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木逢春》 分卷阅读1 苦木逢春 限 王爷攻×轮椅美人受 小箐岚 发表于2周前 修改于4小时前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古代 - HE - 先婚后爱 - 高H 简介 傅明策×沈榭 一个很老土的先婚后爱的故事。 ps:正确成语是枯木逢春,文名是有含义才改的,大家写作文不要用错哦 第01章 京城相府有个庶子名唤沈榭,是沈丞相年轻时在花楼里惹下的风流债,三岁那年生母病殁后才被沈丞相不情不愿地认回来,上了族谱,交由暂无所出的二夫人抚养。 二夫人是个不受宠的,既没有大夫人那般高贵的出身也不如三夫人会讨老爷欢心,平日在府里没她说话的份儿,得了沈丞相吩咐便把这孩子领回自己院里老老实实养着,权当多一个念想。 沈榭的长相随他生母,打小就生得白嫩好看,性子又乖,来了二夫人这屋就一口一声喊她娘,像小尾巴一样处处跟着转,给二夫人捶肩捏腿采小花分糕点吃,有时还会费好几个时辰默不作声蹲在角落里,用新摘的草编些新鲜玩意儿送给二夫人,哄二夫人陪他一起玩。 二夫人本就心肠软,可怜这孩子没了亲娘,又见他如此懂事听话,难免要多喜欢几分。况且她从来都无意向沈丞相求宠,此生大概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便渐渐把沈榭视若己出,事事躬亲地照顾他。 沈榭上头有个比他年长五岁的世子哥哥沈庭,下头有个比他小一岁的庶妹沈瑜,兄妹俩感情甚好,总待在一处玩,偏不带沈榭。不过真正讨厌沈榭的只有沈庭,沈瑜心里还挺喜欢这个长得好看又不爱吵闹的二哥的,表面上跟着大哥一起骂沈榭是野种,背地里却偷偷把大哥分她的东西全都给了二哥,换二哥的草编玩具和二夫人亲手做的糕饼甜点。 长到八岁沈榭才和沈瑜一同被送去书院听学。 同窗的贵族子弟多少听自家爹娘谈论过相府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有些胆子大的当着沈榭的面故意提起,还笑话他是沈丞相从外头捡回家的野种。沈榭一般懒得搭理,埋头念书装没听见,可沈瑜护短得很,自家人骂两句也就算了,外人有什么资格骂她二哥,立马跳出来挡在沈榭身前,说你们要再敢胡诌八道,小心我回去跟爹爹告状,让他罢了你们家爹爹的官。 这当然是拿来唬人的瞎话。 即便沈丞相是朝中最大的官,也没有随意罢免同僚的权力,但两边都只是半大的孩子,哪懂这么多,一边敢说另一边就不敢不信,于是往后也没人再敢提。 沈榭落了个耳根清净,作为回报,每次沈瑜课上打瞌睡或偷懒干别的被先生点起来回答问题,都是他往前递的小纸条。沈瑜嫌他字丑看不懂,沈榭还耐着心练过一阵,可惜效果不佳,反倒是沈瑜先习惯了他的丑字,对着那张连先生看了都不知道是小抄的鬼画符也能流利地把问题答完。 十二岁那年沈榭与沈庭切磋骑术时不慎坠马摔断了腿,沈丞相请宫中最好的太医为他诊治,最终也只恢复到勉强能站立的程度。二夫人总觉得事有蹊跷,借口自己身体不适请了府外相熟的大夫过来帮忙看看。大夫为沈榭把完脉,欲言又止,经二夫人再三恳求才道出实话,说二公子这腿上的伤其实已经好了,使不上力是因为他体内沉积已久的毒发作了,得先解毒才能治。 二夫人吓坏了,忙问大夫如何解毒。大夫摇摇头,只留下一句“不知毒源无可解”就背着药箱离开了。 这种连江湖郎中都能诊断出来的毒,太医不可能不知道,没说不过就是担心自己被卷入名门纷争,甚至还可能是沈丞相明知但默许了的,为了保全相府的名声,也为了掩护下毒的那个人。 二夫人能想明白的,沈榭也能想明白,然而母子俩无权无势,在这相府里除了认命别无选择,只能假装仍被蒙在鼓里,更加小心谨慎地过日子。 半年后沈丞相以静心养病为由将他们母子俩送到了城郊的庄子去,不知是出于愧疚想要弥补还是单纯不愿府里再出什么麻烦事,吃穿用度从不短缺,托了京城里最好的木匠给沈榭打造了一把轮椅供他代步,调理身体的汤药补品也未曾断过,还专门请了私塾先生为他讲学教课。 沈榭对此既不感恩戴德也不觉受之有愧,横竖自己已经被害成了半个废人,相府那边给什么他便要什么,唯独那些汤药全倒进花盆里一口没喝,剩下的补品则卖给每月前来为二夫人诊脉的大夫,久而久之也攒到了一笔不小的积蓄。 有了钱银能办的事自然也多了些,沈榭知道二夫人身边有个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嬷嬷,念着二夫人旧日的恩情一直对他们母子俩忠心耿耿,口风很严实,于是吩咐她出门采买时顺道带些空白画本和颜料回来,画好后又让她拿到城东三街那几家书社去问,看有没有老板愿意要的。 嬷嬷是个老实人,被沈榭叮嘱过不能翻看便当真没看过,送去书社一家家地问,没想到还真有一家书社说要,老板看过画本内容后便爽快地按照沈榭夹在里头的信函上写明的价格付了酬金,允诺最迟下个月印好画本开始贩售。 嬷嬷抱着沉甸甸的钱袋回到庄子上交给沈榭,沈榭打开点了点,确认过数目后给嬷嬷分了一两银子,嬷嬷推辞说不用不用分内事而已,沈榭也没收回,只让嬷嬷给自家孙子买点好吃的,别跟任何人说起这事。 “那……二夫人呢?”嬷嬷问。 “也不要说。”沈榭慢悠悠地前后滚动轮椅,白净清俊的脸上挂着笑,仿佛还是十二岁前那个天真无虑的少年,“等我赚够了银子再给娘一个惊喜。” 嬷嬷听他这般孝顺,心里替二夫人感到欣慰,自然也就相信了。 等到第二册快画好的时候,沈榭抽空出门逛了逛。 他没乘马车,只带了个贴身小厮帮忙推轮椅,先去城西的市集转了一圈,给二夫人买了些她喜欢的糕点和首饰,然后再回城东,经过三街看见里面有家书社人挺多的,就让小厮推他过去看看卖的什么新书。 “哎,公子来得不巧,”老板拍拍手说,“最后一本刚卖完啦。” “是什么书?这么多人要?”沈榭问。 “一个新画本,故事挺有意思的,还没画完。”老板见他衣色素净但料子华贵,腿脚不便却有特制的轮椅代步,想必非富即贵,于是从怀里神神秘秘掏出一本塞到他手里,掩着嘴小声说,“这真是最后一本了,本来想留下自己收着的,不过见公子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哎,喜欢的话便宜点卖给你。” 沈榭笑了笑没答话,垂眼看着深蓝色封皮上“桃花仙”三个大字,左下还附了画者的笔名,叫寸身木。 -- ц六к六.cом 分卷阅读2 “这是哪位大家,以前好像没听说过?”沈榭打开随意翻了翻,对印刷效果还算满意,没发现漏页和错页。 “不知道啊,托人送来的画本,没露面。”老板说,“名字也起得怪,我卖书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公子你买不买啊?” “不了,谢谢。”沈榭合上画本递回去,“剧情确实挺有意思的,等下一册出了我再来看。” “哎好好好,公子慢走。下次再来啊!” 沈榭点头说好。 下次再来又是一个月后了,沈榭要的酬金翻了倍,书社印量也随之翻倍,卖到第五册时《桃花仙》在坊间已经小有名气了,每次贩售不出三日必定卖空,来晚的只能等书社加印再买。 要说故事情节有多吸引吧,倒也谈不上,主要还是题材猎奇,讲述一位被贬下凡的桃花仙必须攒够九九八十一份功德才能重返天庭,每帮凡人完成一个心愿就能获得一份功德。奇就奇在这桃花仙在天庭时以琼脂玉露为生,凡间没那金贵的东西,只能退而求其次依靠男子的精露维持仙身不衰——因此每一册故事都会有桃花仙设梦勾引凡间男子与其交欢的情节,画风放浪大胆,人物神情栩栩如生,加上桃花仙长了一张阴柔美貌雌雄莫辨的脸,衣衫也总是半遮半露瞧不见胸乳和下身,无论读者喜欢传统抑或偏好男风都能同时得到满足。 于是看的人越来越多,《桃花仙》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出到第三十六册的时候沈榭存下来的银子都快没地儿放了,只能拿到钱庄兑换成一沓厚厚的银票,藏进床底带锁的那个小箱子里。 他一直没跟二夫人说自己的打算就是怕存不够银子,可现在存的这些已经远远超过最开始定下的目标了,等到沈丞相寿终正寝,大夫人和沈庭再寻个由头把他们母子俩逐出相府,他就可以带着二夫人离开京城,换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安静静过好日子了。 只是沈榭怎么也想不到,仅仅三个月后,他就被相府派来的人抓回去乔装打扮,顶替连夜逃婚的沈瑜坐上了前往边关陇北的送嫁马车。 第02章 陇北是燕国版图上最大的城池,地处燕襄两国交界,早年间战乱不断、饿殍载道,直到二皇子傅明策奉旨率军前往边关,屡次击败襄国士兵并将其逼退百里,安营扎寨严防死守,同时在陇北城外筑起一道高高的围墙,帮助百姓修缮民房、商铺和街道,耗费数年时间才让陇北重现原貌,不复往日的荒凉。 二皇子戍边有功,在先帝遗诏中被封为陇北王,国丧期满便回到了封地,此后未经宣召不得入京,独自守在这座边城长达十余年。 传闻陇北王性情冷酷,喜怒无常,不光擅长带兵打仗,骑射武术也十分了得。年少时曾只身潜入敌营救回当年还是太子的圣上,又因母妃病逝早早远离了宫中的夺嫡纷争,所以虽非圣上的同胞兄弟,多年来却深受圣上重用,朝廷拨过去的军饷和贡品从未短缺,平定战乱的封赏也源源不断。 如今圣上年纪大了,自己膝下儿孙环绕,远在北方的弟弟却尚未成家,难免要多操一份心。于是趁着此次幽州大捷陇北王回京述职,圣上便当着众臣的面下旨赐婚,将沈丞相之女沈瑜许配给陇北王,望两人喜结良缘,早生贵子。 这要是寻常定亲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可圣上金口玉言定下的亲事,即便陇北王自己也拒绝不得,沈丞相只能接旨叩谢,下朝后匆忙回府安排送嫁事宜。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他自知女儿娇生惯养,一听要嫁到陇北那么远定然不愿,所以没打算告诉沈瑜,只与大夫人商量好,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就直接把人送上车。岂料这话让三夫人听了去,居然帮着沈瑜连夜逃出相府,还威胁沈丞相说要是再逼瑜儿出嫁她就上吊自尽,气得沈丞相把三夫人绑到柴房关了三天三夜,派出去的人也在京城暗中寻找了三天三夜,连个影儿都没找着。 眼看着成婚之日马上要到了,别说沈瑜一人,就是搭上整个沈家也担不起抗旨的罪责。沈丞相实在无计可施了,最后大夫人给他想了个办法,说先找人顶替沈瑜上马车,等陇北王领着迎亲的队伍出发后再继续找,只要赶在他们抵达陇北前找到送过去,把顶替的人换回来就行。 可找谁好呢? 既要是沈家人,嘴巴严实,听话,能随机应变,还得要模样好,扮得像,不会中途逃跑的。 沈丞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榭。 他还记得半月前在家宴上见到这孩子——该有十七八岁了吧,长得是真俊,肤白唇红的,脸也小,衬得那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看人的时候仿佛含着一汪水。当时大夫人还忍不住鄙夷地骂了句狐媚子,被他低声喝止了,但心里也确实以为这孩子好看得过分,缺了些阳刚之气。如今想来却正合适,当即命人去城郊的庄子把他带回来。 沈榭腿脚不便,毫无反抗之力,被人架起胳膊强行拖上马车就走,连藏在床底下的钱匣子都没来得及拿。 二夫人放心不下让嬷嬷跟去看看情况,嬷嬷左思右想,把二公子平素最离不得手的空画本和颜料收拾好带上,追着马车一道回相府。 谁知刚送完东西就被赶出府了,嬷嬷心下奇怪,等翌日天亮再来打探,府里人竟都说没见二公子回来过,只一位蒙着盖头凤冠霞帔的新嫁娘被背上了马车,在震天的铜锣声中随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 “呕——” 沈榭在马车上颠簸了三天,第四天终于忍无可忍扯下盖头,抱着大红色的双喜痰盂吐了个天昏地暗。 “二……小姐,小姐你怎么样?要不还是让车队停下歇会儿吧?奴婢知道小姐委屈,可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啊……” 碧兰原是跟在沈瑜身边伺候的婢女,也是这些陪嫁的下人里唯一知情的,一手扶着沈榭一手帮他抚后背顺气,生怕这位瘦弱的二公子吐得直接晕过去。 “没,唔……没事。”沈榭脸色煞白,吐完呆呆地愣了会儿神,听碧兰又叫了两声小姐才接过她手里的水,漱完口摆摆手道,“就是午饭吃得多,吐出来就好了,不要紧。” 他从十二岁摔断腿开始就没出过远门,头一回坐马车走这么远的路,难免会不习惯,等过几天适应下来估计就好了,没那么娇气。 “可这才几天,还有一个月要走呢,小姐。”碧兰打湿帕子给他擦干净嘴角,尽量委婉地提醒道,“咱们是去结亲的,又不是行军打仗,没必要走那么快呀。” 沈榭听懂了她的意思,心想也对,反正要结亲的又不是他,走慢点儿多拖些时日,万一没到陇北后面的人就追上来跟他调换,那还能少走几天路,早点回京过舒坦日子。 “那就停一下吧。”沈榭背靠软枕,双手撑在两侧维持上身正直,轻声道,“说我身体不适,最好让他们找个大夫来 -- ц六к六.cом 分卷阅读3 看看。” 碧兰应了声好,抱着痰盂敲开马车门下去,很快周边的脚步声便停了,有人隔着侧边小窗的帘子问他哪里不适。 “犯晕,想吐。”沈榭刻意放轻声音,让人听不出男女,答完忽然意识到大夫不可能来这么快,又皱起眉问,“你是谁?” 外边的人不答,只飞快地挑了下帘子,吓得沈榭立马把盖头披上,正要呵斥这人大胆无礼时,又听马蹄声渐远,好一阵才返回小窗边伸进手来,递给他一块不知哪儿来的生姜,说难受就放鼻子底下闻。 “有用吗?”沈榭撩开红盖头,半信半疑地看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不肯接,“我让碧兰找大夫……” 那人却失了耐心,半掌大的生姜啪一声掉在车里,随即马蹄声又远了。 沈榭还是没动,等碧兰重新上了马车才问她,方才王爷是不是来过。 “好、好像是,奴婢禀告完就去找大夫了,没看仔细。”碧兰有些紧张,“王爷问小姐话了?没看见小姐长什么样吧?” 沈榭想起那只给他递生姜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凸起,拇指上戴着一枚色泽深沉的祖母绿扳指,虎口却又长了一层长年挥刀执剑的人才会有的茧子,点了点头:“应该没看见。” 很贵气,也很有力量。 ……是陇北王吧? 毕竟寻常将士也戴不起这样名贵的扳指。 “没看见就好,吓死奴婢了。”碧兰拍拍胸口,“小姐以后记得要当心,千万别让王爷看见脸啊。” 沈榭随口嗯了一声,支着下巴兀自走神,碧兰捡起那块生姜问他哪儿来的,他也不答,摸出自己的画本埋头描了几笔。 第03章 陇北王教的法子确实管用,之后几日沈榭都没再犯过恶心,精神也好了许多。 本想让碧兰代他去给王爷道个谢,替沈瑜讨个好印象,结果却被告知人家有军务在身耽搁不得,昨日就离队快马加鞭赶回陇北了。表面像是在体贴王妃舟车劳顿多有不适,可沈榭一想起那日扔姜就走毫无耐心的陇北王,只觉得这人分明是在嫌他娇气走得慢而已。 不过走了也好,碧兰松了口气,他也能待得自在些,不必处处防着被人瞧见。 然而一个月很快过去,相府的人没赶上来,京中也仍未传来消息。沈榭穿着一身繁复累赘的嫁衣被喜娘背来背去,稀里糊涂拜完堂入了洞房,顶着沉甸甸的凤冠干坐着空等到天亮才知——那陇北王大婚之夜竟又跑回军营处理急务去了。 沈榭:“……” 虽然觉得这人有些不着调,但对他而言总归是好事,至少躲过了圆房,后面一连几日陇北王也并未回来,只托人传话说军中要务繁忙,勿要怠慢了王妃。 王府里的主子只有王爷一个,未曾嫁娶也未有子嗣,不似京城相府那么多明争暗斗。现在王爷不在,多了位王妃主子,下人们也照样勤勤恳恳伺候着,不敢出半点差错。 岂料王妃自己在房里也能跌伤腿,不知是怎么弄的,右脚踝裹着白布肿得老高,左边膝盖乌青发紫,还渗着血珠,把屋里伺候的丫鬟们都吓坏了,扑通一下全跪到地上磕头,求王妃饶命。 王妃倒是很和善,笑笑说不要紧的,让这些丫鬟都起来,也没有厉声责罚,只问她们能不能弄一把轮椅来,方便她日常走动,这几日总待在房里太闷了。 丫鬟们自然应好,一拨人出府去请木匠,一拨人跑去找管家要银子,不到两日便把新做好的轮椅送到王妃跟前。王妃当即让贴身婢女扶着坐上在屋里转了一圈,点点头夸她们办事爽利,赏了几盒没吃完的喜饼让她们拿下去分。 这事儿在府里传开之后,下人们都知道王妃是个温温柔柔好相与的了,不摆那京城贵女的架子,谁犯了错也不生气,做得好的还有赏,于是一个比一个殷勤地上赶着伺候,碰面聊两句闲话也少不了要说王爷有福气,娶了这么个人美心善的王妃,往后好日子可长咯。 ——沈榭不知道陇北王的好日子长不长,只知道自己的日子恐怕马上就到头了。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怎么办怎么办?王爷今晚回府,还说要和王妃一同用膳,这……咱们还能瞒得住吗小姐?” 碧兰匆忙跑回来关上房门,急得快哭了,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京城怎么还不来人,一边想晚上是该找借口推掉晚膳还是直接收拾包袱跑路比较快,回头见自家公子还坐在铜镜前优哉游哉地梳妆打扮,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扑到轮椅边上跪着小声求:“二公子醒醒,别真把自己当王妃了,快想想对策呀!” 沈榭没搭理她,画好眉又往眼尾添了几笔,让自己的眼型变得狭长一些,不那么圆,眼角之间也搽了点儿藕白色的妆粉填补阴影,使鼻梁显得平榻,尽量贴近沈瑜原来的长相。 “二公子!二公子啊,算奴婢求你了……” “这不就在想吗。”沈榭曲着尾指抹开红红的口脂,把偏薄的上唇勾勒得更加饱满,转头看向碧兰,“像不像?” 