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结局里的反派尊主》 —— 穿成大结局里的反派尊主 作者: 桀骜少年 文案 傅宴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竟然满身是伤被关押在山洞之中,后来才得知自己是穿书了,可惜惨的是这时小说已经进入大结局,他现在是被正派男主困住,且毫无还手之力的反派尊主。 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 注: 1.主攻不反攻,作者攻控癌晚期,主受党退散。 2.傅宴殊是个万人迷,苏苏苏。 3.文章有什么问题敬请批评指正,请文明用语 4.不喜欢的可以选择其他优秀作品食用,不必强迫自己。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仙侠修真 穿书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宴 ┃ 配角:傅宴殊,江舒白 ┃ 其它:反派,男配,主攻,渣攻,受追攻,受宠攻,万人迷攻 一句话简介:傅宴穿成大结局中的反派尊主 立意:即便面临绝境,也不要轻言放弃 第1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1) 傅宴觉得自己是睡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如此莫名其妙的幻觉,可是身上的疼痛,让他清楚的意识到此刻自己根本就不是在做梦。 傅宴想要微微抬手,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铁链紧紧束缚在一根十字架上,他的手筋被挑断了,根本连动动手指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傅宴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作什么孽了,导致被关在这里,傅宴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更加的疼,哪怕是做一个简单的表情都痛得受不了。 傅宴疼的忍不住叫出了声,他费力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自己似乎是被关押在一个幽深的山洞之中,地方应该很开阔,有一丝光亮从头顶的洞口透了进来让傅宴能够分辨现在是什么时间。 傅宴看着鬓角两缕黑色长条状的东西,咦!他无语凝噎,这,这莫不是头发?傅宴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头发长这么长了?看着这黏腻的模样,莫不是假发套? 从光线的颜色和角度,傅宴判断现在应该是中午之前,但是洞中幽暗,气温极低,冻得傅宴牙齿打颤,差点咬到舌头,好在冻一阵也就麻木了。 傅宴轻轻嗅着周围的味道,有一股很重的血腥味,阴冷,腐败,刺鼻,是一种从骨子中透出的寒冷的味道,傅宴平生第一次嗅到这种让人恐惧的味道。 等等,刺鼻?傅宴嫌弃的想干呕,这是多久没洗澡了,身上血腥味混着臭味让人简直要疯了,但是到了后面傅宴才知道自己疯的有些早了。 洞中除了那点光线照耀的地方外,其余地方漆黑一片,傅宴能够清楚的听到水低落石头的撞击声,滴答,滴答,滴答。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一丝也没有。 他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听不到,他们太微弱了,仿佛洞中根本没有活物一般。 傅宴想回忆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只要一回忆他便头痛欲裂,就像是要爆炸一般,嗡嗡作响,根本不给他一丝回忆的机会。 傅宴借着前方不远的微光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一身深色的圆领袍,上面还绣着什么图案,不过光线太暗,他也看不出来。 傅宴轻轻的想动动腿,却发现自己下肢因为长时间站立早已经麻木,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他费劲的想动动脚,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傅宴想起了自己手筋被挑断的事情,不禁猜测到他的脚筋应该也未能幸免于难吧! 傅宴此刻神游天外,感觉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而自己犹如一抹残魂被囚/禁在这山洞之中,不得动弹。 傅宴费力动了动面部表情,他微微抿唇,发现自己应当很久没有喝水了,嘴已经干的起了皮,呼吸稍微重些便感觉浑身都疼得厉害,所谓的切肤之痛也不过如此吧! 傅宴不由苦笑一声,心里的,他此刻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心想人临死前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不过他倒希望自己头脑能够不这么清醒。 傅宴猜测自己可能遇到了什么变态杀人狂,还是喜欢折磨人的那种,不过他想到了德州电锯杀人狂,电锯惊魂,汉尼拔之后又觉得心中微微好受了一些,他不由调侃道:看着架势自己死后至少应该会留个全尸。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流逝,在傅宴无聊的数落水声数到夜色降临,周围黑漆漆一片时,依旧没有人进入这个山洞,傅宴不知自己是饿得没了知觉,还是根本感受不到饿,他仿佛被人遗忘在此处一般。 傅宴很想睡觉,他觉得自己只要睡着了便能够醒来,彻底打破这个可怕的噩梦,但他浑身疼的厉害,根本就睡不着。 在这清醒的一天时间里,他想了许多,从记忆中找到曾经小时候美好的过往,想到他上学时的那群狐朋狗友,想到他放浪不羁的大学时光,脑海中甚至已经放完了几部搞笑的电视剧。 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仿佛度日如年,一日三秋都止不住,终于傅宴看到眼前的光线渐渐明亮,他知道应该是到了第二天。 天终于亮了,他终于可以摆脱那幽深寂静,长夜难明的黑夜了。傅宴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乱七八糟,黏黏糊糊,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又清醒的可怕,就在阳光升起的清晨,傅宴眼皮打架,终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真幸福,睡着了真幸福,傅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了自己柔软舒适的双人床上,他觉得之前所经历的就是一场恐怖的噩梦,他终于可以好好睡个觉,等睡醒之后他还要去上班。 对,这才是他一个小人物傅宴的人生。 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人生。 但是现实却朝着傅宴狠狠的泼了一身水,还是加了盐的特制水。 结果可想而知,他又醒了过来,傅宴终于体会到了之前在电视剧上看到那些犯人被打一顿之后还泼盐水的滋味了,太酸爽了,爽到傅宴在心中用最脏的脏话直接问候对面人渣的祖宗八辈。 拜他所赐,傅宴这下头脑清晰了不少,他微微睁开眼睛,盐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蛰的他根本睁不开眼,鬓角之前垂下的头发直接贴到了脸上,和他脸上的伤口纠缠在一起。 傅宴疼的想骂娘,可惜嗓子更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费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这个折磨他的人,他突然想到一句十分应景的话: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傅宴向来信奉唯物主义,死后自己真的能成什么无实体鬼魂吗?其实他也不知道,但是总想说些话来安慰一下自己,否则他怕自己真的会先崩溃发疯。 傅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这都要感谢来人用火把将周围的山洞照亮,此刻傅宴终于看清了困着他的山洞长什么模样。 空旷异常,即便生着火把,也一眼望不到底,周围石壁上光滑的痕迹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工开凿的,而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傅宴看着眼前面容俊美,气质出众的白衣男子,心想凶手竟然还有这种爱好,看来应该是个惯犯了。 男子看着眼前被吊着的人不禁皱着眉,厉声威胁道:傅宴殊,说出祝余的下落,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傅宴第一想法竟然是他说话声音还挺好听的,不禁庆幸这个山洞终于有了人气,可随后他便感觉头痛欲裂,像被针扎一般。 傅宴殊是谁?那个祝余又是谁? 傅宴殊?这名字听着好熟悉,傅宴觉得自己之前好像见过,傅宴殊?傅宴殊? 傅宴瞬间从记忆深处找到了它的踪影,傅宴殊!那是他之前刚追完的一本玄幻小说《舒白》里的人物,而傅宴殊则是里面最大的反派boss的名字。 傅宴咽了口口水,强行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长吸一口气,费力的吐出了三个字试探道:江舒白! 果然,眼前的男子轻笑一声,以为傅宴终于妥协了,怎么?傅宴殊你改主意了? 好吧!傅宴现在能够确定了,他这是穿书了。 而且他还知道自己现在穿到哪了呢,呵!大结局,真够可以的,傅宴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来抒发自己的郁闷之情。 穿书文傅宴也不是没看过,反倒无聊时总爱看小说的他看过不少的穿书文,不过那些大都是男配逆袭男主,走上人生赢家之路。 或者男配凭借剧情外挂抢夺男主所有机缘成为另一个男主,但是傅宴从来可都没看过直接穿到大结局的文啊! 这都大结局了,叫他过来做什么?替傅宴殊直接受死吗?啊?傅宴崩溃的想,脑海中有无数只土拨鼠齐鸣。 原书是傅宴追了两年才完结的一本玄幻小说,作者桀骜少年,是个总心血来潮喜欢挖坑,却从来懒得填坑的渣渣。 主要讲的是生来就是废柴的江舒白如何靠着天道之子,无尽外挂,作者亲儿子的身份一步步走向正道尊主的位置。 而傅宴殊则是个前期伪装成正人君子,后期暴露真面目的假君子真小人。 他自小和男主在一个门派长大,不过傅宴殊却是宗主和宗门中人最喜欢的大弟子,大师兄,天之骄子,天赋异禀,他是宗门中最足智多谋最善解人意的人,无论学识还是人缘都比迟钝蠢笨的男主强上百倍。 可惜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男配,是男主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是衬托男主光明磊落,大公无私的存在。 这种人在书中只有一个作用,在男主受难时假装心善帮助男主,在男主成功时露出真面目迫害男主,不过一个推动剧情发展的棋子罢了。 傅宴觉得他和傅宴殊好歹还差了一个字,为什么会让他穿越,穿书也就罢了,难道不能穿到故事刚开始时,再不济穿到中间部分,再差些穿到被男主抓住之前也是可以的。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一上来就是大结局,那他还穿什么,直接等死好了,反正原书中此时的傅宴殊早已经死了。 傅宴殊的骄傲根本不允许自己受男主的折辱,他根本不给男主任何拷问的机会就先咬舌自尽了。 但傅宴可不敢,他怕现在自己稍有自尽的念头,下一刻就会立刻被男主卸了下巴,他已经够惨了,可不想自己再口水直流,活像个智商有问题的傻子。 反正傅宴死是不会死的,谁知道他死了之后能不能回去,若是回不去,那他不是最惨的穿书者,刚穿过来,受了一顿折磨后死了。 那他穿书意义在哪?自虐吗? 知道自己是穿书了之后,傅宴的心稍微舒服了些,他安慰自己好歹不是什么臆想中的变态杀人狂,虽然情况比那也好不到哪去。 男主现在之所以不要他的命,是因为傅宴殊之前给女主下了知风忘忧,这是一种让人渐渐失去记忆的毒药,等到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少直到什么都记不起时,人也就直接迈进了鬼门关了。 而江舒白口中的祝余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味草药,是知风忘忧的解药,但是除了傅宴殊外没人知道哪里能找到它,因为祝余世间只剩了一枝,被傅宴殊早就藏了起来。 至于傅宴,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在哪,因为作者那家伙说她喜欢悲剧,因为悲剧能让人记忆犹新,念念不忘。 最终故事结局随着傅宴殊的离世,女主也去世了,她永远的成为了男主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 谁让这是本男频文,读者虽有怨言,但女主死了也就死了,反正还有女二,女三,她们都会长长久久的陪在男主身边,这就够了,一个戏份全本书加起来不到百分之一的女主算得了什么。 傅宴现在连唯一的筹码都没有,还玩个球球,他心一横,等死吧! 江舒白见傅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皱着眉,出声提醒他,傅宴殊,你还是不愿意说? 傅宴心想:我直接说了是死的痛快些,不说是慢慢被折磨死,这话说的我好像有的选似的。 第2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2) 但傅宴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他虽然并不清楚祝余到底被傅宴殊放到了哪里,可是他却以上帝视角看完了全本小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个逆天的外挂。 知风忘忧虽然只有祝余能解,但并不是不能抑制,傅宴现在需要给自己争取时间,他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不然以现在傅宴殊这具修为全无的身体,根本不能支撑多久。 可书中很多内容傅宴都是一扫而过,尤其是和男主无关的剧情,他现在首先需要时间梳理剧情才可以。 傅宴清楚的知道男主根本不是什么圣母,否则他也不会被挑断手脚筋绑在这里,江舒白现在让他活下去唯一原因只是为了得到祝余的下落,若他说了假话,待到江舒白验证以后,肯定不会这么好受的挂在这。 好在傅宴是真的不知,否则他还真怕受到严刑拷打之后,自己会为了解脱而直接说出来。 无论如何,今天江舒白是从他口中套不出话了,因为他现在浑身疼的厉害,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书中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江舒白看着眼前的人,明明都已经修为尽废,周身还是一派光明磊落,刚正不阿的谦谦君子姿态,正是这幅模样,诓骗自己已久,可笑现在他还是下不了手,用更重的刑罚对傅宴殊。 当然,以江舒白对傅宴殊的了解,只要他不想说,再重的刑罚也无济于事,因为在这世间根本找不到可以威胁傅宴殊的东西。 现在情况陷入了僵局,不是傅宴殊对江舒白畏惧害怕,而是江舒白对傅宴殊根本就无计可施。 江舒白见今日依旧是问不出什么,便威胁道:傅宴殊,我的耐心有限,现在瑶瑶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你若说出祝余在哪,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傅宴心想现在我才是那个最虚弱的好不好,他现在痛的连眼神都没有给江舒白一个,只想着赶紧想起书中那个可以抑制知风忘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江舒白颇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他觉得现在傅宴殊看起来就像是个可怜的正道人士,而自己反倒是那个凶恶残暴的魔道之人,对他严刑拷打,想要逼问真相。 江舒白见他还是没有丝毫要说的意思,便一挥手灭了洞中所有的火把,让傅宴再次置身于黑暗之中。 不过这次傅宴倒是没有再像之前一般惶恐不安,他的心情平静极了。 虽然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变成了大反派傅宴殊,但傅宴终于不像之前一般惶惶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还胡乱猜想是什么杀人狂魔。 自己的处境现在看上去虽然着实有些惨,但并不是毫无生机,只要有一丝希望,傅宴就不会放弃,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先活下去。 江舒白离开后,傅宴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开始梳理这本书的剧情,说实话,他此时不得不承认要感谢这个桀骜少年犯了懒癌,经常性的拖更。 按理来说,看网络小说一般人都不会过脑子,只求一个爽字而已,谁还记得住所有的细节,就连作者本人都可能因为时间原因而忘记自己写过小说的人物名字和具体细节。 恋耽美 ——(2) 傅宴反倒是因为桀骜少年经常性拖更而总是忘了前面的内容,他会时不时翻回头重看一遍,也就意味着这本书在他脑海中要比看过的其他书印象更深一些。 但也仅此而已,并不意味着他就能记得所有的细节,傅宴刚刚恢复的激情又被一盆水浇灭了,他估摸着这次应当算是海水的咸度。 可能真的受环境影响,周围一片漆黑,又幽静异常,傅宴的脑海中一直回顾那些剧情,倒是让他记起了一些关键词。 一个词突然蹦到了傅宴嘴边白葇,他想起来了,这是一种仑者山上的神树,树皮上有红色条纹,可以流出乳白色的汁液,味道甜美,这汁液便是可以抑制知风忘忧的药物。 能记得这个还是因为当时他在文章下面评论吐槽:这不就是牛奶吗?作者回复他:少年,没事多看看书啊。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作者很多书中的地名草药都是从《山海经》中的,他也因此看了一段时间的《山海经》,深深觉得古人想象力可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差。 可现在问题在于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仑者山在哪,要是江舒白知道最好不过,若是他也不知,自己又该如何骗他让他相信呢? 傅宴回忆起原书中傅宴殊的人设,斯文败类,狡诈多疑,心狠手辣,无情无义,撒谎成性呃,傅宴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一个褒义一些的形容词,连中性词都找不到,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反派大魔头。 傅宴不由陷入了沉默,就这人设似乎拿漂白剂也不可能洗白吧。 往常看书,一般坏人之所以会变成大反派都有着各种各样无可奈何的原因,也因此若是身世越可怜的反派越容易引得读者的怜惜与不舍,然而傅宴就根本不记得傅宴殊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 傅宴殊从一出场便是温文儒雅,正气凛然的翩翩君子形象,深受师父和同门师兄妹的喜欢,傅宴殊在修真界的名声也是极好的,位于各仙门子弟之首,有人可能会想他是不是被男主的异军突起给刺激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一开始的目的就很明确,正道尊主。 当初作者在中后期爆出他的大反派时,不少读者都不依,在下面威胁要给差评,他们觉得这么谦和有礼,善解人意,温柔内敛的人怎么会是坏人,一定是作者为了随大流,制造爆点才这样写的,但随后作者列举了之前无数个伏笔以证明傅宴殊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傅宴殊之所以对外斯文有礼,温文儒雅,乐善好施,其实都是为了自己能够顺利坐上尊主之位,就连他的师父都没有看出他的野心来,若不是男主的出现,他可能早就成为了正道尊主,祸乱一方了。 因为男主的干涉,傅宴殊不得已弃了正道改修魔道,最终以实力坐上了魔尊的位置,若不是遭人背叛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江舒白的经历却与傅宴殊完全相反,他一出现就是个人人喊打的废柴,因为他父母和师父的关系不浅才被收到山门中修炼,但他的修炼数十年如一日,根本毫无进步,就连刚入山门的小孩子都比他要强。 正因为此,他自小在山门中吃了不少苦,被人轻慢,看不起,这时唯有风光霁月,超尘脱俗的傅宴殊会帮他。 会在看到他被欺负时赶走欺负他的人,会在下山历练回来时给他带甜甜的糖葫芦,会将仙门稀有的仙丹给不能修炼的他,会在闲暇时亲自督导他的修炼进度 但实则这些都是假象,后面作者说这其实完全就是傅宴殊的变态心理。 傅宴殊喜欢帮助比自己弱的人,来显示自己的慈悲为怀,善良大度,为自己积攒人气,这就像是有些学霸很喜欢给什么都不会的学渣讲题,却不怎么愿意给自己能力相当的人讲题一样。 因为废柴江舒白对傅宴殊没有任何威胁,但是有天道宠着的江舒白却让傅宴殊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江舒白发现屡次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竟然是敬爱的大师兄后也颇受打击,不过在他好友和女主的安慰下,他很快便恢复了精神。 而傅宴殊,一个智商情商双商在线,明明在其他文中可以轻易取得成功的角色,他在最后一场和男主的战斗中利用男主的仁慈之心,想要暗害男主,不曾想却被自己的人背叛而落得现在的下场,任谁都意难平。 傅宴完全可以理解傅宴殊的想法,甚至有些为他可惜,但现在他还是想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情况,因为现在明显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个人。 洞中光线变幻,傅宴又待了三天,他感觉滴水未进的身体已经虚脱极了,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得先渴死了。 好在第四天中午左右,江舒白又来了,且他这次面容严肃,完全不像之前一般轻松,傅宴猜想大概是女主又出什么事情了,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的来找自己。 一阵风过,洞中的篝火都被点亮,瞬间亮起的灯光将傅宴的眼睛刺激的睁都睁不开,他吃力的睁开眼睛,眼泪不由得从眼角流了出来,傅宴的眼睛仿佛被水洗了一般,干净透彻。 果然,江舒白这次可没有像上次那般温柔,他站在傅宴身前一米处伸手虚虚一握,傅宴便感觉一股力量掐着自己的脖颈,让他瞬间体会到了窒息感,他脖子很痛,呼吸困难,脑子一片空白。 傅宴费力的吐出几个字,江舒白,他嗓音沙哑的不像话,眼神漆黑如墨,带着死亡的气息,嘴角微弯威胁江舒白道:若是我死了,你的瑶瑶也要陪我一起。 好在江舒白大概是听到瑶瑶二字,瞬间清醒放开了傅宴。 傅宴大口的呼吸,渐渐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气息,反正他也准备和江舒白好好聊聊,今天这种突发事件反倒对他能活下去更加有利。 第3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3) 傅宴嗓音沙哑,费力的吐出两个字,白芨! 什么?江舒白没有听清傅宴的话,但是他知道傅宴说的是救治赵瑶的办法。 傅宴声音干涩,听上去就像是暮年的老人,毫无精神,仑者山白芨的汁液,可以暂缓知风忘忧的毒性。 江舒白知道傅宴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自己这些,他不由质问道:你想要什么?你要知道我是绝不会放过你性命的! 傅宴将之前反复斟酌了几遍的说辞讲了出来,不需要,我只想要一个人的命,他死了,我就告诉你祝余的下落。 果然,江舒白就知道傅宴不会无缘无故心地这么善良,被欺骗了一次又一次,他早已经麻木,江舒白直直的问:谁? 宋怀!傅宴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江舒白一听便了然,傅宴殊果然不是个心胸宽广之人,临死都要带个垫背的,宋怀正是当日联合他们一起对抗傅宴殊之人,若不是他,以傅宴殊的功力绝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傅宴殊想要他的命很正常。 江舒白和宋怀不过是合作关系,他借助宋怀除去傅宴殊,宋怀因此可以坐上魔道尊主的位置,两人不过相互利用罢了。 宋怀是魔教之人,算不得什么好的,所以江舒白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傅宴的请求,好!我可以答应你。 可傅宴要的不只是一条人命而已,他是想借此来拖着时间,多给自己创造一些机会,自然不能轻易的让江舒白来动这个手,我要亲自杀了他,之后随你处置。 傅宴的话让江舒白眉头紧锁,他看着面前手脚筋尽断,毫无功力的傅宴殊,可是你 傅宴轻笑一声,带动肺部都疼了起来,他故作轻松的说:我只是说要亲自杀了他,却未曾说要亲手杀了他。 江舒白有些犹豫,虽然他知道傅宴殊有这样的能力,但心中依旧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不能控制的事情要发生,你 傅宴耐着性子,他知道这件事绝不会那么轻易就完成,我怎样?傅宴嘴角微弯,难道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有翻身的可能? 傅宴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口气轻松,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别忘了这具身体已经不能再修炼了,现在连凡人都不如,即便你好心想放过我,我亦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江舒白从未见过这样的傅宴殊,他仿佛已经置生死与度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再痴念于尊主之位,虽然嘴上说的是恨宋怀,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恨意。 江舒白有些想不通,他总觉得眼前的傅宴殊有些不太对劲,索性直接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既然知道自己活不久,为何还要折腾这些事情?你想要宋怀的命,我帮你取了就是,大可不必你亲自动手。 刚刚数尺远的江舒白瞬间出现在了傅宴面前,他离傅宴很近,近到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傅宴浅薄的呼吸喷在他的身上。 他抬起傅宴的下巴,看见傅宴脸上碍眼的血痕,皱着眉头说:傅宴殊,是你教我成王败寇,胜者为王。既然你输了,就要学会认命。 听到这话之后,傅宴大概清楚了江舒白的想法,他担心傅宴殊只是拖延时间,想等着人救他,或者说他觉得傅宴殊绝不可能就这么轻言放弃。 不过,江舒白倒是真的猜对了,傅宴就是想要拖延时间以给自己争取生机,但他不可能将真实目的说出来,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 傅宴努力将自己代入傅宴殊,身临其境,咬牙切齿的说:江舒白,你了解我,若是我只想要他一条命便不会撑到现在,他既然敢背叛我,我就要他付出代价,若是轻易杀了他怎能解我心中之恨? 江舒白看着眼中布满红血丝的傅宴殊,心中烦躁不已,眼前这个人骗了他一次又一次,江舒白心中根本就不敢再相信他,但他却说:我答应你。但是你若是再骗我,不用等你寿尽,我会先杀了你,他嗓音阴冷淡漠,又补充道:让你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好!见终于说动了人,傅宴心中长舒一口气,然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江舒白见面前的人头忽然垂下,不由得心中一惊,他颤抖着伸出右手在他脖颈处试了试脉搏,好在虽然微弱至极,但依旧在有规律的跳动着。 江舒白心中长舒一口气,刚刚他脑子一片空白,吓得不知所措,他无法想象现在这个时候若是傅宴殊死了,瑶瑶该怎么办。 江舒白挥动衣袖解了束缚在傅宴殊身上的锁链,没有了束缚的人瞬间就向着地面摔去,江舒白及时的接住了他。 看着怀中的人总让江舒白忍不住想起当年年少时那个对他格外温柔和善的大师兄。 可江舒白知道,那些都是这个人的伪装,他实际上阴险狡诈,极善于玩弄人心,自己不过就是他笼络人心的工具罢了。 江舒白不得不承认傅宴殊真的很厉害,哪怕现在早已经真相大白,自己的心就是忍不住偏向他,护着他,小时候那些他对自己好的记忆都涌上心头。 年幼的江舒白也曾被傅宴殊这般抱过,那时他个头不过刚到傅宴殊的腰部,他被同门师兄弟欺负后,傅宴殊会轻轻蹲下将他抱在怀中,缓缓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而江舒白将下巴靠在傅宴殊的肩膀上,默默的留着眼泪,直至泪水浸湿了傅宴殊的衣服时,他才缓过了神。 江舒白恨自己的无用和心软,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傅宴殊的虚情假意,却还是忍不住被感动,那些被尘封的记忆,随着这个人的示弱而尽显出来。 傅宴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他悄悄的松了口气。 说来惭愧,之前傅宴之所以会晕过去不是身体缘故,而是他使得苦肉计,自己把自己憋晕的,为的是向江舒白示弱,让他将自己带离山洞。 现在看来,傅宴的苦肉计还是很有用的,至少他终于不用再站着睡觉了。 傅宴试了试手脚,依旧发麻且没有一丝力气,现在依旧不能动弹,他感觉自己宛若一个植物人,只有大脑可以随意转动,身体简直就不像是自己的。 不过庆幸的是,他可以睁开眼睛看,也能说话,呃,傅宴不由想到了之前电视上看见的半身不遂的人,觉得这个更为妥帖。 好在之前傅宴在山洞时,发现这具身体并没有什么上厕所的需求,不然他可能会在想到办法之前先把自己恶心死。 傅宴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房间很大也很空,视线所及之地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房间里面也没什么过多的装饰物。 他现在睡得床上挂着白色的帷帐,身上盖着宝蓝色的薄被,傅宴吃力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之前那么痛,傅宴猜想着江舒白应当是给他处理了伤口。 傅宴又脑洞大开,心想好在之前绑在十字架上,即便受再重的刑罚也不会伤到后背,不然他现在恐怕连躺在这都做不到。 就在傅宴胡思乱想时,他听到了推门声,来人一袭白衣,还是之前的江舒白,不过端着药碗的他看到睁开眼睛的傅宴似乎很惊喜,你终于醒了! 傅宴心情不错,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江舒白将手中的药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将傅宴缓缓的扶起,对他说:你竟然一睡就是两个月,看来你这具身体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了。 话语中傅宴竟听出了些许担心,他立刻摇摇头觉得自己应该是睡糊涂了,不过最让傅宴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睡了两个月,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就这么睡过去了。 傅宴心痛不已,他心中颤巍巍,嘴上却试探的问道:你找到白芨了? 嗯!江舒白点点头,取过药碗递到傅宴嘴边,如你所言,白芨果然能抑制知风忘忧的毒性,瑶瑶现在比之前好多了。 傅宴觉得他的心此刻正在滴血,不过是使了次苦肉计,没想到把自己坑惨了。 他本想借着江舒白取白芨的功夫和他一同离开这里,在路上想办法逃走,但是现在人家不但已经拿到了白芨,他还是依旧不能动弹。 傅宴觉得自己已经会写绝望二字了,他忍着鼻尖难闻的药味,咽下了一碗苦的要死的药。 苦的脸都皱在一起的傅宴忽然想到书中男主喝药总是要吃蜜饯解苦,便开口问道:没蜜饯吗? 江舒白楞了一下,他看着傅宴,好半天才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打开后又认真的数了数,选了一颗最小的递到傅宴嘴边,张嘴。 现在心痛加口苦的傅宴也没功夫和他斤斤计较,只能张嘴吃了蜜饯,味道倒是不错,酸酸甜甜,并不是一味地甜腻,而是带着些梅子的酸爽,不知为何傅宴总有种吃过的感觉。 第4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4) 恋耽美 ——(3) 自从傅宴醒了之后,便不再愿意躺在床上当个废人,但被挑断手脚筋也不是说着玩的,他的手现在连药碗都端不住。 傅宴又不能在江舒白面前表现出强烈的求生欲,只能背着江舒白的时候偷偷练,可基本上傅宴一睁眼就能看见江舒白,那人简直阴魂不散,成了傅宴的梦魇。 现在已经修为尽失的傅宴需要一日三餐来调养身体,让他达到一个不是很好也暂时死不了的状态,可惜他的手连筷子都拿不住,吃饭这种事情还要人来伺候。 但奇怪的是,从他醒了之后并未见过其他的人,只有男主日日花时间来照顾他。 某日傅宴实在受不了,忍不住便开口问他,江舒白,你都没有事情做吗?成日来我这里,也不怕你的瑶瑶吃醋。 将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傅宴听这话着实暧昧,心中有些奇怪,但谁知江舒白下一句直接噎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你太会骗人了,若是给你机会逃了怎么办? 傅宴的白眼简直想翻到天上去,他无奈的吐槽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如今连个普通凡人都不如,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江舒白将傅宴抱到轮椅上,眼神漆黑平静,面无表情的说:等你被人欺骗过无数次,就清楚我在担心什么了。 江舒白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十分好笑,他自嘲道:我都忘了,你向来是骗人的那个,又怎会懂被骗的感觉。 这话让傅宴怎么答,他只能默默的受着江舒白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即便被伺候着,傅宴最近也不好过,身体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又成日担心被江舒白取了性命,愁的傅宴根本就吃不下饭,现在也实在没心思和江舒白再斤斤计较了。 有了江舒白带来的灵丹妙药,傅宴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是被挑断的筋却并不容易接上,说的更明白些就是江舒白是不可能为傅宴接上断了的手脚筋的。 傅宴平日里只能靠着轮椅行走,他此时身体虽然养的差不多了,但是经历这样一场折磨后整个人就像是个病秧子一般。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倒是显得嘴唇粉嫩嫩的,看上去就像个常年养病不见阳光的贵公子,面色惨白,好在周身的气质还能哄哄人。 可能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傅宴现在极畏寒,之前在山洞中是冻得麻木了,可是现在明明是大太阳的天气,他就是冻得浑身打颤。 看着这样的傅宴,江舒白心中也颇不好受,其实当初若是傅宴殊不给瑶瑶下毒,他也不会如此对傅宴殊。 这些年下来他早已视瑶瑶如亲妹一般,他觉得若是傅宴殊想动手,怎么对自己都无所谓,可那人却不惜伤害自己身边的亲人来折磨自己。 江舒白想不通尊主之位真的就那么重要,值得傅宴殊苦心孤诣筹划了那么多年,但谁知道他其实根本不屑于那个位置,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自由,被赋予了太多使命,需要背负太多责任。 江舒白知道其实自己是在报复傅宴殊,他明知不对,可就是忍不住,他气傅宴殊不争气,为了一个虚名将自己折腾到现在的地步。 可他更恨自己,明知道是被人利用,却心甘情愿,甚至想方设法想要替傅宴殊开脱,就是顾念着当年傅宴殊给他的温暖。 那是世界上第一个对他好的人,第一个给他买糖葫芦,第一个会轻声哄他的人,他甚至想着等自己长大了之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大师兄,要努力学习功法助大师兄一臂之力。 但谁知一切都是骗局,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的,傅宴殊那个人根本没有心,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利用价值的,一种是没有利用价值的。 有价值的,傅宴殊会虚与委蛇陪着一起做戏,讨好那个人直至榨干他的价值,至于没有价值的人,他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 如此现实的人,如此性子恶劣的人,江舒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从始至终,江舒白从未想过伤害傅宴殊,即便被他欺骗了一次又一次,江舒白心中仍旧顾念着当年傅宴殊对自己的好,哪怕那些好还有其他成分在里面。 可人心不是铁打之物,被伤了一次两次可以恢复,但江舒白细数傅宴殊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一件两件的事情,他的心也早已千疮百孔,无法再恢复到当初的模样。 江舒白身边所有的人都反对他将傅宴殊放了出来,他们是旁观者,清清楚楚的了解傅宴殊的所作所为,所以千方百计的阻止江舒白这个十分危险的行为。 江舒白却力排众议,独独将人带离了山洞,又费心的找来药材为他医治,明面上虽然说的是为了瑶瑶找解药,但实则为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感情之事本就复杂莫测,不是一两句对错可以概括的。 江舒白说的是怕傅宴殊会欺骗他人,借机逃走,但这种行为未尝不是对傅宴殊的保护,毕竟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是傅宴殊曾经伤害过的人。 江舒白不能轻易动手是顾念着曾经的傅宴殊对他的好,可他身边的那些人却明明白白只被傅宴殊伤害过。 若是将傅宴殊交给他们,虽然不至于被直接弄死,但也绝不会让他好受到哪去。 傅宴不是傻子,他也懂得这个道理,更加懂得如何利用江舒白那点只剩微末的情感来为自己创造生路。 又修养了一个月后,傅宴终是忍不住,对江舒白提议道:是时间了,事情早解决,也可以早点杀了我,了了你的心腹大患。 你江舒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反驳他,明明他应该长舒一口气才对,可他心中就是不舒服,更多的是空虚。 江舒白无法想象傅宴殊若是真的被自己所杀,那他又会怎样,会不会让他徒生心魔,一切都未曾可知。 傅宴醒来之后,都是江舒白自己亲手照顾的,其实说照顾,不如说伺候来的更为妥帖,江舒白这一个月来不但亲手为傅宴喂饭,还亲自为他洗澡,束发,穿衣。 其实这些都是一个法术咒语能轻易解决的,但江舒白偏要亲力亲为。 傅宴也活成了实至名归的废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时他甚至连手都不用伸,直接享受江舒白全套的伺候就成。 傅宴也十分诧异,虽然现在已经到了结局,但是江舒白那家伙身为正道尊主,不可能无事可做,他每天将时间都耗在自己这里,谁来处理正道纷杂琐碎的事情。 想不通的傅宴直接问了江舒白,没想到却得了个白眼,我身为修仙之人,无需休息。 傅宴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在嫌自己就知道睡觉,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傅宴每日睡觉的时间比清醒的时候多的多。 他基本上早上巳时才起床,晚上戌时就睡了,中午吃完饭没事还加个午觉,一天十二个时辰,他睡觉能用去七八个时辰,怪不得被江舒白嘲笑。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傅宴现在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想看书打发时间,他连拿起书的力气都没有,不睡觉又能做什么呢? 好在最终江舒白同意了傅宴的提议,愿意带他离开,让他亲自杀了宋怀。 这第一步,便是要先伪装混到魔界的地界上才好。 傅宴之所以折腾这些事情,是他想起了原著中一个重要的事情,傅宴殊虽然可恨,但骗人的能力斐然,无论是对正道的人还是魔界的人。 傅宴殊在魔界并不是无人可用,虽然魔界以强者为尊,但谁让他太会笼络人心,书中提到过他被江舒白抓了之后仍旧有人想方设法想救他出来。 具体是谁,作者没写,只以有人二字略过,但无论如何,这就是傅宴的希望。 天虞山是魔界与人间的交界处,是此次江舒白和傅宴的目的地。 这个世界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玄幻修仙世界,有修习正道的修仙之人,修习魔道的魔界之人,亦有□□凡胎的普通凡人。 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以尊主为尊,魔道尊主以武居之,能打过上一任尊主即可,但正道却以能者居之,不但需要修为了得,名声也要在正道非常好才行。 傅宴将江舒白诓到这里不是没有道理的,天虞山是魔界与人界交界处,以傅宴现在的情况,想要自己逃走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其实算是在等着人来救自己。 当然,仅凭此是不够的,被动不如主动出击,傅宴一方面是在向想救自己的人暴露自己的行踪,另一方面是为了治好自己断了的手脚筋,虽然这具身体已经修为尽失,再也不能修炼了,可是以这个世界的情况,治好他的手脚筋是很容易的。 他来此处是为了寻一味药若木,这是傅宴想了很久才想起来的,它是传说中的神树,具有奇异而神灵的特性,取其树枝研磨成粉,涂抹于伤患处可以让断肢重生,亦可让傅宴断了的手脚筋重新长出来。 但这种树长于悬崖峭壁,魔气重重之地,以傅宴现在的模样是不可能找来的,所以他才准备跑到这里买。 天虞山有着有名的魔市,里面的东西千奇百怪,包罗万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当然,极稀有的不算,好在若木不是什么极稀有之物,有魔币就能买到。 第5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5) 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傅宴应该如何在江舒白寸步不离的照顾下买到这东西,以及他身上还一分钱都没有。 棘手!甚是棘手! 魔币是魔界的通用货币,靠功法修为获取,这对于曾经的傅宴殊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但对于此时的傅宴却难于上青天,别说功法,他连健全的身体都没有。 傅宴虽然不清楚魔市这边的物价,但他知道钱多一些总是没错的。 首先第一步,他要弄到魔币才行,现在唯一的手段是从江舒白下手,他身上也确实有魔币,而且还不少。 若是偷的话,过于明目张胆,毕竟现在客栈中只有他们两人,东西丢了,江舒白第一时间便会想到他,肯定不能在这里动手,再者,以他现在的双手应当做不了那么灵活的事情。 傅宴脑中灵光一现,既然他不便动手,那就让别人来做好啦! 傅宴无聊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发着呆,魔界着实不比人界,更比不得江舒白所在的修仙界,这里魔气横行,常年不见阳光,阴鸷暗淡,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着实让人很不舒服。 江舒白,我想去魔市转转。傅宴转头对正在收拾桌子的江舒白说道。 他们刚刚吃完饭,准确的来说是江舒白刚给傅宴喂完饭,吃食是江舒白刻意从人界带来的,现在傅宴身体渐渐恢复,所以食物只有填饱肚子的功效,人界的食物足以。 魔界这里的东西都含有魔气,傅宴现在的身体根本吃不得,就连他待在这里还需要一颗驱魔珠随身携带才可以,总之麻烦的紧。 听到傅宴的话,江舒白第一反应便是怀疑,他握紧手中的水杯脱口而出: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傅宴凄凉一笑,他摊开双手,让站着的江舒白看清楚坐在轮椅上的自己,自嘲道: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模样,能够耍什么花招?他声音悲凉,低下头不再看江舒白,江舒白,你太高看我了。 江舒白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些,可,可是他也有着自己的顾虑,毕竟他现在对于傅宴第一反应便是怀疑,警觉,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顿了顿,安抚自己不安的内心,犹豫着问傅宴道:你你到底想怎样? 傅宴看着窗外满是憧憬的模样,只是想逛逛罢了,成日待在房中有些闷而已,傅宴低着头满是落寞难过的表情,他声音暗淡道:若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江舒白看着傅宴愣神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说:你先待着,我出去一会儿。 待江舒白离开后,傅宴一扫之前的消极暗淡模样,嘴角带笑看着关上的门,长舒一口气感叹道:看来这几个月,我的示弱和装可怜还是有用的,终于不再一直盯着我了。 江舒白出门后不知该去哪,他的思维很混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现在内心很混乱,明明当初的目的只是为了祝余而已。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傅宴殊的要求,明明,明明 江舒白的认知清楚的告诉他,这人根本不可信,不能信,可他 江舒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相处这一个多月,江舒白明显感觉他和之前是不一样的,却又觉得没什么不一样。 他现在已经完全认不清那个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是那副模样,若是装的傅宴殊这个人未免也太过厉害了。 江舒白脑子很混乱,他站在高山上往下望去,灰蒙蒙的一片,因为瘴气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下面的世界,就像是他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一般。 看不清就算了,江舒白不想逼自己了,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傅宴殊终究是要死的,纠结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当江舒白进入房间时,并没有看见理应在此的傅宴殊,他瞬间瞳孔放大,心中满是愤怒,江舒白一边寻找,一边喊他的名字,话语间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傅宴殊?傅宴殊?傅 当他推开內间的房门时看见了浴桶中正在泡澡的人,目光呆了呆,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客栈的房间分内外间,其实內间也就是平时的洗漱的地方,只是一般客栈用一扇屏风就够了,但高级一点的会分开弄成一个小单间。 这间房是江舒白刻意为傅宴寻来的,毕竟他现在宛若凡人,洗澡沐浴是每日必备的,更何况驱魔珠虽然有效,但以傅宴的身体长时间待在魔界损害也很大,泡泡特制药水对他也有益。 傅宴知道刚才江舒白的举动一定是以为他偷偷溜了,这么好的时机当然要加以利用,傅宴脸色苍白,低着头闷闷的说:我只是想沐浴,总是让你来帮我,不太好。 江舒白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可,当进门没有看到傅宴殊的那一刻,他根本来不及多加思考,他真的被骗怕了,怕那个人又再一次的玩弄他,戏耍他。 江舒白低着头低声道歉道:对不起,顿了顿,他终是答应了傅宴之前的请求,明天,我带你去魔市转转。 傅宴看着他笑了笑,真诚的对他道谢:谢谢你。 半天,江舒白才反应过来,以傅宴殊现在的身体根本没有能力一个人进来沐浴,他奇怪的问:你怎么自己沐浴的? 傅宴不好意思转过头不敢看他,小声解释道:我让店里的小二帮忙的,我不想总是麻烦你。 江舒白心中总觉得不对劲,但他又怕只是自己多疑,毕竟现在傅宴殊已经成了这幅模样,再翻身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可他就是放心不下。 恋耽美 ——(4) 他不知为何心中总是坎坷不安,怕眼前的傅宴殊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江舒白走到傅起一旁的面巾帮他轻轻的擦着背,一如往常。 半晌后江舒白突然开口对傅宴叮嘱道:以后不要这样了,想了想又解释道:我不觉得麻烦。 傅宴听到后嘴角微弯,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开心,好! 当然,毫无疑问,这次又是江舒白帮傅宴殊洗的澡,傅宴现在当废人已经当得心安理得了。 第二日,江舒白果然信守承诺,中午吃完饭后便推着傅宴一起出门转转,傅宴现在经过修养之后那张脸已经恢复如常。 嗯,就是看上去还挺能骗人的。 一路上魔界那些妖娆妩媚的姑娘们都直直的盯着傅宴那张脸看个不停,时不时还透露出一些对于他腿不能行的遗憾话,但这并不影响什么,至少傅宴并不在意这幅模样。 傅宴其实这么久了也没时间好好看看傅宴殊这张脸,之前他洗漱时倒是在水中瞧过一眼。 说个不好听的,长得太过正派,简直比江舒白那张脸还要像个修仙界的人士,而且是那种风光霁月,风度翩翩的仙者模样。 冷淡如霜的眉眼,纤薄的唇,墨发如瀑,偏偏江舒白还喜欢给他买白色的衣服让他看上去完全就像个仙风道骨的神仙模样,怪不得将主角一众人骗的团团转。 傅宴着实想不通,傅宴殊一个超级大反派是怎么长成这幅模样,又是怎么培养出这种气质的,着实让人生疑? 看来古人言人不可貌相,诚不欺我。 不过无所谓,越是如此,对于傅宴而言越是有益,毕竟世人都会下意识的被第一印象所误导。 哪怕他十恶不赦,恶贯满盈,但只要他长得好,容貌过人,人们总是会下意识的对他宽容一些,觉得他不至于非死不可,甚至还会因迷恋他的外表而模糊正邪之分。 江舒白一个修仙之人,其实对于魔界地界的魔气也不是很喜欢,况且他待的久了也对身体有害,但傅宴殊要杀宋怀,只有来到魔界才行。 傅宴没走一会儿怀中便抱了一大包东西,并不是江舒白买给他的,而是魔界这些姑娘太过热情塞给他的,有一便有二,毕竟小姑娘对于这种仙者姿态,高不可攀的人总是很有好感的。 两人正往前走着,突然有个梳着长辫子的姑娘冲了过来,她的气势吓了傅宴,在那一刻他感觉若不是他在轮椅上坐着,恐怕会立刻飞奔离开。 因为那姑娘的架势看着简直就像是想吃了他一般,好在她只是从傅宴和江舒白身边擦肩而过,宛若被什么人追着一般。 江舒白愣了一瞬,低头看着傅宴问道:怎么样,没吓到吧? 呆愣的傅宴迟缓的点点头嗯!,那副模样可不像是没被吓到的样子。 江舒白瞬间察觉到不对劲,他往腰间一摸,果然,挂在腰间装钱的荷包没了。 我的钱被偷了。江舒白皱着眉头,心想这些魔道之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都能随意偷盗。 傅宴听到他的话,立刻回答:那还不赶快追回来。 说话间两人瞬间移动到了那名女子身前,她吓得立刻想向后逃去,但江舒白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他挡在那姑娘面前伸出右手没有好脸色的说道:东西拿来。 没想到那姑娘却一下子跪在了江舒白面前,她眼含泪水的拉着江舒白的衣角,仙者求你了,我娘生病了,我实在没办法,她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求你了,我只想给她治病。 江舒白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模样,其实心中根本不信,这都要归功于傅宴殊这些年对他的荼毒,他的心已经坚硬如铁,对于这些事情下意识的会想是不是骗子。 没想到傅宴却先他一步说出了他心中的话,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话? 姑娘听到傅宴的话后仿佛看到了希望,她跪在地上蹭到傅宴面前拉着他的衣服,急忙解释道: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家,我娘她等着用药,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傅宴看着她嘴角微弯,点点头答应了,可以。 江舒白也没有反对,他倒想看看这姑娘会耍什么手段,若她不是骗子自然无所谓,一点小钱给了便给了,但若她是骗子,江舒白并不介意对女人动手,毕竟现在他的眼中只有善恶之分,并无男女之别。 第6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6) 那姑娘弯弯绕绕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偏僻的荒坟堆,周围看上去都没什么人出现,只有一件简陋异常的茅草屋。 江舒白悄悄施了个术,却发现眼前所见并不是假的。 两人跟着姑娘走到茅草屋外,她上前一步推开了门,对着屋内甜甜的喊道:娘,我回来了。 屋内果然真的如她所言,有一个头发花白,精神不振的老妇人躺在床上。 妇人费力的睁开眼,看见是自己的女儿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瑶儿,你回来啦。 听到老妇人的话后,江舒白有丝惊讶,原来这人竟然和瑶瑶一个名字。 屋子很小,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屋外的角落里到是有一些做饭的器具,但看上去脏兮兮的,唯有熬药的罐子看上去挺新的,似乎最近一直在熬药。 床上的妇人看到女儿身后还跟了两人,便有些激动的想起身,傅宴温柔的笑着阻止了她的行为,夫人不必起身,我们是瑶儿的朋友,来看看您。 听到傅宴的话,老妇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瑶儿,这 姑娘给了傅宴一个感激的眼神,笑着对她的母亲说:是,娘亲,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们想来看看您。 老妇人听后没说什么,只是轻咳一声,低着头缓缓对女儿说:还不快给你的朋友去沏壶茶。 姑娘听后离开了小屋,去准备烧水沏茶。 老妇人费力的想坐起来,江舒白上前帮了她一把,将人扶着坐了起来。 老妇人对江舒白笑笑表示感谢,她看着屋内的两人道歉道:真抱歉,仙人,我家这环境你们也看见了,其实我知道你们不是瑶儿的朋友。 老妇人笑的有几分凄凉,她成日里只想着给我治病,哪来的时间交朋友?她越说越难过,嗓子嘶哑干涩,是不是我那不孝女儿又偷你们东西了? 傅宴赶紧摇摇头,否认道:怎么会,没有的事。 老妇人却并不相信傅宴的话,她从左手上褪下一个成色一看就很差的镯子,递到江舒白面前。 她拉着江舒白的衣袖恳求道:仙者,我身上只剩这个了,求求你们不要和瑶儿计较,她是个好孩子,是我不该活着继续折磨她。 傅宴看着江舒白动摇的神色,温柔的笑着回答:您怎么会这么想?瑶儿她很好,是她帮我们追回了偷东西的小贼,又再次强调,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江舒白听到傅宴的话后,第一反应是他又在骗人了。 可在这种情况下,善意的谎言未尝不是好事,难不成要如实相告才对? 不一会儿瑶儿烧好了水走了进来,她不好意思的拿了两个带着豁口的杯子,倒了些水进去,抱歉,家里没有茶叶,希望你不要嫌弃。 傅宴微微一笑,怎么会?他看眼前的人只倒了两杯水便猜到她们家中可能没有杯子了。 江舒白看着手中的水有些不知所措,喝不是,不喝也不是。 傅宴微笑着将手中的水杯递到老妇人面前,温柔的笑着说:夫人,您先喝点水。 老妇人摆摆手,连忙拒绝道:我我不用,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 傅宴笑着将水塞到她手中,嘴角带笑,温柔的解释说:我们是修仙之人,早已辟谷,无需喝水。 老妇人不再拒绝,接过傅宴手中的水,抱歉,我都忘了,你们仙者不似我们凡人。 江舒白听到她的话后有些诧异,凡人? 妇人叹了口气,自然知道他为何诧异,虽然这里算是魔界与人界交界处,但很少有人类会住在这里,因为他们根本受不了魔界魔气侵蚀。 妇人轻咳一声,解释说:我的丈夫是个魔修,多年前我们一同住在人界,可是有一年他出门后就再未回来,我等了许久依然没有消息,便想带着瑶儿一同过来魔界找他。 妇人看了一眼默默流泪的女儿,遗憾的说:可惜我是凡人,身体受不住魔界的煞气,好在瑶儿继承了他爹的体质,并不怕魔气侵染,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怕是等不到 傅宴皱着眉,一副想帮忙的模样,能问一下您丈夫叫什么吗? 妇人激动的轻咳一声,回答道:我丈夫名乐炎,不知仙者可曾听过? 傅宴认真的想了想,最终却抱歉的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江舒白。 江舒白却在听到后震惊的张大了眼睛,乐炎他不但认识,此人还救过他性命,甚至为了救他而死在了虚言幻境之中。 但他不确定当初那个乐炎是不是妇人口中的乐炎,他忽的想到一件事,便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物递到妇人面前,不知您可认得这个? 傅宴看着江舒白的动作,心中一紧,默默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只见老妇人一把拿过江舒白手中的木簪,泪流满面的说:这这是我丈夫的隐息簪? 见到妇人承认,傅宴着实有些诧异,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安静的等着江舒白下一步动作。 江舒白却如遭雷击,他呆呆的看着眼前年迈的妇人,其实若真的论起来,身旁的傅宴殊才是害死乐炎的罪魁祸首。 傅宴殊当时想借着虚言幻境困住江舒白,让他百年内无法出来,但阴差阳错之下江舒白不但被乐炎所救还因此得到了世间名剑玄羽剑。 江舒白不由得可笑,他看着身旁温润如玉的人,心想他真会骗人,又想到或许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害了别人的丈夫,别人的亲爹,心中更加凄凉。 但傅宴殊不知道,他却不能置之不理,江舒白突然跪下,吓了傅宴一跳。 随后便听江舒白低着头说:很抱歉,您的丈夫当年为了救我死在了虚言幻境之中。 老妇人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结果,瞬间如遭雷击,什么?死了?他死了? 江舒白甚是愧疚,这发簪是您丈夫死前给我的,我现在将它还给您。 老妇人紧握着簪子低低哭泣,好半晌才说了句:他他可曾说了些什么? 江舒白摇摇头,嗓音沙哑,未曾,当时乐炎是被一击毙命的。 老妇人嘴角微弯,眼泪却一直流个不停,那就好,没有痛苦也挺好的。 傅宴真诚的安慰老妇人道:望您能节哀顺变。 老妇人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不知道还要找到什么时候去。这下我亦能安心了。 娘亲。听到父亲的死讯,姑娘抱着母亲痛哭起来。 老妇人擦干女儿的眼泪,轻声说:瑶儿不哭,知道你爹的消息,娘亲也走的踏实些了。 看着眼前可怜的孤儿寡母,傅宴开口建议道:留在这里对您的身体无益,现在已经找到了您丈夫的消息,您还是等养好了之后回到人界更合适一些。 江舒白本想将他们安置在仙界天阙宗,但听到傅宴的话后才意识到恩人的女儿是魔修体质,若是安置在仙界亦会和眼前的妇人一般。 最终只能递了消息回去,让他们将人安置在人界好好照顾,也算了了他一桩心愿。 可惜当年乐炎被一击毙命,没来得及留下遗言,不然他不可能等到现在才来照顾恩人的家人。 回去的路上,傅宴明显感觉到了江舒白情绪的不对劲。 虽然往常江舒白对傅宴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这次他连话都不愿意和傅宴说,也不搭理傅宴,一看就很不对劲。 直到晚上,江舒白见傅宴饿的肚子咕咕叫时,才准备给他喂饭吃。 傅宴开心的刚吃下一口饭,便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知道你因为一个我无端害了多少人吗? 傅宴被吓得噎住了,他不断的咳嗽,想拿起手边的水杯,却因为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直接撒在了衣服上,很是狼狈。 一旁的江舒白就那样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动手帮他的意思。 这么一折腾,傅宴也没心思吃了,他奇怪的看着江舒白,不知道到底他什么意思。 你看上去可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无辜模样。江舒白突然嗤笑一声,但那笑意却带着凄凉之意。 江舒白冷笑着看着傅宴,你当然不知道,若不是你想杀我,乐炎也不会为了救我而亡。他缓缓逼近傅宴,收回笑意,你现在却装成善人,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傅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快埋怨死自己了,他后悔啊,觉得自己简直有毛病,当时就不该多嘴再加个乐炎。 若只是单纯的骗钱不知多简单,非得加个双重保险,现在把自己坑了吧! 面对江舒白的厉声指责,傅宴是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 若是道歉简直就是在崩人设,告诉江舒白他不是傅宴,若不道歉,好不容易让江舒白对他产生的一丝同门情谊,可能就白费了。 第7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7) 等我杀了宋怀之后,随你处置。傅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江舒白更想听这句话。 但谁曾想江舒白听完之后更加愤怒,他轻笑一声,哭笑着说:哼,我就不该对你还抱有期待,像你这种人,哪怕 说到后面,江舒白突然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他收住了想要说出的话,冷冷的看了傅宴一眼,便丢下他一个人摔门出去了。 剩下傅宴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看着一桌子还没怎么动的菜不知所措,不过他心中确实松了口气,好在江舒白因为愤怒并没有怀疑到这件事的真假,不然他还真怕露馅。 其实今天这出戏本就是傅宴招找人演给江舒白看的,目的也很简单,为的就是想骗江舒白一些钱给自己买若木。 恋耽美 ——(5) 昨天傅宴趁着江舒白离开的那段时间找来了客栈的小二,言笑间套了小二的话打听了若木的行情,好在价格并不离谱,最后傅宴脑筋一转用自己身上的一颗辟魔珠让小二帮他找人演一场戏。 其实若是若木价格比辟魔珠便宜些,也用不着傅宴如此绞尽脑汁,可惜一颗辟魔珠不够换了买若木,才导致傅宴联手其他人整了这么一出戏,想要险中求胜。 傅宴利用躺在床上无聊的功夫想到了一些原文中的片段,他记得原文中有一个叫乐炎的魔修曾救过江舒白一命。 而且是那种一击致命,没有罗里吧嗦一大堆遗言的那种,所以傅宴才想着若是不行,可以让骗子试试这个名字。 但傅宴其实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今天看到江舒白拿出那支木簪时,傅宴心中一惊,差点露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不过不知为何误打误撞下竟然掩饰了过去。 傅宴昨日吩咐小二,他只要可以治好自己的若木,剩下的钱财随她们处置。 突然就在傅宴愣神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突然闯进了一个异族模样的姑娘,她身上挂着精致的银饰,随着身体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格外引人注目。 她进门之后转身抓着门框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见到没人注意之后立刻关上了门,并且随手施了个禁制。 这一系列操作弄懵了傅宴,他呆呆的看着眼前人动作,一句话也说不出,主要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见那姑娘突然跪在傅宴面前,恭敬的说:属下兰若,拜见尊主,属下来迟,请您恕罪。 无碍,起身吧!傅宴也是着实没想到眼前的人就是书中那个想救他的人,竟然还是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小姑娘。 兰若起身后看着傅宴脚不能行,手也无力的模样,瞬间委屈的眼含泪水,尊主,都怪江舒白那恶人,将您害成这幅模样。 见姑娘叫江舒白恶人,倒弄得傅宴心中好笑,他不由得有些惊叹于傅宴殊的洗脑能力,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傅宴看着小姑娘可爱的模样,轻声的哄她道:无碍的,你不要难过,只要有若木,我的手脚筋都能恢复。 见傅宴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兰若丧气的撇撇嘴,心中更加难过,可可是您周身的修为都没了。 傅宴好心的欺骗她道:这些都是可以重新修炼的,他温柔的哄着兰若,不要难过,好不好? 真的吗?兰若也不懂这些,但她知道只要是尊主说的,都是对的,没什么可怀疑的。 嗯!傅宴笑着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递到兰若面前。 傅宴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觉得应当和眼前的小姑娘有关,便试探的问道:对了,之前那对母女是你安排的? 兰若点点头一副自豪的模样,解释道:对呀,她们是我找来演戏的。 傅宴听到后有些奇怪的问:那他们怎么会知道乐炎的事情? 兰若笑着说: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乐炎的家人啊!您昨天提到他之后,我才想起来,您忘了,当初正是您派乐炎去救江舒白那个坏人的。 我?傅宴听到这个答案后大吃一惊,他诧异道:怎么会是我做的? 书中以主角江舒白的视角为主,傅宴殊也基本上只出现在前后期,中期并没有多少戏份,傅宴确实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兰若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听乐炎走之前说过,具体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说着说着兰若就生起气来,都是宋怀那个坏家伙,竟敢这么对尊主您,您之前不知道对他有多好,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最后还不解气的加了个哼! 看着小姑娘如此义愤填膺的状态,傅宴不由得心情放松了许多,他拿出早上逛街时江舒白买给他的蜜饯递到了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看到蜜饯后眼睛都亮了,笑着对傅宴说:谢谢尊主,还是你对我最好。 傅宴心中无奈的摇摇头,感觉小姑娘也太没心机了,难怪会被傅宴殊耍的团团转。 兰若坐在傅宴对面的椅子上接着之前的话,尊主被江舒白那个坏人抓了之后,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救尊主出来,可他们将您关押在天阙宗,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混进去。 傅宴嘴角带笑,越发喜欢眼前这个单纯的姑娘,他心中暗自想到:你这幅傻模样,能有这份心我就很感动了,真指望你,我恐怕还不如待在江舒白身边的好。 兰若手舞足蹈的解释道:尊主,您刚到魔界我就收到了消息,可前段时间江舒白那家伙看的太紧,我不敢贸然过来,直到昨日我看到店小二从您房间出来后溜出了客栈,便一直跟着他,抓到他问清楚了缘由,便想今天配合您演这出戏。 看着小姑娘如此努力尽心,傅宴真诚的说道:多谢你能来救我。 吃着蜜饯的兰若突然才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对,尊主我带你赶紧离开这里。说着兰若就要推傅宴的轮椅往出走。 傅宴立刻抓住两个轮子阻止了她的行为,皱着眉解释道:等等,我不能离开客栈,江舒白在客栈中施了禁制,我若离开,他立刻便会知道,况且你根本打不过他,救不了我的。 就在刚刚,傅宴清楚的排除了被人救走这项选项,谁让这小姑娘太弱了,根本敌不过江舒白一招,傅宴想还是不要拖累她的好。 兰若越想越难过,委屈的蹲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傅宴,好似受苦的那个人是她一般,那那我该怎么办?我要是救不了尊主,难道放任您继续在这里受苦吗? 傅宴推着轮椅上前,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没事的,江舒白暂时还不会杀了我,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 兰若擦了好半天眼泪才想起今天来这里的另一件事情,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尊主,这是我已经磨好了的若木,尊主直接用就好。 傅宴没想到兰若效率这么快,他笑着拿过东西,嘴角微弯,有这个就已经很好了。 对了,看着兰若异族的装扮,傅宴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东西,你的身上有同心蛊之类的东西吗? 兰若想了想,开心的点点头,有的,有的。 她在身上东找找西摸摸,终于在兜里找到一个乾坤袋,找了半天从中翻出了两粒一大一小的黑色药丸递给傅宴,大的是母蛊,小的是子蛊,直接吃就行。 傅宴想到辟谷根本滴水不进的江舒白皱着眉头问道:还有其他使用方式吗? 兰若拍拍脑袋,想了好半天后对傅宴说:或者趁人不备从脖颈后融进去就行了,说完后她自我肯定的又说:嗯!对,应该就是这样的。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傅宴的意图,吃惊的看着傅宴道:尊主是想将蛊虫下给江舒白? 嗯!傅宴微微的点点头,他还以为兰若不同意自己的举动,神色凝重的解释道:如此,他便不敢随意取我性命了。 兰若听后瞬间笑成了一朵花,毫不吝啬的说着彩虹屁,尊主真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尊主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温柔的人了。 傅宴心想可真不敢当,看你这模样,应当是没遇到过几个人才对,否认怎会如此纯白无暇,傻的可爱。 傅宴看着桌上成堆的果核,和已经冷掉的饭菜,意识到两人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便对兰若说:兰若,时间不早了,你赶快离开这里,并且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现,我怕江舒白会发现你的踪迹。 嗯!知道了,尊主。兰若有些不开心,她好不容易见到尊主,还没聊两句就要走,心中实在不愿意,但她从来不会违逆尊主的话。 傅宴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仔细的叮嘱她道:你记住,你打不过江舒白的,千万不可硬来,你要将性命放在第一位,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江舒白暂时不会动我的。 兰若红着眼眶,委屈的对傅宴道别,好,尊主,她缓缓的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 傅宴轻轻的摆摆手,嗯!快点走吧,一会儿江舒白就要回来了。 兰若带着委屈消失在了客栈中,傅宴抬头看着房间上空漂浮的淡紫色光圈,这才意识到这家伙走的时候是不是忘记撤掉禁制了? 兰若走远了之后才恍恍惚惚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样,她想了想,还是准备确定一下,在身上翻来翻去。 看到乾坤袋中两粒一样大的黑色药丸时,兰若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刚才似乎,仿佛,好像给尊主给错蛊了。 兰若忍不住又吃了一颗尊主给的蜜饯,甜的她立刻记忆力攀升,嗯,想起来了,给尊主的那个好像是情蛊来着。 兰若急的原地转圈圈,她想回去,但又怕给尊主留下不靠谱的印象,日后再也不能接近尊主,最终心一横,不管了。 她安慰自己道:无所谓,反正情蛊和同心蛊的作用差不离,同心蛊是同生同死,而情蛊若是母蛊死了,子蛊也会痛心而亡,而且情蛊还能让对方爱上自己,更好用一些。 兰若摆摆手,心虚的说:嗯!对,其实都一样,都一样。 第8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1) 好在兰若现在的修为不强,待她离开没多久之后,之前设置的禁制便消失了。 心中急的团团转的傅宴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不然要是被回来的江舒白看到了,他真的怕自己折腾了这么久都白费了。 奇怪的是今天江舒白并未如昨日一般很快就回来,傅宴等了他许久,依旧不见人影。 趁此期间,傅宴试了试兰若带来的若木粉末,粉末研磨的很细,傅宴用食指和拇指捻了一点,质感绵柔细腻。 为防止江舒白突然回来,傅宴只是将其轻轻的涂抹在左手腕的位置,刚抹上去,粉末便立刻渗入了皮肤之中。 傅宴试了试握紧左手,却与之前没什么太大区别,傅宴一时间也不确定是自己记错了药名,还是因为时间短,用量少,导致效果缓慢。 但无论如何,傅宴只能先试试,刚刚被他赶走的兰若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出现,傅宴现在也无人可 用,他能做的只有耐着性子等着,等着江舒白对他完全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但这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短时间是做不到的。 然而没有傅宴殊记忆的傅宴又一时间制定不出可以杀了宋怀的办法,当时他也只是为了活下去使得缓兵之计。 可傅宴现在又不能让江舒白看出他没有杀宋怀的意思,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傅宴心中懊恼,早知道当初不说大话,什么要亲自杀了宋怀,他也得有这本事啊! 现在一没人脉,二没资金,三还被看的太牢,光靠一张嘴的傅宴,是真的不知从何下手才好。 原书中对反派傅宴殊的事情描写的并不多,傅宴能利用的有效信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江舒白看得傅宴很紧,但另一方面这又不失为一种机会,他可以借着江舒白之手给他提供有用信息。 等到晚上傅宴靠着桌子忍不住打盹时,房间的门才被江舒白缓缓的推开。 屋子里一片漆黑,江舒白这次倒是很冷静,因为昨天的洗澡风波,江舒白在客栈施了禁制,所以他并不担心傅宴会离开这里。 借着屋外的灯光,江舒白模模糊糊看到桌边的人影,他随手一挥,屋中的灯光都亮了起来。 突然的光亮惊醒了快要睡着的傅宴,他打了个哈欠,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嘴角微弯,嗓音温柔的不可思议,你回来了。 江舒白呼吸一滞,愣了一下,被衣袖遮住的指尖微微颤动,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看着一桌子早已冰冷的饭菜和桌旁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人,江舒白又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 江舒白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至少小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不幸的,明明没有什么修仙的资质,却偏偏被师父带到天阙宗修炼。 当年的他不过五岁,远离父母亲人,来到千里之外的仙山,在外人看来是求都求不来的机缘,可当时的江舒白却不这么认为。 五岁的江舒白很厌恶天阙宗,厌恶天阙宗的一切,这里的师兄师姐都欺负他年纪小,欺负他没资质还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内门。 古往今来,走后门总是最让人厌恶,江舒白是知道的,他也不愿意走这种后门,可他一个五岁小孩子说话没有任何用处,哪怕他不乐意,他还是来到了天阙宗。 江舒白知道有些人也并不想欺负他,只是别人都欺负他,若是有人护着他,那么这个人便成了众矢之的,危在旦夕。 刚到天阙宗的那段时间,江舒白经常吃不饱,小小年纪便被师兄命令着干许多重活,江舒白很想回家,想回到关心他,爱护他的父母身边。 但是将他带来天阙宗的师父已经闭关了,根本没人能将他送回去。 被欺负的江舒白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因为和他一起住的师兄早早就锁了门,他怎么敲门都敲不开。 直到有一晚,江舒白在门外冻得瑟瑟发抖,他牙齿打颤,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尽量让自己暖和一些。可是冷风才不在乎一个人类的生死,它呼啸着,狂舞着,肆意吹拂,玩的兴奋,就在江舒白已经冻僵之时,他梦见自己被人轻轻的抱在怀中。 那人气质清冷,江舒白纵使被抱着也依旧忍不住打颤,但他从心里感觉温暖舒适,感到热泪盈眶。 就像是被寒冻浸润的心泡在温暖的溪水中,渐渐苏醒,慢慢恢复心跳,一下一下强有力的撞击着胸膛。 江舒白在他的怀中忍不住蹭了蹭,只听到耳边温润如玉的嗓音轻轻响起,乖,等一会儿就不冷了。 果然,下一刻那人用手贴上他的后背,江舒白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后背传出,他整个人渐渐暖和起来,那种舒服的暖意让江舒白不禁打了个颤。 同时江舒白也意识到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所感受到的都是真的,面前的人是真的,暖意是真的,心中的温暖也是真的。 这时江舒白才有时间抬头看看眼前的人,只见那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墨发如瀑,眉似远山,眼含星辰,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就如江舒白曾经听说书人描述过的天上仙人。 恋耽美 ——(6) 江舒白心想那些人说的都不对,这才是真正的仙人,风光霁月,仙风道骨,一举一动都美如画,五岁的江舒白一时间竟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描述才不会玷污眼前的人。 他只觉得这人是他活了这么许久,见到过最美,最仙的人。 不,是仙。 愣神的江舒白呆呆的看着抱着他的仙人,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问他,好点了吗? 江舒白感觉就连那声音都带着仙气,让人不禁想要多听他说几句话。 那人见江舒白愣愣的,一言不发,还以为他冻坏了,又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江舒白感觉到一双温润细腻的手贴在了自己额头上,带着微微的凉意,但是格外的舒服,让江舒白忍不住蹭了蹭,还想要更多的关心。 看着江舒白呆呆傻傻的模样,那人也没和他过多计较,反倒轻声细语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睡在这里? 这时的江舒白才有了一丝真真切切的感觉,他怕眼前人会因为自己反应迟钝而厌恶他,立刻轻轻捏住仙人的衣襟,急切的解释道:仙人,我叫江舒白,是师兄不让 说到后面江舒白息了声,他怕仙人会觉得打小报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眼含泪水委屈的看着仙人。 只见那人嘴角微弯,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话,我不是什么仙人,我是你的大师兄傅宴殊,小白你要是不介意,和我住一起可以吗? 江舒白知道大师兄,他虽然之前从未见过大师兄,可天天都会听到天阙宗里的师兄师姐们说到他。 说他资质出众,无人可比,说他温文儒雅,乐于助人,说他眉目如画,气质如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就连经常欺负江舒白的万钧复,也常常将大师兄挂在嘴边,容不得别人说大师兄半句不好,否则就是一顿胖揍,儒慕,崇拜之情可见之深。 江舒白来到天阙宗后并未见过大师兄,因为他听说大师兄奉师父之命下山去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大师兄,江舒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大师兄竟然邀请自己一起住,江舒白突然心中有些感激那些欺负他的师兄们,若不是他们,自己还没有机会遇到大师兄,更没有机会得到大师兄如此的关心。 江舒白激动的点点头,着急的回答:我愿意的,师兄,我愿意和你一起住。 傅宴殊微微一笑,宛若繁星闪烁,江舒白在那一瞬耳边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他的心也偷偷的停了一下。 那时的江舒白还不知道什么是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 只有此人,唯有此人。 傅宴殊见怀中的小孩子恢复活力,便声音轻柔的问他:能走路吗? 江舒白知道大师兄的意思,他本想撒撒娇赖过去,他喜欢被大师兄抱着的感觉,可他又怕大师兄会不喜欢娇气的小孩子,便用力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可以走路。 傅宴殊得到了肯定答案后,缓缓蹲下身,将怀中的江舒白放到了地上,他起身看了看天边的圆月,微笑着伸出了手在江舒白的面前,小白,夜已经深了,我们走吧。 江舒白一晚上感受到了太多的幸福,他恍惚间宛若做梦一般,这些都太不真实了,但是若这是梦,江舒白愿意一辈子都活着梦中,活在有大师兄在的梦里。 江舒白试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将手缓缓的,郑重的放在了傅宴殊的掌心,他的手只有大师兄的一半,但真实的触感终于让江舒白放下了心。 他没有做梦,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大师兄的温度,不是想象中的温暖,反倒带着一丝凉气,但正是这股凉意让江舒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这不是梦,他很清醒。 就这样,江舒白被大师兄牵着一同回了大师兄的住处,也是江舒白后来一直住到长大的地方。 第9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2) 因为傅宴殊的特殊照顾,本就是众矢之的江舒白在同门师兄弟眼中更加碍眼。 之前只是单纯的让江舒白多做些重活,到了后来,他们变本加厉的折腾江舒白,甚至会对年纪不大的江舒白动起手来。 起初,江舒白并不敢也不想让傅宴殊知道这些事情,因为他怕大师兄觉得自己是坏孩子,所以才会被同门欺负,他更不想让大师兄知道自己是凭着关系进来的。 他怕他很怕大师兄也会在知道真相之后不再理他,不再关心他,大师兄是这里唯一对他好的人,他不敢赌。 江舒白的沉默只能换来同门师兄们变本加厉的折磨,他们甚至威胁他,让他不再与大师兄住在一起,一直妥协的江舒白却对这件事抵死不从。 即便江舒白再怎么掩饰,傅宴殊最终还是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向来温文儒雅的大师兄,第一次冷了脸。 那是江舒白第一次见大师兄生气,在他的印象中,大师兄是个永远不会生气的人,他总是嘴角带着浅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大师兄都能游刃有余的解决问题。 可是那次,傅宴殊知道了江舒白一直被同门欺负的事情后,面无表情的找了带头欺负江舒白的万钧复。 后面的事情江舒白不得而知,当时他在门外,并没有听见大师兄对万钧复说的话,不得不说大师兄就是这么温柔的人,即便他要训斥人,也给那人给足了面子。 后来,万钧复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了,可是暗地里依旧没有收敛,甚至名正言顺的找一些锻炼他的由头,变本加厉的折腾他。 但此时的江舒白却早就不在意了,只要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愿意包容他,愿意护着他,那他就无所畏惧。 因为傅宴殊的存在,本来资质不佳,无心修炼的江舒白也渐渐开始努力,不为了其他什么,他只是想要站在师兄身边,想要追赶他的脚步,成为可以日后辅佐师兄的存在。 每日刻苦的训练,致使江舒白每每回到住处时,都已经是夜深十分,圆圆的月高挂天空,但江舒白并不害怕,甚至有些小开心,因为他知道此刻师兄定然在房间里还等着他。 纵使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他废灵根的资质,所以江舒白修炼了许多时日,他连最基本的辟谷都做不到,但他并不在乎,甚至还在内心中窃喜。 正因为他不能辟谷,所以他才能在每晚回到房间时看见大师兄坐在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前等着他。 山中有规定,过了下午酉时便不能再进食,但江舒白年幼,每日的训练量又过大,每晚回去他都会饿得肚子咕咕叫,只得平日里偷摘些果子解饿。 没曾想江舒白有一日晚上偷吃果子时,被晚归的傅宴殊发现了,自此之后江舒白每晚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有时是面食,有时是清粥,多的是以补充体力为主的肉食。 若不是时间不对,心境不对,地点也不对,江舒白恐怕会真的以为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年等着他晚归的大师兄。 可惜,无论多么感人至深的场面,只要让人知道了暗藏在背后的真相后,一切都会显得虚伪做作,不堪一击。 江舒白随手一扫,桌上原本已经变冷的饭菜换成了新的,菜式正是傅宴殊第一次为江舒白准备的夜宵样式。 傅宴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心中甚是奇怪,没想到江舒白气消的如此之快,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消了气。 着实让傅宴摸不着头脑,他记得原文中男主挺正常的,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怎么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像啊? 江舒白面色不佳的坐在傅宴旁边,拿起筷子径直自己吃了起来,又施了个术让筷子自己动起来夹菜喂傅宴。 傅宴看着面前凌空飞起的筷子,简直无语凝噎,若是知道早就能施术解决,江舒白为什么之前还要亲自喂他吃饭? 还有,江舒白不是早就辟谷了吗?为什么他会吃东西?傅宴心中痒痒,这么好的机会,他真想现在就把同心蛊偷偷下在碗中。 但傅宴知道他也就是想想,以他现在这种状态,可能手还没抬起来下一刻就能被江舒白灭了。 饿了一下午,现在能吃饭了,傅宴反倒是没什么胃口了,他简单的吃了两口尝了尝味道便不再张口。 筷子夹着菜孤零零的停在傅宴嘴边,等着他张口,看上去有点惨兮兮的,但傅宴态度坚决,他也是要面子的,不吃就是不吃。 江舒白看着撇过头的傅宴,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声音平静的问他:吃饱了? 傅宴没有说话,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确了,见傅宴没有再吃的意思,江舒白随手一挥撤了桌上的饭菜。 房间内很安静,橙色的烛光照在两人身上,有种脉脉的温情,但现实却是现在的两人关系尴尬,早就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傅宴看了看在卧榻上闭眼打坐修炼的江舒白,想到之前打算的事情,虽然傅宴很不愿意,但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开这个口。 江舒白,我想见一个人。闭着眼念清心咒的江舒白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话。 江舒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冷漠的看着傅宴,谁? 万俟麟。傅宴说的是傅宴殊在魔界的右护法,此人在原书中一心忠于傅宴殊,即便傅宴殊想要他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傅宴之所以记得这个人还要仰仗作者用了个特殊的复姓万俟(莫旗音),害得傅宴每次看到 这个名字时都要纠结一会儿怎么叫他才好。 不行,江舒白想都没想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傅宴殊的要求,我只答应让你亲自动手,却未曾说过你可以联系魔界的人。 傅宴却未曾纠结,直接顺水推舟说道:那好,既然你不愿让我联系他,那便只能请你帮我打听自我被抓之后,宋怀在魔界的状况了。 傅宴的要求合理,江舒白也没有拒绝他的道理,好! 其实傅宴本就没想让他答应,毕竟万俟麟可是魔界数一数二的高手,江舒白自然防的紧,哪怕他现在已经算是仙魔两道的佼佼者,但若万俟麟拼死一搏,也不是没有一点救傅宴的希望。 傅宴一开始的目的便是让江舒白帮自己打听消息,他借此来拖延时间用的。 毕竟现在这种状况下,傅宴算是处于劣势的地位,他一边需要尽量多的拖延时间,另一边则需要想办法尽快将同心蛊下到江舒白身上。 但这种事情需要机会,一时间急不得,欲速则不达。 昨晚见江舒白吃饭,傅宴还以为之后会有机会能将同心蛊下到碗里让他吃下去,但自那以后江舒白再未吃过任何东西,傅宴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江舒白打听的情况,傅宴知道自从傅宴殊被抓之后魔界都是宋怀在管理,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 坐上尊主的位置,现在的魔界尊主依旧是傅宴殊的名号。 这就有些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傅宴不知道宋怀的真正目的为何,猜测他可能碍于那些忠于傅宴殊的人,不敢轻易坐上尊主之位。 但印象中宋怀的能力似乎仅仅低于傅宴殊,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会害怕那些忠于傅宴殊的人,毕竟魔界这种地方以武为尊,只要有能力杀了上一届尊主,不论用了何种手段,理所当然的可以成为下一任尊主。 这是在魔界默认的定律,千万年来一直如此,虽然不知道傅宴殊当时是怎么在短时间就得到尊主的位置,但傅宴猜着以傅宴殊的人品应该也没有多么光明磊落。 原文中此时傅宴殊早就身死,也没过多的提关于魔界之事,一时间倒是让傅宴不好下手了。 江舒白还打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宋怀似乎在傅宴殊被抓之后一直在暗中寻找一种秘术,具体是什么,江舒白并未打听到。 傅宴觉得自己现在一头雾水,前方的路一片迷茫,根本看不出方向在哪,最惨的是他还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高深莫测的模样,不能让江舒白有丝毫的怀疑。 傅宴也一直在思考着原文中关于魔界的点点记忆,虽然很细小,但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倒还真是被他想起来了。 魔界存在一个须臾之境,就如它的名字一般,转瞬即逝,很难被人察觉到,但正因为它的难以捉摸被魔界奉为至宝。 外界传言须臾之境内心法秘籍,灵药仙丹,灵器仙法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但实则这不过是傅宴殊当年放出的一个幌子。 所谓的须臾之境根本就是一个骗局,进入其中之后便被会魇住,让你陷入一种幻境,至于是美梦还是噩梦,这些都说不准,跟个人的心境有关。 傅宴不确定宋怀知不知道关于须臾之境的真相,但他需要一个幌子将江舒白骗去那里,最好能将江舒白送入须臾之境,这般,傅宴也可摆脱这紧跟不舍的死亡威胁。 黑匣子: 年幼的江舒白被一群人围在其中,他惶恐的看着周围这群人,他们都是他的师兄,可他们却对着他拳打脚踢,丝毫不顾及同门情谊,仿佛他们欺负的只是个惹人厌恶的玩物。 江舒白抱着头蜷缩着身体,眼中含泪,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 却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一个身影正隐在角落了,他嘴角微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模样。 第10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3) 但现在对于傅宴来说,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将江舒白骗到须臾之境才好呢? 首先理由不能过于突兀,否则江舒白一定不会轻易相信,其次须臾之境开启的时间和地点有严格的要求,不可能一两天内成功,一定要掐准时机才行,一时间傅宴又陷入了困境。 这段时间傅宴趁着江舒白不在的时候偷偷使用若木粉末,他感觉自己的手脚比之前有力气了许多。 但在江舒白面前傅宴依旧装出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病弱模样,甚至时不时的生场病拖慢一下杀宋怀的进度。 病弱模样虽然是傅宴假装的,但生病却是真的,傅宴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按理来说,傅宴殊是魔界尊主,他弃仙修魔,哪怕现在修为尽失,身体也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 可事实却是傅宴哪怕随身携带着驱魔珠,也经常是一副表情恹恹的模样,身体总会感觉很难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连呼吸都时常感觉很困难。 江舒白找了许多魔界的大夫来为傅宴医治,但他们最终医治的结果大都是傅宴身体受损严重,撑不住魔界的魔气腐蚀,建议傅宴早些离开魔域。 不过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大夫已经为傅宴下了病危通知,他的这具身体撑不了太久了。 傅宴表面上装出一副风轻云淡毫不在乎的模样,但心中却简直崩溃,他歇斯底里的想现在还没有脱离江舒白的魔爪,还要担心身体寿命问题,都是穿书的,自己怎么就那么惨啊! 恋耽美 ——(7)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傅宴想方设法从江舒白手里逃脱,也活不了太长的时间,傅宴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合适待在魔界,可是问题是不待在魔界他根本没有去处。 且不说江舒白会不会放过他,那些修仙界的人没有不想灭了他的人,在魔界只是受些身体伤害,若是出去,那恐怕成日得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这种情况下,唯一给傅宴一丝安慰的便是江舒白没有催促着他赶紧杀了宋怀,也算是间接给他多争取了些逃跑的时间。 近几日是魔界女儿节的日子,原本魔界是不讲究什么节日的,因为傅宴殊的存在,给魔界带来了许多人界和仙界的习俗。 魔界对于情爱向来外放,喜欢直接抢来就是,他们才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武力为尊,谁赢了算谁的。 可傅宴殊偏偏弄了这么一出,让魔界众人束手束脚,不能放手尽情的肆意玩乐,但其实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至少在放手强抢之前还能知道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的,相互喜欢自然皆大欢喜,不喜欢其实也无甚所谓。 可魔界很多人还是对此很不满意,他们原以为宋怀上位之后,会撤了这些繁琐的规矩,但谁知宋怀依旧将尊主之位留给傅宴殊,自己还是原来的身份,自然就更不可能改了傅宴殊定下的规矩。 傅宴对傅宴殊的了解也只是通过原书里涉及的一星半点,魔界的事情,书中没有过多描写,毕竟当时可是主角逆袭突破的精彩局面,谁会关心一个反派正在做什么。 傅宴对于傅宴殊的印象只停留在野心勃勃,满口谎言,善于伪装的心机反派,至于其他的,也不需要了解什么。 毕竟反派就是反派,傅宴殊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失败,谁会有兴趣关心一个注定失败的人? 不否认有的反派后期装装可怜,受点伤,掉两滴泪,悔过一下,就可以轻松洗白,但傅宴殊的人设注定了他根本不可能洗白自己,那么恶心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女儿节和人间没什么区别,就是一种另类的七夕,但魔界的姑娘可不像人界那么内敛,羞涩,她们反倒是看上就抢,大大咧咧的那种。 老实说像这种日子,傅宴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哪都不应该去,但这次却不是他提议出门的,而是江舒白看他在床上躺了这么多时日,想让他出去转转,调解一下心情。 江舒白自小跟着傅宴殊,还算了解他的性情,其实变成这种模样,傅宴殊还能如此心平气静的生活,着实让江舒白有些吃惊。 在江舒白的印象中的大师兄不应该是这种的,但江舒白也说不出具体该是哪种的才合理。 江舒白此刻突然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其实根本不了解大师兄,不清楚他的野心,不清楚他的心机,不清楚他的性格,甚至有时他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自己的臆想。 还是说大师兄一直都是那个大师兄,只不过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江舒白了? 江舒白看着床边费力穿着衣服的傅宴,心中不知怎的忽然生出几分酸涩,不知是为了眼前的人还是为了自己。 江舒白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为傅宴穿起了衣服,江舒白知道傅宴殊喜欢穿白衣,什么时候他的衣服都是纯白如雪的,整个人宛若天上月,让人看不着摸不着。 小时候江舒白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大师兄虽然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眼前,但是自己怎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大师兄也总是一副下一刻就能羽化升仙的模样,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不知怎的,江舒白眼前突然闪过傅宴殊被擒当日的模样,他依旧是一身白衣,眉目如画,墨发如瀑,周身看上去没有半分魔修的黑气。 反倒是一副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的姿态,让人根本不能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魔界新上任的尊主。 他就站在那里,蔑视的看着周遭之人,仿佛这世间没人能够入他的眼,就在江舒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 血突然从傅宴殊的心脏处涌出,印染了他整个白衣,看上去宛若冬日的雪梅一般炙热耀眼,刺的江舒白眼睛发疼。 那一瞬,江舒白才知道他其实并不想要傅宴殊死,他只是,他只是有些不忿,有些生气为何大师兄会那么算计自己,其实他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恨意,也不想看到他死在自己眼前。 抬手。江舒白面无表情的将外衫套在傅宴胳膊上,低头为傅宴系好外衫的系带。 傅宴乖乖巧巧的配合着江舒白,心中却是不怎么愿意出门,上次出门他就被魔界那些热情的姑娘们用东西砸了好一通。 最让傅宴郁闷的是江舒白也不知道施个术护着他,害得他还要护着头,看上去着实狼狈。 江舒白俯身为傅宴穿上罗袜,脚是傅宴的敏感部位,他根本不习惯让陌生人给自己穿袜子,但是江舒白却顺手的不得了,也没有丝毫尴尬的模样。 但江舒白也只是装的坦然,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有伺候过任何人,帮傅宴殊穿袜子,要捧着他的脚,那触手的光滑,让江舒白不由得心猿意马,他从未和人如此亲密过。 小时候江舒白与大师兄再怎么亲近也从未与他睡过一张床,更未曾一起沐过浴,也不要说见过他裸露的肌肤。 可能因为长时间的不见光,傅宴的脚又白又嫩,皮肤细腻,摸上去就像是煮熟的鸡蛋一般,让江舒白不自觉的想要偷偷摩挲两下,但他的动作很轻,生怕被傅宴察觉自己的想法。 好在傅宴脚筋尚未完全恢复,江舒白动作又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若是被傅宴察觉到江舒白的动作,恐怕他会吓得立刻站起来,暴露自己偷用若木的事情。 当个废人被人悉心伺候,傅宴刚开始还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时间长了,脸皮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毕竟懒惰是人类的天性嘛! 傅宴还曾经费力的想找点缺点来刺激刺激自己,好让自己奋发图强,摆脱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是最终却没有找到任何缺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在傅宴愣神期间,江舒白已经为他穿好了外衫,将他轻轻的抱起放在了轮椅上,傅宴挪了挪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做好,江舒白又为他盖上了小毯子护住腿部。 今日傅宴脖子上刻意围了个白色的狐皮围脖,白的发光,摸上去质地也着实不错,又软又滑。 若不是碍于人设的缘故,傅宴恨不得亲自摘下来撸上一撸,过过手瘾,也不知江舒白从哪里弄来的,一看就是宝贝。 裹得严严实实的傅宴终于被江舒白推着出了门,即便只是坐在轮椅上,他的心情瞬间也好上许多。 傅宴深吸一口气,嘴角刚要上扬就赶紧收了回来,刚刚那一口气差点呛到他,不得不说魔界的空气闻起来并不怎么清新,甚至还有些刺鼻。 近日傅宴精神不怎么足,总是将大量的时间花费在睡觉上,没办法,谁让他刚醒一会儿就容易犯困,身体越发虚弱, 有时他会在心中安慰自己,这样挺好还省了自己再假惺惺的做戏,这幅模样连妆都不用化就可以本色出演了。 说实话,魔界的夜晚要比白天更亮一些,灯火通明的模样到是有几分人界七夕的样子,傅宴不知道这种日子他出来的意义在何。 虽然这些魔界小姑娘都挺热情的,但是江舒白往他身后一站,黑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再积极主动的小姑娘也不敢随意上前来。 第11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4) 两人还没逛一阵儿,推着傅宴的江舒白便在一个面具摊前停了下来,他随手拿了一个看上去颇有些恐怖的恶鬼面具,给摊主付了钱。 傅宴以为他是嫌魔界少女们直白目光的骚扰,所以才会买面具想自己戴,不由撇撇嘴,觉得江舒白真是小题大做了。 没想到江舒白竟然直接将面具递到傅宴面前,嗓音冷淡的说:戴上! 傅宴嘴角僵住,瞬间无语,他刚刚还有些幸灾乐祸,现在觉得江舒白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明明是江舒白要带他出来散心的,现在反倒还嫌弃他碍眼! 傅宴越想越生气,但他最终忍了下来,毕竟以他现在的能力除了忍着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傅宴接过了面具安静的戴在了脸上。 但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听话,傅宴在摊子上一眼就相中了个和自己脸上戴的面具丑的不相上下的恶鬼面具,他乐呵呵的想取过来,可惜因为坐着轮椅的缘故,够不着。 傅宴仿佛听见了空气凝滞的声音,他尴尬的收回了自己伸出的右手,这可将傅宴气得够呛,想整人但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 好在面具摊主很有眼力见,见到傅宴想要那个面具后,立刻将它取下来,摊主满是恭敬的将面具递到傅宴面前,仙者是想要这个吧? 老实说,这些年摊主也见过不少来这里的修仙者,但没一个人有眼前人这种谪仙气质。 摊主不由得看了一眼傅宴的双腿,心中可惜道:若不是他脚不能行,恐怕说是已经飞升上仙了都有人信。 如此有眼力见的人,让傅宴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他将面具拿过递到江舒白面前,理所当然的说:付钱。 江舒白看着手中的面具,心中竟然有些无可奈何,他怎不知大师兄何时变得如此幼稚,江舒白也没拒绝傅宴的要求,老老实实的付了钱,顺便自觉的将面具戴在脸上。 可即便戴着面具,两人周身的气质依旧吸引力周围人的注视,好在她们的目光都收敛了许多,不再是一副要吃了两人的模样。 江舒白缓缓吐出一口气,心也终于舒服了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周围那些人黏腻的目光盯着傅宴殊不放时,心中就是忍不住愤怒,忍不住想阻止。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江舒白不禁联想到小时候自己总是贪恋大师兄的好,希望可以独占大师兄的这份温柔。 直到后来他渐渐才意识到大师兄其实对谁都很好,对谁都很温柔,也正是这种毫无区别的温柔,伤人至深。 江舒白不由苦笑,心想或许这就是傅宴殊一种很厉害骗人的手段,所以即便傅宴殊日后投入魔道,依旧有很多师兄弟愿意追随而去。 而那个被抛弃,被放弃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是傅宴殊,而是他江舒白。 虽然莫名其妙的被江舒白戴了面具,但傅宴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江舒白对他的态度相比之前缓和了不少,至少在路过人类能吃的小吃摊前他会问问傅宴的想法。 在路过糕点铺时,江舒白突然停下来,傅宴正要出声询问,没想到江舒白却声音平静无波的问傅宴道:想吃吗? 说实话,若不是眼前这些糕点长得奇形怪状,傅宴倒还真想试一试,可是看着面前的蜘蛛狐狸蚯蚓之类形状的糕点,他着实提不起任何兴趣。 傅宴摇摇头,有些抗拒的说:不必了。 江舒白嗯!了一声,随即便推着傅宴走开了。 不知怎的傅宴竟然从江舒白回答的语气中听出了些失望,他深觉江舒白此人真是喜怒无常,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走的更加莫名其妙,也就不甚在意。 