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我已婚》 第1页 《报告!我已婚》作者:南国子【完结】 背景:‘基础运作’是一个国际组织,负责向各国提供人道救援及援助,促使各组织内部以及区域和国家之间的机构相互开展紧密合作与协调的部门。 文案: 闫默接受基础运作派发的工作时必须用已婚身份完成任务。 基础运作便为他安排了新人徐墨之作为结婚对象。 徐墨之本以为闫默结束任务后会来找他提请离婚。 却没想三年了,这人一直在外忙碌,压根没提过这事儿。 直到闫默被基础运作返聘回来做了徐墨之的教练, 两人再次相遇。 徐墨之本以为结婚是任务所需,以为闫默与他再次见面会聊离婚的事情。 却没想,结婚对象是个万人迷,会吃醋会哄人也很忠心,还不想和他解除关系。 徐墨之想: 闫默什么意思?一直绑定关系,搞得我都没法儿正常恋爱了。 痛快点吧,老子都快喜欢上他了…… 读文攻略: 1、双向、甜文、可婚背景、城市架空; 2、本文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可能; 4、本文时代架空,请勿参照现代; 3、坑品保证,求撒花,求收藏、求评论啊亲!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婚恋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墨之,闫默 ┃ 配角:布斯,尤里 ┃ 其它:婚后追爱 一句话简介:任务婚姻,梦想成真 立意:追逐一份爱需不言轻放,等待阳光 1、第 1 章 布吉塞,「基础运作」机场。 穿着灰黑色迷彩服的男人走下飞机,他身后跟着几个和他衣着相同的人,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带血的骨灰盒。 “徐墨之。”拿骨灰盒的人跑到迷彩服的男人面前,将骨灰盒塞到了他手里,“你干的好事,你去处理。” “我干的好事?”徐墨之冷哼,他打开骨灰盒,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骨灰洒在了地上,“这他妈才是我干的好事。” 盯着刚刚被他挫骨扬灰的一切,大家都愣在了原地。 “徐墨之,你个混蛋。”几个男人立刻蹲下来捡还没有被风吹走的余灰,一边捧着灰尘一边对离开的男人喊:“徐墨之,等着关禁闭吧你。” 基础运作里,烈日下站着吊儿郎当的徐墨之。他冰冷的面庞倒是给四周降温不少,藏在眉毛里的疤痕在汗珠的放大下若隐若现,他无所事事地看着从他面前走过的人群,脸上尽是不屑。 “就是二班那个人干的。” “你是说徐墨之啊。” “除了他还有谁?” “那盒骨灰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是骨灰吗?重要的是意义。” 听着走过他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徐墨之翻了无数个白眼。 不远处,有人鼓着掌走了过来,那人穿着和他一样的作训服,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痞里痞气地凑近他看了看,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那人啧啧几声。 来人胸前别着明晃晃的牌子,上面写着:二班陆凯。 “有屁快放。”徐墨之瞪了他一眼。 陆凯挑挑眉,“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尤里。他做了五年基础运作的长官,差不多月月罚你?你还敢胡来?” 徐墨之盯着远方不作声。 陆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觉得憋屈,五年来他没给你安排过一次实战,都是清一色的演习。可是,演习你也要演的真实他才能放心派任务给你啊。更何况没参加过实战的又不是你一个,你着什么急啊。” 见徐墨之不搭理自己,陆凯站在他面前说:“就拿这次讲,虽然尤里骗你说是真的营救任务,你发现了是演习。可是,他已经打算让你做完这次任务就派实战给你了。 你倒好,把人家小羊羊的骨灰给倒了。尤里的任务说得很清楚,营救「骨灰」,那就是说,无论是代号叫「骨灰」的人,还是动物骨灰,你都要把它带回来。 可是,你呢?直接把目标任务给毁了,还连累整个团队不及格,尤里不罚你罚谁?” 徐墨之撇撇嘴不说话,他其实心里也后悔。在察觉任务是演习时,他气急了,才做了不理智的事情。这会儿站在太阳下挨罚,他心甘情愿。 陆凯摇摇头,“你能不能有点团队精神?四个人陪你做任务,既然目标是营救「骨灰」,那你就将骨灰拿回来完成任务,你好大家好。 你非要闹一出,让大家都不好过。我还听说,你把人家看守骨灰盒的人给打了,骨灰盒上都是人家的血,你还是不是人啊。” 徐墨之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他活该挨揍。” 陆凯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什么,脸上浮出看笑话的表情,“不过呀,你这一拳,打得真妙。” 徐墨之觉得他语气不对劲儿,问他:“你什么意思?” 陆凯凑到徐墨之耳边说:“可惜了,揍走这么好一个搭档。” “你什么意思?”徐墨之盯着转身就要走的人高喊,“给老子回来,说清楚。” 陆凯送了他一个拜拜的手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靠。”徐墨之偏头骂了一句。 大院里巡查纪律的人立刻吹了一声哨子,指了指他示意他站直。 -- 第2页 徐墨之直了直身子,忍着酷热,继续在烈阳底下罚站。 到了晚饭时间,对徐墨之的惩罚也结束了。他拖着酸疼的身体走到了食堂。 见是他来了,大家立刻紧张起来,生怕他一屁股坐在自己旁边。 基础运作里,徐墨之这人是个另类,往好听点讲,他是个独行侠,自命清高,他看不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也就没什么朋友。 说不好听点就是毒药,放在哪个队伍,哪个队伍的成绩就会被他搞砸。 今天刚刚被他坑了的四个人见到他走了过来,瞪他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再瞪老子也比你们帅。”徐墨之斜他们一眼,打了一份饭独自吃了起来。 埋头吃饭之际,他听到了食堂里的骚动,由最初几人的窃窃私语,慢慢变成了剧烈讨论。 徐墨之被吵得心烦意乱,他刚刚抬头要喊,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入了食堂。 他身段修长、眼眸乌邃,走路既有气势也很稳重。他嘴角有处破了的新伤,在白皙的脸颊上格外明显。 徐墨之自然知道他是谁,也知道那人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但他没想到,那人会在食堂出现。 正在出神时,陆凯坐在了徐墨之一旁,不明不白地来了一句,“冤孽啊。” “说什么呢?”徐墨之被他拉回思绪,继续低头吃饭,也不再管食堂的骚动。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陆凯碰了碰他的胳膊。 盯着说话没头没尾的人,徐墨之没好气地问:“该知道什么?” 陆凯指了指坐在远处的人,“那个「冤孽」啊。” 徐墨之瞥了一眼西装男,心里痒痒的。 陆凯没注意到他不自在的表情,继续自顾自地说:“那人,闫默。上午被你莫名其妙奏了一拳的那个「骨灰看守」。” “哦。”徐墨之淡淡回了句。 “哦?”陆凯扒拉一下只顾得吃饭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还哦?” “我管他是谁呢,老子今天被骗心情不好,我见谁揍谁。”徐墨之推走耽误自己补充营养的人,“告诉你啊,我今天心情不好,莫挨老子。” 陆凯啧啧摇头,“你呀,没福气喽。”他笑着说:“闫默,那在咱们基础运作可是个传奇,「炎」这个代号吗,说的就是他呀。” 听到这个名字,徐墨之终于不再将注意力放在粮食上,他看向陆凯,“你崇拜他啊?” “废话,那是我偶像。” “他不就是一正常人吗?绝情,烦人。” “说什么呢?”陆凯一脸惊愕,“闫默啊。绝情?你了解他吗?他救了多少无辜生命,你数都数不过来。还有,什么烦人?他站那里就诠释了一个词「招人喜欢」,你有没有眼睛啊。” 徐墨之挑挑眉,继续吃饭不说话。 陆凯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说:“下午,我想听听尤里对你有什么惩罚,就偷偷溜去他的办公室听了门缝,刚好听到尤里提你这件事。说是你打了闫默一拳,本来打算将你分给他做搭档的事需要再考虑考虑。” 徐墨之眨巴眨巴眼睛,“尤里说让我做闫默的搭档?有没有搞错?” 陆凯惊讶,“你这是什么反应?怎么?你还不乐意?” 徐墨之微微蹙眉,“这下糟了。” “是吧。这么厉害个人,你一拳就错过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看来尤里说的是真的,真打算让我演习最后一次就参加实战。”想到这里徐墨之十分懊悔。 陆凯瞅瞅他,冷哼一声,“你要多幸运才能跟闫默组搭档,难得的是他还同意了。” “谁稀罕。” “你就嘴硬吧。”陆凯自顾自地嘟囔着,“闫默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让你打一拳,还不还手,真是稀罕。” 徐墨之咬咬牙没有说话,他看向冷冷吃饭的闫默。在他看向自己时,徐墨之立刻低下了头。 徐墨之暗想,闫默这人没比他大几岁,却已是国际知名的反?恐精英,更是传奇一样的存在。若不是闫默的那次任务,两人无论如何都没机会有交集。 基础运作是一个国际组织,负责向各国提供人道救援及援助,促使各组织内部以及区域和国家之间的机构相互开展紧密合作与协调的部门。闫默是基础运作的招牌,是许多人心里的英雄和偶像。 记得徐墨之刚刚考入基础运作时,恰逢闫默出任务。闫默这个任务需要他成为已婚人士才能执行。 所以,尤里便悄悄让新人徐墨之和他领了结婚证。徐墨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入了学,被结婚。 再之后,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经常出任务,两人鲜有交集,连个朋友都没做成。 徐墨之以为,闫默完成那次任务后会回来找他解除婚姻关系,却不想,那人不再提这事了,弄得徐墨之进退两难。 他现在偷摸摸结了婚,若是跑去交朋友,搞得跟出轨了一样。 若是不交朋友,闫默那里也没个说法,尽是耽误他的青春……想到这里,徐墨之将面前的食物都推走了。 忿忿不平时,一名学员走了过来,他站在徐墨之面前说:“闫教练让告诉你,不许浪费粮食。” “闫教练?哪个闫教练啊?”徐墨之正打算说他多管闲事时,心里一咯噔,他看向了远处桌子上沉默吃饭的闫默。闫教练?闫默什么时候有这个头衔了? -- 第3页 他看向一旁的陆凯打听,“闫默是教练了?” 陆凯咬着菜回:“对,被你一打岔我忘了说了,闫默最近没有什么任务,基础运作就返聘他来教学了。” 徐墨之突然想起什么,他正要起身离开,却见刚才劝他吃饭的学员还站在那里,一副他敢浪费粮食就别想离开的架势。徐墨之冲他吐吐舌头,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盘子里的饭。 等他起身去看闫默时,那人早已离开了食堂。 徐墨之将餐盘扔到陆凯面前,“帮我收拾了。” 说完,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先婚后爱题材的,喜欢的小伙伴给个收藏呗! 比心! 本故事时代背景架空,请勿带入现代! 2、第 2 章 食堂外,徐墨之已经看不到闫默的身影。而此时,基础运作里已经开启了夜灯。 几架战机从不远处的停机场猛然起飞,应是在出紧急任务。 徐墨之盯着飞机离开,心里羡慕又嫉妒。他来基础运作三年,就是希望有一天坐上飞机执行救援救助任务。可是,这三年不是训练就是演习,他快要忍不下去了。 几分钟后,陆凯走出食堂,看到徐墨之站在院子里往飞机场看,他奇怪地张望一番,“看什么呢?” “不关你事。”徐墨之往操场方向走去。 陆凯几步跟上他,“你小子又抽什么风呢?” “吃撑了,消食。” “那一起吧。” 徐墨之斜他一眼,“你跟着我混,不怕大家孤立你?” 陆凯挑挑眉,“正好相反。有您这么个人在呢,大家只会觉得我很有同情心,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夸我呢。 大概就是些「陆凯这人真善良啊,看徐墨之没人玩,作为宿友不得不去陪他」一类的话,我也托您的福,备受喜爱。” 徐墨之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两人刚刚走到训练区,就看到一群西装笔挺的人从面前走过。其中一个卷发碧眼的男人看到了陆凯,朝他打了个招呼。 陆凯惊喜,“布斯?你怎么在这里?” 布斯走向他说:“基础运作将我们四个毕业的学生招回来做教练,我今天来报道。” “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布斯教练了?”陆凯和布斯有说有笑,看起来很熟。 徐墨之也对这个布斯早有耳闻,他是他们的学长,还曾和陆凯一起参加过演习。 正在打量两人时,徐墨之的眼睛扫到另外一个人。那人脱掉了黑色的外套,只穿了件白衬衫,模样还是很冷,嘴角挂着彩。徐墨之挑眉,这不是闫默吗? 闫默没有看他们,偶尔看看手表,像是等得不耐烦了。 “布斯教练准备去干什么?”陆凯用他唯一的特异功能,一种对酒局极其敏感的嗅觉,感知到了布斯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 布斯凑近他耳边说:“告诉你可以,但你不许告诉尤里。” 陆凯精明地挑挑眉,“不让我说可以,那必须带上我。”说完,他搂了搂徐墨之的肩膀,“不对,是带上我和我兄弟。” 布斯盯着他们一身作训服的打扮摇摇头,“穿成这样可不行。” 陆凯指了指不远处的宿舍,“你稍等一下,我们换个衣服就过来。” 布斯面露为难,他扭头征求身后几个朋友的意见,看其中两人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布斯将目光落在了不太好说话的闫默身上。他这人,向来不喜欢陌生人随意加入他们的局…… 还没等布斯问出口,闫默那里就来了句,“速度点。” “得令。”陆凯说完拽上徐墨之就往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布斯和同伴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闫默,“什么情况?你认识他们吗?” 闫默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沉默地等着。 徐墨之对这种酒局没有一点兴趣,被陆凯拖到宿舍后,他准备换上睡衣上床休息。 陆凯拦下他说:“你傻啊,你是不是没有看到闫默?你今天跟他喝了酒,也算半个酒友了,过程中找机会跟他道个歉,说不定他一高兴原谅了你,就又同意做你的搭档了。你跟着他,岂不是能参加实战了?” 徐墨之很想参加实战,但是跟闫默组搭档,他心里有点虚。 鉴于两人的关系,闫默不开口,他又不好说。这次他打了闫默,估计,不道个歉,这事是过不去了。也可能真的影响到他今后的实战。 想到这里,徐墨之硬着头皮换了衣服。 六人溜出了基础运作。由于多加了两个人,原本四人坐的车子位置不够了。 布斯对闫默说:“闫,你也开车,让两个学员坐你的车子。” 还没等闫默说话,布斯和另外两人立刻开车走人了。 陆凯看这种情况,只能笑嘻嘻地看向闫默,“那就拜托闫教练了。” 闫默没有看他们,而是走向了一辆布加迪,打开车门他先坐了进去。 “我靠,他是挣了多少钱啊。”陆凯走近车子摸了摸反光的车皮,像是看到了金子一样。 闫默按了一声喇叭催促他们上车。 陆凯拽着一脸不自在的徐墨之钻进了后座。 来到酒吧内,布斯已经坐在卡座等着他们。在气氛的烘托下,他先喝了几杯酒。 推着徐墨之坐在了闫默旁边,布斯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分配。他将陆凯拽到自己身边坐着,和他一杯一杯地喝了起来。 -- 第4页 徐墨之平日里很少和朋友聚会,所以酒不经常喝,这种场所也不经常来。坐在一明一灭的探照灯下,他最初的感觉是有些眼花。 “喝啊,别客气。”在混乱中接过不知道是谁递来的酒,徐墨之微微皱起了眉头。 余光里,是闫默的黑色裤子和皮鞋。徐墨之想,谁跟机会过不去? 要不和闫默碰一杯酒道个歉,取得他的原谅,拿了实战任务再说? 下定决心后,徐墨之端着酒杯笑得极不自然地看向闫默。话还没说出口,徐墨之差点站起来骂街,闫默竟然靠着沙发睡起了觉。 “这个混蛋,给我等着……”徐墨之暗暗骂了一句,将不知名的酒一口灌了下去。 真是不喝不知道,这口酒的烈度和浓度绝对不是他以前尝过的,完全是他驾驭不了的那种。 正常人喝完后,会怕自己招架不住,也就不敢再尝了。徐墨之这人,竟然一口嗨了起来。 “来来来,给我倒上,倒满了。”他直接站了起来,碰着闫默的腿走到了卡座中心的位置,和不认识的人碰了一圈儿。 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陆凯担心地问:“你小子没事儿吧。” “老子天下第一,能有什么事儿?”他边说边笑,指着一圈儿人,“倒是你们几个,行不行啊?” 被他这么一激,老酒友们都站了起来,摩拳擦掌地拼了起来。 这个模式一开启,大家都不知道喝的是什么了,往酒杯里倒什么喝什么,生怕被新来的看不起。 徐墨之被酒精刺激着脑袋,一阵阵地上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对不认识的人又搂又抱,像是认亲一样,一杯一杯地越喝越多。 直到被酒精占领意识,他倒在了卡座上不省人事。 第二天的集训早六点开始。尤里向大家介绍了新来的教练。 四个昨晚喝酒的教练里,只有一口没喝的闫默笔直站着,其他三人酒气未散,歪歪斜斜地努力站稳。 因为是教练,尤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他们,可是他一直关注的一个人今天没有出现在队伍里。 尤里让各班清点人数,查出只有二班少了陆凯和徐墨之,他便带着几个教练来宿舍抓他们。 刚刚推开两人的房门,尤里就看到徐墨之和陆凯抱着睡在一起。 他命人将一盆冷水泼到两人身上,两人从睡梦中惊慌起身。 “长……长官。”陆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再看尤里被怒气憋红的脸,他慌张地说:“长官,我们错了。” 一旁,徐墨之虽然站了起来,眼睛却没有睁开,看着还在睡梦里。尤里气得怒喝一声,“关禁闭,一个月禁闭。” 听到这一句,徐墨之才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来。他先看到了尤里愤怒的脸,正要开口解释,便看到他身后神色微冷的闫默。他穿着墨绿色的教练服,直直盯着自己。 徐墨之咬咬牙挤出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一个月的禁闭让徐墨之长出了胡子。他邋里邋遢地回到宿舍,陆凯已经躺在床上等着他了。 “我还是第一次被罚禁闭呢。”陆凯看向对关禁闭习以为常的人,“我是不是被你这个坏学生同化了。” 徐墨之将身上类似于「囚服」的衣服扔到他脸上,“滚,这次都怪你,非要嘴馋喝什么酒。” “怪我吗?”陆凯看向不要脸的人,“是谁非要拼酒的?明明不怎么会喝,竟然学人家过圈儿,你不喝醉谁喝醉?” 徐墨之刮着胡子白他一眼,“你自己酒量差,别赖我身上。” “你不过圈儿,我能醉吗?”陆凯禁闭期间才反应过来,“我们是着了道了,布斯他们是故意带我们去喝酒,让我们早训迟到的。” 徐墨之怼他,“去的时候,就该感觉不对。”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二班集合的哨声。徐墨之顾不得刮了一半的胡子,穿上作训服跑了出去。 两人慌张地站在队伍里,徐墨之看到了早就在操场上站着等他们的闫默。 “教练,不是刚刚集合过吗?”一个头上都是洗发水的人说。 闫默淡淡瞥他一眼,眼睛扫过刚刚跑过来的几个人,冷冷说:“最后到的五个人,罚跑五圈。” 那五人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人揉着腿说:“教练,不是刚跑过吗?” “十圈。” “呃……”那人立刻闭了嘴,和剩下四人朝跑道奔去。 盯着不敢再乱说话的人群,闫默沉声说:“今天有两个关禁闭的队员刚刚归队,我想他们需要认识一下我。” “就为这事儿吗?”有人低声嘟囔。 闫默看向他时,他立刻低下了头。 “关禁闭的出列。”闫默沉声说。 徐墨之对陆凯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叫的是咱俩吧? 陆凯眼神回应:看着是。 徐墨之挑挑眉:那出去呗。 陆凯:您先请。 两人一起从队伍里走出,徐墨之刮了一半的胡子让他的脸看起来十分滑稽。 “报名字。”闫默没有看他俩,冷声说。 徐墨之朗声道:“报告闫教练,我叫徐墨之。微风徐徐的徐,肚里有文采的墨,没有三个点的之。” 听他不正经地介绍完,陆凯努力憋回了笑,半晌才说:“报告闫教练,我叫陆凯。” -- 第5页 闫默问他们:“为什么关禁闭?” 徐墨之看了他一眼,心想,为什么关禁闭你心里没点数吗?那天晚上没你啊?他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陆凯乖巧地回:“报告闫教练,我俩是因为偷喝酒了,耽误了第二天的早训,被关了禁闭。” “那以后还喝酒吗?”闫默问。 徐墨之和陆凯互视一眼,不明白闫默这样说的意思。还喝酒吗?那总不能说不喝了吧,毕竟陆凯爱酒如命。可要是说「还喝」,似乎不是正确答案。 看出了陆凯回答这个问题的为难,徐墨之清了清嗓子,“报告闫教练,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因为喝酒耽误训练和工作了。” 徐墨之察觉,问话这么久,闫默这是第一次看他。两人眼神碰撞,徐墨之立刻回避了。 “靠!输了。”徐墨之心里恼怒,他本来还想跟这个「名义丈夫」正面PK呢,竟然连他一个有杀伤力的眼神都没接住。想到这里,徐墨之握紧了拳头。 闫默对回答问题不正经又喜欢嬉皮笑脸的两人说:“你们的队友辛苦训练了一个月,不能因为你们关了禁闭就便宜你们。” 没等他说完,徐墨之已经想到他可能说什么了。他和陆凯同时惊恐地看向闫默,听到了他说的话,“一个月之内,除了正常训练外,你们要将上个月的作训内容补回来。否则,不许参加下个月的实战。” “有实战?”徐墨之心里一惊,“全班都有实战?”他此刻心情复杂,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惊喜。 闫默淡淡看着他,“你以为基础运作是幼儿园吗?永远做游戏陪你们玩?” 虽然闫默句句疑问句式,徐墨之却听出了肯定句。他激动地看向陆凯,“大惊喜了!实战啊!” 陆凯立刻给他泼了冷水,“哥,这个月要补回来上个月的作训内容,你觉得我们还能活着参加实战吗?” “我不管,只要有实战,让我做什么都行。”徐墨之瞬间斗志昂扬。 3、第 3 章 晚饭,食堂内。 徐墨之和陆凯拖着疲累的身躯走入。所有人都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俩,偶尔对他们指指点点,做得十分明显。 “完了,混成跟你一样了。”陆凯趴在桌子上,连打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墨之撇撇嘴:“别抬高自己啊,我起码体力和智商比你高,你现在最多是混成了我的附属品。” “我要跟你绝交。我要换宿舍。” “求之不得。”徐墨之看陆凯实在是动不了了,便跑去打了两份饭过来。 陆凯吃着能量补充品,无精打采地说:“先让你小子伺候我一个月的饭,我立刻从你旁边搬走。” 徐墨之冷哼一声,“要搬就快点,谁墨迹谁是狗。” “你个混蛋。”陆凯没力气和他争,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徐墨之见他没心思陪自己聊天,便将目光放在食堂里的人身上。 见除了几个看见他露出嘲笑模样的人,其他人都在各说各的。 远处的一张餐桌上,他看到了穿着作训服都很帅的熟人,闫默。 他嘴角有了结痂,看来自己打他那一拳已经快好了。他独自一人坐在餐桌上,沉默地吃着饭。 徐墨之正要讽刺他一句「孤僻」时,却见几个其他班的队员坐到了他的对面和身侧。 徐墨之立刻将讽刺闫默的话换成了讽刺那几人的话,“马屁精。” 再看闫默,慢慢抬头瞥了周围人一眼,骤冷的空气瞬间包围了那张桌子,想要和他套近乎的人立刻站起身离开了他。 徐墨之哈哈笑了起来,“热脸贴冷屁股。” 话音刚落,他便撞上了闫默的目光。 徐墨之立刻看向了其他方向。 “靠,又输了。” 徐墨之捶了脑袋一下,对自己不争气地逃避很是在意。以前和别人对视,他从来不输,这两次是怎么了?他觉得真是撞邪了。 再次看向闫默时,那人已经消失了。徐墨之站起身看了看整个食堂,也没有看到闫默的身影。徐墨之冷哼,“算你走得快,否则我瞪死你。” 陆凯叹了口气,“你就别跟教练级别的人物battle了,更何况人家是「炎」。你有这会儿找事儿的功夫,还是先完成学员加训吧。” 徐墨之接过陆凯递来的空盘子,放到餐盘回收处,他白了陆凯一眼,“你少长他人志气,灭宿友威风,我不一定比闫默差。” “这位同学,请对长官级别的人用尊称可以吗?那是闫教练。” “你管我,我偏要叫他闫默。” 回到宿舍,徐墨之终于有空将刮了一半的胡子清理干净。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帅气的脸,他想了想闫默的样子,扭头问正在洗袜子的陆凯,“你觉得颜值上,我帅还是闫默帅?” “闫教练帅。” “你好好看看。” 陆凯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坚定地说:“闫教练帅。” “不可能好吧。”徐墨之可不想眼神上输了之后,颜值上也输,“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宿友,没有闫默这个你刚刚认识的人帅气呢?你是不是嫉妒我?” 陆凯撇撇嘴,“闫教练那是男人的帅,深沉又不失潇洒,内敛又不失霸气。穿西装好看,穿迷彩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 第6页 再看看白背心,花短裤的徐墨之,陆凯嫌弃地说:“你不说话还能看两眼,说了话,就跟个傻子一样,毁形象。” “行。”徐墨之指了指这个重色轻友的人,“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大家看,我徐墨之哪儿哪儿都不输闫默。” 陆凯皱眉,“你跟闫教练较什么劲儿啊。更何况,你还打了人家一拳,该计较的应该是人家闫教练吧。” “谁说他没有因为我打他这一拳记仇?”徐墨之凑到陆凯旁边说:“我就怀疑,我俩喝醉那天上午的突然集训,是他出的馊主意,他就是想让尤里罚我们。” “这事儿啊,咱俩都误会他们了。布斯教练专门告诉我,那天的集训是尤里早就定好的,他一喝酒忘了,这才集体撞枪口的。那天喝酒的教练们,包括闫教练,都被罚钱了。” 徐墨之眨眨眼,“真不是他告的状?” “人家什么身份?稀罕告你?” 徐墨之嘟嘟嘴,“那他让我们加训,算不算报复我?” 陆凯也被这加训弄得筋疲力尽,这件事儿他赞同,“感觉像报复,我是被你牵连了。” “看看,闫默就是个小心眼。”徐墨之像是抓到闫默的缺点一样,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陆凯听他这样说,立刻摇摇头,“他应该不是。那天我们怎么回的宿舍你不好奇吗?” 徐墨之正要脱衣服洗澡,听他这样说,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歪头问陆凯,“别告诉我,是闫默送我们回来的。” 陆凯点点头,“说出来怪丢人的,那天就我们两个醉的不省人事。布斯教练说,他背我回的宿舍,闫默背的你。” “背……背的我?”徐墨之不可置信地问。 “可不是背吗?难不成还抱你回来啊。” “不是……”徐墨之皱眉,“你说,闫默背我回来的?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陆凯瞥他一眼,“人家好着呢,是你不了解人家罢了。” “好人能让你不要命的加训吗?” 陆凯愣了愣,“也对。也就那天送我们回来时好。做教练,不行。” 听他说了闫默的坏话,徐墨之似乎达成了目的,哼着小曲去洗澡了。 他和陆凯的这一个月可谓风里雨里、患难兄弟。为了赶上大家的训练进度,他们几乎天天加训,吃饭都补不回来掉下去的肉,更何况累的吃不了几口东西。徐墨之明显瘦了一圈。 好不容易熬到月末,他走起路来双腿像漏电一样,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陆凯、徐墨之。” 徐墨之和陆凯刚刚加训完今天的最后一项任务,他们便被班长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赶紧去换身衣服,闫教练要请大家吃饭。” 听他这样说,徐墨之立刻摇摇头,“吃不了吃不了,你们去吧。” 陆凯也累的够呛,点头附和,“走不动,吃不动了。” 班长挑挑眉说:“反正闫教练说了,都必须参加不许请假,你们看着办吧。” 准备走时,班长又回身低声提醒,“最好听话点,免得下个月也罚加训。” 听到这个词,两人身上一抖,倏然间酸痛感减了不少。徐墨之对班长笑笑说:“去,闫默请客吃饭,我不能便宜了他。” 班长拍拍他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两人回到宿舍洗了澡换了衣服,在规定的时间点下了楼。虽然紧赶慢赶,他们依然成了最晚的那两个,只剩了一辆车和一个位置等着他们。 开车的队员见徐墨之和陆凯一起走了过来,立刻做了决定,他对陆凯招招手,“快过来,坐满就走人。” 陆凯本不想丢下徐墨之走的,却看见一辆布加迪开了过来,闫默冰冷的脸让他打了个哆嗦,他虽然觉得这人长得不错,但让他坐闫默的车,那还是算了。 想到这里,他只有舍弃自己的兄弟了。 “墨之,你坐闫教练的车子吧,兄弟先走了。”说完,陆凯立刻跳上了车子。 “你个混蛋……”徐墨之还没有骂完,陆凯已经离他而去。 徐墨之刚刚放下手,黑色的车子便停在了他面前。车上的人没有反应,既没有说让他坐自己的车,又没有不载他的意思。 徐墨之挑挑眉,准备坐在车子后排,却见上面放着几个文件箱,占满了整个后座。 没有办法,徐墨之只好坐在了副驾上的位置上。 刚刚关了车门,徐墨之就感觉到了车里骤冷的空气。闫默也不启动车子,两人这样坐了一分钟左右。 徐墨之想,他是不是想让自己感激他的恩情?毕竟,其他人都抛弃了他。 可是,他一点也不想感谢他。 徐墨之又想,若是他让老子说声「谢谢」才肯开车,那老子就是走去吃饭也不承他这个情。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他察觉闫默的目光看向了他。他想都不想就选择了眼神逃避。 还没有来得及暗骂自己有多怂,闫默的脸已经凑向了他。徐墨之惊得呆愣原地,盯着闫默的侧脸经过自己面前,又慢慢离去。 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闫默只是给他系上了安全带,而完成这个步骤后,闫默才启动车子。 徐墨之这才意识到,刚才闫默的沉默只是因为他没有系上安全带,闫默不想和他说话,就亲自动手了。 -- 第7页 想到这里,徐墨之闭上眼睛吁了口气。 两人走了一路,沉默了一路。闫默不提结过婚的事情,也不主动和徐墨之说话。车里的气氛尴尬极了,徐墨之恨不得开门跳出去。 好不容易忍到了闫默订好的吃饭场所,那家位于布吉塞市中心最好的餐厅,徐墨之在闫默刚刚停好车子后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 他跟在闫默身后,继续和他沉默地走着。 两人进入餐厅,徐墨之打量着大厅布置,这档次还真称得上豪华。 但他总觉得这里怪怪的,只是观察的时间太短,他还没查觉怪在哪里? “闫,快来。”布斯和其他教练也在这里,他们身边跟着几个得意门生。 徐墨之坐在了刚刚抛弃了他的陆凯身边,在他嬉皮笑脸地表示歉意时,徐墨之踢了他的小腿一下。 “不用告诉我你在路上发生了什么。”陆凯摸了摸徐墨之的衣服,“从你身上的冰凉我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帅哥身边的感觉很凉爽刺激吧。” “滚。”徐墨之又给了他一脚。 陆凯歪着头问他:“真没什么事儿吧,我看你这脾气也太大了,难不成你跟教练吵架了?” “求之不得,人家都不搭理我。” “那还好。”陆凯低声说:“咱们是小人物,人微言轻的,能忍就忍,免得被掌权者加训。” 徐墨之捏捏自己瘦下来的胳膊,“要不是爱惜我这小身板,我早就反抗了。” “人在屋檐下,该低头就使劲儿低头啊。也不亏。”陆凯和徐墨之相互自我安慰着。 在陆凯准备拿起眼前的酒杯时,徐墨之拦下了他,“等等先别喝,这地方不对劲。” 4、第 4 章 陆凯瞅了瞅四周,放下了酒杯。 他和徐墨之朝夕相处了三年,对徐墨之这个人还是很了解的。 徐墨之只有出现现在这种表情时,才不是在开玩笑。既然他说不对劲,那就是发现了端倪。 “什么情况?”陆凯低声问。 徐墨之轻咳一声,凑近他耳朵说:“服务员太多太密了。” “人家是高级餐厅,雇的人多了服务周到,有什么奇怪?” “不是这种多。”徐墨之用眼神示意他看门口和二楼,“是聚堆儿的多。” 陆凯眯眼看了看四周的人,「咦」了一声,“还真是,他们都不干活吗?三五个站一起干什么呢?” “这酒先别喝。”徐墨之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两人默契地拿起水杯喝了起来。 “陆凯,来来来,上次没喝过瘾,今天我们继续。”布斯端着红酒走了过来。 陆凯咳嗽两声,“不行了,最近加训后总是冲凉水澡,不小心感冒了。今天这酒喝不成了。” “吃药了吗?” “吃了,头孢。” 听他这样说,布斯也不好再劝,转身看向徐墨之。 徐墨之在他开口前立刻说:“我俩是亲兄弟,他吃头孢,我也不能亏了自己,也吃了。” “你也感冒了?”布斯问他。 “这话新鲜,我俩一直都是抱着睡觉的,他感冒了肯定先传染我。”说完,徐墨之咳嗽了几声。 布斯挑挑眉,“那你们多喝热水。”说完转身离开了。 陆凯笑着对徐墨之说:“老外也知道多喝热水?” “万能语句,哪都能用。”徐墨之眼睛一直瞟向四周,仔细防备着。 就这样干坐了半天,看着大家吃喝的开心,徐墨之开始无聊起来。 他正百无聊赖之际,视线撞上了也没有喝酒的闫默。他本想回避闫默的眼神,却见闫默先收回了视线,看向了面前的酒杯。 “哟呵!就这?老子赢了?”徐墨之兴奋,端起面前的酒杯就朝闫默走去。 来到他一旁,低头看向坐着不看他的人,徐墨之将杯子凑到他眼前,“闫大教练,赏个脸喝口酒呗。” 闫默不作声,却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也不看他,只是和他的高脚杯轻轻碰了一下,先一饮而尽。 “想显摆你能喝是吧。”徐墨之说完,也将酒一口饮下。 酒下肚后他才意识到:糟了。 看向陆凯,那小子因为他喝了酒,以为可以放松警惕了,竟然也开始喝了起来。 再去看闫默时,他已经站起身与他四目相对。那双好看的眼睛透着冷意,似乎是达成目的一样,他曾经受伤的嘴角动了一下,似是浮出了一抹笑。 还没等徐墨之反应过来,四周突然涌来一群拿着木棍的人。 他们见人就打,不一会儿就将一群醉醺醺的人全都打倒在地。 徐墨之摸了摸流血的后脑勺,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没喝太多酒,被打时只觉得全身无力,那些早就醉生梦死的队友们,此刻只剩下低沉的喊叫声,却使不上任何力气,有人甚至醉瘫在地上,连被打了都不知道。 等他们再次醒来时,是被一勺勺冰水刺激醒的。 男女分开被扒?光挂在铁皮围成的屋子内。一些穿着黑色衣服的蒙面人正在用泼水的方式叫醒他们。 徐墨之觉得这种醒酒方式异常熟悉,上次他好像就是被尤里这么弄醒的。 出神时,巨大的作用力冲入徐墨之的身体,一个人的胳膊肘直接朝他的胃部击去。 他痛苦地咳了几下,这几下和昨天装醉的咳嗽绝对不同,这是真的又疼又难受。 -- 第8页 “大哥,差不多得了。”徐墨之眼角发酸,眨巴几下眼皮才睁开眼睛。 水滴顺着他的头发向下滴落,夹杂着屋内昏暗的灯光,让他的视线格外模糊。 “说,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见他清醒过来,刚才打他的人拽着他的头发问。 “老子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徐墨之刚刚说完,就有人给了他一巴掌,他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快被打掉了。脑袋里嗡嗡直响,他立刻头晕目眩起来。 “我靠,真打啊。”他碎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一声。 “再问你一遍,你是干什么的?” 还没等他再贫嘴,他身边的一个人受不了这种击打,就对打他的那个人说:“我是基础运作的人。” 那个打他的人听他这样说,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眼睛,继续问:“说具体点,什么是基础运作?” “就是……在国际上执行秘密任务,解救人质,参与反?恐的正义组织。” “你们是做这些的?” “我们是学员,还没有转正……平日里,平日里只是学习训练。” “也就是说,你们只听说这个组织做这些事情,却没有参与过,对吗?” 那人轻轻点头,“是。” 打他的黑衣人对身后的两人说:“这个人说了实话,带下去治伤。” 听他这样说,屋子里好几个人立刻有了反应,都说:“我也说实话,我也是基础运作的人。” 就这样,那几个人也被带下去治伤了。 徐墨之趁着眼前的人没再击打自己,迅速扫视了屋子一圈儿。 他见屋角处有个熟悉的人影,那人的裸?体他可是天天在宿舍见,看他没有招出自己的身份,徐墨之放心地呼了口气。 “你还有心思看别人?”打他的人见他动了几下,立刻对他做出了回应,又在他的身上甩了几棍子。 徐墨之张了张口要说话,嗓子眼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响。打他的人以为他要招出自己的身份,耳朵凑近他的嘴巴打算听他说话。 只听徐墨之哑着嗓子说:“你最好别让老子看见你的长相,不然等老子出去了,弄死你。” 听他说出这些话,那人对他邪魅一笑,“我倒要看看你个混小子能不能活着出去。”说完,对他又是一阵乱揍。 察觉没有人再供出自己的身份后,几个黑衣人离开了屋子,也给了屋里的人喘息的机会。 “小凯。”徐墨之喊了一声,“你给老子坚持住啊,等我想办法救你。” 陆凯冷哼一声,“得了吧,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救我呢。” 徐墨之抬眼看了看天花板,见他被很粗的麻绳绑着手吊了起来,脚指头偶尔才能触碰地面,他几乎没有可以使劲儿的地方。 观察绳子的绑法儿,他发现,绳子在天花板的钩子上挂着,若是能将绳子从钩子上拿下来,他就脱困了。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竟是一丝?不挂,根本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高手啊。”他夸赞了一句设计者,冷笑一声后,看向另一侧一直低着头既不招认身份也不反抗的人。 “兄弟。”他叫了那人一声。 那人慢慢抬头,徐墨之知道那人是二班的队员,他咧开带着血丝的嘴笑了笑,对那人说:“借个力呗。” “怎么借?”那人一脸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 “你往我这儿靠靠。” 那人不情愿地垫着脚移了一下。 徐墨之用脚勾了勾他的身子,那人一机灵,“你干嘛?”说完,离他远了点。 “别走啊。我用你点儿劲儿,够够上面的绳子。” 那人抬头看了看高度,“你够得着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人朝徐墨之走了一步,不再说话。 只见徐墨之用脚部力量踩上了他的膝盖,又用双脚蹬上了他的跨,再用小腿夹住他的腰,就这样一步步将他的脚放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总感觉徐墨之不是在够绳子,而是想吃他豆腐,奈何逃命要紧,他只得闭着眼睛忍受那只不安分的脚。 踩着那人的头,徐墨之调整呼吸,一个使劲儿,他将那人脑袋蹬远,双腿倒立,利用胳膊和腰部力量,让自己的腿踩在了天花板上,呈现倒着行走的姿势。 他让双腿一点点靠近绑着他双手的绳子,直到双腿环住绳子,他成功的做了倒挂金钩的姿势。 紧接着是腿部使劲儿,他借用腰部力量,做起了仰卧起坐。 每起一下,他的手都努力伸向钩子,终于在他快要筋疲力尽前,他将绳子从钩子上取了下来。 徐墨之后背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你他妈也太帅了吧。”陆凯激动地说起了脏话,“快起来,救我。” 徐墨之努力从地上爬起,喘着粗气说:“你倒是让老子歇会。” “别歇了,一会儿人就来了。” 徐墨之爬向陆凯,扶着他光?溜?溜的身子站了起来,踮起脚去解他手上的绳子。指甲盖几乎要抠出血后,他终于救出了第一个人。 看了看屋子里还有十几个人被吊着,他觉得自己不能太吃亏,就对陆凯说:“接力救,我救了你,你再去选一个救下,然后让他救别人。”说完,他坐在了地上。 -- 第9页 “接你妹,哪有这个时间,你快点起来救人。”陆凯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其中被吊着的一个人对他说:“陆凯说得对,你赶紧救大家,哪有时间接力救。” 这个说话的人徐墨之认识,正是他们的班长。徐墨之走到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人面前,乐呵着说:“您老也有要我救的时候?” “你少贫嘴。快救我。” “行。救救救,我救了你,你替我救其他人。”说完,他帮班长解开了绳子。 这下他是真的累到不行了,不管谁说什么,他只管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看大家忙活。 一些从绳子上解脱下来的人并没有给他好脸色,见他只顾休息不顾其他人的样子,和以前一样让人讨厌。 徐墨之冷冷一笑,“一群傻子,不留一个保存体力的人,我看一会儿你们怎么打出去?”说完,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管乱七八糟的事。 “别睡了,快走吧。”陆凯叫醒了他,看样子是全部人都从绳子上下来了。 徐墨之缓缓起身,伸了伸懒腰,像是来度假一样,不慌不忙地问大家:“要不要休息休息?” “你自己留下来休息吧。”有人白了他一眼,朝门口走去。 徐墨之耸耸肩,和大伙一块儿走到了屋门处。 5、第 5 章 正在傻队友准备开门时,徐墨之突然说:“你们准备这样出去吗?” 开门的人回头问他,“不然呢?” “如果外面都是人,你们准备徒手打架吗?” 班长说:“我们现在什么处境,衣服都没有,不徒手还能用什么?” 徐墨之指了指绑着他们的绳子,“你们都瞎吗?武器人家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大家恍然大悟,立刻开始解绳索。 手里拿着绳子,大家的自信增加,有个防身的东西,至少比赤手空拳好多了。 班长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所以站在了第一个位置,他慢慢开了丝门缝。 “外面没人。”他对屋里的人说:“出门时都小心些。”说完,将房门打开先走了出去。 陆凯和徐墨之走在最后,他对徐墨之说:“你格斗比我好,一会儿要真的打起来,你不用管我只管跑。” 徐墨之挑挑眉,“你放心,我看都不会看你。” 陆凯瞪他一眼,“我希望一会儿用不着打架,那些人直接用枪崩死你。” “放心,他们不会。”徐墨之对他眨眨眼。 “你什么意思?” “我这么帅,他们不舍得。” “滚!”陆凯真想现在就喊人崩了他。 十几个人走入一间空荡荡的仓库,这里没有任何守卫看管,地上突兀地放了几件白色的宽敞大裙。徐墨之拿起来就穿在了身上。 “这是女人的衣服。”班长蹙眉看向他。 “你管他男女呢,出门不冷就行。”徐墨之白了他一眼。 几个觉得有些冷的人也拿起裙子穿在了身上,其他人一看自己光溜溜不太雅观,加之有些凉,便也穿上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穿过了仓库,众人来到了一个大院子。 “抓住他们。”突然有人吼了一声,几十个黑衣人围了过来,手里拿着坚硬的棍子,二话不说就朝他们挥了过去。 徐墨之踢走了扑向自己的一个人,对被棍子打怕的其他人喊:“愣着干嘛,打啊。” 被他一提醒,大家才反应过来,纷纷抬手抬脚开启反抗。不一会儿,众人便和黑衣人扭打在了一起。 徐墨之相当记仇,他一边打架一边寻找刚才给了他几下的那个黑衣人。 凭借出色的人脸识别技能,他很快锁定目标,更是开始主动出击。 他的格斗技术确实很好,那人接了几招便败下阵来,棍子也被徐墨之抢走,下一秒竟被他他用绳子锁了脖子。 那人立刻拍了拍徐墨之的胳膊,这个动作上过格斗课的都知道,是服软求饶的意思,也就是让对手松松手,否则自己要窒息了。 “怎么?你以为在上课啊?还带拍胳膊求饶的?”徐墨之继续勒着他的脖子。 那人双腿撑开猛烈挣扎,他即将要被闷得痉挛了。 徐墨之始终没有松开他的意思,眼睛反而看向四周,像是再等什么。 就在那人用最后一丝力气拍打他的手臂时,一声熟悉的集合哨响回荡在院子内。 所有人都惊得停下了反抗,徐墨之嘴角勾出一抹笑,慢慢松开了手里的绳子。 得到解脱的人趴在地上大口喘气,一阵猛咳后,他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 大家看到尤里长官穿着军装带着贝雷帽走来,身后跟着基础运作的所有教练。闫默走在最后,目光与徐墨之对视一瞬。 “是演习。”班长还算反应较快,先喊了出来。 “我靠……”陆凯骂了一句,释然地跪在了地上。 其他人一听是演习,紧绷的一口气全松了下来,纷纷跪的跪,躺的躺,只有三四个人还有力气站着,其中包括一脸得意的徐墨之。 尤里看了看狼狈一片的景象,呵斥道:“真是一届比一届差,这么久就逃出来这么几个?我连枪?炮都还没用。”他环视一圈,“其他班呢?一个都没出来吗?” 布斯失望地摇摇头,“确实挺差劲,比起我们那一届差远了。” -- 第10页 听他这样说,徐墨之看向一声不吭的闫默,似乎又有被他比下去的感觉。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些队友真不给力。 “今年有几个招认身份的?”尤里问。 领头的黑衣人回答,“十一个。” “都赶回老家去,永不录用。”尤里冷哼一声,给了不争气的一群人每人一个白眼,他话都不想多说,气地转身离开了。 布斯指了指东南角的方向,对东倒西歪的人群说:“基础运作的救护车在那里等着,自己去救自己的命吧。” 他刚说完,倒在地上的人纷纷起身,朝着有救护车的方向走去。 陆凯准备离开时,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没有了一样,软绵绵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徐墨之立刻跑去扶起了他,见他双脚软的无法行走,想他一定是没出息的吓瘫了,忍不住讥讽了他一句,“这点儿出息,怎么去实战?” “少废话,快背我去找医生,你哥们快死了。”陆凯心虚,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怂。 虽然他嘴上从没有说过讨厌演习,但他和徐墨之一样,也是希望有一场实战。 但是当这场跟实战一样真实的事件发生时,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狼狈。 陆凯趴在徐墨之后背,他问体力很好的人,“你小子是不是看出来这是演习了?” “废话。” “你怎么看出来的?怎么每次都能看出来?” “这是天赋,给你说了你也学不会。” 陆凯叹了口气,“我的天赋技能里怎么没有这个呢?” 徐墨之挑挑眉,“说明,我天生就该干这行。” 他边说边扭头看,在人群中,高挺的闫默很显眼地站在那里,盯着他背着自己的队友去救援地点,神色冷的可怕,眼中眸色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锋利刺人。 