠近的前一刻地闭上了眼睛，祁暖在她的眼睛上又吻又舔的，把她的睫毛弄得湿湿的。
    她偏头笑了一下：“别舔了，痒……”
    祁暖被这温柔中透着性感的笑声弄得心头一热，唇贴着她的眼睛道：“这就痒了？”啄吻着一路向下，在她纤细的颈项流连忘返。
    程之宁本就怕痒，颈项耳后等皮薄之处尤甚。祁暖小狗似的舔舐让她痒得不行，加上毛茸茸的发丝在颈间扫来扫去，没一会儿她就受不住了，推拒着祁暖的头低低地笑：“好痒……”
    都说美人在骨，程之宁的身体不光骨相美，皮相同样完美。这是最完美的艺术品，她不舍得错过任何一处。需得一寸一寸细细品鉴，方得其中美妙滋味。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优美的颈项，秀气的肩，蓝色吊带下笔直性感的锁骨，一路向下……
    祁暖的手抚上了睡裙的吊带，她看了一眼程之宁，对方侧头闭着眼轻喘着。她轻轻往下一拉，肩带便落在了手臂处。
    程之宁似乎感觉到了，转头看向她，这个角度看去，女孩稚嫩的胸口从领口展露在眼前，她有些羞赧地垂眸。
    祁暖没有继续动作，而是拉着程之宁的肩带，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征求的意味。
    程之宁知道祁暖在等什么，她偏头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肩，再次看向祁暖，没有说话。
    祁暖立时明白了她这是默许了的意思，被窝里的手拾起了程之宁的裙边，逐渐往上掀起，一手轻轻半抱起她，一鼓作气把睡裙脱了下来。
    ……
    终于喝到了香甜的“橙汁”，祁暖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反手就是一个急刹车
    这章字数比较少，因为在搞一个更大的事情。打算写一万字，让你们吃到饱。有机会一起交流:D感谢在2021-05-18 12:00:00~2021-05-19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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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一场云雨暂歇, 祁暖不知怎么的突然暗戳戳地生出一股好胜心来，她嗫诺着问道：“程之宁，你觉得刚才……怎么样？”她搓着被角, 仿佛一个等待老师告知考试分数的学生。
    “什么……怎么样？”程之宁呐呐道。怎么又是提起这个话题……虽然被祁暖“科普”了一下，她心里没那么羞赧了, 但还是说不出什么喜欢之类的话。
    “就是……你觉得我刚才的表现, 怎么样？”祁暖抬头看了她一眼, 又飞快地低下头去，被套已经被揉搓得皱皱巴巴的了。这羞羞答答的模样可一点儿也不像刚才那个不依不饶的狼崽子。
    “……还，还好吧。”程之宁目光闪了闪，耳朵有些发热。
    --

 第235页

    还好？就是不怎么样了……祁暖顿时耷拉着脑袋, 沮丧道：“对不起, 我没有经验, 下次，下次一定会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程之宁觉得谈论这种事情真是太难为情了，可看见祁暖那颓丧着小脸的可怜样, 她忍着羞意道, “其实, 我也不太懂这个……”
    她的经验的确不多。和魏雨彤在一起之前她甚至不知道女生之间也可以做这种事。
    后来这方面一直是对方主动, 但魏雨彤不知怎么的，每次都让她疼, 疼痛几乎盖过了愉悦。原就对这事儿不怎么热衷的她，这么一来二去甚至有些排斥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 工作忙便成了她逃避这事儿的正当理由。那时公司正处在快速发展阶段, 她工作也的确十分忙碌，晚上加班到深夜是家常便饭，在这方面频率很低。
    魏雨彤曾抱怨过, 说她太冷淡无趣了……
    “啊？”祁暖诧异地看向她，又惊觉这样似乎不太礼貌，忙低下头。
    “是真的……”程之宁红着脸小声道，“我以前不太喜欢做这些事，至于刚才，我觉得……挺好的。”
    祁暖顿时笑盈盈的，心中更有些隐秘的欢喜。她拼命压下翘起的嘴角，仍掩饰不住欣喜又自得的语气：“是嘛……嘿嘿，那我下次肯定能更好！”
    程之宁：“……”有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最后一句话怎么办？
    祁暖开心得几乎要蹦起来，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程之宁猝不及防被吻住，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唔”了一声，连忙扭过头，边用手把祁暖的脸推开。
    祁暖茫然地问道：“怎，怎么了？”
    程之宁用手摩擦着嘴唇，皱眉道：“快去漱口！”
    祁暖哭笑不得，无奈道：“好好，我去漱口。”她探身拿过掉在地上的睡裙套在了身上，下床走向了卫生间。
    祁暖一离开，程之宁便陷入愣怔中。她真的和小暖……说起这个，小暖为什么能比她还懂得多？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对了，她好像还说什么“大家都这样做”……她到底怎么知道的？是谁“教坏”了她的小暖？
    【靳心瑜：请叫我红领巾】
    在程之宁思绪纷纷的时候，祁暖已经漱完口还冲了个战斗澡，神清气爽地出来了。
    “我快吧？全身香喷喷，别再嫌弃我了。”祁暖灿然笑道，“我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你去泡一泡吧，可以缓解疲劳。”
    程之宁心里熨帖，小暖是个体贴的爱人呢。她浅笑道：“好~”于是撑起有些酸软的身子，抱着胸前的被子对她道：“小暖，帮我拿下衣服。”
    “就这样直接出来嘛，反正等会儿到浴室也要脱不是吗？”祁暖“建议”道。
    程之宁红着脸摇头：“不行，我不习惯……”
    “唔，好吧。”祁暖暗道一声可惜，低头找了找，拿起一旁的睡裙，“来~伸手。”
    穿好衣服，被抱到浴室里，程之宁柔声道：“好了，放我下来吧。”
    祁暖轻轻地放下了她道：“要不要先稍微冲一冲？”
    “好。”程之宁点点头。她以为祁暖这就要出去了，谁成想祁暖竟然伸手探向她的裙摆。
    程之宁一惊，连忙躲了一下按住裙摆：“你……我自己来……就好。”
    “不是说好我帮你洗的吗？”祁暖睁着大眼睛，一派纯良模样。
    “什么……时候说好帮我……”程之宁表情凝固了。
    “刚才我说抱你去洗澡你不是同意了吗？”
    “不是……等等，你也没说帮我洗啊……”程之宁一脸懵然。
    “我说抱你来洗澡，当然就是抱你进来，然后帮你洗啊。”祁暖理直气壮道。
    程之宁：“……”她连忙摇头：“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洗。”
    祁暖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她：“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让我帮你？作为恋人，我帮你洗个澡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程之宁被问懵了，她愣了一会儿，呐呐道：“我不是……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可以……”
    “可是我想你能多依靠我一些……”祁暖的语气有些黯然。
    程之宁暗叹一声，无奈道：“好吧~那就……拜托你了。”反正刚才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被她看完了……程之宁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祁暖极力压下挑起的嘴角，只余一抹淡淡的微笑：“交给我吧。”
    ……
    二十分钟后，祁暖稳稳地抱着早已困倦熟睡的人儿走出了浴室，把她轻放在穿上，找来干净的睡裙为她换上，帮她盖好被子，没有再动什么坏心思。
    做完这一切，祁暖才想起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是湿哒哒的，她换了一件干爽的睡衣，脚步轻快地走向床边。
    掀开被子钻进去，程之宁睡颜恬静。祁暖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把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满足地合眼睡去。
    ＊＊＊＊＊＊
    程之宁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十来岁的时候。
    她正在小溪里捉小鱼，不足膝盖高的溪水突然暴涨就要淹没她，她拼命想往岸边跑去，却被水草缠住了身子，动弹不得，这时候一块大石头往她的胸口压过来，直接把她压进了水里……然后，她就醒了。
    醒了之后仍有些惊魂未定，快要窒息的感觉太过真实，程之宁现在还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

 第236页

    片刻后，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做那样的梦了——胸前压着个脑袋，外加一只手臂，下半身压着一条腿，想必这就是“水草”和“石头”了。
    祁暖手长脚长的，压在身上本就难受，更别说还是把人夹抱着的姿势。程之宁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肉夹馍里的肉，祁暖则是馍，把她夹得紧紧的无法动弹。
    程之宁也不知道自己被这样压了多久，只觉得胸口闷得很，连呼吸都比平时费力。
    她轻轻动了动，想把人扶回自己的枕头上，刚用了点力，祁暖便呓语一声，还咂了咂嘴，睡颜倒是乖巧得很，只是睡相实在不敢恭维。以前睡相明明很好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变成这副缠人模样。
    不过看她睡得这么熟，程之宁终归不忍心把她弄醒，时间还早，索性再次闭上眼。被这么一块“石头”压着，睡着大概是不可能了，当做闭目养神好了。
    当程之宁逐渐适应了身上的重量，再次睡得迷迷糊糊时，身上的重量似乎突然轻了，这反倒让她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
    祁暖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快压到程之宁身上了，程之宁呼吸声很重，想必是很难受。她立时有些抱歉，连忙轻轻挪开，没想到刚一离开对方就醒了，她有些微愣，道：“我……吵醒你了吗？”
    程之宁微微闭上眼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压到你身上去了……”祁暖有些歉疚道，“是不是很难受？”
    程之宁淡笑着再次摇头。
    “那……”祁暖露出甜甜的笑容：“早安，程之宁。”
    程之宁闻言睁开了眼睛，也回以一笑：“早……”话音未落，却被自己喑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干咳了两声：“我这是……怎么了？”声音还是沙哑的。
    祁暖想了想，表情突然有些微妙：“可能是……昨晚叫得……不是，是说话说多了……吧？”
    程之宁表情凝固在脸上，不提昨晚还好，一提起，一股恼意便涌上心来。祁暖这小混蛋真是太过分了！刚开始还好，后面就越来越不像话，都说不要了，还不依不饶的……
    尤其是浴室里，现在回想起来，什么抱她去洗澡，简直狼子野心！竟然……竟然还逼她说那样的话！真是……过分……太过分了！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虎.狼之词？！还有那些缠人的手段……到底是怎么学会这些的？
    眼看着程之宁的眉头渐渐皱起，祁暖暗道不好，忙贴近她满脸堆笑道：“程之宁，你……要不要喝点水？
    程之宁皱眉哑着声音道：“你解释一下，怎么会懂这么多？”
    祁暖眼神闪躲了一下，笑容谄媚中透支一丝尴尬：“嘿嘿，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早餐！”说着便想开溜。
    “等等。”程之宁抬手捏住了她的耳朵，“你老实说，到底是从哪学会这些折腾人的手段的？”耳朵手感倒是真好。
    “诶诶别……”祁暖连忙顿住身子，捂着耳朵道，“好嘛，我说……”
    算你识相……程之宁松开了手，凉凉道：“说吧。”
    祁暖眨眨眼睛：“就是……从视频里嘛……”
    “视频？”程之宁秀眉微蹙，“你看了……那种视频？所以你昨晚……那些都是看视频学来的？”
    “嗯……也不全是，我学习能力强嘛……”也有些是自己琢磨出来的……祁暖嗫诺。
    程之宁额角绷出一根筋：“你很骄傲？”还学习能力强……
    “额……也没。”祁暖摸摸鼻子，悄悄遮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哪里来的视频？”程之宁瞥了祁暖一眼。
    “唔……网上……”祁暖支支吾吾道。
    “网上？网站上？”
    “……嗯。”
    程之宁威胁地眯了眯眼，抬手便再次揪住了她的耳朵，手指□□着软白的耳垂：“学会撒谎了？”那飘忽的小眼神，当她看不出来吗？
    “呜呜别……我不敢了……”祁暖可怜兮兮道，“是朋友发给我的啦……”
    “朋友？哪个朋友？”程之宁狐疑道。竟然发那种视频给她家小暖看！一想到小暖竟然看了别的人……那副模样，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她就……祁暖这孩子真是学坏了！想到这儿，她手上便用了点力。
    “嗷嗷程之宁我这个我真的不能说……”靳心瑜好心为她找来的爱情动作教育片，让她学会了技巧，怎么能反过来把人家卖了呢？
    祁暖抱着程之宁的脖颈疯狂乱蹭，活像拼命对主人撒娇的小狗。
    程之宁被蹭地又痒又难受，不得已放开了揪她耳朵的手，偏开头推拒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无奈又嫌弃：“好了好了，快走开，痒。”
    “嘿嘿…”祁暖一副得逞的小模样，“程之宁你最好了。”扒拉过去嘟起小红嘴就要亲她。
    这滑稽的讨巧模样看得程之宁心中好笑，推开她的脸嗔道：“哼，少来了。”
    祁暖被推开也不在意，依旧笑嘻嘻的：“程之宁，我发现你现在的声音也好听，沙哑中透着性感，低沉又不失妩媚。”
    “……”程之宁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又是从视频里学来的话？”
    “……”祁暖呆了呆，忙道：“不是不是，这是我自己说的！……原创！”
    程之宁轻哼一声，闭上眼不理她。
    祁暖以为她不信，不服气道：“程之宁，你要相信我。我说了我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照本宣科算什么本事呀？举一反三才是我的强项！况且视频里哪里会说这些有文采有内涵的话啊，基本都是直接就……咳咳咳……”
    --

 第237页

    完了，祁暖心道不好，连忙双手捂住耳朵，忐忑地看了程之宁一眼。
    程之宁原本气得就想揪祁暖的耳朵，结果看见祁暖的动作，顿时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倒是很有先见之明。”
    祁暖腆着脸道：“都是女朋友教的好。”
    程之宁嗔了她一眼：“以后不许再看那种视频！”
    祁暖支吾道：“以学习为目的……也不行吗？”
    程之宁蹙眉，一字一句道：“不，可，以。”
    “是……”祁暖耷拉着脑袋应了。
    “怎么？你很不情愿？”程之宁淡淡道，“那要看也行，以后叫我一起看。”
    “啊？”祁暖张着嘴呆住了，继而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语气十分坚决。
    “怎么不行？”程之宁挑眉。
    “你怎么能看呢……”
    “嗯？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那是别人。”祁暖垂着头闷闷道，“我不想你看别人……”
    程之宁露出一抹淡笑：“那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你看了吗？”
    “嗯嗯！知道了……”祁暖缓缓扬起了嘴角，“你会吃醋的！”
    程之宁：“……？”自己吃醋……了吗？……好像的确是。她的耳垂红了红，顾左右而言他道：“好了，该起床了，不然要迟到了。”
    祁暖脸上笑开了花，迎合道：“嗯嗯，起床起床！我去准备早餐！”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看过的童鞋不用再看一遍啦~感谢在2021-05-19 12:00:00~2021-05-23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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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浴室里, 程之宁在挽起头发以后，突然发觉左边锁骨上似乎有个红印子。仔细对着镜子照了照，她恍然明白了这是什么。这个臭小孩……
    “小暖, 你过来一下！”
    “嗯？来了——”
    祁暖噔噔噔几步跑过来：“怎么了？”
    “你看看，这是你的杰作吧？”程之宁指着锁骨处的印记道。
    “嘿嘿, 正是。”祁暖笑盈盈道。
    “还正是……”程之宁没好气道, “以后不准在这种地方留下印子, 被人看见多不好啊！”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祁暖摸摸鼻子。
    “不是成年人不成年人的问题，这种痕迹露在外边就很尴尬吧！”程之宁已经不想去仔细看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类似的印记了，想来也少不了。不过露在外面的地方坚决不能惯着这个坏小孩！
    “我觉得挺好的啊……要不你也给我留一个？”祁暖说着把脸往她嘴边凑。
    这小无赖……程之宁伸手推开了她的脸：“我才没兴趣……说了不许就是不许，记住了吗？”
    “记住了……”祁暖嘟着嘴应得不情不愿。
    今天是周日, 程之宁没去公司。一整天祁暖都化身二十四孝点女友, 上午程之宁工作, 她端茶倒水送点心，下午程之宁倚在沙发上看电影，她就揉腰捏腿, 还做了芒果千层一口一口喂她, 可以说是极其谄媚。
    程之宁张口再次把她喂来的千层吃下,好笑道：“好了小暖, 累不累啊你……快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别一直围着我转了, 傻乎乎的……”
    “你就是我的事情。”祁暖说起黏腻的话越来越顺口了。
    程之宁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也只好由着她了。
    到了晚上, 程之宁总算明白祁暖今天一天过分狗腿的表现居心何在了, 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感觉被一道灼热的视线锁定，她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有种想逃的冲动。
    如果视线真的能灼人，她毫不怀疑自己身上怕是已经被祁暖烧出两个窟窿了。
    极力忽视那道黏人的视线，程之宁坐在梳妆台前往腿上抹乳液。
    祁暖突然溜下床来到她身边，程之宁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她：“你……干嘛？”
    祁暖拿过她手里的乳液，脸上笑盈盈的：“我帮你。”
    程之宁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吓死了…她还以为……不能怪她这么想，毕竟昨晚就对这小崽子吃不饱的属性深有体会。
    祁暖细心地为程之宁抹着乳液，边抹还边帮她按摩小腿。
    程之宁享受着她贴心的服务，表情十分惬意。可一想到等会儿可能要付出的“代价”，心情就不太美丽了。
    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她觉得这种事如果适可而止还是美好的，但小狼崽的字典里似乎没有这个词。
    “程之宁，感觉怎么样？舒服吗？”祁暖蹲在程之宁的脚边揉着她的小腿问她。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顿时让程之宁又羞又恼地横了她一眼。
    祁暖被这样的眼神看得一头雾水，当她把程之宁羞恼的眼神和自己刚才的话联系起来想了想，顿时笑出了声。想太多的程之宁也是很可爱呢！
    她兴奋地起身一把搂住程之宁的脖子：“哈哈哈程之宁你太可爱了！”
    程之宁有些莫名奇妙：“什……什么？”
    “没什么，就感觉你很可爱。”祁暖搂着她，笑得有些调皮。
    程之宁拿开颈间的手，淡淡笑道：“可爱应该是形容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的，我这个年纪还说可爱就太奇怪了……”
    --

 第238页

    “可爱不分年龄啊，你很多时候都很可爱。”可爱到让人想狠狠欺负。她心里补充道。
    程之宁无奈地摇摇头，也没反驳，转而拿起了梳子梳理头发。
    “我来。”没等程之宁梳两下，祁暖又上手了。她拿过梳子，一手捋一手梳，边道：“万一头发打结梳疼了你要和我说哦……”
    “嗯。”程之宁从镜子里看着她细心的动作，满眼认真的神情，心里暖暖的。
    虽然和自己说可能会梳疼，但自始至终动作都十分轻柔，小暖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孩子。嗯……除了某些时候着急了些。
    程之宁没发觉自己看祁暖的眼神是多么柔软，祁暖偶然间从镜子里看见，心里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噗噗往外冒。
    她放下梳子，弯身把下巴轻轻搁在了程之宁的肩上，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叹道：“你的眼神会让我以为你眼里只装得下我一个人。”
    程之宁微愣片刻，莞尔道：“本来就只有你啊……”
    祁暖心里一动，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感情，揽住她吻了上去。
    ……
    程之宁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忽觉身子一轻，被祁暖拦腰抱起。她连忙搂住对方的脖子，心里害羞又忐忑。
    祁暖看着她羞涩的模样，更觉心湖像是被微风吹起一圈圈涟漪。
    程之宁像只无力反抗的羊羔一般，被祁暖这只小狼拖进了巢穴。
    ＊＊＊＊＊＊＊
    第二天，程之宁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体力真的不如祁暖这样的年轻人好了。光是躺着，她都已经吃不消了，迷糊间还感觉到某人仍旧在“干坏事”，自己完全连半分推拒她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连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祁暖这只浴球不满小崽子，体力还真是好得过分！最惨的是她今天还要忍着腰酸腿疼去公司上班……
    第112章
    瀚海大厦18楼的大会议室里, 中央空调似乎出了问题，开了很久温度室内的都没有降下来。
    时值六月，却已经隐隐有了盛夏的感觉。关着门的会议室像个巨型烤箱, 尽管还没到中午最热的时候，也把大家烤了个五分熟。
    会议进行到一半, 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 纷纷拿着手上的文件扇风。
    站在屏幕前的程之宁也热得背上出了一层细汗, 可拿文件扇风终究不得体，她忍着没动，对众人道：“空调应该是坏了，现在临时换一间会议室也麻烦, 大家忍耐一下。”
    在一旁做着会议记录的苏婧心里十分忐忑。会场是她负责布置的, 刚才没注意到空调不制冷。让领导热成这样, 她可要凉凉了。
    事实上，程之宁不仅热，腰还疼, 腿也酸, 只不过她一贯能忍, 没表现出异样。
    苏婧悄悄看向正在给各部门主管下达任务的程之宁。程总虽然平时说话还算平易近人, 但对待工作向来一丝不苟，对下属也是高标准严要求。这回即使不被批, 恐怕也会在她心里留个办事不利的印象。心塞……
    正偷瞄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突然注意到她伸手解开了白色雪纺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手刚放下不到一秒钟,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又迅速抬起手想把扣子扣回去。
    大概是因为扣子比较小有些滑手，单手扣了好几次都没扣上。她表情显出一丝慌乱和尴尬，低头看向衣领处, 最后终于扣上了，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开会。
    苏婧心里觉得奇怪，天气这么热，明明都解开了为什么非要扣回去呢？平时也没见程总裹这么严实啊……
    不光苏婧，一直认真注视着老总的众人也是心存疑问。不过没人把疑惑表现在脸上，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万事大吉了，boss的心思你别猜。
    ……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辛苦大家，散会！”程之宁合上文件夹，对众人道。
    在“烤箱”里待了近一个小时，大家都觉得自己快熟了，闻言如蒙大赦，纷纷快步离开。偌大的会议室一转眼就只剩下程之宁和助理苏婧两个人。
    完了完了，要被k了……正在关设备的苏婧心里哀叫道。
    “小苏，你让行政部的人过来看看空调，如果坏了找人来修。”程之宁淡淡道。
    “好的程总，我马上去。”苏婧连忙应道。
    目送着老板离开，苏婧心里松了一口气。下次一定要更细致一些才行。
    程之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空调扑面而来的凉爽感觉让她舒服的喟叹一声，顺手解开了刚才不敢解开的扣子。
    轻扯了几下领口降温，看着领口处的红痕，程之宁羞恼不已，都怪那个小坏蛋，让自己刚才那么尴尬，等会儿来了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程总，是我。”
    “进来。”
    苏婧走进办公室，把手中的文件拿给她，道：“孙经理拿给您的，水务集团项目的合同书。”
    “好，谢谢，放着吧，我一会儿再看。”程之宁朝她点点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会议室的空调已经联系师傅来修了。”苏婧偷偷注意着上司的表情。
    “嗯，好。”程之宁抬头应了一句，说罢又继续看向电脑屏幕。
    苏婧心里微松了一口气。
    “中午要帮您订餐吗？”
    “今天不用，你订自己的就好。”程之宁微笑了一下。今天家里那位早早就说了要过来和她一起吃午饭。
    --

 第239页

    苏婧应是。心想所以祁暖今天又会来？突然，她眼神一凝，似是看见了什么。程总衣领最上方的纽扣解开了，露出的肌肤，锁骨前端的位置，这个红色的痕迹是？蚊子咬的吗？似乎不太像诶。
    想起刚才在会议室几程总奇怪的表现，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痕迹她才不敢解开扣子？暧昧的地方，暧昧的红痕……
    苏婧的表情有些微妙，自己貌似……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吗？”
    “嗯……没，没事了。”苏婧连忙摇头，“那程总，我先出去了。”不小心发现了上司的秘密，得趁她反应过来之前赶紧溜才是，不然情况可不妙。
    “嗯。”程之宁点点头。
    程总有对象了？会是谁呢？程总这么年轻漂亮又有能力，对象一定也是个青年才俊吧！
    回到办公区域的苏婧同志心里藏着个不能说的秘密，自己暗戳戳地瞎琢磨。
    话说平时没见哪个男人来接过程总上下班啊，也没见程总和谁走得比较近。要说走得最近的，要属祁暖了。住一起不说，还常常又是送饭又是接人的。
    程总对祁暖的特别也是显而易见，明明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然而办公室却任祁暖自由出入，休息室的床也拱手相让。
    而且只要祁暖过来，程总必会准时下班和她一起离开。如果祁暖是个男的，那以程总对她的态度，百分之百就是“那位”，但她又是女生……啧，想不通。
    下午。
    苏婧正在位置上整理文件，余光瞥见任果的脸闪现了一下便消失了。
    又来了，幼稚鬼……
    “铛铛铛铛——”任果突然从苏婧的办公桌挡板后面站了起来，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苏婧：“……”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哎呀苏婧婧，你好冷漠。”任果把手中的奶茶放到了她桌上，“人家还特地帮你点了奶茶，送货上门。”
    苏婧有些意外道：“帮我点的？”
    “对啊。红豆芋圆去冰三分糖，合你口味吧~”任果笑嘻嘻道。
    “可是……我最近在减肥。”苏婧郁闷道。人参果好讨厌，偏偏在减肥期间帮她点奶茶。
    “你又不胖，减什么肥啊？”
    “天天坐着没运动，再不减小肚子都要凸出来了。”
    “就一杯没事啦，况且我帮你点了三分糖，不怎么甜。”
    “……不行。”苏婧忍痛拒绝，她不能被诱惑。
    “真的不要？那我送给别人喝了哦~”任果眼睛一转，提起奶茶作势要走。
    “等等！”
    “嗯？”
    “……给，给我。”
    “不减肥了？”
    “少废话，给不给？”
    “给给给！呐~”
    任果把奶茶递给了她，笑道：“这样才对，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内心都快笑出声了。
    苏婧打开吸管，狠狠地插了进去，深吸一大口——唔，满足！
    “祁暖还在程总办公室啊？”任果也拆开了自己那杯，喝了几口，满足地舔舔唇瓣。
    “对啊，一般都会待到程总下班。”
    “然后呢？两个人一起离开？”
    “嗯。”
    “是嘛……”任果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道：“诶，苏婧，你平时有没注意过程总和祁暖之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特别的举动？苏婧一脸疑惑地摇头：“没有吧……”
    “你确定？”
    “你指的是什么‘特别的举动’？”如果说是指程总对祁暖的特殊待遇，那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啊。
    “就是……类似拉拉小手搂搂腰啊，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这样的。”任果摸着下巴思考道。
    “那我倒没看到过……诶，不是，你这话的意思……”苏婧睁大了眼睛，“你想到哪里去了？！”程总和祁暖，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对吧？
    “怎么不可能了？”任果心说自己的姬达可是出了名的灵敏。她笑眯眯地注视着程之宁办公室紧闭的门：“不是我腐眼看人姬，她俩……说不定真的有故事哦。”
    苏婧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程之宁锁骨前端的暧昧红痕。这个红痕的制造者会是……祁暖？？太不可思议了。
    “不信你以后多注意注意，没准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任果笑得一脸神秘。
    苏婧看了看程之宁办公室的方向，嗫诺道：“我觉得不可能……祁暖刚毕业，比你还小几岁呢，程总虽然年轻有为，但也要比祁暖大个十来岁了……”
    “那就没错了！”任果低声道，“年上温柔御姐和年下小奶狗，喔吼吼吼……”
    见苏婧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任果笑嘻嘻道：“你不觉得她们配一脸吗？相信我，我的姬达可是很灵敏的哦~”毕竟自己就是个小姬崽嘛哈哈哈哈。
    苏婧听她这么一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程总和祁暖……真的可能吗？
    正胡思乱想着，业务部的小张抱着一堆东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道：“小苏，程总在吗？”
    “在办公室，怎么了。”苏婧放下手中的奶茶。
    “噢，这些是税务的项目验收材料，麻烦你帮忙拿去给程总审核盖章。”
    “着急吗？”
    “挺急的，下午上班就要送过去。”
    --

 第240页

    “好吧，那你在这儿稍等一下。”苏婧接过那一摞材料，走向了老总的办公室。
    敲响门以后，苏婧等了大概十几秒，里面才传来程之宁的声音。
    “哪位？”
    “程总，是我，小苏。”
    “好，稍等。”
    苏婧的手都已经放门把手上准备开门了，听到上司的回答，又放了下来。她心里有些奇怪，平时一般程总都会直接让她开门进去的，今天怎么还要等一下……
    等了大约一两分钟，她听见一声“啪嗒”一声锁芯转动的声音，接着门把手一转，程总把门打开了。
    “小苏，什么事？”程之宁挡在门口，似乎并没有让苏婧进办公室的意思。
    苏婧道：“程总，这是小张拿过来的税务项目的验收材料，要盖章，比较急，下午就要。”
    她一边说着，受刚才任果一番话的影响，不自觉地悄悄打量起一下自家上司。
    面色比平时红润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离得近的原因，呼吸声也清晰可闻，虽然纽扣扣得整整齐齐，但头发竟然有一些落在衣服里没弄出来。原本扎进西装裤里的衬衣下摆左边貌似被扯出了一些，这么一来纽扣扣到最上面那颗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还有刚才等了这么久才开门，开门时的那一声“啪嗒”，分明是之前反锁了，好好的反锁什么呢……
    苏婧心里打着小鼓，不会真的被任果说中了吧……
    “好，给我吧，我盖好了再让你过来拿。”
    程之宁接过苏婧手中的验收材料，由于文件有些多，她不得不腾出原本扶着门的右手，双手接过。
    门不小心打开了些，苏婧装作不经意往里瞟了一眼，却没看见人。沙发上、办公桌前都是空的，人在休息室？
    没给苏婧过多窥探的机会，程之宁已经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发生了什么感谢在2021-05-25 12:00:00~2021-05-27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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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苏婧一脸复杂地走回自己的工作区, 任果坐在她的座位上玩手机，小张似乎走了。
    “回来啦？”任果站了起来，半靠在她桌前。
    “小张走了吗？”
    “嗯, 他说等会儿再过来你这儿拿。”
    “哦……”苏婧坐了下来，心不在焉地应了句。
    “怎么了？”任果问道, “程总说你了？”
    “没……”苏婧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人的嘴是开过光吗？
    嗯？这是什么便秘表情？不是被骂, 又联想到程总办公室里有另一个人……任果眼睛转了转，试探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苏婧：“……”这只人参果成精了！
    “我说对了？”任果来了兴致，“看见她们牵手手了？亲嘴嘴了？还是……”
    “什么跟什么啊你在说！”苏婧满头黑线，“只不过是……”
    “嗯？只不过是什么？”任果两眼放光。
    “不行……我不能说……”苏婧摇摇头, 她可是程总的助理, 怎么能把老板的私事说给别人听呢？
    “哎哟我的小苏婧~”任果嗲声嗲气地拉着她的手道, “咱们是什么关系啊！你还信不过我吗？再说了我可是涉密人员，通过认证的，口风绝对严实！”
    苏婧犹豫地看了她一眼：“你……真的不会说出去？”
    “真的~相信我。”任果三指并拢道, “不过啊, 你只能和我说, 别人你就别说了, 难保不会说出去。”
    “……好吧。”苏婧挥挥手道，“你过来点。”
    任果俯身贴耳过去, 苏婧便把刚才看到的和她说了，连把门反锁这事儿也说了。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任果兴奋地搓手手, 压低声音笑道：“绝对有故事！而且刚才说不定就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哎呀呀, 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苏婧的脑袋还在当机中，任果倒是格外激动。
    “让我猜猜看，是年下小狼狗压了年上温柔御姐, 还是职场女强人压了年下小奶喵呢？啧啧，都好带感啊！刺激！”
    苏婧闻言，想象了那画面——平时总是端庄优雅沉稳冷静的上司在床上……压着祁暖逗弄……或是被祁暖这女孩压在身下……她顿时面红耳赤，太太太那什么了……
    “咦？你的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红？”任果笑得有些微妙，“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刺激的画面？”
    “刺激你个头，还不快回你部门去，等会儿被你们领导看见你摸鱼了。”苏婧没好气道。
    “嘿嘿……不会。今天领导带人送设备去客户那边了。”
    “怎么不带你去？”
    “我们部门那么多男的，搬设备这种活怎么轮得到我一个女孩子干呢？”
    “他们怕是不知道你力气比有些男生还大……”
    “哈哈哈，保密。”
    话题转到别的地方，苏婧也暂且把看见老总的那些事抛在了脑后。
    关上门之后，程之宁无法维持一脸平静若无其事的表情，满心尴尬抱着一堆文件走向办公桌，祁暖也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

 第241页

    穿好衣服的“罪魁祸首”倒有几分人模人样，程之宁却是看了就来气，这个小混蛋！
    “出来干嘛？”程之宁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找你一起睡觉觉~”祁暖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
    “自己去睡。”程之宁坐在办公桌前翻着刚才拿过来的验收材料。
    “没有你，人家睡不着……”祁暖对手指。
    程之宁这会儿正气着，又怎么会吃她这套：“少在这给我装可怜。”刚才自己在这工作得好好的，休息室里的祁暖突然叫她名字，走进去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拖上了床。
    嘴上说着“一起睡觉觉”，这人却是个实打实不安分的家伙，对她又亲又抱，上下其手，没一刻消停。
    要不是苏婧敲门，她这会儿真要在办公室这种地方入了“狼口”。
    而且刚才苏婧那个眼神，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以后让她怎么面对下属啊……一想到这儿，程之宁愈发羞恼地看了祁暖一眼，都怪这个小混蛋！就说呢，为什么进休息室前祁暖还要特地先锁了办公室的门，原来早就动机不纯！
    被程之宁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祁暖露出一个乖巧讨好的笑，屁颠颠地跑到她身边，捏肩捶背，极为谄媚。
    程之宁心道还是这样，每回犯了错惹她生气了就这副乖巧又狗腿的模样，让人好气又好笑。安静地享受了一会儿贴心的按摩服务，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
    “下回不许在办公室做这种事！”程之宁转头再次强调道。
    “好嘛~听你的。”祁暖轻轻捶着她的肩，“舒服吗？”
    “嗯嗯。好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有事要处理。”程之宁翻阅着桌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啊，感觉好多……”祁暖看着厚厚的一沓文件。
    “验收材料，我要审核盖章。”
    “这么多都要盖啊？”
    “嗯，还好，不用每页都盖。”
    “那也要好久，你一个人盖很累的，我帮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不懂这个。”
    “谁说我不会了，“祁暖噘嘴道，接着狡黠一笑，“我盖章技术可好了！”
    “嗯？你盖过章？”程之宁疑惑问道。小暖的工作，应该没机会接触这些东西吧？
    “那是当然，你身上那些‘章’，我难道盖得不好吗？”
    “……”程之宁伸手就捏住了她的耳朵，“又开始皮了？”
    “尤其是锁骨上那枚……”接着奏乐接着皮。
    “你还敢说！”程之宁可没忘了上午开会时的窘迫，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哟哎哟，我错了，我不说了……”这下知道疼了，祁暖捂着耳朵讨饶。
    “下次还乱来吗？”
    “不乱来了，不乱来了，耳朵掉了……”祁暖的表情有些龇牙咧嘴。
    程之宁闻言松了力道，又习惯性地帮她揉耳朵，嘴里却道：“掉了才好，晚上炒猪耳朵。”
    祁暖被揉得舒服，笑眯眯道：“我又不是猪八戒，哪里来的猪耳朵？”
    “就是个小猪八戒……好了，别贫了，去睡会儿吧。我要工作了。”程之宁浅笑道。
    “你也一起休息会儿嘛，中午休息好了下午才有精力工作啊。”在接收到一记温柔眼刀后，祁暖忙道，“我保证安安分分的，不闹你。”
    程之宁暗想，皮孩子的字典里估计就没有安分两个字。
    “你去就好了，我这边事情比较急，没时间午休。”
    “程之宁~~~”
    程之宁无奈道：“好了……我等会儿休息，先把验收材料审完。你先去吧。”
    “唔……好吧，那我在休息室等你。”
    “好，你先去，我一会儿过来。”
    祁暖噘着嘴，不情不愿地进了休息室。
    程之宁轻笑着摇摇头，继续看手上的文件。
    但是工作哪里是一下子做得完的呢？把验收材料这事弄完，还有一大堆事等她处理，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等她再次有时间缓口气，看看时间，竟已不知不觉到了四点五十，快到下班时间了。
    程之宁起身伸了个懒腰，环顾空荡荡的办公室，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片刻后，突然想起她家小暖还在休息室等她呢！一忙起来就把她忘了，关键是……这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睡了一下午吧？
    程之宁放轻脚步，慢慢走进了休息室。一眼看过去，果然……祁暖抱着被子侧卧着，一米七几的身子蜷成一只大虾米，那一脸满足的表情没准正在做什么美梦。
    竟然真的睡了一下午……程之宁悄悄靠近，还能听到微微的鼾声，小猪八戒真是一点没叫错……不过，该叫她起床了，虽然有些不忍心打扰她的美梦。
    程之宁趴在床边，用手揉着祁.八戒.暖的脸，小声道：“起床了，小暖。”
    睡梦中的人嘟起嘴，摇摇头晃开了摸她脸的手。
    程之宁心道，居然还嘟嘴……突然起了玩闹的心思，用手指顶着她的鼻头，在她再一次不满地嘟嘴的时候，用手机拍下了这个“精彩”的瞬间。
    两次被“蹂.躏”，祁暖从睡梦中醒来，迷蒙地睁开了眼睛。
    “程之宁……你来了？嗯……忙完了吗？”祁暖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问道。
    --

 第242页

    “嗯，忙完了。”程之宁笑答。
    “噢，那，快……上来，我们一起……睡，睡觉……”祁暖抓住她的手，想把人往床上拉，奈何还处在迷糊中，手上也没力气，拉了两下没拉动只好放弃。
    “你自己……上来吧，我没力气。”祁暖蠕动着身子往外挪了挪，“你睡里面，比较……不容易掉下去。”
    程之宁笑意嫣然地看着祁暖的一番动作，深觉可爱，揉了揉她睡得乱糟糟的长发，柔声道：“还睡呢？还说不是猪八戒，知道多少点了吗？”
    “唔？多少点了？”祁暖扒下她的手抱在怀里。
    程之宁便也让她抱着，弯着眉眼道：“快五点了，你都睡一下午了。”
    “……啊？”祁暖懵懵道，“都五点了？！”
    “对啊，说你小猪八戒没错吧？”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祁暖揉着脑袋喃喃道，“程之宁，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我这不是过来叫你了吗？嗯？”程之宁捏她鼻子。
    “这么迟才来……那你是不是一下午都没休息？”
    “嗯……我没注意时间，忙完就已经是现在了。”
    祁暖噘嘴：“我就知道……你这个工作狂。”
    程之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工作狂……薄情郎……负心汉……”
    “诶，什么啊这都是？”工作狂她承认，薄情郎负心汉又是什么鬼？
    “还不是薄情郎？床上软玉温香在等着你，你却一心只想着工作……”祁暖撇嘴。
    程之宁轻笑了声，道：“是是是，我的错，快起来了，带你去你吃好吃的，补偿你。”
    祁暖算是被安抚了，一个鲤鱼打挺就……没挺起来，在程之宁轻笑声中，抱着被子团了起来，好尴尬……
    程之宁笑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接下去就是在甜甜甜带点色.气中完结了，还有个二十几章的样子感谢在2021-05-27 12:00:00~2021-05-29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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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离下班还剩一分钟, 办公区域的大家都有些蠢蠢欲动。
    苏婧正在收拾东西，任果已经背着个小包蹦到了她面前。
    “苏婧婧，我们走吧！”
    “还没下班呢……”
    “就剩一分钟, 走到门口打卡就五点了，快走快走。我的小车车已经饥.渴难耐~”
    什么饥.渴难耐……就不能换个词吗？苏婧无语地想道。
    “程总还在办公室呢, 又还没下班, 我不好先走。”
    “这有什么嘛……”任果看了一眼程之宁办公室的方向, “程总……还没走？”
    “嗯。”
    “她的小女朋友也还在里面？”
    “是啊……啊？什，什么小女朋友，你不要乱说。”苏婧环顾四周，还好没人注意她们这边。
    “哎呀你放心, 没人听得见, 我说的这么小声。”任果笑嘻嘻道, “你刚刚是不是也默认了祁暖是程总的……嗯？”
    苏婧：“……我只是一时没听清楚。”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要我说啊……”
    “嘘——”
    “？”
    任果转头看去，诶, 说曹操曹操到。程之宁正挽着她的“小女朋友”向这边走过来。
    这位“小女朋友”身高腿长, 穿着平底鞋站在穿高跟鞋的程总身边也不比她矮。可好像刚睡醒的小朋友似的, 被程总牵着走, 还软绵绵地捂嘴打了个哈欠。
    任果两眼放光地看着她们走近，经过时候她和苏婧朝程之宁打了招呼, 祁暖也对她们笑了笑，二人并肩离开了。
    任果看着二人的背影, 兴奋地摸着下巴, 自语道：“所以是……年上御姐攻和年下小奶喵受？啧啧，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嗑到老总的CP，刺激！”不知道外表正经的程总在床上会不会对祁暖说骚.话呢？例如“宝贝, 张开点～”之类的？
    任果正脑补着，突然眼前伸过一只手把她一堆从黄色废料中拉了回来。
    “……嗯？怎么了？”
    “怎么了？下班了！刚才不是还催我吗？”苏婧道，“你想什么呢，笑得一脸……一脸……”YD。
    “哈哈哈哈没什么，那，我们走吧。”任果笑嘻嘻地晃了晃手中的电动车钥匙，“小苏婧，姐姐带你回家~”
    苏婧无语，明明比她小，还叫她“小苏婧”……不过，算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坐人车……腿短。
    晚上，当祁暖再一次露出蠢蠢欲动的表情时，程之宁磕磕巴巴道：“小暖，其，其实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还是适可而止比较，比较好一点……我明天还要上班的。”
    “我想要嘛……程之宁，我会给你揉腰，不会让你太累的。好不好……”白天没吃到，晚上岂能错过？祁暖拉着她的手晃了晃，黝黑深邃的瞳仁中水光闪动，神情楚楚可怜，像只乞求主人疼爱的小狗。
    程之宁看得有些心软，神色间便带上了犹豫，祁暖趁机欺身而上，再一次一点一点把人吃了个干净……
    少年人初尝情.事，又正是好奇心强精力旺盛的年纪，正应了那句“人欲无穷，食髓知味”，好不容易尝到了程之宁的滋味，祁暖实在是克制不住，要了一次又一次，把“橙汁”喝了个爽，这才心满意足地搂着早已被弄得恍恍惚惚的人儿沉沉睡去。
    --

 第243页

    接下来的几天，夜夜笙歌，程之宁觉得自己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着的。她心说真得好好和小暖说说这事儿了，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不行了……
    程之宁这几天上班都十分困倦，腰酸腿软的，连苏婧都能看出上司的状态不对，问过好几次她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让她窘迫得很。
    昨天开工作报告会她更是打起了瞌睡，这是她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事，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影响了工作呢？太不应该了。天知道昨天各部门主管齐刷刷地看着她的时候她有多尴尬……
    “小暖，你这样每天晚上那样……那样折腾，都不累吗？”这周六早上，程之宁再一次揉着酸软的腰醒来。
    走出卧室，她想来想去，还是压下心中那抹羞意，趁着吃早餐的时候和祁暖提起了这事。
    “不累啊！一点儿也不累！我体力好着呢！”祁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那得意的小表情仿佛在说：我厉害吧？快夸我！
    程之宁心道二十岁果然是个精力旺盛的年纪……出力的人精神抖擞活力十足，她却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她看着祁暖神采飞扬的模样，欲言又止，总觉得自己像是个要夺走小朋友心爱玩具的坏人。
    可是一想到这人每晚不知餍足的模样，她还是开口道：“小暖，我觉得这种事还是适度比较好，每晚都……那样，我真的……吃不消。”
    “啊？程之宁……”祁暖苦着脸，用起了惯用的伎俩，睁着水润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下回克制一点好不好？”
    还克制……程之宁心道我信你才有鬼了……她坚定道：“不行，以后工作日都要节制，不能影响我上班，还有，一周最多两……三次。” 她原本想说两次，看见祁暖那控诉的眼神，还是心软地说了三次。
    “并且不能做得…太过分了。”程之宁补充道。
    呜呜呜我的福利啊……祁暖内心哀嚎。她眨巴着眼睛道：“那周末呢？周末总可以吧？”比如今天……
    “周末……”程之宁想了想，“反正不能太过分。”
    “怎样算太过分？”
    “就是……我说停的时候你不许再……再不依不饶的……”程之宁耳垂有些泛红。这种事非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对一贯内敛的她来说其实有些难以启齿，奈何祁暖这家伙真的太能折腾，她再不说怕是连踩油门的力气都没了。
    “可是……可是女孩子在床上说的‘不要’往往是口是心非的啊……你不也总是嘴上说不要……”祁暖感觉到一阵凉意，连忙止住了话语，果然下一秒耳朵就落入了程之宁之手。
    “你倒是懂得多啊！”这小混蛋……程之宁捏着某人的耳朵，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啊没没没不是……呜呜我错了。”祁暖忙做小伏低道。
    程之宁松开了手，气哼哼道：“反正就这么决定了！”
    祁暖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神色委顿。
    程之宁十分无奈，不就是对那种事的频率稍微限制了一下吗？用得着这么一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模样嘛……
    她暗道不能再心软了，这小坏蛋床下就知道和她装可怜，一到床上就和喂不饱的狼似的，每晚都说“最后一次”，可哪次不是把她折腾到不省人事才罢休？
    整整一周了，她比不得祁暖年轻，真的经不起每晚这样折腾。
    见祁暖依旧愁眉苦脸的样子，程之宁实在有些无奈，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头，半是安慰半是开导道：“好了~嘴上都能挂个油瓶了……这么点小事儿至于嘛？”
    “当然至于！这可是关系到我的口粮呢！”祁暖理直气壮地反驳，“人家都还没尝出味道来……”后半句转为小声嘟囔。
    口粮……味道……你还真敢说。程之宁想起某人在床上的孟浪话，额角青筋绷了一根出来。
    “程之宁，不是说三十岁的女人都比较……有需求。你不会是……性.冷淡吧？”祁暖小心地觑了程之宁一眼，嗫喏道。
    程之宁：“……”性.冷淡……她的表情凝固了，接着浮现出羞恼的神色，这小混蛋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小孩子果然不能惯着！
    她狠狠地嗔了祁暖一眼，冷哼道：“嗯，你说得对，我是性.冷淡。我忽然觉得一周三次还是太多了，还是一周一次吧……或者……一个月一次？”
    祁暖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雳，整个人仿佛石化在原地。
    几秒后，她突然“嗷”地一声抱住程之宁，哭天抢地忏悔道：“别啊……我错了程之宁，你一点也不性.冷淡，你……你在床上可热情了！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热情的……”
    程之宁嘴角抽了抽，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还有，她到底见过多少？
    程之宁把她的爪子从身上扒下来，望着祁暖可怜兮兮的神色，似笑非笑道：“看来祁暖同学是‘阅人无数’啊。”
    “……”祁暖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阅人无数……没有，没有的事！……那些顶多算是……算是观摩学习，你才是我唯一的实践经验！”
    程之宁忍无可忍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真想找个胶带把你的嘴封住，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祁暖连忙捂上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嘴里含糊道：“唔敢了唔敢了……”
    --

