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撕X综艺阴阳怪气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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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重生] 《在撕X综艺阴阳怪气后》作者：酿雪【完结】
    文案：
    乔砂砂一辈子上了无数个抓马综艺。
    因为太正常而和里面的奇葩格格不入。
    撕X直播选秀里当导师，白莲嘉宾诬陷霸凌，阴险发起人默默递锅，就连选手也疯狂卖惨。
    奇葩旅行综艺里当导游，油腻男、双标怪、学人精凑一起发烂发臭，疯言疯语巅峰对决。
    修罗恋爱综艺里当嘉宾，普信男、海王、绿茶全员混战，狗血劈腿修罗场应有尽有。
    死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爽文里给女主铺路的炮灰。
    被吸走气运后注定遇到各种极品，然后被骂出娱乐圈。
    一朝重生，乔砂砂表示：
    ——全员恶人是吧？那就别怪我以恶治恶。
    于是在各种抓马综艺中，乔砂砂靠阴阳怪气slay全场。
    选秀里她直拍出圈，白莲前队友买的黑粉恶评却被顶了上去：“现在爱豆门槛好低。”
    乔砂砂不客气回怼：“你没去说明门槛还可以。”
    旅行时她直播做菜，绿茶怯生生地开口：“难道只有我觉得这条鱼很可怜吗？”
    她冷笑：“我说屏幕怎么这么亮，原来是你的佛光。”
    恋综里人气第一油腻男嘉宾被爆海王后当面和鱼塘里的鱼道歉，却被夸善良。
    乔砂砂大笑一声：“好！这个屁放得响亮！”
    她的微博瞬间被粉丝围攻：“干啥啥不行，阴阳怪气第一名”、“律师函来了，你这次必糊。”
    乔砂砂心态平和。
    糊就糊吧，她终于可以拿着钱退休了。
    然而第二天，无数黑粉纷纷回复，还带了视频和图片。
    “谁说她干啥啥不行，唱跳、演技、颜值她哪样不行？！”
    乔砂砂：？她怎么还没糊？
    怎么还成顶流了？
    #走反派的路，让反派无路可走#
    #今天乔砂砂被骂出娱乐圈了#
    #没有，她骂回去了。#
    【阅读提示】
    1.全员恶人，女主日常怼人，苏爽文没有逻辑。
    一句话简介：干啥啥都行，阴阳怪气第一名。
    立意：直爽坦荡收获幸福人生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砂砂 ┃ 配角：梁唤秋 ┃ 其它：
    第1章 “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比被人……
    乔砂砂重生了。
    准确地说，她已经第三次重生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扯了扯嘴角，面色阴沉地咒骂了一句。
    “操！”
    旁边的经纪人程曦被突然出现的脏话吓了一大跳，连忙冲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小姑奶奶啊，你怎么突然骂了这么一句。《少女的名义》可是直播诶，万一刚才那话被观众听了去，你怕不是又被骂上热搜。”
    现如今这年头，偶像本来就在娱乐圈鄙视链的最低端，平日里说话做事全都战战兢兢，稍有不慎就会翻车。
    程曦看了一眼弹幕，确定刚才那画面没被导播切进去，这才安心下来。
    看乔砂砂面色依然不善，她便把化妆间里的人都赶了出去，顺便瞧了一眼门外没人关注她们的动静，终于放心地把门关上。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服，《少女的名义》节目组今天这么做确实不地道，你再忍忍，你跟前队友现在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何必再计较之前那些破事。”
    说着，程曦给乔砂砂倒了一杯水。
    看在她生气的份上，不顾营养师的禁令，久违地往里面添了两勺蜂蜜。
    乔砂砂喝了口自己最爱的蜂蜜水，混乱的思绪总算平静下来。
    这不能怪她没办法冷静。
    毕竟都第三次重生了，她才刚刚知晓自己所在的世界居然只是一本书。
    她一直以为死后跟自己对话的机械音是神灵，没想到居然是穿书世界的系统。
    而这整个世界，都是为了一个即将穿来的女孩准备的。
    至于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注定会被对方碾压的炮灰罢了。
    难怪不管自己之前怎么做，都逃不过糊的命运。
    “咱们景江娱乐也算是个大公司了。你好不容易才在公司出了道，先飞机了两年，又单飞了三年。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离顶流就差两口气了，可不能轻易地就这么倒下。”
    程曦看着乔砂砂明艳动人的脸，不住地安抚着她。
    实际上心中也在感叹，美人不愧是美人，就算是动怒也那么好看，就跟人偶一般。
    哪怕是失眠了好几天，却也只让她脸上多了一份脆弱的美，反倒是更加惹人喜爱了。
    再加上温柔有礼的性格和努力学习的坚持，难怪不少粉丝喜欢。
    只不过吸粉实在是玄学，谁也没想到三年后她的前队友竟然凭着一部戏人气飙升，而她在莫名其妙的黑料中却人气下滑。
    可见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程曦心里知道，但作为经纪人的她却不能这么说。
    她看着乔砂砂面色缓和了些，准备继续安抚。
    “你也参加过女团选秀，你知道这部《少女的名义》是一定会爆的，能给你抢来这个导师的位置，我们可太不容易了。”
    说着，程曦还把乔砂砂的头板正，让她看着自己：“你可不能因为许离儿这个空降嘉宾心烦意乱。你不用怕，她们要是过来欺负你，我就去找节目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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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冷哼一声：“谁说我怕她？”
    活了三辈子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你还这个表情！”
    乔砂砂挑了挑眉，短暂地回忆了一下前三世自己的经历，最后轻笑了一声：“不告诉你。”
    谁能想到，她努力挣扎、不曾懈怠地过了三世。
    却因为“气运”这两个字落得了惨淡收场。
    既然怎么都会糊，她又何必克制自己，随心而过去吧。
    她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化妆师已经基本完成了妆容，她稍加打理就能够出门。
    乔砂砂先是从首饰盒里挑出一长条亮闪闪的耳饰。
    第一世，她一无所知。却跟随这档节目落了一地骂名，然后再无其他通告，寂寂无名。
    然后她选择了一根最爱的口红，认真地涂上馥郁大气的红棕。
    第二世，她谨小慎微。避免了所有陷阱，却被从天而降的污蔑毁去了未来。
    最后，她把璀璨的皇冠头饰放在自己头上，轻柔的纱裙随意地铺展开来。
    第三世，她步步为营。让自己成为唱跳俱佳，演技无双的存在，却被骗破产。
    每一次都二十多岁就早早死去，然后从这个时间重来。
    直到刚才她才从那所谓的系统口中直到，原来都是既定的命运。
    既然不管她做什么都会失去一切。
    ——那也就意味着，她什么都可以做。
    乔砂砂看着镜中如同女王般的自己，嘴唇勾起了一抹微笑。
    “等会只不过是看练习生训练，你打扮成这样干什么？”程曦纳了闷。
    “谁说的？”乔砂砂整理了一下发梢，“等会可要接受记者的采访呢，我可得把自己打扮到最好的状态。”
    “什么采访？！”
    她这个经纪人怎么都不知道艺人要接受采访？！
    程曦纳闷的时候，乔砂砂已经扭过头打开了化妆间的门。
    屋外果然游荡着不少记者，一见她出现，眼睛全都一亮，纷纷涌了过来，把话筒抵在了乔砂砂的面前。
    程曦下意识地挡在了乔砂砂前面。
    “各位老师不要激动，一个个来。”
    她认识这些人，这些记者明明是来跟踪报道《少女的名义》的，怎么全围到乔砂砂这个导师面前了。
    然而紧接着，难以置信的内容从他们嘴中说出。
    “许离儿说你在团期间曾经对她进行职场霸凌，你对这有什么看法。”
    “马上就要在《少女的名义》见到许离儿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请问您怎么看待自己近期不断爆出的负面消息呢？”
    程曦脑子短路了几秒，但直觉告诉在她在她们刚才说话的这回功夫，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仅存的经纪人职业素养让她试图在记者中间开出一条道来。
    只不过对于身高仅仅一米五几的她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突然，一只柔软的小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全都是无稽之谈。”
    她身后的乔砂砂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砂砂。”程曦急了，她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能贸然回复。
    “这就是我想说的。”乔砂砂却不顾她的阻拦，继续回答道。
    然而记者的盘问已经跟了上来。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许离儿在诬陷你吗？”
    乔砂砂回复的前一刻，另一个声音响起。
    “这也是我想问的。”
    听了这话，记者们瞬间回过头，看清身后的人是谁后，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身后的女孩刚刚从车上下来，正是这件事的另一个主人公——许离儿。
    她也是这一次《少女的名义》的飞行导师。
    闪光灯瞬间再次亮起，记者却没有开口。
    乔砂砂轻笑一声：“我又不是许离儿，我怎么知道。”
    听了这话，记者们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冲了过去。
    一半的摄影机留在乔砂砂这边，另一边则盯着许离儿。
    看着屏幕上并列的两个人，程曦突然明白刚才为什么乔砂砂要特意打扮一番了。
    精致的面容与妆发，再加上每一处都打扮到极致的小心机，对比上刚刚从车上下来，只扎了一个丸子头的许离儿……
    那个瞬间，程曦心中突然浮现上了一个词——艳压。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她，还有网上看直播的吃瓜群众。
    周五傍晚猛地蹦出这种瓜，不少人都第一时间挤进了新闻直播间，却正好被乔砂砂那张艳丽的面容夺取了目光。
    【阿伟又死了！！！这还是人间的美貌吗？！砂砂姐姐让我舔舔！】
    【不都说演员与爱豆之间有壁吗，这我看同屏，怎么是乔砂砂吊打旁边所谓的演员啊。】
    【服了一群颜狗，只看五官不看三观，把乔砂砂霸凌打在公屏上好吗？！】
    乔砂砂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也完全不知不远处的一个目光正盯着二人。
    人分散了许多后，乔砂砂便也不顾还追着自己的摄像机，径直往一旁走去。
    “你就那么问心无愧吗？不怕别人怎么看你吗？！”
    那边的许离儿急了，也不顾周围的人还在。
    “我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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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回过头来，发稍随风扬起：“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比被人议论更糟糕。”
    “——就是没人议论你。”
    “我想，这个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相比于一路小火走到今天的乔砂砂，之前的许离儿可以说是寂寂无名了。
    不管是参加了什么节目演了什么戏，讨论的重心都不是她。
    这句话，无异于是踩在她最痛的地方上说的。
    偏偏听上去像是一句告诫，阴阳怪气得无懈可击。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可不是我的话。”乔砂砂笑了笑，“这是王尔德的话，这次就算是给你义务支教了，下回记得给钱。”
    许离儿读到高中就读不下去，听了这话更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在座的记者都是高材生，听了这对话不少都低声笑了起来。
    弹幕也瞬间炸了。
    观众：？！说好的爱豆都没文化呢，九漏鱼竟是我自己。
    【哈哈哈哈这话好狠，正戳痛脚，你看许离儿的面色。】
    【？？？想不到乔砂砂还是阴阳怪气的一把好手，之前看她还挺温柔的，外柔内刚白切黑人设……吸溜吸溜，还挺带感的。】
    【XDM，还在等什么，赶紧记笔记啊。】
    许离儿深吸了一口气，那段话依旧还在脑子里不断回旋着。
    “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比被人议论更糟糕。”
    “——就是没人议论你。”
    操！
    第2章 “别说那么多废话。”……
    程曦成功甩开一堆记者后走到了乔砂砂旁边。
    她打开手机翻看了一番新闻，算是知道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问题出在许离儿今天刚刚刊发的电子杂志，里面的一段采访上了热搜。
    许离儿刚刚参演了一部大热悬疑剧的女二，因此一夜翻红，她在里面扮演一个为了梦想努力打工但却不幸遇害的受害者，因为里面励志又可怜的经历夺得了一大波怜爱。
    在记者的专访中，他问许离儿：“听说你和陈怜这个角色的经历有一定的相似之处，所以才能够有那么出色的表演。”
    “是的，五年前的时候，我还是一名练习生，和陈怜一样每天既要打工挣钱又要练习舞蹈声乐。当时有一个练习生曾经带领其他人孤立我，而后来她经常出现在荧幕上，我却没有工作……这种经历让我对她的大多数情感，不管是嫉妒还是孤独啊都很有共鸣。”
    简简单单地一小句话，却立即虐翻了一大批刚被角色吸引来的粉丝。
    网友们立刻开始了扒马。
    许离儿前五年在景江娱乐作为练习生进入娱乐圈，一年后就成为了女团SPARK的一员成功出道，然而仅仅活动了半年就解散，此后一直做些跑龙套、商演的工作，直到今年出演了新剧才成功翻红。
    根据她的描述，人们把目标放在了当时和她同为景江娱乐的练习生之中。
    里面有的人还在当练习生，有的已经回归素人，几个还在演艺圈中的大多也不温不火，唯一一个例外就是——乔砂砂。
    于是，猛烈的攻击跟质问一下子朝乔砂砂袭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也不知道跟我打个商量。”程曦小声嘀咕道：“好在处理得还行。”
    就算是程曦，一时间也想不到比刚才更好的处理方法了。
    一味地回避问题只会让围观者觉得她们默认了事实。
    而乔砂砂先把问题抛回去，甚至还理直气壮地怼回去，气势上不落下风，反而让对方的污蔑显得不那么站得住脚。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她既然来了，想必是一定会搞出些幺蛾子的。”
    乔砂砂笑笑，眼底蕴藏的风暴转瞬即逝。
    谁也不会相信，同样的事件她已经经历了三次。
    “说回来，那话真的是王尔德说的吗？”
    “嗯。”乔砂砂微微颔首。
    落魄之后，她都只能依靠读书来缓解思想上的压力，反而让她有了回怼的底气。
    “那还跟许离儿挺般配。”
    乔砂砂和程曦对视了一眼，当年程曦才刚入职，但她也听说过许离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人扭身上了二楼，远远看见任清然的身影，便不再说话。
    《少女的名义》作为北极熊视频今年最重视的SSS级女团选秀综艺，自然少不了邀请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士来作为导师，其中任清然就是他们请来的最重量级的金字招牌。
    只不过名气越大，压力也越大。毕竟除了他流传度甚广的多首金曲之外，最出名的还是任清然毫不留情的那张嘴。
    海选时乔砂砂使用网上绿茶语录跟他对决的画面更是上了热搜。
    以往乔砂砂见了他都是一脸甜笑，一句一个“任老师”。
    现在却只是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就往自己的方向走去。
    看她的身影逐渐离开。
    “想不到小姑娘还挺能说会道的。”
    在二楼看完了全程的任清然突然听了经纪人的这话，悄然把嘴角那抹不为人知的弧度收了回去。
    “还行。”任清然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倒是比前几天那副软弱的模样……生动了许多。”
    眼下，此刻的乔砂砂浑然不知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有什么改变，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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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练习室吗？”程曦问道。
    “去练习室干嘛，我又不是练习生。”
    这话反而让程曦哽住了。
    她只当乔砂砂因为前几天的事心中有气，但碍于还在录节目，程曦只能拍了拍她的肩：“她们还只是一群练习生，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你们现在是一个战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当是为了自己了。”
    这话说得大气，全然没有昨天偷偷在化妆间里被气得大骂的模样了。
    乔砂砂笑了笑不以为然。
    她真的没生气，只不过是要去吃个早饭罢了。
    前一世她就是因为工作饮食不规律，得了胃病。
    现在……她舍生忘死个屁。
    看着全然不打算改变目的地的乔砂砂，程曦也没了别的办法。
    《少女的名义》是一档的女团选秀节目，从99个选手中根据观众投票最终9个出道，因为独特的录制形式吸引了全网的目光。
    这档节目采取练习直播+公演录播的录制形式，每天随机抽取3个小时开启直播，只有直播时间才能实时投票。
    一方面让选手再也不用担心后期恶剪，另一方面也让观众直接面临最真实的撕逼现场。
    这也让导师面临着很大的压力，毕竟他们原本就是明星，这样一来一举一动让他们的言行举止都在观众审视之下，更容易翻车。
    尤其是最近的第二次公演，所有的选手被分为6个战队，分别跟随5个固定导师和1个飞行导师进行练习，也就意味着导师的帮助很大程度上关系着他们的晋级。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最超脱世外的任清然也不得不早起，帮助他们练习。
    而现在的乔砂砂却不紧不慢地吃了个饭，甚至还有空闲买了一袋狗粮。
    这时候，直播突然开启了。
    *
    【老婆们我来了！！！给老婆们啵啵今天也要加油练习努力出道。】
    【嗷直播开始了，难道说撕逼又要开始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群人瞬间涌了进来，弹幕不停地浮动着，看着导播挨个切了各个房间的镜头。
    任清然战队是青色房间，里面的十几个女孩在老师的指导下一边小跑一边唱歌，看起来像是在练气息。
    第一次来的许离儿在粉色房间，许离儿正一个接着一个矫正练习生们舞蹈动作。
    ……
    其他的房间也陆续出现在观众面前，看到乔砂砂战队所在的黑色房间时所有人愣了。
    【等一下太多槽我竟不知从何吐起，首先还是先问一句……乔砂砂人呢？！】
    【好家伙这是什么阴间音乐和阴间舞蹈啊，本来这个房间的装潢就显得有点阴冷，现在怎么看怎么吓人，乔砂砂你要是有良心的话就提着花篮来医院看我】
    【SOS重金购买一个没听过这段阴乐的耳朵。】
    导播像是看见了弹幕上的吐槽，不一会就切掉了这边的镜头，换上了乔砂砂。
    原本密密麻麻的吐槽瞬间变成了一段省略号和问号。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问了。
    【不是吧不是吧，居然有导师放着练习生不管自己在这里喂狗？】
    只见屏幕里的乔砂砂正拿着一袋狗粮，逗弄着眼前的黄狗。
    【呜呜狗狗却是很可怜的样子，你看它好瘦啊还受伤了。我怀疑没人喂的话，再过不多久就会死了。】
    【srds，狗再瘦也不能跟人比吧？！她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关系着妹妹们的梦想，不想干就滚出拆那！】
    乔砂砂还没干什么，弹幕上就吵了起来。
    镜头从乔砂砂喂狗的画面切了出去，又切了回来，弹幕上始终还在争吵原来的话题。
    直到一个弹幕飘过，争吵才堪堪停止。
    【等一下？！左边的那个人是不是许离儿，她好像刚从食堂走出来。】
    没过多久，许离儿带着两三个练习生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哦豁，刺激了。】
    “谢谢离儿姐，让我们好好吃了一顿。”许离儿旁边的女孩笑意盈盈地拉住了她的手。
    “当然要吃好了，节目组也真是的，搞出这个赛制。”许离儿叹了口气，碍于录制的面子上浅尝辄止，“跳舞的孩子怎么能吃不饱呢。”
    【等一下，这几个人我有点眼熟，不是她们战队名义币最低的那几个女孩吗？！】
    一看到这个弹幕，原本还有点困惑的观众一下子恍然大悟。
    为了刺激观众投票，练习生的投票排名会直接转化为节目组的专用货币——名义币。
    选手每日需要花这些名义币来购买宿舍、服装、甚至餐饮。
    而这几名选手如果在直播期间没有镜头、没有人投票。
    也就意味着她们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呜呜呜，我家离儿真的好善良，就跟剧里的陈怜一样，再一次感叹选角实在是太好了。】
    【对比一下放着练习生不管的乔砂砂和帮练习生的许离儿……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啊。】
    这时候，乔砂砂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几个人。
    她抬起头瞥了几个人一眼，却又收回了目光，继续心无旁骛的rua狗。
    乔砂砂不打算打招呼，但许离儿却没打算放过她。
    “砂砂，你在这呢，我说刚才路过你们练习室怎么没看见你呢。”许离儿歪了下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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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有事？”乔砂砂面无表情，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一样。
    许离儿面色一滞。
    面前的黄狗把东西都吃了下去，瞬间活蹦乱跳了许多，
    【诶呦这针锋相对刀剑无眼我可得避着点。】
    “主要是我帮这几个孩子们买点吃的，想问你那边是不是有人需要啊。”许离儿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毕竟咱们导师手上的名义币也有限，这么好的食物干嘛给狗？给练习生们买点吃的不更好？”
    乔砂砂看着眼前的狗，突然灵魂有些出窍。
    之前重生的时候，她也曾看过这只受伤的黄狗在这里呆着。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却没人给它照料；甚至直播时也没人提过一句，最后直接饿死。
    反而是她被污蔑之后，网友们在翻找她的罪证时，才注意到这条狗。
    那时候的乔砂砂全身心都用在练习生上，却因为狗收到万千唾骂。
    而现在的她照料起这条狗来，却也同样被嘲讽。
    真可笑。
    许离儿的这话，无非是踩着她立人设，好对比出自己有多么敬业爱实习生罢了。
    【离儿说得对！我要是乔砂砂的话已经开始难捱地脚趾扣别墅了。】
    【唉唉唉我觉得飞行导师要跟常驻嘉宾换一换了，这差距。】
    【等一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话是在道德绑架吗？！按规则来说本来帮练习生吃饭就不是导师的义务啊。】
    【道德绑架＋多管闲事，许离儿这招牛逼啊。】
    “啊？！离儿姐你刚才不是说还有币吗？你中午明明都没吃什么。”一旁的女孩突然喊了一声。
    许离儿心里腹诽那垃圾饭菜谁要吃，面上却只是摇摇头，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捂了下肚子：“没事没事。”
    “饿了？”乔砂砂挑了挑眉。
    “稍微有一点啦，但也没事……”
    “别说那么多废话，觉得这狗吃得太好是吧？”乔砂砂漫不经心地打断她剩下的话。
    “——那你问问它能不能分你点？”
    “你——”
    还让她去跟狗抢吃的，这他妈不是骂她是狗吗？！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学会了学会了，下次再有人说我家宠物不配吃好的，我就这样骂回去。】
    【牛逼牛逼。砂姐骂人，永远滴神！】
    看着在乔砂砂脚下跑来跑去的黄狗和她手里的狗粮……
    就好像自己觊觎她那点狗粮一样！
    许离儿面色一黑，跺跺脚走了。
    第3章 “殡仪乐队一定很喜欢这首……
    【不是，这话说得也太过分了，看来许离儿说她霸凌不是空穴来风。】
    【乔砂砂说完的那个瞬间，离儿她脸都青了，得亏她们还是前队友，一点面子都不给。】
    【可是许离儿的话本来就是道德绑架好吗！】
    屏幕上很快就被许离儿的粉丝占据了，原先还在哈哈大笑的吃瓜群众们瞬间被义愤填膺的粉丝们淹没。
    乔砂砂任由面前的人离开，像是一点也不清楚自己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看到这里，程曦紧握的拳头算是松了下来。
    “别这样，伤了和气不好。”程曦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乔砂砂伸了个懒腰，朝她抛去的眼神有几分笑意，还有几分冰冷。
    “那我便任她胡搅蛮缠道德绑架？”乔砂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既然是我手上的钱，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要么她出钱，要么闭嘴。”
    说这话的时候，乔砂砂眼神盯着不远处的摄像头。
    就像是——对屏幕前的那些人说的。
    【操，这就是我想说的。少管闲事，不要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好吗？！】
    【对啊，只能许离儿道德绑架，不准乔砂砂回怼？！有些网友不要太双标，我已经看透你们的粉籍了。】
    【？！没礼貌还不能说了，公众人物在镜头面前本来就不能这样做好吗。】
    眼看着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原本想制造话题的导播没想到反而惹来了争吵，只好手忙脚乱地把镜头切到了一边。
    一番整理之后，乔砂砂终于迈步离开。
    终于不再喂狗，程曦应该高兴才是，但她的表情有些微妙。
    她这个方向是练习室？
    昨天她和练习生可没少闹矛盾，最后不欢而散地离开了。
    现在她过去难不成要是……
    程曦总觉得今天的乔砂砂有些不对，但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练习室的门上半部是透明的，两个人远远看去，正好能看见练习室里的女孩们在干什么。
    一半在说说笑笑，剩下几个则是自顾自地练习。
    不知是谁看见了她们两人的身影，里面的人顿时纷纷站立起来，开始排练。
    乔砂砂笑笑，加快了脚步。
    里面的人没猜到她这么快就会到，
    “上午不来，现在倒是来看我们练习了。”
    一推门，乔砂砂便听见了一个声音响起，抱怨的情绪突破天际。
    “怎么？连我看都怕，那就别上台了。”
    不慌不忙，乔砂砂笑意盈盈。
    里面的人顿时没了音，隐藏在一片“老师好”中。
    导播看她来到了练习室，正好把镜头切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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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所有人听到的就是乔砂砂最后四个字——“别上台了”。
    【噗嗤，这话说得。】
    【？别上台了？作为导师就这样跟练习生说话？出道很高贵吗？没准这些练习生出道后比她还火呢，猖狂什么。】
    【哈哈哈火药味好浓，我就爱看这个。】
    顺手怼回去后，乔砂砂没兴趣去找开口的人，便直接找了把椅子。
    她坐在了教室前方的正中间，看着一脸战战兢兢的练习生们。
    不少人都有些心虚地低着头，她的目光也就对上了唯一挺胸抬头的那个人。
    ——方惜。
    弹幕里看到镜头给到了方惜，顿时也激动起来。
    【啊啊啊这不是我们人间富贵花方姐吗！？今天也好好看。】
    【不愧是安城小公主，穿的衣服就跟别人的不一样，真好看。】
    【喊什么方姐啊，你们喊房姐算了。做她的粉丝是能让她分你们一套房吗？】
    方惜像是感受到了镜头的注视，自信地笑了笑。
    这一笑，顿时引来弹幕上的一阵舔屏，足以见她人气多高。
    刚刚开播不久，方惜已经成了《少女的名义》节目中的人气选手。
    原因无他，她家里太有钱了。
    她的父亲是安城地产的老总，也就意味着整个安城有一半房产都属于她家。
    这样的家境刚一被爆出来，就引来了不知多少人的关注和质疑。
    但偏偏这位方大小姐的各方面综合实力还算不错，颜值也在线，很快就招揽了一大批的粉丝。
    乔砂砂眯了眯眼，难怪有底气跟她杠起来。
    在她的记忆中，昨天是第二次公演选歌排练的第一天。
    节目组给了一批歌单让选手们选，一般来说，也要参考导师意见。
    只不过她这个导师，着实有些没话语权了。
    按道理来说，第二次公演一般都是展示自己的好机会，不少人都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歌曲去展示。
    而偏偏方惜一开口，选了一个最难用唱跳舞台呈现的摇滚朋克歌曲——《逆流而上》。
    “我觉得这首歌的立意真的很好，既然来到这里，就要表达一些我想要表达的东西。”方惜当时的借口她至今还记得。
    而方惜也不愧是众人簇拥中成长起来的孩子，不一会就说服了其他练习生。
    唯一坚持的只剩下乔砂砂。
    然而方惜却一直坚持，前一世的乔砂砂虽然无奈但也在顺着她们的来。
    在离公演仅剩三天的时候，这场表演理所应当地受到了所有导师的批评。
    方惜醒悟过来，终于松口换了曲子。
    只不过，这自然已经来不及了，乔砂砂甚至不知道对方甚至因此记恨上了自己。
    毕竟，这次公演失败之后，方惜可是在采访里把这结果归结为和导师的矛盾，而其他人甚至也不曾反驳。
    乔砂砂想到这里，表面上却依旧是温柔笑着的模样。
    “今天早上我没来，大家练习得怎么样了？”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所有人，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方惜皱着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犹豫：“您没来，我们还是遇到了不少问题的，正好请教您一下。”
    言下之意，显然把遇到的问题没能解决归结给了她。
    乔砂砂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开始。
    还没等音乐响起，一男一女倒是先推开了门。
    “哎呀呀，我们没打扰你们吧。”
    人还没进来，许离儿的笑声倒是响了起来。
    “我今天头一天来，就想着拜托清然哥带我四处转转，正好看到你们在练习，能进来吗？”许离儿一边问，一边毫不客气地走进门来。
    一片“导师好”瞬间此起彼伏起来。
    跟随她身后走来的人正是任清然，他朝着练习生略微颔首，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乔砂砂脸上。
    “那就坐吧。”乔砂砂让人又拉来了两把椅子。
    许离儿这边已经跟练习生们打招呼起来。
    “今天上午我在外面看你们排练，就觉得这舞台一定巨炸，好有个性的样子。”许离儿亲昵地拍了拍身旁练习生的肩，“真好。”
    简单的几句话，就让房间里原本有些紧张的空气一扫而空，练习生们纷纷笑了起来，看样子也轻松了不少。
    【呜呜这种气氛真好，果然像离儿这种人才是一个好导师。】
    【等一下，这个战队的舞蹈……我记得非常阴间，大家快跑啊。】
    直播弹幕上，不少人都在夸赞许离儿有多么的敬业，为数不多的警告全都被忽视过去。
    而乔砂砂只瞥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开始吧。”
    寒暄一阵之后，音乐响起。
    开始起舞的瞬间，面前的三个导师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弹幕上充满了一堆省略号和感叹号。
    【难怪昨天乔砂砂反对她们选这首曲子呢，谁知道是这么阴间的一东西？！】
    昨天开始直播的时候有些晚，给她们的镜头也不多。
    所以观众们只看得到乔砂砂和方惜在争执选曲，却不知道究竟选了什么。
    那时候弹幕上的不少人还在责怪导师的手伸得太长，纷纷站在了方惜那一边。
    谁能想到居然会是这种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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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的坚持没错，这歌本来就不适合日韩风格的舞台表演。
    整个歌曲以高音和rap为主体，女孩们一会嘶吼一会高声尖叫，听得人耳鼓膜都要震破。
    编舞虽然是由专业的编舞老师来负责的，但此刻看来她们自己也插手了不少，现在看来就如同群魔乱舞。
    偏偏练习生们全都一脸兴奋，结束的时候一脸热切地望着他们。
    “你们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要选这首歌吗？”
    看身旁的两人都沉默着，任清然便先开了口，审视的目光砸向了每个人。
    “这首歌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但其实也是每个人的经历，那就是追逐梦想时每个人都在逆流而上，而不能循规蹈矩。”方惜开了口，借口跟之前如出一辙。
    “我来到这里，不光是想要出道，更是想要借这个舞台表达些什么，毕竟这是艺术，而艺术是有他们自己的意义的。”
    这话一出，反而让任清然原本准备好的话无法说出口。
    反倒是一旁的许离儿红了眼眶。
    瞬间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许离儿缓缓开口：“你们说得对，我们在这里就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我们就是来玩艺术的！”
    【……这就有点过了吧，要不是刚才亲眼看了那表演，我还真信了。】
    【装。】
    【真情实感懂不懂啊，我家离儿本来就是情感充沛的那种人，肯定是想起了之前当练习生的苦日子。】
    任清然嘴角抽搐了一下，望了一眼一旁悠然自得的乔砂砂，忍不住把问题抛了过去。
    “砂砂，你怎么看？”
    正在冷眼旁观表演的乔砂砂：“……”
    怎么又找她背锅。
    既然被cue到了，她自然不好再缄口不言。
    乔砂砂笑容，语气温柔且真情实感：“唱得不错……”
    “殡仪乐队一定很喜欢这首歌。”
    瞬间，弹幕被哈哈哈哈淹没。
    第4章 “居然能让公主亲自来参加……
    “噗嗤。”
    旁边的任清然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甚至连练习生中也有人轻声笑了起来。
    她们对于方惜的选择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见，只不过全都说不过她，又碍于她的人气，不敢多说什么罢了，现在听了这话全都乐开了。
    弹幕上也是一片欢声笑语。
    【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这歌确实阴间极了。】
    【相比于旁边假模假样的表演，我还是宁肯听这种话。】
    【好家伙，乔砂砂的嘴倒是出奇的会说。】
    【？你们还乐？当着镜头还敢说这种话，在我眼里她已经霸凌石锤了。】
    就连旁边的许离儿擦拭眼眶的动作也停滞下来了，尴尬地摸了摸脸。
    唯有方惜面色铁青站在其中，拳头不自觉地紧了紧。
    说实话，她对于这首歌并没有那么喜欢，当时说要选歌的时候，也只是因为之前听过这首歌才提起。
    谁料到乔砂砂居然那么一本正经地说教了她一顿。
    明明……明明也只不过跟她差不多大而已。
    方惜一时间倔劲上来了，就怼了回去。
    谁知道这个家伙这么小气，居然让她下不来台。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惜皱着眉开口，“虽然您是导师，我是学生，但我觉得还是要有一些最基本的尊重吧。”
    “你说得对。”乔砂砂耸了耸肩：“同样的，虽然你们是选手，他们是观众，但我觉得还是要给他们一些最基本的尊重吧。”
    “要不然……怕有良心的话，你就该提着果篮到医院里开粉丝见面会了。”
    听了这话，弹幕上顿时一片义愤填膺。
    【对啊，我都想重金购买一个没看过刚才那个表演的眼睛了！】
    看着周围人都一片同意的表情，方惜咬着牙继续说。
    “你懂什么，这都是艺术，艺术家本来就是曲高和寡的。”
    “哦……自认为是大艺术家是吧。”乔砂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我也经常自认为自己是全球首富，只不过是没人承认罢了。”
    *
    嘲讽的这话一出，顿时又响起了一片笑声。
    这话分明是说她自视甚高。
    方惜几乎被这话气到吐血，脸上一片面红耳赤。
    她从小就是在一片吹捧中长大的，哪里收到过这样的对待。此时再看看乔砂砂面上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更觉得恼火。
    “这首歌的风格很多人不能接受很正常，毕竟是外来的，但我相信音乐是没有国界的……”
    “没错，音乐没有国界。”
    乔砂砂蓦地再次打断她的解释。
    “但是音乐有阴阳。”
    然而乔砂砂却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色，自顾自地开口说道。
    “有的艺术追求创新，有的艺术造成创伤。”
    乔砂砂每说一个字，方惜的心里就更往下沉一分。
    “你猜猜，你的艺术属于哪种？”
    更让方惜觉得难以接受的是，旁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在为她说话，就像是所有人完全不赞同她的想法一样。
    要不是碍于摄像头，她怕不是早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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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她必须得出道才行。
    方惜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而乔砂砂把这一切收入眼中，却并不在意。
    【我去，方惜小姐姐好像快哭了。这话却是也太过分了，怎么说也是她辛苦练习。】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只有我看出来这是乔砂砂在以公谋私吧，明明是昨天闹了矛盾，今天找了个借口发挥罢了。】
    【但是导师不就是来提出意见的吗，只想听好话的话干脆回家好了！】
    “别这么严肃嘛。”一旁的许离儿试图缓解一下气氛：“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还是挺有新意的。”
    而旁边的任清然反倒笑了笑：“如果连我们的评价都不能接受的话，还怎么去面对更多人的看法。”
    哦，差点忘了。
    旁边还坐着一个毒舌的家伙。
    乔砂砂瞥了任清然一眼，这锅可是从他手里丢来的，她可还没忘记呢。
    别以为这时候为她说了一句话，她就能抛下这件事。
    任清然叮嘱了练习生一番，就离开了教室。
    许离儿也觉得刚才落下了面子，咳嗽了两声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最终的出道曲自然是你们决定，但我个人还是建议大家……选一个阳间的曲子。”
    乔砂砂笑了笑，很快走出了练习室，留在里面的练习生面面相觑。
    弹幕也不停地争吵着，乔砂砂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有礼貌。
    【不要跟霸凌咖共情好吗？！】
    许离儿的粉丝们被刚才的场景狠狠地刺激到，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为乔砂砂说话。
    这样的场景惹得屏幕后面的导演也叹了口气。
    他们本来以为《少女的名义》把最近处在舆论风波中的乔砂砂和许离儿请来，能吸引来一团热度，哪里知道吸引来的是一群炸弹。
    自打两个人碰面，这节目内外的火药味就一直没散开过。
    现在甚至波及到他们原本就看好的人气选手上。
    看来，是要提点一下她们了。
    没过一会，程曦就接到了节目组发来的消息。
    原本，就算是节目组不发消息，她也是要和乔砂砂聊聊的。
    接到消息之后，她便也不再多等。
    便把她拉到了一个没什么摄像头的角落里。
    “干嘛要跟一个练习生多计较。”程曦丝毫没发觉不远处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你也知道，她毕竟家里那么多套房，骄纵一点也是正常的。”
    节目组顿时把镜头集中在了乔砂砂脸上。
    刚才那么一顿争议，现在有个机会营造一个和和美美的节目组气氛该多好。
    然而乔砂砂的表情……却跟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哦？”只见乔砂砂一脸兴致缺缺。
    “怎么？她上舞台跳舞是要把房本贴脑门上是吗？”
    原本就吵得正着的弹幕一瞬间炸裂开来，被一片哈哈大笑所笼罩。
    【噗哈哈哈哈哈，说得对啊，也不知道有的粉丝干嘛要天天舔房姐。】
    【那什么砂姐出书吗。信女愿意荤素搭配三个月换砂姐的一本损人秘籍。】
    “给我断了！”节目组导演脸色瞬间变了。
    屏幕一黑，不顾网友们的哀嚎，今日的直播结束了。
    *
    也不知练习生们是如何商量的。
    总之第二天，乔砂砂就听到了她们决定要换另一首歌曲的消息。
    这首歌是韩国女团的一首中文翻唱，舞蹈改编之后也算不上太难。
    整个曲风阳光又活泼，给人一种在夏日沙滩上舞蹈的感觉，可以说是再阳间不过的一首曲子了。
    这可太适合舞台了。
    曲子一换，整个战队的练习也顺利了许多。
    乔砂砂对这结果还算满意。
    只要忽视网络上对于她的谩骂就行。
    本来以为能安稳到二次公演，谁料到，还是有人不安分。
    “我要换床，你说吧，要多少币。”
    二次公演的前一天，乔砂砂正套着巨大的外套，躺在一楼大厅里的沙发上玩手机，听见熟悉的声音便抬起了眼皮。
    在她身后不远处是大厅的茶几，寻常练习生一般有事会在那里交流。
    而她刚才听到的分明就是方惜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惜惜，这张床不行。太宽了，你们选手的房间里放不下。”
    看样子，是在跟选手管理对话。
    乔砂砂自觉地又裹了裹外套，沉默装死。
    她本来是在这里等去找节目组的程曦，谁料到正好碰见这一幕。
    经过那天的一番对峙之后，方惜的人气不降反升，甚至有了直指C位的冲劲。
    换句话说，方惜的粉丝被虐粉了。
    从那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给她投票。
    于是乎她的名义币也就水涨船高，很快就积攒了不少。
    有了钱，方惜自然也想要用出去。
    于是被褥、桌椅、洗漱用品一个挨一个得换。
    她的粉丝们一看，自己的投票居然能立竿见影地改变爱豆的生活，更加激动了。
    方惜的胃口越喂越大，现在甚至把计划放在了换床上面。
    “烦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把她们的床往里挤一挤不就行了。”
    方惜烦躁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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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本来也就不大，这床却是占挺大位置的……”
    选管跟她耐心解释，方惜还是一脸烦躁。
    在练习室里，她还担心有会有镜头拍到，多少也收敛了几分。
    但练习生单独在大厅，导播是基本上不会切来到这里的。
    她这才敢露出真面目来，反正也不会被拍到。
    除非——有导师在旁边。
    *
    【嗷嗷嗷我来了我又来了。】
    【？干嘛让我们看乔砂砂玩手机。】
    【等会？她身后那是谁的声音？好像是我们惜惜的？】
    眼看着过了十分钟，方惜依旧死咬着换床不放。
    应弹幕要求，导播切了方惜正面的镜头。
    一脸烦躁的方惜指着面前的女孩，破口大骂的样子顿时呈现在所有观众面前。
    【……天啊，我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还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方惜吗！？】
    【硬了，我拳头硬了。本打工人最怕在工作中遇到这种人，蛮不讲理，偏偏还得罪不起。】
    【好家伙，有什么了不起啊。小心本工人爷爷给你挂路灯。】
    眼看着方惜的声音越来越大，还说个没完。
    乔砂砂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
    泪花都快出来的选手管理和隐隐暴躁的方惜都被吓了一跳。
    方惜很快就反应过来，嘴角绷得紧紧的。
    “乔老师好，原来您在这啊？”
    乔砂砂没理会她的打招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来。
    她瞥了一眼两人中间的平板：“这床挺不错的嘛。”
    “我们《少女的名义》何德何能……”
    “居然能让公主亲自来参加选秀。”
    【哈哈哈哈哈砂姐阴阳得好啊。】
    第5章 “是吗？不过就有男生喜欢……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惜哽了一下。
    “那是什么意思？”乔砂砂挑了挑眉，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你的意思是这床不好？表面光鲜内里是个草包？”
    【哈哈哈哈我早就想骂她了，终于有人替我开口了。】
    【靠靠靠，好家伙乔砂砂火力全开啊。】
    【哈哈哈哈这话哪里是说那床，明明是在骂方惜是个外表光鲜的草包。想不到除了练习室之外，在这种地方也能看见导师和选手吵起来。】
    “原来这床不好啊。”乔砂砂没理对面人愈发难堪的表情，接着说：“那你还非要换，难道不是当了冤大头。”
    【这话更狠了，明里暗里骂她蠢啊这是。】
    【只有我觉得这话很过分吗？！乔砂砂现在也只不过是仗着明星的架子在摆谱吧，看他们还是练习生才敢说狠话。】
    方惜咬着牙。
    她没想到刚才那一幕居然全被乔砂砂听到，原本那两个人就因为之前选歌的事情不对付，现在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自己居然主动把把柄送了上去，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主动道歉吧，她咽不下这口气。
    可直接怼回去，乔砂砂毕竟还是节目的导师。
    还没想好出什么好主意，方惜便下意识地解释道：“我只不过是想休息好，好安心准备明天的公演。”
    “哦？是吗？床还跟唱跳有关系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的公演换到了床上，难道节目组没告诉过我？还是说你准备背着床上舞台？”乔砂砂冷笑一声，“你在说什么鬼话，姐姐不懂呢。”
    乔砂砂看方惜的头越来越往下垂，正准备接着说。
    突然看见她抬起手抹了抹眼眶。
    乔砂砂有一瞬间的梗住：“……”
    紧接着只见方惜抬起头来，眼眶一圈染上红色，眼角甚至出现了水痕。她绷着嘴角试图用力憋住泪水，然而泪珠已经止不住地从她脸上划过。
    这一副又倔强又脆弱的模样，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怜爱。
    刚才一直停滞不前的投票数据猛地开始跳动起来。
    只见方惜抹了把脸上的泪珠，然后猛地握住了一旁选管的手。
    “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她一边说着，一边鞠躬道歉，“是我脑子一抽，提出了无理的要求，语气还特别不好。”
    方惜的头越低越深，还有止不住的泪水往下落。
    选管也不过是一个来实习的女孩，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在见她哭起来的时候就心软了。
    眼看着她越哭越厉害，选管连忙走过去抱住了她。
    “没事没事，我没放在心上。我再去和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兑换。”
    乔砂砂看到这一幕，嘴角抽搐了一下。
    【惜惜别哭，我们守护你。】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家里那么有钱，在这里不习惯节目组的破床当然睡不好，给人家换一个又怎么了？！】
    【妈的，看得我心疼，我就是冒着直播间被封的风险我也得说一声乔砂砂死了！欺负这么个女孩子当没人看见是吗？！】
    方惜的粉丝们原本就因为之前乔砂砂对她的态度不满，如今见自家妹妹哭了，更是
    弹幕上沸腾的这会功夫，方惜埋在她肩头哭了一阵，终于被她安抚得差不多了。
    谁也看不到她被挡住的眼神中只有一片狠厉。
    这个亏，她今天是认了。
    之后非得从乔砂砂手里找回来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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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睛里还是一片雾蒙蒙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方惜回过头，再次面向乔砂砂。
    “不好意思啊乔老师，这事让您费心了。”刚刚哭完的女孩声音里还带着一分脆弱的颤抖，任谁见了也只会感觉心疼。
    金鱼脑一样的观众早就忘记了刚才方惜是怎么骂人的。
    就算有，也被蜂拥而上的粉丝们捂住了嘴。
    【不是，她这不是活该吗？如果乔砂砂没出现的话，她现在肯定还是在为难这个女孩。那你们说乔砂砂仗着导师的身份在刁难练习生，那方惜也不是在借着练习生的身份来刁难选手管理吗？】
    【放屁，选手管理都表示原谅了，你这个黄泉路人在这里说个屁。】
    【是是是，方惜刚才做错了，可她也道歉了。现在也该让乔砂砂道歉了吧】
    然而刚才还面无表情的乔砂砂面上毫无歉意，
    突然，她轻笑了两声：“演技不错。”
    “你不应该参加《少女的名义》，应该去参加演员选拔综艺才对。”
    她说完，只留下一个扬长而去的背影。
    站在原地的方惜几乎控制不住表情，而弹幕上却越吵越烈。
    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她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
    两天后，就在《少女的名义》二次公演播出前的一个小时。
    #乔砂砂霸凌#的话题再次登上了热搜。
    上次这个话题登上热搜的时候，还是许离儿的杂志发表的那天。
    当天，乔砂砂就在记者的采访中否认了。
    尽管如此，乔砂砂的粉丝还是跑了不少。
    她出道了这么久，这两年却因为公司的一直没给她多少曝光而不断跑粉。
    好不容易接到了《少女的名义》这个综艺，却爆出了霸凌的丑闻。
    尽管乔砂砂直接否认，可双方都没有证据。
    而另一边毕竟是因为一部大热剧风头正盛的许离儿，凭着剧中的女配滤镜，让人没办法不相信她说的话。
    这一环又一环，可以说让依旧粉她的粉丝所剩无几，路人缘更是愈发糟糕。
    而新上的这个热搜，更是给本就为数不多的路人们迎头痛击。
    如果说先前还能够用没有证据来说服自己的话，这段视频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里面的乔砂砂面露冷色，一句又一句地口吐恶言。
    而站在她对面穿着训练服的女孩却止不住的道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乔砂砂却全当没看见，甚至还说她装。
    两次霸凌的控诉一相加，不少人都相信了。
    【呕呕呕，这种人还能在娱乐圈里赚钱吗？！霸凌姐退出《少女的名义》。】
    【看得我泪目了，无比共情这个叫做方惜的姑娘，想当初刚入职的时候我上司也这样骂人，我那几天都在做噩梦！】
    【也就欺负这小姑娘了，有本事乔砂砂出来跟我这种粗人对线啊。】
    偶尔看过直播的人提及乔砂砂是在为别人出头，却都被捂住了嘴。
    知晓真相的人毕竟是少数，很快就淹没在人群里。
    而有人想到去看回放，却诡异地发现那段视频竟然被完全地剪掉。
    就在这种氛围中，第二次公演播出了。
    不知是谁发了弹幕。
    【《少女的名义》在直播是吧？我也要让乔砂砂尝尝被骂的滋味】
    【来了来了，今天我就要当雪花勇闯天涯。】
    不少人一股脑地涌入了《少女的名义》二次公演的直播间。
    今天乔砂砂穿了一件暗黑风格的长裙，让原本就气势凌人高挑身材更加锋利，再加上浓厚的暗色眼影，在一片艳丽中显得格外独特。
    特意来喷人的观众们立马找到了突破口。
    【好家伙，这是在干嘛？什么奇装异服？她真的觉得好看么？】
    【好浮夸，好招摇，婊里婊气的，我看见这种人，绝对不靠近半步。】
    【那倒也是没有吧，明星毕竟是明星，腰细腿长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乔砂砂冲镜头看去，在她看来只是打了个招呼。
    而从镜头的角度看，却是满眼笑意地看着屏幕后面的人，显得格外勾人。
    一片“和姐姐贴贴”的弹幕瞬间霸屏，但转瞬即逝。
    很快就被新的恶意评论顶了上去。
    公演还没正式开始，先坐到了导师席的几个人有些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许离儿瞥了一眼刚走过来的乔砂砂，眼中浮起笑意。
    “诶呦，砂砂今天的衣服好帅啊。”许离儿一脸艳羡地摸了摸她的衣服。
    “只不过今天应该很多男孩子会看，他们应该不太喜欢这种衣服诶。”
    许离儿笑意盈盈，她今天穿了一身纯白短裙，发饰也做得繁复，整个人显得清纯又可爱，像极了电视里的国民初恋造型。
    乔砂砂托了托腮帮子，朝她瞥了一眼。
    “是吗？可能是因为男孩子喜欢也没有用。”
    “毕竟这条裙子也没有他们的尺码。”乔砂砂叹了口气，“真可惜啊。”
    许离儿：“……”
    【许离儿！大！清！亡！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现在的女孩子是为了男生打扮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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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宁愿跑调也不假唱，还是……
    【烦死了，刚才许离儿哔哔的话，就跟我穿三坑的时候有些人的唧唧歪歪一模一样！】
    【穿个暗黑系风格就被说浮夸了？穿个衣服还要看你眼色？穿的又不是你的衣服。】
    【刚才我就想吐槽了……刚看了她的剧那个瞬间一秒下头，我就扫射了，对别人指手画脚的人都是老古董哈。】
    乔砂砂看着梗住的许离儿，轻飘飘的收回了眼神。
    “确实。”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想不到一向寡言的任清然开了口。
    “就像我，我就穿不上。”
    饶有兴趣的眼神抛了过来，乔砂砂挑了挑眉，对他的发言颇感意外。
    【？这是什么意思，是暗示他喜欢这种衣服吗？】
    【吸溜吸溜，这眼神有点好嗑。】
    “到也未必，只要想总有办法的。”乔砂砂随便回复了一句，便收回了目光。
    只见节目组请来的主持已经开始站到了位置上，示意总导演已经开始。
    “大家好，欢迎《少女的名义》第二次公演。”
    几个导师席上的人自然也不再讲话。
    乔砂砂的思绪又回到了这场公演上。
    在她的记忆里这次公演，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就如同之前程曦的预料一样，《少女的名义》的确是爆了。
    只不过是爆的方式跟之前预料的不一样。
    自打二次公演后，《少女的名义》是彻彻底底的黑红。
    无他，就是因为这次演出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灾难。
    99个人被分了十二个小组进行1V1的比拼，然而几乎全都是在比烂。
    哪场演出里充斥的要么是离谱的跑调，不然就是念白一般的rap。
    不管之前练习得再怎么勤奋，在现场总会以离谱的方式失误。
    她当时觉得无法理喻，但乔砂砂现在明白了，这毕竟是一本书。
    作者既然要求了让她们失误，那结局自然是注定的。
    他们这些导师在面前如坐针毡，他们没有评分的权利，却得实时给出评价。碍于节目组的要求，他们只能找了一堆语言硬夸选手。
    结果最终却被网友骂作虚伪。
    想到这里，乔砂砂冷笑了一下。
    既然给了她炮灰反派的命运，那她就好好表现，当一个大恶人好了。
    *
    公演一开场，是任清然带的那个战队。
    他们选的是一首有着高难度唱法的歌曲，相对来说舞蹈简单了许多。
    尽管如此，在选手第三次破音的时候。
    乔砂砂还是戴上了痛苦面具。
    往外一瞥，节目组正冲着他们打招呼示意要切他们评论的画面。
    “紧张了。”任清然响起一下节目组对他的叮嘱，忍住没说什么狠话。
    “头一次上台还是需要鼓励鼓励。”许离儿笑吟吟的，“我觉得还是挺好听的。”
    【没意思没意思，评委都不敢说实话，下去吧都。】
    【有耳朵都听得出来，大写的难听！】
    观众不愿意了，在弹幕上一个劲吐槽的时候，乔砂砂冷不丁的开口了。
    “嗯。宁愿跑调也不假唱，确实还是值得鼓励的。”
    【哈哈哈哈哈总算出来一个敢说的。】
    “哈哈，别这么说嘛。”许离儿尬笑了两声，“出了点意外罢了。”
    “的确给我了很多意外。”乔砂砂点了点头，“比如说唱到了曲子的原调以外。”
    【？真不客气啊。嘿嘿我就喜欢这种耿直发言。】
    【完了，我是来骂乔砂砂的，我觉得我可能骂不过她。】
    【撕得好！撕得再响些！】
    任清然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复杂。
    旁边的导师见缝插针地呵呵笑了两声：“这歌我还挺喜欢的，是年轻孩子们自己的演绎方式嘛。”
    “哦。”乔砂砂最后还是让了步，“听你们这样说，这应该是一首好歌。只不过可能好听得虽然可能不太明显。”
    众人：……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眼前的表演已经结束，乔砂砂便不再多说。
    接下来的几队可以说各有各的拉跨，但好歹没有刚开始那么离谱。
    乔砂砂有一搭没一搭的吐槽两句，其他导师倒也笑呵呵的应下了。
    眼看着许离儿带领的练习生们就要出场了，乔砂砂打了个哈欠。
    身旁的人正好转过头来：“乔老师，等会可要嘴下留情。”
    “哪里哪里。”乔砂砂看了一眼许离儿，却不接她的话茬，“这都是导师应该做的。”
    【！乔砂砂嘴动了！各部门准备！她要开始输出了！】
    【许离儿这话也太绿茶了吧，怎么还不能说了。】
    【？想护着自己的学生有错吗？你们是不是都没有一个好老师，才看不惯许离儿。】
    这是一曲快节奏的韩国翻唱歌曲，内里填充着大段rap，还对有舞蹈很高要求。
    看了一会，乔砂砂只觉得有些眼熟。
    不愧是许离儿带出来的队伍。
    她们跳起舞来也太像许离儿——一样地缺斤少两，基本功不扎实。
    不过一会，甚至有两个人直接在舞台上撞到了。
    乔砂砂叹了口气。
    “我觉得在练舞蹈之前，可以让她们先看一下腿和脚的说明书。”
    --

 第12页

    许离儿干笑两声：“哈哈哈哈，乔老师真幽默呢。”
    乔砂砂没理她，诚恳地望着旁边的rapper导师：“你说卡上拍是会掉粉吗？她们怎么都不卡不对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话绝了，兄弟们还在等什么，赶紧记笔记啊！】
    【青了，许离儿的脸已经青了。】
    【好家伙，多少钱能买了乔砂砂的这张嘴，我想借来在王者峡谷一用。】
    【不要把没教养当做有个性好吗？这种人做出霸凌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不是，乔砂砂自己的车祸现场还少吗？还好意思吐槽鄙人的舞台？就她那舞蹈水平，诚邀大家去看她上次圣诞节的商演，是多么的可笑。】
    “哦可能是我们打开方式不对。去掉beat当阿卡贝拉听应该会挺完美的。”
    听到这里，许离儿脸已经沉下去了。
    说其他练习生不要紧，但这些人毕竟是她亲手带出来的。
    这样的评价，跟直接用耳光往她脸上扇又有什么区别。
    “乔老师可要攒攒口德。”眼看着，导播的镜头没再拍导师席，她靠近过去咬着牙放狠话。“要不早晚有一天，小心翻车。”
    乍一看倒是像是在跟她说悄悄话一般。
    “最近梅雨天气。”乔砂砂轻笑一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许老师打雷的时候要小心。”
    “那就多谢乔老师提醒了。”
    许离儿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随即冲着自己的经纪人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的功夫，弹幕上却已经风云变幻。
    原本弹幕上夸赞乔砂砂会说的和吐槽她说话太难听的也不过五五分。
    可随着来她吐槽的人越多，她得罪的粉丝也越多。
    这终究还是一个选秀节目，前来看的粉丝大多数都是练习生的粉丝，再加上原本就被她霸凌的热搜吸引来的人和引导的水军，她的所剩无几的粉丝根本无法抵抗。
    逐渐的，弹幕上形势逆转。
    【乔砂砂下车！乔砂砂闭嘴！乔砂砂不配当导师！】
    【光说算什么真本事，她自己都是一个天天划水的废物！】
    【这些话谁说可以，只有乔砂砂不行哈。她除了每天舔着脸去评价别人还有什么，别人喊她两声导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刚开始的时候，乔砂砂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很快，程曦冲她招了招手，把她喊到一边：“你说话最好还是客气点，毕竟是在直播。而且里面有不少人都不好解决，要么都是二代，要么粉丝量已经……”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乔砂砂冷笑一声：“反派就要有反派的样子。”
    她回到导师席上的时候，这场表演已经结束。
    许离儿正拿着话筒，鼓励刚才失误的女孩。
    忽然，她话锋一转：“对了，刚才乔老师对你们的表演还是有不少批评的。”
    “不然的话，就让乔老师给你们示范一下怎么唱跳？”
    说罢，她笑吟吟地看着乔砂砂。
    弹幕上顿时一片叫好。
    【对啊！她天天比比歪歪的，让她上啊！】
    【呵呵，坐等乔女士出丑。】
    乔砂砂也默默注视着她。
    突然，她嘴角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啊。”乔砂砂接过话筒，“但毕竟女团要讲究配合和整齐，那不如——”
    “离儿和我一起？”
    许离儿的声音中罕见地出现一丝慌乱：“啊？”
    然而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起哄声已经从练习生和观众的口中响起。
    怎么会这样！
    许离儿咬着牙，在她的预料中，明明是应该乔砂砂在这一片起哄声中站起身来的，怎么又扯上了她自己。
    但是，这样也好。
    反正出丑的还是乔砂砂。
    许离儿和她当队友那么长时间，再清楚不过她的实力了。
    乔砂砂出道之前并没经受过多长时间的训练，就仗着一张脸吸粉。
    声乐方面还能仗着音色的天赋勉强完成，但rap和舞蹈上可以说是灾难级别，只能靠着人多，勉强跟着全队表演。
    前不久乔砂砂的表演她也看过了，的确有进步，但比起她来说还远远不能。
    更何况。这首歌本来就是她替练习生们定下来的，再熟悉不过。
    现如今就她们两个，她还能踩着她立一脚唱跳全能的人设。
    想到这里，许离儿冷哼一声。
    “来吧。”
    听到她的回答，乔砂砂微笑了一下。
    看到这个胸有成竹的笑容，许离儿心里蓦地咯噔了一下。
    不会的，她不可能进步那么快。
    达到自己的水平，乔砂砂起码还得练习个三五年呢。
    正想着，两个人并排站上了舞台。
    乔砂砂看着璀璨耀眼的舞台和地下无数的观众，不管上台了多少次，不管是什么样的舞台，只要下面有人，她都会觉得紧张。
    她深呼了一口气。
    那个瞬间，乔砂砂蓦地想起了过去。
    还有……之前那些岁月里在练习室不曾放弃的自己。
    然后，音乐响了——
    第7章 “我还以为你的手跟脚刚认……
    【？好家伙这跟刚才跳的是同一个舞蹈吗？！】
    【天啊，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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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乔砂砂确实有资格评价她们这些练习生。】
    【也没有吧，我觉得许离儿跳的不差啊，顶多算是各有千秋吧。】
    最后一条弹幕刚发出来，就被底下的无数人讽刺“你根本看不懂吧”。
    节目组导演把这一切收入眼中，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就算是他这种完全不懂舞蹈的人来看，也明显分辨得出眼前两人的优劣。
    音乐一响，乔砂砂就恍如变了个人一般。
    这样的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辉。
    乔砂砂四肢纤细，却用着极强的爆发力和控制力，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的美感。她游刃有余地做着每一个动作，一举一动都卡在节拍中间，一点也看不出临时被人叫上来的窘迫。
    更让人吃惊的是，在这样激烈的舞蹈动作中，她依然有余力完成声乐部分。
    刚才的练习生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气息不足，让整个歌听起来像断气了一般。
    可同样的歌曲，换做乔砂砂来演绎却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谁也不知道乔砂砂娇小的身躯中居然能够爆发出这样的声量。
    浑厚、磅礴，要不是所有人眼看着她意外被抓上去，怕不是不少人都会怀疑她是放了一版录音室里的版本。
    旁人看不出来，天天泡在音乐中的人才知道，这种能力有多么的可贵。
    旁边的许离儿呢，硬要说也不差。
    明明动作也做到位了，没有什么失误。
    比起刚才练习生的表演自然也是优秀得多，但偏偏——
    站在了乔砂砂的旁边。
    不管是歌喉还是舞蹈，让人觉得只是单纯地完成动作。
    而观众们的目光，却只能地集中在了乔砂砂的身上。
    为什么呢，有人心里有些疑问。
    这时候，这短暂的表演已经接近了尾声。
    高潮部分动作是她们举起双手，如丘比特一般向镜头射出爱心之箭。
    这时候镜头对焦在乔砂砂的面孔上，所有人内心一震。
    找到原因了。
    ——乔砂砂在配合着摄影机，她在享受这个舞台。
    在完成动作的同时，她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哪台摄影机在运作，然后与屏幕后面的人对视。
    她目光灼灼，从里到外都洋溢着魅力，让人无法不喜欢她。
    当她站在舞台……
    她就是当之无愧的掌控者。
    【AAAAWSL！万万没想到我看了一个女团选秀，居然被导师吸粉了。】
    【完了完了，我已经替许离儿脚趾扣地了，不站在一起也就算了，偏偏两个人还是一起跳的，这对比……有点惨烈啊。】
    【？就算乔砂砂跳得好一些，她还是那个霸凌咖好么？你们干嘛这么为她说话。】
    然而已经没有人再讨论之前的事情了，所有人都被这舞台为之一振。
    意识到观众的这片哗然是献给乔砂砂的时候，许离儿心里咯噔了一下。
    刚才不好的预感慢慢成为现实，她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
    乔砂砂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明明，她明明……
    再想过去的事情已经于事无补。
    但现在，她绝不能允许乔砂砂踩着她翻身。
    眼看着整首歌就要结束，许离儿心一横，下定了决心。
    乔砂砂往后走了两步，眼看着第三步就要重重踩地。
    就在这时候，许离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腿放在她的即将落脚的那个地方。
    这里正好是乔砂砂视线的盲区，她万万是移不开步子的。
    许离儿在心里冷笑。
    她想好了，等会乔砂砂一碰到她，她就捂着脚坐在地上。
    再随便搞来一张病例证明她身上有伤，今天的表现算是有了借口，还能把乔砂砂的风头全盘打掉。
    然而这一幕却被镜头捕捉到，眼看着周围人响起惊呼。
    乔砂砂就觉得脚下触碰到了什么，立即改换重心。
    凭着强大的身体控制力，她非但没有踩到后面的人，甚至还有余力做出最后一个动作。
    而身后的许离儿刚想继续碰瓷，却没想到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
    许离儿：“……”
    丢脸，就是十分丢脸。
    她练舞这么长时间来，哪里有过一个屁股蹲坐在舞台上的经历。
    许离儿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走了两步后才意识到……自己明明是要谎称脚受伤的啊！
    可这下子竟然全没了借口。
    “你没事吧？”乔砂砂问她。
    许离儿咬牙点头，两个人并排走下了台。
    “走路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的手跟脚刚认识呢。”
    乔砂砂笑得温柔，身后的观众们却瞬间哄堂大笑。
    【绝了绝了，有实力的人说这种话真的让人无法反驳。】
    【很好我真香了，最喜欢这种乔砂砂又实力又有趣的人了哈哈哈。】
    【不觉得刚才许离儿cue乔砂砂上去的样子很绿茶吗？现在这样被打脸也是她自作自受好吧！】
    许离儿张了张嘴，试图找个借口。
    但偏偏她还无话可说。
    刚才的镜头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她先跳错了舞蹈，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另一个人。
    是乔砂砂凭着自己的努力躲了过去。
    --

 第14页

    许离儿面色铁青，握紧双拳努力忽视周围人的眼光。
    想起一起上台的这个提议还是她自己提出的……她恨不得立刻回到十分钟前抽自己两个耳光。
    *
    二次公演结束，乔砂砂跟着程曦坐上了回家的车。
    程曦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登录上自己的小号，看了一眼乔砂砂的超话里又再说什么东西。
    今天#乔砂砂霸凌#这个词条再次登上了热搜。
    尽管她已经让人去找了当时的视频，但终究对她来说依旧算是元气大伤。
    很多人都会觉得那为别人出头只不过是借口。
    再阴谋论点，甚至会觉得就是乔砂砂让选管去刁难选手的。
    想到这里，程曦叹了口气。
    再加上今晚的毒舌评论，谁知道乔砂砂今天又会掉多少粉呢。
    程曦垂头丧气地看了一眼乔砂砂的微博主页。
    ？
    632万……好像没少。
    等会，她微博不但没掉粉，好像还多了十万粉丝？？？
    程曦揉了揉眼，再次刷新了一下首页。
    粉丝数变了。
    但是变得更多了。
    633万，还在不断的涨粉。
    能有这种涨粉效果的……只有热搜了。
    可她这个经纪人可没买啊。
    程曦一脸懵地点开热搜，从上到下搜索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乔砂砂的名字。
    #《少女的名义》 难看#
    #卡上拍是会掉粉吗？#
    #乔砂砂阴阳怪气第一名#
    以往《少女的名义》节目组也买过热搜，只不过大多都反响不大。大多是看了节目后的粉丝在转发评论，表面看起来虽然热闹，但对于乔砂砂来说却没什么用处。
    然而这次活跃在热搜里的网友却真的都是吃瓜群众。
    谁也没想到，一个选秀节目里最大的看点却是导师的吐槽。
    【哈哈哈哈看她喷人我还能看一百集，北极熊麻溜的给我放出来。】
    【我来帮乔砂砂艾特某些语言类节目了，这种口才，当爱豆可惜了。】
    【很好，这99个人已经被乔砂砂包围了，赶紧举手投降吧。】
    【我俩脸上的都是嘴，怎么她就那么能说呢？！】
    程曦扒拉了一会评论。
    尽管也有骂她没教养的评价，但淹没在一群哈哈哈哈中丝毫不起眼。
    今晚一直因为乔砂砂的发言而提心吊胆的程曦终于放下心来。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身旁的人这个好消息，全部的注意力却被新的一条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程女士你好，请问乔砂砂小姐对《出发去远方》这档节目有兴趣吗？”
    *
    另一个城市中。
    好不容易才加班结束，孟前一脸疲惫地打开手机。
    刚一打开微信，一串消息立马冲了过来。
    “呜呜呜姐姐好帅给个姬会！！”
    “快看！这是我今年看到的最爽的舞台。”
    孟前的女朋友是《少女的名义》狂粉，他蓦地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什么公演的播出日。
    看女朋友这么激动，他哭笑不得地点开了对方发来的链接。
    不得不说，有这么多人喜欢爱豆也是有道理的。
    就算是从来没看过表演的他，那个瞬间也从那个黑色衣服的女孩身上看到了活力，整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有点熟悉……好像从哪里见过一般。
    “那个黑衣服的是什么人啊？”
    “穿黑衣服的那个啊？叫乔砂砂，一个女团成员。”面对男朋友的问题，对方还是很快发来的答案。
    职业似乎对上了……
    但很快，对方又发来了另一串。
    “但你可别对她真情实感啊。她好像是之前对别人霸凌过，就她旁边的那个妹子。反正就看看舞台就行了。”
    “不对啊……如果我没认错人的话，那个女孩应该没有霸凌。”
    孟前顿时皱紧了眉头，想了想，他又发出了一段话。
    “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是白衣服的霸凌她才对！”
    “？？？”
    *
    这时候，乔砂砂也已经登陆上了微博。
    公演结束后，按照惯例导师要发些宣传图来宣传节目。
    她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完成了任务。
    然而就回复几条消息的功夫，她不一会就发现评论汹涌而来，不过十分钟，评论区就突破了一千条。
    哦，她今天就要糊了吗？
    乔砂砂一边想着这次怎么这么快，一边打开了评论区。
    然而第一条却是——
    【姐姐出书吧！快教我怎么怼人。】
    再往下看，竟然找不到几条恶评。
    【我愿十年荤素搭配换来乔砂砂阴阳怪气大法。】
    【同样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你这么会说？！】
    唯一的一条【没素质】，点开内评，却都是在骂对方。
    眼看着第一条评论的点赞数越来越多，乔砂砂挑了挑眉。
    她点开回复那人道：“好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开直播了。
    第8章 “你说气话，我不信。”……
    第二天，乔砂砂和程曦商量了一下，把直播时间定在了晚上的八点。
    之前粉丝多的时候，乔砂砂也经常直播。
    --

 第15页

    不管是带货还是吃播，甚至于准备化妆的时候跟大家聊聊天，都是一种挺相当有效的固粉方法。
    因此这时候乔砂砂提出直播，程曦一点也没感觉意外，也没觉察到什么不对。
    毕竟，她的心思全放在了昨天突然加她的那个微信账号上。
    “《出发去远方》这个综艺你想接吗？”程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乔砂砂愣了一下。
    哦，该来的还是来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旅行综艺里，她遇到了这本书的女主角、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女、娱乐圈的新晋天降紫微星——苏茶。
    和她的相遇，让乔砂砂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娱乐圈生涯直接面临终结。
    《出发去远方》是今年北极熊视频力推的明星旅行综艺，在网上也有不少期待的声音，事实上，直到节目播出后的三四年，这部综艺依然是观众们津津乐道的经典。
    毕竟，苏茶和富二代席意就是在这部综艺中相识相爱，然后一路结缘，最终成为娱乐圈里的神仙眷侣。
    每当CP粉开始嗑两人回忆的时候，总绕不开这部综艺，还有乔砂砂这个可笑的反派。
    事实上，这部综艺里除了苏茶席意外的其他四个嘉宾，都成了两人爱情的陪衬，要么因此暴露出缺点彻底翻车，要么因为做错事一路被观众臭骂，路人缘尽毁。
    可以说，《出发去远方》是主角们爱情的开始，更是他们这些反派们噩梦的开始。
    乔砂砂冷笑了一声：“接。为什么不接，有钱就得赚。”
    之前她也曾经以为拒绝这个综艺就能够避开苏茶，然而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跟苏茶见面的机会等着她。
    既然是注定的相遇，她怎么可能轻易躲开。
    更何况，既然给了她反派的剧本，她就得好好发挥才行。
    “真的？”程曦犹豫了一下，“节目组说，他们现在正在接触的人有苏茶、席意、还有……梁唤秋。”
    乔砂砂挑了挑眉：“无所谓，我会去的，不就是前男友嘛。”
    前团解散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回归素人。
    就暂停休学回到了学校，在一次社团活动中认识了隔壁金融系的系草——梁唤秋。
    谁料到一次选秀，又让她重新火了起来。
    她和梁唤秋也因为各种原因分了手，此后便不再见面，谁知道那家伙竟然投身到了娱乐公司，成为一名经纪人。
    乔砂砂只记得两人最后弄得很不愉快，幸好在那之后也没什么相遇的机会。
    她记得按照原定剧情，这个家伙多半会因为她而拒绝了这次邀约。
    所以，问题不大。
    额，应该……吧。
    *
    乔砂砂没想到的是。
    还没开始参加《出发去远方》，她就又遇上了其他的麻烦。
    知道自己上热搜的时候，乔砂砂刚从练习室出来，正准备直播。
    “有病啊，三天两头给你买黑热搜！”程曦看到挂在榜上的那个词条，被气得半死。
    乔砂砂打开手机刷了一眼，顿时冷笑了一声：“还能是谁，不是许离儿就是方惜呗。”
    回想了一下之前，她觉得还是舞台上出丑的许离儿的可能性比较大。
    只见，热搜上挂着她的名字。
    #乔砂砂抢风头#
    这事情发源于昨天晚上有人在论坛上发的一个帖子。
    【震惊！练习生选秀竟成了导师舞台。蹭热度的QSS滚粗去！】
    上面虽然用了缩写，但熟悉娱乐圈的人分明可以看出，这标题里指的就是乔砂砂。
    紧跟着主楼里就贴了几张截图，里面乔砂砂站在舞台中央，而练习生们远远地躲在角落里，脸上一脸赞叹。
    原本站在舞台上的另一个人，却正好因为拍摄角度的原因，消失不见。
    其他人刚打了几个问号，楼主又补充道。
    【对不起，我标题UC小编了。但我真的想说Q女士你真的不要再给自己加戏了！练习生马上都要被你挤下台了！】
    《少女的名义》本就在论坛里有极大的讨论度，再加上那震惊党的标题，顿时吸引了一批闻风而来的吃瓜群众。
    【天啊，我之前没关注过《少女的名义》，她已经猖狂到这种程度了吗？！】
    【？所以说当时她的霸凌澄清了吗？她把锅推给许离儿然后呢？】
    【呃呃，上面的人都没看直播吧。当时是练习生们表演结束，她才上舞台示范一下的，剪辑版里这段直接都删掉了。而且还是许离儿把她喊上去的，怎么另一个人隐身了？】
    【？就算是许离儿喊上去的，她也得有点自知之明吧。一个出道爱豆跟练习生比，还要不要点脸了。】
    【这是一栋QSS自炒楼，知道她跳得比练习生好了，大家别给眼神了。】
    看关注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主楼逐渐还加进去了许离儿和乔砂砂对待练习生态度的对比图。
    不知是水军还是真实的观众，论坛里吵吵了好几百楼。
    实际上到了后来，尽管有不少浑水摸鱼的人掺和，但这栋楼里的不少人都搞清楚了是许离儿和乔砂砂两个人一起上的舞台，乔砂砂对待练习生的态度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楼主，在看到所有人吵得腥风血雨的时候早就悄然而去了。
    --

 第16页

    然而第二天营销号搬运的时候，却只把主楼里的对比和开头的几个□□搬到了微博上，在加上水军的推波助澜，这词条很快就上了热搜。
    【怎么想乔砂砂这样都不太好吧。】
    【刚昨天对她有点好感……今天立马下头，告辞。】
    替乔砂砂澄清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水军的点赞，负面言论立马占领了高地。
    其实原本还有嘲讽许离儿的人，可她眼疾手快，立马发出了个道歉声明出来。
    【不好意思，之前的表演是我当时临时起意，没想到会对给观众们造成这么多的误解。砂砂她也是因为我才上台的，我听说对于这件事有些争议，希望大家不要对她产生什么误会。】
    这样一来，就愈发衬得一直缄口不言的乔砂砂厚脸皮了。
    在程曦看来，这么速度之快的回复，分明是联合那帖子的一套组合拳。
    然而如此一来，却是把许离儿自己摘了出去，反倒是立足于不败之地。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这就联系人把这玩意撤下去。”程曦翻了个白眼，就要联系人。
    乔砂砂拦住了她：“等一下。”
    跟程曦不同，她只觉得好笑。
    再怎么发帖，也改变不了之前许离儿在台上现场出丑的事实。
    “既然有人给我们买了热度，我们也只能笑纳了。”
    看着群情激奋的水军们，乔砂砂笑了笑，点开了直播按钮。
    *
    【你还敢开直播！是觉得我们不敢骂你吗，家人们上啊。】
    【不要给自己加戏不要给自己加戏，把舞台让给练习生听到没有。】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特意从隔壁选手的直播间出来骂你！】
    乔砂砂笑了笑，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她刚刚从练习室出来，身上只穿着在普通不过的黑色T恤，脸上甚至还有些汗珠。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丝毫不这挡不住她身上的出众气质。
    一进直播间，就让人只能注意到她，丝毫看不到她穿了什么。
    她捕捉到弹幕上的最新一条，顺手回复道：“专门从别的直播间过来的啊，哦，我知道你有多想来见我了。”
    一句话过后，她便开始感谢一波礼物，不再回复剩下的弹幕。
    【“乔砂砂你为什么不回复弹幕，是不敢吗？”送了主播乔砂砂1个漫天彩虹。】
    “感谢‘乔砂砂你为什么不回复弹幕，是不敢吗？’的漫天彩虹。”
    “为什么不回复弹幕？”
    显然是有人看她不理睬直播间的弹幕，特意改了名字，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乔砂砂看了一眼不断刷屏的质问，笑了一声:“下回让正常人来留言，我不在乎复读机的想法。”
    弹幕沉寂了一秒，速度减缓了许多。
    然而随即，更多的礼物特效升腾了起来。
    这种不服输的劲头，显然是职业黑粉们因为任务而来，不死不休地死咬着她。
    想到这些礼物都相当于是许离儿送来的，乔砂砂的笑容更盛。
    然而她却没急着继续调戏他们，给自己冲了包咖啡，然后才慢悠悠地坐了回去。
    看她终于又看了屏幕。
    不知是谁怒而送了一个所有礼物中最贵的满屏花火。
    【“乔砂砂你个怂货！怎么不敢念我们的名字了”送了主播乔砂砂1个满屏花火。】
    “哇哦。”乔砂砂被特效吸引了一秒，很快就意识到了黑粉们在想什么。
    “送我礼物就得要感谢？”
    乔砂砂盯着屏幕不断绽放的礼物特效，突然想起网上流传的某种文学。
    她挑挑眉：“可是我这么美，想给我送礼物也是人之常情。”
    弹幕上沉寂了一秒，紧接着各种特效绽放得更加迅速了——都是特意改了名字来骂她的。
    【“乔砂砂退出少女的名义”送了主播乔砂砂5个水晶礼盒。】
    【“今天乔砂砂退圈了没”送了主播乔砂砂4个粉红城堡。】
    【“你真的好不要脸”送了主播乔砂砂9个绽放烟花。】
    乔砂砂看着他们的名字，丝毫不动怒，反而笑意更深。
    “送我这么多礼物，你们不会爱上我了吧。”乔砂砂做出一番头疼的表情。
    黑粉不约而同地回答：放屁！！！
    乔砂砂淡淡一笑：“别装了，亲密度是骗不了人的。”
    听了这话，不少人这才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名字旁边的等级。
    为了骂乔砂砂，他们先是送了礼物又是反复留言刷屏。
    所以就导致了……目前乔砂砂亲密度榜上的人居然全都是他们这些水军？！
    意识到这一点的黑粉：？？？
    不少闻风赶来，看乔砂砂怼黑粉的吃瓜群众看到这一幕顿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悟了，读做黑粉，写做真爱粉。】
    【？这是什么迷惑玩法，恨她就给她送钱？】
    有人忍不住，再次回骂。
    【别自作多情了，我女神比你好看一百倍！！！】
    乔砂砂嘴角微微弯出好看的弧度，终于开始回复。
    “你说气话，我不信。”
    黑粉：？？？
    【哈哈哈我也不信。】
    那个瞬间，他们突然知道了什么叫做无！能！狂！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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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对于丑人而言，细看是一……
    逗弄了黑粉一会，在直播间里闹腾的人少了许多。
    看样子都是被乔砂砂刚才的对线气得半死，悻悻地离开了。
    【恭喜砂砂，上热度榜榜三了！】
    【首页推送来的，女主播蛮漂亮的诶。】
    【什么女主播，乔砂砂是女明星好吗？！】
    看到这些弹幕，乔砂砂拿起备用机看了一眼平台首页。
    原来是了黑粉们刚才的一波助攻，乔砂砂的直播间已经升上了平台热度榜三。
    就算他们离开，依旧有更多的人被吸引过来，眼看着就要超过第二名。
    直播间里的人不降反升，而且安稳了许多。
    见莫名其妙的人消失，乔砂砂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漠视弹幕。
    而是一手拖着腮帮子，淡然地看着上面的文字泡往上飘。
    “今天怎么突然开了直播？”
    乔砂砂看到这条弹幕，笑了笑。
    “不是你们在微博底下说让我出书吗，所以我就来教课了。”
    说完，她一顿，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
    “还要多谢谢刚才那些给我提供上课教材的人了。”
    她知道，以许离儿的那种骄傲自大的性格，买了水军来黑她之后多半会躲在直播间后面悄悄看她。
    如果许离儿能看到的话，她想告诉对方。
    乔砂砂这话，可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啊！！”在自己家里看直播的许离儿手一抖，手机直冲冲地掉了下去。
    她怒火冲天地在客厅里走了两个来回，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一群废物，连骂人都不知道怎么骂！”
    恶狠狠地把茶几踹翻之后，许离儿瘫坐在了沙发上。
    她买了最高级的水军往乔砂砂的直播间里灌，本来只想搅黄这场直播。
    谁能想到那群废物居然中了对方的计。
    她花的一大笔钱，居然全都用在了送乔砂砂礼物上。
    许离儿越想越气，浑然忘了刚才刷礼物最兴奋的人明明是她自己。
    甚至于……她现在还挂在乔砂砂的亲密度排行榜第一位上。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许离儿咬着牙，从地上捡起来摔碎一个角的手机，恶狠狠地打起了字。
    没了黑粉胡搅蛮缠，乔砂砂开始随意聊天。
    出于好奇进来看她直播的人慢慢地却被她率直的言语吸引住了。
    娱乐圈里明里暗里的规矩很多，很多人怕犯错，于是只能谨言慎行，不敢发言。
    怕翻车、怕掉粉、怕招黑。
    所以微博上只剩下了广告，综艺上仿佛成了假人。
    就像是曾经的乔砂砂那样。
    然而当结局注定之后，乔砂砂反而无所畏惧，恣意妄为起来。
    反而……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看着这样的乔砂砂，许离儿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感觉。
    鬼使神差的，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打出一行字。
    【天天骂人，就不怕给自己招黑吗？还得让粉丝反黑。】
    乔砂砂冷笑一声：“谁黑我，用不着粉丝下场，我亲自对线。”
    【哈哈哈哈爱豆给自己反黑第一人。】
    【不了吧，黑粉也骂不过她啊。】
    许离儿看居然没人响应自己的话，还是气不过。
    【没素质，为明星中有这样的人不齿。】
    乔砂砂看着这行字，话题突然一转：“你知道栀子花吗？”
    “很多人嫌弃它太香，太俗。”
    “然而，它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霸气，就是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不想看就滚出直播间，讨厌她还看你是不是暗恋她不敢说！】
    【汪曾祺YYDS，这段话当年看到真的喜欢极了，想不到居然从一个小明星嘴里说出来了。】
    许离儿看到一片哈哈大笑，正暴怒着想要继续打字。
    【你已经被直播间管理员“AUTUMN”踢出直播间。】
    她试图回去，却看到自己已经被拉黑的界面。
    许离儿：“……”
    如果没记错的话，直播间的榜一会自动成为管理员。
    可明明她刚才已经刷到了榜一！
    又是哪个家伙，居然抢到了她的位置。
    许离儿咬牙。
    乔砂砂看那人没再继续对线，便也不再继续扯皮，把话题回归了闲聊。
    “没化妆。”乔砂砂捏了捏脸，证明自己脸上什么也没有，“刚从练习室里练舞出来，化妆的话不舒服。”
    【啊没化妆就这么美，呜呜我和仙女果然不是同一物种的。】
    【浓妆也美，素颜也美，不要管黑子说了什么，我来和美女姐姐贴贴。】
    【嗷嗷嗷直播间平台热度第一啦，恭喜砂姐。】
    乔砂砂闻言，轻笑了两声，更引来直播间里的尖叫。
    没过一会，一条弹幕吸引了她的注意。
    【哈哈哈这今天的首页真有意思，榜一和榜二打擂台赛么？】
    【哎呦，今天大喷哥更猛了，特意从那边来看看小姐姐哭没哭。】
    【从大喷哥那边来的+1】
    【绝了这边的前几名打赏怎么跟隔壁的前几名差不多啊，他们到底是黑还是粉啊我困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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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刚才主播的英雄事迹。】
    眼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提及“隔壁”的越来越多，乔砂砂若有所思地敲了两下桌子，再次打开了备用手机。
    这里的隔壁自然不是她现实中的隔壁，而是她直播间推荐位的上一个或下一个的直播间。
    她现在是在平台的直播首页第一，那所谓的隔壁就是排名第二的直播间。
    乔砂砂挑眉，这ID有意思。
    ——大喷哥今天喷人了吗
    弹幕上意识到她在做什么之后，顿时激动起来。
    【哎呦哎呦小姐姐别哭哈。】
    【哈哈哈我最期待的一幕要发生了，我就想看看这些人对大喷哥喷他们的话做出什么反应。】
    【砂砂别看别管！我刚从隔壁回来，就是中年恶臭男一个。】
    乔砂砂瞟了一眼弹幕，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
    然而不顾其他人的规劝，她径直点了进去。
    另一个直播间的声音瞬间在乔砂砂的直播间里响起。
    “她叫什么乔砂砂？叫俏傻子吧，也就长得是还行。”
    一进直播间，只见里面是一个约莫二三十岁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房间背景十分简陋，显然生活得不慎如意。
    他手上拿着另一个手机，不停地滑动着，时不时还拿起来给镜头后面的人看一眼。
    ——他在看乔砂砂之前的舞台直拍。
    “你说爱豆凭啥赚那么多钱，就在舞台上摆弄两下，我也会啊。”
    乔砂砂啧了一声，退出去搜索了一下这个人的ID。
    大喷哥人如其名，活生生的一个大喷子，平日里就是以喷人来博人眼球。
    刚开始只是想直播求打赏，却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路过他的直播间。
    某一天，看着毫无进账的直播间，他突然勃然大怒，开始看其他人的直播边看边骂。
    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直播间里突然多了不少人，从那天起，他才改了这个名字。
    他尤其爱喷的就是那些高颜值的帅哥美女，人家越美好，他就越要踩她。
    这种喷法反而满足了不少人的阴暗心理，每次开播都有一群人看笑话。
    但今天居然能上到榜二，更是离谱。
    不过乔砂砂一看他房间里留言的那几个ID，也瞬间明白了。
    无非是许离儿觉得不能白给她送热度，干脆让人都来给这个骂她的家伙打赏留言。
    看着乔砂砂低下头后就没再抬起来，观众也激动了。
    【哭了吗!哭了吗！】
    【大喷哥什么时候才能滚出直播界，平台还不封了他吗？！】
    【封什么封，他天天直播间流量那么高，平台傻了才管他。他也是专门钻平台漏子，骂归骂，可他就不吐脏字没理由封他。】
    【他这个月已经累计骂哭五个主播，把七个人对线得哑口无言，还有好几个看他过来连麦直接下播，前天有个被他气得破口大骂，反而是自己直播间被封，笑死我了。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什么砂砂会做出什么。】
    过了没一会，乔砂砂抬起头来。
    她嘴边却含着一抹嘲讽。
    *
    “好家伙，又赢了，谢谢兄弟们！！！”大喷哥一激动，差点碰翻了旁边的水杯。
    无怪乎他怎么激动，实在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他哪里会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自己能在连麦PK中打赢这些年轻漂亮的小网红。
    直播里的PK不比其他，每一次输赢依靠的都是观看者打赏的真金白银。
    而往日里来看他的人大多都是来看笑话，不管他再怎么吆喝，打赏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谁能想到，这一次他骂这个乔砂砂，居然这么有用。
    大喷哥想着今天的进账，嘴角几乎咧开了花。
    今天看来是不管谁来都能赢啊。
    眼看着不知是谁又发来了连麦邀请，他看也没看对方的名字，点击了确认。
    嘴里还继续吹嘘：“想我八岁那年，大冬天就敢到湖面上蹦跶，后来我一看，那冰面碎了一大块，我稍微踩一脚整个湖面就碎了，这才叫牛逼，乔砂砂这些人算个……”
    他嘴上的后半句话突然哽住了。
    大喷哥一看屏幕的另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连上的这女主播好眼熟，好像就是——他手机里正播着舞台的这人啊！！！
    “看来这一次孟婆汤不是很靠谱啊。”
    只见温柔的女孩一张嘴，就是一句怼人：“让你还记得上辈子作死的事。”
    大喷哥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对方的ID。
    ……还真是乔砂砂。
    之前都是他主动连麦去骂那些小网红们，哪里想到居然会有人主动找骂。
    尽管对方的话有些意外，他想了想之前自己的战绩，给自己鼓了鼓劲。
    不就是骂人，他怕什么。
    一开口，他还是套用自己的老方法，往对方脸上砸。
    “哇女明星给我连麦，太荣幸了。麻烦你给我透个底，整你容得化不少钱吧，我这样的，怎么说也能跟你整得差不多吧。”
    他的直播间里顿时一片哈哈大笑。
    【是的是的，大喷哥你明年也能选秀出道】
    【哎呀，人家能承认嘛，这么多妹子没一个承认自己整过容，啧啧。】
    这话诋毁她整容不说，还暗讽她整容之前跟这个邋遢的大喷哥一个水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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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凭空污蔑，不管怎么否认都是解释不清的
    可以说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无往而不利。
    乔砂砂不急不缓，她笑了笑：“我觉得大家经常有一个误区，误以为自然的就是好的。”
    “什么意思？”
    看对方没跟上自己的思路，她接着说。
    “大自然的确很美，有些自然的人……可不美。”
    “当然我也理解，有些人没有美，除了自然也就没有别的可说的了。”
    【哈哈哈哈说得没毛病。】
    【丑人多破事。】
    【所以乔砂砂真的是整容的？】
    【她从小到大的照片都在网上，你自己去看啊倒是她整个屁。】
    大喷哥支支吾吾的，半晌都才反应过来：“别说废话，你就说你整没整吧。”
    然而乔砂砂反倒是反客为主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直播的时候能往后退一下吗？”
    “啊？怎么了。”
    乔砂砂不急不缓，先自己退了两步。
    “因为——”
    “对于丑人而言，细看是一种残忍。”
    【啊我知道我知道，这句是钱钟书的。】
    “大家都知道？”看直播间里的人活跃，乔砂砂笑了笑：“它的下一句是，除非他是一个坏人，你想惩罚他。”
    【我靠，还真有人能说出全句？】
    【本文学生泪目了，终于有人没误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然而乔砂砂没在意剩下的回复，接着说。
    “但你这样直播，我也不知道这是在惩罚你，还是在惩罚我们了。”
    第10章 “我今天离糊又远了一点……
    大喷哥：“……”
    【哈哈哈妙啊，说他又丑又坏又辣眼。】
    【砂姐说得对，我这就去洗眼去去就回！】
    大喷哥被说得脑子一片空白，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看见自己直播间里的人数正在迅速流失。
    他顿时急了：“诶诶诶别走啊铁子们，说好的今天从天黑喷到天明呢！”
    只见不知是谁留言了一句。
    【哈？你连喷都喷不过对方，她还比你长得好看，我干嘛还要看你。】
    大喷哥：“……”
    还有这种操作？！
    他麻了，试图反击，然而对方还没停。
    大喷哥从未觉得这直播的连麦PK这么漫长过。
    明明PK时间只有三分钟，他却觉得比三天还难熬。
    他也试着回怼，结果对方不慌不忙，一一接招，竟然全都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完了完了，大喷哥说不过了。】
    【功力不行啊兄弟，遇见这主播是小喷见大喷了。】
    【嘻嘻嘻嘻嘻恶人自有恶人磨，从来没觉得阴阳怪气也能这么厉害，恶女姐姐我来了。】
    终于结束了。
    大喷哥嘴角一阵抽搐，半天没缓过来劲。
    又有人给他发来了连麦邀请，大喷哥精神一振，终于有新的人能让他找回面子了，这回他非得努力喷回去不可。
    他兴奋地一看ID。
    “……”
    妈的，怎么又是乔砂砂！？刚才还没骂够吗是！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方，但嘴上却还在逞强。
    “我不怕她！那是刚才她在哪里比比歪歪我没好意思打断，她这个^*^*%^%。”
    他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下意识地说出脏话。
    等到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只见屏幕上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检测到主播在直播发表不文明言论，特封锁直播间1日，请主播在直播过程中遵守社会道德规范与公序良俗。】
    同时被踢出直播间的还有许离儿。
    她是无意中关注到大喷哥这个人的，被乔砂砂的管理员提出后，她灵机一动，让水军来到了这个人的直播间刷乔砂砂的名字。
    果不其然，后面的发展如她所料。
    大喷哥注意到了这个名字，开始狂骂。
    她看得身心舒畅，不知不觉地就让人把他刷到了榜二。
    乔砂砂直播，另一个人就在她后面骂她，便是气不着也能恶心恶心她。
    许离儿满意极了……直到乔砂砂的主动连麦过去。
    本来还希望乔砂砂能被骂哭，谁能想到这人这么菜，反而被阴阳怪气了一番。
    许离儿还没来得及生气，谁能想到到现在竟然连直播间都被封了。
    她面对着两个进不去的直播间，只能对着手机的黑屏幕生闷气。
    而在乔砂砂的直播间，却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样。
    因为大喷哥被封而被踢出来的人不在少数，大多数人都转头直接去了乔砂砂的直播间。
    有了这些人的助力，乔砂砂的直播热度排名彻底稳定在了第一位，把第二名遥遥甩开。
    再加上她在直播间谈笑风生就把黑粉喷子斩于马下的视频录屏开始在其他平台上传播，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进来。
    【啊，这就是明星的心理素质吗？爱了爱了。】
    【绝了，见过怼黑粉的没见过直接连麦上去骂的，居然让对方被封了。】
    【哈哈哈关注主播了，期待下一次的开播。】
    【我宣布阴阳怪气界的鄙视链：乔砂砂>>>大喷>>>>>>>其他主播。】
    这会儿功夫，她的直播间又回到了和谐的氛围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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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出现的几个黑子，也很快就被管理员榜一封禁。
    乔砂砂看了一眼榜一——AUTUMN。
    有人还在不死心地抢夺，对方为了守住这个位子也在不断的打赏。
    “好了，与其这样送礼物还不如直接转账给我，白白给平台一半手续费。”乔砂砂忍不住开口。
    【好。】
    AUTUMN回复。
    乔砂砂忍不住搜索了一下，这才发现这是他今天的第一条留言。
    也就是说，他今天只打赏不说话？真是个怪人。
    听了她说这话，离管理员权限只差一步之遥的黑粉开始兴奋了。
    只见礼物特效一个又一个地闪了起来。
    乔砂砂没注意屏幕上的变化。
    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也快到要结束的时候了。
    【恭喜用户“乔砂砂赶紧糊”成为主播“乔砂砂”直播间的管理员。】
    “哦，时间差不多了。所以我们今天到这里就结束吧。”
    正在疯狂封禁观众的管理员手顿了一下。
    ？什么情况。他才刚当上管理员啊喂。
    “在这里，我尤其感谢我的榜一大哥“乔砂砂赶紧糊”，花这么长时间在我的直播间，还送这么多礼物。”
    乔砂砂嘴角上扬，笑得人畜无害，仿佛面上的感激都是真心实意，就像是刚才那个跟黑粉优雅对线的人完全是另一个人一般。
    “有了你的帮助，我今天离糊又远了一点了呢。”
    她语气诚恳，还满脸笑容地冲镜头比心营业。
    如果是不知道前情的人单看她的模样，还真的难免会觉得有几份心动。
    但直播间里的人怎么看……怎么都透漏着一股阴阳怪气。
    【哈哈哈哈说得对，黑粉都是口嫌体正直来送热度送钱的吧】
    【姐姐拜拜，我去记笔记了！我一定会把这段大声朗读并且背诵全文。】
    “好了，大家再见。”
    很快，直播间关闭。
    只留下黑子们面对黑屏目瞪口呆，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乔砂砂关上直播的时候，程曦刚给她拿来了《出发去远方》的企划书。
    她随手接过，略微翻看一下就放在了一旁。
    “不再考虑考虑？”程曦问，“那我们就让法务走程序了。”
    乔砂砂点了点头，这个综艺到底是什么内容，她再清楚不过了。
    “接吧。”
    七个嘉宾里有明星有网红也有素人，他们会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异国旅行，通过完成节目组的任务获得旅行经费，只有成为导游的嘉宾才拥有分配经费的权力。
    眼看着《少女的名义》已经过半，再过一个半月，她这个导师也就结束了通告，到时候正好接上这档旅行综艺。
    这样运作下去，正好曝光不断。
    乔砂砂算了算，《少女的名义》第三次公演马上开始，这一次是练习生内部的淘汰赛，不再像第二次公演一样跟随导师的战队进行练习。
    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她只需要偶尔出现几次就行，不需要经常待在录制现场。
    这之间的空挡，刚好够《出发去远方》录制国内的先导部分。
    在先导部分，节目组会录制七个嘉宾第一次碰面相互认识的场景，然后完成任务获得经费。
    这也意味着乔砂砂又要见到苏茶了。
    她勾了勾唇。
    绿茶是有绿茶的本事。
    但反派也有。
    *
    “合作愉快。”
    第二天，程曦把法务修改过的合同发送了过去。
    看到对方发来这句话，她彻底放下了心。这句话一般就意味着《出发去远方》这档节目已经基本敲定。
    乔砂砂今年的两档综艺都是北极熊视频的核心项目，如此一来，程曦自己的业绩也有了保证。
    她抬起头伸了个懒腰，低下头的时候突然看到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原先的合作愉快已经被撤了回去。
    “我们会再认真谨慎考虑一下，麻烦了。”
    程曦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突然改口。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少女的名义》那边又来人联系她了。
    还没看消息，处于职业的敏感，程曦立马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般来说，合作方不约而同地一起发消息也就意味着……
    “热搜上的说的是真的吗？”
    所有发来的消息大同小异，程曦慌忙打开了微博。
    看到那词条，程曦瞳孔一缩。
    第11章 “真的让你做什么都行？……
    刚打开微博，她一眼看见了挂在微博热搜上的第一个词条。
    #乔砂砂直拍#
    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大的爆字。
    先前，乔砂砂和许离儿在《少女的名义》里的那段舞蹈在正片播出时被剪掉，这程曦能够理解。
    毕竟，这还是一场属于练习生的女团选秀。
    作为导师，就算是那出演的舞台再优秀也不好喧宾夺主。
    但作为花絮播出，还是可以商量的。
    程曦可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宣传艺人的好机会。
    她跟对方磨了好几天，今天才刚刚算是同意放了出来。
    不过一看到节目组放出这段舞台的方式，程曦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用想就知道，这背后，怕是少不了许离儿的团队在作祟。
    --

 第21页

    按道理来说，节目组为了省事，一般只会放出舞台的全景直拍。
    但那样一来，许离儿和乔砂砂势必就会同框。
    不用论坛开黑贴，那视频就自带拉踩效果。
    许离儿当然不会同意。
    两个团队各有诉求，于是夹在中间的节目组灵机一动。
    因为那舞台原本就是临时起意，没有排练自然走不了位，乔砂砂和许离儿就只能在原地做出舞蹈动作。
    于是他们便把视频截成了两半，强行做成了两个人的单独直拍分别放出。
    普通人也只会点开视频随便看看，不拼在一起，就很难对比看出两个人的好坏。
    如此一来，既避免了拉踩许离儿，又能起到吹嘘乔砂砂的效果。
    程曦也懒得再和对方多计较，同意了节目组放出视频。
    只不过，虽然观众不会主动拉踩第二人，作为经纪人她还是有宣传艺人的工作的。
    于是她很快便买了个低位热搜，挂在了微博上面。
    只不过，她明明跟对方确定过，这词条一直在中间徘徊就行。
    怎么突然弄成了热搜第一名？
    程曦点开一看，最上面是节目组放出直拍视频的没错。
    但评论可就完全跟视频内容无关了，每一个都点赞过万。
    【呃呃，跳的什么玩意，看不懂。现在爱豆门槛好低。职场霸凌过的人都能来当导师。】
    【之前许离儿暗示你霸凌还不承认，现在自打脸了吧？！】
    【哈哈哈哈有没有当初就不相信乔砂砂的，我不信就我一个。】
    唯一一个跟视频内容有关的还是她的一个小粉丝。
    【砂砂好美好帅，这是我见过你跳过最好的一次舞蹈，我要每天看一百次！！！】
    点赞数只有几百，而内评楼却足足有一千多条。
    她点开一看。
    【跳的就这样，看出来你确实不懂舞蹈了。】
    【还舔？还舔？赶紧洗洗眼吧，别老饭一些垃圾人。】
    【跳这么丑还每天看一百遍？也不怕长针眼？】
    程曦点开那人首页的功夫，就看见对方的头像已经瞬间从乔砂砂的照片变成了全黑。
    退回来再刷新，评论一条也不见了，显然是节目组关闭了评论。
    霸凌，又是霸凌。
    程曦握紧了拳头，自从许离儿莫名其妙地提出了这么一个罪名，恶意和质疑就如同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明明乔砂砂什么也没有做，却被凭空指责。
    明明乔砂砂这次的舞蹈光芒万丈，这些人却睁眼说瞎话直接诋毁她的直拍。
    前几天她还因为个性评论吸了一波粉，对她的评价友善了许多。
    今天又突然成为这样，怕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程曦咬牙又点开了热搜。
    三四条都是乔砂砂的负面热搜，第二却是许离儿在装可怜。
    #许离儿那是我最艰难的时光#
    #乔砂砂被指控练习生时期曾职场霸凌#
    #霸凌者不配当导师乔砂砂#
    程曦扫完整个热搜，却先注意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
    胡萱。
    这是和乔砂砂、许离儿一起练习出道过的另一个练习生。
    按道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早就退圈了，怎么会挂在热搜上。
    程曦点开那个热搜，最上面的一条微博ID名为语文老师胡萱的用户发言。
    【#乔砂砂直拍#可能不会有人看到，就当我自言自语吧。】
    【每次我在热搜上看到乔砂砂的热搜，我就会感到痛苦。因为她——一个断送了我梦想的人，居然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活成了我最想成为的样子。】
    【在景江娱乐的练习生生涯中，我快乐却又痛苦。快乐是因为我每一天都在努力接近自己的未来，但痛苦却是因为乔砂砂一天又一天的霸凌对待。】
    【起初，她只是让我们帮她买水，我不以为意。慢慢地，练习室的卫生全归我们打扫，我觉得委屈也没说什么。直到她动手打人那一天，我意识到不对，我才真的受不了这种日子。那天她陪我去了医院，取了药，威胁我不要说出来。】
    【有这种经历的不止是我，还有很多很多人。你们肯定会问我为什么不敢，我也想问，她为什么只练习了一个月就能出道？有些人真的问心无愧吗？】
    下面还贴着一张医院的化验单，证明着在四年前的某家医院，胡萱被打。
    程曦越看越恼怒，手一滑，手机差点掉在了地上。
    幸好，有另一双手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它。
    “诶，小心点。”
    这声音……是乔砂砂？
    程曦抬起头，看见了正端着咖啡杯的乔砂砂。
    “太好了，你还没看微博吧？”程曦立马接过手机，捂住了自己的屏幕。
    “你说胡萱指认我霸凌的事？当然知道了。”乔砂砂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那你还……算了，你别急，我来处理这件事。”
    程曦顾不上说她不上心的态度，急咧咧地抢过她的手机。
    “我来给胡萱打个电话，她肯定是收了许离儿的钱在这里胡说呢！”
    她按亮屏幕，在通讯录里找到胡萱打了过去。
    “打什么电话。”乔砂砂笑了笑，“她多半已经把我拉黑了，别打了。”
    --

 第22页

    话音刚落，就只听见电话拒接的滴声。
    “不打怎么行呢，用我的。”
    乔砂砂见程曦不听劝阻，无奈地耸了耸肩，然而结果还是打不通。
    程曦又借了两三个人的手机，每一次刚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就被挂断。
    终于，在借到第十五个手机的时候，对方这一次终于没挂断电话。
    “喂？”熟悉的怯懦声音响起。
    “许离儿给了你多少钱，我们给你双倍。”话不多说，程曦开门见山。
    她开着外放，同时开启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胡萱沉默了一小会终于开口：“你胡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程曦套了对方五分钟，可胡萱却咬死了自己没说谎。
    “行了。曦姐，她不会承认污蔑的。”
    乔砂砂笑了笑，拉住了恼怒异常的程曦。
    猛地听到乔砂砂的声音，胡萱一惊：“什么污蔑！我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吧？她们剩下的人早就串通好了，不会让你套出话的。”
    “不是串通，这是事实。”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满是笃定。
    乔砂砂淡然一笑，“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们早就露出了马脚。”
    “什么马……”胡萱的声音中突然多了一丝慌乱，可还没等她问完，就听见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乔砂砂她居然挂断了？！
    另一边的程曦气得半死，乔砂砂笑着安抚她。
    “三。”
    “二。”
    一字还没出口，屏幕又亮了起来，正是刚才拨出去的那个号码。
    “你刚才在胡说什么？”胡萱语气强硬，但语气之间却被人听出些动摇。
    “你觉得我们会告诉你？”程曦冷笑一声。
    “告诉啊，为什么不告诉。”乔砂砂拦住了试图捂住她嘴的程曦。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9月24号我去录制了《愉悦之旅》，到了9月26号才回，里面的两个主持人八个嘉宾都和我合影发了合照，就连官博都留着证明呢。”
    “而你的那张体检单上的日期正好是25号，你觉得我是什么时候打了你、陪你去医院、还威胁你不要说出去呢？”
    “你……你胡说！”胡萱的声音有些颤抖。
    同时响起的还有纸张疯狂翻动的声音，像是在找些什么。
    乔砂砂轻笑，接着说：“当时发现那张体检单的时候很高兴吧，觉得自己那时候的决定真机智吧。当时偷懒没练习，为了月底不参加舞蹈月考，谎称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找医生办了一张假证明，现在正好还成了我霸凌你们的证据。”
    “不是的，不是的！”
    翻动纸张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胡萱下意识地叫着，不知是在否定什么。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有时间去办这张假证明吗？因为曦姐她们都跟着我去了那档又累又苦的综艺，而你们几个都不想去！”
    “让当初的你梦想破灭的不是我的出道，而是你的懒惰。”
    “让现在的你职业尽毁的不是也我的澄清，而是你的谎言。”
    对方久久的沉默着，突然一声悲啼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被钱蒙住了眼！砂砂我这就去删微博说我们和解了，你千万别公开！要是有家长知道我说谎诬陷别人，我还怎么教学生啊！”
    胡萱的声音颇有些撕心裂肺。
    乔砂砂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又喝了口咖啡。
    “看在我们当初的情谊上，你就原谅我吧求求你了！我真的做错了，我们和解吧好不好。”
    乔砂砂始终没答话。
    “砂砂，求求你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乔砂砂眼眸一垂：“真的让你做什么都行？”
    “真的。给钱、道歉都行，只要你千万别说出去。”胡萱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好，我要你证明任意一个大于2的偶数，都能表示成两个素数之和。”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胡萱措手不及。
    什么？偶数？素数？！这是什么玩意？
    她一个勉强上了二本的艺术生，哪里会解这种题。
    乔砂砂分明是不打算原谅，还要戏耍她！？
    “你——”
    “解开了，再来联系我吧。”
    乔砂砂没打算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一条龙。
    见她挂断了电话，录音完全程的程曦喜笑颜开地立马打开了微博：“我这就去让公司发澄清，诶等会……”
    话说到一半，她愣住了，然后呆呆地抬起头看向乔砂砂。
    “什么情况？怎么有人替你澄清了？”
    第12章 “你没去说明门槛还可以……
    乔砂砂把咖啡一饮而尽，淡定地就像是刚才跟对方大骂过一阵的人不是她一样。
    反而倒是程曦脸上还留着大战一场后的激动。
    然后才慢慢地被惊讶所取代。
    乔砂砂挑了挑眉：“谁那么好心。”
    面前的程曦皱着眉看了一会，一脸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说来你肯定不信，替你澄清的人……”
    “居然是你的一个路人粉。”
    乔砂砂笑了起来：“谢谢她们，只不过那别人也得信她们的话呀。”
    “但她拿出了物证。”
    乔砂砂总算提起了点好奇心，她把空荡荡的咖啡杯放下，拿起了手机。
    --

 第23页

    原先热搜第一位的#乔砂砂直播#词条已经掉了下去，变成另一个话题。
    #乔砂砂练习生时期的录像#
    她当时的录像？
    乔砂砂点了进去，最上面的是一个粉丝数不过百的小博主，现在却足足被转发了三四万次。
    她确认了一下对方的ID和相册。
    不认识，她从来没见过这女孩。
    【关于#乔砂砂霸凌#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大家——乔砂砂真的是清白的，不是因为我是她的路人粉，而是因为我手中的这个二手平板。】
    紧跟着下面就是一个视频，乔砂砂点了进去。
    “不好意思，其实前几天就想告诉大家了。但直到今天我才有时间和粉丝朋友一起找人修好了这个，时间有点仓促我就用手机录了，大家不要介意。”
    视频里的女孩没录脸，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平板，然后打开了平板里的相册。
    看到这里，乔砂砂笑了笑。
    她想起来了。
    当年为了记录她们女团舞蹈的排练整齐程度，她买了个平板放到了练习室里，印象里，还收了其他人的不少奚落。
    平板上的右上角还贴着一个舞蹈鞋的贴纸，那是她当年屏幕裂开后随手找了张贴了上去，谁能想到，那之后居然没两三天就被人偷了去。
    “这个平板是我男朋友考研那年买的，买回来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没清掉，有很多很多视频，后来我们才怀疑是偷的。”
    女孩一边说，一边划拉视频。
    “我男朋友他不关注娱乐圈，前几天听我追综艺才告诉我这件事的。但平板早就坏了，要不是闹得这么大，我可能也不会想着录这个视频吧。”
    视频的背景都差不多，就算是没打开也可以依稀看出是宽敞的练习室，后面还贴着景江娱乐的标志。
    “这里面全都是SPARK的五个成员在练习室练习的记录，因为太多了，我就不全看了。”
    她随手点开了一个，然后把平板放在了镜头面前。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中间这个白色T恤的是乔砂砂。这两个分别是许离儿和胡萱对吧。”
    早年间的视频虽然模糊，但足以让人看清里面女孩的面孔。
    只见音乐停下，五个人一齐做出Ending动作。
    “刚才离儿做错了个好几个地方，走位也不太对，我们再来一次吧。”画面里的乔砂砂望向周围的人。
    然而剩下的四个人全都爱答不理的模样，自顾自地往边上走。
    “不要，累死了。”最终还是胡萱先开了口，“要练的话，你自己练去。”
    听到这话，带头离开的许离儿甚至还咧了咧嘴，做出一个相当不耐烦的表情。
    下一个视频里，正在练习的只剩下乔砂砂自己。
    旁边有三个人坐在角落，时不时地望着她嗤笑一声。
    不一会，许离儿带着四瓶可乐走了回来，分给她们一人一瓶。
    看到她还在练习，许离儿翻了个白眼然后跟剩下三个人窃窃私语起来。
    不一会，甚至她们开始聊天甚至大笑起来，甚至时不时站起来打闹。
    那声音明显得压过了音乐的声音，以至于让乔砂砂不住地皱眉。
    “唉，算了。”
    画面里乔砂砂走了过去，视频结束，只留下一个破了个角的平板。
    “我想大家都看到了，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最后说一点，我想为她澄清，不是因为我是她的粉丝，而是因为我不希望有无辜的人被冤枉。”
    这是女孩在视频里的最后一句话。
    果然，在物证下面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否认。
    【反转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反转的方式。】
    这是这条微博下面的热评第一。
    【这这这，我对许离儿幻灭了，陈怜要是不是她演得该多好呜呜这让我怎么二刷剧啊。】
    【所以说胡萱随便找了个病例，跟几个人抱起团来就开始污蔑她了，妈耶，就这还是个语文老师，她配吗？之前霸凌，现在真的不会体罚学生吗？】
    【什么什么？两个小时前我才刚吃到乔砂砂霸凌的瓜，现在就彻底澄清了？】
    网友们立马倒戈，纷纷骂起了许离儿和胡萱。
    甚至还有人直接冲向了许离儿所在经纪公司和胡萱工作学校的官方微博。
    看到网友们都相信了自己，发微博的那个女孩松了口气。
    她跑了几十公里才修好这个平板，总算是没白费这功夫。
    她抬起头来：“啊，我家就在这里。”
    下车之前，她先是望向了身旁的英俊男人：“谢谢你陪我来修平板，AU。”
    男人笑了笑，笑容温柔中透着点疏离。
    “应该的，本来还应该请你吃饭，只不过我突然有了点事，所以……”
    “没事没事。”女孩连连摆手。
    在车上的那会功夫，女孩就亲耳听到他接了好几通电话，似乎提起什么“广告”、“综艺”、“电视台”之类的。
    这让她忽然想起群里的聊天记录。
    她和AU是在乔砂砂的后援会粉丝群里认识的，这人很少发言，但就连群主也对他异常尊重，后来她听人说，这个人似乎是业内的大佬，所以所有人都很信任他。
    那天她在群里无意中提起平板那事，AU之后却突然加了她说要帮忙修好，反倒是吓了她一跳。
    --

 第24页

    长得这么帅，该不会是什么她不认识的小明星或者网红吧。
    这么帅还不火，也太没天理了。
    女孩乱想的功夫，那辆卡宴飞驰而去。
    *
    “好了，我已经跟《愉悦之旅》节目组要来了证明，编辑一下马上就通过公司发出去。”
    乔砂砂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微博首页。
    不过事已至此，有没有这个澄清也都是一样的。
    她最新一条是转发的《少女的名义》给自己发的那条直拍。
    之前胡萱刚发微博的时候，网友们见原博的评论区被关，立马掉头来到了这条微博里。
    现如今澄清了真相，有人快马加鞭跑来删了微博，但有的人还在强撑着。
    乔砂砂看了一眼这些人的微博便猜到了，他们多半都是许离儿雇来的职业水军。
    【现在爱豆门槛好低。】
    【跳得这啥啊。果然人品不行，能力也不行。】
    这几条都四千多赞，远低于后面的一万赞，明显是被内评顶上去的。
    乔砂砂点了进去，里面虽然有负面评论，但大多数人还在为她说话，一看发表时间，大多都在那女孩发微博澄清之后。
    【啊……八年舞蹈生来说一下，能把普通女团舞跳成这样，已经是很牛逼很牛逼的存在了。退一万步，就算她人品有问题，唱跳这点还是OK的。】
    【再快的澄清也赶不上谣言，她人品很好好吗？！当练习生的时候很努力，现在也尽职尽责！】
    【好家伙，这么一看乔砂砂好惨啊，当年被她们欺负，现在还要被她污蔑，我要是她现在肯定得崩溃得大哭，也不知道心里会有多大阴影。】
    阴影？那倒是没有。
    乔砂砂笑了笑。
    她又看了一眼那句话——“现在爱豆门槛好低”。
    那位评论的水军还不死心，正在跟无数网友大战。
    乔砂砂耸了耸肩，打出了一行字。
    “你没去说明门槛还可以。”
    正在舌战的网友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哈了起来。
    第13章 “现在退赛，还来得及。……
    【噗，乔砂砂的心理素质真不错，不愧是你。】
    【阴阳怪气得好啊，让这些键盘侠在这里瞎比比。】
    【不错，大家就该这样站起来，不要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指责而伤心才对！】
    评论很快跟了上去，出奇的都是一面的赞同。
    偶尔有嘲讽她low的评论，很快也就被淹没在其中。
    看来，许离儿现如今怕不是遇到了不少麻烦，都不顾上给她买水军了。
    程曦那边也和《少女的名义》节目组解释清楚，那边匆匆回复了她几句，便不再多提，显然是忙着在跟许离儿那边对话。
    很快，《出发去远方》节目组也发来消息，表示合同正在走程序，预计三天内就能完成。
    程曦这才放下心来。
    “这少女的名义节目组也是惨，我们这边结束了，还要去找许……”程曦正准备放下手机，视野突然捕捉到什么“等会——”
    “你怎么又背着我怼人了！”
    “惨什么。”乔砂砂嗤笑一声，没理程曦一脸委屈的质问。
    “节目组找来她当飞行嘉宾，不就是为了话题度，好让她踩着我做人设。”乔砂砂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现在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那倒也是。”想起突然听到节目组请来许离儿的心情，程曦不满地撇撇嘴。
    “我记得，原本定的许离儿还要去慰问一下练习生对吧。”乔砂砂伸了个懒腰，回想起之前。
    “好像是有这事，怎么了。”
    “他们可能会来找你，让我顶上这个位置。”
    程曦轻笑了一下：“他们想的到是挺美，谁有话题度谁上呗。”
    正说着，程曦的手机便响了一声。
    听到消息提示后她面色一喜，兴奋地打开了手机。
    “这么快他们就来了，让我看看他们这……”后半段的话被咽了下去。
    程曦疑惑地揉了揉眼。
    “怎么？”
    “是鸿踏服饰市场部的，来找我们谈一个支线代言。”
    乔砂砂听了也是一愣。
    鸿踏作为一个国民度极高的大牌子，在市场上具有相当高的占有率，因此很少会主动去寻找年轻地流量明星作为代言人，哪怕是支线。
    往日里在街头上看到他们的广告牌，上面要么是运动明星，要么是影帝视后。
    如今居然会找乔砂砂……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你确定没看错？”乔砂砂皱了皱眉。
    程曦很快通过了对方的好友邀请，另一边很快就发来了合作方案和条款。
    不得不说，那条件很优越，让人没有办法不心动。
    虽然只是一个网络支线产品的代言，但
    程曦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方便问下，为什么最终决定让我们砂砂来推广呢。”
    很快的，对方发来了一个链接。
    看到那链接里的内容，乔砂砂不由得笑了起来。
    发言的是一个娱乐圈相关博主，转发也已过了万。
    【总爱关注点有的没的的我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友友们，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同一件衣服吧，女明星的旧衣服居然穿了四五年。】
    --

 第25页

    她下面放了两张图。
    左边的一张是前几天乔砂砂直播时的截图，左边的一张却是那个二手平板上的影像。
    但谁都可以明显的看出，她身上穿着就是同一条运动裤。
    因为腰有些大，她特意找了个纽扣缝了缝，那朵黄色的塑料小花明晃晃地缀在腰间，在两张图片里都格外显眼。
    【博主眼力满分。】
    【我的关注点在于弹幕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是素颜啊，也太美了吧！】
    【这一身真的巨巨巨舒服！我真的不是托！我家也有这一套，也是好几年前买的。也难怪乔砂砂穿了这么久，因为真的真的不会坏。】
    【谢谢上面姐妹们的安利，我冲了。】
    【好家伙，看了乔砂砂的照片我被秒种草，去店铺一看模特图我又回来了。她这穿得比店里模特好看多了。】
    看到这里，乔砂砂算是明白了鸿踏为什么要找她。
    好家伙，这样也可以啊？
    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代言，她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心情一好，就连《少女的名义》来找她来和任清然一起慰问练习生也接受了。
    *
    一周后，乔砂砂再次抵达了《少女的名义》录制基地。
    这时候距离第三次公演还有最后三天，按惯例来说，他们这些导师只需要在公演现场出现就行。
    只不过，节目组也希望导师们展现出亲和力，好打造出和练习生们亲密一家人的场面。
    节目到了后期，不少练习生都因为长时间的练习而有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于是节目组便设置了一个开解会，好让她作为导师来开解练习生的情绪。
    乔砂砂回忆了一下之前，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个环节，那几世都是许离儿去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开始还在说话，慢慢地练习生就哭倒了一大片。
    想想那场面，她就觉得头疼。
    “砂砂，好久不见。”
    她正回忆的功夫，任清然已经走了过来，和她并肩走成一排。
    “任老师。”乔砂砂客套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拉开和他距离。
    他虽是巨星，着实是天之骄子，但偏偏人品不行，早晚要翻车的，还是远离为好。
    任清然似乎全然没注意到身旁人的举动，只是偶尔低下头来，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脖颈。
    “就在这里了。”带领他们的工作人员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
    这是整个练习基地里最大的房间，完全可以容纳一两百人，先前他们的见面会也是在这里进行得。
    这还没进门，乔砂砂就已经听见了若有似无的哭声。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有几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女孩正在低声啜泣。
    啊这，也太早了点吧。
    乔砂砂皱着眉，脚步顿了一下。
    “女士优先，砂砂你先进。”任清然笑了笑，面容里是罕见的温柔。
    很好，遇到麻烦事就想起女士优先了。
    乔砂砂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哭泣的声音就更大了。
    “为什么留下来的是我啊，我不配！”乔砂砂一眼就看见了被众人围在一起，正在哭泣的女孩。
    她的名牌上写着“徐时洁”，衣服也是所有练习生中人气最高的粉红色，显然不是因为担心淘汰而哭的。
    “乔老师，任老师。”练习生们看到两人到来，立马站起来打声招呼。
    就连正在哭泣的徐时洁也抹去了泪水。
    “怎么了。”任清然的声音诡异地轻柔，一点也不见平日的毒舌，这样的反差反而更让练习生觉得可靠。
    “不是，就是我的好朋友她上一轮淘汰了。我觉得我没有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哪里都不如她。”徐时洁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
    任清然眼神中有些动容，刚想伸出手，在半空中似乎猛地意识到男女有别，就又收了回去。
    “乔老师，还是你去吧。”
    乔砂砂扯了下嘴角。
    如果没有看到徐时洁和不远处的方惜交换眼神的话，她怕不是还真信了。
    说来也是，最爱立大姐头热心肠人设的方惜现在却躲得远远的，这没鬼才怪。
    怕不是，刻意来捣乱搅黄这场开解会的吧。
    想到这里，乔砂砂走近了两步。
    果不其然，徐时洁开始撒泼，大有哭半个小时止不住的趋势。
    “我真的不应该留下来的！！为什么要选我啊！想想那么多人都在看着我，我真的觉得对不住他们呜呜呜。”
    乔砂砂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中透出一丝可怜：“很难受吧，因为人气而压力很大吧？”
    “嗯。”
    “现在退赛，还来得及。”
    “……嘎？”
    徐时洁一时没想到她会这样回复，一时不慎咳嗽起来。
    第14章 “真的不配。”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笑声。
    乔砂砂那话刚开口的时候，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安慰一下哭泣的女孩，然而乔砂砂却一点也不给面子，直接阴阳怪气了回去，甚至还让人无法反驳。
    等到徐时洁开始忍不住咳嗽的时候，不少人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不光是为她的话，更是因为心中解气了几分。
    --