徐墨之回过头来继续赶路,他突然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不再怕和那个人对视了?也不再计较这场对视的输赢了? 回到基础运作的宿舍,陆凯像死过一次一样,倒在床上哇哇喊叫,“丢死人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一步一步走到救援车队那里。” 徐墨之白他一眼,“你再喊大声点,我怕隔壁听不到。” 陆凯瞪向不告诉自己实情的人,生气地说:“你已经失去我这唯一一个朋友了。” “求之不得。”徐墨之将换洗的衣服扔给他,瘫瘫软软倒在了床上。他没有继续搭理陆凯,而是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了?”陆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起身看向他。 徐墨之闭上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你们这个样子,怎么去救别人?” 陆凯愣怔原地。 他知道徐墨之这句话不是在抬高自己讽刺别人,而是他真的担心了。 毕竟,他们都是被训练出来救死扶伤的人,说不上干的工作多么伟大,但起码是国际救援上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们都要被安排过去。 若是一个个都像今天这样,别说救人质了,怕是还要麻烦别人救自己才对。这与他们的初衷已经相违背了。 想到这里,陆凯对闭眼休息的人说:“墨之,你放心,我以后绝对好好训练,我要让期待我来救他们的人信任我,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哦。”徐墨之慵懒地回了他一个字,呼呼睡去了。 陆凯看向这个人,突然觉得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的形象仿佛高大了许多,那张脸也不再是少年的帅气,反而沉稳了许多。 或许是自己突然发现,这么个看起来不靠谱的人,竟然在任务中这样值得信赖。 他会在脱险后选择救队友,他会在所有人质疑他、不尊重他的时候毅然坚守队友身边。 他会在队友表现不佳后想到被他们营救的人可能被牵连,他这么个人,陆凯仿佛今天才认识他。 基础运作的礼堂内。闫默坐在主席台的位置,今天是他给全部学员讲课的时间,内容是关于卧底伪装。 看不出来,这么个少言寡语的人,讲起课来竟然如此生动丰富,仿佛每个人都被他拉入了故事内,和他一起经历了无数次的险象环生。 课后的礼堂响起了络绎不绝的掌声。大家本来就对「炎」充满崇拜,又听他讲了这么多实战型的故事,更加对他生出许多敬佩和爱慕。 闫默走下讲台穿过礼堂的走道时,许多人都是用变成桃心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用眼睛勾走一样。 徐墨之盯着这种让人嫉妒的场面,心底里窜出继续拉踩闫默的想法。 他对看向闫默的陆凯说:“别看了,一张脸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又帅又酷又有才华,我都动心了。”陆凯此刻看起来像个花痴。 “呵呵。”徐墨之看着他不值钱的样子,说:“要不,你去求他和你交往?” “那多不好意思?”陆凯笑着回他,“要不,我不交女朋友了,我去追闫教练算了。” 听他这样说,徐墨之反而严肃了起来,“人家也要看得上你啊。” 陆凯起身跟着徐墨之往礼堂外走,边走边说:“看来我要好好表现,让自己身上有闪光点才好。” 徐墨之拖长声音无精打采地回:“你加油闪光吧,我现在只想长肉,快饿死老子了。” 食堂内,徐墨之习惯性地朝闫默喜欢坐的位置看去。那里坐着几个其他班的学员,并没有闫默的身影。 -- 第11页 徐墨之没有在意,他收回目光埋头吃饭。 和陆凯坐在他们喜欢的位置,徐墨之突然察觉,不受待见也挺好,至少不会有人为了和他坐在一起而抢了他的座儿。 这是徐墨之对自己现在的处境第一次很满意。 “闫教练,这个是送你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吸引了食堂里其他人的注意,“听说你喜欢这位作家,我专门去买了他的新书,想要第一时间送给你。” 食堂内传出起哄的声音。 6、第 6 章 徐墨之被吵闹声拉回思绪,他抬头看去,见不远处有个漂亮的女学员拦在了闫默面前,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呈现递给闫默的姿势。只是,闫默一直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布斯站在闫默一旁,看场面有些尴尬,立刻将女学员手里的书接了过去。 布斯拍拍女学员的肩膀说:“谢谢了,我先帮你闫教练收着啊。这届孩子真懂事,还知道送礼。” 女学员红着脸跑回了餐桌前。 闫默见通道终于被让开,沉默着去打了饭,再看他喜欢的那个位置,正有几个人有意无意地瞥向他。他屏息,再呼气,开始扫视食堂的其他位置。 在他刚刚确定好合适的空位时,他看到了徐墨之的背影。这时,布斯已经朝那里走去。 布斯和陆凯熟悉,便坐在了陆凯的旁边,将徐墨之一旁的空位留给了闫默。 闫默冷着脸坐了过去。刚刚放下餐盘,四周就传来了窃窃私语声,大部分是感叹他怎么坐在了徐墨之身边。 “我今天是不是被上天选中了,竟然和两位教练坐在一起。”陆凯神情激动。 布斯摇摇头,“是你们的人缘太差了,没人愿意和你们坐在一起。我俩觉得这里肯定不会被打扰,才坐过来的。” 陆凯耸耸肩,“我的人缘你是知道的,还不至于太差劲。有问题的是我对面那个。” 布斯笑了笑,“你的人缘我知道,你对面那个的人缘,所有人都知道。” 徐墨之没搭理他俩的冷嘲热讽,反而斜眼看了看一直不发表意见也没个声响的闫默。这一看不得了,徐墨之立刻收回了眼神。 哎呀,我去。徐墨之突然察觉,这位离他极近,正在安静吃饭的男人,侧脸怎么这么好看。 最开始,他只是和闫默拍了个照,领了个证,从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紧挨过。 现在,自己一扭头就能看清那人的脸,包括那人的颧骨和眉毛,包括他时不时抖动的喉结。 徐墨之对陆凯眨眨眼,使了个眼色给他,意思是问:我不说话时有没有这么帅? 陆凯可惜地对他摇摇头。 徐墨之不服,看向布斯。 布斯咬着鸡胸肉也对他摇摇头。 徐墨之冷哼一声,也学着隔壁的人安静地坐在桌前默默吃饭。 “一会儿陪我去市区一趟。”几分钟后,闫默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徐墨之知道他肯定不是对自己说的,晃了晃脑袋没有回答。 察觉到四周气氛有些不对,徐墨之抬眼看向陆凯,见他对自己挑挑眉,徐墨之又看向布斯,见他用眼神示意自己看隔壁,徐墨之这才想起去看闫默的表情。 那人正冷冷地看向他,表情和上次系安全带事件一模一样。吓得徐墨之立刻低头查看自己有没有戴好安全带。 动作连贯下来徐墨之才倏然惊觉,自个儿在食堂吃饭,哪来的安全带? 徐墨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闫默那句陪他去市区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我吗?”徐墨之指了指自己表示怀疑。 闫默给了他一个不想说第二次的脸,吃完最后几口饭端着餐盘先离开了。 徐墨之只觉得这种概率跟中彩票差不多了吧。闫默主动找他陪同出门,这是干嘛? 是新的演习内容吗?是个坑?徐墨之没有一丝丝惊喜,满脸都是被惊吓到的表情。 “你最好吃快点,闫默可不喜欢等着别人。”布斯好心提醒他一句。 为了避免和闫默在等待上起争执,徐墨之扒拉几口盘子里的饭菜就匆匆跑了出去。 食堂外并没有闫默的身影。徐墨之懊悔,自己刚才不应该问闫默「我吗」这种浪费提问机会的问题,而是应该问他「你在哪里等我」。 他想了想去酒吧和高级餐厅那两次坐闫默车子的地点,就跑到了相同的位置准备等他。 到了目的地徐墨之才发现,闫默早就将车停在了那里等着他。 徐墨之本打算坐后座的,却发现满满的文件箱依然霸占着后座的所有位置。他撇撇嘴,不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他一上车便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自己先系好了安全带,不给闫默瞪他的机会。 车子缓缓启动,和前两次一样,闫默不打算同他说话,一路上一直沉默地开着车子。 “我们不用换一下衣服吗?”徐墨之打破了冷到冰点的气氛。 他看了看两人,都穿着基础运作的衣服,这样出门好像不合规矩。 闫默没有说话,车轮子飞转进入主干道,他们一路疾驰,到了市中心的一座大厦前。 徐墨之盯着闫默将车子开到负三楼的位置,他以为会是停车场,却发现他们一起进了一间仓库,里面的空间够容纳两辆小轿车。 -- 第12页 “下车。”闫默一声令下,徐墨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肌肉应激反应一般,立刻和他下了车。 只见闫默站在了仓库的一面白墙前似是等着什么。 不一会儿,从墙面伸出一只触头,射出一道光线,在闫默全身扫描了一遍。闫默后退一步,给徐墨之让出了位置。 徐墨之一步跨到他刚才站的位置,等着那只触头扫射自己。 “秘密基地啊。”徐墨之在绿光经过全身的时候问一旁的人,“那是不是说,我「转正」了?” 闫默一如既往的不搭理他。 “有什么可拽的。”徐墨之话音刚落,他面前的墙面就轰隆裂开了。 他本不会被这种小场面吓到,奈何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闫默身上,一不注意,他就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个踉跄。 闫默斜眼看了看没出息的人,走进了墙面裂开的缝隙。 “呵。小场面。”徐墨之立刻呼了口乱气,跟着闫默走了进去。 穿过一道黑色的门帘,一阵刺眼的亮光扑入徐墨之的眼睛。 他眯眼看向前方,只见一座通体明亮的地库呈现在他眼前。 里面琳琅满目的罗列着各种枪zhi弹yao,一排排、一层层有序排列。墙面上挂着大小不一的防?弹背心和各式各样的兵?器。 “我去!这也太帅了。”徐墨之本以为基础运作里的武?器库已经够夺目了,没想到天外有天,这才是「家财万贯」的大场面。 他伸着脖子四处张望时已经不看路了,身子直直撞上了前方的闫默。他为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闫默转弯走入一个通道,进入了最里间的办公室。 那里坐着一个白头发黑皮肤的人,他见闫默和徐墨之走进来,立刻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请二人坐下。 白色木桌上放着那人的工牌,上面写着:物资部罗福。 见闫默坐了下来,罗福将一份加密文件递给了他,“这次的任务是你半年前接触过的,最终目标是捣毁窝点。到时候会有基础运作和国际刑警对你进行支援,你先潜入里面看看他们的人数和位置。” 闫默打开文件,抽了两页纸看一眼,他好像早就猜到了任务内容,将文件递给了一旁的徐墨之。 徐墨之打开几页文件,先看到了闫默的代号,只是一个简单的「炎」字。 而自己的代号却是:小默。 他微微蹙眉,为什么自己会叫这个名字?为什么是「小默」而不是「小墨」? 他和闫默的名字里有个同音字,为什么自己的代号用他的「默」字? 即使用他的字,为什么不是大默?自己可不想做小的。徐墨之对自己这个代号很不满意。 徐墨之准备商量一下代号的问题,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到了闫默的声音。他对罗福说:“这次任务我一个人也可以完成。” 徐墨之听闫默想甩开自己,打算力争一番时听到罗福先说了句:“上面的安排,听话啊。” 说完,罗福立刻起身,捂着肚子假装要上厕所,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你什么意思?”徐墨之见文件里写着任务执行人有他和闫默的名字,知道这是个双人任务,闫默却说他自己可以完成,是看不起谁呢? 闫默淡淡回他:“这条线我半年前跟过,只剩收尾,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 “你是怕我拖你后腿吗?”徐墨之举了举手里的文件,“这是上面安排好的,如果没有安排,我会去申请自己完成,甩了你。” 徐墨之心里还是明白的,这是一条实战任务,也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他想脱离前辈独自完成的可能性不大,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气话时底气并不足,反而害怕一个不注意、不礼貌,这只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闫默淡淡回他,“这是海外实战,你不怕吗?” 徐墨之不服气地回:“老子婚都敢跟你结,还怕什么?”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是一怔。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站在一起说起结过婚的事。 闫默没再阻止他,缓缓起身,说了句:“走吧。” “去哪?” “你说呢?” 徐墨之讶异,“现在就去吗?” “难道还要等你回去跟你那个宿友告个别吗?” 徐墨之眨眨眼,“我是说,这么突然吗?” 闫默没理他,已经朝着门外走去。 徐墨之不再多问,立刻跟紧他。这可是他的「熟鸭子」,可不能让他飞了。 两人进入另外一个房间,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和配饰,摆放着包包和鞋子。 “这次的任务线是捣毁索朗海盗的窝点。我们两个的身份是钻石走丝商。”闫默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合作关系,亲密无间。” 徐墨之看了看两人现在的样子,冷笑道:“确定是亲密无间的设定吗?” 闫默不作声,换了件花衬衫和棉麻宽腿裤,背了个帆布包,选了块劳力士表戴在了手上。他拿起桌上的一小包钻石,将它们装进了帆布包内。 徐墨之按照他的打扮模仿了一番,两人像是去海滩度假的人。 对于闫默这种装扮,徐墨之还是第一次见。他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不说话的人,觉得他们的帅气度格外相似,他好像也没输哪里。 7、第 7 章 -- 第13页 两人走出负三层,闫默没有选择开车。好像换了衣服后,闫默便进入了另外一种状态,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而是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钻石商。 徐墨之还没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理解,闫默已经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人抬头看了看阳光,对一旁的徐墨之笑了笑。 徐墨之瞬间一身鸡皮疙瘩。 打了个车,两人来到郊外。一辆红色的皮卡等在那里。 见闫默出现,皮卡上走下来一个光头,他带着牛仔帽,个头高大。 “炎。”那人对闫默打了个招呼。 “丘左。”闫默和他单手相握,靠近对方互相拍了拍彼此的后背。 丘左示意闫默上车,顺便扫了他身边的徐墨之一眼。 车上,丘左问坐在后排的闫默,“炎,我送的车你喜欢吗?” 闫默淡淡回:“很顺手。” 丘左朗笑,“那是我一单生意就能买得起的东西。”他从后视镜看了闫默一眼,“你还在为那个组织工作吗?” “是。” “这次出门也是为了工作?” 闫默点点头。 丘左可惜地说:“以你的能力,如果我们合作,整个jun火生意肯定都是我们的。” 说完,他点了一根雪茄,边抽边说:“你在那个组织有什么钱可挣?这次任务给的钱呢?能买一个车轮子吗?” “我在那里是想有个住的地方。”闫默看向车窗外。 丘左挑挑眉,“我们两个一起挣钱,等有了钱,你住哪里不行?买了你那个组织都不成问题。” 闫默冷冷回:“那不一样。” 丘左摆摆手,一副和你说不通的样子,“你呀,太固执。”他将目光放在了徐墨之身上,饶有兴趣地说:“炎,你不是喜欢单独行动吗?” “这是上面派下来的人。” “他们不信任你了。” “我也不信任他们。” 丘左挑挑眉,“时刻保持警惕是好事。” 他不再说话,抽着雪茄开着车子,不一会儿便到了海边。 丘左领着闫默和徐墨之走向停靠岸边的一艘渔船,将他们交给了船长,“阿吉,这是我的兄弟,要去索朗海湾做生意,你捎他们一程。” 阿吉微微蹙眉,“索朗海湾正在闹海盗,做什么生意要去那里?”他示意两个人上船。 “就是要跟海盗做生意。”丘左对闫默招招手,“炎,我的意见你考虑考虑,我手里还有个大单子,够买一船你现在那辆车子了。” 闫默点点头,转身进入了船舱。 他和徐墨之被安排在了一间船员舱室休息,里面固定着一张上下铺的小床。 关上休息舱的门,徐墨之严肃地看向闫默,“你的身份告诉刚才那个人了?” 闫默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执行的都是绝密任务,你什么底牌都交代了,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闫默冷笑,“不交代才危险。”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就你身份特殊?”闫默倒了杯水,端着杯子看向一脸焦急的人,“刚才你见的那个丘左,做军huo走丝生意之前可是个u安全部的要员,所有和他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可是这个世界只认识权利和金钱,没人在乎你是干什么的,或者从哪儿来。” 徐墨之盯着眼前的人问:“那你呢?在他们眼里,你是什么?” 闫默淡淡回:“我是一个喜欢豪宅跑车名表和金钱的人。” “这是你的任务设定,还是真的?” “你觉得呢?” 被闫默反问,徐墨之一时哑口。他觉得?他又和闫默不熟,怎么会知道? 徐墨之觉得事态异常,他不知道闫默此时所说所做的是真是假,他问闫默,“你今天上课时还满口正义……” “那只是人设而已。”闫默打断他,转过了身,“不这样讲,怎么挣讲课的钱?” “你是「炎」吗?”徐墨之听说过「炎」的许多事情,决不是现在这个人的样子。 闫默顿了顿,半晌才说:“「炎」的本质就是黑的。” 躺在摇晃的船上,徐墨之怎么都睡不着。他不敢相信自己接了实战任务,更不敢相信和闫默成了搭档,最不敢相信的是,闫默竟然让他看到了这一面。 翻身看向下铺闭目养神的人,徐墨之莫名心慌,他很少这样害怕,但是闫默看起来可比他的长相危险多了。 “快到了。”剧烈的敲门声将被船晃晕的徐墨之吵醒。他跳下床铺时发现,闫默已经醒了,此刻正在开门外出。 他们在海面行使了两天,在徐墨之晕船晕到绝望时,终于熬到了尽头。 徐墨之抹了一把脸立刻跟上了闫默。 走上甲板,徐墨之看到他们已经进入宽阔的海面,四周没有其他船只。 或者说,其他船只都绕行这里,只有他们走入了「虎穴」。 “再开一海里就进入索朗海域了,你们过路钱带了吗?”阿吉问闫默。 闫默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表示带钱来了。 阿吉松了口气,毕竟他就一艘破渔船,他可不想因为没有贡品被海盗给毁了。 刚刚进入索朗海域,四周便响起了快艇的轰鸣声。紧接着,四艘艇由远而近,将渔船团团围住。 -- 第14页 带头的人绑着头巾,眯眼看了看阿吉的破船,有些不快地说:“三个男人加一条船,不太划算啊。” 阿吉立刻说:“我是来送货的。”说完指了指身边的两人。 “自己送上门的?”海盗头子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笑,“带礼物了吗?我们对空手来的客人可不怎么友好。” 闫默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拿出准备好的钻石,放在手掌掂了掂。 明晃晃大颗粒的东西立刻吸引了海盗头子的注意,他微微眯起了眼,“你是谁?” “生意人。”闫默回。 “我们最喜欢生意人了。”说完,头头一挥手,便有几个人跳上了渔船,抢走了闫默手里的钻石,又将两人带到了自己的船上。 头头瞥了眼阿吉的破渔船,又见他能带宝贝过来,就没有为难他,放他离开了。 闫默被这群人带到了一座岛上。他注意到,沿着海边的滩岸都有人员把守,每个人都带了一把?枪,身上也有引?爆?装置,看起来是一群武?器?库富裕的海盗。 “蒙上他们的眼睛。”带头的一声令下,闫默和徐墨之在下船时被人用黑布条遮住了眼。 走了许久,或是那些人刻意绕了他们许久,终于在半小时后他们停了下来。 等摘下眼罩时,他们已经到了丛林内。这里屯扎着集体房,数量不多,看起来只是一小部分人聚集在这里。 带头的对放哨的人说了几句话,放哨地端着qiang打量了闫默和徐墨之一眼,说了句:“搜了身才能进。” 然后是两个男孩跑到他们面前,开始在他们的身体上摸来摸去,直到一个男孩摸到了闫默戴的手表,将它取下来装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又翻了翻他们的背包,将他们带的极少的现金也搜罗走后才放他们离开。 徐墨之边走边扭头去看,那俩孩子将战利品送到了一个房间,然后空手走了出来。 “你不是喜欢表吗?现在没了吧。”徐墨之对走在他前面的闫默说。 “不许说话。”身后看着他的人推了推他。 徐墨之耸耸肩,跟着闫默朝一间木房子走去。 他们刚刚走入房门,烟草气便扑向了他们。屋子里坐着几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此刻正坐在那里吞云吐雾。 等徐墨之从烟气里看清楚坐在中间的白胡子老头时,他已经站起身笑着走向他们。 “我的朋友们,请坐。”说着,他指了指靠近自己的一张皮质沙发,示意两人坐过去。 他手里拿着从闫默那抢来的钻石,满是褶子的古铜色脸上一直挂着笑,他看向闫默问:“这是你们的货吗?” “是。”闫默淡淡回。 “那你们是想怎么合作呢?”似乎找他们合作的商人不少。所以,对于闫默送来钻石的目的,他们已经心知肚明。 闫默正了正神色,看着他的眼睛说:“五四分,我五,你四,还有一成留给送货的船只。” “货量怎么样?” 闫默淡淡一笑,“一批货就够买一船你这种沙发了。” 徐墨之发现,闫默和那个罪犯丘左说的话很像。或者说,他很像那些暗地里做生意的人。 白胡子挑挑眉,“我这沙发可不便宜。” “我这货也都是好货。” 白胡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钻石,说:“我五,你四。” 闫默向他凑近了一些,“我的商船可以绕过索朗从东海湾那里走的。只是需要多费十几天的功夫。若是利益达不到,我也不会费功夫来这里一趟。” 白胡子对他身旁的人高声笑了几下,他听闫默这样说,知道威胁不了他,摊开手掌点点头,“好吧,成交。” 他拍了拍手,几个当地的女人穿着暴?露的衣服走了进来。 然后是他手下准备的美味佳肴和不可或缺的谈生意必备烈酒,他们高兴地招待起这个新来的财神。 一个男人将刚刚进入的一个女人拉进了怀里,他高举酒杯对闫默说:“这批钻我去年见过,是不是你的?” 闫默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嘴角挑起一抹邪笑,“没错,你们抢的是我的货船。” 大家笑了起来。白胡子格外开心,喝着酒说:“只有抢一次,我们才有机会合作嘛。”说完,他示意站在闫默身后的女人坐在闫默一旁去。 就在女人靠近闫默时,闫默突然将旁边消化信息的徐墨之揽在了怀里。 他动作很快,力气也很大,徐墨之几乎是撞到了他的身上。 8、第 8 章 白胡子愣了愣,看懂了闫默的明示,对未能介入两个男人之间的女人挥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徐墨之歪倒在闫默的怀里已经吓傻。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躺在闫默的臂弯里,关键感觉还不错。 闫默身上沾染了烟草气,徐墨之由下而上地看他的脸,盯着他喝酒时一动一动的下巴,说话时一动一动的喉结,心里咯噔一声。 他立刻拍了自己的脸一下,心底骂道:你是疯了吗?这个时候想这种事情。 他冷静一番,开始乖巧地配合闫默的表演。 徐墨之其实知道闫默抱着他的意思,就是不想碰那个白胡子找的女人,所以就告诉大家他喜欢男人,女人就不要再给他安排了。 想想现在闫默的样子,徐墨之突然很想知道以前他执行任务时遇到美色要怎么做? -- 第15页 总不能旁边坐着谁,他就搂着谁吧。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闫默很会演戏,就好比现在,他对自己的搂抱和触碰,就显得很自然。 白胡子见闫默喝得差不多了,就对他说:“今天在这里住一晚,明日会有货船来这里,你们坐他们的船走。” 闫默继续搂着徐墨之,晃着手里的酒杯回:“安排一间房就行。” “明白明白。”白胡子笑了笑,对身后的人吩咐了一番,应该是让他给两人收拾客房去了。 结束了酒局,两人被带到了距离白胡子的屋子几百米远的房间。 放下被搜刮的所剩不多的行李,闫默醉醺醺地躺在了床上。 “你不是一直在教育我们喝酒误事吗?今天怎么喝成这样?”徐墨之盯着床上闭了眼的人。 闫默揉了揉酸疼的额头,“不是有精英学员陪着吗,我只管喝酒,你发挥自己的才能就好。” “我自己独立做任务吗?”徐墨之两眼放光。 闫默没回答他,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徐墨之想起加密文件内的信息,他需要将这里的人员数量和人员部署情况告诉「基础运作」和国际刑警才行。 但是,这个消息要怎么传递呢? 他们来之前好像没有做足准备,自己更是像个傻子一样跟在闫默身后,完全没有对任务进行一点安排部署…… 徐墨之盯着床上的闫默,想着,他们需要跟谁联系才能传递消息?友军来时会有什么信号?这些他都没有理清头绪。 坐在凳子上,徐墨之看向悠然睡觉的人皱起眉头。他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心怎么这么大?难不成他们真打算一点事情也不做的睡一晚上? 再一想,闫默睡之前好像把任务转给他,撒手不管了? 徐墨之握着拳头瞪向床面,暗暗骂着,怎么说也是前辈,还兼着教练,教一教他怎样应付处理现在的情况才是正常的吧。现在算什么?他竟然先睡了。 徐墨之能看出外面那群人可不是善良的人,闫默躺在人家的屋子里,不觉得不安全吗? 越想越气之际,徐墨之走到闫默一旁晃了晃他,“喂,你醒醒,你忘了自己来干什么了吗?” 闫默用一只胳膊挡住亮光没有理他。 “喂。闫……”在徐墨之快要喊出闫默的名字时,闫默突然起身捂住了他的嘴巴。 目光与他对视,醉酒后的人竟然有些诱人的神色。他一把将徐墨之拉到面前,两人呼吸可闻。 他带着醉意看着被他吓了一跳的人,冷声说:“叫我「炎」就行。” 徐墨之心想,他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人知道吗?那还在乎什么名字? 徐墨之撇撇嘴,推开了他,“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等着。”闫默现在的样子和徐墨之见过的他有些不一样。是介于闫默和炎之间的状态,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徐墨之盯着一只手搭在额头的人,见他看向天花板发呆,像是能从高空中看到什么一样。 徐墨之气得也躺在了床上。他第一次对任务束手无策,是完全没有思路的那种。 他不知道闫默让自己等什么,更不知道他的打算和计划是什么,这让他很气恼。 “小默。”闫默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内悠悠响起。 “干什么?”徐墨之没好气地说。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呃……”徐墨之不觉得他们的关系可以聊这个话题。可是一想,他们的设定是「亲密无间」的商友,好像这个问题也不算什么。 徐墨之想了想,有气无力地回:“不为什么,就是想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 闫默停了几秒又问:“什么样的人会问心无愧?” “当然是好人了。”徐墨之慢慢吞吞地吐槽一句,“这还用问吗?”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闫默许久没再说话,像是睡着了一样。 徐墨之抬眼看了看他,见他双目紧闭,徐墨之撇撇嘴,“你呢?为什么做这个?” 半晌,那人才回了句:“为了有个住的地方。” “有病。”徐墨之不再搭理他,学着他的样子闭目养神起来。 傍晚时分,给他们送晚餐的人敲了敲房门,徐墨之闻到饭香味急急起身,“饿死了,饿死了。” 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闫默一直搂着他又吃又喝,完全没有给他吃饭的机会,若是晚饭再没人给他,他可能要饿的吃人了。 打开房门,他看到一个孩子站着那里,这个孩子瞧着眼熟,好像是取走闫默手表的那个人。 他本可以将饭食递给徐墨之后离开的,却像是被请进房间一样,在门开后自然地走了进来。 他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又来到坐起身的闫默面前,递给他一件白色背心。 “这是索朗的人数和武?装?部署情况。”那孩子看起来和闫默认识。 闫默揉揉被酒刺激的酸疼的额头,一只手接过了那孩子递给他的背心。 展开背心,闫默看到上面用献血标注的几个点儿和几道线。 在旁人眼里这背心像是不小心沾染了血迹,闫默却从上面看到了一个图形。 他点点头,示意那个孩子离开。 “我给了你这个,记得让我妈和我妹走。”孩子离开前提醒闫默。 -- 第16页 “我记得。”闫默淡淡说。 那孩子握了握拳,问:“我也会跟他们一起死对吗?” “对。”闫默看着他的眼睛。 “好。”孩子得到了答案,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 屋里,闫默将孩子给的背心放进了帆布包内。 徐墨之似乎看懂了剧情却不太确定,他走到闫默面前问:“那是谁?” “一个线人。” “什么时候安排的线人?我怎么不知道?” “半年前。” “呃……”半年前?徐墨之一时语塞,良久才说:“这条线是你半年前就埋好的?” 闫默看向他,“不然呢?你以为接了任务直接来这里就能掌握全局吗?” “半年前你的货船被抢,这个孩子是不是也在货船里?”徐墨之猜到了。 闫默淡淡回:“是。这里的人抢了货船会杀人,但不会杀孩子。他们会将他养起来为自己所用,这个孩子就是我安排过来的。” 徐墨之气恼,“他是自愿的吗?” “是。” “他要你放了他的妈妈和妹妹,你觉得我会相信他是自愿的?” 闫默冷冷的看向替那个孩子说话的人,“我告诉你,所有人活着都是有目的的,那个孩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家人活下去。用他的命换来这些,这就是他的「自愿」,没有人逼他。” “闫默,你个疯子……” 没等徐墨之骂完,闫默突然站在他面前,瞳孔溢出寒意,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在这里不许叫我的名字。” “你怕什么?怕他们听到吗?” 闫默推开想要吵架的人,甩门走了出去。 徐墨之握紧拳头,盯着紧闭的房门咬牙说:“疯子,变态……” 入了深夜,四周都静了下来。徐墨之躺在床上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人躺在了他旁边。那人没有和他说话,他也不想理睬那人。 两个人各占木床的一半,闭上了眼。他们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一个急促,一个平稳。 可是,两人突然恍惚起来,分不清急促声是自己发出的,还是平稳声是自己发出的。就那样,呼吸交叠的煎熬了一个晚上。 清晨一到,徐墨之就被闫默拽了起来,“准备走了。”他对阴着脸的人说。 徐墨之一言不发地收拾了东西,走在闫默身后,看着他和白胡子老头道别,跟着他走上了这里送货的商船,像是做梦一样,晃晃荡荡地离开了。 躺在货仓的吊床上,徐墨之沉思。他陪着闫默走了这么一圈儿,合着什么都没干。 没目标、没计划、没机会,更没主意。果然如闫默走前对物资部罗福说的一样,这件事他一个人也能办成,真不知道「基础运作」的人安排他跟着干什么。 回去的路上,徐墨之没怎么见到闫默的身影。他向船员打听后才知道,他几乎都在甲板上活动,站着或者躺着,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想些什么,好像也没人关心他在想什么。 两人回到「秘密基地」的负三层,闫默取走了他的车子,载着徐墨之往回走。 徐墨之看着闫默这辆价值不菲的车子,回想遇到的那个叫丘左的光头,那人好像说这个车子是他送给闫默的。 “你胆子挺大的,军?火?贩?子的礼物都敢收。”徐墨之白了闫默一眼。 闫默神色淡淡,“我还收了他一间公寓。” “闫默你……”徐墨之指了指他,气得说不出话。 基础运作大院内,徐墨之一脸疲惫地走到院子里。 得到他回来消息的陆凯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见了他后,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拥抱。 “出息了,都开始实战了。”陆凯拍了拍他的胸口,“有没有受伤?一切顺利吗?” “呵。”徐墨之冷笑一声,“如果我说无聊,你会信吗?” 陆凯蹙眉,“怎么会无聊呢?” 徐墨之摊开双手十分无奈,“老子什么都没干,净被吃了吃豆腐,你说无不无聊?” “说什么呢?”陆凯帮他扛着稀少的行李,拉着他往食堂走,“你回来的真及时,刚到午饭点。” 两人坐在食堂里吃饭,徐墨之的身上突然多了许多羡慕他的目光,这还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看来他和闫默一起出任务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 正在大家小声讨论他时,徐墨之看到布斯陪着闫默走入了食堂。 闫默还专门去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看起来比没收拾就着急吃饭的徐墨之干净多了。 “够意思啊!老子记住你了。”徐墨之此刻的形象瞬间比闫默低了几个档次。 打完饭的布斯自然地坐在了陆凯旁边。看来,这半个月徐墨之不在的期间,陆凯过得并不孤单。既然布斯坐过来了,闫默自然而然地跟了过来。 徐墨之看看闫默曾经喜欢的那个位置,明明没有人坐在那,闫默却坐在了他的旁边,像是故意比较两人的干净与邋遢一样。徐墨之咬咬后槽牙,忍了下来。 “说说你的任务呗。”陆凯看徐墨之和闫默的表情不对劲,便想着找个话题。 “你忘了,我们出任务都是有保密协议的。”徐墨之怼了他一句。 陆凯恍然大悟,“草率了,草率了。”他尴尬地笑了笑。 布斯问每次吃饭都很沉默的闫默,“听说,你那里折了一条线?” -- 第17页 闫默没有回答,算作默认了。 “可惜了,那孩子我见过。”布斯摇摇头。 闫默突然站起身,将自己的餐盘推到了徐墨之一旁,冷冷说:“吃了它。”然后从座位上离开。 徐墨之瞪大眼睛,看向强忍着笑意的陆凯,“笑个屁。”他指着离开的闫默,“我是不是太给他脸了。他是不是把我当成跟班了。啊?你他妈还笑。” 陆凯咳嗽几声,“人家是不拿你当外人。” “我把他当外人啊。” 布斯笑笑说:“闫默从来不浪费粮食的,他这是信任你能吃完。” “我看起来很像饭桶吗?” 陆凯、布斯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见徐墨之也要气得离开餐桌之际,陆凯立刻转了个可以聊的话题,他正了正神色,问一旁的布斯,“线人那事儿是什么情况?” 布斯挑挑眉,“等你们以后参与任务就知道了,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靠自己解决,线人是我们这行不可或缺的组成。 但是培养一个线人不容易,闫默的线人都是积累了信任和感情的。但是这次任务,他不得不舍弃一个线人,才能完成。” “那个线人死了吗?”陆凯问。 布斯叹了口气,“听说死了。” 徐墨之撇撇嘴,“什么积累感情和信任,我看闫默就是拿那个线人的家人威胁的他。” 布斯看向他,“话可不能乱说。” “我亲耳听到的。那个线人说,让闫默放了他的妈妈和妹妹。” “这是那个线人希望的。”布斯低声说:“线人知道自己要死了,不想让妈妈和妹妹继续成为闫默的负担,就让闫默答应他,放家人离开。 这一家人以前都靠闫默养着,这个线人把闫默当哥哥一样的存在,想到要离开闫默,他心里肯定也不舍得。” “哥哥?”徐墨之像是听错了。 “对啊。”布斯慢吞吞地说,“所以,那个线人信任闫默,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徐墨之听到这些后不再说话,他仔细想了想那晚发生的事情。 那个孩子来见闫默时很平静,闫默和他说话时也很平静。他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没有感情,却能察觉那个孩子好像对闫默没有恨意。 难道布斯说的是真的?他误会闫默了? 想到这里,徐墨之将闫默留给他的剩饭放在了面前,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 9、第 9 章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二班的集训由布斯代课,徐墨之没有看到闫默的身影。 先是每天跑十圈的热身,徐墨之先完成了任务站在了布斯面前等着大家。他趁大伙儿还没来,便问布斯,“闫默呢?” 布斯玩着手机心不在焉地说:“他是你的教练,你不该直呼他的名字。” “我现在是他的搭档,不是学员。”不知道为什么,徐墨之就是叫不出「闫教练」这三个字。 “他可还没定你呢。”布斯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意思?” 布斯不看他,冷哼一声,“别忘了,你打了人家一拳。你别看闫默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他还是挺记仇的,选不选你做搭档,可不一定。” 徐墨之撅撅鼻子,“他不选我?我还不想选他呢。” “那人家可是求之不得。” 徐墨之没好气地问:“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布斯瞥他一眼,继续玩手机,“他在训练。” “可是,他不应该先给我们上完课再训练吗?” “我给你们上课也一样。” 徐墨之疑惑,“他不是喜欢挣这个学费钱吗?让你上了这节课,那钱他可就拿不到了?” 布斯盯着手机笑了笑,“他多精啊,给人家去上私教课了。可比训练你们要挣得多。” “谁请得动他啊?”徐墨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 “郝杰。就是比你高一年级聪明一点点的那个小帅哥。” 徐墨之听过郝杰这个名字,自己私下里也和他比较过。不过,徐墨之天生自信,他不觉得郝杰哪里比自己强…… 可能,那人唯一能胜过他的就是比他人缘好。毕竟,全校教练和学员好像都很喜欢他。 布斯应该是在打游戏,被徐墨之打扰后大概是团灭了,他气得蹲在了地上,“菜队友,都是废物。” 徐墨之盯着操场上跑得很慢的「菜队友」,心里着急。他问布斯,“今天的训练内容是什么?我自己先完成可以吗?” “你这个主意不错。”布斯又开了一局游戏,慢悠悠地说:“先跑十圈,再去器械区训练一个小时,内容自定,最后去枪?械区自行训练一个小时就行了。” 徐墨之冲他吐吐舌头,先离开了操场,朝着训练室走去。 “私人教练?”徐墨之自言自语地走了一路,“开那么好的车,很缺钱吗?听说教练挣的钱不少啊,干嘛去当私人教练?”说着,徐墨之踢了墙一下。 来到训练室的固定器械区,徐墨之准备做一组腰腹练习。他刚刚坐在划船器上,便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他的眼睛正盯着地面上推腹肌轮的人。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闫默的目光朝徐墨之的方向扫来。 徐墨之立刻回避了对视,坐在划船器上动了起来。 -- 第18页 “不就是推个轮子吗?请什么私人教练?矫情!”徐墨之嘟囔一句。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闫默和地上那个人。 那个推动腹肌轮,光着膀子秀出完美肌肉线条的人看起来就是郝杰。 他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十分健康。轮子在他手里收放自如,他胳膊、胸部和腰腹的肌肉随着他的推收姿势一张一合,性感十足。 似乎是耗费了太多体力,郝杰有一个动作不是很稳,闫默弯下腰帮他纠正。扶着他腰腹两侧,让他又做了一组收缩动作。 “吃完我的豆腐,吃别人的是吧。”徐墨之咬咬牙,恨不得将划船器上的绳子拽断了。 “不就是秀肌肉吗?老子也有肌肉。” 说完,他将上衣脱了下来,走到了单双杠处做起了引体向上。 他从未如此认真的做过这组训练,他双臂牵引向上的动作很慢,每一下都将背部肌肉展示的完美无瑕。 透过一旁的镜子,他得意地笑了笑,忍不住垮了自己一句,“帅气。” 另一处,郝杰做完腹肌轮的练习后站了起来。他看闫默正在盯着一处看,沿着他的视线看去,郝杰认出了那个人缘差到整个基础运作都知道的人。 “闫,那个是上次和你执行任务的小孩儿吧。”郝杰问刚刚收回视线的人。 闫默点点头没有应声。 “听说他很聪明,是块儿好苗子。”郝杰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我想认识一下他,你给介绍介绍吧。” 说完,郝杰已经朝徐墨之的方向走去,他扭头对没跟过来的人说:“快点过来。” 徐墨之还在自我陶醉地秀肌肉,不知道两人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郝杰拍了拍手说:“这组动作堪称完美。” 徐墨之从单杠上松手,他转身看向两个身高差不多又都比他高一点的人,见他们一前一后地站着,徐墨之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们有一种差距感。 “谢了。”他对拍自己马屁的郝杰撇撇嘴。 郝杰伸去一只手给他,“你好,我是高你一级的学长,我叫郝杰。” “徐墨之。”徐墨之不情不愿地和他握了握手。 “听过大名。” “彼此彼此。” 郝杰仔细打量了徐墨之那张桀骜不驯的脸,笑了笑说:“一起练吧。我好不容易请了闫来作指导,我想他也愿意教教你。” “不用,我自己很好。”听郝杰称呼「闫默」为「闫」,徐墨之翻了个白眼给闫默,冷着脸打算离开。 经过闫默时,徐墨之突然被他拉住了一条胳膊,闫默没看他,只是冷冷地问:“下午不是有训练吗?怎么自己到这里来了?” 徐墨之歪头看向他,吊儿郎当地说:“托您的福,您接了私教的活,布斯教练用他伟大的教学经验总结了我喜欢的教学方法,各自训练,互不伤害。学生不才,比我那些菜鸟队友们跑得快了那么一丢丢,就先来器械区训练了。” 听他阴阳怪气的语调,闫默松开了他的胳膊,“今天我有特殊情况。” “您不用给我解释。”徐墨之白他一眼,“教练。” 说完,拿起地上的衣服甩到了肩膀上,朝着射击训练区走去。 郝杰笑着走过来,对闫默说:“这小孩儿脾气挺大啊,你得罪他了?” 闫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继续训练吧。” “你要不要去找找他,带着气打枪挺危险的。”郝杰看闫默也没心思教自己了,就对他说:“这次打赌输了的惩罚也差不多了,输给我的两小时私教时间到了,你去吧。” 闫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徐墨之,但也没有留下来继续教郝杰训练的心情了。他对郝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闫。”郝杰对走开的人说:“晚上喝酒啊。” 闫默没有转身,只是朝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记得。 盯着闫默消失的背影,郝杰将衣服扔到了一旁的器材上,他拿起地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呛到后才觉得舒服许多。 想起徐墨之在闫默面前的样子,郝杰挑挑眉,“小屁孩。” 闫默坐在了枪?支训练室的休息椅上,他盯着徐墨之训练射击的隔间,听着响彻耳边的枪?声,他有那么一会儿出了神。 他回忆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那是他生命中不太好的记忆…… “闫默。”徐墨之的声音拉回了闫默的思绪。 闫默回神看向坐在自己一旁的人。 徐墨之问他,“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 “你和那些线人的关系。” 闫默微微蹙眉,“没什么要说的。” “那他们是你怎么找到的?”徐墨之准备刨根问底,因为他也打算开始培养自己的线人。 “秘密。” 徐墨之了解,以两人现在的关系,闫默不会轻易将这条线告诉自己。他说:“如果我们成了搭档,这个还会不会是秘密?” 提起搭档的事,闫默变了脸色,他站起身垂目看向仰视自己的人,“我不需要搭档。”说完,他转身走了。 “不需要就不需要,谁稀罕一样。”徐墨之冲他喊了句。 入夜,徐墨之回到宿舍,看见陆凯正在往头发上喷发胶。再看他花公鸡一样的打扮,徐墨之猜测,他又有应酬了。 -- 第19页 “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不接。”陆凯眯眼看向全身疲惫的徐墨之,“怎么搞成这样?” 徐墨之累得不想说话,他钻进浴室洗了个澡,回来后才说:“训练去了。” “这么努力?受刺激了?” 徐墨之躺在床上放空思绪。 陆凯照完镜子扭头看他,见他床边放着一个腹肌轮,觉得这东西眼熟,陆凯讶异,“别告诉我,你把训练区的轮子顺回来了。” “什么顺啊?我这是借。” “呵呵。你拿个腹肌轮干什么?记得以前你可是不喜欢这组训练的?” “关你屁事。”徐墨之闭眼准备睡觉。 陆凯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不能睡啊,赶紧换身衣服,今天有趴。” “不去。”徐墨之重新躺了下来。 “你以为我愿意带你啊,还不是闫教练让通知你的。” “闫默?”徐墨之意外,下午还见过他,没听他提起啊。 陆凯将徐墨之的手机扔给他,“闫教练说联系不上你,让我通知你一下。不然我能等你到现在吗?” 徐墨之打开手机,看到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再打开群消息,他看到闫默在群里圈儿了他,说:「加我」。 10、第 10 章 点开闫默的头像,徐墨之看到那是一副手绘的太阳图案,画风扭曲,像是个几岁孩子的作品。 徐墨之刚刚添加了闫默的好友,就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我在老地方等你。” 徐墨之正准备回信息拒绝他,还没点出一个字,他便被陆凯拽了起来,“快点,别墨迹,布斯让我们出发呢。” “谁组织的?不想去。”徐墨之心烦,不想参加这种聚会。 “这次你必须去。”陆凯对他说:“是郝杰学长的派对,他可是请了全校的优秀代表,你想想你如果去了,岂不是能拉回许多好感值。最关键的是,也证明你是优秀学员。” 证明自己优秀这个理由还不错,徐墨之稍稍心动。 见他没再拒绝,陆凯催着他换了衣服,拉着他往外走,“我还听说有几个学姐学妹会去,这可是我解决单身的好机会。” 徐墨之无精打采地任他拽着,“你不是说准备追闫教练吗?” “我不配。”陆凯回得斩钉截铁,像是遇到大困难一样,他选择直接绕过。 他看了看四周,凑到徐墨之耳边说:“我听说,郝杰学长在追闫教练。我还是自己退出吧。更何况我自我认知了一下,发现我对闫教练的那是崇拜,不是爱。” “你说谁追他?”徐墨之明明听清楚了名字,却像是忘了一样,想要确认一下。 此刻陆凯已经拽着他走到了院外停车场,布斯见两人来了,立刻指了指后排最后一个位置给陆凯,“快点上来。” 陆凯会意,抢占先机坐了上去。