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我娶你》 第1页 [GL百合] 《大不了我娶你》作者:吃了木鱼的猫【完结】 文案: 圣上为选太子妃办宴,最有可能的是丞相嫡女和将军嫡女,一文一武难以抉择,二女遭人陷害下药,欲毁其清白。不料,引来众人时,却是二女相拥而眠,众人皆知其二人遭人陷害,圣上大怒命人彻查,却也不得不将二人踢出太子妃预选队伍。丞相嫡女因清白名声几次自尽未遂,将军嫡女听闻,前来劝慰,并作出负责的承诺。将军为爱女求得圣上赐婚,将军府丞相府喜结连理。二人自立一户,开酒楼开学院组商队,恩爱异常。 内容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浅芸,苏墨凝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阴差阳错先婚后爱 立意:轻轻松松谈恋爱 ☆、第 1 章 第一章 当今太子年岁二十,膝下已有侧妃为其诞下的一子,皇后为巩固太子地位,请圣上为其选正妃办宴,圣上自是允了。皇后看上的人选有两个,其中一个是二八年华的丞相嫡女苏墨凝。 苏丞相三子一女,个个惊才绝艳,嫡子高中状元,现任户部侍郎,听闻嫡女苏墨凝比起兄长苏侍郎,才华不减分毫,只是碍于女子身份不得科举罢了。苏墨凝几首诗词流出,皆被文人追捧。及笄已过一年的苏墨凝,求亲之人无数,皇后明里暗里都使了些手段,将其留了下来。苏丞相也不忍独女早嫁,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自家女儿也不愁嫁的。 另一个便是刚及笄的钟浅芸了。钟浅芸是钟将军的嫡女,钟将军战功赫赫,声望颇大,膝下五子皆是军中干将,钟浅芸在五个兄长的宠爱下,性子有些骄纵,但武艺不凡,相貌娇艳,是将军府上下的掌上明珠。皇后便是等着她及笄,才将太子选妃拖到此时。 苏家钟家一文一武,叫人难以取舍,皇后特设此宴,瞧一瞧二女仪容,再叫太子来偷瞧上一眼,不论选谁都是好的。 皇后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王贵妃哪里瞧不出来,她又怎会叫皇后得逞,此二女,不论哪个都不能成为太子妃,不然她的皇子登基无望。 宫宴那日,京中众贵女前后入了宫,苏墨凝早早便来了,她参加过几次小姐们的宴会,自己也组过两次诗会,与几位小姐算是相熟,便交谈起来。皇后躲在后头瞧着,但见苏墨凝一袭白衣宛如仙子,温婉动人,单单是容貌气质便已胜出其他贵女不少。 皇后喜极她通身的书香气息,瞧着便有那将来一国之母的气度,与人往来皆有度,还不等钟浅芸入宫,她这心里便已偏了苏墨凝几分。 没多久,钟浅芸也入宫了,一身红裙,张扬无比,果然是一朵娇艳无比的花。她举止潇洒利索,与别的贵女大为不同,虽见着人都带着笑,那笑里却又带着几分骄矜。皇后瞧着,暗道这般性子在太子边上,虽说难有一国之母的气度,却不会藏心思害了太子,是个好拿捏的。 一时之间,她又犹豫起来,便打算叫太子来定夺。 宫宴开始,没有男子入席,皇后领着几位公主与贵女们吃喝谈笑。此宴虽没有明说,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皆打起精神认真与皇后交谈,只钟浅芸一人认真地吃喝着。 她亦明白此宴目的,她哪里是想入宫的人,巴不得选不上自己,也不顾着同皇后公主交谈,只顾自己喝着美酒,在府里,娘可不许自己喝这么多的。也不知是谁牵的头,大家又开始写起诗来,钟浅芸压根儿没接宫女呈上的笔纸,只坐在一旁饮着酒赏花。 苏墨凝一早便注意到了钟浅芸,为花题诗,她执笔不作停留,在纸上留下为宫中这朵最为娇艳的“花”写的诗。那边赏完花的钟浅芸也回过头来,瞧见了气定神闲的苏墨凝,也被她气质所吸引,暗自想着,这姑娘不知是谁家的,若是能娶回去当个嫂嫂,倒是挺好的。 皇后赏过大家的诗作,自是苏墨凝的遥遥领先,又见钟浅芸根本没有提笔,暗觉此女并不如自己想得那般简单。皇后起身离宴,叫大家自顾玩乐,随后又命人寻来太子,两人商讨一番,决心尽早定下,以防夜长梦多,便一齐寻了圣上,当着几位重臣的面,恳请定下太子妃一位。 圣上本也有此打算,见发妻与太子同时请求,明白二人已有人选,自是同意,便道如今宫内便集齐了京中贵女,不如今日便去选一个罢。重臣早知今日宴席是为何,见圣上皇后太子这般提及,也知是要当场定下,也省了回头猜测,自是赞同,一齐往御花园去。 众人来到御花园,小姐们赶紧下跪行礼,皇后看了一遍,却找不见苏墨凝钟浅芸二人,便开口问边上的嬷嬷:“苏家钟家的小姐呢?”嬷嬷立即去寻,还未回来答话,便见一太监匆忙跑上前:“启禀圣上,绿意宫里头出事了!奴才瞧见有人抬了人进去。” 皇后顿感不妙,圣上却已带着太子和重臣往绿意宫去了,尤其是没见着自家爱女的钟将军和苏丞相,犹为心急。 原是方才皇后离宴不久,钟浅芸又饮了几杯酒,顿感有些头晕,便想着许是醉了,想寻个地方醒醒酒,叫一个宫女带路,谁知才进屋不久,便进来一男子,二话不说便开始脱起衣裳来,钟浅芸顿感不妙,尚存几分清醒,将男子打晕,逃出屋去,正巧碰上了两人抬着苏墨凝进了另一个屋。 -- 第2页 钟浅芸心中烦躁,也不顾自身安危,抬脚便跟进了那个屋,几下解决了屋中之人,却无力再走,摇摇晃晃地坐在床边,想歇一会儿。可谁知这药竟不是一般迷药,她尚未看清床上之人是谁,但见她也悠悠转醒,唇边轻声婉转,手上却开始脱起自己的衣裳来。 钟浅芸也觉着热,脑中一片混沌,也抬手解起自己的衣裳来。苏墨凝脱下衣裳,吹了风,稍稍捡回一丝清醒,但见眼前是个姑娘,也不知是心中松懈,还是药劲过强,两人很快便没了半分清醒。 待众人赶到时,两人早已相拥而眠,床帐半垂,衣裳掉了一地。钟将军苏丞相二人哪里认不出是自家女儿的衣裳,赶紧跪在圣上跟前,也挡住了众人再前进一步:“此事定有人设计陷害,请圣上为小女做主!” 圣上哪里瞧不出,也气得不行:“查!给朕彻查!”话音方落,已有人上来将屋里昏迷之人抬下去了。床上躺着的是两个姑娘,众人也不好再往前探看,一齐走出屋外,将门关上,钟将军苏丞相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叫来家中女眷,进屋替自家女儿收拾一番,就带出宫去,回家歇息。 待二人醒来,早已在自己闺房之中。事情始末也查出了个大概,钟将军苏丞相二人相视无语,均不发一语,各自回府。太子妃一事,暂时也无人敢再提及。圣上对两位爱卿心怀愧疚,大赏一笔以示抚慰,可两位大臣均不肯受。圣上无法,只想着日后再想法子补偿。 很快,钟家便传来苏墨凝自尽未遂的消息,众人小心翼翼盯着钟浅芸,谁料钟浅芸淡笑一声:“你们不必如此,我自不会学那苏小姐,还不曾见幕后之人受惩,我还不忍离世。” 几日后,那些参与了此事的宫人都得到了严惩,均被杖毙,然而再后头的人物却是没有再牵扯出来了,钟苏两家心知肚明,这定是牵扯到后宫之争夺嫡之争,那些人物便关起门用点家法了了,他们也只能吃下这个暗亏了。 很快,苏墨凝绝食的消息又传到了钟府,这已是这段时日苏墨凝第四次寻死了,上吊、投湖、吞毒,均被救下,如今竟是开始绝食了。钟家几人小心翼翼地看着钟浅芸,见她食欲尚好,吃得不少,暗暗放下心来,旁敲侧击表示自己会替她寻回公道,嘱咐她千万不要想不开。 钟浅芸原本也没有这个念头,如今虽然罪魁祸首没有得到严惩,但几日下来,她对此事又看淡了几分,倒是几次听闻苏墨凝寻死之事,竟觉着有些愧疚。若是那日自己打晕那几人后,提着最后一口气冲出门去,倒也不会发生后头的事了。自己心中松懈,以为已然脱困,竟回到床边,才酿成大错,亦决心去劝慰那姑娘一番。 夜里,钟浅芸寻了一身深色衣裳,也不曾蒙面,往丞相府去。钟浅芸翻进丞相府院内,倒是不知去哪儿寻苏墨凝,在屋顶上寻人,瞧见一院子大门紧闭,门外却守着不少人,小心翼翼注意着院内的动静。 钟浅芸心中有了几分断定,寻了个无人的角落,从屋顶径直翻窗跳进屋去。苏墨凝正坐在桌边,见人进来,也不大喊,见人走近,才淡然开口:“是你。” 钟浅芸没料到她如此反应,调笑着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果然是一心寻死之人,贼人进来了,也没点反应。” 苏墨凝没有搭理她说的话,只问道:“你来做什么?” 钟浅芸撑着脑袋:“一是劝慰,二是道歉。此次宴会为的什么你也清楚,不能进宫当太子妃,未免不是好事一件,关在那宫里有什么好的,太子又已有一子,你才十六,去了便当娘,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此后再寻一个如意郎君。二来,此事也是我疏忽大意,你若有气,冲我撒撒气便是了,自寻短见极不划算。” 苏墨凝瞥了她一眼:“我本也不曾想过入宫,你这劝慰实是无用。此事不是你错,原本你已能逃过一劫,还是我连累了你,若是道歉,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 钟浅芸越发好奇:“既然你不想入宫,也不是那么不通道理之人,你为何总惦记着寻死?” 苏墨凝照旧没有答她的话,只想将人赶出门去:“我倒是佩服钟姑娘,遭此大劫,竟还有心思来劝慰我。” 钟浅芸偏装不知:“原先我也同你一般,不过后头一想,你长得好看,又颇有才情,我好像也不是很亏,便算了。” 苏墨凝瞪了她一眼:“为人一世,自当清清白白,岂能如此儿戏?你方才说再寻郎君,心中有愧,如何再如意?” 钟浅芸总算有些明白,她为的是什么,是那些文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口气,她微微凑上前:“此事不是你错,你为何要心中有愧?” 苏墨凝知晓与她说不通,并没有搭理她,钟浅芸笑了一下:“你不就是担心嫁不到好郎君嘛,大不了我娶你,你放心,这事是我做下的,我自是会负责的。我家世与你也算门当户对,品貌也不错,想来也能当个如意郎君,你若是嫁给我,自是万事顺你意,再如意不过了。” ☆、第 2 章 第二章 苏墨凝看着钟浅芸,听她这般说,竟莫名觉着心头松了一块,笑了一下:“我们同为女子,如何做夫妻?”钟浅芸一挥手,十分潇洒:“我们夫妻之实都有了,夫妻之名怎就不能有了?” 苏墨凝立马收回笑意,瞪着她,有些恼怒:“休得胡言!” -- 第3页 钟浅芸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伸手拉下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上头隐约还有个浅浅的牙印,微微有些泛红:“我可是有证据的,你可赖不掉。” 苏墨凝没料到过了这些天,她的身上竟还留着印记,脸上通红,越发恼怒,站起身来想要转身离开,被钟浅芸一把拉住,扯了回来:“我只是说笑罢了,你怎这般不经逗?” 苏墨凝冷着脸,没有好气:“哪儿有拿这种事说笑的?你若是特意来打趣我的,你还是回去吧,不然我死之前也想着拖你一起。” 钟浅芸站起身,让她坐下,苏墨凝挣扎着让她松开自己,钟浅芸一边松手,正要调笑几句,苏墨凝似是有所料想,立马抬头瞪她,叫她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一句,神色也跟着正经起来:“我不是来打趣你的,我是说真的,遇着这事,也不是你我本意,你不必因此就苦着自己。你若担心嫁给别人不能如意,嫁给我你大可放心。我又不是男子,你也不必三从四德,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不论嫁给谁都得不到如此的自由,岂不是因祸得福?” 苏墨凝因女子身份被困宅院,听得钟浅芸嘴里所说的自由,怎不心动?苏墨凝一时沉默,钟浅芸立马又道:“你若是也觉着这般不错,我便去求我爹,给我独立门户,再想办法到你家来提亲,等成亲以后,谁也管不着你,岂不比你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苏墨凝先前从不敢想这般的生活,被钟浅芸三言两语竟说得蠢蠢欲动,心想着不如先让钟浅芸这般去做,若是行不通,自己再做打算,这般一来,也明白过来,自己以死明志的确蠢笨了些。 得了苏墨凝的默许,钟浅芸心满意足地回了府,刚跳上围墙,便见下面站着几个侍卫,那侍卫见了她,立马大喊:“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眨眼功夫,围墙底下就站满了人,钟夫人心急如焚,扯着帕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对着钟浅芸好生劝道:“芸儿,娘亲就你一个女儿,你可不能做傻事呀!” 钟浅芸不知自己只是出个门,便引来这般大阵仗,跳下围墙,她的爹娘和兄长们立马围了上来,恨不得架着她走,钟浅芸哭笑不得:“我方才去找苏墨凝商量了一番,我要自立门户娶她过门,自由自在,好过以后忍受夫家的眼色。” 钟将军还未开口,大哥钟深材怒目呵斥:“我钟深材的妹妹,谁敢给眼色!”钟浅芸不理他,拉着钟将军的手,学着苏墨凝的模样,摆出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爹,女儿如今仅此一愿,还望爹爹能够帮帮我。我借此法劝下苏小姐寻死之念,若是再失信于人,可叫我如何做人!” 钟将军见此,赶紧应下:“你放心,此事交给爹爹,只要你过得好,爹爹自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女儿有心,爹爹自是成全。我钟家的女儿,不必靠谁也能过得好!” 第二日钟将军退朝回府,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早膳,钟浅芸姗姗来迟,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钟将军见此,放下筷子,便去了丞相府。钟浅芸看着桌上的佳肴,咽下口水,装作胃口不佳的模样,起身回了屋去,她怕再待下去,自己便演不下去了。 钟将军找到苏丞相,将钟浅芸与苏墨凝私下商讨之事告知:“话虽如此,可她们到底思虑不周。丞相也可与令爱商讨一番,我家还有三子未曾娶妻,三郎与五郎皆是嫡子,若是令爱不嫌弃,老夫和犬子定是当掌上明珠对待……” 话还未尽,便被苏丞相打断,丞相对自己女儿的脾性也是十分了解:“她们如此,如何当得姑嫂?在府里见了面该如何自处?我儿定是不肯从的,不然,她也不会三番两次寻死了,她瞧着乖巧,内里自视甚高,哪儿能忍受旁人半点轻视。” 钟将军叹了口气,又想起自家女儿如今的模样:“小女自小宠着,哪儿受过半点委屈,前几日尚好些,昨日起,瞧着也不大好,小女比不上令爱,若是真想如何,哪儿是我们拦得住的。看来这事还得顺着她们来,老夫可不想失了宝贝女儿。” 苏丞相与他同病相怜,见他似有决断,问道:“你待如何?” 钟将军看着苏丞相,一脸认真:“若是丞相舍得,老夫便不要这张老脸,去圣上跟前求个恩典,赐个婚。圣上赐婚,起码不敢有人当着面儿胡说些什么。” 苏丞相略一思索:“我先去凝儿那儿问一问,倘若她真要如此,我便同你一起进宫。”钟将军便在会客厅里候着,苏丞相去了没一会儿便回来了,朝着钟将军点头:“她们确实是商量好了,瞧着她比前几日好了一些,我们现下便进宫去吧。” 等到午后,将军府丞相府同时迎来一道圣旨,钟浅芸独立女户,并赐婚于苏墨凝,待礼部选出良辰吉日便完婚。 在钟将军和苏丞相的关心下,礼部很快便给出了一个日子,并不远,两家很快便热热闹闹准备起婚事来。 夜里,钟浅芸闲来无事,又潜入苏府,熟门熟路地找到苏墨凝的屋子。苏墨凝正坐在床边看书,见人翻窗进来,不慌不忙,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钟浅芸,便又低头看书。 钟浅芸走过去:“你怎么丝毫不慌?就不怕是什么贼人?”苏墨凝翻过书页,头也不抬,也不招呼人坐下:“如今谁人不知我不日就要嫁入将军府。哪个贼人这般大胆,敢同将军府丞相府同时作对?” -- 第4页 “自是有这般大胆的人,前段日子吃的亏,你难不成忘了?”钟浅芸搬来椅子,坐在苏墨凝的边上。苏墨凝认真看着书,答着:“那人并不是针对我们两府来的,我们只是身在其中被牵连罢了。那般的人也不会径直对上我们两府。况且我院外侍卫不少,能进来的武艺自是高强,若是遇上了,我慌张又有何用?” 钟浅芸哼了一声:“你如今说得好听,也不知前段时日寻死觅活的人是谁。”苏墨凝依旧不动声色地翻着书页:“我又不是被吓到那般,你这种莽夫自是不懂。” 钟浅芸没有说话,伸手去拿苏墨凝手上的书,却是被她狠狠拍了一下,钟浅芸一边自顾揉着,一边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进宫那日我便瞧着,你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怎么独独对我,从来不给个好脸?” 苏墨凝不答反问:“不知钟大小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钟浅芸脸上又换了神色,挑眉调笑着:“我来瞧瞧我的娇妻不行吗?” 苏墨凝抬眼看她:“你先前没见过?” 钟浅芸呵呵笑着:“自是见过,只是想来瞧瞧,可是美貌依旧?”苏墨凝又盯着书看:“嘴上没个正经,不像个姑娘家,日后成了亲,你需找些事做,莫要来烦我。” 钟浅芸瞪大了眼:“我好心好意怕你闷罢了,我可有的是事做,倒是你,别觊觎我的美色,总黏着我。” 苏墨凝又翻过一页:“你多虑了。”钟浅芸探头过去看她的书:“你翻得这般快,可有看进去几个字?”苏墨凝索性将书一合,放在一旁:“你若是看完了,便早些回去。” 钟浅芸微仰着头:“该是你好好珍惜,多看几眼,你以后想看还看不着了呢!”苏墨凝盯着她:“怎么?你要出家了?”钟浅芸十分得意地仰着头:“届时你便知晓了,定叫你眼珠子都掉下来!” 苏墨凝起身到柜子那儿拿出棋盘,摆在桌上:“既然你要陪我,那便陪我手谈一局吧。”钟浅芸顿时皱起了眉:“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还是早些回去了吧。” 苏墨凝已经摆好了棋盘:“没事,一局而已,很快的。” 钟浅芸走过去坐下:“你这是瞧不起我?”苏墨凝笑了一下:“只是我许久不曾下棋,十分生疏,想来很快就会落败。” 钟浅芸听她这般说,还果真拿起棋子,同她下起棋来。的确如苏墨凝所说,很快便结束了。钟浅芸脸色不佳,将棋子扔进棋罐里:“尽会唬人!” 苏墨凝嘴角含笑:“不曾唬人,只是也不曾想到,你的棋艺是如此。”钟浅芸脸色越发不好:“哼!几位兄长均不能赢我,我的棋艺尚可。” 苏墨凝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慢慢说道:“巧了,我的兄长也不能赢我,是故已是许久没人陪我手谈了。” 钟浅芸瞪着她:“你这是故意的!状元郎都赢不了的棋艺,你同我玩什么?你也不会让一让我?赢了我很光彩?” 苏墨凝托着脸看她,眼里也盈着笑意:“不光彩吗?”钟浅芸瞪了好一会儿,苦口婆心道:“你这般哪儿有人肯同你玩,你要偷偷让一让的嘛,你这般让人多没劲。” 苏墨凝依旧那般看着她,眼里笑意愈浓:“我有让他们的呀,正是因着被他们瞧出我相让了,才不愿同我玩的。至于你嘛,我方才忘了,下一回你记得提醒我要让让你。” 钟浅芸咬着牙瞪了她好一会儿:“你这人瞧着斯斯文文,竟一肚子坏水,亏我当初还想着让你当我嫂子呢,幸好没当成。”随即一想,嫂子是没当成,不久就要嫁给自己了,立马闭上嘴,不再说话。 苏墨凝见她如此,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钟浅芸气呼呼地起身,翻窗走了,嘟囔着:“笑起来倒是挺好看,可惜一肚子坏水,不是个好人。” ☆、第 3 章 第三章 钟家特意在钟苏两府之间选了一个别院,修缮一番,当作二人婚后的家。钟浅芸对婚礼上的事不怎么上心,对庭院倒是挺上心,三天两头过去看看,动动这里,改改那里,钟将军过去时已认不出原本模样。 钟浅芸想着,这院子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住的,里头怎么样,也该问问苏墨凝,想着,又是半夜□□寻了过去。 苏墨凝见她过来,倒是见怪不怪了,放下手中的书:“可是技痒,想手谈几局?”钟浅芸连连摇头:“我是来说正事的。” 苏墨凝复又坐下:“你若是说正事的,为何不白日里走大门进来?偏喜欢做个翻窗的贼。”钟浅芸走过去坐在床边,还没坐下便被苏墨凝推了起来:“你东藏西躲的,谁知在哪里滚过,就坐在我床上,脏不脏?” 钟浅芸又去搬了椅子过来:“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忘了么。你我大婚就在眼前,按礼你我如今不能相见,我白日里过来,也是见不到你的。” 苏墨凝看着她在一旁坐下:“既然不能相见,你夜里也不要过来的好。”钟浅芸耸了耸肩:“这礼呀,是说给那些不曾见过面的未婚夫妇听的,你我已经如此熟稔,见不见的,又有什么关系,只是长辈们一时想不通透罢了。” 苏墨凝轻轻倚靠在床柱上:“是何道理?”钟浅芸得意地笑着:“这未婚夫妇不曾见面,若是偷偷瞧了,瞧见对方长得丑不喜欢便要退婚啦!你我自不必担心这个。” 苏墨凝轻笑了一声:“那你大驾光临,又为何事?”钟浅芸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上面简单地画着院子的模样,递给苏墨凝:“这是我爹给我们准备的府邸,我这些日子已照着自己的喜好改了一些,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毕竟以后要住多年的。这匾额呢,我也让人去做了,就‘钟苏’二字。” -- 第5页 苏墨凝拿过图纸细看着:“这图纸谁人画的,既简明又精巧。”钟浅芸扬起了头:“自然是我。”还不等钟浅芸自夸几句,苏墨凝又道:“潦草了些。”钟浅芸瞪着眼睛:“你方才还说精巧呢!”苏墨凝脸不红心不跳,淡然说着:“方才还未曾细看。” 钟浅芸颇不服气地嘀咕着:“夸我一句又不会如何。”苏墨凝自是听见了,将图纸往前一递,与她说了几处想要更改的地方。钟浅芸问得仔细,确认后将图纸又收好,打算明日便吩咐下去,省得自己忘了去。 苏墨凝见她做事细致,这段时日来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这事说来并不怪她,甚至是自己拖累了本可以逃过一劫的她,她却耐着性子开导自己,想法子帮自己,如今也的的确确将自己当作家人看待,府邸之事也同自己商榷。 这般想着,苏墨凝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不少:“等成了亲,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虚长你一岁,以后你便叫我姐姐吧。” 钟浅芸听了,却皱起了眉头,哼了一声:“你这话说得怪异,哪儿有成了亲叫姐姐的?”苏墨凝见她这模样,顿觉自己方才心生愧疚实在不该:“那你要如何?” 钟浅芸俯身靠近,一挑眉:“既然成了亲,自然是叫娘子了,你说是不是,娘子?”苏墨凝脸上微红,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方才还觉得你人不错,这才几句话功夫,便又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钟浅芸:“这哪里算得上厚颜无耻,那你教教我,这成了亲的,不叫娘子,该如何称呼呢?”苏墨凝定定地看着她:“我们是真成亲?” 钟浅芸笑意更浓:“圣上亲赐的婚,哪儿有假的?”苏墨凝听了,缓缓点了点头:“那我嫁给你,便是你的正妻,家里的当家主母?”钟浅芸不知她为何会问这般浅显的问题,也跟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苏墨凝对着钟浅芸摊开手心,钟浅芸不明所以,把手搭了上去,却立刻被苏墨凝甩到一旁,复又在她面前摊开掌心。钟浅芸皱着眉,想不明白:“你要什么?”苏墨凝眨了眨眼:“既然我是当家主母,那家里的地契房契,账本银子,都该交给我管才是。” 钟浅芸一时语塞,顿了半晌才道:“那,那些东西哪儿有带身上的,等成了亲自然是会给你的,急什么。”真是亏大了,自己只不过想占几句口头便宜,谁知一不小心,自己的小金库都被骗走了,这人果然人面兽心,肚子里的坏水都快装不下了。 “那我便等着夫君成亲后亲自将这些后宅之事交给我了。”苏墨凝说完,抿嘴笑着。钟浅芸气呼呼地看了她两眼,故作大度道:“那些身外之物,我还嫌麻烦呢,你愿意管正合我意。” 苏墨凝又拉着钟浅芸下棋,钟浅芸哪里肯,直说要走,苏墨凝一边摆着棋盘,一边道:“我还以为将军府上的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度,原来区区一盘棋,就能将你吓跑。” 钟浅芸收回已经踩在窗台上的脚,又坐回了桌边:“我才不是怕,是天真的不早了!既然你这么诚心,我留下来与你玩一局也不是不行,上一回我是让着你的,这一回,我还让着你!” 苏墨凝看她执起棋子就往棋盘上放,哪里有半点相让的模样,不禁勾起唇角:“那真是多谢了。”苏墨凝有意相让,钟浅芸输得稍比先前慢了一些,苏墨凝状若无意道:“你这棋艺可是在家里偷摸着练习了?