 第26页

    不少人早就看徐时洁这装模作样哭天喊地的样子不顺眼了。
    她人气不低，上次淘汰时也在出道位之内。
    这时候却说自己受不了人气的压力，宁肯淘汰，在人气没她高的一群人面前哭哭啼啼，着实是让人觉得婊里婊气，膈应得慌。
    要不是在摄像头下面，怕不是不少人早就翻起了白眼。
    如今乔砂砂替他们说出了口，很多人都觉得大快人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导师们一下车，直播就开始了，围观群众看了徐时洁哭了半天。
    现如今就连弹幕上也是哈哈哈的一片。
    【哈哈哈，就是说嘛，受不了压力就给老子滚下去，有的是想出道的。】
    【我就是想采访一下她的粉丝，看到她刚才那番话不心寒吗？辛辛苦苦把她投到了高位，现在正主居然直接说这个位置压力太大，我带入之后直接拳头硬了。】
    【呃呃，话虽如此。但乔砂砂说得也太直接了吧。】
    【哈哈哈第一次看直播吗，乔砂砂一直这样啊，说话很有水平。】
    “淘汰的那个选手是谁？”
    “是尹音。”
    徐时洁还在装模作样的啜泣，旁边不知是谁接了一句。
    乔砂砂“哦”了一声，她对这个练习生有印象。
    那女孩勤奋刻苦各项能力也比较均衡，颜值也不算低，奈何因为缺少话题度而一直人气不高。
    甚至直到被淘汰之后才上了个热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正好是卡位淘汰的对吧。”
    周围人陆续点了点头，乔砂砂才轻笑一声。
    “真让人遗憾。”乔砂砂看着徐时洁，面露同情，“要是你那时候就退赛了，她就能够成功晋级，你也不用承担这样的压力了。”
    “唉，这个两全其美的选择，当时怎么就没有人想到呢。”
    乔砂砂抱住了徐时洁，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背。
    然而听了这话，身下的女孩不知为何哭得更凶了。
    【这可太踏马遗憾了哈哈哈，徐时洁你可别装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要笑死了我，人气高我真的好可怜哦，淘汰不了我真的好可怜哦，可我就是不退赛。】
    【刚才就想说了，她的发言简直是茶里茶气。然而粉丝太凶残我都不敢讲。】
    【作为尹音的粉丝真的很感谢乔砂砂刚才的话，真的我可以接受她淘汰，但不能接受有人借她的淘汰立人设。说真的徐时洁，你不配当她的朋友！！】
    “不过乔老师，话也不能这样说。”
    一直在外面围观的任清然接过了话：“咱们还是要鼓励孩子们勇敢面对压力的，那么多人都期待她出道呢。”
    乔砂砂瞥了他一眼，对方面上甚至罕见地带着几份慈爱。
    还真把自己当人生导师了。
    “这不是替她感到遗憾嘛，也是给她提个建议。”乔砂砂表情无辜，“每个人承受能力都是不一样的，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啊，出道之后，这苦日子还多着呢。”
    周围隐约的笑声更响了。
    人气不人气的什么不重要，她们只不过是想尝一尝这出道之后的苦日子。
    就连任清然也哽住了。
    徐时洁终于受不了这阴阳怪气的氛围和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了。
    “不好意思，我已经整理好了，我去一下洗手间，打扰大家的时间了。”
    刚说完，就捂着脸冲了出去。
    “我去陪她。”几个练习生担心她，跟了过去。
    乔砂砂看了一眼。
    哦，里面似乎有方惜。
    *
    回来之后，徐时洁看上去情绪稳定了许多，几个人分别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导演万万不敢再放任练习生自己发挥，随便找了个编导在一旁充当主持。
    这场开解会也算是勉强开始了。
    “首先第一个环节，咱们练习生现在有什么困难或者疑问，或者像刚才那样有什么心理问题，可以问下在座的两位导师。”
    说完，编导示意练习生们举手。
    刚才看乔砂砂怼人时其他练习生看得倒是爽快，但轮到自己开口时，就生怕自己被骂了。
    一时间竟然没几个人敢向乔砂砂提问，一股脑地都在问任清然。
    乔砂砂也乐得清闲，冷笑着看任清然表演。
    “其实这个问题……等下，乔老师好久没开口了，这个问题不如就让乔老师来回答吧。”
    任清然示意节目组把话筒递给乔砂砂，像是一点也没意识到刚才对方提的问题有多棘手。
    乔砂砂在自己内心的小本本上又记下一笔，然后开始回忆那个难搞的问题。
    这个站起来的女孩同样也穿着粉色的衣服，显示着她的人气同样也在前列。
    只不过……是虚假的人气。
    超话粉丝不过其他出道位练习生的十分之一，但投票数却差不了多少。但凡看过一两集《少女的名义》都知道她这个鼎鼎有名的做票咖。
    练习生本人自然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她觉得自己还有救。
    这一次不正是一个虐粉的好机会。
    她刚刚站起来，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我觉得我不值得大家的喜欢，颜值不够高、唱得也一般般，舞蹈也没有大家那么好。每天我都在问自己到底配不配的上这份喜爱，所以到底该如何面对心里的这种困惑呢。”
    --

 第27页

    平日里她就经常自怨自艾，每次看到自己的名次都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痛哭流涕地说自己不配。
    名次越高，她越是这样，粉丝们自然也就越心疼她，甚至有不少路人也真的相信她是一个自卑的女孩。
    这样一来，她反而能够博得怜爱，人气不断攀升。
    这样的问题问出口，正常人都会安慰她“你真的很好，你有很多很多优点”等等巴拉巴拉，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如此一来不仅借别人之口夸了自己，展示出自己的优点，还能够虐一波粉，让他们更加鸡血地给自己投票。
    这问题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好问题，但对于回答者来说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难题。
    乔砂砂如果要是在这边安慰了她，却会引起其他人粉丝的公愤，说她睁眼说瞎话。
    眼看着乔砂砂拿起了话筒，女孩已经准备好了该如何继续贬低自己。
    弹幕上也是一片激愤。
    【yue了，这话也太不要脸了！谁不知道她家都是机器人在投票。】
    【我恨！愿这世间永无强推之耻。】
    【干嘛啊，弹幕干嘛对一个练习生这么大的恶意，简直了。】
    【我倒要看看乔砂砂怎么夸，真是没脸没皮，小心我连乔砂砂一块骂。】
    然而乔砂砂不急不缓，轻笑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可能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因为我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优点，所以有很多粉丝喜欢我一点也不奇怪。”
    “如果有这样的疑问，大概是因为你……”
    “真的不配。”
    【哈哈哈哈说得好啊。】
    【啊别人说这话我会觉得自恋，但乔砂砂……好像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好家伙，强推之耻脸都青了。】
    说完，乔砂砂淡定地放下了话筒。
    她这么一说，女孩原本准备好的继续贬低自己的话，就再也说不口了，只得傻愣愣地呆了一会，然后灰头土脸地道谢坐了回去。
    乔砂砂正准备继续苟着，瞥了一眼角落。
    哦，方惜站起来了。
    第15章 “这不是有挺多优点的，……
    事实上，刚才方惜就已经举了好几次的手。
    只不过编导却跟没看见她一般，兀自忽视了她，点了别人。
    乔砂砂看出来了，自从许离儿翻车，节目组这才算是长了个记性。
    之前巴不得他们选手之间吵起来，好搞出话题度。
    但有朝一日真吵出问题来了，他们又后悔。
    许离儿的事情就是一个先例，她的新剧刚刚播完，人气正在上升期，请她来《少女的名义》可花了节目组不少的钱和功夫。
    结果就因为来到这里，激化了跟乔砂砂的矛盾，许离儿彻底翻车，节目组原本的计划也全部白搭。
    乔砂砂预计着，许离儿怕是要赔不少钱。
    钱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惹人怜爱的逆袭励志人设全部崩塌。
    乔砂砂猜原本她在杂志里撒谎，也只不过是想要博得粉丝们的怜爱。毕竟证明自己原本没有做一件事，比证明自己做过一件事要难得多，经纪公司为了避免冲突，多半也就过去了，毕竟也没有直接指名道姓。
    谁知道在节目里矛盾愈演愈烈，许离儿就开始变本加厉地指认这一点。
    这样一来，反倒让自己翻了车。
    谁还敢粉一个撒谎成性，甚至诬陷无辜队友的人，粉丝一掉，自然也没人敢用她。
    别说《少女的名义》不能再来了，甚至听说她原本定下的其他综艺也全都无限期推迟，甚至新签的割韭菜代言都纷纷试图解约，许离儿怕不是要焦头烂额好一阵。
    最近同样也异常焦头烂额的节目组生怕这样的事情再在节目里发生，甚至开始刻意规避起矛盾来。
    如此一来，方惜一直被忽视也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可是大小姐想不了这么多，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眼看着对方节目组不给她机会，她就自己创造机会好了。
    不远处的上一位选手刚刚坐下，方惜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话筒也自然地传了过去。
    看到这个样子，编导就是再为难也不好发言了。
    乔砂砂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而方惜的目光却落向了——任清然。
    “任老师，我想知道您对明星的人设怎么看。”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任清然身上。
    弹幕也兴奋起来。
    【刺激了刺激了，终于出来一个尖锐一点的问题了，不再问那些有的没的废话了。】
    【呃这个问题吧很复杂，主要是真实的明星谁会喜欢啊，一群九漏鱼，除了立人设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hhh现如今明星都跟假人一样，微博上天天发广告，一点都不真实。】
    任清然拿起话筒，张了张嘴。
    他在心里暗骂，这个问题更棘手。
    早知道会这么麻烦，他就应该把这个问题甩给乔砂砂才对。
    他刚把上一个问题给了乔砂砂，现在自然也不好用同一招再来一次。
    人设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
    若是赞同明星立人设，他以往的行为都会遭到质疑，就连今后的举止也会动不动就被怀疑是在立人设。
    但若要直接大骂其他立人设的人虚伪，他又等于无形中得罪了不少圈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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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答都不好，任清然决定糊弄过去。
    “据我所知，也不是每个明星都会想着立一个人设。”任清然笑了一下，“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在保持真实自我，并且向大众展示起来。”
    “比如我……”任清然自嘲着打了个哈哈，试图把话题糊弄过去。
    然而方惜仿佛没感觉到一般，不依不饶。
    “但是我知道很多明星团队现在都在讨论怎么上热搜，尤其是从选秀中出来的偶像。对于真正热爱音乐的我们来说，真的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说得对啊，特指某些营销咖，一年上五百个热搜猪都会红！】
    【方姐呜呜呜真的是有钱又敢说，我爱了我爱了，我看得没错她是真的喜欢这一行的人，粉她真的没错！】
    【啧，现在说的这么好听。万一出道之后也立人设，小心被反噬哈。】
    【啧，我怎么觉得她在映射旁边的某人呢，前一阵某人不是还天天挂在热搜上吗，最后还洗白了。】
    【什么叫洗白，那是澄清被污蔑好吗！？】
    弹幕上争吵着，任清然嘴角抽搐，半晌才又拿起话筒。
    “我觉得人设这个东西，是对自身魅力没有信心时才会做出。但在《少女的名义》里面，我相信你们已经展示出来了属于自己的魅力，所以不管别人怎么买热搜或者是什么，做你们自己就好了。”
    任清然说完，顿时应声响起一阵掌声来。
    方惜对这个回答似乎还算满意，便不再继续纠结。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说完的时候，她一侧身，把头扭向了乔砂砂。
    “还有，乔老师……”
    乔砂砂扬了扬眉，拿起话筒“嗯”了一声。
    果然来了，乔砂砂并不意外。
    然而另一边，原本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
    方惜从自己的身后抽出一个盒子，“这是我自作主张，给你买的礼物，希望你能够收下。”
    周围人甚至节目组面上都有几分惊讶，只有零星几个人面上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乔砂砂看其他人的表情，大致猜到了是她私下的举动，多半没有跟节目组商量。
    方惜慢慢走了过来，乔砂砂也站了起来。
    “这是今年Derse最新款的运动裤，是今年最流行的一款，因为断货了，所以国内买到的人似乎不太多。”方惜一边说，一边把盒子打开。
    “前几天我从热搜上看到乔老师好像今年还在穿鸿踏那条经典款运动裤，是吗？”方惜笑了两下，“哎呀，热搜上的东西我也不知道真假。贸然给您买了，还希望您不要介意啊。”
    她提到热搜，猛地就让人想起了刚才她跟任清然的对话。
    【她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她是不是在说明星不要天天买热搜，这就说她从热搜上看见巴拉巴拉的？】
    【哈哈哈我一万个支持明面婊乔砂砂，大家一起撕起来。】
    乔砂砂眼神微动，算是明白了方惜在打什么主意。
    “我知道，前辈肯定不可能连一条裤子都买不到。但毕竟这还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乔老师能够收下。”
    方惜这话表面上都在夸赞乔砂砂，但实际上却暗藏杀机，一字一句都是说给周围人听的。
    所谓“热搜上的东西也不知道真假”，是在暗示大家乔砂砂买了热搜。
    而那句“明星肯定不可能连一条裤子都买不到”则是在暗讽她立人设，实际上说一套做一套，那条裤子根本不可能穿那么多年。
    今天方惜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布置。
    最开始问任清然的问题，是在借他之口嘲讽，也是先给所有观众提了个醒，要不是先前有了那番话，大家恐怕还不会这么快就联想到立人设。
    而后面的道歉，则是让她无法拒绝这礼物。
    别有用心的话语，足以引导所有人进行猜测，乔砂砂之前是不是特意买了自己穿鸿踏的热搜，好立下一个勤俭节约的好感人设。
    果不其然，弹幕上不少人已经开始借题发挥。
    【我当时看到那热搜就觉得不太对，现在想想，果然是营销吼。】
    【啧啧大明星营销什么不好，营销勤俭节约，一条裤子穿几年不是应该的吗！？我们国货质量那么好。】
    【我记得当时不少粉丝还拉踩其他女明星，现在自打脸了吧。】
    “对不起呀，乔老师。”
    “我当时做了一些错事，还希望乔老师不要介意呀。”
    【呜呜呜小可怜，我心都碎了，原谅你原谅你，谁会忍心责怪我们小可爱呢。】
    【发生了什么，来人我的御赐课代表呢！】
    【只有我觉得有点绿茶吗，当时明明是她冒犯了选管，现在反而给乔砂砂道歉？只不过是看她是前辈罢了，狗眼看人低。】
    【？你怎么知道她没跟选管道歉，你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了？】
    好一个绿茶的倒打一耙，先是讽刺对方，然后再表现自己有多么的委屈，如此一来让人反倒无法直接驳斥。
    直播间的镜头给了她一个特写，可以让所有人清晰看到她眼眶发红，乍一看倒也有几份动人：“你……不会讨厌我吧，我就是有时候嘴贱不会说话，我一直很喜欢乔老师的。”
    乔砂砂双手接过那盒子，低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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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语气波澜不惊，眨了眨眼：“当然不会讨厌你了。”
    “你看你，刚才的话不就挺有自知之明的？”
    “这不是有挺多优点的，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
    说她有自知之明，那不就是承认她嘴贱吗！
    顺便还连她刚才准备半天的讽刺都反驳了。
    方惜牙都快被咬碎，她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自谦的话，这人怎么还顺杆爬上去了！
    【笑死，头一次看见绿茶发言被反杀。】
    【学会了学会了，下次再有人跟我这样，我就这样反击。】
    【哈哈哈道歉还装模作样讽刺对方半天，是挺嘴贱的。】
    第16章 “高情商：心理素质好；……
    “不好意思哦，我开玩笑的。”乔砂砂见好就收。
    周围应时地响起一阵笑声，反倒是缓解了场面上的尴尬，却没能缓解内心方惜的怒意。
    “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乔砂砂笑了笑，语气却跟刚才方惜的话语如出一辙。
    当刚才的伎俩还给了她自己，方惜才知道这绿茶一般的口吻有多膈人。
    周围人甚至纷纷笑了起来，弹幕上也是一阵痛快。
    【一报还一报，砂姐又茶回来了。】
    【对着茶，看谁能够比谁更茶。】
    【诶呀，怎么《少女的名义》只能投选手，就凭着阴阳怪气的口才我非要给乔砂砂投几票才行。】
    方惜没有丝毫笑意地勾了勾唇角，面上是难以掩盖的难堪：“怎么会呢。”
    她倒是想发作，但还要忍气吞声，试图自己拉开的这出戏演完。
    “就是有时候觉得乔老师也不太配当我们的导师而已啦。”方惜终究还是没忍下去，周围人满脸的忍俊不禁，她面色不愉地握紧了拳头。
    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她非得把乔砂砂也拉下水不可。
    “哦不好意思，我又说错了话了。”
    方惜破罐破摔，反正刚才已经撕破了脸，她也不再乎这几分镜头，索性直接给自己出口气：“我的意思是，乔老师平易近人还会给我们开玩笑，就一点也没有老师的架子。”
    【哦豁，要正面开撕的吗，这么刺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乔砂砂有没有点导师的样子，明明是在送她礼物诶！一点礼貌都没有，就算是陌生人送你礼物也不应该是这样吧。】
    【那什么，别双标啊。乔砂砂没点导师样子，那方惜也没什么练习生的样子啊，是她先用那条运动裤讽刺另一边的。】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好像意识到了场景有些不对。
    只有乔砂砂面色淡然，似乎一点也没感受到对面的火药味。
    她非但没有否认，甚至还赞赏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听见这话，众人的脑袋上浮现出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有很多地方我确实不如练习生。”乔砂砂一脸诚恳，“比如说你就可以这么坦然地说错话，那该是多好的心理素质啊，我自愧不如。”
    房间里不知多少个角落都响起了“噗嗤”的笑声。
    【高情商：心理素质好；低情商：厚脸皮】
    【哈哈哈这是回旋镖啊回旋镖，方惜说什么她就怼回去什么。】
    【只能说……不要想不开和乔砂砂斗嘴，心疼方惜一秒。】
    看着旁人都捂着嘴，方惜还想继续不依不饶下去，节目组可算是看不下去了。
    有了许离儿的前车之鉴，他们这会学聪明了。
    眼看着情况不对，编导立刻开口干预。
    方惜完全说不过乔砂砂，再不过来救场，怕是又要惹上麻烦。不管是人气选手还是导师翻了车，对节目组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好的，各位练习生们。我们下面进行下一项环节，交换卡片。”
    乔砂砂看着对方眼神幽怨地离开，笑了笑。
    方惜似乎对这结果颇为幽怨，但就算是节目组不打断，她也讨不着好，只不过是强撑着和她对峙罢了。
    但高傲如她，自然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乔砂砂摇了摇头，不再想她，而是跟着节目组的进程继续下去。
    剩下来的部分就是练习生之间的互动了，她们提前写好了心愿卡片，通过节目组进行交换，然后一一写下留言回复。
    节目组打着互帮互助的旗号煽了一波情，算是升华了这场开解会的主题。
    为了表示慷慨，任清然和乔砂砂还请了练习生一顿午饭，好激励她们在后面的比赛中继续努力。
    虽然乔砂砂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不过看方惜那脸色，至少对她是没有什么用的。
    等到乔砂砂结束在《少女的名义》行程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
    她正准备直接回家，程曦刚却喊住了她。
    “《出发去远方》节目组的人已经定下来了，他们打算三天后请所有嘉宾开一个见面会，到时候会拍先导片，在正片之前播出。”
    乔砂砂“哦”了一声，让她把嘉宾们的资料发过来。
    “原定的是七个嘉宾，他们临时改了企划比原计划多出了一个人，所以现在是四男四女。三天后我去接你。”
    “哦，好。”手机一响，乔砂砂打开刚刚收到的文件嘴里，随意敷衍道：“谁这么厉害，居然能让节目组改掉了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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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里说得随意，眼睛却在确认每一个人。
    “唔……”程曦突然开始有些吞吐。
    每次她做出不同的行为，这个世界也会相应地发生变动，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一次综艺变成了八个嘉宾。
    苏茶，这个世界的原定女主角，她命运的始作俑者这一次也自然会来，这不是当然的。她不来这次综艺，还怎么踩着她来博得一波怜爱呢。
    嗯，男主富二代席意也来了，看样子又会对苏茶一见钟情。
    接下来是女学生沈晴、健身教练罗相书……不错，都是眼熟的老朋友了。
    直到翻到倒数第二个，都跟原先的人选一样，所以多出的那个就是最后这个人了。
    拉到最后，乔砂砂手指一顿。
    原本是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帮子，直到看到那个面孔，她的表情才认真起来。
    他怎么会来？
    便是淡定如她，现在也有了几份惊讶。
    眼前的这个人眉眼锐利，金丝眼镜压住了眼神中的深沉，单看照片也觉得气势逼人。
    照片旁边写着一行字——岚山娱乐公司经纪人，梁唤秋。”
    乔砂砂算是知道程曦为什么支支吾吾起来。
    “你可别因为他就不去啊，之前你可说好的。”程曦抓住她的手臂，语气近乎央求，“合同都已经签了，违约金要七位数呢。”
    程曦之前是跟她说过梁唤秋可能会来，只不过在印象中对方一直都是拒绝的。
    想不到这一次居然来了。
    不过就他那张脸，在娱乐圈做幕后也真的是亏了，想火一把也不奇怪。
    乔砂砂是有些惊讶，但也没多少的抵抗情绪。
    无所谓，重生几载，他们那段感情都不知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原先还保留些情愫，现在也全都荡然无存。
    梁唤秋对于她来说，现如今与陌生人无异。
    乔砂砂垂了垂眸，很快就面色如常。
    “没关系，三天后记得来接我。”
    *
    三天后，乔砂砂下了车。
    不远处节目组的所有人都围成一圈，中间一个清脆女声隐约传出。
    不少人连原有的工作都丢在了脑后，一时间节目组竟没人出来引导
    她嘴角抽了抽。
    这种魅力，不愧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呢。
    第17章 下章入V “怎么？你的愧疚之心就这点……
    乔砂砂下车的这会功夫，另一辆出租车也在不远处停下了。
    她瞥了一眼那边，一个身形娇小长相清秀的女孩也兴致冲冲地下了车，看到眼前的这番场景，有些愣住了。
    意识到乔砂砂的存在后，她猛地眼睛一亮。
    “哇，我终于见到明星了！”女孩猛地蹦了过来，笑吟吟地伸出手，“我叫沈晴，也是来参加《出发去远方》的。”
    乔砂砂礼貌笑笑：“你好，我是乔砂砂。”
    “这里是《出发去远方》没错吧，看到你之前我还以为我走错路了呢。” 沈晴捂着心口笑了笑，从表面上没有一丝敌意。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中心人物，有些好奇：“是谁魅力这么大呀，好厉害。”
    但话语之间却是在无意间拉拢乔砂砂跟对方对立起来。
    不得不承认，沈晴的确拥有着一副让人难以起防备之心的可爱长相。
    如果乔砂砂之前没有被坑过的话，怕不是也会真信了她的纯真模样。
    乔砂砂这时也只是勾了勾唇，却不答话。
    “诶？她们是不是也是我们的同伴呀。”这声音乔砂砂再熟悉不过。
    ——是苏茶。
    这时候工作人员也终于意识到了她们的存在，几个编导满是歉意地走了过来带领着她们走过去。
    今天的先导拍摄分为户内户外两个部分，按道理来说先到的嘉宾应该直接进入候场室或者录制大厅才对，可苏茶却先在户外转了转。
    乍一看只是转了转，但让所有工作人员抛下原来的工作围在她身边，实际上却是给其他人的一个下马威——在节目组的心中，她是更重要的人。
    “砂砂你好，我也是你的粉丝呢。”苏茶见两人过来，伸出右手，先握住了乔砂砂的手。
    “真的？”乔砂砂笑得温柔，“好荣幸呢。”
    就在苏茶点头之际，乔砂砂又开口了：“那你说一说我从哪个学校毕业的今年几岁了从哪个节目第几位出道的应援色是什么颜色最爱吃的饭是什么是哪个星座……”
    看着苏茶的面色越来越白，乔砂砂住了嘴，“再不济，我的生日总知道吧。”
    苏茶：“……”
    谁！会！把！客！套！话！当！真！啊！
    然而乔砂砂的这一番话，把苏茶问的哑口无言，她甚至还听见不远处有笑声响起。
    苏茶咬牙，在脑海里把另一个声音叫了出来：“系统，你不是说乔砂砂非常软弱吗？！你觉得她这样，像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吗？！”
    她脑海里的机械音响了起来，内容却不是她所期待的回复。
    【任务完成度降低至-1%，距离[魅力光环]特效结束还有最后三秒。】
    系统似乎是知道她心里正在骂娘，再也不敢出来回答。
    苏茶是一个穿书者，她穿来时便绑定了这个爆红系统，只要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去掠夺其他人的气运，她就能一步一步吸引更多人的目光最终成为顶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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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之前，她就是借助系统帮助才成功地获得了名导的喜爱，把对方原定的电影主角挤了下去，这才趁机小火一把，从一个没人知道的待业应届生变成了口碑不错的演技小花。
    然而光有演技和资源还不行，流量也得弄来。
    所以她下一个目标就是——乔砂砂。
    只要能够让乔砂砂的人气下滑，她便能反过来获得对方失去的人气。
    时至今日，一切的事情都在系统的预料之中，直到今天。
    这让她莫名地有些恐慌，这还是第一次没有达到她既定的目标。
    但表面上苏茶还算镇静，她按下抽搐的嘴角，面上却只撒娇一般说道：“别急慢慢来，让我想一想嘛。”
    实际上她在心里暗地后悔，她今天就不该临时起意到户外场地来，她不就是想让新来的那些人，户内的摄影棚好歹还没有这么多人，丢脸也就算了。
    如今她还特意花掉积分兑换了一个魅力光环，原本只不过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好让其他人望而生畏。
    谁知道遇见了乔砂砂反而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任务完成度直接跌破了初始值。
    “那好，我一个一个问。”乔砂砂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第一个问题是……”
    苏茶：“……”
    还不依不饶了她！
    “各位老师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这时候身旁的工作人员见势不妙，立即插嘴：“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一会儿还有些注意事项要说。”
    有了这个台阶可以下，苏茶毫不犹豫扭头，跟随工作人员离开了现场。
    乔砂砂挑了挑眉，却也没继续追问，一扭头，却正好撞见了沈晴审视一般的眼光在她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看到乔砂砂注意到自己，沈晴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她们三人抵达录制大厅的时候，录制正在进行，已经有两个男人坐在了正中央的沙发上。
    乔砂砂扫了一眼，还是和之前一样。
    最先来的是一家网红健身房的健身教练罗相书，另一位就是在这次综艺里和苏茶如胶似漆的席意了。
    苏茶很显然已经跟两人见过面，亲切地打了一声招呼。
    而席意直接整个把眼睛粘在了苏茶身上，连见到新成员也只是一句话介绍了自己。
    罗相书看到三人一起进来，眼睛都直了，顿时殷切地跟她们打起了招呼。
    他见乔砂砂多少有些爱答不理，便把目标集中在了身边的沈晴身上。
    然而还没等他聊上几句，剩下的几个人也陆陆续续过来。
    梁唤秋是最后一个到的，乔砂砂抬起头的时候，两人若有似无的对视了一眼，然而两个人谁也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哪怕是一个微微的颔首。
    节目组见人到齐，便开始了讲解。
    《出发去远方》这档旅行节目的主题就是各行各业的人与陌生人偶遇，大家一起离开城市和手机，独立完成旅行，度过25天的旅程。
    在这25天里，他们八个人会根据依据人气轮流担当导游，每人三天。
    而第一轮的导游就是由今天决定的，他们会通过多个游戏决出最终的胜利者。
    除此之外，他们今天的表现还决定着整个团队的旅行经费和他们自己的私房钱。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好了，我们最开始的团队赛环节是——两人三足接力障碍赛。”节目组显然很满意他们的态度，很快宣布了第一项内容。
    两人三足，也就意味八个人要分成四个组，在赛道上完成接力传递，完成时间越短，基于团队的经费也就越多。
    然而这赛道上并不平坦，时而要两个人配合起来跳跃跨栏，时而要合作把球踢进低矮的球门，配合起来需要相当程度的默契，而他们仅仅有一次机会。
    这也意味着，哪两个人组合是个重要的问题。
    乔砂砂还没开口，苏茶就先开了口：“我和砂砂差不多高，我们一起吧。”
    看着苏茶的笑容，乔砂砂勾了勾唇。
    苏茶这么选，很明显是要踩着她立人设嘛。
    她们是四个组合中的第二棒，两个人绕开第二根柱子去捡东西的时候，苏茶一个步子迈的小些，顿时摔在了地上。
    乔砂砂冷眼看着她站起来，没走两步，又摔了下去。
    好说歹说，终于完成了任务。
    然而她们这一棒花费的时间，已经有上一个组合的两倍了。
    在旁人眼里，大多只觉得是乔砂砂太急，毕竟一旁的苏茶可是一边哭一边倔强地站起来的人呢。
    “不要怪砂砂，她不是故意的。”苏茶抹了抹脸，跟过来问候她的节目组和沈晴说道。
    “对不起哦，我太笨了，跟不上砂砂的步子，我没想到砂砂的步子那么大。”苏茶眼泪汪汪地捂住膝盖，但面上还是一脸倔强，“都怪我，大家罚我吧！”
    明面上是说自己不好，然而字里行间却是在暗示乔砂砂没有配合好。
    一旁的沈晴已经自觉地抱了上去：“哎呀，这是我们团体战，说什么呢！”
    这反应正落苏茶下怀，她先行道歉，一脸愧疚。
    谁见了不得生出几分怜爱，哪里还会有人怪她？
    然而同时响起的还有另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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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那太好了。”
    “正好我有点渴了，要不你先给我们倒个水？”乔砂砂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对了，就罚你这次旅行给我们提行李怎么样，我觉得我们的东西应该还蛮重的。”
    苏茶再也控制不住表情，面色一变：“你——”
    “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乔砂砂有些讶异。
    “怎么？你的愧疚之心就这点程度啊。”
    一边说着，乔砂砂一边还摇着头，面上满是痛心疾首，仿佛在感慨人心不古。
    苏茶：“……”
    她忍，她忍……
    妈的！她忍无可忍！
    于是，当天晚上录制结束后，一个匿名爆料被放在了论坛上。
    【绝了，刚刚开始录制的某旅行综艺嘉宾第一天就撕起来了。某流量小花录制时让京圈名导看重的某资源咖给她倒水搬行李，对方当场翻脸！】
    第18章 “你这么不会做人，国家……
    苏茶之所以崩溃, 倒不是完全因为乔砂砂的话。
    而是系统滴的一声的新提示。
    【任务完成度降低至3%，距离[我见犹怜]特效结束还有一分二十八秒。】
    刚才苏茶摔了好几跤，装了好一阵可怜又倔强的小白花, 这才堪堪把任务完成度刷到了5%。
    谁能想到两句话的功夫, 乔砂砂居然立刻翻盘, 她之前的辛苦几乎算是白费了, 还又浪费了一张她的特效卡。
    现如今她嗑在地上的膝盖还有些火辣辣的，像是在提醒她刚才的演技有多拙劣。
    苏茶咬了咬牙。
    她看出来了, 事情一定有问题。
    要么是系统给的信息有问题，乔砂砂根本不是之前她以为的那种好欺负的人, 要么是发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改变了对方的性格。
    总之, 她之前做好的计划未必能用。
    她原本的计划是先笼络好乔砂砂，关系处好之后, 再让使唤她帮自己踩雷, 好跟英明神武的自己形成对照。
    不过依照现在看来，这想法多半是要泡汤了。
    别说处好关系，她们两个能不当场撕破脸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过那样也好, 苏茶想, 省得她在这里还要娇滴滴地演戏换取被人的同情。
    “哎呀，也不用这样。苏苏她也不想的嘛。”沈晴眼睛在两人之间打转, 没一会做出了选择。
    她嘴里在为苏茶说这话，身体却靠向乔砂砂，拍了拍对方的肩。
    乍一看却是雨露均沾，谁也不得罪。
    “我相信后面的男孩子们会努力赶上的。”沈晴笑吟吟地，眼睛看向苏茶。
    苏茶猛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谢谢你呀，小晴。”
    这么一拉, 猛地就把沈晴拉了过去，两个人拢在一起，乍一看像是结盟一样。
    “对不起哦，砂砂你不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吧。”苏茶朝着她眨了眨眼。
    然而回复她的却不是乔砂砂，而是一直在一旁旁观的最后一个女孩——封思辰。
    “别说什么讨厌不讨厌的了，两人三足都费这么大劲，之后的游戏还怎么玩。”封思辰一脸烦躁地开口，显然也不吃苏茶那一套。
    苏茶被怼得有些目瞪口呆，眼看着自己的任务完成度又掉了一个百分点。
    【[我见犹怜]特效已结束】
    怪不得封思辰这么快就开了口，苏茶咬了咬牙，却不再为自己辩解，沉默地缩在一边看剩下的继续接力。
    封思辰毕业于名校A大，又在投行工作，早就习惯了风风火火的工作作风，反而是看到苏茶这种人吃不消，要是按照她本来的性格，苏茶一张口就会被怼回去。
    听系统解释完她的性格后，苏茶才特意使用了那个名为【我见犹怜】的特效，在特效起效的范围内，所有人都会对她产生怜爱之情，就算她做错事也舍不得骂。
    谁知道乔砂砂和她那一来一回，竟然把时间拖到了特效结束之后，结果让苏茶硬生生挨了好一顿骂。
    苏茶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敢说。
    这时候再开口，岂不是头一个先被封思辰怼回来了。
    节目组为了提前预热综艺，倒是开了直播，却一直没怎么切她们四人的画面。一听到她们对话不对，早就把镜头切给了正在赛场上的男嘉宾。
    这会功夫，不远处的游戏都已经结束了。
    最终的结果比赛是9分23秒。
    “根据你们的比赛结果，在第一环节，你们获得的团队旅行经费是5000元。”
    看到节目组给出的最终结果时，所有人的面色多少都有些不好看，只有弹幕上的观众还在幸灾乐祸。
    他们会通过五个游戏来获得团队旅行经费，每个游戏的经费额度也根据他们的完成程度被分成了五个阶段。
    以第一个游戏为例，如果嘉宾们能够在五分钟内完成，就会得到顶额的25000元，而每多花一分钟，就会扣除五千元。
    而他们八个人，需要在外度过足足25天。
    他们现在获得的旅行经费越少，也就意味着他们这趟旅途会越困难。
    【哈哈哈这也太菜了他们八个，这也就是两三天的饭钱。】
    【不会真的要穷游吧，他们可要出去二十五天呢，后面是要在外国乞讨么？】
    【诶呀，放心吧，节目组肯定会放水的，难不成还真让他们自己一分钱没有还不带手机出去玩，那不是旅行，那是乞讨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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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刚才其他三组都很快，主要是乔砂砂和苏茶那一组花了太多的时间。】
    【精准一点，准确地说就直说苏茶在拖累人好吗。】
    “不好意思呀。”看到这个结果，苏茶低下头，还想再刷一波存在感。
    刚才女嘉宾一般不吃她这一套，但刷刷男嘉宾的好感还是可以的。
    就当她准备继续道歉的时候，反而是乔砂砂扬了扬眉：“诶？不是说好的不提这事了嘛。”
    一旁的男嘉宾听到这里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苏茶刚刚准备好的话只能全被咽了下去。
    她好像是说过这话，那时候她怎么知道这话会回旋镖捅回了她自己啊喂。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任务完成度又降低了一个百分点。
    苏茶：“……”
    【笑死，我最讨厌拖后腿后装模作样在这里哭唧唧道歉的人了。别人又不能直接怼，还得花时间劝她看开点。】
    【苏茶在电影里还挺漂亮的嘛，怎么在这里看着也就一般般啊，所以是精修扛不住镜头吗？】
    看到这结果，节目组也有点尴尬了。
    “第二轮，传声筒游戏，这一次你们有三次机会进行挑战，我们会按照以其中的最好成绩来计算。”
    节目组显然是生怕他们去穷游，给他们放大水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少人顺势配合地欢呼起来。
    苏茶表面上开心，但内里却不以为意。
    她早就做好了打算，这团队经费不需要太多，她只要在个人赛里拿到第一，照样能过得舒坦自在。
    更何况，没有其他人苦哈哈旅程的形成对比，怎么会突出她的自在美好呢。
    除了乔砂砂，没人察觉到她的心思。
    节目组更是紧赶慢赶，急着把新的道具放在录制场地上。
    眼看着下一关的设备还没准备好，八个嘉宾只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
    乔砂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没过一会，旁边落下一片阴影。
    “我能坐在这里吗？”
    乔砂砂抬起头一看。
    那人是最迟到现场的那位男嘉宾——付轻。
    乔砂砂不是很在意谁坐在自己旁边，她点了点头。
    付轻笑了笑，坐在她的一旁，然后漫不经心地卷起袖子，露出了自己巨大的金色手表。
    编导仿佛也被这块表闪到了，给了它一个巨大的特写镜头。
    【歪日，这块表得六位数起步吧，我眼都快被这玩意闪瞎了。】
    【哈哈哈行家告诉你这玩意至少七位数，而且这都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这家工作室只接受高端私人订制好吗，有价无市的这手表，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带。】
    【这样啊所以人家上这个节目就是来玩的。算了，看在他这么有钱的份上，我就不骂他拖累这个节目的整体颜值了。】
    【来来来我给你念念他的百度百科，付轻，富强农业有限责任公司创始人，人家做实业的怎么会差钱呢。】
    付轻见对方似乎不识货，索性直接开启了话头。
    “我之前在电视上看过你的节目，你就是哪个什么偶像还是爱豆对吧。”付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问她。
    “嗯。”乔砂砂点了点头，表情颇有点爱答不理。
    她之前跟付轻打过交道，这人虽然有钱，但却异常的傲慢和油腻。
    “哦对，你刚才说自己是什么唱跳歌手，干嘛不直接介绍自己是偶像呢。”付轻笑呵呵地说着，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冒犯，“又不能唱又不能跳，哪能人家归为一类哈。”
    【呃呃本爱豆粉拳头硬了，这话里话外对人也太歧视了吧！】
    【有钱也不能不尊重人吧，付轻过分了真的是。】
    【哈哈哈刚才谁还在吹他虽然颜值不高但是耐看，现在打脸了吧，明明心和脸一样丑陋。】
    【付总说的也没错吧，爱豆这职业本来不能跟歌手和舞者比吧，那水平都那么次。】
    【好家伙楼上都直接喊上付总了，他给你点钱是不是直接喊上爹了，你孝得真好看，忠犬八公续集没你我不看。】
    【本《少女的名义》粉丝不请自来，在别的小爱豆面前说这话也就算了，在乔砂砂面前说……还真的是站不住脚，她还真的有点东西好吗。】
    然而付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直播出去，更完全不知道弹幕上已经大骂起来，自顾自地说着：“我就挺好奇的，偶像这种职业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的声音真挚，就好像是在办公室向自己的下属探讨一个行业上的问题。
    这话明面是只是疑问，好像是在业内人乔砂砂探讨一个他有些疑惑的问题，但实际上却是直接质疑了整个行业的合理性，连带着乔砂砂也被骂了进去。
    沈晴就坐在乔砂砂的右边，对他们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一脸震惊地看向了付轻，满脸都写着“这是什么鬼话”。
    付轻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他常年身居高位，早就习惯了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就算是意识到乔砂砂会有所不爽，也没收回这话的打算。
    只不过，乔砂砂可不是他的下属。
    “偶像的存在其实证明了现在这个时代行业多样性。”听了他的问话，乔砂砂笑着回答，就好像丝毫不动怒一般，“就跟你的存在证明了物种的多样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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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反而是付轻面色一变。
    然而乔砂砂丝毫不客气，没有收敛的意思继续说道。
    “长得像人不等于是人，你看看你这么不会做人。”乔砂砂冷笑一声：“国家还不是都给你发身份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我们国家多好！只要长得像个人就给发身份证了！】
    【啊啊我怎么不早认识乔砂砂，下回有恶毒亲戚问我学这专业有啥用我就会回答了！】
    【好家伙旁边围观的沈晴都傻了，砂砂做得好，本黑粉做你一分钟死忠粉，直接赶紧给爷刚回去！】
    付轻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僵，开始试图给自己找补。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挺喜欢你们小偶像的，只不过有些不太理解你们的行业生态。”
    乔砂砂微笑点头，示意他往下说，然而不管怎么看，她面上的笑容都是讥讽更多，就像在用表情说——“演，你接着演。”
    被这副表情注视着，付轻也有些冷汗直流，然而此时他早就起骑虎难下，只能继续说道。
    “就像是前不久，我也接触过一个小爱豆，刚开始对我有点好感的时候还挺乖巧的，谁知道我一提让她恋爱之后就不理我了，说什么□□豆的不能谈恋爱，你说说怪不怪。”
    这话更过分了，过分到连说话的付轻也意识到有些不对，连忙用手轻轻掌嘴：“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哈。”
    乔砂砂的面上却丝毫不见愤怒，相反的，反而有几分为难，就像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跟对方说一样。
    “她这样做，可能是因为……发现付老师你挣得还没她多吧。”
    【笑死，对方脸都青了。】
    【说实话，这种土大款最恨别人说他挣得少了，乔砂砂真会踩着他痛处骂人。】
    【就该这样怼回去，这人什么意思啊，我敢保证人家就是对她客气客气。】
    【又是一个普信男，我窒息了（点烟】
    在付轻看来，他觉得自己够礼貌了，还好声好气地给对方楼梯下，要是平常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发作了。
    然而面前的乔砂砂却根完全听不明白一样，甚至……还隐约地露出一丝同情，就像是在暗示他又穷又自恋一样。
    付轻可受不了这样的眼光，一时头脑发热，怒吼吼地开口：“那你们赚的还不是男人的钱！”
    导播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马上切开了镜头，可是八个嘉宾都围坐在一起，就算切了其他人的镜头，还是有声音清晰地传出。
    “有什么不对吗？怎么您说得好像赚钱这事这么不光彩一样，”
    乔砂砂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赚钱不是件好事吗？”她话锋一转，似乎有些恍然大悟，“难道您的意思是说男人有问题？连带着男人的钱也不干净？”
    【哈哈哈哈说得对，男人！脏！】
    【最恶心这种阴阳怪气的油腻男了，他已经在我心里被判处死刑了！】
    【好家伙，回旋镖镖镖致命啊这是，】
    镜头没有照到的地方，付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像是时刻有发作的迹象。
    就在他准备发怒的时候，一个沉甸甸的可乐罐被丢了过来，正中他的下颌角，然后掉落在他的怀里。
    “啊嘶，怎么回事。”付轻一脸恼怒地站了起来，一手捂住他的下巴，另一手捡起那罐冰冰凉凉的可乐。
    被这么一砸，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疼痛夺去了，一时间竟然忘了刚才正准备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刚才喊你没听见。”一个略低的男声响起。
    “本来想丢到你怀里，一不小心，丢错地方了。”
    这声音乔砂砂再熟悉不过了，她抬起头，正好撞上梁唤秋的目光。
    他一手怀揣着四五瓶可乐，另一只手抚了抚眼镜，摸向下一瓶可乐。
    【嗷嗷嗷好帅哦，他怎么不出道去当经纪人去了，出道之后我肯定粉他！】
    【对比一下梁唤秋拿可乐和付轻拿可乐的模样……我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哎呀长这么一张脸别说拿可乐砸我了，拿石头砸我我都会原谅他！】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乔砂砂的面庞，然后落在了付轻脸上：“一人一罐，我刚从节目组的冰箱里拿来的。”
    他笑得温柔，让人无法产生丝毫的敌意。
    只有乔砂砂注意到他两眼微微眯起，就像是之前他恶作剧得逞时的模样。
    见他作势要扔下一瓶，乔砂砂摆了摆手，走近去接。
    “嗯……没事。”对方都这样诚恳的道歉了，付轻自然没有生气的想法。
    算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饶乔砂砂一命。
    毕竟今天是录制的第一天，他也不好直接撕破脸。
    这样想着，付轻撇了撇嘴，拉开了可乐拉环准备喝两口清醒一下。
    然后——
    “噗！”
    所有人都被突然响起的水声一惊，甚至响起了尖叫声。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声音的来源——付轻身上。
    只见付轻原本的合身西装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褐色水渍，脸上的水珠还不住的往下流，头发更是湿了一大片，总之是异常狼狈。
    而他一只手拿着拉环，另一只手拿着空荡荡的可乐罐，表情呆呆的，似乎还没能从这出乎意料的情况下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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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W我已经开始替他尴尬了。】
    【啊，是刚才丢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晃到了吗，他怎么不放放再开。】
    【哈哈哈哈谁爽了我爽了，管他因为什么，看到油腻男这么狼狈我开心死了。】
    付轻的手指有些颤抖，像是处于极怒的状态下。
    “你——”
    他刚喊出一个字，还没等他把目光扭向梁唤秋，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立即围了过来嘘寒问暖，让他一时间顾不上其他。
    看着正在被造型师和化妆师拉倒化妆间的付轻，乔砂砂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她从梁唤秋手里接过了可乐，就要离开，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摇可乐罐摇了半天吧。”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几份让人忍不住沉迷的温柔。
    “谁说的，只是意外而已。”
    乔砂砂嗤笑一声，扭头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两人面色如常，就像是刚才的对话完全不存在一般。
    *
    等到付轻回来的时候，弹幕上顿时笑了起来。
    无他，原本就贴身的西装更是紧紧地绷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块被捆绑好的粽子一样，肥肉止不住地往外溢。
    节目组对这套衣服不是很满意，但也没办法。
    服装这块原本是要给付轻准备的，但他却执意不肯爆出尺码，非要穿自己的衣服来。
    谁料到竟然出了这种岔子，而剩下的西装都是给明星艺人准备的，大部分体型偏瘦，穿在他身上就成了这个样子。
    节目组倒也想试图说服他换一套卫衣或者衬衫，但付轻觉得只有西装能够体验自己的气质，死咬着不放。
    于是就只能这样上场。
    很明显付轻也不怎么舒服，他额头上有一阵每一阵地冒着冷汗，时不时就要掏出纸巾擦擦，于是镜头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就显得异常滑稽。
    看着这样的付轻，乔砂砂可以说是身心舒畅，连进入带着下一个环节都开心了几分。
    付轻换衣服的的这会功夫，节目组早就把场地布置好了。
    看所有人归位，编导立马拿起了话筒。
    “第二个游戏环节，传声筒，现在开始。”
    这游戏很老套，八个人排成一排，七个人带着耳机面朝北，只有最南端的人才能看到节目组，他们便依次靠身体比划姿势来传递节目组展示的词语。
    苏茶对这个游戏很满意。
    一是因为这个游戏容易出问题，只要有一环不对后面的可能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在这种游戏里太容易划水了，就算是她装傻也不会被发现
    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是最容易掌控的游戏了。
    “十分钟内，答对越多的题目就会获得更多的旅行经费，请大家加油吧。”
    随着节目组的一声令下，他们八个人钻进了节目组准备好的单面隔间。
    这第一轮所有人都不报太大希望，随便排了个顺序就开始了。
    苏茶也没使用系统提供的特殊功能，而是钻到了席意身后的一个位置。
    所以等席意拉开隔间的帘子，把面前的人拍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一张清纯可爱的面孔。他的心狠狠地动了一下，连带着早就想好的动作有一瞬间也忘记了。
    苏茶看到他这幅紧张的模样，笑容更盛了。
    她原本不长这样，虽然没有这么美，但也算独具特色的小美女，但自从在系统那里听说了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是席意的时候，她就买了不少的美容卡，把自己一点一滴地整成了席意的理想型。
    现在看来，果然有奇效，一看到她，席意连耳根子都红了。
    幸好耳机里不停播放的音乐还在提醒席意自己正在游戏中，时间紧迫，他连忙按照刚才的记忆比划起来。
    然而面前是苏茶却是一脸茫然，笨拙地跟着他比划来比划去。
    席意看着她笨拙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捂住脸笑了起来。
    苏茶看他捂脸，索性踮起脚尖，把手放在了他的头上拍了拍以示鼓励。
    这一幕男帅女靓，平生地让现场多了几分粉红色的泡泡。
    过了一会，苏茶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放过了席意，示意了一个OK，帘子再次拉上，她扭身面向了下一个人。
    然后下一次，再如法炮制同样的剧情。
    不得不说，不少观众还是很吃这一套的——如果没有乔砂砂和梁唤秋他们两个做对比的话。
    【AAAAWSL，呜呜小茶好可爱，和席大帅哥好配哦。】
    【溜了溜了，i体育竞技真的拳头硬了，这明明是个时间紧迫的限时游戏，这俩在这干嘛呢给爷整迷惑了，刚才乔砂砂和梁唤秋争取来的时间都被这里浪费了好吗！】
    【好家伙，居然有人嗑这种工业糖精？还没有隔壁乔砂砂和梁唤秋好嗑好吗！人家也是帅哥配美女，而且一眼就懂对方在说什么，秒GET好吗？！这种心灵知音极度默契的CP不好嗑吗？！】
    【看两边的表演我都精神分裂了，这边梁唤秋乔砂砂争分夺秒，另一边苏茶和席意生怕时间够用在这里给自己加戏，我吐了啊。】
    乔砂砂没有想太多，她只想尽快地完成这一轮游戏。
    感受到肩膀上再次被拍，乔砂砂回过头来，梁唤秋看着她，做出了一个比心的姿势，紧接着又是两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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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次的答案是【爱尔兰】。
    还没等她模仿姿势穿给下一个人，耳机里传来工作人员的指示：“时间到，请各位嘉宾摘下耳机。”
    第一轮的最终结果是6个，按这个成绩，他们能够兑换的旅行经费是一万五。
    八个人的面色都好看了些，虽然这个成绩不太好，但至少有了一万五的保底，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样尴尬了。
    更何况，他们还有两次机会。
    刚才是封思辰作为看到词语传递第一棒，后面接力的时候，她一侧纵观了全程，也对整个队伍的问题一清二楚：“我觉得我们还是调整一下位置比较好。”
    再让席意站苏茶前面，他怕不是都忘了自己叫什么。
    “我站到最后一个接力的位置吧！”苏茶握了握拳，显示出自己很有信心的模样，“让砂砂来猜，砂砂很聪明的。”
    听了这话乔砂砂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弯曲，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可以说在这个游戏中，最后一棒其实是最为关键。
    就算前面都传递出了错误的信息，只要在最后能够回答出正确的信息就能够逆风翻盘，反之，也意味着这个位置最容易背锅。
    乔砂砂重生之后再看，她觉得苏茶的想法再清楚不过了。
    作为一个穿书者，她对于节目组会出什么内容再清楚不过了。
    但放在全知全能的观众眼里，不管苏茶比划了什么，他们只知道苏茶是对的，而乔砂砂没理解，而根本不管苏茶的姿势是否容易理解。
    如此一来，只要苏茶传递的时间一长，观众们都会觉得是乔砂砂她太笨。
    苏茶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再聪明不过，看着封思辰也点了点头，乔砂砂还有些犹豫的模样，她拉了拉乔砂砂的手：“怎么？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会努力的！”
    听了这话，乔砂砂笑了笑：“有时候不是努力就能解决问题的。”
    【唔？这话倒是挺对的，但我怎么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的。】
    【哎呀不过说回来，这种大气的场面话话的确没什么用啦，还是要看人真的怎么做。】
    【苏茶说得倒是好听，但刚才反而是她拖了后腿，隔了很长时间才get到席意吧，她先说这话真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我真的是吐了呀。】
    【桥式，我还是更喜欢乔砂砂这种真的会干事的，我已经被小组作业里划水的垃圾人折磨地够够的了。】
    乔砂砂说完，封思辰就已经催着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只剩下苏茶咬着牙，盯着隔间背后的乔砂砂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
    她已经想好了，这一轮让乔砂砂来答题，下一轮换她自己。
    不怕做得差，就怕被拉踩，她就不信有系统的帮助她还比不上一个乔砂砂。
    这样想着，她在脑海里开始呼唤系统的名字。
    【宿主成功购买[全知全能]卡片。】
    【离[全知全能]特效结束还有五分钟。】
    有了上一轮的经验，这一轮的确顺利了许多。
    看到传过来的第一个单词，苏茶简直要发笑。
    向她传递单词的是健身教练罗相书，很明显对方完全没明白这是个什么话，只是碍于时间限制扭过头来，模仿者上一个人的动作来进行展示。
    她用系统的功能看的清楚，这一轮的单词分明是【低头思故乡】，然而眼前的人一会拿起酒杯喝酒，一会低下头，一会哭泣，跟里面的内容分明不沾边。
    要不是摄像头还照着，苏茶简直想要大笑起来。
    根本不用她做任何的改动，只需要全盘模仿，乔砂砂就根本不可能猜到。
    她满怀信心地拉开最后一道帘子，里面的乔砂砂皱眉看她做完了所有的动作，很快又拉长了帘子。
    另一边，乔砂砂已经写上了答案，举起了白板，而围坐在前面的编导没有任何反应。
    呵！她就说吧，乔砂砂绝对不可能猜对。
    苏茶满是得意。
    接下来的游戏越是进行，苏茶就越是得意。
    这一轮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传到苏茶这里的动作多多少少都出了歧义，要不是苏茶直接知道了答案，她根本不明白前面的人到底是如何联想到那里的。
    要么是把【一语惊醒梦中人】演绎成说谎话后被劈死的人，要么是把【永远滴神】搞成拜佛仪式。
    苏茶简直都有些后悔找系统了，早知道其他人这么拉跨，破坏乔砂砂这一轮答题根本用不上她出马。
    这一轮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速度了，苏茶可以明显感知到每一轮比之前快得多，她粗略计算，刚才几乎有将近十五个词语。
    甚至她觉得，最快的人可能就是乔砂砂，她只需要比划完一个动作，她就立刻转身写答案，这种速度，怎么可能答对。
    苏茶甚至怀疑，她可能连一道题都没有答对，要不工作人员的反应怎么会那么平淡。
    终于，【游戏结束】的通知再次响起。
    苏茶随手去掉耳机，开始在内心组织安慰乔砂砂的话。
    然而超出她预料的惊叹声却不断响起。
    “几题？！我们没看错吧？！”
    “这也太厉害了吧，刚才居然答对了十六题？！我根本没懂中间的意思，居然赢了？！”罗相书兴奋地合不拢嘴，甚至都高兴地原地蹦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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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他是整一轮游戏里最懵逼的人，早就做好最后可能归零的打算了。
    谁也没想到，最终结果居然这么好。
    苏茶看到这个结果彻底懵了。
    ……怎么会这么多！
    每一轮都能够旁边围观的封思辰最清楚这结果要归功于谁，她猛地跑过去抱住刚刚取下耳机、一脸镇定的乔砂砂开始欢呼：“砂砂真的太厉害了！”
    剩余其他人跟工作人员交谈了一番之后，也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靠牛逼牛逼牛逼，好家伙乔砂砂也太能猜了吧，带飞全场！】
    【要不是这是直播，我真的怀疑她早早看到了答案，她到底怎么做到猜中的呢，前面的人都比花成那个狗样了，要我估计一个都猜不中。】
    【我只能说，有的人理解力和联想能力就是超强，没办法，我们羡慕不来的。】
    眼看着所有人没有为最后一轮比赛排兵布阵的打算，苏茶意识到有些不对。
    “等一下！下一轮呢，不来了吗？！”她惊慌失措地开口问道。
    怎么这就开始庆功起来呢！拯救所有人的大英雄不应该是她吗？她可还没出场呢。
    封思辰自打看到这成绩就笑得合不拢嘴：“还下一轮什么下一轮，都结束了！”
    “反正砂砂拿到的这个成绩就已经能够获得顶格的团队预算了，干嘛还比下一轮！”
    苏茶接受信息的瞬间，就看见节目组无奈地宣布：“恭喜大家，在这一轮环节，获得了最高等级的25000元。”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只有苏茶的笑容里不带丝毫的高兴。
    这……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乔砂砂回过头，看向面色不愉的苏茶，勾了勾唇角。
    说起来，这事还是要感谢她呢。
    是她每一次都大显神通，如同神明下凡一般猜到了所有词语，顺便还踩了一脚她，她也不会知道节目组到底准备哪些答案。
    重生了好几次，她总不至于连几个词都记不住。
    看到苏茶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乔砂砂真心实意地开口：“辛苦了，这一轮比赛多亏有你帮我呀。”
    那个瞬间，苏茶一脸怨恨地抬起头，转眼间表情又换做了暖融融的笑意，就像是真的不以为意一样。
    如果——乔砂砂没看到她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手心里的话。
    不对，一定哪里出现了问题。
    苏茶意识到有点不对。
    这太离谱了，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就连她自己猜不出来那么多正确答案，乔砂砂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眼看着要进行下一轮的比赛，节目组又开始收拾场地。
    趁这回功夫，她把系统叫出来大骂了一顿，让它反复保证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个系统系统的人，甚至还骗它进行了一次免费检测，确定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异常。
    如此纠缠了大半天，苏茶才彻底放心下来。
    既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另一个拥有系统金手指的人，也就意味着乔砂砂还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这样一来，就算暂时地任务受到阻力也算不了什么。
    苏茶想了想，终于思考出一个有些靠谱的答案。
    乔砂砂多半是趁节目组不注意，偷偷看到了答案，因此才能够在刚才那一轮表现得那么出色。
    甚至第一轮的时候，和梁唤秋之间确认理解得那么快，也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默契，而是彻彻底底的作弊。
    除此之外，苏茶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她胸有成竹地又兑换了两张卡。
    【您已兑换[别对我说谎]，适用对象将诚实地回答你的提问。】
    【您已兑换[魅力光环]，周围方面100米的人将注视着你。】
    苏茶满意地点点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到了乔砂砂的身旁。
    受她的魅力光环影响，编导们的镜头也下意识地切给了她。
    “怎么了？”乔砂砂注意到她的目光。
    “刚才你到底是怎么怎么做到的啊，那么难的动作看一遍就能理解了，能不能教教我呀。”苏茶眼巴巴地瞧着她。
    然而看到这一幕的观众就觉得有些不对。
    【呃呃，这话就有些绿茶了吧。】
    【啥？她在暗示什么，暗示乔砂砂在作弊吗，好家伙她俩不是一个队的吗，生怕节目组不知道哦。】
    【别吵别吵，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是太神了。】
    【但是这种事也没法教啊，都是天赋，我觉得苏茶还觉得乔砂砂刚才的结果有问题，不信她罢了。】
    乔砂砂仿佛完全没觉察到她话语背后的含义，她轻佻一笑。
    还没回答，苏茶敏锐地觉察到有些危险。
    “可是这么简单你都不会？我怎么教啊。”
    弹幕上顿时笑开了一片。
    【这回答真的可以！】
    【哈哈哈哈哈乔砂砂就差没指着她鼻子骂她笨了！】
    第19章 “大清亡了，你又是哪个……
    苏茶面色一僵：“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吧。”
    乔砂砂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她：“这就受不了了？那我还怎么教你呀。”
    苏茶：“……”
    沉默了一会, 她意识到不对。
    “刚才那话……跟你到底是怎么在游戏里迅速get动作又有什么关系！？”苏茶嘴撇了撇，乔砂砂分明是找个机会就想骂人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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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让我教你吗？”乔砂砂挑了挑眉：“这算是附赠的心理承受能力训练。”
    什么？骂人就算训练心理承受能力了？
    苏茶正要说什么，乔砂砂先开口堵住了她的嘴：“都怪我太好心了, 给你免费支教。我相信你这么勤学好问的人, 一定会很感谢我。”、
    “那我也只能真诚地回答一句——不用谢。”
    苏茶再也无法控制面部的表情, 只能勉强地挤出一个阴沉沉的笑容来, 然后拔腿就走。
    【绝了！降维打击有没有，让你在那里拐弯抹角地暗示来暗示去, 人家直接怼回来。】
    【这这这我还以为能撕起来呢，这苏茶完全不是对手啊。】
    【？你们在说什么啊, 刚才她们不就是问了几个问题吗？我们来这里是难道不是来看这些素人嘉宾旅行的吗？】
    【哇是楼上太天真傻白甜了, 还是我太阴暗了, 我怎么觉得她们已经吵起来好几拨了。】
    乔砂砂见对方离开，便再也没管她, 只是摇了摇头。
    有了刚才的对话, 乔砂砂觉得苏茶似乎安生了许多。
    在接下来的几轮游戏里，苏茶没再刻意地使坏划水，而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在这个内部阻力消失之后, 剩下的团队战进行得还算顺利。
    只不过就算如此, 这结果还是不算令人满意。
    “恭喜大家，最终获得的团队经费是——185000元。”
    听到这个最终结果, 众人下意识地鼓起掌来，但面上都不算太高兴。
    有了节目组的反复放水，再加上每一轮的资金都在逐步翻倍，他们算是获得了一个看起来差强人意的结果。
    然而这经费并非是人民币，而是当地的货币。节目组事前给他们算过，200000元正好能够满足他们这二十五天里最低档的生活需求。
    但现在的经费, 显然连最低档也没超过。
    除非——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个人经费奉献出来。
    苏茶表面上一脸遗憾，但实际上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这种结果是她再乐意见到不过的，团队的死活跟她又有何干，反正她到时候拿到个人经费里的第一名就行了。
    第一名有十万块，足够她在整个旅程中吃香喝辣了。
    “也不错了，第一轮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最后得走过去呢。”封思辰看四周的气氛有些低沉，顿时开口给周围人鼓气，“至少现在我们还可以过下去是吗？”
    听终于有人出头，苏茶也站出来拍了拍身旁人的肩：“真的，旅行的意义不是这样吗？体验不同的生活。只要团结一心，就算是普通的房间也会变得温暖呢。”
    正说着，她蓦地伸出了手，示意周围的人围成一圈，一起做出一个鼓舞士气的姿势。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对她鼓舞士气的举动买账的，七八个人里最后只有席意把手放在了她的上面。
    “怎么？这个动作是节目组秘密任务？做出来可以领经费吗？”乔砂砂嗤笑一声。
    苏茶也不觉得尴尬，笑嘻嘻地反手握住席意的手，就当是刚才的举动完全不是她做出的一样。
    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却不知跟系统唾骂了多少句这些人不给她面子。
    *
    团队战和个人战之间需要的准备时间就比较长了，节目组索性喊所有的女嘉宾回去补妆。
    相比于因为妆容掉落就憔悴许多的其他嘉宾，乔砂砂的面容几乎没什么变化。
    没过多久，她的化妆师就满意地冲她笑笑，示意她可以离开。
    看化妆间里也没她的位置，户外的场地也没准备好，乔砂砂就随便找了个一楼大厅的角落坐在一边玩手机。
    她顺势打开了超话，就直播这一会功夫，已经有好几个粉丝截了综艺直播的图放在了超话里，只消几个滤镜，就引来了一大堆人舔屏。
    甚至，还有她坐在这里玩手机的截图。
    她抬起头，按照那个截图的位置找到了那个异常隐蔽的摄像头。
    看来节目组安装的镜头还真不少。
    乔砂砂朝镜头笑了笑，弹幕上顿时响起一片尖叫。
    【啊啊啊啊啊麻麻我爱她！她看我了！】
    【呜呜呜怎么能这种死亡角度死亡打光都这么美，我是来看苏茶的明明，不行我不能爬墙！】
    【下辈子我也想当一只摄像头，能够这样看着漂亮姐姐就好了呜呜。】
    乔砂砂刚好奇地打开节目组的直播，就看到这一片彩虹屁，不由得面上的笑容更盛。
    突然，她的笑容有些停滞，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乔砂砂做的这个地方身后正好有一堵墙，墙的两边都放置着一排椅子，从外面看去完全发觉不了里面的人是谁。
    过了几秒，脚步停下，紧跟着的是坐下时椅子发出的枝桠声音。
    “嘿嘿嘿付总，你这身真帅。”一个憨笑着的声音响起，乔砂砂听得出，是罗相书的声音。
    “哪里哪里。”付轻声音中带着些自得，像是觉得身上紧绷的衣服也没那么难受了。
    只听罗相书啪的一声打开可乐罐，然后乐呵呵地递给身边的人，“这点小事让我来就行。”
    付轻显然也没推辞，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甚至还打了个响嗝。
    听到这里，乔砂砂只觉得有些倒胃口，正准备离开。
    --

 第39页

    “今天这四个女嘉宾啊啧啧。”仅仅是喝了可乐，付轻就开始跟上头了一样指点江山。
    听到这里，乔砂砂眉毛一挑，又端端正正地坐了回去。
    “这里没摄像头吧。”座位的另一边穿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好意思，还真的有，猜猜我们在哪呢。】
    【好家伙节目组也太会放了，谁会想到树里还藏着一摄像头呢，不知道还以为是狗仔偷拍专用的角度。】
    【哎呀又到了传统的指手画脚环节了，看他这开头我就猜出他要说什么了，这付轻怎么这么讨人厌啊！】
    【哈哈哈哈他没发现有一个正对着他，估计还以为是个普通垃圾桶呢。】
    付轻踹了一脚眼前的黑色小盒子，觉得这么轻多半不是摄像头，彻底放心了。
    “长得倒都还行，看得过去。那个沈晴说是年纪最小，怎么长得那么老气横生的。”
    听到这里，弹幕上开始闪出一片问号。
    【？他长成这样有什么资格对女孩子挑挑拣拣啊！明明女生们都各有各的美，只有他一身肥肉还油腻。】
    付轻对于弹幕上的愤慨丝毫不知，自顾自地说道：“那个封思辰长相一般般，但身材还挺符合我胃口的，苏茶嘛，长相有点小家子气。乔砂砂倒是挺和我胃口的，就是一开口那个烦人劲！唉！”
    【我要yue了，我恨不得穿进屏幕里呼死他们，什么恶心人的发言啊。】
    【完了，我油腻男PTSD犯了，我先退出缓缓再进来。】
    【呕呕呕，节目组请的是什么人啊，这种人也能让他上节目，他配吗？】
    “哈哈哈我倒是还挺喜欢乔砂砂这种性格，不觉得追起来特别有挑战性吗？”罗相书大笑起来。
    “说来也是。”付轻口气中更多了几分得意，“要放我手里，要不了两星期……”
    “就怎样？”
    “要她服服帖帖地什么都听我话。”付轻畅快地说出了下半句，然后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怎么？刚才接话的好像是个女声？
    身旁的罗相书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对他做了一个指向一旁的手势。
    他猛地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他抬起头一看，正是乔砂砂冷笑着的面孔。
    【乔砂砂是从哪出来的！刚才完全没看见诶。】
    【啊啊啊啊啊这脏东西被抓包了，我爽了。砂姐狠狠地扇他！耳刮子越大越好。】
    【替我狠狠地骂他，骂死他！】
    纵然厚脸皮如付轻，此刻也觉得有些尴尬。
    “诶不好意思哈，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有些观念比较传统……”付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时候你们可能不太能接受。”
    他倒是习惯了对周围的女性评头论足，但还是头一回被人当场抓到。
    乔砂砂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解释：“怪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大唐大明大清都已经亡了，你又是哪个朝代的传统男人？”
    “你也别这么说。”罗相书试图缓和气氛，“付总他……”
    “哦我明白了，难不成是穿越来的？”乔砂砂笑得温柔，仿佛真的已经理解了一切，“难怪跟不上时代呢。”
    被乔砂砂这么阴阳怪气一番，付轻面色也有些难看了。
    “我们的文化底蕴深厚，传统一点有什么不对，你别给脸不要脸哈！”
    乔砂砂笑得更盛：“传统好像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只是记得上一个说自己是传统男人的人，好像……已经在吃大碗牢饭了。”
    “怎么，还是说你们也想去分一杯羹？”
    【好家伙，在我心里说自己内心传统的就等于说自己不是好人了，这两个油腻男……要不是有这乔砂砂直接怼人打脸，我已经追不了这综艺了。】
    【很好这不是暗示是明示，手动艾特某入狱前顶流。】
    【砂姐好敢说！这就是梦幻联动吗？爱了爱了。】
    【我爽了！大清亡了，说自己是传统男人的人滚出去！】
    第20章 “没在你身上添一条狗尾……
    “你说话别太过分啊！”罗相书看事情越来越不对, 忍不住开口道。
    “怪了，是谁先说话过分的。”乔砂砂挠了挠头，做出一个苦思冥想的表情, 然后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 一脸恍然大悟地看向前方, “好像是付老师您耶。”
    “那么计较干什么。”罗相书面色青白, 看付轻在旁边看着，还是继续为他开脱, “您可是大明星，何必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啊。”乔砂砂一脸无辜, “你们俩这么传统的大男人, 怎么连玩笑都开不起。”
    面前的两个男人嘴角一抽, 这话他们俩之前经常跟别人说，可还是头一次用在自己身上。真正听到这话的时候, 他们才意识到这话有多么难回答。
    “有的事可不能开玩笑。”罗相书结结巴巴了半晌, 才回了这么一句。
    “是吗？那您说说什么事可以开玩笑？”乔砂砂看他不回答，便接着开口：“也是怪了，别的传统男人都是想回到过去当皇上, 怎么罗老师倒是更喜欢太监, 替人家的哑巴皇上打下手呢。”
    “有完没完了！”付轻面色铁青，悄咪咪握紧了拳头。
    不就是一个破综艺么！不就是一个小明星么！
    他这么有钱还有什么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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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了急了, 这个臭男人急了。】
    【不会这家伙真想打人吧？那也太没素质了，嘴臭还暴躁，节目组真的不让他下车吗？】
    【呵呵呵呵，乔砂砂每天练舞全身都是肌肉，这人一身肥肉，动起来都乱晃荡, 真要打起来，指不定谁打的过谁呢。】
    【哎呀好戏看不成了，工作人员来了，这下子肯定没得打了。】
    【只有我想问这还能一块旅游吗？平常跟男朋友女朋友出去还都闹矛盾呢，这好家伙先导片都闹上了，之后还不可劲撕逼。】
    就在他下定决心要挥出拳头的的下一秒，他就看见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往这边跑。
    显然是从监视器里看到了他们三个人起了冲突，跑到这里也防止事情愈发恶化。
    他权衡了一下，原本下定的决心又有些动摇。
    “算了，这一回绕你一次。”
    乔砂砂看他握紧拳头，早就做好了防御的准备，这时候看他不打算继续，只是轻笑一下，然后瞥了一眼身后跑来的人。
    来的人正是跟他们三个分别对接的工作人员，此时看到他们三个忙不迭的扑了上去，一人拽住一个，生怕他们再起冲突。
    “个人赛准备好了，我们跟各位老师讲解一下游戏规则。”
    表面上他们虽是这么说，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来为的是什么。
    乔砂砂瞥了一眼被拽走的两人，笑而不语。
    接下来的游戏环节变成个人赛了，相比于团队战来说，个人赛里不管是耗时时间还是体力消耗要大得多。
    个人赛同样有五个游戏，只不过不再以完成程度作为标准，而是变成了积分赛。
    在每个游戏中节目组都会按照游戏表现给所有嘉宾从高到低进行排列，表现最好的是八分，最差的是一分。
    以此类推，五个游戏完成后排名第一的就会获得100000元，足足有团队经费的一半。而剩下的人则按照积分累计获得个人经费，最少的甚至仅仅只有5000元。
    乔砂砂在来之前，就早早熟悉了规则，早上节目组又重复了一遍，见工作人员还要向她向她复述第三遍，她伸出手止住了对方。
    “所以，第一个游戏是什么。”
    工作人员无奈，但也略过了之前的陈述：“游戏的名字叫做花、太阳、雨和你。”
    这名字，倒是不怕侵权。
    乔砂砂嘴角一抽，内心一边吐槽，一边很快就听明白了这游戏的规则。
    头一个游戏也就是小孩子们常玩的游戏“一二三木头人”的变种，只不过把原先回头时寻找偷偷乱动的那个人这个环节进行了改造，变成了直接认人。
    其中一个人站在一处大喊“花、太阳、雨和你”，而另一端的人则穿上同样的衣服站在十米之外，手里拿着或大或小的花朵，当前面的人回头时便立即用花遮挡住自己的脸。
    除此之外，回过头的那人手里还有一把水枪充当做游戏中的“雨”，每轮回头可以有三次机会使用来帮助他们一旦判断出花后的人是谁，但认人机会每轮却只有一次。
    这游戏乍一听倒是有些繁琐，但看着节目组找了几个人演示几遍之后，所有人也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花’们抵达另一端的时候，剩下的’花朵’越少，这位‘太阳’的这一轮积分就越多。”节目组倒是省事，直接用太阳和花来作为代称了。
    “所以，谁第一个来？”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要不抽签……”
    “要不让砂砂先来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封思辰看了一眼苏茶，有些不爽地闭上了嘴。
    “我只是觉得，砂砂她上一轮表现得那么好，应该挺擅长玩游戏的。”苏茶笑吟吟地开口，“既然之前是第一，现在自然也要第一咯。”
    “我还是觉得……”封思辰正要张口，却被另外两个人堵住了。
    “我也同意。”
    “这样挺好的。”
    这一回，说话的人分别是付轻和罗相书。
    【呃呃，公报私仇了吧这是。】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玩什么聊斋啊。谁看不出来是想让乔砂砂先试水啊，不会就这样成了吧？】
    见同意的人变多，封思辰皱了皱眉，把目光投向了乔砂砂。
    乔砂砂自然也清楚她的意思，轻轻一笑：“我无所谓的。”
    虽然是第一个上，但这个游戏她可玩了好几回呢。
    谁怕谁啊。
    乔砂砂再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过了，在这种游戏中，第一个上的人往往最为劣势，头一个人对于游戏规则还不熟悉，但后面的人却能趁机会吸取经验，好后来居上，从后面翻盘。
    苏茶急着踩她一脚，剩下两个人当然也要落井下石。
    只不过，谁掉下去还不一定呢。
    乔砂砂笑了笑，先离开了游戏现场。
    作为太阳一方，她先蒙上了眼睛带好耳机，站在节目组设好的隔板后面。
    在这时候，剩下的人需要抽取自己的“花朵”。
    作为遮挡物，所有人的花自然也不是统一大小的。
    最优的自然是巨大到能遮上半个身子的睡莲，除此之外向日葵之类的倒也不错，再次一些的也有一束绣球或者玫瑰，虽然单看其中一朵有些小了，但贵在一整簇拿下来，倒也能遮得严严实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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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付轻抽签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嘀咕。
    眼看和刚才睡莲已经被席意抽走，他现在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了那朵向日葵上。
    他默默地在心里做了个祈祷的手势，然后猛地一抽。
    ——雏菊（5朵）。
    坑爹啊这是！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本来就是最小的花，朵数也是最少的。】
    【这玩个啥啊，直接退赛吧兄弟。】
    【想想他举着五朵小花的样子……好家伙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他身形骨架本来就是所有人中最大的那个，几乎一眼就能认出与其他人的不同，但好在还有一个体型强壮的罗相书能够稍微迷惑一下。
    但这五朵雏菊……却连他的半张脸都遮不住，这不是摆明了要送货上门吗！
    付轻一脸苦涩地从节目组里接过了那五朵白色的小花，怎么看怎么绝望。
    然而节目组可不等他处理好心情，径直喊了开始。
    乔砂砂也随即取下耳机，开始喊第一声。
    “太阳、花、雨和你。”
    因为十米还算有些距离，乔砂砂头一次喊得速度不快，大部分人已经走到了将近一半。
    然而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她的语速突然加快。
    苏茶一时不备，竟没来得及举起手里的玫瑰。
    那个瞬间，就在她身旁席意眼疾手快，顿时举起了手里的睡莲，正好结结实实地盖住了她，而他自己则正好露出小半张下颌。
    【啊啊啊啊啊谁在土拨鼠尖叫？！原来是我！这也太苏了点吧！】
    【呃呃，其实苏茶是来得及的吧，席意干嘛多管闲事，太刻意了吧。】
    【吸溜吸溜，其实还是挺浪漫的，反正我是磕到了。但这直接给乔砂砂送了人头吧？】
    【也没有，他就露出了个下巴，先不说乔砂砂不一定看见他的下巴，那万一猜错人了呢，他体型各方面跟梁唤秋挺像的。】
    苏茶内心得意，表面上却一脸感动，两个人谁也不敢动，正好定格在那个相互凝视的动作上。
    她想得果然没错，这才使出一招，席意就已经上钩了。
    比苏茶更高兴的还有付轻，有了这俩人的献身，他终于不会第一个就被淘汰了。
    他钻研了一番，觉得自己并不是没有希望，相比于有可能会出错的他，肯定还是已经露馅的席意比较好淘汰吧！
    所有人各怀心思，此时，乔砂砂已经回过头来。
    只一扫，她已经判断了所有人的位置。
    原本节目组设置这个游戏，是基于所有人都是第一天见面，对彼此的特征体型还不认识的基础上。
    但对于乔砂砂来说，这些人可都是老朋友了。
    不过，就算是老朋友，还是要慢慢玩的。
    乔砂砂笑了笑，提起手中的水枪。
    “噗嗤。”
    第一发射出，正中那五朵小雏菊。
    ——以及，那后面的那张脸。
    付轻顿时戴上了痛苦面具，这水枪着实质量不错，就算隔了好几米远，还是有十足的冲击力，水流止不住地他眼里、嘴里涌去，他的整张脸都被皱成了一个团。
    幸好，这水枪一会就没水了。
    付轻还没来得及感到庆幸，紧接着第二发水弹就猝不及防地打了过来。
    “操！”他从牙缝里挤出小声的骂声，然后又紧紧地闭上了嘴。
    这丫头怎么这么准，隔着这么老远都能打中！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一般，没过多久，又迎来了第三次。
    这一回，付轻彻底自暴自弃了。
    赶紧让他淘汰吧，他受不了这个罪了。
    终于，第三发水弹停了下来。
    晃了晃空荡荡的水枪，乔砂砂若有似无地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
    “要选人对吧。”乔砂砂笑了笑，“那我就——”
    尽管心里早就做好了淘汰的准备，付轻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这就要离开了吗，第一个被淘汰，是挺难看的。
    “睡莲，席意。”
    ？
    升起问号的不仅是付轻的内心，还有弹幕。
    要是直接出口淘汰人也就罢了，可乔砂砂都针对他这么久了，到最后却选了另一个人？
    不顾其他人的疑问，席意对这个结果倒是接受得异常痛快，话也不说就离开了现场，离开之情趁机还替苏茶摆好了遮挡。
    【呜呜呜我心动了。】
    【好家伙，乔砂砂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觉得付轻太稳了所以换一个人？我看不懂了。】
    “席意淘汰！游戏继续！”随着节目组的大喊，所有人顿时抛开了疑问。
    乔砂砂这一回语速极快，不少人甚至刚放轻松，身子还没活络开。再次暂停的时候，不少人还在动作。
    按道理来说，乔砂砂这回应该看到了不少的人路线，能直接爆出他们的名字。
    然而她却不慌不忙，又拿起了水枪。
    一听到她拿起水枪的声音，付轻就有些心慌，然而下一秒——水喷了过来。
    他就知道！
    算了，马上就淘汰了。他自说自话地让自己再忍受忍受。
    “玫瑰，苏茶。”
    这一回乔砂砂提到的，依旧是一个众人意料之外的名字。
    在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时候，付轻蓦地握紧了拳头。
    --

 第42页

    他懂了，这都是乔砂砂故意的。
    她在公报私仇！
    实际上就是在游戏的规则在戏耍他，付轻越想越火冒三丈，连喷在脸上的水都不能降低他脸上的温度。
    然而不管再恼怒他都没有办法发泄出来，再怎么说也是在游戏中，不管是弃赛还是当场发火，怕不是都被网友一顿臭骂。
    想到这里，付轻努力按捺下自己，每一次都在趁她回过身尽力往前走。
    终于，付轻走到了她的身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
    这表示这一轮的游戏结束。
    乔砂砂回过头来，付轻等着她脸上露出不甘、恼怒的表情，然而什么也没有。
    “哦结束了，那我淘汰了六个人。”乔砂砂点了点头，“下一个就付老师来吧。”
    付轻：“？”
    他回过头来，这才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而早就暴露的他没被淘汰，只能说明是乔砂砂故意放水。
    所以，是特意让他来当下一个“太阳”？
    等等！
    付轻突然意识到不对，他正常游戏里都在往前跑，完全忘了观察别人怎么躲的。
    这……这让他怎么玩啊！
    【原来如此……一切都在乔砂砂的预料之中。】
    【说实话不是满分也无所谓吧，淘汰了六个人，每一次回头都精准淘汰一个，这正确率还有谁？已经稳稳的第一轮好吧。】
    【我要是付轻我已经傻了，被水都冲傻了。】
    【哈哈哈哈他们选乔砂砂不是公报私仇吗，那乔砂砂也借着游戏公报私仇回去，这很合理啊！哪有什么不对！】
    罗相书虽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至少知道下一轮是付轻来玩。
    他立马噔噔地跑了过去：“付老师加油，哈哈哈你一定可以的。”
    【？这一轮不是个人战吗？怎么罗教练还跟对手加油。】
    【还有谁不知道罗相书是付轻的狗腿子吗？今天一整天都狼狈为奸的，刚才跟乔砂砂闹起来也是，一直护着付轻，我都要吐了。】
    【要我说罗相书也差不多得了，有几个钱都添上了。】
    看到这一幕，乔砂砂嗤笑一声，突然开口道：“上帝会懊悔没在人身上添一条会摇的狗尾巴，因此减低了不知多少表情效果。”
    罗相书虽然听不大明白这话，但听到“狗尾巴”这词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不对，立马回过头看她。
    “哦，我有时候就是习惯性地朗诵两句名人名言。”乔砂砂笑得温和，“刚才有感而发，突然想起了钱钟书先生的这句话。”
    “——你们不会介意吧？”
    【哈哈哈哈没有说你们哦，真的就是背一句话而已啦。介意也没有用哦，我想背的时候还是会背哦。】
    【这句话说的真对！我已经看见罗相书的尾巴摇了几万遍了。再摇下去，都快出残影了！真的对这种狗腿子行为受够了！呕呕呕！】
    【兄弟姐妹们还干看着干什么！记下来，赶紧记下来啊！】
    第21章 “既然你不要享受，我就……
    罗相书已经被她这番话说服了, 脑子里开始转动。
    一会想怎么这人奇奇怪怪的还会抽疯背书，一会在回忆这钱钟书是谁来着？他不是一科学家吗怎么还有名人名言。
    最后才回忆起那段话，也是怪了, 上帝干嘛要让人长狗尾巴。
    足足有两三秒时间沉默不语, 似乎已经被对方说服了。
    付轻看到他这个样子, 心里暗骂了一句不争气的家伙。
    在镜头前面, 阴阳怪气其他嘉宾已经是节目组允许的极限了，他总不能直接开口跟罗相书说刚才对方是在骂他吧！
    但心高气傲如他, 怎么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乔砂砂。
    既然罗相书听不明白，他就想办法逼乔砂砂直接讲出来。
    想到这里, 付轻咬了咬牙：“好啊, 你说有感而发, 到底是看了什么，才有这样的想法？”
    他就不信, 乔砂砂能够就这样错过。
    “我提到狗尾巴。”乔砂砂笑了笑：“当然是看到狗了, 不从狗身上有感而发？难不成还从人身上？”
    正说着，她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黄色小狗。
    付轻面色铁青地看了一眼那狗，想不明白录制基地到底为什么会出现一条狗。
    但偏偏就是被乔砂砂说通了。
    【好家伙, 我知道了, 这一招叫做谁对号入座谁是狗，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阴阳怪气还能一招连着一招, 也是绝了。】
    【笑死，人家看狗呢，有些人站在旁边生什么气呢，怎么还替狗出头呢。听见没有，人家说的是狗，不是你】
    【就是！怎么还管人家是从哪里联想来的, 就不能让人家幻想幻想么，猫耳娘那么萌，人长个狗尾巴怎么了。】
    【哈哈哈有没有人注意到，前面的弹幕已经逐渐砂化，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这种氛围真的是爱了爱了，从今天开始我也要阴阳怪气！】
    “哦不好意思，不会让你们误会吧。”乔砂砂有些震惊地捂了捂嘴。
    付轻咬牙，她这话说的。
    明明是乔砂砂先阴阳怪气，怎么他还不能说了，现在反而弄成了他自己无理取闹！
    两个人说到这里，迟钝如罗相书也终于醒悟过来了。
    狗尾巴摇起来能是什么意思，谄媚呗！
    --

 第43页

    乔砂砂这不是在说他是付轻的狗腿子嘛。
    好家伙跟有钱人结交还有错了，人家难受不说点熨帖的难道还落井下石。这个人不长眼色，还反过来嫌弃他？罗相书怒火中烧。
    “好啊，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他恼怒地挥了挥拳头，可偏偏乔砂砂面上不仅没有丝毫难色，甚至连畏惧的影子都找不到。
    罗相书反而犯了愁。
    平时也就算了，在镜头面前他也不好打人，但要是就这样结束，倒也丢了面子。
    “这是怎么了？”
    一个略带散漫的声音响起。
    三个人往声音的来向一看，是梁唤秋。
    “没什么，我刚才好像说错了句话，让罗老师有点生气。”乔砂砂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走近，眼睛垂了下，乍一看倒是异常乖巧。
    付轻嘴角一扯，立刻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唉，都不想伤了和气的。”
    梁唤秋听完了事情的全貌，嘴角微微一弯，眼神瞟到了乔砂砂的脸上。
    乔砂砂面上也带着微笑，似乎是在问：让我看看你会怎么说。
    看到这表情，梁唤秋噗嗤一笑：“唉真的是，我也觉得乔老师这样说确实不太好……”
    【？他不会要拉偏架吧，我唯一有好感的男嘉宾就是他和席意了。】
    【付轻光说乔砂砂挤兑的事，怎么不说他刚才在背后对女嘉宾挑三拣四啊！】
    【呵呵，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答。】
    乔砂砂挑了挑眉，静候他的后半句话。
    “乔老师你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怎么能在罗老师面前这样炫耀呢，人家毕竟都把时间奉献给了运动没时间读书，你这样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罗相书、付轻：“？”
    【噗嗤，好家伙就差没直接说人家文盲了。】
    【哈哈哈哈我料想到梁唤秋会拉偏架，没想到会拉这边的偏架，绝了。】
    【阴阳怪气这是在阴阳怪气对吧？行，这阴阳怪气CP我嗑了！】
    乔砂砂听了这话，也非常配合地做了一个带着几份歉意的表情：“也是，梁老师说得对，不好意思哦。”
    听了这话，旁边的俩人懵了。
    什么情况，这道歉怎么也带着股阴阳怪气的味呢。
    他们是该承认自己受到了欺负接受道歉，还是该反驳自己有文化呢……
    还没等付轻想好梁唤秋这话到底是在向着哪一边，节目组果断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下一轮比赛开始了，付老师快来吧。”
    被点名的付轻也只能按捺下憋屈和不爽，从节目组里接过了水枪。
    每轮比赛之间的空闲是用来让节目组清理赛道和嘉宾换下衣服的，被水枪喷到时嘉宾们的衣服难免会被溅上水，会影响下一轮的判断。
    只不过在第一轮里，乔砂砂只针对了付轻，其他人的衣服上并没有太大影响，因此中间的休息时间也格外的短，他们刚拌了两句嘴就到下一轮了。
    这个游戏的诀窍讲究的是趁其不备，但究竟能够淘汰多少人，归根到底还是一个运气活。
    付轻想起上一轮莫名其妙的遭遇，有些脑袋痛。
    早知道，就观察一下其他人是怎么办的了。
    他下意识地摆弄着手里的水枪，等候其他人抽取这一轮的遮挡花朵。
    等一下。
    付轻清醒过来。
    刚才乔砂砂怎么搞他的，他就怎么搞回来不就得了！
    这不就是一轮游戏吗，这一轮垫底还有下一轮，先把气出了再说。
    想到这里，付轻哼哼笑了两声。
    心情愉快许多之后，连时间都变得快了许多，没过多久他就听到节目组喊起了开始。
    “花、太阳、雨和……”
    付轻猝不及防地喊出最后一个字，然后回过头来。
    除掉三个男生，剩下的四个女孩穿着完全相同的服装，还有相似的体型和肤色，再加上距离并不算近很难看清面容……付轻有点头疼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有那些不对。
    他上一轮太非抽到了最差的遮挡物，可不意味着乔砂砂也能抽到啊。
    没有线索，他只能瞎蒙。
    随便选了一个女孩，对准她面前的绣球花，他拿起水枪按下了按钮。
    “唰”的一声，水柱喷涌了出去。
    然后——
    无事发生。
    那水弹半途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只留下一团水渍。
    付轻：“……”
    喷了个寂寞。
    弹幕上看到这一幕也笑成一片。
    【好家伙，刚才看乔砂砂用得那么精准，我还以为这水枪挺容易用的，还准备回家买个玩玩，怎么到另一个人手上就成了另一个样子。】
    【容易用？我告诉你这玩意一点也不容易用，我弟弟之前买过一把，我玩得时候才发现这玩意极其精致，手感像极了射击比赛用的那种专业设备。】
    【怪不得节目组给了三次机会，我还以为是放水呢，所以乔砂砂是练过吗？头一次摸水枪就能打得这么准。有无粉丝来说一下。】
    【《少女的名义》入坑的新粉表示，我真的没见过。】
    怪了，上一轮乔砂砂怎么用得那么顺利，换做他来用就这样个鬼样子。
    付轻不信邪，继续又按了两下按钮。
    --

 第44页

    结果一次打在了对方的裤子上，一次落在了肩膀上，对于分辨背后的人来说毫永无用处。
    三次机会用完，付轻只好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全员，幸好这一轮抽到那束雏菊的人还算比较明显，是个稍显瘦削的男生。
    无非就剩下席意和梁唤秋两个选择。
    想起刚才的对话，付轻冷哼一声：“雏菊，梁唤秋。”
    “指认失败！游戏继续。”
    付轻嘴角一抽，这才扭过去重新喊口号。
    乔砂砂看他回过身去，把面上的玫瑰放在了胸前。
    然后大步地迈开了步子，安静又迅速地移动着。
    眼看着付轻即将喊出最后几个字，乔砂砂一边举起花朵挡在面前，一边迈出了最后一步。
    然后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只脚从异常刁钻的角度重重地往她的腿边踩去。
    乔砂砂心里冷哼。
    若是就这点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她那么多年的舞蹈是白练的吗？
    只见她脚尖微微一歪，那只脚正好踩到了她的脚边，紧挨着边缘。
    乔砂砂往后收腿，抬起头，正好对上苏茶无辜的目光。
    “没站稳，脚滑了。”苏茶张嘴做了个口型，然后抱歉地笑笑。
    从表情中一点也看不出实际上，她心里正得意至极。
    踩没踩到乔砂砂的脚其实根本不重要，关键时如果要躲开她的步伐，她就必须移开面前的遮挡物看路。
    这样一来她的脸自然会暴露在付轻面前。
    她早就看出来了付轻的目标是谁，如今也乐于给他送上一份大礼。
    【不是脚滑了滑到后面？蒙谁呢这是，当大家都是傻子啊！】
    【上面你别说这么绝对，我就经常站不稳往后退，因为前面重心掌握不住是要跌倒的！这只不过是个意外，别恶意揣测好吗。】
    【不是，意外不意外的先放在一边，有没有人注意到苏茶现在的动作啊！太好笑了吧。】
    弹幕上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天啊，这也太滑稽了。】
    苏茶刚得意了几秒钟，就觉得自己有些笑不出来了。
    该死，要站不稳了。
    只见苏茶的双腿大喇喇地岔开，双手还得举着花朵掩盖面容，根本保持不住身体的平衡，这才几秒钟，她的双腿就开始微微颤抖。
    因为两脚外侧没有遮挡物，她的双腿还在因为惯性和重力继续岔开，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整个人倒在地上。
    苏茶暗骂，如果不是乔砂砂收回那一脚，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
    然而这场景的始作俑者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不对，甚至面带微笑地关心了她一句：“你没事吧。”
    苏茶：“……”
    她已经连回复的力气都没有了，连脸上都戴上了痛苦面具。
    就在她用尽全身力气维持平衡的时候——
    “啪。”
    一发水弹正中她的头顶，水流从头顶缓缓滴落，冰凉的触感从额头流到脖子里，而她却动弹不得。
    苏茶懵了，缓缓地从角落往前看去，却只看见一脸遗憾的付轻正在装第二发水弹。
    付轻拿起水枪，再一次瞄准了乔砂砂。
    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住规律了，这一次一定能中。
    怀着这样胸有成竹的信心，他按下了按钮。
    乔砂砂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角度，这种力度，是不会中的。
    否则她白跟教练学那么长时间的射击了，虽然是偶像运动会的射击冠军，但再怎么说也是泡在场馆里认真练过的。
    她笑了笑，说起来，她能够去学射击还是都要归功于苏茶来着。
    那是某一世她参加的最后一场综艺，偶像春季运动会。
    那时候她已经负面新闻缠身，一出现在公众面前都只会遇到一片嘘声。
    但当经纪人跟她说有机会上综艺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为了在这场没有人在乎的运动会上获得一个好成绩，她跑到专业的射击场馆学了足足三个月，每天泡在那里几乎十个小时。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运动会上获得了冠军。
    她原本对这个成绩也非常满意，直到综艺播出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镜头竟然就剩下了领奖台上的那几步，而绝大多数镜头都给了旁边不断失误的苏茶。
    后来想想，这就是女主的魅力吧。
    想到这里，乔砂砂看向苏茶的笑容更盛，甚至带这些感激之情。
    而苏茶看到这微笑，只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下一秒，不寒而栗就变成了真的“寒”，冰冷的水弹再一次打在了她的身上，这一次中弹的是双手和脖子。
    【好家伙苏茶这也太倒霉了全被她挡住了，付轻一看瞄准的就是乔砂砂。】
    【应该说付轻的准头太差了吧，他要是去当后羿都能把月亮射下来。】
    【额我怎么觉得乔砂砂是故意的呢，从刚才起她就站在别人的斜后方，那个角度正好能让前面的人帮她堵住。】
    苏茶已经顾不上水流滴答滴答地往下流，她只觉得腰酸腿痛，甚至连手里的花都变得沉甸甸了。
    算了，放弃了。
    反正付轻的目标也是乔砂砂，大不了就被淘汰算了。
    苏茶这样想着自暴自弃地放下了手里的假花，然后迎来了扑面而来的水弹，正好从额头到下巴，覆盖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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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噗嗤。”
    苏茶怒了，下意识地就要跳起来脚麻。
    然而刚直立的那个瞬间，难以抗拒的酸麻从大腿和脚底传来。
    ——完了，她腿麻了。
    下一个瞬间，好不容易收起双腿的苏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整个人东倒西歪地半栽在地上。
    “……又没中啊。”付轻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无语。
    眼看着三发水弹都没打中，他可不想就这样直接让乔砂砂淘汰，否则他之前的水弹那不是白挨了！
    不过幸好，这一局算是搞明白了乔砂砂到底是在哪朵花的后面。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苏茶，还多亏了她乔砂砂才成功暴露了身份。
    付轻十分感激，然后淘汰了苏茶。
    “白色菊，苏茶。”
    苏茶咬牙，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场地，然后恶狠狠地抹了把满是水珠的脸。
    妈的，妆都快要掉了，又要重画！
    【这就是卸妆之后的苏茶吗……说实话有点幻灭诶。】
    【笑死了她这个姿势，我知道很缺德但是对不起我还想笑，这也太倒霉了。】
    【等下，她离开之后我才注意到梁唤秋的姿势，刚才她的位置刚好堵住了镜头。现在正好露出来，你们快看！】
    苏茶还不知道弹幕上究竟说了什么，正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往旁边走。
    系统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她。
    【任务完成度减低至-2%，请宿主继续努力。】
    她眼前一黑。
    自己好不容易和席意炒CP的来的人气啊！怎么又没了！！！
    乔砂砂注意到她的面色愈发难堪，这心满意足地收回了一直注视着她身影的目光。
    收回目光准备继续游戏的时候，她顺势微微侧身，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梁唤秋正站在她身后，刚刚收回了半张的手臂。
    乔砂砂回忆起他刚才手臂的位置和弧度，内心蓦地一动。
    如果她没躲过苏茶那一脚往后倒去的话，应该大概率刚好会在那个位置。
    梁唤秋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挑眉，那表情似乎在问她在看什么。
    乔砂砂微微一笑，回过头去继续游戏。
    付轻这一次的喊声极其迅速，只够身后的其他人走上一步。
    他心满意足地回过头来，瞄准了乔砂砂……
    等会，乔砂砂人呢？
    反正已经暴露了身份，乔砂砂直接连花也不举了，掐着腰站在原地。
    在她的前方，是一身腱子肉的罗相书，严严实实地挡在付轻和乔砂砂之间。
    付轻：“……”
    怎么又来这一套。
    付轻竭尽全力试图瞄准，这一次倒是准确了许多，每一回都正中罗相书的腹部，可身后的乔砂砂却是一滴水都没挨到。
    隔着花朵，付轻都能感觉到罗相书的哀怨。
    付轻不信邪了，他随口淘汰了第一次就判定好角色的席意后就冲着节目组大喊：“再来。”
    再动几步他一定能打中乔砂砂！
    “花、太阳……”付轻快速吼出口，可是一只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挡住了他的最后半句话。
    他回过头来，梁唤秋的笑容温柔：“结束了。”
    这就结束了？
    付轻回过神来，看向身后的人，还有五个人。
    这也就是说他只淘汰了两个人？
    再想想乔砂砂的战绩，付轻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妙。
    这……他怕不是铁定要倒数第一了啊。
    *
    事实也正如付轻所料，在这一轮的游戏里，付轻以淘汰两个人的成绩居于倒数第一，而并列第一的正是第一轮的乔砂砂和最后一轮的苏茶。
    看到这个结果，苏茶满意地笑了笑。
    这成绩还差不多，要不她白跟系统兑换那一张全知全能卡了。
    想想今天花的积分，她就心疼。
    苏茶咬了咬牙，但注意到席意频频投来的温柔目光的时候，她内心好过了不少。
    至少，席意看上去很受用的样子。
    而在最后一轮，自己可是专门把他留到了最后一个没有淘汰，甚至还亲手帮他拉住了那一小步。
    那个瞬间，她听到了任务完成度猛地蹦回了3%，她就知道这一招绝对不会差、
    【虽然都是第一，但相比于最后大家都熟悉游戏规则之后才玩的苏茶，我觉得还是乔砂砂比较厉害。】
    【确实，那一手水枪玩的，百发百中哈哈哈。】
    同样的话题也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对话之中出现。
    不知不觉就传到了苏茶耳中，她微笑着开口：“大家说得对，我却是还得跟着乔老师多学学，比她还差得远呢，我一定加倍努力，赶上甚至超过乔老师的！”
    说着，还做了一个无比可爱的加油姿势，惹得众人哄笑起来，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从乔砂砂集中到了她身上。
    站在旁边的乔砂砂笑了笑：“就这么想当第一？”
    苏茶一愣：“才不是呢。”
    在这种综艺里，展示出过强的好胜心才不是什么好事，说话太狂妄，稍有不顺就会被观众嘲笑，苏茶最清楚这些不过。
    乔砂砂挖的坑，她才不跳。
    “大家都是朋友我真的不是想当第一，争强好胜。”只见苏茶一脸胆怯地开口，“我不是想当第一名，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导游，为大家服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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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这有点假吧。她刚才都那么争了。】
    【想赢有什么不敢说的，又不丢人，有更多的钱就能过得更好呗。】
    个人赛的第一名除了能参赛之外，还能指定导游。
    一般来说，大部分人都会指定自己，这一点乔砂砂也心知肚明。
    然而她只轻轻一笑。
    “真好。”她一脸赞叹地鼓了鼓掌，“那这样吧，下一轮你主动认输并且帮我拿第一的奖金，我就让你当导游怎么样。”
    “啊……”苏茶懵了，“啊？”
    “？不是你说的只要义务不要权利的吗，既然你不要，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替你享受了。”
    【哈哈哈哈砂姐见者有份，我也要！】
    【别人要吃苦咱们也不能拦着，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果然，茶言茶语还是比不过砂言砂语，砂姐治茶强无敌。】
    第22章 “之前还说没我聪明，现……
    乔砂砂看着苏茶的嘴张张合合, 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半天她才结巴地吐出一句：“这话也不能这样说。”
    乔砂砂点了点头：“哦？那茶茶你的看法是？”
    苏茶瞳孔有些地震，似乎是在脑海里疯狂搜寻着到底该如何解释。
    她若要直接否认那话，说自己其实是想当第一名的, 那刚才的回答就是彻彻底底的虚伪, 还不如刚才直接承认自己争强好胜呢。
    可要是沿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 那又该如何拒绝乔砂砂看似两全其美的计划呢。就算糊弄过去, 之后的游戏还有好几轮，她在里面挣个第一, 可不就算是言行不一。
    可让她当不了第一的话……那可关系着旅行经费呢！她可受不了这苦。
    终于，苏茶放弃了。
    既然解释不了, 那干脆就别解释。
    只见她双眼一红, 眼眶中隐约有水花出现：“我比不上你能说会道, 也比不上你聪明灵敏，连玩游戏都玩得那么好, 我却是不太好, 可我只是想给大家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嗯……乔砂砂一个劲地捉着苏茶不放是不是也不太好。】
    【咋说呢，她这个样子确实让人看着有点心疼来着，怎么说还是一个小姑娘。】
    【呜呜不哭不哭, 给麻麻抱抱揉揉搓搓, 小茶咱们不哭。】
    不光是弹幕上一片怜爱，就连周围的人也有些动容。
    看着周围人的目光从暗笑变成了同情, 苏茶心中冷哼。
    这还差不多。
    给她系统这个金手指就是要用的，她才不会落入乔砂砂的陷阱里。
    在系统中，[我见犹怜]这个特效又开始缓缓地起作用，倒计时缓缓地变动。
    只不过看着这个特效起作用，苏茶不由得联想起了今天不知买了多少特效卡，顿时内心是又气又恨。
    系统给她的特效卡就像是美容相机里的滤镜一样, 每一种都能给她暂时的超能力，让她来改变现有的场面。
    我见犹怜是让所有注意到她的人被她打动，魅力光环是让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全知全能甚至能让她知晓周围所有信息，那个瞬间她就像是这本书的作者，能够纵观这个世界的全貌……
    这样强大到能够改写剧情的能力，自然也不是系统白送给她的。
    都要拿积分来兑换，而这积分除了最开始系统白送的五分之外，每一分都是辛辛苦苦她做任务得来的，好不容易才过了两位数。
    今天这短短的一天，就用了一半，又掉回了个位数。
    这结果还都都要怪乔砂砂！
    谁也不知道，正低下头装作抹泪样子的苏茶其实在暗自咬牙。
    要是这些特效都有用也就算了，偏偏今天任务格外困难，她搭上去这么多积分，偏偏任务完成度涨涨落落纹丝不动。
    现如今，这特效起了作用之后才堪堪归零。
    然而乔砂砂仿佛完全不识相，声音中看不见丝毫的的松动。
    “你说这个也不如我，那个也不如我是吧……可是既然什么都比不上我，那直接认输岂不是理所当然的？”
    听了这话，苏茶正在装作抹泪的手一僵。
    周围人顿觉原先围绕在身周的氛围一变，凄惨可怜的情绪蓦地一扫而光。
    【噗，这话说得也是。】
    【啊后知后觉，苏茶刚才的发言是不是有点茶诶。只不过是游戏而已至于那么装可怜吗？】
    【怎么有些人见什么都说茶啊，她只不过是想给大家做点事罢了，你们至于吗？】
    特效明明还在起效期，但不知为何，人们受到的影响却没有原先那么大了。
    苏茶内心不爽到了极点，但她的人设就是凄风苦雨小白花，肯定不能直接就开口怼人。
    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在镜头前选了这么个人设，要是别的，多少还能给自己出口气，现如今居然只能憋在原地。
    如今装可怜这招不顶用了，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换个什么伎俩。
    她眼睛一瞟，突然注意到了旁边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席意的声音响起，苏茶嘴角一勾，等到她仰起头的时候，就只剩下紧紧抿着的嘴唇。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只是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罢了。”
    眼前的女孩身形娇小，脸上的明明是笑容，却只让人感受到遮掩不住的脆弱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在强颜欢笑。
    --

 第47页

    这倔强又可怜的模样，让席意内心酥软一片，也让难以觉察的怒意涌上心头。
    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护在身后。
    “你对她说什么了？”席意语气急促，带着几份凶狠。
    苏茶明明心里得意，但嘴上还要逞强：“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跟砂砂她没关系。”
    “我刚才就觉得你们气氛不对，小茶你挺好的，用不着跟别人比。”席意前半句话冰冷，后半句话却是对着苏茶说，语气异常温柔。
    然而从始至终，席意看着她的表情都是一片冷意，仿佛眼眸里藏着冰碴。
    乔砂砂笑了笑：“说得对。”
    席意：“？”
    他有些疑惑，连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松动。
    说得对，是指什么对？
    他预料到了乔砂砂不会轻易道歉，但这样的反应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然而乔砂砂不急不缓：“苏茶她说得对呀，她这样跟我没关系，你也说得对，苏茶也用不着跟我比。”
    苏茶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说的是“跟砂砂她没关系”是吧？
    那不是为了维护她的颜面替她说的好话吗，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席意又急又气，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反驳：“——你，她才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没好意思跟你撕破脸。”
    “啊？”乔砂砂有些懵了，“你居然不信她啊？可是我信诶。”
    滴的一声，系统的倒计时走到了最后一秒。
    【[我见犹怜]特效已结束】
    眼看着又一张卡失效，苏茶面露几分烦躁。
    看来这个席意也没什么用，还不是说不过乔砂砂。
    想到这里，她甚至想翻个白眼，翻到一半回想起自己的人设，硬生生地抑制住了。
    彻底失去特效之后，弹幕上又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
    【对啊，那话是她自己说的诶，我们大家亲耳听到的诶，怎么能觉得人家说谎呢。】
    【笑死，装可怜被反杀了吧。】
    【苏茶刚才是不是翻了个白眼，她刚才是故意的吧，我总感觉她没那么脆弱。】
    【什么什么什么！我刚才没看见，回头我要去找重播或者录屏看看！】
    【那她一直以来都是装的咯？那她也太会了，给自己弄了个清纯小白花人设。】
    席意听到乔砂砂的质问已经懵了，就好像是他真的不信任苏茶一样。
    他反过身来，微咬着下唇：“我当然信你了，真的。”
    苏茶内心一片烦躁，这是重点吗？席意这不是又着了乔砂砂的道？
    然而吐槽归吐槽，苏茶面上还是一脸纯洁干净的笑容：“我当然信你啦。”
    还没等席意做出放松的姿态，就听见乔砂砂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们的表演。
    “行了行了，现在要进行下一轮游戏了，你们俩也赶紧过来吧。”
    那口气就好像是在嫌弃他们俩现在做的事是在添乱一样。
    这让苏茶席意两人之间原本有些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
    【笑死！就是不给他们留一点情面。】
    【乔·气氛破坏王·砂砂，这边浪漫气氛刚有了一丢丢，全部被她打断。】
    【哈哈哈毫无感情的游戏机器，在座的所有直男都没她直！】
    看着乔砂砂逐渐远去的身影，苏茶怒火中烧。
    不就是玩游戏吗，有这么厉害的系统，她就不信自己连个破游戏都赢不了。
    相比于第一轮游戏对体力和反应力有要求，第二轮游戏就是显得要求更低了。
    节目组发给所有嘉宾一个头套，上面还贴着一张被遮盖住的卡牌。
    带上之后，他们才掀开卡牌上的遮挡物，所有人围坐成一圈，每个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他人上面的卡片内容。
    “你们需要猜出自己卡片上的内容，卡片上的那组词可能是任何东西。”
    乔砂砂点了点头，这又是一个被玩烂的游戏。
    “每一轮你们可以向其他任何一个嘉宾提出一个问题，来猜出卡牌上的答案，我们会依照猜对的顺序决定你们的名次，答对后就能够立场。”
    “而且你们回答时不能说谎，这是唯一不能触犯的条件。”
    节目组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游戏的规则。
    听到这里，苏茶得意起来。
    这还不简单。
    她再次购买了一张全知全能卡片，只不过三秒钟之后，她就知道了自己头顶的内容。
    【蝴蝶】。
    苏茶冷笑，这一回，她不可能不拿第一。
    “好了，我们就按姓名的首字母顺序来吧。”节目组随便指定了一个顺序，所有人坐好游戏开始。
    等下，按首字母的话……乔砂砂好像在她前面发言。
    苏茶心里突然打了个寒颤，觉得有些不妙。
    然而这时候，排名第一位的封思辰已经开始提问了。
    没事，她就随便来两轮就宣布获胜好了，乔砂砂总不能第一轮就答对吧。
    苏茶有些忐忑，幸好很快就轮到了乔砂砂。
    她环视一周，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梁唤秋身上。
    “卡片上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梁唤秋嘴角隐约有些笑意，这是一个很有效的提问。
    这问题表面上是问的是性别，实际上却是隐含着是人还是物的判断，是人的话，她就能顺利得到性别信息，如果不是人的话，她也能通过这个问题即时排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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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前面其他人问的“到底是人还是东西”要有效得多。
    这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梁唤秋眨了一下眼当即回复：“男人。”
    “唔……”乔砂砂面上有些若有所思。
    其他人则把目光移向了下一个人。
    怎么可能回答得对，这才第一个问题。
    节目组也准备好举出回答失败的牌子了。
    面对不再集中于她的众人，乔砂砂喊出了自己的答案：“龚迪？”
    她语气里有些不确定，但剩余的其他人面色却都一变。
    “回答正确！乔砂砂第一名！！！”
    节目组导演大声喊了出来，所有人面上都一片惊讶。
    龚迪不是别人，就是节目组的总导演，坐在他们面前最中央的人，甚至就是刚才喊出乔砂砂第一的那个人。
    他做过不少知名综艺，算是这个圈子里的资深导演了，对于不少综艺粉来说也是一个非常耳熟的名字，能把他的名字放进答案里，虽然也算是节目组暗藏私心，但也不是不可理解。
    但相对于其他人的答案，乔砂砂的这个答案无疑于是最难的，其他人头上的人物都是明星或者知名运动员，当然比他一个综艺导演更有知名度。
    【草草草！！！乔砂砂开挂了是吧！怎么能一个问题就猜出来的。】
    【什么什么？我就上了个厕所，怎么已经有人猜出来了，我才走了两分钟！】
    【哈哈楼上的，谁能想到呢，她杀死了比赛！】
    “你是怎么知道的？”龚迪作为导演也激动了，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刚取下头套的乔砂砂笑了笑：“我问梁老师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的时候，龚导笑得太灿烂了，之前从没见您那么笑过，让人忍不住往那里想。”
    龚迪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刚才笑得那么灿烂吗？
    乔砂砂其实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对，她只是粗略记得这一环节的答案大概是谁，答案里的男性也有好几个。
    这不过，这一次正好说中。
    乔砂砂退场时候，正好看见旁边的苏茶面色铁青。
    “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大家加油。”
    说完这句，乔砂砂悄然离开，而苏茶的面色更难堪了。
    就差那么一点，都怪这个见鬼的顺序，谁知道乔砂砂居然这么快就被说中了！
    苏茶又一次产生逼问系统到底对方有没有什么金手指的念头，然而还没等她质问，这一次轮到她了。
    她竭力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在脑后，专心于游戏。
    有了bug一般的乔砂砂，她再弄出一个一次就能猜对的结果就太奇怪了。
    苏茶忍了两三轮，觉得差不多了，准备拿一个第二草草结束的时候。
    却发现她前面的罗相书突然爆冷猜出了答案，乐呵呵地离场了。
    所以她现在是第三名？？？
    苏茶怒了，这个估计连钱钟书和钱学森都分不清楚的傻子，怎么居然运气这么好？！
    运气好也就算了，偏偏按顺序排在她前面，要不这一回肯定又是她先！
    “蝴蝶。”
    气上头的苏茶再懒得顾得其他，说出了答案。
    也不等节目组宣布结果，她就面色难堪离开了位置。
    【？苏茶倒是还挺自信，直接就离开了。】
    【脸色好臭啊，这怎么前一阵还营销可爱乖乖女呢，这表情也太难看了，苏茶你清醒一点，你在录节目好吗？！】
    【额，我觉得吧，这感觉有点不尊重人诶，反正我是观感不好。】
    随着参与人数越来越少，后面的轮次速度也变快了，没过一会就决出了最终的名次。
    乔砂砂是理所当然的断层第一，节目组再次宣布的时候，苏茶一边跟随其他人一起为她鼓掌，一边强行按压下自己充满怨气的眼神。
    幸好，接下来的游戏，苏茶都赢了。
    没有所谓的顺序捣乱，再加上每一轮她都动用了特效，她的游戏进行得顺利得多。
    这再不赢，那系统这个金手指也太废物了。
    让她唯一有点不爽的是，这两轮乔砂砂都是第二，就那样虎视眈眈地咬在她的后面，让人格外不爽。
    其他第三第四名就不确定得多了，她们两个把其他人的积分遥遥甩开。
    不过也没事，苏茶听到最后一轮的游戏规则，微微一笑。
    反正这一次，多半她还能拿第一。
    顺利的话，三次第一，一次并列第一，一次第三，这积分足够她拿到最后的丰厚经费了。
    最后一轮游戏是用筷子夹乒乓球，所有人在三分钟内，夹到的个数越多，排名就越高。但跟其他游戏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一环节又多了个人挑战和名次置换。
    八个人先是同时开始游戏，依据最终的个数排出顺序。
    而除此之外，每个人都拥有着一次挑战机会，哪怕是排名最后的人也可以挑战第一名的最终个数，获得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在那场挑战赛中，挑战者的成绩一旦超过被挑战者，两人的名次就能够置换成功。
    不过这挑战并非不是没有风险，一旦挑战失败，那挑战者的名次就立即归零。
    但这种风险对于拥有强大金手指的苏茶来说算不了什么，她从系统里找出了一个合适的特效，微微一笑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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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页

    【距离特效[体能强化]结束还有三分钟。】
    “游戏开始！”
    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了动作。
    一、二、三、四……
    苏茶慢条斯理地进行着游戏，被强化过的躯体拥有极强的控制能力和思维能力，别说只是找好受力点夹起一个小小的乒乓球了，就是让她去举重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打算太崭露头角。
    毕竟她还要打败乔砂砂，和对方置换名次呢，要是拿到一个高名次给她置换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异常敏捷，时间也过的特别慢，甚至还有余力去数周围人的成绩。
    就拿个第五吧，也不算太低。
    一轮游戏下来，苏茶果然拿了第五名，而乔砂砂在第二，足足夹起了43个。
    苏茶看了一眼正在微笑着的乔砂砂，心中冷哼：“我要挑战砂砂。”
    “哦？你准备好了？”节目组反复确认，“一旦失败，成绩就要清零哦。”
    苏茶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
    “好的。”节目组迅速地给她重新拿上了道具。
    苏茶同时在内心互换系统：“给我再兑换一张体能强化。”
    然而这一次，系统却迟迟没有应答。
    “系统？系统！？”苏茶意识到有些不妙，连看着乔砂砂的目光也有些慌乱。
    “兑换失败，积分不足。”
    ？！不足，怎么会不足呢！苏茶茫然地打开积分系统，这才看见数值上写的那个零。
    她这才意识到，只今天一天就已经把积分全部用完了。
    还没等她从心疼的感觉中回复过来，苏茶就看见面前筷子和乒乓球，她猛地慌了。
    没有特效，她还怎么进行游戏！
    “不，不要！”她下意识地开口，然后周围人都以一脸“你在说啥”的目光看着她。
    苏茶苦涩地咽下剩下的话，她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然而来不及等她想出其他的办法，节目组已经喊出了开始。
    没有别的办法，失去特效的苏茶只能自己亲自动手，她只觉得这三分钟格外漫长，手里的筷子和眼前的乒乓球都格外地不听话，她好几次甚至都想直接撂下。
    终于结束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别说第二名的乔砂砂了，甚至还赶不上她原先第五名的成绩。
    “苏茶挑战失败，排名第八。”
    完了，没戏了。
    苏茶顿时眼前一黑，这样一来，不仅系统积分清零了，最后一轮的成绩也清零了。
    看到这一幕，乔砂砂挑了挑眉，这也就是说——
    “恭喜乔砂砂成为第一名！获得100000元的旅行经费和指认导游的权利，” 紧接着节目组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乔砂砂轻笑一声：“还是要谢谢苏茶，她说到做到，之前还说没我能说会道聪明灵敏会玩游戏，现在就真的输给了我，让我拿了第一名。”
    “既然如此，我也履行承诺吧。”乔砂砂一脸真诚地看着苏茶，“这第一轮的导游就让给你当了，怎么样？”
    “……”苏茶心里无语。
    这活又累又容易挨骂，谁要干啊！
    “这可是个为大家服务的好机会。”乔砂砂回想起她之前的话，照搬出来，“你一定不会介意吧。”
    苏茶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微笑：“那就真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谁让我比你好呢~”
    【笑死我了，咽不下这口气也要强行咽下去，你还得谢谢我。】
    【乔砂砂这样说就不必了吧。】
    【前面的这些都是苏茶自己的原话好吗，要怪，就怪苏茶自己虚伪！茶艺大师被乔砂砂反杀，这波不亏都是她自己作的！】
    【正主都承认自己不如人家了，怎么有些粉丝还逞强呢。】
    想起自己之前对乔砂砂说的“我不如你好”，再对比一下现在乔砂砂嘴里的“谁让我比你好”……
    听了这话，苏茶内心的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第23章 “所以底下的那些人…………
    “好让我们恭喜所有嘉宾, 十天后我们会迎来第一次旅行会议，到时候再由我们的导游老师苏茶带领大家具体的商议行程。”节目组见势不对，立马转移了话题。“让我们也感谢一下苏导游。”
    录制基地顿时响起了掌声, 苏茶知道这时候所有的摄像机都在对着她, 她再怎么憋屈, 也知道不能在这时候发作, 面上瞬间挂上了营业用的笑容。
    最终的结果决出之后，今天的录制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节目组内心暗中叫苦连天, 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工作人员止不住地夸赞着嘉宾。哪怕是崩溃如苏茶, 在这样的氛围中面色也好了许多。
    只有节目组暗自后悔, 谁也没想到, 这简简单单的初次见面玩个破冰游戏，结果反而成了嘉宾们的撕逼现场。
    他们原以为指望在综艺里能够展示一下人与人之间的美好情愫, 大家相互帮助, 在美景的环绕下发展友谊展示能力……谁知道这才见第一面，几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已经浓成这样。
    最关键的是，他们很难掌控这些嘉宾的言行。
    先不论本就是靠投资进来的付轻, 就苏茶和乔砂砂两个明星他们也得罪不起, 只能好言劝说，其他几个素人也各有各的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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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组的几个导演对视了一眼, 没有办法，只能靠剪辑大法了。
    这次先导片录制虽然是直播，但从头看到尾的人终究是少数，最终放出来的版本终究还是剪辑后的，把和和美美的部分放大，再把嘉宾矛盾作为看点, 既能够刺激观看又不至于影响观感，倒也算不错。
    万一嘉宾们后面和好了，还能走一个治愈矛盾的角度去宣传。
    当然，在嘉宾那边还是要适当哄一哄的。
    乔砂砂跟工作人员沟通了好一阵，总算结束了今天的谈话，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的经纪人程曦正跟梁唤秋相谈甚欢。
    这场景乍一看倒是有点奇怪，自己不同时期认识的两个人现在居然在亲密交谈。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们两个是同行，景江娱乐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大公司，而岚山最近两年也算是后起之秀，发展的还不错，两个人在那么大一点的娱乐圈里遇到过倒也不意外。
    乔砂砂走了过去，不自觉地搭在了程曦的肩上。
    “在跟梁老师聊什么呢。”她笑了笑，眼神扫过梁唤秋。
    “我在夸程经纪人呢。”梁唤秋不经意地接过话茬，“夸她带的艺人表现得不错。”
    这话让三个人都笑起来，简单地一句话，夸了两个人。
    “梁经纪人从幕后走到台前也很顺利呢，看来当艺人也很称职，什么都学得会。”乔砂砂笑了笑，剩下地半句话不经意地出口，“真不愧一直以来都在当学霸。”
    这话说完，两个人俱是一愣，只有程曦还轻笑着打着哈哈。
    今天一整天，两个人都没提起之前的事，就好像两人之前从没见面过一般。
    就连乔砂砂自己也产生了幻觉，就好像今天才是跟梁唤秋的初见，她实在无法把之前的那个人与现在的梁唤秋联系起来。
    然而那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忆起什么。
    程曦意识到两人的表情不对，立马打岔：“我们走吧，路上远，怕堵车了。”
    乔砂砂随即露出笑容，微笑着点了点头，跟梁唤秋道别。
    梁唤秋微笑着挥了挥右手，注视着她们上车，看着车辆缓缓启动，金丝眼镜框后面的双眼蓦地平静下来。
    过了许久，想起乔砂砂的最后一句话，梁唤秋自言自语般地小声给出回复：“嗯，你也像之前一样……”
    “光芒四射，无比耀眼。”
    那神色，莫名地有些落寞和卑微。
    乔砂砂上车之后，程曦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真的是你前男友啊，怎么分手的啊，看脸应该不像是渣男。”
    乔砂砂叹了口气，整个人懒洋洋地瘫在了椅背上，有些不想说话。
    在录制场地尚且不觉得，但一坐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疲惫奔涌而来。这也难怪，今天一整天的游戏着实消耗了她不少体力，再加上接二连三遇到的各种人物，就算是整日奔波在练习室里的她也有些心力交瘁了。
    程曦见她着实有些累了，便也不再打扰她，兀自扭回了头，任她闭眼休息。
    过了一会，乔砂砂的声音再次在车厢里响起。
    “和平分手。”
    程曦“哦”了一声，觉得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你还是赶紧睡吧，送你回家还要好些时候呢。”
    “他提出来的分手，不过直到现在我也并不讨厌他，只不过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乔砂砂又秃噜了两句，简单扼要地交代了结局。
    程曦之前只知道她曾经谈过一次恋爱，但乔砂砂也从没仔细提起过，她知道有过这么个人物也是意外。
    乔砂砂去年年跟梁唤秋带的艺人合作过一次，程曦便加上他和对方聊了两句，谁知道正好让乔砂砂给看见了。
    那时候乔砂砂正准备去练习室，不经意间瞥了她手机一眼后就开始魂不守舍，程曦觉得有些不对，再去抽空看她的时候，正好看见乔砂砂打开了对方的百科界面。
    程曦这才知道她之前还有这一遭，想起那时候乔砂砂的表情，她蓦地觉得有些不妙。
    “那什么，你现在不会对他还有感情吧。”程曦下意识地问出口。
    “开什么玩笑。”乔砂砂嗤笑一声，“你还不知道景江的规定？我出恋爱这种花边新闻的话，你能帮我付违约金哦。”
    程曦见她怎么说，这才放下心来：“我不就先了解一下，万一有爆料的话也好有个准备。”
    乔砂砂“嗯”了一声，再次闭上了双眼，困倦止不住地袭来。
    她刚才说得的确是真心的话，重生几世，原先的那段感情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就算是再深刻的感情，此时也平淡了不少。
    更何况时至今日，她知晓自己命运之后，也只对于自己的事业留有执念，至于其他的，反倒没有了什么念想。
    虽说如此，或许是今天见了太多次梁唤秋。
    不知为何，乔砂砂竟然梦到了和他的分手。
    梦里那时候他们即将大学毕业，就像很多情侣一样，他们一边忙着学校里的事情，一边在外找工作。
    乔砂砂也正是最迷茫的时候，她不是艺术生，却半途被星探拐进了娱乐圈，爱上了这个职业，然而——团体却解散了。
    于是等到毕业的时候她才蓦然发现，自己成了双面的半吊子，不仅很难在娱乐圈里闯荡，但试图像大多数人一样找一份普通工作时，又没什么特殊的一技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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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她，梁唤秋的求职之路走得更加顺利了。
    金融系原本就是他们学校的招牌专业，他不光样貌好，成绩一直也是全系第一，一毕业就也顺利地进入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单位。
    在这样的情况中，梁唤秋的忙碌是理所当然的。
    而乔砂砂就只能整日对着投递出去后没有任何回音的简历和时不时才被回复一句的聊天界面发呆。
    直到有一天，经纪公司久违地联系了她。
    “有一档专门面向前女团成员的女团选秀最近在选拔参赛选手，你要不要去，我们有五个名额。”
    乔砂砂本来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然而在回复的前一个瞬间，她想起了梁唤秋。
    “你再考虑考虑也行，最近有一个商演，你要试试吗？”经济公司像是，这一次出奇地好说话。
    这一次乔砂砂答应了。
    那是一个她至今想起都会觉得激动的舞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乔砂砂再次确认自己的内心，她是真的喜欢这里。
    回到学校的时候，她久违地见到了梁唤秋。
    那时候他已经去公司一两个月了，期间很少回来。
    乔砂砂看到他自然面露欣喜，然而不管是商演还是选秀的事，她都还没告诉他，猛地见到他，她竟然诡异地觉得有点歉意。
    就在乔砂砂纠结着到底该不该说的时候，却发现梁唤秋今天的表情异常淡漠：“我们分手吧。”
    这也并不奇怪，她知道周围的很多情侣都已经分手了，她本应该做好准备，然而真的听到梁唤秋开口说分手的那个瞬间，她还是觉得从头凉到了脚。
    “光上班就很累了，我已经没有精力谈恋爱了。”
    乔砂砂心烦意乱地接受了这个理由，回到寝室的时候她才发现日期有些不对——那天是梁唤秋的生日，而忙于练习的她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时至今日，乔砂砂也不知道梁唤秋到底是不是介意她忘记了他的生日才提出了分手，她只知道两个人一个南下一个北上，他们就此分离。
    直到……再次相遇。
    车子一个颠簸，乔砂砂捂着被磕碰到的头吃痛地醒来。
    “啊把你弄醒了？刚才有个小坡。”程曦语气里有些歉意。
    她现在的情绪还沉浸在梦里，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今夕何夕。
    以前的那些事，乔砂砂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之前的那个因为分手而心痛的人现在想起来仿佛是另一个人一般。
    要是现在的她听说对方要分手的话，八成会翻个白眼扬长而去，至于痛心疾首什么的……
    她没有心，就不会痛。
    想到这里，乔砂砂彻底清醒了，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回想起程曦刚才的话：“没事，本来就该醒了，也快到了。”
    在车上补了一觉后，她觉得自己的头脑确实清醒了许多，就连这辆破车也顺眼了许多。
    过了一会，乔砂砂才意识到到底为什么这车变得舒适了些。
    “换了新的香氛？这个味道不错。”乔砂砂皱了皱鼻头，清新的橙子味冲淡了车厢内的闷热感，难怪今天睡得格外舒服。
    这气味，她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就好像曾经在哪里闻道过一样。
    “是吧，我也觉得。”程曦乐呵呵地回答，“梁老师刚才给我的，说是买多了用不完，看车里的快没了就分给我们点。”
    说开了之后，她也不再避讳梁唤秋的存在，随口答道。
    乔砂砂一愣，那个瞬间她蓦地想起了过去。
    梁唤秋其实并不爱喷香水，然而乔砂砂非要往他身上喷两下。
    学习累了时候，她就时不时地抓起身边人袖子闻两把，然后笑嘻嘻地说那味道能够去除疲劳让人更精神。
    相比于过去的廉价香精味，这款香氛的味道无疑更细腻高级了许多。
    但不知怎么，却唤起了她对过去的记忆。
    “诶！到了。”程曦让司机停下了车。
    乔砂砂“嗯”了一声随即下车。
    明明那车已经远去，然而那香味却依旧如影随形地附着在她的衣袖间。
    乔砂砂挥了挥衣袖，叹了口气。
    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依赖于橘子香气才能驱散疲惫的女孩了。
    *
    乔砂砂一手打开门，一手打开了微博。
    热搜上依旧热闹，#出发去远方#的词条已经高高地挂在了上面，里面是节目组官宣嘉宾的正式微博，显然是为之后做出的预热。
    除了节目组的官方微博，后面的热搜上还紧跟着#苏茶席意#两个人的名字。
    节目组虽然没有剪出正式版本，但光一场直播就足够观众录屏放出花絮了。
    乔砂砂点进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里面全都是苏茶和席意的高甜cut。
    那视频是从一个娱乐博主的账号里发出的，没过多久就被底下大喊着KSWL的用户送上了热搜，甚至还迅速地搭起了【喜茶】CP超话，速度之快很难让人相信后面没有人推波助澜。
    视频里里面一会是两个人的深情对视，一会是苏茶拍席意头的慢镜头，再配上小甜歌和粉红滤镜，着实有了那么一丝浪漫味道，就三十秒的剪辑，顿时收割了一片嗑CP的尖叫鸡。
    对于这个结果，乔砂砂并不意外。
    苏茶的经济公司再怎么说也是全娱乐圈最大的经纪公司，每年的资金都十分充裕，再加上苏茶本来就是他们最近力推的女明星，天天挂在热搜上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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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页