布斯对落单的徐墨之指了指后面,“等你呢。” 他的车子刚走,闫默便开着车子停在了徐墨之的旁边。徐墨之瞥了眼后座,果然还是资料占位,他慢悠悠地坐在了副驾驶。老一套流程走了一遍,关车门、安全带、沉默。 车子缓缓启动,到了城际大道上才飞快疾驰。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到了郊区的一栋别墅前,那里已经停了好几辆车。 临下车前,闫默突然开口问徐墨之,“会开车吗?” 徐墨之眨眨眼,“上过驾驶课。” “一会儿我会喝酒,回去的时候车子由你来开。”说完,他将钥匙扔到了徐墨之手里。 徐墨之坐在车上愣了几秒,他摸了摸一旁的方向盘打了个激灵。 虽然他对闫默这辆车的来头嗤之以鼻,但是对这个车牌子还是保持友好的,毕竟,他也喜欢好车。 郝杰的家灯火辉煌,来这里的人很多,许多人徐墨之都眼熟,却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但是看他们彼此之间,都是很熟悉的样子,应该平日里不少聚。 再看陆凯站在那群人中间毫无违和感,徐墨之想,自己这个兄弟其实挺受欢迎的,只是被自己耽误了。 徐墨之无聊地转了一圈,欣赏了别人的房子和人气,安静地坐在了有泳池的一处地方。 他随手拿了身旁的一杯酒准备喝,又一想闫默交代的任务,他便将酒杯放了回去。 “怎么了?这酒不合你的胃口吗?”郝杰端着高脚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会呢。这么好的酒,谁敢说不合胃口?”徐墨之慵懒地坐着。 郝杰见他不愿起身,就坐在了他一旁,举起酒杯说:“既然觉得不错,那就赏个脸喝一杯吧。” “脸我就不给你了。我今天是司机。”说完,徐墨之举了举手里的车钥匙。 郝杰微微眯眼,“这是闫默的车?” “对啊。闫大教练的。”徐墨之翘起二郎腿玩起了手里的钥匙。 “不能喝就算了。”郝杰站起身对他笑了笑。 徐墨之盯着离开的人,撅撅鼻子,“我酸不死你。” 正在得意时,他瞥见了闫默的身影。那人站在泳池的另一侧和一个徐墨之没见过的人说话。 而郝杰的离开也是因为看到了闫默,此刻两人已经站在了一起。闫默陪郝杰喝了杯酒,又跟着郝杰去见了其他人…… 徐墨之捏着钥匙觉得心里堵堵的。半晌,他笑了笑,觉得自己肯定是无聊透顶,才会观察闫默的一举一动。 -- 第20页 他想,自己一直都不待见闫默这人,所以见到他被人喜欢,见到他人缘很好,心里只是不平衡罢了。 徐墨之向来争强好胜,却在人际关系上很无所谓。别人可以拿他当空气,他对别人自然也是爱答不理。 所以,这么个好地方,这么多「好人」,他不介意成为泳池边上格格不入的「司机」。 “你干什么呢?”陆凯坐在了他旁边。 “累。”徐墨之皱着眉回他。 陆凯奇怪,“怎么不喝酒?上次不是喝的挺嗨吗?” “闫默那个混蛋,让我来当司机的。”说完,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不该啊,司机都安排好了。” “什么意思?” 陆凯指了指坐在草坪上吃饭的几个人,“上次我们去酒吧喝酒,布斯就叫了这几个人来,好像是基础运作的代驾,就是为了一会儿送我们回去。” “我靠。”徐墨之总觉得被算计了,“那闫默让我当司机是什么意思?” 陆凯笑了笑,“他逗你玩呢吧。”说完,陆凯又想了想,“不对,闫教练好像不会开玩笑。” “我去问问他。”徐墨之正没事干,这不就等来了一个练嘴皮子的好机会。 他转了好几个弯儿找闫默,却没看到他的身影,反而看到了正在音乐声中跳舞喝酒的布斯。徐墨之跑过去大声问他,“闫默呢?” 布斯已经有了醉意,捏捏他的脸颊说:“看那么紧干什么?闫默很乖的。” “瞎扯什么呢?我问你闫默呢?” “进屋里了。” 徐墨之立刻朝透亮的屋子走去。这里的气氛跟外面有些不一样。 或者说,这里坐了许多成双入对的人。他们亲密交谈,相互依偎地在跳舞。 在酒精的刺激下,爵士乐的烘托下,有人忍不住深情地拥吻起来。徐墨之这才知道,原来院子外都是单身狗。 他眼睛扫到一张沙发,见那里围坐着几个人,看其中一人的背影,正是闫默。 他与郝杰同坐一张沙发,手里拿着酒杯。而郝杰此刻正在与其他人侃侃而谈。 徐墨之注意到了郝杰的手,此刻正搭在沙发靠背上,方向却是朝着闫默。 徐墨之想,他只要稍稍向下一些,手就能放在闫默的肩膀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徐墨之刚才明明在酸郝杰,现在自己却格外牙疼。 徐墨之准备向他们走去时,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人拦住了他。 “徐墨之。”那人看着和他差不多大,肌肉线条在他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徐墨之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开始注意别人的肌肉了? 徐墨之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过他后,才说:“什么事?” “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那人向他伸了一只手做自我介绍:“我叫肖斌,五班的。” 徐墨之和他心不在焉地握了握手。 叫肖斌的人突然挡在了他的视线前,笑着说:“我听说二班和五班要抽调人员联合实战,我跟你在一组。” 听到「实战」两个字,徐墨之才看向他,这人长得还行,就是有点黑。徐墨之问:“你听谁说的?” 肖斌压低声音凑近徐墨之耳边说:“物资部的罗福是我的养父,他有人员安排名单,他告诉我的。” 这种凑近耳朵说话的距离对徐墨之来说有些亲近,他稍稍后退一步,想起了罗福的名字,好像是「秘密基地」里给他和闫默绝密文件的白头发男人。 “你还有这层关系?”徐墨之想,罗福既然能够在「秘密基地」工作,又知晓每个人员的任务分配,说明他在基础运作里是有一定地位的。 肖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还挺想跟你组队的。” “跟我?你是觉得我人缘好吗?”徐墨之冷哼。 “我觉得你优秀。” 突然被这么一夸,徐墨之还真有点自得,他对眼前这个有眼光的人生出了一丝好感,“我还行吧。”他难得谦虚一句。 “你那哪是还行。”肖斌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门门课程第一,技能理论都出色,你在我眼里就是优等生代表,我仰慕的对象。 尤其这次,你跟闫教练一起出了任务,还是实战型的,好多人都羡慕崇拜你呢。” 徐墨之陪肖斌坐在了屋角的小吧台前,听他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乐得合不拢嘴。 肖斌真诚地请教了徐墨之有关训练和技能方面的问题,眼睛一直盯着徐墨之。 徐墨之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在认真听。 “我今天见你在器械区做腹肌轮的练习,有时间我们一起吧。”肖斌说。 徐墨之挑挑眉,“你也在器械区吗?我没注意。” “你好像只认识陆凯,没注意过其他人。” “那是我宿友,不然我也不认识他。” 肖斌笑了笑,“你是不是没注意到,我就在你隔壁宿舍。你是508,我是509。” “这么巧啊。” “对啊。”肖斌盯着他的脸,像是看着艺术品一样目不转睛。 “那我以后要是忘记带钥匙,陆凯又不在宿舍的话,我就不用蹲在门口等他了,我直接去找你。” 肖斌惊喜,“好啊。反正我一个人住,你多来串串门也行。” 徐墨之意外,“你一个人住?还能有这种待遇?” -- 第21页 “都说了,我有后台,还是物资部的。”肖斌得意地挑挑眉。 徐墨之很喜欢眼前这个新朋友,有想抱抱他的冲动。 就在这时,郝杰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11、第 11 章 肖斌看到来人,从座位上起身,“学长。” “都说了,叫我郝杰就行。”郝杰将一杯刚倒好的酒递给了肖斌。 徐墨之没睬他,向他一旁看去,正好和闫默的视线撞上,这次徐墨之没有躲开,而是仰起头挑衅地盯着他。 郝杰指了指附近的位置,对两人说:“坐下来聊吧。” “好啊。”肖斌用胳膊肘碰了碰徐墨之,“走。” 徐墨之站起身,跟着肖斌坐在了沙发上。他刚刚坐稳,就感觉有人坐在了他另一侧。 歪头看去,闫默冷冷的侧脸就在一旁,徐墨之正想问他不热吗? 却听郝杰说:“闫,坐我旁边吧。”说着,就给闫默腾出了位置。 徐墨之翻了个白眼,拿起桌上的酒就要喝。 闫默突然拦下了他,“不是说一会儿让你开车吗?” 徐墨之好笑,“不是有代驾吗?” “今天代驾人不够。” “合着你让我过来,就是干代驾的呗。” “总之今天别喝了。”闫默将他手里的杯子拿走,也不再提坐到郝杰身边的事。 肖斌因为养父的原因跟闫默早就认识了,他举起酒杯对闫默说:“闫教练,好久不见。” 闫默点点头,陪他喝了一口酒。 “参加派对你们也聊工作吗?”肖斌注意到了刚才和闫默、郝杰聊天的人。 郝杰叹了口气,“没办法,尤里交代了一件事情需要我和闫这两天完成。” 肖斌似乎对刚才和他俩聊天的人熟悉,他问郝杰,“那些人是教堂来的吧。” 郝杰往闫默的方向挪了挪后才说:“是「圣音教堂」的资助者,来讨论扩建教堂的事情。” 肖斌:“需要捐款吗?” “捐款倒不用,就是教堂里会住进一批来自东冈的难民,为了避免路上有骚乱,他们想从基础运作要一些学员参与转移。” 肖斌点点头,“听说东冈的政?府?军正在镇?压反?叛军,也不知道冲突什么时候能结束。” 闫默开口说:“那是东冈遗留的历史问题,一时半会儿很难解决。” “最可怜的还是那里的人民了。”肖斌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郝杰点头,“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去接难民吧。” “行。”肖斌同意,他问一旁的徐墨之,“你要不要也来帮忙?” “好啊。”助人为乐的事情徐墨之向来乐意。 闫默倚靠着沙发揉了揉额头,“那些难民的底细查了吗?” 郝杰看向他,“名单都有,就是还没具体到每个人身上。” “这事不能马虎。” “我知道,我已经找人去查了。” “男女老少的比例大约是多少?” 郝杰想了想,“女人孩子多,差不多占三分之二。男人里面老者比较多。” “你了解清楚情况就好。”闫默看起来对郝杰办事比较放心。 听着两人一言一语地对话,徐墨之发现,闫默在工作问题上还是挺能说的,而且他好像和郝杰配合的很好,像是经常搭伙干事一样。 徐墨之向肖斌一侧挪了挪,低声问他:“这两个人以前是搭档吗?” 肖斌借着音乐声比较大,凑近徐墨之耳边说:“不是搭档,只是一起做过许多工作。听说,郝杰在追闫教练。” 徐墨之对他眨眨眼,“追的很明显吗?怎么都知道一样。” 肖斌肯定地点点头,“一看就能看出来,算是明显的意思吧。” “我怎么看不出来?”徐墨之嘟囔一句。 他还在回味两人的关系,就听到郝杰对闫默说:“闫,屋里太闷了,出去透透气吧。” 闫默也觉得屋里闷得头疼,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由于见完了今天要见的客人,他不用再穿的正式了,便将西装脱了下来,递给了徐墨之。整理完衬衣后,他和郝杰走了出去。 拿着闫默的外套,徐墨之瞪直了眼睛,他指着自己问一脸惊讶的肖斌,“我长得很像小弟吗?” 肖斌却反问他,“你跟闫教练很熟吗?” “不熟,压根没话。”徐墨之愤愤地说。 “那挺奇怪的,闫教练一般不让人动他的东西。” “跟谁稀罕动一样。” “别气了,出去喝酒吧。” 徐墨之皱眉,“喝不了,人家让我来当代驾的。” “那出去转转,坐在这里挺无聊的。” 徐墨之拿着闫默的衣服站起身,他叹了口气,突然察觉,自己嘴上一直反抗,身体倒是诚实,老实拿着「大哥」的衣服,还不敢喝酒等着给「大哥」开车。 他又问了肖斌一次,“我瞅着真的不像「小弟」吧?” “不像不像,你看着特威武,像大哥。”肖斌推着他往外走。 “那是,我还是很有威严和气势的。”他一把环着肖斌的脖子,对这个新朋友越来越喜欢了。 终于熬到了派对结束,徐墨之觉得不参与其中日子难熬的可怕。 在他快要无聊地睡着时,看到了闫默走向自己。这人倒好,被郝杰领着见了许多人,喝了酒,露了脸,让徐墨之等着他,像是手下一样的等着他。 -- 第22页 徐墨之见他歪歪斜斜的样子,想他今天喝了不少。 “走吧。”闫默来到徐墨之身旁,拿走了他手里的外套。 “是,大哥。”徐墨之阴阳怪气地回了句。 闫默眯眼看了看他,“生气了?” “不敢。” “这次有特殊情况,我需要一个不喝酒的人来开车。委屈你了。” 徐墨之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郝杰走来,亲自将闫默送到了停车的地方,说了句:“明天见。” 闫默点点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徐墨之吹着口哨坐在驾驶位,先摸了摸漂亮的方向盘,心底里几万个开心。 “等会我开快点,你别害怕啊。”他对闫默玩笑一句,在郝杰准备对闫默挥手再见时,踩了脚油门冲了出去。 看向副驾驶上揉着额头的人,徐墨之发觉,闫默这人好像喝了酒就会头疼。 他对没出息地人说:“如果喝酒难受的话,就不要喝啊。” “今天没办法,有重要的客人。” “郝杰的客人,关你什么事,你不喝也不会怎么样吧。” 闫默斜眼看了看徐墨之,“我和阿杰有一起要见的人,这酒必须喝。” 徐墨之想到今天自己看到他俩坐在沙发上的一幕,忍不住咬咬牙。 “车子开慢点。”闫默说。 “怎么了?这点儿速度就受不了了?”徐墨之虽然这样说,却怕闫默太难受,就减了点速。 闫默拿出手机输入了一个地址,将手机放在车载支架上,他指了指导航,说:“去这个地方。” “非要今天去吗?你都喝成这样了。” “今天时间合适,不会被查觉。” “这是哪里?” “呃……”闫默没回答。 徐墨之冷哼一声,“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一个干代驾的,也没资格问你。”说完,他转了方向,跟着导航向偏远的地方疾驰而去。 来到一座社区,徐墨之缓缓停下车子。他见闫默下了车,又从后座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从纸袋上透出的痕迹来看,里面像是装了不少现金。 闫默拍了拍徐墨之降下的车窗,吩咐了句:“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朝着社区对面的一个狭窄小道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街道内。 “搞什么?”徐墨之想要下车去看,刚刚打开车门就犹豫起来。 他干嘛要对闫默的事情好奇,这太不合理了。想到这里,他重新关上了车门。 徐墨之坐在车里无聊地等着闫默,突然听到他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起来。 徐墨之好奇地看了眼那人放在支架上的手机,果然看到了「阿杰」两个字,底下便是那人发来的信息:“到家后告诉我。” 徐墨之咬咬牙,放了一首歌舒缓心情。 半个小时后,闫默从窄小的街道走出,他手里的牛皮纸袋已经消失,徐墨之想,他应该是给谁送钱去了。 等闫默坐上车,徐墨之玩笑说:“你不会在外面有个老婆吧。” 闫默沉默地系好了安全带,顿了顿,说:“我今天来这里的事情,不许告诉别人。” “放心。”徐墨之启动车子,“没人愿意跟我说话,我传不出去。” “陆凯也不行。” 见闫默神色严肃,徐墨之挑挑眉,“好,我知道。” 路上,徐墨之哼着歌打发无聊,明明是两个人的车内,徐墨之总觉得他是一个人出门的。 旁边那个闭着眼的会呼吸的「尸体」,他说什么他都不回答。 若不是那人偶尔抬抬胳膊揉揉额头,徐墨之当真以为他已经死了。 车子停在基础运作的停车场,徐墨之将钥匙还给了闫默。他盯着摇摇晃晃的人问:“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送……” 还没等他说完,闫默的胳膊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臂弯绕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向了怀里,像是对他很放心一样,闫默整个躯体都倾靠在了他身上。 “你住哪?”徐墨之只知道闫默在教练公寓,却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 现在这人,将他当成了床板,倚靠着他睡了过去,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真服了。”徐墨之搂紧他的腰,半抗半拖地带他回了学员宿舍。 推开宿舍的门,穿着短裤的陆凯被两人吓了一跳。他指着闫默,再指指徐墨之惊呼,“怎……怎么回事?你咋把他带来了?” “别叫了。快来帮忙。”徐墨之快累瘫了。 两人扶着闫默躺在了徐墨之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后,徐墨之喘着气坐在了地板上。 “累死老子了,看着挺瘦的人,怎么这么沉。”他对陆凯说,“快给我倒杯水。” 陆凯一愣一愣地倒了杯水给他,又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闫默,确认是他本人后,陆凯低声问徐墨之,“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他给拐来了?” “谁拐了?他自己喝醉了,再加上我开车技术不好,把他开晕了,他就这样睡过去了。” “那你也该送人家回教练公寓啊。” “我想啊,可我不知道他住哪。” 陆凯抓抓头发,“也是。不过,布斯肯定知道他在哪儿。我问问布斯。” 陆凯刚刚拿出手机便想起布斯今天的样子,他摇摇头,“算了,布斯能找到家都不错了,别指望他来接人了。” -- 第23页 说完,陆凯惬意地躺在自己床上,他庆幸着闫默占得不是他的床位,也就事不关己地说:“那就让他在这里睡一晚上吧。” “说得轻巧,老子还得因为他打地铺。”徐墨之白了床上的人一眼。 陆凯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那也没办法,人是你带过来的,你要负责。”他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徐墨之叹了口气,铺了条毯子在地上,正准备去冲个澡时,他听到闫默的手机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我不喜欢参与作者有话说,大家也不喜欢评论QAQ 12、第 12 章 徐墨之从衣兜里拿出闫默的手机,看到了「阿杰」两个字。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接电话时,对方主动挂断了。几秒钟后,郝杰又打了过来。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电话。 为了避免这个郝杰打一晚上电话,徐墨之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听键。 “到家了吗?”郝杰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那个……”徐墨之回:“他睡着了。” “呃……”半晌,对方才有回应,“你是徐墨之?” “是我。” “他睡哪儿了?” 徐墨之轻咳一声,“我宿舍里。” 他总觉得没说清楚,就又补充道:“他喝的不省人事,我又不知道他住哪个房间,就先带他回我的宿舍了。” “好……”郝杰顿了顿说:“那让他先休息吧。”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徐墨之放下闫默的手机,他耸耸肩,拿起睡衣跑浴室去了。 第二天,徐墨之被走来走去的陆凯一脚一脚地踩醒了。 “我靠,你眼睛要是没用,我帮你抠下来行吧?”徐墨之坐起身对陆凯吼道。 “你躺这里太碍事,快起来。”陆凯踢了踢他的小腿。 徐墨之正准备起来打他,突然察觉自己睡在了地板上,再回想自己睡这里的原因,他立刻看向床铺,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闫默呢?”徐墨之问正在刷牙的陆凯。 “我起来后他人就没了,应该早就走了。”陆凯喷着牙膏沫子回。 徐墨之挑挑眉,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真舒服啊。我快被地板硌死了。” “快硌死了你还睡的跟死猪一样。”陆凯怼他一句。 徐墨之白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躺在床上闻到了闫默留在他床铺上的淡淡酒气,竟然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二班上午的训练课即将结束前,徐墨之在做最后一组俯卧撑。 他余光内跑入昨天他刚刚认识的一个人,肖斌。那人站在不远处对他招了招手。 徐墨之飞了个眼神给他,表示自己看到他了。见到肖斌他才想起,昨天好像答应这人一起去器械区训练的。 见他三心二意地做着俯卧撑,闫默走到他面前直接来了句,“加五十个。” 徐墨之惊愕,“为……为什么啊?” “训练不专心。”闫默冷冷回。 “我?我不专心的话,那他这算什么?”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陆凯,却见陆凯此刻做的动作既标准又有力。徐墨之忿忿,“我去,陆凯,你要不要脸。” 陆凯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十分认真地做完了动作。 “闫默,我饿了。”徐墨之转了战术,突然娇气起来。他看向昨天在他那里留宿的人,觉得起码闫默该给他这个没让他露宿街头的恩人一点面子吧。 闫默看都没看他就走了。 “行,你给我等着。”徐墨之见他软硬不吃,只得趴下接受惩罚。 陆凯完成了任务蹲在他一旁问,“你什么时候认识肖斌的?” 徐墨之瞥一眼刚才背叛自己的人,爱答不理地回:“昨天。” “你昨天过的挺丰富啊。”陆凯笑着说。 “滚一边去。”徐墨之突然想到什么,对正要离开的陆凯喊:“你回来。” 陆凯蹲在他一旁问:“怎么了?” “那人很红吗?” 陆凯看向等着徐墨之的人点点头,“名气挺大的,他爸是物资部的罗福,人家连宿舍都是单人单间。” “你们怎么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您老人家除了关心实战,还关心什么?” “关心你啊。” “得了吧,我能有幸被您认识,多亏了是您宿友。”陆凯说完站起身,对着徐墨之的后背踩了一脚。 “哎呦我去!”徐墨之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他准备起身去骂时,看到了一双鞋子站在了眼前,抬头看去,闫默正冷冷地盯着他。 “闫哥……”徐墨之看到闫默准备张口说话,立刻来了个趴地姿势的道歉,“闫哥我错了,我好好做……” “再加五十个。”闫默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靠!” 徐墨之握紧拳头在地面锤了几下,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极不情愿地接受了命运对他的玩弄。 终于结束加罚后,徐墨之揉着酸痛的腰和肩膀来到等了他很久的肖斌面前,一条胳膊搭在了肖斌的肩膀上,徐墨之让他像是搀扶伤号一样,架着自己走。 “闫教练够严厉啊。”肖斌看徐墨之半死不活的样子很有趣。 “不然人家能姓「闫」吗?” 肖斌笑了笑和他一起走到食堂,扶他坐在座位上,肖斌说:“你等着吧,我去打饭。” -- 第24页 “谢了。”徐墨之累地趴在了桌子上。斜眼看向一旁憋笑的陆凯,他没好气地怼了句:“笑屁啊,没义气。” 陆凯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听他「嘶」了一声,陆凯笑得更开心,“感觉闫教练还在因为你打他那拳报复你。” 徐墨之捏了捏酸痛地胳膊,“个子挺高,心眼比针眼还小。” “你要不找个机会让他打回去吧,说不定他就不盯着你了。” “凭什么?我打他那拳凭的是自己的本事。他要想打回来,那我们就格斗场见。”徐墨之咬咬牙,“想靠这点折腾让我屈服,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啊?”肖斌打好了饭放在了徐墨之面前,坐在了他旁边。 陆凯笑了笑没说话。 徐墨之想起了一件事,他问肖斌,“你说的那个实战,什么时候开始啊?” 徐墨之最近训练实在无聊,都开始怀念和闫默出任务的那次了。 虽然他回来后总说这个无聊,但他也跟着闫默看了不少、学了不少东西。算下来,比天天跑步打拳要爽多了。 肖斌耸耸肩,“这个可没准,要看情况。毕竟实战又不是做好准备的事情,要看突发情况。” 陆凯知道肖斌的厉害,他总能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内幕,就凑近他问:“我们这些学员第一次实战,是不是不允许单兵作战啊。” “对,怕有危险,最少也要两个人结队。”肖斌回。 “那你知不知道,我有没有被安排到实战名单上啊?” “陆凯是吧。” 陆凯帅气地摸了摸头,“看来我很红啊,你都认识我。” 肖斌笑着说:“是因为你跟徐墨之一个宿舍,我才知道你的。” “别介。我跟徐墨之,那不能相提并论吧,我人缘比他好。” “人家成绩比你好。” 陆凯挑挑眉,“成绩好的都没情商。他算一个,闫教练算一个。” 肖斌指了指远处的一个人,“人家郝杰就挺有情商的,成绩也不错,你不能一概而论。” 听他提起了郝杰,徐墨之忍不住看向那里,却见郝杰对面坐着沉默吃饭的闫默。见了这一幕,徐墨之瞬间没了胃口。 “怎么不吃了?”肖斌问他。 徐墨之带气回:“累,吃不下。” 陆凯指了指他满盘子的菜,提醒他,“我劝你还是吃完吧。今天闫教练在,他最讨厌人家浪费粮食,你如果不吃完,等着挨训吧。” “他是不是闲的,什么都管。”想想今天被惩罚的痛还在身上,徐墨之是真的害怕闫默再给他来几组训练,就听话地吃了起来。 陆凯问还没回答自己问题的人,“肖斌,你快告诉我,上面有没有安排我参加实战?” “有,我看到你名字了。” 陆凯高兴,“上面安排了我跟谁?” 肖斌看向他神秘地说:“本来安排的是墨之,后来我求人改了改,把我换成了墨之的搭档,把你换给了别人。” “谁?” “郝杰。” 陆凯乐呵说:“不错不错,比墨之好。” 徐墨之咬着菜说:“怎么就比我好了?”他又看向肖斌,“换回来,他不想跟我搭档,我偏要跟他一起。” 肖斌摇摇头,“名单已经送上去了,改不了了。” 陆凯和肖斌得意地击了个掌。他对肖斌说:“你也真够喜欢挑战的,竟然敢和墨之一组。” 徐墨之警告地看向他,“陆凯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陆凯冲他吐吐舌头,“你自己什么毛病你不知道吗?主意大、不听劝、不按套路来、还不喜欢跟队友协作商量。这些都是和你演习搭档过的人给你总结的词汇,差不多是你所有人设了。” “那是我看不上他们。” 肖斌笑着问他,“那你看得上我吗?” 徐墨之搂着他的肩膀说:“那是自然,你挑了我做搭档,我让你躺赢。” 肖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抿了抿嘴说:“你放心,我绝对不拖你后腿。” “乖了。”徐墨之对陆凯挑挑眉,表达了「老子有崇拜者」的意思。 陆凯回了个挑眉:别嘚瑟了,看你后面。 提醒完,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徐墨之察觉不对劲,他慢慢地转过头去,只见闫默正站在他身后,拿着吃剩的餐盘放在了他面前,这次连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闫默!”徐墨之站起身对闫默的背影喊道:“下次你吃不完能不能不要打这么多?” 陆凯笑得全身颤抖,他捂着肚子憋笑,看徐墨之坐下时可怜又不能反抗的样子,既心疼又好笑,“这看起来给你剩了不少啊,你慢点吃吧。” 徐墨之闭着眼吁了口怒气,他忍了忍,说:“好吧,我认输……找个机会,我让闫默打我一拳。我俩的恩怨,该了结了。” 一旁的肖斌看了看两人的样子有些不明白,他问陆凯,“什么情况啊?” 陆凯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你不知道吗?墨之曾经打过闫教练一拳。” “有耳闻。” “被报复好久了。” 肖斌蹙眉,“没听说闫教练对什么事记仇啊。” 陆凯:“不知道,反正感觉,闫教练对墨之挺关注的。” 肖斌:“关注是关注,不像仇恨吧……” -- 第25页 徐墨之瞪向肖斌,“这都不是仇恨?你哪边的?” 肖斌挑挑眉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他和徐墨之同时收到一条信息,上面写着:【下午三点集合,去接难民】。 13、第 13 章 基础运作停车场。四辆军?用皮卡和三辆大巴车排列整齐、列队待命。 三十五个郝杰安排的精英学员穿着迷彩服等在那里。 闫默穿着军绿色的迷彩挺拔走来。他身后是物资部的罗福,大腹便便地紧跟着他。 罗福的到来大家都知道是送福利的,每个人都分配了手qiang、AK?冲锋和防dan背心,两个有经验的年长学员分到了榴?弹。 闫默站在所有人面前,沉声说:“任何人不得与难民直接接触,不得与他们交谈。要将眼睛放在每一个难民身上,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接到难民后,让他们集体上大巴车,直到将他们送入教堂才能离开。听清楚了吗?” “是。”大家列队站好,朗声道。 闫默看向郝杰,“阿杰,你带五个人检查难民的行李,确保里面没有攻击性武?器。” “是。”郝杰对闫默点点头。 “徐墨之。”闫默突然叫了徐墨之的名字。 “到!”徐墨之立刻大声回,他表情严肃,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不能开玩笑。 “跟着我。”闫默说完便走向了第一辆皮卡车。 徐墨之和身边的肖斌对视一眼,见他对自己点点头,徐墨之对肖斌小声说:“小心点。” “你也是。”肖斌站得笔直,盯着徐墨之离开队伍。 来到第一辆皮卡前,徐墨之见闫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现在是他的司机。徐墨之坐上驾驶位待命。 “五年前,盛尔格的「基建大厦」配合教堂接过一批难民。那批难民里有kong怖fen子,二十个学员有去无回。” 闫默突然开口说:“一会儿小心点,我们接的人不一定是落难天使,很有可能是地狱恶魔。” 徐墨之听说过这起事件,他心底沉沉的,看了闫默一眼,他说:“你,小心点。” 闫默像往常一样没有回应他,在确定学员都上车后,他示意徐墨之启动车子。 通往边精线的路途颠簸摇晃,徐墨之小心地开着车,眼睛注意着四周动静。 幸运的是一路都很平静,他们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边fang哨口处,他们看到密密麻麻一群人,老弱病残依偎站立。 他们都拿着行李,大包小包杂乱无序地堆放在固定的地方。 “郝杰遇到麻烦了。”徐墨之看向难民们拿着的行李,觉得郝杰他们六人是检查不完的。 闫默淡淡回:“他接受过这种训练,没关系。” 徐墨之揉了揉鼻子,“郝杰经常和你一起执行任务吗?” 闫默诚实回:“我喜欢聪明的人,他很聪明。” “我也聪明。”徐墨之跟了一句。 闫默斜他一眼,没有说话。 皮卡停靠好后,徐墨之和闫默下了车。徐墨之端起冲锋紧紧跟着没有拿任何武?器的闫默,他很奇怪,明明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闫默为什么连防dan衣都没有穿。 徐墨之看到队友们都下了车,正远远地站在难民旁边注视着他们。 郝杰和他选好的六个人牵着军?犬跳下了皮卡,他们先将难民的行李大小排列,再在行李堆里仔细的翻找检查。 徐墨之看到郝杰的做法后认同了闫默的话,这个人做这件事确实有经验。 教堂里的神父和修女正在安排难民上大巴车,那些难民看到穿迷彩服的人时,明显害怕起来,同时也引起了一阵骚乱。 神父和修女努力安抚着大家的情绪,但是效果不太明显,大家不敢离开彼此,也就没有人往大巴上走。 徐墨之见闫默要往人群处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我去看看。”闫默推了推他的手没推动。 “不是说不许和他们接触交谈吗?” “我说的是你们。” “不许去。” 闫默没想到徐墨之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他愣了一瞬,说:“这件事情上我是长官,你要服从我的命令,松开。” 徐墨之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闫默面子确实不好,他松了松手提醒闫默,“穿上防dan衣去。” 闫默摇摇头,“那里有孩子,如果他们看到我全副武装,一定认为车上很危险,他们不会上车的。” 徐墨之不听他解释,放下手里的qiang,脱下自己的防dan衣递给了他,“你穿上这个我就放你过去。” 闫默正要再说什么,徐墨之用没得商量的语气说:“穿上啊。” 为了避免和他继续浪费时间,闫默只得套上他的衣服。刚走两步,他就听到徐墨之说:“闫默,小心点。我们是来救这些人的,他们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他们的反应太异常,说明有人在里面带节奏。” 回身看一眼观察力强、脑子又聪明的人,闫默挑起嘴角笑了一下。他点点头,朝着人群走去。 见闫默的到来,人群里有人开始向后移动,像是怕他会伤害他们一样。 闫默走到一个独自站着的小姑娘面前,察觉他没有被大人保护,应该是个孤儿。 闫默蹲在她面前对她笑了笑。小姑娘全身紧张,却也回了个笑给他。闫默见小姑娘给了自己回应,就将她抱了起来。 -- 第26页 闫默带着小姑娘走到队伍最前,往大巴车的方向走去。 有孩子的大人心理防备卸了下来,开始跟着闫默走。这时人群才缓缓移动起来。 队员们见闫默走在人群里瞬间紧张起来,他们都握紧了qiang,盯紧着跟在闫默身后的一群人。 在闫默靠近大巴车时,行李堆那里的军?犬突然狂吠起来。 郝杰察觉出异常,他立刻对着闫默喊:“都小心,有东西。” 与此同时,人群里有几人从孩子的衣服里拽出手qiang,更有一个人拽过来一个男孩,掀起了他的衣服,那孩子身上缠着炸dan。 在那人准备举起孩子时,徐墨之及时开qiang,击中了那人的脑袋。Qiang声一起,整个场地瞬间陷入枪战里。 幸好闫默安排得当,让队员们站远了接人,他们才能在外围瞄准kong怖fen子,精准地击杀了他们。 被吓坏的难民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也给了队员们区分普通人和kong怖分子的机会。 不一会儿,他们就将站着的人全部击倒。正当他们以为胜利之时,一个女人突然站了起来。 那女人从胸前拿出一把qiang,将它对准了身上缠着zha弹的男孩。 “都别动。”她朝不敢再开枪的迷彩服们喊,“谁动我就杀了他。”说着,她又用qiang压了男孩的头一下。 基础运作有严格的规定,在有人质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开枪,更何况那名人质还身缠zha弹…… 闫默松开他用身体护着的小姑娘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半举着双手看向那个满脸绝望的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不想活了,所以她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包括一枪打中那个男孩的身体,让所有人给她陪葬。 闫默的起身吸引了紧张女人的注意,这给了徐墨之机会,他迅速端起了qiang瞄准了女人的脑袋。 闫默的余光看清了徐墨之的举动,他用只有学员们才能看懂地手势通话,他握了一下拳又展开,是为了告诉大家:不许轻举妄动,危险人物数量未确定。闫默是怕,除了这个女人还有其他人没有站起来。若是动了这个女人,他的同伴有可能引bao炸dan。 可是,他的动作刺激了女人,那女人竟然朝他开了一qiang。 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她这qiang擦过了闫默的脖子,在他的脖颈处留了一个血道子。 也就在她的qiang声刚刚落下时,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一颗子dan不知何时飞进了她的脑袋里。 那人选择打她的时机很准,在她举qiang杀闫默时,她的枪既不会威胁到人质,也不会打到zha弹,那人便顺势杀了她。 可是,那人的举动又很危险,因为一旦没有对她一qiang毙命,她可能会引bao炸dan和所有人同归于尽,若是她还有同伴,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开枪的人打的又对又好。可是,他违反了纪律规定。 在长官和所有人都不确定歹tu人数和人质是否安全的情况下,他选择了射sha歹tu,也就意味着,他摊上大事了。 闫默后怕地看向倒地的女人。幸好她死了,幸好她没有同伴…… “谁开的qiang……”闫默怒吼,眼睛看向慢慢放下qiang的徐墨之后停了声。他其实能想到是他,毕竟,除了他还有谁敢? 安静下来的场地传出了难民的哭泣声,闫默稳了稳情绪,指挥大家继续防守,让神父和修女将难民带到了大巴上。 他瞪了眼徐墨之,在徐墨之打算解释时,闫默没有搭理他,而是朝着郝杰的方向走去。 “发现什么了?”他问检查行李堆的郝杰。 “有类似炸dan的装置,四个包裹内都有。”郝杰看向闫默受伤的脖子,刚要伸手去查看他的伤口,被他躲开了。 “我没事,你留下来处理这些。”闫默吩咐他,“这些难民的行李一件都不许留下,全都毁了。他们缺什么东西,就让教堂去「基础运作」要。” “好。”郝杰在他要走时拦下他说:“徐墨之要出事了。” “他自找的。”闫默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14、第 14 章 另一处,肖斌走到徐墨之一旁拍拍他的肩膀,“干嘛这么冲动?那个女人一看就没受过训练,打闫教练是打不准的。更何况,闫教练穿着防……” “万一呢?”徐墨之后怕地看向肖斌,“他打在了闫默脖子上,万一她找到了手感,再往里偏一寸呢?” 肖斌蹙眉,“那万一她有同伴呢?她同伴见你杀了她,然后引bao了炸dan,闫教练同样在人群里。” “我想不了那么多。”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开了这一qiang,你可能就要离开「基础运作」了。” “我说了……我想不了这么多。”徐墨之握紧了拳头。 将难民平安送达教堂后,皮卡和大巴驶入了基础运作的停车场。 队员们列队站好后,闫默冷冷地站在队列前端,他对郝杰说:“卸了徐墨之的qiang。” 郝杰轻轻叹了口气。他走到徐墨之面前,将徐墨之身上的装备全都拿了下来,离开时,他拍了拍徐墨之的肩膀,脸上有些可惜。 “带走。”闫默沉声说。 几个纪律部的人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他们走上前将徐墨之带了下去。 直到离开,徐墨之都没有看闫默一眼,他只想告诉闫默他不后悔。 -- 第27页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讨厌闫默这个人,可是他不想看到他死,所以他宁愿违反纪律也要这样做。 他知道这次自己做了什么事,不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错误了,而是关乎他命运的「大劫」。 教练公寓楼下,陆凯抓着布斯的胳膊不让他走,“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徐墨之干的事儿性质多恶劣,你不会不清楚吧。”布斯一脸的无奈。 “他那是为了救闫教练,我相信很多人为了救闫教练都会这样……”陆凯说的很没底气。 “救人也要分情况吧。他差点因为违反纪律害死一群人,你说我怎么帮他?” 布斯摇摇头,“幸好是救得闫默,否则尤里早让他滚蛋了。” 陆凯挑眉问:“什么意思?” “闫默的崇拜者们去替他求情了。” “那他有留下来的希望吗?” 布斯看脑袋单纯的人一眼,“你觉得呢?如果这次尤里饶了他,那就是开了先例,以后谁还把纪律当回事,把人质和队友的安全当回事?” “你是说?” “做好思想准备吧。他八成会被基础运作开除了。” “不行啊。”陆凯着急,“他很厉害的。” 布斯好笑,“厉害的人多了,而且都比他听话。” “布斯。”陆凯晃着布斯的胳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 陆凯惊喜,“什么办法?” “你换个宿友吧,忘了他。”说完,布斯走回了公寓。 陆凯掐腰皱眉,他叹了好几口气。都没缓过劲儿。直觉告诉他,这次徐墨之是凶多吉少了。 「秘密基地」负三层,肖斌跑到罗福的办公室推门就说:“我不管,你必须想办法救他。” 罗福正要假装肚子疼去上厕所,肖斌立马跟在了他身后,“别想跑,今天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这事儿只有尤里想通了才行。”罗福叹了口气坐回座位上分析,“这件事情性质虽然恶劣,但是也没有造成巨大影响,其实可以惩罚一下徐墨之来立规矩的,没必要非赶走他。当然,如果有什么能威胁到尤里,让他做个让步,事情就简单了。” 肖斌眨眨眼,“怎么威胁?” 罗福清了清嗓子,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又祷告忏悔后才说:“尤里有个弱点,就是徐墨之救下来的那个人。” “说快点,我着急。”肖斌催促。 “就是说,闫默如果用离开「基础运作」来威胁尤里,那尤里肯定为了留下闫默选择在这件事上放徐墨之一马。” “为啥?” “呵,为啥?”罗福冷笑,“我是物资部的我最了解,咱们这个「基础运作」也是需要外界资助的。闫默有个外号,你知道是什么吗?” “炎?” 罗福打了不开窍的人一下,“炎什么炎啊。我平常教你的,让你观察的,你一点都没用上。你不觉得他对于咱们来说是「摇钱树」吗? 多少社会资助都是冲着他的名气来的,他算是明星和招牌。若是「基础运作」没了他,那资金储备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宽裕。” “大厦里平常不也靠卖武qi挣钱吗?” 罗福又打了他一下,说:“不需要钱造wu器才能卖吗?” 肖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尤里在闫教练「转正」后把他招回来当教练呢,原来是想将他看住。” “差不多吧。” “可是。”肖斌犹豫地说:“闫教练会用离开基础运作来威胁尤里吗?” 罗福摇摇头,“应该不会。我看他挺喜欢这里的。他一直想有个家,这里就是他的家。尤里也是看清了闫默这个心思,才不怕他离开的。” 肖斌嘟嘟嘴,“那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闫默虽然不会真的离开,但是你如果能说服他,让他用假装离开来威胁尤里,那也行啊。” 肖斌微微皱眉,“感觉闫教练做不出来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罗福摊开手,“那就没其他办法了。” 食堂里,大家都在讨论徐墨之的事情。有人觉得他活该,平时就不注意纪律,现在栽坑了是自找的。 还有人觉得,他毕竟救的人是闫默,又比较幸运没有遇到事件恶化,也是可以原谅的。还有人表示不关心、没感觉。 餐桌上,肖斌、陆凯和布斯围坐在一起。听了肖斌的分析后,陆凯和布斯纷纷摇头,尤其是对闫默十分了解的布斯直接说:“让闫默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是永远不可能的。” 肖斌失落,“可是,徐墨之是为了救他啊。” 布斯斩钉截铁地说:“徐墨之这件事闫默是一定不会管的。首先,闫默是有立场有原则的人,徐墨之威胁了人质和队友的安全,这已经触碰了闫默的原则。 其次,闫默很讨厌别人违背他的命令,战场上他是长官,他的权威不可以被挑战,救他的人也不行。 最后,说闫默绝情虽然不太好听。可是,他好像对管这件事没有兴趣。你们就不要想着让闫默出马摆平这件事了。” 陆凯着急,“那怎么办啊?”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时,二班的班长突然跑到食堂,他对同样关心着事态发展的郝杰说:“徐墨之有消息了。” -- 第28页 听到他这句话,整个食堂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了他,只听他大声说:“尤里刚刚下发了对徐墨之的处分,关他一个月的禁闭,一年内不许他参与实战,转正前不会有生活补助,但是他可以留下来了。” 感激他救了闫默的人听后都欢呼了起来,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请求起了作用。 而认为他违背了原则的人不太满意,觉得尤里对他的处罚太轻了。 那些对事件表示不关心的人却关心起一个问题,其中有个人站了起来,他问二班班长,“尤里长官为什么没有开除徐墨之?” 食堂又安静下来,连负责做饭的厨师都跑到窗口来听消息了。 班长耸耸肩说:“好像是闫默跑到尤里的办公室说,如果他开除了徐墨之,自己就会离开「基础运作」。尤里没有办法,就只能留下徐墨之了。” 食堂一片哗然。他们无法想象闫默威胁尤里的样子,觉得这个消息一定是假的。 陆凯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心极了,他看向布斯,想到他刚才的侃侃而谈,取笑他说:“你这算不算被现场打脸?” 布斯没想到他认识的闫默会这样做,他何止被打了脸,他感觉灵魂都不在了。 就在大家正讨论激烈的时候,闫默出现在了食堂门口。他穿着军服戴着贝雷帽,神色严肃地走了进来。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他看大家都在看他,冷冷说了句:“一个个都不饿吗?最近的伙食是不是太好了……” 听他这样说,大家立刻埋头吃饭。他们知道再看的话,闫默可能会向尤里提议减少大家的食物,以后只让他们喝汤了。 闫默走到布斯他们那桌,面色平静地坐了下来。 见陆凯有眼力见地准备起身给他打饭,他沉声说:“我不饿。” “你肯定不饿。”布斯憋着笑说:“用这么不光彩的办法威胁尤里长官,我是你也不会饿。”他将「不要脸」三个字用了好听一点的词。 肖斌不这样觉得,他说:“有什么不光彩的,徐墨之救了闫教练,闫教练去帮他很正常。” 隔壁桌子的人表示很赞同,都朝他点点头。被闫默看回去时,他们立刻低头吃饭,说起了其他话题。 陆凯感激地看向闫默,他做了徐墨之多年的宿友,真不希望徐墨之就这样遗憾地离开,他想徐墨之也不想这样离开吧。所以,闫默这是间接地救了徐墨之一条命。 想到这里,陆凯对闫默说:“谢谢闫教练,等墨之关完禁闭了,我一定告诉他你的恩情,我让他请你吃饭。” 肖斌说:“你没听尤里长官对墨之的处罚吗?以后墨之可就没钱了,这顿感谢饭,我替他请。” “要请也是我请,你跟他什么交情啊?”陆凯吃起了飞醋,“你俩才认识多久。” “相见恨晚的情谊。” “切……”陆凯准备再说点什么,他抬头看到了走过来的郝杰。 只见郝杰站在闫默一侧,说了句:“你跟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已三更,感谢支持!明日我尽量! 15、第 15 章 陆凯看向离开的两人,尤其是看到郝杰的脸色,察觉不对劲,他对布斯和肖斌说:“这是误会了吧。” 肖斌问:“误会什么了?” 陆凯解释,“郝杰不是正在追闫教练吗?他是不是误会闫教练喜欢墨之那小子,吃醋了。” “不能吧。”肖斌挑挑眉。 “不好说,我看郝杰脸色不太正常。” 布斯点了点他俩的餐盘,“别乱猜了,快点吃饭。”说完,他扭头看了看消失的两人,又感慨地摇摇头。 操场上,郝杰停下步子问身后沉默寡言的人,“为什么这么做?” 闫默看着他坦诚地说:“因为他很聪明,开除可惜了。” “只是因为这个吗?” “一部分原因。” 郝杰蹙眉,“你以前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这件事,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插手。” “既然决定要管了那就速战速决。或许还有其它方法可以用,但他可等不了。” “你变了。”郝杰说出了这些日子早就想说的话。 “或许吧。”