精进不少,竟是才输。” 钟浅芸这就得意起来了:“哼,区区一盘棋能难得倒我?我方才便说了,我只是让着你罢了,方才我一不留神,让得些许少了些。”说着,竟是帮着苏墨凝收拾起棋盘来,神色瞧着要比方才好了不少。 第二日一早,钟浅芸便来到“钟苏”,将苏墨凝想要的布置下去,又略一思索,命人去寻上好的棋盘棋子来,收在夫人屋内。 很快,大婚之日到了。钟浅芸一身红嫁衣坐在轿内,由兄长们陪着来到丞相府门前,接苏墨凝一同入轿。丞相府门前拦着几位青年,正是苏墨凝的几位兄弟,想要出题考校一番,这于文人成亲时是十分时兴的。 奈何前来迎亲的是几位小将军,几人听了题目,眉头紧锁,但回头一看轿中的妹妹,心一横,直接上前将出题之人扛了下去,一时之间,侍卫站在那儿,也不敢上前相帮。 苏家几位公子显然没料到如此,还不曾继续出题,又接连被扛走了,钟浅芸的大轿平平稳稳地进了苏府,很快,便接了苏墨凝出来。 两人一齐坐在轿子里,往“钟苏”去,苏墨凝方才便听闻了门口的“热闹”,当下与钟浅芸坐在一处,虽都盖着盖头,却也不觉妨碍:“听闻我兄长在门口出题,径直被你的几位兄长抬走了。” 钟浅芸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你的几位兄长的确太难为人了,要让他们答出题来,我怕是成不了亲了,你的兄弟都像你,死脑筋,这种场面,也不晓得出些简单的题目,这般为难人,哪儿像是要结亲的。” 苏墨凝也笑了:“你也是像极了你的几位兄长,比不过别人倒是都挺理直气壮的。”钟浅芸抬手想掀开自己的盖头与苏墨凝好好争辩一番,苏墨凝与她坐在一起,盖头底下是看得见她放在一边的手,见她的手有动作,倒是立马猜到了她的举动,一把按住她的手:“还不到时候呢,你这般可不吉利。” -- 第6页 钟浅芸没料到她倒是挺在意这个,收回了手,嬉笑着:“大喜之日就听娘子的,还是吉利些好,就祝我们白头偕老。”苏墨凝本没有这个意思,但话已出口,被钟浅芸这般解读也说不上不对,便没有反驳,又顺着说了一句:“是了,最好还能子孙绕膝。” 钟浅芸顿了半晌,才又别扭地开口:“苏墨凝,虽说我们成亲,我万事顺你意,许你自由,可你还是不能做什么对不起我钟家的事,我的红盖头可不能变绿了。” 苏墨凝只是随口说的,不料钟浅芸当了真,听她那认真又别扭的言语,不禁觉着好笑,又觉着羞恼,伸手在她腿上轻轻掐了一下:“你当我是什么人?”钟浅芸吃痛,伸手将苏墨凝的手拉在掌心握住。 两人一时沉默,苏墨凝又赶紧将手缩了回去了。 进了“钟苏”,两人拉着红绸子,一齐下了轿子,由着喜娘搀着,踩着早已铺好的红绸,一齐走至大厅,在钟将军和将军夫人面前跪下。也不知是唱词过于婉转,还是宾客的目光过于热烈,两人竟有些紧张起来,紧握着红绸,在唱词中拜了天地,一同进了新房。 坐在床边,在喜娘的指引下,两人一齐掀开对方的盖头,隔着凤冠的珠帘,两人相视许久,粲然一笑。喜娘又唱完一轮祝词,端了合卺酒过来。钟浅芸利索地伸手举起其中一杯,苏墨凝也跟着双手去拿酒杯,两人交臂饮尽杯中酒,又将酒杯放回原处。 喜娘领着丫头们退出房外,贴心地带上了门。钟浅芸和苏墨凝却似是不知她们的举动,依旧看着对方,没有言语。 ☆、第 4 章 第四章 回过神来,两人又默默拆卸起自己的凤冠来,依旧没有言语,最终还是钟浅芸打破了沉默:“饿了吧,昨日知晓今日一整天都不得进食,我便吩咐人在屋里准备了两碗面,现下应当还是热乎的。”说着,还真从桌边放着的食盒里,端出两碗面来。 两人吃了面,又洗漱了一番,钟浅芸动作快,等苏墨凝回到床边的时候,她已经在被窝里坐着了。苏墨凝转身环顾四周,钟浅芸看她这探寻的目光,心中顿觉不妙,赶紧阻拦道:“你若是不想同我睡一起,你自己寻地方睡去,我这么娇弱的姑娘,定是要睡在床上的。” 苏墨凝本是要给钟浅芸寻个睡觉的地方,但一圈看下来,的确没什么合适的,又听她这么一说,也觉是自己小心眼了些,她们二人都是女子,她也没什么道理一直欺负她。 苏墨凝站在床边,开始脱起衣裳,钟浅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终究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你这般哪儿有个姑娘的样子。”钟浅芸有些可惜地砸吧了一下嘴,转过头去:“小气。” 苏墨凝坐进被窝,钟浅芸便要躺下,苏墨凝侧头看着,开口道:“等等,你还有件事没办。”钟浅芸听了,又坐了起来,一脸惊疑地看着苏墨凝:“这就不必了吧。” 苏墨凝侧过头盯着她:“为何?”钟浅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咬咬牙倾过身子,亲在了苏墨凝的唇上。苏墨凝被吓得愣了一会儿才轻轻推开她,脸上泛红:“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的小金库。” 钟浅芸才知晓是自己会错了意,脸上亦是通红,慌慌张张地就要下床去拿东西,却是心不在焉,没有站稳摔下床去,又立马慌慌张张站好,跑去取了东西过来。 苏墨凝匆匆打量了一番她的身上,见没有摔伤,也放下心来。钟浅芸将一个檀木盒子递给她,又递给她一个钥匙。苏墨凝打开盒子,里头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地契、房契还有一些奴仆的卖身契。钟浅芸摸了一下还在发烫的脸,不太敢去看苏墨凝:“还有今日的嫁妆,都堆在别的屋里,你明日再去看,这些比较贵重,我一早就收好在这儿了。这本就是你的屋子,我说话算话,这些原本就是打算交给你的,方才没放心上,一时忘了。” 苏墨凝本是想探探钟浅芸的心思,也没料到她会这般爽快,毫不保留地把东西都交给自己。苏墨凝盖上盒子,仔细锁好,又递给钟浅芸:“那你先放着,我明日再来清点。” 钟浅芸又捧着盒子跑到一旁的柜子,将盒子放进暗格。钟浅芸才走回床边,苏墨凝又开口拦她:“今晚你先在软榻上应付应付罢。”钟浅芸一听,立马踢了鞋子,爬上床,在苏墨凝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快速地钻进了被窝。 “我才不去,我就要睡床上。这大喜之日就分床睡,多不吉利。”钟浅芸说得头头是道,知晓苏墨凝的顾虑,又赶紧保证,“你放心,方才是误会,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肯定不会怎么样的。” 说完,钟浅芸就立马躺下,闭上眼睛,打算赖到底。苏墨凝也没想将她赶下去,见她如此,也躺了下来。 待二人醒来,正是相拥之姿。钟浅芸睁开眼,看着怀里的人,一时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脑中正在苏醒之际,苏墨凝睁开了眼。苏墨凝昨夜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哪儿知二人为何会相拥而眠,只是她知晓这定是二人无意之举,只往后退了退。 本以为钟浅芸顺着她的举动便会松开手,谁知她往后一躲,钟浅芸反倒将她抱紧了几分:“怎么?我身上很臭吗?” 苏墨凝没有答话:“该起身了,还要敬茶呢。”钟浅芸这才松开了手,两人起身,唤来屋外的丫头,洗漱一番,往会客厅去。 -- 第7页 她俩起得早,会客厅里并没有人。昨夜钟将军与钟夫人是在这里住了一宿,钟浅芸便让丫头去叫二人起床。很快,钟将军与钟夫人便过来了,钟将军的脸上还颇有困意:“你们怎的起这般早,昨日不累吗?” 一个敢问,一个便敢答,钟浅芸十分坦然地答着:“虽是有些累,不过我们俩许是胜在年轻,精力好,自然是醒得快。”她只是单纯想刺一刺她爹上了年纪,谁知新婚一早说这话,实在惹人遐想。 苏墨凝脸上微红,在她腰上掐了一下,钟浅芸没有准备,痛呼一声转过身去,见着苏墨凝的脸色便又立马反应过来,赶紧嬉笑着找补着:“我们歇得早,歇得早。”只不过总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钟夫人也听不下去了,咳了一声,吩咐丫头去取茶水来,这尴尬的场面才算结束。 钟浅芸苏墨凝二人跪在蒲团上,敬上茶水,钟将军钟夫人乐呵呵地接过饮下,递给二人一个大红包。钟夫人亲自扶了苏墨凝起身,拉着她的手不放:“以前我也没想过芸儿会娶妻,但这么几个儿媳,我最是中意你,放眼京城,以后也是再也找不着这么好的了。” 说着话,钟夫人从手上褪下镯子,套在了苏墨凝的手腕上:“这是当时你爹立了功,我被封为诰命夫人时得的恩赐,你收好了。” 苏墨凝一听,哪儿敢收下,伸手便要去摘:“这凝儿不敢收。”钟夫人按住她的手:“有什么不敢收的,先前芸儿向我讨要,我便说了这是要留给儿媳的。如今,你是不是我的儿媳?” 苏墨凝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钟夫人乐呵呵地笑着:“那便是了。娘送你一个镯子,你有什么不敢收的。芸儿啊脑瓜子不是很聪明,以后你就替娘多照看着点。” 一旁的钟浅芸不满了:“娘,你这是什么话?我脑瓜子哪里不聪明了?你先前还说,我比哥哥们聪明多了呢!” 钟夫人见她不服气,还瞪了她一眼:“你们老钟家哪个聪明了?凝儿的哥哥可是状元郎,你老钟家出过榜眼还是探花呀?”钟将军站在一旁,遭此无妄之灾,颇不服气:“夫人啊,你嫌几个孩子不争气,你教训他们便是了,将我也骂进去是为何?” 钟夫人并不搭理两人,转头继续对着苏墨凝道:“你也瞧见了,他们都一个模样,虽说不大聪明,可心眼实诚,都是实打实对你好的,你也放宽了心,若是她敢欺负你,你告诉娘,你看爹娘不揍她!” 苏墨凝也笑着答道:“凝儿都记下了。” 钟将军和钟夫人前脚刚踏出“钟苏”,苏墨凝就在钟浅芸面前摊开了掌心,钟浅芸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红包,又看了一眼苏墨凝的掌心,一脸不情愿地将红包放在了上头,这都还没捂热乎呢。 苏墨凝毫不客气地将红包打开,拿出里头厚厚一叠银票,又抽出两张递给钟浅芸:“没点银钱放在身上也是不便。” 钟浅芸哼了一声,豪气万丈:“我才不需要呢!” 苏墨凝一挑眉,毫不客气地将银票收回,全部放在一起收好了,随即往堆放着嫁妆的屋子走去。两人的嫁妆都堆在一处,贺礼又堆在另一间屋里,其实钟浅芸也是没有仔细瞧过,两人一齐看了堆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也不得不感叹,她们两人怕是呆在这里坐吃山空,也是可以了。 钟浅芸看了一眼苏墨凝:“这几日你可有的忙了。”语气间竟还有丝幸灾乐祸的样子,苏墨凝见她丝毫不介意财政大权落在自己手中,也叹了口气,果真如娘所说,不大聪明。 二人用过午膳,钟浅芸便道要出门一趟,苏墨凝也不多问。钟浅芸回了将军府,一进会客厅,便见苏丞相也在,她心头一跳,又赶紧行礼:“见过岳丈。” 苏丞相点点头,示意她起身。钟将军不知她过来做什么,便问道:“怎么了?可是院里缺什么?”苏丞相也一脸关心地看着她,毕竟自家女儿如今也住在那儿。 钟浅芸偷偷瞥了岳丈一眼,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爹,如今我都自立一户了,总不能在家坐吃山空。我一身本事也该用上才行,我想求爹爹让我同哥哥们一起去军营里。” 钟将军还没开口,苏丞相已是一脸严肃地拒绝了:“我不同意!凝儿才过门,你若是有什么闪失,难不成要叫凝儿替你守寡?你叫凝儿如何自处?” 钟浅芸转身对岳丈行了一礼:“爹,我身手尚可,能保护好自己的。”钟将军也打断了她的话:“你岳丈说得对,别的事都好商量,此事断不可能。钟家那么多儿郎,怎么也轮不到你去战场,战场并非儿戏,谁也无法确保你能万无一失。军营里都是男子,你在里头怎么像话!” 钟浅芸费尽口舌,也没有说动两位爹,钟将军甚至放下狠话,她若是偷跑进军营,他定要打断她的腿,让她老老实实在院里躺着无法出门。而苏丞相亦是赞同:“便是你断了腿什么也做不了,我们两家也养得起。” ☆、第 5 章 第五章 钟浅芸垂头丧气地回了家,苏墨凝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问她:“你出门遇见什么了,这个脸色?” 钟浅芸叹了口气:“我想跟哥哥们一起去军营,可是我爹和你爹都不同意。” 苏墨凝似是没有料到,但随即立马想通了,先前钟浅芸说的那些话原来是这个意思,依旧温温柔柔地看着她:“不仅两个爹不会同意,你的妻子也不会同意。” -- 第8页 钟浅芸皱起了眉:“为什么呀?”她并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想去军营,为何一个两个都阻拦着她。她当初怂恿着苏墨凝成亲,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她以为自己独立门户,又成了亲,去军营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 苏墨凝依旧一脸淡然地坐在一旁的摇椅上:“军营里都是男子,你以女子身份进去,你自己的名声,钟家的名声都会受损,连带着,已经是你妻子的我,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呢?再者,你我不会有子嗣,定是多年后从哪个哥哥哪儿过继一个过来。若是你在战场有什么闪失,我要如何呢?继续做你的钟家妇,带着你钟家的孩子,替你守寡?还是拍拍屁股一身轻回到苏家做个被人指点的老姑娘?” 钟浅芸没有考虑过这些,一听苏墨凝这般说,也明白了为何两个爹那般激动,低下了头,也终于打消了念头:“对不起,我先前考虑不周。” 苏墨凝依旧在摇椅上慢慢摇着:“你既然知晓错了,那便罚你去替我买些石榴回来。”钟浅芸赶紧转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脸上颇不自在:“我没钱。” 苏墨凝下巴一抬,钟浅芸顺着她的方向看见了一旁矮几上放着的几粒碎银子,钟浅芸拿着又跑没了影儿。过了许久,钟浅芸才跑回来,拿着几个石榴:“今日也是怪了,连跑了好几处都没石榴,我都快跑出城了,才买着的。” 钟浅芸也不将石榴递给苏墨凝,转身寻起丫头来,想让丫头剥好再端来给苏墨凝,苏墨凝看她动作便知晓她心思,又道:“丫头们今日都在收拾东西,忙得很,这就劳烦夫君了。” 钟浅芸哪儿有做过这种事,可自己因着一己私利怂恿苏墨凝与自己成了亲,心中愧疚,也就不说什么,果真拿来一个碗,认真剥起石榴来,剥好一小碗就放在苏墨凝手边,苏墨凝心满意足地吃着,惬意不已。 钟浅芸看着,觉着这人像极了猫,心中竟有上前摸一摸的念头。钟浅芸赶紧低下头,盯着石榴,好叫自己不要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来。 苏墨凝吃足了,便拦着钟浅芸:“那一个便先别剥了,明日再剥才新鲜。”钟浅芸张张嘴,还是没说什么,乖乖地收拾了。 用了晚膳,钟浅芸跟着苏墨凝回了屋,苏墨凝却回头看着她:“这是我的屋子。”钟浅芸瞪大了眼:“虽说我考虑不周,但我也认罚了,总不至于连屋都不让进了吧,罪不至此呀!” 苏墨凝在桌边坐下:“你的屋子在隔壁,你自去睡去,没人拦你。”钟浅芸一下便明白过来了,若是往日,她巴不得如此,可方才被苏墨凝使唤了大半日,憋着一股气,决心不想如她的意,也跟着坐了下来:“人家老爷和夫人不同屋,是因为还纳了妾了,我又没妾,自然该宿在夫人屋里。” 苏墨凝看着她,摇了摇头:“你这番又占不了什么便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钟浅芸昂着头,哼了一声:“你怎知我没什么便宜可占?能抱着秀色可餐的姑娘睡,便足矣。” 苏墨凝知晓她是在说早晨的事,越发想将人赶出门去,可自己若是置气,就顺了她的意,这件小事,本也不值得她置气,也就不理睬她,随她而去。 钟浅芸见她没再回应,不禁觉得无趣,可既然自己话都说出口了,那当然得表现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她快快地洗漱好,便躺进了被窝。 苏墨凝洗漱好,从柜子上取了一本书来,坐进被窝,靠在床头看着。钟浅芸已经躺下了,见她总喜欢捧着书看,便道:“你看的什么?不如读给我听听吧。” 苏墨凝顿了许久,钟浅芸以为她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她开口了。听着苏墨凝的读书声,钟浅芸很快便迷迷糊糊瞌睡了起来,待苏墨凝停下,她又醒了过来,叹了一声:“啊!” 苏墨凝侧头看她,以为她对文章有什么高见,谁知她睡眼惺忪,接着叹道:“太好睡了。”苏墨凝没有理睬她,起身将烛火熄了,又钻进被窝躺下,合上眼打算睡去。 钟浅芸方才打了个瞌睡,现下却又精神了,见苏墨凝安安静静躺着,许久也没个动静,又轻声道:“你也觉着很好睡,对不对?你才读完,这么快便睡过去了。” 苏墨凝本是要睡过去了,乍一听她这般说,差点气得坐起来,心中暗自安慰自己,不要与这般没什么脑子的人计较,也就按下了怒火。钟浅芸并不知她内心这般汹涌,见她面上波澜不惊,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便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 钟浅芸又凑近了些,仔细看着苏墨凝的模样,苏墨凝知她凑近,虽不知她在做什么,却也没放在心上,依旧闭着眼,打算不理她,自己睡去。 钟浅芸看了好一会儿,神使鬼差地凑到苏墨凝唇边,亲了一下。苏墨凝本还想再装一会儿,此刻睁开眼实在尴尬,谁知钟浅芸还轻轻“咦”了一声,苏墨凝忍不住睁开眼,瞪着钟浅芸:“你做什么?” 钟浅芸心虚地往后躲了躲,想到她们是正经的夫妻,立马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瞪什么?我亲一下自己娘子还不行了?” 苏墨凝脸上泛红,方才钟浅芸便是瞧见她渐渐变红的脸,才觉着疑惑地“咦”出了声。苏墨凝转过身去,不想搭理她,嘴上嘀咕了一句:“偷鸡摸狗,扰人睡眠。” 钟浅芸也极不服气,伸手将苏墨凝的身子掰了回来,在她唇上又亲了一口:“我才不是偷鸡摸狗,我是正大光明的!” -- 第9页 苏墨凝并不觉着钟浅芸是钟情自己才亲的,叹了口气:“你做什么要亲我?”钟浅芸依旧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正儿八经娶的娘子,自然是想亲就亲了。” 苏墨凝并不吃她这套:“你若是不说清楚,你以后别再想踏入我屋半步,任丫头们怎么猜测,我都不管你的颜面。” 钟浅芸只好认输,支支吾吾道:“我只是想尝尝,是什么味道,昨日我太紧张,都没尝出来。” 苏墨凝被她说得面红耳赤,说起话来也底气不足:“这有什么可尝的,嘴唇哪儿有什么味道。” 钟浅芸摇了摇头:“你不懂,这定是有什么滋味的,不然怎能叫众人那般趋之若鹜?”苏墨凝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见钟浅芸眼里那满满的鄙夷,还是认真地和她探讨起这个问题来:“他们哪儿是为了亲吻,他们是为了别的。” 钟浅芸听了,皱起了眉,一脸好奇地看着苏墨凝:“你是说我们俩在宫里做的那事?”苏墨凝没料到她会这般坦然将事情说出来,侧过了头:“往事已如烟云,不要再提。” 钟浅芸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我觉着没有这么简单。”此刻苏墨凝已经决心不再理她,不论她说什么,都没有回答。 钟浅芸便也老实躺下睡了。只是打那以后,便总是盯着苏墨凝的唇看,看得久了,还真有些心痒难耐的意味来。钟浅芸觉着,自己定是太闲了,才会这般胡思乱想。 钟浅芸想着,既然军营进不去了,那自己也不能真的在家坐吃山空,虽说铺子田地的租子也是一年不小的进项,可总归人不能太闲,她便琢磨着,收回一间铺子,自己经营点什么。 钟浅芸将想法说给苏墨凝听,头一回见到苏墨凝如此赞同她,也不禁得意起来。苏墨凝其实是这几日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起来,巴不得她出去寻些事做,再者,钟浅芸想要自食其力的初衷是好的,自己当然得支持。 于是,两人一同商量着,将铺子的事定了个大概。说是两人一同商量,也基本是苏墨凝说钟浅芸听的多。第二日,钟浅芸就出门相看了一家经营不善的酒楼,大手一挥,将酒楼买了下来,当然,这是苏墨凝给她的底气。两人又一齐商量着修缮一番,重新挂了牌匾,这般一来,便折腾了一个月。 这一月来,两人有事可做,钟浅芸果然少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只一心劝起苏墨凝来,因着苏墨凝依旧不肯出面,酒楼的事明面上都是钟浅芸在张罗,钟浅芸嫌两头跑累得慌:“你若是嫌麻烦,便呆在酒楼里不出门罢,总好过我酒楼家里两头跑,这耽误了不少事呢!” 苏墨凝便也让步了,跟着钟浅芸一同去酒楼,只不过她从后门进了酒楼便径直去了雅间,依旧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第 6 章 第六章 酒楼渐渐上了正轨,苏墨凝便也不再去酒楼了,只每日钟浅芸都会将账本带回来给她查看,酒楼里有了多少进账,苏墨凝远在家中也了如指掌,钟浅芸一时之间成了京城中的风云人物,却依旧身无分文。 钟浅芸压根儿没觉得身无分文有什么不好,吃穿用度皆有苏墨凝打点着,若是有什么想要的,问苏墨凝要银钱,苏墨凝也从来没有不肯的。 一转眼,两人成亲也已两月,苏墨凝打点了两车丰厚的礼,要与钟浅芸回一趟钟家苏家。这两月来,两人都有回家,只不过是各回各家,偶尔有长辈呼唤,去了对方家中的,除却归宁,两人从未一齐回去过。 苏墨凝心细,都打点好了,钟浅芸才觉着是该如此,十分兴奋地带着苏墨凝回了钟家。两家也都知晓二人近来忙着经营酒楼,是故也不怎么过来打扰,实际早已思女成疾。 钟夫人一听两人回来,亲自到门口来,拉着两人进了屋。待坐下,依旧不肯松开两人的手,一脸心疼:“瞧你们,都瘦了不少,这酒楼的事也不必那么烦忧。” 钟浅芸毫不介意,笑得明朗:“娘,既然我们开始做了,自然是想做好的,只是起初几日累了些,如今也闲了些,您瞧我们不是还有空回家看你们了么。” 钟夫人依旧拉着两人寒暄许久才肯放她们自顾玩去。钟浅芸去过苏墨凝的闺房很多次,苏墨凝却是头一回见到钟浅芸的闺房。 屋子里并没什么花草字画,倒是挂着一柄剑,书桌旁立着一杆枪。书柜上也没多少书,苏墨凝粗粗翻了翻,有几本启蒙的书,也有几本诗集,还有几本兵书,倒是简单得很。 苏墨凝看了一圈,便将屋子打量得差不离了,走过屏风,却见一旁柜子上卷着一副字画,她走过去,正要拿起,却被钟浅芸抢了过去。钟浅芸将字画拿着,随手又塞在了柜子里:“我去你屋子都不会乱翻的。” 苏墨凝并不理会她的话,依旧走上前去拿字画,她见钟浅芸这般,只会越发好奇。钟浅芸用身子挡着,并不让苏墨凝拿到字画。苏墨凝看了她一眼,故作惆怅模样,叹了口气:“哎,成亲二月,却是连一副字画都瞧不得,这夫妻情谊,实在浅薄。” 钟浅芸张口想要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让开身子,让苏墨凝看了画。苏墨凝展开字画,上头只简单画着一个女子,瞧着有些面熟,转头问钟浅芸:“这是我?” 钟浅芸沉默半晌,实在想不出其他人与画中女子有半分相像,只得老实点头。苏墨凝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为何要将我画下来?” -- 第10页 钟浅芸扭捏了一会儿,见苏墨凝依旧等着自己回答,只好答道:“起初我们在宫里那样,我其实也不知晓你是谁。回来以后,我爹娘也没同我说过。我便照着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将你画了出来,打算去打听打听的,不过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我就知晓你是谁了。” 苏墨凝倒是没料到,钟浅芸那般早便想着寻自己了,那段时日,她成日想着以死明志,从未想过要去寻她。苏墨凝依旧一脸狐疑:“你寻我做什么?” 钟浅芸不自在地看向别处,说话声音轻了又轻:“都那样了,不得知道对方是谁啊?当时也没想如何,就是想知道而已。” 苏墨凝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那你怎不画完?”钟浅芸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又撇过脸去:“我也不记得你穿什么了……”钟浅芸说得委婉,苏墨凝却是明白过来,当时两人早已未着寸缕,一时之间的确难以回想起对方穿上衣服的模样。 苏墨凝脸上通红,只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之间,两人没有话语,气氛有些尴尬起来。钟浅芸为打破这层尴尬,起身将苏墨凝手上的画收起放在一旁,拉着苏墨凝的手往外跑:“我带你去荡秋千吧!” 谁知她跑得太急,苏墨凝一时跟不上,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苏墨凝惊呼一声,钟浅芸赶紧回神扶住她,一脸紧张:“没事吧?”