他没说像谁,可碧兰一眼就能认出来,惊得瞪大眼直点头:“……像。” 乍一眼还以为是她家小姐坐在这儿呢。 “那就行。”沈榭松了口气,他和沈瑜各随各的娘长,靠着爹是同一个有几分相像,现在加上妆容勉强能像到八分,在没见过沈瑜本人的陇北王面前足够以假乱真了,接下来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可二公子你的腿……”碧兰还是担心,“万一王爷问起来要怎么说?” “实话实话。”沈榭在妆匣子里挑挑拣拣,取出一片花钿贴在眉间,冲铜镜里的自己扯了扯唇角,勾出一个略带羞涩的浅笑,“瑜儿腿伤未愈,床第间多有不便,还是等伤好了再伺候王爷吧。” “……”碧兰差点儿又要给他跪下叫小姐,“二公子好生厉害,奴婢佩服。” “为了活命啊,不厉害不行。” 沈榭收起笑容,掀开下身裙摆往腿脚上新画的伤添补颜料,再仔细涂抹一层防水胶,以防被人摸到会掉色穿帮。 做完这些也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碧兰推着精心装扮过的沈榭去主厅等,陇北王未到,倒是下人们一个个大箱子地往里搬,估摸都是从京城送来的赏赐,沈榭远远听见管家清点入库的声音,什么送子观音、虎鞭鹿茸的——分明是在催促新人尽早圆房的意思。 难怪陇北王今日要回府用膳了。 沈榭正想得出神,被碧兰捏了捏肩膀说“王爷回来了”才抬起头望向门口,见陇北王一身玄色云纹锦袍从马上下来,人高八尺步履生风,看着一副冷峻威严的模样。不过周围走动的下人只是略微躬身,没一个下跪行礼的,又让人觉得这位王爷似乎不如传闻中可怕。 然而沈榭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指尖微微使力抓着轮椅的扶手。 这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将军,和京城那些只会打嘴皮架的公子哥儿不一样。 -- ц六к六.cом 分卷阅读4 “王、王爷。”碧兰比他更没用,直接腿软跪趴在地上,给陇北王磕了个响头,“参见王爷!” 傅明策:“……” 他冷眼盯着地上的人不说话,沈榭就有些犯怵,可屋里的下人们却仿佛毫无所觉,依旧走来走去忙自己的活儿,不像会突然冲过来把碧兰拖下去打的样子,于是鼓起勇气自己先开了口:“王爷莫气,怪瑜……怪臣妾没教她规矩,冲撞了王爷,臣妾替她向王爷道歉。” 沈榭声音很轻,语气也柔和,奈何被人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实在叫不出那种撒娇似的自称,只好改成规规矩矩的“臣妾”。 傅明策不置可否,也不叫人起来,目光沉沉地落到沈榭身上,问他腿怎么了。 “臣妾自己不小心摔伤的,还没好全,就让下人找了把轮椅来,方便平日走动。” “坐了一个月还没好?”傅明策问。 “我……”沈榭心里咯噔一下,“臣妾不喜人伺候,在房里又耐不住静,总是磕磕碰碰的,难免会好得慢些。” 傅明策听完,抬脚踢了踢碧兰的胳膊,示意人起来说话。 “以后看好你主子,别再摔了。” “……是、是。”碧兰诚惶诚恐地应着,“奴婢知道。” 傅明策嗯了一声:“退下吧。” 碧兰躬身说奴婢告退,连自家主子都顾不上了,快步退到门外边候着。 “你这丫鬟不太护主啊。”傅明策过来推着他到桌边,落座前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沈榭下意识扣着扶手,声音放得更轻:“碧兰她胆子小,自幼跟着臣妾待在相府里没怎么出去过,头一回见着王爷这样的人物,兴许是有些害怕吧。” “哦?”傅明策饶有兴味地挑眉,“那王妃呢。” “……臣妾不怕。”沈榭违心地回答。 “不怕为什么低着头。”傅明策说,“本王长得很吓人?” 这话其实问得不妥,没抬头看过又怎会知道他吓不吓人。 但沈榭没敢说破,踌躇片刻还是听话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陇北王。 “吓人么。”傅明策问。 沈榭愣了会儿神,表情呆呆地摇头。 确实不吓人。 只是眼神看起来冷,也没什么表情,但眉眼刚毅,鼻梁直挺,是一张长得很俊又英气逼人的脸。 “说话。”傅明策又道。 “不吓人。”沈榭回答,“王爷天人之姿……” “说人话。”傅明策皱眉打断。 “……”沈榭抿着唇顿了顿,终于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实话,“王爷……长得很好看。” 比他那天看过手之后想象的还要更好看一些。 第04章 陇北王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于是也就没再为难看起来胆子不比丫鬟大多少的王妃,两人相安无事地吃完一顿饭,陇北王先起身离座,自然而然走过来推沈榭回房。 “……”沈榭默默收回按在轮子上的手,心中忐忑,或者说受宠若惊更为贴切,两只手局促地收在袖子里相互握着,忍不住想等会儿回到房间会发生什么,他又该怎么应对才不会引起陇北王的怀疑。 “饭菜不合胃口?”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合、合的。”沈榭回过神,依照礼数他应该转头看着人说话的,但又感觉动作很别扭,便垂眼盯着露在裙摆外的鞋尖看,“王爷府里的厨子手艺上佳,做出来的菜品都是顶好……” “王妃,”傅明策再次打断他,“你们京城来的是不是都不习惯说人话?” “……”沈榭在相府循规蹈矩地活了十多年,头一回被人这么教训,既害怕又憋屈得慌,良久才慢吞吞地回话,“臣妾不挑嘴,吃什么都合胃口。” 傅明策嗯了一声:“会吃辣?” 沈榭点点头说会。 “方才桌上的宫保鸡丁怎么不吃。”傅明策又问。 “离太远了,臣妾够不到。”沈榭说。 “够不到不会站起来?” “……”沈榭怀疑这人存心要找茬,“臣妾脚伤未愈,站不起来。” “嘴没伤吧。”傅明策说,“叫人帮忙也不会?” 沈榭心道方才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别人在吗,他能找谁帮忙,抿着唇不打算理会,结果听见身后那人好像笑了一声,登时压不住脾气地回了一句:“这点小事怎敢劳烦王爷动手呢。” 他声音还是轻,语气却活泛了些,比开头那般矫揉造作刻意装温柔要好多了,傅明策听得顺耳,步伐也快了起来,轮椅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咕噜咕噜地响,颠得沈榭左右晃,只能抓紧两边扶手说不要那么快。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哦。”傅明策在军中跟弟兄们相处惯了,碰着爱闹的就摆冷脸,碰着闷葫芦就爱逗上几句,继续加快步伐往前推,“又敢劳烦本王了?” “不……”沈榭是真的有点儿怕,平常自己转轮子或者碧兰推他都是慢慢走的,哪有这样疯过,眼见马上就要撞树了还不停下,吓得扭头紧紧闭着眼。 “嘣。” 耳边有道沉沉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轮椅也猛地停在树前,沈榭呼吸一窒,发现腿不疼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可还是控制不住整个人往前扑,闷头撞到了一块暖热的肉垫上。 ——是傅明策的手吗? 沈榭在黑暗中兀自感受了片刻,很快就被捂着额头往后按回椅背上,还听见傅明策嫌弃地拍了两下手,说他脸上粉太厚了,以后少抹点。 “王爷推太快了,”沈榭也有样学样地驳了一句,“以后慢点走。” 傅明策笑着把他推回路上:“现在不怕了?” “臣……唔。” “这里不是京城,王府也没那么多规矩。”傅明策捂着沈榭的嘴,板起脸训他,“以后用你我相称就行了,听着烦。” 沈榭点点头,想说话的时候嘴唇蹭到了傅明策的手心,有些痒,傅明策就把手收回去了,没多久又黑着脸补了一句,让沈榭以后别涂这么红的口脂,显得俗气。 ……俗你个头。 沈榭在心里默默反驳。 这可是京城时下卖得最好的颜色,就你个不识货的在这儿嫌俗气。 “听到没?” “听到了,以后不用便是。” 沈榭拿帕子擦了擦唇角被傅明策蹭花的口脂,擦完见傅明策把蹭红的手递到了面前,只好也给他仔细擦干净。 这么好看的手啊,怎么尽干坏事呢。 沈榭闷闷地想着,闷闷地叹了口气。 回到房里傅明策就把门关上了,脱下外袍挂在一侧走过来,沈榭顿时有些紧张,正要照原先计划的借腿伤未愈推辞房事,没开口就被傅明策俯身一把抱起放上床,窸窸窣窣地掀开裙摆要帮他脱鞋袜。 “王……王爷,我腿脚还有伤……” “知道。”傅明策脱完一边换另一边脚,看沈榭满脸通红缩着肩直往后退,一副怕他用强的模样,忍不住想笑,“给你看看伤而已,想什么呢。” “……”沈榭咬着唇背靠床头,两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褥,一瞬 -- ц六к六.cом 分卷阅读5 不瞬地盯着傅明策。 还有他慢慢往自己腿上摸的手。 “疼?”傅明策按了按沈榭膝盖的淤青,似乎肿得有些厉害,“怎么摔的。” “夜里,睡不踏实,翻下床摔的。”沈榭微微皱眉,配合地装出痛苦隐忍的表情,“大夫说再养半个月才会好,平时不能使力,也不要走动太多,以免加重伤势。” 傅明策眯眼看了会儿,收回手就起身出去了,再回来时手里多了盒药膏,拨了拨沈榭的腿让他往里坐一点。 沈榭下身使不上劲儿,只能先用手撑着床榻往里挪一点屁股,再悄悄扯着下裙把自己的两条腿往里带。他怕傅明策察觉,所以动作做得十分隐蔽,傅明策见他磨蹭也没说什么,只当是姑娘家头一回在男人面前光着两条腿觉得不好意思,耐心等到他挪完了才转过身,用手指挑了点药膏轻轻抹到那处淤青上,一圈一圈地揉开。 “疼吗?”傅明策问了第二遍。 沈榭摇摇头说不疼。 “不疼就别咬嘴唇,”傅明策抬头看了他一眼,“都吃进去了。” 沈榭呆呆地张开嘴,然后立刻抿了起来。 ……太丢人了。 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小动作,怎么老是被陇北王抓到呢。 所幸这回傅明策没笑他,上完药就帮他把裙摆放下来盖好,问要不要擦身。 沈榭怕他还想亲力亲为,连忙说不用,晚膳前已经擦过了。 傅明策说行,让沈榭自己先歇息,他去偏房洗了澡再睡。 这是要分房睡吗? 沈榭没敢问,以王妃的身份问这话就像把夫君往外赶一样,于礼不合。 更何况京城那边的赏赐今日刚到,监事太监还在府里没走呢,即便他俩不圆房,至少也得同睡一晚才好跟圣上交代…… 结果就这么纠结着,碧兰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不来伺候,等傅明策洗完澡回来沈榭还在跟那身一层层的衣裙缠斗,把自己整得跟只笨重的蚕蛹似的,姿势怪异地歪倒在被子上,害傅明策差点笑出声。 “王……王爷。” 沈榭吓了一跳,立马滚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傅明策说帮他也不肯,两人面对着背对峙了半天,最后傅明策不耐烦了,拽着露在被子外的袖子和裙角用力一扯,沈榭只觉天旋地转地在被窝里滚了几圈,缠在身上的衣衫就全被傅明策扯出去了。 “睡吧。” 傅明策吹灭了灯,掀开被子上床躺下,也不管里头还贴着墙面壁的沈榭,很快便呼吸沉沉地睡着了。 沈榭在漆黑中又等了许久,直到傅明策睡熟才伸手慢腾腾地摸索,抓到床角一个软枕抱在胸前,侧身半趴着压在上面,然后重新裹紧被子,蒙着脸一点点坠入梦乡。 第05章 沈榭维持着这个姿势睡了一夜,翌日醒来时肩膀和后背都麻了,也不敢乱动,抱着软枕慢吞吞翻过身看见隔壁没人了才敢撑床坐起身,喊碧兰进来伺候。 他脸上的妆全花了,蹭得被角那块又红又白的,该落红的地方却干干净净。 正巧傅明策不在府中,以他的性子大概也不会管这种小事,沈榭便让碧兰把颜料取来,调成血状滴在床榻上,等干透了再唤丫鬟进来清洗被褥,懂事的自然就会把他俩已经圆房的事禀告给该禀告的人。 洗漱过后沈榭照着同样的手法画好妆容,唯独口脂换成了比昨日要淡些的桃红色,希望陇北王别再多手碰他的脸,蹭脏了自己还要嫌东嫌西地惹人烦。膝盖的伤他也洗掉重新上了色,还特地多涂了一层防水胶,以防陇北王再抹药膏的时候化开。 接下来连续半月两人都如昨夜般同眠。 傅明策很是君子,沈榭说了腿伤未愈不能行房,傅明策就当真没碰过他,除了每日抱他上床和涂药难免会碰到手脚后背,其他要紧地方都避开了,沈榭也藏得十分小心,没让傅明策觉察出异样。 可奇怪的是,待沈榭膝盖的伤快要痊愈,正愁再找个什么由头把自己弄伤时,傅明策忽然又开始借口军务繁忙夜不归府,仿佛在刻意回避行房之事一样。 沈榭想不通原因。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这陇北王平日待他的态度虽谈不上亲密,但至少是以夫妻之礼相待的,先前未曾见过还能说因为彼此不熟悉,如今两人都相处十多天了,日日相见夜夜同寝,为什么陇北王会对他毫无欲望? ……难道是发现了他的男子之身? 沈榭支着下巴沉思片刻,又兀自摇了摇头。 如若真的被发现了,陇北王必然也能明白他们沈家做了什么荒唐事,怎可能一直隐而不发,还好吃好住地供着他这个假王妃? 这王府里不讲规矩是一回事,包庇欺君重罪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哪个傻子愿意干这种蠢事的。 沈榭叹了口气,把摊开在窗边晾干的纸页收起装订好,连同两封信函一起卷好塞进竹筒里,叫碧兰进来。 “替我送到驿站去。”他又塞给她一张纸条,“这是地址,别寄错地方。” “哦好……”碧兰点点头,见纸条上的字没一个认识的,就多嘴问了句,“二公子要给谁寄?” 沈榭只当她想打探消息,脸色冷了下来,让她别问些不该问的。 当初他被相府的人匆忙抓回去,没跟二夫人交代一声就离开了京城。本以为很快沈瑜就会赶到与他调换身份,所以才不着急传信,怕二夫人担心。 可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人没见着,相府也依旧杳无音信。 他不清楚现在有多少人知情,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沈瑜,只不想二夫人独自守在庄子里空等。万一最后事情败露他在这里回不去了,至少能让二夫人提前有个准备,带着他留下的银票早些离开沈家,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安度余生——也算是他对二夫人多年养育之恩的报答了。 这件事不能让相府的人发现,碧兰虽然跟了他一段时日,但终归是从相府出来的人,难保不会为了保守秘密将信函销毁。因此他在纸条上写的是嬷嬷老家的地址,离京城不远,若能顺利寄过去的话,每隔十日嬷嬷回家看孙子的时候就会收到,碧兰不认识是正常的。 “……是。”碧兰见他这样,埋下头不敢再问,“奴婢这就去办。” 结果急急忙忙送到驿站,信差也说看不懂写的哪里,让她问清楚再来。 眼看着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赶不上这趟就得再等两日才能寄,碧兰只好又往回跑,一不小心竟撞上了正带兵巡逻的傅明策,人扑倒在马前,怀里抱的竹筒也骨碌碌滚出去老远,被一个小兵捡起送到了傅明策手上。 “这什么?”他扫了眼神色慌张的碧兰,“替王妃寄的?” 碧兰小声说是。 “军营的马跑得比驿站快。”傅明策说,“地址给我,明早我差人去寄。” 碧兰想起二公子说过的话,有些犹豫地站着没动,被旁边带刀的士兵厉声呵斥了一句才哆哆嗦嗦把纸条递上去:“ -- ц六к六.cом 分卷阅读6 奴……奴婢看不清写了什么,正打算回去问问王妃。” 傅明策展开纸条看了会儿,倒也不是认不出来字,只不过写得太潦草又东歪西倒的,实在难看,他就懒得费那劲儿了,把竹筒往马袋里一丢,让碧兰回府告诉王妃晚膳等他一起用,到时再问这信的事。 岂料晚上傅明策收兵回府,还未见到王妃就先被管家拦下了,乐呵呵地跟他报喜,说王妃已有一个月没来葵水了,老奴算算日子,离王爷上回头一晚在府里过夜也是一月左右,该不会是有身孕了吧。 傅明策一愣,随即只觉怒火中烧,连晚膳也不用了,大步流星回到书房关上门,把那捡来的竹筒拆开东西全倒了出来。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沈家。 千里迢迢将女儿送到陇北嫁与他,原来是这女儿早已珠胎暗结,还想骗他给奸夫的孩子当便宜爹! 简直岂有此理! 傅明策气得发昏,一掌下去险些把书案拍碎。 他还记得纸条上前两个字写的是邺阳,离京城不过数十里远——来到陇北两月有余,他的好王妃啊,终于耐不住寂寞要给奸夫寄信以解相思之情了? 好得很。 傅明策三两下撕开信封,抽出里头薄薄的几页纸开始读。 他倒要看看这信里写的什么,明日差人给皇兄送去,让他好生瞧瞧自己宠信的大臣是如何欺君犯上践踏皇室尊严的。 傅明策愤怒又艰难地读完一页,两页,到第三页就只剩下艰难了。 字是真的很丑。 ……人也是真的惨。 不得宠的庶子在府外养病多年,有朝一日回府却是被亲爹逼迫,男扮女装代替逃婚的妹妹远嫁边关,此后日日担惊受怕,唯恐事情败露客死他乡无法回京尽孝,只得劝母亲及早准备,一旦事发便带着自己留下的积蓄速速离开。 傅明策读完信,心里头五味陈杂,说不清是惊愕更多还是同情沈榭,无言地站在书案前沉思了片刻。 竹筒里除了这封信之外,还有另一封稍显薄的信和一个标题空白的蓝皮本,傅明策无意再看,扬声让守在外头惶惶不安的管家去把碧兰叫来。 第06章 碧兰胆小怕事,两边都不敢得罪,因此回到王府只跟管家交代了一声便躲到浣衣房干活去了,一直也没去见沈榭。傅明策把竹筒还给她,故意冷着脸勒令不许向王妃泄露他打开看过的事,否则要杀她灭口。