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朝夕(h)》 同类漂亮(h) “唔……” 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角滚落,楚楚眯着眼气若游丝,朦胧间瞥见他青筋在鼓鼓跳动。 硕大的性器硬得像铁,在她体内肆意进出带出水渍。可让楚楚忍不住一下又一下收缩内壁的不是九浅一深的抽插,而是梁池溪隐忍又低哑的喘息。 她没有过别的性经历,所以也无从对比。 但是……梁池溪真的太性感了。 楚楚微眯着眼感受或深或浅的顶撞,嫩肉被层层推开,她看见梁池溪的长睫湿润,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 他快射了,呼吸越来越沉。 “哥哥……” 楚楚抬起手去揽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压下来亲吻。唇舌嬉戏,津液相交间她恶作剧般咬了咬他的舌尖。 十指略过他的颈部,慢慢插入短硬的黑发里,又垂落下来去捏他的耳垂。 终于,又一声闷哼。 精液喷射的力度隔着一层薄薄的膜都能切身感受,楚楚蜷着腿,嘤咛了好一会儿。 梁池溪想缓缓抽出来,又被她紧咬着不放。 “宝宝,”他有些委屈,“乖一点。” 楚楚哼哼两声,在他的腹肌上踩了一脚。 他当然委屈了,大好的下午不用来刷题做卷子,和她肉体厮磨了大半时间。 离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梁池溪替她简单清理了一遍,又整理好床单,最后才抓着尾巴把书包里的习题拿出来。 楚楚躺得无聊,跳下床去抱他。从后往前,两团绵乳隔着单薄的短袖压在他的背上。 偏偏少女心思坏,嘘声问,你在写什么呀? 她没发出任何声音,呼吸却洒在耳畔。 梁池溪写字的手抖了一下,“数学。” “哦。” 她干脆就赖在他身上不走了。 梁池溪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翻了一页草稿纸。 半个小时过去,离家六点越来越近了。他看了一眼纸张,眉眼垂落着。 “我该回去了。” “嗯。” 楚楚送他下楼,装作无心:“哥哥今天才写了几道题。” 和他平时的速度差远了。 梁池溪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也知道。” 知道他对她无法忽略,知道他对她毫无抵抗力。 初夏的天空落幕得晚,临走前楚楚又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去亲他。 好像一刻也不能分开。 * “又是周一。” 李昭刷地拉开窗帘,教学楼外郁郁葱葱一片绿,空气清新得可以。 “打起精神来,打起精神来!” “小卖部去不去?” “诶帮我带个……” “哎呀走啦走啦——” “楚楚!” 李昭去扒她,“周末他们聚餐你怎么没来啊?” 楚楚正睡意朦胧,实话实说,“我有男朋友干嘛还和你们凑热闹?” 也是。 谁会放着漂亮的梁池溪不要,跑去参加打打闹闹的聚会呢? 漂亮的梁池溪。 楚楚叹了口气,又想起他的脸来。确实是漂亮的。 “我要是能和他谈一场校园恋爱,整个高中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死而无憾不是这样用的。” 在一中,梁池溪的名字,就像是如雷贯耳般的存在。这样说或许太俗套,但却是事实。 美貌加上任何要素都是王炸,更何况是优异到望尘莫及的成绩呢。 同样出名的,还有他的女朋友。 李昭摇摇头,“这种运气真是足足修够了十八辈子。” 理科一班,和文科末班,听着遥远,实则只隔了一层天花板。 楼上的人是神仙,是被校长圈养起来的升学宝贝,是以后流入社会的顶尖人才,是在校时为学校编织金奖的一条条银丝,是毕业后为一中锦上添花添砖加瓦的一块块磐石。 而楼下的,是做着普通大学梦的普通高中生。 可楚楚不一样。 她太漂亮了。 和梁池溪不同类型,却属于同一路人的漂亮。 所以当他们恋爱的事情如平地惊雷爆炸的时候,也很快被接受了。 “和学霸在一起,会不会很无聊啊?” “梁池溪会不会抓着你写题啊?” “他看着就不像什么会谈恋爱的……” “你们要是考不上同一个大学,岂不是要异地啊?” 是呢。 可是,“能不能走到那一天,还是个问题。” 李昭点点头。 确实。 楚楚坐了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 今天天气真好。 * “楚楚?咦,你化妆呢。” 晚修的下课铃一响,李昭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刚好看见她把粉饼盖子扣好。 唇红齿白,略卷的长发随意搭在肩头。 她的眼睛很大,且透亮,白炽灯下显得盈盈有神。脸蛋小且圆,下巴却尖尖。本还是略微可爱的五官,却因为长睫和挺鼻显出几分机灵。 “漂亮宝贝。” 李昭恨不得狠狠亲她一口。 楚楚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高二的晚修只用上一节,七点半就可以回家。外面的夕阳刚刚散场,天色将暗之间已有几粒星子若隐若现。 她没动,懒洋洋地拖着腮。 李昭自然懂了。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外面走廊吵吵闹闹,放学时分人来人往,教室里窸窸窣窣陆续走了大半,楚楚看着窗,偶尔眨一下眼睛。 五分钟过去了。 窗被敲了两下。 楚楚没动。 梁池溪站在窗边,叹了口气。 他高,一身校服穿的凛然正气,加上一张精致得不行的脸,像一块行走的爱豆立牌。 可不是男明星吗。 “不走吗?” 他就这样毫不避讳地走进来,走到她面前,揉她的脑袋。 这只手,不仅解过奥数竞赛题,写过英语典例作文,还摸过她的毛茸茸的头发,湿漉漉的下体,软绵绵的胸乳。 “太大胆了吧……” “这有什么,人家成绩好。闭着眼都能上顶级学府,就算是教导主任,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还以为他这种类型会留下来和高叁一起上到十点呢,原来也会来接女朋友放学啊。” “真人比论坛照片还帅……” 班里和走廊上的讨论声四起。 楚楚拖着腮看他,从下往上的视角。 梁池溪仿佛充耳不闻,眼睛只盯着她。那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脸。好像眼前这个人,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个。 * “哥哥猜我今天有哪里不一样?” 楚楚勾着书包肩带,甩了一圈绕到他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梁池溪怕她磕着碰着,伸手接过了。 “化妆了?” “漂不漂亮?” “漂亮。” 他实话实说,“但没必要。” 她每次都化。 本来就漂亮到让人一眼移不开。 没必要。 回家的路不远,她回家还得卸妆。 “什么才是有必要?”楚楚问,“万一别人说梁池溪的女朋友不好看怎么办?” “不会。” 他不明白楚楚的迷惑。 不要说楼下,就连楼上那群被称为只会读死书的重点分子,在偶尔的课间,也会讨论起她。 “上天总是公平的,如果她也在楼上,世界就没有均衡可言。” 梁池溪的同桌,是最典型的教师子女。从现在高强度高掌控的学习环境下长大,早就练就了除学习什么都无欲无求的心境。 这样脱离世俗的人,也会在知道他和恋爱后,发出嫉妒的叫声。 占便宜的是他。 -- ⓟο18.ǎsìǎ 淫靡摆钟 “今天也要去同学家补习呀?” 楚父走到玄关送她,“还是同一位同学吗?家远不远?要不要爸爸开车送你?” 楚母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看都不看一眼。 “你操什么心,人刚吃完晚饭就要往外面跑,翅膀能飞得远了。” 两父女假装听不见。 楚楚说,“一直都是同一个。” 她啪嗒啪嗒就跑下楼了,包里却只装了两本时尚杂志。 梁池溪看过一眼,“你可以带题来的。”不用害怕耽误他的时间。 “我不想学。” 天天学天天学,脑子都要坏掉了。 梁池溪盯着她趴在桌子上而露出来的发旋,戳了戳,“你啊。”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管快乐开放就好了。 玫瑰无原则。 时针静静地走,半圈报一次时。 他家是私人独栋,挂的是复古老式吊钟,铿锵有力地回响在客厅,在寂静夜晚里格外催人清醒。 楚楚也不知道怎么就吻在一起了。 反正每次都是糊里糊涂就被他摁在一堆试卷和辅导书上反复厮磨,没一次他忍得住。 说什么补习都是骗人的。 还让她带习题…… 梁池溪缓缓插进来,巨大的龟头卡在小小的逼口,腿根水渍明显,湿热的穴不断收缩着紧咬。 “好大……” 女孩捂着嘴娇喘,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顶开了一般。快感如潮水将她拍上岸,铺天盖地的酥麻和瘙痒在一点一点侵蚀理智。 她小声求着梁池溪,哥哥,慢一点操。 抽插间带出来的体液沿着两人的肌肤流下,滴滴答答打湿了桌子。偏偏他还用那把冷冽的嗓音在她耳边说,“宝宝好多水。” 一张一合的薄唇吐出的不是字词,是捆住她的锁链。将她绑在情欲面前,跪地求饶。 她看见梁池溪因为快感攀升而兴奋到猩红的眼眶,抚摸着一寸寸勃发的肌肉。 突然就想起,她们班那些小女生以前在总是在背后偷偷议论的,梁池溪这种人,估计是没有性欲的吧。 “我看多他一眼,想歪一点,都觉得是他的一种亵渎。” 他整齐得一丝不苟的校服衣领和挑不出杂乱的发丝,冷漠又英俊的面庞,颀长清瘦却不显羸弱的身体。 他们班的体育课,一周之中有一节是一起上的。 夏至的时候太阳火辣,梁池溪从球场上下来,微微撩起衣摆。 小截肉体裸露,腹部纹理分明却不显粗犷的肌肉,白皙的肤色,劲瘦的腰身。 此时此刻,她的双腿环绕在侧,磨蹭着那寸皮肤,湿漉漉的穴不断收缩着紧咬他,呻吟着求欢。 “宝宝、宝宝……” “……嗯……嗯?” 外面的钟声又开始鸣鸣作响,音波绽开回旋在空荡荡的楼下。楚楚想起走着旋转楼梯上来时,低头看见的那盆竹叶青。 那样的沉默安静。 可楼上却淫靡得不像话。 他们家小男主人的肉棒此时此刻正插在她花液直流的骚逼里,次次重重捣入替她止痒。 那双本来应该写下道道复杂公式的手,正捏着她挺翘红肿的乳尖搓磨拧捏。 “喷出来。” 他在亲她的耳朵,他知道她喜欢的。湿漉的呼吸混合亲昵的哄声,他冷调又带有颗粒感的嗓音用来说一句又一句浑话。 体内被他粗壮的巨硕掀起层层浪花,楚楚眯着眼看他冲刺时的面孔。 满脸的欲色。 她闭上眼,娇咛着,哆嗦着泄了出来。 * 九点,梁池溪把她送到家楼下。 楚楚走了两步,又回头抱住他。 “乖乖的回去睡觉,明天就可以见到了。” 他总是那样耐心。 楚楚一步叁回头地上了楼。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到窗边看他走了没有。 可惜她家楼层的朝向,是看不见小区大门的。她早就知道了。但还是次次去看。 抬头看看星星或者月亮,也算是看到梁池溪了。 他和这些会发光的遥远物体也没差。 楚楚洗完澡,躺回床上。 出门忘了带手机,现在才看到微信。 是李昭。 “梁池溪他们班有人和他表白了,你知不知道?” * 喜欢梁池溪的人大有人在。他这类人物本该是众星捧月。这一点从楚楚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深有领悟。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表白对象是他的同班同学。 楼下一直有一个笑话,说楼上住的都是刘德华的资深歌迷,从小喝忘情水长大,没有七情六欲。 纵使有一个漂亮可口的蛋糕摆在桌子上,他们也只一心向往着名利与学绩。 到底是谁呢? “覃蔚。” “就是上个学期凭借全校前叁的成绩转进尖子班的那位。” “我们班的男生还特地在楼梯口蹲过她。” 楚楚有印象了。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品学兼优又貌美的人。更何况是人才辈出的一中。 可是覃蔚的到来还是掀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是因为她的漂亮脸蛋。 这个很好理解,不是吗?人作为感官动物对美的追求总是敏感又尖锐,一旦有什么触发了雷达,总是一点就炸。 二是因为她出色到令人乍舌的学绩。 年级前十的排名基本上都固定在一群变态上,浮动也只会在范围内改变,可覃蔚的到来,直接将人挤了下去。 骄傲的、妩媚的。 “梁池溪应该不喜欢这种类型吧。” “对呀,楚楚你和她一看就不是一类人。” 梁池溪喜欢什么类型? 楚楚走神地想着。 他喜欢床下乖乖的。 床上……越骚越好。 * 午饭是在食堂吃的。 可楚楚今天不是很有胃口。 梁池溪给她到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摸了摸她的脸。 “怎么了?” “是不是最近天气太热了?” 楚楚摇头,“昨天你顶太深了,我到现在还有点反胃。” “……” 他没接话,耳根子却红了半边。 两个人找了张石椅坐,刚好在树下,也够凉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楚楚的脚边,她开口问,“你们班有人和你表白了?” “嗯。” “是谁呀?” “覃蔚。之前转来的。” “哦。” 她喝了口水,递过去,梁池溪替她扭上。 “你都没有和我说。” “没必要。” 他凑过去亲她的侧脸,食髓知味地咬了咬软肉,“她对你构不成威胁。” 准确来说,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一个女生,优秀与否,他不在意,就等同于无关的人。 眨眼就能忘,又何必提起来惹她不开心。 他越靠越近,楚楚甚至能感受到他被夏日阳光烘焙得发暖的洗衣液的清新味道,混杂着他爱吃的薄荷糖香水。 他张开嘴将她温柔地吻住,舌尖是烫的,动作却礼貌。他勾着她一点一点下坠,坠在这树荫底下,坠在阳光都只能偷偷看一眼的角落里。 “午休快结束了,回去吧。” “好。” -- ⓟο18.ǎsìǎ 漂亮店员 可楚楚没想过,覃蔚会先找上她。 这是轰动两层楼的大事件,绕是作业和任务多到肩膀都快扛不住的重点班,也有人悄悄探出头来窥望。 两层楼因为失修问题,只有楼下的饮水机流得出滚烫开水。偶尔也能看见楼上有同学下来装。 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偏偏覃蔚不小心将热水洒在了楚楚的校服上。 前段时间早就有传闻说梁池溪对她不屑一顾,现在就算不是故意的,也能被人说成有意而为。 当事人显然也知道她跳不了黄河,于是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道歉。 李昭从教室里抓了校服外套给她披上,还好是学校饮用水,虽说烫,但也不至于烫伤。 回到班上大家都议论纷纷,楚楚面无表情地上完了课,等着梁池溪来找她。 他今天被学校抓出去参加作文比赛,听说是下午才到的校。老师大方地批他早点放学,他却没顺势早退。 “他怎么都不来看你?” “可能是不知道吧。” “是啊……人家才刚回来,楼上那些人又不是多嘴多舌的,知道慢一点也不奇怪。” 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着。 楚楚面无表情。 教室里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转,她手里的笔不断打着旋,却转不成完整的圈。 一晚上没写一道题。 突然,笔啪地掉在桌子上。 下课铃刚好响了。 她盯着那只笔,从桌沿滚落,掉到地上。 李昭过来问,今天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家? 虽然知道楚楚向来都和梁池溪走,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她怕他两会吵架。 楚楚拒绝了。于是李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摸摸她的头,说明天早饭给她带香芋饺子。 五分钟后,梁池溪准时准点地出现在他们班门口。 他依旧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怎么没收拾东西?” 她桌上乱得不像话,试卷夹在各种练习册里露出一角,笔袋失去职责般兜不住一点文具,各科的辅导书翻开了迭在一起。 “不想收拾。” 梁池溪没说什么,一本一本替她合上,每一支笔都仔仔细细地盖上笔帽,整理好头尾,给她放好。 “要带什么回家吗?” “不带。” 他替她背着书包,牵着手下楼。 大家放学都积极,几分钟不到,楼道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走在寂静的校园里,还能听见蝉鸣,树叶被风吹的窸窸窣窣,整栋楼只剩下高叁教室的灯还亮着。 “今天我不在,有没有发生什么?” 梁池溪把玩着她的手,小小一只,骨头小得好像稍微用力就要断,所幸皮肉软滑,他抚摸着表皮肌肤,只觉得可爱。 十指相扣着,楚楚说:“覃蔚把水洒在我身上了。” “嗯?”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小心的,道歉也没什么诚意。” 她不走了,停在原地。 楚楚抬头,和他四目相对:“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 梁池溪也停下来,“可能吧。” 他走近一点,把她抱在怀里。 “我的宝宝受苦了。” * 晚饭吃的鱼香茄子,楚楚最讨厌的菜。 于是她开溜了,发微信问梁池溪可不可以出来陪她吃关东煮。 他们家隔得不远,中间的路口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711。 梁池溪过了几分钟才回复,他已经吃过饭了,可以陪她吃一点,但他正在做题,让她先等一等。 楚楚穿着短裤,站在离家不远的马路上,被蚊子叮了好几口。 她输入着:我已经出门了…… 又一个一个把字删掉。 夏日的夜晚总是热得让人心烦意乱。当楚楚推开711的玻璃门,感受扑面而来的冷气时,整个人毛孔都要张开了。 “欢迎光临。” 意外的男声。 她抬眼看过去,前台多了一张陌生面孔。 她经常来,却没见过眼前这位。 很漂亮。 楚楚心想。 是内双,眼睛却很大。长睫掩盖着瞳孔,生出几分孤傲。俊朗的眉眼连着挺拔的鼻梁。 明明应该是清冷的长相,却因为灿烂的笑容泄露可爱。唇红齿白,肩宽身高,一身店服也穿出帅气。 “一份关东煮。” “嗯。” 晚饭时间,店里几乎没有人。 他动作很快,拿着纸杯问她要什么。 楚楚看了眼微信,想问梁池溪吃什么。刚打出一个字,又作罢。 除了她的爱好,她只替他拿了一份北极翅。 “小心烫。” 帅气店员双手捧着递给她,楚楚也双手捧着接过。 扫码付款的时候,他突然问:“你是一中的学生吗?” “嗯。” 虽然不知道一件宽松上衣加睡裤是怎么被认出来学校的,但楚楚不想思考。 “我也是一中的。” 他笑了,“你是高几的?” 楚楚终于肯抬起眼看他。 她张嘴正想要答,就有人推门而入,发出叮当的响声。 这次店员没有说欢迎光临。 是梁池溪。 “吃什么了?” 他走过来,双手自然地一只搭住她的肩膀,一只替她拿过手里还发烫的关东煮。 店里冷气开得有些大,她短袖短裤的,吹多了得感冒。梁池溪把她带了出来,坐在外面的椅子。 越来越晚了,风也越来越凉快。 “今天还去吗?” 她吧唧吧唧地吃完,梁池溪扯了张纸巾替她擦嘴。楚楚才想起来,她把他那份也吃了。 “不想去。” 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梁池溪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像犯困的小猫。瞳孔笼罩着雾气,长发披散,整个人看起来柔软极了。 他忽然亲过来,楚楚吓了一跳。 “干嘛呢……” 嘴上还停留着过电般的触感,绕是在一起久了,她也还是没办法镇定自若地面对梁池溪。 尤其是他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时,那股子冷漠疏离,谁能想到下一秒就做的比谁都好色大胆。 “宝宝。” 他有些强硬地扣住她的脑袋,不许她逃。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暧昧得不像话。 他滚烫的唇舌压着呻吟,楚楚被动地接受着他突如其来的亲热。直到舌尖被牙齿轻轻啃咬,她才迟钝地感受到他的不悦。 湿吻持续了有两分钟。 梁池溪的声音混着夏夜路风特有的温凉,淡漠又清冽。 “那个店员看了我们好久了。” * 男配出场咯,还没想好名字,也没想好要怎么给男主添堵。 我在这里说一下吧,这个文篇幅不会太长了,剧情就是温温吞吞记录一对小情侣的日常,再吃点肉肉。是我做梦梦到的人设,蛮喜欢的留着下来了。我一般一章在一千字左右,但这篇每章会写到两千,更不更就看心情咯。 因为实在太温吞了,所以我给大家解释一下。 女主平时晚修都会提前几分钟收拾好桌子等男主来接她放学,但今天没有。因为她不高兴,故意发脾气。停下来不走也是在发脾气,男主的态度、做的事、说的话,等等,都是在铺垫。这两人到最后肯定肯定会吵架的。爱情不就是彼此妥协彼此让步咯,我怕到时候分手了大家觉得我莫名其妙,也怕情节太日常了大家不深入去想,就说一下。 -- 顶级绿茶 那盏摆钟又在响了。 楚楚睁眼看着天花板,耳边就是梁池溪湿热的呼吸,他的喘息沉得像预备下场暴雨的气旋,带着湿润的潮息,将她卷起。 她的内裤被剥落,上衣完整地穿在身上,却被推高,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住地揉捏,将两团软肉的形状不断变幻。 梁池溪赤裸着身体,挺动着腰部,用硕大的性器顶端去磨蹭她的阴蒂。楚楚难耐地呻吟起来,抓住他揉弄胸部的手。 “别、别摸了。” 他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湿润的吻,“不行。” 说着就揪起她的奶尖,身体滑落,跪在床边,去亲她胸部的边缘。时不时又将软肉吸进嘴中含舔,手指慢慢地探进湿润的甬道里。 又暖又滑。她好紧,逼口小得两根手指就能撑开。听她哭哭啼啼地淫叫,说哥哥操我。 他充耳不闻,从胸部亲到肋骨,往下亲了亲肚脐,隔着布料亲在阴阜。 楚楚眼泪都下来了:“不要……” ……好脏。 “不会。” 梁池溪的手指插在她湿得一塌糊涂的逼里,穴肉紧紧地将他吸吮,指甲划过脆弱柔软的内壁,她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小股黏腻的水液。 绞着他不放。 他越插越快,插得淫水都溅到腿根。感受着越来越紧致的收缩,低下头咬了一口她的阴蒂。 “呜呜呜……” 楚楚抖着腿喷得整个人都痉挛起来,心里想着床单上都是她的水,好羞耻…… 偏偏梁池溪伸手揉了一把她还在翕合的嫩逼,在她耳边说:“宝宝尿床了。” 楚楚眼眶里的泪快溢出来了,下一秒,滚烫的坚挺狠狠贯穿了刚高潮完的肉穴,她惊叫一声,眼泪滚进枕头里。 “涨……” 她伸手要抱。 女孩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双眼红肿,眼泪汪汪,一张素白的小脸铺满了淫荡,红艳艳的唇上还留着他亲吻留下的水渍,一张一合说着撒娇的话。 梁池溪就这样从上而下地看着她,松松垮垮的衣服还套在身上,她皮肤白,皮薄,冷调的灯光下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就像刚出生的脆弱小动物,稍微摆弄一下就会奄奄一息地求饶, 圆润的胸乳随着他的插弄一颠一颠,若隐若现的形状惹人脸热。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勾着一双腿,用指甲刮着他的后腰,求他别操那么深。 梁池溪低下头去亲她的脸蛋,顺势把她搂在怀里。鸡巴插在穴里,带出好多黏腻的体液。楚楚闷哼一声,随着他的动作,整个人坐在他的胯部。 “不要……不要这个姿势。” 她讨厌女上。 梁池溪感受着湿滑软肉的一收一缩,咬得他整个人都酥爽着。他温声诱哄着,“乖宝,这样插得更舒服。” 楚楚哼哼地抗拒着扭腰,希望他知难而退,可梁池溪除了偶尔被她绞紧得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外,反而掐着她的腰上上下下地捣弄起来。 她一下子就哭了,埋在他的肩窝无声落泪。起伏的背部肌肉就像地理书里连绵不断的山峰,让她想起有一次,她好不容易拿到了单科状元,作为一个小卒,可以和他站在同一个阶梯上颁奖。 尽管离他很远。 不明白这样漂亮的一张脸,这样漂亮的履历,是怎么拥有这样一根又粗又硬的性器的。 别的姿势梁池溪会悠着,怕她不舒服,于是留下半截。可女上不同,他总坏心眼地全部埋进去,让她整根吞下。 每次每次,楚楚都会有子宫口被顶开的错觉。内壁被塞得充实,她总会被操哭。 女上,是梁池溪的惩罚。 好烦。 楚楚被抱进浴室的时候还在烦。 她看着身高一米八几的少年赤身裸体地在衣柜最下端找出一条干净的女士内裤,然后蹲在她面前帮她穿上。 她小声抱怨:“痛。” 梁池溪将内裤抽高,抱着她出去。 “帮你揉揉。” “来不及咯。” 马上就九点半了,已经超时了。 到家楼下的时候楚楚还委屈地皱着一张脸。梁池溪凑过去给她晚安吻,被她愤怒地推开。 “今晚绝对不要梦到你。” “行。”他倒是爽快,“也不可以梦到别人。” * 第二天正好有体育课。 楚楚穿着运动服,腿部的淤青引人注目。 李昭心疼道:“我帮你和老师说一声,今天的排球你就先别测了吧。” 这得摔得多惨啊。 摔个屁。 楚楚早上起床的时候,真想冲到梁池溪面前把他摔到地上。 女上完了还被跪着后入。整整两个小时。 她内心腹诽着,一个排球砸到她脚边,弹跳而起,楚楚被吓得一个踉跄。 “有病吧。” 李昭皱着眉看向球砸来的方向。 楚楚跟着抬眼,对上覃蔚带着嘲讽和不屑的双眸。 她画了眼线,细细长长的一条,勾勒着本就魅惑的眼型。其他的倒是干净,只是单单一双眼瞧着人,就让人觉得来者不善。 她身旁跟着叁两个不同班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交到的朋友。 “不好意思啊。” 覃蔚轻描淡写地看着楚楚,很快移开视线,看向李昭。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球。” 李昭本想狠狠地砸到地上,让她也尝尝被吓一跳的滋味。可楚楚捧了过去,还主动走到她面前。 覃蔚带点迷惑,眯了眯眼。 眼前的少女比她矮了几分,她甚至可以低头看她。一双杏眼大且清澈,口红挑的可爱,衬得人粉嫩。 楚楚双手捧着排球,递到覃蔚面前。 “给你哦。” 没有一点责怪。 “……” 可就在覃蔚接过球的下一秒,她就看见楚楚原本干净的眼眶里充斥着泪水。 仿佛下一秒泪珠就能滚落下来。 眼睛看着她身后,叫了声。 “梁池溪。” 覃蔚心里一惊,连忙转头。 她手里的球还稳稳当当地捧在手上,是刚才楚楚亲自还给她的。 下一秒,她就听见少女委屈得可以拧出水来的声音。 “球砸到我了,好痛哦。” -- 同一路人 一中的体育课是规定穿运动服的。蓝白相间,虽然利落清爽,但版型却显得人格外难看。 覃蔚想,也就只有梁池溪,能生生穿出走秀的模特姿态。 少年肩宽体长,眉眼俊朗清隽,浓眉肤白,挺鼻薄唇,黑发随意搭落额前,随意却冷淡。 她见梁池溪第一眼,只觉得心里塌陷一块。 如果爱情是战争,那她显然是天赋异禀的拿破仑。可偏偏,这场滑铁卢出现得太早,她还太年轻,对方轻轻的一个举动,就已经让她丢弃城池。 所以偏执,所以不知廉耻。 哪怕是将校服裙改到只能堪堪盖住臀部,屡教不改地从他桌旁经过,故意用裙摆擦过他的试卷,以此打断他的思路,梁池溪都没有给过她多余的眼神,更别说发脾气, 可此时此刻,她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眼中烧得不可收拾的怒气。 “你砸的?” 覃蔚打听过,梁池溪有洁癖。 他从来不用铅笔,因为讨厌橡皮碎屑。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一切,小到尺子,大到校服外套。 所以她蹭过的试卷,他下一秒就会丢进垃圾桶。 此时此刻,这样的人,却亲手替哭得抽泣的女孩擦去眼泪。 “你砸的?” 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围过来了。 他没听见答案,于是又问一遍。 偌大的体育馆安静得不行,覃蔚耳朵里被灌进一句又一句小声议论,却只有他的质问清晰得不容忽略。 她凭本能否认,“不、不是我,我没有!” 楚楚哭得小小的肩膀都在抖,整个人上下一抽一抽。听她辩解,一把打掉了梁池溪替她擦眼泪的手,自己把眼睛揉得通红。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也说不过你。” 她喘着气,忍着哭嗝说完了一整句话,眼泪却还是一直在掉。 梁池溪抓住她,不让她胡来。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企图安抚她过激的情绪。他低着头啄吻着她的发顶,眼睛里只剩下温柔的碎光,“别哭了,别哭了。” 他根本没想要一个答案。 覃蔚的心凉得彻底,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她身边的几个玩伴也被唬得不敢说话。 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多了,人群围成一个舆论漩涡。 她听见楚楚亲手还给她的排球被她失力后掉到地上,砸得木质地板咚咚作响。 咚、咚、咚…… 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去。 覃蔚抬起眼,只看见梁池溪弯着腰低头,搂着怀里小小一只的少女,一边轻哄一边抚背着离去。 他再没多看她一眼。 * 医务室的帘布围成一方静谧世界,空荡中只有轻轻的呻吟和喘息不断起伏。 “待会被人听到了……” “那你别叫。” “你……别摸呀……” 梁池溪的手探进宽松的运动服里,手心将一团绵软收进,指腹捻着一点凸起挑逗,揉捏搓扁。 楚楚被他压在床上,躺平了被摸。她捂着唇,却还是忍不住一下又一下过电般的快感,呻吟出声。 “唔……” 垂眸就能看见他漂亮的手在她的衣服里作乱,形状不断变幻,胸部微涨的同时两条腿也在发软,小穴收缩着吐出一点水。 “是不是又大了一点?” 她不懂,梁池溪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表情冷峻得想在做无解之题,双手却淫靡得恍若好色之徒。 楚楚不说话,只哼哼出声。他另一只手扣在她的腰间,不准她逃。可是下面好痒,她并拢着腿,膝盖碰到一起,下身的那个骚洞翕合得厉害。 她都能感受到黏腻汁液打湿了内裤。 “一开始摸的时候,可没那么大。” 他声音里带点笑意,手下的动作不停。似乎不满足,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姿势对调,楚楚被锁在怀里背对着他。 紧接着衣服就被掀起来,梁池溪双手都伸了进去,一只握住一边,满掌滑腻柔软,中间一点挺立,好不色情。 明明被摸得骚逼流水不止的人是她,他却喘得一声比一声重:“摸奶舒服吗,小骗子?” “你不也愿意帮着我吗?” “我不帮着你帮着谁?”他惩罚般捏了捏那团浑圆,“再摸大一点,好不好?” 梁池溪的脑子里都是她被操得崩溃大哭,两团软肉一颤一颤地上下跳动的模样。楚楚的胸不算小,胸型更是好看。如果再大一点,后入的时候握着顶进去…… “马上就要下课了!” 他总算理智回笼一点。 梁池溪伏下去,在她的胸部边缘烙下两个重重的吻痕。 他抬起眼看她,黑眸里盛着柔情。舒展的眉头和轻抿的唇透出几分委屈和恳求,他含情脉脉,跪在她腿下求欢。 “今天晚上早点过来,好不好?” * 今天是周叁,下午本是自习的最后一节课,学校出于全面发展考虑,定成了社团。 但对于重点班来说,课程表上写的社团还是自习,根本没差。 你当然可以走出教室去寻找你的青春,但也有的是人愿意留下来继续苦行。 覃蔚环绕了几圈才找到他。 天台的风太大,已经临近傍晚,夕阳逐渐从远处靠近,色彩铺开,在蔚蓝之间蔓延。 “梁池溪——” 那人头都没回。她犹豫地走过去,发丝被吹得凌乱。就像当下她复杂得无以言说的心情。 少年手里夹着一点猩红,在指间若隐若现。烟雾还未升起便被吹散。可尽管如此,覃蔚还是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他站在围栏前,透过一个个铁丝编成的菱形方格里,看着远处市中的高楼。