    那边别人的经济公司还没反应过来，苏茶这边就提前找好了营销角度，迅速地开始买热搜了。
    过不了多久，#乔砂砂综艺游戏里bug一样的存在#也挂上了热搜。
    乔砂砂挑了挑眉，这是程曦开始发力了？
    点进去一看，乔砂砂也不敢确定了。
    视频里节选了她在节目里赢得比赛的那些镜头。明明带着耳机看着对方比划却能瞬间理解另一个人动作的意思，然后是水枪一枪一个准，还能把其他人的人一个不错的淘汰，甚至还有她只问了一个问题就猜出答案的场景。
    这明明就是整个综艺里乔砂砂极为出彩的高能部分，在录制现场就引起了节目组和观众接连不断的赞叹，然而把这些镜头剪成合辑之后，里面的评论却是好坏参半，就像是两拨势力在角力。
    一半人觉得这背后都是黑幕，是节目组提前给她透露了答案。
    【这剧本也太明显了吧，连演都不会演，怪不得只能当爱豆，那么多年也只是二流。】
    【呃呃，确实是bug，那也是导演给她开的后门呗，她这么好的剧本都弄成这样，这是在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哦。】
    【哎呀给乔砂砂提前透题也就算了，还给她买热搜。要不要点脸，你让她自己说说，这几项谁能做到？反正我不信她可以。】
    另一半人大多都是下午看了直播的人，反而站在了她这一边。
    【怎么你们看直播了吗你们就乱说，只要你看了你就知道，那真的是乔砂砂神来之笔，人家就是优秀怎么了？】
    【我看了直播我先说话，我是苏茶粉丝，在综艺里才第一次认识乔砂砂，但是人家正常的表现都没的说，用不着怀疑是节目组开后门。】
    【你看看这几个镜头里节目组的人也很惊讶好吗，你看着这是他们知道的样子吗？总不能说他们也是演员吧。】
    那人说完还贴了几张图，然而就这样也没能说服另一拨人，眼看着还在继续争吵。
    乔砂砂笑了笑，对方这手段实在是高明。
    她这几个场景放在直播中不明显，但放在一起却像是她什么都能做得好。
    再配上接上去几个其他嘉宾怪异的表情，就成了其他人也在质疑她的表现一般。
    非要说的话，苏茶不也是和她一样拿了好几个第一，除了最后一轮的失误外其他场次也算得上是遥遥领先。】
    若要剪辑的话，其实也能剪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但偏生没有人质疑苏茶，却全一股脑的来指责她。
    倒是有趣。
    眼看着热搜越爬越高，甚至已经有人爬到了她的微博里来讽刺她。
    乔砂砂正要回复他们，突然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你好，我是《星时尚》的杂志编辑，您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这个月的专访以及内页拍摄呢。”
    看到这里，乔砂砂正要打字的手指停了下来，她蓦地想起来。
    之前也有这事。
    在之前的记忆里，自己在参加《少女的名义》和《出发去远方》之后遭到了一片辱骂，已经面临着职业生涯的严重危机。
    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慌不择路，直接先斩后奏偷偷接下了这次封面拍摄，知道这事后的程曦忍不住大骂了她一顿。
    无他，《星时尚》在所有时尚杂志中的声名实在太差，不管是哪个艺人参加他们的采访都会被采访编辑讽刺一通。
    要么是掉进了他们的坑说出一番平时不能轻易透露的事，要么是被他们的话当场发怒反而被黑一嘴耍大牌，就算什么也没说，也会被他们编辑的诡异写法弄得一身脏。
    所有艺人都对这家杂志避之不及，奈何对方背景深厚再加上销量一直极好，便是得罪了影帝影后也依旧伫立不倒。不少读者就爱看这些小道消息，一看杂志上刊登的就深信不疑，哪知道什么是春秋笔法。
    再加上给钱也不少，再怎么也算是大量的曝光，不少小艺人宁肯被骂也肯上，之前也找过乔砂砂好几次，都被程曦挡了回去，这一次竟然直接联系上了艺人。
    乔砂砂想起之前的经历，不由笑了笑，转手把聊天截图发给了程曦。
    程曦秒回：“！！！不许去！”
    和之前如出一辙的回复，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那时候她已经答应了对方。
    那时候她只看重了钱和资源，只觉得这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曝光机会，丝毫不知道这是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陷阱。
    她在采访中完全抵御不了对方的一层又一层逼问，原本的回答也被对方歪曲，素人时期谈过恋爱被描写为偶像失格、嘴笨就成了低情商……
    这杂志一刊出，无疑是对她的又一次沉重打击。
    更何况……这一期的封面甚至还是苏茶！
    而且不知为何，对方对苏茶的提问异常的温和，这还是头一次《星时尚》表演一个艺人，不少人冲着这一点去看，让那本杂志甚至成了当期的爆款。
    而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她，则成为了真善美苏茶的对照组，甚至连照片都比对方的丑些。
    看着程曦源源不断地发来消息，乔砂砂笑了笑：“我觉得可以接。”
    “！干嘛要做风险这么大的事，他们会写成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程曦怒了，直接打来了电话，“反正不许接。”
    “热搜你看了没，就那条#乔砂砂综艺游戏里bug一样的存在#？”乔砂砂突然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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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另一边的突然沉默，让乔砂砂笑了起来：“你打算怎么办？对方好像养了不少水军。”
    “我已经让节目组拟声明了。要不了多久……”
    “你觉得他们会信？”乔砂砂打断了她，她听得到程曦语气里的不坚定，接着说道，“与其硬要他们信，不如来直接对峙吧。”
    “什么？”
    “《星时尚》不会错过这个话题的，他们的采访和拍摄就在明天。”乔砂砂的声音里有些漫不经心，“正好是个好机会回应这个话题。”
    “……”程曦长长地沉默着，似乎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答应。
    乔砂砂罕见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程曦，你得相信我。”
    像是被这一声触动了一样，程曦叹了口气：“好吧。”
    *
    乔砂砂第二天抵达《星时尚》大楼的时候，并没有人接应她。
    里面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穿着黑白衣服的高挑模特，就连前台都长着一张气质不凡的厌世脸，程曦问了半天，终于把她带到了采访地点。
    乔砂砂到的时候，看见房间里穿着一黑一白的两个人正端着平板在看视频，那视频的声音很熟悉，正是昨天挂在热搜上那个。
    “乔砂砂又打中了！太厉害了！”
    两个人看着看着，一个甚至笑了起来：“诶真有意思，这还打中了，结果挂上热搜被嘲，脸都打肿了吧。”
    另一个人叹了口气，摇着头：“哎呀这不都是套路嘛，淡定淡定。”
    他们的声音虽是男声，却都留着长发，两个人这时候都相谈甚欢，一点也没有回过头试图等待被采访对象的样子。
    乔砂砂冷冷一笑，这就是下马威吗？
    她看了一眼两个人对面的那个空椅子，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
    “哦？在看什么？让我看看。”
    两个人声音顿时一滞，下意识地收回平板。
    乔砂砂装作不知情地样子瞥了一眼那界面，轻松地笑笑：“哦，这个啊，我昨天看了好几十遍，还有底下的评论。”
    两个人看她语气轻松，觉得她多半也并没有介意这事，便决定能够直接进入采访。
    “几十遍啊？这么夸张。”白衣服那人笑了笑，按响了录音笔：“是因为被骂得太狠，看得睡不着觉吗？”
    “不啊，我很开心啊。”乔砂砂面色丝毫没有流露出被冒犯的神色。
    “？”两人一愣。
    “忌妒我的人在不知不觉之中颂扬了我。”乔砂砂慢条斯理地念完这句话，“这是纪伯伦的话，所以底下的那些人……不都是在对我吹彩虹屁吗？”
    “我看了这些话很受鼓舞，所以——”
    “谢谢大家。”
    啊？还能这样理解？？？
    拿着平板的黑衣男子一会低下头看评论里的恶评，那话语恶毒地令人发指，一会抬起头看轻笑着的乔砂砂，一脸的得意洋洋。
    两者之中绝对有人出问题了对吧！对吧！
    第24章 “不喜欢现实的女孩子？……
    “砂砂你的这种想法倒是挺别致的。”主笔的白衣男子嘴角一抽, 然而依旧不肯轻易饶过她，“看来是收到了不少恶评，才有了这种好心态吧, 说起来你们偶像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明明也没有什么作品也没做什么坏事吧, 还整天被骂。”
    这话表面是在安慰劝解, 但实际上却是无意中在让她回想起之前种种□□。
    对于采访者来说，这无疑是动摇打压他们原本良好心态的一种方式, 更方便他在反复的棘手提问中刺激对方心理，好问出些平常问不出的东西。
    若要放在平时, 采访者的脸就算不直接拉下来, 多少也会有些难堪。
    然而乔砂砂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依旧云淡风轻，
    “您这样以为啊, 看来您也和他们一样。”
    半句话撂在这里, 却没继续往下说。
    但谁能不想听后半句话呢。
    她轻巧一问，反而轻而易举地把主动权掌握到了手中。
    男人一愣，欲言又止了一会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样什么？”
    “一样的……”乔砂砂拖了长长的音, 最后吐出两个字, “可爱吧应该说是。”
    不管是谁都能听出，原先那结尾的俩字肯定不是可爱一词, 多半是个骂人的词汇。
    比如说弱智或者有病什么的。
    “就像是当人类误入猴群时，猴子们也会对人类产生质疑一样，我能够理解普通人会有认知的局限性。”乔砂砂笑了笑，一脸包容，“大家都挺可爱的。”
    “……”
    挺好的，这会拐弯抹角骂他们是傻猴呢。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笔刷刷地写着记重点的声音。
    “忘记自我介绍了。”一直开口的白衣男子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叫莫叙，负责对你的这次采访，他是我的助理小池，会帮助我们做一些记录。”
    乔砂砂点了点头，示意两人继续。
    莫叙划拉了一下平板，又给她看了一眼那视频。
    “我们还是从这个视频开始吧。”莫叙指了指，“这是你们那天去录制《出发去远方》的直播剪辑，很多人对你在其中的表现有所质疑，认为是节目组提前给了你剧本，你怎么看。”
    乔砂砂沉默了一会，就在莫叙以为她心虚的时候，对方突然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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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叙有点茫然。
    “不应该你提前准备好吗，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乔砂砂一脸理直气壮。
    莫叙一时被气笑：“我们是正规的时尚杂志，我们的新闻稿里会忠实地记录今天的事实，我们并不是你的公司，怎么可能会提前准备好那种东西。”
    他对旁边的人使了个颜色，小池顿时会意，在笔记本上开始写——“采访中乔砂砂暗示记者提供答案，疑似习惯性地……”
    “哦，这样啊。”乔砂砂恍然大悟的样子。
    “节目组也是正规的综艺制作单位，直播也会忠实地记录那天的录制，他们也不是我的公司，你难道觉得他们会提前给我准备好吗？”
    小池正在记录的动作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是否该继续。
    “非要说的话，还是你们造假的可能性比较大吧。你觉得是文字转述会造成的歧义大，还是一场实时录制更虚假一点？”乔砂砂慢条斯理，继续回击。
    “……”
    “哈哈，砂砂你好像对我们有些误会。”莫叙脸上尬笑了两声，“其实我们杂志社都是很敬业的，包括我也会把你今天说的一切记录下来，告诉大家。”
    这话表面上平平无奇，就像是普通的保证一样。
    前提是莫叙没有把句子里的那个“一切”加重了音，他的语调一下子就让这话变了味。
    在乔砂砂听来，这与其说是保证他会诚实，更不如说是他在威胁乔砂砂谨言慎行，否则就会把一切说出去。
    “确实，我当然相信您了。您那一手春秋笔法确实是名扬天下。”乔砂砂语气里满是赞叹。
    听了这话，小池暗自瞥了莫叙一眼，不知到底该不该把这句话记下来，毕竟他脸色如此难堪。
    “这对于一个记者来说，可未必是一个好词哦。”
    对于记者来说，都最标榜自己公正严明如同判官，谁也不肯承认自己在文章会中旁敲侧击，去影响阅读者对于主角的感情倾向。
    “啊是吗？竟然不是夸人的吗？我听别人经常这么说莫老师诶。”乔砂砂一脸无辜，“不好意思哦，你知道的，我们流量明星一向不太懂这些，当然比不上专业干这行的莫老师。”
    莫叙没有丝毫笑意地咧了咧嘴：“不提我了，我们的话题还回到乔老师身上吧。”
    他聪明地没有再纠结刚才的热搜话题，转向下一个话题：“《少女的名义》马上就要进行最后一次出道战了，您作为一个出道好几年的长辈，对她们有什么看法吗？”
    “大家都很努力，每一个人出道都不意外，我也非常期待她们的出现会给娱乐圈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莫叙不含沙射影，乔砂砂便也答得中规中矩。
    反正，乔砂砂才不信对方会善罢甘休。
    “您现在这个年纪，虽然在娱乐圈里不算太大，但在偶像这个行业里也算是长一级的人物了，在面对她们的时候，会产生什么情绪吗，比如说羡慕她们精力好什么的？”
    果不其然，下一个尖锐的话题又来了，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她年纪大。
    看着旁边的助理已经满怀期待地握住了笔，乔砂砂张口：“所以你说……”
    “嫉妒别人会防止老化吗？”
    “什么？”莫叙下意识地反问。
    “既然不管我有什么情绪，该老的还是会老，不如开心一点不是吗？”
    “再说了，她们是活不到我这个岁数了吗？还是我没有她们那个年纪？”乔砂砂笑了两声，“我在那个时候，可是出了道的。”
    莫叙沉默了一会，没有继续接话。
    半晌，他才又开口：“对了，砂砂一定谈过男朋友吧，喜欢什么样子的。”
    鬼使神差地，乔砂砂的脑海里闪过梁唤秋的身影。
    把那个形象扫出之后，乔砂砂弯了弯嘴角，略过了第一个问题直接回答了后面：“喜欢配得上我的。”
    莫叙顿时兴奋了。
    按照惯例来说，流量对于这个问题都会打马虎眼糊弄过去，而他是坚决不会错过这类问题的，不管是感情经历还是理想型都会死咬着不放。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没想到乔砂砂竟然这么简单地就松了口，一时之间竟然让他忘记了对方忽略了第一个问题。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你。”他双眼盯着乔砂砂，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一点表情。
    然而乔砂砂脸上并没有思索和羞恼的神色，而是毫不犹豫地开口：“有钱的。”
    “哦！”莫叙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旁边的笔记本上瞬间也多出了几个诸如“大款”、“富二代”的词汇。
    “不然怎么能够替我付得起八位数的违约金和未来几十年的工资呢。”乔砂砂慢慢继续，“还是说……这点钱都舍不得？”
    “……”
    说得倒也是。
    偶像一谈恋爱，约等于给事业判了死刑。
    但这回答多半是用不了了，莫叙面上的兴奋顿时冷却下来：“原来是要为这个准备啊，我还以为女孩子们都比较浪漫呢，不会这么现实。”
    “怎么？不喜欢现实的女孩子？那莫老师可以在鬼界找一找。”乔砂砂啧啧了两声，“哦，原来这样的人才配的上莫老师。”
    “我懂了，您放心冥币要多少有多少，都给您当份子钱。”乔砂砂一边说着，一边还满脸怜爱地拍了拍对方的肩，似乎在说这任务艰巨，他可得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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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页

    “你——”
    莫叙强忍着怒气，深呼吸了两次，然后才清醒过来继续提问。但光这开头都如此不顺，可以预料之后的采访也不会多么轻松。
    莫叙觉得这是他这辈子以来进行地最为艰难的一场采访。
    幸好，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一边想要速战速决，一边在内心里早就下好了决心，这一次非要把乔砂砂的丑恶面揭示在大家面前才行。
    “嗯，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之前采访过很多巨星影后，比如说田影帝、王视后、您之前有看过这些采访吗？怎么看待他们在《星时尚》里的表现。”
    小池拿好了笔，他们提到的这些人并不是随便找的，他们都是因为接受了《星时尚》的采访而翻车的明星，不少都曾经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这些评价一个不小心，也同样很容易翻车。
    但乔砂砂要是糊弄过去说没看过，就又能被骂一句不敬业。
    “没想到吧，我还真的看过。”听了这个问题，乔砂砂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被污蔑之后，才想起翻找之前的一期期杂志，里面不少采访过的人她都认识。
    有的人温和善良有的人强势勇敢，有的人虽然有小问题但瑕不掩瑜，有的人做了错事但也不至于被日夜谩骂。
    但都因为那一篇几千字的采访，却都遭受了无妄之灾。
    她回想起那些人，慢慢开口。
    “田老师被说耍大牌后沉寂一年去演了话剧却等来了一个久违的好剧本，王老师因为对孩子太过严厉选择退圈现在幸福美满，钱老师被骂了三天三夜然后被你们描写成受害者的人早晚会出来澄清……”
    “我的看法就是——”
    “所以人只要大步的往前走，管旁边的狗怎么叫呢。”
    说完，乔砂砂站了起来，莫叙的脸色同时也变得阴沉无比。
    “采访结束了是吧。”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程曦，“我们去拍摄吧。”
    莫叙和小池回过头来，才发现程曦一直站在旁边，双手举着手机……就像是一直在拍着什么一样。
    小池面色一惊：“对不起，我刚才只顾着记没发现她在……”
    莫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无怪乎他没发现，甚至连莫叙自己都没注意到旁边还有这么一个人，这都要怪乔砂砂实在太不配合，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套出她的话来。
    而偏偏程曦穿的又跟那面墙的颜色一模一样，她又一直不动，以至于乍一看几乎跟墙融为一体。
    “莫老师加油，期待你的稿件。”乔砂砂仿佛没听见身后的对话，冲两人轻巧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身后两人谁也没有回答，乔砂砂往前走去的时候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就像是一支笔刚刚被谁恶狠狠丢在地上一样。
    听见那声音，乔砂砂脸上的笑容更盛。
    “到了，这就是拍摄场地？”程曦皱眉看着四周。
    面前的录制大棚相当破败简陋，连人都没见几个。
    然而其他人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见她们人来，摄影师冲着她们招了招手：“开始吧。”
    “你们《星时尚》的拍摄基地就这样？”看他理所当然不当回事的样子，程曦愈发不满了，语气里也有些严肃。
    摄影师憨厚笑笑：“别介意，我们新大棚有别的项目在拍，咱们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模样不太好看。”
    他指了指旁边堆成一堆的破旧道具：“咱们等会就用这个，您看怎么舒服怎么来。”
    看到这副场景，乔砂砂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时候自己有多天真，竟然看到这幅场景也没觉察出任何问题。
    那时候的程曦一气之下冷落了她好一阵，再加上当时公司已经试图让她去带别的艺人，甚至都没能来跟着她来到这。
    而兴冲冲的她也没意识到不对。
    这地方分明就是已经废弃的摄影基地，摄影师格外得年轻就像个实习生，摄影机是陈旧的老款，打光灯一会亮一会暗，甚至连拍摄道具都是蒙着一层灰……可那时候的她偏偏满心欢喜，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
    在这样的环境下，拍摄出来的照片自然不可能好看。
    于是在放出照片之后，她除了被啐两句黑料之外，还被踩了一脚颜值。在妆容精致的苏茶封面的拉踩之下，显得尤为丢人。
    旁边的服装师随便给她扒拉了两套衣服，递给她，那是再普通不过的白色长裙。
    “你换下试试吧。”
    乔砂砂依言去换，但脑海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按道理来说，每次的杂志拍摄都有一个主题，譬如国风、青春、街头等等，不管是背景设置还是服装妆容都是相融合的，而不是诸如现在的漫无目的的乱搭，甚至让她随意发挥。
    其实光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星时尚》对她有多不重视了，然而那时候她却完全意识的不到。
    但现如今，可不一样了。
    既然对方把她放到这里来，那就别怪她把这个地方彻底变成垃圾场了。
    乔砂砂走出换衣室的门，顿时引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女明星就是女明星，单看平平无奇的服装，穿在她身上就如同会发光一样好看了不少，然而
    她仿佛没听见周围人的惊叹，在道具里挑拣了一番，拿出了一对天使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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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把她放入镜头然后开始指挥：“你随便先摆一下动作。”
    他表面耐心，内心里却在叹气。
    在生活中看上去是漂亮，但奈何在镜头里一看就只能算是普通。
    白色衣服加上天使翅膀，这概念再平平无奇不过了。
    他进入时尚着行业，倒是也想做点与众不同的东西啊，可是怎么到头来还是打下手的实习生。
    摄影师心中抱怨，手下却熟练地捕捉到了对方的动作，看着乔砂砂把翅膀放在胸前。
    哦，这个动作还行。他毫无感情地按下快门，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不错”。
    然而下一秒钟，他嘴里的话却停住了。
    只见乔砂砂双手一用力，那天使翅膀瞬间断裂，一大片毛绒绒的羽毛飘飞起来，而与此同时光秃秃的钢丝骨架也裸露出来，再加上乔砂砂那压抑中带着一抹疯狂的眼神——太美了。
    那时是触底反弹、压抑到极致的叛逆魅力，让人忍不住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明明装扮妆容如同天使，但一举一动却是恶魔一般的行径，这反差反而是异常地吸引人。
    就算是见惯了明星拍摄场景的摄影师也被这一幕惊到了，他顾不上说话，但手指却在习惯性地按下快门，留下眼前的每个瞬间。
    在娱乐圈被夸耀所谓的硬片表现力的明星很多，但他却知道那所谓的表现力大多都是摄影师指导下的结果，大多数明星也只不过是中等水平。
    但乔砂砂却不同，她不仅知道自己哪个角度最美，甚至还尝试着用镜头来表达她自己。
    不是镜头在捕捉着她的动作……而是她的一举一动吸引着镜头来往。
    意识到这一点后，摄影师彻底激动了。
    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和模特，足以让他创作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漂亮！”这一声叫喊是真心实意的。
    摄影师兴奋起来，开始主动指挥：“那边有颜料，你把他们拿出来，用笔乱涂乱画在身上，然后那边的气球吹起来，还有那边毛绒玩具，全给我弄脏……”
    直到结束的时候，摄影师还停留在无比激动的情绪里，满意地翻看着一张张拍摄好的照片。
    乔砂砂笑了笑，兀自去换回了衣服，准备离开。
    程曦和乔砂砂正要出门的时候，碰到了来找她们的小池。
    “不好意思乔老师，我们希望受访者能够在这张贺卡上留下一段给我们杂志社的寄语，麻烦您稍微留步。”
    乔砂砂“哦”了一声，隐约想起似乎是有这事。
    这卡片似乎是要附着到访谈的后面去，在杂志上刊登出来。
    想到这里，乔砂砂蓦地想起之前听说过的传闻。
    她微微一笑，即刻落笔。
    “拍摄都已经结束了。”小池跑去两个摄影棚一圈，然后转回来回复莫叙。
    “哦，拍的怎么样？”莫叙正怒冲冲地打字，好在文章里对乔砂砂口诛笔伐一番。看他回来顺手接过了他拍摄报价单，“场地都收拾好了没。”
    听了这话，小池心虚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慢吞吞地开口：“莫老师……拍是拍完了，她们两个也走了，新基地已经收拾好了，可是老基地里……”
    莫叙一愣：“老基地怎么了。”
    “我拍了照片，您看。”小池摸索出了手机，递给莫叙。
    只见基地里一片混乱，五颜六色的颜料弄了一地，全部得重新清理，甚至连衣服和道具也脏了大半，甚至有不少都已经断开了，一看就完全不能再重复使用。
    本来只是想把乔砂砂的拍摄应付过去，能省点钱就省点钱。现如今这么一看，这场地清理费、服装道具折旧费数都数不过来……粗略算算，现如今那乔砂砂的摄影成本竟然比隔壁的苏茶还高。
    莫叙看见这场景，瞬间气歪了鼻子。
    过了好一会，他才平静下来。
    “算了算了。”莫叙自我安慰，“反正也该换了，就当是合理申报换新了。”
    “哦对了，把她的寄语卡片给我看看。”
    听了他要卡片，小池更是抖了一下。
    哆哆嗦嗦地递给了他，然后小心端详着对方的神情。
    莫叙拿到卡片第一感觉有些惊讶。
    乔砂砂的字竟然出奇的好看，就像是花费好长一段时间练过的，这一点也不符合她长时间练习的经历，可偏偏那字就在眼前。
    这手字跟其他偶像明星比起来显得异常鹤立鸡群，功力堪比不少资深影帝，就连是莫叙也忍不住端详了一段时间。
    惊讶之余他才回过头来去看对方写了什么。
    “钱钟书老师说过：‘披着长头发的，未必就真是艺术家；反过来说，秃顶无发的人，当然未必是学者或思想家。寸草不生的头脑，你想还会产生什么旁的东西？’祝所有人都能够早日成为真正的艺术家和思想家。——乔砂砂”
    一字一句看下去的时候，他不由觉得怒火中烧，猛地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
    或许是用力过猛，他头顶上的那顶长发蓦地掉了下来，只凸显出光秃秃的头顶来。
    不管是长发的艺术家，还是秃顶的思想家……一句话把他自诩的称号全都嘲讽出去了，还偏偏挂着一个钱钟书的名头。
    只感觉头顶一片凉意，他怒火更盛，又羞又怒地让小池出去，只留他自己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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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叙目眦欲裂，怎么也想不通。
    她……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第25章 “写得不错，用来盖泡面……
    莫叙是在晚上发出那条微博的。
    刚一发出, 就引来了一片网友围观。
    【今天遇到了我从业时尚杂志以来最难搞定的一位女明星，没礼貌、口无遮拦、低情商……总之就是完全不可理喻的一个人。我只能说，有些人出道那么久还没成为顶流是有原因的, 这个圈子里永远不缺一炮而红的机遇, 但没素质的人永远做不到。】
    他粉丝不多, 平时粉丝也行也不怎么高。
    然而多得是吃瓜群众, 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了不少爱开八卦的关注者, 平日里只有四五个转发的微博足足被转了好几千。
    【歪日，你这么没素质的人都说她更没素质, 那得是多垃圾的一个人啊哈哈哈哈。观望一下, 有猜到的姐妹麻烦踢踢我。】
    【好家伙楼上的拉黑警告！看见了没, 他十天内已经拉黑了三十多个人了。不过你说得对，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十分支持狗咬狗打起来！】
    【呃, 莫叙虽然可能会语气夸张了点，但基本上没撒过谎吧，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新闻工作者, 基本的良心还是有的, 我还是觉得肯定是那个女明星有问题。】
    【？上面的你确定？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还真的看见了莫叙的腿毛，有的人拿根笔就真把自己当公共知识分子了也是无语, 有的人光看人家嘴比比就什么都信也是蠢。】
    不少吃瓜网友都对莫叙之前的事迹有所耳闻，知道他在这个圈子里的声明并不好，对他的话也没有全信，一看他没提名字留下一句也就走了。然而还有的人却在兴致勃勃地猜着他提及的女明星到底是谁。
    【划重点：出道很久、不是顶流、女明星、口无遮拦……我心里其实有有人选了。】
    【跟楼上对个暗号，名字是叠字？】
    【……不会是她吧……其实我之前对她的观感还不错来着，最近真的是接连翻车, 绝了也真是，好吧我的墙头又没了一个。】
    莫叙满意地看着整个评论区都吵得热火朝天，甚至有几个人已经猜到了他说的是谁，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小样，还跟他斗。
    他非要乔砂砂看看，得罪了拿笔杆子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他看关注吸引得差不多了，便自己又在微博下留言了一句。
    “反正她说的话都会被刊登出来的，大家敬请期待最新期《星时尚》，所有的一切都在里面揭晓。”
    看着一片嫌他吊胃口的吃惯群众，莫叙的心情顿时松快了许多，连今天发生的事都觉得顺畅了不少。
    这微博，乔砂砂自然也看到了。但却没兴趣管他，反正自己手里握住了录像，万一他真有什么胡说八道的，大不了直接拿着证据对峙一番。
    至于其他什么小家子气的伎俩，乔砂砂更是不屑一顾。
    与其担忧那个，还不如回忆一下即将到来的《少女的名义》出道之夜。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星时尚》最新一期发刊日期正好就在出道之夜的前一天。
    她一脸懵逼地发现原来封面人物居然是苏茶，不仅如此，她们拍出的照片风格还有些相似，只不过在不同的设备、道具装扮之下，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效果。
    两相对比之下，乔砂砂被骂得多么惨烈也就可想而知了。
    更何况还有采访，《星时尚》的采访稿并不是完全地纯粹编造造谣，而是选择性地把内容叙述出来，事情虽然还是同一件事，但意思却完全不同。
    不用多么高级的笔法，只需要把乔砂砂透露出来的内容加以恶意揣测，就足以引起轩然大波。她想表达明明是对爱情保持期待但并不迫切，被描写成“要不是粉丝管太多她早就谈了无数个”。
    那发刊的整整一天，乔砂砂的名字都被挂在了热搜之上，而她看着评论区的各种谩骂，却不知到底该如何回复。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甚至于第二天她也只能挂着黑眼圈，以异常憔悴的状态去了录制现场，在这种情况下去录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表现。
    更何况，那还是一场两三年后都会被人提起的混乱出道现场。
    先不说跟掷骰子掷出来一样的出道人员和用不着猜也知道的黑幕，光是出道人员的睿智发言都引起了当时的一番众怒。
    有的人明里暗里在表示队友不配和她一起出道，准备早早计算解散的日子，有的嫌弃自己粉丝给自己投出来的票数太低，还有的人光明正大地对乔砂砂表示感谢，结果被所有人误会。
    其实刚听到那话的时候乔砂砂也觉得有些不对，然而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却蓦地响起来自己的采访。
    多说多错，算了。她想。
    只不过那时候的乔砂砂却不知道，多说多错这话是没问题。
    可要是什么都不说，却是全错。
    想到这里，乔砂砂顺道翻开了一下现如今《少女的名义》的投票界面。
    这时候已经只剩下最后17人了，而出道名额只有9个。
    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不太有印象的名字，她不熟，也就意味着大抵是没出道，此刻却高居C位，甚至这排名已经领先了两三周，显然是粉丝下了血本。
    可惜看样子也不会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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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翻看了一下，剩下的名字大多都有印象，不仅出了道，似乎有的人还在整个娱乐圈里弄出不少疯批事情，难怪从出道夜就开始不安生。
    一直以来都领先的方惜反而是掉出了前九的出道位，落到了第九。乔砂砂好奇地搜索了一下，原来是在前不久，方惜曝出了学历作假的黑历史，她靠着关系和爹妈的经费进了大学，偏偏还洋洋得意地在采访中说了出来，结果被众人讨伐了好几天。
    这样一来，她也算是跑了不少粉。虽然如此，但依然还有不少粉丝□□着，最终出道也不意外。
    最后，乔砂砂把目光移到了位于倒数第三的女孩。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乔砂砂的目光里却只有一片冷意。她的名字做费月，严格来说算是她的直系后辈。
    毕竟，她们在同一个公司，尽管乔砂砂只见过她两面。
    今晚，《少女的名义》的花絮会再次放出，费月会因为直拍里的表现而被一个绘画博主转发吹彩虹屁。
    那条微博给她换来了不少人气，让她冲出倒数的位置直追出道位，甚至到最后一天突围成功出道，后来乔砂砂也问了公司，她的排名是真实的，一切都是她的粉丝投出去的。
    然而谁也不知道，费月到底为什么在出道之后说出那番模棱两可的话来，就像是在暗示为了她的出道，节目组和乔砂砂交换了什么利益冲突一样。
    乔砂砂笑了笑，划掉了费月的照片。
    *
    很快，《星时尚》出刊了。
    在出刊的前一天，莫叙又发了一条微博。
    【谁也没想到，合作最愉快的女明星和最难合作的女明星最终会在同一期上出现，我只能说人如其名是对的，有的人就是清淡优雅的小花，有的人就是该被人踩。大家尽情期待她们最终的表现吧！】
    前一段时间，苏茶去拍摄《星时尚》的消息就已经被所谓的内部人员传出去了，正炒反炒了好一阵，甚至有人说莫叙之前踢到的最难合作女嘉宾就是苏茶，引来了粉丝之间的好一阵骂战。
    本来这杂志名声不好，她的粉丝们就对她接这个项目颇有怨言，现在再来这么一套，彻底引发了苏茶粉丝的反感。
    粉丝们翘首以盼了许久，本来只想等着美照，谁想到第一时间看到的居然是莫叙的微博。苏茶的粉丝顿时更加不情愿了。
    【？关种，是关种吧，哪两个女明星倒大霉要被你拉踩。】
    【行了，别给这货眼神了，抱走我家茶茶，合作伙伴就光合作就完事了，不要乱cue她！有一点职业道德行吗？】
    【茶茶正忙着进组和录综艺呢，拜托莫大叔就放过她吧，不要再给她惹麻烦了，多大仇多大怨啊，你要是真的恨她你就继续说吧，你要是觉得她还行就别提了姓名！】
    反而是真正的吃瓜群众听了这话，唤起了对之前莫叙那条微博的记忆，都在兢兢业业地猜测着那人到底是谁。
    【我看前几天微博里有人在猜诶，难合作的那个好像就是乔砂砂吧。】
    【也有人说是苏茶呀，前几天不还在闹吗？】
    【我怎么感觉他们可能都说得不对啊，没准根本就不在她们两个人中间。】
    莫叙一直忍着，终于等到了零点，在微博首页置顶了最新一期的杂志购买链接。
    并带上一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刚开始还没有任何反应，等到莫叙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微博爆了，足足有好几万消息提醒。
    他喜笑颜开地点开了自己的微博，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从上到下，全都是一排整整齐齐的【不是留个长头发，就能把自己当成艺术家】。
    还有甚者直接来了一串花式的【哈哈哈哈哈】。
    莫叙懵了，好家伙这是个什么反应。他们不应该去冲乔砂砂吗，怎么都来她这里了。
    水军！一定是乔砂砂的水军！
    莫叙随便下了一个判定，然后就茫然地摸到了乔砂砂的微博，她刚发了新微博，莫叙点进去却看见留言异常的和谐。
    没人骂她，是因为没上热搜吗？
    觉得不太对，莫叙拐回了热搜上。
    不对，这不在热搜上吗。
    点进那个挂在中游上的#乔砂砂星时尚采访#的词条，还认真去看上热搜的内容，莫叙反而是看了一眼转发量。
    讨论度、点击量、转发数都不少，转发集中在个人用户而不是大V……这也意味着这条并不是像大部分娱乐圈热搜那样是纯买上去的。
    莫叙若有所思地点开了博主首页，那博主平时主要是整理一些娱乐圈的烂瓜，偶尔也会发发艺人有趣的点，看样子不像是专职的营销号。
    这就更好了，这样一来经纪公司也很难插手，而是基本上可以视为网友真实的反应。
    莫叙有些放心下来了，只要没人硬干预就好。
    那些网友肯定能够共情他这个打工人的可怜遭遇，和她一起讨伐乔砂砂的。
    总不能有人看了这采访，还能笑得出来吧。
    莫叙放心地回到了上热搜的那条微博上，定睛一看。
    “友友们速看！乔砂砂在《星时尚》的采访，保证能承包你今天一天的笑点，大早上的我真的笑得半死。”
    紧跟着的是七八张采访内容，看样子是买到实体刊物之后节选了一部分出来。
    --

 第59页

    等一下，笑点？
    看到最后俩字，莫叙算是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人不可怜他，反而觉得整件事可笑呢。
    还是说截图里断章取义？
    莫叙点开图片，一个接一个地往下看。
    “乔砂砂自认为自己是误入猴群的人类，超凡脱俗与众不同。’看来您也和他们一样……可爱，我能够理解普通人会有认知的局限性’，她这样对说道，但言语之中只有无尽的鄙夷。然而这种高傲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谁也不知道。”
    “在访谈的过程中，乔砂砂显得尤为抗拒，甚至怀疑采访稿会有虚假内容。这种质疑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惯性，似乎只有对外呈现出某个完美但虚幻的模样她才会满意。”
    “忌妒我的人在不知不觉中颂扬了我，乔砂砂引用这句话来解释其他人对她的批评，无疑是一种为了保护自我的诡异说法，然而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这样做了。”
    “尽管她引用了纪伯伦的话来说明自己的性格，可是却连“春秋笔法”的真实含义都不清楚，采访的话题不断地被引入歧路。‘竟然不是夸人的吗？我听别人经常这么说莫老师诶。不好意思哦，你知道的，我们流量明星一向不太懂这些。’说完，她羞赧地笑了笑，这场采访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我屡次试图开口，可想到她的苛刻评价都觉得难以继续。”
    “采访屡次停摆，后来助理悄悄对我说，老师我们什么事都没做错，这是我们的工作，请继续坚持下去。听了这个，我眼眶有点湿润，治理了一下心情，再次坐到了乔砂砂面前。”
    莫叙一个个看过去，每一段都是对的啊。
    “确实，我当然相信您了。您那一手春秋笔法确实是名扬天下。”
    “不应该你提前准备好吗，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嫉妒别人会防止老化吗？”
    “所以人只要大步的往前走，管旁边的狗怎么叫呢。”
    “怎么？不喜欢现实的女孩子？那莫老师可以在鬼界找一找。”
    ……
    这些乔砂砂的金句明明都在这里，这人怎么说是笑点呢。
    莫叙还特意把自己描写得格外凄惨，在对方的攻击之下显得格外难受，似乎遭受什么从未有过的虐待一样。
    不行，莫叙坚信这是这个博主的个人看法，他往下一拉，直接点开了评论区。
    【笑死，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鬼《星时尚》算是遇到能够治他们的人了，天下苦无良记者久矣，希望所有的明星上这破杂志都能像乔砂砂怼他们一通。】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前担上这个贵杂志的时候也被骂现实，当时就应该像乔砂砂这么说怼回去，爱在天堂还是地狱找我不管，我们就现实怎么着？！】
    【好家伙这记者是谁啊？不会又是那个莫叙吧，他怎么还挺委屈的，觉得自己不明不白被人家怼一顿？他怎么不看看自己问的是什么逼问题，想让她怎么回答？生怕受访者心态好不嫉妒别人不怕老是吧？】
    【不行，不是乔砂砂的粉我也得去冲一张杂志，留念一下，什么时候见过《星时尚》被阴阳怪气一通，都是他们恶心别人！我可是被恶心地够够的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去冲了！给我担寄一本，免得他再上这个破杂志不会说话。】
    【看到最后一张贺卡没，别人都在留什么越办越好，只有乔砂砂说得奇奇怪怪，其实就在讽刺他呢，就是说他留着个长发还在那里装大艺术家。不信你看图。】
    评论区说着说着，竟然还放上了莫叙的照片。
    莫叙看得胆战心惊，这不是他之前放在微博上的照片吗？
    【这长头发……也太丑了吧。】
    【指路他微博@莫叙，前几天还阴阳怪气乔砂砂难搞，废话，人家怼的这个胡扯八道的记者无话可说，他可不得在这个装委屈吗。】
    【哈哈哈哈笑死，他评论里面一片复读机，我来了我也要为他添砖加瓦。】
    莫叙算是知道了怎么回事，然而只想吐血，那天假发掉落之后的急切羞怒感再次重来。
    他烦躁极了。
    这些人不去冲没有礼貌的乔砂砂，怎么全冲他来了，这不是不识好歹吗！
    一定是脑残粉！
    一种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悲怆感油然而生，莫叙嘴角一抽，又发了一条新微博。
    【本来不想直说的，但你的粉丝实在是太过分了，也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乔砂砂，真诚地告诉你，没有礼貌就是没有礼貌，粉丝再多也不能掩盖这个事实。】
    他期待出现一些理智的留言，然而一刷第一句却是——
    “你真的是个秃顶吗？”
    ！莫叙猛地一惊，点开来对方的评论区那个照片。
    那是他五六年前在同学聚会上的照片，所有人都被打了马赛克，只有年轻好几岁的他露出全脸，头顶亮晶晶的一片，没有任何毛发。
    这照片怎么会传出来！？
    他来不及多想到底是谁扒出来的照片，就在他手指冰凉的时候，一条又一条的回复涌了过来。
    【我以为那句话说的是长发，原来是指的是秃顶吗？！震惊！】
    【哎呀莫老师这不行啊，好几年前就只剩边上一圈了，现在怕不是直接秃顶了。】
    【缺啥补啥我悟了，没有头发的人反而想留长发……啧啧啧，看了觉得真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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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迅速地删掉了这一条留言，然而更多的留言还在过来，再怎么删也是来不及的。
    莫叙怒了，手机越攥越紧，却完全想不出该怎么回复，索性手机一锁，丢在了一旁。
    这时候，百无聊赖地乔砂砂也拿起了手机，把《星时尚》拍摄的照片发了出去。
    照片里的她裙子是纯洁无瑕的雪白，上面却点缀着五彩斑斓的涂画和印记，表情却是无比的不屑。
    不屑一本正经、不屑循规蹈矩、不屑平平无奇，所以她想要破坏想要毁灭，让完整的碎裂、让纯净的染色，单看一眼就能够被里面的人物攫取住所有的注意力。
    这样的照片，相比于精致的场景服化更多了一份野性的活力，反而与众不同。
    果不其然，下面的评论区顿时鸡叫起来。
    【姐姐我可以！嘿嘿…姐姐…姐姐…嘿嘿姐姐……】
    【A爆了好吗！得亏莫叙还跟苏茶对比，对比之后也是我们赢好吗！】
    乔砂砂看着评论区微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程曦：“好了吗？”
    “好了，除了王视后决定不再出现在娱乐圈之外，其他人都和演艺协会联合了拟发声明，倡议书三点整发，也就是十五分钟后。”
    程曦一边说着一边把《演艺协会及新闻出版总署关于加强娱乐记者道德规范的联合倡议》一文加进了公司微博的草稿箱里。
    乔砂砂点了点头，刷新一下微博，顿时在首页看见了莫叙最新发出的那条微博。
    她弯了弯眼，按下了转发键。
    十几分钟后，莫叙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微信的声音。
    莫叙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小池。
    “快去看微博。”
    他皱了皱眉，打开了微博，却是发现了一些异样。
    “不过说实话，莫老师写得还不错。”
    乔砂砂十分钟前杠转发他的最新微博，留下这么一句。
    莫叙脸色缓和了些，这还差不多。
    然而点进评论区，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句话。
    “用来盖泡面刚刚好。”
    甚至……还附赠了一张杂志盖泡面的照片。
    底下的评论区哈哈哈一片。
    【笑死，正好我家缺了点卫生纸，买了本杂志去掉砂砂美美的照片刚刚好够用。】
    【楼上的对你的屁屁好点好吗，嫌多的可以送来我家给我两岁的弟弟撕着玩！】
    【怎么说呢，确实有些胡说八道的东西……还不如厕纸呢。】
    莫叙刚刚好了点的脸色……瞬时又黑了下去。
    第26章 “未进化的猴子和已进化……
    “你要我看什么？”莫叙恼怒地切回了微信, 恶狠狠地打字。
    难不成就要他看乔砂砂是如何戏耍他的吗？！
    小池沉默了一会，发来了一张截图。
    那是名为“景江娱乐公司”的微博账号刚刚发的一条微博，附图白纸黑字, 落款上还有公司公章和全公司艺人的联合签名。
    “关于加强娱乐记者道德规范……”看到这图, 莫叙不屑地咧了咧嘴, “他们说这个有用么？”
    不是没有明星想过告他们, 只不过杂志社也用钞能力雇来了超强的法务，以至于《星时尚》从没怎么在官司上吃过亏。
    更何况他们又不是完全凭空捏造, 而是借用采访技巧在试探出回答，再用文字技巧进行报道, 这都是新闻采访的基本操作, 明星们的讨伐根本站不住脚。
    打官司都不行, 这轻飘飘的一纸声明又有什么用？
    “可是……演艺协会也发了这公告了呀。”小池又怯生生地回复了一句。
    莫叙愣住了，然后又打开了微博, 立马就扫到了热搜上的话题。
    #十余家演艺公司联合发文呼吁加强娱乐记者道德规范#
    #演艺协会娱乐新闻采访不能只为取乐#
    他的手颤抖了一下, 点进了第二条热搜里，最上面的是那条正是演艺协会，他的这条微博里可是实打实的红头文件, 还盖着公章。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全文, 里面虽然没有直接曝光他的大名，但《星**》杂志、莫某这样的代称跟指名道姓也没什么差别。
    以往拥簇在他微博下吃瓜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在为他说话, 在那条公文底下的只剩下一片叫好声，唯有一个看似中立的声音被顶到前面，还是因为内评骂他的人太多。
    【额，现在连明星八卦都不能写了？莫叙写的还可以吧。】
    【那是污蔑好吗？为了满足你们这些下三滥的窥私欲而写出来的东西，夸大其词的写法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至于吗，为一个秃子娱记这么维护他, 好歹也去找一个好看一点的人再护着吧。】
    【明星八卦？星时尚写的那是明星八卦吗？之前我也以为这种采访都是真的，直到我担上了这个贵杂志，我知道什么是把黑的说成白的。】
    莫叙全身一片冰凉。
    这种发文虽然是以倡议的名义，但实际上却是在指名道姓地批评他们之前的行为，可以预料的是接下来《星时尚》多半要面临下架或者是整改。
    乔砂砂到底怎么做到的，居然会让演艺协会的人为她说话！
    想到这里，他才点开微信怒气冲冲地找到了乔砂砂。
    “你会后悔的！！！”
    一长串感叹号猛地刺了一下乔砂砂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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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慢悠悠地把手里的这盘游戏打完，这才拐回去回复了莫叙：“我后悔不后悔尚且不说，看样子你倒是挺后悔的。”
    “我告诉你别以为这就可以让我闭嘴，他们都喜欢看，你算老几，我去哪！写什么他们都爱看！”
    看着莫叙的这一段话，乔砂砂轻笑了一声，从相册里找到了那一张合照发了出去。
    “……”
    “你觉得他们喜欢的是你的文字？”乔砂砂慢条斯理、一字一句地打着回复，“他们喜欢的是看到被万人追崇的人露出最不堪的那一面，是脆弱的人在连番讽刺下被捉弄得体无完肤。”
    “看到名气大的人出丑，他们就会觉得那些人还不如自己，从而获得虚伪的满足感，至于事情是真是假，主角又会收到什么样的伤害……他们不在乎。”
    看对方依旧没有回复，乔砂砂也不知是另一边是憋着大招，还是被气到说不出话来，既然对方不打算打断，她也就继续说着。
    “只不过原先被嘲笑的角色是我们，现在变成你了，最害怕的事情被公布出来、被万人嘲笑的滋味怎么样？”
    “恭喜你，得偿所愿。还有……下次记得买个质量好点的假发。”
    说完，乔砂砂还有发了一张他评论区的截图。里面原本是一片齐刷刷的【不是留个长头发，就能把自己当成艺术家】，现在又多了一句【寸草不生的头脑，你想还会产生什么旁的东西】。
    莫叙越看越气，双眼怒睁，终于把自己打的一长串话发了出去，然而迎来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感叹号。
    【您已不是对方的好友，对方拒绝接收您的消息】
    “啊！”他怒吼一声，把手机狠狠地摔了下去。
    另一边，乔砂砂拉黑了莫叙之后，久违地搜索出了梁唤秋的名字。
    “这次谢谢你帮忙联系上田影帝了。”
    如果不是以为田影帝在演话剧这段时间里，慢慢成了演艺协会的副会长，恐怕这件事还是会无疾而终。
    “没关系，田老师本来也想还自己一个清白，谁也不想因为童年时的打闹就被指认为校园霸凌。”梁唤秋瞬间发回了一串语音，背景是嘈杂的街头。
    话虽如此，乔砂砂叹了口气，她光看程曦这些天的忙里忙外，就知道这事有多么的难办了，更不用说作为关键人的梁唤秋要给多少人牵线搭桥。
    明明，这件事其实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却第一个出来说要联合发出这个倡议。
    现如今而这文件已经被各大媒体转载出去，用的配图大都是最新一期的杂志，封面上的苏茶笑容正盛，似乎也连带着被吐槽被拍得不怎么样，而在内页的乔砂砂却不受任何影响。
    这种结局，就连乔砂砂也没想到。
    “不管怎么说，谢谢。”乔砂砂发出最后两个字，然后听从发型师的话顺从地放下手机，任她去做最后的定型。
    再次拿起手机时，乔砂砂只看见屏幕上的最后一条留言：“没什么，出道夜直播加油。”
    乔砂砂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没再答复。
    她的服装造型都已经全部完成，随时可以上台坐到导师席上。
    “砂砂今天可真漂亮。”任清然走了过来，然后亲昵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不愧是已经出到的偶像，练习生们都应该以你为标准才对。”
    乔砂砂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肩膀从他手下抽离：“任老师，该上台了。”
    “好久不见，倒是生分了，怎么跟我不多讲两句话。”任清然似乎是觉得这是最后一天了，胆子放大了许多，一看其他人都没注意这边，甚至明目张胆地拢住了她的肩。
    “不用了，我们经纪人加过微信，”乔砂砂一把甩下他的手，他的手臂砰的一下砸在化妆桌面上，发出巨响。
    任清然的脸顿时就青了起来，乔砂砂却丝毫没觉察他的脸色：“正好也方便逢年过节向您寄托哀思。”
    哀思？任清然的脸顿时板了起来，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他还没做什么呢，只不过是搭个肩就这么大反应，难怪之前被人骂。
    得给她一个教训才行。
    任清然的面色一变，表情阴沉无比。他以毒舌吓人出名，只要冷着一张脸，就能吓到不少人，然而乔砂砂却丝毫不惧。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这样说话？”他冷笑，“你以为没有我的开口，我们公司能同意今天发出那个倡议？帮了你，你得有点感激之情对不对？”
    乔砂砂一声轻笑，程曦找了不少演艺公司，怎么这位还以为自己很特殊。殊不知程曦早就跟她吐槽半天这家没本事又难搞了。
    “确实不太清楚。”乔砂砂眨了眨眼，“毕竟我确实分不清楚拉布拉多、雪纳瑞、泰迪、博美的区别，看您自我介绍了。”
    她刷刷刷报出了一排狗的名字，任清然过了两秒才听明白。
    这是骂他不是人，是狗啊。
    然而还没等他回击，乔砂砂已经毫不客气地扭头离开，登上了舞台。只剩下一群化妆师围过来试图给他扑扑散粉遮油。
    等到任清然再过来的时候，他面上已经没有什么其他异常，淡定地坐在了导师席的中央。他咖位最大，也算是《少女的名义》的节目发起人，说了两句鼓舞人心的话安抚一下躁动的直播间，然后就开始坐在那里当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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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目不斜视，这时候到处都是摄像头，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
    导师的椅子依旧很舒服，只不过乔砂砂还是有些坐立难安。
    就算是已经在出道夜，所有选手的实力基本上还是一团稀烂，基本上只有个别选手能够稳定发挥，在唱歌没跑掉的基础上完成舞蹈动作。
    用不着猜，乔砂砂就能猜到现在的热搜上多半挂着#难听#两个字。
    再看一眼旁边几个导师脸上的商业笑容，乔砂砂叹了口气。
    万幸的是，之前的公演折磨人的表演足足有五六场，但在今晚只剩下了最后三场。
    剩下的17个选手先是联合已被淘汰的练习生集体表演了一场舞台，然后才是分成AB两组，分别表演。
    表演之后，随着节目组宣布投票结束。剩下的大块时间就只剩下公布出道选手这一个任务了。
    压力无形中也来到了导师这边，今天的导师席上有五位导师，按照节目组的安排，除了任清然会念出1位出道的选手之外，剩下的人轮流颁布一人念两个。
    这工作看似容易，但一个搞不好，却容易背锅。
    不管是过于吊胃口还是表情太奇怪都容易被粉丝辱骂，再加上还要跟选手聊两句，若是选手的排名陷入了争议之中，把原本只是想贺喜的导师牵涉进去也算不上意外。
    所有导师都对这事心知肚明，但也只能祈祷自己运气好一点，不要遇上什么摇号摇得太过分的选手。
    任清然从节目组手里接过九只信封，那信封外壳上一面写着表示出道顺序的数字，另一面写着吊足观众胃口的介绍，里面的卡片则写着名字。
    任清然一一把信封分给导师，乍一看似乎是随意分的，但乔砂砂总觉得他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这两个砂砂来吧。”递给乔砂砂的信封上写着1和5。
    乔砂砂眯了眯眼，拿起上面的还给任清然：“C位出道这么重要，应该然哥来念才对。”
    “诶，不能这样说，谁念都一样。”任清然把信封推了回去，“我手里的第九名可是最后一个颁布，卡位出道的人很受关注的呢。”
    不对，这必然是把坑又丢给了她。
    乔砂砂不置可否地拿回了信封，心里的猜测却被确认了，任清然多半已经知道出道人员和位次，而她手里的，多半就是最具有争议的人。
    会是谁呢？每次重生，排名都会有些微的差异，所以她一时也不能确定。
    但依照之前的经历，她看这个第五多半就是费月。
    导师一个个念着名词，观众的反应也有不同，有的时候欢呼尖叫，有的时候一片惊讶，甚至连念两个观众都觉得低了，现场甚至响起“《少女的名义》做票不要脸”的呼声，让正在念介绍语的导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终于，轮到了第五位。
    乔砂砂按照节目组给的内容，慢慢念了出来。
    后军突起？阳光朝气？舞蹈有魅力？一个个关键词让大家锁定了台上的两个女孩，一个是费月，另一个就是从二次公演后人气一直在上外圈的短发女孩。
    乔砂砂打开信封，念出名字。
    “——费月”
    现场一片寂静，紧接着是一片嘈杂。
    忽然，嘈杂声凝聚成两股。
    一群人在大喊着“费月”，另一群人则是怒吼着“退钱”。
    乔砂砂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耳朵，看着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异常尴尬的费月。她面上明明是激动的泪水，但眉头却微微蹙着，眼神躲闪着不肯往下看，这样的表情让人愈发觉得她心里有鬼。
    过了一会，喊声逐渐小了起来。费月也终于平静下来，再次拿起了话筒。
    “谢谢那么多粉丝的支持和鼓励，我才能成功出道。”她刚一开口，就听见下面传来一声巨大的“呸”声，她尴尬地继续开口，“还有我们景江娱乐这么多年的培养和支持，最重要的是谢谢我同公司的师姐乔砂砂老师，有了她我才能收到节目组的这么多关注，成功出道。”
    她听着下面一片哗然，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对，连忙找补。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砂砂姐她帮了我很多……嗯。”最后她不再说话，只吐了吐舌头，就好像是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之后被抓包有些尴尬一般。
    底下的愤怒声音更响了，不少人都把质疑的目光投向了乔砂砂。
    坐在导师席上的乔砂砂看着她，面无表情，冷静无比。
    费月的这番话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她一直都很想知道。
    到底是站在台上太紧张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还是说受不了众人的唾骂，想把他们的火力转移给她，又或是说她一直以来在公司里就对这些已出道的人心存不满，把自己视为阻力？
    回想起她让程曦调出的监控，乔砂砂想，看来还是第三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她和费月差不多大，甚至费月更是舞蹈科班出身，而乔砂砂能够在舞台上活跃，费月只能几年如一日地当练习生枯燥生活，嫉妒大概就是那时候产生的。
    只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呀。
    听着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她拿起话筒缓缓开口。
    “未进化的猴子和已进化的人……攀什么亲戚。”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然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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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刚才是打个比方，不是骂人。我的意思是还没出道的练习生和已经出道的前辈，有时候也没那么熟。”乔砂砂笑着找补。
    然而迟了，刚才那一句阴阳怪气足以让人忘了她后面说了什么。
    费月脸上一点喜悦也见不到了，只剩下了尴尬。
    在公司的时候，她只听说自己这师姐性子软，在《少女的名义》里接触却不多，她本来只想让她多帮自己承担一下，却从没想到对方会毫不留情，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乔砂砂说完，就示意节目组继续。
    节目组无视其他，流程继续，群情激奋的粉丝们也只好放下了怒火，等待下一个出道人员的公布。
    然而越等，粉丝们越愤怒。
    眼看着出道位只剩下了四个，可留下来的人气选手却足足有五六个。
    有的出道了，倒还安稳了些，可没出道的粉丝反而是越来越烦躁。
    这种情绪终于在乔砂砂第二次站起来时达到了顶峰，后来居上成为第一的选手和长期以来没掉过前五的选手都还没出道，除了第九名，可只剩下C位一个出道位了。
    这也意味着，有一个人很可能爆冷淘汰。意识到这一点后，粉丝们炸了。
    乔砂砂站了起来，在众人的催促声中看了一眼介绍词。前面的还有些迷惑性，但到最后一句，指向性已经非常清晰。
    是方惜。
    现场粉丝最多的两个选手……都不是第一名。
    乔砂砂瞥了一眼身旁的任清然，对方正笑得开心，似乎乐见其成。
    她冷笑了一声，在越来越大声的喧哗中面不改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做票！不要脸！做票！不要脸！”在越来越大声的呼喊中，甚至有人试图把矿泉水瓶往台上和导师席上砸。
    对方扔的目标，就是乔砂砂。
    乔砂砂冷笑一声，看准那人轻轻一踢，水瓶又原路返回砸了回去。
    然而方惜的心态可比费月好得多，她仿佛没听见下面的声音一样，眼含热泪地开始陈述自己的感言。
    见始终没人理他们，观众沉默下来，但这沉默之中却蕴藏着一抹怒火，寻找着突破口。
    方惜说完，主动cue了乔砂砂。
    方惜别的事情早就都不在乎了，毕竟在《少女的名义》里她就没受到什么委屈，就算有该报复都报复回去了。
    然而她心里唯独放不下的就是乔砂砂之前的针对，这一次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跟乔砂砂见面的机会了，这时候再不报更待何时。
    “之前您说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挺喜欢我的。”方惜眼神直视，“乔老师，我现在出道了，您还有什么对我想说的吗？”
    她说完，观众席又响起一片嘘声。
    方惜对于满场的不满声已经不在乎了，毕竟黑红也是红，只要有了知名度，剩下的都会滚滚而来，这一切她早就明白。
    她这话暗示乔砂砂和自己有关系，就把自己身上的黑红纠缠扯到了她的身上。粉丝不会因此喜欢她，但她目前大量的黑子们却会因此迁怒于她。
    果不其然，现场安静了一瞬，然后再次响起窃窃私语声。
    直播间也顿时吵了起来。
    【？乔砂砂和方惜关系很好吗？怪不得跟费月断得那么果断，原来保的人在这里哦。】
    【方惜滚出去！乔砂砂喜欢她是吧？也滚出去！】
    【龟龟，这么多人都没看过之前的直播啊，乔砂砂说的那句话的意思明明是讽刺！讽刺好吗！也就是弹幕里不能上图，不然我非得证明一下。】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乔砂砂脸上依旧是处变不惊的笑容，她举起话筒缓缓开口。
    “啊？刚才您不是对其他人说了很多话吗？”方惜脸上似乎有些失落，“我还挺期待您的辛辣点评的。”
    乔砂砂笑了笑：“因为我喜欢王尔德，所以我不会白费力气的。”
    “？”
    每个听到这话的人脑子里都浮现起一片问号，这跟王尔德又有什么关系。
    弹幕也有些疑惑。
    【？你好乔砂砂，请不要做谜语人，有话直说。拐弯抹角干什么，最讨厌支支吾吾不说话的人了，有啥就直说。】
    【楼上的难道不是你自己没文化没听说过王尔德吗？】
    【等一下！一提王尔德我就精神了，这话好像有点意思，我去搜索一下！】
    有看直播的人退了出去开始搜索，不多时就带回了答案。
    【我知道了！我搜索王尔德和白费力气只搜出来了一句话，王尔德说：“讽刺蠢人，就是白费力气。”原来乔砂砂是这个意思！】
    所有人悟了，乔砂砂拐弯抹角地是在说自己所以不会白费力气去讽刺蠢人……这不就是骂方惜她蠢吗？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个意思！好家伙方惜现在脸上还一脸懵呢！看这个表情是挺蠢的，不过谁能听出来这是在骂人啊喂！】
    【她听没听懂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听懂。但是……我悟了，乔砂砂的话我凡是听不懂的，都是在骂人。】
    【啧啧啧，原来如此，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类高质量辱骂吗？我学废了！】
    第27章 “那我建议你查一下新华……
    哪怕是在演出现场, 不少人也飞速地拿出手机搜索了起来。
    不一会，一阵接一阵的笑声就在观众席里爆发出来，就算偶尔有不明所以的人一脸迷茫, 在询问周围之后, 也很快加入了所有人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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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 就算是完全没听懂乔砂砂的话, 方惜还是能意识到她刚才那话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方惜试图开口反击，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她根本就没搞懂乔砂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反击？
    她张了张口，最后只能不明所以地接受着所有人的嘲笑。
    要不是身旁没有手机, 方惜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来查个究竟。
    然而周围人一看她迷茫的样子, 笑得更开心了。
    “我想问下乔老师？什么叫做白费力气？”方惜咬着牙问, 考虑到节目还在直播，她面上还保持着勉强的微笑。
    是说当导师是在白费力气？还是说给她留言是白费力气。
    不管怎么回答, 都是她不敬业的表现。
    听完方惜的话, 观众再次激动了。
    这话说的，他们难不成要在成团夜的直播现场撕破脸吗？
    听了这话，所有人安静了几分, 目光再次集中到乔砂砂身上。
    乔砂砂不禁莞尔：“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白费力气？”
    她语气真诚, 仿佛十分不解，甚至还透着点无奈。
    “那我建议你查一下新华字典。”
    一秒钟的沉默之后, 笑声顿时再次响了起来。
    【噗，方惜蠢货人设不倒，乔砂砂这伶牙俐齿可太厉害了。】
    【哈哈哈哈对啊，新华字典查不到可以去查汉语词典，汉语词典查不到可以打电话去问语文老师，再不行请个专职家教也可以, 反正你有钱。】
    【我之前没看直播光看的是公演，还以为她们很熟呢，刚才一看弹幕才知道他们之前吵过架。那我就不明白了，两个人关系不怎么样，那怎么方惜还在硬cue乔砂砂呢。】
    【你不明白了吧？其实我也不明白，蠢人的行为正常人都不懂，她可能觉得自己买来了出道位，就能够一手遮天吧。】
    “我不信乔老师……”
    “好了好了，下面我宣布……”
    在节目组的反复暗示下，任清然终于开了口打断他们的对话。
    然而与此同时，方惜却质疑要继续说道，“我有点笨，实在想不明白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您说给我留言是白费力气，是觉得教了我也没用吗？”
    “哦你这样觉得的啊。”乔砂砂有些讶异，“看来……你依然很有自知之明，有这样的优点就够了，想不明白也没关系。”
    【噗，这一边说自己笨，那一边说你有自知之明，所以说来说去方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蠢人是吗！】
    【乔砂砂：我教你的是唱跳，你怎么学会的是茶艺啊喂。】
    【笑死，知道自己说不过还问，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菜瘾大吧。】
    方惜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节目组已经手疾眼快地关掉了她的麦，强行进行后面的录制。
    不管粉丝再愤怒，方惜再不情愿，在任清然的带领下，九位出道团成员一齐向观众鞠躬。
    主题曲再次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少女的名义》的录制正式结束了。
    观众陆续退场的时候，所有练习生就跟随制作组去隔壁的大厅，参加最后的庆功宴，一方面是在节目结束之后给所有人一个敞开玩大吃大喝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给媒体创造一个采访的机会。
    这次提问虽然也算作一个简陋的记者会，但毕竟还是不公开的，节目组也会审核媒体的最终成文，听到这之后，所有人都轻松了许多，尤其是九个出道成员。
    大厅里人员烦杂，但还算有序。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出道团自然是跟导师坐在了一起。只不过刚刚在台上闹得不怎么愉快，坐在一起之后，大多数人也是在自己看自己的手机。
    乔砂砂喝了两口可乐，回想起之前的庆功宴。
    继出道夜的一趟荒诞闹剧之后，这次庆功宴上的采访和聚会的画面也不知怎么被流传了出去。
    流传出去的视频有两段，一段是见面会的问答环节，还有一段是他们聚餐时的干杯画面，一前一后两段场景，前者成为了他们团队不合的证明，后者却成了讨伐乔砂砂的理由。
    九个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知道这次记者会的内容不会公开出去后就开始口无遮拦，每一个回答都藏着几分对出道名次和其他成员的讥讽不满。
    而这种情绪正好在用餐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让我们庆祝离解散还有六百天，干杯！”
    那时候的乔砂砂正沉浸在被骂的落寞之中，根本没听清别人说什么就匆匆挂上商业笑容和大家干杯。
    谁料这一幕正好被人拍到，别人的面孔大多都模糊不清，只有她的脸从人群缝隙中露出来，被拍了个正着。
    那段视频，顿时引起了对她新一轮讨伐。
    与之前的事情不同，这一轮骂她骂得最狠的是她自己的粉丝。
    粉丝们大多也是选秀时入坑的，看她笑得痛快，不由得联想到了她自己出道的那一次，不知道多少人向她提出质问——你是不是也在从一出道就在期待着解散。
    想想那时候有口也说不清的自己，乔砂砂不由得又闷了一口可乐。
    在乔砂砂旁边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费月。
    她刷了一下自己的首页，看了一眼评论和自己身旁的人，更是觉得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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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说错的那两句话不仅没把火力引导乔砂砂身上，甚至还让本就对她出道不满的观众多了一个骂人的理由。
    过了一会，她才悄悄地贴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砂砂姐，刚才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砂砂从手机里抬起头来，扬了扬眉：“那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便盯着费月的双眼，似乎在等她给答案。
    “我的意识是……真的很感激你在节目里对我的帮助和激励，可能是我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费月支支吾吾的半天，总算组织出了合适的语言。
    “哦好吧，其实我那话也不是那个意思。”乔砂砂勾了勾唇，“我的意思是……”
    乔砂砂悄声凑近过去：“你跟我比，还嫩着呢。”
    费月面色一白，听了这话正要再开口解释，节目组正好打断了她。
    “来来来，出道的朋友们和几位导师先到台上来，我们做一个简单的采访就开饭。”
    九个女孩站到了大厅台子的正中央，而几个导师三三两两地站在侧面，等候着媒体的提问。
    第一个被问的自然是C位出道的方惜。
    “我们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了很多人对你的成绩有所质疑，你怎么看待这种质疑呢？”
    方惜一脸冷漠，一点也没有出道后的欢欣鼓舞，她接过从别人手里传的话筒，淡淡地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乔砂砂：“乔老师总是夸我有自知之明，我希望粉丝们也像能向我学一学，知道自己有多少人，人气不够就是不够，自己做不到，也不能质疑别人吧。”
    方惜提到了乔砂砂，媒体听了这话自然地把问题抛给了她：“乔老师怎么看这种质疑呢。”
    乔砂砂沉默了一下，蓦地面向方惜开口道：“这样，我回头给你寄一面镜子吧。”
    笑声猛地从大厅里炸裂开来。
    寄镜子是干嘛的？当然是来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的。
    换句话说，这不就是让方惜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嘛。
    “开玩笑的，我只是想说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我们当然要时刻自省，毕竟底气足不足，只有自己才知道。”乔砂砂笑着说道，仿佛刚才的话根本不带一丝敌意。
    节目组意识到不妙，迅速干预提问，话题迅速转向别人，这一次，拿到话筒的是费月。
    看节目组不太情愿，获得发问机会的媒体捡了一个不怎么尖锐的问题：“你对自己的出道名次还满意吗？”
    其实这是一个无效的提问，费月本来就是在质疑声中出道的，便是第九名也是超常发挥，更何况她现在是第五。
    然而费月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之前公司里培训过的话，应该在采访中适时表露出自己的野心，好刺激自己的粉丝。
    “其实不太满意，我的目标其实是我的前辈……”
    想起之前跟乔砂砂的交锋，费月突然意识到不对，咽下了后半句话。
    她完全忘记了，刺激粉丝投票也得在投票结束之前刺激，现在她都出道了，还在这个非公开场合说这些这不是在得罪人吗！
    然而所有人已经把目光递给了乔砂砂，所有人都知道，乔砂砂在当年的那场选秀中是第二名出道的。
    乔砂砂看都在等着自己发言，也只能拿起话筒，挑了挑眉：“挺好的，我也经常幻想到底是该中一千万还是五千万。”
    笑声再次响起。
    谁能想到乔砂砂简单的一句话，就直接把费月的目标定义成了幻想。
    乔砂砂看所有人大小，目光轻轻扫过所有人，试图寻找那一个拿手机录像的身影。
    直到最后，谁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拍摄的录像，现如今乔砂砂只能依靠记忆中的内容确定拍摄时间，还有拍摄角度来确定对方的位置。
    蓦地，她把目光集中在了一个短发女孩身上。
    然而此时，简短的问答已经匆忙结束，女孩飞快地收回了手机，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所有人陆陆续续地回到自己的餐桌上，乔砂砂也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其他的女孩大多都去找了相熟的人聊天，桌子不一会就空了大半。
    没过一会，刚才乔砂砂注意到的那个短发女孩就凑了过来：“我来太晚没位置了，能在你们这里先坐一会吗？”
    偌大的桌子旁就剩下五六个人，乔砂砂冲她点了点头，女孩应声坐下。
    女孩一边遗憾现在桌面上的人太少，一边悄悄举起手机，装作玩游戏的样子打开了录像功能。
    拍了才十秒钟，女孩猛地一惊，只见画面里的乔砂砂抬起头，正好看向她的镜头。——就好像是，已经发现她在偷拍了一样。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乔砂砂没有任何举动，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看她，却没有报告给节目组和保安。
    然而这已经足够让女孩提高警惕了，她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把依旧在录像的手机藏在了桌面下面，这样至少还能录个音不是？万一有什么了不得的爆料，她卖出去也算是今晚不虚此行。
    然而女孩每次试图抬起手机，就看到乔砂砂也抬起头瞟她一下。
    她几乎可以确定，乔砂砂大概早就发现了她在偷拍，没准已经告诉了保安。
    想到这里，女孩有些急了。
    她现在录像里只有这几个人在桌面下的腿，这料谁会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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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皱着眉翻着手里的录像，突然，她愣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又回过头重放了那一段。
    ……她没看错吧。
    这时候出道组的女孩们也陆陆续续回来，女孩正要离开，有人却砰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喊道：“距离咱们团解散还有六百多天，我们庆祝一下哈！干杯！”
    女孩顿时眼睛一亮，趁乱站起来，却把镜头对准了人群。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大笑着一饮而尽。
    女孩正兴奋，然后听见一个声音冷冷响起：“离咱们火化还有七八十年，我们也顺便庆祝一下？”
    “噗。”不知是谁一惊，刚入喉的酒都差点喷出来，“乔老师真会开玩笑。”
    然而听了这话，女孩笑了起来，收起手机悄然离开，等到乔砂砂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完全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
    当晚，三段明显是偷拍角度的视频在微博上流传开来，不知是谁悄悄进去了《少女的名义》录制结束后的记者会和庆功宴，一个刚刚开设的小号却带来了不少爆料。
    每一条微博都被转了好几千次，但观众的反应却大相径庭。
    第一段是记者对于选手的提问，有的人嫌粉丝投的名次不够高，有的人觉得自己就该出道，还有的已经开始嫌弃粉丝管得多了，短短一段话引来了不少的粉丝和……被乔砂砂吸引的围观群众。
    【很好，方惜一个乔砂砂一个，费月一个乔砂砂一个，任清然一个乔砂砂一个……这狐狸分饼式问法我算是头一次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乔砂砂又回锅出道了呢。】
    【这工也太难打了，带入上班时候同事都在甩锅的自己了，不过我还第一次见都把问题抛给导师的场面，虽然她答得很精彩就是了。】
    【不是我说，乔砂砂这么能说会道在座的记者都有责任，问的什么问题啊，你干脆问她怎么看待全球变暖算了，什么事都找她回答。】
    第二段则是几个人干杯时的场面，下面的评论区甚至有好几个已经黑了头像，显然是直接脱了粉。
    【这团……刚出道就在等解散了？我知道大家都是同事关系么得什么团魂，但表面上怎么也得装一下吧，这直接撕破脸了……啧啧，我现在想采访一下团粉是什么感觉，如果有的话。】
    【别等六百天了，你们明天就给老子解散！干嘛还别别扭扭地在这里装！】
    【听到前半部分还挺生气的，听到最后一句乔砂砂的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你说说我粉这些人干嘛！还不如去粉乔砂砂。】
    前两段视频大多是粉丝们在关注，因此最高转发量也就□□千，但第三段却不一样，只有三十秒，却被足足转发了五六万次。
    无他，毕竟这视频的主人公不是那选秀出道的练习生，而是他们的导师。
    ——任清然。
    最开始画面平平无奇，甚至有点无聊，毕竟只是几双在桌面下的腿，直到一双穿着西装裤的腿翘起了二郎腿，然后——往旁边那个女孩的腿上蹭了蹭。
    那女孩明显是个练习生，还穿着统一的制服裙子，她的腿自然也感受到这一蹭的触感，微微一僵之后，自然地往旁边退了腿，似乎是在给身旁的人让路。
    然而就算她做出了让步，但画面还未停止。
    这次出现在镜头里的又多了一只手，若无其事地在女孩的膝盖上拍了两下，看起来是鼓励和安抚，实际上却早就越过了普通界限。
    同时响起的还有男人的轻笑声，所有人都听得出来，那是任清然的声音。
    他的声音曾经飘过无数大街小巷，无比熟悉，然而一时间谁也无法把那个毒舌歌王和眼前这个猥琐的人联系起来。
    然而仿佛在印证所有人的猜测，这时候镜头逐渐上移，尽管只露出了短暂几秒，其他人也被打上了马赛克，但足以所有人看清腿的主人是谁，那就是任清然。
    镜头瞬间又落回了原处，这时候旁边另一个声音响起，同时还有酒杯倾倒的声音，所有人俱是一惊，只见镜头里的女孩裙裾立马染上了水迹。
    “哎呀，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衣服弄……”
    画面和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可人们的怒火却燃了起来。
    【猥琐男去死去死啊！！！天啊亏我还买过他的好几张专辑还跑过去看他的演唱会，想不多他居然是这样的狗逼，不说了我现在就把它们砸了。】
    【虽然可能会被人说是马后炮，但我真的想说任清然在节目里的眼神真的很猥琐好吗，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之前他有那么多歌迷，我根本不敢说。】
    【最后开口的人应该是乔砂砂吧，声音像，那裙子也跟出道夜直播里的一模一样，幸好有她，要不然这姑娘没准还得坐在这受罪呢。】
    【呜呜呜我泪目了，之前也被上司这样骚扰过，特别能感同身受，要是那时候也有人出手帮我就好了。】
    《少女的名义》才结束短短几天，这事就已经不断发酵，逼得任清然不得不出来道歉。然而就算如此，他迎来的还是接连不断的辱骂。
    乔砂砂冷笑着地看着他下面的评论一片骂声，顺便一一地给热评点上了赞。
    就这几天功夫，他的代言已经掉了大半。看这样子，任清然多半还在家里无能狂怒，试图找出偷拍的罪魁祸首，不过既然上辈子没人能找到泄露视频的人，这辈子多半也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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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结局乔砂砂还算满意，自己在那姑娘面前也算是没白演戏。
    更何况，自己居然还白捡了一代言。
    任清然已经跟宜然家居的竹系列签了十年的代言协议，据说是因为品牌方相中了他的毒舌敢说和竹子正直的调性相符，谁料到代言人背后居然这样猥琐。
    于是，解约后对方的市场部专员当天就找上了程曦，没过多久就宣了乔砂砂成了品牌的新代言人。
    虽然乔砂砂一直没有出面承认，画面上除了任清然外的人脸上始终有马赛克，但所有人都已经认定，那位见义勇为打断了任清然骚扰的就是她。
    宜然家居一看就拍板决定，这刚正不阿见义勇为的行为不也跟正直的竹子一样吗！
    再加上这事正热，一时间对方连程曦的加价都没拒绝，爽快地给了合同。
    乔砂砂看了眼日程，虽然代言已经急吼吼的宣布，但真要拍摄物料，还要等到一个月之后。
    毕竟，她得先参加《出发去远方》才行。
    *
    《出发去远方》的第一站定的是F国的首都O城，出发的前一天，负责这一站的导游苏茶自然要召开旅行会议。
    乔砂砂抵达节目组会议室的时候，隔着透明墙壁只看见了里面的席意、付轻、罗相书三个人，几个人说说笑笑，似乎正相谈甚欢。
    就连乔砂砂进门的时候，还能听见罗相书的声音。
    “还有我真的受不了，你看乔砂砂的妆化得也太浓了吧。”
    房间里响起咳嗽声的时候，罗相书才意识到不对。
    怎么感觉有一阵风起来了……就好像是背后的门打开了一样。
    “我妆化得浓怎么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乔砂砂合上门走了过来，毫不介意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没……没有。”罗相书只感觉一阵尴尬的口干舌燥，他结结巴巴地开口，“我个人审美不太喜欢而已。”
    乔砂砂扬眉，似乎觉得这回答饶有趣味：“哦？为什么不喜欢？”
    “难不成……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吗。”
    “……”
    噗嗤一声，旁边的两个人忍不住缺德地笑了起来。
    第28章 “人丑还不认真化妆，不……
    罗相书被问得哑口无言, 然而乔砂砂丝毫没有放过他的念头，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一样，她两眼盯着他, 手指还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 像是在催促着他赶紧说回答一样。
    在这样的目光下, 罗相书只觉得背上一阵接一阵地出冷汗, 几乎想要出口求饶。
    然而乔砂砂却完全不理解这状况一般，依旧笑容满面地盯着他。
    罗相书原本就极少跟女孩子打交道, 而别提像乔砂砂这样咄咄逼人的女孩了，一时间连道歉的话都组织不起来。
    “我……其实……那个……”
    “个人审美嘛, 砂砂你别介意。”席意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 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相书你也真是的，化什么样的妆容是人家砂砂的职业要求,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他在旁边和付轻看了半天, 虽然觉得有趣，但还是觉得场面太过难看，这时候多少该张口说些什么。
    乔砂砂冷冷地扫了席意一眼, 别以为她那话只是针对罗相书, 对剩下两人一点抵触都没有，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刚才相谈甚欢的可是三个人呢。
    难怪席意这么快就出口替人说话。
    “是啊是啊，我能理解，你们做偶像的化妆之后才敢上镜……”罗相书附和道，说到一半才觉得自己这话不对，“我很佩服你们每天在镜头下工作的，那么累。”
    这下子, 不仅背上在出冷汗了，罗相书下意识地抹了抹额头上的水珠。
    乔砂砂冷笑一声：“你说得对，我也很佩服很多人，什么也不准备就有勇气敢出门上电视，有这样的勇气，我什么事情完成不出了呢。”
    席意皱着眉继续试图缓解气氛：“没有，相书他的意思其实是说化妆这都是基本的礼仪。”
    啧，这话更冒犯了。
    然而席意却没有丝毫意识到。
    乔砂砂继续冷笑：“那怪了，看样子不懂礼貌的人……好像不是我。”
    三人面色一变，这句不懂礼貌可是一语双关。
    一是在借着罗相书的话，暗示他们三个现在不着边幅的样子是失礼，另一方面也在直截了当地表示对他们在背后议论人的不满。
    而席意听了这话，还多了一份烦躁，心想乔砂砂也太不知好歹了，自己明明给了她台阶，却依旧不肯下，也不知在想什么。
    “倒也不用这么说，相书也不是故意的，人与人之间的审美确实有差异。”席意挥了挥手，像是在示意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差异不见得，不过确实有差就是了。”乔砂砂勾了勾唇，装作完全听不懂的样子，“人跟人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席意冷哼一声，觉得这口舌之快实在没什么必要吗，干脆放弃了争执。
    “是啊，差的多了。”付轻突然开口，一张嘴就含沙射影，“你身上的这是Darse经典款吧，真好倒是挺适合旅行的，不像我家里的都是高级限定，穿出去都怕弄破了，再买倒是麻烦。”
    乔砂砂嘴角抽搐，实在搞不懂付轻是怎么想的。
    土大款果然是土大款，心思也就只想着在那点钱上挣个高下了，现如今居然开始嫌弃她身上穿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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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摇了摇头：“衣服只不过是衣服而已，我家里那么多，弄坏了就再换一套嘛。”
    “衣服毕竟只是个物件，照顾得那么好干嘛。”乔砂砂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付总不总能指望衣服继承自己的家产，给自己养老送终吧？”
    “你——”
    做生意的人最忌讳说继承家产这事，也最烦有人说他扣扣索索，结果乔砂砂一句话，却把两个雷全踩了去。
    可偏偏，这话还是付轻自己提的。
    乔砂砂一个人跟三人混战，居然也不落下风，这自得模样让付轻越看越是厌烦。
    反正现在又没有镜头，不怕有什么后果，不如就直接撕破脸算了。
    想到这里，付轻恼怒地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摔，正要开口。
    “你们在聊什么呢！”突然，一个欢快的声音从几个人背后响起，打断了付轻的发作。
    众人回过头去，看到来人，在坐的三个男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是沈晴，有了另一个女孩在这里，场面也不会太尴尬了吧。
    跟在沈晴旁边进来的是梁唤秋，两个人一前一后，陆续走了进来，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过去。
    “怎么了。”这话是梁唤秋问的，远远从外面看着，就能看出几个人气氛尴尬，而旁边的沈晴却一点也没看出来，一直在他耳边絮叨。
    “没什么。”乔砂砂伸了个懒腰，“只不过有人嫌我的妆太浓罢了。”
    “浓吗？”听了这话，沈晴好奇地眨了眨眼，仿佛看不清楚般凑了过去，“但是很好看啊也很上镜。”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已经过去的时候，沈晴却笑了起来：“不像我，技术不行，化了也不上镜，所以天天只是随便抹抹。”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沈晴的脸上，像是在试图分辨她到底是不是淡妆一样。
    席意他们看不出来，可天天与脂粉打交道的乔砂砂却看得出来，沈晴面上的妆容只不过是风格清淡，可高光阴影修容可是一样没少，哪里是她口中的淡妆。
    她未必是真的有多喜欢这风格，只不过是看其他人喜欢，所以多这一嘴想要夸夸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乔砂砂忍不住笑了起来：“人不行还不认真化妆，不上镜那也怪不了镜头。”
    “……”
    人不行……也不知是在说她人品不行还是长得不行。
    听了这话沈晴顿时面色苍白起来，怯生生地缩了回去，她跟周围的男人们对视了一眼，试图找个人替自己出头。
    她能被乔砂砂怼这么一顿，不就是因为他们吗？
    然而跟她对上眼神的人要么是一脸茫然没懂她的意思，要么是收回眼神显然打算置之不理。
    一群废物。沈晴内心暗骂。
    席意三人刚才跟乔砂砂扯了半天，没讨着一点好，这时候再出头不就是送死，自然不打算开口。
    沈晴不想白白挨一顿骂，把目光移向了刚刚跟她一起进来的梁唤秋，他脸上倒是温和的笑容，注意到她在看自己，也抬起头来：“嗯？”
    “梁老师怎么看呢？”
    梁唤秋眨了眨眼，双眼后面的笑意更浓，却只吐出了不带感情的两个字：“加油。”
    “……”
    这话什么意思，加油让她练习化妆技术吗？
    沈晴深呼吸了两下，现在只想吐血。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移回目光，正好看见乔砂砂审视她全身的目光。
    看到这里，沈晴全身一僵，不会被她发现了吧。
    紧接着她又放松下去，发现就发现呗，不就是一条裙子吗，乔砂砂能买，她就不能买了？
    乔砂砂看她的表情变幻莫测，不由得想笑。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沈晴身上的这条裙子有些面熟，直到坐近了她才发现，倒是跟她上《星时尚》时候穿的那条白裙子是一个系列的，乍一看是一模一样。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还在《星时尚》出刊后被吹上了热搜一阵，甚至还有几个时尚圈的博主转载夸赞来着。
    但要说裙子也就算了，大概只是单纯的撞衫，更何况还是一个系列的。
    可是连头饰、项链甚至于乔砂砂在现场随手撕开裙角的角度都一模一样……这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乔砂砂冷笑一声，她就不信这全是巧合。
    乔砂砂盯得太久，让沈晴以为她并不准备开口说话，然而对方蓦地打断了沉默。
    “技术不行的话，确实要先模仿学习一下。”乔砂砂莞尔一笑，“不过看来，你已经懂了。”
    沈晴开始装傻，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就像是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般。
    “确实，我还要多跟砂砂学习。”
    然而乔砂砂却看得出来，她现在却不肯直接问分明是已经心虚，真要什么都不知道，更应该反问才对。
    想到这里，乔砂砂冷冷一笑：“只不过按照你这学习技术，很快就可以该改名成东施了。”
    沈晴面色一僵，瞬间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会议室。
    看沈晴离开，乔砂砂看了眼手机，离约好的开会时间还有最后三分钟。
    这时候正好封思辰一脸歉意地走了过来，接连道歉，然后才意识到不对：“苏茶，还没来啊？”
    “嗯，好像是的。”席意听到苏茶的名字，瞬间抬起头来，“我来给她发个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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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三分钟到了，坐到会议室的七个人陆续抬起头看了看时间。
    “还没回复。”席意皱了下眉。
    又过了五分钟，苏茶总算姗姗来迟：“不好意思，我给各位买了咖啡赔礼道歉。大家不会怪我吧。”
    【[魅力提升]特效已启动，距离结束还有三十分钟。】
    系统的声音同时在苏茶脑海中响起。
    看着众人纷纷摆手，苏茶笑了笑。
    这阵子她可没闲着，积分用完，她就只能再刷，辛辛苦苦地好一阵子，才勉强把积分刷回跟之前差不多的数量。
    这一次她可要省着点用，特意选了一个功能并没有那么强大，持续时间却长得多的魅力加持特效，好让这积分能够最大功能的物尽其用。
    苏茶刻意没去看乔砂砂的反应，她这回可长了记性，这旅途还长着呢，她可不会轻易地因为乔砂砂动怒而花光积分。
    乔砂砂轻笑了两声，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
    有等咖啡的功夫，苏茶早就能上来了。
    敢这样做，无非就是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好让大家潜意识里认为她更重要。
    不过看其他人的反应，好像对这一招挺受用的，连脾气最暴躁的封思辰都没有一点抗拒的意思。
    乔砂砂心安理得地接过苏茶递过来的咖啡，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好啦，让大家久等了，我们现在开始吧。”苏茶拿出U盘，插进了连接在房间大屏幕的电脑里，“因为节目组之前已经跟作为导游的我商量过了！所以这一次他们现在不会来，大家就先听我讲好了，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再跟节目组去联系。”
    乔砂砂面不改色，苏茶这么说起来，倒像是做了不少的功课。
    只不过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明明是节目组一个一个搜寻罗列出了全部的旅游景点，甚至还为他们准备好了不同价位的宾馆和餐厅，苏茶唯一要做的就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预算选择出决定好景点、宾馆的组合罢了。
    苏茶说着，打开了U盘里的PPT。
    他们的第一站选择的是F国的O城，那是海洋和大陆交汇处的一个国家，三面环水一面环山，气候温和，再加上历史悠久，也算是出了不少名人大家和世界性遗产。
    因此整张PPT满满当当，一一介绍了所有的风光景色。
    看到一半，梁唤秋觉得不对劲了：“三天之内，我们要去这么多的地方，时间和资金够吗？”
    这才预计一天半的功夫，苏茶就已经罗列了七八个景点。
    苏茶笑吟吟地找到地图那一页：“其实大部分景点都比较集中，我们挤一挤时间，完全是可以完成游览任务的。”
    “我觉得不太够。”封思辰脑子转的飞快，把路上花费的时间和游览时长七七八八地加在了一起，粗略地估算出一个时间来，“就算以最低时间，我们也只能完成三分之二。”
    “可是这些，都很值得去啊。”苏茶咬了咬嘴唇，不知道为什么，那表情让人看了觉得有些可怜，就像是她辛辛苦苦做好了一切，却不受大家认可一样。
    席意一看她这个落寞的样子，心顿时软了几分。
    “没关系，我们先这样定着，如果实在没有时间的话，有些地方就不去好了。”席意这话一出，苏茶感激的目光顿时就投了过去。
    两道声音一男一女同时响起。
    “景点可以反悔，经费也能吗？”
    “但是那钱不够用吧。”
    乔砂砂一愣，和同时开口的梁唤秋对视了一眼。
    随即，乔砂砂开口：“你现在的预算现在是五万，而我们一共才二十万，你最好清醒一点。”
    “这也意味着，也就是整个旅程中四分之一的钱就会在前三天花完。”梁唤秋接了一句。
    “接下来的日子难不成我们要乞讨为生？”
    “确实，我们原本的预算就不高，你这样一来我们之后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所以你在做计划的时候，不会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吧？”
    两人一人接着一句，完成了这段对话。
    而苏茶只低了低头，嗫嚅了两下：“我只是想让大家玩得尽兴而已。”
    她当然想到了经费的问题，甚至说……她就是刻意这么做的。
    她可不想让所有人都美美地完成这次旅行，前面的“导游”经费用得越多，后面的人为了生计，只能提供更差的条件。
    这虽是无奈，但在观众眼里却会自然地形成对比，这种经费有限的情况可以说对后面的人，反而是一种相当不利的决策。
    而她这个第一任导游最大的好处就是资金充裕，这时候所有人还没有意识到经费匮乏的严重性，也就任她组织去了。
    想不到，乔砂砂和梁唤秋竟然都抓住了这一点大做文章。
    这样一来，就算是席意也有些动摇了：“小茶，要这样说的话，我们还是改一下原计划吧。”
    见没人站自己这边，苏茶咬了咬牙：“行吧，那我改一下。”
    她看了一眼乔砂砂，突然心生一计：“咱们先砍掉最远的那两个景点，然后把餐费调整一下吧……三天的话，男生每天一百，女生每天五十好了。”
    听到这里，乔砂砂不耐烦地扬了扬眉毛：“你说什么？五十？”
    她忍不住气笑了起来，况且不说在当地的经济条件下，当地的50元也就只能买最廉价的食物，那分量也满足不了每日在外奔波旅行的消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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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是男女经费差了一倍，她就觉得不可理喻。
    封思辰和沈晴听到那数字的时候，也皱了皱眉，然而苏茶却以一个理由理直气壮地打发了她们：“啊？怎么了？我们这不是要省钱嘛。”
    “我想了想，你们说得对，我们为了大局考虑，省钱是应该的，所以要一切从简嘛。”苏茶先是用集体的大帽子扣过来，沈晴当即就住了嘴。
    “再说了，不是你们先提出来的意见的嘛，我刚才也删了好几个旅游景点了嘛，你总不能说自己舍不得那点口福吧。”再来一个以退为进的高级手法，让封思辰心里也打起了鼓。
    “给男生多点，毕竟他们吃得多呀，我们女孩子不都要减肥的嘛。”
    苏茶觉得自己的理由无懈可击，那边的男人对于女生的食量没有什么概念，这边的封思辰和沈晴显然也不打算说话，苏茶倒要看看，乔砂砂还有什么可说的。
    然而只听乔砂砂一声嗤笑：“这样确实省钱。”
    “不仅如此，这样吃，很快省得就是纸钱了。”
    一阵沉默之后，会议室里紧接着响起几声忍不住的轻笑声。
    一听有人在笑自己，苏茶烦了：“怎么回事，说要省钱的也是你，不想要在自己身上省钱的也是你。”
    “我只是觉得不对而已，观众可不是要看我们出去啃泡面的。既然大家都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这样定下来吧，我们可以结束这场会了。”乔砂砂耸了耸肩：“我自己无所谓的。别忘了，我可是个人经费最多的人。”
    苏茶嗤笑了一声：“观众？这跟观众又有什么关系，随便干什么糊弄都会有人看的，不要拿这个当借口了。”
    乔砂砂眨了眨眼：“你真的这么觉得？我觉得还是要真诚对待她们的。”
    “真诚什么啊，真人秀也是秀啊……”苏茶肆无忌惮地继续说着，忽然听到了系统的警告。
    【任务完成度降低至0%】
    听到系统的第一次警告时候，苏茶蒙住了。
    这个任务的目标是掠夺人气，自己的人气降低，完成度就会降低。
    可是……现在完全没有镜头啊，还是有其他事情发生了？
    【任务完成度降低至-5%】
    听到第二声警告的时候，苏茶全身变得冰冷，连周围人喊她都听不见。
    她从未见过这么快速的下降速度，分明是她做了什么蠢事让不少人纷纷脱粉，这意味着事情比她料想的还要糟糕。
    【任务完成度降低至-10%】
    再次听到播报的时候，苏茶反而冷静下来。
    她的心中暗暗有了猜测。
    “这次会议结束了。”苏茶宣布，看着其他人的都在收拾东西，她自己却不急。
    果不其然，节目组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响了起来。
    “诸位请留步。”
    紧接着下一个瞬间，大屏上的内容不再是苏茶的PPT，而被切换到了一个直播间，而直播的对象……正是会议室的他们自己，上面还不断飘动着字幕。
    【虽然知道综艺都有剧本，但看到苏茶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我还是有点受不了。】
    【乔砂砂还算是有点良心，呜呜呜本来是为了苏茶来的，现在觉得还不如爬墙。】
    【哈哈哈他们真的不知道在直播诶，现在一个个人都傻了。】
    好几个人都惊呼一声，开始寻找摄像头的位置，只有乔砂砂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
    果然还是跟之前一样。
    “欢迎触发任务——隐藏摄像机，从你们踏入会议室的那个瞬间，直播就已经开始了，你们最真实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展示在观众们的面前。”
    “我们会为本次直播间里人气最高的嘉宾奖励十小时使用手机的时间。”
    节目组刚说完，屏幕上迅速回溯起他们踏入会议室的种种画面。
    从罗相书三个人最先进入会议室，弹幕上满屏的呕吐。
    【yue了，三个爹味男在这里对别人评头论足，好烦啊。】
    到沈晴出现时满屏漂浮的问号。
    【？这不是乔砂砂那一套拍杂志的衣服么，这从头到脚都照抄啊怎么，怎么说呢，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再到苏茶迟到时的粉丝大战。
    【粉丝别护着你家主子了，再怎么说迟到也没得洗，老老实实滑跪不好吗？】
    最后定格在乔砂砂怼人时满屏的哈哈哈哈。
    【谁爽了，我爽了。在别人背后说小话的人不配被礼貌对待哈！】
    “恭喜你——乔砂砂。”节目组终于吐出最后的名字来。
    乔砂砂微微颔首：“谢谢大家。”
    这话是送给支持她的粉丝网友的。
    “还有……谢谢各位。”
    这话却是给在场的人的。
    听到这话，苏茶本就苍白的脸瞬间被气得更白了。
    第29章 “除了不漂亮，她什么都……
    “你……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要录制！”罗相书忍不住握了握拳, 强忍着自己不要去看弹幕上对他的冷嘲热讽，“你！你们这是违约！”
    “他们之前说了，录制期间会全程开启直播, 自然包括这一次旅行会议。大家现如今难道不在节目组的大厦里吗？”节目组沉默了好久, 似乎觉得这问题不好正面回答, 但乔砂砂却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 直接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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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内心里都是一阵阵的后悔。
    当初的合同上的确是说了在节目录制期间会全程开启直播模式没错, 但他们进来的时候却完全没看到节目组的人在哪里，也压根没想到还有直播这一茬。
    谁能想到, 节目组居然来了这么一招。
    他们倒是想要找人兴师问罪, 然而那条款就明明白白地写在了合同里, 是他们自以为这次旅行会议不在录制之中。
    能怪谁？还不是怪他们自己没想明白。
    其余人看到弹幕之后，表情都不太好。只有沈晴神色怪异, 她回想起弹幕上对她的评价并不难受, 甚至还有点兴奋。
    她来这个节目可不是单纯想要旅游的，而是来观众面前刷脸的，她怕的不是恶评, 而是完全没有人关注她。
    扪心自问, 她长相也不差、学历也还可以、性格也够机敏，偏偏就差点运气, 幸好她来了《出发去远方》，借着观众对乔砂砂和苏茶的关注度，她就算不能混入娱乐圈，也能够攒攒人气当一个小网红了。
    如今给她的关注度越多，也就意味着她之后的人气也会更高，为了更高的关注度, 她做什么都行。
    要不，她今天特意穿这么一身跟乔砂砂一模一样的是行头要干什么。
    还不就是专门为了引发讨论，否则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如何在一个企业高管两个女明星在之间脱颖而出，她可不想单纯在这里做陪衬。
    刚开始以为今天没录制的时候，她甚至还有点失望，谁能料到阴差阳错还是如她所愿了。
    想了想刚才弹幕上引发的讨论度，沈晴有些自得，看来这一招还挺管用的。
    不过，她还有后招呢。
    想到这里，她把目光移到了旁边的男人身上。
    苏茶和席意的CP上了热搜，那么多人嗑……既然如此，她也来个呗。
    有人欢喜有人忧，一夜回到解放前的苏茶很困扰，第一次被这么多人骂的席意很苦恼，但最忧愁的还是节目组。
    谁能想到，一个主打自然治愈的慢综艺，居然让他们做成了撕逼综艺。
    纵观整个直播期间的数据，最能留住观众的居然不是苏茶介绍的景点、商量旅程具体规划的部分，而是乔砂砂怼人的镜头。
    这谁能想到啊。
    说好了这观众都是疲倦了都市喧嚣，来这里寻找慰藉的呢，怎么一会站在一边煽风点火一会真情实感地为嘉宾争论不休。
    这节目还没正式开始，从游戏环节再到今天的会议已经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架了，之前游戏的时候他们还能派几个编导过去劝解，先导片里也能剪辑一番，但之后的旅行直播里他们就不方便出现在这些人面前了。
    没了他们，那时候还不直接打起来。
    想到这里，节目组编导们围坐在一起愁秃了脑袋。
    这时候，一个编导颤巍巍地拿起了手机：“完了，好像上热搜了。”
    “什么内容。”总导演深呼了一口气，从对方手里接过了手机。
    #出发去远方撕逼#
    上热搜的那条微博是一条剪辑，“诚邀大家观看乔砂砂在《出发去远方》里的高光啊不撕逼瞬间。”里面都是录制期间乔砂砂怼其他嘉宾的片段。
    总导演越看越心惊，平时只觉得犀利，合在一起才是觉得她说话多么的狠，刀刀见血。
    他颤颤巍巍地点开评论区，准备迎接枪林弹雨。
    然而打开一看，居然是一片哈哈哈。
    ？
    总导演皱着眉又凑近了一点手机，这群人怎么都在夸乔砂砂，疯了吧。
    【啥？本来对这种跟风的旅行综艺不怎么感兴趣的，但看到这个觉得好刺激啊，我要去看看正片。】
    【妈耶，还没开始旅行就开始刀光剑影了，之后二十五天该有多刺激啊。这节目别叫出发去远方了，叫出发去撕逼吧，这整一场我看都没停过。】
    【哈哈哈乔砂砂这嘴也太会说了，这毒舌对恶人相当于行侠仗义好吗，我整个人笑得半死，原来还没开始出发吗？《出发去远方》是吧，爷来了。】
    节目组的编导们看着这评论内容，面面相觑，怎么也不敢信。
    然而这条微博的转评赞还在不断的上升，甚至连带着他们的直播间人数也在增长，哪怕刚才的会议已经结束。
    蓦地，有人悟了。
    看观众的这种反应，只要撕出水平撕出风采，就不愁没有人看。
    更何况这些人本来就不安生，不如顺其自然而为之。
    “所以……我们要不往冲突那边营销？”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那倒，也不是不行。
    然而此时的直播间里却出奇的和平。
    会议结束之后，直播并没有结束，相反，这才刚刚开始。
    他们原本购买的就是今晚的机票，因此会议刚刚结束，他们就得立刻奔赴机场，开始第一天的旅行。
    按照规矩，在《出发去远方》录制期间，嘉宾是不能长时间使用手机的，除了被奖励十个小时手机使用时间的乔砂砂外，每个嘉宾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使用时间，可以用来看直播间里的反映或者其他。
    所以会议结束后，拿到机票的几个人也被没收了手机。摄影师也直接跟着八个人上了去机场的车，这样一来就算是《出发去远方》的录制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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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人还沉浸在会议室的冲突之中，再加上一路颠簸，一直到上了飞机也不过一人抱了条毯子默默发呆，除了三两句话外再没有什么交流。
    别人都是一脸没有世俗的欲望，只有沈晴反而激动起来。
    眼看着摄影师也要关闭机器，这正是她实施计划的好时候。
    按道理来说，不管是直播还是电视剧，观众往往只能记得结尾的那一部分，所以要想给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正是个好时候。
    这时候再不炒CP，更待何时。
    更何况，她还专门找了个紧挨着梁唤秋的位置。
    是的，沈晴计划的炒CP对象就是梁唤秋，单轮喜欢倒也没有多少喜欢，但她也实在没有别的选了。
    罗相书过于魁梧又粗苯，实在不符合她的审美，而付轻这个颜值低谷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席意倒是最适合的，可惜苏茶已经先入为主了。唯一留给她的就是梁唤秋了。
    其他的都还好，唯一让沈晴感到不安的就是，梁唤秋的性子着实有些捉摸不透，说要冷，倒也一直笑着，但说要温柔，眼神里却也没有几分真的笑意。
    但想了想一直他以来的表现，沈晴觉得问题不大。
    一边这样想着，沈晴一边站了起来。
    飞机里一排三个座位相连，而沈晴坐在最靠窗的位置，要想出去，就必须得跨过旁边的两个人。
    梁唤秋坐在中间，正准备拿起毯子，余光却瞥见一个诡异的动作。
    只听见面前经过的人一声轻呼，也不知被什么绊住，直直地往前倒去。
    演技不行啊。
    梁唤秋嘴角微微弯曲了一秒，其他地方却不为所动。
    正准备按下关机键的摄影师捕捉到了这一幕，顾不上空姐提醒关机的催促，把镜头移向了他们。
    沈晴倒向的地方正是梁唤秋的方向，只要梁唤秋轻轻一动，就能抱住马上就要跌倒的女孩。摄影师激动了，这要是把完完整整地录下这一幕，可不就又多了一个高能镜头。
    然而梁唤秋却不急不缓，一点也没有动作的意思，甚至还刻意收了收腿。
    原本沈晴倒下去，是看准了能坐在梁唤秋的腿上，可是他这一收，她砸向的可是地面。
    甚至，还是脸朝地。
    沈晴突然意识到不秒，在她的幻想里，梁唤秋应该忙不迭地伸出手来，防止她继续跌倒，而她正好可以趁机顺势坐入他的怀中，靠近之后两个人的眼神一交错，感情自然就唰得一下迅速增温，还能正好吸引一波CP粉。
    然而她现在才想明白，最后一秒要是甜甜的场面的确会让人印象深刻，可要是出丑的话……可也是会被嘲笑个不停的。
    沈晴的眼神里有些绝望，就在她自暴自弃的时候，突然觉得领子后面传来一阵拉力，阻拦了她继续往下倒。
    被拽住领子之后，前襟一下子挡在了她的脸上，沈晴膝盖一软，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
    帮她是梁唤秋没错……可这英雄救美的方式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看她没事，拽住她领子的手也松了下来，这样一放，沈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妙，刚刚这么一弄，她脸上的口红粉底腮红全都印在了自己的白裙子上，膝盖也火辣辣的疼，可以说再狼狈不堪不过了。
    沈晴无语……她还要穿衣服到下飞机，这还不如直接让她脸朝地砸在地面上呢。
    她心里气恼，嘴上还要一个劲地跟梁唤秋小声道谢。
    不知为何，沈晴突然觉得梁唤秋眼睛中有一抹温柔一闪而过，再仔细看去，已经消失不见。
    他就像是完全没有觉察到沈晴的心思一般，只微微点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打扰旁边的人睡觉。
    沈晴狼狈地站起身来，后知后觉地望向摄影师，正好看见那边收起设备。
    得，全完了。
    非但炒CP没成功，反而把脸给丢了。
    现在弹幕上一定是一片哈哈哈哈，想到这里，沈晴绝望了。
    其实，直播间里的弹幕比她想象中的好一点。
    弹幕被分成两半，一半在如她所料哈哈哈，另一半则在尖叫着啊啊啊。
    【笑死，沈晴这还好意思说她淡妆。刚才我就想说了，她这脸上一套下来得搞一个小时，还淡妆，这不都印在衣服上了，还淡呢。】
    【虽然很惨，但是真的很搞笑，请允许我再笑五分钟哈哈哈哈哈。】
    【不是梁唤秋是不是有点过于绝情了，怎么一点忙都不帮呢。】
    【楼上得看不出来吗，反正我敢发誓，沈晴绝对是故意的，我都看见她左脚拌右脚了，这演技也太拙劣了。】
    【也不是没帮啊，这不是拽住她衣领了，也没让沈晴头朝地摔地下呀。不过说实话沈晴刚才的动作是有点假，梁唤秋就算是抱住她了这糖我也不嗑。】
    【等一下！你们没看到梁唤秋拽衣领之前先往旁边看了一眼吗，他应该是怕沈晴摔在地上把乔砂砂弄醒了才出手的，那眼神真的巨巨巨巨温柔。】
    【我也看到了！吸溜吸溜……精英腹黑经纪人X明艳毒舌女明星，我怎么觉得这一对有点好嗑，不管了，我先礼貌性地磕一下。】
    弹幕上热火朝天的讨论持续了不久，就因为直播间的持续黑屏而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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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八个人下车的时候，直播间才重新恢复。
    在飞机上心满意足地睡了个好觉的乔砂砂伸了个懒腰，拉住了自己的行李，看向这个机场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接不到工作之后，开始试图往幕后发展，比如说放弃舞蹈后直接做音乐人之类的，为了找自己心仪的编曲家，她也曾经来过这个国家，甚至还住了一段时间，想不到现如今再来，又是完全另一种心情了。
    他们抵达的时候刚刚是中午，到附近定好的酒店放好行李之后，八个人就在苏茶的带领下迈向了第一个景点——亚摩斯古堡。
    亚摩斯古堡位于F国的最东端，明明是在山崖之上，但远远眺望却能够看见山下的海浪，每当傍晚的时候夕阳映照着层层叠叠拍打过来的海浪，再加上海岸边特有的矿石，让那海浪呈现出独具一格的色彩，不少人都称之为“天堂裙摆”。
    更何况这古堡的造型本身就极具观赏性，不管是哪个F国的旅游攻略，都会把游览亚摩斯古堡放在前三位。
    先前乔砂砂来到F国的时候，也去过亚摩斯古堡好几次，她粗略算了算时间，他们现在出发，顺利的话，正好能在游览结束后看到夕阳。
    “我在隔壁D国留学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几次，等下我就和小茶一起帮大家指路吧。”刚走出酒店没几步，席意开口道。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忙不迭地答应了。
    他们如今不能长时间地使用手机，大部分时间只能靠地图认路，能有一个帮忙的向导自然是好的。
    席意的向导工作做得还不错，地图指示再加上时不时地问路，八个人不一会就找对了方向，没费多大功夫就顺利远远看到了亚摩斯古堡。
    “后面没车了，我们只能自己走上去。”席意头昏脑涨地第一个下了车，指了指山上隐约露出的巴洛克风格建筑。
    “你没事吧，席意。”苏茶担忧地看着他，然后手轻抚了两下他的背。
    “没事，我以为我家一百多万的车就够烂了，没想到F国的大巴是这样的，第一次坐不太习惯。”席意下车吹了吹风，顿时清醒了许多。
    都这样了，大哥你还装逼呢。
    苏茶在心里疯狂吐槽，面上依旧温温柔柔的，试图把水递过去。
    席意没一会就缓过劲来，一行人继续往上走着。
    “还没上山，光看这路上的风景就已经挺好看的。”换了一条新裙子的沈晴拿出自己的相机，咔嚓一下拍了一下远处的景色。
    听了这话，旁边的席意突然背了一段长长的文字。
    就在众人一脸茫然的时候，他反应过来：“哦，忘了你们听不懂F文了，真可惜。那是F国诗人的一首长诗的节选，叫做《林间海岸》，描述的就是这里的景色，翻译过来就没那味了，大家可以回头看一下原文体会一下。”
    乔砂砂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的那一长串原来是F文，再回想起刚才的那一段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好歹也在F国待过一段时间，就算是以她的塑料F文听力来看，也足以听出有不少单词错误和语序颠倒。
    更何况，《林间海岸》的作者虽然在国外名不见经传，但在F国内部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文豪，这是也是他最脍炙人口的作品。但凡来过F国的人，总要听过他的一两首诗。
    然而旁边的沈晴却已经一脸崇拜，也不知是真心还是伪装：“哇，你还会F文呢。”
    席意心中得意，面上还是无所谓般耸了耸肩：“比较常见的诗，所以记住了。”
    想来，就算是观众们应该也被吸引了吧。
    殊不知弹幕上已经笑开了花。
    【笑死，虽然我很垃圾，但好歹也学了四年F文，我敢用我的专业资格证发誓，他刚才真的真的真的没一句是对的，那一句都有语病。】
    【好家伙，不管对不对，都一口气说完，还等着周围人给他作反应，天啊我已经被油到中午做饭都不用放油了。】
    【虽然是帅哥，但在油腻装逼的时候还是真的让人一秒下头。】
    【除了自信程度，像极了我说英语的样子，不过我还真的做不来这么理直气壮。】
    席意对弹幕上的反应毫不知情，回头一看，果然看见苏茶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面上的笑容更盛。
    紧接着，他把目光移到了剩下的人身上。男生尚且不说，封思辰至少还流露出两份思忖的模样，乔砂砂倒是也在笑，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怎么？砂砂怎么笑成这样。”席意多少有些不满，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挺好的。”乔砂砂嘴上这样说，面容上还是如刚才一般的满是嘲讽。
    “看你的表情不像是在夸我的样子。”席意有些恼怒，声音低沉下来：“那你倒是说说，那点不好，让你觉得如此可笑。”
    “没有啊，都挺好的。席老师确实很厉害，只不过相比于席老师的才识，我更佩服席老师敢于表达的勇气和自信。”乔砂砂笑得真诚，仿佛真心实意。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只是笑也就算了，乔砂砂现在甚至直接开始嘲讽，就像是说“知道这一点还敢出来炫耀？”
    “砂砂你这话说得就有点过分了吧？”苏茶看席意面色不妙，准备趁机刷一波他的好感度，连忙插嘴进来，“席意他已经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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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啊？原来知道《林间海岸》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吗？”
    “那好吧。”乔砂砂无奈地拍了拍手，表情就跟哄小孩一样，“席老师确实挺厉害的。”
    “真的。”
    乔砂砂越是用语气词强调，就越让人觉得那是讽刺。
    “……”
    席意一气，忍不住反问道：“只不过有感而发罢了，砂砂面对这样的景色，不想说些什么吗？我也想听听看。”
    乔砂砂笑了两下：“你刚才想到的是《林间海岸》是吧？其实我也有感而发，只不过我想起的是王尔德。”
    席意蓦地来了兴趣，但语气之间又有些疑惑，开始回想起王尔德到底有什么关于山林古堡的话：“哦，怎么说？”
    “我想起了王尔德说——\'除了不漂亮，她什么都像一只孔雀。’”
    席意瞬间一滞。
    这话无非就是说他刚才念诗的样子就像是孔雀开屏呗！
    第30章 “这简不简单尚且不论，……
    席意的双眼中又惊又怒, 但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之后，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语。
    席意家世出众，自幼是在周围人的吹捧之中长大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 他难免也产生了几分优于别人的倨傲, 既然别人的见识都不如自己, 他当然有义务开口为大家“科普”。
    自己居然还会说错话？他从来没考虑过这种事。
    更何况, 在以往就算出了丑，一般来说别人也会对他客客气气, 极有分寸地为他开脱两句，他也就借着下了台阶, 这样也不至于让他失了面子。
    谁知道居然遇到了乔砂砂这样的人, 非但一点也不捧场, 甚至还出言讽刺他。
    然而就算他还没想好如何回复，弹幕上就已经替他做出了反应。
    【不是, 人家有感而发有什么问题, 不就是念错了几个单词嘛，他又不是本国人，干嘛对他那么苛刻。】
    【对啊对啊, 要是有外国人能够念出中国的故事, 就算是说错了一半也会被夸的对吧？！怎么换做自己人念两句外国话就自卑成这样。】
    【呵呵，席意他好歹还是D国名牌大学的留学生, 家里又有钱，乔砂砂就算不是九漏鱼，但学历也只能算作一般般吧，还张口闭口王尔德，她就是嫉妒他，所以才挑刺的吧。】
    席意和苏茶先前的CP剪辑上了热搜, 当时就吸引了一大批CP粉，截止到节目开播，【喜茶】超话里已经有了小几万粉丝。
    再加上席意样貌、家世、学历都不错，相比于苏茶，更多的粉丝被这样的人设吸引，因此先前乔砂砂和席意吵起来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有人对乔砂砂不满，如今看席意落入下风，更是忍不住直接在弹幕上维护起来。
    【不是嘲他说错了单词，是嘲笑他这样显摆好吗？只能说一句装逼遭雷劈了。】
    【呵呵，我前男友经常这样在我面前装逼，说一些不知所谓地冷知识还要你给他捧场，当时我就受不了提分手了，看来还真的有人吃这一套。】
    倒是也有人试图解释，但CP粉们显然更执着、声量更大，看实在和她们沟通不了，解释的人也放弃了。于是没过一会，弹幕上就只剩下维护席意和讽刺乔砂砂的话来。
    【乔砂砂不行，真的不行，这还在镜头面前呢就这样放肆，真的很怀疑能不能跟别人友好相处。】
    【最讨厌这样随便讽刺别人的人了，拳头真的硬了，恨不得替席意打乔砂砂一顿。】
    【不是引用文豪的话，就能证明自己有文化知道吗，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明星的文化水平，一群九漏鱼好么？】
    终于，镜头里的席意也做出反应，只见他冷冷一哼：“只不过是一句很普通的诗而已，砂砂怎么这么大反应。”
    “确实。”旁边的苏茶笑了笑：“倒也不用自卑成这样，虽然我不懂F文，但也听说过这首诗，好像还挺出名的。是因为你没听过，所以才觉得他是在自夸吗？”
    还没等对方回答，苏茶很快继续说道：“不过也难怪，毕竟砂砂你忙于工作，应该没什么时间像席意这样出国。”
    “那倒与这个无关。”听到这里，席意脸色松缓了许多：“我只不过想知道，我看到这景色有感而发，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他这话是一句反问，然而乔砂砂却当做没听懂一般。
    “语法不对，语序也不对。”
    “什么？”席意茫然了。
    乔砂砂不急不缓地张口，把刚才席意的话复述了一遍。
    与刚才席意明显的中式发音不同，乔砂砂的发音显得异常老练成熟……就像是本土的居民发出的一样。
    众人皆是一惊，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只能有些尴尬地把眼神在席意和乔砂砂两人之间瞟来瞟去。
    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席意是出国留过学的，还来到过这里，会说两句F国的语言自然不稀奇，至于什么其他的他们也听不出来，只觉得厉害就是了。但乔砂砂这个人又是哪里学来的？
    更尴尬的是，还比席意说得更好。
    的确，他们不懂F文，也没听懂他俩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怎么也从电视上看过F国人开口，光听语音语调也分得出好坏。
    然而乔砂砂还没住嘴，继续道：“你的第一个问题是语序有问题，原文的意思是’海浪拍打着山崖’，而你说出的则是’拍打海浪的山崖’，第二个地方是单词发音不准确，太多了我就懒得说了，第三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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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席意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整个人变得面红耳赤起来。
    弹幕也一片惊讶。
    【龟龟，刚才的那段语音简直可以拿到我们课堂上当示范了，一点毛病都没有，简直是堪称完美，要不是知道这是乔砂砂，我简直怀疑是哪个外国人。】
    【？有没有粉丝说说，她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很早就出道了，怎么还有时间学二外呢，还学得那么好，这就是传说中的时间管理大师吗？】
    【我是粉丝……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正经大学毕业的，成绩应该还可以。这样的人会一门二外应该也不奇怪吧。】
    【笑死，刚才说她九漏鱼的出来，被打脸了吧。她要是九漏鱼，那席意算什么？学前教育的漏网之鱼吗？】
    “所以你会F文？”沈晴好奇地问道。
    “只知道一点点简单的日常用语。”乔砂砂摇了摇头，“刚才那句就是我唯一会说的长句了，因为F国到处都贴着这段话，而且很简单。”
    “只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对所有人都简单呢。”乔砂砂意有所指。
    “哼，要按你说的那么简单，倒是有什么好得意的。”旁边的罗相书这么嘀咕了一声，他本来没想着会有别人听见，不料却全被乔砂砂听了个一清二楚。
    紧接着乔砂砂就冷笑一声：“这句话简不简单尚且不论，我只知道站着说风凉话一定很简单。”
    席意面色更加红了，颇有些坐立难安的样子。
    提及这一句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还错了。
    这不就是说他连在F国内最简单的诗句也能记错？
    更何况，他刚才还无比自信地念了出来……
    回忆起那时的自己，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妙。
    却是，在场的人都不懂F文，但来看综艺的观众还是有不少会F文的，也就是说些人刚才就直接看着他说出那番错洞百出的话？这不是活生生的出洋相嘛！
    早知道……就不该一时上头说那么一句。
    想到这里，席意心里突然就一阵后悔。
    席意没再搭理乔砂砂，径直走到了队伍最前端。
    乔砂砂收起眼神里的嘲讽，这才注意到梁唤秋有些怪异的眼神。
    她蓦地一顿，倒是把他给忘了。
    其他人不清楚她的经历，粉丝也会以为她之前学过，只有梁唤秋，既因为跟她同一所大学，所以熟悉她的过去，又因为身处娱乐圈，明白她有多忙。
    所以只有他知道，乔砂砂会F文这事有多奇怪。
    “乔老师原来还会F语，这倒是稀奇。”梁唤秋凑了过来，“出道之后居然还有时间学习，果然是兢兢业业。”
    认识几天，其他人早就用上了昵称，喊起了砂砂小茶席哥之类的，唯有梁唤秋还在坚持着喊乔老师，就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一样。
    乔砂砂弯了弯唇：“只不过是在网上认识了几个外国朋友罢了。”
    “哦？是吗。”梁唤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倒也不再继续问，仿佛真信了这答案一般。
    另一边，苏茶不知不觉地凑到了席意的身边。
    “哎呀，你别跟砂砂她一般计较。”苏茶看他表情不好，悄咪咪地把他拉到了一边，“你知道的呀，她就这样的一个人，有时候口无遮拦的，比较直爽，所以你也别想那么多。”
    “我知道你是真性情的人，只不过想把自己内心的感受分享给大家，但说实话这种性格也很容易受伤，所以我想告诉你……你没错，你真的很好。”
    苏茶说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没有什么，我不过我确实觉得有些受伤。”想起现在镜头外还有不知多少人在看着自己，满腹抱怨的席意不敢吐露一点怨气，只能装着委屈，“但这事确实也是我做错了，跟砂砂她没关系。不过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说着说着席意还真有几分信了，看着苏茶的笑容，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治愈了，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谢谢你，小茶。”他真心实意地道谢，“我就知道你能懂我。”
    两个人的对话虽然没被乔砂砂听见，却一五一十地在镜头里展现出来，连带着弹幕上的戾气也淡了许多，只剩下了一片激动的KSWL。
    苏茶满意地听到系统的通知。
    【任务完成度提升至-7%】
    她还得感谢乔砂砂才对，要不是有乔砂砂讥讽，她哪里来的机会趁虚而入。越是有这样的人跟她形成对比，就越能突出她的善解人意。
    一下子升了三个百分点，苏茶心情愉快。
    可最终结果还是负数，想到这里，原本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变得不爽起来了。
    看着旁边晃晃悠悠的乔砂砂，她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但想了想之前的事情，苏茶还是按捺下使用特效的想法。
    不过，就算这样，也有其他的法子才对。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席意，她出马的话，的确还有任务完成度下降的风险。
    那让别人来干不就好了？
    第31章 “苦难是个好东西，那你……
    席意正低头看着地图, 只见苏茶突然把地图往他的方向一推，然后温温柔柔地开口。
    “对了，意哥, 要不也让砂砂来帮咱们吧？”苏茶朝着身边的人眨了眨眼, “这地图实在是太难认了, 多个人就多个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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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茶不说还好, 一听这话，席意心中对于乔砂砂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这话是在嫌弃他吗？就因为自己记错了一句话, 自己就比不上了那个家伙是么，这样遭嫌弃。
    席意开了个玩笑, 试图拒绝：“怎么？厌烦我了？之前不是说好了我帮你的吗？”
    苏茶连连摆手：“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着……既然你和她都懂F文, 肯定能比我认路认得更快，这样一来对大家都好, 并不是我不想承担导游的这个责任的意思。”
    席意听了, 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那样想她。他提出帮忙认路，也只不过是看在苏茶的面子上。刚才那么一闹, 乔砂砂他现在是一步也不想靠近的。
    然而毕竟提要求的人是苏茶, 他也不好再拒绝。席意咬了咬牙，便拿着那张地图往乔砂砂的方向走去, 向她发出了邀请：“对了，砂砂，既然你也懂F文，那你也来看下地图吧。”
    乔砂砂没有拒绝，径直接过了地图。
    然后一看那地图的内容，她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看她这个表情, 镜头也瞬间拉到了地图面前，把那张地图清晰地展示在了直播间的观众面前。
    【哎哟我去，这什么玩意儿？谁这么睿智，来旅游怎么买了个手绘地图，这也太不靠谱了，啥也没标也没手机导航，这他们可怎么走。】
    【这么大的地图，他们能拿着找到这儿也是不容易，我已经盯着这图三分钟了，还是没发现他们现在在哪个位置。】
    【好久没用过地图了，都是用导航，有一次旅游手机没电买过一张地图当时给我为难的，反正是狠狠地共情了。我要是乔砂砂，看到这地图也会带上痛苦面具，这可怎么找？】
    苏茶看着席意和乔砂砂凑在一起看地图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地图是苏茶在酒店附近买的，她表面上跟大家说的是只剩下这种，实际上可是花费了好大功夫专门找出来的。
    现在他们手里拿的这一张地图，实际上是F国的旅行周边，图上的确囊括了整个国家的所有著名景点，却没有地形地貌的标识和具体道路，只有一个个根本看不懂的名字放在上面。这些文字也不是日常经常使用的词汇，而是景点名字，光看表面根本不知道具体的含义。
    乔砂砂日常用语还行，但遇上这些生僻单词，就跟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更要命的是，这图还不是按照标准印刷出来的，只是一张手绘地图，因此几乎无法作为参照，席意和苏茶刚拿到的这张地图的时候，光是找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找了半天。
    幸好F国面积不大，因此地图上还有粗略的方向，这好歹让他们不至于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只不过具体的羊肠小道就不会在地图上面显示了。
    看着乔砂砂紧皱的眉头，苏茶心中暗爽。
    苏茶花费这么一番功夫，就是为了在镜头表现一番。这地图越简陋，他们看得越艰难，就越显得她这个导游劳苦功高。谁也不知道，实际上早在来之前，她就买了另一张区域地图，早就记住了去亚摩斯古堡的正确道路。
    在所有人迷茫的时候，英明神武的她借助这么一张破地图指出了正确的路，那岂不是一个极好的剧本。
    拿这玩意儿去爬上山找到古堡。乔砂砂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怎么可能。
    这时候正是旅游淡季，周围连人都没有，就是想问路也找不到人问。
    不过幸好，乔砂砂之前来过这里，还不止一次，因此对正确的路还有印象。
    只不过，她总不能直接开口领着所有人往前走，只能装作半蒙半猜的样子指了指地图上的一角：“我觉得我们应该在这个地方，你看这个拐角和地图上那条线像不像。”
    “好像是的。”苏茶凑过来看了一眼，“砂砂真厉害。”
    席意看她反应，忍不住挑了挑眉，扭头望向乔砂砂：“既然你懂F文，那肯定也看得懂这张地图，那这是什么意思？”他指了旁边的一个标识，装作完全不懂的样子问道，“我刚才看了半天没怎么看懂。”
    他表面上是一副宽宏大量，完全不介意刚才矛盾的样子，但实际上内心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一心想要找个机会能够让乔砂砂下不来台。
    看她这样指路，席意只觉得她是在装，他可不信乔砂砂能够看得那么准，便特意问了这个问题。
    他心里打的算盘倒是清楚，要是乔砂砂真认识的话倒也算了，但这地图简陋，她之后难免会走了错路，到那时候再踩他一脚，岂不是正好。
    要是乔砂砂直接说不认识的话，那跟念错诗的他还不是在一个水平线，席意也能直接冷嘲热讽回去。
    至于乔砂砂可能会说谎，谎称认识这个可能……席意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那么多人在看，她不懂装懂的话，早晚会被直播间的观众发现的。
    总之不管怎么样，乔砂砂只有翻车的风险，而席意自己却只需要作壁上观。
    果不其然，乔砂砂摇了摇头。
    “这张地图啊，我不认识。”明明是否认，但她语气里一点也不虚。
    “哦，这样子啊，看不懂地图还能这么有信心，虽然不懂这信心从哪里来，但我表示尊重。”席意笑着耸了耸肩，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
    那表情，那神色，简直就是像是在说——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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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冷冷一笑：“你知道空气中氧气占比多少吗？”
    “什么？”席意茫然了，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什么会问这个。
    “你搞不懂的多了，那不也不耽误你喘气吗！？”
    “你——”
    乔砂砂说完，便放下地图，兀自接着往前走。
    那简陋的地图已经够她回忆起路线了，用不着再看。更何况这段路目前并没有岔路，便是闭着眼走也不会走错。
    但是她却不能直接告诉周围的人自己来过。
    毕竟她的行程都是公开的，一旦提到她之前曾经来过亚摩斯古堡，免不了会有无数观众去扒她之前的行程。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自然是找不到她来过这里的证明，反而会觉得她在说谎。
    乔砂砂也乐得装傻，带着剩下的七个人慢慢走着。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经过这片池塘之后，再穿过一片树林，就能抵达亚摩斯古堡了，乔砂砂在心里慢慢回忆着。
    然而在进入森林之前，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这……我们该走哪边？”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条一分为二的岔道。
    “我也不知道，地图上没有标这里还有分叉口。”苏茶愁眉苦脸地停下了脚步。大家都来看看，我已经拿不定主意了，你们看到底是应该走哪边。“”
    地图在众人手里传阅着，明明上面只有一条路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了分岔口。
    “这该怎么办？”
    苏茶一个个看向其他的人，而周围的人显然也没有什么办法。
    乔砂砂接过递过来的地图，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微小的转折：“其实地图上画着呢，看角度，应该是左边这条是正确的路。”
    她的语气里十分笃定，让人禁不住想要相信她，其他人看了一眼地图，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
    但与此同时，席意皱着眉开口：“你是怎么确定的？你刚才不是说看不懂地图吗。”
    乔砂砂耸了耸肩：“只是看图判断，要不你来？”
    她之前都来过那么多次了，自然知道哪一条是正确的路。
    左面的路狭小逼仄，看似不像是去往亚摩斯古堡的必经之路，却是因为当地政府强调保护古堡，禁止修建柏油路影响景观，才只能人为地踩出一条路；右边的路宽敞，却是因为偶尔会有车辆停驻，实际上离景区相当之远。
    “砂砂说的有道理，但这地图又不准，我觉得两条路的方向是差不多的呀，还是不能够确定。”苏茶又低下头看了一眼地图，叹了口气，“唉都怪我，买了这么个地图。”
    其他人这么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而且那右边的路显然更为宽阔，更像是他们印象中的道路才对。
    “哦，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乔砂砂笑了笑，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
    她看出来了，苏茶这么犹豫，怕是又有什么鬼主意等着她呢？
    “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分开来走，这样至少有一队人会抵达亚摩斯古堡，只不过另一队就只能委屈委屈，饶一圈走回来了。”苏茶终于提出了她的设想。
    是想要她多跑一圈吗？乔砂砂心中冷哼。
    “没有必要，我觉得就是这里大家选一个直接走吧。”
    “你们觉得呢？”苏茶笑眯眯地抬起头来，看向其他的人。
    “我也觉得分开走比较好。”第一个说话的居然是一直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的付轻。
    付轻笑了笑，他其实对于分开走还是一起走这两种选择无所谓，反正都有可能会错。
    只不过乔砂砂赞成什么，他就想反对什么。
    说白了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罢了，想要她不爽罢了。
    然而乔砂砂面上却没有丝毫的难堪，甚至还有几分……不屑？
    反而是付轻看到这表情，有些不爽了。
    紧接着罗相书开口，他一向附和付轻，这回自然也点了点头。
    乔砂砂面无表情：“那到时候万一轮到你们多走了路，可别抱怨累和苦。”
    一听这话，付轻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她的把柄：“原来你是怕这个？累一点苦一点算什么。”
    他语重心长地开了口：“年轻人不要怕吃苦，我比你们年长些，最是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多走一段弯路，总会对你有用处的。现在吃苦，是为了以后少受点苦。”
    罗相书下意识地附和道：“付总说得对，像我年轻的时候就经常一天奔波好几十公里，现在走这点路也算得了，就算多走一点儿又如何？以前吃太多苦，现在之后就会变得越好。”
    乔砂砂还没做出反应，弹幕上先PTSD了。
    【啊救命说教爹味汹涌而来，我受不了了，这个味儿太冲了。】
    【嗯，谁懂什么叫做职场PUA，我现在一听年轻就该多吃点苦这种话就拳头硬了，我真的受不了这种，说白了不就是老板在忽悠你白干嘛。】
    【这是在干嘛呢？大家好好的旅游一趟，怎么有些人就会扫兴，喊他两句付总就真把自己当上司了？可笑。】
    罗相书看了一眼乔砂砂，本以来她的面色会变得难看。
    然而乔砂砂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对着他俩冷笑一声：“现在吃苦，是为了以后少受点苦是吧？”
    “不过我看你现在混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觉得你过去吃得苦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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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笑死了。用魔法打败魔法。照他们俩的说法，吃苦=未来你能混得好，那现在混的惨=你过去吃得苦还不够，这逻辑很顺！】
    【要么否认刚才自己的话，要么承认自己之前偷懒，你俩自己选一个吧。】
    【我懂了，下回就这样去质问我家多管闲事的亲戚，笑死我了。】
    【不过话说回来，付轻这样其实还算是混得可以的了。】
    【混得可以怎么又怎么样，按他们的逻辑，之前吃了苦，现在还不是要跟他们在一起上综艺吃这个苦？】
    一听她嘲讽自己的身家，付轻就受了刺激，他咬着牙说：“没有之前犯的错，就没有今天的我，你知道什么。”
    乔砂砂扬了扬眉：“照你这么说那看来苦难是挺有用的。”
    “——那你还不多吃点。”
    “比如说，一个人帮我们探探路，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就是就是！吃苦要是一件好事，还轮得着我吗！】
    【回旋镖镖镖致命好吗，付总加油吃苦，你成长了，我们舒服了。】
    【疯狂截图，时刻准备发给我们老板。】
    付轻的两眼一瞪，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
    就在这时梁唤秋突然开口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还是一起走吧，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乔砂砂看了他一眼。
    然而即便有了梁唤秋的赞同，也没有什么用。
    剩下的封思辰和沈晴摇摆不定，最后便弃了权，同意分开的人足足有四个。
    这样一来八个人的投票结果是四对二，少数服从多数，他们最终还是决定选择分成两队，四人一组，分别走两条路。
    看着一切都在往自己想象中的结局发展，苏茶有些激动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话说的没错。
    大家一起同甘共苦？那有什么好看的，只有一部分人开开心心的享受美景，而另一半人则在跋山涉水苦苦寻找着正确的方向，对比之下，才能突出不同。
    她要的就是自己开开心心拍照，而乔砂砂却在林子中累到不行的对比。
    分组成员的决定速度倒是出奇的快，席意想要跟着苏茶，罗相书要跟着付轻，他们这四人自然就组在了一起。而剩下的人就只能跟着乔砂砂了。
    “好，那我们出发吧。”
    苏茶刚准备朝左边那条路迈步，就看见乔砂砂毫不客气地走向了正确的方向。
    “？你去哪？”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一个是苏茶在问乔砂砂，另一个却是席意在问苏茶。
    苏茶一回头，彻底懵了。
    席意站在通往右边的道路上，疑惑地看着她。
    与此同时，乔砂砂茫然地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不可以吗？你们不是要走右边吗？”
    “……”
    苏茶在心里暗骂，居然忘了还有猪队友这一茬。
    但有这个选择也难怪，右边的路明显更像是主路，席意想要抢先一步也不奇怪。
    “嗯，我想去左边这条路来这。”苏茶别别扭扭地开了口，“可不可以……”
    回过头的乔砂砂笑容满面：“奇怪，怎么这么坚持？谁也不知道两边的路那一条是对的，所以选左右又有什么区别？”
    话是这样说。
    可她怎么运气这么好，偏偏选了个对的！
    这样一来，苏茶他们就要走到那条小路上，只能白白走半天。
    苏茶还在试图想挽救，然而乔砂砂已经大步往前走着了。
    苏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开口。
    要知道现在所有观众可都盯着她呢，如果这时候再说强行要换路线，不就是说明了她心里有鬼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席意贴心地回过来问道。
    苏茶心一横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宁肯多走点路，她也不要在观众面前崩了人设。
    八个人分成了两队，各自往自己的路线走着。
    苏茶表面上面色如常，实际上却在暗地咬牙。
    她想好了，走不了多久她就找个借口拐回来，这路算是没法继续走了。
    他们已经走了大半个下午，现在腿本来就又酸又麻，她可不想白白走那么多路。
    这条路也不知通往何方，最开始的道路倒是宽敞明亮，可越往前走，这条路就越发狭窄，最后只能跟着前人脚步踏出来的痕迹继续往前走。
    苏茶见势不对立马提出了要回去。
    “可是那古堡不就是在头上吗？我觉得已经很近了呀。”罗相书开口道指了指天空。
    从枝叶的缝隙里清晰地可以看到古堡的一角，已经显露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从这个角度看到那建筑物，已经可以判断他们现在距离它不远。
    其他人虽然没有回答，但显然也赞同罗相书的看法，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去。
    苏茶现在就是后悔，随着她的脚越痛她就越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拿那张破地图，也不应该提出要分成两队，要不然他们现在就应该在古堡里了才对，何必又受这个苦。
    然而此时此刻她又不能强硬地提出回去，毕竟谁都能看亚摩斯古堡就在前面，像是在印证着他们走了正确的路。
    看着那建筑物越来越大，甚至于连她自己都有几分怀疑自己的记忆，难不成自己真的走的是对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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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这条路走到了尽头，眼前视野越来越开阔明亮。
    “要到了吗？”苏茶忍不住喊道。
    其他三个人的眼里也隐隐约约有些兴奋，终于不用受苦了。
    眼前的道路终于走到了尽头，树木也越发越稀疏。
    席意快步走了两步，颇有些迫不及待。
    他其实倒不是有多希望看到那美景，只不过反压乔砂砂一头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哪怕这种结果只不过是因为运气而已，但那就已经让他够爽的了。
    席意第一个走出来，他满脸笑容正准备欢呼，然而看清面前景色的那个瞬间，他面上的笑容凝滞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身后的三个人也陆续跟了过来，面上的兴奋表情也都慢慢消失。
    谁能想到啊。他们面前不仅没有亚摩斯古堡，甚至连花草树木也没有，现在这里，只能看见一片光秃秃的山崖。
    从这个角度倒是能看到相邻的亚摩斯古堡，可是明显可以看出他们和古堡分别位于是一座山两座凸起的山崖，虽然并肩，但中间却隔着一道长长的峡谷。
    明明他们与古堡如此之近，甚至可以看到古堡上的游客，但就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却如同隔了千里，毕竟要想回去，就得重新走那一段路。
    除非，他们跳下山再爬上崖去。
    “……”
    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来到这里究竟跋涉了多久……所有人都眼前一黑，不禁有了吐血的冲动。
    更糟糕的是，当他们回望时却发现根本分辨不出来自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我们回去吗？”席意结结巴巴地开口，就算是不去亚摩斯古堡，他们也总不能站在这里一晚上吧，再怎么样也要回去了。
    苏茶揉了揉发疼的小腿只觉得后悔。
    然而更加后悔的还在后面，她拿出了那张地图，才突然发现根据这个再模糊不过的地图，她现在完全分辨不出方位。
    这他妈还怎么回去呀？！
    她倒是记清了去亚摩斯古堡的路，可又没记去其他地方的，他们走上岔路走了这么远，该怎么拐回原来的路啊。
    四个人都一脸懵，但是也只能尝试找到来时的路，硬着头皮往回走。
    与此同时，乔砂砂已经抵达了亚摩斯古堡。
    大片大片的余晖洒落下来，映照着他们的面容，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见到所谓的“天堂裙摆”。
    所有人都开心地尖叫欢呼起来，连带着弹幕也兴奋了许多。
    直播间的镜头一会儿切给在正在买冰饮的乔砂砂四人，一会儿切回了还在森林里长途跋涉试图回去的席意苏茶。
    这一边惬意舒适有吃有喝，一行人看着斜阳，任由微风吹过衣角，那一边汗流浃背狼狈不堪，一行人满身泥泞地走在森林里，甚至还有迷路的可能。
    任谁说……这对比未免也太强烈些了。
    【笑死，当时乔砂砂判断的挺对啊，那个拐角的角度就是指的左边那条路，那个鬼地图虽然不规范但重要转折还是标得清清楚楚，当时就听乔砂砂的直接走这边的路不好吗？干嘛还往那边走着不是自作苦吃吗？】
    【什么啊，我觉得就是席意觉得吵了架丢了面子想分开呗，没想到坑到自己了吧嘿嘿。】
    【怎么说呢，我只能说恭喜有些人得偿所愿。】
    【苦难是个好东西，那你们多吃点。@付某@罗某】
    第32章 “原来你排气的口在上面……
    “我们歇会吧。”
    绕了一大圈, 还是没找到来时的路，苏茶再也受不了，随便找了个路上的石块, 垂头丧气地坐了下去。
    谁会知道明明来的时候还无比明显的小路, 他们走着走着却误入歧途, 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踪迹。
    他们现在走得这么一圈花的时间, 已经比来的时候还长了，可那个原本的叉路依旧还不知在何方。
    其他人也都累了, 见苏茶这么一说也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
    “早知如此，当初干嘛提出要分开。”付轻轻声嘟囔了一句, 然而苏茶耳朵灵敏, 这林子又静, 四个人竟是都听的清清楚楚。
    “付总？你刚才说什么？”苏茶一听就来劲了，语气虽然还是轻柔, 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就像是非要问出个名堂。
    “没什么。”付轻烦躁地甩了甩头上的汗，“我就是有点后悔走这边。”
    “咱们大男人就要勇于承担选择的后果，当初你也同意了要分开, 现在也没必要抱怨。”席意一看苏茶的表情, 就知道她多少有点不开心，下意识地出口维护道。
    别人都看在付轻的身家, 大多数时候都给他三分面子，然而他席意的家世也不输他，自然有底气直接对打起来。
    尽管如此，席意觉得自己已经够亲和了。
    然而那话落到付轻耳朵里，却跟直接打他的脸没什么区别。
    “这是什么话？当初第一个提出分开走的人不是你们吗？要不是我们就跟乔砂砂一起走在那边对的路上了。”付轻一恼，也不愿意了。
    “走哪边总是你自己选的吧？”席意烦躁地挥了挥手, “算了算了。”就像是懒得跟他计较一样。
    “好了好了，咱们休息好了继续走吧。”苏茶心中爽快了许多，看怼的差不多，连忙拉了拉席意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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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付轻已经上头，还不肯放过他们：“哦怪不得这么维护苏茶呢，我算是看出来了，原来你们是看对眼了是吧？”
    反正已经跟乔砂砂吵了起来，跟再多吵两个也不嫌多。
    席意面色一红：“你……别胡说八道！”
    他们这边剑拔弩张，观众们反而激动了。
    【哦嚯所以他们又撕逼了是吗？这边四个人直接内讧啊好家伙，更显得那边和和美美自由自在了。】
    【啧啧，听了半天这不行啊，看惯了乔砂砂的高段位嘲讽，再看这些人普普通通的撕逼已经觉得没意思了，想不到我也有吃瓜降级的这一天。】
    【明明都是付轻的错，是他先吐槽别人的，干嘛一顿乱打把锅丢给别人。】
    【楼上的扮理中客拉偏架之前先把你喜茶CP粉的ID换了可以不？装也不装得像一点。】
    【干嘛啊！CP粉就不能说一句公道话了，CP粉低人一等吗？连话都不能说了。】
    就在所有人连带着弹幕都开始面红耳赤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罗相书突然开了口：“等一下，那边是不是有人！？”
    刚刚还一片争吵的林中瞬间恢复了寂静，席意最高，看得也最远，稍加眺望了两下就立刻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对，是有人。”
    “那我们快去问路吧。”苏茶也开心极了，刚才的不愉快顿时一扫而空。
    在无聊的时候吵架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所有人都没心情再继续吵架，而是都跑向了那个身影。
    “嘿！嘿！先生！”隔得远远的，席意大声地用F语喊了起来。
    然而前面的人格外冷淡，直到他们喊了好几声才回过头来。
    那是个穿着牛仔裤和黑色T恤的中年外国男人，右手拿着纸和笔，左手里还拿着一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以经常参加拍卖会的席意的眼光来看，买那把琴差不多要花七位数。
    “怎么了？”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把琴不自觉地往身后放了放。
    席意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他的面前，其余人也接连跑了过来。
    终于，就在男人眼眸中略有些不耐的时候，席意终于顺上了气，结结巴巴地开口。
    然而他的F文本来就只停留在认识个别单词上，这时候跟本土居民直接对话就差的更远，更是完全让对方理解不了。
    “要不，我们说英语吧？”男人听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用英文说道。
    “emm……OK。”席意尴尬地点了点头，然而那话还是断断续续，一个个单词地往外蹦。
    【他出国好几年，我怎么感觉他跟我这辣鸡的英文水平差不多啊，我也只会这几个单词，是我狂了吗？敢跟留学生比了。】
    【留学生表示被侮辱了，其他语言也就算了，但这么垃圾的英文水平只能证明……他的学历多半有水分，再多的我不敢说了。】
    【喂喂喂楼上的没有证据别瞎科普好吗？！他拿到了G国大学的毕业证书！你有吗？】
    【我六级没过口语也比他强，用得着拿毕业证吗，一看就是留学的时候只在唐人街玩，跟在国内没什么区别。】
    终于，还是苏茶看不过去。她再次拿出了地图，直接比手势交流，再加上席意的半吊子解释，对方总算理解了他们到底是什么状况。
    只见男人勾了勾手，示意他们四个跟着自己走。
    果不其然，没走五分钟，他们便再次见到了那条熟悉的大路。
    看到这里，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四个人连声道谢，那男人却只是淡漠地挥了挥手，就径直走到了不远处的房车上。
    顾不上介意他的态度，苏茶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和天空的色彩。
    看时间，这时候所谓的“天堂裙摆”景色多半已经出现了，他们要是走快点的话，应该还能看到余晖。
    这样一来，他们也顾不上休息，径直地往前走。
    *
    另一边，乔砂砂一行人依旧在亚摩斯古堡之中，在夕阳来临之前他们先在古堡内部转了一圈。
    受当时盛行洛可可艺术风格的影响，古堡内部显得异常宏大又奢靡，内部主要以黄色和白色为主色调，一方面显得敞亮，同时也更显得层次分明。整个建筑内乍一看只觉得气势不凡，然而在人靠近的时候仔细看去，才会发现不管是墙壁还是装饰都精致又繁复。
    等到他们参观完内部的时候，正好是夕阳西下的时刻。
    通过阶梯，四个人走上观景天台，只见大片大片橘红色的光辉洒落在古朴威严的古堡上，给这精致的建筑染上色彩，再走两步，就是不停拍打着细沙的大海。
    所有人都有些沉醉了，就连弹幕里的观众也不例外。先是看了人类的精雕细琢，再直面大自然的恢宏辽阔，任是看了这场景好几次的乔砂砂胸中也有了几分触动。
    跟那时候来的时候不同，这一次她心中没有对于未来的忧心忡忡，也没有被人不由分说误会一通的委屈，只有无畏。
    仿佛这面前的天与地一样，任由一切黑暗奔来，而乔砂砂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对了，我们四个先合个影吧？等会他们来了我们再拍一张。”过了一会，沈晴挥了挥手里的相机，突然提出来拍照想法。
    所有人都没有拒绝，乔砂砂找了个金发碧眼的漂亮游客帮忙，对方接过相机，专业地从各个角度来了一通，敬业到连他们四个也有些不好意思再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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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道谢之后，沈晴拿回了自己的相机，开始翻看里面的照片。
    而剩下的三个人则都走到了天台的边缘，趴在围栏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景色。
    梁唤秋的视线从右扫到左，看到左边的那个身影的时候，呼吸忽然一滞。
    视野里，乔砂砂的发梢飞扬，夕阳映照着她的面庞，让他一时不知道光芒四射的究竟是她，还是太阳。
    梁唤秋突然有些懊悔。
    他不该来的，就像闭上眼的时候他还能装作太阳不存在，分离的时候他还能不后悔。可一旦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他就再也无法抗拒乔砂砂的引力。
    她快扭头过来了，自己该转身了，梁唤秋心道。
    然而他明明怕被发现，可是仍有些舍不得扭头。
    下一秒，就在乔砂砂回过头的前一个瞬间，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
    “哎呀，这个小姐姐照的真好。”沈晴彷若自言自语道走到了两人中间那个位置，手里还在不断地翻弄着照片。
    梁唤秋被挡到视线，心情有些微妙，不自在地把头转到了前面。
    沈晴看他如此不解风情，不满地咬了咬下唇。
    一闲下来，她蠢蠢欲动的炒CP欲望又升起来了，她特意收拾了一番，都走到了梁唤秋的旁边，可这人怎么还不知道搭话呢。
    不识时务。
    算了，那她自己来。
    沈晴翻到下一张照片，顿时笑了起来，把相机递给身边的梁唤秋。
    “你看，我这个表情好傻！”看着梁唤秋凑了过来，沈晴自觉地又靠了过去，“你看，你们都挺好看的，就我在这翻白眼一样哈哈哈。”
    梁唤秋也客气笑笑，不经意般往后退了一步。
    尽管他没作何反应，但这帅哥美女在美景中站在一起的画面，再加上眼神不经意的交汇，光是这个就足以唤起弹幕上的一阵啊啊啊了。
    然而沈晴还不知足，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唉，这样一对比显得我好丑啊，你看。”
    她把相机递了过去，里面正是她拍出来最好看的那一张，相比之下其他几个人的表情反而都有些奇怪。
    沈晴等待着梁唤秋的反应。
    会是“你到底哪里丑，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一点好不好”还是“凡尔赛，是真的凡尔赛了”呢。
    到时候她再问一句：“不啊，我哪里都一般般。”对方自然会夸她一通。
    想到这里，沈晴更加期待梁唤秋的回答了。
    然而梁唤秋只叹了口气。
    “？”沈晴觉得不对，这是什么反应。
    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病危的病人一样：“没关系，不好看也要有自信，人出生在世界上之后，有对比是难免的，习惯就好。”
    “……”
    沈晴咬牙。
    她是想要安慰来着，可不是这种安慰啊喂！
    梁唤秋看着她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本来就是比不上乔砂砂啊。还要他违心说什么。
    沈晴不服还想继续，却听见不远处的封思辰一声大喊：“嘿！小茶，我们在这里！”
    所有人都应声看去，只见下面的四个人全都狼狈不堪，满头大汗，他们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显然是刚刚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里。
    “哦，来了。”乔砂砂也看了一眼他们，还递过去一个“友好”的微笑。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斜阳，恢弘的日落只剩下了一个结尾，海面上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太阳。
    “不过看来，来不及了呢。”
    等到他们八个人汇合的时候，海平面上的太阳只剩下了最后一抹弧度，天空已经几乎被黑暗笼罩，原本辽阔的景色现在只剩下昏暗和寂寥。
    看到这个结果的苏茶咬了咬牙，但面上却不能露出丝毫的不爽：“哎呀，真是不巧呢。”
    “啧，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付轻嘟囔了一声。
    双腿酸麻的苏茶一时间懒得理他，随便找了个天台上的椅子坐了上去。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直接回去吗？”
    席意看了一眼手表，夕阳一结束，也就意味着亚摩斯古堡马上就到闭馆时间了，他们休息不了多久就得离开。
    虽然什么也没捞着，甚至还得精疲力竭地往回走，但现如今也没了别的办法，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苏茶点了点头：“再休息五分钟，我们马上回去。”
    乔砂砂四个人休息得够久，自然没什么意见。
    可付轻就不一样了，一听这话他立马竖起了眉毛：“还回去呢？我说都这么累了，要不就在古堡里休息一晚得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有些蠢蠢欲动。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古堡的下层确实留有一定的区域被改造成了景观型酒店。在这里住下，不仅不用再跑回去，还相当于又能欣赏一遍亚摩斯古堡的夜景。
    “不行，这里的酒店价格我看过，太贵了。”苏茶摇了摇头，“要是住在这里，我们之后两天就不用玩了。”
    “要是走回去，我这双腿之后两天也不用要了。”付轻冷哼一声，“累死了。”
    乔砂砂突然觉得有趣，咳嗽了两声装成付轻的嗓音：“年轻人不要怕吃苦，我比你们年长些，最是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多走一段弯路，总会对你有用处的。现在吃苦，是为了以后少受点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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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语气，那内容，跟之前付轻说的一字不差。
    所有人都联想到那付轻之前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钱就是用来花的懂不懂！”被原样怼回来的付轻恼了，破罐破摔道，“要走你们自己走，我自己住，不是都有零用钱的吗？！”
    “那明天的旅行怎么办，我们等着你和我们汇合再走吗？”封思辰倒不是觉得不行，只是觉得相当麻烦，“那明天的旅程也要耽搁，整个计划就全乱了。”
    “那就等！还不都是因为导游没组织好吗！”
    这话仿佛提醒了观众现在的情况究竟是要怪谁，苏茶只听见系统内又滴了一声，一下子又回落了两个点。
    【任务完成度下降至-8%】
    苏茶原本就腿痛，现在更加心痛。
    不行，她不能让所有人觉得她是个废物导游，今天的计划混乱成这样就够了，明天的事情一定不能打乱，她有些委屈地抬起头来：“我觉得大家还是一起走比较好吧。”
    “不！”付轻也强烈地抗拒着，一点也不给对方留面子。
    他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这才是旅行的第一天，之后还要相处将近一个月。
    但其他人还记得，局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最后还是封思辰出口缓了缓气氛，提出要去买冰饮解解渴。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一时间，付轻和沈晴都跟着去了，付轻一走，这话题算是暂时没继续下去。
    “等一下，我有办法了。”苏茶忽然看到了不远处一个有些眼熟的人，连忙拉住了席意跟着她过来，“意哥你来，你看那是不是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个人。”
    席意定睛一看，这黑色T恤和牛仔裤，这人不就是他们刚才问路的外国男人嘛。
    “我记得他有一辆很大的房车……我觉得他也许可以载我们回去。”苏茶觉得这主意不错，然而席意却面露犹豫。
    光是刚才问路，这人就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候再去要他当顺风车司机，不更是痴人说梦吗。
    然而在苏茶面前，席意万万是说不出这话的。
    “我不会F文，所以不好意思就只能拜托你了。”
    他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苏茶，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
    苏茶这才满意，只要对方答应，她就既能够保证所有人都在一起旅行，同时也能够让所有人不用累死累活地走回去，更重要的是也不用多花钱，三全其美。
    只要找到解决办法，她的导游生涯依然不会受到任何的□□。
    两个人一起走向男人的时候，她甚至还悄悄使用了一个特效。
    【距离[言听计从]特效结束还有三分钟。】
    这言听计从特效能够让方圆三米的人不由自主地听从她说的话，算是一个强力的特效了。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是她不能开口，只能靠旁边的席意来解释。不能直接对话，这效力已经削减了许多，但也足够影响不少意志力薄弱的人了。
    然而奇怪的是，这特效在面对这男人却不见什么作用。
    席意用他的半吊子F文和英语混合着讲了一分钟，他才堪堪搞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还是算了。”那人连连摇头，“我之后还有事情要做，不顺路。”
    席意其实没怎么听懂对方的话，单看肢体语言也能理解他的意思。要在他平常，是绝不肯做出这样的死咬着不放的舔狗行为。
    然而每当他打算放弃，就看见旁边苏茶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那表情让人无法抗拒。
    “我们愿意花钱，很多很多钱，你们在考虑一下。”席意紧咬着不放。
    苏茶表面上轻松，实际上内心还在紧张地看着特效的倒数时间，一边暗暗祈祷着这男人赶紧答应下来。
    终于，[言听计从]特效结束了。
    苏茶本来以为这特效没一点用，可直到特效结束她这才知道，要不是这特效，男人根本不会站在这里听他们废话。
    果然倒计时一归零，面前的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表示告别。
    然而就在那人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了旁边的一个身影，面上的表情也一下子从冷漠变成了欣喜。
    看对方还没注意到自己，他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一张嘴竟然是不怎么标准的中文。
    “嘿，乔！是你吗？”
    苏茶和席意一下子傻了。
    什么？这人和乔砂砂认识。
    这时候乔砂砂也茫然地回过头来，那声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她把目光移到那个飞快走来的外国男人身上，看样子就是他喊的自己，她开始在脑海里慢慢检索……这人好像确实有点熟悉。
    乔砂砂没认出来，剩下的人也茫然了，弹幕上也迷了。
    这怎么路上遇到一个人，都跟乔砂砂认识。
    难不成还是乔砂砂的粉丝？
    终于，有观众认出了这个人。
    【啊啊啊我知道他！我在油管上看过他的reaction视频，他是一个国外的音乐人，叫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F国的音乐人，我怎么记得有爆料提到过乔砂砂的下一章专辑就是找F国的音乐人制作的，不会就是他吧。】
    【所以席意巴结了半天的对象，居然是乔砂砂的乙方？好家伙再没这样神来之笔一样的剧情了，这边热脸贴了冷屁股半天，那边就开始当舔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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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来做一个对比图，笑死我了。这个大叔刚才面对席意一脸冷漠，看到乔砂砂就跟小狗一样兴奋。】
    “忘了自我介绍，你应该还没见过我的样子，我就是阿德里安，你新专辑的制作人。”阿德里安显然也不怎么会中文，内容一多，便换成了英语，看到自己没认错人，他更是一脸激动地伸出手跟乔砂砂握了握手。
    “哦！！”乔砂砂听到这里也意识到对方是谁，她瞬间笑了起来，“你好，阿德里安，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里。”
    她用的是F文，甚至还异常流畅，这让阿德里安更开心了，再次用F文跟她道了声好。
    乔砂砂望向对方眼神中有几分欣慰，相比于重生前见到阿德里安时那个穷困潦倒的模样，现在的他精神状态要好得多，胡子头发都经过精心地修理，一看就生活得不错，以至于她完全没把眼前这人和她当初认识的那个阿德里安对上号。
    “我可是认识了你很久了，从照片和舞台里面。”阿德里安笑了笑，“没想到你居然会听过我的歌，谢谢你发来的合作邀请，你是不知道这次合作会给我帮多大的忙。”
    乔砂砂笑而不语，她就是知道他处在困境中，所以才特意让公司找到了他，看来有了这次合作，他也算是度过了难关。
    之前她和阿德里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也是在这里。
    她在F国寻觅了许久，都没找到合适的合作对象。要么是价格谈不拢，对方看不上她目前的落魄，要么是她觉得对方的音乐没有直击灵魂的感觉。
    接连碰壁之后，她着实有些失望。
    彻底不抱希望之后，她打算把这次的探索视为一场旅行，干脆就来F国的各大景点转转好了，没想到在去亚摩斯古堡的路上，她居然听到了自己想要的音乐。
    前面曲调中的音符就如同林间鸟鸣般轻盈曼妙，后面高潮却逐渐气势宏大，让人不知不觉地就想为之泪流。
    乔砂砂不自觉地走近了声音的来处，却只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大叔举着一只破旧的小提琴。
    后来她才知道，如果她早来半年的话，也许会能在她之前就去过的演艺公司里见到阿德里安，那时候他还没被同事污蔑剽窃，也没因为丑闻赔的倾家荡产，连下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也许是因为同样的落魄，也许是因为意气相投，那时候乔砂砂和阿德里安沟通得异常顺利，很快就成了朋友，连曲子也是半卖半送，价格远比市场价低。
    那时候阿德里安跟她解释过，那个价格是因为这首曲子其实是他在流行音乐上的最后一次尝试，要是不顺利的话，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努力了。
    然而，那时候他们最后的挣扎还是失败了。
    想到这里，乔砂砂垂了垂眸，把过去的记忆甩开。
    阿德里亚喜欢亚摩斯古堡，经常在这里寻找灵感，因此在这里见到他也不是什么意外。
    两个人又交谈了两句，去买冷饮的人也很快回来了，阿德里安意识到不对，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影师：“等一下，你们这是在录制电视节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关系。”乔砂砂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席意等人，“他们不会介意的。”
    “哦？原来他们是你的朋友啊。”阿德里安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这几个人刚才在那么漂亮的景色中大声吵架，大煞风景地打断了他的灵感，直到现在，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不过既然他们是乔的朋友嘛……阿德里安一改刚才的淡漠，笑着跟那边的四个人打了个招呼，跟刚才那个暴躁大叔根本就成了两个人。
    一时间，席意被对方表现出来好意惊到了，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但这待遇都是因为乔砂砂来的……突然意识这一点之后，席意又烦躁了起来。
    “所以你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天已经黑了。”阿德里亚看了一眼逐渐沉默的夕阳，疑惑地问道。
    他确实有点搞不明白了，他遇到席意一行人的时候还是在林子里，一群人迷路了还没上山，而再遇到他们时，这群人又要下山。
    “我们打算回酒店。”乔砂砂拿出一张纸，上面记着酒店的地址。
    “哦，那我带你走吧，我的房车刚好能带你们几个走。”阿德里亚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那酒店就在我家街区附近，非常顺路。”
    【笑死，专业翻译告诉你，刚才席意求他送他们回去的时候，他连地址都没问就说不顺路。现在乔砂砂给他看酒店地址，立马就该口说顺路了。】
    【噗嗤，双标，是双标吧，不过也正常，我对甲方爸爸也这样。】
    当乔砂砂把这个消息转达给其他的时候，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席意甚至准备自然地给他一个拥抱，然而一看见他，阿德里安的表情就冷淡了几分，只是微微点头。
    席意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只有付轻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刚才他可是强制想要留下的，现在反悔……岂不是没了面子。
    然而非要留下的话，又要多花一笔钱，他可不愿意。
    纠结之中，他看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心中一喜，也跟着往前走。
    然而弹幕里可有人看见这一幕，顿时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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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呃那位刚才死活赖着不肯走的人怎么也要上车啊？还要不要脸了，不是要花自己的零用钱住大酒店吗，怎么不住了。】
    【笑死，他的个人经费本来就没多少，我都怀疑能不能住上一晚，就算能也剩下不了多少钱，我觉得刚才丫就是纯口嗨罢了。】
    【怎么说呢，你刚教训完别人要吃苦，自己就受不了苦，双标是双标吧。因为累想住这里也就算了，我最受不了的是理直气壮地让所有人等你，别人欠你的啊？】
    忽然，刚走了两步的乔砂砂手疾眼快地捕捉到他的动作，咦了一声：“付总怎么也走了，你不是打算去古堡内部住一晚吗？”
    付轻举足无措地停了下来，看众人都在看他，他硬着头皮回答：“我……我不去了！我跟你们走。”
    “哦？反悔了呀。”乔砂砂叹了口气，“那好吧。”
    “原来付老师排气的口在上面，怪我们之前没发现。”
    “那就只能原谅你好了。”
    【哈哈哈哈排气的口……那不就是说他说话如放屁吗！】
    第33章 “兵来将挡水来你掩。”……
    一听乔砂砂这话, 付轻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这时候阿德里安回过头来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对方用的是英语，付轻这句话还是听得明白的，他看着其他人也停下来步伐看他, 心中有些不妙。
    付轻生怕开口的人一多, 他更下不来台, 便只能强行按捺住想要爆发的冲动摇了摇头：“没事。”
    先回去要紧, 他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方歇着。
    虽然如此，其他人眼神里还是浮现出隐约的笑意, 落在付轻眼里……他只觉得觉得他们在嘲笑自己没骨气，然而就算是这样, 他还是上了车。
    尽管阿德里安的房车不小, 但一下子多了八个人, 不免得也变得异常拥挤起来，乔砂砂和阿德里安理所当然地坐在了驾驶席和副驾驶上, 剩下的人只能挤成一片。
    听着前面说说笑笑的声音, 其他人多少都有些嫉妒。
    但再怎么说，这样挤着也比他们走回去坐大巴回去要强得多。
    阿德里安把他们送到酒店仅仅只花了四五十分钟，比他们来的时候一个小时的车程要短得多。
    有了上辈子的情谊, 乔砂砂这一次和阿德里安的沟通愈发顺利。
    眼看着酒店已经到了, 阿德里安打开门，让房车里的人一一下去, 精疲力竭的人刚一下车就直奔酒店内，看乔砂砂也打开了副驾驶的门，阿德里安颇有些不舍地跳下了车，跟对方依依不舍的道别。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不管是谈起什么乔砂砂都能很快地反应过来，这种默契实在太过难得, 就像是他们之前就认识一样。
    “放心吧，乔。你的这首曲子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不会让你失望的。”阿德里安冲她保证道，两眼亮晶晶的。
    “这是当然，我相信你。”乔砂砂大笑起来。
    “还有，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这是应该的，我也应该谢谢你。”
    阿德里安说完，然后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熊抱，算作最终的告别。
    这种告别仪式在以热情浪漫著称的F国算不了什么，乔砂砂早就习惯了对方的热情。
    然而一回头，却看见梁唤秋正抵着酒店的大门，似乎是在等她，然而不知为何，乔砂砂却觉得他隐藏在阴影的脸莫名显得有些落寞。
    乔砂砂一时间没多想他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先意识的却是身后汽车的发动机过了许久还没响起，她走了两步后忍不住回了回头。
    只见坐在驾驶席上的阿德里安没有扭转车钥匙，而是满脸红光地拿着笔在纸上写来写去，似乎生怕那脑海中来之不易的东西溜走。
    乔砂砂笑笑，没再出口打扰他，而是转身朝梁唤秋走去。
    “给你。”梁唤秋并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她进门之后就递给她了房卡和手机，“现在是八点半，你不申请延长的话，九点半节目组会收走手机。”
    乔砂砂“哦”了一下，原来到手机开放时间了，看来梁唤秋等她就是为了这个。
    她接过手机，她一边往房间走去，一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乔砂砂首先打开的是一群未读消息的微信，简单地回复了一下程曦的消息之后，就已经抵达了房间。
    苏茶给他们定的是双人间，跟她同一间房间的是封思辰，她才刚一进门，就被封思辰的声音吓了一跳。
    只见她正面着墙壁，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今天都干什么？算了不说了，你们自己看回放吧。”
    “哦乔砂砂回来了呀。”封思辰猛地回过头来，跟乔砂砂打了个招呼，正好露出背后墙壁上的摄像头来。
    乔砂砂明白了：“直播间把镜头切给我们了？”
    封思辰摇了摇头：“不是，现在每个人都有一个小型直播间，之后的导游就凭着这几天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总和来决定，之前当过导游的就不参与之后的排名了。”
    乔砂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坐到了自己的床上后她瞥了一眼，果不其然在她旁边的墙壁上也有着一只摄像头，正好覆盖着她的床。
    差点忘了，这节目主打二十四小时直播，连睡觉时候也不放过他们。
    乔砂砂无奈地耸了耸肩，当时她只觉得二十四小时都没有隐私空间的情况实在太恐怖，然而现在嘛……她也想看看热闹，于是顺道点开了节目组的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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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间平日都是一个镜头来回切到不同的录影设备上，就算是在今天下午他们分开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被分成了一左一右两个部分，然而现如今一整个画面却被切成了八块，每点击一个小块，就能瞬间进入那个直播间。
    乔砂砂饶有兴趣地点了进去，大部分镜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床，而待在镜头里的人有的不在乎人气，自顾自的玩着手机，还有的在正对观众直播对话，同一个房间里的苏茶和沈晴甚至坐在了一起直播。
    她一个个翻着，最后一个直播间是付轻的。
    只见他拿着手机，屏幕上明明显示出了他在看自己的直播间，然而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看了一眼弹幕，乔砂砂明白了，原来里面的人都在骂他，怪不得他不敢回应。
    这场面也不奇怪，乔砂砂和苏茶作为明星本来就自带粉丝，而席意梁唤秋自己形象家世职业学历都不错，自然一开播就吸引了大量的观众。
    可这才短短一天，他已经把乔砂砂、苏茶、席意三个人得罪完了，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口吐狂言油腻而不自知，直播间里不少围观群众也被得罪了，会来这里骂他也不意外。
    【油腻男油腻男油腻男】
    【给不明真相的姐妹解释①付轻背后里对所有女嘉宾指指点点挑三拣四，这是没素质②在岔路面前分成两队自己选了路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这是没担当③说要住景区里的酒店结果乔砂砂的朋友一来接送他张口闭口就反悔，这是没骨气，这种人骂再多遍也不为过好吗？！】
    【什么情况，他为什么长成这样还能上节目，综艺门槛现在都这么低了吗？】
    【上面的我也想问，他都来了那我觉得我也能上，下一季节目组记得找我！我比付轻还好看一丢丢呢，我还比他出场费便宜！】
    【啊？有钱人啊，那没事了，长得就像只能靠金钱出场的样子。】
    【就他还公司创始人呢？就这？就这？一点素质都没有，真的不像，所以他家卖什么的呀，姐妹们快帮我避雷一波，我可不想把自己的钱给这种油腻男。】
    看着自己的弹幕上不断有负面评论飘过，付轻一时间又惊又怒，他不明白自己明明跟平日里没什么变化，为什么到了这里不管他做什么都会被挑刺。
    惹了众怒后他才有点怀疑，难不成自己真的做错了？
    付轻烦躁地合上了手机，开始回忆起这段时间的日子来。
    非要说起来自己也算是有那么一点错吧，毕竟有些事私下里讲讲就行了，不该在面上跟他们这么说。
    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弹幕，里面的观众还在无休止的吐槽之中，甚至还开始搜罗他名下的产业了。
    算了，不跟这种幼稚的脑残计较。
    付轻生气的时候容易上头，不生气的时候多少还是能权衡利弊的。
    他已经是成功人士了，大人有大量，心情归心情，不能让这影响了自己赚钱。
    这次综艺不光是玩票性质的，也算是他的一个宣传的尝试，他名下虽然主要是一家农业公司，但也在逐渐发展食品加工，卖些小零食。
    现在他的公司还正在起步阶段，他这个负责人一旦出了什么负面消息，万一影响了之后的合作就不太好了。
    想到这里，他挠了挠头，给席意发了个消息。
    席意和付轻是五分钟后在大厅见面的，编导也很快把两人的直播间切到了那里，之间付轻给他倒了杯酒，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拥抱了一下之后，轻轻巧巧地算是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很快他又喊来了苏茶，把同样的招数如法炮制了一遍。
    最后的人就是乔砂砂了，付轻有些纠结。
    他看得出来席意是来玩的，苏茶是为了想红，只有乔砂砂他实在是捉摸不透心思，要说她只是单纯为了工作，但有时候却展露出真性情来，但要说她真的什么也不在乎，怕也未必。
    然而就在他纠结之际，乔砂砂啪嗒啪嗒地踩着拖鞋下了楼。
    来不及犹豫了。
    “正好，砂砂，我有事想跟你说。”付轻终究还是开了口。
    乔砂砂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她都在楼上看了半天付轻的直播间了，苏茶席意都走了，这一对一谈话怎么着也该轮到她了。既然如此她不如就直接下来，还能顺道拿杯咖啡。
    乔砂砂从楼下的公用咖啡机里接了一杯咖啡，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坐在了付轻的面前：“怎么了？”
    “我想了想，之前我做得却是有些不对，我这个人有时候说话就是不着调，你别介意。”之前苏茶来，为了表示友好，付轻还给她倒了杯橙汁，现在乔砂砂自带咖啡，反而让他有些尴尬。
    “比如说呢。”乔砂砂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继续问道。
    付轻哪里这么检讨过，但现如今也不得不继续：“我呢，之前不应该背后说你坏话，今天我也不应该反悔。”
    “喔，那确实。”乔砂砂点了点头，却没继续往下表示。
    付轻皱了皱眉，继续诱导：“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们还能友好相处对吧。”
    一看乔砂砂的表情没变难看，他便接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一看就觉得你跟普通女孩不一样，大度、爽快、不扭扭捏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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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轻倒是高兴了，可没注意到他的后半句话刚一说完，乔砂砂的眼睛里又闪过了不耐烦，“太好了，来来来为既然如此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们……”
    “等一下。那我先表示一下友好吧。”乔砂砂笑了笑，蓦地站了起来。
    付轻心中一喜，也站了起来。
    就在付轻以为她要过来拍肩或者握手表示友好的时候，乔砂砂先摆了摆手：“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付轻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乔砂砂走到了大厅旁边，拿起了什么走了回来。
    紧接着她走了回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只见几只黄澄澄又饱满的圆形水果在桌面上打了个滚——是橘子？
    “我拿几个橘子给你。”乔砂砂点了点头，“好了，我的诚意已经表示完了，我走了。”
    她拿着咖啡上了楼，只留下付轻对着那几只橘子发呆，反而是弹幕上的人先反应过来。
    【“我去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哈哈哈哈这不是朱自清的背影梗嘛，想不到这么多年之后又见到这句重演，又文艺复兴了。】
    【付轻：我当你还是我的好朋友；乔砂砂：不要，我要当你爹。】
    【噗这个举动是真的够友好，够有诚意了，都当爹了能不对他好嘛我要笑死。】
    【这付轻是傻了啊还是没反应过来，怎么还傻站在这里，笑死我了。刚才他绑架乔砂砂非要原谅他的时候我就想吐槽了，要想道歉的话早就能道歉了，何必还等到现在？】
    【她刚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还有点奇怪，说她怎么突然来了句绕口的话，后来想想那早有预兆啊，还是我天真了，差点就以为他们俩真要和好了。】
    【道歉就道歉吧，怎么还说一通对女孩子的刻板印象，我都看见乔砂砂翻白眼了，付轻就跟没看见一样。我本来看他道歉都差点原谅他，结果他一通逼逼我还是受不了！呵呵！】
    付轻再抬起头的时候一脸怒火，他算是明白了，她这是在耍他啊！
    然而对方已经消失在了电梯之中，他便是追也追不上了。
    付轻倒是也试图克制自己的怒火，然而一想起乔砂砂或者橘子他就反射性地回想起那天的场面，还有自己站在那里反应不过来只能被骂的感觉……他根本不愿意再回想起来。
    这种情绪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就连罗相书也发现了付轻的暴躁，毕竟这人甚至已经管起了他不能穿黄色衣服，鬼知道黄色是犯了他的什么忌讳。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观众对于付轻的谩骂依旧没有停止，每每想起有人在时刻不停地骂自己，付轻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不过至少，这给他提了个醒，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谨慎了许多，至少没再给别人添麻烦。
    再加上苏茶时不时地使用一下特效，她的第二天导游之旅还算得上顺利。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苏茶摸了摸身上代表着导游身份的徽章。
    很好，还有一天就要结束了，她简直度日如年。
    这时候她的任务完成度依然保持在个位数。
    但这已经够她激动的了，好歹不再是负数了不是。
    此时，他们八个围坐在酒店的大厅里，面前放着一张印着节目组LOGO的卡片和信封，还有一个长相奇怪的仪器，苏茶先拿起了卡片，念了出来。
    “根据前两天直播间的人气，我们已经选出了下一位导游，今晚和明天白天，这位导游将和节目组一起商讨接下来三天的旅行计划。”
    “信封里的卡片上写着下一位导游的名字，但在那之前，各位嘉宾需要先完成游戏[心动挑战]，由该游戏最终的胜利者负责宣读下一位导游的名字。”
    苏茶翻过卡片，卡片的另一面是游戏规则。
    看了一眼那规则，苏茶算是知道这仪器是干什么了。
    这游戏名叫做心动挑战，自然是跟心动有关。只不过……是字面上的心动。
    那个仪器可以实时测量出人的心跳速率，在嘉宾把仪器安装完毕之后，另一位嘉宾便提问出一个问题，八个人轮流来一次，心跳速率最高的人淘汰，三秒钟内答不上来的人也淘汰，每轮淘汰一个，直到剩下最后一个。
    乔砂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游戏规则很简单，但最核心的关键不在于规则，而在于嘉宾们到底提问了什么问题，越是往嘉宾们难以回答的痛处提问，那心跳速率无疑会变得更高。
    这节目组……改风格了呀。
    以往都巴不得他们相亲相爱，就算是之前的游戏环节，也是先强调团结友爱再来一轮个人赛的，反观现在，却是想着法地想让他们踩对方痛脚，巴不得他们吵起来。，
    然而其他人可没想这么多，八个人本来就围成了一圈，正好方便玩这游戏，看到这里苏茶随即拿起了监听器放在自己的心脏上：“我第一个来吧，谁先提问？”
    “我来吧。”说话的是在她旁边的沈晴，“在这三天里，你最讨厌哪个嘉宾？”
    苏茶耸了耸肩：“是我自己，这个导游当的太差劲了。”
    心率：67/分。
    沈晴“啧”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仪器，等待着下面人的提问。
    【这也太没意思了，说自己就不好玩了，来点刺激的好吗！】
    【吼吼吼最爱节目组使坏了，赶紧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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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茶我就不说了，就我觉得沈晴这提问有点意思吗，她明明知道大家都坐在这里，苏茶说谁都可能会撕破脸，还问这样一个问题，真的是生怕打不起来哦。】
    【沈晴还啧了一声，所以她对这回答很不满咯，是在期待苏茶说谁呢。】
    【别客气啊，赶紧撕起来啊，就像跟你们之前那样，快点快点，我这边前排售卖瓜子水果小板凳呢。】
    一轮下来，被淘汰的人是席意，在被问及“是不是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跳，突破了最高点。
    席意狼狈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打趣，实际上早就猜到了一切，苏茶的笑容在其中格外突出。
    游戏就这样一轮接着一轮地往下看，很快就剩下了最后两个人——乔砂砂和梁唤秋。
    两个人简直就是这个游戏里的王者，不管是猛然的惊吓、难以回答的难题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两个人的心跳没有任何剧烈波动，简直就像按了是一个假心脏一样。
    “这得比挺久的吧。”沈晴百无聊赖地拽了一下头发，“不过这仪器不准，稍微动一下也有变化，也说不准。”
    按照游戏规则，问答环节其实可以无限循环，直到选出最终的淘汰者。
    而这两个人势均力敌，谁也说不好会淘汰。
    第一个拿到提问权的人是梁唤秋：“自己表现最好的那个舞台是哪一场？”
    “那就……”乔砂砂略微沉吟，在脑海里飞速回忆起自己的舞台。
    “下一场吧。”她回答道，仪器显示乔砂砂的心跳速率略微上升，很快就平静下来。
    围观的人反而有些讶异，提问乔砂砂什么恋爱之类事情的时候心跳异常平稳，居然是问舞台的时候反而有些激动，这是个什么道理。
    还没等人想通梁唤秋的问题到底有什么玄机，问问题的人变成了乔砂砂。
    她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她才轻笑着扬起脸，双眸盯着正对面的梁唤秋，眼睛明亮璀璨：“昨天你在亚摩斯古堡的天台上都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太阳。
    单是听到亚摩斯古堡五个字的时候，梁唤秋的心跳就已经加速了，等到听到“看见”两个字的时候，更觉得仿佛有什么锤在了自己的心上。
    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昨天夕阳下的乔砂砂，在风中飘扬的头发、猎猎作响的衣角、还有她双眸中映照出的霞光。
    在旁人的眼里，只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只不过一个让人回忆昨天经历的提问，就算那景色再美好能有多震撼，以至于让人心跳加速。所以一听这问题，所有人都以为乔砂砂要输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仪器上的数值飞速地变化着，甚至变成了原先的两倍。
    单看梁唤秋的表情依然是无比平静，那表情甚至让人有点怀疑是不是仪器出了错，语气也没什么变化：“我看见了太阳。”
    他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数值，放下了监听器：“恭喜你，砂砂。”
    众人都是一脸不敢相信，他们还以为会问出什么大料来，结果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就结束了？这问题后面到底有什么奥秘？
    弹幕上也迷茫了。
    【等下？这两个人我都不是很懂，一个问舞台，一格问昨天的经历，这到底有什么好心跳加速的啊？】
    【不是，这仪器出问题了吧，是不是刚才测其他人的时候延迟了，他们这个状态也太奇怪了。】
    【姐妹们我又隐隐约约磕到了啊，都知道对方的弱点，能够一句话让对方心跳加速，这种默契不好嗑吗？！反正我先来一口。】
    众人的视线在两人面前扫了又扫，然而从始至终，梁唤秋表现得很平静，乔砂砂面色也很正常，让人觉得心中有疑问的他们才是奇怪的。
    就好像刚才问出问题的人不是她一样，乔砂砂没看梁唤秋一眼，径直打开了信封。
    “下一轮的导游是——”
    “席意。”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席意身上，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这结果并不出乎所有人意料，在晚上的手机开放时间里他们难免会去其他人的直播间转转，虽然没有人气值之类的标示，但光看弹幕的热情程度就足以判断嘉宾人气的高低了。
    席意觉得干导游这事有些麻烦，面上没有什么笑意，但还是向观众表示了感谢。
    虽然已经确定了下一任的导游，但苏茶还坚持完成了第三天的旅行，在那天晚上才把导游徽章交接给了席意。
    席意一手把徽章别在了身上，一手打开了手里的平板，里面是他和节目组商定好的下一站的旅行路线。
    接下来的三天旅行他们依然还在F国，只不过从首都O城转移到了著名的旅游城市I城。
    F国本来就是一个热情又浪漫的国家形象，而这种风格在I城最是能够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建筑独具特色设计大胆奔放，街上的行人也都穿着各异，历史中流传下来的名胜古迹繁多不说，就连城市里的不少看似普通的角落也有着他们自己的浪漫传说。
    一听要去I城，最激动的就是沈晴和苏茶。
    不少文学影视作品都提及过I城，现在居然能够亲自看看，能够亲自去这么一趟，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圆梦了。
    看着苏茶的表情，席意心里这才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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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除了这个，他还准备了不少惊喜。
    比如说当他们在F国文豪曾经喝过酒的酒馆里喝酒时，席意找人为他们献上一曲探戈，那舞者甚至还邀请苏茶去配合她跳，这是因为文豪在酒馆里与舞女一见钟情，最终写出了著名的浪漫小说《舞女》。
    再比如说在不同时间段找小朋友们给每个女孩送上海螺，是因为当地有传说海螺是用来传递海浪另一边的声音，远航的水手们离港后，他们心爱的女孩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示对于爱人的怀念。
    席意他从小到大都出手阔绰，再加上在节目组里他的个人经费仅次于乔砂砂，自然也不吝于花了大价钱去制造这些小说情景般的浪漫惊喜。
    这种行为一下子俘获了更多的观众，至于在场的人嘛……却多多少少有些不受用。
    所有的礼物都是给女孩的，所以除了席意外的三个男嘉宾那边只能围观当观众，这也就算了。
    哪怕是接受了礼物的女嘉宾里也心思各异。封思辰嫌送来东西太重塞不进行李箱，乔砂砂则是毫不留情地把人家刚送的东西直接留在了酒店里，本来兴奋的沈晴后来回过味来，觉得自己只是个陪衬就也没那么兴奋。
    于是唯一觉得得意的就只剩下苏茶了。
    只不过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眼看着已经到了席意带着所有人旅行的第二天，按道理来说晚上就会宣布下一轮的导游了，想到这里，苏茶还有些不舍得，连带着看风景时也没了什么滋味。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I城的老街区，建筑风格颇为独特，低矮的砖房相连，却都被漆上不同的颜色，所有人一边走着，一边听席意慢慢讲述。
    “每年的十月份，这里会举行一个为期三天的大型假面舞会，年轻的少男少女带着恶魔面具相遇、结识甚至相恋，结束的时候，如果他们真心相爱，会拿着花约定一个地点再次相遇，在太阳落下的时候掀起面具，再次认识对方。”
    乔砂砂百无聊赖地听着席意的话，虽然这传说是挺浪漫的，但从这个装逼男口中说出，怎么都透着几分不靠谱。
    忽然，她觉得身后似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
    乔砂砂回过头来，只看见一张黑色又狰狞的面孔……啊不，面具。
    对方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朵白色的百合。
    “……”乔砂砂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了一眼，反把对方弄得不知所措。
    【噗，吓死我了！这个面具乍一看也太吓人了。】
    【呜呜呜呜呜孩子胆子小，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又是席意弄的。】
    【这浪漫吗？这浪漫个头啊？！】
    乔砂砂也有些无语，席意光讲当地习俗还不够，还得现场实地演练一番，给他们找来了个演员。
    真是见鬼，这么吓人一面具，席意这搞的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啊喂。
    纵然是乔砂砂，也被突然出现的恶魔面具吓了一跳，更别提其他几个人了，封思辰连连退了两步，沈晴则是大声尖叫起来。
    动静最大的还是走在最前面的苏茶，她原本正准备下台阶，突然被人这么一拍后猛地回头，却发现自己撞上一张鬼面。
    再加上沈晴的尖叫声刺激，她被吓得脚下一崴，瞬间歪在路旁。
    这时候苏茶才看清来人手里还拿着一把蓝色妖姬，她反应过来，合着又是席意搞的“惊喜”？
    苏茶在心中疯狂暗骂，能把浪漫的事能搞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然而很快她就顾不上骂人了，火辣辣的灼痛后知后觉地从她的小腿上爬了上去，她把磕碰在地上的小腿抬了起来，混着沙土的大片擦伤在白皙的小腿上格外醒目。
    “对不起，对不起。”席意连忙跑了过来，心疼地看着她的腿，“都是我的错。”
    旁边他雇来的人见势不妙，飞快地离开了现场。
    幸亏不远处就有一家药店，席意去买药的功夫，众人已经拉起了苏茶，随便找了家店坐了进去。
    过了一会，席意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开始包扎苏茶的伤口，嘴里还不断地温柔安慰道，只不过那安慰……总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不哭不哭，我给你呼呼。”
    苏茶的哭泣时诡异地停止了一瞬，竟变得小声了些。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作为你们的导游，有什么事情会第一个挡在你面前的。”席意说道，一边还往伤口上吹气。
    “吹一吹，痛痛就飞走了。”
    【……？迷惑行为大赏，这席意是二次元动漫看多了，还是言情小说看多了，竟然说出这种恶心心的叠词，咦怎么带着我也在恶心心了。】
    【笑死，这男的不会以为女孩子很吃这一套吧，还痛痛飞走了，他觉得自己是在跟七岁小孩说话吗，这人间油物我已经被油吐了。】
    【干嘛啊前面的，人家真心实意地担心女孩子，怎么都开始骂人油了，还有没有点人间真情在了，他说那是重点吗？关心苏茶伤势就好。】
    【哈哈哈哈看苏茶这一脸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诡异表情，一看心里就在无语，我要是她就已经开始吐槽了。】
    【行了行了，人家俩口子都看对眼了，就差说破最后一层关系了，哪轮到你们在这里嫉妒还叽叽歪歪。】
    “……”
    这边被疼的呲牙列嘴的苏茶还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面容不变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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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的几个女生们却都已经笑出声来。
    就在席意茫然地抬起头的时候，乔砂砂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相信你，兵来将挡水来你掩。”
    虽然觉得乔砂砂夸自己有点奇怪，但席意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没错，我掩。”
    这夸赞一般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有点蒙，什么时候乔砂砂变得这么好相处了？
    还是弹幕上先反应过来。
    【啊？乔砂砂居然还会夸人？还夸的是席意？还夸得是席意有担当？什么情况，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今天太阳是哪边出来的？谁帮我看看。】
    【噗哈哈哈哈哈哈夸人个屁啊，你们回忆一下那句话的原话是什么，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吗，她换成“你”字，不就是说“你”等于“土”嘛，是在骂他土好吗！】
    【草草草我才反应过来，可怜的席意还没听出来，居然在说什么“我掩”，这不就是在承认“我土”吗笑死我了！】
    【妈的是真的土好吗，感谢乔砂砂帮我说出来，他粉丝太多我刚才都不敢说话。什么他来呼呼简直是又土又油啊。】
    【我知道了！网上说最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所以最高级的辱骂也往往以夸赞的形式出现。乔砂砂……高，实在是高呀。】
    第34章 “难不成……你是付不起……
    席意完全没有觉察出乔砂砂的话有什么不对,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伤口上，他正在仔仔细细地把药膏敷上伤口，然后才包裹上了纱布。
    苏茶忍着痛就要收回小腿, 正准备给他道谢, 就看见席意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贴纸, 上面还画着一张可爱的卡通猫猫头。
    “这是给咱们好孩子的奖励。”席意一边说着, 一边就要把贴纸往纱布上面贴。
    “……”
    是把她当三岁小孩哄了吗？！谁会被这种弱智行为感动啊喂，太油腻了吧大哥。
    苏茶一边在心里吐槽, 一边抬起手制止了他：“这个……就不用了。”
    看着挡在面前的手掌，席意愣了一下：“那好吧。”
    就在苏茶以为他已经放弃这种诡异想法的时候, 他却反手一转, 把贴纸贴到了她的手背上：“不好意思啊, 算是我的道歉。”
    苏茶望着那只猫猫头，无语凝噎。
    “怎么样？还能勉强自己继续走下去吗？”席意扶着她站起来, 心疼地看着她。
    苏茶动了动受伤的腿, 虽然看上去擦伤面积不小，但再怎么说毕竟也都还是皮外伤，上了药之后虽然还有些火辣辣的, 但完全不影响走动。
    虽说如此, 但苏茶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要不然不就白受伤了。
    只见她两眼泪汪汪的抬起头, 露出一个倔强的微笑：“我没事的，只不过是有一点点痛而已。”
    这话不仅是说给席意，更是说给观众的，这样脆弱又坚强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就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娇花，怎么着都会心生几分怜爱。
    果不其然，滴的一声, 任务完成度又飞速上升了一个百分点。
    而眼前的席意的心蓦地一下更软了，看苏茶这表情，这双眼之间的泪光，她哪里是什么没事的样子，一看就是在勉强自己，她一定很痛，可是为了大家，还在继续坚持。
    他本来就因为这伤口是自己造成的而感觉愧疚，如今看她还要顾全大局、甚至照顾自己在导游岗位上的表现，内心更是多了几分感动。
    想到这里，席意猛地摇了摇头：“算了，我们回去吧，今天就提前结束吧，我们现在就回去找一家餐馆吃晚饭，酒店里附近也一样的。”
    “诸位，可以吗？”席意扭头看向其他人。
    剩下的人要么是不怎么在乎到底去哪，要么是也累得半死，并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反而是苏茶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的。”
    不过这一次的拒绝可带着点真心实意，接下来的那个景点她可是真的想去转转，眼看着就只剩下一公里了，怎么能就这样错过了。
    席意叹了口气。
    只见他不由分说地拉住了苏茶的手，一使劲三下五除二地把人扛到了自己背上，那姿势就像是扛着一袋米一样。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苏茶懵了，周围的人懵了，弹幕也懵了。
    “……”
    这是个什么情况？！
    苏茶现在十分无语，这姿势丑还不说，关键是席意的肩还顶住了苏茶的腹部，让她的肚子猛地有些翻江倒海。
    “不，放我下来。”
    “不放，我们回去。”席意的声音十分坚定。
    一听这话，苏茶更无语了。
    你不会以为自己很有男友力吧大哥。
    她艰难地抬起头来，却从披落下来的头发缝隙见看见乔砂砂站在最后无声地捂着嘴疯狂大笑，这不是在嘲笑她还是在笑谁？其他人脸上也多多少少有些无语。
    苏茶猛地恨得牙都快咬碎：“行了行了，赶紧放我下来，我听你的走就是了。”
    尽管苏茶这样说了，席意还是又走了几步，直到车站旁边才把人放下来。
    “说好了，我们回去。”席意对于苏茶的抵触完全没有察觉。
    想想都是她自己要立人设，苏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席意这样说，也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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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副场景引来了苏茶的无语，其他嘉宾的吐槽，但在不少CP粉眼里却是在发糖，弹幕上一时间被一片“啊啊啊”刷屏。
    【啊啊啊啊喜茶是真的！席大帅哥赶紧告白，反正苏茶是演员，谈恋爱也没事，九块钱我出了麻溜的。】
    【绝了绝了这男友力真的绝了，这么亲密一下子就能扛起来一定是谈了在谈了对吧，不管不管，我嗑的CP一定是真的。】
    【啊……怎么说呢，我的表情跟乔砂砂一样，先是一阵爆笑，然后就是无语，现在想想甚至恶心地还有点上头，刚才那场面真的是有毒好吗，电视剧里演一下也就算了，现实里做出来真的好尴尬啊。】
    【有什么好笑的，是见证别人的绝美爱情时想到自己苦逼单身狗的样子，所以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吗？！差不多得了！某些人别KY。】
    【不听不听，反正喜茶夫妇稳稳滴幸福，酸的人是谁，我不说。】
    一直到抵达酒店，乔砂砂想起刚才那场面的时候还时不时地想要发笑，她揉了揉自己被笑得发痛的肚子，好歹把那阵笑意憋了回去。
    他们回来得早些，节目组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把手机开放时间提前，把手机提前给了他们。
    一个小时之后，手机开放时间结束，节目组就把装着下任导游名单的信封交给了席意。
    这回同时给他的是一个小小的计时器，按一下顶端就会浮现出五秒倒计时的计数。
    于是一群人便又围坐在了一起。
    苏茶当过了导游，这时候最为轻松，她扫了一眼其他人，对于下一任的人选多少有了猜测。
    按照人气来说，在剩下来的人之中梁唤秋的人气应该是最高的，跟席意也不相上下，如果纯粹看粉丝的话，这一次的导游多半就是他。
    但节目组的选拔导师顺序并不是按照纯粹的粉丝数量，而是按照直播间的点击量，也就是说只要是点进直播间的观众就会为他助上一臂之力，哪怕……他们是来骂人的。
    这样一来，声名最差的付轻和黑红参半的乔砂砂倒也不是不可能。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苏茶一个，所有人心里大致都有数。
    “这一次的游戏是成语接龙。”席意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清楚节目组干嘛非要在名单揭晓之前搞这么一出，搞悬念也不是这样搞的。
    “每一个人念出一个成语，前一个成语末尾一个字必须是下一个成语开始第一个字，在五秒内无法回答，谁淘汰。不同音调、不同字也没关系，只需要同音即可。”席意念完了节目组给的游戏规则。
    “我们按顺时针顺序来吧，我先开始。”
    席意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乔砂砂，拍了一下计时器。
    他盯着乔砂砂，同时念出第一个词：“蛮横无理。”
    乔砂砂扬眉。
    哦？有趣，这词怎么好像言外有意呢。
    那表情再配上语气，她没感觉错的话，这人就好像是在说她蛮横无理的啊。
    “力油未逮。”
    乔砂砂稍加思索，给出了答案。
    看着被自己骂还听不出来的乔砂砂，席意心里爽快了几分。
    拿到手机之后，他打开直播间顿时看到了一排“兵来将挡水来你掩”，数量之多就连粉丝们的彩虹屁发言也阻挡不住。
    他看了半天，才从观众的弹幕里得知今天下午的乔砂砂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怪不得乔砂砂会难得夸他，原来是说他土啊。
    不少人甚至就这样开始吐槽他油腻而不自知，土味又讨厌人。
    他们懂个屁，自己只不过是懂的如何表达爱就是了。
    席意看着满屏的恶意，又恼又气，现如今唯一能让他抓着发泄的就是乔砂砂了。
    看到自己旁边的人就是乔砂砂的时候，他灵机一动。
    既然乔砂砂悄悄骂他，那他也就骂回去呗。
    正好这还是一个游戏，要是乔砂砂受不了的话，就说明她玩不起呗。
    他还能顺手怼她一句连游戏都怎么玩不起。
    果不其然，就算是被自己骂蛮横无理，她也什么也没说。
    席意心中正处在得意之中，一时间竟然没有注意到乔砂砂的回答中有一个音拉得格外长，发音也有点奇怪。
    第一轮很快结束，竟然没有一个人被淘汰，很快就又轮到了席意。
    他绞尽脑汁思考了一通，终于趁最后一秒说出答案：“得天独厚。”
    “后顾之油。”乔砂砂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就像上一轮一样，她带着几分嘲讽的双眼也回望着席意，就像在说些什么一样。
    席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她刚才怎么把“后顾之忧”里的“忧”发音成了“油”，虽然席意也知道从事演艺圈这一行的人文化水平确实不高，但乔砂砂也不像是连这个成语都不会读的人。
    此时此刻，席意只觉得这个“油”分外辣耳。
    他这才回想起来，第一轮里的“力有未逮”这词，乔砂砂好像也发音错了。
    是她故意的吗，还是说是他的错觉？
    或许是因为刚才直播间里满屏都是“油”这个字，席意现在对这个字有些敏感。
    该不会是在说他油吧。
    这一轮淘汰的人是沈晴，她吐了吐舌头，下一轮就从她旁边的梁唤秋开始。
    再次轮到席意的时候，他皱眉吐出四个字：“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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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自在。”
    又有一个“油”字！而且这一次乔砂砂还是在盯着他看，按道理来说，应该看下一个人才对，她盯着自己干嘛。
    席意几乎可以确信乔砂砂在借成语骂自己油腻，一股不爽的怒火顿时从心中燃起。
    下一轮席意绞尽脑汁相处了一个：“立竿见影”
    结果却被乔砂砂回骂了一句“应油尽油”。
    不行，他也得想办法骂回去。
    终于轮到他了，前面的人说了一句“义愤填膺”。
    席意试图从脑海里找出一个既能骂乔砂砂没礼貌的词，又能接上这末尾的成语，然而就在他觉得自己灵光一现的时候，计时器“滴”的一下宣布了淘汰。
    “……”这么快就结束了？
    “席意淘汰了，快出来吧。”
    听到旁人喊他，席意不情不愿地挪开了位置。
    此时只剩下游戏里只剩下五个人，其中乔砂砂算是最游刃有余的，仿佛脑子里有一个成语词典一样不紧不慢地翻出里面的词汇。
    关键是……每个回答里还都奇怪地带着“油”字。
    参与游戏时所有人都紧张还不觉得，但等到被淘汰成为围观群众的时候，才发现乔砂砂的回答有多么的有意思。
    “油目共睹”
    “不油自主”
    “大油人在”
    关键是，每一次回答时还都抬起头看席意，而且每一个词语被改造之后竟然出奇地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就算是旁人本来没联想到席意身上，一看乔砂砂的目光，再想起今天下午席意的动作——怎么想都是在嘲讽吧！
    【？是我想的那种意思吗，这是在说席意油腻对吧哈哈哈哈。】
    【大油人在噗，大油人确实在这里呢，她看谁谁就是大油人这没毛病。】
    【啧啧啧乔砂砂有两把刷子啊，一边还能这么快找出对应的词，另一边还能带个“油”字，这该是什么脑子啊。】
    【不是，干嘛啊，玩游戏就玩游戏，夹带什么私货啊，不得不说老老实实玩游戏的席意真惨，都淘汰了还被讽刺。】
    【啥呀，不是席意先开始的嘛。我看第一句不是席意先说的她蛮横无理啊，只不过当时没人觉得奇怪，现在回想起来那席意那表情，肯定也是故意的啊。】
    看着周围人隐约投来的目光，席意额头上的青筋紧绷。
    甚至不由自主地锤了眼前的沙发一拳。
    这时候乔砂砂刚吐出一句“油来已久”，一看他这反应，顿时笑了。
    “怎么了席意，只不过是一个游戏而已……你不会玩不起吧？”
    “……”
    很好，当初席意试图借这个游戏来骂乔砂砂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
    谁能想到最后被说“玩不起”的人竟然变成了他？
    席意没了别的方法，只能暗暗祈祷乔砂砂赶紧淘汰，他已经能想象弹幕上都在刷什么了。
    然而不如他所愿，乔砂砂成功地留到了最后一轮，最后的对手是梁唤秋。
    “前所未油”乔砂砂又甩出了一个带“油”的词作为开头，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想要回答这个很简单，光是乔砂砂刚才就甩出了一大堆带着“油”字的成语，然而梁唤秋却诡异地保持着沉默，直到计时器发出“滴”声。
    啧，没意思，就这么就结束了。
    然而梁唤秋的面色如常，只笑着耸了耸肩。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如果你们怀疑我在放水一定是你们的错。
    行吧。
    乔砂砂叹了口气，再次拿起了信封：“我来看看这次的人是谁？”
    “哦，恭喜你——”
    “付老师。”
    付轻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是我？”
    确定这个消息之后，付轻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不爽，但很快就接受了。
    一瞬间的懵逼之后，他也想清楚了自己的这次导游到底是怎么来的，无非就是来骂他的人太多，反而让他的点击率不断上升，在剩下的人里面拿了第一呗。
    这两天被骂得多了，他已经逐渐开始习惯了那些谩骂，变得厚脸皮起来了。刚开始他还会因为弹幕上的话反思自己或者是感觉生气，但现在再看，那些话已经完全无法牵动他的情绪，就像是他们骂的是另外的人一样。
    付轻想通了，反正做什么都得被骂，他不如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了。
    导游嘛，这几天他也看苏茶席意两个人也知道了，所有的人都得听导游的，这不就是跟公司的人都得听他的一样嘛。
    看了一眼其他几个嘉宾，他冷笑了一下，都没一个好东西。
    正好来了导游这个机会，他做什么这些人都得受着。
    于是第二天晚上付轻把制定好的旅行计划给其他人看到时候，所有人都惊了。
    “早上五点钟起来？还是爬雪山？！”沈晴结结巴巴地指了指计划，“这开什么玩笑。”
    “沙罗特雪山是G国最出名的景点了，去那里有什么问题。”付轻一脸理所当然。
    可是他们的下一站要从F国飞往G国，光抵达附近的机场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而五个小时后，他们又要再次出发。
    “去雪山也就算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晚点出发，□□点钟走。”封思辰皱着眉开口。
    “我们时间不够，还是五点吧，各种预订的东西不好改了。大家觉得有困难吗？”付轻扫视了一下皱着眉的其他人，“觉得有困难的话，就自己克服一下哈。”
    --