碧兰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不迭应是,傅明策就摆摆手让她回去问地址,明日一早还是交给他去差人送,别叫王妃知道了。 碧兰走后傅明策又在书房等了会儿才去主厅用晚膳,席间没怎么开口,沈榭心里怀揣着些事,人又规矩惯了,自然也不会主动搭话,只偶尔抬头夹一点离得近的菜,默默把碗里的饭吃完。 用过晚膳傅明策推着他回房,一路上两人安静无言,直到进了屋关上门,傅明策才盯着沈榭淡淡地问他腿又怎么了。 “摔……摔的。”沈榭攥着铺陈在腿上的华贵裙纱,很快又放松指尖交缠在一起,藏进宽大的袖子底下,“我睡相不好,夜里翻身摔下床……” “哦。”傅明策似笑非笑地打断他,“之前你我同睡了半个月,每晚都一动不动伏在床里头,跟绑在那儿似的,怎么我一不在你就睡相不好了?” 沈榭表情呆愣地张着嘴,下意识接了句你怎么会知道,说完又立刻咬住唇,暗骂自己这种蠢话有什么好问的。 “我只是睡着又不是死了,当然会知道。”傅明策笑,掐住沈榭的下巴晃了晃,让他别咬嘴唇,“上回就想问了,你这口脂是用什么做的,吃多了会不会中毒?” “不知道。姑娘们都用的。”沈榭拉开傅明策的手,不知怎的语气有点闷,“王爷别碰我脸了,一会儿又要嫌脏。” 傅明策挑眉,沈榭已经转着轮子去到了床边,看样子还想自己上床,两手按着床沿用力一撑,试了好几次,就是不肯开口叫人帮忙。 ……小公子还挺犟呢。 傅明策也不动,抱臂站在原地看沈榭折腾自己,没想到还真成了,上半身直挺挺扑倒在被褥里,下半身却还软绵绵垂着,被沈榭曲起手臂往前爬着拖到了床上,再翻身坐起来,脱掉鞋袜,双手撑着身体两侧一点点挪到靠墙的地方,掀开被子躺下,然后才开始窸窸窣窣地脱外衣。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沈榭每个动作都很慢,费了将近两刻钟才做完这一切。碍于傅明策还在,他不敢像平时一样把衣裙脱干净,只脱了最外面那件大袖衫团巴团巴塞到床头角落里,抓起一只软枕挡在胸前抱着就要睡。 傅明策看得好笑,走过来扯了扯沈榭的被子:“穿这么多睡不难受?” 沈榭瓦声瓦气地说不难受,傅明策又使力拽了一下,硬是拽得沈榭翻过来看他才冷着脸骂:“你腿上有伤不上药,脸上涂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洗,还睡,就没见过哪个姑娘家是像你一样邋遢的。” 沈榭心想我又不是姑娘家,邋不邋遢关你什么事呀。 但没敢说。 就这么抱着软枕顶着一张妆容全花的脸跟傅明策大眼瞪小眼僵持半天,最后又是傅明策先失了耐性,跨上床的同时伸手摸到沈榭的腰带一扯,直接整条拉出来连同那碍事的软枕一起丢到了床下。 沈榭哪里见过傅明策这般凶狠的架势,一边往床里躲一边说腿上有伤不能乱来,声音也变了,是一道清润好听的男声,被吓得狠了,微微发颤还带着点儿哭腔,听起来……嗯,怪勾人的。 傅明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个词,但当下的情势也没太深究,一手扣住沈榭细瘦的双腕摁在床头,另一手开始飞快地解他衣服。 沈榭敌不过傅明策的力气,解到最后一件时终于放弃了挣扎,偏头看向墙壁那边。他额头上全是汗,眼角也隐约泛着水光,轻轻一眨有泪滑下来,把勾在眼角的妆都晕开了,仿佛被人胡乱往脸上画了几道黑线,又脏又丑,跟小花猫似的。 傅明策实在忍不住了,压在沈榭身上闷笑出声。 “你……你笑什么啊。”沈榭自以为大难临头,既害怕又为没能寄出去的信发愁,陡然听见顶上这人在笑,简直分不清是自己在做梦还是傅明策被气疯了。 “真该让你瞧瞧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傅明策扣着他的手不放,“看你往后还敢不敢不洗脸就睡。” “……”沈榭一脸茫然,“我……” “你不是姑娘,我知道。”傅明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平坦的胸口,“还有别的话想说么。” 沈榭想了想,其实脑子里还嗡嗡作响乱得很,又怕此刻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只能挑最要紧的道:“求王爷放过我娘……放过二夫人,她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谁问你这些。”傅明策无语,“我没打算处置你。” 沈榭一愣:“那王爷,想问什么?” “比如你为什么会 -- ц六к六.cом 分卷阅读7 男扮女装嫁给我。”傅明策说,“你一句都不解释,我怎知是不是你强迫沈瑜调换身份,企图以此嫁祸沈家?” “不、不是的。”沈榭吸了吸鼻子,没再犹豫,将事情原委全告诉了傅明策,“京城一直没传来消息,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几个月也并非有意欺瞒王爷,对不起。” 傅明策点头:“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他方才就注意到了,沈榭在挣扎时一直没动过腿脚,上床也是全靠上身去拖动双腿,不像寻常的受伤,倒像是全然失去了知觉。 “……动不了了。”沈榭本不欲多提,可现在都被傅明策发现了,索性将自己年少时摔断腿以及中毒一事也托盘而出,“我腿脚不便,只能靠轮椅代步,为免引人生疑才不得不装作一直受伤。” “所以你腿上的伤是故意摔的还是假的?”傅明策问。 “有的是摔的,有的是画的。”沈榭自己掀开被子和中衣下摆,露出膝盖上乌青渗血的伤处,“这是我用颜料画出来的,上面覆了一层防水胶,以防蹭到衣裙或……别的地方。” 他这么一停顿,傅明策也想起上回给他抹的药膏了,又气又好笑,伸手按了按那处淤青问什么感觉。 沈榭没听明白意思,摇摇头,傅明策就顺着他的腿慢慢往上摸,直到感觉掌心底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才笑,说你不是没感觉吗。 “我……我以为你问我疼不疼。”沈榭有些脸热,怕傅明策还要往上摸,连忙按住他的手,“有感觉的,只是动不了……疼了痒了都会有感觉的。” “哦。”傅明策收回手,看着沈榭陷在大红被褥里那两条修长细白的腿,不知怎的竟有些唇干舌燥,转身扯过被子给人盖上,“我去偏房洗个澡,你也叫人打水来洗洗,以后不用再画了。” 沈榭点点头说好,见傅明策起身要走又拉住他的袖角,很诚恳地道了声谢。 “……行了,赶紧把脸洗干净。”傅明策嘴角抽动,“洗之前记得照照镜子。” 沈榭:? 等傅明策走后他才唤碧兰进来伺候,吩咐人去烧点热水,要泡脚。 碧兰一看这脸实在见不得人,走前把铜镜和打湿的帕子都放到二公子腿上,让他先擦擦,免得一会儿别的丫鬟瞧见了要笑。 真有这么难看? 沈榭低头对着铜镜看了一眼。 半刻钟后,碧兰端着热水走进房里,却见她家二公子坐在床边,梳妆台上的东西收得干干净净,连半盒胭脂都没落下。 怎么回事呢。 碧兰想。 定是王爷又趁夜去了军营,公子洗漱完不必再上妆,便全都收起来了。 第07章 结果没多久王爷就回来了,碧兰下意识看向二公子没上妆的脸,又看看王爷,两人却像无事发生一样,一个走到桌边坐下倒茶喝,另一个埋头抠着自己的手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碧兰是看不懂了,默默伺候二公子泡完脚擦干放回床上,端着水盆出去关上门。 屋里安静了片刻,傅明策不紧不慢地喝完杯里的茶,灭了灯,走到床边脱衣服躺下。 “沈榭?”他转头看向依旧缩在墙边半趴着的人影,也懒得费口舌了,伸手握住那露在被子外的肩头使力一拽,让沈榭不得不翻过身来与他并排平躺,“这床不够你睡?躲那么远。” 沈榭咬着唇不说话,傅明策又反手掐他两边脸颊,说别咬了。 “你怎么知……道的。”沈榭一说话差点咬到自己,摸索着把傅明策的手拉下来,“好黑啊,我都看不到你。” “你有夜盲症?”傅明策皱眉。 “嗯……以前也不这样的。”沈榭看不见的时候会有点害怕,得抓着什么东西才能安心,所以就没放开傅明策的手,“大夫说毒素在体内沉积太久会引发其他病症,可能夜盲是其中一种吧。” 傅明策任沈榭握着手没动,想起他先前提到二夫人多年来一直派人去寻擅解毒的大夫,就问有没有查是府里谁下的毒。 “我娘不敢细查,怕打草惊蛇。”沈榭微微一顿,“……但隐约能猜到是谁。” 沈瑜只是庶女,无论三夫人多么得宠她也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多他一个庶兄并无干系。 嫡长子沈庭则不同,只要底下多一个庶弟,日后分家他就得少分一份家产,自然是越早把人除掉越好。 这些话沈榭不便对外人直言,但结合他前后说过的也不难猜,傅明策心下了然,便没再追问,捏了捏沈榭有些潮湿的手心说:“睡吧,不开心的事就别想了。明日我派人找大夫给你瞧瞧,看有没有办法解毒。” 沈榭嗯了一声,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傅明策的手,忙松开他说对不起,到处胡乱摸着想找他平日睡觉抱的软枕。 “别找了,在地上,脏了。”傅明策仿佛会读心,很大方地把手搭在沈榭肚子上,让他握着,“今晚先拿我充数吧。反正都看不见了,抓什么不一样。”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沈榭犹豫着没动,其实他想说抓被子也是可以的,可傅明策又催了一遍快点,还直接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或者说裹住更合适,因为傅明策的手比他大很多,又很暖和,会让人觉得安心,然后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这大概是沈榭三个月以来睡得最熟的一晚。 没做噩梦,也没有夜半惊醒。 睡到翌日被肚子叫醒他才勉强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床顶发了会儿呆,然后唤碧兰进来问她东西寄了没有。 “已经寄啦,二公子放心。”碧兰避重就轻地回话,“驿站的人说十天内会到。” “好。”沈榭头一回寄信,也不知驿站快慢,只当这是寻常,“银子够吗?” 碧兰哪知道够不够,王爷压根儿就没管她要银子,含糊地点点头说够。 沈榭放下心,在房里用过午饭就一直坐在桌前画画本,叮嘱碧兰守在门外谁也不让进,闷头画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快黑才收起来,等傅明策回府一同用晚膳。 后面大半个月也多是如此度过。 有时傅明策会在府中歇一两日,也没别的事忙,用完早膳就带沈榭出去晒太阳。 起先是推着轮椅去的,后来傅明策嫌进进出出过门槛麻烦,索性把沈榭抱起来走。 沈榭在人前仍会上一点妆,长发梳成高鬓,穿的也是从相府带来的女式衣裙,宽大繁复,能很好掩盖住他缺乏姑娘特征的身材,以免下人看出端倪。可那脸皮也跟姑娘似的薄,沿路听见丫鬟们艳羡的低语说王爷和王妃感情真好,就羞得不知往哪儿躲,只能扭头伏在傅明策的肩上,然后被这没皮没脸的王爷大肆嘲笑一番。 沈榭也恼呀,但没辙,心里又有些难为情。 不光是怕傅明策累着,还因为这样实在离得太近了,害他一不小心就会看着傅明策的脸出神好久,走动间也总能闻到傅明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明知这只是下人们洗净衣物后 -- ц六к六.cом 分卷阅读8 统一熏的香,他自己也有,可偏偏就是觉得傅明策身上的最好闻。 因为熟悉吗? 沈榭想。 毕竟每晚都睡在同一张床上,连梦里都伴着这个人的气息。 下午傅明策会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沈榭就自己去花园或待在房里写生。 画荷塘里的游鱼、窗外天上的飞鸟,画假山石缝里的花、凉亭桌下的落叶。 唯独不怎么爱画人。 因为太耗神了,没有酬金的画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傅明策算一个例外。 最初只是画过他的手,后来见得多了,也喜欢画他的脸和身。 有皱眉的,轻笑的,冷漠的,抱着他的,从府外回来的,下马的……各种时候的模样。 沈榭总是很小心,偷偷地画,没叫傅明策发现过。 被抓包也是因为他太贪心了,画够了别的,还想要画傅明策睡着的样子。 那日傅明策一早回营处理完军务,中午就回府和沈榭一起用饭,之后又抱着他到花园里散步,走得累了才到凉亭那儿放下沈榭,自己也在旁边坐,不知怎的有些犯困了,就侧身靠着石柱打算眯一会儿。 沈榭却以为傅明策睡熟了,掏出画本摊开放在腿上,看一看他又埋头画几笔,先勾出轮廓再慢慢添细节,画到后面抬头的次数就少了,直到被傅明策抽走画本才知道这人根本没睡着,还悄无声息地睁眼看了他许久。 “你……”沈榭坐久了屁股发麻,双腿也动不了,急得一张脸红扑扑的,“你还给我呀。” “嗯,先看看。”傅明策倒是心情颇好,“为什么画我?” “好看的我都画。”沈榭抿了抿唇,“……不是只画你的。” 傅明策点头:“谢谢。” “谢什么?”沈榭瞪大眼,“我、我没有要送给你。” “知道。”傅明策一笑,“我是谢你夸我好看啊。” 沈小公子不经逗,一逗就要羞红脸。 奈何腿脚也不好使,只能乖乖坐着任他笑,既可怜又可爱的,倒是很讨人喜欢。 “你这画为什么都不题字?”傅明策占着画册不还给人家,还随意翻看里面的画,数了数居然有七八幅都是自己,心情更好了,“……也没有名姓,万一丢了怎么找。” “丢就丢了,”沈榭别过脸,“重新画便是。” “哦。”傅明策见他嘴硬,作势就要往湖里扔,“方才那幅我不满意,丢了你重新画吧。” “……傅、傅明策!”沈榭气红了眼眶,“不要扔,我画了好久,都画了好久的……” “好好好,不扔你的。”傅明策看小公子被欺负得快哭了,憋着笑合上画册还给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就是,不想写。”沈榭把画本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再被傅明策抢走,“我的字不好看。” “那有什么。”傅明策说,“我字好看,教你写。” 沈榭才不信,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的大老粗能怎么写字好看,眼眶红红地瞪着他。 傅明策雷厉风行,起身一把将沈榭抱了起来,吓得人搂住他脖子问干什么。 “带你到书房练字去!” 第08章 对付腿脚不便的人最简单,只要抱起来就没法反抗,想带他去哪儿就去哪儿,往哪儿一放他就得待着走不了。 沈榭被傅明策放到书案前坐下,面前铺着上好的宣纸,手里拿着蘸了墨的毛笔,照傅明策的吩咐先自己写了一遍名字。 “……” 其实能看得出沈榭是认真写了的,但字与字之间的距离没把握好,乍一看还以为写的是“沈木射”。 傅明策沉默片刻,指了指下方让他重写:“木写小一点,和射字贴近一点,两个大字离远点。” 沈榭点头说好,慢吞吞又写了一遍。 “再写。”傅明策说,“两个字的大小要对称。” 沈榭只好继续写。 写到第五遍才算勉强过关,傅明策让他照着抄十遍,抄完再换一句长点的词写。 沈榭想了想,握着笔在白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行,中间错了字还要涂成硕大的圆点,看得傅明策直皱眉。 不过这词……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暗芳驱迫兴难禁,洞口阳春浅复深?”傅明策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沈榭,“你从哪儿学来的淫词艳曲?” 沈榭微微红了耳根儿,咬着唇不知该怎么答。 这是他昨日画《桃花仙》时用过的词,刚写到一半已经后悔了,可停在中间又感觉更欲盖弥彰,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写,寄希望于傅明策没读过这首诗或者因为他字太丑根本看不清内容。 “问你话呢,脸红什么。”傅明策笑着捏他下巴,“自己写出来的还怕羞?” 沈榭偏头躲开傅明策的手,身子也歪到另一边,垂着眼不看人,小声辩解:“……是在画本里看的。” “哦。”傅明策一手撑在桌沿一手支着椅背,俯身逼近沈榭饶有兴味地问,“什么画本,让我也看看。” 沈榭被围得无处可躲,心也慌了,推着傅明策的胸膛胡乱指责:“你这人好不要脸,明知是那种画本还要看!” “哎,你都看得我怎么就看不得了?”傅明策故意继续往沈榭身上压,“快说,不说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沈榭又不是三岁小孩,一点儿也不担心离不开这里,可傅明策离得这么近啊,他就感觉心口跳得好快好快,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是……唔,是叫《荷花妖》。”沈榭迫不得已编了个谎,“很久之前在路边书摊上淘到的,看完就丢,现在已经找不见了。” 傅明策本来只想逗逗小公子,没真打算看的,结果听沈榭说得这般谨慎反倒留了心,隔日就让管家派人去找这本名叫《荷花妖》的画本。 两日后管家来报,说《荷花妖》没找着,但有另一本叫《桃花仙》的,里面有王爷提到的那句词。 傅明策接过来扫了一眼封皮,与寻常书刊并无不同,唯独这笔名起得有些滑稽,叫寸身木,也不知是何意。 “画的什么内容?”他随口问。 不料管家老脸一红,掩着嘴说王爷你就自己看吧,出去前还替他关上了门。 傅明策:? 虽然知道这十有八九不是什么正经画本,但也不至于要到给他关门那么不正经吧。 傅明策半信半疑地打开画本,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翻看。 