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英伦式摆钟,敲响着每一段城市节奏。将人们的时间割成理智的数字,也俯视着白昼与黑夜的车水马龙。 “我没有砸她。” “不重要。” 他缓缓吸了一口,许是被晚风吹得疲惫,眼睛微微眯起。 覃蔚看着他。 他看着远景。 “你的眼里,”她的声音里带着伤心,“就不能有一次我吗?” 梁池溪吐出烟雾,只觉得好笑。 他终于肯看她一眼,眼神却没有温度,傲慢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件坏掉的玩具。 “凭什么?” 这句话一下子踩到了覃蔚的雷点,她的自尊心顷刻间便化作干柴,他的目光即是烈火。 “那她又凭什么?” 她不明白。 不过是脸蛋漂亮一些。 除此之外呢? 漂亮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是楚楚呢? 他这样的人,有的是更好的选择。 梁池溪没有回答她。 他本就不爱和陌生人搭话。更别说解释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如果非要争个的对错,去寻找意义,也应该是发生在他和楚楚身上,而不是他和覃蔚之间。 他的耐心告罄。将烟头碾灭在围栏上,火红星子烫出光亮。 有那么一霎那,覃蔚窥见他阴暗的眸色。 她勾着唇角,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变得有些得意起来。 “你的小女朋友知道你抽烟吗?” 她自顾自地走过去,抓住他抽取第二根的缝隙,劫走一支。而后从自己的校服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拢住风,点燃,吐雾。 “你有没有想过,她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 梁池溪没为这无礼失态,只在闻到她凑过来时飘来的烟味皱眉。 他指间点了点烟盒,放了回去。 “我和你也不是。” * 多给姐留言和投珠,别逼我求你。 -- 大麦哲伦 “楚楚,把汤喝完了再去!” 她端起碗,不顾凉烫地就灌了几口,受不住地吐出舌头呼呼。 楚母还没来得及从厨房出来,她人就已经关上门溜之大吉。 “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 楚父抖了抖报纸,“爱学习是好事。” 一中的月考,是真的月考。每个月月底就要来一次,考得严格,出分还快。楚楚虽然无心向学,但成绩也说得过去。只是这样每日厮混,梁池溪是天才,她可不是。 她今天是带了题去的。 梁池溪看着她把练习册和文具摆到书房的桌子上时,表情凝固了一会儿。 “要我教吗?” “不用。”楚楚摇头,她就是换个地方做自己的事,“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不然才懒得跑那么远。 他总算看起来没那么不高兴了。 他家的书房很大,用屏风割成两个空间。她盘腿坐在地毯上,对面坐着梁池溪。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谁也不说话。 沉默得和谐。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楚楚还在和地理较劲,梁池溪却已经放下笔,开始欣赏认真学习的女朋友。 太漂亮了。 他想。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柔软的棕发和头顶小小的发旋。刘海不厚,隐约能看见眼睛的轮廓。 头顶的炽光投在长睫上,眼睑处一片阴影。鼻尖小巧挺翘,唇红且润,唇珠小而精致。每每亲热,他都要舔吻着。 梁池溪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是高一开学,在政教楼的学术报告厅。 那时候还没有分班,教导主任担任他们班的历史老师。楚楚作为课代表,过来问他要上课用的ppt。 当时他们正在开会。 一中作为市内第一中学,顶尖级的学府,对他们这些中考成绩优异非常的学生,自然是要进行鼓励式思想教育。 不过是一些要求他们尽快适应高中节奏的鸡汤,还有重点班内定人数的暗示。梁池溪听得有些不耐。 她不知所以地打断了教导主任的滔滔不绝,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说是一骑绝尘也不为过。 他身边的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这、这是我们学校的?” “我靠。” “啊……老师,我打扰到你们了?” 她有些惊恐的尴尬,像是被面前的场景吓到。半个身子卡在门框外,室内那么多双眼睛几乎都对焦在她身上。 理所当然。梁池溪想。 光是皮肤就已经白得晃眼,一双杏眼含着水雾,懵懂的勾人。她那时还是短发,不及肩膀,挽到一边露出白嫩可爱的耳垂。他甚至看到了耳骨上一颗不惹人注目的小痣。 楚楚小声说,“老师,您让我第二节下课过来的……” 教导主任才想起来,招呼着她进来。自己背过身去在办公桌上翻箱倒柜。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们那群人点了下头,迈着碎步小跑过去。 一双白又纤细的双腿晃过他们的眼睛,只觉得心跳都要加速几分。一中的校服里有裙装,夏季未过,她这样穿着明明十分平常,却硬生生穿出几分惊艳。 楚楚很快就走了,但一群刚上高中正值青春期的热血愣头青却有些缓不过来。 于是教导主任见状又语重心长地加多了半个小时的早恋教育。 梁池溪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脑子里想的却是,她刚才拿过u盘匆忙跑过时,闻到的香水味。 是Chloe的肉丝带。 玫瑰魅惑的芬芳裹着俏皮清新的荔枝,浓淡相宜,甜而不腻。是少女独有的气息。 而此时此刻,他走到她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宝宝。” 梁池溪如痴如梦地闭着眼,亲在她的眼睛上。他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睫毛颤抖两下,而后笔掉了,再就是她的嗔怪:“你又干嘛呀……” 凭什么是她? 覃蔚问的这个问题,早在他们产生交集之前,梁池溪就想过无数次了。 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潮湿里,每一个路上偶遇的擦肩中,每一个眼神交汇的瞬间时。 她不经意的眼神,煜煜点燃他的心跳。 爱情倘若有答案,应该能得个重量级大奖。 如果一定要比喻,爱情就像大麦哲伦星云,在极光遍布日夜的北半球往往找寻不到它们的身影,可当你走到南方地平线上,那稀少珍贵的绚烂,比太阳质量大两百万倍的超级黑洞,就会将你吞噬进爱欲恋歌里,生生不息。 梁池溪轻柔地吻着她,嘴唇啄过她的鼻尖,流连着唇边。他略微干燥的指腹摩擦过耳边肌肤,揉着她小小软嫩的耳垂,另一只手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五指,缓缓分开,扣在一起。 “我想要,宝宝。” 他蜷缩在她的肩窝,低声撒着娇。 两块磁石面对面,怎么能逃得过巨大的吸引力。 在梁池溪为她神魂颠倒的同时,楚楚也没能逃过爱河的诱惑。 书房里太亮了,吊灯就在头上。水晶被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人感觉身处白昼。 楚楚被抱到桌子上,两腿分开,梁池溪蹲在她腿间,俊朗清冷的眉眼透着认真和专注,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你那处粉红。 他纤长的手指存在感却极强,两瓣肥厚的花唇被拨开,露出中间已经潺潺流水的小洞。冷气空间里,楚楚颤抖着腿,媚肉不断收紧,内壁痒得心尖都在抖。 “插进去了哦。” 梁池溪轻声说,他塞进一根中指,感受着里面紧致湿滑的吸附,阻力好大,也不知道这样小的一张嫩逼是怎么被他破开,直贯顶端的。 他温柔地往里探,楚楚感受着这磨人的慢动作,缓慢的试探甚至能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凸起的手指关节和坚硬的指甲。她回忆着这只手平时的样子,小穴忍不住吐出一股水来。她的双膝相互摩擦着,难耐极了。 半透明的水液沿着梁池溪劲瘦的手腕流下,划出一道水痕。他笑了,将手指缓缓抽出,那软肉恋恋不舍地缠住他,红嫩的媚肉被拉出,又紧缩回去,整个穴口湿淋淋的。 “梁池溪……” 她有些被欺负到恼羞成怒。 “在。” 他勾着一双狭长的眼,眉眼间满是欲色。楚楚看着他凌乱的黑发盖着眉眼,眼睑下方那颗小小的,远距离根本不会被发现的棕色小痣。 然后,楚楚就亲眼看着,他伸出舌头,舔上自己的手腕皮肤。 她说不出话来。 梁池溪几乎是吻上自己的手腕,将那道水痕亲得更加濡湿。或许是故意的,他刻意舔吻起来,发出让人脸红的声音,时不时伸出舌头,沿着自己的青筋脉络,一寸一寸往下,而后忽然转头,锐利的眼睛锁定住少女看得耳热心跳的脸,整个人扑上去压住。 接着就是他们做过无数次的事情,炽热的坚挺被她虚握在手里,梁池溪扣着她的手,引导着她自己将肉棒往里送。楚楚只觉得脑后肌肤都要烧起来了,她迷迷糊糊地将硕大滚烫的头部抵在湿润张合的穴口,小逼已经流着水,迫不及待要将他容纳。 “嗯……” 他们的身体是天作之合。 梁池溪压在她上方,以绝对掌控的姿态看着她被猛烈抽插惹得潮红的脸蛋,心仿佛置身高层云端,四周漂浮的满是她的气息。 “宝宝、宝宝……” 他总是这样会叫,偶尔蹦出几声闷哼与呻吟。 爱情在梁池溪心里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存在,哪怕他们这个年纪还太稚嫩。性欲就更不是了。他多感谢人拥有爱欲,让原本独立的两个个体负距离地贴合,将所有破碎的空隙填满。 “不要了……你……” 他好烦,总是插得这样深。楚楚被抓住双手压在书桌上,身下就是散乱无章的作业,身上就是少年硬如磐石的腹部肌肉和褐色的乳头。 他越操越用力,小穴噗噗地喷着水,交合处发出暧昧的咕叽声。楚楚几乎要晕过去,她甚至都能闻到那股味道…… “宝宝。” “嗯……?” “乖乖的。”他俯下身吻她的锁骨,“待在我身边。” 如果不是一路人,我就跟着你走,走到你的路上。 * 这章差不多叁千了。最近都不更了,好忙qaq。微博是@晕晕雀,更新会报时。 -- 好久不见 今天楚楚家里没人。 于是梁池溪给家里的保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不用过来准备晚饭了。 两个人决定等晚自习放学后再吃。 学校附近有很多小吃摊,因为数量巨大和种类丰富,自发形成了一条美食街。楚楚馋了很久了,高一的时候经常掐着晚修开始前的半个小时和李昭溜出去买吃的。 只可惜她妈妈很注重她的饮食,她也不敢吃太多,以免晚上到家吃不下饭。后来,她和梁池溪谈了恋爱,溜出去吃东西的时间就变成了亲热时间。 李昭拿着芝士卷过来时,楚楚摇摇头。 “我今晚和梁池溪一起去吃。” 吓得李昭手里的东西都拿不稳,“他也会去那种地方吗?” “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 “就是……”李昭眨巴眨巴眼睛,说,“很有烟火气的地方。”她絮絮叨叨地,“梁池溪这种,不就是校园小说里的清冷男主吗。你和他一起去,他会不会一边皱着眉一边警告你,喂,女人,这种满是淀粉和鸡精的东西,吃多了杆菌就会侵蚀你的整个胃部!不准吃!——这样。” “你想好多……你干脆去写小说吧,书店里缺你一本着作。” 很多时候楚楚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朋友总是将梁池溪神化。他再怎么优秀,和他们也是同龄人呀,也会发烧感冒,脆弱不安,犯错懊悔。 “可他还是太完美了。” “你离他这样近,你能够有机会看到他的脆弱面,可我们看不到呀。我们看到的只是他的成绩、奖杯、金牌、傲人的天赋、出色的外表和优渥的家境。” “唉。楚楚,你能走进这层光环里拥抱他,我觉得真的很了不起,别的女生不一定做得到。” “是……觉得我不配?” “不能说不配……”李昭挠挠头,“人和人之间始终是有壁的。” 李昭无心说的话,楚楚直到放学了还在想。 梁池溪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要走一段路,夏夜的蚊虫总是那样让人烦扰。 “在想什么呢?”他又开始装委屈,“都不和我说话。” “梁池溪。” “在的。” “你……”楚楚勾了勾手指,“牵我啊。” “?”他笑了,“你之前不是嫌我牵着你太热了手会出汗,不要我牵你吗?” 她居然说过这样的话,她自己都忘了。于是楚楚眨着眼,“待会人多,我怕走丢了。” “哦。”梁池溪一把抓住她,假装恍然大悟,“是哦。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弄丢了别人可不会还的。” 去到的时候已经是人潮涌动了,这附近还集聚了几所高校,几种颜色的校服混在一起,红红绿绿,他们一中的蓝在这里倒是显得有几分小清新了。 “还好我当初没考到二中……”楚楚被他牵得紧紧的,梁池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低下头来听她说话,“二中的红校服真的太丑了。” “嗯。”梁池溪应了一声,没说别的。心里想的却是,考到二中就好了,校服越丑越好,最好把她裹起来,别人连头发都看不见最好。 他脑子里回忆着当初和朋友靠在校园最边缘的地方抽烟,好几次偶遇赶回来上晚修的楚楚时,她手里都拿着些什么东西。 “一份章鱼烧多加海苔,不要酱。” 楚楚抬头看他,小摊前的暖黄灯光将她的皮肤烘得剔透莹白,小小的绒毛都在发亮。她眨着一双灵动的眼,说着好奇的话:“你怎么知道的?” “心有灵犀。” 他伸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小纸盒,还有些烫。许是外貌实在太出众,惹得老板多看了几眼。又看他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垫着底部再递给楚楚,老板笑出声来:“年轻真好哦。” 少女不好意思地笑笑。梁池溪道了谢,抱着她的肩膀往前走,人环在怀里,以免走丢了。 四周都是人,喧闹里漂浮着阵阵食物的香气。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带着漆黑却坠着星星的帘布将这座城市笼罩,路灯昏黄,整条街道被渲染出暖调的油画感。 空气中的化学分子好像都会说话,轻轻炸开一个小泡泡。楚楚听见人来人往的交谈和淀粉肠落入热油里滋滋的烤声。 好陌生的感觉。 她张开嘴咬了一口酥软的外皮,夹着海苔的酥脆,有些烫嘴却刺激得味蕾要跳跃。 那家小摊她不是第一次吃了,这条街也不是她第一次来。就算她不说,李昭给她带吃的也会熟知她的口味。 只是,现在陪她走在汹涌人潮和声色喧闹里的人,洞悉她的喜好将她小心保护的人……是梁池溪。 “好吃吗?” 他俯下身问,顺手替她擦走嘴边的碎屑。饶是闷热又拥挤,她仍能清晰地感知他温热的呼吸和他身上独有的清冷味道。 “嗯。”楚楚叉起一个,转头喂他,“你吃吗?” 梁池溪偏头咬了半个。楚楚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嚼食而轻动的下颚,和吞咽时上下滚动的喉结。 或许是此时的光线昏暗,让人产生了大胆的错觉。也或许是人声鼎沸,让人耳鸣以至于忽略了身处何境。楚楚神差鬼使地,伸手摸上他的喉结。 她发誓,她只是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接过梁池溪愣了一下,退开了一点距离。 然后她就看见少年笑了,笑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眉梢都挂着点点喜悦。可是四目相对,他眼睛里蕴含着的波涛涌动,又让人产生危险的错觉。 他张开双臂把她抓紧怀里,小声说:“宝宝,你知道刚才走过那些路口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他们站的地方是主街,周围还有许多漆黑的巷子,路灯眷顾不到,只能看见粉刷得不讲道理的灰白墙壁。 “……” 楚楚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下一下有力地撞着胸腔。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扒紧了手里的小纸盒,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 梁池溪从后咬住她的耳朵。 “真想把你摁在巷子里狠狠地操。” * 接下来的路上楚楚都沉默着不再说话,她一口一个地叁两下把章鱼小丸子吃完了,走出了街道,沿着家的方向走。 梁池溪拉着她的手,轻轻握了握,“怎么了?” “没怎么。”楚楚面无表情地说,“只是被你的好色程度吓到了。” “……” 正好走到分岔路口,前面不远就是她家,楚楚站定,从书包里拿出一份数学作业。 “我实在不会做。”她可怜兮兮地撒娇,“明天下午才交,你拿回去做,中午吃饭的时候教我,好不好?” 他几乎不会拒绝她的任何一个请求。 因为这对梁池溪来说,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讨要奖励的机会。 “你亲我一口,我考虑一下。” 楚楚沉默了一下,妥协了。看他自然地将脸贴过来,她眼睛看了看四周,飞快地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抢过书包就跑了。 梁池溪看着她翻飞的裙摆,弯着眉眼,摸了摸自己的唇。 等那道身影终于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梁池溪才慢慢地往回走。 经过路口,那家711亮着莹蓝的光。半截玻璃露出里面的情况,有个瘦削挺拔的身影一闪而过。 梁池溪多看了两眼,脚下拐了个弯,推门而入。 里面只有店员和一个顾客。 “谢谢。” 柏翎伸手接过烟盒,转身就看见梁池溪单指拎着书包,勾在身后,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好久不见。” * 四下街道空荡荡,偶尔能听见路过的汽车轮胎滚过柏油地面的声音。夜深了,风缓缓地吹拂,街道标志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易拉罐被提拉开关,嘶啦一声无数气泡在罐中沸腾。 夏夜、蝉鸣、啤酒、很久没见的朋友。 “喝点?” 柏翎握着瓶身朝他递了递,嘴里还含着燃了半截的烟。 梁池溪抽了一口,吐出烟雾,摆手拒绝了。 “我明天还要上学。” 柏翎也没说什么,把烟放在桌上,任由它自己燃烧,被烧成灰色还带炽热红光的烟灰无声无息地掉在地上,无人理会。 “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刚下飞机不久。” 梁池溪了然地点点头,也不问别的,慢慢地抽着。两个人在便利店门口沉默地坐着,没有话题却意外和谐。 柏翎看着他把烟头掐灭,抬眼问了句:“听说你谈恋爱了?” “哼。”梁池溪把头往后仰,笑了一声,身上还穿着蓝标白底的校服衬衫,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帅气,“谈了有段时间了。”他声音里带着得意。 柏翎呆呆地盯住他,才忍住没翻白眼。 “你怎么没说,偷偷摸摸的?” 梁池溪叹了口气:“这不是,怕你吃醋吗。” “你有病是不是?” 打闹了几个来回,梁池溪累倒般仰着头看漆黑的天空。他的脑袋靠在椅背的最高端,黑发随着姿势向后倒,露出深邃俊美的眉眼。 今晚没有月亮,城市哪里都有灯,哪里都有光,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他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柏翎把啤酒罐捏扁,往不远处的垃圾桶瞄准,抛,正中。 “过两天就走。” “唉。”梁池溪悠悠道,“还想把她带给你见见。” 柏翎点点头,“行,明天我去接你放学。” “……” 两个人又东扯西扯了一会儿,梁池溪正笑着把他的领子拎起来,便利店有人经过。那人看见他嘴里叼着的抽了一小截的烟,愣了下脚步,又很快推门而入。 柏翎注意到那不太友好的打量,“谁啊这。” 梁池溪松开他,坐回去。笑得没什么所谓,“情敌。” -- ⓟο18.ǎsìǎ 小巷春梦 还是那条街,只是和今晚有所不同,楚楚和梁池溪不再是走在街上和其他学生一起人挤人,而是被少年抓着手拐进阴暗的小巷里,整个人被他压在干燥带点凸起的墙面。 她的身高不够,眼前就是梁池溪的名牌,黑字白底,字体用金色的铝箔写着他的姓名,上面雕刻的紫荆花徽章,是重点班特有的印记。名牌下面就是校服标志,刺绣的盾牌上一把利剑和皇冠交迭,神圣又威严。 他完完全全剥夺了她的视线,在他的怀中,楚楚只能感受到他火热的视线。那道视线紧紧地盯着她,一寸一寸从头顶到脸蛋慢慢下滑,最后落在唇上。 他一言不发地吻上来,唇舌滚烫,动作泄露出急切,楚楚呜咽着感受他横冲直撞的舔舐,在她的嘴巴里肆意追着她的小舌头玩弄、挑逗,含着她的舌尖不住吸吮。 他身上特有的气息充斥着楚楚的鼻息,像一个装饰得漂亮无害的漩涡,惹人靠近后便立马吞噬,被卷进无尽的爱欲里,不得逃脱。 楚楚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梁池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喘息急切,两只手不断在她身上摸索。一只手留在了胸部,隔着校服薄薄的布料狠狠揉捏,玩弄着一团绵软的奶,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去撩她的裙子。 “没穿内裤?” 他恶劣地笑了,手指从中间那条花缝中轻轻划过,带出点点水液,然后慢慢地挤进去,挤开小小的穴口,探索着湿润花径里的淫荡秘密。 楚楚的脑袋热得发昏,她明明记得早上穿了安全裤……还没来得及细想,梁池溪已经将中指深深插入了穴内,打断她思考的同时,也打开了她身上的情欲因子。楚楚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下面的小逼张合着流水,两腿软得直打颤。 梁池溪一轻一重地往里面抽插着,看着小穴咕叽咕叽流着半透明的液体,将他的手指完全浸湿。 “宝宝好湿。” 炙热的躯体贴上来,将她的胸乳都压住,梁池溪用胯部轻轻顶着她的下体,上下轻轻摆动,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他坚硬的滚烫,隆起的形状硕大,在偷偷溜进来的路灯光亮下格外明显。耳边传来的不仅是外面鼎沸的人声,还有他一下一下舔吻的清晰触感。 “唔……那里不可以……呜呜……” “别叫。”他舔着她侧脸的肌肤,嘬吻几口,“外面有人听到了怎么办?嗯?” 楚楚在泪花中睁开眼,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 这、这里是外面啊…… 小巷外不知道有多少人走过,虽然昏暗,但也不保没人看得见。 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人走进来。 就会看见她被少年压在墙上,衣服下摆被掀开一角,不知廉耻地被人揉捏着乳房,玩弄到乳尖红肿挺立,将校徽顶起。 更别说她身下那个小逼还在贪婪的吞食着吃梁池溪的手指……好多水……都顺着她的腿跟要流到地上了…… 只要那个人实力稍微好一点,就能看到她满脸被性欲控制的潮红,被亲吻到凌乱的头发和红润的嘴唇。 光是想象,楚楚就觉得头昏脑涨。 梁池溪感受着她吸吮的频率,比刚才更急切无章,笑着哄她:“放心。” 楚楚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要酥麻了,下面被他用手指重重抽插到几乎失禁,偏偏他不肯放过,不管那内壁如何紧缩,汁液如何飞溅,捣得用力又恶意,微微曲起指节刮过里面凸起的小点,楚楚的眼泪彻底流了下来,颤颤巍巍地泄了。 女孩被玩弄得破碎,梁池溪将她软下去的身体捞起来,拉开下身的裤链,将她纤细嫩滑的两条腿架在臂弯,调整好姿势就对准了那才高潮完、被手指指奸得还合不拢的小穴,狠狠一捣—— “啊……” 声音只冒出半截就被吻进肚子里,梁池溪细细地舔着她的唇瓣,轻轻咬了一口。他睁着眼,看她沉浸在被填满的快感里不能自己的模样,“宝宝……受住了。” 赤红的棒身上缠绕着凸起的青筋,头部又圆又大,轻轻从穴里退出半截,又满满地顶回去。水液顺着交合处淌下,外头熙熙攘攘,根本没人听见这里的动静。他动作大,臀部缩出性感的深窝,顶得怀里的女孩娇喘连连。 “从刚才走过前面那个路口开始……”他喘息得性感,声音低沉嘶哑,“就想这样操你了。” 说着就捧着女孩的臀往上抛了抛,硬是将那鲜红的媚肉拉出一点,黏吸在柱身上,又被重而有力的捣弄塞回去。梁池溪绷着下颚,清晰的线条下,颈脖处明显的血管沿着衣襟往下,胸口处已经被汗水湿了大半。 “咬得好紧……”每每这时,他引以为傲的文学情操都仿佛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张薄唇衬着漂亮脸蛋,说出来的话却不堪入耳,“宝宝,你好多水,夹得我好想射。” “怎么会这么爽啊?你是不是天生来被我操的?” “嗯?喜欢不喜欢?” 楚楚被插得整个人上下颤动,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她情迷意乱地,将手指伸进他的口腔里。 梁池溪从善如流地将其含住,舌尖沿着指侧满满舔弄,又绕回指端将手指整个含入,在湿热的内里含住讨好。 勃发的性器埋在湿滑温暖的体内,寸寸软肉就着黏腻的骚水被顶开。他深深地操弄着下身的湿穴,脸上却无辜可怜,睁着一双漆黑明亮的长眸,乖巧地舔弄她的手指,像一只臣服的乖犬。 “宝宝……” * 楚楚醒的时候,天还没亮。 她只觉得浑身都是湿的,背部都是热汗,下体被湿漉漉的布料紧贴,双腿中间还夹着棉被。 救命,这个春梦真是…… 她拖着疲惫的身心走进洗手间,脱下裤子,内裤中间果然濡湿了一大块。楚楚垂着眼,将手指伸到身下,揉了揉肥嘟嘟的花唇,小穴便不受控地吐出水来。 “……” 等到学校了,楚楚还是有些萎靡不振的。 李昭见了她,吓了一跳:“你昨天晚上通宵做数学题了?” 昨天上课的内容和布置作业都是围绕着一个单元,是高一就学过的知识点,但楚楚偏偏就是弄不懂这一部分,所以学得很吃力。 楚楚摇头:“我拿给梁池溪写了。” 李昭捂着胸口走开了。 上午的课楚楚都有些昏昏欲睡,没办法,做梦本来就是很消耗体力的事情,更何况是……她光是想着脸都要烧起来。 都怪梁池溪。 她自从遇到他以后,整个人都变坏了。 * 这头梁池溪正在上语文课,穿着校服外套也打了个喷嚏。 同桌侧头问他:“要不要帮你把空调调高一点?” “不用。” 同桌的眼神转过来便凝固了,“你怎么在写数学作业?”他瞪大了眼睛,整个头都快凑上来了,“这还是……普通水平的?” 作为理科的重点一班,他们班的作业自然也和别的班不一样。一般这样难度的试卷,用来当基础刷题都不行。 梁池溪应了一声,也没说别的。 他不爱和人说太多,同桌也不问了。看了眼台上的老师,小声提醒:“别被抓了。” 梁池溪没回答。他指尖转着一支笔,漫不经心地绕,一圈又一圈偶尔停歇。 “梁池溪——”台上有人叫了他一声,“你很闲吗?” 班里有些好事的偷偷笑出声来,梁池溪也跟着笑,“没有,忙着听您的课呢。” “我看你是忙着转笔。”老师做了个抛粉笔的动作,警告他态度端正一点,又转过身去,“好我们接下来看……” 同桌又探过头来,“怎么,题太简单了还是太难了?我看你盯着这个图形都看半天了。” “哦。”梁池溪拖着腮,状似十分苦恼,“我在想怎么画辅助线才能让女朋友觉得比较好理解。” “……” * 中午的饭点很快就到。在学校吃的同学已经争先恐后地去抢饭堂,只有外宿生还慢慢悠悠的。李昭成群结伴地打算到校外吃,顺便过来问了一下楚楚,楚楚摆摆手,于是她走了。 走前还不忘摸摸楚楚的额头,“没发烧啊……” 楚楚心想,不是外伤,是内伤。是那种一整个人都被掏空了的伤。 正发着呆,梁池溪的脸就出现在窗边。 她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机械娃娃。唯一生动的,就是她半张脸压在桌子上,压出一层可爱的肉。 “怎么了?”梁池溪走进来,捏捏她的鼻子,“不舒服?” 楚楚挥开他的手,“肾亏。” 梁池溪:? * 追更:(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ο18.ǎsìǎ 天之骄子 中午在学校门口吃的小馄饨。鲜虾包在肉馅里,汤汁都散着甜。 楚楚腮帮子鼓鼓地吸着豆奶,眼睛黏在梁池溪身上,看着他给钱结账,然后再走过来。 她从凳子上起来,梁池溪把垫在她屁股下面的校服外套收好,放在自己的臂弯。 “你那个数学作业……” 正说着走出门口,就有一群人从门口进来,和他们面对着面。 楚楚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林星彦。之前在711和她搭讪的那个店员。 没办法,他的外貌实在是太出众了,楚楚想忘记也难。 如果说梁池溪是清冷英俊,疏离冷漠却不失风趣的类型,那林星彦简直就像一个热气球,氢气鼓起的巨大圆状就是他的明朗,单眼皮,瞳仁大,笑容璀璨得和他的名字呼应。 显然他也看到了楚楚,只是眼睛亮了一瞬,又被旁边的人的眼神吓得收了回去。 梁池溪只淡淡盯了他几秒,视线在他胸前的名牌上打了个转,便揽着楚楚的肩往外走,以防摩擦,“走吧。” 等那两人终于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林星彦才收回炯炯的目光。 彼时同伴正好点完单,见他回头,自顾自地说,“居然能在校外小店看见学神带妹吃午饭,老子总算是开眼了。” 另一人说,“我入学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梁池溪呢。百闻不如一见,我要是有他脑子一半好,我爸妈不得把我供起来。” “比不过的,比不过的。人家妈妈是大钢琴家,爸爸是教育厅的一把手,名门贵子,从小熏陶。哪里是我们这种普通家庭所能攀比的?” “哇靠,难怪他敢光明正大地早恋。” “他女朋友你知道吧,普通班的,可是那张脸哦……真是,也不怪梁池溪心动。” “人家有早恋的资本,你有吗?” “你妈的,说这些。” 朋友们嘻嘻哈哈地开起别的玩笑,林星彦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 正是午休,图书馆的人不算很多。 梁池溪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但饶是如此,从正门进来的时候也依旧引起了不少注意。 楚楚瘪着嘴,“男明星。” “男明星花了一上午给你画辅助线。” 他把试卷摊在桌子上,“我分难度给你写了提示,特别难的标好了解题步骤,你先自己看看,不懂再问我。” 楚楚乖巧接过。 两人并肩而坐,梁池溪撑着头用余光看她。 虽然不理解外接球和内接圆到底有什么难点,但看着她皱眉苦思冥想的可爱模样,好像中午不睡觉来图书馆发呆也是值得的。 他一言不发,看着她在草稿纸上面默写出公式,代入各种条件。 “错了。” “不应该求这个底面积,这样算出来的体积是不对的。” 他抽走她手里的铅笔,“题目本身就有给条件,只要直接套进去就是你想要的第一步答案。在思考辅助线的位置之前,你先要观察图形,确定这是什么模型。” 梁池溪虚虚地在圆上画了一条虚线。 “我问你,这是什么模型?” 他的眼神扫过来,楚楚心里抖了一下。对上他认真的眉眼和微抿的薄唇,紧张感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犹豫着开口:“甜筒……?” 梁池溪沉默一下,问,“你是观察出来的还是猜的?真实水平?” 楚楚吐吐舌头。 他凑过去就是往她唇上狠狠亲一口,接着走到不远处的书架上翻找,抽出一本几何封面的辅导书,照着目录翻到对应页数在她面前。 “记十分钟。”他又盯着她看,压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待会画图考你,答不出来就挨亲。” “……” * 等下午楚楚回去上课的时候,李昭偷偷给她发信息。 “你和梁池溪中午去哪了?” 