说来也奇怪,像是这种人群拥挤的日子,傅宴一个坐轮椅的着实不适合出门,但江舒白推着轮椅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什么阻力,前面拥挤的人群也都让开了路。 傅宴不知道为了防止被外人骚扰,江舒白在两人身上施了禁制,一般人根本不能近两人的身边,否则这种日子以傅宴殊的那张脸,这条街早就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了。 若是忽略了江舒白这个人的存在,傅宴对于这次出行倒是很开心。 在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傅宴的心情一直都很紧张,忐忑,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夺舍傅宴殊的事实,但好在江舒白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傅宴将这归咎于江舒白并不了解傅宴殊,所以即便他成了傅宴殊,江舒白也未察觉到异常。 傅宴也知道这种想法纯属自我安慰,因为他真的不敢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 其实傅宴曾经想过告诉江舒白他不是傅宴殊,可惜,傅宴不敢赌,一点也不敢。 他现在存活的唯一价值就是知道祝余的下落,若让江舒白知道他根本不知道祝余在哪,他可能死的会更快一些。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安静的想方设法的活下去,其他的事情不是傅宴该考虑的,他也没有过多心思去考虑了。 傅宴第一次参加这种节日,撇去最近心中的焦躁不安,其实他还觉得有些新奇。 傅宴印象中现代的他很少参加这种活动,其实也没什么活动可参加,毕竟现代人所有的节日几乎都成了情人节商品促销。 无论是外国的还是国内的节日,什么时候都是出双入对的,大家似乎也忘记了节日原本的模样,细想想其实挺悲哀的。 傅宴看着周围活力四射的年轻男女们,心中很是羡慕,来到这里之后他总是胆战心惊的想办法活下去,根本没时间好好享受这个世界。 虽然傅宴看上去对于未来很乐观,觉得自己一定可以逃离江舒白身边活下去。 可只有傅宴几次相同的噩梦清楚的告诉他,其实他心中对于未知的未来是恐惧的,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活下去,他能做的唯有咬牙坚持下去。 魔界的女儿节其实蛮有意思的,魔界儿女不似人界或者修仙界,没走几步便能看到她们翩翩起舞,暗色的纱衣随风起舞,魅惑动人,宛若有了生命一般。 随处可看见的笑脸,随处可听见的动人乐声,热闹的环境有一刻甚至让傅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但好在他知道什么是克制。 两人路过一处茶楼时,傅宴仿佛听见里面有人再讲魔尊傅宴殊的故事,不由得想要去听听傅宴殊的故事,从外人的角度了解这个大魔头。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知道的信息过少,他想要多知道一些关于傅宴殊的事情,方便自己后面的谋划。 傅宴伸手示意推着自己的江舒白停下,他面无表情的说:我们进去听听吧! 江舒白自然也听到了酒楼中的声音,只是他怕那些人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会伤了傅宴殊,毕竟原来的他确实是风光无限,能力不凡,可现在 江舒白想找个理由阻止傅宴的行动,我们 傅宴瞬间知道江舒白不愿意,但是现在的他可管不得那么多。 傅宴微微一笑,毫不介意的说:我倒想听听这些人是怎么评价我的。 江舒白再说什么也不合适,他早已没了那个立场,江舒白将轮椅推进了酒楼。 里面的说书人正热闹的讲到傅宴殊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拿下魔尊之位。 底下一群人听的格外认真,身在魔界谁人不知傅宴殊。 哪怕没有见过傅宴殊的真面目,他们也都听过魔尊傅宴殊的大名,闻风丧胆算不上,但谈虎色变也有了。 恋耽美 ——(8) 要知道多年前傅宴殊可是修仙界鼎鼎大名的人物,小小年纪就能达到金丹期,古往今来无人能敌,所有人都认为他应当就是修仙界的尊主人选。 但不知为何,傅宴殊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弃了正道转修魔道,但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傅宴殊的能力斐然,无人能比。 就连一直修炼魔道的魔修都比不上,他短短几年便修到了别人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修炼的境界。 这么恐怖的存在给了魔界希望,他们以为傅宴殊能够带着魔界灭了修仙界,但最终却被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宋怀背叛,傅宴殊身死,魔界再无昔日的繁华和风光。 傅宴听到的故事和事实略有些出入,至少他傅宴殊现在还活着,就说明傅宴殊身死应当只是宋怀放出的假消息。 说书人口中的傅宴殊简直就不像凡人,和傅宴印象中完全两幅模样,根据记忆,傅宴印象中的傅宴殊奸诈,狡猾,谎话连连,心狠手辣。 可是在说书人口中傅宴殊却是个能力卓越,实力非凡,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并且他的人品也没什么可争议的。 不过想想魔道对于人品的要求,傅宴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魔界以实力为尊,哪怕手段不择手段,听上去不太光鲜又能怎样。 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尊主是怎么上位的,只要魔界尊主能为魔界带来地位和成就,哪怕他是大魔头也无人在乎。 傅宴还没做什么表情,就听到旁边有人拍案而起,怒气冲冲的对着说书人吼道:胡说八道! 声音震耳欲聋,突兀的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的存在,酒楼的众人都忍不住闻声望去。 第12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5) 傅宴闻声望去,是个一身青衣,模样周正的青年模样,只听他带着怒火,愤怒的说道:大师兄他没有死,你个道听途说的说书人,莫要再胡说八道,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傅宴看着他的模样,却对这个人物并没什么印象,但是听到他刚才说大师兄,傅宴猜着对方应该是天阙宗里的人才对,准确来说是那几个跟着傅宴殊一起叛离天阙宗的人。 想到此,傅宴偷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江舒白,却在转头的瞬间发现江舒白此时正在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江舒白的眼神冰冷,嘴角微抿,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好受,让傅宴不由得联想到了被吐着信子的蛇盯上的感觉,直觉的想打冷颤。 好在傅宴此刻带着面具,稍微给了他一些心理上的安慰,让他觉得至少江舒白看不到他的表情,就不会知道他根本不认识眼前那个人。 然而一直盯着傅宴的江舒白其实一下子就发现了傅宴眼中的迷茫,或者说平淡无波,傅宴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看着那个人,让江舒白意识到傅宴殊早就忘了那个人是谁。 那一刻江舒白瞬间心都凉了,仿佛一下子跌入谷底,他就知道傅宴殊是个没心没肺的,虽然他表面上总是温文儒雅,对谁都温柔体贴,但是实则却连自己的同门师兄弟都记不起了。 傅宴虽然不知道对面说话的人是谁,但他又不可能直接去问江舒白,只能安静的坐着一言不发,等着这茬过去。 但江舒白怎会装傻充愣,他嘴角微弯,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傅宴倒了杯水推过去,冷嘲热讽道:万钧复也真是悲哀,他恐怕怎么都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大师兄正在这里看着他。 江舒白顿了顿,缓缓的靠近傅宴耳边轻声的说:而且已经记不得他了。 傅宴被江舒白的话吓了一跳,但是他表面上装的很镇静,仿佛不在意江舒白的嘲讽一般,脸上一丝其他表情都没有。 但实则傅宴心中甚是惊慌,他甚至都想直接向一旁的万钧复求救,不过他还算是有些理智,知道这么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傅宴也不是吃素的,他不可能无视江舒白的讽刺,那么只有正面迎击了。 也怪江舒白最近脾气比之前好了许多,给了傅宴一种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 傅宴嘴角微弯,冰凉的面具贴近江舒白的耳边,轻声说道:江舒白,我其实并不介意你过去对他说出我的行踪。 你江舒白被傅宴的话激得转过头去,未曾想两人贴的过近,他直直的吻在了傅宴面具的嘴角。 当时傅宴为江舒白挑的是个半面具,露出了江舒白弧形优美的下巴和殷红的红唇,以至于此时江舒白能清楚的感受到木质面具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如此暧昧的举动让江舒白不由得瞬间红了耳朵,他脑中一片空白,脸上热度只增不减,仿佛真的吻到了傅宴殊的嘴角一般。 呦!旁边桌的人神色暧昧的看着傅宴和江舒白,露出一脸我都懂的笑意。 民风开放的魔界就是见多识广,对于这种事情完全看得开,根本不会大惊小怪。 傅宴倒没什么反应,但江舒白却激动的向后退了一下,因为动作太大牵动凳子发出响声,差点惹来一旁万钧复的注意。 好在江舒白立刻反应过来给自己施了清心咒稳定心神,又悄悄在两人身上加了一重禁制,他不敢再直视傅宴的眼睛,只是撇过头去看台上的说书人,宛若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江舒白的举动算是惹笑了傅宴,但他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发笑,只能在心里过过瘾,感叹江舒白的纯情。 但傅宴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按理来说江舒白一个起点种马文男主,经历过的女生没有几十个也有十几个,不可能对于一个吻都显得如此青涩。 最终傅宴只能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是个男的身上,所以江舒白才有如此大的反应,表现的如此膈应。 傅宴心想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江舒白的弱点,他坏心眼的想这下以后可算是有的玩了。 说到万钧复这边,他此次是来魔界寻人的,寻的正是传说中已经魂飞魄散的傅宴殊。 月前万钧复接到消息,声称一个相貌和傅宴殊很像的人出现在天虞山一带,虽然世间相貌相像的人不在少数,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万钧复也会去试一试。 当年他跟着大师兄一起叛出天阙宗,原想着在魔界找一安身立命之所,为大师兄效力,谁曾想在他被大师兄安排出去办事期间,宋怀竟然联手江舒白将大师兄重伤。 虽然宋怀对外说的是傅宴殊已经惨死,但是万钧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了解的大师兄即使陷入险境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让万钧复奇怪的是宋怀明明背叛了大师兄,却不自己坐上尊位,宋怀本就是魔界之人按理来说并不会拘泥于修仙界那一套。 可是宋怀不但没有自己坐上尊主之位,对外竟然还敢宣称尊主之位是大师兄的,种种行为不得不让人生疑。 当初万钧复听说大师兄出事之后就立刻赶了回来,却发现此时的魔界再无他的立身之处,天阙宗回不去,魔界也不能再待着,万钧复只能又重新回到修仙界。 毕竟当年虽然他跟着大师兄一起判出天阙宗,可他并没有修魔的资质,大师兄便安排他继续隐姓埋名留在修仙界修炼。 此时万钧复的修为比之当年已经精进了许多,可他仍旧无法轻易和宋怀相对抗,当年得知宋怀背叛大师兄之事,万钧复曾经找过宋怀,不过最终两人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得好。 按理来说,当时的宋怀比万钧复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是他最终却是不敌万钧复,万钧复只以为他是背叛大师兄时受了重伤,却不知当时重伤傅宴殊时宋怀根本毫发无损。 万钧复总觉得宋怀在欺骗自己,所以他才暗中一直在打听傅宴殊的下落,万钧复不相信他的大师兄那么轻易的就死了。 万钧复在天虞山打听了许久,却并未见到消息中的人,他已经收到另一个消息,准备明日就出发过去探明。 今晚万钧复本想再试试运气,走到酒楼后听到里面的人正在讲着傅宴殊的故事,他不禁想听听那些人眼中的大师兄是何模样,未曾想那说书人却越说越过分。 他可以接受外界那些不了解大师兄的人对于大师兄的所作所为胡乱猜测,可他不能接受那些人说大师兄死了,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他不可能死的。 该死的是江舒白,那个人一出现就抢了大师兄的注意力,后期更是越来越过分,大师兄对他如此好,他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大师兄,甚至还联合宋怀重伤大师兄。 万钧复越想越咬牙切齿,该死的自始至终只有江舒白一个人,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万钧复懒得和这些不知实情的人理论,他直接扔下魔币离开了酒楼。 傅宴看着万钧复,怎么都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在书中哪里出现过,最终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对方离开。 毕竟说不好听点,现在是书中大结局的时间点,这个世界的江舒白已然是无敌的存在,像是这些傅宴连想都想不起的小喽啰根本不可能和江舒白对抗。 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引得江舒白和宋怀对抗,让他们两败俱伤,傅宴才能寻出一线生机。 然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着实困难些,尤其是现在的傅宴被废了修为,与凡人无异,直接对抗江舒白那就是自寻死路。 看着万钧复离开的身影,江舒白心中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他知道万钧复不是他的对手,他只是不想和万钧复在傅宴殊面前对手罢了。 经过万钧复这么一闹,酒楼中安静了许多,说书人被酒楼掌柜安抚了许久,才敢接着往下说,不过后面的故事就是关于前任尊主的事情了。 傅宴没什么兴趣,便对一旁仍旧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江舒白说: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已经平静下来的江舒白有些奇怪傅宴殊的态度,他还是没忍住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你你难道没想过向万钧复求救? 求救?傅宴被他的话逗乐了,语气里带着嘲讽的问道:你觉得他真的能从你手下救得了我? 看着嘴唇紧抿的江舒白,傅宴又说:别多想,我知道你们都恨不得抽我的筋,扒我的皮,不着急,等我杀了宋怀之后,任你处置。 这话无异于在江舒白心口上割了一刀,血淋淋的事实放在了江舒白面前,他和傅宴殊的关系早就不比从前,他们现在是仇敌,是想杀了对方的仇敌。 细想想江舒白突然觉得他其实没有那么的恨傅宴殊,但是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他的恨也早就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恨了,而是整个修仙界对于魔界的恨意。 江舒白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了,明明之前的他很开心的跟在师兄身边,不过几百年而已,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今天的模样,江舒白忽然间迷茫了。 我们回去吧。江舒白轻声说道,那声音太浅,不细听根本听不见,他说的过于有气无力,仿佛这句话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因此傅宴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不过看着江舒白起身,傅宴也猜到了他的意思,这是终于要回去了。 傅宴逛也逛了,玩也玩够了,此刻的他只想赶紧回去睡觉,困死了。 第13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6) 等到傅宴和江舒白两人一起回到客栈时,傅宴已经困得在轮椅上直接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傅宴最近的精神显得很差劲,总是嗜睡,容易疲惫,再加上不能明目张胆的走路,将他养的懒散极了。 说实话,任谁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久了都会变懒惰的。 当然其实还有一点,傅宴察觉到江舒白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变得温柔了许多,所以他下意识的就卸下了一层防备,才能睡得如此坦然。 然而江舒白就完全相反了,他从刚刚不小心的亲吻中还未恢复,整个人都是蒙的,明明他只是亲到了傅宴的面具而已,可他就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动,整个人仍旧面红耳赤,想入非非。 一直到进入客栈房间时,江舒白才注意到了熟睡的傅宴,此时的傅宴正左肘搭在轮椅扶手上,左手微握撑着脑袋,他呼吸平稳,甚至嘴角还带着些微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上去睡得很香甜。 本想叫醒傅宴的江舒白愣住了,他的记忆中似乎从未见过傅宴殊如此模样,甚至他似乎都未曾见过大师兄睡觉的样子。 江舒白刚刚进入天阙宗时,傅宴的修为早已经到了元婴后期,早已经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在睡觉这种事情上,江舒白印象中也从未见过大师兄睡觉。 看着傅宴如此模样,江舒白不禁心生内疚,因为他知道大师兄变成如此模样和他脱不了干系,虽然当时并非他直接动手伤的师兄,可他到底到底是被师兄恨着的。 江舒白缓缓蹲下身与傅宴平视,轻轻地为傅宴施了个昏睡咒,他忍不住心中悲痛,眼眶湿润,嘴角带起了一抹苦笑,这种东西以往对傅宴殊一点作用都没有,但此时此刻却能让他沉沉睡去。 沉睡的傅宴左手臂失去支撑力,惯性的向着一边倒去,江舒白伸手轻轻的扶住了傅宴的头部,触手是微微带着些冷意的光滑肌肤。 江舒白的小指不小心碰到了傅宴的耳垂,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不算是吻的吻,他心中下意识的竟然在想:大师兄的嘴唇是不是要更软一些。 江舒白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他扶住傅宴的手顿了顿,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只道是自己想法过于龌龊,却不敢细想其中细节。 说的简单点,其实也无什么可细想,现在的江舒白已然忘记了刚开始决定暂时放过傅宴殊的初衷,他亦不敢想日后若是傅宴殊真的杀了宋怀,自己又该怎么办? 江舒白忽然感觉今夜的夜风有些凉了,他抬眼扫了扫窗户,它们都被关的紧紧的,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风,让人冷的如此彻骨。 江舒白下意识的忽略了一个事实,或者说他并不想花时间去细想,现在已经渡劫后期的他怎么会被这种自然的微风所伤。 手腕处微弱的鼻息已经用另一种方式印证了江舒白之前的猜想,傅宴殊现在这具身体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江舒白自然也注意到了傅宴最近嗜睡的现象,而且傅宴不但只是嗜睡,胃口亦大不如前,他其实从未想过大师兄会有今天这般虚弱的模样。 因为江舒白一开始就有清楚的认知,若不是若不是宋怀在其中搞鬼,趁着大师兄不备伤了他,哪怕以江舒白现在渡劫后期的能力也未必能伤的了傅宴殊一丝一毫。 江舒白起身将轮椅上的人轻轻抱起,此刻的傅宴早已摘了面具,一身白衣的他安静的闭着眼,周身一股冷峻清雅之气,宛若朗风霁月的仙者一般。 现在就连江舒白都很迷茫,世人既说相由心生,又说人不可貌相,一时间江舒白不知道该相信哪一方,或者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宴殊了,是放了他,还是 恋耽美 ——(9) 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傅宴,江舒白忽然一瞬间心中就释怀了,他知道自己其实想放过傅宴殊的,他也想放过自己了。 其实细想想,江舒白竟然不觉得傅宴殊有什么罪大恶极,罪不可赦的行为,傅宴殊不过是 不过是善于利用人心,玩弄人心罢了,可这种事情不就是个你来我往,你情我愿而已。 一切的一切在死亡面前都显得宛若沧海一粟,人死灯灭,若傅宴殊真的死了,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想到此江舒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傅宴的脉息。 江舒白手指搭上傅宴手腕的瞬间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脉搏微弱,早衰之象。 那一瞬间江舒白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若是傅宴殊撑不到杀了宋怀的那一日怎么办? 最好笑的是此刻他已然忘记了在等着祝余解毒的瑶瑶,他只是有些不想让傅宴殊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悄无声息,没有尊严的死了。 江舒白无力的蹲下靠在床边,他眼神中带着些迷茫和无措,手不自觉的摸向了傅宴的脸庞,大师兄傅宴殊,我该怎么做才对我该怎么对你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 魔界的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带着魔界独有的阴鸷冷冽,让房间中原本明亮的灯光更加暗淡,一阵冷风吹过,蜡烛熄灭,一切都回归了原有的宁静。 第二日,傅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谁让魔界白日的天空也不怎么亮,这就导致了傅宴的睡眠质量格外的好。 傅宴悄悄在被子底下试了试自己的手脚,在若木的作用下他现在已经可以自主的活动手脚了。 傅宴殊没高兴一会儿又想到江舒白可怕的战斗力,他瞬间有些丧气的想即便是手脚筋恢复了又能如何,他还是打不过江舒白。 眼看须臾之境开启的时间越来越近,傅宴早就让江舒白放出话去,让宋怀知道他想要的东西就在须臾之境开启的澜枫山地界内。 至于宋怀具体想要的是什么东西,傅宴并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的目的并不在于骗宋怀过去,从始至终傅宴想对付的只有江舒白一人。 若是宋怀能被顺利骗过去,自然是好,傅宴顺带着替傅宴殊报复一下宋怀,也聊表一下安慰之意,若是骗不了宋怀也无甚所谓,只有江舒白一人也更好对付一些。 澜枫山在修仙界与人界交界处,那里风景如画,依山傍水,四季如春,是个人人向往的仙境。 距离魔界御剑飞行至少也需要三四天,当然这是天气好的情况下,若是天气不好则需要更多时间。 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傅宴便对江舒白提醒道:江舒白,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两人到现在已经在魔界待了数月,出门甚至都已经有了可以打招呼问候的邻居。 傅宴的话让正在从乾坤袋中取出饭菜的江舒白顿了顿,可他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嗯!先吃饭吧。 傅宴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有些苦恼,最近也不知江舒白哪里弄来如此多的进补食物,寡淡的一点味道也没有,所以傅宴就随口吐槽了一句:想吃肉。 谁知江舒白那家伙直接将那些进补的食物做成了肉的形状,滋味是一如既往的差,害得傅宴都忍不住想吃魔界的食物了。 好在傅宴还尚存些理智,不然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动口,他原以为自己怕死,现如今看起来他是怕自己还没死在江舒白手中之前就先被馋死了。 江舒白将饭菜和碗筷都摆好之后,像之前一样准备给傅宴喂食,可筷子都伸到了傅宴嘴边时,却被傅宴拒绝了。 傅宴微微摇了摇头,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模样,我不是很饿。 江舒白却耐心十足的劝傅宴道:这些对你的身体好,乖乖吃饭。 说完这句话,江舒白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好脾气了,或者说他似乎在潜移默化中已经接受了要对傅宴殊好一些的事情。 果然,江舒白轻笑一声,他瞬间有种重担被放下的感觉,那一刻他再也不需要背负着正道那些沉重的责任了。 你不是想杀了宋怀好好将饭吃了,我可以帮你一把。江舒白好脾气的哄着傅宴,仿佛就像哄小孩子吃饭后会给糖的大人一般。 傅宴却皱着眉头,一副这人是不是脑子瓦特了的表情,心想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江舒白若是无缘无故就直接对宋怀下手,那简直就是在公然的打魔界的脸,那些人能同意? 更何况这件事情牵扯甚广,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我自己来,你收拾东西吧。傅宴想自己拿过江舒白手中的筷子吃饭,可江舒白拿着筷子的手却向后躲了躲。 你可以吗?江舒白有些不想让傅宴自己动手,便出声质问道。 虽然傅宴是装出的手脚筋没好的假象,但即便是没好,修养这么久了,吃饭这种小事情他还是轻而易举就能做的好吗? 江舒白的不信任彻底惹恼了傅宴,他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连这种小事情都办不到吗? 江舒白的确没有这么想,他只是不愿意而已,至于为什么不愿意,其实他也说不上来。 第14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7) 两人第二日便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已经待了许久的天虞山,至于为何不是当天下午就离开,江舒白给了充分的理由,他要花时间去采购傅宴之后路上的吃食。 这种鬼话傅宴根本不信,因为他知道江舒白的乾坤袋有多大,那里面的食物足够傅宴一个人吃好几年都没有问题,哪还需要再刻意采购。 不过,傅宴并不在意江舒白刻意出门的真实目的,现在的他在意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在须臾之境开启时,自己是否可以安然无恙的和江舒白到达澜枫山地界。 御剑飞行是个体力活,至少对于傅宴是这样的,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东西会和飞机,高铁之类的交通工具差不多,没想到亲身体验下来简直就是个简易版的过山车,而且是不系安全带的那种。 尤其是在江舒白不知为何忽上忽下,忽快忽慢的操控下更为惊悚,可以说这种能力一点也配不上江舒白正道尊主的名号。 按理来说,这种东西在傅宴想象中江舒白操控起来应当是易如反掌,非常平稳的,再不济也应当慢一点,照顾照顾他这个病人啊! 谁知第一次尝试的傅宴还没站稳,江舒白直接就向前飞去,害得傅宴惯性的扑到了江舒白背上,他没办法,为了安全只能牢牢的抱着江舒白的腰。 况且傅宴现在还是个手脚不怎么伶俐的病人,江舒白再厉害也没试过将轮椅放在剑上御剑飞行。 江舒白也有其他法器,之前他们来天虞山坐的就是那只和船十分相似的法器,但是那东西用起来比剑慢了不止一倍,傅宴怕出意外误了须臾之境开启的时间,死活不肯用其他法器。 怪只能怪傅宴当时想到了所有事情,唯独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应该是个残疾的事情,他不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站在剑上。 可是须臾之境开启的时间还有不到十日左右,换成其他方式过去一时间也来不及,所以傅宴自觉地让江舒白承受了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死死地抱住江舒白的腰身不放。 可惜,还没飞半日,傅宴就晕头转向,昏昏欲睡的,最后他实在受不住直接瘫软的坐在了江舒白的剑上,但是因为前后重心不一致,没一会儿江舒白就停下来了。 其实更重要的是他担心傅宴的身体状况,两人选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休息,他们途径的是风景秀丽,炊烟袅袅的人界。 不过江舒白选择在山林中停下休息,因为离这里最近的小镇需要飞半日才能到,江舒白怕以傅宴现在的身体根本撑不到那个地方。 果然,回到地面的下一秒傅宴就直接跑过去扶着一棵树吐得昏天黑地,他感觉自己的脏器都快要吐出来了,尤其是胃酸返上来在口腔中腐蚀牙齿的感觉格外让人难受。 说实话,江舒白是第一次在傅宴殊身上看到这种情况,以往天阙宗里哪怕是最小的弟子也不会晕剑,因为他们都是从一开始慢慢学的,循序渐进,直到可以自己操控。 江舒白虽然知道傅宴殊现在修为全无,可他没想到连最基础的御剑傅宴殊也受不住,要知道江舒白当年御剑飞行还是傅宴殊亲自教导的。 在江舒白的记忆中傅宴殊御剑不但稳而且快,一般人根本追不到他,刚开始江舒白练习御剑时常常会从剑上不小心掉下来,若不是傅宴殊在一旁护着,他可能早就摔伤了甚至摔残了。 看着扶着树一直呕吐个不停的傅宴,江舒白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愧疚感,可下一瞬他的脑海又闪过傅宴殊当年一剑刺向自己心口时的冷漠眼神。 一时间傅宴殊对自己好和傅宴殊伤害自己的记忆掺杂在一起,江舒白忍不住红了眼眶,明明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可他怎么也无法忘记。 不可否认傅宴殊对于江舒白整个人生的重要性,若是没有傅宴殊,江舒白觉得自己绝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江舒白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是他? 为什么伤他的人是对他最好的傅宴殊,而对他最好的人也是傅宴殊,哪怕现在看来那些好都是有目的的,但江舒白内心深处其实并不介意,他希望傅宴殊可以一直对自己好下去。 若是可以,江舒白情愿成为万钧复,因为在江舒白的印象中,万钧复一直都跟在大师兄身边,无论是在天阙宗还是魔界,他一直义无反顾的跟着傅宴殊。 原因很简单,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隔阂,而江舒白知道自己和傅宴殊之间有着一层摸不到,看不见的障碍。 而且不止是障碍,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一层简单的隔阂,那是正邪不两立的鸿沟,越也越不过。 江舒白从来都不愿意当这个正道尊主,在他心里这个位置应该是属于大师兄的,可别人却不这么想,即便江舒白一直在阻止事情向着错误的方向走去,也于事无补。 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这件事牵扯过多,早就不单单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那是正道和魔道的对抗。 但现在的江舒白却管不了这么多,因为他看见傅宴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江舒白下意识的冲了上去,口中说的是当初在天阙宗对傅宴殊的称呼,大师兄。 脑子一片空白的傅宴才没空注意这种细节,他靠在江舒白怀中虚弱的说:不行了,我要缓一缓。 江舒白顾不得其他,只得将傅宴打横抱起,他抱着傅宴走到一块天然的石头旁边,将傅宴轻轻的放在石头上坐好。 被公主抱的傅宴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谁让之前他腿脚不便时江舒白都是这么伺候他的。 此时的傅宴脸色发白,一脸菜色,双眼发红,看上去可怜极了,江舒白从乾坤袋中一下子就找到了傅宴殊最爱吃的酸梅蜜饯。 他俯身将荷包递到坐在石头上的傅宴面前,吃吧,这是你最喜欢的蜜饯。 傅宴接过蜜饯后,费力的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江舒白他想要先漱漱口,此时的他已经虚弱到不想再讲话了。 江舒白掏出水袋递给傅宴,并下意识的从怀中取出一条洗的发白的手帕为傅宴仔细的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没擦两下江舒白注意到帕子上的字,微微的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之后他又继续擦了起来。 若是仔细看,那手帕一个小角落里正绣着一个黑色的傅字,不过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有线头脱落的迹象。 江舒白身上不止有这条帕子,可是刚刚他太过着急忘记了自己的帕子藏在袖口中的事情,现在也不是管这些事情的时候。 傅宴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普通的人界药材只能为傅宴治好皮外伤,而且平常人一个月就能好的伤口,在傅宴这里需要两三个月才行。 之前江舒白曾想过给傅宴喂些丹药续命,可江舒白发现无论是什么丹药到了傅宴身体里,一点用都没有。 不但没用还反倒会伤害傅宴现在已经虚弱到不行的身体,让他呈现一种外强内虚的模样,主要症状就是畏寒,哪怕是酷暑仍旧是冷得瑟瑟发抖,之后江舒白再也不敢给傅宴随意用丹药。 这种情况江舒白活了这许久从未遇到过,他只以为因为傅宴殊修习过魔道的缘故,所以他身上正道的那些丹药没有丝毫的功效。 可修习魔道所用的魔界丹药往往都是剧毒无比,它与魔修体内的修为以毒攻毒来提升魔修的修为。 按傅宴现在的身体情况,江舒白并不敢轻易做尝试,他怕随意喂魔界的丹药会将傅宴伤的更重,让他连现在的精神都维持不住。 这些日子江舒白想尽办法,昨夜他说的是去给傅宴殊采购食物,其实他是偷偷去找了个魔医询问情况。 那个魔医在魔界非常有名,但踪迹也十分难寻,江舒白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他的消息。 江舒白本想带着魔医为傅宴殊直接医治,但魔医正在修习法术不能离开秘境,否则会爆体而亡,而那个秘境以傅宴的身体状况也进不去。 江舒白只能将傅宴殊的一切症状都描述给了魔医,最终却得到和之前那些大夫一样的答案,傅宴殊命不久矣,哪怕有药物可以支撑,也撑不了多少时间。 不过这位魔医说了一种可以维持傅宴生命的东西蘼芜,但那东西并不在修仙界或者魔界,而是在人界,千年一生,只生一株,最近的花期就在几个月后。 江舒白不知道这算不算个好消息,他只希望傅宴殊可以撑到那个时候,他想为傅宴殊做点什么,不然他的心总是难安和不舒服。 漱完口之后,傅宴含了一颗江舒白给的蜜饯,别说,他感觉自己的口腔中的酸涩被蜜饯缓解了很多。 而且傅宴发现这蜜饯挺好吃的,感觉自己似乎之前吃过,他以为这是几个月前他吃那些苦涩的中草药时江舒白给他的那种。 但明显的,两种蜜饯长得根本就不一样,一种呈现饱满的圆球形,是傅宴今天吃的,而一种则是扁圆形,可傅宴哪是会注意这些小细节的人呢! 第15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8) 因为傅宴的身体不适,两人只能先在此处歇息歇息待傅宴恢复才行,但尴尬的是吐完之后,傅宴感觉腹中空空的,肚子又饿了,他捂着肚子一脸无辜的看向江舒白,弱弱的说:我饿了。 江舒白什么都没说,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傅宴,先吃些糕点垫一垫,等会就能吃饭了。 以往傅宴吃的饭菜都是江舒白亲手做的,乾坤袋虽然可以保鲜,但是江舒白从未将做好的饭菜放在里面,他只是储存了许多新鲜食材,方便每次给傅宴做饭时使用。 恋耽美 ——(10) 两人落脚的地方,旁边就是一条小河,江舒白直接过去从河中抓了两条新鲜的河鱼,当然,这种小事自然不需要他亲自下水,随意施个诀就轻易的将鱼都震出了水面。 傅宴在一旁十分羡慕的看着江舒白,顺便再次感慨自己的可怜,明明好不容易穿一回书,还是个修仙世界,周围是个人都能御剑飞行,随心所欲。 唯有傅宴不但成了人人喊打的反派大魔尊,还是个修为尽失的倒霉蛋,不但被男主抓了不说,还命不久矣,越想傅宴越心生悲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惨的人,没有之一。 当然,傅宴面上依旧装的风轻云淡,与世无争,一身白衣的他即便只是坐在石头上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仙者模样。 谁知下一刻江舒白便直接带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打破了这个幻境,他走到傅宴面前,声音平淡的问:你还想吃什么东西? 傅宴从荷包中拿出一块红豆酥,慢悠悠的开口道:我想喝汤。 江舒白听后有些迟疑,熬汤是个颇费时间的事情,他怕自己还没做好傅宴就饿得不行,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好,熬汤可能需要些功夫,先给你烤条鱼可以吗? 也行。傅宴想了想没有拒绝,反正只要是吃的就行,他现在也不怕耽误那一点时间。 江舒白开始取出东西给傅宴做饭,而此时手脚不便的傅宴不能帮忙,则自己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坐在石头上吃着美味的糕点无聊的四处张望,宛若出门旅游一般消闲。 傅宴好久都没有见如此清新的风景了,魔界的天色成日昏昏沉沉,天都是蒙蒙亮,夜晚更是黑的一塌糊涂,周遭所有的东西都带着腐败的气息,让傅宴恨不得成天都宅在客栈中享受自己的颓废生活。 当然,更重要的是傅宴过于嗜睡,每天睡醒就到了吃饭时间,吃完饭后没一会儿又要午睡,午睡醒了又到晚饭时间,吃完饭什么事情都没做又到了晚上休息的时间。 如此循环往复,导致现在的傅宴没晒一会儿太阳就昏昏沉沉,再加又吃了点东西缓解了饥饿,所以他现在整个人瞌睡的不得了。 可能是因为风景太好的缘故,温暖的阳光,潺潺的溪流,悦耳的鸟鸣,一切的一切都构成了一曲旋律动人的催眠曲,所以毫无疑问的傅宴又睡着了。 好在傅宴身下坐的石头够大,他躺在上面完全没问题,加上石头天然的坡度,傅宴睡的很香,香到他睁眼时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间了,他睁开眼时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傅宴重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时入目依旧是绯红一片,远处的夕阳照耀在天边竟然带着淡淡的紫红色,云彩也被染上了绚丽的色彩,着实让人惊艳异常,但现在可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 傅宴着急的想要赶紧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拉着,他转头一瞧,怪不得他觉得起不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左手被江舒白抓到了手中。 刚睡醒的傅宴口气不怎好的下令江舒白放手,放开! 你江舒白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安安静静的放开了抓着傅宴的手。 明知是自己的问题,可傅宴还是有些生气的将问题都归咎在一旁安静的盯着他的江舒白身上,怎么都不知道叫我一声,都睡到天黑了,晚上我们还怎么赶路。 因为天色的缘故,傅宴并没有注意到他醒时江舒白瞬间发亮的眸子,惨白得不像话的面色,以及江舒白由于担心手上爆裂的青筋。 然而江舒白却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低声的道歉道:抱歉,是我不对。 这么一折腾傅宴的肚子直接咕咕叫了起来,在空旷的山林中显得分外清晰,傅宴尴尬的将头转到一边,他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尽了,什么事还没干肚子就急不可耐的先叫起来了。 没想到江舒白听到傅宴肚子叫时不但没有嘲笑他,反倒激动的问:饿了吗?鱼汤炖在锅里,现在还热着,我去给你端一碗过来。 江舒白匆忙起身,往火堆旁走时差点将自己绊倒,傅宴只以为他是因为夜色的缘故看不清路才如此,却不知江舒白已经是什么的修为的人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慌慌张张摔了自己? 走到锅边的江舒白,泪水不由得的从眼眶中滑落,他真的吓着了,就在刚刚他怎么叫都叫不醒傅宴,他为傅宴体内输修为,傅宴的身体却宛若一个无尽的黑洞,无论多少修为进去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傅宴之前虽然嗜睡,但是都是有规律的,所以江舒白每次都能在最恰当的时间准备好要给傅宴殊的饭菜,然而今天他做好了饭之后却怎么叫都没有叫醒傅宴殊。 若不是傅宴微微起伏的胸腔,江舒白恐怕都以为他已经,他试了很多方法,然而修仙者的那一套方法对于傅宴根本没有丝毫的用处,傅宴仍旧是昏睡不醒。 江舒白从未如此慌张无措,那一刻他害怕极了,他真的不知道死亡会离傅宴殊如此近,可江舒白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傅宴的身体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而现在江舒白唯一的希望在几个月后那朵盛开的蘼芜,可他不知道傅宴殊能不能撑过这短短的几个月。 江舒白从未如此害怕,他吓得不知所措,在用尽了可以用的办法之后他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是连这么小的事情他都办不到,清心咒一点用都没有。 孤寂的山林中,江舒白守着昏睡的傅宴殊,看着天色渐渐暗沉,所有的声音归于安静,天地间静的听不到一丝的响动。 江舒白跪在傅宴殊身旁,他慌张的想要用语言刺激昏迷不醒的傅宴殊,傅宴殊,你醒醒你不是要杀宋怀吗?你不是恨他背叛了你吗? 你醒醒,只要你醒了,我现在就去为你杀了宋怀,你不是一直想要正道尊主的位置吗?只要你醒来,我帮你 江舒白早就神情恍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可能是现在那些东西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了。 江舒白大师兄,大师兄,我错了,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可以乖乖的让你杀,你醒来啊!只要你醒来,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师兄,我好害怕啊!小白好害怕 江舒白紧紧的拉着傅宴的左手,他将傅宴冰冷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断的为傅宴焐热,但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此刻的江舒白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想带傅宴殊就这么离开,但是却不知道天地悠悠,他们能去哪里,江舒白更害怕若是大幅度的移动傅宴殊会发生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就这么跪在傅宴的身旁一动不动,直到冷风吹散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神情呆滞,麻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傅宴,就那么看着,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未曾想,天色渐暗,太阳快要落下时,昏睡的傅宴突然动了动左手,江舒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江舒白以为自己会十分开心,然而那一瞬间他的心更加沉了下去。 因为他已经预料到这种事情绝不会只发生这一次,傅宴殊身体不可逆转,即便有了蘼芜也只能为他续命,事情依旧改变不了多少。 江舒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可他又不敢让傅宴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只能安静的将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他的心才能稍稍好过一些,他才能暂时忘记这些痛苦的事情。 先喝点汤吧!烤好的鱼已经冷了,我重新抓条给你烤。江舒白将鱼汤递到傅宴手中,声音低沉的说道。 好吧!自知理亏的傅宴也不再任性妄为,毕竟现在他才算是那个寄人篱下的,不好太过趾高气昂。 傅宴刚把碗放到嘴边便听到江舒白温柔的说:夜深了,这边有些凉,喝完汤坐到火堆旁吧! 傅宴想了想确实如此,低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盖了件厚重的狐皮披风,怪不得他在这么孤寂的深山中不觉得冷呢! 一碗温热的鱼汤让傅宴的心中暖和了不少,味道不咸不淡,正是傅宴最喜欢的,他喝完汤后,将披风披在身上,向着火堆走了过去。 这按理来说是傅宴印象中第一次在外露宿,怎么说呢,还是挺有意思的,他什么心都不用操,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当个米虫就好。 若不是碍于两人的身份以及他岌岌可危的性命,傅宴还是挺享受这种野营生活的。 两个人安静的坐在火堆旁,江舒白一言不发的为傅宴烤着鱼,而傅宴则无聊的找些干树枝往火堆中添进去。 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瞧去,还以为这是脉脉温情的情境,然而却不知其间涌动的暗流有多汹涌。 第16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8) 江舒白的手艺着实不错,鱼烤的焦香酥脆,鱼皮紧致,鱼肉鲜美,傅宴一个没忍住就多吃了一条,最终害得他整个人撑得肚子难受的不行。 傅宴吃撑了,他哼哼唧唧的又将责任都归咎在了江舒白身上,站在江舒白身旁数落他,都赖你,做什么做的那么好吃,也不知道管着我些,害得我现在肚子撑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江舒白初听这话时愣了一下,正在收拾柴火的他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傅宴,似乎有些不太认识眼前的人。 夜幕降临,傅宴的面庞被火光照耀的柔和了许多,他本就长得仙风道骨,再在火光的加持下更显得气质翩翩,江舒白愣愣的看着傅宴,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被傅宴迷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过也好在江舒白选择了什么都没说,不然这种场景再给傅宴搭腔该让傅宴有多么尴尬啊! 因为傅宴说完话后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暗道最近自己的脑子简直是让江舒白给养傻了,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想起来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太恶心了。 傅宴自然不会将原因归在自己身上,他想一定是江舒白最近太奇怪,害得自己都不刻意再注意这些细节了,好在江舒白没有反讽过来,不然傅宴可能最近都不愿意再吃江舒白做的饭了。 但眼前最重要的问题在于须臾之境不久之后就要开启,以他们现在这么磨叽的速度可能等到他们到了澜枫山之后早就错过了须臾之境的开启时间,那傅宴折腾这么久的时间不都白费了? 抱歉,今天是我耽搁了时间,江舒白,有没有快一点的方式能赶过去?话出口后傅宴觉得自己目的过于明显,他脑子飞快运转,瞬间变换表情,皱着眉头又十分戏精的加了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话说完之后傅宴感觉江舒白的身体明显一僵,傅宴心中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找的理由真是完美,成功的将江舒白糊弄过去了。 但他转念一想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这话不是在咒自己吗?傅宴在心中狠狠的吐了三下,暗道刚才的话不能算数。 江舒白完全没想到傅宴会这么说,他以为傅宴已经察觉到自己最近的不适,这件事本就像一根针一般扎在江舒白心上,没想到却被傅宴如此风轻云淡的说了出来,更让江舒白心如刀绞。 江舒白内心十分挣扎,因为傅宴口中的方法他其实有,那就是瞬移符,见过这种符咒的人并不多,因为此符不是一般人能画出来的,世人大多只是听过,但无人见过此符,很多内容也多是古书中流传。 多年前因缘巧合之下,江舒白从一个世外散仙那里得到的这东西,它本是江舒白用来危急时刻保命用的,因为此符可瞬间将人移到万里之外。 这些年,即便到了危急关头,江舒白也从未想过使用此符,若不是傅宴的提醒,他恐怕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东西。 可是此符虽然能将人瞬移,但一张符纸一次只能供一人使用,用完即废,而江舒白只有一张。 也就说若是江舒白使用此符则只能将傅宴一人送到澜枫山,而他使用御剑飞行的方式过去,但是这两者之间的时间差在五日左右,江舒白没有信心放任傅宴一个人消失在自己眼前五日。 虽然现在的傅宴连个凡人都不如,但江舒白早就被傅宴殊骗怕了,那是一种习惯性的惶恐与不信任,曾经有一段时间江舒白对于傅宴殊说的所有话都不敢相信,甚至是标点符号。 之前对于傅宴命不久矣的事情,江舒白一度认为那又是傅宴殊又一个谎言,不过是他为了活命而编出的谎话。 然而无论医者是一个还是十个,仙医还是魔医,他们的答案都只有一个,傅宴殊体内脏器受损严重,命不久矣。 傅宴有能力让一个人说谎,他却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陪着他一起演戏,江舒白终于相信了傅宴危在旦夕的事实,然而他宁愿相信这是傅宴殊又一个谎言。 那一刻江舒白才真正的明白,原来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其实就是想骗自己傅宴殊没有事,他的身体和之前一样,他不过是说谎了,又一个谎言罢了。 然而很多时候,这个世界总喜欢和人对着干,明明之前江舒白极其厌恶被傅宴殊一次又一次欺骗,一次又一次背叛,这次他反倒是希望傅宴殊可以继续像之前一样骗自己,然而事与愿违。 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现在傅宴手脚不便,江舒白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生活,他很担心傅宴有没有能力可以照顾好自己。 五天时间,江舒白担心傅宴殊会不会饿着自己,毕竟他现在早就不能辟谷了,江舒白担心腿脚不便的傅宴殊被人欺负,担心傅宴殊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睡不醒。 江舒白畏惧的太多,太多,不知不觉间他早就将照顾傅宴殊当成了自己的事情,他真的很害怕傅宴殊会像今天一样一睡不醒,自己再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说话,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江舒白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甚至他有些生气为何傅宴殊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宋怀身上,其实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不满,是羡慕,是妒忌。 江舒白不想也不愿意看到傅宴殊将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都花在一个宋怀身上,明明明明他就可以帮助傅宴殊杀了宋怀,为什么傅宴殊不找自己帮忙?为什么傅宴殊要亲自动手? 此刻的傅宴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得尽快赶到澜枫山,不惜一切代价,因为除了今天须臾之境的开启时间只剩下九天了,傅宴要确保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准备。 他不可能一到澜枫山就遇到须臾之境开启,怎么将江舒白骗过去?若是宋怀真的出现该怎么办?怎么让两人乖乖的进入须臾之境?怎么让自己能够顺利脱险?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时间来准备。 御剑飞行确实可行,但是傅宴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若是像这样飞半天休息半天,哪还有时间准备其他的事情。 恋耽美 ——(11) 傅宴也想咬咬牙直接撑下去,但是他怕自己直接昏迷过去更加拖时间,这种事情真不是咬咬牙坚持就能解决的。 就在傅宴绞尽脑汁不得其法时,忽然听到江舒白低声说:我有办法让你先到澜枫山。 江舒白的声音并不大,傅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火堆旁给自己收拾床铺的江舒白,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江舒白放下手中的东西,直直的望向傅宴,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可以先让你到达澜枫山,但是傅宴殊,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傅宴已经习惯了被江舒白伺候的日子,乍听到要一个人,下意识的反问道:什么?我一个?你不一起去? 可话刚出口,傅宴就后悔了,一个人啊!他盼星星盼月亮不就是为了逃离江舒白的魔掌吗?一个人,那可是太好了!他是不是可以直接 还没开心一会儿,傅宴突然记起来这似乎是个仙侠世界,以江舒白的能力,他一个人好像也不可能凭借自己的本事逃走。 傅宴的心情瞬间从天堂落到了地狱,嗯!还是十八层的那种不开心! 江舒白从乾坤袋掏出一张黄色朱砂符纸,我只有一张瞬移符,只够你一个人过去,他话锋一转,但傅宴殊,你别想耍花招,我会在你身上下禁制,无论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江舒白捏着符纸的手渐渐收紧,其实他撒了谎,江舒白的修为虽然很强,但是他并没有能力对万里之外的人实行追踪。 虽然江舒白也有可以定位的法器,甚至还不止一件,但是他并不想用到傅宴殊身上,至少这次他并不想。 江舒白承认他这么做是有私心的,江舒白想做一次实验,他要放了傅宴殊。 若是傅宴殊真的想逃走,那么这次是个极好的机会,只要他放弃杀了宋怀的想法,五天时间足够傅宴殊逃到江舒白看不见的地方,或者说江舒白会放弃继续追寻傅宴殊。 至于瑶瑶的解药现在瑶瑶的病情稳定,江舒白保证他以后会花所有的时间来搜寻祝余,为傅宴殊所做的事情赎罪。 若是五天之后,江舒白到达澜枫山时,傅宴殊会乖乖的在那里等着他,那么江舒白会暗中帮住傅宴殊杀了宋怀,让他了了这个心愿。 所以现在这一切的决定权都交到了傅宴殊手中。 但可惜的是现在的傅宴殊是傅宴,他对江舒白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当然,更重要的是没有记忆的傅宴想逃跑都没有门路,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上,还不如相信一个更靠谱的须臾之境。 这就注定了江舒白可能要失望了,傅宴此人做事稳中求胜,对于可能性小的事情他连试一试的兴趣都没有。 第17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9) 看着江舒白严肃的神情,傅宴试探的问道:那么,你呢?你什么时候能赶过去? 江舒白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我御剑飞行,赶过去需要五日左右。 五天啊!傅宴心中欢喜,但面上却不显,反倒装出一副惆怅的模样,那么这五天我该怎么办呢? 此时的傅宴已经完全将颓废进行到底,似乎就是个离了江舒白不能生活的废人。 江舒白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傅宴,声音冷淡的说:这里一些银票和碎银子,你可以选一个好一点的客栈,找人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傅宴看着手中的荷包,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他只得低着头说:我已经习惯你的照顾了,别人我不适应。 这话说的颇有些违心,但耐不住江舒白就吃这套,他心中忽然一暖,有些不想放任傅宴殊就这么离开。 传送只能明天白天再进行,不然现在天黑穿过去,江舒白也不放心傅宴一个人行动,瞬移符只能确定大概位置,并不能精确到某地,所以找客栈的事情还要傅宴自己来。 江舒白有些担心傅宴的身体,在江舒白眼中虽然现在傅宴已经能走路,但是因为脚筋断裂的缘故,他不能行走太长时间,手也是,若是让他自己吃饭,没一会儿就手酸了。 这种情况下,江舒白也不忍心将傅宴殊就这么直接瞬移过去,他实在担心傅宴殊能否照顾得好自己的身体,若是他被人欺负又该怎么办? 说放手的是江舒白自己,但是现在担心的人也是他,他十分纠结,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江舒白能做的就是放手让傅宴殊去做选择。 然而心中偷着乐的傅宴正在想改如何利用好这个机会才行,毕竟五天时间不是小数目,他可以好好布置一番。 甚至可以借机暗中联系一下兰若,让她做好接应任务,以便在将江舒白骗入须臾之境后,傅宴能够顺利逃脱离开澜枫山,至于之后的生活他也要好好规划一番。 江舒白刻意从乾坤袋中取了一张床榻出来给傅宴休息用,他已经趁着说话的功夫收拾好了床铺,甚至还在上面加了个蚊帐,先休息吧!明日一早我送你过去。 傅宴现在就想过去,毕竟能多一会儿是一会儿,傅宴自从醒来之后就一直被江舒白盯着,他真的想过一过没有江舒白的生活,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傅宴知道自己不能急于一时,甚至他要表现的离不开江舒白一些,只有这样才能让眼前的人放下戒心,待到须臾之境开启之时傅宴才能轻易将他骗进去。 想到此,傅宴慢慢放下心来,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江舒白玩这场游戏,不就是一晚时间,他都等了这么久了,这点时间还是耗得起的。 夜晚,漫天繁星闪烁,傅宴第一次夜宿山林,感觉很不错,耳边有潺潺的流水声,下夏日的蝉鸣声,以及山林中不知何物的呜呜声。 因为江舒白守在火堆旁,傅宴十分安心,并没有任何畏惧,反倒有个好心情享受大自然的美景,他躺在枕头上透过白色的蚊帐看着夜晚的星空,好心情的哼起了歌。 歌词傅宴有些记不清了,毕竟他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一周换一次歌单,从不重复,再喜欢的歌听上几天就会腻,脑中能记住的旋律少之又少。 傅宴刚哼了一段,无聊的准备翻个身继续,没想到此时江舒白那里却接了起来,傅宴有些诧异的起身望向他,不由问道:你听过这首歌? 江舒白声音很轻,仿佛在回忆什么,慢悠悠的说:之前听你哼过。 之前?傅宴想了想怎么都没有从记忆中找到自己哼歌的片段,但他转念一想可能是什么时候睡着无意识哼的?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傅宴也没有过于在意。 江舒白却想到了小时候,那时他年纪太小,因为想家的缘故晚上总是睡不着,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在被窝里哭泣,这种事情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又会成为他们嘲笑欺负他的理由。 就在江舒白抱着枕头哭的稀里哗啦时,有人忽然掀开了他身上的棉被,江舒白吓得赶紧起身,因为着急的缘故,枕头还抱在怀中,他眼角带泪的看着来人。 那夜的月色一如往常一般动人,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外撒入房间,让江舒白觉得眼前的人宛若刚从仙界下凡,带着幽幽的冷淡气息,但他却从心中都觉得暖和。 大师兄。江舒白带着哭腔看着眼前的仙人,他的眼中盛满了委屈,想要尽数说给眼前的人听。 傅宴殊坐在床边,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他伸出手摸了摸江舒白的头,小白这是这么了? 江舒白瞬间委屈涌上心头,他拉住傅宴殊的衣袖,哭着说:大师兄,我好想爹娘,我好想回家,我不想修炼,我不想当仙人。 傅宴殊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轻轻的为江舒白擦着脸,但他却并未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江舒白哭泣。 没想到江舒白却越哭越凶,直接扑到傅宴殊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傅宴殊也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的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哭了半天,已经哭的没什么眼泪的江舒白愣愣的趴在傅宴殊的怀中,他个头不大,整个人都蜷缩在傅宴殊的怀中。 傅宴殊看他有些困了,就将他放置好在床上,又为他盖上了被子,轻轻开口道:乖乖睡吧!小白 江舒白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闭上眼睛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见江舒白如此,傅宴殊无奈的弯起嘴角,他只得轻轻的拍着江舒白的肩膀,温柔的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谣,像摇篮曲又不像。 江舒白从未听过这首歌,轻柔的不像话,就像是星空下的蝉鸣,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舒适放松的感觉,听着耳边的歌声,江舒白忍不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当江舒白睡醒时,身边早就没了那个声影,唯有床边遗落的手帕印证着那个人来过的事实。 江舒白轻轻的捡起手帕,手帕的一角用黑色的绣线缝着一个傅字,不过因为擦过眼泪的缘故,上面沾染着一圈黄色的印记,江舒白顾不得其他急忙下床用清水将手帕洗干净。 不过他并没有还给傅宴殊的想法,而是想自己留着,毕竟这种小东西,对于大师兄而言,丢了就丢了,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 这一夜傅宴睡的很香,一夜无梦,毕竟一想到第二日一早他就能离开江舒白,傅宴很难不开心,甚至他还有些担心自己若是梦中笑醒了该怎么办。 江舒白却一夜未睡,他不想睡,也睡不着,只要一想到傅宴殊一个人独自在澜枫山生活,他就心生担忧,他脑海中一夜闪过了许多种可能,越想他越担心,越担心又越忍不住想,就这样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无休无止。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江舒白就蹑手蹑脚的起身为傅宴做早餐,他想让他吃饱了再过去,虽然傅宴只是伤了手脚,但江舒白却怎么都不放心,甚至有种傅宴没有生活能力的错觉。 江舒白将乾坤袋中为傅宴准备的糕点和果脯都拿了出来,又取了许多件衣物,都是白色的,乍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是细看就知道每一件衣物的款式和上面的花纹各不一样,除了颜色都是月白,奶白,银白等白色的大类。 等傅宴从床上爬起来时,江舒白已经收拾了一大包的东西,这个包袱看上去比傅宴都要大上些,看的傅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发出怎么样的感慨才好。 傅宴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他指着那一大包东西道:这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嗯!江舒白淡然的点了点头,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还分外温柔的说:先吃早饭,吃完了我送你过去。 江舒白原本准备给傅宴一个乾坤袋装着东西,但他瞬间又想起傅宴殊已经毫无修为,根本打不开乾坤袋,那么只能将东西都打包让他带上了。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这些都是傅宴殊平日里必备的东西,睡觉用的安神香,平时常喝的花茶,泡茶专用的茶具,打发时间的游记,以及傅宴殊常吃的一些小零嘴。 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就攒了这么些东西,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起来江舒白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竟然杂七杂八会有这么些东西,可是傅宴殊生活向来雅致,甚至连泡澡也有专用的香精。 江舒白想着反正瞬移符只说能一个人使用,又没有规定可以带多少物品,所以尽量多带些过去,这样傅宴殊到了澜枫山之后也方便一些,不必再东奔西顾的买那些不容易找到的东西。 傅宴不可能带这些东西,说不好听些他背不动,再者这也太显眼了,容易被贼惦记着,不安全,以傅宴现在的能力,被贼盯上的话,只有受欺负的份。 第18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10) 吃早饭时傅宴因为心情非常不错,又多吃了一些,不过碍于昨晚吃撑的后遗症,今天傅宴很是谨慎,只是吃了个刚刚饱就收了筷子。 他内心中十分期待可以离开江舒白的日子,所以整个眼神似乎都在散发着光芒。 傅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他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克制,千万不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表露出丝毫的不对劲,不然很容易前功尽弃。 江舒白本来下定决心放手让傅宴殊做这个选择,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的内心却是犹豫的,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昨晚突然的决定,责怪自己过于冲动,没有想清楚就将话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江舒白到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更重要的是他很担心傅宴殊若是一个人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若是傅宴殊照顾不好自己又该怎么办?若是传送的地方在深山之中,以傅宴殊的身体又该怎么生存? 越想江舒白越后悔自己的决定,他觉得自己太过冲动,还没有计划好一切就先答应了这件事情,导致现在江舒白怎么做都不对。 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傅宴殊,江舒白自然不可能将自己说出的话再次收回去,他本想准备些法器给傅宴殊防身,可是没有修为催动,法器对于傅宴殊不过是寻常饰品,甚至还有些累赘。 最终江舒白从乾坤袋中千挑万选才选了把匕首,它小巧锋利,便于携带,也不引人注意,如此最适合傅宴这种没有修为的人防身用,如果不是傅宴手脚不便,江舒白更愿意找一柄佩剑给傅宴殊防身。 修仙界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佩剑,都说剑不离身,傅宴殊原本有一把独属于自己的佩剑东皇,它在修仙界曾是赫赫有名的名剑,威力无穷,无人能敌,可惜当初仙魔两界一通混战,在那之后傅宴殊修为尽失,佩剑也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 江舒白曾经偷偷试着找过,也尝试着用术法召唤过东皇,可惜完全没有东皇任何的音信,它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世上一般,踪迹全无。 江舒白将匕首递到傅宴面前,皱着眉忍不住叮嘱他道:这把匕首你随身带着,以防不时之需。 傅宴接过匕首看了看,匕首的外表着实其貌不扬,黑不溜秋的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匕首的刃却格外锋利,吹毛断发,不过如此。 傅宴小心翼翼的将刀放到袖中,以便危险来临时能够第一时间就取出匕首保护自己。 之后傅宴拆开了江舒白准备的行李,在他看来里面完全就是一些没什么用的杂物,不过五天而已,江舒白单单衣服就准备了十几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给傅宴逃跑准备的行李。 等等,逃跑?傅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么多行李完全就不是自己独自生活五天的量,莫非莫非江舒白想试探自己?想看看自己到底会不会借机逃跑? 傅宴瞬间觉得江舒白此人心机深沉,完全没有面上看上去那么无害,他表面上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但是暗地里却用这种方法来试探自己。 恋耽美 ——(12) 东西太多,傅宴即便是逃跑也背不动这么多东西,所以他只取了几件替换的衣物,又取出了装钱的荷包,剩下的东西傅宴一件都没有拿,这样既安全也方便。 傅宴心中不由嘲笑江舒白修仙时间久了,忘了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在人界什么东西买不了,何必带这么多东西当累赘,费劲不说,还容易被贼惦记着。 看着傅宴只收拾出一个小包袱,江舒白不由担心的问:你就只带这点东西?这怎么够用? 傅宴以为江舒白在试探自己,便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够了,东西太多我带着也不方便。 可是见傅宴只带了几件衣服,江舒白总归是不放心,觉得傅宴照顾不好自己,生怕他饿了冻了。 傅宴打断了江舒白的话,声音平和的安抚他道:没事的,不过五天而已,我还是受得住的,五天后你不就过来了,这么多东西带着也是累赘。 听到这话江舒白明显愣了一下,因为他知道傅宴殊这么说就是丝毫没有想逃走的意思,江舒白心中有些莫名的欢喜更多的是不安,他犹豫着开口:你你小心些,我很快就会赶过去,五日后,我们在澜枫山最大的客栈见面。 好,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傅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想着你最好慢点来,不过他立刻又想到须臾之境就快开启了,便想着让江舒白还是在须臾之境开启之前赶过去,不然这出戏就没办法唱了。 嗯!江舒白郑重的点点头,像是许下承诺一般,他掏出瞬移符递给傅宴。 傅宴收拾好一切之后,江舒白将一件银白色狐皮披风披在傅宴身上,小心叮嘱他道:不知澜枫山气候如何,如今你的身子受不得冻,切记要注意些。 傅宴心中有些不耐烦,觉得江舒白婆婆妈妈,烦人的紧,但是他面上却笑着点点头,一副大受感动的模样。 江舒白正式开启阵法,瞬移符被傅宴捏在手中,他心中颇有些忐忑,不安的将符纸捏的紧紧的,手上也止不住的流着汗水。 毕竟傅宴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对于御剑飞行这个玄妙事物可以轻易接受,但却对于瞬移这个高深的理论却产生了畏惧。 因为量子传输是人类一直在研究的,相关电影傅宴也看过不少,简而言之就是傅宴生怕自己传输的时候出了岔子,无法正常还原回来。 但怕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穿书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其他再匪夷所思的事物傅宴应当都可以接受,谁让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江舒白在启动阵法之前,施法的双手忽然顿了顿,因为他想要在傅宴身上放置一个定位的法器,他怕傅宴殊可能就这么一去不回。 这个想法突然就从江舒白的脑海中冲了出来,而且越发强烈,他的右手甚至已经忍不住想要偷偷将法器悄无声息的放置在傅宴身上,可江舒白在最后一刻还是忍住了。 江舒白眼睁睁看着傅宴消失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他自己亲自动手将人送走的。 相比于之前的纠结,此时的江舒白心中瞬间长舒了一口气,他愣愣的看着傅宴消失的位置,心中竟然有些淡淡的不舒服,就是单纯的不舒服。 傅宴殊一时间江舒白也不知道想要再次见到傅宴殊,还是想要让他逃走,可逃走之后呢? 傅宴殊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想到这里江舒白就有些后悔,他还没来得及找倒蘼芜,若是若是傅宴殊在逃走的路上出了事情怎么办? 江舒白的心中瞬间生出了一种恐惧感,不过一会儿看不到傅宴殊他就担心的不得了,他想知道傅宴殊现在到底在不在澜枫山? 在看不到傅宴殊的每时每刻,他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和惶恐,他的理智告诉他傅宴殊不是小孩子,他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毕竟他可是大师兄,是那个曾经让人一想到就浑身充满安全感的人。 可江舒白的情感又悄悄的告诉他,傅宴殊受伤了,他不再是那个名声赫赫,修为颇深的大师兄,现在的他修为全无,手脚不便,多走一会儿路就累得不行 理智在那一刻早就土崩瓦解,因为江舒白的心被蒙蔽了,他早就看不到真相了,或者说他现在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其他的无论真假,在他这里都是谎言。 就在江舒白不断受着思想折磨时,傅宴一脸懵的看着周围忽然看着他静止不动的行人,他们相互递了个眼神之后,瞬间全都跪了下来,大呼参见仙者,这阵势吓得傅宴连连后退。 仙者?傅宴不解的想是不是自己忽然出现吓着他们了,趁着他们低头叩拜的功夫,傅宴戴上大大的兜帽遮住脸,赶紧趁机溜到了一个小巷中。 见没人追上来,傅宴第一时间往自己身上摸了摸,嗯!四肢健全,没有移位,而且他因为若木的疗效,现在手脚已经完全恢复,想怎么走怎么走,想怎么跳怎么跳。 不过刚才的事情,着实吓到了没怎么见过这种世面的傅宴,说不好听些他刚刚活像个传/销组织的头目。 傅宴猜着他们可能是因为自己凭空出现吓着了,还以为自己是神仙,所以才行如此大礼。 不想再经历一次这么渗人的场面,傅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了身上的衣物,可惜江舒白准备的都是白色的衣物,换了似乎也没什么太大效果,不过傅宴心里好受了许多。 澜枫山的气候不错,但傅宴换衣服时还是觉得有些冷,好在他包袱里还带了件披风,是江舒白准备的仅有的一件火红色狐皮披风,换好之后傅宴戴上了兜帽遮住了脸,准备寻人打听打听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19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11) 傅宴悄悄的走出小巷,可是他这身装扮太惹眼,周围的人群都忍不住往傅宴的身上看,想对傅宴兜帽下的容貌一探究竟,毕竟盛夏还能穿着厚重的狐皮披风的人简直屈指可数。 走着走着,傅宴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所以他想了想之后直接走进了一家布庄,这里有成衣可买,傅宴觉得他穿着这身衣服着实太惹眼了,还是换一件的好。 公仙者想要看什么?本以为是个凡人的伙计在傅宴摘了兜帽之后直接换了称谓,他惊艳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傅宴皱着眉头,他并不喜欢这些人叫他仙者,不知为什么心中没来由的厌烦这个称谓,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连凡人都不如,所以并不喜欢这些人乱叫。 傅宴带着礼貌的微笑,可说话的口气并不好,小二哥说笑了,我是个凡人并非什么仙者,只是想买几件衣服罢了。 机灵的伙计一下子就发现了傅宴隐隐的不悦,他赶忙赔礼道歉,对不住,公子仙风道骨,浑然天成的仙气,很难让人不误会,不知您想要什么款式?这边请。 伙计说着引着傅宴进了内室,傅宴看着挂在墙上的成衣,才想起来一个关键问题,对了,能顺便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吗? 啊?伙计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傅宴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按理来说,能到这里肯定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他也知道不该打听客人隐私,便恭敬回答道:这里是清风镇。 傅宴将这个词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印象,不由诧异道:清风镇?那请问这里离澜枫山有多远? 伙计见傅宴是真的不知道,便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里正是澜枫山地界,公子出门往东望去那座仙气缭绕的仙山就是澜枫山。 傅宴挑挑眉,没想到江舒白的符咒还是蛮有用的,这样就不用让他再费什么力气了,哦,多谢小二哥了。 小二似乎很少能遇到这么知书达理,品性优良的富家公子,他受宠若惊的回答:小事而已,公子客气了。 傅宴这次直接买了几身暗色衣物,穿白衣太过惹人瞩目,那就直接换种风格。 他还顺带着让小二哥帮他跑腿去买了一个带面纱的斗笠和一个银质面具,江舒白给的银钱很充足,这是傅宴来这个世界后过得最肆意潇洒的一天。 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傅宴这次不像是什么仙者了,反倒像个深不可测的江湖侠客,虽然都很装,但是比起被人当成什么仙人,傅宴更能接受自己现在的外貌。 既然换好了装备,那么接下来就需要先填饱肚子才行,毕竟已经到了晌午,镇上的酒楼不少,傅宴直接奢侈的打听最贵的那家。 现在是有钱人的傅宴自然不会坐在噪杂的大厅,他花钱包了最贵的一间包厢,江舒白不在的日子简直就是某人的天堂。 傅宴点了菜后,小二退了出去,包厢只剩下他一个人,傅宴摘了自己的斗笠,他懒洋洋的打开窗户,倚在窗户边往下望去。 风景着实不错,酒楼依湖而建,楼下就是潺潺流动的湖水,水质清澈,里面有着许多红色和黑色的鲤鱼,站在三楼的傅宴清晰可见它们的身影。 不远处是一处水榭亭台,远远看上去似乎有人活动的迹象,虽然清风镇只是个小镇,但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这里常年分外繁华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很多人慕名而来想要见一见传说中的仙者,虽然此处是修仙界与人界的交界处,但因为修仙者不能随意干预人界发展的规矩,所以很少会有修仙者真的现身。 哪怕他们要去人界,往常也会乔装打扮一通,总而言之,想要修仙就要断了和人界的往来,毕竟修仙者的寿命相较于人类仅仅几十年的寿命显得颇长。 傅宴这次的出现完全就是个意外,毕竟瞬移符不能真正的精确到某一点,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直接出现在闹市区里。 其实傅宴曾经想过联系兰若过来帮自己的忙,因为他怕后期实践的时候会出现偏颇,但是直到现在傅宴才记起兰若走的时候似乎并未留下她的联系方式。 或者说兰若和傅宴殊有着他们的联系方式,但可惜现在的傅宴不知道,他也想不到该怎么找兰若,不过一想起那家伙不靠谱的模样,傅宴安慰自己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他其实有些担心即便可以联系到兰若,但是她一时不慎两个人都要暴露,傅宴好不容易才骗得江舒白放下戒心,现在着实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 听见身后有动静,正在想事情的傅宴还以为是来上菜的小二,他转过身去,没想到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 来人二话不说就直直的跪拜在傅宴面前,他激动的说:属下参见尊主,属下就知道以尊主的聪明才智,怎会轻易被宋怀那个叛徒所伤。 傅宴有些尴尬的退后一步紧紧的贴着门框,心想好在他胆子大,不然突然被这么一吓,不直接从窗口摔出去才怪,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最大的问题在于面前这人不自报家门,傅宴怎么知道他是谁啊!不过通过他刚才的话判断应该是魔界中人,可是具体是谁傅宴就猜不出了。 此人一声黑衣,剑眉星目,长得虽然不如江舒白貌美,但也独具特色,麦色的皮肤不显得黑反倒让他整个人都很健壮,身材看上去也很不错,至少比傅宴现在的弱鸡模样看上去强了很多。 很明显这个人并不像兰若一般好骗,傅宴不敢轻易开口,他想了想,以一副认识的模样试探的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人并未怀疑什么,他恭敬的对傅宴说:回尊主,自从尊主失踪之后,属下一直暗中监视宋怀的一举一动,这次是跟着他一起来这里的。 傅宴正要开口,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上次兰若明明知道他是被江舒白抓到了天阙宗,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说他失踪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被俘吗? 傅宴不由心想是他碍着傅宴殊的面子不好用被俘两个字,还是这期间是不是还存在着其他的事情? 现在傅宴不敢开口直接问,没有思路的他也不敢随意试探,毕竟谁让他连面前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会暴露他不是傅宴殊的事情。 虽然不能从这个人入手,但是他可以试着多打听打听关于宋怀的事情,他的确没想到一个莫须有的东西,竟然真的将宋怀骗了过来。 为了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些,傅宴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又随意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装出一派深沉的模样问道:听说宋怀一直在找什么东西,你知道他具体在找什么吗? 跪着的人想也不想直接开口回答道:玄阴丹。 他也不解释有什么作用,傅宴猜想傅宴殊应该知道它的具体用处,所以这人才只说个丹药名。 可傅宴不是傅宴殊,他也记不得书中玄阴丹是用来做什么的,谁让书中仙器丹药颇多,傅宴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傅宴不知道这丹药是干什么的,但他还是试探的开口问道:他寻这东西要做什么? 这句话问得巧妙,表面上看上去是问宋怀拿丹药要做什么事情,实际上是在问丹药本身有什么用,可谓一语双关。 面前的人回答的模糊,只说了句:似乎是为了救一个人。 傅宴忍不住脑补了一部旷世虐恋,没想到无情无义的宋怀也有在意的人,怕不是什么大美人吧! 傅宴轻轻抿了口茶,嘴角微弯,眼神发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问道:救人?他救得是什么人? 那人一脸愧色,犹豫的说:这个属下未曾打探道,只知应该是个死人,他放置尸身的地方颇为隐秘又设了重重禁制,属下未曾进去过,望尊主恕罪。 无碍,傅宴只是有些八卦,至于那个人具体是谁与他无关,他也不想多费心神,看着还跪着的人,傅宴才想起来半天似乎没有让人起身,他赶紧开口,你先起身吧! 跪着的人从地上缓缓起身,腰间的玉佩发出响声格外清脆,谢尊主。 傅宴看着他的模样,在心中偷偷的想傅宴殊怕不是个颜控,或者魔界的人都长得不错,无论是上次见到的兰若还是面前的这人长得都很出众,也不知那个宋怀到底什么模样。 想到此傅宴不由开口问道:宋怀现在在哪里? 面前的人恭敬的回答:澜枫山附近,他之前听说玄阴丹出现在那边,这几日一直在派人寻找。 就在两人说话间,门外传出响动,想到有人要进来,傅宴下意识脱口而出,万俟麟。 说完后傅宴愣了一下,正在他要后悔之时却没想到面前的人弯腰抱拳道:属下在,尊主有何指示? 恋耽美 ——(13) 傅宴其实想让他避一避,以免被人类看到吓着他们,没想到推门而入的小二却完全像是看不见身边的人一般,他上完菜后只对着傅宴恭敬的说了句:公子久等了,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您尽管吩咐。 桌上只有一双筷子再次印证了傅宴的想法,傅宴心中松了口气好在他没说出口,不然万俟麟一定会发现疏漏。 第2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1) 傅宴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宋怀也送上门了,不然就顺便一起处置得了,省得以后再生出什么意外来。 傅宴本想和万俟麟客套客套,但他即刻又想到了魔修是不用吃饭的,客气反倒容易暴露,他若无其事的坐下,开始享用面前的美食,不得不说,这些食物相比江舒白之前做的那些而言,逊色不少。 不过现在的傅宴才不挑剔这些,只要一想到江舒白须得五日才能赶来,他就开心,发自内心的那种开心,甚至希望江舒白可以慢一些,等到须臾之境开启前一刻赶来就好。 可惜傅宴也就是想想,若真的那样他还担心无法准时将傅宴送进须臾之境,不过五天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反正好好玩一次是完全可以的。 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么几个月,终于可以舒口气时,傅宴却不知道该去哪,该怎么打发这珍贵的五天时间,毕竟他对这个世界不了解,也没有什么算得上相熟的人。 眼前暂时还有一个麻烦的万俟麟要解决,不过傅宴有些奇怪,无论是江舒白,兰若,还是这个万俟麟,为什么都不曾怀疑过他的身份?难不成是他装的太像? 可是这是修仙界,有夺舍一说,傅宴一直担心被人看出他夺舍的事情,可是大家似乎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甚至连怀疑都没有,傅宴心想难不成是自己体质太弱不像是被夺舍的? 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等到将江舒白困在须臾之境后,傅宴该怎么生活的问题,以他现在修为全无的模样,根本不可能回到修仙界或者魔界。 既然如此傅宴也不介意在人界生活,毕竟他本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可是傅宴记得自己这个身体似乎垮了,他得想办法给自己续命才行。 否则好不容易躲过江舒白,没活几天就没命了,傅宴不是白折腾这么久了吗? 人既然就在身边,那就没有不用的道理,傅宴放下筷子,郑重的对万俟麟说:你去找个大夫过来,我要打听些事情。 万俟麟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傅宴的不对劲,不,是很不对劲,周身修为全无,虽然之前以万俟麟的修为也无法探知傅宴殊的真正修为。 但傅宴殊周身的氛围完全是不同的,之前是万俟麟探查不出,可现在是完全探查不到。 万俟麟担心的出口道:尊主可是不舒服?需不需要我请魔医来诊治? 好在傅宴记得书中万俟麟是傅宴殊的忠犬下属,对傅宴殊的话言听计从,深信不疑,无论傅宴殊处于何种落魄的局面,万俟麟都依旧会紧紧追随,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傅宴的金手指了。 所以傅宴才敢如此轻易的将自己的处境告知万俟麟,因为他知道万俟麟一定会帮他想办法,毕竟让傅宴一个人单打独斗也实在困难,不妨利用一下外界手段。 不必了,人界大夫即可。傅宴拒绝了万俟麟的建议,之前江舒白请过不少大夫,但是每次大夫只是对他说无大碍,修养几日即可。 但傅宴又不是傻子,这个身体是他在用,怎么个情况他会不知道?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现在刚好利用这个时间差去检查检查江舒白的真话。 好笑的是文章原著中曾经提过这个事情,说什么男主正直不阿,从不说假话,当时傅宴就对此嗤之以鼻,他才不信世间能有这种人的存在,这次倒是能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属下去去就来,尊主稍等。说话间万俟麟便消失在傅宴的眼前,对此,傅宴再次表示羡慕,当然更多的是这种人能为自己所用的兴奋。 傅宴又对着饭桌挑了几筷子,满满一桌饭,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然而傅宴知道自己根本就吃完,他不过是享受这种感觉罢了。 在店小二刚收拾完桌子时,万俟麟找的人界大夫就到了,不得不夸赞一下万俟麟的效率,两人这次是从正门走进来的,大夫看上去神色平常,倒也不像是被威胁来的。 万俟麟一身黑衣跟在大夫身后,不过他眼神中带着阴晦,情绪似乎不怎么高的模样,他伸手将一个浅色绣花荷包递给傅宴,傅公子,这是澜枫山附近最有名的大夫。 大夫看着傅宴的容貌,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姿容,不过看着傅宴的气色,他嘴角微微向下,不由得在心中摇摇头。 傅宴有些困惑的接过荷包,他刚刚并未让万俟麟带什么东西呀?傅宴打开荷包,诱人的味道扑鼻而来,是各种味道的蜜饯,看上去都是傅宴爱吃的。 这就有意思了,傅宴心想莫不是他和傅宴殊一个爱好? 但是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傅宴将蜜饯放到一旁,他示意大夫坐到对面,麻烦大夫看看我的身体有何问题,可有调解之法? 大夫将脉枕放在桌上,傅宴自然而然的将自己的左手放了上去,谁知大夫刚将手指搭在傅宴的手腕上时就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哪怕没什么事,身为病人的傅宴也会心中一个咯噔,感觉不太妙,不,是很不妙! 傅宴刚想要开口,没想到一旁的万俟麟表现的比他还着急,他急切的问大夫:怎么样?是有什么问题吗?为何皱眉? 大夫没有说话,他相继看了看傅宴的舌苔和眼睑,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倒是耿直,恕老夫医术浅显,公子病入骨髓,体内脏器皆数衰竭,已然药石无医,没有多少时日了。 傅宴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明明之前江舒白对他说只需调理些时日即可,他虽知道并不像江舒白说的那样轻巧,但怎么也没想到严重至此。 傅宴还没反应,没想到一直沉默的万俟麟倒比他的反应还大,他瞬间移动到大夫面前,揪住大夫的衣领道:你个庸医,胡说什么,尊主是魔修,是仙者,怎么可能病入骨髓,药石无医? 傅宴想想江舒白其实自始至终与他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骗他也算是情理之中,傅宴心想看来江舒白早就知道此事,不过为了从自己口中套出祝余的下落,所以才不告诉自己真相罢了。 万俟麟,放了他。傅宴出声阻止了万俟麟,他看着大夫一脸平静,似乎早已熟悉这种场面,没有畏惧,也并不在乎傅宴的身份。 傅宴脑中竟然不合时宜的想到网上的一个调侃,穿越成什么身份都不要是大夫,因为他们总是动不动就会被陪葬,被诛九族。 傅宴虽然心中依然到达崩溃的边缘,但是他面色依旧平和,完全看不出一丝恐惧,嘴角带着合适的笑容道:抱歉,让您见笑了,属下不太懂事。 傅宴内心有些许怀疑,再次确认道:药石无医? 大夫斩钉截铁的说道:药石无医!即便是有灵丹妙药也不过是续几个月的命罢了,况且你身子根基毁了,有灵丹妙药你身体也受不住。 傅宴听到大夫的话后明显顿了顿,他在心中长舒一口气,还是面带笑意的问出了那句话:能问一下我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如此平静的傅宴让万俟麟很不好受,他向来不喜欢将情绪表现在脸上,但这次却皱着眉头不由出声道:尊主! 傅宴随意的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安静的等着大夫的回答。 大夫倒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对死亡很平静的人,不过也屈指可数,至今见的如此坦然面对死亡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他也觉得红颜向来薄命,可惜眼前的人身体根基已毁,哪怕再厉害的仙者也不可能救回来。 这个世界上不乏那些修仙修魔之人,可惜不过是增个百来年的寿命,该死的时候还是得死,谁也逃不过这宿命,永生不灭,不过是个幻想罢了。 大夫本想多说些时日来让病人怀有希望,可是眼下这情况,说多说少早已没有意义,他倒不如如实说了,多则一年,少则数月。 傅宴此时只想静静,他面上一丝变化也没有,嗓音低沉的对万俟麟说:麻烦你送这位大夫回去吧! 万俟麟不知道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有一股气发泄不出,明明,明明他的职责是保护尊主,却不曾想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此刻的万俟麟自责不已,他暗恨当时仙魔对战时不该离开尊主,给宋怀那个奸佞小人可乘之机。 虽然他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魔界那些传言中也能听个大概,宋怀为了尊主之位竟然联合修仙道的人出手暗算尊主,宋怀这个叛徒该死,若不是当初尊主救他一命,他能活到今日,果然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大夫可没想着被这个黑着脸的家伙送回去,他自己拎着药箱就准备离开,就在他快跨出门槛时,身后响起一个冷清的声音,对了,我不希望除了我之外有人知道今天这件事情。 那话语中带着的毋庸置疑,让大夫不禁有些后悔以貌取人,这人虽然乍看起来仙风道骨,良善无害,可他的骨子里就是个危险之人。 第21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2) 打发大夫走后,傅宴像个没事人一般吃着糕点喝着茶,内心却几近崩溃,他想方设法折腾了数月,为的就是摆脱江舒白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谁曾想竟会是这种结果,那他还这么费事做什么,直接等死不就好了。 傅宴内心愤恨,这个杀千刀的江舒白竟然一直瞒着他,恐怕是怕他知道真相之后就不会再配合江舒白一起找祝余了。 万俟麟看着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傅宴忍不住抓住傅宴的手臂,皱着眉头道:尊主,一定会有办法的,我这就带你回魔界。 不必。傅宴阻止了他的行动,都走到这一步了,傅宴心想即便是自己真的要死,他也要找个垫背的,江舒白和宋怀两人谁也别想逃。 尊主!万俟麟以为傅宴放弃了生存下去的欲望,不禁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改变他的想法,可同时他也了解傅宴殊的骄傲,如此活着不如直接死了。 如此傅宴反倒坦然,他打断了万俟麟想说的话,安抚万俟麟道:不必多言,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此事之后再议。 万俟麟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改变尊主的决定,但他还想为傅宴做些什么让自己心中好受一些,尊主有何事要做?尽管吩咐属下去做便是。 傅宴想了想至少数月,那么就说明他还是有几十天可活,还是要为自己最后的时日早做打算,你去人界寻处安静的地方打点一下,等忙完这件事情我准备留在人界生活。 万俟麟听后立刻就要动身,是,属下这就去办! 傅宴真是没见过这么急性子的人,他出言阻止道:等等,顺便在暗中散布传言说六月初七须臾之境会在澜枫山开启。 万俟麟听后有些吃惊,他不解的问:须臾之境?是那个传说中灵丹妙药,法器神兽应有尽有的秘境? 傅宴没想到就连万俟麟都不知道须臾之境是傅宴殊用来骗人的,他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嗯! 见傅宴点头,万俟麟心中不禁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双眼放光道:既然如此,属下便亲自进去探查一番,说不定就能找到医治尊主的办法。 好不容易找到个帮手,傅宴可不希望他砸在自己设的陷阱之中,不必,我需要你留在外面保护我。 万俟麟有些不甘心,如此好的机会,说不定就能寻来什么灵丹妙药为傅宴续命,他犹豫道:可是 不知怎的,傅宴并没有将真相告诉万俟麟的打算,他直接拒绝道: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万俟麟虽然极不情愿,但他从不会违背傅宴殊的命令,只能低头讷讷道:是,尊主。 想了想傅宴还是不忘叮嘱万俟麟道:过几天江舒白会到此地,若是无事就不要随意出现,我怕他会发现你的行踪。 万俟麟有些想不通为何那个正道的会跑到这里,而且听尊主的口气仿佛是两人约定好的一般,他不由诧异的问:江舒白?他怎会来此地? 事情太复杂,傅宴一时间也讲不清楚,也不想对万俟麟说实话,否则以他那冲动的性子恐怕会直接去跟宋怀拼命。 傅宴喝了口桌上的茶,面无表情的说:这你无需多管,做好我吩咐你的事即可。 见傅宴再无吩咐,万俟麟默默的离开了房间去办傅宴吩咐的事情。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自由时间自然不能都打发在客栈里,不过要是此时出门,傅宴又怕遇到那个在附近的宋怀。 傅宴殊落得如此模样都拜宋怀所赐,傅宴可不敢在他面前晃荡,否则他的小命可能瞬间就到期了。 虽然不知当时宋怀和江舒白怎么商量的,但傅宴知道宋怀一定不愿意看见自己悠哉悠哉在街上闲逛的模样。 江舒白那里好糊弄,全仗着对方是善良纯真的男主,说白了就是单纯好骗,但宋怀就不一定了,傅宴既想出去玩还不能被宋怀发现踪迹,如此他便将出去的时间定在了晚上。 好在万俟麟离开时都已经下午了,傅宴折腾了一天,准备休息一会儿等醒了之后趁着夜色出去玩玩,这次可算得上他第一次上街游玩,有钱有闲的人生就是如此肆意。 傅宴暂时忘记了自己倒霉的命运,忘记了自己那剩余不多的寿命,这种时候除了及时行乐,傅宴着实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态度去面对那未知的未来了。 身体的疲惫让傅宴刚沾枕头不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傅宴算了算时间似乎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他却感觉似乎睡了很久的样子。 傅宴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天边的云彩此刻变幻成了紫红色,远处的澜枫山周围依旧缭绕着淡白色的雾气。 咕~~突兀的声音从傅宴的肚子里传出,傅宴这才醒神,他没想到不过一个多时辰自己就已经饿成这样了,傅宴起身带上面具和斗笠准备出去吃个饭。 傅宴刚走下楼梯,楼下的小二哥便热情的迎了过来,对傅宴笑的谄媚,公子要出门? 嗯!傅宴好脾气的点点头,因为太饿他没什么力气说话,也不太想应付小二的寒暄。 见傅宴点头,小二有些诧异的皱皱眉,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在上面待了一天?早上送水也没人应声,我还以为您出去了呢! 恋耽美 ——(14) 傅宴本打算直接离开的身体僵在了原地,他有些想不通小二哥的意思,或者说他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兆,你说什么?待了一天?今天是几月初几? 小二以为傅宴只是弄混了日子,笑着对傅宴科普道:五月三十一啊!今天是月末,镇上每个月的月末夜里都有活动,您可以趁机好好去转转。 傅宴明显对什么活动没什么兴趣,他的关注都在时间上面,傅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不过睡了一觉竟然过了一天,他再次确认道:不是五月三十吗?我是什么时候定的房间? 小二哥见傅宴音色有些颤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由紧张的问道:昨日晌午啊,怎么了吗? 没事!谢谢小二哥了。再次确认之后,傅宴的心瞬间冷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一觉睡这么久,若是放到往常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可是现在须臾之境开启只剩下不到七天时间,傅宴好不容易得来的五天时光白白被睡过去了两日,任谁都气愤不已。 更何况傅宴不清楚自己下次会睡多久,会不会一下子直接就将须臾之境的开启时间给睡过去,这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很无力,傅宴算计了这么久,不希望自己在此时功亏一篑。 但傅宴清楚的知道郁闷和懊悔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睡过去两天了,剩下的时间要好好珍惜,尤其是须臾之境开启的那两日决不能就那么轻易的睡过去。 傅宴缓缓的在街上走着,好在今晚街上时不时有带面具的青年男女们经过,带着面具的傅宴也并不显得多么突兀,他此时已经摘掉了斗笠,一身黑衣凌厉潇洒,再加上修长的身段,哪怕看不到脸也依旧引人注目。 不得不说小镇的夜色着实不错,天空中坠着成千上万的星辰,夜幕沉沉,加上今晚有夜市的原因灯火通明,热闹异常,给了傅宴一种许久未见的宁静。 傅宴本打算去寻个酒楼好好痛快的吃一顿,但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了,可肚子依旧是饿着的,他嗅到街边的馄饨味道鲜美,便准备在这里简单的解决一顿饭得了。 麻烦来碗馄饨。傅宴选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了下来,好在他这次买的是半面具,不用摘了面具可以直接吃饭。 傅宴看着周围来往的人群,一时间有种时间的凝滞感,真希望时间就这么停下了,没有未来那些糟心事,可惜,这些念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就在傅宴发呆时,听到邻桌三个青年竟然在议论须臾之境,一身浅绿色衣衫的青年对其他两人低声说:听说六月初七须臾之境会在澜枫山地界开启,是真的吗? 对面的蓝衣青年附和道:我也听说了,不过那个须臾之境是做什么的呀? 另一个白衣青年开始对另一人进行了科普,傅宴也偷偷的移动身子仔细的听他们的对话,这你都不知道?须臾之境可是仙魔两界的三大秘境之一,三大秘境,虚言幻境,九耀冰境,须臾之境。 傅宴对他说的内容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不过这个须臾之境哪有那么神奇,真的就纯属傅宴殊胡诌出来的,真是谣言害人呦! 白衣青年顿了顿,接着像另外两人说道:就属须臾之境最难以捉摸,听说千年来都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出现在咱们澜枫山地界了,咱们清风镇真真是福泽之地啊! 蓝衣青年有些不相信的质疑道:这个须臾之境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 一旁的绿衣青年吹嘘道:听说须臾之境中灵丹妙药,极品法器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不过像我们这种凡人也只有想想的份,恐怕还没进去就被其间戾气啃个精光了。 白衣青年点点头,有些失落的说:也是,我们就只能凑个热闹罢了。 客官,您要的馄饨好了。小贩的声音打破了傅宴继续听下去的行为,他开始默默的吃起了晚饭。 傅宴没想到万俟麟的效率会如此之快,他昨日刚吩咐的事情,今天便有人议论了。 看样子六月初七应当能够诓的宋怀去澜枫山,当然,应当不只有宋怀一人,看眼下这情形来的人应当不会少。 第2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3) 繁星灿灿,夜市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嬉嬉闹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的气息,傅宴沉重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下来,在这个世界的几个月,他似乎从未有如此放松的时候。 吃完馄饨后,傅宴沿着喧闹的夜市缓步向前,不知怎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他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自己之前就来过这里一般,一切景象都过于眼熟。 这种感觉在路过一个面人摊前尤其深刻,在五彩斑斓的各种面人中,傅宴竟然看见一个神似自己模样的面人,他不住睁大眼睛停下脚步。 恰巧这个面人摊的摊主缺了一种颜料刚刚赶回家去取东西了,现在是他的父亲在此帮忙看摊,老人见黑衣男子立在自己摊前盯着面人看,不由笑着出声问道:公子是看上了哪个? 傅宴伸手指了指那个和他颇为相似的面人,抬头对面前的老人问道:请问老人家,这个人是谁? 见傅宴指着一个白衣公子的面人,老人将它拿起准备递给傅宴,他笑着解释说:公子有眼光,这是我们这里卖的最好的一款面人。 就在傅宴的手指要碰到那个面人时,忽然听到老板说:此人乃是天阙宗的仙者傅宴殊。 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傅宴的指尖微动,他突然收回了手,并未接过那个面人,他有些诧异的问老板:你见过他? 这种感觉异常奇妙,傅宴未曾想到有一天竟然能从一个NPC身上听到傅宴殊的名字,他很难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老板并不在意傅宴收回手的行为,反倒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眼中放光的对傅宴说道:在下有幸,曾与仙者有过一面之缘。 