前半部分还很正常,就是桃花仙暗中帮助凡人完成心愿的故事,后半部分却渐渐变味了,桃花仙因法力不足痛苦地倒在地上,被一位路过的公子好心扶起带回家照顾,到了夜里桃花仙趁公子熟睡施法入梦,在梦里与公子云雨交欢,待法力恢复便赶在天亮前离开了。 沈榭写的那句“暗芳驱迫兴难禁,洞口阳春浅复深”就出自桃花仙勾引公子时吟诵的一首淫词艳曲。 ……确实画得很香艳。 而且这桃花仙长相柔美,身量纤细却高挑,总是披着长发,穿一袭绣着桃花纹的素白纱衣,与覆在右脸上的桃花刺青遥 -- ц六к六.cом 分卷阅读9 相呼应,媚而不俗,倒是美得叫人瞧不出男女来。 应当是姑娘吧? 傅明策想。 可若真是姑娘,交欢时袒胸露乳岂不更吸引人,何必要这样遮遮掩掩,像那男扮女装的沈小公子一样挡着胸口不让看? 可若桃花仙不是姑娘……勾引公子与之交欢便成了断袖之癖,沈榭又为何爱看? 难道他喜欢男人? 傅明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沈榭轻易就被他逗得脸红耳赤的模样,抱出去也总是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还偷偷在画本里画了那么多他…… 坏了坏了。 若沈榭真有断袖之癖,这不是喜欢他是什么?! 傅明策一时间喜忧参半,喜可能是错觉,但忧是真的忧——且不说他自己是不是断袖,光就身上这多年未能治好的隐疾,喜欢他能有什么好结果? 傅明策思索再三,只觉这件事不弄清楚不行,于是把管家叫了进来,命他把《桃花仙》全册都收集回来,再查一下这个寸身木到底是谁,找到人就立刻带过来,他有话要问。 管家万想不到他家王爷会如此饥渴,因王妃有孕在身不得行房事就沉迷于春画,收集三十多册画本不够,还想把作者抓过来亲自盯着他画,惊得立马吩咐厨房给王爷熬了几日泻火汤。 谁知更让他震惊的事还在后头—— “王、王爷,老奴斗胆,方才去军中送信时不小心碰掉了竹筒,看到里头掉出来的……好像是王爷看过的画本。” 傅明策责他大惊小怪:“王妃时常出入书房,见到了拿去看看也无妨。” “不是的,王爷你看。”管家把空着标题的蓝皮本呈上前,“这好像是……新画的。” 傅明策一愣,随即翻开画本粗略看了几页,笔触风格竟真与他先前买到的《桃花仙》十分相似,故事情节却是未曾见过的,显然不是简单的临摹。 “我让你查的那人叫什么?”他问。 “回王爷的话,叫寸身木。”管家说。 寸身木。 木寸身。 木射? 傅明策顿时想起那日练字时沈榭自己写的两个丑字。 “所以……所以王妃就是画《桃花仙》的人?”管家压着声音悄悄问。 傅明策不置可否,只让管家把画本装好,不该说的别乱说。 “是,老奴知道。”管家盖好竹筒匆匆告退,“老奴这就去送。” 得知此事除了令傅明策感到错愕之外,并没有解开他的疑惑,甚至还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他总不能直接问沈榭“你是不是断袖”或者“你是不是喜欢我”吧? 最后只能决定暂且搁置,待日后时机合适了再问。 第09章 入秋后傅明策领兵打了一场胜仗,收复了两个游牧部落,回营休整时想起沈榭来到陇北就一直待在王府里没出去过,怪闷的,翌日便卸下戎装带着小公子出了趟门。 因为路途较远,拉着马车一天来回太费时了,傅明策又知道沈榭容易犯晕,所以没让管家准备,把沈榭抱上马便一同骑着离开了王府。 沈榭年少坠马落了阴影,双腿又使不上劲儿夹紧马腹,惟有背靠着傅明策才能勉强保持上身坐直。他嘴上不说,面上也没露怯,可扣住马鞍边缘的指尖用力得发白,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傅明策察觉到了,假装不知,还故意策马跑得更快,想等沈榭自己开口。结果小公子犟得要命,脸都吓白了还紧咬着牙关不肯求助,好几次要往旁边倒了才抓一把他的手臂,坐正之后又立刻松手,也不知在较什么劲儿。 最后还是傅明策先心软了,左手伸到前面环住沈榭的腰往自己怀里一搂,趁沈榭发愣时贴在人耳边低声说别怕,我护着你。 他比沈榭高出一个头,体格也比沈榭健壮,搂着这么小小一团总感觉随时会颠出去,于是不由自主地收紧手臂,将靠在身前的人抱得更牢些。 这样的姿势很快就让沈榭放松下来,后背也不再僵硬地挺直,整个人几乎完全缩在了傅明策怀里,被熟悉的气息和有力的臂膀包围着,安心之余又冒出几分后知后觉的害羞来,连带着脸也开始微微发烫。 “沈榭。”傅明策叫了他一声。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怎么了?”沈榭扭不过头去看,就下意识摸了摸傅明策环在他腰上的手,表示自己有听到。 “你不上妆的样子比平日好看多了。”傅明策似乎笑了笑,“也没有脂粉味儿,闻起来舒服。” 沈榭听得脸更烫了,声音很小地回道:“王爷也好看……唔,也好闻。” 傅明策总爱对他说些惹人误会的话,神色却很坦荡,害他一边摸不清这个人的心思,一边又被哄得晕乎乎的,轻易说出自己的心底话。 “说什么?”傅明策迎着风凑近问他,“刚才没听清。” 沈榭才不肯说第二遍,推推傅明策的下巴让他专心看路,可别走错了。 “走错也不怕。”傅明策说,“有我在就丢不了你。” 沈榭点点头,过了会儿又不动声色往傅明策的怀里缩了缩,靠得更紧一些。 要是这条路可以没有尽头地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他在心里想。 马儿跑跑停停将近一个时辰才把两人送到目的地,是燕襄交界以东的一片草原,住着大大小小十多个游牧部落。傅明策此次出兵击退了前来进犯的襄国军队,将他们来不及带走的军粮分给了这些部落的牧民,其中有两个长年受襄国压迫被强抢粮食填补军饷的部落主动向傅明策归降,愿以每年进贡牛羊为代价求取庇护。 “……然后你就答应了?”沈榭被傅明策环着腰,随马儿迈步慢慢地晃,“难怪他们这么喜欢你。” 方才沿路就看见不少牧民向傅明策叩首行礼,有几个胆大的还用他听不懂的话问了傅明策什么,傅明策也笑着回了两句。 “王爷会讲他们这里的话吗?”沈榭又摸了摸傅明策的手背。 “会啊。”傅明策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想学?” “太难了,我学不会。”沈榭说,“但是想知道他们问了你什么。” 傅明策长长地哦了一声,语气带笑:“问我身边带的是谁。” “那你答什么?”沈榭有些紧张。 “我的王妃。”傅明策接上他的话,声音很低地笑,“他们都夸王妃美,与我很般配。” 沈榭听得一阵耳热,也不知这王妃二字是单纯的复述还是在叫他,埋头揪着自己的袖角不说话了。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酋长一家,傅明策先下马,站在旁边等沈榭扶着他的肩慢慢往下滑,当着众人的面将满脸羞窘的王妃搂了个满怀,再打横抱起走入酋长为他们布置好的营帐。 牧民们都很热情,烤了香喷喷的羊腿和牛肉送进来,还煮奶茶给他们喝。 酋长坐在对面与傅明策说话,沈榭就自己捧着奶茶安安静静地喝。喝完感觉有点饱了,吃不下肉,见傅明策那边还聊着呢,就拿小刀把羊腿上的肉一点点片下 -- ц六к六.cом 分卷阅读10 来装在盘子里,堆得跟小山似的,然后推到傅明策手边,再换成牛肉默默地切。 傅明策吃了几口,转头看沈榭切得认真,就夹起一片喂到人嘴里,沈榭乖乖吃了,吃完才想起饱,说不要。可傅明策过会儿再给他夹也还是张嘴吃了,被酋长笑着揶揄他俩真是恩爱。 后来酋长家那两个孩子闯进来要找爹爹,酋长挥手赶他俩出去,他俩就跑到沈榭身边躲起来,沈榭看孩子可爱摸了摸他俩的脑袋,他俩就拉着沈榭的袖子想和他一起玩。 “我的腿走不了路呢。”沈榭无奈地笑笑,比划着跟他们解释,“对不起,没办法和你们出去玩。” 孩子们天真,很小心地摸摸他的腿,又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大概是祈福之类的话,才鞠躬离开。 “王妃的腿怎么了?”酋长关切道,“是受伤了吗?” 沈榭听不懂,转头看向傅明策。 傅明策也不给他翻译,握住那只抓在自己袖子上的手捏了捏,半真半假道:“他的腿是小时候落下病根坏的,找了许多大夫都没看好。” “这样啊。”酋长叹了口气,想起什么又说,“我们这边有种特制的泡脚药,能通经脉活血化瘀的,王妃这腿要是一直动不了,得泡一泡多按摩,否则以后治好了也难恢复啊。” 傅明策听着有道理,下午走之前捎上了酋长送的药,当晚就让下人熬了一剂给沈榭泡脚。 平常都是碧兰在屋里伺候着,今日出过门沈榭要沐浴,傅明策就让碧兰出去,亲自抱人去洗。 沈榭一向脸皮薄,以前碧兰伺候的时候他穿着中衣就直接下水,现在换傅明策来也不肯脱光,剩下亵裤就停了手,定定地站着等傅明策来抱他。 “穿着干什么,里面不用洗?”傅明策眯眼上下打量他。 白是真的白,瘦也是真的瘦,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赘肉,所幸这两个月吃好睡好养胖了些,才不像开始那样皮包骨,连抱着都嫌硌手。 “会、会洗的。”沈榭说,“我下水再脱。” 傅明策懒得跟他掰扯,走过去一手扣着那把细腰一手拽着他的亵裤,抱起来的同时亵裤也被扯掉丢到了地上,沈榭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伸手去遮就已经坐进浴桶了。 第10章 “你……” “自己洗前面。”傅明策给沈榭丢了块澡巾,自己坐到他身后的凳子上,“后背我给你擦,动作快点,别等会儿水凉了。” 沈榭被傅明策堵得没了话,一手遮住下身一手捡起飘在水里的澡巾磨磨蹭蹭地擦,生怕背后那人往前偷看他起了反应的地方。 太丢人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敏感,只是脱个裤子陡然接触到凉气都能硬起来。 明明以前都没这样过啊。 即便偶尔早上起来了也很快就能下去的…… 沈榭在前面埋着头兀自慌乱,给他擦背的傅明策也有些走神。 怎么会有人这么白? 皮也嫩,一擦就泛红,害他都不敢用力,担心擦破了。 就这样沈榭还想躲他,一个劲儿地要往水下沉。 傅明策不让,抓着一边胳膊把人提出水面。沈榭毫无反抗之力,也不敢再躲了,只是可怜兮兮地缩着肩发抖,连带背上那两块蝴蝶骨也一颤一颤的,晶莹的水珠沿着脊骨慢慢往下淌,最后隐没在圆润饱满的臀丘间。 傅明策不由自主盯着看了会儿,只觉得喉咙发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小公子瘦归瘦,该长肉的地方可一点儿没少长。 等他回过神时,手已经抓着澡巾擦到沈榭屁股上了。因为触感绵软不好着力,他就使了点儿劲,把两团白腻的臀擦得湿亮发红,如同熟透的蜜桃一般。 沈榭不知自己身后春光诱人,被傅明策拉着胳膊没法往下坐,腿又站不稳,还得顾着前头不能叫傅明策瞧见,紧张得澡巾都掉了,扶着浴桶忍耐半天,最后终于撑不住小声说自己腿疼,想坐下来。 幸好傅明策并未细究他是哪里疼,几下擦完就松手让人坐回了水里,澡巾也拧干搭在桶边,留下一句“洗好叫我”便绕过屏风出去了。 沈榭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依然直挺挺的地方,不太敢碰它,只能默默在水里又坐了许久,努力想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直到前头彻底平复下去才胡乱擦了擦身,喊傅明策进来。 “洗这么慢,水都凉了。”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傅明策大概是刚洗过澡,身上只着中衣,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隐约露出精壮的胸腹肌肉。他手上拿了件旧棉袍,抱沈榭起水的时候一手给人披上衣服,另一只手托着沈榭光裸的屁股往床边走。 沈榭何曾被人这么抱过,不自在地扭腰挣了挣,结果傅明策比他更不自在,抓着人屁股狠狠捏了一把,害沈榭差点叫出声,攥着傅明策的领子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怎么乱抓呀……会疼的。” 其实也不全是疼,但他说不上来别的是什么,只能拣这一样说。 “疼就对了。”傅明策冷脸看他,“让你再乱动。” 沈榭有苦不能言,一到床上就立马滚进最里头,背对傅明策穿衣服。 以往这人都会嫌慢给他搭把手的,这回不知怎的没过来,只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颇有耐心地等着。 “王爷,药熬好了。”下人在房外敲门,“现在用吗?” “拿进来。” 傅明策看了眼穿好衣服缩在被子里的人,吩咐下人把装着药汤的木桶放到床边就让他们出去了,亲自起身伺候这娇贵的小公子泡脚。 光泡脚当然没什么可伺候的,需要动手的是泡完之后的按摩。 起先沈榭还推着傅明策说不用,堂堂王爷怎能屈尊给他做这种事,可傅明策直接把他转了个身背靠在床头,让他自己按摩试试,他又确实做不来,每次伸手往前够身子就要向一边倒去,根本坐不住,更别提按摩腿了,最后还是被傅明策摁回床头老实坐着,掀开下袍,一点点地给他按。 傅明策幼年在宫中常给皇祖母按腿,手法尚算不错,略微粗粝的指腹和虎口让沈榭觉得有些痒,但按久了腿会变得热热的,又很舒服,于是便忘了最初那点儿羞赧和警惕,开始望着傅明策的脸发呆。 “想什么?”傅明策对上他的目光,难得这回小公子没躲闪,就随口问了一句。 “在想……王爷对我太好了。”沈榭说,“连爹娘都没这样帮我按过腿。” 傅明策笑:“我爹娘也没帮我按过。” 沈榭摇摇头,不过没有往下说,目光落在傅明策那双修长贵气的手上,忽然回想起来陇北的路上头一回认出傅明策时的心境,心里有些替他不平:“王爷其实挺好的,明辨是非,讲情理,不拘小节,还……唔,很会照顾人。为什么京城那边把你传得那么坏?” “是我故意传的。”傅明策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接上话,“……因为有隐疾。” “隐疾 -- ц六к六.cом 分卷阅读11 ?”沈榭瞪大眼看向傅明策的裤裆,随即意识到这样太失礼了,又立马将视线转向别处,“所以才故意让京城的人说你不好,免得总有世家大臣想把女儿嫁与你,耽误了那些姑娘的好姻缘……” “嗯。”傅明策坐在床边,把沈榭的两只脚放到自己腿上,帮他按压穴位,“这桩婚事是皇兄定下的,我没办法推脱,现在这样反而是对我最好的结果。只要过几年对外宣称王妃病殁,我因思念不再娶,事情便算了了。到时把你送回京城,你也能安安心心继续当沈府二公子,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你呢?”沈榭脱口而出,“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傅明策漫不经心道。 “你以后,”沈榭低头揪着被角,声音很轻地问,“以后就一个人过吗?” “对啊。”傅明策挠了挠他的脚掌,引得人抬起头才笑道,“不然你留下来陪我?” 沈榭愣住,咬着唇没说话。 傅明策又挠他两下,说别咬了,我开玩笑的。 他知道沈榭在京中过得不如意,也知道沈榭一直挂念养育他长大的二夫人,如若有朝一日能回去,定然是要守在二夫人身边尽孝的。 “王爷……傅明策。”沈榭叫了他的名字,“你想要我留下吗?” “怎么,”傅明策笑了笑,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说想你就留下啊。” 他没抱多大希望,但沈榭认真地点点头,说是。 留在庄子里的银票足够二夫人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安度余生,即便他回去跟在二夫人身边也不过是个累赘。 “我不想回京城那个家了。”沈榭看着傅明策,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如果你想……我就留下来陪你。” 第11章 沈榭以为这应该是个不难回答,并且轻易就能猜到答案的问题。 可傅明策一句话就将他堵了回去。 “你愿意留下是因为什么?”傅明策说,“是同情我,想找个人作伴……还是因为你喜欢我?” 沈榭愣愣地咬着唇,一脸无措地看着傅明策。 他总是这样,答不上来话就折腾自己嘴唇,咬得生红,像是被人狠狠吻过一样。 傅明策无奈,伸手捏住沈榭的下巴让松开,温热的指腹贴在那片微红的唇上轻轻摩挲,说不着急,等你考虑好了再告诉我。 夜里灭了灯,两人并排躺下。 旁边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缓了,沈榭窸窸窣窣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睁开眼,望着看不见的虚空独自想一些事情。 他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甚至也不清楚——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年少时还未来得及情窦初开就被这双腿困在了府内,能接触到的女人除了二夫人之外,就只有他妹妹沈瑜和丫鬟嬷嬷们。后来搬到庄子上养病,身边就只剩下二夫人和那位替他办事的嬷嬷了,哪有什么可喜欢的人。 画《桃花仙》的初衷也是想多赚点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后来发现讲故事挺有意思的,就不知不觉画了四十多册,成了颇具名气的画家。他知晓自己的短处,有意避开,所以画本里的桃花仙也十分薄情,只享一时之欢,从不与凡人谈爱恨。 傅明策问他是因为同情想找人作伴还是因为喜欢,他只答不上后半句,前半句很明白地知道自己没那样想过。 