 第244页

    程之宁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她算是明白了，这小混蛋装可怜卖乖的本事炉火纯青，以后坚决不能再心软上了她的当。
    祁暖拉住程之宁的手腕晃了晃，语气十分娇软：“程之宁~你刚才说的一个月一次应该不是认真的吧？是吓我的吧？”
    程之宁淡淡道：“谁说不是认真的了？”
    “不要嘛……这样我会憋死的。”祁暖瘪着嘴神色委屈。一个月一次，这频率都赶上大姨妈了……
    程之宁委实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把这种事说得这么一本正经毫不害臊的……她嗔了祁暖一眼，没好气道：“憋死你算了……”
    “那哪能啊……你不会舍得的，对吧？”祁暖抱着程之宁的手臂腆着脸道。
    程之宁嗔了她一眼，欲抽出手：“行了，快离我远点。”小无赖……
    祁暖紧紧抱着不让她拿开：“你答应我嘛~程之宁你最好了……”
    程之宁被她缠得没办法，无奈应道：“好好好，快放开，热死了……”和自己偏寒凉的体质正好相反，祁暖的体温不负她的名字，跟个暖炉似的。如果是冬天，被她抱着想必很舒服。
    不过现在是初夏时节，偏偏祁暖还总爱黏在她身上亲亲抱抱的，实在是太热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祁暖却并未放开程之宁。眼睛一转，想趁机再为自己争取一些福利，她嘻嘻一笑：“还有……我觉得一周三次也太那什么……少了……你看啊，一周七天，周末就已经两天了，那平时不就……”话没说完，便在程之宁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闭了嘴。
    程之宁心道祁暖这坏家伙，纯属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顺杆爬的本事一流。她微微挑眉道：“嫌少？”
    “额……不少，不少……”祁暖连忙改口，表情十分乖巧。
    程之宁轻笑一声，抽出了手，摸着她的头道：“这才乖嘛……”
    祁暖笑得苦哈哈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家有小狼狗，程姐姐表示腰受不了。感谢在2021-05-29 12:00:00~2021-05-31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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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当晚, 大约是程之宁的话起了效果，祁暖没有再像前几天那样没个消停。
    从余.韵中缓过来的程之宁一周以来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自己去浴室。
    回来时见某人看着她一副浴球不满等待投喂的委屈样子，她不禁无奈又疑惑：做主动的那一方感觉真的那么好吗？
    程之宁想起之前和魏雨彤在一起的时候也一直是魏雨彤作为主动的一方。那时她觉得这事并不好受, 从心里就有些排斥，更别说主动了。加上工作忙没时间想这些, 她一度以为自己在这方面比较冷感。
    现在和祁暖在一起了, 祁暖给了她不一样的感受, 她也有些理解为什么有的人会对这种事情这么热衷了。可她们都是女生，总是帮她……小暖要怎么获得满足呢？
    再次被祁暖抱住的时候，程之宁不禁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祁暖愣了几秒，笑着吻了吻她的唇角, 在她耳边轻声道：“看着你快乐, 我就很满足……”
    程之宁脸红了, 可小暖说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吧？
    “小暖，我，我想帮你……”程之宁小声道。
    祁暖又是一愣：“帮我？”
    程之宁害羞地点点头：“可, 可以吗？我小心一点……”
    祁暖原本是有些紧张窘迫的, 可程之宁宛如害羞的小女孩, 明明是要翻身做1, 却依旧0得不行的模样逗笑了她，她打趣道：“你会吗？”
    “……”程之宁红着脸点头道：“我会。”应该吧……自己虽然从没主动过, 但被小暖“身体力行”教了这么多次，应该没问题的。万一……
    “万一我不会, 你再……教我。”程之宁小声补充道。
    祁暖虽羞涩, 却又怎么抵挡得住心爱的人这样软言软语，她没想多久便点了头。
    得到首肯，程之宁回忆着祁暖的做法, 热着脸往她的唇上吻去。
    亲吻的间隙，程之宁见平时在床上一副喂不饱的狼崽模样的女孩现在乖乖地躺在身下，呼吸紊乱，脸色微红，表情忐忑，她心里生起一丝欺负小女孩的罪恶感，嘴上却是坚定地吻了上去。
    ＊＊＊＊＊＊
    一切结束后，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程之宁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心虚地小声道：“小暖，我是不是太笨了？”
    “怎么会？”祁暖吻了吻她的唇，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程之宁心里却不认同，同样是第一次，小暖当初的表现可比她好多了……不过，她总算体会到了主动那一方的感受，真的好累人啊，小暖为什么那么沉迷呢……
    祁暖此时内心os却是：以后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至于她的宝贝媳妇儿程之宁，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天生弱0，还是安安心心地躺在床上享受吧……唔，当然在其他地方也不是不行……
    两人都有些累，简单清洗过后便相拥着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程之宁被一阵异样的感觉弄醒，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连忙掀开被子往下看去，这一看，恨不得自戳双目。
    --

 第245页

    “祁暖！你……到底在……干……什么！”程之宁又羞又恼，大早上的，简直想把这小混蛋的屁股揍烂。
    “唔……”祁暖抬起头，眼神贼溜溜地看向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程之宁……你醒啦？”
    程之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道我能不醒吗？
    待到风浪平息，祁暖的表情有些意犹未尽，她吭哧吭哧地挪到程之宁身边，凑近她笑盈盈道：“早~”
    程之宁嗔她一眼：“早……你可是真早啊……”
    “唔……人家渴了嘛。”这娇软的语气和刚才那模样判若两人。
    程之宁：“渴了去喝水啊！”
    “我比较喜欢喝橙汁。”祁暖羞涩一笑。
    程之宁羞恼：“你够了……”前几天听祁暖说过一次，她现在已经不能直视这个词了。
    “嘿嘿……”祁暖摸摸鼻子。
    程之宁在她脸上瞥见了什么，忍无可忍道：“还不快去洗脸！”简直是……
    祁暖对她这种嫌弃的表现已经见怪不怪，乖乖应了，跳下床进了浴室。
    程之宁撑着床坐起身子，恨恨地往祁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小混蛋……真是欠了她的。
    祁暖出来时正好看见程之宁从床上下来，连忙上前扶着她道：“你要去浴室吗？我抱你去？”
    腿一触地还是有些使不上力，程之宁在原地站了片刻，横她一眼：“谢谢你！我自己去就行。”说罢径直走向浴室。
    祁暖紧跟上前，程之宁立刻转头道：“你别……别跟来啊！”
    祁暖闻言顿住了脚步，支吾道：“我……没想干别的……”
    “不用你假好心！”程之宁冷哼道，当她忘记这几天被她抱进浴室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祁暖愣愣地看着她，不敢再上前。
    程之宁试着走了几步，见祁暖还乖乖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水润的大眼睛里满是无措，她嘴唇微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地走进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声音大得把祁暖吓了一跳。她僵着身子望向浴室的方向，接着听到“咔”的一声反锁的声音。程之宁……是不是生气了？
    她突然想起程之宁似乎说过，不太喜欢做这种事，这些天下来每次都是自己非要缠着她，她半推半就的。程之宁也一直说要克制一些，自己却当做耳旁风。
    祁暖顿时慌乱起来，程之宁其实是不喜欢的？所以她向往的其实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吗？这段时间会不会是在勉强自己接受？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不知节制地索要，越做越过分，甚至逼迫程之宁说一些迎合的话……
    程之宁会不会觉得她一点也不体贴？甚至……因为排斥这种事，慢慢地变成排斥她？
    想到这里，祁暖内心懊悔又惶恐，她不想程之宁有哪怕一点点离开她的可能性，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她不喜欢，大不了自己以后克制住，柏拉图就柏拉图，虽然和程之宁doi……那种感觉让她着迷，但没有什么比和她在一起重要。
    欲是因爱而生，如果二者不可兼得，非要让她选其一，她当然会选择得到程之宁的爱情而不是欲.望。
    程之宁不知道一个关门的动作，让祁暖想了那么多。事实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本只是随手把门一关，那声巨响纯属被风给吹的……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冲去了一些疲惫。程之宁缓缓地往身上抹着沐浴露，有些心不在焉。
    祁暖被她喝止在原地那愣怔无措的模样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自己刚才是不是对她太凶了些？嗯……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对小暖好像都是凶巴巴的……
    程之宁有些懊恼，明明当初和祁暖在一起的时候是想好好爱她的啊，只不过在床上孟浪了些，自己怎么就非要横眉冷对呢……
    虽然小暖比起大部分同龄人来说已经成熟体贴太多，但总归是个少年人，少年人的爱情总是激烈而投入，小暖对她的欲.望这样浓烈，而她却总拘着小暖，小暖会不会像魏雨彤那样，也觉得她冷淡又无趣呢？
    或许现在不会，那以后呢？总是因为这种事情拘着她管着她，长此以往即使是小暖也会觉得烦闷吧……
    两人刚在一起时，程之宁曾经想过，她和祁暖差这么多岁，人生阅历思维方式为人处世什么的肯定不太一样，通俗点就是会有代沟。以后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一些分歧和矛盾。
    她当时的想法是自己作为年长的一方，在不涉及原则问题时，会尽量考虑小暖的想法，包容她，迁就她。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在一起后遇到的第一个分歧竟然是……xing生活不和谐……
    要说原则，这种事情当然不涉及什么原则问题。可是太过沉迷情.欲也不好的……不过小暖刚开了这一窍，热衷于此也无可厚非。那么，要尽量迁就她吗？
    可这孩子实在是太能折腾了，程之宁也很无力，自己毕竟是长期坐办公室的，缺乏运动，体力方面实在跟不上。即使想迁就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太过逞强，说不定第二天真的要旷工了……
    所以，她以后是不是应该把锻炼身体提上日程？让心瑜下次去健身房带上她一起好了……
    程之宁幽幽叹气，以前总是把工作忙当借口，逃避体育锻炼。没想到让自己下定决心好好锻炼身体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在那方面能配合小暖？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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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为程姐姐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过两天要入v了，入v当天日万，以后恢复日更，为了感谢这么久一直追文的小可爱们，完结前先不开防盗，这样倒v章大家就不用再花钱了。(我知道这样可能网上会有很多盗文……码字不易，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哦~感谢在2021-05-31 12:00:00~2021-06-02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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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倒v结束)
    程之宁走出浴室时习惯性地寻找祁暖的身影, 看了一圈却发现她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心里有些空空的，想到祁暖刚才有些失落的表情，会不会是, 小暖真的伤心了？
    程之宁匆匆出了卧室，目光搜寻着祁暖的身影。听到厨房发出的响动, 她边走过去边叫了一声：“小暖？”
    “嗯？”祁暖转头看向门口, 程之宁也正好走到门口, 她淡淡笑了笑：“早餐马上就好，我做了鸡蛋饼。饿了的话昨晚预约好的银耳莲子羹已经可以吃了，我放了点冰糖，你用勺子搅动一下, 先盛一碗吃。”
    程之宁看着她动作娴熟地给鸡蛋饼翻面, 闻着锅中溢出来的香味, 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她装好了两碗银耳莲子羹，微笑道：“怎么想起做鸡蛋饼了？早餐而已，不用那么麻烦的。”
    “不麻烦。”祁暖撒上葱花起锅装盘, 端到了她面前, “好了, 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我用很小的火煎的, 不怕上火。”
    程之宁温柔地注视着祁暖，莞尔道：“我很喜欢。”
    “你还没吃呢怎么就知道喜不喜欢。”虽然这样说, 祁暖的嘴角依旧扬起了笑。
    “你做的东西从来都很合我的口味。”程之宁笑答，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嗯, 好吃。”
    祁暖像只被顺毛的小猫，脚步轻快地走进厨房道：“我再煎几块。”
    “小暖，别做多了, 吃不完会浪费的。”程之宁叮嘱道。
    “嗯嗯，好。”
    一顿早餐吃得十分温馨，程之宁满足地用纸巾擦干净嘴角，感叹道：“小暖，天天吃你做的饭，我都吃胖了。”
    祁暖正在进行“扫尾”工作，解决程之宁剩下的饼，闻言笑道：“我倒是想把你喂胖些呢，你太瘦了。不过我真没看出你哪里胖了。”
    “哪里没了？腰都粗了一圈了……”程之宁摸着肚子嘟囔着，颇有些苦恼的样子。
    “瞎说，你的腰我还不清楚吗？”祁暖咬了一口鸡蛋饼，含糊道。
    程之宁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垂红了红，呐呐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祁暖呆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意有所指似的。可这次她真没别的意思……
    当晚，祁暖一改连日来那副纠缠不休的模样，只是乖乖睡在程之宁身边，一点也没有动手动脚的意思。
    程之宁隐约感觉到是白天自己的态度让祁暖误会了，想和她解释，又不知如何说起，难道要告诉她自己其实是喜欢和她做……那种事的吗？况且这时候解释好像有种……求huan的感觉。琢磨半天还是开不了口，只好作罢。
    没再剧烈地消耗体力，程之宁第二天早上早早地就醒来了。
    她看向委委屈屈地缩在一侧的祁暖，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这回真的是“用力过猛”了……
    程之宁不知道的是，在她醒来之前，祁暖醒过一次，结果发现自己又像只八爪鱼似的缠抱着程之宁，她差点没忍住又要像前些日子那样立马“开饭”。
    想起程之宁昨天一番话，她这才勉强克制住自己，为免失控，连忙放开对方，女人身上淡雅的香气直往她鼻子里钻。
    祁暖不得不离得远一些，最后退避到了床边边上。
    再一次醒来时，天光大亮，身边人去床空。祁暖这段时间习惯了每天醒来都能看见程之宁的睡颜，突然不见了人，她心里空得难受，鞋都顾不上穿就跑出去找人了。
    找了一圈，总算在阳台上看见了在做晨间拉伸的程之宁。
    程之宁正活动着腰部，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僵了一瞬后放松下来，转头笑问：“怎么一声不吭就过来了？”
    “程之宁，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祁暖的声音有些闷。
    “嗯？”程之宁睫毛微动，“你说。”
    “你以后早上起来能不能把我也叫醒？”
    程之宁不解：“为什么？多睡会儿不好吗？”
    “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你，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祁暖嘴角向下，表情有些委屈。
    程之宁这才注意到她光着脚，蹙眉道：“怎么鞋也不穿？”
    “……忘了。”祁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我还以为你……去什么地方了呢。”
    程之宁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道：“我还能去哪儿……”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能一个人偷偷起床。”祁暖拉着她的手。
    “好好好，答应你。真是傻瓜，有得睡还不愿意了……”程之宁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离开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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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又何必过于在乎床笫之间那些事？祁暖看着走在前面的程之宁，看向她拉着自己的手，如是想道。
    第二天，程之宁觉得小腹有种坠痛感，算算日子，“亲戚”差不多也是这两天来。果不其然，当晚就来了。
    她体质偏寒，向来有痛经的毛病，尤其前两三天最为严重。有时疼起来，连止痛药都不管用。
    祁暖心疼不已，到处搜寻良方。睡前，她撕开一个暖宝宝隔着睡衣贴在了程之宁的小腹处。
    “我室友她们说暖宝宝很管用的。”祁暖边说边帮她盖好被子，走到自己这一边躺了下来。
    程之宁的目光追随着祁暖，见她躺下，开口道：“小暖，过来些。”
    祁暖从善如流，挪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抚摸她的小腹，关切道：“很疼吗？我帮你揉揉？”
    程之宁心中熨帖，柔和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祁暖贴着她的身子，一下一下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腹。
    不知是真的管用还是心理安慰，程之宁经真的觉得好受了些。
    “你的室友说的对。”程之宁看了看祁暖。
    “什么？”祁暖还没反应过来。
    “暖宝宝，很管用。”程之宁笑着说道。
    “是……是吗？那太好了。”祁暖开心起来。看来问室友是问对了。
    “两个暖宝宝，效果很好。”程之宁的笑意渐深。
    “嗯？那，还要再贴一个吗？”
    祁暖正想起身，程之宁拉住了她的手，眼里满是温柔：“已经有两个了。”
    祁暖一脸困惑，便听程之宁说道：“这里一个，这里……一个。”
    第二个“这里”，指的竟然是自己。祁暖愣了一下，暖……宝宝？她的脸顿时红了，心里既羞且喜，叫了一声“程之宁”便埋首在她的肩颈处。
    程之宁轻笑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祁暖都十分的安分守己，两人的关系纯洁得仿佛回到了刚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还要更纯洁些——那时候至少祁暖总喜欢挨着程之宁入睡，现在两人之间甚至能再躺下一个人。
    虽然每晚睡前祁暖都会甜甜地和她说晚安，但那方面的冷淡却让程之宁更加笃定是自己那天凶了祁暖导致伤了她的心。
    她好几次想和祁暖解释，想说自己那天没有怪她的意思，自己也不是不喜欢和她……说起来，除了有些羞人以及后遗症以外，感觉其实还不错的，但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用实际行动表明吧……祁暖却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热衷，她惯来是个内敛的性子，实在做不来那主动的事……
    程之宁甚至在心里暗暗决定把羞耻抛开，如果祁暖再次表现出想要亲密的样子，自己一定尽量回应，让她知道其实自己也是喜欢的，只要那个人是小暖。这人偏偏安分得过了头，让她又苦恼又无奈。
    白天两人的关系一如往常，晚上却各有心事，一个冷静克制，一个暗自发愁。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来天，直到这天晚上，程之宁要出去和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吃饭，饶是她再如何推脱，仍是不可避免地喝了几杯。
    席间电话响起，程之宁一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眼间便带上了几分笑意。
    向大家抱以一个歉意的微笑后，像是怕她多等一秒似的，刚起身便接起了电话，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和在饭桌上的沉稳干练，游刃有余不同，众人见到了程之宁完全不同的一面。只见她未语先笑，似是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具体是什么没听清，不过语气是十足的温柔。
    “嗯……喝了一些，没……你放心。不用了，我会叫代驾的。那……好吧，结束了我再和你说……”
    回到包间，程之宁的笑容仍未散去，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有人忍不住问道：“程总，难得见你这样开心，谁的电话啊？”众人也都是一副好奇模样。
    程之宁唇角微弯：“家里人。”
    “哦——”众人对视片刻，俱都发出了然的笑声。
    有人调侃道：“程总这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啊，竟然一次也没听你说起过。”
    “可不是嘛，程总闷声干大事啊！”
    “不声不响的就成事儿了，连咱们这些老朋友也不透个口风，罚酒罚酒！”
    “没错，该罚！”
    “来来来，我给程总满上！”不由分说地样程之宁杯中倒酒。
    程之宁推脱不了，被众人起哄着连喝了三杯洋酒才算完。
    “亏我还想着介绍个优秀男青年给程总认识呢，这回看来是不需要了。”
    程之宁连忙摆手笑道：“可别，她呀，是个醋坛子。”
    “哈哈哈，程总年轻有为，又貌美多金，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在你这吃了闭门羹。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你的眼啊？有机会一定要介绍来认识认识。”
    “是啊，咱也想看看何方神圣能摘下程总这朵高岭之花……”
    众人七嘴八舌地打趣，程之宁被调侃的面色微红，只能无奈讨饶地举杯敬了众人，跳过这个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臭情侣表面上说出现了分歧，实际上却是在虐狗~_~感谢在2021-06-02 12:00:00~2021-06-04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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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推杯换盏你来我往, 散场后便各自离开。程之宁虽说不至于完全醉了，但也有些醺醺然，有朋友要送她回家, 她只说有人来接自己，婉拒了。对方见此也没再坚持, 独自离开了。
    程之宁拨通了祁暖的电话。
    祁暖一听她说话慢慢悠悠, 像是想极力说清楚似的, 便知道这人有些醉了。她着急道：“怎么喝那么多？你忘了你的胃受不了吗？
    “不多，一点点。”程之宁慢条斯理道，“推辞不了，没办法。”
    “那你也该早些打给我啊, 我这儿过去要好久呢, 万一堵车……”忙不迭就要出门, 担忧地再三叮嘱她就在车里等着，别去其他地方，生怕醉酒的程之宁出什么事。
    程之宁觉得祁暖这唠叨地像个老母亲的样子有些好笑, 又有些暖心。她柔柔地应了, 表示自己就在车里等着哪儿也不去, 让她别着急, 注意安全。
    祁暖嘴上应着，脚步却慢不下来。匆匆来到小区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目的地, 在路上还不断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司机被催得烦了，无奈道：“小姑娘, 已经很快了, 再着急咱们也得注意安全是不？”
    祁暖只得说了句抱歉，耐下性子。幸好路上没堵车，等她心急火燎地来到程之宁所说的停车场时, 也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四处张望着寻找程之宁的车，所幸保时捷Panamera在停车场还是比较显眼的，她小跑着到了程之宁车旁，贴近车窗往里看去，程之宁靠在副驾的座椅上，阖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敲了敲车窗，程之宁眉头动了动，睁开了眼睛。见是祁暖来了，便开了车锁。
    祁暖绕到另一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一进车里，空调带来的凉爽让她无比舒适地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程之宁道：“等久了吧？”
    “嗯……还好，只是，眯了一会儿。”程之宁活动几下脖子，见她汗涔涔的，半是无奈半是心疼道：“看你，出那么多汗，不是和你说了别着急的嘛……我又不会跑了。”
    祁暖用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嘴里嘟囔道：“那可难说，谁知道喝醉酒的人会做些什么。万一你觉得热，想去外面吹吹风呢？万一正好遇见什么图谋不轨的人呢？万一你渴了自己跑去买水呢？马路上那么多车……万一……”
    接连不断的“万一”听得程之宁头晕，她连忙道：“好了好了。哪儿来那么多万一，年纪轻轻的那么爱……瞎想。何况我没有喝醉啦……”只是头昏加上肚子胀。
    “你们喝醉的人都爱说自己没醉，别以为我不懂，你每次喝醉说话就像现在这样，慢悠悠的，眼角也红红的。”
    程之宁闻言也不知如何反驳，自己每次一喝酒眼角那块儿就红得和染了胭脂似的。幸好自己酒品还不错，酒后除了舌头不太灵活，说话比较慢以外，也没造成什么不良后果。
    反正总比话多好，想想要是自己也想有些人那样一喝醉就吹牛说胡话，那可太尴尬了。
    她索性不再辩驳，伸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你浑身是汗的，别感冒了。”
    “你胃不难受吧？”祁暖担忧道。
    “不难受。”
    “好，那我们回家。” 祁暖发动了车子，却发现程之宁没系安全带，也不开口，只探身过去帮她系好。
    程之宁在祁暖靠近的一瞬间几乎以为她要过来亲自己，屏住呼吸看着她，谁知祁暖只是帮她系上了安全带便坐回了位置。
    她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是了，她差点忘记了，自从那天她凶了小暖以后，小暖对她已经不再有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了。
    程之宁心里有苦难言，整个人也都显得有些颓唐。
    祁暖开着车，余光发觉她的状态，以为她是累了，于是轻声说道：“困了就先闭上眼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程之宁揉了揉眉头，闭上了眼睛，纷乱的思绪却没能理清。今晚的酒后劲儿有些大，一路上胡思乱想，使得沾了酒精的大脑更是昏沉，再后来变没了意识。
    祁暖轻轻拍着程之宁的肩膀，像是怕吓到她似的放轻声音道：“程之宁，醒醒，到家了。”
    程之宁极力睁开朦胧的眼睛，头又昏又沉十分难受。
    祁暖下了车走到程之宁帮她打开车门，扶着她的手臂道：“来，慢点儿。”
    久坐加上酒精的影响，程之宁双脚一落到实地便软绵绵地直往地下滑。
    祁暖见状手忙脚乱地撑住她往自己怀里揽，程之宁软软地靠在她的脖颈间。
    温热的呼吸带着些酒香，混合着程之宁身上淡淡的香气，一股脑地往祁暖的鼻子里钻，让她呼吸不稳。
    偏偏程之宁还不自知，抱着祁暖喃喃道：“小暖，我……没力气……”说话都软得像是在撒娇。
    祁暖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抱起了她，程之宁因为醉酒大脑反应慢了半拍，被抱起后后知后觉地“唔”了一声，而后竟也十分乖觉地搂住了祁暖的脖子，顺从地靠在她怀里。
    祁暖怜爱地看了看怀中的人儿，像骑士抱着她心爱的公主一般，迈着沉稳坚定的步子向家的方向走去。
    电梯处有两个女生在等待着，两人一高一矮，高挑的女生面向电梯而立，只能看见一个面无表情的侧脸，穿着碎花裙的娇小女孩拉着她的手小声地说着话，表情十分丰富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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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祁暖抱着程之宁走近，女孩愣愣地止住了话头，微张着小嘴表情讶异地看着她们。她的同伴注意到不对劲，也向祁暖的方向看来。
    在对方打量自己的同时，祁暖的目光也在她们的身上停留了几秒，而后便移开了视线。
    余光看见那个碎花裙女生踮起脚在身边的人耳边说着悄悄话。虽说是“悄悄话”，但过于安静的气氛使得在场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除了已经意识昏沉的程之宁。
    “阿楠，她们好好看啊！这个小姐姐力气也太大了吧！你快看唔……”
    似是觉得同伴的声音太大了些，高挑的女生下意识捂上了同伴的嘴，碎花裙女孩有些懵，她拿下嘴上覆着的手：“阿楠，你干嘛啊……”
    高挑女生冷然的表情出现了裂痕，她咬着牙道：“你声音敢不敢再大点……”碎花裙女生 “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对方呆萌的表现有些滑稽，祁暖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感受到身边的视线，她转头看过去，高个儿女生朝自己歉意地笑了笑，祁暖回以礼貌一笑，转回了视线。
    此时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里出来了三五个人。
    大家显然也注意到了祁暖——想忽视也难，毕竟一个成年人横抱着另一个成年人太过显眼了，如果是一男一女，二人的关系大家便心知肚明。可祁暖和程之宁同为女人，这让大家的目光少了些暧昧多了些好奇。
    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祁暖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在刚才那两个女生进入电梯后，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电梯门关上，把一众好奇的目光挡在了门外。
    “几楼？”说话声有些清冷，是刚才那个高个子女生。见祁暖抱着人不方便，她按完自己的21楼便问道。
    “20楼，谢谢。”祁暖朝她礼貌地笑笑。
    “不客气。”她依旧没什么表情，按完便和同伴退到了里面的位置。
    对方大概就是这冷冷的性子。祁暖也不在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事实上她的手臂已经感觉到酸了，不过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把人放下来。
    酒精让程之宁一贯偏低的体温上升了些，祁暖也不自觉地生出几分热意。
    电梯缓缓上升，祁暖的呼吸间全是程之宁身上酒气和香气混合的味道，整个电梯里安静又闷热。怀中人突然喃喃道：“小暖……”
    “嗯？”祁暖低头凑近，“怎么了？”
    “还没……到家吗？”程之宁皱着眉嘟囔。
    “马上……马上就到了。”祁暖此刻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两个人，光是程之宁娇软的声音就让她呼吸都不稳了。
    “放我下来吧……”
    “没事，不重。”
    “小暖，好热……我想洗澡，好难受。”
    “好，洗澡，等会儿到家就洗……”
    “小暖……”
    “我在……”
    ……
    程之宁说什么，祁暖便答应什么，语气十分温柔。
    殊不知二人的对话简直让后面站着的娇小女生差点惊掉了下巴，她拼命晃着身边人的手，表情兴奋异常。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到了20楼，祁暖迈步走出电梯。
    碎花裙女生连忙上前按着电梯的开门键不松手，看着祁暖慢慢走远。
    祁暖隐约听见身后两人压低声音的对话。
    “好有爱啊啊啊你听见她们刚才的对话了吗？满满的姬情啊！”
    “你想多了。”
    “简直美呆了！怎么能那么好看！！”
    “注意口水。”
    “她们绝对是情侣，我赌一包辣条！”
    “还辣条……上回是谁吃得嘴都肿了？”
    “……什么嘛，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被你……”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请自行脑补感谢在2021-06-04 12:00:00~2021-06-07 11:1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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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抱着程之宁来到家门口, 祁暖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从肩膀到手臂都十分酸疼，幸好门可以用指纹开锁，她憋着—口气把人抱高了些, 腾出大拇指开了门。
    —鼓作气把程之宁抱进卧室放在床上，自己趴在床边气喘如牛。
    “呼~热死了……”祁暖用手给自己扇着风, 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打开了。
    突然换了地方, 程之宁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发出—声呢喃：“嗯……小暖。”
    “在，在呢。”祁暖气息不匀地应着。
    “是……到家了吗？”
    “对，到，到家了。”
    “唔……我想洗澡, 扶我—下……”即便意识迷蒙, 她还是虚软地抬起—只手。
    “好, 你等—下……我先去帮你放洗澡水。”尽管累到恨不得躺下，祁暖依旧听话地起身去浴室。刚站起身子，被发现手指被抓住了。
    “程之宁？怎么了？”
    “别走……”
    “我, 我没走。我是去放热水。”
    “不要走……”
    祁暖弯身贴近她, 怜爱地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柔声道：“那……想不想洗澡呢？”
    --

 第250页

    “唔……想……”
    “那你乖—点, 我去放热水给你洗澡好不好？”
    “嗯……”程之宁皱眉含糊道, “那……你快点，快点回来。”
    “好, 那你先放开，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好……”程之宁听话地微微松开手。
    “乖~”
    祁暖轻轻抽出手指, 程之宁反射性地握了握, 却抓了个空，她不安地睁开眼睛寻找祁暖。
    祁暖俯身再次亲吻了程之宁：“别怕，我—会儿就回来。”
    她快步进了浴室, 清洗浴缸后调好水温开始放热水。她有些担心程之宁的胃，那次出院后医生明明叮嘱不能过量饮酒的，可今天又醉了。
    想起冰箱里还有蜂蜜，蜂蜜水可以解酒，祁暖急忙往外走，经过床边的时候不放心地看了程之宁—眼，见她安静地躺在床上，胸口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她这才匆匆出了卧室。
    端着—杯蜂蜜水进来时，祁暖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像是水漏在地上的声音，大概是水满溢出来了。她放下水杯，进浴室关了水龙头。
    出来时发现程之宁撑着身子试图爬起来。她忙走上前：“程之宁，你先别动，我来了。”
    全身无力的程之宁听见她的声音，茫然地叫了声：“小暖？”
    “来了。”
    祁暖走到床边坐下，扶起程之宁让她靠自己身上，拿起放在床头柜的蜂蜜水。
    “来，喝点蜂蜜水。”祁暖端着蜂蜜水递到她嘴边，“乖，张嘴——”
    程之宁张嘴喝了几口，别过头不想再喝了。她肚子里全是酒水，涨的不行。
    “还有，要喝完哦~”
    “不要，难受……”程之宁皱眉摇头。
    “乖—点，喝完就不难受了。”祁暖再次把杯子送到她嘴边。
    程之宁又喝了几口，摇头道：“不要了，肚子好涨……”
    杯子里还剩—两口。祁暖便也没再强迫她，只道：“好了好了，不喝了。要不要洗澡？”
    “要……”
    “那咱们先脱衣服好吗？等会儿直接抱你进去。”
    “好……”
    原来喝醉的程之宁这么乖的吗？看起来分外可口……不是，可爱。
    祁暖看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几秒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来，抬手~”
    “好，还有这边……”
    没有意识的程之宁十分听话，祁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凉意让她瑟缩了—下，转身往祁暖怀里钻了钻。
    爱人在怀，纵是柳下惠也无法坐怀不乱，何况祁暖。
    她深深地呼吸几下，调整凌乱的气息。 “冷静，冷静……”她在心里反复道。
    除去了上衣，裤子还在。祁暖把人放平在床上。
    突然被迫离开了熟悉的怀抱，程之宁有些不安地睁开迷蒙的眼睛：“小暖……你去哪儿？”
    “没有去哪儿，还有裤子，抱着你没办法……”她说话的时候尽量只看程之宁的眼睛。
    程之宁突然侧身抬腿，自己三两下完成，伸手向祁暖道：“好了，抱……”
    祁暖被蛊惑—般愣愣地抱住了她，半天才道：“还，还有—件……”
    程之宁不满地嘤咛—声。
    “乖~我帮你？”
    “不要。”
    “你自己来？”
    “不要不要，你好吵……”程之宁不满道，埋着头不理她。
    “好好好，不要。”那就先进浴室再说。祁暖摸着她柔软的长发，眼里温柔得要滴出水来，“那……带你去洗澡？”
    “好……”
    “搂住我。”
    程之宁听话地搂住祁暖的脖子，祁暖—把抱起她走向浴室。
    帮喝醉的人洗澡是个辛苦的活儿，程之宁醉得没力气，软软的坐不住，—直往水里滑。
    等到好不容易洗完，两人都是汗涔涔的——程之宁是喝了酒本来就热，在热水里泡了半小时热出—身又—身的汗，整张脸都湿漉漉的。
    祁暖则是累的。她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再次回到卧室，祁暖找出干净的衣物要为她穿上时，程之宁忽然开口道：“我自己来……”
    大概是泡澡出了几身大汗，程之宁的意识已经恢复了几分清醒，只是身上还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状况，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拉过—旁的被子盖住自己。
    祁暖也不勉强，顺从地把手中衣物给了她。
    接过小裤，见祁暖还看着自己，没有要回避的意思，程之宁便拿进了被窝里穿上。
    酒气和水汽的共同作用给程之宁—贯端庄清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艳色，羞怯的眼神更是撩得人心痒。
    祁暖完全无法移开视线，目光把程之宁烧得直往被子里钻，最后只在被子外露出—双眼睛，看起来有些呆萌可爱。
    “帮我拿—下睡裙好吗？”
    “好，好。”
    “这条可以吗？”
    “嗯。”
    “要我帮你吗？”
    “不用……”
    她欲把睡裙拿进被子里，祁暖摸摸鼻子笑道：“那个，其实你不用特意拿进去穿啦……”
    程之宁有些羞赧地看了她—眼，坚强地在被窝里穿了起来，可睡裙穿起来毕竟不那么容易。
    祁暖看了—会儿无奈转过身道：“我已经转身了，你出来穿吧……”
    --

 第251页

    “……”
    “程之宁？”
    “小，小暖，帮我—下……”
    “嗯？”祁暖疑惑地转身走近问道，“怎么了？”
    “卡，卡住了……”
    祁暖：“？？？”
    她掀开被子—看，顿时哭笑不得，程之宁的头和—只手从领口的位置伸了出来，头卡在—半进不去也出不来。这弄的……
    祁暖连忙帮她把睡裙先拿下来，程之宁简直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张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尴尬的。
    见程之宁咬着唇面色通红，祁暖自觉地转过身：“你穿吧，我不看你。”
    程之宁松了—口气。虽然亲密之事也做过几次了，但要她在清醒状态下毫不遮掩赤身在祁暖眼前穿衣服，她还是有心理障碍的。
    把睡裙翻回正面，这次认真看清了位置才把手臂伸进去。
    祁暖等了—会儿，想着程之宁大概穿好了，随口问了句“好了吗”边转过了身。
    “没，还没……”
    程之宁连忙说道，却不知某人早已看她看得目不转睛了。
    宛若冰雪雕筑的人儿，祁暖就是看上千百遍，也仍旧会为她着迷。
    刚才洗澡的时候便已是心旌摇曳，要不是真的累得不行，自己能不能忍住还未可知。
    此时令自己想念不已的人就在眼前，祁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只觉得自己的心地跟着程之宁的动作晃动。
    直到程之宁的头从衣领处露出来，雪白被衣裙遮盖住，祁暖才惊觉，匆忙转身。
    “小暖，可以了，我穿好了。”单纯的程之宁完全没想到自己刚才的情态早已被看了个—清二楚。
    “嗯。”声音低哑得祁暖自己都吓了—跳，她握拳在嘴边掩饰般轻咳两声，转身。
    “现在几点了？”程之宁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现在……”祁暖拿出手机看了看，“九点四十五。”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衣服都湿了。”
    祁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澡：“呃，也对，好。”她拿好换洗的衣物匆匆进了浴室。
    程之宁在在被子里动了动，抽出了还垫在身下的浴巾。她有些失神地看着浴室的方向，祁暖刚才热烈的目光以及隐忍的表情出现在脑海里。
    小暖她……是想的吧？那样隐忍，想来只有—个解释。她该怎么做……
    祁暖特意把水温调得偏凉，洗完澡后终于觉得体内的燥意有所缓解。
    出了浴室，原本闭着眼睛的程之宁睁眼看向她。
    祁暖问道：“程之宁，你还没睡吗？”
    程之宁摇摇头，看着她走过来。
    “你今天很累了，早点睡才是。”祁暖轻轻绕到床的另—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担心自己又会像刚才那样差点克制不住，她没敢靠太近，两人平躺着，中间留了—人宽的位置。
    祁暖：“我关灯了？”
    “好。”
    关了灯，房间陷入黑暗。
    “小暖，睡过来—些，中间空空的，有风。”
    “啊？冷吗？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高点？”祁暖问道。
    “不用，你过来—些就好。”
    “噢，好。”祁暖顺从地靠近了些，却仍留了—些空隙。
    “再……过来些。”
    “啊？可是，已经……”祁暖再次靠近，这次两人手臂已经挨着了，“再过来恐怕就得睡你身上了。”她打趣着，看上去十分轻松。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心跳已经有些不正常了。程之宁的香味，程之宁的体温，程之宁肌肤的触感，她的—切于祁暖而言都是诱惑。
    程之宁对此并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让祁暖靠近些，她就真的只是靠近了些，没有表现出任何亲密的动作，甚至连靠近都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
    祁暖疏离的表现只有—个解释，程之宁失落又无措，她咬着唇轻轻伸出手碰到了祁暖温热的手，攥在手里。
    “小暖……”
    “嗯？怎么了？”祁暖转头看向程之宁，黑暗中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别生气了好吗？”
    “？？？”祁暖满脑袋问号，不明白她这话从何说起，自己哪里生气了？
    祁暖惊讶得失语，程之宁却误以为她不想理自己，忍不住侧身抱住祁暖，埋在她怀里低声道：“小暖，我那天……没有骂你的……意思，你别生气好吗？”情绪的栅栏出现缺口，积累了多日的难过涌了出来，让她的声音带了—丝哭腔。
    “我没生气啊……”程之宁的声音……是哭了？自己听错了吗？祁暖慌了神，伸手欲要打开台灯。程之宁抱得紧，她移动不了，她有些着急道：“程之宁，你……先松手……”
    程之宁闻言愣怔片刻，松开了手。她死死咬紧唇瓣，努力不让—丝哭声泄露。道歉也不管用了，小暖她，竟然连被自己抱着也不愿了吗？
    祁暖立刻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骤然亮起。她看向程之宁：“你刚才说什么生气……”这—看让她立刻手足无措起来，“程，程之宁，你别……怎，怎么好好的就……”
    程之宁的眼角有—条水痕，在灯光的照射下分外明显。她……竟真的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程之宁转过身子胡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想要掩饰此时的狼狈，灯光却早已让她的脆弱无所遁形。
    --

 第252页

    程之宁是个内敛矜持的性子，又因为年长祁暖许多，少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依赖和脆弱的—面，若不是爱极了祁暖，又怎么会因她几天的冷淡便落了泪？
    祁暖见程之宁不理自己，更是慌得不行，从身后抱住她：“程之宁，你别……别哭好吗？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就生气了？”
    “程之宁……”
    “你别不理我，求你了……”
    “那……那你说，你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奇怪……”程之宁背对着她，悄悄拭去眼角不经意流出的眼泪。
    “什么，哪里，奇怪了……”祁暖的声音弱了些。
    “你明明知道的……”程之宁吸了吸鼻子。
    原来她感觉到了吗？祁暖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她说出我不能离你太近，不然我会忍不住吗？她不想让程之宁觉得自己不顾及她的感受，只懂得—味地向她索取。
    程之宁见她沉默了，轻轻挣了挣，祁暖连忙抱紧不让她离开，磕磕巴巴道：“我，对不起……我只是怕自己，忍不住会……像前段时间那样，你不喜欢，我不想……勉强你。”
    程之宁总算明白了她这些日子反常的原因，原来小暖不是生气，而是顾忌着自己，她心中的委屈也消散了不少。
    “我……没有不喜欢……”更没有勉强。程之宁的声音带着鼻音。
    “啊？可是你明明说过你不喜欢做这种事……”不光这次，那次在医院她也偷听靳心瑜说起过。
    “你不—样……”程之宁闷闷道。
    “你……其实没有必要为了我勉强自己接受……没关系的，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柏拉图我也可以的。”祁暖安慰道。
    程之宁闻言有些气恼又无奈，什么柏拉图啊！小脑袋瓜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就不明白呢？！
    她背对着她艰难地开口：“没有勉强……我说了，你是不—样的……”祁暖从未弄伤过她，甚至不小心弄疼她都要自责好久。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祁暖的确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感觉。
    祁暖喉咙动了动，有些激动地把她转过来面向自己：“我，我不—样吗？”
    程之宁的睫毛还是湿的，面对祁暖亮亮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点点头“嗯”了—声。
    “你的意思是，是，在……那个时候，你其实是喜欢的对吗？”
    程之宁埋首在她颈间，露出的耳朵通红—片。
    “所以，即使我有时候很过分，你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对吗？”祁暖还在继续求证。
    程之宁想了想，点点头。祁暖说得的确没错，自己当然没有真的生她的气。
    还留有三分醉意的程之宁显然毫无防备，祁暖问什么答什么，诚实得过分。
    祁暖抱着她用力在她额头上亲了—口：“太好了，程之宁，谢谢你！”
    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谢的……程之宁回抱住了她，在她肩颈处轻声道：“你—直都很好……”
    热热的呼吸拂过祁暖的颈间，激起了—层小疙瘩，蠢蠢欲动的念头叫嚣着冲出牢笼，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已经不早了，程之宁今天又应酬又喝酒，肯定很累了。
    她深深呼吸了几下，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再次吻了吻程之宁的额头：“快睡吧，我抱着你。”
    程之宁却没有听从，她缓缓从祁暖颈间抬起头，被酒意熏得有些朦胧的眼睛里闪动着水光，她—瞬不瞬地看着祁暖，像个讨糖吃的小女孩在用眼神表明：你再不给我糖我要哭了哦。
    “程，程之宁……？”祁暖喉咙紧了紧，声音低哑，“别这样看我……”她真的会忍不住的。
    程之宁的眼神固执中竟透着几分委屈，她低喃：“小暖，你……还要我等多久？”
    祁暖心神—震，情不自禁地捧着程之宁的脸要吻上去。让她意外的是，程之宁竟更快地攀着她的肩膀主动靠近可她。
    祁暖呆呆地看着她越来越近，吻上的前—刻，在程之宁浅褐色的眼瞳里，她看见了自己。
    程之宁的主动仿佛—颗巨石投入了祁暖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激起的巨大水花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久违的触感，熟悉的香味笼罩着她，她努力压抑着，克制着，又不安地叫嚣了多日的念头，像是笼中之兽被程之宁亲手打开了牢笼，迫不及待地扑向了猎物。
    而程之宁不知是由于酒精的作用还是终于“破冰”的喜悦，前所未有的坦然热情，让祁暖最后—丝理智也烧断了。
    卧室有如燃烧着烈火的旷野，让置身其中的两人周身的温度都仿佛高了些，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　　还求证呢，我看你明明是在为自己争取福利好吧！不要脸！
    还有一章
    第119章
    昨晚实在是突破了程之宁的极限, 无论是耻.度还是体力。加上宿醉后遗症，她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疲倦，像是运行了一晚上终于能量耗尽的发条, 连转个身躺平的力气也没有。
    事实上，她也确实动不了——被子下的身体被紧紧缠抱着, 不光上身动不了, 就连双腿都被某个家伙死死地夹着, 动弹不得。
    整个身子就只有头部和右手能活动，左手还被压着，程之宁在一瞬间突然体会到高位截瘫的患者的感受。
    祁暖睡得滑下去一截，只有黑黑的发顶露在外面, 像个小火炉似的, 因着肌肤相触, 源源不断的热度传递到她的身上，热得她背部出了一层薄汗。
    --