 第92页

    “你——”
    这话的高贵口吻让常年当乙方的封思辰一下子握紧了双拳。
    乔砂砂算是明白了，这是准备趁着当导游的时候趁机搞一言堂啊。
    弹幕上也是一片谩骂。”
    【干嘛啊干嘛啊，当个导游很了不起吗？在这里颐指气使个什么啊，滚出去。】
    【本乙方人震怒！能自己克服的困难还叫做困难吗？改一下时间会死啊！我生气得朝着空气打了一套拳。】
    【别的人当导游的时候都好好商量的，这人怎么还把自己当回事了，呵呵。】
    【跟前面的苏茶和席意相比，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态度也差太多了。】
    “这么积极，是要去雪山上登基吗？”乔砂砂嗤笑了一声，“还在这练习怎么当皇帝。”
    然而诡异的是，付轻听了这话竟然丝毫不动怒，只是眯缝着眼睛看她：“用不着再说，我已经决定了。”
    然后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连夜到了G国。
    这一次的房间是单人间，尽管如此，早上五点的时候付轻还是一个挨着一个敲响了门，好确保他们及时起床。
    付轻早就看他们平日里睡到日上三竿的懒洋洋模样不顺眼了，他自己每天一早就能醒来，结果还要等这些人慢吞吞地爬起来。
    看着一个个人大喊救命痛苦得根本睁不开眼的样子，付轻只觉得爽快极了。
    唯独敲到乔砂砂房间的时候，却怎么也敲不开门。
    一连半个小时，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到最后，付轻甚至喊了酒店打开门，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
    付轻一个冷哼，不打算继续纠结：“她失踪了是吧，我们走，不管她了。”
    一句话之后便带领着困得要死要活的众人坐上了租好的车。
    *
    付轻等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点的晚上了，乔砂砂慢悠悠地逛完了附近的夜市，吃了点东西准备回酒店，正好遇到了回来的七个人。
    除了付轻还算是精神不错，其他的人全都灰头土脸又狼狈不堪，好几个身上还沾着泥。
    “你今天早上去哪了？”付轻忍不住问道。
    乔砂砂笑了一下：“哎呀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认床，睡他们家的实在不舒服，就自己花钱升级了一下。”
    “今天早上太累了没起来，原来你们还去叫我了呀？”乔砂砂一脸抱歉的样子。
    付轻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她经费充裕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自己把房间升级也没的说，毕竟还有钞能力。
    至于其他人，更是又累又困，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睡下，更没时间去纠结她今天早上到底去哪了。
    乔砂砂看着这些人的样子，冷笑了一下。
    付轻不怕骂，她就怕骂了？
    他敢订不合理的行程，乔砂砂就敢撂挑子不听导游的话。
    不就是拼一个不要脸，谁还怕谁。
    不过同样的理由不能用第二遍，第一天乔砂砂敢直接赖床是因为他们原定计划里还会回来，但第二天就不一样了。
    这天的日程依旧是从五点开始的，乔砂砂倒是能够及时起来，对其他人来说却依旧是个难题，相比于昨天的困和累，今天摆在其他人面前的难题还多了一个痛。
    他们全身上下的肌肉都酸痛不已，每动弹一下都是一种折磨。
    更让人感到绝望的是，这天的计划是去汉内诺蕾山脚下野餐露营。
    跟之前的雪山不同，汉内诺蕾山相对来说低矮得多，因为地理原因，格外适合观星，每当晴天的夏夜，天上的星辰就会格外明显，因此这个地方也成为露营爱好者最想露营的地方之一。
    在这个地方露营，众人其实原本也并没有什么意见，但前提是——不是在爬了一整天雪山之后。
    尽管这山比昨天去的地方好爬得多，但他们每走一步都不免得想起昨天窒息的经历，再加上浑身的酸痛和背上租的露营设备，让他们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唯有乔砂砂，走路轻快无比。
    看着这样的乔砂砂，所有人都不免有了几份嫉妒和羡慕。
    幸好，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爬到理想的露营地点也仅仅花了半天时间。
    付轻抹了把汗。
    看了一眼累瘫在地上的众人，有些不满地开口：“行了，休息得差不多之后，咱们就开始搭帐篷和炉子吧。”
    “席意，沈晴，罗相书，乔砂砂搭帐篷，我来生火看火，剩下的人去搭炉子和搬东西出来。”付轻指挥道，所有人眼里不约而同地露出几分烦躁。
    【？？？这才坐这几分钟就开始催人干活，资本家嘴脸也太丑恶了，这还是导游吗。】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别人搭帐篷什么的干重活，他在这里生火？不就是点个打火机的事吗？把活都给比人干。】
    【呕了，什么人啊，关键是这理直气壮的态度，一看就是做惯了老板的，拳头狠狠地硬了。】
    “快点啊。”付轻似乎一点也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还在直播呢，咱们一个团队的，得齐心协力呀。”
    听了这话，不少人正准备开口怼他，突然被一声小声的啜泣给打断了。
    “呜呜呜我都快累死了，就那么急着让我干活吗，搭帐篷好累啊你怎么这么没人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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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的人是沈晴，她双手抱膝，一抽一抽地流着泪，看起来颇有些惹人怜爱。
    周围的人顿时有点过意不去，封思辰连忙从怀里找出抽纸来，一边痛骂道：“就是啊……”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猛地被一声更加大的哭声打断了。
    所有人都惊异地往声音的来向看去，只见付轻嚎啕大哭：“怎么能……怎么能连你们都这样说我？！我精心策划的这行程你们之前挑三拣四也就算了，所有观众都来直播间骂我也就算了，怎么到现在没人性都说上了！”
    众人又无语又无奈，这付轻明明是加害者吧，偏偏还哭得这样惨，让人没有立场来说。
    付轻一看其他人这反应，心里更加得意了。
    不就是装白莲吗？不就是哭吗？谁不会啊！
    哭着哭着，眼看着沈晴都不好意思继续了，付轻还在继续嚎啕：“我真的……从第一天开始都没过一天开心日子，有时候我真的想知道我还这里干嘛啊都是，什么好都捞不着。”
    全场一阵静默，一时间就只剩下沈晴和付轻的哭声此起彼伏，还有弹幕骂的惨烈。
    【我被这人的脸皮厚度惊呆了，干嘛啊这是，不是他先让人家干重活的吗，人家抱怨两句还不行了。】
    【绝了绝了，我以为白莲就够恶心了，原来加害者当白莲更恶心！】
    【这些人一个个不是挺能撕的吗？治他啊，骂他之后我保证三天之内不黑你们，恶心吐了！】
    所有人内心一片无语之际，突然，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所以这么不开心，为什么不走？”
    “难不成……你是付不起违约费吗？”
    【可以啊，乔砂砂这个反矫达人出手就是不一样。】
    第35章 “虎毒不食子，所以我不……
    【笑死, 乔砂砂开口后我觉得自己爽多了。】
    【哎呦我去，付轻怎么还在嚎啊，嚎半天也就那一点泪, 别装了。】
    【这场面绝了, 一个人哭着想偷懒, 另一个人哭的声音比她还大, 这些人真是抓住收视率的流量密码了，谁哭谁有理。】
    【那我只能说, 撕吧，撕得再响亮些, 我给你们鼓掌。】
    【这俩人吧我都不怎么喜欢, 非要说的话我还是再踩付轻一脚, 当个导游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在这里作威作福了？什么玩意啊。】
    付轻一听有人说话，顿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抬起头来。
    用不着猜他也知道, 现在弹幕上一定是对他的一片痛骂, 要么是说他丑要么是说他矫情，那又怎么样，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地为所欲为, 管别人怎么看呢。
    付轻抬起头定睛一看, 一眼就确定了刚才说话的人是乔砂砂。
    她此刻正冷冷地看着他，眼睛里还带着几份不屑。
    付轻的眼泪没停下, 甚至还伸出手指着乔砂砂：“你——尤其是你！整日里冷嘲热讽是什么意思？仗着有几个粉丝就在这里肆意妄为、口无遮拦？还要不要点脸了！”
    乔砂砂一声轻笑：“我怎么口无遮拦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我可是真心实意地帮你想办法呢。”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面面相觑，乔砂砂这边还好，随便找了个大树倚在上面，时不时懒洋洋地开口，倒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而另一边的付轻可就可笑极了，他直接坐在了地上, 皱巴巴的脸涨得通红不说，还全脸是泪水，那场面让人觉得可笑极了。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封思辰看到这里试图出来打圆场，“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紧搭帐篷吧。”
    她先是拍了拍身边的沈晴，然后准备把纸递给了付轻。
    沈晴这时候也一脸懵，她刚才的突然爆哭倒是真心实意地，但一点也不忍耐地爆发出来也是因为心里也有几分想要夺眼球的想法，谁能料到现在的主角居然变成了付轻和乔砂砂。
    虽然这么想着，但看着旁边付轻的脸，她一时间也没了继续哭下去的想法。
    谁会跟这种人比哭得厉害啊，他们是还在幼儿园吗！
    沈晴的泪水倒是停了下来，付轻反而却没个完，他丝毫不顾封思辰的劝阻，把递过来的纸巾丢在一边，然后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什么实话！天天就知道指桑骂槐。”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像你这种有钱人与其在这里受委屈，不如直接退出节目来的爽快，反正违约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月的零用钱对吧。”乔砂砂一脸真诚，似乎觉得他的指控一点也站不住脚。
    付轻一时间竟真的跟着乔砂砂的思路走，思考了一秒违约金自己出不出的起。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考虑这个，不就是进她的圈套！
    既然装可怜了，他就装可怜到底，付轻委屈巴巴地再次开口：“好啊，现在甚至开始想让我走了，我就那么让你不顺眼吗？我道歉也给你道了，你到底怎么才能原谅我！？”
    只不过，这话放在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身上，倒还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可是一个长相普通甚至略带油腻的男人这样开口，直叫人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
    【啊这，这场面着实有点尴尬，虽然他很可怜，但是这个表情真的好好笑哦，别人也很尴尬我已经开始用脚扣大别墅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有句话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了，毕竟有些人是哭起来真的丑啊，哭了半天除了脸红了几乎没一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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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吧……哎呀就这样吧，糊弄过去得了，总不能在这里真的撕破脸吧，要不这样一来乔砂砂未免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然而乔砂砂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自顾自地站起来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野营设备。
    “为什么不敢相信我是真的对你好呢？”看着乔砂砂动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拿起了设备，“我偶尔说话是有点毒舌没错，可是我不会害你啊，毕竟你有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啊。”
    “我对你很好的。”说完，乔砂砂还一脸无辜地扭过头眨了眨眼。
    “……”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付轻只想起来乔砂砂当初给他留下的那几只橘子。
    黄黄的、圆圆的橘子，在桌面上滚来滚去……
    那场面一时间成为他的心理阴影，还有同时响起的那句“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这这这怎么又在说她是他爹了？！
    【绝了，“我去给你买个橘子”=我是你爹；“虎毒不食子所以我不会害你”=我是你爹，反正付轻这个不争气儿子乔砂砂她是认定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只知道脱口秀有call back，原来骂人也有！】
    【没毛病，都是他爹了，那乔砂砂管教付轻也是名正言顺的。】
    【啧啧啧我这个喜茶CP粉也站一秒钟乔砂砂，反正先给我们怼付轻下去，后面的事我们之后再说。】
    付轻猛地握紧了拳头，怒火攀上了顶峰之后，他却没再说话，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把面上的泪水一抹，自己独自脱离了镜头。
    从直播间的角度，尽管大部分镜头都给了正在搭帐篷的几个人，但还是能隐约看见背景中一个拿着烟的身影站在森林中央。
    【呃呃，在森林里吸烟……也真的是槽多无口了。】
    【？怎么录着节目还吸烟去了，开什么玩笑，有没有点素质了还？】
    其他人倒是时不时地过去喊了他两声，然而付轻却一点也不在乎，等到所有人都把野营地点收拾干净之后，天也快黑了，节目组临时提前了下任导游的宣布仪式，他才一脸冷漠地回到了帐篷旁。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的住宿在野外，这一回的游戏也相当简陋，是纯靠运气的抽签，没过一会封思辰就拿起了节目组给的信封。
    她清了清嗓子，一脸郑重地准备宣布：“是……”
    “乔砂砂。”
    最后念出名字的时候声音却格外地没底气，眼神下意识地瞟向了付轻。
    毕竟谁都知道，乔砂砂和付轻早就闹翻了，居然而现如今乔砂砂却要接付轻的班。
    这……就有些微妙了。
    然而在宣布这个结果之后，付轻却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还顺应着大家鼓了鼓掌。
    众人看着这样平静的付轻，总觉得内心有些发毛。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付轻就变了。
    他一改前两天的严酷，而变成了放养，这一次他不仅没早上五点就喊人起来生火做饭，甚至还让所有人慢悠悠地睡到了自然醒。
    再加上本来前两天本来就累，哪怕是在环境不怎么好的睡袋里也睡得正着，直到日上三竿，所有人才清醒过来。
    “哇，对不起，是不是耽误我们离开继续旅游了？”封思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看向站在一旁的付轻，不好意思地道歉，“我是最后一个起来吗？”
    【嚯你们还知道哦，我本来是看撕逼啊不旅行来的，结果看了一上午他们睡觉。】
    【哈哈哈封思辰小姐姐哪里知道自己不仅不是最后一个，还是第一个。】
    然而付轻这一次却出奇地好说话，他摇了摇头：“没关系，大家已经很累了。”
    尽管如此，封思辰还是懵懵地把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按照他们的原定计划，他们一大早就会离开露营场地，把租来的东西还回去后剩下的时间还来得及再坐轮渡去一趟不远处的达尼埃尔岛。
    只不过他们醒来的时候就到了中午，他们随便用火炉烧了点东西吃之后，就只剩下离开的时间了。
    “还要去达尼埃尔岛吗？”最终还是封思辰问了出来。
    付轻摇了摇头：“不去了，我们直接去酒店附近吃个饭吧。”
    一听这话，众人面色都轻松了不少，连下山的路途都觉得一场轻松。
    【？付轻什么时候转性了？这么好说话。】
    【额……所以是被乔砂砂一顿骂骂醒了吗？决定重新做人？】
    【我怎么看他这表情都有些诡异，我总感觉他是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诶。】
    同样的想法也在众人心理萌生，然而没有证据，谁也没有说出口来。
    直到当天的晚上，付轻带着所有人去了一家著名的酒馆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饭，所有人这才把最后的疑虑放下。
    这都到他导游生涯的末尾了，付轻还能做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之后他再变回那个难搞的样子也无所谓，到时候谁跟他起冲突谁倒霉。
    酒足饭饱之后，付轻喊了下服务员：“结账。”
    就在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准备站起来回到酒店的时候，席意无意之中看了一眼账单，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怎么这么贵？！”
    他的惊呼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定睛望去，只见账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15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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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桌子上空无一物的盘子，再看一眼账单，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的集体经费不多，平均下来，每位导游大概只能支配25000的额度，然而光这一顿饭就占了大半。
    导游们确实有临时决定去哪的权力，但至少也都在一定的范围内，怎么会。
    “没搞错吧……”沈晴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这最后的数字，然后把目光移向付轻。
    这酒馆是付轻选的，菜也是付轻点的。
    “可能是点餐的时候没注意到吧，没想到大家能吃这么多。”众人沉默，投往付轻地眼光中隐隐约约有些埋怨，然而付轻却只微微笑着，把大家的话给堵了回去。
    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却在暗爽。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付总是怕我们饿了，故意给我们点了些好吃的。”乔砂砂看着一大桌子的菜，才不信付轻是无意的。
    “是啊，我会从我的个人经费里抽出一些，帮大家垫上这次的饭。”
    众人听到这里皆是一愣。
    “倒是大方。”乔砂砂笑了笑。
    谁不知道他在当初的游戏里排名倒数第一，经费也是最少的，只有5000，那点钱弄出来够用什么。
    然而付轻却没接她的话茬：“对了，本来想回去之后再告诉大家的，既然如此，现在就跟大家说吧。”
    “因为工作原因，从今晚开始我就要会退出节目，我已经跟节目组说好解约的事情了，剩下的旅行就只能拜托大家继续了。”
    【？？？！！！】
    所有人都是一脑门子问号加感叹号，想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看他的表情又不似作伪。
    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要推出的事情上后，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这一顿价值不菲的告别宴。
    只有乔砂砂嗤笑一声，她算是明白了，原来付轻是这个打算。
    付轻怕不是被她之前的话给刺激住了，于是真的要走。
    然而这人光是走还不甘心，还要在离开之前把他们的经费花个大半，就算是走了也要恶心他们一把，让他们接下来的旅行里磕磕绊绊，节衣缩食地过活。
    这个想法更在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按照他们以往的标准，住的地方只需要普通舒适就行，用不着多么豪华，然而这一次付轻给他们定的却是最顶级的房间，那酒店甚至连换房也不允许。
    这样一来，就算是其他人也清醒过来了。
    一顿昂贵的晚饭再加上一个不能退的房间，这怎么可能仅仅是碰巧，这付轻不就是为了多坑他们一把，好让他们多花点钱吗。
    关键是，看着一脸热情洋溢地准备跟他们告别的付轻，他们还得笑着跟他告别。
    这样一来，心里就更憋屈了。
    与此同时后面的导游就更难办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接下来要担当导游的乔砂砂。
    “怎么？砂砂看来很不舍呀。”看着这样的乔砂砂，付轻笑了笑。
    然而乔砂砂却不紧不慢：“还好，需要我送你两个橘子吗？”
    “……”付轻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那倒也不必。”
    看着乔砂砂约莫会嘴硬着不肯求饶，付轻轻哼了一声，准备离开。
    众人站在酒店门口看拖着行李箱的付轻上车，心中有些复杂。
    而付轻看着他们，只有不断地暗爽。
    自己把剩下的钱花了足足三分之一，接下来的时候他们就老老实实受苦去吧，他可是会每天都坐在直播间里看笑话的。
    哪怕是付了不斐的违约费，付轻现如今也只觉得无比爽快。
    直播间里付轻挥手的模样，在他们中间，酒店大门缓缓合上。
    “对了。”酒店大门关闭的前一刻，乔砂砂的声音再次传来，清晰地传到付轻的耳边，“记得替我给两个嫂子问好。”
    镜头的最后，是付轻的表情一秒钟从得意变成惊恐的瞬间。
    【？？？两个嫂子，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看付轻这个表情，似乎是真的啊。】
    【草草草！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我经常去他直播间看，他总是在跟人发消息来着，他当时跟室友都说得是在跟女朋友聊天，现在想想……好像头像确实是不同的两个人的。】
    【！我惊了，这人在镜头底下还能这么大胆？！他不知道自己跟谁聊天都在直播间里能看出来吗？这是仗着艺高人敢渣啊。】
    【这人也太差劲了点吧，当合作对象光顾着自己不说还容易发脾气，当对象吧直接还出轨，有哪点钱有什么用啊，垃圾！】
    乔砂砂忽视了众人惊讶的目光，只耸了耸肩。
    “没什么，大家赶紧睡觉去吧。”
    付轻同时脚踏两只船这事，是在一年之后爆出来的，当时之所以上了热搜，还正是因为他胆子大到敢在直播间直播的时候还同时跟两个人一起聊天，但也正是因为直播，那时候的录像也成了他劈腿的证据。
    相比于那时候闹得轰轰烈烈，早点翻车，让他的两个女朋友早点结束识人不清的眼瞎阶段倒也是更好。
    再说了，付轻可是费尽功夫，才找到了那家价格离谱的酒馆和无法退订的酒店，如此苦心积虑想让他们过不好，乔砂砂也要给他一个回礼。
    “好了，大家都早点回去睡觉吧。”付轻一走，乔砂砂只能提前几个小时接过导游的职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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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开之前，她打了个哈欠，顺道叮嘱道：“付总一走，你们三个就轮流睡吧，每人睡一晚上单间。”
    “至于今天嘛……”
    乔砂砂的目光来回扫了两下，随便找了个距离自己最近的人：“就你吧，席意，然后是梁唤秋，罗相书。”
    席意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结果没什么意见。
    只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第二天的晚上有多难熬。
    付轻这么一闹，乔砂砂趁机也改了原定的旅行计划，把原本就不高的预算再降低了些，——除了她自己的。
    之前付轻时没能带着大家去的达尼埃尔岛依旧是下一个目标，只不过原先定的是在岛上住一宿，现在却直接换成了最慢的轮渡，在床上凑合一晚上。
    席意看着船上狭小低矮的双人间床铺，十分后悔昨天自己居然先占了去单人间的机会，在这么说，找一个宽敞些的单人间，也比在这里跟罗相书挤在一起强不是？
    他倒是也羡慕乔砂砂，直接买了最顶级的房间。
    奈何在之前当导游的时候，他为了给女孩们“惊喜”，把自己的个人经费花得省不了多少，现如今别说是升舱了，便是去餐厅多加顿饭都觉得有些困难。
    看了一眼正瘫在床上的罗相书，席意着实有点嫌弃。
    纠结了一阵，他还是把梁唤秋喊到了甲板上。
    “怎么了。”梁唤秋刚把自己的单人间收拾干净，这时候被席意叫出来，还有些莫名其妙。
    “我想……跟你换下房间可以吗？”席意叹了口气，一副很忧虑的模样。
    “为什么。”梁唤秋拢了拢头发，眼睛里闪过一丝沉思。
    “因为……我害怕鬼。”席意脑子里转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来。
    “？什么？”梁唤秋被这理由惊到，轻声笑了起来。
    “在我们家乡的传说中，月光是给鬼照明道路用的，我这边的船舱迎着月亮，我晚上会怕鬼出来而睡不着觉，所以……想跟你换一下。”看着梁唤秋狐疑的目光，席意编出了一个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谎话。
    反正想睡更好条件的单人间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就在梁唤秋冷笑一声，准备回答的时候。
    只听见身后吱呀一声轻响，后面的门突然打开。
    “怪了，你还怕这个？”
    他们两个下意识的回头过去，却只见乔砂砂惊讶地挑了挑眉。
    席意顿时有些尴尬，谁能想到乔砂砂的房间正好在他们身后，还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嗯……还是有些吓人的。”席意一看乔砂砂眼中的嘲讽，顿时不爽了起来，但为了自己理想中的房间，他还是继续忍耐。
    “害怕吓人的东西是吧？我给你这个，不用谢。”
    突然，乔砂砂上前两步，塞给他一个什么东西。
    席意茫然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玩意——一只圆圆的镜子。
    “多照几下镜子，就什么也不会害怕了。”
    【？等一下，这是在说席意长得吓人吗哈哈哈哈。】
    【笑死，不就是想换一个房间吗，怎么连怕鬼这种扯淡借口出来了、】
    【啊啊啊来个人快看梁唤秋那宠溺一样的眼神……绝了呀。】
    第36章 “总比连说话都占不到上……
    席意倒是知道甲板后面就是头等舱的位置, 但谁能猜到，好巧不巧，他们两个人居然正好站到了乔砂砂那间房的前面。
    现在的乔砂砂一脸烦躁, 只觉得想吐, 现在看着矫情的席意, 更是想直接吐到他身上去。
    她忌讳不多, 唯一的毛病就是容易晕船，奈何下一站要么是达尼埃尔岛要么是一个隔壁的岛国S国, 节目组给她的几个选项里都有坐轮船这一项，她几乎怀疑节目组就是故意为难她的。
    幸好乔砂砂还剩下不少经费, 便把自己跟沈晴的普通舱升了级, 好歹床铺都舒服了些, 不会再躺在低矮潮湿的普通房间里。
    眼看着沈晴还在餐厅吃饭，乔砂砂就准备先回来休息一会, 谁知道这房间实在是隔音太差, 她刚休息了一会，就碰上了席意在外面吵吵嚷嚷。
    还是以怕鬼这样的扯淡理由。
    按惯例来说，乔砂砂一向都是能远离梁唤秋就远离一点的, 原本听到这事她也没打算掺和。
    然而眼看着席意还要站在那里还要说个没完, 再加上自己头晕眼花，一时间气上心头, 拿起镜子就冲了出来。
    被清冷的海风一吹，再看一眼席意那憋屈的眼神，乔砂砂觉得自己内心爽快多了。
    席意茫然地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了一眼，内心也有些烦躁，头一个念头的得却是这乔砂砂怎么又出来多管闲事了。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刚才乔砂砂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他用镜子习惯？是说他跟鬼也差不多吗？
    “镜子还给你, 还是多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吧。”席意冷笑一声，把镜子丢了回去，“看来你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总比……连说话都占不到上风的人强。”乔砂砂只是笑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轻蔑，似乎在说连呈口舌之快都不会，还能干什么？
    席意这阵子算是看出来了，跟乔砂砂吵架准没什么好事，他也不想再继续掰扯，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他扯了一下梁唤秋的手臂：“跟砂砂你没有关系，我们吵到你了是吧？来，唤秋，我们换一个地方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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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有关系？”梁唤秋挑眉，“乔导游指定的顺序，咱们就算是私下里换了房间，也得告诉砂砂一声才对。”
    一看对方要逃跑，乔砂砂来了兴致，双手抱拳看着席意，饶有兴趣地问道：“怕鬼是吧？怎么之前没听你这么谈起过。”
    席意脑袋都大了，只能用恼怒掩盖自己的心虚：“之前那几天月亮没出来，而且房间也都在背着月亮的角度。”
    “这么说，你是怕月光哦。”乔砂砂听了更觉得好笑，“这又是哪里的习俗，我倒是从没听说过，别人都是看了月光，想要跟人家表白，你这倒好，反而是怕月亮。”
    “倒像是，跟鬼有过一段虐恋一样。”
    弹幕上也争吵起来。
    【所以席意到底是哪里人啊？怎么还有这规矩是我见识短了么。】
    【呃呃，我看了一眼。他是个正儿八经H城人，跟我同一个省，反正我没听说过有这规矩。】
    【？本土生土长的H城人不得不出来说话了，我们哪可没这破毛病，怕黑也就算了，谁还怕月光啊，还什么月光跟鬼有关？没听说过。一看就是他在说谎，别的也就算了，侮辱我们H城人可不行。】
    【那也不能直接说席意就在说谎吧，每一家的规矩还不一样呢，你家没有不一定意味着席意家没有这传说，求同存异不行吗？】
    【额……他就是想住单人间吧，我看了一眼梁唤秋的房间，确实比他的舒服了些，能理解咱们“贵公子”接受不了这破地方，不过要想换的话老老实实说不就完了，怎么还找了个这蹩脚的借口，无语！】
    席意张了张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然而所有的理由已经被刚才的乔砂砂堵了回去。
    最终他一脸烦躁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就当我没提这事，我走了。”
    说完，席意便再也不顾两人的表情，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乔砂砂还在喊他：“诶？别走啊，再等等月亮又要从云里钻出来了，你锻炼一下胆量呗？”
    然而席意非但没有因为她的话停止脚步，反而越走越快，不一会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
    “啧。”乔砂砂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
    然后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了旁边的梁唤秋，才发现他正笑着。
    那笑容清清淡淡却异常温柔，一晃神，她似乎回到了好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有些幼稚，一遇上公园里打□□中礼物和套圈拿娃娃的小摊就走不动路，非得下场玩几把才行，幸好她的水平还算不错，有时候也能收获不少。
    当她兴致勃勃地拿起东西展示给梁唤秋的时候，他脸上浮现的就是这样的笑容。
    然而那笑容转瞬即逝，只不过嘴角的些微变化，梁唤秋面上又换回了那种客套中带着几分疏离的商业微笑。
    “谢谢你了，砂砂。”
    “没什么。”乔砂砂觉得这气氛有些难熬，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准备要回到自己房间，“那我先回去了？”
    梁唤秋先是“嗯”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像是忽然又想起什么一般，他又喊住了乔砂砂。
    “等一下。”
    “嗯？”
    乔砂砂看着这样的他有些困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梁唤秋脸上的思索转瞬即逝，在她质问的那一秒钟才想好自己准备说些什么。
    “我们明天应该什么时候起床？”
    哦，原来是这个。
    乔砂砂回想了一下这轮渡抵达的时间：“我之前说了早上八点半在甲板集合吧，但餐厅的早餐似乎八点前才有，你自己看什么时候方便。”
    “这样啊。”梁唤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乔砂砂又要转身，他再次喊住了她，“明天上午去看观浪崖的话，还来得及去做石笛吗？”
    似乎是怕乔砂砂觉得奇怪，他半天又补充了一句：“我还对做这个还挺感兴趣的。”
    乔砂砂皱了皱眉，她记得梁唤秋之前似乎不是这样让人费心劳神的性格，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怎么现如今变得这样奇怪。
    然而毕竟她现在还是导游，只是耸了耸肩：“节目组会安排好的，我记得他们给我们……”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被天空中传来的响声打断。
    同时传来的还有炫目的光彩，乔砂砂下意识地往夜空看去——是烟花。
    只见几束小小的光线往天空飞去，然后在半空中散开，形成一片小小的爱心，就像是一朵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般转瞬即逝，只留下一片漆黑的夜色。
    紧接着新的烟花升腾而起，聚成了五彩的扇形，然后是下一个……
    她都忘了，这是达尼埃尔岛的习俗。
    岛上的人们每年夏季都会对鬼神进行祭祀，方式就是在夜晚点燃烟火，而他们围着篝火进行舞蹈。
    她倒是知道岛上有这样的风俗，但节目组没提，她一时竟然忘了这回事。
    想不到正好在甲板上见到了。
    乔砂砂从小就喜欢烟花，绚烂、缤纷、夺目，长长久久地积蓄力量之后，在众人的仰望面前炸裂出最深处的力量。
    ——就像是偶像一样。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想在舞台上了，跟烟花也是一样的。
    竭尽全力、汗流浃背、全力以赴……就为了众人面前那短短几分钟的光芒四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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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
    积蓄自我，然后……绽放。
    一时间，她的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眼看着烟花越来越大，周围人甚至开始闭着眼许愿。
    乔砂砂也下意识地跟着双手合一，默念了一个心愿。
    ——如果可以的话，这一次就让她改变这一切吧。
    烟火绽放了十几分钟，一声巨响之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乔砂砂回过神来，才发现甲板上已经满是上来看烟花的游客，成双结对。
    她这才意识到梁唤秋还站在自己的旁边，刚才一直没说话。
    “哦，对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梁唤秋摇了摇头：“没有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笑了笑，转身下了甲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乔砂砂挠了挠头，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她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回到房间之后，她才猛的想起来。
    她和梁唤秋……之前也看过这么一场烟花。
    那时候她才大三，城里还没禁烟花，每年元宵的时候，学校不远处的那个小湖上就会放起烟花来，吸引了不少情侣和家庭。
    她和梁唤秋当然也去了。
    和现在一样，当时的她也双手合一许了一个愿望。
    只不过那时候她想的是，要是能重新出道就好了。
    然而谁能想到后来她的愿望成真了，然后又失败了。
    想到这里，乔砂砂苦笑了两声，摇了摇头。
    然而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忘记了些什么。
    这时候，门突然响了两下。
    “？”
    会是谁啊，如果是沈晴回来的话应该也用不着敲门，她有钥匙。
    乔砂砂有些狐疑地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穿着制服，表情彬彬有礼，是轮渡上的服务生。
    “我们这里为头等舱的客人准备了晕船药，请问您需要吗？”对方用英文说道。
    “啊，谢谢。”
    乔砂砂接过那板药片，谢过了对方。
    她当时原以为不会在轮渡上坐太长时间，又不愿意带太多东西，把程曦塞给她的晕车药丢出了行李箱，结果吃苦受罪的又成了她自己。
    她看了一眼药片，确定了是她常吃的药，这才放下心来，找了杯水把药片吞了下去。
    或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好多了，混沌的脑子里终于清醒了许多。
    乔砂砂无意识地又看了一眼红色药片，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板药片背后的使用说明……为什么是中文？
    她现在明明是在国外，难道说就这么巧，正好轮渡上准备的药，正好是她常吃的？
    还是说……有人给她送来了这药。
    可是会有谁知道自己晕船啊？就算是在直播间里看，也只能看出她有些疲惫，一进门就躺在了床上，但晕船这事她却是谁都没说过。
    不对，还有一个人。
    ——梁唤秋。
    乔砂砂蓦地皱起眉来。
    梁唤秋当然知道自己晕船，这药是她常吃的，他也帮她跑腿买过。
    周到如他，会想起准备各种药类也不奇怪。
    但是……
    乔砂砂敛了敛眉，若有所思地再次打开了门。
    轮渡上的服务生见她开门，自觉地跑过来问她有什么需要。
    跟上次开门看到的服务生是不同的人。
    乔砂砂点了点头：“我有点晕船，麻烦你能给我拿些药来吗？”
    服务生应下，五分钟后，乔砂砂的门被再次敲响。
    “给您。”
    乔砂砂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眼神暗了几分，谢过对方之后就又回到了床边，把药塞到了自己包里。
    从直播间里乍一看，她只是像在预防回来时再次晕船，多要了几片药。
    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是在印证两次晕车药到底一样不一样。
    第一次收到的红色药片，包装甚至还是中文的；第二次收到的则是白色的药丸，包装相比于之前收到的精致许多，上面甚至还印着轮渡的名字。
    到底哪个才是轮渡提供的服务，一目了然。
    所以……是有人特意送来的对吧。
    那唯一可能的人选就只能是梁唤秋了，想到这里，乔砂砂咬了咬下唇。
    或许是因为药物起效了，头脑清明了许多，她蓦地想起了之前忘记的事情。
    □□宵节时那场烟花进行了很长时间，放到后面，其他游客都全都散开陆续回家。
    只有她还依依不舍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会不会还有剩下的烟花继续点燃。
    梁唤秋看着这样的她，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终于忍不住搭了一下她的肩膀：“等到明年，我们再一起来看吧。”
    当时她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嗯，约好了哦，不许反悔。”
    然而还没等到第二年的元宵，他们就分了手，市里也贴上了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公告。
    那个约定，自然是没有实现。
    直到刚刚。
    她突然想起了梁唤秋刚才的莫名其妙的举动，好像就是在低头看了时间之后。
    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乔砂砂的脑子里突然开始有点混乱。
    跟梁唤秋的这段恋爱，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她早就已经想不起来什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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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的她也只是想要改变自己的结局。
    但回头去找梁唤秋这件事，却奇怪地从未曾进入过她的脑海。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没想起他，还是不愿意去想。
    但事到如今，当破镜重圆的想法进入脑海中后，她第一感觉却是……难以理解。
    就好像是他们只是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分离，各自独自成长，然后再见。
    过了一会，乔砂砂冷静下来喝了口水。
    她的情绪现在倒在其次，光是她的职业要求，就决定了她目前不应该谈恋爱。
    想到这里，乔砂砂打开了手机。
    又到了手机开放时间了，刚才节目组也送来了手机。
    她打开微信，给梁唤秋发了个消息。
    “有事想跟你单独聊聊，我们一楼甲板见，别让摄像头跟着。”
    乔砂砂向来果断，既然有了想法，就想要立即确认。
    其实她早就想跟梁唤秋聊聊了，只是摄像头全程注视着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机会。
    “好。”
    既没问她原因，也没问她怎么甩开摄像头，对面的人迅速答应了。
    乔砂砂看他回复，也开始了动作。
    有了这几天的观察，她大抵也猜到了直播间是如何运作的。
    白天活动时，编导们时时刻刻盯着摄像头，他们很难脱离摄像头之外，但在晚上就不一样了，晚上大部分人都窝在房间里，不需要编导们来回切换镜头，也就给了他们机会合理摸鱼。
    这时候他们的积极性也不会太高只不过会时不时地盯上屏幕一眼，而且摄像头又不会跟到房间的洗浴室内。
    这时候只需要造成她去洗漱的假象，再悄悄地离开房间。
    骗过镜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这样想着，乔砂砂抱起了衣服走向了洗浴室。
    正门正好是在洗浴室的隔壁，摄像头的死角。她面色如常地进入洗浴室，打开灯光、水龙头和排气扇，过了一会再走出房间。
    出门之后，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直播间。
    果不其然，没有人注意到她已经离开。
    节目组也没有切换到其他的镜头。
    而另一边，梁唤秋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也同时消失在了直播间的镜头里。
    等到乔砂砂下到一楼甲板的时候，梁唤秋正在打电话。
    看来也是想趁摄像头不在，跟谁说些什么。
    乔砂砂吸了口气，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准备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刚一走近，却听到了对方的轻笑声。
    “想我了？再过不久我就回去了，再忍耐一下吧。”
    那语气轻柔，甚至跟当年面对她时如出一辙。
    乔砂砂愣了一下，这时候梁唤秋也看到了她，冲她点了点头，面色却没有丝毫地尴尬。
    他跟电话那端的人告了个别，声音中笑意依旧：“我挂了，有机会的话再打给你。”
    就在梁唤秋关闭手机的那个瞬间，乔砂砂的眼神正好捕捉到了他的手机壁纸。
    是一男一女紧贴在一起的合影，男人把手放在女孩的身后的沙发上，而女孩笑的温柔，轻轻地倚靠着她，看那亲密模样，显然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男人是梁唤秋没错，那女孩她不认识，多半不是艺人，但长相却十分可爱，这样看起来和他是相当登对的一对情侣。
    所以……刚才是在跟他的女朋友打电话吗？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乔砂砂第一感觉却是松了口气。
    然后，复杂滋味后知后觉涌了上来。
    “怎么了？”梁唤秋对她的心思全然不知，看她来了便开口问道，“喊我有什么事。”
    还没等她开口，梁唤秋就先自己又接了一句：“哦对了，刚才给你的晕船药你吃了吧，好点了吗？”
    他敞亮的态度反而让乔砂砂迟疑了一会，然后才笑道：“哦？原来药是你给的啊。”
    “服务生没有提到我吗？”梁唤秋怀着笑意摇了摇头，“我英文不好，是我没说清自己的意思，忘记叮嘱他告诉你了。”
    乔砂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谢谢你了。”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必要再问了。
    “我们也正好叙旧。”梁唤秋把背靠在了围栏上，任凭海风吹着他的衣衫，“看到我来，很惊讶吧。”
    “确实。”乔砂砂点了点头。
    “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能参加综艺，谁让我那倒霉催的艺人签了合同又要毁约呢。”梁唤秋叹着气，“你懂得，岚山是个小公司，比不上你们景江娱乐。”
    乔砂砂“哦”了一声，她知道，梁唤秋带的艺人除了一个影帝外，还有一个去年刚出道的男团，就算是她也颇有耳闻，里面的C位脾气不太好。
    “看来还得感谢节目组，能答应换人。”乔砂砂随口应道。
    “这倒是。”
    *
    另一边，沈晴已经回到房间十分钟了。
    怪了，怎么乔砂砂还在洗澡。
    沈晴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砂砂。”
    然而无人应答。
    可明明那边还有水声响起啊？
    沈晴顿时清醒过来，可算让她抓住乔砂砂的把柄了。
    她慢吞吞地站起来走了过去，一边还在嘴里喊着：“砂砂？你在不在啊，能不能让我先进去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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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行动也让切镜头的编导和直播间的观众也开始疑惑了。
    说来也是……乔砂砂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眼看着里面一直没做出回应，沈晴不再犹豫，咔嚓一下打开了门。
    果然，里面空无一人。
    沈晴把灯一一关上，走出来装成自言自语的模样：“怪了，砂砂出去怎么忘记关灯了。”
    这一下可惊醒了直播间的众人。
    编导急了，开始疯狂扒拉各地的镜头。
    终于在一楼甲板楼梯附近找到了乔砂砂，直播间的镜头毫不犹豫地切了过去。
    【怪了，我竟然都没发现乔砂砂出去了，我还以为她还在那里洗澡呢，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直播间镜头也没人切，这谁知道啊。】
    【诶？这是在一楼甲板吧，乔砂砂在跟梁唤秋聊什么呢。】
    【？！等一下，这俩人说什么呢？是他们俩我没看错吧？】
    第37章 “换成这种语言，你总能……
    直播间找到乔砂砂的时候, 她和梁唤秋其实正准备结束谈话上楼。
    两个人都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也结束了话茬，一个回她的头等舱, 一个回他的单人间。
    两个人并排上着楼, 正好遇上迎面从二楼冲下来的服务生, 对方手里的托盘上还拖着两杯酒,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他们。
    梁唤秋顾不得多想，下意识地挡在了乔砂砂的面前。
    然而对方的整个重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梁唤秋不得不往后退来保持平衡。
    然而他的后面却是空荡荡的楼梯。
    眼看着他就要往后摔倒，乔砂砂下意识地一手拉着旁边的把手, 一手拽住了他的衣领。
    有她的这一遮挡, 梁唤秋往后倾倒的趋势瞬间改变, 甚至还随着衣领往前扑去。
    那个瞬间，乔砂砂的面孔猛然放大, 梁唤秋只觉得她两眼明亮亦如天上星辰。
    两个人最近距离不过一拳, 乔砂砂甚至还紧紧拽住他的衣领，要是没有旁边的人，乍一看就像是乔砂砂抓住对方的衣领要他吻自己。
    镜头切过去后, 观众们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这副暧昧场面, 弹幕顿时暴动了起来。
    【？！？！等一下，你们居然认识？我以为我只是随便拉郎, 原来磕到的是真的。】
    【抓耳挠腮，节目组赶紧把刚才的录像给我找出来，我要知道他们刚才到底聊了什么！】
    【绝了，感谢旁边服务生小哥的助攻，我又默默地磕到了。】
    这时候旁边的服务生也趁机稳住了身形，抬起头来向他们又道谢又道歉。
    而乔砂砂只是松了手, 朝他微微点头表示无碍。
    虽然没摔下去，但对方手里的酒却是结结实实地弄了梁唤秋一身，白色衬衫被水浸湿之后露出隐约线条来。
    一看弄成这样，两个人也没再说什么，各自回了房间。
    乔砂砂打开房门的时候就觉察到沈晴已经回来了，不仅如此，她还关上了洗浴室里的灯，显然是发现了她之前偷偷离开。
    她看了一眼自己直播间的几乎疯狂的弹幕，她瞬间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沈晴却对她的情绪恍然未知，甚至还尤为天真地问了一句：“你回来了呀，去哪了这是？”
    “直播间不是可以看吗？”
    “是吗？我看直播间还以为你在房间里，还以为你是特意躲着跑出去的呢。”瘫着床上玩手机的沈晴坐起身来，“喊你的时候没人回复差点吓我一跳。”
    乔砂砂面上笑意依旧：“那你就那么直接闯进去了？万一我真在里面，只是没听到你呢。”
    “……”沈晴有一瞬间的尴尬，“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哦？原来关心则乱指的是……一关心别人，就乱开别人门哦。”乔砂砂冷笑道。
    沈晴不自觉地看了眼弹幕。
    她原本以为弹幕上会都在骂乔砂砂不遵守规则，乱跑出去，可现如今被她这么一闹，怎么都在骂她不顾别人洗澡就乱开门呢！
    想到这，沈晴也烦躁起来，想个办法强行结束了话题。
    另一边，梁唤秋看到两人不再争吵，也悄悄关闭了直播间，把手机还给了节目组。
    回到房间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晕船药，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注意到晕船药背后的中文，是他的疏忽，只不过看她那个面色苍白样子，他又不忍心看她继续熬下去。
    偏偏又不好以他自己的名义送出药，看来只能委屈那位帮他送东西的小哥了。
    梁唤秋回想起自己刚才跟乔砂砂的谈话。
    那些话半真半假，比如说来这综艺的原因是真的，但他心里也没那么抗拒，反而有些隐约的憧憬。
    只不过那些话他永远不可能说出口。
    毕竟他也知道他们永远不会复合了，因为她的职业，因为她的性格。
    因为她天生属于舞台中央，会有无数的爱朝她汹涌而来，而他的那份与其他人的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但有时候，他还是太贪心了。
    其实能够离她近一点就好了，但偏生不知足，还想着想多看她一眼，多满足她一个心愿。萌动的爱意撺掇着他做出傻事，明明他自己也知道那是求之不得的水中月。
    梁唤秋有些懊悔地用被子蒙住了脸。
    明天，一定离她再远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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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然而等到了第二天抵达了达尼埃尔岛上之后，乔砂砂却如同放下了什么心结一般，面对他时却是异常轻松与畅快。
    看到这样的乔砂砂，梁唤秋有些哭笑不得，开始回忆自己昨天到底是跟她说了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转变。
    而另一边的乔砂砂连迈向观浪崖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一整天的旅途都顺利无比。
    殊不知弹幕上因为昨晚的那一幕已经炸了，尽管他们一整天都正常无比，可观众们现在却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觉得不对劲。
    【本桥梁CP粉卑微脑内给自己发糖中，对视一眼是有默契，俩人不看对方是害羞，一人看另一个人没注意到是暗恋，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绝美一对！】
    【是不是只有摄像头消失他们才会谈话，那我们怎么看？所以是薛定谔的CP吗？呜呜我不就是想嗑糖嘛。】
    【我不听我不听，别看他们现在没互动，背后肯定有猫腻！】
    直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在达尼埃尔岛上要住上一晚，原住民在夏日总爱围绕着篝火唱歌跳舞，他们七个人闲来无事便也坐在周围远远看着。
    谁料中途却下了大雨，部分摄影师生怕机器进了水，忙不迭地躲回了屋子，只剩他们在不远处躲雨。
    眼看着节目组的摄像机离开，乔砂砂瞥了一眼拿出手机开始聊微信的梁唤秋。
    不自觉地就想起了昨天自己听见的那句话。
    他好像是说过有机会的话再打给对方……该不会现在就要跟她打电话吧。
    果不其然，梁唤秋的手机里不一会就传来了唤起通话的声音。
    乔砂砂下意识地正要离开，然而对方接的飞快，
    这么近的距离之内，乔砂砂能够清晰地听到梁唤秋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喵。”
    是一声软绵绵的猫叫。
    “……”正想离开的乔砂砂愣了一下，停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步伐。
    “来来来你快给他多叫两声！让他早点滚回来接你。”一个暴躁的年轻男声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我算是受不了这家伙了，这才几天我家地毯就换了三次了！全让它给我划烂了！”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接着一声的猫叫。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再忍耐一下它。”梁唤秋一脸无奈。
    “你可以接视频吧，不管了，让它看你几眼，我感觉再看不到你，它就要想你想得疯了！”对方瞬间把通话切成了视频，一只橘猫瞬间出现在了屏幕上，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镜头另一端，尾巴还轻轻摆动着。
    对方还在不停地抱怨：“你看吧，它一看到你就开始装乖，我都服了……等一下，你旁边的这个妹子是？”
    乔砂砂这才看清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出现在了镜头边缘，露出半张脸来。
    眼睛往旁边一扫，正好注视到了正在看她的梁唤秋。
    “这是我家的猫，最近在拜托朋友在帮我养。”梁唤秋注意到她的眼神，跟她解释道。
    所以……昨天的那句“想我了？”的主语应该是“猫”，后面的“再过不久我就回去了，再忍耐一下吧”则是跟濒临崩溃的朋友说的。
    “……是吗？真可爱。”乔砂砂还沉浸在自己单方面误会他的尴尬之中，随口回复道。
    梁唤秋知道她喜欢猫，也把手机放在了两人之间，好更方便她看猫。
    另一边的男生似乎天生自来熟，看她这样回答，索性一把抱起猫来，凑近手机镜头，然后继续抱怨：“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要不我也不会答应梁唤秋养她了，但就是脾气太差，跟野猫一样。”
    野猫？
    看着被镜头猛地放大的猫，乔砂砂心中一动。
    不知怎的，她蓦地想起了之前在学校里的那只流浪猫，跟眼前这只长得像极了。
    但也许……橘猫本身就长得相似吧。
    那是一只可怜的小母猫，瘦弱不说，腿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时不时地去拿些猫粮去喂它。
    原本离校的时候，她就准备带它离开，但谁知道等到离校那天，她在学校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它。
    乔砂砂看着眼前猫咪左眼圈的一撮白毛，越看越觉得眼熟，这跟她记忆里的那只猫也太像了吧。
    该不会……是梁唤秋带走那个小家伙吧。
    眼看着梁唤秋关上了通话，但那通话质量不高，乔砂砂还是没能确定这猫的身份，她索性直接问道：“你还有这猫的照片吗？挺可爱的。”
    梁唤秋有些惊讶，但很快也打开了相册，翻看了一下，找到猫咪那几张之后：“给你。”
    就在他切换的那个瞬间，乔砂砂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壁纸……是一张风景图，跟昨天的看到完全不同？
    这是什么情况。
    乔砂砂按下心里的好奇，开始认真端详那几张橘猫的照片。
    那画面显然是梁唤秋在家拍摄的，橘猫在暖色的家居之间跳来跳去，眼眸也是亮晶晶的，时而露出粉色的小爪，时而只在摇着长长的尾巴。
    里面照片不少，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两段视频，乔砂砂很快就分辨出了结果。
    不是之前的那只猫，它是一只公猫，年龄也和那只对不上，腿上也没有那道长长的疤痕。
    乔砂砂摇了摇头，开始嘲笑自己的荒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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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佯装着继续看猫，扒拉了几张照片发现就翻到了尽头，不经意间露出了其他的照片。
    乔砂砂手下一顿，把照片迅速拨了回去。
    “很可爱，谢谢。”
    但不小心窥到的那张照片却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那是一张五六个人聚餐时的合影，所有人都笑着比耶，昨天自己看到的那张壁纸应该就是这张图……准确的说，这张图的一部分。
    只看那一部分截图的话，只觉得梁唤秋跟身边的女孩异常亲密、
    可看一看全图，就全然不是那回事了。
    聚餐时的那排沙发显然不怎么宽敞，要想合影只能挤在一起，而女孩身后的那只手臂甚至压根就不是梁唤秋的，而是他旁边的另一个男孩直接伸了过去。
    这样一看，原本的暧昧气息荡然无存，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聚餐合影罢了。
    乔砂砂有一瞬间的无语。
    所以这个家伙拿这图当壁纸？
    梁唤秋浑然不觉地接过手机，完全没注意到在他推出应用的时候，乔砂砂正在偷看他的壁纸。
    又换了一张。
    这一次的壁纸跟刚才风景图完全不同，是他拍的自己家的猫。
    “……”
    乔砂砂醒悟过来，这个人该不会用的是动态壁纸吧。
    现在的手机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功能，随机选取相册里的几张照片当做手机壁纸。当壁纸的时候又会根据图片的大小自动裁剪。
    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还有用这种的壁纸吗？也太老土了吧。
    乔砂砂还在满心思吐槽的时候，完全不知摄影机已经不知不觉地修好跟在了他们身后，看到这一幕的观众在弹幕上已经默默地磕上了。
    【呜呜呜猫猫可爱，砂砂也可爱。】
    【嘿嘿嘿别人都在自己玩手机，就他们两个在看猫，是谁磕到真的了？是我！】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沈晴的表情有点奇怪吗，她凑那么近真的不是在偷听吗……真的很刻意诶。】
    此刻的沈晴正抱着椰子，不自觉地又往两人的方向凑了凑。
    乍一看她只是面朝大海在看海，而身后的两个人则是围着篝火聊天，谁也不碍着谁，然而实际上没过一会沈晴就装作不经意一般往后推了推。
    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呢，说得那么开心。
    再联想起之前乔砂砂偷偷去找梁唤秋的事情，她还是觉得两人之间有点不对劲。
    就在她再次准备往后挪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身后抵住了什么东西。
    沈晴茫然地抬起头来，却只看见俯瞰着她的乔砂砂，眼神危险。
    “怎么了？砂砂。”沈晴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来。
    乔砂砂没工夫跟她废话，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只不过是想问一句，没人教过你不要偷听别人讲话吗？”
    “不是，我真的没有，我这不是在……”
    沈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乔砂砂不耐烦地打断。
    “听不懂是吧？那我换种说法。”
    “汪汪汪汪汪汪。”乔砂砂抑扬顿挫念完了一串。
    “？”沈晴茫然地眨了眨眼。
    “换成这种语言，你总能听懂吧。”
    “……”
    沈晴哑口无言。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这是在说沈晴是狗对吧。】
    【噗主动翻译，乔砂砂也是很体贴了。】
    【不过也是，只有狗才听不懂人话，也只有狗才不知道不能偷听别人讲话呢，欢迎那谁对号入座。】
    第38章 “既然任劳任怨……那还……
    “我真的没有偷听, 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沈晴一怒，愤而站起身来，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然而她实在坐在那里偷听太久, 站起来的瞬间只觉得双腿酥麻麻的一片, 一转眼就又跪下身去, 整个人软趴趴地摔在了海滩上。
    再加上刚刚下了小雨, 沙子和泥水一下子弄了她一整身。
    沈晴狼狈不堪地站起身来，愤恨地跺了跺脚, 然而腿麻仍不绕过她，她只能半弯着腰缓解身上的反应, 脸上还龇牙咧嘴着。
    “我也解释清楚了, 你为什么就听不懂呢？”乔砂砂不急不缓, 按照她的原句回复了对方。
    沈晴双手扶着退，艰难地站起身来, 心里也在暗暗叫苦。
    她本来只想站起来理论两句, 谁能想到，竟然直接在镜头面前出了丑。
    沈晴咬牙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像机，也不知道弹幕上会是怎么说她。
    反正乔砂砂这里已经说不通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乔砂砂身旁的梁唤秋, 忽然把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
    “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沈晴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好意思。”梁唤秋摇了摇头：“我听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得麻烦砂砂帮忙翻译一下。”
    “……”
    沈晴想起刚才乔砂砂吐出的那一串“汪汪汪汪”，她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这人，还怎么跟着乔砂砂一起骂她呢。
    这么护着她，梁唤秋肯定是跟乔砂砂有猫腻！怪不得之前不搭理自己呢。
    看眼前这两个人一脸冷漠的样子，沈晴只能使用起最后一招——哭。
    只见她双眼眨了两下，晶莹的泪水瞬间淌了下来, 挂在两颊边缘，她仿佛也不像让人看见自己流泪的样子，飞快地用手抹去了泪水，然而还是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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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晴只能低下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满眼含泪地抬起头来。
    “明明我这阵子任劳任怨，不管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干了，帮你拿东西也好，房间里的东西也是我收拾的，今天的餐厅也是我找的，究竟还想让我做什么？我实在想不通到底要为什么这样说我啊？！”
    说到一半，她又开始自怨自艾：“算了也是我自己傻乎乎的，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以为这样就能换来跟别人的友好相处，没想到……成了这个样子，唉，都是我太傻了。”
    这话一出口，反倒激起了弹幕上的一阵争吵。
    【额……至于吗？沈晴这样说也太夸大自己的功劳了，两个人是室友，之前乔砂砂让她帮忙递一下东西就算是任劳任怨了？再说今天的那个餐厅明明是她自己要吃当地特色菜的，他们跑了那么久，还没怪沈晴呢，说得好像她有多么大的功劳一样。】
    【但是我觉得沈晴也说得也没问题啊，我一直看了直播，觉得她人挺好的啊，刚才应该就是个误会吧，】
    【？上面的人真的是看了直播吗？刚才沈晴一会挪一个地方，脸还一个劲地往后面看，一看就是在偷听啊，只不过不知道她偷听成功了没有。】
    然而乔砂砂冷冷一笑：“咦？既然任劳任怨……那还抱怨个什么劲？”
    显然跟乔砂砂打嘴仗是行不通的，看她没有停下来的样子，沈晴开始翻旧账，试图激起弹幕对她的讨伐。
    “你不就是觉得我之前不小心抓住你偷偷溜出去了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也没告诉我让我给你保密嘛！”
    “怪了，节目组没切好直播，管我什么事？”
    “我说不是偷偷离开，你又为什么不信呢？”乔砂砂摇了摇头，“既然如此，你说你没在偷听，为什么我就应该真的相信呢？”
    “你——”
    沈晴见流泪也不行，便使出了最后一招。这边的乔砂砂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想法，正要继续说道，却听见沈晴猛地打断了她。
    “好了，我说不过你。”只见她满脸含泪的捂住了脸，然后背过身蹲在了地上，“你让我静静总行了吧。”
    过了一会，沈晴察觉到一只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心里顿时一阵得意。
    就算是乔砂砂，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过来服软了。
    感受着旁边似乎有人也蹲在了自己的身边，沈晴佯装恼怒地甩了甩手臂：“我不是说让我自己静静吗？！你怎么又过来了。”
    那只手瞬间收了回去，然后另一个声音才怯生生地响起。
    “小晴，你还好吧？”
    沈晴沉默了一下。
    这声音好像是……苏茶？
    所以乔砂砂去哪了？
    沈晴有些尴尬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然后放下手，睁着泪眼迷蒙的双眼看向周围。
    在她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茶。
    而乔砂砂和梁唤秋呢，两个人早就走得远远的，此刻连他们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砂砂他们已经回到房间去了，你也别哭了，她就是那样性格的人。”苏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跟她计较什么，别介意，咱们也回去吧。”
    沈晴揉了揉通红的双眼，慢吞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前的时候，正好被节目组收走了手机。
    看着自己的手机再次被拿走，沈晴有些依依不舍。
    她本来还想再多玩会呢，结果全被这一遭给打乱了。
    想起被乔砂砂识破自己偷听时的那个冷酷模样，沈晴就一阵阵的感到后怕，只能靠嘴硬勉强维持自己的底气。
    不过，万幸的是这一次她跟封思辰住在一起，回去时也不用再直面乔砂砂。
    而苏茶则是跟乔砂砂住在一起，沈晴看了一眼苏茶没有走的意思，顿时心里打起了嘀咕。
    她们两个人还算是性格相投，这阵子她们两个也时常住在一起。
    只不过苏茶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明星，便是表面亲和，和她终究还是有些距离。
    但对于她来说，能够有机会搭上这一条线的话，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利处的。
    再一想，乔砂砂对她的态度……
    沈晴原本已经停下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苏苏，其实我是真的很委屈。”看着苏茶给她倒了一杯水，沈晴道谢着接了过来，泪水却慢慢地流着，“你懂那种感受吗？明明自己什么错也没有却被人硬生生的误解。”
    沈晴刚开始还有几分虚情假意，然而哭着哭着，她竟真情实感起来，汹涌的泪水更是怎么止都止不住。
    “难道是我真的那么差劲吗？我都觉得来这里是一个错误了。”
    与此同时，苏茶脑海中的电子音再次响了起来。
    【距离[肺腑之谈]特效结束还有五分钟。】
    看着面前的沈晴越哭越厉害，苏茶坐到了她的身边，慢吞吞地拍了拍她的肩。
    “其实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别人的误解那都是别人的错，你不需要用这惩罚自己。”
    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任务完成度提升至11%。】
    听到这里，苏茶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不错，这果然是一个刷观众好感的好机会。
    平时不动声色，但朋友一难受就自动出来帮她调解心理状态，这种爱帮助人的知心大姐姐人设可太吃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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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哭得越惨，自己展示出来的温柔越多，观众对她的好感度自然也就越高。
    于是她特意使用了特效，这[肺腑之谈]虽然不能保证沈晴说得每一句都是真话，但却能够让她推心置腹，说出自己原本捂在心里的话，吐露出自己的想法和委屈，
    果不其然，这才几分钟的沈晴已经用废了大半包纸巾：“我之前不就是害怕她出事，闯进了浴室吗，她至于现在变成现在这个处处针对我的样子吗？毕竟她本来也不在里面，也不是真的让她直播洗澡嘛。”
    这话甚至连沈晴自己都信了，竟然真的委屈出几分真情实感来。
    旁边的苏茶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毕竟砂砂是选秀出来的，那里的生活环境比较复杂，可能让她养成了怀疑周围人的习惯，所以别在意啊。”
    “再说了，她脾气就这样，我告诉你一个小方法。下次你见她，你就把她幻想成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巫婆，因为嫉妒你这个“白雪公主”叨叨叨地念着咒语。这不就一看就想笑，何必跟她置气呢……”
    听了这话，沈晴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苏茶安慰了她半天，好歹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度刷到了15%，而沈晴也结结巴巴停止了哭泣，把最后一张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
    “诶呀，茶茶怎么来了？”封思辰打开了门，一脸茫然地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还有沈晴红扑扑的脸庞。
    苏茶见自己的任务完成，随即也摇了摇头：“没什么，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
    等苏茶打开房门的时候，乔砂砂正刚刚洗漱出来，看到她进来了也只是微微点头，就算是打过了个招呼。
    看到这样的乔砂砂，苏茶猛地心生一计。
    只偏向其中一方的话，也有可能让人误会她是在抱团，但两边都安慰的话，她的形象就会从知心大姐变成了热爱和平的雅典娜女神。
    两边的冲突越猛越好，她在其中越是难办，却正好能被衬托得心胸宽广、惹人怜爱。
    这样一来，苏茶随即张开了口：“你没生沈晴的气吧，那孩子年轻，思想不成熟，做出些不太过脑子的事情也是正常的，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看着这样的苏茶，乔砂砂眉毛一挑：“没有啊，毕竟我是选秀出来的是吧？见多识广，理论上应该已经习惯了。”
    “……”苏茶一怔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不是她刚刚在沈晴那边说的话吗？难不成被她听见了？
    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苏茶舔了舔嘴唇，“刚才你的手机什么时候交上去的呀，没多玩会吗？”
    沈晴能想到的，只有节目组在因为那个隐藏摄像机的会议而多送乔砂砂的那十个小时，难不成乔砂砂就是刚才偷偷看到了他们的讲话。
    这……可不太妙啊。
    乔砂砂摇了摇头，“我还没延长过时间，节目组说之后我没用的话，可以转让给你们。”
    “那太好了。”苏茶随口一说，心里安心了几分。
    他们虽然各有心思，但毕竟直播还一直在，万一有人说谎也能轻易被识破，一次不会轻易说谎，看乔砂砂这么一说，苏茶信了大半。
    看来刚才她说的那句“选秀出来”的，应该只不过是一个自我嘲讽的玩笑话吧。只不过碰巧跟她刚才的话撞上了。
    苏茶放下心来，正想着找个办法把话题引回去。
    “刚才小晴哭得挺厉害的，你没事吧。”
    乔砂砂笑了笑：“我没事呢，我有自己调节的好办法。”
    苏茶看她面色如常，也坐过去凑到了她旁边，佯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哦？是吗，那你跟我说说。”
    乔砂砂点点头：“其实挺简单，就是幻想。”
    “幻想什么？”苏茶有些不解。
    “幻想……对方是个反派，比如说巫婆什么的，看着对方长鼻子满脸皱纹的样子，自然不会生气了，只觉得相当可怜。”
    说到后面，乔砂砂特意给最后两个字加了重音。
    听了这话，苏茶顿时面色一僵。
    系统内部的任务完成度瞬间掉了一个百分点。
    【笑死，怎么能这么巧呢。乔砂砂是长了天眼还是全知全能啊，怎么刚好说的话都跟那边苏茶给沈晴的安慰一模一样。】
    【哈哈哈乔砂砂不这么说还不觉得，苏茶这怎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呢，你这安慰一边也就算了，我还能把你看成光明磊落敢爱敢恨的性格，怎么合着是一个骑墙派，两边都要联盟啊。】
    【……怎么说呢，真小人也比伪君子强，这种虚伪着两边都要讨好的人还不如抱团呢！】
    苏茶顿觉不妙。
    不管只是单纯巧合还是乔砂砂真的听到了，她都不应该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乔砂砂这边不抵触也就罢了，可她现如今重复苏茶在沈晴那边说的话，只会提醒观众她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话，两边都要讨好。
    不对劲。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茶瞬间草草结束了对话，冲去洗澡。
    只留乔砂砂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身影，然后嗤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乔砂砂回想起之前自己被骂的时候，当时的她也跟沈晴起了冲突，但跟今天的局面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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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她只不过是无心之失的一句话，却让刚刚丢了东西的沈晴大发雷霆，把自己丢了东西归结到她的催促上。
    那时候感到委屈的人不是沈晴，而是身为导游的她。
    因为太委屈，所以在苏茶走过来安慰她的时候乔砂砂完全没有防备，任由苏茶的话勾引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把自己的抱怨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谁料，那话落在观众的耳中，却是不负责任的推脱。
    后来她看重播时才知道，苏茶在安慰自己之后又去找了沈晴。自己内心的托付在苏茶看来不值一提，相反，苏茶甚至还跟沈晴在一起说了她的不是。
    “选秀出来的你懂得，习惯勾心斗角了。”
    “就跟那老巫婆一样絮絮叨叨。”
    “……”
    看到真相的那个瞬间，相比于被众人戳着脊梁骨唾骂的恐慌，被苏茶彻底背叛的更让她觉得彻骨心寒。
    看到现在的苏茶，乔砂砂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吞吞地坐到了床上。
    想要套出别人的实话，把别人架在火上烤的人，早晚也得被火燎回去。
    第二天他们就从达尼埃尔岛上离开去往N城。
    与之前那些以自然景色闻名遐迩的景点不同，N城最为出名的则是它的现代化产业。
    每年都有不计其数的科技展、时尚展、画展、游戏展等等展览会在N城举办，光是城市建筑就相当与众不同，可以说是各地不同的建筑风格都拼凑在一起，但却意外地融洽。
    乔砂砂站在甲板上，眺望着不远处的N城，她跟节目组商议时也翻看过关于N城的资料，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最近这几天N城会举办一年一度全球最大的国际人工智能展览会，会让来参观的人免费不少新的技术产品。
    她之所以选择N城，就是因为对这个展会抱有兴趣，希望不会让她失望。
    轮渡猛然加速，乔砂砂不自觉地握住了甲板上的围栏，试图控制住住自己翻搅的胃。
    不过就算那展会办的一团乱也没事，能让她走就行，她现在已经不想再看见这轮渡一眼了。
    “那个最突出的山崖，就叫做阿黛拉伊德崖。因为它位于整座岛的最边缘，站在那里往下看只能看向大海。”席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听那语气，似乎又是在夸耀自己见识不凡，“阿黛拉伊德在当地的语言里，就是前任的意思。”
    “所以当地有传说，站在那里就能跟过去的人对话。偏偏岛上奉行父母指腹为婚，所以不少被迫跟爱人分离的少男少女就会站在崖边大喊，跟过去的前人对话。”
    “哇……好浪漫又好凄凉的传说。”苏茶感叹道。
    乔砂砂正准备离开，听到苏茶的感叹忍不住冷哼：“最好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才对。要是对方真听到前任的留言，想来也只觉得晦气。”
    “倒也不用这么扫兴。”席意尬笑两声。
    这话说完，乔砂砂回过身来，才注意到站在身后的梁唤秋。
    然而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轻轻扫过就回了房间，就如同他与这世界的其他背景板没有什么差别一样。
    意识到梁唤秋没有新女友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麻烦，甚至厌烦。
    突然的出现、莫名的举动……乔砂砂现如今其实不想追究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缘由，但至少对现在的她而言，她只会有一个回答——拒绝。
    看着乔砂砂与自己擦肩而过，梁唤秋嘴角浮出一抹苦笑。昨天她对自己的松快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幻觉，今天又恢复了以往的紧绷，甚至比之前防御更多。
    不该来的，梁唤秋自言自语道。
    他们在多年前一刀两断，剩下的只是他单方面的憧憬，再次反而把一切搞乱。
    梁唤秋早就下定决心不再见她，直到那些无比真实的梦境反复出现。
    梦的内容有时候一模一样，有时候却又略有不同，有时候已经发生的事实，有时候是还未发生的事件，但都跟乔砂砂有关。
    有时候是在杂志上看到报道，罗列了她的无数黑料供人吃瓜；有时候是刷微博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有人开黑号骂她，内容不堪入目；有的时候又是从同事嘴里听说的，在他们嘴里，乔砂砂只不过是娱乐圈的一个翻车故事。
    里面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没有人伸出手帮她。
    在做那些梦之前，他从未想过辞职，仿佛那就是他不管多少次重来都会注定的命运，甚至在梦里，他也只是为她而难过，却从未想过再出现在她面前。
    直到梦境里的一些事情变成了事实，那根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扯断的，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自己大学以来梦寐以求的单位。
    但现在看来，还不如不见。
    自己居然会相信梦境会预兆未来？看来只是给自己做种种蠢行找了一个借口。
    梁唤秋摇了摇头，苦笑着离开了甲板。
    旅行结束，就再也不见吧。
    *
    抵达N城的时候，被船晃得头晕眼花的乔砂砂坐在岸边看着人来人往，还有些懵。
    这里的是N城人流量最大的港口，
    “我们走吧。”休息了几分钟后乔砂砂头脑镇定下来，喊着其他七个人准备离开。
    旁边拍照的沈晴听到她的声音，也站起身来往他们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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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这渡口实在是人太多，再加上这段路又相当狭窄又扭曲，走起来的感觉堪比高峰时期的地铁，要挤过去也要费不少功夫。
    再加上沈晴距离其他七个人还有些距离，她只能更加用力地逆流而行，不一会就觉得走得有些累了。
    再加上前面的人是乔砂砂，沈晴更觉得厌烦。
    本来她借口拍照也就是不想离乔砂砂太近，现在偏偏还要去追回大部队。。
    看着时不时回过头来确定她位置的乔砂砂，沈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如果把人弄丢的话，那导游总该挨些不称职的骂了吧。
    这样想着，她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于是，一分钟后等乔砂砂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她发现不对劲了。
    沈晴不见了。
    第39章 “人倒是回来了，脸怎么……
    装失踪也是件麻烦事。
    尤其是在录直播节目的情况下。
    不过好在, 这个渡口站点的建筑和地形有些复杂，给沈晴的失踪带来了不少便利。
    它不像普通的渡口那样结构简单，其他渡口虽然下船的那条临时长路十分狭窄, 毕竟普通渡口的河岸旁只会停留着一两艘船只, 来上船的人也不多。来来往往就只有那一条小路可走, 再然后就直接能从港口出了门。
    这样一来, 就算是因为来往的人流量就算再大，但却也有序。
    后面的人就算一时间走慢了些, 前面的人只需要停在原地几分钟，早晚就能等到后面的人赶上来。
    然而N城的这个港口完全不同。
    因为地形的原因, 从N城赶赴其他国家最快也最方便的方式就是坐船, 来来往往的轮船络绎不绝, 那班次之多，与国内的大型高铁站也不遑多让。
    所以渡口建起了足足有三层的复杂建筑, 不仅人挤人, 而且还有少说二十几个出口，最终在大厅汇成一个圆形，想要出去, 还得在大厅弯弯绕绕找半天的门, 汇聚在大厅里的人，自然不少, 少说也得有好几千。
    所以等到乔砂砂回过头的时候，只能看到拥挤的人头。
    “诶？小晴她还没赶上来啊？”苏茶这时候也意识到不对，跟着乔砂砂往后看去。
    “我们在这里等一会。”乔砂砂心下有些不安，确保现在的人没再走散，就站在原地不动。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都站在那里不动了, 有点道德好不好，不要堵住人来人往的出入口好吗，这几个嘉宾加上摄像都快把出口挡住了。】
    【啊不对，也不能怪他们停下来，人好像少了一个。沈晴去哪了？我好像刚才就没见到她诶，该不会是走散了吧。】
    【绝了，没有手机，人还这么多，希望等会沈晴能够自己追上来吧，这可怎么找。】
    然而过了五分钟，后面的沈晴依旧没有出现在视野里。
    “这……小晴怎么还没来。”封思辰紧皱着眉头，右手不安地握住了左手手腕。
    “我，封姐，相书一起回去找找看，剩下的人再站在这里等会儿她，顺便看着我们的行李别弄丢了。”乔砂砂看了一眼周围，随便喊了两个人出来。
    所有人都有些低气压，一时间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最多十五分钟，不管找到没有我们都会回来，到时候见。”乔砂砂只觉得无比冷静，沉着地安排着一切。
    在这里走散确实是一个相当麻烦的事情，且不说汹涌的人流和复杂的地形，单是沉重的行李箱就够他们累的了，再加上他们还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甚至连手机都没有……
    乔砂砂领着其他往前走，眼睛飞速扫着周围的一切，脑海里却开始回忆沈晴这举动到底是故意还是偶然。
    之前沈晴也曾走失过一次，只不过是在回去时的飞机场里，因为找她，他们甚至还不得不改了返程的时间。
    只不过那时候的导游不是她，而是苏茶。
    那时候苏茶和沈晴因为一次误会彻底闹掰，两个人弄得都不愉快，也不知是因为苏茶刻意冷落，还是因为沈晴真的没跟上，总之一个不小心，沈晴便被落下了。
    相比于现在，那时候更大的问题是机场太空旷，他们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了沈晴。
    等到汇合的时候，已经过了原本的出发时间，他们不得不花钱改签了机票，而那时候所有人都花光了钱，除了苏茶，于是改签的手续费就只能从苏茶的个人经费里出了。
    想到这里，乔砂砂心里已经有了数。
    接下来去往酒店的司机也已经定好了，如果让他等太久的话……应该只能作为导游的她出钱付对方的误工费了。
    一半人等在原地，以防沈晴追着过来时刚好错过，另一半人返回去，去找沈晴，从他们下船的地方到这里的大厅只需要五分钟，十五分钟刚好够他们三个仔细来回搜寻一番了。按理来说这样的分工不应该有所疏漏。
    除非沈晴已经不再那条路上了。
    十五分钟后，乔砂砂一脸阴沉地走了回来，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她身后没有沈晴。
    “哎呀，都怪我，没注意看着小晴。”苏茶一看这场面，顿时捂着心口一脸难受道，“明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我还不照顾着点她。”
    乔砂砂看了她一眼，笑笑不肯说话。
    “诶小茶你别这样说自己。”席意已经如她所愿开始劝慰她了，埋怨的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了乔砂砂，“这又不是你的错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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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茶这话说得巧妙，简单的两句托词，就把锅暗示给了乔砂砂。
    这时候人走丢了，先不想着怎么把人找回来，却开始把追责这事提出来了。
    苏茶的话表面上在说自己，可这话却让人不得不想起作为导游的乔砂砂，看着其他团员的责任自然是她的，人丢了，首先埋怨的还是乔砂砂才对。这时候苏茶开口了，却也没有人把错误归咎于她。
    后面甚至还跟了一句“明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之前的事情谁不知道，那沈晴心里不舒服，最终的原因可不还是乔砂砂吗？
    “怪你也没用，毕竟你也不能把人找回来不是？”乔砂砂挑了挑眉，先是让苏茶认了这锅，不等她否认，便把继续把话题转了回来。
    “行了，赶紧找人吧，两两一对，分头去找，半个小时候再集合。”乔砂砂粗略地分了分路线和队伍，把十几个路口分成三片之后，就把封思辰和自己拽到了一队。
    在找人之前，她甚至还有空问节目组要来了自己的手机。
    她没急着找人，不慌不忙地打开直播间。
    直播间的视野陆续切了好几个，有时候是跟着席意和苏茶一队乱跑，有时候是扫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乔砂砂和封思辰，还有的时候则是切到了全景，从高处俯瞰整个大厅，然而不管从哪个镜头，都没有捕捉到沈晴的踪迹。
    弹幕上同样也是乱糟糟的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乔砂砂在这里玩手机起来了，说实话沈晴跟他们走丢本来就有她的责任，其他人都在认认真真地找沈晴，就算找不到也得有态度在吧，怎么她还有脸偷懒呢。】
    【该不会是在看直播间吧？乔砂砂你看到这条的话就抬起头回复我一句哈哈哈。】
    【这综艺的混乱程度绝了，撕逼不停也就算了，居然连嘉宾本人都能弄丢，连摄像都不跟着，感觉见证了什么了不得的场面了。】
    看到这里，乔砂砂笑了笑，却没按之前和其他人说好的地方去找，而是开始绕着大厅四处转悠起来。
    *
    与此同时，沈晴默默围观着一切，她到看席意和苏茶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虽然还远远的，但很快就避开了他们视野看向的方向。
    谁也想不到，沈晴没有在大厅，也没有在其他出口的通道处，而是默默地上了二楼等候开船的游客休息区。
    二楼等候区是中空的，正用围栏围着，不管哪个角度都正好能够看到一楼的大厅，以及大厅中央一脸焦虑的其他几个人。
    沈晴就那样站在一根柱子旁边，不慌不忙地看着他们焦急地商量了全程。
    看他们四散开后没有上二楼的想法，沈晴就随便找了个椅子慢悠悠地等着，跟周围等候的游客没有半分分别，哪里有半点找不到人的感觉。
    只不过她还时不时地站起来从二楼看着一楼大厅，但目的却不是找人，而是被人找到。
    其他人倒也算了，就是乔砂砂太过烦人，愣是绕着大厅走一圈，为了避免她从一楼看到自己，沈晴也就只能时不时地换一个阵地，然后再探头看看。
    另一边，封思辰看到乔砂砂又一次举起手机，有些没耐心地开口：“找人要紧，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我觉得现在都应该放一放才对。”
    “你说得对。”乔砂砂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只不过我有预感，我们应该快找到了。”
    说完，她手下一动，再一次拨出了通话。
    与此同时，带领着封思辰就往二楼走去。
    沈晴看到她俩的举动，不满地啧了一声，然后就往三楼的楼梯走去。
    这可是一个三层的建筑，他们还有的找呢。
    不过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过一会也是时间让他们找到人了。
    只不过乔砂砂嘛……还是让她再多走一会好了，不是装晕船装了两天了吗？接着继续装虚弱呗。
    沈晴一边出神地思索着，一边回头确定着乔砂砂的位置。
    结果一不小心，刚上三楼就跟人撞了个正着。
    “对不起……”沈晴吃痛，一边捂着脸，一边中文的抱歉声脱口而出，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在国外，正准备改口。
    “啊啧……没事没事。”然而对方的回复也是中文。
    沈晴放下揉着痛处的手，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小王？”沈晴有些尴尬地跟对方招了招手，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顿时换了一个痛哭流涕般的表情，“哎呀我可算找到你们了呜呜呜呜。”
    被称为小王的人正举着摄像机，有些茫然地看着一脸激动的沈晴，却不知如何是好。
    按照他们以往的惯例，摄像师是不应该跟嘉宾有任何沟通的，安安心心地举着镜头就好。尤其是他这种专属摄像，只需要近距离盯着沈晴就行。
    但这一次因为港口人太多，结果录到一半，嘉宾走丢的事还是头一次发生，一时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他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递给了她。
    “这是乔砂砂让我给你的，她分给你了一小时使用时间。”这是刚才乔砂砂在楼下叮嘱所有摄像的事情。
    手机都是由每个人的专属摄像保管的，按理说不到时间是不能给嘉宾的。
    但拥有十个小时额外时间的乔砂砂却是一个例外，她不仅能够随时拿到手机使用，还能把自己的时间匀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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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页