比起一双连路都走不了的腿,傅明策的隐疾显然更好接受一点,不过是少了样从未尝过的快乐,这世间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快乐可以填满他广阔的人生,用不着任何人的同情。 但若说了“我不是因为同情,也不知道是否喜欢”,傅明策给他的答复大概也是一样的,让他自己考虑好了再说。 那还不如不说呢。 反正傅明策也没限多少时日,只要一天找不到沈瑜,他就得在陇北多留一天,总会慢慢想明白的,到时再告诉傅明策也不迟。 沈榭安下心来,困意也渐渐上涌。 快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热,他就把被子掀开一角想透会儿凉气。岂料这股热毫无消减之意,反而愈演愈烈,下腹的某个地方还隐隐有些胀痛。 这感觉似曾相识,沈榭在黑暗中又看不清东西,心里一阵慌乱,忙伸手往下探,摸到自己沐浴时才起来过一回的东西……居然又硬了。 怎、怎么会呢? 以往都只有早上起来硬一会儿,还不是天天,怎么今晚竟连着硬了两回——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沈榭仔细回忆自己吃过什么,可今日他一直与傅明策待在一起,他吃过的傅明策也都吃了,没见人家有这种反应啊。 ……不对。 傅明策有隐疾,他没有。 意识到这点让沈榭更加难为情,只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傅明策发现,不然两人都尴尬。 可不解决也睡不好觉,傅明策又警觉,没多久就醒了,见沈榭背对自己紧紧贴着墙不知在做什么,撑起身去看:“哪里不舒服?” 沈榭吓了一跳,连忙说没事,只是想挠痒痒。傅明策担心是泡脚药药性太猛害他腿上起了疹子,就拽着人翻过身,说要起来点灯看看。 “别……不要,傅明策。”沈榭胡乱抓着傅明策的袖子,几乎是哀求道,“我真的没事,别点灯……你快睡觉吧。” 他在漆黑里什么都看不见,傅明策却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了个清楚—— 宽松的中衣被蹭得散开,露出两条光裸细白的腿和薄薄的亵裤,胯间微微鼓了起来,显然是有反应了。 “傅……傅明策,唔……” 沈榭感觉自己被傅明策翻向了另一边,紧接着就有只手握住他胀痛的下身,顿时变了声音,想让傅明策别碰,傅明策却伸臂将他搂得更近,收拢五指开始上下套弄。 “为什么硬了?”他声音低低地问沈榭。 沈榭摇头说不知道,推拒的双手很快便失了力气,软绵绵地按在傅明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只觉烫得吓人,握住下面的手也同样很烫,时而用力时而松地快速撸动着,让他既害怕又兴奋,每次被蹭到顶端还会忍不住发出一些羞耻的声音。 “轻点儿叫。下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傅明策把沈榭稍微托高了点,沈榭也很配合,埋头靠在傅明策的颈窝里闷闷地喘,把呻吟全都压抑在喉间,比方才小声了许多,傅明策却听得浑身燥热,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 他从来没给自己弄过,全凭本能在动,也不知手法算不算好。 可沈榭的反应着实可爱,肩头一抖一抖的,揪着他的衣服不停要往他怀里钻。虽然看不见脸,但露出来的耳朵早已红透了,还能感觉到那两片湿热柔软的唇时不时蹭着他的脖子,像刚出生的小兽试探着寻求抚慰的舔吻。 “以前没弄过?”傅明策又托了托沈榭,这次手没拿开,隔着亵裤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两团绵软的臀肉,“舒服吗?” 沈榭脑子里乱成一团,含糊地应了几声,直到最后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12 绷直身子在傅明策的手里泄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答话:“……我不敢碰,就放着不管,它自己……唔,自己也能下去的。” “那你今天弄那么久?”傅明策有些好笑。 “它……它一直不下去,我按着它又……觉得疼。”沈榭伏在傅明策怀里没敢抬头,“我不知道怎么办,也不好,叫你帮忙,可是……唔,很难受,身上也热,忍了好久都睡不着。” 傅明策听他这么絮絮叨叨地说着,像小孩得了新玩意儿玩不好被砸伤了跑去找大人撒娇诉苦一样,也觉得可爱。 他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起沈榭沐浴时被擦红的屁股,想起沈榭后背上漂亮的蝴蝶骨,想起晶莹的水珠慢慢滑进那隐秘的臀沟里,还有这根握在手里刚好能包裹住的小东西。 真是哪哪都可爱。 傅明策这么想着,手又握着沈榭那儿捏了捏。 其实也没有要撩拨人的意思,可这小公子实在不经逗,一捏就没了声,再捏就又硬起来了,直挺挺地杵在他手里,似乎变大了些,无法一手完全包裹住,冒出头的顶端很快便泌出清液,打湿了他沾满白浊还没来得及擦干的虎口。 “傅……唔,你别碰它了。”沈榭扭腰挣扎,手伸下去想拉开傅明策,“我现在不难受了,等一会儿,一会儿它就能下去。” 他心慌意乱的,眼睛又看不见,摸索到一个又粗又硬的东西就当是傅明策的手腕,急吼吼抓上去,结果听见傅明策闷哼一声,好像疼得厉害,赶紧松开小声问傅明策怎么了。 “知道你抓的哪里吗?” 傅明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凶,沈榭缩了缩脑袋,声音更小地道歉:“对不起……我抓错地方了。” “也不算抓错。”傅明策说,“你再摸清楚,是哪里。” 沈榭只好又伸手去摸,感觉这东西的形状有点熟悉,尺寸却比他知道的要大得多,仔细摸还能摸到根部凸起的青筋,似乎很吓人的样子。 “摸清楚了么。”傅明策问。 “摸、摸清楚了。”沈榭小心翼翼用手握住它,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是你握着我的……那里吗?” 傅明策嗯了一声,本以为沈榭会羞得立刻放手,结果沈榭不光没放,还略有些惊喜地问他,是不是多摸摸这里就能治好他的隐疾。 哎,小公子实在单纯。 都这样了还觉得他有隐疾。 傅明策没坦白这件自己也才刚想明白的事,忍着笑说不知道啊,你要帮我吗,沈榭红着脸点点头,虽然很害羞,但还是认认真真回忆着傅明策帮他弄的感觉,握住那根粗大的东西开始上下套弄。 第12章 沈榭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眼睛又看不见,全凭傅明策的呼吸声来判断自己做得对不对,因此很难把握好力道和速度,第二次射出来的时候傅明策依旧硬邦邦杵在他手心里,没有一点要发泄的意思。 这多少让沈榭有些挫败,手也累得发酸,趁傅明策起身倒茶净手就默默转回去,面朝墙壁侧躺着。傅明策从背后抱上来问怎么了,沈榭也不肯转身,只揪着被角瓦声瓦气地抱怨自己太笨了,连这点小忙都帮不了他。 傅明策难得耐心一回,搂着沈榭说不要紧,累就睡吧,下身却故意往前顶了顶,把胯间还很精神的东西挤进沈榭屁股下轻蹭。沈榭哪里受得了,没几下就扭腰挣扎,说你这样顶着我睡不着呀。 “睡不着就继续帮忙。”傅明策学他说话,“它下不去,我也睡不着,很难受。” “……可是我不会。”沈榭声音有点儿闷,“刚才都弄好久了,你也没射出来。” “那就换个地方帮我。”傅明策又挺腰顶了顶他,“可以吗?” 沈榭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他知道自己在这事上很笨,所以也虚心求教,问傅明策要换哪里帮他。 傅明策却没说,不知怎的提起今日走之前酋长塞给沈榭的那盒绵羊油,问他放在哪里。χτfгéé①.cοм(xtfree1.com) 沈榭说收在梳妆台的柜子里了,然后听见傅明策起身下床去找,过一会儿才重新上来抱他。本想问傅明策拿绵羊油做什么,岂料没来得及开口他就被抱起来转了小半圈,双腿也被拉得大开,像只小乌龟一样趴伏在傅明策身上,紧接着就有只手探入他的亵裤,把什么凉凉滑滑的东西抹在了臀间的细缝里。 “唔……傅、傅明策。”沈榭猛地一激灵,没等挣扎就被傅明策单臂扣住了腰,紧紧压着动弹不得,只能抓着他的衣服有些害怕地问,“你给我涂了什么……唔,好凉,为什么要涂在那里?” “乖,别动。”傅明策觉得不够,从枕边的小盒子里又挖出一大坨奶白色的脂膏,挤进臀缝摸到那一缩一缩的小口,就着先前涂的绵羊油慢慢往里推,“涂了等会儿才不会受伤。” 沈榭不懂只是帮忙怎么会受伤,但很快他便无暇再想了,只觉得后穴凉凉的,有些麻又有些痒,被一根东西撑开慢吞吞地顶进来,四处摸索按压。 这感觉实在太奇怪了,沈榭本能地夹紧屁股,想把伸进去的东西挤出来,可不管用,那根东西还在往前探。傅明策一直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腰眼,语气听起来也很温柔,说你不是想帮我吗,放松点,别绷着身子。 沈榭没辙,只好照傅明策说的做,谁知没多久竟又加进来一根,撑得他微微胀痛,异物侵入的不适感骤然强烈起来,忍不住把脸埋到傅明策的脖子里,一边喘气一边闷声道:“还要多久呀……我好难受。” 傅明策嗯了一声没答话,手指依旧在湿热的甬道内摸索着,直到擦过某处沈榭忽然急促地叫出声,浑身颤抖,湿软的后穴也饥渴地咬上来紧紧缠住两根手指,傅明策才轻笑着说快了,开始一下下不停往那处顶弄。 沈榭顿时挣扎得厉害,倒不全是抗拒,更多是因为快感过于强烈而无法克制的反应。傅明策没给他适应的时间,扣着那把细瘦的腰继续插进去搅弄,察觉到贴在自己腹部的小东西重新硬起来才抽出手指,换成另一样更粗更热的巨物抵着穴口,缓慢地往里挤。 “傅……唔。” 沈榭只叫出一个字就没了声,所有思绪都被傅明策顶进来的东西强行拉到下半身——他生平头一回希望自己最好连知觉也失去,就不必在此时经受被填满撑开到极致的剧烈痛楚。 太疼了。 他甚至说不出话来,只会一抽一抽地吸着气,不知何时流出来的眼泪浸湿了傅明策的衣襟和胸膛,湿漉漉地贴着他微烫的侧脸。 傅明策也疼,方才全部顶进去的瞬间都疑心是不是要断在里边,现在动也动不了,两个人都难受得要命,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猴急一边轻抚着沈榭的背,哄他放松点,别夹那么紧。 “疼……很疼。”沈榭大概是想打他的,捏着拳头捶了他胸口两下,可惜使不上力气,最后认命趴回傅明策的肩上张口咬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13 他,还是没什么劲儿,但倔强地咬了好久才松开,边哭边说,“我下面是不是……是不是裂开了,呜呜呜,好疼啊,有没有……唔,有没有流血,你快帮我看看呀,傅明策。” 小公子坐马车走那么远的路没哭过,来到陇北独自面对陌生的一切没哭过,被揭穿身份以为大难临头的时候也没哭过,此刻却趴在他怀里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要他看自己有没有受伤。 傅明策心疼极了,想想要不还是退出来吧,不做就算了,人家好心好意想要帮他,他却害人家疼成这样,太不是人了。 结果一动沈榭哭得更厉害,扯着衣襟的小爪子收得死紧,泪珠子也吧嗒吧嗒砸在他脖子上,一直呜咽着说疼。 “好好好……我帮你看,别哭了。” 傅明策这会儿不光心疼,简直心都快碎了,一边低声哄着一边伸手下去碰了碰两人交合的地方,没见沈榭有别的反应,指腹也没沾到血,才松口气说没事,没受伤。 “你放松一点。”傅明策耐心道,“越紧张会越疼,听话。” 沈榭吸了吸鼻子,带着点哭腔说:“那你,你也不要动。” “好,我不动。”傅明策双手扶在沈榭腰上,力道很轻地从两边往中间来回揉捏,帮他缓解不适,“你别害怕,等不疼了我再动。” “就不能不动吗?”沈榭又想哭了。 “你这样一整晚睡得着?”傅明策无奈,“不做也得让我出来吧。” 沈榭想想也对,只好先听傅明策的,努力让自己放松。 他看不见就总想着那儿,后来让傅明策抱他起身点了灯,躺回床上目光就四处乱瞄,最后落到傅明策脸上,问他怎么出这么多汗。 “疼啊。”傅明策说,“头一回都会疼。”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疼呢。 沈榭心里的委屈少了些,伸手摸摸傅明策略显狼狈但不失俊朗的脸,又摸摸他的鼻子和下巴,还有喉结,看见自己留在傅明策肩膀的牙印也摸了摸,说好像出血了,怎么办。 “没事。”傅明策替沈榭抹掉眼泪,不以为意地笑笑,“你难受就再咬,我不怕疼。” 沈榭摇头说不好,伏下去舔了舔那个牙印,尝到混着血腥味的咸。 “真的出血了。”他小声喃喃。 “是吗?”傅明策揉着小公子的脑袋,“让我尝尝。” “你怎么……唔。” 傅明策扣住沈榭的后脑往下压,用行动亲自告诉他要怎么尝。 第13章 舌头撬开齿关顶进去的时候,傅明策不知第多少回忍不住想,他的小公子实在单纯得很可爱。 被人吻了就呆呆地张开嘴,舌头伸进来也不知道推拒,一边软软地吸他一边把两人混在一起的涎水咽进自己喉咙里,还不会怎么换气,憋得满脸通红才唔唔地拍他。 傅明策及时松开,沈榭就趴在他手臂上喘得像一尾脱水的鱼,眼睛可怜兮兮地红着,唇也被蹂躏得湿红微肿,不光尝起来甜,连呼出的气息都仿佛是香的。 这谁能顶得住。 反正刚开荤的陇北王是顶不住了,一翻身把小公子压在下面,再次吻住了那两片净会勾引人的唇。 “唔……” 唇舌交缠的窒息感让沈榭有些犯晕,但不像坐马车那样想吐,更像是被麻痹了知觉,后穴渐渐没那么疼了,只剩下胀满和一丝说不清的酥麻。他知道此刻应该叫傅明策退出来的,可体内尚未平息的热却被这个吻重新点燃了,烧得他空虚难耐,硬挺的下身也在一跳一跳地渴求着另一个人的抚慰。 “还疼不疼?”傅明策在喘息的间隙低声问他,“不疼我就出来了。” 沈榭似乎没听懂,目光迷蒙地望着傅明策发了会儿愣,直到气喘顺了才抓了抓他的袖子,偏过头很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不出去也可以的。χτfгéé①.čοм(xtfree1.com) 已经不疼了,还……有点想要。 但沈榭没脸把这种话说出口,只能任由傅明策极力隐忍着,将杵在他体内的东西慢慢抽出去。 原本被填满的地方陡然空了下来,到最后似乎还能听见“啵”一声轻响,是被穴口紧紧吸住却强行抽离的声音,像在替主人挽留一样,羞得沈榭拉起被子掩住了脸。 而傅明策则俯身抱住他,把刚退出来还沾满白沫的的性器对准湿软的后穴猛一挺腰,狠狠顶到了最深。 “——啊!” 沈榭猝不及防尖喊出声,紧接着就被傅明策吻住了唇,开始一下又一下地狂猛抽插。 粗长的性器又烫又硬,每次都退到穴口再整根没入,紧窒柔软的内壁不停蠕动着包裹上来,拼命吸附这根尺寸惊人的巨物。 傅明策头一回尝到这般销魂的快感,力道也愈发控制不住,把沈榭细白修长的腿架在肩上,撞得又快又深。绵软的臀肉被他撞出白花花的浪,很快又变成了熟透的蜜桃,嫩得发红甜得流水。 激烈的拍打声盖过了两人交合时的细微水声,响亮得沈榭捂着耳朵不想去听,可一旦捂上又会听见自己压在喉间断断续续的呻吟,比这还响,还要羞人得多。 ……傅明策真是太坏了。 沈榭咬着被角晕乎乎地想。 哄他用手帮忙,用奇怪的地方帮忙,害他那么疼。 说好不做了的,刚退出去又忽然进来,还堵着他的嘴不让说话,像个粗鲁的莽夫,撞得他腰酸屁股疼。 怎么力气这么大呀。 还有那里……那个东西也好大,把他下面的小穴都挤满了,只要一动就能蹭到最要命的地方,逼得他浑身痉挛颤抖,后背发麻,肚子和被顶到的地方也酥酥痒痒的,不自觉用力收紧,然后傅明策便压着他顶得更深,连小腹都微微凸起了一小块。 灭顶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沈榭的口鼻,让他既兴奋又难以自抑地害怕,揪着傅明策的衣袖呜咽着求他轻点儿,肚子会破掉的。 傅明策笑他笨,说不会的。 沈榭就哭,眼泪流了满脸,说他又骗人。 这可怎么好呢。 傅明策心软得不行,抱起小公子靠进自己怀里,一边托着他的屁股往上挺腰肏进去,一边贴在人耳边低声哄,叫他乖宝。 从没有人这么叫过他的,连最亲近的二夫人也不曾。 沈榭吸了吸鼻子,很快便听话不哭了,嘴里迷迷糊糊地应着傅明策,应一声傅明策就偏头亲他一下,直到把那脸咸湿的泪水全都吻干净了,傅明策才抽身出来,将沈榭翻过去面朝墙壁跪着,扣住他下凹的腰身,从后头狠狠贯穿了犹未合拢的湿穴。 “唔……傅、傅明策……” 这个姿势进得比方才更深,沈榭腿脚使不上力,被傅明策卡在双腿间,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后方。傅明策往上顶的时候就松手让他往下坐,退出去就扶着他的腰往上托,几个来回沈榭受不了想要逃,傅明策还故意往前,压得沈榭紧贴墙面随他的动作上下磨蹭。 沈榭扭头说疼,傅明策就伸手到前面,捏着他被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14 墙壁磨得发红挺立的乳尖轻扯,问是不是这里疼。 沈榭呜呜闷哼,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不是,傅明策又往下摸到他被顶得凸起的小腹,一边用掌心揉压那处一边咬着他的耳垂问,那是哪里疼。 沈榭说不出话了,扶着墙的双手没什么力气地滑下来,搭在傅明策的小臂上。 葱白的指尖陷进冒着青筋的结实肌肉里,越抓越紧,到最后沈榭绷直身子射到了墙上才终于松开来,人也瘫软在傅明策怀里昏过去了。 傅明策一愣,虽想笑话小公子娇气但也终归是心疼多些,没折腾太久,抱着沈榭快速挺腰抽插十几下就退出来了,自己用手弄,好一会儿才粗喘着射在那两团嫩红的臀肉上。 