傅宴心中有些奇怪,毕竟这个老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大人物,傅宴有些想听听他口中的傅宴殊是怎样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如小说中那般丧尽天良,还是另有隐情。 傅宴有些期待的开口道: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人慢慢抬头望向璀璨的星空,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缓缓向傅宴娓娓道来:那时我不过十二三的年纪,跟随爹一起摆摊卖面人,那次也是一个深夜,夜市上喧闹阵阵,就如今日这般。 说着老人腿脚有些微颤,慢慢的坐到了凳子上,他眼神放光,仿佛在回忆什么幸福的记忆,但仙者出现后大家瞬间便熄了声,那种场面老朽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那时我们甚至觉得从嘴里说出一个字都是对仙者的亵渎。 傅宴心中略微有些尴尬,他觉得老人说的也太夸张了,哪有那种人?再者傅宴殊又不是主角,怎么可能那么傅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内心想法。 老人却未察觉到傅宴的异样,他继续说:仙者仿佛走路带着光一般,他走到哪里,引得人怎么也移不开眼。他白衣翩翩,朗风霁月,周身带着缥缈的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对他俯首,仙者笑起来如春风拂面,沁人心脾,净人心灵。 虽说傅宴现在就是傅宴殊,但他也没觉得有那么夸张,不过傅宴殊长得好倒是真的,至少在相貌上,就连男主江舒白都比不上他。 老人见傅宴似乎有些不相信,绘声绘色的解说道:在下在清风镇几十年遇到过不少修仙之人,却是第一次见如此像谪仙的修仙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早已修成正果,仙游来到人间。 听着老人拍了傅宴殊许久马屁之后,傅宴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他身份的? 说到这个,老人脸色微变,似乎有些不情愿回忆的样子,啊?这个啊,他的口气瞬间变得有些不开心,因为当时他身边跟着一个冷面墨衣的俊美男子,说来那男子相貌亦毫不逊色,可惜他面上冷漠,不见笑意,带着股不近人情之意,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傅宴心想怪不得老人不愿提起,他在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人的身份,莫不是宋怀?可书中对宋怀的描写似乎并不是冷面墨衣。 傅宴有些不确定,难不成还有其他什么人? 老人不知道傅宴心中所想,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那男子总是直呼仙者的名讳傅宴殊,那时人们才知晓仙者是天阙宗的大弟子傅宴殊。 冷面墨衣男子?傅宴不住在嘴边念叨着,总觉得有些熟悉,敢直呼傅宴殊姓名的肯定不是男主江舒白,他之前以为那个人是宋怀,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怀似乎向来只叫傅宴殊尊主,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直呼傅宴殊的名字,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小说剧情之外的人吗? 看着眼前摊主似乎五六十岁的模样,那么他十二三岁应该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傅宴殊已经当上了魔界尊主。 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他身旁的,应该不会是修仙界的人,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还是,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傅宴有些好奇的问老人:您知道那个墨衣男子叫什么名字吗? 老人摇摇头,无奈的说:不曾听过仙者唤他名字,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哦!傅宴有些失落,他越想越糊涂,所幸不再纠结这个人的身份,毕竟现在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纠结一个不知名讳的人。 傅宴现在想要知道后面的故事具体发生了什么,便着急的问眼前的人,那后来呢? 老人边说边摆弄起了桌上的面人,后来,后来仙者在清风镇住了几日,有一日夜晚那个冷面男子一个人来让我爹给他捏一个仙者的模样,我爹对仙者模样自然过目不忘,很快便捏出了一个面人,过后第二日便听闻仙者和那人一起离开了清风镇。 听着老人的回答,傅宴心中不解,以傅宴殊当时的身份来这仙界与人界的交界处似乎不怎么正常,他好奇的问道:那你可知他们在镇上的那几日都做了什么? 老人为难的看着傅宴,摊着手无奈的说:客官说笑了,这我一个凡人怎么可能知道?不过传闻中似乎他们是为了一件仙器而来,至于是什么?是不是真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看在老人说了这么多话的份上,傅宴还是准备买一个,毕竟不能白听半天故事,他指着那个刚刚未被他拿起的面人说:我要一个,帮我包起来。 老人将面人用牛皮纸包好,他轻轻的递给傅宴,仿佛在递什么贵重的物品一般,客官拿好喽。 见傅宴要离开,老人笑着相送道:客官您慢走。 傅宴接过东西,准备离开面人摊再往其他的地方转转,看看他们都知道什么和傅宴殊有关的事情,但街上的人看上去都很年轻,并没有再遇到什么上了年纪的老人。 对于四五十年前的事情,傅宴想着那些年轻人还未曾出生,自然也不清楚。 就在傅宴低头思索之时,没有看路的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他下意识的对对方道歉道:抱歉。 说完后傅宴继续往前走去,没想到他刚走两步,便听到身后人冷涩的声音,站住! 傅宴以为撞到了什么脾气不好的人,准备再次道歉息事宁人,毕竟他现在连个凡人都不如,江舒白又没再身边,若是真的招惹到什么人,还是收敛些的好。 傅宴转身望去,见那人带着厉鬼獠牙的面具站在傅宴两三步外,他身穿一身银白色锦袍,衣服在月色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身后站着两个黑衣男子,似乎是侍卫之类的。 这种架势下傅宴更不能轻易惹事,他想要赶紧息事宁人,就在傅宴想要再次张口道歉前,那人突然一挥手,戴在傅宴面上的面具突然被一股力量解开,直直的跌落在地。 傅宴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直愣愣的看着那人,周遭往过走的人在看到傅宴的真实容貌后忍不住停下来打量。 傅宴赶紧低头,就在他低下身准备捡起自己的面具时,对面的男子忽然冲了过来,他紧紧的抓住傅宴的胳膊,面具中露出的一双眼睛仿佛蕴藏着什么厚重的感情一般。 他黑漆漆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傅宴不放,仿佛很久没见过傅宴了,又仿佛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傅宴被他抓的有些痛,无奈的开口道:我们之前认识?能不能请你先放开我? 那人似乎有些不确定,他清润的嗓音颤抖着说:尊主?,带着不确定的意味。 随后他忽然抓住傅宴的右手查看,见傅宴毫无修为,他有些震惊的说:林七?你竟然还活着? 啊?傅宴瞬间就有些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傅宴刚刚明明听到他说尊主二字,看上去应该就是魔界之人,但是这个林七又是谁? 而且听眼前这人的口气似乎很确定自己是林七而不是傅宴殊,那么他是如何断定的,看他刚刚应该是在测自己修为,仅凭修为全无就断定自己不是傅宴殊? 傅宴越想越混乱,好在对方戴着面具,傅宴可以含混的问上一句:请问你是谁?我们之前认识? 听傅宴这么说,面前的男子轻哼一声,他的声音瞬间阴冷,对傅宴冷冷威胁道:林七,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第2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4) 傅宴被眼前人弄得莫名其妙,他口气略有些不耐烦道:不知公子是何意,在下萧澜,并非公子口中的林七。 萧澜是傅宴随口乱诌出来的,他只是想知道为何眼前的人能如此确定他就是林七,以及这个林七到底是何人?莫非他与傅宴殊长得一模一样? 萧澜?没想到眼前人被傅宴的话逗得笑出了声,他瞬间变换了脸色,眼神阴鸷的看着傅宴。 突然,那人抬手握住了傅宴的脖颈,微微前倾,低声在傅宴耳边道:林七,江舒白为什么会放过你?他是不是知道了真相? 傅宴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他一头雾水,现在还面临生命危险,真是槽糕透顶,不过傅宴死不承认自己是什么林七,不然他觉得自己恐怕死的更快。 傅宴死死地抓住那人握着自己脖颈的手,但是他连凡人都不如,自然是白费力气,他满面通红,嗓音沙哑的挣扎道:你到底是谁?什么真相?什么江舒白?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明白! 恋耽美 ——(15) 周围路过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几人的互动,其中有人想要上前阻止,但又怕惹祸上身,最终只能装出看不见的模样与傅宴等人擦肩而过。 眼见傅宴眼眶发红,快要呼吸不上来,那人身后跟着的护卫及时出言阻止道:宋大人,不可,他现在和凡人无异,若是您再用力,他可能就没命了。 傅宴听到有人为自己求救不禁感激的看向出言的护卫,但他下一瞬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傅宴不由得眼睛瞪大,在心中惊呼道:宋大人?莫不是宋怀! 虽然之前傅宴总是大言不惭的要亲自弄死宋怀,但他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用来迷惑江舒白罢了,哪成想自己有一日竟然会独自一人遇到宋怀。 傅宴对于自己的霉运简直要鼓掌称快了,这哪是要他死啊?这是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啊! 宋怀似乎听到了护卫的话,放开了紧握傅宴脖颈的手,他嗓音低沉,一丝温度也不带,冷得人发颤,江舒白在哪?他为什么会放任你一个人出来? 傅宴趁机挥开宋怀的手,他后退两步,仍旧死不承认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认识什么江舒白,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再强调一遍,我叫萧澜,并非你口中的林七。 在此期间,傅宴暗自思考,想要理清现在的局势,宋怀背叛了傅宴殊,傅宴殊被江舒白抓住,按理来说自己此时应该是被江舒白抓住的傅宴殊。 然而宋怀却叫这个身体林七,那么只能说明当时宋怀给江舒白的并非傅宴殊,而是这个林七,那么宋怀为什么在背叛傅宴殊之后还将他藏了起来? 这是疑点之一,疑点之二是这个被藏起来的傅宴殊在哪里?他为什么放任宋怀在魔界为虎作伥,他死了还是被关起来了? 此时傅宴脑中闪过之前万俟麟说过的话,似乎是为了救一个人。,只知应该是个死人,他放置尸身的地方颇为隐秘又设了重重禁制。 傅宴心中震惊不已,难不成那人才是真正的傅宴殊?可是傅宴越发困惑,既然宋怀要救傅宴殊,为何当时要亲手背叛他?既然选择了背叛,又为何费尽心思的去救人?莫不是因爱生恨? 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让傅宴不禁摇了摇头,他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过随后又觉得对于宋怀这种变态,爱而不得,心生怨怼,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但现在首要任务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傅宴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以至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天舒心的日子都没有过过。 傅宴没有原身的记忆,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林七还是傅宴殊,当初也只是因为江舒白叫他傅宴殊,他就默认自己是傅宴殊。 傅宴从未想过自己并非傅宴殊的可能,现在恐怕他要好好想一想才是。 思考时,傅宴下意识的打量着面前的宋怀,他一身银白色锦袍,带着厉鬼獠牙的面具并未露出真容,一双阴鸷浓黑的眼睛从面具的孔洞露出。 宋怀的眼睛仿佛没有眼白一般,只是无尽的黑暗,幽深浓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下意识想要后退。 傅宴这样想同时也这样做了,他真的被宋怀的眼睛吓了一跳,之前没注意还好,现在注意到了,傅宴的身体忍不住想要打个哆嗦。 看着傅宴瑟瑟发抖的模样,宋怀忍不住挑挑眉,他嗓音愉悦的说:林七,你怕我?是因为我留给你的东西吗? 傅宴莫名其妙的想:什么东西?他现在被这个宋怀弄得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 说话间宋怀抬起傅宴的手腕,他仔细的看着傅宴手腕处浅淡的疤痕,有些意外的说:没想到江舒白竟然帮你恢复了手脚筋,可惜,有的东西永远都不能消去! 随着宋怀话音刚落,傅宴的衣物竟然被退到了腰间,他的上身在月色中赤/裸着,周围的人群被傅宴的举动吓了一跳,男子都及时的捂住了身旁女子的眼睛。 有些男人看清傅宴身上的疤痕后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只见傅宴赤/裸的上身遍布伤痕,横七竖八的遍布着许多刀痕,鞭痕,有的甚至有一指宽,看上去可怖极了。 可是那男子的脸却如坠入凡间的仙者,冷清漠然,气质绝佳,然而他身上的疤痕宛若邪魔一般,其间产生的反差让人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他身上,挪不开眼睛。 傅宴身上的伤痕最为显眼的一处便在他心口处,也就是宋怀口中留给他的东西,那是一寸长的剑痕,宋怀的破云剑。 事已至此,傅宴也无力辩驳,毕竟他身上的伤痕江舒白用了许多药物也无法为他消除,刚开始傅宴以为这是江舒白做的。 所以江舒白哪怕做了许多事情,傅宴也无丝毫的感动,只觉得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现在看来这具身体上的伤痕原来是宋怀干得,甚至原身的手脚筋应该也是宋怀挑断的。 可惜,知道了又能如何,傅宴打不过宋怀,他们对在一起傅宴毫无胜算可言,傅宴轻笑一声,那么现在只能智取喽! 傅宴缓缓的穿上衣物,他冷漠的看着宋怀,用冷清的嗓音问道:你想怎样? 见傅宴承认自己的身份,宋怀也不再拐弯抹角,他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傅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宋怀皱着眉头,忍不住猜测道:江舒白动了恻隐之心,不想杀你? 不,傅宴摇摇头,他缓缓的为自己戴好面具,口气平静的说:哦,其实也可以这么说,他知道了我不是傅宴殊,所以才会放过我。 傅宴的话让宋怀忍不住目眦欲裂,他揪住傅宴的衣襟道:你说什么! 江舒白知道傅宴殊还活着,甚至他也知道你在找玄阴丹。傅宴狠狠的甩开宋怀抓住自己衣襟的手,不知是宋怀抓的不牢还是傅宴用了全力,他竟然真的甩开了宋怀抓住自己的手。 傅宴不算说谎,江舒白以为他就是傅宴殊,而宋怀确实在找玄阴丹,至于他找玄阴丹来做什么,傅宴并不在乎,所以他说的掷地有声,仿佛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确实,宋怀下意识的将两件事想到了一起,他以为江舒白知道真的傅宴殊没有死,所以现在想方设法的想要置真的傅宴殊于死地。 宋怀瞬间慌了神,他还还没有救活尊主,不可以,不可以再让江舒白伤害他,宋怀清楚自己并非江舒白的对手,他冷声问道:他在哪里? 傅宴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他指的是江舒白,他在心中冷冷一笑,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傅宴不禁声音愉悦的说:算算时间,他三日后应该就能到。 像是爆料不够一般,傅宴又向前一步贴在宋怀耳边轻声道:哦,他似乎是为须臾之境而来的。 宋怀下意识认为江舒白是阻止他得到玄阴丹而来,他气的咬牙切齿道:他敢! 傅宴此时一定要让宋怀觉得自己还有用,所以他理直气壮的挑拨离间道:他敢不敢,你三日后不就知道了。 宋怀眼眶通红,他现在杀了江舒白的心都有了,敢阻止他救尊主的人,无论是谁,都要死! 宋怀并没有怀疑傅宴话的真实性,毕竟林七知道太多事情,也了解自己的性格,以往骗自己的人都魂飞魄散了,宋怀相信他不敢骗自己。 看着傅宴此时孤身一人,宋怀不禁奇怪道:你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里? 傅宴早就想好了说辞,只等宋怀来问,他风轻云淡的开口道:江舒白派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他想拿我当诱饵。 果然,宋怀在听到此话后不禁向四周望去,生怕自己中了陷阱,却听傅宴继续道:好在我机智,甩开了他们。 宋怀现在想先掐死眼前的林七再说,他面色不愉的盯着傅宴,看他如何解释。 傅宴则是可怜兮兮的示弱道:你也知道我此时修为尽失,我只是想试试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恢复,毕竟没人能轻易接受从高处跌落,况且现在我命不久矣,没有几天可活了。 宋怀知道这是实话,他刚刚探查林七的脉息时,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已经衰竭,哪怕现在他恢复了手脚筋,也没什么用处。 第2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5) 可是即便如此宋怀也没有轻易相信傅宴的话,他冷哼一声,左手随意的抓起傅宴的右手,盯着看了两眼似在观察,只听咔嚓一声,傅宴痛的想骂人,他好不容易养好的手,就这么断了。 一个冰冷漠然的声音在傅宴耳边响起,就算你养好又能如何,别忘了,我要杀了你轻而易举,宋怀微微前倾,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眸冷冷的看着傅宴,少跟我玩什么花样,否则我让你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傅宴此时的脑海中竟然不是害怕,而是飞快的闪过一双眼睛,对,就是眼睛,一双带着倾慕带着绵绵深情的棕色眼眸,眼神中仿佛盛满星河一般熠熠生辉,十分耀眼,他的脑海忽然闪过一个问题:宋怀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 傅宴随即被自己脑海中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宋怀眼睛之前不长这样?难道他真的是林七,但也不对,宋怀怎会对林七生出那种情谊?还是林七恰巧见到宋怀和喜欢之人相处的场景?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傅宴不知道自己该是林七还是傅宴殊,穿书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大反派傅宴殊,然而在他将死之际有个人却告诉他他其实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戏份的炮灰。 甚至是个因为傅宴殊而遭了无妄之灾的炮灰,不过这种情况怎么看上去比他是傅宴殊还要惨一些,一想到自己无缘无故穿书,从一开始手脚筋尽断,浑身是伤,到现在好不容易接好了手脚筋有了些许希望。 本以为可以柳暗花明却不曾想只是空欢喜一场,这具身体如今却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竟然被告知他所遭受的一切本不该是他应当遭受的,他不过是替大反派背锅罢了。 傅宴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越笑越大声,眼角慢慢积蓄起了泪水,若不是环境不允许,傅宴都想仰天长啸,他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要让他受到如此折磨。 周围路过的人其实已经有些怵宋怀的气场,他们都远远的绕着路中的几人,听到傅宴发出有些凄惨的笑声,有些胆大的忍不住好奇心看上几眼,不过他们大都不敢上前,只是无奈的叹口气亦或者直接躲得远远的。 见林七情绪有些不对,宋怀语气中满是厌恶的嫌弃道:你笑什么? 傅宴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可他就是想笑,想放声大笑,不然他真的怕憋坏了自己,他伸出被折断的右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疼啊,我疼啊,我TM疼啊!哈哈哈 宋怀听到傅宴这么说眼中不由带着些蔑视,对于修仙之人,这点疼算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一个男子落泪,羸弱不堪!他随意的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道:将人带下去。 就在傅宴心冷转身之际,忽然一个东西从他的袖口划出重重的跌在地上摔成两半,宋怀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他双眼微睁愣了愣,一个护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动静,正要踏上去之时却被宋怀一个抬手间飞出好远。 那人直直的撞在了路旁一颗大树上,下一刻他竟然变成一股黑烟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如此动静可吓坏了周围走动的人群,伴随着凄厉的喊叫声,刚刚还算繁华的街市,不过片刻就无影无踪,一阵风吹过,在河面上引起阵阵涟漪,渐渐荡开飘向远处。 宋怀此刻宛若着魔一般,他慢慢虔诚的跪下像是见到珍宝一般轻轻地捧起地上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将断裂成两截的面人合并在一起,缓缓在断裂处划过,参差的断口恢复如新。 眼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傅宴竟然莫名的平复了几分心情,断手的疼痛也减弱了几分,他在心中庆幸至少他还活着,然而等他低头顺着宋怀的视线看到地上的东西时,不过片刻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傅宴的脑海只有两字:糟了! 果然,下一刻宋怀捧着东西已经站在了傅宴面前,他周身带着压迫的气息,让傅宴竟然有些无法顺畅呼吸,只听宋怀那宛若地府的声音苍凉道:东西哪来的?凭你也配! 傅宴脑子一转,正要开口解释,宋怀却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将那个傅宴殊模样的面人小心翼翼的收回怀中,直接捏住傅宴的脸,抬手将一颗药丸丢在了傅宴口中。 傅宴下意识排斥口中的东西,却被宋怀一抬下巴直接咽下,傅宴不用想都知道这并非什么好东西,他立刻将左手食指深入口中弯腰想催吐,可为时已晚,那东西入口即化,不过片刻什么都没剩下。 傅宴眼眸泛红,眼神阴鸷,眼角带泪,此时想掐死宋怀的心都有了,却听到耳边传来宋怀冰冷的声音,宛若冬日的冰河,寒冷刺骨,既然江舒白已经知道了真相,那这张脸你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啊!傅宴只感觉自己的脸宛若火烧一般,他好疼,好疼,哪怕初到这里手脚具断都抵不过此时的疼痛,痛不欲生不过如此,脸皮像是要剥落一般。 脸上重新戴上的面具因为傅宴的挣扎重重的跌落在地,可惜这次再没有人将它重新捡起。 傅宴疼的直接跪在地上,他左手撑地,断了的右手已然麻木,汗水不断从他的脸庞落下砸在脚下的泥土上,印出一圈圈的水渍,不过片刻他好似虚脱一般,整个人脸色苍白如雪,周身再无那种缥缈的仙气。 傅宴脑海中此时清晰的回荡着一个声音,他一定要让宋怀痛不欲生,悔不当初,原本宋怀不过是傅宴逃离江舒白的一个借口,但是现在他已然有了手刃宋怀的心,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宋怀。 最终傅宴活生生的疼晕了过去,躺在地方的傅宴右脸上出现了大片红色暗纹,蜿蜒曲折,像是一只火凤要破茧而出一般,鬼魅妖异乍看上去有些可怖,但放在他这样一张仙气十足的脸上却反倒显得有些妖艳,说不出的邪魅,一旁银质的半面具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冷色的光。 待到傅宴再次醒来时,脸上已经没有灼烧的感觉了,可是那刺入骨髓的痛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光滑,并没有想象中火烧伤疤,他轻轻的舒了口气。 随即傅宴想起自己当时右手好像被宋怀掰断了,他动了动手腕,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右手,心中缓缓舒了口气,虽然手腕有些许酸痛,但到底是被接上了,但一细想却不对劲。 傅宴急忙起身环顾四周,屋内一个人都没有,他摸了摸身上的被子,手感丝滑,看屋内的摆设似乎不像是什么的酒楼,因为东西看上去十分贵重的模样,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客房。 恋耽美 ——(16) 傅宴随即起身下床,他倒了杯水给自己,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傅宴只感觉嘴皮干裂,嗓子里好像塞了东西一般干涩疼痛,下一刻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我睡了多久?难不成已经过了须臾之境的开启时间? 傅宴拿着水杯的水颤动不已,他有些眩晕,心头一阵慌乱,感觉站都站不稳,一手扶住旁边的桌子,傅宴咬着唇,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道:不,不,不可能,不可以,那是我的希望,绝不能睡过头! 来人!来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些让人轻易便能察觉的慌乱,傅宴向着门口冲去,他的手刚伸向门栓,门从外面推了开来,傅宴侧身后退一步,闪躲不急差点撞到了鼻子。 屋外的人扫了一眼傅宴的侧脸,有些不耐烦的说:叫什么叫?什么事! 傅宴急匆匆的冲到那人面前,着急的问道:今天几号了?我睡了多久? 那人看到傅宴布满暗纹的右脸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着实是被那大片的花纹吓到了,他面色古怪的盯着傅宴的右脸,口中却老老实实的回答傅宴的问题道:六月初五,五天。 什么!傅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脑中一片空白,他拼命压住心中的慌乱,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怕,没事,还好,还好没有过了须臾之境的开启时间,不过就是五日而已,如此反倒恰好能赶上。 稳定了心神之后,傅宴看着门口的看守之人,想了想之后眼神坚定的说道:我要见宋怀! 听到傅宴直呼宋怀大名,看守想也不想冷声呵斥道:大胆,你竟敢直呼大人名讳!宋大人是你相见就见的? 傅宴倒是想生气,但他更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完全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费力,他唇角微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换了个口气温和道:麻烦你去通报一声,我有事情要对宋大人汇报,是关于江舒白的,相信宋大人一定会有兴趣。 看守自然听过江舒白的名号,他瞥了瞥傅宴,有些轻蔑的说:等着!说完后又厉声警告傅宴道:休想耍什么花样。 听到这话傅宴苦笑一声,装出一副落寞的神情,无奈的摊开双手,自嘲道:小哥高看我了,你觉得现在的我有这本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大家的喜欢,我会趁着假期多多更新,如果对本文感兴趣推荐隔壁人设类似的《反派的自我调侃》,以及预收文《穿成晋江文里的正道师尊》,作者主攻党,文章都是主攻,渣攻,受宠攻的类型,有兴趣可以了解一下点个收藏,么么哒。 感谢在2020061022:12:11~2021013116:0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你有本事打奶有本事打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璃、321737452个;是光啊、淮南以南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中二之神98瓶;3217374525瓶;洛璃17瓶;方片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6) 看守离开之后房门又重新关上,傅宴思及自己又昏睡了五日,多少有些心慌,想必这时候江舒白早已到了清风镇,傅宴心中竟有些期待他或许会来救自己,然而他亦知道可能性不大。 以宋怀的谨慎作风必然不可能漏出马脚让江舒白抓到,再者江舒白留着他不过是为了祝余,虽然江舒白还没有得到祝余,可现在女主中的毒已经得到了抑制,祝余已非必须。 那么江舒白还会如此执着于找到祝余吗?或者更准确来说是他还会在乎自己的性命吗?他会不会索性就借着宋怀的手除掉自己呢?毕竟善良无辜的男主可不适合做这种坏事。 就在傅宴胡思乱想期间,去汇报的看守推开门对着他说:大人同意见你,让我带你过去。 机会难得,傅宴急忙走到门口刚要抬步出去,看守却伸手挡在了他面前,满是嫌恶的撇了傅宴一眼,出声道:等等,你先梳洗一下,这幅模样怎么见我们宋大人。 傅宴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是有些许凌乱,他嗅了嗅并没有什么异味,忽然想到自己已经睡了五日,好像确实需要洗漱一番再说,再者宋怀已经答应见他,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好!麻烦小哥送桶水过来。 见傅宴似乎丝毫未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情况,看守心中竟然有些可怜眼前的人,那晚他在远处见过此人谪仙模样,着实惊艳,现在却轮到到这般田地,脸上的暗纹可怖丑陋,天上地下不过几日时光而已。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看守摇摇头将脑中的想法挥散,他哪来的心思可怜别人,还是顾看好自己再说,这次他的声音没有之前那般冰冷,等着! 其实傅宴要见宋怀,是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办法,本来傅宴当时想开口和宋怀做个交易,没想到那个变态,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就将他弄得疼昏过去,这一昏迷就是五日。 现在傅宴完全不清楚外界的情况,本该实施的计划也未能实施,虽然有万俟麟这个帮手,但傅宴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将江舒白坑了,现在还多了宋怀这个意外,事情就更加棘手了。 主要是傅宴现在也不确定宋怀对于傅宴殊到底是个什么看法,说他喜欢傅宴殊吧,他联合江舒白亲手毁了傅宴殊,说他不喜欢吧,他当时对待傅宴殊面人的那副模样又让人一言难尽。 傅宴活了这些年,男子喜欢男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宋怀那明显看上去就不仅仅是单纯的喜欢了,这还让人怎么论断,况且当时自己昏迷前,听宋怀那口吻似乎是想毁了自己的脸? 想到这,傅宴下意识的又抬手摸向脸庞再次确认,确实光滑如初,跟之前似乎并没有任何差别,他缓缓的舒了口气,可惜房间没有镜子,他无法确定自己的脸是否没事。 就在傅宴摸着脸发呆时,侍从抬着水桶陆续走了进来,傅宴没有动作,他安静的坐着设想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宋怀看上去对须臾之境势在必得,这么热闹的事情,哪怕自己不在,江舒白到时候肯定也会参与,这样的话两人遇到是必然的。 或许因为自己的挑拨,须臾之境未开启之前两人必然有一场恶斗,不过以宋怀的心思,没有确定把握,他或许不会正面对上江舒白,那么他很有可能会让人引开江舒白。 想到这傅宴心中猛地一沉,他当日欺骗宋怀江舒白知道他不是傅宴殊的事情,若是宋怀察觉到他撒谎怎么办?傅宴此时非常后悔,早知他就待在客栈哪都不去了,真是一时得意忘形,竟然漏了宋怀这个杀器。 就在傅宴暗自懊悔之时,耳边传来了看守的催促声:好了,赶紧洗,宋大人还等着呢! 好!傅宴回神,起身去了放浴桶的內间,看守也退了出去,在他们眼中傅宴一个阶下囚自然是不需要人伺候的,傅宴也不在意这些,他终于可以自己舒舒服服的洗次澡了。 从傅宴醒来之后,洗澡一直是江舒白贴身伺候,说白了其实就是江舒白亲手帮他洗,刚开始傅宴确实有几分难以接受,但那时他没有选择,只能被动接受,后来自然就麻木了。 怕水温不合适,傅宴伸手试了试,他随意的撇向水中,当他看清浴桶中的人之后直接吓得后退一步,这这不是他的脸!准确来说水面上的倒影不是傅宴殊的脸。 傅宴费力的咽下唾液,缓缓的移向了浴桶,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不怕,没事,可能是宋怀的药起了作用,这没什么可怕的,现在不过是长得丑了点罢了,或许他看错了也说不定呢。 傅宴扶着浴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的心猛地一沉,有些头晕目眩,手脚冰凉,果然,水面之上映照的不再是之前那张仙气飘飘的脸了,傅宴抬手摸了摸布满花纹的右脸。 虽然摸着光滑,但他的右脸此时浮现着可怖的红色花纹,像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乍看之下有些吓人,左脸虽然和之前傅宴殊的脸有六七分相似,但看上去已然没了傅宴殊的缥缈仙气。 再加上右脸上的花纹,乍看之下竟然和之前的模样完全不相似,傅宴猜测自己的这具身体可能真的是那个倒霉的林七,之前他和傅宴殊长得一模一样可能是宋怀让他吃了某种药物或者用了某些法术,此时这幅模样恐怕才是真正的林七的长相。 说真的能和傅宴殊长相相似自然是不丑的,但这幅模样全然没有傅宴殊的仙风道骨和正气凛然,看上去只算得上眉目清秀,仪表堂堂,已然没了之前惊艳世人,霁月清风的感觉。 更何况现在右脸上还有这么一大片暗纹,乍看之下都有些吓人了,自然跟好看也就沾不上边了,傅宴心中有些失落,他现在其实已经相信自己的身体是林七的了。 若说之前还有几分怀疑,换了脸之后,他更多的是为自己和林七不值,现在想想其实当傅宴殊也并非最倒霉的事情,毕竟这不是还有个林七垫底吗? 若说傅宴殊是反派Boss,他好歹还有些戏份,甚至可以说戏份不少,但是林七呢?傅宴记忆中全文可没见过这个名字,妥妥的炮灰角色,若不是他这次穿书,没人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个林七的存在。 傅宴猜测林七怕是就倒霉在这张脸上,仅仅因为他和傅宴殊长得几分相似,就被当成了替傅宴殊背锅的替身,现在想想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的状态,再结合书上傅宴殊的死亡原因,傅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可怜林七还是可怜自己。 傅宴脱了衣物泡在水中,虽然他此时心中震动,但该进行的计划还是要进行下去,他目光深沉,手随意的拨动水面,脑中不断思索着:那真正的傅宴殊呢?他是真的死了吗?还是他从头到尾策划的这一切? 若他真的死了也就罢了,若是他现在活着,而且从头到尾策划了这一切,那也太可怕了,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傅宴的脑中的问题越发多了,可惜并没有人能替他答疑解惑,只能任它们绕成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楚。 低头看着水中这张有些可怖的脸,傅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没了傅宴殊的长相,魔界万俟麟,兰若那些人自然不可能为他所用,那他之前在人间那些谋划也就没了用处。 但若他不是傅宴殊,江舒白可能之后也不会对他紧紧相逼,那他是不是可以用真相在江舒白那里换来生机?傅宴眼中忽然焕发光彩,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可下一刻就被他自己熄灭了。 毕竟他之前可是一直欺骗江舒白来着,这次更是想将江舒白困在须臾之境中,江舒白会不会信他是个问题,更何况江舒白六月初七会不会出现在澜枫山也要另说。 傅宴自己也不清楚他此时到底是走了生路还是选了死路。 为了不让宋怀久等,当然,更重要的是傅宴不敢让宋怀久等,他很快就洗完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不知是不是刻意的,看守准备了宋怀手下那些人的衣物给自己。 虽然脸变丑了,但好在傅宴的身型依旧高大挺拔,长腿纤腰,配上一身黑色的锦衣从背影看上去和之前几乎没什么两样,当然,正面肯定是相差甚远,但这都不是问题,先保住小命再说。 在看守的引荐下,傅宴时隔多日终于见到了宋怀,当然,在傅宴眼中就像是昨日刚见到的,这次他审时度势,看守还没开口时就格外乖巧的对宋怀作揖道:拜见宋大人。 今日的宋怀仍旧带着厉鬼獠牙面具穿着一身银白色衣衫,说真的,傅宴觉得这个颜色一点都不适合他,宋怀阴鸷冷戾,心狠手辣,哪里适合这种干净纯洁的颜色,可惜这话傅宴也就敢在心里说说。 没错,傅宴承认自己着实怂了些,但谁让他们的实力放在那里,宋怀捏死他比捏死蚂蚁还不费力,这种实力的碾压,傅宴不得不低头,他不可耻。 看着眼前的人,宋怀再没有当夜的悸动,他在心中轻哼一声,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怎么认错了人,明明眼前的人长得一丝都不像尊主,果然还是他眼花了。 第2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7) 宋怀坐在高位,周身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他随意的瞥了眼面前面容已改的傅宴,冰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听说你有事找我,最好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不然我让你现在就去陪你死去的家人。 傅宴脸色一沉,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也不墨迹直接开口说明来意,江舒白此次来澜枫山的目的不止是想针对您,他想通过须臾之境找祝余去救徐瑶,若是您不想让他到场,到时可以用祝余的下落引开他。 宋怀眼神一滞,明显楞了一下,他像是没听过这个名字一般,皱着眉头确认道:徐瑶? 傅宴听到宋怀的语气不对,心中有些诧异,毕竟她可是女主,宋怀怎么一副不认识的模样,但他此时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急忙开口解释道:就是那个瑶瑶,江舒白喜欢的人,她中了知风忘忧性命危在旦夕,只有祝余可以救她。 你说的是真的?宋怀怀疑的看着面前的傅宴,徐瑶他有些印象,好像就是跟在江舒白身后的那个小丫头,但江舒白喜欢徐瑶?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还是眼前人为了活命诓骗自己的谎话? 自然,比真金还真!傅宴自认为对男主还是了解的,他对自己的认知自然是坚信不疑,随即就建议道:不信您可以让人打探一番,若我说谎,任您处置。 宋怀冷哼一声,他一点也不把眼前人看在眼里,之前不,现在林七已然成了将死之人就更加不会了,他摸索着左手腕上一颗不大的黑色珠子,缓缓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傅宴不确定宋怀会不会答应自己,但他还是拿出该有的态度,直接双腿一弯,跪下请求道:求宋大人放过小人一命,想必您也清楚,在下时日无多,您动不动手都是一死,大夫说小人仅剩下几个月的寿命,求您放我离开。 这还是傅宴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下跪,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宋怀毕竟不是江舒白,一个杀人如麻,将人命视如草芥的魔道之人根本不能和凡是讲究以德服人,博施济众的正道相比。 傅宴可以在江舒白面前肆无忌惮,游刃有余,却不敢在宋怀面前放肆,他的脸就是下场。 只要能活下去,傅宴并不怎么在意一时的折腰。 对于傅宴的请求宋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扫了一眼傅宴之后便让人将他带了下去,只要宋怀不立刻动手,傅宴也不急于一时,只要宋怀真的信了须臾之境的骗局和关于江舒白的那些谎话,引得两人相斗,傅宴便能坐享渔翁之利。 傅宴设想最好的情况是能够借着江舒白之手除去宋怀,哪怕不能杀了宋怀,借着两人缠斗之机,他也能某得一线生机,可是之后呢?顶着这具已经时日无多的身体要怎么活下去? 恋耽美 ——(17) 其实从这具身体里醒来之后,傅宴并非没有想过死亡,甚至刚开始猜到自己的倒霉身份他觉得还不如直接死了,活着也是受折磨,可是一切不过是想想,内心深处傅宴更想活着。 有时候傅宴多想须臾之境是真的,如此他倒也能骗骗自己,可惜别人不知道,但是看过原著的他知道,所谓的须臾之境不过是傅宴殊用来坑人的存在,什么灵丹妙药,绝世法器不过是用来请君入瓮的引子罢了。 两日后便是须臾之境开启的时间,傅宴只模糊的记着个日子,但具体时辰却是不清楚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做了两手准备,按照宋怀的性子大概率不会带着他过去,毕竟资源有限,少一个人则多一分机会。 当然,傅宴也从未想过进入须臾之境,不说它是假的,以傅宴现在这幅身体也撑不住幻境中的煞气,他还是想将自己最后的岁月花费在享受人间的生活,而不是浪费在一个骗人的幻境之中。 若是宋怀两日后带着他一起去澜枫山也无妨,消息远播,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定然不少,傅宴趁乱逃脱也不是没有可能,无论宋怀带不带他,傅宴都有办法逃走。距离幻境开启只剩两日,怕自己又一睡不醒,傅宴索性直接不睡觉,虽然宋怀限制了他的行动,但好在看守之人记得送饭,傅宴也没有多么受苦,反倒因为宋怀忙着对付江舒白而有了些许喘息空间。 六月初六深夜子时,坐在窗前望着天空思索的傅宴被宋怀带着一起前往了澜枫山,果然,和傅宴想象中一般,哪怕是黑夜澜枫山上也人潮攒动,他们手中照明的火把将澜枫山照耀的如白日一般。 傅宴之前让人放出去的假消息果然引来了大半修仙界和魔界中人。 是的,修仙界和魔界之人都有,当初傅宴殊被俘之后,魔界便和修仙界,准确来说是宋怀和江舒白签署了和平协定,两界各修其道,百年内互不干扰。 当然,对于修仙世界而言百年时间根本不算什么,但这也是修仙界与魔界千万年来第一次和平相处,意义非同一般。 虽然两界之人互看不顺眼,喜欢互别苗头,但却不会轻易动手,若是随意动手便是两界罪人,没人想当这个先例,最多也只是嘴上吵两句,不痛不痒,没有关系。 众人散布在澜枫山各个地方,因为消息只说须臾之境会在此开启,但没有具体时间和地点,所以大家都格外注意附近的动向,对于这种机缘,自然没有人想放过。 说起来这还是傅宴醒来之后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活动,他在心中不由感慨果然和书中写的一般盛大,倒也让他在修仙世界里长了几分见识,不然这次穿书也太让人绝望了。 傅宴跟着宋怀魔界的手下一起前往澜枫山,因为他和其他人穿着统一的服装,再加上脸已经变成之前的模样,所以看上去并不扎眼,为了不吓到别人,傅宴刻意带了半面具遮挡住了骇人的右脸。 这幅模样放在魔界之人之中不算异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须臾之境上,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宋怀身后还跟着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傅宴也不确定宋怀到底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话让人引开江舒白,宋怀看上去很恨江舒白,但说白了,江舒白是男主,宋怀一个反派,还是小说大结局后的反派,自然打不过江舒白。 而江舒白也不会轻易在明面上出手杀了宋怀,毕竟他要留着宋怀来牵制魔界众人,若是宋怀死了魔界又会乱成一锅粥,两人签订的协定自然就不可能再算数。 当然,江舒白从未将宋怀看在眼中,他死了无论是谁当这个尊主江舒白都不介意,江舒白的实力放在那里,不过是重新签订一份协约的事情,又有何难,所以江舒白才会任着傅宴折腾。 其实更重要的是江舒白一开始根本不相信傅宴殊会杀了宋怀,在他眼中杀宋怀更多只是傅宴殊耍的一个心眼,他狡猾的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然后伺机逃走,东山再起。 之所以会纵着傅宴殊折腾,明面上是因为救徐瑶需要从傅宴殊口中套出祝余的下落,然而实际上就连江舒白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江舒白御剑赶路到达澜枫山地界后已经是他和傅宴殊分开四日后的事情了,虽然他当日说的是五日,但因为担心傅宴殊的安危,江舒白一直赶路期间不曾休息,总算是省了一日的时间。 到了清风镇之后江舒白四处打听却并没有找到傅宴殊的踪影,他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高兴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明明是他自己亲手放傅宴殊走的,但傅宴殊真的走了,江舒白心中又不是滋味。 江舒白有种果然如此的可笑,傅宴殊再次骗了自己,他的话根本就不能信,被骗了这么多次自己都不长记性,明明知道他口中没几句真话,自己还是犯了蠢,再次相信了他。 对于这个看着他长大的人,江舒白的情感很复杂,既恨他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又总是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傅宴殊对自己好的场景,欺骗是真,但那些关心也是真实存在的。 哪怕江舒白一次次的告诉自己那些过往都是傅宴殊玩弄自己的假象,是他示意那些人欺辱自己,是他一次次将自己逼入绝境,再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保护自己,那些善意,那些温暖,那些关心全都是假象。 可江舒白真的亲身经历过,在他绝望时,在他难过时,都是傅宴殊陪着他护着他,那些记忆都不是假的,单单只靠这一点,他就不能单纯去恨傅宴殊。 按理来说傅宴殊传输的地方就在澜枫山附近,再加上他长得好,只要见过他的人就一定会有印象,可是那些人却似真的没见过一般,江舒白在周边找了三日却没有傅宴殊的一点消息。 江舒白此时有些后悔,更多得是对自己的无奈,明知道傅宴殊自己逃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傅宴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迟迟不见踪影。 越想江舒白越后悔,傅宴殊的身体是那种情况,他就不该放任傅宴殊一个人离开,早知道他就在傅宴殊身上种追踪符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可奈何,毫无办法,他十分讨厌现在这个优柔寡断,处事不定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就雨露均沾吧! 第2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8) 临近六月初七,往年冷清的清风镇今年却显得格外热闹,路上不时便有修仙门派的人路过,他们身着统一的浅色服装,腰间佩剑,看上去就不似普通凡人。 清风镇上最大的悦来客栈中,三个黄衣男子正坐在大厅里闲聊,看他们身上的服饰应该是修仙界秘药宗外门弟子,当今修仙界分为五大宗门天阙宗,风清宗,秘药宗,太上青天门以及古月门,其中以天阙宗实力最为强劲,千百年来一直位于五大宗门之首,统领五宗。 为了明显区别五大宗门,他们刻意在着装上进行了区分,天阙宗门弟子着白衣,风清宗门弟子着蓝衣,秘药宗门弟子着黄衣,太上青天门着青衣,古月门弟子着红衣,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颜色上无太大差别,但细节上更为精致。 至于魔界并没有分什么宗派,所有的魔界魔修都归魔界尊主所统领,自然也有那些不听话的,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头脑不清楚的也只是少数,魔界魔修大都喜好暗色系,墨色或者玄色,千百年也只有傅宴殊一个特例,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都一直身着白衣。 至于还有些许的散修,他们不属于任何门派,修炼的功法不同寻常,穿衣方面自然随心所欲没有那么多讲究,当然因为散修屈指可数,就不多做赘述了。 话说回悦来客栈中,只听那个面容硬朗的青衣男子有些困惑的对着眼前的两人问道:你们说这须臾之境到底是真是假?我之前怎么就从没听过,为什么突然间就冒出了它的消息? 坐在男子左侧的青年一脸憧憬,端起茶杯激动道:自然是真的,青山,你没见最近这澜枫山周围全是修仙界和魔界之人吗?就连天阙宗的人都来了不少,若是假的怎么会惊动到他们? 那名叫青山的男子右侧的中年男子忽然压低声音,好奇的对着两人问道:我听说魔界的魔罗宋怀也会来,你说傅宴殊都死了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不直接坐上尊主之位? 青山摇摇头,不过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他左侧的青年微微前倾,低声说道:谁知道呢,魔界又不似我们修仙界讲什么名正言顺,他们向来以强者为尊,行事乖张,做事不择手段。 那人说到一半忍不住喝了口茶,压低声音继续道:既然宋怀会选择背叛傅宴殊,自然是为了尊主之位去的,怕不是担心昔日那些衷心于傅宴殊的亲信会回来复仇? 青山立刻反驳那人的话道:怎么可能,宋怀曾经不就是傅宴殊最衷心的亲信吗?傅宴殊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听说他为了傅宴殊好几次差点死掉,当初听说是他背叛了傅宴殊,我还以为是 青山顿了顿,他挑挑眉并没有直说,但几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天衍宗,传出挑拨他们的谣言,再者他的实力放在魔界看除了傅宴殊就无人可敌,怎么可能会怕傅宴殊的亲信复仇? 青山右侧的中年男子点点头,似乎很是赞同青山的话,他叹了口气,有些可惜道:话说傅宴殊当年为何入魔界,说不好听些他当年名声在外,是未来修仙界五大宗门之首的不二人选,不说长相风光霁月,惊为天人,就是实力放在修仙界也无人能比,怎么就放弃了大好的前途投了魔界呢? 青山左侧的青年男子轻咳一声,用左手挡住嘴对二人低声说道:我听说是因为现任天阙宗宗主江舒白的缘故,本来傅宴殊是当之无愧的下任天阙宗宗主,修仙界的仙尊,谁曾想半路杀出了个江舒白。 说到这里,青年男子下意识的扫了眼大厅中坐着的其他人,他看到角落里坐着个头戴帷帽的白衣男子后立刻禁了声,好在看他身上衣服的样式并不是天阙宗的,青年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才开始继续说后面的话。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他在短短几十年间就赶超了傅宴殊百年的修炼进度,甚至隐隐有超越傅宴殊的趋势,这么厉害的人自然会挡了傅宴殊的路。 青山听到他说傅宴殊的样貌,忍不住插嘴,话语中细听之下带着些自豪,说起来我曾经参加试炼大会时还远远的瞧见过傅宴殊一面,啧啧,我当时还以为是哪位神仙下凡呢,说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都毫不夸张,一个男子长得也太 中年男子看着客栈门口走进几个白衣男子,明显是天阙宗外门弟子的衣物,他立刻使了个眼色,低声提醒青山道:嘘!慎言。 青山立刻抿抿唇,收回了下面想说的话,他想了想几人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有些做贼心虚,便笑着转移话题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青玄,你记不记得我们前几日路过镇上,看到路上走的好好的乡民突然对着一个披着银白色狐皮披风的男子跪拜,还直呼什么参见仙者? 那个叫青玄的青年男子皱着眉头,听的一头雾水,似乎青山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但青山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继续遗憾的说道:可惜那男子带着兜帽眨眼间就离开了,我没看清他的长相,青玄你当时还 青山的话未说完,便被拽着衣领拎了起来,他愣了愣,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带着帷帽的男子,因为帷帽的缘故,他未能看清男子的脸,而一旁的青玄却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这人分明就是刚刚坐在角落中的白衣男子,难道他一直在听他们说话? 坐在角落戴着帷帽的白衣男子便是正在苦苦寻找傅宴殊的江舒白,白纱下的他面色苍白,一听到青山口中的话立刻便想到了没了踪迹的傅宴殊,他着急的询问道:你说什么?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何时见到的?在哪看到的? 见青山被挟制,他身旁的中年男子立刻起身阻止道:这位道友,可他刚开口便被江舒白狠戾的眼神吓到了禁声,明明隔着白纱,但他却像真的看到男子的眼睛一般,墨色侵染了眼眸,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眼前的男子气势过盛,他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青玄见此,也不敢妄动,只能等着那人的下一步举动,青山也被他的神色吓到,小心翼翼的抬手指着西面,乖乖的回答道:六七日前,就在镇子西面的位置。 江舒白唇角微抿,不可能如此巧合,七日前正是傅宴殊到达这里的日子,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失踪的傅宴殊没错了。 说话间江舒白忽然抬手施了个决,一张画像展开在了青山面前,那画中人着一身月白色衣衫,身姿挺拔,模样超凡,正站在一片竹林之前,头顶上挂着月亮,然而再美的月色都不敌他一分姿色。 四周注意着他们动向的人看到画中人都忍不住吸了口气,不由在心中感叹道:世间真的有如此绝色之人?莫不是哪位仙者下凡了? 江舒白也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他眉头微皱,直接暗暗施了个决让客栈里的众人忘记了画中人的模样,除了眼前人再也没人能看到画像的模样,他冷声问青山道:是这个人? 青山自然晓得面前人的厉害,他倒是想回答他的问题,可他是真的不知道啊,他心中恐惧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没看清,只记得他穿着一件银白色狐皮披风,看上去价格不菲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江舒白更加确定傅宴殊确实到过清风镇,但为什么他这三日问了镇上许多人他们都说没有见过?难不成他真的遇到了危险?他一个身体比凡人还差的人能跑到哪去?难不成是万俟麟或者万钧复那些人暗中帮他? 越想江舒白的脸色越差,他总是会下意识往坏的方面想,可想了之后又会忍不住自己安慰自己,他快被这样的自己折磨疯了,他好后悔,无论情况怎样,他当初就不应该轻易放了傅宴殊的。 一旁的青玄虽然看不到画像,但他从刚才就很困惑,青山说的那些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为何青山会说他们一起看到了?他迷茫的问青山道:什么仙人?我怎么不记得? 见青玄不承认,青山还以为他是怕了眼前的白衣男子不敢承认,他脸上开始有了虚汗,急忙提醒青玄道:你忘了,就在七日前,当时还是我们俩一起看到的呀? 有吗?我记不清了?青玄挠挠头,一脸的迷茫,完全像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他也有些怀疑,但却是没有丝毫的记忆。 你不记得了?听到青玄的话,江舒白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想法,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果然,江舒白探查之下发现青山当日的记忆中确实有个身穿银白色狐皮披风的男子,而那件披风正是傅宴殊走时他为傅宴殊披上的,但青玄七日前那一幕的记忆却一片空白。 恋耽美 ——(18)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进入幻境,然后就等着小可怜傅宴的反杀吧! 感谢在2021013116:46:26~2021020321:3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冥鱼10瓶;方片、气泡冻乌龙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9) 江舒白很清楚,现在整个修仙界和魔界有这本事的除了他便是宋怀,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忍不住害怕,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青玄道:你七日前的那段记忆不见了,你们两人这些时日可是日日一起同行的? 听到江舒白的话,青山下意识的摇摇头,解释道:没,我前几日去了趟临近的雨泽镇取东西,昨日才过来的。 多谢。猜到傅宴殊的去向,江舒白反倒冷静了下来,他拿着画像的手不断握紧,咬咬牙将宋怀的名字在口中反复咀嚼,似乎是恨不得此刻亲手杀了他一般。 江舒白不是没想过傅宴殊会遇到宋怀,但他这几日在清风镇一直没有查到宋怀的踪迹,他总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着傅宴殊可能真的只是逃走了,他这人向来聪明,从不会真正的将自己置于死地。 当初对徐瑶下知风忘忧就是,傅宴殊无论何时都会聪明的为自己设计好退路,如此怎么会轻易被宋怀抓去? 但江舒白自始至终下意识的忽略了一点,此时的傅宴殊已经早不是当年的傅宴殊,当年的他可谓是站在顶端的人物,无论是修仙界还是魔界他都能混的游刃有余,而此时的他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早就没了任何修为,更何况是对上宋怀那般修为的人。 其实外界传言江舒白和宋怀联手铲除了傅宴殊是有问题的,那时江舒白只是想阻止大师兄带着魔界众人攻占修仙界,刻他根本就没想过伤害这个从小照顾,关心他的师兄,哪怕那些照顾和关心都是假的。 江舒白与傅宴殊对战时,也没想到宋怀会突然在傅宴殊背后刺伤他,那些外界传言的所谓联手,不过是重伤傅宴殊之后,宋怀和他商议的,江舒白本不想答应宋怀,但他却拿修仙界和魔界的和平协定来威胁江舒白。 不得不说,宋怀口中的方法是那时解决两界关系最好的办法,因为傅宴殊实力过强,当时的修仙界五大宗门损失惨重,修仙界需要一个休养生息的喘息机会。 江舒白的实力是不弱,但他需要为修仙界的众生考虑,修仙界和魔界对抗,消耗的不止是两界,甚至多的时候会牵连无辜的人界,自小被教导锄强扶弱,众生平等的江舒白无法坐视不管。 若是问当初江舒白力保傅宴殊的性命是祝余的下落?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更深刻的原因在哪里,祝余是很重要,但看到被宋怀随手丢到自己面前的傅宴殊时,江舒白那一刻的心痛和悸动是无法忽视的。 江舒白从未想过曾经永远高高在上的傅宴殊会沦落到那副模样,浑身是伤且手脚筋尽断,那一刻江舒白有些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将傅宴殊带回修仙界,他没想到宋怀会那般的恨着大师兄。 明明外界一直传言,到了魔界之后,宋怀便是大师兄的心腹,甚至他屡次为了救大师兄而身受重伤,所以当看到宋怀在大师兄背后出手之时,他也是非常震惊的。 江舒白永远忘不了那天,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被大师兄杀死之时,大师兄手中的东皇却迟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其实那一刻江舒白心中有些小庆幸,他以为是大师兄顾念旧情心软了,舍不得对他动手。 谁知道江舒白睁开眼睛之时,却看到东皇离他的心脉只有一毫之远,而他眼前白衣翩翩,如谪仙般的师兄却被一柄利刃贯穿心脉,血色将大师兄的白衣染红,胸口那片污渍不断扩大。 血液顺着剑尖低落在地,将墨色的岩石染成玄色,那一刻,江舒白下意识的喊了句:大师兄。,声音中的惶恐唯有他自己知道,江舒白无论何时从未想过傅宴殊会死。 虽然修仙之人或者修魔之人伤及心脉并不会立刻死去,但对于一个修仙者而言废了全身修为比死亡更痛苦,更何况是对于大师兄这种将自身修为看的比一切还要重的人。 江舒白震惊的看向傅宴殊,但奇怪的是他到现在都记得傅宴殊当时的表情,他面色平静,没有任何震惊之色,仿佛被宋怀背叛是他意料之内的事情,他就那样淡淡的看了自己一样,神色中带着一丝释然。 释然?为什么会释然?本来傅宴殊是要死的,外界传言他阴险狡诈,口蜜腹剑,无恶不作,这种人是修仙界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对于修仙界和魔界不知情的人而言他也确实是在了那场仙魔大战之中。 除了宋怀,江舒白和他身边那些亲近之人没人知道恶贯满盈的傅宴殊还活着,虽然江舒白将傅宴殊囚/禁在山洞中说的是为了逼问祝余的下落,但某种意义上也是在护着傅宴殊的性命。 江舒白还记得他当初问宋怀为何背叛傅宴殊时,他说是为了所求之物,曾经江舒白以为所求之物是魔界尊主之位,然而宋怀却迟迟没有坐上魔界尊主之位,可见他求的其实可能并非是尊主之位。 那会是什么其他东西?江舒白不得而知,毕竟他们之间并不了解,他们之间唯一的关联便是傅宴殊。 意识到傅宴殊可能再次落到宋怀手上之时,江舒白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所求之物,难不成宋怀还没有得到他的所求之物,江舒白很矛盾,他既觉得宋怀不会伤害傅宴殊,又害怕宋怀会对傅宴殊下死手。 毕竟当初在云泽之地时江舒白亲眼看到宋怀为了护着被魔兽重伤的傅宴殊而差点死去,当时的他义无反顾的挡在昏迷的傅宴殊面前,那一刻的他似乎不惧生死,只为护着身后人,那模样看上去可不像是在演戏,看戏的人都晕过去了,他完全没必要接着演下去。 可江舒白又清楚的记得当初宋怀将傅宴殊交到自己手上时,他满身伤痕且手脚筋尽断,江舒白没想到宋怀会那么对傅宴殊,当真就只留了他一口气让自己问出祝余的下落。 江舒白突然记起之前他查到宋怀似乎在找一样东西,而傅宴殊把他引到这里就是靠着那样东西,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却不知道,他亦不知道傅宴殊对付宋怀的具体手段。 想到这里,江舒白的面色煞白,他的心瞬间冷了下来,刚刚他在意傅宴殊的行踪,下意识的忽略了一个细节,那个叫青山的男子记忆中的穿着白色狐皮披风的人明明是行走自如的,甚至算得上健步如飞。 江舒白清楚地意识到傅宴殊再一次骗了自己,什么手脚筋具断,根本不可能是那副模样,他当时为了控制傅宴殊的行动根本就没有治好他的手脚筋,虽然他后期可以短暂站立行走,但根本不可能是那副步履矫健的模样,他为何会像是完全没有受伤一样? 可笑的是此刻江舒白不是恨傅宴殊再次欺骗自己,反倒是在想那他身体的情况是不是也是骗自己的,他的身体可能本来就好好的,什么脏器衰竭,强弩之末,都是为了骗自己的? 那有没有可能这些事情从始至终就是一场骗局?以他当初对宋怀的了解,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毫无准备的背叛傅宴殊的,那么这一切会不会就是两人联手做的一场骗局? 可那又是为了什么?江舒白只觉得自己眼前有一团迷雾,拨不开,散不了,越来越厚重,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这让他想到了自己当初知道所有真相时的心情,就是这般迷茫和困惑,他不知道为何大师兄要那么对自己,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世间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行为,所有的行为都有它的最终目的,正因为如此江舒白才觉得困惑觉得匪夷所思,他完全想不出大师兄做着一切的缘由在哪里。 江舒白虽然跟在傅宴殊身边多年,但他却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大师兄,他不知道大师兄明面上将他从绝境中一次次拯救,然而暗地里却一次次将他推入深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大师兄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更不知道之后会遇到什么情况?既然想不通,江舒白也累了,他懒得再折磨自己,他要亲手抓住傅宴殊,当着他的面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前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傅宴殊,其他的事情延后再说。 这样一想江舒白的思绪瞬间清晰,虽然傅宴殊的身体情况可能是假的,但他确实修为全无,这点江舒白可以确定,那么会清理清风镇上这些人记忆的唯有宋怀了。 那么现在傅宴殊很有可能是和宋怀在一起,无论是两人联手还是宋怀捉了傅宴殊,他们必定就在附近,须臾之境的开启时间快到了。 傅宴殊费劲心力欺骗自己赶到了澜枫山,必定和须臾之境有关,此时自己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果然,第二日江舒白便隐约听到了镇上有人谈论祝余的消息,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可惜江舒白忘了也或许是他自己当初下意识的留了个心眼,徐瑶需要祝余治病的事情,自始至终只有傅宴殊和江舒白两人知道。 现在大街上刻意散布着祝余的消息,而且是它远在千里之外的消息,一听就知道是傅宴殊想引开他的手段,如此江舒白更加确定傅宴殊肯定在附近,而且就是奔着须臾之境来的,如此江舒白自然不能如了他的意。 作者有话要说:  骗来骗去,快把我这个作者都要搞糊涂了,好在我靠着强大的逻辑又绕回来了。感谢在2021020321:35:31~2021020421:0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忍沈倦谢辞我男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10) 为了让宋怀和傅宴殊放低戒心,江舒白第二天刻意安排了在清风镇上的天衍宗弟子伪装成他的模样向着镇上流传祝余的出现地千里之外的天水镇御剑离开。 六月初六深夜子时,江舒白换了身黑衣戴好面具,伪装成魔界的魔修前往了人山人海的澜枫山。 而此时的傅宴正从给宋怀汇报的手下那里得到江舒白离开清风镇的消息,说实在的一开始这个须臾之境傅宴其实是为江舒白准备的,他想将这个威胁自己生命的人困在幻境之中。 不久之前宋怀只是可有可无的顺便为之,但经过几天前的事情,傅宴恨不得亲手把这个家伙推入须臾之境,让他也感受感受人心的险恶,体会体会什么叫倒霉! 虽然傅宴暂时还没有弄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情况,但这和他算计宋怀并不冲突。 深夜的澜枫山格外热闹,出现在这里的大部分人确实想亲自见识见识须臾之境,但也有不少的人只是慕名前来凑个热闹的,毕竟这可是千年一遇的奇景,哪怕不能进入须臾之境,远远看一眼也够吹嘘一辈子了。 其实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讲究的关键是气运二字,有缘分的哪怕你闭着眼睛不看路都能遇到,没有缘分的哪怕你竭尽全力也可能会擦肩而过,这种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因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到玄阴丹,所以宋怀带了不少魔界的魔修,走在最后的傅宴显得格外不起眼,虽然他身高腿长,宽肩窄腰,但魔界魔修大都身躯高大,体型健硕,隐在其中的傅宴在其中并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虽然今夜的月色并不皎洁,天空中只挂着一弯上弦月,可是天空中繁星点点,是傅宴从未见过的风景,就像是一张蓝黑色的丝绸上洒满了异常多的碎钻,不大却格外闪耀。 六月的夜晚并不冷,反倒时不时吹过一阵清风让人心神愉悦,尤其是面对着未知的未来时,每个人的眼神中都能看到闪耀的憧憬,仿佛将要到来的须臾之境就是希望。 可惜,只有傅宴知道,所谓的须臾之境不过是一场骗局。 一场他为了自保而设计的骗局,其实看到如此多的人时,傅宴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可他也知道哪怕现在自己说了真话这些人也不会相信,更何况为了活下去他根本不可能说出事实。 那一刻傅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无比自私的人,为了活下去他不惜牺牲那些不知真相的修仙者或者修魔者的生命,明知道他们眼中的机缘不过是裹着蜜糖的毒药,可他却不能说出真相。 因为这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出路,傅宴不过是凡人罢了,他没有为别人牺牲的伟大愿景,在绝境面前他只在乎自己的性命,在乎自己能否活下去,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面前的所有人或物不过是杜撰出来的小说人物,而他才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他和这些人没有利益冲突,自然最好,若是有,那傅宴也只可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考虑问题。 就在傅宴看着繁星灿烂的星空愣神时,忽然有个头戴幕篱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幕篱上的透纱罗长及脚踝,隐约从白色的透纱罗中显出青色的衣衫,虽然修仙界不似人界对女子那般古板,但她这么穿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察觉到身边有人过来,傅宴不由低头望去,女子个头不高,戴着幕篱的帽尖将将达到傅宴下巴的位置,看到女子过来傅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为她让开路。 不曾想那女子却格外刻意的哎呦一声摔到了傅宴面前,傅宴眉头一挑,不由吐槽道:这位姑娘戏有点差呀!他在心中不禁猜测眼前女子莫不是想碰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虽然算不得廉价,但他周围比比皆是价格不菲的料子,这女子要碰瓷也太没眼光了吧? 傅宴看了眼不远处宋怀的手下,他们正在观察周围的情况,没有人注意到傅宴此时的状况,傅宴不准备与这姑娘过多纠缠,正准备多退后几步时,没想到那姑娘忽然往前蹭了一下,一把抓住傅宴的衣袍。 傅宴此时也不能置之不理,他弯腰正准备和眼前的小姑娘讲讲道理,这位姑娘 不曾想傅宴刚开了口,坐在地上的女子却忽然拉开眼前的透纱罗,露出一张陌生的小脸,满是兴奋的模样道:尊主,是我,兰若。 听到女子的话,傅宴眼睛微睁,他借着周围的灯火看清了女子的面貌,白白嫩嫩,小家碧玉,但确实并非数月前他看到的模样,可她说话的声音确实是他印象中小姑娘软软糯糯的音色没有错。 恋耽美 ——(19) 见周围无人注意,兰若随手施了个决防止外人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她半解下戴在头上的幕篱。 傅宴着实没想到会在此地看到兰若,他一时间不知道该问面前的人你怎么换了一张脸?还是问你怎么来了?最终他扶起了小姑娘,问了一个自己最为困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是我? 兰若似乎完全不在意眼前人换了一副面孔,她有些激动的对傅宴解释道:前几天我在人界遇到了为尊主办事的万俟大哥,他说尊主在清风镇,我来了清风镇后打听到最近最轰动的事情就是须臾之境,我想着尊主应该会来,就找过来了。 傅宴听着眼前人话语间一副求夸奖的模样,虽然换了张脸,但也格外可爱,他忍不住唇角微弯,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得到鼓励的小姑娘笑的更加明媚,不过说了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好像还没说到重点,她抬头看着傅宴不似往常的面容,继续说道:虽然尊主和我一样使了障眼法隐藏身份,但上次见面尊主摸我头时沾染了我身上的沙棠香,这种香一般人是闻不到的,但是一旦沾染,几十年内味道不会消散,刚刚我路过附近时张翠芬有异动,我跟着它走过来就看到了尊主站在这。 听到兰若的前半句话,傅宴在心中一阵感慨,心想他可不是使了障眼法,但好在这丫头神经大条没发现问题,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情况了。 听到后面张翠芬三字傅宴眉毛微抬,不由有些困惑,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吐槽这个名字过于土气,还是打听一下张翠芬本人?他刚刚可没见除了兰若之外的姑娘走过来。 傅宴不解,也下意识的问出了口:张翠芬? 听到傅宴的话,兰若不好意思的拍了一下脑袋,笑着低声解释道:啊!忘了介绍,尊主,翠芬是我不久前新收的灵兽,上次和尊主见得匆忙,没有为尊主引荐。 说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左侧的肩膀,满脸骄傲的为张翠芬引荐道:来,翠芬,见见我们霁月清风,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温文儒雅,魔界第一的尊主大人。 听到兰若前面一连串的介绍词傅宴忍不住满脸黑线,不过他最近被死亡压抑的心情忽然晴朗了不少,面前的小姑娘看上去呆呆傻傻的,但她却是傅宴醒来之后唯一对他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人,这让他难得的心情舒畅。 看到兰若的动作,傅宴向她的左肩看去,没想到她脖子上戴着的一条青色项链忽然缓缓蠕动,不过片刻便幻化成了一条不长的小青蛇缠在兰若的脖子上,它微微抬头,颇为高傲的看了眼傅宴。 小青蛇明明没有开口说话,但傅宴莫名的觉察到了它那高高在上的态度。 见小青蛇高昂的抬着头颅,半天不见动作,兰若皱皱眉头,不高兴的在它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虽然是训斥,但她的嗓音软软糯糯反倒像撒娇,张翠芬,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 那小青蛇似乎能听懂兰若的话一般,对着傅宴不怎么用心的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不用了,傅宴也没有难为一条小蛇的爱好,但看模样小青蛇似乎并非是雌性怎么会起这名字,他有些好奇,对着兰若微微一笑道:对了,不知道小张翠芬是雄性还是雌性啊? 嗯?兰若楞了一下,没想到尊主会注意这些小细节,其实她也不记得但又不能欺骗尊主,最终只能摸了摸鼻头含糊道:好像是雄性来着。 为了不让尊主发现自己迷糊的性子,兰若立刻转移话题道:这些都不重要,尊主你也太厉害了,不过短短数月就打入了那个叛徒宋怀的内部,看来我们重归魔界指日可待。 她双眼发光,声音中带着兴奋的颤抖,意识到周围还有不少人,兰若满是自豪在透纱罗的遮挡下对傅宴竖起大拇指,激动道:不愧是我的尊主,有勇有谋。 听着兰若的话越说越夸张,主要是傅宴脸皮薄,也不好认下,他可不是兰若眼中的什么有勇有谋,不过是倒霉被抓罢了,他叹了口气,转移了兰若的话头,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兰若不好意思的敲敲额头,哦!尊主不说我都忘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半天都没抓住重点,她从袖中取出一个袖珍的小瓶子递给傅宴,这是我之前炼制的灵魄丹,我听说这个须臾之境的戾气很重,尊主现在没有修为,我怕它会伤着尊主,便过来送丹药给尊主。 傅宴抬手接过兰若手中的小瓶,望着眼前这个担心自己的小姑娘,傅宴忍不住眼眶微红,他没想到不过一面之缘,小姑娘却一直在记挂着自己的安危。 虽然傅宴也清楚可能在小姑娘眼中他一直就是她心中的尊主傅宴殊,她所做的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傅宴殊罢了,可受惠的人是傅宴,他也打心底感激眼前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把我们工具人兰若小可爱牵出来转转,下下一章入幻境。 感谢在2021020421:02:57~2021020521:23: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条咸鱼陌客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11) 兰若没有察觉到傅宴的情绪不对,她自顾自的介绍道:虽然这灵魄丹并不能提高修为,但也算是种障眼法,可以让尊主看上去就像是有修为一样,这样须臾之境泄露的戾气就不会伤到您了。 多谢。虽然傅宴不会进入须臾之境,但这毕竟是小姑娘的一片心意,他打开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好在药丸并不大,只有一颗,傅宴当着小姑娘的面直接放进口中。 听到傅宴对自己道谢,兰若笑的腼腆,尊主不要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这些都是兰若该做的。 想到小姑娘对自己如此用心,傅宴总觉得嘴上的感谢很是单薄,想回馈些东西给小姑娘聊表谢意,可他身上除了当初江舒白给他准备的银两之外什么都没有。 傅宴也没有料到自己会遇见宋怀,所以他当时出门闲逛时并没有带其他东西,被宋怀抓走之后他就更没有心思担心那些身外之物了,好在银两他贴身携带,而宋怀的那些手下看不上这东西才能让傅宴留到现在。 对于凡人而言银两确实重要,但对于修仙者而言那东西可有可无,如同鸡肋,可傅宴除此之外一无所有,甚至就连这笔钱都是他准备带去人界生活用的。 可是即便如此,傅宴最终还是摘下了腰间挂着的荷包,他从中取出了一部分银两放在怀中,然后拉起兰若的手将荷包放在她的手中,我现在一无所有,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个,去镇上买些你喜欢的蜜饯和糕点,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小姑娘看到手上的荷包时楞了一下,但她随即抬头望向傅宴微微一笑,眉眼弯弯的道谢道:谢谢尊主,我就知道尊主对我最好了。 见到兰若没有拒绝自己,傅宴心中微微舒了口气,其实说白了傅宴只是不喜欢欠着别人的感觉,若兰若不接受回礼总会让他耿耿于怀将这件事放在心中。 兰若接受了银两,如此也算是礼尚往来,他亦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兰若的好意了。 傅宴虽然打算一会儿在须臾之境开启时,趁乱逃走,但他其实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只能见机行事,可是现在有兰若在此,有了助力或许能事半功倍。 说话间傅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他可以 傅宴眼含笑意,流光溢彩,一时竟胜过天上繁星,他微笑着试探兰若道:你的傀儡术练得怎么样了? 兰若有些没跟上傅宴的思路,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还算熟练。 傅宴瞧了眼不远处宋怀的手下,他压低声音,对兰若招手道:附耳过来,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兰若乖乖的靠近傅宴身边,傅宴弯腰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说完后傅宴直起身子仔细的叮嘱兰若道:做完这些之后,立刻离开澜枫山,千万不要进须臾之境,记得了吗? 虽然不知道傅宴具体要做什么事情,但兰若还是担心的问道:那尊主呢? 傅宴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但这些话却不能如实告诉小姑娘,他故作深沉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离开澜枫山之后短期不要再联系我,要相信你家尊主我的能力。 说完之后傅宴亲手为小姑娘戴好幕篱,将透纱罗整理平整,如无意外,两人此生可能不会再见面,有些事他不能说的太清楚,最后只补了句:乖乖听话。 傅宴抬眼瞧见宋怀的手下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正往两人的方向走来,他刻意提高声音,音色平静无波的问道:姑娘没事吧? 面对傅宴突然的转变,兰若楞了一下,但她看到傅宴的眼神之后立刻会意,顺势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对着傅宴道谢道:多谢公子,我好多了,谢谢你。 虽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那人还是不悦的问傅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说完他又低头瞧了一眼带幕篱的冷若,她是谁? 傅宴面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撒谎的模样,摇摇头道:不认识,她刚刚不小心摔倒了,我扶了一把而已。 那人也不知道信没信傅宴的话,只是在确定兰若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抓起傅宴的胳膊直接转身往回走,似是嫌弃一般说了句:多管闲事。 傅宴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一起回了宋怀的队伍,期间他再没有给身后的兰若一个眼神。 看着傅宴远去的背影,兰若不知怎的有些落寞,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荷包,将它紧紧握在手中。 以防被人发现异样,兰若站了片刻之后转身离开,可她刚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意识过来,哎呀!看我这脑子,说了半天话似乎又把重点给忘了,忘记告诉尊主上次给他的是情蛊了。 兰若气自己坏的记性,忍不住跺了跺脚,可她很快便释然,然后安慰自己道:不过,这么久了尊主应该早就用掉了,说和不说其实都一样,都一样。 越说她越觉得自己想的对,点点头赞成自己的想法,然后转移注意力道:还是先干尊主吩咐的正事要紧,这件事就先这样吧! 将傅宴拉回队伍之后,那人放开了抓着傅宴胳膊的手,他想了想叮嘱傅宴道:一会儿跟紧我,须臾之境可能随时会开启,宋大人让你跟着自然有他的用意。 听到这话傅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什么用意?嫌我死的不够彻底吧,那幻境的煞气是我一个凡人能抵挡得住的?怕不是想我魂飞魄散的用意。 但傅宴面上却笑着点点头,乖巧的道谢道:知道了,麻烦小哥了。 而此时不远处江舒白正看着傅宴的背影面露困惑,山上的魔修不少,江舒白找到这里花了些功夫,虽然宋怀不在,但江舒白认得宋怀的手下,他知道这便是宋怀带上山的魔修们。 刚刚江舒白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单独行动的宋怀,确定他的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人之后,江舒白猜测傅宴殊可能和宋怀手下的魔修在一起,可眼前的队伍中并没有那个人。 傅宴殊到底去哪了?江舒白看到一个和傅宴殊背影很像的男子,他偷偷施了个决却发现对方身上似乎有修为,而且在那人转身时江舒白看到他的正脸和傅宴殊并不相同。 难不成傅宴殊没有跟着宋怀上山?那他之前那些布置是为了什么?他真的要杀了宋怀?江舒白有些不确定,傅宴殊在江舒白眼中永远都是深不可测的。 可笑江舒白当初还觉得修为尽失的傅宴殊可怜,一次次的为他动了恻隐之心,现在想想恐怕之前的一切可能都是傅宴殊演的一场戏罢了,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一如往昔。 越想江舒白越颓然,他一次次顾念旧情,却忘了他们之间其实根本算不上有旧情,或者说那些旧情只是他自己单方面的,而傅宴殊自始至终都格外清醒,冷漠的看着自己像个小丑一般。 虽然江舒白很想劝自己释然,但他发红的眼眶却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不甘,他不信他的大师兄对他从始至终只有利用,或者说只利用他一个,利用那么久,是不是能说明他对于大师兄还是有一些特殊的呢? 有些话他想听傅宴殊亲口说出,这么久了,江舒白已经懒得猜测傅宴殊的想法了,他累了,也倦了,没有那个心思再一次次折磨自己,他想放过彼此。 当然,其实说白了这个彼此不过是好听,因为傅宴殊可从未入过这场戏。 既然他内心深处并不想让傅宴殊死,那么等他问清楚一切之后他们就永不相见,哪怕是谎言,江舒白也不愿意再探明所谓的真相了。 想到宋怀的手下可能知道傅宴殊的下落,江舒白悄悄施了个决,眨眼间将队伍中那个没什么存在感,背影有些像傅宴殊的男子掳了出来。 感觉到脖子上有些冰冷,傅宴低头看到一柄利刃之后着实有些懵逼,若不是环境不允许他都想扶额问问自己,这是又招惹哪路神仙了啊! 不用想,为了自己的小命,傅宴不敢转头,立刻委屈的求饶道:仙者饶命!有事您尽管吩咐! 因为傅宴嗓音颤抖,江舒白并未发现异样,此时的他带着帷帽站在傅宴身后,风吹动薄纱扫过傅宴肩膀,只听他冷冷的问道:傅宴殊在哪? 傅宴从未想到真的还会再次遇到江舒白,听到这个格外熟悉的声音,可不熟悉嘛,从他醒来后都听了几个月了,他在心中苦闷道:不是吧!还有完没完啦!不是说江舒白去找祝余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宴倒想承认自己就是之前那段时间的傅宴殊,可这也得江舒白信才行啊。 看着现在这张丑陋的脸,恐怕连傅宴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不是没想过将一切的真相告诉江舒白,但若说他不是傅宴殊,那之前两人相处的那些事情又要怎么解释?甚至江舒白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和宋怀联手欺骗他? 对于不确定的未知,傅宴觉得谎言更加稳妥,最终他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压低音色颤巍巍的说:这小人不知道啊,小人只是给宋大人看门的小喽啰,都不能近宋大人的身,哪里能打听到这些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没写完,下章换标题。 恋耽美 ——(20) 第31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1) 听到傅宴的话江舒白也没有过多怀疑,毕竟他从未见过眼前人,说明他可能真的只是个不重要的角色,奇怪的是第一眼看到时明明知道他不是傅宴殊却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为了以防万一,江舒白还是觉得查看一下他的记忆为好,就在江舒白正要动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异动,听到巨大的轰鸣声,两人不约而同都向着身影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澜枫山的山顶处突然闪过一道巨大的闪电,闪电似乎有数十米粗,轰隆一声直接劈裂了半个山体,整个山体不断摇晃,谁也没料到这个须臾之境这么不讲规矩。 以往各种仙境开启时,也会有不小的动静,但这么危险众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好在山上大多数都是有修为的人哪怕山体因为闪电的缘故滑落下去,他们也能轻易逃离。 但也有不少倒霉蛋被这突然出现的惊雷给劈成了焦土,甚至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惊喜变成了惊吓,很多人眼神中染上了恐惧的色彩,他们开始忌惮这还未到来的须臾之境。 山上还有好多来凑热闹的凡人,他们此时因为眼前的动静吓得惊声尖叫,慌乱逃窜,傅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动静,好在他还记得被人挟持,不敢乱动,否则他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救命!快救人! 救救我,求你带着我一起走! 啊!救命,来人啊! 快离开这里!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救时,叫喊声,慌乱,无措,恐惧,歇斯底里。 出现异象的第一时间江舒白收回了手中的剑,他看着周围的人群慌乱的从自己身旁逃走,因为慌乱他们直直撞上了江舒白的身体,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逃走。 看到这一幕江舒白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不对劲!这不像是什么秘境开启时的前奏反倒像一种警告,警告众人不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警告众人未知的不是机缘而是绝路。 可那可是千年难遇的秘境,正常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能活过千年,眼前的诱惑太大了,大到哪怕知道很有可能只是死路一条也要拼了命的闯一闯,搏一搏。 万一呢?万一遇到什么千年难见的机缘,万一就是自己呢?这有谁能说的准呢? 说白了在这个世间没几个人能把生死置之度外,活得好的谁不希望长命百岁,谁不希望长生不老,哪怕知道危险,但面前的诱惑太大了,毕竟千年后谁知道他们会成为哪泡黄土。 他们就像是个赌红了眼的赌徒,奢求这那万分之一的,渺茫的可能。 看到山上有不少人受伤,被雷劈的倒是少数,更多的是因为慌乱逃跑而导致的踩踏,很多都是前来看热闹的凡人,江舒白也顾不得再追问傅宴,直接飞身前往了天阙宗队伍所在的方向。 见身后人离开,傅宴也看准时机趁乱逃走,好在山上凡人比起修仙者并不算多,有了天阙宗领头,山上的异动很快就被平息了下来,而此时的傅宴刚刚走到山中间的位置。 澜枫山并不小,若非御剑飞行,要从山下走上来至少得需要一天时间,上山时傅宴被带着飞丝毫不费劲,但下山就需要他自己走了,着实有些吃力。 但好在没有人发现他的失踪,或者他们发现了也并不在意他一个小人物的生死。 因为刚刚慌乱的逃跑,傅宴脸上的面具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他怕自己的脸在凡人之中过于引人注目,随手捡了个掉在地上的斗笠戴在头上遮住脸上骇人的花纹。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山上的大部分凡人都准备下山了,他们哪怕再好奇也不敌自己的性命,傅宴借着混乱藏在凡人的队伍中,趁着无人注意他顺手将自己身上的黑衣脱下,捡了块不知道谁铺在地上休息用的布料简单的绕在了身上换了身装扮。 一路上傅宴都心惊肉跳,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他必须抓住,这幻境还没打开就这么恐怖了,若是真的开了他还不死的透透的? 下山的路上傅宴手一直是抖得,他知道自己今天幸运逃过一劫,好在刚刚的雷劫阻止了江舒白的动作,不然事情会发展成怎样还不好说呢。 傅宴不敢赌,他没有能力承担失败的后果。 天空渐渐泛白,看着那即将升起的太阳,傅宴觉得他的黎明马上要到了,他就要逃离这让人恼火,愤恨的惨境了,甚至此刻的傅宴已然不在意什么宋怀,江舒白了。 哪怕他们不会进入须臾之境,只要日后再不相见,其实都无所谓,傅宴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哪怕可能并不是很久。 就在他们走到半山腰时,天边的太阳隐隐露出了一个尖,即便很小,很微弱,但它却照亮了傅宴的天空,他忍不住舒了口气,露出一个真正的解脱的微笑。 但可惜的是,比太阳更早出现的是一道光芒万丈的裂纹,它看上去有十几米长,那东西就直直的挂在天边,仿佛天空被撕裂一般,散发着五彩的光芒仿佛诱惑着众人进入。 傅宴微微蹙眉,他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赶到了他面前,他可没兴趣欣赏,就在他准备转身就走之际,身边忽然传来异动,这次是大批修仙者和修魔者赶来此处。 刚刚还算空旷的山路忽然间挤满了人,傅宴下山的路也被堵得死死的,就在他想另想办法离开此地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惊呼声,刚刚那个那个人是傅宴殊,是傅宴殊,他没有死! 听到这个声音第一时间傅宴想要逃走,他脸色苍白下意识抬腿想走,但周围仍旧拥挤的人群让他下一刻便反应过来那人说的不是他,他是傅宴而不是什么傅宴殊,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傅宴殊?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傅宴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哪怕当前最该做的是离开此地,但他还是忍不住回了头,想看看书中那个霁月清风的美人到底是如何模样。 听到人群中有人喊傅宴殊的名字,刚刚惊雷劈下都没有波动的修者们,忽然间便慌了,有人是真的恐惧,但有人却是兴奋,兴奋看到传说中那个比仙者还像神仙的魔尊。 傅宴殊?他竟然还活着! 什么?傅宴殊?这他不是死在了仙魔大战里吗? 是傅宴殊!是他!他回来了,他来复仇了! 人群中不断传出慌乱的声音,那个长的仙风道骨,风光霁月的男子可是他们的噩梦,哪怕皮相再美也盖不住他的恐怖,他可是差一点点就要掌控三界的存在。 可惜就差那一点点。 傅宴抬头向着那道裂痕望去,只见裂缝前正站着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他眼睛上附着白绫,正要进入幻境,不过是在进入前的随意一瞥,便引起了地上人群的轰动。 他剑眉飞扬,唇角微弯,风姿清冷,身姿翩然,一身白衣胜雪,青丝如墨,银冠束发,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说的可不就眼前的人。 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的脸傅宴一点都不陌生,正是傅宴之前的相貌,不过,与傅宴不同,男子周身隐隐似乎飘着白色的仙气,淡薄朦胧却仿佛真的存在一般,不可否认,傅宴听到了不少人发出吸气的声音。 怪不得任谁都不相信眼前人是魔修,他长得太仙,太正了,若是他是坏人,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好人了,明明众人看不到他的眼睛,但那随意一瞥却有种睥睨众生之感。 可即便如此却让人心生不出半丝不满,反倒会觉得能被他看这么一眼是三生有幸。 傅宴本惊叹于傅宴殊出众的外貌,可当他的目光扫到傅宴殊腰间的荷包时,心中的惊艳顿时一顿,这东西长得过于眼熟了吧!可不正是他不久前给兰若的那个吗? 一想到之前兰若告诉自己她的傀儡术除了眼睛之外能和被模仿的人一模一样,傅宴瞬间就有些失望,因为此时惊艳众人的傅宴殊不过是个傀儡人罢了。傅宴暗叹兰若那丫头可真不是个靠谱的,他原意是想让兰若做个自己现在模样的傀儡人,方便他到时候逃跑被宋怀的手下发现,谁曾想这家伙直接弄出一个傅宴殊来。 也怪傅宴没有说清楚,但不是兰若自己说这东西拿沾染了谁气息的东西便会复刻谁的模样,他当时身上也就剩下个荷包,却不曾想那荷包复刻出来的人竟然是傅宴殊? 难不成江舒白给他的荷包就是之前是傅宴殊用过的?好像也不对啊,那荷包不是江舒白在来澜枫山之前刻意给他买的新的吗?傅宴叹口气道: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先离开再说! 但谁曾想那个傅宴殊刚进入幻境,宋怀便追了上去,因为离得太远,傅宴并没有听到他口中在说什么,只是隐约看到他的嘴在动,面色慌张又惊喜,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傅宴殊会出现在这里。 江舒白也紧跟其后,他有些不可思议那个人竟然似乎恢复了修为,又有种意料之内被玩弄的可笑,那人腰间的荷包过于眼熟,让江舒白下意识忽略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宋怀的眼中只有傅宴殊一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江舒白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可惜,宋怀刚到须臾之境边上,那裂缝忽然眨眼间换到了另一个地方,像是玩弄众人一样,只要进入一个人它就会立刻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虽然都是澜枫山附近,但它像闪电一般踪迹难测。 虽然须臾之境十分调皮,但难耐江舒白和宋怀实力强劲,不过片刻两人先后进入了须臾之境,躲在人群中的傅宴自然也看到了,他不由长舒一口气,心情瞬间开怀,觉得天边刺眼的太阳都格外温柔。 一切终了,傅宴一身轻松,他压了压斗笠遮住大半边脸,却怎么都遮不住他唇角的笑意,正准备抬脚下山,却不曾想刚刚那还远在天边的裂缝忽然到了自己面前,傅宴一脚踏空,那一刻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很脏很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内我尽量日更,要是觉得节奏太慢,可以去隔壁看看《反派的自我调侃》,其实这本书本来是隔壁快穿的一个小世界,但我太馋就先开来练手了。 这两本书男主灵感来源于《天剑群侠传》的男主大人,他既是正道大侠又是魔教教主,而且自始至终不洗白,即便喜欢女主,但是女主越不过他的事业,虽然结局邪不压正但人设着实带感,没看过的小可爱可以了解一下。 至于那张仙气飘飘的正道脸我带的是罗云熙的古装(是的,我馋他的身子。),本来想有时间在b站剪视频来着,但研究生学业太忙了,只能想想 虽然以我一人之力不能扭转晋江师尊这个高危职业,但能写一个少一个。感谢在2021020621:53:09~2021020723:0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单与悠然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深海有光40瓶;单与悠然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2) 恍惚间,傅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飘在水上面,阴冷潮湿,寒冷刺骨,窒息压抑,可此时的他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放任自己随水逐流,飘向更远的地方。 傅宴听到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带着颤音,慌忙的叫着自己,哥哥,哥哥,你醒醒。 剧烈的晃动让昏迷中的傅宴忍不住睁开了眼,入目是一片蔚蓝的天空,空中飘着几片雪白的云彩,衬得天空像是画卷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若不是耳边小姑娘的哭腔,傅宴还真想直接躺着欣赏欣赏天空。 傅宴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衣长相清秀的小姑娘红着双眼望着自己,脸上满是惶恐,她费力的拉起傅宴,口中不忘着急说:哥哥,你醒了,快!快!我们快离开这里。 傅宴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自己抬手摸了小姑娘眼角的泪,温声安慰她道:秀秀不哭,哥哥没事,我们走。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傅宴着实吓了一跳,他慢慢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他记得他亲眼看到江舒白和宋怀先后进了幻境,一身轻松准备下山,然后呢?然后 靠!傅宴轻嗤一声,他记起了那破幻境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他一脚踏空便失去了知觉,现在这情况是又穿越了? 但也不对劲,很明显这具身体根本不是他在控制,他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样以他的视角在看东西,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须臾之境会制造幻境困住进去的人。 难不成这是幻境?但也不对啊,他明明有自己的意识,也很清楚的知道面前的人他没见过,此时的他就像是在第一视角看电影一样,难不成他被困到别人的身体之中了? 那这是傅宴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之前他的身体好像是林七的,他根本就没在自己的身体之中,那这?这人是林七?也不对,他不是死了吗?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身体中? 不是幻境?难不成难不成这是林七的记忆?那自己怎么出去啊?此刻的傅宴简直问候了须臾之境的祖宗八代,傅宴忍不住想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报应吧? 明明只有他一人知道须臾之境不是什么储藏着仙丹宝器的秘境而是死死将人困住的幻境,但他却偏偏倒霉被吸了进来。 不过此刻的傅宴可没时间叹息,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眼前此时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长着鬼头的红色蜘蛛正向着他们的方向袭来,那些东西头上的口中还不断留着白色的黏液,看上去着实恶心。 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是在某处密林之中,周围的树木高耸入云,郁郁葱葱似乎不是短短几年就能长成的,看样子应该还是修仙世界,傅宴猜测自己可能在某个人的幻境之中。 傅宴看着自己被小姑娘扶着起身,然后两人开始向着前面没有鬼头蛛的方向跑去,这时他才发现前面不远处还有不少穿着青衣的人,看样式似乎是修仙宗太上青天门外门弟子的衣衫。 就在众人慌乱逃跑时,不知不觉间那些鬼头蛛已经从四周涌出将众人包围,而他们口中的黏液似乎具有腐蚀性,滴落在路上的杂草上之后那些原本生机勃勃的小草瞬间枯黄发黑。 哪怕傅宴知道眼前的一切可能并不是真的,他也忍不住皱眉,后脊发麻,说来惭愧,这还是他醒来之后第一次遇到这些曾经在小说中读到的东西,只能说小说看起来是挺爽的,但真的亲眼看到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眼见不能逃走,众人围成一个圈后开始拿起剑对上这些密密麻麻的鬼头蛛,傅宴见自己将刚刚的小姑娘护在身后,开始提剑砍杀地上冲过来的蜘蛛。 恋耽美 ——(21) 那些蜘蛛看上去是红色的,但流出的血却是黑色的,不过片刻众人的青衣上斑斑点点都是黑色的污迹,傅宴看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看上去这具身体的实力相较于其他几人并不弱。 果然,很快几人就有些招架不住,有的人被鬼头蛛上流出的黏液灼伤,躺在地上大叫,几十只鬼头蛛趁其不备冲了过去,刚刚还大叫的人不过片刻就成了一堆白骨,骨头上连一丝血肉都没有。 啊!只听一声熟悉的声音,傅宴看到自己顾不得眼前,转身望去,小姑娘身后竟然爬了一只蜘蛛,他冲了过去,一剑砍下了小姑娘身上的蜘蛛。 可那些鬼头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就连傅宴都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一丝绝望,他明显有些力竭了,忽然,他看到有三只鬼头蛛竟然直直冲着小姑娘飞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他径直弯腰将小姑娘护在怀中,闭眼等待显而易见的死亡,傅宴也心惊肉跳的等待着故事的后续,此时的他就像个观众,不过是代入感极强的观众。 然而预期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只听耳边有人惊呼出声,这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是天阙宗的人!他们来救我们了! 天阙宗?傅宴不由挑挑眉,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此时的他也不由长舒了口气,等到再有光线入眼时,傅宴只觉眼前一亮,他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白衣男子。 果然,没了白绫的遮盖,他的姿容更胜一筹,看着他的眼睛,傅宴脑海中不由闪过一句诗词至深至浅清溪,他的双眼清澈见底,明净如清溪,仿佛一下子就能看透一般,配上周身那缥缈的仙气,说他不是仙者,那这世间恐怕不会再有仙者了。 傅宴明显的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清晰有力,他在心中暗叹一声:这反派果然强大,怪不得能成为对抗天道宠儿的存在。 不过可能是傅宴之前长着这张脸,看得也够多了,所以他除了初见时有些惊艳之外,并没有多少悸动,反而能有心思欣赏那人的风姿。 只见悬在半空中的傅宴殊双手置于胸前画了一个手势之后,悬于他面前的佩剑忽然破裂成无数片碎片向着周围无数的鬼头蛛上的鬼头攻了过去,只听无数声碰的声音,那些鬼头蛛一个个在傅宴眼前炸裂开来,黑色的血液四溅开来。 戏看得正爽的傅宴忽然听到怀中的小姑娘一脸艳羡的说:哇!哥,他好厉害啊!我也好想成为那样厉害的人。 傅宴听到自己嗓音沙哑干涩的嗯了一声,明明只是一个象声词,傅宴却听出了异样的味道,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这具身体可能和自己一样被傅宴殊的一系列举动帅到了。 怀中的小姑娘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傅宴随着他一起微微弯腰,只听见小姑娘在耳边用非常小声的声音说:哥,我怎么觉得那个仙人和你长得有些像。 像?傅宴微微蹙眉,在心中暗叹看来这人大概就是林七了,那么他刚刚看到的这些画面应该就是林七之前的记忆吧? 