闫默无所谓。 “不是或许,是真的。你的原则和立场,因为他倾斜了。” 闫默肯定地说:“不是因为他,只是因为一种感觉。可惜、不甘的感觉。” 郝杰冷笑,“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很多,不听话地聪明人不可惜,也不用你替他不甘心。”说了几句,郝杰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介意地问:“是因为,你俩有那种关系吗?” 闫默微微蹙眉,“什么关系?” “婚姻关系啊。” “不是。” 郝杰握握拳,“你最好记清楚,那只是一次任务,事情都结束了,该领离婚证了。” 见闫默不作声,郝杰继续问他:“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闫默摇摇头。 郝杰有些着急,“我那里的住宿条件肯定比教练公寓要好。更何况,我那里也是个家啊,和这里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不搬过去?” “这里人多。”闫默淡淡说。 郝杰觉得好笑,“人多都能当借口。”他走过去准备拍拍闫默的肩膀,被闫默躲开了。 -- 第29页 郝杰气恼,“作为朋友我提醒你,小心徐墨之这种人,他这种小聪明和性格,迟早会害死人。” 听着郝杰离开的脚步声,闫默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好久没有体会过丢人的感觉了,今天走近尤里的办公室,说出那句威胁他的话时,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尤里的脸色。 是那种:我瞎了眼了相信你闫默,你竟然做这种事。 打开手机,闫默看到尤里发给他的一条消息,上面写着:“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然后是尤里发的十几个哭泣的表情。 闫默闭眼叹了口气,他难得给别人回复这种无聊的信息,为了减轻自己心里的压力,他给尤里回了个爱心的标志。 刚刚按下发送键他就后悔了,立刻撤回了这条消息。 半晌,尤里给了他回复:“被我抓到了,比心!” 闫默突然觉得自己去尤里办公室威胁他的那一幕不再丢人了,此时此刻才是他最丢人的时候。 小房间内,徐墨之盯着几本书发呆,他似乎是习惯了关禁闭的生活,对再次来到这个房间他感到十分平静。 又或许是「死里逃生」让他还没适应,所以他看一切都觉得不真实。 徐墨之感觉眼角湿湿的,他抬手摸了摸眼睛,发现自己哭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他知道自己不用离开基础运作时,他只想用哭来表达情绪。 又一想,自己要在这里呆一个月,出去后以闫默的性格一定会让他补回来一个月的训练量,还一年都不能参加实战,更没有钱……他瞬间又觉得不被开除也很惨。 想到这里,他直接「哇哇」地哭出了声。 禁闭室外的教员听到了他的哭声,感叹一声:“这孩儿,终于知道醒悟了。”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也就是在徐墨之开始适应这种安逸生活时就把他放出来而已。 毕竟,尤里知道卡在这种惬意和折磨之间最难受,所以给他的禁闭时间都是一个月。 一大早,徐墨之拖着笨重的身体回到了宿舍,他盯着镜子里自己长长的头发和胡子莫名其妙地笑了笑。 陆凯刚刚吃完早饭,见到徐墨之站在宿舍,他激动地跑过去抱了抱他。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我都不知道我这么爱你,你没被开除我真高兴。”陆凯来了个暖心地表白。 “谢了。”徐墨之推开他准备刮胡子。 陆凯对他撅撅鼻子,“看你这表情和没良心的样子,我现在后悔替你担心了。” “老子有神仙保佑,要你担心?” “你个没良心的,我打死你。”陆凯勾着他的脖子拧他。 徐墨之使劲儿往一边推了推他,“走开你,我一个月没洗澡了。” 陆凯立刻放开了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陆凯嫌弃地离他远了些,“禁闭室不是能洗澡吗?” “不想洗。我臭烘烘的,那些教员也就不会来给我上教育课了。” “你这小聪明也用一点在正地方吧。”陆凯白了他一眼。 徐墨之刮着胡子漫不经心地问:“你知不知尤里为什么没开除我啊?” 陆凯眨眨眼,“合着你在禁闭室没打听到啊。整个「基础运作」都知道了。” 徐墨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惭愧,我太臭了,没人愿意跟我说话。” 陆凯嫌弃地拧鼻子瞪他,不自觉地闻着他,感觉他越来越臭了。 “快点说。”徐墨之催促。 陆凯坐远了点说:“是闫默帮了你。” “闫默?”徐墨之没想到,毕竟还是他让人带走自己的。 陆凯给他讲了讲整件事的过程,徐墨之听完后有些感动,“真的啊?他真的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对。我觉得这种事也只有你会做。” 徐墨之突然腼腆起来,“我也还好吧,没他不要脸。” “您别谦让了,论不要脸,您当之无愧。”陆凯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下午训练课的休息时间,布斯见徐墨之回来了,跟他打了个招呼,“白了不少,也胖了,禁闭室果然养人。” 见是他来上课,徐墨之问:“闫默呢?” “出任务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布斯想了想,“走了有二十多天了。” 徐墨之突然心里一紧,“他一个人去的?” “没有,这次任务有些紧急,为了节省时间,上面派他和郝杰一起去了。” 徐墨之咬咬后槽牙,“他这就换了搭档了?” 布斯拧眉,“搭档?他有搭档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啊。” 布斯喷笑,“小屁孩,别往脸上贴金了啊,闫默不要搭档。” 徐墨之撇撇嘴不再说话。 他禁闭结束的消息慢慢传开,他的破事又被大家再次提起,不过很快就被郝杰受伤的消息压了下去。 肖斌敲开了徐墨之宿舍的门,“大新闻,你们听说了吗?” 徐墨之正准备睡觉,他刷着牙问:“什么事?” “郝杰为了救闫默,好像中qiang了。” “啥?”徐墨之吐了嘴里的泡泡说:“怎么回事?” 肖斌回:“好像是有人在闫默身后开了黑qiang,郝杰去挡了下。” 陆凯眨眨眼,“有种啊。” -- 第30页 “他现在怎么样了?”徐墨之问。 肖斌说了个让人放心的消息,“没事儿了,昨天出的院,回家养伤去了。” 陆凯呼了口气,“原来是旧新闻啊,害我白紧张,我以为刚刚发生的事呢。” 肖斌嘟嘟嘴,“消息之前都是封锁的,他们完成任务后才放出来,我这不才知道嘛。” 陆凯想了想,说:“我们明天要不要去看看郝杰?” “当然要去。”肖斌看向愣神的徐墨之,“你想什么呢?” 徐墨之问:“闫默呢?受伤了吗?” “没听说他受伤,应该没事。” “他宿舍在哪儿,我去看看。” 肖斌耸耸肩,“别去了,听说他现在住郝杰家里。毕竟郝杰一个人住,受了伤不能下床,需要人照顾才行。” 徐墨之蹙眉,“这么严重的伤不在医院里养?” 肖斌表示不清楚,“听说是郝杰非要回家住。估计中qiang后心里受了影响,觉得家里安全。” 徐墨之漱了漱口,换上了常服,“现在去看看他。” 肖斌指了指天,“都这么晚了,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人家是病人,需要休息。” 徐墨之走到门口,“都是男人,没这么矫情。万一他那里缺人手,我们还能帮帮忙。” 肖斌想了想,“也对,我们去搭把手。”说完他对陆凯挥了挥手,“走啊。” 三人叫上了布斯,毕竟就他买了车,在超市买好了水果和营养品后,一起搭伙朝郝杰家赶去。布斯本来都打算睡觉了,硬是被他们拽下了公寓楼。 他打着哈欠说:“他没事,明天看也死不了。” “我们是去帮忙的。”陆凯回。 布斯看了看这三个没一个跟「照顾技能」挂钩的人,冷笑一声,“得了吧,别去添乱就行。” 他看了看时间提了个醒,“「迎冬节」过段时间就到了,你们经常要我帮忙,要我照顾的,过节时别忘了给教练买个像样的礼物啊。” 陆凯白他一眼,“哪有自己要礼物的。” “你们这群不懂事的小孩,我不提醒,肯定收不到礼物。”他将车速降了些,威胁他们说:“我不管啊,没有礼物,以后就没有帮忙一说。” 陆凯「切」了一声,慢吞吞回:“知道了大教练。” 布斯看了看后座两个没敢说话的人,“你们呢?” 肖斌眨眨眼,“我要不问问我爸?” 布斯撇撇嘴说:“你不用送了。”他看向徐墨之,“你这个没后台的呢?” “知道了。”徐墨之有气无力地回了句。 “都挺乖的嘛。”布斯乐呵呵地给车子提了速。 四人来到郝杰家,停稳车子后,徐墨之跑去按响了门铃。 不出所料,来开门的人是闫默。他看到门口的四人时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闫默没有说话,侧身让四人进了屋子。 布斯先问了句:“郝杰怎么样了?” “子弹没伤到要害,养段时间就好了。”闫默看了看徐墨之,又移开了视线。 “我就说他没事。有事了谁吵闹着回家啊。”布斯瞅了瞅沙发上的毯子,知道是闫默暂时的床,就笑着说:“当门神了?” 闫默没理他,坐回沙发上。 别人没注意,只有徐墨之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尤其是他没有颜色的唇瓣,看起来很不正常。徐墨之看向他的手臂,白衬衫下好像藏着很厚的绷带。 “你胳膊怎么了?”徐墨之问他。 这时其他人才发现他也受了伤,都看向他那条比平常要粗一点的胳膊。即使在宽袖衬衫的遮挡下,依然有若隐若现的血迹。 “没事,擦伤了而已。”闫默淡淡回。 徐墨之难得表情严肃,冷哼一声,“当我们是傻子吗?擦伤是这样包扎的吗?那你手臂一个劲儿抖什么?” 闫默看看他没说话。 “行,不愿意说算了。”徐墨之真想踢他一脚。 “是中qiang了。”闫默突然开口。 16、第 16 章 大家听到的版本里可没有闫默中qiang的消息。 听闫默这样说,所有人都惊讶地看了过去。只有徐墨之看他时的神情格外复杂。 闫默见徐墨之盯着自己等答案,便开口说:“那人开了两qiang,阿杰帮我挡了一qiang,我又用胳膊帮他挡了一qiang。” 徐墨之心里沉沉的,他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沉默半晌,他问:“胳膊打穿了吗?” “没有。”闫默竟然笑了一下,抬了抬胳膊给徐墨之看,“掉了一点肉而已,取下子dan后就没事了。” “你回去休息,我留下帮忙。”徐墨之向闫默的身边走近一步。 陆凯也接话:“对,闫教练你赶紧去休息,我们就是来帮忙的。” “都说没事了……” 没等闫默说完,徐墨之打断了他,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没事儿你抖什么呀?” 闫默说的话还没有被人噎回去过,他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时,徐墨之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额头上,“你不是说没事儿吗?这都发烧了。” “发个烧而已,挺挺就过去了。”闫默觉得今天的徐墨之有些不一样,可能是自己生病了让他觉得自己软弱可欺,对自己说话时用的都是命令的语气,而自己跟做了亏心事一样,说话有些没底气。 -- 第31页 “发个烧而已?”徐墨之好笑,“你要真这么强,就别中枪啊。” 布斯挑挑眉对徐墨之说:“你别呛他了,他这会儿也没力气跟你吵架。” 徐墨之赌气,“那还不去治病,治好了再跟我吵。” “对对对。”布斯说:“你快带他去医院瞧瞧,我们三个留下来照顾阿杰。” 徐墨之拉起身体发抖的人,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转身对布斯说:“你的车。” 布斯也被徐墨之今天的不正常状态吓到了,立刻将车钥匙双手给了他。 出了门,徐墨之扶着闫默坐上副驾驶,看他没有力气,就站在他身侧给他去系安全带。 脸部划过闫默眼前,他与闫默对视了一秒,见他正盯着自己,徐墨之心慌,立刻转移了视线。 闫默本想对他说些什么,但又怕他跟自己吵起来,也就没有说话。 盯着他为自己关了车门,又气呼呼坐在主驾驶的位置,闫默忍不住笑了一下。 “都快死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徐墨之斜他一眼,启动了车子。 闫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便将情绪表达了出来。 现在让他说笑的原因,他根本找不出理由。迷惑间,他揉了揉额头,脸色惨白的可怕。 看出了他的异样,徐墨之停下了车,很突然地凑近他的嘴角闻了闻。 这个距离太近了,吓得闫默屏住了呼吸。他盯着那张闻他味道的脸,深深咽了口唾沫。 数秒后,闫默暗想,徐墨之若是继续保持这种距离,他就要窒息了。 “你喝酒了?”徐墨之皱眉问他,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你是不是疯了?” 闫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听他这样问自己,松了口气,“身上太疼了,喝几口酒消消毒。” “疯子。”徐墨之立刻启动车子朝「基础运作」的私人医院疾驰。 来到医院里,金发女医生见是闫默被半抗半拖地送了进来,脸上一瞬惊愕。毕竟,她听到的消息也是只有郝杰受了伤。 “这是怎么了?”女医生问徐墨之。 “他胳膊中弹了,正在发烧。”徐墨之简单描述了情况。 “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医生看闫默的脸色不对,察觉情况不乐观,她立刻对徐墨之说:“速度快点。” 脱了闫默的上衣,医生将闫默自己缠在胳膊上的绷带慢慢解开,看到了发炎感染的一大片肉。 医生生气地说:“闫默,你不是不懂医学常识的人,胳膊都这样了还不来医院?是不想要了么?” 她对一旁的徐墨之说:“必须马上手术,我去准备一下,你看着点他。” “他喝酒了。”徐墨之对医生说。 医生从鼻息出了口气,瞪他一眼,“我看他是想死。” 听了这话,闫默突然笑了起来。徐墨之看他虽然在笑,眼中却满是悲伤。 他不知道闫默为什么突然这样,但他知道,向来冷静的人,今天一些列迷幻操作是有原因的。 “笑个屁呀。”徐墨之看向闫默隐瞒的伤口,真想打这个傻子一顿。 在医生准备手术期间,徐墨之突然蹲在闫默面前,与坐着弯腰低头的人目光对视。他问不要命的人,“你为什么想死?” 闫默一怔,盯着他笑了一下,“说什么呢?” “我问你,为什么想死?”徐墨之一字一句地说。 闫默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说:“没人会想死,我也一样。” 徐墨之瞳孔微动,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他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小心感受那人指尖的冰凉,像是被死神触摸了一样,徐墨之慌乱极了。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闫默说的话,就看见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滑了下来。那双眸子毫无知觉地慢慢闭上,身体也有倒下去的趋势。 “医生!”徐墨之立刻起身扶着他,让他倒在了自己怀里,他嘶吼的声音响彻走廊。 半小时后,徐墨之坐在走廊椅子上等着闫默的手术结果。 他将脑袋靠向墙壁,盯着天花板双眼放空。他突然意识到,他不了解闫默这个人。 或者说,他想了解闫默这个人。他今天见了闫默软弱的样子,见了他绝望的眼神,他想知道这个人曾经经历过什么? 他记得有许多人在他面前提起过,闫默想要一个家,想要一座房子。 他为什么想要这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闫默心里到底代表了什么?徐墨之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金发女医生走了出来,对徐墨之说:“看紧他啊,让他好好养伤。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许自己处理。” 徐墨之点点头紧张地问:“他的胳膊……” “没事了。” “那我能进去看他了吗?” “去吧。”医生见他担心,安慰他说:“他的情况没看起来严重,算是就医及时。你看紧他多休息休息伤口就能好了。记住,让他千万别喝酒。” “好,我知道了。”徐墨之对医生笑了笑表达感激。 他快步走进手术室,护士正打算将闫默推到普通病房。她们见徐墨之来了,便让他跟着一起去。 “闫默这种情况可不行。”女护士似乎知道些徐墨之不知道的事情,他和徐墨之说这话时,徐墨之不知道作何反应。 -- 第32页 “他什么情况不行?”徐墨之问。 “他精神的问题啊。”女护士说:“尤里让他看心理医生,他就是不肯。” “为什么看心理医生?他怎么了?”徐墨之奇怪。 女护士蹙眉,“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听说是挺复杂的事儿,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说这件事影响了他。你等他醒了自己问问吧。 我还听说,如果把心里藏着的事情说出来,对缓解心理压力有好处。你刚好可以试试,让他把心里话讲一讲。” 女护士将病床安置好,转身问徐墨之,“你今天晚上留这里吗?” 徐墨之点点头。 女护士笑笑说:“那行,有什么情况你按呼叫铃就行,我今天值班。”她又指了指一旁的空床位,“你要是累了,可以睡那里。” 徐墨之机械式地点头。 等女护士离开病房后,徐墨之盯着闭目休息的人,突然觉得,好像每个人都比自己了解闫默。 看看安静地不说话的人,徐墨之自言自语道:“闫默,你不找我麻烦的时候,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不知过了多久,徐墨之趴在病床上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的胳膊受伤了,他没来得及救治,胳膊就被截肢了。他在梦里哭的很伤心,绝对不亚于在禁闭室那次。 感觉有人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徐墨之从睡梦中醒来。他抬头看见已经醒来的闫默,那人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徐墨之起身擦了擦口水,模样有些尴尬。 “你醒了。”徐墨之揉了揉酸痛的腰背,“趴着睡的感觉不怎么好。” “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闫默的声音很浅,可见他还没恢复力气。 徐墨之眨眨眼,“不回。陪护算什么,还没训练累呢。” 说话之际,徐墨之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想,闫默应该也饿了。 “你想吃点什么吗?”他问闫默。 闫默摇摇头。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徐墨之伸了伸懒腰,准备起身做个运动。 “想吃些清淡的。”闫默突然说。 徐墨之斜眼看了看他,“真善变。”他再看看手机,刚到早饭时间,食堂已经开门了,他对闫默说:“等着啊,我去给你打饭去。” 徐墨之刚刚离开,闫默就扶着胳膊皱起了眉头。他看看纱布缠绕的那条胳膊,疼得有些窒息。 不一会儿徐墨之就哼着小曲儿回来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瘦高个子捧着碗坐在闫默一旁,徐墨之一口一口地喂闫默吃起了饭。 看着闫默听话地喝着他投喂的食物,徐墨之想,他俩的账应该扯平了吧?自己揍闫默那一拳,应该不用还了吧? 想到这里,徐墨之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你高兴什么?”闫默奇怪问他。 “没什么。”徐墨之继续咧嘴开心。 闫默的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中午说话时底气也很足。到了下午,他举着胳膊已经躺不下去了。 再三问过医生后,医生终于同意他第二天出院,只是要每天过来复查。他勉强同意了。 “着急出院干什么?”徐墨之问他。 “你不觉得无聊吗?”闫默回问他。 徐墨之摇摇头,“我还好,去训练训练再来看看你,跟回宿舍没什么两样。” “可是我无聊。” “不是给你带书过来了吗?你多认几个字不就不无聊了?” 闫默又沉默了。 徐墨之撇撇嘴,他真庆幸自己的「墨」字不是沉默的「默」。否则,他真怕自己受字面影响,哪天成了哑巴。 徐墨之正想办法让闫默搭理自己时,听到闫默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只见闫默看了看手机,微微皱起了眉毛。 “阿杰。”闫默接听电话淡淡说。 对方讲了几句话,闫默回:“明天出院,我一切都好。” 徐墨之假装倒水给闫默,凑近他一旁偷听两人对话。只听电话里传出郝杰的声音,“你明天搬到我这里来吧,我请个家庭医生过来。” 闫默沉默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却听见徐墨之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好的事儿,要是我,我就搬过去住了。” 闫默回:“好,我明天过去。” 徐墨之真想将倒好的热水泼到闫默脸上,或者按着他受伤的胳膊直接拽掉。 要不是看在他现在软弱可欺的份儿上,自己不想欺负弱小,他真敢分分钟灭了他。 搬搬搬,搬过去好了。既然喜欢住好房子,那就一辈子住里面得了。 徐墨之心里轮番骂着闫默,一个不小心将发烫的水直接倒进了嘴里。 “啊!”他扔下水杯原地蹦跶起来。 闫默惊得坐了起来,抬手去抓徐墨之时,胳膊上的伤口撕扯了一下,他也叫了一声。 这回换徐墨之看向他,见他那里扯出了血,徐墨之赶紧帮他按下了护士铃。 17、第 17 章 女医生站在两人面前,盯着两个低头不语的人,冷冷说:“要不你们分别找个陪护吧,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徐墨之像是有了大舌头一样,口齿不清地说:“你别「森」气,我下次「然」他小心点。” 女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全怪人家吗?” -- 第33页 “对不「此」,是我的「做」。”徐墨之舌头疼,不想和医生顶嘴,只想她给自己几个冰块,救救命。 见他认错态度还可以,女医生示意护士给了他一个一次性杯子,里面有几块儿他求的冰块。徐墨之立刻含在了嘴巴里。 女医生知道闫默不会承认错误,就没有理他。俯身看了看他的伤口,女医生见他胳膊上的口子撕扯的不是特别厉害,给了他一片止疼片,“吃了吧,晚上还能睡个好觉。” 闫默点点头。 等医生走了,闫默将止疼片放在了一边。 “干「娃」不吃啊?”徐墨之含着冰块说。 “这点伤不用吃这个。” 徐墨之说:“我舌头太「仍」了,我能「刺」了吗?” “不能。”闫默直接回绝。 徐墨之气恼,吐了嘴里的冰块,说:“闫默!你是不是病好了,忘了我怎么「到」顾你了。” 闫默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又来。”徐墨之现在又不能打他,气地跺了跺脚。 入夜,闫默睡得很不踏实。他不吃止疼药也不输缓解疼痛的点滴,就那样躺着生抗。 他其实习惯了全身是伤的感觉,这能刺激他的大脑,让他保持清醒的思考,也能刺激自己的意识,让他警惕周围的环境。 可是,徐墨之在他旁边时,他总觉得不需要防备任何事。这个孩子聪明,总能和他想到一处去,除了不听话外,他各方面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闫默察觉隔壁病床有异动,好像是徐墨之坐起了身。听到声音,闫默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听着徐墨之下床,搬了凳子坐在自己的病床边,然后自然地趴了下去。闫默心里一慌。 良久,闫默微微睁眼,看见徐墨之已经趴着睡着了,鼾声也随之而起。 闫默蹙眉,正要他起来睡床上时,却见徐墨之的手突然搭在了他忍痛握拳的手腕上。 闫默惊得立刻松开拳头。再看徐墨之那里,依然睡得鼾声四动。 他那只手像是无意识地滑动,最后落在了闫默刚刚摊开的掌心。 空气里倏然扑了一层暧昧气息。闫默轻轻握拳,和徐墨之的指尖自然而然地触碰在了一起。 他此刻觉得身上也没那么疼了,只能感觉到异样的紧张,而这种紧张让他心里有了担忧,复杂又迅猛。 难熬的日子终于撑到了尽头,闫默喜欢的时刻来了。 出院…… 他输完液和徐墨之一起来到停车场。习惯性地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了徐墨之,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两人一套程序做的通畅又自然,直到车子缓缓停在郝杰家门前。 停好车,徐墨之和闫默向郝杰家里走去。徐墨之将车钥匙递给闫默,可是闫默没有接下,像是没看到一样,他快走了几步。这模样像极了钥匙你自己拿着的意思。 徐墨之眨眨眼,“闫默,你还真把我当司机了。”见闫默不说话,他咬咬牙将车钥匙装进了衣兜里。 两人来到客厅,布斯、陆凯和肖斌正坐在一起聊天。见他们回来,三人立刻迎了过去。 徐墨之将医生描述闫默的病情给大家复述了一遍,又问了郝杰现在的情况。 “医生刚刚来看过,他恢复的不错。”布斯瞥了闫默一眼:“为什么不让大家去医院看你?” 闫默淡淡回:“又不是重症,没必要。” “怪人。”布斯转了话题说:“马上放假了,我准备搬过来住,也方便照顾你们俩。” 陆凯立刻说:“我也来。” 布斯问他,“你不回家吗?” 陆凯摇摇头,“我爸妈出国玩去了,没时间理我。” 布斯点点头。 “那我也住这里。”肖斌说:“罗福从来都是把办公室当家,我假期回不回家都一样。” 见徐墨之没有发表意见,布斯问他,“你呢?” “我……”徐墨之耸耸肩说:“爸妈都想我了,我要回家去过节。” 布斯回忆了一下他的个人资料,“你家在南湾是吗?” 徐墨之点点头。 “好像挺远的,你回去要多久?” “半个月吧。” 布斯挑眉,“那可惜了,我本来准备了假期活动呢。” 徐墨之笑了笑,“你们玩吧。”他抬眼看向漫不经心滑动手机的闫默,见布斯没问他去哪里,想是知道他往年都会在哪儿过节吧。再看看闫默现在的情况,徐墨之想,他也去不了哪里。 下午徐墨之三人有训练课,只能先回「基础运作」。布斯请了假留在郝杰家照应两个病人。徐墨之和其他两人来到闫默的车子前准备开车离开。 “等等。”陆凯围着车子转了一圈,“这个是闫教练的车吧?”他看向徐墨之,脸上挂了几丝羡慕。 “怎么说呢?你口中的闫教练现在把我当司机和小弟了。”徐墨之没好气地说。 “酷啊!”陆凯凑到徐墨之一旁,“我能开开吗?” 徐墨之将他和肖斌推到后座去,自己启动了车子。他这才发现,后座的资料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而他也好久没有关注过后座的情况了。 现在想想,闫默之前在后排放些资料盒像是故意的。只有占满了后座的位置,徐墨之才会自然而然地坐在副驾驶…… -- 第34页 想到这里,徐墨之暗自冷哼,“真够贼的。” 路上,徐墨之对没能开成车而情绪低落的陆凯说:“不是我不给你开,这个车子是别人送给闫默的,你开车不老实,再给撞坏了。” 肖斌眨眨眼,“这车子不是别人送给闫教练的啊,是他自己的。” “自己的?”徐墨之记得遇到的那个叫丘左的人,说是送了闫默一辆豪车,难道不是这个? 肖斌说:“倒是有人给教练们送车,但他们都上交给「基础运作」了,没人敢留着。” “为什么?”徐墨之、陆凯同时问。 肖斌看看没生活经验的两人,“你们说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防止……「嘣」!”他学了一下火光四射的样子。 徐墨之和陆凯打了个激灵。 “所以呀,做我们这一行的,别人送的东西再好也不能要,因为越美的东西,越致命。” 徐墨之点点头,“学到了,学到了。”他本来还想过,有谁会送自己一辆车,现在想想血肉模糊的场景,他一点也不想要了。 五天后,罗福推开尤里办公室的门。 “再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工作?”罗福一屁股坐在尤里面前,“都是你那个好学生干的好事。” 尤里放下酒杯,假装想了想,“好学生?你是在说布斯吗?” “你少装糊涂。” 尤里笑了笑,“说吧,闫默怎么了?” “他挑任务。” “是吗?” 罗福哼了一声,“我粗略给他算了算,派他手里十个任务他能挑五、六个。这么多年学,他都白上了。 他是干什么的?是员工,那就要无条件服从命令。上级委派什么任务,他哪有资格决定自己干哪个?” 尤里一听这个比例,觉得还能接受,“还行吧,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挑任务。” “也没这么夸张吧。”罗福鼻息呼气,“有点名气就飘,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说着话,罗福瞪了尤里一眼。 尤里不赞成地说:“人家那是长得帅有资本。” “跟谁没帅过一样。” “你自从开始养肖斌后可就在帅这条路上走偏了。” 罗福冷哼,“那还不是肖斌太不让人省心,天天管他还来不及,我哪有时间管自己。” “所以说,现在都是这群小孩儿的天下了,我们给他们做好坚实的后盾就行了。” 罗福觉得上了套,“你别扯远了啊,我说的是闫默,别扯上我家肖斌。” 尤里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茶具和一包茶叶。 “你干什么?” 尤里眨眨眼,“今天放假,咱俩清闲清闲。” “我不喝,没空。” “这可是徐墨之的父母从南湾给他寄来的茶叶,被我扣了一包,一起尝尝。” 罗福嫌弃地看了看尤里,“你要点脸吧,这孩子还不够穷啊。” 尤里挑挑眉,“这么穷还不是他自找的。” 罗福想起了闫默因为徐墨之威胁尤里的事,觉得尤里这里也不省心,心里就平衡多了。 他叹了口气,“自从上次闫默和郝杰的任务出事后,闫默的胆子好像变小了。” “不该吧。”尤里蹙眉。 “他这次挑了个小地方的任务。” “哪里的?” “南湾。” “呃……”尤里顿了顿,“徐墨之的家乡?” 罗福一想,好像真是,他点点头。 尤里突然跳了起来,“你等等啊,我给闫默发个信息,让他带些当地的特产回来。南湾可是美食之都。” “你……” 即将进入假期,没有任务的学员和教练都开始收拾行李,回乡的回乡,旅游的旅游,「基础运作」一片喜气洋洋。 傍晚时分,布吉塞下了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快雪花就将整片大地覆盖包裹。大家互道着「迎冬节快乐」,开始进入了狂欢的生活。 郝杰的家里,布斯准备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和他珍藏的一瓶好酒,将屋子里里外外弄了个通明。他喜欢「迎冬节」,想以此来表达对假期的喜爱。 这几天,郝杰已经可以下床活动,刚刚送走了家庭医生,他就对桌上的烈酒表现出了浓厚的欲望。这段日子他快憋坏了,闻着酒香气,他恨不得一口干完。 “今天你和闫默都不许喝酒。”布斯将酒从郝杰面前拿走,“知道少两张嘴,我才拿来这瓶酒的,你俩就别想碰我的小宝贝了。” 郝杰坐在餐桌前,盯着他将酒倒入杯子里,又倒入口中,羡慕的不行。 再看看走过来的闫默,郝杰说:“听说你接任务了?伤口不是还没好吗?” “不是什么要紧的任务,我跑跑腿送个货就行。”闫默坐在了他对面。 徐墨之将烤肉放在桌子上,自然地坐在了闫默一侧,“都来尝尝我的手艺。” 陆凯为了方便喝酒,便挨着布斯坐了下来,他看着那盘烤肉皱了皱眉,“连肉都不会切,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为了展示自己的技术,徐墨之先吃了一块儿给大家看。所有人都盯着他的表情,见他表现的平静自然,便放了心,也夹起肉块尝了一口。 “怎么样?”徐墨之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味道还行,就是肉有点老了。”布斯给了中肯的评价。 -- 第35页 徐墨之嘟嘟嘴,他看向细嚼慢咽的闫默,“你觉得呢?” 闫默点点头,不发表语言形式的意见。 “你别问他了,他什么都能吃。”布斯笑着说:“你又不是没跟他出过任务,在外面能吃上东西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味道。所以呀,我们家闫默特别好养。” “好养才怪。”徐墨之撇撇嘴。他看向布斯那瓶酒,将面前的酒杯递给了他。 “味道不错啊。”徐墨之喝了一口酒,瞬间来了感觉。 布斯得意说:“也不看看是我珍藏多久的宝贝,你今天有口福了。”他又友情提示一句,“这酒后劲儿大,你悠着点。” “放心,我有分寸。” 徐墨之刚刚说完,布斯和陆凯同时笑了出来,陆凯不给他面子地说:“你有分寸吗?是不是像上次一样,被闫默背回宿舍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徐墨之瞪他一眼,“你不也是被布斯背回去的吗?” 布斯摇摇手,“情况不一样,你是真的被背回去的,小凯自己也走了一段路。” “我说不过你们……”徐墨之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懒得跟他们费口舌。 这时,郝杰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闫默面前,“闫,节日快乐。” 陆凯看了看那盒子的造型,眨眨眼说:“里面不会是戒指吧。” 18、第 18 章 “唔!” 听到「戒指」两个字,陆凯起哄了一声。 布斯见闫默一直没反应,打破气氛地说:“到了礼物互换的环节了吗?” 四周安静一瞬,闫默抬眼看了看那个盒子,接了过去。 “我的礼物呢?”布斯问身边的陆凯,“早就提醒你们几个要给礼物的啊。” 陆凯起身走到沙发旁,拿出他放那里的一个背包,将他给大家准备的礼物递到了每个人手里,边发边说:“这是我和墨之的一点心意。” “优秀。”布斯接下他给的礼物,开心地拆了起来。 徐墨之站起身,“你不用特意带上我,我也没那么穷,礼物还能买得起。”说着,他就拿起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几只棒棒糖。 布斯尴尬地接过他给的像麦芽糖一样的东西,呵呵一笑,“下次这么大件的礼物,你就别拿书包装着了。” “礼轻情意重。”徐墨之一边说一边将棒棒糖放在了闫默手里。 郝杰看着手里小巧的糖,挑挑眉,“这个也不赖,我最近心里正苦呢,棒棒糖解百忧。” 徐墨之难得对他生出一丝丝好感,笑着说:“有品位。” 一直没说话的闫默剥开糖纸,将棒棒糖放进了嘴里。 房门被人打开,肖斌满头是汗地跑了进来。 “我错过什么了吗?”他手里也提着给大家准备的礼物。 布斯挥了挥手里的糖,“你错过了幼儿园大型发糖环节。” 肖斌接过徐墨之递给他的糖,将它放进了嘴里,开始给大家发他准备的礼物,“我刚刚去买的,商场人太多了,我就没仔细挑,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您客气。”陆凯接了他的礼物,立刻进行了拆卸。 “我去。”陆凯拿到高端的汽车模型惊喜连连,“不错啊小伙子,送礼深得人心,有前途。” 肖斌笑笑说:“我是有后台的人,送礼的路数都懂。” 几乎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喜欢的模型,徐墨之拆开肖斌给他的礼物,看到里面也放着一辆模型车,只是多了两枝做工精致的仿生玫瑰。 “我去,还夹带私货。”陆凯也注意到了那两只玫瑰花。 肖斌解释,“这是送给墨之父母的礼物,让他帮我带过去。” “可以啊!”陆凯拍拍肖斌的肩膀,“以后送礼方面,我就认你做师父了。” 徐墨之捏着两枝玫瑰看了看,对有心的人说:“我替爸妈谢谢你。” “您客气。”肖斌学着陆凯的语气回了句,被陆凯打了一下。 布斯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郝杰,“阿杰,你就送闫默一个人礼物吗?” 郝杰指了指一旁的柜子,上面放着几个盒子,“我是病号不能乱动,你们自己去拿吧。” “这还差不多。”大家走过去将各自的礼物拿到了手里。 很快,送礼物环节接近尾声,大家知道有个人没有送大家东西,当然,也没人问他。 布斯了解闫默这人,如果他没准备礼物,大家问了他礼物的事,他会实话实说没有买。 如果他准备了礼物,布斯想了想,他好像没送过别人礼物……这个假设不成立。布斯直接跳过问闫默礼物的环节。 给大家倒了酒,布斯惬意地喝了起来。肖斌挨着徐墨之坐下,小声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走。” “整个假期都在家里吗?” “可能在家里,也可能陪爸妈出去转转。” 肖斌点点头,突然问:“有妈妈是什么感觉啊?” 他这样一问,闫默停下了吃饭,耳朵不自觉地开始接收信息。 徐墨之想了想他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思忖后才说:“就是什么事都有人管着你的感觉。”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罗福不像我爸,像我妈。”肖斌耸耸肩。 徐墨之叹了口气,“我爸还好,我妈从来都是管着我俩。” -- 第36页 “那……我有时间了去南湾找你吧,反正我也没事干。” “好啊。”徐墨之想想有人可以陪他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 两个人做了约定,开心地喝了几杯酒。 席间,陆凯提议,“我们拍张照吧。” 大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郝杰去拿了相机,设置了自动拍照的时间,他立刻站回了大伙儿旁边。 几个人站在窗户旁,身后的落雪成了背景,随着「咔嚓」声,他们一起拍了一张漂亮的合影。 照片上,徐墨之笑嘻嘻的脸最为显眼。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开心地垫着脚,是为了不变成相片里最矮的那个。 他旁边站着用一条胳膊搂着他肩膀,防止他蹦出镜头的闫默。 这人神色虽冷,嘴角却偷偷上扬了一下,被相机精准捕捉。 聚餐结束后,布斯不想今夜的大好时光在屋子里睡觉度过,他带着陆凯和肖斌去赴约下一个场子,留下了明天要早行的徐墨之来照顾两个病号。 盯着陆凯又甩下自己的背影,徐墨之暗暗决定,他要找个机会跟这个人绝交才行。 落雪留下的院子反着亮光,徐墨之收拾完餐桌后,看到院子里站了两个人,个头一样高,背影也很像。徐墨之偷偷靠近窗户,看出了神。 郝杰盯着闫默捏着他礼物的手,问:“不想看看?” 闫默将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颗子dan头。 “送你了。”郝杰笑笑说:“这是你从自己胳膊上挖出来的那颗,象征着我们同生共死的战友情。” 说完,他从脖子里掏出一条链子,上面也坠了一颗dan头,“这是从我身体里取出的……” 闫默没有说话,将盒子握在了手里。 盯着这副场景,徐墨之默默拆开了一颗棒棒糖,他觉得心里有些苦,讲不出的感觉,可能吃颗糖就会好点。 他想,什么是「战友情」,就是眼前两人并肩站立的样子吗?同生共死过的情谊,不是人人都能遇到吧。 他坐在了沙发上,回忆和闫默的那次任务,过程不算惊心动魄,也没有他想象的qiang战和危机场面。他想,这种平静的任务,应该没给闫默留下任何印象吧。 第二天一大早,徐墨之偷偷下了楼。他不喜欢分别的场面,便想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只是一个假期而已,陆凯每次都会演成生离死别的场景,想想过去几年他这种夸张送别的戏码,徐墨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院门外,徐墨之看到了闫默的车子,而车子旁,站了穿着黑色风衣的闫默。 “几点的飞机?”看徐墨之走出门,闫默没给任何解释地问了句。 “九点半。”徐墨之愣愣回。 “时间不早了,出发吧。”闫默接过他手里的行李放在后座,推他进了副驾驶。 徐墨之本想将车钥匙给闫默,却见他拿着备用钥匙开了车。徐墨之心想,手里这把钥匙怕是还不回去了。 “我可以自己打车去的。”徐墨之可不想麻烦病人。 “我刚好出去办事。” “你胳膊怎么样了?” 闫默淡淡回:“好了。” 将他送到机场,闫默去给他取了机票,又推着他的行李送他到了登机口,递给他行李箱后转身离开了。 “闫默。”徐墨之对一句话都不说的人喊,“谢了。” 闫默没回头也没说话,像是没听到一样消失在徐墨之的视线内。 坐在飞机上,徐墨之心情激动。 他很感激父母对他工作的理解,对他选择这个随时都有危险的事业没有加以反对,让他有机会做了「基础运作」的一员,让他学到了许多东西,做了许多事。还有……他尤其感激父母,让他遇到一个人。 下了飞机,他收到了肖斌传来的信息,那人带着哭腔发了条语音给他:“我突然接了个任务,没法儿去南湾找你玩了。” 徐墨之安慰他:“任务要紧,有机会再来。” 肖斌回了个委屈的表情给他。 其实,徐墨之有些羡慕肖斌,这个时候肖斌接到的任务应该是实战吧。 若是自己没被处罚,他和肖斌被定为了搭档,他应该也会出现在这次的任务中吧? 想到这里,徐墨之叹了口气。 “墨墨。”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徐墨之的耳中,他抬头去看,徐妈妈正在对他疯狂招手。 “妈。”徐墨之推着行李跑过去,和女人抱在了一起,“妈,我想你了。” 徐妈妈假意瞪他,“想妈妈了也不知道给妈妈打个电话,你就跟你爸一样,就会嘴上说说。” 徐爸爸在一旁委屈说:“他是他,我是我,不要扯一块儿啊。” “爸,你还真没变。我怎么也是您儿子吧……”徐墨之走去抱了抱徐爸爸。 徐爸爸求生欲很强地说:“少跟我攀关系,我是你妈那一派的。” “行了行了,刚来两人就贫嘴,一副德行。”徐妈妈开心地挽着儿子的胳膊,将他的全部行李都扔给了徐爸爸,领着儿子往家走。 路上,徐妈妈陪徐墨之坐在后座上,她像往年一样八卦地问:“这一年有没有什么收获啊?比如说女朋友什么的?” “妈,我才二十二。”徐墨之捂着耳朵说。 “二十二也不小了。”徐妈妈拽下来他的胳膊,“你要是转正前再不找个人,我就给你安排相亲。” -- 第37页 徐爸爸看了看儿子的表情,挑挑眉说:“你让他歇歇再说。” “这事儿不能歇,本来男女比例就严重失调,他要下手晚了,姑娘都抢光了。” 徐爸爸说:“那就找男的,大一点也行。” “那也不能太大了。墨墨才二十二……” 徐墨之被两人说的话呛得一直咳嗽,他将头倒在玻璃上捂着耳朵放空思绪。 一旁是父母讨论男女的问题,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影子。只是一瞬,徐墨之便吓得摇了摇头。 19、第 19 章 回到家,徐墨之躺在卧室放空思绪。 他每年回来都是这种感觉,刚刚离开那个城市那个地方,他就想念得紧。 他觉得自己天生就属于「基础运作」,他的灵魂和那里是一体的,离开那里,他就没有灵魂了。 接下来的三四天,徐墨之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徐妈妈再也没叫过他「墨墨」,几乎都是充满怒吼的全名,徐墨之!! 这天,邻居家那个明显喜欢徐墨之的姑娘又送来了自己做的饼干。徐墨之咬着那盒饼干像在吃狗粮,面无表情,心灰意冷。 “那姑娘多大了?”该来的,真的来了。 徐爸爸放下报纸想了想,回复徐妈妈,“好像和墨之一样大。” “不错不错。”徐妈妈瞪了徐墨之一眼,“吃快点。” 徐墨之立刻像仓鼠一样疯狂地咀嚼起来。直到吃完那盒饼干,徐墨之才说:“妈,我是亲儿子吗?” 徐妈妈对他爱答不理地说:“结了婚就是我亲儿子,没结婚前,都是干的。” 徐墨之叹了口气,只觉得生无可恋。他及其确定地想,自己要早点回「基础运作」才能活过来。 他想了想说:“爸妈,我这个假期可能要早点回去工作。” “为什么?”徐妈妈问。 “我得了个处分,需要早点回去努力训练,证明自己,挽回口碑。” 徐爸爸奇怪,“你不是成绩很好吗?” 徐墨之讪讪回:“出任务时,任性了一丢丢,差点害了人。” “那你活该被罚。”徐爸爸继续看报。 “可是。”徐墨之说:“他们连我的工资都停了。” 徐妈妈一听他这样说,立刻回:“我跟你爸也没钱啊,你自己想办法。过两天你早点回去,我跟你爸要出去玩的。” 见自己要钱的路被堵了,徐墨之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这时,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徐妈妈奇怪,往日假期里都没人来家里拜访的,会是谁呢? 她走过去开门,见眼前站着一个瘦高直挺、线条完美的人,徐妈妈看了那人的身材后抬头看向那人的脸,她心动地笑了笑,开始分析来人可能是谁。 穿着灰白风衣的闫默冷冷站着,他知道面前的女人正在打量自己,一副猜他身份的样子,闫默便站在那里等结果。 “来找墨墨吧?”徐妈妈通过分析性别、身高、身材和长相得出了正确答案。 闫默点点头,手里的礼物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徐妈妈一把拽进了屋子里。 “他爸,快来看,「礼物」来了。”徐妈妈激动。 闫默以为她说的礼物是自己手上的礼盒,就在徐爸爸走向自己时,举起了手里的盒子。 却见徐爸爸将礼物推到一边,捏着他的胳膊满意地拍了拍,上下看了好几遍。 “不错不错,「礼物」还挺好看的。”徐爸爸笑弯了眼角。 闫默第一次送礼,礼物就被这样忽视了。 徐墨之被吵闹声吸引。刚才偷偷回了卧室的他将头又伸了出来,看到闫默后他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不可置信地说:“你……你怎么来了?” 徐妈妈推开靠近闫默的徐墨之,拉着闫默坐了下来。 徐墨之担心地说:“妈,你别碰他的胳膊,他受伤了。” 徐妈妈惊讶,“受伤了吗?严重吗?让我瞧瞧!” 闫默难得地笑了笑,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看闫默精神不错,徐妈妈呼了口气,又盯着他看了几秒,毫不犹豫地直奔主题,“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 “和墨墨认识多久了?” “三年。” “时间不短了,哈哈。”徐妈妈笑起来的样子和徐墨之平日里的样子很像。 闫默坐着有问必答,神情平淡。 “对了。”徐妈妈说:“你看我,都忘了问你名字了。” “我叫闫默。” 徐妈妈一惊,“「闫默」?是哪个「墨」?我家墨墨的「墨」吗?”她一拍手,“那也太有缘分了。” 徐墨之觉得妈妈折腾闫默的时间差不多了,他立刻跑去拦下打算持续输出的女人,“妈妈妈,闫默找我肯定有事,你让我们单独聊聊。” 徐妈妈高兴,“好好好,你们单独聊,去卧室聊。”说完,就推着两人往卧室走,又亲自给他们关了门。 握着门把手,徐妈妈激动地晃了晃身子,对同样开心地徐爸爸说:“下午去逛街,我要买两件参加婚礼的衣服,也给你买一件。” “好好好。”徐爸爸开心地跟着徐妈妈离开了。 卧室内,徐墨之趴在门板上听声音,察觉徐妈妈离开后,他将卧室的门反锁起来。 转身看向莫名其妙就来了他家的不速之客,那人此刻正在逛他的卧室,对自己为什么来也不解释。 -- 第38页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徐墨之主动提问。 “不难查。”闫默简单回。 “来干什么?” 闫默淡淡说:“出任务。” 徐墨之蹙眉,“我家乡很太平的,没有恐bu活动。” “是审讯类的任务,来见个囚犯。” 徐墨之点点头,又察觉不对劲,“这种小活儿你还接?” 闫默不知道怎么回答,选择了常用的招数,沉默。 “又来。”徐墨之坐在床上盯着他表现出的对自己房间的兴趣,认真地像是搜查现场一样。 “你最近有事吗?”闫默没有看他,手里捏着徐墨之用橡皮泥捏的小汽车打量。 “没事啊。”徐墨之漫不经心地说。 “一起吧。” “呃……”徐墨之眨眨眼,“一起出任务吗?”他惊喜起身,“我正在被罚期,也可以吗?” 闫默面色淡淡,“不想去也可以。” “去去去,特别想去。”徐墨之真想抱抱这个给他希望的人。 只是几句话,徐墨之对闫默的态度有了质一样的飞跃,模样像极了刚才的徐妈妈,“闫默,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喝?” “嗯。”