楚楚老实回答:“图书馆。” “去干嘛?” “和数学决一死战。” “……” 啊。李昭微微张了下嘴,又收回去。她手指滑动,翻到另一个页面。 学校的贴吧上,梁池溪身现图书馆的照片赫然醒目。 楼主就好像沾到了什么光一样:“哥几个中午吃饭在校外偶遇学神和他女朋友,幡然醒悟自己没有早恋的资本,于是决定痛改前非前往图书馆深造。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学神带妹学习。惭愧惭愧。” “……” 学校的闲人还是太多了。 今天是周五,学校没有安排晚修,高叁外的年级傍晚上完课就可以放学。李昭心里记挂着学校附近新开的网红店,蹦跶蹦跶着诚邀楚楚一起去打卡。 “明天行不行?”楚楚有些为难,“梁池溪今天教我做题,我想请他吃晚饭。” 李昭:? “这不该是男朋友的本分吗,你怎么还有来有往上了。” 楚楚摇摇头:“他所给我的不是他的本分。” 李昭没再说什么,跟她约好了明天的时间就和别和别的朋友走了。 楚楚在等人。可今天,过了将近十分钟,窗外都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 她拿出手机看消息,才发现梁池溪请了假。 “我今天有事,最后一节不上了。你乖乖回家,到了和我说。”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楚楚回了个没什么意义的表情包,自己背上书包往校门口走。 校门口堵满了人和车流,甚至可以看见一些别的学校的校服。这一片是高校聚集地,每每周末都水泄不通。 她正犯愁,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楚楚抬眼,就看到一张俊美的脸。 啊。 “学姐一个人吗?” 林星彦笑得灿烂,傍晚残余的斜阳染红了半边天,层层黄昏下,他一双明亮的双眸正煜煜发亮。 楚楚不知道怎么答,双手握着双肩包的肩带,有些无措地“嗯”了一声。 “你现在是要直接回家吗?”他话好多,自来熟地跟着她走,“我也是那个方向,我要去兼职,你家是住那边吗?我经常看到你。” 也就那一次。 楚楚觉得不搭话好像不太礼貌,于是顺着他问:“你在那兼职啊?” 林星彦似乎是没料到她会理她,笑得更欢了,点着头,“是呀,但我只有一叁五晚上上班,学姐如果你……” 他话还没说完,迎面就走来一个穿黑色帽衫的男生,寸头,眉骨突兀,轮廓鲜明,耳朵上的银饰多得折射出刺眼的光,他的眼睑处有一条小小的疤痕,被阳光晒得将近透明。 “同学,”柏翎嘴里嚼着口香糖,不紧不慢地问,“你是一中的学生吗?” “啊,对。” 楚楚心想今天下午真是心不在焉极了,干什么都慢半拍。可也不怪她,这样看起来凶狠又肆意的类型,在她的人生轨迹里暂时还没有出现过。 柏翎“哦”了一声,看了眼林星彦。 “这是你男朋友?” 这问题就有点超纲了,对一个陌生人。 楚楚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林星彦皱着眉:“你不觉得你很不礼貌吗?” 或许是有点吧,但也轮不到一个小鬼头对他指手画脚。尤其是身高上还和他差了一大截的小鬼。柏翎斜着眼俯视着他,什么也没说。他慢悠悠吹起一个泡泡,眼睛看着楚楚,“我想问一下,你认识梁池溪吗?” “啊。”楚楚老实说,“他今天下午请假了。” “这样啊。”柏翎点点头,“谢谢了。” 眼前比他矮了一个头还有余的小女孩回了句不客气,就乖乖背着书包走了,旁边的林星彦连忙跟上去。 柏翎嘴巴鼓起又涨落,满嘴都是薄荷的甘苦。他看见少女柔软的栗色卷发被染出半截昏黄,中规中矩的校服裙摆下细白纤瘦的小腿,再往下就是清晰的脚脖。 蛮好看的。 就是旁边的男孩子有些碍眼。 柏翎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发过去:“这男的是不是上次在便利店门口看你那个?” * 私人会所的茶香袅袅升起,路经溪水长流的小鹅卵石桥,朵朵荷花浮在清波上,水中几尾红白黑鲤鱼斗戏,绕过绿色的枝梗漾起涟漪,抬眼便是古色屏风围成的会客角。 梁书言面带微笑地起身将人送出去,等那群身影终于消失,他脸上亲切的表情立马消失殆尽。 冷眉横竖,男人略带皱纹的手将袖口纽好的扣子解开,抽高到小臂上,露出可怖的深色青筋。 里面还落着黄色的壁灯,一地的暖色。 “读了这么多年书,连一点好话都不会说?” 他冷着脸坐下,十分钟前还被他细细品尝得如同珍宝的褐色茶水,顷刻间滚入喉间。 梁池溪看着他粗鲁的动作,笑了一声。 “有其父必有其子。” 事不关己的语气一下子激怒了梁书言,他眉毛一抬,凌厉的眉眼透出几分锐利,手里的杯子直直地朝着梁池溪的方向砸去。 梁池溪没躲,任由青瓷磕破自己的额角,鲜红的液体泄出。 “老子他妈要是有你一半猖狂,这些年早就死在这些奸诈小人手里多少回了!”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他暴跳如雷的斥责,伸出手缓缓摸了摸发麻的眉骨。 “行。说完了?”梁池溪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站起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梁书言盯着他,如出一辙的黑眸渗着怒火。 少年目不斜视地往前,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 “啊。” 明明那光落在他眼里碎了一地的璀璨,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下次就算是你死了,也不要随便帮我请假。” * 梁池溪从会所里出来,打开手机软件叫了辆车。 “师傅,环江路。”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想说点什么,又怕多管了闲事,点开导航准备出发。 梁池溪切到微信上,先是看到置顶聊天框上,备注为一个脸部周围堆满爱心笑得眼睛眯起的表情给他发了很多信息。 “我到家了。” “你怎么请假了呀,不舒服吗。” “妈妈今天又做茄子,好烦。我好想出去吃qaq。” …… 最后一条是,“溜出去买了份关东煮。” 梁池溪回:“哦,有没有看到帅哥?” 司机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你这……要不去趟医院吧?挺帅一小伙子,破相了可不好。” 那头秒回:“遇到了。” “就是上次那个,偷看我们亲嘴那个。” “他偷偷给我加了一个北极翅。” “因为我上次不小心把买给你的给吃了,他可能以为我爱吃吧,然后我看着都沉默了,我说,其实是我男朋友喜欢,我上次才会买。” 梁池溪弯起唇角,对上司机担忧的眼神,反应过来:“的确。那麻烦先去趟医院吧。” * 刚包扎完,柏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那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你在联合国开会?微信不知道回?” 梁池溪看了眼偷偷脸红的实习护士,和他年纪看着差不多大,正掐着声音和他说着注意事项。他被那头吼得手机拿远了一点。 “注意千万不要碰水哦,也不要吃发物。”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问:“你人在哪?” 梁池溪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处,另一只手接过护士装好的药,“谢谢啊。” 他缓缓走出医院大门,没答,只说:“出来喝点?” * “我真是喝你妈逼。” 高层天台的风总是这样猛烈地刮在城市上空,高处的人被吹得灵魂都要飘散,蝼蚁却不会冷。 “别说脏话。” 梁池溪嬉皮笑脸地拉开环扣,将半小时前护士娇滴滴的各种提醒忘得一干二净。 柏翎手里的易拉罐捏的变形,眉骨处的小小疤痕因为表情变动而略微扭曲。 “你干脆一封检举信送到纪检处,把你家那玩意一把子拉下来算了。” “然后呢?” 梁池溪背靠着栏杆,眼睛有些干涩,却依旧黑如墨色。 柏翎沉默。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然后我就会变成一个直系亲属有过政治污点的群众,在各种工作中,尤其是关于机关单位的岗位中各种碰壁、甚至直接被筛掉。” “我妈的名声也会随之动摇,落人口舌,严重点事业毁于一旦。” “我也会,从一中人人崇拜的天才学神——”他举起啤酒罐,虚着眸看液体倾斜着流出,倒在地上,淋淋漓漓,一地狼藉,“变成人人鄙夷嘲笑的、只是脑子好了一点的普通人。” 梁池溪将啤酒罐狠狠抛出去,黑暗中看不清落点,只能听见远远的回音——在物体哭泣着被丢弃后发出的哀嚎。 “柏翎,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我不得不承认。” 他身后就是无数大楼,万家灯火汇聚成漂亮的黑白海洋。 明明灭灭里,谁的光又会一直亮着? 他的黑发被夜风吹得翻飞,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仍是常见的笑容,微微弯起却不显喜悦。长睫遮盖住眼眸,谁也看不清他眼中的思绪。 “现在的我,没有了优渥的家境做支撑。” “就什么也不是。” -- 黑巧绵绵 柏翎明天下午的飞机,没能陪他太久。 梁池溪把他送到家门口,贱兮兮地给他抛了个飞吻:“放心了,我走回去,不远的。” 酒过叁巡,脑袋有些昏沉。 想了想今晚说的那些掏心窝的话,还有吹的冷风。 人生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梁池溪靠在外面的围墙上,狠狠吸了一口气。身上的衬衫校服形同虚设,后背的砂石磨得他皮肤发痛。 他去口袋里摸烟,却先摸到了手机。 爱心头又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根本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北极翅,我甚至觉得它不能纳入关东煮的行列。” “校后街新来了一个摊主,李昭和我说那里的煎饼果子很好吃,好馋好馋。” 后面跟着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想你带我去。” 梁池溪单手输入一个“好”,摩挲一下指腹,却没发出去。 太晚了。 怕她手机没开静音被吵醒,也怕她明天一早起来看到时间担心。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咬了咬后槽牙。 忍忍吧。 梁池溪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地名的时候犹豫了几秒,给了楚楚家的地址。 放心不下,怕她因为是周末而熬夜。 等站在她家楼下的时候,梁池溪才想起来,正门口看不到她家的灯。 几栋楼座错落,灯火明亮。他眯了眯眼,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也不知道该说喝酒误人还是美色误人。 他双手插兜,手指敲了敲裤袋里的烟盒。 怪想她的。 走的太急,都没见到。 其实那家煎饼果子他们班这两天就有人夸过了,吹得飘飘然像什么珍贵佳肴,还能加佐料,尤其是加上一块酥脆的海苔,热度融化后夹着松软的饼皮、脆口的生菜一起吃,绝了。 梁池溪听了一耳,心里记下来了。 海苔海苔。 她肯定喜欢。 一想她就寂寞,寂寞了就想抽烟。但她什么也不知道,比起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堕落,梁池溪更想为楚楚收敛。 在没成瘾之前能戒一点是一点吧。 万一将来有了宝宝…… 他沿着斑马线走,想到这里,笑着甩甩头。 还是先把她娶回家。 嘴巴里都是啤酒的苦味,身体被酒精催的发热,内心像是被人点了火,而火苗不断跳跃。 路经便利店,梁池溪一边低头发着微信,一边推门而入。 柏翎发过来一张薄荷糖的图片。 店员只说了“欢迎光临”的前两个字,好像说完就会死。 梁池溪舔舔后槽牙,笑了。 手指向左划,是下午的时候柏翎在校门口给他拍的背景图。一男一女,一高一低,黄昏日落时分,合衬得像偶像剧里冒着酸甜泡泡的青春男女。 敢泡他的妹。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别墅区静悄悄的,只有路灯在守夜。偶遇巡逻的保安,梁池溪还打了个招呼。 门锁是离开时的样子,梁书言没有过来。 他匆匆洗了个澡,热水从头顶淋落。 梁池溪用手搓出泡沫,从颈脖到胸膛,沿着分明的胸肌一路向下,水滴流过腹部肌肉,滑进鼠蹊部浓密的阴毛里。 酒精的炽热在身体里到处乱窜,他伸手握住根部,缓缓地揉到头部,摸着硕大的龟头,有些难耐地呻吟一声。 梁池溪抬起头闭上眼,热水淌过漂亮的五官。他手下的动作不停,不断来回抚摸揉弄,马眼怒张着吐水,在白色的泡沫里混成一体。 他想楚楚。 想她平时生气一言不发的样子,想她每次下课放学乖乖坐在座位上等他来接,像一个等家长的小孩子。 想她两条腿跨在自己的腿侧,饱满的胸部压下来,压在他的胸膛,柔软滚过的触感令人难忘。 他可以把手从背后伸进去,解开内衣扣,再满满地握一手。 梁池溪吸着气,只觉得气血上涌,手速越来越快,握着粗壮挺拔的性器不断摩擦,手心收紧着自我慰藉,可哪里够,和插进她湿滑紧致的穴比起来,这样的快感差远了。 棒身上虬绕的青筋凸起得可怖,想起她每次被顶到内里是呜咽着求他,哭得潮红却情欲遍布的脸蛋。 泪花在她眼里扑闪,她被操得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要他疼惜,要他亲吻。 楚楚。 楚楚…… 浴室里雾气萦绕,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捆在性爱里。 做爱是他唯一解压的出口,而楚楚是他勃起的开关。 呻吟声沉重又低哑,梁池溪单手撑在水珠遍布的墙上,另一只手握着下体越来越快地摩擦,脑子里铺满了画面,一张一张如同幻灯片放映,但每一张都是同一个人。 她的脸是粉红,乳头是粉红,穴也是粉红。 只是他稍微拼一拼,揉一揉,插一插,她就会像含羞草一样将他含住合拢,汁液藏在她的瓣叶里,捣得横溅。 想把她做成布娃娃精心收藏,又想把她放进口袋里妥善安放。 但还是让她做她自己吧。 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朋友,做他身边合衬的女朋友,做他胯下隐忍娇喘着挨肏的性爱娃娃。 做什么都好…… 只要……只要…… 他收紧了虎口,略微粗糙的皮肤磨着龟头边缘,下颚绷紧,在水声淋淋中射出一股白精。 梁池溪滑弄几下,睁开眼,洗净后关掉热水器。 只要在他身边,比一切都好了。 * 楚楚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逢周末必熬夜,梁池溪总是苦口婆心地劝她早点睡,可惜都无济于事。 李昭对她的尿性了如指掌,于是约了她下午见面。 楚楚半睁着眼看微信,有两条是梁池溪的。 “醒了吗?” 还有一条是十几分钟前:“下午有空吗?想带你见个朋友。”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湿润的眼睫。 能被他称为朋友的人并不多。 梁池溪这种人,用和他接触过的人的评价来说就是,和他玩的好很容易,但很难玩的熟。 他太清醒了。 周遭嘈杂的一切,物欲横流的世界,对他来说不过是虚空。“人一旦悟透了就会变得沉默,不是没有与人相处的能力,而是没有了逢人作戏的兴趣。”说的大抵就是梁池溪这类人。 表面上平近易人,相处简单,实际上心里的标杆树得笔直,不讲真话,更别说交心。 所以绕是作为他的女朋友,共处于一个亲密世界之中,楚楚也仍然觉得,他们之间有距离。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可合适却不是。 她手指下滑,是李昭发过来的她试穿各种衣服的照片。女孩子兴奋地挑选着,询问好友的意见。 楚楚认真看完了,认真地发了一句对不起。 * 星巴克店员的眼睛从点单页面中抬起来偷偷看了又看,绕是已经在机场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还是没办法对眼前的两个帅哥做到视而不见。 “两杯冷萃,加一块黑巧绵绵。” 柏翎的头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我不吃蛋糕。” 梁池溪扫码付款,朝给他递小票的服务员说了声谢谢,才侧头:“我女朋友吃。” “……” 楚楚推门而入的时候,裙摆被空调冷风吹得刮起。他们两靠着玻璃墙坐,靠近门口,不仅位置显眼,人也显眼。 她走过来的时候柏翎正握着杯身喝,被挡住大半视线,上一句梁池溪正说了什么话,他放下杯子的瞬间一句脏话还没说完,余光便瞥见眼熟的面孔。 “你他妈……咳——” 苦涩在喉咙里炸开,他整个人咳得肺部都在震动。 梁池溪嬉皮笑脸地:“怎么?被我女朋友美到灵魂出窍了?” 他拉着楚楚坐下,“这位是柏翎,我的朋友。” 柏翎捂着胸口,手指颤抖着指着他的逼脸,“你……” 梁池溪眼神根本没放在他身上,只看着精心打扮过的小女孩,浓情蜜意:“不用理他,他有病。” “……?” 楚楚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你没事吧?” 梁池溪还在说风凉话:“咳不死的。” 他像小动物讨好主人般,把瓷白的盘子推到她手边:“你上次不是说想吃吗?尝尝。” 柏翎缓过来的时候,楚楚正拿起小勺挖了一小块往嘴里送。见他眼神看过来,微张着嘴,眨眨眼。 她先是迷茫,然后把慢条斯理地把蛋糕喂进嘴里,才想起来,“是你啊。” 柏翎也学着她慢悠悠的调调,“啊,是你啊。” “昨天你见过他了吧。”梁池溪替她擦去嘴角的碎屑,“是不是很像黑社会,你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啊。”楚楚老实说,“我觉得还蛮帅的。” “谢谢。” 柏翎笑了,得意地看着梁池溪,仿佛扳回一局。 梁池溪虚捂着楚楚的眼睛朝他比了个中指。 * 两个人送完柏翎登机,在机场外的大道上打车回家。 刚上去,楚楚就盯着他的额头看,嘴巴却抿紧,一言不发。 她总是这样,想知道什么不问,生气也不说,一个人憋在心里,或者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发现,等他主动解释,等他败下阵来。 “磕到桌子上了。”梁池溪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那块纱布,长指轻轻摁下,疼痛就蔓延。 “哦。” 楚楚不再说话,头看向窗外。 她看着一闪而过的街景,梁池溪看着她。 可能女孩子都怀有少女心思,见男朋友的朋友就像是关系达成了某种契约,而精心打扮留下好印象就是在为这笔契约加大筹码。 她今天穿了一条粉色的刺绣吊带连衣裙,外面搭着一条灰色的短针织衫,挎着一个mini酒神,天生的棕发发尾打着卷,弧度恰好自然,阿玛尼MY MAY的葡萄甜调慢慢挥发成茉莉花调,温柔中带着妩媚,剥开妩媚却是还未成熟的,粉中带绿的花苞。 梁池溪静静地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外头胭脂般红艳的霞阳投入她玻璃珠一样剔透的眼瞳里,他想,如果此时此刻她转头,眼里倒着的影子就会是他。 * 车停在他们习惯分离的巷子里。 正好是饭点,周围的居民楼透出暖色的光,隐隐约约弥漫着油烟混着食物的香气。是烟火气,是普通生活里闪闪发亮的一个时间点。 他们沿着小路走,一路无言。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梁池溪突然说,“宝宝,我昨晚梦到你了。” 楚楚抬眸看他,“梦到什么了?” 少年弯下腰来,视线和她平视。 晚风扬起他衣服的下摆,吹得布料紧紧凸显出他的清瘦的肩胛骨。他眉骨处被白色纱布掩盖了一半,墨发黑眸,两种色调相映衬,搭上他柔软的表情,有一种痞气的乖巧。 “想知道啊?” 好欠揍。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说:“不想。” “那我好伤心。”他笑嘻嘻地,哪里有一点伤心的样子。喜欢逗她罢了。 “我梦到,我们一起去看了富士山下堆的厚厚的雪。你还问我可不可以吃一口。” “我们还一起去了秋叶原挑手办,你说你想要夏目贵志,我没同意。不是很能接受一个男的被放在你的床头柜每天陪你睡。” 梁池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一双眸子湿润中含着真诚。夜晚来了,伴随着夏日特有的温凉的风。吹过她的裙摆,绕了个圈又和他擦肩而过。 “可惜只待了几天。因为你还记挂着家里的西高地。” 他的表情很遗憾,但楚楚却愣住了。 ……啊。 家里。 梁池溪看了眼手表,估摸着差不多是她家的饭点了。他伸出手将她被吹得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凑过去亲了亲她柔软的耳垂。 “上去吧,后天见。”他说,“明天也行,如果你想的话。” 楚楚的手握住包包的袋子,链条冰得人头脑一激灵。 她的心跳快如擂鼓,企图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退开了几步就要转头了。 “梁池溪——” “嗯?” “你,要不要去我家吃个晚饭?” * 首发:yǔzんàíωǔ.ρω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恋爱观念 电梯里,反光玻璃透出一高一低的影子。 楚楚的手握成拳,手心里几乎都是汗。她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此时此刻她多么庆幸梁池溪的身高比她高出一大截,看不到她眼睛里的波涛汹涌。 可她不知道,梁池溪看着她抿紧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身形,只觉得很好笑。 看着小小显示屏上跳转的数字,他弯下腰靠近她:“后悔啦?” 语气带着叁分轻佻。楚楚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下意识就答,“没有。” “哦。”他笑得眼睛弯弯,丝毫看不出紧张和胆怯。 电梯门开了,里面一个妈妈推着婴儿车走出来,还多看了他们几眼。 哦个屁。 楚楚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看他娴熟地摁下楼层,然后站在她旁边,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就好像……已经做过了许许多多次,已经陪她回家了很多回。 会吗。 以后他们会一起回同一个家吗。 电梯门开了,楚楚感觉到自己腿都在抖。 她家是很传统的严母慈父类型。她妈妈是开明的,在成长的这十几年了也会理解并尊重她的一切决定。但或许每个妈妈都是第一次做妈妈,和每一个望子成龙的家长一样,周女士在学习方面将她抓得几乎喘不过气。 于是导致在某些方面,楚楚的叛逆就像野草地里的火一样烧得不可收拾。 好在她有个爱女心切的爸爸。时常帮着她说话,一而再再而叁地在周女士的底线范围内横跳。 可早恋这种事情,很明显已经超出了周女士的接受范围了。 怎么说才好呢。 妈妈,虽然我早恋了,甚至还和男朋友上床了,但他是年级第一? 千万种说辞好像都没有办法为她的这场叛逆开脱。 楚楚出神地走到家门口,梁池溪就跟在她身后。 她在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会面无表情地自我沉浸。 他的视角只能看见她小巧精致的鼻尖和精致的下巴,来的时候她涂了个干枯玫瑰色口红,吃蛋糕的时候给擦掉了,露出原本粉红的唇色来。 小手打开包包的磁扣,钥匙和口红粉饼相碰撞,铃铛作响。 梁池溪伸出手,干燥的掌心落在她柔软蓬松的发顶。 他几乎是整个人从后背贴着她,将她抵在门上。如果此时她家里人从里面打开门,就会看见他们一直以来没做过什么出格事情的女儿,此时此刻被一个少年压住,脑袋搁在她的肩窝。 他整个头都埋下来,滚烫的呼吸就顺着衣服的缝隙划过肌肤,激得楚楚一愣。梁池溪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扣。 “下次吧。” 他说。 “来日方长。” 他侧过头亲在她的耳垂上,瘦长的手指扣着她的脸蛋强硬地将她的脸蛋掰过来,让她的眼睛和他深深相对。 梁池溪笑着,双眼皮的褶皱压出漂亮的弧度。 “明天补偿我。” * 梁池溪的家,总是空荡荡的。 饶是在一起有段时间了,楚楚也从来没有过问过有关于他家里的事情。准确来说,是从来没问过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她性格随意惯了。如果梁池溪想说,他会开口的。问了会突兀,怕越界。稍微麻烦一点的事情,楚楚都会觉得算了。 至于梁池溪这个人,早在他们还没有交集之前,有关于他的传言就已经一箩筐了。校绩榜上,学生论坛上,甚至学校官网上,都能看到许许多多的他。 楚楚坐在客厅里,臀下是柔软的灰色地毯,小小绒毛被她压在嫩白的腿下。她托着腮,看着不远处的吧台处给她倒饮料的人。 周末,又是在家,梁池溪只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下身是稍微深一个色调的长裤,胯间的细带他没绑,任由裤头松松垮垮的卡在腰上,稍微一抬手就能看见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 宽肩长腿,清瘦却不显羸弱。 赏心悦目。 楚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客厅里很安静,除了加湿器和空调共同运作发出的机械呜声,就只剩下他将液体缓缓倒入杯中发出的沥沥水声。 莫名地想起李昭说的话。 只有她见过梁池溪的许多面。 别人只能看到他的头顶闪耀的光。 只有她。 只有她能看到他疲惫时的双眼、情动时隐忍的眉宇、不安时委屈的嘴角,还有脆弱时流露出来的依赖。 爱情里最能让对方感到安全感的事情,也许就是被需要。 梁池溪端了杯黑加仑汁过来,小女孩目光紧锁在他身上,眨也不眨。他于是学她歪着头,凑近了问:“我脸上有答案?” 桌子上全是散乱的纸张,上面是梁池溪给她整理出来的近几年真题和模拟卷里出现过的有关于的外接球和内接圆的题目。 他让楚楚先尝试着去做。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女朋友不看题,光顾着看他了。 啊,甜蜜的烦恼。 梁池溪本想调侃调侃她,于是故意说:“被我迷晕了?” 结果楚楚一本正经地承认了,“嗯。” 见他瞳孔收缩了一下,怕他不信,又补了一句:“是啊。” 梁池溪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发芽,破出湿润的黏土,开始吐芽抽丝。 他小的时候吃过一种带有夹心的糖果,外面本就是甜蜜丝滑的牛奶外皮,仅仅只是含在舌尖,就已经感受到那种舌头被宠爱的滋味,越是深入,幸福感越强。尤其是,夹心糖浆在嘴巴里爆开的时候。 梁池溪想伸手捏她的脸,“你……” 还没碰到,楚楚就坐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仰起头亲在他的下巴上。 “想亲。” 她一触就离,眼神干净得像清溪,仿佛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惹火的事情。 梁池溪喉结滚了滚,先是将那杯黑加仑汁放在一个不容易被碰倒的角落,杯子落下的瞬间,他整个人压过来,高大的躯体将楚楚整个人笼罩。 他声音低沉,“来,你过来。” 下巴被捏得有些疼,楚楚轻轻皱下眉。 “没教过你接吻?” 梁池溪说着就吻了上来,动作带着凶恶的狠劲和控制不住的冲动,他的唇舌撬开楚楚的牙关,吸吮着女孩柔软的小舌不断纠缠,听她轻轻抽气,越是深入。 松开的时候亮晶晶的银丝黏在双方的唇瓣上,楚楚垂着眸还在嘴硬:“我亲不到。” “哦。”梁池溪一脸无所谓,“这个我没教。” “今天教。” 他说着就将人扑倒在地毯上,上午的暖阳还带着刺目的锋芒,落在她将近透明的棕色眼珠里,无辜得就像冬季囤满松果的小松鼠崽。 她今天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上衣,光线下透出浅浅的粉色内衣。 梁池溪的视线从眼睛滑到被他吻得湿润的唇瓣上,从纤细到突出的颈部线条,滑入若隐若现的沟壑里。 明明是素颜,圆眼粉唇,肤白纤瘦,纯得如同不谙世事。偏偏声音娇软勾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心上放火。 “哥哥不摸摸我吗?” 摸啊,怎么不摸。 他有些恶劣地将她的衣服掀到脖子上,露出一整个浑圆饱满的胸部,五指分开,从内衣下探入,抓了满手的柔腻。 掌心贴着挺立的蓓蕾,指节微微弯曲,软团便跟着变换形状,少女嘤咛般轻叫出声,双腿盘在他的腰侧,颤抖着夹住他劲瘦的身体。 “是不是又大了?” 梁池溪脸颊贴着她的侧脸,在她耳边轻轻问。明明空旷的房子里根本没有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可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和贴得紧密无缝的胯部,偏偏让楚楚生出几分偷情的感觉。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抖了两抖,皮肤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点的同时,下体也不受控地收缩起来。她已经湿了,从他吻过来开始。 梁池溪一边双手揉捏着两团奶子,一边引诱着她伸出舌头和自己唇舌交缠,他亲出响声,在耳边清晰得羞耻。 手从腰线一路向下,将她的内裤扯下,中指慢慢探进去,湿润的触感瞬间裹了上来。 紧致又暖滑,软肉争先恐后地绞上来,仅是插进去半截,末端的指节还卡在穴口处被鲜红的嫩肉吸附,里面也源源不断地涌出水来。 “骚不骚?” 他抽出又插入,水声滋滋砸着耳膜。 楚楚上半身承受着他稀碎绵密的吻,被握住的一边胸脯也被玩得皮肤透红,身下被浅浅填充,她呻吟出声,手背抵在唇边企图堵住浪叫。 梁池溪的脸近在咫尺,她透过朦胧水汽看见那双炯炯的黑眸里盛满了欲望,浓烈得欲滴,溅伤她娇贵的花瓣。 他总是喜欢耐心地开垦荒地,亲手将那层若无其事搅得湿淋淋,而后逐渐深入,把粉软的花心捣成琼露,把白嫩插成红艳。 肉刃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坚挺的硬度缓缓破开穴口往里试探,她看见他被汗沁湿的短发和青筋凸起的额角,咬着唇忍受那巨硕的尺寸。 “放松一点……乖乖。” 他伸手拨弄着藏在深处的蓓蕾,揉捏着小小一块软肉,如愿以偿地感受湿滑的内壁紧紧咬住他的性器,抽送间水声四溅,女孩忍不住地呻吟出声。 梁池溪把她抱起来,站立的姿势插得更深,交合处收缩的快感让人头皮发紧,楚楚被钉进柔软的沙发里,就像是被绑在十字架上一遍又一遍地承受爱欲情潮拍打的囚徒。 他身上凛冽的气息和紧绷勃发的肌肉就像是两种矛盾物体,揉杂在一起凝成了一个清晰的影子。 楚楚被顶得浑身发颤,勾在他腰后的脚趾头都酥麻到紧蜷。她在他耳边求饶,让他不要操得那么深,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沙发湿掉了一大片,是她体内流出来的骚水。 她从来没有问过的。 梁池溪,为什么是我呢? 放在书桌上的纸张已经被捣乱得不成模样,上面的钢笔水迹可能也被他们交合的体液浸湿晕开。 她不会做的,有的是人得心应手。 他从来不缺选择。 楚楚不是没有过困扰,梁池溪身边环绕的一切。 如果比喻成月亮,他也足以相衬。漆黑夜晚里的明灯,不会是她一个人的明灯。如果说他是花朵,那也是玻璃温室里被人妥善安放、细心照顾的名贵品种。一旦盛开,蜂蝶都会为之发狂。 她不愿做蜂蝶。 她的恋爱观很简单。既然梁池溪选择了她做女朋友,那他就得承担相应的义务。忠诚是最基本的底线,他理所当然要有这个自觉。 她是来到他身边和他谈恋爱的。如果他没办法处理好他周遭的一切,让她受委屈,那也没有任何继续的必要了。 一直以来,他都做的很好。 可偏偏就是这份好助长她的贪婪。人到底要怎么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贪心?