苏墨凝脸上的热意还未褪去,突然被钟浅芸拉扯着跑,差点摔着受了惊吓,抬头看着钟浅芸的眼里,便带上了丝丝委屈与惊吓。 钟浅芸心一软,又将人搂近了一些,又忍不住再靠近一些,然后亲在苏墨凝的唇上。钟浅芸不敢轻易动弹,怕惹恼了苏墨凝,双唇紧贴了好一会儿,钟浅芸才肯放开。 苏墨凝羞涩不已,低着头不敢去看钟浅芸,而钟浅芸见她并未生气,心头一喜,又凑上前亲了一下,这一次她不满足于简单的双唇紧贴,轻轻吮吸了一下那柔软的唇,苏墨凝轻轻将她推开,依旧只看着一旁,柔声道:“可以了。” 钟浅芸亦是心满意足,带着苏墨凝玩了一会儿秋千,两人又一齐出去,同钟家长辈一起用了午膳,便回了钟苏,稍作停歇便往苏府去。 在苏府用完晚膳便有些晚了,苏夫人觉着女儿也是难得回来一趟,既然夜了,便留宿一晚再走不迟,毕竟两个姑娘夜里行路总是有些危险的。 苏墨凝爽快地应下了,连带着钟浅芸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回屋的时候,钟浅芸熟门熟路地走进苏墨凝的闺房,苏墨凝推了推钟浅芸:“丫头给你收拾了隔壁的屋子,你去隔壁歇息。” 钟浅芸一脸诧异:“你家的丫头也太不懂事了,我们夫妻俩好好的,为何要拆散?”苏墨凝站在那儿也不往屏风里头走:“丫头们哪儿敢擅作主张,应该是娘安排的。我们两个女子成亲,她想来定是与寻常夫妻不同,许是分开住还更舒爽些。” 钟浅芸上午才尝了点甜头,哪儿肯与她分开,便坐了下来,假装没听出来苏墨凝话里的意思:“那是娘猜错了,我们如此恩爱,自是要歇在一处的。” 这下,苏墨凝也看出来了,也不再同她客气,赶起了人:“这是我闺房,不是你夫人的屋,不叫你住也是正常,你去隔壁歇一晚便是了。”若是往日,钟浅芸想留下,她也便让她留下了,只是上午发生的事,叫她想让钟浅芸离她远一些。 钟浅芸硬赖着不走:“你就是我夫人,你的闺房,我如何住不得了?”她说着便自顾往屏风后走去,脱了外衫,挂在一旁,又去边上洗漱。 苏墨凝因着不占理,有些慌张地跟了过去:“一人一间屋子,也没人同你抢被子,没人管着你睡觉,不是更舒爽吗?” 钟浅芸转过身来,微微弯下腰看着她:“你是不是怕了?” 苏墨凝装作不知,反问道:“怕什么?” 钟浅芸凑近了一些:“怕我对你做上午的事。” 苏墨凝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你我本事夫妻,那事再寻常不过,我有什么好怕的。”苏墨凝说着,也开始洗漱起来,不再搭理钟浅芸,她很明白,若是真叫钟浅芸知晓她怕这个,那以后家里的日子不得反着来了?她才不允许此事发生,便做出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模样来。 睡前,苏墨凝拉着钟浅芸手谈了几局,每一局都杀得钟浅芸惨不忍睹,可钟浅芸依旧笑得春风得意,她哪儿不清楚,苏墨凝想用这种法子将自己吓跑,她岂是那么容易被吓着的人?不就输几局棋么,待会儿多亲几下便赚回来了。 这般想着,钟浅芸越发得意起来,苏墨凝见她如此,也没了下棋的兴致,将棋子往棋盒里一扔:“收拾好了再来睡。” 钟浅芸利索地收拾好了棋盘,跑到床边,钻进被窝,便见着苏墨凝合着眼,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这才多久,哪儿有这般快入睡,往日不都要看上几页书吗?钟浅芸显然已经知晓,她是假装的。 钟浅芸也不拆穿她,只撑着身子,趴在她的边上,轻轻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凑过去在唇角亲了一下,她倒是要看看,这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直到钟浅芸从脸颊亲到嘴唇再亲到眉角,苏墨凝终究是没忍住,睁开了眼,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你若是不想睡便出去,不要扰我。”神情与语气都是凶巴巴的,只是眼里泛着的水波,又将压在最底下的温柔翻涌上来,钟浅芸欢喜极了:“我想亲一亲再睡。” -- 第11页 苏墨凝气得无话可说,她既不能说你方才已亲了好几下,那便承认了自己在装睡,承认了自己在害怕,可她又说不出应允的话来。看着钟浅芸这幅无赖样,气得不行。 钟浅芸见她这般,笑了出来:“你气什么?你若是不想我扰你,你便赏我一个,好让我乖乖睡去。”苏墨凝依旧没有说话,钟浅芸往前凑了凑,轻声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 又等了两个呼吸,苏墨凝依旧没有说话,钟浅芸小心翼翼地吻上苏墨凝的唇,才没一会儿,又被苏墨凝推开:“可以了。”说着,苏墨凝转过身背对着钟浅芸,钟浅芸没有继续纠缠,乐呵呵地躺下,搂住苏墨凝的腰,将人抱在怀里,苏墨凝难得没有再推开她。 ☆、第 7 章 第七章 晨曦初探绣窗,伴着鸟鸣,钟浅芸慢慢转醒,苏墨凝此刻早已转过身子,与她面对面相拥着。钟浅芸正要凑过去亲一口,苏墨凝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凑近,赶紧拦住了:“你一大早就这么不正经。” 钟浅芸很好奇:“这正经不正经,跟时辰有什么关系?”苏墨凝不同她争辩,从钟浅芸的怀里起身,钟浅芸也跟着起身。钟浅芸便像个狗皮膏药,苏墨凝走哪儿跟哪儿,总想着趁人不备偷亲一口。苏墨凝没办法,只好匆匆向爹娘告别,回家去了。不然,迟早被人撞见钟浅芸那急色模样,丢人现眼。 刚进轿子,钟浅芸紧贴着苏墨凝坐着,盯着她笑,苏墨凝忍无可忍,侧过头看着她:“你有完没完了?”钟浅芸无辜地看着她:“可是我忍不住嘛。” 到了家门口,苏墨凝抢先下了轿子,又将钟浅芸拦在里头:“你该去酒楼看看了。”说着,也不等钟浅芸说什么,就让人抬起轿子,把钟浅芸送去酒楼。总算可以清静半日的苏墨凝松了口气。 只是她还没清静多久,钟浅芸便回来了,苏墨凝实在有些怀疑她这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征兆,也就板起了脸:“当初要出去做点事的也是你,如今便开始偷懒了?” 钟浅芸也很无辜:“可是酒楼里的事按部就班的,也没什么事呀。我方才都瞧了,都好好的。”这也不怪钟浅芸,她只需要花钱找对人来做事,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她亲力亲为的,自然是闲了些。 苏墨凝自然也能明白过来:“既然有了经验,你不如再开一座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随意劝了两句,钟浅芸倒是听进去了,打算明日便去瞧瞧。 用了晚膳,钟浅芸满脸喜悦地陪着苏墨凝在院子里散步,照往日那般逛了一圈后,两人往屋里去,苏墨凝莫名就有些紧张起来。 待洗漱完,苏墨凝倒也不磨蹭,进了被窝才躺下,一听钟浅芸唤了她一声,便又转过身去。她想着,还不如早些随她的意,这般也能安稳睡个觉,不然总要防着她做贼一般。 钟浅芸见她转过身,喜不自禁,凑近几分,伸手将人揽在怀里。苏墨凝很自觉地闭上了眼睛,钟浅芸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正要继续,被苏墨凝拦住,钟浅芸哪里肯,手上更抱紧了几分:“我才碰了一下,都不算亲到了。” “哪儿有你这般无赖的?这怎么就不算呢?”苏墨凝试图转过身去,奈何比不得钟浅芸的力气大,在她怀里动弹不得。钟浅芸的唇轻轻贴在苏墨凝唇上,答着话:“那就算是,我也可以再亲一下嘛。” 说话时,双唇轻轻摩挲,呼吸相通,两人心神荡漾。钟浅芸顺势吻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偷偷伸出舌尖轻轻在苏墨凝的唇上轻舔着,试探着。苏墨凝呼吸不畅,憋不住微微张开了唇,钟浅芸的舌尖就溜了进去,很快就被苏墨凝推开了。 苏墨凝不敢看钟浅芸,只埋首在钟浅芸的胸口,听着跳动飞快的心跳声,也不知是谁的,喉头咽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转过身去。 钟浅芸本以为她今夜就这样与她相拥着睡去,满心欢喜着,却待她睡着之际,苏墨凝又转过身去。钟浅芸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还是从后头抱紧了苏墨凝,手摸索了一番,将苏墨凝的手拉在手心,苏墨凝倒是没有甩开,任由她牵着。 第二日,钟浅芸正要出门之际,却听有人前来拜访,钟浅芸一脸疑惑将人请了进来,却见是一个男子抱着一堆礼品,十分热切地走了过来:“方才去了将军府,才知晓你搬到这里来住了。” 钟浅芸眼里也有欣喜,带着人坐下,赶紧让丫头看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男子将东西放在一旁,喝了一口茶水:“我昨夜里才回来的,今日一大早便去找你了,竟是没找着。你倒好,换了住处,也不同我说一声。”显然,他还并不知晓钟浅芸与苏墨凝之间的事。 钟浅芸赶紧转过头对着苏墨凝介绍起那男子来:“这是张文早,是我爹副将的儿子,我们打小一起玩,只不过他喜欢做买卖,仗着自己有点子功夫,经常带着人去异国外邦,每回回来倒是能带几样新鲜玩意儿回来。” 苏墨凝点了点头,才从异国回来,难怪还不知钟浅芸与她的事。张文早起身对着苏墨凝行了礼,只是严重依旧满是疑惑,显然是不认识。钟浅芸又转头介绍一番:“这是苏墨凝,是苏丞相家的女儿,如今我和她一起住在这里。” 钟浅芸说着,苏墨凝却是侧头看了一眼她,对她简简单单将她们的关系总结为“一起住”感到有些不快。 -- 第12页 只是那边两人许久未见,此刻便聊得热络。张文早已经拆开不少带来的东西,有一些的确是苏墨凝不曾见过的新鲜物,张文早一边介绍着一边可惜着:“可惜还是没赶上你及笄,这些都是补给你的及笄礼。” 钟浅芸毫不推却,将东西都收下,看见新鲜的,索性直接把玩起来。张文早见她喜欢,也是开心:“既然及笄了,刘蒙去提亲了吗?” 苏墨凝眯了眯眼,侧着头一直看着钟浅芸,钟浅芸有些心虚地撇了一眼苏墨凝,又慌张地答着:“我及笄关他什么事?”她没料到张文早会这般问,打得她措手不及。 张文早却是没什么眼色,没瞧出此刻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一派天真地继续问道:“你们先前不是两情相悦吗?难不成已经分道扬镳了?” 钟浅芸恨不得起身将人踢出去,可越这般越显得自己心中有鬼,又大起胆子侧头看了一眼苏墨凝,想看看她此刻的脸色,却见苏墨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叫她一阵心悸,假装镇定地看着张文早:“我何时与他两情相悦了?你莫要乱说,毁我名誉。” 张文早奇怪地挠了挠脑袋:“他还没去军营前,成日同我们一起,你们俩很是亲密,他也同我说过,等你及笄要去提亲的,我还道你与他两情相悦呢。” 钟浅芸瞪了他一眼:“我只拿他当兄长看,你与他又无不同,我如今都成亲了,你别胡说。”张文早一听,越发诧异,还要问,钟浅芸怕他又说出什么惹人不快的话来,起身将人送出门去:“你不如先回去打听打听,我的事,京城里不难打听。等过些日子再来看我吧,不然你就看不见我了。” 苏墨凝依旧坐在位置上,脑中回想着方才钟浅芸与张文早的对话,和钟浅芸的动作神态,冷笑一声,便见人送了客回来走到她面前,十分自然顺畅地跪在了地上。 “你为何要跪?纵是你心悦旁人,也实属正常,不必如此。”苏墨凝话虽如此说,却也没有要将人拉起来的意思。 钟浅芸老老实实地跪着,有些焦急地看着她:“我怕你不听我解释就走了,我还是先跪着比较好。我和刘蒙不是张文早说的那样的,那时,我们的确是一起玩,只是我的的确确只将他们当作兄长看待。只怪我长得好看,刘蒙对我有了别的心思,他也同我说了,我那时又不懂这感情之事,便依旧与他那般相处,许是叫他们误会了。” 苏墨凝只是看着她,依旧不说话,心里却是比方才要松快了一些。钟浅芸观察着苏墨凝的神色,没瞧出什么来,还是选择老实交代:“他三番几次同我表白心迹,我,我当时一时好奇,就想着与他试上几日,我的确对他没有别的心思,当时也早早同他说清了,他去了军营,我们就没怎么见面了。” 苏墨凝心中怀疑她当初要去军营便是为了刘蒙,只是面上不显,嘴上也一派毫不在意:“你不用说这些,这都与我无关,我也不甚在意。” 钟浅芸伸手去拉她的手,却是被苏墨凝躲了过去,她越发慌张:“怎会无关,你是我妻子。” 苏墨凝听了这话,脑子亦是混乱一片,只叫她起身:“好了,你既然解释明白了,我便知晓了,这是你成亲前的事,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钟浅芸听她这么说,便起身了,只是心里总觉得不放心,可也明白这事不急于一时,待日后,苏墨凝就能明白过来了。这般想着,她便出门忙活去了。 午后回来时,苏墨凝一早便用过晚膳了,并没有像寻常那般等她,钟浅芸知晓她还有些气,也不敢说什么,心里慢慢又回过味来,苏墨凝会不高兴,是不是说明苏墨凝的心里,她是不一样的? 钟浅芸洗漱完,就要上床,才坐在床边便被苏墨凝一脚踹了下来。钟浅芸从地上爬起来,嬉皮笑脸的:“娘子,你这脚力着实不错,不如我明日带你去骑马吧。” 苏墨凝不理她,钟浅芸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苏墨凝抬腿又是一脚,这下钟浅芸有了准备,没有摔在地上,只站在一旁笑着:“娘子若是不高兴,踹几脚也是应该的。” 苏墨凝本就因着钟浅芸过来,想起这几日钟浅芸黏着她要亲的模样,又想着她与刘蒙试过几日,谁知是不是也是这般没脸没皮亲在一处,自顾生气着,听她没脸没皮说着这些话,越发生气:“你这是同刘蒙学来的?” 钟浅芸赶紧走近几步:“不是不是,我真的只是与他试了三日,连手都没碰过,他是说过几句肉麻话,我嫌恶心,没有理过他,后头几日我看见他都绕着走的。” 钟浅芸歪打正着,苏墨凝倒是气消了些。 ☆、第 8 章 第八章 苏墨凝翻了个身,将床腾出一块位置来,背对着钟浅芸:“老实睡觉,不要碰到我,不然你便换个屋去。” 钟浅芸欣喜地熄了烛,钻进被窝,老老实实地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转过身看着苏墨凝的背影,轻轻叫了一声:“娘子。” 苏墨凝倒是很快便回了话:“你别想着趁我睡着了,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钟浅芸十分委屈,又凑近了一些:“我只是想抱一抱。”苏墨凝还没完全气消,定是不肯的:“你若是忍不住,就去隔壁睡。”钟浅芸赶紧往后退了一些:“忍得住,忍得住。” 可是两人都没能睡着,过了许久,夜早就深了,钟浅芸想着苏墨凝该是睡熟了,慢慢起身凑了过去,苏墨凝心提了起来,心中又有些生气,这人竟是不听自己的话。只是等了许久,钟浅芸依旧没有碰到她,只听她在边上轻轻地说道:“等睡醒了,可千万要消气了呀。” -- 第13页 这般说着,又隔空亲了一下,苏墨凝听着声音,心头竟涌上一点热意,一个转身,将手搭在了钟浅芸身上。钟浅芸赶紧躺好,又往她边上凑近了几分,轻声道:“这可是你先抱我的。”说着,也轻轻将人搂在怀里,满足地睡去。 第二日起身,两人倒是十分默契,都没有提起两人为何会相拥着。用完早膳,钟浅芸便出门了,苏墨凝以为她去酒楼,并没放心上。可没多久,苏海就回来禀报:“夫人,老爷今日没有去酒楼,去军营了。” 苏海是苏墨凝从苏家带来的一个侍卫,平日钟浅芸出门也都带在边上,也总是雷打不动回来跟夫人禀报老爷的去向,苏墨凝起初只是为了钟浅芸好办事,让她带着人,听苏海每日禀报也只是听着,并未往心里去,只是知晓钟浅芸安好便放心些,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用场”了。 苏墨凝挥挥手让苏海下去,自己越发生气。 待钟浅芸回来,沉着脸等着钟浅芸,厉声问道:“你去哪儿了?”原本一脸笑意的钟浅芸顿时笑意全无,她也不知晓,为何自己出门一趟,苏墨凝好像比昨日更气了。 钟浅芸战战兢兢地走到苏墨凝边上,老实巴交的:“我去军营找我爹了。” 苏墨凝显然不信,追问着:“找你爹做什么?”钟浅芸吞吞吐吐的,眼见着苏墨凝脸色越来越差,还是选择老实交代:“我想哄哄你,可我没钱,总不好问你要钱哄你自己,我就去问我爹要钱去了。” 苏墨凝见她两手空空,也不见买了什么回来,脸上疑色愈浓:“你怎不去将军府问你娘要,还特地去一趟军营?”钟浅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娘听我要钱,定是要问我做什么,若是知晓我惹你生气了,定是要着急的。我爹和哥哥们都在军营,我都问一遍,总会有一点的。” 苏墨凝听了,也有些信了,脸色好了不少:“那你买了什么,需得你这般凑钱。”钟浅芸赶紧从怀里掏出两张纸递了过去。苏墨凝粗粗一看,皱起眉头,侧头看她:“你用地契房契来哄我?” 钟浅芸赶紧摇头:“不是不是,你仔细瞧瞧,这是个书院。”苏墨凝还是疑惑不解:“然后呢?”钟浅芸笑嘻嘻地解释着:“你不是喜欢下棋么,我开个书院,里面多得是会下棋的,你以夫子的身份去,就不愁找不到人和你下棋了。我帮你想好了,你若是嫌不方便,你可以扮男装去,反正自家的书院,你想如何都行。” 苏墨凝被她这思路惊得无话可说,随口哼了一句:“你怎么不索性买个棋院?”却见钟浅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苏墨凝无语地抚了抚额,她怕是知晓下一回钟浅芸会如何哄她了。 钟浅芸赶紧凑到她的跟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如何,可是能原谅我了?”苏墨凝没有回答她,只是装作自言自语的模样:“说到棋,倒是的确许久没碰了。”钟浅芸十分有眼色,立马跑去将棋盘拿来摆好,利索地摆下一个棋子。 苏墨凝手上也立马跟上:“你要哄我,不该是让我先下吗?”钟浅芸瞪大了眼睛:“那我不如直接认输来得快。”苏墨凝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你先下就能赢似的。”钟浅芸毫不在意:“机会总是会大一些嘛。” 几局棋后,两人重归于好。钟浅芸收拾好棋盘,忍不住摸了摸:“真是没白买你。”又将棋盘好好地收好。 用过晚膳,钟浅芸十分殷勤地拉着苏墨凝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乐呵呵地回了屋,苏墨凝看着她这模样,叹着气摇了摇头,越发相信起婆婆那时说的“不大聪明”四个字。 靠在床上看着书,苏墨凝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幸好当初你没有进宫,你这性子容易被人害了。”钟浅芸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当那个便宜娘呢,我才及笄,就有那么大个人喊我母妃,我光想想都不舒服。” 苏墨凝被她发抖的模样惹笑了:“皇后娘娘可是特意等着你,将这个宴会推了一年呢。”她倒是将那些人的心思摸得很清楚。 钟浅芸摇着头,一脸嫌弃:“那她的眼光可真不行,若是我,早早就将你娶进门了,我当初见了你就觉得你好。不过也幸好她这般,不然我也不能白捡这么大便宜。” 苏墨凝浅笑一声:“你有没有后悔娶了我?” 钟浅芸瞪大眼睛:“后悔?我若是没娶你才会后悔呢!别人都劝男子,娶妻要娶贤。我觉着女子也要娶个贤妻,最好是你这种又美又贤的。” 苏墨凝失笑:“你这是什么话,胡言乱语。”钟浅芸说着,还砸吧了一下嘴:“尝起来还甜甜的。”苏墨凝脸上一红,用手肘推了她一下:“不要胡说。” 钟浅芸得意地昂起了头:“我可没胡说,不过这种事全天下就只有我知道。”苏墨凝不去理她,钟浅芸凑到她的跟前:“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亲一下是不是说不过去?” 苏墨凝翻着书,看都没看她一眼:“挺说得过去的。”钟浅芸不肯了,拉着她的衣裳撒娇着:“娘子——行行好吧。” 苏墨凝默默将衣裳从钟浅芸手中抽出,钟浅芸顺势就拉住她的手:“娘子——”苏墨凝受不了她一直这般撒娇着叫唤,红着脸将书放下:“你怎的这般无赖,若是被人瞧见了,看你会如何!” 钟浅芸笑嘻嘻地拉着她:“我这模样,这辈子就你能瞧见。”苏墨凝笑了一声:“你这嘴倒是挺甜的。”钟浅芸听她夸赞越发开心,凑上前,双唇紧贴一处,道:“甜不甜,你尝尝便知。” -- 第14页 憋了一天的钟浅芸颇不安分,吻得比往日久了些许,舌尖探入唇中时,苏墨凝轻轻推了推,却是没推开,钟浅芸与苏墨凝便开始了追逐的游戏,钟浅芸紧追不舍,苏墨凝避无可避,却是忘了手上推着钟浅芸的动作,不知不觉便让钟浅芸得逞,喘不上气时,钟浅芸才肯放过她。 钟浅芸并不让开,只直勾勾盯着苏墨凝,待她喘够了,又要上前,苏墨凝赶紧拦住:“不可贪多。”钟浅芸委屈巴巴:“我们都还没到不能贪多的那一步呢!” 苏墨凝红着脸:“你还想如何?” 钟浅芸倒是很干脆:“我想洞房。”苏墨凝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涨红着脸,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道:“你魔怔了不成?”钟浅芸一脸疑惑:“我们前日不是已经洞房过了么?” 苏墨凝脸上又是惊恐又是疑惑:“这是何时的事?我怎不知?”钟浅芸立马松了眉头,心虚起来:“难不成那是个梦?” 知晓钟浅芸做了个什么样的梦,苏墨凝又越发别扭起来,钟浅芸一边可惜着,一边自言自语着:“我说呢,你怎就变得那般主动了,原来是做梦呢。”苏墨凝将人推开:“你看你,脑子里尽想着这些,就连梦都不是正经的。” 钟浅芸扁着嘴:“我从前也是很正经的,自打认识了你,就越来越不对劲了,这事主要怪你。” “你这点担当都无?这种事也要怪我?我还能管得着你脑子里想什么吗?”苏墨凝也是被她那推脱责任的模样惊住了。 钟浅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若不是你太诱人,我怎会如此?也没见我对别人这般,这不怪你还要怪谁?” 苏墨凝不好意思再听她说这些话,躺下翻了个身,不去理她。钟浅芸也跟着躺下,伸手将人揽在怀里,苏墨凝伸手在她手背上掐着,掐了许久也不见她放手,只听她在背后说道:“你掐多久,我明日就亲多久。” 苏墨凝松开手,嗔了一句:“无赖!”钟浅芸又将她抱紧了几分,感叹着:“希望今夜能在梦里和你再续前缘。” 苏墨凝红着脸用脚踢了一下她:“再胡言,我就将你踢下床去。” 钟浅芸哼了一声:“你还管得着我的梦?你竟然与我同床异梦?真是人心不古啊!”苏墨凝转过身去,掐住了她的脸:“你滥用什么词!” 钟浅芸顺势将人按在怀里,感叹一句:“还是这样舒服。”苏墨凝竟也没有再转过身,两人就这般睡去。 ☆、第 9 章 第九章 书院建得快,苏墨凝没有听钟浅芸的女扮男装,倒是径直将书院改为女子书院,正大光明去了书院,正巧有了打发时光的去处,钟浅芸这礼备得倒挺合心意。大家一听苏墨凝,纷纷把女儿送了过来,甚至有不少文人去书院递上拜帖,想求得苏先生的诗作。 钟浅芸眼见着苏墨凝忙碌起来,本就冷淡的人越发冷落起她来,别说洞房了,就连亲亲都是难上加难,好在如今两人早已习惯相拥而眠。钟浅芸心生不满,在书院里便一直沉着脸,恨不得将人都赶回去,书院就此关门大吉。 只是苏墨凝并没有放过她,让她在书院里开了骑射课。钟浅芸越发不满:“我说要带你去骑马,都提了好多次了,你也不肯去,如今叫我跟别个骑马去。” 苏墨凝翻着棋谱,面不改色:“这不是你的法子吗?我喜欢下棋,你便找人同我下,你喜欢骑马,我找人陪你骑,有何不可?”钟浅芸欲言又止,顿了好一会儿才凑到她边上:“可是我还从来没教过别人如何骑马,不如先教教你,你瞧瞧可不可行?” 苏墨凝一直听她在旁边念叨着骑马的事,如今再听她提起,想起书院的颜面,还是答应了。钟浅芸很快就去骑来一匹马,伸手拉着苏墨凝坐在自己身前,然后教着她如何将身子坐正,如何将腿摆对,如何踩着脚蹬,如何拿着缰绳。 钟浅芸教得十分细致,一会儿工夫,苏墨凝上上下下就被她摸了个遍,苏墨凝强压住心中的羞涩与慌张,装出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你这般教怕是不行,人家许是要告我们书院行止不端。” 钟浅芸心满意足地搂着苏墨凝,轻轻催着马儿向前走动,马儿走动起来,苏墨凝便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将人推开,只能任由她抱着。钟浅芸这才开口:“我当然不会这般教她们了,她们不找我麻烦,我还怕我娘子吃醋罚我呢。” 苏墨凝侧头看她:“我何时罚你了?” 钟浅芸挑了挑眉:“你承认你会吃醋了?”苏墨凝顿时回过头去,底气不足道:“懒得与你胡扯。”钟浅芸一手拉住苏墨凝拉着缰绳的手,一手将人抱紧,催着马快跑起来。 马儿跑得快,苏墨凝身子僵直,不敢动弹,钟浅芸安抚着:“不用怕,有我在呢,如何也摔不着你。”苏墨凝渐渐放松下来,学着方才钟浅芸教的法子,想让马儿停下来,可惜马儿好像并不听她。 苏墨凝试了几遍都不行,还兀自想着哪里出了问题,钟浅芸探过头去:“还有一种法子能让马停下来。” 