结束后傅明策起身打湿帕子给沈榭擦了擦,抱他躺平盖好被子,然后走到窗边背手望天站了会儿。 当年发现自己有隐疾的时候其实也想过会不会只是不喜欢女人,可他在军中日日与弟兄们朝夕相处,吃睡洗澡都在一处,若真是断袖怎会毫不动心,所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得知皇兄将丞相之女赐婚予他后也想过要和平相处,只不能行房,以防暴露自己有隐疾的事。后来识破了沈榭的身份,两人同睡也并无异常,偶尔梦里出现一些模糊暧昧的画面,他只当是看过《桃花仙》印象太深,没放在心上。 今日给沈榭擦背时起了反应,他仍旧不敢确定,直到夜里被沈榭吵醒,抱着人握住下身弄出来的同时自己也硬了,还一点儿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他才确信自己是断袖,而且还不知何时喜欢上了这小公子。 “……” 傅明策在心里叹了口气,回床边坐下,看沈榭卷着被子缩成一团,乌黑的长发在枕边披散开来,挡了半张脸,衬得人也纤细了几分。 小公子今年才十八吧。 比他小了将近十岁,哭起来还跟个孩子似的,可惜性子犟,轻易不肯掉眼泪,否则怎会在京城过得那么不好,连个心疼他的人都没有。 傅明策帮沈榭把长发拢到耳后,掌心抚过侧脸时被他无意识地蹭了蹭,歪着脑袋靠过去睡,粘人得傅明策都不忍拿开手,就这么看着,直到手麻了才轻轻抽走,俯身吻了吻沈榭的额头。 以前的过去就过去了,以后都会有人心疼的。 第14章 陇北王苦等多年终于开荤,虽然头一晚有些克制不住,但心里还是有数的,没想连着折腾同样是头一回的小公子。岂料他家小公子净会撩拨人,夜夜刚睡下不久就蹭过来钻到他怀里,说下面硬得难受,睡不着,要他帮忙——这就算是圣人也顶不住啊,何况他一介食髓知味的凡夫俗子,于是半推半就又做了好几晚,终于把小公子给折腾病了。 傅明策一个头两个大,赶忙叫大夫来给他看。 大夫却说不必忧心,只是过补上火了,问王妃最近有没有吃或用过什么药。 沈榭迷迷糊糊不知回答,傅明策却立刻想到了,叫下人把放在厨房的泡脚药拿给大夫看。 “这……不应该啊。”大夫也奇怪,“这里头就两味药是壮阳补肾的,男子用或有不适,可王妃体虚性阴,只泡脚的话一般是不会过补的。” 壮阳补肾? 难怪这几日沈榭夜里总是起反应,原来是被泡脚药拱起来的火。 傅明策咳了两声,也不便多说,等大夫走后才坐到床边,帮沈榭换了条湿帕子搭在额头上,让他多休息。 沈榭过意不去,扯了扯傅明策的袖子说:“王爷去忙吧,有碧兰伺候我就行。” 傅明策听着心里不得劲儿,故意冷下脸凶他:“昨日夜里还缠人得要命,怎么一到白天就赶我走了?” “没、没赶你……”沈榭脸色通红,不知是病的还是羞的,垂着眼往被子里缩,“我怕你在这儿耽误了正事。” “正什么事,病了还想东想西。”傅明策说,“你赶紧病好就是正事,快闭上眼睡。” 小公子倒是听话,很快就睡过去了。 傅明策陪着坐了会儿嫌无聊,想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顺道再去书房拿本书回来看,结果一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袖子还被人抓着呢,扯了两下都没扯掉,只好重新又坐了回去。 明明就是个粘人精,装什么大方懂事。 这样不也挺好的。χτfгéé①.čοм(xtfree1.com) 等药熬好了下人送进来,傅明策让他们放下出去,自己扶沈榭起来抱在怀里,用汤匙一点点喂他喝。 小公子怕疼不怕苦,乖乖把药喝完了,连傅明策准备的蜜饯都没吃,躺回去又睡了一觉。 下午傅明策再摸他额头已经不烫了,晚些叫人起来就着白粥吃了点儿菜,再喝一碗药,哄着睡下后才得空去一趟书房,把这个月新出的《桃花仙》看完。 撇开故事情节不谈,虽然每册桃花仙与凡人交合的姿势都跟他年少时看过的春宫图大同小异,但由于画工精致,人物神情栩栩如生,动作过渡又十分自然,所以看起来比春宫图要吸引得多,会越卖越好也实属常理。 傅明策自知经验不足,平日没少从这上面取经,把小公子伺候得舒舒爽爽,偶尔还能捣腾出一两个新姿势。反正小公子的腿动不了,筋骨又较常人更软,哄两句就毫无反抗地任他摆弄,得了趣还会边哭边缠着他要,特别招人疼。 后来新一册《桃花仙》出了,傅明策又着人买回来看,谁知竟在最后看到了自己——也不能说一定就是他,但对比起之前的画本,这一册最后出现的凡人男子显然更加高大壮硕,胯下的阳物也粗长了许多,用他俩那日在书房尝试过的新姿势把桃花仙压在桌案上弄得欲仙欲死……关键那凡人男子还是个身着戎装的将军! 这不是他还能是谁?! 傅明策一阵惊愕,随即就变成了又惊又喜,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没想到小公子藏得挺严实啊。 平常隔三差五偷偷画他就算了,床底下塞了满满一大箱子的画以为他没发现,现在居然还把他画进了自己的画本里——这分明就是喜欢他! 傅明策憋了一个多月,本来想找机会试探沈榭的心意,这下可好,也用不着试探了,挑个良辰吉日好好准备一番,郑重地给人表明心意,然后重新结一次亲入一回洞房,这王妃就定下来再也不变了。 可没等傅明策挑好日子就被一道圣旨召回了京。 临行前一晚沈榭趴在他怀里好久都不肯睡,大概是心里不舍却又说不出口,灭了灯看不见还一下一下地亲着他,抱得紧紧不松手,生怕人半夜忽然跑了似的。 傅明策也舍不得,上下轻抚着沈榭的背,又揉了揉脑袋,岔开话题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从京城给他带回来。 沈榭起先说没有,后来想了会儿才含含糊糊地说,想要一把结实好使能遮风挡雨放暗器的轮椅。 “有这样的轮椅吗?”傅明策笑。 “……不知道。”沈榭说,“可能要问问工匠。”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15 “你要这么厉害的轮椅做什么用。”傅明策说,“还要有暗器的,怕我打不过人?” “不、不是呀。”沈榭欲言又止,掩饰似的埋头亲傅明策,软乎乎的唇碰在下巴,又往上一点才亲到嘴上,“没有就算了,我不要了,你……早点回来。” 傅明策说知道了,抱着沈榭叫他乖宝,哄了好久才把人哄睡着。 翌日天刚亮傅明策就要出发,怕沈榭哭没叫醒他,走之前交代管家好好看顾王妃,一切听凭王妃的安排,有事等他回来再说。 管家很听话,当真什么都没说,等到傅明策两个月后带着新打的轮椅回府才告诉他,王妃的腿脚已经好了,能跑会跳的,用不着这个,不过那《桃花仙》倒是没再画了,自王爷走后就不曾见她寄过东西。 傅明策:? 他从京城回来前明明还见书社摆着这个月新出的《桃花仙》在卖啊?! “王妃在哪儿。”傅明策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用过午饭,在房里歇着呢。”管家说,“王爷赶路半月要不要先洗漱……” 傅明策置若罔闻,大步流星直奔主屋而去,踹开门看见半躺在床上的女人,顿时五雷轰顶,一手抓起人就问:“你是谁?” “我、咳咳……”沈瑜险些被勒断脖子,拍了拍傅明策的手,艰难道,“王爷……先关门。” 外头都是府里不知情的丫鬟,傅明策把她扔回床上,反身关上门才回来盯着她:“你是沈瑜?” 沈瑜捂着喉咙点点头,也顾不上难受,赶紧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父亲把我抓回去送到这里,在此之前已经寄信让二哥先行离开,我没来得及跟他碰面,就交代碧兰追上他一起走。” “他去哪里了?”傅明策怒道。 “原本父亲是想让二哥回京的,但是……前两天碧兰回来告诉我,二哥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不用再跟着,然后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沈瑜知道这是自己保命的最后机会,不等傅明策开口就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求饶:“王爷,沈瑜自知犯错,辱了王爷的脸面,只求王爷看在沈瑜被逼无奈的份上,饶沈瑜和腹中孩儿一命。” “孩儿?你……”傅明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丞相知道还把你送过来,是嫌命长吗?” “父亲要我把孩子打掉的,我舍不得,就偷偷倒了药没喝。” “……”傅明策只觉沈家人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实在无心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只问沈瑜人去了哪儿,如若找到可以考虑放她走。 “碧兰说二哥是在阳郡落脚的时候让她走的。”沈瑜低头跪着,“……好像是往东边去了。” 第15章 阳郡以东有一小国名为楚,数年前因昏君暴政民不聊生,被一位萧将军领兵攻破了京城,最后皇帝被杀,太子自缢,年仅十三的五皇子被扶上帝位,登基之日却险些遇刺,幸而得这位萧将军挡了一剑,性命无虞,才得以顺利成为新君。 两年后新君宣布归降燕国,主动退位,京城更名为洛州,不再设都。而那位护驾有功的萧将军则回到燕国,封楚东侯,任禁军总督一职。 有人说萧将军是个卖国贼,勾结外敌灭楚氏王族,也有人说萧将军本就是燕国派来收复楚国的奸细,只杀皇族不伤百姓,这分明是为民除害。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言,真假不知,沈榭听马夫说了一路直犯困,就歪头靠在车壁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 他身上带着好些银票,不光有这几个月画《桃花仙》赚的,先前留在庄子的也被嬷嬷寄过来大半,说是二夫人的意思,让他在外要多加小心,别委屈了自己。他也很谨慎,每到一个地方就重新雇一辆马车,走走停停将近半个月,抵达楚国后实在经不住颠簸了,便就近在离交界不远的晋城落脚。χτfгéé①.čοм(xtfree1.com) 晋城与陇北差不多,地广人稀、民风淳朴,不过气候倒是比陇北暖和些,适合过冬。 沈榭先在客栈住了几日,白天自己转着轮椅四处瞎逛,晚上回客栈歇息,把城里的布局大致摸清楚了,最后在城西内街一家医馆旁找到了合适的铺位,隔天就把铺位以及后面相连的院落全买下了,着人洒扫布置一番,开了间不起眼的画室。 这间画室不卖画,只给人画像,因此生意不算太好,有时一整日也没个进来看看的人,怪冷清的。 沈榭却觉得正好,反正他存银还很多,靠着《桃花仙》每月的酬金也足以养活自己了,不愁客少。闲时就攒攒画稿留作下个月用,忙时就不画了,花几个铜板让隔壁常来串门的阿笙到对面酒楼去帮忙打饭。 阿笙话多不怕生,打了两天饭就跟沈榭混熟了,夸他和小忱哥哥一样好看,但感觉要贵气一些,像是京城来的世家公子。 沈榭笑而不答,后来听阿笙提得多了,就问他小忱哥哥是谁。 阿笙说是捡自己回来养的大夫,医馆也是他开的,不过后来被萧将军带到京城当将军夫人去了,只逢年过节会回来探望他和老大夫。 沈榭觉得耳熟,想了会儿才记起是路上听马夫说过的传言,竟不知这萧将军还是个断袖,惊奇之余又难免想起另一人来。 三个月前相府派人传来口信说找到沈瑜,并且人已经在前往陇北途中的时候,傅明策正巧也收到了召他回京的圣旨,翌日便要出发。 本以为这趟不会去太久,等傅明策回来再说不迟。 结果等沈瑜到了还没见人回来,沈榭迫不得已,只能照原计划让碧兰陪自己外出闲逛,在酒楼的包厢内与沈瑜调换身份,待她和碧兰回到王府再独自离开,到约定的地点与相府派来的亲随会合。 可他根本不想回京城,也料定沈丞相不会在意他的去向,因此在阳郡落脚时他就让碧兰偷偷租了个院子,备好十来日的肉菜粮食,启程前借口出门闲逛撇下那两个亲随,与碧兰一同住了进去。 果然亲随发现他俩不见后,草草寻找两三日便打道回京了。 沈榭算好日子,估摸着亲随快到京城了才动身启程,走之前给碧兰留了一笔银子,让她回自己主子身边,不必再跟着他了。 这一路上奔波劳累顾不得想别的,到现在安稳下来又不愿自己想太多。 可也总还会想。 想傅明策是否已经回到了陇北,得知他不在会有什么反应。 想他的隐疾治好了,换回原来的王妃应当也能过得很愉快。 想那些藏在床底的画有没有被发现,如果发现的话会不会被当作废纸丢掉。 ……应该有九十幅了。 本来是打算画够九十九幅就送给傅明策,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的。可惜也没来得及画完,以后可能也没机会送了。 他们做过那么多次,每次他都想问问傅明策为什么要做,是不是因为喜欢他。但他自己不争气,挨不到最后就会昏过去,或者做完太困直接睡着了,永远记不得问。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16 傅明策也从来没说过。 大概是有点喜欢吧。 沈榭想。 不然怎么会一直宠他,对他那么好,难受了生病了还会抱着他哄,声音很低但很温柔地叫他乖宝。 只是不如他喜欢的多,无法轻易许下承诺,担心哪天忽然觉得不喜欢了,会被他缠住不放。 沈榭也不确定如果真到那一步的话,自己会不会缠着傅明策不放,但比起这个,他更害怕自己会变成傅明策眼中的累赘。 所以他逃了。 逃到这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躲起来。 不敢回陇北找傅明策,也不敢写信打扰他。 实在想得厉害就偷偷画他,画了好多好多,几乎挂满了整个卧房。 后来卧房里挂不下了,他就拿了些出来挂到画室墙上,权当给自己充招牌。 阿笙来时看见了,问他画的是谁,他不提名姓,只说是位故人。 阿笙一听就不信。 好歹他也算见过世面的,这眼神和他家小忱哥哥看萧将军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故什么人呐——分明是旧情人! 阿笙送完饭回医馆跟老大夫八卦了一通,老大夫也是个心热的,立马张罗着要给沈榭介绍男人。沈榭推辞了好几遍,说自己腿脚不便,哪有人要。老大夫这下可来劲儿了,问清他这腿是因为中毒才坏的之后,当即拍拍胸口,说老夫给你治。 一来二往的彼此都熟络了许多,年三十凑一桌吃团圆饭,老大夫下厨烧菜,沈榭和阿笙坐在桌边包饺子,包了整整三大盘,吃了两顿还有剩的,最后等到谢忱和萧将军回来了才终于吃完。 他们两个都是男人,站在一起却很般配,萧将军总是侧头望着谢忱,两人袖子下的手也总是十指紧扣地牵着,少有分开的时候,叫沈榭看着十分羡慕。 他邀请两人过来自己的画室参观,说想为他们画一幅双人画像,不收银两,画完就送给他们留作纪念。 谢忱有些害羞,脸红红的被萧珩搂着腰坐下就不敢动了,生怕影响沈榭画画。 可他像鹅一样梗着脖子更奇怪,沈榭憋着笑停下笔,叫两人都别太紧张,怎么舒服怎么坐就行,累了也可以起来走走,不碍事的。 谢忱便四处转头看,瞧见挂在墙上的画像,扯了扯萧珩的袖子让他也看。 “这是陇北王?”萧珩一眼就认出,确实画得很像,“沈公子怎会画他?” 沈榭手一抖,险些在画上落了墨:“是……是认识的人。萧将军也认识吗?” 萧珩说是:“在京城的时候见过。” 沈榭抿了抿唇,埋头画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那他……最近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萧珩眯眼看他,似乎咂摸出了点什么,“不是认识嘛。” “只是旧识,很久没见了。”沈榭佯装专心画画。 “不怎么样。”萧珩说,“听说回到陇北发现王妃跑了,正到处找呢。” “怎么会……”沈榭低声喃喃。 沈瑜明明回去了呀。 “不过那王妃好像是个男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陇北王是断袖了,皇上也气得不轻,陇北王怕王妃被找麻烦就没发画像,所以一直找不到人。” 萧珩见他表情有异,心里已经猜了个七八分,故意道:“沈公子若知道什么消息,记得跟陇北王知会一声。” 沈榭沉默许久,最后说:“如果有缘的话,定会找到的。” 第16章 开春后晋城又回暖了许多,阿笙趁着清晨的大太阳跑到隔壁帮沈榭晒被子,顺道把老大夫新开的药也带过来了,晒完就进后厨给沈榭煎了喝。 沈榭是个不怕苦的,熬好放凉了就咕噜咕噜地一口闷,阿笙笑说小榭哥真厉害,以前小忱哥哥喝药可难哄了,每次都要备好几个蜜饯才喝得下去。 他比沈榭只小四五岁,但人长得高,沈榭坐着与他说话总要仰起头,哪有一点儿小孩的样子,说过好几回让他别喊小榭哥了,叫名字就行。 阿笙倒不害臊,挨着他嘿嘿道:“叫名字多生疏啊,这样显得亲近。” 沈榭没辙,只好由他去了。 两人聊了会儿阿笙才起身要走,让沈榭中午过来医馆吃,帮老大夫尝两道新菜。 沈榭说好,扯下腰间装着碎银的钱袋塞给阿笙,说是买菜钱:“……老大夫这也省着那也省着的,你别学他,出去就多买点儿肉,顿顿都要有。”χτfгéé①.čοм(xtfree1.com) 阿笙笑着说知道啦,也没跟沈榭客气,边往门口走边扬声挥手道:“小榭哥再见,中午饭好了我过来接你——” 结果没看路,一出门险些撞上个人,穿得挺贵气,手上还带着个祖母绿的玉扳指,见他出来立马收起探头探脑的动作,还一脸凶相瞪着他问你是谁。 我是你大爷啊。 阿笙没好气地在心里回了句,不过毕竟是在小榭哥店门口,不好对客人无礼,只能压着脾气摆好脸色笑了笑:“小榭哥说今日不开张,烦请改日再来吧。” 哪来的毛头小子……还小榭哥?几个月不见沈榭的口味变这么差了? 傅明策憋着一肚子火,挥开他就想往屋里走。 阿笙哪能容他这般撒野,即便看脸很像是小榭哥挂满卧室那些画里的人也顾不得了,立马手脚并用拦住并高声大喊“救命啊有人要强闯民宅”,引得周围邻近的街坊都纷纷出门来看,还议论着要不要报官。 