    于是刚才乔砂砂果断告诉所有摄像，不管他们手中的手机是谁的，只要遇到了沈晴，就立刻把手机给她。
    所有人头一次面临这嘉宾走丢的场面，六神无主地接受了乔砂砂的命令。
    只不过凑巧，撞见沈晴的人就是她的专属摄像。
    沈晴有些惊讶地接过了手机。
    小王没有说的是，其实让他三楼拍全景的人也是乔砂砂。
    而且，他在三楼的时候拍摄的时候，镜头里已经捉到了不止一次沈晴在二楼偷看一楼其他人的身影。
    看到这样的沈晴在这里装激动，小王的心情着实有点复杂。
    但拍到归拍到，他也不清楚转接给直播间的镜头里到底会不会出现，弹幕里又会不会有人发现，甚至于一直在看直播间的乔砂砂……会不会也发现她诡异的行为。
    直播间自然是知道的，不仅知道，甚至还已经痛痛快快地骂了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能想到沈晴在第二层，我们在第三层（双重含义），这小姑娘的一点心眼全暴露出来了。】
    【怪不得找不到沈晴呢，人家专门逃跑，能找到才怪呢。搜寻地再认真，夹不住人家专门想逃啊。】
    【哈哈哈我都觉得摄像老师有些无语了，我都看出来了，人家肯定也看出她是故意偷跑呢，结果沈晴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反正我已经开始替沈晴尴尬了。】
    【既然所有人都在骂沈晴，我来夸夸我们砂砂吧，面对这样的伞兵还能临危不惧，有条有理地指挥大家找人。】
    只不过没打开直播间的沈晴，完全看不到观众们的反应，还以为所有人都在为终于找到自己而感慨。
    还没等沈晴反应过来，她刚刚开机的手机就瞬间响了起来。
    是乔砂砂的微信电话。
    “……”
    不想接，但又不能不接。
    再怎么说，她现在的人设还是一个急于回归大部队的人，这时候不接电话不符合她的人设定位，思考了一秒之后，沈晴按下了通话键。
    “喂！是砂砂吗？！呜呜你们在哪里呀，这里好多人啊我的天。”还没等乔砂砂说话，沈晴先西里咕噜吐出来了一大堆话。
    电话另一端的乔砂砂正等着她说完，旁边封思辰倒是先激动起来。
    “小晴！哇，你在哪里，是碰到摄像老师了吗？你可别再乱跑了，我们去找你！”
    封思辰看向乔砂砂的眼神也带着几份惊讶，她是亲眼看着乔砂砂跟摄像叮嘱的那些事情，她本来有些不以为然。
    毕竟摄像老师大多都是跟着他们，他们这些嘉宾肯定能比摄像先找到人。
    然而乔砂砂却十分专心，每隔五分钟，就陆续给其他人的微信打电话，让封思辰也不忍心给她泼凉水。
    想不到，这方法竟然还真的成功了。
    与此同时，沈晴的回复也断断续续地传来了。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在三楼。”
    “三楼……”乔砂砂沉吟了一会，阻止了两眼放光的封思辰继续说话，自己慢条斯理地开口，“你看到三楼那个白色圣母像了吗？在哪里等我，我们马上就到。”
    在三楼的一端，悬挂着一副巨大的白色圣母像，而另一边却是黑色圣父像，一南一北两副画像遥遥相望，算是帮助进入大厅的游客确定方向的一种工具。
    “哦哦好，那我马上就去！先挂了。”沈晴笑容满面地挂了电话，抬腿就走。
    那方向……却是圣母像的反面。
    反正也观众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哪里回合。
    到时候就说她弄反了，再弄这么一个乌龙，也差不多玩弄够他们了。
    这样想着，沈晴装作急匆匆地样子小跑着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哦？你这是去哪呢？”
    还没走两步，沈晴就僵硬地停在了原地。
    是乔砂砂的声音。
    “那方向，可是反的哦。”
    沈晴回头去看声音的来处，之间乔砂砂气定神闲地站在楼梯口，一脸饶有趣味地盯着她，就连封思辰的目光中也带这些打量。
    一时间，连沈晴也没找了借口。
    就这么巧吗？他们上楼的楼梯口正好就是这个。
    沈晴在心里暗自吐槽自己运气不好。
    只有乔砂砂知道，电话一挂断，她就打开了直播间。
    果不其然，里面的摄像正跟着她，让她一秒钟就确定了对方的位置。
    看沈晴一直没说话，乔砂砂只能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想不到，原来色盲还有连黑白都分不清楚的啊？”
    【白色圣母像和黑色圣父像都分不清楚，笑死我了。别装了，沈晴最好老实交代！】
    【很好，乔砂砂这话一语双关。这沈晴不分的哪只是黑白，是非好坏都分不清楚好吗？！】
    【现在我还是想不通沈晴这一招故意走丢是在干嘛，就为了拖点时间给别人找麻烦，该不会……想让我们骂乔砂砂吧，把锅丢给她吧？】
    沈晴心中一哽，被乔砂砂怼多了，她也有了经验。
    这时候坚决不能跟她话题走，只能另起话头。
    紧接着她面色一变。
    “呜呜呜砂砂我可算找到你们了！！！”沈晴终于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朝乔砂砂扑了过去，“你们怎么不等我呀。”
    --

 第109页

    啧，这倒打一耙倒是来的毫不犹豫。
    感受到怀里的乔砂砂全身僵硬，沈晴果断换了目标，把整个人挂在了封思辰身上，嘴里还使劲地抱怨着自己有多委屈。
    封思辰倒是一脸心疼地不停安慰着她，弹幕上却完全是另一种反应。
    【绝了，这沈晴的变脸大法也是绝了。刚才在二楼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丫一点都不急，她绝对看清一楼他们的位置了，就是不下去找他们，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还用猜吗？】
    【呵呵在一楼迷路跑到了三楼，沈晴你以为你是七岁小孩啊？未免也太假了点。】
    【受不了了，自己装失踪让别人跑了半天，开口第一句话还是怪别人不等她？现在甚至还得这些人来安慰她？绝了有这样的人吗！？】
    看着沈晴哼哼唧唧了半天，乔砂砂却一脸镇定地站在原地，脸上甚至还露出一点疑惑。
    装哭半天的沈晴缓过劲来，又望向乔砂砂。
    “砂砂……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不欢迎我回来吗？”她撇了撇嘴，一脸又快要哭的表情。
    只见乔砂砂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有点奇怪？”沈晴略带迟疑地回问。
    “人倒是回来了，脸怎么还没回来。”乔砂砂满心困惑地开口，“你说这怪不怪。”
    “……”
    周围的封思辰多少因为这话里的嘲讽有些吃惊，唯有从头到尾都从上帝视角看明白真相的弹幕上在哈哈哈大笑。
    【噗嗤笑死我了，这话是说沈晴不要脸对吗？！】
    【哈哈哈哈哈没错，在这种地方给大家找麻烦沈晴是挺不要脸的，自己走丢还怪别人不等她，更不要脸，真的想不通她是什么意思。】
    【看沈晴被骂的手这一脸苦逼，哦不对，她已经没有脸了，自己不要的！今晚等着吧，直播的时候我非得骂死她不可。】
    【向乔砂砂同志学习的第39天，今天学会了不要脸的高级用法，特此记录。】
    说完，乔砂砂甚至还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脸就一张，记得找回来。”
    听到这里，沈晴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第40章 “真要遇上了什么危险，……
    “啊……你在说什么呢砂砂。” 过了一会沈晴咬着嘴唇开口说道。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两侧, 装成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圣母像是吧！我才发现我走错路了。我真的好笨哦。”
    “幸好在这里碰到你了，要不咱们又要错过了。”沈晴一脸懊悔的模样，可怜兮兮地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乔砂砂一点点地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挺好的, 如果你没有走丢就更好了。”
    “能找到你们我就放心了。”沈晴眼圈一红, 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走完那边渡口的通道之后, 我蹲下去系了个鞋带，站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不见了。”
    “哦……这样啊。”乔砂砂若有所思。
    “我实在太幸运了呜呜。”沈晴以为这样对方的质问就算结束了, 悄悄放下心来。
    “是啊，真巧。”乔砂砂眨了眨眼：“只不过我有点好奇, 我们在一楼走散的, 你怎么跑来三楼了？”
    “……”
    沈晴心中一哽, 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上去。
    当然是为了让你们找不到啊。
    【编，接着编。】
    【是诶, 我之前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沈晴不会是故意的吧。】
    【哈哈哈刚才前面的没看直播吗？她先在二楼看了他们好一阵, 就是不下去，一看就是特意躲他们走的。】
    【……想不通沈晴这是什么意思了，怎么会有人特意在这种地方搞失踪呢。】
    “因为我没手机没也没多少钱太害怕了所以就在乱找, 不知道为什么在一楼转了一大圈, 还是没能看见你们。”沈晴还不死心，沉默了一会继续编道。
    “我没办法了, 这不是在一楼没看到你们，以为你们为了找我上了二楼，而且二楼的视野更广阔些，所以就跑到了上来了，谁知道还是没有看到你们，就上了三楼。”
    “哦。”乔砂砂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
    “你们一定很着急吧，我也很害怕找不到你们来着。”沈晴低下了头，口气里是满满的自责，就好像一开口就说那句“你们怎么不等我”的人不是她一样。
    看周围人没反应，沈晴眼圈一红，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
    终于，封思辰叹了口气，：“好了，不说了我们快回去吧。”
    沈晴这话确实满是漏洞，但封思辰还是信了。
    靠一些沈晴的蠢人人设。
    毕竟她实在想不通，故意让自己走丢究竟会让沈晴有什么好处。看她平日里就有点丢三落四的模样，会走丢还办一些蠢事也并不是不可能。
    看她哭个没完，封思辰无奈地摸遍了全身上下，然后扭过头问了一句乔砂砂：“我身上的纸巾好像用完了，你还带着吗？”
    乔砂砂把随身的包递了过去，封思辰打开包翻找。
    还在抹眼泪的沈晴偷偷瞥了一眼正在翻包的封思辰，眼神忽然落到了包内的一个角落，看到那里，她内心悄悄一动，一个念头突然产生。
    就在沈晴以为自己终于过了这一关的时候。
    乔砂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瞥了一脸可怜巴巴的她轻飘飘地吐出了一声：“倒也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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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真要遇上点了什么危险，那也用不着害怕了。”
    这话说得，不就是说遇险身亡之后根本就不会感觉害怕了吗？
    “……”沈晴装作没听见一样扭过头，不准备回复继续她，只暗地里咬牙。
    让乔砂砂等着吧，这一次没成功，她还有下次呢。
    她已经计划好了。
    看她不回复了，乔砂砂也懒得再说。
    “好了，我们走吧。”乔砂砂勾了勾手指，示意沈晴跟自己离开，“我跟他们约好了在一楼大厅集合。”
    眼看着时间也快到了，一行几人也飞快地下了一楼。
    看着沈晴终于被找到，陆陆续续回来的几个人也都松了口气。
    平日里的关系是一回事，但在异国他乡把人弄丢了，还是挺让人揪心的一件事。
    相比于乔砂砂，这些人就好糊弄多了。沈晴把刚才的说法故技重施又说了一遍，果不其然其他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当然也可能有是觉察到不对，但却没当面吐槽出来。
    但总之表面上看，众人依旧是一团和和气气。
    毕竟后面的租来车也没耽误多久，既然人找回来了也只是虚惊一场，所有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这件事，只当这事完全没发生，就飞快地上了约好的车，很快就抵达了国际人工智能展览会现场。
    N城的人工智能产业发展得还算不错，原本就是工业大城，具有雄厚的工程培养基础，加上国家的政策经济支持，N城的人工智能发展水平在全球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能与国内的L城打得半斤八两。
    因此这所谓的国际人工智能展览会，其实也就是N城与L城一年一次轮流举办，举办权很难落到其他城市的手里，每年都有一大批新型的产品在这里提供试用设施，供游客和相关从业人员观摩试用。
    可以说，大多数爱好者来这里的心情与朝圣也没什么差别。
    乔砂砂到没到那种地步，相比于崇拜，她更多的只是有些好奇。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名为【Idol UP】的唱跳训练辅助软件，就是在这次展会上开始出现的。
    这种软件可以用来帮助练习生完成训练，它在使用者的身体、声线的基础条件上进行模拟，从而帮助他们优化原本的训练方式。
    这时候的【Idol UP】只不过是一个半成品，再加上制作者本来就是一个国内的小公司，知道的人自然没有几个，可以说展厅里在众多的技术和软件之中，完全不出彩。
    但谁也不知道，在几年后娱乐圈景江娱乐凭借着这款软件的独家使用权，在训练出了不少被外人惊叹的练习生，
    而那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跟被赶出公司、穷困潦倒的她没有任何关系。
    乔砂砂想到这里的时候，车已经停了。
    一行人站在恢弘现代的展厅旁边，先是咔咔咔拍了一顿照，把行李寄存到一边后，便陆续走进了大门。
    大厅里最中央引人瞩目的是一架银白色的机器人，看这位置，显然是这次展会具有代表性或者是最先进成熟的技术。
    几个人站在旁边观摩了一会，就发现了这机器人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展厅设立了一个类似于家庭客厅的布局，待机的时候，机器人就站立在墙壁旁边，乍一看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柜子。
    直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时，他才动起来，听对方的命令给使用者倒水或者是垂肩。
    “好玩好玩！我也要玩！可以吗？”苏茶一脸娇嗔，看向的却不是身为导游的乔砂砂，而是旁边的席意。
    席意：“……”
    倒不是因为他不肯为苏茶花钱，毕竟这展示会里的所有副厅和试用都是免费的。但正是因为免费这才更麻烦，产品这么多，任谁都想试试。
    原本这个展子人流量就不少，再加上这架机器人的位置这么显眼，旁边早就有两排人站在一旁排队，少说也有八九十人。
    再加上体验这机器人还是取号等候模式，到他们的时候，鬼知道要多长时间。
    “没事，我去拿号。”顺道看一下【Idol UP】在哪个展厅。
    忽略了苏茶有些惊讶的眼神，乔砂砂示意其他人等她，顺便把双肩包递给了身边的封思辰让她帮忙拿着，扭头去了前台。
    说来也可笑，说是最新人工智能技术的展会，但N城的展厅还停留在陈旧的纸质取票时代，要参加什么项目，都得在前台人工取票才行，甚至连取票的队伍都排了一串。
    乔砂砂在心里吐槽，一边悄悄把目光落在了整个大厅的俯视图上，寻找着自己目标中的那个角落。
    看着乔砂砂慢慢离开，沈晴把目光又挪回了封思辰手里拿着的那只包上。
    “思辰，让我再拿点纸巾好吗？”沈晴指了指她手里的双肩包，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我想去下洗手间。”
    刚才沈晴就知道纸巾她身上自然是没了，但乔砂砂的包还在，刚才她可是从里面搜寻出来了小包纸巾递给了她。她这么一说，其实就是在借乔砂砂的罢了。
    “我真的有点急，对不起哦。”
    封思辰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沈晴脸上的表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把别人的东西借出去确实不太好，但毕竟刚才乔砂砂也允许她翻找了，再来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吧，封思辰心想。
    “谢谢你呀，我自己找。”沈晴看她应允，一脸乖巧地从她手里抢过包，然后带着包坐到了他们身后的长椅上。
    --

 第111页

    封思辰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错过了眼神。
    还没等她环视一周，就听见啪嗒几声，像是有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陆续掉在了地上。
    她回过头一看，却看见沈晴手忙脚乱地捡着地上的东西。
    “……”就算是封思辰这时候也有点无语。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笨了。”沈晴一脸苦兮兮地告饶，然后飞快地从地上把掉落的钥匙扣、雨伞等等东西放回包里。
    等到封思辰快步走过去的时候，沈晴已经把东西又塞了回去。
    看到沈晴的这个样子，封思辰也无奈了。
    她扫了一眼包里，确认里面东西应该没什么损伤，就叹了口气拉上了包。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的是，沈晴的脚悄悄一动，瞬间把一个白色钱包悄悄地踢进了长椅的角落里。
    再次站起来的沈晴还在不住地道歉，封思辰摇了摇头，毕竟应该接受沈晴道歉的并不是她来着。
    想到这里，封思辰看了一眼远处的前台，不过看这时间，乔砂砂差不多应该快要回来了。
    “那我先去下洗手间了，麻烦你们等我啦。”沈晴一脸可爱地拜托他们，让其他人一时间也气不起来，只能摆摆手让她离开。
    这时候，摄像自然也不会跟着她。没走两步，沈晴就装作系鞋带的模样蹲了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捡起了被自己踢到一旁的钱包，然后偷偷地攥到了手心里。
    看到自己计划的一切都在顺利进行，沈晴心中得意急了。
    团体经费是由节目组直接花出去的，他们只需要提供旅行计划。但个人经费就不一样了，每一个人的钱都由他们自己保管，无论他们有多少。
    而沈晴从乔砂砂包里拿出的这只钱包，就是她日常存放个人经费的地方了。
    沈晴之前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乔砂砂从里面拿出钱来购买东西。
    只需要把这个小包丢掉，乔砂砂今后的日子就只能用捉襟见肘来形容，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过得凄惨。
    到后面乔砂砂肯定会怀疑是自己弄丢的，但那又怎样，只不过是一个道歉罢了。
    她之前就没少装可怜，再多装一次又如何，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反而还能加深她的天然呆属性。
    想到这里，沈晴似乎已经预料到之后乔砂砂一脸苦相什么也吃不起的样子了。
    看自己已经离摄像头和众人远远够远了，沈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蹲下了身子。
    “怪了，怎么鞋带又开了。”
    在那之前，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旁垃圾箱的顶盖上面，仿佛只是怕放在地上弄脏了一样。
    然而等她站起来的时候，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完全没有回过头看垃圾桶上的东西一眼。
    一分钟后，另一只手拿走了钱包。
    *
    等到乔砂砂回来的时候，剩下的几个人都等得有些急了。
    封思辰把双肩包递给了她，两三句话交代了刚才的事情，乔砂砂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怎么在意。
    “去那么久，是因为我顺便去取了隔壁副厅的门票，那里不用排队。”乔砂砂把六张票一一分给其他人，“你们先去吧，我来等小晴。”
    “等她来了，我们就去找你。”
    早就不耐烦的苏茶本就不想再等下去，一听这话更是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一时间，站在原地等人的就只剩下乔砂砂一个。
    “我去买瓶水好了。”乔砂砂看了一眼镜头，带着一抹笑意走向了旁边的饮水机。
    于是等到沈晴回来的时候，那个地方空无一人，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排着机器人的队伍，里面也没有任何熟识的身影。
    她茫然地环绕了一下四周，没有乔砂砂、没有苏茶……甚至连举着摄像机的人也没有。
    沈晴一下子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明明跟拿些人说了，自己要去卫生间嘛？！那几个没良心的就这样抛下她了？还是她走错了路？又或者只是他们的恶作剧？
    想了想这毕竟还是在直播，那些人就算再恶劣，也不可能直接就把她甩下走了。沈晴还是觉得最后一个可能性比较靠谱。
    然而恐慌还是不知不觉地蔓延上了她的心头，她喊了几声：“乔砂砂？苏茶？席意？罗相书？梁唤秋？”
    一出声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抖，颤巍巍地根本不成型。
    然而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回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他们一定是旁边参观。沈晴下意识地跑了起来，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那几张熟悉的脸。
    然而她从进展厅的南门跑到了北门，再慢慢跑了过来，从始至终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沈晴彻底傻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境遇有多糟糕。独自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身上没有多少钱不说，连手机也没有。
    刚才乔砂砂匀给她的手机使用时间是一小时，明明时间虽然还没到，但她为了彰显自己的歉意，却早早地还给了节目组，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那么早还回去。
    沈晴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只剩下懊悔和恐惧。
    这时候的沈晴已经完全没有脑子去想一些找人的方法，最后只能自怨自艾地蹲坐在了墙角里，默默地留着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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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是她的报应吗？
    刚刚才假装跟他们走散，结果现在自己就真的成了独自一人？刚刚把乔砂砂的钱包弄丢，现在就只剩她自己身无分文。
    她双手环着膝盖，整个人泪都止不住。
    突然，正埋头痛苦的沈晴用泪眼的余光看到一个人在她的面前止住了步伐，不知是谁。
    是有人找到她了吗？
    沈晴心猛然一松，内心又浮上了几分希望来。
    她一脸感激地抬起头来，然而站在她面前的人却是一个有着异国面孔的男人，看她在哭，甚至还一脸兴奋地蹲下来叽里咕噜了一串她完全听不懂的词汇。
    “……”
    走丢不算还遇上了坏人是吗？！
    意识到这一点，沈晴一下子哭得更猛烈了。
    就在她哭得快要抽过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生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她是我们的同伴。”对方用的是英文，但也足以沈晴听出对方的声线。
    是……是幻觉吗？
    沈晴已经有些不敢相信，然而旁边的男人却悻悻地走开了。
    所以是真的有人来找她了对吧。
    沈晴慢慢地抬起头，从下往上看。
    熟悉的鞋、熟悉的裤子、熟悉的姿势、熟悉的上衣和熟悉的脸……是乔砂砂！
    明亮的灯管映照在她的身后，让她整个人逆着光却更显得神武。
    顾不上之前的矛盾，沈晴一下子激动地站起身来，扑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又在乱跑。”
    沈晴顾不上回复乔砂砂的质疑，只是一个劲地大哭着。
    半晌，她才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
    “谢谢你，砂砂。”沈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她这时候完全不想去追究自己被落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心中只有被找到的如释重负。
    “没关系，看你嘴都哭裂开了，我来给你买瓶水吧。”乔砂砂这时候反而出奇的温柔，甚至还揽着她到了一旁的自动售货机。
    这时候的沈晴完全没意识到乔砂砂这话有哪里不对，直到乔砂砂从兜里拿出一只白色钱包来。
    沈晴正在揉眼的手僵住了，瞳孔也猛然一缩，她全身上下僵硬无比，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她正好找到了这只钱包？还是她根本就是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钱包？沈晴的脑海里不住地闪烁着猜测，然而却没有一个靠谱的。
    乔砂砂也不知是在享受着她的反应，还是完全不知道她的异样，手下的动作依旧如往常一般慢条斯理。
    只见从钱包里倒出几枚硬币丢进自动售货机，然后微笑着把掉下来的水递给她，甚至还体贴地替她拧开了瓶盖。
    看沈晴的眼神还落在自己的钱包上，乔砂砂笑得更盛了。
    “怎么？觉得这钱包有些面熟是不是？很像你刚才’不小心’丢掉的那只对不对？”
    听了这话，沈晴全身猛然一震，根本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
    “我……我不是。”她下意识地否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她现存的神智唯一能做出的反映了。
    然而乔砂砂仿佛对她这反应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相册。
    “那我们回忆一下，你这么聪明一定能记起来吧。”
    多亏了沈晴，乔砂砂也为自己申请了一个小时的手机使用时间，这时候刚刚还没到。
    沈晴颤巍巍地看向屏幕，第一段视频清晰地记录着沈晴把包打开偷偷把钱包丢下去的样子，还有她刻意把钱包踹远的那一脚。
    第二段视频则是她若无其事地捡起钱包，悄悄地塞在自己手心里却不告诉别人的样子。
    最后一段则是她把钱包放在垃圾箱上，然后毫不留情离开的场面。
    甚至直到这里，录像还没停，从视频里可以看到，在她离开之后，拍摄视频的人走近了那个垃圾箱，打开了那个钱包，里面甚至还夹着几张乔砂砂的一寸照片。
    一切的一切，都记录了她偷走乔砂砂钱包又丢掉的全程。
    沈晴全身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想要说什么，但竟然连一丝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这样的沈晴，乔砂砂笑了起来，收起了手机。
    “你很想红对吧？”沈晴把视线聚焦到她的双眼之上，“所以宁可跟我撞衫，宁可去找人炒CP，宁可去捧着别人的臭脸。”
    “但又嫉妒别人，想看别人出丑对吧？所以在邮轮上偷偷打开门试探我是不是离开，然后上午装失踪好让我多付租车钱，甚至……刚才偷走我的钱包，好让我接下来的日子节衣缩食？”
    “我……”没有。沈晴想这样回答，但刚才的视频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她终于低下头，像是终于意识到这事实无法狡辩。
    “对……对不起，我是一时昏了头，求你原谅我吧！”因为心中太过痛苦，原本清秀的面孔甚至都有些面色狰狞，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沈晴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毕竟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竟然没有摄像跟着她们，只要解决了乔砂砂，只要她能原谅自己，一切都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然而乔砂砂轻轻地甩开了她的手，语气却无比温柔：“你放心，我现在是不会让这些视频公之于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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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晴猛然抬起头来，那表情难以置信又喜出望外。
    可乔砂砂的表情，却完全不是她所料的温柔，甚至还带着几份锐利的讥讽：“因为我会永远保存这条视频，等待着你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等你受粉丝拥簇，等所有人都夸赞你的美貌你的才华，等你以为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巅峰上……等到那个时候，我就才会放出来。”
    “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偷！”
    乔砂砂语气斩钉截铁，让沈晴觉得自己大夏天的入坠冰窖，仿佛有无数刀刃扎入了她的血肉之中，让她无法动弹。
    “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要红，永远不要出现在网络上获得众人喜爱。因为等到那一天到来，你的一切就结束了，只要我放出这个，从众人的掌上明珠到只需要人人喊打的小偷只需要一瞬间。”
    “所以，你尽管去争，去抢，去红，然后尽情地感到高兴吧。只不过你要记住，我手里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永远悬在你的头顶，随时会落下。”
    “而你……就那样等着吧。”
    沈晴全身颤抖起来，她看乔砂砂的表情，仿佛是在看这个世界上最邪恶最黑暗的……恶魔。
    第41章 “我居高临下？那不是因……
    “不好意思, 我回来了。”五分钟后，扛着摄影机的摄影师匆匆赶了回来。
    乔砂砂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换好了衣服就好。”
    沈晴抬起头看了一眼摄影师, 他是乔砂砂的专属摄影, 原本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现在却变成了展览会的周边文化衫。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刚才一直没有摄影师出现？
    她有些好奇, 但也只是想想，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乔砂砂后, 她却没开口问。
    趁摄像机还没开，摄影师话多了不少, 像是想趁这回功夫把录制时不能说出的话都说出来一样：“谢谢乔老师啊, 要不然我只能穿着一身湿衣服录制了。”
    “不, 我也有错。”乔砂砂微笑看着摄影师，“喝完水, 水瓶忘记合上盖就放在了自动售货机的上面了。”
    “没有没有, 是我没注意到旁边有东西，傻了一样撞了上去。”摄影师低头检查了一番参数，确定刚才的一番操作没对机器造成什么影响。
    “哦对了。”乔砂把手机递给摄影师递给他：“时间应该到了, 我把该把手机还给你了。”
    摄影师连声答应, 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沈晴瞟了那手机一眼，眼神里带着些恐惧。
    乔砂砂把沈晴的表情收入眼中, 心中只是一片冰冷。
    很害怕吗？在做那件事的时候不是早就应该有所预料的吗。
    如果不是巧合，她也不会发现沈晴居然蠢到偷东西。
    她去排队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摄像老师跟着她。
    当时他们进门的时候都聚在一起，实际上只需要几台机器跟着他们就好，所以摄影师一般都会趁机摸下鱼，乔砂砂正好瞥到自己的专属摄影偷偷告假, 去上了个厕所。
    其实正是因为没有摄影师跟着她，她才提出去拿票。
    拿到副厅的票和取到号其实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她之所以花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她趁这段时间去找了【Idol UP】的展区一趟。
    和她预料的一样，相比于其他公司面前产品的纷纷扰扰，这片展区可以说是人迹罕至了，大部分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尝试的想法，乔砂砂非常轻松地就跟负责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只不过碍于时间，她也就只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就要匆匆回去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刚从那片展区出来没几步，就正好看到沈晴那诡异的举动。
    想起之前沈晴在旅行时的种种举动，乔砂砂敏锐地觉察到不太对，举起手机。
    于是，就有了手机里的三段视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参加《出发去远方》之后，沈晴后来会凭借着短视频上的舞蹈成为一个网红，因为还算清纯的长相和美颜滤镜，有了国民初恋的人设，接广告接到手软。
    对于她这种人，多得是骂她绿茶白莲，但那些污蔑没有凭据，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可有了那视频就不一样了，一旦那视频发出，所有人都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的小偷，还会有什么人去看她？
    沈晴的网红生涯还没开始，就被迫画上了句话。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乔砂砂看着她躲着自己的眼神，笑着沉默不语。
    摄影师确定机器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之后，才松了口气抬起头，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了旁边的沈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不对。
    “沈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沈晴眼圈通红，连妆都花了不少，哪怕是已经用化妆品补了不少，但明眼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她刚刚哭过。
    听到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不对，沈晴瑟缩着抖了一下，但眼神依然不敢往旁边的乔砂砂身上看去。
    “没什么……”她的声音细若蚊呐，一看就不像没什么事情。
    “那边有一个能够看到模拟已经去世家人的VR仪器，小晴刚才看到他们的宣传片，太感动了。”乔砂砂主动开口替她解释，“对吧，小晴，真是个心肠很软的好孩子呢。”
    乔砂砂在好孩子三个字上落了重音，让沈晴忍不住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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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没错。”沈晴连连点头。
    摄影师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再追问，只是径直打开了摄影机：“那……我们就继续录制吧。”
    看直播继续，乔砂砂把手里的另一张门票递给了沈晴。
    “我们去副厅吧，他们在那边等着我们。”
    沈晴沉默不语地点了点头，跟着她去了一旁的副厅。
    跟大厅不同的是，副厅是游戏特别展区，里面展示了不少能够用于游戏的特殊技术，乔砂砂心里还在暗自盘算着【Idol UP】的内容，而沈晴还在沉溺于自己的情绪之后，对周围的内容更是没有半点兴趣。
    于是两个人走得飞快，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阵后，很快就追上了其他人。
    “哦，你们来了！”最先看到他们两个的是罗相书，冲她们打了个招呼，忽而就意识到不对。
    “小晴，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是附近的灯光有些昏暗，他也一眼能够看清沈晴的表情不对，“怎么哭了。”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顿时把目光看向了她，纷纷涌了过来，包围着沈晴，一时间竟然把乔砂砂挤出了外环，唯有梁唤秋多看了她两眼，似乎在确定她的状态对不对。
    刚刚还因为她的状态吵了一顿的弹幕也又好奇起来。
    【我就说她眼圈那么红是哭了吧！你们刚才还不信，非说是什么光线原因，气死我了。】
    【那是因为乔砂砂的反应也很正常啊，一点也没有想要安慰她的样子，一般身边的人哭了之后不应该照顾一下嘛，两个人都有点奇怪。】
    “没有没有，我刚才看了一个特别感人的宣传片，所以才哭了。”沈晴笑着，按照刚才乔砂砂的回答又解释一遍，尽管如此，她脸上还是有些僵硬。
    “是吗？”
    其他人都有些半信半疑，但沈晴始终没有改口，他们也只能信了。
    唯有罗相书依然不肯放过这件事，偷偷地凑近沈晴旁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跟乔砂砂有关对吗，我可以帮你。”
    听到罗相书的问答，沈晴更是觉得胸口一哽。
    这怎么还没完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啊。”沈晴恼怒地回复，然而罗相书还是一脸不信。
    “你难道不是因为害怕乔砂砂，所以才不肯说的吗？你偷偷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沈晴看他这样子，有些怒了，也不知是怒他听不懂人话，还是怒自己之前不该跟他走太近。
    她最开始是想跟梁唤秋炒CP没错，可对方压根不理她，她没了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去跟罗相书聊了起来。
    然而或许是因为罗相书身高不高长相也一般，只有锻炼后的身材比例还算可以，和她凑在之后观众的反应却不如她所愿那样积极，沈晴看这招不行，很快就放弃了炒CP这条路。
    谁知道罗相书却以为她对自己真的有好感，这几天疯狂凑了过来，弄得沈晴异常烦躁。
    这时候甚至要死咬着这件事不放，想到这里，沈晴彻底翻了，怒而跺脚：“我不都说了吗？！少来烦我！”
    这声音一下子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力，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罗相书面上一下子憋得青紫。
    他握了握拳，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发作，默默地从沈晴旁边离开。
    过了一会，他悄悄靠近了乔砂砂，用摄影机无法收录的声量开口。
    乍一看，就像是两个人在正常参观。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沈晴到底为什么会哭？”
    乔砂砂扬了扬眉：“怎么？你难道还不相信沈晴？”
    像是配合着罗相书，乔砂砂也压低了声音。
    “别糊弄我！她一看就是被你弄哭的。”罗相书像是在展示自己有多么有力气一样，往旁边的柱子发泄一般捶了一拳，“是不是你又说她什么了？我再清楚你是什么人了。”
    乔砂砂冷笑看他，那表情就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哦？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人？”
    罗相书看了一眼其他人都没注意他们，摄像机也没凑过来，索性也就不怎么遮掩。
    “自以为自己多么与众不同说出了宇宙真理，实际上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名气就在那里对别人尖酸刻薄，我告诉你你要不了多久就会翻车的，你就等着吧。”罗相书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片。
    “哦？接着说，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乔砂砂点头，声音也大了起来。
    罗相书看她表情一点不变，更觉了生气了：“当个导游一会把人弄丢，一会自己矫情着装晕船，事这么多，天天还有脸居高临下地那里发号施令……”
    罗相书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猛地停了下来。
    然而这时候已经晚了，罗相书扭了扭头，这才看到左边有黑黢黢的摄像头正对着他，连带着摄影师也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移开还是继续拍摄。
    “……”
    罗相书有些心虚。
    虽说之前他们之间经常吵架，但至少表面上还和其他嘉宾保持着差不多的和谐，不少人都觉得他们早就已经不计前嫌，又成了一个和谐团队。
    可他这么一说，就把他们早就四分五裂的现实揭露出来。
    罗相书并不打算这么做，要不也不会特意压低声音了，谁知道最后还是被揭了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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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乔砂砂却只扬眉，并没有放过他的想法：“你说我居高临下是吧……”
    “可是，那不是因为你自己矮吗？”
    说完，乔砂砂还比了比两人之间的高度差异，十分无奈地耸了耸肩。
    “怪我咯？”
    罗相书：“……”
    他身高不算太高，只有一米七五，放在普通人里倒也算了，但一上综艺节目就完全不够用了，尤其是现在唯一能够衬托他的付轻还退出节目了，他就成了彻彻底底的颜值倒数第一。
    在站在身材高挑的乔砂砂面前，却是。
    这身高本来就是他不能触碰的，听她猛地开口说这一点，罗相书只觉得面红耳赤。
    可偏偏乔砂砂的这话还立得住脚，她本来就身材高挑，再穿上厚底长靴，隐隐还高过他一头。
    就在罗相书咬牙的时候，乔砂砂却叹了口气。
    “唉算了，你也没办法，这样说你却是不太好。”
    “那就当我居高临下吧。”乔砂砂一脸歉意，“对不起哦。”
    罗相书青筋直冒……怪了，明明是对方承认错误了，怎么感到屈辱的人还是他呀？！
    第42章 “想健身就老老实实找一……
    沈晴从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境地。
    在综艺节目上炒个CP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算彼此都情愿也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更何况他们还没开始炒呢。
    她之前去找罗相书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试水的态度, 动作与言语亲昵了些, 一看观众没什么反应就及时停了下来。
    谁知道却给了罗相书错觉, 沈晴这才意识到, 这罗相书怎么好像真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啊。
    看到他现在针对乔砂砂的模样，她又惊又怒。
    谁让他去替自己出头了？！有你什么事啊大哥！
    她看了一眼乔砂砂, 幸好，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发怒的样子。
    以往这种云淡风轻的模样只会让沈晴恼怒, 现在看到乔砂砂并没有因为罗相书的话感到生气, 她也只觉得庆幸。
    只不过, 她也不能任罗相书继续下去了。
    万一乔砂砂一生气，把刚才的事情都捅出去怎么办。
    “罗哥, 你们这是干嘛呢？”沈晴彷若完全看不出两人的争端是因为自己, 只是轻飘飘地凑了过去。
    罗相书因为乔砂砂刚才的话，多少也觉得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没什么, 刚才有了点误会。”
    乔砂砂摇了摇头：“那倒也是没什么误会, 矮是事实，承认就好。”
    罗相书两眼一瞪, 压下嗓子说道：“差不多得了，别给你脸不要脸。”
    那声音不高，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从直播间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张开嘴说了些什么。
    乔砂砂还没动作沈晴反而是急了，生怕他们再闹出什么冲突来。
    眼看着光说是没什么用了, 只见沈晴灵机一动，装作劝架的样子上前一步走，结果却脚下一崴，柔弱无比地摔了下去。
    “……”
    乔砂砂无语地眨了眨眼。
    演技还真烂。
    然而就这破演技，旁边的罗相书却一点也看不出来，急哄哄地蹲下去拉住了她。
    “你没事吧。”
    “没什么没什么！”沈晴笑着摆了摆手，只不过偶尔还露出吃痛的表情，“我就是刚才一不小心扭了脚，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罗相书一脸心疼地就要往她的脚踝摸去。
    “不！不用了。”沈晴拦住了他就要去揉的手，“我真的没事，我已经不疼了。”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正低头看着自己的众人连忙催促道：“我没事，大家该干嘛干嘛吧。”
    沈晴缓缓地站起来，正准备迈步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旁边的罗相书却一个箭步，把她背到了背上：“来，我背你走。”
    %*…*#￥@*
    沈晴强忍住心里的国骂，连声劝到：“快把我放下！我的脚踝已经不疼了。”
    罗相书却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只觉得自己威风凛凛，男友力爆棚。
    【……啊这，扭一下脚还要背起来，那我礼貌性的嗑一嗑吧。】
    【这糖就有点硬了吧，唉算了还是看脸，要是席意来的话真还挺好嗑的，罗嘛……就算了，不是一男一女我们就嗑的好吗？！好歹给一张好点的脸可以不。】
    【在公开场合搞这种事情？救命，我已经开始用脚趾替沈晴抠大别墅了。】
    沈晴还不知道弹幕上的留言，要是知道观众会这么说更会气得半死。
    罗相书再怎么样也是个健身教练，身材健硕力气也大，瘦削的沈晴自然没办法抵住他的力气，任她再怎么挣扎也没有什么效果。
    沈晴被他几乎气笑了，过了一会才按下怒意低声说道：“我脚踝真的没什么问题，太多人看了，你让我下去吧。”
    虽然没有人多管闲事，但毕竟也是在公开场合，不少人投来的目光宛若实质性的刀剑，让沈晴只觉得难以接受。
    罗相书余光瞥了一眼摄像头还远，便低声说：“我知道你是害怕乔砂砂那个家伙，她粉丝多，嘴又毒，所以你不敢跟她当面撕我能理解。”
    你理解个屁！
    沈晴握紧双拳，只想对着他一顿痛骂，然而罗相书却悄悄放下了她，让她忘了一时间准备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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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个办法会帮你教训教训她的。”罗相书看着她一脸拒绝的模样，心里更感动了，“你放心，我不会太过分的，不用担心。”
    沈晴内心吐槽不断，谁在担心他做得太过分啊，明明是在担心乔砂砂做得太过分好吗？
    她还想要再拦住他，然而摄像机已经飞速赶了过来，让她不得不闭上了嘴。
    目光转向一旁，却正好对上了旁边一脸饶有趣味模样的乔砂砂，正笑眯眯地瞧着他们。
    沈晴心下一寒，但再开口也来不及，只能祈祷罗相书不要做什么蠢事，到最后反过来把她拖下水。
    罗相书仿佛也听明白了她的祈祷，一整天都安安稳稳的，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所有人也就把这一段插曲抛在了脑后，只有沈晴还惦记着，时不时地看他两眼。
    然而罗相书察觉到沈晴的目光，却不知为何更激动了。
    刚开始的时候，乔砂砂还存了几分作弄的心思。到了晚上的手机开放时间，乔砂砂却也没兴趣再关注他们，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程曦刚刚发来的消息上面。
    “最近有人来景江娱乐谈收购，你最近小心一点，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看到这个消息，乔砂砂微微皱眉。
    景江娱乐的总经理名叫景锐，是景氏集团老总的私生子，因为自己追星就从他爹手里拿来了点钱，开了个娱乐公司，想要复制国外的偶像培养模式，不料运气不错，好歹也出了几个小红的明星。
    只不过尽管如此，景江娱乐挣得那点钱比起景氏集团来说还是九牛一毛，这个公司也只是玩票性质，他也并没有多上心。
    乔砂砂早就猜到了，景锐早晚会把这家公司卖出去。
    只不过，这一次的收购好像比之前几次都来得早。
    “是谁要收购？”乔砂砂问道。
    这问题也不奇怪，作为公司的女艺人，自然要关心自己的最终大BOSS到底是谁。
    程曦很快就把对方的资料发了过来。
    看到对方身份的时候，乔砂砂瞳孔微缩，瞬间抬起头来，把目光放到了眼前的苏茶身上。
    “怎么啦砂砂？”苏茶正好走到她面前，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突然看我？”
    乔砂砂摇了摇头，然而苏茶还是没完，她仿佛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她的屏幕，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瞬间伸手要抓她的手机。
    “手机开放时间到了，要把手机还回去了。”苏茶笑意盈盈地伸手，她手里还抓着另外几只手机，“我来帮你。”
    乔砂砂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了。”
    她随即伸手向节目组示意：“我要延迟一个小时。”
    苏茶右手一僵，收回了自己的手：“那好吧。”
    乔砂砂看她走远，目光再次落在了眼前的手机上。
    程曦发来的对方资料里，公司名字在娱乐圈里其实并不算很有名气，但公司背后的负责人却没有人不知道。
    那人叫做粟生，是一位累计票房过百亿的知名导演。
    也是……苏茶出道电影的制片和导演，正是因为他的青睐和支持，苏茶才会在娱乐圈里邀约不断，刚一出道就打开了知名度。
    跟其他名导每次拍片都会重新选角不同，往日粟生一贯使用的演员都是老演员，但同样每次都能够票房大卖。可不知为何，在最新的一部作品中，他却突然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刚毕业学生来当主演。
    这噱头一打出来，苏茶的出身来历也自然少不了关注。
    但就算是她演技还差些，但仰仗着粟生夸几句“有灵气”、看好她是“天降紫微星”就足够她在电影界站稳手脚了。
    别人不知道粟生为什么这么喜欢苏茶，但乔砂砂可是对她一清二楚。
    多半就是仗着所谓“女主”的光环，所以才能一路顺风顺水。
    可看着粟生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他开的娱乐公司不需要多大规模，自然也不缺专业人才，那他何必又来收购一个小小的景江呢。
    乔砂砂正想着，突然被旁人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要宣布下一任导游了，砂砂你去确认这次要玩的游戏吧。”
    乔砂砂看了一眼莫名示好的沈晴，点了点头，朝节目组放在桌上的信封走去。
    “今日游戏是——蒙眼挑战。”
    乔砂砂倒出了信封里的东西，里面除了卡片，还有眼罩和一把钥匙。
    “所有嘉宾带着眼罩按名字首字母顺序依次进入酒店一楼A10房间，在房间内有十道来自于各个国家不同方式烹饪的菜品，你需要在五分钟内判断出菜品使用的主食材。”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屏住了一口气。
    “完了完了，蒙着眼睛谁能猜得到啊。”苏茶下意识地用手捂了捂嘴。
    席意也皱着眉摇了摇头：“可能大部分我都没吃过。”毕竟节目组准备的东西一般都很廉价。
    后半句他却默默地咽了下去。
    只有罗相书有些兴奋，都说健身三分练七分吃，再加上之前和一个网红节目合作过判定各地菜的热量，他还是尝过不少外国菜的。
    相比于其他人，他应该算是最擅长这方面的人了。
    乔砂砂没管众人的反应，继续念规则：“判断正确最多的人赢得游戏，如果有多人同时把十道菜品都判断正确，则用时最短的人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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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拿起了旁边的眼罩和钥匙。
    看起来那把钥匙就是属于酒店A10房间的。
    众人走到了房间里面，房间中央竖起了一面黑色的帷幕，似乎在挡着后面的什么，而他们只能看到面前的七把椅子和上面挂着的耳机。
    “各位嘉宾请坐到椅子上不要乱动，为避免交流请戴上耳机，游戏将按次序进行。”
    房间里有导演的声音响起，虽然没有直接出面，但显然是正看着他们。
    乔砂砂“嗯”了一下，把眼罩交给了旁边的封思辰。
    按照姓名首字母顺序，第一个出发的人是她。
    封思辰随即也吸了口气，戴上眼罩摸索着走了过去。
    在她绕过帷幕之后，几个人面前的计时器亮了起来。
    乔砂砂看了一眼计时器，她对这个游戏并没有多大兴趣，便把目光又收回到了自己的手机上面，再次打开了刚才程曦发给自己的资料。
    景江娱乐里面培养的练习生以唱跳偶像为主，基本没有演员预备役，就算是有参加小网剧的偶像，也是临时找的演技老师，跟公司培养模式和人才基础也没什么关系。
    看粟生这模样，他对于偶像这行业也并没有多少兴趣，哪怕是程曦也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为什么想要来收购。
    只有乔砂砂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又看了苏茶一眼，苏茶这时候正旁若无人地跟旁边的席意聊天，两个人相谈甚欢。
    如果她没想错的话，这次收购应该是跟苏茶有些关系吧。
    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苏茶了。
    想到这里，乔砂砂只觉得好笑。
    买椟还珠也不过如此，也不知苏茶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说服了粟生收购一家公司，她所谓的女主光环真的是魅力不浅。
    乔砂砂顺道又爬着论坛搜索了一番粟裕的小道消息，这才发现他要收购景江娱乐的消息早就被人爆了出来。
    一个帖子正高高挂在论坛最上面，还有一个飘红的HOT。
    【准瓜，某票房过百亿的名导正准备收购一家公司，公司里面有最近黑红缠身的女爱豆，业内说十有八九会成。】
    底下跟帖瞬间一串【解码了。】
    【等一下，只有我没有解码吗？求个私信，我想吃瓜。】
    【私信楼上了。其实票房过百亿这个直接是明码了，你一搜某度就直接出来了。】
    【呃我也解码了，后面这不就是说QSS吗？最近还有谁比她黑红打架更多，恐怖，以后还靠上了这条大腿，看来之后多半会撕得更厉害。】
    【QSS到底哪里好啊，这人脉资源我真的穆勒。】
    看到这里，乔砂砂只觉得好笑。
    谁能想到苏茶给自己挖的一个坑，在外人看来却都是给她的新大腿呢。
    她正准备接着往下翻，罗相书已经走来，把眼罩递给她。
    “给你，轮到你了。”
    相比于之前的厌恶，现在的罗相书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乍一看甚至还在拼命压抑着自己不想暴露出来，就像是已经对这比赛稳操胜券。
    然而在旁人看来，可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罗相书嘴上还有些发红，身上衣服还有大大小小的油点，存在感异常突出。
    别人不知道，乔砂砂却一眼看出，这很明显是蒙着眼用筷子却怎么也夹不上来，就只能下嘴去啃才会得出的结果。
    可见他在帷幕后面有多狼狈，结果现在出来之后却还在这里装样子。
    别的人最多也就是手上沾些污点，像他这样狼狈的却是头一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努力，明明之前也没激动成这样。
    乔砂砂摇了摇头，没做什么别的反应，走到帷幕面前才戴上了眼罩。
    相比于其他人的踉踉跄跄，她的步履稳健了许多，就好像能够透过眼罩看清出面前的路一样。
    别人迷迷糊糊地走到桌子面前就要快一分钟，中间还免不了磕磕绊绊，盘子磕碰的声音也时有响起。
    只有乔砂砂她仿佛透过眼罩能看清自己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一样，十分轻松地就摸到了桌面边缘，木质桌子这才拖了一下地板轻响了一声。
    乔砂砂摸索了一下桌面，很快就找到了冰凉的筷子和盘子。
    她拿起筷子试图夹起来，然而却筷子中间的东西却哧溜一下划了出去，甚至还有油渍溅起的感觉。
    这游戏的难度不光在于猜测上，光是闭上眼夹盘里的东西就够他们试半天了。
    乔砂砂对这游戏内容早有预料，她也不恼，再次举起了筷子。
    这一次很轻松地就把滑软的东西送进了口中，她咬了两口，辛辣感顿时在口中弥漫开来。
    “宽粉。”
    从直播间看去，只见半张小小的下巴从眼罩下面露了出来，曲线完美的鼻梁也煞是可人，配着她的卷发，乍一看就如同人偶一样精致。
    但不光是样子可爱，连正确率和速度也与众不同，乔砂砂只是浅尝了两下很快吐出了正确答案，移动到了下一个盘子面前。
    【？！这么厉害，就咬了一口就确定了？她也不准备咬第二口再确定一下就直接放下筷子了，这也太神了吧。】
    【绝了，现在才刚刚五十多秒对吧，前面那几个走到这里的时候最少也才一分半，我都怀疑乔砂砂是不是开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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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被打脸了，刚才我还说梁唤秋那速度绝对是第一名，没想到啊没想到。】
    【梁唤秋的速度最快也没用啊，他正确率不太行，你看罗相书已经答对了八个，要不是时间不够，我估计下面两个也能出来。】
    乔砂砂对于弹幕上的评论完全不知情，只是进行着自己的游戏。
    旁边的计时器还在滴答滴答地响着，每隔一分钟就报一次时，那声音本来也是为了影响他们心态，每次声音一响，正在游戏中的人多少会有些烦躁。
    但乔砂砂却完全不急，自顾自地夹着盘里的菜。
    “鱼肉。”乔砂砂摸了摸微烫的砂锅，移动到了最后一个盘子面前。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节目组虽然会更换菜肴的摆动顺序，但为了保证公平，菜品的每个种类还是一样的。
    她当然不知道顺序，但对这些菜究竟是什么还是留有印象的。
    麻酱宽粉、意面、寿司、烤肉……有了这个范围，再从中挑选出和味蕾感触一样的食材，这自然不是什么难题。
    所以下一个的答案应该是羊肉。
    乔砂砂这样想着，把筷子伸了下去。
    不对。
    这口感不是……羊肉，乔砂砂轻微地皱了皱眉。
    一时怔愣之下，乔砂砂很快想起刚才察觉到的一点异样。
    刚才她品尝到一半的时候，似乎是听到最边上有所动静。
    想来，就是在那时候摄像头不在趁机更换了菜品吧。
    乔砂砂瞬间也想明白了节目组是怎么想的，他们害怕是她不知用什么办法从前面嘉宾的口中知道了内容，特意设了这么一局。
    他们也没办法找来其他东西，就能找来点零食倒了进去。
    “豆干？素肉？反正是植物做的。”乔砂砂开口说出最后一个答案。
    “好的，请摘下眼罩，回到座位。”
    过了不知多久，节目组导演的声音才从角落的音响处响起。
    很显然，对方没有现在就告诉她成绩的想法，但她斜了一眼菜谱，大致也猜到了她的正确率。
    此时此刻，她仅仅用了刚刚四分钟。
    乔砂砂坐了回去，把眼罩传给了下一个人，然后百无聊赖地又低头玩起了手机。
    终于，所有人陆陆续续结束了游戏。
    “恭喜大家完成了游戏，现在宣布游戏结果。”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静静听着节目组的答案：“席意1分、封思辰4分、苏茶5分、罗相书7分、梁唤秋同为7分但用时更快……”
    听到这个答案所有人神色各异。
    席意这个结果不出意外，他爱干净，又嫌弃那油滴来滴去，刚尝试了几道就放弃了游戏。而封思辰是猝不及防地第一个参加游戏，结果自然也不好。苏茶没打算在这种小地方使用系统的特效，最终结果也不比其他人强多少。
    这些苏茶心里大致都有数，
    只不过，沈晴的名次却是格外地高，意识到这一点，苏茶有些好奇，她能答对多少道呢。
    “沈晴……10分！”
    节目组回答道。
    听到这里，本来就压抑不住自己嘴角的罗相书顿时欢呼起来，开始鼓掌：“小晴好厉害啊，第一名啊。”
    看众人投来奇怪的眼神，他才慢慢停下来，开始思考有哪里不对。
    等下，好像还有一个人的成绩没报？
    沈晴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
    “乔砂砂10分，且速度更快。”
    “恭喜乔砂砂成为这次游戏的第一名！”
    罗相书懵了：？！他都准备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乔砂砂还是第一呢。
    “不……不可能！”
    乔砂砂扬了扬眉，看向他，等待着他继续发言。
    “一定是你作弊了。”只见罗相书喃喃自语，忽然抬起头斩钉截铁地开口：“你刚才玩手机了对吧！是不是刚才偷偷看直播间看到了答案？！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乔砂砂却只摇了摇头，嗤笑一声。
    “想健身就老老实实找一个健身房。”
    “别在这里抬杠。”
    第43章 “家里连称都买不起，连……
    【那什么其实罗相书说的也有道理不是？我真的觉得刚才乔砂砂的表现看上去有点假诶, 感觉就像是开了挂一样。】
    【乔砂砂的原话送给楼上，想健身就找个健身房，别在这里抬杠, 没有证据说什么呢, 自己做不到就以为别人也是废物了？】
    【别的也就算了, 罗相书说刚才她用手机偷看直播间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刚才一直盯着她屏幕看，她真的没打开直播间过。】
    弹幕上一片争吵之际, 房间内却是一片沉默，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众人一会看看乔砂砂一会看看罗相书, 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站那一边。
    乔砂砂刚才是拿着手机没错, 然而直播间里可是时不时地会拍摄他们特写,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偷看直播间，实在太容易露馅。
    但是罗相书说的也有道理, 他们都亲自体验过这一轮到底有多难, 光是夹到盘子里的东西就要费半天力气，更何况乔砂砂还回答得一个不错。
    节目组同样沉默了好一会，迟迟没有说话。
    直播与录播不一样, 录播时节目组可以随时出现来打断录制或者回放跟参与的嘉宾解释, 但直播就不同了，节目组作为画外音出现已经是极限, 这时候再出现在镜头面前，则会让观众观感变差，觉得这综艺都是一场不可相信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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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白了，这真人秀虽说是一场秀，却得让观众相信这是嘉宾真实的反应。
    节目组不能轻易出现在观众面前的事情，这事自然也提前告诉过罗相书。
    然而他一气上头, 再加上被乔砂砂的话刺激，就瞬间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开始发疯：“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乔砂砂笑了看了他一眼，又扫了扫旁边的沈晴：“怪了，同样是满分，你怎么不质疑小晴，反过来只觉得我有问题呢。”
    “沈晴她手里又没手机，当时只有你手里有手机可能作假，这只不过是合理猜测罢了。”罗相书的话斩钉截铁，
    【嗯……听到这里，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罗相书说的没错吗？】
    “不错，很有道理。”乔砂砂点了点头，“那我看你和沈晴挨着坐，是不是也能怀疑你偷偷给她递了小道消息，所以她才这么快就答对？”
    看着一脸恼怒的罗相书又要说什么，乔砂砂复制他刚才的语气再次开口：“别生气啊，我这也不过是合理猜测罢了。”
    【啊嘶，这乔砂砂好像说的也有道理。】
    刚刚因为罗相书的话内心有些摆动的观众，突然又因为乔砂砂的话幡然倒戈。
    听到这里，罗相书的内心有些发虚，但面上却丝毫不能露出来，只见他很快就又挺起胸来，理直气壮地开口：“计时器就在我们面前做不了假，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用了四分五十多秒才拿到了满分，你才刚刚四分钟就能猜对？这时间未免也太离谱了。”
    听了这话，沈晴一下子慌了，连忙拦住罗相书：“也不是不可能的，砂砂挺厉害的，我都是靠运气蒙中的。”
    “再说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言外之意，沈晴显然是表示自己不在乎这个游戏的名次，想让罗相书赶紧闭嘴。
    沈晴内心发苦，本来她在刚才的游戏中就完全不在状态，现如今谁知道罗相书现在又弄出这么一出。
    她是直到手机开放时间才意识到不对的，比起以往，这一回她个人直播间里的弹幕可以说是滔滔不绝，无一例外都是来吐槽她的。
    直到现在，她还能响起直播间的恶意弹幕。
    【绝了，是什么绝世白莲。自己偷偷故意走丢，还埋怨别人不等自己。】
    【真的有被笑到，自己因为在耍着别人团团转，结果正好被乔砂砂抓包，真的是大快人心。】
    【所以采访你一下，下午哭是不是也是被乔砂砂怼哭的？还是说又在装可怜？我可不吃你那一套哦。】
    沈晴被扑面而来的弹幕吓呆了，她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停在她的直播间里，更何况还是骂她的，她下意识地就想躲进被窝里不去管，然而偏偏她连关闭直播的权力都没有。
    她这才知道原来上午自己故意走丢的事情早就被观众知道了，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来骂她。
    很快沈晴才意识到情况还会更糟糕，光是不能见面的观众会骂她也就罢了，更关键的是其他嘉宾也肯定知道她是故意的了，就算原本不清楚，弹幕早晚也会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想到其他人可能会投来的质疑的目光，沈晴只觉得难以继续待下去。要不是她付不起违约金，真的恨不得跟付轻一样现在就走人。
    想想那时候就拿到手机的乔砂砂……沈晴顿时明白了下午的“意外”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那分明就是乔砂砂故意在报复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悄悄放了下去。
    知道是乔砂砂的恶作剧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自己的把柄还牢牢握在乔砂砂的手里。
    光是知道自己故意走丢就有这么多人骂她，要是自己拿她钱包的事情被公布出来……当时候那个弹幕会是什么情况，沈晴想都不敢想。
    沈晴现在一点也没有兴趣跟乔砂砂去争夺抢占什么，只想着离她越远越好，这个破综艺能早点结束就好了。
    她是这样想的，可谁知道，罗相书居然又在抽风，逼得她又跟乔砂砂站在了对立面上。
    不就是一个宣布下一任导游的游戏吗，这个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想起下午他说的要给找个办法教训教训乔砂砂，沈晴只觉得心里暗暗吐血，他说的教训，不会就是这样教训吧。
    看罗相书这个模样，沈晴真的怕乔砂砂一个生气，就把下午的事情都捅了出去。
    沈晴只好去拦罗相书，碍于情面和摄像头，她不好说的太直白，只好看他两眼，拼命暗示对方。
    然而罗相书却像是一个瞎子一样，根本没弄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非但如此，看到她的目光却如同收到鼓励一般，更加洋洋得意起来。
    “小晴，你不用劝我。这跟你无关，我只是合情合理地提出质疑罢了，排第二名的不管是谁我都会这样说。”罗相书对着她说的温柔。
    【罗相书话是这么说的，但一看就是为了沈晴啊，不过我怎么觉得沈晴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一转眼罗相书又把目光移回了乔砂砂身上，“你要是也光快几秒钟也就罢了，可那个速度也太离谱了，我只能说有什么猫腻你自己心里清楚！”
    乔砂砂一个冷笑送了过去：“你才得那么几分，当然是猜不到我是怎么做到的？要不然，这个第一名不就换你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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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所以你凭什么非要这时候延长手机的使用时间，还一延长就如有神助地猜到了所有正确答案？不交代一下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一个综艺游戏就值得我小题大做地作弊？幼稚不幼稚。”
    【每当我被罗相书说动的时候，乔砂砂一开口，就又觉得她说得也很对，果然墙头草就是我本人了。】
    两个人吵了半天，节目组却一直没说话，只见旁边的苏茶轻咳了两声：“砂砂你也别介意，相书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没什么别的意思。”
    “这个成绩我确实想不到是怎么才能做到的。”见苏茶也开口，席意摇了摇头，“我想可能是我能力不够。”
    这两人虽然表面上还是客观中立，但明里暗里都在怀疑乔砂砂。
    她看了一眼眼神中不停闪着怀疑的众人，心里只有一阵冷笑。
    这种眼神她很熟悉，最开始她玩游戏拿到第一的时候，其他人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
    跟现在的情况不同，那时候的她被误会之后，看着每天来自己直播间里吐槽的观众非常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遭受这种谩骂。
    也许是因为苏茶的存在也许是因为其他，不管她做没做过的事情，都成了她被骂的理由。她思考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原因，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归结为自己还不够努力。
    是不是游戏胜出之后，就能有人因此改观然后喜欢自己呢？乔砂砂不知道。
    但她毫无选择，也只能这样做来证明自己。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游戏，她都要拼尽全力。
    当时同样的也是这个蒙眼游戏，等她跌跌撞撞走到桌子面前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不少，而筷子还死活夹不起来，她狠下心来开始尝试各种办法，
    顾不上偶像的那点包袱了，她开始试图直接低下头用嘴去啃，甚至用手去抓，那时候的她远比现在的罗相书要狼狈得多，不管是衣服还是嘴角，全身都是星星点点的油污。
    这样的她，理所当然地获得了第一，那时候的分数都没有这一次这么高，哪怕她只有八分，也足够把其他人遥遥甩在身后。
    “不过上起来，好奇怪啊，这一串油点好像不太对劲，怎么有点花。”那时候的苏茶在恭喜她之后，装作不经意般凑近了过去，“看上去就像是眼罩往上跑了一样诶。”
    众人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
    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之后再被众人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那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感觉，乔砂砂从未这样害怕周围人的目光。
    里面有质疑，有恍然大悟，还有隐隐约约的鄙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相信了苏茶的话，不知道是因为女主光环，还是对她的未知由来的恶意。
    那眼神，跟现在的他们如出一辙。
    但现在看来，不管是真实水平，还是凭借前世记忆，反正其他人都是要质疑的。
    那就让他们质疑去吧，何必因为他们的看法而顾首顾尾。
    不如就用行动真真切切地告诉他们——
    她的胜利是因为她很强，而在座的各位都是废物。
    “节目组，你们说句话啊！”罗相书看其他人这反应，也洋洋得意起来，甚至开始质问起节目组来。
    “你要节目组说什么，说你们太菜吗？”乔砂砂还没开口，梁唤秋的声音先响了起来，话语中还带着些不耐。
    “呵，我菜？”罗相书轻笑了起来，“我在之前的合作里曾经吃过刚才所有的东西，我都赢不了，她凭什么猜出来？”
    “你都这种程度了，还赢不了她，这还不能说明你菜吗？”梁唤秋面无表情，双手环胸，倚着墙壁冷冷地看着他。
    “我算是明白了。”听到这里，乔砂砂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我说，刚才节目组就应该让罗老师站在旁边，这不就多出一道菜？你瞧瞧多好一道——”
    “酸黄瓜。”
    “噗嗤”一声，封思辰没忍住笑了起来。
    接二连三地咳嗽声也在房间里响起，就算是刚才明里暗里地为罗相书说话的苏茶和席意，现在也只想发笑。
    刚才明明还是一副快要打起来的场面，现在因为乔砂砂的一句话，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扫而空。
    罗相书看这些人的反应，彻底昏了头：“我把话就撂在这里了，如果她的成绩真的没问题，我他妈以后就跟着她姓！”
    他气势汹汹地挥着拳头，一副马上就要冲上来打人的样子。
    乔砂砂看到这里，也有些无语。
    只不过是一个综艺游戏，倒不知道为什么他偏要弄得这么大。
    “请各位嘉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终于，沉默已久的节目组再次开口了，“我们刚刚注意到有嘉宾质疑游戏结果，经过我们反复核实，比赛结果无误。”
    罗相书一怔，那表情仿佛就是被谁打了一拳。
    “不……不可能。”他茫然地睁大双眼喃喃道，“一定是你们没发现。”
    节目组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反应，继续道：“现在已经调出刚才的直播录像，大家可以回看。”
    乔砂砂扬眉，之前她被误会的时候可没这个待遇，看来是罗相书在这里耍赖，反而引起了节目组的重视，不得不出面送上视频。
    这样也好。
    没过一会，站在房间边缘的导演递过去了一个平板，站的最近的封思辰正要接住，却被罗相书拦住了：“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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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暴躁地拿到了平板，打开了里面的视频，其他人也团团围了过来。
    视频是从乔砂砂进入房间开始的，从房间的摄像里虽然看不清她屏幕上的内容，但大致还是能看得清她到底打开了什么应用。
    画面里的乔砂砂刚开始是在跟别人聊天，时不时地还打开文件，面露沉思。过了不久，她退出了微信，然后搜索起什么东西来，时而刷刷微博，时而刷刷论坛，直到轮到她开始游戏。
    然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打开直播间。
    整个视频是五倍速播放的，不到五分钟就能放完，乔砂砂冷眼看着抱着屏幕看的罗相书，欣赏着他脸上的风云变幻。
    看了一会，乔砂砂的目光又落在了视频上，忽然眼光突然注意到一个角落。
    啧，有意思。
    看到这个结果，别人的面上也有些尴尬，席意轻咳了两声：“看来是误会。”
    “也有可能，是她眼罩带的有问题！从下面的缝隙里看出来了。”罗相书还死咬着不放，硬是不肯承认自己有错。
    “下一个视频，就是乔砂砂参与游戏的全程录像。”节目组无声地叹了口气一般，继续说道。
    罗相书面色一红，往右一滑，就那样看到了另一个视频。
    里面的乔砂砂把眼罩规规矩矩地戴好，摸索着走了过去，从寻找餐具再到颤颤巍巍地夹起食物，除了速度比别人要快，姿态也更文雅些，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我不信！”
    罗相书还要嘴硬，乔砂砂却已经哈哈大笑起来，连泪花都要笑出来了。
    “那就随你去吧。”她揉了揉眼角，顺手喊了一下身旁的人，“对了小晴，能借给我一张卫生纸吗？”
    “哦，好。”沈晴下意识地抽出了口袋里的纸巾，正要递给她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
    “等一下！”
    沈晴一边喊着，但手里的东西却已经送到了乔砂砂的手里。
    “嗯？怎么了？”乔砂砂眨了眨眼，摊开纸巾。
    “哦。原来是怕我发现这个吗？”
    众人听了乔砂砂的声音，有些茫然地扭过头来，视线集中在她手里的纸巾上。
    “？这是什么？”封思辰迷茫地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名词。
    “猪里脊、鱼肉、宽粉……”她一个个念了出来，“这不是我们刚才那个游戏的答案吗？”
    虽然并没有给旁边太多注意，但刚才乔砂砂问沈晴借纸巾的事情就发生在刚才，这事情所有人显然还记得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张纸巾是沈晴的。
    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顿时想起了刚才的成绩排名。
    对啊，除了乔砂砂以外，沈晴的成绩也是满分呢。
    “这字……”
    纸巾上的字歪歪扭扭，一点也不好看，一角还印着酒店的标志。
    封思辰犹豫着把目光投给了旁边的罗相书：“好像是你的吧。”
    说来也怪，在参与的所有嘉宾中，除了罗相书的小学生字体外每一个人的字都不错，只有罗相书的字七扭八爬，对比之下尤为惨烈，现在看起来确实一眼就能认出不同。
    “……不……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罗相书退了两步，面上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冷漠。
    旁边的沈晴额头上也隐隐渗出汗珠。
    乔砂砂冷笑一声：“你不知道？那也没关系，反正证据都在里面。”
    听了这话罗相书全身一抖，嘴上还在逞强：“你胡说！”
    “是吗？没关系。”乔砂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他手里的平板接了过来。
    “我有证据。”
    一听这话，所有人瞬间又围了过来。
    这一次，视频是从中间开始放的，只不过上一次看的时候的主人公是乔砂砂，这一回的所有人关注的对象变成沈晴和罗相书。
    “我怎么没找到小罗？”席意皱着眉说道，屏幕里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椅子，旁边是正在发呆的申请。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罗相书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哦，是去洗手间了。”席意点了点头。
    这也是人之常情，节目组自然也不会拦住他。
    然而没过一会，罗相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来递给了沈晴，然后示意她袖子上有一个油点，显然是给想让她及时擦掉，所有人顿时把目光集中到了这个动作上面。
    沈晴刚开始有点茫然，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地方，但既然对方说了，她也接过纸巾，自然地打开折好的纸巾，然后……合了回去。
    是的，仿佛是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沈晴有些猛地把纸巾恢复了原样。
    她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罗相书，甚至还看了一眼摄像头，然后才再次打开纸巾，一分钟后，见没人注意自己，女孩僵硬地把还没用过的纸收回了口袋里。
    那纸巾上到底是什么内容，现在不言而喻。
    就那短短的时间，已经足够她记住全部内容了。
    “原来是除了老千之后都能没打赢别人，难怪会怀疑别人也在作弊。”；梁唤秋第一个摇了摇头，接受全盘事实后冷笑着又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我……我也不想的。”沈晴有些委屈，但又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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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没想到罗相书“给她出气”的方式这么蠢又这么幼稚，一个微不足道的游戏竟然还想着让她作弊。
    可是既然有人送上了答案，她却也没想着拒绝。
    反正也没人看见，不如就这样糊弄过去，至少游戏过程中不会太狼狈。
    罗相书给她的正确答案缩小了范围，再加上她自己的一点运气，鬼使神差地，她居然获得了满分。
    沈晴已经认了，罗相书却还在嘴硬。
    “作弊又怎样，只不过是一个小游戏而已，这么较真干嘛？”罗相书依旧梗着脖子，不服气的模样，然而这样子已经唬不住任何人了，“我和小晴这次是没认真，要是使出全力的话，还是能拿第一。”
    看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绝了，这是什么鬼借口啊。自己赢了别人，是应该的自己有本事；别人赢了自己，是别人作弊和自己没尽全力，话都让他给说完了。】
    【无耻至极！至于连一个游戏都玩不起吗？！不知道罗相书是怎么想的，一个综艺游戏都要作弊，输了就输了呗，还要逞强污蔑别人，是多要面子一人啊？】
    众人都因为他的行为深深无语的时候，乔砂砂又开口了。
    “罗老师真可怜。”乔砂砂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些悲悯，“没想到家里连称都买不起。”
    “以至于到现在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第44章 “怪了，我的耳边怎么突……
    【笑死, 自己输了还想方设法给自己找补，就活该被乔砂砂这样怼。】
    【看罗相书这吃瘪的表情，反正我是爽了。】
    “哦, 对了。”乔砂砂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 走到那边拿起了些什么, 然后塞进了罗相书的右手中。
    旁边是节目组怕他们等候的时候无聊, 专程给他们准备的零食小吃，好让他们打发时间。
    冰冰凉凉的圆球在他的手里滚来滚去, 他松开右手，呆呆地望着手里的东西。
    是一只橘子。
    他之前不清楚付轻和乔砂砂的对话, 因此这个橘子就来得格外莫名其妙。
    但一直看直播的观众却不少, 一看这个橘子又瞬间开始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草了, 谁能想到又看到橘子了。】
    【什么什么？！什么意思，怎么弹幕上的气氛突然完全变了。】
    【上面的朋友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 不要走动”, 乔砂砂这是在说“我是你爹”哈哈哈】
    【绝了，之前付轻道歉那会就是这样送橘子，乔砂砂散橘大师, 换一个地方认一个儿子。】
    【节目组故意的吧, 明明知道乔砂砂之前给付轻橘子过，现在又准备一盘, 生怕乔砂砂找不到橘子骂不了人是吧？】
    【乔砂砂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无耻太不要脸了！但是……我喜欢嘿嘿哈哈，只能说再来点摩多摩多，就应该这样治治像罗相书这种不要脸的人。】
    “之前相书你不是说，如果我的成绩真的没问题，你以后就跟着我姓了吗？”乔砂砂笑意盈盈地眨了眨眼，“所以我来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这下子, 就算是原先完全没意识到乔砂砂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的人也幡然醒悟过来，谁还没听说过这个买橘子和“我是你爸爸”的梗啊。
    完全克制不住的笑声再次从房间里响起，明显还不止一位。
    罗相书不知道这是什么梗，但光看其他人的反应和乔砂砂的话，也猜到了大概是什么内容，无非就是在骂他。
    之间罗相书“操”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好啊！你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乔砂砂放下平板，缓缓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着他的反应。
    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一样，但实际上她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罗相书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暴躁易怒，智商也不高，再加上还是圈外人，别人做事多少还顾虑之后如何继续相处、还有在大众心目的形象问题。
    但他不一样。
    作为一个健身教练，他用不着考虑所作所为会不会影响自己吸粉或者是以后的工作，也用不着害怕自己做了什么会导致封杀，再加上他本来的性格，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也不意外。尤其是在唯一能够牵制他的付轻从综艺下车之后。
    因此他一看沈晴示好，就会主动地凑了过去，一想要维护沈晴，做出一番帮她作弊的蠢事来，现在一发怒，就算是马上会挥拳过来乔砂砂也不意外。
    说白了，罗相书就是一个徒有一身肌肉的八岁小孩，做什么事情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如果说付轻是整个节目的颜值洼地的话，那罗相书就是无人质疑的智商低谷。
    然而真·罗相书·智商低谷对于自己的定位完全不清楚，他想不到乔砂砂居然一点都不怕自己，再让他想出一个PLAN B来……他一时也没想出办法。
    他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得搞清楚刚才乔砂砂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橘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再看乔砂砂，而是扭头看向了其他人，“问你们呢？！啊？”
    席意不满地咳嗽了两下：“没什么，相书你刚才误会了人家，就好好地低头道个歉吧。”
    “砂砂你也是，刚才话说的稍微有点过分了。”一转头，他又看向了乔砂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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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大家都是朋友，还要友好相处呢。”席意自觉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两面都不得罪，还能把这事快速了结。
    谁知道一听这话，正在吵架的这俩人都不爽地扭头过来，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误会？难道不是污蔑吗？”
    “刚才那话只是有点过分？”
    看着这俩人的矛头同时只想了自己，席意抖了一抖，只想往后退去。
    “好啊，你们都看我笑话是吧？！”
    罗相书更加烦躁了，憋闷在胸中的那口气不上不下地怎么也消散不了，让他无法保持理智。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明星有什么了不起啊就看不起人，是做了多大贡献啊就那么傲！你们不就是靠着一张脸挣钱吗？”
    只见他把橘子恶狠狠地往前丢去，砸向了站在他面前的乔砂砂。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一时间动态不得，然而乔砂砂却不慌不忙地侧了侧身，那黄澄澄的玩意从她笔尖擦过，砸在了她身后的墙上，让浅蓝的墙纸瞬间多出一大圈污渍。
    看自己没砸中乔砂砂，罗相书还不肯放过，甚至作势要挥拳过去。
    “我他妈——”
    然而还没等他骂出声来，他后半截的话就戛然而止。
    早就做好准备的梁唤秋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箍住了就要往前去的罗相书。
    再加上乔砂砂脚下一踢，罗相书一个不稳，双脚发软，就那样直冲冲地就要倒地，只有梁唤秋还在拉着他。
    乍一看，就像是罗相书突然在乔砂砂面前跪了下去一样。
    “……”
    罗相书懵了，其他人也懵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看到这里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就要过去拉人，弹幕上也开始激动了。
    【！！！这是什么情况，嘉宾现场打起来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不行我要现场打卡留念一下。】
    【你们那么激动干嘛，我只想说，居然等到现在才打起来，要不是摄像头，怕不是早就撕头花好几回了。】
    【喔嚯，这罗相书不愧是素人，之前乔砂砂跟苏茶他们明朝暗讽了那么多次，表面上不还是要装好姐妹，那跟罗相书一样直接破罐子破摔啊】
    众人正激动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
    在直播关闭的前一瞬间，他们只听见乔砂砂冷冷淡淡的声音：“只会靠脸挣钱？”
    “总比靠不要脸挣钱的废物强。”
    然后，一切暂停。
    以24小时全程直播为卖点的直播间居然就这样关了，这整个综艺录制期间还是头一回，之前哪怕撕逼再严重也没这样过。
    【？？？！！！我正激动呢，你就给我们看这个？！】
    【啊啊啊我现在抓心挠肝地想要看后面，快让我看啊气死我了！】
    强行关闭直播间的节目组现在就是很愁，非常愁。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不顾上直播间里弹幕的反应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所有人拉开，把这该死的录制暂停下去。
    节目组导演们是想用撕逼狗血来吸引观众没错，但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言语上的针锋相对，哪像现在这样，居然是真的打起来了。
    之前的狗血还算恰到好处，乔砂砂就算以一敌多也只能算是口舌之争，哪怕是破罐破摔的付轻，最极限的也就是用节目组的规则来报复他们，再怎么说也没有发展到动手的程度。
    录制是停了没错，但房间里的纷争还没停。
    罗相书毕竟是健身教练，体力不错，哪怕是被人制服也能找到机会反击，一拳击中了梁唤秋的下巴。
    而梁唤秋被打中之后，眼神蓦地变得异常锋利，毫不留情地回击了回去。
    等到嘉宾加上导演组把两个人拉开的时候，罗相书的身上已经多了好几处发肿发胀的地方，相比于只不过是有点狼狈梁唤秋来说，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架，谁输谁赢已经不用再多说。
    几分钟之后，直播恢复了正常。
    【人呢人呢，好家伙我想看的人怎么都走了，节目组你们玩不起啊！】
    房间里没有梁唤秋也没有罗相书，剩下的人没人觉得奇怪面色非常平静，就仿佛刚才什么是也没有发生一样。
    最终获胜的乔砂砂拿起了节目组的信封，打开念出了名字。
    “下一任导游是——沈晴。”
    沈晴点了点头，面色难看地站起来，接受众人的掌声。
    这结果也不算意外，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的话，按照原本的人气这一次的导游多半是梁唤秋，但因为今天的破事，她今晚的直播间人气突飞猛进，忽然就超过了梁唤秋。
    她看了一眼正笑着看她的乔砂砂，只觉得心中恶寒。
    沈晴明白了，要想在这个综艺节目里继续安安稳稳过下去，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跟乔砂砂站在对立面上。
    乔砂砂对这人的心思浑然未觉，在她眼中，只觉得沈晴的表情有些奇怪。
    但她无意去深究，点了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这倒霉的导游生涯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希望这最后一天可以平平安安地度过吧。
    另一边，罗相书和梁唤秋都没回到自己的房间。节目组专程又为他们临时找了两个单间，好让他们在这一晚冷静冷静，顺便涂抹些伤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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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唤秋很快就冷静下来，只是问节目组换了副眼镜。
    在刚才的骚乱中，其他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眼镜落在一边摔裂了。
    看他面色平静，导演们也就放心了，简单地说了两句之后就准备离开去找罗相书。
    等到所有导演都离开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下巴有些火辣辣的。
    梁唤秋简单地处理一下，然而疼痛依旧。
    他叹了口气，他倒是准备了些东西，但都在原来的房间里。
    梁唤秋摇了摇头正准备喊节目组过来送药，却听到门外传来敲门的轻响。
    “笃笃笃。”
    他有些讶异地打开了门。
    “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给你。”
    梁唤秋怔愣着看着面前的女孩，忽而露出微笑：“谢谢你。”
    “沈晴。”
    面前的沈晴也愣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没有带眼镜的梁唤秋。跟以往的温柔样子不同，不带任何装饰的他显得格外锐利，仿佛那眼镜并不是用来辅助，而是用来遮挡他眼眸中的一切情绪。
    在开门之前，梁唤秋的思绪里想了很多，尽管他知道那应该只是他的妄想，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希望门外的人是他的希望中的那个人。
    毕竟，先前他不也给她送药了吗？她还回来也是正好，并不意味着什么态度的转变。
    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只不过这样的心理准备完全没有用。
    只不过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人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抑制地有些失望。
    “嗯……”沈晴还想再说些什么。
    然而对面的梁唤秋已经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去休息了。”
    沈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面对的已经是一面被关得紧紧的门。
    她低下头按原路返回，正好撞见刚从罗相书房间出来的节目组导演，她下意识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嗯，我刚刚去给梁唤秋送药了。”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内罗相书的眼神蓦地变了。
    导演“哦”了一声飞快地拉上门，以至于罗相书完全没听到沈晴下面的半句话。
    “按照你们刚才叮嘱我的。”
    *
    如乔砂砂所愿，最后一天的旅程进展地异常顺利。
    当她把代表导游的徽章交给沈晴的时候，她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
    虽然她心里早有准备，但短短三天就接二连三地遇到种种大无语事件，她还不得不应对，她还是觉得相当心力交瘁。
    于是重担来到了沈晴的身上。
    这一整天沈晴和节目组商量得头都秃了。
    最大的问题不是别的，而是在经费上。
    明明旅程才过了一半，他们的经费居然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非要问个究竟的话，还得怪到前面苏茶和席意的大手大脚和付轻的突然抽风上。
    本来他们的经费就不算太多，刚刚过了最低计划的底限，如果老老实实地按照节目组的计划进行的话，倒也勉强进行得下去。
    谁知道前半程的突发情况竟然如此之多，等轮到沈晴的时候，就只剩下一番烂摊子了。
    不光去的地方得改，就连他们的生活水平都要下降。
    以往多少住的还是正经酒店，现在沈晴甚至只能一连定了一串民宿，连饭都要自己做。
    好在他们这一会的目的地不再是现代化程度极高的国家，而是依旧保留着几十年前建筑的V国。
    相比于之前的国家，V国其实并不算多发达，但好在他们还有旅游业，这才支撑起了全国的经济，使得当地的生活既保持着当地的独特特色，又能够有所发展。
    每年的夏天，前往V国旅游的人络绎不绝，不是为别的，就当地那独特的建筑。
    当地多峡谷少平地，因此居民一般毗邻水岸居住，那潮水时长时退，每当退潮期，他们就及时地修建房屋，把原本凹凸不平的地面用砖瓦垫平，再在上面建造房子。
    于是当涨潮之后人们就会发现，这房子一半在水里一半在陆地上，颇为新奇。
    那房子虽然是泥瓦垒成的，但因为当地独特的矿石资源，因此房子竟然不是常见的土黄色，而呈现出浅红色的外观来。
    这一次沈晴给众人定的也就是这样的房子。
    苏茶一看这房子坑坑洼洼的外表和满是脏污的细节，瞬间嫌弃极了。
    但看旁边的人都不声不响地进去了，她这才咬牙走进了屋子。
    看着旁边一点厌烦也没表现出来的乔砂砂，沈晴心里打起了嘀咕。
    装，接着装。
    她可没忘记这次自己参加综艺是要干嘛的，不光是要撩席意，更重要的是完成任务，把乔砂砂的人气给吸过来。
    可是直到现在，整个综艺都已经过了一半，她自己的任务完成度还是个位数，而乔砂砂虽然是黑红交加，但热度却依旧没怎么减。
    更糟糕的是，她原先想要利用的人现在一个个不是被废，就是不起半点用途。
    梁唤秋和封思辰本来就不会为她所用的人，这倒是先不说，原先还有几分心机的沈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成了乔砂砂的走狗，而罗相书又太蠢，之前的事情导致他已经被边缘化，被赶走的付轻更不用说了，现如今唯一笃定地站在她身边的人竟然只有席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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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页