苏墨凝正是好奇的时候,便顺口问道:“什么法子?”钟浅芸坏笑着:“你亲我一口,我让马停下来不就行了?你放心,我保证比马儿灵,你一亲就有用。” 苏墨凝没搭理她,依旧自己尝试着让马停下,钟浅芸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示范了一遍,马儿果然慢慢停了下来。还不等苏墨凝下马,她又催动马儿跑了起来,苏墨凝这一回倒是学会了,很快,马儿又停了下来。 -- 第15页 这一下,苏墨凝也尝出骑马的乐趣来,正要继续,钟浅芸却不肯了,抱着她下了马。苏墨凝以为她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闹自己玩,有些不快,钟浅芸难得见她这般耍性子的模样,乐呵呵的:“你头一回骑马,也不能太久了,不然你明日该这儿疼那儿疼的了。” 苏墨凝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误会了,却是毫无愧疚往前走去。钟浅芸赶紧跟上去:“你还没说,我教得好不好呢?” 苏墨凝停下脚步看着她:“你若是会别的教法,该是能教好的,若是都需手把手教,哪儿教得过来。” 钟浅芸眯着眼:“你是担心我教不过来,还是担心我同别人肌肤相亲?”苏墨凝也学着她的模样眯起眼盯着她:“你觉得呢?” 钟浅芸藏不住嘴角的笑意,喜滋滋的,苏墨凝又添了一句:“这书院是我的,你若是没有点为人师表的模样,我可不会让你留在这里当夫子。” 苏墨凝说完,十分潇洒地转身走了。钟浅芸半点不恼,笑呵呵地追上去:“我说呀,像我这般好看的,你定是想藏起来,金屋藏娇对不对?” 苏墨凝瞪了她一眼:“你到底知不知晓‘虚怀若谷’四个字如何写?”钟浅芸依旧笑着:“我要知晓那几个字怎么写做什么,我只需知晓我娘子的名字如何写便好了,我娘子叫苏墨凝,是不是很好听?” 苏墨凝没有回答,脚步快了几分,钟浅芸又追上去:“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害羞了?”自然依旧没有听到回答。 第二日的骑射课还是开始了,只不过学生们纷纷瞧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苏夫子,不懂为何苏夫子要坐在这儿,别的夫子上课,也没见她盯着的,难不成是担心她们不认真听骑射课? 这般想着,学生们又挺正了一些身子,看着钟夫子在马上示范着动作。钟浅芸也不是毫无准备,听闻苏墨凝要让她教骑射课时,她便叫人做了两匹木马,与真的马一般高,只不过不会动,学生们胆子便大些,都敢尝试着自己爬上马练动作。 苏墨凝看她一本正经上课的模样,也总算放下了心,慢慢起身离去。待钟浅芸回来,便见她捧着书读着。钟浅芸走过去坐下,桌上早已摆好了一杯茶,她捧起来饮下,正是温热的。钟浅芸好奇地看了一眼苏墨凝手上的书,依旧是她看不太懂的那种,便又收回了目光:“你怎么就回来了?不多盯一会儿吗,不怕我在你走了以后乱来呀。” 苏墨凝知晓她在旁人面前不是这副模样,也就不管她,只问她待会儿是书院里用晚膳,还是回家用晚膳。钟浅芸想了想:“回家吃吧,书院里人多,我都不好意思占便宜。”苏墨凝点了点头,叫丫头进来:“去同厨房说一声,我们在书院里用膳。” 钟浅芸瞪大了眼,没想到她也学会了这么无赖,也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辩驳。两人又下了几盘棋,待时辰差不多了,才起身往外走,没走多久便看见有几个学生也才下了课往外走。两人还未细看,便见一个小丫头欢欢喜喜地跑了过来:“姑姑!” 原来是苏墨凝那状元兄长的女儿苏蔻,这小丫头在书院方建成便被送来了,每回见着苏墨凝都十分热情,与苏墨凝一点不像。钟浅芸抢先在半道将人劫了来,抱在怀里:“怎么只叫你姑姑,不叫我?” 苏蔻原先对钟浅芸并不熟悉,只见过几面罢了,在书院里倒是经常撞见,几日下来,两人就混熟了。苏蔻顺势就抱住钟浅芸,甜甜地叫了一声:“姑丈——” 钟浅芸“诶——”了一声,又瞥了一眼在边上的苏墨凝:“我们蔻蔻可比姑姑乖多了。”苏墨凝过去将孩子接了过来,往前走去:“不要教坏了孩子。” 还不等钟浅芸说话,苏蔻便抢先道:“我听闻姑丈骑马的时候英姿飒爽,姑丈何时教我骑马?”钟浅芸赶紧应着:“你姑丈射箭舞枪的模样越发潇洒,你若是想学,我通通教给你!” 苏墨凝打断了她的话:“你别听她胡说,跟着她学坏了去。”苏蔻看着姑姑,十分认真:“我是听甲班的同窗说的,她们今日学了骑马,回来都说姑丈厉害呢!” 钟浅芸越发得意起来,摸了摸苏蔻的脑袋:“咱们蔻蔻这般乖,姑丈回头教你一些不外传的,就教给你。”苏蔻眼睛闪亮着:“真的吗?那姑姑姑丈以后生了弟弟妹妹,也不教给他们吗?” 苏墨凝脸色莫名一红,钟浅芸哈哈大笑起来:“这就得问你姑姑了。” 苏蔻并不是很理解两个大人,自顾说着:“看来还是姑姑厉害些,姑丈都听姑姑的。娘说得不错,还是得跟着姑姑多读些书才是。” 钟浅芸吃瘪,苏墨凝憋着笑,三人到了饭厅一侧的屋子里,丫头很快便将饭菜端上,苏蔻乖巧地坐在一旁认真吃着。 钟浅芸十分殷勤地给两人挑了一些鱼肉,又给两人打了汤,这才顾得上自己吃,吃着吃着也总是看苏墨凝几眼,苏墨凝习以为常,倒是苏蔻受不了了:“姑丈,你为何用膳也总是看姑姑?你很怕她吗?” 被小孩道破,苏墨凝还有些不好意思,钟浅芸倒是“恬不知耻”:“我这不是很怕她,我是很喜欢她。” 苏墨凝红着脸踹了钟浅芸一脚:“不要在孩子面前胡说。”钟浅芸转头看她害羞模样,笑呵呵地端起碗,将脑袋凑到苏墨凝边上,轻声道:“那我回去再说给你听,只说给你听。” -- 第16页 苏蔻见了,又觉得好奇:“姑丈,你和姑姑说什么悄悄话?” 钟浅芸一脸神秘:“这可不能告诉你,你没瞧见你姑姑都羞红了脸吗?”苏墨凝忍无可忍,将筷子放下就要起身,钟浅芸赶紧将人拉住:“好了好了,我不闹了,你快吃吧,才吃这么些,待会儿就要饿了。” 说着,钟浅芸又张罗苏蔻快些吃,苏蔻倒是乖巧得很,端起碗,认认真真吃了起来,苏墨凝见两人不再交谈,也坐下来继续用膳。 ☆、第 10 章 第十章 书院开设的课越来越多,请的夫子便也多了起来,多是女夫子,这来的学生便也日渐多了起来,书院还在扩建着,苏墨凝忙得很,一时顾不上钟浅芸。女子书院学骑马射箭的到底少,钟浅芸也不需经常过来教课。 苏墨凝忙着书院的事,还忙着管账本,钟浅芸心疼,还是给酒楼和书院请了个账房,总账本依旧在苏墨凝那儿,有了两个帮手,苏墨凝好歹还能歇一歇。钟浅芸怕自己总黏在苏墨凝边上忍不住打扰她,便又开了一家酒楼,给自己找些事做。 苏墨凝见钟浅芸要钱开酒楼,倒也不含糊,钟浅芸拿着银子忙活去了,两人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有时甚至连晚膳都用不到一处,苏墨凝在书房算账晚了些回屋时,钟浅芸早早都睡着了。 苏蔻散了学总是会来苏墨凝这儿,已是许久不曾见到姑丈的她,也忍不住问苏墨凝:“姑姑,姑丈呢?蔻蔻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姑丈了。” 苏墨凝放下笔,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段时日,两人虽住在一处,却像是许久不曾见到一般,这往日一直爱黏着自己的人,突然这么懂事,竟觉得有些失落:“她近来也有事要忙,蔻蔻要是想她了,待会儿跟姑姑回去便能看见了。” 苏蔻赶紧点头应下,又跑到外头,叫丫头回丞相府通报一声,自己今日要去姑姑家过夜。吩咐完,苏蔻又兴冲冲跑回来,脸上满是笑意。苏墨凝也忍不住笑了:“你便这般想她?还没见到人就高兴成这样。” 苏蔻点头应着:“那当然,难道姑姑不想姑丈?”苏墨凝笑了笑,没有说话,却没有什么心思再提笔,起身抱起苏蔻:“那这便回去罢。” 苏墨凝回到家,钟浅芸还没回来,苏墨凝命人去叫,没多久,钟浅芸便兴冲冲跑回来了,还带着苏蔻最爱吃的点心,也难怪苏蔻这般惦记着她。 三人一同用了晚膳,晚膳过后,钟浅芸以为苏墨凝还要对账,十分自觉地抱着苏蔻去院子里玩了,丢下苏墨凝一人在屋里根本无心看账本。苏墨凝越过窗子,看两人在院子里玩闹,一时看出了神,忍不住放下手上的账本,站了起来。原本还尚未察觉,如今停下来,看着人就在眼前,却觉得相思奔涌而至。 苏墨凝走到边上,钟浅芸回过头来:“你今日不用看账本吗?”苏墨凝竟觉得有一丝委屈,凭什么她好端端的,自己却这般没有出息。这般想着,竟没有理她,径直过去陪苏蔻玩。 钟浅芸并不觉异常,只以为她有意要陪苏蔻,自然也不会拦着,随即提议三人一起上街走走,夜市十分热闹。苏墨凝和苏蔻往日在丞相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纵是去参加宴席,也都是一顶轿子直接抬了去的,苏蔻能来书院也因着苏墨凝的缘故,白日里都甚少出门的人,夜里何曾出去过,听钟浅芸这般说着,便心生向往。 钟浅芸自己伸手不错,侍卫便只是远远跟在后头,并不会打扰她们游玩。夜市只是一小条街,人便挤了些。苏蔻被钟浅芸抱在怀里,倒是很放心,新奇地东张西望着。苏墨凝还有些慌,紧跟在钟浅芸的边上,也不太敢分心去看周遭的东西。 钟浅芸回头看了她两眼,见她不如苏蔻放松,便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不用怕,我不会把你弄丢的。”苏墨凝安下心来,也开始看起街边的摊贩来。 苏蔻看见面具,心生喜欢,又不敢跟姑姑说,只小心地扯着钟浅芸的衣裳,偷偷在她耳边道:“姑丈,给我买个面具好不好?”钟浅芸摇了摇头:“你可求错人了,我身上没有钱,钱都在你姑姑那儿。” 苏蔻没想到自己的姑丈这么没出息,也跟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苏墨凝哪里没注意到她们的动作,虽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她们的神色猜出了一二,从怀里掏出荷包,停下脚步,也不说什么,径直挂在了钟浅芸的腰间。 苏蔻见姑丈有了银子,喜上眉梢,却见钟浅芸伸手将苏墨凝揽在怀里,在苏墨凝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知晓在街上给自己的夫君系荷包是什么意思吗?”也不等苏墨凝说话,便又继续道,“是叫别人不要再肖想了的意思。” 苏墨凝明知钟浅芸是胡诌,却也忍不住脸红,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推了推她:“外头人多,你注意一点。”钟浅芸呵呵笑着:“人这么多,我怕我娘子被人挤丢了,拉得紧一些有什么关系。” 苏蔻一心惦记着自己的面具,方才见姑丈得了银子,便已经相看起面具来,全然不在意姑姑姑丈在那儿说什么悄悄话。 好在钟浅芸在外也知晓分寸,很快便放开了苏墨凝,依旧拉着苏墨凝的人,走到面具的摊前,让苏蔻挑起面具来。待苏蔻挑完,自己又挑了两个,让苏蔻替她和苏墨凝戴上。 因着是苏蔻要戴,苏墨凝便也没有拒绝,面具将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苏墨凝侧头去看钟浅芸,面具下的嘴角终究没有掩饰,满是笑意。 -- 第17页 钟浅芸笑眼弯弯,看着苏墨凝脸上的面具,十分满足:“我挑的面具是不是很好看?这两个正是一对。”苏墨凝笑了一声:“你挑的是两个女子的面具,如何是一对?”钟浅芸毫不在意:“我们俩不就是一对?” 又走几步,几人终是觉得戴着面具喘不上气,便将面具掀起,戴在头上。钟浅芸给苏蔻买了一串糖葫芦,本已是吃饱了的苏蔻,拿着糖葫芦倒是又有胃口了。只是吃了一颗,又忍不住偷偷去瞥苏墨凝的脸色。钟浅芸知她怕被责骂,轻声安慰道:“你放心吃,你姑姑若是生气,我替你挡着。” 苏蔻放下心来,对着钟浅芸甜甜地道谢:“谢谢姑丈。”钟浅芸看着她的笑容,哎呦了一声:“你姑姑小时候可是也这般可爱?真是可惜了,没早些认识。” 苏墨凝听她又要胡说,手上捏了一下:“别忘了你比我还小呢。”钟浅芸撇了撇嘴:“比我大也能亲亲抱抱。” 苏墨凝走到一个香料摊边,闻起上面的香料来。她只是随意问问,那小哥倒是十分卖力:“这些香料很不错的,你们姐妹俩长得好看,你们买一盒,我便送一盒,如何?” 苏墨凝还没开口,钟浅芸倒是不满了:“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们才不是姐妹,她是我妻子。”那小哥瞠目结舌,一时反应不过来,苏墨凝将手上的香料放下,拉着钟浅芸往前走,笑着对小哥道:“我们不买。”倒是不曾反驳钟浅芸的话。 一旁的小哥听见了,十分殷勤地招呼着:“姑娘来瞧一瞧,买一块帕子送给边上的心上人吧。”钟浅芸听了,十分满意地走了过去,挑起帕子来,这帕子不论是材质还是绣工都普通得很,可耐不住小哥的嘴甜,钟浅芸很快便挑了一块,递给苏墨凝:“娘子快收好。” 苏墨凝接过,钟浅芸冲着香料那一边还在呆愣中的小哥扮了个鬼脸,付了钱才继续往前走。苏墨凝摇了摇头:“你与他们置什么气,两个女子出来,任谁也不会往夫妻身份猜的。” “胡说,只要仔细瞧,我看着你的神情,哪里像是看着姐姐妹妹的。”钟浅芸说着,又停下脚步,手上依旧还拉着苏墨凝的手,“我与你说过我喜欢你吗?是不见会相思,见了想相拥的那种喜欢。” 苏墨凝愣了半晌,没有应答,继续前行,钟浅芸没有得到答复,追问着:“你怎么不说话?”苏墨凝没有回话,她还在说着:“我记得我是说过的,可是我也记不清,我那是梦里说的,还是的的确确与你说过,就像上次的事那样,我怕又是我弄错了。” 苏墨凝没有搭理她,她便慢慢回过味来,她怕是的确又是在梦里说的,可苏墨凝为何是这种反应?难不成她对自己并没有别的情愫? 钟浅芸又有些慌张起来,继续追问着:“你是如何想的,怎么一直不说话?你可不能因为这个不理我。” 苏墨凝忍无可忍,转过身来:“你就非要在这般拥挤的街头,抱着蔻蔻,与我说这个?”钟浅芸反应过来,憨笑了两声:“你别气,是我不好。”而一旁的苏蔻虽然不是完全听懂她们说的话,却也隐约明白过来,是自己“碍事”了,立马双手捂住耳朵:“蔻蔻听不见。” 钟浅芸松开苏墨凝的手,将苏蔻紧紧捂着耳朵的手拉开了一些,轻声道:“把眼睛也闭上。”苏蔻十分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又乖乖捂好耳朵。 钟浅芸伸手搂住苏墨凝,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十分认真地看着她:“我喜欢你,我不怕全世界知晓。” 苏墨凝害羞地拉着她往一边走:“回去再说。”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两人回了府,安置好苏蔻后,一起回了屋。 刚进门,钟浅芸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苏墨凝:“我喜欢你。”苏墨凝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去洗漱了,钟浅芸也跟了过去,倒是没再说什么问什么,只乖乖地洗漱着。 洗漱出来,钟浅芸跟着苏墨凝走到床边,又拉住她的手:“凝儿,我喜欢你。”苏墨凝着实有些无奈:“你反反复复,便只会这一句吗?”钟浅芸不大明白,以为她嫌自己说得不够好听:“那你想听什么?” 苏墨凝没答话,她依旧等不住:“可我没什么诗才,要是在你面前吟诗作对,岂不是班门弄斧弄巧成拙了?” “谁要听你作诗了?”苏墨凝说着,抽出手,坐在床上,钟浅芸也坐在床边:“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我这么喜欢你,你会不会觉得烦扰?” 苏墨凝摇了摇头,钟浅芸心中欣喜,又试探着:“那,你喜欢我吗?” 苏墨凝看着她,不答反问:“你是何时喜欢我的?” 钟浅芸脸上一红,扭捏起来,苏墨凝见她如此,觉得稀奇,越发好奇:“说不得?”钟浅芸摇了摇头,看着苏墨凝的眼里又是真诚,又是羞涩:“我兴许是头一眼见到你便有些喜欢了。后来,我也总喜欢找你玩,想与你呆在一起,想同你再亲密些。再后来,我经常梦见你,梦里和你那般之后,我误以为那是真的,心里欢喜得很,便总惦记着那事。” 说到这,钟浅芸顿了一下,见苏墨凝眼里没有怒气,才继续说道:“我也才反应过来,我对你的喜欢不同寻常。你若是不讨厌,我们,我们便试着做一对真夫妻,可好?” 苏墨凝没有说话,依旧只是盯着钟浅芸看,钟浅芸立马让步:“当然,你若是讨厌的话,我,我会克制自己,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 第18页 苏墨凝依旧不动声色:“你梦里也是这般说的?”钟浅芸没料到她这般问,愣了一下,又立马红着脸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苏墨凝追问着:“那是如何说的?” 钟浅芸心虚起来:“你管梦做什么,梦里都是假的。” 苏墨凝微微皱起了眉:“你到底是梦见了什么,这般不敢说。”钟浅芸瞪大了眼睛:“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怕你听了不高兴。”说着欺身而下,将人抱在怀里,将唇贴了上去,双唇摩挲着,钟浅芸呢喃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说了十几遍,钟浅芸才放开她,稍稍离开了些。苏墨凝睁开眼,眼中一片水雾蒙蒙,钟浅芸看得,心中化成了一滩水:“梦里的你也是这般。” 苏墨凝定了定心,眼中水雾散去:“然后呢?”钟浅芸越发痴迷起来:“你便说你也喜欢我,然后补了我一个洞房。” 苏墨凝笑了一下,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可没这么好糊弄。”钟浅芸心里被挠得痒痒的:“那你想如何?我都愿意。” 苏墨凝伸手轻轻摸了摸钟浅芸的脸:“我想先看看,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一时兴起,你且等等我,可好?” 钟浅芸明白她的顾虑,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句:“我这又是在做梦吗?”苏墨凝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蛋:“你有这般正经的梦吗?”钟浅芸也跟着笑,将人抱在怀里,苏墨凝十分难得没有将人推开,而是也伸手抱住了她,两人相拥了一会儿,钟浅芸在她耳边叹道:“兴许在我掀开你头盖的那一刻,便注定我这辈子要栽你手上了。” 钟浅芸没听到她说话,便抬起头来看她,苏墨凝笑着看着钟浅芸,依旧没有说话。钟浅芸低下头去,苏墨凝便合上眼睛,钟浅芸见了,忍不住笑了一下,两人吻在一起,倒是已有一些默契了。 钟浅芸心满意足地抱着苏墨凝,过了好一会儿,苏墨凝才推了推她:“差不多了吧,还要睡觉呢。” 钟浅芸一边嘟囔着:“永远都抱不够。”一边还是不舍地将人放开,在一旁躺下,等苏墨凝躺下的时候,又立马将人抱在怀里,苏墨凝比往日乖巧了许多,轻轻捏住她的衣襟,乖乖呆在她的怀里。 苏墨凝想起钟浅芸最近忙着酒楼的事,两人已是许久没有这般亲热了,便又问道:“你那酒楼如何了?”钟浅芸心情好,有什么答什么:“也有模有样了。” “那你明日带我去瞧瞧。”这还是苏墨凝头一次主动提出一些要求,钟浅芸哪儿有不肯的:“那明日等你书院回来,我带你去。”苏墨凝点头应下。 第二日,苏墨凝从书院回来,这次没有再带着苏蔻了。钟浅芸也不知从哪里寻出两套男装,让苏墨凝拿了其中一套换上。苏墨凝虽有些莫名,倒也是换上了,待她出来,便见钟浅芸也换上了方才她见过的另一套男装。 钟浅芸行举本就利落,穿上男装便十分潇洒,又见她手上摇着扇子,一派风流模样,她心下莫名便觉得不快来,走到她的边上,抽出她手中的扇子,扔在一旁:“你还是女装好看些。” 钟浅芸十分随意地拉过她的手:“我也觉得我还是女装好看些,不过男装也有男装的便利之处。”苏墨凝将手抽了出来,钟浅芸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苏墨凝一脸冷淡地走在前头:“两个男子拉拉扯扯的,不像话。”钟浅芸又想去拉,又被躲开了,便有些委屈:“大不了就是有龙阳之好嘛,又没什么。”苏墨凝见她这般,无法,只得由着她,所幸两个人出了门就坐进了轿子。 轿子停在“风月楼”门前,苏墨凝下了轿子,环顾一圈便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地方,皱起眉头:“这便是你开的酒楼?” 钟浅芸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坦然点头:“是呀,这里可热闹了,我还是提前让掌柜留了雅间,不然我们只能在后院待着了。” 苏墨凝沉着脸,跟着钟浅芸往里头走。幸好,大厅里虽男女行举亲密,却也没有什么过于大胆的行为,苏墨凝悄悄松了口气。 老鸨一早便在这里候着了,她自是认识自家东家的,见到东家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她也知晓东家是女子,见她边上带着一个满是书生气的小公子,揣摩着东家的喜好。 两人跟着老鸨来到雅间坐下,钟浅芸便吩咐着:“你把楼里那些好吃的好喝的都拿出来。”老鸨走出雅间,将门带上,钟浅芸便开始同苏墨凝介绍起那些好吃的来。苏墨凝见她一副真当这里是酒楼的架势,着实有些无语。 雅间留了一个小窗,打开窗子可以看到一个台子,有几个姑娘在上头跳舞。钟浅芸指着最中间的那个姑娘,向苏墨凝介绍着:“最中间的那个是咱们楼里的花魁,是我特意让人从杭州挖过来的,叫什么眉,对,叫思眉。” 苏墨凝脸沉了下来,盯着思眉看了好一会儿。钟浅芸一直留意着她,见她脸色不佳,又有些担忧:“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苏墨凝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回目光,看着钟浅芸,十分随意道:“既然这儿有这么多姑娘,不如叫几个上来陪着。”钟浅芸心想着,有我陪着还不够吗,可还是老老实实叫了老鸨进来:“咱们楼里有什么比较乖的姑娘,你叫两个上来吧。” 苏墨凝却开口点了:“我觉着那思眉便不错,不如叫她过来吧。”钟浅芸让老鸨下去叫人,却又有些疑惑:“你想看人跳舞?” -- 第19页 苏墨凝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花魁长得如何,隔着这般远,我看不真切。”钟浅芸了然地点了点头:“你这般说得,我也好奇起来,我也还没见过她呢。”苏墨凝盯着她:“你先前没见过?”钟浅芸摇了摇头,苏墨凝神色才好了一些。 很快,思眉便过来了,她知晓这是东家,便问东家想看她跳什么,钟浅芸哪儿知道什么,便去看苏墨凝:“你想看什么?”苏墨凝只是叫人坐下:“你不用跳,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几句,钟浅芸看着苏墨凝,十分疑惑,难道请个花魁还要考校一下学问?苏墨凝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并没有分心去看思眉,心中的不快散了些,便让思眉退下了。 钟浅芸看着苏墨凝:“如何?可是还行?”苏墨凝也一脸奇怪:“什么如何?”钟浅芸眨巴着眼睛:“你不是在考校她学问吗?”苏墨凝摇了摇头:“只是随意聊聊罢了。” 台上又有姑娘在唱曲,钟浅芸指着那姑娘问苏墨凝:“那你要叫她上来聊聊吗?”苏墨凝摇了摇头:“不必了,她们知晓你是女子吗?” 钟浅芸摇了摇头:“应该只有掌柜的知晓。开这酒楼本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女子身份更是不便,我次次都是着男装来的。”说着,倒是专心吃起酒菜来,倒是不在意外头唱曲的弹琴的。 “掌柜的是方才那个妈妈?”苏墨凝见钟浅芸点了点头,也是无奈。她也是瞧出来了,对钟浅芸来说,这一桌酒菜比外头的姑娘吸引她多了,知晓她的确没有存别的心思,可心中依旧不快。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钟浅芸也瞧出来了,苏墨凝自打进了这酒楼,脸色就没好过,钟浅芸想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可是这酒楼有什么问题?” 苏墨凝摇了摇头:“只是有些闹,以后少来。”钟浅芸连连点头:“放心吧,后院清静许多,若是有事,我们便去那里。只是头一回来,让你来前头看看。” 苏墨凝站起身往外走,钟浅芸也赶紧跟上。 回了府,钟浅芸洗漱完便要钻进被窝,才坐进去便被苏墨凝踢了出来:“臭!”钟浅芸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皱着眉:“不臭啊。” 苏墨凝没理她,只是钟浅芸一坐在床边便被踢下来,钟浅芸没得法子,只好去浴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待回来时,苏墨凝竟还没有睡去,钟浅芸乖巧地站在床边,伸了一只手过去:“你闻闻,还臭不臭?” 