闫默淡淡回。 徐墨之飞快跑开去给闫默拿杯子,闫默趁着他离开,将那个橡皮泥捏成的小汽车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闫默看了几次手表,直到确定了时间后,他对徐墨之说:“走吧。” 徐墨之紧跟闫默走出,对厨房里忙碌的父母说:“爸妈,我们出去了。” 徐妈妈着急走出,“该吃午饭了。” “有任务。” “那也不能不吃饭啊。你们领导也太过分了。” 徐墨之换了鞋子说:“过了节后,麻烦您去投诉投诉他啊。” 徐妈妈看向闫默,“忙完了就回家,晚饭在家里吃啊。” 闫默点点头,被徐墨之推着走出了屋子。 临了,徐墨之听到徐妈妈在屋里说:“这孩子长得真好看,要是我儿子多好。” 徐墨之狠狠地关了门,咬咬后槽牙。他对闫默说:“我爸妈就是这样,热情过度,你别介意啊。” “他们很好。”闫默留下一句话就下了楼。 来到小区门口,闫默开着租借来的车子载着徐墨之朝南湾jun区赶去。 他和这里的长官约好了时间,要去见一个暂时被关押在这里的国际甲级通激犯。 副驾驶位,徐墨之翻看着文件,他看到一个额头有疤的男人的照片,再看照片旁的简介,上面写着:奥西多。 “我知道这个人。”徐墨之对闫默说:“他是多起儿童fan卖案的主谋。” 闫默点点头。 徐墨之好奇,“谁抓的?”又一想,“不会是你抓的吧?” “去年的事情。我的一个任务。” “厉害啊。”徐墨之惊叹,“这个人可逃了十多年了,竟然栽在你手里。”他追问:“孩子们呢?” 闫默顿了顿说:“追回来三分之二。很多都卖给了暗网,线索断了。” 想想这种国际fan卖案的例子,徐墨之认为能追回三分之二已经不错了。他耸耸肩,“你肯定费了不少功夫。” 闫默回:“去年一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这个案子。” “他狡猾的很,你怎么抓到他的?” “我有个线人是个孩子,他提供了线索。” 听闫默又提起线人的事情,而且又是个孩子,徐墨之想起了之前听布斯说过的话。 他问开车的人,“你是不是养了很多孩子,而且,把他们都培养成了线人。” 闫默面无表情地说:“是。” “他们都是什么年纪?”徐墨之神色复杂。 “什么年纪的都有。” “为什么要利用孩子?” “呃……”闫默淡淡回:“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方式,做线人就是这些孩子的方式。” 徐墨之捏紧手里的资料,“他们是自愿的吗?” “或许吧。” “什么是或许吧?” 闫默没有说话,将车子转了个弯开到了目的地。 这个问题闫默始终没有说,「或许」的意思或许是他也不知道。这些问题他没问过那些孩子,他也不想问。 “您好,请出示一下证件。”看门的士兵对闫默敬了个礼。 在看了闫默递给他的证件后,他又敬了个礼,“长官好。” 闫默点点头,“都安排好了吗?” 士兵回:“安排好了,请长官下车。” 士兵领着闫默和徐墨之到了jun区安排的一辆吉普车上,由专人开着驶向了看管所的重犯区。 “奥西多最近情况怎么样?”闫默问那个士兵。 “他就是个精神病,时好时坏的,有时候我们一个没留意,他还会自己打自己。上面给长官安排的见面时间也是他平常精神正常的时候。” 闫默:“他被送来这里多久了?” 士兵想了想说:“四个月了。” “什么时候送往国际奸狱?” “说是再等三个月,毕竟想救他出去的人不少,他的看守点不能太固定。”士兵指了指前方的铁门,“长官,我们到了。” 20、第 20 章 走在通往监狱深处的狭窄走廊上,徐墨之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文件,记了一遍他和闫默准备问奥西多的两个问题。 -- 第39页 两人坐在审讯室,他们面前是两层加厚的铁栅栏,只有见极度危险的犯人时审讯室才会做这种防护。 徐墨之又熟悉了一眼奥西多的照片,见他除了额头上的疤痕吓人外,其实也算个鼻梁高挺的美男子,他甚至有点像女人,瞧着不像会攻击人的样子。 对面的铁门缓缓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橘色囚服的人。他见到闫默的第一眼就兴奋起来,完全是跳着舞走进审讯室的。 他双手双脚被镣铐束缚,依然不能阻止他轻快的步伐。他像是在家会见老朋友一样,脸上洋溢着开心。 “炎。”他快乐完后一屁股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察觉离闫默距离太远,他试着搬了搬那张椅子,发现不能移动后,他脸上露出恼意。 “可惜了。”奥西多对着闫默那张熟悉的脸又是皱眉又是笑,“我这些日子过得太舒坦,没你跟着,怪可惜的。” 他见闫默只是盯着他不说话,便冷笑一下,“还是老样子,不说话,装神秘……” 讲到这里,他又改口,“不对,不是装的,是真的。”他向前冲了一下,又退了回去,“你有好多秘密,我都知道。” 他站起身,开始在屋子里走动。 “炎。你养的那些孩子,你吃过吗?”他哈哈大笑起来,剔了剔牙说:“你都不知道,小孩子的肉是最鲜美的。还有他们的gu头,那种感觉,上天堂都比不过。” 他靠近铁栅栏,“没吃过没关系。你玩儿过吗?” 看着不动声色的闫默,他邪邪一笑,“我真羡慕你,养了那么多个在身边,每天身体是多么享受啊!” 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你和我在一起时我就说过,我太了解你了,你不可能是天使,你就是个恶魔,比我还要凶残的恶魔。” 他指了指闫默,“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穿着人的衣服。可是,我看到的永远是你的灵魂,还有你的过去。” 奥西多舒服地扭了扭脖子,猛然间用头撞了铁栅栏一下,“炎。你发现了吗?我变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得到了升华,就在昨天,我看到了天国,那里有很多孩子,有你喜欢的类型,也有我喜欢的。” 他的眸色突然发生了改变,他开始凶残地看向闫默,“当年,我们还有丘左,我们无话不谈。我知道你和我不是一条心,可我愿意去信任你,我从没有怀疑过你直到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就是你。” “可是你呢?你为什么背叛了我?你将那个孩子安插在我身边时,我早就注意到了他。 我吃了他就是在警告你……我当然知道,也是因为我吃了那孩子你才疯了一样的找了我一年。 那孩子死前给了你我的犯罪证据,那又怎样? 我被确诊精神病了,我会被养在精神病院里,好好过完一辈子。比你和丘左过得都好。” 他邪魅地看向闫默,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好好活着,一直活着。” 下一秒,他又突然指着闫默,恶狠狠地问:“为什么留下丘左,他明明也是十恶不赦,你为什么放了他?” 奥西多抓着铁栅栏等着闫默的答案。可是闫默什么反应都不给他,像是看他表演一样,眼睛直直盯着他的动作,沉默着。 “我们三个都是一类人,你以为你挣得那些钱很干净吗?”奥西多压低声音说:“恶魔才会和恶魔惺惺相惜,对不对?” 见闫默依然没有反应,奥西多开始疯狂地拍打铁门,“你说话啊,炎。你是不是害怕了?你怕我把你的那些秘密都说出来……” 听他这样说,徐墨之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奥西多迅速捕捉,他将视线放在了徐墨之的身上,有趣地打量他一下,舌头围着嘴唇转了一圈,奥西多像是要吃他一样,慢悠悠地说:“炎,你交朋友了?” 闫默微微握拳,奥西多也注意到了,他似乎掌控了局面一般狂笑起来,“你竟然会交朋友?你不是不喜欢人吗?” “你上他了吗?他的感觉怎么样,你告诉我,我想听。”奥西多似乎看穿了闫默的内心,指着他大笑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失望。” 徐墨之发现,这个叫奥西多的人有很敏锐的观察力,任何一个人的细微动作,他都能立刻察觉。 这个疯子知道一个人是否紧张,是否害怕,他是个能够控制人心的高手。 而闫默的面无表情和不理不睬,让他无法识破闫默此刻的想法,会让他有不安全感。 他一遍遍地拍打铁栅栏,也是在给面前的人制造恐慌,他急于掌握所有人的恐惧,想以此为乐。 徐墨之担忧,他和闫默得到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若是闫默准备一直用这种方法来应对奥西多,似乎不合适,他们想问的问题,现在一个都没问呢。 正准备张口问话,徐墨之注意到闫默看了自己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看到两人的互动,奥西多更加兴奋起来,“炎,你看到了吗?你的朋友不怎么听话啊。” 闫默从徐墨之手里拿走资料,低下头翻看,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奥西多的话一样。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奥西多疯狂地吼叫起来。门外站着的看守人员听到异动透过门窗看了一眼,见闫默没有反应,他们便没有冲进来。 -- 第40页 大约一分钟后,奥西多停下了狂吼。他突然变得温顺起来,整个人倚靠着铁栅栏,说出的话变成了柔声细语的温柔腔。 “炎。好久不见。”奥西多翘起小指,妩媚地扬起头颅,像个女人一样。 听到这样的语气,闫默抬起了头,刚才戒备的姿势慢慢放缓,他对奥西多说:“好久不见,杰西。” “你见他了吗?”奥西多眼中不再有杀气,反而柔和许多。 “见了。” “对不起,炎。我控制不住他……”奥西多满是愧疚,“他伤害你了吗?” 闫默此刻有问必答,“没有,他只是很生气。” “他对我说过,他觉得你背叛了他。” “我们不是朋友,没有背叛一说。” 奥西多笑了笑,“也是啊,你接近他只是为了你的任务,是他误会了而已。” 奥西多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闫默,微微蹙眉,“你找到那些孩子了吗?” 闫默回:“有一个孩子和一起绑架案有关,我需要知道他的位置。” 徐墨之发现,闫默开始问奥西多问题了。 “哪个孩子?” “和……你们女儿最像的那个。” 奥西多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你是说茉莉?” “她还活着吗?” “你别担心,奥西多对她很好,将她送往了汀兹堡的一户农场主家。”奥西多说自己名字时,像是在说另外一个人。 闫默继续问他:“能将位置给我吗?” “好。”奥西多伸出一只手,是向他要纸笔的意思。 闫默起身,准备给他纸笔时,徐墨之拦下了他,“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若是将笔这样危险的东西给了奥西多,他可能做伤害自己或别人的事情。 奥西多看向徐墨之,笑了笑,“炎,他很像我刚认识你的时候。” 闫默不顾徐墨之的阻拦,将一根笔递给了奥西多。 “给我手。”奥西多妩媚地看了闫默一眼,闫默将自己的手掌伸向了他。 奥西多在闫默手掌上写下了一行字,将笔还给了他,又顺便对刚才不放心自己的徐墨之说:“看看,没那么危险对吗?” 闫默看了眼手掌上的字,对奥西多淡淡说:“你别为难他,他不了解情况。” 奥西多挑挑眉,“好。”他说话的声音每一句都很温柔,完全没了刚才疾言厉色的样子。 “炎,我们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见面了?”奥西多突然悲伤起来。 “对。”闫默诚实说。 “我感觉我快死了。这段时间,我的生命在他体内慢慢消失,我能感觉到。” “你消失或许是好事。他一直借你在逃避惩罚,你如果真的想帮他,就离开他。” “从他打我的第一次我就想离开他了。可是我没勇气。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我女儿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闫默看向他,“现在你可以了,因为我比他强大,我抓了他。” “真的可以吗?我能离开他了?” “你相信我。” 奥西多点点头,“我一直相信你。”他眼中闪出一丝欣喜,“再见了,炎。” 奥西多突然后退一步,对闫默笑了笑,扭头朝着冰冷的墙面撞去。 血液顺着他的头顶流了下来,他绝望地倒在地上抽搐。他再次盯着闫默时,眼中涌出喜悦。他努力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身体抖了几下便咽了气。 守卫冲进房间时,他已经瞪大眼睛没了呼吸。 “闫默!”徐墨之惊恐,“奥西多自杀了?” “不是他。”闫默冷冷说。 其中一名守卫摸了摸奥西多的脉搏,又验了验他的鼻息,对其他人摇摇头。 另一名守卫踢了他一脚说:“早想要他这么死了,想想他因为精神问题可以逃避审批就觉得来气,现在刚好。” 离开jun区,徐墨之消化着今天的事情。他扭头问开车的人,“奥西多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他察觉到了奥西多的不正常。 “嗯。”闫默知道徐墨之会发现。 “另外一个人格和他是有关系的?” 这种情况很少见,从徐墨之的认知来说,他对多重人格的了解是他们相互无关的个体。 而今天见到的奥西多和他的另一个人格,明显有一层亲密关系。 闫默瞥他一眼,淡淡回:“他的另一个人格是他的妻子,杰西。奥西多曾经因为赌波输了全部家当,走投无路时,他听到女儿在劝杰西离开他,他一气之下杀了他们的女儿。 杰西想要报警,他便杀了杰西,从那天起,他体内便出现了一个属于杰西的人格,而那个人格认为自己就是杰西。” 徐墨之微微蹙眉,“所以,你劝杰西自杀,这样也就杀了奥西多。” “是。” “来这里之前你就打算好了吗?” 闫默握紧方向盘,“我听说他被确诊为精神病患者,他想以此逃避法律制裁,我必须让他用另一种方式付出代价。” 徐墨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低下头,慢吞吞地说:“我以为,你是因为他说要说出你的秘密,所以你……” 闫默斜他一眼,问:“你觉得我有什么秘密?” “一个你不肯说,却影响着你的秘密。”徐墨之看着开车的人,见他开始沉默,像极了他每次不愿意回答问题时的做法,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 第41页 但徐墨之知道,自己没有说错,闫默他心里真的有个很深的秘密。或许,患了精神病的奥西多知道…… 将车子停在徐墨之家小区外,闫默和他一起下了车。 徐墨之讶异,“你还要去我家吗?” “你母亲邀请了我吃晚饭。”闫默回。 “那是客气的话,你理解错了。” 闫默没有理会他,朝着他家的方向边走边说:“是你理解错了。” 21、第 21 章 对于闫默的再次到来,徐妈妈献出了比之前更大的热情。她知道闫默受伤的事情后,亲自熬了鸡汤和骨汤等着他。 将闫默推到餐桌前坐好,徐妈妈和徐爸爸一边一个紧挨闫默坐下。 给闫默盛了两份汤,又夹了一盘子菜,徐妈妈生怕他吃不饱一样,一个劲儿催他多吃点。 徐妈妈对他越看越喜欢,几乎全程都在盯着他的脸。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孩子。”徐妈妈又给闫默夹了块肉。 徐墨之看不下去了,“妈,他自己有手。” “不是说受伤了嘛。” “又不是残了。” 徐妈妈伸手打了不会说话的人一下,“别胡说八道。”她又笑脸迎上闫默,突然说了句:“大儿子,多吃点肉补补。” 闫默被一口汤呛了一下。 徐墨之直接跳了起来,“妈,我才是你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徐妈妈压根不看他,继续对闫默说:“你别愣着,快吃饭。你看看你瘦的,妈妈看着就心疼。” 闫默点点头,很少有的抿了抿嘴,像是不好意思一样。他没对徐妈妈这样称呼自己有何反感,也没对这个称呼做出积极反应,只是沉默地喝着又热又好喝的汤。 “大儿子,你们的工作做完了吗?” 听她这样叫着,徐墨之直接放下了筷子翻了个白眼。 “做完了。”闫默沉沉说。 “那太好了,趁着过节,我们一家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吧。”徐妈妈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儿子,明天你没安排吧。” 闫默摇摇头。 徐妈妈一拍手,“真好。”她轻轻拍了拍闫默的后背,“大儿子,你今晚住哪里啊?” 徐墨之有不好的预感,他直接帮闫默回:“他住酒店。” 闫默却说:“准备住酒店。” 徐妈妈一听,假装生气地说:“都到家来了,住什么酒店啊。你就住家里,我们不嫌麻烦的。” 徐墨之拒绝,“不行啊,家里没地儿了。”他对闫默说:“一共三个房间,我爸妈一个,我一个,客房被我妈改成了储藏室,没你的房间了。” “没关系,你住墨之的屋子。”徐妈妈笑着说。 “那……那我呢?”徐墨之着急。 “你打地铺。”徐妈妈瞪他一眼。 靠!徐墨之心想,闫默是准备到哪儿都要抢他的床铺吗? 他正要说闫默住不惯他们这里时,突然看到徐妈妈抱着毯子从卧室走了出来。 “大儿子你看,这是下午爸爸妈妈去给你买的生活用品。”说完,她将东西一件件放在了闫默手里,“这是新买的毯子,这是睡衣、拖鞋、刮胡刀、牙膏、牙刷和水杯,你要是还缺什么就告诉妈妈,我再给你买。” 闫默看着手里的一堆东西愣了几秒,良久才说:“够用了。” “那就行,快吃饭。”徐妈妈开心地将他的东西放进了徐墨之的卧室。 晚饭后,闫默回车上拿了行李,走进了徐墨之的卧室,盯着床上摆放整齐的一堆新物品他眉梢微动。 坐在那些新东西旁边,他用手轻轻碰了碰它们,像是触碰泡沫般,生怕力气重了东西就没了。 他拿起杯身上画着一座小房子的水杯,慢慢将它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闫默,你不是挺会拒绝人的吗?”徐墨之冲进卧室,看着霸占完自己父母又来和他抢床位的人,气得全身哆嗦,“你倒是给我妈说啊,说你不想住这里。” 闫默浅浅看他,“我想住这里。” “你想……”徐墨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冷哼一声,“想来我家省钱是吧?” 闫默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不再理他。 “行,闫默,你别后悔。”徐墨之愤愤说:“过两天,我就去你爸妈那里抢你的东西。” “我没爸妈。” “你……”徐墨之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他怎么给忘了,身边那些人总说闫默想有一个家,可不就是他现在没有的意思吗? 徐墨之懊悔,自己心里一直明白的事,怎么就胡言乱语地说了出来。 “对不起啊。”徐墨之有点愧疚。 闫默瞥他一眼,“我没父母,你道什么歉?” “我……”徐墨之想了想,也是,又不是他让他没家没父母的,他道什么歉?徐墨之揉揉鼻子,“我这不是觉得说错话了吗?” “浴室在哪儿?”闫默拿着睡衣问他,摆出了一副老子今天真的要住这里的姿态。 徐墨之想不到他会是脸皮这么厚的人,不情不愿地指了一个方向,盯着他从身边挤了出去。 “跟我抢,你还嫩点。”趁着闫默离开,徐墨之飞速铺好了一个地铺,自己抢先躺在了床上。 他可不想像上次在宿舍那样,为了给闫默腾位置,睡得他腰酸背痛的。 -- 第42页 闫默洗完澡回了房间,看见了玩手机不看他的徐墨之,那人夸张地张开双腿霸占着整张床铺。闫默默默地走过去,突然将徐墨之整个横着抱了起来。 徐墨之惊得全身僵直,被他头发上的水珠滴在脸上时才回过神儿来。此刻,他已经躺在了自己铺好的地铺上。 “闫默,你别太过分啊,我可一直忍着你呢。”徐墨之坐起身指着抢他位置的人。 闫默脱了鞋子,缓缓地躺在了床上,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我……”徐墨之拿起地上的拖鞋准备砸闫默身上。突然,他脑海里浮现了父母追着他打的场景。想到这里,徐墨之将鞋子放了下来。 “好人不跟狗斗。”徐墨之咬咬后槽牙躺在了地铺上。 他拿起手机继续玩,好像是在回复谁的信息。不一会儿,对方给他发来了一条语音:“我明天出任务,到时候就没法儿联系你了,先给你说声节日快乐啊。” “你注意安全。”徐墨之回复对方说。 “我给你的玫瑰,你送给你爸妈了吗?” “送了,他们很喜欢。” “那就好,你告诉他们,我有时间了就去看他们。” 徐墨之正准备回「好」,他感觉身边站了一个人。等他抬眼去看时,闫默正冷冷地盯着他。 徐墨之摸摸差点吓坏的心脏,喊了声:“你走路都没声儿的吗?” 闫默一把抢下他的手机,冷冷瞪他一眼,转身回了床上。 “闫默!”徐墨之跳起来,“把手机还我。” 闫默将他的手机塞入毛毯下,表达了不还的意思。 “你到底想干什么?” 闫默闭眼回他:“太吵了。” 徐墨之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他压低声音说:“我小点声好吗?我不发语音,改打字好吗?” “不好。” “呃……”徐墨之直接跳到了床上,“你觉得我打不过你是吧。” 说着,他就将手往闫默的毛毯下伸,刚刚触碰到手机,他就被闫默推开了。 “我就不信了。”徐墨之一条腿压着闫默的腰,让他使不上劲,然后整个身子压在了他的上半身,腾出双手去抢手机。 眼看他就要拿走手机了,闫默一个使劲儿,直接翻身到他的上方,坐在他的腰上,一只手抓着他一条手腕,将他的两条胳膊举到了头顶,固定在了床面上。 徐墨之挣扎着要起身,闫默身子猛地向下,脸几乎与他的脸撞上。 两人双目对视,都愣在了那里。 闫默只要一呼吸,鼻尖就能触碰到身下那人的鼻子。四周霎时寂静,空气里也透出一丝燥热。 徐墨之睁着眼睛不敢喘气也不敢动,他只要有一点点动作,他的唇就会碰到闫默。 此刻的闫默内心澎湃,胸腔上下起伏。他的眼睛向下移了一寸,徐墨之的衣服不知何时被他撩了起来。腹部雪白的肌肤与他的睡衣紧贴,看起来诱人极了。 回看徐墨之的眼睛,闫默心中涌出一团欲望。这是他刚刚察觉到的,那股冲动蔓延到他的全身,在他忍得全身难受之时,他闭上了眼睛。 唇瓣慢慢向下,闫默即将吻下去时,徐墨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该死! 徐墨之像是被谁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立刻推开了闫默。 在床上慌张地摸了半天,终于拿到了手机,他急急从床上跳了下来。 接通电话时,他大口喘着气,听筒内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Surprise!猜猜我是谁?” 徐墨之冷冷地盯着来电显示,「陆凯」的名字格外醒目。徐墨之感觉自己在跟一个傻子通话,他淡淡回:“我有你的手机号。” “哦,对哦!”陆凯听起来确实是个傻子。 “什么事?”徐墨之问他,顺便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 “猜猜我在哪?” “有屁快放。” “这么凶干嘛!”陆凯嬉笑着说:“我在你家楼下。” 徐墨之蹙眉,“我家楼下?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也不难找啊。” 徐墨之听着这话耳熟,他看向床上的闫默,此刻他正闭目躺在那里,一条胳膊搭在额头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来干什么?”徐墨之问电话里的人。 陆凯乐呵呵地回:“这不是想你了嘛。更何况闫教练也来这里出任务,我想着能一起聚一聚。而且不止我一个人来了,还有小伙伴呢,你快点下楼,今晚上有大场面。” 一听这个词,徐墨之知道是谁跟来了。他叹了口气,直接回绝,“不去。” “别介,真的是大场面,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有的场子。”陆凯说完这句后,对一旁的同伴说:“布斯,你给闫教练打个电话,让他也出来。” 一听他这样说,徐墨之立刻阻拦,“别别别,别打!” 22、第 22 章 徐墨之话音刚落,闫默的手机响了起来。 徐墨之正要对他说别接时,闫默已经按下了接听键。听筒里传出了布斯的声音,“闫,你在哪儿?” “徐墨之家。” “呃……”四周瞬间安静下来。陆凯的听筒内也传出了闫默的声音,他们确定,他俩确实在一起。 十几分钟后。徐墨之和闫默一起下了楼。 -- 第43页 陆凯盯着两人问:“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闫默平静地说:“我借宿这里。” 布斯笑着说:“过节期间,酒店确实不好订啊。” 闫默抬头,看见了站在路旁一直没说话的郝杰。 见闫默瞧着自己,郝杰对他抬了下手,“节日快乐。” 闫默点点头。 “走走走,快乐的假期可不是在这里过的。”陆凯搂着徐墨之的脖子往小区外走,挥手示意大家跟上。 两辆车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几人下了车,跟着已经订好卡座的布斯走了进去。 酒吧里聚集着许多俊男靓女,布斯一进门就嗨了起来。 “墨之,我以为你家乡这种小地方不会有这种大场面呢。”陆凯兴奋得不得了。 徐墨之撇撇嘴,“在哪儿都是嗨,你跑这儿干什么?” “那不一样,每个地方的风俗文化不同,怪不得你长这么可爱。原来,你家乡的人都这么可爱。” 说话间,陆凯已经飘到了舞池,和几个漂亮的女生扭动起来。 布斯领着大家在大卡坐下,干了杯酒后就跑去找陆凯了。 闫默在沙发中间,盯着舞池里狂欢的人群,毫无兴趣地坐着。 “给。”郝杰递了杯酒给他,与他碰杯后一口饮下。 “你伤好了吗,就这样喝?”闫默看他一眼。 郝杰笑了笑,“早就好了,不喝酒反而会出事。” “多注意点吧。”闫默也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郝杰惬意地靠着沙发,眼睛看向闫默另一侧的人。那人的脸颊一直泛着潮红,现在都没消退。 “你们在家喝酒了吗?”郝杰问闫默。 闫默摇摇头,“怎么了?” 郝杰用眼神示意他看徐墨之,两人瞥见徐墨之正在用手朝脸颊扇风降温。 “你怎么了?”闫默故意问他。 徐墨之歪头瞪眼地看向他,用眼神说:老子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今天可以喝酒,不用忍着。”闫默随意给他找了个脸红的理由,从桌上拿了杯酒递给了他。 徐墨之想起刚才的事情,全身燥热的难受,摸着冰凉的酒杯,他一口喝了下去。 闫默没再理他,缓缓靠在了沙发上。 郝杰歪头盯着闫默,问他:“奥西多的事情了结了?” “嗯。” “他死透了吗?” “死透了。” 郝杰挑挑眉,“那就好。” 徐墨之听着两人的对话,察觉郝杰好像知道闫默许多事情和想法。 他和闫默似乎有种很亲的关系,只是这种关系两人处理的方式不大相同。 郝杰很想表现两人的亲密,闫默则比较含蓄,或者说,冷静。 不知为何,徐墨之突然对两人的关系,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有了很大的兴趣。 胡思乱想时,徐墨之观察到闫默放下酒杯揉了揉额头,他好像不大舒服,坐了几秒便起身离开了卡座。这里,悄然剩下了两个不怎么说话的人。 徐墨之重新将酒杯倒满,他偷偷看向正盯着舞池的郝杰,坚定决心问了句:“你和闫默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是因为一起执行任务的原因吗?” 郝杰应是没想到徐墨之会和自己聊这个话题,好半晌他耸耸肩回:“我和他有特别的关系。” “什么关系?” “他没对你说过吗?” 徐墨之好笑,“他干嘛对我说?” “我小时候做过他的线人。”郝杰喝了一口酒。 “线人?”徐墨之没想到会听见这个答案,他说:“我倒是听说闫默收了许多孩子做线人。” 郝杰挑挑眉,“没错,我曾经也是那些孩子里的人。” “那你认识其他线人吗?” “线人之间是不许私自联系的,我们只认闫默。” 徐墨之微微蹙眉,“你看起来可不像线人。” 郝杰笑了笑,“我看起来,比他有钱是吗?” 徐墨之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做闫默的线人,不图钱吗?” “谁告诉你做他的线人是图钱的?”郝杰干笑,“我相信,所有人都是自愿帮他的,没人会图他什么。至于我给你造成的误解,应该是因为我住的别墅和开的车吧。”郝杰解释,“我用的这些东西,都是丘左送给闫默的。” “丘左送的?”徐墨之记得肖斌说过,别人送的东西不可以乱用,否则会「嘣」! “是。”郝杰说:“丘左是闫的朋友,他送闫的东西不好拒绝。所以,我一直用着。在丘左的眼里,我和闫默关系非常,用他的东西也没什么。” 徐墨之眨眨眼,“男……男朋友吗?” “算是吧。”郝杰刚刚说完,便看向了回到座位的闫默。 “在聊什么?”闫默坐下后先问了脸色看上去不对劲的徐墨之。 见徐墨之没说话,他又看向了郝杰。 郝杰摇头笑了笑,“在聊我和你的关系。” “有什么好聊的。”闫默神情淡淡。 郝杰耸耸肩,“小朋友好奇,我就告诉他喽。” 闫默顺手拿走徐墨之喝了一半的酒,平静地看向了舞池。 “闫默,桌上又不是没有酒,你拿我的干嘛?”徐墨之要被他气死了。 只听闫默回:“不想动。” -- 第44页 “你大爷!”徐墨之动动身子拿了桌上的一瓶酒,直接对着瓶嘴喝了起来。 布斯见到这种吹酒的场面格外兴奋,“要开始了是吧。”他对舞池里的陆凯挥挥手,“快过来,气氛小王子要开始喝酒了。” 陆凯飞奔而至,拿起酒瓶子说:“遥想和大家第一次喝酒那天,我墨哥虽然喝翻了自己,却成功在酒场上留下了「永垂不朽」的名气,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气氛小王子」。今天我哥重出江湖,大家一定要给我哥面子,不喝翻他,不许回家。” 说完,陆凯主动拿起一瓶酒和徐墨之碰了一下。 “一边儿去。”徐墨之可不觉得这个「气氛小王子」是在夸他。 不过,说起「气氛」这个词,他联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回想卧室的那一幕,他立刻举起酒瓶喝了起来。 “我也来,我也来。”布斯加入了仰头灌酒的组合。三个人围成圈,一瓶一瓶地喝了起来。 “少喝点。”闫默见徐墨之不带停的,准备去拦他。 郝杰先伸手拦下了他,“过节呢,让他们喝吧。你年轻那会儿不也这样?” 闫默蹙眉,“我年轻那会儿?我老了吗?” “不老不老,你年轻着呢。”郝杰看大家喝的开心,也从桌子上拿起一瓶酒和三人围在了一起,仰着脖子喝了起来。 闫默盯着手里的酒杯揉揉额头,再看看拼酒的四个人,真的很想加入他们,但他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允许。他无奈地摇摇头,将杯子里所剩无几的酒一口喝下。 半个小时后,徐墨之不负众望成了醉倒最快的那个,其他人只是站的不大稳,他已经接近不省人事了。 徐墨之将头靠在闫默的肩膀上,感觉不是很舒服后,他将整个身子塞到了闫默怀里。 布斯看大家东倒西歪的样子也玩儿不下去了,就对闫默说:“你送墨之回去,我送这两个回酒店。” 二十分钟后。 闫默背着徐墨之回到卧室,他将沉甸甸的人放在床上,打算帮他脱外套时,徐墨之突然用手指向他说了句:“闫默我告诉你,你以后不许欺负老子。别忘了,老子可是打过你一拳的人。” 闫默盯着他,较真地回:“没看出来,我在让着你?” 徐墨之嘟囔着说:“我们领了证了,你不该让我吗……” 没等徐墨之说完,闫默突然俯下身吻了他。猝不及防地举动惹得徐墨之猛然止话。 徐墨之感觉气息被瞬间堵住,他本能地张了张嘴,闫默竟然朝他的嘴唇咬了一下。 疼痛瞬间袭满徐墨之全身,他眼里涌出了泪花。闫默轻轻吻着他出血的唇瓣,将他的血吸进了嘴巴里。 像是被他微醺的酒味和气息吸引,闫默许久都没有离开他的唇。勾勾舔舔地撩拨他许久。 徐墨之只觉得全身酥麻,意识却不清晰。他轻喘着气推了推压着他的人,似乎是种无力的反抗。 这样温柔的动作刺激着闫默,他慢慢地吻向了徐墨之的脖子。在他微动的喉结处,轻轻亲了一下。 闫默借着酒劲做了这件事情,他回过神时猛地起身。盯着被自己撩拨的红了脸的人,闫默立刻从卧室跑了出去。 来到浴室,闫默冲了个冷水澡,直到身体彻底降温,他才敢回到那个房间。 躺在地板上,闫默打了自己一巴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清楚,这不是他的一时冲动。 这欲望,仿佛是积攒已久瞬间爆发了一样。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做了这样的事。 闫默轻轻闭上眼睛,眉梢紧蹙,他闻着屋子里酒熏的气息,只想让这个夜快点过去。 23、第 23 章 第二日清晨。 闫默感觉有细微的气息扑打在他脸上,他睁眼看去,徐墨之正在他面前严肃地盯着他。 闫默惊得起身,险些和那人唇齿碰撞。 “做什么?”闫默揉揉酸疼的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徐墨之气呼呼地瞪着他。 “呃……”闫默整了整衣服,压下情绪说:“昨晚的事,是我的错……” “你大爷的闫默,果然是你干的。”徐墨之走去拽着他的衣领,“你要是想报仇,就选个我清醒的时候我们好好打一架,趁我喝醉了偷袭我什么意思?” 闫默推开他,“打什么架?” “看看你给老子的嘴打的。”徐墨之指了指已经肿起来的带有伤口的嘴唇。 “呃……”闫默愣了愣,“我,我没打……” 徐墨之将枕头、毯子、衣服往闫默身上砸,“你大爷的,刚才你还承认了。我今天非要跟你好好打一架。” 闫默躲着他投来的东西,不知道该庆幸他不记得昨天的事情,还是可惜他不记得了。 徐妈妈做了可口的早餐让他们出来吃,这才阻止了徐墨之对闫默的疯狂攻击。徐妈妈看着徐墨之肿起来的嘴唇问:“怎么挂彩了?” “被狗咬的。”徐墨之没好气地说。 闫默险些喷了一口饭。 徐妈妈听出了他在骂谁,打了他一下,“你自己活该。” 等两人吃完早餐,徐妈妈本打算带他们一起逛街,却见两人同时拿起了手机,然后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地冲进卧室换了衣服。 徐墨之推着行李箱对徐妈妈说:“妈,我们俩得回去了。”闫默拿着行李跟在他身后。 -- 第45页 “今天过节呀,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徐墨之急急说:“基础运作出事了,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 徐妈妈担忧,“什么事啊?危不危险?” “具体的不知道,我们走了啊。”徐墨之推着行李向门外走去。 “大儿子,要经常回家玩啊。” 闫默点点头。徐妈妈拍了拍他的脸,依依不舍地送他离开了家。 徐墨之、陆凯约好了机场见面的地点,都朝目的地赶去。 机场内,布斯焦急地问闫默,“联系上尤里了吗?” “他一直关机。”闫默让布斯给大家去取机票,他则站在原地继续打电话。 徐墨之见闫默着急,便安慰他,“你别担心,尤里不会有事的。” 几人坐上飞机,闫默的神情严肃且可怕。他很担心基础运作现在的情况,更担心尤里的安全。 听说是趁着基础运作空穴之际进行的恐?怖袭?击,而且是武qi库中心位置受灾,看来袭击的人对他们的「基地」很了解。 徐墨之坐在闫默一旁,他对神色很冷的人说:“我觉得是自己人干的。” “不许胡说。”闫默看他一眼。 徐墨之不再说话,可是他心里清楚,闫默不让他这样说其实是和他想到了一起。 几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基础运作。看向被夷为平地的几处建筑和满地的石灰碎屑,大伙心情都很沉重。 对于将这里当做家的闫默来说,这次袭击彻底激怒了他。 他跑到教练公寓,看到公寓楼没有被袭击时,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下。 袭击发生在夜晚,尤里应该正在公寓里休息,这里安全,说明尤里也安全。 “爱徒。”尤里的声音从闫默身后传来。 闫默扭头看去,这个老头正笑嘻嘻地盯着他。 “你还笑得出来。”闫默仔细看了看尤里的情况,见他没有受伤,闫默缓了口气。 尤里耸耸肩,“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人员受伤。” “怎么一直关机?”闫默靠近他。 “接了太多电话,我还没来得及给手机充电呢。”尤里晃了晃手里黑着屏的摆设。 闫默无奈地说:“下次能不能先联系我。” 尤里难得有心情开玩笑,他指了指远处勘察现场的罗福,“我跟那家伙打了个赌,看看你听到消息后,多久能赶过来。”尤里瞄了一眼手表,“你让我赢了。” 闫默不理他的不正经,严肃问他:“事情有眉目吗?” “还没有。我刚刚清点完财产,这次亏大了。” “袭击位置在哪里?” “主要是武?器?库。”尤里挑挑眉,“这些人开着隐形机来的。飞机刚刚进入射程范围,就先攻击了我们的武力储备。” “针对性这么强?”闫默察觉不对劲,“我们最近在研发什么吗?” 尤里凑近他低声说:“研究新的雷达设备,是自动侦测反击型雷达。若是研究成功了,今天这种袭击,雷达能很快确定袭击者的位置并做出自主反击,伤害力也不小。” 闫默没有关注过武器研究的事情,他问:“这项技术是专利吗?” “有竞争者,但是研究方向和方法不一样,最后成果差不多。” “看来,和竞争者关系很大了。” 尤里点点头,“我也这样想。否则,炸武器?库就没意思了。毕竟在基础运作里放着的武器都是训练型武器,真正的好东西都在「负三层」呢。” “这事别声张。”闫默提醒他,“让他们以为炸了我们的王牌。这个期间,我们加紧调查。” 尤里咧咧嘴,“我知道,我一直表现的很悲伤。嘿嘿。” 闫默盯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给了他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总之,查出内鬼这件事必须迅速解决,否则会人心惶惶的。”尤里提醒。 闫默想了想说:“你放心,我明天让你正常过节。” 此时,郝杰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徐墨之。见到两人,尤里立刻转了悲伤的样子,抹着眼泪离开了。 “尤里什么情况?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郝杰盯着离开的人疑惑。 “可能年龄大了,脑子出问题了。”闫默的话像开玩笑,表情却很严肃。 郝杰叹了口气,“怎么样了?问出情况了吗?” “对方有针对性地炸研发品,应该跟市场竞争有关。毕竟两个效果一样的产品同时出现时,基础运作被选中的优势很大。” “真够混蛋的。”郝杰骂了一句,“那他们炸训练的武器做什么?研发品不是都在「负三层」吗?” “像是没弄清楚情况。”闫默说。 徐墨之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闫默,“这个武器研发在「负三层」的事情都谁知道?知情者应该能排除嫌疑了。最有可能的人,应该是没参加过实战,没见过「负三层」的人。” 闫默思忖片刻,对郝杰说:“私下查查都谁不知道「负三层」的事,我们先从这些人调查。” 他又看向徐墨之,“你去查查昨天晚上都谁留在了基础运作。” 徐墨之:“你觉得,内鬼昨天会在场吗?” 闫默:“从新手角度上考虑,他可能没心思过节,会留下来查看情况。” 徐墨之点点头离开。 -- 第46页 一天时间内,放假回家的学员和教练都回到了基础运作。他们对一会哭一会笑的尤里表示了慰问,并被强行安排到了捐款修复武qi库的「慈善」募捐活动中。 学员宿舍内,陆凯冷哼道:“我手里的奖金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尤里盯上了。” “我更惨,工资奖金都没有,还得参加捐款仪式。”徐墨之盯着从徐妈妈那里求来的一点点钱,难过地递给了陆凯,“你帮我去捐了吧,我怕我现场哭出来。” 陆凯叹了口气,接下他的钱问:“尤里抠门成这样,也没见咱们这里多富裕啊。” “你没听说吗?钱都用来搞科研了。” “那挣得钱呢?” “还能给你啊,有工资就不错了。”徐墨之白他一眼。 陆凯不忿,“合着捐款我们上,分钱靠一边呗。” 徐墨之激他,“你要不乐意可以走。” “乐意……尤里也就是看我们喜欢这里,才敢这么明目张胆欺负人的。” 陆凯拍拍瞬间变成「穷光蛋」的人,拿着两人的钱去礼堂捐款了。 徐墨之换上作训服,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基础运作过节,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他每次离开都会想念的地方,他也不明白这里有什么魔力吸引着他。 有人敲了敲他宿舍的门。徐墨之打开门后看到一个穿着作训服的男孩,他衣服的肩上没有星星,应该是去年的新生。 徐墨之打量一番,问道:“什么事?” “这是闫教练让我给你的。”男孩递了个藏青色的盒子给他。 “神神秘秘的。”徐墨之接过盒子关了门。 他奇怪,闫默以前从没让其他学员给自己送过东西?这次是为什么? 基础运作的人都知道开陌生人送来的「包裹」的规矩,尤其是刚刚发生袭击事件之后,徐墨之可不想在自己宿舍听到「嘣」的声音。 所以他拿出探听设备,在盒子周围用仪器测了一圈,没有发现的痕迹,他便戴上了防毒面罩和手套,慢慢将盒子展开了。 盒盖轻启,徐墨之在盒底看到了一张卡片。他将卡片拿起来看了看,见上面画了一颗太阳,然后再无其他。 徐墨之取下防毒面具,盯着那颗太阳观察了一会儿。他觉得这幅画异常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便打开手机找到了闫默的头像。那人的头像用的正是这样一颗太阳。 只是,卡片上太阳的画风明显有进步,但线条落笔的风格却没有变。 “闫默画的?”徐墨之总觉得不太像,盯着奇奇怪怪的卡片他挑挑眉,“送我这个做什么?” 他将卡片收起来放好,整理过衣衫后开始出门调查闫默交代的事情。 24、第 24 章 来到监控室,徐墨之查看了被袭击当天的人员来往情况,发现进出基础运作的人不算多,调查起来并不复杂。 他翻看了值班记录和留守记录,申请拿走了保卫人员记录的当天在基础运作里留宿的人员名单。 几项记录做对比,徐墨之很快锁定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说是可疑,与他当天的活跃度有很大关系。 那人在袭击日进出过基础运作两次,中间时差较长。且他往年都是回家过节,今年却留了下来,并且申请了当日在反侦查室的值班。 “我靠!业务素质这么差吗?暴露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徐墨之怀疑,“事态反常必有妖。” 仔细比对分析后,他将那份名单带到了闫默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进教练公寓,更是第一次进闫默的地盘。这座楼可比他的宿舍大多了,正宗的豪华小平层,还带一梯一户的。他瞬间觉得,捐给尤里的钱白瞎了。 看到手机上闫默发给他的房间号和眼前的房间号一致后,徐墨之敲了敲沥青色的防盗门。 郝杰走来打开了房门,他将徐墨之领进屋后,像主人一样给他倒了杯水。 徐墨之坐在客厅内四处观察,屋里没有闫默的身影。 不一会儿,从另外一个房间走出一个男孩。徐墨之眯眼看了看他,惊觉,这就是给他送太阳卡片的人。 那人见了徐墨之后给了他个笑脸,很自然地坐到了他旁边。 “墨之你好,我叫席东东,是你的学弟,去年来的基础运作。”男孩先做了自我介绍。 徐墨之侧身打量他,皮肤黑,个头低,完全没长开的样子,他对直呼他姓名的人说:“我可比你早来三个年头啊,以后叫哥。” 席东东指了指郝杰,“据我所知,阿杰哥比你大,你可没叫过他哥哥。” “你打听的事儿可真不少。”徐墨之瞅了郝杰一眼,撇撇嘴,他对席东东说:“那不一样好吧,郝杰比我大一级,年龄上不差什么,你可不一样,小屁孩。” 席东东突然笑了起来,“阿杰哥他们也经常这样称呼你。” “都谁说我小屁孩的?”他一把搂住席东东的脖子,“闫默也这样说吗?” “闫教练没有。”席东东乐呵呵地看着他,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这还差不多。”徐墨之松开他,问:“卡片是你送的吧?” 席东东挠挠后脑勺,“是给你们的节日礼物,我没什么钱,就自己做了张卡片。” -- 第47页 “你送的就你送的呗,干嘛说别人。” 席东东笑了笑,“我不是怕你不要嘛。” 徐墨之想想也对,他可不会收陌生人在特殊时期送来的东西。 再看席东东在这个房间的状态,和郝杰一样行动自如、无拘无束,他察觉到一丝问题。 凑近席东东,徐墨之压低声音说:“你曾经也是闫默的线人吧。” 席东东对他点点头,像是知道他会猜到一样。 “这里到底来了他多少线人?” 席东东压低声音回:“你以为基础运作很好进啊,也就我和阿杰哥这种又聪明又厉害的人才能被选进来。” “够自信,哥哥喜欢。”徐墨之仿佛看到了经常自夸的自己。 他又回忆起一件事情,对好像还挺喜欢自己的席东东说:“有次闫默醉酒后给一个人送钱,是不是给你?” 席东东摇头,“我已经自立更生不需要闫教练资助了,他应该是给别的线人钱,毕竟我们以前做线人的时候日子很拮据。” 徐墨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你们为什么做他的线人,为了钱吗?” “这样说也对也不对。”席东东解释,“闫教练经常资助家庭有困难的人或者孤儿,帮助我们得到正常的生活和学习。不过,我们当他的线人都是自愿的,毕竟他完成任务挣了钱,也是为了我们,而我们也该出一份力。” “这样啊。”徐墨之了然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闫默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脸色不好看的布斯。 郝杰一见他们便问:“捐款仪式结束了吗?” 布斯委屈地看他一眼,“你都不知道尤里那个老东西要了我多少钱,我今年没法儿娶媳妇了。” 郝杰淡淡一笑,他看向走到徐墨之一旁的闫默,见他将一个牛皮纸袋扔到了徐墨之怀里,大致猜出了里面是什么。 “我的钱?”徐墨之打开纸袋惊呼。 布斯走来给他解释,“你的捐款份子钱闫默帮你出了,毕竟你现在是整个「大厦」的困难户,这点儿钱还是自己留着吧。” 徐墨之自知无功不受禄,他摇摇头,“谁的钱谁自己出,用不着帮我。” 闫默推走他还回来的钱,轻轻补了句:“这是婚内财产,没有你我之分。” 徐墨之身子一僵,好半晌都没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迷迷糊糊中,看到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了他俩,一种灼烧脸颊的热气不知从什么方向扑了过来,徐墨之第一次不好意思起来。 他立刻收回思绪,转了笑脸,且笑容极其夸张,是那种钱财失而复得的激动样。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坐下来的闫默,开心地应了句:“谢了。” 席东东瞅着他说:“你确实像太阳。” “小屁孩,你什么意思?”徐墨之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闫教练说,你笑起来像我画的太阳,可我看,你见钱眼开的笑容更像,满眼的金黄色。”说着,他比划了天上下钱的手势。 “君子爱财,小屁孩你不懂。我需要靠这几张纸搞好人际关系的。” “我听说你没朋友……” “听谁说的?”徐墨之心虚地说:“你有个叫肖斌的学长,极其崇拜我,求着拜着跟我做朋友……” 闫默声色冷冷地打断了他,“说说调查的情况吧。” 徐墨之说的话被噎了回去,见席东东笑得贱贱的样子,徐墨之冲他吐了吐舌头。 他正正神色开始说正事。 指着名单上的一个人,徐墨之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大家,“这个人是我那一届七班的一个学员,叫艾克。他在袭击发生当天的举动最为显眼和特殊。” “你觉得是他吗?”闫默问。 徐墨之摇摇头,“行动上像,格局上不像。怎么说也是基础运作的学员,一点反侦查能力都没有吗?他作为目标太明显了,倒像是误导我们的工具。” 郝杰将调查结果也放在了大家面前,他的名单里是对「负三楼」不知情的人,里面刚好也有「艾克」的名字。 闫默垂目想了想,“先将这个艾克控制起来。再将和他关系亲近的人一起控制。但几人要分开抓、分开审。” 布斯点点头,“行,分批抓捕这事儿我在行,我去安排。” 郝杰也站起身,“我去准备一下审讯的事情。” 大家各自领了任务从闫默的公寓离开。 徐墨之发现没自己什么事了也打算走,席东东却先说了出来。 “闫教练,给你的节日礼物我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了,我先走了。”说完他匆匆跑开了。 面对秒空的客厅,徐墨之站了几秒,准备自然而然地说出先走了的话时,闫默突然开口,“下午和我一起去审讯室。” “我就是个学员,进审讯室合规矩吗?