 第253页

    除了热之外，身上, 准确的说是在胸口处, 还有更为奇怪的难以言说的异样感觉。
    程之宁轻轻掀开被子瞧去——这, 这是什么情况？！
    祁暖此时还睡得正香, 嘟着嘴一脸满足的样子，让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害羞还是气恼。
    她深吸一口气, 决定趁祁暖没醒，先解决眼下尴尬的情景, 否则等她醒了两人面面相觑, 岂不是更让人窘迫？
    她挪着身子轻轻往后撤，睡梦中的祁暖似是有所察觉，像个护食的小动物更加抱紧了怀中人, 嘴抿得更紧。
    程之宁努力了一阵，憋了一身汗，还是没能从“虎口”脱身。她喘着气，咬牙恨恨地看了某个好梦正酣的家伙一眼，不行，再试一次……
    她慢慢地一点一点抽出了被压在祁暖身下的左手，祁暖努努嘴，没有要醒的意思。
    程之宁托着她的下颌骨，咬着唇缓缓地向后挪。
    祁暖不满地皱起了眉往前拱，程之宁觉得自己此时的动作更是一言难尽。
    为了尽快结束，她索性一鼓作气用力向后抽身而出。
    “唔……”祁暖像被夺走食物的小兽一般发出不满的呜咽，眉头耸动像是要醒来。
    得到解脱，程之宁长舒一口气。盖上被子，伸手从床头抽了一张纸，胡乱擦了擦。
    “咝～”程之宁有些微疼地皱眉，看着身边的家伙是越看越气，忍不住捏住了她正嘟着的小红嘴唇，轻轻扯了扯。
    祁暖在这一番动作下终于睁开了迷蒙的眼睛。她的上下嘴唇还被程之宁捏着，一脸茫然地看着程之宁：“嗯嗯嗯？（程之宁）”
    这幅无辜模样看得程之宁气不打一出来，她松开祁暖的嘴唇，改为揪住她的耳朵，咬牙道：“睡得很香啊？！”
    祁暖懵懵地覆上被程之宁捏住地耳朵，愣愣地点了点头：“香！”
    “……”香你个头！饶是向来温文尔雅的程之宁也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她气恨地松开手，转身平躺着，眼不见为净。
    “程，程之宁，你为什么要捏我耳朵啊？”祁暖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得小心翼翼。
    程之宁嗔了她一眼，不理。
    祁暖往上挣了挣，贴近她有些不安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我……太过分了，你不喜欢？”
    她没好气道：“不是。”
    “那……为什么？你是……饿了吗？要不要，我去准备早餐？”祁暖心道难道因为自己醒太迟了导致程之宁饿了没饭吃生气了？
    程之宁呼出一口气，得了，你跟这小混蛋根本生不起气来。你在这生着气呢，小混蛋呆头呆脑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要告诉她她都干了些什么吗？
    “还早餐呢，我们要是再晚点起来，就可以准备吃晚餐了。”程之宁索性顺着梯.子下，不然尴尬的还是自己。
    “啊？那，那你一定很饿了吧？！我马上去准备吃的。”祁暖掀开被子风风火火地下了床找衣服穿。
    白皙的少女在眼前晃来晃去，一米七几的个头，窄肩秀腰，长腿玉足，由于弯腰的动作使得背部的脊椎骨凸出的十分明显，很难相信这么瘦瘦的孩子力气竟然那么大，而且还有腹肌……
    程之宁看了一会儿，微红着脸不自然地闭上了眼睛。
    “程之宁，冰箱里没什么菜了，吃面可以吗？”换好衣服的祁暖走到了程之宁面前。
    “嗯。”程之宁点点头。
    “我记得还有些肉，那……做炸酱面？”
    “好。”
    “那你可以先起床洗漱，等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我保证！”
    “你慢慢来，不急。”
    祁暖摸着脑袋笑了笑，脚步轻快地走出了房间。
    程之宁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小暖似乎总是对这个地方特别迷恋。她回想起祁暖一脸满足恬静的表情，尤其今天，竟然在睡梦中……也不知道是以这样的姿势入睡的还是半夜找过来的。不过无论哪种都让程之宁心情复杂，小暖不会是……
    心不在焉地下了床，还没来得及站直便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程之宁：“……”
    她尴尬地看了门口一眼，房门紧闭着，还好祁暖不在……这场景实在有些丢脸。
    昨晚确实有段记忆是模糊的，但洗完澡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每句话，每个画面，每个动作，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因此也就更觉羞赧。
    虽说有喝了酒的原因，可到底是在酒精的驱使下失了神智，还是自己借着酒劲……程之宁心里是清楚的。
    酒后吐真言这句话某种程度上的确没错，她昨晚便是借着酒劲说出了想了好几天不敢说的话，然后做出了平日里的自己绝对做不出来的事。
    她艰难地站起身，极力忽视身体残存的异样，迈着虚软的步子走到了衣柜旁找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果然，简直不要太明显……还好只是暂时的。怕祁暖这会儿进来，她三下五除二穿上了衣服。
    等她洗漱完来到餐厅，已经能闻到炸酱的香味了。一晚上的体力活动，加上早饭午饭都没吃，程之宁早已是饥肠辘辘。
    寻着香味走进了厨房，祁暖见她来了，露出笑容：“炸酱已经好了，等面条煮好出锅就ok了。”
    程之宁俯下身闻了闻炸酱，赞叹道：“好香啊！小暖，你可真能干。”
    --

 第254页

    祁暖甜甜笑道：“这很简单的。我会做的东西可多了，还学了很多新菜色，以后慢慢做给你吃。”
    程之宁心中一暖，不禁道：“我觉得……我也该学学做菜。”她比祁暖大，应该是她照顾祁暖才是。
    谁知祁暖立即道：“你不用学这个，有我就行。”
    “可是也不能总让你来……”
    “怎么不能了？白天我负责喂饱你。”祁暖意有所指地勾唇道。
    程之宁嗔怪道：“你每天把我喂这么饱，我都要长胖了。”
    合着程之宁压根没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祁暖忍着笑一本正经道：“晚上就轮到你啦……”
    “嗯？晚餐我来做吗？可是我还没开始学呢……”程之宁有些不好意思，“我，等会儿就去学几道你喜欢的菜，我尽量……”
    祁暖笑得有些坏：“不用学……”
    “啊？那我不会……”程之宁有些懵。
    祁暖见状更是忍不住想逗逗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最喜欢吃的菜，是……”意有所指地看向她。
    程之宁愣怔片刻，耳垂突然红了。她终于明白过来，这人又胡说八道了！她羞恼道：“你……不正经！我是认真的！”她真的想学做菜。
    “好了啦，我也是认真的。你每天能吃我做的饭菜，我真的超级满足的，你不要剥夺我的快乐嘛。”
    “可是……”
    “你就安安心心地享受就好，争取吃得白白胖胖的。”祁暖笑眯眯的。
    “什么白白胖胖的，我才不要……”
    “哈哈哈……吃胖点儿好啊。”祁暖把煮好的面捞出，“我的目标就是把你养胖十斤。”
    程之宁无奈道：“……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养猪呢。”
    祁暖把炸酱铺在面上，端到了餐桌上，转头朝程之宁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写个小猪养肥计划？”
    “去你的……”
    “哈哈，快来吃吧，趁热。”祁暖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纯牛奶，“你要来一袋吗？”
    “不用了，我吃不了那么多东西。”程之宁拿起筷子，“你得把牛奶热一热，太冰的喝了不好。”
    “嗯嗯。”祁暖把牛奶拿到厨房里加热，对她说道：“你先吃着，我去洗漱一下。”
    程之宁：“嗯，快一些，一会儿凉了。”
    “味道怎么样？好吃吗？”祁暖从浴室出来，走到她背后，探身问道。
    “嗯嗯。”程之宁嘴里还有一口面，只能点头表示。
    嘴里鼓鼓的，嘴角还有一点炸酱，表情呆萌得让人忍不住想狠狠亲一口。
    祁暖心念一动：“我也尝尝。”用手指抹了抹程之宁嘴角处的炸酱，在她还没明白过来地时候放进了嘴里，砸吧几下，点头道：“嗯，好吃！”
    程之宁微讶地张了嘴，这人……
    “你……想吃的话快去吃你自己的，等会儿凉了。”程之宁微红着脸。
    祁暖笑嘻嘻地坐回位置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进嘴里，嚼了几下叹道：“还是你的好吃。”
    “又胡说……不正经。”程之宁嗔了她一眼。
    “嘿嘿……”祁暖笑。
    多聪明一孩子，笑得像个傻子……程之宁无奈地想着，起身走进厨房。
    祁暖视线随她移动，眼里带了些许疑惑。
    程之宁拿着热好的牛奶出来：“牛奶好了，给。”
    “噢，好。”祁暖笑盈盈地接过。
    程之宁的饭量小，两人碗里同样多的面，祁暖轻轻松松吃了个干净，她却还剩出一半来。
    “小暖……我吃不下了，太撑了。”程之宁摸着肚子，习惯性地向祁暖求助。
    “唉，你吃的也太少了，这样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养胖啊……”祁暖皱眉，颇有些苦恼的样子，手上十分自然地拿过她那碗面吃了起来。
    “我的胃就这么大，再吃就难受了。”程之宁也有些无奈：“你下回记得别给我装这么多，或者用个小点的碗，省得你总吃我剩下的。”
    “那有什么关系……你嫌弃我？”祁暖眨眨眼。
    “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好嫌弃的。”程之宁摇头失笑。
    “那不就行了。”祁暖乐滋滋，“我不是说了吗？你吃的东西更香。”
    程之宁看了一眼祁暖的油油的嘴唇：“你现在就是标准的油嘴滑舌。”
    祁暖闻言舔了舔嘴唇，笑眯眯道：“油嘴我承认，滑舌嘛……你觉得呢？”
    程之宁笑叱道：“吃你的面吧！”小滑头。
    “嘿嘿……”
    不得不说祁暖的食量实在让人惊讶，不光吃了自己那满满一碗，还把她剩下的半碗吃了，吃完竟然还能喝得下牛奶，让人叹为观止。
    真不知道这修长纤瘦的身躯里藏着多大的胃……话说这孩子吃这么多怎么还能这样瘦呢？这都吃哪儿去了？
    程之宁眼看着她一口一口喝下杯中的牛奶，对方表情还十分享受似的。
    说起来，小暖真的很爱喝牛奶，每天一杯，日日如此。她不禁问道：“小暖，你为什么这么爱喝牛奶啊？”
    “好喝啊！”祁暖舔舔嘴唇，却反而把奶白色舔到了嘴唇周围。
    “真是个奶娃娃……”程之宁好笑地用纸帮祁暖擦嘴。
    “奶娃娃怎么了，反正我喜欢。”祁暖满足地眯起眼睛，“不光牛奶，其他奶我也喜欢喝哦。像驼奶味道也不错。只不过牛奶比较常见容易买到。还有带奶香味的东西，我都挺喜欢的。”
    --

 第255页

    其……其他奶？奶香味？联想到祁暖的某个癖好，程之宁心情复杂。
    这……不会真像她想的那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最后一章奉上
    第120章
    “怎么了？”祁暖见程之宁表情十分古怪, 不由疑惑道。
    “小暖……”
    “嗯？”
    “你不会是……”
    “什么？”
    程之宁一脸纠结，支吾半天道：“不会是……把我当做妈妈了吧？”
    “噗——咳咳咳……”祁暖原本喝进杯中最后一口奶，正打算往下咽呢, 突然被程之宁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嘴里的牛奶呛进了气管里, 她捂着嘴拼命咳嗽, 牛奶从指缝中渗出来流到了桌上。
    程之宁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她愣了几秒，连忙抽了一张纸帮祁暖擦漏出来的奶，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回事啊你？好好的怎么就呛成这样。”
    “这还……咳咳，好好的？你都快把我雷死了……”祁暖一边咳嗽一边埋怨道。
    “我……我不也就那么一说嘛……你反应也太大了……”程之宁抚着祁暖的背, “好些了没？”
    “我反应……能, 能不大吗……”祁暖又咳了几声, 终于是缓了过来。
    她忽然觉得鼻子下面湿湿的痒痒的，心道不好。忙看向程之宁道：“程之宁，你, 你快看看, 我是不是流鼻血了？”
    程之宁一眼看去差点笑喷, 两条奶白色的线从祁暖鼻孔出流出来, 看上去无比滑稽。
    她不由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喝牛奶啊！不光嘴巴爱喝，鼻子也想尝尝。”
    祁暖愣愣地摸了摸她所谓的“鼻血”, 一看手指，是, 是牛奶呀！
    她尴尬地连忙用纸擦干净, 幽怨地看着程之宁：“还不都怪你……说的什么鬼啊？”把程之宁当妈妈？wtf……
    程之宁干咳两声：“我这不也是……合理推测嘛。”
    “什么呀！哪里合理了？！”祁暖擦着桌上的牛奶，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她喜欢大姐姐，她没话说, 说她恋母……她坚决不认！
    “嗯……那个，你不是爱喝牛奶吗？”
    “就这？”祁暖挑眉。就凭她喜欢喝牛奶吗？这是合的哪门子理啊……
    “还有，我也比你大挺多的……”其实还有个重要的前提程之宁没说出来，她也算看着祁暖长大的，祁暖从小父母离异，母亲因为忙于工作，缺席了祁暖成长过程中的许多重要场合，她其实是渴望得到父母关爱的。而自己比小暖大许多岁，小暖会不会是在她身上寻找缺失的母爱呢？
    “嗯？？那也不至于把你当妈吧！”祁暖嘴角抽了抽，才差十一岁而已，怎么就能想到那里去呢？！
    “你，你总爱……那什么……”程之宁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
    “就是……爱，爱……唉！算了我不说了。”程之宁捂脸，她实在说不出口。
    祁暖不干了，这什么……哪有说到一半不说了的，平白给她扣这么一帽子……
    “不行，你得说出来让我知道，我可不能让你这么误会我。”祁暖皱眉道。
    “不说了不说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事儿吧。”程之宁胡乱摇头。
    “程之宁，你……不行，你不说我心里膈应的慌，现在半空吊着呢……说吧，我总爱干什么？”
    程之宁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起这个话头，尴尬的不还是自己吗？！郁闷！
    今天不说出来，小暖怕是不会罢休的。程之宁长舒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说了出来。
    “……我只是觉得那样有点像……”程之宁欲言又止。
    “像什么？”
    “……”
    “哎呀程之宁，你就说吧。反正都说一半了……”
    “像，像是婴儿在喝……妈妈的奶，你不觉得吗？”
    “噗——什么呀，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不过我小时候可没少喝过母乳，现在不好这一口……”
    被祁暖这么一说，程之宁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更加不好意思了，耳朵又红又烫。
    祁暖原本有些无语，见程之宁这害羞得不行的模样，调.戏她的坏心思又起来了。
    她有些坏坏的笑道：“程之宁，你好不正经啊！竟然想到那么歪的地方去。”
    程之宁被调侃得恨不得钻进桌子下，她羞恼地看了祁暖一眼，这小混蛋！太恶劣了！
    “再说你也没有啊，如果有的话……嘿嘿，我说不定还真会爱上的。”
    祁暖还在乐此不疲地调侃自家媳妇，程之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了她的耳朵，红着脸嗔道：“你越来越过分了！”
    祁暖“哎哟哎哟”两声，还是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谁让你提起这么有趣的话题哈哈哈……”
    程之宁见这家伙毫无悔改之意，更是又羞又气，手上使了些力：“你还笑？”
    “不敢，不敢了，哈哈哈哈我不笑了，不笑了……”祁暖捂着耳朵，憋笑憋得要内伤。
    程之宁此刻后悔不迭，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化尴尬为气恼道：“看你还敢不敢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不敢了不敢了……好姐姐，快放开我吧……”祁暖还想再皮一下。
    “谁是你的好姐姐……”程之宁红着脸冷哼道。
    “你说呢？”祁暖笑盈盈的，“捏了我的耳朵，还想赖账？”
    --

 第256页

    “小无赖……”程之宁被气笑了，放开了她的耳朵。这小混蛋越来越滑头了，自己说不过她。
    祁暖揉着耳朵嘿嘿的笑着。
    程之宁见祁暖耳朵确实被捏红了，刚才自己气恼之下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一定是很疼的吧？她不禁伸手摸向祁暖的耳朵。
    “诶？诶诶诶程之宁，你还要捏啊！”祁暖护着耳朵躲远了些。
    程之宁哭笑不得，无奈地朝她招手：“过来，让我看看耳朵。”
    “噢……”祁暖听话地凑近：“呐，看吧，手感可好了，你可以摸摸。”
    程之宁瞥了她一眼，朝她耳朵细看过去，这边的耳朵红通通的，和另一侧的白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之宁不禁有些心疼地摸了摸，皱眉轻声怨怪道：“下次别再这么不着调了，我恼起来下手没个轻重，这回疼了吧？”
    祁暖愣了愣，笑道：“嗐，我开玩笑呢，这有什么疼的？你又没用什么力。”
    程之宁暗自叹气，用手指一下一下轻抚着祁暖耳朵。自己明明打算多疼她一些的，却总是因为她的小调皮忍不住“动手”。
    感觉到程之宁的歉疚，祁暖有些着急地拉下程之宁抚着她耳朵的手，握在手里道：“好了，不用一直摸啦，本来就一点儿也不疼，只是我耳朵比较敏感，容易红而已。我没骗你……程之宁？”
    “……嗯？”
    “你别这样嘛，我不疼的。我喜欢你捏我耳朵。”祁暖晃着她的手，撒娇道。
    “瞎说……”程之宁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哪有人喜欢被捏耳朵的？
    “真的！”祁暖一脸认真，“你捏的可舒服了！”
    “不许胡说了。”还舒服呢，又不是受虐狂。
    “我没胡说……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要答应我。”
    “什么？”
    “只能捏我一个人的耳朵！”
    “……什么呀！”程之宁啼笑皆非，难道她还能在大街上随便捏人耳朵不成？
    “捏耳朵可是很亲密的行为！我的耳朵只有你能捏，你也只能捏我的耳朵！从今往后不可以捏别人的，尤其是程君熠的！”祁暖理直气壮道。
    “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捏过小熠的耳朵了？”程之宁好笑道。
    “以前没有过吗？”
    “没有啊。”
    “一次也没有？”
    “……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
    “……”这孩子是不是傻了？被人捏耳朵还一副得了好处的模样。
    祁暖展颜道：“那以后也不许捏他的！”
    “他……没有你这么皮。以前都没捏过，现在大了更不可能啊。”程之宁无奈道，“你为什么老和小熠比呢？他是我弟弟，这有什么好比的？”
    “他可以独占你的宠爱那么多年，我想想就嫉妒！”想到以前自己为了能与程之宁关系近一些要绞尽脑汁，而程君熠生来就和程之宁有着独一无二的亲密，不用做任何事就能获得程之宁的全部注意力，她就酸得不行。
    程之宁十分无奈，这孩子醋起来完全不分对象……
    “好了……没什么好嫉妒的，我是他姐姐，我虽然从小关心照顾他，可也没怎么宠过他。男孩子不能宠的。”程之宁摇头笑道。自己唯一宠过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偏偏这人还不自知，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那你宠我吗？”
    程之宁挑眉：“你说呢？”
    “唔……还好吧。”祁暖笑嘻嘻的。
    “还好？心瑜总说我要把你宠坏了。”
    “她那是嫉妒我！”祁暖哼道。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来越闹腾就是被我宠出来的。”程之宁似笑非笑。要搁以前，祁暖可是安静乖巧得很，现在活生生被自己宠成了皮天皮地小狼崽子。
    “哪有闹腾……反正，反正你还要继续宠着我，只宠我一个人！”
    程之宁笑：“你这样是不是叫恃宠生娇？”
    “不是，我这叫椒房独宠，三千宠爱在一身。”
    程之宁忍笑道：“祁贵妃？”
    祁暖“妩媚”地眨眨眼：“陛下……臣妾昨夜伺候得怎么样？比起后宫三千佳丽如何？”
    自从昨晚知道了程之宁其实是喜欢和自己亲密的，她就得意得尾巴要翘上天，说话愈发没了顾忌。
    提起昨晚，程之宁有些羞赧：“行了吧你……我可没有后宫三千佳丽。”
    祁暖乐道：“陛下这含羞带怯的模样可比本宫美多了。”
    “别贫了……”
    “我突然想到有一句很符合我们……”
    “嗯？”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程之宁嗔她一眼，就知道这小皮猴子没个正经，三句话不离那事……
    诶……这都没被揪耳朵？祁暖乐开了花。
    程之宁想要收拾碗碟，刚起身便忍不住皱着眉扶上了腰。
    “程之宁，你没事吧？腰很酸吗？”祁暖连忙上前关切道。
    “没，没事。”程之宁揉了两下，开始收拾碗筷，刚沾上手便被祁暖阻止了。
    “我来我来，你去沙发上躺着，我帮你揉一揉。”
    “没关系，不严重。我来洗吧，祁大厨辛苦了。”程之宁笑了笑。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你才是辛苦了……来，我扶你。”祁暖一手圈着她的腰，扶着她往沙发走。
    --

 第257页

    程之宁推拒着祁暖，无奈道：“都说没那么严重了，只是有点酸而已……”
    祁暖扶着人在沙发上躺下：“你趴着吧，我帮你按摩一下。”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程姐姐：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我给大家示范一下。感谢在2021-06-07 11:21:51~2021-06-08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但求相思不相欠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黑、詺籽、不及你温柔…、但求相思不相欠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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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1章
    “……就是这里的蚊子太毒了, 每天晚上都把我咬醒。刚开始我穿短袖睡衣，后来被逼得穿了长袖，结果又盯着人手指咬, 挠又痒不挠更痒，可讨厌了。白天还来不及消肿呢晚上又被咬, 我感觉这几天手指都肿了一圈, 难看死了……”
    这几天祁暖去外地摄影了, 按她那黏人的性子，每天一个电话少不了。
    今天周日，祁暖知道程之宁不上班，更是煲起了电话粥, 把这几天的经历絮叨叨地和她说了一个小时还不舍得挂断。
    听着女孩娇软的抱怨, 程之宁有些心疼道：“怪我没想到准备些防蚊虫的东西让你带去, 明知道你是招蚊子的体质，应该提前准备的……”
    祁暖在蚊子面前是个香饽饽，两人待在一起, 有蚊子也是专追着她咬。
    “这怎么能怪你呢……”祁暖连忙道, “谁知道这里的蚊子这么讨厌？要怪就怪它们！”
    程之宁柔声道：“去买些蚊香液和花露水吧, 睡前把蚊香液插上, 在手上喷点花露水，尽量把手藏进被子里睡。要不……去买个蚊帐？有种蚊帐安装起来挺方便的, 不知道你那里的商店有没有卖……”
    “哎呀……蚊帐什么的好麻烦，我用花露水坚持一下好了。反正只要最后一晚, 明天我就回来啦。”
    祁暖哪是真想让程之宁想出什么办法帮她解决问题啊, 单纯地遇到小烦恼想向爱人撒个娇，求安慰罢了。
    “明天我就回来了程之宁……”
    “嗯。”
    “……你好冷漠啊，你都不想我吗？”祁暖瘪嘴道。
    “……怎么会呢。”程之宁声音轻柔。
    “那我说明天回来, 你怎么内心毫无波动的样子。”祁暖佯作生气。
    这语气更像是一只小奶猫，伸出软软的爪子挠人，非但不疼，反而有些痒痒的。程之宁眼神温柔：“怎么会毫无波动，你回来我很开心。”
    “那你说，你想不想我？”祁暖轻踩着脚下的小石子，表情似娇似嗔，十足恋爱中的少女情态。
    “……想。”程之宁无奈应道。
    “……什么嘛，听起来好敷衍。”祁暖不满地嘟囔。
    程之宁轻笑一声道：“好了……再说下去我的手机要自动关机了。”还剩百分之九的电量在勉力支撑着。
    “好吧。”祁暖有点小郁闷，“那……拜拜。”
    “嗯，拜拜。”
    挂断电话之前，程之宁还是忍着羞赧轻声说了一句：“小暖，我很想你……”
    祁暖呆愣片刻后在电话那头笑得像个傻子，又黏黏腻腻好一阵才肯挂断。
    挂了电话，程之宁用手给悄悄红起来的脸颊降温，站在原地有些晃神，而后竟也不自觉地露出了明媚的笑意，她的女孩就要回家了呢……
    下午，靳心瑜接到程之宁的电话，约她一起去健身房锻炼一下身体。
    程之宁主动说要去健身房，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靳心瑜欣然答应。
    结果两人到了健身房，程之宁在跑步机上跑了没十分钟便坚持不住了，抓着扶手气喘吁吁地慢慢走着。
    相比之下靳心瑜的体力就好得多了，不愧是健身房的常客，一边跑步还能一边嘲笑她：“阿宁，不是我说，你这体力也太差了吧？这才……不到十分钟，就喘成这样……我这才刚开始呢，你就结束了。”她一般跑半小时才会停下来休息。
    “我看啊，你不适合来健身房，适合去老干部活动中心……”靳心瑜调侃道。
    程之宁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喘息着道：“我……比较少运动。”
    “啧啧，比较少运动啊……看来你家祁暖还不够努力啊。”靳心瑜挤着眼道。
    “胡说什么……”程之宁有些尴尬地看向旁边。
    “哎呀大家都是成年人，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啦。”靳心瑜笑得有些贼，“你家祁暖和我一样是这儿的会员，每次一来先跑5公里，斜板上仰卧起坐一次能做几十个，那体力，那腹肌，啧啧……诶你说，你这体力这么差，和她在一起很累吧？”
    “……好好跑你的步吧。”程之宁嗔她一眼，耳垂都红了。
    哦哟，果然是有实质性进展了。靳心瑜“咯咯咯”地笑着。
    “你说实话，是不是在一起后觉得自己体力比不得小年轻，才想起了和我来这儿？”认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程之宁了，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极不爱运动的主儿，这回主动约她来健身本来是一件很反常的事，要说里面没点特殊原因她还真不信。
    “……”程之宁也是真服了她了，这个人精！她按了停止，走到靳心瑜那台跑步机旁，羞恼道：“我看你是太轻松了，不如跑快点吧！”说着调快了她的速度。
    --

 第258页

    靳心瑜也不阻止，笑嘻嘻地跟上了节奏，一边还不忘调侃她：“看来是我说对了？不然你怎么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哈。”
    程之宁被调侃得耳廓通红，索性不再理她，回到了自己的跑步机上按了开始，慢慢地跑了起来。
    “阿宁，说说呗，祁暖她技术怎么样？”靳心瑜挤着眼睛道。也不知道自己发的那些个“学习资料”有没起作用……
    程之宁不想理她。
    “哎呀别害羞嘛，咱俩谁跟谁啊。”靳心瑜笑得十分妖孽，“你不说我也知道，祁暖在这方面肯定是个‘好苗子’，别的不说，光看她那手，啧啧……你说是不是长得高的手指都长？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比我多长了一节呢。你可真幸福哈哈哈……”
    “你……快闭嘴吧。”程之宁的脸也染上了红晕，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跑步累的。
    “虽然你家小女朋友天赋异禀，不过这种事，天赋重要，后天的学习也很重要。”靳心瑜把速度调回了最初的，喃喃道：“也不知道我给她的那些东西她学会了多少……”
    虽然靳心瑜小声了些，程之宁还是听见了，她立即停了下来，微喘着看向靳心瑜：“你刚刚说……你给了祁暖……什么东西？”
    靳心瑜心里咯噔一下，轻咳了两声，突然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好累，阿宁，先别，和我，说话，我，喘不过气，来了。”
    程之宁睨着她：“别装了，你说清楚。”
    靳心瑜按停了跑步机，走过去抱住程之宁的手臂娇声道：“……哎呀阿宁~~”
    程之宁拂开了她的手，抱臂道：“别来这一套，你老实交代清楚，你都给小暖什么了？”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分，小暖口中的那个“热心”的朋友，八成就是这位祖宗……
    靳心瑜咬着唇，环抱住自己控诉道：“阿宁，你……无情！”
    程之宁又好气又好笑，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靳心瑜倒是先在这装起了可怜……这家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见长。
    她上前两步，靳心瑜反射性地退了几步，眼神乱飘道：“阿，阿宁。你别冲动，我，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好闺蜜，杀了我上哪再找一个去啊？？”
    程之宁见她这缩头缩脑的憨样子有些好笑：“得了，你还戏精上身了是吧？”她还不至于因为这事就灭口……不过的确该好好说说她。
    “我说你呀，你……怎么能发那种视频给祁暖呢？”程之宁蹙眉埋怨道。
    靳心瑜摸摸头干笑道：“我这……不是担心祁暖她不会吗？万一让你觉得不舒服，那多……遭罪啊。我，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嘛……”
    程之宁羞恼道：“你……别说了，以后不许再发！” 简直带坏小孩。
    靳心瑜嘿嘿一笑：“那些我也看过，我这人就是好奇心旺盛哈哈……”她挤着眼睛道，“阿宁啊，你家祁暖……动手能力怎么样？”
    程之宁气道：“你……又来了！好奇害死猫知不知道？！”这没个正经的模样哪像个三岁孩子的妈……
    靳心瑜嘻嘻笑道：“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嘛……不过想来应该不错吧……先天条件好，又有个我这么好的姐姐给她资源，那小鬼从小看着聪明伶俐的，不至于这还学不会吧……”
    “你还说？！”程之宁咬牙。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靳心瑜笑着走向了动感单车，还不忘回头道，“阿宁，加油啊！好好锻炼身体，不然我怕你这柔弱的身子骨可吃不消……哈哈哈”
    这表情太欠了……程之宁看着她又气又无奈，只好重新上了跑步机化恼恨为力量……
    一番运动过后，两人皆是大汗淋漓。舒缓放松身体时，靳心瑜难得认真地提醒道：“阿宁，你要好好拉伸一下，像你这样八百年难得锻炼一回的，不好好放松，接下去几天可有你好受的。”
    程之宁正揉着小腿，闻言应了声。
    “唉你这样起不到什么效果。”靳心瑜拿了一块瑜伽垫走到程之宁身边铺开道：“我帮你吧，你趴在这上面。”
    程之宁微讶：“不，不用吧？”
    “哎呀快点儿的……”靳心瑜拉过程之宁的手把她推到瑜伽垫上：“你那样真起不到什么效果，明天小心浑身酸爽。”
    程之宁只好顺从地趴了下去，双腿伸直，手肘撑在垫子上，看向她。
    “这就对了嘛……”靳心瑜跪坐在程之宁脚边，开始在程之宁小腿上揉揉捏捏：“难怪跑几分钟就不行了，这腿上是半点肌肉也没有啊……这脚腕子细的……”
    “啊……心瑜你轻点儿。”靳心瑜按摩得越来越用力，程之宁只觉得小腿更加酸疼，忍不住皱眉痛呼。
    “我这可不算用力啊，再轻了达不到放松效果，你是没看见那些私教是怎么帮学员拉伸的，一个个嚎得……整层楼都能听见。”靳心瑜手上动作不停。
    程之宁闻言只好忍着腿上又酸又疼的感觉，拳头握得紧紧的不让自己叫出来。
    憋了一会儿憋得脸都红了，程之宁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痛吟声便从喉间溢了出来：“嗯……”
    靳心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宁，你这会儿要是在和祁暖打电话，她十有八九要误会……”
    “什……什么？”程之宁喘息着问道。
    “你不觉得你这声音，很像……那什么吗？”靳心瑜揶揄道，“又是喘气又是呻.吟的，任谁都得多想，何况你家那个小醋精。”
    --

 第259页

    程之宁总算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了，转头别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啊……”
    “嘿，这怎么是胡说呢，你不信……我们打个赌。你打给她试试，让她听听看，你这……”靳心瑜手上加大了力气，意料之中听到程之宁一身呻.吟，“对对，就是这个声音。让她听听，保准那醋味我隔着电话都能闻见。”
    程之宁耳垂微红，没好气道：“才不和你赌……无聊。”
    靳心瑜轻笑一声，也不拆穿她，尽心尽力地为她按摩着小腿。
    ……
    “呼——行了。”靳心瑜揉了揉手腕道。
    程之宁转身坐了起来：“你呢？要帮你揉揉吗？”
    “不用，我自己已经拉伸过了。”靳心瑜坐在她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小腿，“你家祁暖这次怎么去这么久还没回来？四五天了吧？”
    程之宁回道：“要去一周。明天应该就回来了。”
    “算得这么清楚？”靳心瑜挤了一下她的肩膀。
    “别闹，是她说的，明天回来。”
    “噢……也对，那块小牛皮糖……”
    ……
    两人去浴室洗了澡，换上了干净衣服。见时间还早，便去商圈逛了逛。程之宁给祁暖挑了两套衣服，惹得靳心瑜挤眉弄眼打趣她。
    “阿宁，你有没发现你现在在越来越贤妻良母了……”从店里出来，靳心瑜笑着道。
    程之宁闻言，蹙眉问道：“心瑜，你也觉得，我像她妈妈吗？”
    “……噗——”靳心瑜大笑不止，前俯后仰的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惋惜这么个好好的大美人却脑子有问题。
    “心瑜，好了你……”程之宁看了一眼周围，表情有些尴尬。
    “阿宁，你说的什么鬼，像她妈妈哈哈哈绝了……”靳心瑜揽着程之宁的肩膀，“你脑洞真大，怎么想的啊你？”
    “还不是你说的……”程之宁横了她一眼。靳心瑜这一说，她立刻便联想到那次和祁暖关于“恋母”什么的尴尬对话。
    “我说什么了……贤妻良母？”靳心瑜恍然，“这个词重点不是前面的‘贤妻’吗？你怎么……哈哈哈你关注点好特别……”
    程之宁被说得耳朵都红了，嗔怪道：“心瑜！你别笑了……”
    “好好好……”靳心瑜深深呼吸几口气，强忍下笑意悄悄在程之宁耳边道：“你们俩玩儿挺开啊？角色扮演？她叫你妈妈？”
    “心瑜！你胡说什么？！”程之宁羞红了脸恼得想打她。
    靳心瑜灵巧一躲：“嘻嘻开玩笑啦～”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我把它们统称为程姐姐“历劫”记:D感谢在2021-06-08 12:00:00~2021-06-09 1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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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第二天下午, 祁暖回到了兴海，程之宁开车去车站接她。
    回家途中，祁暖想着自己几天没在家, 程之宁肯定没买菜，于是让她直接往超市开。
    “要不今天就在外面吃吧？你坐这么久车也累了。”程之宁道。
    “不累啊, 我在车上睡了一觉就到了, 一点感觉都没有。”祁暖笑着说, “你都在外面吃了好几天了，今天在家里吃吧。”
    程之宁便依言往超市开去。
    在超市买了菜和一些生活用品，走向停车场的时候，购物袋不小心掉在地上, 清脆的一声响, 祁暖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提起地上的购物袋——果然, 装鲜奶的玻璃瓶摔破了，而且一破破了两瓶，牛奶全漏在袋子里, 其他东西也都浸湿了。
    祁暖提着袋子, 看着眼前的狼藉目瞪口呆。
    程之宁愣了几秒立刻反应过来：“天哪, 快, 快把东西拣出来！”见祁暖微张着嘴呆若木鸡，不由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小暖？”
    “啊？”祁暖眨眨眼回过神。
    “你发什么呆呀, 来来，放地上。”程之宁接过袋子放在地上, 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地上, “一会儿全泡牛奶里了……要不你回去收银台买个袋子过来，把这些装进去。”
    “你，你小心点儿, 里面有碎玻璃。还是我来吧。”祁暖忙阻止道。
    “不用，你去买袋子吧！”程之宁挡开她的手，又拿出湿哒哒的一袋山竹，庆幸：“还好还有一层袋子……小暖，快去啊！”
    祁暖只好照办。
    回来时，程之宁正站在原地等她，东西已经全部拣出来了。程之宁接过祁暖买来的购物袋，两人一起把东西装进去。
    程之宁拿起被牛奶泡得湿湿的巧克力打趣道：“这下真的变成‘牛奶巧克力’了……”
    祁暖唉声叹气地把东西重新装好，心疼地看着刚才那漏了一袋的牛奶，苦着脸道：“太可惜了……早知道，早知道……我一出门就把它喝了。”
    程之宁轻笑道：“这还能早知道啊……再说你也不能一下喝两瓶吧。”
    “谁说不能了？我喝得下！”祁暖噘着嘴。
    “瞧你那小嘴噘的……都能挂一瓶牛奶了。”程之宁安慰地摸了摸祁暖的头，“好了好了，我回去重新买好吗？”
    “嗯？再回去买吗？”
    “对，你在这儿看着东西，我回去买。”
    --

 第260页

    “那……我和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就行。”
    “一起嘛一起嘛……”
    程之宁无奈妥协：“好好好，那先把这些提回车里，行了吧？”
    “嗯嗯。”祁暖点点头，目光落在“壮烈牺牲”的牛奶，叹了口气，“那……我把这个拿去扔了……”
    祁暖提起袋子，耷拉着脑袋走向垃圾箱。
    程之宁看着祁暖有气无力的背影，无奈又好笑，不都说了重新买嘛，还这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模样，真是嗜奶成瘾……
    祁暖站在垃圾箱前犹豫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提着的牛奶拍了张照片，才不舍地把牛奶放了进去，走回程之宁身边。
    程之宁捏了捏祁暖气鼓鼓的小脸：“好了~走吧，先提回车里，你提这袋。”
    “不要，都我来。”
    “诶，等等，你这样太重……”
    祁暖没等程之宁说完，直接提起了两袋东西：“不重。”健步如飞地走向自家的车。
    “小暖，慢点儿……”
    再次来到摆放鲜奶的货架旁，程之宁拿下两瓶递给祁暖，打趣道：“给你，奶娃娃，这回可要拿好了~”
    祁暖一手拿着一瓶奶，总算露出了笑容。注意到程之宁似乎还想从货架上往下拿牛奶，她忙道：“够了够了程之宁，两瓶就好。”这种鲜奶奶香醇厚，但保质期只有一周。
    程之宁挑眉：“真的不要多买几瓶？”
    “嗯~不要了，两瓶够了，买多了万一过期就浪费了。”祁暖摇摇头。
    程之宁打趣道：“你还会让牛奶浪费？怕是还来不及过期就先进你的肚子了吧？”
    祁暖抱着牛奶傻笑两声。
    程之宁笑看着她，其实小暖一直都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嗯……除了某些时候。
    她轻轻捏了捏祁暖的脸，笑道：“为了安慰我家奶娃娃，我决定多买一瓶给她。”
    祁暖的脸上泛起了微红，心里有些害羞，更多的是甜蜜。
    回到家后，祁暖发了一条微博：意外总是让人猝不及防，两瓶奶一口都没喝到就进了垃圾箱[大哭]
    还好程之宁重新买了给我，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心灵，还多买了一瓶[大笑]
    配了两张图。一张是混着玻璃渣的牛奶图片，另一张是三瓶牛奶摆在桌上的图片，入镜的还有祁暖比的剪刀手。
    晚上，经验丰富的祁大厨马失前蹄，当然，并非厨艺出了问题，而是——
    “……嘶！”祁暖直往外哈气，用手扇风，“好烫好烫！”
    “烫到了？”程之宁看向祁暖：“还好吗？”
    “呼，呼，烫死了……”祁暖疼得热泪盈眶，都怪鸡汤表面的那层浮油太具有欺骗性了，一时不察就上了当……
    “我看看。”程之宁擦干手走到祁暖身边仔细看了看，还真挺严重的。粉嫩的舌尖被烫掉了皮，通红通红的，有血在往外渗。
    “怎么会烫成这样……”程之宁有些心疼，捧着她的脸轻轻吹气。
    “有好一些吗？”
    “嗯嗯，舒服~”祁暖伸着舌头一脸满足地叹道。
    程之宁半是心疼半是好笑道：“你刚刚哈气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火娃。”
    “啊？”
    “一部动画片，我那个年代看的，叫《葫芦兄弟》，里面有七个葫芦娃，你刚才像那个会喷火的火娃。”程之宁忍着笑。
    “切，少瞧不起人了你，我还真就看过。”祁暖噘了噘嘴，“什么你那个年代，说得好像我们隔了好几个年代似的。”
    程之宁89年出生，祁暖00年，说起来的确是隔了两个年代。要是以前，程之宁做梦也不会相信自己一个80后竟然会和一个00后的小女孩在一起。
    缘分这样奇妙，谁能想到多年前那个夜晚自己出于好心向受伤在地的女孩伸出了手，于是这辈子就这样被她紧紧握在了手里。
    心里明了祁暖不满于她刚才的说法，程之宁柔和地笑笑，顺着她的话问道：“真的？你还看过《葫芦兄弟》？”
    “那当然。”祁暖表情有些自得，继而狡黠一笑：“你说我像喷火的火娃，我倒是觉得你是水娃。”
    这回程之宁倒是一头雾水：“水娃？为什么？我不会喷水啊。”
    祁暖笑得有点邪恶：“你确定？”
    程之宁皱起眉头思考着：“难道……我睡觉会流口水？不应该啊……你笑什么？”
    祁暖憋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模样十分欠收拾。
    “算了，我不想知道。”程之宁虽然不知道祁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光看这样的表情，凭她对这个小混蛋的了解，铁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她才不要知道。
    “嘿嘿，不说这个了，开饭开饭！”祁暖谄媚道，“亲爱的，请坐~”还好程之宁主动结束了话题，不然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意思，自己怕是耳朵不保。
    “油腔滑调……”
    经过一番胡闹，祁暖暂时忘了被烫到的事，这会儿一吃东西，舌尖又麻又痛。
    程之宁自然注意到了她忍痛的表情。
    “很疼吗？”
    “嗯……有点。”刺痛刺痛的。祁暖皱眉叹道，“我的舌头最近几天怕是不能用了……”
    “你等我一下。”程之宁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给祁暖，“含一口在嘴里，应该能止痛。饭菜等稍微凉一些再吃吧。”
    --