苏墨凝没有闻,倒是也没再将人踢下来了,钟浅芸笑嘻嘻地钻进被窝,将人抱在怀里,只是才抱上,苏墨凝就将她的手掰了开去,钟浅芸再抱,苏墨凝便再掰,两人来回几次,钟浅芸见她丝毫不妥协,还是没忍住:“我今日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苏墨凝依旧背对着她:“没有。” 钟浅芸挠了挠头,既然没有惹她不快,那怎么不给抱呢?钟浅芸想了一会儿,眨着眼睛,满是喜悦,凑了过去:“可是想亲亲?”苏墨凝转过身抬脚就将人踢了下去,咚的一声,摔得不轻。 钟浅芸这下没有准备,实打实摔下去,倒是不矫情,哧溜一下爬了起来,又往被窝里钻,见苏墨凝没有再转过身去,也反应了过来,笑呵呵地躺下,没有半点责怪之意,伸手就要将人抱在怀里,苏墨凝叹了口气:“你就没点脾气吗?” 钟浅芸毫不在意:“虽然我也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但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才惹你不快,你使点小性子撒撒气也没什么,你看,你消气以后,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苏墨凝心软了一下,也回手轻轻抱住她,在她怀里闷闷地说:“你以后若是身上沾了别的姑娘公子的气味,就别进屋了,我鼻子不舒服。” 钟浅芸这才恍然大悟,啊了一声:“原来你的鼻子跟我的一样,只喜欢苏墨凝的味道。还是娘子点拨得好,我说呢,我怎到了外头就浑身不舒服,原来是因为这鼻子不舒服,看来以后得委屈娘子了,多给我抱抱,让我身上多沾染些你的气味,浑身都舒畅了。” 苏墨凝听她胡言乱语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抬头看她:“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先前你进宫时,傲得很,都不与旁人说话的,怎如今这般会哄人?” 钟浅芸低头看她,眼里满是宠溺:“你现如今也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还是那个我,只是我也不知为何,到了你跟前,就变了个人似的,许是你太好了,看着你,心肠就硬不起来,做什么都跟着软起来了。” 钟浅芸说的话算不上多么好听,多么优美,苏墨凝却很受用,轻轻动了动身子,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只是简单的触碰,钟浅芸却被她掀起了□□,手上紧了紧,俯身烙下的吻炽热又绵长。 吻了许久,钟浅芸的手也不老实起来,先是在苏墨凝的背上轻轻抚着,苏墨凝没有抗拒,钟浅芸便又继续,慢慢游到了腰上、臀上。苏墨凝红着脸按住了她乱动的手,脑袋往后一腿,与钟浅芸分开了些。 钟浅芸还不等她说话,又吻上去,只是手上老实了一些,只在她的背上游走着安抚着,苏墨凝没有再阻止她。绵长的吻结束,苏墨凝半趴在她的身上,将脸蛋埋在她的肩窝,一手搂住她的脖子。钟浅芸搂住她的腰,又侧头在她发顶亲了亲。 -- 第20页 两人就这般睡了去,等醒来时,钟浅芸哪儿肯起来,又赖着亲热了一会儿才起身。苏墨凝去了书院,心里也是难得觉得空落落的,总惦记着钟浅芸现下在哪里,在做什么。 用午膳时,钟浅芸来了书院,苏墨凝见她过来,心下欢喜:“你外头的事忙完了?”钟浅芸摇了摇头:“今日一整天在外头都心不在焉的,哪里能做成什么事,还不如来寻你,呆在你边上,或许还能正常些。” 苏墨凝没有说话,只给她夹菜:“许是近来累了,歇一歇也好。”钟浅芸欣喜万分地吃着饭菜,点头应和着:“是了是了,定是如此,我这几日便不去管那些事了,只守着你。” 到了午后,两个酒楼的账本就送了过来,先前风月楼的账本不曾送来过,苏墨凝也一直不知晓是什么情况,如今已步入正轨,账本自然也会同先前的酒楼一般,送来给苏墨凝过目。 苏墨凝仔细瞧了一会儿,这风月楼虽然不正经,但进项的确可观,也瞧得出钟浅芸也花了些心思在上头。 苏墨凝在看账本,钟浅芸闲着没事做,便托着脑袋盯着苏墨凝看。苏墨凝看了多久的账本,钟浅芸便看了多久的人。钟浅芸看入了迷,眨巴着眼睛,还是没忍住,凑了过去,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苏墨凝侧头看她,她才觉出自己方才情不自禁做了什么,底气不足却又不肯认错:“怎么?不能亲吗?”在亲娘子一事上,她向来觉得自己是不会错的。 苏墨凝只是笑笑,并没有怪她,也没说什么。钟浅芸便得寸进尺起来,将脸凑了过去:“礼尚往来,你也该还一下的。” 苏墨凝耳垂泛红,倒是没有扭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钟浅芸心满意足地坐在一边,翻起书来。 安分没有多久,钟浅芸又将苏墨凝手上的账本抽走放在一旁,倾过身去亲吻,苏墨凝身子向后仰,终是支持不住,抬手搂住钟浅芸,钟浅芸熟稔地撬开她的唇齿,追逐着、缠绵着。过了许久,两人才稍稍分开,苏墨凝看向钟浅芸的眼底,那里藏不住的炽热、痴迷,饱含的□□让她瞬间想起了那日在宫里,两人失了理智不再清醒时,她也见过钟浅芸这般的眼睛。 苏墨凝心头一跳,抬手轻轻摸了摸钟浅芸的眼尾,钟浅芸顺势将脸贴在她的掌心,开口却有些委屈:“娘子,我怕是忍不了多久了。” 苏墨凝脸上泛红,不敢直视钟浅芸,稍稍移开眼去:“胡说,这怎么会忍不住呢?”钟浅芸依旧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堂堂女儿,正值大好年华,美人在怀,哪儿是那么好忍的。” 苏墨凝故意逗她:“你那风月楼里美人不少,若是忍不住了,便去那里寻去。”钟浅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你明知我是什么意思,你也知我傲,我哪里会将旁人放在眼里,我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罢了。” 苏墨凝如今对两人之间的亲密也坦然了许多,听了钟浅芸的话,也在她唇上亲了亲:“我还不知你到底是个什么性子,我不知你对我的喜欢能有多久。我怕到最后只有我万劫不复。” 钟浅芸也明白过来苏墨凝的意思,苏墨凝并不是对她无意,只是还不放心她罢了,委屈散去一些:“你看我长得这般好看,人都说相由心生,我这么好看的人,心地一定是很好的,我对你的喜欢一定是能久到你不要为止的。” 苏墨凝被她逗笑:“哪儿有你这般自夸的,羞不羞?” “这有什么可羞的,我可是天下第二美人。”钟浅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苏墨凝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竟还有这个封号?那第一美人是谁?” “当然是你啦!”钟浅芸挑了挑眉,“原本呢,我是第一美人,但自从认识你,我自惭形秽,便将这个第一美人让给你了。” 苏墨凝哦了一声:“原来这是你自封的呀!”钟浅芸昂起头,潇洒地甩了一下手:“我的天下自然是我说了算,你在我的天下就是第一美人,怎么,还不服气吗?” 钟浅芸在一旁坐下,又立马站了起来,一拍手:“呀!差点儿忘了!”说着,连忙叫人去马车上取了一个匣子来。钟浅芸端着匣子坐到苏墨凝边上,打开匣子,里面端端正正折叠着一张纸,从背后瞧去,该是写着什么:“今日我得了一首诗,惊为天人,特意带来给你瞧瞧。” 苏墨凝被她的话吸引了去,满是好奇,等着她打开手中的诗,待诗展开,苏墨凝脸上却不自然起来,这诗,竟是她那日在宫中所作,写的自然是钟浅芸了。 钟浅芸端着时,故意作出一副好奇模样:“你说说,这写的是不是我呀?我瞧着倒是很像呢!” 苏墨凝转过头去,拿起账本:“这我如何知晓?” 钟浅芸依旧在一旁装模作样着:“这写诗之人定然是偷偷爱恋我,不然怎将我写得如此栩栩如生?想来,我在她心中定是那天下第一美人,才惹她情不自禁就为我写诗。” 苏墨凝依旧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少臭美了,兴许写的根本不是你。” 钟浅芸见她还想抵赖,又凑过去故作玄虚:“你猜这诗我是哪里寻来的?”这诗其实是她特意托人去寻来的,她后来想起,那日在宫里,皇后娘娘有让她们作诗,钟浅芸便托人去宫里寻,左右她俩都成亲了,皇后娘娘也不会再将苏墨凝的诗作藏得如何好。 -- 第21页 果不其然,今日上午便有人将诗送了过来,诗作她略知皮毛罢了,只因着苏墨凝写的,她便多看了几遍,越瞧越欣喜,这诗中之人,不正是她吗?她便抱着诗作,巴巴地来寻人了。只是到了书院门口,听闻苏墨凝正要用午膳,一时心急,倒是将诗忘在了脑后,方才才想起来。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苏墨凝一听便知,这是她花心思从宫里寻出来的,只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便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一首诗罢了,你何必深究。”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人都道我娘子是个诗才绝艳的才女,那我也不能差太多,也要研究研究几首诗才行。”钟浅芸自然也瞧出了苏墨凝的意思,哪儿肯这般轻易放过她。 “你若是想看诗,我可以赠你几本诗集。”苏墨凝说着就要起身,被钟浅芸拉了回来:“不急不急,我们先来琢磨琢磨这首诗。” “这首诗简单肤浅,没什么可琢磨的。”苏墨凝走不开,便伸手要去拿那诗,待拿到手定是要撕了耍赖,反正同钟浅芸待一起久了,脸皮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钟浅芸手一扬,躲过苏墨凝的动作:“看来我才疏学浅,我只瞧出这作诗之人夸我美,你帮我瞧瞧,这作诗之人可是对我有意?” “这诗未必是写你,更不知作诗之人的意图是什么,你胡乱猜什么。”苏墨凝抵死不肯承认,钟浅芸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不如我们问问这作诗之人吧!” 随即立马叫了人进来,问道:“这诗你寻来时,可曾注意是谁所写?” 那人虽不知自己主子这一出是要做什么,但也老实回答:“这是小姐入宫那日,夫人所作。” 钟浅芸一挥手,那人走了,钟浅芸立马转身对着苏墨凝:“呀!原来这诗是娘子写的呀!我说怎写得如此之好。” 苏墨凝也做出一副吃惊模样:“哦?竟是我所作?想来我信手所作,并未放在心上,方才粗粗一看竟未看出,你拿来我仔细瞧瞧。”她决心待拿到诗,便撕个稀碎,再假装看不真切,想不起来。 钟浅芸毕竟也是同苏墨凝相处了这么久,也知晓她这人看着文静温柔,肚子里的坏水儿并不比自己少,稍一想便知晓她这打的什么主意,倒是十分大方将诗递了过去,道:“若是诗没了,我今晚便要洞房了。” 苏墨凝伸手拿诗的动作一顿,又将诗拿在手上,笑道:“你真是爱瞎想,好端端的诗,怎么会没了呢?”当下不好再毁了这诗,只得硬着头皮看着,看了一会儿又将诗递回给钟浅芸:“我想不起来了。” 钟浅芸拉着苏墨凝走到一旁坐下,展开纸,小心地端着:“不怕不怕,我们一起来回想回想。”苏墨凝皱着眉,不得不承认在厚颜无耻这方面,自己终究是赶不上钟浅芸的。 钟浅芸正捧着诗,一字一句慢慢读着,一遍下来又读一遍,苏墨凝忍无可忍:“你打算读几遍?”钟浅芸装出一副天真模样:“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我既然读不懂,自然要读上百遍,便能知晓这诗中的意思了。” 苏墨凝觉着,自己若是不说点什么,她怕是真会将这诗在她耳边念上百遍,赶紧打断了她:“听你读了几遍,我隐约记起一些来。这诗呀,也没什么意思,当时娘娘叫我们写花,我只是将花拟人罢了。” 钟浅芸将纸递到苏墨凝面前,指着其中一句:“不对不对,你瞧瞧这一句,这容貌服饰,像极了那日宫中的一人,你道那人是谁?巧了,正是我呀!” 苏墨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若是将这心思用在读书上,即便当不了状元也能当个探花了。” 钟浅芸听她默认,笑得得意,又继续追问着:“那日宫里那么多人,你我互不相识,怎就盯着我看,还将我写进诗里?” 苏墨凝知她想多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来,的确你相貌出众,无意之间便将你写进了诗里;二来,也是想让娘娘注意到你,好叫你占了太子妃一位,还我自由与清静。” 钟浅芸倒是十分理解苏墨凝当时会有这般的心思,她当时亦是想着谁能将太子妃一位抢了去,好放过她,只是如今为了逗弄苏墨凝,故意作出一副上心模样,张大了嘴巴:“你这心思真是歹毒!亏我迷迷糊糊的还想救你,你原是想将我往火坑里推。”苏墨凝抿了抿唇:“那日多亏了你,谢谢。” 钟浅芸突然便不自在起来:“你突然这般客气做什么?” “不论结果如何,的确如你所说,你一腔热血过来救我,最后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虽一直没有怪怨过你,可也一直不曾言谢。”苏墨凝上前轻轻将人抱住,“谢谢你将我救出,谢谢你遇见了我。” 钟浅芸收起玩心,将人抱住:“当时我也怪运道不佳,遇上这事。如今,我却觉得自己幸运万分,如若不是那般,我要如何才能将你娶回家,将你拥入怀里?” 苏墨凝轻轻抓住钟浅芸背后的衣裳:“你方才也说我心思歹毒,你便要记牢了,若是负了我,定是饶不了你的。”钟浅芸连连点头:“若是我哪日负了你,便随你处置,我没有半句怨言。” 说完,钟浅芸立马反应过来,从怀里捞起苏墨凝,满是惊喜地看着她:“你愿意了?”苏墨凝瞪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诗:“你都逼到这份上了,我还能反抗?” -- 第22页 钟浅芸喜不自禁,又解释着:“我没有要逼你,我只是想逗逗你,若是能骗你说上一句喜欢,我便能开心上好一阵。”苏墨凝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温柔:“我知晓的。” 钟浅芸复又将人紧紧抱进怀里:“我这不是做梦吧,不管,就算梦醒了,我也当你愿意了。”苏墨凝在她腰间掐了一把,钟浅芸痛呼一声,却没将人放开:“那我们今晚就能洞房了?” 苏墨凝被她这般一问,脸上一红:“你脑子里怎总记挂着这个?”钟浅芸便又开始不正经起来:“那是自然,自从宫中一别,我……”话未说完,便被苏墨凝堵住了嘴,苏墨凝瞪着她:“不要胡说,嘴上总是没个正经。” 钟浅芸不再说话,只盯着苏墨凝看,苏墨凝脸上热意不退,只得又伸手将她的眼睛也遮住:“公公和兄长们都一身正气,怎的你就跟个小流氓似的。” 钟浅芸抬手将苏墨凝捂着自己的嘴的手拿了下来:“我在旁人面前也是一身正气的,只是对你杂念颇多,总正经不起来。” 两人初初互表心意,便比往日要黏腻些,靠在一处说些有的没的,只是到了午后,便被人打搅了。 张文早进了屋,见钟浅芸一脸不耐烦的神色,暗想自己难道来的不是时候?他不曾多想,只向苏墨凝问好:“我去府上寻浅芸,小厮道她在弟妹处,便又寻来了。”这段时日,他自是将该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 苏墨凝让他坐下,钟浅芸却是不耐烦:“你寻我做什么?”一副等他说完就要将人赶走的模样,张文早叹息着,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娶了媳妇儿的女儿也是如此呢? “先前我一直在外,不知晓京中之事,说话不知轻重,若是得罪了弟妹,还望你们二位海涵。”张文早以为之前自己说了钟浅芸的往事,叫她在苏墨凝那儿吃了点苦头,却不知,那事都已经翻篇许久了。 钟浅芸听他提起这事,越发生气:“你就特意来说这个?”张文早瞪了她一眼:“自然不是,我过来,是有件事与你相商。我见你如今也有行商的想法,前阵子,我得知朝廷想派人带一只商队去新叶通商,便想问问你可有这个想法,若是你想去,以你二家的能力,这份差事必然能拿下。新叶路途遥远,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可也一直不曾通商,我到过一次被挡在门外,若是朝廷派了人,想来能行得通,若是这事由你做了,好处不比我说。” 钟浅芸一听,很有兴趣:“我倒是不曾听过这事,还是你消息灵通些。”张文早见她终于有了好脸色,十分无奈:“我行商多年,对这些事自是上心些,此事也少有人知,不过已有不少商队在想法子了,若你也想,我可以同你一起。” 张文早把这样的好事交到她的跟前,也是知晓这种美差不好争,而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背景,钟浅芸和苏墨凝都能想到这点,但张文早也十分坦然,不曾想过隐瞒,而且他经验老道,与他一起自然能顺利许多,钟浅芸本就想自己闯出点什么,进不了军营改了行商,如今又有这样一件事摆在眼前,哪里会不心动。 只是钟浅芸没有急着回答,转头看向苏墨凝,又对张文早道:“我家的事都是我娘子做主的,你问她便是了。” 张文早没料到她会没出息到这个地步,虽然他也猜测她会是个惧内的,却不知她竟会这般大方承认。苏墨凝没有立马应下,只说要再考虑考虑,这是大事,自然不能草率,张文早明白得很,见她们态度想来八成能够同意,欣喜地回去了。 待人走后,苏墨凝才转头对着钟浅芸道:“虽说家里的账本归我管,可外头的事向来都是你出面的。以后在外人跟前,万不可再说家中都由我做主的话了。” 钟浅芸知晓苏墨凝这是在顾虑自己的颜面形象,她何曾在意过这种东西,笑嘻嘻道:“家中之事,本就皆由你做主,只要你欢喜,我便都会去做,你不欢喜,我便不做,我也不怕旁人知晓,最好人人都知晓,我是苏墨凝金屋里藏着的娇。” 苏墨凝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哪儿是金屋藏娇,分明是娇藏金屋。”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话音方落,钟浅芸便迫不及待派人去打听商队的事,苏墨凝看在眼里,明白她对此很有兴趣。很快,商队的事打听回来了,果然与张文早所说的差不多,钟浅芸便有些心不在焉,想了一会儿,又对苏墨凝道:“我去一趟军营,问问爹,问了便回家与你一起用晚膳。” 苏墨凝让她快去快回,钟浅芸便出门去了。 苏墨凝应了要与她一起用晚膳,便没有在书院用膳,而是回家让人准备几样钟浅芸爱吃的。倒是没有等很久,钟浅芸就回来了,却是只口不提商队的事,只兴奋地跑到桌边坐下:“哇!这么多好吃的,果然还是家里最好。” 苏墨凝一派她去拿筷子的手,此时丫头端了水来,钟浅芸乖乖洗了手,才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两人用了膳,钟浅芸依旧没有提起商队的事,倒是陪苏墨凝下了两盘棋,洗漱完,乖乖地躺进了被窝,依旧没有要说商队的事。 苏墨凝也是奇怪这人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平常那闹腾劲儿,哪儿是会将一件事放心里这般久的。苏墨凝思来想去,怕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有些担心起来:“爹对商队的事怎么说?” -- 第23页 钟浅芸听她问起,愣了一下,面上表情不变,也瞧不出什么心思:“无碍,我不去了,若是张文早想去,我帮他牵线便是了。” 苏墨凝见她午后还一副兴致颇高的模样,怎的去了一趟军营便改了主意,越发奇怪:“怎么了?可是爹不准你去?” 钟浅芸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苏墨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怎么就改主意了?你既肯帮张文早牵线,那说明此事于你不是难事。”其实,她并不觉得这点难事就能拦得住钟浅芸。 钟浅芸看着她,倒是平静得很:“爹说此行少则几月,多则一年。”顿了顿,眼中带上了一些委屈,“我舍不得你。” 苏墨凝笑着牵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钟浅芸满脸欣喜,立马又冷了下来:“不行,路途遥远,离了国境且不知有多少凶险,我更舍不得你以身犯险,再者你也很喜欢书院,你陪我出行那么久,恐怕是要闷的。” 苏墨凝听她顾虑的都是自己,心下一暖,侧头靠在她的肩上:“你会保护好我的对不对?那我便不怕。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院又不会跑了,有你陪着怎会闷呢?” 钟浅芸听她这般说,心里甜滋滋的:“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我明日去苏府一趟,既然要出门,还是要同岳丈岳母道一声的。” 苏墨凝抬起了头:“我同你一道去,不然爹怕是不会应你。” 钟浅芸点头应下,越想越欢喜,乐出声来,苏墨凝见她这傻样,忍不住拿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傻样,我若不跟着,真怕被人卖了。” 钟浅芸颇不服气,哼了一声:“我聪明着呢!一般人哪儿骗得了我,我呀,只吃美人计,而且这美人需得是一个叫苏墨凝的女子才行,你说,我这智勇双全的人,带着商队去异国通商,还不是手到擒来。” 苏墨凝没理她,只往她怀里钻了钻,合上眼打算睡去。谁知合眼没多久,便听耳边憋不住的笑声,抬眼望去,果然是钟浅芸还在那儿自顾傻乐着,她颇为无奈:“还没乐够呢?” 钟浅芸将她抱紧,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我越想越觉得,能娶到你实在是人生之大幸!”苏墨凝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忍不住笑起来,微微抬起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乐完了,早些睡。” 钟浅芸哪儿肯放过她,不等她说完便已经追着亲了过来,两人吻在一处,轻喘着粗气,苏墨凝正要侧头躲开钟浅芸喘上几口气的时候,钟浅芸已经放开了她,将唇挪到别处,从她脸颊亲到下颌,从她耳垂亲到脖颈,手上也比往日大胆些,感觉到苏墨凝没有往日的抗拒,抬起头来望向她:“娘子,可不可以?” 钟浅芸本就是一副娇媚的长相,如今眼尾沾染着□□,苏墨凝看着也是心头一跳,忍不住大呼一声妖精,又听她娇憨地询问着,有些撒娇的意味,心软得不行,没有再舍得磋磨她,伸手轻抚着她的脸,点了点头。 钟浅芸喜出望外,又埋下头一寸一寸亲吻着。两人并不是头一回行此事,也是料想不到地有些默契,却又是头一回清醒时行此事,两人又难免羞涩,都紧闭着眼,不敢去看。 事毕,钟浅芸抱着苏墨凝轻抚着,亲吻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有难受?”她还记得自己当初被带回了将军府,身上的不适可持续了许久。她习武之人尚且如此,苏墨凝怎吃得消。 苏墨凝还记得当初在宫里与钟浅芸那次,身上有些难以言喻的疼痛,原以为此次也会这般,谁知倒是不同。说来也是,她们二人的事府中皆知,当时成亲时,府上也不曾想过派人来教授此事,只当她们已经会了。 苏墨凝摇了摇头:“没有当时难受。”钟浅芸放下心来,踌躇了一会儿:“那……再来一遍?”苏墨凝脸上通红,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要有节制,怎能贪多。”钟浅芸可惜地砸吧了一下嘴:“这可比习武磨炼心性多了。” 苏墨凝去捂她的嘴:“不要胡说。” 钟浅芸乖乖闭上嘴,将人抱在怀里,又忍不住回味起方才的事来,过了好一会儿,又心满意足地冒出一句:“真好。”苏墨凝昏睡之际听了这句,羞意又起,却是没说什么,只将脸在钟浅芸的肩上深埋了几分。 第二日是苏墨凝先醒来的,两人未着寸缕拥在一处,她莫名又觉得羞涩不已,这下推开她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正在她犹豫的时候,钟浅芸醒了,钟浅芸收了收胳膊,将人抱紧,手上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娘子,古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现下时辰尚早,我们要不趁着这大好时光,操练一下?” 苏墨凝紧闭着眼,权当自己还没醒来,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钟浅芸的话,就连骂一句都觉得羞涩。钟浅芸自然知晓她已醒了,见她这装睡模样,觉得可爱,手上故意撩拨起来。 苏墨凝受不住,按住她的手不让动:“这大白天的才醒来,你就这般,说出去羞不羞?”