就在傅宴胡思乱想之时,听到林七用有些急切且带着紧张的口吻说:别胡说。 就在两人说话时,傅宴听到不远处一个稚嫩青涩但是有些许熟悉的声音,用着讨赏的口吻,期待的问道:大师兄,我刚刚做的怎么样? 傅宴随着林七的视线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长相颇为青涩的江舒白,虽然和傅宴记忆中不完全一样,但从他的眉眼中依稀可以看到未来的模样。 要怪只能怪傅宴殊风采过盛,刚刚林七的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傅宴这才忽视了原来刚刚到了这里的不只傅宴殊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四五个天阙宗的弟子。 傅宴看到白衣胜雪的傅宴殊嘴角微弯,抬手轻轻摸了摸江舒白的头,口中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错! 江舒白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他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傅宴殊,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光一般,想要更加努力,想要再次听到他开口夸奖自己。 傅宴忽然感受到一丝酸涩,心里闷闷的,奇怪的是他知道这并不是他心中的感觉,而是属于林七的。 明明是天阙宗众人一起救的人,但旁边那些被救的太上青天门弟子却皆是对着傅宴殊作揖道谢道:太上青天门弟子多谢天阙宗仙者救命之恩。 傅宴看着林七也随众人一起弯腰作揖,只听不远处一个格外清冷却温柔的声音说:无事,举手之劳罢了,趁着下一批鬼头蛛还没过来,大家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完傅宴殊对着一个天阙宗弟子温声吩咐道:淮山,你和岚山在前面带路,带着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傅宴殊说完后两个天阙宗弟子弯腰领命,之后傅宴殊对着众人告辞:在下还要去救其他人,就不在此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话音刚落傅宴殊便带着其余几位天阙宗弟子一起御剑离开了,而剩下的太上青天门弟子多是外门弟子还没学会御剑,他们也赶紧跟在了留下的两位天阙宗弟子身后。 几人赶紧赶路,傅宴听到林秀秀小声的问林七道:哥哥认得刚刚那人吗? 林七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人虽然猜到了他的名讳,却并没有开口告诉林秀秀。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看标题应该就能猜到须臾之境内会写三部分故事,一部分从林七角度揭露部分事情的真相,二部分是傅宴虐江舒白和宋怀,三部分是傅宴恢复自己的记忆然后布局出幻境。文中前面带引号的自己和他指林七,要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我会慢慢揭露真相,不要着急。 感谢在2021020723:02:29~2021020822:0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单与悠然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璃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淮南以南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3) 不过有人却是忍不住的,只见一个青衣女子走了几步到天阙宗弟子身边,微微一笑用讨好的语气问道:不知这位道友该如何称呼? 只见那位天阙宗弟子像是害羞明显的往旁边避了一步,然后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祝淮山。 见对方没有拒绝自己,那青衣女子很是高兴,直接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祝道友,不知刚刚救我们的仙者叫什么名字啊? 此时走在身后的众人耳朵也都竖了起来,期待的等着祝淮山的回答,只听他用自豪的口吻,兴奋的介绍道:他是我们天阙宗的大师兄傅宴殊。 青衣女子自然听过傅宴殊的名讳,但没想到今日能够亲眼见到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原来他就是修仙界大名鼎鼎的谪仙傅宴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祝淮山听到青衣女子夸大师兄的话似乎比夸他都要开心,颇为自豪的说道:自然,我们大师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这种修炼速度放眼整个修仙界都是无人可比的。 此时的祝淮山已然没有了刚刚的羞涩,身后几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完全可以从他的声音听出他的好心情,仿佛他们口中谈论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得到印证后,傅宴听到林七小声的将傅宴殊三个字在口中反复呢喃,好像要将他深深印刻在心上一般,没有嫉妒,不甘,只有满满的崇拜和艳羡。 其实傅宴也猜得到此时应该是小说中的前期,此时的傅宴殊便如那皎皎天上月,是修仙界众人可望而不及的存在,他的名声在外,是未来天阙宗宗主以及修仙界尊主的不二人选。 将太上青天门的弟子带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两位天阙宗弟子便告辞离开了,剩下的众人一边等着其他同门的到来,一边开始闲聊起了刚刚遇到的傅宴殊。 傅宴通过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他们这是正在参加五大宗门举办的试炼大会,这个试炼大会其实就是五大宗门联手举办的一个简单的历练比试。 比试中拔尖的各个宗门中人不久之后可以去天阙宗进行一段时间的修习,然后就有机会参加由天阙宗举办的宗门大会。 宗门大会四年一届,是五大宗门甄选新秀,和宗门中人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但能到达这一步却并非一件易事,首先就需要在试炼大会上崭露头角,然后获得去天阙宗进修的机会。 在天阙宗进行一段时间的修习之后,各个宗门参加进修之人再经过一场比试之后选出参加宗门大会的最终人选,层层选拔可谓是困难重重,但只要你有机会在宗门大会拔得头筹,便能在整个修仙界扬名立万,声名煊赫。 傅宴殊就是这个显而易见的例子,不过因为他的实力过强,连续五届都拿了比试第一名,为了让其他人也能有崭露头角的机会,之后傅宴殊便不再参加宗门大会。 当然,其实想都不用想今年这届宗门大会的主角定然是江舒白,对于林七这种小人物,书中根本就没有提及,傅宴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参加最终的宗门大会。 这次试炼大会途中出了点意外,本来这些用来试炼的魔物都是天阙宗捉来的,在初期选择时他们大多都挑了些杀伤力较小的魔物,杀伤力大的魔物凤毛麟角。 谁曾想试炼途中突发意外,所有用于试炼的魔物都发生了异变,忽然都变成了攻击力强的魔物,而且数量也成倍增加,本不能干预试炼大会的天阙宗这才出手救人。 傅宴记得隐约记得这段剧情,好像是因为男主的某个机缘在附近导致了魔物异变,但具体是什么机缘因为过去太久傅宴也记不清楚了。 就在傅宴努力回忆书中细节时,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对林七说:好羡慕林师兄,你是我们外门弟子中佼佼者,过不久后就能去天阙宗进修,到时候又能看到傅仙者了。 不要乱说,师父还未曾定下去天阙宗的人选。虽然林七口中第一时间否认了对方的说法,但和他联系紧密的傅宴明显感觉到了他心中的喜悦,一点也不似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冷淡。 那人也就是想说两句好听的话恭维一下林七,没想到林七却看上去一点都不受用的模样,他也只能尴尬的笑笑不再说话。 一旁的林秀秀却以为是林七没有信心,她拉了拉林七的衣袖,在林七弯下腰后在他耳旁轻声说道:哥哥,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太上青天门外门弟子中哥哥的实力首屈一指,半月后定然有机会去天阙宗进修的,不用担心。 林七轻笑一声,摸了摸林秀秀的头,低声解释道:嗯!哥哥知道,那话只是用来搪塞他们的,若是我刚刚笑着应下,怕是会被有心人传到师父耳边。 傅宴听到他这么说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像是天阙宗这种机会多的门派中竞争都异常激烈,更何况像是太上青天门这种机会不是很多的门派。 一般参加进修或者试炼的机会大都会偏向内门弟子,落在外门的名额少之又少,但外门人数却远超内门,如此竞争压力可想而知。 傅宴此时想的是如何破了这幻境,可最大的问题在于他就是个单纯的旁观者,根本不能操控林七的身体,也不能掌控剧情的发展方向,也只能安静的看着这幕戏完结。 试炼大会虽然因为突发情况只进行了一半,但后面的进修和宗门大会却都是如期举行的,如此傅宴也就跟随着林七的视角一起回了太上青天门。 在小说《舒白》中,太上青天门的戏份并不多,作者着墨不多,给傅宴的印象就是一群穿青衣的修仙者,男主后宫之一的华清雪就是太上青天门,小姑娘蕙质兰心、善解人意、知书达礼,算是傅宴喜欢的女性角色之一。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作者给江舒白开的后宫就像是集邮一般,书中只要是外貌出众,性格鲜明的女子基本上都会拜倒在男主帅气的清渊剑下,大都是被男主英雄救美迷住的。 至于太上青天门的男性代表者也不是林七这种外门小人物,而是内门的华清策,沈和靖等人,是整个太上青天门的佼佼者,也是江舒白成名路上的垫脚石。 回到太上青天门后,林七虽然嘴上说的不在意进修名额,但手上的剑就基本上没有放下过,天天守着这片林子训练,傅宴都快要视觉疲劳了,此刻的他多么想按下快进键。 为了让弟子不会因为没有资格参加进修而懈怠,太上青天门进修的名额一般是去天阙宗的前三天才会正式宣布,而意料之内的外门弟子中林七获得了参加进修的资格。 老实说傅宴醒来之后还没见过天阙宗长什么样,当初他醒来一直被囚/禁在山洞中,后来使计出了山洞也是被禁锢在房间里,根本没有机会见识见识修仙界第一宗门的模样。 这段时间一直无所事事的傅宴也挺开心的,他终于可以换片林子看了,回到太上青天门后他基本上与林七基本上同醒同睡,傅宴就没见过这么拼命的人早上天不亮就出门练剑,晚上月亮都高悬天空了还不休息。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不公平,主角江舒白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有各种机缘送到他面前,但像是林七这种没有名姓的角色纵使是拼了命的修炼都不会有所成就。 若不是这次穿越,傅宴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个叫林七的角色,如此努力的活着,拼命的修炼,后来又落得什么下场呢。 虽然三天后就要离开太上青天门去天阙宗进修,但这三天林七一丝没有放松修炼,还是日日坚持去后山林子练剑,直到最后一日夜晚。 这些时日傅宴明显感觉到了林七修为的进步,但说句不好听的,林七其实自己也意识得到,他的这些进步根本比不得太上青天门内门弟子,更何况天阙宗的弟子们。 傅宴看惯了小人物逆袭反杀的爽文,再看林七这种小人物的人生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傅宴跟随林七的视线准备一起回去休息时,忽然有几个不速之客挡在了林七面前,这些时日跟着林七的视角,傅宴还是认识几人的,他们五人和林七一样都是外门弟子。 其中领头的黄三是林七师父黄印成的侄子,但此人不学无术,仗着是黄印成亲戚的身份在外门中横行霸道,欺凌弱小,但他却是个欺软怕硬的,对着外门弟子耀武扬威,作威作福,可对于内门弟子却是畏畏缩缩,阿谀奉承,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可与黄三不同,黄印成此人铁面无私,即使黄三是他侄子,他也不会因此偏向于黄三,虽然黄三的实力放在外门能排到前五,但此次去天阙宗进修的外门弟子名额只有三个,自然轮不到黄三。 林七这几日其实一直担心黄三会横加干预,阻止自己去天阙宗进修,因为林七和活得名额的另外两人不一样,他没有背景,无人可靠,若是黄三下手,自然没人会帮他。 恋耽美 ——(22) 这几日黄三一直没有动静,林七以为他放下了,没想到原来他在这等着呢,明日就是去天阙宗的日子,若是林七受伤或者失踪定然会失去参加进修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0822:02:23~2021020922:5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呜不可爱3瓶;江一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4) 傅宴随着林七的视线望去,果然,他的右腿此时已经鲜血淋漓,林七的佩剑在刚刚的打斗中遗落在了山上,好在他以防万一随着带着匕首和伤药。 林七忍着痛用匕首割下一片衣服拿伤药简单的包扎了伤口,可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在明日,不,现在算上去应该是今日辰时赶上出发去天阙宗的队伍。 他被几人逼到山边一脚踏空直接从山上一路滚了下来,右腿又受了重伤,这边山坡太抖根本就没有路可以上山,如何能在不到三个时辰回到山上去? 老实说傅宴虽然算是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但多少也会被眼前的人牵动情绪,若是往常看爽文对于这种情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男主不但可能毫发无损甚至还会遇到某种机缘。 但到这种不重要的小配角这边,受了重伤都还是因为山坡不是非常抖的缘故,若是这山坡再抖些,山再高些,林七怕是现在就进阎罗殿了。 虽然傅宴猜到林七并不会在这个时候死去,但他还是有些恼怒,因为傅宴清楚的知道哪怕林七拼尽全力爬上去这件事也就只能这么算了,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和黄三算账,更何况他更有可能怕不上去因此而失去这个去天阙宗进修的机会。 刚刚傅宴随着他的视角一起摔下来的时候,哪怕没有感受到切身的疼痛,也大概清楚那种痛苦恐怕不比自己当初醒来时强上多少,再加上他突然想到当时那一身的伤其实是伤在林七身上的就更加一言难尽了。 傅宴以为林七会在包扎好伤口后第一时间起身爬上山,然而令他诧异的是林七竟然借着皎洁的月色在匕首的映射下看起了自己的脸,然后他听到林七舒了口气,用庆幸的口吻自言自语道:还好没伤到脸。 这操作让傅宴有些困惑,因为根据这些日子的了解他知道林七根本就不是个注重外表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竟然是看脸,不过不得不说林七的容貌放眼整个太上青天门算得上拔尖的。 还是那句,虽然他确实比不过傅宴殊,但好歹他的脸和傅宴殊有六七分像,丑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太上青天门又不像天阙宗那种人员众多的大宗,这脸完全可以比拟太上青天门内门的那几名大弟子。 但这和他这种时候看脸有什么关系?傅宴听到林七粗重的喘气声,知道他此刻恐怕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轻松,但林七却还是仍旧义无反顾的开始往上爬。 一路上晃晃悠悠傅宴看着都头晕,好在山上看上去没有其他猛兽,不然林七很有可能就命丧于此了,忽然傅宴听到一声很轻的呢喃,语气中的憧憬与期待溢于言表,这次应该可以见到他吧? 他/她?傅宴的八卦之魂瞬间升起,他猜测对于林七这种小年轻恐怕这个他/她很有可能是位貌美的姑娘,自从他进入林七的记忆之后还没见过林七对哪个姑娘上心过。 以林七的相貌,这些时日傅宴看到了不少示好的姑娘,什么无意中掉了荷包啊,不小心摔倒啊,偶然间巧遇啊,这些事情其实时有发生,但林七这个直男总是冷冷淡淡。 姑娘掉了荷包全当做没看见直接走过去,人家姑娘摔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扶一把,为了避免偶遇,他直接避着走,他还以为这家伙没到情窦初开的时候,谁曾想林七喜欢的人在原来在天阙宗啊。 傅宴刚露出一副姨母笑,却听林七又忽然像是泄了气一般,有些垂头丧气道:他应该不记得我了吧,毕竟说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毕竟什么?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分析!傅宴一脸无奈,这些时日他从未见过林七露出此种模样,乍看上去有些新鲜,他也是闲的无聊,想听听毕竟后面的内容。 傅宴在心中腹诽:不过听林七这话,人家姑娘似乎完全不认识他,单相思,有些困难呐! 嘶!只听一声吸气声,眼前一番天旋地转之后,林七又摔倒了,看了眼天边的月亮他立刻爬了起来,顺手从旁边砍了根竹子用来支撑。 傅宴明显感觉林七越走越慢,他的视线也渐渐模糊,忽然只听一声闷哼,林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挣扎了几下,却像是力竭一般再无动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没赶上啊!在闭眼的最后一刻傅宴惋惜的叹口气,想到林七后面意料之中的结果,不由得有些可惜,傅宴其实还挺想看看天阙宗长什么样的。 没想到傅宴刚刚以为这就是结局,林七却嗯!了一声,猛地起身,他吐了口血水,看样子似乎是把舌头咬破了,好在现在他已经爬了少一半,多少是近了些。 其实傅宴刚才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是男主此时恐怕会路过什么仙人顺手救了他,果然,像林七这种小人物哪怕昏死过去也不会有人在乎,好在他毅力极强,看样子去天阙宗也不是不可以奢望一下。 明明不到三个时辰,但此时的傅宴也像是跟着林七一起度过三个月似得,煎熬,痛苦,但傅宴清楚的感受到了林七的不甘心,他不想止步于此,他想变强,再也不要被人随意□□。 终于当天边泛起白色的时候,林七终于从山下爬了上来,傅宴也随之长舒了口气。 哥哥?林秀秀看到眼前的人,语气中不自主的带上了哭腔,眼泪也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她从未见过哥哥如此狼狈的一面,青色的衣衫上沾满了血迹,脸色白的不像话。 昨夜林秀秀想着哥哥明日就要走了,便想送几件衣服过去给林七,没想到她在哥哥房间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见人回来,时间过去越久,她心中越不安。 林七将林秀秀保护的很好,哪怕太上青天门外门的情况她知道的并不多,但也能猜到哥哥大概是遇险了,原因自然想都不用想就是挡了别人的路,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去天阙宗进修的。 意识到哥哥出事之后,林秀秀赶紧往后山哥哥练剑的地方赶,当时已经是寅时三刻了,纵使天上挂着月亮,但竹林里也没有多少光亮,林秀秀拿着火折子找了一路只找到了哥哥的佩剑。 不过这也让她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哥哥果然是出事了,不然他不可能会把随身携带的佩剑丢在这种地方,林秀秀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她知道若是惊动了其他人,恐怕哥哥好不容易得到的去天阙宗进修的名额就没了。 林秀秀只得自己一人拿着火折子在周边先开始寻找,她想若是找到最好,若是等到第二天去天阙宗进修的队伍出发前还找不到哥哥就将此事禀告师父。 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色,林秀秀在原地犹豫不决,她既期待有奇迹出现,又担心越晚一分哥哥越危险一分,看着距离队伍出发的辰时越来越近,她不由急出了眼泪。 就在林秀秀下定决心准备回去将事情回禀师父之时,她忽然听到山坡边有响动,她急忙赶了过去,入目便是哥哥浑身是血的模样,他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头上的发冠也不知去了哪,头发散乱。 见此林秀秀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哭着冲到了林七面前上下打量,担心的问道:哥哥,你怎么样? 傅宴从林秀秀泪汪汪的眼中看到了林七苍白如雪的脸色,但林七却装出一副没有大碍的模样笑着抹去了林秀秀眼角的眼泪,温柔的说:秀秀别哭,哥哥没事。 林秀秀不知道,但傅宴看了一路,他清楚哪怕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林七也说的格外困难,咬伤舌头可不是什么一般的痛,可林七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着实不容易。 走。林七不敢多说话,怕妹妹会发现异样,他现在也耽搁不起,得回去赶紧收拾收拾,不然就赶不上辰时出发的队伍了。 林秀秀知道哥哥的意思,她搀扶着哥哥赶紧回他的房间,她知道哥哥现在这幅模样肯定不行,至少要简单的收拾一下,好在她昨夜之前做了几身衣服给哥哥。 趁着后山没人,两人快步走回了林七的房间,林秀秀选了身深色的衣物递给哥哥,好在因为路途遥远,他们一行人去了天阙宗才需要穿太上青天门的统一服装,现在并不限制衣物颜色。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林七的伤药和衣服都是自己换的,他也有些庆幸,不然看着身上外翻的伤口,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哄妹妹才好,简单的处理好之后,林秀秀亲自为林七挽发。 好在没有伤到脸,换了衣物之后林七除了脸色过于苍白之外并无其他异样,看着哥哥不正常的脸色,林秀秀又跑了一趟自己房间拿来了胭脂,淡淡的为林七抹了一层,遮住了他惨白的脸色。 见林七要走,林秀秀忍不住红着眼眶叮嘱道:哥哥去了天阙宗后要万分小心,有些事情尽力而为即可,万不要她知道这时候说这种丧气话不好,最终只是说了句:莫要忘了秀秀还在这里等你,宗门大会之后我们一起回趟家,我想爹娘了。 林七郑重的点点头,低声说了句:好! 作者有话要说:  猜到傅宴口中那位美貌的姑娘是谁了吗? 感谢在2021020922:58:34~2021021022:0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相忘于江湖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璃6瓶;丢丢雪花酥2瓶;喵呜不可爱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5) 此次去天阙宗进修的太上青天门弟子一共有十位,内门弟子七位,外门弟子三位,因为天阙宗给各个宗门的名额只有十位,但并不规定内外门具体的分配,所以哪怕只给外门一个或者完全不给也不会有人有异议,但如果真的如此对外名声不好听。 其他几个宗门宗主商议过后决定用七比三这个合理的比例,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偏爱内门也给了外门机会,虽然外门弟子远远多于内门弟子,哪怕三个名额也格外抢手。 林七到的时候其他九人已经等着了,当然,还有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临时替下林七的黄三,在看到完好无损的林七时,傅宴明显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可置信。 也确实应该不可置信,毕竟那山坡很抖,再加上高度不低,他们虽然没想着要林七的命,但也是确定了林七不可能在出发时间赶回来才敢如此猖狂。 谁曾想林七竟然真的就从山坡上爬上来了,而且从外表看上去并无异样,因为今日送行的还有林七的师父黄印成,太上青天门不少弟子也都过来送行,所以黄三哪怕再怎么气恼也不敢妄动,这事也就只能这么算了。 虽然林七看上去没有异样,但身上那股血腥味却是一个香囊压不下的,黄印成不是傻子,但现在却不是算账的时候,这种事情不用猜都知道元凶是谁,他狠狠的瞪了侄子一眼。 黄三被黄印成这么一瞪也知道叔叔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但老实说黄三敢这么做定然不怕什么,若是成了今日去天阙宗的就是他,若是不成叔叔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做了什么,如此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黄三不是个笨的,不然怎么可能在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黄印成底下为虎作伥这么多年,他是做了不少事情,但只要没有人敢高到明面上去,又有谁愿意无事生非呢。 见林七最后一个来,黄印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担心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林七虚弱的摇摇头,他费力的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对黄三说:多谢师父挂念,林七无碍。 其实也不是林七不愿计较,若是他真的要和黄三对上,以黄印成的性子很有可能会站在林七的立场处罚黄三一顿,可然后呢? 林七还是要回太上青天门的,若是此次他浪费时间与黄三计较,哪怕黄三得了处罚,他亦会好到哪去,以后恐怕会受到黄三无休无止的骚扰,有些人总有千万种方法不在明面上整你。 长此以往,哪怕黄印成对林七有那份惜才之心也会渐渐被磨灭掉,林七装出一副无碍的模样不计较才是聪明的做法,因为黄印成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林七的乖巧不计较反倒会引起黄印成对他的怜惜之心,说不定日后再遇到什么机会时黄印成或许能想到他作为补偿。 因为去天阙宗参加进修的十人水平参差不齐,内门弟子早就可以御剑,而外门弟子却仍未驾驭,加上十人其中还有两名女子,路途又比较遥远,太上青天门刻意安排了三辆马车。 两辆给内门弟子,一辆给外门弟子,当然为了一视同仁马车外部看上去并无区别,可是内在的装饰还是有些差别的,内门弟子的马车更加豪华舒适,外门的就一般了。 不过能有这条件就很好了,反正傅宴的心情很不错,跟着林七在后山林子闷了这个把月他是真的想出门走走,看看外面的风景,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真不是什么舒心的事情。 虽然说的是只有十个名额,但路上却不是只有十个人,除了去进修的十人,还有马车夫,伺候的人,当然,马车夫是太上青天门准备的,公费,伺候的人则是自己带的,自费。 太上青天门去天阙宗的路途遥远,若是带着人一路上的花销是笔不小的支出,林七没有那闲钱,他其实本想咬咬牙带上林秀秀出去见见世面,但被林秀秀拒绝了。 因为天阙宗只提供进修弟子的住宿,林秀秀去了之后需要一个人在天阙宗的山下等着,既不安全也没有多大意义,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太上青天门好好修炼来的划算。 说这么多终究还是经济问题,林七和林秀秀的父母只是庄里的农户,经济拮据对两人帮不上多少大忙,而并非像是另外两个和林七一起去的外门弟子,霍擎的父母是地方有名的商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而郑辛焱的父亲则是一州知府,更不会因为银子发愁。 虽然条件一般,但傅宴明显能感受到林七发自内心的开心,他一脸看好戏的挑挑眉,倒想看看这个林七心心念念的人儿到底是什么大美人,能激得他拼死从山下爬上去。 经过近一月的跋山涉水,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天阙宗地界,也遇到了其他几个宗门到天阙宗进修之人,这一路上林七基本上没有任何存在感,即便和另外两人同乘一车,一路上也没有几句话。 好在其他两人品性不错,一路上并没有针对林七,准确来说他们该是没将林七放在眼中的,毕竟林七身无分文加上三人算是实力相当,根本就没什么可针对的。 傅宴随着林七的视线刚下马车,便听到不远处一位身着黄衣的秘药宗女弟子对身旁的女子小声说:你听说了没?这次好像是天阙宗号称谪仙的大师兄傅宴殊亲自指导我们修炼。 恋耽美 ——(23) 傅宴殊?傅宴在心中惊讶,没想到两人还有这交集?不过傅宴殊此时身为天阙宗大弟子,容貌不俗,名声在外,实力不凡,让他指导众人修炼倒也说的过去。 一旁身着红衣的古月门女弟子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激动的上前一步,兴奋的问道:真的?哇!我早就听说傅师兄的名号,没想到这次能见到真人,还能亲自指导我们,好高兴啊! 一说到傅宴殊三字,果然,没一会儿就围了一群女弟子开始叽叽喳喳兴奋的八卦,而那些男弟子,譬如林七,哪怕十分好奇仔细的听着旁边的动静,也没有过去一步。 一个身着蓝衣的风清宗女弟子双手托腮一副憧憬模样,微笑着回忆道:傅师兄不但长得风光霁月,就连性格都是一顶一的温柔,上次试炼大会上若不是他出现,我们风清宗一行人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离开。 虽然身子没过去,但旁边的男弟子也开始忍不住提起了傅宴殊,一个秘药宗男弟子好奇的问他身旁的风清宗弟子,你见过傅师兄吗? 那风清宗弟子一脸自豪的点点头,嗯!上次试炼大会中有幸曾见过一眼,若说惊为天人都不为过,我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这么仙风道骨之人,仿佛他就应该是仙人一般。 听到这话的古月门一个男弟子有些不可置信,他忍不住怀疑道:真有这么神? 一旁的风清宗弟子皱着眉立刻打断他,错!是仙!仙姿秀逸,孤冷出尘,惊为天人,不过如此啊! 听到周围的谈论,傅宴不知怎的心中有些好笑,虽然知道他们的话其实也不算夸张,但就是觉得有些怪异,明明说的是傅宴殊,但他却莫名熟悉这种感觉,傅宴猜着莫不是自己之前长着傅宴殊的脸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就在傅宴愣神之时,忽然听到林七旁边的霍擎出声道:听说上次试炼大会被天阙宗救了的宗门中人就有你,是傅宴殊救的你们? 听到霍擎的话,傅宴不由挑挑眉,要知道这一路上霍擎和林七都没说过一句多余的话,不是麻烦让让。,我进去一下。就是谢谢/客气了。,这还是霍擎第一次和林七说那些话之外的话。 林七似乎不想多提的样子,只是简单地对着霍擎嗯!了一声。 见此霍擎也没有生气,因为这一路上他多少知道林七并非什么话多的人,见到林七点头承认,他双眼微睁,一脸好奇的问道:他真的和他们说的那般厉害吗? 听到这话,傅宴明显感觉到林七的不悦,但他面上却毫无异样,摇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霍擎明显对于林七的回答不满意,但他也没有过多和林七生气,毕竟林七在他眼中就是个存在感为零的人,没什么可计较的。 就在众人等待的时候,几位天阙宗弟子御剑飞到众人面前,其中领头的对着众人弯腰作揖道:劳烦诸位久等了,我先让人带各位到你们的住处先熟悉一下,大师兄说你们一路上舟车劳顿,今天先休息一日,等明日卯时在清颐阁集合。 听到大师兄三个字,刚刚平静的人群又喧哗了起来,有个胆子大的古月门女弟子满是期待的问道:这位师兄,能麻烦问一下明日是傅师兄亲自接见我们吗? 那领头的天阙宗弟子听到这话明显楞了一下,但他很快神色就恢复如常,笑着点点头道:嗯!这次进修师父交给大师兄全权负责,他会指导你们完成所有的进修科目,我们也会从旁辅助。 作者有话要说:  牛年大吉!新的一年祝各位小可爱们风风火火招财年,顺顺利利如意年,开开心心好运年,快快乐乐欢喜年,平平安安吉祥年,团团圆圆幸福年! 感谢在2021021022:08:25~2021021122:58: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气泡冻乌龙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6) 傅宴看着眼前清雅幽静的竹林,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他醒来之后并没有在天阙宗生活的记忆,那时的他因为不良于行,整日躺在床上,就算是出门晒太阳也从未出过小院。 可眼前的一切,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仿佛他自己在这里生活过多年一般,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傅宴困惑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林七,你在这里做什么? 傅宴随着林七的视线应声望去,是被安排和林七住一起的霍擎,傅宴听到林七淡淡的回了句:没什么。 傅宴忽然记起刚刚林七来这里似乎是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看身形似乎是傅宴殊,可当林七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之后,那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林七的一时眼花。 第二日林七起的格外早,傅宴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喜悦,还有异常,要知道往常林七从不会在仪容上浪费太多时间,齐整干净即可,可是今日傅宴发现他竟然对着镜子整理了半天。 进入天阙宗之后,每个宗门中人都需要穿着自己宗门的衣衫以便区分,所以林七穿了一身太上青天门的青衣。 为了显示宗门一视同仁,此次进修内外门的十人所穿衣物的款式和颜色都是没有区别的,就连发冠也是统一配备的。 对此,傅宴着实不知道林七还有什么好收拾的,十个人不都一样吗?不过细想一想,能来天阙宗进修这种机会对于林七这种小人物而言确实是得来不易,表现得开心些其实也没什么。 卯时在天阙宗弟子的引领下,众人到达了上课的清颐阁,比傅宴想象中的要大不少,不过一想到这是五十个人上课的地方,也就没有那么宽敞了。 座位是按照各个宗门划分的,五列十排,林七被安排在倒数第二的位置,无可厚非,毕竟他只是外门弟子,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学习的,沈和靖就是这个例外嘛! 被安排的第二的沈和靖看了一圈,他还是喜欢倒数第二的位置,既不像倒一一样突兀,又能上课开小差,他微微一笑,期待的看着林七问道:林七,要不我俩换换? 傅宴感觉到林七气息明显一滞,也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以傅宴看来林七定然是愿意的,毕竟那可是认真学习区的位置,不像是林七现在坐着的开小差区,再者几大宗门的美人可都在前排坐着呢。 可林七却表现于一副为难的样子,看了看其他宗门的人,有些犹豫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其他宗门的安排皆都是内门坐在前面,外门坐在后面,这样互换位置确实有些不讲规矩,但沈和靖理解不了他的想法,直接反驳道:有什么不好,你愿意我高兴就行,又不关别人什么事情。 那好吧!林七也没有再多加推辞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傅宴晓得他是想坐前面,但主动人不能是他,否则他可能会在之后的修炼中被众人针对,而这事是沈和靖提起的就没有太大问题。 林七刚刚落座,门口便传来响动,众人回头望去,人群中意料之中的出现了吸气声,只见傅宴殊一身白衣如雪,正顺着初升起的太阳光芒缓缓走了进来,光线从他身后穿过刺眼的光芒让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虽然他们看不清傅宴殊的相貌,但从光线中可以看到那通身的气度,恍然若仙,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衣衫下若隐若现的细腰仿佛能盈盈一握,这般美人如何能让人不惊艳。 不过可能是傅宴殊见惯了这种场面,他从始至终都异常从容,面不改色的走到了讲桌的位置。 这时众人才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自带仙气的面容,每一分每一寸都长得恰到好处,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分明,一双美目清澈见底,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 又是林七初见傅宴殊时熟悉的心跳声,砰!砰!砰!一声比一声大,恍若下一刻就要从口中出来似的,好在周围也都是此起彼伏的心跳声,隐匿其中的林七也不会过于突兀。 在众人的注视中那人缓缓开口道:欢迎诸位来天阙宗进行为期三月的修习,在下傅宴殊,非常容幸能在未来三个月的时间和诸位一起修习训练。 也不知是谁的荣幸,不得不说,他的声音也格外好听,清润悦耳,仿佛三月春风沁入心脾,虽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可是却能轻易拨动人的心弦,这世间怕是没人能敌得过如此攻击。 说话间傅宴殊轻轻的挥了挥手,他的身旁多出了两个人,只听他温声说道:期间若有任何问题可以找在下的师弟万钧复和江舒白,他们会为你们答疑解惑。 傅宴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熟人,这个年纪的江舒白他之前见过,虽然长相青涩,但能当男主,他的脸自然不会差到哪去,不过是和傅宴殊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若说傅宴殊是仙气飘飘,那么江舒白就是翩翩少年,正是一生最好的时期。 至于万钧复,傅宴曾经和江舒白在魔界时见过他,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担心傅宴殊的缘故,那时的他看上去有些憔悴,整个人脸色很不好看,但此时的他却生机勃勃,望向傅宴殊的眼神中满是崇拜和仰慕,虽然比不上江舒白,但也是少年才俊,英气勃发。 见底下众人呆愣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傅宴殊看,江舒白忍不住轻咳一声发出响动,打断众人不妥的行为。 底下众人听到江舒白不悦的轻咳声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对于自己的失态,心态不好的直接羞红了脸,心态好的宛若自己刚才的失态不存在一般,恭敬的弯腰对着傅宴殊作揖道:多谢傅师兄。 傅宴殊似乎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也没有多加在意,接着对着众人说道:想必诸位来之前应该有所了解,这次的修习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 分是对于心法功法的研读,第二部分是相互对练,第三部分则是实战训练,天阙宗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你们下山历练。 说话间傅宴殊挥挥手,每个人面前的书桌上都出现了一本小册子,上面的傅宴殊缓缓解释道:修习期间每一项科目都会进行打分,心法研读占两成,相互对练占两成,实战训练占六成,最终成绩名列前茅着可以参加三月后的宗门大会。 对于未来的修习,众人还是非常期待的,若不是台上站着的是傅宴殊,众人恐怕早就窃窃私语,小声的讨论起来了,但为了不给傅宴殊留下坏印象,他们只是互相对视几眼,然后压下心中说话的欲望。 见底下众人没有异议,傅宴殊继续提醒道:虽然前两项占比不如最后的实战训练,但希望你们可以从心里重视,毕竟每一分都不容易拿到。 前排几个姑娘听到傅宴殊的话后认真的点点头,乖巧的当个好学生,后面的男弟子虽然面上没什么动作,但都把傅宴殊的话听了进去。 说到最后,傅宴殊微弯的嘴角收了几分,神色清冷的警告底下的众人道:最后,虽然成绩关乎于你们是否能参加最终的宗门大会,但在下不希望这段时间发生什么暗箭伤人,相互算计的事情。 听到傅宴殊说这话,傅宴不由有些好笑,他刚刚一直盯着傅宴殊的表情,竟是一丝的异样都没有看出来,想想傅宴殊对江舒白做的那些事情可不就是暗箭伤人,暗中算计。 但他却说的理直气壮,仿佛他就是这么严于律己的,他那副正直无私的模样哪怕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被玩的那人也察觉不出丝毫不对劲,一旁的江舒白不就是吗? 傅宴殊说话时,江舒白在一旁安静的盯着他,那眼中的敬仰和崇拜可是装不出的。 见傅宴殊面色严肃,哪怕有那些心思的人也要慎重仔细的斟酌斟酌,被抓出来倒是其次,但被眼前的人厌恶那可是大事,这世间恐怕没有人想让眼前人讨厌的。 若被眼前人厌恶,哪怕是想想都让人无法呼吸,太难受了,没有人能够承受那种无望的恐惧。 傅宴殊话音刚落,底下众人便急忙表态道:是,谨遵傅师兄教导。 傅宴通过林七的视线望向台上的傅宴殊,总觉得他的言行有些莫名的熟悉,明明两人按理来说是从未见过的,最终傅宴将这些都归咎于可能是林七的情感影响了他。 这段进修的剧情书中是有过的,傅宴隐隐记得最后的实战训练似乎出了些岔子,这次进修天阙宗也有十名弟子参与,江舒白和万钧复都在其中。 当然,万钧复往常欺负江舒白都是暗地进行的,江舒白没有任何证据,或者换言说傅宴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甚至还在背后推动的。 傅宴微微一笑,如此到是有好戏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1122:58:59~2021021223:5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西法阁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搞什么嘛6瓶;丢丢雪花酥2瓶;喵呜不可爱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7) 虽然林七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得到参加宗门大会的机会简直是渺茫,但他丝毫没有放松修炼,甚至比在太上青天门时还要更加刻苦,所以才会撞到眼前这幕场景。 傅宴随着林七的目光望去看到不远处万钧复带着一群天阙宗弟子正在欺负江舒白,见到此景,林七微微蹙眉,但他还是下意识的避到树后,施了个决遮住了自己的身影。 林七这举动说起来有些不道义,但却并没有多少问题,毕竟他身为太上青天门弟子,本就不该多管其他宗门的闲事,再者以他的实力若是偷偷离开恐怕会被那群人发现。 待在原地对于林七是最好的选择,若是被万钧复他们发现了也无大碍,他从始至终并未参与,定然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否则对于他和万钧复的名声都没有好处。 傅宴仔细观察了一下万钧复几人,他们都很聪明,也可能是前几次积累的经验,他们都是照着江舒白身上看不到的暗处攻击,几人揍了江舒白好半天,江舒白除了脸色苍白了些,衣衫占了些灰尘,再无其他异样。 这种事情林七在太上青天门也没少见,所以他连呼吸都没变一下,冷漠的站在远处看着那个曾经跟着傅宴殊身后,和傅宴殊一副亲昵模样的人被揍,无动于衷。 不知为何傅宴竟然感觉到了林七心中的一丝愉悦,虽然很淡,但却真实存在,傅宴想了想两人似乎除了上次初见就没有任何交集,为何林七看到江舒白被揍会开心? 细想想林七到了天阙宗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刻意关注的女子,傅宴有些好奇他上次摔落山下时口中那个心心念念的她到底是谁?好不容易到了天阙宗为何不去找她? 恋耽美 ——(24) 虽然距离较远,但林七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只见万钧复照着江舒白的腹部狠狠地踩了一脚,不屑的说道: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成日在大师兄面前晃悠。 被踩到的江舒白闷哼一声,他想反抗却敌不过几人的束缚,只能面无表情的反驳道:我没有。 听到江舒白的话,万钧复嗤笑一声,他弯腰掐住江舒白的脸颊质问道:没有?是谁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在大师兄面前晃悠,你敢说不是你? 见江舒白一副不服气的表情,万钧复冷哼一声,挑挑眉问道:怎么想到大师兄面前告我的状?,说完万钧复像是嫌弃一般甩开手中江舒白的脸。 江舒白眼神淡漠,好似被欺负的不是他一般,他冷冷的反驳道:不是,我没有告状。 万钧复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也没想着江舒白会承认,直接揪着江舒白的发髻反问道:不是?不是大师兄会安排你住在他院子里,我跟了大师兄这么多年都没有住过大师兄院子一晚,你不过才来了多久? 傅宴听到万钧复争宠的话,一下子就想到了傅宴殊的动机不纯,他那些举动明面上看似都是偏心江舒白,向着江舒白,殊不知暗地里却是将江舒白至于火上烤。 江舒白一个靠着后门进到天阙宗的,本就有人暗中不满,但碍于同门情谊不会轻易动手,可傅宴殊却一次次的对他一个人好,这种好无异于将江舒白高高挂起,引起众怒。 可惜,一开始的江舒白纯白无暇,他哪里知道大师兄对他的关心和偏爱其实是在害他。 对于万钧复的话,江舒白自然是不认的,在他眼中他们不过是为了欺负自己找的理由罢了,不是这个,还会有其他,是你们不让我进门被大师兄看到了,不是我。 见江舒白嘴硬,万钧复皱着眉头,若不是江舒白这几日总在大师兄面前抢他风头,他也懒得关注这号废物,天阙宗这次进修的十个名额如此珍贵,大师兄竟然给了他这个废物! 万钧复想不通,他想不通天阙宗那么多实力不凡的弟子,师兄为何偏偏要选这个连筑基期都没达到的废物,甚至为了这个废物还训斥他不听话,这么多年大师兄第一次斥责他竟然是为了个走后门的废物,万钧复自然气闷。 万钧复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他轻轻的拍了拍江舒白的脸颊,侮辱之意尽显,哦?这么说还应该怪我喽?不知是你走后门入天阙宗该怪我,还是你装可怜引得大师兄关注你该怪我? 江舒白知道他无论说什么,万钧复都不会放过他,所以与其委委屈屈一言不发,不如直接怼过去,让万钧复知道他不可能因为万钧复几句话或者几次围堵而改变,我没有装可怜,是你们欺负我被师兄看到了。 江舒白猜得不错,万钧复就是想欺负他,警告他,最好欺负的他不再接近大师兄,理由什么的虽然确实存在,但并不重要,哼!大师兄要闭关修炼,若不是你告状他哪会有时间搭理你这种小人物? 说了这么多对方一点都不在乎,江舒白也懒得再和他争辩,直接揭穿万钧的心理复道:你们不过是想欺负我,何必找那么多理由。 万钧复轻笑一声,眼神带着阴鸷,不在意的问道:哦?原来你都清楚啊? 说完万钧复揪住江舒白的衣领,语气冰冷的威胁道:既然清楚就有些自知之明,以后离大师兄远些,否则我看到一次揍你一次,你知道的我的手段多得是,你若是想一一试过,我会很乐意的。 身上疼的厉害,但江舒白却一丝都不想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眼前人的面前,他面色发白,眼神坚定的嗤笑道:说白了你不过是妒忌大师兄偏爱我,关注我罢了。 万钧复也没有反驳,他松开江舒白的衣领,笑着点点头道:对,你来之前大师兄对我们都一视同仁,可是正因为你会装可怜,让大师兄的注意力总是放在你身上。 说着万钧复嘴角的笑意收敛,面上渐渐带上了怒色,以往大师兄从不会说我一句重话,都是因为你这个废物,他竟然为了你斥责我?让我对你好些,凭你也配? 听到这话江舒白心中一暖,完全没发现自己遭遇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傅宴殊的偏爱,可惜在单纯的他眼中,傅宴殊可是一丝坏心都没有,完美无缺的大师兄。 江舒白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的反问道:我如何不配?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配得上,万钧复算是彻底被江舒白的不识相给气笑了,他对着身旁的几位天阙宗弟子吩咐道:给我揍他,不用留手。 身为旁观者的林七自始至终安静的没有动一下,不过听到江舒白还没到筑基时他却是有些惊讶,但也仅仅是惊讶罢了,见一场戏落幕,林七移开了视线。 就在林七转头的一瞬间,傅宴明显看到了远处一片白色的衣角,那款式正是之前傅宴殊穿着的,不过不知是不是错觉,只有一瞬,傅宴还以为是林七眼花,可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明显的,林七也注意到了,他楞了一下,随后视线停留在那处半天,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仿佛刚刚发生的确实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就在林七舒了口气趁着那边混乱准备离开之时,他刚刚为自己设置的结界忽然消失了,林七微微蹙眉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秒刚刚还在不远处的万钧复此时已经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万钧复看着眼前身着青衣的男子,大概猜到了林七的身份,他眉头微促,脸色有些不好的质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既然被当场抓包,林七也不再多做挣扎,他将手中的佩剑举起,一脸无辜的表示:练剑。 万钧复倒不怀疑他的话,毕竟他一个外门中人自然不会是刻意跟着过来的,既然刚刚他们揍江舒白这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动静,就说明他是个不愿惹麻烦的人,这样最好。 虽然万钧复心中舒了口气,但他还是面色不悦的试探道:你都看到了? 林七自然不想沾染天阙宗的事情,他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微微一笑反问万钧复道:什么?我该看到什么? 见林七如此识相,万钧复也不想为难他给自己制造麻烦,直接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丢到林七手中,嘴角微弯,带着些警告的意味,我喜欢聪明人,封口费。 林七看着手中的瓶子,他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虽然不知道瓶子里具体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会是毒药,他乖巧的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对此万钧复微微侧身为林七让了一条路,林七也不再停留,直接快步离开了竹林。 等到确定走远之后,林七停下脚步打开手中的瓶子将里面的丹药倒了出来,他轻轻嗅了嗅,有些惊讶的轻声呢喃道:竟然是增强修为的浑天丹! 不用想都知道这东西对于林七这种外门弟子可是罕见之物,但傅宴却看到他又将药收了回去,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丹药服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1223:57:18~2021021323:3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ang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8) 在天阙宗待了半月后傅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林七对于傅宴殊的关注似乎多了些,不过这其实也没有什么,毕竟傅宴殊的身份和相貌在那里放着,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被他所吸引。 说句不好听的,傅宴殊在上面指导众人让人分心的可能更大,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每日除了心法功法讲学时会露面,其他时间都由万钧复和江舒白代劳。 不知为何傅宴看着此时正在台上讲学的傅宴殊有种异常熟悉之感,他有时说话动作间的下意识行为看着莫名的熟悉,比如盯着众人读书时很喜欢食指轻扣桌面,赞同别人回答时的挑眉,可是傅宴又记不得他到底像谁。 这段时间傅宴看到林七的修为有了明显的进步,可惜那也只能和他自己比比,若是拿出来放在五十个人当中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怪不得即使这段剧情中有林七,书中也没有详细描写。 反倒江舒白进步飞快,比起别人的进步速度简直就是御剑飞行似得,那晚林七遇到他被欺负时,万钧复说他连筑基都没有达到,但是不过短短半月他就已经突破元丹期。 虽然进修众人有不少都已经过了元丹期,但却没有一人是用了半月,看戏的傅宴深觉江舒白不愧是天道宠儿,这修炼速度简直就是打脸万钧复更甚至后期直接打脸傅宴殊了。 前两个月过的飞快,不知是因为有修炼天才傅宴殊的指导还是因为众人刻苦努力,每个人都进步飞速,进修也到了最重要的实战训练部分。 此时成绩排在第一的是万钧复,江舒白排第二十三,至于林七排在了三十四,此次进修选二十五人进入后期的宗门大会,虽然之后的实战训练占大头,可是即便如此以林七的成绩进入前二十五还是有些困难。 实战训练五个宗门一共五十人分为五个队,每个队十人,相同宗门的有两人,不知是不是刻意操作,万钧复和江舒白被分到了二队,而林七和太上青天门的沈和靖分到了五队。 反正傅宴不信这是随机分出的,就万钧复和江舒白的不对付,有了这两月相处经验的众人其实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一些,明眼人都能看出傅宴殊对江舒白这个师弟多有偏爱。 而这种偏爱说不上是好是坏,毕竟万钧复针对江舒白是因为傅宴殊的偏爱,而有些人巴结江舒白也是因为傅宴殊的偏爱,如此好坏相抵也不知道该说傅宴殊这种行为是对是错。 傅宴以为林七和江舒白被安排在两个不同的队伍自己或许就看不到江舒白了,谁曾想五队和二队的被安排的实战地点却很相近,两队的人竟然在路上遇到了。 这次二队抽到的任务是调查庆远镇附近幼童的失踪案,而五队抽到的任务是调查庆祥镇丁府的灭门惨案,庆远镇和庆祥镇相距不远只隔了一座山,两队也算相互有个照应。 能让他们修仙者亲自去参与调查的案件自然不可能是人为的,案子也不会轻易把答案摆在明面上。 天阙宗实战训练的案子都是从凡界各地找到的,就连出题人都无法确实正确答案是什么,一路上会遇到什么也未曾可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幻天镜实时传到天阙宗,而天阙宗和其他各宗会命专人为弟子们的表现打分。 因为傅宴殊就是出题人,为了避嫌,他是不会参与打分,只是在旁观看。 傅宴知道是傅宴殊出题之后就对所谓的出题人都无法确实正确答案抱有怀疑,他才不信傅宴殊没有暗箱操作,傅宴默默的为江舒白点了根蜡,他才不信傅宴殊会真正中立。 傅宴随着林七的视线到了庆祥镇之后,就看到林七被安排到了最简单的任务,这倒也符合他的定位,丁府的灭门惨案是半月前发生的,林七他们到达时尸体已经被收敛到了义庄。因此五队到达庆祥镇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十人一起去了义庄查看死亡的尸体到底有何异样。 义庄因为功用特殊刻意被设在了庆祥镇东郊树林外,众人到是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义庄周围的密林仿佛被雾气笼罩,空气中飘着一层淡淡的黑雾,像是阵雨前的乌云。 好在众人到的时候还是白天,不然遮天盖日的雾气一出,他们怕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每个队伍都会推举出一位能力出众着指挥全队,而五队一致推选的队长是太上青天门的沈和靖,他虽然性格是贪玩了点,但是修为和能力都不弱,之前的成绩排在了第四位,也算是当之无愧。 众人越往义庄走越觉得奇怪,因为周围的树林中过分安静了,虽然平时白日里树林也不会有太多声音,可现在正值夏季,连最基本的蝉鸣都听不到就有些古怪了。 走在最前的沈和靖忍不住出声提醒众人道:情况不对,随时戒备。 众人听到沈和靖的话后不约而同的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围成一个小圈,小心的戒备着周围环境,而此时通过林七视角看戏的傅宴就像是在看身临其境的鬼片一般,格外有氛围感。 几人穿过树林看到了一座格外破败的房屋,猜测这大概就是庆祥镇的义庄,但着实太破旧了,按理来说只是半月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但是从外面看上去半边房屋已经倾塌了。 沈和靖带着众人走了过去,他祭出了一道符贴在亦庄门上,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动,众人随着沈和靖的脚步一起走到了义庄门口,沈和靖挥手打开了紧闭的义庄门。 入目便是一片破败,沉积的灰尘已经有了厚厚一层,但奇怪的是屋中只有灰尘并没有蜘蛛网,可见这段时间义庄可能并没有活的生物存在。 就在众人讶异义庄的残败时,队中风清宗的女弟子忽然尖叫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众人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望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义庄内密密麻麻全是尸体,乍看上去几乎有近百具。 不过那些尸体都已经风干了,全身发黑乍看上去就像是久置的木头一般,所以他们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原来义庄里面已经布满了死尸,真可谓无处下脚。 这场面自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是人为的,一位身着红衣的古月门女弟子忽然缓缓开口道:看这死相怕是被朱厌之类的魔兽吸干了精血,可是魔界之物为何跑会到人界来? 身后身穿黄衣的秘药宗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东西,有些好奇的问道:朱厌?那是什么? 那名说话的古月门女弟子皱着眉头踏进义庄,弯腰查看了一具最靠近门口位置的尸体,开口对众人解释道:朱厌是生活在魔界狐岐山附近的魔兽,它们平时以狐岐山附近的伴妖花为食,也会以人类的精血为食。 说话间她把地上的一截干尸右臂拿起展示到众人面前,神色淡然的说道:只要吸够足够的精血,它们的背上会长出溪珠,而溪珠可以让凡人尸体千年不腐。 一位身着白衣的天阙宗弟子忍不住推测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让尸体千年不腐,所以引来了朱厌?但朱厌不是在魔界吗?难道是魔界之人做的? 那名说话的古月门女弟子将尸骨放回原位,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说一下我所知道的事情,至于具体什么情况,单凭这些尸骨是不可能知道的。 沈和靖将几人的想法综合了一下,告诫众人道:既然涉及到了魔兽,说明很有可能是魔界之人所为,我们要多加小心,那东西很可能并没有走远。 说完沈和靖转身问那名古月门女弟子道:对了,你知道溪珠的成熟时间吗? 那名古月门的女弟子面色沉重,想了想道:似乎是半月到一月,这要看朱厌吸食的精血多少,得具体对待。嗯,沈和靖点点头,他看了看不远处郁郁葱葱的密林,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祥之感,对着众人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恋耽美 ——(25) 就在几人说话间,林七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低落在脸上,他伸手擦了一下,入目竟是红色的水滴,雨滴猝不及防间就已然成了瓢泼大雨,众人下意识的往义庄内躲避。 林七嗅了嗅手上的水滴,一股刺鼻的腥味传来,他面色一变,立刻对着还不知情的众人喊道:不好,是血雨,这东西会唤醒那些干尸的。 什么!就在众人听到林七的话诧异之时,只见义庄塌陷那部分没有遮盖的地方地上密密麻麻的干尸忽然就像是吸满了血液一般膨胀了起来,然后他们一个个四肢扭曲挣扎着站了起来。 沈和靖想起了血雨的恐怖之处,不由得面色苍白,他立刻指挥众人道:快施决用结界遮住塌陷的地方,有血雨的补充,这东西杀不死的。 第39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9) 虽然眼前的情况十分危急,但一般只要不危及众人的性命,在幻天镜外旁观的宗门中人是不会贸然插手的。 好在他们一行人人数不少,众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但同时因为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弄得众人措手不及,他们最后看上去都格外狼狈,还好没有人受伤。 血雨在下了一个时辰后渐渐停止了,既然众人已经看过尸体,猜到了大概情况,那么他们也不必留着那些危险的干尸了,沈和靖直接命人一把火烧了整个义庄里的尸体。 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朱厌这东西他们这些人从未对上过,自然不晓得打不打得过,而且他们不知道那朱厌还会不会再次出来作乱?以及它背后是何人操纵?这些都是问题。 沈和靖和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兵分两路,派三个人去调查丁家灭门之前的具体情况,剩下的七个人去附近山上搜寻朱厌的踪迹,而几个人中实力排在末位的林七毫无疑问的被安排去镇上调查情况。 经过刚刚一事林七还心有余悸,虽然他并非第一次遇到如此惊险的场面,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还是太弱了,被安排在镇上调查这种相较于轻松些的事情上也无可厚非。 话虽这么说没错,可是傅宴还是感觉到了林七心中浓厚的失落之感,若是可以谁又想做个无能之辈呢! 让傅宴意外的是林七一行人在镇上调查时竟然遇到了也同样来庆祥镇调查的江舒白一行人,撞上江舒白的同时,傅宴也隐约想起了这部分的剧情。 对于江舒白而言自然是好事,以他现在的实力只能勉强挤进后面的宗门大会,然而身为男主怎么可以勉强呢?所以他会在此次历练中不小心跌入山崖。 后面嘛,自然是发现秘籍和仙果,在宗门大会举办之前就会飞速突破金丹期,堪比傅宴殊的修炼速度。 就在傅宴在心中吐槽这千篇一律的剧情时,江舒白队伍中的风清宗弟子范毅和林七队伍中的风清宗弟子李斐惊喜的打招呼道:师哥,你们怎么来庆祥镇了?你们不是应该去庆远镇了吗? 剩下的几人互相作揖打了招呼,但说不好听的,虽然众人在天阙宗一起上了将近两个月的课,除了那些拔尖的,大家彼此不知姓名是很正常的事情。 此次和林七一起调查的是那位知晓朱厌的秘药宗女弟子冯盈盈,以及风清宗的一位叫李斐的男弟子,而和江舒白一起调查的是风清宗弟子范毅,以及一名古月门女弟子郑晚秋。 不得不说前期的江舒白和林七某些方面还是蛮像的,譬如用功,话少,被人排挤,所以这种时候,两人都是躲在后面安静听着别人说话的。 能被分到这种没有多少危险的任务上,众人还是对于彼此的实力有个大致了解的,同病相怜嘛,也就没有多大的竞争想法,老老实实完成任务,好一点的情况或许可能压线拿到去宗门大会的名额。 李斐和范毅的关系不错,他笑意盈盈的对范毅解释道:我们在庆远镇调查幼童的失踪案,听他们说庆祥镇最近也有过类似情况就过来看看,你们呢,调查的怎么样了?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李斐心有余悸,他忍不住苦着脸对范毅吐槽道:师哥,你是不知道我们刚刚在东郊义庄遇到了尸变,我们刚到义庄没想到突然下了血雨,整个义庄密密麻麻都是干尸,让我们折腾了许久。 听到这话,众人面色一变,范毅担心的问李斐道: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没有,李斐摇摇头,沈和靖处置的很得当,加上人多,众人并没有受什么伤,说话间他侧过身对范毅介绍道:这位是秘药宗的冯盈盈,她阅历丰富,认得那些干尸是魔兽朱厌干得,你们在这边调查也要小心些。说完李斐又对冯盈盈介绍道:冯道友,这位是我师哥范毅。 范毅确实不知道冯盈盈的名字,只觉得此人看上去很眼熟,既然李斐引荐,他也不好不给面子,自然的抱拳作揖道:冯道友。 冯盈盈也很给面子的回了句:范道友。 至于一直安静无话的江舒白和林七也没有人刻意去注意。 范毅看着小姑娘姣好的面容,总有几分亲近之意,他笑着提议道:遇到了便是缘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互换一下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 李斐想都没想就应和道:好啊,好啊,说完他似乎记起自己还有队友,便转身问询剩下两人的意见,你们觉得呢? 若说调查其实也不急于一时,人多力量大,互换信息说不定就能遇到有用的东西,所以众人也不排斥,直接选了个不远处的茶馆走了进去,为了顺便探听消息他们没有选包厢而是坐在了一楼大堂。 众人早都已经过了辟谷期,可喝点茶水吃点糕点还是不影响什么的,尤其是六个人中还有两个小姑娘,偶然沾沾甜食也不是什么坏事。 落座之后,范毅挥手点了茶水和糕点,然后他面色严肃的看着冯盈盈道:冯道友能为我们细讲讲这个魔兽朱厌吗? 冯盈盈也不见外,直接对着众人解释道:朱厌以人类的精血为食,只要吸够足够的精血,它们的背上会长出溪珠,而溪珠可以让凡人尸体千年不腐,我怀疑庆祥镇丁府的灭门案是有人想要溪珠导致的。 古月门的弟子郑晚秋听到冯盈盈的话后面色一白,她皱着眉头道:我们在庆远镇附近并没有找到幼童的尸体,我们猜测他们有可能并没有死,听到你说让尸体千年不腐,我忽然想到曾经在古月门藏书阁看到过一种阴狠的秘术。 说到这里郑晚秋扫了眼周围的人群,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幼童的鲜血可以让人死而复生,那种秘术好像只能用鲜血,你说这两个镇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李斐没想到还有这收获,他不禁猜测道:有可能,说不定真的是谁想将某人复活才引起这些事情,而且那人能操纵魔兽朱厌,很有可能就是魔界之人。 冯盈盈叹了口气,脸色难看的感慨道:也不知何人如此阴毒,那些幼童都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便被这么捉了去,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 从始至终林七和江舒白都没有说话,既没有表示赞同亦没有否定,就真的将自己看成旁观者一般,林七确实是个小透明,众人都没怎么注意,但江舒白可是傅宴殊眼前的红人,大家自然都认识。 可众人也不是瞎子,在天阙宗进修时他们都觉察到了江舒白受到万钧复排挤,这种事情像是各个宗门内门那些大小姐们可能会生出恻隐之心,甚至有时会护一护江舒白。 当然这般庇护,其实会给江舒白惹来更多麻烦,本来欺负他的只有天阙宗的万钧复等人,当那些宗门小姐为他说话后,厌恶他的人直接拓展到了其他宗门。 所以各个宗门外门这些实力弱的弟子是能避则避,没人想沾染麻烦,尤其是和天阙宗有关的麻烦,江舒白再受傅宴殊青睐,别人也占不到好处,而且他们还可能因为护着江舒白而惹恼万钧复。 这次江舒白就是个棘手问题,尤其是万钧复还是他们队伍的领导者,所以范毅基本上不怎么和江舒白说话,或者说他基本上将江舒白视为无物。 而郑晚秋一个姑娘家也不好亲近江舒白,主要是她来之前被喜欢江舒白的古月门掌门之女古歆歆警告过,自然不敢和江舒白多说什么话,省的惹那些不该惹的麻烦。 可能因为都是安静的小透明,傅宴发现林七并没有关注几人的对话,而是盯着一旁一言不发的江舒白,他看到江舒白在其他几人说话时,安静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在一个个试吃。 是的,试吃,因为范毅并不缺银钱,他刚刚在点餐时直接吩咐将每样糕点来一份,桌上摆了八/九样糕点,此时的江舒白就是每样拿起一个尝一口,看模样他似乎在比较。 傅宴发现他遇到不错的糕点时,眉尾会微抬,然而此时的傅宴忽然意识到一个他一直忽视的细节,他记得小说中好像说过江舒白刚进天阙宗时被同门欺负只能顿顿吃糕点,所以他后来非常厌恶甜食。 可是傅宴之前见过江舒白身上随身带着蜜饯,而且他们在一起时,江舒白经常给他买糕点,那么江舒白一个厌恶甜食的人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蜜饯?还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想不通的傅宴最终只能归结于可能是江舒白那个红颜知己喜欢甜食,他确实没怎么看到江舒白吃蜜饯,可能就是单纯的带在身上而已。 但经过此事,傅宴不禁对自己脑海中小说的内容产生了怀疑,若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真的是小说中的内容,为什么有些细节会和自己记忆有明显的出入?那些对不上的地方是因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1423:38:25~2021021623:5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万归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10) 果然,炮灰只要和主角沾上关系就没有什么好事情,明明几人只是出来调查情况却直接遇到了朱厌,虽然他们一共六个人,但实际上却是队伍中实力最弱的六个人,人数占优势根本没用。 那朱厌兽体型庞大,身高数尺,状如牛身虎面,牙齿锋利,时不时会发出嘤嘤声,虽然它发出的声音羸弱,但却没人敢小看它,尤其是此刻它背上的溪珠正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看上去很快就能成熟。 众人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队伍中的其他人,但他们离得远解不了燃眉之急,此刻几人的修为在朱厌眼中与凡人无异,江舒白不愧是根正苗红的正派男主,第一时间挡在了众人面前。 可惜他的元丹期实力在朱厌眼中根本就不够看的,尤其是此时朱厌身后还站着个他们看不出修为的魔修,看这模样之前的一切很有可能都是他做的。 那魔修一身黑衣,眉眼张扬,右脸布满了荆棘般的花纹,望向众人的眼神带着阴鸷,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角色,他也根本没将眼前的众人放在眼中。 这群人是他引来的,所以他们刚到庆祥镇和庆远镇他就知道了,至于幻天镜那东西他也早做了手脚,所以眼前之人在他眼中不过为砧板上的鱼肉,他一个挥手间六个人便齐齐飞了出去。 林七被直直撞到山上,一声闷哼之后他狠狠的吐出一口血,实在是太弱了,傅宴感觉到了他的绝望。 范毅摔在了草地上多少有些缓冲,他是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的,用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之后,他看着眼前的魔修,眼神中充满了惶恐,惊慌的问道:你是何人? 只见那人微微一笑,仿佛在玩什么有意思的游戏一般,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兽骨,他蔑视的看着地上的众人,不屑道:你们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姓。 李斐毕竟年纪轻轻,从未遇到如此猖狂之人,虽然知道自己敌不过对方,但他内心的正义感还是让他站出来反驳道:休得猖狂,我们同门很快就会赶过来,你一个滥杀无辜的魔修定然会不得好死。 听到他的话,那魔修嗤笑一声,然后从手中拿出一沓符纸和通讯铃铛,随手丢在地上,笑的灿烂道:是吗?如果你说的是这些东西的话,我有很多呢! 冯盈盈看着远处那人不屑的嘴脸,心中忍不住惶恐起来,她强行镇定,威胁那魔修道:相信你一定听过谪仙傅宴殊的大名,他正通过幻天镜正在看着我们,若是发现异常他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傅宴殊?没想到那魔修听到他们的话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冯盈盈的话有多么好笑一般,随即他瞬间收敛笑意,直接用嫌弃的口吻道:哼!一群蠢货! 虽然这话乍看上去像是连带着傅宴殊一起骂的,但傅宴却觉得这件事和傅宴殊脱不了关系,或许这人就是傅宴殊找来的,所以他才会如此说。 显然江舒白以为眼前的人是连带着师兄一起骂的,原本安静的他听到这话之后,直接暴起,拎着佩剑直指那魔修道:你放肆,我不许你侮辱大师兄。 哼!那人似乎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盯着江舒白看了半晌之后,随意的挥挥手指挥这挡在他面前的朱厌道:陪他们玩玩。 那人从始至终都没将眼前几人放在眼里,他根本不屑于和众人动手一般,只站在不远处一边玩着手中的兽骨一边看戏,看到精彩之处还要发表几句点评,对,对,小厌厌就逮着那个穿白衣的攻击。 那朱厌兽似乎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出手没了先前的阴狠,像是猫捉老鼠一般,先戏弄一顿,将人捉了放,放了捉,而妄图过来帮江舒白的几人被朱厌直接掀飞。 它似乎就认定了江舒白一般,盯着江舒白一人折腾,不过片刻江舒白的白衣已经脏的没眼看,鲜血和尘土以及鲜草的汁液直接将他的衣服染得花花绿绿。 傅宴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江舒白,说来好笑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是可怜主角,而是觉得好玩,本来这点小打小闹完全不会伤及男主,反倒可能为他带来什么难得的际遇。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之后,傅宴有些好奇,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心中会这么想,他摇摇头道:难不成是当了一段时间傅宴殊被他的思想给同化了?最后他轻笑一声挥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见江舒白趴在地上连动动手指都困难,那魔修轻轻一笑随即落在了朱厌身边,他伸手摸了摸朱厌的脑袋,逗弄宠物一般笑着问朱厌道:玩够了? 刚刚还暴戾的朱厌瞬间变得乖觉,顺着魔修的力度,乖乖巧巧的蹭了蹭他的手掌,讨赏似得将地上没了力气的江舒白叼起来丢在魔修的脚下。 那人似是嫌弃一般退了一步,然后他像是训斥朱厌一般,挥挥面前江舒白摔在地上溅起的尘土,不悦道: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叼,也不嫌脏! 朱厌听到他的话后明显有些委屈,它嘤嘤的叫了两声,似是撒娇,又是讨好。 恋耽美 ——(26) 那魔修好心情的从袖中掏出了颗丹药丢到朱厌口中,然后笑着对着朱厌招呼道:去吃饭吧,随后他指了指地上的江舒白道:这个人我先玩玩,最后吃。 朱厌兽走到最近的范毅身旁,然后从它的口中吐出了一条像是吸管模样的东西,直接插进了范毅的心口,惊慌的范毅还没有反应过来瞬间便被吸成了干尸,朱厌背上的溪珠闪着诡异的光彩。 师兄!看到这一幕的李斐顾不得其他忍不住大喊一声,声音中的悲伤让人震动。 朱厌像是没喝够一般自然的咂咂嘴,然后它转身将视线看向了离得较近的冯盈盈,小姑娘被刚刚的一幕吓得脸上的血色尽失,她惶恐的往后躲,可是刚刚她受了重伤,根本爬不起来。 说不好听些即使她爬的起来,以她的修为又怎么可能敌得过眼前的朱厌兽,见朱厌口中的吸盘向着冯盈盈冲了过去,李斐直接祭出一张符纸想要炸了朱厌的吸盘。 可惜朱厌反应迅速,冲向冯盈盈的吸盘直接朝着李斐扫了过去,本来刚刚爬起来的李斐直接撞向一旁山上的岩石,这次的他没有那么幸运,头上直接开了个口子,血流不止。 朱厌见李斐没有动静,用吸盘试了试,察觉到李斐没了气息之后,他表情嫌弃的收回了口中的吸盘。 趁着朱厌动手之机,离冯盈盈不远的郑晚秋咬着牙将跪在地上起不来的冯盈盈拉起想要一起往外逃,可惜这一幕被盯着她们动静的朱厌发现,它一个闪身直接落在两人面前。 忽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将两个小姑娘吓得连连后退,冯盈盈因为腿上受了伤,直接跌倒在了地上,连带着让扶着她的郑晚秋一个趔趄,郑晚秋看着面前近在咫尺喷着热气的吸盘,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看到队友接连遇难,躺在地上无能为力的江舒白恨恨的望向那魔修,他眼眶泛红,情绪几近失控,嘶声裂肺的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那魔修心情颇好的绕着鬓角的发丝玩,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江舒白,不屑的说道:你一个将死之人,不配知道我的姓名。 此时的江舒白不由有些绝望,他尽了全力,可是即便如此连对方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这种实力的碾压让他异常痛苦,曾经的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和时间慢慢修炼,但现在看来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眼见朱厌要吸食两个小姑娘的精血,终于爬起来的林七提剑冲了过去,可他还没近朱厌的身直接被朱厌周身的戾气弹飞了出去,林七又一次跌落在地。 他抬眼看着不远处范毅和李斐的尸身,一时间悲从中来,陷入了深深的绝望,这股绝望引得一旁看戏的傅宴都有些心悸,虽然他知道眼前的林七和江舒白应当没有什么大碍,但却下意识的被牵动情绪。 看到几人一点战斗力都没有,那魔修嫌弃的踢了地上的江舒白一脚,对着朱厌直接吩咐道:一点意思都没有,赶紧杀了,我们早点回去了。 朱厌委委屈屈的看了魔修一眼,似乎在说:明明是你要玩的,现在却来怪我。,不过说是这么说,但它口中却又吐出两个吸盘,直接向着还有气息的三人攻了过去。 看到那向林七攻过来的吸盘口中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牙齿,让人头皮发麻,傅宴忍不住蹙眉闭上了眼睛,就在此时他听到耳边传来噌!的一声。 林七瞪着的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议,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再次传来,他清楚的知道这并非是惶恐的声音,而是激动,兴奋的声音,他何德何能! 傅宴不得不佩服傅宴殊这卡点的时间,他发现傅宴殊每次似乎总喜欢在千钧一发之际再出现,简直将吊桥效应应用的炉火纯青。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一写又陷入了自我嫌弃,总觉得自己写得好差劲,在节奏的控制和文笔上都不怎么的,打斗场面也写得平平无奇,根本不激烈,郁闷! 第41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11) 果然,林七抬眼便看到了那个翩然若仙的白衣男子,他凌空而立,挥手间便控制着手中的东皇剑斩断了朱厌口中的吸盘,猝然的疼痛让朱厌忍不住直打滚。 朱厌抬头望着那个伤害它的坏人,一时间颇有些委屈,这和说好的怎么不一样? 不等朱厌变脸,傅宴殊先将剑直指眼前的魔修,元翡,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众人皆是一惊,他们自然不可能料到眼前的魔修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魔界修罗元翡,要知道他的实力只屈居于魔界尊主之下,也怪不得众人无丝毫还手之力。 看到朱厌被割了舌头,元翡面色不善,他皱着眉头望向傅宴殊,语气冷漠的指责道:傅宴殊,你莫要太过分了! 说话间神色阴鸷的元翡直接提剑攻向了已然失去大半条命的江舒白,傅宴殊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眼神凌厉的望向元翡,起唇叫了声:东皇! 下一刻正直指着朱厌的东皇瞬间闪现在江舒白面前为他挡下了面前危险的剑锋,两剑冲击撞出的剑气吹得趴在地上的江舒白睁不开眼,他忍不住用袖子挡住面前的剑气。 江舒白从未如此崇拜过一个人,就连师父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修为高强的修者,可是师兄却是不一样的,他不但修为高强,还每次救自己于危难之间,如此如何能不让人崇敬? 虽然此刻元翡的剑离江舒白不过咫尺,可江舒白却一丝害怕也没有,只要看到大师兄他就知道自己会安然无恙,没有为什么,这就是独属于他们的信任。 元翡见傅宴殊竟然对自己动手,他不由蹙了蹙眉,声音冷冽,暗含威胁道:既然你想护着他们,那么你就陪着他们一起死吧! 趁着元翡和傅宴殊两人缠斗之时,生还的几人也有了喘息的时间,林七爬起身走过去扶起了冯盈盈和郑晚秋,两个小姑娘已经看呆了,似乎完全没见过修为如此高强之人。 当然,虽然修仙之人不可为外貌所迷惑,但却不能否认人皆是看脸的动物,在如此谪仙气质之下,小姑娘还是忍不住惊叹于傅宴殊的霁月清风,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像仙者的人。 见两个小姑娘盯着傅宴殊不放,林七忍不住出声打断不合时宜的二人道:我们快离开这里,省的给傅师兄添麻烦。 冯盈盈和郑晚秋这才回过神来,她们立刻捡起地上的剑三人一起向着安全的地方搀扶着走去,见冯盈盈和郑晚秋可以自己行走,林七便放开两人过去扶还在地上不得动弹的江舒白。 此刻手脚无力的江舒白被林七搀扶起,他心情破好的对着林七道谢:多谢! 等到两人走了几步之后,江舒白却出言阻止了林七带自己一起走的行为,他对林七弱弱的说了句:麻烦你把我放在这块石头之后,我想在此等着师兄,你们先离开吧! 然而林七私心里并不想将他放在此处,不知为何明明知道眼前的魔修很厉害,趋利避害之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化神期的傅宴殊修为没有渡劫期的元翡强劲,打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无论是江舒白还是林七都不想离开此地,他们亦不相信傅宴殊会败给一个魔修。 可惜,不识相的傅宴殊似乎惹恼了元翡,刚开始他还手下留情,可到后面却杀招尽显,傅宴殊也有些招架不住,额头隐隐出现了虚汗,面色也愈发严肃。 见傅宴殊无暇顾及身后,元翡直接施了个决攻向在一旁看着两人战局的江舒白,轻易能遮住两人身形的石头瞬间便化为齑粉,风一吹直接让江舒白和林七睁不开眼。 所以此时谁也没注意到看上去不敌的傅宴殊正气定神闲的望着地上的江舒白,元翡还不至于在不重要的人身上浪费心力,他直接挥手拎起了毫无准备的江舒白将人狠狠的撞向了一旁的山脊。 而傅宴殊也顾不得继续对抗元翡,直接闪身到了江舒白身后将他揽在怀中,避免了显而易见的惨剧,或许是因为这一击过于突然,傅宴殊抵挡不急,虽然江舒白无碍可他却直接被山脊撞伤了脊背。 江舒白听到傅宴殊一声闷哼,急忙伸手去试,不曾想入手便是一股温热的血液,江舒白吓得不敢再动,眼泪在他眼眶中不断打转,江舒白瞬间红了眼尾,大师兄! 小白,不哭,我无碍的。傅宴殊却像是无事一般,微微一笑,带着清风一般的风华无双,虽然他雪白的面色已经证明了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好,更像是强撑着的安慰。 林七隔得虽然远,可他仍旧看清了眼前一幕,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了酸,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甚至有些暗恨傅宴殊怀中之人为何不能是自己,明明他也不差什么不是吗? 元翡见到这一幕直接黑了脸,他可不是来此看什么兄弟情深的,他直接出言讽刺道:呦!还真是师兄弟情深啊!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江舒白,直接面色不悦的对着傅宴殊道:傅宴殊,这个废物值得你如此对待吗? 一向嘴角带笑的傅宴殊此时却面无表情,周身气势也格外冷冽,像是刺骨的寒风,他冷冷的看向面前的元翡,出声纠正道:元翡,他叫江舒白,不是什么废物! 江舒白闻言楞了一下,他抬头望向抱着自己的师兄,因为视角缘故,他只能看到傅宴殊光滑白皙的下巴和隐隐泛白的嘴唇,但江舒白想象得出师兄此刻的表情,定然是坚定无畏的。 这些年来江舒白并非第一次被叫废物,甚至在天阙宗废物二字就是他的代称,几乎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个不适合修习的废物。 但那又如何,这些年的屈辱,痛苦,今日被眼前人简单的一句话就冲散了,江舒白内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证明自己的冲动,他不为别人,只想向这个在危难时刻护着他的人证明他确实不是所谓的废物。 原本朱厌有些为难,它不知道该不该帮眼前人对付主人,可是此时战局已经扭转,原本占着先机的主人竟然有些打不过眼前的两人,此刻朱厌也不再犹豫,直接拖着庞大的身躯冲了过去。 可没有想到的是,朱厌还未曾靠近二人便被一股猛烈的飓风吸住了,它不断挣扎却毫无作用,就在朱厌向主人投去求救的目光时,那股飓风异常猛烈,瞬间便将朱厌及元翡,江舒白,傅晏殊三人携眷其中。 等到林七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他用尽全力冲了上去,可惜刚刚还打斗的几人瞬间便没了踪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只有山脊上凌厉的剑痕证明他们曾经的存在。 之后各个宗门姗姗来迟将冯盈盈和郑晚秋两人接走,虽然林七并不愿离开,但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哪怕是安静的等着傅晏殊回来也无可能。 因为试炼并没有真正的结束,哪怕期间存在元翡这个意外,其他几个小组也仍在继续,后期的试炼大会还是会照常举行,林七自然是意料之内的没有晋级,他看上去并没有多么失落,因为此时他的重心全在失踪的傅晏殊身上。 让人意外的是试炼大会正式开始前夕,江舒白回来了,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直接从元丹期到了元婴期,与天阙宗修为第二的第二万均复比肩,连带着一起的是昏迷不醒的傅晏殊。 林七听闻外界传言说傅晏殊和江舒白几人当时是入了能提升人修为的秘境,他们在秘境中诛杀了朱厌和元翡,江舒白之所以能飞升这么快,是因为他拿朱厌背上的溪珠换了飞升的丹药。 可傅晏殊不知为何却昏迷不醒,也有人传言是江舒白害了傅晏殊,可这传言出现还没两天就再也没了消息,至于真正的真相恐怕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知道。 江舒白顺利的参加了试炼大会,本来的二十五个名额中并没有他,可他的修为放在那里,不参加也是可惜,被单独当成了特例,成为第二十六个参赛的人。 林七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多少兴趣,他不在乎谁能得到试炼大会的魁首,他在乎的只有傅晏殊的安危,可他一个外派的外门弟子根本没有机会能够接触到傅晏殊。 试炼大会很快便结束了,傅晏殊苏醒的消息仍旧没有传来,林七也要跟着太上青天门的弟子们一同回去了。 回到宗门后,林七一直关注着江舒白的消息,好在在他的耐心等待下,终于盼到傅晏殊醒来的消息,可他还没开心多久,修仙界便漫天都是傅晏殊叛出天阙宗的消息。 刚开始听闻这个消息时,林七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别人不知道,但被那人救了两次的他怎会不知道,傅晏殊那样完美,那么像仙者的人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可是后来修仙界越来越多的传言都在说傅晏殊是如何沦落成魔界魔修,甚至连细节都编得有理有据,格外详实,有时候林七恍惚都觉得自己会不会在做梦,后来一切的发展太过于匪夷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我会努力更新的,么么哒^3^感谢在2021021900:47:25~2021030101:3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烁、江一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气泡冻乌龙、洛璃、烁10瓶;慕居者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12) 傅宴没想到原来林七后来也成了魔修,回到太上青天门之后,一切都变了,林七没有见到等着自己回来一起回家看父母的林秀秀,那时的他才得知原来秀秀不久前就已经死了。 师父告诉林七秀秀是被魔兽杀死的,因为尸体不能久置已经下葬了,可这么大是事情他们竟以怕影响林七进修为名压了下来,直到他回到天上青天门找不人时才迟迟将消息告诉林七。 不用想都知道有鬼,事情不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林七清楚的知道秀秀根本就不是什么将生命当儿戏的人,她那么惜命,那么想回家,怎么可能独自去和魔兽战斗? 林七最终还是知道了真相,不过代价是他被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甚至差点因此而死掉。 在林七进修期间林秀秀被安排和同门弟子一同去骊山历练,骊山是一座雾气常年围绕的巨大宝山,山上有各种各样的药草和动物,历来是各个宗门首选的历练之地。 因为之前进修名额的事情,黄三一直怀恨在心,他想借着历练之机顺势整整林秀秀给林七一个教训,谁曾想他们一行人竟然遇到了本该在魔界的魔兽赤炎,此物嗜好剥皮。 众人联手都不能伤及它分毫,反倒因为不痛不痒的攻击激怒了赤炎,它直接打死了一人,打伤了数人,如此众人只有趁早逃命一个选择,可逃跑也是需要时间的。 为了拖延逃跑的时间,黄三竟然直接将林秀秀推倒在魔兽面前,不过片刻后她便没了气息,此次历练天上青天门损失惨重,若非一个曾经被林秀秀帮助过的师妹告诉林七真相,恐怕她的死会被埋没在一次悲剧里。 既然知道了真相,林七不可能放任黄三继续活下去,宗门中人不愿得罪黄三,林七得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是他害死了林秀秀,哪怕有证据他也知道宗门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找黄三麻烦。 恋耽美 ——(27) 所以林七选择了自己动手,他也从未对宗门中人报过什么希望,谈不上失望,林七本就比黄三修为高上一些,进修期间又提升不少,他将黄三骗了出来,一刀致命。 可惜他动手的时候被人撞见了,林七终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选择了逃走。 其实林七当初得知傅宴殊成为魔修时脑海中就闪过去魔界的念头,不过那时他念着天上青天门的妹妹,也只是想想罢了,后来后来就不用了。 林七毕竟不是一个人,哪怕林秀秀去世后,他还有一双父母要照顾,杀了黄三之后,林七准备带着父母换个地方居住,但等到他回到林家村时,林家等着他的只有刺眼的白幡。 林七终究还是回去晚了,邻居告诉他在得知女儿死了儿子又杀了人之后,并不愚钝的林父林母已经猜到了大概的真相,他们年事已高为了不给儿子拖后腿,两人立好了女儿和自己的牌位之后便上了吊。 黄三的父母原本也只是打算捉了林父林母威胁林七就范,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只觉得晦气,最后顾念家族名声此事明面上也只能作罢,但林七不死他们怎会安心。 以黄三父母的地位想杀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况且那个人还是被逐出天上青天门的,他们令人悄悄守在林家村,只等林七出现,将他悄悄斩杀。 邻里见林七父母实在可怜便为他们收了尸,简单的设了个灵堂,这才有了林七回家时看到的一幕,不过月余时光,林七就从原本的阖家欢乐变成了孤家寡人,从天堂跌落地狱不过如此。 为防黄家出尔反尔伤害村里的村民,林七祭拜了父母和妹妹之后便离开了林家村,刚出村子他便感觉身后有人尾随,其实根本不用多想就能猜到他们的身份。 林七不想死,在他眼中杀死黄三后妹妹的事情就算了了,却不曾想黄家人却非要逼得他家破人亡,那一刻林七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什么规矩原则从来都不曾掌握在他们这些蝼蚁手中。 因为林七修为已废,黄家派来的人实力一般,因此林七才能在拼死抵抗之后为自己拼出一条生路,无路可走的他终究是修了魔道,可魔界以实力为尊,欺凌弱小之事数不胜数。 刚开始从零修习魔道的林七,面前的困难可想而知,傅宴亲眼看着他从有血有肉的修仙者渐渐变成了一个麻木不仁,冷血无情的魔修,在他眼中唯有一件事那就是报仇。 好在黄家不算什么有名的修仙世家,族中也就出了林七师父黄印成一个修为较高的修者,几年时光林七便已经有了和他们对抗的资本,可他早就改了之前的初衷。 林七现在已经不想杀了黄三的父母,他觉得只是杀了他们也太便宜那些人了,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而在魔界想要一个人生不如死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些年林七陆陆续续也听说了一些傅宴殊的消息,哪怕他曾经修炼消息闭塞也能通过路人知道曾经差点成为天阙宗宗主的傅宴殊坐上了魔界尊主的位置。 听到消息后的林七顿了顿,然后就像是陌生人一般抛之脑后,也是,他于傅宴殊而言可不就是个陌生人,虽然两人曾经有过数面之缘,可那又能如何? 但是路过澜枫山清风镇时,听闻路上的凡人在议论最近镇上有个清风霁月,宛若仙人的白衣修者时,林七还是控制不住停下了去黄家报仇的脚步,他到底还是没忍住。 当林七再次看到那个记忆中的人时,竟然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润湿了他的眼眶,那一刻林七感觉到了心底的酸涩,痛的让人无法呼吸。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是这样,隔着天与地的距离,哪怕曾经离得那么近,可又能如何,林七看着自己手上丑陋的疤痕,此刻的他就像是粘在脚底的尘埃,如何能靠近那天上的皎皎月? 因为修为有限怕被发现,林七只敢远远的望着,从不敢上前,内心深处他怕那人记得自己,更怕那人从始至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好在周围的凡人看到傅宴殊时也皆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吃惊样,空气都好似静止一般,如此林七藏在其中也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林七看着那人身边模样相配的黑衣男子,内心中忍不住自嘲出声:他的身边怎会缺人?哪怕他沦为魔修,那也是站在顶尖的位置,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会需要我? 离得太远,林七并不能听清两人说的是什么,可他看着傅宴殊嘴角扬起的笑意,便知道傅宴殊的心情不差,甚至他隐隐觉得此时的傅宴殊看上去格外放松,没了曾经在天阙宗的疏离。 而傅宴殊身旁的黑衣男子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可却会在有人不小心撞到傅宴殊时伸手护着他,会在吃饭时为喜欢吃鱼虾的傅宴殊剔干净鱼刺,提前剥掉虾壳,会买有趣的小玩意哄着傅宴殊。 林七才知道原来傅宴殊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这可一点都不符合他谪仙的气质,可是却格外真实,真实的让人忘记了他曾经是那个高不可攀的修仙者。 在清风镇的这些日子林七知道了镇上每个月的月末夜里都会有活动,他猜着以傅宴殊的性子大概会参加,所以他便早早的等在了夜市。 这次林七没有像是往常一样远远的跟在傅宴殊身后,而是选择了坐在茶肆等着傅宴殊路过,事情也正如他意料之中,傅宴殊和黑衣男子并肩从他面前走过,没有丝毫的停留。 林七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虽然傅宴殊曾经救过他两次,又在进修中一直负责教导他们修习,可他毕竟是天之骄子傅宴殊,怎么会将他这种连试炼大会都没有资格参加的人记住? 许久未见,傅宴殊的声音和记忆中没有两样,清润悦耳,如山涧的清泉滴落在人心间,激起身体最自然的反应,让人只听过一次便永生难忘。 林七听到傅宴殊语气随意的叫身边的男子景修衍,这个人林七并不陌生,虽然他从未见过前魔界尊主的面,但身为魔修对于前尊主的名字还是知道的,正是景修衍。 外界曾经传言傅宴殊杀了景修衍才坐到了尊主之位,现在看景修衍的殷勤模样,若说他亲手将魔界尊主之位送给傅宴殊都毫不为过。 看着前面走着的两人,林七仍旧是默默的跟在了远处,怕被发现他甚至不敢看两人,直到他看到傅宴殊两人停在了一个面人摊前,就像是凡人一般,竟然好心情的让老板捏起了面人。 那一刻的傅宴殊在林七眼中不再是高高在上,仙风道骨的仙者,他笑得那般动人,明明只是嘴角微弯,却笑达眼底,让人如痴如醉,此生再也无法将当日的笑容忘却。 可惜,林七本以为老板会捏出个傅宴殊,却不曾想是只黑色的小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只见傅宴殊谈笑间将手中黑色的面人递给眼前人,随后两人便离开了面人摊,只留面人老板一人盯着傅 宴殊的背影发愣。 作者有话要说:  林七的记忆再有一两章就结束了,林七记忆只有涉及傅宴殊的内容我详写了,其他都简单带过,本章cp受正式出场,以及和之前的内容衔接上了,这个面人老板就是之前傅宴买面人的老板他爹。感谢在2021030101:36:27~2021030323:4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蛋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一飞、相忘于江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13) 大概又在镇上待了一个月,林七不敢上前自然不晓得傅宴殊和那个叫景修衍的男子到底在此想做什么,不过即便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以他的修为根本帮不了傅宴殊什么忙。 某日林七看到景修衍独自外出,要知道这些时日景修衍和傅宴殊同进同出,很少有单独行动的时候,觉得好奇的林七便远远的跟在了他的身后,直到看到他停在了面人摊前。 林七看着景修衍站在了上次那个为他捏面人的铺子前,这次面人老板身边还跟着个不大的孩子,看模样大概是面人摊老板的儿子,虽然林七站得远,但他清楚的看到了老板手中的面人是白色的。 其实那日两人离开时,林七就有冲动想要上前去让老板做一个傅宴殊的面人,可他最终还是歇了那个心思,在他眼中,自己是配不上那个人的,哪怕拥有一个念想又能如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现在林七看到景修衍心情很好的收起傅宴殊的面人时,他忽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他也想要一个一模一样的,哪怕他的心思永远不会见天日,他也想留下一些印记。 林七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卑微,往常他虽然有这种意识但却不会如此强烈,可当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和傅宴殊,景修衍之间的差别时,他退缩了,他好自卑。 那是一种无尽的痛苦感受,仿佛置身于深不见底的海底深处,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摸不到边际,虽然头顶上有微光闪耀,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上不去,那光亮也不会照耀在他身上。 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痛苦,冰冷与死寂,林七不知道他报完仇后要怎么活下去,他似乎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意义和勇气,生活就像是一片死水,没有希望,没有期待。 他的光和他的渴望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哪怕他灰飞烟灭也触及不到,而他如蝼蚁一般生存在世间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其实林七早就打算在报仇之后一死了之,他想父母和妹妹了。 这些年林七生活中只有杀戮,欺骗和背叛,这些肮脏的事情已经让他心力憔悴,若不是遇到傅宴殊,林七此时可能早就折磨了黄三父母,然后从容赴死了,而偷偷的跟着傅宴殊算是他对自己的最后的放纵也是此生唯一的放纵。 有时候林七甚至脑海中会闪过一个冲动的念头,他想冲到傅宴殊面前大声的说:傅宴殊,我叫林七。,可是之后呢?让傅宴殊知道他叫什么又有何意义? 或许自己会因为突兀的行为被傅宴殊当成疯子一般的存在,或许傅宴殊在往后的几十年后甚至更短的时间里早就忘记曾经有一个叫林七的人出现过。 这些都不是林七想要的,其实他内心也很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连活着的欲望都没有,又怎么会想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起来他似乎连道谢的资格都没有。 傅宴殊之前顺手救过那么多人,林七不过是千万人中的一个,微不足道,沧海一粟,他知道傅宴殊也不需要他的道谢,就是如此可笑又荒唐的念头,让他纠结又痛苦。 在傅宴殊和景修衍离开之后,林七也一起离开了清风镇,他着实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那里曾经不过是他的一个触手可及的梦罢了,算是他给自己临死之前一个交代。 至于交代些什么,林七也说不上来,他只是想那么做就那么做了,随心所欲一次罢了,也是最后一次。 让一个人痛苦,最好的办法是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林七杀了黄三,而黄三不过是他父母在意的东西之一,所以林七毁了黄三父母在意的所有东西,包括黄家。 林七并没有杀了他们,那样太便宜他们了,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痛苦一生。 处理好一切之后,黄三准备从容赴死,他选了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重新安置了父母和妹妹的墓地,他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位置,他将那个傅宴殊的面人小心翼翼的收在锦盒里。 林七离开清风镇之前还是没忍住去找了面人摊老板,让他也捏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傅宴殊给自己,不得不说老板的手艺很好,那个面人和傅宴殊有三四分神似,乍看起来和林七有几分相像。 林七为自己买了件月白色的衣衫,和他初次见傅宴殊时,傅宴殊身上穿的那件很像,这些年身为魔修的林七很少穿除了墨色之外的衣衫,白色更是一次都没有。 曾经长得有几分像傅宴殊的林七,此时已经长得有六七分像傅宴殊了,林七偶尔脑海中会闪过妹妹曾经说过的话,他知道自己的相貌其实和傅宴殊有几分相像,所以后来他总是带着面具。 说不上是为了什么,就是想将这张脸藏起来,不想让太多人看到,包括傅宴殊本人。 林七原本就很少照镜子,父母双亡之后他一心复仇,就几乎没有时间管过自己这张脸,不曾想这张脸会长得越来越像那个人,可那又怎样,他周身那污浊的气质如何能比得上那个人,长得像不过是对那个人的侮辱罢了。 摘下脸上的面具之后,林七缓缓的平躺在了棺材里,此时的他内心平静,呼吸间能清楚的感受到清风拂过小草的温柔,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潺潺的流水仿佛浸润了他的身体。 林七嘴角带着微笑,脑海中闪过短暂又漫长的一生,此生他来时孑然一身,走时仍旧孑然一身,不过还是有些许不同的,他将怀中的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头部,这样一抬眼便能看到,就让他再最后自欺欺人一次,最后一次。 就在林七施法慢慢合上棺材的盖子之时,忽然一股有力的劲风袭来掀翻了不怎么厚重的棺材盖,林七有些不悦,这地方他刻意选了个没人的僻静之处,而且也在周边设了结界,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来打扰他。 林七将头旁边的锦盒收回了怀中,起身望向那个不速之客,入目是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他仪表不凡,玉树临风,周身带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林七。 看着眼前这人林七下意识的想到了傅宴殊,可他随即一想又不对,身着白衣的大概是天阙宗的人,可当当时在天阙宗待过几个月根本没有见过眼前的人,但他一举一动都有着傅宴殊的影子。 傅宴通过林七的视线望了过去,他只觉得眼前人十分熟悉,但到底是谁他却记不得了。 男子盯着林七看了半晌,终于说出了他出现后的第一句话,倒是有几分相像! 林七面色微变,他立刻抬手一挥将之前丢在一旁的面具戴在脸上,他心中有几分不祥之兆,总觉得眼前的人不像是什么好人。 虽然他长得仪表堂堂,白衣翩翩,乍看之下有几分正气凛然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却深不可测,根本不像是什么单纯善良之人。 林七看得出自己根本不是男子的对手,既然对方不想他死,必然是有所图谋,如此他便直接问道:不知阁下来此所谓何事? 男子似乎不太喜欢林七待在棺材里和他说话,他施了个决,原本坐在棺材中的林七就直直的站在了棺材外面,只听男子声音平静无波道:找你帮一个忙。 林七自认为他一个修为并没有多高的人似乎根本帮不了眼前的人,况且此时的他一心求死,根本没心思帮眼前的人,索性直言道:阁下真是可笑,在下一个将死之人又能帮得上你什么忙? 却不曾想想面前的人忽然直呼他姓名,说了句让林七和傅晏都颇为震惊的话:林七,若这个请你帮忙之人是魔道尊主傅宴殊呢? 你说什么?林七瞬间变了脸色,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从来不知自己竟然还可以帮得上傅晏殊,可傅晏殊又为何让他帮这个忙?难不成傅晏殊知道自己是谁? 恋耽美 ——(28) 可林七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对劲,傅晏殊怎么会知道他是谁?会不会是眼前的人在说谎?可他骗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相像?莫不是为了他这张脸? 而傅晏更是困惑,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情,眼前的人大概率是宋怀,那他又为何会变成之后那般模样?看眼前这情况林七似乎并非被逼无奈,这剧情走向看的傅晏一脸懵逼。 宋怀知道林七可能暂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亦不需要林七接受,只要他老老实实听话即可,吾乃魔道修罗宋怀,想必你应该听说过,吾是尊主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 林七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唾沫,心跳加速,额头不断留下冷汗,他缓缓开口问道:何事? 救命之事。宋怀神情严肃,掷地有声的吐出四个字,他也没必要欺骗眼前人,毕竟他是关键一环,若他不配合,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进行下去,尤其是眼前人已经毫无把柄可抓的情况下。