你这么好,好到大家赞不绝口,好到所有人都认为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而我仍然控制不住我自己索取的欲望。 我不断说服自己,不断在你饱满的爱意里坚定。 可是梁池溪,漫漫长路……我又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自卑。 楚楚的眼泪掉进发丝里,她小小的手还抵在唇边不肯松开,明知是无效掩盖也愿意做无用功。 她越哭越凶,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可吓了梁池溪一跳。 楚楚被他抱着坐正了身体,看他窘迫地把尚未退却勃起的肉棒匆匆塞回去,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掉眼泪,乱七八糟的道歉根本传不进耳朵,她还是在哭,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往下落,直到听到他说“我再也不插那么深了”的时候才笑了一声。 “……” 梁池溪的表情还僵硬着,他是不知所措的,做着做着就突然哭得山海欲崩,在场也没有第二个罪魁祸首了。 他没有哄过女孩子,只差把无措两个字写在脸上。 两人相视着沉默,楚楚湿润着一双大眼看他。 她只要情绪不好就不喜欢说话,沉默好像她的武器,一刀一刀捅进人的恐慌里。 梁池溪蹲在她脚下,双手捏着她的一只手不肯放,反反复复地交缠、揉捏。 楚楚打量着他的脸,头发凌乱下欲色未退的眉眼,漂亮的五官都透出几分颓然,他双眼里盛着的懊悔和忧虑就像夹心糖浆,观望时渴望,尝过就忘不了。 他微抿的唇瓣带着血色,不久前才吻遍她赤裸的全身。寸寸肌肤都被他细细品尝过,带着少年特有的虔诚和浓烈的喜欢,几乎要将她烫伤。 她想,如果有绳子,梁池溪肯定忍不住想把他们俩绑在一起。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腕骨,抬头的时候有些委屈,“宝宝,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要和我说。” 我怎么做的到。 楚楚心想。 但对上他炽热的眼神,她无法躲藏。只能冷漠着一张脸,轻轻说一个嗯。 * 首发:ρo①8dё.coм(po18de.com) -- 逃避惯犯 月考来得很快。 文理考试时间的安排不一样,早上班主任特地强调了好几遍不要大声喧闹,要是被楼上投诉了可不是小问题。 上午有一场数学,楚楚先考完了,楼上的交卷铃声还没有响。 她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等。 往常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早恋终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梁池溪本就耀眼了,再大摇大摆怕惹人闲话。 只是今天,试卷的填空部分和后面的选做都考到了外接球,正好是梁池溪周末给她整理的资料里出现过的考点。 她做得得心应手,心情都快飘起来了。 “还有二十分钟呢,楚楚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下午还有两科,早点吃完就回来复习呗。” 李昭和其他几个女生成群结队地路过她。 “不了,我等等再去。” 一位女生撞了撞李昭的手臂,语气尖锐:“哎呀李昭,你就别操心了,人家哪里缺你?” “……” 楚楚抿了抿唇不说话,抱着书手指藏在暗处,微微收紧。 李昭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又转过头来,“那宝贝我们先走啦,你记得吃饭。” 楚楚点头,跟她挥挥手。 一群女生浩浩荡荡地从楼梯上下去,叽叽喳喳的声音隔着一层楼都还能听得见。喧闹里的笑声,玩笑中的打闹,好像字字句句都刻着青春的印记。 楚楚看了无人的楼梯旋角许久,回过神来抬眼,只觉得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时针缓缓转动,随着铃声的结束,楼上陆陆续续有人走下来。形形色色的人潮里,面孔中有忧有喜。 楚楚下意识往里面靠一点,但还是会有人把打量的目光投过来。 有几个面熟有过交集的,和她打招呼,调侃地问:“在等梁池溪啊?” “他应该很快,被数学老师叫去一会了。” 楚楚略带感激地向对方点点头。 这是常事,所以一般考试周他们很少能碰到一起。 但是他的同学特地和她说了,意义就不一样。 午休的时间并不太长,加上下午还有科目,文科班提前半个小时放学,这会儿已经有人回教室来复习了。 “楚楚,你吃饭这么快啊?” “还没有吃。” 对方看她的表情不自然,心里也有点明白过来了,于是打了两句哈哈就走了。 恰好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抬起眼来。 “梁——” 楚楚捧着书,里面还夹着她考试的时候因为得心应手而空余出来的时间画在草稿纸上的简笔画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她眼里雀跃着期待的光,甚至嘴角的笑还来不及收回。 梁池溪站在阶梯之上,白色的衬衫被阳光透过,身边围绕的尘埃粒子在发光,他俊朗的五官闪得耀目。 他的手自然垂落在身侧,拳心握着白色试卷。 没记错的话,这次的卷子是学校是自己出题,材质出于环保考虑,透着淡淡的灰。 在看到楚楚的那一刻,梁池溪的眼睛也亮了一下。 可是,他也清楚地看见,她原本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一下子凝固。 视线流转间,覃蔚先打了声招呼。 “楚楚,你吃饭了吗?” * 就像是自尊心被踩在脚下狠狠碾压,伤口遍布后再撒一把盐。 那些好奇的、带着探究的目光,一针一针扎在她的心上,不算剧烈却绵长的痛。 那些关心的问候,善意的解释,一点一点渗透进骨头缝隙里,冰冷得刺骨。 楚楚不想的。 她一点都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梁池溪吵架。 等是她要等的,也没有事先说。他成绩好被老师留下来提前对答案,是理所当然的,尖子班的人都这样啊。因为覃蔚成绩也好,所以一起被老师叫过去,有什么问题啊,一点都没有啊。 以往的考试他们就不会呆在一起,梁池溪下楼晚了也不是刻意要她等的。 她好害怕别人的眼光。 可这也是她自己的问题啊。 “……” 午休有点来不及了,但梁池溪还是嬉皮笑脸地和保安大叔撒了会儿娇,拉着她的手带她溜出来了。 骨节分明的指节分开她的五指,干燥的掌心和她牢牢相贴,他就这样握着她,时间捕捉不住,什么束缚也没有一般。 他脑子好用,对弯弯绕绕的小巷走一遍就能记住。 是那家煎饼果子摊。老板还打着瞌睡,准备趁着午后闲暇休息一会。 “来的正好嘞,再晚一点我就要收摊了。” 中年叔叔脸上堆着和蔼的笑,楚楚皱皱鼻子,听梁池溪和他说饼皮剪脆一点,一份要双倍海苔,一份不要生菜。 两份都是梁池溪伸手接过的,“小心烫。” “考得怎么样?” 楚楚一口咬开酥脆的外皮,里面夹着的煎蛋烫得她舌尖发红。 “挺好的。” “教你的有没有考到?” 楚楚指尖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考到了。”没必要骗他。 他似悟了般点点头。 楚楚看着他,一股心头火莫名就烧上来。 她清楚,这是恼羞成怒的征兆。 梁池溪没再说话,一边吃一边注意她。等她快咬到包装纸了,就伸手给她拨下一点。 两个人沉默着坐在摊位旁把午饭吃完,楚楚下午有两科,开考早,时间要来不及了。 可她不高兴。 梁池溪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抽出纸巾帮她把手擦干净,又带着她原路返回。 走过校外围墙的时候刚好听见铃声响,两个人却都不慌不忙。 “吃饱了吗?” 走到考场门口,其他都已经到齐了。而他只问了这个。 楚楚垂着眼,“吃饱了。” 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她不想吵架,也不想冷暴力,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坏情绪。 于是逃避。 * 梁池溪下午只有一门学科,而且安排在了最后两节课,空闲悠长的自习,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放空脑袋的漫游时间。 他或许是天才,但不是神童。平时下了苦功,临时就不用抱佛脚。别人用半小时才能理解的公式,他压缩叁分之一的时间,差距由此而来。 在教室里带了待了半节课,梁池溪和班主任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办公室就在楼梯口旁边,而楼梯往上走,只剩下一个漆黑的角落和一扇不透风的窗。隔着一面斜墙,随时都有被老师发现的风险。 窗外是绿荫小道,落叶被阳光晒得通透,梁池溪透过朦胧烟雾眯着眼看了一会儿。 就想起她迷蒙的双眼。 看向他的时候总是明亮又闪烁着娇怯,睡不醒的时候会笼罩上一层迷糊的水雾,带着懵懂的呢喃,只想伸手讨要一个拥抱。 在床上的时候那双眼总是饱含泪水,眼睫都挂着分明的水珠,哭着求饶又食髓知味,想抱紧他又总是收回手。 少女忐忑的内心,不敢流露出来的感情和因为手里缺少有效筹码的克制,都导致了在这场她自以为是的博弈里患得患失。 一张一合就入了肺,苦凉的味道让人难忘,他捻灭了在窗台,火星消失的瞬间就像她看到覃蔚站在他身旁时的心。 有人把打火机递到他唇边。 梁池溪两指捏着烟支退开一点,“你很闲。” 语气肯定得像是在嘲讽。 覃蔚慢条斯理地替自己也点上一根,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一般,只问,“上午那道题你写对了没有?” “没有。” “没有?”她的声音拔高了一点,“你错哪了?” “没对答案。” 覃蔚愣住了。 饶是在同龄女生里鹤立鸡群的身高,在他面前也还是不值一提。 她的角度,垂眸就能看见他校服胸侧绣制的徽章。如果是周一,这上面还会别一个胸章,上面用瘦金体清清楚楚的镌刻着他的名字,顶端上闪耀的星星,是优秀学生代表特有的荣耀。 她以前读的高中也是市内的翘楚,转学不过是因为父母工作变迁。覃蔚自认为过往十几年已经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骄阳似火的年纪里,最不缺的就是少年的傲慢自信和嚣张野心。 见过狂妄的,却没见过这么狂妄的。 这样……漫不经心的狂妄。 她将还剩半截的烟掐灭在窗台,和他同一栏,同一个位置。 两个烟头凑在一起,烟灰黑得浓烈。 覃蔚伸手缓缓解开校服纽扣。 她的身体越靠越近,带着宜人馥郁的香水味和刚才染上的烟调。 梁池溪虚着眸,看着她没有说话。 虎口处的烟烧成了半截要掉灭的灰烬,他抬起手,深深吸了一口。 少女发育姣好的胸脯露出来,隐约可以看见黑色的蕾丝边包裹着饱满的浑圆。 她很了解自己的长相,妆容也别具用心。媚眼如丝的视线在他的脸上游移,像是有触感般。 “梁池溪。” “我们做吧?” * 不会做的放心吧,1v1大旗永不倒。 一个不爱问,一个等她问。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得懂捏,我写的时候其实也觉得莫名其妙,可爱情偏偏就是让人变得莫名其妙。哎,其实这一部分我觉得不符合男主高智商人设,但在热恋里再聪明的脑袋也会变成笨逼。恋爱不就是这样咯? -- ⓟο18.ǎsìǎ 濒临破碎 理科考得晚,但结束得早。 梁池溪先是去便利店买了瓶牛奶,然后站在考场的楼梯间道里静静地等。 夕阳西沉,对面教学楼中央刻着巨大的时钟,黑色的指针转动,分分秒秒之间,落笔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铃响有人欢呼,第一个冲出考场的人看到他先是一愣,而后又兴奋地跑回教室。 梁池溪隔了老远还能听见他在和朋友吹。 “一出考场就看见学神,我这次选填不会全对吧!” 楚楚被人群拥挤着探出头来,她个子矮,还是同学推了她一把,她才看到等在门外的梁池溪。 他一如既往地从容,将她拉到身边牵起手,温声问她喝不喝牛奶,得到否定的回答便帮她拿着,指腹习惯性地摩挲着她柔软的手背。 一路上已经听到了不少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太耀眼了。 楚楚抬眼也只能看到他的喉结,清瘦的肩胛将校服撑得方正,利落的碎发,分明的颌线,再往下瞥就是他布满青筋的手臂,蕴藏着力量却不突兀。 “我收拾一下东西。” “那我在外面等你。” 他神色自若。 楚楚转身走进了班级,迎面就是几道视线,先是从她的脸上掠过,而后转向她的身后。 楚楚将手里的试卷稍微攥紧了点,她将东西凌乱地往包里一塞,拉书包的拉链好像是在将理智绑在身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很想发脾气。 忍着情绪的最好方法就是沉默,至少对她来说。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过多的对话,还是保持着奇怪的频率,梁池溪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终于他问到了,今晚要不要去他家? 考试周后就是一个周末,有所不同的是楚楚家里没人在。 本来理所当然的缠绵,在此时此刻裂开了一条缝隙。 楚楚看着梁池溪漆黑的瞳孔。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她也知道她应该怎么做才对。 可是天生的执拗和固执像一把枷锁扣在她的颈部,说真话会死,主动开口会死,只要将自己的感情稍微泄出安全范围内,她就马上会灰飞烟灭。 * 正值盛夏,燥热得可以。 六点的太阳还挂在错落树影之间,光透过奶白镂空的窗帘投在她的脸上,楚楚轻喘着呻吟。 一声一声娇弱又尖锐。体内好像有巨浪在翻滚,而梁池溪就是左右她摇摆的人。 巨硕的肉棒插在粉嫩的穴里,层层被破开的软肉争先恐后地吸附住他。梁池溪轻轻吸着气,伸手握住她饱满圆润的整个乳球,低沉的音调说着放浪的话,好紧啊,又湿又滑。 她被插得摇摇晃晃,人躺在地毯上如同濒临脱水的鱼,微微张着小口想呼吸得更多,身体里埋藏着滚烫的欲望,不断噗噗而出的淫水流进雪白绒毛之中。 楚楚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却被会错了意。他的吻落下来,和他的身体温度一样高。 她承受着口舌的纠缠和他的挑逗,交合处越来越激烈的水声绕在耳边,她羞耻地去逃,却被梁池溪扣着腰拉回来,操得更深。 她抬眼还能看见不远处的沙发上搭着梁池溪脱下来的校服,明明半个小时之前那布料还是整齐分明的,现在上面的褶皱就像极了一块破布。 野兽脱下了外皮,露出尖锐又可怖的獠牙。 可如果见多了他衣冠楚楚的漂亮外表,獠牙再奇形怪状也惹人稀奇。 只是那獠牙没有将她撕碎毁灭,反而轻轻磨蹭着她娇嫩的肌肤,流连之处皆是红痕。 野兽的背部都是因为剧烈插弄而沁出的汗,他好用力,几乎要将她狠狠钉在地毯上。楚楚只觉得下体都快发麻,一遍遍过电般的快感蹿过她,小腿一抖就是大滩清液往下淌。 偏偏他还埋在她瘦小的肩窝一遍遍哄着她,好听的情话说尽,把肉体城池全部侵占,最后心满意足地射进安全套。 晚饭吃的意面。 肉酱拌在上面可口得不行,楚楚小口地吃着,眼前是荧蓝的屏幕,上面在放着《梅子味之鸡》。 说的是一个热爱小提琴的音乐家,因为失去了心爱的小提琴,决定绝食八天自杀的故事。电影的末尾说,他去世的那天,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都在身边。 碗是两个人一起洗的。 楚楚不懂他一个注重效率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么没效率的事情,从后面环住她,两手重迭住,一个一个碗慢慢刷干净。 是很温馨。她心想。 她喜欢的。 这样的氛围。 如果梁池溪微硬的下体没有一下一下轻轻顶着她就好了。 肉棒的轮廓陷进臀缝里,他挺动着腰部缓缓磨蹭,手里都是绵密泡沫,两只手都插进她细小的指缝里扣住她,根本不许逃。 “很疼。” 楚楚闷闷地说。 她没撒谎,腿根的淤青看一眼都心惊。 他温热的气息钻进衣服里,是他嘴唇贴上来,舔了舔她耳后的肌肤。 “不做。” 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又在那发情,抓着她的手就往下拉,捏着她的手掌要她攥紧点,又要她叫,又要摸胸。 上下其手,楚楚衣服凌乱地被他摁在床头。她终于忍不住控诉,“你性欲能不能别那么强?” “那你呢?” 他才射完,眉眼之间是柔缓的,抽过纸巾替她擦手。 “你的嘴巴能不能别那么硬?” 楚楚不说话了。 也不看他。 任由他把垃圾处理掉,任由他掰过自己的脸被迫四目相对。 她确实有些怕梁池溪的。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萦绕在他身边的优越感,和挥散不去的疏离,都让人惧怕。 这样的人,远观不敢亵渎,近看又害怕失去。 此时此刻,他那双黑得如晕不开的墨一般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她。 他的眼神狠狠地锁住她。 一点不许她逃。 这个认知让楚楚挣扎,她努力地将头扭过去,去逃避那道视线,去逃避他们之间存在的一切问题。 梁池溪感受着那道微小的阻力,放松了一点力道,却仍然不肯放手。 他有些低落:“如果今晚你没有留下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冷暴力我了?” 他问得直白。楚楚的心却像是被锐刀狠狠破开一个口子。 因为梁池溪说得对。 这确实是她的作风。 哪怕她不想。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什么都不说?” “可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她终于自暴自弃,愿意抬起眼来直视他。连语气都带着自嘲。 “那你就一点没有想要问的吗。” 梁池溪的声音一点一点低下去,楚楚看着他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就像巨石滚过心脏,压得心跳惊恐飙升。 “从在一起开始,你就是这样。”他不像责怪,反而更温柔,“关于我的一切,你好像一点都不想了解。” 其实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不是这样的。 梁池溪也反复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她只是胆小,她只是怕输,她只是不善言辞,不是真的不在意。 可到底该怎么忽略呢,那些她逃避的瞬间,错开的视线,缩回去的双手。 “我想你自己告诉我。” 楚楚说这些话都觉好无力。 太苍白了。 不该是这样的。 可她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说。她确确实实是被动地希望把一切都交给他,希望他可以把握好恋爱尺度,坦白和忠诚。 她也知道恋爱需要保鲜剂,不罕见,不过是一些幼稚举动和甜言蜜语。 怎么就这么难。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 她不怕梁池溪责怪她的木讷和笨拙,比起争吵,她其实更害怕沉默。 可她却总做沉默的一方。 他的手渐渐松开了。 她喃喃自语,“不是恋爱不好,是我不好。” “就到这吧。” 梁池溪吸了一口气,“别再说了。” 他细细地端详着她的模样。 她身上披着半截棉被,藏蓝衬得肌肤胜雪,雪上是他载的梅,密密麻麻连成一片暧昧的红艳,棕发凌乱,唇瓣微肿,是漂亮的,也是濒临破碎的。 再说估计这没心肝的就得提分手了。 她的头低下去,就像落下去的心。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梁池溪盯着她脑袋上那个小小的发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生硬,“你不要给我想什么,对,这样才对,梁池溪这么好的人早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是我做的不够好,有今天也是我自己活该,是我不识好歹没有珍惜。就算分手了,我也不遗憾了。” 他粗暴地扣过她的腰,将她摁进滚烫的怀抱里。 “不准想。” 他好像又褪下了儒雅的外皮,背上长出粗糙的皮毛,獠牙变异,成了真正强取豪夺的洪水猛兽。 “你配得上。” “你该想的是,怎么样安安稳稳地待在我身边。” * 首发:yūsんūщū.òйè(yushuwu.one) -- ⓟο18.ǎsìǎ 别人的光 “诶,那里有那里有。” 李昭端着盘子四处找座位,她和楚楚都很少在食堂吃饭,只是今天下午有个教育讲座,害怕溜出去吃午饭赶不回来,委屈一下。 不止她们害怕迟到,别人也怕,于是这个时间点本就人山人海的饭堂更加拥挤了。 好不容易看到有座位,李昭先一步坐下来,正想回头招呼楚楚过来,笑容突然明媚了叁分。 楚楚已经走过来了。 看到李昭突然灿烂的脸,再看看桌子对面坐着的几个男生,她的眉心突然跳了跳。 林星彦坐在正中间,被人撞了撞手肘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几乎是一下子就亮了。 “学姐好。” 楚楚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倒是李昭很喜欢这种类型,也很喜欢弟弟,热情得回应他:“你好你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流水一样自然,两人聊的热火朝天,等到学弟们走时,李昭已经加到了好几个学弟的微信。 “……” 楚楚安静地吃饭,安静地听她哔哩吧啦一大堆。 直到她把好友验证的页面摆到她眼前:“你要不要?” 楚楚差点噎到:“……我要来干嘛?” 李昭好奇怪:“你和梁池溪都这样了,你还不找个新的男朋友啊?” “……” 这个说来,还要从过完周末以后,周一的升旗仪式开始了。 李昭向来都像小雷达一样存在,哪怕文理隔着那么多人,她也能从中很快找到想找的人。楚楚没和她说他们吵架的事情,李昭便自然而然地拉着她跑到理科班的后排,去偷看待会散场后会不会有学妹找梁池溪要联系方式。 “我告诉你,你可看紧了,你男朋友可是很抢手的。” 楚楚当然知道了。 有的时候就算她走到梁池溪旁边,也会有女孩子误认为她是他的妹妹,上前来搭讪。 其实与其说误会,不如说是装傻罢了。 她叹口气。但凡这些女孩子的自信分她一点,她也不至于把恋爱谈成这样。 楚楚来不及解释,也拉不住李昭。 两个人弯着腰穿梭在校服丛林中,李昭兴奋的声音的几乎要冲破她的耳膜,“你看我说什么——” 高分贝引得四周的人侧目,包括当事人。 梁池溪身边围绕着叁两个和他一样高的男生,面前站着两个比他矮出一大截的小女孩,校徽上的印记可以看出年级,手里攥着的情书可以看出心意。 像是打断了什么好事。 李昭啧啧感慨着现在的学妹校服裙摆真是越改越短了,纪委还能不能长双眼睛了。 楚楚就这样被她拉着手,和梁池溪对视着。 他的朋友很明显也看到她了。 但是这次他们都只是看她几眼,不再像往时一样过来打招呼或者调侃她。 李昭再粗神经,也感受到了氛围的不对。按照她预想中的,梁池溪此时此刻应该走过来将楚楚从她手中拽走,然后在两个学妹面前毫不留情地宣誓主权。 可他只是轻飘飘地看过她们。 那个学妹在朋友的撺掇下,一鼓作气想将情书塞进他校服的口袋。 被其中一个男生制止了。可能是长得漂亮,有些于心不忍,男生只开玩笑般说:“你要是真塞他口袋里了,这校服估计他得不要了。” 另一个男生也点点下巴:“人女朋友还看着呢,学妹换个对象吧,给我也行。” 一行人窸窸窣窣地笑出声来,学妹被闹得满脸通红,拉着朋友就跑了。 大家都在替他解围。 他却一句解释都不肯说。 楚楚就这样盯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还是他先绷不住,语气冷漠地问:“你有事?” “没事。”她接道,“散步。” “……” 大家都看到她们是百米冲刺一样跑过来的,睁眼说瞎话这种本事文科生可真是当仁不让。 “哦。” 哦? 李昭和其他几个男的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 楚楚面无表情,拉拉她的袖子,说走吧。 “不是,我……” * 大家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说的。 楚楚清楚地看见他额角暴起的青筋,甚至他因为生气而加速的心跳都怦怦在耳。 他的语气冷硬到仿佛能掐出水,“你是打算冷静一段时间,然后我们一起解决问题,还是解决掉我?” “我很好奇。”楚楚知道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想问,“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一定会和你分手?” 梁池溪不说话了。 楚楚明白了。 归根结底,他其实也没有安全感。 确实呀。她习惯性的沉默,每次对上他发亮的眼眸就缩回去的视线,哪怕这是她控制不了的,别扭性格的一部分,但究其根本也是她自己的问题。 不是确定了恋爱关系,另一半就得全盘接受你的奇奇怪怪。 让对方产生不安的感觉,一直逃避问题,那么往后一起走的每一步路其实都是在后退。 可梁池溪从来没有退缩过。 他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她。 楚楚不敢看他的表情,于是垂下眼:“我不会冷暴力你的。” “如果要分手,我一定会当面和你好好说清楚。” 她看着他掩盖在被子里的下半身,腹部隐隐露出浓密漆黑的毛发,肢体记忆又让她想起十几分钟前的欢爱。 “……” 楚楚想了想,又说:“在这段冷静期里,如果你有生理需求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然后呢?” 然后? “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表情那么扭曲。” 李昭几乎都要给她鼓起掌来:“太牛了,太牛了。楚姐,你出书吧,如何把男人气死的一百叁十八式。” * 考试很快就放榜了,因为压到了知识点,楚楚这次可以说是拿到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数学,老师还在课堂上狠狠夸奖了几句,班上的人闹哄哄地起了一会儿哄。 就连课间都能接收到不少羡妒的目光。 有认识的同学调侃她:“不愧是学神的女朋友啊,老实说,你们谈恋爱是不是都以刷题为主要的约会方式啊?” “要是我男朋友有梁池溪那张脸,他日日夜夜给我讲函数我都愿意。” “命好啊命好,求不来的哦——” 楚楚只觉得尴尬,她不知道怎么回应,索性敷衍地笑笑。 横竖都只是表面朋友,也没必要告诉她们她和梁池溪吵架的事情。这样的赞美大多带着讽刺或者鄙夷。楚楚不否认梁池溪在学习上带给她的助力,但成功与否都和她的自律和努力脱不了关系。一味地认为她只是幸运,只能证明对方是个不幸的人。 她讨厌的是,大家总觉得,她是借着梁池溪的光,才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学姐怎么今天一个人在这里?” 校园的林荫小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一年四季都掉叶子,但葱葱郁郁的不透风,在头顶形成一片遮阳的绿幕。 楚楚咬着冰棒,看林星彦毫不见外地往她旁边坐。 他手里拿着扫帚,楚楚什么都没问,他自己就一股脑地倒出来了:“我们班负责这一片公区的卫生,我早上总是起不来,所以都午休来扫。” 这样子。 那看来她和梁池溪打啵的场景也被他看去了不少。 少年的皮肤在疏漏叶缝中投下来的阳光中显得白净,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校服穿的随意,扣子和主人一样懒散松开,他伸出手去接飘落的树叶,可能脑子不太好,根本抓不住。 “和男朋友吵架了?” 上一个问题没回,再不说话就不礼貌了,于是楚楚含化了嘴巴里的冰,发出一个“嗯”的气音。 “这样啊。” 林星彦放弃了,掉那么多,却一片都抓不住。他蹲下地捡了一片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拍了拍上面的灰,递给楚楚:“那这个送你。” 见她迷惑,他咧开笑,“安慰你啊。” 楚楚不想接,可她不太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 何况这个别人长得很标致。 用标致这个词有些侮辱他了。少年感叁个字在林星彦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那样朝气蓬勃的年轻帅气,干净剔透的眼珠和无害的笑。 如果他是狗,他的主人一定会对他爱不释手。 “……” 林星彦听她小声嘀咕,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想装没听见也很难。他难得气笑了,佯怒着耍赖:“学姐这样骂我,下次见面得请我吃饭。” “嗯。” 楚楚答应得一脸认真,她后半句是,我和我男朋友一起请你吃。可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手机拍照后发出的咔嚓一声。 两道视线同时落到覃蔚身上,她却一点没躲。 “抓到咯。” * 四舍五入又是叁千……根本登不上来 -- 藤与火焰 梁池溪回到家的时候,一楼的落地窗透过纱帘折出稀疏的光线,投在院子的径道上。 陈柊给他开的门,女人一见他,脸上就堆满笑:“池溪放学了。” 她是负责家里起居饮食的阿姨,平时只有梁池溪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做好饭打扫好就走。 因为梁池溪不喜欢被人打扰。 今天会留到他放学,只有一个原因。 果不其然,两步到客厅,容芮华拿着小勺,端坐在沙发上,正往瓷杯里加糖。 “妈。” * somi是一只有些岁数的牧羊犬。 在梁池溪的记忆里,童年时期从午觉中惊醒,都是被湿漉漉的舌头舔过手心。 毛茸茸的手感,熟悉的陪伴。 “国外的疫苗有些不耐受,”容芮华解释道,“带它回国住一段时间,正好我也有假期。” “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带它散散步吧。” 梁池溪很少拒绝她,他也乐意做这样悠闲的事。 小区的绿植被养得葱郁,空闲人家喜欢栽花,梁池溪每每路过,都喜欢注视一会儿。 “今天不看了,”他摸摸somi湿漉漉的鼻子,“你对花粉过敏,我还记得的。” 牧羊犬发出呜呜的咽声,往他手心拱。 人们常说狗狗都是有记忆的,对陪伴过的人。 梁池溪牵着他走过红绿灯,才上华灯,路边小摊还不算多。牧羊犬耍赖般咬住他的裤脚,在撒娇。 他没办法,只好走进包子铺, 现在路边掰成小块给它喂了一点,somi终于听话地俯下身。它倒是乖巧,知道自己不该吃。 梁池溪叹了口气,“要是她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因为讲座,学校提前了半小时放晚修。下课铃响了,楼下一片喧哗,楼上的人好像根本不受影响,低着头,读着自己的书。 梁池溪当着老师的面第一个走出班门口。 楚楚正在听李昭说刚才晚修老师把她叫出去,说她嘴巴是不是不能停老是吃零食的事情,脸上的笑还没收敛,就看见他站在楼梯口一动没动。 灯是开关灯,他站在那里,在暗处,夜色和他的瞳孔一样黑。 女孩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潮气,水润又透亮。他们就这样隔着鼎沸人声无言地对视,谁也没开口,谁也没走上前。 直到李昭扯住她:“走呀,干嘛呢。” 烟头烧到指尖,炽热的温度烫过神经,梁池溪才回过神来。 他狠狠吸了一口,捻灭在脚下。回过头,温声说:“嘘。” “这是我们的秘密。” 牧羊犬歪歪脑袋,灰白交杂的毛发遮住眼,脑袋上别着的绸缎蝴蝶结也跟着晃动,不知道听没听懂。 * 隔天下了一场暴雨,在午后。 学校最近频繁地开讲座,关于电信诈骗的案件层出不穷,高校生是重点对象。学生们一边觉得厌烦,又一边为从枯燥的课程里解脱出来而松口气。 梁池溪和班主任说,他好不舒服。班主任眼神上下扫视他两圈,哼了一声,批他去校医室待着。 “小梁啊,做人要适可而止,内卷也要适当。” 