教练?”徐墨之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激动得紧。 “你觉得呢?”闫默反问他。他知道徐墨之想去,却总是要不正经一番。 “合合合,合规矩。”徐墨之贱贱地笑了笑。 闫默起身,从厨房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食物不吭不响地放在了徐墨之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徐墨之感激地对他眨眨眼,开始和食物亲密起来。 “听陆凯说,你准备省下早饭钱……”闫默看着吃相难看的人,“你很缺钱吗?” -- 第48页 徐墨之饥不择食地说:“还好,我……我想攒点钱,也去找几个线人。” “你倒是会学。” 徐墨之笑嘻嘻地说:“你养那么多人,日子肯定不松散吧。” “我工资高,而且可以挣外快,我们不一样。”闫默淡淡回他。 “我能挣外快吗?” “学员手册第四十二条说,学员接私活立刻开除。” 徐墨之蹙眉,“可我怎么听说,你做学员那会儿就接过私活。” “我是尤里的爱徒,我上面有人。” 靠! 徐墨之盯着这个人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猖狂的话,真想喷他一脸饭。 但是提起「上面有人」这句话,他想起了一个人,无意识地顺口说了出来,“也不知道肖斌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他肯定不知道基础运作出事了。” 与此同时,他面前的碗碗筷筷被闫默撤走了。 徐墨之盯着被拿走的食物,委屈地说:“我还没……我还没吃饱呢。” “你吃饱了。”闫默收了食物不再理他。拿了一叠资料,他独自走进了书房,「嘭」地关上了门。 “你大爷!你大爷!”徐墨之气得锤了几下沙发,他对着书房的人喊了句,“闫默,老子以后再对你有一丝感激,老子就是狗。” 下午,溜出食堂的徐墨之阴着脸走在闫默身后,陪他一起进了审讯室。 艾克慌张地坐在凳子上,双腿一直不安地抖动。 刚见闫默走进屋子,他像是见了救星一样,激动地说:“闫教练,怎么回事啊?我正吃着午饭呢,就被纪律部的抓来了。” 闫默观察了艾克此刻的表情,探查出他是真的很慌张且莫名。 闫默心里有了底,他直奔了主题,“我们怀疑你是这次kong怖xi击的内鬼。” “开……开什么玩笑。”艾克一脸的不可思议,他着急表明立场,“我深爱着这里,让我去死我都不会出卖基础运作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想了想后他不确定地问:“教练,这次不会是尤里安排的演习吧。如果供出来自己的身份,就会被开除。” 徐墨之轻咳一声,这真是演习带来的后遗症啊。 “不是演习。”闫默淡淡回。 “那为什么怀疑我啊,我一直表现很好的。我看今年回家的人多,还主动留下来看守基地呢。怎么看成内鬼了。”艾克一脸无辜。 徐墨之看他也不像内鬼的样子,又听他这样委屈的经历,忍不住笑了一下,被他瞪回后,徐墨之不好意思地赔了个笑给他。 闫默从他的自证清白里听出了问题,“今年回家的人多?你怎么知道的?” 艾克:“哦,吉安娜告诉我的。她今年辅助教练登记大家离开基础运作的名单。我问她准备怎么过节,她说会留在这里帮忙,我就一起留了下来。” 闫默看了徐墨之一眼,是想确认吉安娜是否也被控制了。 徐墨之会意,对他点点头。 25、第 25 章 红头发的女人坐在审讯室时已经想到了被带来的原因。 吉安娜看闫默坐在对面,直接解释道:“我不是背叛者。不管怀疑我的理由是什么,我都不会否认这句话,我不是背叛者。” 闫默点点头,“你为什么将离开基础运作的人数告诉了艾克。” “我不知道不能说。教练也没特别交代……”吉安娜低下头陈述:“艾克在追我,想约我过节时一起出去玩。因为我是孤儿,基础运作就是我的家,所以我每年都会留下来帮忙。 因为艾克是临时约我,并没有人替补我的工作,我就没有同意他的邀请,他便说陪我一起留下来帮忙。” “袭击那天,他进出基础运作两次,是因为什么?” “第一次是给我买礼物,第二次是去……订宾馆。”吉安娜耸耸肩,“艾克不想在宿舍里做那件事……” 闫默继续问:“你们晚上离开基础运作了吗?” “还没来得及离开,袭击就来了。” “艾克什么反应?” 吉安娜想了想说:“他当时和我一起在反侦察室值班,听到爆zha声后,我们都很惊讶。他看起来并不知道会有袭击。” 闫默蹙眉,“你观察他了?” 吉安娜耸耸肩,“到反侦察室值班是他强烈要求的,我觉得不对劲也就多注意了他一下。” 徐墨之浅声嘟囔,“嫌疑犯你也敢跟他开房?” 吉安娜听到了他的话,盯着他冷声回:“解决生?理需?求而已,谁都一样。” 徐墨之撇撇嘴不再说话。 “他什么时候追的你?”闫默将话题拉回。 吉安娜:“大约三个月前。” “你以前对他了解吗?” “只是面熟,餐厅和酒吧都见过。” “他的背景呢?” 吉安娜看向闫默,“学员的身份背景,你们应该更清楚。” “敢和怀疑对象开房,说明你了解过他。”闫默堵回了吉安娜的话。 她咽了口唾沫说:“稍微打听过,优质家庭,学历高又聪明,以前没听说谈过女朋友。” “没有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吉安娜先是摇摇头,思忖后又补充一句,“我觉得不会是他。他那天所表现的热情我能感觉出来,他只是想和我发生关系。” -- 第49页 闫默盯着她的眼睛问:“基础运作人员离开的情况,你还告诉过谁?” “没其他人了。”吉安娜坦然地说。 “那么艾克呢?他有可能告诉谁?” 吉安娜回问:“这个问题,教练问过艾克吗?” “问过,他说没有。”闫默撒了个谎。 “他有一个室友,是一个比他低一级的学弟,我觉得他们两人关系很好,他可能无意间透露给那个人了。”吉安娜诚实说。 “你觉得,艾克对我们说谎了吗?” 吉安娜摇头,“艾克可能忘记自己说过这件事了。毕竟,我了解的艾克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闫默点点头,让人将吉安娜带了出去。 被重新带入审讯室的艾克神情慌张。他上来就问:“吉安娜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将责任推到了我身上?” 闫默回答他,“他说你看着不像背叛者。” “她真的这么说?” “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将责任推到你身上?”闫默反问。 艾克低头皱眉,“我感觉她会……” 闫默打断他,“是谁给你的这种感觉?” “什么?”艾克眨眨眼。 闫默解释了自己的问法,“你明明在追她,但是现在你对她的不信任感是谁带给你的。” “也没有谁,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艾克神情紧张,“如果找不到证据,那我是不是要被列为嫌疑犯了?” 闫默盯着他的眼睛点点头,“所以,我要你回忆回忆,基础运作留守人员的事情,你从吉安娜那里听到的话,还告诉过什么人?” “我谁都没说过。真的。”艾克开始慌张,“说实话,我还不如说出去呢。” 他感觉,所有人都在怀疑他,他已经没办法解释这件事了。 “告诉过你的宿友吗?”闫默提醒他一声。 艾克一惊,仔细回忆了一遍,立刻摇摇头,“没说过。因为觉得是无关紧要的消息,又是每年都会有人员留守的事情,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新闻,我没必要和他说这个。” 徐墨之忍不住问他,“有意无意地提起过吗?” 艾克稳了稳情绪,又想了一遍,“如果非要说提起,这件事情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和吉安娜通电话的时候她说的。我不确定纽克是否听到了。” 听他提起了一个陌生的名字,闫默问徐墨之,“这个纽克在你们所列的名单里吗?” 徐墨之立刻看了看自己的名单,又看了看郝杰列出的名单,说:“不在我的名单里,但是在郝杰的名单里。” 闫默沉声,“也就是说,纽克在袭击那晚不在基础运作,但是他不知道「负三层」的存在。” “是。”徐墨之疑惑说:“这个纽克和我们猜想的嫌犯特征有些出入。我觉得我们的方向没有问题,不知道「负三层」的人很多,而那批不知道「负三层」又留在基础运作的才应该是我们的目标人物。” 闫默垂目思忖,良久,他抬头问艾克,“你为什么告诉吉安娜,说你不想在宿舍和她做ai。” 听到闫默毫无掩饰的用词,徐墨之猛地咳了一声。 艾特稍稍低头说:“纽克告诉我,在宾馆会更有趣,他向我介绍了一家情qu宾馆,我动心了。” “将那个宾馆的名字告诉我。” 艾克听闫默这样问,眨眨眼,有种以为他也动心的错觉,然后说出了宾馆的名字。 了解完艾克这里的基本情况后,闫默已经基本锁定了怀疑对象。 回公寓的路上,徐墨之问他,“你觉得是纽克吗?” “你觉得不是吗?”闫默反问他。 “那为什么不找纽克问话呢?” “拿到证据问最好。” “什么证据?” 闫默晃了晃写在本子上的宾馆名称。 徐墨之说:“你是觉得,纽克虽然那晚没有出现在基础运作,但是出现在了宾馆对吗?” “他这种情况和我们分析的嫌疑人特征其实一样,是一个既不了解「负三层」又想留在基础运作看袭击的人。 这个人,不一定留在容易暴露自己的地方,反而可能会出现在他觉得大家一定想不到的地方。” 徐墨之点点头,“也对,毕竟他知道,艾克订了房间也不会来,因为基础运作要出事了。” 闫默看向徐墨之,“所以,自认为宾馆可以庇护自己行踪的人,肯定一整晚都呆在里面。你去查一下宾馆当晚的监控就算拿到证据了。” 讲到这里,闫默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提醒徐墨之一句,“纽克很可能会说留在那间宾馆的房间里是想进行恶作剧。所以,你最好检查一下那间房,看看里面有没有针孔摄像头一类的东西,这东西会证明纽克整晚都在房间,而不是什么恶作剧。” 徐墨之奇怪地看向他,“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房间藏着针孔摄像头?”闫默轻咳一声没有回答。 “喂!闫默!”徐墨之盯着大步离开的人,“你是不是去过啊?” 他话音刚落,闫默便转了个弯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见闫默不给解释,徐墨之气得踢了地面一脚。 他正打算指着闫默消失的方向骂几句,刚刚抬手他就察觉不对劲。闫默去不去宾馆,他干嘛生气啊? 虽然这样想,但徐墨之还是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 第50页 傍晚时分,布斯带着好消息跑到了闫默的公寓内。 他对早就等在那里的几人说:“纽克承认了。” 他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继续说:“他为一个叫「耳七武?器研究所」的私人公司提供了基础运作武器?库的位置。” 布斯看向徐墨之说:“这次干得不错,还知道查查宾馆房间有没有隐藏摄像头。本来那个纽克是不承认自己在宾馆住了一晚上的,他说只是想进入房间吓吓艾克。后来我们拿出了他睡在房间的视频证据后,他才老实交代了实情。” 讲到这里,布斯可惜地摇摇头,“我给这孩子上过课,人挺聪明的,可惜了。” 布斯喝了口水,继续说:“这个私人研究所许给纽克一个主管的位置,又给他开了高工资,换取了他这个秘密。” 布斯摊开手掌轻松地说:“我们的调查环节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尤里和这家私人公司打官司说赔偿的事了。相信,以尤里的性格,肯定会要不少钱。” 闫默淡淡说:“人抓住了就好。” 布斯感叹,“看来基础运作要多开几门道德课了。现在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当叛徒。我们那几届的学员,可是忠诚得很。” 郝杰作为现在这批学员,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他直接换了个话题,“那个纽克躲在哪家宾馆啊?” “尤纳斯嘉。”布斯说了一个宾馆的名字。 郝杰看向闫默,“那不是我们以前去过的宾馆吗?当年,我们也发现了摄像头一类的东西。” 布斯喷了口水,“你俩?那可是家情qu宾馆。” 闫默淡淡说:“约了人,去谈事情。”他瞟了脸色不太好看的徐墨之一眼。 “呵呵。也不知道谁品味这么好,喜欢在那种地方谈事情。”布斯难得看到闫默脸红。 郝杰解释说:“是给丘左开的房间,他喜欢。” 布斯恍然大悟,“那就正常了。”他又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尤里为了感谢大家对基础运作的捐助,也为了庆祝铲除内奸,决定在他的「大别墅」里举办节日party,让我们全体参加呢。” 郝杰无语,“他的房间不就是闫的楼上吗?怎么成了「大别墅?” 布斯纠正他的话,“尤里的房间被他自称为」大别墅’,因为楼上是复式。” 徐墨之插话问:“尤里住在楼上吗?” 他本打算问布斯的,闫默却抢先回了句,“是。” 说完后,闫默看了看徐墨之,见他继续阴着脸不说话,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闫默觉得好笑。 但他又真的像做了对不起徐墨之的事情一样,没敢对他不理自己多做计较。好半晌闫默才说:“都去换身衣服吧。” 26、第 26 章 尤里将自己的公寓布置的像年会现场。一楼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台子,是供人唱歌用的。 舞池围着圆台设立,香槟桌摆放在舞池四周,酒水食物一应俱全。 他请了精英教练和学生,大家都很给面子的盛装而来。尤里可能因为收了募捐款,又能打个挣钱的官司,所以家被炸了的事情没给他造成一丝影响,他开心地享受着美酒和美食。 他在party开场前,先用优质的男低音唱了一首情歌,请他最喜欢的女教练跳了一支舞。在秀足了嗓音和舞姿后才慢慢淡出大家的视线。 参加这种聚会,徐墨之都会先围着食品区吃个半饱。因为他怕哪个酒鬼一会儿撒起泼来将这些食物掀翻在地,那他只能饿着肚子喝酒了。 “小墨墨。”在他吃得正开心时,一个人将他搂到了臂弯下,与他紧紧拥抱后才放开了他。 徐墨之被这股力量锁死几秒钟,终于挣脱后,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肖斌?你回来了。”他将自己的食物立刻分享给了他很喜欢的朋友。 “见到我怎么这么平静?”肖斌搂着他的肩膀和他紧挨。 徐墨之挑挑眉,“我很开心好吧。” “看不出来。”肖斌见他只顾得吃,就递了一块儿蛋糕给他,“看看,我还没有吃的好看呢。” “你不懂,我有经验。赶快吃,要是吃晚了,这块儿区域可能就没了。” “好,我吃。”肖斌陪他吃了起来,顺便说:“这次出任务我是快马加鞭完成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你一起过节。我本来打算去你家找你玩,后来听说了袭击事件,我便立刻赶了回来。我一天都没机会吃东西呢。” 徐墨之塞到他嘴里一块儿糕点,“那你赶快多吃点。对了,你是什么任务啊?怎么完成那么快?” “别提了。”肖斌看了看四周,小声对他说:“我是不是得罪闫教练了,听说这次任务是他指派给我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去送个加密文件。” “有实战型任务就不错了,你别挑了。我倒希望闫默给我个任务。”徐墨之继续找东西吃。 “好吧,你这么说,那他应该不是针对我。” “他没时间,他全身心都在针对我。”想想被欺负的日子,徐墨之恨得牙痒痒。 肖斌好笑,“八成是你打他那拳惹的祸。” “可是,他打回去了啊。就这也没见他放过我。” 肖斌惊讶,“他打回去了?” 徐墨之气恼,“是啊,还是在我喝醉的时候,趁人之危。他大爷的!” -- 第51页 说着徐墨之指了指唇上还没完全消失的红肿,“你看看,我现在吃东西都受影响,辣的咸的都不敢碰。” 肖斌仔细看了看他伤口的位置,奇怪地说:“看着像是咬的。” “那就是他咬的。”徐墨之愤愤回。 肖斌皱皱眉,“他咬你的话,你确定是为了打你?” “不然呢?难道是为了亲我啊。”想到这里,徐墨之咬紧了牙。 肖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说:“要不你也咬我一下,让我看看,能不能咬成他这样。” 徐墨之皱眉,“我有病啊,咬你干嘛。” “所以啊,闫教练咬你干嘛?” 徐墨之停止吃东西,站在原地仔细想了想。闫默干嘛不打他一拳,而是咬了他? 好一会儿,徐墨之恍然大悟,“肯定是那天他想报仇,又打不过我,他就一气之下咬了我一口。” “呵呵,你想象力真丰富。”肖斌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他此刻无聊,就想研究研究徐墨之唇上的伤口。 就在肖斌离徐墨之的唇瓣越来越近的时候,徐墨之突然被人从身后拽走了。 肖斌朝那人看去,正是面无表情的闫默。 “闫教练好。”肖斌察觉闫默看自己的神情不对劲,他以为徐墨之又得罪了闫默,未免闫默将气撒在自己身上,肖斌只得先对不起徐墨之了。他对两人说:“我去见见其他人,你们先聊。” 告了辞,肖斌扭头就跑了。 徐墨之只觉得闫默行为有些怪异,不好好参加舞会,来找他做什么? 回忆了自己一天的所作所为,徐墨之不记得自己有得罪闫默的地方啊。 “怎么了?”徐墨之心虚地问了句。 “他为什么抱你?”闫默问。 徐墨之盯着莫名其妙的人眨眨眼,“朋友平安归来,抱一抱不正常吗?你羡慕我有朋友啊?” 闫默较真地问:“朋友就能随便抱了吗?” 徐墨之没好气地回:“你干嘛凶我?朋友怎么不能随便抱了?更何况我和肖斌那么熟了,好久不见抱一下很正常吧。” “我们也熟,你抱我一下。” 徐墨之无语,“今天一个个怎么了?肖斌让我咬他一下,你让我抱你一下,我是幸运星啊,都来找我要福利。” 闫默皱眉,“他说让你咬他?” “开个玩笑而已。就跟你让我抱你一个目的。你们想整我,我还不奉陪呢。”徐墨之揉揉吃饱的肚子,“不陪你玩了,我喝酒去。” 闫默愣怔一瞬,立刻又跟上了他。 “你又想干什么?”徐墨之防备地看着闫默,“别想趁我喝醉了打我,这次不会给你得逞了。” 闫默知道今天尤里安排了一个互动环节,而这个环节逼得他不得不把徐墨之看紧了才行。 “你渴不渴?”徐墨之察觉到闫默的异常,为了避免自己再被他欺负,他选择了主动讨好这个人。 闫默摇摇头,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酒,只是淡淡说:“我今天不喝酒。” “不喝就对了,毕竟你总爱喝了酒头疼。” “你在关心我吗?”闫默跟着他问。 徐墨之翻了个白眼,用极小的声音嘟囔,“关心你妹!” 闫默陪徐墨之拿了喝的东西后,拽他在沙发上坐下。他不知道这个人在瞎晃什么,明明没有人和他说话,他走在这里竟然不觉得尴尬。 徐墨之喜欢没人搭理的日子,他独自举起酒杯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余光里,是陪他坐着的无聊的闫默。这人看起来比自己还不合群。徐墨之想,如果现在提出离开,闫默应该会同意吧。 “我想走了。”徐墨之对闫默说。 “再等会。” “等什么啊?难不成还有发钱环节啊。” 闫默瞥他一眼,“总之不许走。” 徐墨之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闫默你大爷的!少管我。”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尤里站在了圆台上,那人拿着话筒激动地说:“今晚有个惊喜环节,希望大家踊跃参加。它就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盲吻游戏。” 讲到这里,屋子里的人已经欢呼起来。 “小年轻们别激动,让我说完。”尤里笑着看向台下几个没听懂游戏规则的新人,解释说:“所谓盲吻环节,有些刚成年的孩子们还不清楚,我解释解释。就是倒数十秒后,这里的灯会全部熄灭,熄灯时间大约三分钟。 在这三分钟里,你要迅速找到你想要亲吻的人,他可以是你身边的人,也可以是陌生人……” 尤里还未讲完,就已经有人带头开始倒数,迫不及待地意图明显。 尤里无奈地摇摇头,他放下话筒,借着有灯的环境立刻朝自己心仪已久的女教练跑了过去。 徐墨之坐在沙发上发呆,这个环节与他无关,他觉得尤里制造这种游戏,纯粹是为了省电钱。 “3,2,1!”最后三声倒数,大家的声音非常大。徐墨之闭上眼睛准备度过这漫长又无趣的三分钟。 灯光刚刚熄灭,徐墨之闭眼进入了小憩阶段,他打算来一次三分钟的冥想,放空思绪,等待光明。 就在闭眼的一瞬,他感觉到一股力量将他拽了过去。在他正要惊呼时,重吻已经压在了他的双唇上。 那人似乎知道他唇瓣受伤的位置,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伤口,在他微微疼痛的张口嘴巴后,将舌头伸进了他的嘴巴里。 -- 第52页 那人轻咬着他的双唇,用手将他的头轻轻捧了起来。 徐墨之全身僵直,他虽然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从他的方位和高度,徐墨之想到了闫默这个人。 仔细听那人不稳的呼吸声,徐墨之记得在和闫默出任务时他听到过这种呼吸,一深一浅,一高一低。 再感受他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掌宽度,触碰他头发和脖子的指尖长度,这人分明就是闫默…… 不会吧! 徐墨之内心惊呼,他中奖了?还是说,闫默想要亲吻别人,但是因为四周太黑,他拉错了人…… 徐墨之感觉内心又慌又乱,他不自觉地从那人怀里轻轻后撤了一下。 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反抗,那人直接将他抱进了怀里,深吻继续向下压,直到他整个身子和徐墨之贴紧。 似乎是压抑已久的情绪,闫默将手滑向了徐墨之的胸前,有想要解开他扣子的冲动。 闫默这次没有喝酒,是为了验证自己上次对徐墨之的冲动是不是酒醉的刺激。 如今,他证实了不是酒精作祟的原因,而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想要吻这个人,甚至不仅仅是亲吻这么简单。 被吻了许久,徐墨之慢慢投入。他喝了酒,空气里随处可闻的荷尔蒙刺激的他面红耳赤。 他轻轻张口,试图给予吻他的人回应。那人感觉到了他的配合,想要做的便更多了。 闫默试着解开了徐墨之衬衫的一颗扣子,徐墨之轻喘着气息说了句:“这里不行。” 意识到所在场合的限制,闫默离开他的唇,在漆黑中将他迅速带离。 27、第 27 章 闫默推开自己公寓的门,将徐墨之甩了进去。关上门后,在徐墨之迷迷糊糊愣怔时,闫默一把将他扛了起来。 “闫默,你干什么?” 徐墨之想起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这里不行」,好像是说其他地方就可以一样,他立刻又阐述了一遍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闫默你别误会,我是说……” 终于可以不受场合的限制,闫默将徐墨之的衬衣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了。 “我去!不行……”徐墨之在闫默身下扭了扭表示反抗,“闫默你别冲动……”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徐墨之见拒绝无效,他已经知道,今天是要折在这里了。 他还算想得通,既然不能离开,那就只能接受。他甚至想到,这怎么说也算是婚内行为。 可是,他至今还没想过会和闫默发生这种事。或者说,他的意识里,闫默不喜欢他。 “我必须在下面吗闫默?”徐墨之开始胡言乱语。 见闫默一言不发,徐墨之蹙眉盯着天花板希望再进行最后一次争取,“我可不可在上面……” 直到一丝不?挂后,他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睡醒后的徐墨之正躺在闫默的臂弯下。他悄悄钻进被子想看看两人的情况,刚刚苏醒的意识让他的尾部瞬间撕裂。他疼得叫了一声。 闫默听到他的叫声,又将他抱进了怀里。 “我一定是在做梦。”徐墨之感受着闫默身体的温度,选择用自言自语来缓解尴尬。 闫默没说话,闭着眼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之后,徐墨之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了。就连怎么回得宿舍他都不记得了。 宿舍里,他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回想发生的事情。他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却不能否认它的发生。 若不是身后残留的疼痛提醒着他,他一定不会承认这是真的。 陆凯吃完早饭回了宿舍,看见徐墨之回来后,他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你昨晚去哪儿了?”说着话,陆凯晃了晃徐墨之的胳膊。 “别动。”徐墨之制止了他弄疼自己的行为,“今天别动小爷。” 陆凯皱眉,“昨天还老子呢,今天怎么降了个辈分?因为猖狂被教训了?” 他瞅着徐墨之情况不对劲,“你一晚上没回来不会挨打了吧。” 看见徐墨之脖子里有红痕和指痕,加之扔地上的衣服凌乱不堪,陆凯激动地说:“哪个王八蛋打的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揍回来。” “闫默那个王八蛋干的,你快去揍他。”徐墨之只想快些支开这个话痨。 陆凯笑笑说:“闫教练就算了,从他对你的态度来看,他这人记仇,我可不要得罪他。” “你别烦我,让我睡会。”徐墨之推了推旁边的人。 “好,你好好休息啊,等休息好了,你再打回去。”陆凯挑挑眉,飞快地跑出了宿舍。 他敲开隔壁肖斌的门,一见到人就说:“出大事了,必须解决。”说着,他冲进了人家屋子里。 “什么事啊?”肖斌满脸问号。 “墨之被闫教练打了。” 肖斌惊讶,“又被打了?” 陆凯眨眨眼,“以前就被打过吗?” 肖斌点头,“昨天墨之还对我说,闫默打破了他的嘴。” 陆凯气恼,“这次更过分,简直惨绝人寰。” “又打他哪儿了?” 陆凯比划,“脖子上,有抓痕也有红印。身上的衣服一塌糊涂,不知道其它地方有没有受伤,墨之疼得都不让动他。” “太残忍了!”肖斌心疼地说:“闫教练的力气,墨之哪里受得了啊。” -- 第53页 陆凯摇头叹气地说:“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必须解决?他俩的矛盾不能再激化了。” 肖斌感同身受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又点点头,“对,必须解决,否则太影响我们内部团结。” “平常看他们见面也没有那么凶残啊?怎么我们一不在就打成这样?”陆凯奇怪。 肖斌分析,“我想应该是我们在的时候闫教练不好跟墨之计较,只能我们不在的时候找他算账。” “有道理。”陆凯转动眼珠子想了想,“咱们安排个活动吧。最好是那种促进兄弟情的活动,刺激一下他俩的友谊。” 肖斌眨眨眼问他,“你有什么好主意?” “咱们组织个拉练吧。下午去模拟战场上打打枪。让他俩一组,培养一下他们的感情。” 肖斌点头回应,“好主意,我正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两人一拍即合,在他们的小群里发了个组织集体活动的消息,将分组安排如下: 「枭雄不死陆战队」肖斌、布斯、陆凯; 「研武习墨杰出队」闫默、徐墨之、郝杰。 不一会儿,群里传来了大家的意见。 布斯:同意。 郝杰:同意。 闫默:无聊。 半晌,闫默又回:同意。 大家等了许久,终于有了徐墨之的消息,他回:不去。 他不去,那陆凯的计划就实施不下去了。陆凯在群里圈他:“集体活动,必须参加。” 这时,闫默发到群里一条消息:“他昨天睡得晚,身上又疼,可以不参加。” 布斯回了个:“什么情况?” 郝杰:“……” 然后是徐墨之立刻回群里的消息:“闫默你别瞎造谣!!我睡得不晚,身上也不疼,我参加。” 闫默给徐墨之发来了私信:“昨天没计划好,你一定很疼,多休息休息吧。” 徐墨之红着脸回:“你不要乱说,我什么事都没有。” 闫默:“我给你买了药,一会儿见。” 徐墨之立刻回他:“不许来。” 没等闫默回复,徐墨之又发去了一条信息:“不许来,下午见。” 闫默站在他宿舍楼下,盯着信息摇了摇头。 下午…… 六人集结在一起。 他们来到一家叫做国防乐园的qiang战俱乐部。换上了队服,他拿着水弹qiang朝着人工堡垒走去。 路上,陆凯对郝杰说:“待会你找个机会让闫教练和墨之独处一会儿。” 郝杰淡淡问:“为什么?” “他俩关系太差了,你让他俩一起作战促进一下战友情。” “你长眼了吗?”郝杰怼了陆凯一句便离开了。 陆凯瞪大眼睛回他,“我没长眼?我要没长眼能这么操心吗?” 六人两队分开进入堡垒开始作战。徐墨之不敢看闫默的眼睛,一直走在最前方。闫默盯着他慌张的样子笑了笑。 郝杰站在闫默一侧低声问他:“你们怎么回事?”闫默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有回答。 几番近战后,两队为了保存体力决定拉开距离休整一番。 一处碉堡下,郝杰想起了陆凯告诉他的话,他很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晃了晃手里的水弹qiang,打算撒个谎,“我的武器好像出问题了,我去换一个。” 闫默和徐墨之站在堡垒下等他。 “身上还疼吗?”等郝杰离开,闫默背靠着墙壁问眼前不敢看他的人。 “你小点声。”徐墨之看了看四周。 “为什么要小点声?”闫默故意逗他。 徐墨之瞪眼看着他,“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睡一觉没什么,你别再提了。” 闫默蹙眉,“你什么意思?睡一觉没什么?你跟谁都能睡一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给我点面子。” 闫默心里一沉,“和我睡很没面子吗?” 徐墨之不知道怎样表达他此刻的想法,他不是不想承认,只是还没适应被那样了。或者说,他只是不大好意思讲出来这件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墨之着急解释。 闫默冷笑,“徐墨之,你真行。” 徐墨之慌乱,“闫默,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和你睡让我没面子……我是说,咱俩领证了,这样做也没什么……” “操!”闫默一拳打在了身后的堡垒上。他正要再说什么,余光里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郝杰举着枪盯着面前明显在吵架的两人,说:“一个个嘴巴这么厉害,要不一会儿用嘴打对方吧。” 闫默瞧了徐墨之一眼,转身离开了。 “闫默……”徐墨之看着他的背影喊:“我说错话了,我道歉……” 几秒后,闫默和郝杰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徐墨之,你在说什么啊!!”徐墨之懊悔地跺了跺脚。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朋友!放下枪,举起双手,慢慢、慢慢地转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徐墨之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他举起手慢慢转身,对着布斯可怜兮兮地说:“给个机会吧。” “不行。”布斯笑嘻嘻地拒绝着。 “我队友刚走,我落单了。”徐墨之求饶。 “所以我才会过来啊。” -- 第54页 “我都「死」两次了,给个机会吧。”徐墨之指了指身上没擦干净的弹痕。 布斯坏坏一笑,“拜拜了,小朋友。” “哥……” 「啪」一声,布斯的水泡dan打在了徐墨之身上,给他留下个鲜红的标志。布斯缴了他的枪吹着口哨离开了。 回到公共休息室,徐墨之刚刚灰心丧气地坐下,就看见布斯、陆凯和肖斌排着队同样灰心丧气地走了进来,他们身上都有闫默绿色水dan的标志。 徐墨之正准备问发生了什么?只见十几个陌生人也排着队气急败坏地走了进来,身上也带着绿色水弹的标志。 其中一个人骂骂咧咧地说:“那人是谁啊?怎么到我们的战区打起来了?” 他的队友拍了他一下,“你小点声吧,还不嫌丢人啊。人家一个人团灭我们,你还好意思生气?” 两人话音刚落,外面稀稀拉拉又走进一群人,身上都有绿色水dan的标志。 “谁惹闫默生气了?气性这么大……”陆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布斯小声说:“他往别人战区这么一闹,是不是要上这里的玩家黑名单了?” 大家点点头。 “一会儿就当不认识他啊。”布斯提醒。 大家继续点头,为了避免被罚款,他们赶紧脱下了和闫默一样的队服。 28、第 28 章 不出所料,六人一起上了玩家黑名单,大家灰头土脸地回了基础运作,脸上表情各异。 陆凯走进院子开始叹气,“那个地方我还挺喜欢的,可惜了。” 肖斌安慰他,“没事,我还知道一家。” “算了,先不去了,等那位大哥气消了再说。” 大家看向独自朝教练公寓走的闫默,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有徐墨之心虚地溜走了。 晚上,布斯一个人来到食堂,他坐在徐墨之对面问他:“是不是你又惹到他了?” 陆凯立刻帮徐墨之说话,“弄错了吧,是闫教练打了墨之。” “你们打架了?什么时候的事?”布斯问。 “打的可惨了。”陆凯像是看到了一样,正准备描述徐墨之的惨状,却被徐墨之打断了话题。 “闫默怎么不来吃饭啊?”徐墨之问布斯。 布斯回:“在屋里生气呢。” 徐墨之撇撇嘴,“我去给他送个饭,你们先吃着。”说完,他起身去给闫默打饭了。 路上,他练习着见到闫默要怎么说话。他提醒自己要先道歉,第一句一定要说出「对不起」。 然后再说,他没和别人睡过觉,闫默是他第一个人。最后说,和他睡,他也觉得没面子,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做好心理建设,徐墨之敲响了闫默的房门。 见门扉缓缓开启,徐墨之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郝杰的脸。 见徐墨之拿着盒饭,郝杰给他让开了路,“进去吧。” 来到客厅,徐墨之看到翻看文件的闫默。那人阴着脸也不看他。 徐墨之将买好的晚餐放在了闫默一旁的茶几上,又见那里已经放了一份饭,徐墨之肯定,那是郝杰给他带来的。 徐墨之低下头沉默地坐着,他努了努力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闫默透过资料,看他手足无措地坐着,嘴角挑了个笑。再看他给自己带了饭过来,闫默决定给他个面子。 闫默放下手里的资料,他正准备拿起徐墨之买的晚餐时就听到徐墨之说了句,“闫默,对……对不起……” 闫默的手猛然顿住,他回问:“怎么对不起我了?” “所有事都对不起?” “包括什么?睡觉的事吗?”闫默握紧拳头,“操。” 他伸出的手推远了徐墨之拿来的饭,直接打开郝杰带来的饭吃了起来。 盯着桌上气氛怪异的两人,郝杰走了过来,他拉了个凳子坐在了桌子前,拿起徐墨之买的晚餐,看向他问了句,“不介意我吃了吧。” 徐墨之摇摇头。 郝杰叹了口气,对闫默说:“不是说不吃饭吗?现在倒好,抢了我的晚餐。” “好好吃饭。”闫默看了他一眼。 郝杰耸耸肩,将手里的饭和闫默的饭换了换,他真白地说:“别辜负人家的心意。” 闫默握了握拳,没说什么,低着头吃了起来。 “我……我……”徐墨之不知道闫默还要生他的气到什么时候,他小心翼翼地说:“我明天请大家看电影。” 郝杰点点头,“好啊,要vip厅的。”说着,他将一块儿豆腐放进了闫默的碗里,有点故意挑事的意思,“我不爱吃这个。” 闫默微微蹙眉,看了他一眼,“你今天中邪了?” “算是吧。”郝杰继续吃饭不再说话。 盯着两人互动,徐墨之心里不是滋味。他以前也对两人之间的友谊有过不舒服的感觉,只是现在这种不舒服感有了一种酸酸的味道。 他似乎想到了这种感觉的名字,像是喝了一罐子醋,刺激的他胃里难受。 徐墨之正要想办法拯救自己时,他听到郝杰的电话响了起来。 郝杰捏着筷子看了眼来电显示,转而对闫默说:“是飞哥。” 闫默点点头,“你跟他去吧,路上小心点。” “要去半个月呢……” -- 第55页 “恩。” 郝杰拿起闫默一旁的资料,想要和他说什么,下一秒却用资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将要讲的话都忍了回去。 “我走了。”郝杰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墨之一眼,从房间离开。 屋内陷入了冰冻的极点。 徐墨之坐立不安的情绪非常明显,他觉得郝杰的离开是最好的时间点,刚才已经说了一句对不起,局面被打开了一点,他要按计划将道歉流程走完才行。 或许这样可以挽回一点闫默对自己的好感,让他不再为难自己。 徐墨之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就听闫默说:“送完饭了就走吧。” 说完,他先起身离开了客厅,像是上次一样,「嘭」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徐墨之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失败透了。平常他可是个做事朗利的人,怎么偏偏在道歉这种事上开不了窍。 从闫默的公寓走出,徐墨之心情复杂。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闫默处成这种关系。 他想象的结局一直是闫默找到他,办了离婚手续,从此两不相干。 现在倒好,两人走到这样尴尬的处境,他要怎么继续? 徐墨之蹲在操场上,盯着还在刻苦训练的几个学员,想起被闫默罚加训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自己累得受不了,还曾玩笑地想过利用他们已婚的关系潜规则闫默。 现在倒好,玩笑成真了。 凌晨两点,徐墨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忍不住给闫默发了个信息:“睡着了吗?” 几秒后,他得到了回复:“滚。” 徐墨之撇撇嘴,又白痴地说:“对不起。” 闫默:“徐墨之,你是不是想死?” 徐墨之蹙眉:“都给你道歉了,你想怎么样?” 闫默:“老子用你道歉?” 徐墨之无语:“不道歉怎么表达我的歉意?” 闫默:“徐墨之,我要再看到你他妈的道歉,我就去你宿舍上你。” 徐墨之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陆凯,再看闫默发来信息的语气,他肯定闫默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想到这里他立刻回:“我不说了。” 半晌,闫默回:“快点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徐墨之就开启了殷勤的非口头道歉操作。他给闫默买了早饭,在闫默吃完后,他感觉这是好的开端。中午,他继续送饭,顿时觉得自己格外善良。 直到晚上,他准备请大家去看电影,陆凯假装肚子疼,让他和闫默先去。肖斌说留下来等等陆凯,布斯以有约会的借口拒绝了。 等徐墨之和闫默一走,肖斌就问陆凯,“你确定让他俩单独看电影增进的是兄弟情?” 陆凯有自己的私心,“管他什么情,只要关系有进步就行。否则这奇奇怪怪的气氛,我是受不了了。” 肖斌想了想说:“那要是有感情了呢?” “有就有呗。” “可是……”肖斌叹气,“我还挺喜欢墨之的。” 陆凯看了看他,“你就算了,你比不过闫教练。” 肖斌撇撇嘴,“你也不用这样打击我。” “我是让你认清现实。”陆凯说完就给徐墨之发了个信息,表示他们都不去了,祝他和闫默玩得开心。 徐墨之感觉被套路了,他瞅了眼开车不语的人,轻声说:“闫默,电影要我们两个人看了,他们都没时间。” 闫默不理他,继续开着车。 来到选票的窗口,徐墨之看了看上映的电影名称,清一色的爱情片。 除了一部动画片涉及的恋爱剧情少了些,徐墨之就选了那部影片来看。 闫默站在检票口等他取票。余光里,闫默看到有情侣一起喝着一杯饮料,吃着一份爆米花。 这期间,两人肢体暗自触碰,感情增进不少。闫默受了启发,便走到小食区买了一杯可乐和一桶爆米花。 徐墨之取来影票时,看到了闫默手里的零食,他惊讶,“你喜欢吃这个啊?” 闫默将爆米花塞到了徐墨之手里,走在他身边,沉默地领着他走进了影厅。 “去最后一排吧,今天看电影的人比较多,位置都没了。”徐墨之抱着爆米花小心地向后排走去。 路上,他放眼望去,这里坐着的大部分都是大人带着孩子。 在后排靠边的位置坐好,徐墨之没等影片开始就吃了起来。 他喝一口可乐,吃一米花,心情完全开朗起来,同时也忘了闫默正在生他气的事情。 见他吃得欢,闫默在他拿爆米花的时候也去拿了一颗,和他的指背触碰,闫默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吃东西很专心,根本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闫默呼了口气,稳了稳情绪,抢下他霸占着的可乐喝了起来。 “真抠门,也不知道多买一杯。”徐墨之没理解闫默的意思,望着本来就不多的饮料嘟嘟嘴。 “你……”闫默将可乐塞回他手中,“喝吧,撑死你。” “撑死比饿死好。”徐墨之对闫默吐吐舌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影片开始放映,四周因为有孩子的原因有些吵闹,徐墨之没办法专心看电影,他对一旁也是心不在焉的闫默说:“选错片子了。” “还不是你选的。”闫默怼他。 “我只是觉得其它片子不合适我们看。” -- 第56页 “为什么不合适?”闫默握了握拳。 徐墨之凑近他说:“都是爱情片,小情侣们看的。” 闫默突然拽了他的领子到面前,一只手放在他的后颈固定着他的脸吻了过去,“这样是不是就能看了?” 徐墨之刚吃的爆米花还含在嘴里,所以他刚才恍惚觉得,闫默要抢他的食物。 可是再回味闫默留在他唇边的味道时,他终于恍惚过来,闫默像上次一样又吻了他。那天晚上的记忆瞬间占据了他的脑子,他羞得红了脸。 回程的路上,徐墨之一直看着窗外,他有些羞涩,因为他察觉到他其实很想要闫默的吻,刚才蜻蜓点水的那下,他竟然觉得不过瘾。 直到回到基础运作,闫默都没再吻他,这让徐墨之有些失落。 车子停下时,徐墨之犹犹豫豫地下了车,他对闫默说:“我……我先回去了。”说着就朝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在他希望被挽留的期冀下,一只手突然将他拽往了另一个方向。下了车的闫默二话不说将他抓回了自己的公寓。 29、第 29 章 对于徐墨之来说,和闫默的第二次他有想过。只是,他微微有些迷茫,他不知道两人这样一来一去的算什么关系? 虽然是领了证的人,可他们也知道是任务所需,是任何一个基础运作的人都可能遇到的事情。所以,他们不特别…… 在闫默关了公寓的房门后,他将徐墨之扒了个干净。推着他进了浴室,他只是想检查一下徐墨之受伤的情况,顺便给他上药。 期间,徐墨之很尴尬,“闫默,我没事了……” 他话没说完,便被闫默瞧了回去,他识相地闭了嘴。 这个夜徐墨之没有困意。他盯着天花板思考问题,关于他以后怎样面对闫默的问题。 他承认,他对闫默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是种讲不出的情愫。 这种感觉让他心情很好,他每次想起来时都会忍不住想笑。 床面上,他被闫默偶尔揉揉头发。那人催促他快点闭眼睡觉,他觉得自己可以这样躺一辈子,或者睡一辈子。 同时,他又很担忧,和最初选择同意与闫默发生点什么时一样迷茫。 他不知道闫默将他看成了什么关系的人,而自己在闫默心里又算什么? 初晨的阳光照射在徐墨之的脸上,他被人慢慢唤醒。那声音像是将他放在了棉花糖上,又软又甜。 徐墨之睁开眼睛,他看见了闫默正盯着自己的脸。这个平日里对谁的长相都很少在意的人,在近距离观察徐墨之时发现了他眉间的细小疤痕。闫默微微蹙眉,忍不住抬手摸了浅疤一下。 徐墨之轻轻抬头,鬼使神差地咬住了闫默的指尖。闫默一怔,下一秒便将他压在了身下。 回到宿舍的徐墨之情绪复杂,他以为有了昨晚和今早的接触,他会得到闫默的一个答复。 直到闫默将他送回宿舍,两人的关系都没人先提一句。 “闫默,你大爷!”徐墨之惴惴不安。 他想,自己总不能问闫默,我们睡了之后,是不是就有某种关系了? 但他又嘴贱地说过,他们都是成年人了,睡一下没关系…… 想到自己说过的没良心又不负责任的话,他真想抽自己个大嘴巴。 他也总算理解,闫默生气的点在哪里了。可他也清楚,当时自己只是在缓解尴尬,并不是真心这样想的。 陆凯咬着棒棒糖回到宿舍,他见到无精打采的徐墨之,再看他正盯着某处发呆,陆凯立刻关了房门。 他用棒棒糖指着徐墨之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徐墨之心慌,“有事个屁。” 陆凯眯眼看他,“你昨晚又去哪儿了?”说完,就开始上下其手查看徐墨之的脖子。 果然,红痕不仅增多了还很明显。 “徐墨之,你有情况,这肯定不是打架打的,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他说的像个抓奸的媳妇一样。 见徐墨之撇撇嘴不搭理自己,陆凯一边扯着他的衣服一边说:“你不说是不是?你不说我就自己看。” 徐墨之身上酸累,他这会儿可没力气和陆凯推搡。互相较劲一番,徐墨之无力反抗后只得说:“好好好,我说,你别闹了。” “快说。”陆凯松了手。 “我昨天……在闫默那里。” 陆凯失望地说:“闫教练啊,我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呢。” 察觉不是新鲜事,陆凯打算离开。他刚走两步,猛然察觉不对劲。转过头,他惊愕地说:“闫默??” “闫默怎么了?” “闫默还没怎么?”陆凯指着他脖子里的痕迹,“这都是他干的?” 徐墨之犹豫地点点头。 陆凯直接跳了起来,“真是?真是他干的?” 徐墨之觉得已经没必要一直重复了,索性高声强调,“对,是他干的。” “我去!闫默这个混蛋,都开始用这种方式欺负你了。打还不够,还要那个你。” 徐墨之无语地拍了一下额头倒在了床上,他对思维和自己不搭的人说:“你别分析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如果不是为了欺负你,那他是喜欢你?” 听了这个词,徐墨之不敢承认,他说:“我也不知道。” -- 第57页 “都睡了还不知道。”陆凯想起上次徐墨之脖子里的痕迹,着急问:“前天那回也是?” 徐墨之点点头。 陆凯冷静下来,他总算开始正常地分析了,“都睡了两次了,如果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郝杰那么主动,他选郝杰也可以啊。综上所述,闫教练应该对你有意思。” “你觉得像吗?”徐墨之不敢肯定。 陆凯皱眉,“问我干吗?和他在一起的又不是我。” 徐墨之着急,“我就是不清楚才问你的。闫默他又不说,我也没好意思问。” 陆凯挑挑眉,“你脸皮那么厚,就主动问啊。如果人家没别的意思,告诉你这只是成人之间的摩擦生热,你就认栽。万一他也对你有意思,你可就能抱大腿了。” “这行不行啊?”徐墨之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他心里很乱,他更怕闫默说他们只是成人关系而已。 陆凯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你听我的,绝对没错。” 徐墨之怀疑地看他,“你又没这方面经验?” “老子朋友多,见的多……你别管了,听我的就对了。” 陆凯见徐墨之低头思考,便慢慢移出了宿舍的门,一个转身,他闪电般闯入肖斌的宿舍,上来就喊:“闫默把徐墨之睡了。” …… 十几分钟后,六人的群里有了响动。 布斯在群里直接问闫默:“你昨晚和徐墨之睡在一起?” 一分钟后,闫默回:“恩。” 陆凯惊愕:“布斯,你怎么在群里问?” 肖斌:“听了这个消息,我不是很开心。” 然后是系统显示:肖斌已被群主踢出群聊。 好一会儿,布斯又将肖斌拉了回来。 肖斌立刻表明态度:“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徐墨之看到大家的讨论,躲在被窝里羞得抬不起头。半晌,他收到了来自郝杰发给他的私信:“你别伤害他。” 徐墨之微微蹙眉,心想:我伤害他?他一直在害我好吗? 虽然这样想,徐墨之依然觉得郝杰这样认真的发消息给他,一定是深思过的。