 第261页

    “唔，好。”祁暖小声嘀咕了一句，“还好还有手。”
    声音太小，程之宁没听清，问道：“嗯？什么？”
    “……没什么。”祁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后，含了一口在嘴里。
    当晚，洗完香香的祁暖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注意力却几乎全在浴室的方向。
    待到程之宁从浴室里出来，祁暖的眼神都亮了几分。美人出浴，形色香味俱佳，怎能不令人食指大动？
    她扔下手机，像是见到食物的小兽似的，寻着香味扒了上去。
    第二天，祁暖没有工作安排，便乐呵呵地做了程之宁的厨子司机兼按摩师。昨夜格外满足，作为体贴的好爱人，祁暖自然是鞍前马后，殷勤得很。
    将人护送到公司楼下，祁暖才驱车离开。她要去市场买菜，打算给她家姐姐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忙碌了半上午，祁暖带着做好的午饭再次来到了程之宁的公司。经过苏婧位置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任果。
    苏婧任果二人自然也看到了祁暖，大家互相打过招呼，祁暖便提着饭盒往程之宁办公室走去。
    身后的任果小声地和苏婧说着话，“情侣装”之类的字眼飘进了祁暖的耳朵，令她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
    早上换衣服的时候程之宁穿了一件黑色衬衫，于是她特地穿白衬衫和她相配，程之宁也不知有没看出她的小心思，只笑着为她整理好衣领。
    被任果看出来令祁暖心情大好，苏婧那句“你别胡说八道……”被她自动忽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越来越邪恶了感谢在2021-06-09 11:00:00~2021-06-10 13:4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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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午后, 祁暖发起了饭晕，侧抱着程之宁依偎在她身上，眯着眼犯困。
    “小暖, 去休息室吧，床上躺着更舒服。”程之宁轻抚她的头发。
    “嗯……那你呢？一起吗？”祁暖语调含糊。
    “我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你先去休息, 我一会儿过来。”
    哼, 骗人，肯定又会像上次那样。“……不要，还是这样最舒服。”祁暖往她身上蹭了蹭，一脸惬意。
    程之宁自认是个事业心强的人, 通俗地说就是工作狂。在工作中她能看见自己的价值, 累的同时能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
    魏雨彤就不止一次说过她眼里心里只有工作工作, 一点没有身为恋人的自觉，这也是那段感情走到尽头的原因之一。
    可现在感受着身侧的重量，呼吸着祁暖发间的清香, 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 程之宁的心里除了柔软还是柔软, 什么工作通通都不想管了, 只想和她的小暖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说, 就这样互相依偎着也好。
    然而，情感的马匹还是被理智的缰绳套着, 几分钟后, 程之宁还是悄悄拿开了祁暖的手，试图起身，没成想刚一动就被抱住了。身边的女孩半合着眼, 手上的力道却不轻。
    “小暖……听话，去床上睡，我要工作了。”程之宁挣脱未果，无奈道。
    “我梦见我的抱枕突然长脚跑了，那怎么行……”祁暖的脸鼓鼓的，看着有些可爱。
    程之宁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脸，好笑道：“原来你把我当抱枕了。”
    祁暖闷笑两声，一转头却含住了程之宁的手指，舌头动了两下，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向程之宁，眼里闪着暧昧的光。
    程之宁的脸顿时红了，连忙把手指抽出来，故作镇定道：“你……干什么啊，不脏啊？什么都往嘴里放……”
    “嘿嘿，哪里是什么都往嘴里放？明明只有你的东西我才会……唔……”
    还没说完，就被程之宁捂住了嘴。
    “不许说奇怪的话。”程之宁红着脸瞪她，却毫无威慑力。
    “我哪里说奇怪的话了，嗯？我说的是手指啊。”祁暖笑眯眯的，眼神装作不经意瞥了一眼她的身子，复又笑道：“是不是因为，你自己想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祁暖！我不和你说了！”程之宁羞恼地推开她，起身往办公桌走去。
    祁暖连忙拉住程之宁的手，卖乖道：“别走嘛程之宁，我认错，是我，是我说了奇怪的话，也是我想到了奇怪的地方……”
    程之宁回头睨她一眼，眼波流转，似嗔非嗔，而后“无情”地挣脱了她的手，坐回办公桌前。
    再次看向沙发上的某人，虽然表情谄媚又讨好，但她还是没有忽略对方嘴边那抹顽皮的笑，小坏胚……
    “看着我干嘛，不困了？”程之宁翻了几页文件，说道。
    “不困，看你好看。”祁暖笑答。
    “……去睡觉啦。”困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还嘴硬。
    “不要，姐姐不睡我不睡，我是姐姐的小宝贝～”
    又是哪里学来的怪话……程之宁摇头失笑，由着她了。
    祁暖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窝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昨晚发的那条微博下已经有不少评论。有道是自古评论出人才。
    热评第一：『程姐姐好宠啊！所以结论是：拥有程姐姐还怕没有奶喝吗[狗头]』
    祁暖一下子笑喷了，果然沙雕网友都是满脑子h色废料，这才是真·奇奇怪怪的话好吧？
    --

 第262页

    下面评论也都是明白人，纷纷说道：
    『我怀疑你在ghs，但我没有证据』
    『我秒懂[脸红]』
    『都给我坐稳了』
    ……
    热评第二的网友把祁暖发的牛奶的图片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玻璃瓶身上隐约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窈窕身影：
    『屋里程姐姐不慎入境。』[图片]
    底下网友们回复道：
    『层主的眼睛是显微镜吗？』
    『姐妹醒醒，程姐姐是小祁总屋里的。[柠檬]』
    祁暖看了一眼认真工作的程之宁，心里美滋滋，我家姐姐，我的。
    说到“小祁总”这个称呼，还得从祁暖几年前发过的那条给程之宁转账十万的微博说起。
    她的粉丝们笑说她有“霸总”气质，从此“小祁总”就成了粉丝们对她的爱称。
    『这牛奶可真好看……不是，程姐姐可真好喝……我是谁我在哪我在说什么？』
    祁暖轻哼一声，再好看再好喝也不是你的，我家的！
    自从被祁暖知道自己关注了她后，靳心瑜失去了偷偷sj的乐趣，不过好处便是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祁暖微博下留言了。这次评论区里便出现了她的身影。
    一只闲瑜：『评论区可比微博精彩。要不要叫阿宁来看看呢[斜眼笑]』
    靳心瑜微博粉丝已经破了八百万，这里也有不少人认出了她，纷纷在这条评论下回复。
    『咦咦咦？这不是小瑜姐姐吗？小瑜姐姐也关注了小祁总？』
    『不得了，我最喜欢的两个博主竟然是认识的！』
    『有戏看？给我上去！』
    『姐妹们，快来捞鱼』
    祁暖也看见了靳心瑜的评论，撇撇嘴，回了个十分傲娇的表情。
    当然，也不乏歪了重点的。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小祁总的手吗？又白又细，太好看了吧！我慕了[星星眼]』
    有网友回复道：
    『关键是长[推眼镜]』
    『这种手指真实存在吗？』
    『woc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开始疼了[狗头][狗头]』
    『也不知道该羡慕程姐姐还是心疼程姐姐。[狗头]』
    『这楼的画风……qqgg!开门！我要下车！』
    ……
    祁暖看见这些评论，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正在电脑前处理工作的程之宁，不知怎么地就有些心虚，悄悄摸了摸耳朵。
    她一边嫌弃这些网友思想真是太不健康了，一边又忍不住暗戳戳的心猿意马起来，一丝不苟工作的程之宁看起来更加迷人，真想……
    程之宁余光瞥见某个家伙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看着手机笑得像只偷腥的小懒猫，还时不时地偷看她一眼，明显手机上的内容是和她有关的，不知道在又打什么坏主意。
    程之宁活动了一下肩膀，起身走向她。
    “在看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祁暖闻言抬头看向程之宁，眨了眨眼，乖巧笑道：“嘿嘿，在……刷微博。”还好程之宁不玩微博，不然看见了怕是要恼羞成怒……诶，对了，程之宁有微博吗？
    程之宁当然明白事情肯定不止单纯的刷微博这么简单，不然祁暖干嘛一副做了坏事的心虚表情。
    “什么有趣的内容，也让我看看？”程之宁坐在了祁暖旁边笑问。她其实也不是多想知道祁暖在看什么，只是看见女孩心虚又可爱的小模样就想逗逗她。
    “唔……也没什么，就是我发了条微博。程之宁，你有微博吗？”
    程之宁愣了愣：“……有啊，怎么了？”
    祁暖惊讶道：“你有微博？我怎么不知道？！”她还以为以程之宁这老干部的性子是不会玩微博这种东西的。
    “注册过一个，大概……半年前。”程之宁笑了笑，“其实吧，我还关注了你。”
    祁暖简直惊掉了下巴：“你你你，关注了我？？”靳心瑜关注了她她是知道了，后来也回关了，可是程之宁竟然也关注了她？？？
    “嗯。”程之宁笑着点头。
    祁暖手忙脚乱地翻起了粉丝列表：“哪个？是哪个？”可粉丝十几万，又哪里是这么容易找到的。
    她求助地看向程之宁，对方笑而不语。
    “程之宁……告诉我嘛。”开启撒娇攻势。
    程之宁轻笑道：“不光关注了你，还评论过哦。”
    祁暖愣住：“有吗？你评论过我？是哪条微博？”
    “嗯……只能告诉你，你最近三条微博，我发过一条评论。”程之宁故作失落，“总共就发过这一条评论，可是啊，某个家伙好像不怎么理我的样子。”
    祁暖一听，睁大眼睛：“真，真的？我……我找找看！”
    程之宁少见地露出有些调皮的笑容：“加油，看你有没那个眼力～”说完，起身走回了办公桌前。
    “我肯定能把你找出来。”祁暖立下flag，立刻翻起了自己的微博。
    程之宁说最近三条，三条的话……一条是昨天发的，看程之宁波澜不惊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来得及看见，排除。
    一条是她发的一些摄影作品，下面有百来条评论，一些是老粉夸彩虹屁的，一些是留言拿图的，一眼扫过去貌似没看见像程之宁写的评论。
    最后一条，则是今年四月份去鸣安寺还愿的时候发的。在这条祈愿“永远”的微博下，有几百条评论。
    --

 第263页

    “怎么这么多啊……”祁暖哀嚎。
    程之宁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笑着说：“开动你聪明的小脑瓜～唔……给你三次机会猜。”
    有点儿意思。祁暖眨眨眼，不忘记随时随地为自己争取福利：“猜对了有什么奖励吗？”
    程之宁愣了下：“你要什么奖励？”
    祁暖笑得十分暧昧，暗示的眼神看着她，在她的脸逐渐变红，即将否决的时候，开口道：“嗯，就奖励我一个爱的亲亲吧！行吗？”
    程之宁：“……行。”再怎么说亲吻可比某些事含蓄多了。话说，既然想要的只是一个吻，为什么作出那么暧昧，暗示性这么强的表情？肯定是故意调侃她对不对？坏家伙。
    “好！”祁暖来了干劲，看评论的认真劲儿不知道的以为在做什么学术研究。
    作者有话要说：　　啧，网友们的思想太复杂。要不得。
    鸣安寺还愿那条微博下有一个画风不太一样的评论，没印象的指路第101章 ~感谢在2021-06-10 13:37:30~2021-06-11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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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半年前注册的, 祁暖觉得按她对程之宁的了解，应该不会充什么会员之类的。也就是说，要找那种非会员的不眼熟的注册不满一年的号。
    有些说话一看知道就不是程之宁, 直接排除。
    祁暖找了几分钟就有了结果：“我找到了！”噔噔噔跑到程之宁面前，“是这个对不对？”这个微博号用祁暖拍的图片做头像, 非会员, 注册日期是今年一月份。
    “不对。”程之宁摇头。
    “啊, 好吧。”祁暖回到沙发上，继续搜寻。
    “这个呢？‘一程山水’？”符合条件，更别说还有一个“程”字，十有八九了。
    没想到程之宁再次摇头：“不是。”
    “啊？这个也不是啊？”祁暖傻眼了, “真不是？”
    “不是。还有一次机会了哦。”程之宁笑。
    “啊……”祁暖抱住脑袋, “到底是哪一个……”
    “要放弃吗？认输我就告诉你。”程之宁有些调皮地眨眨眼。
    “不可能, 我肯定能找到。准备好你的亲亲吧。”
    程之宁摇头失笑，已经认定祁暖不可能从几百条评论中找出自己。
    三分钟后，祁暖偶然注意到一条评论, 不是她的粉丝们惯常的或鼓励或调侃或安慰, 这条评论写道：“下一次, 我陪你去”。
    祁暖心念一动, 点进了这个人的主页，ta的昵称是“用户”后面加一串数字, 非会员，注册日期是去年十一月份, 距今……半年多。ta关注列表只有一个人, 就是祁暖。
    祁暖有种感觉，这个人就是程之宁。拿给程之宁看，果然, 程之宁一脸讶异：“还真给你找到了！”
    “对了吧？”祁暖得意道。
    “嗯。”程之宁点头。
    “程之宁，我这么厉害，你都不夸夸我吗？”祁暖撅起了嘴，“你看你这毫无辨识度的昵称，我太难了……”
    程之宁失笑：“好好，夸你。小暖真厉害！”
    祁暖把脸朝着她，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颊，看向坐在办公椅上的程之宁，一副“你懂我意思吧”的表情。
    程之宁俏脸微红，不过说话得算数，她起身朝祁暖走去。走到跟前，弯腰朝她的脸吻去。
    谁知祁暖却是个不安分的，在即将吻上脸的时候，突然转头，让这个来之不易的吻落在了嘴唇上。
    程之宁：“……你耍赖。”
    祁暖一脸无辜地笑道：“哪有？又没说亲脸。”拉着人坐在了旁边。
    程之宁无奈，也不和她一般见识。
    祁暖关注了程之宁的微博，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程之宁终于打开了微博，改昵称。
    程之宁比较少用这些社交平台，取昵称也懒得想，直接用了真名，但由于昵称被占用，只好把“宁”改为了繁体的“寜”。
    顺带点进去祁暖的微博里瞧了一眼，这一瞧便看见了祁暖昨天发的微博。
    “小暖，你昨天还发微博了啊？”程之宁边问边翻了下评论。
    祁暖顿觉不好，忙道：“是，是啊。那个，程之宁，你先去忙你的工作吧。”
    程之宁依旧翻看着评论，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祁暖默默地坐得远了些。
    和祁暖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程之宁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长年2G在线的“老干部”，至少这些评论她基本还是能看懂的。
    白皙的耳垂渐渐染上淡粉色，这些人……没一个正经的。程之宁嗔怪地看了祁暖一眼，得到对方一个乖巧的笑容。
    小坏胚，就知道装乖……她睨了祁暖一眼：“坐那么远干嘛？过来。”
    “……”祁暖挪了一下，几乎没动。
    程之宁笑看着她，不说话。
    祁暖干咳一声，挪呀挪，慢吞吞地坐在了她旁边。
    这怂怂的小模样让程之宁忍俊不禁，她伸手想揉祁暖的头发，结果这人立刻捂住双耳，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她。
    程之宁愣怔片刻，倏然失笑：“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

 第264页

    “额……没有没有。”祁暖放下手笑嘻嘻道，“我还以为……嘿嘿。”
    “那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你失望？”程之宁打趣道。
    “唔……”祁暖想了想，还真把耳朵凑了过去，“那，你轻点儿~”
    程之宁无奈又好笑，还有人上赶着被人揪耳朵的……她伸手轻轻揉了两下女孩白软的耳垂，道：“你呀，少看些网上那乱七八糟的，都要学坏了……”
    “我坏吗？”祁暖的表情十分纯良无害。
    “你说呢？”程之宁捏她的鼻子。
    祁暖突然伸手抱住了她，程之宁猝不及防之下被转了个方向，反应过来已经侧坐在祁暖的腿上，上身被她搂在怀里。
    “这样算不算坏？”祁暖调皮地眨眼。
    被抱坐在腿上这样的姿势让程之宁红了脸，她轻轻推搡祁暖：“算，快放我下来。”
    “既然你说我坏……”祁暖狡黠一笑，把程之宁刚才说的话还给了她，“那我是不是不该让你失望？”
    程之宁还没反应过来祁暖是什么意思，就被柔软的唇封住了嘴。
    ……
    一吻过后，程之宁只有无力地靠在祁暖胸前轻轻喘息的份。
    “这么多次了，你的肺活量还是一点都没有增加。”祁暖悄悄在她耳边说出了这么一句讨打的话。话音未落，就被捏住了耳朵，皮不过三秒。
    程之宁微红的脸上透着羞恼：“你是不是耳朵痒了，非要我捏一捏才舒服？”
    祁暖连忙做小伏低道：“不要不要，我错啦……”
    程之宁嗔她一眼，这种又怂又坏的性子也不知是怎么养成的……松手无奈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要工作了。”
    “嗯~不让你走。”祁暖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不放手，把脸贴近程之宁的脖颈处蹭着。
    被蹭的有些痒，程之宁想躲，却被抱着躲不开，想推开她的脸，奈何对方和狗皮膏药似的贴得紧紧的，发丝还钻进她的衣领里，痒得不行。
    “小暖，别这样，痒~快放开。”程之宁缩着身子躲她。
    “嘿嘿。”白皙香软的颈窝让祁暖享受地眯起了眼睛，怎么也不愿放开。
    “你是属狗的吗？”小狗一样黏在主人身上蹭着不肯下来。
    狗？祁暖心思一转，做了个大胆的动作。
    “唔~”锁骨处的微疼让程之宁不禁惊呼一声。
    “小暖！你……干什么啊！”说她属狗她还真咬上了！
    祁暖的唇离开之前坏心眼地用力亲了一口，程之宁大感不妙，低头一看，果然……一个红印赫然在目。
    “祁暖！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程之宁气得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几天不收拾就皮得没边了……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在看得见的地方留下痕迹，这次还明目张胆！
    被拿捏住把柄的祁暖倒没了刚才怂耷耷的模样，反而一脸得逞的坏笑。
    “嘿嘿嘿，好看嘛……”
    “你……还敢笑！”本来还不忍心用力，见这小坏蛋非但不认错，还一脸得意洋洋，程之宁捏着耳朵的手转了转。
    “啊……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祁暖疼得龇牙咧嘴，连忙卖乖求饶。
    “嘴上说错了，心里怕是想再来一次。”程之宁嗔她一眼，并不放手。
    祁暖差点没憋住笑出声，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啊！
    “姐姐，疼~”不要脸地撒起了娇。
    明知对方故意装可怜，却还是在她软软的求饶声下住了手。程之宁不由在心里叹气，自己真是被这个小坏蛋吃的死死的。
    “程之宁，你别生气啦~谁让你那么好看，我忍不住嘛……”祁暖软着声道。姐姐坐怀里，锁骨露在外边跟个小钩子似的勾着她，这谁顶得住啊？！反正她顶不住。
    程之宁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低头看着红印子思考该怎么办。
    祁暖眼珠子一转，突然拉下自己的衣领，把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锁骨完全露了出来，“要不你也来一口？”那动作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端了碗菜让人尝一口。
    程之宁见了，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弹了一下：“得了吧，我可没有你这样的癖好……”
    祁暖划拉着自己的锁骨，眼睛眨呀眨的，仿佛在说“这么好的机会你确定不要？”
    要吗？程之宁在祁暖拉起衣领地前一秒，扳着她的肩膀一口咬了上去。是的，不是亲吻，是咬了一口。
    “嗯？诶诶诶——”这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呢？祁暖揽着程之宁，感受着微疼又带点酥麻的感觉，晕晕乎乎地想道。
    几秒后，程之宁撤离。祁暖低头查看被美人啃过的地方，清晰的齿痕周围有淡淡的口红印，隐约可见莹润的水光。
    程之宁心满意足地看着某人，道：“给你个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程之宁像是终于扳回了一局似的，满足中带着些许得意的表情，瞬间击中了祁暖的小心脏。
    她双臂一紧抱住了自家宝贝媳妇，直呼道：“程之宁，你也太可爱了！我好喜欢你啊~”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程之宁心里又羞又喜，她咬了咬下唇，极力维持住作为年长者的矜持，在祁暖怀里呐呐道：“被咬了还这么开心？不疼啊？”
    “当然不疼，别说是咬我一口，你就是要吃了我我也愿意。”祁暖上扬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

 第265页

    “又说傻话……”程之宁看了看她带着齿痕的一截锁骨，刚才下嘴好像用力了些，牙印十分清晰，口红也映在了上面。
    她用大拇指来回抹了抹，想擦去那抹红色，不可避免地按压到了齿痕上，只听得祁暖轻轻“嘶”了一声。
    程之宁连忙停下动作，看向她：“弄疼了吗？”
    祁暖眨着眼，笑道：“不疼，不疼。”
    程之宁半是心疼，半是无奈地看着她，明明就疼了，还嘴硬。也怪自己下口没个轻重，她有些自责地想道，低头凑近她轻轻吹了吹，边吹还边用指尖抚摸着被她咬红的地方。
    “……”祁暖沉默半晌，喉间微动，开口道：“程之宁，别摸了，我会忍不住的……”声音有些哑。程之宁的抚摸于她而言无异于撩拨，对程之宁本就毫无抵抗力的她哪里受得住。
    程之宁闻言讶异地看向祁暖，见对方咬着唇，眼底似有火光，连忙移开了手。
    祁暖眼眸幽深地看着她，看得程之宁心慌意乱。
    “小暖，你……你别乱来……这里是公司。”
    “说起来……上次在这里，好像半途而废了吧？”祁暖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这可把程之宁吓得不轻，推开祁暖就想逃走。要是让她在这里……那还了得？外面那么多人，小苏随时可能进来。
    祁暖眼疾手快地把程之宁揽回怀里道：“程之宁你别激动，我开玩笑的啦……”
    程之宁这才软下僵硬的身子，嗔怪道：“你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人真要……
    “我像是那种随时随地发.情的人吗？”原本有些心猿意马的祁暖被她的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逗笑了。
    程之宁：“……”像。
    祁暖显然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挑眉道：“你觉得我是？那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名头坐实了？”
    “不……不用了。我没这个意思……”程之宁连忙制止。
    此时办公室想起了敲门声，小苏正好送文件过来了。
    “稍等一下！”程之宁应道，边推开祁暖，“你……快让我起来。”
    纵然不舍，却也不会连这点分寸都没有。祁暖松开了她。
    程之宁起身整理被压出褶皱的衣装，看着锁骨处的红痕犯了难。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五分袖冰丝衬衫，法式翻领的设计让锁骨处的红色痕迹无处遁形。
    再次横了罪魁祸首一眼，换来对方一个无辜的表情。以后再收拾你……程之宁气闷地想着。
    衣服遮不住，只好用头发遮了，思索片刻，程之宁抬手解开发间的皮筋，深栗色长发倾斜而下。
    祁暖拿走了她手上的皮筋，程之宁没空管她，自顾自整理着仪容。
    “你帮我看看，看不出来吧？”程之宁面对着祁暖道。
    “唔……你的口红，可能要补一下。”祁暖眯眼笑道。
    程之宁：“……”只得快步走向办公桌，拿出包中的口红和镜子迅速补好了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祁暖拿走皮筋干什么？感谢在2021-06-11 12:00:00~2021-06-12 2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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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小苏, 进来吧。”
    苏婧应声而入，状似无意地打量了一番办公室内的情况，抱着文件目不斜视地走向程之宁。
    “程总, 这星小许拿来的，郑总的新项目, 需要你签字同意。”苏婧把文件递给她。
    郑总郑远志今年三十六岁, 星业务二部的负责人。程之宁接过文件翻看起来。
    站在一旁的苏婧此时才发觉程之宁的变化。明明之前程总的头发星挽起的, 不知为什么现在却散了下来。疑惑间，不由自主便看向了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
    见到苏婧投来的目光，祁暖朝她笑了笑。高高扎起的马尾，人畜无害的笑脸, 明媚又可爱, 如果忽略锁骨处大喇喇露出来的痕迹。
    这么明显又毫不遮掩, 就星几百度近视的人也该看见了，何况星视力正常的苏婧。待看到那个齿痕的第一瞬，她便有了猜测。
    她看了看笑容纯净的祁暖, 又偷偷转头看了一下正在看文件的程总, 再次看向祁暖, 像星要肯定她的猜测一般, 祁暖朝她眨眨眼，笑容可爱中带着几分调皮。饶星苏婧大她几岁, 也有些尴尬地红了脸。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小朋友, 你星否有很多问号？苏婧心里倒不星问号, 全星感叹号。
    她第一个念头便星，妈耶，牙印！看祁暖那表情, 看来任果说的没错，程总和祁暖真的在谈恋爱啊！没想到温柔又正经的程总会有这样小女人的一面，咬女朋友什么的……唔，难怪刚才那么久都不让她进来。
    苏婧看着祁暖那不遮不掩还颇有些自豪的模样，深深地感叹，难道现在的小朋友都星这样没羞没臊的吗？想起某只人参果，苏婧顿时对自己的顶头上司程之宁产生了些许同命相怜的感受。
    明明可以把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系起来吧！或者把头发放下来也能遮住啊！诶？话说，刚才见祁暖时，她的头发就星散着的吧？
    苏婧的眼睛立刻瞄向程之宁，颈间的长发此时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一个把头发放下来，一个却故意把头发扎起来露出齿痕……看程总这副从容的模样，貌似还没发现的样子。程总这个小女朋友，真星太腹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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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页

    苏婧不由得深深为自家老板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腹黑什么的，太可怕了，程总您多保重！
    待到程之宁把签好字的文件递给苏婧，得到的便星对方一个类似……怜爱（？）的眼神。这眼神，怎么说呢，有点像靳心瑜曾经发给她的一个表情包：关爱智障.jpg
    程之宁：嗯？
    直到苏婧拿着文件出了办公室，程之宁还星一脸莫名。尚不知助理已经把一切都看穿了，她颇有些疑惑地看向祁暖。不看不知道，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这高高扎起的马尾，敞着的领口……那地方的牙印还能再明显一点吗？！难怪刚才苏婧的眼神那么奇怪……
    “祁暖！”程之宁又羞又恼地喊了祁暖一声，起身快步走向她。
    祁暖连忙缩在沙发一角，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向她。
    “别躲，过来！”程之宁眼含薄怒。
    “唔，程之宁，你好凶……”祁暖弱弱地说道。
    嘿，她还没委屈呢这干坏事的家伙还委屈上了？
    “少装可怜。说，为什么故意把头发扎起来！”程之宁牙痒痒，在助理的眼里自己多年形象怕星要毁于一旦。
    “因为……咳咳，热嘛。”祁暖嗫诺道，眼神飘来飘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热？热到还故意把扣子解开？！”程之宁戳着她胸口，别以为她不知道，明明刚才领口没有开这么大的！
    “你戳得我好疼……”祁暖拉住她的手指摩挲，娇声娇气的。
    程之宁喉间一滞，抽回了手指，道：“别转移话题。”
    将程之宁一闪而过的羞怯表情看在眼里，祁暖心中轻笑，眨眨眼，道：“就星因为热，太热了。”
    “说瞎话。”办公室明明开了空调，凉快的很。这家伙明明就星故意要露出那个牙印生怕别人看不见吧！程之宁忍无可忍地伸手要捏她耳朵，祁暖连忙捂紧。
    “手拿开。”
    “嗯~不要嘛。”
    撒娇也没用。没有耳朵，还有脸。直到把白皙柔嫩的脸蛋蹂.躏出一抹红痕，程之宁才放开手。
    祁暖揉着脸，委委屈屈地看着程之宁，活脱脱被欺负的小媳妇。
    看她这可怜样儿，程之宁心中总算出了一口气，弯眼笑道：“看你再使坏！”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完人家就走，程之宁你好冷酷。”祁暖幽怨的声音传来。
    程之宁心下好笑，挑眉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祁暖嘻嘻一笑，闭上眼睛嘟起嘴，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美得你……”程之宁横她一眼，往办公桌走，手却被拉住了。
    程之宁柔声哄着她：“乖，别闹。”
    祁暖突然跳下沙发，在程之宁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把脸颊贴在了她的唇上，一触即离。
    “好了，我就当你亲我了，你可以去工作了。”祁暖笑盈盈道，往后一倒又窝回了沙发上。
    程之宁愣了，自己这星……强行被索吻？还可以这样的吗？看着祁暖脸上红红的唇印，哭笑不得道：“我刚补的口红……”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祁暖指着脸上的唇印，“看，在我脸上盖了你的‘章’，我就星你的人啦！”
    祁暖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品了品道：“嗯……不错，好看！”颇有些孤芳自赏的感觉。
    “好看什么呀，快擦了，一会儿别人看见了……”程之宁伸手想帮她擦去。
    祁暖敏捷地躲开，笑着道：“看见就看见，我不怕。”何止不怕，那星巴不得被别人看见呢。
    “小暖……”程之宁有些头疼。
    “好吧好吧……”祁暖撅了一下嘴，“那我得留下证据。”她把镜头对着自己，拍了一张自拍。
    “什么……证据？”程之宁不解。
    “你以后要星想离开我，我就把这个印成超大一张图，挂在你公司楼下。让大家知道他们的程总把一个无知少女骗身骗心之后弃如敝履，星个无情的女人……”祁暖笑盈盈的。
    这家伙又在胡说了，还骗身骗心……到目前为止自己除了主动过一次，基本上都星被祁暖……被骗身骗心的到底星谁啊！
    程之宁睨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这算什么证据，你觉得我要星想离开，一张图片能拦住我吗？况且这也不能说明就星我亲的，更大的可能星你被保安赶走。”
    祁暖的笑容凝固了，程之宁这星什么反应？正常不星应该说不会离开吗？她忙说道：“我刚才开玩笑的，什么离开，你不可以有这种想法！不可以！”
    让你皮，这会儿着急了？程之宁但笑不语。
    祁暖还真急了，抓着她的手不放：“程之宁，你听见了没有？不可以！”
    程之宁噗嗤一笑，摸了摸她的脸颊：“就许你调皮，不许我也开开玩笑？”
    “不好不好，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祁暖一把抱住她，闷闷道。以后再也不要说这个话题了。
    程之宁笑叹着摸了摸她的后颈：“好了，别当真。”
    她没想到这个玩笑最后苦的还星自己。
    当晚，祁暖变着法子折腾不说，还一个劲儿地要她重复“我星你的”“不会离开”之类的话。
    “真星自食其果……”早上醒来，程之宁发现身上比以往缠抱得更紧的的某只，心中暗叹。
    --

 第267页

    这还不算完，此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星如此。想起和祁暖开的那个玩笑，程之宁表示十分后悔。
    原本刚在一起的时候，祁暖总梦到不好的事情，常常半夜惊醒，黏过来抱她。好不容易正常了，这下好了，一下回到解放前。
    作者有话要说：　　苦还是程姐姐苦
    这件事告诉姐姐们，“离开”这种玩笑不要乱开，尤其当对象是个年下黏人小狼狗……
    晚上九点还有一章噢。打滚卖萌求评论～～～感谢在2021-06-12 21:00:00~2021-06-13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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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时间很快到了8月份, 程君熠结束了为期一年的留学生活，荣归故里。
    想着大家许久没聚一聚了，程之宁叫上了靳心瑜一家子, 还有赵文煦的姐姐，她曾经的老板赵文凌, 当然也没忘记叫上“弟媳”柯小迪。
    程君熠柯小迪这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侣自然是被众人好生调戏了一番, 让他们紧挨着坐下。
    柯小迪面红耳赤, 程君熠倒是个不害臊的，大大方方地坐在柯小迪旁边，时不时为她夹菜。大家见了纷纷调侃他。
    程君熠撑着一副无语的表情：“干嘛干嘛，照顾女朋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有什么问题？”耳朵却早已经红了。
    祁暖也笑得开心, 程君熠却突然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祁暖,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难道不照顾我姐吗？”程君熠睨她。
    “啊……当然, 当然不是。”祁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程之宁。
    程之宁轻咳一声，脸也有些红：“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快吃饭吧。”
    “祁暖, 见了小舅子怎么也不敬一杯？”程君熠一本正经地掸了掸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
    祁暖：“……”
    程之宁：“……”
    “哈哈哈确实有必要敬小舅子一杯！”靳心瑜笑道, “不光他, 我觉得桌上每个人祁暖你都得敬一杯。大家说是不是？”前段时间得知这两人终成眷属, 一直想聚一聚为她们庆祝一下，奈何不是你没空就是我没空。这下终于找到机会, 靳心瑜盘算着得让祁暖好好喝几杯。
    众人纷纷笑着点头应声，就连赵祺琛也不明所以地点头如小鸡啄米。
    “心瑜, 好了你。她不会喝酒……”程之宁无奈地说。
    祁暖却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从程君熠开始，一个个敬了过去。
    程之宁想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这个酒量只在脚底板的家伙一杯接一杯地喝。
    见祁暖来到了自己面前, 赵文凌端起酒杯，笑道：“祁暖，祝你和阿宁百年好合。”
    “谢谢文凌姐。”祁暖回道，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赵文凌也笑着喝完了杯里的酒。和祁暖第一次见面是去年参加阿宁外婆的葬礼，那时她便从祁暖对阿宁的态度察觉到一丝异样，不过那时的她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两人最后竟然成了恋人。
    赵祺琛原本乖乖坐在程之宁旁边，见大家都在喝，也来凑热闹。端着自己杯里的椰奶叫唤着：“我也要来！”
    在众人的起哄下，祁暖不得已和这个三岁的小朋友喝了一杯。
    “好！”
    “海量呀祁暖！”
    六杯红酒下肚，祁暖的脸有些泛红。程之宁帮她盛了一碗汤：“晕了吧？快喝点汤缓缓。他们让你喝你就喝，傻不傻啊你……”
    “可是心瑜姐说的有道理……”祁暖摸了摸因为饮酒有些发热的耳朵。
    “就是说嘛！”靳心瑜哈哈地笑。
    程之宁嗔了她一眼，对祁暖道：“那你喝一杯敬大家，意思一下就好了。”
    “诶诶阿宁，你这就不对了。想当年我和阿煦结婚，阿煦都被灌成什么样了。对吧？”得到了赵文煦附和的点头，靳心瑜接着道：“祁暖这才几杯啊你就心疼了？”
    程之宁被说得不好意思，不再和她争什么。再次问祁暖：“会不会头晕？”
    祁暖摇摇头，看着程之宁笑得乖巧又满足。
    “啧，注意点儿，我还要吃东西呢，别把我牙酸掉了。”程君熠“嫌弃”地说道，引得众人欢笑不止。
    “照我说啊，祁小暖你漏了一个最该敬的人。”靳心瑜吃了一口麻婆豆腐。
    祁暖一愣，缓缓地看向程之宁。程之宁对上她的目光，连忙摆手：“你别听她的，敬我干什么……”
    靳心瑜还在一旁起哄：“不光要敬，还得是交杯酒！”
    程之宁：“……”
    “对对对，交杯酒交杯酒！”程君熠已经拿起红酒给祁暖倒了起来。
    祁暖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看着程之宁，笑容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还笑，等会儿醉了有你好受的……”程之宁无奈地对她说，顺手帮她把一缕发丝别在了耳后。
    程君熠给祁暖倒了一杯，又给程之宁倒。倒了半杯突然反应过来：“差点忘了，姐你不能喝酒……”
    “嗐，一杯而已，又不是不要命地喝。放心吧，没事。”靳心瑜道。
    程君熠看向自家老姐，见对方无奈地点了头，才接着满上。
    在众人的起哄下，祁暖和程之宁喝下了这杯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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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两人都红了的脸，赵文凌笑道：“看来这一杯酒比之前的加起来后劲儿都大啊！”
    柯小迪接着说道：“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程之宁在连番调侃下忍不住头疼地想道：明明是为小熠接风洗尘来的，为什么最后变成了大家一起调侃她和小暖？
    “姨姨，我也要和你，这样这样……勾手手！”赵祺琛坐不住了，晃着程之宁的手臂说道。
    “噗，宝贝，你要和姨姨勾手手呀？”靳心瑜忍着笑说道，“可是你姨姨已经和祁暖姐姐勾手手了。”
    小娃娃当然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只觉得好玩，哼哼唧唧地朝程之宁撒娇。
    “好好好，姨姨也和琛琛勾手手。”程之宁揉揉她嫩嫩的小脸。
    于是程之宁在身边某人“怨念”的目光下，和小豆丁喝了一杯“交杯”椰奶。
    小豆丁舔舔嘴角的椰奶，心满意足，继续扒拉自己碗里的食物。
    而程之宁此时悄悄在桌下拉住了祁暖的手，用行动安慰某只醋精。
    感受着手中温凉柔软的触感，祁暖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诶，我没记错的话，过几天就是祁暖的生日了吧？”靳心瑜问道。
    “嗯。”程之宁笑着看了一眼祁暖，点头。
    靳心瑜“哟”了一声：“生日礼物准备好了？”
    祁暖看见程之宁点头，笑容愈发灿烂。无论是什么样的礼物都好，光是程之宁记得她的生日，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了。
    “什么礼物啊？透露一下？”靳心瑜八卦地问。
    “肯定要保密啊。对吧姐？”程君熠插话道。
    程之宁笑着点头。
    “切……不说算了。”靳心瑜戳了一块哈密瓜送进最近，嘟囔着说：“其实你根本没必要准备什么礼物，把自己当礼物送给祁暖她比什么都开心。”
    “胡说什么呢……”程之宁嗔怪道。
    “哪里是胡说？祁暖，我说的对不对？”靳心瑜不嫌事大。
    祁暖看向程之宁，貌似威胁的目光让她缩了缩脖子，避开程之宁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程之宁：“……”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她嗔怪地看向祁暖，抽回了在桌下一直被她拉着的手。
    祁暖摸摸鼻子，朝她讨饶地笑了笑。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吧！你这孩子就是实诚！”靳心瑜起身夹了一块烧鹅给祁暖，“来，姐姐奖励你。”
    众人相识多年，既是朋友又是亲人，边说笑着边填肚子，其乐融融。
    “饱了饱了。”吃到七八分饱，靳心瑜放下了筷子。
    祁暖早就停了筷，刚才喝了酒大概后劲儿上来了，她感觉整个人都热热的，脑袋也有些重。
    程之宁见她面色红润，用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这么烫……”
    程之宁的手一贯是凉凉的，这会儿摸在脸上格外舒服。
    祁暖按住了程之宁想要抽回的手：“别动，好舒服。”还自动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拿起来放在另一边脸颊上，嘟囔着：“这边也要。”
    程之宁两手被迫按在祁暖的脸上，有些哭笑不得。
    “祁小暖，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靳心瑜笑喷了。
    “……嗯？”祁暖顺势直接趴在了程之宁的腿上，舒服地眯着眼。听见靳心瑜叫自己的名字，半睁开眼睛看向她。
    “醉了，绝对是醉了，这酒量……”靳心瑜摇头道，“祁暖，你不行啊，连阿宁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祁暖脑袋迷迷糊糊的，隐隐听见她的话，有些不服气，口齿不清地说道：“谁……谁说我不行的？我……一根手指也……也行的……”
    此言一出，饭桌上顿时陷入了沉默。几秒后，靳心瑜魔性的笑声打破了一室寂静。
    “哈哈哈哈哈哈……祁暖，你终于暴露了哈哈哈哈……”靳心瑜拍着大腿大笑不止，“原来除了牛皮糖，你还是个污妖王！”
    这阵笑声似乎解开了众人的穴道，大家纷纷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反倒是祁暖被这突如其来的魔性笑声吓了一跳，迷茫地睁眼：“发生……什么事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你不小心暴露了本性。”靳心瑜笑道。
    “什么？”祁暖顶着被酒熏得红红的脸颊，看向自己枕着的腿的主人，用眼神询问。没想到非但没得到回答，反而得到心上人的一记眼刀，耳朵也被捏住了。
    程之宁又羞又气，额角青筋都显露出来，忍不住揪着祁暖的耳朵，使劲揉了揉出气。
    “唔……程之宁，为什么……捏我？”祁暖一脸茫然。
    这一脸无辜的表情让程之宁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偏偏祁暖极力睁大眼睛，像个渴望得到正确答案的小学生。
    程之宁没好气道：“因为你不听话。”
    “啊？我……我听话，我很乖的。”祁暖得寸进尺地把脸贴在了程之宁的腹间，怕人会走似的还抱住了她的腰。
    这毕竟还在外面，程之宁想把人推开让她坐好，奈何祁暖哼哼唧唧抱得紧，推不开。
    靳心瑜：“噫——我受不了了，大庭广众的……”
    程君熠：“祁暖你够了……”
    柯小迪：“祁暖在程姐姐面前果然又软又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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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程之宁无措又无奈的样子，赵文凌啧啧称奇，叹道：“我们阿宁算是栽在祁暖这孩子手里了……”
    程之宁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无奈地摸了摸身上大型挂件的耳朵。
    靳心瑜就坐在她旁边，闻言便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祁暖身上，凑过去坏笑着调侃起了自己的大姑子：“年下小狼狗的好只有阿宁自己知道。文凌姐，想尝尝看么？你也去找一个呀！”
    这说的什么话……赵文凌白了她一眼，又忍不住失笑。
    散场的时候，祁暖醉意上涌，靠着程之宁的肩软软地站着。
    几人都喝了酒没法开车，赵文煦联系了代驾师傅。
    程之宁搀着祁暖，看向站在一起的程君熠和柯小迪道：“小熠，你等会儿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要和小迪出去走走？”
    “我们打算去看个电影。”程君熠摸摸鼻子，“对了姐，忘了跟你说。我已经找好工作了，在新北那边。”
    “这么快？”程之宁讶异，这不是刚回来吗？
    “嗯，我回来前就在网上投简历了，面试也是在网上，过两天就去公司报道。”程君熠说，“那公司其他都挺好，就是离市区这边有点远，坐地铁要一个多小时，所以我打算在那边找房子。”
    “小迪好像也是在新北吧？”靳心瑜朝他挤眼睛。
    程君熠看了一眼身边人，摸着头笑道：“是啊。总不能好不容易结束异国，又来个同城异地吧……”
    程之宁问道：“房子要我帮你找吗？”
    “我在新北那边有朋友，我可以让他帮忙找找看。”赵文凌道。
    “不用，我这几天先在小迪那里住，边工作边找房子。”程君熠道。
    靳心瑜“噫”了一声：“你小子有图谋啊。”程君熠没害羞，倒是把柯小迪逗得脸红了。
    程君熠轻咳着说道：“我这不是……为了让我姐和祁暖好好过二人世界嘛！”
    程之宁笑睨他一眼，靳心瑜一语道破：“怕是主要想和小迪过二人世界吧。”
    程君熠：“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程之宁忍俊不禁：“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吧。找好房子告诉我，我先帮你把这几个月房租付了。”
    “不用，姐，我有钱。”程君熠拍了拍口袋。
    “有钱？还没上班你哪儿来的钱？”程之宁皱眉，“你不会又做兼职了吧？”
    程君熠干笑着摸摸鼻子，默认了。
    程之宁：“不是让你在外面好好学习，别老把时间花在兼职上……”
    程君熠连忙打断道：“哎呀姐，反正有空闲时间，又没耽误学习。”
    “学霸在哪里都是学霸啊！”靳心瑜叹道。
    程之宁无奈道：“行行行，你厉害。”
    这时祁暖的眉头动了动，半睁着眼看向程之宁，嗫喏道：“不许……不许说别人……厉害……”
    在场几人：“……”
    不多时，两位代驾师傅来了。赵文煦让几人先在这里等，自己领着他们去停车场取车。
    “那我等会儿就直接回小迪那边了。”程君熠拍了拍程之宁的肩膀，“你和祁暖该怎样怎样，不用担心我～”
    程之宁嗔怪地挥开他的手：“一边儿去。”这臭小子，还调侃起她来了……
    两辆车先后开到，几人互相道别，各自上了车。
    赵祺琛探出头朝后面的车挥着小手：“姨姨拜拜——”
    程之宁听见喊声，往车窗外探去，也朝小娃娃挥手：“琛琛拜拜～”
    靳心瑜和赵文凌对视一眼，摇头笑叹：“把你送给姨姨算了……”
    代驾把车开到车库，收了钱便离开了。
    程之宁摸摸祁暖热热的脸颊，扶她下车。祁暖虽然瘦，可身高摆在那里，再怎样也有一百来斤，程之宁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路把人扶到床上已经累出了一身汗。
    “小醉鬼，下次再不能让你喝酒了……”程之宁趴在床边，捏着某个已经再一次睡过去的人的脸颊，自语道。
    似乎听见了程之宁的声音，祁暖侧起身子，把她的手臂抱在怀里，嘴里嘟囔着什么。
    程之宁凑近了听，只隐隐听见什么“是我的……”
    这是梦到什么了……红烧大肘子吗？程之宁轻笑一声，悄悄抽出了手，准备拿毛巾过来帮她擦擦脸。
    谁知祁暖突然睁开了眼睛，呆滞几秒后终于发现了“目标”，撑着瘫软的身子挪到了程之宁面前一把抱住对方：“不许走，我的……”语气还有点小霸道。
    “好好，是你的。小暖，先放开我，我去拿毛巾。”真是小孩子一样的占有欲……程之宁抚着祁暖的脸，无奈地哄她。
    祁暖没反应，依旧紧紧抱着她。
    程之宁以为她又睡着了，扒开了她缠抱着自己的手，不成想祁暖竟抽泣起来，嘴里含糊地喊着“程之宁”。
    “不要，程之宁……不要和她在一起……不要……喜欢她……”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渗出来，滑过挺直的鼻梁，蔓延到另一只眼睛的下眼睑处。
    程之宁心里一疼，上前抱着她，将唇贴上她的额头：“小暖，我在这儿呢。”
    过了一会儿，呜咽声渐止，程之宁听见她平缓的呼吸声，这才放了心。
    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程之宁想起祁暖刚才的情状，还有这段时间，祁暖三番五次地在那种时候向自己求证“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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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好，值得小暖这样珍视和紧张，但小暖似乎总是把她摆在一个很高的地位，甚至还曾把她比作星星……是有多害怕她离开，才会在梦里都掉眼泪呢？
    “傻瓜，怎么会呢……”程之宁红了眼睛，在水幕中喃喃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我家姐姐天下第一好！
    第127章
    “纹身店？”靳心瑜在沙发上啃着苹果,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刚好有个朋友开了一家纹身店，在松坪路那边。怎么, 你有朋友想去纹身？”
    “不是，是我自己。”电话里程之宁回道。
    靳心瑜安静了足足有十秒钟。
    “……程之宁, 你疯了？！”
    程之宁觉得耳膜有些疼, 她把电话拿远了些, 便听见靳心瑜说：
    “还是我听错了？你？去纹身？”
    程之宁“嗯”了一声，语气依旧平静。
    “不是，阿宁，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好好的纹什么身啊？是不是祁暖那家伙惹你不高兴了？”
    “不是……”程之宁话未说完就被靳心瑜打断, 她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听我说, 要是那小鬼让你生气了, 我去揍她一顿帮你出气。你可别冲动去纹身啥的，那玩意儿纹上去简单弄下来可难了，不值当。”
    “心瑜……”程之宁无奈道, “你别急, 都说不是了, 她没做什么。是我自己突然想去的。”
    “……得了, 骗谁呢你？”靳心瑜嗤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从思想观念到行事作风, 资深老干部一个，好好的会突然想去纹身？”
    “是真的……”程之宁呐呐。虽然有小暖的原因, 但主要还是自己做的决定, 小暖完全不知情的。
    “得，你不说实话是吧？我去问祁暖，看到底怎么回事。”靳心瑜哼声道。阿宁这性子, 突然要去纹身，她怎么都得问清楚。要是和祁暖一点关系没有，她倒立洗头！
    “诶，别，心瑜，别去和她说。”程之宁连忙阻止。
    “行啊，那你说。”靳心瑜叉着腰，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一些新东西。”
    靳心瑜直接气笑了：“得了吧你，说这话虚不虚啊？你不说是吧？那挂了挂了，我问她去。”
    “心瑜！别挂！”程之宁抚着额头，有些无奈道，“她根本不知道我要去纹身的事……只是，和我在一起她总是患得患失的。我想做点什么，让她能安心一点。”
    “……所以你想为了她去纹身？就为了让她安心一点？”靳心瑜不可置信道，“你用点别的办法不行，跑去纹身？为了爱情去纹身，十几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才会干的事儿。你几岁了你，幼不幼稚啊？”
    “我知道。可是，目前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用什么办法，时间就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我不想她再这样不安下去，哪怕只有一点点用也是好的。”程之宁低低地说道，“幼稚就幼稚吧。我想幼稚一次。”
    程之宁想到前天晚上，祁暖在梦中哭着叫她不要走的样子，还有之前好几次祁暖也是在睡梦中呓语着她的名字的样子，语气坚定起来：“心瑜，你把你说的那家店名称地址发给我吧。”
    靳心瑜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好了？”
    “嗯。”
    靳心瑜心知程之宁虽然性子温和如水，可一旦决定的事，却是很难改变的。她不再劝，只道：“要是真的决定了，那也没必要把地址给你。
    程之宁微愣，便听她接着道：“我帮你预约好时间，到时候和你一起去吧。”
    “……好。”
    “对了，想好纹什么了吗？”靳心瑜突然问道。
    程之宁：“……”
    靳心瑜：“……你不会想直接纹个祁暖的名字吧？”
    程之宁：“……”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靳心瑜：好吧，老干部终究还是老干部。
    第二天，靳心瑜陪着程之宁来到了“名锐纹身店”。
    站在店门口，靳心瑜再次问道：“阿宁，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
    “纹上去可就是一辈子了，洗掉还得留个疤的那种。”
    “不会洗的。”程之宁长睫扇动几下，浅褐色的眼眸里蕴着温柔的水光：“反正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有别人了。”她伸手将垂落的一缕秀发别在耳后，率先走了进去。
    靳心瑜叹了口气，跟上。
    见有人来，原本坐在电脑前的男生抬起头望去。
    “心瑜姐，你来了。”
    靳心瑜笑叱道：“早就和你说过别叫我姐了，比我小两岁而已，仗着一张娃娃脸，装嫩啊？”
    “嘿嘿……这位就是你要纹身的朋友？”孙名锐看了看程之宁，问道。
    “嗯。”
    当孙名锐听程之宁说想纹肋骨时，有些犹豫地看着她再次问道：“你确定吗？”
    靳心瑜有些疑惑：“怎么了？是不是纹肋骨不太好？”
    “那倒也不是……”孙名锐道，“主要是考虑到疼痛的问题。一般纹脂肪覆盖少或者骨头上这些地方，痛感会比较强烈。”
    靳心瑜看了看程之宁，有些紧张：“是……很痛的那种吗？”
    “嗯……痛感的程度因人而异吧。每个人对痛的敏感程度不一样，不过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很痛，”孙名锐顿了顿，“非常痛。”有可能痛到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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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心瑜缩了缩脖子，道：“阿宁，要不换个地方？”
    程之宁沉默了一阵，摇头：“就这里吧。”她不是没想过其他地方，可纹身这种东西，尤其还是表达爱意的，以她内敛的性子，实在羞于展露人前。想来想去肋骨那里还是比较合适的。
    “程小姐，你确定吗？”孙名锐依旧有些犹豫，“纹肋骨的我也做过不少。很多大男人都疼得直叫唤，何况你一个女人……”
    “没关系，麻烦你了。”程之宁朝紧紧抓着她手臂的靳心瑜笑了笑，“别担心。”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纹身的时候程之宁依旧疼得脸色苍白，直冒冷汗。
    听着机器“嗞嗞”的声音，靳心瑜心疼地别过头，拿出手机“哒哒哒”一通输入，发给了毫不知情的某人。
    靳心瑜：祁暖，你给我听好了。你以后要是敢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招蜂引蝶见异思迁，要是敢对不起阿宁，我一定揍烂你的屁股！
    靳心瑜：[疯狂捶打.jpg]
    祁暖看到消息时简直一头雾水，回了几个问号过去。
    靳心瑜没回她。
    祁暖有些不安地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也没惹程之宁生气啊？疼她爱她还嫌不够呢，怎么舍得做对不起她的事？难道是……昨晚太过分了？
    想起昨晚，祁暖突然就有些心虚。是不是，程之宁觉得她太过分，去和靳心瑜诉苦了？
    她忐忑地回道：程之宁在你那里吗？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才收到靳心瑜回的消息。
    靳心瑜：没。
    靳心瑜：只是突然觉得阿宁和你在一起太便宜你了。
    还发了一个叉腰小人“哼”的表情包。
    祁暖看了心中警铃大作，不会是靳心瑜突然发现程之宁才是她的真爱吧？？她都结婚生娃了竟然还想抢她的程之宁！
    祁暖暗暗喝了一缸醋，面上还得礼貌。
    祁暖：心瑜姐，我知道程之宁很好，可她现在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她喜欢的是我，我也会一直一直喜欢她。
    靳心瑜：？
    祁暖见她如此执迷不悟，又发了一条。
    祁暖：况且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有了小鱼丸。你要是和煦哥离婚，她会很伤心的。
    祁暖：程之宁也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的。你还是继续和她保持朋友关系比较好。
    虽然这么说，祁暖心里却已经打起了鼓。凭靳心瑜和程之宁十几年的感情，她要是真的要追程之宁，自己能争得过吗？
    啊啊啊绝对不行！程之宁是她的！自己以后一定要对程之宁更好，加倍的好！不能让她把目光放在别的任何人身上！靳心瑜也不行！
    靳心瑜没注意祁暖发来的消息，她的心都为程之宁揪紧了。
    祁暖这边不见靳心瑜的回应，急急忙忙拨了程之宁的电话。谁知接电话的还是靳心瑜。
    说了句“阿宁现在忙着呢，没空接电话，有事下次再说”靳心瑜便毫不留情的挂断了。
    祁暖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漫长到好似没有尽头的疼痛终于结束，孙名锐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两人这才告辞离开。
    直到走出纹身店，靳心瑜看到祁暖发的那些消息，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程之宁问道。经历过一番折磨的她脸色还有些没缓过来。
    “你家祁暖，真是个……活宝。”靳心瑜指着屏幕，乐不可支。
    听到祁暖的名字，程之宁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当看到祁暖说会“一直一直喜欢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全部看完便是哭笑不得。
    靳心瑜摇头笑道：“我就那样一说，你看她脑补出了什么戏码？结婚生娃之后突然发现闺蜜是真爱？然后横刀夺爱？真够能想的……”
    程之宁也是被祁暖过于警惕的嗅觉弄得忍俊不禁。
    “啧啧。继我家宝贝之后，说不定以后连我的醋都要吃了。”靳心瑜拍着程之宁的肩揶揄道，“你家那位醋王的名号，名不虚传啊！”
    程之宁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无奈又宠溺。
    靳心瑜啪啪打字，回了一句：这么能想，还当什么摄影师啊，去写小说得了。
    祁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兴海第一醋王
    祝大家端午安康～
    第128章
    祁暖觉得这几天的程之宁有些奇怪, 似乎在躲避和自己的接触，尤其是某些亲密的接触。
    每当她想和程之宁做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时，程之宁总是用各种理由推脱。竟然还骗她说自己生理期到了, 明明没有的，程之宁的日子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祁暖细想起来, 程之宁的异常始于两天前。
    那天程之宁和靳心瑜出去了一趟, 后来靳心瑜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当晚程之宁就开始抵触她了。
    祁暖原本已经落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所以靳心瑜最后那句话其实是想让她放松警惕？难道程之宁真的……怎么可以……不行，她绝对不允许！
    祁暖心里又急又乱，她得和程之宁好好谈谈。可没等她找到合适的时机，程之宁就要走了——要出差几天。
    程之宁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 纹身的地方结痂了, 有些痒, 微信问了给她纹身的孙名锐，说是正常现象，尽量别去挠, 等结的痂脱落就好了。她紧赶慢赶, 总算在祁暖生日前一天晚上赶回了家。
    --