    看了眼席意，苏茶摇了摇头。
    这人不行，还得她自己出马。
    就从今天晚上的做菜开始吧。
    “我们去买菜吧。”抵达民宿休息了一会后，沈晴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等会要开始做完饭了。”
    沈晴昨天就告诉了他们现在已经没钱出去吃饭，也订好了现在做饭的规矩。
    他们一半人负责去买菜，另一半人负责去做菜，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再完全反过来。
    这一回去买菜的人轮到了苏茶、封思辰、沈晴和席意。
    苏茶一听沈晴在喊，立刻站了起来就要出去。
    同时脑海里也开始了动作。
    【宿主使用特效[无所不知]，请提问。（0/1）】
    相比于[全知全能]，[无所不知]这张特效卡无疑更加强劲。
    [全知全能]能够了解的也不过是当时能够发生的事情，而[无所不知]里可以向整个世界提问各种问题。
    只可惜，只能问一个问题就要作废。
    苏茶一边跟着其他人往外面的菜市场走，一边在心里默默开口。
    【我想知道乔砂砂的所有过敏物和忌口。】
    【特效[无所不知]已使用。(1/1)】
    系统确定使用特效的声音响起之后，瞬间爆出了一串食物的名字。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或多或少也有过敏的食物，有的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苏茶看了一眼这一串名字，得意的笑了笑。
    今天的菜单就算是有了。
    沈晴也不知道今天的苏茶为什么这么强势，非要点那么几个菜，甚至还主动说今天要自己做，明明今天她只需要买菜就行。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懒得再计较这些，就任由苏茶乐滋滋地买到了所有想买的东西。
    回到民宿后的乔砂砂已经洗了洗手，做好了准备工作。
    看到苏茶送过来的东西之后，瞬间发出一声冷笑。
    “有意思。”
    “怎么了？”苏茶眨了眨眼，仿佛完全不知情一样。
    乔砂砂笑而不语，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她还能相信这是巧合，但是身为这世界气运之女的苏茶嘛……她知道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没什么，只不过可惜了。”乔砂砂摇了摇头，“今天这些只能当配菜了。”
    “啊？”苏茶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乔砂砂点了点头，忽而从旁边提出一只两三斤重的大鱼来，那鱼显然是刚从水里弄出来的，甚至还活蹦乱跳地，时不时蹦跶两下。
    “……”苏茶对着那鱼眨了眨眼。
    “今天我从旁边钓来了这个。”乔砂砂笑了笑，拿起菜刀就要动作。
    苏茶咬牙。
    别人不知道，乔砂砂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忌口吗？
    哪怕她自己不会完全清楚，但一看里面大半都是自己不肯吃的东西，自然也会对这些菜多几分忌讳，不怎么下手。
    本来她的计划是，如果乔砂砂硬要吃的话，哪怕她不会有什么过敏反应，也会被这几道菜恶心的要死；如果乔砂砂不吃的话，那更好，这一个嫌弃当地菜式的帽子瞬间就盖了下去，不愁没有人讨厌她。
    然而乔砂砂现如今居然凭空弄出来了一条鱼？！
    苏茶还不死心。
    她往前凑了凑，甚至还一脸怜爱地摸了摸那滑腻腻的鱼鳞：“这鱼多可怜啊，我们就别吃它了吧，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然而旁边的乔砂砂面无表情。
    就在苏茶准备再絮叨一遍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的乔砂砂突然接住了话。
    “怪了，我的耳边怎么突然响起了敲木鱼和念经的声音。”
    “真吵。”
    第45章 “其实菜老也不用介意，……
    【很好, 我的耳朵旁边不止是响起了敲木鱼的声音，眼前还看到了佛光普照，苏茶施主这是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哈哈哈哈哈撕得好, 苏茶就是没有那和尚的命, 却操着那和尚的心, 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呢, 我就不信她之前没吃过猪牛羊鱼，那时候怎么不说残忍啊, 现在别人在她面前亲手做了她却开始唧唧歪歪了。】
    【乔砂砂凭本事钓的鱼，为什么要放生？之前也没发现苏茶是个素食主义者啊喂。】
    乔砂砂回复苏茶之后, 房间里一片寂静。
    只剩下乔砂砂在案板上“当当当”剁菜的声音, 旁边的沈晴听到这里, 突然捂住嘴想要笑起来。
    别的也就算了，这乔砂砂切菜的声音……还真的跟敲木鱼一模一样。
    这场面加上刚才的话, 讽刺级别瞬间拉满。
    苏茶咬牙, 骂就骂吧，这讽刺她就当没听见，但今天好不容易才用积分兑换的特效, 她可不想浪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茶面上又浮现出微笑, 摇了摇头。
    席意皱着眉凑了过来：“小茶她善良而已，你别妄自揣度她的心思。”
    乔砂砂了然地“哦”了一声。
    “那就是没吃过鱼肉, 所以见不得这一面？”
    乔砂砂一脸温和地笑了笑：“那就是我考虑不周，不知道小茶的承受能力和阅历都不怎么样，居然连鱼都没吃过。”
    苏茶面上变得僵硬，很好，一个见识短的标签就盖了下来。
    她强忍着自己不去翻席意白眼的冲动，果然, 这个男人办不成事，只会添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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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苏茶下意识地就要解释，看到旁边的沈晴突然心生一计，“这不是经费不够了吗，咱们吃得过去就行，何必大费周章又买一条鱼呢。”
    呵，那就再给她盖一个受不了苦的大帽子。
    苏茶等着她回复。
    “哦，也没花多少钱。”乔砂砂冷漠地拽起了旁边的鱼，开始处理。
    那动作大开大合，异常熟练反而是看得苏茶胆战心惊，让她直怀疑这乔砂砂之前是干过卖鱼的摊贩还是把这鱼当仇人给砍了啊。
    “花了10块吧也就。”
    “多少？！”反应最大的不是苏茶，反而是旁边的沈晴。
    乔砂砂口中的十块自然不是人民币，而是当地的货币，换算成人民币甚至更低，只有四五块。
    用这么点钱买来这么大一条鱼？沈晴一脸震惊地看了看乔砂砂，又看了看刚才自己从菜市场带回来的几种菜。
    要知道他们刚才在菜市场只不过是买了七八种蔬菜，就花了二十多块当地货币，就已经让他们直呼便宜，不管是换算成人民币还是跟出去吃比起来，都算是相当划算了。
    可跟乔砂砂拿出的这条鱼对比起来，完全算不上实惠了。
    沈晴开始试图回忆之前在菜市场里看到的价格，她记得也没有这么低啊。
    就在她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乔砂砂继续说道：“不远处有个专门给游客准备的钓场。”
    “十块钱已经够买五只鱼饵的……”
    “五只鱼饵你就钓上来了一条鱼？”沈晴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惊叫着打断了她的话。
    刚才来的时候他们也看到那个钓场了，但是他们雇来的当地导游也跟他们介绍过，那钓场大多数都是用来坑外地游客的，本来钓鱼就是一门学问，再加上当地的水质特殊，外来人很难注意到鱼塘里的浮动，池塘里的鱼更是精明无比，咬着饵就跑了。
    如果没有多年钓鱼的经验，普通人根本掉不起来池塘里的任何东西，顶多就是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就是了。
    想不到，乔砂砂居然能够钓上来。
    算算他们出去买菜的时间，那也没多久啊。
    这乔砂砂该是什么水平啊，退休多年的老大爷也不过如此吧？
    “哦，那倒不是。”乔砂砂摇了摇头。
    沈晴这才松了口气。
    这还差不多，可能就是花了点钱多玩了几次吧，也有可能干脆从他们哪里买了一条。
    “五只鱼饵，我钓上来了两条。”
    乔砂砂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还有一条我送给了房东，他们挺高兴的，还送回了我们点当地的蔬菜。”
    “……”
    沈晴彻底沉默了。
    他们是租的民宿，七个人今天要跟和当地的一家五口一起生活。
    苏茶也没想到乔砂砂的回答居然是这样的，这事情的发展跟她幻想的乔砂砂受不了苦完全是两个方向，明明是靠自己能力自力更生啊喂，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这时候不觉得恐怖了？”乔砂砂这时候已经把那鱼开膛破肚，猩红的血水流了出来，而苏茶却看这一幕出了神。
    注意到乔砂砂玩味的语气，苏茶脚一跺，瞬间离开了厨房。
    这时候梁唤秋和罗相书也洗好了菜，走了过来。
    看着乔砂砂伸手就要结过菜，梁唤秋下意识伸出手挡了挡：“我来做这些吧。”
    他还记得乔砂砂对有些东西过敏，就算现在不吃，光是接触手上也少不了红肿。
    乔砂砂听了也没拒绝，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鱼。
    两个人一人一个案板，沉默地做着菜。
    罗相书看到这副场面，在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
    这俩人站在这里正好，他一起算计就不用一个个找了。
    乔砂砂这个人狠嘴贱的人先不说，梁唤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撩到沈晴来了，沈晴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反正都没一个好东西！
    罗相书看着他们一个个飞速地切着菜，默默地把菜篮子里地又甩出了些。
    这家民宿外表虽然简陋，但内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就连地板也是光滑的瓷砖，他们刚刚洗好的菜带来水也不意外。
    所以他等会滑倒肯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啦。
    罗相书这样想着，看着他们的手速越来越快，那刀刃也越来越接近他们的手指，然后他志得意满地往前迈出一步，瞬间往前倒去，双手甚至还一边一个，朝着他们的背狠狠拍去。
    哼，他们的手就等着划烂吧。
    “哎呦。”
    罗相书叫了一声，紧跟着整个人就砸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双手一拉，他们切菜的动作自然会受到影响。
    “不好意思，脚滑了。”
    罗相书嘴里道歉，眼睛却在紧紧地盯着他们的动作。
    果不其然，梁唤秋左手一抖，只剩下最后一小截的胡萝卜滚了出去，右手的菜刀刚好落在他手指的边缘，也不知是中了没有。
    罗相书有些遗憾，紧接着把目光转移到了旁边的乔砂砂……卧槽，怎么刀冲着他飞过来了！
    只见乔砂砂右手一松，她手中的菜刀正好由着惯性自由落体，正直冲冲地朝他砸了过来。
    罗相书下意识地往后一腿，谁知右脚踩到了刚刚他自己弄出来的积水，一个不稳，他整个人就这样往后摔去，全身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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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把菜刀直冲冲地落了地面，甚至还滑了几下，停下来的之后那菜刀正好落在他的两腿之间，甚至刀刃还对着他。
    看着那刀的位置，罗相书只觉得下面一凉。
    “不好意思，手滑了。”乔砂砂微笑着站在原地，用罗相书刚才的话同样也回复了她，可那语气里根本没有任何歉意，反而让他看出几分趾高气昂来。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罗相书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用手恶狠狠地指了指乔砂砂，却又哑口无言。
    这一幕合情合理，他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乔砂砂是故意的，否则他刚才的摔倒也没办法解释……
    “哎呀，你还是换条裤子吧。”乔砂砂突然捂住嘴笑了笑，然后拿起了菜刀，甚至还恍若未知地把刀刃冲着他晃了晃。
    罗相书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一屁股坐到了那团水渍上，此时两腿之间湿漉漉的一片，就像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尿裤子了一样。
    “你……”你等着！罗相书没说出下半句话，放下手指，狼狈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路上甚至还碰上了一脸惊讶的其他人。
    “你这是怎么了？”沈晴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意识到那水渍的地方不对立马面红耳赤地捂住了嘴，“啊我没看见。”
    罗相书：“……”
    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吗？！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吗！
    罗相书躲进屋子里好一阵没出来，但也没耽误乔砂砂和梁唤秋继续做菜。
    连直播间里的人都觉得不太对，这两个人明明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交流，但却异常地默契，两个人明明是各做各的，却没有都打断另一个人的节奏。
    一个人刚把菜切好，另一边的人已经把锅热好。
    这种默契，实在是罕见。
    在想起之前的场面，直播间又自顾自地磕了一会。
    有了这默契，两个人的烹饪进行地很快。
    等到罗相书调整好心理准备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做好了饭，把东西都送上了桌。
    沈晴看了一眼这桌面，才觉得今天买的菜有多奇怪。
    这大半桌子都是绿油油的，让人一看就没了胃口，还好有乔砂砂弄来的这条鱼，多少让今天的饭像回事了点。
    民宿里的餐桌是个八人的长条桌，苏茶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去，却被乔砂砂制止。
    “哎呀，小茶你确定要坐在哪里吗？”乔砂砂笑了笑。
    “……”苏茶看了一眼餐桌，这才意识到乔砂砂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条鱼不偏不倚，就在她的面前。
    鱼肉通体棕红，隐隐还有甜酸的香味散发出来，让苏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看其他的菜更是没了胃口。
    苏茶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坐了下去：“没关系啊。”
    “鱼都做了，我也正好尝尝砂砂你的手艺嘛。”
    乔砂砂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对你也太残忍了吧。”
    紧接着，苏茶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盘鱼被乔砂砂从她面前拿走，放到了离她最远的那个角落。
    “不用谢我，我可是很体贴的。”
    苏茶咬牙。
    算你狠。
    不就是一条鱼吗，不吃就不吃呗。
    苏茶横下心来，开始忍住自己的目光不去看，把面前的菜当成了乔砂砂，恶狠狠地一口一口咬着。
    然而她可以不去看，但那香味却不时不时地飘了过来，让她愈发觉得咬牙切齿。
    其他菜都有她的忌口，乔砂砂便只夹着那条鱼吃。
    这本来就让苏茶嫉妒得发狂，然而就在乔砂砂还不想要低调，甚至还主动问苏茶道：“怎么样？”
    “……一般吧，菜有点老。”苏茶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哦这样啊。”乔砂砂点了点头，“其实老也没关系。”
    “你看观众不也没嫌弃你吗？”
    第46章 “看你多受欢迎，连苍蝇……
    “……”
    苏茶沉默了, 弹幕激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大家都半斤八两，嫌弃个什么呢。】
    【啧啧啧, 这不就是当初苏茶自己买的那个热搜吗？当时我就还跟朋友吐槽, 小小年纪都觉得自己老了, 我都三十了还觉得自己是个宝宝呢！】
    【不过比起乔砂砂, 苏茶确实也算年纪大了，虽然就大了一岁吧。】
    在场的不少人都想起了苏茶出道时的那个热搜。
    苏茶是从粟生导演的最新一部电影里出道的, 那部片子光是筹备选角就花了一两年时间，再加上后期的各种工作, 等到电影上映、苏茶这个名字为所有人知道的时候, 苏茶就已经将近二十五岁了。
    这个年纪当然还算是年轻人, 但在娱乐圈里自幼成名的人比比皆是，她这个年纪才拍了第 一部作品, 非要说老, 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在采访里提一句也就罢了，苏茶硬是把这个“老”字贯穿进了自己的人设，一遍又一遍地在各种活动现场里反复提及, 甚至还买了好几个#感谢大家没有嫌我老##看不出苏茶居然快二十五了#的脑残热搜, 显然是把这个当成了她的营销点。
    这下子算是引起了观众们的反感，当时还被轰轰烈烈吐槽了好一阵。
    今天乔砂砂这句出乎意料的回答, 让他们不禁想起了当时看到那条热搜的无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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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苏茶现在面上的尴尬，两项交加，让弹幕更开心了。
    苏茶尬笑了两声：“说的也是呢。”
    便很快就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民宿里的房东女主人也把一只盘子送了过来，上面还留着半条鱼，正好放在了苏茶面前。
    女主人叽里咕噜比划了半天, 几个人虽然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但看对方的动作大致也猜到了她到底要干什么。
    旁边的节目组翻译也飞快地开口：“她说这是用他们家乡土法做的鱼，特意送来请你们来尝一尝。”
    所有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不管是因为客套还是真心就开始连连道谢。
    最真心感激的还是坐在那条鱼面前的苏茶，她努力自己，克制好让自己的眼神不至于太贪婪，然而嘴里的口水却丝毫也不听话地分泌着。
    终于，房东走了。
    就在苏茶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乔砂砂却笑了起来。
    “来，差点疏忽了。”那盘鱼再次从她面前飞了起来，再次落在了乔砂砂的面前。
    “差点又对小茶做出残忍的事情了。”
    苏茶目送着眼前的食物渐渐远去，只觉得心痛无比。
    她勉强笑了两下：“是呢。”
    然后又强忍着怒气开始吃菜，她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默念，她是女明星，那玩意都是卡路里，乔砂砂早晚会吃胖。
    她的所有注意力不是被那鱼的香味所吸引，就是集中在志得意满的乔砂砂身上，面前的所有菜只觉得食之无味，甚至连自己到底吃了什么都没注意到。
    味如嚼蜡的一顿饭下来，苏茶只觉得生无可恋，偏偏乔砂砂甚至还生怕气不死人，跑过来问她：“吃饱了吗？”
    苏茶不服气，甚至还拍了拍肚子，冲着乔砂砂打了个饱隔：“挺好的。”
    乔砂砂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这时候，苏茶突然瞥见了她脖子上的一个红点，就跟过敏反应一模一样，而对面的乔砂砂却已经下意识地远离了她的视野。
    “好了，吃饱了那就洗碗去吧。”
    乔砂砂扬长而去，只留苏茶觉得不对。
    这难不成是她已经开始过敏了吧？今天她不是没接触什么菜品，一直都在吃那条鱼吗。
    她若有所思地收拾收拾起桌子来，目光忽然落到了女主人送来的那条鱼上。
    虽然现如今只剩下了吃剩下的残骸，但从菜汤上依稀可以看见一种当地的蔬菜飘在上面，如果苏茶没记错的话，那也是乔砂砂的过敏物之一。
    每个人过敏体质都不同，如果这一生没有遇到对应东西的话，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对什么过敏，乔砂砂自然也是如此。
    别的东西她还可能心生警惕，但这蔬菜她从未见过，自然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它过敏，会中招也不稀奇。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茶有些喜出望外地开始收拾盘子清洗桌子。
    直接过敏了也好，正好让她在镜头面前出出洋相，要不观众还以为她颜值能有多高呢。
    这样想着，苏茶慢慢在心里打起了嘀咕。
    乔砂砂不会就这样休息吧？洗碗途中，苏茶看了乔砂砂紧闭大门一眼。
    这过敏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乔砂砂要是在过敏的过程中直接睡觉去了，那岂不是白搭了这一晚。
    想到这里，苏茶心生一计，走过去敲响了乔砂砂的门。
    “砂砂，这会你有时间吗？”
    苏茶喊了起来。
    “怎么了？”门内的回复响了起来，紧跟着的还有一片慌促的收拾东西的声音。
    “我啊……挺想去钓鱼的，但自己技术不太好，能不能请你陪我去呢？”苏茶字斟句酌地请求道，语气尾还适时地加上点撒娇：“好不好嘛。””
    当地正是昼长夜短的时令，他们虽然吃了晚饭，但天基本上还敞亮着，少说一个小时才能黑，这时候钓鱼也不乏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式。
    “……”看门内没有回复，苏茶正准备继续找借口，忽然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乔砂砂走了出来——还带着一张几乎遮住了全脸口罩。
    看到这里，苏茶心中一喜。
    你看看，都用口罩来遮住自己了，这一定是她心虚啊！过敏了还不敢被发现。
    “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她装作一本正经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乔砂砂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避而不答，更印证了苏茶的想法。
    看着这样的乔砂砂，苏茶心情好了起来，拖着她很快就走到了不远处的钓场里。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苏茶还十分慷慨地扬言，说要包下了乔砂砂这次来钓场所有的费用。
    乔砂砂看着她的态度，不明所以地笑了笑，让苏茶心里直打嘀咕。
    从直播间一眼就看得出来，乔砂砂钓鱼的姿势很老练，而旁边苏茶可就是完完全全的新人了，被乔砂砂的一套术语弄得一愣一愣的。
    表面上苏茶茫然地跟着她的动作一步步跟着，但实际上却是在凑近乔砂砂，等着一个机会来把她的口罩摘下来。
    满脸红肿的样子被暴露在直播间里，再加上一批水军和营销号，不愁把乔砂砂原来的形象给毁掉。
    娱乐圈里都说放不开的人是有偶像包袱，容不得自己出丑，对于乔砂砂这偶像来说，最害怕的也就是出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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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怎么还是搞不定，我来看看你是怎么拿的。”说着苏茶凑近了乔砂砂的身边，然后自顾自地接着说道，“诶等下，别动！”
    乔砂砂依言却也不动，等着她继续动作。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一次苏茶的邀约依然不怀好意，但她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想要干些什么。
    “你身上有一只蚊子，我来帮你打死她。”苏茶口气恶狠狠的，动作却静悄悄的，煞有其事一般地靠近乔砂砂。
    苏茶盯着的那个地方是乔砂砂的下巴，不能动弹的乔砂砂自然也不知道她说得是真是假，再加上旁边的直播间里也看不出那么小的飞蚊，这到底有没有那蚊子谁也不知道。
    乔砂砂笑了笑，看着苏茶一脸严肃地凑近过来。
    然后两手一起舞动，连拍带拽好几下。
    那所谓的蚊子倒是没见着，口罩却被硬生生拽了下来。
    “哎呀……对不……”苏茶正要道歉，却看到口罩下的皮肤一片光滑没有任何的红斑和皮疹，之前的那个红点，现在凑近来看，分明是一个蚊子包罢了，这认知让她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她这分明是没有过敏的样子啊。
    那乔砂砂带着口罩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苏茶的脑筋反应过来，她嘴里已经下意识地尬笑起来：“不好意思，手重了。平常给其他人打蚊子的时候就经常这样，你别介意。”
    “哦对了，你身上是不是有点鱼腥味啊，这才这么招蚊子。”
    一招不成，她又来一招。
    说她身上有鱼腥味，直播间又没办法印证她的话是真是假，乔砂砂想要解释也难。
    然而另一边的乔砂砂却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而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就像是嫌弃什么味道一样，而那刚刚脱落的口罩，就是为了抵挡那味道才带上的。
    苏茶奇怪了。
    没什么味道啊？
    苏茶茫然地嗅了嗅周围，突然注意到乔砂砂怪异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她的嘴上。
    不会吧……不会那奇怪的味道是从她身上来的吧。
    就在苏茶怀疑之际，一串飞虫飞了过来，正好围绕在了苏茶的身边，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怎么赶也赶不走。
    这时候乔砂砂也答话了：“确实，我也看出来你很受欢迎了，你瞧连苍蝇和蚊子都更喜欢你一些。”
    说着还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往后退了几步。
    苏茶懵了。
    她不会真的……有口臭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嫌弃了的苏茶太惨了太好笑。】
    【绝了，还好意思嫌弃别人有鱼腥味，我看着她硬生生吃了那么多蒜好吗，那口气能好么？！】
    【这发展我也是没想到啊，乔砂砂想带个口罩给人家留点面子，想不到还被苏茶拽了下来。】
    第47章 “报喜不报忧，你当我们……
    “哈哈, 不是吧，怎么可能呢。”
    看到乔砂砂这表情，苏茶尴尬地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挥手去拍旁边的飞虫。
    就像是没有办法证明乔砂砂身上是否有鱼腥味一样, 她也无法澄清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那所谓的口臭味道。
    苏茶甚至试图开始回想今天下午自己究竟吃了什么东西, 然而一无所获。
    好像……是有蒜来着。
    或许是心理作用, 或许是真的，她现在回想起之前和别人说话时对方的表情, 他们好像是有点尴尬的样子，就像是真的感觉到味道不对, 却又不敢直说一样。
    苏茶拼命抑制着自己捂嘴的冲动, 一旦捂嘴不就证实了乔砂砂的揣测吗？
    但虽说如此, 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绷紧了。
    乔砂砂看她这么模样，又把口罩带了回去。
    “别担心, 我是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的, 人之常情嘛。”
    苏茶听到这里沉默了一下。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完全不对劲啊，这不是明摆着说她身上是真的有味道吗。
    苏茶咬牙, 就算是真的有, 她也不能承认不是？
    拜托，她可是女明星诶。
    她只觉得头痛, 再次冲乔砂砂摇了摇头：“你可能误会了吧。”
    “好了，别说了，我们继续钓鱼吧。”苏茶转移了话题，再次捡起了地上的钓竿。
    乔砂砂悠悠地叹了口气，站在那边依旧慢悠悠地帮苏茶讲解动作，整个人却不靠近苏茶半步。
    怎么看都是还在嫌弃。
    苏茶如此一来, 更没心情钓鱼了。
    她本来就不是想着钓鱼来的，而是想让乔砂砂出丑才喊她过来的的，然而到现在这一步，乔砂砂出丑，她自己反倒是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黑点。
    于是苏茶对于乔砂砂的指点都是充耳不闻，一耳朵进另一耳朵出，甚至还因为鱼饵上都是泥而纠结了半天，好几次鱼饵都直接被甩进了池塘里面。
    乔砂砂好不容易才等到她把鱼饵丢下水，几分钟后她看了一眼水面，提醒道：“可以收了。”
    苏茶看了一眼平静的水面，下意识地疑问：“这才几分钟啊，要不再等等？”
    乔砂砂沉默了一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笑着不再说话。
    【没有苏茶作为对比，我真的还不知道乔砂砂钓鱼这一手是真的有两下子呢，你看看苏茶，连鱼饵都不愿意拿，不就是一点泥土吗至于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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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态度啊，跟人学习就听话啊，还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苏茶看乔砂砂不再开口，心也有些虚了，看了两下水面似乎有点波动，苏茶愤然抬起钓竿，而这个时候，她的手里也只留着一个空荡荡的鱼钩。
    “……”
    好家伙，那条该死的鱼是什么时候咬饵的！
    “不错，颇有姜太公的风范。”乔砂砂笑了笑，用劲一提，把自己的鱼竿收了回来，果不其然，她的鱼线下面吊着一条小鱼。
    还没等苏茶一脸激动地跳起来，乔砂砂却看了两眼，把鱼丢了回池塘里去。
    “诶，你怎么？！”苏茶伸出手试图阻拦。
    “不是你觉得吃鱼很残忍吗？”乔砂砂笑了笑，“还没来得及问，小茶怎么突然变了想法，来跟我学钓鱼来了。”
    苏茶一怔：糟了，她居然把自己信口胡说的人设给忘了。
    当时说那句话本来就是她临时起意，根本不是真心实意，这会子功夫，她早就把自己的那点人设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直到现在，要不是乔砂砂提醒，她都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乔砂砂也是真的，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趁现在故意让自己下不来台。
    没来钓场之前的话，她还能找个放生或者是体验之类的借口。如果是刚刚开始钓鱼，她也能说是，现在她刚刚甚至还阻拦了要放回鱼的乔砂砂……
    乔砂砂笑着看向她。
    假的终归是假的，用不着设计什么自己就会露馅。
    苏茶这才一会，不就漏洞百出了吗。
    【……自己立的人设自己搞塌，好一个神奇的人。】
    【知道明星有人设，但还没见过这么扯的。】
    过了一会，无可奈何的苏茶终于低下头，不一会就低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乔砂砂双手环胸，等她继续解释。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坏，好虚伪！”苏茶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我叶公好龙也好，说我双标矫情也罢，因为我也这么觉得。”
    “明明每天都在吃肉，但是看到大家真的去抹杀一个生命的时候，我还是不太忍心。可能……我真的有点圣母吧。”
    乔砂砂冷言冷语看着她的表演，最后在转身之前冷哼一声：“说的不错，看来你还有挺有自知之明的。”
    这回复一点也不出苏茶所料，她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就跟着乔砂砂往民宿走去，那装可怜的话语本来也就不是说给她的，而是让直播间里的其他人听的。
    毕竟铁证如山，一前一后的话都是她自己亲口在直播里说的，继续狡辩下去，只会让本就讨厌她的人继续发挥下去。
    而反而是直接道歉，才能把这件事消停下来。
    苏茶揉了揉眼，脑海里的系统警报声总算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最后的数值，苏茶更恨乔砂砂了。
    然而没办法，就算再生气，她也只能背地里瞪她两下，连话都不敢说。
    *
    回到民宿的时候，天正好黑了下去，但还没到手机开放时间，所有人各干各的，有的在附近乱转，有的则在房间里做着自己的事情。
    乔砂砂和苏茶一前一后进了客厅，宽敞的客厅里反而是空无一人。
    苏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走得飞快，往洗手间的位置跑去，乔砂砂笑了一下，看她这个样子，多半是要去刷牙了。
    乔砂砂则是迈向了洗手间旁边的厨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里面的冰箱里还有几瓶冰镇的可乐。
    打开冰箱的那个瞬间，乔砂砂只觉什么东西从眼前滑落，直冲冲地掉在了地上，“啪嗒”的一声异常响亮。
    望着地上的东西，乔砂砂沉默了。
    猛地听到声音，旁边的苏茶也好奇地探出头来，嘴上还含着一把牙刷。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苏茶突然含糊不清地大声喊了起来：“这是谁的手机啊！好像屏幕被摔碎了诶？！”
    “……”
    “什么什么？！”
    “谁的手机！”
    听了苏茶的叫喊，不同位置的门陆续打开，没过一会其他人就走了过来，就连节目组的摄影机也跟了过来，直勾勾地拍着那只地上的手机，把画面实时传送给直播间。
    是的，从冰箱顶端掉下去的是一只手机。
    像是终于抓到乔砂砂的痛脚一般，不少弹幕都疯狂地涌动了起来。
    【哦豁，隔着这么远我都能看见这屏被摔得稀碎，不能用了吧。】
    【乔砂砂也太不小心了吧？！手机这种东西换起来很麻烦的，开始心疼那个人了。】
    【乔砂砂干出这种事嘛也不太奇怪，人站在她面前人家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只不过是一部手机呢？】
    也不怪乔砂砂没有发现，手机放在冰箱的顶部边缘的一角，正好位于人们的视野盲区。
    要是放在别的地方也就算了，偏偏一半在冰箱门顶，一半在舱顶，冰箱开门的那个瞬间，那手机就立刻失去了重心，从快两米高的地方掉了下去。
    这一掉，屏幕立刻裂开了。
    乔砂砂有些头疼地捡起那只手机，也不知是谁居然会把手机放在这种地方上。
    那部手机看上去没有什么划痕，看成色像是刚买没多久的，连颜色都不是常见的黑白灰，还是独具一格的亮蓝色，煞是特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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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主人偏生不怎么爱惜，也不知是为何既没有带着保护套也没有防护膜，甚至还随意放到这种地方，大半天都不来找。
    苏茶这么一喊，这回功夫足够其他人凑了过来。
    看到那手机的模样，顿时放下心来。
    “不是我的。”席意摇了摇头，旁边的沈晴也摇了摇头。
    “还没到用手机的时间，当然不会是你们的手机。”乔砂砂看了一眼手机后背，上面都是当地的文字，自然不会是他们的或者是节目组的，多半是房东他们的。
    【啊，都不是他们的，那会是谁的啊，天上掉下来的啊？】
    “哦对了，刚才碗橱的门坏掉了，房东喊了一个师傅过来维修，可能是他的。”席意皱着眉回忆道，一手拿过了那只手机，“我让节目组去问问。”
    乔砂砂回过头看了一眼厨房，碗橱正好就挂在冰箱的斜上方，拿着梯子去维修的时候，把手机放在上面正好。
    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发生的，纯属意外，平日自然不算什么，可现如今经费有限，多花一笔钱在这上面也算是心疼。
    所有人都把这一幕收在眼中，刚刚刷完牙的苏茶突然神清气爽起来：“砂砂，咱们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可要赔哦，我记得你个人经费里还有不少钱吧。”
    旁边的封思辰也挠了挠头：“毕竟是意外，要不从团体经费里再抽出一点？”
    【赔钱！赔钱！赔钱！乔砂砂别找借口了！】
    【干嘛啊，封思辰出的什么馊主意，还从团体经费里出还，本来现在大家的钱就不多了，再出一部分在这种事情身上，生活过得就更差劲了，人家是犯了什么错啊？就是她自己的问题，还要其他人替她负责吗？】
    乔砂砂正要答话的时候，他们对面的门突然开了，罗相书满脸不爽地走了出来：“怎么了？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吵死了。”
    厨房的位置正好对着罗相书的房间，按理说他应该最快走出来才对，然而刚才一直迟迟没到的人只有他，乔砂砂本有些奇怪，现在看到他这副模样，反而是不再困惑。
    现在他衣服头发都有些凌乱，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样，显然是趁刚才那会功夫睡了一觉。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罗相书再次问道。
    苏茶像是生怕有人不知道一样，立刻绘声绘色地把刚才的情景又叙述了一遍，中间还夹杂着无数自己的心理描写，以突出这件事到底有多么的出乎意料。
    “哦，我都没注意，吃完饭犯困就一直睡到了现在。”罗相书挠了挠头，然而怎么看脸上都有一丝幸灾乐祸，“那是什么手机啊，坏了得赔不少钱吧。”
    苏茶连连点头：“哎呀人家师傅用的可是大牌子的，最新那一款，我记得要上万吧。”
    她像是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幸灾乐祸，又回过头安慰道：“不过也没事，咱们砂砂是我们几个里面最有钱的人了，就算是赔了人家一个新的也还有剩的资金呢。”
    【本人用的同款，我告诉你原价是买不来的，都得找黄牛，起码翻一番好吗？】
    【啧，那乔砂砂的经费虽然多，但都过这么长时间了，她还够赔偿吗？别到最后还得大家替她填窟窿，让我家喜茶CP吃苦的话，我得骂死她！】
    “瞧你说的。”罗相书摇了摇头，“师傅用的可是最新款的蓝色，那价格可不低，就算是砂砂，怕是也剩不下什么了。”
    “唉，哪能怎么办啊。”苏茶叹气。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人生在世难免的，砂砂你放宽心。”罗相书一脸同情地想要拍乔砂砂的肩膀，却被她毫不留情地躲开了，只剩下一只手臂尴尬地落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像是生怕伤疤还不够深一样，一个劲地反复提着这事，就连封思辰都听不下去了，只有沈晴置身事外，一直听着，却一直不开口。
    “好了好了，这事砂砂也不想的。”封思辰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劝停下，然后扭头看向乔砂砂，“对吧砂砂。”
    这明显是让她表示一下歉意，赔个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苏茶和罗相书这才把目光移向乔砂砂，出乎意料的是，乔砂砂的面上没有任何愧色，明明最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愧疚来着。
    镜头看到这么一幕，弹幕的炮火顿时更加猛烈了。
    【这是什么表情啊？以为装淡定就能逃脱吗？要点脸好不好啊，现在是你做错了诶。】
    【真好，我也想有这么厚的脸皮。】
    【干嘛啊，砂砂她肯定会赔的啊，干嘛抓住这点细枝末节咬着不放，太过分了，她又没说不认错。】
    哪怕是最忠诚的粉丝，此时也认定了是乔砂砂的失误。
    看着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自己身上，乔砂砂笑了笑：“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相书你是什么时候见到那部手机的？”
    “什么？”罗相书茫然地喃喃道。
    “干嘛呀，砂砂你糊涂了。罗哥才出来，他开门的时候，席意已经把手机拿出去给节目组了。”苏茶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像是在说她傻一样。
    “哦？好像是这样的。”乔砂砂笑了起来，“那相书是怎么知道，他的手机是蓝色的呢？”
    这话一出，全场俱静。
    连弹幕也有一瞬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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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刚才又提手机的颜色吗？】
    【对哦，我都没看到手机背面是什么色的诶，我以为是他们看到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到这一步还会反转吧。】
    所有人审视的目光突然投在了他的身上。
    罗相书顿了一下：“刚、刚才不是有人提到过吗？”
    “哦？我怎么不记得。”乔砂砂若有所思地回忆着，“要不我们让节目组调下直播录像？”
    那言语之间，满是讽刺。
    一是乔砂砂能够确信，他们刚才根本没人提颜色这事，罗相书只不过是在说谎；二是则提醒大家回想起，罗相书之前逼迫节目组调出录像的模样有多么的可笑。
    “刚才节目组没在这里装摄影机，可现在可是一直拍着呢。”乔砂砂看了一眼摄像头，示意罗相书继续。
    他们站立的地方是一个短短的走廊，几个卧室和洗手间的门都在这里，本就没什么拍摄价值，再加上也算是私密空间，便也没有摄像机安装过来，可以说是节目组全程直播的一个小小的死角，但现在一看他们在谈话，摄像师早就听话地跟了过来。
    “可能、可能是我刚才看见师傅的手机了吧，我也记不清了。”罗相书突然有些结巴，额头上隐约有些冷汗。
    “哦是吗？”乔砂砂点了点头，“刚才是谁说自己吃完饭就睡觉了来着，原来是在梦游的时候看见他的手机是什么颜色的吗？”
    这一问，罗相书更沉默了。
    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没有说话，是谁都听得出罗相书现在的话自相矛盾，就算一时间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跟手机的事情有关，但若要说完全无关的话，他又何必在这里说谎呢。
    终于，罗相书再次开口了，这次的话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反而没有任何的迟疑。
    “就算我知道手机的颜色，那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罗相书嗤笑了一下，“你不会想说，是我摔了手机之后，又把它放上去想要污蔑下一个人吧。”
    【绝了！我刚才看了录屏组的回看，他们真的没有人提到手机颜色好吗？！罗相书就是一早就知道，他肯定有鬼！】
    【反正我是不信罗相书了，爱谁信谁信，一嘴谎言的狗男人。】
    【但这也不能石锤他啊，人家就是看到了又怎么样啊，没有他摔手机的证据啊。】
    乔砂砂笑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显然是趁现在没定他死罪的证据，咬死了也不承认是吗。
    看着一直在笑的乔砂砂，罗相书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笑什么？”
    乔砂砂眨了眨眼，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今天的晚饭，我们喝了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罗相书开始思考她这话到底有什么陷阱。
    “可乐。”封思辰下意识地抢答，“这又怎么了？”
    乔砂砂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打开了一提12罐装的可乐，七个人每人一罐，还剩下五罐没错吧。”
    提示到这里，罗相书也算是明白乔砂砂想要表达什么了。
    他抬起头来，瞳孔疯狂地震，全身一阵一阵地冒着冷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现在的冰箱里……”
    另一边封思辰已经聪明地意识到了乔砂砂是什么意思，她旁边的冰箱走去，直接打开柜门，里面的一切一览无遗。
    “……只剩下了四罐。”
    封思辰和乔砂砂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六个字。
    只不过乔砂砂是一脸笃定，而封思辰却是满脸震惊。
    少了一罐，去哪了？
    【所以只要找到那罐剩下的可乐在哪，就能证明是谁提前打开了冰箱对吧？只要打开冰箱，就一定会把手机弄掉地上，然后这个人生怕自己赔偿，就又把手机放了上去好坑下一个人？！】
    【……等一下，我看得是撕逼啊不旅行综艺还是推理节目啊，还能这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家人们快看！后面！罗相书的床头柜上不就是可乐罐吗？！】
    罗相书的脑海里疯狂转动，一阵风吹来，从窗外穿过他身后敞开的门再落在他身上，甚至还越过他扬起乔砂砂的发梢。
    紧接着，就是“当啷”几声，那声音清脆，在罗相书耳中却震若雷霆。
    罗相书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切地回过头来。
    那声音分明是——空铁罐被吹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试图合上门，然而已经晚了。
    所有人都看见那只铁罐咕噜噜地在地上滚着，分明就是一只被喝空的可乐罐，和冰箱里的那几只没有任何区别。
    “那也……那也不能证明什么。”罗相书只觉得喉咙干涩，然而下意识地还想要狡辩。
    乔砂砂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人生在世难免的，相书你放宽心。”
    罗相书听的分明，这是他刚才说乔砂砂的话。
    他正要回答，然而乔砂砂却毫不留情地接着开口：“现在只不过是赔钱罢了，难不成你真的要让节目组去验指纹吗？”
    “你也知道的，手机这种东西，验一下指纹一定会很简单吧。”乔砂砂笑笑，“只不过那场面可就比现在要难看得多了。”
    像是无法接受这场面，罗相书冷汗津津地往后退去。
    半晌，他终于开口：“我……我只不过是忘了告诉你们了，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睡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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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你们不信，但是我真的只是睡糊涂了！这手机我会赔的！你们放心！”
    乔砂砂听到这里，面上的笑容更盛了。
    “好事就要传千里，干了坏事就说忘了告诉我们？有意思，报喜不报忧是吧——”
    看着罗相书连连点头，乔砂砂吐出下半句话。
    “这是，还真当我们是你爸妈啊？”
    第48章 “有些人啊，还不如狗。……
    【绝了, 罗相书的理由也太扯淡了，他怎么不忘记吃饭睡觉和喝可乐，就忘记把自己摔碎一个手机的事了？他觉得有人信吗？】
    【呵呵, 刚才说乔砂砂该赔钱的人出来啊, 那么爱主持正义, 现在怎么不来了？刚才怎么说乔砂砂的现在就再怎么说罗相书一趟啊！不就是好不容易找到黑点想要黑她才漫天遍地的起哄吗！现在一看反转就全不吭声了？脸疼不疼我就问你疼不疼！】
    【看来只有我敏锐地察觉到一个关键词, 我觉得又有一个常见道具要出现了。】
    罗相书面色不好看，但罕见地没有开口回怼。
    其他人也都沉默着,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遇见这种场景，明明还在直播, 明明都在一个团队, 其中的嘉宾却彻彻底底地撕破了脸。
    哦不对, 应该是第二次。
    乔砂砂看着周围人的表情，莫名感觉有点熟悉。
    之前罗相书一口咬定说乔砂砂在游戏里作弊, 结果反过来被发现自己曾经偷偷给别人递小纸条的时候, 其他人的表情也是这样。
    吃瘪，无语。
    甚至连封思辰都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往常他们互相嘲讽的时候, 封思辰还会时不时地开口和稀泥, 如今这时候她索性也任由乔砂砂去了。
    乔砂砂耸了耸肩：“怎么了？被我说中了？”
    “哦对了……”说到一半，乔砂砂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 往外走了两步，走到了客厅里转悠了两圈，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看她这个样子，旁边围观的几个人都松了口气，顿觉气氛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人一轻松, 好奇心也起来了，苏茶和沈晴不约而同地伸出头试图去看乔砂砂到底在做什么。
    这时候乔砂砂已经回过头来，正好对上她们的目光。
    两个人瞬间又缩了回去，乔砂砂走了过来，她手中空无一物，似乎没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东西。
    “看来这回节目组学聪明了，知道不能放橘子了。”
    “那这回就不给你买了。”乔砂砂遗憾地叹了口气，“可不是我不给你送，毕竟我是真的有有钱呢。”
    【……又是橘子，噗。】
    【刚才一口咬定是乔砂砂有问题的人是谁啊？是不是打脸了？刚才斩钉截铁地骂人的又是谁啊？我看你们都恨不得乔砂砂当场下跪是吧？现在都该让乔砂砂一个一个地给你们送橘子。】
    一提到钱，罗相书两眼一闭，开始后悔起来。
    原本在那场游戏里，他拿到的个人经费就不多，再加上他这段时间本来就大手大脚，没多久就把钱花得所剩无几。
    谁也没想到他就是去拿一罐可乐的功夫，竟然又平白无故地多了一处巨大开销。
    那时候，他打开冰箱把那部手机弄掉地上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检查情况，而是抬头去看摄像机。
    幸好，他们做完饭后，节目组就把厨房里安装好的摄像机全部拆除，放到了他们的房间里，以至于一时间没有人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相书丧如考妣地把手机捡起来检查了一番，那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屏幕已经被摔得稀烂，他按了两下开机键，很显然已经不能用了。
    想要意识那部手机不是节目组的也不是他们自己的不是难事，毕竟后面的文字他一点也不认识，罗相书正准备迈步出门找失者的前一个瞬间，停下了脚步。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冒起了一个想法。
    这手机的事，其实不能算是他有错，他只不过是有点倒霉，碰巧第一个去打开冰箱而已。
    所以大家都有可能嘛……自己就把手机放回原来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想到这里，他抬起手，又把手机放在了原位，甚至还来来回回地试验了好几次，确定只要打开冰箱，那只手机一定会摔下去。
    “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罗相书自言自语道，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差点忘了。”
    罗相书又检查了一番环境，确保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发现自己打开冰箱拿出的可乐还放在旁边的桌台上。
    “幸好发现了。”罗相书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打开了可乐，冰冰凉凉的液体灌入口中，他这才觉得头脑镇静下来。
    那就等下一个倒霉蛋来了。
    他这样想着。
    罗相书回到卧室其实并没有睡着，躺下没一会就心虚地坐立难安起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桌游，果然没过一会，屋外就喧嚣起来。
    他站在门后听了好一会，终于确定自己砸到的那个人是乔砂砂之后，他瞬间兴高采烈起来，立刻出了门。
    本来自己不用出这笔钱就够高兴了，再加上这次坑到的还是乔砂砂，不再踩两脚这还是他吗？
    两全其美的办法，他简直都要为刚才天才的自己点赞了。
    罗相书当时有为下一个倒霉蛋是乔砂砂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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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知道，都石锤到这种地步了，乔砂砂居然还能翻盘？
    要是换个人，铁定会被他坑到了。
    乔砂砂看他这个表情，知道他心里多半没有什么道歉的意思。
    正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席意也正好拉着今天下午来维修的师父跑了过来。
    “我把人喊来了，那什么，你先给他道个歉吧，砂……”
    还没等席意的话说完，罗相书就瞬间往前迈出一步打断了席意。
    “对不起！是我的错。”
    “？？？”
    席意懵了。
    罗相书咬牙，与其给乔砂砂说话胡搅蛮缠的机会，不如他自己先道歉了好了。
    “我打开冰箱门的时候没看到柜子上还放着你的手机，一不小心弄碎了屏幕，真的很抱歉！！！”罗相书声音洪亮，与其说是道歉，更像是一种表演。“我会给您买一部新的。”
    他说这一串话对方自然是听不懂的，罗相书也不怎么在意，毕竟这个样子本来就是装给周围人和弹幕看的。
    来修碗橱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一边愁眉苦脸地拿着手机，一边听着翻译的解释。
    他有些迷茫，幸好旁边有节目组帮忙，过了一会他总算理清了现状。
    “这手机是他儿子刚给他买的，所以他其实是很珍惜。”没过一会，翻译把他的回复转达过来，“但毕竟是他自己把手机放在那里忘记拿走了，他也有错，所以他觉得只用赔他一半钱就好了。”
    一听这话，罗相书立刻激动地抱住了那中年男人，扶着他走到了沙发旁边，“对不起”和“谢谢”连珠炮似的蹦了出来，看那滔滔不绝的样子俨然是要进行一番会谈。
    乔砂砂面无表情地看着摄像机环绕着俩人转悠，几乎都能猜到节目组会怎么剪辑这段了。
    友爱又通情达理的原住民，真诚的游客，再加上煽情的音乐和慢镜头，好一副美景。
    这会功夫这两人自然是主角，摄像头纷纷对准了他们，其他人看跟自己无关，也陆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有乔砂砂面不改色地坐在了沙发旁边，虽然不说话，却也一直不肯离开。
    【两个人说话乔砂砂在旁边看着，这就有点……】
    【等一下，我知道乔砂砂在等什么了！】
    好不容易，罗相书把那中年男人送了出去。
    乔砂砂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沙发上，甚至喝起了咖啡。
    “结束了？”
    “嗯。”罗相书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还忘记了点什么吗？”乔砂砂扬眉，把喝干净的咖啡杯放在了桌上。
    看罗相书没有说话，乔砂砂笑了笑，懒得追究是他真的忘了还是刻意伪装。
    “你应该道歉的人，是不是还少一个啊？”
    罗相书这才觉得尴尬起来。
    他最开始是想着趁那中年男人来，好把这事揭过去，谁料两人谈到后面，他说着说着就真的忘了这回事。
    “哎呀，我刚才忘了。”
    乔砂砂微笑：“就这记忆力，看来你是属鱼的？”
    【啧啧啧，这罗相书一会忘了告诉大家他摔碎了手机，一会忘记了跟人道歉，七秒记忆不过如此吧，只能说有病就早点治。】
    【对对对我就说的是这个，罗相书还差一个正儿八经的道歉。乔砂砂刚才没撕破脸都算是给他面子了，这个人人品太差了，做了事不敢当还想让别人给他背锅。】
    【看了前面的话，我突然有点心惊胆战，如果换做是我的话，肯定一点也注意不到那可乐的问题，也不会发现罗相书说错话，这妥妥的背锅侠啊。】
    “……好了，对不起对不起。”罗相书连连摆手，“对不起行了吧。”
    乔砂砂摇头：“倒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罗相书有气无力了：“那你给我个机会证明一下？”
    “可以啊，”乔砂砂理所当然，“比如说……把咖啡杯给我洗了？”
    乔砂砂指了指面前的杯子。
    罗相书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道歉是一回事，替她干活是另一回事。
    那不是成了她小弟了吗？多不像个男人。
    “这可是你自己要证明的。”然而没等她回复，乔砂砂站了起来，逼近罗相书，从罗相书的角度只看得见她的双眼亮得惊人，“机会我这里可多的是。”
    说完，乔砂砂扬长而去。
    只剩下一只咖啡杯放在桌面上，留有余温。
    罗相书握紧了拳头，过了好一会，他才拿起咖啡杯冲向厨房，但那动作，一点也不像只是刷杯子的，倒像是去寻仇的。
    *
    下一轮的导游，理所当然地变成了罗相书，当在游戏里获得第一的席意宣布这件事的时候，所有人都鼓起了掌，虽然面上一点也不惊讶地就是了。
    节目都直播到这里了，所有人也都清楚，这所谓直播间的人气不一定能证明他们有多红，往往是被骂的最惨烈的那个人能够当选。
    这样看来，这导游机制倒也不像是奖励了，分明是惩罚来着。
    尤其是对罗相书来说。
    虽然那个被弄碎手机的中年男人好心只要了他一半的钱，但也足够让他的经费归零，甚至还倒欠节目组好几千块。
    节目组挥了挥手，大方地表示，那钱不用他还。
    然后——直接从集体经费里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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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当导游的经费，硬生生又被扣去了一小半。
    看着最后的数字，他惆怅极了。
    但惆怅也没办法，综艺毕竟还在直播，钱再少也得继续。
    “所以我们这三天的目的地是——”罗相书深呼了一口气，“V国。”
    V国就是他们现在停留的国家，他们几个已经在这里喂了整整三天蚊子了。
    所有人沉默了一下，开始在心里腹诽。
    很好，不如直说他们没钱做节目了，直接停在原地解散拉倒。
    过了几秒钟，僵硬的气氛瞬间消散，毕竟还是在综艺里，他们再怎么内心抱怨面上还是鼓起掌欢呼起来。
    “挺好的，我很喜欢这里！”苏茶面上笑嘻嘻，内心三字经。
    就连弹幕也抱怨了起来。
    【额这里挺好的，但我已经看腻了，说实话真的有点无聊了。】
    【我就想知道他们现在还剩多少钱，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啊啊啊我又在旋转跳跃骂罗相书，他肯定把集体经费抽出去一部分赔人家手机了，所以现在才去不了其他地方！】
    V国的面积并不大，景点也相对集中，以至于他们甚至连民宿都不用搬，可以直接再多租几天。
    只不过当地除了建筑有些特色外，也就只剩□□验当地的风土人情，看看一些自然风光，诸如瀑布之类，但跟国内的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但他们既然还要留在这里旅游，为了让观众不至于跑路，节目组自然也要大吹特吹一番。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罗相书也就主要把时间花在了吹嘘上面。比如说把一个乡下的小集市吹成当地的文化庆典，把一条长河吹成了漂流圣地，甚至连当地的瓜果都成了绝为仅有的美味。
    不过吹归吹，倒也不是毫无根据。
    当地的不少水果却是独具一格的，在外面是吃不到的。
    尤其是当地的一种叫做“桑基果”的水果，外壳如椰子一般坚硬又厚重，看起来黑乎乎的甚至还散发着酸味，切开之后才会发现，内里果肉的质地却像沙瓤的西瓜一样，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果肉瞬间就在嘴里融化开来。
    听当地人介绍，“桑基”在当地的语言中就是部落首长的意思，以此为名，一方面是说它在当地水果中的地位，另一方面自然也证明了这种桑基果极为珍贵，只有一地的领袖才吃得起。
    光是味道也就算了，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它每年的产量相当少。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有深谷中心才能长出来这种果子，每一年也就两三千斤的产量。
    因此只一个果子，单价就让人惊得咋舌，换算成人民币也快小一百块了，更不用说在当地里是多么昂贵。
    一直到现在，桑基果依旧是用来招待贵宾的珍贵东西。
    在当地，有人送给别人这种水果，一般就证明着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看他们租了快一周的份上，民宿的女主人给他们送来了一只桑基果，旁边的翻译顺道也就交代了这一通缘由，说是这是在表示两国的友谊地久天长。
    这一下子，惊得他们连连道谢。
    那桑基果不大，大概只有常见的桃子苹果那般大小。罗相书找来刀把它一分为二，一人拿了只勺子，没吃两口就见底了。
    然而就这一两口，也足以让他们不断地发出惊叹。
    就连弹幕上也开始流口水。
    【救命，我做错了什么要在大晚上看他们吃这个，我这就去下泡面！】
    【我已经打开了某橙色软件，原来真的买不到啊，我现在看他们吃就是抓耳挠腮。】
    看着周围人一惊一乍，乔砂砂倒是面色平静，毕竟再怎么罕见，前世也已经吃过好几回了，淡然地称赞了两句之后，乔砂砂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梁唤秋找了个借口走出了门散步。
    这时候是晚上，再过没多久也就要休息了。
    其他人也没把乔砂砂的离开当回事，继续在客厅攀谈着。
    “我还要再来一口。”沈晴举着勺子凑近那一半果子，“咦，没有啦？”
    看着沈晴的这个样子，席意笑了笑：“里面的东西早就被相书刮得精光了，要不是这外壳他咬不动，现在桌子上就没东西啦。”
    听席意这样说，罗相书也不恼，只哈哈大笑起来。
    “味道是不错，回头再买些去尝尝。”旁边的苏茶叹了口气，“也不知回国之后，还能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水果了，不过就算能买到，空运回去之后味道也不一样了。”
    “诶？我记得，隔壁不远就有一家水果摊对吧。”封思辰忽然一拍大腿，“之前我还在问那是什么，长得跟地雷一样，现在想想就是这个桑基果对吧？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买？！”
    有些心动的沈晴回想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钱：“算了吧，钱快不够用了，我还是省着点花吧。”
    苏茶看了一眼旁边的罗相书，言笑晏晏地开口：“哎呀，这不惯例嘛，让导游请我们呗。之前我们当导游的时候，不也请吃饭了吗？”
    罗相书看了她一眼，在心里暗骂。
    这能一样吗，当初苏茶请的是一只七八块钱的冰淇淋，他现在可要花好几百呢！
    苏茶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她喜欢要别人给她东西习惯了，随便找个理由就开口了，反正自己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

 第136页

    看苏茶依旧笑着盯着他，罗相书算是知道她非要咬着这个不放了。
    可他钱刚赔干净，现在甚至还倒欠节目组，到哪里给她弄钱去。
    但直接说自己没钱，他可丢不了这面子。
    灵机一动，他张口道：“我请不请不要紧，我觉得乔砂砂可得请咱们一次。”
    听了这话，众人一愣。
    “这怎么说？”
    “哎呀我说真的，你看砂砂是咱们中最有钱的，给我们买几个水果吃又怎么了。”罗相书只觉得自己找到了完美答案，“你说，咱们都一起到过这么多地方了，现在都算是好朋友了，按照这里的习俗，不就该给好朋友送个桑基果吗？不送，就是不够朋友！”
    “对！说得对啊！”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纷纷应和着笑了起来。
    弹幕上敏锐地觉察到不对。
    【有钱就该给别人买东西？不送东西就是不够朋友？天啊，我已经听到这种话就觉得恐怖，就算是他们开玩笑我也不想听。】
    【这是在开玩笑吗？我怎么觉得罗相书是真心实意得很啊。】
    “是吧，我也觉得我说得对。”罗相书一看众人的反应如此激烈，更加口沫横飞地指挥起来，“你看看她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综艺一结束还不是都归零了，净给节目组做贡献了不是？还不如给我们花花。”
    他说了半天，却发现其他人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罗相书隐约觉得不对，开始给自己找补。
    “哎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开玩笑呢，怎么还当真呢。”说着，他还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忽然，他意识到面前人的视线似乎不太对。
    罗相书猛地回过头去，却看见乔砂砂正站在他的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哦，我就说说，没有道德绑架你的意思啊。”罗相书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在心里痛骂，这乔砂砂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居然都没人暗示他一下，最后还是他自己发现的。
    乔砂砂正拿着自己的牙刷和毛巾，悠闲地靠在墙上，目光从上到下俯瞰着罗相书，他只觉得胆战心惊。
    看了一会，就在罗相书开始打颤的时候，乔砂砂突然开口：“不，我觉得你说得对。我是该去一趟水果摊来着。”
    罗相书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一听这话，他还是喜笑颜开地站了起来：“是吧，我就说，咱们砂砂肯定特别大方，特别……”
    其他人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松弛起来。
    “然后送给门口的大黄。”
    谁料到紧跟着就是一个反折，刚刚才轻松起来的气氛又凝固了。
    她口中的大黄是房东养的一条土狗，通体成黄色，他们都暗自里叫它大黄。
    “毕竟大家都说狗才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乔砂砂慢条斯理地叹了口气，“足以可见有些人啊，还不如狗。”
    【已知前提①当地习俗是要把桑基果送给最好的朋友；前提②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前提③乔砂砂是人类大黄是狗，所以输出结论乔砂砂应该把桑基果送给狗，很好逻辑这没毛病！至于剩下的某些人，狗都不如！】
    第49章 她所做的一切，合情合理……
    【罗相书今天也在当缩头乌龟吗？是的】
    【啧, 是谁怂了，我不说。】
    被乔砂砂接连怼了好几回之后，罗相书开始绕着乔砂砂走。
    自从乔砂砂发现节目组特意不买橘子之后, 她就自己去买了两袋, 时不时地拿在手里剥开吃了, 一见到罗相书就要分他一半。
    导致现在罗相书一看到橘子就全身打颤。
    另一边的乔砂砂看他这个模样, 只摇了摇头，像是颇为他感到遗憾一般。
    不过这样一来, 罗相书总算记得什么叫做谨言慎行了。
    他们在V国的日常也安稳了许多。
    唯一的意外就是下一届的导游从大家都猜测的梁唤秋变成了封思辰。
    倒也不是其他，而是她正好这几天过了一次生日, 节目组自然不肯放过这次机会, 给她准备了不少惊喜, 观众们好歹也都送上了祝福。
    一来二去，封思辰人气反而上去了。
    但节目组反而发愁了。
    罗相书不敢招惹乔砂砂, 乔砂砂自然也懒得搭理他。
    然而整个节目的狗血气氛突然消散了许多, 连做游戏都刺激不起来，他们嘉宾倒是喜闻乐见，但观众却不知不觉地都跑了, 一连两天节目组直播间的点击率都在呈下降趋势。
    这就不太妙了。
    而且节目组整个一算, 这嘉宾的人际关系……好像还真没冲突可搞了。
    这节目里本来就也才八个人，最大的戏剧冲突性就是乔砂砂的反击, 但现如今节目组才忽然发现，居然没人敢跟乔砂砂对打了。
    退赛的付轻就先不说了，梁唤秋和封思辰一直置身事外也就算了，剩下的沈晴自打那天作孽之后也学乖了，罗相书现在也开始闭嘴，席意虽然还在不自觉冒犯别人, 但也知道乔砂砂不好惹，从不肯跟她多说话。
    唯一看上去还有些想法的……就只剩下苏茶了。
    两个人同为女明星，年龄相仿，身形气质、事业路线甚至是性格却都是大相径庭，但这异同却正好容易造成拉踩。
    再考虑到现在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经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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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页

    节目组灵机一动，想出了新的办法。
    于是等到封思辰当导游的第二天，她又从节目组手里发现了新的信封。
    “我们一共就这几个人，其他人都当过了，那下一个导游除了唤秋还能有谁啊？”封思辰一边抱怨着一边拿起了信封，“就这还用再来玩一次游……”
    封思辰的话突然停住了。
    “……怎么回事？”封思辰有些迟疑地开口，“临时任务？”
    听到这里，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什么临时任务？”
    “恭喜大家触发临时任务：穷游之旅；触发条件：经费不足5%。任务性质：非强制任务。”
    “任务内容：去D街区REDO大街234号威尔逊餐厅面试，完成洗盘子、打扫、点单、结账这四项工作至少其中一个，才能获得工资。”
    “执行时间：次日1天；后日正式工作。”
    听着封思辰念完了这些内容，所有人都沉默了。
    第一个开口的还是沈晴：“我们……都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
    就连观众也在吐槽。
    【我没看错吧，我难道打开的不是一个旅行慢综艺吗？嘉宾之间有冲突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变成了打工节目？】
    【这一群人模人样网红明星富二代去餐厅当临时工？这是《出发去远方》还是《出发去打工》啊。】
    【但是我觉得感觉真挺好玩的诶，反正我没有心，就喜欢看这种光鲜亮丽的大明星网红受苦受难嘿嘿。】
    “……我，我不去！”席意恼怒地转身，“离谱！”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从言语中已经足以透露出他对这个任务的不屑。
    “打工就打工吧，反正我们本来就是打工人。”罗相书倒是乐得能够拿到些钱，他可不想再继续过这种没抓没挠的苦日子了。
    乔砂砂倒是对这任务没什么看法，毕竟她又不缺钱。
    只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就是了。
    乔砂砂把目光落在了任务卡上的一个角落——“非强制任务”。
    也就是说会有强制任务咯？
    “所以节目组还会发布其他任务吗？比如说，强制任务？”乔砂砂刚想到这里，梁唤秋的声音同时响起。
    所有嘉宾瞬间讨论起来，然而节目组始终没有回应。
    见节目组不打算继续解释，他们讨论了一番是否参与这个任务，有的人还有些经费，只想玩不想打工，有的人则是身无分文，觉得正是一个挣钱的好机会。
    毕竟也是可选的一个临时任务，大家意见不同也正常。
    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明天回去D街区附近的美术馆参观，如果他们想去打工的话，可以提早结束参观，到威尔逊餐馆去面试。
    乔砂砂对这破任务实在没什么兴趣，看别人讨论的正兴，她只觉得没趣，没过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她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去洗漱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什么奇怪的声响，窸窸窣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划拉一样。
    “是谁？”她厉声问道。
    【？！发生了什么，乔砂砂吓死我了。】
    【啊我看到了，好像是节目组的信封诶。】
    【酒店塞的小卡片吧，你懂的。】
    然而下一个瞬间，像是薄纸片一样的东西从门缝里飞速塞了进来。
    ——是一只信封。
    上面还印着节目组的LOGO。
    信封一出现，那奇怪的声音就瞬间停止。
    “……”
    节目组真会玩。
    乔砂砂一边吐槽一边过去拿起那信封。
    信封一面写着“阅后即丢”的大字，一面写着“请勿告知他人内容，同时在没有其他人能看到的场景中打开。（包括摄像头）”
    她叹了口气，十分配合地走近了洗手间才打开信封。
    果不其然，最上面写着“强制任务”四个大字。
    “强制任务：请从威尔逊餐厅经理手中得到10000元以上工资。”
    “如完成任务，则奖励5000元；如失败，则罚款15000元。”
    扫了一眼那任务内容，乔砂砂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什么见鬼的不强制啊，最后还是得逼她参加呗。
    看到任务的要求，乔砂砂回忆起节目组的规则，一共有洗盘子、洗菜、打扫、招待四项不同的工作啊……她可不信，这所有工作的工资都是一样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时候不光是她收到了这张任务卡，恐怕是其他人陆陆续续都会收到任务，在完成任务的时候难免会合作或者是冲突。
    这么一来，节目组的看点不就有了吗？
    还特意不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任务，摆明了他们之间是会有竞争的。
    再加上还不让任务卡在镜头里出现，这也是在吊着观众的胃口。
    倒是精明。
    她摇了摇头，把任务卡打湿揉碎，确保再也没人能复原后丢进了垃圾箱。
    那就，陪节目组玩玩吧。
    正如乔砂砂所料，所有人都收到了节目组的信封，只不过任务的内容应该不太一样，但大部分都跟这打工有关。
    于是他们刚参观了这美术馆一会，不少人都露出了心猿意马的表情，心思根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威尔逊餐馆的面试时间是下午五点，他们几个下午四点就早早结束了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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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页

    站在美术馆门口，所有人面面相觑。
    “所以谁要去……”封思辰正想组织一下，却看见所有人都露出肯定的目光，就连最厌烦的席意也不意外。
    “那好吧，我们走吧。”封思辰耸了耸肩，她也收到了任务卡。
    在座的大多都是聪明人，看这场景自然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只有罗相书摸了摸头，茫然地看着所有人默契地往同一个房间走，这才反应过来：“哦……所以你们都有任务是吧？！”
    【？什么任务？！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啊，昨天席意不是说打死也不参加这种打工游戏吗，怎么今天大公子却想着下凡了。】
    【昨天还是有的人想来有的人不想，今天一股脑的全来了，该不会是剧本吧。】
    【直播也能搞剧本？不可能好吧。】
    这话一出来，节目组导演们就瞬间气得青筋直冒。
    幸好并没有什么人理睬他，其他人都知道，这任务卡可是要保密的。
    没过一会，几个人就走到了威尔逊餐馆。
    站在门口的经理是个典型的中年白人，长得人高马大，身上还穿着制服。
    “你们好，我是餐厅经理威尔逊。”看一串摄像机围着的人走了过来，他自然也猜到了这就是他要等的人，“也是你们今天的面试官。”
    让直播间惊讶的是，威尔逊一张嘴竟然就都是中文，除了有些口音外，语法大致没有问题，能够顺畅地跟其他人交流。
    打了几声招呼后，威尔逊开始介绍起今天的任务来。
    “我们餐馆现在正在需要一位洗碗工、两位清洁工、三位收银员和四位服务生，提供给各位的薪资分别是10000元、5000元、3000元和2000元左右，根据你们在面试时的表现，我也会酌情进行调整。欢迎各位来面试，不知道各位是想要面试哪个职位呢？”
    一听威尔逊的话，乔砂砂瞬间明白了节目组是什么意思。
    跟普通的餐馆不同，正常的餐厅临时工大多都是服务生和收银员的工资比较高，洗碗工和清洁工虽然最累，但因为谁都能干而工资最低。
    但威尔逊刚才的介绍恰恰相反，毕竟这些人并不是真的来打工的，所以节目组定下的工资只跟工作的辛苦程度有关。
    洗碗这活本来就又脏又累，更何况现在整个餐馆只有一名洗碗工，自然要从早忙到晚，所以工资最高，足足有其他岗位加起来那么多，而服务生招的人最多活也最轻松，所以只有两千块。
    所以他们现在居然在争最苦最累的活了？
    想到这里，乔砂砂只觉得可笑。
    “威尔逊，我们可以同时担当多个岗位吗？”似乎跟自己的任务有关，席意盘算了一下，开口问道。
    “当然了。”威尔逊笑了起来，“只要你们通过我们的面试，完全可以！”
    “不用急着选。”威尔逊看所有人都在沉默，他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可以都试试，面试区我们已经划出来了，你们可以跟着我来看看。”
    一行人跟着他来到了餐馆内部。
    “服务生的任务是端盘子。”威尔逊指了指桌子上拜访的一堆碗筷，“按照筷子、碗、盘子隔一层的顺序同时端起这所有东西不倒三秒钟，就算是面试成功。”
    “收银员的任务是心算，一分钟答对黑板上的90%以上计算题就行。”
    “清洁员就需要从这堆垃圾里找出我需要的某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我现在先不说。”
    “至于洗碗工嘛，当然是来洗盘子的，1分钟20只以上，还要保证洗的干净。”走到洗碗池旁边的时候，里面已经堆满了沾满油腻的锅碗瓢盆，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腻烦。
    “如果应聘人数比岗位招收人数多的话，我们依靠面试情况择优录取。”
    乔砂砂“哦”了一声，她就知道得有冲突。
    【吼吼吼，看起来每一个岗位都不简单的样子，我已经开始笑了。】
    【啊我真的好没良心，他们越惨我就越觉得开心嘿嘿嘿。】
    【所以万一他们都抢着去当洗碗工怎么办，一万块呢，想不到我还有还能看到女明星亲自洗碗的一天诶。】
    威尔逊一一地介绍完毕，然后就看见这些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好了，大家可以开始练习了，一个小时后我会派人来检查你们的练习成果。”
    说完，威尔逊也不顾他们内心的嘀咕，径直离开了。
    四个所谓的面试地点都在餐馆里的不同位置，这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分别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第一个迈向洗碗池的人是苏茶。
    尽管再不情不愿，她也得去当这个该死的洗碗工，因为这是节目组的强制任务。
    “强制任务：请从威尔逊餐厅经理手中得到10000元以上工资。”
    “如完成任务，则奖励5000元；如失败，则罚款15000元。”
    想起那该死的罚款，苏茶就觉得咬牙切齿，那一万五不多不少，正好把她剩下的钱刚刚扣完。
    可以说在四种临时工里，洗碗工可能是里面竞争最大的岗位了。
    毕竟钱又多，找的人又少。
    但苏茶不经意间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其他人面朝这个方向，却面露踟蹰，像是不敢来一样。
    苏茶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

 第139页

    正好看到乔砂砂正慢条斯理地跟在她的斜后方，见苏茶注意到自己，还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这人……干嘛也来抢这个苦差事！
    苏茶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又是节目组故意使坏，给她们分了同一个任务。
    她顿时动起了脑筋。
    光是她在镜头面前洗碗就够丢脸了，要是还抢不过乔砂砂，那不就更丢人了。
    不过幸好，这种游戏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地方，洗盘子又没什么技巧，单纯凭借着体力就行了。
    她靠着积分兑换的光环就足够在这个游戏里横着走，到现在她还能剩下不少，想到这里，苏茶彻底放心不少。
    唯一不放心的倒是乔砂砂总有意外之举，就像之前那些游戏一样。
    不过好在，这次还有机会可以观察乔砂砂的水平，她练习时不怎么发力，只要观察到乔砂砂的极限，她再买一个足够的技能卡，就足够稳稳地赢过她了。
    苏茶正想着，她们俩一前一后走进了后厨，在洗碗池前停了下来。那水池不小，并排列着好几个水龙头，足够好几个人一起洗了。
    看着油腻的水池，苏茶隐约有些想吐，她在家都是用洗碗机，现如今一看见碗盘上的残羹剩饭就觉得恶心。
    但镜头和乔砂砂还在旁边，她猛地横下心来，找了只手套就把手伸了进去。
    乔砂砂也走了过来。
    就在苏茶以为她会拿起另外的手套的时候，乔砂砂却只看了看她。
    苏茶来劲了：这是嫌太脏不肯干吗？
    “相比与其他人的岗位，这活却是挺恶心的，难怪他们不愿意来。你看我先练习也是可以的，没事，我可以理解。”
    【额？这话有点不对吧，苏茶言外之意是说其他人不爱吃苦咯？】
    【嗯……还踩了一下乔砂砂吹嘘自己，是想表达就我自己这么认真我好可怜你们快夸我吗。】
    【没有啊，小茶的话有哪点不对吗？事实就是这样啊。】
    乔砂砂却不回答，只悠闲地转了转，甚至要有离开洗碗间的动作。
    “你……你不练习吗？”
    苏茶突然急了，连忙问道，这不知道乔砂砂的水平她怎么买特效。
    “等一下，我去买个东西回来。”
    苏茶“哦”了一声，心里开始打嘀咕。
    她是真的要去买什么东西？还是说干脆只是不想在这练习？
    苏茶干了没一会，就停了下来。
    乔砂砂都没练习，她在这里试过了总不能比她还差吧。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仰起头去看乔砂砂买了什么。
    “只有你在，那你先来吧，有信心吗？”
    不是乔砂砂，是威尔逊。
    苏茶点了点头，点亮了最强体能的特效：“我想，比一直不在这里练习的人有信心点吧。”
    “那我们开始。”威尔逊拿来了计时器。
    一个【强身健体】特效加在身上后，她吸了口气。
    “计时开始。”
    苏茶心无旁骛地进行着所谓的面试，除了双臂的酸痛什么也感受不到。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有特效在身，等到计时器停止的时候，她已经码好了一堆盘子。
    “二十三个。”
    “！所以，我是成功了吗？”
    “还没有。”乔砂砂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还有人在呢。”
    苏茶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洗碗那时候，乔砂砂竟然不知不觉地走了进来。
    “只要我的成绩比你好，不就可以了？”
    苏茶“哼”了一声：“那你来。”
    她就不信，刚才什么也没练习的人会比得过拿着特效的她。
    乔砂砂点了点头，紧接着一个比苏茶大了一圈的白人妇女走到了洗碗池旁边，示意威尔逊可以开始计时了。
    “乔，这是什么意思。”威尔逊迟迟不敢按下计时器，他认得这女人，她是隔壁饭店的洗碗工，向来以勤劳能干著称。
    “她来面试，有问题吗？”
    “她替你面试？难不成还能替你打工？”苏茶目瞪口呆，手套都没来得及摘下。
    “不，不是替我，而是她自己来。”乔砂砂摇了摇头，“难道有哪一条前提说，来面试临时工的只有我们几个吗？又有哪一条说，我必须要参加这个活动了。”
    乔砂砂看了一眼镜头，像是在质问镜头后面的节目组。
    这是他们自己的设置，节目组强制的只是从餐厅经理手中获得工资，却完全没说要以亲自打工的形式完成，而这个所谓的穷游之旅也是完完全全的非强制任务。
    乔砂砂所做的一切，合情合理，没有任何问题。
    “……”威尔逊沉默了。
    这倒是没有，可问题是那么高的工资一看就是节目组来出，她这就拱手让给别人了？
    “不，我觉得我们还是问问节目组比较好。”苏茶急了，她虽然不认识这女人，但看乔砂砂胸有成竹的样子和这女人手上的茧子和水肿她就觉得不妙。
    威尔逊点了点头，拿着电话出了门。
    “没事没事！”然而他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反馈，节目组看着逐渐飙升的收视率，恨不得乔砂砂再找两三个人来，根本不管自己的设定里出什么样的bug，“就让她这么来。”
    回到房间里的威尔逊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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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茶被这回复惊呆了，怎么节目组还包庇这种人呢。
    然而她再说也没有用了，那女人看计时器被拍下，就飞快地开始了动作。
    每一个出水的盘子都整洁、干净、光彩照人。
    “停！”一分钟到了，威尔逊开始数盘子。
    “24只，恭喜你！”尽管觉得有些不太对，威尔逊还是大声地喊了起来，“你现在成为我们唯一一位洗碗工，莎莉，我会付你一万的月薪。”
    苏茶茫然地站在原地，怎么会这样。
    她在这里丢下面子洗碗洗了半天，现在居然只有她自己出丑？
    原先的计划、兑换的特效却换做了一场为他人做背景的闹剧。
    她回过看向乔砂砂，乔砂砂刚打开了一罐可乐，看她回头，还平静无比地举起可乐，冲她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
    第50章 “你表示道歉是吧？ 那……
    看了乔砂砂这志得意满的模样, 苏茶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然而这方法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起了倒忙。
    那口提起的气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 让她完全难以忍受。
    【喂, 乔砂砂她真的没有什么外挂吗？】
    苏茶没忍住又在心里大喊, 甚至连系统都不喊了, 直接在脑海里喂了一声。
    脑海里的电子音瞬间响了起来。
    【经本系统32次检测，未检测出异常。】
    一听这话, 苏茶更火了。
    让它检测就听话检测，还报一下次数, 是在阴阳她不信任系统吗？！
    “他妈的。”苏茶忍不住出声, 骂出来才意识到现在还在录制, 幸好摄像机还在远处，多半是没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乔砂砂倒是听到了, 倒也懒得追究苏茶在烦躁什么。
    “真倒霉。”苏茶小声地又骂了一句。
    离《出发去远方》这个综艺结束还有四天, 她原本的任务就是借助系统的力量吸走乔砂砂的人气。至于跟席意炒炒CP，吸引一波CP粉，那都是她自己的顺手计划。
    谁能料到都到这个时候了, 她的任务完成度依旧只有百分之十几。
    这任务显然是完成无望了, 那她再继续跟乔砂砂这边折腾，也只是自己气自己。
    幸好席意那边进展得还算顺利, 系统这边直接能够看到他的心动值，目前已经有将近80了。
    然而苏茶平时还能用这个来安慰一下自己，可现在被乔砂砂和系统双重夹击之下，她心中的憋屈更盛了
    苏茶看了乔砂砂一眼，强行按下内心的燥闷，走出了洗碗间。
    这平静态度, 倒是让节目组有些纳闷了。
    他们可是故意给乔砂砂放水，想让苏茶生气两人对峙起来，谁能想到苏茶居然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这边，被雇来的莎莉走过来一脸感激地握住乔砂砂的手：“你真的打算分给我一半？我简直难以相信这一切。”
    乔砂砂笑着拍了怕她的肩：“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乔砂砂跟她商量好了，她雇佣莎莉从威尔逊餐馆这里获得日薪，再把节目组完成这个强制任务后发的五千块转给她，既完成了任务，又薅了节目组的羊毛。
    看着激动的莎莉，乔砂砂突然想起了之前。
    这次所谓的任务应该是节目组临时起意，之前那几次旅行的时候，他们倒是也来过威尔逊餐馆，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是来吃饭的，打工倒是头一次。
    之前有一次，她把随身带的钱包忘在了餐馆里，直到晚上才想起来，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那时候捡到她钱包的人就是来找室友一起回家的莎莉。
    “钱包都有什么？”见她来找，莎莉皱眉问道，看乔砂砂都一一答对了，她才眉开眼笑地把钱包递了过去，“别介意，刚才有个男人也说这是他丢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那时候，一脸感激地抱住了另一个人的是乔砂砂。
    她本来也想给莎莉一些谢礼，奈何那时候她个人经费不多，钱包里只剩下了些零钱，拿出去也着实寒酸，但她的模样，乔砂砂却一直记在心里。
    就当今天的交易，是一句迟来很久的道谢吧。
    今天还只是面试，所以一结束乔砂砂也就没了其他事情，要不是威尔逊说要请他们吃饭乔砂砂怕是直接要回住的地方了，现在看在威尔逊的面子上，还得再等等。
    乔砂砂把临时请假出来的莎莉送出门后，四处转了转。
    看样子餐馆这会功夫是被节目组包场了，一个客人都没有，她就随便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去。
    威尔逊餐馆里放着优雅舒缓的古典音乐，然而就在音乐切换的间隙，她突然听到旁边墙壁后的声音。
    “废物东西！那我要你这个系统干什么？！”
    是苏茶。
    乔砂砂扬了扬眉，走向前台：“可以让音乐小点声吗？我觉得点不舒服想要睡一下，可是现在太吵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周围已经一片安静，乔砂砂两手环抱，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着苏茶继续说话。
    如果乔砂砂没记错的话，在她位置旁边似乎正是厕所的位置，而她刚才路过的时候，前面还放着表示正在维修的挡牌。
    看来是苏茶实在觉得憋屈，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自言自语了。
    系统？她突然想起每次重生之时遇到的那个机械音。
    --

 第141页

    还有再次循环之前对方给自己最后的忠告——“不要挣扎了，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一切都是已经书写好的剧情。”
    “你注定要成为她脚下的蝼蚁、攀登的基石、自不量力的笑话。”
    “所以……认命吧。”
    “我不认！”乔砂砂正要张口。
    可是还没等她回答，她就被推回了自己的世界。
    会是同一个系统吗？
    难怪这世界所有的气运都到了她的身上，她开着全知全能的视角，能不所向披靡吗。
    乔砂砂心里一阵激荡，酸楚又愤恨的情绪萦绕在她的胸中。
    听苏茶刚才的话，那个系统应该是为她所用的工具，那除了系统……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秘密？
    尽管这屋子隔音不好，但毕竟也隔着一道墙壁，再加上苏茶似乎在里面气愤到来回踱步，声音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么多废话，我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任穿书者又怎么了？！当我愿意来啊！还不都是为了……”
    “……谁让你这个该死的任务难度也太高了！有特效光环又什么用啊，之前我用了都没效果！……爽文……我费了多少功夫……”
    “而且这个世界的人一个个也太奇葩了，我知道那些该死的作者塑造不出来形象就全照着刻板印象写，那现在这个也太离谱了，你看那个乔砂砂……”
    哦，聊到自己了。
    乔砂砂正专心致志地准备往下听，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砂砂，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乔砂砂不满地抬起头来，一眼看到了席意和他身后的几个摄像。
    “我们单独出去一下？”
    乔砂砂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我很累，我们就在这里聊吧。”
    席意皱眉，但无可奈何地坐了下去。
    摄像老师们观察了一下角度，瞬间把一只设备架设在了靠墙壁的台子上，从那个角度正好能够照着乔砂砂的表情。
    刚把镜头切给她，弹幕就开始不满了。
    【乔砂砂，我服了，规则就是她定的是吧，从外面找一个顶替她，节目组居然还同意了。】
    【可怜我们家茶茶无依无靠，还得靠男朋友出头。】
    【看席意这生气的表情，我赌一块钱他们俩会真的在一起！！】
    “有什么事？”
    “我是问一下刚才你们在洗碗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简单的面试游戏的话，刚才小茶的表情不会那么难看。”席意想起刚才苏茶难堪的脸色，有些心疼。
    他大致算过苏茶的经费，她并没有那么拮据，可她刚才居然从洗碗间出来之后，居然告诉自己还打算面试其他三个岗位，这副竭尽全力的模样，完全不像平日的她。
    想起今天她的经历，席意觉得苏茶八成又是在乔砂砂这里受了什么委屈。
    看乔砂砂没答话，席意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如果是我误会了，我道歉。但是看苏茶的表情，我很担心她会因为刚才的事情难受，所以我希望如果是你做错的话，你可以给她道歉。”
    席意顿了一会，等着乔砂砂的反应。
    然而她面不改色，甚至连话都不说一句。
    “也许你不觉得你做错了，但是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你的行为经常是很过分的。我承认做人应该真诚、实话实说，但我觉得你说话有时候也太难听了？你不觉得吗？”
    【男友力爆棚！为喜欢的人出头这种俗套剧情我好吃！再看一万年也不会腻味！】
    看席意如此咄咄逼人，弹幕上的CP粉开始冒粉红泡泡。
    “我能问一句吗？”乔砂砂忍不住打断道。“你现在究竟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我喜欢小茶，等到旅行的最后一天，我会向她告白。”席意沉默了一秒很快回答，他很快扭向摄像头，“希望大家能够替我保密，我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席意提到“我会向她告白”的瞬间，喜茶CP粉们疯了。
    弹幕上一瞬间飘满了啊啊啊，就连从未卡顿的直播间也因此卡了好几秒种。
    【好的好的好的！你只要你们在一起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天啊，简直是我嗑CP生涯的巅峰，我居然嗑到真的了呜呜呜。】
    【九块钱份子钱孩子压岁钱我都出你们快在一起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小茶又不一定答应你，席意你这么早说是打算道德绑架她吗？！有没有考虑到她一个女明星还在事业上升期诶！】
    【等一下，是我的幻听吗？大家把声音开到最大……我怎么听见了苏茶的声音。】
    弹幕上汹涌澎湃，现实里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哦~”
    只见乔砂砂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就再也没说话。
    席意沉默了一会：“你不打算说些什么？”
    然而没等到面前人张口，他却猛然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透过墙壁直冲冲地传进他的耳朵。
    “我他妈都没见过这么嘴贱的人！偏偏我还得保持剧本里的清纯，要不然我早就把她怼死，让她乔砂砂跟着我姓！我淦%%*#￥%！”
    话尾的最后，是几个难听至极的国骂。席意出身在富商家庭里，从来没听周围的人说过如此粗鄙的国骂，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嘴里听到这种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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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页

    就算别人听不出来，他也不可能认不出苏茶的声音！
    “你说我说话难听？”乔砂砂终于张了嘴，可席意却宁愿她一直沉默，“有这个难听吗？”
    席意心里清楚，看着苏茶架势显然是骂了半天了，要不是他刚才一直说话，怕不是早就听见了声音。他不自觉地握紧双拳，一颗心上上下下，终于准备张口。
    “还有那个席意——”
    墙壁后又传来声音。
    乔砂砂扭头，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她原本以为苏茶只会骂骂自己，好让席意和观众见识一下她的真实想法，谁能想到苏茶居然买一送一，还提到了席意。
    “这么油腻的人还当男主啊？我吐了都要，Yue！”
    “不就有个几个破钱就在那里装，哇我还得装作好佩服好感动。”
    “天啊，这是什么脑残剧本啊，这日子真的一秒钟也呆不下来了。”
    苏茶的一字一句都如同锤子般敲击在席意的脑海里，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说到这里，苏茶仿佛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声音小了一些。
    “反正只要这……束我就……才懒得……烦死了……”
    没过一会，就再也没了声响。
    看来苏茶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字字一句句都被人给听到了。
    想到这里，乔砂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系统，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强大啊。
    还没等她继续思索下去，席意突然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只留下旁边的摄影师们一脑门纳闷。
    在他们眼中，这场面怪异无比，就像是席意因为乔砂砂不说话而生气了一样。
    乔砂砂看了一眼他们脸上的莫名其妙，心下了然。他们站在外侧，距离墙壁远，所以什么奇怪的声音都听不到。
    但放在墙壁旁的那台摄像机就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弹幕已经闹翻了。
    【……除了无语，我什么都不想说，下头！】
    【什么剧本人设男主？？？你出发去远方还好意思开直播间说是24小时直播最真实的真人秀？不还是有剧本吗？！我真的就不该相信你们！还没有手机？那苏茶这不是在打电话是在自言自语吗？】
    【对不起，我前面说错了。喜茶绝对是我嗑CP生涯的最低谷，我还是第一次直接！亲耳！听到一方辱骂另一方！还这么难听，天啊我做错了什么是让我磕了喜茶，我还不如去嗑只有一天糖的桥梁呢！】
    【我相信茶茶！她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能理解综艺上都是商业合作，普通同事难免也会遇上不喜欢的人，但苏茶说的话也太难听了吧，女明星就这素质？！想我当初还给她电影贡献了五十块……心疼。】
    另一边，苏茶走出门来，骂了这么一通，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虽然能够和系统在脑海里说话，但等到气上头的时候，非得骂出声才算是发泄。
    就在她准备继续的时候，谁知脑海里的系统却突然传来不妙的声音：“警告，警告。”
    “支线任务完成度目前为-20。”
    “支线任务完成度目前为-30。”
    “支线……-40”
    苏茶猛地愣住了，呆呆地听着那数字一点一点地往下落。
    她的支线任务是掠夺人气，变成负数证明着她非但没能抢过别人的人气，自己的粉丝还默默溜走了。
    苏茶站在原地，开始尝试思考，突然看见席意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她下意识地伸了伸手打他了个招呼，两人眼神对视了几秒，然而席意的脸上没有半分喜色，面色不改地跟她擦肩而过。
    “系统，他的好感度现在……”
    “席意目前对宿主的好感度是10。”
    “……”苏茶茫然了。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
    *
    等到苏茶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拿到手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直播间是铺天盖地的辱骂。
    不管是乔砂砂的粉丝、还是席意的粉丝都涌了过来，甚至连她自己的粉丝都开始视她为追星历史上的黑点。
    其中最疯狂的还是CP粉，往日他们对喜茶CP多么真情实感，现在就骂得有多么恨。
    乔砂砂冷眼看着这一切，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无数个夜晚，她就是对着这些话恍然入睡的，现如今一切也没什么分别，只不过前面的名字换了个人罢了。
    余波牵涉到了每一个人，就连乔砂砂直播间里也时不时混进来几个骂人的，质问她之前的那些话是不是也是人设，其他人自然也是同样，没一会就对这事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最觉得冤枉的还是节目组，谁能想到他们兢兢业业设置冲突设置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是引导观众冲了自己？！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苏茶为什么在洗手间自言自语，也想不通她干嘛一嘴的剧本和人设，节目组倒是发了强硬的公告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跟嘉宾提前沟通过内容，然而任是谁都不信。
    只有乔砂砂看着焦头烂额的节目组、痛哭流涕的苏茶和沉默不语的其他人，心里突然变得无比平静。
    这种气氛自然也影响到了他们接下来的录制，梁唤秋理所当然地接住了最后一班导游的接力棒，但很多人已经没了旅游的状态，尽管有些人还在努力打起精神，但完全压不住另一波人的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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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茶最刚开始的时候的痛苦和震惊还是真实的，但看着看着也就麻木了，但至少表面上还得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因为，这是系统为她规划的最佳解题方式。
    【特效[参考答案]正在生效，消瘦憔悴、食欲不振已完成，正在为您规划下一步。】
    到现在为止，系统里的提示已经亮了好几天。
    苏茶在脑海里急不可耐地催促着系统快点推出下一步，她把所有积分都贡献给这个特效了，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特效[参考答案]是系统里最强大的一个特效，对于穿书者来说它就像是自动导航一样，系统会临时借用主神空间强大的算力自动为他们规划出最容易达到目的的计划来。
    【下一步，向乔砂砂道歉，同时购买大量水军至宿主的微博与直播间，为乔砂砂打抱不平。】
    苏茶看到这一步，眼睛一亮。
    她懂了。
    《出发去远方》四个女嘉宾是轮流合住双人间的，因此室友每天都不一样，旅行结束的前天，苏茶总算再次遇上了乔砂砂。
    吃完饭的乔砂砂刚一进门，就看见苏茶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面朝墙壁，时不时还发出哭泣的声音。
    啧。乔砂砂摇了摇头，装作没看见一般去干自己的事情，不一会也躺在了床上，跟苏茶一样面朝墙壁。
    过了好一会，苏茶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缓缓开口。
    “砂砂……”她没好好吃饭好几天，现如今说起话来都气若游丝。
    见乔砂砂不理她，苏茶继续：“我不找借口，之前说错了话是我的错；现如今也不觉得你能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表示一下我的歉意，真的对不起。”
    过了一会，见乔砂砂迟迟没有答话。
    苏茶才心满意足地回过头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乔砂砂对她越冷漠、越残酷，才能越发显得她可怜兮兮。
    她这样想着，满足地又躺了回去，却突然看见乔砂砂坐了起来。
    然后——取下了自己的蓝牙耳机，放在一旁去了洗手间。
    苏茶：……
    怎么会是这种发展。
    这种道歉却被拒绝的悲情画面，却因为没听见而突然有了诡异的喜剧色彩；可她也不能再道歉一次吧，那在观众眼里看来也太做作了点。
    就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乔砂砂回来了，又戴上了耳机。
    看乔砂砂的这个样子，不少观众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乔砂砂的回应。
    你表示道歉是吧？
    那她表示——我听不见。
    第51章 “你有人气、粉丝和关注……
    乔砂砂其实猜到了苏茶想对她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道歉、解释甚至求饶。
    她也懒得去分辨苏茶心里的愧疚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也不想去管苏茶的那些话到底是说给她听的，还是给观众听的。
    她只知道, 自己不想听。
    尽管如此, 苏茶说话的时候, 乔砂砂隔着耳机放着音乐, 却依旧依稀听见了她的声音，就像是那天在威尔逊餐馆一样。
    苏茶看她没有反应, 又静悄悄地躲回了自己的床上。
    但乔砂砂到底作何反应其实并不重要，顶多算是加码罢了, 最重要的是苏茶要表现出相当程度的后悔和直截了当的道歉, 而这一切都已经完成了。
    想到这里, 苏茶打开手机向经纪人发了一条新消息。
    他们最后一天的旅程是去艾布纳湖观星，傍晚的时候, 他们开着租来的车来到了艾布纳湖旁边, 敞开车窗在夜风中聊天，时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眼星空。
    根据天文学家的预测，天琴座流星雨会在这一天晚上八点开始出现, 峰值全盛时期大约能持续半个小时, 而艾布纳湖因为晴天多、风沙少就成了他们附近最佳的观测地点。
    节目组和身为导游的梁唤秋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流星雨难得一遇, 临时把最后一天的行程改到了艾布纳湖。
    节目组计划得很好，这流星一来，自然带来了浪漫了气氛，所有嘉宾许个愿，再说一下未来的愿景，平日里再冷酷无情的人, 也得因为这一瞬间的交心而有些动容。
    这样一来，既上了情感价值又完成录制人物，这节目就算是完美结束了。
    至于现在围绕节目的那些争议嘛……现在看来是争议，但过几年谁也记不清有什么风波，节目稍加剪辑，就能够完全变成另一个故事了。
    乔砂砂没兴趣参加其他人的讨论，沉默地看着窗外。
    艾布纳湖她之前来过，但那都是在白天，那时候看去，碧绿清澈的湖水映照着旁边白雪笼罩的山头和连绵的松林，倒也不失为一幅美景，然而在晚上看来却都黑压压地糊成了一片。
    录制自然不方便在全黑的情况下进行，节目组正在疯狂地打光布置，过了好一会才示意他们可以出来了。
    “我们下车转转吧。”梁唤秋对节目组微微颔首之后，示意周围人可以下车了。
    几个人陆陆续续下了车，节目组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椅子，围成半圆方便他们谈话。
    乔砂砂看了一眼手表，如果预计没错的话，现在离流星雨开始只剩下十分钟。
    节目组倒是先把手机发给了他们，这一会导演也不再沉默，看他们坐下，开始主动发言问几个人问题。
    给他们准备这些椅子倒不是完全为了让他们观星，而是创造一个自然而然的后采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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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页

    “大家好，今天是《出发去远方》的最后一次录制，其实往常录到最后一天一般嘉宾都是有点伤心的，不过今天大家看来倒是都很开心，毕竟各位的手机也再也不用交还给我们了。”
    听到这里，不少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走到这里，大家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呢？”
    “快乐”、“朋友”、“一次非常美好的休息”……每个嘉宾都知道节目组这种提问的用意，各种商业客套的词汇从其他人嘴里蹦了出来。
    没人觉得那话有多不合时宜，尤其是在弹幕还在乌烟瘴气的时候。
    【苏茶别出现在演艺圈坑钱了！一眼都不想看到你。】
    【啊这，我怎么觉得他们经历的跟我们看的不是同一档综艺节目。】
    【苏茶你有没有心？！表面上三番两次地点赞CP粉，背地里却在疯狂骂男方，拜托你做个正常人好不好。】
    终于，轮到乔砂砂了，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通告费。”
    【在综艺节目里最大的收获是通告费，这话说得倒是也没错啦，也可以理解为精神损失费。】
    【哈哈比起刚才的虚伪发言，果然还是这种砂言砂语比较适合我。】
    【苏茶还好意思笑！一点良心都没有。】
    相比于对于实时录制的讨论，更多的弹幕则是在咒骂苏茶，仿佛复读机一般反复刷着差不多的内容。
    节目组看到这弹幕顿时眼前一黑，连忙让问话那导演问些有刺激性的话题。
    “那我们来谈谈所有嘉宾里你们觉得初印象和现在印象里，差别最大的是谁？”
    那人找了个问题继续问道，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其他人若有似无地把目光转移向了苏茶，只有苏茶自己低着头，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换个话题吧，我不想聊这个。”席意率先开口，堵住了其他人的回答。
    “那好，我们的下一个问题是……”导演冷汗津津地正要换另一个问题，却看见沈晴突然站了起来，双眼亮晶晶的。
    “流星！流星！是开始了吗！”
    所有人一齐往沈晴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几道白光飞速地划过天边，然后逐渐消失在夜色里，还没等人感觉到遗憾，新的光线再次出现。
    那流星的轨迹在弘大的夜幕里显得格外短暂，不同亮度、不同大小、不同长度的流星从星空的某一个角落亮起，划出一道短线来就恢复沉寂，让人直观地感觉到一种宏大的消逝。
    惊叹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闭上了眼，双手合一开始许愿。
    弹幕也在许愿，突然爆发的许愿比流星还多，一下子就淹没了对苏茶的辱骂。
    梁唤秋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乔砂砂，却发现跟邮轮上不同，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星星坠落。
    过了好一会，沈晴已经许愿完毕，放下双手，但仍然痴痴地看着天空。
    她挪了下椅子，忽然发觉椅子下面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响起。
    沈晴好奇地往椅子下面看了看，这才发现椅子下面原来绑着一个盒子，被她刚才那么一动，盒子直接掉了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啊？”所有人被沈晴的说话声所吸引，只见她弯下腰从椅子下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看包装像是谁送的礼物。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她这个样子，他们自己也下意识地弯下了腰。
    果不其然，每个人椅子下面都放着一个礼物。
    见摄像机凑了过来，席意下意识地念出礼物最上方贴着的那张卡片。
    “愿你的旅途没有遗憾。——梁唤秋”
    众人的目光终于再次集中到了梁唤秋身上，从始至终，他对于这个意外都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唤秋，谢谢你的礼物。”
    梁唤秋听到这里，笑了笑：“不，也不能完全算我的礼物，买礼物用的是我们剩下的团体和个人经费，也算是节目组的礼物了。”
    “大家快打开看看吧。”
    席意点了点头，打开礼物，是一支钢笔。他们路过F国的时候曾经到过一家笔店，他兴起拿起试过几次，可惜价格不低，考虑到还在录节目，他就没有买下来，谁知道梁唤秋竟看到了那一幕。
    这礼物，显然不是应付了事，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众人的感谢声真诚得多了。
    梁唤秋一一点头，却没把他们的感谢放在心上，以他的观察力来说，注意到某些东西只不过是顺手罢了。
    最终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乔砂砂，而她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乔砂砂是最后一个打开礼物的，先前的拿起礼物的时候，她就觉得那盒子异常的轻，打开一看，却是一张明信片。
    一面是一张照片，女舞者翩翩起舞，在其他舞者的烘托中光芒万丈。
    另一面则是上面写着的是一行英文。
    “祝你的梦想成真——格温德林。”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乔砂砂内心一震。
    格温德林是她最喜欢的女舞者，有人说甚至以出生下来就带着舞鞋的比喻来夸赞她的天赋极高，在舞台上的姿态足以让每一位观众动容，乔砂砂最开始喜欢上舞蹈就是因为她的表演。
    但奈何天妒英才，如果乔砂砂没记错的话，她应该两三年前就去世了，那梁唤秋又是哪里得来的签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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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没深究，却收下了礼物。
    “谢谢你的礼物。”
    梁唤秋点了点头，看她没有拒绝自己的礼物才放下心来。
    见所有人都收下了礼物，导演咳嗽了两声：“那咱们继续？”
    “继续问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下乔砂砂，我注意到你刚才没有许愿诶，是觉得这种行为太幼稚吗？”
    乔砂砂瞥了他一眼。
    “不是，是因为我许过的愿望都被拒绝了，再许一次也是一样。”乔砂砂看了一眼天边，像是在看什么仇人，那表情里满是讥讽，“所以我放弃祈祷了。”
    “我自己的愿望，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实现。”
    她的话斩钉截铁，一出口，让现场的气氛突然沉重起来。
    “原来是这样。” 节目组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回答，只能挠了挠头，开始问下一个人。
    “所以其他人刚才都许了什么愿望，可以告诉我们的观众朋友吗？”这回导演不敢随便点人了，从最左边的罗相书问起。
    “变有钱，变更帅，早点脱单。”罗相书不好意思地憨笑了两声。
    乔砂砂对于别人的愿望没有什么兴趣，见镜头不会给自己，就漫不经心地拿起了手机。
    一个综艺节目的收官之夜，节目组理所当然地要买不少热搜，只不过现如今微博热搜上最高的词条不是节目组的#出发去远方收官之夜直播#而是简单的一个名字#苏茶#。
    挂在这条热搜下面的微博分为两派，可以说完全是两种极端了。
    一半在骂苏茶，这样的微博大多集中在几天前，可以说这两天苏茶一直就没少在网上挨骂。
    【狠狠地带入一无所知的其他嘉宾了，我之前有一个同事，我拿她当真姐妹，结果她整天在外面说我坏话，别人问我你们怎么闹翻了我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仅代表我个人表示苏茶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不配在荧幕上出现受人追捧。】
    【苏茶还真的人如其名，是真的茶啊，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之后，现在我再回看一下之前她跟别人的互动，才觉得她有多虚伪！】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还有人喜欢苏茶这种人吧？娱乐圈是没有明星了吗？】
    另一半则是在骂——骂苏茶的人。
    最上面的是一个挂着十八张图的微博，里面密密麻麻罗列了诸多在苏茶微博辱骂她的评论区截图，有空口造谣她整容的、有在苏茶家人朋友的微博评论区质疑他们为什么还和苏茶关系那么好是不是也两面三刀的、甚至还有P鬼图、脏话辱骂的。
    过分言论一目了然地呈现在面前之后，底下的路人也愤怒了。
    【不忍心看，就算女明星的确需要接受公众评价，但不是辱骂和凭空造谣，有些话也太脏了！比苏茶说的那些话脏一千倍！】
    【……可怕，我一直在追这个直播，我觉得苏茶的话还好吧，不就是在背后说了两句话吗，你们扪心自问，没有再别人背后说过不喜欢的人坏话吗？这不过是一个小事，道了歉就算是结束了，不知道大家突然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意见，这些人话术也太一致了，我真的怀疑是有人下了水军。】
    【她是犯了错，但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我真的是被这些人搞逆反了，乔砂砂那说话方式都有喜欢，那我就爱苏茶这种脏话女王，支持她明婊这些人！】
    乔砂砂饶有趣味地看着两派鲜明的对比，忽然听见了节目组提到苏茶，忍不住放下手机抬起头来。
    “那你呢？小茶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呢。”
    苏茶刚才似乎一直在出神，眼神空洞洞的，被节目组猛一提到，她整个人抖了一抖。
    看到众人的目光，她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了起来，然后又再次张嘴。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禁锢住她的嗓子，让他无法发言一样。
    “小茶？”导演意识到她的状态不对，疑惑地再次问道。
    “我希望……算了……网友……可是……”
    苏茶终于张口了，然而那声音细若蚊呐，根本让人无法听清，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词汇。
    “网友？网友什么？”导演捕捉到一个词汇，试图用问句来提示她声音大点。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每个人的眼里都只有担忧和同情，然而这反而给了苏茶更大的压力，仿佛透过他们的眼神感受到了更多人的目光。
    她握紧双拳想要说话，脸却被慢慢憋红，泪水也完全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封思辰就坐在她旁边，原本只想置身事外，看到她这个样子她鬼使神差地忍不住离开座位抱住了她。
    “没关系，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我们能够理解的。”
    有了封思辰的安慰，苏茶整个人都崩溃地嚎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骂我好了！你们不要骂我的家人朋友了，如果能对我也友善一点就更好了……不算了，你们接着骂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这就是我的愿望！”
    苏茶语无伦次，一边嚎啕着一边说着。
    节目组导演尴尬地站在原地，怎么也不知道这一个常规采访怎么就突然把苏茶弄得大哭。
    弹幕上也一片震惊。
    【啊这，怎么会这样，听她骂人是挺让人生气的，我当时也是很暴躁，但有些人也不至于骂到人家家人身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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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热搜回来了，微博上有姐妹整理，那简直是一个惨不忍睹，知道的是苏茶背后说人家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背后捅了人一刀呢，我寻思杀人犯也没这待遇吧。】
    【看她这个样子我真的有点怜爱了……我感觉不像是装的，虽然她是演员吧。】
    “小茶你别这样说，他们也不该骂你！我告诉你，你坚强起来，真的你没犯什么错！”封思辰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奇怪，像是不过脑子就出来的，但话都已经出口，她也来不及收回了。
    “都那么多人在说我，一定是我的错。”苏茶倒在她的怀里摇了摇头，气若游丝。
    “听我的，我在业内也有不少做公关的朋友。”封思辰拍了拍她的肩，“那么统一的话术，我一看就知道是水军，你还是想想圈里得罪了什么人，那不是你的错。”
    这话就更不像是封思辰所说的了，她猛然一惊，意识不到不对瞬间站起身来，有些惊异地看着苏茶，像是觉得她身上有什么魔法一样。
    没有经过认真地观察和明确的证据，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判断出一个重要的舆情究竟是水军搞鬼还是真实的民意呢。更何况这还是一场直播，用她的身份下这样的断言，一定会影响观众的判断。
    这种重大失误，哪怕是话已出口，封思辰也下意识地想要解释。
    然而苏茶已经懵懵地抬起头来：“得罪谁了？”
    她表面懵懂，心里却为系统的提示暗自咬牙。
    【特效[顺我心意]已结束。】
    她兑换了[参考答案]特效之后就剩下6个积分，本以为还能继续攒着，谁知道为了听从系统的指引，这剩下的积分也都花光了。
    这个[顺我心意]特效能够强制方圆3米的人听从苏茶的心意，她精心组织了一番对话这才成功地把话题引到这里。
    听封思辰这样说，苏茶仿佛也醒悟过来。只见她环视一周，似乎在搜寻目标。
    在目光定格到乔砂砂的那个瞬间，苏茶露出惊恐的表情，再然后，她就猛地扭过头去，不看再看乔砂砂。
    苏茶没开口，却成功地把自己想要传递的信息告诉给了所有人——就是乔砂砂她买的水军来黑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乔砂砂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你想说的吗？我为了报复你，让公司的水军辱骂她？”
    “难道……难道不是吗？”苏茶眨了眨眼。
    观众一听这个，倒也有道理。她们两个人原本在综艺里就不怎么对付，更何况乔砂砂还亲耳听到对方骂自己，看乔砂砂言谈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做出这种事也不意外。
    只有乔砂砂觉得不可思议。
    这也太看得起景江娱乐了吧，想到这一点，乔砂砂笑得更疯狂了，如果景江娱乐能够养得起一批高级水军的话，那她之前也不至于被黑成那个样子了。
    不过，苏茶这确实是相当高明的一招诬陷。
    但——依然有解。
    “小茶，你不理解自己的评论区为什么会成这样是吗？”
    乔砂砂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打开了苏茶的微博界面，最新的那条微博里面满是不堪的辱骂和造谣。
    然而乔砂砂却一点也没为此动容，甚至还把这些内容展示给镜头看。
    “自己明明只是做错了一点小事，至于用这种极其肮脏的口吻骂人吗？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会出现莫名其妙的造谣呢？大家明明陌不相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很不解，很困惑，很愤怒是吧？”
    看着苏茶痛苦的样子，席意忍不住了：“砂砂！用不着这样说。”
    乔砂砂没理她，继续道：“恭喜你，你终于知道我之前的感受了。”
    所有人都一愣，这才想起来，乔砂砂之前也被莫名其妙的黑料污蔑过，苏茶现在究竟是什么滋味，她最是明白。
    乔砂砂淡淡地继续：“你猜的没错，这是水军，只不过不是我的水军。”
    “——而是你的。”
    听到这话，苏茶下意识地否定：“你！你什么意思！我没有说你买水军黑我，你用不着这样凭空污蔑我。”
    乔砂砂摇了摇头。
    “苏茶，你真的觉得你们做过恶后，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吗？”
    不等苏茶回答，乔砂砂拿起手机示意众人去看：“你最新这一条微博下面的热评第一，用户ID草莓抹茶星冰乐，她在骂你对吧，可是——”
    过了一分钟，她从在自己上个月的微博里扒出一条评论，点赞只有几十个，被几百个评论压在下面。
    “‘乔砂砂会不会说话啊。苏茶跟她一起参加综艺真的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个草莓抹茶星冰乐好像跟在我微博底下踩一捧一的是同一个人诶。”
    “热评第二，用户ID是小王今天吃螺蛳粉了吗。”乔砂砂仿佛对这些评论印象极其深刻，“曾经在我的另一条微博下留言’苏茶是个好姑娘，乔砂砂你别太过分了。’点赞数二十七。”
    “热评第三，用户ID是dsoiwe，在星时尚杂志的最后一条微博留言’哇，苏茶真的好美，被惊艳到了’，点赞数93。”
    见没人打断自己说话，乔砂砂瞬间往下拉了一大截，随便看了一眼：“这个人‘含羞草2242’，0点赞，在某个营销号拉踩我和你的微博下留言‘不说了，苏茶YYDS’，热评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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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怎么会？！”苏茶喃喃地张口，怎么会有人记得清自己评论区的所有评论，明明这些还是骂她的。
    乔砂砂轻笑着看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曾经真情实感地为自己评论区下面的辱骂而感到痛苦，程曦让她不要看，可她不信邪，非要评论区从头翻到尾，从这些人无端的质疑评估反思自己，她想，如果自己改正了，是不是还能重新唤起他们的原谅？
    然而并没有，过分的反思只能让她怀疑起自己的每一个举动，直到发现那是苏茶的水军，她才解脱出来。
    原来，不是自己的过错。
    “真聪明啊，养了这一批高级水军为自己所用，每一个首页都岁月静好，还发着自己的生活日常，甚至在评论区也从来不重复上热评。”乔砂砂把手机甩给她，让苏茶自己看、自己去对比。
    与此同时，去印证乔砂砂的话的人不在少数，而被提到的这些人的疯狂删评更是印证了他们的心虚。观众们这才懵懵地反应过来，这是石锤了苏茶雇水军来黑自己，好反过来污蔑别人洗白自己？！
    如果直接让水军们说她没错的话，这是罔顾事实，只会遭到网友一边倒的痛骂，就算再痛哭流涕地道歉，也会被人嘲笑；而她反其道而行之，一边买水军骂自己，另一边买了热搜告诉大家自己被骂得有多过分。
    如此一来，她把原本正义的一方塑造成恶角，让人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反而成功洗白。
    而另一边，最后再把买水军黑自己的罪名诬陷给乔砂砂，让无辜的人蒙上黑点。
    原本的是非黑白这样接二连三地被混淆，甚至差一点就被颠倒。如果不是乔砂砂发现了问题，慢慢地越来越多人都会觉得两人口碑反转了，苏茶做错了点小事，乔砂砂才是大恶人。
    发现自己被愚弄的网民愤怒瞬间翻倍，更多的质问瞬间涌进了直播间，让人根本无法招架。
    苏茶怔愣地听着系统不断发出警报，这回掉的不再是支线任务完成度了，而是主线。不用想她就知道，这证明了现在一定有无数的人在骂她。
    乔砂砂看着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苏茶，轻蔑地笑了笑：“喜欢人气、粉丝和关注度对吧？那就好好享受吧。”
    “毕竟……谁不喜欢看猴戏呢？”
    看着弹幕不对，节目组导演疯了。
    “录制停停停！节目结束了！！！剩下的不录了！”
    然而直播停了，争议依旧滔滔不绝。
    第52章 “说什么'等以后就懂了……
    画面悄无声息地被切断了, 直播间变成了一片黑色，只剩下弹幕飘来飘去，夹杂着无数震惊与质疑的发言。
    然而虽然摄像机的画面不再直接连给直播间, 但录制现场的摄影师们还没听到通知, 只能依旧举着摄像机, 在和往常一样录制着。
    乔砂砂把话说完之后, 全场都一片寂静，半天谁也没动, 只有节目组的导演们一脸慌张地聚在了一起。
    就连苏茶也一言不发，似乎放弃了挣扎, 只是一直在捂着脸流泪, 也不知道这一次的泪到底是真心还是虚假。
    只不过, 这一次没人开口为她说话了。
    看周围人不做反应，乔砂砂摇了摇头, 把目光又放在了远方不断划过的流星上, 经过刚才的各种突发事件之后，流星雨的全盛期已经过去了，但还没彻底结束, 时不时仍有单个流星划过天际。
    导演们商量了半天, 终于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配合，流星雨停了, 我们的直播也就到这里结束了，等下我们在湖边进行一个简单的后采，大家可以先在车里或者椅子上休息一下，我们后采结束后我们就去酒店休息。”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了。
    直播结束，后面的录制任务就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放松了许多的几个嘉宾开始随心玩手机或者是跟周围人聊天, 除了苏茶还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发呆，整个人都十分低沉。
    本来就因为这发展而满心好奇的摄影师们终于放下了摄影机，开始和熟识的人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时不时还扭头看一眼苏茶。
    苏茶再也受不了这种眼光，低着头离开了椅子独自坐回了车里。
    乔砂砂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顺道回了程曦的留言。
    “明天什么时候回国？”
    “下午四点。”
    程曦自然是要来接她的，乔砂砂顺道把节目组定好的行程单发给了她。
    “后采的位置已经准备好了，哪位老师先来？”导演喊了一声。
    看其他人都在看彼此眼色，乔砂砂笑了笑：“我先来吧。”
    节目组想好了，外面的质疑归质疑，但他们录制还要进行的。
    因为那临时的意外，他们准备的问题在直播间里只问了几句，但也不能浪费，索性就临时加了一场后采。让嘉宾在录制结束之后表达一下感想，到时候这几段后采就放在花絮里，也算是填充一下内容。
    这采访节目组并不会一股脑地都放出去，但也在采访的时候，却会问他们所有的问题。
    乔砂砂参加这么多场综艺，自然对这流程也早就熟悉。
    她坐在了那把椅子上，一侧是大大小小礁石，背景是不停起伏的湖水，节目组的黄色灯光照耀之下，更显得她与身后的景色异常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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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出发去远方》，你觉得会是什么？”
    乔砂砂右手托腮，一副闲散慵懒的样子，却吐出最冷酷的两个字：“战争。”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因为什么原因莫名其妙地招惹上骂名，因此只能以斗争的态势面对每一个瞬间。
    “……”节目组不想继续追问这词背后的含义，换了下一个问题：“结束这场旅程之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一听这个，乔砂砂算打起了些精神：“我正在准备下一张新专辑，还请大家期待。”
    阿德里安昨天刚给她发来了新demo，她很喜欢。
    节目组又问了一大串的问题，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问题，今天就要跟大家告别了，你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吗？”
    乔砂砂看着不远处正在聊天或者是玩手机的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强压下脸上略带讽刺的笑容，终于开了口。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想用他们衬托苏茶和席意的完美爱情，或许是因为导演眼光独到，《出发去远方》结束后的一两年时间里，每个嘉宾基本上都翻了车。
    乔砂砂回想起他们的结局，陆续开了口。
    “首先，虽然付轻已经离开了，但我希望付轻他能够处理好家庭关系，事业也越办越好。”
    如果没记错的话，付轻那时候是因为出轨而上了社会新闻，混乱的家庭关系引来路人一片吃瓜，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公司。
    而这一次，付轻从综艺离开的时候，乔砂砂那时候送他的最后一句话“替我向两个嫂子问好”，将所有的一切提前了。
    “然后是沈晴吧，祝她能够勇敢追逐自己的梦想。”
    沈晴原本的翻车是因为半年后带了三无产品，在那之前，她早就借助东风赚的盆满钵满，不过在乔砂砂有了她的把柄之后，她会不会走上这条路还是另一回事。
    “罗相书嘛，就祝他早日找到自己的理想型，安稳下来。”
    《出发去远方》结束后不久，罗相书就被几个女孩连环爆料在谈恋爱时曾经劈腿别人、暴躁家暴、甚至还PUA女方，别说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就连原本的工作都丢了。乔砂砂算了算时间，离第一个女孩开始爆料也只剩下两三天了吧，而现在罗相书却在一脸快活地打游戏，丝毫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席意就不用我祝福了，我相信他会顺风顺水地获得自己想要的。”
    前提是，他的家庭没有出现问题。苏茶的确对他心思不纯，但却切实地帮他度过了他们家族企业半年后的遇到的资金危机，如今两人断然不能继续发展，那恐怕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只能一夜之间背上了数不清的债务。
    “至于苏茶，就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她吧。”
    刚刚和她吵了一架的乔砂砂这时候说这种话格外让人觉得讽刺，节目组隐约觉得不对，乔砂砂的这些话似乎另有深意？
    然而乔砂砂脸上还是真心实意，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祝大家得偿所愿，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只不过想要什么，就得承担着对应的风险。
    想要踩别人的，就不要怕被别人反击；想用黑红方式获得名气的，就别想着自身毫无污点；因为家世高高在上的，就别怪未来有一天跌落凡尘后痛苦翻倍。
    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道理。
    他们这样的结局，无非都是求仁得仁。
    乔砂砂站了起来，一切都结束了，她想。
    迈步的那个瞬间，明亮的流星一闪而过。
    等到后采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他们草草地收拾了一番，就直接回了酒店，尽管如此，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有些无精打采，准备上飞机补觉。
    直到下飞机的时候，睡了一路的乔砂砂还有些懵，打开手机之后，她瞬间清醒了。
    只见一个小时前，程曦发来消息：“公司临时有事，我就不来接你了，司机还是老王，你认准他就行了，注意安全。”
    其实按道理来说，乔砂砂这只不过是回国下个飞机，有司机接送就行，程曦来不来其实并不算最要紧的问题，如果要往常，她要请假的话，乔砂砂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前提是，不是这种临时出现的问题。
    程曦早就成为了她的专属经纪人，平时只用负责她一个人的工作，一般公司也不会过多干涉，因此时间上没有那么多的拘束。
    如果有事，程曦自然会提前跟她讲清楚，哪里像这一次一样，提前一个小时才发来消息，就像是——有人为了不让程曦来，特意临时给她加派了任务一样。
    乔砂砂沉思着，突然想起之前程曦跟她提起过的收购一事。
    原本就看好苏茶的名导粟生来收购一个小小的景江娱乐，这事本来就十分奇怪，而收购之后程曦似乎也遇上了什么麻烦。
    直觉告诉乔砂砂，这次回公司多半又会遇上什么新麻烦。
    乔砂砂正想着，突然被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打断。
    “他们下飞机了！我看见乔砂砂了”
    乔砂砂茫然地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一群举着相机的女孩看到了他们，疯狂地冲了过来。
    节目组看到这场面，顿时如临大敌般让雇来的安保人员护好嘉宾，同时加快了出门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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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页

    说实话，乔砂砂对这场面并不是很陌生，航班信息泄露不是什么新鲜事，每次《出发去远方》时她都会在机场遇到一大批粉丝站姐来围住他们。
    她重生这几次，最痛苦的时候就是在机场的时候，直到那时候她才异常清醒地意识到，语言比文字要有力的多，原本在网上以各种话语痛斥她的人不知有多少，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真实地听到她们开口恶言相向的时候，乔砂砂这才发现那完全是另一种心情了。
    这些人喊着苏茶或者是沈晴的名字，她们越喊得撕心裂肺，就越显得乔砂砂有多么的不招人喜欢；倒是也有提到她名字的，只不过都带这些嫌弃。
    这一回跟之前确实不太一样，这一次《出发去远方》直播以来，被骂的人不再只是乔砂砂，而成了全员。
    只不过有人支持乔砂砂没错，但同时也有不少人嫌弃乔砂砂说话难听，所以这一回来的人会不会继续骂她，她也不知道。
    只不过，乔砂砂现在已经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了。
    一脸冷漠的乔砂砂从兜里拿出蓝牙耳机，正准备趁他们说话之前带上。
    却忽然从一片嘈杂声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砂砂！下一张专辑什么时候出啊，之前的我都买了，下一张快点呀。”
    “呜呜呜砂砂老婆好美哦，这套衣服超级适合你的，加油加油。”
    “阴阳怪气永远滴神！砂砂快开班教我们怎么说话吧，上次开直播我没听够！”
    乔砂砂愣了一下，把耳机又放了回去。
    毕竟是在机场，被这么多人围着她也不好做太多反馈，但心情却蓦地轻松了许多，冲着周围微微颔首，就连脸上的微笑也柔和不少。
    她展颜的那个瞬间，只听见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更迅速了。
    来接乔砂砂的车就在门外，被各位安保护送过去的乔砂砂很快就坐上了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车子就要启动的时候，乔砂砂摇下了车窗，冲窗外的人挥了挥手。
    “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窗外的人一时间都愣住了，车子缓缓启动，很快就驶离了机场。
    十分钟后，一张略有些模糊的机场生图直拍出现在了乔砂砂的超话里，一瞬间被疯狂转发。
    *
    另一边的乔砂砂上了车，看了一眼后座。
    果不其然，后面的位置空无一人，只丢着一顶有些陌生的帽子，程曦没来，只有旁边的司机是她熟识的人。
    “对了，曦姐去干嘛了？”
    乔砂砂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司机迟疑了一下，半晌才开口：“去跟广告拍摄了。”
    “这样啊。”乔砂砂扬了扬眉，“我还以为曦姐现在手底下只有我一个艺人呢？”
    司机咽了口唾沫：“这……这公司的事我也不清楚啊。”
    乔砂砂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司机师傅只管负责他们的出行，公司内部会有什么调整他自然也不怎么清楚。乔砂砂眨了眨眼，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扭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后座上丢着的那只帽子。
    看来，非但经纪人要跟着别人走，这司机也是先送了对方去拍广告，然后才来接她的。
    看她的表情，司机也意识到了乔砂砂发现了什么，过了一会又接着说道：“您别介意啊，是粟总说现在艺人多经纪人不够，程老师也只能听他的，多管了一个人。”
    乔砂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粟总？不是景总吗？”
    “嗯……粟总最近已经把景江首购了，可能是因为您出国参加综艺时间的太长，程老师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司机立马回答道，把事情的过程说的一清二楚。
    乔砂砂“哦”了一声：“粟总？指的是粟生是吧。”
    司机点点头。
    粟生这收购速度倒是出奇的快，就算双方在怎么有钱，这收购公司也还是一幢大事，可这桩收购案却迅速异常，她出发之前还没有任何风声，回来之后这新上司就已经走马上任点起三把火了。
    就像是这位粟老板倒是有什么必须收购景江娱乐的原因一样。
    乔砂砂忽然想起了苏茶和她口中的“系统”，想来她的系统里多少应该有什么常人无法理解的特殊功能，如此一来，粟生会下降头一样收购景江娱乐，倒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
    苏茶的经济约不在粟生手里，但却是他目前最捧的女演员，而苏茶挣扎了一路最后被乔砂砂吃了大亏，必然不怎么服气。
    想到这里，乔砂砂笑了起来。
    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撞进了死对头的手心里了？
    上辈子自己被全网黑之后，就被视为了没有继续培养价值的艺人，程曦也被调离去管其他艺人；想不到这一次自己改变了命运，自己的经纪人还是被要走。
    看来接下来这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了。
    乔砂砂猜得不错，接下来的几天里，程曦都没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好几次她们都约好了见面时间，谁料一转眼没几个小时程曦就来道歉，说有其他要紧的事要处理。
    乔砂砂原本这几天准备去试唱阿德里安给的demo，谁能料到居然连录音室和调音师都约不到合适的时间。
    看来有人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乔砂砂暗自思忖。
    不过她倒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时候程曦不跟在她身边也好，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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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一张名片，打通了对方的电话。
    “喂，你好。”电话另一端，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我是幻偶科技的负责人姜婷。”
    *
    乔砂砂心心念念点击着的【IdolUP】就是幻偶科技研发出来的，在国际人工智能展览会上见面之前，她也没想到负责人会是一个阳光可爱的年轻女孩，就像姜婷也没想到，对自己软件感兴趣的人居然是一个艺人。
    和姜婷的见面是在一个下午，乔砂砂全副武装地靠近了她们约好的咖啡厅。
    姜婷本来正焦急地看着门外，却看见一个戴着口罩墨镜和帽子的人坐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瞬间被吓了一跳，圆圆的狗狗眼也猛地睁大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我害怕狗仔被拍到就做了些伪装。”乔砂砂压低声音，曝出自己的身份，“你知道的，我这个身份有些特殊。”
    幸好姜婷在国际人工智能展览会上见过乔砂砂的面，瞬间认出了她的声音。
    “不！是我不好意思，约错了地方。”姜婷顿时摇了摇双手。
    “没关系。”乔砂砂并不在意这些，正要切入正题。
    姜婷露出了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很快就狠下心来：“那你直接去我们工作室吧。”
    乔砂砂点了点头，很快就跟着她上了不远处的一个居民楼。
    一看那工作室的样子，乔砂砂就知道为什么姜婷不愿意约她在这里见面了。
    这个地方异常狭小脏乱，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设备，几个年轻人一人一个工位都在盯着屏幕，乍一看就像是宿舍一样，还是会被辅导员点名批评的那种。
    “你别看我们工作室这个样子，但我们的东西真的没问题！”姜婷忙不迭地解释道，“之前你试用过的。”
    乔砂砂并不在意这些，跟着她走进了最里面的小房间，里面放着一张茶几与沙发，显然是用来会面的地方。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乔砂砂看着桌面上的两杯茶笑了笑。
    姜婷飞速地把一次性杯子丢进了垃圾桶，给她换上了新茶。
    见她都发现了，姜婷也不好意思继续隐瞒。
    “听说我们参加了展会后，最近确实有几家公司来过这里说要收购。”姜婷摸了摸鼻子，却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而且他们其实已经快要谈拢了。
    独立工作室来研发软件实在是太困难了，尤其是这种应用方向极为小众的软件。他们几个朋友坚持到这里实属不易，现在拿到公司给的钱，多少也算他们这些年的努力没白费。
    只不过，那些人的眼里都闪着精光，在他们介绍产品内容的时候也总问些奇怪问题，让人实在没什么好感，于是他们决定，把有意向参与投资的人都见完再说。
    乔砂砂没继续追问，听姜婷继续介绍她们现今的状况。
    他们的介绍和乔砂砂重生之前的了解的【IdolUP】有些相似，区别就是一个是半成品、一个是成品的雏形。
    只不过，更像半成品的不是现在的【IdolUP】而是几年后景江娱乐用的那个。
    如果自己没来的话，她们的产品多半会被其他人收购，而那些人或许是觉得那些功能没有意义，或许是没有办法继续编写下去，总之砍掉了不少功能。
    姜婷介绍了半天，乔砂砂大致听懂她们的需求，着重问了些问题。
    正是这些问题，让姜婷眼前一亮。
    乔砂砂点了点头，正要继续提问，忽然听到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哦呦，同行啊？穿成这个样子？怎么还搞这么神秘。”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大腹便便，一脸嬉笑地打趣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
    姜婷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李经理怎么突然来了？”
    “哎呀，突然有些事情想问就来了，看来时候确实不太巧，那我出去等等。”被称为李经理的男人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虽然不知道你们谈得怎么样，但我真诚地建议，还是接受我们高盈资本比较好，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行业内最大的投资集团，这个数字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们会认真考虑的每一个投资方的，您放心。”姜婷没直接回复，给了一个万金油的回复。
    “哎，年轻人。”李经理见她态度实在太过模棱两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等你以后就懂了，有些时候机会错过就没了。”
    两个人说话间，突然穿进来另一个声音：“有意思。”
    姜婷听不懂，乔砂砂却一清二楚，这位李经理的话术表面上只是玩笑，实际上却在暗暗给着她压力，一字一句都在提示着自己的优势。
    “哦？这位美女投资人有何高见啊？”李经理见她说话，笑了笑。
    “我只是想不到，原来高盈资本的营业方向还有算命和占卜。”乔砂砂猛地站起身来，身高隐约还压过他一头。
    “这……这是什么话？”李经理皱眉。
    “没有预知能力的话，那您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等以后就懂了’？这么胸有成竹，原来是信口胡说啊？！”
    第53章 “那么喜欢前卫的东西？……
    商业投资公平竞争, 遇到竞争对手也是正常，更何况乔砂砂也只是来了解一下，能帮助一下姜婷自然是好的, 若是谈不拢也没别的方法。
    因此起初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李经理的出现, 乔砂砂并没有什么敌意。
    --