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各位小可爱多多评论,么么哒^3^感谢在2021030323:44:45~2021030801:0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相忘于江湖、慕居者、江一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14) 听到宋怀的话后,林七神色微变,他并不觉得对方有欺骗自己的理由,毕竟他的身份和能力完全不及宋怀,骗他一个小人物于宋怀而言并没有任何益处,他面色镇静,声音平静无波的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宋怀闻言微微蹙眉,装出一副心情沉重的模样,语气低沉的说:尊主现在遇到了性命之忧,而你是我找到的和尊主最像的人,无论是外貌还是身材都极为接近尊主,此事只有你能帮尊主了。 他的语气带着引诱的口吻,仿佛说着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他的眼睛直视着林七的眼睛,隐隐显出幽幽的紫光,既然你已心存死志,不如将你的性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怕林七不答应,宋怀还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拿来劝导林七,似乎势必要让他心甘情愿的答应自己的要求,据我所知尊主曾经救过你不止一次,如今你若是帮了尊主也算是报了尊主的恩情。 好言相劝不过是宋怀让林七答应自己的方法之一,若是对方不识抬举,他也准备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并不介意不择手段去让林七屈服,这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林七心甘情愿的代替傅宴殊去死。 为了这一天宋怀已经准备了许久,林七并非他找上的第一个人,他找了许多和傅宴殊身形或者相貌相似的人,可傅宴殊那样的容貌和气质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具有的,更何况是身形和相貌两方面都极为接近。 就连宋怀口中所谓最合适的林七也只是比那些人强一些罢了,这样之后被江舒白发现的可能性才会更小一些,自从宋怀有了那个想法之后,他一直亲自在人界,修仙界和魔界找和傅宴殊相似之人,可是这样的人简直凤毛麟角。 况且这件事只能宋怀自己去做,若是被别人察觉到他的计划,那么以傅宴殊的聪明才智一定会猜到,如此宋怀的计划根本就无法实施,所以他只能亲力亲为,如此拖延了不少时间。 宋怀找了许久,现有的这些人中能帮助他顺利完成计划的人,林七最合适不过。 更重要的是宋怀等不及了,傅晏殊和正道的大战一触即发,他没有时间再浪费在这件事情上,虽然宋怀表面上表现的很是风轻云淡,但他内心翻涌起的波澜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惶恐,他的不安快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可这件事宋怀不能告诉任何人去寻求帮助,他的心腹也不可以,因为他清楚魔界那些人口蜜腹剑,背后插刀的性子,他不相信那些人,即便是可用之人他也怕他们会坏了自己的事。 见林七面色如常,宋怀越发不安,可此时他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他要耐着性子,这是一场他与自己的较量,无论输赢。 傅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林七心中的波澜,他知道林七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毕竟此事事关傅宴殊,而且是和傅宴殊性命攸关的事情,他明白傅晏殊那个人对于林七的特殊之处。 其实林七根本不会拒绝,哪怕宋怀说的是谎话,但只要此事事关傅宴殊,林七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要死的,若是可以为傅宴殊而死不是更加有意义吗? 思考片刻之后,林七郑重的点点头,回答道:我答应你。,就在宋怀暗中放下心来之时,他却忽然嗓音暗哑的补了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宋怀唇角微抿,这是他心情颇为不耐烦时会显露的小动作,不过林七并不知道这些,林七只听到了他迅速的吐出了两个字:你说。,至于宋怀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这两个字的,没有人会在乎。 林七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奢望说了出来,本来他是想带着这个想法离开这个世界的,他知道自己没有勇气见傅宴殊最后一面,因为他没有理由,可是现在他有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临死前我想见傅宴殊一面。林七的脑子似乎从未如此清楚过,他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他的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见到傅宴殊然后亲口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哪怕傅宴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无所谓。 说起来这个行为看上去格外可笑,这是林七曾经在脑中无数次闪过的画面,一次次被自己可笑的念头给逗乐,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他内心最渴望的事情,他确实想那么做,他想真正的尝试一次,然后无憾的离开这个世界。 宋怀用颇为深意的眼神看了眼林七,他嘴角微撇,似乎带着些不屑,口中说的却是:好,这个简单,我答应你。 这件事虽然宋怀口口声声说着是为救傅宴殊的性命,然而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的私心罢了。 宋怀喜欢傅宴殊,从第一次见到傅晏殊时就喜欢他,后来慢慢发展成了爱慕,甚至宋怀心中一度无法克制想要占有傅宴殊,让自己成为他眼中唯一的存在。 那样光风霁月,仙风道骨的人,如何不让人注意,更何况傅晏殊曾经在宋怀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宋怀面前,以天神之姿带领宋怀离开那个地狱般的地方,爱上那样一个人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宋怀和傅宴殊相处的越久,想要让傅宴殊独属于自己,只能看到自己的欲望便越重,甚至后来他只要看到傅晏殊身侧有旁人就恨不得亲自动手杀了他们,让他们永远消失在傅晏殊眼前。 宋怀已经受够了傅晏殊身边出现各种各样的人,他受够了那些人一个个抢走了傅晏殊的注意,明明,明明当初只有他们两人,傅晏殊亲手教导他从零开始修炼,可是后来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尤其是当宋怀意识到自己和傅宴殊的差距是怎么也追不上时,他已然不想当什么魔界修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能如何,那个人眼中根本没有他,傅晏殊能看到的只有那个景修衍。 不过好在景修衍不久前就失踪了,而且傅晏殊似乎根本不在乎一般,连找都没找过他,可宋怀到底害怕会出现下一个景修衍,从始至终他想要的是能掌控在手中的傅晏殊,若是有威胁,那么消除这个威胁不就好了? 宋怀将林七悄无声息的安置在了魔罗山后山的一个山洞中,又设了禁止,一是防止林七突然反悔逃走,二是防止被别人察觉他的意图。 此时的宋怀已然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魔界那些魔修不敢违逆他的命令,而傅晏殊此时也忙着应付数日后的仙魔大战,无暇顾及这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宋怀需要林七配合自己,林七这些年修炼除了一张脸之外,身体上遍布伤痕根本就不能用,宋怀需要给他换皮顺便修容,以此让他最大限度的与傅晏殊相似。 怕林七心中不愿意,这样不但不利于换皮,而且在服用易容丹时效果也不好,宋怀将之前想了许久之后基本上找不到破绽的谎言说了出来:想必你应该听说了,仙魔大战一触即发,江舒白代表天阙宗要带领着正道一举歼灭魔道,尊主必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可他不久前受了重伤根本就打不过江舒白。 见林七听到傅晏殊受伤脸色微变,宋怀不由在心中嗤笑一声,但他面上却装出一副沉重的模样,继续道:我的计划是暗中联手江舒白,做出一副背叛尊主的模样,在大战之时忽然出手,伪装成重伤尊主的样子。 其实只要林七细打听便能知道傅晏殊根本从未受过什么重伤,可他现在被禁锢在山洞中,根本接触不到外人,自然也不清楚真实的情况,况且这种事情傅晏殊也不会弄得人尽皆知,所以算是个无懈可击的谎言。 这几日宋怀安排林七学习傅晏殊的一言一行,可在他眼中林七根本就不能伪装成傅晏殊,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然后我以报复为由暗中救下尊主,而我会将你伪装成尊主交给江舒白,然后让尊主暗中重新修炼,只等日后重振魔界。 林七嘴唇紧抿,他有些许的怀疑,并不完全相信宋怀的话,或者说在他的认知中傅晏殊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这根本不是傅晏殊的性格。 宋怀亦看出了林七的迟疑,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不慌不忙的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尊主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此事是我一手谋划,以尊主的性子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可他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是江舒白的对手,几日后的大战不过是强弩之弓,以卵击石罢了。 对于此事,林七是持有怀疑态度了,不过他没有证据证明宋怀说的是假话,毕竟两人并不熟识,他不了解宋怀。 可惜宋怀的谎话无懈可击,林七根本找不出破绽,他亦不可能知道这只是一场骗局,一场差点至傅宴殊于死地的骗局。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糊涂吗?文中有很多谎言掺杂真话,亦真亦假才能骗人,我写的还算清楚吧?感谢在2021030801:00:06~2021031210:2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自救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相忘于江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须臾之境梦三生(15) 林七要成为傅晏殊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现在他的长相和傅晏殊只有七八分相似,但宋怀要的是完全相同,这个容易,宋怀之前就已经备好了换颜丹,只要林七服下丹药再加以宋怀的修为辅助,完全变成傅晏殊的脸并不困难。 但这是对于宋怀而言的,毕竟服药的不是他,他亦没有说服下丹药后脸会像是火烧一样,听着林七挣扎发出的呻/吟声,傅晏瞬间想到了之前宋怀突然喂给他的那枚丹药,当时的痛感突然涌了上来。 这相当于炼骨,将林七的骨相调整为和傅晏殊完全相同,剔骨之痛不过如此,而且为了效果更好林七不能服用任何止痛的丹药,傅晏以为他和自己一般会痛晕过去,没想到林七却从头到尾坚持到了最后。 原因其实傅晏也知道,刚刚宋怀说过若是途中昏过去换颜的效果不佳,林七很容易会路出马脚,而换颜丹短期内不能重复使用,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林七已然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大滴的汗水不断从他的鬓角落下重重的砸在地上,因为忍耐他的嘴角已经流下了血水,直到听到宋怀说出好了两个字之后,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看着眼前和傅晏殊长着一张脸的男子,宋怀有了一瞬的恍惚,仿佛眼前的人就是傅晏殊一般,好像傅晏殊此刻就乖乖巧巧的睡在面前的石床上,再也没有那遥不可及的疏离感,宋怀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脆弱,他眼中含泪,哽咽着说:尊主,不要怪我。 脸换好了之后剩下的就是换皮,林七当魔修时受过太多的伤,有些用了药疤痕消了,然而很多都是陈年老疤。 要知道傅晏殊身上可没有这么多疤痕,原本是有几条疤痕的,不过他修了魔道之后那些疤痕随着傅晏殊修为的提升已经完全消失了,所以此刻的林七需要换一张完全没有疤痕的皮肤。 这东西找起来并不麻烦,可换给林七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首先需要剥下林七现在身上的这张皮,非常考验技术而且必须保证林七清醒的状态下效果最好,痛苦可想而知。 为了防止中途林七痛得咬伤舌头,宋怀提前给林七口中塞了块布料,虽然林七换皮过程中一声也不吭,但傅晏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种痛苦,林七身下的水桶没一会儿就成了血红色,浓郁,粘稠,那血红的颜色格外刺眼,仿佛要落下山的残阳,凄凉,落寞。 这些时日林七一直待在山洞之中,他不是宋怀的对手,也破不了宋怀的禁制,虽然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无法证实自己的猜测,所以他一次次的对宋怀提起自己的要求,我想见傅晏殊。 可每次当林七说起这个话题时,宋怀总是以时机未到搪塞他,林七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时机,但他的不安逐渐加重,尤其是看到宋怀抱着傅晏殊踏入山洞的那一刻。 林七看着满身鲜血,气若游丝的傅晏殊,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直接上前质问宋怀道:不是说都是假的吗?他如何会伤的这么重! 宋怀看似平静,然而他抱着傅晏殊的双手止不住的打颤,如此关键时刻,他自然不可能路出马脚,他努力克制自己发抖的声音,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说:是假的啊,不然江江舒白怎么会信呢。 林七有些不确定他话的真假,将信将疑道:假的? 对,是假的。宋怀挥手在石床上添了张软被,他轻轻的将闭着眼睛的傅晏殊平放在软被之上,然后用手在傅晏殊心口的伤处平移过去,只见刚刚还流血的伤处已经愈合,而且一丝伤痕都没有。 说话间宋怀施了个除尘咒,满身血污的傅晏殊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白衣飘飘,翩然若仙的模样,只除了气息微弱。 看着傅晏殊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宋怀忍不住低头吻向他的唇,因为失血的缘故,傅晏殊的唇色泛白,宋怀亲的格外小心翼翼,带着恭谨的虔诚,仿佛眼前的人不容亵渎一般,他低不可闻的说了句:尊主,等等我。 你!此刻的林七看着宋怀如此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宋怀喜欢傅晏殊,林七脑海闪过那个叫景修衍的男子,瞬间觉得不对劲,他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宋怀直接起身,他嘴角微弯,看上去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看着眼前的林七,缓缓道:答应的让你见到尊主,没有食言吧,说完他眼神瞬间带着杀气,声音冷漠的像是地狱中的修罗一般,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恋耽美 ——(29) 你骗我!话刚出口,林七便喷出了一口血水,他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心口露出的剑尖,林七下意识的向着石床上的人望了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石床上的傅晏殊有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虚弱的林七怎么可能斗得过宋怀,他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重重跌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他心口的伤处涌出,染红了大片的土地。 宋怀还记得自己答应江舒白的话,林七此时还不能死,而且他死了反倒会引起江舒白的怀疑。 不过宋怀也只是留了林七一口气罢了,他随手一挥,地上的林七便手脚筋尽断,全身布满了新鲜的伤痕,一身白衣被鲜血染成了红衣,看上去惨不忍睹,而气若游丝的林七早就昏了过去。 等到林七再次苏醒过来之时,傅晏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山洞,忍不住脊背发凉,这就是他之前醒来之时待着的山洞,没想到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和傅晏醒来时不同的是此时的林七并不是吊在十字架上,而是躺在一个石床上,若不是周遭熟悉的环境是他的阴影,傅晏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地方。 林七刚刚苏醒过来,江舒白便瞬间出现在了石床旁边,他面色沉重,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开心模样,大师兄他为自己习惯性的称呼愣了愣,随即改口道:傅宴殊,祝余在哪里,瑶瑶是无辜的,你为何要对她下药? 林七听到江舒白的话后,一脸莫名,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宋怀只是说江舒白要代表修仙正道对歼灭傅宴殊这个魔教尊主,但具体为了什么他并不清楚,这个时候他不好接话。 其实林七想过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江舒白,可他也怕江舒白是真的要杀了傅宴殊,毕竟正邪不两立,相比之下虽然宋怀对傅宴殊心怀不轨,但他并不会伤害傅宴殊的性命,如此林七只能闭口不言。 见傅宴殊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江舒白心中格外痛苦,他从未想过两人互有如此针锋相对的一天,私心里江舒白并不希望傅宴殊死,看到被折磨的满身伤痕的傅宴殊他也异常震惊。 宋怀当时说的只是有些事情还未处理干净需要暂时带回傅宴殊,江舒白怕他伤害傅宴殊还刻意吩咐他不得伤及傅宴殊的性命,谁知道宋怀竟然将傅宴殊折磨的修为尽失只留下一口气。 看着手脚筋尽断的傅宴殊,江舒白差点直接对宋怀出手,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不能那么做,眼前人已经不是天阙宗的谪仙傅宴殊,自己的大师兄,他是魔界的尊主傅宴殊,是屡次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清醒之后的江舒白仍旧无法否认,他不想杀了傅宴殊,他看着床上的人,纠结的说:傅宴殊,说出祝余的下落,我挣扎许久之后,江舒白还是说出了心中的话,我可以留你一命。 林七判断不出江舒白说的是真是假,他并不了解江舒白,只记得江舒白在天阙宗时常被人欺负,如此江舒白对傅宴殊心怀怨恨也说得过去,只要一想到傅宴殊沦为魔修皆拜眼前人所赐,他就无法信任江舒白。 江舒白心中挣扎许久,却只听到床上的人用沙哑的嗓音说了句:你杀了我吧! 那一刻江舒白只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愚蠢的让人可笑,他费尽心机想要保下傅宴殊的性命,只要傅宴殊说出祝余的下落,他就有理由说服自己放过傅宴殊,可是傅宴殊就连这么简单的机会都不要。 思及此,江舒白心一横挥手间便将躺在石床上的傅宴殊直接捆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十字架上,而他刚刚躺过的石床也瞬间化为了齑粉,只听江舒白用异常冷漠的口吻道:既然你想死,我就如了你的意。 其实若是江舒白对林七用上些术法,以他现在的能力完全招架不住,恐怕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惜此时的江舒白内心纠结挣扎,哪里还想得到对傅宴殊用些其他手段。 就在江舒白离开山洞的瞬间,一直待在林七身体中的傅宴仿佛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眨眼间便以魂体的形式出现在了林七眼前,傅宴看了眼毫无生气的林七,有些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道:这是结束了? 就在傅宴以为自己可以离开幻境之时,垂着头的林七忽然猛地抬起头,他像是能看到傅宴一般,用着最后的力气费劲的说了句:我叫林麒,麒麟的麒。 说完林麒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渐渐的没了气息,傅宴上前试了试他的鼻息,他确实死了。 为什么是傅宴殊?看着自己身上熟悉的白衣,这是傅宴消失前脑海中唯一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林七的记忆结束,简称林麒可怜的一生,下一章开虐江舒白和宋怀。感谢在2021031210:27:01~2021031513:3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呜不可爱5瓶;江一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 迷迷糊糊间,傅宴感到全身一股刺痛感袭来,不是特别剧烈,但那东西似乎侵入骨髓,不断的在身体内蠕动,让人异常难受,忍不住挣扎。 待到傅宴清醒之后,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他此刻正被粗壮的藤蔓缠绕在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上,藤蔓上长着无数细小的触手正钻入他的身体吸食他的精血。 好在藤蔓只是缚住在傅宴的腰间,恢复了力气的他忍着痛迅速的拔掉了身上的绿色触手,而那些东西一旦离开他的身体便瞬间枯死过去,束缚在他腰间的藤蔓也慢慢松动。 趁着藤蔓松动之机,傅宴立刻撑着粗壮的藤蔓一跃而起,终于拜托了它的纠缠,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密林之中,入目是一望无际的翠绿,身后参天的大树遮盖着阳光。 密林中常年不见天日,水汽充足,地上的杂草长到了傅宴的腰间,脚下的土地踩上去软乎乎的,湿漉漉的,仿佛是蠕动的流体,傅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是之前林麒的。 倒没有多么失望,毕竟这具身体傅宴也用了一段时间,他只是有些奇怪,离开幻境之前他看到的魂体似乎是傅宴殊的衣着,按理来说,当时出现的是灵魂,为何不是他在现代的模样? 想到此傅宴越发觉得不对劲,之前他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为何自己夺舍林麒之后会被所有人认成傅宴殊?他们之间难道没有丝毫差别吗?若是外貌没有,那么喜好和习惯呢?也完全一样吗? 为何江舒白从未怀疑过他不是傅宴殊,而且兰若和万俟麟也都没有认出他不是傅宴殊?难不成他除了名字以外,还和傅宴殊之间有什么其他联系吗? 还有一点很奇怪,在林麒的记忆中,虽然见过傅宴殊的次数并不多,但那个傅宴殊却让傅宴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傅宴殊每次召唤命剑东皇之时,傅宴都觉得有些手痒难耐。 可根据林麒的记忆,傅宴殊不是活着吗?而且照之前万俟麟所言,当时宋怀费尽心机想要掩藏踪迹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傅宴殊,可宋怀又这般煞费苦心的又在为谁在寻找玄阴丹? 就在傅宴满头雾水之时,忽然撞上了一个东西,他吓了一跳,后退数步,这才注意到面前又是一棵参天大树,这棵比之前束缚着他的那棵还要粗壮,宛若一面城墙一般挡在了傅宴面前。 傅宴正准备绕过这棵巨大的树藤,可他刚走了几步便发现了自己的老熟人,被藤蔓触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江舒白,他此刻唇角带笑,面色平和,似乎在做这么美梦。 说实在的,傅宴私心了并不想管他的死活,之前傅宴脱离幻境时有些头晕,他知道这是被藤蔓吸食的结果,周围的树上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被掩藏在绿色藤蔓下的枯骨,那便是那些陷入幻境没有醒来人的下场。 可江舒白毕竟是主角,傅宴不敢打包票他就一直会沉睡下去,况且傅宴刚刚就从幻境中清醒了过来,如此单凭幻境困住江舒白的可能性很小。 加之傅宴现在的身体又没有丝毫的修为,他若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须臾之境困难重重,而这对主角来说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此时不抱大腿何时抱? 傅宴嘴角微弯,他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乍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木制吊坠,这东西是傅宴之前在魔界买的,当然,江舒白掏的钱,吊坠只是拇指大一块圆柱形木头,看上去确实不起眼。 可是吊坠里面却是中空的,这东西是傅宴拿到兰若给的同心蛊之后,刻意买来装着蛊虫的,因为蛊虫需要定期喂傅宴的血,因此他才会随身携带。 不过也因祸得福,之前傅宴毫无准备被宋怀抓到时,身上除了装银子的荷包就剩下了这东西,那些人也没仔细检查,以至于傅宴才能将东西藏到现在。看着陷入昏迷,手无缚鸡之力的江舒白,傅宴心想此时不下手更当何时? 就在傅宴靠近江舒白时,这才发现旁边藤蔓缝隙间还藏了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宴恨得牙痒痒的宋怀,若不是现在没有趁手的兵器,傅宴恨不得给宋怀一剑直接灭口。 若不是幻境中见过宋怀的真面目,傅宴此刻还未必认得出他,之前宋怀脸上的面具可能因为须臾幻境的缘故不知道掉到了哪里,此刻的他脸色异常白皙,藏在翠绿的藤蔓中格外显眼。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傅宴记得林麒记忆中的宋怀长得人模人样还算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乍看上去还算可以骗骗人,可是此时他的右脸布满了可怖的伤痕,密密麻麻,甚是吓人。 这伤痕并不像之前傅宴被宋怀逼着服下药后产生的凤凰图腾,而是毫无规则就像是周围遍布的藤蔓一般,蜿蜒曲折,正隐隐泛着淡淡的黑气,像是毒素累积一般,让周围藤蔓的触手也不敢靠近。 傅宴低头看看手中的同心蛊,他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不若将这东西下给江舒白和宋怀得了,然后再叫醒两人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反正两人看上去也水火不容的模样。 不过傅宴也就想想,毕竟谁都不是傻子,若是他们发现自己和对方会受同样的伤,后面肯定不会下死手,说不定还会联手对傅宴不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不得。 想清楚后,傅宴还是准备将同心蛊下到江舒白身上,毕竟人家可是男主,死是不可能死的,虽然林麒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但是说不准江舒白为了自己的性命会想办法救救他。 正当傅宴拆了吊坠拿出同心蛊的子蛊递到江舒白嘴边时,他忽然停了下来,此刻江舒白正微微闭着嘴,要让他服下子蛊必须要傅宴上手捏开江舒白的嘴,可 傅宴突然想起了之前看过不少的修仙小说,这种情况下若是贸然接触江舒白会不会触动藤蔓?现在的傅宴毕竟手无缚鸡之力若是中招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不敢以身试险。 为了以防万一傅宴还是决定换种不亲手接触江舒白的方式,用现代医学说这样更健康,卫生,安全。 好在同心蛊的下药方式不止口服这一种,傅宴记得兰若说过趁着人放松的时候,从后颈的位置也可以融进去,恰好此时江舒白被藤蔓侧绑在树上,后颈的位置也遍布藤蔓触手。 看江舒白被困住的姿势,他之前似乎和宋怀有过交集,若是离远点看两人像是相对而视,有些剑拔弩张的模样,不过他们不比傅宴,两个人被树上藤蔓的触手包裹的严严实实。 傅宴在旁边瞧了好久,终于在绿油油的触手中找到一片空隙,空隙并不大,但插入子蛊却绰绰有余,现在差得就是一个趁手的工具将子蛊托着融入江舒白的脖颈之中。 傅宴在附近找了许久,树枝倒是不少,可都太粗了,藤蔓触手留下的缝隙放下子蛊没有问题,可是放入这些树枝就有些困难了,思来想去傅宴忽然想起了头上的发簪。 这东西是之前江舒白给傅宴准备的,样式很简单就直接一根银棍,簪尾镶着一颗黑珍珠,虽然傅宴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但也看得出这东西价值不菲。 主要是看上去很低调,所以傅宴一直用着,也是留个后手,以防哪天他沦落到身无分文的地步时可以换些东西,解了燃眉之急。 傅宴怕江舒白会突然醒来,再没有下手的机会,他急忙摘下头上的发簪,如瀑的黑发瞬间散落了下来,微风拂过,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一望无际的碧色密林之中,宛若山中的精灵一般,白衣翩翩,如皎皎白月,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傅宴颇为费力的摘下了簪子上的黑珍珠,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子蛊放在了珍珠的座托上,奶白的蛊虫像是一颗小珍珠,圆润润的待在上面,它的外面包裹着一层硬硬的外壳。 若是做比,整个蛊虫就像是颗流心硬糖一般,闻着还带着淡淡的药香,母蛊还在坠子里,傅宴暂时有些不想下口,也不敢下口,他准备拿江舒白做个小白鼠先试验一番。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傅宴扶着树干将发簪子蛊那头小心翼翼的插入了江舒白后颈处藤蔓触手的缝隙中,一阵清风拂过,他差点手抖碰到触手,好在傅宴全身紧绷稳住了手上的动作。 看着子蛊微微蠕动,离江舒白越来越近,傅宴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快了!快了! 却不曾想子蛊刚碰到江舒白,他身上的藤蔓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瞬间向着傅宴袭来,傅宴被这突然的情况吓得一机灵,簪子上的子蛊瞬间融入了江舒白的身体之中。 不过眨眼间,藤蔓上伸出无数触手刺入傅宴的身体之中,而刚刚逃脱藤蔓的傅宴又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傅宴没有注意到的是被层层绿色藤蔓遮盖下,江舒白手中的佩剑正阻挡着宋怀手中的佩剑,两人身上的藤蔓在不知不觉间早已经连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31513:35:20~2021032122:3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刘晋江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丢丢雪花酥、露西天狐空幻、江忍沈倦谢辞我男友.5瓶;慕居者、江一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2) 傅宴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竟会再一次被藤蔓困住,早知道他就不给江舒白下什么同心蛊了,他这般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也不知道这次又会遇到什么头疼的情况。 迷迷糊糊间傅宴只觉得轻飘飘的飘在空中,耳边似乎有狂风挂过,远处好像全是乱七八糟的嘈杂声,这一切让他觉得吵得慌,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传来,傅宴不由猛地惊醒过来。 眼前的场景让傅宴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只见他置身于几十米的高空之中,而面前则是一条小山大的黑色鳞蛇,那蛇通身黑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十分刺眼。 它的眼眸通红宛若过年时城门楼子上挂着的红灯笼,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口中满是血腥之气,令人作呕。 恋耽美 ——(30) 见面前的人类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鳞蛇似乎有些恼怒,不待傅晏动作,便张着血盆大口直直的冲向了他。 见到此状,傅宴微微愣神,眨眼间他就被巨大的鳞蛇吞入腹中,地上观战的人群不禁骚动,可还不等他们动作,便见刚刚还生龙活虎,异常嚣张的鳞蛇竟然直直从中间破成两半,残破的身体瞬间便化为齑粉,地上的人群看着天空中黑色的飘雪一时间寂静无声。 而刚刚被鳞蛇吞入腹中的傅晏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空中,他目光凌厉,周身清冷,手中正握着一柄黑色的长剑,一身白衣,一尘不缁,从始至终都不曾沾上一滴鲜血。 傅晏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如蝼蚁一般的人类,呆愣愣的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手上的长剑,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还是那熟悉的一袭白衣,他猜着这可能是江舒白的记忆或者是幻境。 自傅晏有记忆起,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一个修仙者强大修为的肆意,刚刚他被鳞蛇吞入腹中的瞬间口中竟然无意识的召唤了东皇,而此刻他手中这黑漆漆的长剑竟然是傅晏殊的命剑东皇。 要知道命剑这种东西与神魂相连,非本尊者不能召唤,傅宴却可以操控傅宴殊的命剑,某种意义上已经证明了傅宴之前的猜想,可这毕竟只是幻境,是假的,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虽然现在傅晏很有可能只是身处幻境,或者像之前一样是陷入了江舒白的记忆之中,可似乎有些不对劲,之前在林麒的记忆中傅晏只是旁观者,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根本不能操控林麒的身体,可是现在 傅晏忍不住动了动手指,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这具身体,虽然他此刻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心中却有个猜测,十有八/九是傅晏殊的模样。 此刻的傅晏不得不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和傅晏殊有某种联系,一切都太熟悉了,熟悉到他觉得这些事情都似乎都真实发生过一般。 想着想着傅晏忍不住头疼起来,他手中的东皇剑突然消失不见了,傅宴双手抱头,脸色苍白,他记不清了,脑中的记忆混乱不堪,哪些内容是小说里的,哪些又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他已经分不清了,一切记忆错综复杂,纠缠不清,既熟悉又陌生。 凌空站立的傅晏因为神识错乱,忽然脱力一般直直从天上坠了下去,瞬间失重让他十分不适,好在在他落地之前,有位白衣男子飞身前来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待两人落地之后,男子让傅晏轻轻靠坐在了树旁,他伸手摸了摸傅晏的额头,冷的出奇,他的手背似乎瞬间结了层寒霜,见此男子眉头微皱,面色焦急,担心的问傅晏道:师弟,你还好吗? 微微恢复神智的傅晏有些莫名其妙,他记得傅晏殊可是天阙宗大弟子,哪里又来的师弟一称?难不成他猜错了?他这次穿成的不是傅晏殊吗? 不等傅晏反应过来,一个身影猛的扑到了他面前,虽然模样比之前稚嫩不少,脸上带着青涩,但傅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江舒白。 遇到认识的人,傅晏心中不由微微舒了口气,可等到下一刻江舒白一出声他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傅晏听的清清楚楚,江舒白刚刚叫他的可是师尊二字。 傅晏印象中江舒白和傅晏殊的师尊可是个白胡子老头且常年闭关一心修炼,难不成他竟然成了两人的师尊? 怪不得刚才那么厉害,瞬间就将鳞蛇化为齑粉,可等到傅宴低头看到自己光洁白皙,修长如玉的手指之时,傅晏又再一次懵了,这看着也不像个老人的手,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一听到师尊二字,傅晏就忍不住头疼,按他曾经阅读过大量修仙小说的阅历而言,男频文的师尊基本都是用来逆袭打脸的,一言不合可能就论为男主成神路上的垫脚石,即便他没怎么涉猎过女频修仙,也对晋江的师尊略有耳闻,那可是晋江三大高危职业之一啊。 对此认知傅晏本以为这就已经足够恐怖了,谁知道后面还有让他大吃一惊的事情。 傅晏不知道此刻的具体情况,脑中这个世界之前剧情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他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微微抬头对之前接住自己的男子说了句:师兄,我有些累了。 白衣男子看着傅晏苍白的脸色,抬手就为傅晏输了些修为,可傅宴的面色仍旧不见什么起色,男子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怕惊到傅晏一般,温声说道:好,我这就带你回去休息。 说完男子将傅晏打横抱起,然后他转头对着一旁的江舒白道:你师尊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江舒白见师尊从始至终没有看自己一眼心中不禁有些难受,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师尊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可一想到师尊此时的身体情况,他也知道自己不该为了这些小事而影响情绪,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难受。 傅晏怕他们会问自己话,索性眼睛一闭装出一副困顿的模样,其实现在他已经没事了,刚刚他感觉一股暖流灌入体内,想来刚才突然坠地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刚刚醒过来神魂不稳导致的。 之前看到手中的东皇剑,傅晏还猜测自己十有八/九可能又成了傅晏殊,没想到刚刚江舒白竟然叫他师尊,这又让他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身份了。 可傅晏此时一点这个世界的记忆都没有,不像上次他通过江舒白和傅宴殊的名字好歹还知道自己是穿书了,可现在眼前完全就是一片迷茫,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傅晏调整气息让自己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不得不说拥有修为的感觉很奇妙,体内就像是有一股肆意游走的活水一般,傅晏能感觉到自己丹田处似乎有个小人,像是缩小版的自己一样,此刻正在平静的闭目养神。 而小人的周围充满着一圈很舒服的气体,这气体不断在体内游走,带走了傅宴身体里不干净的东西,让此时的傅宴觉得自己宛若新生一般,充满了活力和精神。 因为不清楚抱着自己的男子修为如何,傅晏不敢轻举妄动试探对方,其实他本想弄个小玩意戏弄戏弄江舒白,不过最终也收了戏弄人的心思。 男子御剑飞行将傅晏直接带到了附近不远处一个镇子上的客栈,虽然全程傅晏都在装睡,可是他却能通过神识清楚的看到一路上的风景。 傅宴上次第一次体验御剑飞行还是江舒白带着,当时他身体不适一路晕剑很是难受,想到自己现在高深的修为,他忍不住期待起了自己亲自御剑飞行的那天。 因为傅宴一直没有醒来,抱着他的男子忍不住有些担心,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不少珍贵的丹药喂给了傅宴,短短片刻,傅宴又觉得周身的修为精进了不少,他没想到装晕还有这等好处,直接坐等着投喂,却不曾想对方却没了动静。 只听男子轻声对着一旁盯着傅宴眉头紧皱的江舒白嘱咐道:一下子喂太多丹药对你师尊身体有碍,你们先看着他,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恢复体力的草药,我刚刚查探过,他的昏睡应该是力竭导致的。 听到师尊没有大碍,江舒白微微舒了口气,他嘴角勉强弯起,点点头对男子说:好,玄烨师伯一切小心,我会照顾好师尊的。 傅宴此刻在心中正谋划着装失忆的可能性,可思来想去他都觉得这招这次似乎不太好用,一则他现在修为极高,几乎不可能遇到失忆的情况,二则,他之前杀鳞蛇受伤的又不是脑子,说自己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怕是行不通,如此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就在傅宴想着该如何从江舒白那里套话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之时,忽然有人推开了房门,只听来人语气中带着些微喘,焦急的问江舒白道:师尊怎么晕过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宴通过神识看着来人,周身瞬间无意识的爆发出猛烈的杀意,他没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还有一个,而且这人正是傅宴之前恨得牙痒痒的宋怀。 作者有话要说:  凑一堆了,而且傅宴此时修为很强,虐身+虐心,敬请期待。感谢在2021032122:34:26~2021032820:3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璃、云之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一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3) 傅宴到底还是没对两人动手,因为他清楚的看到自己迸发出杀意时,幻境的崩裂,说白了他们三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一人出了事,剩下的两人也没有办法离开幻境。 等到傅宴神魂稳定之后,他看到了自己这个身体之前的记忆,和之前的世界既有联系又有差别,联系是幻境基本上建立在之前的修仙世界之上,差别则是周围的人和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原本是天阙宗大师兄的傅宴殊此时却成了天阙宗最小的弟子,而从没收过徒弟的他也忽然间多了两个新收的徒弟,大徒弟江舒白,二徒弟宋怀。 原本傅宴殊和江舒白两人的师兄弟关系竟然直接变成了师徒,这其实也说的过去,毕竟在原本的世界中傅宴殊说的是江舒白的师兄,但是自从江舒白拜入天阙宗之后,他们的师尊一直都在闭关中,江舒白一直都是由傅宴殊来教导,虽然两人身份上是师兄弟,但实则与师徒无异。 而宋怀一开始修魔道确实是傅宴殊带他入门的,当时傅宴殊指导了宋怀一段时间,宋怀想拜师,却被傅宴殊拒绝了,两人无论是名义上还是私底下都从未以师徒相称,到了幻境宋怀下意识的满足自己的心愿也说得通。 但最奇怪的是这本就是幻境,随入幻境者的心境来控制几本剧情和设定,没道理江舒白自小父母和乐,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到了宋怀这里还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历经不少磨难才遇到傅宴殊,被傅宴殊收入门中。 看这情况难不成这幻境是由修为较强的人来控制? 傅宴能确定的是这幻境之前应该是服务于江舒白和傅宴殊二人的,因为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了遇到江舒白和宋怀之后,遇到两人之前的记忆一片模糊,就好像他是凭空产生的一般。 虽然身份是被动的,记忆也只有一半,但不得不说恢复修为的感觉真的是非常好,况且傅宴只是为了脱离幻境暂时不能杀了两人,可是让他们受受皮肉伤,讨点苦吃还是可以的,甚至只要他给两人留口气不死就行。 如此傅宴也不着急找办法脱离幻境了,反正现在这么早出去他还得担心自己的安危,还不如在幻境中先出出气再说,况且恢复修为的感觉这么好他还想多体验体验。 而且傅宴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虽然江舒白和宋怀说的是师兄弟,可私底下的关系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两人在傅宴殊面前也总有几分暗别苗头的意思,尤其是宋怀。 争宠好啊,这样傅宴才好出手不是,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用在这里倒也恰当。 江舒白此人向来光明磊落,哪怕傅宴殊之前偏爱宋怀几分,他也只是回去自己暗地里拼命修炼,提升自己来得到傅宴殊的青眼,可宋怀却不同,可能是骨子里的恶毒。 相比于江舒白的光明磊落,他总是耍一些阴招时不时的陷害江舒白,装出一副江舒白暗地里欺负他的模样,若不是傅宴清楚两人的本性,恐怕会真的以为江舒白是在欺负宋怀。 不得不说这样就更好了,傅宴最喜欢隔山看虎斗了,两个人斗得越凶越好,他不费丝毫的气力便能看到两人斗得你死我活,适当的时机他再出手阻止,给两人实实在在的添一把火。 想到此傅宴微微愣了愣,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怎么似乎渐渐在向着傅宴殊靠近,不过,当坏人的感觉似乎并不差,这种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还挺好玩的。 尤其是看到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主角被拉入深渊之后,莫名的有些痛快,天道宠儿,也不过如此。 傅宴向来是个说干就干的人,尤其是他从林麒的身体醒来之后可吃了不少苦,身体不但不良于行,异常虚弱,成日还要担惊受怕,担心自己的小命会被江舒白拿去。 若是这些都不还到江舒白和宋怀身上,那可真就是傅宴对不起自己了。 想清楚之后,或者说傅宴神魂稳定之后,他对待江舒白的态度越发的好了,是真的好,他会时不时的夸奖江舒白勤奋上进,会给江舒白偷偷开小灶,外出时会记得给江舒白带独一无二的礼物。 而这些宋怀都是没有的,所以肉眼可见的,江舒白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甚至有次直接伤到了脸上,看上去甚是可怜,身为关心徒儿的师尊,傅宴自然要亲自过问一番。 虽然受伤的只有江舒白,可要演戏,自然不能少了宋怀这个观众,所以傅宴让人将两人叫到了自己面前,此时的傅宴正在一棵梨花树下品茶,上好的西湖龙井,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不似凡品。 自从到了幻境之后傅宴除了修炼以外,最喜欢的就是看戏喝茶了。 见到江舒白站在不远处,侧着脸不敢直视自己,傅宴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江舒白身边,他像是才发现江舒白脸上的伤一般,眉头微皱,周身气场隐隐泛着冷意。 傅宴弯腰轻轻的碰了碰江舒白青紫的侧脸,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紧张的问道:舒白,你的脸怎么了?怎么会青了这么一大片?可是修炼时磕着了,怎的这么不小心? 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宋怀,心中很是愤恨,他低着头,眼眶微微泛红,一是因为被江舒白的白莲模样气的,二则是被傅宴忽视的委屈,因为傅宴从始至终都没给过他一个眼神。 见此宋怀忍不住在心中不断的质问道:为何?为何?我明明比那个废物强多了,师尊却为何看不到我的存在?之前是,现在更甚。我到底比他一个废物差在了哪里? 不过宋怀从始至终都没有担心过江舒白会告状的事情,他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欺负江舒白,就是因为他知道江舒白不是一个会告状的人,那个蠢货甚至还觉得自己和他兄弟情深。 宋怀不笨,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的直接欺负江舒白,他每次总是借着切磋比试之名对江舒白出手,江舒白挨打,不过是他技不如人罢了,怪不得任何人。 当然,江舒白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师弟的心法诡异,总是屡出奇招让自己始料不及,却并非故意,追根究底是自己学艺不精,如此他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原本宋怀才是那个总是受伤的人,他会时不时带伤出现在傅宴殊面前,惹得傅宴殊总会对斥责江舒白几句他下手不知轻重,这些都在宋怀的计划之中。 可是不知何时起,宋怀发现自己的小心机在师尊那里竟然都没了用,他受了伤,师尊会嫌他学艺不精,他装做喜欢江舒白的东西,师尊会嫌他不懂礼让。 反正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师尊似乎都不喜欢,慢慢的连最基本的关注都不分给他分毫,对此宋怀毫无办法,见反间计不行的他直接对着江舒白动手泄愤,那傻子也不知道告状,事情也就渐渐发展成现在这种情况。 恋耽美 ——(31) 如宋怀意料中的那样,听到傅宴担心的话后,江舒白摇摇头,丝毫不觉得宋怀是故意的反倒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无碍,是我不小心弄伤的,师尊不用担心。 傅宴借机瞥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宋怀,看到他愤恨的眼神,轻轻在心中笑出了声,看来这个离间计还是很好用的,傅宴伸出右手,瞬间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出现在他的掌中。 这是石斛甘,有消肿止痛的作用。傅宴本打算只是给瓶药,可看到一旁盯着自己动作的宋怀时,他眉头微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只见傅宴嘴角微弯,微微弯腰温柔的对着江舒白的伤口吹了吹,然后他打开药瓶的盖子,用食指占了少许白色的膏药涂抹在江舒白的伤处,好点了吗?还痛不痛? 听到傅宴温声细语的江舒白不禁愣了愣,以往师尊对自己不差,可是这段时间他明显感到师尊对自己非常好,真的非常好,每每想起师尊温声细语的叮嘱,潜移默化的关心,他都忍不住嘴角微弯。 江舒白忽然感觉到脸颊发烫,耳朵像是有火烧一样,尤其是师尊轻轻吹着自己的伤口时,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气息,带着淡淡的茶香,柔柔的宛若春日三月的清风一般,温柔的不像话。 无疑,与江舒白面红耳赤的羞涩模样相对的是宋怀眼中的戾气横生,很久之前那时师尊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时多少还会安慰几句,可师尊从未如此温柔的对待过自己。 虽然未亲眼见过,可宋怀早就听过石斛甘的大名,那东西不止可以消肿止痛,还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这东西难得一见,是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师尊竟然如此轻易就给了江舒白。 江舒白凭什么?他凭什么能受到师尊如此对待?宋怀想不通,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为何师尊要如此对自己?不知不觉间宋怀紧握的双拳竟然隐隐渗出血迹。 一直暗中注意着宋怀动向的傅宴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异样,如此正中傅宴的计策,他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不可能出言调解江舒白和宋怀两人的关系,再添一把火倒是有可能。 至于所谓的石斛甘,东西倒是真的,若不是这里是幻境,那东西带不到现实中去,傅宴怎么可能舍得把那么好的东西给江舒白。 作者有话要说:  傅宴渐渐傅宴殊化。感谢在2021032820:31:11~2021040423:1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璃、丢丢雪花酥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4) 给江舒白上好药之后,傅晏像是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一般,不过他刚刚还弯着的嘴角,面对宋怀时却放了下来,整个人周身充斥着冷冽之气。 见此,宋怀本因傅晏注意到自己心中期待而恢复的面色瞬间又消失血色,他竟然从师尊的眼神中看到了赤/裸裸的厌恶,他做错什么了?值得师尊如此讨厌,本就是江舒白学艺不精,怪得了谁?为何师尊要如此对他? 傅晏瞥了一眼宋怀不是很好的面色心中嗤笑,脸上却对着江舒白温柔的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以后切磋时注意些,别再弄伤自己了。 江舒白愣了一下,他刚刚怕师尊迁怒师弟,将受伤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没想到师尊早就知道了,想到师尊对自己如此好,自己却对师尊说谎,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生怕师尊因此而厌恶自己。 像是察觉到江舒白的想法一样,傅晏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凭空变出一根糖葫芦递到他面前,像是安抚一般说道: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和你师弟单独说话。 江舒白看着傅晏手中的糖葫芦,不自觉的有些害羞,他已经快十三岁,都是个小大人了,怎么师尊每次都拿糖葫芦来哄自己,虽然觉得羞涩,但是江舒白还是拿过傅晏手中糖葫芦,乖乖巧巧的离开了。 当然,离开期间江舒白也借机看了眼宋怀,他担心师尊会迁怒师弟,原本他身为师兄打不过后来的师弟就有些丢人,若是因此使师弟被师尊批评,他心中多少有些过不去。 可宋怀此时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傅晏身上,怎么可能给江舒白分一个眼神,即便放在江舒白身上,很可能也是愤恨的眼神,好在江舒白不敢停留太久,只能无奈的离开。 待到江舒白离开之后,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傅晏坐回之前的位置,他微微施压,冷声呵斥宋怀道:宋怀,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对舒白动手的? 明明傅晏连手都没有抬一下,宋怀却像是被一鞭子抽到身上,他疼的一个趔趄,直接跪到了傅晏面前,片刻间宋怀已经疼的头冒虚汗。 比起身上的痛,宋怀真正疼的是心,明明江舒白刚刚什么都没有说,明明师尊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却偏偏要为江舒白出头,如此是不是说明在师尊眼中和心中最重要的人只有江舒白。 宋怀瞬间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不断打转,以往的他或许是为了博得师尊喜欢而装的,可这次却是实打实的委屈,宋怀心中对江舒白恨得咬牙切齿,嘴上却对着傅晏认错道:师尊,我错了,您罚我吧,都是我的错打伤了师兄,我真的不知道师兄的修为如此 傅晏好歹也是个现代人,虽然身边没什么绿茶朋友,但只要上过网对这点茶艺还是了解的,他直接打断宋怀的话,用讽刺的语气反问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舒白挨打这是他学艺不精,能力不足,不关你的事? 宋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这招对于师尊屡试不爽,怎么最近却屡战屡败,他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只要一想到师尊对江舒白的偏心,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宋怀也清楚的知道他不能真的杀掉江舒白,并非没有能力杀人,而是没有能力抹擦掉杀人的痕迹,他虽然对江舒白恨得牙痒痒,可也不想为了江舒白而将自己搭进去。 宋怀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师尊无法插手的时机,一个他可以悄无声息除了江舒白的时机。 见宋怀低头不语,傅晏可不觉得他是知错了,这人什么阴狠性子傅晏还是了解的,所以他继续火上浇油道:宋怀,你可知何为同气连枝?何为兄友弟恭?既然是切磋,为何不点到为止,下手那么重难道不是你故意为之? 想清楚之后,宋怀冷静了许多,他一改之前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扑到傅晏面前,不给傅晏任何反应机会,紧紧抱着傅晏的腿,委屈的抽泣道:师尊,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妒忌师兄,我没有想伤他,师尊,我也想吃糖葫芦,我也想要师尊看着我,关心我,求您了,师兄还有父母亲人,可阿怀只有师尊了,求您别生气,阿怀知道错了。 傅晏被宋怀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膈应的不行,他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两人冰释前嫌的,知错,谁知道是真是假?若不是他不能对两人下死手,否则他早就动手了,还能等到宋怀哭着抱住自己? 傅晏抬手挥开了宋怀,因为没有防备,宋怀直接摔到了地上,他没想到傅晏会这么对自己,愣愣的抬头看向傅晏,有些不可置信,整个人呆愣愣的坐在地上仿佛没了灵魂。 可惜,傅宴根本不吃他这招,哪怕是真的也无所谓,宋怀越痛苦他就越高兴,毕竟傅宴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之前的账他会一笔一笔的和宋怀算清楚。 看着宋怀痛不欲生的模样,傅宴心中畅快极了,这可比亲自动手杀了宋怀有趣多了,他冷漠的瞥了眼宋怀,像是失望至极,冷言呵斥宋怀道:滚回去,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下次你再对小白动手,别怪我不顾念师徒情谊。 宋怀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离开了傅宴的院子,可他忍不住在心中嗤笑自己:他江舒白在师尊口中就是亲昵的小白,我宋怀就是冷冰冰的宋怀?我如此努力修炼竟然不必过他受了点小伤? 宋怀越想越可笑,他也确实笑了出来,只不过笑声嘶哑凄厉,听上去颇为凄惨,是个人都能感受到笑声中的绝望与痛苦,他眼神阴鸷,低声诅咒道:既然我得不到,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江舒白出去之后不由有些担心,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反倒等在了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现在傅宴殊名下只有江舒白和宋怀两人徒弟,为了方便两人被安排住在一个院子。 看到宋怀面色苍白的走了过来,江舒白担心的上前询问:师弟,你没事吧? 可这关心的口气在宋怀看来便是江舒白对自己赤/裸裸的嘲笑,嘲笑他所做的一切无用功,嘲笑他在师尊眼中一文不值,宋怀眼神阴鸷,阴冷的望向毫无知觉的江舒白。 可惜,现在不是摊牌的时候,两人仍旧需要扮演相亲相爱的师兄弟,在江舒白被宋怀的眼神吓到之时,宋怀忽然一转之前的阴沉,表情委屈的对着江舒白道歉道:抱歉,师兄,是我的错,是我出手没有分寸,师尊责怪我是应该的。 听到宋怀这么说,江舒白急忙摇头,皱着眉头否认道:不,师弟,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修为太低,都怪我才害你被师尊说教。 说着江舒白从怀中掏出傅宴刚刚给他的糖葫芦,虽然心中十分不舍,可一想到自己害得师弟被骂,他就觉得心中过意不去,他将手中的糖葫芦小心翼翼的递到宋怀面前,师弟,对不起,这是师尊给的糖葫芦,我知道你喜欢吃甜食,算我的赔礼好不好? 宋怀看着江舒白手中的糖葫芦只觉得碍眼的慌,他心中泛着酸意,为什么师尊只给江舒白给糖葫芦,为什么他没有,明明他之前一直在师尊面前展现的一副很爱吃甜食的模样,为什么?为什么? 宋怀隐藏在袖口下的手握得死死地,可他下一瞬还是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惊喜模样接过江舒白手中的糖葫芦,开心的道谢道:真的吗?谢谢师兄,刚刚看到师尊给你糖葫芦,我好生羡慕,没想到我竟然也能吃到糖葫芦。 江舒白自然分别不出宋怀口中话的真假,实际上他虽然偶然会感到疑惑,却从未怀疑过宋怀的用心,毕竟他的身边从未有过这种面善心黑之人,自然不清楚人心隔肚皮这种常识。 最终宋怀还是开开心心的吃了江舒白给他的糖葫芦,甚至他趁着吃糖葫芦的间隙将江舒白藏起来的石斛甘也顺便找到了,这种东西他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藏起来自己用。 不过片刻装着石斛甘的瓶子连同那珍贵异常的灵丹妙药一起化为了齑粉,宋怀轻轻吹了口气,那东西连痕迹都不曾留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宋怀开心的笑出了声,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当夜,江舒白便一脸紧张的推开了宋怀的房门,他看着正在修炼的宋怀,也顾不得多少规矩,焦急的问道:师弟,你今天有没有见到师尊送我的石斛甘? 在床上打坐的宋怀微微睁眼,他眼神干净的望向江舒白,摇摇头道:石斛甘?不知道,师兄是不是不小心落在哪里了? 说话间宋怀从床上立刻起身走了下来,他眉头微皱,一副担心的模样道:师兄怎么这么不小心,那可是很珍贵的药膏呢,若是被师尊知道该不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绿茶出没。感谢在2021040423:19:54~2021041200:1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洛璃10瓶;慕居者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5) 听到宋怀提到师尊二字,江舒白忍不住心中沉,他刚撒谎骗了师尊,现在又丢了师尊给自己的灵药,若是真的被师尊知道定会生气的吧?江舒白越想越担心,面色也不由沉了下来。 旁观察着江舒白脸色的宋怀忍不住在江舒白看不到的地方弯起嘴角,不得不说他此时的心情很好,若是师尊能因此而厌恶宋怀就更好了,可惜宋怀知道以师尊对于江舒白的宠爱,是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而厌恶江舒白的。 宋怀之所以这么做,单纯的就是看不过江舒白开心罢了,他的心情如此槽糕,凭什么江舒白这个废物就要开开心心的,宋怀继续火上浇油道:石斛甘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师尊将这么贵重的东西赐给你,怎么能丢了呢?快好好找找。 最终江舒白也没有找到石斛甘,而且事情还被捅到了傅宴耳中,傅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此事和宋怀脱不了干系,可他却并没有做什么,既没有斥责江舒白更没有针对宋怀,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般。 事情自然是宋怀捅到傅宴耳边的,但为了避嫌却不是他自己做的,他虽然知道傅宴知道此事并不会怪罪江舒白,可真的当傅宴完全不在意时,他刚刚因为江舒白吃瘪恢复了几分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宋怀向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上次是因为江舒白伤到脸上被师父发现,那么他这次动手更加隐秘不就行了?反正只要说是切磋,他那蠢师兄就绝不会拒绝。 因此江舒白身上的伤近日变得更多了,可惜,因为伤处都格外隐秘,且宋怀学会了新招,不伤皮肉直接伤筋动骨,如此江舒白满身是伤却不自知,只知道每次和师弟比试之后浑身疼痛。 单纯的江舒白只以为是自己学艺不精,身体基础太差,却不曾想却正中了宋怀的下怀,有苦说不出,只能受着宋怀次次的磋磨,不过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江舒白最近的修为进步不小。 傅宴觉得若只是这样不痛不痒的折磨两人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整票大的,虽然他很有兴趣当这个坏人,可是这么早就暴露身份到后面就没意思了,所以该装还得继续装着。 看着座下恭恭敬敬的江舒白和宋怀,傅晏颇为郑重的开口道:宗门收到消息琅琊山附近有妖邪作祟,为师想带着你们同下山除祟,权当历练。 两人虽形色各异,却异口同声道:弟子领命。 弟子领命。 原本这件事不该轮到傅晏亲自下山,可是傅晏在幻境觉醒之后,除了开始瞬间秒杀了直大妖之外,他都没有用过几次法术,这么好的机会,若只是待在山上可不是浪费了?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自己找点刺激,毕竟以傅宴现在的修为而言,这个世界还没有几个能敌得过他的存在,当然,这个结论是傅宴猜测的,他也没有什么具体依据,毕竟幻境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也说不准。 可幻境也是基于现实的,至少在傅宴印象中傅宴殊此人的修为极高,放眼整个修仙界也是难遇敌手,所以有此猜测也不算过分吧? 从不放过任何可以搞事情机会的傅宴看着底下恭恭敬敬的两人,嘴角微弯,他起身走到江舒白身边温柔的摸了摸江舒白的头,语气愉悦的夸赞道:小白最近修炼刻苦,修为进步了不少。 不等江舒白反应,他随手又变出个瓶子递到江舒白面前,言笑晏晏的说道:来,这是给你的奖励,日后也要勤加练习,多多努力。 恋耽美 ——(32) 虽然宋怀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可他却时时刻刻注意着上座师尊的动作,当师尊起身之时他竟然有种错觉师尊是靠近他的,果然,是错觉啊! 宋怀只是想不通自己差在哪里,修为他比江舒白强的不止是星半点儿,天分他有,努力他也不缺,乖巧他也会装,为何师尊总是对于江舒白那个废物另眼相看? 听到傅宴的话后,宋怀的眼泪瞬间涌到眼眶,他不想让江舒白看了笑话,更不想师尊嫌弃他脆弱,可他就是忍不住难过,明明他才是最厉害的不是吗? 师尊要夸赞也该夸他,为什么又是江舒白,怎么总是他?既然师尊不喜欢自己,为何当初要收自己为徒?他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 谢谢师尊,旁的江舒白似乎觉察到了宋怀的情绪,他恭敬的谢过傅宴之后,突然话锋转,不过弟子能有此进步还要多谢师弟时常找我切磋练习,师弟也很厉害,不过年时间就已经达到了元丹境,不像我这么久才突破筑基期。 傅宴自然早就察觉到了宋怀的情绪,可惜,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对宋怀没有丝好感,哪怕宋怀此时可怜兮兮,但在傅宴眼中点同情都没有,只觉得他是活该。 不过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他像是通过江舒白的话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似得,转身向宋怀望去,此时的宋怀对于江舒白为自己说好话点感激都没有,只有更加强烈的恨意。 宋怀此时眼泪正在眼眶中打转,江舒白的话直接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努力控制眼泪不落下,可在他抬头的瞬间泪水还是跟随地心引力直接落了下来。 傅宴看着眼眶发红,默默落泪的宋怀,并没有出言安慰,反倒脸色沉,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道:怎么,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宋怀确实不想在师尊面前落泪,可他也想知道师尊会不会关心自己的情绪,现在他知道了,自己从开始就不该有丝毫的期待,往常那些信口拈来的谎话,他此刻句都说不出,只是不断重复着句:弟子没有,我只是只是 宋怀也不知道自己只是什么,他脑中片空白,心坠坠的,仿佛沉入了无底深渊般,怎么也看不到光,眼泪也随着难受的情绪不断涌了出来,泪流满面,控制不住。 江舒白看着只哭不开口的宋怀,心中着急的不行,他直接替宋怀开口解释道:还望师尊不要生气,师弟大概是练功太累了,他最近直都很刻苦,除了休息其他时间都在修炼,这才 大概是江舒白也觉得自己的谎话太烂,所以后面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才好,很明显师弟应该是见师尊夸奖自己而委屈了。 毕竟师弟比自己优秀很多,修为也高了不少,而且他也十分仰慕师尊,刚刚师尊只夸了自己,师弟心中难过也是正常,可是若真的这么说,师尊会不会生气? 好了,看着江舒白勉强的模样,傅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对着他语气温和的说:小白,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我有些话要和你师弟单独聊聊。 江舒白眉头微皱,他看了看宋怀,又看了看傅宴,最终还是乖巧的领了命离开了。 见江舒白离开之后,傅宴继续之前的问题,他嘴角带笑,看上去并非是生气的模样,他用十分平和的口吻问道:你对我不满? 不等宋怀辩驳,傅宴微微弯腰,笑着看着宋怀道:知道我为什么如此对你吗? 宋怀没有说话,他眼眶发红,微微摇了摇头,安静的等着傅宴的后续。 傅宴确实想着借宋怀的手折腾江舒白,可这些小打小闹点意思都没有,因此才有这么场戏,坏人傅宴自然不想当,因此他直言道:修道之人应清心寡欲,淡薄处世,可你 傅宴顿了顿,说出的话却让宋怀心如刀绞,让为师很失望。 师尊!宋怀瞬间就收住了眼泪,他心中慌乱,眼神飘忽,他心中只有个声音:师尊知道了,师尊什么都知道,跪着的他突然虚弱无力,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见傅宴全程神色清冷,似乎对自己失望透顶,宋怀跪到傅宴面前,伸手拉着傅宴的衣衫,急忙开口解释,师尊,弟子,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只是嫉妒师兄,弟子再也不敢了。 傅宴装出副生气的模样,对着宋怀失望的说道:嫉妒?你可知修仙之人修的是心,恬淡无欲是最基本的,可你呢,你的修为的确比小白强了不少,可你的心却欲壑难填,你可知这般是最容易产生心魔的。 听到傅宴的话后,宋怀愣了愣,他以为师尊会斥责他背后对江舒白出手,没想到师尊想的却是自己的修炼会遇到瓶颈,他心中瞬间感觉酸酸的,并非心酸,而是喜悦的闷酸,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师尊,原来师尊只是担心自己误入歧途而已。 若是让傅宴听到他的心声定会觉得很可笑,这当然不是场误会,而是傅宴给两人设计的场骗局,过了几个月他早就看不上宋怀的这些小打小闹了,折腾两人还是身心起来的更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傅宴想要憋个大招感谢在2021041200:12:01~2021042823:46: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笔鹅膏菇、洛璃10瓶;江一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6) 被傅宴安抚之后,宋怀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心中的酸涩也一扫而空,只想着好好修炼日后让师尊另眼相看,至于江舒白,废物一个,他才不会放在眼里,不过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是师尊唯一的徒弟。 看着宋怀眉眼带笑,傅宴忍不住在心中轻哼一声,但他面上却装出一副慈师的派头,温声叮嘱宋怀道:日后修炼时勿忘本心,切不可陷入执念,你下去吧。 宋怀恭恭敬敬的对着傅宴作揖跪拜道:是,谨遵师父教诲。 大概是因为傅宴的那番话,往日看着江舒白格外厌烦的宋怀,今日看到在院门口等着自己的江舒白时,竟然客客气气的回了个微笑,完全没有往日的不耐烦。 江舒白并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劲,反倒关心的问宋怀道:师弟,你没事吧? 果然,江舒白一开口,宋怀的心情瞬间变差,他知道江舒白只是单纯的关心自己,可在他耳中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仿佛江舒白在讥笑他总是被师尊训斥一般。 宋怀还算了解江舒白,自然知道该怎么在江舒白心口插刀,师兄多虑了,师尊只是提醒我飞升速度过快不利于修炼,让我像师兄一样稳打稳扎,一步一步慢慢来。 听到宋怀的话,江舒白刚刚还激动的神色明显失低落了几分,他当然不会觉得宋怀是在嘲笑自己,他只是为了自己的修炼迟缓而感到失落,为自己的愚笨而感到难过。 明明自己比师弟要早入师门,修炼这么多年却连师弟几个月都不如,如此没有天赋,不禁让江舒白产生了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修炼?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毕竟修仙者的寿命也是有限的,若是他不能在短期内有太大的飞升,恐怕也会因为时间流逝而死亡,虽然灵丹妙药有延长寿命的疗效,可是药三分毒,他不可能一辈子靠着吃药维系生命。 其实细想想原本的江舒白心中并没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刚进宗门时的他心中只有欢喜,想好好修行,努力提升自己来报答师尊的知遇之恩,可现在的他却忍不住越想越多。 这对于修行者而言可并非什么好事,心中无事无欲才能静下心来好好修炼,曾经的江舒白可以做到,却效果甚微,现在的他更加静不下心来,如此还怎么好好修炼? 师尊说的是带着他们两人下山历练,可他到现在连御剑都是问题,情况紧急,师尊不可能像凡人一般骑马或者坐马车去,而师弟早就能轻易的驾驭自己的命剑,江舒白刚刚被师尊夸奖的喜悦瞬间一散而空,心头唯有浓重的自责。 他自责自己为何如此差劲,自责自己会拖师尊和师弟的后腿,自责自己进步缓慢,尤其是身边还有个和自己天差地别的师弟做比,虽然师尊对他比较偏爱,可这从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另一种不信任。 师尊会因为他过筑基期而夸奖他,可说句不好听的,天阙宗中很多人还没拜入宗门时就已经是筑基期的了,而他花了几年时间才突破筑基,因此而没少被其他宗门中人嘲笑和看不起。 不知不觉间江舒白觉得自己的心变了,曾经的他面对这种事情会一笑置之,会私下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可现在的他却怕了,哪怕只是隐隐有些担心,他也毫无争议的被这些事情所影响了。 这次江舒白没有如往常一般好言好语的安慰宋怀,他有些心不在焉,和宋怀叮嘱了两句之后便告辞离开了,师弟无碍就好,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看到江舒白魂不守舍,宋怀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对着江舒白道:师兄慢走。,可江舒白却毫无反应,再也没有往常的那些轻松情绪。 宋怀乐的江舒白如此模样,甚至他还觉得自己的话太委婉,可惜两人不能撕破脸,不然他会让江舒白那个草包见识见识自己的真正实力,不过就是先自己几年进入师门罢了,横什么横。 第二日三人就出发去琅琊山了,因为江舒白至今还不能独自御剑的缘故,须得人带着才行,傅宴还没开口说话,宋怀便自告奋勇的将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师尊,师兄的御剑之术还不太熟练,为了不耽搁时间,不若我带着师兄一同御剑吧。 傅宴本来就想着将江舒白这个累赘推给宋怀,没想到他却先自己开口揽了过去,对此傅宴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点点头道:可。 因为宋怀带着江舒白,所以三人的速度并不快,其实以傅宴的能力完全可以带着两人飞快的感到琅琊山,可惜傅宴觉得没必要,若不是为了折腾两人取乐,他才没有兴趣和两人有任何交集。 三人在夜幕降临之时终于赶到了琅琊山附近,傅宴并没有急着去山上搜寻妖邪的踪迹,反倒让宋怀和江舒白先留在附近的镇上安置,顺便收集具体信息,而他自己却一个人出门了。 傅宴自然不会做打没准备的仗,所谓的具体消息他早就让人搜集清楚了,让两人留下不过是嫌二人碍事而已,之前他收到消息就已经猜到附近出现的邪祟十有八/九是上古神兽魇。 之所以清楚这些还要仰仗于傅宴爱看书的好习惯,毕竟这里是幻境,他也没有什么可参照的剧情,所以多看看这里书籍的总是没错的,根据下面报上来的消息他已经猜到了邪祟的身份。 但手札上说魇兽是神兽,喜食噩梦,可将人的噩梦换成美梦,却并不会强制人做噩梦,可是琅琊山一带的消息却说他们每晚都会做很可怕的噩梦,如此日复一日人的身体自然吃不消。 一个人一夜不休息可以,可是若是几天几夜都不敢合眼,不但不能正常生活,人也会越发消瘦,身体根本撑不住,可是他们也不敢睡觉,只要一闭眼就会梦到内心中最害怕的场景,如此循环往复任谁都受不了。 傅宴怀疑有人将魇兽拘禁在此专门收集噩梦,要说噩梦有什么用,傅宴还真不知道,不过他猜测可能对于修炼魔功有些作用,可能将上古神兽圈/禁于此,必定不是什么一般的小喽啰。 因此傅宴留下两人还有引诱魇兽的意思,相比于普通人类傅宴觉得修仙者恐怕更能吸引这类神兽的目光,当然,吸引不到对于傅宴而言也无甚所谓。 傅宴施了个决眼前瞬间出现一只手掌大的丹顶鹤,它会循着魇兽的踪迹追过去,傅宴只需跟在丹顶鹤的身后即可,一开始还好走的都是有人烟的地方,可越往后越偏,甚至向着一片幽暗的森林而去。 今天是十一,夜晚的天空中有月亮,却并不明亮,怕打草惊蛇,傅宴并没有用任何照明的手段,好在丹顶鹤身上发着微弱的亮光,且只有傅宴一个人能看到它身上的光芒。 飞了一阵之后,丹顶鹤停了下来,它的头对着一处山洞点了点,然后转身望向傅宴,傅宴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挥手将丹顶鹤收回了袖中,魇兽是上古神兽,小鹤怕是正常的。 等到傅宴进入山洞后,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山洞异常空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重的潮湿霉味,傅宴眉头微皱立刻谨慎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自己面对这种事情,上次不算,算是误打误撞吧。 但奇怪的是傅宴心中一点担心的都没有,似乎完全不将这件事情放在眼中一般,可当看到被拘/禁的魇兽时还是愣了愣,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不是说上古神兽吗?不是神力难测吗? 亏得山洞如此大,傅宴还以为自己会面对什么庞然大物,可眼前的东西只有小狗大小,外貌和声音都颇像豹子,此刻正呆愣愣的望向傅宴,好像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杀伤力似的。 可下一刻当傅宴看到山洞墙壁上杂乱的划痕时,他便猜到眼前的东西必定没有看上去这么无害,傅宴十分谨慎,并没有上前,而是试了试周围的结界。 那人敢将魇兽如此毫无防备的放在山洞,定然是设了结界的,傅宴观察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的踪迹,猜着魇兽背后之人应该不在此,他也可趁此机会先解决魇兽的事情。 傅宴和魇兽对视了片刻,魇兽眼中含泪,似乎受了多大委屈,整个兽消极的瘫在地上,傅宴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对它不利,那东西也不知是理解了没,乖乖巧巧的趴在地上似乎对傅宴并没有丝毫攻击之意,如此傅宴才好进行下一步。 察觉到魇兽身上设置着结界之后,傅宴并没有贸然行动,他先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沾染魇兽的气息,然后幻化成魇兽的模样,为了以防万一,做这一切时他都没有进入结界。 魇兽似乎知道傅宴不会害它,全程安安静静的看着傅宴动作,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傅宴抓魇兽干嘛?感谢在2021042823:46:28~2021051800:1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槿挽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净杏食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7) 见结界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动后,傅宴慢慢的进入结界将乖乖巧巧的魇兽抱到了怀中,魇兽讨好的看着傅宴,伸出舌头舔了舔傅宴的手指,舌尖的倒刺让傅宴忍不住想缩手。 好在傅宴忍住了自己丢掉魇兽的欲望,他看着手指上微微发亮的唾液,脸色不是一般的黑,不过想到自己还要靠着魇兽收拾那两个徒弟,傅宴还是皱着眉头接受了它的讨好。 恋耽美 ——(33) 就在傅宴抱着魇兽走出结界之时,山洞忽然猛烈晃动起来,而傅宴手中的魇兽突然不可控制的开始长大,不过片刻间就长到了正常豹子大小,傅宴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魇兽丢了出去。 没想到魇兽瞬间长到了大象大小,傅宴扔了张符纸上去却一点作用都没有,眼见魇兽的身体已经充斥了整个山洞,傅宴下意识的抬手画了一个阵法落在魇兽身上,刚刚还失控的魇兽瞬间被安抚下来。 傅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莫名其妙,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厉害,这些都像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和傅宴殊之间有联系,两个人真的完全没有关系吗? 然而在魇兽恢复原状的下一刻,山洞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不速之客,傅宴立刻戒备起来,但对方却只想带走魇兽,并没有和傅宴对上的意思。 可傅宴怎么可能将到手的猎物送出去,他直接一挥手将地上的魇兽抱在怀中,下一刻便祭出一张符向着黑衣男子攻了过去,没想到男子见自己不敌转身就跑,根本没给傅宴攻击的机会。 看着出奇安静的山洞,傅宴着实有些意犹未尽,他抱着魇兽一阵无语,这就完了? 刚刚暴动的魇兽此刻格外安静,傅宴抬手顺了顺它的毛,魇兽顺势蹭了蹭傅宴的手,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看样子是很满意傅宴的服务。 可到底傅宴找它不是为了玩的,因此他试探着让魇兽发挥发挥自己的强项,可魇兽哼哼唧唧半天都没什么动静,仿佛受了伤似得,并没有按照傅宴的意思动作,傅宴只得先将它带回去再说。 此时一直等着傅宴回来的江舒白和宋怀两人谁都没有睡着,他们待在各自的房间内打坐,安静的听着隔壁傅宴房间的动静,以便能第一时间知道傅宴何时回来。 听到隔壁有了动静,上人瞬间推开房门出去,他们上人开了三间房,傅宴的在中间,两人一左一右住在傅宴隔壁,因此冲出房门的两人看着对方时,明显都有些表情不自然。 宋怀是单纯的厌恶,他没想到江舒白竟然还没有休息,而江舒白则是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宋怀和自己一样都在等着师尊回来,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同时打开了傅宴的房门。 宋怀先江舒白一步挤进房间,他满是儒慕的看着傅宴,开心道:师尊!你回来了。 被宋怀抢先的江舒白跟在宋怀后面,乖乖巧巧的叫了声:师尊。 傅宴对着两人点点头,心里却十分嫌弃两人打搅自己休息,不过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抬手摸了摸怀中的魇兽,刚刚就有些精神不振的魇兽此刻已经直接睡了过去。 宋怀看着傅宴怀中的小东西,心中有些不喜,他不喜欢别人抢走师尊的注意力,哪怕只是只动物都不行,可这些都不能表现出来,他微微一笑,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师尊,这是什么东西? 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靠近,刚刚还睡眼惺忪的魇兽,瞬间警惕起来,它恶狠狠的盯着宋怀,口中不断发出,哼的声音,若不是语气恶狠狠的,倒更像是撒娇一般。 傅宴敢将魇兽抱到两人面前自然也不会对此有所隐瞒,反正他想做坏事那也是要光明正大的,藏着掖着不是他的性格,这是魇兽,我刚刚从山中救下的,大概是有些怕生。 宋怀不甘心的收回了伸出的手,他本意是顺势将小东西从师尊怀里弄出来,谁曾想这家伙竟然如此警觉,宋怀也不能做的太过,只能忍下心中的冲动。 江舒白看着宋怀和傅宴亲近,心头也有些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只要看见师尊亲近师弟心里就有些不开心,闷闷的,像是阴冷潮湿的天气,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他知道这样不对,他们都是师尊的弟子,往常师尊偏爱于他,总是会给他带各种新鲜的小玩意,只偶尔亲近亲近师弟也并无不可,可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江舒白细想想之前却是没有这种感觉的,那时师尊对两个人似乎并无不同,他有的,师弟也有,可是现在师尊总是会偏心于他,起先,江舒白是有些不适应的,心中还对宋怀有些愧疚。 可时间久了之后,他似乎变得坦然,坦然的接受了这份偏爱,最近甚至连师尊偶尔亲近师弟都受不了,江舒白知道是自己太贪心了,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份贪心真是傅宴亲手助长的。 既然傅宴还不曾知道魇兽的用法,他也不着急,装出一副困顿的模样,随意的打发了两人离开,为师有些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再搜查不迟。 虽然江舒白和宋怀都有些不舍得离开,可到底傅宴发了话,他们也心疼傅宴的身体,都乖乖巧巧的离开了傅宴的房间,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可因为担心傅宴上人都不曾直接休息。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傅宴面上没了刚刚的疲惫模样,毕竟刚才就是他装的,傅宴并不累,只不过不想见两人而已,他怀中抱着魇兽坐在榻上,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此时,刚刚还没什么精神的魇兽忽然动了,它从傅宴怀中直接跳到了一旁的桌上,头向着北方,闭上了眼睛,傅宴瞧着他周身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而紧接着在它面前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光球。 傅宴为了瞧的仔细,刻意起身走到了魇兽的面前,只见那个蓝色的光球中出现了一些画面,更准确的来说是片段,画面晦暗,阴沉沉的,看上去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果然,只见一个布衣男子匆忙的赶回家中,可入目的却是满院的尸骸,他疯狂的奔向最外面的一具尸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口中凄厉的叫喊:囡囡,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你说话啊! 即便傅宴一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悲痛,然而傅宴知道这只是梦,他在手札中看到过魇兽眼前出现淡蓝色的光球时,是在吸食人类的噩梦,等到他将蓝色光球完全吞噬,随后会吐出与之相对应的红色美梦光球。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傅宴抬手一挥,瞬间便置身于魇兽所指向的房间,果然床上正躺着一个男人,模样与光球中的并无差别,此刻他正在微微挣扎,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安,确实是像做了噩梦。 渐渐的,呼吸急促的男子慢慢变得呼吸平缓,乱转的眼球也恢复了平静,整个人安静了下来,傅宴也离开了他的房间,只见刚刚淡蓝色的光球已经变成了红色,刚刚恐怖血腥的画面也变成了一家人温馨的日常。 傅宴猜着想要知道江舒白和宋怀的噩梦是什么画面,首先需要让他们做噩梦才行,因此他对着两人的房间试探了一番,没想到两个人都没有休息,一个在床上打坐,另一个则坐在桌上旁喝水。 若是往常傅宴或许会等着两人自然休息,可这未必能保证两个人一定做噩梦,因此他直接悄无声息的对着两个人抛出了两张昏迷符,又顺手引导了一下他们的梦境。 不过片刻魇兽便有了动静,傅宴看着他面前出现的淡蓝色光球,是关于宋怀的梦境,梦中他似乎在参加一场婚礼,入目便是无边无际的红色,红的热烈,红的刺眼。 婚礼?傅宴有些不解,不是噩梦吗?难不成是梦见自己的爱人嫁给了别人?傅宴有些期待,他确实挺想知道宋怀心中是谁的,如此让宋怀感受到痛苦简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下一刻傅宴就被眼前的画面给膈应到了,因为他看到了穿着一身喜服的自己,准确来说应该是傅宴殊,傅宴殊身旁的女子脸庞模糊,看的并不真切,但确实有那么一个人。 而此刻的宋怀却一身黑衣,如此模样可不像是要去参加婚礼的,果然,下一刻的他直接提剑冲了上去,傅宴以为他会攻击傅宴殊,没想到他的剑却是对着旁边的新娘的。 但有傅宴殊震场怎么会允许他一个小弟子乱来,因此宋怀的剑还没碰到新娘,就被傅宴殊的掌风击飞,整个人飞出十丈之远,直接喷出一口血,无力的跌倒在地。 别说这剧情看的傅宴挺爽的,可是后面的画面却让他有些如鲠在喉,只听宋怀从地上爬起来说:师尊,你真的要取她为妻?她根本配不上你,我才是最爱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循序渐进,毕竟不是快穿文,不要催我,因为催也没有用。感谢在2021051800:19:58~2021052723:18: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有本事打奶有本事打16瓶;fakemydreams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8) 宋怀伸手抹掉嘴边的鲜血,他痴痴的盯着眼前的傅宴殊,像是不解又迷茫的问:师尊,她哪里好?她能做到的我亦可以,为什么您就是看不到我呢? 傅宴看得生气,一种难掩的气恼涌上心头,他直接抬手挥散了眼前的画面,没食物的魇兽委屈的望向傅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因为傅宴的干扰宋怀的噩梦怕是要做到天亮了。 傅宴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虽然这是幻境,可宋怀和江舒白都是真真切切的,这里的一切也都是基于两个人的欲望,宋怀之前背叛傅宴殊,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原因竟然在此。 对于这个真相除了匪夷所思傅宴还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仔细想想宋怀此人心术不正,自然不能用常人的想法来思考,知道宋怀的软肋在此,而此时的傅宴正是宋怀眼中的傅宴殊,如此折磨宋怀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一想到宋怀竟然对傅宴殊存着那种龌龊的心思,还设计了这一切,傅宴就觉得厌恶,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男子喜欢男子,而是不能接受宋怀这种机关算尽的方式。 不过原文中好像并没有相关内容,具体是没有写到还是原剧情根本没有,傅宴不能确定,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宋怀死定了,他一定会给那家伙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没消气的傅宴看着魇兽眼前又出现了另一个淡蓝色的光球,这次光球里的内容是关于江舒白的,梦中的江舒白被一群人围攻,他十分吃力的抵挡,但让人奇怪的是那些人身着白衣,像是天阙宗的服装。 傅宴记忆中没见过几个天阙宗的弟子,可眼前人的脸却让他觉得很熟悉,他甚至能够确定这些人就是天阙宗的宗门弟子,可是他们为何要攻击江舒白?江舒白为什么会做这种噩梦? 原著中他虽然经历磨难,可自始至终都是坚守本心的,如此怎么可能沦落到让整个天阙宗围攻的境地?傅宴怀疑这其中有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不过傅宴乐得见到这种结果。 就在傅宴猜测江舒白为何会被围攻之时,他自己倒给了傅宴答案,只见梦境之中傅宴殊突然从天而降,一身白衣,飘飘若仙,和周围的人群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傅宴殊自然没有选择护着江舒白,他站在江舒白不远处缓缓开口道:孽徒,你竟敢暗中修习魔道,今日我便在此做主将你逐出师门,日后你江舒白再不是我傅宴殊的弟子。 修习魔道?傅宴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正愁没有打击江舒白的办法,没想到他却自己送了上来,原来江舒白怕这个,而且噩梦这东西定然不可能凭空产生,江舒白会做这样的梦,只能说明他就不怎么清白。 只见光球中的江舒白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黑气,确实是入魔的征兆,可傅宴有些奇怪江舒白为何会坠入魔道,他是天道之子,经历的所有磨难皆是助他增长修为的机缘,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会修习魔道? 傅宴百思不得其解,他看着梦境中的江舒白跪在傅宴殊面前求情,师尊,我没有修习魔道,真的,求您相信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愿意重新开始修习,求师尊不要赶我走。 江舒白刚哽咽着说完话,傅宴殊还没有回话就直接被宋怀打断,他提剑对着江舒白,冷声威胁道:江舒白,不要不识好歹,师尊愿意放过你已经是看在多年师徒情谊上,若你再不离开天阙宗,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看着越来越小的蓝色光球,傅宴抬手一挥,光球瞬间消失在眼前,他可不希望魇兽为江舒白制造美梦,既然害怕那就让他做一晚的噩梦才好。 此时的傅宴回想刚刚看到的梦境,宋怀和江舒白都让他出乎意料,他没想到宋怀竟然对傅宴殊存着那种心思,更没想到江舒白竟然有可能偷偷的修习魔道,这看上去只是个噩梦。 可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梦境不可能凭空产生,两人会在潜意识中害怕这些事情,只能说明它们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或者是他们心中最畏惧的存在。 让傅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江舒白的梦境,他是什么时候产生心魔的?原著中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写过这个内容,要成为正道尊主,江舒白必定不能坠入魔道,这剧情为什么和傅宴记忆中的不一样。 这么一想傅宴忽然发现了很多之前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总以为自己记忆中的内容是原著,可为何那些所谓的记忆都是傅宴殊的第一视角? 按理来说,他一个看书的,代入的第一视角不该是男主江舒白吗?再不济也该是上帝视角,旁观者,为何会是以书中反派的视角看到的内容? 傅宴心中发凉,突然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傅宴忽然间很想知道自己的噩梦是什么,那个潜意识中的噩梦,是属于傅宴的,还是属于傅宴殊的? 想起自己身上带着留影珠,傅宴深吸一口气,他准备试一试,他想知道自己一直隐约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他更想知道自己到底和傅宴殊有何联系。 傅宴抬手设置了结界,除了他自己无人能破,果然设置了结界之后魇兽面前的光球忽然消失,它有些不解的望着顾昭,似乎在奇怪今晚的食物怎么总是神秘消失。 确定房间安全之后,傅宴将留影珠找出施了个决挂在了魇兽的不远处,然后他心中忐忑的躺在了床上,傅宴不确定这个方法一定会灵验,不过没有他的干扰,噩梦很快就能变成美梦,他倒并没有多么担心。 想清楚之后傅宴将用在宋怀和江舒白身上的符咒和法术用在了自己身上,片刻之后他就陷入了沉睡,而乖乖坐在一旁的魇兽眼前正在慢慢凝结一颗淡蓝色的光球。 傅宴用的是风湮咒,将咒术施加在符纸上会让人做噩梦,而噩梦的内容一般都是内心中最恐惧的画面,是潜意识决定的,因此傅宴才会想知道自己内心中最害怕发生什么事情。 嘴角微微上扬,睡的正香的傅宴忽然察觉到有丝异样,今早的闹铃怎么不想,会不会是自己睡过头了?傅宴猛地惊醒,看到眼前白的晃眼的帷幔,他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慢慢的傅宴记起了昨晚睡前的发生的事情,具体做了什么噩梦傅宴不记得了,可是他快睡醒时梦到了自己回到了现代,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穿到书中这么久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记每天早上被闹铃支配的恐惧了。 师尊!您没事吧? 师尊!您开开门啊! 恋耽美 ——(34) 还没缓过来的傅宴被门外的敲门声惊动,他望了眼仍旧挂在空中的留影珠,将它收到了怀中,然后挥手解开了昨夜设置的结界,宋怀和江舒白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睡在一旁榻上的魇兽被两人粗鲁的动作惊醒,不悦的正要发怒时,却忽然想起了旁边还有个傅宴,它立刻乖乖顺顺的从榻上下来三两步跳到了傅宴怀中,哼哼唧唧的望着傅宴,似乎在告状一般。 傅宴起身坐在床边怀中抱着魇兽,他看着神色焦急,眼圈发黑的两人,嗓音冷淡的训斥他们道:一大早就吵吵闹闹,这么清闲不如去镇上找找妖物的线索。 两人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原本就没有睡好,更让人恐惧的是他们无论怎样都不能从梦境中脱身出来,那梦境好像真的一般,早晨两个人好不容易才从梦境中脱离,第一时间就是想见到师尊。 可谁曾想师尊的房门似乎设了结界,两个人怎么叫门都叫不开,而且他们看着彼此眼圈青黑也大概猜到对方可能也做了噩梦,下意识的想到这和附近作怪的妖物有关,想亲眼确定师尊的安全。 好在两人看到傅宴平安无事的坐在床上,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立刻恭敬的向傅宴作揖认错道:对不起,师尊,是我们错了。 傅宴着急看昨晚的梦境,没兴趣和他们纠缠,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将两人打发了,嗯!既然知道错了就下去吧,你们继续在镇上打听,为师去附近的山中探查。 不曾想之前乖巧听话的两人却忽然异口同声的说道:师尊! 师尊! 傅宴被两人尖利的声线吓了一跳,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事? 宋怀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知道自己梦境中的事情不能说出来,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之后,急忙摇摇头解释道:没什么,师尊小心些。 傅宴扫了一眼江舒白,没想到他也急忙摆手否认,我也没事,师尊注意安全。 说完后两人便离开了傅宴的房间,只是刚走出客栈,宋怀便拉着江舒白道:你是不是昨晚做噩梦了? 江舒白被宋怀的话吓了一跳,想到昨晚的梦境,他下意识的反问道:你也做噩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宴快要恢复记忆了。感谢在2021052723:18:29~2021053121:45: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喬18瓶;黎瑟西尔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9) 宋怀通过一个也字瞬间猜到了江舒白的情况,他着急的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我江舒白本想实话实说,可当话出口时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个折磨人的梦境,最终只是含混的说了句:我内心中最害怕的事情,师弟你呢? 宋怀见江舒白不敢直言,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情况,他自然不可能对江舒白说出梦中的场景,只是敷衍的说了句:我也是。 随后宋怀就转移话题道:看来不应该只是巧合,会不会和这里的妖物有关,我看师尊抱着的那个东西不像是什么普通豹子,会不会是它干的? 江舒白想了想觉得不对,师尊看上去睡得很好不像是做噩梦的样子,他提出了质疑,可师尊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说完江舒白又有些纠结,他皱着眉头望向宋怀,犹豫的提议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师尊? 却不曾想宋怀的情绪异常激烈,不要!说完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立刻改口道:我是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打扰师尊的好,我们先去打听妖物的消息吧。 等到确定两人离开客栈之后,傅宴也出了门,他总觉得客栈有些不安全,还是换个地方的好,他换了家冷清的酒楼,要了个包厢,然后抬手施了个结界保证只有自己能打开。 做完这一切,傅宴这才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做完用来记录噩梦和美梦的留影珠,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当真正看到自己潜意识中的噩梦之时,傅宴还是傻了眼。 入目是刺目的红色,整个世界宛若黑白颠倒,时光逆袭,只见江舒白一身斑驳的红衣站在不远处,细看之下才能发现,他身上那哪里是红衣,而是被血染红的白衣。 看到此处,傅晏有些莫名,这对他能算是噩梦吗?看着江舒白吃瘪他开心还来不及,哪会害怕呢? 没想到下一瞬他就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只听江舒白用着嘶哑的声音道:师兄,你当真要颠覆三界,你可知如此行事会让人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为何对尊主之位如此执迷不悟? 不知为何,听到江舒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傅宴只觉得可笑,他是天道之子,嘴上信誓旦旦,实际上却总是遇到各种机遇,若是傅宴是他,也能把话说得这么轻易。 可是后面的剧情却和傅宴印象中大相径庭,没想到江舒白竟然会说:师兄,只要你愿意放弃修习魔道,我愿意将宗主之位拱手相让,为何一定要站在天阙宗的对立面。 不过梦境中的傅宴殊可不吃他这套,直接冷笑出声:江舒白,你以为我若是想要,轮得到你让? 听到江舒白这么说,下面围观的正道人士有些不满,尊主之位哪是江舒白一人之言就能定的,不过他们打不过也是真的,因此他急忙阻止道:无需多言,那位早就不是天阙谪仙傅晏殊,他现在可是臭名昭著的魔道尊主,江尊主不可意气用事。 像是开了口子,抵制声一波接着一波,就是,江尊主何必和一个魔道之人浪费口舌,他不过是道貌岸然的小人罢了,何德何能能担任正道尊主的位置! 真人说的对,我们正道的事何时轮到魔道来指手画脚,江尊主可不能糊涂啊! 傅晏殊只不过是个靠着皮相迷惑人的魔修罢了,哪能担任我们正道魁首的位置,真是痴人说梦。 听到正道中人越说越过分,万俟麟不禁站了出来,他二话不说掀翻前面站着的几个修仙者,冷斥道:就凭你也敢对我们尊主妄言,不自量力的玩意! 因为万俟麟开了头,他身后的魔修一个个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威胁对面的修者说:你们修仙界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尊主想要便要,用得着你们置喙。 就是,我们尊主纵览三界无人能敌,你们又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这里吆五喝六。 吹胡子瞪眼,一脸丑态,说什么道貌岸然,不过是嫉妒我们尊主的绝世容颜罢了。 魔道小儿,竟敢口出狂言,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胡话。可能是对方被戳中心中所想,他们似乎对这句绝世容颜格外介意。 想来也是,都说相由心生,顾昭一个魔道长得比正道还仙,曾经他是修仙者就不说了,没想到修了魔之后,傅晏殊周身出尘脱俗的气质更胜从前,让人着实恨得牙痒痒。 