可班主任万万想不到,他心目中的好好学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以后直奔的不是教室,而是学校天台。 覃蔚知道总能在这里找到他。 刚淋过雨的地面还透着潮湿气息,一个又一个被碾灭的烟头被抛弃在角落,被冲刷后只剩下一点黑色的痕迹,在灰白不均的水泥墙上突兀的起眼。 “给我一根呗。” 女孩子披着校服外套,双手插兜,高马尾造型露出饱满的额头,眼睛下方有一颗不明显的泪痣,被粉底遮盖。哪怕是阴天,她耳骨上的闪钻也依旧折着银光。 是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留下深刻印象的存在。 可惜梁池溪从来不多看她一眼。 大概是觉得是废话,也大概是不想给,梁池溪没转头,也没理她。 覃蔚倒是不觉得尴尬,她歪着脑袋笑得一脸天真,“给我一根,我给你看个东西,好不好?” 像是被烦到了,梁池溪没什么温度的眼神在她身上掠过。 明明比起回应更像是警告,只是蜻蜓点水一样轻轻,覃蔚却因为那双冷漠的黑眸愣了一瞬,心上湖面就漾开层层涟漪。 他没说话。 抽完他就要走。 覃蔚手握成拳,“有关于楚楚的。” 看见他停下脚步,高大的背影离她不过区区几步。 她自认为抓住了什么把柄,心头升起艳丽的火焰,就要捧着手机里存的照片上前,像邀功,像讨好。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在你们吵架的时候她和谁在一起,干了什么吗?” 梁池溪双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兜里,什么也没摸到。舌头舔了舔后槽牙,口腔里还全是烟草的苦凉味道。 没带薄荷糖。 覃蔚已经跑到他面前了。 她耀武扬威般将手机屏幕调亮,照片里笑得灿烂且阳光的少年,蹲在楚楚面前,阳光照得他的指尖发白,连同他想赠与的树叶一起闪闪发光。 少女坐在石椅上,长睫掩盖目光,视线却是直直地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你还觉得值得吗?” “值得。” 梁池溪顶了顶口腔里的肉,脸颊顶起一个弧度,他答得很快,漫不经心极了。 “给我看了,就舒服了?”他问,“那行,我看到了。” “删了吧。” “把她拍得怪胖的。” * 容芮华的假期有多长,要在国内待多久,全凭她的心情。这两叁天,梁池溪也只能偶尔见到她。 倒是somi,每天都撒娇要出去散步。陈柊牵它就急躁,每天都掐着点在门口自己叼着狗绳等梁池溪放学。 “真是粘人精。” 梁池溪咬着口香糖,走过大街小巷。 走到熟悉的路上,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你说会不会碰到你姐姐啊。” “哦,你还不认识她吧。” “她是我女朋友。” 梁池溪沉默一下,蹲下来,看着somi被毛发遮盖住一半的眼睛,认真地说。 “以后也会是你的家人。” * 日子长流,慢慢又慢慢。 别人什么感受楚楚不清楚,她只觉得很煎熬。 从前他们吵架,也不会到这种地步。梁池溪只要见到她就会心软,无论对错地把台阶架好,扶着她走下来。 这次他好像铁了心要她自己想清楚,一点逃避的机会也不给她了。 楚楚转着笔,拖着腮看数学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又是她不擅长的知识点。 梁池溪。 做课堂的习题的时候,她漫游天际时在解字后面写下了这叁个字。 橡皮擦滚了几个回合也没办法把印记擦干净。 楚楚恼羞成怒地狠狠在上面画了几笔。铅迹透过,明显得让人郁闷。 她转头看着阴雨绵绵的天空,这几天都是这样的天气。 说毫无联系也是不可能的。 某天夜半被雨声吵醒,楚楚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明天大雨,你记得带伞。 那头早晨才回:知道了。 知道了。 却不关心她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心里那点藤蔓又开始疯长,抓住了一点点小小的疏忽就像养料,依附着她的血管围绕生长,将好不容易探出头来的勇气萌芽勒死。 楚楚不想再想了。 这个方向不对。 她质疑什么,都不应该质疑梁池溪的喜欢。这样对他的真诚是一种不尊重,也是她幼稚的体现。 只是觉得很烦。 再缓一缓吧。 她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形,觉得头痛不己。 眼睛酸涩得痛,视线移到窗外,灰蒙蒙的云层压倒了整块玻璃窗可以框住的景象,雨滴砸落,有些凌乱的美感。 再等一等我吧。 * 首发:yцsんцщц.ōηē(yushuwu.one) -- 婚姻关系 “那个孩子已经一岁,会叫他爸爸了。” 容芮华说这些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着像是事不关己。 这场婚姻,带给她的利益已经让她足够满意。商业价值冲淡了感情色彩,梁书言后来爱谁,身边又是谁,于她而言不过是电视里播报的娱乐新闻,一点不会感同身受。 “我们已经决定离婚。这层关系不会公开,你也不需要选择,我们会共同承担赡养义务。” 梁池溪看着她精致到挑不出瑕疵的脸,巴洛克风格的珍珠耳环点缀在并不圆润的耳垂,拉得五官冷漠刻薄。 “他马上就要参加竞选,婚姻破裂的消息传出去会产生不良影响。” “所以还拜托你,在台面上演得生动些。” 他确实不需要选择。 因为没有这样的权利。 “所以你对我有什么打算?” 说到底是唯一的孩子,容芮华自然会顾他周全。 家庭的凉薄是从小就伴随,如果她真没有计划,这样的事情只会是先斩后奏。 他只需要服从。 血脉相连,梁池溪很明白她做什么事情都有目的。 果不其然,“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出国。” “我不是要把你带走,只是希望你能够有一个更好的环境,能让你更心无旁骛。” 她把郁金香插进花瓶里。 “梁书言不能给你的,我可以。” * 楚楚最近总是魂不守舍。 楚父看着周奕将红烧茄子端上桌,总是绞尽脑汁找借口溜出去的女儿,却将筷子伸进碗里。 他终于忍不住问:“楚楚啊……” “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和爸爸说说?” 她摇摇头。 楚父看了她几秒,被周奕叫进了厨房。 端菜出去的瞬间,他忧心忡忡地求教:“她总是这样闷闷不乐的,怎么办才好啊。” 周奕眼睛都不看他一下。 “一个年纪有一个年纪的烦恼,你理解不了的,也劝不开的,等她自己想通吧。” 她说着往饭桌上垂头闷声吃饭的女孩看了一眼。 周奕叹了口气。 也确实是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 晚饭过后,楚父还是放心不下地来敲了敲楚楚的房门。 只是换了个话题:“这次考得这么好,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只要是爸爸能做到的,你都可以提。” 楚楚将书盖上,将手机藏在书页里,摇摇头。 “可我没什么想要的。” 他们家是一个溺爱一个宠爱,周奕抓她学习抓得再严,该给的也一点不会少。 她物质上什么也不缺。 “那,一直帮你补习的同学呢?他这次考得怎么样?”楚父突然灵光一闪,“人家帮了你这么久,你也该买一份礼物给他吧。” 楚楚听得一愣。 礼物吗。 * 放晴那天晚上她又来了。 刚下过雨不久,城市盘旋了很久的乌云终于消散,几粒星子坠在夜空中,显眼的闪耀。 林星彦解下围裙走出去,楚楚正拖着腮玩手机。 荧白的屏幕折出蓝光,落在她脸上,其他五官便陷入阴影,只剩下一双眸子发亮。 难得地,她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一般男孩子都喜欢什么礼物?”她问,“有纪念意义的那种。” 林星彦缓缓趴了下来,双手交迭在一起,将脸放在手臂上。他歪着头,挑起眉笑:“学姐是打算送我礼物吗?” “……纪念我们认识一个月?” 楚楚沉默一下,“不是。”她怕林星彦不肯回答,又补充道,“但如果你替我出主意,我也可以送你。” “哦。”他假装笑容耸拉下去,“送给谁呀?” 心里隐隐有答案,却还是抱有期待去问。 “我男朋友啊。”她理所当然。 “哪位?”林星彦缓缓地说,“是那位因为家世和成绩好所以目中无人,甚至还喜欢眼神威胁学弟,和女朋友吵架了直接冷暴力长达一周也不哄的——”他吸了一口气,“男朋友?” “……” 林星彦看到楚楚皱起眉,软糯的声音头一次这样对他说:“你有病是不是?” 她的不高兴直接就写在脸上,一点也没了刚才求人的礼貌和谦虚。 梁池溪就像她的一个开关。 就算他们吵架,甚至是冷战,哪怕到最后分手了,楚楚也不能接受别人在她面前侃侃而谈他的不是。 人都是有缺点的,她从来不认为梁池溪完美。 可是哪怕已经见过了他的许多,楚楚也依旧没办法阻止自己坠进他的柔软世界。 林星彦面对着突然冷下来的眼神败下阵来,他岔开话题,“怎么突然送他礼物?你忍不住想和他和好了吗?” 楚楚不听话,默认。 他一下子有些急促,“学姐,虽然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但是我还是知道女孩子太主动不会有好结果……” “你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不怕受伤吗?” 林星彦单膝蹲着,仰头看她。 他的瞳色稍浅,清澈又明亮,直白又大胆,情绪写在脸上,心情裱在眉间,喜怒哀乐都鲜明得不需要人去猜。 他在担心她。 可楚楚心想,这样的真诚她始终承受不起。 或许可以说成…… 不想承受。 于是她说,“我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 * “礼物?” 李昭百无聊赖地把脸搭在手上,“说真的,你想和他和好,送礼物这个思路是没错。” 她的眼睛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楚楚看。 “可是,意义呢?” 楚楚不懂:“什么?” “你大可以送一个礼物去缓和你们之间现在降至冰点关系,可是楚楚,然后呢?” “你根本就还没有想清楚。” “你现在的焦虑和不安,只是不习惯没有他在身边。你想他陪着你,陪着你玩你制定规则的、幼稚的爱情游戏。你活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焦虑里,去怀疑去否定他的努力和对你的爱。你安慰自己,你们只是在博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实你根本没想过,和梁池溪一直走下去,对不对?” 楚楚不说话。 “你还是在逃避,逃避你尝试过改正却改正不了的坏毛病。” 李昭说的郑重,“或许你比你想象中的……” 上课铃响了。 班里的人稀稀拉拉走了大半,体育委员在班门口催促:“楚楚,李昭,你们还上不上体育课了?” “来了真是,烦不烦。”李昭话说一半被打断,也不好继续,“先去上课吧。” 是和梁池溪他们班撞在一起的那一节。 楚楚的心跳频率前所未有的快,连手心逐渐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她从迈进体育馆开始,眼睛就一直不断地打转,在找些什么。 可始终没有看到。 心里涌起的失落和庆幸交杂在一起,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溃不成军。 她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这样痛。 李昭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狠狠扎进她的五脏六腑里,稍微呼吸一下就痛。 楚楚难耐地弯下腰来,旁边的同学扶了她一把:“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楚楚刚想摇头,眼前一排不同的运动鞋从她面前经过。 是梁池溪他们班的女生。 刺痛感几乎是随着她们的声音一起达到了顶峰。 “覃蔚怎么也没来?” * 男主会出国,但不会让他们吵着架就出国。。 有人可能不太懂女主的这种痛,我想说,当你失去一个人或者一样东西的时候,感到悲伤过度的时候会有一种心被挖走一块的感觉,是真的。而且爱情真的有第六感,你和对方的缘分即将结束或者预感失去的时候,真的真的会有感觉。 -- 爱情节点 梁池溪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灯火通明。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家里的沙发上,容芮华手中的茶杯起起落落,笑容漂亮得找不出瑕疵。 小的时候,他时常想不明白一个冷漠如冰,一个暴烈如火,两个极端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相敬如宾地走进婚姻殿堂,并且让一个孩子诞生。 后来就渐渐明白了,梁书言和容芮华身上具有相同的本质。 他们都是资本主义滋养出来的因子。 副校长最先看到他,皮肉堆砌起一个客套笑容,一行人已经准备告辞,又是硬生生吹捧夸奖了几番。 “你是你爸爸的骄傲。” 梁池溪听过便置之脑后。 这样的话在他看来不过是讽刺,多了便不在意了。 他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容芮华难得地叫住他。 “过两天我会去你们学校参加一个活动。”她说,“你可以带她来见见我。” 对上梁池溪冰凉的眼神,容芮华也不躲闪。 “你都已经这么大了。而且我是你的母亲,总不可能真的对你一点不闻不问。” 可他却旧面无表情:“不必了。” *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地上有几缕掉落的白色毛发。 估计是somi偷偷溜进来了。 梁池溪整个人躺下来。 他想起今天见到楚楚。 他不主动,就真的见不到她。不说碰面,偶遇也少的可怜。 下课见不到,午休见不到,放学也见不到。 偶尔操场集会,也只能用余光远远一瞥。 别人看来他是最具主导权的一方,可当爱意溢满,天平就会倾斜。 从开始到现在,梁池溪都将选择的权力交给楚楚。 她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样的他,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子的,都由她来决定。 一开始的地下恋情,面对朋友时的隐瞒,梁池溪也不在意。到后面恋情公开,别人的闲言碎语,梁池溪更不在意。 别人这怎么想无所谓。 他只对楚楚的想法有所谓。 她想逃避就逃避吧,他又不是没时间陪她耗。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 可凡事都有节点。 现在的一切,都是迟早的事。 梁池溪眨了下眼,才发现太久没闭合,眼睛酸涩地厉害。 他抬手拭去流出来的生理盐水,只觉得浑身燥热。 今天的体育课,他旷了。 梁书言最近总是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家庭,学业,哪里都有他的标杆,标记着他的领域。 时时刻刻提醒着梁池溪,他的人生和他挂着钩。 “原来你爸爸是梁书言。” 他前脚从会议室里出来,和那群领导董事不同方向,后脚就遇到了覃蔚。 梁池溪会恶劣地想,如果这样见面的频率是和楚楚就好了。 他真的觉得很烦。 但如果楚楚能这样烦就好了。 什么讨厌的事情,如果是她来做,好像就都有了可以喜欢的余地。 “你有事?” 覃蔚跟在他身后,“看你体育课没来,关心一下你咯。” 梁池溪点点头:“谢谢。” 他就要消失在拐角。 “喂,”覃蔚叫住他,“体育课都快下课了,你现在过去不怕被记缺勤吗?” 可那人头也不回。 来得及的话,两个班下课前集合的间隙,或许能见上一面。 他实在想她。 正好下课,高一那群活泼好动的学弟学妹已经迫不及待地涌进馆内,各种球类排在地上夹杂着熙熙攘攘的人声,吵人耳朵。 梁池溪站在侧门,远远地看着楚楚喝水。 脸色苍白得可以。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看到李昭给他发了几条微信。 再抬眼,一张熟悉又讨厌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出现在楚楚身边。 林星彦额头上带着发带,纯白的球衣后面印着黑色数字,鲜明的名字和漂亮的脸蛋,帅得出类拔萃的眉眼,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存在。 他给楚楚拧开了一瓶矿泉水。 梁池溪舔了舔后槽牙。 他知道楚楚向来不会拒绝人,但还是没办法不吃醋。 目光又转了几圈,找到了同班熟悉的面孔。梁池溪假装不经意地悠闲走过,走过他们面前,脸上带着的神色就真的像刚旷完课回来的不良学生。 他很快就被几个朋友抓走了,男生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和玩不完的花样,临走前梁池溪微微侧头,往楚楚的方向看了一眼。 女孩看到他的时候眼睛燃起小小的火苗,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林星彦拽了一下。 他已经被簇拥着走了。 -- 人间恶徒ZàjIàοsんц.cο㎡ “诶,林星彦,班主任让我找几个男生一起去搬凳子,你一起来呗。” 一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名人校友。 从这里走出了多少权贵和名家,当他们在社会的浪潮里浮沉后赚尽了满身富贵名利,再踏进校园,掩盖住一心漆黑,又成为为芊芊学子撒播梦想种子的慈善家。 除了他们班还来了十几个人,场地很快就被布置好了。 男孩子围在一起,好几个在抱怨学校老是找他们高一的做这些又苦又累的活,一点都不知道爱幼。 “你看看你,胡渣都没刮干净,幼什么幼?” 一个男生故意往刚才说这话的那人的下巴上蹭了蹭,油腻的动作惹得大家发笑。 “搬完了早点回去上课,别在这里大声喧哗——” 领导呵斥了两句。 他们几个人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嘻嘻哈哈地走出礼堂。门口停着一辆车,从车身到车牌都彰显着金钱气息,男生多少对车懂一点,在场的也多数家境较好,却还是有人惊叹出声。 林星彦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无非就是什么限量款、值多少钱,有多名贵。 没意思。 “我草我草。”有人开始无意识地飙脏话,“这不是那个……” 林星彦抬眼看去,刚才站在呵斥他们的领导旁边的主任两叁步走下台阶,弯下腰替车内的人打开了门。 黑色纱帽上皎白高雅的山茶花作点缀,层层网格掩盖住半张面容,却仍然挡不住女人精致雍贵的眉眼。 她的嘴角几乎没有弧度,面对眼前的恭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稍微轻点下头。 林星彦记得,这张脸出现在百年光荣校友榜上。 还因为长得太过冷艳被他们几个男生开过玩笑,说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一骑绝尘。 往下就是她的简历。 容芮华。 国内顶尖的女钢琴家。 常驻海外,家世显赫。 “居然是她……我靠,我还以为学校贴的照片是ps精修过的,他妈的真人美绝了。” 林星彦的耳朵却再也听不下议论。 单凭一张照片,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现在看到了本人,那鲜活的容颜。 和梁池溪七分像的眉眼。 * “梁池溪。” 真的阴魂不散。 梁池溪把笔搁下,覃蔚张扬漂亮的脸出现在面前。她的手里扬着成绩单,“好可惜,我的数学和你差一分。” 他又低下头拿起来笔。 不被理会覃蔚也不觉得尴尬,她踢了踢梁池溪的桌角,“下午的校友演讲,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坐?” 同桌实在听不下去了,“梁池溪和我一起坐。” 男孩子都这样说了,覃蔚只好自讨没趣地走开。 同桌瞥了眼旁边,“不是,你不喜欢她,你就不能拒绝一下吗?” 梁池溪头也不抬:“对不在意的人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不理会。” “……” “这是你的处理方式,别人不一定觉得你是在拒绝。”同桌喃喃道,“青春期的女生,尤其是陷入爱情里的,都挺容易自作多情的。我不是贬低她们,有自信是好事,但想太多就不是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和楚楚吵架了,但是吧,爱情这回事,如果最后分手了肯定两个人都有问题。” 梁池溪捡起橡皮擦就往他身上扔。 “没分手。” 他一脸认真,“不会分手。” * 容芮华给他传了简讯,让他午休过来和她的几个朋友吃顿饭。 所谓的朋友,不过是梁池溪在学校里见了无数次的领导老师。 没意思。 他狠狠吸了口烟。 图书馆的楼梯通道一点不透风,他被熏得眼睛微微眯起。 从小小的窗户可以看见对面高大的建筑,洁白的城墙筑成的漂亮城堡。下午那里就会举办一场演讲,关于他母亲这些年来的无限风光。 完美的人和漂亮的笼。 可梁池溪也忍不住会想,他又何尝不是飞不出去的鸟。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耳后,他将烟掐灭在墙上。 这是个好地方,白壁上不知道留了多少他忧愁的痕迹。脚步声越来越近,梁池溪抬起眼,和林星彦的视线撞在一起。 少年的眼神带着挑衅,表情松张,拖出长长的音节:“哇。” 正是午休,学校广播站正声情并茂地朗诵着核心价值观篇章。一字一句,一条又一条人间训诫,将他绑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怎么。”梁池溪笑了。 他的瞳孔又黑又沉,看谁都是漫不经心的冷漠样子。 “小鬼,你敢告我的状吗?” -- 礼堂相遇zàjIàοsんц.cο㎡ 礼堂内外人声鼎沸。 楚楚的同桌被抽去了当学生主持,两人关系平时比较好,午休她忙得脚不沾地,拜托了楚楚给她带点吃的。 他们班先找位置坐下了,其他班还没完全入场。楚楚和李昭打了声招呼,自己往后台走。 后台也是乱七八糟的,楚楚眼睛四处乱瞥着寻找熟悉的脸,找来找去还是看不见,只好偷偷摸出手机来。 好不容易两个人碰上头了,出口却被进来的礼仪队堵上了。同桌拉住她的手,说,“一时半会你也出不去,坐一下吧。” 楚楚只好坐下来。 这里面到处都有老师,玩手机太危险,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楚楚看向同桌,她正大口大口吃着饭。 “饿死了。” “哦对了,”同桌想起来了,“我刚才在这看到梁池溪了,你两碰上没?” 楚楚愣了一下,对突然的提及有些措不及防,“啊?” 她摆摆手:“没有,我们没碰上。” 心里舒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真的碰不上。 偶尔碰到他晚自习早退,在楼梯口或许能见他一面。楚楚不是不想他,但总不能跑到楼上去找他。 她其实好害怕。 她讨厌被别人看着。 同桌吧唧吧唧嚼了两口,悠悠道:“你两不会真分手吧?” 他们其实谈的并不高调。但是梁池溪就是高调本身。虽然两个当事人什么都没说,但是平时出双入对,晚自习风吹雨打都不缺席的人,突然一连几天都不见影子的,大家一开始只觉得是吵架,现在越来越多人猜测他两分手了。 楚楚不是爱分享感情的人,同桌也识趣地不问。 几乎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会。”她喃喃地答。 她其实也不自信。 如果说一开始还能笃定地认为梁池溪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她,那么现在这样的预感真的越来越浅淡了。 她其实更害怕自己做不好。 害怕每一个动作都变成最后一根弦。 “哎呀,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顾虑啊。”同桌大大咧咧地挥手,“我跟你说,你还是抓紧点吧。我有个表哥和梁池溪是隔壁班,你应该见过?唉反正,那个覃蔚每天每天都缠着你男朋友不放,你再不做点什么,真的小心他被人抢走咯。” 有人在那边叫她了。 同桌应了一声,跟楚楚告别:“我先走了啊,等人少一点了你再出去。” 楚楚点点头。 剩下她一个人了啊…… 指腹摩挲几下。 有点尴尬。 梁池溪从会客厅出来的时候,透过走廊和重重人头,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和平时不太一样,今天学校要求了穿礼服。白色的圆襟,棕红的格裙,衬得她可爱又娇小。额前的搭落的刘海遮盖住她半边视线,若隐若现间小巧的鼻尖和嫣红的唇色显得越发动人。 她就那样抓这个半高不低地马尾,乖乖得坐在那里。眼睛很大却不怎么亮,空洞洞的找不到目标,看来又看去,就像找不到家长的小孩子。 他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 刚想走过去。 “梁池溪。” 覃蔚又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叫住了他。 同样的礼服穿在她身上,是另一种狂野张扬的漂亮。就算剥走了象征着叛逆和张狂的耳钉,她也依旧美得让人侧目。 梁池溪忍不住皱眉。 “容姨让我和你一起过去。”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 容芮华口中的朋友因为抽不出时间没办法来,可是他们的女儿却在不久前转到这所高校,想让两家的孩子见一面。 覃蔚的家世早就在刚转进尖子班的时候就被人八卦了个底朝天。 可梁池溪那时候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朋友的女儿。 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保持着礼貌,只冷漠地回应:“知道了。” 覃蔚眼珠转了一下,侧头,她显然也看到了楚楚。 “你不打算跟我走?” 耐心告罄。 梁池溪迈开步子就走。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之间肯定卡了很多问题吧?是什么?她自卑?” 覃蔚看着他的背影还在说,笑容扩大。 “你猜,她知道了你的家庭背景以后,还会不会有勇气走向你?” 梁池溪却头也不回。 * 好不容易礼仪队的人被老师叫去了别的角落,总算不堵在门口了。 楚楚在这尴尬的气氛里感到窒息,只想快点走,结果一站起来腿就麻了。 就要踉跄的瞬间,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扶住。 谢谢刚到喉口,还没来得及说出声,她抬起眼的那一霎,心跳都快要漏一拍。 梁池溪定定地看着她。 “……” 真是比前任见面还尴尬。 还好他先开口了。 “腿断了?” “……?” -- 你不坦诚 女孩子的脸几不可察地鼓了一下,闷声说:“没有,只是麻了。” 梁池溪:“哦。” 然后便沉默下来。 他的手却没松开。 楚楚看了眼扣在她手腕上,因为微微用力而凸起的指节,白到可以清晰看见两种颜色血管的手背,食指上小小的一道痕迹。 老人说,如果左手的食指上天生有一个小疤,就意味着上辈子有一个人爱你爱得要死。 上辈子究竟如何不得而知,楚楚叹了口气,但这辈子她是真的栽了。 “你叹什么气?”梁池溪没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微表情,“见到我让你觉得很难受?” “……” 楚楚几乎都要无语了。 她小心翼翼地对上他严厉的视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梁池溪额角的青筋又鼓了鼓。 两个人就相对无言地默默对望,谁也没移开视线。楚楚盯着他黑色瞳仁,像一汪温和的泉水,柔和又平静,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往下陷。 他们实在太惹眼了,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 手机在口袋里抖动。 楚楚挣扎了一下,又被梁池溪拉了回去。可他却又很快松开。 下意识地不想放她走。 她几乎不敢去看梁池溪的眼神,接起电话,是同桌有东西落在刚才的座位上了,问她回去没有,能不能来送一下。 “好,我现在过去。” 梁池溪佁然不动地站在她面前。 “梁池溪,” 楚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跳得好快,速度一百八十迈,头脑中无数场风暴刮过,又沉下来。 “虽然这样很自私,但我确实就是个自私的人。” “我不想你这么卑微,却找不到任何方法讨你欢心。” “哪怕我都已经做过那么多让你失望的事了,但我还是自私地希望……你不要松开我的手。” 女孩子像是鼓足勇气,抬起眼来和他四目相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在颤动,眼神带着期盼,却又畏缩着将爱意掩藏。 “你可不可以一直喜欢我。” * 楚楚快步走在走廊上,眼睛扫视着,心里默念着同桌发过来的房间号。 小鹿要是真的有形状,现在应该把走廊上的所有房门都撞开了。 “楚楚楚楚,这里这里。” 同桌手疾眼快地借过她手里的勋章,这个不见了待会上台可就要挨骂了。 “真是谢谢了,明天我请你吃饭。” 外面的音乐已经在响了,李昭在微信里喊她快点过来,班长要开始点名了。 楚楚摸索着出口,在前面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学姐——” 她穿得低调却华丽,背影看起来窈窕又曼妙。 容芮华回头,女孩将地上的耳环捡起来递给她。 珍珠边缘镶着裸钻,和她耳朵上的吊坠如出一辙。 “你的东西掉了。” “谢谢。” 容芮华将耳环收入掌心,抬眼看她:“你是这里的学生?” 楚楚“啊”了一声,猜不透对方的用意,还是照实答了:“对。” 女人点点头,又问:“你脸好红,不舒服吗?” 她惊慌地拿手贴了贴,又摆了摆:“没有、没有。” 容芮华没再说什么,礼貌性地道谢后便离开了。 楚楚猫着腰走进座位,心跳还停不下来。 李昭看了她一眼:“有这么热?” 她耳根连着颈脖都是微微的红。 楚楚摆摆手。 满脑子都是梁池溪。 他那样坚定的眼神。 吻落在额头。 他说,好。 * 客厅的灯一直是亮的。 somi一听见开门声就迫不及待地冲过去,舌头呼呼舔上来,梁池溪摸了摸它的脑袋,往里走。 容芮华示意他过来。 “出国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可以考虑的范围是什么?”他反问。 女人的眼神愈发冷淡。 “国家、学校。最好是在我身边。” 梁池溪几乎要冷笑出声。 口口声声的自由与独立,不过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重新造了一个牢笼。 他没有和容芮华争辩什么。 她说,“回去之前,我会替你和学校打招呼。” “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过问我?” 吊灯落了一地的沉默,锐利刺眼的光折碎在陶瓷地板上,那栋钟又在响了,是黑夜回声,是这些年来丢进沉塘里无数颗沉重的石子。 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愧疚,活得更理所当然。 “如果你不想,”容芮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惫,“你应该和我说。” 他佁然不动。 “池溪,你总是从来都不说。” “你讨厌这样被安排的道路,讨厌束缚的绳索。可你想过吗,从一开始,妈妈就没有想过绑住你。” 她终究是一个母亲,却也是第一次尝试这个身份。 “小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要的东西。兴趣和爱好,性格和自我,别人觉得、猜测出来是什么,你就认了是什么。” “是你不坦诚。” -- 教不会她 容芮华在楼下放磁带。 莫斯科惯有的钢琴风格,悠长的节奏,一个一个音节排成古老的曲目。梁池溪躺在床上,只觉得前所未有地疲惫。 