 第151页

    只不过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和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实在让人不喜。
    看姜婷也露出忍耐的表情, 乔砂砂只觉得没必要继续忍耐。
    李经理平日里在这些小型创业公司里行走惯了，毕竟不管他再飞扬跋扈, 这些人也得客客气气地对他，猛地被人回怼了回来, 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愠色。
    他眼里的乔砂砂身材高挑妆容精致, 只不过大白天的坐在房间里还要带个墨镜, 一看就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怕不是什么正经投资人。
    他自诩出身名企, 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只是不怀好意地威胁：“这位美女性子倒是挺烈啊，咱们做投资的，可不好这么耍性子。”
    反倒是姜婷听了乔砂砂的话, 给她了一个有些感激的眼神。
    李经理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在现在他们接触过的投资人之中，高盈资本的确给的价格是最高的, 其他伙伴也倾向于把产品卖给他们。
    只不过，姜婷在和李经理交谈过之后，实在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
    这人言谈举止之中，都是对这个产品的不屑。也不知道是用来压价的说辞，还是真心实意地那么觉得。
    总之在李经理口里，一会觉得他们工作室成员年轻幼稚, 一会嫌弃这产品覆盖方向太窄，都嫌弃到这种地步，李经理却不肯离开，而是反复出现在他们的工作室，一个劲地输出自己的说教。
    “哦？瞧您说的，这不是您先乱下判断在先，我才进行了一个合理的推测吗？”乔砂砂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见姜婷面色逐渐从感激变成了有些为难，乔砂砂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她，便退了一步：“我和姜婷还没聊完，麻烦李先生再等等吧。”
    姜婷连忙凑了上来：“李经理，有什么事情您先等等，或者是先找小王聊聊。”
    李经理的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他不再把目标放在乔砂砂身上，而是看向了姜婷：“姜小姐，不管这位小姐是何居心，您可要想清楚了。”
    “你们这产品也只不过是个小众方向的半成品软件，说好听点，也就是我们高盈资本财大气粗广撒网去找你们这些工作室投钱，就算赔了也无所谓，敢这么跟你兜底的人可不多，我建议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这产品毕竟是你们自己的，要是错过了好机会可千万别后悔。”
    听到这里，顾不上其他乔砂砂猛地笑了起来。
    好一个PUA的标准范本，给自己立一个与其他人不同的慷慨大方人设，然后跟她这机会来之不易一定要抓住，最后再告诉对方自己为她承担了极大风险，好让她心里产生愧疚感。
    这李经理拉业务的手段，倒是与众不同。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经理不是来投资，是来做慈善的呢？”乔砂砂叹气，“这么嫌弃的话，何必再待在这里呢？”
    “……你！”
    姜婷见势不妙，连忙把李经理拉了出去，喊别人去招呼他。
    外面一阵吵闹，过了好一会，姜婷这才走了回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谢谢你，我早就想那么骂他了。”出乎意料的，姜婷的头一句话居然是感谢。
    乔砂砂喝了口茶：“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们的合作，还有我们的合作。”
    “不会的。”姜婷摇了摇头，然后迟疑了一下，“其实……也算是影响到了吧。”
    “我们终于决定放弃和高盈合作了。”
    乔砂砂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决定了？”
    “虽然还没有直接回绝，但我们已经决定单方面决定拒绝他了。”姜婷点了点头，“我们实在想象不了以后和他继续合作的日子，那也太痛苦了吧！”
    “也许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乔砂砂笑了笑：“请相信自己，未来你们会凭着自己的项目赚到足够的钱。”
    毕竟，那个未来她曾经亲眼见到过。
    姜婷却只当她的话是在客套，笑着耸了耸肩，就继续她们刚才的话题。
    两个人先是谈了谈工作室未来的发展计划，又了解了一下他们现在的运营状况。姜婷这才发现她跟这个本应活在众人拥簇中的偶像出奇地谈得来，到后来，两个人甚至谈起了附近的外卖哪个更好吃。
    “唔……原来女明星都这么平易近人的吗？”姜婷忍不住说，“跟我们也没什么差别嘛。”
    乔砂砂眨了眨眼，回想起不知哪一世住在附近的记忆：“当然了，下了舞台之后，当然跟大家没什么区别了。”
    姜婷笑了笑，终于提出她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后面顺利的话，你这边预计能够提供怎么样的支持？”
    乔砂砂沉吟了一下：“你们现在需要多少钱。”
    姜婷内心的小算盘打得一通乱响，谈得来归谈得来，毕竟要还要为之后的讲价留下余地，想到这里，她提了一个略高于自己需求的数字。
    一听到这个数字，乔砂砂放下心来：“没问题，我可以接受。”
    相比于未来庞大的利润率，现在的这个数字可以说只是九牛一毛了。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姜婷内心嘀咕到底是偶像太有钱，还是她又报低了价格，但跟其他人谈的时候明明都磨了半天的价，怎么乔砂砂这么爽快。
    虽然价格谈拢了，但合同签订之前一切未定，姜婷自然也没有一口应允下来。乔砂砂点了点头，只是要来了软件的初版本，准备在这次专辑的录制中试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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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也到了离开的时候，姜婷看她正要走，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她的专辑。
    乔砂砂一愣：“这是……”
    姜婷有些不好意思：“外面工作室的朋友是你的粉丝，她不好意思跟你直接说，就只能拜托我跟你要一下签名啦，可以吗？”
    乔砂砂拿起马克笔，三下五除二地完成了签名。
    “当然。”
    签完之后，乔砂砂并没有直接把专辑还她的意思，而是率先走出了房间，走到了外面的工位附近。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长发女孩一见她出来就眼神飘忽，止不住地往她的方向看。
    “是她吗？”乔砂砂笑了起来，问刚刚走出来的姜婷。
    姜婷摸摸鼻子：“是她。”
    乔砂砂点了点头，轻轻地走到那女孩的身边：“谢谢你的喜欢。”
    女孩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接过她手里的专辑，连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呜呜呜真的是你啊砂砂，你是我的偶像！因为我做不到，所以就特别崇拜能够活出自我的人。别怕别人说你什么，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话直说的样子。”
    乔砂砂笑了笑，给了女孩一个拥抱。
    她忽然想起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工作的自己在出租屋里看着姜婷她们和景江娱乐一起接受娱乐营销号的采访，那时候她的心理似乎也满是羡慕和崇拜。
    想到这里，乔砂砂拍了拍对方的背。
    “坚持下去，你们未来也会成为某个人的偶像。”
    *
    和程曦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乔砂砂大概也摸索清楚了粟生的到来给景江娱乐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相比于粟生原来那个不怎么正规的小作坊，景江娱乐虽然小，但好歹五脏俱全，再加上原来的老总是富二代舍得砸钱，艺人选拔培养模式和经纪人的工作倒还算是规范。
    而粟生这一来，就直接把原先签的演员和演员练习生给带了进来，经纪人却没加多少，这样一来，原先的经纪人就完全不够用了。
    尽管粟生也开口说要招人，但再怎么说也需要等一段时间，招人能等，可艺人的工作却等不了，就只能让老员工加班工作了。
    程曦下面现在除了乔砂砂外还多了一位出道的偶像和演员，一个是刚刚从《少女的名义》出道的费月，另一位是则是粟生手下最喜欢的男演员陈一平。
    乔砂砂回想起自己跟这两位打得交道，只觉得挺巧。这费月跟自己同为女爱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竞争对手，在出道之夜上还跟自己打过交道；而陈一平更是刚刚宣了跟苏茶的新剧，两个人马上都要合作。
    这么两个人都跟自己待在同一个经纪人的手下，粟生也真是生怕他们打不起来。
    更巧的是，偏偏这两位最近的工作都不少，一位出道没多久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另一位有热播剧在手，每天都在疯狂跑宣发。程曦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冷落暂时没接到下一份工作的乔砂砂了。
    “抱歉抱歉，这几天真的忙不过来。”一见到乔砂砂，程曦就开始跟她疯狂道歉。
    乔砂砂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只不过是两三天听说有新工作，她也乐得休息。
    更何况，她这几天也没闲着。
    乔砂砂拿起平板，给程曦放了一段阿德里安录好的demo听。
    “你觉得怎么样？”
    放完之后，乔砂砂仰着脸，等待着程曦的回复。
    刚一听前奏，程曦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在这行呆的久了，就算不是艺人，多少也拥有了最基础的判断能力，更何况程曦她本身就是音乐方向出身，只听一段就能听出其中的亮点。
    “很好，你找的这个作曲确实挺不错的，难怪指定要约他。”短暂的一小段听完，程曦又把曲子拉回开头，重新听了一遍。
    按惯例来说，出新专辑一般是要搜罗广大音乐人的新作，让他们投稿，就算有直接联系对方作曲的，约的大部分也都是有名望的大佬。
    像乔砂砂这样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国人来作曲的，确实是从没听过的操作。但乔砂砂执意要这样做，程曦劝了半天也没成功，就只能由她去。
    幸好，最后的结果还不错。
    程曦又听了一遍，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你打算把它当主打吗？我觉得这首歌放进收录曲里比较好，不要做主打歌。”
    “为什么。”乔砂砂从旁边的果盘里找了只香蕉，开始剥皮。
    “不符合现在的流行流程。”程曦面色严肃，“我承认这是一首好歌，但是现在的乐坛不流行这种曲风了，对于偶像的专辑来说，电子音乐才是主流。”
    程曦说的没错，在当今的市场上，性价比最高、也最主流的就是电子音乐风格的舞曲了，那种曲子一般节奏感强烈、大段的rap作为铺陈，演唱部分也不需要多高的技巧，而再加上一段具有记忆点的高潮片段就能组成一首不错的曲子，也容易被大家记住。
    因为短视频爆火的，大部分也是这种风格的曲子。
    做这种音乐，既能够很快地乘着短视频的东风火起来，又能够降低成本，是一种极其划算又聪明的做法。
    爱豆们发出的专辑里，大部分的主打曲都是这种风格，既能保持传唱度，又能配合舞台的表演效果，节奏感一出来，自然地就给观众以“燃”、“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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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阿德里安的demo中，更多的则是娓娓道来的叙事性，传唱度和记忆点虽然有，但程曦觉得换一种编曲也许会更好。
    “但是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种风格的。”
    乔砂砂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不容改变的坚决。
    “现在的市场，容不得咱们喜不喜欢。”程曦叹了口气。
    做专辑这事并不简单，虽然表面上看只是挑选几首歌让她录音演唱，但实际上却要考虑到受众的接受程度、市场的流行、舞蹈的编排是否会有冲击力等等。
    这事情乔砂砂本来应该也懂，往常她也是这么做的，跟着程曦和公司一起去追流行、追观众的喜好，至少这样的歌，不会犯错。
    乔砂砂沉默地把香蕉吃完，如果是之前的她的话，也会这样做，但是现在的她不想。
    重生几次的经历证明，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掉下这个位置，被不知多少人辱骂。苏茶是暂时翻车了，但系统还在，她永远还有翻身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去追自己想要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做自己想做的。”乔砂砂看着程曦，无比认真。
    不是商量，不是请求，而是信念无比坚定的告知。
    就像是她反怼那些人时候一样，不计后果、毫不犹豫。
    程曦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的确意识到乔砂砂这段时间跟之前有太多的不一样，但到底为什么如此不同，她也讲不出来原因。
    “知道了。”程曦拿她没办法，“我回头跟音乐总监聊一聊，给你约个时间去录音。”
    程曦回来之后，乔砂砂的专辑录制这才算是顺利了些。
    没过两天，她就约到了录音室。
    刚一进门，就听见里面的嬉笑声。
    “不错不错，我们再录一遍。”音乐总监名叫贾天，正戴着监听耳机指挥着位于录音室内的人再录制一遍。一看乔砂砂来了，也没有示意里面的人停下的意思，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显然是让她再等等。
    贾天风格前卫，喜爱的都是诸如实验音乐之类的流派，乔砂砂站在门口的功夫，嘈杂的音乐瞬间爆发开来，录音室内正在演唱的那个家伙，也开始大声喊了起来。
    乔砂砂对这种音乐风格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她看了一眼录音室内的人，只觉得有趣。
    “这又是哪位？我怎么从没在公司见过，曲子也没听过，原来我们公司还准备出这种专辑呢？”
    贾天做音乐的时候一向全神贯注，但乔砂砂这一开口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是……”
    乔砂砂笑笑，看他答不上来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之前她就听说过，贾天有不少签不上公司的兄弟，但他时不时地带着对方来录音室，仿佛整个房间都是自己的东西一样，连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敢往后拖，只不过先前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把这当回事。
    “算了，老三你出来吧。”对方唱到得差不多了，贾天自知理亏，有些烦躁地把人喊出来。
    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贾天微笑着看向乔砂砂：“砂砂，你昨天发来的demo我听过了，我们先粗略地过一版试试。”
    乔砂砂点了点头，开始了第一次的录音。
    简单地过了一次后，贾天点了点头，示意她把几个失误的地方又唱了一遍。
    “差不多了，你先完整的听听。”贾天按下了播放键，把半成品粗略地播放了一边，“你看觉得哪里还有问题，差不多的话，我们可以先到这里就结束。”
    乔砂砂没说话，却把音频要了过来，导入之前买好的【IdolUP】里。
    程序飞速运转之后，给出了一连串修改建议。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乔砂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们再来一遍。”
    贾天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却只能发现那软件自己并不认识。
    他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再进去。”
    如此的环节刚反复了两三次，贾天脸上就开始明显地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录音时也不怎么上心，把那个被他称作老三的人喊到了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大笑。
    录音期间要求绝对的安静，因此录音室里一般来说完全无法听到外面的声音，里面的人与外面唯一的沟通方式就是控制台上的那只麦。
    乔砂砂正要抬起头跟贾天说自己准备好了，忽然看见他对着旁边的人做出了一个“肤浅”的口型。
    哦？这是在说什么呢。
    乔砂砂冷笑，悄声地按亮了通话按钮。
    果不其然，沉迷于聊天的贾天和老三还在继续聊天，完全没注意到录音室内的人已经能听到他们说话。
    “还没录完啊？我听都累了。”老三又叹了口气，一边打开了手机上的游戏。
    “这不知道这娘们干嘛这么纠结，她们这种所谓偶像的音乐，随便做做不得了？”贾天的声音响了起来，“有谁会认真听吗？都是流水线上生产的东西。”
    “那怎么说呢，谁让人家粉丝喜欢呢？”老三摇了摇头。
    乔砂砂哼了一声，显然贾天和老三都没有听到，继续聊着天。
    “主要欣赏水平就在哪里了，让他们去听咱们做的前卫风格，他们欣赏不来不是？”贾天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在为这个世界有眼无珠的人太多而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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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天摸出了烟，惆怅地叼进了嘴里，曲高和寡也不过如此，谁让大众都喜欢这种无脑肤浅的音乐呢。
    “这首歌好歹也没那么俗了，比口水歌稍微好么一点。”
    看老三隐约有夸赞的意思，贾天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找外国人做的，所以你懂吧。不过再好的原材料给这种厨子做也白搭，唱出来还是流行曲，一点深度都没有。”
    “哈哈哈哈这倒是。”
    “做前卫音乐就是这样命苦，注定了懂我们的还是少数。”贾天吸了口烟。
    “诶，这人怎么准备半天不唱了。”老三突然注意到乔砂砂的眼神似乎在看着他们俩，觉得有些不对。
    “啊？她没在录啊。”贾天拿起耳机，把声音调大，然而里面却只有背景音乐的声音，他拿起话筒正要开口。
    忽然，乔砂砂的声音在耳机里响了起来，震耳欲聋。
    “那么喜欢前卫的东西？你怎么不去踢足球呢？”
    第54章 “要不了多久，你就再也……
    “TMD！”
    猝不及防地从耳机里听见乔砂砂说话, 声音还直接拉满，这吓了贾天一大跳，让他忍不住骂出声来。
    只见他一把就把耳机拽了下来, 然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就算如此, 他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什么破玩意……这前卫音乐跟那个足球前卫是一个意思吗？！没文化！”
    那声音大到穿过耳机, 也旁边坐着的老三也听得清清楚楚，吐槽道。
    贾天揉了一会儿, 才算是缓过劲来。
    这会功夫，乔砂砂已经取下设备, 慢悠悠地走出录音室, 冷眼看着面色难看的贾天。
    这位所谓的音乐总监带人进来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倒是没人敢提出来，一半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带人来录音室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这里也不是天天都有人用，用不着撕破脸。
    另一半人则是忌惮着他的身份，毕竟贾天再怎么说也是国内最大唱片公司总裁的表弟, 在音乐圈里人脉不少, 跟他闹翻了之后难免会得罪什么人，影响之后的发展。
    被众人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习惯了, 贾天自然更不把带人过来当回事了，录制途中聊天这种小事更是不值一提。再加上被怒火一冲，上了头的贾天甚至都想不起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话。
    只见贾天咬了咬牙：“砂砂，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对贾老师的爱好说出一点自己的小小看法而已。”乔砂砂笑了笑，“贾老师怎么爱聊天的人, 不会介意我插两句嘴吧。”
    这话明里暗里，就差直接说他嚼舌根了。
    贾天这才意识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似乎让她听到了。
    道歉？怎么可能，他刚才说的话本来也就没错。
    本来他们做的就是廉价的一次性音乐而已，一点意义都没有。
    贾天把耳机往控制台上一摔：“看来乔老师对音乐确实有自己的见解，我无法跟不尊重别人喜好的人交流。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你说得对，只不过……”乔砂砂摇了摇头：“不尊重别人喜好的人，这不是你的绰号吗？怎么研究音乐这么多年，把自己名字都给忘了。”
    “差不得的了！”
    “这样吧，我会告诉粟总我们音乐理念不合，看来之后这张专辑你大概也不需要我了，之后就另请高明吧。”贾天咬牙，朝老三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径直走出了录音室的门。
    乔砂砂笑着把门反锁，再次打开了自己的电脑，顺便还点开了和阿德里安的视频通话。
    走了是吗？
    那就别回来了。
    走出门的贾天顿时开始不间断的咒骂：“不就有几个臭粉丝吗？有什么可傲的！”
    “贾哥跟她计较个什么，咱们是吃技术饭的，别降低档次跟他们这种人置气，何必呢。”老三贴了过来劝他。
    贾天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平静下来：“你说得对，在这里生闷气没什么意义。”
    毕竟他气得再厉害，对乔砂砂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两个人现在已经进了电梯，原本老三已经按了一下一楼打算离开。他却看见贾天按灭了一楼的按钮，然后按了一下顶楼。
    “？……贾哥你这是干什么？顶楼不是你们老总的办公室吗？”
    *
    另一边，乔砂砂已经和阿德里安聊了起来。
    贾天并不知道，乔砂砂自己就会使用操作台，根本不需要他做些什么，现在他一走，乔砂砂的思路反而更流畅了些。
    “wow，乔！你这个软件真有意思。”阿德里安正因为IdolUP里面做出的优化啧啧称奇，“它给了我很多新的灵感。”
    乔砂砂托着腮，看着屏幕另一边的阿德里安笑了笑：“我也觉得它挺好玩的。”
    “不过幸好，它还是没有我厉害。”阿德里安耸了耸肩，开了个玩笑，“要不然可能我就会失业了。”
    乔砂砂眨了眨眼：“它比你还厉害的话，其实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是吗？”阿德里安停顿了几秒：“乔，你似乎对于这种东西并不抵触，我还以为这个行业里大部分的人都会有危机感呢。”
    “如果你口中的’这种东西’指的是技术给我们这一行带来的变革，那么我的回答是——没错，我很期待它的到来。”乔砂砂仰起头，开始回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些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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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大家是从用软件创作出歌曲，然后是通过全息投影制作立体画面，再用技术抓取真人动态实时转化为平面形象，再到后来很多很多的可能性……这些智能歌姬也好、虚拟偶像也罢，承载着无数人的情感和喜好，给大家快乐和幸福——就像现在我们正做的这些事一样。”
    “这样的东西，为什么要抗拒呢？”乔砂砂笑了笑，“更何况他们还会带给许多人无数财富，比如说你和我。”
    阿德里安半懂半懵地看着这样的乔砂砂，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说的真好。”到最后，他也只能归纳出这么一句，“你很多的观点真的从未有人提起过，就像未来人才有的看法。”
    听到这里，乔砂砂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万一，我真的就是呢？”
    两个人在录音室里呆了好几天，终于琢磨出了一版自己还算满意的版本。
    这边阿德里安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准备去睡觉。
    另一边乔砂砂则是转手把初版成品发给了程曦：“你听一下，看看怎么样。”
    纵然冷静自若如乔砂砂，此刻也不免对程曦的反馈有了些期待，然而等了十分钟，程曦还是没有回复。
    乔砂砂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周一下午，按道理来说公司所有的经纪人都会到三楼的会议室开会，向总经理汇报一下之前的工作，顺利的话，这时候汇报应该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乔砂砂收拾了一下东西，去往了三楼。
    果不其然，到三楼的乔砂砂出电梯后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了程曦的声音。
    只不过比起平常，她的声音格外的严肃。
    “我不想在这里说这种事，我已经刚才告诉你了，我拒绝。”
    乔砂砂的脚步顿了一下，说话的声音来自于旁边的茶水间，时不时还有把杯子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响起，显然里面的人交流得并不是很愉快。
    其他经纪人已经离开了，里面的人可能也没料到正好会有其他人上来，一时间也没控制自己的音量，因此两人的对话清晰地穿进乔砂砂的耳中。
    “我是不会继续带费月和陈一平的。严总，你不用再说了。”程曦的语气无比坚定。
    乔砂砂眨了眨眼，瞬间停住了脚步，严总是公司里的副总裁，直管经纪人的工作，向来老实的程曦居然会跟他杠上？
    严总却依旧好声好气地劝阻道：“费月她现在在限定团里，相当于半挂在咱们公司，用不着费多少功夫，至于陈一平呢，好歹也是粟总力推的人，你带他一阵，没准粟总对你印象还不错，以后不愁加薪。”
    程曦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拒绝不是这个原因。”
    “说半天你不答应，”严总恍然大悟，“就因为不让你带乔砂砂？”
    他声音里带着些嘲弄之意，似乎完全不能理解程曦的想法。
    另一边的乔砂砂眨了眨眼，心中沉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看来同样的剧情又要发生一遍了，之前程曦被调离，现在也是同样。
    不过她习惯了独身一人，就算程曦再离开一次也没什么。
    “是的，这不是拒绝他们的借口，是我的真实想法。我要带乔砂砂的话，完全没精力来管他们，”程曦有些厌烦他的态度，“毕竟她现在也在上升期，会很忙。”
    听了她的话，严总忍不住笑了起来：“上升期？她现在这个样子也能算是上升期吗？先不说她在网上经常惹起争议，就连公司里面她都得罪人了你知道不知道！我让你去带其他人，是为了你好懂吗？”
    程曦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她的语气软化了些：“您就当我傻吧，总之我已经决定了。”
    “当你傻？你是当我傻对吧！”严总逐渐地没了耐心，“你觉得公司里容得下一个不听话的人吗？管不了艺人我还管不了你？！”
    “我……”
    严总打断了她：“我记得你还有房贷没还清吧，你确定自己这么快就能找到新的工作？我劝你再好好想想。”
    “那乔砂砂怎么办……”程曦的语气蓦地沉闷了许多。
    “不用再想了！”
    脚步声响了起来，程曦听到那声音一愣，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处，乔砂砂站在那里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识时务者为俊杰，曦姐选择见利忘义我也不会怪你的。”
    严总听见乔砂砂这样说，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直到听见乔砂砂的后半句话。
    “就像是咱们严总一样。”
    “……”
    听到结尾，严总脸上的笑容蓦然没了。
    这不是说他是见利忘义的一个人吗？！
    这乔砂砂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听了多久。
    乔砂砂走了过去，拍了拍程曦的肩膀：“所以曦姐就安心听严总调度就是了，用不着纠结。”
    听乔砂砂这样说，程曦内心却觉得异常复杂，面上却不由得轻松了些。
    看程曦的这个表情，乔砂砂放松了许多，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便也不再多说。
    她见尘埃落定，便准备回家。
    刚走了两步想起跟他们告别，这才扭过来冲着二人挥了挥手。
    “别担心，山高路远，我们以后有的是时候再见。”
    这话听在程曦耳里，是希望再相见的安慰；但由严总听来，怎么看都像是威胁，内心顿时嘀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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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心思各异，目送着乔砂砂离开。
    *
    经纪人这身份吧，有的时候尚不觉得多有用，但一失去倒是发现这位置的重要性了，也不知是严总的托词还是事实，偌大的一个公司竟然找不到什么经纪人给她，非说正在招人，要她再等等，一时间只有几个临时小助理跟着乔砂砂。
    这下子，综艺的邀约一股脑地直接送到了乔砂砂的手里，她看着各种节目的邀约，有些头痛。什么恋爱综艺、生活综艺等等乱七八糟的项目都发了过来，甚至连邀请她这个0演技的爱豆去演戏的剧本都有。
    乔砂砂这才明白程曦的重要性，她叹了口气，把自己打死也不会参加的几个项目拒绝掉，又推掉了一批时间对不上的，最后剩下的合作竟然一个都没成，
    不过这阵子乔砂砂忙于专辑，目前也没时间出去上节目，她倒也不觉得可惜。
    她正感叹着经纪人的重要性，谁料一转眼就在录音室门口碰见了程曦。
    眼看着到了她约好的时间，前面的人也差不多时间出来，几个人正好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砂砂？”第一个说话的不是程曦，而是她旁边的费月。
    是了，现在程曦可是费月的经纪人，两个人自然会同时出现。
    乔砂砂笑笑，先前在《少女的名义》里还一口一个前辈，想不到再见面的时候，费月已经自认为她们可以平起平坐，直接喊起名字来了。
    《少女的名义》出道团里的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反倒是把费月锻炼出来了。如果说原先在出道之夜的行为还只是因为她又蠢又胆怯的话，现在的举动分明是因为费月已经清楚自己的人气，开始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哦小月啊，来录音啊。”乔砂砂轻轻歪了下头，饶有趣味地把目光落在在场的第三个人身上，“贾老师也辛苦了。”
    贾天抽了抽嘴角，没回复她的话。
    费月甜笑着：“是啊，粟总说要让我趁在团里的时候还有人气，发一支单曲试试水，就拜托贾老师来指导我了。”
    有意思，这一句倒是直接把粟生给搬了出来，就差直接说粟生最近很赏识自己一样。
    想来费月还在记恨着之前她们在出道夜上的冲突，乔砂砂心下了然。
    “哎呀，这倒是不巧。”费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惊讶地捂了捂嘴，“要是同时制作的话，那我们发歌时间好像差不多诶，会不会被撞上啊。”
    乔砂砂点头：“撞上又如何，你怕了？”
    费月原本的表情一变。
    幸好有贾天帮忙，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费月的肩：“你放心，我一手操刀尽心尽力做的，自然是什么人也不用怕，什么时候发都会火的。”
    乔砂砂看着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笑了笑，看来这两个人倒是臭味相投。
    程曦越听越觉得气氛奇怪，皱着眉拉了一把费月：“好了，我们赶紧走吧，后面还有其他的节目要上，别迟到了。”
    “曦姐说得对。”费月叹了口气：“真羡慕砂砂你能够专心致志地做音乐，不像我，天天被这些琐事打扰。”
    这才接了几个综艺，就开始奚落她没工作了？
    乔砂砂也笑了起来：“放心，要不了多久，你就再也没有这些琐事打扰了。”
    限定团人气来得快去得更快，不知道多少艺人在团解散之后糊成一片，费月刻意让自己不想那些，谁知道却被没眼色的乔砂砂当面这么一提，她面色顿时更难看了。
    见程曦催的正急，她也只能轻声“哼”了一下，跟着程曦转头离开。
    程曦走在前面提他们按电梯的功夫，费月回过头看了一眼进入录音室的乔砂砂，彻底暴露出阴沉的面色来，她轻声开口：“贾老师，这首曲子我和粟总都挺重视的，成绩是一定要出的，您可千万要上点心啊。”
    “你放心。”贾天一开口，费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奇怪，这语气怎么比她的还要咬牙切齿，“我一定会让这首歌红起来的。”
    贾天的面色黑得像是能滴出墨来，费月一时间竟有些分不出来，跟乔砂砂有仇的到底是她，还是贾天。
    *
    费月发歌的那天，乔砂砂去跟姜婷签了合同。
    其实姜婷早就表示了意愿，只不过乔砂砂还得找专业代理机构走固定的程序，一来二去就拖到了这个时候。
    签完合同之后，她们这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原本的压力，痛痛快快地去吃了一顿饭。
    酒足饭饱之后，两个人一边玩手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话，姜婷突然手指一顿，点开了一个视频。
    “这怎么团才刚出道几个月，团员就发个人单曲啊。”姜婷啧啧称奇，费月的声音顿时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不过她们这个破团，倒是名存实亡就是了，不和得太明显了。”
    她开发【IdolUP】，本来也是因为她自己就是一名粉丝，虽然后来慢慢脱粉了，但时不时还在关注这些新歌。
    乔砂砂仰起头突然来了兴趣：“费月的歌是今天出？”
    “是啊，前几天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发新歌预告，广告多得满天飞。”姜婷皱了皱眉，把手机放在了两人中间，顺便调大了声音，“也真的舍得砸钱。”
    乔砂砂看了一眼费月的MV，不一会就把手机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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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短促而便于排舞的编曲、复杂又特点鲜明的前奏、再加上高潮部分上不断重复洗脑的曲调和歌词，是一首无功无过的新曲。
    如果她没有拒绝的话，她的主打新歌也会是这样的。
    “不过，短视频这么快就开始翻唱翻跳了吗？”姜婷没忍住开始嘟囔道，她这才滑了几个视频，就出现了两个漂亮网红在翻跳变装。
    乔砂砂对她的成绩没什么兴趣，没有继续接话。
    她的新专发行时期就在三天后，也就意味着她很快要进入忙碌的宣传期，她得多趁这回享受一下来之不易的悠闲时光。
    *
    三天后，乔砂砂新专辑《溯回》发行了。
    最先急着点进主打MV和看底下评论反馈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好不容易才在录音室聚在一起的费月和贾天。
    “呵，这首歌不过如此嘛。”贾天把手机往桌子一丢，按下心里的烦躁，开始劝慰自己，“亏她还花了那么长时间反复捣腾。”
    确实有点与众不同的惊喜没错，也许会有一些音乐人会夸，但观众不会喜欢的。
    贾天最知道大众喜欢什么，这首歌根本就在受众的喜爱盲区上，怎么可能会火，最多只是粉丝自己喜欢罢了。
    “评论区也就那样吧。”费月看了一眼MV评论区不断飘出的“惊喜”、“好听”字眼，翻了个白眼：“都是粉丝在维护她，这时候看不出什么，慢慢就会有路人给差评的。”
    贾天冷哼了两下：“果然是这样，粉丝专供，不意外。”
    “没有其他宣传的话，基本上也就这水平了。”费月也关上了手机，“宣传这一块，不正是我们最有信心的地方吗？”
    贾天和费月对视了一眼，确定对方跟自己心里想的一样。
    他们花了大价钱推广的单曲，总不至于还比不过她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宣传吧？
    只不过费月心里还有不放心，以至于每天起来都开始搜索，每日一问。
    乔砂砂今天新歌火了吗？
    没有。
    看了一圈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关掉搜索栏手机。
    每天都雷打不动地敬业搜索一边她的新歌情况，看上去远比乔砂砂本人要关心这成绩。
    一周过去了，尽管乔砂砂新专辑的评论区大多都是一片好评，然而不管是传唱度还是播放量都远远不如费月的单曲。
    看到这里，费月彻底放下心来。
    就在她准备安心地跑宣传，不再关注乔砂砂的新专辑的时候。
    乔砂砂的新歌——火了。
    第55章 “你现在虽然没有运，但……
    阿德里安发来消息的时候, 乔砂砂正在练习室。
    新歌的成绩不温不火，虽然微博底下都一片欢欣鼓舞的样子，不少粉丝也在自来水地安利这歌, 但没有公司进一步的营销和支持, 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但对于现在的乔砂砂来说, 成绩倒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把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全部做到, 剩下的问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不过唯一让她有些困扰的就是，程曦这一离开再加上新歌的成绩平平, 反倒是让她接下来的新工作成了难事。
    她倒是也联系了自己曾经上过的几个户外竞技真人秀节目，谁能想到对方居然推辞起来。
    乔砂砂摇了摇头, 不过这样也好, 她也能趁机多出几个练习室视频。
    不管是哪一次的重来, 她都从未懈怠过，哪怕台下空无一人。
    乔砂砂的练习持续到了下午五点, 她停住了练习, 这才拿起手机准备休息一下。
    这才看到阿德里安疯狂一般发来的消息，还有一笔莫名其妙到账的版权费。
    乔砂砂先点进账单看了一眼，挠了挠头, 看这到账的数字, 应该是有人演唱了她的一首歌，但她自知自己作品的水准, 能有人原意花钱购买版权演唱，确实极为少见。
    只不过对方具体是谁，倒也没人通知她。
    乔砂砂倒也没过多纠结，看向了阿德里安的消息。
    【！！！！！乔！你看到这个视频了吗？！你快看！我简直是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天，我们火了你懂吗！很多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了，天啊, 我现在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而且现在不止是她，好多好多人都知道了你的歌，天啊我们这里的短视频上电视上热趋上都是你！都是这首歌！】
    【天啊你在干什么，你快回复我，我高兴得快疯了，不能只让我一个人这么激动，你一定会后悔没早早知道这个消息的！】
    到了后面，阿德里安甚至开始发一个又一个感叹号，显然是快高兴得疯了。
    等到乔砂砂看到他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发了足足五十多条，乔砂砂拉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他在最开始发来的视频。
    那是F国一档正在热播的音乐竞技类节目的片段，乔砂砂知道这节目，里面的几个外国歌手在节目里以自己的不同风格演绎他人或者是自己的歌曲进行比拼，根据这一轮排名的先后进行累计积分，从而选出最终的冠军。
    这节目各个国家都有类似的，倒也不怎么新奇，本来不应该引起乔砂砂的兴趣的。
    直到她看到后面——一位名叫特瑞西的歌手翻唱了她的新歌。
    特瑞西是F国的知名女歌手，全球粉丝无数，就连在国内也有相当程度的知名度，在整个音乐竞技节目里，她歌曲传唱度最广，演唱技巧也最优秀，可以说是节目里当之无愧的大魔王。一路唱来，可以说是唱什么就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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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轮竞技主题是“自我”，观众们都以为她会选择一首自己的歌，谁知道她却选了一首名不见经传的外国小歌手的歌，叫什么乔砂砂？
    语言不通再加上知名度不够，所有人对特瑞西的选择都不明所以，直到她真的开口、电视上也挂出字幕翻译之后，所有人这才明白特瑞西为什么选它。
    ——是因为共鸣。
    特瑞西曾经遭遇过一场极为严重的车祸，几乎失去了歌唱的能力，她不停地做康复训练、一次又一次地与病痛做斗争，这才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而乔砂砂的《溯回》这首歌也同样描述的是被彻底摧毁人生后的重启故事，前奏是一段汩汩的水声，就像是整个人随着深海不断下坠，然而人声一起，原本下坠的状态开始改变。起初深沉如喃喃自语自我追问，高潮则更高昂得像是在对谁大声痛诉，。
    相比于乔砂砂自己的演唱版本，特瑞西的演唱技巧确实更为成熟，然而相比于整首歌都处于高昂状态的乔砂砂，特瑞西的演唱方式要沉闷得多，可以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我是在一家咖啡店里听到的这首歌，幸好我在生病的时候去学了中文，这才没有错过它。”演唱结束后，站在舞台上的特瑞西一脸温柔，“这几天我一直在听这首歌，给了我很多力量，所以我也想告诉大家——不要放弃，不管你遇到了什么。”
    视频结束，乔砂砂的眼神依旧停留在界面上，她往下扒了一下。
    这个视频刚刚传上去不过半天，播放量也直冲百万，就连视频标题前面，也被视频网站挂上了一个“HOT”标志，显然是正在讨论之中。
    视频下面的评论已经突破了上千条，乔砂砂看了几眼底下的评论。
    【QIAOSHASHA？这是哪国的歌手，太酷了吧，我看了歌词才觉得她的词都说在了我的心里，感谢特瑞西让我知道了这首歌，我真的很喜欢，也许是时候去学学中文去了。】
    【听这首歌第三遍了，我现在泪流满面。我已经生病快一年了，确诊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不会有多少剩余时间了，我真希望自己能够回到生病之前的日子啊，这首歌描述的就是现在的我。】
    【漂亮的曲调、完美的歌词、别出心裁的编曲方式，就连声音也是完美适配的，我搜索了一下，这位乔在他们国家的粉丝并不算特别多，就已经又这种水平了，难道异国的乐坛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她提到的咖啡店，是你最近新开的那家吗？”乔砂砂返回聊天界面，问阿德里安的头一句话不是别的，而是咖啡店，“看来运行得不错，恭喜。”
    和乔砂砂合作顺利进行之后，阿德里安手里攒了些钱，便接手了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店。别的宣传他做不到，把乔砂砂的歌二十四小时循环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他毕竟在异国他乡，周围的人又不懂中文，自然也没什么宣传效果。
    谁能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地以这种方式带红了这首歌。
    阿德里安兴奋了半天，看乔砂砂的回复如此抓不住重点，难免有些不满：“诶！你红了诶！现在我们的世界热趋第一就是你的这首歌好吗？！已经有网红在短视频上翻唱了，你不应该再高兴一点吗。”
    “高兴，我当然高兴。”乔砂砂笑了笑回复道，“但是能够把这首歌做出来我就满足了，其他的都是意外之喜。”
    “还有谢谢你，阿德里安。”
    不顾另一边的激动，乔砂砂合上手机，继续自己的练习。
    尽管有了阿德里安的提前通知，《溯回》的火爆程度还是大大超出了乔砂砂的预料。
    也不知是景江娱乐买的，还是营销号的自发推广，从那些关注海外的营销号开始报道特瑞西翻唱了乔砂砂的新歌之后，不少人的震惊了，开始去搜索这到底是什么歌。
    翻唱之风也从海外穿到了国内，同一种语言自然更没有传播的阻碍。
    没过多久，《溯回》就从毫无水花的状态逐步爬上了音乐平台的热榜。
    乔砂砂自然也趁热打铁，利用各种平台瞬间宣传起来、
    看到她新歌走红的贾天瞬间红了眼又黑了脸，一连好几天走在公司里都没什么好脸色。
    在路上看见乔砂砂的时候更是如此，乔砂砂自然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的念头。
    擦肩而过的时候，贾天一脸冷漠地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你这就是纯粹是运气了而已，别想太多。”
    乔砂砂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吗？我当然因为运气才红了，不过看贾老师现在这个样子，我猜也应该像我一样快红了，所以别担心。”
    贾天嘴角绷得紧紧的，见他一言不发，乔砂砂便自己接话道。
    “你看你现在虽然没有运，但是至少还有气啊。”
    “你——”听了这话的贾天更是怒从心头起，他便是原本没生气，现在也被乔砂砂这话弄出气来。
    然而“你你你”了半天，贾天也没想起什么好话来。
    乔砂砂冲他笑笑，正准备离开。
    “这么肤浅的音乐居然也有人喜欢，这什么鬼世道。”贾天啐了一口，自言自语般说道。
    “是吗？”乔砂砂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笑道，“这么肤浅的音乐你都听不懂，也不知道是谁有问题。”
    乔砂砂不再回他，径直走向了电梯，按下了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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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就到了。
    相比于其他楼层，顶楼的布置显得格外的空荡，全层视野开阔，从边缘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清外面城市的景色。
    乔砂砂对这景色无动于衷，径直左转。
    那个方向，是总裁的办公室，原先是景锐的位置，现在里面的人则换成了粟生。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粟生，刚接到他的联系时，乔砂砂还有些意外。
    乔砂砂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
    男人沉闷的声音响起，乔砂砂打开房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粟生，而是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人——费月。
    只不过费月现在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似乎跟粟生聊得并不开心。
    乔砂砂走了进去。
    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转过身来，瞬间露出审视的表情。这人虽然已到中年，但眼神依旧有神，一副不会被人轻易迷惑的模样。
    乔砂砂心中腹诽，眼神犀利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苏茶给迷惑了，那么器重她，非要让她演女主。
    “听说你和费月这次新歌的成绩都不错？”粟生示意她坐在费月身旁。
    乔砂砂没有回答废话的想法：“市场部的同事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难道他们没跟粟总您汇报吗？看来是他们失职了。”
    粟生听了她的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笑意暂停。
    “成绩是都不错，只不过一个是花超了公司不少的营销费用，连别人的推广预算都给挪用了，而另一个却分文未取。”粟生沉吟了一会，“这成绩是差不多，可差别可就大了，我只是有点不理解。”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
    那倒也是，这种资本家哪里会关心别人，只不过是觉得自己的钱白花了，这才是找自己来的真正原因。
    乔砂砂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费月。算是知道了到底为什么这次公司竟然连常见的推广都没给她用上，原来倒是被费月给挪用了。
    “我的成绩？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运气罢了。”乔砂砂笑了笑：“至于粟总其他的疑问，应该去问小月和贾总监才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粟生意味深长地看了费月一眼，费月却只低着头，一点也没注意到对方的目光。
    过了一会，费月才小声说道：“粟总，成绩这事情总要尽人事听天命，我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是吗？那你做的可太多了！”粟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吓得费月不敢再继续说话。
    过了一会，粟生突然再次开口。
    “对了，砂砂把档期留着，跟费月她们上一趟《冲刺吧！明星》。”
    一听这话，两人都是一愣。
    《冲刺吧！明星》是目前国内最火的明星户外竞技综艺，也算是一档做了十几年的长盛不衰老节目了，直到现在国民度和收视率也极高。
    因此节目组心气极高，非找炽手可热的艺人上他们节目不可。
    就连这时候，邀约也只发给了费月他们的出道团，这事倒是早就通过小道消息传出来了，乔砂砂倒也知道。
    以往乔砂砂倒也想过参加，可让程曦去联系后，却往往无疾而终。
    想不到竟然这时候却顺水推舟地去了。
    想想倒也是，粟生名导的位置摆在那里，这节目再怎么说也得看他几分脸色，夹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自然是让谁上都不意外。
    费月倒是不怎么情愿，难为情地喊了一声：“可是啊，粟总……”
    但她结巴了半天，终究是没说出后面的话来。
    “好了，小月没意见的话，你就先回去吧。”粟生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乔砂砂扬眉：这是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不过也是，只是想敲打费月的话，也不用她专程来一趟，看来还是有其他事。
    见费月慢吞吞地走了出去，粟生这才开口。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经纪人调走之后，还没找来新的人？”说到这里，粟生看了一眼手机，像是接到了什么信息。
    “是。”乔砂砂点了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我最近收购了一家新的小公司，叫岚山娱乐。”粟生笑了笑：“其他的不怎么样，唯有几个艺人和经纪人我还看得过眼，所以就想着把这个经纪人介绍给你。”
    “随意。”乔砂砂耸了耸肩，经纪人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谁来对她来说都一样。
    “是吗，这个……”粟生正要继续说话，突然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进来吧。”他喊着。
    身后厚重的大门顿时被再次推开。
    “粟总。”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乔砂砂猛然一惊，忽然意识到岚山娱乐这名字有些耳熟。
    “来，你们先认识一下。”粟生打着哈哈让为他们介绍起来，“这是你的新艺人乔砂砂。”
    “而这个呢，就是你的新经纪人——”
    跟着粟生的介绍，乔砂砂逐渐扭过头来，看向来人。
    “梁唤秋。”
    “……”
    对视的瞬间，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他们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就像是有风暴在其中酝酿。
    第56章 “你居然这样觉得？那我……
    视线短暂的交错之后, 乔砂砂便把头扭了回去，任梁唤秋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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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生看到二人的这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们刚刚不是上过同一个综艺吗？应该挺熟悉的了, 怎么再见面的时候居然这个样子？”
    “是。”梁唤秋态度不卑不亢, 把他的问题岔了过去, “我们是前不久在综艺里见过, 我也没想到粟总让我带的人竟然是砂砂。”
    粟生大手一挥，站在远处看着两人, 把他们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收在眼中：“那正好，也不用我多说, 想来你们之后的工作应该会很顺利。”
    “只不过, 我之前带的都是演员, 对这一行并不怎么熟悉，怕是耽误了砂砂的工作, 还请粟总安排其他的经纪人吧。”
    梁唤秋抬起头有些漠然地看着他, 语气里却带着坚定。
    这回答并不出乔砂砂的意料，也正合她的想法。
    先前在《出发去远方》里被她严词拒绝之后，梁唤秋知道了她的态度, 不管是出于避嫌抑或说其他理由, 综艺录制的下半程都对她不再靠近。
    如今身为粟生的下属，他虽然不能直接拒绝, 但找些借口推辞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粟生面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变得有些冷漠。
    “这样啊，那砂砂呢？你怎么觉得。”他转口问道。
    “我觉得……”乔砂砂打量着他的神情，缓缓开口，“上过综艺也没办法证明我们能在工作上合作默契，梁老师他说得有一定道理, 既然岚山娱乐人才那么多，想必梁老师一定能够给我推荐一个新的经纪人了。”
    “谁说你们没有，我看倒是挺有默契的。”粟生干笑了两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两人，一言不发，似乎在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一幕。
    乔砂砂看着这样的粟生，下意识地思考起他的用意。
    然而一时间，她竟也有些想不通。可要真说只是巧合，乔砂砂却也不怎么相信。
    看粟生他现在的态度和他和苏茶的关心，乔砂砂实在无法相信这行为是出于什么好心。要么是觉得梁唤秋没带过偶像，便特意使坏让自己跟着他；要么就是知道了自己和他曾经的一段感情……
    “没关系，现在也没有别经纪人可以用。”粟生依旧坚持，“你们先适应一段时间，实在接受不了的话，我们再换人。”
    粟生的话打断了乔砂砂的思绪，她看着执意要这么做的粟生笑了笑。
    “粟总……”梁唤秋还想在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吧。”乔砂砂却先应了下来，她站了起来，把手伸向了另一边的梁唤秋。
    她倒要看看，这粟生到底打的是什么名堂。
    “那就请多指教了，梁经纪人。”
    梁唤秋沉默地站了起来，和她握了握手。
    粟生这才满意地鼓起掌来：“不错不错，那就先这样，我回头把《冲刺吧！明星》节目组的联系方式发给唤秋。”
    乔砂砂皮笑肉不笑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两人就这样离开了。
    乔砂砂和梁唤秋并排站在电梯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就像是只是偶遇一样。
    “什么时候来景江的。”乔砂砂先开了口，“这一回的收购岚山倒是没有一点风声。”
    就跟粟生之前收购景江娱乐一样。
    算算日子，就应该是在她沉迷于录音室的时候走完的程序，
    “前两天刚确定下来，我也是刚从剧组回来才听说的。”梁唤秋简单地回答道，在内心叹起气来，前一阵在组里断了信号，不光不知道粟生收购了景江，竟然连岚山都被收购了也不知道，这是他的失职。
    如今成了乔砂砂的经纪人，他既是没想到，又是不敢想。
    梁唤秋看了眼手机，顺便把话题引向了新工作，“我已经跟对方联系上了，《冲刺吧！明星》的最新一期录制就在三天后，到时候我让人送你过去。”
    “还有，周成同时也正在筹备一档新节目叫做《暴风雪山庄》，是今年北极熊视频SSS级项目，最近正在筹备期之中，周成正在考虑嘉宾人选。”梁唤秋顺道把《暴风雪山庄》的具体内容发给了乔砂砂，“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如果这次节目进程顺利的话，正好可以和他聊聊。”
    周成是《冲刺吧！明星》的总导演，把这档节目捧红之后，算是成了国内综艺节目的重量级人物，之后也陆陆续续地做了不少节目，无一例外全都火了。
    不少人都说但凡是上了他的节目，一定会红，因此不少艺人都求着上他的综艺。
    乔砂砂本来对《冲刺吧！明星》并没什么感觉，但猛地听到这个新节目的名字便忽然来了兴趣，打开了梁唤秋发来的文件。
    暴风雪山庄这个名词她还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推理作品中的一种经典创作模式，在死亡事件发生之后，一群人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搜寻线索以推理出真凶，乔砂砂也看过不少这种类型的作品，比如说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什么的，。
    但这种套路在推理作品里好用，如何在综艺节目里套用这一套模式就是另一回事了。
    乔砂砂看了两眼资料，顿时明白了这节目为什么那么受北极熊视频重视。
    这节目简直就是剧本杀、狼人杀、户外竞技等等几种综艺的缝合怪，甚至还有几分吐槽大会的精髓。
    就像是普通的剧本杀那样，《暴风雪山庄》每期有八个嘉宾出演，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嘉宾都是导演组精心选出的黑料艺人，他们是拿着以他们自己真实黑料为原型改变出来的剧本，在不同的推理故事背景下进行真相推理，而所有的线索都要以户外游戏和解谜的方式才能获得，在此基础上完成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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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宾们共有三次推举真凶的机会，如果他是凶手，则录制结束，如果不是凶手，则凶手则拥有了一次淘汰在场嘉宾的机会，淘汰之后剩下的人才能继续搜寻新的线索，直到三次机会用完。
    原本剧本杀类节目正如火如荼，再加上他们游戏的嘉宾目标人选都是黑料缠身的艺人，观众们就爱看这黑料明星互撕的戏码，而明星则指望在这种综艺里借着剧本洗白翻身，双重加码之下，不愁没有关注度。
    乔砂砂把介绍书从头看到了尾，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这是他们用来招商的计划书？你是怎么拿到的。”乔砂砂扬眉，按道理来说，这东西应该归节目组私有，不应该早早地泄露出来才是。
    而且《冲刺吧！明星》的导演周成是圈里有名的坏脾气，整个人傲得很，这既然节目还在私下筹备之中，梁唤秋又是哪里打探来的北极熊视频已经把这个项目立到了SSS级？
    梁唤秋表情淡淡：“我辞职来岚山之前，曾经跟周成合作过，现在那合作还在进行之中。”
    乔砂砂“哦”了一声，那倒是不奇怪了。
    看梁唤秋之前的职业，那时候梁唤秋多半是甲方的对接人，周成是乙方，那时候自然要周成哄着梁唤秋才是，合作还在进行，周成有求于他，自然是对梁唤秋有求必应，能有最新的消息也不意外。而且以梁唤秋的能力，一次合作就足够跟对方成为朋友了。
    看来有他当经纪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嘛。
    之后的几天，乔砂砂和梁唤秋并没有过多交流，就连微信聊天里也没聊上几页，但就这也足够工作顺利进行了。
    乔砂砂到达《冲刺吧！明星》录制现场的时候，费月已经到了。
    这一回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跟着整个团来的，也就是《少女的名义》出道团“荣耀少女”组合，九个人乌央乌央地占了化妆室里的绝大部分地盘。
    看到乔砂砂来，九个人都在自顾自地跟化妆师和服装师吵闹着，甚至连跟她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全当她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就连路上直面她，也只是高傲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的梁唤秋顿时皱紧了眉头。
    再怎么说乔砂砂在《少女的名义》里也是这些人的导师，如今这些人出了道，自认为现在的荣耀少女组已经是最火的女团，便连见面也趾高气昂的。
    旁边的乔砂砂倒是面无表情，听着化妆师和服装师指挥。
    “烦死了，我不要这个发型，丑死了。”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要她的那种！”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乔砂砂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正是方惜。
    也不知是没认出她来，还是认出来她才刻意地找事，方惜指着她大叫道。
    发型师还在一脸尴尬地跟她解释：“她已经做好了，一个台上有同样的发型不太好。”
    本来普通人听到这话都应该识趣，谁知道方惜却一脸理直气壮：“那又怎么样？让她换一个不就好了？！”
    “这……她都做好了，这何必再换呢。”
    舞台上的发型不比平常，不管是哪个都复杂异常，做足了准备才敢上舞台的，这一拆一换，先前一个小时的功夫不就都白费了。
    发型师急了，方惜还要再说。
    听到这里，乔砂砂忍不住笑了起来：“人丑的话，发型做得再好看也没用。”
    “这句话原原本本地还给你！我怎么可能会怕跟你装发型，反正谁丑谁尴尬！”方惜现在谁也不怕，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
    她现在风头正盛，她原本就粉丝不少，这段时间再接连上了一大批节目，一下子就成了名正言顺粉丝最多的核心C位，自然不把现在还在二线附近的乔砂砂放在眼里，就算乔砂砂她现在靠着综艺和新专辑又吸引了一波粉丝，可还是不如她的死忠多。
    她这话一落音，挤满人的化妆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只有窸窸窣窣的各种声音响起。
    只有另一边的乔砂砂轻笑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似乎真的在评估到底谁好看，半晌才开口：“你居然这样觉得？那我得问问——”
    “你导盲犬去哪了？”
    这话清楚地传给房间的每个角落，不少人都忍不住憋笑出声来。
    方惜怒了，“啪”的一声把手机摔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
    然而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化妆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周成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大家准备得还顺利吧？”
    看对方这表情，周成显然是没听到刚才的声音，碰巧走了进来，但他一来，方惜自然不能发作，只能把闷气硬生生地憋回去，然后换上一副笑脸走近了对方。
    录制开始之前，周成习惯性地来看看化妆间的准备情况，以防出什么差错。
    谁料这刚一见面，荣耀少女里的九个人就纷纷站了起来，朝他围了过来，女孩子们的笑声顿时萦绕在他的耳边。
    “顺利，可太顺利了。各位老师都挺尽心尽责的，都是周导您的心腹嘛，当然可靠了。”
    “哎呀周导你这身好帅啊，是不是又去健身了，我看你现在这不比台子上的主持人还帅嘛，改天都可以直接上台了，我觉得不比那些艺人差。”
    “对了周导，我妈妈上周从韩国带了红参茶，反正我也喝不完，就给您也带了些，回头您看看满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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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页

    “周导您看我这身行不行，我觉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担心会不太适合咱们这一场的风格，拜托您来把把关。”
    九个人包围在周成旁边，一句接一句地说着话，眼睛里都闪着精光。
    有门路的人，诸如方惜，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了周成正在筹备新节目，对这位置虎视眈眈自然是要来奉承一番，没有人脉的人也知道周成在综艺界是什么地位，前来套磁一番准时没错；就连什么也不知道的人看别人都迎上来之后，也都凑热闹一般走上来。
    只有另一边的乔砂砂则是乐得清闲，任由化妆师给她完成了最后的补妆。
    “好了。”化妆师喊了一下，本以为乔砂砂会趁机站起来去找周成，却没想到乔砂砂却百无聊赖地玩起手机，甚至还戴上了蓝牙耳机。
    “……”
    旁边的方惜看到这一幕，更是在心中冷笑她不懂做人的道理，就这样看着机会跑走，难怪这么多年还没自己刚出道的自己红。
    周成脸上的严肃逐渐变成了烦躁和苦恼。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露出一丝笑意。
    “好了，好了，大家快回去准备，等会来不及了。”周成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化妆师立刻心领神会，随便抓了个嘉宾便把人往回赶。
    看周围的人终于散了些，周成才松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角落里的梁唤秋。
    “唤秋，好久不见。”
    周成顿时笑了起来，那表情比刚才被一群女孩围绕在里面要轻松得多、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缓缓地打出一个门号。
    这是谁？他到底凭什么让周成这么客气？！
    “这就是砂砂吧，果然漂亮有气质，头一次来我们《冲刺吧！明星》是吗？别紧张，好好玩就是了。”周成一转目标，把眼神看向了乔砂砂，那笑容十分客气、
    对方都来找自己了，乔砂砂自然也取下耳机，温和地跟对方说这话，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看到这里，其他人彻底坐不住了。
    想想周成刚才那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再对比一下现在的表情……
    周成这还跟刚才是同个人吗？！怎么变化这么大！
    乔砂砂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对乔砂砂这么客气啊喂！
    第57章 “开始吧。”
    “化妆服装什么的还进行得顺利吧。”周成侧身问了一下化妆师, 看对方连连点头才满意，然后回过头来。
    “你说砂砂这么漂亮，怎么没早来我们节目呢。”周成一边叹了口气, 一边埋怨般自言自语道, “要不这收视率早就爬上去了。”
    啧, 说得好像她之前没让程曦联系过节目组一样, 无非就是看不起她的身份，现在反而完全换了个态度。乔砂砂暗自在心中腹诽。
    然而周成似乎对自己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毫无察觉, 依旧说着客套话，乔砂砂一时间也对周成的热情态度有些难以招架。
    但好在, 周成并没有在化妆间里待太长时间, 没过一会就离开了。
    回去之前, 自然也跟旁边的荣耀少女们打了个招呼，只不过相比于之前对于乔砂砂的热情, 对她们来说就相对冷淡得多了。
    这么一来, 原本就心思各异的九个人内心里开始嘀咕了。
    这周成原本就是娱乐圈里出名的势利眼，向来是谁人气高用谁，若是人气不高, 背后多半是有后台或者是资本在撑腰。
    这一回对乔砂砂的态度这么恳切……莫不是她背后有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人物？
    然而她们刚才还对乔砂砂不闻不问, 那种态度显然已经把她们的关系降低到了冰点，这让几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后悔, 其中费月和方惜尤甚。
    方惜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懒得再去问乔砂砂，悄悄翻了个白眼，径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另一旁的几个人有的在犹豫怎么接近乔砂砂才不算僵硬，有的人则直接走了过来，一嘴一个乔老师。
    “砂砂姐, 原来周导跟您很熟啊？”过了一会，费月才慢吞吞地凑了过来，“我怎么之前都没听说过呢。”
    心里最纳闷的莫过于费月了，身为同公司的人，而且她之前的经纪人还是费月现在的经纪人，乔砂砂认识什么人她应该是最知根知底的了，哪能想到周成对她居然是这个态度。
    乔砂砂笑了笑。
    若要坚持原有的态度也就算了，这一看周成对她热情了些，这些人的态度即刻就变了，连费月都喊起姐来了。
    倒是有趣。
    费月把她眼底的冷漠看的一清二楚，却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笑嘻嘻的。
    “曦姐都没告诉我呢。”
    言外之意，倒像是程曦虽然跟着她，却依旧还向着乔砂砂一样。
    乔砂砂一听这话，瞬间皱起了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费月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赔笑起来：“我只是想表达出乎意料而已。”
    “要你这么说，那出乎意料的事情可太多了，怕是怎么找都找不完。”乔砂砂没兴趣和这些人来回试探，敷衍地应付过去之后就表示要离开，“我先去准备了，你们慢慢收拾。”
    费月来不及拦，只能看见她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乔砂砂一走，剩下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旁边的梁唤秋身上，刚才周成过来可是先跟这位打的招呼，怕不是也相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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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正要凑上去聊天的时候，梁唤秋笑容温和却又巧妙地从人群中抽身，一眨眼地离开了房间。
    梁唤秋走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乔砂砂走到一旁的露天阳台上，刚刚推开那边的玻璃门，他便也跟了过去。
    等他抵达的时候，乔砂砂正拿着一片叶子，逗弄着窝在阳台边缘的野猫。
    “周成他的意思是……”
    “是在拒绝我上《暴风雪山庄》是吧。”乔砂砂声音冷静，先开了口，“或者说……是凭着你这边的关系上。”
    被外面的风一吹，乔砂砂也想明白了。
    周成既然肯把《暴风雪山庄》的介绍发给梁唤秋，一是为了联络关系，二也是对他手里的艺人抛出了橄榄枝，只不过周成也没想到，就这回功夫，梁唤秋居然换了个艺人带。
    想起之前梁唤秋手里的那位新晋影帝，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地位，乔砂砂倒也不怎么有心理落差。
    她早就习惯了，爱豆这身份原本在演艺圈里就不怎么受人待见，原来连周成连《冲刺吧！明星》都很少让偶像上，因此才拒绝她那么多次，更何况他全心全意准备的新节目呢。
    因此，虽然周成表面上言语热切，但从始至终却跟乔砂砂保持着距离，把他们的关系仅仅保留在参加《冲刺吧！明星》这一层上，却绝口不提新综艺的事情。
    虽然周成并没有明说，但乔砂砂还是看得清的。
    “不过，他倒也没有那么坚定的拒绝。”梁唤秋看了眼手机，对方发来的最新信息，虽然拐弯抹角，但他还是看得懂的。
    “他的意思是在这次综艺里先了解一下，如果合适的话再合作。”
    乔砂砂笑了起来，那野猫被她突然发笑一惊，瞬间逃开。
    “那当然了，任谁也不会直接拒绝对吧。”
    乔砂砂摇了摇头，但也并不怎么介意，她原本对这个综艺只是感兴趣罢了。
    按照以往的时间线，她在这个时候大概率已经被彻底骂出了娱乐圈，成为一名普通素人，那时候正好碰到《暴风雪山庄》开播，她一下子也成了这个综艺的忠实观众。
    这一回她还暂时还没退圈，能够有机会参与自己喜欢的节目自然是最好，要是没机会参加，乔砂砂倒也不怎么在意。
    “其实还是……”梁唤秋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瞥见了手里发来的消息。
    “我们走吧，录制要开始了。”
    乔砂砂点了点头，打开阳台口里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另一边的化妆室也打开了门，里面的人涌了出来，跟着乔砂砂一起走到了录制现场，这一回倒是都记得跟她到招呼，一人一口乔老师的喊着。
    《冲刺吧！明星》的固定主持人只有四个，每期都会请若干明星上和主持人一起完成游戏进行比拼，有时候是个人赛，有时候是团队赛，他们分为几组完成任务，能够通过游戏获得最多积分的组，就是最终的赢家。
    四个主持人站在节目组准备好的场地上聊了半天，终于开始了引入嘉宾的环节，荣耀少女里的九个女孩一下子走了上来，吸引了所有人眼球。
    另一边，镜头后面的周成见梁唤秋走到了旁边，冲着他点了点头。
    “怎么换了一家公司，原先的小游怎么不带了。”
    梁唤秋表情淡淡：“岚山被收购了，调职。”
    周成“哦”了一声，他口中的小游就是梁唤秋之前的艺人游山，年纪轻轻就拿了影帝，国民度和口碑都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爱谈恋爱。
    他原本是对游山感兴趣，想请他来上节目，这才把策划发给了他，谁能想到居然遇到了这种换艺人的这种事。
    眼下乔砂砂已经出现在镜头前，周成不再多说，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录制。
    不得不说，单论样貌，乔砂砂的确不俗，就算是旁边有另外九个新出道的艺人作为陪衬，她也丝毫不输。
    不说脸，就连业务能力也不错。
    她们来上综艺节目自然是为了宣传，主持人找了个由头让后台放起了音乐，那有些熟悉的曲调响起，周成微微扬眉，原来这首歌就是乔砂砂的新歌？
    他这几天倒是在各种平台上刷到了这首歌，倒也留意了曲调，本以为是个不知名的小歌手的新歌，谁能想到居然是乔砂砂的。
    周成顿时对她高看了几分，然而多半也仅限于如此了，他想。
    本职工作做得不错，并不意味着她会适合自己的新综艺。
    《暴风雪山庄》对于要求参加者的要求，当平民的时候需要智商在线会推理先不说，要是万一被选中当了凶手，还得胆子大敢表演，凭口才把其他人都骗的团团转才好看。再加上还得黑红交加才有看点，乔砂砂是黑多，但太多的话，倒也棘手。
    周成在娱乐圈里找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几个适合的艺人，好不容易觉得游山不错，结果却联系错了人，还得重新去找。
    不过他一边在娱乐圈里直接联系，这一边《冲刺吧！明星》的录制里也没闲着，他把节目里的好几个户外游戏换成了跟推理竞技相关的游戏，好测试这些人的有没有参加节目的潜力，顺便为之后的节目试试水。
    就比如说今天这些人会参加的新游戏——谁是卧底-音乐版。
    玩了几个游戏之后，节目组筹备了一个新的环节，只见十几套机械设备围在成一圈，设施上还往下垂着一面平底锅形状的铁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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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哇，这是会掉下来砸到我们吗？”其中一个主持人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着站到了铁盘最下面。
    果不其然，后面的工作人员猛地松手，光秃秃的“铁盘”应声砸在了那人的头上，发出哐当一声的响声。
    “……啊呀”一片讶异声十分配合地响了起来。
    虽然听响声就知道那盘子十分轻巧，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但其他人至少从表面上还是十分配合地露出惊讶神色。
    “谁是舞皇游戏规则如下：所有人戴上耳机一起听歌，并按亮灯顺序进行即兴舞蹈，其中一位“舞皇”嘉宾耳机中的歌与其他人不同，你们需要在唱完后进行内容推理，猜出“舞皇”身份即可。一旦猜错，或者是在灯亮起后没有及时跳起舞来，托盘就会砸下来”
    知道周成最新策划的乔砂砂扬了扬眉，瞬间猜中了节目组的用意。
    无非就是想借“谁是卧底”这种游戏摸查出到底有没有适合她新综艺的人。
    其他人一听这个游戏，也配合地鼓起掌来，心思各异。
    她们虽然并不知道周成的具体计划，但也听说了他打算做的是推理类的节目，更加重视起来。
    有意思。
    看着斗志昂扬的其他人，乔砂砂迈开了步伐，率先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开始吧。”
    第58章 “也用不着担心自己被骗……
    听周成讲完规则之后, 没过一会，所有人都心思各异地站在了托盘底下，有的人害怕, 有的人淡定, 那托盘的位置也算不高, 仅仅悬在他们头顶三十厘米处的位置, 但也足够影响下面人的状态了。
    虽然知道每个人都知道这托盘说到底不过是一层薄薄的铁皮罢了，而且砸下来的感觉就跟一张纸落在自己头上差不多, 也并不会真正伤害他们，但猛地站在下面, 总觉得有些危险。
    费月尤其感到提心吊胆。她总觉得那托盘要掉下来, 站在下面之后就总是时不时地就要往上看, 生怕工作人员一个不小心托盘就掉了下来砸在她的头上。
    旁边的主持人为了不冷场，瞬间打趣道：“哎呀小月你放心, 砸出事情的话我们节目组会负责的对吧？”说着还给周成递过去一个眼神。
    在场的其他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费月也瞬间配合地露出沮丧的表情。
    乔砂砂笑了笑, 拿起了耳机。
    “在大家带上耳机开始游戏之前，我再次重申一遍，看准对准你们拍摄的摄像老师, 他们头顶有一盏绿色的灯, 灯光一亮你们就跳，灯光灭的时候你们再停止。”周成拿起话筒, 又重复了一遍游戏规则，“听明白了吗？”
    乔砂砂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摄影师，点了点头。
    看众人都明白了意思，周成顺嘴夸了他们一句：“很好，那大家开始游戏。”
    听到他的指示，10个嘉宾加上4个主持人陆陆续续地戴上了耳机, 熟悉的歌声顿时响了起来。
    耳机里正在放的是一首火遍大江南北的洗脑神曲，刚一带上耳机，站在乔砂砂旁边的主持人就忍不住就配合着音乐抖了起来。
    他身形微胖，名叫李季，是节目组里的喜剧担当。
    “咣当！”
    同时响起的还有旁边费月一声小小的尖叫，她就站在李季正对面，显然是被突然降落的托盘吓到了。
    另一边，托盘瞬间砸了下来，李季一下子就被砸蒙了，一脸无辜地看着周成，似乎在质问对方——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干嘛突然砸他。
    周生的声音顿时从耳机里响起：“前面的灯还没亮呢，李季失误一次！接受惩罚。”
    其他主持人顿时笑了起来，埋怨他道：“都说了不能动不能动，李哥怎么一戴上耳机就忘了呢。”
    李季配合地演了起来，他指了指自己：“刚才那也算啊，我就是下意识地动了两下。”
    得到周成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才耸了耸肩：“那好吧，这也不怪我，谁让这歌太洗脑了呢。”
    乔砂砂旁边笑了笑。
    说这是主持人的失误倒也未必，分明是节目组想让主持人给她们这些嘉宾示范一下规则跟惩罚，好让其他人尽早进入状态。
    果不其然，只见李季一脸坚定地带上了耳机，其他人也都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
    耳机里的音乐依旧在继续，头一个跳起来的依旧是李季。
    很明显，这是节目组故意操纵的结果。
    李季本身就是一个主持人，压根不会跳舞，嘴里还在啊呀啊呀的乱叫，四肢就开始扭曲地摆动起来，明显的四肢不平衡，在他微胖身材衬托下，那模样就愈发显得更加滑稽了，一开始选他开场，自然是为了节目效果故意搞笑。
    其他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也都笑了起来，但只笑还不行，还得暗自里观察他跳的舞蹈动作是不是跟自己耳机里的音乐节奏相符。
    乔砂砂暗中观察了一阵，确定了对方的耳机里的音乐大概率没有问题。
    对于不会跳舞的人来说，听到歌词在说什么就会下意识地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尽管节奏和姿态完全不对，但耳机里的曲调和内容一换，另一边的李季也随之换了动作。
    众人正想着，突然听见“啊”的一声，那尖叫声甚至能够穿破耳机的阻挡，穿进众人的耳机里，所有人扭过头去，这才发现费月已经被吓得双手抱头蹲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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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小月快站起来。”旁边的队友顿时笑了起来，开始起哄。费月这分明是刚才一直在笑李季跳舞的丑态，忽略了自己眼前的灯已经亮了起来，等到她注意到的时候，头顶的托盘已经猛地掉了下来。
    “哇啊，到我了。”然而还没等取笑费月的人高兴太久，她眼前的灯也瞬间亮了起来，若不是她及时发现，怕不也是会被砸一下。
    另一边，费月已经开始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两下之后，就开始随音乐跳动，甚至还开始跟身旁的人battle起来。
    然而这一下子又忽略了灯，费月还没跳两下，绿灯一灭，她才开始跳的兴起完全没注意到灯的变化，于是“咣当”一声，托盘顿时又掉了下来。
    “呜呜呜。”费月抱着头又呜咽了几声，然后才委屈巴巴地站了起来。
    乔砂砂默默地双手环胸，微笑着把她们的动作放在眼里。
    这游戏表面上是跟舞蹈和音乐有关，实际上则是集中注意力和分散注意力的对抗。
    跟普通的“谁是卧底”游戏不同，普通游戏里的卧底需要时时推测别人口中内容，但对平民的要求却不高，但在“谁是舞王”的游戏中却恰恰相反，这游戏反而在为平民设置重重障碍，防止他们猜出来。
    实际上，分辨一下周围人的舞蹈动作和耳机里的音乐相不相符并不算是特别难的事情，但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下可不一样。
    这场游戏里足足有十四个参与者之多，还同时会有两三个人跳起舞来，每个人都要一一比对，这已经够难了。
    除此之外，每个人时时刻刻还要注意自己面前的灯，跳起来的舞蹈还要让大家相信自己听到的音乐和他们耳机中的一样，这注意力一分散，就连身旁的人跳了什么都未必清楚，更何况还要猜出来谁是……
    乔砂砂正想着，忽然看见自己眼前的灯亮了起来。
    她顾不得多想，开始随着音乐的韵律节奏做出动作起来。
    另一边方惜也同时做出了动作，乔砂砂只能分出几分心神，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一部分。
    然而就这看的几秒，乔砂砂意识到不对。
    方惜似乎有问题。
    会跳舞的人和不会跳舞的人在这种环节的反应是完全不同的，跳舞的人是会本能地踩着节拍进行舞蹈的，尤其这首歌还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作品，足够她们预判出接下去的节奏。
    乍一看，方惜的节奏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些迟缓而已，在旁人看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乔砂砂分明看到方惜的眼神正注视着右前方的另一个人，分明是在模仿对方的节奏。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方惜模仿的那人静止下来，显然是灯已经灭了。
    而方惜的脚步一乱，开始扭头寻找下一个对象，这一来就正好跟意味深长的乔砂砂对上了眼神。
    乔砂砂笑了起来，那笑容看得方惜毛毛的。
    然而来不及思考这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方惜下意识地模仿起了乔砂砂的节奏，幸好没过多久，她面前的灯就瞬间又暗了下去。
    就这样，一会一批灯亮了起来，有的时候好几盏灯同时亮，里面的人都在群魔乱舞，有的时候又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总之等到一曲终了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这破游戏逗弄的够呛，好几个人都被砸了好几下。
    “妈呀，终于结束了。”李季知道自己丑角的定位，一看音乐结束，就毫不介意地一屁股坐了下去，气喘吁吁地看着周围人。
    “导演！你这游戏也太不合理了！我光被砸都砸了好几次，砸傻了还怎么猜。”李季开始装作不满地样子抱怨道，“还让我在荣耀少女面前出丑，我也要脸的呀！”
    其他人也取下耳机，一听这话顿时都笑了起来。
    然而坐在摄像机后面的导演不为所动：“你们一共有3次机会猜出卧底，现在有五分钟讨论时间，五分钟后开始指认。”
    一看李季还要抱怨，节目组甚至直接拿来了倒计时灯牌，举的高高站在后面。
    李季顿时也不敢多耽误时间，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
    另一边的主持人开始控场：“我们都陆续说一下自己的猜测吧，我先来，我觉得是……李季！其他人都跳得好好，就他一阵乱跳，不说了肯定是他！”
    看这猜测，所有人也都笑了起来。
    他旁边的下一个人就是费月，笑了笑后才开口：“因为我正对面就是砂砂姐嘛，所以我一直在观察她，她有一段其实节奏是不对的，反正跟我耳机里的音乐对不上。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我觉得以砂砂姐的舞蹈水平是不可能出那么大的差错的，所以我选择……砂砂姐！”费月这一番话说得倒是巧妙，在夸奖的基础上进行指认，既不至于得罪人，又成功地完成了指认。
    “其实！其实我也是。”方惜突然打断了正要按顺序说话的下一个人，率先举起手来。
    李季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啊？小惜也怎么了？”
    “我也觉得是砂砂姐呢。”方惜自信微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突然的打断有什么问题，“我跳舞的时候，也发现她一直在看我呢，如果不是想照顾。”
    “哦？那这样，我们换一下顺序，还有谁觉得砂砂有问题的，请举手。”李季看原本的顺序被打乱，索性换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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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跟方惜费月同队的成员看了看两人的表情，也同时举起了手。
    李季也一一问了过去，这些三个人倒也给出了理由，但相比于原本的方惜和费月的解释，她们的说法无力得多，就像是突然找的借口一样。
    “好，现在砂砂五票了。那还有谁有其他的人要指认呢？”剩下的人零零碎碎地说了其他几个人，但票数都没能达到五票，还有不少人直接说自己没观察出来的直接齐全。
    李季无奈，便把话头直接交给了乔砂砂。
    “哦？砂砂怎么说？”
    “我觉得方惜说得对。”乔砂砂笑着扫了周围人一圈。
    哦？这是自爆狼人，承认自己是卧底了？
    李季正想要追问，却看见乔砂砂继续道。
    “把自己做的事情概括得非常清楚，不愧是卧底呢。”
    “哈哈砂砂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方惜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要诬陷的话，应该指认曝出你是卧底的那个人才对。”
    正说着，方惜看了一眼费月。
    其他人也不把乔砂砂这反驳看在眼里，只觉得是她在心虚的否认，根本站不住脚。
    就连原本没有什么倾向的李季也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偏向了一边。
    “怎么能说诬陷呢，我可是有理由呢。”乔砂砂气定神闲地摇了摇头。
    “是吗？”方惜心里有些发虚，但嘴上还在逞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啊，小惜这次就跳了一次对吧，是我们之中跳得最少的。”乔砂砂淡然开口，瞥了一眼旁边的倒计时灯牌，还有最后的三十多秒。
    “这倒没错。”站在方惜正对面的人是李季，自然最关注她的动态，点了点头，“我数过了。”
    “你结尾的动作是哪一个来着。”乔砂砂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甩头的动作，“是这个没错对吧。”
    这个动作，又得到了李季的认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懂舞蹈，自然不觉得有问题。
    “那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小惜做这个动作呢。”接下来的乔砂砂却直接把那两句哼唱了出来，同时做出了一个长长的WAVE。
    “是因为你看到我做了这个WAVE对吧。”乔砂砂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费月身上，“你也看到了，所以认定是我做错了动作。”
    “因为这一段节奏紧促，马上就要切换下一段，完全不适合做长动作是吗？”乔砂砂叹了口气，“所以你觉得是我的音乐不对。”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故意做了假动作来骗模仿我的人露出马脚呢？”
    “是……是这样吗？”费月有些懵地看着她，其他人的表情也都一脸懵逼，开始在脑子里回想当时的音乐。
    玩一个游戏，这怎么还带碟中谍呢？
    然而另一边周成已经再次拿起了话筒：“倒计时结束，现在开始指认，限时一分钟，放弃指认的直接遭受惩罚。”
    所有人都沉默了，但脑子开始飞速地转动起来。
    费月说的有道理，但乔砂砂说得更有道理，她甚至还直接唱出了耳机里的歌，这架势更不像作伪了，怎么可能有卧底猜到了谜底，还露出马脚呢。
    再说方惜，既然玩了这个游戏，他们自然也都用心了记住其他人的表现，方惜甩头发的样子也算是一个高光，引得一片惊呼，大多数人还是记得的。
    唯一分辨不清的就是方惜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出的那个动作。
    有的人想起来了，确定乔砂砂说的没错，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指向了方惜；而还有的人只记了个差不多的印象，倒开始慢慢纠结起来了。
    然而没时间给他们慢慢思考了。
    “好了，指认开始，请在五秒钟之内指向你认为是卧底的那个人。”周成开始倒数。
    “五。”最先举起手的是方惜和乔砂砂，毫不留情地指向了对方。
    “四。”方惜确认刚才站自己的几个人都没叛逃。她在心理暗暗计算，一共五票，只要其他人再有两三个人站她，她就稳赢了。
    “三。”然而等方惜看向其他人的时候才发现……怎么这么指向她的人好像比指乔砂砂的人还多啊？
    不会吧……方惜突然觉得不妙，可倒计时还未停止。
    “二。”看了一圈，方惜的目光落在乔砂砂的笑容上，依旧是如之前般意味深长。
    “一。”音乐暂停，所有人沉默。
    一秒钟后。
    “当啷”几声连响，托盘啪啪啪地掉了下来。
    这回没了耳机，费月的尖叫声直截了当地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
    先前指认乔砂砂的几个人都被砸了个正着，一个不防备都被吓了一跳。
    “哈哈哈。”李季暗暗揉了两下耳朵，开始打哈哈：“恭喜我们成功找出了卧底，砂砂你还真棒诶。”
    “小惜也是，我完全看不出来她跳得有什么问题呢。”其他主持人开始打圆场找补，让异常不爽的方惜不能发作，只能露出笑容来。
    另一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周成则是满意地笑了起来，一副比谁都开心的样子。
    “好了，下面开始第二轮，请大家戴上耳机。”周成笑了一会，很快就开始了接下去的录制。
    有了先前的经验，第二轮的游戏进展得顺利了许多。
    所有人都一边关注着自己面前的灯是否亮起，一边扫过其他人的动作，跟音乐进行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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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花多久，剩下的人就把身为卧底的李季给揪了出来，这一回居然没有任何的人受到惩罚。
    “天啊，卧底怎么这么难玩啊，我之前还不觉得。”李季不住地抱怨道，“所以你们耳机里是哪一首歌啊。”
    看别人回复给了自己歌名，李季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啊——跟我这个差好多，好难哦。”
    所有人顿时笑了起来，有了这一轮的胜利，原本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
    直到第三轮开始，众人这才发现，难度居然又升级了。
    乔砂砂是从第三个人开始跳时发觉不对的，自己好像抽到了卧底牌。
    前两个人跳的时候还在前奏，只不过是几个基本动作的堆砌，不容易看出问题来。
    然而直到第三个人跳了起来，她才发觉跟自己听到的节奏对不上。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抓住了卧底，然而下一个人还是对不上她的音乐。
    乔砂砂这才意识到了不对——这一轮的卧底是她。
    她的脑筋顿时转动了起来，有了前两轮的铺垫，很明显对于卧底的要求更高了，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
    这时候只是模仿别人的节奏，多半会直接露馅，除非……
    她能够直接猜出她们耳机里的曲子是什么。
    这可太难了。
    然而来不及觉得困难，乔砂砂开始认真思考和联想起来，一般来说为了给“卧底”发现自己是“卧底”时间，节目组不会让她一开始就跳起来，否则那也太容易猜出来了。
    留给她的这段时间，就是为了让她想出办法应对这个场面。
    乔砂砂表面上还在认真研究其他人的动作，就像其他人一样。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正在跳舞的那个女孩突然做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动作。
    这动作并不算是常见，但她必定是见过的才有印象，多半还是一个特殊编舞里的片段。
    可究竟是什么呢……
    乔砂砂认真，突然看见面前的几个正在跳舞的少女对视了一眼，似乎交换了什么。
    她想起来了！
    就在这时，乔砂砂面前的灯瞬间变绿，让她同时做起了动作。
    她们刚才的那个动作分明是来自于《少女的名义》的主题曲舞蹈。
    她作为导师，本来是没有必要记住这舞蹈的编舞，然而……谁让她重生了三次，再加上她本身就训练出的超强扒舞能力，便是再记不住也有了印象。
    对于其他这些女孩来说，这只主题曲更是融入她们血液里的一只曲子。
    难怪这些人都露出这样心知肚明的表情，她早该想到的！
    知道了曲子后，再通过这些人的动作猜到她们耳机里放到哪个部分并不是什么难事，乔砂砂对上了曲调后，甚至在脑海里慢慢哼唱起来，动作也配合上了节奏。
    其余人盯了她一会，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能遗憾地把目光转移在其他人身上。
    然而下一个人也没有任何问题，把周围人全都观察结束后，大家茫然了，甚至比第一轮的时候还要茫然。
    眼看着周成又搬出了倒计时灯牌，但大家却迟迟没有动作。
    “见鬼了，真的是我出了问题吗？”李季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一当卧底就这么简单，一当平民就这么难。”
    “不管了，随便选一个吧。”李季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随便指了一个人。
    跟他同样心理的人也不在少数，剩下的人不是抓住一点疑点死咬着不放，就是直接弃权的。
    “好的，倒计时结束！”周成再次喊出声来。
    短暂静寂之后，接连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有人都被从天而降的托盘砸了一下，只有乔砂砂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
    “砂砂……原来是你！！”李季环视了一圈，哀嚎了起来。
    “我第一个排除的就是砂砂，你们看她还做了编舞里那个标志性的动作呢。”李季说着，还模仿起刚才的动作来，顿时引起一片哈哈大笑。
    “所以是你猜到到底是什么曲子了？这也太强了吧。”李季一脸敬佩地问道，“我不信只是巧合哦。”
    乔砂砂微笑着点了点头。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称赞声源源不断地响起。
    所有人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离开场地，好让节目组切换布景。
    “真是挺会演的。”方惜揉了揉脑袋，不满地听着周围人的话。想着反正也会被剪掉，她便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这些人这么夸一骗子，也真是够蠢的。”
    没想到那声音大小，却正好被走到她身后的乔砂砂听了个正着。
    乔砂砂顿时笑了起来，以同样的声量大小低声回了她一句：“你放心，你也用不着担心自己被骗。”
    “毕竟你——什么也没有。”
    第59章 “全身上下都很贵，只有……
    方惜一听乔砂砂这话, 脸顿时黑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成，想了想还是没再发作。
    再怎么说现在她们也是在周成面前，低声吐槽一两句也就算了, 但要是在周成面前大吵大闹起来, 出了丑, 她还怎么跟他谈上新综艺的事情。
    虽然周成还没正式宣传, 但和这个综艺有关的小道消息已经满天飞了，不少人都已经开始觊觎着这个不知情况的新综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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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周成虽然势利, 但却有势利的底气，综艺《冲刺吧！明星》火了不知多少年尚且不说, 这些年里, 但凡是他带人录制的新综艺, 无一例外全都爆火，全都成了当年的收视冠军。
    更重要的是, 凡是上了这些综艺的艺人, 几乎全都一炮走红，原本浑身黑料的被洗白，吸了一大批粉, 糊到家的又重新成了顶流, 原本人气不低的人也都更进一步，完成了资源跃升。
    这么一个香饽饽放在这里, 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方惜已经让经纪人约了今晚跟周成吃饭，到时候再详谈新综艺的事情。她让人费劲功夫去打探，但得到的只是一个智斗类型的综艺的线索，这消息反而更让人心痒痒了。
    要知道，虽然智斗类型也分为许多种类，有密室逃脱、剧本杀、博弈游戏、实景推理等等多种类型, 但不管是哪一种类型，参与的嘉宾只要正常发挥，几乎都会有几个高光时刻，这样的多了，高智商人设自然而然地就立了起来。
    而且只要剧本和布景过关，光是来看综艺内容的就有大批观众，编剧们花费大量时间写稿子，吸引来的流量红利却落在了嘉宾身上，这样的好的事情，可不是让人抢红了眼。
    方惜好不容易凭借着家里人和经纪人的人脉获得了跟周成吃饭的机会，她可不愿意因为一点口舌之快，就在弄丢了这个机会。
    幸好，那边的周成也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举动，只顾着指挥工作人员进行下一步的布置。
    而另一旁的乔砂砂对于她的心思一无所知，话一说完就离开了她的身边。
    《冲刺吧！明星》的录制还在继续，只不过于相比于之前的“谁是舞王”游戏，接下来的节目都相对普通得多，不需要动什么脑子就能够完成。
    等到节目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
    这时候已经是初秋时节，白天尚不觉得冷，但晚上气温降下来之后，让人也不免有了丝丝寒意。
    梁唤秋找了件外套，默默地等着录制结束。
    “好了，辛苦各位了！”周成大喊了一声卡，“今天的录制就到这里了。”
    所有人都鼓起掌来，一片“辛苦了”随之响起。
    梁唤秋正要拿着外套去找乔砂砂，却看见周成冲他使了个眼色。
    “砂砂今天的表现不错。”周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我们找个时间详细聊聊。”
    梁唤秋顿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我等你消息。”
    这意思，显然是《暴风雪山庄》有了机会。
    说罢，他也不再多说，径直走到了乔砂砂的身后。
    乔砂砂正觉得有一丝凉意，瞬间打了个喷嚏，紧接着一件外套披上在了她的肩上，乔砂砂顺势把手伸进袖子里，整个过程流畅无比，倒是少有的默契。
    她下意识地道谢：“谢谢你，曦……”
    话还没说完，乔砂砂才蓦地意识到身后的人是谁。
    不再是程曦了，而是梁唤秋。
    乔砂砂沉默了一瞬。
    这时候身后的梁唤秋已经温和地接过话茬：“回公司还是直接送你回家。”
    乔砂砂自然也不再多说，她看了一眼又被围住的周成，哑然失笑：“直接回家吧。”
    *
    另一边，方惜冷漠地看着围住周成的那些人一眼，径直去了她跟周成约好的酒店。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周成就推开了包厢门。
    在座的除了她还有方家广告部的员工和方惜的经纪人，显然是做足了双重打算。先提赞助综艺打探一番这综艺到底是什么内容，再提让方惜加入综艺的事情。
    几个人虚与委蛇了一番之后，开始吃吃喝喝。
    打了半天哈哈，才终于绕到了今天的正题。
    周成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方惜今天这场鸿门宴的用意，看方家有赞助的意思，便也先开口介绍了自己的新综艺《暴风雪山庄》的设定，只不过从头到尾都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并没有把具体的方案发过去。
    但这反而让方惜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直接开口：“我对这节目还挺有兴趣的，不知道周老师……”
    周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打起了鼓。
    “不巧，我呢最近刚好相中了一位各方面类型跟你有些相像的人，一个综艺里总不好有两个定位一样的人。”周成缓缓开口道，“所以可能……”
    方惜面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过了一会才摇头表示没关系，但那表面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这顿饭吃到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送走了周成之后，方惜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让自己平静下来。
    虽然不知道是便宜了哪个家伙，但多半应该不是今天参加节目的这些人。
    只要不是乔砂砂和自己的队友上了周成的节目，其他的人上……她就全当做没看见好了。
    方惜这样想着，这才心情变好了些，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直到半个月后一条微博爆料：“周成新综艺；狼人杀赛制的剧本杀；8人综艺；第一期嘉宾：乔砂砂、陈一平、其余人未定”
    无意中刷到这条微博的方惜算是知道了其他人这几天为什么都战战兢兢，像是有什么在隐瞒着她，一种陌生的情绪冲上她的脑海，她恶狠狠地把手里的杯子丢了出去，半晌才反应过那是什么情绪——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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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乔砂砂是在三天后接到周成的正式邀约的，她自然欣然地答应了对方。
    只不过周成也跟她说好了，《暴风雪山庄》一共有10期录制，他们的合同里只定下了第一期。至于她能不能返场，也得视她的表现来确定。
    节目的第一次录制是定在了十天后，在郊外的一幢别墅里。
    “录制已经开始了，你是最后一个到场的。”梁唤秋帮乔砂砂拉开车门，耐心地叮嘱道，“所以你一进门就在摄像头底下，别忘了。”
    乔砂砂合上了手里的剧本，点了点头。
    既然是剧本杀，他们自己自然是要先记好自己的故事线的，只不过相比于其他的综艺，她手里的剧本是立足于她自己的性格和经历改变而来的，于是在剧本里的她就成了一个因为经常说人坏话被人听见而得罪了不少人的新人演员，其中得罪的人自然也有死者。
    想来，其他人的剧本也是根据艺人自己的性格加以改编的。
    当然，除了艺人自己的性格之外，还得跟故事背景融合起来加以改编。
    于是在第一期的故事里，所有的嘉宾就是跟着独立电影导演进入这栋别墅拍摄恐怖片的演员、助理或者是工作人员，死者就成了脾气暴躁唯利是图的导演，在昨天发生了一场冲突之后，有人提出要离开，气急败坏的导演把整栋别墅反锁，让人无法逃脱，结果第二天却被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
    乔砂砂回忆了一番剧情，确定自己记住了剧本之后走到了别墅的门前。
    打开门之后，乔砂砂这才发现大厅里面空无一人。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破旧别墅，也不知道周成是从哪里找来的地方，明明大厅里的家具都是肉眼可见的奢侈，但上面不是盖着厚厚的灰，就是被蛀虫咬烂了大半，一点也不像是作伪。
    乔砂砂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周围，突然听到二楼的一处传来呼唤她的声音。
    “砂砂，你怎么才来呀。”第一个看见她的人名叫程音儿，是一名歌手，两个之前曾经在一次红毯见过面聊过几句，这时候明显已经入了戏，声音急切。
    “导演！你快看导演他……”
    乔砂砂也很配合地走到了二楼，上楼的功夫，她大概也观察清楚了一二层的布局。
    看样子一楼应该是客厅和餐厅，二楼则是他们自己昨晚住宿的地方，所有人围聚在的那个房间，显然是死者身亡的地方。
    乔砂砂急冲冲地走了过去，果不其然，房间正中央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家人，胸口还插着一把塑料水果刀。
    “他身上除了这一处明显的捅伤之外，脚底还有一个红点，舌头也有点发蓝。”房间里的年轻男人检查了一番死者之后，开口说道，回过头时正好跟乔砂砂对上了眼神。
    那人名叫陈一平，是粟生最喜欢的新生代男演员、也是苏茶目前的合作对象。
    不知为何，看到乔砂砂的时候，陈一平的眼神里瞬间涌上了厌恶之情。
    乔砂砂了然，倒也不以为意，不管是粟生还是苏茶，想来都不会对他说什么自己的好话，看来一开场，这人对自己就是负好感。
    乔砂砂自然懒得去管他怎么想。
    看他检查完了，其他人也都陆续涌了上去。
    乔砂砂看了一番，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她抬起头来寻找了一番，最终还是把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陈一平身上。
    “能借我一下笔吗？”乔砂砂指的是挂在他胸口口袋上的那只钢笔，很明显只是剧组特意设置的道具。
    陈一平难以发觉地皱了皱眉。
    虽然不知道乔砂砂是用来干什么的，但他下意识地只觉得抗拒。
    但直接拒绝又太尴尬，他得找个好理由才行。
    一时间，他想起了剧本里的描述。
    在剧本里，陈一平和乔砂砂虽然同为主角，却完全不合。陈一平是来玩电影的高傲富二代，而乔砂砂却是因为打工而出来的毒舌校园女神，两个人谁也看不上谁。
    这正好给了陈一平一个拒绝的理由，只见他冷哼了一声：“给你？很贵的，你碰坏的话……赔得起吗你！”
    其他人听到这里都是一愣，明明都是嘉宾，谁也想不通陈一平干嘛拒绝，但偏偏这话又跟剧本里的人设符合，其他人听见也不好说些什么。
    正觉得尴尬至极，乔砂砂轻笑着开口了。
    “确实，一平全身上下都很贵。”乔砂砂上下打量他一番，“可惜只有自己是个反义词。”
    众人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贵的反义词是贱，那说陈一平跟他全身上下恰恰相反……不就是说他贱吗？！
    一意识到这个，陈一平的脸立马就黑了起来。
    第60章 锁，开了。
    察觉到乔砂砂说话的背后含义之后, 程音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他人虽然没直接发笑，但表情多少也有些怪异。尤其是年纪最轻、面上最装不住心思的杨半，既想笑又不敢笑, 脸直接被憋成了猪肝色。
    “诶, 小杨, 怎么了？”年级最大的易筱站的最远, 根本没听见刚才乔砂砂都说了什么，她刚从专心致志的搜寻回过神来, 这时候猛地回头，正好看到正别扭的杨半来, “你怎么憋笑成这样, 让我听听是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让今年的高考状元都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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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今天才开始录制，但在之前的见面会上, 八个人是早就见过面的, 这时候录节目自然也不会显得太生分，而是都喊起昵称来。
    一听易筱这话，其他人顿时正色起来。
    易筱不光年纪最长, 在娱乐圈里的资历最深, 是无人不知的知名导演，明明拍的都是文艺类型的片子, 在各大电影节上屡屡拿奖不说，票房却也出乎意料地不低，几乎能和不少商业片对打，和粟生等其他三人并称为国内第三代导演中的四天神。
    她出道以来，作品没有任何差评，本人倒是毁誉参半。其实也没别的毛病, 就是因为好哭，每次新电影一出来，都少不得在各种环境下卖惨，“这是我拍过的最难的一部电影”这句话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喜欢她的，说是感情的真诚表达，可讨厌她的就毫不犹豫地说她矫情起来了。
    也不知道周成是拿什么打动了她，居然让她心动于这个小小的综艺，还是这种既要动脑推理又要打嘴仗的综艺。
    面对她，其他人本来就有些战战兢兢的，若要是让这种人知道了他们刚才在笑什么，那才是觉得丢脸。
    杨半的脸也有一瞬间的僵硬，好在他虽然年纪才刚成年，但人倒是出奇的油嘴滑舌，瞬间移开了话题：“易姐，我在这里可是表演系的大四学生，可不是什么高考状元，你记错了吧。”
    杨半说的是自己在《暴风雪山庄》里的身份。
    虽然人物性格和名字都是根据他们自己来的，但再怎么说这综艺还以剧本杀作为背景制成，身份背景自然还是跟他们原来的不太一样。
    就拿杨半来说，他本身还只是一个刚刚高考完，就因为油腻发言而走红网络的高考状元，因为言语的过于油腻和突出的成绩被不少人知道，成了这几个月的网络红人，明明还没军训完，在第一期的《暴风雪山庄》里就成了快要毕业的大四学生。
    “哦对，你说的是，不该出戏不该出戏。”易筱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不对啊，那你喊我什么易姐，应该喊我易老师，我可是你们的老师，就算是不同系的，也是你们的老师好吗！”
    “好的易姐！”杨半笑了笑，却把她的话抛在脑后，“我保证做到，易姐！”
    被两人这么一打岔，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们俩夺去了目光，就只剩下陈一平还一脸憋屈地看着乔砂砂。
    乔砂砂看见旁边的备忘录有被撕掉的痕迹，她原本只是想借他的钢笔一用，看看能不能轻轻扫出印记，现在看来，陈一平显然没有配合的意思，乔砂砂自然也就不想给他留什么面子。
    “不好意思哦。”乔砂砂笑了笑，“我的剧本人设就是这样的，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像你刚才一样。”
    陈一平被她怼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不下地吸了口气。
    “好了好了，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开始检查死者的死因吧。”打断陈一平动作的是李季，也算是乔砂砂在这里唯一的熟人了，“下面我来为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史导演是我们学校导演系的大四学生，来这个别墅拍他的毕业设计《诡异别墅》，今天本应该开始第一天的录制，然而直到我们吃完早饭后史导演还是没有起床，我们八个只能一起来他的房间找人，却只看到了他的尸体。”
    李季是周成一手提□□的，开玩笑时能当谐星，说正事也不至于招人发笑，再加上因为《冲刺吧！明星》的热播，在国内的认知度也不低，上《暴风雪山庄》也不奇怪。
    “昨天呢，有人因为想要离开而和史导演起了冲突，所以目前大门被反锁，谁也不能出去也不能进来，直到三个小时后别墅的主人才会前来开门。”
    “目前来说，因此杀人犯就在我们之中，为了保护我们自己不再继续受到伤害，我们必须在三小时之内推理出真凶来。”
    他们八个当然知道这些前情提要，但李季毕竟是主持人，知道画面外的观众并不知道这些，自觉地担任起了介绍背景的任务。
    “目前只有史导演的房间是开放的，我们先查看一下这个房间，再去大厅里自我介绍一下。”听李季说完，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我们先……分头行动吧。”
    看其他人都奔赴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乔砂砂先走向了死者的尸体。
    史导演是NPC的名字，顾名思义就是“死”导演。
    这位已死的工具人现在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塑料水果刀，刀口旁还抹了大量血浆，很明显这一刀下去，就足够把活人捅死过去。
    乍一看，拿刀的人就是凶手，但前提是……在那人捅刀之前这位史导演还活着。
    不用怎么仔细检查就能发现，史导演的后脑勺流了不少血，这也意味着被人推倒后砸到后脑勺后意外身亡也不是不可能。
    与此同时，他的舌头上变成蓝色，很显然是节目组认为他吃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毒发也成了一种可能性。
    光是这个还不够，脚底板上的一个小红点，再一看他的拖鞋，正夹着一根发亮的毒针，这也意味着，毒不仅可能来自于嘴中，还有可能是因为这根毒针。
    乔砂砂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内容，并没有找到答案。
    乔砂砂的确看过《暴风雪山庄》没错，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之前的《暴风雪山庄》里第一期的嘉宾里没有她，代替她的人是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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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出发去远方》的表现，如今上了节目的人变成了她，可这剧本也因此而改变，成了一个完全全新的故事。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算什么，乔砂砂笑了笑，看得多了，她也大致对今天的故事有了猜测。
    在这种剧本杀中大概有两种思路，要么死者的死法是非常明显的，他们需要找出是谁、用什么方式杀死了对方；要么死者遭受了多种可以致死的伤害，这种情况一般更为复杂，也就是说可能有多个人对死者出手，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靠分辨杀人的时间先后或者确定具体的致死方式进行排除法。
    乔砂砂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却更兴奋了。
    他们仅仅才八个人，现在就有了四种杀人方法，不过要她看恐怕还不止，昨天晚上怕不是每个人都有出手。
    只不过究竟是谁杀的人，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咦，这是什么？”说话的人是一个一直喋喋不休的女生，名叫林小琦，她本来就是一个话剧演员，因为在短视频上放了自己的演出片段而走红全网，也上了不少综艺节目，在其他节目都疯疯癫癫的，但来《暴风雪山庄》时却收敛了许多。
    再怎么说这录制地点也在荒郊野岭，到处都是灰尘和破旧家具，主题还隐隐约约跟鬼相关，看起来林小琦有些害怕这场面，猛地发现了什么东西，也只是蹲下去远远看着，不敢接近，只能说话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好像是……什么东西的碎片，碗？盘子？还是花瓶？”
    李季看向林小琦指着的方向，那是一只低矮的床头柜，旁边有半只瓷片漏了出来，如果不仔细去看，倒是一点也发现不出来。
    看林小琦不敢上前，李季无奈地捡起了那只碎片，但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碎片，就像是曾经有什么在这里摔碎后，忘记收拾干净了。
    蹲在那个角落又看了一会后，他似乎又看到了什么。
    “唔……这还有一片。”在床头柜和墙壁的夹缝里，正好夹着另一片，他下意识地拿了出来，却看见瓷白色的外壳上竟然沾着血迹。
    李季顿时感觉不对了，他站起来用尽全身功夫，推动了那个厚实沉重的柜子。
    所有人都被他的动作所吸引了，尤其是接下来紧跟着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一样。
    李季把柜子挪开之后，所有人围了过来，只见柜子下面是满是被摔碎的瓷片，依稀可以看出原身是一只花瓶。
    这花瓶外貌可怖，外面的绘画并非是寻常可见的花草，而是有些吓人的鬼神祭祀场景，看上去颇有些阴森，但却分布在每个人的房间、甚至于整个别墅的每个角落里。
    这花瓶原本的模样就够渗人了，更何况现在上面还沾满了血迹，林小琦顿时皱了皱脸。
    “唔，所以这可能就是凶器之一吧？毕竟他后脑勺上也有伤口，可能是因为凶手拿花瓶砸中了他，看来需要搜集一下。”李季拿起了搜证袋，把几片碎片装了进去，准备等会梳理线索的时候使用。
    “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杨半一声惊呼，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指向的地方，“所以是这背面也可以打开是吗，一定是藏了东西对吧！”
    他指向的是床头柜的后面，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柜子后面竟然还挂着一只锁，显然是除了正面的抽屉外，背面还有一个隔间。
    “难怪这么重呢。”李季一边抱怨，一边凑了上去。
    他拨弄了一下那只锁，那是密码是四个数字的密码锁。除了上面的那个锁之外，最上面还印着另外四排数字。
    很明显，所有的证据也不能直接就递给他们，得通过解谜才行。
    看起来，这就是节目组给他们的第一道谜题了。
    一看要解谜，好几个人都兴致勃勃地围了上来，甚至还准备拿笔记抄下来开始算，然而过了好一会，他们依旧看着这串数字抓耳挠腮。
    “算了，我们先搜其他地方吧。”李季终于宣告放弃，“等会把这柜子放到楼下，我们慢慢解开。”
    实际上就这会功夫，已经够剩下的人把其他的线索搜集得差不多了。
    李季看了一下狼藉的屋子，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到大厅梳理一下时间线好了。”
    所有人都听从他的指挥，走到了楼下大厅的沙发上，这是节目组预留给他们推理盘问的地方，除了搜证时间之外，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在这个地方呆着。
    吭哧吭哧把柜子搬下来的李季瞬间把它丢在了一旁，正是因为这个，乔砂砂总算有功夫看清那四排数字了。
    054508450300
    033003150900
    120008300315
    08301200
    有意思，乔砂砂眯了眯眼。
    众人入座花了几分钟功夫，看所有人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季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先自我介绍一下？就先从砂砂开……”
    “等一下。”突然，乔砂砂打断了他的点名：“我先把这个箱子给解开。”
    “没事等会我们慢慢弄。”李季无奈了：“我们刚才在楼上弄了半天……”
    李季的话还没说完，只看见乔砂砂伸出双手拨弄了两下。
    然后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
    锁，开了。
    第61章 既然如此，她也就只能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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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一下, 这是怎么做到的。”李季看着乔砂砂轻巧地那把密码锁解开不说，还随手把锁丢在桌上面，惊讶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没什么, ”乔砂砂淡然地打开了被锁住的后半面柜子, 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答案就在那一行数字上。”
    李季挠了挠头, 也顾不上刚才的说辞了，瞬间凑了过来。
    只不过, 他先看的却不是乔砂砂手里的东西，而是柜子上的那排数字。
    “我看了半天, 也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砂砂你到底怎么办到的。”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看了眼密码锁，又看了一眼柜子上的提示, 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样一来, 倒显得唯一站在外面的人格格不入。
    乔砂砂无意中瞥了一眼那人，正好撞见对方冲着自己飞速翻了个白眼。
    乔砂砂面上笑容不减，默默回忆起这人。
    他叫胡豆豆, 是一个短视频平台上的网红。
    其他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出道艺人, 和他同样走搞笑定位的林小琦再怎么说也在电视平台上露过面，而他可以说是唯一一个素人, 短视频上的粉丝众多不假，但在节目上的地位却的确算不上高，但其他人却也对他客客气气。
    但如果乔砂砂记忆里没错的话，这位胡豆豆却对他们的态度颇有怨言。
    当时的第一期来的人不是乔砂砂而是苏茶，再加上还有易筱，胡豆豆还收敛着自己, 但后面一有偶像上来，他的态度就完全变了个样。
    不是吐槽讽刺，就是目中无人。后来胡豆豆甚至直接在直播里说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反正他一个网红又没什么好的口碑，这样撕逼要么能搞出话题挣来不少镜头曝光，就算被骂了还能蹭一波对方的热度扩大知名度。
    百利而无一害。
    奈何偶像在艺人行业里也算是鄙视链的最低端，又想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上节目的机会，不敢出丑，就只能忍气吞声。
    看来，这一次胡豆豆是打算提前开始他的计划了。
    乔砂砂看了一眼他，笑了笑。
    只不过他这次可找错人了，现在的乔砂砂可不怕这个。
    其他人围了过来，只不过都看向了那个柜子，没人注意到乔砂砂若有所思的视线。
    他们在楼上也不是没试图过解开这个谜题，然而在纸上比划了半天，依旧是一无所获，就连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杨半托着腮尝试了半天之后，也只好败下阵来。
    现如今乔砂砂只是坐在这里看了两眼，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解开了，这让自诩为智商担当的杨半有些尴尬。
    “砂姐，你也太厉害了吧。”杨半内心不愉，表面上却非常自然地凑了过去撒娇道，“快给我讲讲嘛。”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把锁上，竟然没人去看乔砂砂从柜子里拿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乔砂砂叹了口气，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从茶几上抽出纸和笔，写写画画了起来。
    “从表面上看，这四行只不过是单纯的数字，但实际上是时间的代指。”
    “所以第一行054508450300指的就是五点四十五、八点四十五、三点这三个时间。”乔砂砂把这行数字每四个数之间空了一格，这行平平无奇的数字顿时就变成了不同的三个时间。
    “05:45；08:45；03:00。”
    乔砂砂把三个时间写在了白纸上，顿时变得一目了然。
    “啊，我说怎么感觉这行数字这么奇怪呢。”李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也曾往这个方向想过，但这几个时间又代表什么呢？实在想不通。”程音儿皱着眉，继续问道，这时候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些好奇来。
    “没错，光看数字还不行，因为我们还要把这个时间放在表盘上。”乔砂砂接着说道：“虽然不是特别准确，大家可以想一想，五点四十五分的时候表盘上会是什么样子。”
    “是一个横折。”程音儿下意识地接话道。
    “对。”乔砂砂点了点头。
    另一边的杨半已经开始举一反三，瞬间推理出了下面的内容：“所以八点四十五意味着一横，三点意味着一个竖折。”
    杨半说话的这会功夫，乔砂砂已经在三个时间下面分别刻画了三个符号。
    “┐；—；└”
    “但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还是……”程音儿看着这横平竖直的符号，还是迷惑。
    但旁边一直注视着他们举动的易筱打断了她的话：“这是一个2字。”
    听了这话，所有人又把目光聚集到了乔砂砂的动作上，只见她把三个符号连了起来，先是横折，再是一横，最后是一竖折……最后果然得出一个印刷体的“2”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哦”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杨半喃喃自语道，同一个规则，剩下的几行自然也是同理。
    他顿时往剩下的数字看去，他轻轻念叨着：“三点半、三点十五……”
    用这个方法，他很快就解出来了剩下的答案。
    “所以密码是……2507”？杨半沉默地捡起了放在一旁的密码锁，果然从锁上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砂砂你这也太神了吧。”李季激动地双手握拳，怒吼了一声，“让我们欢迎今天的智商担当！乔砂砂！”
    乔砂砂笑了笑，只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转移到了从柜子里拿出来的那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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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是看看花这么大功夫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吧。”
    那是一只手表，她把它拿起来放进了袋子里，算是多了一件证物。
    “所以应该是史导演的手表？”李季拿起了那只手表，看了一眼。
    那只手表外观普通略有些老旧，显然是带了不少时间了。然而也不知是被什么砸到了，现在他们看到的手表表盘已经碎裂开来，甚至还沾着些微的血迹，分针和时针也都停了下来，最终的时间定格在九点五十上。
    “唔……所以是九点五十坏掉的是吗？”李季看了一眼表盘，沉吟着开口，“在九点五十的时候，史导演曾经跟人发生过冲突。”
    乔砂砂点了点头，回想起放在床头柜下面的那一堆花瓶碎片。
    很显然，这是节目组留给他们的证据，因为给的信息量不同，所以也夹杂了不同的门槛。
    最表层的证据就是那一地花瓶，只需要观察一下就能发现；而想要具体的时间无疑是一个更加重要的线索，只有破解了节目组设置的谜题才能知道。
    “好了，那我们现在先开始自我介绍一下吧，然后说一下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李季看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拍了拍手掌，“从我开始好了。”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这里的自我介绍当然不是真实身份，而是他们在这次综艺里的身份。
    “我叫李季，是暴风雪大学表演系专业的大二学生，因为史导演要来别墅录制他的毕业设计，所以雇我来参加这次的录制。”李季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人设。
    这毕竟也是《暴风雪山庄》第一期的录制，所有人的故事背景并不算复杂，节目组也选了最普通的校园作为故事背景，只不过这位史导演拍摄的内容给故事带上了点恐怖色彩。
    史导演原本拍摄的就是一个恐怖电影，里面的六位主角进入别墅后被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所慑，有的死于毒杀，有的则被捅死，然而一夜之间，所有剧本里的死亡方式都在史导演身上重现，就像是一种讽刺。
    “昨天呢，因为砂砂和史导演起了一点冲突，所以我们早早地就收工了，然后我就一直待到房间里玩手机，直到九点四十五的时候，一平来找我聊天，十点的时候我们发现突然停电，电也一直没再来，十点半的时候一平离开，我上了一次厕所，然后就睡觉了。”
    在他说话的期间，其他人都一直拿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李季也不以为意，毕竟这种综艺就是这样，和其他剧本杀综艺一样，他们之中只有真凶才能说谎，其他人倒也可以隐瞒，却不能说谎。
    看他说完，其他人也陆续完成了自我介绍。
    所有人时间线也都跟李季差不多，陈一平的发言也佐证了李季最开始的说法，可以说在那段时间里，他们互相做了一个不在场证明。
    最后发言的人变成了乔砂砂，毕竟所有人都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昨天她和导演的产生了矛盾。
    乔砂砂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她的时间线，然后才落脚到他们昨天发生的那场矛盾上。
    “没错，我答应了史导演来当他毕设作品的女主，昨天中午，我也和大家一起到这里的，本来打算三天后，等录制完成了再走，但是谁知道昨天下午我临时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面试电话，说面试时间就在今天。当然是自己的事情更重要了，我就说要离开。”
    说着，乔砂砂叹了口气：“谁知道那个史导演说他要拿这个作品去比赛，不能延期。为了不让我离开，他直接把门反锁，钥匙还藏了起来，我跟他吵了半天，都没结果。”
    “所以，最后你还是没能参加这场面试是吗？”李季问道。
    “当然啦，人家总不能为了我推迟时间吧。”乔砂砂耸了耸肩，“虽然如此，但我也不可能因此杀人对吧，我哪有那么小心眼。”
    旁边的胡豆豆突然插了一句嘴进来：“那谁知道呢，毕竟有些人天天说话还都阴阳怪气呢，看起来是挺小心眼的。”
    这就是节目组的高明之处了，把剧本里的人设和本人人设融为一体，让胡豆豆这话说得更加模棱两可，也不知是在说剧本中的人，还是说乔砂砂她自己。
    乔砂砂笑着看向他，然而胡豆豆一脸不以为意，就像是在说：“有本事就回怼我啊。”
    既然如此，她也就只能满足他的心愿了。
    第62章 “只不过在镜头面前混，……
    胡豆豆说自己阴阳怪气？那就阴阳给他看好了。
    “是吗？”乔砂砂叹着气摇了摇头, “只不过在镜头面前混，阴阳怪气比只会喘气强。”
    这话是说录制以来，胡豆豆不适应镜头, 完全失去了短视频里的搞笑状态, 唯一说的几乎话都不被人注意, 只好这时候挑刺来寻找镜头了。
    胡豆豆没想到乔砂砂居然敢直接反驳自己, 直接握紧了拳头：“你说什……”
    乔砂砂接下来的半句话又把胡豆豆堵了回去。
    “也比气急败坏强。”
    胡豆豆不服，正在脑海里拼命想话试图给自己找回场子, 谁知道乔砂砂接着开口。
    “还比低头怄气强。”
    乔砂砂不慌不忙，又补了一句。
    “……”
    开口说话是气急败坏, 不说话是低头怄气……不管他怎么做, 都在乔砂砂的嘲讽范围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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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退维谷的胡豆豆一时失语, 不一会就憋红了脸。
    乔砂砂眨了眨眼，不经意间瞥见旁边的易筱露出笑容来。
    见两个人一时间没人说话, 李季终于出来打岔强行进入下一个环节：“好了好了, 咱们现在就开始搜集证据了，我们还是分一下工吧。”
    乔砂砂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旁边的胡豆豆这时候也不好再强行把话题拉回去, 只能暗暗吃了这么个暗亏。
    看两人都没再继续吵下去, 李季松了口气。
    “现在我们可以搜索的地方是一楼和二楼，一楼是大厅、餐厅和厨房, 二楼除了史导演的房间外，还有其他八个房间，就是我们昨天住的房间。”李季指了指楼上。
    他们刚才也上去见过，楼上的九个房间门上都贴着名牌，表示着是各人居住的地方。
    “我们先去搜楼上吧，先一人一个房间, 当然不能搜自己的。”李季笑了笑，“搜索完了再去别人的房间或者是到一楼。”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事情也就这么决定了。
    “那我们怎么分配谁去哪个人去房间呢？”先开口发问的是易筱，其他人在李季面前多少还有点顾虑，她作为所有人的前辈，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
    “就自己随便选吧。”李季自然也没什么多想，“先上去再说。”
    众人点了点头，一个接一个地走上了二楼。
    上楼的过程中乔砂砂正不慌不忙地打量着周围，忽然觉察到身旁有人飞快擦肩而过。她回过头，只看见胡豆豆蹬蹬蹬上楼的背影。
    等到上了二楼，乔砂砂这才算是明白胡豆豆到底为什么跑这么快。
    只见他飞速地巡视了一圈，找到了上面挂着乔砂砂名字的那个房间。
    “我就选这个咯。”还自顾自地宣告了一声，似乎根本就是他的无意之举。
    李季没注意他选的是谁，随便说了声“好的”应和了一下。
    “那我就这间吧。”李季停在了程音儿的房间门前，是离楼梯口最近的房间。
    乔砂砂这才发觉自己是最后上来的，其他人大多都选好了房间，她随意地看了一眼，就往唯一没人选中的房间走去。
    走到房间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门牌——是陈一平。
    乔砂砂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房门，扫了一眼房间四周，开始搜索起来。
    按照剧本里的说法，史导演之所以相中这栋别墅，就是因为其装修风格格外怪异。乔砂砂也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了房间里糅合着中外多种恐怖元素的装饰品。
    比如说门口旁那个恶魔脸衣柜，恶魔獠牙作为了衣柜的拉环，正挂着陈一平的无数件衣服，乔砂砂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摸着衣服口袋里的东西。
    一般来说，这些衣服里多半会藏着些什么东西，因为口袋太多，万一疏忽就容易找不到，所以需要极大的耐心。
    出乎乔砂砂意料的是，刚把手伸进去，她就摸到了什么。
    她扬眉，这一次她运气倒是不错？
    她左手拿出了那个口袋里的一张纸片，右手又习惯性地往下一件衣服的口袋找去。
    这一次，她又摸到了一张纸片。
    “……”
    看着手里的购物小票乔砂砂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紧接着她又摸到了下一件衣服，很好，又是一张纸片。
    乔砂砂叹了口气。
    很好，节目组真有你的。
    一般来说，节目组应该把关键线索藏在这堆衣服里面的一个口袋里，她只要花些时间就能找到。
    现在节目组秉持着“隐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地点是森林”的理念，每张口袋里都放了线索，还要她自己去分辨到底哪个是有用的东西。
    几分钟后，乔砂砂看着桌子上的一堆纸片眨了眨眼。
    陈一平口袋里的纸片各有不同，但总归都是各种物品的购买凭证。各种奢侈品的购物小票，有干洗店西装干洗的收据，还有各种□□甚至支票。
    可以看出，这陈一平的人设就是大手大脚习惯了的富二代，购物一天都没停过，就连来别墅也点了几十杯奶茶囤在冰箱里请所有人喝，还是分装了冰块芝士珍珠麻薯的那种豪华大杯。
    乔砂砂把这堆东西放进了搜证袋里，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思索。
    这堆纸片的确可以证明陈一平是一个挥金如土的人，但未必没有其他的线索，比如说购物时间可以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购买的东西可能跟杀人方式有关……
    不过现在来说，一切都还未定。
    乔砂砂正想着，突然看到了他桌子上笔记本，随手翻看了起来。
    笔记本里似乎没什么线索，只是记录着一些普通的化学公式。似乎在印证着之前陈一平的自我介绍——他是一个化学系的学生，被史导演强拉过来演男主角。
    这身份当然也有蹊跷，化学这种专业似乎隐隐对应着毒杀。
    当然，也有可能是迷惑项。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异样，乔砂砂扫了几眼笔记本就翻到了最新的一页，果不其然这一次又出现了被撕去一页的痕迹。
    只不过这一次，不远处的笔筒上很轻易地就能找到一只铅笔。
    也是，乔砂砂自嘲自己刚才想得太多，居然去问陈一平借了笔，毕竟这又不是真的探案，解题的方法自然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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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想着，手下也不停，直接用铅笔轻轻扫了一下，就浮现出了痕迹。
    前面是一串笔记，后面字迹越来越潦草。笔记似乎记着记着跑了神，笔记的结尾落了一句谁也看不懂的话。
    “我恨！史导演那个家伙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每月都要给钱，这种日子究竟要过到什么时候去，他怎么不去死啊！”
    虽然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但看样子陈一平已经被史导演要挟了很久了。
    唔，杀人动机这不就来了。
    注意到“钱”那个字的时候，乔砂砂忽然想起手里的那堆小票来。
    果不其然，她在里面找到了银行的转账凭证，足足有七八张来，从时间可以看出，每个月的15号，陈一平都会转两万块给同一个账号。
    虽然并没有其他证明，但看这证据，那账号背后的人应该就是史导演了。
    把这些转账凭证和那个笔记本放进另一个搜证袋后，乔砂砂注意到了桌面上的手机。
    她按亮了屏幕，然后就被密码挡住了。
    乔砂砂开始搜寻附近有没有什么密码的线索，她算是看出来了，节目组给出题目的解题难度跟线索的重要□□息相关。
    就像是史导演里的那个柜子一样，解不开柜子上的锁就只能判断有人和他起了冲突，而有了那只表，却又就多了一个时间上的线索。
    在陈一平的房间里也一样，这手机里多半隐藏着什么重要线索。
    然而乔砂砂找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到有指向性的东西，也没有锁屏上也任何提示，乔砂砂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突然把目光落在了手机壳上。
    那手机壳是拼贴风格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元素杂糅在一起，倒是有一种复古的美感，乔砂砂原本并没有在意，直到她注意到角落的一个黑白相间的图案。
    她原本以为那只是一个条形码，但从这个角度看似乎……
    路过的时候，易筱瞥了一眼房间里的乔砂砂，突然停住了下楼的脚步。
    看乔砂砂一直不动，她想了想，走了上去，凑上去轻轻拍了一下肩：“砂砂，怎么了？”
    “易老师。”乔砂砂转过头来，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陈一平的手机，可惜有密码。”
    “原来因为这个。”易筱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说着，她举起了手里的搜证袋，“我搜的是小李的房间，也被他的手机密码难住了。”
    乔砂砂耸了耸肩：“我还是去找别的地方吧。”
    “那我陪你一起？”易筱笑了笑道，“我可是很会搜证的哦。”
    乔砂砂没有拒绝，只不过觉得多少有些奇怪。
    易筱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哪怕是在专门为戳他们痛脚的《暴风雪山庄》里被提及自己的黑历史，也都不急不缓。
    可这么热心，倒也不像是她。
    但既然有了帮手乔砂砂也没思考太多，任易筱找去。
    易筱说的不错，她在搜证这方面的确有天赋。
    明明是乔砂砂已经找过的地方，她却在夹层里找到一只薄薄的文件袋。
    易筱把文件袋递给她，乔砂砂也顺便打开，念出了上面的四个字——“案件卷宗。”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认真看去下面的内容。
    文件袋里有照片证明、有文字、甚至有陈一平的本人签名。
    所有东西都在证明一个事实，在剧本里——
    “陈一平他是——罪犯？”
    第63章 “你这么迫切的蹭热度，……
    两个人看了一会卷宗, 都没说话，默默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易筱毕竟还不知道其他的证据，看了一会也就放下了, 而了解了其他信息的乔砂砂则是站在原地多想了一会。
    她手里的卷宗记录了几年前的一起恶□□件。
    根据它的描述, 还是高中生的陈一平就曾经在放学路上刺伤过一名不小心踩到自己新鞋的同校同学, 被视为犯罪嫌疑人逮捕入狱。奈何因为年龄等种种原因, 他并没有收到多大惩罚，而在那之后, 这件事甚至并没有被其他人知晓。
    除此之外文件袋里还有学校里的霸凌记录、派出所的回执……可以见得这位富二代的成长过程中到底制造了多少麻烦。
    然而就算制造了这么多恶□□件，他却能够通过各种方式轻易摆平, 在大学里依旧是呼风唤雨的天之骄子。
    再联系一下刚才找到的笔记本的线索, 这也不难猜出多半是史导演通过什么办法知道了陈一平的黑历史, 以此要挟他给自己每月打钱罢了。
    这逻辑倒是不难想到，只不过……
    乔砂砂微微扬眉, 不由得联想起陈一平之前的黑料来。
    能上《暴风雪山庄》的, 自然都不是什么清白人设，陈一平自然也不例外。
    就像剧本里的人设一样，现实中的陈一平也是高傲无比, 走到哪里都是一副不耐烦的冷淡模样。奈何长相不错, 这种性格反倒吸了一波粉丝给他安上了个高岭之花的人设，吸了粉, 资源自然就上了一台阶，这下子陈一平更肆无忌惮了。
    从他出道以来，陈一平耍大牌的事情乔砂砂就时常有听说过，哪怕是在剧组他也依然飞扬跋扈。
    有一次在前往剧组的路上，他把自己的衣服忘在了出租车上，硬是让剧组的所有助理们去找到全部的出租车司机一一质问, 非得拿回自己的衣服才行，一个不同意，他就开始威胁全组人不肯继续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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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传出去甚至还上了几次热搜，奈何都被视为谣言，全都无疾而终。
    节目组显然是听说了这种事情，这才给了他这个剧本来。
    乔砂砂想到这里，忽然听到倒计时和音乐声响起。
    “离搜证结束还有最后三分钟。”
    这是节目组推进他们继续接下来流程的通知。
    乔砂砂看了一眼四周，确定了一下自己应该没有遗漏什么线索，她冲旁边笑笑：“我们走吧，易老师。”
    易筱自然也答应了。
    两人就这样下了楼，等她们走到大厅的时候，胡豆豆已经坐在了沙发的一边，看她过来，还趾高气昂地冲她扬了扬眉，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十拿九稳。
    乔砂砂忽视了他的态度，没过一会，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下来。
    李季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他一边摩拳擦掌，一边笑着说：“我去各个房间都转了转，感觉今天一定会很好玩。”
    “那我们开始吧，现在进行第一次的推理和指认。”
    节目组一开始就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放在了别墅的各个角落，所以并不存在证据不足的的问题，如果他们推理顺利的话，第一次就能指认出凶手也不奇怪，就算是觉得证据还不够，在这期间接着上去搜证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在这个环节他们得一边推理一边完成才行。
    所有人都有所收获，讲述着自己在房间里的发现。
    表面上所有人都只是普通的同学，但这些证据却表明着他们跟死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说是矛盾，因为非凶手不能说谎，在直接的证据面前，每个人都被迫说出了自己的隐瞒的内容。
    比如说程音儿表面上只是史导演找来的摄影师，但实际上却曾经跟史导演同为一个大赛的热门候选人，却因为一次举报被取消了资格，于是奖项就收归了史导演所有，两人就此结仇；而易筱的女儿则是史导演前女友，两人谈恋爱期间中易女儿自杀身亡，至今原因不知；杨半甚至被证据逼迫得直接自爆，自己晚上昨天曾找过史导演，两人还爆发了一场争吵……这样对比来看，乔砂砂前一天跟他的争吵也显得没那么突兀。
    乔砂砂也把自己在房间里找到的一切交了上去，顺口替陈一平总结了一句：“总之一平的杀人动机是史导演抓住了他过去的把柄，具体的杀人方法我还没能确定。”
    “好的，下一位。”李季边挠头边记笔记，颇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
    最后开口的人是胡豆豆，看终于轮到了自己，他笑嘻嘻地把自己证据推了出来。
    “我搜查的呢，是砂砂的房间。”他不慌不忙地把一个白色小药瓶、一把钥匙和一部手机拿了出来。
    “首先我想问的，是这把钥匙。”胡豆豆推了推那把黑色的钥匙，在灯光下，一侧的恶魔头颅闪着幽光。
    这钥匙所有人都见过，每个房门上的门锁上都插着这样的一把钥匙，很显然这把钥匙并不属于乔砂砂自己，而是属于这栋别墅的某一扇门。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房门上的钥匙还在，那么这一把又属于哪扇门呢？”胡豆豆笑了笑，“更关键的是，这钥匙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栋别墅是史导演租到的吧。”
    乔砂砂微微扬眉，回想起剧本里的设定，开口说道：“没错，我昨天到过他的房间。”
    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把目光投向她。
    “我说了，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面试要离开别墅，他不让，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参加了。”乔砂砂佯装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的确去过他的房间没错，但我去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没动，我只是想拿钥匙而已，没必要杀他对吧。”
    “而且我还拿错了，根本不是大门的钥匙。”
    李季咬着笔头问道：“所以那钥匙是哪里的？”
    “不知道。”乔砂砂摇头，她知道自己不是真凶，自然说得是真话。
    “那这个呢？”胡豆豆拿起了那个白色小药瓶，“这玩意到底是安睡丸还是安息丸？”
    根据剧本人设，史导演常年失眠，每天晚上都要吃点安睡丸才能安心睡觉。
    然而只见从乔砂砂房间搜出的那药瓶的最外贴着三个大字——安睡丸，仔细看去，背面还有使用说明；但从那贴纸的一角可以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层，揭开外面的表层才发现原来里面的内容与外面的完全不同。
    虽然都是白色药丸，但安息丸的说明书上清楚地显示着，只需要一颗可以让使用者沉睡四十八小时，没有其他的任何副作用；吃到三颗的分量就足够致死，因此而亡的死者舌头会变成蓝色。
    众人蓦地想起之前看到过的史导演尸体，那蓝色的舌头又浮现在眼前，很显然那就是安息丸的影响。
    “杀人手法确凿，连时间都自爆了，还说不是你杀的。”
    “我是买了安息丸没错。”乔砂砂摇了摇头：“这证明不了什么，不是我杀的。”
    “哦？你还在嘴硬。”胡豆豆哼了一声，“你怕不是在说谎吧。”
    “说谎？别以为自己当了匹诺曹，就看谁的鼻子都长。”乔砂砂闻言忍不住发笑：“也许是买家替换了我的东西；也许是进了别墅后东西被别人掉包；也有可能是别人投了我的药给他下毒……可能性很多，倒是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是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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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因为看你不顺眼啊。
    这话他倒是没有说出来，胡豆豆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忽然意识到这动作可不正好跟乔砂砂刚才的话对上了。
    “……”
    什么匹诺曹啊，乔砂砂才是匹诺曹！
    他不再乱碰，径直拿出了第三样东西——乔砂砂的手机。
    乔砂砂“哦呦”了一声，难怪他这么自信。所有人的房间都放有手机，但实际大部分人都没能成功找到密码，也就不知道里面的信息是什么，而胡豆豆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竟然解开了锁屏密码。
    手里自然是空荡荡的，唯一的应用就是微信，胡豆豆打开应用，找到了里面乔砂砂的聊天记录。
    “这里还有你的动机。”胡豆豆点开手机里和史导演的聊天。
    “这已经不是史导演第一次阻拦你的面试了，你之前说话太刻薄，在录制基地得罪了他，他便直接在众人扇了你一巴掌，你气不过，就买了药，所以你现在不就是想要蓄意谋杀才来参加这次录制的吗。”
    “还有购买证明。”他又点开手机里能一个叫做“药箱”的人对话，很显然这安息丸就从对方手里弄来的。“你有什么……”
    胡豆豆正要继续说，后半句话却被节目组突然响起的通知压下了。
    “距离第一次审判开始还有十分钟。”
    “就剩十分钟了，反正我觉得第一轮可以先投乔砂砂。”胡豆豆见好就收，又坐了回去，把手机递给其他人一一传看。
    “因为现只有她的动机和手法是最明确的。”
    乔砂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她看来看胡豆豆咄咄逼人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甚至还有点幼稚得可笑。
    毕竟，这只是个没怎么过上过学的网红，要论年纪也不比高考毕业的杨半大多少，做起事来倒的确是意气用事。
    在《暴风雪山庄》的投票中，被投出的人并不会直接出局，除非他们成功指认出真凶。
    真正会淘汰的，反而是每轮审判结束后，凶手选中的新“谋杀”对象。
    所以胡豆豆的指认并不会影响乔砂砂的继续游戏，但他执意如此，显然只是为了出口气。
    现在线索有限，胡豆豆其实并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真凶，但他偏偏要在这里带节奏，就是为了让乔砂砂狼狈地在众人面前解释。
    她多迫切地试图为自己澄清，胡豆豆就会有多爽快。
    其他人的看法未必跟他相同，但大概率也会跟着他的思路走，毕竟现如今还是刚开始，最关键的那些线索大多还没完全解出来，而是掩藏在节目组设置的谜题后面。
    在现在群龙无首的茫然状态下，谁的声音最大，人们就会下意识地跟着他走。
    更何况，时间还有限。
    就像是现在这样，不少人听了胡豆豆的解释，都觉得倒是也有几分道理，竟然开始下意识地附和起来。
    “我们现在毕竟没有办法确定真正的凶手。”李季思考了一会开口道，“所以能排除一个就是一个，豆豆其实说得也对，既然砂砂的动机逻辑链最完整，那我们就先选她吧。”
    林小琦看李季都这样说了，也连忙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反正选错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对吧？”
    应和的声音越来越大。
    乔砂砂眯了眯眼。
    虽然不会受到什么损失，但被胡豆豆这么一凭空诬陷，是真的很不爽啊。
    “所以砂砂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胡豆豆看别人都附和着自己，心中得意起来，不由得想刺激乔砂砂多“挣扎”一会。
    “当然有啊。”乔砂砂微微勾唇，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却不是属于她的那个手机，而是从胡豆豆房间找到的手机。
    “诶？砂砂，你拿错了吧，我还没找出豆豆手机的密码呢。”是林小琦搜寻的胡豆豆房间，看到乔砂砂拿起手机，她顿时疑问道。
    “没拿错，我来看看他手机里有什么。”
    看到乔砂砂这样的反应，胡豆豆心里略微一哆嗦，脑子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剧本他的确知道，但节目组会在房间放置什么他也不清楚……所以乔砂砂到底要搞什么鬼！
    “没有密码怎么看啊，现在离第一次审判只剩下五分钟了。”林小琦有些为难的抱怨道。
    其他人本来应该跟着林小琦一起阻止她的，但想起刚才乔砂砂破解柜子密码的样子，他们下意识地升起了希望。
    乔砂砂点开锁屏，这一次节目组的“谜面”直接是放在了手机屏保上。
    “BJ=0210”
    “SH=1908”
    “GZ=0726”
    “CD=……？”
    乔砂砂念出了屏幕上的英文和数字，众人都开始跟着她思考起来。
    乍一看前面似乎是几个国内城市的缩写，但后面的数字着实就有些五里头了。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把这些东西输入进脑子里，却发现乔砂砂已经哒哒哒输入了四个数字。
    零、三、零、四。
    下一秒，手机密码解开了。
    众人：……？！！！
    最惊恐的还是胡豆豆，他怎么也想不到乔砂砂居然会这么快就解开密码，瞬间开始猜测手机里面会有什么了。
    “缩依……啊不，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林小琪惊讶得几乎要结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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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手机上，淡淡地回复了一句。
    “是26个英文字母表的顺序。”
    “啊？！”
    其他人不解地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东西，这才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B是字母表里的第二个，所以是02；J排第10，所以BJ=0210；那CD=0304。”杨半喃喃地说道，仿佛自言自语。
    知道答案之后，再看这一堆数字这当然觉得很简单。
    但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内联想到这一点，准确无比地写出答案……众人看向乔砂砂的眼神有些惊恐又相当尊敬。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个念头——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尤其是胡豆豆，他胆战心惊地看着乔砂砂一会翻看相册一会翻看微信，手机里几乎所有东西都翻了个遍，然后才抬起头来。
    “你的杀人动机，刚才小琦已经说过了——你在给史导演当枪手。”乔砂砂举起他们的聊天记录，“他用了你的作品，却非说是自己原创的，去拿了很多奖项却没有自己的名字你很眼红。现在又多了一个——如果这个作业成为的毕业设计的话，你就毕不了业。”
    “你的杀人手法，一样也是安息丸。”乔砂砂点开了一个视频，“或者说是安息冲剂，你把图钉放进了冲剂里浸泡很长时间，是准备干什么呢？”
    “哦对了，咱们还是在同一个人那里买的呢。”乔砂砂耸耸肩笑了笑，点开另一个聊天记录，里面那个叫做药箱的人仔细地为他解释了安息冲剂的作用，和安息丸一样，一包冲剂冲开后的毒液进入人体后，人只会昏迷，而三包的剂量，人就会毒发身亡。
    “就剩最后三分钟了，反正我觉得第一轮可以先投胡豆豆。”乔砂砂完全复制了刚才胡豆豆的话术，“因为现只有他的动机和手法是最明确的。”
    胡豆豆哑口无言，他倒是可以说些什么，比如说现在这些证据不全面、是乔砂砂断章取义什么的……可是他现在说这种话，不是硬生生打刚才指认乔砂砂的自己的脸吗？！
    可要是什么也不说，那不就更是默认了吗。
    “那……我觉得这也说明不了什么？”终于，胡豆豆磕磕巴巴地开口了。
    “是吗？”乔砂砂笑意更盛，“确实证明不了什么，要是再加上你刚才拼命诬陷我这一点呢？”
    “什么！？”
    “除了真凶本人，谁还会这么快就急着把真凶甩开？在证据还不充分的时候言之凿凿地确定另一个人是凶手？你确定你不是心虚吗。”
    乔砂砂淡定地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任其他人弯下腰去看，她只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眼神却无比锐利，气势凌人地直勾勾注视着胡豆豆，。
    “我可是看证据的，你……”胡豆豆的话还想要继续说下去。
    然而节目组的通知声再次响起：“第一次审判，现在开始，请各位保持肃静。”
    几个人面色一正，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没过一会，工作人员跑过来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张卡片和笔。
    “现在请大家写下真凶的名字，投票人数最多的将成为被审判者。”
    看所有人都拿到了纸币，节目组举起了倒计时灯牌：“现在倒计时开始。”
    胡豆豆飞快地签下乔砂砂的名字，抬起头来看乔砂砂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也刚刚写好名字，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两人眼神一交汇，顿时知道了对方写的肯定是自己的名字。
    乔砂砂老神在在地笑了笑，而胡豆豆眼神躲闪起来，飘向其他人。
    说实话，他们两个人说得都有道理，也都有嫌疑。
    李季沉吟了一番，但乔砂砂说的没错，胡豆豆这样笃定地带节奏栽赃给乔砂砂……真的就像是真凶在转移注意力一样，于是……他写下了一个名字。
    有的人像李季一样很快就写下了名字，有的人还纠结之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试图推理出真凶。然而三十秒的时间很快，不一会所有人就合上了笔。
    “第一轮的是审判者是——”再次举起话筒的周成看向众人。
    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尤其是胡豆豆。
    “乔砂砂。”
    听到那个名字，胡豆豆猛地松弛下来，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拳头：“耶！”
    然而周成还有一句话：“……和胡豆豆之间的一个人。”
    “……”
    紧张兮兮的大厅里突然出现了一阵嘘声。
    “是——”周成再次起调，这回他没再故技重施吊人胃口。
    “胡豆豆！”这结果也不意外，其他人都点了点头，只有胡豆豆面色有点难看。
    周成接着说道：“选择审判胡豆豆的有5人，审判乔砂砂的有2人，审判易筱的1人。”
    公布分数之后，所有人都吊起了胆子。
    “最后我宣布——”按照流程，接下来就该判定胡豆豆到底是不是真凶了，就算大多数人都觉得不靠谱，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了些期待。
    “第一次审判失败！”
    除了乔砂砂外，大部分人面上都抱有憾色，稀稀拉拉的掌声再次响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休息十分钟。”周成挥了挥手，“十分钟之内，请真凶微信发给我这一轮你要刀谁。”
    周成说的是节目组给真凶的特权，每一轮审判之后，没有被举证成功的真凶就有了“杀死”另一个嘉宾的机会，不管是快要找到自己是凶手的关键证据的人，还是完全无关的人，都可以直接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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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白了，就像是狼人杀里面的狼人一样。
    一听休息，众人顿时轻松了起来，有的人去上厕所，有的人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乔砂砂懒洋洋地起身准备松松筋骨，刚迈出了两步，就敏锐地觉察到旁边突然伸出来的一只脚，就要绊住她的腿，试图摔她一跟头。
    又是胡豆豆。
    真是幼稚！
    乔砂砂毫不犹豫地把脚踩在了对方的名牌球鞋上，胡豆豆顿时低声哀嚎了一声，也不知是真的疼，还是心疼被踩脏的球鞋。
    看着愤恨无言的胡豆豆怯生生收起自己的腿，乔砂砂扬了扬眉。
    “我也知道近朱者赤，近我者红。”乔砂砂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不过……你这么迫切的蹭热度，也不怕给自己烧糊了？”
    第64章 “我只知道石蕊溶液遇到……
    胡豆豆全身僵硬, 这回总算变老实点了。
    他不仅缩回了腿，还默默地往旁边移了一个座位。
    从始至终，他都没敢看乔砂砂一眼。
    乔砂砂摇了摇头, 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对话,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
    十分钟后, 录制再次开始。
    “由于第一次审判失败, 这一次被真凶杀死的人是——”
    周成拖着长音试图引起其他人的好奇。
    “会是谁呢？！”李季配合地做出期待的表情，双手合一看着镜头。
    “胡豆豆。”
    终于, 周成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啊诶？！竟然是豆豆。”诸如此类的惊讶声不断响起，不少人脸上浮现起思考的表情。
    真凶“杀害”这一环节, 自然也是推理的一部分。
    表面上是要让平民减员, 但实际上却是给了暴露真凶的机会。
    在正常人的眼里, 在这一环节真凶杀害的是要么是那些最逼近故事真相，有可能让真凶暴露出自己身份的人, 要么是在之前的表现里最强大最具有推理能力的人。
    按照这种逻辑, 此时此刻真凶眼中最危险的不应该是别人，而应该是一连解出好几个密码的乔砂砂才对。
    然而现如今乔砂砂却好端端地在这里，反倒是在上一个环节里搅了一捅浑水的胡豆豆被刀了出去。
    要知道, 胡豆豆搜证的房间是乔砂砂的房间, 而之前环节里也和她互不相让。
    而现在真凶不刀乔砂砂，反而刀了胡豆豆……唯一合理的解释似乎就是乔砂砂就是真凶本人了。
    这样一来, 压力来到了乔砂砂的身上。
    众人表面上若有所思，眼神却悄悄地飘到了乔砂砂身上，似乎在暗暗审视着她。
    乔砂砂的表情始终如一，淡然地坐在沙发上，只等着下一步的环节。
    “胡豆豆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听周成这样问道，胡豆豆轻轻“啊”了一声。
    这就是留遗言的环节了。
    胡豆豆似乎才刚刚接受自己被莫名淘汰的情况, 无奈地挠了挠头。
    他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旁边乔砂砂的样子，又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了，第一轮我的贡献不多，就这样吧，祝大家好运。”胡豆豆说完，就被工作人员示意着站了起来，被带到了另一个隔间。
    胡豆豆离开后，场面有一瞬间的冷场。
    “第二轮搜证继续。”直到周成再次拿起话筒：“除此之外，第二轮搜证期间还可以进行个人任务，请大家根据大厅中央的文字提示，揭开谜底、找到证物。”
    大厅中央的文字提示？
    众人都是一愣，那不就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吗？所有人都开始寻找那所谓文字提示来，最后把目光投到了大厅中间悬挂着的那幅字画上来。
    “该不会说的就是这幅字画吧？”程音儿有些迟疑地问道。
    如果周成不说的话，那看上去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书法作品，但他这么一提，众人才意识到里面的十六个字散发着幽幽的诡异。
    “圣有神无，坐有站无，墨有白无，去有来无。”
    李季喃喃地念出白纸上的内容。
    这十六个字本来就透着些诡异，明明只是普通的毛笔字，但别墅里的暗黑色装修风格衬托之下却怎么都透漏着几分诡异，就像是在描写别墅里的禁忌行为一样。
    “怎么？是在说我们来的时候还在，去的时候就没了吗？”李季说了一个烂笑话，其他人却只尴尬笑笑。
    所有人看了一会，都觉得头痛。
    易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终于把目光移开来：“个人任务是吧？我还是放弃了，这玩意不适合我。”
    不少人也跟易筱差不多的想法，更何况一直站在这里也未必能解开，去别的地方转转也许也能找到新的思路，不少人都散开来，往自己还未搜查过的地方走去。
    不到一分钟，只有杨半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慢慢地思考着。
    最后一个要离开的人是乔砂砂，杨半看了一眼她就要离开的身影，心中一阵暗爽：“怎么连你也要放弃了呀？砂砂姐。”
    让她在大家面前洋洋得意地解手机密码，看来只是靠运气而已，最后面对这个难题还不是放下了。
    杨半早就看乔砂砂不顺眼了，凭什么她之前总是抢着出风头。这回看她早早放弃，杨半觉得自己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更不肯轻易放过这题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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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扬眉：“这可是个人任务。”
    言外之意，这跟他无关。
    杨半顿时换上了那一副撒娇的样子：“哎呀，没什么的，这么难的题目，半途而废也不奇怪。”
    乔砂砂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还带着扫了他手上的笔记本，里面已经联想了一大堆关于神啊圣啊的传说和神话。
    “南辕北辙的情况下。”乔砂砂扯了扯嘴角，“半途而废反而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乔砂砂扭头离开。
    杨半怔愣了一下，再次看向了自己手里的笔记。
    她才看了两分钟题目，都没猜出来答案还说什么南辕北辙的。
    他才不信她的评价。
    不听不听，这一定是乔砂砂在搞他的心态！
    怀着这样的想法，杨半再一次投入到了自己的思考之中。
    十分钟后，其他人都在大厅里转来转去，找寻着新东西，就只有杨半自己还坐在沙发上。
    “我知道了！我猜出来了！”杨半跳了起来，顿时吸引了上上下下一群人的目光。
    看着周围人期待的眼神，杨半的内心满足感瞬间爆棚，今天到了这里，他这个高考状元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一把了。
    看周围人都跑了过来，杨半这才开口：“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题目，我们都被他迷惑住了，反而忽略了最简单的部分。”
    “什么啊什么啊，到底是什么情况。”林小琦急匆匆地追问。
    “谜底的答案就是这句话的本意，让我们猜猜圣、坐、墨、去有什么，而另一边的神、站、白、来没有什么。”杨半对着巨大的书法字指指点点。
    “所以呢？可这些词连词性都不一样，怎么找他们的共同点呢。”李季茫然了。
    “没错，所以我们不用考虑词性。”杨半得意洋洋地看着乔砂砂慢慢走近过来，这才吐出了最关键的部分“只需要考虑字形就行。”
    “字形？！”所有人再次把目光看向了那几个字。
    “圣、坐和墨都是土字底，而去的上半部分也有着土字；反过来看神、站、白、来这四个字，就完全跟土无关。”
    恍然大悟的声音这才从房间里响起，混合着惊讶、赞赏和原来如此的眼神纷纷向杨半投来。
    这种熟悉的爽感让杨半觉得飘飘欲仙，他最喜欢的就是被人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想起刚才被人夸赞的乔砂砂现在只能看着他给出答案，他瞬间更爽快了。
    他看了一眼乔砂砂，然而此时的乔砂砂却站在人群的边缘，面色淡然。
    “所以我最后的答案就是土。”杨半笑呵呵地说出最后的答案：“我说得对吗？周导。”
    他死死的盯着周成，然而周成却面露迟疑，迟迟没有回答。
    “对，这个答案没错。”乔砂砂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所以我在那边的花盆下面找到了这个。”
    放在桌子上的是一部貌似是平板的东西。
    之所以说是貌似，是因为上面被节目组贴着“死因检测仪”的字样，想来是节目组搞不来什么黑科技，强行让贴上几个字好让他们推剧情罢了。
    乔砂砂找遍了全别墅，这才在二楼的一个角落找到了唯一一个跟土相关的东西——一只盆栽。
    那盆栽表面上看平平无奇，仔细看去却会发现那方形的花盆却是分为内外两层，把盆栽挪一个方向之后，就能看到花盆内侧的下方另有玄机，最下面的外壳可以被拉开，正好看到里面的东西。
    只不过，虽然拿到了这所谓的死因监测仪，她却打不开，轻轻一拉，却显示着还有六位密码。
    这一次的密码却没有给她任何提示，乔砂砂也只好拿着回到了大厅，却正好听到了杨半的惊呼。
    杨半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突然出现的死因检测仪：“你……你在哪里找到的。”
    “整栋别墅里唯一跟土有关的就是二楼最西边的那只盆栽，节目组说的应该是这个没错。”乔砂砂叹了口气，“只是还有密码。”
    杨半有点傻了，这人怎么会这么快就猜到了谜底。
    看着周围人的眼神逐渐从崇拜转成可怜，就好像在说猜到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拿不到东西，不是第一都没有意义。
    想到这里，杨半心中顿时开始发颤。
    “所以到底算谁的？”他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投向了周成：“不是说，要根据提示揭开谜底吗？”
    周成内心腹诽，解开谜题后面还有四个字找到证物呢。
    答案谁都可以解出，但证物就只有一个，当然是以证物为准。
    周成笑了笑，依旧是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宣布：“恭喜乔砂砂成功找到证物。在本次搜证中，找到证物的人可以获得一次单独提示。”
    乔砂砂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事情之前周成就给他们提过。
    说白了，这功能就相当于狼人杀里预言家能力的加强版。
    尽管只能询问一次，但不管是直接查验自己怀疑对象的身份，还是询问真凶的性别，节目组都会给出答案。当然，直接问谁是真凶这种类似的疑问节目组是不可能回答的，甚至会直接宣布询问机会作废。
    这机会当然非常珍贵，运气好的话可以直接锁定凶手。
    其他人也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乔砂砂。只不过，这也有风险，因为提问是一对一的，只有提问者本人知道节目组给的回答，所以其他人也不敢完全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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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要是获得单人提示的人就是真凶的话，反而会误导其他人。
    乔砂砂正想着该如何提问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开口。
    “砂砂姐可真厉害啊。”只见杨半已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从小到大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这时候被乔砂砂一而再再而三的夺去风头，终于受不了了，心里酸溜溜的。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说道：“就像是拿了剧本一样呢。”
    乔砂砂忍不住笑了起来。
    得，又一顶拿了剧本的帽子往她头上盖。
    “是吗？只不过，剧本什么的我不清楚。”
    乔砂砂笑了起来，“我只知道石蕊溶液遇到你都得变红。”
    众人：！什么溶液？
    唯一反应过来的只有刚刚高考完的杨半，酸性物质遇到石蕊溶液会变红这种基础知识他当然还是记得的，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话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所以乔砂砂这……这话是在说他酸吗？！
    一瞬间，杨半的脸就像遇上酸的石蕊溶液一样变红了。
    第65章 一切程序照旧。
    “这是什么意思……”程音儿低声问了一句旁边的林小琦, 她们年纪相仿，自然很快就在节目里熟络起来，这时候也下意识地向旁边的林小琦靠近。
    林小琦高中学的是理科, 就算到现在还对这些基础知识有些印象。
    见程音儿这样问道, 她低下头悄声说：“石蕊溶液遇酸变红。”
    程音儿听到这里一愣, 慢慢地才缓过劲来, 明白了乔砂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考虑到现在毕竟在镜头面前，程音儿她努力地挣扎了一会儿, 但最终还是没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看杨半的眼神飘来, 程音儿的脸上顿时恢复了冷漠, 但他眼神一离开, 嘴角又忍不住抽动起来。
    杨半这人年纪虽小，可自大、油腻的毛病却一样都不少, 程音儿和他相处这两天, 已经忍了他好几次。
    奈何他说的话虽然烦人，却不那么明目张胆，程音儿虽然也有黑料, 但毕竟还在乎在镜头前的形象, 不好直接回怼。
    哪里想到在场还有乔砂砂这么一位根本不怕黑、不怕自己形象受损的人。
    杨半不怀好意，乔砂砂就直接加倍阴阳回去。
    程音儿只觉得有人替自己出头, 不知道心里有多爽。
    “距离第二次推理还有五分钟。”见杨半还要说话，周成直接开口打断：“现在请砂砂进入隔间，进行提问。”
    这样一来，杨半只能愤恨地看着她离开。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此刻距离搜索结束只剩下了五分钟，其他人找了这么一圈, 大多也有了收获，只有他自己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解题身上，结果却一无所获。
    这剩下的时间，对他来说就极为尴尬了。
    杨半束手无策地在大厅里晃荡了两圈，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线索来。
    另一边，乔砂砂已经进入了节目组为她准备的隔间。
    房间里被漆成一片乌黑，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凳子放在镜头面前，显然是为她预留的位置。
    乔砂砂坐到了上面，不知从哪里来的声音响了起来。
    “乔砂砂，恭喜你找到隐藏证物，获得一次’提问机会’，现在请提出你的问题。”说话的依旧是周成。
    “请注意，禁止直接询问凶手是谁，禁止直接……”
    周成还没说完，乔砂砂先打断了他，把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我想知道凶手的性别。”
    除掉乔砂砂自己和已经淘汰的胡豆豆，剩下的人还有六个，也就是说如果她直接检验身份的话，验出真凶只有六分之一的机会。
    但现如今剩下来三男四女，乔砂砂直接问了性别，便能够直接排除其中三个人的嫌疑。
    而他们还有两次机会，运气好的话足以猜出最终的真凶，跟何况第三轮还有……
    “答案是——”乔砂砂来不及发散思维，对面再次开口。
    “男性。”
    乔砂砂“哦”了一声，这样一来，显然是把真凶的范围限制在了陈一平、李季和杨半三个人之中了。
    她皱着眉思索了一回，没急着出门，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这时候周成的声音正好再次响起——“第二轮搜证结束，请各位开始推理。”
    相比于第一轮的搜证，这一轮开始讨论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着急了，明明已经过半但杀人手法和时间都没推理出来。
    乔砂砂也知道众人内心着急，便把自己在房间里听到的信息说了出来：“我可以确定，真凶是男性。”
    只不过，其他人却没如她所料地高兴起来。
    “刚才，我解开了李哥的手机。”杨半说道。
    一旁的程音儿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地输入密码打开了手里的手机，递给乔砂砂。
    这种态度？看来是搜查到什么针对她的证据了。
    但李季的手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乔砂砂瞬间接过手机看了起来。
    在这部手机里，他们找到的是一段视频。
    拍摄角度是一个还没合拢的门缝，只见已经史导演已经躺在了地上，而里面的人举起手里的匕首，用力地捅向了史导演的胸口，再然后，凶手就站了起来。
    拍摄者生怕里面的人回过头发现自己，连忙把镜头移开，视频就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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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分明穿着和乔砂砂同样的衣服，指向性非常明显。
    “你们没发现吗？从始至终，这个人都没有回过头。”乔砂砂笑笑。
    “你是想说这人只是碰巧穿了和你一模一样的衣服？”杨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借口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乔砂砂摇了摇头：“说碰巧，恐怕也不算是碰巧。”
    “那就是故意了？”相比于杨半来说，李季就平静得多，开始朝乔砂砂说话的方向思考，“你的意思是，她故意穿你的衣服诬陷你？可她又怎么知道会有人在拍她呢？”
    乔砂砂点了点头：“没错，她未必知道，但她却知道也下意识地知道用别人的身份掩护自己，好让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至于暴露出来。”
    “李哥。就算剧本里写你跟她网恋，你也不用这么护犊子吧。”杨半忍不住嘲讽说道。
    乔砂砂扬眉：“还有这事？”
    李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什么呢，这都是为了推理。”
    看着其他人起哄的样子，乔砂砂觉得有些蹊跷。
    这层关系乔砂砂的剧本里倒是完全没提，她来了兴趣，翻起了李季的手机。
    果不其然，李季置顶的人确实备注着“亲爱的砂砂”几个字，就连头像和说话口吻也和她自己极为近似。
    然而她这些对话一无所知，乔砂砂看了一眼那账号名字，忽然觉得有一丝眼熟。
    她在脑海里飞快地思考起来，终于勾了勾唇角，再次拿起了手机。
    只不过，她这回拿的是史导演的手机。
    她扒了一会，终于露出笑容来。
    “只不过，和你聊天的人好像不是我。”乔砂砂把屏幕里的东西展示给各说各话的其他人，她笑了起来，“而是史导演。”
    “！？什么！”李季难以置信地接过手机。
    然而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印证着乔砂砂所说的一切，李季和“乔砂砂”的那些对话一五一十地展示在其他人面前，只不过每个人都可以看出，在跟李季聊天的不是别人。就是史导演本人。
    “……”李季疯了，“还有这种剧情？！”
    乔砂砂轻笑了一声，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这是什么。”她往前走去，抓住了李季的袖子。
    李季今天穿的是一套两件套套装，外面是毛衫外套。里面是一件条纹衬衫。这时候李季正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感到崩溃，双手抱头正在哀嚎，就正好露出了里面的一小段袖子来。
    于是，这一小段袖子正好撞到了乔砂砂的面前，暗红色的痕迹星星点点遍布着，吸引着人的目光。
    “这是血对吧？”乔砂砂笑了笑，“所以昨天你不仅拍下了这一幕，还偷偷溜了进去是吗？”
    “……”李季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袖子上的血迹，想不到自己居然因为这个露了馅。
    他思来想去，叹了口气，准备破罐子破摔地说出真相：“是啊没错，昨天停电之后我路过了史导演的房间，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
    “我录下这个视频本来只是想留下一份证据，好让砂砂相信我说的话。”李季入了戏，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以为砂砂杀了他，所以我就躲在一旁等她离开，看到里面一片狼藉，很容易发现是谁，于是就帮她收拾了一下作案现场。”
    “……结果没想到，我根本不认识你。”乔砂砂勾勾唇角。
    李季沉默了。
    乔砂砂没再纠结他的问题，把话题转向自己：“如果是我把匕首捅死史导演的话，浑身上下难免会沾上血迹。”
    所有人都打量了一番她的装扮，很显然没有任何弄脏甚至清洗过的痕迹。
    “我觉得这理由立不住。”陈一平皱着眉开口了，“弄什么血迹，那对节目组的要求也太高了。衣服一样，就足以证明你是现在嫌疑最大的人了。”
    “上一轮离开的胡豆豆刚跟你起了冲突，他在上一轮就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在史导演这边，你还有充足的杀人动机、杀人时间甚至于具体手法。”陈一平目光灼灼，口中也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力量，“这还不够吗？”
    “我说了，真凶的性别是男性，也就是你们三个之一。”乔砂砂摇了摇头，“第三轮我们拥有只要完成团体任务，获得加赠的审判机会，就一定能够找到真凶。”
    然而其他人却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距离第二轮审判结束还有最后三分钟。”周成一开口，其他人的精神更加紧张了，他们必须在三分钟内选出这一轮他们认出的真凶。
    不少人都抬起眼，看了一眼乔砂砂。
    “第二轮审判选择我？”乔砂砂淡然笑笑，“你们会后悔这一次的浪费机会的。”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周成就再次开口。
    “第二次审判开始，请大家写下真凶的名字。”
    一切程序照旧。
    五分钟后，周成看了一眼汇总出来的结果，瞬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第二次审判……”
    “失败！”
    第66章 “即使闭起嘴看起来像个……
    周成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
    不得不说, 他在策划的过程中，从未想到过还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
    “易筱，1票。”
    “杨半, 1票。
    “程音儿, 1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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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着周平的公布, 陈一平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怎么出现了这么多人？还都是一票。
    经过前面的两次讨论, 按道理来说票数应该相对集中在一两个人身上才对，还是说之前的解释完全没用？
    “林小琦, 1票。”
    等会，这已经几个人了？
    四个1票的话, 也就是说剩下的有效票数只剩下了3票？却还剩下三个人。
    所以最后的结果要么是0:2:1；要么是1:1:1。
    可全员一票的几率未免也太小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觉得这不太可能。
    心思灵活的, 已经开始猜测最后剩下的那三个人会是谁被投了出来，没多想的则是在傻傻地还在听周成公布。
    “李季、陈一平、乔砂砂他们之中最高的票数是……”
    周成拖了长长的音, 最后一声轻叹。
    “1票。”
    “什么？！”陈一平震惊极了, 第一个站了起来。
    按照周成的意思，这不就是说，所有人都平票？！
    也就是说他们七个人各自投了不同的人, 才造成了现在的平局, 但凡有一个人投了其他人人，就不会出现每个人都能获得一票的结局。
    这种场面出现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以至于谁也没想到居然会真的见证这一场面。
    但仔细想想，这结果也不是不可能出现。
    毕竟上一轮的讨论中，他们始终没有讨论出一个方向。
    有了第一轮的胡豆豆带节奏的前车之鉴，现在所有人也放下了跟随其他人试探的想法，而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想法。
    再加上第二轮里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搜集或者破解出了新东西，这些证据虽然指向不同, 但都明确地表现出嫌疑人的杀人手法和动机。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可疑程度其实差不了多少，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确是巧合，但却也不是完全不合理。
    只不过，这结果的冲击力还是吓到了所有人。
    李季直接嚷了起来：“导演，你别是坑我们的吧，七个人都能平票，你这是故意的吧，这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他这话当然是知道其他人心中的质疑，特意开口给周成一个解释的机会。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摇头，把目光投向了周成。
    周成无奈，把卡片对着他们举起来：“这都是你们自己写的，自己的字总该认识吧。”
    他如此敞亮地把他们写好的名字拿出来，显然不是故意搞事后的可能会做出的举动。
    “……绝了，这也太巧了。”林小琦一眼看中自己的字，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自己的投票被人就这么公布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连卡片都公示出来了，没有人提出疑问，嘉宾们也就相信了这只是纯粹的一个巧合罢了。
    周成也没想到投票结果会是这样。可对于综艺来说，这反而是一个极大的看点，毕竟越是出乎意料的结果，越能够吸引观众眼球。
    他自然也乐见其成，毕竟平时就算是他们这些编导平时刻意编综艺剧本也不敢这样写，谁能想到在这里他们居然自然而然地搞出来了这样的结局。
    “所以，这就是综艺之神的眷顾吧。”程音儿喃喃地说道。
    只不过，节目组是高兴了，但可苦了嘉宾们了。
    本来这推理就已经毫无头绪，谁能想到竟然出现了这种结果，平生生白费了一次重要的审判。
    陈一平阴沉地皱着眉，视线时不时不爽地飘向了一旁的乔砂砂。
    在剧组的时候，他就听苏茶明里暗里提起过乔砂砂几句，当时就对她十分讨厌。
    果然这次一见面，他更是觉得这人面目可憎，除了嘴皮子刁钻会耍小聪明外一无是处。
    其他人也是，明明证据确凿，却不知道跟着他来投乔砂砂，反而乱七八糟弄了个从没见过的平局出来。
    没能在第二轮就结束游戏，真是遗憾。
    “本次审判没有人被投出，十分钟休息时间内，请真凶十分钟告诉我你在这一轮的目标。”
    周成挥了挥手，再次宣布暂停游戏。
    因为出乎意料的结果，这一次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休息时也没什么人讲话。
    半躺在沙发上的乔砂砂百无聊赖扫了一眼桌面，忽然看到了什么。
    从那个角度，她正好能够所谓的“死因检测仪”表面上有些不对，右上角的白色区域有个小方块的颜色与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乔砂砂皱着眉拿起了那个平板，凑近去看，才发现那部分是半透明的白色，只有从个别角度才能看出那似乎……是个二维码？
    “怎么了？”程音儿好奇地问道。
    “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乔砂砂笑笑，尝试着揭开屏幕上层的那个保护钢化膜。
    果不其然，那二维码是印在钢化膜上的。
    没有白色底作为衬托，从这个角度任谁都能看见背后的图案。
    乔砂砂把钢化膜换了个位置，还未亮起的黑色屏幕映衬着原本的图案，这样看来，跟寻常的二维码没有任何区别。
    “喔，这居然还有一个二维码？”程音儿想不到还会有意外收获，马上举起了手机，“我来扫扫看。”
    扫描之后，一个网页瞬间打开。还没等两人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周成喊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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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最后一轮搜查马上开始，大家都回来录制。”听见周成的声音，其他人也都回到了沙发周围，程音儿和乔砂砂也只能放下手机，把东西放回了原处。
    “这一轮被杀死的人是——易筱。”
    周成再次宣布了这一轮的淘汰人选。
    易筱脸上依旧温温柔柔，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其他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不过有些好奇真凶到底为什么要选她。
    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可真行啊！好不容易有点线索，现在又断了！”李季怒气冲冲地锤了一下桌面，然后有气无力地看着手机上跳出的那个界面。
    他们用被解锁的手机扫开了乔砂砂发现的二维码，挑出来的是一个网页，标题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死因检测仪使用说明。”
    “第一条，设备密码：0968。”
    还没等他们兴奋起来，却看见第二条上就是“本设备仅限医学专业人士使用（教师、学生、医师、护士等）”。
    所有人都懵了，要知道在场唯一医学方向的人就是刚刚被真凶杀死的易筱，她是医学方向的老师。
    所以真凶是知道这个死亡检测仪跟她有关，所以才特意杀了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李季开始真心实意地垂头丧气起来。
    他们倒是也曾经试图自己去按照使用说明去检测史导演的尸体，只不过一无所获，显然是节目组的强制规定，只有易筱使用时，才会输出检测报告。
    李季叹了口气：“算了别纠结了，我们还是去找这一轮的密室吧。”
    明明离检查出死者的死因只差一步了，他们却失之交臂，这种遗憾让他觉得还不如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二维码的秘密。
    还是探究那密室更有意义。
    乔砂砂点了点头。
    就像是第二轮的任务可以赋予了玩家的预言家的能力一样，第三轮的任务也是找个由头，给了他们新的能力。
    有些不同的是，之前的是个人战，而他们现在面临的则是团体战。
    ——找到密室，然后逃脱出来。
    “密室逃脱……结果我们现在连密室在哪都不知道。”程音儿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乔砂砂笑笑，然后指了指楼上：“这不就在这里吗。”
    “……？什么意思。”李季皱眉，“二楼还有什么密室吗？”
    “她是在说三楼。”杨半语气有些冷漠，但还是开了口。
    乔砂砂点了点头，从一堆证物中扒出一只钥匙来。
    这是胡豆豆最开始从她的房间里找到的钥匙。
    “我一直在想，这钥匙既然不属于大门，那又会是哪扇门的。”乔砂砂慢慢地走上楼梯，其他人迟疑了一下，也陆续地跟着她走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前。
    “现在看来，就是这个所谓密室的通道吧。”
    乔砂砂把钥匙插了进去，果不其然钥匙和门锁严丝合缝、毫无阻力。
    只见她轻轻一扭，那扇门瞬间应声打开，露出里面的楼梯来。
    剩下的六个人沿着楼梯走到了三楼，不像二楼的房间全都被分隔开来的那个样子，三楼只有一间巨大的房间，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展厅一样。
    等到走到最后的林小琦也迈入三楼的大门之后，他们身后的门瞬间合了上来。
    乔砂砂瞥了一眼门旁的密码锁，看来这个巨大的房间就是他们今天要逃脱的密室了，她随手按了几下，确定最终的密码是六位的之后就转头扭向了其他地方。
    这个房间似乎是主人的私人收藏室，里面的所有东西似乎都跟六这个数字颇有渊源。
    房间里的挂画是六张人物图，不同姿态的恶魔雕像也是六只，就连角落里的花瓶也是六种颜色……开门的六个密码隐藏在其中，所有人都毫无头绪。
    十分钟后，第十六次尝试输入密码的李季垂头丧气地坐在了地上，托着腮帮子看着房间里的各样东西。
    “我们不会要在这里带到第三次审判吧。”他有点急了，倒不是觉得出不来丢脸，只是担心节目效果。
    再怎么说这也是《暴风雪山庄》的第一次录制，在这种有着无数综艺的时代，他们这节目要是不能很快地呈现出什么亮点，是很难吸引观众继续看下去的。
    “说起来，如果通关的话，大家打算选什么呢。”站在不远处的乔砂砂背靠着墙，突然提出了问题。
    李季自然知道乔砂砂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叹了口气：“我怕我们没机会选择是毒药还是解药呀。”
    乔砂砂说的是通关集体任务后节目组给的奖项。
    就像是第二轮的任务奖励一样，第三轮的奖励模式也来自于狼人杀，只不过换成了女巫职位。
    在狼人杀里，同时拥有解药和毒药的女巫拥有着拯救被杀害的玩家和毒死其他玩家的能力。节目组给他们的奖励也是一样，只不过变成了二选一，
    逃出密室之后，他们要么选择救下一名已死的玩家，要么选择增加一次审判玩家的机会。
    “只是想一下。”乔砂砂笑了笑。
    “选择审判的机会，只要我们多投一次票，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得多。”旁边的陈一平刚好路过，试了一下密码后，依然是不出意料地失败了。
    他把头扭向乔砂砂：“别以为上一轮逃脱了制裁，你就算是摆脱嫌疑了，你这一轮必死无疑。”
    --