 第272页

    “想再吃点东西吗？”祁暖看着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程之宁。
    “不用,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程之宁揉了揉脸, 撑着膝盖站起身子：“我去洗个澡。”
    看着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房间，祁暖心疼不已。要是自己能替她就好了……
    这几天冷静下来思考, 她又觉得自己前几天的想法太荒唐了些。这两人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靳心瑜孩子都三岁了吗, 自己果然是一着急起来智商就为负了。只是程之宁在避着和她亲密接触是事实, 她始终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
    洗完澡，终于可以上床躺着好好休息一下了。程之宁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双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程之宁疑惑地睁眼。
    “要不要趴一会儿，我帮你按摩放松一下。”祁暖问道。
    “嗯嗯。”程之宁转身趴在了床上，侧头眼神柔软地看着她。
    祁暖笑了笑：“你闭上眼睛休息吧。”
    程之宁眼眸微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只按了五分钟，祁暖便听见程之宁轻缓的呼吸声。她真的累坏了吧？竟然还在按摩着就睡着了……
    祁暖轻叹一声，为她盖好被子，起身离开。刚走出一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弯下腰吻了吻她的嘴角，这才离开了房间。
    这晚，看着枕畔之人沉静的睡颜，祁暖却毫无睡意。
    过了十二点，手机几次震动，她陆续收到几条朋友们发来的祝福微信，“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和程姐姐永远幸福”，永远幸福……真的可以吗？思绪纷乱，直到后半夜才昏昏入睡。
    “小暖，醒了？祝你生日快乐。”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祁暖就听见了程之宁的祝福。
    她转头看去，程之宁把手机放在一旁，侧身面朝着她，对她露出了柔和的笑。
    “程之宁……几点了？”祁暖揉了揉眼睛。
    “还早，才七点呢。”程之宁道。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祁暖也侧身面向她。
    “昨晚睡太早了。”程之宁笑了笑，“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从祁暖帮她按摩开始，那之后她就没什么印象了。
    “你是太累了。”祁暖说道，“醒这么早，饿了吧？我去准备早餐。”
    “诶，小暖。”程之宁拉住要起身的她，“我刚才已经煲了粥，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她六点就醒了，先去煲了粥，怕祁暖醒来看不到她，这才又回了被窝。
    “你会煲粥？”祁暖惊讶地睁大眼睛。
    程之宁不满道：“这是什么话？！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祁暖闷笑几声：“抱歉……我还是去厨房看看，万一水放少了或者……”
    “祁暖，你这是不放心我吗？”程之宁故作不满道。
    “不是不是，我……安全起见嘛！”避开程之宁威胁的眼神，祁暖迅速溜下了床。
    朋友们祝福的信息陆陆续续发到手机上，靳心瑜发了个大红包，说“礼物下次给你带过来，今天就不去打扰你和阿宁了，好好过二人世界吧～”又说“阿宁为了哄你开心真是费尽心思了，要好好珍惜啊小朋友”。
    哄她开心？祁暖有些茫然，莫非程之宁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吗？难道这些天的躲避是为生日今天的惊喜作铺垫？欲扬先抑？不像是程之宁会做的事啊……
    今天不是周末，程之宁为了陪祁暖过生日，有史以来第一次，翘班了。
    两人出门前祁暖收到一条银行发来的到账通知，母亲又给她打钱了。果然几秒后就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问她钱收到没有。
    “收到了，谢谢妈。不过以后真的不用再给我钱了，我自己能挣钱。”祁暖有些无奈地说道。从大学起她就和母亲说过多次，不用再给她钱了，可还是会时不时地收到一笔转账。
    “妈妈知道小暖能干，会自己挣钱。不过自己挣的和妈妈给的是两码事，这是妈妈的心意。”何秋蕴还是一贯的说辞。
    之后，何秋蕴让祁暖今天中午回家吃个饭，祁暖直言“要和程之宁出去约会”，让一旁的程之宁听了有些窘迫地别过头。
    祁暖觉得有趣，在何秋蕴说让她晚上回去的时候，祁暖又道“晚上要和程之宁一起吃烛光晚餐”，果然看见程之宁耳朵都红了。
    再次被拒，电话那头的女人恨铁不成钢道：“你就不会把人带回来吗？你们在一起以后我还没正式见小程一面呢。”
    这话说得大声，不光祁暖，程之宁也听见了。祁暖看向程之宁，似是在考虑。
    程之宁连忙对她摇头，神色羞窘不已。
    祁暖轻笑了声，对电话里道：“两个人比较有情调。见面……下次吧。”
    在母亲“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控诉声中挂了电话，祁暖笑着看向程之宁：“你很怕见我妈妈？”
    “也不是……我，我还没准备好。”程之宁有些不好意思。在生意场上见过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客户，都比不上见婆婆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啦，你们以前不是见过吗？我妈早就同意我们在一起了。”祁暖笑着安慰道。
    “我知道……”程之宁摸了摸自己红红的耳朵。虽然以前见过面，对方“说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第一次以爱人的身份见家长，试问谁会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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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3页

    祁暖只觉她可爱，忍不住也摸了摸她的耳垂：“没关系的，不用着急，以后有机会你们再见面吧。”
    “嗯。”程之宁抬头看她，总算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两人像普通情侣那样，一整天逛吃逛吃，期间看了一场电影，晚上在一家挺有格调的餐厅共进晚餐。
    享受完温馨美好的烛光晚餐，程之宁带祁暖去蛋糕店取做好的蛋糕。
    “回家吃蛋糕吧。”程之宁提着蛋糕笑道，“今天吃了那么多东西，还能吃得下吗？”
    “能的。”祁暖摸摸肚子，点头。程之宁为她订的蛋糕，吃不下？不存在的。
    “给我吧，我来提。”祁暖伸手想要接过她手里的蛋糕。
    “不用了，小寿星。”程之宁揉了揉她的脸，顺势牵上她的手，往车的方向走去。
    “许好了吗？”祁暖许愿时一脸乖巧虔诚的表情让程之宁心里软软的，不自觉地柔着声音问道。
    “嗯。”
    “许了什么愿望啊？”程之宁半是好奇半是逗弄。
    “……保密。”祁暖抿唇笑。以往每年生日她许的都是同一个愿望，今年加了两个字，永远。
    “这么神秘？”程之宁轻笑，“好啦，那就吹蜡烛吧。”
    祁暖一口气吹灭了蜡烛，程之宁对她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脚步匆匆地走进卧室。
    片刻后，程之宁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精美礼盒，礼盒上还有贴一朵红色玫瑰。
    “给你的礼物。”程之宁笑着把礼物盒递给她。
    “谢谢。”祁暖笑弯唇一笑，摩挲着礼盒的外包装纸：“是你包的吗？”
    “嗯，包得不好，别笑我。”程之宁道。
    “怎么会，明明很好看。我能打开吗？”祁暖问道。
    “当然。”
    见祁暖拉开蝴蝶结，把上面的玫瑰拿在手里，轻轻嗅了嗅：“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
    “嗯，昨天买的，可能都有点蔫了。”程之宁道。
    “哪有？我很喜欢。这是你第一次送我花，我要把它做成标本。”她把玫瑰轻轻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拆着礼盒包装纸。
    程之宁笑着说：“不用那么小心，包装纸而已，直接撕开就行了。”
    祁暖并没有照做，她完整地拆下了包装纸，露出了里面宝蓝色的包装盒。
    两人对视一眼，祁暖打开了盒子，一条镶嵌着蓝色细钻的铂金项链映入眼帘，一张小卡片置于其上。
    “我帮你戴上？”程之宁问道。
    祁暖看向她，点头。于是程之宁拿出项链为她戴上，她则是拿着卡片看了起来。
    字不多，很快就看完了，但祁暖还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眼眶也渐渐泛起了红。
    只见上面是几行俊秀的钢笔字：
    小暖，生日快乐！七年前与你相遇，是命运赠我此生最大的惊喜。
    我不是星星，没有璀璨的光芒。如果你觉得我耀眼，那是因为我拥有太阳。
    ——你的程之宁
    祁暖微低着头看着认真为自己戴项链的程之宁，伸手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程之宁为她戴好项链，祁暖把卡片重新放进了盒子里，轻轻地合上。
    女孩的眼角有些红，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柔软而甜蜜，小小的吊坠垂落在她纤细的锁骨间，白金色的项链和白皙的颈项相得益彰。
    “真好看。”程之宁看向她，“怎么样？喜欢吗？”
    祁暖低头看着胸前，朝她点点头：“喜欢。和你以前送给我的手链像是一对。”
    “手链？”
    “……你忘记了吗？你以前送过我一条手链。”祁暖语气有些低落。
    “没有，我记得。只是我好像没见你戴过。”程之宁道。
    “我收藏起来了。”祁暖轻声道：“我……没舍得戴，怕戴了就旧了。”
    程之宁摸摸她的头，看向餐桌道：“来切蛋糕吧。”
    祁暖轻抚着颈间的吊坠，在程之宁切下第二刀的时候叫了声：“程之宁。”
    “嗯？”程之宁顿住，抬头看向她。
    “你送项链给我，是想牢牢套住我的意思吗？”祁暖眼里带笑。
    程之宁怔了下，继而笑问：“那，你被我套住了吗？”
    祁暖急忙点头，低声补充道：“早就被你套住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傻。”片刻后，她突然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祁暖道：“记得啊，KTV里，后来你送我去医院。”再后来被她带回家，再再后来自己的整颗心就落在了她身上。
    程之宁神秘一笑：“其实吧……在那不久之前我们还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见面，没印象的童鞋看第二章 哦~
    关于上一章纹身的问题，作者没有倡导大家纹身的意思哈。尤其还没有成年的小可爱，最好不要纹身哦～感谢在2021-06-14 21:00:00~2021-06-15 2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但求相思不相欠 3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9章
    祁暖惊讶地看向她：“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程之宁浅笑：“还记不记得你几年前和一个老人家买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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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暖一脸茫然。
    “……然后你付钱的时候没有现金……”
    祁暖努力地回想着。
    “你找一个路人换现金, 还加了她的微信想把钱还给她……”
    祁暖的眼神有些松动，似是有了些印象。
    “……后来，你搜那个微信号的时候, 是不是搜到一个有些秃头的大叔？”
    说到这里，祁暖“啊”地惊叫一声, 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地中海大叔！”
    “想起来了？”程之宁笑问。
    “嗯嗯！”祁暖十分肯定地点头, “我还加了那个人的微信。”
    虽然事情过去多年, 但祁暖深觉这个乌龙丢了大脸，因此程之宁一提起，她立马就想起了这件事。
    就像程之宁说的那样，她记得自己当时和一个大爷买橘子, 身上没现金, 有个女人给了她现金。为了还钱给人家, 她加了那女人报给她的微信号，说了半天最后发现加错了人，还被对方当成骗子骂了一通。
    所以说……祁暖忽然睁大眼睛问道：“程之宁, 你就是那个给我现金的人？！”
    程之宁笑着点头。
    “你你你, 竟然给我一个假微信！”祁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尴尬、生气、好笑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复杂心情, 她忍不住委屈道：“程之宁你也太坏了吧……你知不知道当时我都要尴尬死了。那个大叔刚开始以为我是骗子, 后来说不定会觉得我是个智障。”
    程之宁笑弯了腰，问道：“那后来呢？”
    “我道歉说加错人了, 就赶紧把他删了。程之宁，你深深地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我不管, 你要负责！你必须补偿我……”
    “这么严重？”程之宁故作惊讶。
    “那可不, 这事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特别特别大。”祁暖煞有介事道，“不然我能这么多年都忘不了嘛。”
    见祁暖委屈得嘴都能挂上油瓶了，程之宁笑着答应道：“好好好, 你说，我要怎么补偿你？”
    “嗯……”祁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嗫喏道：“就把你自己补偿给我吧。”
    程之宁别她一眼，她就知道，这人又要不正经了。
    祁暖嘿嘿一笑：“不是补偿我嘛，你可是大补。”
    “……补你个头啊。”程之宁双手夹住她的脸使劲揉了揉，“你是妖怪吗，还吃人？”
    祁暖：“嗯呢。”
    “还嗯，吃蛋糕吧你。”程之宁放过她的脸，给她切了一块蛋糕，上面有巧克力做的“happy birthday”字样和一颗殷红的车厘子。
    祁暖用叉子叉了一块进嘴里，香甜的味道从喉间一直蔓延到心里。
    “好吃吗？”程之宁问道。
    “好吃！”祁暖点头，叉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你尝尝。”
    程之宁顺从地张嘴把蛋糕含进了嘴里。
    “好吃吧？”祁暖的眼神亮晶晶的。
    程之宁点头，眉眼弯弯。
    不像前些天的刻意躲避，良辰美景，天时地利，今晚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可当心上人褪去外衣，祁暖来不及欣赏爱人的美色，“QN”两个黑色的花体字母猝不及防地撞入的眼帘。
    “这……这是什么时候……”祁暖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纹身。
    “前几天。”程之宁道，“你名字的缩写。”
    “谁让你去纹的？！”祁暖整个人往下挪到了程之宁身前，看着浅色内衣下方的纹身皱起了眉。
    “你……不喜欢吗？”祁暖这副眉头紧皱的样子让程之宁有些讶异。她以为祁暖这个年纪的孩子会喜欢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爱情的。
    “不是。可我不想你疼。”祁暖轻抚着她肋骨上那两个字母，皱着眉闷闷道。
    “不疼。”程之宁安慰地笑笑。
    “你骗人，我知道纹身纹骨头上很疼的。”她终于知道程之宁这些日子为什么总避着和她的亲密了。
    “当时一点点，过后就没感觉了。”程之宁道。
    “你该早点告诉我……”祁暖轻轻吹了吹她纹身的地方，像是为了缓解她当时地疼痛，引得程之宁一阵瑟缩。
    “别吹，痒……”程之宁伸手挡住她的嘴。
    祁暖顺势将脸贴在她掌心，闷闷道：“这些天你一直避开和我的接触，你不知道我都想了些什么……”
    程之宁好奇：“想了什么？”
    “我差点以为你要离开我和心瑜姐在一起了……”
    “……噗。”程之宁失笑不已，“这也太离谱了……”
    “谁让她给我发了那么多莫名其妙似是而非的话，然后你就不和我亲近了……”祁暖鼓着嘴。
    程之宁用手指戳了戳她鼓鼓地脸，成功把她戳漏了气，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刻了你的名字，现在，我是你的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我才不会不要你。”祁暖的眼睛红了，不想被程之宁看见自己又掉眼泪，她迅速爬到了程之宁身前，吻住了她的唇。
    “我也是你的，一直都是。”一吻暂歇，祁暖看着她浅褐色的眼瞳，坚定道。
    “我知道。”程之宁眼眸微弯，柔和的笑意流泻出来。
    祁暖也笑，谁知笑了没一会儿一滴眼泪滴在了程之宁的脸上，祁暖抬手去擦，结果擦了一滴又来一滴。
    祁暖干脆放弃治疗，脸埋在枕头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一只手还不忘抱着程之宁。
    --

 第275页

    这一幕让程之宁始料未及，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她抚着祁暖的背脊轻声问询。
    “我高兴。”祁暖看向程之宁，吸了吸鼻子。
    “高兴就高兴嘛，哭什么。”程之宁用手指理了理她的头发，无奈地说了一句“小哭包”。
    “我不是。”祁暖擦干眼泪，反驳道。
    “高兴也哭，伤心也哭。还说不是小哭包？”程之宁打趣道。
    “你还不是一样……”祁暖闷闷道。
    “我？我什么时候哭了？”程之宁不解。
    祁暖腹诽，疼了哭，shuang了也哭，还说不是小哭包？不过这话她是绝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再次覆上程之宁的身子，吻在她的下巴上，含糊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程之宁待要细想，祁暖却没再给她思考的机会。
    后来，程之宁果真如祁暖所料，流下了眼泪。祁暖待她平静下来，伸手轻拭她眼角的泪滴，笑着看向她：“小哭包……”
    竟是这个意思……程之宁红了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只是身子疲软没什么力气，便也没和她计较。
    祁暖摸着她肋骨上的纹身，突然出声道：“谁给你纹的？男的女的？”
    程之宁的大脑还处于放空的状态，闻言“嗯”了一声：“什么？”
    “纹身师，男的女的？”祁暖凑近她的脸问，手却还触着她纹身处。
    “嗯……男的。”程之宁挡住纹身，软软地说道，“小暖别摸了，痒。”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祁暖的声音，程之宁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看向她，发现某人咬着下唇，一脸气鼓鼓，是她惯有的吃醋表情。
    程之宁觉得有些好笑，这又吃的哪门子醋……她捏了捏祁暖嘟起的小红嘴唇，笑得无奈：“你呀……人家是正规的纹身店，纹身师也是正经人。”
    祁暖撇撇嘴：“谁还不是个正经人了……”
    程之宁想起刚才的某些画面，脸色微红地嗔了她一眼：“我可没看出来。”最不正经的就是眼前这小混蛋，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能冒出来。
    祁暖这会儿倒是腆着脸笑了：“大多数时候我还是正经的，只是在你面前，稍微有点……嘿嘿。”
    “稍微？”程之宁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每回不折腾个够绝不罢休的样子，还好意思说“稍微”？
    祁暖用脸蹭着程之宁莹白的肩：“哎呀，谁让你太好看了，我总是忍不住嘛……”鲜花绽放的那一刻总是让人惊艳，她微皱着眉似痛苦似欢愉，加之眼角不自觉沁出的泪水，美得惊心，让人上瘾。
    你也知道“总是”了……程之宁腹诽。
    作者有话要说：　　论起奇奇怪怪的标题谁又能比得过我呢[叉腰]感谢在2021-06-15 20:00:00~2021-06-16 11:0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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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几天后, 靳心瑜上门，送来了一杆称，说是给祁暖的生日礼物。没错就是那种老式的杆秤——迷你版。
    “俗话说秤不离砣公不离婆, 呃，你们俩应该叫……婆不离婆？哈哈哈哈,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祝你和祁暖像这杆秤一样, 永不分离！”靳心瑜把秤递给祁暖，“给。是不是很感动？”
    祁暖：“……”虽然寓意很美好，但送人一杆秤做生日礼物，恐怕只有靳心瑜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干得出来了……
    “喂喂, 祁暖, 你这是什么一言难尽的表情？”靳心瑜掐她的脖颈, “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到，特地找人定做的诶。你不满意？”
    “满意满意……”祁暖缩着脖子躲开她的□□。
    “这还差不多。你不知道我女儿可喜欢了，要不是和她说这是送给阿宁的礼物, 早就被她拿走了。”靳心瑜看着扒在程之宁腿上的女儿, “对吧宝贝？”
    “嗯嗯！要送给姨姨。”赵祺琛重重地点头, 仰头乖巧地看着程之宁。
    程之宁笑着抱起她：“好, 谢谢琛琛。”
    小屁孩……祁暖看着赖在程之宁怀里的某只，突然就坏心眼地想逗一逗她：“琛琛, 你妈妈骗你呢。这个是送给我的，不是送给你姨姨的。”
    赵祺琛闻言, 小嘴微张看向程之宁, 又看向自己的妈妈：“妈妈……”
    靳心瑜忙说：“宝贝，别听她说，是送给姨姨的。”
    得到了肯定答案, 赵祺琛看向祁暖：“送给姨姨的。”
    “送给我的。你看，在我这里。”祁暖挥了挥手里的东西。
    眼见宝贝女儿皱眉扁嘴，靳心瑜一把掐住祁暖：“可闭嘴吧你……”
    祁暖笑了起来，把小孩逗哭真好玩，谁让这小鬼老黏着程之宁。
    “琛琛乖，祁暖姐姐和你开玩笑呢。”程之宁摸着赵祺琛细软的发丝，柔声哄着。
    赵祺琛瘪着嘴气呼呼地说道：“她，她坏……”
    “嗯嗯，她坏，她是大坏蛋对不对？”程之宁附和道。
    “嗯！”赵祺琛重重点头，转头看了一下祁暖，之后立刻把脸埋进程之宁的肩颈处。
    程之宁笑嗔了祁暖一眼，祁暖调皮地吐舌。程之宁对身上的小豆丁说道：“姨姨开动画片给琛琛看好不好？”
    “好。”
    程之宁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想看什么？小猪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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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页

    “嗯～不要。好幼稚……”赵祺琛道，“要看熊大熊二。”
    三岁孩子还知道幼稚……程之宁哭笑不得：“好好，熊大熊二。可是姨姨不会用遥控器，怎么办？”她作出苦恼的表情。
    赵祺琛“啊”了一声：“我想看……”
    “祁暖姐姐会，你让她帮你开好不好？”程之宁诱哄道。
    鱼丸小朋友也知道刚才才说人是大坏蛋，这会儿就要人帮忙，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偷偷地往祁暖那里看。
    祁暖接收到程之宁的眼神，十分善解人意地在小朋友艰难开口前拿起了遥控器，没一会儿，电视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只大狗熊。
    “是这个吗？”祁暖明知故问。
    “嗯。”赵祺琛点头。
    “宝贝，祁暖姐姐帮你开了动画片，你要说什么啊？”靳心瑜适时地“提醒”道。
    “唔……谢谢祁暖姐姐。”赵祺琛有些别扭地小声说。
    祁暖当然也没再逗人家，回道：“不客气。”并夸她有礼貌，弄得小豆丁还有些害羞起来，直往程之宁身后躲，程之宁笑着揽住她。
    祁暖拿着迷你杆秤，刚开始还有些“嫌弃”，现在竟是越看越喜欢，木质深色杆身，银色包边，铁钩红绳，配有一个特别小的银白色秤砣，别说看起来还挺精致可爱……
    “姨姨……”
    “嗯？”
    “我今天想和你住。”赵祺琛在程之宁怀里撒娇道，“可不可以，姨姨……”
    祁暖：？？不可以。
    程之宁看了一眼靳心瑜，对怀里的孩子笑了笑：“当然可以，你和妈妈说一声。”
    赵祺琛立即开心道：“妈妈早就答应我了！还把我的衣服都带来了！”
    祁暖心说难怪心瑜姐刚才在电话里问她和程之宁这两天有没有空，原来要让她们带娃。
    “是嘛……”程之宁看向靳心瑜。
    “嗐～”靳心瑜笑着说，“本来不是在和这小鬼头说上幼儿园的事嘛，她哼哼唧唧的不愿意。我就说她要是愿意去幼儿园，我就答应她一个条件。”
    “谁知道她自己在那儿想了半天，说好久没看见你了，想来你家和你“睡觉觉”。这不就……嘿嘿。”
    于是程之宁和祁暖就一脸惊讶地看着靳心瑜从她那看似不大的挎包中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小包衣服，还有女儿平时爱玩的几个小玩具，最后拿出一个透明盒子，里面是个粉色小奶嘴。
    程之宁:“……你还真是把她的全部家当都带来了呀。竟然还有奶嘴……琛琛还没断奶的吗？”
    靳心瑜哈哈笑着:“哪儿能啊，早断了，只不过睡前就爱吸着奶嘴。我也没不让她吸，谁还没有点小癖好了。”
    祁暖揉了一下窝在程之宁臂弯里看熊出没的赵祺琛:“四舍五入就等于没断奶，奶娃娃。”还是附带高瓦数电灯泡属性的奶娃娃。
    程之宁轻笑起来，看着祁暖揶揄道:“奶娃娃？你不也是吗？”
    祁暖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她视线。
    靳心瑜被这两人弄得一呆:“不是吧祁暖？合着你也喜欢吸着奶嘴睡？”21岁的人了还喜欢吸奶嘴，这就太夸张了吧？
    “……我也没在你们这儿看见过这玩意儿啊。”
    “不是不是……”祁暖忙摇头干笑道。
    靳心瑜:“不是奶嘴？难道是……”她瞥了一眼一旁的程之宁，顿时一声“卧槽”出口:“祁暖，你果然是个小变态！”难怪不用奶嘴，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祁暖:“……”喜欢喝牛奶怎么就变态了？
    靳心瑜看向程之宁脸上不止是同情还是调侃:“阿宁啊，看来祁暖真正让你体验了一把做妈的辛苦……不容易不容易。”难怪上回说了句“贤妻良母”阿宁就以为自己在说她像祁暖的妈妈。原来如此啊……
    祁暖/程之宁:“……”
    程之宁涨红了脸:“心瑜你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祁暖她只是喜欢喝牛奶而已！”
    靳心瑜:“……啊，哦，是吗。”
    明显不太相信的表情让程之宁窘迫得很，又无法再反驳什么。
    祁暖默不作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靳心瑜说的也没错就是了。
    当晚，赵祺琛小朋友再一次十分天真地向亲爱的姨姨发出了一起洗澡的邀请，程之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祁暖忙不迭连哄带骗拒绝了她。
    洗完澡，穿着小恐龙睡衣的赵祺琛堂而皇之地爬上了程之宁的床。
    “小暖，要不你这两天先回自己房间睡？”程之宁对祁暖说道。
    “不要，我连床都让给这小屁孩一半了，媳妇坚决不能让。”祁暖噘嘴。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程之宁笑着说，“琛琛睡着了也和现在的样子差不多。”
    祁暖看着在床上滚得正欢的小家伙，咬咬牙道:“我不怕。”
    睡前，祁暖看着自己和程之宁中间横亘着的小灯泡，叹了口气。姐姐在身边，却看得见吃不着，郁闷。
    祁暖:我的快乐没有了:(
    深夜，当一只小脚丫第三次踏在脸上时，祁暖哀鸣一声睁开了眼睛。拿开只有自己半个手掌长的小脚丫，祁暖气鼓鼓，小孩子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看着熟睡的程之宁，她不得已选择了连夜出走。
    第二天晚上，祁暖趁小屁孩不注意，向程之宁索要了一个晚安吻后，乖乖地去了自己房间。
    --

 第277页

    程之宁哄小家伙睡下，拿起一本书打算看一会儿，门突然被打开了。
    “小暖？”程之宁讶异。
    祁暖在门外看了一会儿，问道:“琛琛睡了？”
    程之宁点点头，祁暖便溜进了房间。
    “怎么过来了？”
    “想你。”
    程之宁失笑:“夸张，才半小时不见。”
    祁暖来到床边，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可是我已经两天没和姐姐做有爱的事了。”
    程之宁被她说得脸红，嗔了她一眼。她现在已经不能正常看待祁暖叫她“姐姐”这个称呼了，总让她想到某些画面。都怪小暖总是在那种时候……
    祁暖被这一眼勾了心，忍不住倾身吻了上去。
    程之宁猝不及防之下被吻住，只能发出唔唔的抗议。旁边还有孩子呢！
    好不容易亲到姐姐的嘴，祁暖又哪里肯松口，甚至手也开始不老实。
    眼看情况不妙，程之宁连忙用了点力气推开她。
    “小暖，不可以。琛琛在呢……”
    祁暖舔舔嘴唇，突然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诶，你，你干嘛……”
    “去我那儿。”
    ……
    “姨姨，你们在干嘛？”
    正当祁暖闹得正欢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让二人差点儿没厥过去。
    程之宁连忙推开祁暖，祁暖一把拉起被子把自己和程之宁盖了个严严实实。所幸二人有盖被子的习惯，刚才露得不多。
    祁暖回头，赵祺琛手里拿着粉色小奶嘴，站在不远处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们。
    祁暖咽了咽口水，干着嗓子道:“琛琛，你怎么过来了？”
    “我醒来找不到姨姨了……”赵祺琛皱着小眉头，“你在欺负姨姨吗？”
    埋在被子下的装死的程之宁闻言脸快红成了虾子。
    “没有啊，我怎么会欺负你姨姨呢？”祁暖干笑着。
    “我才不相信你。”赵祺琛噔噔噔跑到床边，看着程之宁关切道:“姨姨，祁暖姐姐是不是欺负你了？”
    纵然此刻尴尬得恨不得把自己埋了，程之宁也不得不回答:“没有啊，琛琛。”悄悄把被子再往上拉了些。
    “姨姨骗人……你看你都哭了。”赵祺琛看向同样捏着被子的祁暖，气鼓鼓地说:“祁暖姐姐欺负姨姨，大坏蛋！我明天告诉妈妈！”
    “诶别别别！”
    “琛琛不要！”
    赵祺琛安慰道:“姨姨不怕，我让妈妈帮你。”
    程之宁急忙说:“不是的，琛琛。祁暖姐姐是在和我玩游戏呢！”
    赵祺琛:“玩游戏？”
    二人齐齐点头。
    “什么游戏呀？我可一起玩吗？”赵祺琛一脸期待。
    祁暖:“……这个，这是大人才可以玩的……”
    这人说什么呢！程之宁急忙打断了她的话:“琛琛，今天已经很晚了，先回去睡觉觉。你乖，以后姨姨再和你玩游戏好不好？”
    “哦……”赵祺琛有些失望，“那琛琛要和姨姨一起睡。”
    “好，你先回去床上躺好，数到一百，姨姨就过来找你。琛琛不是很会数数了吗？”
    “……嗯！”赵祺琛开心地点了点头，迈开小短腿跑出了房间。
    房间里的两人长舒一口气。
    程之宁羞恼地看向祁暖:“都怪你……”都说今晚别了……还好琛琛才三岁，天真懵懂。要是大点，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人家孩子。
    祁暖讨好地蹭过去抱她，像只撒娇的大狗狗。
    “好了，别闹了。”程之宁推开她，找到睡裙穿上。
    “我nei裤呢？”程之宁翻来覆去没找着，“快帮我找找。”
    “铛铛铛铛～”祁暖从被窝里伸出手，手中正是程之宁久寻不得的东西。
    程之宁:“快给我。”万一小家伙等不及再过来……
    祁暖视线往下:“程之宁，你还好吧？”
    “……很好。”程之宁边穿边道。
    “可是刚到一半……”不上不下的，应该很难受吧……
    程之宁:“……停止这个话题。”她一点也不想回忆刚才的场景。
    本以为小孩子忘性大，过后就把这事给忘了。结果令二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小家伙就把她们卖了。
    偷得浮生两日闲的靳心瑜终于想起来接女儿了。
    “妈妈！”赵祺琛开心地冲进了她的怀里。
    “宝贝，这两天在姨姨家好不好玩？”靳心瑜抱着女儿，亲着她的小脸问道。
    “好玩！”赵祺琛重重点头。
    “妈妈，昨天晚上祁暖姐姐和姨姨玩游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姨姨都哭了……”
    靳心瑜还有些懵，愣愣地看向二人:“哭了？”
    程之宁和祁暖的表情顿时像打翻了调色盘，五彩缤纷，一言难尽。
    祁暖想过去捂住小家伙的嘴，刚迈了两步，就听见她接着说道：“嗯！我看见祁暖姐姐压在姨姨身上，姨姨就哭了。”
    祁暖：……你可闭嘴吧我的小祖宗！
    “……噗哈哈哈！懂了懂了……”靳心瑜恍然大明白，边笑边说:“竟然哭了……不愧是你阿宁……太弱了吧哈哈哈哈……”
    程之宁捂着脸，觉得自己真是没法见人了。
    “妈妈，是祁暖姐姐太重了吗？”赵祺琛一脸天真地追问。
    --

 第278页

    靳心瑜忍着笑:“额，是，是啊，她太重了。这么重，姨姨能不哭吗？”
    “心瑜！”
    “心瑜姐！”
    赵祺琛跑过去一下抱住程之宁:“姨姨说了下次也和我玩。那我很轻的，姨姨就不哭啦！”
    程之宁:“……”
    祁暖:“……”
    靳心瑜彻底忍不住了，笑到最后捂着肚子喊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程姐姐：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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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笑也笑过了, 知道好友脸皮薄，靳心瑜也没一直逗她。
    “对了，你们下午有空吗？”靳心瑜问道, “我带琛琛去动物园，一起去？”
    “动物园？”祁暖看向靳心瑜, “裕山那边的吗？”
    靳心瑜点点头。
    程之宁道：“我可能没办法……下午还有工作……”
    “哎呀阿宁, 工作哪有做得完的？今天周末就该好好放松一下！去动物园看看小动物们, 多有趣啊！”靳心瑜道。
    程之宁：“……”其实她觉得在家工作比去动物园轻松。出去玩什么的，想想就很累吧……
    原本安静的小家伙听见“动物园”兴奋得蹬腿：“去动物园，看熊大熊二！”
    听着小家伙天真的童言稚语，几人都露出了笑意。
    靳心瑜对程之宁笑道：“和她说动物园里有很多动物, 她就问我是不是有熊大熊二, 天天闹着要去看这两只熊。”
    程之宁爱怜地摸了摸怀里的孩子的脑袋, 脸贴着她笑问：“琛琛想去看熊大啊？”
    “嗯嗯！还有熊二！”赵祺琛认真地点头。
    “所以一起去呗？”靳心瑜道，“就我一个人带着个小屁孩，太无聊了……”
    祁暖：“……”这话说的, 哪像个当妈的人。
    程之宁：“……”这才是你非要我去的真实目的吧。
    “哎呀, 一起去啦……”靳心瑜见二人没说话, 撺掇起了自家女儿：“宝贝, 下午想不想姨姨陪你一起去动物园啊？”她知道只要说服阿宁，祁暖不用叫都会跟着去。
    赵祺琛亮晶晶的双眼迸发出惊喜的光：“想！”
    小家伙十分机灵地看懂了妈妈的眼色, 一把抱住了程之宁，靠在她胸口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她, 水润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姨姨……琛琛想你去。”
    不得不说小家伙实在太懂了, 动作眼神加语言攻势，瞬间就让程之宁心都软了，只得揉着她的小脸应了。
    既然下午要出去玩, 几人干脆在外面吃了午饭。
    动物园这种地方一般只有周末会热闹一些，来的大都是亲子组合。
    “这里面还挺凉快的，树种得多，在这儿避暑也不错。”靳心瑜深深呼吸了几下，“舒服……大自然的味道。”
    赵祺琛身上背着个天蓝色小水壶，拉着程之宁的手指一脸好奇地四处张望：“姨姨，熊大熊二在哪里？”
    程之宁和祁暖对视一眼，祁暖问道：“琛琛，你不是很喜欢恐龙吗？为什么不看恐龙？”
    赵祺琛眉头一皱：“可是恐龙灭绝了啊！你都不知道吗？”
    祁暖：“……”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知道‘灭绝’是什么意思吗？”
    赵祺琛：“妈妈说，灭绝就是没有了，看不到啦！只能在电视里看。”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配上一脸不耐的表情，简直能把人萌化了。
    祁暖：“……”这孩子是不是太聪明了些？
    靳心瑜笑着拍拍祁暖的肩：“被三岁小孩嫌弃的感觉怎么样？我就经常体会。”
    看着忍俊不禁的两人，祁暖黑线道：“心瑜姐，我有点认同你的想法了，这小屁孩真是穿越来的吧？”
    “妈妈快走，去看熊大熊二啦。”小孩子哪里知道这几个大人在笑什么，小手抓住靳心瑜的手指拉着她走。
    “连恐龙灭绝了都知道，为什么还会相信有熊大熊二……”祁暖嘀咕道。
    程之宁笑看她一眼，弯腰对小家伙说：“琛琛，除了熊大熊二，动物园里还有很多好看的动物哦～我们慢慢看过去，就能找到熊大啦。”
    “……嗯！”赵祺琛点头。
    几人按照地图上的游览路线行进，一路上看到了孔雀，猴子，梅花鹿，火烈鸟……把小豆丁兴奋得不行，跟只小牛犊似的，靳心瑜简直要拉不住她了。
    程之宁原本想着今天要走比较久，穿运动鞋会方便些，没想到这双不常穿的运动鞋穿着穿着竟然有些磨脚，跟不上靳心瑜母女俩的脚步，只能和祁暖在后面慢慢走着。
    二人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花坛。花坛虽不大，仅有的几种花却开得正艳。
    “没想到这动物园得把植物侍弄得还挺好。”来的基本是带孩子来看动物的，因此这里花虽好看，却也没什么人来欣赏。祁暖拿出手机随意拍了几张。
    “喜欢花？”程之宁看向她，“喜欢的话，明年春天带你去城南的百景园。可以看到花海。”
    “百景园？”祁暖重复了一句，“你去过吗？”
    --