钟浅芸瞪了大眼:“你还要将这事说出去?”苏墨凝闭上嘴转过身去:“我不与你瞎说,你快起身。” 钟浅芸只得坐起身来,昨日的衣裳都丢了一地,便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裳穿上,又觉身上黏腻,便到一旁寻了干净的衣裳,也替苏墨凝寻了一身放在一旁,随后走了出去。 苏墨凝待她出去,才坐起身穿起衣裳来,只听钟浅芸在外头吩咐丫头准备一些热水,吩咐完竟转身回了屋。苏墨凝衣裳才穿了一半,又赶紧扔在一旁躲回被窝,看着钟浅芸:“你怎么又回来了?” -- 第24页 钟浅芸十分贴心地端来一杯热水:“身上怪不舒服的,待会儿去浴室洗一洗再换上衣裳吧。先喝口水。” 苏墨凝哪儿肯坐起来喝水,只叫她把水放在一旁。钟浅芸见她慌慌张张,全没有往日的淡然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早知你醒来这般可爱,那日我无论如何都要跟去丞相府才是。” 苏墨凝听她又开始说胡话,只伸手将衣裳拿进被窝穿了起来。钟浅芸看她这别扭样,托着脑袋:“你这是何必呢?一点都不大方。”苏墨凝不理她,在被窝里穿上了亵衣亵裤后,伸出手来:“抱我去浴室。” 钟浅芸一听,喜滋滋地起身将人抱起,哪儿还有半点揶揄人的想法。钟浅芸抱着人从侧门走到浴室,丫头们动作快,已经备好了热水。走到浴池边上,苏墨凝便示意钟浅芸将她放下,苏墨凝赤脚站在池边,踏进浴池,身上的亵衣亵裤立马湿透,贴在身上,钟浅芸看得眼睛都直了,就要跟着下去,却被苏墨凝拦住了:“好了,你可以走了,等我洗完你再来。” 浴池旁有备着干净的亵衣亵裤,的确不需要钟浅芸了。钟浅芸站在浴池旁就像生了根一样,哪儿肯离开。苏墨凝转过身催促了一声:“快些!待会儿水都要凉了。” 钟浅芸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往卧室走:“你要是想我了,就唤一声,我就在门边上。”倒是依旧一副乖巧模样。 苏墨凝嘴角满是笑意,这是她故意逗钟浅芸的,钟浅芸的模样也的确如她意料之中一般。待洗漱完,苏墨凝换上了干净的亵衣亵裤,赤着脚站在池边,呼唤着:“芸儿——” 钟浅芸果然如她所说,就候在门边,听到她的呼唤,立马走了进来,见她赤脚站在池边,不用她说便知晓是何意思,走过去将人抱起,一路抱回床上:“是叫丫头进来伺候,还是我将衣裳拿过来你自己穿?” 苏墨凝的羞涩显然只是对着钟浅芸的,她与钟浅芸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两人行夫妻之礼也实属正常,她并不怕丫头们知晓,便道:“让丫头们进来吧,你也赶紧去洗一洗,先让丫头换一换热水。” 钟浅芸颇不在意:“无事,换一些热水进去便行了,一大早的哪儿来的那么多热水。”说着走到门边,唤了丫头进来,自己又去了浴室。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两人来到丞相府,苏丞相还未下朝,两人先是陪着苏夫人谈笑了一会儿,苏夫人让她们无事便多回家来,两人应下。 苏丞相和侍郎回来了,见到二人也是欣喜,谁知坐下没多久,苏墨凝便提起了要同钟浅芸一起组商队去通商之事。 苏丞相和侍郎一齐瞪着钟浅芸,钟浅芸局促不安地将手中的糕点放下,这也不是她说的呀,怎就瞪着她了呢。还是苏墨凝开口替她说话:“爹,大哥,芸儿原本是想自己去的,是我硬要跟她去,磨了许久她才同意的。” 苏丞相和侍郎听了,依旧瞪着钟浅芸,钟浅芸微微扭了扭身子,坐得板正了些,正要说她也可以不去,苏墨凝起身走到苏丞相边上,扯了扯苏丞相的袖子:“爹——” 苏丞相朝着钟浅芸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你要去便去吧,爹爹同你哥哥商量一番,你头一回出门,自当要小心些。要是那个兔崽子护不好你,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钟浅芸连忙笑呵呵地应着:“爹放心,我知晓此次出门,最重要的便是护好凝儿。”苏丞相和苏侍郎却并不搭理她,就连方才对她还客客气气的苏夫人,也已经冷下脸来了。 钟浅芸正襟危坐地听她们闲聊了几句,额头冒出一些汗来,又硬着头皮陪着他们用了午膳,直到苏墨凝提出要回家去才松了口气。 钟浅芸坐在轿子里,冲着外头招手,苏家那几人权当没看见便回了屋。苏墨凝进了轿子,掏出帕子在她额前擦了擦:“你怕什么,他们又不会打你骂你。” 钟浅芸笑了两声,拉住苏墨凝的手:“幸好你跟着来了,不然我定是什么也说不了的。”苏墨凝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他们只是担心我们罢了,他们也是很喜欢你的。” 没过几日,圣旨便下了,钟浅芸苏墨凝的两位大哥主动请缨亲自前去,有钟将军和苏侍郎坐镇,朝廷上下对这次通商都志在必得,但圣上也很清楚,这是因为两位姑娘的商队要去,不然,他还不一定能同时请得动这两位,毕竟这两家的门脉与手段,自己若是提起,他们若想推脱换人也拦不住。 很快,通商队伍集结完毕,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钟深材带领着一队亲兵,刘蒙也在其中。苏墨凝不认识,张文早和钟浅芸认识,他们俩瞪大了眼睛,对视了一眼,张文早倒是机灵,明白了钟浅芸的意思,不会告诉苏墨凝。 张文早和钟浅芸又同时看了一眼钟深材,这么大个人,脑子怎么长得,这么多人,非要点个刘蒙,生怕苏墨凝不会生气吗? 苏墨凝见她俩神色不对,就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劲?”钟浅芸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张文早在一旁连连点头,苏墨凝也就没管他们了。 刘蒙是知晓此次通商的商队就是钟浅芸带领的,他在休憩时总会东张西望,寻找钟浅芸,可钟浅芸有心躲他,一连几日,他都不曾看见。 只是钟浅芸万万没想到,刘蒙会去找苏墨凝。刘蒙找了几日不曾见到钟浅芸,此次在客栈落脚,见到苏墨凝时便上前问候:“苏小姐,您可知钟小姐在何处?” -- 第25页 苏墨凝微微皱起了眉,不知这小将士找钟浅芸是什么事,若是有什么正事,钟深材该是会亲自来寻钟浅芸才对。苏墨凝不答反问:“不知你找她所谓何事?” 刘蒙虽知晓钟浅芸已经成亲,但他觉着两个女子的婚事只是儿戏罢了,当不得真,是故也不曾真的将苏墨凝当作钟浅芸的夫人来看,当下苏墨凝问话,他也不藏不掖,十分坦然:“末将与小姐青梅竹马,情谊深厚,此次有缘同行,末将想寻她寒暄几句罢了。” 刘蒙本以为他这般说,苏墨凝该是很乐意告知他钟浅芸的去向,谁知她眉尾一挑,道:“你是刘蒙?” 刘蒙听她知晓自己,显然是听钟浅芸提起过的,心头一喜,赶紧点头:“末将就是刘蒙。”苏墨凝点了点头:“原本看在你们往日情谊的份上,告知你她在何处也没什么,只是你方才一开口便失了礼数,我便不乐意了。” 刘蒙愣在那儿,苏墨凝继续道:“你该称我钟夫人。”说罢,转身离去。刘蒙皱着眉头,不知何意。 苏墨凝这下也明白过来,钟浅芸和张文早这阵子的不对劲,也难怪她老老实实呆在马车里,从来不去找钟深材。 苏墨凝回到屋里,钟浅芸正盯着棋盘研究着,她在一旁坐下,拾起一旁的棋子落下,解了钟浅芸的惑:“大哥带的亲兵,想来有不少是你的熟人吧。” 钟浅芸去拿棋子的手抖了一下:“这我倒是不曾注意。”苏墨凝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你近来怎么改了性子?不去大哥边上,呆在屋里研究起棋来了。” 钟浅芸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棋子落在棋盘上:“还不是你大哥说的,他说你曾对他说过,你只嫁能下棋赢了你的人。我这不是在努力么。” 苏墨凝笑了一下,这话她不曾说过,想来是她大哥故意诓她的:“我不都已经嫁给你了么?”钟浅芸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可你大哥每每看着我,都一脸嫌弃,好像我偷他家东西似的,我这不得学几招,省得他这般看不起我。” 苏墨凝漫不经心地落子:“你想在棋艺和文学造诣上让他看得起,怕是要在家苦读十年才行。你有你的长处,何不在旁处证明自己?” 钟浅芸痛苦地皱起了脸:“你家那几个哪里看得起我们这些武夫。别说我大哥,我爹他们都瞧不上,更别说我了,如今还选了行商,怕是在他们心里毫无形象可言了。” 苏墨凝掐了掐她的脸:“哪儿有你说得那般夸张,每次回去,他们待你都挺客气的。只是此次出门,他们担心我跟着你吃苦,把怨气撒你身上了。” 钟浅芸依旧不满地嘀咕着:“真是不公平,你我成亲,你家把你当宝,我家还把你当宝,倒是我,哪儿哪儿都不是。” “你大哥若不是心疼你,哪儿肯陪你来,你家可把你捧在手心疼着呢,我看爹娘什么都依着你,整个将军府都是你说了算。”苏墨凝已经见识过了将军府对钟浅芸的宠爱,也难怪当时钟将军肯来府上替钟浅芸提亲。 钟浅芸自然知晓自家对自己的宠爱,才浮上眉眼的笑意立马又收了回去:“如今也没什么用了,我什么都听你的,那将军府便是你说了算。哎,难怪爹以前说,我这样的自有人收,原来那个人就是你。” “听你这意思,你是不愿意了?”苏墨凝眯起眼,喝了一口茶水,钟浅芸笑呵呵地跑过去替她揉肩:“哪里哪里,我甘之如饴,甘之如饴。”苏墨凝也不再跟她绕,直接问道:“你说,此次这么多人,可会有你的老相识刘蒙?” 钟浅芸心头一跳,听她再次提起这事,也明白过来,她定是知晓了,也不知是谁说漏了嘴,赶紧赔笑:“这人又不是我安排的,我哪儿知晓呀。而且我这些日子多安分,不是在马车里,就是在屋子里,除了两位大哥和张文早,谁都没见过。” 苏墨凝听她忙着撇清,笑了:“我今日遇见了,他还让我带他来同你叙旧呢,要不我哪日替你引见?” 钟浅芸瞪大了眼:“我跟他哪儿有什么旧可叙的,你可别听他胡说,他这般恬不知耻,你下回见了,不要搭理他便是了。” 苏墨凝抬头看她:“你若是与他没有什么,这么躲着他是为何?”钟浅芸噎住了,她也是没猜到苏墨凝会这般想,这怎么避着点人还避错了?可她总觉着,若是自己没有避着,苏墨凝定是比现下还要生气。 钟浅芸皱巴着脸:“不是吧,你这什么醋坛子,连避着都不成了?”苏墨凝依旧笑眯眯地喝着茶:“我并没有吃醋,只是好奇问两句罢了。” 钟浅芸怀疑地打量了一下苏墨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笑,瘆得慌。钟浅芸捉摸不透苏墨凝的心思,只乖乖伺候她洗漱。待躺到床上,钟浅芸试探着想要动手动脚的时候,苏墨凝不复往日温柔,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对着她:“我今日累了。” 钟浅芸觉着奇怪:“今日一日都在客栈歇息,马车都没坐过多久,怎么累了?”苏墨凝不同她解释,又重复了一遍:“累了便是累了。” 钟浅芸也委屈巴巴的,在苏墨凝身后躺好,将人搂进怀里,嘀咕着:“我都这么乖了。” 躺了好一会儿,钟浅芸又抬起身子,凑在苏墨凝耳边轻声道:“那我亲一下可以吗?我这样睡不着。”苏墨凝没有说话,钟浅芸以为她睡着了,窃喜不已:“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 第26页 说着,偷笑了一声,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心满意足躺下,苏墨凝也才终于安下心睡去。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刘蒙没有找到钟浅芸并没有私信,而钟浅芸知晓苏墨凝已经知晓了,再躲着更显自己心虚,所以也就坦然面对,没过两日,刘蒙就找过来了,刘蒙显得有些激动:“总算是找到你了,明明在一支队伍里,硬是遇不见,还以为你躲着我呢!” 钟浅芸干笑了几声,瞥了一眼苏墨凝,赶紧伸手将人拉到跟前:“我躲着你干什么,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妻子,算是你妹媳。” 刘蒙皱了皱眉:“妹媳?”这个说法怎么听怎么怪,钟浅芸点着头:“虽然听着有点怪,但关系是这个关系,没错。” 刘蒙对着苏墨凝拱了拱手:“夫人。”他还没忘记苏墨凝前两日同他说的,又见钟浅芸如此,也觉着自己方才有些失礼。苏墨凝眯着眼点了点头:“我便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说着,苏墨凝抬脚要走,刘蒙心头正欣喜,钟浅芸赶紧将人拉了回来:“你别走啊,我待会儿迷路了。” 刘蒙一脸感激地看着苏墨凝,又笑着对钟浅芸道:“不必害怕,我待会儿可以送你回去。” 钟浅芸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心里暗道,这么近,我但凡不瞎都能走回去,谁要你送,真是没眼力见,没瞧出来我只是想留住娘子么,若是真让娘子走了同你独处,我怕是今晚要睡地板了。 钟浅芸这般想着,越发不肯放苏墨凝离开:“我答应过我岳丈,对我娘子寸步不离的,你有什么话是我娘子不能听的?” 钟浅芸一口一个娘子,听得苏墨凝很受用,也就没再走,刘蒙自然也不能将人赶走,但心里的话怎么能当着苏墨凝说出口呢?于是,只挑着儿时不轻不重的事闲聊了几句。 只是这样一来,刘蒙只觉没说出真心话,便三天两头过来找钟浅芸。苏墨凝虽然次次都在场,但也耐不住如此,刘蒙这司马昭之心,她也没法不在意,只是钟浅芸说话行事都知晓分寸,叫她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 转眼,队伍已经离了国境,路上没有客栈,便原地扎营,夜里太冷,营帐门口烧了火堆,坐在边上烤着火还稍好些。 钟深材命人端来几坛酒,给大伙儿都倒了一碗:“这夜里冷,喝些酒可以暖暖身子,待会儿睡觉舒服些。” 苏侍郎一脸担心地看着苏墨凝:“凝儿,你还是不要喝了吧,待会儿多弄几个暖炉就是了,再者,妹夫总能暖个床吧。” 钟浅芸才抿了一口酒,听了大舅哥的提议,连连点头:“我可以给你暖,我身上暖。”苏墨凝却是端着酒,看着钟浅芸,有些撒娇的意思:“我就喝一点。” 钟浅芸欣然同意:“那你就喝一点吧,这酒有些烈,容易醉。”苏墨凝点点头,小心地抿了一口,砸吧着嘴,钟浅芸看她喜欢,也没拦着。 苏侍郎见妹妹根本没管自己的意见,又看了几眼钟浅芸,最终决定不去管她们。苏墨凝趁着钟浅芸说话的空儿,一点一点也喝下了大半碗酒,钟浅芸回过头来,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见她脸色尚可,才放下心来:“你酒量还不错嘛。” 苏墨凝喜滋滋地点点头:“只是在家中,父兄都不让我喝。” 钟浅芸难得见她如此,又替她倒了一些:“你如今成亲了,我给你挡着,你想喝就喝。”她倒是也能理解苏丞相他们,一般的大家闺秀,哪儿有几个像她这样酒肉不禁,随意饮酒的。 苏墨凝靠在钟浅芸身上,又喝了点酒,吃着钟浅芸撕好的肉,很有滋味。待几人起身回营的时候,苏墨凝已是有些醉了,站起身时差点摔了,幸好钟浅芸眼疾手快将人扶住,搂在了怀里。 钟浅芸扶着人往自己的营帐里走,苏墨凝脚步浮着,踩不稳,摇摇晃晃的,幸好这火堆就在她们营帐前,路不远,摇摆了几次也安安稳稳进了营帐。 钟浅芸将人放在床上,替她脱去外衫与鞋子,走出营帐叫人备些热水与醒酒汤来。很快,钟浅芸将醒酒汤放在一旁,想先替她擦一擦,苏墨凝却不怎么配合,见她伸过手去,就抬手拍掉,或是东躲西藏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擦了一些。 钟浅芸泄气地将帕子放下,去端来醒酒汤,闹到现下,都快凉了。钟浅芸扶着苏墨凝,好生哄着:“凝儿,先把醒酒汤喝了,不然明日起来要头痛的。” 苏墨凝却摇着头,不让她喂到嘴边:“不喝不喝,不好喝。” 钟浅芸也是头疼不已,没想到往日温柔大方的苏墨凝醉了酒是这般模样:“好喝的,你看我先喝一口。”说着,苏墨凝果真停下来看她喝,钟浅芸喝了一口,又将碗递到苏墨凝面前,“我喝了,好喝极了,你也喝一口。” 苏墨凝却是直接转过身去:“休想骗我!”钟浅芸拿着碗,凑过去,苏墨凝又一转身,滚开了。钟浅芸追了好一会儿,苏墨凝便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直到醒酒汤凉透了,也没有喝下一口,钟浅芸将醒酒汤放到一边,坐在床边摇了摇头:“难怪岳丈他们不准你喝酒,定是你在府里这般闹腾过。” 钟浅芸只好不管她,自己去洗漱。她才洗完脸转过身,便见苏墨凝站在跟前,吓了她一跳,还不等她开口,苏墨凝就一把抱住了她:“你怎么丢下我跑了?”钟浅芸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没跑,我洗漱呢。” -- 第27页 苏墨凝依旧抱着她不放,又觉着站着太累,抬着腿往钟浅芸身上够:“你抱着我,抱着我洗。”钟浅芸十分无奈,只得像抱孩子般将人抱起。醉了酒的人意识不清,身上比往日沉了许多,钟浅芸将人向上颠了颠,往床边走去。 钟浅芸将人放在床上,松开了想起身再去洗漱,谁知苏墨凝脚勾住她的腰,手臂也抱紧了她的脖子,哪里有放手的样子:“不行不行,你是不是要偷偷去见刘蒙?” 钟浅芸好声好气地哄着:“没有,我只是去洗一洗,马上就回来抱你,好不好?”苏墨凝却自顾自说着:“他长得不好看,还是我好看。看他那样子,也没读过多少书,比不上我的。” 钟浅芸没料到她往日一副不把刘蒙放在眼里的样子,喝醉以后却是醋坛子一个,笑着:“你不用同他比,我只喜欢你。” 苏墨凝立马把人松开,钟浅芸一时愣住,苏墨凝又踢了她一脚:“你快去洗!” 钟浅芸怕她又改主意,连忙跑到一旁快速洗漱起来,又很快就回到床边,苏墨凝已经裹着被子乖乖躺好,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 钟浅芸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一角,刚坐进被窝,苏墨凝猛地起身,扯着被子坐在钟浅芸腿上,用被子将两人都裹住,只是她这一闹腾,被子里哪儿还有什么热气,她紧紧将人抱住:“有没有想我?” 醉了酒的人,声音比往日低哑一些,两人贴得紧,钟浅芸心猿意马起来,但立马甩了甩头,她都喝醉了这么难受,自己怎能趁人之危?苏墨凝坐直身子,皱着眉头,双手扶住钟浅芸的脸颊:“你要说想我。” “想你。”钟浅芸从善如流,苏墨凝依旧不满意:“你想谁?”钟浅芸立马回道:“想凝儿。”苏墨凝并不满意,皱着眉:“你要叫我姐姐。” 钟浅芸犹豫着,苏墨凝不肯了,凑近一些,两人鼻尖对着鼻尖,苏墨凝一字一句地说道:“叫姐姐。”钟浅芸看她这架势,若是不叫,怕是今晚谁也别想睡了,如今也是有些后悔,怎就答应她喝酒了呢,自己该向大舅哥问个清楚的。 “姐姐。”钟浅芸轻轻地叫了一声,苏墨凝像是没有力气一般倒在她的怀里,却又不肯乖乖的躺好,上下乱蹭着:“太轻了,太轻了,听不见,听不见。” 钟浅芸脸上通红,身上也发烫起来,只觉头上都要冒出汗来,赶紧将人扶住:“姐姐,姐姐,你不要乱动了。” 钟浅芸不让她乱动,苏墨凝又不高兴了,看着钟浅芸,委屈巴巴的:“我想动。”钟浅芸深吸了口气:“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我本来也没什么自制力。” 苏墨凝也不知懂了没懂,伸手就开始解起钟浅芸的衣带和裤腰带来:“不用忍,不用忍。”钟浅芸心头一喜,既然是娘子要求的,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没想到喝醉了酒还有这等好事,以后要多备点。 钟浅芸笑嘻嘻地由着苏墨凝将衣裳褪尽,在她脸上唇上亲着,正要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苏墨凝却是不肯了:“我是姐姐,我欺负你才对。” 钟浅芸顿觉不妙,却是来不及了,苏墨凝趴在她的身上,四处随意点着火,手倒是清楚明白得很,直直地往目的地去。 钟浅芸怕不由着她会闹脾气,她方才已经见识过了,这人喝醉了酒可不好哄,也没法子,只得由她去。只是没过多久,她就后悔了,她也不知这人喝醉了哪儿来的这么精力,往日劝自己要懂节制时一套一套的,怎的自己喝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 钟浅芸虽然这般想着,却还是狠不下心将人推开,最可怜的还是她想趁机也给自己谋点福利,却屡屡不能得逞。苏墨凝这喝醉酒以后的本事,果真是了得。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醒来的时候,钟浅芸头一回体会到了浑身酸痛像是散架的滋味,当初在宫里那一遭也没有如此,再看苏墨凝乖巧地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啧了一声,这人倒好,怎么被折腾和折腾人都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 钟浅芸轻轻将苏墨凝嘴角的发丝勾到一旁,嘀咕着:“不行就乖乖躺着嘛,瞎折腾什么。”看着看着,也跟着一起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苏墨凝锤醒的。苏墨凝只知晓自己昨夜饮酒醉了,低头一看两人□□相拥,再回想起几个片段,恼羞成怒,在钟浅芸身上锤了两拳。 钟浅芸一边揉着肩,一边委屈不已:“你打我做什么?”苏墨凝红着脸,瞪着她:“你趁我醉酒不清,对我这样那样的,禽兽!” 钟浅芸张大嘴巴,惊诧不已:“天呐,明明是你对我这样那样,我拦都拦不住,你这翻脸就不认账也就罢了,还倒打一耙!” 苏墨凝转过身去,还在生气,根本没听钟浅芸说话:“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我醉酒了本来就难受,你不照顾着点,还这样折腾人,折腾完也不清理清理,身上都难受得紧。” 钟浅芸撑起身子紧张地解释着:“不是不是,我昨天实在太累了,你折腾太晚了,我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你看,我身上都还有印记呢,真的是你动的手。” 苏墨凝哼了一声:“醉酒之后有些许亢奋也属正常,你也不该趁虚而入。”钟浅芸也不再挣扎了,又想起什么,轻声问道:“昨天你不肯喝醒酒汤,你现下头疼吗?” -- 第28页 苏墨凝摇了摇头,钟浅芸放下心来,正打算起身穿衣,只听苏墨凝转过身来:“你就这样将此事掀过去了?做错了事也不肯认。” 钟浅芸一听,翻身将人压住,压住苏墨凝的手叫她动弹不得,在她唇上脸侧亲着:“反正都要认了这事,我要先讨点好处回来。”只不过还不等苏墨凝生气骂人,只听账外有人大喊了一声:“小姐,夫人,该起了,队伍已整顿好,就等着你们启程了。” 苏墨凝脸上通红,用腿踢了踢钟浅芸,钟浅芸身上本就酸痛,方才也只是想吓一吓苏墨凝罢了,被她一踢,也就松开了手,乖乖坐好穿衣了。 穿好衣裳,钟浅芸掀开帐门,让人端来热水,苏墨凝此刻也已穿戴好了,两人洗漱完,走出营帐,苏侍郎和钟深材都在外头等着了。 苏墨凝见大家都等着她们,脸上一红,话也不说,径直往马车里钻。钟浅芸要跟上,却被苏侍郎拉住了:“这出门在外的,你合该注意一些。凝儿昨夜都醉了,你也不体贴体贴。” 钟浅芸瞪大了眼,正要解释,苏侍郎已经走开了,她立马转身对自己的大哥撒娇道:“大哥,你看看,他们两个姓苏的欺负我。” 谁料钟深材也摇了摇头:“此次的确是过分了,你也不小了,这般胡闹,我们习武之人该多体贴体贴他们才是。”说完,也不等钟浅芸说话,也走了。 钟浅芸环顾四周,大伙儿皆是眼观鼻,竟是没一个觉得她无辜,钟浅芸叹了口气,上了马车,心里不禁反省起来,难道往日自己表现得太像个色胚子? 苏墨凝正在吃糕点,钟浅芸见了,也伸手去拿,却见苏墨凝立马把手上的糕点放回盘里,钟浅芸知她什么意思,立马缩回了手:“你吃你吃,我不吃。”说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着。 一路上,钟浅芸总想着话头跟苏墨凝说话,只是苏墨凝通通不搭理。钟浅芸恼得抓了一下脑袋:“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图你的美色,不该抵御不住你的诱惑,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下一次一定会努力做一个柳下惠的。” 苏墨凝依旧没同她说话,只是将糕点的盘子往她那边移了移,意思明显,钟浅芸还是吃上了糕点。 待休憩时,钟浅芸下了马车透气,苏墨凝则依旧坐在马车里,早上的事怕是所有人都知晓了,她还不太好意思下车见人。 钟浅芸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有些无奈地走到一棵树下,靠在树上想着该怎么让苏墨凝知晓真相。刘蒙找了过来,看着钟浅芸,踌躇许久才开口:“你和苏墨凝昨夜,真的如他们所说吗?” 钟浅芸见终于有个肯听自己说话的了,赶紧道:“他们都误会了,不是我干的坏事,是苏墨凝。” 