 第185页

    看样子，陈一平倒是对是她是凶手的想法异常坚定。
    乔砂砂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陈一平还没来得及嘲笑她的笃定，只见乔砂砂笑着大声说道：“我已经解出来了。”
    “真的吗？！真的吗！”散落在房间里的其他人顿时涌了过来，“门打开了吗？”
    然而迎接他们的，依旧是紧闭的房门。
    “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只不过，需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乔砂砂不紧不慢，挽救了他们的失望。
    “这不还没试吗？你怎么这么确定答案是对的。”这话是杨半说的。
    “是什么条件？”程音儿小声问道。
    乔砂砂不慌不忙地开口：“完成之后的奖励，我想要拿复活的机会，复活易老师。”
    一听是这个条件众人这才放松下来，连忙点头应允。
    这条件又不过分，再说就算乔砂砂不提，这事本来也是他们大部分人想做的。只要易筱一复活，自然就能够揭开史导演的死因之谜，之后的推理就会顺利得多。
    “好好好没问题，咱们先出去再说。”李季忍不住催促道。
    乔砂砂正要说话，却被旁边的陈一平打断了，对着其他人说：“听我的，我觉得拿审判的机会比较好。”
    “都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知道了死因又如何，只能推举一次的话，我们万一投错了怎么办？！”陈一平咬着牙说。
    他一看众人跟他的意见不统一，就忍不住气上心头，心底那股子高傲劲又忍不住冒了出来。“还有。”他指着乔砂砂，“你别以为自己可以破解个迷就有多么了不起，拿这个来要挟别人，你这是不懂礼貌知道吗？”
    “不懂礼貌？可能吧。”乔砂砂扬起了眉，“但我懂马克吐温。”
    “什么？”陈一平皱眉，不懂她干嘛扯到其他地方。
    “我知道的是……即使闭起嘴看起来像个傻瓜，也比开口让人家确认你是傻瓜来得强。”
    第67章 “光是看你在这里胡搅蛮……
    听乔砂砂讽刺自己之后, 陈一平乍一看面色如常，只不过双手却悄悄地握成了拳头。
    “我只是想让大家有试错的余地，这有什么错？”陈一平装作刚才没听见乔砂砂说什么马克吐温, 把话题拉回了原来的地盘。
    “不确定死因, 给再多的机会也没用。”乔砂砂摇头, “既然我们谈不拢, 那就也别说了，直接用投票来决定好吧, 赞同复活的举手，不赞同的就放下。”
    玩到现在, 其他人其实有些自暴自弃了, 就连李季也觉得觉得不管是选毒药还是解药, 最终的结果都会差不多，这第一轮的综艺多半大概会失败, 选哪个也就无所谓了。
    既然乔砂砂表示只要他们选择让易筱复活, 她就能够带领大家出去，这时候到底选哪个就更不用考虑了。
    “三、二、一。”乔砂砂轻声倒数。
    唰的一下，除了陈一平外的所有人都举起手来。
    “……”陈一平沉默了, 做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之后, 就没再说话。
    只不过，这一回乔砂砂倒是开口了。
    “话说回来, 一平你为什么非要死缠着我不放？”乔砂砂轻轻扬眉，“就像是一个凶手，非要给自己找一个替死鬼才行。”
    听了这话，其他人仿佛都被提醒了一样，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陈一平。
    乔砂砂不说他们还没发现，陈一平的胡搅蛮缠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本来就是剧本杀，自然每一个人都是有嫌疑的，他却非要揪着乔砂砂不放。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推理而已。”陈一平表情倨傲，似乎并不为其他人的眼神所动摇。
    但见乔砂砂都这样说，他还是咬着牙退后了一步：“你那么有自信，那就输密码吧，到时候错了别嫌丢脸。”
    乔砂砂笑了笑：“其实谜底就在我们面前。”
    其他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站在门锁的旁边往室内的其他地方看去，最醒目的是就是眼前的一排各式各样的恶魔雕像了。
    他们形象颜色都各异，有的三头六臂长相怪异有的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全都拿着一把长叉，朝不同方向刺去，看起来颇为吓人。
    “你说这一排雕像？”李季凑近去看雕像，一个一个端详他们的模样。“我没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站的太近，反而容易忽略其他的观察。”乔砂砂说道，却没有直接介绍答案，而是拐向了另一个话题，“你们观察过密码锁吗？它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众人都疑惑地回过头去，除了杨半直接开口答话。
    “锁上面没有数字和字母。”
    “对，没错。”乔砂砂点了点头：“这把锁同样是九宫格模式，但上面却没有任何标识，不管是拼音字母还是数字。”
    “这看似是加大了难度，但实际上是对我们的一个暗示——答案与语言和数字没有任何关系。”
    “这又说明了什么。”程音儿还是不懂，忍不住开口问道。
    “说明了我们只需要看就能看到答案。”乔砂砂指了指眼前的六个雕像，不管是谁进入房间能够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们了。
    “看到什么……”所有人迷茫地盯着雕像，听到乔砂砂的解释，这一回他们似乎是有些头绪了。
    最靠近雕像的李季退了一步，突然灵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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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页

    “是他们手里的叉子是吗？”
    没等乔砂砂回答，李季倒是先自言自语起来：“他们手里的叉子都指着不同的方向，上下左右中和四个边角，正好对应着九宫格里的各个按键”
    “原来如此。”其他人听到这里，也终于恍然大悟。
    “所以开门的密码是——右下、上、左、左下、上、右上，这六个按键？”
    李季念出密码的时候，靠密码锁最近的林小琦也十分迅速地按照他的描述按下了按钮。
    众人期待地盯着门锁，然而那门短暂的“滴”了一声，却没有随之打开。
    “诶？”林小琦傻了，“怎么没开啊？这密码是错的吧。”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陈一平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了这么多，原来都是信口胡说啊，还不是打不开门。”
    乔砂砂忽视了他的冷嘲热讽，自己上手摆弄。
    陈一平看到这里，知道自己抓住了机会，还不死心地开口问道：“怎么？砂砂你就那么不敢承认自己不行？要知道我……”
    然后“咔嚓”一声，门开了。
    “……？！”陈一平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乔砂砂冷漠地拉开了门：“没事，刚才输反了。”
    程音儿回过头尴尬地看了一眼雕像们，六个恶魔雕像站成一排，的确很难确定到底应该是该从左还是从右算起。
    不过还好，有乔砂砂的及时出手，他们还是走出了房间。
    “啊，在三楼转了半天，渴死我了。”李季一声哀嚎，就往楼梯旁边的冰箱跑去。
    今年《暴风雪山庄》的赞助商是一家知名的网红奶茶店，再加上剧本里也有写陈一平点外卖这一剧情，因此冰箱里的各式口味的奶茶被放得满满当当，还有各式佐料。
    乔砂砂无意间看了一眼冰箱。
    然而就这一一眼，无数疑问瞬间被联系在了一起。
    她明白了。
    另一边，周成倒是对他们的顺利出逃有些意外，但还是按照原规则询问。
    “所以你们选择复活还是审判。”
    有了乔砂砂的提前约定，这次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复活易筱。”
    易筱从小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哎呦，我以为我都要下班了呢，怎么又把我拉出来了。”
    话虽这样说，但她表情还是乐呵呵的，拿起了那个死因检测仪。
    她被淘汰后的那个屋子里安装的有显示屏实时转播他们的录制，易筱自然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地步了。
    一行人再次进入了史导演的房间，这次有了易筱，节目组很快就判定给出了死因报告书。
    “死因是毒杀，尸体里含有大量安息丸。”易筱下定了结论，“死亡时间是九点五十五。”
    一瞬间，所有时间线都在九点五十五之后的人瞬间被排除了在外。
    乍一看，剩下的嫌疑最大的人居然还是乔砂砂。
    “我还是觉得砂砂的可能性最大。”陈一平依旧坚持到底。试图让乔砂砂承担起这锅来，“她的时间非常充裕，而且……”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法杀死史导演的。”乔砂砂打断了他的自已，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你在说什么呢。”陈一平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你，陈一平。一个化学专业的学生，却跟毒杀扯不上关系……这不是浪费了这种专业设定吗？”乔砂砂不顾他的打岔，继续说道。
    说着，她还从证物里翻到了一只属于陈一平的手机，这是她在对方的房间找到的，之前一直放在那里，其他人都以为她没猜出密码。
    然而，只见乔砂砂毫不犹豫地输入了密码，打开了微信。
    她是从手机壳上角落里那个莫名其妙的条形码形状得出的解锁密码的。
    当视线与手机壳近乎平行之后，就会发现原来杂乱无章的条形码连成了一串英文数字，而那串数字，正好就是解锁密码。
    “？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怎么没提自己能解开密码。”陈一平急了。
    “毕竟这手机里面也出现我，我要帮自己降低一点嫌疑嘛。”乔砂砂笑着打开手机里跟自己的聊天记录，“只不过，我搞明白了你的作案手法，现在看来你的嫌疑似乎更大一点才对。”
    “对吧，药箱陈一平。”
    “药箱”这名字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在之前乔砂砂和胡豆豆的手机里，都有他们购买毒药时的聊天记录，而他们的聊天对象就是药箱。
    陈一平沉默了一会，见手机在其他人手里不断中转，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口：“没错，毒药是我卖给你们的，只不过是想赚一个外快，这也不行吗？”
    “是，当然可以。”乔砂砂点头，“那你自然也知道，安息丸除了吃三颗后会致死，跟一种名叫放大药剂的药品发生作用后同样会死亡，是吗？”
    “知道，我也告诉了你们。”陈一平死咬着不松口，“李哥可以为我作证，九点四十五和十点半之间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史导演死的时候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说的不错。”乔砂砂点了点头，“那九点半之前呢？除了你，谁也没有在九点半之前出门。”
    “就算出门又如何，我没有去找他。”陈一平表情冷淡，史导演九点半时候正和家里人打了一通长长的电话，显然是没有意外来客拜访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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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页

    “是的，但你去了一楼。”乔砂砂笑笑，“你所使用的方法，并不需要亲自跟史导演见面，因为——”
    “你把放大药剂融进了冰块里对吗？”
    “那个装着水的杯子！”杨半突然喃喃。
    不少人人当即想到了史导演桌面上的两个杯子，里面一个装着喝得只剩一半的咖啡，另一个则是装着小半杯白水。
    在楼上的时候，谁也没在意那个细节。
    但现在想想，那杯子里装的多半不是白开水，而是融化了的冰块。
    “你知道史导演喜欢喝冰咖啡，所以特意点了一堆奶茶来，把冰块都存放在一起。这时候你在冰块里倒入放大药剂，不管是他中了我的安息丸还是胡豆豆的安息药剂，原本的昏睡剂量就会立刻被扩大到致死剂量，其他人就算吃了冰块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这就是你的杀人手法对吧？”
    乔砂砂从冰箱里找出了一杯被冻结的水当做证据：“因为害怕找到真相，你还刻意制造了一场停电。只需要把冰块放在闸门上面，等融化之后自然就会断电，断电之后冰箱里原本的冰块也被融化成水，彻底毁尸灭迹。而这时候你却跟李季在一起，正好为自己制造了一个不在场证明。”
    “好故事。”陈一平拍了拍手，然后上前一步，进一步缩小两人的距离，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乔砂砂，似乎想凭借着这种压迫感来逼迫乔砂砂改口：“再编下去，也不怕我这个真凶对你不客气。”
    然而乔砂砂丝毫不惧，甚至猛地大笑起来：“光是看你在这里胡搅蛮缠就够折磨我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
    “你——”陈一平的脸上再次闪现过愠怒，直到他看到其他人审视自己的目光，“你们……你们不会都相信她的胡话了吧！”
    第68章 “应该的。”
    “好了好了, 这只不过是综艺游戏而已。”李季见势不妙，连忙插进了两人之间。
    陈一平自命不凡高人一等，却有着一个玩不起的性子, 否则之前也不会让助理们大费周章给他去找自己的东西。
    而乔砂砂最近也是有名有姓的硬骨头, 嘴上是死活不肯饶人的。
    两个人站在那里谁也不肯让谁, 尤其是陈一平凑过来之后, 那脸色阴沉的就像是马上就要揍人一样。
    李季自然不可能放着这样的情况不管，尽管这节目就是把嘉宾之间的冲突——或者说撕逼设置成看点的, 但也不可能任由里面的人真的打起来。
    他满腹抱怨，却飞快地打起了圆场, 冲着旁边的杨半使了个颜色之后, 杨半只能不情不愿拿到拉住了陈一平的手臂。
    “时间可来不及了, 咱们还是赶紧推理吧。”李季把两人隔开，然后又拿出了笔记本, “我们来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
    乔砂砂点了点头：“反正我想要说的, 刚才已经全都解释清楚了，大家继续。”
    她气定神闲地坐了回去，反而是其他人更像是刚跟人起了冲突一样, 表情尴尬。乔砂砂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易筱, 却发现她依旧是眼中含笑，似乎对这一切喜闻乐见。
    乔砂砂心中一动, 她总觉得易筱这表情……像是有什么含义一般。
    而另一旁的李季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陈一平拉到了距离乔砂砂最远的一角，然后开始梳理现在的证据，以及可以排除的对象。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觉得，但李季越是梳理，他越是觉得乔砂砂的推理相当正确，也就更觉得旁边的陈一平目光灼灼, 像是要吃人一样。
    如果乔砂砂推理是对的话，陈一平今天刻意针对乔砂砂的举动也就有了缘由。第一轮先把胡豆豆刀掉，是为了增加乔砂砂的可行程度，而第二轮杀死易筱则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手法，之所以一直没杀乔砂砂，则是因为想让她替自己背锅，承担所有人的怀疑。
    想到这里，李季更觉得逻辑通顺。
    只不过陈一平计划得不错，可这人的所作所为着实有点愚蠢了，栽赃的手法相当僵硬，难怪会被乔砂砂反杀。
    不过也是，能做出耍大牌这种落人口舌蠢事的人，智商也就只能如此了。
    幸好，没等他们讨论一会，周成又拿起了话筒。
    “时间结束，请各位嘉宾进行最后一次审判。”
    这一回事关重大，审判方式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只需要写在卡片上，而需要分别进入一个单独的房间。
    第一个进门的是自然是已经完成推理笃定无比的乔砂砂。
    “请把真凶的名字写在卡片上，然后解释原因。”
    她走进刚才第二轮个人站时向节目组提出问题的房间，这一次桌面上多了一张纸和卡片。乔砂砂点了点头，又把刚才地话重新表述了一边。
    说白了，就是节目组需要一个后采环节，于是便把最后一轮的投票改成了这样。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有些神色不安，显然是没拿准注意。最终还是陈一平哼了一声，表情倨傲地第一个站了起来。
    有了前面的人开头，后面的流程进展得还算是顺利。
    没过多久，周成就完成了统计。
    “被人怀疑是真凶的有——陈一平、乔砂砂、杨半。”
    “还有我？”杨半有些迷糊，但还是跟着其他两个人迈出一步。
    然而他刚走上前去，就听见周成又补充了一句。
    --

 第188页

    “获得一票的是杨半。”
    杨半耸了耸肩，很快就离开了镜头中央，回到了人群之中。
    “在陈一平和乔砂砂之中，票数更高的是——”
    “陈一平。”
    乔砂砂微笑着退后一步，只剩下陈一平站在镜头的中央。
    “下面我宣布，这次审判……”
    在揭晓真凶的时刻，为了烘托气氛，周成理所当然地拉长了声音。
    然而就这会功夫，陈一平脸色已经绷不住了，难堪地深吸了一口气。
    “成功！”
    现场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才有欢呼声响起。
    “我们真的成功了？！”李季难以置信地问道，“我还以为第一次录制就会失败呢！”
    “砂砂也太厉害了！”程音儿凑了过去，忍不住跑过去抱住乔砂砂，“多亏了她的的推理。”
    乔砂砂笑了笑，目光扫过其他人，杨半表情复杂，却什么也没说，陈一平阴沉地戴上了手铐，而易筱的笑容依旧是无比温和。
    伴随着李季念出广告词，第一次的录制就算是结束了，摄影设备陆续关闭。
    编导们凑了过来，告知对接的嘉宾需要配合或者是再次录制的部分。
    不需要重录的乔砂砂站在角落里拿起赞助商准备的饮料喝了几口，看梁唤秋已经进来，便准备离开。
    “砂砂。”不远处的易筱突然喊住了她，她手里也拿着饮料，笑着凑了过来。“我听过你的新歌，很好听，回头能给我的专辑上签个名吗。”
    乔砂砂有些受宠若惊，拿不定易筱这是什么意思。
    她倒是注意到了录制过程中易筱倒是温和得有些过分了，只不过再怎么说她们也只是合作嘉宾的关系，而易筱在电影界的地位不低，乔砂砂倒也没有多想。
    “谢谢易老师的夸奖。”乔砂砂选了个中规中矩的回复，“您说一声地址，我改天给您寄过去几张专辑就是了。”
    果不其然，易筱自己说明了来意：“你之前唱过OST或者电影主题曲吗？”
    乔砂砂心中一动，易筱最近的新电影最近拍得差不多了，这事情乔砂砂自然也有所耳闻，在这个阶段，也是时候根据主题来定主题曲了。
    易筱这话的意思，无异于是对乔砂砂抛出了邀请函。
    “之前确实没唱过。”乔砂砂又试探了一次，给易筱递过去了台阶，“能够有机会的话，我当然愿意试试。”
    “最近我拍了部新片，想和你聊聊看法。”易筱笑了起来：“我回头会联系你的。”
    乔砂砂笑了起来，易筱这样说，自然是有了意愿。
    “那我就只能等着易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两个人虽然躲藏在录制现场的角落，没什么人能听请她们的对话，但毕竟也是公共场合，不好继续深谈。表明了自己的意愿之后，乔砂砂便跟她告了别。
    另一边站在周成旁边的梁唤秋看到她说完话，也停止跟对方聊天，站了起来道别：“我先走了。”
    周成拍拍他的肩，又对着乔砂砂递过去一个微笑。
    录制到现在，外面已经入了夜，空气里颇有些凉意。
    梁唤秋拿起外套想要帮她换上，乔砂砂却自然地接过外套，自己穿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梁唤秋顺道汇报了一下他跟周成聊天新进度：“得到一个好消息，周成说之后的录制每月两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随时能来。”
    周成的想法变得倒是挺快，录制之前还说的先只签第一期的合同，这刚刚录制结束就直接改了口，显然是觉得在综艺里她的表现让人满意。
    乔砂砂低声笑了两下，知道主动权到了自己手里：“那到时候看行程我们再决定。”
    “对了，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梁唤秋为乔砂砂拉开车门，右手习惯性地垫在车顶，看着乔砂砂坐进汽车后座，然后才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怎么了？”
    “录制之后易筱找到了我，也许我可以给她的新电影唱主题曲。”既然是关于工作，乔砂砂觉得还是先告诉梁唤秋为好，“之后大概会有人联系你。”
    “她的新片啊……那部科幻文艺片？”梁唤秋的脑海里下意识地联想起那些曾听说过的小道消息，“剧本还不错，只不过科幻这种类型能不能受欢迎谁也不知道。”
    “但毕竟是易筱的电影，能唱主题曲的话……”
    “等一下，你说她拍的是科幻文艺片？”乔砂砂打断了他的描述，皱着眉道。
    “对，没错。”梁唤秋回过头，看了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的乔砂砂，“讲的是末日降临之后的飞船上的爱情故事，你不喜欢这类片子吗？我记得……”
    梁唤秋愣了一下，把“记得”后面的半句话咽了回去，漫不经心般换了另外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有，当然有问题。
    之前每一次重生，易筱拍摄的都是一部描述乡村里青年淳朴爱情的文艺片，虽然不温不火，但却跟什么星际、飞船没有任何关系。
    每次重生，她所遇到的事情的确会发生或多或少变化没错，但都是跟她有关的事情才会变化，和她完全无关的事情发生变化……这还是头一次。
    一个念头在乔砂砂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她却怎么也抓不住，最后只好作罢。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梁唤秋迟疑了一会，继续说道，“也许算是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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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页

    “什么？”
    “粟总为你找到了新的经纪人，他明天就会上任，接下来的这个月，我们会交接一下工作。”言外之意，一个月之后，他就会离开了。
    理解这话的乔砂砂有些恍惚。
    排除其他因素客观评价，梁唤秋的工作的确做得无可挑剔，找合作的时候刚柔并济谈判起来毫不手软，照顾她的时候却又比跟了她好几年的程曦还要了解她。
    他的存在让早就习惯单打独斗的乔砂砂觉得自己有了同伴，安心了许多。
    但想了想，就这样分开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于是乔砂砂最后也只道了一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应该的。”
    其实这段时间，乔砂砂还在筛选要上的那些节目，对经纪人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工作，也就没有什么可交接的。
    直到没过多久，一桩关于乔砂砂的爆料突然爆了出来。
    第69章 居然以这种方式爆了。……
    《笑意》剧组里, 工作人员们正在整理设备，演员们都在化妆间里，几个配角地位相当凑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而身为主演的陈一平则坐在了另一个角落, 表情冷淡。
    忽然, 化妆间的门猛地被推开, 苏茶走了进来，往陈一平的方向走去。
    其他配角们默默地跟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都有些无奈。
    自从《出发去远方》最后一期苏茶两面三刀的模样被原原本本播出来之后，她的粉丝跑了一大片, 连带着连资源也下降了不少。
    然而苏茶毕竟身后还有粟生作为依靠, 她也不至于完全丢了工作, 更何况苏茶和《笑意》的合同是早就签好的，就是制片人想后悔也舍不得出违约金。
    但娱乐圈里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虽然苏茶还能当主演, 但明显事业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只不过苏茶还不死心，于是巴结起了陈一平来。
    “一平，上次送你的蔓越莓饼干还喜欢吗？”苏茶笑笑, “我这次做得多了点, 吃不完，只能麻烦你帮我消灭了。”
    说着, 她把手里包装精致还贴着爱心贴纸的饼干罐递给了陈一平的经纪人。
    陈一平示意自己的经纪人接住，表情倒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谢谢，很合我的胃口。”
    苏茶心中腹诽，陈一平能不喜欢吗？
    她可是拜托系统弄清楚了他的喜好，然后才让人去找高级点心师去做的，这要再不合他的胃口, 这人未免也太难搞定了。
    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对于陈一平的攻略还算顺利，虽然攻略不了席意，但剧情里陈一平的设定倒也不错、一直支撑他在娱乐圈闯荡的豪门家世，还有样貌和大量人气，这人设也就仅次于席意了。
    算了，不提席意了。
    一提席意，苏茶忍不住就想起了之前的惨痛经历。尽管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竭尽全力说服自己忘记之前的滑铁卢，但时不时还是会想起之前的事情和乔砂砂怼她的模样。
    一想起那些，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这种怨气难免被带到了苏茶和陈一平的交流之中，看到陈一平对乔砂砂没什么好印象，苏茶才算高兴了点。
    只不过，她想要的可不止是陈一平对乔砂砂印象不好。
    她希望的可是陈一平能和乔砂砂结上了仇，她就能理所当然地借陈一平之手把乔砂砂弄出娱乐圈。
    毕竟，苏茶她可是很记仇的。
    把东西递给陈一平之后，苏茶算了算时间，估摸着应该也是时候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陈一平的经纪人就面色凝重地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陈一平的面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翻看了一下手机，不一会就怒火冲天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了两下，然而还不解气，他便呼拉拉弄碎了不少台子上的化妆品，然后猛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众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发作弄得惊呆了，反倒是苏茶不经意地弯了弯嘴角，拿起手机点开了自己买的那条热搜。
    苏茶心情愉悦地欣赏起自己花高价雇狗仔买来的几张照片
    陈一平最恨合作对象做这种事，那就让他们先吵吵看吧，苏茶想。
    至于她，只需要隔岸观火而已。
    *
    乔砂砂从练习室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微信唯独消息突破了99+。
    里面有《暴风雪山庄》八个嘉宾和工作人员对接大群，也有周成私发来的消息，甚至还有陈一平的经纪人。
    她皱了皱眉。
    今天是综艺首播的日子，周成自然要说些什么，这也正常，那其他人来联系她干什么？
    乔砂砂先是点开了大群，里面周成刚把节目宣布今晚八点综艺开播的微博转到了群里，拜托嘉宾们转发宣传。
    “抱歉各位，因为题材特殊，我们没办法大范围铺开推广，只能直接空降网络平台，所以这一次的宣传只能拜托大家了。”这还是周成头一次这么卑微。
    乔砂砂看得出来，他也有些紧张。
    毕竟他之前的节目都是获得平台的大力支持，推广之下才有了好成绩，然而在没有宣传情况下，他到底是会继续打造传奇还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谁也不知道。
    看其他人都已经回复，乔砂砂在群里也比了个OK手势，然后打开了微博。
    节目组的微博倒是还没看见，乔砂砂先在热搜看到的却是另一个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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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一平乔砂砂好甜#
    乔砂砂：……？
    周成什么时候开始买这种弱智词条，用炒作路透方式来宣传了。
    怀着质疑的态度，乔砂砂点了进去，看见了那几张照片，然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照片的来源是某个娱乐论坛的一个帖子。
    【恋爱瓜 乔砂砂陈一平】
    楼主先是用简明扼要的文字把人都吸引进来，然后紧接着就是一张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上自称在《暴风雪山庄》节目组打工的朋友和楼主对话了几句，声称乔陈两个人在综艺里十分暧昧，然后发了几张好照片过来，里面的乔砂砂和陈一平面对面站的极近，目光如胶似漆，隐约有暧昧产生。
    就这个无稽之谈的恋爱瓜，硬生生在论坛里盖上了几百层的高楼，不少跟帖的人已经开始试图通过他们之间蛛丝马迹的互动来继续扒了。
    乔砂砂不得不感叹拍摄角度的重要性，这一番断章取义，就硬生生把剑拔弩张的场面营造出深情感出来。
    她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那时候她刚讲清楚陈一平的作案手法，无能狂怒的陈一平就冲了上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那时候谁能想到这场面居然能被称为“好甜”呢。
    在论坛盖起高楼之后，微博的营销号也铺天盖地地转发起来。
    底下的人也不知是水军还是真情实感的网友，已经开始嘲笑起来。
    【？这是剧本杀综艺？不是恋综？那这俩人在这搞什么啊，太不敬业了吧。】
    【晕！这就是我期待好久的《暴风雪山庄》吗？我本来对周成的新综艺挺感兴趣的，可这嘉宾人选也太差了吧？！陈一平也就算了，乔砂砂这种靠粉丝的流量也能去？现在还由着他们在节目里搞这种事情，真的是倒胃口算了算了我不看了。】
    【不是，这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剧本杀推理节目吗？在这种节目里营销嘉宾之间的很甜也太有毒了吧，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做节目啊。】
    【今天晚上八点开播是吧？那不就是马上了，玩剧本杀的时候最恨这种情侣狗了，看我等会怎么去骂你们俩！】
    倒也有乔砂砂的粉丝出现留言，却也被吃瓜群众所淹没。
    乔砂砂回想了一下自己和陈一平在综艺里的对手戏，为买热搜的人默了个哀。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拍的这些照片又买了热搜。但只要综艺一播出，这些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甚至用不着她过多解释。
    怕不是那拍照的人也只是远远偷拍，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才敢让人买这样的热搜。
    她正这样想着，突然收到了来自梁唤秋的消息。
    “热搜已经撤了。”
    他们的上一条信息，还在三天之前。
    乔砂砂的新经纪人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名叫楚雅，虽然名义上是在交接期，但楚雅还没过公司的试用期，业务不熟，大部分事情还需要梁唤秋来做。
    乔砂砂本想解释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回复了一句：“好。”
    她这才注意到其他人发来的消息。
    周成：“你买的热搜？”
    三分钟后又一条。
    周成：“唤秋跟我解释过了，没事了。”
    陈一平经纪人刚开始还好声好气地询问着她有没有注意到那帖子，过了一会看乔砂砂没回复，直接发了一条长长语音过来。
    点开一听，分明是陈一平的声音，大意是来兴师问罪，让她不要想着高攀自己炒作。
    乔砂砂懒得去听他瞎说话，又回到微博转发了节目组的官宣微博，
    这一回，热搜上挂的是正常的词条了。
    #暴风雪山庄开播#
    她刚一转发，评论区顿时涌上了无数的评论，不少人平日就看乔砂砂毒舌不顺眼，现如今更是找到了由头大口唾骂。
    然而平日里向来愿意跟网友对线的乔砂砂这一回却一言不发。
    空有火气的网友们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暴风雪山庄》已经开播了。
    乔砂砂陈一平这俩人在剧本杀综艺里搞暧昧是吧？
    那他们倒要看看他俩在这里面的表现到底会有多烂！
    于是无数的吃瓜群众涌向了北极熊视频，打开了《暴风雪山庄》。
    一进去，就是一群人埋头搜证边撕逼边推理的镜头。
    然后，闻风而来的不少人这才发现不对劲，弹幕上的吐槽汹涌澎湃。
    【我傻了，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断章取义了，这整一集录制里陈一平和乔砂砂都快打起来了，还能买热搜营销两人之间有氛围感，好家伙是我对甜的意思有误解吗？】
    【等会等会，你们怎么都在吐槽甜这事，就我一个人在认真看推理部分吗，我脑子已经跟不上了乔砂砂的思维了。】
    【……所以我又被热搜骗了是吗？！什么绯闻，原来节目组的高级炒作吗是！】
    【我觉得乔砂砂和陈一平这个面对面撕逼的镜头有点眼熟……好像就是之前挂在热搜上的那张图片。】
    【什么啊！诈骗！是诈骗对吧！】
    谁也没想到，毫无宣传的《暴风雪山庄》居然以这种方式爆了。
    当天晚上，它的播放量默默地突破了网综首播的历史最高纪录。
    第70章 “不错，这个屁放得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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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的录制您愿意去吗？”楚雅怯生生地问道, “您愿意去的话，我就去回复周老师了。”
    楚雅口中的周老师自然是周成了。
    自打《暴风雪山庄》成为本季度的现象级综艺之后，乔砂砂作为其中的灵魂人物也隐约有顶流趋势, 按道理说, 这时候经纪人是可以高冷些的。
    但楚雅毕竟还是一个刚入行的新经纪人, 现在也依然保持着毕恭毕敬。
    “这次录制是月底？”乔砂砂算了算时间, 反问道，“新增的专辑签售会定下来了吗？”
    “也没有。”楚雅叹了口气, “粟总说找不到合适的地点，所以还没定下来, 如果定下来的话, 这一期录制确实有可能会跟签售会时间冲突。”
    乔砂砂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没有回答。
    虽然《暴风雪山庄》才播了两三集，但乔砂砂每集都出现, 基本上可以算作综艺里的常驻嘉宾。
    最开始网友们的确是冲着吃瓜噱头去的《暴风雪山庄》没错, 最后却是因为里面的内容留了下来，有人想看黑料嘉宾们撕逼，也有人想看推理解谜。
    不管是被哪样看点吸引住了, 乔砂砂是其中的中心。
    于是她的微博粉丝每天都数以万计地上升, 很快就翻了倍。
    “不签售的话，也太浪费热度了。”楚雅叹了口气。
    乔砂砂没有说话, 但却不得不承认楚雅说得对。
    这一阵子以来，不少人才发现原来《溯回》是她的新歌。不少人的确在网上听过，但却不知道究竟是谁唱的。她本人的热度上来之后，才有更多的人关注到这一点。
    于是她跟粟生提出了要趁热打铁增开几场专辑签售会，而另一边的粟生却显得有些犹豫了。
    乔砂砂知道粟生在纠结什么，国内和国外不一样, 大家对于实体专辑的兴趣并不大，再加上她是因为综艺而火的，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人会不会也对她的综艺感兴趣，在这样的情况下，线下专辑签售未必能够回本。
    要换做其他的老板，一看热度这么大，多半也会尝试一下。
    但相对更喜欢苏茶的粟生毕竟并不怎么喜欢她，自然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着找不来场地的幌子作为不想开借口罢了。
    粟生做出这样的事，乔砂砂一点也不奇怪。就拿经纪人这事来说，粟生看她非要换经纪人，甚至直接派了个新人过来。
    这一笔笔，她都记在心里呢。
    “所以砂砂姐你觉得是……”楚雅又问了一句。
    乔砂砂摇了摇头：“那就按粟总说的，先等等。那我先去录音室。”
    “车已经在楼下了。”楚雅应道。
    乔砂砂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她们所说的录音室自然不在景江娱乐，而是易筱特意打造的专用录音室。
    今天，就是乔砂砂为易筱新电影录制主题曲的日子了，她特意调整了状态。
    易筱虽然是电影导演，但对音乐的要求却极高，此前甚至给她发来了录音时状态要求。乔砂砂看了一眼，倒是跟她对自己录音时的要求差不了多少。
    过了半个小时，乔砂砂抵达了录制点的楼下。
    “走吧。”乔砂砂下了车，却看见楚雅依旧待在车里，手指似乎在拼命打字。
    “怎么了？”乔砂砂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楚雅惊讶地抬起头来：“啊？到了？”
    “不好意思砂砂姐，我这里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没注意……”楚雅惊慌失措地就要把手机往自己兜里放，乔砂砂却敏锐地飘到屏幕上是微博热搜，最上面似乎还飘着自己的名字。
    乔砂砂微微扬眉，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哦，原来是在看这个。”
    “我只是怕影响您录音的状态。”楚雅咬着下唇，有些不知所措地小声辩解：“我已经联系人去撤热搜了，您放心。”
    热搜上，乔砂砂的名字正高高挂着上面。
    #乔砂砂签售留言#
    点进去一看，那微博照片里的人却不是乔砂砂，而是一个脸上被打了马赛克的女孩。
    她手里的东西倒是清清楚楚的漏了出来，是乔砂砂的最新专辑。
    上面写着一行字——“人不行还不认真，不成功那也怪不了谁。”紧跟着就是乔砂砂的签名，显然是乔砂砂写在上面的。
    发言的人自称是一位路人，但言辞之间极为愤慨。
    “无意间看到了乔砂砂粉丝的签售repo，说实话这个to签我真的很失望？！是的，你站在舞台上出道了算是成功，就这样就能奚落人家普通粉丝吗？我要是这个粉丝，看见爱豆给自己签了这个真的会很心寒！”
    这条微博早就被发言人自己删了，然而经过论坛帖子搬运和微博营销号转载，还是引起舆论上了热搜。
    没办法，在普通人看来，这事的确太离谱。
    一般来说，明星的签售to签都是给某个人的祝福寄语，这还是头一次见人签怼人的话。
    更何况就算是明星怼人，怼得往往也是黑粉，这样还能夸一句真性情。
    但能去她签售会的，自然是真心喜欢她的人。对着真心喜欢自己的人还开骂，这也太让人心寒了。
    于是微博热搜地下山呼海啸的评论，全是带入这位粉丝心情，尤其是那些被明星伤害过的粉丝们，更是在不间断地痛骂乔砂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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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摇了摇头，并不以为意。
    楚雅担忧地看着她：“我知道您不是这种人，但是……”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哀嚎该怎么公关了。
    若是其他明星，这事当然是无稽之谈。但乔砂砂一个怼人没商量的毒舌明星，会做出这种事，楚雅觉得也不奇怪？
    毕竟照片都放在这里，怎么解释都不通。
    “没关系，试着去找一下图片上的这位朋友。”眼看着已经进入大楼准备录音，乔砂砂并不担心，打断了她的安慰，“不过也许不用你找，她自己就会发言的。”
    乔砂砂正准备关上微博，却发现#乔砂砂签售留言#热搜底下的不少微博同时还带着另一个词条。
    #方惜 点赞#
    这是带错词条了吗？
    趁着上楼的电梯还没来，乔砂砂点进去看了一眼。
    她弯了弯唇，瞬间知道为什么跟自己有关了。
    这方惜似乎是看她落难被骂，太过兴高采烈，直接给发言的人点了个赞。
    这么一来，瞬间被有心之人截了图，被营销号发散开来。
    “蠢货。”乔砂砂低声冷笑了一声，吃个瓜也能手滑。
    方惜的粉丝们倒是还在嘴硬。
    【女明星也是人，刷个微博点个赞怎么了？！】
    另一边的嘲笑声已经铺天盖地而来了。
    【知道你跟乔砂砂当面撕过，但给人家黑料点赞也太low了吧。】
    方惜见势不对，很快就发了一个道歉微博。
    这一回，依旧说她不对的人倒是也有，但更多的粉丝已经围拥过来，压过了那些评论。
    看着方惜的微博，字里行间的委屈已经涌了过来。
    【不好意思，很久没上微博，刚才看到热搜才发现我的微博被盗号了。我表示对乔老师还有各位网友造成的影响感到非常抱歉，希望大家不要对这个行为有什么过度延伸联想，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还有，盗号的人你给我等着！是会遭报应的！】
    看着这几行字乔砂砂冷笑了几下。
    这方惜，倒是装的煞有其事，敢做不敢当，倒是虚伪至极。
    乔砂砂指尖一动，瞬间留了言。
    “不错，这个屁放得响亮。”
    转瞬之后，无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跟了上来。
    很快就把这条评论盯上了热评第一。
    电梯到了，乔砂砂大步走了进去，把这一堆烂事甩到了一旁。
    *
    “看起来你的状态还不错。”一进门，易筱打量了乔砂砂两眼。
    也不知是在说她的生理状态，还是看了热搜说她的心态。
    乔砂砂点了点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用心准备了。”
    易筱笑了起来：“歌词，乐谱都熟了吧？”
    看乔砂砂点头，她继续道：“那我们直接开始。”
    乔砂砂走进录音室，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快被自己翻烂的乐谱来。
    单论曲调，这首歌的难度并不大。
    但却找到符合这首歌风格的感情却不简单，毕竟这歌必须得符合电影的基调才行。
    不过还好，易筱给了乔砂砂电影剧本，让她完整地理解了整个故事。
    这部电影继承了易筱以往的文艺风格，电影叙事更像是梦中呓语，能够理解的人爱不释手，但不喜欢的人也只会觉得无聊。
    电影的主角是一个生活在宇宙空间站的女宇航员，继承了地球上所有人的希望之后来到了月球，结果却发现自己完全断绝了与地球的联系。在此期间，她不断地与人工智能助手聊天，发求救信号，终于有一天发现联系上了地球地下研究舱的另一个男人。两个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虽然谁也不能拯救另一个人，却彼此依靠互相取暖，直到其中一个人死亡。
    这故事套了一个科幻外壳，实际上讲述的依旧是孤独的情绪。
    而把自己人生循环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的乔砂砂……最清楚孤独这种情绪不过了。
    她回想了几遍电影情节，终于缓缓开口。
    *
    “我觉得有点太冷了，应该多带一点温暖的情绪。”
    听她唱了一遍后，易筱请来的音乐总监皱了皱眉，打开了麦。
    “不，我觉得非常好。”易筱笑了起来，“这种程度刚刚好。”
    音乐总监耸了耸肩，易筱是导演，这自然是她说的算。
    录制进行得非常顺利，乔砂砂又唱了几遍，音乐总监和易筱点点头，表示可以结束了。
    音乐总监非常识相，看她们还有继续聊天的意思，就飞快找了个借口离开。
    “为什么要用那么冷的情绪来唱。”易筱给她倒了杯茶，突然开口问道。
    “因为……即使有人陪伴，也没有办法彻底消除他们两个的孤独。”乔砂砂缓缓开口，喝了一口茶。
    “陪伴。”易筱笑了笑，“你是以第一个觉得他们之间不是爱情的。”
    乔砂砂摇了摇头：“他们之间的是孤独感的共鸣，跟喜欢无关。”
    看着易筱意味深长的眼神，乔砂砂笑了一下反问道：“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易老师你这次选了科幻题材，我以为你像之前一样只对现实题材感兴趣，新电影会是……”
    “乡村爱情之类的。”乔砂砂终于把自己今天的目标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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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她都有一个怀疑。
    这一次她想要印证一下。
    为什么易筱的新电影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故事，明明按道理来说，如果她不做出什么的话，是不会对易筱产生影响的。
    易筱沉默了许久，才突然开口。
    “因为我依稀觉得，这个世界上似乎存在着一些没有办法用现实解释的东西，但又试图用科技去解释，所以我找了一个科幻题材。”
    “你猜的很对，我之前的灵感是一个乡村的爱情故事，我已经思考了这个故事很长时间。但拍摄的前三天，我临时推翻了所有。”易筱苦笑了一下，“因为我的记忆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发生过，就像我已经拍过这部电影一样，还不止一遍。”
    “我直觉已经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不清楚是什么，但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写了这部电影……”
    易筱还在说着，乔砂砂却觉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思绪完全跑到了其他地方。
    她知道，易筱这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无意间听到的苏茶的话。
    她说，她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届穿书者。
    再想想她手中的那个系统并非全知全能，甚至从未意识到自己还记得曾经跟他对话过。
    乔砂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系统对于这个世界的掌控力正在逐渐衰弱。
    也许，在她意识到自己重生之前，她就在这本书里被穿书者“苏茶”逆袭打脸了不知道多少回。
    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是需要能量的，也许一个意外，也许是必然，系统的力量开始衰弱，无法清晰原住民的记忆。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们正在觉醒。
    除了一直回溯到起点的她在不断挣扎以外，陆续有其他人试图改变，不再与之前做出同样的事。尤其是那些意志力强大的人，比如说不想设计出同样剧本的周成，再比如说放弃原有题材的易筱。
    这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可以改变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原本乔砂砂心中早就式微的希望再次点燃起来。
    易筱觉察到她的出神，也不再多说，乔砂砂抱歉地笑笑。
    乔砂砂很快就离开了录音室，坐上车准备回家。
    车窗外车水马龙，乔砂砂乘着车经过各式各样的高楼大厦，心情激荡之下，甚至连枯燥无味的广告牌都觉得别有趣味。
    忽然，她在广告牌上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格温德林最后一次全球巡演的巨幅海报，那广告牌似乎好几年都没换过了，以至于在这位知名舞者因为舞台去世三年之后还挂着这张海报。
    乔砂砂只觉得这张照片异常熟悉，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阵才想起来。
    之前《出发去远方》最后一期，梁唤秋送自己的那个礼物——格温德林的签名。
    那张明信片上的照片跟这个海报一模一样，背面还写着“祝你的梦想成真”的签名，难怪自己那么眼熟。
    这念头一闪而过，或许是因为这时候思绪太兴奋，她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不对……时间不对。
    她之前从未跟梁唤秋提起过自己喜欢格温德林这件事，因为在大学期间她早就心灰意冷，试图把所有舞蹈音乐相关的一切全部丢掉，专心地当一名普通大学学生。
    等她第一次公开提起自己喜欢格温德林，已经是再次选秀出道之后了。
    那时候格温德林已经意外逝世好几个月了，就算是梁唤秋有心，那也不可能再去找她要来签名，更何况最开头还明明白白地签了“乔”这个名字，所以也不会是二手。
    这一切都说不通。
    乔砂砂的推测只能移向了那个最不可能的方向。
    除非……梁唤秋和易筱一样，也可以地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
    手机一声震动，乔砂砂看了一眼手机。
    新的消息来自梁唤秋。
    “热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找到那个粉丝出来澄清了，不用担心。”
    鬼使神差的，乔砂砂突然想起大学时的他。
    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梁唤秋竟然会成为一名经纪人。
    不过，这件事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无法预料。
    之前那几次重生时，她也曾同学嘴里听说过梁唤秋工作的变动。
    最开始，乔砂砂是偶然听说他的工作有调动，他负责对接的行业突然从食品变成了娱乐，他公司负责的业务联系上了程曦，却因为她被雪藏而没有后续，这件事她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然后是一次没有人能够理解的辞职，同学群里聊起这件事的时候，乔砂砂没来得及多想，毕竟那时候原本已经失业的她，突然就有了几个小小的合作，她自然重视起来，却没有多想。
    再到这一次，成为娱乐圈的经纪人。
    乔砂砂这才意识到，在她试图摆脱自己原有命运的同时。
    他……似乎也在对抗这个世界原有剧情的引力。
    逆流奔向自己。
    第71章 没错，她的确有想问的。……
    “太好了, 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微博发出去之后，网名为小石头的女孩看到下面其他人的反应，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拍的那张图, 居然让那么多人误会砂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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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 当时就应该听砂砂的劝, 不让她签这句话了。
    签售那天，小石头排了很长时间的队。
    但看着自己离乔砂砂越来越近, 那点疲惫也就被激动的心情瞬间冲散。
    “to小石头。”
    按照她的要求，乔砂砂签上了她的名字, 然后笑了笑：“我记得你, 拍的照片很好看。”
    小石头激动起来, 仅剩的一点羞涩让她控制住了自己。
    “你想要让我写什么？”乔砂砂似乎觉得她很可爱，笑得前仰后合。
    “我想让你骂我！”
    乔砂砂有一瞬间的懵：“？”
    小石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你之前阴阳怪气的那些话, 挑一句给我嘛~然后我一看到那话就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躺平, 才能继续努力。比如说……”
    小石头挑了几句自己印象深刻的话念了出来。
    乔砂砂扬眉，虽然觉得这事很有趣，但还是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见一回面, 还是送你祝福比较好吧。”
    看了一眼小石头不情愿的表情, 乔砂砂无奈笑笑，写下了一行字。
    “人不行还不认真, 不成功那也怪不了谁。”
    这话小石头记得，是她在《出发去远方》里阴阳怪气沈晴的。当时沈晴说她妆浓，乔砂砂便毫不犹豫地瞬间反击，现在乔砂砂就把上镜改成了努力，倒也是相当合适。
    小石头对这句话很满意。她笑了起来，然后把专辑抱在了怀里, 一脸感动地开口：“谢谢砂砂，我爱你！不要怕，请继续坚持做自己吧。”
    她一边说，一边朝她挥手把位置让给了另一个人。
    那是很短的一瞬间，时至今日，小石头却依然记得清自己当时的感觉。
    她内敛、害羞，就算别人出演讥讽让她不舒服，她也依然不敢反怼，而乔砂砂却完全活成了她成为的样子，这就是她喜欢乔砂砂的原因。
    所以，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她！
    想到这里，她迅速回到了微信上，给前来加自己好友的人道了个谢。
    “AU大大！多亏有你才能这么快就澄清了，要不然我就是害砂砂被黑的大恶人了QAQ，谢谢你呀。”
    看着那一行“对方正在输入…”，小石头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点进了他的朋友圈里面。
    AU在她们后援会里神秘又有名，每次当他们因为各种黑料担心乔砂砂的时候，这位大大总能迅速出现分析一番来稳定军心，更为奇妙的是，事情往往也像他说的那样发展了。
    果不其然，他的朋友圈里依旧是空的。
    只有头像上的猫咪软乎乎的，看上去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
    “不，多亏有你事情才能这么快就解决。”AU的回复很快就回来了。
    AU大佬似乎格外地好相处，想起其他人都流传他是圈内人的事情，小石头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试探着问了一句：“大佬今天是上班摸鱼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发现热搜了。”
    “没有，最近刚刚辞职。”
    小石头有些尴尬地“啊”了一声，自觉不该提起这事，只能回了一句祝他工作顺利。
    AU应了一声，然而紧跟着的，是一串乱码。
    “wefajodji。”
    还没等小石头打出问号，这一条消息就被飞速撤回。
    “抱歉手滑。”
    另一边，顶着AU这个称呼的梁唤秋无奈地放下手机，一把抓住了罪魁祸首的后颈。
    而他手里的橘猫无辜地“喵”了一声，完全不清楚自己犯了错。
    梁唤秋叹了口气，把猫放开。
    想要换经纪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乔砂砂从一开始就拒绝他当她的经纪人，他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只不过没想到这段时间，他在家的时间多了些，这小崽子又猖狂了不少。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一声，他原以为是小石头。
    划开手机，却发现是另一个人。
    “粟生答应增开签售了，楚雅我不放心，你跟着来可以吗。”这是乔砂砂发来的消息。
    还在交接期，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梁唤秋自然答应了。
    梁唤秋看了一眼微博，算是明白粟生为什么会突然同意增开签售会的事情。
    在梁唤秋的帮助下，小石头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拿出乔砂砂当时上综艺的字幕截图和手里的专辑一对比，事实真相一目了然。
    这辟谣速度太快，让人始料未及。有的人上一条刚看到营销号转发签售照片，下一秒就看到小石头发出的澄清，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发现事情反转，最后只剩下被人愚弄的怒火，但也不了了之。
    原本解释清楚也就罢了，偏偏方惜的部分粉丝还因为那句“不错，这个屁放得响亮”而不依不饶。
    【有些人就是干啥啥不行，阴阳怪气第一名。】
    小石头微博底下的第一条留言就是方惜的粉丝，硬生生被反驳的楼中楼顶上了上去，就连小石头也亲自下场留言。
    【？！谁说她干什么什么不行了，你说唱跳综艺感她那样不行？！】
    【你好，这是她的舞台，这是她的音乐，这是她的综艺表现，这是周围人对她评价，还需要其他的证明吗？她都算干啥啥不行的话，娱乐圈的其他人算什么？】
    【虽然只是看了一部《暴风雪山庄》，但我看她在里面的表现，感觉乔砂砂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吧，算了我不懂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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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笑得，有没有注意到粉丝们都在反驳前半句，是都直接默认了乔砂砂阴阳怪气第一名吗。】
    与此同时，另一个热搜飘了上去。
    #乔砂砂签售#
    尽管这词条只在低位，很快就其他热搜顶了下去，但却引起了梁唤秋的注意。
    毕竟里面的大多数人都在真情实感。
    【呜呜呜我也去了签售……其实我也想在to签里要她的金句来着，当时没好意思说，没想到真的有人要她签这些句子，我也好想要啊。】
    【妈耶，虽然是别家粉但也很想要了，这种to签真的是独一无二了哈哈哈。】
    【那什么@景江娱乐，赶紧滚出来赚钱，听听群众的呼声！】
    自然会有人把这些舆情告诉粟生。在这样情况下，他会答应加开签售也是理所应当的。
    爆料的人瑟瑟发抖，瞬间注销了所有账号，生怕雇佣自己发微博的人找自己要钱。
    谁能想到这事情阴差阳错，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
    签售地点定在了市里的紫景大厦，在化妆间准备的时候，乔砂砂隐约能够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呼声音。
    “签售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梁唤秋安排好了一切，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服化准备的乔砂砂，“还需要什么吗？”
    乔砂砂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既然准备好了，那我们就提前出发吧，我想去看看。”
    理论上来说，今天应该是梁唤秋最后一次工作了。
    然而从梁唤秋平静的脸上，完全看出不出任何情绪。
    这反倒让乔砂砂内心一动。
    乔砂砂承认，一直以来她只想要改变自己既定的命运。
    梁唤秋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之后，她也并不在意。
    在达到自己的目标，挽救自己之前，不管是梁唤秋的出现是别有用心，还是只是纯粹的意外，她的答案只有拒绝，
    于是在《出发去远方》时她刻意避开梁唤秋，哪怕是粟生让他成了自己的经纪人，她也是真心诚意地想要换人。
    直到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也是这个世界“剧情”的一部分。
    不管怎样，她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对梁唤秋问个清楚的想法。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目光后，梁唤秋低下头注视着她，“有什么想问的吗？”
    乔砂砂摇了摇头。
    没错，她的确有想问的。
    不过，这要是在今天的签售之后了。
    第72章 他在其中谨慎地走着钢丝……
    乔砂砂站起了身, 跟着梁唤秋走出门来。
    出来之后原本被门隔绝在外的声音扑面而来，她才发现无数人似乎正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一次次的重新来过之后，她终于又走回了自己想要抵达的地方。
    离舞台越来越近了, 她兜里的手机一震。
    回忆被打断, 乔砂砂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谢谢你帮我介绍了阿德里安给我做新专辑, 我们聊得很愉快, 紫景大厦这次的场地算我送你啦，不用谢！”程音儿发来了一条语音, 语气欢快。
    背景里依稀还能听到阿德里安的声音，显然是相谈甚欢。
    乔砂砂笑了笑, 她从楚雅那里听说了, 租紫景大厦这次场地时主办方并没有收钱, 本来乔砂砂以为是对方看在粟生的面子上才这么慷慨，没想到居然是程音儿的礼物。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把对话框里的“谢谢”两个字打出去, 突然就意识到有些不对。
    紫景大厦……程音儿……
    乔砂砂把字删掉, 换上了另一行字打出来。
    “对了，你原本是要在紫景大厦做什么来着。”
    “我不是唱了一部电视剧主题曲嘛，本来我打算今天来紫景大厦宣传的, 听粟总说你没地方签售, 我就改了地方啦。”
    看着程音儿发来的这一段话，乔砂砂越看越觉得胆战心惊。
    “怎么了？”
    来不及回复程音儿了, 眼看离场地已经不远，乔砂砂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语气斩钉截铁：“通知负责人，取消今天的签售，越快越好。”
    “啊？为什么啊？这怎么跟粉丝他们说。”楚雅没忍住问道，“临开场才取消活动, 会让粉丝觉得心寒的！”
    另一边，梁唤秋看了一眼她认真的表情，却什么也没有问：“好，我知道了。”
    乔砂砂冷冷地站在原地：“那就让她们当我耍大牌吧。”
    失望而归，总比被送进医院强吧。
    果不其然，这个消息刚刚发出就瞬间引起了一阵骚动，不知多少人抱怨着想让主办方给个说法，但无奈活动取消已成事实，他门也只能按照顺序慢慢离开。
    乔砂砂站在远处慢慢地看着人群疏散，内心多少还是有些焦急。
    光是紫景大厦她还没想起来，但一将紫景大厦和程音儿联系起来，她就瞬间又意识到了不对，等到程音儿提起主题曲宣传，她就彻底想起来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程音儿在紫景大厦举办的主题曲宣传活动的当天。一个反社会分子冲进人群，足足伤了十多个人才被按住，更别提有多少人在踩踏中受伤。
    之前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虽然觉得痛心，但毕竟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所以印象却不深，以至于刚进入紫景大厦时完全没有想起这一点。
    --

 第196页

    如今换了活动，这件事怕不是会改头换面发生在自己在的签售会上。
    乔砂砂记不清到底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前来参加活动的人尽早疏散，那事发生的概率也就越小。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她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位清洁工。
    他手里拿着扫把，显然是要清扫她附近的那片位置。
    乔砂砂点了点头，就在那清洁工擦身而过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那他的腰间隐隐有银光闪过。
    面上不动声色，警惕心却升了起来，乔砂砂后退一步，不自觉地做出了防御的态势，一边准备离开，一边示意不远处的楚雅去喊保安。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清洁工看了一眼正在出门的诸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是一声感慨。
    “当明星真好啊。”
    还没来得及乔砂砂飞快跑开，对方再次回头，乔砂砂就只能看到一只雪亮的小刀冲着自己刺来。
    乔砂砂咬牙，迅速地抡起旁边的灭火器恶狠狠地砸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橘子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冲进她的鼻腔。
    那一砸的确抡在了对方的肩上，却没能止住对方刺过来的姿态。
    如果——没有梁唤秋挡在前面的话。
    血液从梁唤秋的左肩上涌出，这时候他一手挡住乔砂砂，把她隔绝在刀刃之外。如果抛去了前因后果，那姿态乍一看就仿佛是一个浅浅的拥抱。
    然而这姿态转瞬即逝，对方仍旧不死心地举起尖刀，满腔怒火地冲了过来。
    “让开。”
    梁唤秋毫不犹豫地一让，只看见乔砂砂眼疾手快地丢过去包里的补妆散粉，细腻的粉质在空中散开，很快就进入了那人的鼻腔和眼睛。
    “他妈的！”那人怒吼着一边乱比划一边试图睁开双眼。
    然而就这会功夫，已经足够梁唤秋把他按在地下。
    保安闻讯赶来，瞬间把他按得严严实实。
    看对方动弹不得，梁唤秋这才站起身来。
    刚刚打完报警电话的乔砂砂走到他的身边：“走，去医院。”
    “哪里受伤了？”梁唤秋面色瞬间一沉，打量着她的全身上下。
    乔砂砂看着他衬衫上渗出的那抹血迹，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无名火突然涌了上来，咬牙切齿地开口：“我说让你！去看医生！”
    梁唤秋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
    乔砂砂嘴角一抽。
    这个家伙根本没在听她讲话是吧？！
    *
    到医院之后，乔砂砂才发现梁唤秋身上不止一处伤口。
    除了肩头之外，连带着腹部也有几处伤痕，好在伤口都不算深，但轻微移动就会渗出血迹。检查包扎之后就被医院按在了病床上，非要住院观察一阵才能离开。
    看着周围的护士医生离开，乔砂砂关上了房间门。
    “我不是让你去疏散人群吗？怎么又回来了。”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乔砂砂有些不爽地问道。
    然而她也知道这愤怒没有由来，
    “因为……”梁唤秋无法解释自己回来的原因。
    就像是他没办法解释在生活中一次又一次感受到似曾相识的既视感，那种预感没有由来，但时不时地给他一个模糊的提醒。
    但偏偏一切都朝着他的预感发展，让他无法自我说服那只是毫无根据的直觉。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既视感格外粗糙，似乎这事情跟他见证过的事情有所不同一样，以至于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起会发生什么。
    看着这样的梁唤秋，乔砂砂索性敞开提起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你能够猜到这件事情会发生了？”看着梁唤秋眼神中闪烁过的一抹震惊，乔砂砂继续说道，“就像是第六感？或者直接说曾经经历过这件事一样？”
    如果易筱说得没错的话，梁唤秋应该也是一样，虽然不能明显地意识到重生，但也会模糊觉得事情发生过。
    看着他久久的沉默，乔砂砂叹了口气。
    “……那你呢？为什么会用这个理由猜测我的举动。”他终于开口，反问道。
    梁唤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既然乔砂砂这样问道，自然不可能是凭空胡说。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也与自己一样……
    梁唤秋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他曾经“预感”到的关于乔砂砂的一切，那些网络上肮脏的辱骂、莫名的中伤、嘉宾和同僚层出不穷的构陷。
    如果她还记得这些的话，那不就意味着……
    乔砂砂注视着梁唤秋的双眸，本来只是想要窥探他内心的情绪，却只看到眼眸中悲哀的底色，深不见底，像是一片不停翻涌、包容一切的夜海。
    她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从他的眼眸中她只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个瞬间，乔砂砂总算意识到他的悲哀从何而来——他在为自己遭受到那些事感到心疼。
    “是的没错，你的预感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切。”乔砂砂开诚布公，第一次向别人道出了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在我的记忆里，我已经重生过三次了。
    “所以那不是预感，那是对前世的记忆。”
    梁唤秋喃喃地说道，面色苍白地接受了这些事实。
    他以为的还未发生的未来，却是乔砂砂真实经历过的世界，他再怎么挽救也挽救不了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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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确地说，那叫做剧情。”反正已经交代了秘密，乔砂砂索性把系统和穿书的事情也说了出去。
    明明这一切都是难以置信的设定，梁唤秋却毫不质疑。
    似乎什么话只要从乔砂砂嘴里说出，他都能接受。
    “你是怎么猜到我能够对重生前的事情有印象的？”梁唤秋苦笑道。
    “因为那张明信片，我之前从来没有告诉你我喜欢格温德林。”乔砂砂叹了口气，“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线，等你从电视上知道我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所以你真的曾经经历过……”
    “不提过去了，反正我已经改变这一切了。”乔砂砂耸了耸肩，似乎只要改变，过去的一切挣扎和痛苦都不算数了。
    “唔……应该吧。”想到怀揣着系统的苏茶，乔砂砂有些不确定了。
    然而梁唤秋面上的悲伤被没有消减，只是沉沉地看着她。
    看着他脸上的神色，乔砂砂忽然想起了过去他们还在一起时的那些日子，尘封已久的情绪突然苏醒而来。
    对梁唤秋来说，他们分手不过几年。但在乔砂砂的记忆里，他们的分离已经是不知长时间之前的事情了。
    他们再见如此之久了，乔砂砂突然才把那个记忆深处的面孔与面前的人对上号来。
    眼前的人冷静克制但又满怀爱意，就像过去一样。
    曾经递过来的工作邀约、作为她的经纪人默默帮她打理着一切，还有眼前受的伤……当确定他能够隐约记起前世之后，这些举动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总之，谢谢你。”乔砂砂真诚地笑了笑：“谢谢你付出了这么多，为了我所做的一切。”
    但除了谢谢，她现在也无法给他更多的回答。
    “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梁唤秋僵硬地坐在那里：“是我擅自出现，擅自做了这一切。”
    因为那莫名的预兆，他试图改变那些可怖的未来，想让她过得更好，于是不得不理她更近。
    但他又深知复合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有坏处，害怕自己的重新出现会为她带来困扰，又得跟她保持距离。
    他在其中谨慎地走着钢丝，但似乎……还是摔了下去。
    “行了，这一切都不是病人考虑的事情。”乔砂砂笑了笑，“下午的商务活动楚雅会陪我去，早些休息吧。”
    看着乔砂砂离开了病房，梁唤秋闭上了眼。
    陷入睡眠的前一刻，他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了起来。
    “唤秋哥！有人拿砂砂姐送你去医院的照片爆料你俩在谈恋爱，说她今天耍大牌突然让粉丝从签售会上回去是为了你才取消的，他们还拿照片说你们大学时都开始谈了，砂砂姐是爱豆失格！这我该怎么处理啊？！”楚雅的声音投过手机，清晰地传了过来。
    第73章 “没想到两位的戏已经比……
    “没想到会再见到我吧。”苏茶看着乔砂砂笑了起来, 心情格外愉悦。
    乔砂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下了然。
    梁唤秋当她的经纪人是苏茶早就埋好的炸弹，出来挑刺的陈一平是苏茶怂恿的结果, 就连程音儿把紫景大厦让给她恐怕也是苏茶暗示粟生的刻意而为之。
    这场商务活动只是一场普通的品牌站台, 她们两个都是这个奢侈品品牌不同支线的代言人, 只不过苏茶是快要到合约期, 而乔砂砂才刚刚签下。
    这样的情况下，她会和自己参加同一场商务活动也不意外。
    毕竟人都喜欢在战胜后欣赏战败者的表情, 不过前提是——苏茶已经真的打败她了。
    乔砂砂弯了弯嘴角，对她的挑衅不以为意。
    诚然, 相比于之前与陈一平扯淡的绯闻来说, 这一次与梁唤秋的恋情可以说是更加有理有据, 从大学时期的甜蜜恋爱，再到综艺里的二人互动, 再到梁唤秋成为她的经纪人, 这所有环节都有图片为证，让人难以反驳。
    但……虚假关系毕竟是假的。
    “活动已经开始了，你还在想什么。”乔砂砂反问道, “想不到再见面, 你还是那么不敬业。”
    看着乔砂砂进入活动场地，苏茶头一次没被乔砂砂的话刺痛。
    【最后一步已完成, 请宿主选拔自己的粉丝提前进入场地。】
    这是系统通过计算给她的指引，果不其然，因为周围都是苏茶的粉丝，乔砂砂进入其中的时候，没有得到任何欢呼，只有稀稀落落的掌声。
    而苏茶一进去, 尖叫声和欢呼声才骤然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计划。】
    【电量不足，为了更好地运行，系统将进行为期一周的休眠，期间仅保持基础统计功能，请宿主做好相关准备。】
    喂！系统！
    苏茶在脑海里大喊大叫，但没有任何应答。
    明明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苏茶却还是觉得不太对。
    但来不及多想，毕竟活动已经开始了。
    尽管观众们的反应两极分化，但这场商务活动还是顺利地进行了，看着乔砂砂处变不惊的表情，苏茶后悔自己怎么没雇几个黑子进来。
    不过，也没事。
    两个人回到化妆间里，苏茶看着微博的反应和乔砂砂时不时拿起的手机，心中爽快异常。
    “解约？”乔砂砂看了一眼粟生发来的消息，“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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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梁唤秋已经通过微博发出了解释，明明粉丝们都已经平静下来，这位大老板却跟自己的黑粉一样对这件事如鲠在喉，提出了解约。
    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苏茶在背后捣鬼。
    “你在说什么呢？”苏茶笑了起来，“解约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粟生不是在听从你的话吗？”
    之前对梁唤秋说清楚了这个世界的真相，这个系统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乔砂砂有了猜测。
    “借助你身上的那个系统，我说的没错吧。”乔砂砂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穿书者。”
    “你在开什么……妈的算了。”苏茶往日对于乔砂砂的猜测一下子有了证据，索性也懒得掩饰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与你无关。”
    果然，这个世界没有发生任何变动。哪怕是穿书者和系统，她也控制不了这个世界是否重来。这也就是说……
    只要穿书者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上，她所经受的重生循环就会被打破。
    既然是穿书，那么这三次重生，苏茶壳子里的人也未必会是同一个，她们就像是闯关攻略的玩家，而乔砂砂是被她们踩在脚下的NPC。
    只不过，NPC突然觉醒了。
    “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有任务在身吧？”乔砂砂回想起苏茶在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还有之前重生的节点。
    “只要你人气足够，或者说是……爆红了之后，就能够离开这个世界？”乔砂砂信口猜测，而苏茶并没有反驳，只是阴恻恻地看着她，这无疑证实了她的假说。
    “你也是穿书者？还是什么？”
    乔砂砂笑了起来：“这不重要，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要一直针对我，明明我只是一个……普通艺人？”
    “哦。我知道了。”苏茶总算反应过来，她笑笑，“原来是书里的原住民觉醒了？这千分之一的概率居然也被我碰到了，难怪你到现在也不知道……这部书里，你才是女主啊！”
    乔砂砂心头一颤。
    “对，你是主角，但那又怎样，还不是都被我改掉了。”两个人彻底露出底牌之后，苏茶索性把所有事都倒了出来，“席意是这本书的男主，两个人在旅游综艺里大秀恩爱，吸了一波CP粉，陈一平是喜欢你的男二，至于梁唤秋，只不过是大结局出来两天引发男主吃醋的炮灰男，其他人更是被霸总男主打脸护妻的工具人。”
    “想知道结局吗？”苏茶不顾她能接受多少，继续说道，“结局就是你这个恋爱脑女主为了爱情果断退出娱乐圈。”
    “所以，赶紧答应解约吧。”苏茶指了指她的手机，“有些剧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像是梁唤秋当年再喜欢你，也都跟你分手；席意和陈一平距离你再遥远也会跟你遇见一样。”
    “注定的一切都会发生，你就认吧。”
    一股脑说完这一切之后，苏茶只觉得畅快淋漓，这才意识到乔砂砂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注定的一切都会发生？”乔砂砂重复了这句话，“那你呢？你在原著里又是什么呢，炮灰？反派？女配？白月光？你现在……不就是改变了剧情吗？”
    “这是穿书者的使命。”苏茶不以为然，“跟你们这种剧情人物不一样。”
    乔砂砂终于笑了起来：“被我反复打脸还要坚持上蹿下跳，这就是你这个跳蚤的使命？”
    被骂作跳蚤之后，苏茶正要发作，看了一眼乔砂砂再次亮起的手机屏幕，她突然冷静下来嗤笑一声：“我跟你这个注定要做素人的家伙计较什么，反正你的结局早就注定好了，改变不了？”
    说完，苏茶就冲她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改变不了的结局？”看了一眼收到的消息，乔砂砂笑了起来。
    “那可未必！”
    *
    一年后。
    娱乐圈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地方。每天都有无数层出不穷的新人出现，或是制造一夜爆火的传奇，又或者是终其一生都寂寂无名。
    在这里，一个人的消失几乎很难有人发现。
    但乔砂砂似乎是个例外。
    有人说她得罪了大佬被雪藏，有人说她的澄清是假的因此被解约，还有的说她已经跟恋爱的男友结了婚成了退圈素人。
    但每次人们看着只会发广告的明星微博和电视上的虚与委蛇，都不免得会想起乔砂砂的阴阳怪气来。
    【想不到我也有怀念砂言砂语的一天。】
    【好无聊啊，看这种口水话，我还不如去复习乔砂砂的手撕恶人。】
    【笑得，怎么这年头撕逼综艺都能做得这么无聊了。乔砂砂还能阴阳怪气到地方，这些人想说又不敢直接怼，反而显得更没意思了。】
    这话自然也有人明里暗里地告诉过粟生，似乎在嘲讽他当时和乔砂砂闹翻的行为有多么愚蠢，只不过粟生打着哈哈，全当没听说这件事。
    不过最近以来，他倒是突然有些后悔了。
    似乎就从乔砂砂离开开始，他遇到的麻烦事就不断。
    先是新电影从口碑到票房扑了个一干二净，再到旗下的艺人接二连三地爆出负面事件，他粗粗计算了一番，他运营景江娱乐一年，没赚不说，居然还赔了不少。
    要是乔砂砂还在的话，应该多少还是能弥补点亏空的。
    算了不想了，还是把景江娱乐赶紧卖出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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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办公室的门正好被敲响了，粟生满面春风地小跑着过去开门。
    却发现门外并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是你啊，茶茶。”
    苏茶看着粟生的脸一下子从喜悦变回了冷漠，心里暗暗咬牙。
    她又呼唤了一声系统，然而内心的那个机械音毫无应答。
    自打乔砂砂消失在娱乐圈之后，系统就以能量耗尽为理由三天两头地装死维修，到现在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了，这也给她的逆袭带来了不少阻力。
    原来公司毕竟是家大业大，不缺她这一个艺人。在签好的那部电视剧拍完之后，她就再没接到新的工作。
    好不容易从原来的公司直接跳到了粟生的公司，结果却发现粟生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等了这么久她才熬到了一个新电视剧女主的机会，结果现在他居然说要把景江娱乐打包卖出去？
    未来的顶头上司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家伙，要攻略的话又得从头做起，现在可不是系统还在的时候了，它这样沉睡者，苏茶还要弄到什么时候去才能结束任务？！。
    粟生见她来，也不好直接赶她走，看了一眼距离那人来还有一段时间，便把她让进了门：“我已经决定了，景江娱乐会卖出去的，你不用多说了。”
    他看了一眼脸上满是可怜的苏茶，内心不由得开始疑惑，刚刚开始他还觉得这女孩清纯得格外惹人恋爱，也乐得给她一些帮助。
    但怎么越接触，越发觉得这人矫情到有些虚伪，到是有些烦人了。
    看来，是他们缘分已尽。
    苏茶不死心地又劝了几句，但粟生还是无动于衷。
    眼看着约好的时间快要到了，粟生烦躁地开始赶人：“好了，话都说完了就走吧。”
    苏茶咬着牙继续磨磨蹭蹭，她这次来本来就是有两个目的，既然粟生死活不肯松手，那就直接让她看看这位来接收的新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吧。
    可以直接勾搭上这位大佬的话，倒也不错。
    这位新老板异常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连性别年龄身份都成迷，但他的种种战果早就传遍了整个娱乐圈。
    先是独具慧眼，从一众小微工作室中选中了幻偶科技进行投资，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发展为现在行业里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新兴领航人。
    更关键的是，他在每一个关键风口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准确地规避风险、找到正确的发展路径，这种神奇的嗅觉让娱乐行业里每一个人都自愧不如，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这位大佬就像是穿越来的，要不怎么能每一次都这么英明神武。
    但不管怎样，这样的人居然会对摇摇欲坠的景江娱乐感兴趣简直是一个奇迹，要是能把这个烂摊子成功甩出去，怎么也挽救了他的损失，粟生可不容许苏茶坏了他的好事。
    苏茶倒是没从系统里给的剧本里找到这人的名字，更对这个剧本理都没提到的隐形大佬觉得好奇了，这时候当然万万不肯离开。
    于是粟生这边拼命暗示，苏茶那边却依旧假装听不懂。
    “行了，你先走吧。”粟生看了一眼手表，终于不耐烦了，眼看着约好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和苏茶在这里吵架。
    苏茶咬紧牙关：“我觉得景江娱乐还是有救的，粟总我今后一定会努力……啊！”
    只见粟生一手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拽着她的衣领就走，苏茶全身一时不备只能顺着他走。
    一动手，两个人就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粟生完全不顾苏茶正捂着脖子叫痛，门一开就看也不看地把人往外丢。
    “行了，回头我们再……”
    粟生的声音逐渐变弱，他干咳了两声，尴尬地笑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乔总您别介意。”
    被粟生这么一推，苏茶整个人跪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恼怒，却听见粟生的话，与此同时她注意到旁边有人逐渐走近。
    想来这个人就是那个神秘的投资人吧，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苏茶顿时也不因为粟生的举动而生气了。
    霸总小说里，在对方面前出丑，可不就是最好的出场方式吗？
    只见苏茶面上的怨毒一扫而光，注意到旁边的人走来之后，她换了一个最无辜纯洁小白花的表情抬起脸……
    面前的人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带着墨镜、雪肤红唇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助理。
    等一会。
    这男人的样貌似乎有点熟悉，这女人的轮廓也有点眼熟。
    苏茶正在思考的时候，眼前的女人已经摘下了墨镜，眼含讥讽地朝苏茶看了一眼：“刚见面就行此大礼？放心，我是不会给你压岁钱的。”
    摘下墨镜之后，女人的样貌完整地呈现在两人面前，再加上那熟悉的嘲讽口吻……
    苏茶和粟生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乔砂砂？！”
    乔砂砂轻笑了一下：“好久不见，没想到两位的戏已经比你们的头发都多了。”
    第74章 正文完结 她终于握住命运的笔，改变了……
    “……”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讽刺他们头发少, 还是说他们戏多。
    “所以，你就是幻偶的投资人？”粟生咬着牙说道，觉得今天自己的满腔忐忑都是喂了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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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砂砂轻笑着点了点头。
    一年不见, 她依旧是从前的阴阳大师, 相比于纯粹的艺人, 现在成为总裁的她更显得气势惊人, 让人忍不住想臣服于她。
    谁能想到再次见面他们之间的身份竟然完全反转过去，掌握主动权的人, 变成了乔砂砂。
    苏茶咬牙，之前的打算现如今全盘落空, 什么见鬼的霸总小说, 现在只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一出场就丢人的她，无疑落在了下风。
    苏茶站了起来, 正准备说些什么。
    谁知道乔砂砂却看也不看苏茶, 绕过了她走向了那间粟生的办公室：“粟总说得对，你的事回头再说。”
    从未有过的、被无视的感觉让苏茶愤怒起来。
    明明从始至终，乔砂砂的命运都是因为她的出现才改变的, 她才是逆袭女主的穿书者, 现如今她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直接去找那个跑龙套的粟生？！
    这种愤怒感让苏茶握紧双拳, 试图冲进那间办公室。
    然而梁唤秋铜墙铁壁般站在那里，一副不可逾越的模样，他眼神中的锐利刺破了苏茶伪装出来的强势，让她迟疑了一瞬。
    然而就这一瞬，就足够让梁唤秋关上门。
    只留苏茶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相比于粟生，乔砂砂这时候自在地更像是这件办公室的主人, 她坐在了沙发一侧，端起那杯粟生特意泡的特级龙井，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旁边的粟生恨不得当即把她的杯子夺过来，看了一眼梁唤秋，他这才忍住没动手。
    “好了，我只欢迎有诚意的买家，乔总戏看够了的话，那就请回吧。”粟生冷冷地看着她，准备结束今天的这场闹剧。
    他是厌倦了苏茶没错，但苏茶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因此对乔砂砂也没有丝毫好印象。
    他喜欢听话的艺人，既然乔砂砂对他不恭敬，他自然也乐得听苏茶的话给她下绊子，从几个经纪人来回换，再到让她去紫景大厦开签售，最后再到和她的解约，尽管有苏茶怂恿，但也都是经过他许可的。
    看着不合心的艺人没能成功被自己捏死，现在还跟他平起平坐甚至高人一等……粟生只有不爽。
    “怎么会呢，我可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完成这次合作呢。”乔砂砂笑了笑，让梁唤秋拿出了合同。
    粟生粗粗地扫了几眼，顿时没有继续往下看的念头了。
    乔砂砂要的不只是景江，是他手下的所有。
    “这个价格？”粟生把合同往下一丢，烦躁地站了起来，乔砂砂果然是来横砍一刀的，那价格跌出天际，压在了法律和他接受能力的底线上，“乔总这么精明，是我不配了。”
    “别急。”乔砂砂漫不经心地又喝了一口茶，“你翻到最后一页试试看。”
    粟生耐着性子看了一眼，顿时瞳孔一缩：“……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最后一页是几张照片，从各个角度印证了一件事——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是找的枪手。
    鼎鼎大名的导演居然抄袭，这事情足以让粟生身败名裂。
    “我怎么知道重要吗？”乔砂砂轻笑了起来。
    看着粟生久久没有说话，乔砂砂继续道：“说实话，这个价格已经很合算了，你倒是想想，你现在还有几个能拿出手的艺人。”
    乔砂砂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道：“先是音乐总监被朝阳群众举报爆出吸毒被关了进去，现在你们还没找到一个正儿八经的常驻总监。”
    “然后是你们的摇钱树之一的费月，突然被校园霸凌被全网抵制，连限定团也被发现做票半路解散，现在还没能找到任何一个新商务。”
    “就连演员陈一平，也因为爆出了伪造身份才上了大学，所有的未播新剧被禁止播出。”
    “这些赔钱货在你手里，我能够出到这个价已经很慷慨了。”
    粟生嘴角抽搐，乔砂砂说的当然是对的，但就算是有了这些丑闻，这家公司的价值也远远没有她出的价那么低，光是大楼和设备就是合同上价格的三倍。
    鬼使神差的，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些事……难道全都是你爆出来的？”
    听了他的话，乔砂砂猛地笑了起来：“当然不是。”
    她的眼神无比锐利。
    “我只是鼓励一部分人，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真话而已。”乔砂砂回想起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有他们依仗着自己那点小心思在她面前的构陷，“这都是你们应得的，不是吗？”
    “你……”粟生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开始后悔答应跟她见面了，
    “算你狠！”最终，他一咬牙，喊出了成交。
    一时间的吃亏算不了什么。
    有了这笔钱和原来的人脉，他早晚能拍出新电影把钱赚回来，
    看着粟生站起来的身影，乔砂砂勾起唇角：“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回头我们去找法务走正式流程。”
    在未来里，充满期待的粟生拿到这笔钱，会拍出他有史以来最烂的电影。在漫天的嘲笑声中，会有人毅然决然地站出来，举报他的代笔行为。
    一切福报，都在后面。
    粟生阴沉着脸打开门，一下子就吓到了趴在门上偷听的苏茶。
    “……”
    两个人无语地对视了一眼，粟生扬长而去，苏茶猛然意识到不好意思，准备偷偷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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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吧。”乔砂砂的声音传来，梁唤秋打开了门，示意她进来。
    “听说你想接那部电视剧的女主？”乔砂砂找来了她的签约合同，看了一眼有效期，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我建议还是算了吧，不适合你。”
    “你……粟生已经把公司交给你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心中的猜测彻底落地的时候，苏茶几乎要发狂，开始拼命地呼唤着系统。
    【系统！别开省电模式了！快给我出来。】
    乔砂砂笑笑，并不答话：“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不会接到任何的通告，回归到你本来就应该拥有的素人生活。”
    就像当初的她那样。
    “不……不！”听了乔砂砂这话，苏茶瞬间濒临崩溃。
    她签了二十年的演艺协议，接不到通告意味着这二十年里她根本不可能完成爆红任务，而二十年后，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闯荡娱乐圈呢。
    如果完不成的话，她就要待在这里一辈子，直至老死？！
    “不行，我，我要解约。”苏茶慌不择路地大声喊道。
    终于，脑海里的系统再次苏醒了。
    激动万分的苏茶把自己攒下来的积分再次兑换了出去。
    【正在为您计算最佳解决方案，目前进度百分之1%】
    苏茶焦急地听着系统内部的滴滴声，还有进度条的一点点的攀升。
    这时候乔砂砂笑了起来：“那更好了，只需要一亿，你就能重新掌握自己的自由身。”
    “这交易很划算，我等着你打钱。”
    说完，乔砂砂就带着梁唤秋离开了办公室。
    苏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大街上的，明明是初秋时节，她却被急得满头大汗起来。
    “快点，再快点。”她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系统上。
    然而这时候，系统传来长长的一声嗡鸣——
    “怎么了？！”苏茶急切地问道。
    【警告！电量不足！计算耗费了大量电力！是否停止运算！警告！电量……】
    系统的警报声就那样戛然而止。
    苏茶站在那里，彻底懵了。
    不是系统休眠也不是临时出了bug，就算是休眠期，那些任务完成度也从未在她的脑海里消失过，然而现在她的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就像是她身上的系统彻底消失了一样。
    这也就意味着……她会永远地停留在这个世界？当一个欠款一亿的普通人？！
    她眼前逐渐模糊，连带着耳畔的声音也时大时小。
    “诶！这不是明星吗？！她怎么……”
    “！！！快叫救护车！有人昏倒在大街上了！”
    苏茶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另一边，乔砂砂坐上了归途的车，
    这会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期，车走了一会就停了下来，等待前面的车流走过。
    “目前已经找到了十七个愿意参加公司培训的练习生。”
    “姜婷问你之后的投资会愿不愿意参加。”
    “还有，程曦说她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
    听着驾驶座上的梁唤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向自己汇报着公司的事情。
    乔砂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她的计划里，景江娱乐的艺人并不重要，她所想要的只不过是成熟的培养机制和选拔制度，与其重新筹谋一个新公司，不如直接找回自己最熟悉的环境。
    眼看着梁唤秋还要继续汇报，乔砂砂无奈地拦住了他。
    “行了别说了，去吃饭吧。”
    梁唤秋“嗯”了一下，“你想吃什么。”
    “你呢？”乔砂砂反问道。
    “我？”
    “嗯，我们两个一起吃。”
    梁唤秋突然没再回答，奇怪的气氛在车厢内再次涌动。
    从乔砂砂的角度，只能看到梁唤秋的耳尖发红，也不知是因为霓虹灯还是什么错觉。
    乔砂砂没再说话，她拉下车窗，任凭窗外的风吹了进来。
    不远处，挂在大厦上的海报刚刚被换下，跳舞的格温德林突然变成了一个乔砂砂从阴影中回头的特写，她的面孔清晰可见。
    海报上写着一行字。
    【溯回-演唱会】
    “哇！乔砂砂要复出了吗？！！！我去年特别特别特别喜欢她！”
    道路旁是一条步行街，不远处的女孩突然看到了海报，拉住同伴的手臂疯狂地晃动了起来：“我一定要去看。”
    乔砂砂笑了起来。
    红灯已经过了，他们再次启程。
    这一次的前方畅通无阻，没有任何阻拦。
    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一切都在变得更好。
    她终于握住命运的笔，改变了原本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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