 第279页

    “嗯。以前和……”程之宁突然顿住。
    祁暖却已经明了：“和她去过？”
    程之宁点点头：“嗯。”她看向正在咬嘴唇的某人，眨了眨眼，试探着道：“吃醋了？”
    “……没。”祁暖嘴硬着回道，表情明显已经吃了一坛。
    “还说没，小醋精……”程之宁无奈又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耳朵，“大不了我再和你去一次嘛……”
    “不去。”祁暖傲娇。
    “怎么，不想和我去？”程之宁故意说。
    祁暖轻哼一声，瞥她：“百景园的花，哪有你的花好看？”
    程之宁看着祁暖暧昧中带着暗示的眼神，突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白皙的耳朵登时红透：“你……说什么呢你！”她四处张望着，还好这里没什么人，这家伙越来越口没遮拦了。
    “嗯？我说什么了？我说你送的花是最好看的啊！你忘了吗，前几天我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玫瑰……噢——”祁暖作恍然大悟状，“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程之宁有一瞬间的错愕，霎时间连脸都染上了绯色。
    “我……不是……没……我只是……”程之宁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思想羞愧得一时半会儿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眼神闪躲间不经意看见她上扬的嘴角和揶揄的表情，顿时明白了。
    “祁暖！”程之宁又羞又气，语带嗔怒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程之宁：孩子学坏了怎么办？
    祁暖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程之宁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程之宁你变了……”都是自己的功劳呢！
    忍不了了！程之宁抬手伸向了她的耳朵。
    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祁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即将遭殃。下一刻，便感受到耳朵上一阵凉意，紧接着疼痛传来。“诶？诶诶疼疼疼……”祁暖连忙讨饶，“我不敢了……”
    程之宁原本觉得自己没用多大力，看见她疼痛的表情，心里便有些摸不准了。最终还是松了力道，只虚虚地捏着她的耳朵。嘴上还是威胁道：“不敢了？嗯？”
    “不敢了不敢了……”自己拙劣的演技，大概只有程之宁会信以为真了……
    “程之宁你真好~”祁暖顺势把她圈进了怀里，心里甜滋滋。
    于是程之宁心里最后那点气恼也变成了无奈。腰被紧紧圈抱住，她靠在祁暖肩膀上，不由得暗自叹气：自己怎么就拿这个小自己十一岁的女孩毫无办法呢？
    正感叹着，脸颊的柔软触感传来，一触即离，轻柔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可程之宁又分明感受到了，她惊讶地看向祁暖：“你……”耳朵瞬间就热了起来。
    偷袭成功～祁暖开心得连小酒窝都出来了。
    “使坏……”程之宁戳她的酒窝。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爱好，祁暖的酒窝一显现出来她就想戳。
    “嘿嘿，反正这里没别人。”祁暖心情飞扬，“程之宁，你也亲亲我吧？”
    程之宁看向她，表情有些为难。
    “唔……算了，没关系。”程之宁是那样内敛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公共场合做出和人亲密的事呢？祁暖露出十分善解人意的笑，“我们去找心瑜姐吧？”
    程之宁侧转了身子，祁暖正想跟上，谁知对方突然又转了回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脸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祁暖睁大眼睛看着她，尽管极力掩饰，程之宁的表情仍然泄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一股甜意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漫出来，甜得祁暖大脑都有些缺氧。
    她有些晕晕乎乎地说道：“幸亏是亲脸，要是亲嘴，我这会儿肯定晕过去了。”
    程之宁闻言，原本羞涩的表情也变成了温柔纵容。
    “这下满足了？”她语气宠溺。
    祁暖她用力点点头，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喜悦。说来奇怪，明明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不止一次了，可就这么一个轻轻的吻，她却满足得像是飞上了云端。
    “点那么用力干嘛？傻乎乎的……”程之宁轻轻摸了摸她后脑勺，无奈笑道。
    “嘿嘿……我开心嘛。”祁暖傻笑着。
    这时，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是靳心瑜发来的消息，说琛琛想去蟒蛇馆，一会儿在蟒蛇馆里碰面。
    “走啦，小傻子~”程之宁笑嗔道。
    祁暖拉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程之宁无奈地笑笑，反正她们都是女生，就算大庭广众下手拉手别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便也随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暖：百因必有果，姐姐的小可爱就是我！
    醋味儿不够浓，下章女友来遛遛。感谢在2021-06-16 11:00:03~2021-06-18 11:3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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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十分钟后, 两人到达蟒蛇馆，找到了正兴致勃勃地看蟒蛇的赵祺琛和搓鸡皮疙瘩的靳心瑜。
    不知道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不知者无畏，这个小家伙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隔着玻璃橱窗，一条条花纹繁复的大蟒蛇依旧让几个大人头皮发麻, 恨不能躲远些。
    --

 第280页

    可这小家伙居然蹲在玻璃前看, 在蟒蛇朝她爬过来时竟还伸手贴在玻璃上。
    靳心瑜迅速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儿, 不顾小家伙蹬腿抗议，一溜小跑把她带出了蟒蛇馆。
    “哎哟妈耶，我的个老天鹅……”靳心瑜放下女儿，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吓死我了。”
    “妈妈好讨厌……”赵祺琛怨念地看向靳心瑜, 一副都怪你扫了我的好兴致的表情, 转身一把抱住程之宁的腿，仰头可怜巴巴道：“还要看，大蛇！”
    程之宁：“额, 这个……”她看向祁暖, 祁暖摸摸鼻子, 干咳一声望天道：“今天的太阳, 好圆啊……”
    靳心瑜也望天：“对诶，真圆！”
    程之宁：“……”这两人！
    “姨姨, 还要看……”知道妈妈不带她，小鱼丸继续向程之宁撒娇道。
    程之宁蹲在她面前, 勉强笑道：“那个……琛琛啊, 你不觉得，大蟒蛇很可怕吗？”天知道刚才看到蟒蛇吐着信子爬向他们的时候，她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不怕！”赵祺琛拍着小手, “好玩！想摸摸……姨姨带我去……”
    程之宁：“……”
    靳心瑜捂脸哀嚎：“我怎么会生出个这么生猛的女儿……”见过喜欢小猫小狗小白兔的，就没见过喜欢大蟒蛇的……女儿啊，你知不知道那些蛇随便一条就可以把你整个儿吞了，嚼都不带嚼的……呸呸呸！
    最后还是祁暖救了场，说马上就要去看“熊大”了，再不去就要回家了，小家伙的注意力才从蟒蛇身上转移，催着大家去看“熊大熊二”。
    步行十几分钟，终于看见了不远处的棕熊生态园。围栏外有挺多人在围观，赵祺琛撒开靳心瑜的手就往那儿跑。
    “宝贝，慢点儿，等等妈妈——”靳心瑜脚步匆匆地追着她。
    祁暖把程之宁拉到一张石椅旁，用纸巾擦了擦，说道：“程之宁，你坐这儿，我看看你的脚。”
    “没事儿。”程之宁笑了笑，“坐一会儿就好了。”
    祁暖从袋子里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程之宁接过水仰头喝了几口，余光瞥见祁暖十分自然地在她面前蹲下，竟是要帮她脱鞋。
    程之宁一口水差点没呛到：“诶诶，小暖，不用……”她的脚直往后缩，摇头拒绝。
    祁暖看向她：“我就是看一看磨得严不严重。”
    “不严重。”程之宁忙说。
    祁暖皱起眉头，也不说话，就蹲在她身前看着她。
    程之宁叹了口气，在祁暖动手之前自己脱下了鞋子，把袜子往下拉了一些，边道：“你别太紧张了，都说没……”
    话到一半卡壳了，两人都看见了她脚后跟上红通通的，一层薄薄地皮破了，还有些湿湿的液体，明显是磨出了水泡又把它磨破了。
    祁暖眉头紧锁：“该说不严重？”
    程之宁：“……”疼归疼，她以为只是磨红了，也没想到会起水泡，还破了……
    “另一只呢？”祁暖单膝半跪在地上，把她破皮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这只不疼……小暖，别这样，快起来……”程之宁看了一眼四周，有几个人在往这边看，幸而她们两人都是女生，没引起太多注意。
    她想要缩回脚，却被祁暖紧紧抓着。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只鞋就被脱了。
    祁暖直接拉下了她的白色浅口短袜，看着和左脚相差无几的状况，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就是你说的不疼？”
    “我……”程之宁自知理亏，软声安慰道：“我没事的，现在其实都已经麻木了。”
    祁暖不看她，手上动作却轻柔，把她两只脚都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真的不疼了，不骗你……”
    “就这一会儿你已经骗我两次了。”祁暖半是生气半是心疼道。
    还记仇了……程之宁无奈地小声对她说：“小暖，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别生气了……”
    祁暖哪里能真对她生什么气，嗫喏着说：“没生你的气，我该早点发现的……”
    “怎么还怪起自己来了？况且又不是多严重的伤……”程之宁好笑地把她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好了，快起来，待会儿心瑜过来看见该笑你了。”
    程之宁尝试抽回自己的脚，再一次……失败了。
    “小暖？”
    “不能再这样穿回去了。刚才我们好像有经过一个便利店，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有没有卖创可贴。”
    “不用，太麻烦了……”程之宁没来得及拉住她，对方已经在三步以外了。
    “在这儿等我！”
    “诶，小……”人已经走了，程之宁只得收了声。凝视着匆匆走远的身影，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目光是多么温柔。
    这样温柔的目光，却被几米外的另一人看在眼里。
    魏雨彤是带侄子侄女来的，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许久不见的人。刚才的一切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女孩半跪在地上担心地查看程之宁的脚伤，程之宁帮她整理头发，二人之间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异于常人的亲密。
    作为程之宁的前女友，魏雨彤怎么会看不出两人的关系，令她心中百味杂陈的是，那个女孩，竟然是祁暖……程之宁弟弟的同学，比自己都要小十岁的祁暖！
    魏雨彤心中先是有种“竟然如此”的震惊，而后又生出一阵“原来如此”的嘲讽，以前总见程之宁如此紧张祁暖，难怪啊……这样温柔又饱含情意的眼神，就算是当初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感受过。在原地呆立许久，终究忍不住走近。
    --

 第281页

    程之宁原本坐在椅子上出神，见有人走过来，以为是要过来坐的，立刻往旁边挪了挪，朝对方礼貌地笑笑，看清来人是谁后，她的笑容凝固了。
    “好久不见了，阿宁。这么巧你也来动物园？”魏雨彤十分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祁暖对动物有兴趣？”
    程之宁闻言，便知道魏雨彤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她摇摇头，淡淡笑答：“不是，是陪心瑜的女儿来玩的。”
    “噢，是嘛……”魏雨彤随意看了一眼四周，没看见靳心瑜的身影。
    “你呢？一个人？”乍然见到曾经的恋人，程之宁的心中无悲无喜，最初的惊讶过后，心便恢复了平静。
    “带侄子侄女过来。”魏雨彤指了指棕熊园的方向，“喏，那儿呢。”
    程之宁的视线看过去，那儿有好几个小孩。她不清楚魏雨彤指的具体是哪两个，不过也没问清楚的想法，随意点了点头。
    魏雨彤沉默半晌，出声道：“我没想到，你会和祁暖在一起。”她顿了顿，又说：“阿宁，你真的不是在和她闹着玩吗？”
    程之宁淡淡道：“我不是把感情当玩笑的人。”
    “你没有闹着玩，可是……祁暖才多大？刚过二十吧？她比你整整小十一岁啊！”魏雨彤皱着眉，一副十分为她担忧的表情。
    “我知道。”程之宁依旧是平淡的语气，“那是人力改变不了的事。”
    魏雨彤突然变得有些急切，说话声音不自觉大了些：“阿宁，你比我还要大一岁，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天真？以为年轻人的感情做得真吗？也许她现在觉得你年轻美丽，等你四十岁多，她还会喜欢你吗？”
    程之宁的眉头微皱，她不喜欢别人这样说祁暖。不过对于无关的人，没必要作过多的解释，她只道：“她不一样。”语气柔和中带着笃定。
    匆匆赶回来的祁暖看见魏雨彤着实吃了一惊，哪能想到几分钟的工夫，宝贝媳妇就和她前女友来了个“邂逅”。
    紧接着魏雨彤一番话直接让她怒气值飙升，这坏女人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又拿年纪说事！自己感情不坚定就以为每个人都和她一样吗？
    祁暖正想上前阻止魏雨彤的“挑拨离间”，便听见程之宁那句“她不一样”，她鼻头一阵酸涩，简直想冲到程之宁面前立刻紧紧抱住这个女人。别人信不信都无所谓，只要程之宁信她就行了。
    “可是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没等魏雨彤再说出什么恶心人的话，祁暖疾步上前道：“程之宁，我回来了！”
    石椅上的两人都是一愣，接着程之宁朝她笑道：“买了创可贴？”
    “没……便利店没创可贴卖。”祁暖先是故作沮丧，接着把创可贴从兜里拿出来笑着说：“不过老板自己送了我几个！”
    似乎现在才发现石椅上还有一个人，祁暖看过去，表现出一些讶异：“雨彤姐？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啊！”
    她的目光下在魏雨彤身上状似无意地扫了扫：“你变化好大，我差点没认出你。”
    “是啊，带侄子侄女来玩。”魏雨彤的神情有些尴尬。她是易胖体质，以前有刻意控制饮食，结婚后，婆婆说富态一些好看，生孩子有足够的营养。两年时间她便胖了许多。
    “哦。”祁暖神色倒是没什么异样，说完这句话就没再理她，再次半跪在程之宁身前，想帮她贴创可贴。
    “小暖，别这样，起来……”有外人在，程之宁更是不愿祁暖这样放低自己：“我自己贴就好了。”
    “我帮你。”祁暖执意把她的脚放在了腿上，用消毒纸巾轻轻擦去伤口周围的液体。
    她看向程之宁道：“疼不疼？”
    程之宁摇摇头。
    祁暖撕开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脚后跟。接着不顾程之宁的阻止，亲手为她穿上了鞋子。
    祁暖抬头朝她笑：“好了，另一只。”
    程之宁从她温柔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倔强，没再推拒，顺从地伸出了另一只脚。
    祁暖展颜一笑，按照刚才的步骤，为她贴上创可贴，穿上了鞋，全程旁若无人。
    “虽然贴了创可贴，但是肯定还是会疼的……”祁暖皱眉，突然眼神一亮：“要不我背你？”
    程之宁惊得睁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我力气很大的。”祁暖还没放弃，“而且你这么瘦，背你很容易。”
    “知道你力气大，不过不用啦。”程之宁无奈地笑着，“只是磨到脚而已，你太小题大做了……”
    “你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小事。”祁暖小声地说。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程之宁以及旁边的魏雨彤听见。
    程之宁揉了揉她的脸，站起身，顺便把她也拉起来，弯腰替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两人相视一笑。
    这样的笑却刺痛了魏雨彤的眼睛。她没想到，和自己分手后的程之宁竟然和小她十几岁的祁暖谈起了恋爱，而那个女孩对她是那么的在乎。
    相比之下，自己却嫁给了一个相亲认识的，大自己6岁的男人，他们之间不存在什么“喜欢”，双方父母都觉得合适罢了。
    这么一对比，魏雨彤心里极度不平。凭什么程之宁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和年轻女孩谈着甜甜的恋爱。而她就必须听从父母的安排，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结婚生子，柴米油盐，过大多数女人那样枯燥单调的人生呢？
    --

 第282页

    忽然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跑过来，女孩看上去六七岁，男孩要小一些。两人叫着魏雨彤“姑姑”。
    “姑姑，这两个姐姐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小女孩扎着双马尾，一脸好奇地看着程之宁和祁暖。
    魏雨彤脸色一僵，在孩子面前勉强笑了笑：“小秋，你要叫她们阿姨才对～”
    “哦……”叫“小秋”的女孩想了想又道，“可是我觉得她们不像阿姨，像姐姐，对吧睿睿？”
    她看向身边的小男孩，小男孩点头“嗯”了一声。
    魏雨彤待不下去了，牵起两个孩子对程之宁和祁暖说道：“那……我先走了。”
    “哦，不多聊会儿吗？”祁暖辛苦地憋着笑，“挽留”道，“你和程之宁应该很久没见了吧？”
    “不了，以后有机会再聊。”魏雨彤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匆匆离开了。
    “那有空来家里玩哦～”祁暖朝她的背影说道。
    “姐姐拜拜～”小女孩回头朝她们挥手，小男孩也有样学样。
    魏雨彤没有停留，带着孩子走入了人群中。
    祁暖忍不住笑出了声，魏雨彤让人讨厌，那两个小孩倒是挺可爱，哈哈。
    “还来家里玩呢……来了你这个小醋精岂不是要翻天了？”程之宁笑着睨她。
    “诶，我是那么喜欢吃醋的人吗？”祁暖皱皱鼻子，傲娇地说道。
    “不是吗？”程之宁打趣道，“是谁连三岁小孩的醋都吃的？”
    “……那另当别论。”祁暖煞有介事地说道，“你知道对待女朋友前任最好的做法是什么吗？”
    程之宁挑眉：“是什么？”
    “就是无视她！她拿自己和我比，我就明摆着告诉她，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祁暖撩了一下头发，一副臭屁的模样。
    程之宁轻笑一声：“你还挺有经验的嘛？”
    “那是！……嗯？”祁暖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呸呸呸，什么经验啊！我哪有？！这叫机智！”
    程之宁揉揉她的头：“好好好，机智。走吧，去看看心瑜和琛琛在哪儿。”
    “那小屁孩不会和棕熊玩上了吧？”
    祁暖嘀咕着，两人一起朝棕熊园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结局，前女友特地赶来吃狗粮。
    还有一章正文就完啦，不过还有番外哈
    Ps.小可爱们可不可以给新文点个收藏呢~感谢在2021-06-17 11:30:00~2021-06-18 11:1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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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人倒是不难找, 棕熊园外有个水果摊，一堆人凑在那儿买。当然主要不是买来自己吃，而是用来投喂棕熊。
    棕熊园是禁止投喂自带的食物的, 要投喂只能买园区售卖的。身为模特的靳心瑜身高腿长，气质出众, 一袭长裙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诶, 阿宁, 你们来了。”靳心瑜打开微信付款，边问道：“怎么样，脚还好吗？”
    “没什么事。”程之宁道。
    “姨姨姨姨，我们去喂熊大熊二！我有好多吃的！”赵祺琛两只小手各拿了一根香蕉, 兴奋地挥舞。
    “这家伙, 喂上瘾了还……”靳心瑜无奈地摇头。
    祁暖心想这动物园真有商业头脑, 反正都得给动物喂吃的，直接卖水果给游客，让游客来喂, 既满足了游客们的“投喂”心理, 又避免了游客给动物们喂一些不该吃的东西, 最后钱还赚到了, 要说这里的水果可比外面卖的贵得多，一举多得, 妙啊！
    几人来到围栏外，赵祺琛看见远处的棕熊, 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香蕉：“熊大, 快过来，有香蕉给你吃！妈妈妈妈，抱我起来！”
    “姨姨抱。”程之宁抱起她道, “琛琛用力哦～”
    “好！”赵祺琛依言把香蕉从投食口往里扔，小孩子力气小，香蕉只滚落在几米远的地方。
    “啊……好近，熊大肯定看不到。”赵祺琛有些沮丧。
    “琛琛，你怎么知道他是熊大，不是熊二？”祁暖有些好奇。
    “熊大是哥哥，比较大。”赵祺琛认真道。
    “噢，那这里面有熊二吗？”祁暖又问。
    “有！在……在那边，我带你去！”赵祺琛挣扎着下了地，拉着祁暖的手迈开小短腿往另一边跑。
    祁暖只来得及看一眼程之宁，便被小家伙拉走了。
    靳心瑜和程之宁只好提起刚才买的水果，跟在后面。
    “看到了吗？那里！”赵祺琛指着那只在假山后面露出半个身子的棕熊，朝它奶声奶气地喊道：“熊二，熊二，过来！有东西给你吃！”
    棕熊当然听不懂人话，依旧在假山后。
    赵祺琛对祁暖说道：“熊二喜欢苹果，我刚才喂它了！”她风风火火地跑到靳心瑜身边，从袋子里拿了一个苹果，再次对棕熊喊道：“熊二，我有苹果！快过来！”
    祁暖不禁在心里暗叹，这只人类幼崽，有时候鬼精得让人想揍她屁股，有时候又天真得可爱……
    天知道是不是棕熊真的听见了，它竟然真的一步一步往这里走过来。
    “熊二过来了！”赵祺琛开心地说道，“祁暖姐姐，你快抱我起来。”
    --

 第283页

    周围的小朋友们也开心地大喊大叫，大人孩子纷纷往园子里扔水果。
    赵祺琛把手中的苹果扔了进去，苹果在地上滚了一会儿，堪堪停在棕熊的正前方。
    棕熊停了一会儿，径直走过去，咬住了这颗苹果。苹果在棕熊的口中像是一块豆腐，瞬间碎裂，被棕熊嚼吧嚼吧吃了。
    “哇！是我给熊二的！熊二吃了！”赵祺琛兴奋在祁暖怀里像只小泥鳅。
    祁暖放下她，赵祺琛朝靳心瑜喊道：“妈妈，妈妈！你有没有看见？”
    “嗯，妈妈看到了，宝贝真棒！”靳心瑜笑着夸赞道。
    “琛琛好厉害！”程之宁笑着鼓掌。
    “熊二，我还有好多！”
    ……
    “……后来我把最后一根香蕉也给熊二了！”回程途中，小家伙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的趣事儿，尤其投喂棕熊那段。
    “宝贝，今天开不开心？”靳心瑜捏了捏她的小脸。
    “开心！”赵祺琛笑得露出小白牙。看得出来小家伙的确是十分开心，不然搁平时，被这么捏脸早该皱起小眉头了。
    “下次还想来吗？”靳心瑜继续逗她。
    “想！想喂熊大熊二，看大蛇！”赵祺琛高兴地又蹬腿又拍手。得亏系了安全带，不然小家伙怕是要站起来蹦两下。
    靳心瑜：“……”为什么还对蟒蛇恋恋不忘？她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下次让你爸带你去看，再去看一次我得做噩梦。”靳心瑜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小肩膀。
    “要姨姨！”赵祺琛把手伸向副驾上的程之宁，奈何人小手短碰不到。
    程之宁向后摸了摸她的小手以示安慰。想起刚才祁暖“见死不救”的表现，她睨了正在开车的某人一眼。
    祁暖接收到程之宁“爱的凝视”，回以一个十分乖巧讨好的笑。
    “噗，关键是你姨姨也腿软啊……”靳心瑜使劲揉着她细软的头发：“你这小屁孩，怎么喜欢看这么恐怖的东西啊啊啊——”
    “哎呀，别动我，妈妈，放开……妈妈！”赵祺琛用力推开她，好不容易逃出亲妈的魔爪，头发已经成了鸟窝。
    “哈哈哈哈宝贝，这是你的新造型吗？”靳心瑜拿起手机，“来来来，拍一个。”
    “不要不要！”赵祺琛才不配合，用手遮住了脸。
    “宝贝乖，拍一张，下次再带你来哦。”靳心瑜诱哄道。
    “……唔，好吧。”赵祺琛妥协了，噘着嘴看向镜头。
    “来，比个耶。”
    赵祺琛只好伸出剪刀手，配合着乱糟糟的头发和不情不愿的表情，看上去特别有喜感。
    “哈哈哈，宝贝，等你结婚这张照片必然要出现在你的婚礼上。”靳心瑜笑眯眯地把这张照片存进了名为“宝贝日记”的相册里。
    祁暖不由感叹，太幼稚了……这到底谁是妈谁是娃？
    赵祺琛打了个哈欠，歪着头靠在座椅上，望着车顶出神。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兴奋了一下午，这会儿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没多久便歪在一边睡着了。
    靳心瑜原本刷着微博，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竟是魏雨彤发来的。自从上回她和程之宁分手，自己在咖啡馆门口骂了她一顿后，她们就没再联系过，今天刮的什么风？
    靳心瑜悄悄看了程之宁一眼，打算先看看魏雨彤说了什么。
    魏雨彤接连发来好几条消息，靳心瑜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完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傻逼吧？！”
    程之宁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祁暖也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
    “你们刚才是不是遇见魏雨彤了？”靳心瑜问道。
    “嗯，”程之宁看向她的手机，“她发消息给你了？”
    “可不是嘛！”魏雨彤把手机塞给她，“你你你自己看！气死我了！”
    程之宁看了一眼祁暖：“小暖，没事，好好开车。”
    “噢。”祁暖乖觉地应了一声，视线从旁边移开。
    程之宁看向手机屏幕，几眼扫完了魏雨彤的话，便把手机还给了靳心瑜，表情没有什么波澜。
    靳心瑜倒是气的不行：“当初她说分手就分手，现在凭什么又来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一会儿说祁暖太小你和她在一起不稳定，一会儿又说这条路终归不是正道，没有婚姻保障，让我劝你趁早像她一样找个男人结婚！”
    “卧槽她可真有脸啊！当初是谁追的谁！现在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恶心谁呢？！”
    靳心瑜忍不住口吐芬芳:“MD当初没动手我后悔了！她现在要是在我面前，我指定抽得她连妈都不认识！”
    靳心瑜一通话下来脸都红了，用手给自己脑袋扇风：“把我给气冒烟了都。”
    祁暖原本听着前面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听到最后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程之宁也忍俊不禁：“别气了，再气就真的冒烟了。不是要做优雅的淑女吗？”
    “喂！程之宁，我这是为你不平，替你不值好吗！你还嘲笑我……”靳大小姐不满地控诉。
    程之宁敛起了笑，表情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谢谢你，心瑜。其实没什么值不值的，当初和她在一起，也是我自己做的选择。不过……”
    她看了看身边的祁暖，表情有了暖意：“自分手的那刻起，她这个人，和我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

 第284页

    祁暖看了她一眼，又目视前方，嘴角的笑根本藏不住。
    “你能这样想也好，反正……你和她之间早就结束了。她相她的夫，教她的子，你呢……”靳心瑜的目光在她和祁暖身上逡巡片刻，挤着眼睛笑道，“就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栖吧~”
    程之宁被说得红了脸：“什么小情人……心瑜，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祁暖却乐滋滋的，小情人就小情人，她乐意，嘻嘻。
    靳心瑜爱调侃的性子起来了，那这么容易放过这个机会，啧了一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正经也要分场合的，该不正经的时候啊，就得不正经。”说罢看了看祁暖，笑得像只妖精：“祁暖，你说呢？”
    祁暖：“……哈哈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靳心瑜笑叱道：“少装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白切黑！表面看起来乖乖的，其实内里是个小变态。阿宁，想必你是深有感触吧？”
    程之宁看了一眼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的某人，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赞同。
    靳心瑜的手机还停留在和魏雨彤的聊天页面。看着就来气！她回复了三个字：“傻逼，滚！”接着就把人拉黑了。
    呼——解气！靳心瑜放下手机，抬头一看，呵！不得了，这两人在她面前竟公然眉来眼去眉目传情！
    “诶诶！注意着点儿，这还有人呢！”靳心瑜十分没眼色地出声破坏气氛。
    祁暖从镜子里瞥她一眼：“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叫《他一定很爱你》？”
    “听过啊。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靳心瑜哼了两句，问道：“是这个吧？怎么了？”
    “没什么，应景。”祁暖没再看她，专心开着车。
    “……”靳心瑜看向程之宁，“这家伙打什么哑谜呢？”
    程之宁摇摇头，表示也没懂。
    几秒后，靳心瑜想到歌里那句被网友玩坏了的歌词，恍然大悟：“噢！我懂了！行啊你祁暖，我不该在车里是吧？”
    祁暖扬起嘴角，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程之宁噗嗤一声笑起来。
    “靠！我就说吧阿宁，这小鬼就是个白切黑，特别特别黑那种！”靳心瑜嚷嚷。
    程之宁看着祁暖，阳光洒进车里，她浅褐色的眼瞳里满是温暖的笑意。
    靳心瑜这个角度刚好看的一清二楚，不由“噫”了一声：“阿宁，你看她的眼神太肉麻了吧！”
    程之宁嗔了她一眼，有些脸红地转过了头目视前方。
    “心瑜姐，要说破坏气氛，没人比得过你了。”祁暖吐槽道。
    “想打我吗？打不到略略略……”
    “多大了你，幼稚鬼……”
    车里阵阵欢笑，车外阳光正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这样甜甜地完结啦！明天继续更番外，爱你们~感谢在2021-06-19 11:10:04~2021-06-20 11:0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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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程之宁初三这年, 一个普通得不能下午，周玉华结束了钟点工的活，买完菜回家途中却出了意外。
    过马路的时候, 一辆小货车直直撞向她，司机逃逸, 周玉华被路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程之宁原本正在上英语课, 见班主任在教室门前一脸沉重地朝自己招手道：“之宁, 快，快出来。”
    她的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当得知母亲发生严重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时，她只觉得心脏狠狠地一缩，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就朝校门口狂奔而去。在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报出了地址。
    司机师傅见这穿校服的女孩满脸泪痕, 又是要去医科大附院, 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安慰道：“好，你别急, 我马上送你去。”
    下了车, 程之宁满心慌张地奔向医院, 在大厅四处张望不知该往哪儿走, 看见她焦急的样子，一个护士走过来问道：“小朋友, 你是要找谁吗？”
    “我，我找……刚刚车祸, 车祸送来的……”程之宁觉得车祸这两个字就像是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拔出来时撕扯着血肉。
    “噢，往这边走，我带你去。”
    转角处, 一个医生匆匆走过来。
    “王医生，这是刚才车祸患者的家属。”护士对他说道。
    王医生看了程之宁一眼，似乎有些不忍：“跟我来。”他带着程之宁往楼下走去。
    程之宁心里慌乱不已，刚才医生的表情让她害怕极了。
    医生领着她在一道门前停住，“就是这了。”
    程之宁抬头一看，“太平间”三个字让她如坠冰窟。
    几秒后，她全身脱力一般，跌坐在了地上。一起坠在地上的，还有泪水。
    “妈妈……妈妈……怎么会这样……”
    女孩边哭边呢喃着，纵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也觉得揪心不已。
    他轻叹一声：“小姑娘，去看看你妈妈吧。”打开了门，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程之宁用尽全力站起，跟在医生后面走了进去。
    医生拉开一个冷藏箱，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程之宁一步一步，动作僵硬地走近，那盖着白布的真的是她的妈妈吗？
    --

 第285页

    她突然想起某些电视剧中的情节，主人公赶到医院后发现是医生弄错了。会不会，医生真的弄错了？
    她抱着一丝丝的希望，颤抖着慢慢先开了白布，周玉华苍白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小姑娘，你妈妈的伤太重了……”王医生低声道。颅骨骨折，颅内出血，全身多处骨折，脏器破裂出血……
    豆大的泪珠接连不断地程之宁从通红的眼眶里滚落，她趴在母亲冰冷的躯体上痛哭出声。
    她甚至不敢把白布完全掀开，害怕看见母亲残破的身躯。
    医生叹了口气，拍拍程之宁的肩，道：“我在外面等你。”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再次走了进来，女孩跪在蒙着白布的母亲旁边，弓着瘦棱棱的背脊，抽泣着。
    他不忍再看下去，走到她身边蹲下来道：“小姑娘，我们先出去吧。你妈妈要是知道你一直在这跪着也会心疼的。”
    程之宁似乎听见了，但没有任何反应，只呆呆地跪着，时不时抽泣几声。
    医生只好又道：“外面来了两个警察，是负责调查这起事故的。他们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
    程之宁的背脊瞬间僵硬了，她慢慢地站起了身，跪了太久的双腿无力站稳，起身的瞬间晃了一下，连忙扶住了床。
    她双眼红肿地看着脸色灰白的母亲久久不语，半晌后，终于在医生的再次提醒下，把白布轻轻地盖上，跟着医生走出了太平间。
    来到一楼，两个警察已经在等着了。
    一个瘦瘦的警察对程之宁道：“您好，我是负责调查这起事故的警官，我姓刘。关于这起事故，我想向您了解一下情况。死者是您的母亲对吧？”
    死者……像是有一把利刃扎进了程之宁的心里，疼得她站立不稳。
    “她是她的女儿。”医生在一旁开口道，边用眼神示意警察。
    刘警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问的对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但这是正常的必要的程序，他想了想，又问道：
    “小姑娘，你爸爸呢？有没有联系他？”
    没想到刚问出来，眼前的女孩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
    刘警官有些无措，不明白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他求助地看向医生和同事，得到了一个同样茫然的眼神。
    另一个年轻警察开口问道：“小朋友，你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弟弟，外婆。”许久以后程之宁呜咽着说道。
    几人这才知道女孩的父亲多半是不在了。看她的目光带了些同情，这孩子命真苦……
    “你外婆在哪里？”见女孩终于出声了，刘警官接着问道。
    “乡下…”
    “那……需不需要叔叔帮你联系你的外婆过来。你还小，事故的后续处理，赔偿款协商，办丧事什么的还是要有大人才行啊。”刘警官道。
    程之宁的眼神茫然中透着凄哀。她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妈妈的遗体，怎么操办丧事。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哪里会懂这些呢？
    年轻警官把他的诺基亚递给了程之宁：“小姑娘，知道你外婆家的电话吗？”
    ……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外婆的声音，程之宁顿时哭得不能自已：“外婆……外婆……”
    “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老太太担心地问道。
    “妈妈，妈妈她……”程之宁突然想到外婆60多岁了，万一受不住打击，身边也没人……
    “她，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
    “车祸？！”老人不敢置信般，“怎么会出……严重吗？啊？”
    “很……很严重。”程之宁抽噎着道，“现在还有车吗？您快来……”
    “在哪个医院？”
    “医科大医院……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好好，我马上坐车过去。”
    “那……我先走了，我让同事等老人家到了带她过来。”医生开口道。
    程之宁红着眼点了点头。
    见此，刘警官对年轻警官交代了几句，便先回了局里。
    五点多的时候，程之宁的外婆匆匆赶到医院，一个护士带着她过来。
    老太太看见在走廊上枯坐着的外孙女，旁边还站了一个警察。连忙快步走过去问道：“宁宁！你妈妈呢？”
    “外婆……”程之宁啜泣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妈妈她……没，没抢救回来……”
    老太太一瞬间收住了声，呆愣般垂下了手。几秒后崩溃大哭：“玉华！玉华……怎么会这样……我的玉华啊……”
    “外婆，外婆……”程之宁紧紧抱着外婆，抽泣不止。
    旁边的警察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在失去亲人的痛苦面前，任何安慰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吴老太迈着虚浮的步子来到太平间，颤得厉害的手掀开了白布，看见双眼紧闭没了生气的女儿顿时痛哭出声：“玉华，玉华……你睁开眼看看呐！你怎么能扔下两个孩子和我这老太婆就走了啊……孩子还那么小，你让他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程之宁哭了近一个小时的眼睛又红又肿，这下忍不住又低声啜泣起来。
    忽然见外婆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去，程之宁忙过去扶着她喊道：“外婆！外婆您别吓我……医生！有人吗？医生！医生在吗？”
    瘦小的她没力气搀住老人要倒下的身体，还好门外的护士和警察听见连忙跑过来帮忙。
    --

 第286页

    这里没担架，他们担心随便移动老人会出问题，只得把老人轻轻放倒在地上，程之宁内心十分害怕，要是外婆也出事……
    护士忙说：“你们在这看着老人，我去叫医生过来。”说完立刻跑了出去。
    程之宁只觉得这几分钟好像比几个世纪还长，当医护人员终于赶到，她仿佛脱力般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见医生们把外婆抬上担架后又挣扎着爬起来追了出去。
    所幸老人只是情绪过度激动造成的晕厥，没什么大问题，醒来已是半小时以后了。
    老太太一睁眼便要下床往太平间去，程之宁拦不住，只好扶着外婆一起走出病房。
    刚才那个警察还没离开，见到她们快步走到近前，对程之宁的外婆道：“您好，我是负责这起事故调查的，您是死者的母亲是吗？”
    老太太悲痛欲绝：“警察同志，到底是谁？！是哪个天杀的把我女儿撞了啊？！玉华昨天和我打电话还好好的，今天就……玉华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警察连忙答道：“您别激动，肇事者当时逃逸了，不过现在已经回来向警方自首了，并且承认自己当时疲劳驾驶。只是出事故的地方监控坏了，不好进行事故责任认定……”
    “抓他！让他去坐牢！他不光害了我闺女的命，我闺女这一走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呐？！他们还这么小，爸爸又不在了……”老太太越说到后面越是泣不成声。
    程之宁扶着外婆的手臂，低头拭泪。
    “老太太……您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一定秉公处理。”年轻警察正色道。
    “谢谢……谢谢警察同志……”老太太握紧他的手含着泪道。
    “后续情况如何，我再通知你们。”
    警察要了老太太的联系方式，便先离开了。
    老太太执意要一个人陪女儿说说话，程之宁只好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着。同在门口的，还有最开始带她过来的那个护士。
    整个负一楼安安静静的，她能清楚地听见外婆絮絮叨叨带着哭腔的说话声。
    “……海生走了，现在你也走了，我老太婆没几年活头了，可你们让孩子们怎么办？宁宁才14，小熠今年才5岁啊！还那么小，要是他问起妈妈去哪了我怎么告诉他？你们怎么忍心就这样丢下他们……”老太太说着又凄哀地哭了起来。
    程之宁听着外婆的话，原本已经干涸的泪又流了出来。她担心外婆哭坏了身子，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抬头问护士：“姐姐，请问现在几点了？！”
    护士看了看手表：“六点零五，怎么了吗？”
    程之宁匆匆走到了外婆身边：“外婆，现在六点多了。小熠五点半就放学了！平时都是妈妈……妈妈接他回家的……”说到“妈妈”，她看向老人旁边盖着白布的躯体，哽咽着。
    “啊？那，那你快去接他，万一他等急了自己跑出去就遭了……快去！”老太太焦急道。
    “外婆您别一个人在这了，我担心……”
    “外婆没事，你快去。”老太太把她往外推，“等会儿你接到小熠就直接回家，别带他来医院，他还小……”老人抹了抹泪。
    “……我知道了。外婆您也出去吃点东西，等会儿记得早点回来。”程之宁有些不放心。
    “外婆知道，快去吧啊，小熠该等急了。”
    程之宁点点头，转身前又看了床上的母亲一眼，擦了擦眼泪，脚步匆匆地往医院门口走去。
    等她赶到程君熠就读的幼儿园时，已经比放学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远远的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子背着个蓝色小书包，无聊地蹲在地上玩着一截树枝。
    程之宁喊了一声“小熠！”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姐姐？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妈妈呢？”蹲在地上的小身影站起来。
    “妈妈……妈妈要出一趟远门，以后都是我来接你了。”
    “噢……姐姐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嗯，很红吗？”
    “嗯嗯，而且好肿。”
    “刚才赶着来接你，飞进了一只小虫子，我揉了好久。”
    “噢……痛吗？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不痛。”程之宁摸摸弟弟的头，“走吧，今天家里没做晚饭，我们在外面吃点。”
    “那……可以去吃啃德基吗？”
    “嗯……姐姐今天没带多少钱，可能吃不了啃德基了。”兜里就十几块钱，是妈妈给她的午餐钱，她是走读生，但为了节省时间她一般不回家吃午饭。
    今天中午她在教室里做题，也没觉得饿，就干脆没去吃午饭，这才把钱省下了。还要感谢好心的司机师傅没收钱，不然现在兜里一分也没有。
    “哦……那吃炸酱面可以吗？我们家楼下的那家。”小孩很懂事。
    “嗯可以，小熠真乖。”程之宁觉得心中酸疼。
    她想到自己前十二年的人生好歹过得幸福美满，有父母的细心陪伴，吃的用的都是好的。
    而小熠三岁的时候，爸爸就走了，一家人在出租屋里过起了苦日子。现在才五岁，妈妈又离开了。
    似是知道这个家庭的不容易，程君熠从小就比一般都孩子听话很多，从未闹过妈妈买玩具之类的东西。
    之前租住的房子旁边是一家小型玩具厂，常常会有一些残次品出现在垃圾堆里。程君熠的许多小玩具都是从那里捡来的。
    --

 第287页

    小孩子都爱吃啃得基唛当劳之类的东西，程君熠也不例外。但他从来不会像别的孩子一样哭着闹着要吃，只有妈妈偶尔说带他去吃啃德基或者唛当劳时他才会开心得蹦起来。
    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想吃，自己没办法满足他，他便立刻改口，不哭也不闹。
    程之宁觉得心疼：“下次，下次姐姐一定带你去吃啃德基。点你最喜欢吃的薯条和鸡块。”
    看到姐姐红得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的眼睛，程君熠直觉是自己刚刚提出要去吃啃德基让她伤心了，摇头道：“我刚才又想了一下，好像啃德基也没那么好吃。……就……一点点好吃。”说着还有手指比了一下“一点点”的动作。
    看着弟弟像个小大人似的皱着眉，语气却带着浓浓的稚气，程之宁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
    “姐姐，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小小的手拉住了程之宁的手指，似乎也要哭了。
    “不是……小熠那么乖，是姐姐太爱哭了，小熠可不能像姐姐这样。”程之宁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走吧，我们去吃炸酱面。”
    “嗯嗯。”小小的手拉着程之宁没有再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番外还有两章，姐姐的人生历程，会有点虐，不过也让姐姐人设更加完整。不想看的小可爱们慎买哦。
    往事番外结束后就是带点涩的小甜饼番外啦～感谢在2021-06-20 11:03:03~2021-06-21 11:2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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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吃完晚饭回到家, 程君熠自觉进房间写起了作业。
    程之宁在客厅里等到八点，外婆还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担心。她走到房间对程君熠说道：“小熠,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在台灯下画画的程君熠头也没回地答道：“好。”
    “不能自己跑出去知道吗？”程之宁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 姐姐再见。”
    程之宁关上房间门, 拿好钥匙准备出门, 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外婆回来了。
    见程之宁似是要出门的样子，问道：“宁宁，你要出去吗？”
    “外婆, 您回来了。我本来见您这么晚还没回来, 想出去找您。”
    “来找我干嘛, 外婆还能走丢了不成？我把你妈妈的……一些东西带回来了。”
    老太太从袋子里掏东西。其实也就一个旧钱包，一串钥匙，还有一个满是划痕的旧手机。
    两个人都眼睛通红, 沉默下来。老太太左右看了看, 没见到孩子, 忙问：“小熠呢？接到了吗？”
    “接到了, 在房间画……”
    这时，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外婆？！您怎么来了？”程君熠跑出房间抱住老太太，“我在房间听到您的声音, 还以为听错了呢。”
    “小熠……让外婆看看有没长高了。”老太太怜爱地摸了摸小外孙的头。
    “外婆, 姐姐说妈妈出远门了，她去哪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程君熠站在外婆身前，仰着脑袋问道。
    老人把目光转向程之宁, 程之宁轻轻摇了摇头。
    “去……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老人犹豫着道。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要很久……等你，等你长到你姐姐这么高了，她就回来了。”
    “啊……这么久？为什么……”程君熠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是不是和爸爸一样不回来了？”说着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
    “不是……”程之宁蹲下来把他抱住，为他擦着眼泪道：“小熠乖，别哭了，你今天不是还答应了姐姐不要像姐姐那样爱哭吗？”
    “可是，妈妈为，为什么要去那么，那么久……”程君熠抽噎着道，“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不听话……她才，才和爸爸一样走了就不，不回来了……”
    “怎么会，小熠最乖了……”程之宁哽咽着，“别哭了，再哭姐姐也哭了……”
    “姐姐，你别哭，我，我不哭了，我不哭了……”程君熠看见姐姐通红的眼眶，怕自己真的又让姐姐哭了，忙摇头说道，说话还带着抽噎声。
    老太太在一旁看得揪心，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程君熠一转头看见外婆也哭了，不知如何是好。他慌乱地说道：“外婆，我都不哭了，我已经不哭了……”
    老人擦去泪水，慈爱地摸了摸程君熠的头：“小熠是个乖孩子……”
    老人拉着程君熠到沙发边坐下，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他今天都学了些什么，现在会认多少字了，在学校乖不乖，和同学相处得好不好……
    程之宁听着两人一问一答的说话声，心里有了些安慰，还好，还有外婆和弟弟……他们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他们才行。
    两天后，警察突然找上门。老太太便让程之宁带着弟弟先进房间。
    警察说肇事司机改口了，不承认自己是疲劳驾驶，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周玉华得过抑郁症，坚称是周玉华精神病发作，突然跑出来撞向他的车。
    --