刘蒙听钟浅芸这般一说,倒是很相信她的话:“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喝醉了,你不是那样的人。” 钟浅芸见到有人相信自己,自然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还是你有眼光,相信我。” 苏墨凝掀开车帘,正巧就看见了这一幕,虽不知两人在说什么,但心里突然酸胀得很,有些生气地将车帘摔下,比早晨要生气得多。一时间,思绪涌上心头,她想了想昨夜的事,自己喝醉了,行事主动了些,钟浅芸心里有自己,抵御不住也是正常,自己已经晾了她一个早上,也差不多了,只怕再晾下去,人都要被拐走了。 苏墨凝这般想着,气消了些,打算待会儿给钟浅芸一个台阶下,又掀起车帘去看钟浅芸,见她与刘蒙正聊得投机,生气地将车帘甩下,想让她原谅,做梦去吧! 钟浅芸跟刘蒙聊了些有的没的,只是看刘蒙的眼神,钟浅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不怕突兀地突然说了一句:“昨夜和苏墨凝的事,虽然是她喝醉了,但我还是乐意的。” 刘蒙惊得一时愣在那里,钟浅芸笑了一下:“我喜欢她,我心里只有她。”说完,心情大好地回了马车,但她脸上带着笑容,在苏墨凝看来,就是跟刘蒙相处得愉快。 苏墨凝沉着脸,钟浅芸也察觉出来,怎比早晨还要严重了?她不禁担心起来:“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墨凝摇了摇头,脸色缓了缓,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她心里矛盾得很,她很生气,不想搭理钟浅芸,可她也明白,自己若是一直如此,只会将人越推越远,她更不想钟浅芸离开她。她只得自己独自养养神,消消气。 钟浅芸只以为她酒醒后不舒服,也顾不上她还在生气,坐到边上,将人揽在怀里:“你靠我身上睡,软一些,我抱着你,不会摔着撞着,你放心歇息。” 苏墨凝轻轻推了推她,钟浅芸将人抱得更紧:“你先歇息好了再跟我生气。”苏墨凝心软了一些,有些委屈:“你身上臭,我不喜欢。” 钟浅芸也不恼,哄着:“早晨有些急,来不及好好洗漱,你将就一下,今晚我会洗干净,变得香香的。”苏墨凝便乖了一些,本也没有睡意,就睁着眼看,突然瞧见她衣领下半遮半掩着一个印记,苏墨凝起初没看清,伸手拉了一下衣领,那暗红的印记便跃入她眼中。 苏墨凝想起她方才便这样下了马车,脸上一红:“你这印记都没挡好,你就下车,不怕被人瞧见了,羞不羞。” 钟浅芸伸手摸了摸,不放在心上:“我们夫妻睡在一处,这样也实属正常,有什么好怕的。”她突然想起什么,颇为兴奋地低头去看苏墨凝:“我方才休憩时同刘蒙聊了几句,我同他说我喜欢你,你不知道他那吃惊的模样,哈哈哈哈!那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 第29页 苏墨凝心里的不快就这样烟消云散,笑着道:“你这般突然,也不怕吓着人家。”钟浅芸也瞧出她已经气消了,嘚瑟起来:“说起来,这么多人就只有他相信昨晚上是你欺负了我,你都不相信我。” 苏墨凝听她提起这事,又从她怀里起身,坐直了身子:“他那是不肯相信事实罢了。”钟浅芸见她如此,摇了摇头,故意作出一副可怜模样:“哎,昨夜里也不知道是谁缠着我,非要我叫她姐姐,谁知这个姐姐起床就不认人,可怜了我,还以为早上起来会被怜爱一番呢。”说着,她又冲着苏墨凝,叫了一声“姐姐。” 苏墨凝脑海中顿时又闪出一些片段来,虽有些模糊,但隐隐发觉,昨夜的事,大概的确如钟浅芸所说,起码这声姐姐她的确是很受用。只是,她依旧装作不信,只是面上和心里都已经不再气了。 钟浅芸呢,瞧她不再追究,不再生气,哪里顾得上给自己讨说法,乐滋滋地将人抱在怀里,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娘子,你还是不生气的样子最可爱。” 午后,一行人紧赶慢赶进了一个镇子,找了客栈落脚。苏侍郎找到苏墨凝,一脸担心:“我给你们要两间房吧。” 苏墨凝知晓哥哥是什么意思,脸上一红:“她还是听话的,只是今早赖了一会儿床才晚了的,哥哥不用担心。” 苏侍郎也松了口气:“那便好,只怕她不知轻重,她能听你的话便可。”只是想起钟浅芸平日里那一身用不尽的精力,依旧担心:“你也别惯着她,若实在不行,你给她寻个妾室也行。”苏侍郎没多想,只觉着有人替妹妹照顾人,妹妹便能省心省力些。 苏墨凝却沉下了脸:“哥哥何时说话如此不分轻重了?给她寻妾室,是该寻男还是寻女?我都不乐意。” 苏侍郎赶紧认错:“是是是,是哥哥一时想岔了,你放心,哥哥定是站在你这边的,若是她日后有这个念头,哥哥替你出气。” 苏墨凝沉着脸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苏侍郎这才松了口气,突然有些同情起钟浅芸来,抛却武力,钟浅芸哪里斗得过自己妹妹,自己在这瞎操心。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新叶并不繁荣,镇子和镇子之间隔得远,有时林子大,扎营有些困难,便只能露宿。苏侍郎和钟深材都心疼妹妹,命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躺在上面倒是不难受,只是钟深材再拿出酒来时,钟浅芸说什么也不让苏墨凝喝了。 两人歇息时,毕竟男女有别,众人都退出很远,钟浅芸身怀武技,苏侍郎倒也放心。钟浅芸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一本正经道:“我抱着你暖和些。” 苏墨凝想着两人露宿在外,虽说众人让得远,但也不是察觉不到这边的动静,钟浅芸再怎么乱来,也不至如此,也由着她抱,很安心地睡去。 钟浅芸心满意足地一起睡着,突然听到边上有动静,猛然睁开眼望去,是一条蛇正悄悄往这边移动。她认不出那是条什么蛇,皱着眉头,又怕吓着苏墨凝,慢慢伸手盖住苏墨凝的眼睛,轻声在她耳边道:“有条蛇,你不要怕。” 钟浅芸盯着那条蛇,说完话,打算慢慢伸手捡个石子去打那蛇,谁知那蛇敏锐得很,似是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立马向她们攻来。情急之下,钟浅芸赶紧翻身将苏墨凝护在身下,手上扯着被子盖住两人的头,她想那蛇该不至于隔着被子咬到两人的,但她万万没想到,那蛇动作快,方才趁她翻身,已经钻入了被窝。 钟浅芸大气不敢出,小心地听着外头的动静,苏墨凝也被她弄得十分紧张,过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询问,钟浅芸却突然大声尖叫起来,一边叫着一边起身,伸手往后抓去,将那罪魁祸首抓在手里,甩了几下,那蛇也没了性命。 钟深材听了动静,赶紧跑了过来,钟浅芸一手捂住屁股,赶紧开口拦住兄长:“大哥,我们没事,只是有蛇路过,吓了一跳。” 苏墨凝此时并不帮她顾全颜面,赶紧披了披风走了过去:“大哥,你快去瞧瞧,她被蛇咬了。”这荒郊野岭的,谁知道是什么蛇,钟深材丝毫不敢轻视,赶紧走了过去,却见钟浅芸有些局促地站在那儿,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十分紧张:“咬哪儿了?快给大哥看看。” 钟浅芸脸上泛红,有些扭捏:“咬在腰上了。”这位置敏感,钟深材虽然是亲哥,也不好查看,只好转头对苏墨凝道:“你快去看看,伤口如何,可有泛黑。”说着,将手中的火把递了过去。 苏墨凝走到钟浅芸身后,钟浅芸扭捏了一会儿,冲着钟深材喊了一句:“你转过去!”钟深材没有办法,只得转过身去。苏墨凝此时已经掀开她的衣摆,在腰后看了一圈都没见着伤口,正奇怪着,却见钟浅芸伸手将裤子往下扯了扯,她很快就看见了两个小小的牙印。 苏墨凝弯着腰仔细看了一会儿,站起身子对钟深材道:“伤口有血流出,周围有些泛青,血倒是鲜红。”钟深材挠了挠头:“那蛇长什么模样?”苏墨凝推了推钟浅芸,钟浅芸拉好裤子,将蛇递给钟深材:“蛇在这里。” 钟深材出征在外的经验不少,这蛇却不认识,想来是新叶独有的,一时之间犯了愁,又伸手替钟浅芸把脉,看脉象有中毒之象,皱着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苏墨凝有些急切:“如何?可是有毒,需要将毒血吸出来吗?” -- 第30页 钟浅芸赶紧捂住屁股:“这,这就不必了吧。我感觉挺好的。” 钟深材抽出刀,钟浅芸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大哥要把那块肉给削下来,只见钟深材手起刀落,把蛇剖开,取出里头的蛇胆,递给钟浅芸:“这蛇我也不认识,死马当活马医,你先把蛇胆吃了。” 钟浅芸拿着蛇胆放在鼻下闻了闻,立马呕了几下,脸色发青,捏着鼻子十分嫌弃,正要说话,苏墨凝却板着脸催促着她:“快吃了,还要不要命了?” 钟浅芸只好闭着眼,捏着鼻子,将那蛇胆吞了下去,又忍着恶心,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苏墨凝及时递上的水。 钟深材又问她:“你看见这蛇是从哪里爬过来的?”钟浅芸指了个方向,钟深材往那边走去:“那附近兴许有能解读的草药,我们找找看。”三人一齐走过去,举着火把认认真真找了起来,找了几株像模像样的,钟浅芸犯了愁:“大哥,我们万一找到有毒的怎么办?” 苏墨凝将草药放在火把下,仔细看着,根据以前医书上记载的,毒草的特点,将其中几株挑选出去,只留下了两三株:“这几株应该是没有毒性的。”但她也不敢贸然就让她吃下去,只在一旁用石头捣碎:“待会儿敷在伤口上,不知能不能压一压毒性,还得找到这里的大夫才行。” 折腾完时,天也快亮了,钟深材回去了,钟浅芸趴在被子上,搂着苏墨凝的腰,苏墨凝也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你不会有事的。” 天才亮,钟深材立马整顿队伍,匆匆忙忙往镇上去,又命人先行一步,去寻新叶的大夫。队伍还在赶路的途中,寻大夫的士兵先带着大夫回来了。众人原地停下,钟深材和苏侍郎也十分紧张地钻进马车,等着大夫诊断。 苏侍郎天亮时知晓了这事,也是紧张不已,一直关注着钟浅芸的动静,生怕她突然晕厥过去或是如何,他虽不满意这个妹婿,可凝儿喜欢呀。 大夫诊断了许久,又见了昨夜那蛇的尸体,过了许久才开口:“这蛇是剧毒,也不知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这蛇毒暂时是压住了,但脉象有些奇怪,我才疏学浅也不知该如何解毒,不过你们放心,这毒暂时不会发作,你们还有时间找名医。” 众人稍稍放心了些,心里却又一直悬着,钟浅芸见苏墨凝一脸肃然,忍不住哄起来:“不用担心,没准儿过几日就找到能解毒的大夫了。”钟深材也加快了速度,他一心想着,见了新叶皇室,新叶宫中的御医总该会有了得的医术。 一路上,大家也不忘四处寻找大夫。苏墨凝因着这事,这几日忧心忡忡的,钟浅芸每每想要亲热些,都被她推拒,她哪儿还有那心思。 只是这毒好像并没有原先那大夫想得那般乐观,渐渐压不住开始扩散了,新寻的大夫诊脉后,皱着眉:“这毒隐隐有扩散之意,这段时日切忌动怒动情,这血流得快,毒也流得快。”说着,也开了一个方子,替她压制毒素。 钟浅芸没放心上,夜里又去抱苏墨凝,苏墨凝挣了开去,钟浅芸有些委屈:“怎么连抱都不能抱了?”苏墨凝板着脸:“你没听白日里大夫怎么说的?你还要不要命了!” 钟浅芸瘪着脸:“这是要叫我出家吗?不行,我宁愿做个风流鬼。”苏墨凝拧着她的耳朵:“你别乱说,忍一忍,等找到解读的法子就好了。”钟浅芸却不以为然:“若是没找到,那我就一直不能抱你亲你了?那也太浪费时间了。” 苏墨凝手上用力,钟浅芸赶紧讨饶,这才闭了嘴,老老实实睡着,只等苏墨凝睡着后,才偷偷伸手拉住她的手。苏墨凝因着她中毒,睡觉时总留了心神,生怕钟浅芸夜里突然不适,是故她拉自己手的时候,自然有所察觉。 只是,苏墨凝也忍不下心提出分开睡,只恨自己只懂舞文弄墨,竟是没有半点用。这般想着,苏墨凝鼻头一酸,转过身去,偷偷抹起眼泪来。 钟浅芸本还没睡去,见这动静赶紧起身凑了过去:“你怎么了?你不要哭,我肯定不会有事的,你看那些大夫都说我命大,中了这毒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呢。” 苏墨凝原本还只是流泪,听她哄自己,越发控制不住,抽泣起来:“我是不是很没用,你中了毒,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还要让你哄我。” 钟浅芸将她身子掰过来,在她额前亲了一下:“怎么会没用,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坚持不到这会儿的,你就是我的解药。”苏墨凝抬头想要在她唇上亲一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了回去,又哭了起来:“我想亲亲你,又怕你毒发身亡。” 钟浅芸笑出声来,苏墨凝也跟着一边哭一边笑。钟浅芸耐心地替她擦去泪水,看着眼前从未有过如此脆弱的苏墨凝,心里软了又软。苏墨凝一直以来都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哪怕两人亲密过后,醒来她照样能翻脸不认人,如今却因为她中毒一时找不到解读法子,自责得哭了,又小心得如履薄冰,这叫她怎么能放心丢下她在这世间不管呢。 “你放心,我就算做鬼都跟着你。”钟浅芸承诺着,苏墨凝无力地瞪了她一眼:“你合该多看些书,说的这都是什么话。”钟浅芸将人抱在怀里,满足地喟叹一声:“还是抱着娘子睡比较舒服。” 苏墨凝这次没再推开她:“那你要努力些,多抱我几年,不然我改嫁给别人,就是别人抱我了。” -- 第31页 钟浅芸知晓她的意思,十分无奈:“大夫说不能让我动怒,你这是想气死我?”苏墨凝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你当初让我嫁给你,可没说过要让我替你守寡,我这么年轻,才不想守寡。” 钟浅芸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等着,等我毒解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一行人忧心忡忡往前走,快到新叶王都时,又找来一个名气颇大的大夫,那大夫诊脉许久,才开口道:“这毒素拖不久了,为今之计,应该想个法子把毒逼出来。” 他们哪儿有什么法子,只得盯着大夫,大夫又继续说道:“我想的法子有些不妥,你们先听听吧。她这毒已经用药压了一段时日了,如今需用药催其发作,再在手上划个口子,将毒凝在一处,随血液流出。” 钟浅芸听了,一脸奇怪:“这有何不妥?”那大夫继续往下说:“定是不能再用毒催毒了,只能用情催毒。”大夫说到这,顿了一下,“你们需得寻一可靠之人,在你情动之时安抚你。” 钟浅芸原本皱着的眉头顿时松了:“我还以为什么呢,放心吧大夫,我已经成亲了。”苏墨凝脸上发烫,伸手在钟浅芸后头掐了一下,苏侍郎与钟深材权当没听见没看见。 大夫开了药方,药倒是很快就抓好了,大夫回去了,苏墨凝却是不大放心:“这大夫的法子也不知可不可靠,前几个大夫都说要压着,这万一把控不好,芸儿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钟浅芸根本不当一回事,一挥手:“要我说,还是这个大夫得我心,那几个大夫恨不得叫我出家去,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做个风流鬼也不错。” 苏侍郎自然没法替她做主,还是钟深材开了口:“事已至此,还不知能拖到什么时候,死马当活马医,若是出了岔子,我会到爹娘面前问罪。” 钟浅芸赶紧拉住钟深材的手:“大哥,你还要替我看紧了芸儿,她都嫁给我了,是我们钟家的人,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既然知晓这是什么药,钟深材将客栈二楼都包了下来,又亲自在楼梯口守着,绝不叫一个人打扰了去。苏墨凝看这架势,羞得不行,苏侍郎担心地看着妹妹,又捧了一坛酒上来,想要给妹妹。 钟浅芸看到酒坛子,压根儿就没接,赶紧推:“大哥,我们俩熟得很,不用助兴了。”苏侍郎到底没有她脸皮厚,听不下去,拿着酒回去了。 钟浅芸哼着曲洗漱完毕,十分豪爽地接过苏墨凝手上的药一饮而尽,便躺在床上等着药效发作。她见苏墨凝还站在原地,拍了拍床边:“过来呀,别这么客气嘛。” 其实钟浅芸哪里是毫无畏惧,她生死未卜,最是害怕,但她也明白,若是她都吓得不行,苏墨凝又该怎么办呢?苏墨凝拿着匕首走到边上,将匕首递给钟浅芸,钟浅芸十分淡然地伸出左手,在手指上划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药效来得挺快,钟浅芸身上开始发烫,她能明显感觉到,这次与宫里那次全然不同。 钟浅芸用内力引导着,额头很快便冒出汗水,注意力却越来越涣散,身上开始变得滚烫,衣裳早就被她褪得干干净净。苏墨凝见她如此,心里着急,却又没有法子,她不敢掉以轻心,用银针照着大夫教的位置,扎在钟浅芸的几个穴位上。 钟浅芸如今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躺在床上,身上开始发疼,她忍不住轻轻痛呼出声。苏墨凝俯下身,在她额前唇上亲了亲,钟浅芸哪里会满足,迷迷糊糊的,就要去抱她。 苏墨凝按住她,将银针拔出放在一旁,钟浅芸已经用力将她抱在怀里,翻了个身,压在身下。苏墨凝心疼地摸了摸钟浅芸的脑袋,安抚着:“乖一点,还有两个穴位。”钟浅芸似是还有理智,果真乖顺了些,只拿脑袋在苏墨凝的颈间蹭了蹭。 苏墨凝趁机拿起银针,扎在钟浅芸的腰间,又拉起她的手,见流出的血液比最初还要红艳,暗暗松了口气。 钟浅芸乖不了多久,又不安分起来,几下就将苏墨凝身上的衣物扒了个干净,轻声叫着:“娘子,娘子,凝儿。” 苏墨凝心软不已,本也没有打算不叫她得逞,便由着她在自己身上点火。苏墨凝强忍着情潮,预算着时间,将钟浅芸腰间的银针取出扔在地上,而钟浅芸哪里管过这些,正满足地攻城掠地。 也不知是往日里耳提面命有了效果,还是如今身体弱了些,苏墨凝本以为忍了这些日子,钟浅芸此次定是不肯轻易罢休,谁知钟浅芸只折腾了两次就停了下来,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抚着,亲吻着。 苏墨凝伸手去摸钟浅芸的脸,钟浅芸抓着她的手,用脸蹭了蹭,呢喃着:“凝儿,我爱你,我想这辈子都能陪着你。” 苏墨凝瞧她眼睛,似是恢复了一些清明,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亲:“那你快好起来,好好疼我一辈子。” 钟浅芸点着头,只盯着苏墨凝看,过了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苏墨凝起身,替她擦净了身子,又小心地守在一旁,直到看她手指的伤口再流出的血已是寻常模样,才放心地拿起桌上的药瓶,撒在刀口上,将血止住。 第二日醒来,钟浅芸才动了动腿,苏墨凝便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脸色有些苍白,但好在不像前几日那般发青,放心了些,赶紧起身,让守在楼梯口的钟深材去找大夫。 -- 第32页 钟深材派了亲信去将大夫带来,自己赶紧去了屋里,见妹妹醒着靠在床边,放心了些,又命人端来早膳。 大夫本就在附近候着,来得也快,诊脉过后,脸带笑意:“毒已经解了,只是失血过多,近日再补一补便行了。”大伙儿松了口气,久违的喜气终于浮到脸上。 “这可太好了,大夫,真是太感谢你了。”钟深材抹了抹眼角的泪,赶紧掏出准备好的一叠银票递给大夫,“小小心意,大夫不要嫌弃。”那大夫却不是个贪财的人,并没有接过,只抽出其中一张:“这些已经足够了。” 大夫又开了药方,苏墨凝便守在钟浅芸的边上,喂她用早膳,倒不是她太宠,是钟浅芸闹性子非得她喂才吃,明明好端端的,哪里都没伤着。 钟浅芸的毒解了,众人也到了王都,钟浅芸与张文早、苏侍郎一起同新叶皇室商量着通商之事,一直谈了半月才定下,众人终于可以回京了。 回京路上,钟浅芸的商队已经带了新叶的第一批货物,行走速度比来时要慢了许多,走了三月,才快走到边境,只是近来苏墨凝身体不适,总是困乏,时有呕吐,寻过几个大夫,也瞧不出什么来,钟浅芸也跟着愁眉不展,暗自骂着:“这新叶是什么鬼地方,我才好了没多久,怎么又欺负我娘子了,有本事就冲我来。” 苏墨凝反过来安慰她:“许是水土不服,等回了京便没事了。”钟浅芸并不放心,但思来想去,苏墨凝一路上也没被什么奇怪的虫子咬着,也没吃什么不同的东西,也只得到一个镇上找一个大夫。 今日这大夫终于有了结果,只是这结果却是让几人都受了惊吓:“贵夫人这是有喜了,喜脉虽不明显,老夫也有九成把握。” 苏侍郎和钟深材送走大夫,脸色发青,连连摇头,还没开口,钟浅芸便瞪着钟深材骂了过去:“你这一副样子是什么意思?我娘子有喜了,你便准备好做大舅便是了。”若不是她不敢骂苏侍郎,定是连他一起骂的。 钟深材张张嘴没说什么,苏侍郎开了口:“定是大夫误诊了,再找几个大夫看看。”几人又叫了几个大夫,又不少都诊出了喜脉,苏侍郎和钟深材皱着眉,钟浅芸将两人往屋外推:“你们俩这样子在这里真煞风景,赶紧出去。” 苏墨凝也皱着眉,心神不宁:“芸儿。”钟浅芸关上门,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拉住苏墨凝的手:“这是好事,虽说也不知你为何会有孕,但比起你生病中毒,这可是大好事了。再者,你放心,爹娘那儿,兄长那儿,我都会去说清楚,便说,便说我是个怪物,能叫你怀有身孕。我们成日呆在一起,你若是有孕,那孩子定是我的,纵是怀了个哪吒,我也认了。” 苏墨凝听她这般说,稍稍放心一些:“你不会怀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钟浅芸瞪大了眼:“谁做这种事你都不会做!当初在宫里遭人陷害,你都能要死要活的,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再说了,我平日想多闹几次,你还受不住,除了起初那几日为了躲刘蒙,我这一路上哪里离过你半步,我怀疑自己都不会怀疑你。” 苏墨凝靠进钟浅芸怀里:“我不在乎旁人怎么想,只要你相信我便成。” ☆、第 20 章 钟深材和苏侍郎两人一路上忧心忡忡,钟深材自然是担心自家妹妹被人欺负了去,这苏墨凝肚里的孩子不知从何而来,苏侍郎也是心里没底,他也不敢问自家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钟浅芸全然没有他们的担忧,成日跟在苏墨凝边上忙前忙后的,还真有要当爹的架势,两个人也没有因此有什么芥蒂,时间久了,钟深材和苏侍郎两人也释然了一些。 入了京,钟将军和苏丞相亲自在城门候着,看见钟浅芸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墨凝下车,两位老人老怀欣慰,几人寒暄了几句,又上了车,分为两支,一支往宫里去,一支往钟苏去。 因着苏墨凝回了钟苏,苏夫人思念女儿,也去了钟苏,更不用说,一早就去钟苏候着的钟夫人了。钟浅芸在宫里没有多久便回来了,钟深材和苏侍郎还呆在宫里,钟深材有些急切地看着钟浅芸:“你先别说凝儿有孕的事。”钟浅芸瞥了他一眼,没放心上。 回了钟苏,眼瞧着大伙儿都在,钟浅芸乐呵呵地道:“刚好大家都在,我有件喜事要告诉大伙儿。”这下,大厅里也安静下来,以为方才圣上有什么赏赐。 苏墨凝倒是猜出她要说什么,一时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子。钟浅芸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凝儿已有近四月的身孕了。” 大厅里安静得诡异,钟夫人苏夫人面面相觑,钟将军盯着苏墨凝的肚子,紧皱着眉头,苏丞相瞪大了眼,盯着苏墨凝,钟浅芸见此,赶紧拍了拍手:“你们怎么这模样,应该高兴才对呀!” 苏丞相一拍椅子扶手,怒气冲冲:“凝儿!到底怎么回事!”苏墨凝就要起身,钟浅芸将她按住,挡在她的身前:“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那新叶如此古怪,不知怎的,我就让凝儿有孕了,但是大夫都说这胎儿挺正常的。” 苏丞相松了松眉头,钟将军满脸疑惑:“你们都是女子,如何有孕?”钟浅芸一点不怕,挠了挠头:“我若是想得明白,我方才就同你们说了,凝儿这般聪慧都想不明白。不过凝儿千真万确是怀了,这孩子也千真万确就是我的,我们成日呆在一处,都没有分开过。” -- 第33页 苏丞相心里还是相信自家女儿绝不是那般胡来的人,听钟浅芸这般说,竟点了点头:“你们都不是蠢笨之辈,既然如此,或许另有蹊跷。” 钟将军和钟夫人对视一眼,打算待会儿问问深材,当下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中仍觉别扭,几人都没有再提起苏墨凝怀有身孕的事。 