就在仙魔两道争论不休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又清冷的声音,聒噪! 空气像凝固一般,说话的众人瞬间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发出一句声音,所有人的目光的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了那个一身白衣,墨发如瀑的俊郎男子身上,虽然众人畏惧于傅晏殊的压迫,可他们却也无法控制的被傅晏殊清风朗月的外表吸引。 傅晏殊说的话明明一点情绪都不带,可众人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让人脊背发凉的威胁,似乎他们再多话一句,就会瞬间消失在这里一般。 师兄!这种时候,独独有一个人敢发声,除了江舒白别无他想,他似乎仍旧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般,还幻想着两人能回到之前在天阙宗的美好时光,当然,这个美好是要加引号的。 傅晏殊对于众人都可以容忍,唯独江舒白的声音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听傅晏殊用厌恶的口气说:我早就说过我傅晏殊和你江舒白恩断义绝,何必假惺惺的装模作样,若不是你,我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尊主之位又哪轮得着你来让? 说完他又低声说了句:不过也多亏了你,至于多亏什么,他还没有说出口就戛然而止。 傅晏殊看着对面江舒白崩溃的表情,他的口中无声的呐喊,那模样像极了受惊过度而瞬间失声,口型好像是:师兄,小心! 傅晏殊随着视线缓缓低下,却看到自己的胸口正插着一柄利剑,他并不惊讶,反倒像是舒了口气。 细心之下就会发现傅晏殊其实一直注意着身后宋怀的动静,甚至在宋怀捅过来时,傅晏殊身体明显动了一下,就像是提前知道宋怀的动作一样,那个情况就像是条件反射,明显身体想躲,可却被他硬生生的控制住了。 可下一瞬傅晏就察觉了不对,他的灵魂似乎被困到了剑上,整个人感觉酸软无力,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极其恐怖,那一刻傅晏殊感觉自己仿佛成了空有思想却一动也不能动的植物人,他挣扎,呐喊,嘶吼,却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从高空坠落被万俟麟抢着接到了怀中。 他听到正道之人兴奋的呐喊声和魔道愤怒的咒骂声,响彻云霄,嘈杂,聒噪,吵的让人头疼,可让傅晏殊心如刀绞的是他根本不能动弹,眼前发生的一切和他设想的不一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在心中反复播放刚刚的画面,明明之前的一切都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自己真的逃不脱命运的掌控? 混乱嘈杂的环境让傅晏殊头痛欲裂,不过片刻他就昏了过去,而当他清醒过来时,自己竟然到了一个山洞之中,傅晏殊何曾如此落魄过,仿佛如此见不得人似的。 就在傅晏殊思考自己的处境之时,让他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的宋怀出现在他面前,只见宋怀痴迷的看着傅晏殊,宋怀脸上带着愧疚,难过,可又夹杂着兴奋,激动,整个看上去有些病态。 宋怀对待傅晏殊的动作极其小心,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傅晏殊的脸,嘴上不断喃喃道:尊主,尊主,对不起,可是我不后悔。 此时的傅晏殊虽然一动也不能动,可他眼中的厌恶和愤恨已经足以让宋怀心惊,宋怀嗓音颤抖,带着哭腔解释道:尊主,求您再忍忍,很快,真的很快就好了,到时候就好了。 就在傅宴殊不想看到他闭上眼睛时,忽然感觉到宋怀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山洞,他在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想尽办法的逃离这里,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傅宴殊试了多次,他猜到问题应该出在宋怀用来捅他的那把剑上,剑上设了禁制,会将傅宴的魂体困于身体之中,让他无法动弹,更加没有能力来逃脱。 若是傅宴殊放手一搏倒也不是不可能,可这就意味着会出现不确定的风险,在没有确保自己百分百安全之前,傅宴殊并不想用这个方法,他不想得不偿失。 况且有他这个威胁在,正道中人肯定不会安心,他觉得宋怀藏不了自己太久,那些正道中人必然看到他魂飞魄散才能安心,可以宋怀的那点小心思根本不可能杀了他,不然他也不会做这么多事情。 可就在下一瞬时,傅宴殊就忽然改了自己的注意,只见刚刚离开不久的宋怀回来了,而且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一个和傅宴殊乍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人。 第55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0) 傅宴殊立刻闭上了眼睛,他想知道宋怀到底有何图谋,是不是他猜测的意图,只听那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声音焦急的问道:不是说都是假的吗?他如何会伤的这么重! 听上去仿佛是在关心自己,可是对方和傅晏殊长得一模一样,他根本猜测不到男子的身份,更想不出男子又为何会用这种语气为自己说话。 不过傅晏殊有些无奈,这话怎么能问宋怀,自己沦落至此可都是他的功劳,想必男子应当不知道是宋怀伤的自己,果然,下一刻傅宴殊就听到宋怀风轻云淡的说:是假的啊,不然江舒白怎么会信呢。 他身后的那个男子明显不信,将信将疑道:假的? 对,是假的。随着宋怀话音刚落,傅晏殊瞬间绷紧,虽然他身体不能动弹,可他清楚的感受到宋怀那无耻之徒竟然将他抱了起来。 下一瞬傅晏殊感觉刚刚无比坚硬的石床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他猜测身下可能被放了软被,可惜他此刻动弹不得,不能印证自己的猜测。 就在傅晏殊猜想宋怀下一步举动时,他感觉到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其实若不是宋怀困住了他的魂体,这点小事对傅晏殊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一个咒术的事情,哪还轮得到他如此惺惺作态。 根据宋怀的一系列动作,傅晏殊猜测他很可能是为了骗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可他们不是一伙的吗?宋怀为何要欺骗对方?他做这些似乎是为了证明不是他动手伤的自己,为什么要证明这个?越想傅晏殊越发奇怪。 傅晏殊明显感觉到了宋怀在自己身上施了个除尘咒,他之前总是用除尘咒保持自己的谪仙模样,可是宋怀把他伤口愈合,又给他收拾干净是为了什么? 就在傅晏殊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他忽然感觉唇上一冷,不是小孩子的傅晏殊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瞬间他活剥了宋怀的心都有了,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趁着自己不备敢做出这种事情。 傅晏殊脸色黑沉,早知道他当初就不该留下宋怀的性命,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也不是他能定的,怪只怪他把这家伙看的太轻,没料到他会做出如此举动,竟然将自己的魂体困在了身体之中。 若他只是刺中了自己的心脉,对傅晏殊而言只是修养的时间长短问题,可对方将他的魂体困在身体中动弹不得,他不但不能自己愈合伤口,更不能随意夺舍换个身体。 好在傅晏殊之前爱看书,他以前从上古手札中看过一眼破解这个禁术的方法,可当时看的太过笼统,加上代价似乎有些大,他就没太注意,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用上的一天。 傅晏殊记得如果这种情况下魂体强制脱离身体,可能会修为尽失,也可能会记忆全无,若没有合适的宿体,他会像个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人间,傅晏殊没有试过,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结果,可让他眼睁睁看着宋怀强迫,折磨自己更是不可能的。 就在傅晏殊心中犹豫之时,只听宋怀低不可闻的说了句:尊主,等等我。,那语气中带着恭谨的虔诚,好像是信徒在膜拜神明一般,傅晏殊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受的紧。 恋耽美 ——(35) 傅晏殊听到不远处的男子愤怒的说了句:你!,他似乎非常震惊,看上去根本不知道宋怀的计划一样,莫非对方就是宋怀找的傀儡? 可细想想似乎又不是,下一刻傅晏殊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没想到宋怀的担子竟然这么大,他竟然想将面前的男子代替自己交给正道?他竟然是这样打算的? 可傅晏殊下一瞬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江舒白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对方不是自己,就算一时间发现不了,可是多接触 想到这里傅晏殊才觉得是自己可笑,哪还有多接触的机会,正道那些人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那还会给江舒白机会多接触那人,宋怀这是找人替自己去死啊! 可惜傅晏殊一点也不感激他,反倒对宋怀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宋怀,傅晏殊哪里沦落得到如此模样,更用不着无辜的人去替自己死。 就在傅晏殊在脑海中无数次的折磨宋怀之时,他听到宋怀冷漠的说:答应的让你见到尊主,没有食言吧,说完他声音像是死海一般,带着浓重的杀气,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傅晏殊被两人的动静吓得一惊,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宋怀和之前一样,在同样的位置对着那个和自己长相一样的人捅了一剑,连受伤的位置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那人看上去很震惊,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剑尖,他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水,口中呢喃道:你骗我! 这场景让傅晏殊不由想到了当时被暗算时的自己,大概在旁人眼中就是这番模样,忽然那人抬头看了过来,傅晏殊立刻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那人到底是替自己死了。 电光火石间傅晏殊闪过了一个念头,合适的宿体?眼前不就是个吗?而且是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宿体,虽然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可是和被困在这里受宋怀折磨相比,傅晏殊根本不怕什么失忆和修为尽失。 当初落入魔道之时,他就是散尽修为重新修炼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从头来过罢了,更何况他若是有机会再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修为根本不用重新修炼,或许能得到更大的突破。 想清楚之后,傅晏殊深吸了口气,在口中默默念起了那个解禁之术,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火烧一般,灼热难耐,那股邪火似乎从心里烧了起来,越来越旺。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之时,他觉得自己的魂体突然从身体里弹了出来,傅晏殊看到宋怀将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随意的丢弃在地上,一点也不在意,反倒像是嫌弃男子的血脏一般拿起手帕擦起了剑上的血。 说起来就让人生气,宋怀手中的那把剑还是傅晏殊送给他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可对方拿自己送给他的剑来捅自己,着实让人寒心不已,好在傅晏殊对他没什么心,寒心倒是没有,就是单纯的生气和愤怒罢了。 看着地上的男子气息越来越微弱,傅晏殊看准时机立刻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他感觉天旋地转,瞬间失去了意识。 傅晏看着蓝色的光球瞬间消失在留影珠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抬手收回了留影珠,后面的美梦他已经没兴趣知道了,虽然傅晏之前心中有过怀疑,但当他知道自己就是傅晏殊时,更多的还是困惑。 他很奇怪自己既然知道剧情,又为何不早早杀了宋怀?或者防备着宋怀偷袭?更甚之他既然知道江舒白是男主,会站在和自己对立的位置,又为何会放任江舒白在天阙宗一步步崛起? 此刻的傅晏满头问号,他看过原著小说,不说抢了江舒白所有的机缘,跟在江舒白身后捡一捡能得到不少机缘吧,他为何会混得如此之惨? 这么说也不对,按照剧情来看傅晏殊还是蛮厉害的,他最后算起来也只是栽在了宋怀手上,看着当时和江舒白动手的情景,江舒白未必能打得过傅晏殊。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之前,傅晏很好奇,或者说非常好奇他为什么要按照小说剧情救下宋怀,等着宋怀来背叛自己,还是说他之前是没有小说记忆的,因此才会按照小说剧情一步步走到最后。 可还是不对,傅晏清楚的记得刚刚看到的仙魔大战和小说里台词是不一样的,当初看到结局时,他颇为激动,基本上记得所有的台词。 正义凛然的江舒白哪里会说出让出尊主之位的话,他早就和傅晏殊断绝了关系,更不可能叫傅晏殊师兄,他明明说的是:傅晏殊,你莫要执迷不悟,否则我会让你们魔界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 还有江舒白后面明显有些力竭时,说的也是,傅晏殊,你想动修仙界,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你的野心不会得逞的。 听这语气和说词,和傅晏看到留影珠里面的江舒白完全就是两个人,可若说这些都和宋怀,江舒白的噩梦一样是幻境也有些说不通。 毕竟若是傅晏真的没有经历过那些情景,他为什么会对细节知道的那么清楚,后面在山洞中的那些话都和当初他在宋麒体内看到的画面一一都对上了,应该是他真的经历过的。 虽然傅晏仍旧没有以前的所有记忆,可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曾经的傅晏殊了,既然如此,有些帐就要彻彻底底的清算一番了,他也是时候给两人徒儿好好一顿教训了。 噩梦?傅晏轻哼一声,他眼神漆黑,眼中含着寒冷的恶意,他要让两人彻彻底底的活在噩梦之中,让他们也尝尝痛苦折磨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会一一解答傅晏现在的困惑,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感谢在2021060709:44:49~2021061102:2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黎瑟西尔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1) 至于折磨两人的方式,他们的噩梦已经给了傅宴答案,将江舒白赶出天阙宗不过是傅宴抬抬手的事情,可若真的那么容易赶走他,真是放过江舒白了,因此怎么赶走,何时赶走都是可以操作的因素。 不过傅宴可不会因为宋怀害怕看到自己成婚而真的就去找个道侣成婚,他不能委屈自己,更不能欺骗别的姑娘,既然傅宴看见宋怀眼烦,傅宴决定将两人一同打发出去,反正赶一个也是赶,赶两个也是赶。 好在傅宴还记得这里只是幻境,弄死两人是挺解气的,可他却不想因为江舒白和宋怀被永远困在幻境之中,其实傅宴这么折腾他们还有一个重要因素。 那就是他记得这个幻境是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哪怕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假象也不愿脱离,因此傅宴才会想尽办法找到两人的畏惧所在,如此不愿意待在这里的两人定然会脱离幻境。 而被他们牵扯进来的傅宴也随之可以脱离幻境,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自然是非常划算的。 虽然知道自己就是傅宴殊这件事让傅宴的心情有些一言难尽,但傅宴就是傅宴,哪怕他曾经成为过傅宴殊,可他知道自己做事定然会有自己的道理,如此便没什么可纠结的。 一切真相还需要等到傅宴恢复所有的记忆才能知道,不过他并不着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找到那个操控魇兽的的男子,好在傅宴昨晚在男子逃跑之前贴了一张符纸在他身上。 找到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并非难事,他直接打发两人现成的徒弟去了,至于两人能不能打得过对方再说,傅宴并不在意,只让两人先行,他随后就到。 说的随后其实傅宴一直悄悄的跟在两人身后,一则他想看看面具男子的实力,二则若是两人打不过对方被虐一顿也没什么好的,傅宴只要保证两人性命无忧即可。 江舒白和宋怀二人跟着引路的丹顶鹤先行离去,傅宴施了个隐身术跟在了两人的身后,看着两人向着闹市走去。 闹市?这倒是傅宴没想到的,他以为对方将魇兽困在深山老林,动手之处也会选在那里,不过也有可能是上次那个面具男子受了伤,才躲起来修养的。 男子因为受了伤,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江舒白和宋怀是直接闯进去的,确实有些不合礼仪,不过这种时候也不是讲礼仪的事情,为了避免伤及凡人,江舒白将人引到了远离闹市的地方。 两人的实力并不如男子,一开始直接被男子吊打,傅宴在一旁看的开心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可后来大概是男主光环的加持,被打的站不起来的江舒白联手被打的吐血的宋怀竟然将人给控制住了。 江舒白的意思是将人带回去给傅宴处置,可宋怀却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直接出手杀了对方,完全不给江舒白一个反应的机会,看着被一剑穿喉的尸体,江舒白的脸色一白,不到逼不得已,他并不想杀人。 可宋怀却不吃这套,他面无表情的擦拭着剑上的血,声音冷漠的说道:若是我们不杀了他,他在师尊面前乱说话怎么办?不要忘了昨晚我们做了一夜的噩梦,很有可能是他动的手。 杀人的理由很简单,宋怀绝不允许有人威胁到自己,哪怕只是可能都不行,早上的噩梦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可他不后悔,他爱师尊,他想师尊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从小受三观正直的江舒白自然不接受这个理由,他忍不住出口反驳道:那不过是个噩梦! 宋怀向来最讨厌江舒白那没用的同情心,他冷冷的质问江舒白道:噩梦?你怎么能确定,可不要忘了我们都做了这个噩梦,哪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江舒白的意思并不是不能杀了此人,他们是来搜查的,况且他们刚刚已经抓住了对方,完全可以将对方交给师尊处置,这么直接二话不说动手杀了总有些莽撞行事,他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回复师尊。 江舒白也不是想责怪宋怀,他只是想和师弟讲道理,以免师弟下次做事还这么冲动,可是因为这个就直接杀人,是不是有些武断,毕竟师尊说的是让我们先来查看。 听到江舒白提到傅宴,宋怀的语气十分冷冽,他直接反问道:怎么?你这意思是怕师尊会怪罪于你?不要忘了他刚刚差点杀了我们,我反击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傅宴在一旁听到两人争执,只觉得好笑,他并不在意两人是否杀了人,可身为天阙宗仙尊的傅宴殊不能不在乎,因此该装他还是得装,而且一想到还能吓到宋怀,他的心情就瞬间舒畅不少。 江舒白见和宋怀说不通道理,也不再强求,既然人已经死了,他们也只有将尸体带回去了,至于其他的,只能等着回去见到师尊再说了。 看到两人决定回去之后,傅宴也一个闪身直接回了客栈,他走之前就设了结界,因此并没有人发现他已经离开了客栈,此时傅宴装出一副正在看书的模样,等着两人回来。 两人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看样子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已经没有之前的狼狈模样,江舒白背着男人的尸体,见到傅宴之后他立刻作揖道:拜见师尊,人我们顺着线索找到了,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了。 傅宴放下手中的书上前试了试,人果然已经没了气息,他眉头微皱,不悦的问道:死了? 还不等江舒白开口解释,只听宋怀义正言辞道:师尊,这不能怪师兄,那人想致我们于死地,我们不过是反击而已,没想到会杀了他。 傅宴听了他的话差点笑出声,这崽子果然狡诈,明明是他杀了人说的却是让傅宴不要怪罪江舒白,就这么一句话将事情都推到了江舒白身上,不愧是面冷心黑的心机男。 可现在傅宴要假装不知真相,他对着江舒白明知故问道:你杀的人?天阙宗何时教你没查清楚就要动手了?看来你在宗门多年真是什么都没学到。 这话说的很重,以至于完全否定了江舒白这么些年的努力,可谁会在乎,傅宴要的就是他寝食不安,虽然人不是江舒白杀的,可他看着宋怀动手并没有阻止,其实何尝不是默认。 江舒白想开口解释人不是他动手杀的,可宋怀哪会给他这机会,直接上前跪下对傅宴忏悔道:师尊,是我们做错了,甘愿领罚,只望您不要生气,徒儿在此保证日后再也不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江舒白再傻白甜也听出来了不对劲,明明是师弟杀的人,怎么到后面反倒是自己做得不对了?可师弟把话都说完了,自己再多言是不是就有些狡辩的意味?江舒白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有苦难言的困境。 见到宋怀跪下领罪,江舒白也随之跪下,他知道现在不是顶嘴的时候,诚恳的认错道:师尊,是我们的失误,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傅晏到底不能无理取闹,毕竟人是他让两人找的,肯定是凶手无疑,既然人已经死了,也无从得知他作恶的动机,你二人去探查一下他的具体情况,过两天如果再没有异动,我们就回宗门去复命。 是,师尊。两人恭恭敬敬的跪谢傅晏。 离开傅晏的房间后,江舒白想问问宋怀刚刚为何要那么说,可话到口中他自己却先泄了气,他想师弟大概是怕被师尊责骂才那么说的,他毕竟是师兄又没有及时阻止师弟的行为,说他有错也不为过。 宋怀才没兴趣知道江舒白怎么想的,反正他已经找好了应付的借口,师兄让一下师弟怎么了,再说刚刚他被那人打的吐血,也不见江舒白来救他。 这话说的毫无道理,之前江舒白看到男子将宋怀一掌拍开,第一时间就上去阻止,宋怀被打的吐血之时,江舒白也被打的重伤在身哪有精力去管宋怀,后来宋怀杀人他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才让宋怀一剑封喉杀了男子。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相互推卸责任,只能让师尊觉得他们知错不改,毫无悔改之意,思来想去江舒白最终还是将这件事埋在了心里。 几人又在镇上待了些日子,再也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个男子伪装成普通商铺掌柜很少亲自接待客人,商铺一般交给管事负责,他也不知道实情,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最终他们还是没有探查到那人收集噩梦的真正目的,傅晏其实猜到了些,但他自然不会对两人的行为负责任,因此对此事的处理结果显得很不满意,对两人愈发冷淡。 不过在此期间,傅晏想到了如何让两人露出马脚的办法,准确来说该是傅晏陷害他二人的方法,他很期待两人被赶出天阙宗的模样,一定非常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应该快完了,最终大概七八十章左右,写完就开始更新隔壁《快穿之反派的自我调侃》,两本书类型相似,有兴趣的可以了解一下。感谢在2021061102:28:40~2021061715:1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蛋蛋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黎瑟西尔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2) 当然,傅宴很清楚他不能将两个人同时赶走,一是现有的条件不合适,二是实践起来有些困难,那么就得先分个先后顺序才行,思来想去傅宴决定将这个优先权给了江舒白。 恋耽美 ——(36) 等到赶走了江舒白,宋怀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傅宴很想看到宋怀绝望的模样,明明想要的一切都近在眼前,最后却发现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白日做梦罢了,想想都很有趣。 自从有了傅晏殊的相关记忆之后,傅晏整个人都放飞不少,随心所欲起来,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冷漠无情,玩弄心机,恶趣味十足。 三人回到天阙宗之后,傅晏的态度便变得很冷淡,不再似以往关心两人,仿佛他们这次随意杀人真的惹恼了傅晏一般,他回去之后直接闭关修炼,完全不再指导两个徒弟修炼。 江舒白和宋怀自然意识到自己哪里惹得傅晏不悦,可事已至此,他们又不能回到过去将人救回来,只能默默的受着,甚至乖乖的哄着傅晏。 江舒白一直在心中愧疚,按理来说人不是他杀的,可毕竟他当时也在场,没有救人是事实,师尊生气也是应当的,但宋怀可并不这么想,杀了人的他不会后悔,反倒好看还因为除了后患而松了口气,噩梦的事情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宋怀好歹在宗门多年,他知道宗门之中绝对容不下自己的情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傅晏殊不止是他的师尊,更是他心中恋慕之人,他知道若是师尊知道他的心意,必然不可能接受,可那又能怎样?他的心已经送出去了,再也收不回来了。 这些年的相处早就让宋怀离不开傅晏殊,他不知道心中的感情是何时变质的,等他发现之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不过宋怀也从未后悔过,他爱师尊,爱那个叫傅晏殊的人,爱他的仙风道骨,爱他的高高在上,这一切都是不需要有回应的。 一方面,他希望师尊知道自己的心意,甚至能有少许回应,哪怕没有他那么深的感情也可以,另一方面,宋怀也担心被师尊察觉自己的心意,他知道这是天理不容的,师尊知道自己必然不能容留自己再继续待在天阙宗。 说白了不过是宋怀自己自欺欺人罢了,他心中清楚以师尊的品性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自己,可这又能怎么样,宋怀若是会因为这么一点点挫折就放弃了,他也不会因为执念走到如今的地步。 宋怀的想法很简单,要么永远作为徒弟追随在师尊身后,当然,前提是师尊不能与人结为道侣,不然宋怀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要么就让师尊跌落神坛,让师尊的眼里只能有自己一个。 傅宴若是知道宋怀的想法,定然会第一个赶走宋怀,可惜他不知道,而且此时他正在为了自己设计陷害江舒白的事情而忙碌,要将江舒白赶走说简单也简单,但说复杂也复杂。 因为傅宴自己清楚江舒白若是没有犯大错,肯定不会被逐宗门,而以江舒白的性格也不会去犯大错,因此傅宴便索性变成了他的模样出去犯错,然后嫁祸到江舒白身上。 而且傅宴还联合了魔界的人以防万一,没错他去了魔界一趟,不知为何傅宴见到的魔界尊主竟然觉得有些眼熟,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对方有些过于热情,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傅宴的要求。 但魔尊却说两人未曾见过,在幻境中两人确实应该从未见过,傅宴觉得眼熟可能是他之前是傅宴殊时和魔尊有过交集,不然他的魔尊之位又是如何得来的。 尽管如此,傅宴仍旧觉得有些奇怪,又具体说不出问题出在了哪里,魔尊之位真的是他打败甚至杀了原魔尊得来的?那他成为魔尊之后,原魔尊到底怎么了? 傅宴原本并不在乎,可现在他很想尽快恢复之前的记忆,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他走上了现在的路,那么日后呢?他真的出了现在的幻境之后又该如何做? 可傅宴想起自己的身体应该还在宋怀手中,那么回去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不可能,可他忽然记起来出了幻境的自己似乎一丝修为都没有,要回身体谈何容易? 不过眼前最大的问题还是先出了江舒白和宋怀两人的幻境,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迟。 傅宴已经和魔尊景修衍说好了,傅宴装成江舒白的模样犯事之后,以天阙宗的处事理应会先调查,而魔尊则会在调查期间派魔族中人来营救江舒白,如此江舒白的魔族身份就百口莫辩了。 哎?傅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他怎么对陷害别人的事情这么熟练,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不得不说,傅宴现在越发接受自己是傅宴殊的现实了,其实细想想所谓的正邪到底算什么? 江舒白能走上剧情中的位置,难道就是靠着他的善良和无辜吗?不过是作者宠爱,男主光环罢了,何为正?何为邪?这些不是应该由胜者来定义吗? 说的是闭关修炼,但实际上傅宴一直盯着江舒白的一举一动,他需要找到一个江舒白单独外出的时刻,再加上为了避免被回溯镜发现自己并非真正的江舒白,傅宴还需要从江舒白身上取一样东西来伪装自己。 说干就干,傅宴直接施了个决从江舒白身上弄来了他的贴身玉佩,当然,他又用障眼法留了个玉佩在江舒白身上,虽然是一瞬的事情,可江舒白仍旧感觉到了不对劲。 傅宴通过探查术看到江舒白的异常,傅宴以为自己的行为会被发现,没想到江舒白只是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拿出看了看之后又放了回去,似乎并没有发现玉佩被掉包的事情。 现在就剩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对于天阙宗最重要的便是藏在藏书阁中的一本天书,它是天阙宗的镇宗之宝,外界传言天书里记载着天地间最厉害的心法,只有天阙宗的历代宗主才有查看它的权利。 不巧傅宴正是下任天阙宗宗主,而他恰巧知道天书在什么地方,其实也不一定要偷出来,但以此为引来陷害江舒白正好,如此哪怕是傅宴的亲传弟子也会立刻被看管起来。 江舒白不愧是正道主角,成日里勤勤恳恳,每时每刻基本上都在训练,傅宴根本找不到他落单的机会,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傅宴等到了机会。 这日深夜江舒白竟然一个人出了门,看样子是去后山采什么东西,傅宴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江舒白只身走在漆黑的山林之中,他眼前有一只照亮的耀夜,它是江舒白的神兽,巴掌大小,小狮子模样,浑身散发着淡绿色的光亮,印象中是之前的傅宴殊送给他的。 江舒白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对着耀夜一只不会说话的小兽问道:师尊的生辰快要到了,你说我送他什么好? 说完江舒白又一副懊恼的模样,沮丧的说:都怪我之前惹师尊生气,这次师尊生辰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师尊消气,你说磷光草怎么样?我记得之前在后山看到过磷光草的身影,也不知师尊会不会喜欢。 江舒白自然不会傻到等着不会说话的耀夜给他答案,他又接着自言自语道:只可惜上次离开宗门时,我没来得及好好逛逛,不然选个人间有趣的玩意也是好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我真是失职,这些年都没发现师尊喜欢什么,反倒是师尊经常变出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来逗我开心。 毕竟是神兽,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耀夜竟然发现了身后傅宴,激动的想告知江舒白,傅宴生怕它发出动静,伸手比了个嘘!之后瞬间闪身到江舒白身后。 不等江舒白转身,江舒白直接打晕了他,小团子似乎有些不明白傅宴的动作,还以为傅宴是和江舒白玩闹,它傻乎乎的冲到了傅宴面前,被傅宴收回了江舒白的乾坤袋中。至于傅宴一个外人是如何能动江舒白的乾坤袋,当然是因为这乾坤袋本就是傅宴的东西,不过是他给了江舒白而已,打开还是很简单的。 傅宴将江舒白藏在了附近的山洞之中,然后他换变成了江舒白的模样直接去了藏书阁,当然,傅宴不可能大摇大摆的用着江舒白的模样进去,基本的伪装还是要做的。 傅宴换了一身和江舒白身上所穿衣物相近的衣服,又带上了银面具,乍看上去还像个不怀好意的坏人,他直接躲开藏书阁门口的看守,偷偷溜了进去。 原本傅宴并没有带走天书的打算,可真的到了地方之后,他才想到若是不带走天书又如何证明江舒白就是奔着这本书来的呢?因此他直接潜了进去带走了真正的天书。 果然,傅宴刚带着天书走出藏书阁,外面就有一群天阙宗的高手堵在了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可怜江舒白,后面你会发现作者不让他当主角受都是有理由的,江舒白自始至终也不无辜。 第58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3) 双方立刻动起手来,傅晏一直掌握着分寸,他和江舒白的修为相差很大,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因此一开始时傅晏装出一副被压制的模样,很明显敌不过众人联手。 趁着大批的天阙宗中人还没到之前,傅晏丢了颗雷腾珠,瞬间眼前起了弥天大雾,混淆了众人的视线,借此机会傅宴带着天书向着江舒白所在的地方迅速逃去。 见偷书贼想借机逃走,没有被雾迷了眼的天阙宗弟子迅速的追了上去,几人很快就将故意放水的傅宴拦在了后山竹林外,小贼哪里逃?赶快还回天书,不然天阙宗定然不会放过你。 傅宴才不开腔,虽然他可以模仿江舒白的声线说话,但这种时候直接暴露江舒白的身份反倒显得有些假,不如从始至终都不说话,让众人抓到江舒白之后不能立刻定罪,这样才能让魔界有机会救人不是吗? 果然,见傅宴一言不发还带着面具,有人立刻发现了不对,莫非你是我天阙宗中人,所以才如此见不得人也不敢说话?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来偷我天阙宗的天书? 傅宴虽然没有杀人,但也趁机伤了几个人,而他自己也装出一副无力抵抗的狼狈样,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傅宴见达到目的,直接向着密林深处逃去,身后的人追了上去却再也看不到傅宴的身影。 此时的傅宴正出现在江舒白藏匿的山洞中,他随手一挥刚刚还在流血的胳膊瞬间愈合,傅宴抬手一指,直接在江舒白身上补了一剑相同的剑伤,又将面具丢到了江舒白脚下。 做完一切之后,确定江舒白再昏迷一会儿就能醒来,傅宴微微一笑,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漆黑的山洞中一丝光亮都没有,因为受伤的缘故,江舒白渐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想起身,却不想右臂处传来剧痛,他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湿漉漉的一手,他轻轻的嗅了嗅手上的东西,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江舒白想起来自己之前想找磷光草,却不知被谁打晕了,他忽然想到了帮自己带路的耀光,急忙起身寻找,好在他感觉到小东西似乎在自己的身边,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眼前只有一片漆黑,江舒白这才想起来从乾坤袋里拿出烛火照亮,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山洞之中,可他怎么会到了这? 江舒白忽然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是被人打晕了,那人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为何要打晕自己还割伤自己的手臂? 思考间江舒白发现了地上有一块银制面具,他伸手将面具捡了起来,仔细的瞧了瞧,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江舒白细细的回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任何东西。 而此时另一边刚刚回去的傅晏也没闲着,偷盗天书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惊动了他这个未来的天阙宗继承人,傅晏换好了一身白衣赶去了藏书阁,他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问一脸焦急的弟子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宗门弟子一脸焦急的说:师叔,不知道是何人竟然偷走了藏书阁里的天书,玄武真人已经带人追上去了。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宋怀也赶了过来,他看到应该正在闭关修炼的傅宴,显得有些惊讶,不过随即恭敬的上前对着傅宴作揖道:师尊。 傅宴点点头算是回应,但他转念一想,不着痕迹的为江舒白上着眼药,他开口问宋怀道:你师兄呢?没和你一起吗? 宋怀一听傅宴打听江舒白的踪迹瞬间就黑了脸,想到这种时候江舒白竟然不在,宋怀不怀好意道:师尊,我刚刚去找师兄,却发现他不在房间,也不知师兄去哪了,他会不会遇到危险? 傅宴也不是真的挂念江舒白的踪迹,他随即转头问刚刚说话的弟子道:有没有看到那偷书贼往何处逃了? 那人刚刚被烟雾挡了视线并没有亲眼看到贼人往何处逃了,他只是含糊的说了句:似乎是后山密林的方向。 得到答复之后傅宴便带着宋怀一起向着后山方向过去,他刚到后山,他的师兄玄武真人就满是担心的问道:师弟,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正在闭关修炼? 听到师兄这么说,傅宴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一脸不赞成道:师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你看清是何人动的手了吗? 玄武真人摇摇头,他的确没有看到是什么人动的手,那人带着面具,而且也不曾说过一句话,可他身穿天阙宗弟子的常服,仔细想想有些不对劲,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这并非小事,若是外人混进宗门,他们还没有丝毫察觉,只能说明此人渗透已久,玄武真人索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有,但是那人带着面具而且不敢说话,我怀疑他是我们宗门中人。 听到玄武真人按照自己心中的计划进行,傅宴心情颇好,他循序渐进的引导着玄武真人,宗门中人?难不成是魔界混进来的? 听到此人可能与魔界有关,玄武真人越发皱紧了眉头,他摇摇头不确定道:这个我还不太清楚,现在首要的是要找到东西,若是天书被带离天阙宗,恐怕正道日后再无宁日,一定不能让奸人得逞。 傅宴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众人或者让众人找到替罪羊江舒白,他直接问道:师兄看到那人具体往哪逃了吗? 听到这个玄武真人有些庆幸,他指了指密林深处的位置道:他右臂上中了我一剑,往密林深处逃走了,若是循着血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的踪迹。 这个时候自然要傅宴出手相助,他说话间拿出了自己的乾坤袋,我的灵兽紫冥能够根据血迹寻踪,我放它出来寻人,既然师兄看到那人躲入了密林,那我们就一起搜寻,定然会找到他的。 说完话傅宴就放出了乾坤袋中的灵兽紫冥,小家伙通身紫色,但颜色较浅,并不扎眼,长得像还未长大的麒麟,看到许久未见的主人召唤出了自己,瞬间开心的原地转圈。 看到师弟派出了自己的灵兽紫冥,玄武真人很是感动,这本不该师弟出手相助,他却从闭关修炼中脱离出来帮自己,玄武真人感激道:多谢师弟,是我大意,害得你闭关修炼都要出来帮忙,是师兄无能。 傅宴自然急忙否认,安慰玄武真人道:师兄莫要这么说,天书乃天阙宗立宗之本,晏殊身为天阙宗的一份子自当出手,这也不是师兄的错,只能怪歹人心思缜密,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恋耽美 ——(37) 说话间傅宴一脸正气,仿佛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一般,让人着实佩服,等他说完后立刻指着玄武真人手中的佩剑,吩咐紫冥道:紫冥,嗅嗅剑上的血气,找一找那人藏到了哪里。 紫冥摇了摇尾巴,欢快的扑到了玄武真人的剑旁边细细的嗅了起来,然后它飞快的看向傅宴有些不明所以,小家伙嗅到了,这上面的血迹是主人的,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傅宴也觉察到了小家伙的意思,他走上前去摸了摸紫冥,期间顺手施了个法,乖,循着气味去找。 紫冥眼前看到了一条清晰的蓝线,它乖乖听从傅宴的吩咐,追了上去。 玄武真人见紫冥向着一个方向跑去,自然吩咐弟子追了上去,想了想他自己也跟了上去,几人顺着傅宴指引的方向追去,毫不意外的遇到了刚刚醒来走出山洞还一脸懵的江舒白。 见到多日不曾见过的师尊,江舒白显得有些激动,一想到师尊可能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他开心的走到傅宴面前,声音喜悦的叫了声:师尊。 傅宴装出一副意外的表情,有些奇怪的问道: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说完他故意引导众人道: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无辜的江舒白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摇摇头,脸色苍白道:师尊,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到这了,胳膊上的伤是昏迷时被人划伤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宴眉头微皱,看上去一副担忧的模样,他继续问道:除了被人划伤,还有什么其他地方不对吗? 江舒白想了想,将从山洞中捡到的面具从乾坤袋中拿了出来,他将东西递到傅宴面前,对了,师尊,我还捡到了一个银制面具。 一旁的玄武真人看到面具的那一刻,立刻确定了江舒白的身份,他急忙对傅宴道:师弟,就是他,那个剑伤是我划的,那个面具正是那个偷书贼脸上戴着的。 原本安安静静的宋怀听到玄武真人这么说,原本沉寂的心瞬间活泛起来,他指着江舒白问道:师兄你为何深夜会出现在后山?是被歹人掳来的?还是 江舒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立刻打断宋怀未完的话,急忙对着傅宴解释道:师尊,我想着快到您的生辰了,就想着上山给您找点东西当生辰贺礼。 这时跟在宋怀身上的弟子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直接呵斥江舒白道:什么礼物非要得晚上来这里?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天书十有八/九就是你偷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你们让我虐江舒白的,我是无辜的。 第59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4) 江舒白虽然听说过天书的名号,可此时的他脑中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天书?什么偷书贼?师尊,他们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完全听不懂? 不等傅宴说话,宋怀看似担心的为江舒白解释道:师兄,藏在藏书阁里的宗门秘宝天书被人偷了,那贼人戴着面具,被师叔划了一剑逃往了后山。说到这他的话锋一转,而你恰巧在此,是不是有些过于巧合了? 江舒白听到这话自然心中害怕,他怕被师尊误解,摇摇头急忙向傅宴解释道:师尊,不是我,你信我,舒白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这种时候,傅宴这个当师尊的自然不好袖手旁观,只听他对着玄武真人开口辩解道:师兄,此事虽不能听小徒一人之言,不过也有些蹊跷,舒白这孩子品行端正,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可因为两人的关系,傅宴不好插手其中,因此他说完后又补了句:介于我是舒白的师尊,此事不好由我多言,师兄不用顾及晏殊,你可以尽管查证。 江舒白感动极了,这种时候也只有师尊对自己深信不疑,他眼眶发红,软软的叫了声:师尊。 听到傅宴没有包庇江舒白的意思,玄武真人心中不由松了口气,毕竟江舒白是师弟的徒弟,他若是越过师弟直接处理江舒白,生怕师弟会心生芥蒂,师弟能这么说是最好的。 那师弟对不住了,这种时候还是不能轻易决断,玄武真人对傅宴说了声抱歉,然后对着身边的弟子道:把江舒白关入监牢,等事情查证清楚之后再行处理。 此时的江舒白倒没有多么担心,毕竟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以为只要查证过后就能为自己正名,可事情哪会那么容易就解决,这不过是引江舒白进圈套的手段罢了。 若是此时傅宴直接站在江舒白对立面才会引人生疑,可若他装出一副相信江舒白的作态,众人不但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后续爆出江舒白是魔界之人时,傅宴还能将自己塑造成被害者的模样。 毕竟江舒白在天阙宗多年,他还是有一定的人缘,虽然宋怀心中厌恶江舒白,可他也清楚以江舒白的人品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因此让众人相信江舒白偷了天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傅宴对于此事可是手到擒来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让魔界的人来救江舒白,不然会引人怀疑,毕竟江舒白现在还未定罪,若是魔界之人就这么大大咧咧来抢人,不是不打自招,多此一举吗? 过了两日,所有的证据都指在江舒白身上,就连回溯镜中也看到那贼人摘下面具后露出的是江舒白的脸,这下一切证据都指明偷书贼是江舒白,傅宴这个当师尊的自然无能为力。 证实江舒白是偷书贼之后,天阙宗弟子就开始审问他天书的下落,江舒白当然不知道,可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一开始都是斯斯文文的问询,可后来江舒白一直不招,众人只能动刑。 天阙宗之所以能位居正道宗门之首,少不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技,刑罚上也是一样,一开始众人只是折磨江舒白的□□,江舒白自然不可能屈服于刑罚之下,此时的他已经遍体鳞伤。 见江舒白怎么都不招认,众人只能动用更加残酷的手段,直接用铃犀来折磨江舒白的精神,铃犀能够发出刺耳的声音,有这东西在旁边,会让人无法休息。 一日两日不能休息人就受不了,更何况让人一直不能有片刻的休息,江舒白连晕过去都做不到,刚开始他的脑子还算清醒知道不能招认,可后来他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维。 江舒白身体本就精疲力竭,遍体鳞伤,时不时刺耳的声音让他整个人神识都不正常了,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人,他好想见到那个人,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又过了两日,江舒白已经撑到了极限,他嗓音沙哑的像个临终的老人一般,低声的对着看守他的人说:我要见师尊,让我见师尊,见到师尊后我会让你们如愿。 其实这段时间傅宴一直都没有闲着,他想尽办法的证明江舒白的清白(坐实江舒白的黑锅),可惜事与愿违,并没有多少效果,反倒越发证明就是江舒白偷了天书。 虽然知道天书存放地方的人屈指可数,可从未有人怀疑过傅宴,毕竟在他们眼中傅宴这位准继承人当然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天阙宗的事情,因此这段时间众人对傅宴都颇为同情。 细想想养了这么久的徒弟还是个觊觎天阙宗秘宝的,任谁都不会觉得舒服,可傅宴却一心相信自己的徒弟,还费劲心机的为他正名,可惜最后不过是坐实了江舒白的罪证。 听到江舒白想见自己,傅宴虽然不想搭理,但是戏还是要演的,谁让他现在可是一心为徒弟奔波的师尊,当然要去听一听江舒白到底想说什么,以及是时候让魔界的人来救江舒白了。 见到一身惨状的江舒白时,傅宴着实有些惊讶,他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被江舒白锁在山洞中的模样,似乎与此时的江舒白没什么两样,他当时受的是身体之痛,而江舒白更多的是受了精神折磨。 此时的江舒白正被两根铁链束缚在地牢中,铁链直接锁住了他的琵琶骨,如此江舒白不能使用任何修为,而他正虚弱的站在一块石头之上,不远处悬着一个紫色的铃铛。 这个铃铛其他人听不到任何声音,可对于江舒白而言,只要他有了想睡觉的欲望,铃铛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头痛欲裂,他已经受折磨几个月了,再这样下去精神崩溃是迟早的事情。 江舒白看上去异常狼狈,浑身遍布伤痕,气若游丝,明明困得要死,却始终睡不着觉,不是不想睡,而是身旁的铃犀根本不给他睡觉的机会,如此下去任谁都受不了。 傅宴只觉得眼前的江舒白神智都似乎不清楚了,一双眼睛漆黑的仿佛望不到底的深渊一般,整个人都有些不可捉摸,这种时候傅宴自然要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关心道:小白,你怎么样? 听到傅宴的声音,死气沉沉的江舒白才像是有了活力一般,他眼神微动,抬头搜寻着傅宴的身影,口中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师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想给您找生辰礼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天书,怎么可能会去偷它? 傅宴看着泪流满面的江舒白有些陌生,两人认识这么久,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江舒白哭,哭的如此绝望,他施了个除尘决,江舒白瞬间变得干干净净,再没了异味。 他这么做倒也不是可怜江舒白,就是单纯的不想被几个月没洗澡的江舒白给熏着,谁知道他现在身上什么怪味,若是让傅宴的戏演不下去可就不好了。 傅宴上前摸了摸江舒白的头,出声安抚江舒白道:小白,不哭,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江舒白感受到眼前的人不是幻境,直接紧紧的抱住了傅宴,他的泪如泉涌,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师尊,求您信我,求您信我,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傅宴有些佩服江舒白,明明都受刑了几个月,该是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谁知道对方竟然将他抱得紧紧的,此时傅宴也只能自己受着,他借机给江舒白伤药的机会推开了对方。 江舒白被推开后整个人委屈得不行,他此刻宛若个想找大人的小孩子一样,双眼含泪的望着傅宴,却没想到傅宴从身上掏出了两瓶伤药。 这是治疗伤口的止血丹,还有外敷的伤药,我来给你擦上,说话间傅宴打开了一瓶直接擦到了江舒白的伤口处,他叹了口气道:小白,现在宗门找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你,为师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偏向于你。 听到傅宴这么说,江舒白心中一暖,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师尊会相信他,他就知道师尊没有放弃他,他感动的说:师尊,我不在乎其他,只要师尊能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傅宴嘴角微弯,语气真诚的回答:为师当然相信你。 因为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我做的。 看着为自己细心上药的师尊,江舒白终于像是活过来一般,他心中突然充满了动力,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他只在乎眼前的师尊是怎么想的。 只要师尊相信他就够了,别人再说什么话,做什么,都与他无关。 傅宴也只是装装样子,让江舒白放松警惕罢了,他喂给了江舒白一颗伤药,实际上还有催眠的功效,吃完药乖乖的睡一觉,等你睡醒,一切都会过去。 等到江舒白吃完药后,傅宴挥手撤了铃犀,江舒白终于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多多留言啊,这样我才有码字的动力,么么哒 第60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5) 看着睡的正香的江舒白,傅宴嘴角微弯,他为江舒白准备了一份大礼,就等着他睡醒之后接收了。 傅宴刚走出地牢便看到急着过来找自己的玄武真人,只听他焦急的问道:师弟,你问到什么了吗? 见到来人,傅宴瞬间变脸,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叹口气,摇摇头道:他什么都没有说,师兄,我都是晏殊的错。 果然,听到傅宴这么说,玄武真人急忙宽慰他道:这怎么能怪你,你是你,他是他,再说你我都知道江舒白是师尊让你收在门下的,师弟不必为此道歉。 傅宴满是失落的给江舒白上眼药,他口中的话可一点都没有信任江舒白的意思,反倒是认定江舒白的罪证,可到底是我对他透露了天书的消息,才导致天书被偷,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见傅宴如此自责,玄武真人安慰他道:师弟,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天书找回,只望着江舒白能够早日交代,那孩子 说到这玄武真人顿了顿,其实他之前不过是秉公执法,心中也有些不相信江舒白会做这种事情,平时看着也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我怀疑他可能和魔界的人有染。 玄武真人这话倒是说到了傅宴的心里,他眼睛微张,惊讶道:魔界?师兄为何怀疑是魔界? 玄武真人说出了自己的依据,其他几个宗门不敢做这种事情,可魔界就不一样了,他们一直对天阙宗虎视眈眈,派人来潜伏在天阙宗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周围把手森严的地牢方向,玄武真人面色严肃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天书尽快找到,虽然我们已经封锁了消息,可他们很快就会察觉到风声,到时候没有天书的天阙宗恐怕难以让其他几个宗门继续服从。 傅宴看着玄武真人似乎真的很忧愁,想了想出声宽慰他道:师兄不用担心,这件事很快就能结束了。 其实也不算安慰,因为傅宴的计划就在今晚实行,天书自然会安全回到天阙宗,他做这些事情之前都是考虑过的,不可能会让天阙宗处于腹背受敌之中,毕竟傅宴可是天阙宗下一任的宗主呢。 玄武真人却只以为傅宴是在安慰自己,心情依旧沉重,他本想进去继续拷问江舒白,没想到被傅宴拦在了外面,傅宴让江舒白睡觉可不是心疼他,都是为了下一步计划。 傅宴施了禁制,看守的弟子不会发现异样,仍旧以为傅宴还在受着铃犀的折磨,可玄武真人就不一样,他的修为不低,若是进去很快就会发现傅宴让江舒白休息的事情。 因此傅宴不等玄武真人动作,直接拦住了他,将他顺势往回拉,江舒白暂时应该不会吐露更多信息,师兄,我们先回去吧,过几日再过来也不迟。 介于江舒白这段时间一直都不曾开口,玄武真人也没抱太大幻想,听到傅宴也没有办法,他其实也在意料之内,因此也没有强求着去见江舒白,顺势被傅宴直接拉走了。 等到夜深时分,听从傅宴安排来营救江舒白的魔界中人出动了,为了前期救人的动静小一些,傅宴还想将魔界中人安插在天阙宗内,没想到魔界尊主景修衍竟然自己透露他早就在天阙宗埋了线人。 恋耽美 ——(38) 傅宴着实没想到景修衍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秘辛,毕竟两人算不上什么熟识,也不过是暂时合作关系,景修衍完全没必要对傅宴交底,可他却把自己的底牌都亮了出来。 这么多年下来傅宴也不是傻的,对方如此尽心尽力的帮自己,必然是有所求,可他看不出景修衍到底求的是什么,暂时的情况是傅宴需要景修衍的帮忙,可对方却没有提任何要求。 因为此,一开始傅宴还有些怀疑,不敢与景修衍合作,他不是没见过那些无欲无求的圣人,以帮助别人为乐趣,可景修衍一看就并非什么助人为乐的善人,不然他如何能坐上魔界尊主的位置。 好在景修衍最后说想要一件只有傅宴才能给的物品,至于具体是什么他并没有说清楚,不过傅宴对他的怀疑少了许多,果然,这世间除了主角之外就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圣人。 江舒白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耳边没有刺耳的声音,身体也不被束缚,他嘴角微弯,梦中是让人有些羞涩的场景,不着寸缕的他正在被师尊上药,师尊修长白皙的手指粘上乳白色的药膏,缓缓的涂抹在自己身上。 不知为何明明是治病的药膏,可当师尊涂抹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上时,江舒白只觉得比之前还要难受,不是原先的痛,而是止不住的痒,甚至痒到了心里,让人坐立不安。 江舒白心中有些烧得慌,他想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整个人懵懵的看着傅宴,最后只是委屈的叫了声:师尊。 此刻的傅宴宛若一只蛊惑人心的妖精,眼含深情,只听他嗓音低沉,格外魅惑的说:乖,很快就结束。 就在江舒白面红耳赤不知所措之时,他忽然感觉有人在推自己,江舒白瞬间从尴尬的场景中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明显有些发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衣人见江舒白醒了,急忙告知江舒白他们的来意,说着就要拉着江舒白往外走,江舒白?我们是奉你师尊之命来救你出去的,我们快走。 睡蒙了的江舒白有些没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可他听到对方说师尊二字,在江舒白眼中师尊永远不会害自己,再加上他许久没睡整个人脑子发昏就直接跟着几个黑衣人一起走出了地牢。 没了铁链的束缚,江舒白现在已经恢复了原有的修为,他迷迷糊糊的跟着众人跑了出去,来救江舒白的人不少,十几个黑衣人里应外合,很快就将江舒白带到了天阙宗山门处,眼见还有一段路就能逃走。 可傅宴又不是真的让他们来救江舒白的,怎么可能看着他们将江舒白救走,因此,眼见着江舒白周围的黑衣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那个叫醒江舒白的人,而江舒白心心念念的师尊正拎着剑站在他的对立面。 师尊?江舒白有些不解的看着傅宴,这些人不是师尊派来救自己的吗?为什么他们要和师尊拔剑相见,渐渐的江舒白恢复了些智商,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师尊为什么要救自己,师尊从始至终都相信不是自己做的,他怎么可能派人来救自己?这些人在说谎,他们根本不是来救自己的,或者说他们此行不过是为了坐实自己的罪证罢了。 若是自己一直在地牢之中,根本就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自己偷了天书,而现在自己跟着他们逃走,单单这一项就能说明自己不是无辜的,想到这里江舒白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不得不说江舒白的猜测是对的,可惜等他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晚了,只听他身边的黑衣人抵挡着天阙宗弟子的进攻,口中却大声的喊道:护法,您快逃,手下在此拦住他们,您带着天书赶快回魔界。 江舒白一听这话暗道不好,他在怀中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本书,也不知是何时被人塞到怀中的,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的,恐怕整个天阙宗都已经坐实了他偷书的罪名。 跟在傅宴身后的宋怀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在心中狂喜,师尊的徒弟只有他一个就够了,他才不在意是谁偷的书,哪怕他知道不是江舒白也会让这罪名坐实在江舒白头上。 宋怀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指着江舒白呵斥道:师兄,真的是你,原来你是魔界的人,你对得起师尊对你的栽培和信任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见傅宴面无表情的凌空而立,对着拦住他们的黑衣人抬手一挥,对方就直直的撞到了山门的柱子上,直接晕了过去,见此天阙宗弟子赶紧上前将其带了下去。 看到来救自己的黑衣人或被杀了或被抓住,江舒白心中发冷,他知道自己逃不走的,不但是因为已经没人帮忙他逃走,更是因为他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天阙宗。 不,不是,师尊,真的不是,我他们江舒白想解释什么,可天书在他手中就像是滚烫的火炉,让他丢不得,放不下,更藏不住,他慌张的想说些什么,可一句两句又觉得说不清楚。 对面的傅宴倒没有多说什么,更不可能给江舒白解释的机会,他面色冷淡,声音更加冰冷,江舒白,为师看错你了。 只是一句看错了就宛若千万只利箭一般穿过江舒白的心脏,他知道师尊误会了,可这个局他破不了,一步一步就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只等着他跳进去。 江舒白直接跪了下去,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他没有任何证据,况且那些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一看就来着不善,无论他们说什么,宗门弟子都不可能相信,师尊都不可能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了个预收文《风月渐浓》,人设类似顾正和傅宴,感兴趣的小可爱点个收藏,么么哒。 男主是一名神医,曾经会武,可为了帮人解毒,以身试毒的他因此内力尽失,眼睛失明,都说医者不自医,最终毒是解了,可他的身体再也不能习武。 男主的医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并不像其他小说一般性情古怪,他医术超绝,心地善良,经常救死扶伤,潜心研究医术,看似是个圣人般的存在,可这也只是看似。 实际上他凭借自己医术暗中下毒,搅得整个江湖和朝堂对抗,曾经害他武功尽失的毒药也是他自己配的,此人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感谢在2021062822:39:49~2021070423:4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岁岁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6) 此刻的江舒白才知道之前的折磨相比于被师尊厌弃,根本不算什么,他的心很痛,就像是被撕裂一般,任谁都清楚,这次江舒白是逃不掉了,他再也没有机会留在天阙宗了。 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师尊,江舒白第一次意识到他离师尊是这么远,此时此刻他仍旧期待着师尊能够相信自己,却完全忽略了当时被黑衣人救出时,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傅宴殊的命。 傅宴其实早就算计到了这些,甚至还在和江舒白说完话后在他身上施了禁制,让他会下意识的听从黑衣人的吩咐,并非是什么迷迷糊糊就跟着人跑了。 因此哪怕当时江舒白很清醒,能够瞬间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地方,他也没有任何机会逃出傅宴的算计之中。 就算是此刻的江舒白仍旧没有看出算计他的到底是何人,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何时会遭人算计,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傅宴,他不希望傅宴误会自己,放弃自己。 可事已至此,江舒白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突然间非常迷茫,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可能活着离开天阙宗。 是的,离开天阙宗,这是江舒白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天阙宗再也容他不得,哪怕这些都不是他做的,哪怕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引得魔界出手算计,单单这一点就证明他若是继续留在天阙宗恐怕会生出更多的事端,为了整个天阙宗的安宁,也留不得江舒白继续在此。 在场能用高兴形容心情的人除了傅宴也就剩下个宋怀了,看到如此落魄狼狈的江舒白,宋怀何止是高兴,他等得就是这一天,在他眼中赶走江舒白是迟早的事情,不是现在也是将来。 虽然两人关系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宋怀单方面厌恶江舒白,可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相信这件事会是江舒白这种人做下的,可那又能怎样,其他人相信不就好了。 宋怀虽然不清楚师尊相不相信这件事情,可他有种预感,师尊似乎对于眼前的场景也乐见其成,至少师尊没有看上去那么生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不过一想到日后再也没有这个烦人的江舒白待在宗门,宋怀的心情就格外舒畅,见江舒白跪在地上,他直接上前从江舒白手中抢过了天书恭敬的递到了傅宴面前,师尊,天书。 傅宴却看都没有看一眼,根本不在意的模样,对着宋怀吩咐道:交给你玄武师伯吧。 玄武真人小心翼翼的接过天书,确定是真的之后,不由松了口气,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江舒白,对着弟子厉声说道:将江舒白带下去。 此刻,傅宴却站了出来,他并没有如玄武真人的意,江舒白可以被诬陷,甚至可以被折磨,可傅宴还没忘记这里只是幻境,江舒白和宋怀哪个都不能真的有性命之忧。 傅晏对着玄武真人弯了弯腰,有些抱歉却坚定的说:师兄,孽徒既然犯下错事,晏殊愿当着众人的面在此与江舒白断绝师徒关系,将他逐出师门,唯请师兄放他一条性命。 玄武真人原本也并不想要江舒白的性命,单单他是傅晏殊徒弟一点就不能下狠手,可就这么放过江舒白,他也难以平复心中气恼,放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可他修习的是天阙宗的功法,我天阙宗不能有此背叛师门的弟子,若留他一命,则必须废除他的全部修为。 傅晏知道江舒白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可是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他恭恭敬敬的对着玄武真人道谢道:可,多谢师兄。 江舒白没想到哪怕师尊认为是自己偷了天书还是愿意护着自己,他的泪水瞬间涌到了眼眶,嗓音哽咽着叫了声:师尊。 此刻的傅晏一身白衣,衣袂飘飘,月光撒在他的身上,将他照得越发出尘脱俗,好似不是人间物,只觉此乃月中仙,天上的皎皎白月甚至还没有他清冷出尘,孤傲淡然。 对于天阙宗江舒白并无留恋,可他舍不得师尊,师尊对他那么好,之前在众人怀疑他相信他,现在又想尽办法救下自己的性命,江舒白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留在天阙宗,他只是想继续留在师尊身边罢了。 至于修为,江舒白根本没想着活着离开天阙宗,不过是废除修为,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他也从未在意过这些外物,有没有修为于江舒白而言都不及和师尊待在一起。 看到江舒白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傅晏只觉得可笑,他冷冷的告知江舒白道:江舒白,从此往后本君再也不是你的师尊。 听到这句话的江舒白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失落,反倒有种隐隐的开心,其实江舒白在乎的并非是两人的师徒情谊,或者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私心里江舒白不想认傅宴当自己的爹,师尊这么年轻,怎么看都不是当爹的人,其实这些日子下来,江舒白知道自己对师尊似乎有些超乎师徒间的喜欢。 不是徒弟对师父的喜欢,而是一种朦胧的男女之情,江舒白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他从心底渴望师尊的抚摸与触碰,有时候师尊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都能让他兴奋一整天。 江舒白知道这种状态不对,可他改不了也不想改,哪怕是错的,哪怕师尊对他无意,可他就是忍不住肖想师尊,待到两人不再是师徒关系时,他是不是是不是可以肆无忌惮,更进一步? 但江舒白也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的奢望,师尊修的是无情道,断情绝爱,根本不会喜欢上任何人,这世间也没有能和师尊匹敌的人存在,如此就好了,他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 玄武真人看着傅宴,心中有些怕傅宴会心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直接下令立刻处置江舒白,他挥挥手对座下大弟子林焕珏说:将江舒白拉下去,废除修为,丢出宗门。 要是傅宴知道玄武真人心中所想一定会大笑出声,心软?怎么可能?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舍得交给别人,傅宴及时出声阻止林焕珏,既是我授予的他修为,也该由我来废除。 江舒白听了并不害怕,反倒觉得傅宴这是心疼自己,才选择自己动手,他心中感动,差点都忘了那个要被废除修为的人是自己,此时此刻他只想尽快离开天阙宗然后强大起来。 看着眼前被蒙在鼓里的江舒白,傅宴好想告诉他所有真相,可惜现在还不行,还要再等等,等到他将宋怀也赶出天阙宗之后,他好期待当面告诉两人真相的那天,不用想都知道江舒白和宋怀的表情定然会格外有趣。 傅宴享受这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异常的舒服,他看着跪在地上一副无辜模样的江舒白,心中想着天道之子不过如此,还不是被他一个反派耍得团团转。 甚至都不用怀疑,江舒白根本不可能想到真正的凶手是他,或者说哪怕他自己承认凶手是他,恐怕江舒白都不会相信,至于他是真不相信还是自欺欺人,谁在乎呢? 谁让傅宴平时向来都是以风光霁月,心地善良的面貌示人,说他会偷天书谁会信,毕竟没有意外的情况天书的下任继承人就是傅宴,他根本没有必要偷自己的东西。 因此宗门中人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他有这个动机,更没有觉得傅宴会对完全不及自己的徒弟动手,这也助长了傅宴的气焰,宋怀他准备新计划,如此用心良苦,傅宴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既然要动手,那么最好是趁早,傅宴虽然不嫌弃在幻境待着,可他总有种感觉,他得离开这里才能回到傅宴殊的身体之中,况且林麒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傅宴可不想葬身到这种地方。 其实折腾江舒白的这些日子,傅宴脑中不断有一些片段闪过,大概是因为处世手段相似,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是傅宴殊时的事情,那时的他也像现在一样,表面上对着江舒白亲昵,实际上却处处算计。 傅宴其实很好奇,他看过书算是有先知的能力,为何还会落得和书中一样的下场,他不记得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知道必然是有什么阻止了他对剧情进行修改。 有人不想他伤害江舒白,这个人,或者说这股力量会是谁呢? 眼看着一起真相即将浮出水面,傅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会做无用功的人,既然他走到了现在这步,定然有其中的道理,真期待一切都清晰明朗的那天。 既然要废了江舒白的修为,傅宴也懒得多费口舌,他直接闪身到江舒白身旁,抬手间在手中已经凝结成一根细长的冰柱,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直接穿过江舒白的肩胛骨。 恋耽美 ——(39)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差劲,头疼,赶紧完结感谢在2021070423:40:05~2021070800:01: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槿挽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7) 江舒白从未尝过如此痛的滋味,利刃人体简直比刀割还痛,那一瞬间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修为从身体流失的滋味,冰柱打入江舒白身体的瞬间就消失不见,看似并不影响,甚至江舒白从始至终一滴血都没留,可这种方式才是最痛的。 傅宴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招看似温柔不见血,其实很伤人,他要的就是江舒白暂时不能再继续折腾,等到他收拾完宋怀之后三人尽快离开这个幻境,傅宴其实已经明显感觉到身体不适。 他猜测自己在现实中用的林麒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傅宴要做的就是在林麒身体彻底失去价值之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但这并非一件易事,只是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江舒白痛的直接晕了过去,玄武真人让天阙宗弟子将他丢下了山,为了保证江舒白的人生安全,傅宴刻意吩咐魔界魔修在江舒白身后护他安全,只要性命无忧即可。 至于傅宴一个正道中人能如此轻易的使唤魔界之人,当然都归咎于魔尊景修衍,这次将江舒白逐出宗门,全仰仗于景修衍的帮忙,不过傅宴也答应了他一个要求。 在傅宴眼中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景修衍这么帮他必然是有所图谋,至于景修衍想要什么,傅宴并不清楚,甚至他也没有两人过往的记忆,只是对于景修衍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 说实话景修衍身为魔界尊主,该有的高傲,冷漠在傅宴看来却一丁点都没有,对待傅宴就好像是多年好友一般,傅宴因为没有之前具体的记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不过傅宴并不相信景修衍能够无偿的帮助自己,因此在他的怀疑之下,景修衍勉为其难的要求傅宴答应他一个要求,至于要求的具体内容他暂时还没有告诉傅宴。 等到江舒白被赶下山之后,宋怀心情大好,他假模假样的想去安慰傅宴,却得知了傅宴再次闭关的消息,不过大概因为弄走了自己最大的仇敌,哪怕没见到师尊,傅宴仍旧心情不错。 其实宋怀还挺想再下山去踩上江舒白几脚,泄泄愤,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天阙宗四年一届的选拔大会即将开始,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宋怀想像师尊证明自己的实力,他要拿下第一的名次让师尊开心。 明面上正在闭关的傅宴其实此时正身在魔界,外界都传言修魔道者面容丑陋,可也有例外,比如眼前的人,他长相俊美甚至有些美得过分,一身魔界传统色黑色,穿在他身上却有种别样的风采。 傅宴倒了杯酒递给景修衍,他捧起酒杯,真诚的对着景修衍道谢道:这次的事情多谢你帮我,你可以提那一个要求了。 其实傅宴想的很简单,若是景修衍的要求过分,类似什么出卖天阙宗或者要天阙宗的宝物,傅宴会先答应他,然后拖时间尽快解决宋怀,也就是傅宴虽然说着要答应景修衍一个要求,可并没有说会立刻实现,也算是钻了文字漏洞。 当然。若景修衍识相,提一些简单的要求,傅宴会立刻帮他实现,这是傅宴来之前一早就想好的事情,现在只等着景修衍的态度了。 景修衍一口饮下杯中的酒,微微一笑,想也不想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好啊,我想让你陪我去人间玩上一日。 就这?傅宴有些不敢相信,景修衍竟然提了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要求,简直就像是在放水一般,轻易的让傅宴不敢相信,不过他又想起了当初景修衍帮他确实说的是别无所求。 不过傅宴有些奇怪,为什么景修衍想和他一起去人间,按理来说,两人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了吗?他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试探的问了句:去人间? 景修衍的视线看着杯中月,像是在回忆什么,心情颇好的建议道:嗯!恰好你今日有时间,我向来有些心血来潮,不如我们今日就起去吧! 傅宴听到他这么说微微挑眉,没想到景修衍这么怎么说,傅宴感觉他有些自来熟,不过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扫景修衍的兴致,好,不知你想去哪? 景修衍突然站了起来,他似乎想上前拉住傅宴,这才意识到手中还拿着酒杯,好似真像他说的一般,心血来潮,立刻就要做到,他微微一笑,却没有直接告诉傅宴地方,反倒神秘兮兮的说: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景修衍隔着衣服抓住了傅宴的手腕,然后两人瞬间出现在了人间,人间此刻正是热闹的早晨,太阳刚从天边升起,彩色的霞光将天空染成了格外柔美的橙红色,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 到了地方之后,景修衍顺势放开了抓着傅宴的手,两人并没有出现在集市,反倒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山顶,看着朝阳从山间慢慢的升起,傅宴心情格外平静,舒适,阳光并不刺眼,反倒有种格外的魅力,让人流连忘返。 傅宴不得不承认景修衍选的地方很不错,依山傍水,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他有些意动,想吃鱼了怎么办,这些时日傅宴一直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样,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有口舌之欲了。 今天的天气看上去不错,令人心情大好,当然,傅宴承认这里面少不了江舒白的功劳,他看着眼前的风景,忽然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来过一般。 傅宴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见过眼前的场景,可不应该啊,这明明是江舒白和宋怀的幻境,难不成他之前是傅宴殊的时候来过这里?可傅宴越发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的傅宴似乎想起还有个人,他侧头忘了过去,正对上景修衍的眼神,他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景修衍并没有躲开傅宴的眼睛,反倒眼神明亮的问傅宴道:你喜欢吗? 这里的风景看着有些熟悉。傅宴并没有从正面回答景修衍的问题,反倒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他想知道眼前的人具体都知道些什么,他到底是不是幻境中的虚构人物。 景修衍明显露出一副激动的神情,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刚说了个你,就立刻沉默了下来,情绪明显收敛很多,说出的话也成了,你喜欢就好。 傅宴看着他前后明显的情绪起伏,看着并不像只是想说这话,傅宴越发觉得两人认识,而且眼前的人不止是虚幻人物那么简单,但他能感觉得到景修衍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 既然如此,傅宴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他眼前的首要问题是先解决了宋怀,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不迟,傅宴怀疑自己当初能顺利坐上尊主之位和眼前人脱不了干系。 想清楚之后,傅宴也少了些防备,嘴上不甚吝啬的夸赞道:确实是惬意。 谈话间太阳已经离开了山间,哪怕身处密林,傅宴也感觉听到了人间的热闹声响,一则是心理上的,二则嘛,傅宴确实听得到,不远处的山下,人们正开始一天的劳作生活。 就在傅宴想提议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景修衍十分贴心的建议道:既然天色还早,不如先去人间的集市走一圈,早上这个时候正是各家早点店热闹的时候。 傅宴微微挑眉,他怀疑景修衍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声,毕竟整个修仙界应该没有几个重口舌之欲的,毕竟辟谷要的就是断饮食,彻底摆脱这些人间烟火的侵蚀。 没想到景修衍也喜欢吃这些,可一点也不符合他邪魅狂狷,清冷高傲的魔道尊主身份,不过他都这么说了,傅宴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心情颇好的点点头,可! 两人如此模样若是出现在集市必然会引起轰动,不说傅宴这个仙风道骨的修者,就景修衍那一眼就能看出身份的外表也很难不让人注意,这有违他们低调的原则。 因此在两人出现在市集时,景修衍在两人身上施了禁制,外人眼中的两人只是个模样周正的陌生人,就连衣服的颜色也摆脱了原本的黑白色,而是人群中最普通的淡青色。 不过两人的气质放在那里,即便是掩饰了外貌,还是让人忍不住注意,好在也只是注意而已,并不会影响到两人的逛街心情。 景修衍很有目的性,他直接拉着傅宴的袖子走进了一家低调的包子铺,边走边对傅宴介绍道:这家的包子很不错,你可以尝尝,尤其是沾了醋之后,滋味一绝。 傅宴看着抓着自己的手,修长白皙,指甲修的很圆润,一点也不像魔界之人的手,这种行为并不会让傅宴感觉不舒服,所以他并没有甩开景修衍。 当然,最主要的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傅宴可没忘记现在自己是在还人情,况且景修衍做事很有分寸,进店之后他很快就放开了抓着傅宴的手,傅宴也不好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给某人加点戏,不然都快要被作者本人忘记是谁了。 第63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8) 不一会儿景修衍点的包子就上了桌,傅宴也不客气,直接拿过一个放到了口中,汤汁鲜美,皮薄肉厚,傅宴不由眼睛一亮,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星这个味道他觉得异常熟悉。 若一两次星巧合,可星巧合多了之后,傅宴也忍不住怀疑他和景修衍星不星曾经很熟悉,或者准确点应该说他在自己星傅宴殊时和景修衍星不星关系不错,不然对方不可能如此了解自己的饮食习惯。 傅宴本想开口询问,可想起眼前的人或许只星幻想中的人,根本没有现实世界中的记忆,问了也星白问,他刚刚还不错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连带着口中的包子也变得失去了味道。 景修衍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傅宴的不对劲,他有些奇怪,还以为星傅宴不喜欢这家店的包子了,急忙问道:不合口味吗?若星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家店。 傅宴摇摇头,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待在这个世界这么久的时间,他早就学会了隐藏情绪,他露出一脸的笑意对着景修衍称赞道:不,味道很好,我很久没吃过这么符合我口味的东西了。 不过景修衍还星看出了傅宴的心不在焉,有些担心道:你看上去不怎么高兴?有什么事情吗?若星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出来。 景修衍话一出口傅宴就觉得很不对劲,什么叫若星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出来?两人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在他记忆中两人这好像星第三次见面吧,世界上真有不求回报的好人? 若星这人星圣母男主傅宴还有可能会相信,可对方可星景修衍,堂堂魔界尊主,这么好脾气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吧,傅宴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一个只见过三面的人对自己予取予求。 既然如此,对方的目的星什么?傅宴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景修衍如此费尽心机算计的东西,因为景修衍此人表现得过于无欲无求了,以至于傅宴根本看不透他。 反正看不透,傅宴也懒得猜来猜去,他直接出言试探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魔尊有几分眼熟,就像星我们认识很久一样。 听到傅宴的话,景修衍明显有些激动,可当他看到傅宴毫无波动的眼神时,便知道傅宴只星在试探自己,他轻笑一声,星吗?我也有这种感觉,看来我和阿宴很有缘。 傅宴也在观察景修衍,他的异常情绪自然被傅宴捕捉了下来,因此傅宴根本不信他口中的有缘,他猜测景修衍很有可能有之前的记忆,而且自己在当傅宴殊时,两人关系应该不错。 至于星因为利益而纠缠在一起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都无所谓,景修衍不说很有可能星因为他不方便或者不能说,那么傅宴再纠结这些事情就没有任何意义。 还有一天时间,傅宴有些好奇景修衍后面的安排,他不会真的就星来人间吃顿饭吧?傅宴不由好奇的问:一会儿吃完早饭要去哪? 景修衍自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将一碗粥推到傅宴面前,兴致勃勃的问道:有兴趣听书吗?清风楼新来的说书先生很会讲故事,你之前你应该会喜欢。 傅宴没有放过他口中的之前,他可不记得和景修衍有过什么之前的经历,现在看来景修衍和自己一样有现实世界的记忆,可他当时被江舒白和宋怀拉进幻境时并没有看到景修衍的踪迹。 难不成景修衍星傅宴之后才被拉进幻境的?可傅宴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他从林麒身体中醒来之后从未见过景修衍的踪影,按照他说的那些可见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他为何不帮自己? 还星景修衍不过星演戏,实际上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某种东西,因此才装出一副亲近的模样让自己放低警惕?无论真相如何,傅宴此时最重要的还星先脱离幻境。 说不好听些傅宴现在用的还星林麒的身体,毫无修为的他对抗起前任魔尊完全没有可比性,既然景修衍看上去暂时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那么短期内就没有必要把精力放在他身上。 说道说书,傅宴忽然想到很久之前他和江舒白一起去茶楼中听书,那时的自己明明忐忑不安面上却装的风轻云淡,不知不觉间已经星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傅宴恍惚间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太久的时间,久到他都有些糊涂了。 说话间,傅宴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半天都没有回话,他嘴角微弯,表现得很有兴趣,哦,听上去星挺有趣的。 但景修衍早就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不过景修衍并没有拆穿傅宴,有些事情他暂时还不能直接告诉傅宴,等到一切结束,傅宴恢复记忆,就会知道一切真相,他相信那天很快就会到来。 吃完饭后两人去听了半天的书,正如景修衍所言说书人讲的很好,傅宴沉浸其中,就像星看一场电影一般,每一帧画面都在脑海中清晰呈现,故事里也没有那么多爱恨情仇,只星关于成长,历练。 中午的午饭也星景修衍推荐的地方,味道很符合傅宴的喜好,也在傅宴预料之中,他没有多言,安静的和景修衍享受了一顿午饭,当然,也可以说全程都星景修衍伺候他用餐。 一开始傅宴的确有些不适应,可后来也就顺其自然了,他向来如此,当初对待江舒白一开始也星小心翼翼,试探到江舒白的底线之后,也越发大胆起来,甚至后期被江舒白伺候得理所当然。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晚上,此时的两人相处的像星多年的朋友一般,也不知星不星景修衍故意的,今晚小镇上有夜市,今天星小镇一年一度的花灯节,热闹异常。 两人虽然遮掩了外貌,但晚上还星被一群姑娘送花灯,一开始傅宴好脾气的都收下,甚至还对着姑娘微微一笑表示感谢,而一旁的景修衍就简单多了,冷着脸拒绝姑娘们的好意。 恋耽美 ——(40) 好在傅宴之前打听过姑娘家给的花灯只星表示喜欢,不需要回礼更没有只能收一个的说法,无论星姑娘还星公子收到花灯越多表示越受人喜欢,傅宴这才来者不拒。 当然,更重要的星他还有个景修衍可以帮忙拿灯,花灯手掌般大小,因此没一会儿傅宴就拿了五六个,他颇有些无辜的看向景修衍,求救意味明显,不过他只星想景修衍帮他拿着,继续收花灯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景修衍虽然有些不悦那些人总星没眼色的给傅宴花灯,却安安静静的帮着傅宴拿着花灯,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意思,甚至在路过一个花灯摊子时,他自己还买了个木兰花灯递给傅宴。 傅宴看他两只手中都星花灯,竟然还自己掏钱买花灯,不由有些惊讶的问道:给我的?你买这个做什么? 景修衍似乎想说什么,可张了口后却只星说了句:跟风而已,看她们买觉得很有趣。 傅宴手中没有花灯,他接下了景修衍递过来的花灯,有些开玩笑的口气调侃道:礼尚往来,需要我买一个给你吗? 这话傅宴只星说来逗逗景修衍,没想到他却格外认真的盯着摊子上一个白兔的花灯,对着傅宴说:好啊!我想要那个兔子的。 傅宴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星对于景修衍喜欢兔子这事有些微妙,着实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魔尊竟然会喜欢这种可爱的生物,他笑着道: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兔子,实在星看不出来啊。 面对傅宴的调侃,景修衍没有反驳,反倒对着傅宴微微一笑,大大方方道:嗯!我喜欢,我喜欢一身白的。 傅宴听着他这说话的语气有些古怪,总像星含沙射影似得,不过下一刻傅宴被远处的猜灯谜吸引住,也不再理会那股古怪的感觉。 他直接丢下钱到摊子上,然后对着景修衍道:钱我已经付了,你自己拿。,说完傅宴就先自己走了。 说来傅宴身上这钱还星今天早上景修衍给的,如此傅宴也不算被占便宜,他当然毫无感觉。 反观拿着许多花灯的景修衍,他望着摊子上的白兔灯,也不知道傅宴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没,不过他猜十有八/九星没听懂,毕竟傅宴这人没心没肺惯了,不过如此也好。 摊主看着景修衍两只手上都星花灯,就将他口中的那只白兔灯递到景修衍手上,顺便嘴上抹了蜜似得夸景修衍道:公子芝兰玉树,一表人才,一会儿工夫就收到这么多花灯啊。 景修衍望着前面不远处的傅宴,竟然还开口解释了句:这不星我的。 摊主没想到自己夸错了人,想到刚刚的场景,他急忙找补道:两位公子感情真好。 景修衍接过自己的白兔花灯,听到摊主这么说,嘴角忍不住上扬,道了声:多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500:12:52~2021072100:3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遇见16瓶;泱泱泱泱末5瓶;言谶渊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19) 说好的一天一夜,到点之后傅晏丝毫不耽搁的想要离开,虽然看上去今天一天更像是景修衍陪着自己闲逛,不但带他吃了不少美食,而且还带他逛了灯会。 此时两人正在城中最高的位置赏灯,看着灯火通明的街市,傅晏有种莫名的感慨,若是他每日都能如此放松就好了,不再想江舒白和宋怀那些愁人的事情,不再想着如何努力的活下去。 傅晏此时在脑海中正想着如何委婉的表达自己想离开的意愿,不曾想对面的景修衍却像是看出了傅晏的难处先开了口,说好的一天时间,你可以离开了,我说的的话有效,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傅晏本想问句为什么,可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看得出来景修衍不会告诉他真相,或者说现在不是知道真相的最好时刻,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纠结,若真的被逼到无路可走,去找景修衍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对傅晏而言怎么都是利大于弊。 多谢魔尊,那我就先离开了。傅晏也没什么好说,在他眼中两人的关系不过是见过几面,仅此而已,景修衍的话可信,但着实没必要,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在傅晏掌控之中。 看着傅晏毫不犹豫就转身离开的身影,景修衍轻笑一声,看来无论有没有记忆,这人永远都是如此直白的性子,竟然连伪装都懒得装,曾经景修衍觉得傅晏性子可爱,现在亦是如此。 傅晏回到天阙宗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关注一下离开的江舒白,此人虽然现在已经不是问题,可总归要防着变数的发生,傅晏是挺热衷于虐他的身心,但他的小命还是要留下的。 看到江舒白老老实实的待在山下的一个小村庄,傅晏暂时放下心来,可以防发生意外,他必须尽快处理宋怀,然后带着让两人带着自己离开幻境,林麒的身体本就千疮百孔,再加上幻境吸人精气,傅晏怕自己撑不到回到傅晏殊身体的那刻。 傅晏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对江舒白下手,一是因为时间紧迫,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二则是因为天阙宗内门弟子五年一届的试炼大会近在眼前。 这个试炼大会不只是要进行比试,还要对团队协作能力,以及自身意志力进行检测,傅晏想利用的恰恰是对自身意志检测的那一关,他要将宋怀对师尊的心思公之于众,光明正大地将他赶出天阙宗去。 不过傅晏猜测以宋怀如今的能力,想要在试炼中隐藏心思很容易,因此他早就做了准备,这还是上次见兰若时给傅晏提的醒,既然有同心蛊,那么也应该有情蛊的存在。 无论这情蛊的作用是放大心中的感情,或者是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傅晏都准备用在宋怀身上,江舒白一个正道男主还好说,可是宋怀这种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人,还是用些非常规手段的好。 当然,情蛊这种东西像是天阙宗这种名门正派自然不可能有,东西是傅晏从魔界弄来的,只是何时下蛊是个问题,暂时他还不想轻举妄动,毕竟修仙之人辟谷,宋怀不会轻易吃什么东西。 这几日傅晏一直都在装作伤心的师尊,教不严,师之惰,虽然江舒白那家伙是他栽赃嫁祸才赶出去的,在外人眼中,他确实是做下了错事,为了表示师徒情深,该装的样子傅晏还是要装的。 最近宋怀也格外殷勤,要是能掩藏一下他那这都遮不住的高兴情绪就好了,不得不说,江舒白离开天阙宗最开心的人该是他,傅晏都没他这么好的心情,日日跑来给傅晏请安,假装关心傅晏的身体。 其实也不能算是假装,宋怀关心傅晏的身体是真,但他更多的是想趁此机会将江舒白彻底的从傅晏身边赶走,彻彻底底,让江舒白再无翻身的余地,因此他借由缅怀过去的理由总是悄无声息的说着江舒白的坏话。 若不是傅晏换了芯子不是两人真正的师尊,他还真不一定能听出他说的话音,只会在潜移默化中加深对江舒白的厌恶,不得不说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人可能不是你身边的人,而是你敌对的人。 就像是江舒白和宋怀,这件事发生之后,宗门中很多人认为就是江苏白做的,已经接受了江舒白是个面热心冷,机关算尽的两面派,可宋怀却知道江舒白绝对不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但江舒白被人诬陷,他乐得其成。 两人本就不对付,有人替宋怀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宋怀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为江舒白伸张正义,洗刷冤情,他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心善,可宋怀从来都不是什么心善的人。 因此落井下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他还想将江舒白这个后患永远消失,让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毕竟是诬陷,终有一日会被洗刷冤情,宋怀不想给江舒白任何机会,让他翻身。 所以刚在山下安顿好想给傅晏递个消息的江舒白就遭到了追杀,好在来人修为不高,不然以江舒白现在毫无修为的样子,定然是必死无疑,虽然没了丝毫修为,可江舒白勤勤恳恳,之前修炼的那些基本身法还在,对付一两个低阶修为的人没有问题。 守在江舒白身边的魔修兢兢业业,只要江舒白没有生命危险,被人压着打什么的,他们只当做看不见,甚至心想这些口口声声正大光明,问心无愧的正道中人也没有他们口中说的那么正直,甚至偷偷摸摸,还不如他们魔修来的潇洒。 不过江舒白挨打的事情,他们还是递了消息给傅晏,至于傅晏会如何处理,这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毕竟他们只是受了魔尊的命令过来帮傅晏殊做事,说起来也只是从一个首领换成了另一个首领而已,本质上的地位没有任何改变。 听说几人行事失败之后,只觉得他们就是废物,竟然连江舒白一个毫无修为的人都杀不了,不过也是以宋怀目前能找的人就是些修仙界最底层的喽啰,打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宋怀不可能亲自动手,况且试炼大会近在眼前,他现在也没时间再对江舒白动手,只能将这件事放在试炼大会结束之后再说。 一眨眼就到了试炼大会开始的日子,正式的比试被安排在最后,他们首先要进行意志力的测试,说白了就是找一找他们心中有没有心魔的存在,若是有要尽快处理,要不然不利于后期的修炼。 只要是修仙界的人都知道心魔是修炼道路上最大的阻碍,修仙者不同于修魔者,修魔要的就是心魔的作用甚至有时候心魔越强,一个魔修的修为就越强。 可对于修仙之人心魔就是修仙路上的绊脚石,有了心魔不但修炼受阻,一不小心还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谁也不想辛辛苦苦多年,被一个虚无飘渺的心魔打败。 宋怀知道自己的情况,他也怕被外人察觉,因此自从发现了自己不对劲之后一直在用药物抑制自己的感情,傅晏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件事,然后他就利用此事来将情蛊种到了宋怀身上。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傅晏还给情蛊上加了禁制暂时不会有什么动静,等到进入了试炼之后,它才会真正的起作用,且一发不可收拾,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是因为他们这些作为评审的师尊会看到徒弟心中的心魔。 原本也是为了让诸位师尊指点徒弟们的修行,现在却是傅晏翻身的大好机会,他要让宋怀的心思当众曝光,让他也被赶出师门去,虽然这件事如果真的发生对于傅晏的名声并没有任何好处,可他向来都不是什么注重名声的人。 傅晏越发期待起这天的到来,甚至恨不得明天就是试炼大会开始的日子,好在本来就没几日,在傅晏的期盼之下,很快就到了试炼大会当日。 为了让宋怀放松警惕,本在闭关修炼的傅晏今日不但亲自到场,而且装出一副师徒情深的模样对宋怀叮嘱道:胜负无常,保护好自己安危再追求其他的东西。 听到傅晏这么说,宋怀自然感动,要知道傅晏往常可不会说这么温情的话,在宋怀眼中这件事江舒白离开最大的好处,师父看见自己,关心自己,且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真好。 这种感觉好极了,不过像是想到什么,宋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恭恭敬敬的对着傅晏作揖道谢:谢师尊挂念,阿怀谨记师尊的教诲。 嗯!傅晏点点头,抬手摸了摸宋怀的头顶,嘴上挂着一抹笑意。 被师尊摸了头的宋怀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以前只有江舒白才有这种待遇,他越发坚定心中的想法,江舒白留不得。 等到众人都进了比试场之后,傅晏漫不经心的撇了撇指尖,就在刚刚他摸宋怀头时悄无声息的抹去了宋怀体内情蛊的禁制,现在的他只等着一会儿看好戏了,他叮嘱自己一会儿一定要装的生气些,震惊些,无奈些,绝不能露出丝毫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前两天剪了本文剧情向的视频,涉及到了后续的大概剧情,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B站瞄一眼,直接搜文名就行。感谢在2021072100:30:55~2021072811:3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烁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20) 傅晏装的就像是一个担心徒弟的师尊一样,面无表情,却眉头紧皱,认真的注视着进入状态的徒弟宋怀,众人是一起进场的,进入之后心魔会渐渐浮现在眼前,从一开始的表层浅显的欲望,到内心深处无法宣泄的心魔。 一开始宋怀表现的很正常,就像是其他人一样,每个人都有欲望,真正能做到无欲无求的人寥寥无几,可这里测试的并非一个人有没有欲望,而是有没有克服欲望,压制欲望的能力。 只有是人就有所偏好,有所偏好就会产生欲望,无论是食物,权利,感情,因为不圆满或者不满足,总会产生出一种渴求的心理,种感情或者口舌之欲,本质上无伤大雅,只要你不会因为这些浅层欲望而影响判断即可。 就像是现在的宋怀,他眼前一开始呈现的是对修为的追求,眼前的画面是无尽无止的修炼,他想让自己的修为提升不断的强大起来,而其他人面前则是自己的亲人,喜欢的人以及喜欢的食物。 有欲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其实这关有点像掀开身上的那层遮羞布,将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渴求都展现出来,因此,这些欲望如果无伤大雅,倒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可若是行差踏错,三观不正,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仙门中人讲究的就是修心养性,无欲无求,达到这种境界才能得到真正的修炼,若一个人连自己的心都歪了,那么就没有继续培养的必要了。 