 第288页

    说来也是运气不好，那条路上本来装了两个摄像头，偏偏能拍到事故现场的摄像头几天前坏了还没来得及修，没能拍到发生车祸的那一幕。
    当时又没有目击者，事故责任认定比较困难。而周玉华又已经不幸身亡，只有肇事司机的一面之词。
    老太太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拉着警察就要去找肇事者理论。
    警察连忙先稳住她道：“您先别急，我们来一是先告诉您现在有这么个情况，二是想向您确认一下，周玉华生前是不是真的像肇事者所说的得过抑郁症？”
    老太太听后气得大喊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帮着那个杀人凶手吗？”
    “不不不，您冷静一点。我们并没有要帮肇事司机的意思，只是需要确认一下事实。”警察忙道。
    “事实就是那个杀人凶手撞死了我的女儿！杀人偿命！”老太太得知肇事者如此颠倒黑白，撞了女儿玉华还想把责任推到玉华身上，恨不得让肇事者立马死。
    “您先冷静一点。瞒着这件事，对你们有害无利。现在这个情况，这个案子肯定要交给法院处理。您想想看，万一在法庭上，被告的律师用你女儿得过抑郁症来进行辩护，你们怎么办？”
    “可是玉华的抑郁症早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她确实得过抑郁症是吗？”
    “唉，那是两年前的事……”老太太捂着眼睛无奈道，“玉华那时候没了丈夫，受了很大打击，得了抑郁症。不过治疗了几个月就好了。真的，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玉华她早就好了。她怎么可能会去撞车呢？那个司机在胡说八道，你们可别被他骗了啊！”
    “那她当时是在哪家医院治疗的？主治医生是谁？”
    “可不就是在这家医院嘛！就是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精神科的张医生给她治疗的。”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去了解清楚这个情况。那我就先走了。”警察把笔记本收在兜里。
    “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啊！我女儿的病早就好了，他撞了人就想把责任推在我女儿头上！这不是……这不是欺负我女儿没法说话吗？！你们可不要信他！”
    “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您放心。”警察离开了。
    程之宁在房间听了个大概。发生车祸后的这两天，她没去上学，一直沉浸失去母亲的悲伤中，甚至还没心思去考虑肇事者的事情。
    可现在，她双目赤红，恨不得杀了那个夺去她母亲性命的刽子手。
    之后不久，警察再次来到了她们家，开门见山地道：“我去找过了曾经为周玉华治疗过的张振峰医生。”
    “两年前他的确为周玉华诊断并治疗过抑郁症，可是周玉华过后并没有复查过，所以他并不能判断周玉华的抑郁症到底好了没有……”
    “好了！玉华她早就好了！”老太太激动道。
    “对不起，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周玉华的抑郁症已经好了。”警察叹气道。
    “怎么能这样？！难道就任凭那个凶手胡说八道吗？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我们走访了发生车祸的时候在事故路段出现过的行人和周围的商户，可是没有一个人目击了当时车祸发生的那一幕，他们看见的时候周玉华已经倒在路上了。”
    “对肇事者也做了长时间的思想工作，但他还是坚称是周玉华突然跑出来撞上他的车。”
    “抑郁症这种精神类疾病尸检也很难检查到底有没有，这样就不好进行事故责任认定了……你们还是走法律途径吧。花钱请一个好一点的律师，说明情况，请他帮你们上诉，能配合的我们一定尽量配合。不过可能还是……”警察摇了摇头止住了话。有句话叫“死无对证”，没有证据，只怕再好的律师也没办法。
    老太太膝盖一软坐在了沙发上，捂住了脸。他们哪有钱请好的律师？
    “我就先走了。”警察看着老太太道。
    老太太仍是低头捂着脸没有回他的话，警察叹了口气，静静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沙发上的旧手机振动起来，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尸体在太平间停放一般不能超过三天。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如果还要继续停的话需要到院申请。
    “玉华……”挂断电话，老太太流泪轻声喊着女儿的名字。
    程之宁只恨自己还小，对于母亲的去世，她们遭遇的不公，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天老太太要去医院填写停尸时间延长申请，程之宁也跟着去了。
    之后两人又到一家律所进行咨询。得知案件的死者得过抑郁症后，竟没有一个律师愿意接这个案子，一来他们觉得这个案子基本没有胜诉的可能，二来老人可能也拿不出多少律师费，这样一个不赚钱还赔名声的买卖，都说接不了，让另请高明。
    就在二人心灰意冷要离开律所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们。
    那个人叫何秋蕴，是个十分年轻的律师。
    何秋蕴当初是以学分绩点专业第一的成绩从政法大学毕业的，在校时高分通过了司法考试，出来在律所当了一年的律师助理，拿到了执业证。
    由于结婚生子，她中途有两年的时间没再从事律师的工作，现在重新执业已经两年多了，案源却一直很少。人们哪会认你什么优秀毕业生，司法考试成绩呢？经手的案件多，胜诉率高，有经验才是硬道理。
    --

 第289页

    何秋蕴也没有给二人太大希望，明确表示如果找不到有利证据，胜诉几率很小。尽管如此，祖孙二人还是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连鞠躬感谢。
    周玉华的葬礼在她去世后的第六天举行，程君熠被姐姐送去学校了，现场除了吴老太和程之宁，无一亲朋。
    周玉华是吴老太的养女，当年寡居的吴雪妹在路边把她捡回家养大，供她上学，视若己出。现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吴老太哭的声嘶力竭。
    不知是不是这几天流的眼泪太多了，程之宁只觉得眼睛干涩疼痛，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直到周玉华被推进焚尸炉火化的那一刻，她才抱着外婆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先虐后甜，坚持一下，往事还有最后一章:D
    第136章
    另一边, 何秋蕴自接下了这个案子当天便着手调查了。她先去了交警大队向负责这起事故调查的警察了解情况，调取了发生事故那条路上的其他几个摄像头拍的监控视频，可除了拍到事故后小货车逃逸的画面外, 一无所获。
    调查了双方当事人亲友人际关系，双方之前的确没有交集, 排除了这是一起伪装成交通事故的谋杀案的可能。
    接着她便开始了走访调查, 寻找目击者。在这点上, 她和警察的调查方向不同。
    警察把重点放在那条路周边的住户和当时经过的路人身上，她却对所有能从阳台或者窗户看到事发地点的住户一家一家进行走访。
    然而花费了一周多的时间却是徒劳无功，就在何秋蕴一筹莫展之际，事情出现了转机。
    一天傍晚, 她结束了一天的调查, 照旧是一无所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再次来到事故现场，思考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在路边便利店买水时，她再一次向便利店老板问起了这事。
    便利店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一听她问到这起车祸, 表情立刻变得不耐烦起来, 直接把找零扔在了桌子上：“你们怎么没完没了了？都来好几回了, 合着发生在我店门口我就必须看到是吧？”
    另一个在店里买东西的顾客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原本在一旁玩着奥特曼玩具的小男孩却突然说了一句：“我看到了！”
    便利店老板立即上前两步拍了一下孩子的脑袋：“胡说什么呢你！”又忙对何秋蕴道：“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 别理他。”
    “我没瞎说！”小男孩似乎对父亲说自己瞎说感到很不满，急于表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我当时就在……”
    “你！”男人瞪了一下小孩, 抬起巴掌做了一个要打人的动作。
    小男孩缩了缩脖子，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男人又连忙对何秋蕴说道：“你别听他的。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何秋蕴猜到了小男孩没说完的话里的意思，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惊喜, 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没有理男人说的话，径直走向了小男孩。旁边的男人似乎想阻拦，却不知为何被何秋蕴凌厉的眼神止住了动作。
    何秋蕴蹲在小男孩面前，摸着他的肩膀道：“小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男孩畏缩的看了他父亲一眼，没有说话。
    “唉，果然还是骗人的吧。小孩子说的话果然不能信。”何秋蕴摇了摇头，作势要起身离开。
    “我没骗人！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似乎是急了，小男孩没有再看父亲的脸色，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我在门口玩，看见那个车一下子就撞过去了……”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画面，男孩瑟缩了一下。
    “你再胡说八道我……”男人指着自己的儿子一脸怒色。
    何秋蕴拦住了男人的动作，皱眉道：“先生，请您保持安静。”
    男人止住了话，双手叉腰来回走了两步，一脸烦躁。
    何秋蕴转头接着对小男孩问道：“你有看见当时被撞到的人吗？”
    “看见了！是一个阿姨。”
    “那她是怎么被撞的呢？”
    “她……她过马路的时候，那辆车突然撞过去……”
    “可是那天是星期三，你应该要上学吧？怎么能看到呢？”
    “我四点半就放学了！”
    “你真的看到了？”何秋蕴极力抑制住内心的喜悦。
    “嗯嗯，真的！”男孩重重地点头，“那个阿姨被撞飞了好远！我告诉妈妈，妈妈就带我回家了……
    “诶，老板，我记得你门口原来不是装了个摄像头的吗？怎么没了？”另一个在付钱的顾客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什么摄像头，你什么时候看见……”男人有些慌张地争辩了几句，又道：“那个摄像头坏了，早就被我拆了。”
    男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表现和的心虚的表情，何秋蕴一一看在眼里，心知一定是拍到了什么。她内心升起巨大的希冀，如果能有视频作为证据……
    “先生，现在装摄像头的不多，你店门口有没装摄像头相信周边很多人都清楚。”何秋蕴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甚至如果多调查调查，还能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拆的摄像头。”
    男人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何秋蕴皱了皱眉：“先生，如果你的孩子说的属实，那他肯定也告诉过你这件事。你明知事实却替肇事者隐瞒，甚至还把有可能拍到事故现场的摄像头拆了，这些行为已经构成了包庇罪。如果你不配合我调查，下回上门的就是公安机关了。”
    --

 第290页

    男人似乎受到了惊吓，连忙道：“我我我不是故意要包庇他的，我可不认识他！我就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惹麻烦。”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监控视频你应该没删吧？”何秋蕴心中也有些忐忑。万一删了，可就不好办了……
    男人的表情几经变幻，还是没有回答。
    何秋蕴心中已经明了。她再次开口道：“先生，既然你说不认识他，又何必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承担‘包庇’的罪名呢？而且……”
    她看了看一旁的小男孩，叹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这起事故的受害者丈夫两年前去世了，现在她又遭遇飞来横祸，留下两个孩子孤苦伶仃，大的上初中，小的那个比你儿子还要小，还在读幼儿园。现在肇事者还把责任全都推到受害者身上……”
    “是啊，老板。要是真拍到了，还是拿出来吧。那俩孩子多可怜啊……”刚才出声的顾客也劝道。
    男人双手搓了搓脸，重重地叹了口气：“好，我找给你……”
    事故发生在傍晚，他听妻儿说起的时候生怕惹上麻烦，叮嘱二人千万不能说出去。当晚查监控的时候发现车祸发生那一幕竟然被自家店门口的摄像头拍了下来，于是他连夜把摄像头给拆了，却鬼使神差地保留了监控画面。
    打开了那天的监控画面，男人让开位置给何秋蕴：“你看。”
    监控画面的一角正是事故现场。何秋蕴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定了定神，目光转到正在播放的视频画面。
    刚开始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走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十几秒，画面里一辆小货车一闪而过，直接撞向了人行横道上走着的人。
    何秋蕴把进度条拉了回去，重新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再次确定了周玉华在人行横道上正常行走，并无肇事者所说的突然冲向他的车的行为。
    肇事车辆撞向周玉华前并未有任何紧急制动措施。
    何秋蕴把视频画面拷了下来。拿到了关键性证据，她深呼吸了几下，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她对男人道了谢，男人朝她摆摆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何秋蕴弯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小朋友，幸亏有你，你帮了大忙了！谢谢你！”
    男孩变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笑，又偷看了一眼父亲。
    何秋蕴也看了一眼男人，问男孩：“怕爸爸会骂你？”
    男孩怯怯地点点头。
    何秋蕴笑着安慰道：“别怕，你做得很对。你帮警察叔叔抓了坏人，也帮了那个阿姨的两个孩子。要是我，我一定会为有你这么一个勇敢正直的孩子感到骄傲的，相信你爸爸也是一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看向了一旁沉默的男人。
    小男孩也看向了父亲，大眼睛亮亮的。
    接触到儿子的目光，男人再次叹了口气，表情放松下来。他重重地揉了揉男孩的头，笑叱道：“臭小子……”
    男孩笑得十分灿烂。
    “看来您也是明事理的人。”何秋蕴笑了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何秋蕴联系了吴老太，说找到了关键性证据可以推翻肇事司机的说辞，可以准备起诉了。
    祖孙俩总算得到了些许安慰，接下来便是程序上的事了，一老一小对此一窍不通，幸亏有何秋蕴代理。
    在铁的证据面前，肇事司机只得认罪。历时三个月，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
    小货车司机全责，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并有逃逸和隐瞒情节，判了七年零四个月，赔偿各种费用合计35万。
    拿到判决书的那一刻，老太太泪流满面喃喃道：“玉华，妈已经尽力了……”
    她两手握着何秋蕴的手道：“何律师，谢谢，谢谢你！多亏你找到了证据，不然我家玉华人走了还要被扣上一个黑帽子……宁宁，快，谢谢何律师。”
    “谢谢你，何律师。”程之宁眼中泪光闪烁。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何秋蕴柔声说道：“不客气，你照顾好自己和家人，我记得你今年好像初三了，那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中考了，调整好自己，好好考试。”
    “嗯。”程之宁点点头道。
    终于给了死去的女儿一个交代，老太太心中崩了几个月的弦终于松了。这一松，人却病倒了。
    程之宁还尚未从丧母悲痛中缓过来，就被迫承担起了照顾外婆和弟弟的责任。
    伤痛最是催人成长，父亲不在了，母亲也离开了，年迈生病的外婆，年幼的弟弟，14岁的程之宁已然成为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家的支柱。
    为了照顾外婆，她去学校请了一周的假。
    班主任对这个安静懂事的女孩向来疼爱，见她要请假，十分忧心地对她说道：“之宁……你是个聪慧明懂事的孩子，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给自己一段时间休息一下，但再过不久就要中考了，你的成绩那么优秀，老师不想看到你就这样放弃学业……”
    “老师，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打算放弃学业，只是外婆生病了我要照顾她，所以我今天来是请假，而不是来办理退学的。等外婆病好了，我就回学校上课。”程之宁说话时冷静得根本不像一个刚丧母的14岁孩子。
    “噢是吗？那，那好，你好好照顾外婆，也要照顾好自己……”
    “老师，谢谢您，您放心吧，我还要中考，要高考，要读大学，不会退学的。”程之宁语气坚定。
    --

 第291页

    她深知自己想要撑起这个家，唯有变得强大，没钱没权，无依无靠，学习成绩是她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如今也成了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班主任听了这话欣慰又心疼，这样懂事的孩子，为什么命这么苦……
    程之宁的外婆住院了一个星期，精气神儿恢复了一些。在医院多待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住院了，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
    程之宁也返回了学校，此时距离中考仅剩不到30天。
    她尽量使自己不去想别的什么事情，全身心的投入了中考复习中。
    当黑板一角的中考倒计时写上“0”的时候，中考如期而至。
    三天考试转瞬即逝，所幸程之宁顶住了这段时间的压力，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安岩最好的高中。
    老太太在程之宁上高中后没多久就回到了乡下。不是不愿留在城里照顾两个小孩，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自女儿去世病了一场之后，她身体好像突然就不大行了，仿佛各个零部件都出了问题，原本花白的头发全白了，眼睛花了，听力变差，腿脚也越来越不灵便。
    她在路上不小心摔倒过一次之后，程之宁再也不敢让老人独自出门，连买菜都要挤出时间陪着她去，不然路上车那么多，她真的害怕外婆哪天也出了事。
    老太太也意识到自己再继续留在这里非但不能尽到照顾两个外孙的责任，反而还会成为外孙女的负担，于是执意独自一人回到了乡下。
    在这之后，程之宁和程君熠午餐和晚餐都在学校食堂解决。
    程君熠在学校吃完晚饭就自己回家，写作业，等姐姐晚自习下课回来，乖巧得不像是一个才7岁的孩子。
    尽管法院判处肇事司机赔偿程之宁一家35万元，可肇事司机的家境也不好，家里房子是租的，东拼西凑加上卖了那辆小货车也只凑了5万多。人进了监狱，妻子也和他离了婚，带着孩子杳无音信。
    高中三年，程之宁除了学习之外，还要照顾弟弟，周末还要去做兼职补贴家用。
    一千多个日夜的辛苦，换来了兴海科大的录取通知书。
    由于弟弟还在上小学，没人照顾，程之宁申请了外宿，每天学校家里两头跑。
    大二时，她被赵文凌带着进入阑星学着管理公司，两点一线从此变成了三点一线。
    巨大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长期的睡眠不足之后，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可她明白自己不能倒下，睡不着就吃药，依靠安眠药求得数个小时的沉睡，醒来便又是繁忙的一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虽然累，但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程之宁大学毕业后，程君熠进入了初中。
    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程君熠也渐渐知道了所谓“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的意思，没有哭闹，反而更加懂事。
    不想让姐姐在辛苦的工作之外还要花精力照顾他，程君熠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主动提过想要住校，程之宁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没有同意。
    上了初中，程君熠再次提出要办理住校，这次，程之宁同意了。
    程之宁所在的阑星科技公司在兴海市区，距离安岩区很远。程君熠住校了，思量之下，她退了安岩租的房，在公司附近租下了两室一厅。每逢周末，程君熠便回外婆家。
    三年后，程君熠考上了安岩的重点高中，回家的频率也从每周一次变成了一月一次。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抽条的时候，猛地往上窜个儿，加上学校伙食不比家里，每每回去一次，老人就心疼得抹眼泪，说他瘦得可怜，任人如何安慰都听不进去，非说是营养不够，想去学校附近租房照顾他。
    外婆年纪也大了，程之宁哪能同意让老人家受累，便索性给弟弟办了转学，带到自己身边方便照顾。
    也亏得程君熠的成绩在原来的学校也是拔尖的，兴海一中十分乐意接收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因此帮他转学也没费多大工夫。
    也正是在这里，程君熠和祁暖柯小迪二人成了朋友，而自己，也因此和祁暖有了后来的交集。
    如今，已经和这个小自己十一岁的女孩成为亲密恋人的程之宁，回想起当初帮程君熠转学这个决定，也不禁感叹，命运啊，真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番外告一段落。接下来的番外，是甜中带涩的味道:D
    记得评论区留个爪哦～感谢在2021-06-21 11:25:06~2021-06-23 11:3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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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某个周六晚上, 几人在ktv里聚会。
    祁暖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选择大冒险的她被迫答应摆出迪迦奥特曼的标志性动作，让靳心瑜拍照发微博。
    靳心瑜当即发微博道：成功捕捉一只野生奥特曼！[图片]
    第二天, 这条微博下涌进了不少的评论。
    『这个小姐姐是谁，太好看了叭』
    『瑜姐, 你哪里捉的？我也去捉一只[舔嘴]』
    『谁不想要一只这么好看的奥特曼呢[狗头]』
    --

 第292页

    『这动作, 配上这表情, 好有喜感[笑哭]』
    『被迫营业[狗头]』
    『是玩游戏输了吧？』
    『小姐姐好高，也是模特吗？』
    『小姐姐给个姬会吧』
    『好A的感觉，少年感十足啊啊啊爱了』
    『姐姐我可以！（发出姬叫）』
    『求微博指路！』
    ……
    靳心瑜和祁暖微博经常互动，两人有许多共同（爬墙）的粉丝。评论里也不乏知道祁暖的。
    『这是小祁总吧？上回在直播里见过, 我还截图了[狗头]』
    『woc真假？这是小祁总？？』
    有人回复他：『绝壁是她本人, 上回瑜姐直播, 她不小心经过就被拍到了hahaha』
    『为什么姐姐的朋友也这么绝？？世界上多我一个美女会怎样！！』
    『这个鼻梁，我枯了。』
    『长这么好看发微博竟然从来不露脸？！暴殄天物！』
    『我连滚带爬向小祁总道歉，我不和你抢程姐姐了, 拜托你看看我？[跪]』
    靳心瑜挑了一条说祁暖“A”的评论回复道：『得了吧, A个香菇。在阿宁面前奶得不行, 又奶又黏人。』
    祁暖顺手转发了靳心瑜这条微博, 配字：『我A的时候也不能给你看啊[偷乐]』
    下面一水儿的评论：
    『这个笑就很有深意』
    『我怀疑你在开qie，但我没有证据[狗头]』
    靳心瑜原本还没觉出什么, 看了评论才恍然大悟，在祁暖微博下回复：
    『卧槽！祁暖长本事了啊！光天化日之下就说起骚话来了, 我要截图发给阿宁[阴险]』
    祁暖：『小人！[敲打]』
    靳心瑜：『我本来就是个小人, 我还是个宝宝呢。[捂嘴笑]』
    两人你来我往，下面一群看热闹的：
    『来来来，前排吃瓜。』
    『围观美女在线撕逼哈哈哈哈』
    祁暖回复：『宝宝？三十多岁的宝宝[微笑]』
    吃瓜网友：
    『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小瑜姐姐三十多岁了啊』
    靳心瑜：『啊啊啊气死我了！！！祁暖你完了！』
    我又不在你面前, 你能把我怎么样？祁暖心情大好，悠哉悠哉地刷着微博。
    网友：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期待后续嘻嘻嘻嘻』
    又过了几分钟，靳心瑜再次出现，圈了祁暖：『你怕是忘了你家那个三十多岁的宝贝吧？[阴险]』
    祁暖只觉得眼前一抹黑，她她她竟然！
    吃瓜网友：
    『惹程姐姐生气，小祁总怕是又要耳朵疼了[偷笑]』
    『没在怕的，不然你以为她的阝用来干嘛的』
    『用来给媳妇捏的hhhh』
    『从此，小祁总变成了小礻总[大笑][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姐妹你真是个人才』
    祁暖现在可没空理会网络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们了。
    她忙着给程之宁发微信。
    祁暖：[媳妇在吗.jpg]
    等了一分钟，没人回应。
    祁暖：[我的小宝贝在吗.jpg]
    程之宁拿着手机，似乎能想象得到祁暖那怂怂的小样儿，偏偏又想逗逗她，便回复道：三十多岁的人了，做不得你的小宝贝。
    祁暖心中一阵哀嚎，她就知道！靳心瑜这家伙！
    祁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别听心瑜姐胡说
    程之宁看着屏幕，掩唇笑了笑，回道：说起来，我还比心瑜大几个月呢。
    祁暖内心：啊啊啊怎么办？！重金急求哄媳妇小妙招，十万火急那种！
    祁暖：你一点也不大！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你是我妹妹
    程之宁轻笑了一声，心道这小傻瓜说话不过脑。
    程之宁：哦？你三十多岁的妹妹？
    OMG谁来救救我？自己怎么就惹了靳心瑜这个女魔头呢？祁暖挣扎着回道：我不管，我就喜欢大的！
    见她这抓狂的语气，程之宁失笑，终于决定放过这个话题，不再故意逗她了。
    不过嘛……
    程之宁：关于开车的问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之宁其实也是刚刚听靳心瑜解释以后才知道A是什么意思，不然她一直以为A是指罩杯，说人A是说人平胸来着……
    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祁暖忙回：不是，我没开车来着
    程之宁：[图片]
    程之宁：那你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呗。
    祁暖：就是……说我们在家里的时候，心瑜姐不在嘛，她当然就看不见我A的那一面了。
    程之宁：嗯？是吗？
    祁暖：……其实是说，我在那方面，就，比较主动嘛……
    程之宁：哪方面？
    祁暖泪目：我错了。
    程之宁轻笑，回道：好啦，和你开玩笑呢。
    祁暖有一种回到了天堂的感觉，一瞬间整个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祁暖：程之宁，你太坏了[可怜]
    程之宁：^_^
    祁暖：心瑜姐也坏，恶人先告状！
    程之宁：你还说呢，心瑜都说要被你气秃了。
    祁暖：那就顺便祝她早日谢顶[微笑]
    程之宁：她和我说要让你发微博真情实感地向她道歉呢。
    程之宁把靳心瑜要祁暖道歉的话转发给了她。
    --

 第293页

    祁暖看后一阵无语，回复道：想都不要想，那个妖孽，脸呢？
    程之宁头疼道：你就发一下吧。要不等会儿她又该来轰炸我的手机了。
    祁暖：不要。
    程之宁：你乖，要不晚上我菜给你吃？
    想了想程之宁的厨艺，祁暖：……还，还是算了
    程之宁：那你说，要怎样才发，我听你的。
    祁暖：真的听我的？
    程之宁：嗯
    祁暖：那我要你听我的
    程之宁：嗯？
    祁暖：今晚，听我的。
    程之宁：……
    这臭小孩，什么事都能联想到那里去。
    祁暖：那你就是答应了，不能反悔。我立刻就去发！
    什么就答应了？程之宁连忙道：等一下
    没人回复了。
    程之宁：……小暖，先等一下
    还是没回复。
    祁暖内心：发微博，发微博！我什么消息都没有看见。
    程之宁无语望天:我明明是个调解员啊，为什么最后付出代价的却是我……
    她打开微博，找到祁暖，果然……
    祁暖更新了微博，复制了靳心瑜让她道歉的话。
    祁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对全银河系最可爱最迷人的仙女说出这种无礼的话，我在此向仙女姐姐@一只闲瑜 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吃瓜网友：
    『第一个到达战场！』
    『形势大逆转，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姐妹们快来康康，钢铁祁总，在线卑微』
    『心疼……哈哈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如果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靳心瑜看见这条微博，内心的得意都快控制不住了，她转发了这条微博并配文道：
    哈哈哈哈，祁小暖啊祁小暖，你也有今天。看在你这么真情实感道歉的份上，本仙女大人有大量，不和你等凡人一般计较。
    吃瓜群众们纷纷跑到靳心瑜微博下评论：
    『还是我小瑜姐姐厉害』
    『本场赢家诞生，她就是@一只闲瑜』
    靳心瑜美滋滋地心想阿宁果然是我的好姐妹，我永远爱你
    突然刷新到一条评论，竟然是程之宁的。
    程之宁评论了几个锤子敲头的表情。
    靳心瑜正一脸茫然，心道阿宁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打我？
    结果祁暖又在这条评论下面回复了一个露牙大笑的表情。
    吃瓜群众：
    『？？？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温柔的程姐姐要打瑜姐，而小祁总她她她竟然笑了！』
    『老夫掐指一算，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剧情貌似有反转。[沉思]』
    有个id叫胡尔摩斯的网友评论道：『我掐指一猜，定是程姐姐付出了什么代价，而小祁总获得了什么好处[扶眼镜]，具体是什么，就要大家发挥想象力了』
    这条评论下：
    『……卧槽，我好像懂了』
    『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交易叭[害羞]』
    『仅凭两个表情就解了题，层主牛逼』
    此时靳心瑜看了几个评论，终于明白过来。woc祁小暖，肯定趁机逼迫程之宁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
    此时那位“胡尔摩斯”的评论下面回复越来越多：
    『啧啧，究竟是什么好处，让祁暖被逼道歉还这么开心呢[脸红]』
    小祁总今天喝橙汁了吗：『喝橙汁就完事儿了』
    『噫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dbq我要收回我刚才的话，小祁总才是本场赢家啊啊啊！』
    『这娃儿有点腹黑』
    『剧情一波三折，结局出人意料』
    『小祁总：感谢老铁送来的福利[抱拳]』
    『突然有点心疼程姐姐，也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起得来……哈哈哈哈对不起我没忍住』
    『让一让让一让，前排□□宝。一瓶提神醒脑，两瓶长生不老，三瓶永不疲劳。肾宝，味道好极辽！@程之寜 姐姐有兴趣吗？买二送一噢~』
    ……
    默默地看了十分钟，程之宁面红耳赤地退出了微博。这群人真是……
    打开微信，靳心瑜已经疯狂发送了十几条[下跪认错]表情包。
    程之宁最后只回了她一个：[微笑]
    靳心瑜内心：啊啊啊好气啊！
    她给祁暖发微信：小混蛋！[狂揍小人.jpg]
    祁暖：谢谢心瑜姐，你可真是个小仙女[大笑]
    靳心瑜：哥屋恩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去几章番外很多情节会以直播形式呈现，不喜欢看这类型的童靴就不用买了哈～感谢在2021-06-23 11:30:00~2021-06-24 11:3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但求相思不相欠 2个；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白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8章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祁暖发了一条微博：准备午餐[心][心]
    配图是一张厨房的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好，各色食材一应俱全, 水龙头里流出的细小水流，阳光洒落投下阴影, 分明是烟火气最重的地方, 却让人觉得分外静谧美好。
    然而网友们最先想到的却是……
    『程姐姐呢？』
    『心疼程姐姐一波。这都中午了……』
    --

 第294页

    『禽.兽！』
    下面连续好几个评论“禽.兽”的。
    祁暖一边料理着食材, 一边看着微博里不断跳出的新评论。
    看到众人评论的“禽.兽”时，她非但不在意，反而心里喜滋滋地想道：禽.兽就禽.兽。你们这群单身狗怎么会明白做禽.兽的快乐？想起自家姐姐受不住求饶的样子，祁暖难得脸红了一下。
    昨晚好像是有点儿……过分了, 又把人弄哭了。她有些忐忑, 等程之宁起来, 自己耳朵怕是要不保了。
    祁暖处理着鸡翅，有些心不在焉。
    手机又震动一下，靳心瑜也评论了一条：禽.兽！你把我的阿宁怎么了？！
    祁暖洗干净手回复她：是我的。
    靳心瑜心道这小鬼占有欲一如既往的强……不一会儿又收到她的微信。
    祁暖：今天周末, 有空吗？中午过来吃饭？
    靳心瑜：可以带家属吗？菜够不够, 要不要我再买点过来？
    祁暖：得了吧, 你哪次不带家属了。放心, 菜管够。有你女儿最爱的可乐鸡翅。
    靳心瑜：哈哈哈[ok][ok]小熠小迪来不？
    祁暖：说不来了，小迪这周末加班, 来不了
    一会儿的功夫，微博上便又多了几条评论。
    『瞧这语气, 祁暖小霸总我爱了~』
    『突然秀我一脸……』
    小祁总今天喝橙汁了吗：『喝了』
    『或许, 有没有可能，蹲一个直播呢(小声逼逼』
    求直播的话题一出，下面网友立刻炸了, 纷纷在评论区喊道：
    『瑜姐看我！求直播！@靳心瑜』
    『求直播+1』
    『111111』
    『小瑜姐姐你都好久没直播了！我快饿死了啊啊啊@靳心瑜』
    『瑜姐@靳心瑜仙女姐姐！我好想你~~~求直播！』
    『一人血书求直播！』
    ……
    程之宁醒来时只觉得头脑昏沉，全身似是被碾过一般，昨晚闹腾了一晚上的人早已经不见了。伸手摸了摸身畔的位置，被窝是凉的，应该是起来很久了。
    她拿过床头的手机一看，竟然已经11点多了……腰间的酸软令她不得不侧过身子双手撑着床慢慢坐起身，睡裙被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枕边。
    她有些懵懵地坐在床上醒了会儿神，才神手拿过睡裙。掀开被子，身上遍布的红痕让她简直惊呆了。
    大大小小的红色印记，自胸前蔓延而下，直至大腿内侧……自己全身上下仅着一条底裤，这条貌似也不是昨晚穿的那一条，想也知道是谁给换的。
    昨晚到后面自己又累又困，意识昏沉，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她红着脸拉过被子重新遮住自己的身体，三两下穿好了睡裙。撑着酸软的身子挪下了床，却在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险些跪了下去，她连忙扶着床边站稳。
    回想起昨晚的情形，程之宁又羞又气，这只不知餍足的狼崽子……拍打着绵软无力的双腿，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想道。
    被怨念的对象这时正好出现了，她飞了一记眼刀过去。
    祁暖原本是想来叫程之宁起床的，等会儿靳心瑜他们要来了。
    见程之宁扶着床揉腿，她心里暗道不好，尤其瞥了对方颈间一眼后，心里咯噔一下。
    她连忙谄媚地跑上前笑道：“程之宁，你醒啦？我帮你揉揉吧！”
    程之宁嗔了她一眼，继续揉着后腰，没说话。
    祁暖立马乖觉地让她趴在了床上，揉着她的腰：“感觉怎么样？位置对吗？力道够不够？”
    “嗯。”
    程之宁趴在枕头上闷闷地应了一声，真是酸爽……
    “程之宁，你平时也该多锻炼锻炼身体，别老是久坐，你的腰就是长期坐办公室坐坏的。”祁暖边揉边念叨着。
    程之宁没好气道：“知道我的腰有毛病你昨晚还……还那样……”脸红了没说下去。
    “嘿嘿……还舒服吗？”祁暖乖巧地笑着。
    “小暖！”程之宁嗔怪道：“你正经点好不好？”
    “？”祁暖一脸问号，“我……怎么了？”
    程之宁呆了呆：“你刚刚说……”
    说什么？祁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恍然大悟，憋了一会儿还是笑出了声。
    程之宁似是也反应过来了，合着小暖问的是按摩还舒服吗？她却想成了……
    她羞恼地“啊”了一声，把脸埋进了枕头。
    祁暖揶揄道：“啧啧，姐姐，你想哪儿去了啊？”
    “别叫我姐姐！”
    “为什么？多有爱的称呼啊！”祁暖明知故问。
    “小暖！”程之宁佯怒道，“你还按不按了？”
    “嘿嘿，按按按。”祁暖闷笑着继续帮她揉着腰腿。
    感受着她按摩的力道，程之宁心说小混蛋体力是真好……这手劲儿一点也不像“劳动”了一晚上的样子。明明出力的是祁暖才对啊，为什么累成这样的却是自己？
    殊不知此时的祁暖也是有许多问号。不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程之宁刚三十出头，按理来说正是那如.狼.似.虎的年纪啊，怎么反倒一点儿也受不住折腾……昨晚才几回啊竟然就受不住了。
    想到这儿，祁暖的脸颊顿时热血上涌，按摩的手也开始拿不准力道，时轻时重的。
    程之宁以为她累了，撑起身子道：“好了别按了。”一转头却见她的脸泛起红晕，眼神飘忽。
    --

 第295页

    程之宁愣怔片刻，一阵无奈：这家伙不会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吧？
    她连忙离祁暖远了点，道：“好了，你别按了，我……我也该起床洗漱了。”
    “噢……噢好。”祁暖停了手，“那，那我去给你热一下粥，这会儿都冷了。”
    “嗯，好。”程之宁暗暗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应道。
    祁暖出了卧室，程之宁迈着虚软的步子走进了浴室，对着镜子看了看。
    不看还好，一看她简直忍不住心里冒出来的小火苗。她转身对外面喊道：“祁暖，你给我过来！”
    刚走到厨房的祁暖动作僵了僵，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
    她支支吾吾地应道：“啊，来，来了！”心虚地跑到了浴室门口。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程之宁指着脖子上那两枚吻痕问道。
    祁暖眼神闪烁了一下，摸头道：“我，我也不知道就……”
    “你再说？”程之宁眯了眯眼。
    “好吧……”祁暖低着头，一副认罪伏法的样子：“我没忍住。”那么好看的脖子，不盖个章多浪费。
    “说多少遍了不许啃脖子不许啃脖子，你……”程之宁气呼呼地捏了捏她的耳朵。
    “我都好久没这样了，昨晚一不小心就没忍住……”祁暖缩着脖子嗫喏。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程之宁嗔道。
    “程之宁，轻点儿，疼……”祁暖护着耳朵，“我错了……”下次还敢。
    “你错了，下次还敢是吧？”程之宁捏着她的耳朵不放手。这小混蛋，啃得她全身上下都是红印子也就算了，脖子都没能逃过她的魔掌……魔嘴。
    “噗——唔不敢不敢……”祁暖认错的表情基本破功，她家姐姐这是有读心术吗？
    程之宁不知该气该笑，就知道这小无赖……
    她哼了一声，松开了手，没好气道：“这下我怎么办？大夏天的遮都没地方遮……”
    “那就不遮了，这不挺好的嘛……”祁暖吐了吐舌道。
    “你还说？！”程之宁气道。
    祁暖缩了缩，嘿嘿笑了下，讨好道：“好了大早上的别生气了……”
    程之宁：“……”到底是谁让人生气来着……唉，只能散着头发了。
    祁暖摸了摸被蹂、躏的耳朵，自顾自笑了起来。
    ＊＊＊＊＊＊＊
    靳心瑜化了半小时妆，拖家带口出了门。
    在车后座上，她见女儿手里拿着两颗旺仔牛奶糖，便道：“宝贝，你都吃好多糖了，不能再吃了，会蛀牙的怕不怕？”
    “不是我吃，我带去给姨姨吃。”鱼丸小同志攥紧手中的糖，“妈妈，我想给姨姨打电话，我好久好久都没和她说话了。”
    靳心瑜心道这不是才一周吗……
    “宝贝呀，我们不是正在去姨姨家嘛。况且你姨姨这会儿……可能还在睡觉呢……”
    “啊？还在睡呀？姨姨是懒虫吗？”赵祺琛问道。
    “还不是祁暖那个小混蛋……”靳心瑜小声说。
    赵祺琛没听完全听清楚，重复道：“小混蛋？”
    “噗。”靳心瑜忙道，“不对不对，宝贝你可不能学。”
    赵文煦笑着说：“这小机灵鬼学这些可快了。上回你说了个‘笨蛋’，她知道意思后在幼儿园里说几个小男孩笨蛋，老师都告我这来了……”
    “哈哈是吗？”靳心瑜捏着自家宝贝的小脸蛋，“宝贝你要乖一点，笨蛋这种骂人的话乖小孩不能说的哦~”
    “知道啦知道啦，哎呀妈妈别捏我……”小鱼丸疯狂扭头，“爸爸救命！”
    赵文煦从后视镜里看着靳心瑜的动作，摇了摇头笑得一脸宠溺，完全没理会女儿悲惨的呼救。
    “好好好对不起，妈妈帮你揉揉~”靳心瑜两手掌心印在女儿的脸颊上揉了又揉，揉得小家伙靠在椅背上一脸生无可恋。
    靳心瑜：如果生孩子不是用来玩的，那将毫无意义。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她最后揉了一把，终于放开了手，心里赞叹不愧是自己生的女儿，这手感真好啊。
    赵祺琛见这不靠谱的老妈终于放过了自己，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图画本看了起来。
    “宝贝，你哪里来的这么小的书啊？”靳心瑜问道。
    “安安借给我的。”赵祺琛道。安安是她幼儿园的同班同学。
    “噢……”
    闲着无聊，网络达人靳心瑜又打开了微博，发现@她的几乎全是求直播的。她挑了一个眼熟的id “姐姐的小鱼干er”回复道：是不是想念姐姐我如花似玉的脸蛋了[害羞][害羞]
    被选中的这位小鱼干大概也是个网瘾少女了，三分钟就回复了：我我我被小瑜姐姐翻拍牌了！头一回啊姐妹们！啊啊啊我原地转圈~~~ 截图截图！
    有三两个网友评论道：
    『实名羡慕了……』
    『姐妹尼清醒一点！你还记得你问了什么吗？赶紧趁机向小瑜姐姐争取福利啊大家的幸福全靠你了！』
    有个名叫咕咕唧唧咕咕鸡的大胆网友回复靳心瑜：其实吧，我是想舔脐橙cp的颜……
    此言一出，原本还挺安静的评论区立刻活了。
    『姐妹属实胆大，不过说出了我的心声hhhhh@靳心瑜』
    『小祁总的颜我太可了！想看程姐姐(搓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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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瑜姐的大刀还有三秒到达战场[大笑]』
    『小祁总的颜我能舔一万次！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程姐姐这个传说中的女人！』
    ……
    这群吃里扒外的……靳心瑜暗暗地把这些人的评论截图了下来，发了条微博：我看透你们了，出去你们这群假粉丝！[图片][图片]
    过了一会儿，涌进了一些评论。
    靳心瑜以为会是“姐姐我错了”、“姐姐我最爱的还是你”、“心疼瑜姐”这样的画风，没想到这群粉丝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暴躁老姐在线怼粉[狗头]』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因为爬墙被瑜姐注意到了[笑cry]』
    『姐妹们看我看我！我上了瑜姐的微博hhhh我决定以后不改id了！』
    『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引起瑜姐注意的方法[狗头]』
    『小瑜姐姐和粉丝相爱相杀的日常。』
    『所以什么时候直播[狗头]』
    『直播直播直播！』
    靳心瑜倒是想满足这些嗷嗷待哺的粉丝的愿望，祁暖肯定听阿宁的，但以阿宁的性子，八成是不愿意的。
    靳心瑜想了想，还是在众多求直播的评论中挑了一句回复：不知道阿宁愿不愿意露脸，我踹一踹。不过多半不愿意，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嘘]
    『姐姐加油』
    『期待ing[星星眼]』
    『瑜姐我爱你！』
    『姐姐宇宙最美[心]』
    ……
    靳心瑜撇撇嘴，这群假粉丝，这会儿知道拍我马屁，刚刚干什么去了……想让阿宁配合出镜，失败几率90％好吗？
    虽然已经做好了撞南墙的准备，靳心瑜还是给程之宁发了微信。
    靳心瑜：阿宁，早啊[笑脸]昨晚睡得好吗？
    靳大小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第一句话就踩了雷。
    程之宁洗漱完正在餐桌前喝着牛奶燕麦粥，见了她的消息，看向厨房里哼着小曲儿忙碌的家伙，心说睡得可不怎么好……不，是压根就没怎么睡。
    这话当然不能说，程之宁回复道：早。睡得挺好。过来了吗？
    靳心瑜：在路上呢，20分钟后到。阿宁，嘻嘻~和你说个事儿[脸红]
    程之宁心道这祖宗又在玩什么把戏：怎么了？
    靳心瑜把粉丝们求直播的事说了。
    靳心瑜：你也别勉强，我知道你这老干部不喜欢出现在镜头下。反正我就这么一问，愿不愿意看你。
    靳心瑜：别怕，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就一群沙雕:D
    程之宁：……
    靳心瑜：其中也有很多人是祁暖的粉丝哦。
    程之宁：小暖的粉丝？
    靳心瑜：是啊
    她心道果然一提祁暖你就不一样了。
    片刻后程之宁回复：那你来的时候拍一会儿，吃饭了就不拍了吧？
    靳心瑜惊呆了，她她她竟然答应了！
    靳心瑜：你是我的亲亲闺蜜程之宁吗？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变的吧？
    程之宁一阵无奈，解释道：露个脸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觉得面对镜头有些不习惯罢了。他们是小暖粉丝，也算是感谢他们喜欢小暖。
    靳心瑜心说这到底是有多宠她……
    靳心瑜：我怀疑祁暖给你下蛊了，你现在对她简直百依百顺。
    程之宁眨了眨眼睛，回道：不是你让我直播的吗？怎么变成我顺着小暖了？
    靳心瑜：哼，不和你争。在家恭候我大驾光临吧~对了，祁暖那边就交给你了，她肯定听你的。
    程之宁笑了笑回道：好。
    关闭了会话，程之宁想着自己会不会真的太宠祁暖了？像昨晚那小坏蛋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自己竟然都顺着她……是不是太没原则了些？
    “程之宁，吃完了吗？”某人刚好从厨房走了出来，见她碗里的粥已经喝完了，甜笑道：“好喝吧？先给你垫垫肚子，等会儿做更多好吃的给你吃。”
    程之宁刚刚兴起的不能太惯着她的念头，就被这乖巧甜美的笑打消了。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头靳心瑜已经更新了微博：崽子们，你们程姐姐不太习惯吃饭的时候暴露在镜头下。所以……
    在评论区一片哀嚎的时候，她又更新了一条：所以她答应吃饭前让我播一会儿[狗头][狗头]你们可别期望太高了哦，阿宁普通长相，像姐姐我这般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毕竟在少数[害羞] 一会儿见~
    评论区沸腾了。
    『姐姐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儿啊啊啊啊』
    『还以为看不到了呜呜呜小瑜姐姐大□□子』
    『激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
    『脐橙我来了！！！』
    『唔长得一般也没关系，咱也就是好奇。』
    『我一直以为程姐姐是个大美人来着……』
    『怎么办我突然有点害怕看直播了[大哭]程姐姐还是活在我的幻想中吧。』
    『小祁总那么好看，万一程姐姐长得……离我心中差距太远，我接受不了[抓狂]』
    『好不容易吃到一对真人cp，我不想幻想破灭[捂脸]』
    『颜狗的我瑟瑟发抖』
    『@程之寜 求你别让我失望』
    『我哭了，小祁总这么好看，程姐姐要是不好看，我大概会脱粉[可怜]』
    『你们有点过分了吧？说别人之前能不能照照镜子？在滤镜下久了忘了自己长什么样？』
    --