他亮起屏幕,爱心头给他发了微信,让他早睡。 于是无法避免地回想起她漂亮的眼睛。 带着水光,玻璃质感的湿润,闪烁着他没见过的星云,透过浅色的瞳仁可以窥见的,少女的心事和粉红的情愫。 那样虔诚。 两个人捧着真心不敢靠近,怕失落,又怕错过。 他希望她可以改掉懦弱的坏习惯,可是谁不懦弱呢,他也是懦弱的人。 他不敢让楚楚看见他的对立面,就像稚嫩儿童不敢告诉老师自己其实是叛逆的坏小孩。害怕自己的所在意的那束目光变质,害怕期待变质,害怕爱意被泯灭。 或许他们都应该更勇敢一些。 * 夜半下了一场阵雨,梁池溪醒在冰凉的空气里。 床上的被子被遗弃地蜷缩在一旁,他适应着房间里的黑暗,外面淋淋漓漓的雨声好像安眠曲目,催人继续入睡。 莫名地心头有火在烧。 梁池溪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出意外的微烫。另一只手沿着腰线伸进裤子里,那团已经开始肿胀,被束缚在四角裤里不自由地疼痛。 脑海里浮现出她翻飞的裙摆。 白皙纤细的小腿被黑色过膝袜紧紧地藏好,与红棕格裙一样冲击着视觉,却意外地突出了大腿的美艳,灯光稍微一打就莹白到剔透,上面微小青紫的血管是他一寸寸舔过的。 那不为人知的深处,微微吸吮就会颤抖着吐出淫水的小口,粉红色花瓣就被打湿,露珠沾在可爱的肚皮,泛红的腿根,还有他的唇瓣上。 梁池溪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是个俗人。 他就像变态一样迷恋着喜欢的女孩子的身体,不可自拔地深陷其中。 这样的梦他做过许多,熟练握住硕大的顶端,拇指摁住马眼轻轻打圈,回想着女孩小心翼翼将它含进嘴里的触感,还有被泪水打湿的眼睫。 每每这时,她就会软着声音撒娇,用她与生俱来的甜美声线夹杂着哭腔,作为甜蜜炮弹向他发射,说吞不下了。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了,梁池溪从顶端滑到根部,但是粗糙的感觉怎么才能去代替,那可爱的,轻轻撞一下就变得更加湿滑紧致的花园。 能不能一直喜欢她? 他忍不住闷哼出生,快感排山倒海一样涌上来,哪怕是再豪华坚固的巨轮,也要被这高潮覆灭。 感受到温凉的液体漏在手上,梁池溪慵懒地睁开眼。 可我除了你,谁也不喜欢。 * 让人等是多难受的事情,如果没有尽头的话,就更残忍了。 楚楚比谁都急切,却更束手无策。 她拒绝了李昭说的放学后一起回家的邀约,忐忑地等在楼梯口。楼上的声控灯自放学铃声响起后就没有亮过,没人下来。 手心一直紧紧攥着礼物盒,略微的菱角割得她柔软的肉生疼,也不知道是不是闷热,她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太不勇敢了,她想。 她偷偷翻出手机,偷偷给他发信息。 “你走了吗?” “没。”那头意外地回的很快。 “在二教,你过来。” 他什么也没问,就宣告了指令。 像镇定剂打进血液里。 楚楚叹口气。 爱情实在太让人烦恼。 她听歌、放空、看电影、学习,都解决不了的烦躁,原来只是他一条简讯的事情。 * 梁池溪在那做题。 也不知道是谁给的特权,也或者说他胆大。 看见递过来的小小礼物盒,梁池溪挑了挑眉:“求和礼物?”、 “……”楚楚脸热了一下,“谢谢你帮我补习的礼物。” 他立马低下头,语气又冷下来:“扔了。” 楚楚不说话。 二教是高一的教室,他们没有晚自习,一整个楼层都空旷得幽静,一寸空间里只剩下呼吸交缠。 打破这层沉默的是梁池溪将笔扔在纸上的声音。 细小的圆柱体咕噜一声溜进了书本的间隙,就像这个一直没人愿意触碰的玻璃世界终于裂开了一条裂痕。 “有什么好谢的?” 楚楚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不可控地抿了抿唇,那份眼神有重量,沉得让她紧张。 她不敢抬头,也自然看不见他不耐烦地伸出手。 当手心稳住后颈,她被拉得整个人向他靠近,惊呼溢出声来。 梁池溪只对上她受惊的眼神一秒,便吻了上来。 她没有防备,自能任由有力湿热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狠狠在里面扫荡,心脏做不到减速,一整个人都颤抖。楚楚闭着眼去抓他领口的衣服,承受着略带凶狠和愤怒的亲热。 掐着她喘不过气的点,梁池溪慢慢将她松开。 入眼就是她被吻得肿胀的唇瓣。 他不知道,其实在楚楚眼里看来,更诱人的其实是他。 被扯得凌乱的领口开了一些,脖子上两颗痣长得精致细小,沿着血管的脉络生长,喉结分明,往上那张清冷的脸上却蒙上朦胧欲色,薄唇上带着湿吻过后的水光,楚楚甚至能闻到他滚烫呼吸之间的味道。 带着少年特有的感觉,夹杂着白苔和松木的甘冽。 他用清润却低沉的声音,语气不可一世极了。 “你怎么就是学不会?” “我是这样教你道谢的?” -- 把我摘下zàjIàοsんц.cο㎡ “那。” 她迎上他漆黑的双眼,用和往常无二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再请教一道普通的数学题。 嘴巴却说着最纯情也最勾人的话。 “你多教教我,好不好?” 楚楚突然觉得什么也不重要了。 那些遥远的事情,那些跨越不过的阶级,算得了什么呢。 为什么要让未知的事情阻碍现在的心动,去浪费和有情人做快乐事的时间。 她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想和他有一个未来。 对了。 她承认了,她就是贪心鬼。 害怕这份贪心不被接纳所以掩藏起来,殊不知对方早在无数个相处的细节中洞悉了一切,只是没舍得击碎她漂亮的梦境泡沫。 那样幼稚的事情,他早已全心全意地接受下来并且为她做了千千万万遍。 “梁池溪。” 多少次,这双眼睛逃避过他深情的眼神。 不敢告诉他,其实是害羞,是自卑,是怕自己的缺点被发现。 像春天开出来的花朵,不敢告诉欣赏的人花期。 我会枯萎的,你还要不要抱我? 可是,请你把我摘下来吧。 起码让我属于你。 “其实很多事情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我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我读过的书、认识的人,都没能教会我该怎么在意一个人,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把他永永远远留在我身边,因为害怕,所以我从来都假装不想要。” “可是想不通,我就不想了,好不好?”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眼眶里蓄了许许多多的泪,努力吸着气不让它往下流。 “你能不能一直喜欢这样的我。” 这样笨拙的、不美好的我。 这样真诚喜欢着你的、不善言辞又不懂表达的我。 拇指指腹轻轻擦拭过她的眼睑,沾上湿润的水液。 梁池溪仿佛还能摸到上面的温度,如果手指也带有味觉感官,那她的眼泪会是咸的还是苦的? 他其实也自私,做这样的选择去为难他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明明只是花苞初成的年纪,就已经迫不及待向他展露最稚嫩、最脆弱的蕊心。 梁池溪轻吻在她的眼皮上,感受到她微微一颤,五指找寻着间隙将人紧扣住。 他说好。 其实没说完。 是怎样都好,你说什么都好。 * 楚楚小的时候就读过许多不该小孩子去读的书,可能是仗着周女士从小的文化熏陶,那些晦涩难懂的词句在她的眼中看来不过是普通叙事。 可惜很多情节没经历过,自然也不能理解。 翻云覆雨这种词来形容性爱的话,那交欢的人会不会应该是鱼。 她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出神,直到梁池溪从背后狠狠一撞,注意力才集中回相交的下体。 时隔多日的饱胀,楚楚依旧无法很好地承受他的硕大。 趴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手指向后扒开脆弱泛红的花瓣,只为了方便后面的人在她体内更好的进出。水液潺潺,女孩儿受不住的吟哦出声。 “你要我怎么轻?” 他恶狠狠地将鼠蹊部撞在她饱满白皙的臀部,开始算起账来。 “只要我不找,就见不到你,是不是?” 楚楚呜咽着垂下脑袋,长发挡住几寸视线,她嘴里咿咿呀呀是被插到爽处的呻吟,双乳随着动作垂成美妙的形状,被他从后面沿着肚脐眼一路向上直到握了满手。 又不是她想的。 被爱的人在享受对方无限的疼爱的时候,唯一的弊端就是会变的被动。可这样的被动太甜蜜了,只有在分开之后她才有所察觉。 恶意地揉捻,顶着那一点不放,内壁都要被炽热性器烫熟,流出来的液体仿佛不是他们交合的汁水,而是糖果的黏液。 不然梁池溪怎么会摸了一手,当着她的面将湿润的指尖含进嘴里,就像诱哄孩子吃药的大人。 楚楚不愿,迷蒙着双眼看他低下头去吻刚刚才喷出汹涌水液的私密处,小穴敏感地感受到呼吸的热,张张合合又吐出一股淫流。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时间已经很晚了。 梁池溪把她抱在怀里给她顺气,密集的高潮让她哭得几乎停不下来,生理盐水和性爱淫液流的一样多。 虽然把人操哭让他很有成就感,但那样患得患失怕被玩坏的恐慌却实在是她一个人承受。 明明做不到的,他却还是假惺惺地承诺:“不哭了,我下次一定轻点。” 李昭替她打好了掩护,楚楚也不急着和梁池溪算账。 她一言不发只想尽快止住哭嗝,落在他眼里气鼓鼓的脸颊简直就像河豚精灵,可爱得可以。 “乖乖。” 他语气诚恳又低沉,“还能抱到你真是太好了。” 小小的掌心被他捏了又捏,这段时间多少次梦境里苏醒,欲望过后卷上来无穷无尽的寂寞,几乎比现实存在的一切烦恼更让他感觉到空茫。 现在抱着的人是暖的。 太喜欢你的时候,我也会变成笨蛋。 所以也请你,一直喜欢我吧。 喜欢这样不完美的、会犯错的我。 -- 不准再有 “出国啊。” 她躺在柔软的校服布料上,只隔薄薄一层也能感受到底下温热的肌肤。 正午的太阳慢慢过渡,追随着云翳摇摆,透过树叶的罅隙落在她的眼皮上,楚楚伸手去挡,又迷恋般分开指尖感受光折下来的刺眼。 高中叁年好像很长,其实一眼就能看到尽头了。 只是她一直以为这个节点会来的再慢一些,再慢一些。 “不是现在走。” 梁池溪摸着她的头发,微凉的指尖抚过耳骨,那里有一颗小痣,是别人看不见的亲密距离才能发现的小秘密。 “出国和我们分开,是两回事。”他说,“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怕你抛弃我。” 楚楚心跳轻轻漏了半拍。 从前他从来不会讲这样直白的情话。 骨子里都流淌着骄傲的人示爱都贴着尊严标签,尽管她明白他已经将姿态放得极低。可人终究有恶性根,得到只会增长贪婪。 他这样坦诚地展露他赤裸的爱意,真是捧在手里都要被烫出烙印。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小声说。 换来梁池溪不留情地掐她的鼻子,“你有。” 楚楚不说话了。 如果是以前,梁池溪告诉她将来要出国的事情,她肯定早早为自己谋划好后路,以便于分开的时候好全身而退。 可如今不同了。 “嗯。”她承认了,又更正,“我有过。” 她咬文嚼字刻意强调的样子实在认真到惹人疼爱,梁池溪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许她再和光线斗争。 “不准再有。” * 在饭局上见到覃蔚的时候,梁池溪并不觉得尴尬或是诧异。 既然已经是确定了为认识的人,无论来往亲密与否,见面只是迟早的事。利益是一张不漏风的网,谁都没资格独善其身。 容芮华用来介绍他的词汇简洁到让人思量不了半分,只是在座的都是人精,不用华丽的辞藻也能从他母亲的目光和他的气质中揣度出一二。 于是那些浮夸美丽的词汇又像刀锋一样向他飞来。 偏偏覃蔚还喜欢火上浇油。 “我和他,还是同班同学呢。”少女今天被打扮得艳丽,许是叛逆的本性被熟知,没将名媛那套往她身上硬塞。覃蔚拖着腮听着那些大人出于不知道什么目的的八卦,答得乖巧,“容姨的儿子,哪里能差的呀。” 容芮华只是看过她一眼,微笑。 这样的局面是不需要小朋友出场太多次的,覃蔚仿佛就是那个例外。而她的父母也乐见其成自己的女儿在饭桌上和比自己资历深出许多的老油条周旋。 好像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梁池溪对这样的声色犬马只能说兴致缺缺。他向一直拉着他聊天的好为人师的叔叔道了谢,找了拙劣却又使人无法拒绝的理由离席。 容芮华小声警告他:“饭局结束的时候,你必须在。” 他没应,是默认的答应。 那次不欢而散之后,容芮华便再没提起过这件事情。但梁池溪知道,这并不代表她放弃了。她只是在等,等他自己做出选择。而且她有足够的信心认为梁池溪会向她妥协。 人都会为最优选择折腰。 不知道还有多久,抽一根烟味道能不能散。 他还在浅略地思考,覃蔚就出现在他身后。 说她是阴魂不散真的说的太对了,梁池溪难得主动回头,看她的眼神甚至不如之前冷漠。 他笑得自然:“来根?” 想拉个人一起做坏事,打破的花瓶如果是两个人去认错或许就能减少责骂的程度,可该碎开的瓷片并不会就此愈合。 覃蔚心里明白这样的道理,却没办法对他说出半句拒绝。 有时候她也会想她究竟喜欢眼前的人什么,高贵的头颅一而再再而叁地朝他的领土低下,只为了得到小小的一隅。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想泡我。” 梁池溪笑了一声,“如果我是想让你抽完这一根就彻底忘掉我呢?” 烟灰差点烫到手。 “我做不到的,你知道的。” 她已经预感到他想说什么,心跳莫名地跳起来,一下一下频率不断递增,甚至希望自己变成会魔法的女巫,在他留下绝情宣言之前将他变成哑巴。 “和我有关系?” 梁池溪看她的眼神从来没什么温度,可能外头因为入夜而降温的凉风都比他来的炙热。 覃蔚见过他看很多人,都是这样的眼神。 所以她也就能够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起码还能站在起跑线上。 可他实在恶劣且残忍,叁言两语就击碎她的爱情防线。 “女孩子还是多爱自己。” 他指尖抖落了长长一节灰烬,随风吹落,落的目的地是楼下的玻璃地板,也是她的心上。 她知道他指的是之前她大胆献身的事情。 覃蔚被迫挤出一个看起来不那么落下风的笑来,“怎么突然这么绝情?你的小女友和你和好了?” 他们吵架的事情在背后不知道被多少有心人八卦了个遍,无聊至极的甚至押起了赌注,覃蔚知道他不会就这样结束,却还是心存希望地渴求。 “没什么。”他说,“只是突然觉得林哲说的很对。” 林哲是他的同桌。 “什么?”覃蔚皱起眉来。 她不知道,裙摆已经被攥在手里绽出了无数条褶皱。 梁池溪没打算和她多说,像之前无数次她抓到他在天台吸烟一样,从容又干脆地将烟头掐灭。 或许绝情也是一种美丽,只是这样的美丽实在太伤人。 “怕你多想,我还是说清楚点吧。” 他走两步又折回来,四目相对之间他还是挂着标准的笑,漂亮的脸蛋在暖调灯光下英俊得疏离,覃蔚心里发着抖,心里和他之间最后一点接近的感觉也没有了。 “我不喜欢你。” “别做蠢事了。” -- 温柔落日 又是一个月考的来临。 楚楚前段时间的状态都不太好,睡眠不足加上钻牛角尖,上课听得一知半解,课后也不太能集中注意力。 果然,早恋不影响学习,但影响自制力不好的人。 看到成绩单的时候,虽然心里早就有了预判,但还是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凉了一下,从脚底钻上来的寒意包围了她一会儿。 第一反应是,离他又远了。 然后想起来的就是父母的脸。 一中的考试成绩都会通过短信发给家长,楚楚藏不住的。何况这次跳崖式的退步,班主任一定会找家长沟通。周奕一向关心她的学习,什么方法都瞒不过去。 楚楚觉得很烦躁。 倒不是害怕周奕锐利的目光和冷嘲热讽的话,也不是考得太差伤心,而是对自我的厌恶。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好懦弱,遇到问题只想藏起来,而不是解决它。 弄脏了裙子就要偷偷洗干净,明明那时候身高都够不到水槽,也不愿意告诉周奕自己犯了错。 因为不想承担代价。 果然晚饭的时候,周奕冷冷地提起了这件事。 但她不像往常一样让她自己分析错误,说出失分点和自己存在的没解决的缺点,而是淡淡道:“待会吃完饭,你和我出去走走。” 楚楚看了一眼楚父,楚父也为难地看着她。 这是刻意支开她的靠山,好鞭打她啊。 临出门,楚父担忧地在门口转:“有什么事情是我不听的?孩子的学习我也很担心啊。” 周奕瞥了他一眼:“你在家看着火,我在炖东西。” 这下楚父也没辙了。 楚楚跟着周奕下楼。 小区里刚过饭点,都是出来消食的老人小孩。嬉嬉闹闹的,在灯火通明大厦下,暮色垂落,月亮即将任职。楚楚抬头看看渐沉的云朵,还剩下一点火红的痕迹。 刚才回来的时候,梁池溪还拍了照片。 其实这样的黄昏很常见,夏季的火烧云,红粉带着灿烂金光。只要天气好,就不会缺席。她家的方向刚好朝着落日,小学初中,每每走在回家的路上,她都能看见。 手指动了动,仿佛还残留着梁池溪的温度。 他说,“因为是和你一起看,所以每天都不一样。” 是哦。 平淡的日子也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特别。 我觉得普通得不行的云也因为而你闪耀起来。 楚楚走神地想着,没留意到周奕停下了脚步。 她问,“早恋多久了?” 楚楚小的时候,跟表哥表姐玩过一次云霄飞车。从高高的轨道上急速往下冲,除了头发以外被吹得发颤的,还有人惊恐的心。 那样的感觉时隔多年又突然在她的感官里重现。 “您在说什么?” 她听见了。 心里那只懦弱的怪兽在大笑,笑她竟然这样胆怯。 周奕没和她废话,“楚楚,妈妈不是傻子。” 她也是从青春期过来的,嫁为人妇之前也有过让她心动不己的对象。那样少女怀春,被对方带着情绪走,因为一个小小的举动就牵扯五脏六腑的感觉,她太清楚。 “这次的题真的很难。”楚楚沉默了一下,说,“但我承认是被影响到了。” 周奕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这样坦诚,甚至连谎都不扯一下。 “你知道你现在不是谈恋爱的年纪……” “嗯。” 她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 或许是今天的落日太温柔。 “我知道。” 心底怪兽的笑声弱下去,逐渐听不见,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被搬开,楚楚突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妈妈,我想明知不可为而为,已经足够可以证明我的心意。” 我知道,高中并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年纪。 我知道,其实我们之间存在很远远的距离。 可我能够遇见你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我不想错过你。 * “然后呢,然后呢?你家周女士怎么说啊?” 李昭真的要被她急死,微信说到一半,突然就不回了。楚楚其实是去洗澡了,擦着头发拿起手机,她的语音通话刚好打过来。 “没怎么说。” 孤注一掷的狠劲过了以后,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楚楚真的不想再回忆起刚才的死亡叁分钟,周奕听完她的话之后,足足沉默了叁分钟。 简直堪称她人生最难呼吸的叁分钟。 “不错哦少女。”李昭调侃她,“承认早恋的勇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唉不过说真的,你妈这个态度是不是就是同意了啊……她有没有,说点别的?” 楚楚沉默了一下,“没有。” 本以为会是一场腥风血雨,没想到只是雷声大。 楼下的小孩骑车不小心侧翻,哭声震耳欲聋,他们家住的偏高都能听见。 微信有人找,是梁池溪。 可能是打电话打不进来,他问:是哪个野男人勾走了你的注意力? 楚楚眼皮跳一下,最近她哄男朋友的频率真是直线上升。 那头的李昭突然问了一句。 “你们不会要见你家长了吧?哦对了—— “梁池溪家里是干什么的呀?” -- 是他幸运zàjIàοsんц.cο㎡ 第二天不出意外地被班主任拉出去谈话了。 回来的时候李昭看她恹恹的,还以为是被骂得很惨,结果楚楚摇摇头。 她不想说话,脸埋进臂弯里。 学习成绩对她来说不过是数字,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月考,失落会有,却不会太长。 能让楚楚烦的,只能是梁池溪,或者是关于梁池溪。 李昭昨天随口问的问题,让她有了新的挑战。 她从来不主动过问梁池溪的事情。 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认为如果他想说他本人会主动开口。 更何况家境这种东西。 她突然问很不礼貌。 “但是肯定不穷。”李昭晃着腿在小卖部门前的椅子上吃冰棍,“其实关于梁池溪吧,我们学校的人都传得很离谱。家境确实好,但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好。” 一中作为市内的重点学府,不缺聪明脑袋,更不缺有钱子弟。梁池溪能够在这两者之间成为佼佼者,蝉联双冠,这样的好与之俱来的就是沉重。 “之前还有人说他其实就是个假有钱人,你说好笑吗?在论坛上分析的有条有理,说他平时坐公交上学,穿的也很朴素,鞋子就是常青款。我当时看得都快无语死了,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拿这个衡量一个人的贫富。” “但是可能人都有阴暗面,下面居然还有很多人附和。我听说那段时间梁池溪走到哪里都被人嘲讽地看。” 楚楚莫名地心一紧。 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对他造成什么物质上的损失,但是一听到曾经有人对他表达过恶意,就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去心疼。 喜欢是不是都这样呢。 她纳闷地想。 是见不得他受到一点不好,是就连吃多一口饭都想赞扬。 正午的温度太高了,李昭手里的冰棒都要融到手上,她赶紧咬了一大口,被冰得呲溜呲溜吸气。 她缓了口气,“后来梁池溪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帖子的事,还查到了背后发帖子的人。”她贼兮兮地凑过去,偷偷说了个名字,“是一直和他打球的。然后呢,那天他们友谊赛,梁池溪故意穿了一双破破烂烂的旧球鞋,把他们班的比分打得比他的球鞋还难看。” “更绝的是,他们男生一般打完友谊赛会去聚餐,梁池溪和那班人都走到校门口了,突然就说不去了。转身上了一辆豪车,车牌是……” 李昭说的绘声绘色,楚楚听得一愣一愣。 “那辆车加上那个车牌,估计全市找不出更贵的。” “后来那个帖子就悄声无息地删掉了,梁池溪也是因为这件事被传家境。” 楚楚心想,还好没什么人去过他家。 那样的地段,那样的占地面积,那样的装潢和设计。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特能理解你。”李昭拍拍楚楚的肩膀,“是我我也自卑。” 楚楚看了她一眼,“那如果是你,你会退缩吗?” 李昭咬掉木棍上的最后一截冰,嘴巴咔嚓咔嚓作响。她眼睛转了转,“看他有多爱我吧。” “如果他爱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 一中的图书馆有叁层,第叁层有单独的自习室,一般早早地就被抢完了。 有人捧着书一间一间看过去,好不容易找到一间门没被反锁的,正满心欢喜地打开,就看到一张帅气的脸出现在面前。 梁池溪朝来人挑挑眉,客套地微笑:“这有人了同学。” 那人磕磕巴巴地答:“好、好的。” 直到那门啪嗒一声在她面前关上,她都没能从刚才的视觉惊艳中缓过来。 楚楚最近发奋图强得紧。甚至连午饭都不吃,铃一响就直奔自习室,他们班离楼梯口近,还真的每天都能给她抢到。 梁池溪拿她没办法,舍命陪君子。 可他的目的可不单纯,往往看着看着就掰着人的下巴亲上来了。 楚楚要是推开他,他就厚着脸皮撒娇:“嫌弃?” “……” “亲一分钟给我讲十道题。” 梁池溪气得都快要笑不出来,“想考清北啊?这么努力干什么?” 他见不得她为一件事情太伤神。 楚楚考什么样的大学对于他来说没差,双一流还是普本,都不会对他们的感情造成任何影响。因为有着这样的坚定,梁池溪根本没办法理解她的刻苦。 可楚楚头都没抬,只说:“嗯。” 梁池溪沉默了。 突然想起上周数学老师找他出去谈话。 “高一带你的李老师和我说过了,你是不会选择参加竞赛的。” “其实我很不理解。池溪,以你的水平和能力,现在队里根本没有人和你相提并论。你如果嫌辛苦的话,高考难道就不辛苦了吗?” “你知道获奖意味着什么吗?你将得到的被保送名额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在别人吭吭哧哧地在高考这条困难重重的大道上苦苦追寻的时候,你先一步登顶,这样的成功你不渴求吗?” 就是因为知道,高考很难,很辛苦,很折磨人。 所以梁池溪才想。 陪她走过去。 他指尖转着笔,看她垂着脑袋,都没他巴掌大的手一直在写,眼眸垂下,长睫如鸦羽。 刚才亲她的时候,只是轻轻碰了碰,耳朵都红了。 你是这样的真诚炙热。 哪里舍得呢。 楚楚正在奋笔勤书,就听见沉默了许久的梁池溪突然笑了一声。 她好奇怪:“你笑什么?” “没什么。” 他说。 小时候看儿童刊物,无意中知道了一名叫江国香织的小说家。梁池溪带着好奇心翻阅过一些,曾经看到过她写这样一句话。 “恋爱不是用谈的,是坠入的。” 当时他还很嗤之以鼻。 人生有趣之事就像走马观花,只会目不暇接,而恋爱作为其中一样,性质恶劣的甚至都不能有所意义,怎么能坠入? 现在回想起来。 是他幸运。 * 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午后教室 盛夏多雨。 路过门口摆放着泡泡机的小店,里面老板一家人正吃着午饭,电视机的声音震耳欲聋,新闻中女声播报的声音冷漠。 楚楚看了一眼屏幕上模糊又有些相似的脸。 “梁池溪,他和你长的好像。” 男人的剑眉和挺拔的眉骨,面对采访时的温和,一如他整理得齐整的领角。 “嗯。” 少年牵过她的手,紧扣住。 “那是我爸爸。” 那道女声冷静地读着新闻稿,宣布着梁书言竞选成功的消息。 上层阶级的关系网说复杂其实又极其分明。从一个点就能扩散到面。 楚楚想起那场演讲,帮女人捡起的耳环,转身离去的丝绒黑裙。 她鼓了鼓腮,小声自语:“天之骄子。” 换来他更用力的回握。 视线落下来,梁池溪看着她,表情柔软,有些脆弱。 “我不是。” 你知道的。 * 他们的肉体忍不住纠缠在一起,在每一个角落。 梁池溪从后顶入,感受着丰沛的汁液从交合处淌下,沾染得大腿根部湿润。 他手里揉捏着那一团绵乳,轻声说,又大了。 然后换来女孩娇吟着嗔怪。 旧教室的位置朝阳,阳光落在白皙的腰肢上透得出光来。往上就是一中纯白到几近圣洁的校服,往下就是他们交媾的影子。 “梁池溪……” “我作业还没写完……你快点啊……” 她最近好会煞风景,又偏偏踩在他的心坎上。一想到背后的愿望,他又忍不住心软。 指尖撵捏着那点不停打转,他知道楚楚喜欢的,悄悄伸手摸到下面被他插得充实的地方,女孩马上弓起背来颤抖。 偏偏他还在咬她的耳朵:“咬那么紧是真的想快点结束吗。” 楚楚只觉得他心眼是真的坏。 他明知道她一心向学是为了什么,也更清楚现在是什么原因导致得小穴收缩不已。 道理都被他说完了。 她索性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男友,趴在桌子上开始装死。殊不知只把腰身压得更低,臀部抬高,方便他肏得更深。 梁池溪低低地笑。 “宝宝,你猜……以前有多少人在这张桌子上高考过?” 他好坏,用这样淫靡的动作和清润的声音来说不堪的事。 楚楚闭上眼,只觉得自己有愧学校。 乳头摩擦在已经粗糙的桌面,好像真的能看见曾经为高考奋战的学长学姐在她面前。 如果真的有人,看见他们在做爱。 “……好烦。” 梁池溪只听得见哭腔,听不清字。他衬衫大开,露出胸膛,此时压下来将滚烫的肌肤与她相贴,问:“什么?” “我说你好烦……嗯……” 哦。 烦就烦了。 他亲亲她羞红的侧脸,顶得越发深入。 今天天气真好啊。 * 体育课轮到她收拾器械,楚楚捡完最后一个球,才想回头锁门,就听见身后啪嗒一声响。 上一次见覃蔚,还是因为那张数学卷子。 恶毒女配的开场几乎都一样,如出一辙。 “你知道他是什么家庭的孩子吗?你觉得这样的恋爱是对等的吗?” “人应该要有自知之明。他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他的家人会给他带来什么,而你又拥有什么,能给他什么样的助力,你清楚么?” 覃蔚比她高出半个头,盛气凌人的态度就好像骄傲的孔雀。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自不量力呢。” 楚楚听着她说完。 对方似乎不满意她的表情与回应,挑衅充斥了漂亮的脸,“怎么?你又要装无辜要梁池溪来救你?” 她显然对之前排球的事情耿耿于怀。 楚楚摇摇头。 女孩子的声音几乎没什么起伏,看她的眼神不过是在看普通同学。 “覃蔚,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我装无辜的技术高超,而是梁池溪本来就偏袒我呢?” 她一字一句,明明轻柔,却像回击。 “你说了那么多大道理,扯了那么多门当户对。” “有没有想过,梁池溪或许本来……” 楚楚越过她,走向被反锁的体育室门。 临走前,她把话说完。 “就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 -- 盛夏多雨 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呢。 覃蔚之所以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不过是因为她有底气罢了。 她背后所支撑她的,她自己沉淀下来的,那些眼界与阅历,都让她在对喜爱的人事的争夺中无所顾忌。 可是楚楚也很明白,她的急切是因为得不到回应。 梁池溪看着她,他都已经写完两张卷子了,楚楚还停留在模拟卷的第一道大题。 “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拒绝了覃蔚?” 她问得开门见山,仿佛只是随口,单纯好奇。 梁池溪却反问,“她找你了?” “找了。” “说什么了?” “忘了。” 楚楚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 “梁池溪,我妈妈发现我早恋了。” 少年翻书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她的眸无措得可以。 可偏偏她还在点火:“我承认了。” 心脏就要骤停。 “骂你了?” 楚楚摇头,“她什么也没说。” “估计是对我有信心吧。” 赵奕对她有信心。 相信她的选择,相信她走的路。相信她不会因为一时脑热和叛逆心理去做出对自己不好的事情。 有的时候楚楚会想,还好是赵女士做她妈妈。 能够被理解,是很稀罕的事。无论那种感情之中,都弥足珍贵。 梁池溪沉默了好久。 久到楚楚忍不住看他。 他说,“宝宝,可能我不会太想让你见我的家人。” 楚楚想起那条丝绒黑裙。 “因为什么呢?”她问。 “因为我和他们都不亲近。”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想。 如果上天会偷偷给每一个人一个隐藏技能,那楚楚的技能就是会看人。她的第一印象没能好起来,那么这个人的品性也八九不离十了。 可显然容芮华并不是这样的人。 毕竟只是匆匆一面,楚楚也不好下定论。 但作为旁观者,失去丈夫,不先思考再嫁或是自我,而是替孩子铺好后路,倾其所有给他最好的资源。 这样的人。 她看着梁池溪埋头不愿提起的样子。 终于明白了,他性格上难以言说的缺陷。 * 容芮华的假期就要结束,临走前哪怕知道梁池溪已经心生厌烦,但还是提及。 “我后天的飞机。” 她染着酒红颜色的指甲看起来高贵极了,握着银色小刀的手背部凸起一条瘦美的线条,慢慢地将肉质切割开来。 “你保持沉默没关系,没有想法就走我安排的流程。” 少年只专注于晚饭,什么也没说。 “新闻我想你已经看到了。” 她晚饭吃得向来很少,两口就算充饥。 “梁书言给那个孩子的资源和你相比只会只多不少,若干年后你没能拿出足够的丰厚的羽翼,遗产花落谁家都不好说。” 她说的平淡,就好像从未临幸过这场婚姻。 