徐墨之撇撇嘴,举着手机给郝杰回了句:“我知道。” 半个月后。 尤里发了一个通知,他准备和「牧野丛森国际救援组织」进行一场联合演习,两方抽调精英骨干参与比赛,为平日里枯燥的训练带来一丝改变。 听到这个消息后,徐墨之主动敲开了闫默的房门。 “闫默。”他热情地跑向今日没怎么找他的人,“你看联合演习的名单了吗?” 闫默淡淡回:“看了。” “有没有我?我想参加这次演习。” 闫默喝着泡好的茶问他,“你不是不喜欢演习吗?” “这次不一样。我不是没机会实战了嘛!加上,这是可以和其他机构切磋的机会,我可不想让我的聪明才智被埋没。” 徐墨之比划了一个称霸一方的手势,“我要身披金甲,所向披靡,成为这个圈子里让人威风丧胆的王者。” 闫默瞧着徐墨之张牙舞爪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瞥到他瞧向自己时,闫默又恢复了冷冷的神色,他回那人,“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怎么会?我怎么也算精英学员了吧。”徐墨之被浇了盆冷水。 “在尤里眼里,你还差点。” 徐墨之不服气,“我差点?尤里长没长眼睛啊。” 闫默对他投去了爱莫能助的眼神。 徐墨之转了下眼珠子,他慢慢靠向闫默,讨好式地说:“闫默,你不是跟尤里关系好吗,你帮我去说说呗。给我……开个后门。”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闫默看他。 “因为……因为我们两个关系好呗。” 闫默转过身不看他,“我不觉得有多好。” “闫默,你都……”徐墨之压低声音说:“你都那个我了,你总要对我负责吧。” 闫默笑了笑,转身看向他,一步步将他逼到桌子边,轻声问:“我对你负责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你选一个吧。” 徐墨之一愣,心想,我没选吗?让你多照顾点老子的想法表达的不明显吗? “闫教练,闫哥!”徐墨之嬉皮笑脸地强调,“您老人家能不能去给尤里套个关系,帮小弟这一次,算是对我付出的一点点奖励。” 闫默微微挑眉,“你来之前,有大约十几个学员来找过我。” 说着,闫默指了指门口的一堆礼物,“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演习机会难得,参加了会对自己的能力和地位有很大的提升和帮助。所以,他们有送礼的,也有想献身的……” “我靠!人心都这么复杂吗?”徐墨之摸了摸空空的口袋,他怎么没想起来带点礼物再来。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闫默似乎是点了点他。 “那……”徐墨之带着醋味问:“你有接受献身的吗?” 闫默没理他。 徐墨之想了想自己的经济状况,送门口那种礼物怕是做不到了。但是,献身这事,他在行…… “我晚上要提前出发去蓝区讨论联合演习的项目。”闫默又一次给了徐墨之提示,“如果你想献身的话,就只能现在。” 徐墨之想,如果自己再犹犹豫豫耽搁时间,闫默他就走了。 -- 第58页 权衡之下,徐墨之凑到闫默脸前,笑嘻嘻地说:“你潜?规则我后,我的名字必须出现在名单里。” 闫默将他一把提到桌子上,压下他之前说:“看情况吧。” “不能看……” 徐墨之被捂着嘴巴无奈地闭上了眼。 刚刚回到宿舍楼下,徐墨之就遇到了肖斌,他看这人春光满面的样子就问他,“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入选联合演习名单了。” “真的?”徐墨之见过肖斌的实力,觉得他在名单里也正常。 他后知后觉,肖斌是有后台的人,那么他一定也知道名单里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刚才干嘛舍近求远地问闫默,他应该先找肖斌确认一下才对。 “恭喜你啊。”徐墨之不敢和他多说什么,毕竟闫默还没有去找尤里给他要名额,他要耐心等待才对。 肖斌跑去搂着徐墨之的肩膀说:“也恭喜你啊,我们终于可以并肩作战了。” 徐墨之停下脚步看他,“你什么意思?” “就是也恭喜你入选的意思啊。” “你是说,我也在名单里?” 肖斌好笑,“我都能进,你这种精英学员肯定可以啊。” “闫默!你大爷!”徐墨之咬着后槽牙看向教练公寓,想起自己刚才为了名单讨好他的样子,觉得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30、第 30 章 基础运作。 二十四名学员分为A、B两队选入联合演习,他们坐在军用大巴上等待被送往蓝区。 A队成员坐在分给他们的车上,徐墨之和肖斌并排而坐。两人对坐在B队车上的陆凯招了招手,被他回击了一个白眼。 徐墨之挨着窗户看到了陆凯的反应,他扭头问一旁的肖斌,“你知道他会生气,为什么还要告诉他?” 肖斌坏笑,“谁让他在我面前嘚瑟。不告诉他真相,他都不知道咱们是有差距的。” “你这一说,他看起来怪可怜的。” “没事,陆凯是什么人?他生着气就能想通了。尤里都说了,对方C队名单上的人员都很强,咱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陆凯实力确实不错,不过要想进入A队与人家C队对抗,还需要再努力努力。” 说完,肖斌又对坐在B队车子上的陆凯招招手,陆凯直接调了个位置不再理他。 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进入了蓝区。这里是演习用的模拟训练场,专门进行各种考核、比赛,几乎包含了水陆空所有领域的项目。 学员来到集体宿舍前列队站好,尤里已经和其他教练提前等在了那里。 旁边是来自「牧野丛林」的领队和教练,他们的队伍被分为C、D两队。 基础运作的A队和牧野丛林的C队对战,B队和D队对战,最后拼积分获胜。 尤里和「牧野丛林」的领队一直是对手冤家,两个人斗了一辈子,老了以后,就拿手下这些孩子继续他们的斗争。 「牧野丛林」的领队穿着蓝色迷彩服,戴着配套的贝雷帽走到了尤里旁边,他比尤里高出半个头,块儿头也比他大,气势上赢了许多。他衣服上粘着一张姓名卡,上面写着:高庸。 “你这是选了第几届的学生过来啊?”高庸看了看尤里选中的队员,摇摇头。 尤里穿着绿色迷彩服趾高气扬地说:“哪一届的孩子我都有,我家孩子每一届都比你家的强。” 高庸往人群里瞧了瞧,“郝杰没来啊?我好几个学员都想跟他切磋呢。” “哼。”尤里得意地说:“对付你们,不用郝杰出手。” 高庸冷笑一声,指了指站在教练位的一个人,“你要是对带来的小孩儿这么自信,干嘛派闫默亲自参战啊。” “那小子最近退步了,我拉他来锻炼锻炼。” “行行行,说什么你都有理。” 高庸正要回自己的位置,突然听到尤里叫住了他,“你那个新星学员来了吗?就是比郝杰差点的那个。” “他可不比郝杰差啊。”高庸指了指第一排中间位置的人,“就是这孩子,吴聪。” 尤里伸脖子眯眼去看,“孩子比去年高,也比去年黑了。” “我派他去参加了一场实战,刚刚回来。” “早点练练好,养在温室永远长不大。”尤里看起来很喜欢那个叫吴聪的人。 高庸难得赞同他的话,两人之间的硝烟味总算少了些。 高庸聊起吴聪,一股子喜欢劲儿,“我是看着你怎么培养的闫默来培养的他。” 尤里昂头,“就说你爱学我。” “哼,你也别嘚瑟,你能有闫默是你的幸运,跟你的能力没什么关系。” 两人一瞬间的和平化为灰烬。 在两家队伍人数清点完成后,尤里站在基础运作的队伍前讲明了分队情况,并宣布了AB两队的队长名单。 尤里先说道:“A队十二人,队长为闫默……” 他刚刚说出这个名字,牧野丛林的人员开始骚动起来。大家看向这个行业明星一样的人物,伸头踮脚地往教练人群里去瞅。 牧野丛林C队的队形有些混乱,第一排有人拍了拍吴聪的肩膀,吴聪淡淡一笑,朝着闫默看去。 高庸清了清嗓子,瞪向没出息的一群人,大家慢慢平静下来。 尤里对刚才被学员打断很不高兴,他同样瞪了眼不懂事的人精,继续说:“队长为闫默,希望大家珍惜机会,好好学习。B队十二人,队长为布斯,希望大家再接再厉,赛出水平。” -- 第59页 布斯在人群里沉声说:“我年龄大了,也想要点赞美声。”奈何四周鸦雀无声。 尤里退回自己的队伍后,高庸宣布了牧野丛林的成员分队。两支队伍的初次见面也逐渐接近尾声。 两家队伍的宿舍被安排在同一栋楼的不同楼层。未免对抗情绪影响两方的友谊,他们的食堂设在了一起,用以增进感情。 稍事整理后,到了晚饭时间,两家队伍被组织一起下楼吃饭。 比赛还未进行,学员们之间的敌对情绪不算高昂。一群年轻人很快就混在了一起。 蓝色、绿色作训服彼此穿插着坐在食堂内,气氛还算愉快。 徐墨之如往常一样,不愿交友只专注他嘴里的饭,对什么人什么事照样漠不关心。 他旁边坐着肖斌和不认识的几个人,但是从队服颜色上来看,都是尤里挑给他的队友。 瞧徐墨之不和一旁的人打招呼,肖斌想到了他的这个缺点,权衡一下接下来要进行的对战,肖斌凑到徐墨之耳边提醒,“你赶快认认自己的队友,回头要一起战斗的。” “我一个人又不是不能战斗。”徐墨之回。 “那不一样,听说这种训练赛,考验的都是团结合作,单兵作战的项目很少,你这种想法不占优势。你听我的,赶紧记人脸、记名字。” 看肖斌着急,徐墨之笑笑说:“你放心,临开战前我看他们一眼就能记住。” “你确定?” “老子这么聪明,记人脸是基本技能,不用专门浪费时间来做。” 肖斌耸耸肩,“反正我提醒你了,如果你因为没记住队友掉了链子,小心闫默罚你。他可是从来没在联合演习上输过的,要是折你手里,他肯定给你好看。” 呵呵。徐墨之冷笑一下。 提起闫默,他突然开始在食堂寻找起他的身影。 自从来了蓝区,闫默还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呢。今天在队伍里,无论他怎样用眼神与闫默互动,那人好像没看见一样,瞧都不瞧他一眼。 即使眼风偶尔扫过与他对视一瞬,闫默也像不认识他一样,有些过分…… “乱看什么呢?”肖斌顺着徐墨之的视线同样瞅了瞅四周。 “闫默呢?”徐墨之问。 肖斌起身环视了一圈,指了指一群人聚堆的位置,“不出意外,应该是吃着饭就被包围了。” 徐墨之还真没在意那群叽叽喳喳的人,现在看过去,里面确实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冷冷地吃着饭,只是有些可怜地被众人围观着。 “吃个饭而已,至于吗?”徐墨之无法理解这些「追星族」。 肖斌笑了笑,“幸好闫教练身经百战,习惯性无视别人。要是我被这么围着,我肯定会不好意思。” 徐墨之嘟嘟嘴,他盯着闫默时,被闫默突然抬眼看了过来。 “哎呦我去!”徐墨之瞬间慌张,立刻低头吃饭不再看他。 徐墨之咬着菜懊悔自己每次对视都很怂的表现。他心里想着,闫默有什么好怕的,直接看过去不就行了?他徐墨之怎么可能有怕的人? 正在胡思乱想时,一个餐盘送到了他面前,这种场景徐墨之熟悉得紧,他不用抬头就能知道是谁干的。 “闫默,我吃不下了。”徐墨之无奈地喊了一声,那人却已经消失了。 肖斌憋着笑看他,饭都快喷出来了。 徐墨之瞪他一眼,“笑屁啊。” “刚才就说让你少盛点,万一闫教练又来这一出怎么办……你不听我的,还打了双份,自食恶果了吧。” “我乐意。”徐墨之将闫默的剩菜剩饭拿到了面前,咬着牙说:“你说他不喜欢浪费粮食,那就少打点饭啊,每次都让我帮他节约粮食,这像话吗?” 肖斌收了笑容说:“你真以为他吃不完啊,他就是讨厌那群人围着他罢了。他不吃完就会浪费粮食,留下来吃饭就要忍受这些,所幸他看到了你,这不就……”说着,肖斌又笑了起来。 “笑吧,我多吃点多练些肌肉出来,羡慕死你。” 徐墨之话音刚落,一个他不熟悉的人站在了他面前。那人肤色黝黑,穿着蓝色作训服,是牧野丛林的人。 “你好,我是牧野丛林的学员,我叫吴聪。”那人做了自我介绍。 徐墨之确定叫吴聪的人是来找自己的。他不记得和这个人有过接触或过节。所以,他不知道此人来打招呼的目的。 “基础运作,徐墨之。”徐墨之漫不经心地报了家门。 “很高兴认识你。” 徐墨之一看这人是不打算走了,他抬起头撇撇嘴,“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单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那打完了吗?” “打完了,你继续,别浪费粮食。”说着,吴聪指了指他面前看起来很夸张的存粮,留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后转身离开。 徐墨之啧啧回:“有毛病。” 到了肖斌发挥特长的环节了,他对徐墨之说:“刚才那个吴聪好像是最近炙手可热的新星学员候选人之一。” “你怎么谁都知道啊。”徐墨之不关心。 “我爱打听别人,我的一点小癖好。” “呵呵。” 肖斌有些不明白,“他过来专门跟你打招呼是什么意思?” “可能觉得老子帅,想认识认识。” -- 第60页 “得了吧,人家可是新星学员,应该看不上你。” 徐墨之不服气,“什么是「新星学员」?” “就是临近学员毕业前有一次转正考试,拿第一的人会成为那年的「新星学员」。”肖斌解释。 “是吗?那咱们家的候选人是谁啊。” “当然是郝杰学长了。” 徐墨之难得夸郝杰一句,“那郝杰比他帅。” “又不是比脸。”肖斌无语,“他俩都挺好看的。” 徐墨之提醒他,“你犯花痴可以,但不能涨了人家志气。更何况,老子还没到毕业转正的年纪,否则,哪有他们什么事。” “是是是。您最厉害。”肖斌笑了笑。 两人漫不经心地闲聊时,手机同时接到一条信息,是闫默发来的,要A队队员半小时后到操场集合,安排演习赛的任务。 徐墨之握握拳说:“该小哥我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31、第 31 章 半个小时后,基础运作A组的十二人全部站在了操场列队完毕。 闫默最后到达,听了人员报数后,他先讲明了规则要求:“我需要选一个副队长,在我的指挥无法传达时,副队长可以代替我发号指令。” 徐墨之听后立刻喊了声,“报告。” 闫默瞧他一眼,“说。” “我想当副队长。” 闫默盯着他看了几秒,冷冷地指了指他左侧的一个人说:“告诉我你这位队友的名字,我就让你当副队长。” 徐墨之瞪大眼睛,他看向一旁脸熟的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见过,就是还没来得及认识。” 所有人给了他一个白眼,庆幸着这个副队长他是做不成了。 闫默不再看他,而是拿起了手里的一份资料,“这个是基础运作对大家平日里考核的综合评估,你们十二个里面能力第一名的是徐墨之……” 徐墨之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用胳膊肘碰了碰也替他高兴的肖斌。其他人听到他的名字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闫默瞥他一眼,继续说:“第二名是肖斌,第三名是李一一。” 他将资料放下,看向众人说:“所以,副队长我准备让肖斌担任。” 听到这个结果,徐墨之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知道不能当着队员的面质问长官,他握了握拳开始记仇。 “肖斌出列。”闫默说。 “是。”肖斌又惊喜又意外,他接过闫默递给他的副队长名牌,将它粘在了衣服上,“队长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做好副队长工作的。” 闫默点点头,“归队吧。” 接下来,他按照每个人熟悉和擅长的领域对他们进行了分工分配,唯独没给徐墨之分任务。直到闫默宣布解散,徐墨之都没有得到他的任务说明。 肖斌和他一样疑惑,“怎么回事?” 徐墨之有些生气地说:“闫默就是故意的。” “我先走,你去问问他。”肖斌拍拍徐墨之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闫默站在操场上翻动手里的资料,像是在等着徐墨之去找他。 “你什么意思?”徐墨之等人都离开后来到闫默面前,他气冲冲地盯着针对他的人,“我不是能力最强吗?为什么没有我的任务?” 闫默不看他,瞧着资料本说:“如果我让你做突击手,你会老实的待在那个位置吗?” “会……吧。”徐墨之不自信地说。 闫默这才看他,“所以,你极有可能不服从我的分配,打乱我的计划。” “战场上灵活应变不是应该的吗?狙击手出了问题,我作为突击手也可以替补啊。” 好像是等着他自己说这句话,闫默顺着他的话接了句,“那你替补。” “闫大队长。”徐墨之无语,“对方十二个精英,加上一个特级教练,你让我做替补上场合适吗?” “反正你到了战场也不会顾及队友,给你安不安排位置有什么关系?” “谁说我不……”徐墨之回想自己之前的优异成绩,好像都是独立作战得来的。他这人喜欢做独行侠,他的观念里,队友就是累赘。 “我改不行吗?”徐墨之眨巴几下眼睛给闫默。 “我不信。” 徐墨之向闫默走近一步,低声说:“我都被你白白地潜了,你就不能向着我一点儿?” 闫默像是知道他会这样说,立刻回了他,“我让肖斌提醒你认识认识你的战友,你为什么拒绝了?” 徐墨之一怔,“是你让他告诉我的?” “是。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你没有珍惜,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不提示的明显点。” “还不够明显吗?” “你应该让肖斌告诉我,是你说的让我认识他们,我肯定能猜出来你的意思。” 闫默挑挑眉,“我的话你就听吗?” 徐墨之犹豫说:“还好吧,我觉得我还是很听话的。” “既然听话,那就做替补吧。”闫默说完开始往宿舍走。 徐墨之紧跟着他,“闫默,你行行好,我不想当替补,我这次一定听话,求求你了。” 他晃晃闫默的胳膊,又撒娇地抱了抱他。连贯动作做下来,他发现软磨硬泡并不好使。 “闫默!”徐墨之见软的不行就准备用硬的,“你要是真的让我做了替补,我就跟你绝交。” -- 第61页 “你看着交吧。”闫默不被他威胁,已经越走越远。 “啊!!”徐墨之捶胸顿足,他真不知道遇到闫默是好事还是坏事。 亏他几天前还对闫默生出了一丝情愫,现在完全被扼杀了。 入夜后,宵禁查寝刚刚结束,徐墨之就从宿舍里溜达出来。 他穿着白背心花短裤组合成的睡衣,跑到楼上敲了敲闫默卧室的门。 他觉得再来一次那种规则,或许闫默一高兴,他就有机会获得比赛的资格了。 房门被慢慢打开,闫默看他冻得缩成一团,一把将他拽进了屋子里。 “为什么穿成这样?”闫默担忧,“你要是敢冻病,我就敢送你回基础运作去。” 他转身回卧室拿了条毯子裹在徐墨之身上,又将他抱起扔去了沙发。 他回身给徐墨之倒了一杯热水,坐在了他旁边继续看资料。 徐墨之察觉闫默没有理解出自己的意思,决定暗示他一下,“闫默!不知道我可不可用其他方法重回首发阵容啊?” “你队友的名字记住了吗?”闫默漫不经心地问。 “不是不是。是其他的方法,比如说……”徐墨之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在敲闫默的房门。 闫默起身去开门时,徐墨之立刻缩成一团,他环顾四周,好像没有让他藏身的地方。 像是被人捉奸一样,徐墨之立刻慌张起来。他刚刚将脚放在地板上准备跑去卧室,闫默已经打开了门。 “怎么样了?”布斯和尤里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布斯见裹着毯子在沙发上尬笑的徐墨之,抬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没有一丝惊讶。 然而尤里就不一样了,他立刻捂着眼睛,半晌才说:“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长官,不是你想的那样。”徐墨之脸颊烧红,他裹着毯子解释,“我是来请教闫教练作战问题的。” 尤里笑着看向他,“没关系,年轻人干柴烈火的我都懂。” 听了这话,徐墨之将头埋进了毛毯里。他耳边是闫默淡定地声音,“今年的比赛项目轮到牧野丛林来定了。依照他们的惯例,这次肯定是丛林战。” 尤里坐了下来,看了看闫默列出的战斗分析表,说:“我们这些年进行的丛林战训练比较少,要全力以赴才行啊。”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闫默将自己做的计划书递给了尤里和布斯看。 两人分析一番点点头,他们将那几页纸扔到了桌边的碎纸机里。 “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地形?”布斯提议。 闫默和尤里点点头纷纷起身。 尤里注意到了闫默一旁的徐墨之,特意问了他一句:“我先带走闫默可以吗?” 徐墨之闭上眼点点头,他无话可说,只能将头埋得越来越低。 闫默揉了揉他的头发,和尤里、布斯一起离开了房间。 在人都走了后,徐墨之躺在沙发上双目放空。他这干的是什么事儿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不知过了多久,徐墨之在睡梦中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那人将他放在软床上,给他关上了卧室的门。 清晨,徐墨之被哨声吵醒。他立刻冲出闫默的房间跑回自己的卧室换好衣服跑下楼。 集合的哨声响了两分钟,两家队员已经列队宿舍楼下。 尤里和高庸站在他们面前,宣布了第一项比赛:丛林热身赛。 这是整段比赛里最基础的热身赛,比赛的内容围绕丛林桥道、网道、地道、门道和索道五个项目展开,一般分为计时赛和接力赛。 双方队员已经了解了比赛过程,被分别带到了赛场上熟悉场地和设施,等待进行第一轮比试。 基础运作和牧野丛林的A队和C队向赛场行进时正正撞了个面。 徐墨之见C队的队列第一人是跟他莫名其妙打过招呼的吴聪,想他已经当选了副队长。 徐墨之心里有些羡慕。再看C队的人都在扭头看他,徐墨之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听说你们队伍里出了个替补。”C队里的一个人话音刚落,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走在第一位的肖斌听到后扭头对那人说:“不是替补,是自由人。” “是挺自由的。”C队笑的声音很大,生怕徐墨之听不到一样。 徐墨之看似无所谓地走在队末,但他心里还是有点生气。他抬眼向前看时,吴聪正扭头观察他,与他对视,那人竟然友好地笑了笑。 “看着就不是好人。”徐墨之嘟囔一句,吊儿郎当地走了起来。 这时,一个人走到他隔壁沉声说了句:“不会好好走吗?” 听到了闫默的声音,徐墨之立刻笔直端正地走了起来。虽然身体服从了命令,但他依然不死心。 趁着大伙儿不注意,他低头问与他并排行走的人,“闫默,我可不可以首发啊?” “肖斌不都帮你安排好了吗?你是自由人。” 徐墨之觉得这话听着有意思,“他安排也可以吗?” “他是副队长,安排队友位置的权利还是有的。”闫默看了眼手表。 “自由人?”徐墨之回味这个在演习中没出现过的名词,虽然没那么霸气,起码也算有了身份。想着自己再也不用被说成替补了,徐墨之暗暗笑了起来。 “闫默你最好了。”徐墨之心情瞬间好转。 -- 第62页 “知道就好。”闫默踢了他一脚,“好好走路。” “哦。”徐墨之松开紧贴闫默的胳膊,乖乖地站在了队伍最后。 32、第 32 章 两支队伍走入丛林。 今天的比赛项目定在密林里进行。队员们面前有平行设立的两条赛道,赛具都由同样的设备组成。 一条十米长的悬空吊桥,桥面由细长的木板组成,每个木板之间的距离不等,也就是说他们需要从一个木板走向另一个木板时,利用弹跳力或者臂力抓到吊桥上悬挂的绳索才能过去。 吊桥前方是一条二十米长的网道,在满是荆棘的树丛里隐秘铺设。 众人想要通过它,必须一边躲避灌刺划伤的风险,一边加速匍匐前进。 过了网道就是一条入地的深坑。象征两支队伍身份的旗子分别插在坑内,所有到达深坑的人员都需要跳入坑内取旗,再利用绳子爬出来将队旗插回地面。 最后跑向看似是门实则打不开的两米五高的木板,想办法从上面翻过去。 完成以上任务后,参赛者需跑向一条十五米长的索道,利用臂力拉动绳子使自己快速到达索道口,爬上攀岩墙后站在高处敲响铃铛即为胜利。 队员们见这次的吊桥、索道和攀岩墙都有所加高,深坑也比训练时深了许多,心里开始慌乱。他们站在一旁热身,顺便商量上场顺序。 双方先进行的是计时赛,队长基础项目赛不参加,每队派出十二个队员参与、两两对战,每个人都必须用最短时间到达对面敲响铃铛,最先到达的那个人可以给队伍积一分。 闫默一边分配队伍出战的顺序,一边给大家强调纪律。 就在这时,C队的吴聪走了过来,他伸出一只手看向闫默,嘴角微微勾了勾。 闫默和他握了握手等着他先说话。 “我想和你的替补队员比赛。”他对闫默说。 “你确定吗?”闫默问他。 “我确定。” 闫默看向徐墨之,见他摩拳擦掌地点点头,闫默对吴聪说:“你准备第几个出场?” “第一个。” 闫默挑挑眉,将徐墨之的名字填在了出场顺序表的第一位。 “闫队。”吴聪并没有离开,他看向对自己有些冷淡的人,说:“好久不见。” 闫默一边填着人员名单一边回他,“恩。” 见他这副样子,吴聪突然伸手压住了他写字的板子,等他看向自己时才说:“比赛结束后,我想约闫默你吃饭。” 四周响起了起哄的声音。 闫默正要说话时,徐墨之突然走来撞开了吴聪。他看向调戏闫默的人,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想请我们队长吃饭,能赢一局再说吧。” 吴聪低头笑了笑,对他回了个「我盯紧你」的手势,然后回了队伍。 赶走了那人,徐墨之退到闫默一旁问他,“你怎么认识他的?” “去牧野丛林教学交流时做过他几天教练。”闫默淡淡回。 “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闫默瞥一眼这么问的人,“是。” “我觉得他不是个好人,你小心点。” 闫默蹙眉,“他怎么看起来不像好人了?” “直觉。”徐墨之点点自己的脑袋,“男人的直觉,你信我。” 闫默:“你的直觉能赢他吗?” “你信我,我不会给你丢人的。”徐墨之开始做热身动作。 闫默嘴角淡淡勾了抹笑,继续安排出赛的第二个人。 站在吊桥起点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徐墨之一副痞痞的样子,用看情敌的眼神看着另一座吊桥上的人。 吴聪倒是坦然,似是胸有成竹一般。他指了指闫默又指了指自己,比了个势在必得的手势。 徐墨之翻了个白眼给他,继续做着热身动作准备迎战。 一声哨响之后,两人朝吊桥飞奔而去,他们像是踩着空气在跑在跳,动作利索、行云流水。 几乎同时通过吊桥后,他们扑入了地网内,躲避着荆棘和泥土,两人快速匍匐爬行。又是同时通过网赛,一起跳入了有他们队伍旗子的土坑。 落了坑后,徐墨之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全身抖了起来。 坏了!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 他不敢多想,拔出旗子就往洞外爬。也就是一个喷嚏的时间,他比吴聪出洞口晚了五秒。这时C队欢呼起来。 将旗子插到指定位置,徐墨之冲向那几块两米高的木板。他身姿灵活,攀爬木板时像是个猴子,每一块儿板子都像为他长了梯子,他脚下没有打滑一次,顺顺利利地翻身过去。 过这关的时间他比吴聪快了许多,将丢失的五秒追了回来。A队立刻欢呼雀跃。 两人同时到达索道,伸手将牵引绳绑在身上。他们拉动绳子借助臂力开始让自己在索道上移动。 徐墨之平时臂力很好,只是他抖得厉害,越是用力,身体的抖动越止不住,他抓绳子的力气就小了许多。 用余光看向和自己并驾齐驱的吴聪,徐墨之咬着牙努力提劲。 又是同时抵达攀岩墙下,两人开始踩着凸出的石块向上爬行。 徐墨之速度很快,明显领先了吴聪半个头,就在他接近墙壁边缘时,被冷风一吹,又打了个喷嚏,浪费了三秒钟。这三秒直接让他和吴聪同时敲响了铃铛。 -- 第63页 “比赛结束。”裁判拿着手持扩音喇叭宣布了比赛结果,“双方用时五分三十二秒,平局。各积一分。” 吴聪听完结果后看向一旁全身发抖的人,他记得徐墨之的两个喷嚏给他带来的福利,也确定,如果没有那两个喷嚏,自己可能会输的很惨。他微微蹙眉,关心了句:“你怎么了?” “不管你事。”徐墨之虽然对结果不满意,却懂得服从结果。 同时,他也无比后怕,若是因为喷嚏丢了一分,他怕是不会原谅自己。 吴聪向他伸出一只手,“你很厉害,我小看你了。” 徐墨之与他回握,“彼此彼此。” 刚开始,徐墨之也是看不上这个人,可是他刚刚通过比赛发现,吴聪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或者说,这个人在每个环节都没有显出吃力感,说明他可能因为看不上徐墨之而没有用尽全力。打了平局后,他怕是有些后悔。 两人带来的精彩开场获得了热烈掌声,他们一起走下攀岩墙,吴聪察觉到了徐墨之出现的问题,他向对手提了个醒,“你好像生病了,确定不去看一看吗?” 徐墨之直直回:“战场上生病了,你会先去治病吗?” 吴聪挑挑眉不再劝他。 回到队伍里,肖斌惊喜地看向徐墨之,“你们破纪录了,赛道增长的情况下,还是打破了郝杰那次创造的五分三十四秒的成绩。” 徐墨之得意地说:“我就没把郝杰放在眼里。”他拍了拍肖斌的肩膀,“你是下一个,一定要拿下一分。” 肖斌点点头,朝着吊桥走去。 回到队伍末位,徐墨之握紧了拳头。他见闫默盯着他,怕身经百战的人发现自己的异常,他立刻抖了抖双手和双脚假装在放松肌肉,还不忘对他挤出一个笑。 闫默收回视线,扭头看向了肖斌。闫默对肖斌拍了拍腿,提醒他发挥自己比对方腿长的优势。肖斌会意地点点头。 这局在C队的原计划里是吴聪与肖斌对战,而现在与肖斌对战的人员本打算安排给看起来很弱的替补队员徐墨之。 却因为吴聪私自改变了出场顺序,这分被肖斌以六分整的时间轻松拿下。 当然,这也是闫默喜闻乐见的。他刻意调查过吴聪,知道肖斌现在的实力敌不过他,本以为这分会被吴聪拿走,却见他要挑战徐墨之,自然高兴地同意了。 平局是他意料到的结果,起码徐墨之和肖斌都可以得到一分,为锁定胜局打下了基础。 之后十人的比赛,双方势均力敌,各拿了五分。于是,肖斌那场胜利成了关键,为闫默一方赢下了计时赛。 “聪,下次不可以这样了。”C队的领队卢卡斯教练对吴聪说:“你从来都是服从安排的,今天怎么回事?” “对不起教练。”吴聪自责地说。 卢卡斯虽然生气,但对吴聪的偏爱让他选择了原谅这个「新星学员」,他拍了拍吴聪的后背,“接力赛必须赢。” 吴聪点点头。 接力赛需派出六人上场,也就是同队伍有一半人要参加比赛,比赛规定:当队伍里的一名队友敲响铃铛时,另一名队员才可以从吊桥出发。 闫默念了六个人的名字,让他们去做准备,可是这里面并没有刚才发挥出色的徐墨之的名字。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队长,为什么没有我?”徐墨之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 闫默突然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毫无招架地退了几步。 闫默看着他说:“还用解释吗?” 徐墨之没想到病来如山倒,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但不会为队伍争光,反而会拖累大家。他因此只能放弃。 想到这里,他气得打了身后的树一下。 徐墨之看向C队的出赛人员,吴聪排在队末,应该是压棒人员,队伍将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 肖斌和吴聪同样是最后一个冲刺的人,想到刚才吴聪出色的表现,肖斌心里有些慌张。 他看向坐在下面观战的徐墨之,见他对自己点点头,肖斌回了个笑给他。 比赛的哨声响起,双方的第一名队员飞快冲出。 33、第 33 章 其实徐墨之无法上场后,比赛结果闫默已经猜到。这一分被吴聪压棒的C队轻松拿下。 上午A、C两队的比试结束,基础运作和牧野丛林都拿到了七分,打成平局。大家将视线放在了下午B、D两队的比试上。 需要带队回蓝区时,闫默走到肖斌面前,“你带大家先回去,我带墨之去「医务帐篷」。” 肖斌点点头,领着队伍离开了。 徐墨之靠着树干坐着,为自己不争气的身子懊恼。 这时,一个人将他横着抱了起来,让他软弱的脖子靠进了自己怀里。 “闫默,你干嘛。”徐墨之哑着嗓子说,“我能自己走。” “我知道。”闫默低头看了看他,在他的额前吻了一下,“你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他们来到为参赛队伍专门设立的医务帐篷内。闫默将徐墨之小心地放在支架床上,扭头对他认识的一个女医生说:“安,他发烧了。” 红头发棕眼睛的女人走到徐墨之身边为他做了检查。几分钟后,她对闫默说:“放心,他没事。” -- 第64页 闫默点点头。 安看向很少流露出担忧神色的人,好奇问他,“这是谁啊?” 闫默笑了笑没有说话。 “天啊,闫默,你笑了。”安感到很惊喜。 “我以前不笑吗?” 安耸耸肩,“至少,不对我笑。”说着,她看了眼病床上的徐墨之,“看来,是个对你来说很特别的人。” 闫默也看向徐墨之,淡淡回:“确实是个特别的人。” 医务帐篷内,徐墨之牵着闫默的手睡得很香。他刚刚进行了耗体力的运动,此刻能舒服地躺着休息他很开心。 在点滴即将输完时,闫默量了量他的体温,确定他已经退烧。 “闫默,我饿了。”徐墨之从睡梦里慢慢苏醒。 闫默无奈地叹了口气,“等输完液,我带你去吃饭。” 坐在回蓝区的吉普车上,徐墨之靠着闫默的肩膀假意难受。 他其实已经恢复了力气,但他发现,自从生病后闫默对他温柔了许多。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能被关怀又可以撒娇,像是谈恋爱一样。 “手疼。”徐墨之想要试探下生病带来的好处。他将手塞给闫默让他帮自己揉揉。 “为什么会一直手疼?”闫默检查着徐墨之的双手,没有发现受伤的地方。 徐墨之忍着笑回他,“可能是因为生病导致动作幅度太大,有些抽筋。” 闫默给他的手掌哈了哈气,小心翼翼地揉搓起来。 回到宿舍,闫默让徐墨之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他去给徐墨之在食堂打了饭,喂饱了一直喊饿的人。 期间,闫默给布斯发去了上午比赛的结果和经验,告诉他下午一定要争气,将比分拉开。 徐墨之吃完饭后被闫默抱回卧室睡了一觉,他精神已经恢复。察觉闫默出了门,徐墨之起床冲了个澡。 想起今天吴聪说赢一局后要约闫默吃饭的话,徐墨之立刻给闫默打去了电话。 几声铃响后,闫默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墨之。” 听闫默叫自己的名字,徐墨之心里一颤。他喜欢闫默的声音,叫出他名字的声音。徐墨之抿抿唇问:“你在哪里?” “在尤里的房间。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 “你等我,我马上回去。” 徐墨之挂了电话,确定闫默没有被人约走后,他心情好了起来。 走到镜子前徐墨之整了整衣服,因为他刚刚做了个决定,以后一定要时时刻刻帅气起来,用自己的魅力征服闫默,让他不会被外面的花花草草吸引。 他甚至决定好了,既然基础运作给了他和闫默这段缘分,他就该好好珍惜,将两人的婚姻状况变得真实有效。 徐墨之坐在沙发上等着闫默。他想,已经和闫默发展到现在,他是不是可以问两人的关系了? 闫默看起来对他也是有好感的,他如果提了想在一起试试看的建议,闫默应该不会拒绝他吧? 一想到要正式聊起这件事徐墨之就紧张。他自知,对闫默好感度激增,希望闫默对他也有一样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给自己打了个气,“徐墨之,不要怂。你要有将闫默压在身下的魄力才行。” 话音刚落,徐墨之脑海里蹦出一个新思路。他这样一点点的被闫默吸引,就是因为他被闫默一直压着。若是他想要吸引闫默,是不是可以试着压倒他? 想到这里,徐墨之开始构思计划。 二十分钟后,闫默拿着资料回到房间。他看徐墨之正笑嘻嘻地盯着自己,想他又琢磨了什么坏主意? 闫默走去摸了摸徐墨之的额头,掌心在他额头试了试,确定他没有再发烧后,闫默脱衣服走进了浴室。 “我笑的不诱人吗?”徐墨之愣怔原地,他瞧闫默对自己没有半点反应,顿时生出挫败感。 他好好想了想,索性脱下裤子,只留了平角内裤在身上。他怕再冻感冒,便将空调的热风开到了最大。 闫默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感受到房间涌出的热浪,他疑惑地走到客厅。抬眼就瞧见徐墨之光着膀子穿着内裤坐在那里等他。 闫默见状,有些生气。 看徐墨之还没吸取发烧的教训,闫默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将自己的睡衣给他穿上,闫默严肃地说:“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再感冒了,我真会将你送回基础运作。” 盯着表情严肃的人,徐墨之委屈地眨眨眼。他觉得自己很失败,都几近赤条条地贴向闫默了,那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毫无感觉? 徐墨之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想着闫默会不会已经厌弃了自己看上吴聪了? “闫默,你不可以和其他人睡觉。”徐墨之盯着看资料比看自己还感兴趣的人无厘头地说。 闫默闭上眼睛呼了口气,再向徐墨之时,眸色意味很深。 徐墨之撇撇嘴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心理所需,徐墨之对此刻的闫默充满了欲望。 奈何闫默一心都在研究明天比赛的战术上,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徐墨之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来回走动。 半晌,他灵机一动,开始假装肚子疼。他想着,让闫默给自己揉揉肚子,说不定身体一触碰,他就可以扑倒闫默了。 他对自己天才般的勾引计划感到满意。刚刚构思了雏形,他便捂着肚子叫唤起来。 -- 第65页 “闫默……”名字叫出口的同时,徐墨之听见了敲门声。 “大爷的!谁啊?”徐墨之突然吼了一句,惊到了看资料的闫默。 闫默站起身,揉了揉突然发脾气之人的头发,“怎么了?” “没事!劲儿太多了没地方使,发泄一下。”徐墨之嘟着嘴坐回了沙发上。 闫默开门迎入和他约好见面布斯,布斯手里拿着晚餐,看起来是要长时间留在这里的意思。 徐墨之气得跺了沙发几脚。 “这是病了吗?”布斯皱眉问闫默,“看着比我都有劲。” 闫默淡淡回:“别理他,一会儿就好了。” 好不了了!老子要炸了!徐墨之全身气得沸腾。 闫默,老子今天多晚都要将你拿下,徐墨之暗暗赌誓。他盯着讨论比赛计划的两人,坐在沙发上等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被人从沙发上抱起来放进了卧室。 “闫默,我要在上面。”徐墨之嘴里嘟囔着,眼皮却沉得睁不开。 听他这样说,闫默笑了笑,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闫默没打扰他,只是轻轻走出了卧室。 第二天,徐墨之还是被哨声从梦中惊醒。他穿戴好衣服,跑下了楼。 今天他们将进行搏击寻宝赛。所谓的宝也就是他们的目标任务。 每队成员都被配了水壶、背包等基本物资进入丛林寻找彩虹旗子,期间可以进行搏击抢夺,在规定时间内拿到旗子最多的队伍可积一分。 徐墨之一边走一边吃肖斌发给大家的生牛肉干。这次任务要在丛林里搜寻八个小时,保持体力才是获胜的关键。 好巧不巧,他们又和C队的队员碰了头。经过昨天的比试,两队之间的火药味明显增多了些。 “多吃点吧。”走在C队中间的一人说:“在基础运作养尊处优惯了,肯定适应不了丛林里的饥饿。” 肖斌瞪了那人一眼,打算讽刺他们几句,却听徐墨之怼了对方一句:“我们是养尊处优,比不上你们丛林里还没进化的猴子。” “你……”那人看向他,“一个替补,也就会耍耍嘴皮子。” 徐墨之挑挑眉,“一个替补都能跟你们副队长打成平手,你们这些渣渣,还好意思讲话。” A队听他这样说挑衅地欢呼起来,自打昨天的比赛徐墨之打平吴聪后,队友们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 再看他平日里不招待见的性格能呛的对方招架不住,大家都扭过头给了他眼神支持。 吴聪不想和他拼嘴上功夫,听他这样挑衅,忍不住扭头给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徐墨之送了他个鬼脸作为回应。 与此同时,闫默走到徐墨之身边,用手在他额头上量了量温度,确定他没有发烧的征兆后放心离开。 这次要在丛林里作战八个小时,先不说丛林里恶劣的环境,遇到敌方时还要时刻准备搏斗,若是徐墨之发着烧,闫默不会允许他参加比赛。 对这个小动作徐墨之抿嘴笑了笑,他挑衅地看向看到这一幕的吴聪,对他得意地挑挑眉。 两队从不同的入口进入丛林寻找旗子。 徐墨之走在列队最末尾,他一边走一边小心着队友的背包,防止它们被敌方抢夺过去。 大家都没在意除了食物和水以外的装备,只有徐墨之隐隐觉得,这些物资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他们,一定会有大用处。 34、第 34 章 两支队伍从不同的入口进入丛林。 最初的一个小时,他们都没有看到目标物:彩虹旗子。 闫默作为领队的直觉告诉他,或许他们得到线索提示有隐藏含义。 他让大家原地休息,自己则坐在徐墨之一旁与队员们分析今天早上刚刚获得的提示信息。 徐墨之听完闫默分享的信息后问他,“提示只有一句话吗?寻找彩虹旗子?” “是。”闫默回,“只提示了一句话,然后是行为准则。” 徐墨之蹙眉:“看来是隐藏线索了。” 肖斌问:“那怎么办?提示就这么点儿,从哪里寻找隐藏线索啊?” 看了看丛林环境,闫默没有看到任何彩虹色。他察觉,这个旗子可能不是他们认知里的旗子,很可能是一种标志,而彩虹才有可能是目标任务。但是彩虹又代表了什么东西,他一时没有想到。 坐了大约十分钟,大家依旧没有头绪。有队员口渴了,便拿出分发的水壶喝了口水,又有人吃起了生牛肉干。 徐墨之看了看自己的背包,里面是十二条黄色的攀岩绳,他将绳子拿出来看了看,没有发现额外提示。 “大家看看自己背包里获得的是什么装备?”他突然对大家的装备有了浓厚的兴趣。 虽然不知道徐墨之是什么意思,但是随着他口碑的提升,大家都配合他打开了背包查看各自的物资。肖斌发现,自己背了十二只蓝色的泳帽。 “给我游泳帽做什么?”肖斌疑惑。 闫默打开自己的背包,看到里面放着十二只紫色的气球。 他们的东西有重复的,分别为:生牛肉干、水壶、攀岩绳、泳帽和气球。 闫默察觉不对劲,他对大家说:“都将东西拿出来,呈队列摆放。” 他发现,所有物资都是十二份,而且都有固定的颜色。将这些东西排列出来后,他看出了其中的玄机,“所谓彩虹旗子,应该是指这些物资。” -- 第66页 徐墨之蹙眉看去,“这些物资怎么了?” 闫默将每样物资挑拣一个出来摆在了一起,“生牛肉干是红色,水壶是绿色,攀岩绳是黄色,泳帽是蓝色,气球是紫色。” “是彩虹。”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闫默点点头,“没错,是彩虹里含有的颜色。牛肉干和水壶两方都有,那就是都有红色和绿色。 我们现在还缺少几样代表其它颜色的物品,我想,应该在敌方手里。而我们手里一定也有他们想要的颜色。” 大家恍然大悟,看来这是逼着他们找对方进行搏斗抢夺物资。 “队长,现在怎么办?”徐墨之问。 “最好的办法是舍多留少。”他扭头对肖斌说:“你去生火,留下吃的和喝的,将剩余的物资每个留下一样,其它的全部烧了。” “烧了?”肖斌不理解。 闫默解释,“我们每人都拿着物资很容易被抢夺走,只有每样物资留下一个,我们才能全力以赴保护它。只有背水一战,才能无所畏惧。” 大家听后赞同地点点头,一起生起了火,将不用的物资全部焚烧。 熄灭火堆后,闫默让大家清理了烧火的痕迹,朝着密林深处寻找敌队。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闫默察觉前方树丛有晃动的痕迹,他立刻示意大家找遮挡体作掩护。 不一会儿,C队的一个人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他像是离开了队伍,在找上厕所的地方。 肖斌小声说:“队长,那人背着背包,是抢他的好机会。” 闫默抬抬手让他稍安勿躁,“对方是丛林战的高手,轻易离队的举动很不正常,去了可能有埋伏。” 他看向身边背着所有物资的徐墨之,“记住我说的话,你是底线,你不能被破。” “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徐墨之难得严肃地对他说。 看了看从草丛里起身提裤的敌方人员,闫默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对方肯定是察觉了他们的到来,准备对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他们若是不送个食物上门,对方一定换其它方式,到时候跟这些善于丛林作战的敌人切磋,他们的队员一定招架不住。 既然发现了一环,闫默想着不如将计就计。 他凑近肖斌,“你领俩个人去捉前面那人,将背包放下不要带上。” 他又对其他人说:“若是有人埋伏,就全体肉搏,但是不许带背包。” 大家点点头。 肖斌接了命令后点了两名队员和他一起行动。他们靠近对方那名落单人员时,突然从四周冲出几个拿着橘色大网的人。 闫默藏在远处看,人数不对劲。他对身边蠢蠢欲动的队员压了压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肖斌不负众望的被捉到了,敌方看他们没带背包,知道他们也发现了「彩虹旗」的规律,再看他们一直没有队友营救,想他们应该是掉队的人员。 卢卡斯和吴聪一起现身,见捉到的人没有拿装备,气得打了他们一拳。 “队长。”闫默身边的人见队友被欺负,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们什么时候上?” 闫默清点了对方人数,发现他们全员到齐后,就对徐墨之说:“按计划进行。” 徐墨之点点头,压低身子先跑走了。 “准备。”闫默对剩下的队员一声令下,“喊。” 所有人站起身开始高喊。洪亮的声音吸引了C队所有人的注意,在他们看过来时,闫默命令大家扔下背包朝对方人员跑去。 两方刚刚接触就进行了激烈的搏斗。这也是这场比赛的真谛,看看双方赤手空拳的格斗能力。 闫默先带头将抓着网束缚肖斌等人的敌方打倒,救出队友。 十一个人和对方十二个人毫无顾忌地「厮杀」起来。由于场面混乱,C队没有发现徐墨之不在队伍里。 “抢背包。”卢卡斯一声令下,大家搏斗的场地开始向闫默他们扔背包的方向转移。 随着战场的转变,躲在远处观望的徐墨之也开始移动脚步,直到确认大家全都到了闫默扔背包的地方,他才慢慢移动到了扔着一张橙色网的地方,将那张网偷偷捡了起来放进了背包里。 闫默注意着他的动静,见他已经躲远,闫默喊了一声,“快撤。” 所有A队的人停止了打斗和反抗,拽起地上的背包四散而逃。 闫默领着肖斌、李一一朝徐墨之的方向跑去。 为了他们手里的背包,卢卡斯下令一对一分头追。他拽了两人朝着闫默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时,吴聪发觉自己突然落了单,他看着队友分散开来的数量和方位,都是对应着敌方的数目,可是自己却没有了目标人物,好像那个目标一开始就不在这里。 想到这儿,吴聪惊觉上当了,他立刻朝着卢卡斯追去。 徐墨之藏在一棵树上,他手里拿着大网,等闫默跑来时,他对闫默吹了一声口哨,告知了他自己的位置。闫默停止了奔跑,转身看向追他而来的卢卡斯。 卢卡斯见闫默停了下来,他立刻放慢脚步,直到走近徐墨之蹲守的那棵树下。 见卢卡斯的位置刚刚好,徐墨之瞅准时机拿着网跳了下来。网直直罩在卢卡斯的身上,他被徐墨之压倒在了地上。 闫默领着另外两人冲了过去,以三战二,轻松将他们制服。 -- 第67页 徐墨之踢打网里的卢卡斯,直到卢卡斯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像是快被打晕了。 闫默见状拦下了继续进攻的徐墨之:“别恋战,拿上东西走。” 徐墨之朝卢卡斯又踢了一脚,然后跑向被按住的敌方另外两人,拽下来两人的背包,徐墨之扛在了自己肩上。 他又去扯下卢卡斯身上的大网,扔给了闫默,一溜烟转身又跑了。 闫默接过网,盖在了紧紧锁着敌方人员的肖斌和李一一身上,将他们四个人缠在了一起。 走到卢卡斯身边,闫默从他身上轻松地取下了他的背包,拍了拍快要意识昏厥的人,闫默道了个歉,“卢卡斯,对不住了。” 说完,他朝着徐墨之的方向追去。 等吴聪赶来时,看到了地上的队友,他们身上的背包已经被抢走。 他终于知道,这是闫默他们制定的接力抢夺赛,所有人都参与抢包,有负责分散敌方兵力的炮灰,有负责肉搏的战士,和一个藏身隐秘角落的影子。 