傅明策:“……” 他此行是私下偷偷来的,连皇兄都不知道,这一报官还得了,只能悻悻收手,冷着脸说自己是来找沈榭的,让阿笙把人叫出来。 “你说叫就叫啊。”阿笙跟沈榭熟识,知道沈榭思念许久这人却现在才来找,自然就对他没好感,“先说说找小榭哥什么事,要紧的我再帮你告诉他。” “……你!”傅明策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气,听阿笙一口一个小榭哥那么亲热,再忍不了了,上前一手抓住臭小子的衣襟提起来,怒道,“别敬酒不吃吃罚……” “傅、傅明策。”阿笙身后的门忽然开了,沈榭转着轮椅出来看见他,满脸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傅明策与他对视,片刻后松开了阿笙,但脸色依旧很臭,站在门前不说话。 “阿笙。”沈榭拍拍阿笙的胳膊,看见外头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不禁有些尴尬,“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事,我……跟他说会儿话。” “行,那你自己小心。”阿笙说着瞪了傅明策一眼,“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喊,我立刻过来。” 傅明策脸更臭了,沈榭怕他又要动手,连忙点点头说知道,等阿笙走了才转回来伸手扯傅明策的袖角,示意他进屋再说。 这样似曾相识的小动作让傅明策气消了些,进屋后看见挂在墙上那几幅画着他的画,气又再消了些。 但还是很气。 气这倔驴一声不吭跑这么远躲着,每月一册的画本出得勤快,却连半封信都没给他寄过,害他盲头苍蝇似的苦寻数月,若不是年后回京时听萧珩透了点儿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17 口风,他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挺能耐的啊,沈榭。”傅明策在桌边坐下,看了看这间简陋的画室,冷笑道,“在王府里养尊处优住不惯,非要跑到这穷乡僻野来一个人过,这就是你想要的?” 沈榭捏着衣角不吭声,脑袋也低垂着,嘴唇被咬得发白。 傅明策一看他这受气包的模样就来气,毫不留情地开始翻旧账:“当初是谁说得那么好听,要留下陪我,结果我一不在家转头就跑了,真够狠心的。” 沈榭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地挨骂。 他知道自己有错,错在太过懦弱。 原本觉得傅明策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后来听萧将军说陇北王一直在找王妃,他也仍旧不敢相信,直到此刻看见傅明策来了,真真切切地坐在面前,他才明白傅明策从未把这份感情当作儿戏。 他是真的喜欢他。 想要与他过一辈子的喜欢。 “茶呢?”傅明策自己说得没劲儿,敲了下桌子叫沈榭抬头,“请了我进屋,坐下这么久连盏茶都没有……如此待客之道,难怪生意冷清。” 沈榭立刻倒了一杯放过去,见傅明策仰头喝净,又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给他:“你……饿不饿?唔,要吃饭吗?” “你给我做?”傅明策看他。 “……我、我不会呀。”沈榭声音有点儿小,“你要是饿了可以去对面酒楼吃,那里的菜味道挺好的,我都吃过。” “那你呢?”傅明策问。 “我晚点过去医馆吃。”沈榭声音更小,“就在隔壁,早约好了的。” “……”傅明策感觉刚下去的火气又一下冒了上头,“我人都在这儿了,你还要去跟野男人一起吃饭?!” “什、什么野男人,”沈榭哭笑不得,“阿笙是谢大夫捡回来养的孩子,比我小好几岁的,你这人想什么呀!” “那也不行。”傅明策说,“是个男的就不行。” 沈榭被他堵得没话说了,看这人出去吩咐手下到对面买饭,吩咐完就回来坐下盯着他,生怕他再跑了似的,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王爷几个月不见变得好霸道……” “嘀咕什么呢。”傅明策面无表情看过来,“以前就是太宠你了,惯得你有话也不跟我说,只知道躲。以后再跑就把你关起来,腿别治了,轮椅也不送你了,在王府乖乖呆着,去哪儿只能由我抱着去,看你还怎么跑。” 这话本是拿来吓唬人的,沈榭却低头应了声好:“……那王爷也不能去找别人。” “我伺候你一个小祖宗还不够,还找别人?”傅明策无语,“从前觉得你聪明,现在看是太聪明了,成天胡思乱想,也不问,净知道气我。” 沈榭咬着唇说对不起,眼眶红红的,一委屈起来就惹人疼,全赖长得好看。傅明策硬忍着没管,等到饭来了才坐过去捏着小公子的脸颊,说别咬了,赶紧吃饭。 中午阿笙来的时候傅明策在睡觉,日夜兼程赶过来实在太累了,躺在沈榭的床上看着满室都是自己的画像,哪还有气,一放松下来便睡沉了,连沈榭转着轮椅出去开门都不晓得。 他跟阿笙说午饭吃过了,没说原因,只不好意思地笑笑。 阿笙说知道知道,不是叫你过去,老大夫给你留了菜让我送来,晚上你们自己放锅里热一热就能吃。 沈榭说谢谢,阿笙叹了口气,说谢什么,你来这儿这么久了,刚还是我头一回见你笑。 他把明早要熬的药也给了沈榭,说有人在我就不进屋了,等过两日你俩谈好了就过来吃顿饭呗,让我和周伯也认识一下。 沈榭自然答应。 阿笙走后沈榭回到卧房,靠近床时没留意轮子磕到了脚踏上,把傅明策吵醒了,猛地起身按住轮椅扶手问他去哪里。 沈榭一愣,看见傅明策那张略显憔悴的俊脸上泄露出的一丝惊慌,终于后知后觉地体味到什么是心疼。 他交代了实话,被傅明策抱到床上也不反抗,就这么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晚上睡觉两人也还是抱着,傅明策总睡不安稳,醒过好几次,一睁眼就要看看怀里的人还在不在,然后抱得更紧。 后来把沈榭也闹醒了,眼睛看不见人也大胆些,就凑上去吻傅明策的脸,一边吻着一边声音轻轻地说对不起。 他说我不走啦,就在这儿陪着你,以后都不走了。 傅明策翻身压上去吻住沈榭,吻得很激烈,唇也破了舌头也发疼,直到尝见血腥味才肯松开:“……跟我回陇北。” 沈榭伸手环住傅明策的腰,说好。 “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要缠你一辈子的,不许嫌烦,也不许丢下我。” 沈榭以往少说这样骄纵的话,如今倒是彻底放开了,傅明策郑重地答应一声,心头松下来后又忍不住笑骂真是个粘人精,再次狠狠吻住了他。χτfгéé①.čοм(xtfree1.com) 第17章 这个吻比前一个要久得多,久到沈榭晕乎乎的,不知怎么就被傅明策解开了衣衫,大手沿着光滑的后腰摸到臀缝里,揉开那久未经访的穴口顶了一根手指进去。 “唔……” 沈榭闷声说疼,本能地扭腰挣扎,傅明策哄着他又试了会儿,确实太干涩了,只能退出来问他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涂手的脂膏可以吗?”沈榭想起以前在王府时用过的绵羊油,“……在柜子里,最上面那层。” 傅明策要去取,沈榭还勾住他的脖子不放,声音很小地说抱我一起去,被傅明策又笑了一遍粘人精,托起小公子光溜溜的屁股下了床。 他把沈榭抱得高,胯间的巨物正好卡在沈榭臀缝里,走路时一下下地前后磨着,有时还会陷进去蹭到穴口,让沈榭忍不住夹紧,脸也埋进他胸口轻蹭着说好痒,你再抱高一点呀。 傅明策原本还没那心思,听小公子在耳边娇气地抱怨着反倒来了兴致,也不急着找脂膏了,把沈榭抵在柜边挂着画的墙上,大手握住臀肉往两边掰开,让硬热的性器陷进去,然后再用力往中间挤压,开始挺腰前后抽插。 微凉的光滑触感不如甬道内暖热舒服,但胜在足够绵软,可以随傅明策扭捏成任意形状,紧紧挤压着不停律动的性器,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细嫩的褶皱被磨得发痒发烫,偶尔被前端蹭进穴口还会让沈榭浑身紧绷地呻吟出声,仿佛被顶进去了一样。 好难受呀。 可又说不清是怎么难受。 或许是贴着后背的墙太凉而压在身前的胸膛过于火热,也或许是夹在臀间的巨物太大太热,让他既害怕又止不住感到兴奋,直挺挺的性器抵在傅明策结实的腹肌上一跳一跳地抖出清液,想要被人用手抚慰。 “王爷……唔,傅明策。”沈榭的手臂挂在傅明策脖子上,贪恋地往他颈窝里凑近,凸起的蝴蝶骨在后背上下耸动着,脆弱得叫人想狠狠揉碎,“帮我……帮我摸摸。” 傅明策轻笑,俯身捞起小公子那两条无力的腿架在臂弯上,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18 问他摸哪里。 “下面,下面……” 傅明策又笑,故意掰开臀肉再狠抓着压紧,挺动腰身在窄小的臀缝间快速抽插,粗喘道:“这不是正在摸了?” “不、不是这里。”沈榭继续往他怀里贴,像只乖软粘人的猫儿,“唔……是前面呀。” 傅明策嗯了一声,让沈榭手松开些,不然看不见。沈榭在漆黑中听话照做,等了片刻不觉被握住,反而胸口上有一抹湿热扫过,紧接着就裹住了他的乳尖,一边吮吸一边用舌头拨弄顶压着微微挺立的顶端。 沈榭顿时打了个寒颤,失去视觉会令其他感官变得更为灵敏,能清晰感受到傅明策如同品尝果实一般又舔又咬,明明吸不出东西却一直发出啧啧的细微水声,叫他产生出一种自己在哺乳的错觉,羞耻得整个人都泛起潮红,扣在傅明策肩膀的手使力想挺身往上逃,却不知只是把胸前那两颗湿红发亮的莓果更送进傅明策口中,引人采撷。 好热。好烫。 被磨蹭的地方也酥酥麻麻的……好想要傅明策进来。 “什么?”傅明策抬起头盯着这已然熟透的小美人看,“再说一遍。” 沈榭支支吾吾不肯开口,傅明策就不给他,每次顶端顶到穴口又立马蹭了过去,握住臀肉的指尖也有意无意揉进后穴里打圈儿,勾得沈榭终于受不住小声求他:“……想要,你进来……好难受。” 最末那个字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傅明策满心怜爱,压着沈榭吻了好一会儿才抱他转身,腾出右手在柜子里翻找。等找到了也不回床去,就这么把人抵在墙上,挖了一坨脂膏慢慢揉进后穴帮他扩张。 这种时候沈榭总是很乖,软绵绵地趴在他肩上,用自以为不会有人听见的气音重复“要放松”三个字,呼吸略微急促,湿热的气息不停喷洒在他颈间,双手也紧张地揪着他的衣服,进得深了会轻声哼唧,后穴却一缩一缩地缠住他的手指,跟小嘴似的往里吸。 怎么会有人连被欺负都这么可爱。 傅明策时常想,越想就越硬,最后想得耐心也没了,草草扩张完就要进去。 沈榭说疼呀,一哭眼泪就吧嗒吧嗒砸在傅明策肩上,下身也咬得死紧,害傅明策既舒爽又心疼,停是不可能停的,只能一边亲着小公子哄一边偷摸挺腰律动,直到人适应之后再大开大合地抽插顶弄,好让小公子舒服得忘了埋怨他。 射过一次后沈榭说背上凉,想回床上做,傅明策说不着急,把人翻了个身按趴在书案上,顺手点了灯。 骤然燃起的光亮让沈榭眯了眯眼,等再睁开才发现自己身下还铺着纸,忙要傅明策收起这些,别弄脏了浪费。 “不浪费,有用。”傅明策挑了两支毛笔,一支蘸上墨给他一支自己拿着,“我们做个游戏怎么样?” 沈榭不知傅明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半夜起来干这档子事已经够荒唐了,现在竟还要做游戏,缩着肩头没答他。结果杵在后穴里的东西猛地一顶,险些把他手里的笔都撞飞出去,始作俑者还威胁他说不玩就做到天亮,只能应下来,声音闷闷地问傅明策要玩什么。 “我在你背上写,你把猜到的字写在纸上。”傅明策说罢又顶了一下,在沈榭耳边低声道,“……猜错了就这样罚。” 沈榭抖着身子说知道了,很快就感觉到毛笔在后背上扫过,痒得沈榭扭腰想躲,立马又被傅明策抵着里面最敏感的地方狠狠顶了一记,差点尖叫着泄出来:“你、你干什么罚我呀,我还没写……” “不许躲,专心点想。”傅明策掐着沈榭白嫩嫩的臀,不退出来,只抵着那一点时轻时重地磨蹭,“字也好好写,教你练过的。” 沈榭胡乱应了两声,努力忍着痒等他写完。 其实字很简单,只有三笔,他慢吞吞在纸上写下一个“丁”和一个点,被傅明策顶了一下才又改成“寸”。 第二个字有点难,一共七笔,但反而比第一个好猜,傅明策写完沈榭就跟着写出了一个“身”字。 “嗯,对了。”傅明策似乎笑了笑,接着写第三个字。 四笔,横竖撇捺,也很好猜。 写完沈榭就不说话了。 “是不是很眼熟?” 傅明策把呆住的小公子捞起来,一边捏他乳尖一边咬着他耳垂舔吻,下身也重重地撞击着,把沈榭生生撞回了神:“你怎么,唔……知道这个的?” “你说呢。”傅明策猛烈地顶弄他,将两团臀肉撞得啪啪作响,乳白色的脂膏被打成沫挤出穴口,弄得两人交合处泥泞不堪。 “你是不是,看过《桃花仙》……”沈榭双手撑着桌案往前晃,上好的宣纸被抓出了一道道褶皱,还沾了些稀白的湿液,“不对,你……唔,你偷看我的信……χτfгéé①.čοм(xtfree1.com)” “无意中看的。”傅明策低笑,“没想到我的王妃这么能耐,还会画春画啊。” 沈榭羞恼得快哭了,骂人的词也不会几个,只会说流氓、坏蛋、不要脸和没正经。傅明策听着不痛不痒,甚至还大喇喇地承认,说自己不光是流氓坏蛋,还要把看过的全都在他身上试一遍。 于是射到第三次的时候,沈榭被傅明策抱回到床上侧身躺着,拉起一条腿从身后缓缓了进去。 天亮之前还能睡吗? 沈榭咬着被角边哭边想。 ……他以后再也不要画《桃花仙》了! 第18章 翌日沈榭睡到很晚才醒,摸了摸床边没有人在,只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迷糊间还以为是阿笙过来给他熬药了,赶紧忍着腰酸起床穿戴整齐,结果一出去看见傅明策正蹲在院子里给药炉子扇火,满头大汗,脸上还蹭了两道灰,松口气之余又觉得这样真好。 像寻常夫妻一样过日子,真好。 “怎么出来了?”傅明策转头看他坐着轮椅慢吞吞过来,心里不知怎的有些无奈和苦涩,“现在不用人伺候都能自己下床了。” 以前在京城有下人伺候,在王府有碧兰伺候,到了这儿沈榭只有自己,起初当然也时常磕碰摔倒,但总归是会慢慢习惯的。 习惯没人伺候。 习惯他不在身边。 “我、我是着急找你。”沈榭大概能猜到傅明策在想什么,转动轮椅停在他身边,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擦汗。 傅明策好笑,问他怎么不去洗漱。 沈榭就歪着脑袋,半是埋怨半是撒娇地说,手没力气啦,等你抱我去。 “行,这就抱你去。”傅明策掐着小公子的下巴,把炉灰也蹭到了那上面,“……粘人精。” 沈榭在心里哼了一声。 不粘人怎么哄得好你这个小气鬼加大醋缸呢。 洗漱完吃过早饭,药也喝了,既然马上要回陇北沈榭便没打算再接新活儿,只等前两日的客人来把画取走就关了画室,带傅明策一起到隔壁医馆吃饭去。 阿笙和老大夫都很自来熟,管你是王爷还是村口卖菜的大爷,只要不摆架子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19 就能聊上几句,摆了架子也能给你拆下来踩得稀烂接着聊,所以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的,连一向少食的沈榭都多添了半碗饭。 他知道这顿既是认人也是饯别,难免不舍,走之前给一老一少分别送了两幅画,阿笙的是大鹏展翅图,寓意前途似锦,老大夫的是松鹤延年图,寓意长寿安康。解毒和调理身体的药方老大夫早已写好交给傅明策,叮嘱他看着沈榭每日按时喝药,平时还要多按摩腿,也可以扶他试着走走,约莫三两年就能恢复了。 这些话他没对沈榭说过,担心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傅明策也明白,点头应下又郑重地向二人道谢,不光是谢老大夫为沈榭医治,还有这几个月来他们对沈榭的照拂。 回程路上傅明策没骑过马,一直在马车里陪着沈榭。 沈榭笑他瞎紧张,说我真的不会跑了,你不用这么老盯着我,多无聊呀。 傅明策说是有点无聊,然后把小公子压在身下做了一个时辰不无聊的事,直到人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他才神清气爽地下车骑马去。 抵达陇北傅明策就回营处理军务了,沈榭听下人说沈瑜还被关在王府里,亲自去见了她一面,没成想大半年前还娇滴滴的姑娘竟怀了身孕,瞧着已有六个月大了,满脸羞愧和自责地叫了他一声二哥。 她说自己在书院时就与李家三公子李谦私定终身了,可惜还没等到及笄李家就因罪被全族流放,只有当时在外游玩的李谦逃过一劫,隐姓埋名躲到邺城生活,每个月她都会偷偷去那儿与他私会。 这事三夫人也知晓,骂过劝过都不管用,只能帮女儿瞒着。 后来查明李尚书谋害同僚一案是冤案,李尚书官复原职,族人也都被赦免回京。本以为一切顺利只待李谦上门提亲,谁知皇帝却忽然将她赐婚给素未谋面的陇北王。 沈瑜不愿,在三夫人的掩护下连夜逃婚,在邺城与李谦会合后又继续南逃,可惜仍未能逃过相府的追捕,最后被送到了陇北王府与沈榭调换,又挨了一个多月才等到陇北王回来,向他吐露真相。 “谦郎与家中断绝了关系,一路护我到陇北,知我在王府无恙便去了陇北王的营中应征,如今任七品校尉,虽然官职不高,但也够养活我们母子俩了。”沈瑜扶着隆起的腹部,神色比从前姑娘时要温柔许多,“王爷说要等你回来才放我走,但其实一点儿没亏待我,有下人伺候,大夫也随时候着,吃穿不愁,还允许我去营中探望谦郎……” 沈瑜叹了口气:“我无以为报,只能日日祈祷着二哥早些回来,让王爷得偿所愿。” 沈榭说:“你都知道了?” “碧兰告诉我的。”沈瑜说,“王爷时常想你,想得厉害就到我这儿来问些关于你的事。起先我还挑着新鲜有趣的讲,后来连爬树掏虫窝子都讲遍了,王爷依然听不够……他是真的很想念你啊,二哥。” 