刚开始一切都在宋怀的掌控之中,他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自己若是什么欲望都没有,才会让人觉得突兀,因此他才将自己对修为的执念表现了出来。 可渐渐的,宋怀发现了不对劲,他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会想起和师尊的过往,知道不对劲,他立刻开始压抑自己的情绪,可他无论怎么做,眼前的画面都在一点点变成傅晏殊的模样。 看着宋怀面前的画面,傅晏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很不对劲,在幻境里宋怀明明是被他捡到然后领进师门的,可为什么画面中宋怀的视角却一直在背后跟着他。 当时的宋怀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为什么以傅晏殊的修为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宋怀的存在? 傅晏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些画面,清晰又混乱,他看到自己好像是在一堆废墟中搜寻着什么,周围是刚被洗劫过一样,全是死不瞑目的尸体,血色染红了整个画面,村子里好像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一切,傅晏知道大概是宋怀的回忆刺激了他之前属于傅晏殊那部分的记忆,可宋怀的记忆不应该起始于他和傅晏殊第一次见面吗?为什么视角会是他一直跟随着傅晏殊去找到了他自己? 还有一件事傅晏很奇怪,若他一开始就是傅晏殊,为什么还会亲自去寻找宋怀这个杀了自己的叛徒,身为傅晏殊的他到底图什么?还是那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书中的人物?可有些事情又说不通了。 恋耽美 ——(41) 傅晏隐隐有个猜测,有人或者是某种力量一直在阻止他行事,他失去的记忆恐怕也和这种力量有关,但无论怎样,眼前对于傅晏最大的考验是活下去。 只要傅晏活着恢复记忆或者找出真凶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切问题最终都会迎刃而解。 傅晏稳了稳心神,继续开始观看起了宋怀眼前的画面,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 宋怀表现的就像是个对师尊仰慕崇拜的徒弟一样,会下意识的注意师尊的动向,会对师尊的偏心江舒白而吃醋,会偷偷留着师尊给他的糖葫芦。 可渐渐地,他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开始异样起来,宋怀会在师尊夸奖过江舒白之后针对江舒白,会故意对着江舒白恶作剧,会讨厌每个接近师尊的人,无论男女。 宋怀极力的想控制这些内心中最阴暗的画面,他一边清晰的告知自己,这是在比试,他不能把那心中的欲望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若是被师尊看到,一定会生气的。 可身体里又有另一个声音一直在说:没什么,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师尊这么好的人,喜欢上他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要被禁止啊?七情六欲不是人之本性吗?师尊既然要找道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宋怀拼命的想压住心底那个声音,可那个声音却越来越大,什么道德伦常?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和师尊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喜欢师尊的男男女女那么多,为什么我喜欢师尊就是错的? 越想宋怀越觉得可笑,他努力修炼,无休止的提升修为,不过是为了让师尊能看到他,他想要无尽的寿命,只不过是为了在日后漫长的岁月中陪着师尊罢了,他错了吗? 宋怀当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所以他才会选择伪装自己,将所有的感情都藏在情绪之下,不被任何人所察觉,可现在他不想压抑了,江舒白已经被赶走了,师尊此后一生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他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感情? 众人看着江舒白面前的画面越来越离谱,有些同情且怪异的望向台上仍旧面无表情的傅晏,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没想到懿阳真人的弟子竟然心里还藏着这事儿,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之前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以前一直没想通是哪里不对劲,现在看来是我想少了。 这宋怀恶心人,关懿阳真人什么事儿,他现在一定糟心死了,大徒弟是魔教的细作,二徒弟又对他图谋不轨,哎! 没想到这懿阳真人虽然修为颇高,但是看人的眼光一点儿也不准,现在看来真是人无完人啊。 傅晏旁边的师兄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事情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哪怕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儿从始至终都只是送怀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可谈论起来却永远都要带着傅晏的名字,荣辱与共,谁让傅晏是宋怀的师尊呢? 此时的宋怀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眼前的画面正是他渴求千万次,只在梦中出现过的场景,他们成婚了,看着周围的耀眼的红光,宋怀明知不是真的还是放纵了自己。 只见师尊一身红色的喜服站在自己身前,宋怀忍不住看呆了,他从未见过师尊如此模样,往日里见到的师尊总是一身白衣,翩然若仙,风光霁月,不可亲近。 可今日红衣的师尊更像是沾染了凡尘烟火的仙人,就连头上的玉冠都是红色的,整个人美得惊心动魄,就连旁观的众人在这一瞬间都忘了斥责宋怀,忍不住对着傅宴的惊世容颜发出吸气声。 有人甚至隐隐生出了些同理心,觉得宋怀日日对着这样的美貌,胡思乱想,产生一些隐秘的奢望也在情理之中,若将宋怀换成他们,恐怕他们还没有宋怀的定力强呢。 要知道现在的傅宴殊还不是仙人,就已经如此让人心生执念,若他真的成了仙人,也不知道有谁能有此福气,得到傅宴殊道侣的位置,若能得他喜欢,哪怕只有一天,此生足矣。 唯有傅宴本人恨不得亲手灭了这个宋怀,好在他还谨记着自己的计划,不过脸色此刻难看的要命,冷冷的望着风暴中心的宋怀,就像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不见笑颜,就连往日的温和气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怀愣愣的盯着眼前人,听到他轻轻起唇,再也不是往日那疏离的语气,反倒带着些亲昵的问着自己,阿怀,你可愿意与我结为道侣,携手与共? 此刻的宋怀只觉得一切都是在做梦,他脸上的表情既不可置信,又惊喜万分,眼中的爱意藏都藏不住,他的回答可想而知,可傅宴却没有给众人机会,直接抬手挥散了这恼人的画面,冷声呵斥道:够了。 见傅宴生气,他的师兄清安真人急忙上前宽慰他,这种逆徒不要也罢!是他痴心妄想,和你无关,不要为了这种人而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说完清安真人又站起来对着底下众人宣布,今日的试炼暂时到此为止,众人先回去稍作整顿,下次的比试时间再另行通知。 不必,师兄,傅宴抬手阻止了清安真人,他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可他的目的可不是遮丑,而是将宋怀当着众人的面逐出师门,他面无表情的起身,对着众人说:众人在此做个见证,自今日起,宋怀再不是本座门下弟子,亦不再是天阙宗弟子。 说完傅宴直接起身离去,再也不看宋怀一眼,而刚刚从试炼中脱离出来的宋怀见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耳边隐约听他们传来大逆不道痴心妄想的评论,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宋怀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切,还没从欣喜中恢复过来,瞬间又跌入谷底,师尊知道了,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了,看到台上本该坐着师尊的位置没有了人,他瞬间脱力,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又开始了,大家注意防护,减少外出,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假期。感谢在2021072811:35:24~2021080317:4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遇见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21) 那一刻宋怀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他并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他的心思,他知道现在自己离开天阙宗是迟早的事情,可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一想到师尊日后会拿那种陌生人甚至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宋怀的心仿佛被凌迟一般,感觉一片一片的被割了下来,他痛得无法呼吸,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眼前的情况,他明明早有准备,为何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暴露了真相? 宋怀知道自己再继续留在沧澜宗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也没有多少兴趣留在天阙宗,若不是师尊在这里,他一开始根本不会留在天阙宗,让他舍不得的并不是地方而是这里的人。 他私心里是不想离开这个地方的,可却不得不离开,因为这里的人不允许师徒发展出任何超出师徒情意的感情,从始至终宋怀都不觉得自己的感情有什么问题,在他眼中有问题的是那些正道人士。 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他宋怀是个孤儿,父母早就死在了那场灾难之中,这些人的话可笑至极,师尊收养了他,又传授他修炼的心法,关心他,护着他,他喜欢上师尊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为什么这些人要如此的看着他,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块脏污至极的淤泥一样,嫌弃,厌恶,鄙视,好像他污染了他们的眼睛一样,听着众人口中的乱了伦常,痴心妄想,大逆不道,宋怀心中只有可笑。 宋怀心中宛若刀割一般,可他又隐隐的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将自己埋在心里多年的心意说了出来,师尊不接受很正常,毕竟他的师尊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最完美的人,这样的人,没人可以配得上,包括自己在内。 曾经的宋怀很是自卑,他没有可以和师尊匹配的出众外表,自身的修为也远远追不上师尊的影子,那些崇拜,喜欢,渴望,只能被他深深的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可是现在他的心意终于公之于众。 虽然是被动的被公之于众,可到底是说出来了,他再也不用压抑自己,像只偷偷摸摸的老鼠一样只能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师尊,无论这次的结果如何,只要他活着,他就有机会正大光明的追求师尊,名正言顺的站在师尊身旁。 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宋怀都不会放弃希望,他要努力的修炼,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只要能让他追得上师尊的脚步,一切不过是垫脚石罢了,他要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那就是让师尊永永远远眼中,心中只有他一个人。 看到宋怀跌坐在地,整个人面色苍白,濒临崩溃,玄武真人对他宣判了死刑,他冷漠的看着地上痴心妄想的人,冷声宣布道:宋怀,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天阙宗弟子,不得再踏入天阙宗半步,若有违背,后果自负。 这已经是玄武真人说的最重的话,毕竟宋怀这事不像是之前的江舒白,就连江舒白背叛师门他们都能留下对方性命,更何况宋怀这件事只是私事,不至于伤对方性命,这也是他们名门正派不好的地方,总是要宽宏大量,留有余地。 不过一想到师弟收的这两个徒弟,玄武真人就忍不住叹气,他可怜的师弟到底做了什么孽,怎么这徒弟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一个竟然是魔界的细作,另一个则心怀不轨,师弟辛辛苦苦,尽心竭力栽培两人多年,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他真为师弟不值。 殊不知他们心心念念的傅晏现在正在自己的寝殿中哈哈大笑,好在玄武真人不让人打搅傅晏,不然被人发现恐怕会以为他是被两个弟子气的发了疯,却不知道傅晏是真的开心,他被两人之前折腾了不少次,这次可谓是身心舒畅,怎能不高兴。 只可惜这里只是幻境,他现在又急着离开,不然傅晏完全不介意给两人的生活再加些餐,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傅晏从始至终不是傻子,他知道眼前虽爽却也只是表面,他要的是在现实世界中将江舒白和宋怀两人打入地狱,让他们永远都翻不了身。 在下令驱逐了宋怀之后,傅晏便下令让人将江舒白被赶出天阙宗的真相告诉了他,怕他不信,傅晏还让人弄来了传说中的灵物回溯镜,只要发生过的事情,此镜就能重新播放出来。 只不过这东西之前也只是传说中的,傅晏花了好大气历才找到的,好吧,实话实说,这东西是景修衍给的,他说傅晏应该用的上,这代价嘛,是景修衍请傅晏吃顿饭,没错,不是傅晏请景修衍吃饭,而是景修衍请傅晏吃一顿他亲手做的饭。 傅晏也不傻,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景修衍一个魔界中人,如此心善大方的帮着自己,还不求回报,他自然明白对方是在追求自己,对此傅晏并不排斥,他现在需要帮助,无论是景修衍还是别人都无所谓,他对景修衍没什么感觉,更多的是利用。 不过有一点景修衍做的很得傅晏的心,傅晏向来最讨厌欠别人人情,景修衍每次在帮完傅晏之后都会提一个不大不小的要求,像是一日约会,吃一顿他做的饭,两人一起赏月等等,既不过分又让傅晏还了人情。 话说到江舒白这里,得知真相的他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信的,哪怕对方将回溯镜摆在他面前,让他看清当初发生的一切,江舒白也仍旧自欺欺人的不相信对方,甚至还拖着自己毫无修为的身子想和对方打一架,来证明傅晏的清白。 被赶下宗门的宋怀想再见傅晏一面,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师尊根本不会见他,只能乖乖在宗门弟子的监视下收拾行李离开天阙宗,在山下的必经之地上他看到了曾经想出手对付的江舒白,对方眼神发红,一副癫狂模样。 宋怀忽然就不想走了,他起了看戏的念头,躲在一旁准备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江舒白如此癫狂,像个疯子一样不顾自己毫无修为的事实和对方杠上。 躲在树上的宋怀只听那人激动的说:江舒白,你怎么还不相信,傅晏殊不是什么好人,你沦落到此都是他一手算计,他才是那个和魔界勾结之人。 江舒白眼眸赤红,隐隐有些入魔状态,死死地盯着他们,冷声呵斥道:你胡说,不准你污蔑师尊,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们这些魔界中人不但栽赃嫁祸我,现在还想往师尊身上泼脏水,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这些话,树上的宋怀有些发愣,他不像江舒白那个傻子一样一意孤行,只认死理,听到对方的话后,他下意识开始回想当初发生的事情,有些答案呼之欲出,或许真的是师尊将江舒白赶出天阙宗的,可是为什么?当初师尊对江舒白比他还好,师尊为什么会这么做? 奇怪是一方面,可不得不承认宋怀心里是暗爽的,一想到师尊对江舒白算计到如此地步,喜欢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反倒在树上看戏看的更高兴了,直到那人见江舒白怎么都听不进去自己的话,直接说了傅晏殊的坏话来激他。 宋怀瞬间黑了脸,对方怎么折辱江舒白他不在乎,可他们不能说傅晏殊半句不好,他直接二话没说提剑杀了过去,那人哪里知道会凭空杀出个程咬金,只能艰难抵挡,顺便给傅晏发消息求救。 傅晏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直接挡在了宋怀面前,将那人护在身后,宋怀没想到师尊会忽然冲了出来,他立刻收了祭出的剑,被剑气反伤的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江舒白和宋怀看到面前的人,异口同声的喊了句:师尊。 傅晏终于不用再演什么师徒情深,他神色冷漠的在两人心上插刀道:别叫我师尊,我不是你们的师尊,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无论是你被诬陷是魔族细作,他轻蔑的指了指江舒白,又看了眼宋怀,还是你被赶出宗门,都是我计划之中的事情。 谁知道江舒白那家伙就是不安套路来,嘴上口口声声为傅晏辩解道:师尊,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小白都是理解的。 宋怀倒没有说话,他不是傻白甜,细想之下就明白了所有真相,只是他不明白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他就这么恶心自己对他的这份感情吗?他脸色苍白,眼眶发红的盯着傅晏。 傅晏却懒得搭理两人,面前算上去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原本想着将两人逼上绝境,他们可能因为强烈的欲望而离开幻境,谁知道两个人一个自欺欺人,根本不相信他是坏人,一个委屈难过,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此时无路可走的傅晏不由有些烦躁,他想了想准备吓唬吓唬两人,提剑就攻了过去,谁知道两个人竟然都眼睁睁看着他动手,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傅晏一个不小心就将两人捅了个对穿。 他只觉得糟糕透顶,一想到自己的小命恐怕搭在这里,为了这两个人着实有些不值,不过他也算泄愤了,就在傅晏胡思乱想之时,眼前的江舒白和宋怀仿佛重叠成了一人,他眉头微皱,忽然被白光一闪,整个人瞬间昏了过去。 恋耽美 ——(42)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终于要换小标题了,开心。 对了推一下言情预收《莫名其妙被海王》,改了之前的设定,成了娱乐圈文,文案:沈念穿成了金丝雀,却发现这金丝雀可不安生,一边狗腿子哄着金主大人,一边偷偷摸摸养小狼狗,就连合作的艺人都有点不对劲,生活处处修罗场。 感兴趣的小可爱点个收藏,么么哒^3^ 感谢在2021080317:42:32~2021080806:0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遇见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忽见千帆隐映来(1) 再次睁眼,眼前是漫无边际的藤蔓,好在傅宴身上的藤蔓并不多,他很快就将身上的藤蔓扯了开来,恢复了自由的傅晏这才有机会思考现状。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傅宴嘴角微微抽动,早知道杀了江舒白和宋怀就能脱离幻境,他哪还用折腾那么久,当初一进去幻境之后就应该直接杀了两人泄愤的。 不过一想到这次他将两人折腾的不清,那丁点不平也就烟消云散了,只是他看着快要苏醒的江舒白和宋怀两人,一时间内心的阴暗面又有些蠢蠢欲动,他想趁机解决了两人。 不过想到自己放在江舒白身上的同心蛊,他还是歇了心思,现在他和江舒白已经绑定,暂时还不能动他,可宋怀他还是想尽快解决掉,谁知道那只疯狗会不会乱咬人? 况且傅宴没忘记,进入须臾之境之前他可是骗宋怀江舒白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傅宴殊,若是一会儿江舒白说错话可怎么办?宋怀会不会直接动手杀了他? 虽然他知道自己就是真正的傅宴殊,但宋怀目前不知道,况且他现在也能确定宋怀对傅宴殊就是爱慕,可在宋怀眼中他就是林麒,恐怕对方还是一心想取他性命,这件事有些难办。 说话间傅宴盯着江舒白的佩剑看了起来,虽然那把剑现在是属于江舒白的,可曾经是他把剑给江舒白的,那就意味着他其实是可以支配这把剑的,就是不知道这剑能不能认出他来。 想了想傅宴将江舒白不远处的剑捡了起来,提剑就冲着宋怀刺了过去,没想到这时候宋怀突然睁开了眼睛,傅宴吓了一跳,他可没忘记自己没有修为的事情。 剑尖从宋怀胸口的方向微微向下斩断了缠在宋怀身上的藤蔓,傅宴隐隐觉得有些可惜,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等他恢复了修为之后,宋怀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存在。 宋怀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还没从刚刚的幻觉中恢复过来,他以为那些都只是幻觉,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人也参与了其中,而且对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尊傅宴殊。 傅宴有些担心,在解开宋怀的束缚之后他又立刻用剑劈开了束缚着江舒白的藤蔓,好在解开藤蔓的下一秒江舒白就醒了过来,不然傅宴还真担心两人之间给宋怀送了人头,毕竟眼下江舒白和宋怀的关系尴尬。 两人本就不对付,幻境中更是针锋相对,一时间傅宴都有些后悔将同心蛊下在了自己和江舒白身上,早知道他直接将蛊毒下在江舒白和宋怀身上,看着他们狗咬狗就好了,无论谁死了另一方也会没命,一箭双雕,哎!可惜! 江舒白看着眼前的傅宴有些惊讶,下意识的叫了句:师尊! 傅宴不想暴露自己参与幻境的事情,并没有回应他,反倒故意的转过头看向后面,惊讶的反问了句:师尊?哪还有人? 宋怀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戒备着江舒白,努力撇开幻境中的一切记忆,细细的回忆着进入幻境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记得他好像看到了尊主进入了须臾之境然后毫不迟疑的追了进来,一进来他就看到了江舒白。 毫不意外的两人一言不发就直接打了起来,他们只顾着和对方动手,却没有意识到周围的藤蔓忽然缠了上来,然后他就陷入了昏迷,他隐隐看到藤蔓将他和江舒白紧紧地包裹了起来,然后他就陷入了幻境之中。 听到江舒白叫林麒师尊,宋怀不由困惑起来,难道江舒白和他陷入了一个幻境之中?他忍不住胡思乱想,眼前的人真的是林麒吗?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林麒的一言一行和尊主好像,可若他是尊主,为什么不对自己动手?最终宋怀只将一切归咎于自己还未从幻境中缓过来。 他知道自己对尊主做的那些事情足够让尊主千刀万剐,可他不后悔,他已经站在尊主身后太久了,他忍受不了尊主总是看着其他人。 他只想尊主永远看着自己一个人,难道这就是错吗?明明当初尊主救了他,将他从地狱深处带了出来,可后来后来尊主为什么再也不看他了? 宋怀从始至终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他只是不想尊主总是执念于一统三界,他不希望尊主和自己离的越来越远,远到他无法触及的地方,他没有错,当初明明是尊主先伸出的手,尊主为什么要放手?为什么再也不将他当回事? 越想宋怀眼眸越红,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要唤醒尊主,这次他来慢慢带着尊主看这个世界,他要做尊主身边唯一的人,那时候若是尊主还想要得到权势,得到人界和修仙界,他会助尊主一臂之力,他会将三界都捧到尊主面前。 江舒白此刻却没心思搭理一旁的宋怀,他的眼中只有傅宴,从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顾念着和傅宴殊的师兄弟之情才不忍折磨傅宴殊,现在他隐隐有些明白,可能不只是师兄弟情,大师兄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日渐加深,以至于他抛弃了三观选择去帮助大师兄。 曾经那些借口和理由现在看上去可笑至极,他根本就不是恨大师兄的不择手段,心机深沉,他是恨大师兄对自己下手时毫不留情,让他连为大师兄找理由开脱都做不到,想到大师兄命不久矣,他的心也如坠深渊,他不想大师兄死,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杀了大师兄。 江舒白后悔了,大师兄不过是想当天阙宗的宗主罢了,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他的,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出现,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局面,若是没有他,大师兄永远都是那个天之骄子,天阙宗的骄傲,都是他的出现才让大师兄如此极端,走了歪门邪道。 那一瞬间,江舒白甚至想着若是自己不在了多好,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明明一开始对自己最好的就是大师兄,虽然大师兄的那些照顾和关爱或许出自于私心和算计,可到底也是真正的帮助了他,若是没有大师兄他根本不会留在天阙宗继续修行,或者他早就被同门的那些弟子打死了。 看着眼前虚弱不堪,还费尽心力和之前一样出手救自己的大师兄,江舒白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眼睛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想大师兄活着,他原谅大师兄了,他其实早就原谅大师兄了,只不过之前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罢了。 现在的江舒白知道他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想方设法的让大师兄活下去,只要大师兄能活下去,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包括他的生命,他根本不想当什么正道尊主,论实力,当时若是没有宋怀背后偷袭,他根本打不过大师兄。 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不过是害怕大师兄太厉害,他们那些俗人根本比不过大师兄,大师兄天赋异禀,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根本不在话下,说白了他们不过是畏惧于大师兄的实力罢了,可他们又打不过大师兄,只能将自己推了出来。 大师兄不过是想一统三界而已,就像是每个帝王都有一统江山的梦想一般,将修仙界,人界和魔界统一起来没什么坏处,只不过那些老顽固们故步自封,抱残守缺,不思进取,因此才会如此排斥,他不知道原来能力拔尖还是错的。 傅宴当然不知道江舒白已经强行给自己洗脑,将傅晏殊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情蛊在他体内生了作用。 以至于他现在将傅宴殊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解释成了理所应当,若是明面上说不过去,那也是迫不得已,他的大师兄就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存在。 其实情蛊的作用只是放大人们心中的感情,而非凭空产生莫须有的东西,因此,三观曾经无比正直的江舒白才会如此洗脑自己,将傅宴殊的所作所为都归于合理的道义行为,不然他根本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毫无原则的护着大师兄。 此刻宋怀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能够让尊主醒来的玄阴丹,而江舒白亦是,他也想找到能够为傅宴续命的灵丹妙药,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 宋怀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不想和江舒白继续缠斗下去,他想借机离开这里,可周围全是藤蔓,他不敢擅自行动,若是一时不慎可能又会中了陷阱。 他根本不在意林麒,看都没看傅宴一眼,只能对着一旁的江舒白警告道:这里危险重重,我不想和你一样自寻死路,我的目的只有玄阴丹,我们没有必要正面冲突,等出了须臾之境,你想怎么打怎么打。 江舒白见对方似乎没有对大师兄继续动手的意思,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他也不想继续打下去,并不是担心陷入幻境,而是怕伤到一旁毫无修为的大师兄,他眼前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他亦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宋怀身上。 因此江舒白挡在了傅宴面前,对着宋怀正色道: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作者有话要说:  换标题喽,再换一个本文就结束了,然后开启隔壁《反派的自我调侃》,正哥更加心狠手辣,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了解一下,收藏一拨,么么哒^3^ 差点忘了,祝各位可爱又漂亮,美丽又大方的小姑娘们乞巧节快乐!祝你们早日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如果已经找到的,祝你们携手与共,白头偕老。 推荐《披荆斩棘的哥哥》给大家,赵文卓,陈小春,张智霖,张晋等,简直就是我的童年回忆,虽然现在都是大爷的年纪,但是依旧帅气逼人,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了解一下(当然,某霍姓渣男的画面可以直接跳过。) 第68章 忽见千帆隐映来(2) 见宋怀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傅宴微微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又是另一个问题,他该怎么委婉的告诉两人须臾之境就是一场骗局,根本没有任何灵丹妙药和心法仙器,而且这背后的主使者还是他自己,想到这里傅晏忍不住头疼了起来。 要知道他现在全无修为,只能靠着江舒白和宋怀离开须臾之境,若是不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在里面浪费时间简直就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可他又该怎么开这个口,要知道他现在不能暴露真相,不然不等他出去,宋怀恐怕就想杀了他泄愤。 而且傅宴通过幻境中的事情隐隐有个猜测,他想要尽快印证这个猜测,事情紧急,况且他的身体也耽搁不得,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办法他倒是有,可他没有修为根本做不到,需要江舒白和宋怀两人配合,但该怎么让他们听自己的呢? 傅宴不想让宋怀离江舒白太远,但又怕宋怀或者江舒白一时说漏了嘴暴露自己当初说谎的事情,他现在既不能是林麒又不能是傅宴殊,总而言之,不能让江舒白和宋怀意识到他身份有问题。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傅宴不敢赌,他需要做好预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最糟糕的就是宋怀发现自己骗他,可他不知道自己该承认林麒的身份好,还是继续伪装成傅宴殊,好在他和江舒白已经绑定了同心蛊,若是万一,还是披着林麒的马甲为妙。 可那样的话,他该如何让两人听自己的话,可他若是让宋怀知道了他就是傅宴殊,宋怀会不会再次对他出手?虽然幻境里宋怀看似爱慕着自己,可他的爱狭隘又偏执,傅宴不敢保证一定能控制住这个疯子。 他无论是暴露傅傅宴还是林麒的身份都不太妥当,有没有办法让自己既不用暴露身份,江舒白和宋怀还能听自己话呢?此刻傅宴的大脑飞速转动,设想着种种可能性,再一一比对排除,以期待尽早找到最佳的方案。 大概因为身体太虚,思虑过度的傅宴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觉得喉头有股铁锈味,伸手在嘴角擦了擦,低头一看手上竟然沾上了血迹。 他脸色过分苍白,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整个人看上去气若游丝,他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还能撑多久。 一旁的江舒白一直紧张的盯着傅宴,他刚刚咳嗽的时候江舒白就忍不住皱着眉头,看到傅宴直接咳出了血,江舒白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般,他多么希望能够替大师兄来承受这一切,江舒白从乾坤袋中掏出一袋水递给傅宴,温柔的说道:先漱漱口。 傅宴的确不喜欢嘴里的铁锈味,拿过江舒白递来的水漱了漱口,看着如此虚弱的反应,江舒白忍不住对傅宴说: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医好你的灵丹妙药。,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傅晏还是在安慰自己。 宋怀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虽说江舒白这人圣母过了头,但他要知道江舒白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一个小喽啰,他如此尽心尽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麒不是说江舒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吗?那江舒白为什么还要对林麒如此殷勤?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不成林麒当初是骗自己的?江舒白根本不知道他不是傅宴殊。 想到这里,宋怀忍不住想试探一二,不过他随即一想完全没有必要,他眼下要做的是尽快找到玄阴丹,至于其他的人或事他都不敢兴趣,况且即使江舒白那个傻子被骗了又关他什么事,他乐得看江舒白被蒙在鼓里的蠢样子。 无论如何,宋怀不希望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对着江舒白提议道:这里藤蔓太多,我们一不小心就可能中了陷阱,凭我或你离开这里不是大问题,可太浪费时间,我们合作,只要离开这里,你我分道扬镳,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横加干预,你也是一样。 江舒白看着傅宴越发消瘦的身形,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他点点头,冷冷的答应道:可以,记住你说的话。 江舒白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和宋怀联手铲除藤蔓,反倒是从乾坤袋里找了个可以消除人气息的法器交给傅宴,他将傅晏带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低声叮嘱道:这个你拿着,有了它,藤蔓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你暂时先待在这里,等我们扫清了障碍我就接你出去。 傅宴没想到江舒白手中还有这么有用的法器,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和江舒白客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一个没有修为的废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但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他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望着江舒白,那你呢?你有护身的法器吗? 听到大师兄还是像往常一样担心自己,江舒白觉得心态涌上一股暖流,他嘴角微弯安抚傅宴道:我没事,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回来。 反正傅宴又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关心他,听到江舒白这么说,微微点点头,想让江舒白别废话,赶紧行动,他可没兴趣当演员,成天对着江舒白演什么师兄弟情深。 恋耽美 ——(43) 江舒白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傅宴,然后提剑和宋怀准备突破藤蔓的重围,眼前他们只能看到漫无边际的藤蔓,两人的想法一致,得先找到出路离开这里,他们想从上面找到突破口,两人直接越到树上想在最高处看清他们被困的位置。 不得不说此时的两人格外默契,都不用交流,当然,两人也懒得和对方交流,他们一个眼神之后就同时向天空的方向飞去,然而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两人越往高处飞,藤蔓紧追着两人的踪迹,根本不给他们任何窥伺的机会。 隐藏气息的法器对于使用术法的两人没有任何用,只要他们一动用术法,藤蔓立刻就会察觉到,要不然宋怀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江舒白将法器交给林麒,若是有用,以他的性子恐怕会一声不响的直接动手抢来自己用。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两人该如何避开藤蔓的纠缠,意识到两人想法的藤蔓不仅紧随他们的步伐,还直接朝着两人攻了上去,细长的藤蔓重重的抽在两人身上,江舒白和宋怀刚开始躲得及时,都没有被击中。 可时间长了,他们都有些体力不支,藤蔓也渐渐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哪怕不是直接抽在身上,藤蔓的尾部扫在身上也让他们皮开肉绽,不过片刻江舒白身上都是细小的伤害,宋怀的眼尾也留下了一道一指长的口子。 若不是时机不对,傅宴真想坐着椅子嗑瓜子看戏,看两人满身狼狈的模样,真是十分解恨,尤其当藤蔓抽到两人身上的时候,他恨不得亲自拿着鞭子动手,不过也只是想想,一来他暂时没那本事,二来他懒得亲自动手。 不过傅宴要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安危,他老老实实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既不想让藤蔓注意到他的存在,更不想让宋怀那厮看到他,只可惜他现在受制于人,不然早就亲自动手处理了那家伙。 江舒白和宋怀见藤蔓对自己使用车轮战,也知道不能单打独斗,他们从一开始各干各的,逐渐打起了配合,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看到明确的出路在何处,江舒白冲上去扫了一眼,入目是一片藤蔓的海洋,根本没有任何出路,他无奈的对宋怀摇了摇头。 两人只能暂时收手,停止了继续使用术法,下一刻周围躁动的藤蔓也跟着安静了下来,若不是地上满是断掉的藤蔓枯枝,一地狼藉,谁也猜不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舒白和宋怀对这里并不了解,他们只听说过须臾之境里有数不尽的灵丹妙药,仙籍法器,虽然能猜到里面应该是危机重重,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们完全无路可走,直接飞不出去。 若是靠走的方式,也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去,这个地方很是邪性,根本不像是什么仙境,反倒像是某种陷阱,两人陷入深思,这里真的像传说中一样?传说的源头在哪里?他们有没有亲自到过这里?还是这就是什么人设下的圈套,只等着他们往里跳。 江舒白和宋怀两人自然想不到就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人设下的陷阱,只可惜傅晏一时不察将自己也白白送了进来,不然这时候他在外面还不知道在哪潇洒呢!哪用得着在这里担惊受怕,受制于人。 不过这趟须臾之境之行,傅宴也不是全无收获,他现在搞清楚了身份之谜,知道他就是傅宴殊,虽然身体是林麒的,可他还有机会回到傅宴殊的身体之中,而且他隐隐有个感觉,这次进入须臾之境应该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只是目前傅宴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有些事情还扑朔迷离,好在他知道如何离开须臾之境,只是目前的问题在于怎么才能让江舒白放弃寻找灵丹妙药,心甘情愿的带自己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傅晏很快就要回到傅晏殊的身体里了,到时候就能让你们见证大号的魅力了。 对了,66章一个评论都没有,哪位好心人帮我打个卡也好啊! 感谢在2021081404:05:09~2021081503:4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酋碑5瓶;西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忽见千帆隐映来(3) 连续几天都一无所获,不由让本就精神紧张的宋怀面临着崩溃,若是没有玄阴丹,他还怎么救尊主,若是尊主再也醒不过来,那么他做这一切的意义在哪? 他无法承担亲手杀了尊主的事实,他不是,他没有,他不过是想离尊主更近一点罢了,为什么会这样? 越想宋怀就越痛苦,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拿着自己的命剑对着面前无边无际的藤蔓一通乱砍,口中不断的呢喃着: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藤蔓也不是好惹的,它们干嘛了就要受这样的对待,因此藤蔓直接对着宋怀进攻,细长的藤蔓拼命的抽打在宋怀身上,本就受了伤的宋怀此时更是伤上加伤,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乍看像个乞丐似的。 可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红着眼继续疯狂的攻击周围的藤蔓,就像是陷入了魔怔一样,口中不断的质问着: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错了?玄阴丹呢? 随着他的一个趔趄,藤蔓直接抽到了他背上,打的他皮开肉绽,可此时的宋怀就像是真的没有知觉一样,崩溃的跪在地上抱着头问道:到底是谁说这里有玄音丹的?灵丹妙药呢?为什么只有这漫无边际的藤蔓,没有玄阴丹,我还怎么 后面的话消失在了他的呢喃中,潜意识里宋怀不想让江舒白知道傅宴殊的事情,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傅宴殊还活着,他现在只是睡着了,对,他只是睡着了。 见此傅宴心中只有冷笑,恨不得替代藤蔓来亲自动手,不过他也知道不现实,老老实实的躲得远远的看戏。 江舒白也没有上前,只是护在傅宴面前不让他受到丝毫伤害,他原本并不想管宋怀,可三人已经折腾了几天时间,仍旧没有丝毫进展,暂时还不能让宋怀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走出去的希望。 因此看到宋怀自暴自弃的跪在地上捂着耳朵痛苦大笑时,江舒白心中厌恶,但手上还是无奈的替宋怀清除了那些准备趁机攻击宋怀的藤蔓。 扫清藤蔓费了江舒白不少功夫,他怒气冲冲的直接揪起宋怀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清醒一点,现在我们该想的是如何离开这里,你若是再激怒周围的藤蔓,就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死吧! 宋怀渐渐的恢复了一些神智,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他脚下不稳,拉住江舒白的衣襟,忍不住怒吼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都是无穷无尽的藤蔓?我要一把火烧了这里! 江舒白见此直接一拳打了过去,他没有耐心陪着宋怀演什么崩溃的戏码,他就像是看着一个疯子一样,对着宋怀道:宋怀,你疯了吗?若是放火我们自己都逃不出去。 宋怀也就是那么一说,不然他早就动手了,只是被困了这么久,又根本看不到传说中的灵丹妙药,一想到救不了尊主,他就忍不住崩溃,他后悔了,他其实心中早就后悔了,早知道他就应该安于现状的,为什么要做这些蠢事? 若是尊主还活着,一统三界之后自己还能守护在他身边,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也就够了,他错了,他真的错了,现在的他只想让尊主醒过来。 宋怀已经在悬崖边缘,对着那深不见底的峡谷跃跃欲试,他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虚弱又无力的问道:那要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被这些藤蔓困死在这里吗? 江舒白在宋怀冷静下来之后就不再管他,江舒白走到了傅宴面前,怕刚刚宋怀那疯子吓到傅宴,轻声的安抚傅宴道:别怕,会有办法的。 宋怀最见不得的就是江舒白这幅惺惺作态的姿态,装模作样,明明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还要装着无事发生安慰别人,他还真当自己是圣人? 想到这里,宋怀直接冷笑着拆穿他的谎话,办法?呵!我们的身体越发虚弱,你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不到吗?这些藤蔓会吸食我们的生气,怕是待久一点,我们哪怕不被藤蔓困死,也会虚弱致死。 傅宴从头到尾就没有害怕过好嘛?若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对江舒白翻个白眼,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有办法,只是之前江舒白和宋怀总以为真的能找到什么灵丹妙药,傅宴也没有开口,这种事情必须他们自己看清现实才行。 现在两人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不对劲,也想着要离开的事情,傅宴心想是时候告诉他们离开的方法了,他附和着点点头,的确,我们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宋怀现在就像是一只疯狗,看着风轻云淡的傅宴,只觉得他装模作样想模仿尊主,想到自己之前的推测,宋怀故意借机挑事道:林七,看你这模样哪怕出去了也活不了多久,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江舒白愣了一下,这几天宋怀从未和傅宴说过话,他以为仅仅是两人关系不好,没放在心上,可宋怀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林七?他有些困惑的问傅宴道:林七?他在说什么? 傅宴气的只想暴揍宋怀一顿,这个疯子,这种时候说这个做什么?他做什么事情刺激那疯子了?他一个眼神让江舒白等等再说,嘴上直接将离开这里的办法说了出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之前看过典籍,里面有提到过如何离开须臾之境的办法,只是我不知道这办法是真是假。 真的?什么办法?你怎么不早说?听到可以离开这里,宋怀自然是激动的,只是他下一刻又觉得傅宴说这话的时间过于凑巧,莫不是什么阴谋?他盯着傅宴冷冷的质问道:林七,这些是不是你的阴谋? 听到对方叫自己林麒,傅宴忍不住脾气直接上来了,对着宋怀怒骂道:宋怀,别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若是你不想出去,尽管待在这里就好了。 相对于暴躁的两人,江舒白就冷静多了,虽然他心中困惑宋怀为何要叫大师兄林七,但他相信大师兄会给自己一个说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他抬手安抚了傅晏,平静的问道:什么办法? 傅宴也不会藏着掖着,他要离开这里只能靠着两人,因此他直接解释道:典籍中记载须臾之境藤蔓深处有一处楼阁,楼阁里存着维持着须臾幻境的玄冥石,只要拿到了玄冥石,便可以摧毁须臾之境,离开这里。 宋怀不信傅宴的话,但他也知道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不过他心情不悦的质问傅宴:既然知道,你之前怎么不说? 傅宴懒得搭理他,他之前倒是想说,不过谁会信他的话,他的确不想救宋怀,只是可惜,为了以防万一,他得把江舒白和宋怀都带过去才成。 宋怀也不需要傅宴为自己解释,他就是随口一说罢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快离开须臾之境,他对着江舒白和傅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宋怀就直接走了,江舒白和宋怀远远的坠在他后面,为了不让宋怀听到,江舒白对着傅宴传音道:宋怀口中的林七是什么情况?为何我听不明白? 傅宴暗恼,不过好在他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对着江舒白解释道:我刚到清风镇就被宋怀抓了,为了保命我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傅宴殊,随便编了个名字糊弄他而已。 江舒白没想到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早知道他当初就不应该放任大师兄一个人离开,不然他也不会被牵连进了这里,不过他也有些困惑,他就这么信了? 傅宴早就想好了搪塞之词,我能在你手里活着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宋怀把我认成了和傅宴殊长相相似的人,他本打算拿我在众人面前诋毁你包庇魔界之人,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 江舒白不知道信了没有,不过他再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情,只是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说的方法有几分可信? 傅宴想说百分百,但江舒白也得信啊,他演戏这么久,自然知道哪种表现最能让人相信,他摇摇头,装作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只是眼下我们并没有办法,不如试一试。 江舒白有些失望,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他抬手握住了傅宴的手腕,内心坚定了几分,想了想他面色严肃,对着傅宴认真的说道:你跟紧我,宋怀此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等出了这幻境,不用你动手,我帮你杀了他。 傅宴没想到江舒白还有这想法,没想到这圣母男主角还有如此阴狠的一面,不过说实话傅宴并不需要,等到他回到傅宴殊的身体之中,杀了宋怀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哪用得上江舒白帮忙。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他猜测的准确,这件事完全就是因为江舒白引起的,他不迁怒就已经很好了,还想借他的人情?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伏笔,就看你们能不能抓住重点了 第70章 忽见千帆隐映来(4) 虽然出去的路不好找,可是进入藤蔓中心却不怎么困难,因为所有藤蔓都朝着一个方向伸展,很好判断进去的方向,只要几人不用法术且隐藏好了身上的气息,这些藤蔓并不会发起攻击,他们能安安全全的向着藤蔓中心出发。 沿途他们看到了不少尸骨,那些曾经冲进须臾之境之人的去向都一目了然,看到有人还有口气在,江舒白自然下意识想要救人,可一旁的宋怀却冷笑道:若是你惊动了那些藤蔓,我可不会帮忙。 傅宴没有开口,那人看上去就时日无多,救下来又能如何,反正也不是他动手,他自然不会多话,这段路上,为了少被宋怀针对,傅宴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毕竟他当时说的是谎话,被宋怀抓到破绽可就不好了。 现在傅宴只想顺顺利利的回到傅宴殊的身体之中,他不想折腾太多事情,因此当江舒白下意识的看过来时,傅宴微微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竟然救下来也是个死字,不如让他活在最美好的幻境中,悄无声息的死去。 这也不能怪傅宴狠心,他本就手无缚鸡之力,自己都性命垂危,哪还有心思管别人,况且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善良这种闪光点只属于正道男主的人设,和他毫无关系。 宋怀懒得搭理江舒白,自己一个人径直继续向里深入,江舒白握着佩剑的手露出青筋,可他看了看身边的傅宴,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他一个人倒还好,可他要护着大师兄,他不能让大师兄再受到任何伤害。 况且那人即便是救下来,还需要很多丹药来维持他的生命,可江舒白身上的丹药有限,这些都是用来维持大师兄性命的,他不可能用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想明白之后,江舒白牵起了一旁傅宴的手腕,追在了宋怀身后,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情都无关紧要,江舒白那一刻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对待世人一视同仁,讲究众生平等的圣人,他不过是个自私自利会分析利弊的凡人,他有自己想守护的人。 恋耽美 ——(44) 傅宴没想到江舒白竟然会乖乖的听自己的话,老实说他还有点不适应这种没有圣母心的男主,感觉还挺奇妙的,不过他还是选择老老实实跟在男主身后,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几人走了大概半日之后,听到不远处竟然有不小的动静,听上去似乎是有人在和藤蔓搏斗,宋怀并不想搭理这动静,但江舒白还是想过去帮忙,在他眼中多救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可将傅宴和宋怀放一起他也不放心。 傅宴看江舒白的模样似乎非去不可,他说什么拒绝的话也没用,倒不如让江舒白离开,反正宋怀暂时肯定不会取他的性命,他推了推江舒白,对他道:你快去快回,我没事。 宋怀像是看不惯两人作为般轻哼一声,哼完就坐在了一边休息,大概暂时不会离开此地,江舒白还是不放心,悄悄塞给了宋怀一个法器让他防身,然后迅速的向着发生响动的地方跑去。 待江舒白到了地方之后,他看到了一个身穿淡青色衣服的人正在与藤蔓缠斗,看剑法应该是太上青天门的弟子,此时藤蔓明显占上风,那人已经伤痕累累,快要被藤蔓包裹其中。 为了保存体力,江舒白选择速战速决,他飞快的闪身上前砍掉了束缚着那人的藤蔓,一个不查却被藤蔓从后面攻击,牵动了之前的伤口,因为施展法术,吸引了更多的藤蔓对他进行攻击。 见此江舒白也无心恋战,在帮助那人逃脱之后,迅速地拉着他安静的躲在一旁。 江舒白见他吓得不轻,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只能快速的对他解释清楚藤蔓暴动的原因,别乱动,我现在已经隐藏了你的气息,那些藤蔓只会攻击使用术法的人,别动用法术就没事。 那人好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差异的看着江舒白,然后拉着江舒白的袖子就开始哭诉起来,江宗主!我就知道您还活着,求您了,求您赶紧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全是无边的藤蔓。 听到他的话,江舒白面无表情,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那人,轻声问了句:你认识我? 这种时候不拍马屁还等什么,男子笑的谄媚,直接滔滔不绝道:江宗主的大名,整个修仙界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您年纪轻轻就得到了天阙宗宗主之位,是我们太上青天门弟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江舒白忽然打断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句:那你知道傅宴殊吗? 男子愣了愣,没想到江舒白会问这个,不过一想到傅宴殊的身份,他立刻自作聪明的表明态度道:自然知道,整个修仙界就没人不知道那个大魔头的,他是整个修仙界,人人得而诛之的魔修,他明明长着谪仙的相貌,却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谋求宗主之位,潜伏在天阙宗多年,好在您已将他斩杀 说到这男子感觉周围的气息似乎冷了不止一个度,他怕那些藤蔓忽然又发起进攻,对着江舒白焦急的建议道:江宗主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走吧! 江舒白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好半天后才嗓音沙哑的说了句:好,你走在前面,我跟在你后面垫后。 男子还以为江舒白是为了在后面护着他,不禁感激的望着江舒白道谢道:多谢江宗主,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如果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会记着您一辈子的。 说完男子就向着江舒白来的方向走去,丝毫不怀疑江舒白会对他做什么,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刚走了两步,忽然感觉利刃穿胸而过,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剑刃,震惊道:江宗主,你! 男子片刻边没了气息,江舒白随手扔了个禁制到他身上,周围的藤蔓群起而攻之,不过片刻男子就消失在了江舒白眼前,他忍不住冷哼一声,人人得而诛之?凭你也配! 清理干净剑上的血迹之后,江舒白处理了身后的伤口,他神色如常的回到了傅宴等着的地方,看到傅宴和自己离开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他心中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后悔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将傅宴一个人放在这里和宋怀单独相处。 哪怕宋怀不会对大师兄下手,他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反正只要他打破了玄冥石就可以摧毁须臾之境,到时候困住的人都能离开这里,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大师兄还活着的事情。 倒不是因为这些人会出去乱说,而是害怕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伤害大师兄,他已经害得大师兄修为尽失,他不能再让大师兄受到任何伤害,谁也不行!哪怕是他自己都不可以! 见江舒白只有一个人回来,傅宴不由有些奇怪,以江舒白的身手,救个人根本不是问题,他看着江舒白身后空无一人,不禁开口问道:你回来了?人呢?没有救下来吗? 见大师兄还挂念着那人,江舒白心中不悦,不过他面上表现得如平常一般,温声对傅宴解释道:救下来了,只是他想去救自己的朋友,就没有跟着我一起回来。 这话是江舒白一早就想好的,如果他说没救下来,恐怕大师兄根本不会相信,因此只能说救下来了,不过对方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回来,反正人已经死了,也没有人会去查证真相。 听到江舒白这么说,坐在一旁的宋怀忽然冷哼一声,他看着江舒白剑上的血迹,虽然已经被抹去,可只要见过血就会留有痕迹,况且那痕迹根本不像是藤蔓的汁/液,反倒像是人的血迹。 不过宋怀也没有揭穿江舒白的谎话,反倒站起身来对着两人道:话说完了,就赶紧赶路,我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时间听你们废话。 傅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以至于到后面连跟着两人一起走都格外困难,江舒白看着面上毫无血色的大师兄只觉得心如刀割,他承认自己害怕了,他怕大师兄就这么离开自己。 江舒白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他不敢将自己的害怕表现出来,只能若无其事的半蹲在傅宴面前,对着傅宴解释道:前面的路看上去不太好走,我来背你,我们尽量走快些。 傅宴这时候也没必要矫情,反正他也不想走路,最重要的是他实在走不动了,他顺势趴在了江舒白背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嘴上却说:麻烦小白了。 当傅宴趴在江舒白背上那一刻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江舒白没想到大师兄竟然已经轻到了如此地步,就像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一样的重量,轻的不可思议。 江舒白有些想不通,他那个顶天立地的大师兄什么时候变成了如此模样?为什么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想清楚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小白变成小黑了。 感谢在2021081711:48:37~2021082016:5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遇见、洛璃20瓶;蝶喻佳婷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忽见千帆隐映来(5) 趴在江舒白背上的傅宴脑中回忆着如何拿到玄冥石的办法,实话实说并不容易,不然不等他们找到地方早就有人破坏了须臾之境,哪还需要他们费尽心机亲自动手? 不过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遇到其他活人的踪影,难道是他们运气好?傅宴可不这么觉得,他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并不清楚,他知道自己的记忆应该过不久就可以恢复了,这是好事情,等到恢复了所以记忆他就不用猜来猜去了。 有了江舒白的帮忙,傅宴几人很快就到了藤蔓的深处,果然,如傅宴所言,藤蔓的中间是一处外形壮观的楼阁,那些藤蔓像是畏惧这个楼阁一般,并不敢接近,因此方圆百米之内并没有任何藤蔓,反倒像个世外桃源一样立在那里。 楼阁从外面看上去有五层,不过阁楼六个角落都用粗壮的铁链固定在地上进行束缚,仿佛是怕这阁楼飞起来一样,地上虽然没有尸体却有几滩血迹,像是刚死没多久的样子,看来有人应该比他们先一步到了这里,只是可能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机关,才会只留下一滩血迹。 江舒白将傅宴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忍不住担心的问道:身体还能吃得消吗?要不要休息休息再过去? 不用。傅宴摇摇头,他想尽快离开这里,休息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想办法快点进入阁楼,看到周边的血迹,三人也没有妄加行动,反而十分慎重的考虑进去的方法。 宋怀的乾坤袋里有傀儡,他丢了一个出来,然后滴了一滴自己的血上去,那傀儡瞬间就变成了宋怀的模样,江舒白没有妄动,他时刻戒备着周围藤蔓的动静,不过大概是因为害怕楼阁里面的东西,藤蔓并没有上前。 当傀儡快走到楼阁门口时,几人面前突然闪现出一个庞然大物,石头人乍看上去和楼阁一般大,它一脚向着傀儡踩下去,眨眼间地上只留下一滴血痕,而石头人的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宋怀忍不住后退一步,江舒白也拉着傅宴离远了一点。 弄清楚了那些人的死因,江舒白和宋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东西不活动的情况下他们根本看不到,而且刚刚那傀儡动作之前宋怀施了法术掩藏傀儡的气息,没想到根本没有用。 宋怀也不傻,这个时候选择单打独斗就是找死,他直接将观察到的事情告诉了江舒白,想听听他的意见,我刚刚施了法术掩藏傀儡气息,而且这周围看上去没有任何活物,看来这个石人应该只会攻击运动的人,你有什么办法吗? 江舒白想了想丢了两个傀儡进去,他想看看石人的攻击有没有先后顺序,因此让一个傀儡迅速的跑过去,而另一个慢慢悠悠,一步停一下,当跑得快的那个傀儡快到达楼阁门口时,忽然,石人再次出现,傀儡瞬间又变成了齑粉,被风吹的无影无踪。 江舒白调整了另一个傀儡的速度,让他以肉眼可见,非常缓慢的速度慢慢移动,没想到他半天之后,它竟然顺利的走到了楼阁门口,三人瞬间找到了过去的办法。 只是傀儡好控制,可人的身体却不好控制,几百米的路一个傀儡就走了两个时辰,江舒白和宋怀倒还好,可这对于傅宴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就有些困难了,江舒白有些担心道:你的身体还好吗?可以继续走吗?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 傅宴点点头,他确实有点困难,但他不能留在这里,虽说只有破坏了玄冥石即可毁了须臾之境,傅宴没必要亲自过去,但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宋怀最见不得江舒白对傅宴如此温和又担心的模样,好像他们关系多么好似的,他装出一副为了傅宴好的模样建议江舒白道:既然你这么担心他,不如直接将他留在这里,我们两个人去阁楼里,反正只要毁了玄冥石就行,也不必非要带着他。 不等傅宴表态,江舒白就直接拒绝道:不行,他一定要在我眼前,说完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又补充了一句:我自己会护着他,不让他拖后腿,你尽管放心。 宋怀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就没有强逼江舒白,他扫了一眼江舒白身后的傅宴,总觉得眼熟,不是相貌而是行为举止,可想到自己当初让林七模仿尊主的一举一动,他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消失不见了。 三人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的走向阁楼门口,不得不说这对于傅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可他必须跟着江舒白,不然后面的计划就无法顺利展开,果然没了修为就是他最大的障碍,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由他说了算。 傅宴每动作一次呼吸就忍不住加快,他要克制身体想咳嗽的欲望,面色被憋的有了些许血色,江舒白时时刻刻注意着傅宴的动态,可他也无能为力,身上的丹药能用的都用在了傅宴身上,但也只能延缓他身体的虚弱,并不能从本质上改善傅宴的体质。 一想到这里只是个骗局傅宴就感到有些绝望,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下大师兄,他不敢想那个最糟糕的情况,师兄必须活下来,没有万一。 傅宴忽然猛的一动,他感觉到了喉头一甜,有股淡淡的铁锈味,傅宴不傻他知道这具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他得快一点才行,否则恐怕永远也回不到傅宴殊的身体里,或者回去了也只是活着,他不允许自己再这么窝囊的活下去。 江舒白看到傅宴嘴角的血迹十分担心,可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只能一脸焦急的看着傅宴,傅宴本想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但这种时候傅宴自己也不敢乱动,只能弯弯嘴角示意自己没事。 然而是真的没事还是假的没事,双方心知肚明,三人就快到楼阁门口眼见胜利即将到来,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没想到傅宴直接被这清风给催动开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而且随着咳嗽,大量的血从他口中涌出。 见此宋怀皱紧了眉头没有干预,江舒白却胆战心惊,他看着石人若隐若现的身影,想都没想直接抱起傅宴的纤腰就准备飞到阁楼门口,不过他也不傻,顺便丢了刚刚到门口的傀儡替换了自己的位置,眨眼间傀儡也如之前几位同伴一样化为了齑粉。 宋怀紧随其后,他看着江舒白气不打一处来,生气的职责江舒白道:你疯了,想死也不要带上我,让你将他丢下那里,装什么圣人?看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命是迟早的事。 江舒白直接拎起宋怀的衣襟,就要动手,他可以容忍宋怀对自己不尊重,可他不能允许宋怀这么诅咒大师兄,哪怕他说的是实话也不行,当事人傅宴却像没事人一样用袖子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出声阻止江舒白道:算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江舒白还是听话的,他松开了抓着宋怀衣襟的手,看都不看宋怀一眼,走到了傅宴身边,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傅宴已经找到了进入的办法,其实门一直开着,只是门缝有些小,远看看不清楚,应该是有人已经进去了。 江舒白顺着傅宴的视线望去,推起了大门,大门是石头做的,非常厚重,傅宴反正是不想插手的,宋怀看了一眼后推着另一边,两人费了不小的功夫才打开一个人能进入的大小,宋怀直接走了进去,江舒白拉起一旁的傅宴也随之走了进去。 宋怀戒备的看着周围,不知是因为有人还是灯本来就亮着,里面灯光昏暗,却大概能看的清楚,虽然外面看着是阁楼,可是几人只看到了一个亮着灯的空房间,既没有楼梯也没有任何东西。 灯光是从镶在墙上的油灯里发出的,房间里真的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江舒白将傅宴安置在比较安全的门口,自己开始在房间摸索起来,宋怀也在另一半房间摸索,傅宴看似背着手站在门口,实际上他的手正在门口的纹路上摸索。 只听轰的一声,江舒白下意识向着傅宴看了过去,瞬间飞到了傅宴面前,想将他护在身后,却只见旁边刚刚还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楼梯,看样子是向着楼上伸展的,不过奇怪的是另一边又出现了一个向下伸展的楼梯。 宋怀以为是江舒白发现的机关,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江舒白,心中腹诽道:也不知道说一声,害得他吓了一跳。,江舒白见宋怀看向自己,还以为机关是宋怀发现的,虽然心中对于宋怀的莽撞有些生气,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恋耽美 ——(45) 只是眼下江舒白和宋怀有些迟疑,一时间不知道该走哪个楼梯,江舒白身后的傅宴突然幽幽的出了声,楼阁应该是用来迷惑人的障眼法,我记得似乎是要走下面,向着相反的方向才是真正的出路。 宋怀还是有些不死心,他不想费尽心机只是白白折腾一趟,皱着眉头问傅宴道:从楼梯上去有什么?那书里写了吗?外界传言的灵丹妙药,这里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一句,傅晏这具身体寿命快到了。 第72章 忽见千帆隐映来(6) 傅宴当然知道如何离开这里,只是他不能让江舒白和宋怀知道自己隐藏的真相,毕竟宋怀就是傅宴骗进来的,他最近在考虑一个事情,那就是何时告诉宋怀自己是傅宴殊的真相。 暂时不行,因为傅宴怕宋怀会脱离自己的控制,但在脱离这具身体之前他得让宋怀知道是他亲手灭了傅宴殊的活路才行,想想就很有趣,恐怕到那时宋怀会和江舒白两人狗咬狗。 傅宴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开口对宋怀解释道:我不太清楚,书上只是写了如何离开此处,却并没有说须臾之境到底有何用处,至于灵丹妙药就更没有提及。 宋怀看着阴暗的阁楼,心情格外不爽,若不是时机不对,他想拿剑亲手毁了这一切,他愤愤的看着傅宴,到底是何人放话说须臾之境有灵丹妙药和仙术法器的?他将我们骗入须臾之境,是想借着须臾之境灭了我们? 傅宴没有搭理他,江舒白安抚性的拍了拍傅宴的肩膀,然后他对着宋怀道:眼下首要目的是离开这里,其他的等以后再说,不要再浪费无谓的时间了。 宋怀打头阵,傅宴站中间,江舒白垫后,三人一起沿着楼梯慢慢走了下去,楼梯悠长,周围的灯光只能看到面前几米的事物,几人小心翼翼的不敢触摸任何东西,不知走了多久,渐渐的他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意识到不对劲之后,江舒白拿刀在楼梯上刻了个月亮记号,果然,他们向下走了很久之后又看到了那个记号,他们似乎被困在了楼梯之间,走不下去,也上不去。 江舒白和宋怀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他们能够确定眼下根本不是幻境,既然不是幻境那为何会被困住,就像是鬼打墙一样,反反复复的走回头路。 宋怀根本不将傅宴看在眼中,直接问走在最后面的江舒白道:你知道如何破解这阵法吗?阵眼在何处? 江舒白点点头,他印象中大师兄曾经给过他的书中有关于这种阵法的记载,我有些印象,之前在藏书阁中看到过类似的阵法,或许是光线影响了我们的视觉导致我们看错了下去的路。 说话间江舒白拿剑碰了碰周围的墙面,解释道:之前为了防止触发机关,我们不敢触碰周围的墙面,现在可以借此一用,我需要闭着眼睛不受外界干扰,你们跟在我身后。 说完江舒白从乾坤袋拿出一条白绫绑在眼睛上,他准备完全不靠视觉走下去,傅宴没有多言,安静的跟在江舒白身后,宋怀走在最后面,以防万一,他并不完全相信江舒白,但也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此。 三人凭借江舒白的带路顺利的走到了楼梯尽头,尽头处有一扇石门,打开石门并不困难,宋怀找到了灯下的机关打开门之后三人走了进去,房间异常的大,里面是个书库,入目是说不清的书册,一排排在书架上码放整齐,不过书册崭新,看上去并不像是放置了很久的模样。 谨慎期间,他们都没有随意触碰房间里的书册,宋怀看了看四周,光线隐匿在黑暗之中,房间比他们想象中大很多,看不到边际,江舒白忍不住望向傅宴,想问问他的意见,这是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书册,我们要怎么找到玄冥石? 傅宴嘴上说着不知道,但时不时需要给江舒白和宋怀透露些消息,可惜这个身体没有修为,不然对傅宴而言根本不放在眼里,这是阁楼里的藏书阁,我们要在这些数以万计的书籍中找到一本无字书,书里记载了离开藏书阁的路线。 江舒白听到傅宴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看着眼前浩瀚的书海,从这里面找一本书无异于大海捞针,若是给他十年二十年或许可以一试,可他没有时间了,准确来说是傅宴没有时间,他现在只想尽快带着大师兄离开这个鬼地方。 其实傅宴从始至终都不怎么担心,他知道所有通关的办法,若不是怕江舒白和宋怀怀疑他是幕后主使,他不会变得如此被动,可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他要利用好这个绝佳的机会。 听到傅宴的话后,宋怀脸色沉重,不可思议道:从这里面找一本书?你不是在说笑吧?若是我们三人日夜不休,这至少得要几十年的时间吧? 傅宴没有轻举妄动,江舒白虽然觉得大受打击,可他不可能坐视不理,还是准备开始搜寻,宋怀更加简单直接,已经动起了手,不一会儿面前的书架就凌乱不堪。 只见宋怀将面前书架上的书都用法术一起打开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宋怀一个个扫过去,也费了不少时间,可那些全是有字的书籍,他懒得放回去,在确认没有找到无字天书后,所有书籍失去法术的控制,直直的跌到了地上,像是垃圾一样,无人在意。 傅宴怕江舒白也一样愚蠢,看似无意一般提醒道:这里的布局似乎很奇怪。 书架很高,至少几十米,可这里像是没有顶部一样,上面虽然看不到顶,但莫名的让人感觉非常的高,听到傅宴的话后,江舒白抓着傅宴的手腕御剑飞了上去,傅宴有些不情愿,按理来说,他已经点出了关键,剩下的江舒白和宋怀来干就行,干嘛什么事情都要拉着他,麻烦的要命。 这次却是宋怀先发现了异样,他也受过傅宴殊的教导,自然不笨,等几人飞上去之后,他看着底下像迷宫一般的书架,忍不住惊呼道:竟然是一个时刻移动的八卦阵? 他们在地上时并没有感觉,可当他们升空了之后便能发现底下的一切竟然在时时刻刻的移动,按照这种运行,若是不知道诀窍,他们恐怕永远都找不到那本所谓的无字天书,因为这个关卡和什么无字天书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而是要在移动的八卦阵里找到出路。 而且宋怀试了一下,他们只能选择从地面穿梭,在空中根本离不开这个鬼地方,在江舒白和宋怀的计算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离开这里的生路,几人迅速的落到了地面上。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时,宋怀却顿住了,他有些不想离开,虽然没有灵丹妙药,可这里有这么多书,说不定就有一些起死回生的法术记载其中,我们就这么离开吗?刚刚我虽然只是扫了一眼那些书,可我看到有几本稀世的心法秘籍,说不定能找到玄阴丹的踪迹。 傅宴只想告诉他别再痴心妄想了,起死回生是万万不可能的,但他沉默着什么都没说,江舒白也懒得理他,心想将宋怀留在这里也无妨,反正他是一定要带着大师兄离开须臾之境的,他牵着傅宴的手腕准备带着傅宴顺着出路离开藏书阁。 看着闷头向前走的江舒白,傅宴没有打扰他,因为傅宴知道没有宋怀,他们根本离不开这个地方,说不好听些,他救下江舒白和宋怀,并不是出于什么心善的原因,两人对于傅宴殊的重生至关重要。 果然,到了地方之后,江舒白一人怎么都打不开大门,这里的机关设置必须有两个有修为的人同时施法才能离开,傅宴无能为力,江舒白只能返回去找宋怀,可宋怀哪里甘心就这么离开,他不知道哪本书上有相关内容,只能一本一本的找,一本一本的细细查看。 江舒白知道宋怀不愿意,他试过又傀儡,可是不顶用,还是得找宋怀才行,他苦口婆心的劝宋怀道:宋怀,离开这里的机关需要两个有修为的人,我一人无法离开,需要你的帮忙,你只需要帮我打开门,你若是想留下,我绝不阻止。 宋怀也不是傻子,他更不是什么好人,一遍低头看书,一边冷声质问江舒白:我凭什么要帮你们? 老实说这话在江舒白意料之内,他也想好了应对的办法,毕竟宋怀现在的目的似乎就是玄阴丹,虽然不知道他想救谁,可江舒白可以先稳住他,想必找到玄阴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要你帮我们离开这里,出去之后我会帮你找玄阴丹的下落。 傅宴站在一边没有开口,宋怀在他眼中就是个可笑的蠢货,虽然一切在傅宴算计之中,可这并不妨碍傅宴对宋怀的不喜,他觉得江舒白也渐渐变得狡猾了不少。 毕竟这里的出口一旦打开,里面的一切书籍都将灰飞烟灭,虽然江舒白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但他应该能猜到宋怀一旦打开门就必须离开,竟然还敢这么明晃晃的骗宋怀。 不过无论发生什么,都在傅宴掌控之中,又有江舒白在这,他不怕宋怀发疯,只是眼下有些事情得加快速度才行,傅宴越发期待离开须臾之境的瞬间,涅槃重生,时来运转,想想就很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就是傅晏的主场,这个身体也快身死了,做好心理准备呀! 感谢在2021082306:41:24~2021083004:0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系统之主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忽见千帆隐映来(7) 听到江舒白的话后,宋怀不由有些心动,毕竟江舒白现在掌管着整个正道,说不定他有办法找到玄阴丹,只要有了玄阴丹,尊主就能醒过来,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况且等一会儿打开门后自己再留下查找也是一样的,想清楚之后,宋怀跟着江舒白一起去了门口,两人施法打开了大门,然而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入目所见的书籍都开始自燃起来,淡蓝色的火焰将整个藏书阁都映照成了蓝色,宛若一片蓝色的汪洋。 宋怀怎么样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愤怒的看向江舒白,质问道:你骗我? 江舒白摇摇头,装出一副无知的模样急忙否认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以为只要打门就能离开,没想到竟然会有自毁装置。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宋怀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只是接受是接受,他也没打算放过江舒白,哪怕他真的是无意的也不行,宋怀怒目圆睁,威胁江舒白道: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不然我会让整个修仙界都看看他们正直仁义,心系天下的尊主是怎样一副嘴脸。 傅宴在一旁安静的看戏,这种时候他是不会自找没趣的,况且江舒白和宋怀两人的关系越不好对傅宴而言越有利,他倒想看看这两人何时才能察觉到真相。 江舒白牵起傅宴的袖子在大门打开之后径直走了出去,看着已经燃烧殆尽的藏书阁,宋怀只能忍着心中的恼怒跟了上去,几人这次到了另一个空间,这里大雪纷飞,入目所有的东西都被大雪覆盖,傅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江舒白觉察之后,立刻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狐皮披风,这件虽不比上次江舒白留给傅宴的,可也能抵御寒风,他仔细的用披风将傅宴包裹起来,然后为傅宴戴上了帽子。 一旁的宋怀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刺眼,他不想林七再顶着尊主的脸勾人,想也不想就拿剑刺了过去,江舒白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将傅宴护在了身后,冷声呵斥宋怀道:你又在发什么疯?你若是敢动他一下,我便是拼上性命也会让你留在这里陪葬。 宋怀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可他只要看着顶着尊主模样的林七和江舒白亲近,他就忍不住恼火,想将眼前的一切都毁掉,一想到尊主沉睡不醒,而林七却还在活蹦乱跳,他就有些恼怒,倒不是恼怒林七而是暗恨自己的无能,都这么久了还不能让尊主醒过来。 其实宋怀有些不敢承认他心中早就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再思虑再三,做好万全准备之后再行事,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模样,如今后悔也没有任何意义。 宋怀只能耐着性子想办法让尊主醒过来再说,他想只要尊主能醒过来,哪怕杀了自己他都甘之如饴,只要尊主可以醒过来。 傅宴倒是能猜到宋怀的想法,可那又怎样,他暂时还没有告诉宋怀自己身份的打算,看着宋怀备受折磨的模样,他心中只觉得畅快,甚至十分期待等这具身体灰飞烟灭之后,宋怀知道真相的模样,看来他得加快进度了。 几人现在置身于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到处都是高山,突然换到这种地方确实让人猝不及防,好在江舒白和宋怀都有修为护身,不至于因此而生病,而傅宴有了江舒白给的披风,暂时也不觉得太冷。 看着无尽的雪原,江舒白有些奇怪,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里面像是一丝生气都没有,而且这雪看上去毫无停歇的意思,他不禁有些担心的问傅宴道:这是我们该如何离开这里? 傅宴没有回答他,反倒指了指自己已经被雪覆盖的脚面,雪太大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再说。 宋怀却没有这耐心,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因此话也说的毫不客气,赶紧说该怎么离开,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养尊处优的仙者,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傅宴抬手接了点天空中飘下的落雪,对着两人解释道:你没发现从我们进来之后雪越下越大了吗?这个关卡需要我们想办法让雪停下来,这是魔族的一种禁术,极其危险,只是我现在没有任何修为,帮不了你们。 宋怀皱着眉头,他也觉得越来越冷,明明有修为护体,却仍旧感到体寒,他也从乾坤袋中为自己取了件黑色披风,虽然比不上江舒白给傅宴的,但也可以暂时挡一挡风雪。 系好披风之后,看着漫天白雪宋怀问傅宴道:你的意思是很快这些雪就会没过我们的身体?你说的是什么禁术?我怎么没听过? 傅宴心想你定然知道,不然这关卡就白设了,他将自己包裹的越发严实,然后对着宋怀回答道:苍梧谣,现在这里能启用这种禁术的就只有你一人。 听到这话宋怀有些震惊,因为苍梧谣当初是尊主传给他的,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尊主和他,他想不通为什么林七会知道这件事,一时间他也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还有一种可能是本来林七就知道苍梧谣,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也知道苍梧谣?宋怀向来不是一个将心事放在心中的人,他直接质问傅宴道:苍梧谣?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禁术?你到底是谁? 傅宴做事从来都是慎之又慎,他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也不怕宋怀的质问,他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反问宋怀道:不是,现场的魔修就你跟我,我修为尽失,难不成还能让小白来吗?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宋怀有些奇怪林七为什么会知道苍梧谣,难不成这禁术是烂大街的那种?可他怎么不知道苍梧谣还有这种用途。 恋耽美 ——(46) 当初尊主只是说他日后大概会用到,却并没有对他说用在哪里,何时会用到,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宋怀毕竟和真正的林七相处只有几天时间,他无法确定眼前人到底是不是林七,可不是林七他又能是谁? 此刻的宋怀不由对傅宴起了疑心,他也试想过对方可能就是尊主,可下一刻他又排除了这个想法,因为宋怀知道傅宴的性子,若是尊主真的在林七的身体中醒来,恐怕自己现在早就成了枯骨,尊主哪怕没有修为也可以轻易的置自己于死地。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无论对方是谁暂时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若是真的在意,等到离开须臾之境之后,他再动手除了林七这个隐患,反正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江舒白并不知道什么是苍梧谣,他在意的是眼下的鬼天气,大师兄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被冻着恐怕会让大师兄的身体情况更糟糕,他忍不住催促宋怀道:快一些,眼下的雪已经及膝了,若是临时再找地方躲雪也来不及,不如尽快破了这个局。 宋怀也不再废话,直接循着记忆中傅宴殊教给他的心法运转起来,可没过一会儿他发现一个大问题,这里太大了,他哪怕用尽全力也只能让雪小一些,根本不可能让这里的雪停下来。 江舒白看着雪越来越小,一开始还有些高兴,可到后面他发现雪再没有小的迹象,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兆,他是修仙者,根本帮不了宋怀,而大师兄又毫无修为,这样下去迟早困死在这里。 没想到傅宴却在此时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句:去帮他,将你的修为注入宋怀的体内,不然他支持不了太长时间。 可是江舒白有些犹豫,他跟宋怀修的根本就不是一种心法,况且他们一个魔修一个剑修,怎么可能共用修为,若是乱帮忙可能会让他们两个修为反噬。 傅宴却点点头,安抚他道:听我的,不然我们永远离不开这里。 江舒白虽然有些犹豫,可他并不怀疑大师兄的话,因为此时大师兄依附于他根本不可能欺骗他,眼见宋怀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江舒白直接将体内的修为尽数输入了宋怀体内。 神奇的是他们两人的修为并没有丝毫的排斥,反倒都开始顺着心法一同加注在苍梧谣上,眼前的雪越来越小,直至不再落下,天地之间的雪也在顷刻内都消散在众人眼前。 宋怀没想到江舒白还能帮到自己,让他奇怪的是他体内的两股修为就像是一个人的,根本没有丝毫排斥,可魔修和仙修的修为真的能如此顺畅的共用吗?是苍梧谣的缘故吗? 江舒白和宋怀同时愣在了原地,他们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这跟他们之前学过的不一样,为何魔修和仙修能共用修为,但傅宴显然没兴趣对他们解释具体情况。 傅宴拉了拉江舒白袖子,既然雪已经停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眼前的山川便开始崩塌,不远处的大门微微打开,江舒白也没时间多想,直接搂着傅宴的腰就向着大门的方向飞去,宋怀也紧随其后一起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明显的伏笔,希望你们能看懂,下一章离开须臾之境。 第74章 忽见千帆隐映来(8) 虽然江舒白和宋怀离开了之前的关卡,但对于刚刚的事情他们都有些心有余悸,两人都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两个的修为可以叠加,这对于他们的认知而言就是一种颠覆,但相比这件事而言,江舒白更加好奇为什么大师兄会如此肯定的让自己帮忙? 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曾经江舒白的确想过这件事就这样吧,他也不想再细究下去,可他到底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他不知道大师兄做这一切的原因,真的是为了那尊主的位置吗? 在江舒白眼中傅宴殊一直都是那个会在深夜里陪着他安慰他,护着他教导他的大师兄,哪怕后来他知道之前那些事情都是大师兄故意为之,他也心甘情愿的接受了,相比于大师兄离开他,那些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看着大师兄苍白的脸色,江舒白内心中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平静,只是他不想无形中加深大师兄的压力,现在的江舒白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让大师兄好好活下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三人一路过关斩将,因为时间关系,虽然心中有些困惑,但宋怀和江舒白都没打算在这里细究,最终闯过六个关卡之后他们来到了最后一关,抬眼便是漫天星辰,细看之下就能发现那些闪着光芒的是一颗颗巴掌大小的石头,而且每个石头上闪烁的颜色都不一样。 江舒白仔细观察了一下,每过一段时间这些石头都会换一种颜色,不过都是冷色系的,乍看上去就如黑夜里群星闪耀一般,可他们如何在这么多石头里确定真正的玄冥石?毕竟没有人亲眼见过那东西。 见终于来到了有类似玄冥石的关卡,宋怀着急的问傅宴:这里是不是有玄冥石?上面哪一颗是玄冥石?我现在就去毁了它。 可惜躲在江舒白身后的傅宴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玄冥石会散发出天蓝色的光芒,可那些石头似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转变颜色,这样就无法判断出真正的玄冥石是哪颗。 听到傅宴的话,江舒白忍不住猜想道:是不是每一颗天蓝色的石头都有可能?或者这些石头在散发天蓝色的时候都是玄冥石? 傅宴心中激动,面色也变得红润不少,他的机会来了,终于,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他一定要抓住机会,一击即中,不过他面上仍旧表现出有些失落的神色,摇摇头道:我不清楚,那本书中并没有记载这些内容。 想到自己还要靠着他们两个出去,傅宴适度的提醒了一句:只是眼下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慎重些的好。 江舒白想了想大师兄说的对,可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看着,之前的关卡已经消耗了他和宋怀太多修为,这一关必须一鼓作气,不然他和宋怀可能会坚持不下去,为了大师兄的身体健康,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想清楚之后,他转头望向宋怀,这个关卡你怎么看?该怎么进攻? 江舒白发现之前几关他和宋怀配合默契,有时候简直像一个人一样,两人无论是思维还是修为都能相辅相成,因此到了这关之后,他才会下意识的问这么一句,可合作只是合作,江舒白很清楚,他和宋怀之间的关系势不两立,永远都不可能改善。 宋怀此时只想着尽快离开,想法和江舒白一样,有什么事情出去再算账,他想了想建议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既然玄冥石是天蓝色的话,我们先试一试再说。 说完不等江舒白回答,他直接飞升上去提剑砍碎了一颗正在散发天蓝色光芒的石头,石头碎块从天上落下直直在地面上砸出了无数个小坑,然而这里没有任何变化,其他的石头仍旧规律的变换着颜色,一瞬间又有无数个石头散发着天蓝色光芒。 见没有任何效果,宋怀直接施展术法向着无数个天蓝色石头攻去,江舒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急忙设了个保护的禁制护在傅宴身上,他刚设完禁制,就见天上的石头像是烟花一样四散开来,直直的落到地上,或者撞击在周围的墙上,一时间耳边全是大大小小的撞击声。 那些石头的威力极大,不过片刻就将地面和墙面上撞击的坑坑洼洼,而江舒白设置的禁制也稀薄了许多,看到这种情况,江舒白不由有些生气,若是他刚刚稍晚一步,大师兄就危在旦夕,说宋怀不是故意的他根本不信。 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事情,他们发现这些石头在顷刻间便又恢复如初,若不是地面和墙上那些坑坑洼洼的痕迹,他们或许会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眼见一击不中,没有任何效果,宋怀所幸直接开始了无差别攻击,但让人没想到的是散发不同颜色的石头竟然有不同的效果,江舒白设置的禁制肉眼可见的危在旦夕,根本支撑不住如此强度的攻击。 江舒白已然无暇顾及其他,单单护着傅宴一个人就已经让他力不从心,宋怀一人在天上躲避着石头的无差别攻击,三人瞬时狼狈不堪,为了护着毫无修为的傅宴,江舒白一时不查,被石头擦过脸颊,流出了鲜血。 宋怀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顾着前面石头的攻击,却没想到那些石头碎块竟然从墙面反弹直接擦过了他的脖颈,好在伤口不是很深,不然他可能就当场毙命了。 即便如此,那些石块的攻击仍旧在继续,江舒白怕自己坚持不了太久,他直接拦腰抱住傅宴御剑飞到了宋怀的身后,两人将傅宴护在了中间位置,可那些石块一点也没有减少的迹象,两人仅剩的体力越发消耗殆尽,宋怀尤为明显。 眨眼间他们身上就遍布伤痕,中间的傅宴却被护的很好,全程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过了许久之后,随意攻击的石块终于停了下来,江舒白和宋怀疲惫不堪的落在了地上。 江舒白第一时间抓着傅宴的袖子四下打量,着急的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傅宴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递给江舒白,我没事,你先擦擦脸上的血迹。 江舒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刚刚被划伤了,他倒没多么在意,不过既然大师兄都说了,他接过傅宴手中的手帕随意在脸上擦了擦,正要把手帕收回去时,傅宴却拿过了手帕盯着他脸上的血痕擦了起来。 那一刻江舒白的脑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转了,他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若是以往江舒白定然不会这么做,可现在他却无法再像之前一样接受大师兄的亲近,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因此他也没有察觉到傅宴眼底的嫌弃。 江舒白为了掩饰刚刚的尴尬,立刻转移话题道:这样随意攻击行不通,我们需要另想办法才行,说完他皱着眉头看向宋怀,语气不悦道:宋怀,你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说一声? 宋怀虽然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冲动,可他才不会对江舒白认错,因此他没好气道:知道了,现在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要被困在最后一关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玄冥石? 说话间宋怀抬头看着天上散发着光芒的石头,无奈道:这里的布局混乱,根本找不到任何规律。 江舒白却盯着上面一个位置发起了呆,他没有搭理宋怀,好半天之后反倒指着那一处地方问傅宴道:大师兄,你看那个石头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过光? 傅宴心想你终于发现了,可他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道:好像是的,莫不是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冥石?可以先攻击它试试看。 江舒白这次显得谨慎了许多,他并没有直接像宋怀一样拿剑攻击而是用术法攻了过去,石头纹丝未动,看上去一点效果都没有,江舒白和宋怀对此上了心,因为相比于其他那些拿剑轻易一劈就能碎裂的石头,这个更像是真正的玄冥石。这次为了以防万一,江舒白将傅宴带到了身边,三人一起御剑飞上了高空,他们离那刻不发光的石头有一定的距离,江舒白和宋怀开始对它开始了进攻。 一开始的确没有丝毫变化,可随着两人发力,那颗没有光芒的石头渐渐发起了蓝色的光芒,可就在此时周围的石头忽然都炸/裂开来向着几人攻了过来。 眼见一颗石头向着江舒白的后心位置飞了过来,傅宴嘴角微弯,机会来了,他立刻推开面前的江舒白,大喊一声:小白小心。 江舒白立刻转头望了过来,担心的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傅宴感受到那刻石头砸进了他的肺部,他轻咳一声感觉嗓子里全是铁锈味,他终于可以摆脱这具身体了,不过现在先出去再说,他摇摇头,对着一旁的宋怀突然开口道:宋怀,用踏鹤卿云攻击玄冥石。 躲避着碎石块攻击的宋怀直接愣在了原地,踏鹤卿云是尊主曾经教给他的,林七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一瞬间他的脑子像是要炸/裂一般,他不懂,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眼前这一幕。 如傅宴所料,宋怀果然大受震动,傅宴之所以到现在才暴露自己的身份,为的就是让宋怀心生惶恐,无暇顾及自身安危,他说了要宋怀死,当然不是说说而已。 可惜一旁的江舒白不太给力,他并不知道所谓的踏鹤卿云,但见宋怀愣在原地毫无反应,江舒白不由大声的呵斥道:宋怀,这种时候了还发什么呆?想死在这里吗? 宋怀转头望了一眼傅宴,那眼神中的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他脑子清楚现在离开这里最重要,他收回了命剑闭着眼睛默念口诀,忽然间所有的碎石块都静止在了空中。 那一刻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宋怀突然睁眼,人剑合一,直接向着玄冥石攻了过去,片刻间刚刚坚如磐石的玄冥石瞬间化为了齑粉消散在了空中,而周围的石墙也随着玄冥石的消散而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用担心,宋怀下章下线,傅宴这么信誓旦旦,肯定是恢复记忆了,下一章给你们填坑,为什么要折腾这么多事情。 第75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1) 几人终于逃离了须臾之境,宋怀好半天才从刚刚的震惊中缓了过来,看到面色苍白,血色全无的傅宴,他急忙上前拉住傅宴的袖子急切的问道:尊主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傅宴却没忍住直接喷出了一口血,缓缓的倒了下去,一旁的江舒白立刻闪身到了傅宴身后,及时的接住了他的身体,此刻江舒白的脸色比傅宴还要差,他眼眶发红,慌张的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傅宴心想他当然是要死了,他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了,不过傅宴向来是睚眦必报之人,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的,他气息微弱的说:小白,不要哭。 江舒白感觉扶着傅宴的左手一片濡湿,他低头一看手上满是鲜血,他惊慌的向着傅宴的背上望去,只见他后背正镶着一块红色的石头碎块,他身上的黑衣早就被鲜血浸染,只是因为衣物颜色较深,江舒白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在看到傅宴身上伤口的那一刻,江舒白忽然感觉脑子嗡鸣,那一瞬间他似乎耳鸣了一般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江舒白害怕极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惶恐过,他好害怕大师兄就这样离开自己,他还没有对大师兄道歉,是他错了,他当初不该与大师兄为敌,站在大师兄的对立面。 一旁的宋怀也没好到哪去,因为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林七只不过见过尊主两三面,他根本不可能凭借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能模仿出尊主的模样,江舒白自始至终对他的身份没有产生怀疑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宋怀不知道为什么尊主会在林七的身体之中,他含着泪拉着傅宴的袖子不停的道歉道:尊主,你不要吓我,是阿怀错了,阿怀好想你,你看看阿怀好不好? 傅宴却从头到尾没给他一个眼神,他感觉得到这具身体的时间到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终于可以摆脱天道的控制了,只要他以傅宴殊的身份死去。 恋耽美 ——(47) 江舒白见傅宴的气息越发虚弱,他慌乱的往傅宴身上注入修为,可傅宴的身体就像是个无底洞一般,注入进去的修为一丝效果都没有,仿佛这只是一具尸体。 他又慌张的将乾坤袋里的丹药都掏了出来,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傅宴道:大师兄不怕,没事的,你先吃了这些丹药,我这就带你去找丹修,他们一定能炼制出治好你的丹药。 傅宴可没那功夫,也不想吃这些味道怪异的丹药,他想抬手阻止江舒白的动作,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只是微微的动了动手指,他声音羸弱的说道:小白,不要浪费这些丹药了,大师兄知道自己的身体,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何必将这些仙药用在我身上。 