 第297页

    此言一出正义的网友们纷纷应和。
    『就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帅哥美女啊，大家都是普通人。』
    『都是仙女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作为小祁总的老粉，我觉得有必要说一句。纯粹看脸的还是省省吧……你们要是在直播间里说程姐姐半句不好，小祁总很可能会当场翻脸[捂脸]』
    『真心奉劝某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还是别进直播间了。程姐姐好不容易头一回露脸，别弄得气氛尴尬。』
    『附议。』
    『突然不想程姐姐露脸了，怕她被人喷』
    『万一真有人ky大家一起骂他』
    『尼古拉斯·胖虎请战！』
    『保护我方程姐姐』
    『大家都冷静点儿……别好好的直播弄得乌烟瘴气。喷子们别进直播间就完事儿了』
    『大家都是普通人，接受不了的就别进直播间了。』
    『对，别给自己和别人找不痛快[摊手]』
    ……
    靳心瑜发完微博后就被小鱼丸缠着教她认画本上的字，自然不会想到自己臭美自夸的一句话，竟在评论区掀起一场小型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呢评论区按爪噢～感谢在2021-06-24 11:36:54~2021-06-25 11:3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但求相思不相欠、不及你温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池生 5瓶；歸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9章
    “叮咚——”
    程之宁刚打开门, 还没来得及和靳心瑜夫妻俩说什么，就被一个小豆丁抱住了腿。
    “姨姨我好想你啊！”小鱼丸稚嫩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
    “琛琛乖，姨姨也想你。”程之宁笑着弯下身子试图抱起小家伙, 刚使了点力，腰间便一阵酸软, 她忍不住扶了扶腰, 心里把某个小混蛋又骂了一遍, 改为牵着她对靳心瑜夫妻道：“心瑜，阿煦，快进来吧。”
    眼尖的靳心瑜自然没有错过她暗暗扶腰的动作，挤眉弄眼道：“阿宁, 你的腰……还好吧？”
    熟知好友这爱调侃人的性子, 程之宁嗔了她一眼, 没说话。
    靳心瑜嘻嘻一笑，关上了门，赵文煦接过她的包, 挂在了一边。
    却见赵祺琛嘟着嘴问道：“姨姨, 你不喜欢琛琛了吗？”
    程之宁一脸诧异：“怎么会呢？”
    “那你为什么不抱我了？”小朋友一脸幽怨。
    “这……因为……”一时没想到怎么回答这小人精, 程之宁笑得有些不自然。
    靳心瑜“噗嗤”一笑, 摸了摸自家宝贝的头，朝着程之宁笑得不怀好意：“宝贝, 这就要问问你祁暖姐姐了……”
    “诶？”小家伙一脸疑惑。
    程之宁耳垂微红，无奈道：“心瑜, 别闹……”
    靳心瑜嘿嘿笑道：“算了, 放过你。我找祁暖去。”
    小鱼丸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
    赵文煦看着妻子和女儿的背影，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靳心瑜来到厨房，祁暖听见动静转头看去, 笑了笑：“心瑜姐，你来了。”
    “祁暖姐姐~”小鱼丸从靳心瑜身后探出头，“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可乐鸡翅喜欢吗？”祁暖弯腰笑问。
    “喜欢！”小鱼丸点头如捣蒜。
    “糖醋里脊喜欢吗？”
    “喜欢喜欢！”
    “红烧排骨呢？”
    “喜欢喜欢喜欢！”小家伙兴奋得在原地蹦蹦跳跳。
    “啧啧，这么多好吃的，看来是干劲十足啊！昨晚吃得很饱吧？”靳心瑜哪能忘了进来的目的，贼笑着道。
    被调侃过多次了，祁暖也算是有了经验，面不改色地回以一笑：“那是，还要多谢心瑜姐你。”
    “……祁暖你越来越不要脸了……”靳心瑜嫌弃道。
    祁暖挑眉：“这也要多亏了你。”
    “……没意思。”靳心瑜撇撇嘴，还是调戏阿宁好玩。
    赵文煦来到厨房，见到自家媳妇一脸吃瘪样，摸了摸她的头，对祁暖道：“祁暖，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煦哥，这里我来就好。”祁暖笑了笑。
    “两个人快些。”赵文煦默默地卷起袖子上前帮忙。
    祁暖也没再拒绝。
    无功而返，靳心瑜拉着女儿出了厨房，向程之宁告状道：“阿宁，你家祁暖是越来越腹黑了……我怀疑你以后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程之宁淡笑不语，心里无奈地想哪还用什么以后啊？
    赵祺琛似是想起了什么，皱着小眉头在口袋里掏啊掏的，突然展颜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旺仔牛奶糖塞给程之宁，献宝般道：“姨姨，给你吃糖~”
    程之宁接过糖柔声道：“谢谢琛琛。”
    “姨姨你不吃吗？”赵祺琛见她只把糖拿在手里，没有要吃的意思，仰起小脸问道。
    “要吃饭了，姨姨吃完饭再吃好不好？”程之宁哄道。
    “嗯~不嘛姨姨现在吃。”赵祺琛扭着小身子撒娇，拿过她手里的一颗糖道：“我帮姨姨剥开。”
    程之宁弯弯嘴角，顺了她的意。
    小孩子手指软没力气，剥了半天剥不开。她皱着眉把糖拿给了靳心瑜：“妈妈帮我。”
    靳心瑜接过糖，笑问：“撕开给妈妈吃好不好？”
    --

 第298页

    赵祺琛嘟着嘴摇头道：“这个是给姨姨的。”
    “宝贝的糖竟然不给妈妈吃，妈妈好伤心。”靳心瑜装模作样叹气。
    小家伙一脸纠结，想了半天道：“那……我回家再给你吃好不好？家里还有好多呢。”
    靳心瑜听了简直气到要挠墙，赵祺琛我可是你亲妈啊！她忿忿道：“阿宁，你说，你给这小家伙喝什么迷.魂汤了！”
    程之宁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
    小家伙眯着眼一脸享受，一边不忘对靳心瑜道：“妈妈，你快点。”
    靳心瑜不情不愿地撕开糖纸递给女儿：“呐。”
    赵祺琛一把接过：“谢谢妈妈。”笑眯眯地把糖送到程之宁嘴边道：“姨姨，啊~”
    程之宁笑着含住了奶糖：“谢谢琛琛，真好吃。”
    小鱼丸喜滋滋地把糖纸扔进了垃圾桶，一脸满足地爬上沙发靠在了她身边。
    靳心瑜一脸幽怨：“阿宁，我彻底失宠了……女儿爱粘着你，粉丝也公然爬墙向你表白，我太难了……”
    说到这儿，靳心瑜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打开了微博，点开消息就看见一群@她的：
    『小瑜姐姐说好的直播呢？』
    『我等到手机都快没电了』
    『小瑜姐姐别鸽我们啊』
    『瑜姐你放心，谁要是在直播间胡说八道大家一起把他叉出去！』
    『不会不播了吧？我哭辽！！』
    ……
    “差点忘了直播……阿宁你竟然不提醒我。”靳心瑜控诉道。
    “我也是刚想起。”程之宁淡笑道。
    “骗人……”什么嘛，看这一脸平静的样子明明是故意不想提醒她。
    靳心瑜哼道：“小心我把你拍丑……”
    “不要把姨姨拍丑！”正看着电视的赵祺琛突然转头道，说完又把目光移回了动画片上。
    靳心瑜：“……”行啊你这小鬼，还一心二用了？
    程之宁摸了摸她的脸，小家伙看电视看得目不转睛，拉住了她的手臂，抱在怀里。
    靳心瑜看着这画面，一阵无语。算了……直播直播！她深呼吸一口气，开启了直播。
    在微博蹲了许久的粉丝们原本都以为没戏了，见靳心瑜终于开播了，纷纷涌入直播间。
    靳心瑜对着镜头打招呼：hello大家好！没想到吧！突然开播，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弹幕立刻刷起来。
    “差点以为我们被鸽了[捂脸]”
    “瑜姐好久不见！”
    “你这个臭女人，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姐姐还是这么美腻~爱了爱了”
    ……
    靳心瑜看着弹幕，时不时回应几句。
    “看背景好像不是你家，是不是到小祁总家了？”
    靳心瑜笑着回答：“眼力不错啊！是在祁暖她们家呢。”
    “怎么不见小祁总和程姐姐？”
    “程姐姐你在吗？”
    “求程姐姐出镜！”
    “小瑜姐姐，快把镜头移动一下啊啊啊我要看程姐姐。”
    见弹幕全是喊着要看程之宁的，靳心瑜气道：“喂喂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我这才播了不到一分钟，你们就厌倦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审美疲劳了哈哈”
    “实不相瞒，程姐姐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emmmm瑜姐的语气好像一个深闺怨妇哈哈哈”
    “大家坚持一下，争取满一分钟。”
    “曙光就在前方。”
    靳心瑜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群粉丝气秃：“你们这群假粉丝，滚出我的魔仙堡！”
    “一分钟了！”
    “一分钟了！快让程姐姐出来叭”
    “程姐姐快粗线！”
    靳心瑜：“我要关直播了，告辞！”
    “别啊！”
    “姐！我错了”
    “姐姐你可真好看”
    “大美女！”
    “都给我往死里夸！”
    “小瑜姐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花容月貌蕙心兰质善解人意人见人爱美若天仙心宽体胖虎背熊腰”
    “楼上的是从百度复制过来的吧？”
    “好像什么东西乱入了？”
    “心宽体胖虎背熊腰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我满地找头”
    靳心瑜看着评论还没得意多久呢又被气到了：“今天来的都是黑粉吧？！”
    “这不重要，程姐姐在吗？”
    “我还没见脐橙cp同框过呢”
    “橙汁姐姐快出来~”
    “小祁总快和你家媳妇出来见见大家”
    靳心瑜一脸黑线：“祁暖在厨房给她媳妇做饭呢。阿宁就在我旁边，让你们看，行了吧。”
    她把摄像头往程之宁的方向转去，看见屏幕中的自己:“不行，这样一对比显得我脸好大。”
    她换了后置摄像头，镜头里出现了小鱼丸仰着小脑袋的后脑勺和程之宁的侧脸。
    程之宁正被她拉着听她讲述动画剧情，时不时点头附和两句。
    “阿宁~”靳心瑜对着屏幕里的程之宁轻声喊道。
    程之宁配合地转头看着她笑了笑，便又转了回去。
    “卧槽！”
    “卧槽”
    ……
    弹幕是连续十几秒的“卧槽”。
    “这TM是普通长相？我草草草草”
    --

 第299页

    “神他妈普通人[再见]”
    “我还寻思侧脸这么美正脸能差到哪里去。结果……我丢！”
    “小瑜姐姐你个大□□子，说好的普通呢？”
    “我还在那儿安慰半天，结果小丑竟是我自己？？好过分[大哭]”
    “这种颜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才是女娲精雕细琢的人啊，我tm一看就是批量生产的[再见]”
    “太让人心动了呜呜呜”
    “程姐姐求你了再看看镜头[跪]，刚刚脑子嗡的一下啥也想不起来了[捂脸哭]”
    “程姐姐您看看镜头吧球球了[大哭]”
    “瑜姐你快再让程姐姐看看镜头”
    ……
    “好了，这回看到了吧？”已经把镜头转回前置的靳心瑜笑着说。却见大家嗷嗷喊着让程之宁再看看镜头，她有些头疼。阿宁本就不习惯在镜头前被大家围观，虽然刚才对着镜头笑了，但作为十几年的好友，她明显看出阿宁的笑有些不自然，不想再勉强她。
    于是她故作生气地对粉丝道：“喂喂你们别过分了啊！对着姐姐我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人儿竟然在想着别的小姐姐的名字！我难道不好看吗？”
    “姐姐求你了！”
    “小瑜姐姐坠美！”
    “emmm说实话两人都好看，但程姐姐简直太杀我了。”
    “你们都美，各有千秋！”
    “小瑜姐姐球球你再让我看一眼程姐姐！”
    “求你了！”
    ……
    开播这会儿直播间的人数已经达到1万多人，不知是谁带头刷起了礼物，玫瑰像是不要钱似的，刷兰博基尼的也不少，还有送邮轮的。一艘邮轮折合人民币就是一千多，惹得众多网友直呼土豪。
    那边弹幕还在不停刷着：“求你了再让程姐姐看看镜头！”……
    靳心瑜眼看情况不妙，忙阻止道：“诶诶别别别，大家别送礼物！”
    她刚接触直播就和粉丝们说过别送礼物，自己又不缺这钱，直播只是为了好玩，觉得和大家分享生活以及和沙雕网友们聊天挺有趣。用她的自己的话说：“送什么礼物啊，把买礼物的钱用来买鸡腿它不香吗？”
    粉丝们觉得她简直是直播界的一股清流，越发喜欢她。她的微博粉丝粘性很高，铁粉非常多。
    网友们像是没听到她的呼声，还在疯狂刷礼物。有个叫“无名之辈”的网友，突然送了一座“梦幻城堡”，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更是又送了一个“太空漫游”。
    这个“无名之辈”是个名副其实的土豪，也算是靳心瑜的老粉了，最开始关注她时就因为送“邮轮”被她点名过，让他以后不许再送礼物。
    今天可算是让他找着机会了，看着大家都哗哗地刷礼物，他也控制不住了。
    直播间的网友都被这两个礼物震惊了，刷了好几屏的”卧槽”“土豪”。要知道这俩是所有礼物里最贵的两个了，一座“城堡”就是6666RMB，“太空漫游”更是高达9999RMB，白花花的银子啊！满满的土豪气息简直惊呆了众人。
    看着那么多的礼物靳心瑜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连忙正色道：“都停下！都给我停！有话好好说行吗？尤其是你，无名之辈，再刷礼物我要关直播了！我说真的。”
    先不说她原本就不赞同粉丝送礼物，现在大家为了再看一眼阿宁疯狂给她刷礼物，那她岂不是有卖友求荣的嫌疑了……
    众网友见她认真了，纷纷发弹幕“别刷了别刷了”，“大家别送礼物了”，“都别刷了！再刷瑜姐要关直播了”……
    无名之辈：“我还有几万没送出去，能不能先让我送完……充都充了[捂脸]”
    看见这条弹幕的纷纷道：
    “卧槽还有几万……”
    “壕无人性！”
    “别送了吧”
    “再来俩估计小瑜姐姐真下播了[捂脸哭]”
    无名之辈：“好吧”
    刷礼物风波过去，弹幕里又刷起了“再让程姐姐露一回脸”的话题。
    靳心瑜仰头深呼吸一口气，无奈道：“好吧~_~等我一下……不许送礼物了！”
    弹幕区顿时欢呼雀跃。
    靳心瑜坐在程之宁身边道：“阿宁，让我再拍一次吧？好不好，就几秒钟，打个招呼就行……拜托拜托～”
    程看她一眼，无奈道：“刚才不是拍过了吗？”
    “都怪这群人，非要再看一次。”靳心瑜扭着身子撒娇道，“好阿宁，最后一次。”还好这时她先放下了手机，镜头没有对着自己，不然怕是会被这群“黑粉”做成表情包。
    网友们只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纷纷“哈哈哈哈”“性.感主播在线撒娇”……
    程之宁见她这副模样，只得应道：“就打个招呼吗？”
    “嗯嗯嗯！”靳心瑜点头如小鸡啄米。
    她把手机打开了后置，对准了程之宁，屏幕上出现了程之宁的正脸，楞楞地看着镜头不说话。
    “阿宁？”靳心瑜眼神示意手机。
    “啊……开，开始了吗？”程之宁懵懵地问道。
    靳心瑜噗嗤一笑：“开始了开始了。”
    弹幕滚动的速度瞬间快了起来。
    “啊啊啊我死了！”
    “真的神仙！”
    “程姐姐好呆啊！太可爱了吧！”
    “我妈问我为什么对着屏幕流口水”
    --

 第300页

    “求这个小姐姐的微博！”
    ……
    网友们疯狂刷弹幕，几乎让人看不清发了什么内容。
    程之宁向镜头小幅度挥了挥手，露出一抹笑：“你们好。”说完便看向靳心瑜，示意她自己打完招呼了。
    网友们纷纷评论：
    “这个笑，我没了T-T”
    “程姐姐你好[笑脸]”
    “声音和脸也太配了吧！温柔御姐啊啊啊”
    “我理解小祁总为什么会爱程姐姐这么多年了”
    “姐姐一笑我tm竟然脸红了，我可是直女，直女！”
    “哈哈哈直女，不存在的[狗头]”
    “程姐姐硬核打招呼[捂脸]”
    “姐姐别走，再多说几句话叭”
    “真的就只打了个招呼[跪]”
    “突然嫉妒小祁总”
    “啊啊啊我也想抱走程姐姐”
    ……
    靳心瑜没想到程之宁从头到尾就说了三个字，哭笑不得道：“好吧好吧，OK了。”真是为难你了……
    这时赵祺琛仰起小脸对程之宁道：“姨姨，我不想看汪汪队了。
    “那你想看什么？”总算不用再面对镜头了，程之宁也是松了一口气。
    “想看奥偷曼，迪迦奥偷曼。”
    程之宁忍俊不禁：“好，‘迪迦奥偷曼’，姨姨找找看。”
    靳心瑜换回前置，直播间此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太太太美了我好爱啊啊啊”
    “程姐姐太温柔了吧，我太可了！！”
    “我也想靠在姐姐身上~羡慕这小萝莉……”
    “再一次求姐姐的微博！”
    “小祁总，我好喜欢你们，我能和你们一起住吗？[可怜]”
    “哈哈哈哈打不过小祁总就加入”
    “加我一个，还能凑一桌麻将[狗头]”
    “想要一张姐姐的高清图片”
    “没人觉得这个小萝莉特别可爱吗？”
    “又想骗我生孩子！”
    “这小孩是谁啊？”
    靳心瑜被评论逗得不行，见有人问小家伙是谁，便回道：“新人可能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小萝莉是我家宝贝，今年四岁，小家伙就爱粘着阿宁。”
    此时电视里传来《迪迦奥特曼》经典的主题曲，《奇迹再现》的声音。
    靳心瑜陪女儿看得多了，不自觉地跟着哼唱起来。
    “……谁的身影穿梭轮回间。
    未来的路，
    就在脚下，
    不要悲伤，
    不要害怕……”
    结果此时评论区一水的：
    “别，我害怕！”
    “姐姐别唱了，我害怕！！”
    “怎么做到没有一句在调上的[笑哭]”
    “突然就不相信光了[捂脸]”
    “榜一那位大哥连夜扛火车跑路”
    “瑜姐唱歌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呢[狗头]”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姐姐别唱了，新粉都要被你吓跑了！”
    “本三年老粉连夜脱粉[跪]”
    靳心瑜看着评论区生生被气笑了，笑骂道：“你们太过分了！一群黑粉！我唱得哪里难听了？？”
    她不服气地跟着电视里接着唱：
    “微笑面对危险，
    梦想成真不会遥远，
    鼓起勇气，
    坚定唔……”
    突然被捂住嘴，靳心瑜有些懵了，转头看去。
    赵祺琛的小手还紧紧捂着她的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好难听……”
    靳心瑜：“……”
    此时直播间里满屏的“哈哈哈哈”。
    “笑拉了”
    “四岁的女儿都听不下去了hhhhh”
    “毫不委婉一针见血”
    “太真实了，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
    “小萝莉皱眉的样子好萌”
    “偷孩子，一起吗[狗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想当年，我也是奥特曼的狂热粉丝呢，拥有变身器，超级多衣服都是奥特曼图案的(捂脸感谢在2021-06-25 11:39:27~2021-06-26 11:47: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及你温柔…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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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0章
    靳心瑜看着回到程之宁怀里的女儿, 对着屏幕道：“就这样吧，我累了……毁灭吧。”
    一听这话，评论区纷纷阻止, 昧着良心吹起了彩虹屁。
    靳心瑜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你们夸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姨姨, 怪兽来了！”此时, 沙发另一头的小家伙突然出声道。
    “嗯, 这只怪兽好大啊。”程之宁附和道。
    “迪迦也有这么大哦～”赵祺琛道。
    “是嘛……”
    靳心瑜索性把镜头对着电视，说道：“大家一起看迪迦奥特曼吧。”
    “……”
    “谁能想到我在直播间里看奥特曼呢？”
    “我看过这集，这只怪兽会吃石头！”
    “牛逼”
    ……
    过了一会儿，靳心瑜觉得手都举酸了, 便说道：“人也看了, 电视也看了, 那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不——”
    “不要！”
    “还想再看看程姐姐[可怜]”
    --

 第301页

    “再再一次求姐姐微博！！”
    “让我看完这集吧！”
    “前面求微博的姐妹，我劝你省省吧[捂脸]，要是关注了程姐姐, 你会[柠檬]的”
    “哈哈程姐姐是人美话不多的2G老干部”
    “今天也是嫉妒小祁总的一天呢[狗头]”
    ……
    “额, 那个……”靳心瑜看向屏幕, “求照片的, 这个真没有。别说高清了，高糊我都没几张。想要阿宁微博的, 可以去我的微博找，id就是她的名字。不过她不爱玩微博, 里面也没啥别的东西。”
    此时弹幕里有人说:
    “我已经从程姐姐的微博回来了, 一张照片都没有，点赞评论全是给小祁总的[捂脸哭]”
    “没谁了……”
    “我实名嫉妒！”
    “想康康小祁总长什么样”
    “瑜姐昨天发了小祁总照片，叫我红领巾[狗头]”
    “瑜姐, 让小祁总露个脸吧~”
    “让我死心”
    “我也想看看我和小祁总相比差在哪儿[狗头]”
    ……
    靳心瑜道：“要不下回吧？差不多要吃饭了。”
    网友纷纷嚎着不让关直播，要看祁暖。
    这时赵文煦端着两盘做好的菜从厨房走出来，摆放在了餐桌上，靳心瑜问道：“阿煦，吃饭了吗？”
    穿着围裙的赵文煦笑容温和：“还要等一会儿，还有两个菜没炒。饿了吗？”
    靳心瑜摇摇头，对着镜头道：“好吧，那…再播五分钟？”
    “瑜姐万岁！”
    “最爱你了~”
    ……
    靳心瑜黑线道：“还最爱我，我信了你们的邪……”
    她从沙发上起身道：“唉，好吧，我这就去找她。”
    “姨姨，你好香啊~”稚嫩的小奶音响起。
    屏幕的左下角，不慎入镜的赵祺琛抱着程之宁，小脑袋埋在她脖颈里一脸享受道。
    程之宁被毛茸茸的脑袋蹭得脖子痒痒的，不由得笑了起来：“琛琛，好痒，别闹……”
    耳聪目明的网友们疯了。
    “小萝莉放开程姐姐！让我来！”
    “啊啊啊我也想蹭程姐姐”
    “程姐姐的笑声……太苏了吧！我原地去世！”
    “姐姐，用你的高跟鞋使劲踩我！”
    “小萝莉很有潜质，这么小就知道占美女姐姐的便宜[狗头]”
    “小祁总正提刀赶来”
    ……
    突然，赵祺琛似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叫道：“姨姨，你的脖子！红红的！”
    程之宁呆了呆，忙用手遮住。
    赵祺琛却更快地抱住了程之宁的脖子，皱着小眉头看了看，道：“真的有个红红的！姨姨被虫虫咬了吗？”
    靳心瑜像是被点了笑穴，哈哈哈哈个不停。
    程之宁恨不得立即消失，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弹幕也疯狂滚动。
    “红红的，是我想的那个吗？”
    “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真相了”
    “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狗头]”
    “小萝莉，那个叫草莓哦[大笑]”
    “你再说程姐姐要哭了[笑cry]”
    “我的程姐姐……呜呜呜祁暖你个禽.兽”
    “我赌五毛，小祁总一定是故意的[狗头]”
    ……
    靳心瑜边笑边暗戳戳把镜头转向了程之宁和自家女儿的方向，出声道:“宝贝，姨姨是被蚊子咬的。”
    “啊？臭蚊子！”赵祺琛握着小拳头：“姨姨不痛，我给你问吹吹。”
    程之宁红着脸尴尬地捂住脖子，偏偏还得安慰道：“谢谢琛琛，姨姨没事，不疼……”
    靳心瑜恶劣的性子又犯了，一脸笑眯眯道：“嗯……宝贝啊，你想吃草莓吗？”
    程之宁：“……”
    “草莓？”小朋友兴奋地拍着手叫到：“想吃想吃！”
    “那你问问姨姨有没有草莓啊？”靳心瑜神秘一笑。
    小鱼丸转头抱着程之宁：“姨姨，你有草莓吗？我想吃……”
    此时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
    “瑜姐太坏了哈哈哈”
    “好心疼程姐姐，摊上瑜姐这个妖孽朋友，太惨了[捂脸]”
    “程姐姐是什么绝世温柔仙女啊[哭泣]要我一定把小瑜姐姐揍成猪头”
    “你吃草莓，我吃柠檬[可怜]”
    ……
    程之宁恨恨地看了一眼靳心瑜，又露出笑容对怀里的小家伙道：“琛琛，没有草莓，不过有樱桃。姨姨拿给你吃好不好？”
    “嗯嗯。”赵祺琛乖巧点头。
    网友：
    “小朋友，你姨姨骗你呢。草莓她脖子上不就有吗？[斜眼笑]”
    “程姐姐好小气，明明全身都是草莓却不给小萝莉吃[偷乐]”
    “哈哈哈xswl”
    “我去给你拿。”程之宁状似不经意地挽了一下头发，遮住脖子上的红印，起身往厨房走去。
    网友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程之宁起身时不自觉扶腰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卧槽程姐姐扶腰了！我枯了”
    “程姐姐好惨……”
    “啊啊啊小祁总你对我程姐姐做了什么？！”
    “心疼不过还是想笑哈哈哈哈”
    --

 第302页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狗头]”
    “祁暖你个禽.兽！”
    “小祁总放过程姐姐，有种朝我来！”
    “？？？”
    ……
    靳心瑜原本没有注意到程之宁的动作，看到评论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忍不住笑开了：“你们的眼力也太好了吧？这都被你们发现了哈哈哈哈哈……阿宁哈哈哈……”
    “嗯？”程之宁一脸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靳心瑜忍笑道：“你慢点走。”
    “噢……”程之宁茫然地应了一声。
    靳心瑜对着满屏的“哈哈哈哈”“心疼程姐姐”憋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咳咳，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阿宁也是要面子的。还要不要去看祁暖来着？”
    话题转移得毫无技巧但却很管用，评论区立马刷起了“要”。
    靳心瑜来到厨房外，换了后置拍厨房里的画面。屏幕里出现了祁暖和赵文煦的身影，两人都系着围裙。
    赵文煦背对着靳心瑜在切菜，祁暖则是在炒菜。
    “祁暖，阿煦，打个招呼呗~”靳心瑜笑着对二人道。
    祁暖和赵文煦同时看向了靳心瑜所在的地方。
    祁暖刚刚听程之宁说靳心瑜会开直播，这会儿也不意外。她礼貌地笑了笑：“你们好。”转头继续炒菜。
    赵文煦的语气一贯温和：“大家好。”转身继续切菜。
    靳心瑜哭笑不得：“你们也太敷衍了吧……”
    此刻的弹幕又一次炸了。
    “这TM……”
    “卧槽老子今天捅了神仙窝吗？”
    “对不起我要收回我的话，比什么比，我也配？”
    “是在下输了！小祁总照顾好我的程姐姐。”
    “小祁总和程姐姐连打招呼都是同款，也是没谁了[跪]”
    “男生好帅！是主播的男朋友吗？”
    “不懂就问，今天蟠桃会吗？”
    “小祁总挺高的诶，目测170+”
    “你们长得好看的是不是都不爱说话？[捂脸]”
    “前面的姐妹，男生是瑜姐的老公哦[狗头]”
    “为什么帅的男人都英年早婚[大哭]”
    “何止英年早婚，还英年早育[捂脸]”
    “哈哈哈过于真实”
    “悄悄告诉你煦哥不止帅还很有钱。煜恒集团知道吧？他家的[狗头]”
    “卧槽真假？煦哥不是搞学术的吗？！”
    “那是他对经商没兴趣[捂脸]但煜恒集团确实是他家的”
    “小祁总这侧脸我爱了！”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跪]”
    “祝程姐姐和小祁总百年好合，我自愿退出[跪]”
    “前面的，还退出呢…说的好像你曾经介入过似的[狗头]”
    “脐橙cp我吃一辈子”
    ……
    静静地对着他们拍了一会儿，靳心瑜说道：“好了大家，今天就到这里吧，举手机举得手酸了。”
    弹幕满满都是“不！”“瑜姐我帮你揉揉手！”“小瑜姐姐说好的五分钟还没到呢！”
    她有些无奈地换了只手拿手机，小声道：“不会吧五分钟这么久吗……”
    这时祁暖一个颠锅的动作又在评论区掀起一阵高潮。
    “颠锅有被帅到！”
    “炒菜动作好熟练，一看就是天天给姐姐做饭。”
    “忽然觉得小祁总我也可[狗头]”
    “小祁总我愿意为你做0”
    “哈哈哈哈从肖想程姐姐发展到肖想小祁总”
    “程姐姐都扶墙了，小祁总竟然还有力气颠锅[狗头]”
    “hhhhh我迟早笑死在弹幕里”
    “程姐姐好性.福[狗头]”
    “我愿意长期八折为程姐姐提供肾宝。关注我了解更多优惠。”
    “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
    靳心瑜动了动鼻子：“哇，祁小暖，你炒什么呢这么香。”她凑近看了看，完全不管直播间的网友们哀嚎着“瑜姐我看不见了你手机拿歪了”。
    这时，程之宁过来洗樱桃。
    “小暖，拿个碗给我。”程之宁边洗边说道。
    “好。”祁暖把锅中的菜盖上锅盖闷煮，从消毒柜中拿出一个碗递给她。
    “这次买的樱桃好大，不知道甜不甜。”祁暖说道。
    程之宁把洗干净的樱桃放进碗里，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递到她嘴边。
    祁暖笑盈盈地张嘴把它含进了嘴里，轻轻一咬，汁水瞬间弥漫在口腔里。
    程之宁笑着问：“甜吗？”
    “嗯嗯，甜。”祁暖美滋滋地点头。
    靳心瑜已经暗戳戳地拍了好久，见状也不由得“噫”了一声，调侃道：“你们俩，镜头面前呢，收敛一点。”
    此时弹幕也全是“天呐好甜”、“妈耶脐橙同框了”、“这对太闪了”、“把朕的胰岛素拿来”。
    程之宁惊讶地看向她：“你还在拍吗？”
    “嗯哼。”
    “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程之宁嗔怪道。刚才见靳心瑜没对着屏幕说话，以为她已经关了直播。没想到刚才喂樱桃被那么多人看见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靳心瑜嘿嘿笑着：“好嘛好嘛，我这就关了。”
    赵文煦对她道：“阿瑜，马上吃饭了。”
    “嗯嗯。”靳心瑜笑着应了，把摄像头换回了前置，道：“那今天就到这吧，我真的要下播了，大家也快去吃饭吧。”
    --

 第303页

    在满屏的不舍声中，她退出了直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啦~
    你们喜欢吃草莓吗？感谢在2021-06-26 11:47:15~2021-06-27 14:1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0606978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1章
    程之宁从祁暖手里接过最后一盘菜放在了餐桌上, 对正在摆放碗筷的赵文煦笑道：“阿煦，辛苦了。”
    赵文煦：“祁暖才辛苦，我就打打下手。”又笑着对靳心瑜道：“结束了？快带女儿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靳心瑜笑了一声, 把手机放在一旁，朝客厅走去：“宝贝, 快来洗手, 吃饭了~”
    程之宁走进厨房, 帮祁暖把围裙解开：“辛苦了，祁大厨。”
    “不辛苦，应该的，嘿嘿。”祁暖看着她, 笑得十分乖巧, 像是摇着尾巴等待主人表扬的小狗。
    程之宁帮她把解开围裙时挑落的一缕碎发整理好, 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今天这么乖？”
    祁暖扬起嘴角：“我哪天不乖？”
    “吃饱了自然有力气干活。”靳心瑜一脸贼笑。
    “……心瑜你话太多了。程之宁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嗔了她一眼：“洗你的手吧。”
    “哈哈哈哈”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靳心瑜几人要回家时, 小鱼丸抱着程之宁的腿不舍得离开。
    要不是她明天要上学, 程之宁真想让她在这儿住上几天。看着满脸不舍的小家伙, 她只得哄道：“琛琛乖, 下次周末有空再来姨姨这儿住两天好不好？”
    想起上次被小孩撞破那场面的尴尬经历，祁暖内心是拒绝的。
    赵祺琛不甘不愿, 皱着小脸道：“那我要住好多天！好多好多天！”
    程之宁笑着应道：“好，等你放假了, 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家伙原地蹦了蹦：“耶！太棒啦！”瞬间就开心了。
    靳心瑜瞅了瞅身边散发着酸味的祁暖, 朝程之宁挤了挤眼睛，揶揄道：“某人的醋坛子可要翻了……哈哈哈我走了，宝贝和大家拜拜~”
    “姨姨拜拜, 祁暖姐姐拜拜~”
    “拜拜”程之宁笑着挥手，一旁的祁暖也朝她挥了挥手。
    “那我们就先走了。”赵文煦牵着女儿的小手，对二人道。
    “嗯，开车注意安全。”程之宁点点头道。
    靳心瑜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程之宁关上了门。
    她无奈地看了鼓着脸的祁暖一眼，好笑地捏捏她的脸：“好了，多大了还和四岁小孩一般见识。”
    “那小鬼头也太粘人了……”祁暖酸酸地道。
    “还能有你粘人？”程之宁边往里走边逗她。
    “那是……我……”祁暖脸不自觉地红了红，“本来就是我女朋友，我粘着哪里不对了？”颇有些理直气壮。
    “对对，小暖说的一点儿也没错~”程之宁坐回沙发上，附和道。
    祁暖见她满眼笑意，仿佛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脸更红了。
    “得亏才四岁，她要是再大个十岁，我才不会给她粘着你的机会。”祁暖哼道。
    “想什么呢你……”程之宁哭笑不得，“就算那样不也还是个小孩吗？哪能懂这些…”
    “谁说不懂了？我不就是……”祁暖嗫喏着。
    程之宁怔了一下，摇头淡笑道：“我都三十好几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喜欢比自己大那么多的啊？”现在的人都喜欢年轻的，也就这个傻瓜把她当块宝。
    “我觉得你说的……好像我是因为你的年龄才喜欢你似的……我并不是喜欢比自己大很多岁的人，我只是喜欢你，而你恰好比我大十一岁。”
    祁暖皱着眉轻声道：“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没喜欢过谁，更没想过我会这样不可救药地爱上比我大十一岁的你，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在我看来什么性别年龄都没有你重要。”
    程之宁看着祁暖，目光温柔，这大概……就是少年人的赤子之心吧。能得到小暖的爱情，自己真的很幸运，以后也要更加爱她才行，她想。
    被程之宁温柔宠溺的目光看的心里热热的，祁暖忍不住俯身贴近了她，然后，吻上了令自己着迷的唇。
    程之宁顺从地被她压倒在沙发上，伸手抱住了她，仰起头回应她的吻。
    情到浓时，祁暖有些克制不住了，正在进行下一步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两人顿住。
    “谁啊？来得真不巧……”祁暖噘着嘴，帮程之宁整理好衣领，一脸不开心地起身。
    程之宁连忙坐起身子，整理衣服头发。
    祁暖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人，顿时黑线道：“心瑜姐？你不是走了吗？”
    “我家宝贝的画本子落你这儿了……”靳心瑜“啧”了一声，“祁小暖，我回来一趟碍着你了还是怎么的？你这是什么嫌弃的表情？”
    祁暖心说可不是吗……
    祁暖：“没，我帮你找找掉哪儿了。”
    靳心瑜：“八成在沙发上吧。”她向客厅看去，见程之宁在沙发上，便说道：“阿宁，帮我找找沙发上有没有。”
    程之宁找了找，果然在沙发缝隙处找到了小小的画本子。
    “找到了。”程之宁拿过去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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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心瑜接过画本子，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阿宁，你脸怎么这么红？”
    “……有吗？”程之宁摸了摸脸，神色微窘。
    “好了心瑜姐，快走吧，他们还在等你。”祁暖巴不得这位姐赶紧消失，手已经扶上了门。
    “诶，等等。”靳心瑜挡住门，挤了进来，“祁暖你怎么回事啊？怕我在你这儿吃晚饭啊这么急着赶我走？阿宁你也不管管你家没礼貌的小女朋友。”
    程之宁闻言看了看祁暖，对靳心瑜道：“小暖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几个意思？”靳心瑜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了几圈，一个红晕未退，一个一脸不满。顿时福至心灵。
    “卧槽，你们刚才不会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祁暖/程之宁：“……”
    靳心瑜心说看来猜对了。唉，怪自己这双眼睛看透太多……
    程之宁连忙否认：“没没没，没有的事。”耳朵瞬间红了。
    “咳。”祁暖摸摸鼻子，轻咳一声。
    靳心瑜拍拍程之宁的肩：“别挣扎了，你旁边这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程之宁：“……”
    “不是吧祁暖，你昨晚不是才吃饱吗？阿宁脖子上的印子都还没消呢，你饿的也太快了吧？”靳心瑜“语重心长”道，“小朋友，阿宁身子骨弱，你可别把人折腾坏了……”
    “心瑜！”程之宁嗔怪道。
    “感谢你的忠告，快走吧。”祁暖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关门之前还听见她道：“祁暖，适可而止！橙汁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一听就是受了网友们的影响。
    门被关上，靳心瑜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逗这一对儿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
    “可算是走了，这个妖女。”祁暖深深呼出一口气。
    两人回到沙发上，刚才的暧昧气氛消失无踪。
    祁暖噘着嘴不满地碎碎念：“太烦了，刚才多好的气氛啊，就被那妖孽破坏没了……”
    “好啦小暖，不要生气了。”程之宁揉着她的脸安慰道，“心瑜也不是故意的。”
    “这还不故意？我估计她这会儿乐开花了。”祁暖气道。在一起以来，床上，梳妆台，窗台，浴室，就是没在卧室以外的地方……刚才差点就成功了，可恶！
    程之宁：“心瑜刚才说的也没错，是不该太放纵了。况且怎么能在沙发上……”万一弄到上面，多不好。
    祁暖：“怎么不能了？以前课本上有学过，‘家，是法定的性.生活场所’，可没说非得床或者卧室。”
    程之宁笑叱道：“……就你歪理多，人家哪里是这个意思。”
    祁暖：“我不管，我是好学生，书上怎么说我怎么做。”看来她家程之宁还是太保守内敛了些，不过来日方长，总能有机会的……到时候不光沙发，还有餐厅，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程姐姐和祁暖的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啦。故事有结束的时候，但她们的生活还在继续。
    写的第一本书，感受颇深。想起刚开始更文的时候，每天只涨一两个收藏，也有过放弃的念头，多亏很多小可爱在评论区支持鼓励让我有了写下去的动力，可能我没有一一回复，但大家的评论我每条都有看，id我都眼熟。承蒙大家厚爱，在此不胜感激。
    总之，53万字的旅程，幸而有你们一路相伴，也谢谢你们认可我笔下的世界。来日方长，愿在下本书再次相逢~
    下章还有个副cp的番外，有兴趣的可以购买，不过不要嫌弃我短小......感谢在2021-06-27 14:14:41~2021-06-28 14:0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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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2章
    在一起三个月, 李烁和颜纾某次聊天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提起了见家长的话题。
    “学姐，你想不想先见见我爸妈？”
    颜纾闻言一愣，连忙摇头：“我……还, 还是再过段时间吧，我没准备好见叔叔阿姨呢……”
    “你别紧张, 我爸妈人挺好的。”李烁安慰道。
    “他们再好, 要是知道我把他们的女儿拐走了, 估计都会拿起扫帚把我赶出去吧……”颜纾轻叹一声，有些难过。
    “不会的，你别吓自己。”李烁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你还没出柜吧？”
    “额，没……”
    “那就是了, 哪个父母知道了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会不着急上火的？想当初我出柜的时候, 我感觉我家房子都要塌了。”颜纾苦着脸道。虽说现在这时代, 年轻一代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都提高了不少，可在长辈们的眼里这始终不是条“正道”。
    一些圈内人认为父母是同性恋们奔向幸福道路上最大的“拦路虎”也不无道理。父母们或是担忧孩子走这条路会背负很大压力，或是自身观念传统, 无法接受这种恋情, 或是爱面子, 怕会被他人议论。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 绝大多数父母都不会同意自己孩子走这条路。带孩子看心理医生，对孩子拳脚相加, 拿断绝关系威胁，极端的甚至以死相逼。出柜成功的基本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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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 你出柜了？”李烁惊讶道。
    “是啊, 出柜到现在都半年多了，我爸对我还是没有好脸色。”她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家庭，当初和父母出柜, 母亲虽不赞同，但过去这么久好像也差不多缓过来了。父亲却是到现在都不愿接受，甚至在她出柜之后还和她提过几次去相亲之类的话题。
    “孩子要和同性在一起，绝大多数父母都会反对吧……”颜纾闷闷道。
    “那我家好像……不太一样。”李烁摸摸鼻子。
    “……难道你父母不反对？”颜纾惊讶地看着她。
    “嗯……我觉得我妈比我还开放。在掰弯我这件事情上，我妈‘功不可没’。”李烁想起自家老妈就有些无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方女士对她的称呼就从“女儿”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儿子”。和老姐妹逛街的时候拍照给她看，发的语音也总是“儿子，妈妈穿这件好不好看？”。
    后来突然有一天，方女士哭得梨花带雨的跑来和她说：“烁烁，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和妈妈说，妈妈不会反对你们的”，弄得她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女孩子了？最近更是不知道电视剧看多了还是某音刷多了，迷上了“小鲜肉”，和自己一起走路时总喜欢黏黏腻腻地挽着自己，还说什么，要让大家知道她也是拥有“小鲜肉”的女人。
    听李烁说完方女士的“壮举”，颜纾忍俊不禁道：“阿姨也太可爱了。那叔叔呢？他不会反对吗？”
    “他？他什么都听我妈的。”李烁摇头笑叹道，“我妈说的话就是圣旨，她要是不反对，我爸应该也不会有太大意见。”就算有意见，方女士也能轻易摆平。
    “他这么听阿姨的话吗？”颜纾很难想象。她家一直是父亲主外母亲主内，父亲给她的印象永远是严肃古板不苟言笑的。
    “何止啊，我爸对我妈简直了……工资全交，家务全包，每个月那点儿零花钱全用来给我妈买礼物了，什么生日节日纪念日，二十年如一日，从没落下。”
    “你妈妈好幸福……”颜纾感慨道。有一个那么宠她爱她的人，难怪方女士女儿都二十几了，自己却还像个小女人般可爱。这一家子都是可爱的人呢。
    “学姐，你不用羡慕，我也会对你好的！”
    “是吗？”颜纾看向她。
    “当然！”李烁正色道。
    “工资全交？家务全包？”颜纾笑问。
    “家务当然是我做！工资，工资……”李烁在自己包里翻找一阵，拿出一张卡塞给她，“全给你！卡也给你！”
    颜纾噗嗤一笑，把卡塞回她手里，顺手弹了一下她从领口露出的的锁骨，笑眯眯道：“你这大傻子，开个玩笑而已，干嘛那么认真？还把工资卡都拿出来了，傻不傻啊你……”
    “可是，我没开玩笑……”李烁红着脸摸摸刚才被弹疼的地方，拿着工资卡道，“我想给你。”
    “你收着吧，等以后我有什么想买的，你再买给我。”颜纾揉了揉她的脸颊。
    “嗯……那也行。”李烁摸摸后脑勺，笑得傻乎乎的。
    颜纾忍不住踮起脚亲了她一口，意料之中看见这人又红了脸。要不要这么可爱啊……明明她们连那种事情都做过了吧！哎呀，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一米七八攻气十足看起来就像是姬圈老手的帅气小姐姐，是个在遇到自己之前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一撩就脸红的纯情小可爱呢？瞧她捡到了个什么宝贝！
    “走走走，姐姐带你吃饭去！”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姑且用一个短小的番外为副cp画上一个句号。到这里本文就全部完结啦，感谢大家一路支持，有缘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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