梁池溪听得心里发冷。 “您怎么就确定我一定志在这些功名利禄呢?”他语气低沉,带着隐忍的薄怒,“为我好的前提是尊重我。” “我只是希望你看清楚局势。” 女人的眼睛幽黑。 “无论你志在哪里,你都得有经济基础。” “这是现实。” * 又是雨天。 雨季扰人,楚楚撑着伞踩在湿润的地面,只祈祷着雨水不要溅湿她的白袜。 有滚轮声在耳边路过,她抬眸看去。 老人拉着滚车,小步走在雨幕里,车上是没能卖出去的白菜。 感受到头顶突然的阴影,浑浊的眼睛往上瞥。 “您住哪边呀?” 老人说了个街名,和楚楚要去的地方是反方向。 她看了眼前面被雨砸的朦胧的路,“我刚好顺路,遮您一程吧。” 佝偻的背又弯了几分,夸她好心,说着谢谢。 一路上小聊,老人说她也不知道今天会下雨,早知道就带伞咯。 她有个孙子在上学,也不知道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被淋湿。 提及这个,老人满脸欣慰。 她说那孩子命苦,父母早亡,只能跟着她这个老太婆生活,她也没什么技艺,从工厂退休后只能摆摊卖菜,能挣一点是一点。 “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 “奶奶,我是一中的。” “我家那孩子也是一中的。” 她说一中好啊,一中给他们家免了一半的学费。 楚楚想,那一定是很优秀的人。 老人叨叨了很多,或许是平时找不到说话的人。一句接一句,走到胡同的拐角。 有人从雨中拿着伞疾步走来,声音带着潮气和少年的清脆。 “您怎么又不带伞?万一淋湿了怎么办?” 楚楚抬眼望去。 少年接替过她的工作,将老人搀扶住。 伞下,两人四目相对。 奶奶说,“这不是遇到了好心的小姑娘吗。” 她看向楚楚。 “星彦,进去给人家泡杯茶。” -- 他的秘密zàjIàοsんц.cο㎡ 面对支离破碎的家庭,破旧的小屋,简陋的家具,和年迈的老人,林星彦并没有表现出窘迫。 他从容且落落大方。 喝的是普通的绿茶,入口很浊,楚楚小口抿着,慢慢地喝完了。 老人拉着她的手又说了很多,林星彦送她到路口的时候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们家周围的老人都相继过世了,能活到她这个岁数的很少,几乎都没人和她说话。” “你多陪陪她吧。”楚楚说。 “我平时在学校,放学了得兼职。” 林星彦问,“学姐,你会因为这样而看低我吗?” 在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大环境里,我一个突起的异类,一个有着美貌皮囊,内里却空荡不堪的人。 他想起那些向他打招呼的同龄人,会把他堵在校园小径的学姐。那些女孩子和他告白时通红的脸,不知道往哪里放的眼神。 不知道在知道了他原来是如此贫困潦倒后,会不会还会像春季初到的花朵一样在他面前开放。 “这样是怎样?” 楚楚自始自终没逃避他的注视。 “如果你自己都觉得,出身不好,起点低,是一种丢脸,那不用我看不起,没有人看得起你。” 少女手里拿着还在滴水的雨伞,站在落雨后初晴的天空下,双眸像洗涤过的蔚蓝的空。 “林星彦。”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其实没那样想,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很难做到不在乎对方的想法。所以迫切地想要听到她的内心感受,想要做最及时的解释。 害怕听到让自己失望的答案而犹豫再叁。 但楚楚的确和别人不一样。 哪怕已经有那么耀眼的人在她身边。 林星彦放在校服外套里的手动了动,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没有谁比谁差。” 她说,“可能很鸡汤,很虚伪。或许出生在衣食无忧的家庭我没资格说这样的话,甚至我也被囚禁在自卑的网里。” “但是我希望你也有挣脱出来的希望。” * 她走在回来的路上还有些恍惚。 少年盯着她沉默了一会,笑了。只是不如之前见到的那般灿烂开朗,而是有些牵强,又有些释怀, 他说,“谢谢。” “坦诚的人可以得到一个秘密。” “想听吗。” 他问其实不是想得到答案,只是自说自话。 “学姐会介意自己的另一半抽烟吗。” “我想你不会的。” “但你很难不在意他吸烟的理由。” 是哦。 鹅卵石踩在脚底带来微疼的触感,碰到特殊穴位身体会流过触电般的感觉。 楚楚在路口停下。 红灯。 车水马龙中她看不清,只知道耳边有呼啸的风路过,夹杂着人潮杂七杂八的喧闹声。汽车的喇叭被按响,月牙被吓得藏进云翳里。 她在乎的是,如果梁池溪真的烦恼到要靠吸烟维持冷静。 为什么分享这份不开心的是尼古丁。 而不是近在咫尺的她。 * 那栋房子又空下来了。 只是和以往有些不同,容芮华将somi留在了国内。 短期内两种不同的水土可能会让已经上了年纪的狗狗感到不舒适,而她越来越繁忙的行程也让她力不从心。留在家里,留在梁池溪身边,也算是她的一种软手段。 楚楚被他牵着手进来,白色的一团凑上来,吐着舌头蹲在她脚边。 其实他们认识了才不到一周,但俨然已经产生了很浓厚的依赖性。 “它随我,我喜欢的它也喜欢。”梁池溪解释说。 楚楚一边心想他张嘴就来的胡诌很离谱,一边蹲在somi旁边摸它白色的绒毛。 “真想穿越到你小时候,”她说,“跑到路上抢走你的小狗,威胁你签下以后一定会娶我的保证书。” “不用穿越。” 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如果有平行空间的话,我会一直处在爱你的时空。” 他们从客厅亲到厨房,被脱下校服裙子的时候楚楚强撑着理智让他到楼上去。 虽然somi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它的眼睛,但是她还是没办法坦荡到在狗狗面前交媾。 她被压在卧室里的书桌上,下面的细缝被摩挲着沁出情欲的水液,带着潮湿触感,被他插进来的手指捣得四溅。 “梁池溪……” 她还是害羞,看到他漂亮的脸蛋上蒙着一层浓烈欲色,害怕得整个人蜷缩起来,软软的一团,伸出脚踩在他的腹部, 梁池溪扯着她的脚踝,亲在她洁白的脚背。 楚楚被这温柔的假象迷惑,肉体被一根炙热滚烫的硬物狠狠插开的时候,整个人不守防备地颤抖起来。 淋淋漓漓湿了一大块,在深色的布料上明显到让人面红耳赤。 他大张大合地动作,插得快且狠。 少女的臀部被抬起,在半空中悬在被他肏得水液横飞,她呜咽着喘息,叫出来的声音媚到娇花都要谦逊叁分。 她扯着梁池溪的手臂要他俯下身来,头深深埋进他的肩窝里。 她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带着湿润破碎的哭腔。 “哥哥,你身上有烟味。” -- 被你需要 他是聪明的。 楚楚甚至都不需要说点什么别的话。 梁池溪把她拉起来一点,吻住她带有泪痕的脸颊,上面已经冷掉的盐液附在温热的皮肤上,他伸出舌头顺着痕迹轻轻舔掉,又亲了亲她的眼睛。 身下的动作没停,性器粗暴地钉进身体里,想和她融为一体的欲念奔腾。 却又温柔且虔诚地在她耳边轻声道歉:“对不起。” “宝宝,不要生我的气。” 或许是感受到她兴致不高,这场性爱结束得有些潦草。 当然,潦草的是时间,而不是他的体贴。 梁池溪蹲在她两腿之间用湿巾轻轻擦拭她的内侧,低垂的眼眸温顺得像关上房门前楚楚看到的那只白色牧羊犬。 乖巧的,惹人疼爱的。 她生不起气的。 只是心里压着什么东西让她觉得好难过。 她那么努力,不断地自我挣扎,在个人的世界里企图将帮助自己的绳索解开,跳出那些她所在意的,成为他希望的。 为什么梁池溪却不可以,向她坦诚一点? “我只是觉得好挫败。” 楚楚的声音闷闷的,开口就哽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吸吸鼻子,“你总希望我多依赖你一点,这样你就会觉得,我是在意你的。可是你呢,在这段恋爱里的你呢。” “我也好希望……” 她还是没忍住,掉出一行泪。 “我也好希望,我是被你需要着的啊。” 那是他头一次在楚楚的眼泪掉下来之前没有伸手接住。 水滴砸在他的手背上,却痛得如同被陨石坠落过的地面。表面仍旧平坦无坷,内里却裂开一条比一条宽大的碎缝。 “我……” 他好无力。 可是小女孩还没意识到她是让他无措的源头,拿着斧头在他心里开垦,将那寸荒地所有的土壤砂石统统翻涌而起。 “我也好希望,你多在意我一点。” 她抽抽噎噎的,两个小小的肩膀都在抖。 梁池溪下意识地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好希望能够止住她的伤心。 “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 “我好害怕,好害怕自己,也好害怕别人,好害怕你。” “我怕自己不漂亮,怕别人说我站在你身边会让你掉价,害怕有一天你也这样认为。我浪费时间化好看的妆,你总说没必要。我每天放学在楼下等你,都是人几乎走完了的五分钟后你才来。其实你在干什么呢?我好想问。后来我知道了,那只是你的习惯,其实那五分钟里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 “那些女孩子喜欢你,喜欢到脸皮都可以不要。我问你为什么不残忍一点,你说没必要。覃蔚和你告白,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说没必要。” “可是梁池溪,”她深呼吸,“什么才是有必要呢。” “我有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你的有必要,去打破你的五分钟。” 嗓子好像被塞了碎石。 梁池溪和她四目相对,却找不出任何解释的理由。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才发现自己也是疼得心颤。 两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绷到骨节都泛白。 “我能接受你的学业,以后的事业,家人,爱好,都排在我的前面。如果在这些必要事物里你放弃我一下,我可以理解并接受。” “可是为什么……”她剖析他的同时,也像割在自己身上,“在你空闲的时间里,我却都不能占有一席之地呢。” “你一直把我框在你既定的时间里,让我觉得你的爱好像也有期限。” “别说了。” 他实在受不了,站起来把她抱进怀里。楚楚感受到他放在她后背的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但也有可能是她在抽泣。 分不清了。 硬生生将问题撕裂开来。 这样的伤心让她觉得头晕目眩。一直以来不愿意承认的,他闭口不提的,横在他们之间问题不大却又无法忽略的细节,一点一点累积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网。 将他们死死困住。 “是我不好。” 梁池溪反复重复这句话。 “我没想和你吵架。” 楚楚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赤裸地相贴,脸上冰凉的温度撞上温热,反差得让人出神。 “哥哥。” “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呢。” 踏入一中大门那一天,以为叁年漫长,其实不过眨眼一瞬。这条路已经就要走进末端,所有人都盼着结束,盼着新的人生。 可楚楚真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少女抬起眼去看他,眼睫湿润得如同被雨造访,大雾在她的瞳孔里四起,却还是不难看到她的不舍。 “在你还在我身边的这段日子里,坦诚一点吧,梁池溪。” 起码让我觉得,我在被你需要。 让我觉得,未来真的会有你。 * 篇幅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哦各位,两者之间的问题都暴露出来了。下一章大概率就会出国了开始异地恋了。让我想想两个配角怎么整好呢。。总感觉他们的人物塑造有点失败quq -- 男人初成 日子就好像被翻的书页,你好想停在某段字里行间,但又不得不面对既定的结局。 梁池溪要出国的事情,是两个班主任在办公室聊天的时候传出去的。 这个学期的进度条只剩下叁分之一,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高叁。 尖子班不少人因为这件事讨论纷纷,有的人觉得松一口气,有的人觉得少了竞争对手和向往的理由。 天气真好啊。 楚楚靠在教室外面的围栏晒太阳,光芒暖耀,让人睁不开眼,却还是能感受到别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在打量什么呢。 她有时候会想。 翻了个身,对面就是高一的教学楼。学弟学妹还在喧闹,看着现在她身处的,以后自己就要搬过来的地方。 时间打马而过,一年多以前,她也是那样憧憬着能穿上高二的校服,成为学姐。 “马上就是毕业生咯。” 李昭刚从楼下贩卖机上来,呲啦一声打开碳酸饮料,咕咚咕咚喝着。 是大课间,校广播站在放歌。 “你是我可乐里加的冰。” 叮咚。 是梁池溪夹着冰块丢进玻璃杯装着的白开水里。 他穿着居家服,休闲得不像考出八分模拟雅思的人。 楚楚趴在他家的吧台上,说出这句话。 “就算是情话,你也不能喝太冰的水。” 梁池溪把温凉又不至于冻手的杯子推给她。 “什么情话?这是歌词。”她耍小脾气。 “哦。” “歌词。” 梁池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已经不用再去学校,申请书一提交,自然有的是人替他处理。 等雅思的分数下来,这个人就真的要离开自己了。 楚楚低着头,“我以为,起码能和你一起高考。” “我想的。” 他好无奈,这样被操控着,没有还手之力的人生。 “那好吧。”她倒是懂事,“原谅你了。” 梁池溪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手还残留着刚才的冰凉,摸着她颈脖处的线条,只觉得有些不安。 “我比你更害怕。” 楚楚靠在他的怀里,满是清淡的薄荷味道,夹杂着烟草的苦,沁鼻又提神。 这个人晚上是不是都不睡觉的。 “你最近是不是失眠了?” 她眨巴着眼,面无表情,但梁池溪知道,那是生气的前兆。 生气他又什么都不说。 “嗯。”他坦言,“睡不着。”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压力大吧。” 他也会有压力。 和别人都一样。 楚楚知道的,不完美才是真正的他。 少女又缩进他手臂围成的圈里,偌大的空间里两人紧紧相依,明明是夏季,却总是让人分离。 “你害怕什么呢?” “害怕你不要我。”他顺势轻拍她的背。 可能是在一起久了,对方心里的感受已经能隐约感受。 倒不是什么灵异奇谈,只是在意且了解,所以熟知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并能推出她的内心罢了。 梁池溪多想把她的那份不舍一起承担了。 但又怕她真的那么没良心。 “我好怕,宝宝。” “如果遇到了更好的男孩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沉默。 他等了好久,才听到少女闷声回答,“可能吧。” 然后抚背的动作都重了几分。 他气得想笑:“你就不能骗骗我?” 楚楚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坐直了身体,摇头。 “不想骗你。” 梁池溪去牵她,“嗯?” “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保证。”她说,“所以你一定要成为很好的人,让我一直喜欢你。” 她的喜欢,先是欣赏,然后才是喜欢。 意思是梁池溪得先是他自己,其他的优点才会被她所接纳。 她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不喜欢别人徒口说感情,不喜欢那点世俗认为甜蜜的“对你好”。 出国这件事,她觉得梁池溪选择得很好。如果他真的因为情情爱爱而留了下来,或许巨大的失望会让她没办法再面对梁池溪。 他就该是理智又清醒的,不完美但是完整的。 “梁池溪。” 她主动吻上他还残留着须后水味道的侧脸,余光看到他刚刚剃掉的浅青胡渣,终于带着心痛承认了一个事实。 她的少年,已经是男人了。 “我会乖乖的。” * 其实正常来说考雅思都要准备挺久的,而且男主才高二。但是吧给他的设定就是很聪明的一个逼,家里条件又好,妈又在国外,就当他从小接受双语教育且天赋异禀吧! 为了剧情需要这点小bug就拜托大家忽略掉quq -- 最好的你 楚楚可能永远不会忘记高二的暑假。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过来的。 是想抓住最后自由的时间狠狠放纵自己,还是争分夺秒地和真题模拟卷博弈呢。 大概是后者居多吧。 而她却每日每夜地躺在床上,和她心爱的人体液交织,脸红心跳从未停歇,泪水与汗都融进床单里。 从前是他隐忍克制,原来欲望出笼的时候,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楚楚时常只能看见正午太阳在最高处投下来的日光。 那段时间她睡得多,被睡得也多。醒了就吃梁池溪做的饭,吃饱了就和梁池溪一起溜他的狗。 小时候梦想要嫁给王子,过上丰富多彩与众不同的生活。 可是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不远处少年蹲在某地,等着狗狗朝他慢慢跑来,一人一狗又回头找她的样子。 楚楚看见落日西沉,日出又升起。 或许她想要的未来,已经在路上了。 * 他走的那天高叁已经正式开始补课了。 她抱着作业去办公室,发现平时热闹的地方安静了不少。 老师抓到她诧异的眼神,主动解释道:“今天是梁池溪出国的日子,教过他的老师都被邀请去吃饭了。” 大概是梁书言的手笔。 想到他大概又是心里冷着脸,却只能活在父亲必做的虚伪姿态里,楚楚就有替他不高兴。 可那又是必经的。 或许是没人,也或许是出于疼爱,班主任难得问出这样的话,“难受吗?” “您说什么?” “男朋友远走他乡,你一个人留在原地,开始一个人孤单地作战。难受吗,楚楚?” 中年女人戴着银色的无框眼镜,锐利的眼神却没能藏在厚厚的镜片下。 既是关心,也是审视。 楚楚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坚定地摇摇头。 如果想要刁难她,或者是阻止什么的话,老师或许早就做出来了。 少年的我们总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做许多自以为是的事情,还沾沾自喜地觉得逃过了老师家长的法眼。殊不知,自己其实一直被理解,被包容着。 只要你没做出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或是伤害不可逆的事情,他们都一直给着我们自由,给着我们尊重。 好的恋爱并不会因为不好的时间就变得不好。如果当初这颗种子结下时就长出了腐烂的叶子,或许楚楚会亲手掐掉它。 “我不害怕。” 那些日夜的相处都是灌溉。 开出来的是花。 楚楚说,“他一直都是我的勇气。” * 高叁是很枯燥的,可是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又是钻不出去的压力氛围。你一直跑一直跑,生怕落后一点就变成输家。 楚楚变得开朗了一点,起码不复从前安静。她开始和班上其他的同学聊天,开始忽略那些打量她的眼神。 有时候李昭甚至都会吃醋,“感觉我都不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每天写不完的试卷,老师桌子上摆着讲不完的题,一天就会失去一根的笔芯,算到发脾气被笔尖穿透的草稿纸,背不完的英语作文,记不熟的数学题型,都像阶梯的砖,一步一个脚印,有人踩得踏实,有人半空跌落。 倒计时的日历每天都有人在撕,有人下了课就冲去厕所操场,有人攥着试卷在老师座位上等待了半天。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今天过得怎么样?水喝够了吗?” 或许是国外学习的氛围不似国内应试般紧张,比起楚楚,梁池溪倒是轻松得可以。 她知道,那是因为他已经拿到了心仪学校的offer。 赵奕收掉了她的手机,却给她留了一部小灵通,方便她平时出门联系。 只是楚楚忙得几乎喘不过气,只有放月假的时候才有一天周末空闲。 梁池溪几乎不过问她的学习成绩,只在乎夏天她有没有喝够水补充水分,冬天有没穿够衣服御寒。 “考不上怎么办?”她问。 她不是梁池溪,没有过人的天赋,也不能在学习方法上一点就通。每一个知识点和题目都要靠练习去吃透,光是维持成绩就已经够呛。 “我不在乎。”他说,“可你在乎,对不对?” “宝宝。” “……嗯。” 本以为会是梁老师的鸡汤小课堂,楚楚半闭着眼,任由瞌睡细胞慢慢染上脑袋神经。 他却没说什么。 最后两人又聊了些琐事,结束的时候两边都不肯挂电话。 这样的事情常有,所以也不必争执。 楚楚将手机放在耳边,马上就要沉入梦境里。 那头的男人轻轻亲在手机屏幕上,和她说晚安。 低沉的声音清润温柔。 “你是最好的。”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爱情筹码 最后的那两个月楚楚的压力几乎达到了顶峰。 她看着浴室里掉了一地,已经被泡沫和洗澡水糊成一大团的黑色发丝,眨眨眼,才发现自己哭了。 赵奕对她的成绩表现出有史以来极大的监督性,她的每一个错误都被放大镜大放大。 明明时间这样紧张,却还是给她报了补习班。 “楚楚,这是你曾经偷去的时光,你得付出代价。” 楚楚知道她在暗讽什么。 她不再踩着门禁点回家,不再总拿李昭当借口,不再去神秘同学家补习,一切的一切,妈妈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可她懒得解释。 学校里打量她的目光只多不少,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在暗地里下赌注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好像恶意的揣测带来的快感很优越,或者是看到别人的开心被剥夺幸灾乐祸的模样很优雅。 那样的人心楚楚见到过好多,他们就坠在脸上,不用过多了解就能看透。 “梁池溪会经常和你联系吗?” 有时候李昭也会忍不住问。 毕竟自从他走后,楚楚就对这个人闭口不提。 其实她只是单纯地想集中精力做好她眼下应该做的事。 他们有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长得楚楚觉得凭借爱情牵连起来的羁绊都要被扯断。可他好像在这场异地抗争里孜孜不倦,哪怕只有五分钟,他也要听听她的声音。 有时候楚楚真的烦到了极点,不顾一切地朝他发脾气,为什么就那么一点时间都要问她今天过得好不好呢?明明这分秒里她可以多听几个单词。 梁池溪沉默了两秒,那头的声音里夹杂的委屈让人心软:“可是我很想你。” “哪怕是五分钟,在我空闲的时间里,我希望有你在。” 楚楚说不出话来。 高考前夕学校给放了两天假,说是调整心态,实际上内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她和梁池溪说好了,那一周都不要联系。他好听话,难得地没有调侃,没有开条件,只乖乖地答应下来。 赵奕和楚父一起把她送进校门。 摇下车窗告别的那一刻,楚楚看见曾经在职场上雷厉风行,退回家庭后也依旧强势的妈妈哭得妆都花了。 那时候她才明白,在高考这场战争里,不止她一个人在奋斗。 家里十二点半还开着的客厅灯,厨房里永远备好的热汤,冬天织好的围巾,从补习班门口出来从来不会缺席等在小巷边上的熟悉车型。 有的爱一直被她遗忘。 楚楚走出两步,又跑回来从窗里钻进去抱住赵奕。 两母女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相拥。 直到时间流逝到她浪费不了。 “我爱你。” 女人抹了把眼泪,“我也爱你。” 楚楚又回头说,“爸爸,我爱你。” 楚父红着眼眶,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爸爸也爱你。” “宝贝,好好考。” “等这一切结束了,带那个男孩子回来给我们见见吧。” * 最后一科的铃声响起,震耳欲聋的喧闹声贯彻了整栋教学楼。 楚楚站在走廊外,看楼上飘下无数书本纸张,一场白色的大雨倾盆而下,下在她即将结束的高中岁月。 她抬起眸,对上了熟悉的脸。 那人往下看着,眼睛里满是不屑和调笑。 覃蔚也看到她了。 楚楚只和她对视了一阵就收回视线,可她却在一片嘈杂中叫出她的名字。 高一高二都被安排回家,以免干扰考场秩序。整个学校除了高叁在狂欢,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覃蔚轻门熟路地推开顶楼天台的门。 入目就是满地已经生锈的废铁和夹杂在其中的废弃烟头。 几乎都是一个牌子,只是有的还剩半截,有的却吸得干干净净。 “除了你以外,这里或许是能找到属于他存在过的痕迹的第二个象征。” 覃蔚的声音被风吹得好破碎,楚楚甚至都能看到她被砸得稀巴烂的心。 “喜欢他,一开始是因为好奇心和好胜心。” “他不怎么和别人说话,却能做到和班里大多数人都关系好。我觉得很厉害,一个天赋异禀又家境优渥的天之骄子,不骄傲也不桀骜,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样理智克制的人,也会有缺点吗?那么多女孩子被他吸引,他又会在谁身上大方给予他的真心啊。” 覃蔚慢慢说着。 她没看楚楚,只是蹲下来看被各种痕迹折磨得漆黑的墙。 或许这些话,她是在说给自己听。 “所以我挺讨厌你的。” “明明知道他的小秘密,窥探到他另一面的人是我,为什么我不能代替你呢?” 这样的挫败,让覃蔚觉得不甘。 她的世界观里,做什么都应该择优选择才对。如果有更好,再喜欢也应该放弃。 当手中可以掌握的更多,就不该轻易输掉。 楚楚顺着她的目光,也在看那面墙。她数了数上面留下的黑洞,知道是即将熄灭的烟头最后挣扎的样子。 少女的声音很轻,也很冷淡。 “因为当你看到他的阴暗面时,只想拿来当做筹码。” 她的表情漫不经心,仿佛置身事内的人不是她。 “你觉得你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很稀奇,很骄傲,便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她说,“可当我洞悉他的一切,看到他的缺点和不完美的时候。 “我只想抱抱他。” 和他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辛苦了。 梁池溪。 *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毕业季节zàjIàοsんц.cο㎡ 时隔一年多,她又一次见到了柏翎。 他还是留着利落的寸头,耳骨又多了几个银饰,喜欢黑色搭配,唯一让人觉得好笑的是手里拿着绚烂梦幻的捧花。 楚楚特地和赵奕说不要来接,让她安安静静地感受一下最后的时光。 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谁的指使,还没来得及叹气,就被人拍着肩膀回头。 “……” 她看看林星彦,又看看柏翎。 比了个手势,就和林星彦走到一旁去。 他像是刚从兼职上下来,身上还能闻到淡淡的炸鸡味。只是换了衣服,白衬衫和红玫瑰,很明显是为谁而来的。 他把花往前递了递,楚楚从善如流地接过:“谢谢。” “姐姐还是毕业了。”林星彦的眉毛耸拉着,像失去宝贝玩偶的小狗,“以后是不是都见不到你了?” 楚楚犹豫一下,实话实说,“或许是。” 这一年里,少年长大了许多。从身高上就能感受到的参差越来越大,偶尔周末小测到高二的教室考试,路过公告栏也能看见他的照片被贴在最显眼的位置。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他身旁,只有这么一点。” 他笑着比了比,“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孩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那样的人甘拜下风。” 楚楚不说话。 林星彦对上她干净的眼睛,里面没有一点杂质,看着他的时候专注又认真,仿佛只是在听他讲话。 至于是什么意思,她都不在乎。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曾经所有的注视和理会,都只是礼貌。 这样的清醒与理智让他想起梁池溪。 奶奶总说,能走到一起的人身上都有一定的相同特质。曾经他看不到,如今算是大彻大悟了。 她的脸蛋藏在芬芳红艳的玫瑰里,娇艳欲滴得花枝都逊色几分。 如果能早一点在你身边看着你结苞绽放。 “学姐再见。” 可惜没有如果,他再多的思绪也只能咽回去。 “林星彦。” 在他跑开之前楚楚叫住他。 他回头就看到她手捧他送的花,在即将降临的夜幕里闪着一双眸,说话的瞬间里瞳孔里只有他一个人。 “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别人的骄傲。” * “他最近在参加一个比赛,抽不出时间,让我来看看你。” “哦。” 以上就是她和柏翎见面到现在说过的所有话了。直到柏翎把她送到家楼下,楚楚才思虑着开口。 “柏翎。” “嗯?” “我想问问你。” “问。” “他……” 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继续,毕竟借别人之口了解一个人的过去,是楚楚从未做过的事情。 可这个认识她在意的人。 “他这些年过得好吗?” 怎样问都觉得不安。 她那些不敢触碰的,不敢提及的,害怕是他的伤口的部分。 赵奕在家门口转了又转,好不容易等到孩子回来了,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的心狠狠往下一沉,却收住失望的神色,拍着她的背把她带进家里。 “没事啊,没事的宝贝。” 楚楚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里面的楚父已经把饭菜烧好了,看到女儿进门,马上吆喝着舀饭。 桌子上的菜色琳琅满目,赵奕给她夹着菜,侧推旁敲地说:“要是考不好,就复读吧,如果你不想,出国也可以。” 虽然以他们家现在的经济能力有些负担不起这样昂贵的费用,但是只要女儿能够得到更好的环境,她这把年纪再投入职场也不是不可以。 “实在不行妈妈就给以前的叔叔阿姨打电话,问问他们还有什么单位需要人。” “钱这方面你不需要担心,考完了就好好休息,想去哪里旅游?我和你爸……” 她垂眼默默说着,伸手夹了一块酥炸排骨到楚楚碗里,侧头的瞬间才发现她哭了。 筷子啪地放下来,赵奕的心里也不好受,用袖子给她擦着眼泪。 “别哭、别哭。” 楚父手忙脚乱地找着纸巾,“我放哪了这是……” 楚楚听到这句话以后,实在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给她的爱,实在太多了。 多到她一直都觉得每一对父母都理所当然地爱着自己的小孩。 可原来幸运儿这样少。 她一直身处在爱里不知所谓。 * 自从小学以后,赵奕就再没在她的房间停留太久。 孩子是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和思考地方的,她给楚楚足够的隐私保护。 当时隔多年再次和女儿同床入睡,突然就有些恍惚。她摸着楚楚湿透的鬓角,只觉得时间真快啊,一眨眼这孩子都已经是大人了。 “和妈妈说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 一个很厉害的人。 楚楚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来修饰他。或许那些浮夸语句都不配用来形容,他是具体的,又是抽象的,一直陪在她身边,又作为她的精神支柱存活着。 柏翎和她说的不多。 但只是简单的几句阐述,轻描淡写到所有人都习以为常认为是正常。 一个严厉如斯,将孩子当成炫耀工具的父亲,眼里装着功名与权利,装着欲望和野心,唯独装不下一个家,装不下不完美的孩子。 “小的时候很羡慕他,因为我们总是被用作比较。直到后来看见他身上的伤口,才明白天才不过是翅膀被折断后上天的赔偿。” 爱他却不能陪伴他左右的母亲,永远空荡的家,好不了的淤青。 “可如果不能好好对待他,为什么要生育他?” 柏翎似乎是被她的话逗乐了,因为天真。 资本主义用来巩固利益链锁的结晶罢了。 “妈妈。” 女孩娇小,可是再怎么幼稚,也已经不再是当年不敢关灯睡觉的小孩子了。她钻进赵奕的怀里,紧紧抱住她,温暖让人贪恋,又催人落泪。 她想起爸爸妈妈给她买的小兔形状的夜灯。 陪伴了她一整个怕黑的时光。 可梁池溪呢。 那些黑暗的路途又是谁陪他走过来的。 “如果有一天我们走到了最后,您也像爱我一样爱他。” “好不好?” *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很想念你zàjIàοsんц.cο㎡ 他回来的时间是七月中旬,正值盛夏。 整座城市都沉浸在炎热因子里,空气蒸腾又黏腻,绿树成荫下被晒得发烫的柏油马路上不断有车呼啸而过。 楚楚陪爸妈去旅游了一趟,陪李昭去看了她喜欢的偶像的演唱会,回学校拿了毕业证书,等待着未来大学的邀请函。 高考成绩出来得很慢,那段日子既是期待又是折磨。 赵奕看到分数的时候直接背过身去掉了眼泪,楚父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时她的腿都是颤的。 楚楚考得很好,比估分多了一小截的好。 她想起数学试卷最后的那道压轴答题,在梁池溪留给她笔记本里有一道相同的题型。 只是数字更改得让人眼晕,玩了一场浅显的文字游戏,成为了拉分数的一环。 “我的宝宝那么聪明啊。” 他还是坚持每天给她打一通越洋电话,明明有的时候那边都已经是凌晨两叁点了。 得知她即将迈入很好的大学,梁池溪表现出来的态度并没有楚楚想象中的欢喜。 毕竟无论她考得好差与否,他们之间都横着四年的异地。 可楚楚还是没说什么,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同龄人中留学生不在少数,他半途出国,需要的履历和资质都要求他付出加倍的努力。 “你怎么还没睡呢?”楚楚问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最近在和同学准备一场学术竞赛,明天就比完,所以最近睡得都比较少。” “那你还给我打电话?” 她总是不厌其烦地问这些梁池溪已经解释过许多遍的问题。 喜欢从他口中听到证据确凿的爱意,更喜欢他坦率虔诚的态度。 楚楚告诉他,她也想读商科,但是高数实在太难了,她好怕掉头发。可是读语言又太枯燥,怎么文科生就这么难呀,你在就好了。 你在的话,我选什么,做什么,都会有底气一点。 梁池溪默默听着,对她抛出的每一个迷惑都轻声细致的分析。 直到她那边阳光照进镂空窗帘,日头已经挂上林稍,那头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楚楚愣了愣,反应过来,轻轻说了句“晚安”。 那天赵奕问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品格,能让她痴迷到近乎热爱。 要知道,改变一个人不容易。 楚楚却说,他没有改变我。 与其说梁池溪是男朋友,更不如说他是她的人生导师。 在她还对爱没有一个具体概念,处在抽象空间和用旁人的道听途说充当元素构造一个不黑不白的世界观的时候,他就朝她伸出了手,在一切欺骗隐瞒,破碎分离发生之前,轻轻捂住了她的眼。 他一步一步,拉着她走得很慢,步伐却沉稳坚定。 告诉她,爱情是什么样的。 * 他回来那天楚楚在街角的便利店吃关东煮。 林星彦已经高叁了,八月初马上就要开学,兼职自然也无暇兼顾了。给她装盒的是一个新的店员,也是年轻的小哥哥,听见她轻声道谢的时候支支吾吾地问,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楚楚直接拒绝了。 她坐在玻璃窗边缘的椅子上慢慢吃着,对面开了一间漂亮的咖啡店,门口摆了很多庆贺开张的雏菊,在夏日阳光下照得有些不高兴,却还是怒张着花瓣,害怕错过这生命中唯一的花期。 神游的时候,高中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一样涌入脑海。 明明只是一个月有余,却好像已经隔了一个世纪。甚至有一些人脸她记不清了,如果现在问她汉武帝统领的时代做过什么丰功伟绩,她已经一点不记得了。 那些人曾经那样鲜活地存在过她的青春里,却逐渐地退场,被就要开始的新生活驱逐到帷幕后面,埋进时间的间隙里。 正懊悔自己退化的记忆力,面前突然一道阴影落下,将她完全笼罩住范围内。 楚楚抬眼望去,就撞进梁池溪漆黑明曜的眸子里。 他的眉眼都浸着点喜悦,双目含笑,手环着胸,弯下腰来看她。 “发什么呆?” 女孩腮帮子鼓了又鼓,将刚才放进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 “在想一点事情。” “什么?” 几乎有一年没有见面了,他好像又高了一点,穿衣服的风格稍微成熟了一些,依旧是黑发,慵懒地搭在额前,整个人都是清冷又矜漠的。 只有在她面前,才露出点少年的痞气来。 他眯着眼,“是在想我吗?” 楚楚摇摇头:“在想汉武帝。” “……” 梁池溪掐着她的脸蛋,问她太阳这么晒怎么就不找个阴凉点位置坐。 楚楚看着熟悉的五官和轮廓,闻着他身上清淡的味道,突然心就软了一块。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过去的,途径她生活的人,几乎都是阶段性陪伴。往事种种,即便历经的人再留恋,都将成为序章了。 可还好,有人和她买了同程的车票。 见她走神,梁池溪又挥了挥手:“到底在想什么?” 楚楚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在想你。” 一直,一直,很想念你。 (完) * 挺仓促的是吧!我知道quq可是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只是随便写写篇幅不会太长,也不会有什么家庭纠纷婚姻难题之类的。我只是想写个小情侣谈恋爱,两个人解开了心结,坦诚相见,就是结局了。至于他们两个的未来我也写上了,剩下的大家自由想象。由于作者的神游导致肉的比例失调,所以番外给补上,么么。新文《今夜适合想你》已经开啦!欢迎收藏030。 -- 番外·初次见面 “高一的那个梁池溪,你见过吗?” 李昭从初中起和她就是好朋友,作为出了名的小交际花,对刚刚开始的高中生活已经了如指掌。 大到学校领导的八卦,小到哪个班帅哥的联系方式。 “没见过。” 楚楚不关心这些。 或许是天生性格冷漠,也或许是漂亮脸蛋给她带来了许多的目光,那些同龄人垂涎和梦寐的,都不在她感兴趣的范围之内。 只是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出现得实在是太高,楚楚即便不上心,潜意识已经将这个名字记住了。 渐渐地有关于他的八卦越来越多。 就连老师上课都会提起,说他写的作文如何如何优秀,解题的思路如何如何简洁,可楚楚很少会在排名榜上看到他的名字。 不是因为他不在,是因为排的太高了,楚楚要把头抬得很高才能勉强看见模糊的叁个字。 是哪个池,哪个溪? 对高中的向往里面其中有一份肯定是爱情。她们就时常会提起这个提起那个,谁谁表白了,谁谁在一起了,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帅哥。 或许有的人天生就该被注视。 李昭有的时候甚至会调侃地问,像梁池溪那种类型的,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楚楚,会不会是你这种啊?” 她总是撇撇嘴巴当做回应。 大家又很快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 那时候的她就想,这样的人和她的距离,肯定也会像排名一样遥远。 可是越没可能的线,就越是容易缠绕在一起。 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梁池溪,是在校学生会的新生竞选上。 他们这一届招的人多,竞争也就更大。可是那人偏偏在一群紧张兮兮背面试稿或是站成一堆与同伴说话的同届生中悠然自得。 光是气质就已经独树一帜。 楚楚站在他的不远处,看到后面进来的几个人和他打招呼。 相比起对方上来就勾肩搭背动手动脚,或是热情的呼喊,梁池溪的浅笑和微微颔首就显得礼貌多了。 明明被是朵被簇拥的玫瑰,周遭的绿叶分明与他是不同的。 楚楚听见有人问他,要是面试官问了一些刁难的问题怎么办? 他漫不经心地答,那就刷掉我呗。 “……” 听着就很欠扁。 楚楚收回视线,开始专心看自己手头的资料。 中间出了点小插曲。 是隔壁班一个和她一起来面试的女孩子,比她先一步进去,出来以后还信心满满地冲她笑,祝她加油,结果下一秒楚楚进去的时候,被告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和上一位面试的同学高度重合。 她突然想起几天以前,这个女生委婉地问她面试准备的怎么样,稿子可不可以借她参考一下? 其实能不能进学生会对楚楚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只是高中第一课,她算是真正学到了。 年纪小做事难免冲动,她坐在外面的座椅上等待着面试的人散完,想和里面的面试官解释清楚。 最后一个人拖的时间有点长,放学铃已经响了。 好不容易等到老师出来,她连话都插不上,只收到略带警告的眼神,被提醒不可以在这里停留太久。 落日洒遍,教学厅的瓷砖地板被染了一地昏黄。 她看着上面精心设计的裂纹,突然就很想哭。 强行把眼泪憋回去抬起头的瞬间,楚楚就撞入了梁池溪打量的双眼。 李昭她们说的话果然不假。 的确是一张能让上下两个年级都为之倾倒,争先恐后想目睹一次的脸。 他背着光站在她面前,后面就是被砸碎了一地柔光的夕阳。清晰的轮廓被踱上一层润色,透着闪耀的光泽,鼻梁挺拔连着漂亮的唇形,如果忽略他似有若无的笑就好了。 楚楚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认为那是嘲笑。 他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久了。 他却问:“坐在这里这么久,你腿不麻吗?” 温柔地就像一张摊在你手心的纸。 让人满心怀有,写上自我姓名,宣告所有权的欲望。 * 过程是谁追的谁呢,楚楚其实也不好说。 表面上是梁池溪更主动。可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她也心动,无论是谁,都不会有机会涉足她的世界。 与其说是梁池溪手段高超,不如说是楚楚真的喜欢他。 但也是这份喜欢让人觉得不安。 人们常说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不假。就是因为在恋爱里感受到自我意识在逐渐流失,自身的情绪时常被另一方带着走,而对方正好在某些节点上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在意,原本构建好的思想准备就会悉数坍塌。 她不喜欢主动问,梁池溪不喜欢主动说。 楚楚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分手的。 毕竟,人人都在这样说。 高中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里面的人早就分好了叁六九等。就连早恋,也是和一路人一起走一段。 所以当梁池溪光明正大牵着她的手,毫不避讳这段恋情暴露出去的时候,楚楚的不安就达到了极点。 “可是宝宝,我会很委屈的。” 他好会卖乖,抓着她的手收进温暖的外套里,搁在心脏左右,怦怦的频率震得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你不能把我藏起来。” 他也确实是个很好的男朋友。 在暧昧纵横的年代里,有一个人愿意和你慢慢来,对你的慢热全盘接纳,对你的想法悉数包容,多幸运。 楚楚每次感受到被珍视的时候,都会有些恍惚。 她回想起那些朋友在爱里抱头痛哭的样子。 原来爱的本质也不完全是让人痛苦。 “爱没有什么本质。”那时候听她这样说,梁池溪正在混沌店里给她卷袖子,怕她待会吃东西沾到衣服上。 “在你面前的人才是爱的源头。” 很久以后楚楚再想起这句话,稍稍有些能理解了。 爱不会让你失去你自己。 -- 番外·初尝情欲 楚楚对爱这个概念是懵懂的。 而爱又分很多种。爱不仅仅是爱,可以是恋爱,也可以是性爱。 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来说,无论是哪一种,都带着禁忌的刺激。 梁池溪也会偶尔把她拐到阴暗的角落,无人的场合里偷偷亲吻。 第一次的时候楚楚有些羞恼。但在短暂的亲密分开后看到他也微微泛红的耳根,顿时又觉得平衡了。 看样子不只是她一个人沉浸在甜腻的糖液里,整个人都软得不行。 至于上床这件事。 或许时间确实不合适,对身体也不好。但楚楚想,如果一定要给性下一个定义,或许就是一种水到渠成,可有可无的催化剂。 性的产生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到了一定的地步,一种你情我愿之下加深爱恋程度的工具。 之所以说它可有可无,是因为无论有或没有,都不会对他们的发展造成太大影响。 李昭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大吃了一惊。楚楚说,可这并不是她用来留住梁池溪的手段。 如果一定要说手段……主语应该换成梁池溪。 少年青涩又无措,撕开安全套的手都会颤抖。看着她的眼神柔软又担忧,轻声讨着她的态度,说,“宝宝,不喜欢就拒绝我。” 楚楚没说话,接过他手里的安全套,摊开柔软的掌心将那硬胀的巨物揉搓几下,给他戴上了。 这样默认的许可,就像野兽出笼的钥匙,啪嗒一声,什么都碎了。 梁池溪是温柔的,比起占据,或许这样的肉体关系更适合被诠释成交融。 他们交融在一起,属于对方。 楚楚被压在满是他味道的床单上,穴壁被插得湿润紧致,因为刚刚经历过一个小高潮,此时正不住地收缩,将里头原本就丰沛的汁水,后来被捣成黏腻的白液给挤了出来。 梁池溪伸手去摸那颤抖的穴口,眼睛里墨黑的瞳色倒映着一抹粉红,是水蜜桃熟透的粉红,是被他插得湿艳的粉红。 他表情认真得像研读科学杂志的小孩,用修长的手指缓缓插进去,略带硬度的指甲盖触碰着阴蒂,说话时呼吸带着热气。 “好敏感哦。” 听起来像夸赞的语句颠破了她的羞耻心,楚楚呜咽着求他不要说、不要说。 他每次都讨好着答应,可是操她的力气和次数一点都不会因为这份羞耻的求饶而减轻和减少。 除了言语上的挑逗,连观爱的场合都变得让人难以接受。 他家的卧室,书房,客厅,厨房,甚至院子,他都会在深埋在她体内的时候带她去参观,告诉她这块被随意摆放在地上用来盛着瓷碗上的荷花的大理石,是什么名贵质地,他爸爸花了多少金钱和口舌才找来。 “宝宝,你躺在上面好不好?” 他们之间的姿势也是变化多端的。 楚楚大多数时间都是骑在他的胯部,被他一手稳住臀部,一手揉捏着日渐长大的奶子。 她不懂,这样清俊淡冷的容颜,在坠入情欲的时候怎么能变得这样炙热夺目。 她看过他的每一寸裸体,甚至吻过他因为辛勤耕耘她而流下的汗水,但每每触上他的眼睛,和那滚烫的情欲和翻滚的占有欲相撞,都觉得触目惊心。 十几岁的女孩子,对这样的痴迷是很有成就感的。 大家都只能看见梁池溪握着笔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成绩奇迹的高光瞬间,可只有楚楚见过,他情欲涌动时的眉眼。 好棒。 拥有着你的人是我。 -- 番外·银色钢笔 梁池溪很喜欢用钢笔写字。 可能从小练字的人都对书写的笔有一些不可言的情怀,楚楚时常见到的是一只银色钢笔。 比笔身线条更清晰的是他弧度完美的手部骨节,白皙的皮肉下藏匿着清晰血管,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平整圆润,握笔的时候收缩有致,牵着的好像不是流淌出来的笔墨,而是人的心肝。 那是梁池溪的爷爷留给他的,作为第一次书法竞赛上夺得桂冠的嘉奖。 脾气执拗的老人,能给他的赞赏,自然比那些化学合成物铸造的廉价奖杯要来的珍贵。 “早就不是当初那一只了,只是我习惯了这个牌子。” 楚楚知道,但还是难掩羞怅。 羞怅什么呢……嗯…… “冰不冰?” 他专心地盯着下面那处,小穴被细长的笔杆侵入,可怜又无知的湿润内壁凭着本能紧紧地缠上来,舔着冰凉的笔身。 他一边问,手上一边动作,插入的举止很轻,但是异物填充的触感还是让女孩止不住地害怕颤抖起来。 “嗯……梁池溪……” 她快哭出来了,“我不要这样……” “不要吗?” 他的表情有点若有所思,看着那小逼吃得欢快,穴口一收一缩地被笔插出黏腻柔滑的水液,又往里面推进了几分。 “可是楚楚这里咬得好紧呀。” 少年蹲下身去观察,明明只是细细的一根,平时连那么粗壮的鸡巴都吞得完全,为什么现在又收缩得着颤抖出水来? 红艳的穴口翕合着,被他的注视惹得敏感,羞耻地含着冰冷的笔柱。 他观察着,坏心眼地往里面推,直到笔盖处都埋没进那柔软的湿润空间,上面凸起的构造划过外面已经被淫水喷湿的阴唇,楚楚仰着脖子呻吟,受不住地要泄出来。 “不行不行……呜呜呜……哥哥……” 她两条细腿不断地打颤晃动,却被他扣着不准动弹,那逼口大张着喷出一小股水液,淌到桌子上。 “啊啊……” 梁池溪目睹了整个少女被钢笔插得潮喷的骚样,任由她扭着腰肢将丰满圆润的双乳抖得乱晃,就要从可爱的粉色蕾丝内衣里暴露出来。 乳头露出半点,嫣红得惹人垂涎。 他微微直起腰来揉捏了一把她的奶子,感受少女高潮过后粘人的亲吻和拥抱,她讨好地抬起脖子亲在他的下巴上,软着声音求饶。 “哥哥不要了……” 楚楚的声音本来就软嫩迷糊,这会儿哭过更显可怜,想被欺负狠的小猫。 可是梁池溪太了解她了,虽然心软了一半,但是就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不要了?”他受用地感受她滚烫的呼吸落在脸上,“哥哥还硬着呢。” 梁池溪抓过她盘绕在他脑后的手,往下带到已经被撑出形状的裆部。 手被抓住摸进去,滚烫的触感惹得楚楚整个人一抖,呜咽着被他扣住,上上下下地抚摸起来。 柔软的掌心擦过上面勃起的青筋,他叹慰出声。 “呜呜……” 楚楚还在哭。 “笔、笔……还插在里面呢……” -- 番外·银色钢笔2zàjIàοsんц.cο㎡ 他当然知道。 他就是故意的。 “嗯……”梁池溪把她抱在怀里,一手带着她揉搓自己的性器,一手隔着内衣揉捏她的奶子。 垂眸悄悄看了一眼,那软柔的乳肉被包裹在粉色布料内,被他作乱的手搞得原本白皙的皮肤都泛红起来,尤其是那点尖端,挺立着等人拧捏。 他想也没想就做了,捏得少女双腿绞起,不用摸都知道下体又是一片湿滑,水漫到桌子上,他轻轻笑了声。 “哥哥帮你拿出来,好不好?” 她抽抽噎噎地说好。 却忘了他在床上可没那么仁慈。 从梁池溪滑下去,蹲在她腿间开始,楚楚的不安就开始放大了,她挣扎着蹬腿,后悔了:“不要、不要……” 可惜没用,脚腕被桎梏住,他轻轻一拉,那鲜红微张,含着细长钢笔还在不断吐水的小穴就抵上他的鼻尖。 梁池溪伸出舌头,轻轻舔过钢笔的笔头,楚楚不可控制地抖起来,又含进去了几分。 他用手辅助,捏着还没陷进去的一部分缓缓抽插,舌头凑上去舔她挺立肿胀的阴蒂,耳边是失控的尖叫,嘴里是她被插的滟潋的汁液。 “啊啊……呜……” 下体被舔吸的水声是她羞耻心破碎的悲鸣,楚楚被他扣着腿,只能夹着他的头,却不想只会将人拉得更贴近她濒临失控的小逼。 快感一层一层卷过来,女孩哭得满脸是泪,钢笔在她体内越埋越深,是梁池溪用舌头顶进来,还浅浅地舔了一圈穴肉内壁。 “我不要……我不要……”她哭得好厉害,“插到底了……” 异物感越来越强,破开紧致湿滑的内里不断压着她的敏感点,外面是他滚烫软滑的唇舌,水液不住地流出来,她双腿挣扎到打颤。 “要、要喷了……” 梁池溪一口咬在她抖得可怜的阴蒂上,牙齿轻轻磨过那寸软肉,她就抖着腿泄了出来。 钢笔被巨大的内里阻力推出半截,银色的外壳被染上一层水光,湿漉漉地折射着淫靡的色泽。 梁池溪看得眼热,往她被打湿的大腿根部亲了一口,又咬一下,舌头滑动着,嘬出几个红痕。 “呜呜呜……痒……” 高潮过后铺天盖地的空虚又涌上来,楚楚迷蒙着泪眼看他如痴如醉地舔弄她淫液的模样,只觉得下面又颤颤巍巍地要吐出水来。 “要什么?” 他终于大发慈悲地将那银色钢笔抽出来,眉眼浸着愉悦。 “宝宝,都被你温热了。” 楚楚抬起腿踩在他的胸膛上,红着一张脸,“你真的很讨厌。” 梁池溪面不改色,只动手脱着裤子。 “也来温暖温暖我。” 他扶着肉棒插进来,穴口还微张着,被调教玩弄得早已湿润滑嫩的甬道紧紧地包裹住他。 “嗯……” 楚楚扭了扭臀,只觉得好滑,桌子上都是她的水…… 被钢笔插出来的…… 是他平时用来写字的钢笔…… 梁池溪扣住她的脚踝不准她将脚缩回去,轻轻一抬就搭在了肩膀上。 一腿被压制,小穴被扯到光天化日之下,两人交合的情景只要低头就能清晰可见。 楚楚意识过来,好想靠近他将那样私密淫荡的模样掩盖,却被他操得整个人摇晃起来。 “唔……” 硬烫的触感不容忽视,肉棒的尺寸好大,他动作又快,抽插的速度粗暴到让人腰都只能紧紧绷住。 “想往哪靠?”他问,“靠过来只会插得更深。” 性器往里又深入了一寸,囊袋拍着穴口,被操逼时流出来的淫液打湿。 “宝宝往下看。” “是谁的小逼在叫?” -- 番外·银色钢笔(3)zàjIàοsんц.cο 他伸出手去摸她小腿的肌肤,柔嫩的,软滑的,那线条纤细又分明,他的指尖流连着,抚弄着,时不时用温热的唇去舔,留下湿湿的痕迹。 内侧膝盖处的那寸软肉,被他滚烫的气息扰得发痒,穴口咬着他的肉棒往里吞咽,像贪食又无法容纳的小嘴,流下色情的涎液。 他诱哄着:“好能吃。” 平日里握笔握得斯文秀气,能写出一手遒劲有力字体的手,正摸着她被他操得大开,无法合拢的穴口,挑逗着被挤得可怜的花唇。 “还很多水。” 他好心地放过楚楚,让她把腿卸下,亲了亲她红得发烫的耳廓,哄她转过身去。 桌子是梨花实木,带着漂亮古老的典雅花纹,可此时此刻却被他们做爱泄出的体液弄得浓稠肮脏。 那只银色的钢笔就这样被随便丢弃在边缘,上面的水润光泽好像也和梁池溪一样在嘲笑她的敏感和骚浪。 还没来得及羞恼他就从后面慢慢填充进来,圆硕的龟头破开寸寸软肉,狠狠戳弄着里头的敏感点,直到听到里面的水液咕叽作响,也不肯放缓频率。 梁池溪结实的胸部和腹部肌肉压在她柔软的背部肌肤,乳头轻轻划过,激得楚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偏偏他喜欢吻她的后颈,那隐秘的地方,最容易惹她颤栗抖动,收缩着吞食他巨大的器物,害羞地让他别亲了。 舌头滑在肩部的肌肤上,楚楚闭着的眼睛睫毛都在颤抖。 他在舔她。 这个认知让人浑身都忍不住都兴奋起来。 耳边是交媾啪啪作响的淫乱乐章,脑后是他粗重又沙哑的喘息,穴里是他硕大硬挺的鸡巴。 “哥哥……” 她开始撒起娇来,配合着他操弄的频率摆动臀部,方便他肏得更深。 “被钢笔插得爽吗?” 他低声问,手指张开虚拢住她的臀部,刮着后穴周围的肌肤,挑逗着被小穴流出来的淫水打湿的臀缝。 楚楚呜咽着不答,只断断续续地娇喘着,想他快一点。 梁池溪慢条斯理地抽出半截,又钉入全部。感受着被内壁软肉挽留的快感,丰沛的汁水淌流过柱身,上面湿漉的痕迹骗不了人。 “笔插得爽还是我插得爽?嗯?” 温柔告罄,他绷着臀部开始狠狠肏起逼来,听着突然拔高的尖叫,只觉得内心某一块被熨得发烫。 “啊……嗯……” “要、要哥哥亲……” 女孩仰起头,腰部凹下一段优美的弧度,挺着的臀更圆翘。 红唇肿胀,却娇嫩如被揉烂的花瓣。 她伸出小舌头,粉得就像下面流着水吃鸡巴的穴口。 在求欢,求他亲亲她。 梁池溪吻了上去,浅浅啄了唇瓣一会,才舔着她的舌头一起卷了进去,肆意扫荡的感觉霸道又野蛮。 偏偏她喜欢这样,下面的小穴被压着操到潮喷, 上面的小嘴被吻住舔弄。 这场欢爱又持续了很久,久到楚楚没心情再留意天色是否昏黑,身下的小逼一直在颤颤巍巍地吐出水来。 梁池溪最后拔出来抵在她收缩的腹部射精,舔过她还带着水光的唇,问她。 “下次换点别的插你,好不好?” 楚楚湿着一双眼看他,“……不好。” 她再也没脸看梁池溪用那只钢笔写字了。 *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番外·新年快乐 留学的生活既是丰富多彩,也是漫长孤寂的。 学业终于在假期来临前告一段落,梁池溪在玻璃落地窗前喝着咖啡,外面夏季的晖阳映亮沙滩,海平面是闪耀的粼粼波光。 在欧洲见惯了中古建筑,爱琴海的浪漫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他过来陪容芮华度假。过去两年,两个人的时间就像错乱的线,完美地擦肩,聚多离少。 电视里放着不熟悉的语言频道,他简略地吃完早餐,想着期末时教授给他的提议。 他在这待得并不久,航班临飞前,和妈妈吃最后一顿饭。 长大的意义其中之一就是会脱离家庭,从一直保护自己也约束自己的茧中脱离出来。 他享受着成人的完全自由,却也眷恋爱。 当日出从海的尽头抬头时,梁池溪将迭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放进行李箱。 夏日的航班总是延缓,他有幸看过无数次日落巡演,璀璨的光层中,他想,如果此刻牵着她的手,还可以摸到一枚戒指,听她被扰乱梦境的小声叨念,就好了。 空姐走过来提醒,亲爱的乘客您好,航班即将起飞,请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 他的耳机里播放着伍佰的《夏夜晚风》,在摁下静音前一秒刚好唱过:“月亮挂在星空,牵绊着你诉情衷。” 有人听歌词像照镜子,有人却能感慨自我。 他的情衷,在青葱气盛的年少,提上了漂亮的答案。 那些高分答卷,金榜题名,都不是他的骄傲。 能和喜欢的人,在或寂静或喧嚣的人潮中找到彼此,相拥,看心间隐晦却皎洁的月亮,才是他的骄傲。 那个夏天梁池溪路经了塞纳河,他想起十七岁时看过的纪录片,名为《塞纳河畔》。在过往起伏的阅历中,这样平淡记录着河流和爱慕河流的人的纪录片,不该占据太多记忆空间。 可如今他站在这里,站在河畔,站在水流,光影,酒桌,沙船,车流与人群之中,忽然明白了伊文思的伟大。 他在转机的路上遇到了狂风天气,飞机延误的时间里他在黑夜里坐在候机厅,身边路过都是异国面孔。 梁池溪静静地坐在那,在笔记本上写上。 “我们该用什么留住夏天呢?” 用湖面,夕阳,回忆,花火,日落,恋爱,以及永远都会到来的下一个夏天。 他的夏天,永远在越过寒冬,朝他跑来。 * 楚楚拒绝了社团学姐邀请她一起跨年的请求,道过谢后便推门出了活动室。 国内已经是寒冬腊梅,铺天盖地的冷空气席卷了她读书的城市,气象台发布的暴雪预警,让人连心都瑟瑟发抖起来。 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被吹得脖子都缩进去。心里默念着,还有多少天结束这一年。 舍友都出去约会了,今天是平安夜,哪怕是单身,也聚集了叁五好友凑热闹。 楚楚偶尔往火热的地方靠,但更多的时候,她需要独处多一点。 大学的课业很繁重,李昭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抱怨了好几回,甚至说出好想回到高叁喘口气这样离谱的话。 她们大学没能考到一起,李昭留在了本市,留在了多雨,逢换季又会被台风光临的季风城市。 “我们这里今天下雪啦。”楚楚推开阳台门,一手拿电话,一手拿可可,巧克力的味道浓郁又芬芳,沁得人浑身都暖起来。 李昭在那头兴奋地大叫,嚷嚷着要她装一点寒假的时候带回来。 话题过了几轮,李昭问她,今年跨年夜要和谁过。 “要不我买机票过去吧?你过来也可以。就当回家了。” “马上就要放假了,跑来跑去多麻烦。” 楚楚扣了扣手机壳。 “况且……” “今年,梁池溪就要回来了。” * 从前楚楚总觉得,恋爱是要像一块被热熔的糖果一般甜蜜黏牙,才算得上合格。后来她才发现,那不过是别人的标准。 她和梁池溪的联系并不多,更多的时候他们都在做各自的事情。忙起来甚至一周都不会打一通电话,却能每晚入睡前收到他发过来的歌。 这样留足距离,又扯不断的羁绊,或许更有利于他们各自强大和成长。 他爸爸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前段时间听说政途出现了块绊脚石,头疼得够呛。 梁池溪回国的次数和留下来的期限都不多,可楚楚却并不觉得难熬。 高中毕业那年,他们一起去了寺庙。没有刻意去求姻缘,也不拜佛恳求他成全有缘人,只买下纸符,绑在门口的树梢。 “好事多磨。” 他这样写。 楚楚已经过了非得一个人给予她精神力量才能过活的年纪,梁池溪的离开和遥远的陪伴,对她来说,既不至于承担失去的痛楚,也不至于坠入爱里迷失目标。 她还是留长发,只是染了乖巧的黑。本就精致的脸蛋又舔了几分清纯,机场的等候里,路过被侧目的次数和广播里的播报声一样让人烦扰。 寒风重重中送来她朝思暮想的面孔。 他还是那样,黑眸有神发亮,看到她的时候会褪去满眼漠然,盈满柔软,接住她。 如果爱是枷锁,那上面肯定也纹满了爱心图案。 就算被套牢,也能开心到在梦里欢笑。 * 跨年夜的雪下的很浪漫,纷纷扬扬,鹅毛一样轻柔落下,好像带着祝福,飘在空气里。 梁池溪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茫茫白色铺盖的街头。 圣诞节刚过不久,有些店铺的圣诞树仍旧亮着漂亮彩灯,街头悠长舒缓的音乐轻扬,人潮里,前方的路有些看不清。 他们没有目的地,就这样随意地走。 路过广场中央站着买冰糖葫芦的大叔,楚楚在挑选草莓还是山楂。 “都要吧。”梁池溪掏出钱夹来,“我的小朋友不需要做选择。” 不太好吃。楚楚砸吧砸吧咬着外面的糖层,里面的水果被包裹太久,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给你吃。”她皱了皱眉,揉了揉腮帮,山楂酸倒牙了。 她举起手来,竹签上剩下两个。梁池溪没接,就着她的手两叁口解决掉。 看他也被酸得皱起脸来,楚楚嘿嘿笑出声。 梁池溪抓她的手稍微用力捏了捏,示意她少幸灾乐祸。 “你不好了。”她开始装,“你都舍得捏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嗯。”梁池溪应了,“我变粗暴了。” 楚楚被他的坦然惊得愣了,真的有人脸皮这么厚啊。 “床上也是。”他嘴巴里还都是冰糖的甜,“你要不要试试?” 跨年夜的房间很难订,好在梁池溪是个喜欢做计划的人,他在年前都打算留在这里,等楚楚考完试再一起回去,所以早早预定了酒店。 落地窗拉开就是漫天夜色,对面的高楼林立,漂亮耀眼的广告牌上投放着奢侈品牌,不远处就是楼钟。 他们在雪夜里拥吻,拉扯着脱掉对方身上的衣服,像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的亲密那样,抚摸对方的身体,直到融为一体。 楚楚躺在窗前的沙发上,没开灯的房间只能靠敞开的窗户照亮。 楼下有人在跨年,倒数声隐隐约约能听见。 在高潮的瞬间里,她掉了两滴眼泪,被梁池溪捧着脸亲亲吻去。 钟声响起,凌晨了。 新的一年。 “梁池溪。”她抽抽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他在用湿巾给她擦,而后扯过毯子将她裹住,抱进怀里。手不知道从哪里变魔术,掏出一个盒子里。 楚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把钻戒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他的吻又凑上来,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新年礼物。” “哦。”她好不捧场,“意思是求婚的时候还会送我一枚,对吧?” 梁池溪气笑了,“你想要也可以。” “那我要八克拉的。” “……” 雪越下越大了,室内开着地暖,温度正好。他们相拥在月色和白雪面前,等待着黎明和未来。 楚楚好困了,但舍不得浪费这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可是熬不住通宵,她睡觉前喃喃道,“要是能一直不分开就好了。” “会的。”他轻轻地答,“我数学很好,我一定会找到让我们再也不分开的公式。” “真的吗?” “真的。” “骗我是小狗。” “嗯。” 她放下心睡去。 梁池溪摸着她额前的发,轻轻抚弄着哄她。 就要天亮了。 黎明从远处投出光芒,耀眼且夺目。澄亮的光让人心觉温暖,日历上从此翻了一页,多少起点被重新标记。 而他的未来。 在前方,也在他的怀里。 *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