沈榭听完回房独自待了许久,晚上傅明策回来压着他折腾到半夜,他也不反抗,任傅明策怎么喜欢怎么来,特别乖顺。 傅明策问他怎么了,他又埋在傅明策怀里不说,快睡着才提起有礼物想送给傅明策。 “什么礼物,”傅明策问,“床底那些画?” “……”沈榭在看不见的漆黑中瞪大眼,“你、你怎么知道?你又偷看……” “谁偷看了,我光明正大打开看的。”傅明策说,“你留在这儿不就是想让我看?” 沈榭哑口无言,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些都是想送给你表白心意的,本来要画九十九幅,还差几幅,没来得及画完沈瑜就来了……” 傅明策嗯了一声,问他为什么是九十九。 “因为,唔……”沈榭有些羞赧,“九九,就是长长久久。” 他想和傅明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沈榭。”傅明策吻着他,“我们再成一次亲吧。” “不是成过了吗?”沈榭说。 “那是以别人的名义成的,不算。”傅明策道,“我要你以自己的名义,堂堂正正嫁给我,当我的王妃。” 沈榭微微湿了眼眶,说哪有娶男人当王妃的呀。 傅明策说没有就由我来开这个先例,你只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吧。 沈榭怎么会拒绝,点点头,又伸手抱紧傅明策吻他,说我喜欢你。 他本是被困在相府的木,受尽苦难与折磨,想为自己挣一份自由,却始终逃不掉任人摆布的命。 恨过怨过,也曾不甘失落。 所幸上天垂怜,让他在北寒之地遇见了温暖的春,苦木终于生根发芽,撑起一片自由自在的天,也开出了最明丽的花。 愿年年岁岁长相守,岁岁年年相伴久,再无分离。 【正文完】χτfгéé①.čοм(xtfree1.com) 第19章 番外1 奶味 说是要重新成亲,刚回陇北不久傅明策就接到急报要出兵,只来得及把新轮椅送给沈榭就离开了王府。 沈榭在府里悠哉悠哉歇了几日,有时在房里画画本,有时去沈瑜那儿看看。沈瑜小时候老爱缠着他玩,现在怀了身孕,他自己又腿脚不便,除了相对坐着说话吃些糕饼之外也没别的可做,所以很快又会回房里继续画。 偶尔他也出门到处逛逛,新轮椅比原来的轮子顺滑许多,停的时候还能放下木条卡住以免乱滑,扶手边有一排按钮,按下就从椅背升出两根木杆撑开遮雨布挡在头上,非常方便。 至于暗器,傅明策没给他弄杀伤力太强的,就是寻常淬了麻药的银针,同时连接一个骨哨,只要一射银针就会发出尖锐警鸣引人来。不过他很少单独出门,顶多是到附近市集,等傅明策有空陪他才会去更远一点的地方。 两个月后沈瑜生了一对龙凤胎,因为不足月兄妹俩都有些瘦小,总哭闹着要人抱。沈瑜身子虚得多休息,请的奶娘也只有一位,顾得上小姐顾不上公子,最后就落到了常来探望的沈榭头上。 沈榭无所谓公子小姐,哪个孩子哭闹没人管就帮忙抱着哄会儿。抱得多了身上自然而然沾着奶味,晚上回房傅明策抱他睡就问怎么这么香,一个劲儿地埋在小美人颈窝里闻。 沈榭又羞又痒,推着傅明策说哪有味道,明明都洗过澡了的。 傅明策说是吗,亲了几口又说不信,要掀开他衣服瞧瞧是不是漏奶。 这话也太臊人了,沈榭一不是女子二没怀孕生子,胸脯何来的奶,直捶着傅明策骂他流氓大混蛋。偏这厚脸皮的王爷还真翻身压着他,解开了腰带,一口含住胸前颤巍巍的乳尖用力吮吸,吸得他那儿发麻,没多久下身也跟着起来了,被傅明策握住上下套弄,还要他也“礼尚往来”地帮帮忙。 沈榭可不听,两只手捏成拳藏在枕头下,说不要。 之前有一回就是帮了忙,结果第二日手酸得连笔都握不住,更别提画画了——何况即便用手帮过忙也还是得用别的地方再帮,他才不干这样费劲又徒劳的事。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20 “嗯?”傅明策眯眼看着沈榭,忽然一笑,在小公子反应过来之前扯下腰带将他两只手绑在了床头上,“既然不用那就绑着吧。” “傅、傅明策!”沈榭挣了两下没挣动,眼圈红红地望着他,“我腿都动不了了,你还要绑我手……” “那你试着动动。”傅明策拨开沈榭脸侧的长发,一边吻他一边循循善诱,“药喝了这么久,平常的按摩也没少做,能不能好还得看你自己。” 小公子单纯,哄两句就乖乖不动了,看傅明策往下一路舔吻到小腹,然后张口含住了直挺挺的性器,尽根没入,托起他的臀开始上下吞吐。 “唔……傅,明策……” 沈榭从未被这样对待过,温热紧密的包裹实在太刺激了,尤其傅明策还时不时抬眼与他对视,明明舔舐的动作那么温柔,眼里却满是想要将他拆吃入腹的欲望,让他既害怕又兴奋,小腹一阵阵抽搐着,几乎控制不住地想抬腿夹紧。 傅明策感觉到沈榭腿根的轻微抖动,心喜之余又觉不够,于是两只大掌掰开臀肉,将沾了些脂膏的长指顶入小穴内,配合着吞吐的节奏一下下地律动,探到凸起那点就连续不断地戳刺。果然沈榭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一边哼哼唧唧地叫着不要,一边又本能地挺腰迎合他的动作,腿根抖动的力道也愈发大了,似乎马上就能抬起来。 傅明策再接再厉,给沈榭做了好几下深喉,谁知齿关不慎刮蹭到顶端小孔,紧接着沈榭就呜呜叫着地泄在了他嘴里。 “……咳咳。”傅明策猝不及防咽了下去,说不上味道好坏,但看见沈榭双目失神嘴唇湿红一副好欺负的模样,便俯身吻住小美人,坏心地要让他也尝尝自己的味道。 沈榭羞得不行,拒绝的话全让傅明策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很快下身也被狠狠填满了,粗长火热的巨物在甬道内大开大合地抽插,结实的腰胯将他白嫩的腿根和臀都拍打成一片通红,又疼又麻,害他总不自觉想用力夹紧。 湿软的后穴被撑得很开,浅色的小口被磨得微微红肿,娇弱不堪,却仍旧翕动着吞吐那根青筋凸起的东西,像一张不知餍足的嘴。 傅明策挺腰动得很快,也顶得很深,汗水从肩颈后背滑到身前,滴落在沈榭莹白如玉的身子上,甚至还能看到他平坦小腹被顶起来的凸起。 傅明策解了绑在床头的腰带,引沈榭伸手去摸。沈榭呜咽着说你轻点呀,肚子会破掉的,傅明策说怎么会,抓着他的手按在那处,然后更用力地撞进去,逼得沈榭哭都没声儿,只能放任自己沉溺在更深沉的快感之中。 结束的时候已经到后半夜了,傅明策搂着沈榭哄他睡,沈榭却想着别的事,说过几日沈瑜的两个孩子就满月了,到时摆满月酒要不要将京城二位夫人也请来。 他如今自己过得安稳自在,独留二夫人在京城苦闷度日,难免总记挂着。沈瑜也时常与他提起三夫人,说当初娘亲助她逃婚,虽并未暴露,但也因此失了宠,不知现下在相府里过得如何。 傅明策知他孝顺善良,翌日便派人回京打探消息。 岂料打探消息的人还未到,京中的噩耗却先传到了陇北——沈丞相病殁了。 ==================== 嘿嘿,久等了! 第20章 番外2 成亲 按理说沈丞相病殁,沈榭和沈瑜都该进京奔丧的,但现在兄妹俩明面上一个半路失踪一个被弃婚后又逃了,并不适合再回相府露面,所以谁也没回去。 一个月后沈府嫡长子沈庭袭爵,以沈家家主的身份将二夫人和三夫人送到京郊的庄子静心修养。 陇北王得知消息,与身在京中的萧将军里应外合,派人潜入庄子带走两位夫人并放火把庄子烧了,伪造成意外走水的假象。沈庭母子对此事喜闻乐见,所以并未彻查,草草将两位夫人房里床上的女尸安葬好便算了事。真正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则顺利出京,在一队亲随的护送下前往陇北。 沈瑜在孩子满月后便搬出了王府,在李谦新置办的宅院里安顿下来,抵达陇北后三夫人住进了李氏夫妇的家,二夫人则由傅明策安排在王府里住下。 二夫人在相府时手艺便是出了名的好,各式糕饼菜点都会做,且色香味俱全,来到陇北之后也闲不住,日日到后厨忙活,不光沈榭被养得胖了些,连傅明策都赞不绝口,夜里亲热就爱揉着小公子的屁股说这儿又变大了,像你娘做的羊奶膏一样,香香软软,又滑又嫩,羞得沈榭满脸通红,一边捶着傅明策的胸膛一边气哼哼说下回不给你留了。 傅明策笑说不给留就多吃点你,把沈榭欺负得直骂他流氓大坏蛋,可一点儿也招架不住,最后只能咬着被角边哭边求饶,说明日会留的会留的。 结果明日傅明策有要事回不来,倒是三夫人带沈瑜抱着俩孩子到王府蹭饭来了。χτfгéé①.čοм(xtfree1.com) 三夫人以前在沈丞相跟前得宠,心里瞧不起故作清高的二夫人。直到自己女儿被沈丞相为了面子推出去远嫁陇北,她才认清这个迂腐窝囊的老爷有多不中用,也对二夫人略有改观。加上后来被大夫人和沈庭赶到庄子上,她对二夫人更是多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久闻二夫人手艺好却未曾尝过,如今得了空自然要过来凑凑热闹。 二夫人喜静不爱闹,但既然过来了倒也不嫌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招待客人。 三夫人可不,话特多,以往嘴甜都是为了哄老爷高兴,对着真喜欢的人倒别扭起来了,夸人家菜做得好吃非要跟相府的比一比,夸自己孙子孙女可爱非要扯一句沈榭,说孩子太单纯,傻乎乎地叫人骗了去,害你娘以后都没孙子抱了。 沈榭抿着唇不知说什么好,虽然早已在信里向二夫人坦白过了,但见面后两人都没提起来,被三夫人突然摆到台面上说,难免有些忐忑难堪。 不料一直没怎么插过话的二夫人却笑了笑,抢在三夫人动手前把盘里最后一根鸡腿夹到沈榭的碗里,然后才说:“榭儿命苦,打小就没了亲娘,父兄也不疼他。如今有人不嫌弃他的腿,处处疼着他念着他,我这个当娘的高兴都来不及呢。至于抱不抱孙子……” 她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又似是同情:“我在这儿吃好睡好,难得自在,可不想半夜被吵起来哄娃娃。” 每日半夜被孙子吵醒睡不好觉的三夫人:“……” 最后还是沈瑜打圆场道:“二夫人莫怪,我娘平日没人聊天闷得慌,见着熟人才多说几句,话不太中听,二哥和二夫人不要放在心上。当初要不是二哥和王爷,瑜儿也未必能平安生下他俩,二夫人若不嫌烦,以后瑜儿就多带他俩来王府,让二夫人也抱抱。” 话虽如此,真正抱孩子过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21 来的却成了三夫人,这回也不炫耀了,只说俩孩子待一起太闹,过来清静清静,给二夫人抱会儿,顺道再蹭两块二夫人新做的糕点——据说都是美肤养颜的,味道也好得很,甜而不腻,走之前还要厚着脸皮打包一份回去,也不知是给女儿带的还是自己偷藏着吃。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三年之期很快便过去了。 沈榭身上的毒清得差不多了,夜里能看清东西,腿脚也能短暂地站立和行走,但因为动作太慢还是时常被傅明策抱来抱去,也不知治腿是干什么用的。 成亲那日沈榭和傅明策都穿着大红的喜服,两人都是男子就不学那些寻常嫁娶的繁文冗节了,一同从王府出来,骑着马走过陇北的每条街道,接受百姓的跪拜和祝福。 傍晚府外摆起了长长的流水席供百姓吃喝,府内只摆了两桌,除去与沈榭关系近的几位亲眷以及傅明策在军中的同僚外,还把谢忱、萧将军和远在晋城的老大夫、阿笙也都请来了。 这人一多喝得自然也多,傅明策平日在军中喝惯了无所谓,沈榭却自小没怎么喝过酒,一圈下来脸红扑扑的,眼神也迷蒙,被傅明策抱回房的时候还黏乎乎地说着胡话,问为什么不去街口买糖葫芦给他,为什么轮椅坏了不给他修,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傅明策笑他傻,边走边贴着脸亲他,说喜欢,怎会不喜欢,明日就给你买,明日就给你修。 沈榭被哄得高兴,喝过交杯酒上了床就骨碌碌滚到里头坐着,拍拍被褥让傅明策过来躺好,他要自己来,让傅明策见识一下他的厉害。 傅明策一愣,随即就笑着说好,脱了喜服躺上床,等着看这腿好了人又醉的小公子要怎么厉害。 ==================== 嘿嘿,小沈要主动一把了! 第21章 番外3 夫君 结果傅明策刚躺好,沈榭就窸窸窣窣爬过来跨坐在他身上,扯了自己的腰带把他两只手都绑在床头上。这点伎俩自然困不住常年练武的傅明策,但他也没挣开,只是忍着笑问沈榭这是要干什么。 “等会儿……唔,你就知道了。”沈榭不说,打好结还特意叮嘱傅明策,“乖乖的,不许乱动。” 傅明策不答,抬头要亲沈榭还不让,捂着傅明策的嘴,说答应了才给亲。 傅明策没辙:“好好好,我不乱动。” 沈榭这才拿开手,奖励似的吻住了他。 往常傅明策都是如暴风疾雨般的深吻,换作沈榭则温和生涩许多——先是贴着傅明策的唇磨蹭,再探出舌尖一点点舔过,直到将两片唇都舔湿了,又含住轻轻地吮。傅明策没耐心想亲他,他也躲开不肯,非要傅明策安安分分不动了,他才继续往里。 这种吻法既是折磨又撩人得很,等沈榭离开傅明策的唇往下,已经感觉有什么东西顶在他屁股下了,还颇为自得地冲傅明策眯眼笑,表示自己吻技很好的意思。 ……太可爱了。 傅明策感觉床栏都快被他抓碎了。 沈榭美滋滋地邀完功,跟猫儿似的舔吻傅明策的下巴和脖子,滚动的喉结也被他含住吮了会儿,听到上方明显加重的呼吸才松开,一路慢吞吞地往下,在男人小麦色的精壮胸腹上留下湿漉漉的水痕,最后停在小腹前,将那根早已硬热直挺的性器含进嘴里。 “嘶——” 沈榭头一回做这个,含进去的时候没收好齿关,疼得傅明策抽了口凉气,想让人别做吧,那担心无措的眼神又实在招人疼,只好咬咬牙说没事,你小心点。 沈榭点点头,第二回再试就没刮到傅明策了,不过他嘴巴小而傅明策太大,含进去一半就顶到喉咙了,有些难受。可傅明策看起来似乎是舒服的样子,沈榭就努努力,一边用手握住下半部套弄一边含住上半部吞吐,尽可能含得更深一些。 原以为这样会比单用手轻松,可真正做起来才知道更累,嘴巴酸得要命,吞咽不及的口水顺着他的动作往下淌,将硕大的性器染得一片湿亮。傅明策目光深沉盯着沈榭被磨红的唇,紧密柔软的包裹让他忍不住开始挺腰,享受着沈榭喉咙里的软肉不停收缩带来的快感。 “唔……唔唔……” 沈榭被顶得说不出话,微微干呕的感觉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视线一片模糊,因而也没注意到傅明策高潮前皱眉眯眼的模样,被陡然射进来的白浊呛得直咳,只勉强咽了一半,余下的溢出嘴角滴落在喜服上。 沈榭嫌脏,也碍事,就把它们一层层全脱下来放到床尾去,光溜溜地趴在傅明策同样光溜溜的身上,一边亲着他鼓鼓的肌肉一边用沾满脂膏的手指给自己扩张。 傅明策看他磨磨蹭蹭的,问要不要帮忙,沈榭那犟劲儿又来了,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可以。χτfгéé①.čοм(xtfree1.com) 这一可以就耗了快两刻钟,不光傅明策硬得发疼,沈榭也没耐心了,抽出手指在腿上蹭了两下,然后扶住傅明策抵在他臀缝间的巨物,对准自己后穴慢慢往下坐。 甬道被撑开的过程漫长而艰难,比起平常躺着或趴着任傅明策摆弄,这样靠自己腿力控制进入的程度显然要累得多。沈榭起先还想坚持会儿,后来实在没力气了,干脆咬咬牙一屁股直接坐到底。 “啊——” 瞬间被填满和被绞紧的快感同时侵袭了两人,沈榭登时泄了身,傅明策因为刚射过不久勉强忍住了,但也着实是刺激,好一会儿才挺腰动了动,嘲笑伏倒在自己身上的小公子说怎么这就不行了。 “谁……谁说不行的!只是,唔……歇一下。”沈榭挣扎着又直起身来,双手撑在傅明策的腹肌上,开始缓慢地抬臀,“我这就、这就行给你看。” 粗长的性器抽出半根又再次没入湿软的后穴,肉粉色的小口被撑到了极致,紧紧吸住正在抽插的巨物,蠕动着一寸一寸地往里吞,湿液混着被融化的脂膏从穴口边挤出来,随两人的动作发出一些粘腻的暧昧水声。 沈榭力气有限,抬不起很高也没办法动得太快,可这个姿势进得很深,加上傅明策总趁他快坐到底的时候偷偷挺腰一顶,那痉挛般的快感从后腰一阵阵地窜上头,犹如密密麻麻的蚁群飞速爬过脊背,吞吐十几下沈榭就受不了了,摸着小腹被傅明策顶得凸起的地方不敢动,又耍赖说累,想要歇会儿。 傅明策说那你歇吧,我接着动,说完就一下又一下地狠力顶他。 沈榭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顶得错了位,太深了,哼哼唧唧要傅明策轻点儿。 傅明策不理,沈榭便只好趴下去抱着傅明策的脖子软软地求,说想换个姿势,要傅明策抱着他来。 傅明策笑骂了句粘人精,不过也就是喜欢小公子这股粘人的劲儿,让他先把自己绑在床头的手解开。 -- ц六к六.cоⓜ 分卷阅读22 沈榭撑着身子起来,解腰带的时候傅明策也不闲着,一边挺腰狠狠顶弄一边抬头含住沈榭悬在他脸上方的乳尖用力吸吮,吸得他湿红挺立又换到另一边,用齿关抵着薄薄的乳肉轻咬。沈榭本来就前后晃着稳不住手,偶尔被磨到乳尖就浑身颤抖,酥麻得根本使不上力,等终于解开已经被傅明策玩得又泄出来一次了。 这下沈榭是真没力气了,幸好傅明策也不必他再出力,抱起人抵在墙边,大掌托着沈榭的臀用力掰向两边,按了按犹未合拢的小穴,然后猛烈地挺腰往里肏。 “唔,唔啊……傅、明策……” “还叫名字?”傅明策偏头咬沈榭的耳垂,低声笑,“该改口了。” 沈榭支支吾吾不肯说,傅明策就弄得更狠,把沈榭欺负哭了又哄着叫他乖宝,温柔得要命。 最后快结束了沈榭才埋在傅明策怀里,声音很轻地叫了一声夫君。 他心里想着就一声,傅明策爱听他就叫吧。 ——至于后半夜沈小公子又被陇北王逼着叫了多少声就不得而知了。 【番外完】 ======================= 这篇写得很顺畅,感谢大家一个月的陪伴,有缘下篇文见! 爱你们-3- ps:新文有在想,想要尝试没写过的类型,如果有兴趣可以关注我微博@小箐岚(不关注也没事,开文也会在这边连载的~χτfгéé①.čοм(xtfree1.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