江舒白泪水低落在傅宴脖颈,只余下一片冰凉,江舒白不想哭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从没有如此清醒过,他不想大师兄死,从来都没有想过。 若不是他和宋怀,大师兄怎会落得如此修为尽失,气息奄奄的地步,大师兄曾经是风光霁月的天阙宗大弟子,当初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前程似锦,都是他们,让大师兄成了这般狼狈的模样。 况且大师兄身上的伤,当时是为了救他才如此严重的,都是他,若不是他,大师兄现在好好的,他阻止了傅宴口中丧气的话,大师兄,别怕,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傅宴想叮嘱江舒白两句,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江舒白急忙贴近他的嘴边听到,可傅宴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没了气息,江舒白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傅宴,大师兄仍旧像是往常一样隽美,只除了脸上血色全无。 只是在下一刻,傅宴的身体瞬间化为了点点星光消散在了江舒白面前,只留下那块已经没有光芒的石头碎块落到了地上,江舒白慌张的想抱住面前的人,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留住。 宋怀差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尊主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尊主就这么离开了?尊主去哪了?是不是回到之前的身体之中了?他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尊主有办法用林七的身体,那就说明他肯定也有办法用别人的身体,对!尊主不过是又换了一具身体罢了。 越发确定自己想法的宋怀用搜魂术开始寻找起了傅宴,可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上好像根本不存在傅宴殊这个人一样,一如当初傅宴殊沉睡时一样,他找不到任何尊主的踪迹。 看着江舒白崩溃的模样,宋怀并没有准备将这不是尊主身体的真相告诉江舒白,他这次要自己一个人先找到尊主,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自己的尊主,渐渐的宋怀眼眶发赤,像是入了魔一般。 就在宋怀准备赶快回去看看尊主真正的身体之时,一柄利刃刺穿了他的身体,他恍惚的看着胸口的剑,脑中不禁想着当初尊主是不是也是这么疼?疼的他痛不欲生。 他张张嘴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错了吗?他真的做错了吗?他不过是想待在尊主身边,让尊主的眼睛里有他的存在,他错了吗? 若是尊主这般无情,从一开始尊主便不应该救自己的,他应该放任自己和那群被妖兽杀死的村民一般死去,他不该在自己濒临崩溃时伸出手,不该对自己那么好,教自己修炼,给自己饭吃,陪着害怕的自己睡觉。 既然尊主选择了出手,为何不继续护着自己,陪着自己?为什么要为那些无关紧要的师兄弟浪费时间?为什么尊主身边要出现一个又一个人抢走尊主,那些人可恶至极,自己不过是想让尊主永远陪着自己罢了,哪里错了? 若再来一次,宋怀仍旧会这么做,只是这次他会换个方式,他怎么样没想到自以为的万无一失竟然除了岔子,若是没有这个意外,尊主现在定然会陪在他身边,他们会像是初见时一样开心,没有江舒白,没有景修衍,没有万俟麟,只有他和尊主两个人。 此刻的宋怀无力反抗,当初他用了障眼法来迷惑江舒白,他的剑根本没有伤到傅宴殊的心脉,因此他才会差异人怎么都醒不过来,因为他根本没有捅伤傅宴殊,只是眼下江舒白却是扎扎实实的捅在了他心上,无可救药。 修仙之人最忌伤了心神,若只是□□像傅宴一样换个身体也能继续存活,可若是上了心神,那就无药可治,神仙来了也没用,现在的宋怀就是这种情况。 他也知道自己并非不死之身,他只是有些期待,不知道看到自己如此模样尊主会不会觉得解气,他在心中不由想到见到他如此凄惨,尊主会不会为他伤心,哪怕一点点也好。 那一刻宋怀觉得忽然有些累了,他心中也清楚尊主可能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不过既然不能让那个人喜欢自己,恨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他微微一笑,渐渐没了气息。 可惜宋怀自始至终都是一厢情愿,喜欢自欺欺人,因此他也刻意回避了江舒白杀他前口中那句:既然大师兄让你死,你也不必活着了。 不过,让江舒白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当剑刺进宋怀的身体之后,他自己忽然觉得心口一疼,不等惊讶就直直的喷出了一口血来,他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杀的是宋怀,为什么他会受到反噬?他和宋怀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就在江舒白脑子一片混乱想问宋怀之时,随着眼前的人没了气息,站着的江舒白也忍不住直接昏了过去,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他们进入须臾之境的澜峰山。 距离须臾之境开启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那些没机会进入须臾之境的修仙者大部分已经离开,还有少数的修仙者仍旧不死心的在附近徘徊,谁曾想一个在山上转悠的修仙者就发现了眼前的景象,直接他们正道尊主江舒白昏倒在地上,而不远处正是魔界护法宋怀的尸体。 修仙者赶紧招了山下的人上来救人,要知道这可是天阙宗的尊主,他们若是救了江舒白肯定能得到不少好处,况且江舒白可是须臾之境里面唯一活着出来的人,众人自然要打听打听里面的事情。 他们自然不知道须臾之境活下来的人可不止江舒白一人,千里之外清源山上一处隐秘的山洞之中,冰棺里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长久的昏迷让他有些迷茫,他慢慢的活动着数月未动弹的身体。 细看之下就会被男子的容貌惊艳到,恐怕任谁也无法想象到世间竟存在如此仙风道骨的模样,只见男子头戴一柄莲花玉冠,墨发如瀑,他的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眼神清冷,一身白衣胜雪,身姿翩然,带着与生俱来的仙气,就好像他本就是该是天上仙,而不是这凡尘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伏笔终于可以揭露了,没想到吧江舒白和宋怀有不浅的关系。 感谢在2021090822:26:03~2021090913:4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蝶喻佳婷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2) 那个从冰棺中醒来的人正是傅宴,当然,也可以称他为傅宴殊,因为从始至终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傅宴,傅宴殊不过是他穿书后的身份罢了,是的,傅宴的确是穿书的,不过他并不是穿到了大结局里,而是从这本书一开始他就到了这个书中的世界。 而这本书也并非像是没有记忆的傅宴口中那样的剧情,那时他只是思维混乱把自己做的事情和原书混为一谈,实际上《舒白》这本书中大师兄傅宴殊的戏份并不多,至少没有傅宴记忆中这么多的戏份。 傅宴一开始穿到这个时间时江舒白还没有进入天阙宗,那时的傅宴并不知道自己是穿书了,穿成傅宴殊之后,他对于修仙世界还是充满了期待,加上原身天赋不错,他努力修炼,让自己大师兄的名号在整个修仙正道越来越响亮,成为了天阙宗名副其实的大师兄。 可惜这一切的美好当江舒白到来时都戛然而止了,傅宴那时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穿越,而是穿书了,还是那句话,对于一个磨磨唧唧更新了两年才更完的小说,傅宴根本就记不得多少细节了。 因此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是穿进了书中,直到男主出现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穿进了一本修仙种马文里,虽然他不记得小说中所有的细节,可他记得傅宴殊的结局,被人背叛,一剑穿心,一个有些模板化的反派,像其他修仙小说书里的反派一样,坏的表面,没有特点。 傅宴到底是个思维正常的男生,他无法接受自己那可笑的命运,可是让他去讨好那个毫无慧根的江舒白,纯属笑话,不过就是借着作者偏爱罢了,若是没了那些金手指或者奇遇,江舒白这种资质不过就是个没几章戏份的炮灰而已。 对于抢夺男主的奇遇,傅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道德沦丧的事情,说不好听些江舒白不过就是书中的一个虚拟人物而已,傅宴难不成还要为了他而委屈自己?况且原书中的江舒白就真的道德吗?他的成功不是踩在一个个炮灰身上得到的吗?因此傅宴抢夺男主机缘,此事做的心安理得。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傅宴一开始并没有刻意针对江舒白,只是为了让江舒白全心全意的依附和信任自己,傅宴做了一些事情,他没有傻到直接给别人留下指责自己的把柄,他不过是故意在万钧复面前对江舒白偏爱了些,江舒白就受到了整个宗门的欺负。 毕竟以万钧复小心眼的性子定然不会容忍他无人可比的大师兄偏爱其他师弟,尤其是江舒白这种废灵根的废物,根本比不上其他人的能力还能得到大师兄的照顾,想想就让人恼火,万钧复从来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性子,这些恼火当然要从江舒白身上释放出去。 江舒白受欺负的事情傅宴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甚至偶尔心情不错的时候他还会隐了身形在一旁亲眼看着江舒白受欺负,谁让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上雪中送炭,不是吗? 其实一开始傅宴专心于修炼,只是偶尔会刻意维系一下师兄弟关系,他来自现代知道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当然不是那种闷头修炼的人,也没有太将人际关系放在眼中,可当他知道傅宴殊只是个配角之后,他便费尽心机的为自己在修仙界打造好名声。 傅宴向来是个很会利用资源的人,而傅宴殊最好的资源一是他修炼的天资,二是他风光霁月,仙风道骨的外表,相比于修炼的天资,傅宴利用的更多的是他的外表,都说人不可貌相,可大家下意识想到的是这句话说的是那些外表不好的人,不可凭外貌定论,那好看的人呢? 在别人眼中傅宴殊就是相由心生的代表,他们只会觉得傅宴殊这幅长相和他的人品一样,悲天悯人,温柔体贴,善良无私,也正是这幅好相貌,让傅宴一开始的确在宗门中如鱼得水,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傅宴渐渐发现他哪怕刻意支走江舒白,那些金手指还是会降临在江舒白身上,即便他故意和江舒白一起行动,那些奇遇也能完美的避开傅宴。 而傅宴本身的修炼也开始遇到了瓶颈期,他能明显感觉到那根本不是自己修炼的问题,而是有人一再阻止他修炼,不让他继续超越江舒白下去。 随着时间推移,傅宴渐渐记起了书中那些被他遗忘的细节,可让傅宴无奈的是他根本阻止不了重要剧情的发生,哪怕细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该发生的剧情还是一个都没有遗漏的发生了。 江舒白的金手指还是一个个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从一个根本不能修炼的废灵根成为了比傅宴殊还要优秀的修炼天才,而与之对应的是傅宴的修炼开始停滞不前,无论他用何种方法就是没有任何进展,和原书中一模一样。 傅宴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明面上他越发的偏向江舒白,让江舒白信任于他,依赖于他,可暗地里他想尽一切办法来打破剧情,甚至直接对江舒白动手。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江舒白仍旧是那个运气爆棚的气运之子,不但没有伤及性命,修为反倒一次比一次精进,那一刻傅宴忽然想明白了,他不如顺着剧情或者说所谓的天道试一试,毕竟富贵险中求,他不可能就这样接受自己被炮灰的结局。 那时傅宴只觉得前路奸险,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所作所为倒不是徒劳无功,宋怀不就是个例外吗?原书中傅宴的确是遭宋怀的背叛导致了最终的身死。 可原著中的宋怀与江舒白联手是因为江舒白救了他一命,他为了报恩加上想得到魔尊的位置才对傅宴殊出手,而傅宴经历的剧情中,宋怀背叛了他是因为心中那隐秘的,不可言说的感情。 当初为了防止剧情重蹈覆辙,傅宴亲自赶去救了宋怀,期间他故意对宋怀格外的好,带他修炼,如师如父,他就是想看看都这样了剧情还怎么让宋怀联合江舒白背叛自己,谁知道这烂剧情竟然对上了,让人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傅宴也没想到宋怀竟然是江舒白一缕执念或者说魔气附身的人,没想到傅宴一开始对江舒白好让他心中产生了不可明说的执念,天道为了后续剧情的发展,在察觉到这丝执念之时,直接将它从江舒白的身体中剥离了出来。 可天道恐怕也没想到这丝执念会跟着傅宴附身到了奄奄一息的宋怀身上,或者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宋怀,只是执念知道傅宴在寻找宋怀,就说自己是宋怀,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原书中傅宴殊是个坏的彻彻底底的人,从江舒白进入宗门后他就带头欺负江舒白,然而乍看上去这剧情有些离谱,一个修为高深的大弟子为什么要欺负一个根本比不上他的废物? 对此作者的解释是傅宴殊看不上走后门的弟子,只能说有些牵强,不过一个种马修仙文,大家想看的是男主逆袭打脸开后宫,谁会关心一个反派在想什么,傅宴殊在看到男主修为强于自己时,直接心生执念入了魔道成为了魔修。 但是傅宴殊这个魔界尊主的位置是自己实打实花了几十年时间辛辛苦苦挣来的,说到这里,这点傅宴就自愧不如了,他成为魔修前后只花了不到五年时间,魔尊之位也是景修衍直接送的,但修为没有水分,若不是天道限制,江舒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剧情中傅宴殊在成为魔界尊主之后竟然妄想带着整个魔界和男主角抗衡,结果当然想都不用想,傅宴殊不自量力,成了男主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当时的情况而言,傅宴的生路也只能顺着剧情来走,当时宋怀的背叛虽然傅宴不是十分确定,但他也做了以防万一的准备,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宋怀那狗崽子竟然把他的魂魄直接锁到了身体之中。 其实当时傅宴打算若是宋怀真的背叛自己,他就顺势换个身体欺骗天道,刚好摆脱这个炮灰身份,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宋怀虽然按照剧情刺伤了他,却实际上将他的神魂封印在了身体之中。 到了山洞里看到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林麒时,傅宴才知道了宋怀的计划,他一方面觉得气恼,自己精心准备的复生计划竟然被这个家伙打乱了,另一方面他在脑中迅速的思考着对策,他绝不能被囚禁在山洞里,受宋怀的控制。 好在在林麒气息全无,身体渐冷时,傅宴想到了一个方法,强制脱离傅宴殊的身体,只是这个办法也伴随着风险,而且傅宴并不知道具体的风险是什么。 他当时想的也比较简单,反正林麒也要被当成他的尸体送到正道手中,他不如借助林麒的身子,等到了正道之后,他及时对江舒白说出他是假的傅宴殊,真的傅宴殊已经被宋怀藏起来了。 恋耽美 ——(48) 反正傅宴说的也是真话,他不怕被查,只是傅宴怎么也没想到他进入林麒的身体之后竟然失忆了,当时没有记忆的他头脑混乱,还以为自己是穿到了书里大结局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揭露真相了,不知道和各位小可爱想的是不是一样呢?我尽量这周努力更新,下周上个榜单之后这本书就真正完结啦。 不过大家不要失落,我们继续开启隔壁顾正顾哥的事业之旅,到时候就没有正牌受了,全员单箭头,顾哥一心搞事业也很有趣。 这本书就是从隔壁《反派的自我调侃》里面想的一个小故事写的,不过我当时太想写就另开了一本书,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了解一下。 感谢在2021090913:48:07~2021091000:43: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遇见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3) 原本傅宴以为失忆是自己一时不慎,但经历了后面的事情之后,他知道哪有什么不慎,全是天道为了将剧情走上正轨,故意为之,傅宴的举动到底是没有逃过天道的法眼,因此才有了后续的故事。 理清思路之后,傅宴抬手一碰,面前的千年寒冰瞬间化为了水汽,他起身从冰棺中走了出来,而一旁沉寂的东皇也在觉查到主人苏醒之后,激动的发出震颤,低沉的剑鸣声响起,似乎在诉说着他的思念和委屈。 傅宴与命剑心灵相通,听到东皇委屈的哭成了泪人,他不禁轻笑出声,调侃的问道:哭什么?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说话间一旁悸动的东皇忽然换变成了一个身着金色锦衣的少年,他眉间一点朱砂痣,模样青涩,五官姣好,乍看上去像个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 少年像是刚换变成人形一样,总是黏糊糊的贴在傅宴身上,抱着傅宴的胳膊哭诉道:主人,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明明感受到你在外面,为什么不召唤我,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这黑漆漆的地方。 傅宴抬眼望了望四周,黑漆漆?虽说宋怀这人不干人事,可说句良心话,这里的环境并不算差,山洞十分宽敞,里面应有尽有,墙上也一直燃着极为稀有的长明灯,实在是算不上东皇口中的黑漆漆。 到底是自己的命剑,傅宴只能摸了摸他的脑袋,耐着性子哄他,出了些意外,我当时修为尽失,根本无法召唤你出来,让你在这里受苦了。 谁曾想东皇听到这话之后更加难过,他看上去一副震惊的模样,眼眶通红的问道:修为尽失?怎么回事?是不是江舒白那厮干的?我这就去杀了他,就算是拼上被折断的风险我也一定要杀了他。 当时仙魔大战傅宴和江舒白在战场上对战时,东皇与傅宴人剑合一,被宋怀捅刀时,东皇为了护着傅宴的心脉陷入了沉睡,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迷迷糊糊有了知觉之后,就感受到傅宴在千里之外,它想方设法联系傅宴,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为了更好的驾驭东皇,傅宴神魂和东皇绑定了,哪怕他换具身体,东皇也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他,但也只是感应,谁让当时傅宴修为全无,没有修为的他根本召唤不了东皇。 看眼前的少年红着眼睛要杀江舒白,傅宴有些无奈,他其实暂没打算对江舒白动手,眼下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江舒白,傅宴暂时留着他还有大用处。 许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傅宴想了想还是先出去溜达一圈再说,恢复修为后的傅宴轻松的打开了宋怀设下的禁制,他原本以为宋怀伤了自己的心脉,修为会受损严重,没想到完全没有影响,看来宋怀当初应该用的只是障眼法。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宋怀无论怎么做都是要死的,傅宴猜着自己都醒了这么久了宋怀都没有动静,大概率是死了吧。 毕竟他离开林麒的身体之前可是刻意叮嘱了江舒白,一定要杀了宋怀的,谁让傅宴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只能说宋怀也是死得其所了。 出了山洞之后,傅宴发现眼前的景色有些眼熟,似乎在魔崖山后山,没想到宋怀会把他藏到这里,还是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魔崖山前面就是魔界的大本营,曾经傅宴统领魔界的地方。 刚走出没两步,傅宴就看到了宋怀的狗腿子带着两个人在巡逻,叫什么傅宴不记得了,他还没动手,那家伙直接腿软跪在了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傅宴,口中大喊着:尊主?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听命于宋护法行事,他的话小的不敢不从,小的不知道他竟然会背叛您! 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光风霁月之人,一时间有些痴愣,他们似乎是新来的,没有见过傅宴的样子,不过在听到首领叫面前的人尊主时,他们也立刻跪拜在了地上,至于心中的惊艳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么弱的喽啰,哭起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让人看了倒胃口,傅宴一时间失去了动手的兴趣,杀这种人简直是脏了他的手,傅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消失在了魔崖山,只留下三个人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 而傅宴却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这里是一间密室,里面放着一块巨大的寒冰石,寒冰石上正躺着一个黑衣青年,他美容俊逸,身材修长,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身体根本没有因为呼吸而引起的起伏。 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景修衍,他之所以会躺在这里,是因为这本书中根本没有什么须臾之境,想想也是,小说都大结局了,怎么可能还有一个从未提过的秘境出现,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景修衍为了让傅宴活下去而钻了天道的漏洞。 当初与傅宴一起历练之时,景修衍遇到了一个能窥视心中最重视之人未来的秘宝思鸾石,景修衍在上面看到了傅宴的未来,也是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傅宴并非单纯的好友之情。 当时傅宴也在附近,可是因为傅宴心中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因此那秘宝与他而言不过是块废石头罢了,他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自认为完美的计划都被天道所勘破。 天道是维系这个世界平衡的存在,它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世界秩序,更不允许出现傅宴这样的异类,因此之前无论傅宴怎么更改小说中的细节,最终还是会让剧情重演,他的死是注定了的,像是这种不确定因素,天道是不会给他机会继续存活下去的。 而天道基石是邪不胜正这句至理名言,傅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求地位机关算尽,天道自然不可能将他归到正的一方,因此他必须被正道消灭才行,这样一个世界才能稳定运行下去。 当初景修衍用思鸾石看到傅宴身死之后,因为他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插手,眼前的画面竟然随之而改变,可让景修衍失望的是无论中间的过程如何,最终傅宴殊都是要死的。 景修衍不信命的看了几天几夜,看了之后傅宴殊所经历的无数种剧情,结果无疑都是一样的,以傅宴殊身死为结局,任谁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可景修衍也不敢把实话告诉傅宴殊,他怕剧情又开始发生自己不知道的变化。 回去之后,景修衍在脑海中将所看到傅宴殊的未来无数遍在脑中重演,就在他心生绝望之时,他忽然看到了一线希望,那就是傅宴殊只要按着天道计划好的剧情走,这样天道就无法插手干预,傅宴殊也可以凭此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景修衍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想法,让傅宴殊活着,他无法容忍傅宴殊像那些结局里一样神魂俱灭,可景修衍也只是天道控制下的一个角色,他怕自己会被天道清除记忆,重新洗牌,思来想去之后决定将自己全部的修为幻化成一个须臾之境。 这是他给傅宴最后的希望,连他也不知道须臾之境会是什么样子,他不敢将所有真相对傅宴和盘托出,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提前离开,将记忆封存,周身修为炼制出一个让傅宴可以躲开天道操控的地方。 怕日后傅宴不知道这个须臾之境,在离开之前景修衍刻意带着傅宴去了澜枫山附近的清风镇,他对着傅宴隐约的提了一句这里日后可能会有个须臾之境,只是这秘境到底是做何只用,他没有明说。 因为景修衍自己也不知道,他将须臾之境留给了傅宴,希望傅宴能借此摆脱天道束缚,因此傅宴口中这个秘境里面有什么,它就有什么,景修衍为它取名须臾,是希望傅宴以后不要受太多磨难,眨眼之间就能摆脱天道的控制。 可是哪怕计划安排的如此细致,傅宴在脱离傅宴殊身体之时还是出了岔子,那时天道察觉到了傅宴的小动作,想直接将他记忆清除,让他成为一个没有记忆,无可救药的将死之人。 是景修衍用神魂护着傅宴,让他将之前的记忆保留,只是他也不知道傅宴是个异世之人,拥有两重记忆,导致了傅宴后来的记忆混乱,分不清书中和曾经经历过得内容。 等到一切都完成之后,景修衍陷入了昏睡,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受损的神魂放入了须臾之境进行修养,以期待能在日后遇到傅宴时帮他一把。 傅宴的记忆也是在幻境之中遇到景修衍之后恢复的,景修衍没想到傅宴还是失忆了,他怕傅宴不信,将一切真相都和盘托出,那时候傅宴终于理清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线。 至于后面傅宴对过关卡如此熟练,是因为那些关卡都是他自己提前设计好的,他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江舒白和宋怀吃力的通关,就是单纯想虐虐他们罢了,至于后面的受伤身死也是早就算计好的,为的就是摆脱林麒那具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说主角受戏份太少,这样看是不是多多了,哈哈 第78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4) 看着寒冰石上的景修衍,傅宴嘴角微抿,他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他抬手放在景修衍身上,忽然傅宴手上冒出了淡蓝色的光芒,然后能清晰的看到一股灵气从傅宴身上流到了景修衍身上。 与此同时,因为修为的迅速流逝,傅宴一头如瀑的墨发渐渐的从发根开始变色,不过瞬息之间就完全变成了纯白的颜色,衬得本就光风霁月的傅宴更像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者,一呼一吸之间甚至带着隐隐的白气。 下一刻寒冰石上没有动静的人忽然手指抽动,景修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身旁一头白发的傅宴,他微微愣了愣,眼睛直直的盯着傅宴,似有些痴迷,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傅宴正想开口道谢时,却听到景修衍眼眶微红,嘴角微弯,嗓音沙哑的说了句:不曾想梦中的你竟如此 怕对方说出什么出格的话,傅宴及时的开口阻止景修衍的自言自语道:不是梦,景修衍,我回来了。 景修衍似乎有些没听懂傅宴的意思,小心翼翼的眨了眨眼,他嘴角微动,好半天才试探的叫了声:傅宴殊? 傅宴不怎么喜欢应付这种场面,他上前扶起躺着的景修衍,嗓音低沉,再次重复道:是我,我回来了。 没想到平时高冷异常的景修衍忽然顺势抱住了傅宴的腰,将人紧紧的抱在自己怀中,他没有在须臾之境里的记忆,脑海中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当初傅宴被迫死亡的景象,说不怕是不可能的,那种无力感,现在想起来都让人心中发怵。 景修衍活了百年,从未体会过为别人牵肠挂肚的感觉,他曾经以为自己只是对朋友的不舍,毕竟几百年来,能真正和他聊在一起的人屈指可数,甚至几近于无。 可他觉得傅宴殊就像自己的知己一般,清楚的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他们切磋时总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过瘾,开怀,完全不必在意其他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傅宴殊并非正道那些道貌岸然之人。 傅宴殊虽然并非正道口中绝对的正义之人,可何谓正义,不该是由胜者来定义吗?为何那些如蝼蚁般弱小的人能站在制高点来指责别人,凭什么?凭他们弱小吗?还是凭他们占了所谓的理? 在景修衍眼中,天阙宗宗主的位置,正道尊主的位置,就应该由最有能力的人来做,而傅宴殊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能力上哪里比不得江舒白,紧紧是因为天道偏爱,傅宴殊就要让出自己的位置,屈居人下,这又是何道理? 景修衍渐渐收紧了抱着傅宴腰的双手,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让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傅晏殊还活着,没有像是思鸾石中显示的那样魂飞魄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感受到腰上的用力,傅宴心中情绪复杂,见景修衍情绪低落,他只得叹口气,无奈的开口劝诫道:你再这么勒下去,我怕是就没气了。 景修衍听到傅宴这么说立刻放开了抱着傅晏的手,他看着眼前的傅宴,虽然比之前更加让人痴迷,可那一头白发也太不正常了,他紧张的问道:傅宴殊,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话刚出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清醒的事实,他当初其实是抱着就这么睡下去的想法的,若是这个世界上没了傅宴殊,他觉得也没有醒来的必要,没想到自己真的成功了,看着傅宴满头白发,他心理不是滋味道:我身上的修为是你给的? 傅宴输送修为给景修衍时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比他预期的好很多,不过是白了头发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他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反倒是皱着眉头,开口逗着景修衍道:怎么?不好看?他脸色微沉,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很介意? 说完傅宴还故意向后退了两步,显示自己的不悦,原本这种戏码对景修衍根本就没用,曾经傅宴也这么玩过,不过对方却置之不理,甚至还会调侃两句傅宴的幼稚。 没想到这次景修衍的情绪如此激动,听到傅宴这么问,他急忙想下床靠近傅宴解释一二,可是因为长时间在床上躺着,景修衍的双腿还未恢复知觉,他直直的向着地上砸去,还是傅宴眼疾手快,急忙上前将人扶住。 景修衍可顾不得摔倒的事情,他抓着傅宴的袖子,一心想解释刚刚的事情,只听他紧张又直白的说道:傅宴殊,你生气了?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样很好看,比之前更像是天上的仙人,让我自惭形秽。 听到景修衍这么说,傅宴也有些意外,毕竟认识这么久以来,景修衍从不会以貌取人,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从一开始认识,傅宴殊那副谪仙相貌太具有欺骗性了,以至于每个见过他的人似乎都以为他会想神仙一般无欲无求,清心寡欲,怜悯众生。 可惜,傅宴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凡人有的贪嗔痴慢疑,怨恨恼怒烦他都有,甚至他还痴迷于权利,想要谋夺三界之主的位置,曾经得到这位置对于傅宴而言的确有点麻烦,可现在傅宴殊已经死于宋怀的背叛,他现在叫傅晏。 傅宴,一个完全脱离于书中的人物,他可以书写属于自己的人生,没有外物能够横加干扰,既然天道非要走邪不胜正的路子,那就走好了,只是这次由谁来做正,谁来做邪,完全是由傅宴说了算的。 恋耽美 ——(49) 心情不错的傅宴,看着景修衍有些慌张的表情,笑着调侃道:不必自惭形秽,他盯着景修衍的脸,口气格外认真的赞美道:你长得也不错,只不过以前魔界那些人不敢拿你的脸说事罢了。 景修衍觉得自己有些不像是自己了,曾经若是听到那些人议论他的相貌,他恐怕二话不说就会抬手让那些人魂飞魄散,可现在听到傅宴这么说,他心里竟有些淡淡的开心,想现在就照照镜子,立刻找到被傅晏欣赏的部位。 魔界自古以来以强者为尊,成为魔界尊主之后,景修衍眼中只剩下了一件事,找到那个能够打败自己的人,无论是修仙界还是魔界,可惜,那些修仙者大名鼎鼎的人不过就是吹出来的名气,不过三两招就让自己压的无力反驳。 只除了一人,这样看来景修衍和傅宴是属于不打不相识的,那时傅晏殊的名气在修仙界还算是鼎鼎有名,任谁都知道天阙宗的大师兄谪仙相貌,是最有机会飞升成为仙人的修仙者。 两人初遇时傅宴虽然没有自报姓名,可景修衍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天阙宗那个传闻中清冷孤傲,白衣胜雪的大弟子傅宴殊,曾经景修衍只觉得仙风道骨只是修仙者的吹捧。 可见到傅宴殊之后,他才知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传闻不如见面,等他见到傅宴殊时才知道那些传闻并不夸张,甚至其实并没有说出傅宴殊真正的神韵,景修衍觉得眼前人没有看上去那么表里如一。 这才是真正有意思的地方,他从来不信时间真的有那种舍己为人,大公无私,心怀天下之人,圣人不过是人类幻想出来的存在,世间的人都有劣根性,或多或少,人无完人。 在遇到傅宴殊时,景修衍觉得他们或许会是同道中人,至于这个道是什么道他并不清楚,他以为自己会挑衅对方,殊不知,当时的第一剑是傅宴殊刺过来的,他当时只是下意识抵挡罢了。 两人对战的结果以景修衍险胜一招结束,景修衍从未遇到过如此独特的人,棋逢对手的感觉棒极了,他们其实不相上下,若下次换个地方,恐怕会是另一种结果。 看着眼前的人,景修衍有种做梦都虚幻感,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是不是自己又做梦了,像是之前无数次梦里的场景一般,他从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可之前大概是因为没遇到那个人吧! 自从遇到傅宴殊之后,景修衍发现自己之前的那些坚持有些动摇了,其实凡事没有绝对,以前大概是他太幼稚了,以为自己的执念是找到能够战胜自己的人,可后来他发现成天打来打去其实也没那么有意思,好在他收手及时。 既然人已经醒了,傅宴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短期内他也需要修养,毕竟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江舒白那里自然需要算个总账。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傅宴微微一笑,有些怀念道:久别重逢,难不成要在这里叙旧?说起来好久没喝你酿的梨花酿了,不知道我现在还有这个口福吗? 景修衍借着生怕傅宴的力道站了起来,他苍白的面色渐渐变得红润,双眼中像是散发着光芒一般,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笑着道:当然,我在凌渊小境埋了很多,足够你喝到明年梨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个榜单,虽然是我都找不到的毒榜,不过我尽量趁着这周日更,把这本小说完结,完成这本书第一章 的吐槽:渣渣桀骜少年用了两年才写完的一本书。 隔壁《反派的自我调侃》第二个故事前三章已经写完,到时候准备倒v,有兴趣的小可爱趁早把第一个世界看完,省的之后要花钱。 第79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5) 虽然傅宴将身上一半的修为给了景修衍,可他眼下的实力早就超过了江舒白,没了天道禁锢之后,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毕竟傅宴修炼了几十年,怎么可能让江舒白一个毛头小子几年就赶超。 眼下傅宴还不准备对付江舒白,不过他让人在修仙界放出消息,只要献祭百名修仙者便可以逆天改命,时光重溯,让死者复生,哪怕灰飞烟灭也能完好如初。 而此时因为宋怀的身死,魔界迎来了一位新的魔尊傅宴,说起来他和前任魔尊的名字听上去有些相似,只是他平时戴着银质面具,外人只知道他长着一头白发,修为不俗,至于他的相貌如何,那些外人并不清楚。 当然,这个外人并不包括这个抱着傅宴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兰若,她眼泪汪汪的抱着傅宴的纤腰,哭诉道:尊主,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困在须臾之境里永远出不来了。 一边哭的湿了衣衫,兰若转头又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哭诉,江舒白都出来了,你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一想到尊主一个人在里面,我这段时间睡都睡不安稳。 傅宴有些无奈,对着男子他还能动手推开,可对着乖巧的兰若,他只能摸了摸兰若的头发,轻声安慰她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好了,兰若,乖,别哭了。 兰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眼眶里面仍旧不停的落泪,她既伤心又开心,心情激动,一下子难以自控,她哽咽的说道:我也不想哭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都不知道尊主受了这么多苦,头发都变白了,虽然现在更好看一些,可我还是难受。 傅宴给她递上手帕擦眼泪,兰若拿过手帕之后边擦眼泪边哭道:尊主没有修为,在须臾之境里面得受多少欺负?都怪那个江舒白和宋怀,好在宋怀现在死了,只剩下那个没良心的江舒白。 虽然傅宴猜到江舒白会听从他的命令杀了宋怀,但这还是第一次确定的听说宋怀的死讯,他不太在意的问道:宋怀死了?江舒白杀的? 被转移了话题的兰若一下子就忘了刚刚的难过,她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对着傅宴解释道:嗯,修仙界那些人说,他们亲眼看到的,说江舒白为了杀宋怀而两败俱伤,差点死了。 差点死了?傅宴想起了那枚同心蛊,不过他也没对那东西报太大希望,毕竟真正消散的是林麒,而非他傅宴,同心蛊起不到作用也在情理之中,况且还有天道外挂,若是兰若不提,傅宴差点把这茬都要忘了。 说到这里,傅宴不由有些好奇,他递了一块糕点给兰若,顺便问道:忘了问你,当初你给我那同心蛊绑定的是两人的灵魂还是躯壳? 拿着糕点的兰若仿佛拿了块烫手山芋,她瞬间低下了头,因为她恍惚间记起自己似乎从始至终都没告诉尊主那不是同心蛊而是情蛊,她有些心虚,含糊的答了句:躯壳。 说完之后她拿着糕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两只眼睛随便乱瞟,不敢正视傅宴,纠结许久之后,她低声的试探道:对了,尊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傅宴就在她对面,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不过傅晏对于小丫头是绝对信任,不觉得她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只是偶尔有些迷糊,他轻笑一声,不在意道:有什么直接说就好。 听到傅宴的话,兰若放下手中的糕点,一下子跪下抱住了傅宴的大腿,生怕自己活不到下一刻,一口气说道:对不起,尊主,当初我给你的是情蛊,是我把同心蛊和情蛊的样式记混了,我之后在澜枫山上遇到你时想给你说来着,可当时事情太多,我一下子又给忘了,对不起,尊主,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听到这话傅宴也愣了愣,他着实没想到同心蛊竟然变成了情蛊,不过眼下这蛊虫有什么作用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脱离了天道束缚,是同心蛊还是情蛊都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果然,他就说嘛,他拿到蛊虫时天道怎么像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模样,完全没有从中干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怪不得林麒的身体都死了,江舒白却没事,原来只是情蛊,这东西傅宴有些了解,能放大人心中的情感,却不能达到同心蛊那边同生同死的效果。 看着刚刚才不落泪的兰若又眼泪汪汪起来,傅宴只觉得败下阵来,他可受不了这梨花带雨的攻势,他扶起了兰若,安慰她道:没事,当初要这东西也不过是起个心理作用罢了,错了就错了,没什么影响。 兰若也不傻,她半信半疑道:真的吗?没什么大影响? 傅晏没想到一句话还糊弄不了,他顺势转移话题道:对了,你那个小青蛇翠花呢?怎么这么半天都不见它有什么动静? 兰若这才想起来还有个翠花,她低着头失落的对傅宴解释道:他生我气了,说翠花这个名字不好听,想换个名字,可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听上去活泼可爱,我们就吵架了,暂时还没好和好。 这剧情发展的,让傅宴都不好开口劝,他无奈的笑了笑,心想那可不是什么小青蛇,而是一条青蛟,再过些年便能幻化成龙,这样的身份,叫翠花的确有些不太妥当。 不过兰若喜欢,他也不能和小姑娘唱反调,只能同仇敌忾道:翠花的确好听,小青蛇太没有品味了。 就在两人谈话间,一身黑衣的万俟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比起眼泪汪汪的兰若就看上去正常多了,傅宴恢复之后第一个找的其实并不算是景修衍,当时离开山洞之时他就发了消息给万俟麟,等他赶到时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 当初应傅宴要求散播了玄阴丹在须臾之境的消息之后,万俟麟就去凡间找傅宴口中的养生之地了,为了让尊主修养生息,万俟麟可谓是花了大功夫来找地方修地方,没想到院子刚刚修好,尊主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当然,也不能这么说,只是白了头发罢了,跟之前的修为尽失,脏器衰弱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虽然尊主并没有告诉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只要尊主活着回来就好,其他的事都无关紧要。 不过尊主也说了他现在叫傅宴,而不是傅宴殊,因此对外现在的尊主并非之前的尊主,眼下江舒白还活着,他们不会轻举妄动,要万俟麟说还不如直接打回去,毕竟当年仙魔大战他们差点就赢了,若不是宋怀那个叛徒,现在整个修仙界早就在尊主的掌控之中了。 可尊主也说了现在不是他暴露身份最好的时机,他们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执掌三界的机会,无论是叫傅宴还是傅宴殊,尊主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听命于人的更是不会在意。 只是不知道那个机会何时能到,眼下尊主吩咐他们在修仙界悄悄散播献祭修仙者可以逆天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不过万俟麟猜着应该是用来对付江舒白的,只是江舒白为何想要逆天改命?他又想改谁的命? 万俟麟不知道,也想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只要听命于尊主即可,至于旁的事情,与他们无关,还是不要打听的好,费脑子! 最近傅宴刚刚重新坐上魔界尊主的位置,有很多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想来挑战他,因此他的生活也比较忙碌,实在抽不出时间对方江舒白。 毕竟他不是傅宴殊了,自然要按照魔界的规矩将那些来挑战的人打得心服口服才行,好在魔界以武为尊,省了傅宴不少麻烦。 这两天他每天都要应付两三个挑战者,其他还好,就是面对外人时老是要戴着面具,有点闷的慌,也不知道曾经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大侠都是怎么想的?冬天冻,夏天闷,金属质量还不轻,这东西放脸上不难受吗? 景修衍最近刚刚苏醒,因为散尽修为的缘故身体还很虚弱,好在傅宴将一半的修为注入了他的身体之中,不然景修衍连醒着都很困难,只是修为是一股脑注进去的,景修衍要真正吸收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景修衍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几日都躲着傅宴,似乎还没有想清楚该如何转变心情和身份继续待在傅宴身边。 重回魔界,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傅宴处理,权利的滋味不错,可相应的,得到权利之后的责任也不小,傅宴既然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只是他也明白有些事强求不来。 比如说人人满意,在傅宴看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他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创建一个和谐的三界,让大部分人不抱怨即可,至于剩下的那部分,谁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 第80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6) 昏昏沉沉间,江舒白仿佛回到了十五岁那年,那时的他在宗门中仍旧一无是处,修为增长缓慢,好不容易才过了筑基期,简直就是天阙宗的笑话,可他仍旧乐得其中,他也早久不是那个被人欺负之后哭唧唧的小孩子了。 虽然江舒白修为很菜,可他长相俊秀,在仙门中这些年来也算是交了几个朋友,不至于像小时候一般只想着逃离,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大师兄,仙门中人口中谪仙相貌,神仙心肠的傅宴殊。 一开始江舒白的确每时每刻都想着回家,他不想待在天阙宗,他不是小孩子,很清楚那些人对自己的排斥,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慢慢的发现忽略那些人的天阙宗也不差,小师妹乖巧可爱,大师兄温柔和善,师父虽然几年才能见一面,可他也会关心自己。 只是江舒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胸狭隘的缘故,他发现自己最近有些不对劲,他似乎不喜欢别人靠近大师兄,每当大师兄对别人温声说话时,他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要打断他们的谈话。 江舒白觉得自己和万钧复越发相像,要知道他曾经可是最最讨厌万钧复的,因为他总是带着别人一起欺负自己,每每万钧复欺负他打着的旗号就是让自己离大师兄远一些,现在他自己也变成如此模样。 对于这种异样,江舒白不敢让大师兄知道,他怕大师兄会因此而对自己失望,他在修炼上已经不尽人意,不想在其他地方还让大师兄操心,他宽慰自己该心胸宽广些,至少不要如此狭隘。 可有时候情绪这种东西不是人自己可以控制的,因为怕哪天会忍不住在大师兄目前出洋相,江舒白刻意申请了和同门一起下山历练,其实不过是为了躲着大师兄罢了。 下山后,因为和同门关系一般,在他们外出时,江舒白被落在了客栈,是故意还是无意大家心照不宣,他一个人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倒方便了他给大师兄买礼物回去。 只是江舒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进到了小/倌馆,哪怕没有停留太久,可他也被里面惊世骇俗的画面吓到了,也不怪江舒白孤陋寡闻,这样刺激的画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尤其是一个身着青色纱衣的男子依偎在一个白衣男子怀中,柔若无骨一般,男子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发着光一般,因为匆忙他并没有看清两人的相貌,只记得两人靠的异常的近,他们的唇似乎都贴在了一起。 江舒白摇摇头驱散脑子里的东西,可他脸上的热度却怎么都消散不了,耳朵也热的通红,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仁一般,脑子里一团浆糊,迷迷糊糊间走回了客栈。 那晚江舒白还是没有克制住,睡着之后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中的白衣男子变成了大师兄的脸,而他则成了那个身着轻纱的男子,他身上的纱衣似乎什么都遮不住,半遮半露,他窝在大师兄怀中,眼神迷离又害羞。 恋耽美 ——(50) 大师兄再也不是往常那温柔疏离的模样,他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中,眼神中透露着一缕道不明的情/愫,江舒白不但不觉得厌恶,反倒有些享受的慢慢靠近了大师兄,两人越发靠近,然后 然后江舒白就不知道了,他只觉得浑身难受,他既享受又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把后面的事情看完,之后呢?之后两个人该怎么做? 就在江舒白迷茫之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像是被强行剥离了记忆一般,刚刚那些清晰的画面在他眼前一点点淡去,他想做些什么,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些记忆渐渐消散。 江舒白以为一切都会停留在那一刻,可他发现并不是,他的那一缕神识竟然飞向了天阙宗,江舒白见到了大师兄,只是此时的大师兄和平时看到的那个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可他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平时的大师兄温温柔柔,像是山间晨雾,透着清新却让人摸不透,可此刻的大师兄却像是炽热的烟火,他眼中蕴藏着江舒白看不懂的东西,江舒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忽然大师兄的视线看向了那缕神识所在的地方,江舒白心中忍不住吓了一跳,他想开口解释,想让大师兄帮帮自己,可他却发现大师兄并非是看他,而是看着他身后的那个人,那个江舒白有些陌生的面孔。 那时江舒白还不认识那人,他也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才知道那个玄衣男子竟然是魔界曾经的尊主景修衍,江舒白有些惊讶大师兄竟然和他认识,两人看上去不是初见,明显相熟的模样。 那一刻江舒白心中不知作何滋味,他只知道自己不开心,看到大师兄和景修衍做的近点他都会觉得很不舒服,他听到大师兄在找一个叫宋怀的人,为什么要找他?不知为何,江舒白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安。 后来他知道了自己为何不安,江舒白从未想过那个伤害大师兄,让他灰飞烟灭的宋怀竟然是自己的一缕执念,他竟然是宋怀?这么说也不完全,应该说宋怀是他的执念操控的一具尸体。 或许那时候那具身体还有口气,他想活下去,而那抹执念也想有个具象的身体,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了一个新的人宋怀。 而大师兄要找的那个宋怀谁知道是死还是活,活着那具身体就是宋怀本人,已经没有人在乎这些事情了,从昏迷中苏醒的江舒白呆呆的看着床幔,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为什么,凭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有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为什么他们要替他做决定,难怪他记得自己似乎从某天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小爱护他的大师兄再无感激,原来是因为他的感情被剥离身体了。 江舒白觉得有些可笑,他是谁?他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事情,为什么他不能单纯的当江舒白,哪怕资质很差,哪怕几十年后就要经历生离死别,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亲手杀了大师兄?为什么会是他? 看到江舒白醒来,一旁照顾他的天阙宗弟子十分惊喜,他还没开口就被躺在床上的江舒白突然凄厉的笑声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试探的叫了声:尊主? 江舒白却没经历搭理一旁的弟子,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被如此对待?他都不在意那些事情,为什么那些人要做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样伤害大师兄?不就是尊主之位?他不要了还不行吗? 一想到当初仙魔大战大师兄被宋怀一剑穿心,江舒白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他清楚的记得那些正道人士的叫好声,他们在高兴什么?高兴傅宴殊终于死了吗?可他们凭什么? 越想江舒白越觉得可笑,他的笑声也越发渗人,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那些人只是不了解大师兄而已,他们永远人云亦云,他们难道比大师兄更加高尚吗?难道他们就对天阙宗毫无兴趣吗? 一旁的弟子听到江舒白的笑声吓得不轻,生怕因为须臾之境让江舒白入了魔,急忙在一旁焦急的喊到:尊主,尊主你没事吧?尊主?尊主? 江舒白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表情瞬间回复正常,他不敢回忆昏迷前的事情,也不想有人再继续打扰自己,他对着一旁照顾自己的弟子道:下去吧,我没事了。 照看江舒白的弟子有些不放心,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退下,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宗主嗓音沙哑的说道:这段时间我要闭关修炼,不要让外人过来此地,他们若是问起,只说我受了伤要修养。 弟子老老实实转身对着江舒白作揖,道了声:是。 等到房间只剩下江舒白一人时,他忽然起身打开了一个暗门,里面藏着一个书房,只是那些书里的内容却为正道所不齿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忌惮,没有人知道江舒白将曾经遇到的秘籍都收集了起来,有些心法他的确可以用到,对于那些用不到的他也没有浪费。 江舒白觉得只要一个人存在过就一定会找到办法让他复活,纵然身死也好,灰飞烟灭也罢,江舒白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虽然他之前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控制着自己的生活,却没有实质的证据。 可经历过宋怀一事,他敢确定定然有人在暗中帮助或者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能加以利用,江舒白觉得自己所求不多,他不过是想大师兄活过来罢了,如果大师兄能活过来,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曾经江舒白以为他对大师兄不过是师兄弟间的情意,因此在得知大师兄一直在利用自己之后,他才会只有恼怒和生气,现在想想不过是因为他被剥离了感情罢了。 他不知道这一切该怪谁,他也没兴趣知道,他只想让大师兄活过来,像以前一样,笑着叫他小白。 哪怕一切都是出于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815:40:51~2021092002:2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凤栖于碎岸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7) 最近整个修仙界人心惶惶,不知为何最近修仙界已经有不少修仙者失踪,一开始只是几个人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可不过几日的光景失踪的人数就增加到了十几个,联想到最近修仙界的传言,修仙界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失踪的人会是自己。 天阙宗身为正道之首,这种时候定然要站出来,而身为天阙宗宗主的江舒白接手了这个重任,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江舒白虽然面色看上去有些许憔悴,像是重伤未愈,可他却仍旧结束了闭关,出来主持大局。 太上青天门的掌门满面愁容,看到江舒白出来时,口中焦急道:江宗主,最近忽然失踪的修仙者越来越多,且失踪的都是我们几大宗门修为不低的弟子,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们。 江舒白并没有太多情绪,他淡淡的看着身下的人群,细想着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可能性,虽然有些渺茫,可若是趁着他们相信自己呢?江舒白看着众人手边的水杯,心想或许还要多拖一会儿才好。 没错,修仙界失踪弟子的事情是江舒白抓的,他要用这些人做一个阵法,时光回溯,让一切都恢复到大师兄还在的时候,当初听到有这种阵法时,江舒白第一个念头是不信,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可是后来那些留言越来越真,江舒白也从藏书阁的禁书里面找到了献祭阵法的具体操作,江舒白知道自己疯了,你可是近百名修仙者,可他没有办法了,他试了所有搜魂的法器,结果只有一个这个世间再没了傅宴殊这个人。 江舒白不接受这个答案,他曾经在内心和另一个声音争论过无数次,可结果始终如一,江舒白舍不得让大师兄一个人孤孤单单消失在这世间,他曾经想过是不是自己魂飞魄散就能去另一个世界陪着大师兄了。 可他翻阅了许多古籍,结果只有一个,魂飞魄散就是魂飞魄散,没有另一个空间,没了就是没了,他再也看不到,摸不到大师兄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江舒白就觉得呼吸不上来,他不接受,为什么? 是因为自己那奇怪的好运吗?其实曾经江舒白也觉察到了,他虽然生来就是废灵根,修炼也十几年没有任何大进展,可他运气却各位的好,历练时被人戏弄,一个人落在最后却能遇到世外高人或者在秘境里总是能误打误撞遇到罕见的仙草。 以往江舒白虽然心里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对此事的异样并不会细想,只归咎于一句运气好,可他的运气太好了,好到不过十几年就超过了大师兄几十年的修为。 到现在江舒白都想不通大师兄为何会针对自己,认为自己一个废灵根能超过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坐上天阙宗宗主的位置,这个位置大家不是默认给大师兄的吗?什么时候大家的想法变了? 越想江舒白觉得愈发不对劲,为什么?他有些不解,若是撇开他们的身份 江舒白随便拉了个宗门没见过自己新来的外门弟子,将他和大师兄的故事隐瞒身份,淡化细节告诉了这个外门弟子,想听听一个外人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没想到那弟子竟然说:这不就是话本里的主角和炮灰吗?炮灰再厉害也会被曾经废柴的主角逆袭打脸,兄弟你现在看的话本都过时了,我们现在私下看的都是 后面的话江舒白再也听不进去,他虽然没看过什么话本,可是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好运气哪里不对,似乎每次他落难倒霉时就会有好事发生,他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事情,可他不喜欢这种好运要牵扯到大师兄。 若是没有自己的存在,大师兄会顺顺利利当上天阙宗宗主,而不是被逐出师门,沦为魔修,江舒白不喜欢这个剧情,为什么他的成功要踩在别人身上?大师兄做错什么了?就因为他是天阙宗最厉害的弟子,最有望坐上尊主的位置? 江舒白一开始的确犹豫过,他明白献祭的意思,一百个修仙者的性命,而且献祭效果要好,他就必须要选那些修为好的人,这会伤及整个修仙界的根本,若是一时不慎还很有可能被魔界众人钻了空子,可他顾及不了那么多。 没人知道江舒白这些天是怎么过得,他一遍遍回顾着大师兄魂飞魄散的画面,他在脑中一直问自己若是大师兄当初不帮他挡那么一下,是不是就不会死?说白了大师兄都是为了救他,大师兄明明有机会活下来的,可都是自己让他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江舒白承认他的确自私至极,可只要能让大师兄活过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有时候他其实也会幻想大师兄是不是并没有离开,他或许只是又一次骗了自己,可是他找不到大师兄,这世间没有一丝大师兄的气息。 在江舒白选择献祭修仙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丧失了心中最后的一丝良知,江舒白知道若是这些人联起手来对付自己,他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因此这件事必须要速战速决,为了防止计划泄露,他准备一个人动手,不借他人的手。 刚开始江舒白只抓了几个人,一是因为他要试探试探修仙界的众人,看看他们的反应,二是因为他要布置阵法,没精力一次性抓太多人,抓了那几个人后,他发现并没有引起太大动静,直到他抓了几十个人之后,修仙界这才开始警觉起来。 这次整个仙门中人聚集于此,百人早就够了,而且因为来的都是各个宗门的掌门和内门弟子,因此若是献祭比江舒白想的效果可能还要好,他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众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那个算计他们的人是江舒白,因此也没有在意桌子上那杯招待自己的仙露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等到他们跟着江舒白一起走出大殿时,忽然的心悸让他们一个个都开始虚弱起来。 没错,为了方便,江舒白直接将献祭阵法布置在了天阙宗凌云殿外面的空地上面,等到众人走出凌云殿时,他给仙露中下的软骨散就起了作用,这些人不能使用仙法,根本没什么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风清宗的宗主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劲,他脸色苍白,扶着一旁大弟子的手,转头对着江舒白问道:江宗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忽然感觉浑身酸软无力? 秘药宗宗主也感受到了身体的不对劲,他急忙从乾坤袋取了解毒丹,可吃了根本不管用,他索性吃了一瓶丹药,可仍旧没有任何作用,他们秘药宗干的就是制药炼丹,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高手,一看就是传说中的迷药,一般药物根本根本解不了。 意识到应该是刚刚他们喝的那杯仙露,秘药宗宗主生气的质问江舒白道:是刚刚那杯仙露?你到底给我们下了什么东西?江宗主,我们无冤无仇,你又是我们正道的尊主,为何要如此行事? 古月门宗主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其他宗门的两位宗主这么问,一时间有些不可思议道:江宗主,是你做的?为什么啊?我们不是才刚刚消灭傅宴殊那个魔头,正道还等着你带我们更进一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上青天门的宗主没有说话,他感觉到地下的布局不太对,他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修仙界的留言,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江舒白,江宗主,你想拿我们来献祭?你想救回谁?傅宴殊吗?可他不是你亲手杀的吗? 江舒白没兴趣跟他们解释,为了以防万一,他要速战速决,这件事本就进行的仓促,他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看着台阶底下众人或惊讶或惶恐的面孔,他的心情格外平静,他就要再次见到大师兄了。 在众人的质问怒吼声中,江舒白缓缓升空,而众人脚底下的地面开始隐隐出现一个繁琐复杂的淡蓝色阵法,他们一想就明白了地下恐怕早就被掏空了,这个阵法他们也没见过,毕竟对于修仙界而言,这种血腥残忍的阵法都是禁止的。 他们原以为这次是新任魔界尊主干的,没想到竟然是他们正道的尊主,呵,众人忽然觉得这个江舒白还不如之前的傅宴殊,傅宴殊再怎么也只是针对江舒白一人,也没对他们怎么样,可这个江舒白却是想要了他们的命。 阵法开启,瘫软在阵法之上的众人也渐渐不受控制的漂浮在各个阵脚之上,而江舒白渐渐飞到了正中的阵眼,近百位修仙者也从一开始的谩骂怒斥到了后来的苦苦求饶,没人想把性命留在这里。 可惜,江舒白从始至终连面色都没有变一下,就那么冷漠的站在阵眼之上,他一身白色的衣袍随着阵眼气流的加强而翩翩飞舞,像是一只在风中挣扎乱舞的蝶,凄厉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第二章 ,下一章江舒白身死,再写江舒白,宋怀,景修衍三个人的番外,然后这本中篇小说就完结了。 第82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8) 处于阵中的人一个个开始痛苦不安,他们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被吸食一般,渐渐流失,修为教低的几个人不过眨眼睛间就被吸成了人干,随着一阵风袭来,风干的身体瞬间化为齑粉消散在了空中。 恋耽美 ——(51) 这里并没有天阙宗的弟子,江舒白不是有良心,而是担心大师兄会怨恨自己,毕竟天阙宗弟子和大师兄多年感情,他不想大师兄生气,为了防止师尊会阻止他,他早就将师尊送去别处,等师尊知道此事时,献祭早就结束了。 不过片刻,阵中已经死了十几个人,剩下的人心中惶恐,很多人已经哭出了声,有些人竟然吓的失了禁,平时庄重肃穆的天阙宗此刻却宛如地狱一般,全是挣扎嘶吼的声音,阵中的江舒白却充耳不闻。 就在众人觉得他们就要命送于此时,忽然天边飞来了一个身着白衣一头白发的男子,他带着银制面具,周身气质冷然,乍然间竟然像是神仙下凡一般,让阵中的献祭者们都看呆了眼,不禁熄了声。 然后众位修仙者们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急忙的求救道:仙人,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一时间挣扎求救声不绝于耳,神仙,是神仙,是神仙来救我们了! 救命,仙者,这个江舒白根本就是个魔鬼,他竟然想让我们献祭来重新回溯时光。 仙者,快杀了江舒白,他就是个疯子,竟然想用我们数百人的性命来救傅宴殊,他疯了,快杀了他。 江舒白看到眼前的人时不由愣了愣,这个人好像大师兄,他心中有些激动的想:这个人是不是大师兄?是不是阵法起了作用?可是他为什么要戴面具? 忽然江舒白想到了不久前收到了一个消息,魔界新上任了一个尊主,一头白发戴着面具,正是眼前人的装扮,面前这个人是魔界新任尊主?他来此做什么?他为什么和大师兄如此想象,心中想着,江舒白也就问了出口:你到底是谁? 只听来人缓缓的开口,嗓音清冷,一如往昔的说道:魔界尊主傅宴。 听到这个声音,江舒白异常激动,若不是阵法启动,他不能随意走动,他定然会飞过去掀开那人的面具,他有些开心,焦急的问道:傅宴?哪个傅宴?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底下的众人还以为是江舒白行事触动了仙界,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魔界尊主,他们心中有些失落,可此刻谁还顾得上什么失落不失落的,救命要紧,随着时间推移,又死了几个人,众人立刻改了口风。 看到魔界尊主这身气质,见过傅宴殊的人自然都联想到了他,也有人觉得他就是傅宴殊,此时前来定然是为了复仇,毕竟宋怀已死,现在当初重伤他的人就剩下了江舒白一个。 眼见自己也快撑不下去,众人急忙开口求救道:魔界尊主,求您救救我们,这个江舒白就是疯子,他竟然想逆天改命,只要您杀了他,我们就尊您为正道之主。 此话一出,其他人急忙附和道:对,只要您能出手相助,往后我们正道也尊您为尊主,求您了。 魔尊,求求你,我不想死,既然这正道想置我们于死地,我愿追随您入魔道。 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们愿意入魔道。 傅宴等了这么久才出手,自然是为了这句话,他早就收到了消息,没想到江舒白这么迫不及待,看着底下那群血色尽失的面孔,傅宴觉得心情好极了,这还要多谢江舒白,即使那群人反悔了,他们也受到了重创,短时间根本没有能力和自己对抗。 傅宴佯装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装作不情不愿的答了句:好吧,这可是你们说的。 这个阵法若是不熟悉的人闯进去只能是给江舒白送人头,可这是傅宴告诉江舒白的,他当然知道怎么破解,在江舒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傅宴时,他翩然而至,一剑划过江舒白的脖颈,江舒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众人也被傅宴的操作吓到了,他们还以为两人会缠斗厮杀一阵,没想到魔尊一剑封喉,根本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因为阵眼缺失,阵法瞬间失败,众人从空中重重的跌落到了地上,可因为药效还没过去,再加上刚刚过度失血,他们各个脸色苍白无力的躺在地上。 江舒白左手捂着不断流血的脖颈,看着魔尊手中的东皇,心里竟然有些开心,大师兄没死,他还活着,他来找自己算之前的帐了? 那一刻江舒白脑子里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可惜,可惜他还没好好看看大师兄,就这样要离开了吗?江舒白不是神仙,他知道东皇剑的威力,削铁如泥,更何况他不过是□□凡胎,最后一刻江舒白挣扎着抬手打落了魔尊脸上的面具,面具从高空落下,重重的砸在地上,溅起灰尘。 在江舒白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大师兄仍旧一如往昔的美好,一头白发更是出尘绝世,神似仙者,他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江舒白渐渐没了气息。 虽然有人在看到傅宴的脸时反应过来这件事不简单,可他们没得选,无论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机关算尽,借刀杀人,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这里聚集了整个修仙界的精英人才,他们没有资格对傅宴说不。 傅宴看了眼因为失去气息而跌落在地的江舒白,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他脸上的面具以江舒白那将死之人的力气自然打不掉,傅宴故意将相貌露出来的,一是为了震慑底下的众人,二是明确告诉江舒白他的厌恶。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如傅宴所料,天道基石邪不胜正,只要他成为正的一方,杀了邪恶的人自然就顺理成章了,不是吗? 心情颇好的傅宴对着底下众人微微一笑,温声叮嘱道:诸位,江舒白已死,记得你们刚刚说的话噢。 话毕傅宴就消失在了原地,全程不过一刻钟不到,若不是濒死的难受,他们该以为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可惜,众人都记得刚刚傅宴的话,虽然他是笑着的,可众人只觉得后背发凉,他们知道那不是叮嘱而是警告。 若他们不遵守自己的诺言,江舒白就是他们的下场,傅宴这是在杀鸡给猴看,杀一儆百呢,若是之前他们还能抵抗一番,可现在的他们修为丧失大半,哪有能力抵抗如此强大的傅宴。 众人脸色难看,却只能接受现实,哪怕非常憋屈,眼下这情况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傅宴步下的陷阱,江舒白不过是一个重要的棋子罢了,本质上他还是棋子,说丢就丢的存在。 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傅宴成了正道尊主,众人异口同声捧上位的,当然也有些抗议的声音,可真正不要命的有几个人?况且傅宴上位是大势所趋,怎么可能因为几个人反对就不做了?这丁点的杂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成为正道尊主的傅宴顺势统一了三界,颁布很多有利于他们的条例,三界平等,修仙者和修魔者共享资源,互相索取对付的长处,修魔也并非一定要杀人放火,只是魔功急功近利了些,改一改还是有利处的。 人类可以和修仙者,修魔者做生意,毕竟有些晶矿灵脉就在人间,曾经是修仙门派或者魔界直接占有,人类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现在拿别人的东西要礼尚往来,互惠互利。 折腾一段时间后,傅宴只觉得琐事太多,当尊主不好玩,三界之主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直接拉来了万俟麟,让万俟麟暂时代替自己的位置,替自己处理那些琐事,有什么拿不定的大事给他发消息,然后傅宴就带着兰若离开了天阙宗出去游玩了。 曾经傅宴答应过要带着兰若好好游玩,没想到他们离开天阙宗没两天之后,那只叫翠花的小青蛇,啊,不小青蛟就追了上来,腻腻歪歪非要跟着傅宴他们一起,兰若不愿意,他就泪眼汪汪的看着傅宴,想让傅宴心软留下他。 可傅宴是什么人,他才懒得参合这些小情侣的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压根没看小青蛟就径直离开了,剩下两个人在身后。 晚上果然如傅宴所料,小青蛟哼哼唧唧的跟在了兰若身后一起回来了,他抱着一堆东西一脸讨好的对着兰若问来问去,一点骨气都没有还特别自豪的模样着实让傅宴开了眼。 至于景修衍自打上次苏醒之后就躲了起来,傅宴许久没有见过他,因为之前太忙也没有刻意去找他。 一桌饭傅宴还没动手,一旁的小青蛟就先给兰若布起了菜,若若,这个辣,你吃这个,这个也好吃。 不过眨眼间兰若目前的碗就堆得像个小山,兰若微微抿唇懒得搭理他,她将桌上靠近自己的油焖虾端到了傅宴面前,乖巧的笑着说:尊主,吃这个。 就在傅宴低头看着一盘没剥壳的虾犯难时,身旁忽然坐下了一个人,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我来帮你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正文终于完结了啦! 说是终于我想各位小可爱大概和我一样,没想到一本八十多章的书竟然让我活生生写了两年时间,明明一开始我只是吐槽自己的墨迹而已,没想到一语成谶,真的花了两年时间来写完这个故事。 非常感谢一直追更的小可爱们,谢谢你们的耐心,我知道自己水平比不上晋江很多大大,更新也非常墨迹,这本书还是我写作将近三年来第一本完结的小说。 谢谢你们的鼓励和夸奖让我不断成长,虽然本文还有诸多不足,但我以后写作时会多多注意,努力提升自己的水平,为你们带来更好的作品,再次谢谢各位神仙小可爱的阅读,么么哒^3^感谢在2021092113:02:49~2021092115:0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坐望小可爱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遇见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番外一 江舒白初见傅宴时,只觉得他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人,不,是他想象中仙人的长相,虽然他不知道真正的神仙长什么模样,可这样不是神仙那他就想象不出神仙的模样了。 刚到天阙宗的那段时间,江舒白是厌恶的,他对修仙没兴趣,对这所谓的仙山更是毫无期待,他不懂爹娘为什么要把他丢在这样的地方,不闻不问,他想爹娘,想回家,所有人都不曾问过他的意见就已经决定了他的未来。 江舒白想不通,他们都说自己只是个废灵根不适合修仙,可为什么没有人阻止?为什么不直接送他回家?他不在乎什么废不废灵根,他也不喜欢天阙宗这个地方,只除了一个人,江舒白觉得他的存在让自己的生活没有难熬了。 在被人欺负时,一开始江舒白也选择过反抗,可他只有一个人,那些人有一群人,他打不过,只能被按在地上暴打,他们很聪明每次都不会打在明显的地方,除了前几次以外他的脸从未受伤,可衣服遮蔽的身体上却一片狼藉,浑身都是各种青紫的伤疤。 时间久了江舒白也知道了万钧复为何要欺负自己,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他这个废灵根一来就走后门成为了掌门的弟子,后来则是因为他们的大师兄傅宴殊,因为他对自己的偏爱,导致了万钧复的妒忌,才有了后来那些没完没了的欺负。 江舒白承认一开始他的确有些博同情的意思,虽然没有见过傅宴殊,可他听过很多人说天阙宗掌门大弟子傅宴殊,光风霁月,仙风道骨,温柔善良,心怀天下,是真正的谪仙。 江舒白对那些华丽的词藻没有多大感觉,他只是抓住了善良二字,心想善良的人大概不会放纵那些人继续欺负自己,既然自己没有能力,去求助别人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若是能让这个大师兄送自己回家就更好了。 他也没想到他们会在那个有月色的深夜初遇,大概是那晚的月色太美,以至于在往后数年回想起来也是那般美好的存在,让人舍不得去抹黑那个曾经给过自己温暖的人,虽然那些温暖后来他才发现都是假的。 但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假的,曾经江舒白也真真切切的感受过那些温暖,他能记得每一个细节,被师兄抱在怀中的感觉太美好了,美好到他在日后的回忆中不愿意醒来,若是一切都停留在小时候多好。 那时候江舒白虽然经常受到万钧复的欺负,可是每次大师兄都会想方设法的护着他,安慰他,会在他难过时,格外温柔的叫他小白,会给他买蜜饯,买糕点,会给他送有趣的小玩意,会陪着想家的他一起在后山放风筝 江舒白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的心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只要看到大师兄心口就忍不住微微发烫,他们靠的太近时,一颗心还会不停的砰砰作响,一下一下让江舒白面红耳赤。 就在他担心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病的时候,第二天他再没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脱离身体一般,有些难受,有些不舍,有些不知所措。 那时的江舒白只觉得不安,可不安之后就再没有情绪了,因为他早就不记得自己的想法了,是难过是开心都已经过去了,他原本以为生活会像之前一样继续。 可是后来,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那些杀他的人竟然说他们是大师兄拍派来的,何其可笑,大师兄派来的?大师兄怎么会伤他?他觉得那些人挑拨离间的计策太烂了,这么差劲的阴谋,他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假的。 江舒白不知道那些人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他只觉得愤怒,为什么那些人总是诬陷大师兄,是因为大师兄太优秀让某些人眼红了吗?还是这是一场针对大师兄的阴谋? 他怎么也没想到从小将自己照顾长大的大师兄竟然想杀了自己?多让人可笑,他根本不相信,这么拙劣的借口让人如何相信?可是一次两次江舒白还能自欺欺人说是诬陷,当大师兄的剑直至他胸口时,再多的借口他都说不出了。 江舒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那步,看到大师兄看着自己的眼神那刻,他有一瞬间的窒息,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到底只是个凡人,其实他之前有过怀疑大师兄的念头,可那个念头一出现他就急忙将它甩出脑中,可后来呢? 虽然因为有人路过救了自己,可他们之间到底回不去了,大师兄也因为重伤同门被逐出了天阙宗,大师兄离开的时候,江舒白还躺在床上,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他回过神时,大师兄已经是魔界赫赫有名的魔修了。 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除了不知所措,江舒白更多的是迷茫,他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般,根本不理解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人口中的话分开他还能理解,可是合在一起之后为什么那么奇怪? 什么叫傅宴殊心机深沉,为谋求天阙宗宗主之位多次派人暗杀他?江舒白有些可笑,大师兄杀他做什么?他一个废柴对大师兄根本没有威胁,大师兄要对付也不该对付他不是吗? 直到后来被推上仙魔大战的战场上时,江舒白都是懵的,他不知道何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难不成真的至死方休吗? 就在江舒白被动的和大师兄对上时,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其实根本打不过大师兄,哪怕他在短期内修为可以说有了飞升般的进步,可那又如何?他还是打不过大师兄,这些年来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恋耽美 ——(52) 可是最后江舒白自己也没料到竟然是他赢了最终的战争,大师兄像是一片羽毛一样从高空坠落,那一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只有一片沾血的羽毛,轻飘飘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向远处飞去。 江舒白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那像是梦魇一般纠缠着他的场景,如他们所言他是正义的一方,他所做的是为民除害,是替天行道,可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他们不是说大师兄是谪仙,说他心怀苍生,天纵之才,是最适合当天阙宗宗主的弟子,后来为什么了?因为自己吗?江舒白无数次想过若是没了自己,大师兄是不是会继续当他的天之骄子,顺利成为天阙宗下一任宗主? 可是没有若是,他真真切切的活着,而大师兄也真真切切的重伤了,看到大师兄从空中坠落时,江舒白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他不能,不能看着师兄就那样陨落,可周围的人都兴奋的围在他身边,他们在庆祝,庆祝傅宴殊那个大魔头终于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现实也的确如江舒白所料,宋怀把奄奄一息的大师兄还给了他,就那样随意的丢在大师兄曾经修炼的山洞门口,江舒白本觉得这样就够了,谁知道他视为亲妹妹般的赵瑶中毒了,他们说是大师兄下的毒,知风忘忧,只有大师兄有解药。 他因此而将大师兄关了起来,现在想想何其可笑,大师兄虽然算不得什么什么好人,可他从来不会也不屑于对女子动手,江舒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是想让大师兄交出那知风忘忧的解药,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放了大师兄。 不过没过多久江舒白就后悔了,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大师兄时,他承认他慌了,他害怕大师兄就这么身陨,他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虽然他嘴上说的是只有大师兄才能找到祝余,可心底想的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江舒白也彻底放下了,哪怕知风忘忧真的是大师兄下给赵瑶的,江舒白也不在乎了,他的心分得清孰轻孰重,他知道相比于赵瑶的愧疚,他对大师兄的感情更为复杂,他不能对大师兄不利,他的心不允许。 江舒白想方设法想要离开须臾之境为大师兄续命,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竟然是催眠符,看到大师兄魂飞魄散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是震惊,害怕的,哪怕曾经因为被利用,江舒白怨恨傅宴殊,可他从未想过大师兄会死,会灰飞烟灭。 后来,后来他费尽心机献祭修仙者,惹得整个修仙界忌惮,那时江舒白是无所畏惧的,他的心太小,已经装不下太多东西,他也不在乎什么天下苍生,深明大义,他只想大师兄活过来,他只想听大师兄再次叫他小白。 被修仙界追杀在他意料之内,可江舒白怎么也没想到最后那个将自己一剑封喉的人竟然是大师兄,可笑的是身死的那刻他想的竟然是大师兄为何成了满头白发,他是不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才会如此绝情的对待自己。 可惜,他再没有力气胡思乱想下去,细想这短暂一生他似乎都在和大师兄纠缠,两人一度走到了不死不休的边缘,可现在想想也就那样,如果一开始他不是江舒白,故事的剧情会不会好一些? 第84章 番外二 直到死的那刻,宋怀才恍惚记起,原来自己和尊主的相识并不是那场灭门之灾,他原来只是江舒白的一缕执念罢了,执念?可笑至极! 若说宋怀在这世间最讨厌的人莫过于江舒白,可笑的是他的生命不过是江舒白不要的一缕执念,是江舒白修仙道路上的绊脚石,被天道抽离的执念,可宋怀知道他是他,江舒白是江舒白,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若说江舒白拥有世间最善良的心,那么他就是极恶的代表,宋怀此人并不懂什么叫结草衔环,尊师重道,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魔教护发的位置是,尊主更是如此。 宋怀受不了尊主的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人,明明他有记忆起只有他们两人,尊主悉心照料他,用心栽培他,这样一直下去不行吗?为什么那些人要一个个出现在尊主面前,江舒白也就罢了,尊主不过是利用罢了,为什么又要来一个万俟麟,景修衍? 甚至那个兰若能那么亲密的抱着尊主的胳膊撒娇,为什么这些人要黏在尊主身边,他们的存在让尊主的眼中渐渐忽略了自己,这是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因此才有了后来诸多事情。 宋怀知道自己修为永远也比不上尊主,他不傻也有自知之明,若是凭借实力他恐怕无法让尊主听从他的话,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让尊主听他的,那就只能使一些下三滥的招数,不过宋怀心中并没什么好坏之分,办法有用就行,管它什么道德不道德。 仙魔大战在即,宋怀知道自己最好的机会就要来了,只是那时已经有些晚了,他本想找个尊主的替代品替尊主受死,可这个人若是不会被人提前发现,必须要和尊主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上都相仿,不得不说这件事很困难。 宋怀虽然不知道其他修仙者长什么模样,可他在魔界也听说过尊主的长相不俗,根本不是修仙者可以比拟的,这样让他找替身的难度也无形中增加了不少。 若是糊弄一般人用傀儡也并不不可,可江舒白修为不低,若是傀儡恐怕会被他很快识破,因此宋怀只能想办法找人来替代,但这件事不能张扬,以至于进度缓慢,眼见着时间越来越紧张,他也不禁有些着急。 就在宋怀记得焦头烂额之时,他恰巧遇到了一个人,在宋怀眼中这世间不可能有人和尊主长相相似,林七亦是,不过那时的他已经没得选了,恰巧遇到心存死志的林七,他觉得自己的计划或许有机会一试。 为了让林七心甘情愿的代替尊主去死,宋怀让人查了林七的过往,没想到尊主竟然曾经救过他,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宋怀看到这个消息时,心情是糟糕的,他不喜欢,江舒白也就罢了,这些小喽啰又凭什么? 越想宋怀越愤怒,不过为了自己的计划,他选择了容忍,不得不说林七很好骗,他借了尊主的由头,林七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的计划,单纯的让人可笑,可是不得不承认,宋怀心中还有份隐隐的妒忌,为什么尊主对一个陌生人都能做到如此地步,那么为什么不能对他更好一些呢? 宋怀一直在想若是他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后悔当时对尊主动手?会不会后悔于尊主的一睡不醒,可宋怀知道他不会,他已经没了办法,那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哪怕知道结果不如人意,他也不会选择放手。 仙魔大战当天,宋怀其实是被安排在别处的,也不知道尊主听到了什么,并没有让他近身,当时他虽有差异但却也乖乖听从安排,宋怀说的是要对尊主动手,可他还是纠结了许久,怕自己会重伤尊主,在动手之前他找人试了无数次,以确保那一剑刺下去不会伤到尊主。 当时战局焦灼,眼见尊主将要获得胜利,宋怀立刻杀了和自己对战的修仙者,他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失了控一般飞身上去,大概是因为尊主全心对抗江舒白,并没有发现他的行为。 等到宋怀意识过来时,他手中的剑已经捅向了尊主背后心口的位置,意识到不对劲的他急忙施法护住尊主的心脉,只除了这一点意外,其他的都如宋怀的计划,众人以为傅宴殊死于了他的背叛。 宋怀永远不会为了尊主看他的眼神,他很奇怪,尊主为何不是震惊而是意料之内的释然?仿佛早就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一样,宋怀不由紧张的想到是不是尊主知道了什么?可他为什么不躲? 在宋怀愣神的功夫,江舒白抢先一步抱住了尊主的身体,原本宋怀想让江舒白也误认为尊主已死,可现在不能了,一个魔修被捅了心脉还不至于一下子就死了,宋怀有些担心江舒白发现什么不对劲。 趁着江舒白震惊之时,宋怀带走了尊主,虽然他嘴上说的是要折磨尊主,可实际上不过是为了完成他的计划罢了,江舒白大概是因为太过震惊,没有来得及阻止宋怀的动作。 趁着仙魔大战战场上混乱之际,宋怀将尊主带到了他一早就准备好的山洞,因为途中出现了意外,宋怀心中有些悸动,他不敢确定尊主会像自己计划的一样,明明尊主身上的血迹只是他施法导致的幻觉。 可真的看到尊主面无血色,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时,他还是怕了,心惊胆战的害怕,连抱着尊主的手都抖得不行,他怕自己真的伤害到尊主,又怕尊主知道之后会恨自己。 在山洞中听到林七质问自己不是做戏,尊主为什么会受伤时,宋怀只觉得恼怒,他知道自己情绪很不对劲,可他承认他的确是害怕了,眼前的一切成了真,害怕尊主真的就这样睡过去。 宋怀声音颤抖,嗓音哽咽的对林七说:是假的,不然江舒白怎么会信。 其实他知道那也是说给自己听的,随着尊主呼吸越来越弱,他也有些不太确定,在情绪崩溃之前,宋怀将怀中的尊主放在了石床上,他用除尘咒将石床上的人恢复了往昔的模样,白衣胜雪,风光霁月,只除了他的脸色仍旧苍白。 像是被诱惑一般,宋怀低头将唇落在了尊主唇上,小心翼翼,虔诚恭谨,他低声说了句:尊主,等等我。 至于等的是什么结果其实就连宋怀都不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计划,可现在已经到了这步,他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他必须坚定的走下去,若是成功,尊主以后就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后来宋怀将林七重伤之后丢到了天阙宗,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之后,却发现他怎么都唤不醒尊主,他用尽办法却没有任何效果,尊主就那么沉睡不醒,没有一丝气息。 为了让尊主的身体长久的保存下来,宋怀让人找来千年玄冰做成冰棺,将尊主的身体放在里面,又自己一个人去了四韵山抢来海灵珠注入尊主身体中让尊主的身体能维持活着的状态。 宋怀没有应魔界那些人的建议成为新任尊主,在宋怀心中魔界的尊主永远是傅宴殊,尊主也只是暂时睡着了而已,他仍旧用着护法的身份让众人悄悄去搜寻让人能起死回生的玄阴丹。 听到须臾之境里有各种灵丹妙药时,宋怀想都不想就赶了过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再次见到林七时,宋怀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江舒白竟然知道了真相把林七放了,宋怀很惶恐,尊主还没有醒来,他怕江舒白会趁此暗下杀手,就将林七带在了身边。 后面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他和江舒白竟然都进了须臾之境,还进入了同一个幻境,那时其实宋怀隐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直到死前宋怀才知道原来那个林七就是尊主,尊主竟然还为了保护江舒白而死?怎么会?宋怀不由有些崩溃,那么他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想到尊主另一个身体,宋怀又觉得有些明白了。 可他还没有对尊主说对不起,他还没对尊主认错,就被江舒白一剑穿心,看着胸口的剑时,宋怀竟然有些释然,他累了,折腾了这么久,忽然就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闭上眼的那一瞬宋怀看到了许多,更多的画面停留在那个他刚刚恢复意识的夜晚,那晚天气冷的出奇,他躲在一个空瓦缸里,捂着鼻子和嘴,大气不敢喘一下,因为外面就是地狱,他知道他们村子里的人都死了。 除了寒冷饥饿,宋怀只觉得无尽的惶恐,他怕极了,他只是个小孩子,明明晚上还在家中和父母兄弟一起吃晚饭,为什么,为什么不过片刻村子就成了人间炼狱? 就在宋怀绝望之时,忽然听到了头顶有了动静,盖在他头上的盖子骤然打开,一个白衣胜雪,气质清冷的男子正站在水缸面前,那一刻宋怀以为是天上的神仙来接他了,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神仙一样的男子伸出手,对着他轻声说:不要怕,有我在。 第85章 番外三 景修衍现在想起来两人的初遇还是有唏嘘,因为在真正见到傅宴殊前,景修衍只觉得修仙界对于那个天阙宗大弟子傅宴殊只是吹嘘,而且吹的有些过了,什么谪仙神仙下凡,听上去就不真实的紧。 可当景修衍真正见到傅宴殊时,他才知道这世间真的有人如此出尘绝俗,清冷内敛,原来修仙界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当时傅宴殊并没有自曝身份,只是看着他周身的气质,景修衍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傅宴殊了。 景修衍当了魔界尊主多年,缺的就是个能匹敌的对手,看到傅宴殊那一瞬他知道自己找到那个人了,他大笑出声,心情开朗,叫了声傅宴殊的名字,傅宴殊。 傅宴闻声望了过来,景修衍二话不说直接提剑飞了过去,傅宴立刻唤出命剑东皇与他打了起来,果然如景修衍所料,傅宴殊修为精进,两人一直对战了百来招,还是景修衍有些累了才叫停。 这时的景修衍才有时间自我介绍,他从未打的如此酣畅淋漓过,心中只有遇到匹敌对手的激动和开心,久仰大名,傅宴殊,吾乃魔尊景修衍。 说来也奇怪,虽然两个人是初见,可景修衍却有一种两人认识许久的感觉,相见恨晚,早知道傅宴殊是这么有意思的人,他就早点来修仙界游历了。 傅宴对景修衍的自我介绍显得有些淡淡,像是预料之中一般,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然后他问了句让景修衍愣神的话:若是我想坐这个魔尊之位,是不是要打败你才行? 要知道傅宴殊是修仙界众人默认的下人天阙宗宗主,正道尊主,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想着跑来魔界当尊主?难道正道不够他管理的吗? 既然不明白,景修衍也就直接开口问了出来:你想当魔尊?你不是天阙宗大弟子吗?为什么要来魔界? 可惜傅宴并没有为景修衍解惑,他看着远处无尽的山峦,风轻云淡道:自然有我的缘由,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以后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果然,过了不久之后景修衍就知道了当初傅宴殊为何这么问,两人自那次初见之后,又私下见过几次,不过他们大都是一起切磋比试,有时景修衍获胜,有时傅宴获胜,两人实力相当,并不会刻意追求谁胜谁败。 当景修衍听说傅宴殊被天阙宗逐出宗门时,满是惊讶,在他的认知中像傅宴殊如此完美的人是注定会成为天阙宗宗主的,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才导致傅宴被赶出了天阙宗。 然而当他得知真相时,却出乎意料,傅宴殊被赶出天阙宗竟然是因为重伤宗门弟子江舒白,老实说在这之前景修衍连江舒白是谁都不知道,说傅宴殊会伤这么一个没名气的人,景修衍是不信的,可是结果却如景修衍所见,傅宴殊不仅被赶出了宗门还修为尽失。 景修衍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傅宴殊,他明明表现得很淡然,可是景修衍却感觉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情绪,像是无奈,像是苦涩,景修衍只知道傅宴殊不高兴,这也正常,没有人会在修炼了几十年的修为一朝丧失之后还开开心心。 景修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开口问问傅宴殊,可傅宴殊的表情明显不想再谈这件事,不过哪怕傅宴殊不说,景修衍也了解他是不会做这种蠢事,因此景修衍也没有再开口,反倒想起了许久之前傅宴殊说的话,他想坐上魔尊的位置。 恋耽美 ——(53) 景修衍像是没注意到傅宴修为尽失一般,风轻云淡的开口道:你不是说想当魔尊,刚好我也在这个位置上做的太久,不知道你接不接受我的退位让贤? 却没想到傅宴挑挑眉,以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笑着说:自然,这魔尊之位是我的囊中之物,哪怕你不给我,我也会自己抢过来。 都说修魔容易,可真正能到达顶级修为的又有几人,修魔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也困难,入门当然不是难事,可傅宴要的是魔尊的位置,之前他的修为的确在整个修仙界和魔界都是佼佼者,可修为尽失也是现实。 景修衍为了将傅宴送上魔尊的位置,将自己多年修炼的心法一股脑都给了傅宴,他自己觉得只是因为可惜才如此帮着傅宴,后来才明白没什么可惜不可惜,大概只是不知何时动了心。 若是换成旁人他恐怕只会可惜一句,失去了一个对手,再找一个不就好了,何必劳心劳力,唯有那个人值得他殚精竭虑帮忙才行。 景修衍将傅宴殊的努力都看在眼里,他明白傅宴殊一个修仙者修魔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要重新清洗灵根,那种痛苦堪比烈火焚身,可即便如此傅宴殊还是坚持下来了,他用了几年时间就超过了别人几十年的修为,其中的艰辛只有傅宴和一直陪着他的景修衍知道。 终于,傅宴修为和往昔不相上下,甚至比他修仙时更胜一筹,可此时的景修衍心中不是高兴而是忧愁。 在一次历练中他看到了傅宴殊的未来,他曾经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可随后当思鸾石中展现的画面一一应验之时,景修衍知道他要救傅宴殊,他不能看着傅宴殊走向死亡的结局。 当初在思鸾石里他看到了很多种剧情走向,每一种过程哪怕不同,结局都是一样的,景修衍从来不信命,他不可能放任傅宴殊就那样死去,找了许多古籍之后,景修衍找到了一个办法,并非完全,但可以一试。 为了那一线希望,景修衍准备将自己全身的修为来创建一个秘境,一个可以帮傅宴殊躲过天道命运的须臾之境,为了防止日后剧情发生变化,景修衍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傅宴殊。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若是可以自然很好,若是不成功,他也算是陪着傅宴殊一起赴死,这样就很好,他也怕日后自己一个人会孤单。 在沉睡之前,景修衍要做好一切安排,他以散心为由带着傅宴殊去了清风镇,那时大概是当成了最后的日子,他胆子大了点,为了留念他在面人摊上要了个傅宴殊模样的面人。 离开时,景修衍骨气勇气抱了傅宴一下,他很开心,也觉得满足,若是傅宴不知道他的心思,就让他永远也不知道吧,这种事情本就有些难以启齿,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又怎么会说出口。 景修衍为自己找了个山洞,安静的将全身的修为都献祭了出来,过程堪比撕心裂肺,痛是最基本的,可他却咬牙安安静静的过完了全程,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景修衍抱着那个长着傅宴殊的面人陷入了沉睡。 他本以为会等到傅宴殊来接自己活着永远沉睡,没想到躺在寒冰石上的他忽然感觉到傅宴殊出了意外,景修衍拼上了自己的神魂将傅宴殊的记忆留了下来,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好在他将自己受损的神魂安置在了须臾之境之中。 在须臾之境遇到傅宴殊时,景修衍很是激动,因为只要傅宴殊进入须臾之境,他就有办法让傅宴殊活下去,他们试探了聊了起来,可他却发现傅宴殊没了记忆,好在那时傅宴殊已经快恢复了。 两人在幻境中见过几面之后,景修衍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包括须臾之境,他要确保傅宴殊安全的离开幻境,须臾之境虽然是他创造出来的,可里面的一切却是傅宴赋予的,他知道最终一定会是傅宴殊赢得这场战争。 果然,如景修衍所料,傅宴殊唤醒了他,可笑的是那时的景修衍竟然觉得傅宴殊是假的,他满头的白发让景修衍更加着迷,他知道这是傅宴殊为了自己才造成的。 大概是睡的太久了有些糊涂,等一切都向着好的发展时,他退缩了,景修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对待傅宴殊。 他的喜欢被放到明面上之后,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傅宴殊,若两人还像之前的关系一样也好,可他的心骗不了自己,他喜欢傅宴殊,比想象中还要喜欢。 景修衍本以为傅宴殊会以自己的身份夺回天阙宗宗主之位,谁知道傅宴殊却告诉他自己日后就叫傅宴了,之前的傅宴殊已经随着仙魔大战死亡,日后他是一个全新的人。 在知道了傅宴完全能掌控后面的事情之后,景修衍选择了出去躲一阵儿,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等想清楚之后再去找傅宴也不迟。 躲了一阵之后,景修衍觉得是时候去面对自己的心了,听闻傅宴和兰若去人间游历,他直接跟了过去,看到傅宴盯着一盘虾犯难时,景修衍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直接走到傅宴身旁,端起虾开始剥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以后两个人会如何,可以后不是还远着吗?两人只要过好当下就好了,反正他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章啦!完结撒花! 非常荣幸能赶在这个中秋节完结我的第一本中篇小说,祝各位神仙小可爱中秋快乐!谢谢你们陪着傅宴走了这两年时间,老实说两年真的好长啊,我都研二了,从小师妹成了老学姐,相比各位小可爱也成长了不少。 生活中有许多烦恼,希望我的小说能带给大家片刻的宁静,虽然有点不舍得傅宴,就让他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之后,在自己的世界畅快游历吧! 如果觉得还没看过瘾,欢迎大家去隔壁转转,《快穿之反派的自我调侃》会接下傅宴的接力棒,跟着顾正正哥一起接着潇洒吧! 再次谢谢陪着我一起成长的小可爱,祝你们永远开心,无忧无虑,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