钟浅芸上心得很,命人去寻大夫和稳婆来府上坐镇,生怕自己不懂事,照顾不好苏墨凝。钟将军和苏丞相回了府,连夜问了长子路上的事,彻夜未眠,倒是也信了八成,没办法,谁人都说,这两人成日黏在一块儿,难舍难分。 第二日,钟夫人又来了钟苏,想要嘱咐几句,不料苏夫人早来了一步,坐在苏墨凝边上谆谆教诲着。苏夫人唠叨许久,钟夫人插不上话,见苏墨凝一直低着头,一副认真听教的模样,再看看一旁闲散坐着的钟浅芸,忍不住埋怨道:“你尽拉着我儿媳在这儿絮叨,你女婿坐在那儿玩呢,你怎么不管管?” 坐在一旁剥葡萄的钟浅芸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我乖乖坐在一旁,怎么也不行?于是,两人都注意到了空闲的钟浅芸,转了方向,拉着她唠叨起来,这本就该她伺候人才对嘛。 钟浅芸一边听着她们的说教,一边偷偷将已经剥好的一小碗葡萄递给苏墨凝,苏墨凝接过葡萄在一旁吃着。苏夫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到夫妻之礼的事上:“这段时日,你们就先别同房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一直只听不说的钟浅芸终究没有忍住,侧头看着苏夫人有些委屈:“大夫说如今胎儿稳了,小心些不碍事的。” 还不等苏夫人说话,钟夫人在钟浅芸身上重重拍打了几下:“你胡说什么呢!你知道如何才叫小心?你忍一忍会如何?你若是忍不住,娘给你找个丫头。”钟夫人原本没想到这个,苏夫人一提醒,再加上自家女儿那回话,叫她不得不想,就简单地想到寻常男女夫妻会如何上。 苏墨凝一听这话,就沉下脸来,苏夫人还犹豫着,不知女姑爷要纳妾,自己能不能拦一拦,钟浅芸自己便赶紧摆手:“娘你瞎说什么呢!你别瞎掺和。”说着,她小心地瞥了一眼苏墨凝,见她脸色不好,心里越发着急,“我,大不了,我在下面就行了。” 话音方落,整个院子都安静了。最终是苏墨凝脸皮薄,起身回屋去了。钟浅芸小心翼翼地看着三人的模样,心里奇怪,自己方才说错话了? 两位夫人岔开话头,随意聊了几句便回去了,钟浅芸不去管她们,回屋给苏墨凝捶腿揉肩去了。 在钟浅芸尽心伺候下,钟晓苏顺利出生了,钟浅芸一早便取好了的名。稳婆抱着钟晓苏到两人面前,苏墨凝有些无力地躺在那儿,看到女儿,将脸侧了过去:“怎么这么难看。” 钟浅芸接过女儿,不以为然:“长得多好看啊,哪里不好看了,有鼻子有眼的。”稳婆也在一旁搭腔:“夫人,刚生出来的都这样,养两天就好了。小姐算是标志的了。” 钟浅芸听了,越发高兴,赏了一番后,抱着女儿自顾乐着,苏墨凝见她这模样,忍不住道:“人家当着你的面,定是说好看的,你也太好骗了。” 钟浅芸哼了一声,将孩子抱到苏墨凝跟前:“真的挺不错的呀。”苏墨凝闭上眼,就睡着了。 待丫头们收拾好后,外头等着的人也都进来了,见苏墨凝睡着了,便都去看孩子了,晓苏有人抱,钟浅芸便坐在苏墨凝边上守着,待苏墨凝醒来,又喂她吃了燕窝垫垫胃。 因为一早便请好了奶娘,苏墨凝并不打算亲自哺乳,等她歇息好,晓苏抱过来时已经喝饱奶睡着了。苏墨凝仔细瞧了一眼孩子,觉得跟她俩都不像,叹了口气。 钟夫人听闻孩子在这边,也跟着过来了,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疼爱万分,那模样瞧着纵是抱一整天也是乐意。钟夫人方才已经让丫头收拾好了屋子,她这几日便要住在这儿抱孙女了,坐在一旁满心欢喜:“你瞧这眼睛鼻子,和芸儿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墨凝有些怀疑地看了过去,仔细看了看:“不像啊。” 钟夫人瞪大了眼:“哪儿不像啊,你去问问,芸儿小时候就这个样子。”如今,钟家人倒是丝毫不怀疑这是钟浅芸的孩子了,实在是和钟浅芸小时候太像了。钟浅芸笑嘻嘻地凑过去,小心地摸了摸晓苏的脸蛋:“我就说怎么越看越好看,原来是像我呀。” 苏墨凝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们,有些怀疑是不是她们故意说着安慰自己的。待晓苏满月时,苏墨凝总算看出来,晓苏的确挺像钟浅芸的。 晓苏的满月席,将军府办得十分隆重,叫大伙儿不得不信,这孩子的确是钟家的,民间甚至有人偷偷拿钟浅芸当送子观音供奉的。 晓苏虽然有奶娘带着,但会走以后,便每日跟着苏墨凝去书院玩。苏墨凝也时常教她念诗,钟浅芸瞧着连娘都叫不太清的晓苏,十分心疼,但也不好意思阻拦,生怕苏墨凝连自己一起教。 母女都在书院,钟浅芸便每日都想着往书院钻,酒楼商队的事一忙完,她便往书院里去,晓苏见到娘来了,颤颤巍巍地往门口走去,张开双手,奶声奶气地叫着:“娘——娘——” 可惜钟浅芸压根儿没瞧见她,越过她直接往苏墨凝边上去,抱住苏墨凝撒娇道:“半日没见,想我了吗?”苏墨凝侧脸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见那小不点拐了个弯又走了回来,一把抱住钟浅芸的腿,钟浅芸这才蹲下身来,将女儿抱在怀里:“哟!我的乖女儿,方才怎么没见到你呀,你跟着娘亲乖不乖呀?” -- 第34页 晓苏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钟浅芸假装听懂了点着头:“嗯嗯,晓苏真厉害!”三人一起在书院用晚膳,晓苏十分乖巧,这点随了苏墨凝,坐在桌边认认真真用着晚膳,钟家人每每见了都忍不住赞叹,这晓苏真会挑,这性子不像自家的小祖宗,从小就无法无天的。 三人用了晚膳走着回府,晓苏趴在钟浅芸的怀里睡着了,钟浅芸嘚瑟地冲着苏墨凝显摆着:“我新开了一座酒楼,明日带你去看看。” 苏墨凝点了点头:“是正经的酒楼吗?”钟浅芸诧异地看着她:“当然是正经的了,你当我是什么人呢!”苏墨凝笑着哼了一声:“装得挺像个正经人。” 钟浅芸捏了捏掌心里的手:“过段时日,商队要去一趟江南,我们一起去?”苏墨凝点点头:“也好,前阵子同晓苏念了几首江南的诗,正好去瞧瞧。”钟浅芸微微皱起眉头:“还要带上她呀?” “亏她成日惦记着你,你就想扔下她自己玩去?”苏墨凝伸手去接钟浅芸怀里的晓苏,钟浅芸侧了侧身子,没让她抱走:“去就去呗,反正我偷亲你,害羞的是你不是我。” 苏墨凝脸上微微泛红:“你就不能在孩子面前忍一忍?” “我想亲的时候哪儿顾得上她,现在我亲自己娘子跟做贼似的,夜里孩子不在,你也不补偿补偿。”钟浅芸絮絮叨叨的,苏墨凝听不下去,掐了她一把,才闭上她的嘴。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晓苏果然是个乖巧的孩子,坐在马车里也不哭也不闹,觉得闷了就同娘亲一起念诗,钟浅芸见了都觉得羞愧。 晓苏怕钟浅芸太闷,拿出棋盘:“娘,娘,棋。”钟浅芸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苏墨凝:“你不能教她。”苏墨凝笑着点了点头,钟浅芸拉了拉袖子,拿起棋子就落在棋盘上,丝毫没打算让一让孩子。 钟浅芸和晓苏势均力敌,胜负参半,苏墨凝见她那乐呵样,摇了摇头,赢个话都说不清的孩子,也能乐成这样。 也不知是时候到了,还是出来逛逛的确有用,晓苏这段时日学说话的本事越来越大,见钟浅芸开心的模样,也竖起大拇指夸赞起来:“娘厉害!”钟浅芸得意地昂着头,苏墨凝偏过头去,权当没有看见这莫名其妙的一幕。 到了客栈,钟浅芸就迫不及待地抱着晓苏要往街上去:“凝儿,快些。”还是晓苏贴心,用小手捂住钟浅芸的嘴:“不急,不急。”钟浅芸顺势拉起晓苏的小手装作要咬,羞得晓苏一把抱住钟浅芸的脖子,小脑袋直往钟浅芸的肩上钻。 钟浅芸被逗得哈哈大笑,走到苏墨凝的边上:“你看这晓苏,我要吃她,她还往我怀里钻,看上去不大聪明。”苏墨凝轻轻拍了一下钟浅芸,又伸手去抱晓苏:“晓苏来,不逗你娘了。” 走出几步,钟浅芸追了上来:“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大对。”晓苏趴在苏墨凝的肩头,伸手摸了摸钟浅芸的脸,钟浅芸便将方才的事都抛之脑后,跟在苏墨凝的后头逗晓苏玩,又有些心疼地问苏墨凝:“累不累,要不我来抱吧。” 苏墨凝也不跟她客气,将孩子递过去,钟浅芸一手抱住晓苏,一手牵住苏墨凝,大叹一声:“还是这样走着舒服。”逛了一会儿,晓苏手上已经拿满了风车拨浪鼓,都是钟浅芸硬塞给她的,若不是苏墨凝不让,这会儿晓苏手里总该有几串糖葫芦了。 三人走进一家酒楼,叫了几个菜,还没吃多久,便听边上一桌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诗句,钟浅芸原本是丝毫不感兴趣的,只是听着耳熟,稍侧耳一听,这可不得了,竟是在品苏墨凝的诗。 苏墨凝自然是也听见了,晓苏还小,并不知他们口中的那个才女就是自己的娘亲,也没认真听,自顾吃着。钟浅芸难得能在自家女儿面前摆弄学问,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晓苏可是听懂了方才那几首诗?” 晓苏摇了摇头,钟浅芸笑嘻嘻地道:“你且听听他们下一首念的什么,娘同你讲讲,这几首诗啊,娘可熟了,娘在这些诗上的造诣,也是数一数二的。” 晓苏难得听到钟浅芸说起诗,听她这般说,便很有兴趣地听着临桌谈起下一首诗,正好是苏墨凝当初在宫里写的那首,这两年也不知怎的就流传出来了。钟浅芸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板:“听清了么?” 晓苏点了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钟浅芸便开始说道:“这诗啊其实很简单,这诗人呢就是借着写花在写心上人。她呀,一早就对这花一般的姑娘动了心,这个心里刺挠啊,这不,看见好看的花就想到她的心上人,不知不觉就把这花想成了心上人,那爱慕之情、思恋之情跃然纸上呀!” 晓苏也听不大懂,其实虽然一直跟着苏墨凝念诗,但苏墨凝一直都没跟她解读过诗意,只是让她念着玩,头一回听诗的解读,还是听娘讲解的,她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这时,旁人已经说到这诗写出的春景与惜春之情,钟浅芸摇了摇头,啧了两声:“肤浅,那些人不够通透,这么简单浅显的诗,都读不明白。这哪儿是写花呀,明明就是写心上人,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这诗人可是爱惨了这心上人,才写的这诗。” 苏墨凝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胡说八道,钟浅芸见晓苏全然相信她,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崇拜之情,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看见苏墨凝正盯着她,也不怵,反问一句:“我难道说得不对吗?那你再多读几遍就能懂了。” -- 第35页 苏墨凝笑了一声,低头吃了一口菜:“说得挺好,挺像那么一回事。” 钟浅芸颇不服气:“什么叫挺像一回事,本来就是这样的。”说着,又转头对着晓苏道,“当初你娘亲就是用这首诗同我表白的心迹,就哭着喊着要嫁给我,你看看,我这不是盛情难却么。” 这下,连晓苏都摆出一副不信的模样,用手挠了挠脸:“羞羞。”苏墨凝被她们娘俩的表情逗得不行,捂住嘴笑着。 因着在外都住客栈,白日里乖巧的晓苏夜里总闹着要和两个娘一起睡。苏墨凝也不放心晓苏跟奶娘独自睡在外头,这可苦了钟浅芸,只能同苏墨凝隔着晓苏相望。 待晓苏睡着了,钟浅芸小心翼翼地将晓苏抱到外头,自己轻手轻脚地挤到最里头抱住苏墨凝,苏墨凝轻轻推开她,小声道:“不要将晓苏吵醒了。” “我又不做什么,就抱着你睡。”钟浅芸说着抱住苏墨凝,在她脸蛋上亲了亲,苏墨凝又推了推她:“你睡回去,她明天醒来就知晓不对了。” “知晓就知晓了呗,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有了孩子,我就不能抱自己娘子了?白日里我忍了那么久,晚上也不能抱抱?”钟浅芸闭上眼睛,任苏墨凝怎么推也不松手,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苏墨凝也只好由她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钟浅芸便被苏墨凝推醒了:“你快起来,爬回去。”钟浅芸叹了口气:“你这模样,搞得我好像在偷鸡摸狗似的。” 嘴上这样念叨着,但人也还是听话地小心起身,慢慢往床外爬。只是晓苏正巧醒了,看见她爬在自己床尾,一脸疑惑:“娘,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钟浅芸干笑两声:“没事,娘看见一只蚊子,替你赶出去。”说着,伸手装模作样地在空中挥了挥,然后爬到床外头,躺进了被窝。 钟浅芸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寻了根木头,在马车上没事就拿出来刻,要做成一把小刀模样。起初,谁也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一整日下来,小刀已经慢慢有了雏形,苏墨凝拿过小刀仔细打量着,不得不说还挺精致。 钟浅芸将小刀递给晓苏:“这小刀送给你,娘教你武功保护自己好不好?”钟浅芸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只要晓苏应下了,她就能以此为由,让晓苏自己睡去。苏墨凝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晓苏没有去接小刀,站起来往钟浅芸怀里坐,抱住钟浅芸,撒娇道:“晓苏不学,娘厉害,娘会保护我,对不对?”钟浅芸抱住晓苏,点着头,乐呵呵地应着:“那当然,娘的武功可是很厉害的。”苏墨凝看不下去,侧过头去,叹了口气,以后该怎么跟晓苏解释,自己当初可不是因为姿色看上的她娘。 钟浅芸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低头对着怀里的晓苏商量着:“娘跟你商量个事呀。”晓苏抬起头,眨巴着眼睛,钟浅芸啧了一声,对着苏墨凝道,“不得不说,咱女儿真的好看。” 苏墨凝没搭理她,钟浅芸乐呵呵地继续说道:“娘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跟你娘亲睡,这夜里不挨着你娘亲,都睡不着了。夜里,咱让你娘亲睡中间,咱俩都能挨着她,行不?” 晓苏抬着小脑袋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下,钟浅芸心满意足地夸赞着:“我们的晓苏就是通情达理,哎呀,跟你娘我是一模一样。” 却见苏墨凝在一旁干呕起来,钟浅芸脸上笑意消了去:“不至于吧。”苏墨凝冲她摆了摆手,钟浅芸又慌张起来,坐了过去,“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墨凝摇了摇头,钟浅芸还是不放心,等队伍进了镇子,立马找来大夫,听闻是又有喜了,钟浅芸面上却没多少喜色。 送走大夫,苏墨凝走到钟浅芸边上:“怎么,有喜还不高兴了?” 钟浅芸委屈地叹了口气:“我好不容易才把晓苏拨到边上些,又来了一个跟我抢,这谁高兴得起来。” 晓苏如今跟在奶娘边上,苏墨凝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安慰着:“你往好处想,兴许有了小的,晓苏有人玩了,就不会缠着我们了。” 钟浅芸哼了一声:“到底谁管的这事,这个生了可不能再生了,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还没到临安,钟浅芸便派人买下一个院子,收拾了一番,等她们到了临安,便径直住了进去。苏墨凝近来胃口大好,吃得不少,并不像当初怀晓苏的模样。钟浅芸一脸嫌弃地看着苏墨凝的肚子:“你这怀的是猪吗?” 苏墨凝轻轻拍打了一下钟浅芸:“别瞎说,孩子听了要不高兴了。”钟浅芸气愤地吃着菜:“她怎么不想想我乐不乐意她来。” 还是晓苏乖巧地给钟浅芸夹了一只鸡腿:“娘,吃。”钟浅芸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晓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还是晓苏乖,晚上娘带你去玩。” 苏墨凝夜里也不出门,就嘱咐着:“早些回来,夜里在外头太冷。”钟浅芸点头应着,晓苏兴奋地回着话:“娘带我去酒楼,不冷。”苏墨凝皱起眉头,这晚膳都用了,还去酒楼做什么,心头一跳:“什么酒楼?” 钟浅芸随口说了一个临安的酒楼,苏墨凝并不相信,却也没说什么,只待钟浅芸晓苏出了门,她又叫来小厮偷偷跟着。 果然,钟浅芸这胆子肥的,竟然带晓苏去逛花楼了。苏墨凝正想着,待会儿该怎么罚钟浅芸,两人回来了,苏墨凝看了看天色,倒是不晚,心中的气消了几分。 -- 第36页 钟浅芸一路上都在叮嘱晓苏,千万不要告诉娘亲她们去了哪儿,晓苏满口应下,谁知一进屋,就对苏墨凝炫耀:“娘亲,娘亲,晓苏今天看到好多姑娘。” 钟浅芸眉头一挑,连忙抱起晓苏走出门去,交给奶娘,转身进屋将门关上,走到苏墨凝跟前,还不等苏墨凝开口,便径直跪下了。 苏墨凝看她这样,原本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你倒是跪得熟练。”钟浅芸笑嘻嘻地抬起手替她捶腿:“我其实就是去取取经,这不是人人都说临安的花楼特别好,我想学着点,回头把我们家的也捯饬捯饬。” 苏墨凝低着头看她:“既如此,你这般心虚作甚?” 钟浅芸眨了眨眼睛:“我没心虚啊,我就是替你捶腿呢,在家一天累了吧。”苏墨凝倒是很清楚钟浅芸是个什么人,也相信她的话,见她这狗腿模样,心中本有的一些气也消了,只无奈地叹了口气:“晓苏还小呢,别把她带坏了。” “家里这些以后都要交给她的,早些带她看看也没什么。”钟浅芸不以为然,苏墨凝捏了捏她的耳朵:“如今还有个小的呢,你也要问问她们谁喜欢才是,若是晓苏喜欢念书呢?书院如今也挺好。” 钟浅芸皱了皱眉头:“我不管,先来后到,这些都是晓苏的,小的便再说吧,要不把商队给她吧,也挺好。”苏墨凝不再与她争辩,她知晓钟浅芸这阵子还颇有怨气,待以后,怕又是宠得紧,再者说了,家里这些都在自己手上,哪儿是钟浅芸能做主的。 钟浅芸见她不生气,开心地起身去打来洗脚水,伺候她洗脚。待洗完脚,钟浅芸仔仔细细地替她擦着,苏墨凝轻轻踢了踢她:“你快去洗干净,身上臭得很。”钟浅芸乐呵呵地跑去洗漱。 过了许久,钟浅芸心满意足地跑了回来,翻进被窝,凑到苏墨凝跟前:“娘子,你闻闻,我是不是香香的。” 苏墨凝一听她这声“娘子”便觉不对,只敷衍地点了点头,闭着眼侧过身去。钟浅芸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后颈上亲了亲,仍不满足,又将她翻过身,就要亲上去,苏墨凝拦住她的动作,钟浅芸有些委屈:“晓苏不在呢。” 苏墨凝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脸:“晓苏是不在,还有一个在呢。”钟浅芸十分丧气地低头看了一眼苏墨凝丝毫不显的肚子,方才她已经将这碍事的孩子抛之脑后了。 钟浅芸在她唇上亲了亲:“亲总能亲吧。”苏墨凝笑着揉了揉她的脖颈,两人亲吻许久才分开,两人合眼相拥,钟浅芸的手总是不老实,这里捏捏那里揉揉,苏墨凝无奈地将她的手挪开,没一会儿,钟浅芸又能摸到想去的地方去。 苏墨凝叹了口气,伸手将钟浅芸的脑袋扶住,吻了上去,钟浅芸正窃喜于苏墨凝难得的主动,苏墨凝已经悄然翻身轻轻压住了她。 在苏墨凝脱掉钟浅芸亵衣的时候,钟浅芸终于感觉出不对来,轻轻推了推苏墨凝:“你做什么?”苏墨凝不满她推开自己,稍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又亲了上去:“满足你啊。” 钟浅芸听她这般直白,有些慌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墨凝趴在她的身上,她也不敢太折腾,怕伤着人,只是轻轻地躲闪又根本躲不过去,苏墨凝压根儿没理会她这轻微的反抗。 苏墨凝动作大时,钟浅芸还十分担心地扶住她的腰:“你小心点肚子。”钟浅芸没见过不喝酒也会这般的苏墨凝,可也毫无办法,也只好认命闭上眼享受,幸好这时的苏墨凝也不会逼自己叫她姐姐。 第二日醒来,钟浅芸一脸复杂地看着苏墨凝肚子的方向:“你这怀的到底是个啥?”苏墨凝只是笑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取好名儿了吗?” “叫知苏呗。”钟浅芸张口就来。 苏墨凝摸了摸肚子:“虽是‘知晓’,可哪儿有姐姐是‘晓’,小的是‘知’的。”钟浅芸哼了一声:“我一开始也没打算有这个小的呀,反正名儿就是拿来叫的嘛,知苏也不差,我觉着挺好的。” 苏墨凝随她去,反正以后孩子问起来,都是钟浅芸起的名,不关她事。 知苏出生的时候,她们早已回了京城。钟浅芸抱着知苏,紧皱着眉:“这长得也太难看了,晓苏当时漂亮多了。” 苏墨凝沉着脸看着她:“方才我娘说,知苏与我儿时长得一样。”钟浅芸咳了一声,也没抬头看苏墨凝,假装没有听见,又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晓苏道:“你别说,你妹妹瞧着还挺耐看,越看越好看了,你瞧瞧,这鼻子这嘴,真不错。” 钟浅芸又盯着知苏看了好一会儿,语重心长地对着晓苏道:“晓苏啊,你可要认真读书,不得不说,你妹妹这长得就是一副读书人模样,你可别被她超过去了。”随即想起晓苏十分聪慧,就连岳丈大人也时常夸赞,一想起自己生的两个娃是钟家最有脑子的,就忍不住自豪起来。 苏墨凝笑着:“瞧晓苏的模样,没准儿知苏的脑子性子是随了你。”钟浅芸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不能吧,那她是什么眼光什么脑子,这般挑法。”苏墨凝瞧她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意思,随你便不好了?” 钟浅芸瘪了瘪嘴:“我脑子聪明着呢,就是怕她太优秀了,以后找不到人相配,哎,我就是爱瞎操心。”苏墨凝笑着,晓苏抱住钟浅芸的胳膊:“娘最好了。”钟浅芸伸手将晓苏圈在怀里,骄傲地冲着苏墨凝昂着头:“你瞧瞧,晓苏的眼光的确是最好的。” -- 第37页 苏墨凝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我也觉得你最好了。”钟浅芸憨笑两声,低头对着晓苏,语重心长道:“这你得多跟你娘亲学学,你看你娘亲多厉害,一眼就挑中了你娘,这本事可不小。” 知苏的确不负众望,小小年纪就显出不凡的聪明才智来,只是钟浅芸却不大高兴,因为知苏爱嘚瑟的性子的确是像极了自己,她很早便已经在同知苏下棋时讨不了半点好处,而知苏最爱的就是找自己下棋。 知苏抱着棋盘围在钟浅芸边上:“娘,陪我下棋,娘,娘。”钟浅芸头疼不已,甚至起了带着苏墨凝和晓苏私奔的念头。 晓苏恰巧过来见到此幕,便伸手拿过知苏怀里的棋盘:“姐姐陪你下,姐姐下棋与娘差不多。”钟浅芸见到来了救星,赶紧点头,见知苏一副犹豫模样,赶紧道:“是是是,我同你姐姐下棋,输赢参半呢。” 知苏一听,兴致颇高地爬到椅子上坐好,只是很快,知苏便哭着跑了出去。钟浅芸也砸吧了一下嘴,知苏的确输得太惨了,她很能理解这种心情。知苏收拾好棋盘,抬头对着钟浅芸眨巴着眼睛:“娘,陪晓苏下一局吧。” 钟浅芸神使鬼差就坐了下来,结果竟然还赢了,钟浅芸还没来得及窃喜,便听晓苏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夸赞道:“娘真厉害。”钟浅芸看着她脸上的神色,越看越眼熟,这不就是苏墨凝故意输给自己哄自己开心时的模样吗? 钟浅芸没有丝毫不悦,喜滋滋地抬起头:“那是自然,这叫姜还是老的辣。”又想治一治知苏,便探过头去,“晓苏呀,明天你替娘考校考校你妹妹的学问。娘觉得你妹妹这阵子有些浮躁。”晓苏欣然应下。 钟浅芸偷摸摸地带着苏墨凝来到书房窗外偷看,果然见到知苏一边抽泣着用手抹着眼泪,一边背诵讲解着诗文。钟浅芸想到晓苏一直以来为了自己的感受,都收敛着自己的锋芒,心下软成一片:“晓苏真讨人喜欢。” 苏墨凝一早便知道自家大女儿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一点不吃惊,反倒看着知苏那个小哭包笑了出来:“我觉着知苏也挺可爱的。” 钟浅芸侧过头,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你这什么眼光?”苏墨凝也侧头看着她,并不回话,也不恼,只笑着挑了挑眉,钟浅芸后知后觉,哼了一声:“我比她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