吴聪看向远处有被破坏痕迹的灌木丛,他顾不得多想,一个劲儿朝那个方向追去。 极远处,闫默看到徐墨之已经停下来等着自己。他将背包拿去递给他,拍了拍他的后脖颈,对他今天的听话表现表示满意。 闫默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快看看,还差什么颜色?” 徐墨之迅速打开三个背包,看到里面放着一张网、牛肉干、水壶、泳帽。 “七个颜色里,还缺少青色的东西。”徐墨之将自己背包里唯一缺少的橙色网收了起来。 似是想到了这个结果,闫默倚靠着一颗树干喘气,“青色的应该在吴聪手里。” “那怎么办?” “守株待兔。” 徐墨之眨眨眼坐在了闫默一旁,“什么意思?” 闫默笑着看向他,“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最后防线吗?” “因为我厉害?” 闫默揉了揉他的头发,“这算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卢卡斯下令分散追我们时,我知道吴聪一定会选择追你。 而他在人群里寻找你时,就会和队友的追捕时间错开。等他发现你不在了,他们已经输了。” 徐墨之了然点头,“怪不得你要一路上逃跑留下痕迹,就是为了引他过来呗。” “我们二打一,抢了他的包。”闫默淡笑。 “哪用二打一,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徐墨之自信。 闫默提醒他,“这次的目的是带着彩虹旗回去,不是打不打得过谁,所以,不许恋战。” 徐墨之抿抿嘴,“好吧。” 他和闫默一起靠在树干上等着那只「兔子」追过来,偶尔斜眼看向轻轻喘息的人,徐墨之突然笑道:“闫默,你行不行啊,体力那么差吗?到现在还在喘。” 闫默没想到他会拿自己的体力开玩笑,瞧四周没人,他低声说:“我体力怎么样你最清楚。” 徐墨之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脑子不自觉地想起有关他体力的事。 闫默见他不再嘴贫,便贴近他耳边轻轻说了句:“回去让你试试我体力可以好到什么程度。” 今天吗?徐墨之瞬间燃起了斗志。他要证明自己的魅力和魄力,他要压着闫默,让他以后离不开他。 想到这里,徐墨之仰起头说:“今天就今天,我也让你看看我的体力。” “明天是场硬仗,你不怕吃不消吗?”闫默故意提醒他明天还有比赛。 徐墨之无畏地说:“我体力好的很,和你战斗一晚上,明天照样所向披靡。” 闫默捏了捏他的嘴角,正要有下一步动作时,两人听到了「兔子」跑来的声音。 35、第 35 章 吴聪看到等着他的两人时才明白上了当。他看自己即将孤军奋战,便知道这场比试差不多要结束了。 他将背包扔在地上,对闫默说:“来一场勇者的较量吧,我一打你们两个,如果我能赢,你们的包都给我。” 徐墨之转转眼珠子,摇摇手说:“我正在生病中,就不参战了,你和闫默打吧。”说着,他将背包扔到了一边。 “你跑那么快,说生病了谁信啊。”吴聪嫌弃地看他一眼。 “生病了就不能快跑了吗?你规定的?” 徐墨之推了推身边的人,“闫默,你快点去打,我都饿了。” 吴聪笑笑说:“也好,我很早就想跟闫默切磋了。” 徐墨之瞪他一眼,“不懂礼貌,你该叫闫教练。” “那你为什么叫他闫默?”吴聪反问。 “因为我……”徐墨之突然卡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他和闫默之间的关系,他们还没有讨论过。 徐墨之看向闫默,见他正等着自己说出他们的关系,徐墨之怕自己说错了话,反而破坏了他和闫默现在的感觉。所以,他选择了避开不提。 “要你管,小屁孩。”徐墨之对吴聪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也不知道谁是小屁孩。”吴聪说完就朝着闫默出拳打去。 闫默立刻接招,和他缠在了一起。 徐墨之嘚瑟地捡起自己的背包,又来到吴聪扔背包的地方捡起他的背包,一脸得意。 吴聪看向他不要脸的举动立马反应过来去抢包,奈何被闫默牵制着,他分不开身。 -- 第68页 “你们……小人!”吴聪气恼地说。 “这叫兵不厌诈好吧。”徐墨之在一旁围观两人打架,“我本来还想提议让你放下背包呢,没想到你自己把它扔了,你说这怪谁?” 吴聪恼怒,“谁会想到你这么不要脸。” “小爷我是出了名的不要脸,刚好让你见识见识。” 吴聪看向阻拦自己的闫默,“你觉得这样赢了很光彩吗?” “是你自己掉以轻心了。”闫默对徐墨之说:“还不快走。” 徐墨之看了看天色,对想拦他却始终被闫默拦着的人招了招手,发挥他脚快的优势一溜烟地跑走了。 徐墨之将七种颜色的物资带回出发点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 他咬着牛肉干对计时的裁判说:“别等了,不会再有第二个集齐物资的人了。” “为什么?”裁判问。 “我们的东西都烧了,只留了我这一份,对方是拿不到的。”他对裁判挑挑眉。 裁判听后回了他个暧昧的眼神,“鸡贼。” 说完,他便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 这场比试,基础运作积了一份。等待队友走出丛林的空隙,徐墨之跑到积分榜的位置看了眼,昨天上午他们打平,下午布斯带队也和他们打平。算上今天刚得的一分,他们领先对手仅仅一个积分。 徐墨之叹了口气,回身时,他看到丛林里走出的几人,闫默也在其中。 闫默的脸和手好像受了伤,他身边的几个人情况也不好看,几乎每个人都挂了彩。 靠!什么情况。徐墨之跑向闫默,盯着他的新伤问:“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没伤吗?” “和吴聪打的过程中,卢卡斯带人来支援了。”闫默揉了揉被打疼的下巴。 “他们这么多人打你一个?” 闫默揉揉徐墨之的头发纠正,“是我一个人打他们几个。” 徐墨之看向坐了一地的敌方队员,再看他们肿起来的眼睛和流血的鼻子,觉得闫默只受了这点伤真是太厉害了。 闫默活动了一下筋骨,“好久没有这样打过架了,感觉还不错。”他一把拽来徐墨之,凑近他的耳边说:“我回去也让你感受一下这种快乐。” 徐墨之推开他,撇撇嘴。 回到宿舍后,闫默拽着徐墨之先去冲了澡。然后拉着他坐在沙发上给自己上药。 徐墨之拿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闫默的下巴和脖子上,指尖的冰凉触碰着闫默的皮肤,让他一瞬的热血沸腾。 他一把推走徐墨之手里的药膏,在他叫了一声后将他压在了身下。 他刚刚咬住徐墨之的唇,便听见敲门声响了起来。 “呃……”闫默知道是谁来了,他从徐墨之身上起来,裹了条毛巾在腰上,走去开门。 他对拿着午餐准备和他商量下午比赛的布斯说:“给我一点时间,我解决一下两人问题。” 布斯了然,“解决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再过来。” 闫默关了门,走到沙发旁将徐墨之重新压在了身下。 徐墨之借机说:“闫默,我也想让你体验下我的感觉。” 闫默微微蹙眉,大致明白他在讨论上下的问题,他便回答:“我想要的舒服和你的不一样。” 徐墨之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他还需要再努力努力才行。他察觉,他依然像是躺在棉花糖上,只是比之前更甜更软了些。 午饭过后,布斯听闫默讲了上午比赛的事情,对即将面对的比赛规则做了大致了解。 只是,如同闫默分析的那样,布斯下午的对战已经换了方式。 两队的方法较之上午更加简单粗暴,就是在丛林里找旗子,然后互相抢夺,带出去旗子最多的队伍获胜。 听说在过程中各队受伤惨重,陆凯因为受伤被布斯背出了林子,而基础运作也因为缺少了两员大将败下阵来。 比赛又被追平。 尤里虽然焦灼,却没对布斯的做法提出批评,毕竟布斯在荣誉和队友面前选择了保护队友,这没什么错。 入夜,几人坐在闫默的宿舍讨论第二天的战术。这是最后一场战斗形式的比赛,他们势在必得。 闫默将往年牧野丛林的战术视频和资料交给徐墨之和肖斌,让他们仔细研究一下对方善用的战术。徐墨之和肖斌坐在宿舍里看了半夜视频。 布斯说:“要不要让大家聚过来,告诉他们明天的战术应对?” 闫默摇摇头,“具体执行的战术队形明天进入林子后再交代,免得泄露了。” 布斯:“我们B队能做到保五歼五。所以,你们那里要多拿几个人头才行。” 闫默想了想,“现在比分在同一条线上,明天的比赛按照人头计分。你们的保五歼五会最低得到五分,送出去七分。这样就差了两个颗头。” 布斯点头,“所以,你那里能做到多少?” “对方C队有机qiang手卢卡斯和突击队员吴聪,他们都是顶尖高手,又比我们那几个新人有更多的丛林作战经验,结果不好说。” 布斯叹了口气,“要不我们队再换个队形赌一把?” 闫默抬手制止,“不行,我们在研究对方,对方也在研究我们。所以,你们的队伍用单箭队形最合适。 你们的人员优势在于服从和灵活,这个队形可以保证你们的进攻和防守都有空间。注意好对方突击队员的位置和你方机qiang手的走位就行。” -- 第69页 布斯拍拍他的肩膀,“那就把担子交给你了。” 闫默低头看着画好的地形图和作战图,缓缓地点点头。 进入最后一项人头淘汰赛的赛区,双方依照队服分为蓝绿两队,他们需在规定时间内从丘陵丛林内伏击对手,淘汰对方一人可获得一分。 两队换上了特战迷彩服,脸上涂上迷彩油,从丛林两侧进入战区。 计时十二小时,这段时间内,如果有人将对方团灭,那么这队可获得两分的额外加分。 两家队长这些天都潜入过丘陵丛林观察地形,这次比试不但考验着队员们的技术和应变能力,也考验着队长们的战术应对和应用能力,所以这对两家来说,是最能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 进入丛林。 闫默让大家围在一起,“记住我说的,任何人都不能在陵线上行走,要多利用山坳、背阳面和河谷行进。随时观察四周动静,注意身边的隐蔽体。” 他看看自己的队员,眼神坚定,“虽然牧野丛林的人经常进行丛林训练,但是他们多在热带雨林进行。而丘陵丛林与热带雨林的地貌地势、植被土石大不相同。所以,我们和他们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大家不要紧张,更不要掉以轻心。” 他对徐墨之这些较为年轻的队员说:“丘陵丛林的植被大都是多年生灌木,树干细小的灌木和疏落的草堆是这里主要的地表植物,岩石、土堆、短草和矮灌木丛是你们可以利用的掩蔽物,利用身上服装和地形地貌的相似,要懂得隐藏好自己。” “听明白了吗?”闫默看了看大家。 “听明白了。”大家小声回答。 闫默对肖斌点点头,肖斌说:“对手极有可能采取垂直纵队的作战方式,这也是他们训练最好的方式,主要的特点是他们在行进过程中会一直不停的转身警戒,或以侧身前行的方式进行右侧的警戒,这能让他们看清四周全部动静,他们的眼睛很厉害,我们要时刻注意。 而这种方式最可怕的是,他们机qiang手的位置不确定,我们若是遇到了他们,一定要小心随时可能冲出的机qiang手。” 大家明白地点点头。 闫默又看向徐墨之,他说:“若是战斗拖到夜间,他们很可能会变换成单箭队形,这种队形的特点是他们队长会在队伍中间末位,其他人呈箭头队形散开,队长会依据战斗情况对队伍进行调整。 这个队形一旦启用,我们最大的优势是可以对敌方的队长先进行攻击。 但是,由于敌方队长的位置在中心位,我们进攻他时一定要小心他们侧翼的情况,否则有可能被侧翼包抄,从而团灭。” 听他说完,大家点点头,统一看向了闫默。 闫默开始布置自己所设的队形。 他对队员说:“我们采用水平纵队进行攻击。这种方式适宜突袭,应对他们的两种队形最有效。” 他看向两名队员,“机qiang手在队伍两侧提供小组火力支援。其他人依据队形左右灵活调整,若是敌人位置不在我们正前方,而在侧翼时,队形以侧行轴转的方式进行转向运动,每个人都要打起精神,不可以有一处缺口。” “是。” 闫默让大家按照他分配的位置和战术行动起来,李一一作为狙击手穿着吉利服独自去寻找隐蔽点,其他人也四散开来,虽然看似分离了,却都在闫默布置的范围之内。 36、第 36 章 偌大的林子内两支十二人的队伍很好藏身。他们都不敢轻易去寻找对方的位置,免得进入对方的伏击圈。 依照闫默的指示,他们的小队成队列式行进。徐墨之和肖斌两人在侧翼眼神专注。 他们知道自己位置的重要性,既要保障队伍的正常行进,又要防止偷袭和埋伏。 大约走了两个小时,进入一片深谷。闫默察觉前方虫鸣声小了许多,他抬手命令队伍停了下来。 李一一走到制高点,穿着吉利服趴在了一片草地里,四周有灌木丛的遮掩,他冷静地端着枪看向前方。 闫默挥了挥手,大家纷纷散开,都躲在了岩石和灌木群后。 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李一一刚刚就位一分钟,他旁边五米的位置便趴下了一个人。 两位狙击手都发现了这是个很好的狙击位置,默契地撞到了一起。 李一一盯着刚刚趴下的人,他们四目相对,竟然笑了起来。 “怎么办兄弟?”李一一先开口。 “要不拼速度吧?”对方说。 “只能这样了。” 对方点点头,倒数三二一后,用枪相互了结了对方。 听到qiang声后,两方队员都知道彼此已经进入了对方的包围圈,只能依靠队形来拼了。 闫默挥了挥手,徐墨之端着冲feng枪朝着东南方向行进。他绕开了低谷,单独行动起来。 他那侧的空缺被队友代替,两人刚刚完成位置交替,便有子弹朝他们飞去。 闫默判断了子弹滑行的位置,对准草丛里的一个人开了一枪。 空弹壳打在那人的背心上留下了红色的印记,那人无奈地站起身离开了战场。 枪声四处响起,闫默的队伍被从右侧包围。他带着人群往左侧回转,引着对方的人将侧面给了偷偷跑回来的徐墨之。 卢卡斯和吴聪时刻注意寻找徐墨之的位置。他们知道,自从闫默和徐墨之配合之后,总会将收尾的工作留给他。 -- 第70页 这也是所谓替补或者自由人的新使用方式吧。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模式,他们可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没有徐墨之的身影。”吴聪迅速转身看向了自己身后。 卢卡斯指挥大家背靠背追击,防止身后来人偷袭。 见对方注意力放在了徐墨之身上,闫默给了肖斌一个眼神,先撤出了射程范围。 他绕着跑到对方单箭队形的后方,看到了中间卢卡斯的位置,肖斌立刻蹲下身端枪寻找时机。 受肖斌威胁,卢卡斯开始进行位置调换。闫默在卢卡斯和另一名队员左右换防时,一枪打中了他的头。 红色印记出现在了卢卡斯头上,他扭头看向远处的草丛,闫默像只豹子一样冷冷地看着他。 卢卡斯扔下手里的枪,配合地躺在了地上,他觉得生气,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死亡和做鬼也不放过闫默的复仇情节。 与此同时,徐墨之从草丛冲出,一阵扫射打乱了对方的阵型。虽然命中率不高,却在对方躲闪逃窜时给了闫默时机。 躲在后方的闫默朝着四散而逃的人疯狂射击,每一发子弹都没有浪费,最后一颗子弹他留给了发现他位置的吴聪。 空弹壳打到吴聪身上留下红色的印子,闫默从草丛里站起了身。 肖斌将「阵亡」的队友拉起来,数了数人数,有八个中枪的,送了对方八分。 再看对方团灭,他庆幸分数都在计划内。他对闫默点点头,带着缴了对方枪的活队友和那些会自己走的「尸体」往出发点走去。 丛林里,闫默为了赶时间绕行,跑得十分用力,如今已经筋疲力尽。 另一侧树丛里,徐墨之突然窜出,他激动地跑向闫默,是求拥抱的姿势。 闫默伸出一只手抱住了他。 过了许久,闫默发现徐墨之好像不打算松开他。无奈之下,闫默揉了揉徐墨之的头发,“好了,快点回去吧。” “不要,还有时间,再抱一会儿。”徐墨之真想一直这样,永远不回去了。 闫默轻轻叹气,他找准位置慢慢向后退去,到了一颗树干边轻轻靠了上去。他太累了,对徐墨之压在身上的力量有些吃不消。 背靠着树枝缓缓下沉,闫默直接坐在了地上,用一只手环抱着坐他身上的人,另一只手握着枪。 徐墨之往他身上紧紧贴去,薄唇轻触着他的脖子,像是在闻他的味道。 “在做什么?”闫默被他弄得脖子很痒。 “没什么。”徐墨之在他身上动了动。 闫默察觉到他喘息的情绪,用手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见他脸颊绯红,像是憋着什么,闫默凑近他的耳朵,问:“是不是想在这里做?” “不是!”徐墨之将头埋进他的脖子里。 闫默揉着他的头发,“你不是一直想在上面吗?我太累了,你自己动吧。” 徐墨之扭了扭身子,本来想拒绝的,可是身体却承受不了这种诱惑。 他伸手解开闫默的衣服,又站起来宽解自己的。闫默抬眼看着动作着急的人,摇头笑了笑。 解决完灼热,徐墨之不再那么粘人。他催促着闫默,“我饿了,快点走。” 闫默无奈地跟着,替他背着枪zhi弹药,替他拿着衣服外套。闫默瞧他心情不错,便问他:“上面的感觉怎么样?” 徐墨之瞥他一眼,“不一样好吧,我想要的不是这种方式的上面。” 闫默走到他一旁,将他一把揽进了怀里,胳膊环着他的脖子,闫默和他并肩走向丛林外。 因为基建大厦A队团灭了敌人,所以除了人头分十二分外,又获得了两分额外分。总分比牧野丛林高出四分。 回到宿舍后,闫默和布斯开始商量第二天的比赛,结合今天对地形和环境的体验,闫默将自己的经验很系统地分享给了布斯,让他能够更好的结合队形做出调整。 布斯也不负所望,和陆凯配合默契,两人发挥都很稳定,得到了「保四歼五」的分数。他们四天的总比分比牧野丛林共多出三分,锁定胜局。 礼堂内,尤里和高庸坐在主席台,尤里明显比输了比赛的高庸神气许多。 他们分别总结了各家这次拉练演习的经验和不足,表达了双方更看重友谊的观点,又表彰了表现出色的学员,在一片喝彩声中结束了这次演习。 从礼堂走出的徐墨之拿着优秀学员的徽章和证书,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荣誉,再看看闫默手里的荣誉,他将两样东西放在了闫默怀里。 闫默蹙眉看他,不懂他要做什么。 “这荣誉怎么得来的我清楚,这都是你的功劳。”徐墨之对他眨眨眼。 同样拿着荣誉的肖斌也将自己的徽章和证书递给了闫默,“我也很感激队长。” 陆凯捏着荣誉瞬间觉得很烫手,他转身交给了布斯,感谢他那天将自己背出丛林的恩情。 闫默看了眼怀里的东西,再看鬼点子很多的徐墨之,冷冷说:“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拿着?” 见他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徐墨之从他手里又拿回了荣誉,笑着说:“东西太沉,还硌手,我就想让你帮我拿一会儿。” 肖斌也从闫默手中拿走了属于自己的荣誉,过程一脸懵。其实,送出自己的荣誉给闫默,他是真心实意的想感谢闫默。怎料到,一份真诚被徐墨之一句话给毁了。 -- 第71页 “你要点脸吧徐墨之。”陆凯见徐墨之这样一闹,自己交给布斯的东西瞬间不值钱了许多。他也只能灰头土脸地拿了回来。 徐墨之挑挑眉,“我要是要脸,能赢这么顺吗?”他准备再说什么,看到了同样拿着荣誉的吴聪走了过来。 “闫默。”吴聪忽视了所有人,对闫默笑着说:“你还欠我一次约会。” 闫默不理他准备离开,他拦在了闫默面前,“说出来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徐墨之听后不乐意了,他走过去挤在了闫默和吴聪中间,“那天比赛,咱们明明打平了。” “可是接力赛我们赢了。那天明明说好的,我赢一局,闫默就要和我去约会。” “无聊。”闫默转身要走。 吴聪身后的队友拦在了他面前,有帮忙的架势。 布斯看场面混乱,立刻出来解围,“不就是吃个饭嘛,晚上有蓝区给大家饯行的露天酒会,我们大家一起约个会呗。” 听布斯这样说,吴聪也退让了一步,“好啊,大家一起去。” 与此同时,布斯碰了碰徐墨之的胳膊,又用眼神示意他去劝劝脸色不好看的闫默,“别僵着了,一会儿人都围过来看,多尴尬。”布斯在徐墨之耳边提醒了一句。 徐墨之撇撇嘴,瞬间就转了痞笑在脸上,他对吴聪说:“吃什么饭啊,老子今天要跟你喝酒。”他将吴聪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喝酒就喝酒,我要喝的你叫我爷爷。”吴聪将气撒到了徐墨之身上。 “叫什么?”徐墨之侧着耳朵假装没听清。 “爷爷。” “乖了孙子。”徐墨之得意地挑挑眉。 吴聪冷哼一声,“就会耍小聪明,我们晚上走着瞧。”说完,对徐墨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领着队友离开了。 徐墨之想炫耀自己解了闫默的围,刚刚转身才发现,闫默早就离开了。 “陆凯。”徐墨之对身后的人说:“我今天晚上要把牧野丛林都干翻了,告诉他们谁是爸爸。” 陆凯疑惑地看他,“你行吗?” “走着瞧。”徐墨之咬咬后槽牙。 37、第 37 章 入夜,蓝区举办了露天酒会。 徐墨之拿着酒瓶子坐在台阶上,他身边是面无表情喝酒的肖斌和嘴角咧笑的陆凯。 徐墨之端起瓶子闷了一口酒,说:“你们觉得闫默帅吗?” 两人对不用回答的问题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是不是帅的超标了?”徐墨之看向身边一直有人搭讪的闫默,心里酸酸的。 陆凯同情地与他碰了碰酒杯。 徐墨之嘟嘴,“你们觉得我跟闫默比,谁有魅力?” 陆凯对他竖了一下中指。肖斌很给他面子的说:“我觉得你有魅力。” 徐墨之搂了他的肩膀一下,“兄弟,有眼光。” “你脸皮厚的魅力是比人家多。”陆凯呵呵。 “我要怎样才能提升自己的魅力呢?” 徐墨之握拳秀了秀肌肉,又摸了摸自己的胸肌,觉得都挺好的。 陆凯奇怪地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吸引闫默了。” “你没有吸引他吗?” 徐墨之指了指不看自己,身边都是桃花的人,做了个「你觉得呢」的表情。 陆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吸引的人追求者太多了,且个个不是善茬,这条追求的路,可比你想的要难多了。” 徐墨之嘟嘴,“所以让你们给我想办法。” 肖斌提议,“要不你穿性感点。” “整天穿着这种衣服,怎么性感?”徐墨之拽了拽身上的作训服。 陆凯:“要不换个发型、留点胡子,成熟点?” 徐墨之想了想画面,和肖斌同时摇摇头,“不行,这不是我的风格。” 陆凯为难,“那就不好办了,内在你没有,外在又没闫默强。我想不到你怎么脱颖而出。” 肖斌觉得无所谓,“吸引不了就算了,你这么纠结干嘛。” “那可不行。”徐墨之咬咬牙,“我不能和他白睡了。” 肖斌噎了一口酒。 徐墨之没搭理他,继续说:“我和他必须有个说法才行,否则我气不过。” 陆凯歪头问他,“所以呢?你打算……” “我要追他。” “呵呵。”陆凯指了指刚刚从闫默身边走开的肌肉男,“那两个学员看起来就比你有魅力多了。” 徐墨之看向闫默时,发现吴聪已经走到了闫默身边。 “我去,这小子,挖定我墙角了是吧!”徐墨之拿着酒瓶子向闫默跑去。 “闫默!”徐墨之用略带撒娇地语气挤到了他和吴聪中间,顺势对吴聪吐吐舌头。 吴聪冷笑着看看他,指了面前的一张桌子,上面已经放满了酒瓶。 “正找你呢。开始吗?”吴聪提起了拼酒的事。 “开始就开始,怕你啊。”徐墨之撸起袖子。 吴聪想了想,说:“不能白比,要有彩头才行。” “你想赌什么?” 吴聪似乎早就想好了,“如果你输了,以后不许骚扰闫默。” 闫默正要说话,却听徐墨之说:“那如果你输了,你不许骚扰他。” “无聊。”闫默听着他们用自己打赌很是无语。 -- 第72页 两人来到酒桌前,四周开始起哄,在气氛的烘托下,两个人举起酒瓶喝了起来。 徐墨之酒量并不好,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追闫默,所以他绝对不能输。吴聪也不甘示弱,胜负欲表现的十分明显。 布斯看两人面前都是酒瓶子,再看他们左右摇晃的站姿,知道他们都上头了。他走过去对闫默说:“这事儿你得解决。” 闫默见徐墨之为了赶走争抢自己的人如此拼命,心情不错。 但看他面前酒瓶越来越多便有些心疼。他准备走过去为徐墨之解围。 “闫。”布斯拦下他,“你要想真的救他,就断了其他人的念想。” “你是说?”闫默回问。 “当然是宣誓主权了。”布斯对他挑挑眉。 闫默沉默点头,只见他走到了徐墨之旁边,将他高举的酒瓶子抢了下来。 “闫默,你不许打扰我……”徐墨之正要推走捣乱的人,却被他一把拽到身边。 当着所有人的面,闫默直接吻在了他的唇上。徐墨之此刻正喝的迷醉,他只觉得一股暖流进入了口腔和身体里,他软绵绵地被人抱入怀里,配合着那人的呼吸声陶醉起来。 徐墨之耳边有摔瓶子的声音,然后是几个人叫吴聪名字的声音,最后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在徐墨之软绵绵地倒下时,闫默将他横着抱了起来,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陆凯盯着两人离开,走到布斯身边说:“看这架势,我觉得徐墨之追闫默应该能行。” 布斯不可思议地皱皱眉,送了个白眼给他体会。 回到宿舍后,闫默帮徐墨之整理一番扔在了床上。他盯着这个为他喝酒的人,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就在这时,闫默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郝杰发来的:“闫,我和飞哥摊牌了。” 闫默看到这个信息后眉梢一紧,他回:“为什么?” 郝杰:“他发现了。” 闫默握了握拳,回:“先回来吧,见面说。” 演习队伍回基础运作的路上,徐墨之惊喜地问肖斌,“真的吗?他真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的吗?” 肖斌撇撇嘴,“是啊,你可风光了。多少双嫉妒的眼睛看着。” 徐墨之:“其他人我不管,我就想知道那个姓吴的怎么了?” 肖斌:“摔瓶子气走了。” 徐墨之开心,“昨天晚上我是不是特别有魅力?” 肖斌想了想,“没有歪歪扭扭的时候还行……” “闫默一定是被我的魅力征服了。” 徐墨之正在嘚瑟,身后有人突然搭话,“得了吧你,闫教练那是看你快输了,想办法帮你。还不是怕你丢基础运作的脸。” “就是。”几个对他不服气的人附和道。 “切。”徐墨之白了他们一眼,“你们就是嫉妒我。” 他虽然这样说,心里还真的介意了。昨天那种情况,他可不仅仅代表了自己,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对方拼酒,他就代表了整个基础运作的酒量,闫默知道他酒量差,是不是真的怕他给基础运作丢脸? 徐墨之不再说话,他盯着窗外陷入沉思,看来他要加把劲才行,他要努力让闫默说出喜欢自己的话,这样他才算是把闫默追到手了。 肖斌好奇问徐墨之,“你们回去后……” 徐墨之摇摇头,“闫默好像有心事,我早上起床时,看到他拿着手机发呆,也不知道遇见什么事了。” “那你不问问他,适当地表示表示关心,对你们的关系有帮助。” “我问了。”徐墨之撇嘴,“他没告诉我。” 徐墨之凑近肖斌小声说:“我偷偷瞥了眼闫默的手机,他好像是给一个叫「小飞」的人发了个信息,一直在等那人回复。” 肖斌惊讶:“小飞?任呈飞?” 徐墨之撇撇嘴,“你又知道?” “他是……”肖斌贴近徐墨之低声说:“闫默之前的搭档。” “搭档?”徐墨之疑惑,“不是都说闫默没有搭档吗?” 肖斌想了想说:“怎么解释呢,就是闫默和任呈飞都是尤里做教练时的学生。他们一起执行所有任务,非常默契。 虽然没有组成正式搭档,但是在大家眼里,他们是不可拆分的。有一次……任呈飞接到了一个卧底任务,就去执行了。” 肖斌继续压低声音说:“这个任务是他和闫默第一次分开执行,任呈飞两年都没有回来。闫默一直很担心他,还经常想办法打听他的消息。后来……” “后来怎么了?”徐墨之迫切追问。 “后来闫默听说,任呈飞叛变了。” “啊?” 肖斌立刻捂着徐墨之的嘴巴,示意他小点声。 “这事都别提了,挺邪乎的。”肖斌叹了口气。 “怎么又邪乎上了?”徐墨之的好奇心被他一层层勾起。 肖斌耸耸肩,“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之后的事情了,只是听我家老头说,任呈飞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但是闫默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联系他。 说是想让他回基础运作,奈何任呈飞总是拒绝他。闫默不死心,就开始往任呈飞身边安排人保护他,听说到现在闫默还在这样做。” 徐墨之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保护任呈飞,难道,任呈飞的卧底任务没有完成?” -- 第73页 肖斌翻了个白眼,“任呈飞都杀人了,还是平民,你觉得他还是我们这方的吗?” 徐墨之更奇怪了,“那闫默什么意思?” 肖斌解释,“好多人猜测闫默是为了盯住任呈飞,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总之,任呈飞对闫默现在也不友好,而且很提防。” 徐墨之点点头,他酸酸地说:“听起来闫默对这个任呈飞和对其他人不大一样。” 肖斌点头,“从听说的事情上来看,闫默很喜欢也很在意任呈飞。关键是,我还听说任呈飞看上了闫默亲手培养出来的郝杰学长,还跟他要过几次呢。” 听肖斌讲起这个,徐墨之回忆起一件事情。那天他去找闫默道歉时,郝杰曾经说过一句「飞哥到了」,闫默让郝杰去找了他。难道,这个郝杰嘴里的飞哥就是任呈飞? 回到基础运作,徐墨之没回宿舍,他跑到闫默的公寓去找他,却发现他没有在那里。 想他应该有事情,徐墨之没有在意。 接连好几天,徐墨之都没有在公寓找到闫默,连二班的课程也都是由布斯一直管着。布斯和郝杰最近也没在群聊里找过闫默。 徐墨之实在忍不了,他觉得自己即使不是闫默特别的人,他都当众吻自己了,那么问一问他去哪儿了应该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徐墨之拨通了闫默的电话,可听到的却是一阵阵忙音。 关机了吗?徐墨之奇怪。他又给闫默发去了一条信息:“你在哪?回我电话。” 焦急地等了一天,徐墨之没有得到闫默的回复。闫默像是消失了一样。 下午的集训结束后,徐墨之拦下了布斯,正要问闫默的消息,布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对徐墨之摇摇手,拿着电话跑走了。 “你对布斯做什么了?怎么感觉他在躲着你?” 陆凯看出了问题,“这些日子,他连吃饭都不敢跟我们坐一起了,我还以为我怎么他了。今儿看这情况,跟你有关系。” 徐墨之摇摇头,心里隐隐不安,“我没做什么啊。这些天连话都没跟他说过。” 陆凯疑惑:“那他见你怎么跟老鼠见猫一样。” “不仅仅是他。”徐墨之看向陆凯说:“闫默都不理我。” “我也好久没有见过闫默了。你俩不会吵架了吧。” “我能跟他吵就好了。他都消失好久了。” 陆凯眯眼,“有猫腻,他们有事情瞒着我们。” 手足无措时,徐墨之想到一个人,“咱们的「上面有人」呢?” “罗福住院了,他这些天请假照顾他去了。”陆凯回。 徐墨之最近只顾得关心闫默的事情,忽略了肖斌的存在。他立刻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你俩现在比我跟你都好,我觉得他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徐墨之回忆,好像前两天他是收到过肖斌发来的信息,他当时扫了一眼,因为想着闫默的事情,就忽略了。 他立刻拿出手机,看到了肖斌给他发的有关他请假的消息。 再看未读信息,是陆凯昨天上午发给他的,内容是:“罗福病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然后是陆凯今天中午发的信息:“罗福患了急性肠胃炎,年龄大了没抗住,住了几天院有好转,你不用担心。” 徐墨之瞅了一眼旁边的人,踢了他一脚,“你有病啊,咱俩一个宿舍,你给我发信息?” “你才有病。我这两天帮布斯准备迎新的东西,不是一直没怎么回宿舍嘛。训练课也是今天才来。你呢?给你打电话你总是占线,回宿舍又见不到你人,这才给你发的信息。” “是吗?我都没注意。”徐墨之想着,这些天看不到闫默,他确实心不在焉的。 “靠!你个色鬼,有了闫默,我们都不是人了吧。” 徐墨之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担心闫默嘛。他个混蛋,出门也不给我说一声。” “凭什么给你说?你是他男朋友吗?”陆凯故意呛他一句。 徐墨之心想,男朋友谈不上,老公是真的。 本着对兄弟有亏的心里,徐墨之没有怼他,赔着笑说:“走走走,咱俩去看看罗福。” 陆凯踢了他一脚,见他因为愧疚没有还手,又给了他一下。 “姓陆的你别过分了啊,小爷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徐墨之说着回踢了他一脚。 两人互打着来到了基础运作的内部医院。在超市买了水果和补品,打听了罗福所在的病房,两人朝房间走去。 38、第 38 章 进了病房,肖斌先看向了徐墨之,对他这么晚出现肖斌有些生气。 徐墨之见罗福正在睡觉,就对肖斌卖了个笑,小声说:“你养父情况怎么样了?” “你再来晚点就出院了。”肖斌用讽刺的方式回复了他。 “怪我怪我。”徐墨之坐在肖斌一旁,拉着他的手说:“这两天我心不在焉的,你快骂我几句。” 肖斌撇撇嘴不理他。 陆凯坐在徐墨之一旁说:“你这人没有良心只有色心,肖斌连骂你都觉得浪费口水。” “你闭嘴。”徐墨之踹了他一脚,扭头对肖斌笑着说:“我真知道错了。闫默这几天没有消息,我这不是担心过头了嘛。” 听他这样说,肖斌再一次展示了事事通的能力,问:“闫默还没回来吗?” -- 第74页 徐墨之惊喜,“我就知道你有消息,闫默他怎么了?” 就在肖斌准备开口时,罗福醒了过来,他咳了几声,对声音越来越大吵到他休息的徐墨之说:“臭小子,也关心关心我吧。再不熟,关爱老年人也该懂吧。我睡个觉,满脑子都是你们的声音。” “抱歉抱歉。”徐墨之立刻压低声音。 肖斌走去给罗福盖了盖被子,“我们出去说。您好好休息。” 说完,他对其他两个人挥挥手,三人跑到了医院楼下。 找了块儿草坪坐下,徐墨之着急问肖斌:“你快说。” 肖斌回:“我也只是听说,郝杰前些日子去找了任呈飞一起办事情,事情结束后郝杰本来要回来,任呈飞去机场送他的时候被袭击了,伤得很重。不出意外,闫默应该是去找任呈飞了。” “这个花心大萝卜。”徐墨之醋味很重。 陆凯瞥瞥他,“人家怎么花心了,闫默很早就名花有主了,你介入就是第三者。” 肖斌立刻说:“你别逗他。” 徐墨之知道陆凯在故意气他,没有理他,却在听到他提起任呈飞时觉得意外,他问陆凯,“连你都听说过任呈飞吗?” 陆凯:“布斯曾经和这个人通过电话,我听到后打听了他的事情,才知道的。” “你怎么不告诉我。”徐墨之怪他。 “闫默认识的人多的去了,我都给你说吗?你是他男朋友吗?什么都要知道。” 徐墨之拽着陆凯的领子和他摔跤,“你到底有完没完,是不是想打架?” 肖斌拦着两人,指了指对他们投来奇怪目光的路人,“都是小孩儿吗?注意影响。” 徐墨之整了整衣服,对陆凯咬咬牙。 “闫默去哪儿找他了?我也要去。”徐墨之冷静下来问肖斌。 “东海区。” 徐墨之蹙眉,“这么远?要出国吗?” 肖斌点点头,“东海区还好吧,不算远,是接壤国。” “靠!闫默你给我等着。”徐墨之站起身,他对肖斌说:“想办法给我弄个病假条,我要请长假。” 肖斌指了指住院部,说:“楼上那个对你记仇的老家伙好使。” 徐墨之一听,立刻朝医院楼冲去。 他来到病房,见罗福已经醒了,在等着肖斌回来喂他吃饭。 徐墨之立刻殷勤地跑过去,笑嘻嘻地说:“长官,我来我来。” 罗福怀疑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还真是有可耻的事情想让您老人家帮忙。” 罗福摇摇头,“不帮,你们这帮小屁孩,没一个好东西,脑子里都是坑人的主意。你别害我。” 徐墨之几乎半跪在他病床前,“苍天可见,我只是为了追求爱情,不是为了办坏事去。我就想要张病假条,去找闫默。” “找闫默?”罗福看向肖斌,“他还没回来?” 肖斌点点头。 “不对劲啊。都走了快一个星期了吧。”罗福说:“去给我办个出院,我得跟布斯一起去找找他。” “别别别。”徐墨之拦下他,“您去什么呀,都病成这样了,让我去吧,我保证把他带回来。” 罗福正准备拒绝,肖斌帮忙说了句话:“爸,您就让他去吧,说不定只有他能把闫教练带回来呢。” 徐墨之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罗福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状况,再回忆闫默对徐墨之的态度,觉得肖斌说得有理。权衡再三,他点头同意了。 跑回宿舍的徐墨之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了行李赶往机场,他买了张凌晨到达东海区的机票,怀着捉奸一样的心情赶到了东海峡岸的首都东海区。 刚刚下了飞机,他打开手机准备订酒店。这时才发现,闫默给他发来了一条信息,他因为着急赶过来,所以没注意。 打开短信,他看到闫默说:“最近有棘手的事情,晚些回去见你。” “靠!见情人的棘手事吗?”徐墨之给闫默发去了一个定位。 几秒后,闫默打来了电话。 “站在那儿不要动,我现在过来。”闫默说了句话将电话挂断了。 这个混蛋,竟然用这么冷的语气对老子讲话。徐墨之心里骂着他。 他没来过东海区,不知道这里和布吉塞的夜间温差这么大。 他穿着羊毛衫坐在凳子上抱着双臂取暖。他快想死闫默了,想要看看他好不好,现在的等待,让他内心越来越着急。 二十分钟后,一辆车猛地停在徐墨之一侧的台阶下。一个人大步走来,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了他身上。 徐墨之一惊,抬头看时,闫默疲惫的神色进入他的眼睛。 徐墨之猛地扑去抱住闫默的脖子,下一秒,他竟然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闫默也抱紧了他,揉了揉他的头发帮他平复心情。 “好了,赶快回车里。”闫默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拿起他的行李放进了车子。又将他推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肚子饿不饿?”闫默启动车子问他。 “不饿,气都气饱了。”徐墨之这才想起来生气。 闫默看了看他,伸手揉揉他的头发,明知故问道:“谁惹你生气了?” 徐墨之瞪他一眼,气鼓鼓的不想说话。 闫默轻轻笑了笑,他将车子转了个弯,来到一家高级酒店。将车子停稳,闫默领着徐墨之下了车。 -- 第75页 “给你安排好了房间,你先住进去,我晚些过来找你……” 没等闫默说完,徐墨之打断他问:“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像是在躲着我?” “我怎么会躲着你。”闫默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见他还在生气,捧着他的脸吻了过去。 闫默也很想徐墨之,所以再次触碰到他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有感觉,那种欲望恨不得将他现在扒光了。闫默咬了他的耳朵一下,忍住了冲动。 徐墨之疼得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闫默已经回到了车里迅速离开。 见到闫默的时间像是徐墨之短暂的一场梦,他还在迷迷糊糊时,闫默又消失了。 徐墨之清楚,闫默一定在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是自己这个段位不能知道的事。 来到酒店的房间,徐墨之躺在床上。他看了眼手机,猜测闫默说的晚些是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后天?或许是更久。徐墨之的情绪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清晨…… 徐墨之的潜意识最先苏醒,他感觉有人在动他。或者说,有人在解开他的衣服。 猛地睁开眼,他看到已经洗好澡的闫默。这人的发丝上还挂着水珠,时不时地滴落在徐墨之的脸颊。他就在徐墨之上方,像只猛虎。 徐墨之正要惊喜,闫默已经将他翻了过去,趴在他耳边,闫默轻声说:“我好想你。” 徐墨之握着拳头,感受着闫默的存在。他能感觉到闫默的着急,这是不是说明,闫默最近没有和别人…… 推测到这里,徐墨之忍不住笑了笑。 “在笑什么?”闫默轻吻着他的耳朵。 徐墨之假意还在生气,没有理他。 “东海区的沙滩很漂亮,我一会儿带你去看看。”闫默哄着他。 徐墨之将头埋进枕头下,嘴角咧着笑。他很想回应闫默,告诉他,自己也想他了。 闫默察觉到徐墨之身体的抖动,他一把将徐墨之转了过来。 盯着他憋笑的模样,闫默捏了捏他的脸颊,“谁教你这些的?会演戏了?” 徐墨之睁眼看他,“谁演戏了,我真的很生气。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事态紧急。”闫默躺在了他一旁。 徐墨之皱眉,“那解决完事情,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一声?” “下次不会这样了。”闫默像是有难言之隐,他将徐墨之抱进臂弯下,摸着他的头发和耳朵,突然笑了一下。 “闫默,你是不是不会告诉我你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徐墨之敏感地发现,闫默神情有问题。 闫默吻了吻他的额头,说:“我在笑你来找我。” “我找你有什么好笑的?” “突然觉得,我对别人来说也很重要,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徐墨之怪怪地看他一眼,“闫默,你怎么会这么想?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要,对基础运作来说,对朋友们来说。对我来说,你都是最最重要的存在。” 闫默听着好听的话,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像是重生了,又像是进了天堂。 他将徐墨之抱紧了些,感叹道:“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重要。这里就有人觉得我可有可无……” 徐墨之瞬间猜出了他说的是谁。那个任呈飞,闫默竟然这样在意他说的话。 徐墨之气恼起身,他拿起旁边的枕头砸了闫默一下,“你跟老子躺一起,心里还想着别人。” 闫默疑惑地看向翻身下床的人,盯着徐墨之晃晃悠悠穿好衣服,慌慌张张收拾行李,一副打算离开的样子。 闫默立刻跳下床拦住了他,“好好的怎么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徐墨之推开他,“闫默,你个花心萝卜……” 闫默着急,不知道怎么办时,便抱着徐墨之吻了上去。等徐墨之情绪缓和后,闫默将他揉进了怀里。 他不知道徐墨之这样激动是为了什么,但他决定先不问了,免得让他暴走起来。 39、第 39 章 等哄好了怀里的人,闫默看了看徐墨之阴沉的脸,决定将他带出去吃个饭。 闫默想着,徐墨之应该是饿了才会情绪不稳定。 街上…… 闫默从车里指了指穿着红色连体套衫的人,说:“你来得巧,今天是美食节。他们模仿的是东海岸的一种美食,海蚌肠。是由海蚌和腊肉肠一起做成的,我带你去尝尝。” 徐墨之「恩」了一声。 闫默揉揉他的头发,继续说:“他们这里有一种果酒,由石榴籽和杨枝肉榨成沫后发酵成的,喝一口四周都是果香气,你一定会喜欢。” “哦。”徐墨之瞥向闫默问他,“布吉塞有什么特色的肉和酒你知道吗?” 闫默被他问住,摇摇头说:“没注意过,都有什么?” “那我的家乡呢?有什么特色的肉和酒?” 闫默微微蹙眉,“为什么总问这个问题?” 徐墨之呼出一口气,“你为什么对东海区的美食这么了解?” 闫默听他这样说猛地沉默了,他没有回答徐墨之这个问题,而是带着他向另一条街道疾驰而去。 徐墨之握着拳头忍气,闫默许久没有出现这种不回答自己问题的情况了。今天如最初,让徐墨之想起他俩不熟悉的那段日子。 想到这里,徐墨之气呼呼地说:“闫默,你回答我的问题。” -- 第76页 闫默顿了顿才说,“美食分享,是重复朋友说的话。” “什么样的朋友?” …… “闫默,回答我。” 半晌,闫默将车子停在路边,双手从方向盘上拿开,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 良久,闫默伸出一只手抓着徐墨之的手腕,动作很大很重,像是怕他跑了一样。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闫默似乎下定决心才说:“你真的要听我和他的关系吗?” 徐墨之十分肯定,“我要听。” “呃……”闫默声音很冷地说:“他是……我要了他第一次的人。” “闫默你大爷!”徐墨之听后觉得自己异常可耻,他真的成了陆凯玩笑里的第三者。他推开车门就要离开。 闫默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闫默握紧徐墨之的手腕,眼睛慢慢看向他,“我们被人下了重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 “什么?”徐墨之惊愕。 “等我们清醒时,给我们下药的人将拍的视频放给我们看……我们这才知道发生过什么。” 徐墨之听后很悲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难受。好半晌,他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那年我二十三,他二十二,我们一起出双人任务的最后一次。” 闫默低下头闭上了眼睛,“那次后,他申请了卧底任务,从此离开了基础运作……也是那次之后,我不再要搭档了。” 徐墨之握了握拳,一只手腕被闫默抓得死紧他没法安慰他,只能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闫默的肩膀。 “那个人是不是任呈飞?”徐墨之问。 闫默闭眼点点头。 徐墨之疑惑,“他为什么要离开基础运作?” “可能经常看到我,会让他觉得恶心。” 徐墨之清楚,闫默当局者迷,他猜测的这个理由可能不是任呈飞离开的真实原因。 只是这么久过去了,任呈飞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为何要离开。 这是不是说明,他离开的原因或许难以启齿,或许与闫默有关。 “闫默。”徐墨之侧身抱紧低着头的人,“你别多想。我虽然不知道任呈飞这样做的原因,但我敢肯定,他不会觉得你恶心,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闫默一口咬住徐墨之的双唇,慢慢地允吸起来。徐墨之闭着眼睛,感觉到脸上湿湿的,他不确定是自己哭了还是闫默在哭。 总之,他用力地回吻了他。他想告诉闫默,不会有人因为他而觉得恶心。他是闫默,最好的闫默。 “闫默,我饿了。”徐墨之在闫默的唇下含糊不清地说。 闫默蹙眉看着他,笑了笑,这个笑有许多无奈和怜惜,还有一股浓浓的爱意。 他将手放在徐墨之的后脑勺,不再是死死抓着他,他知道,徐墨之不会跑了。 闫默盯着徐墨之看了许久,他的眼中有困惑也有光亮。他深望着眼前的人,突然说:“我没资格让你喜欢……” 徐墨之扑过去亲了亲他,笑嘻嘻地说:“我最喜欢闫默了。全身心地喜欢着。” 闫默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回答,他紧锁的眉梢开始舒展,脸上也出现了光彩。 他重新启动车子,神色恢复如常。眯眼看了看一旁的人,闫默说:“你喜欢什么就要什么,今天都买给你吃。” “我喜欢闫默。”徐墨之调皮地说。 闫默笑了笑,“闫默也行,晚上让你吃。” “那是不是说,我可以在上面了?”徐墨之惊喜。 “不行。” “你可以在上面动。” “闫默你大爷,你就不值得同情。”徐墨之白了他一眼。 两人来到沙滩,闫默让徐墨之将鞋子留在车上,给他卷了裤腿,牵着他光脚走进了沙子里。 这里聚集了许多人,大家都在品尝着美食节提供的食物和果酒。 “闫默,是不是那个?”徐墨之指着一家沙滩小店,里面摆着果汁杯和高脚杯,有人在排队买酒。 “你等等,我去买。”闫默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两杯酒走了过来。 徐墨之抿了一口香气四溢的果酒,他觉得很好喝,抢过了闫默手里的酒,肆无忌惮地喝了起来。 闫默瞧他打了个饱隔,想他不能喝太多,便将他牵到了海边。 租了一辆摩托艇,闫默示意他一起坐上来,载着他朝极远的海面疾驰而去。 来到另一片沙滩,闫默将摩托艇靠在了岸边。他踩着沙子牵着徐墨之走到了一处暗礁下。 “这里怎么没有人?”徐墨之意外。 “这里正在开发,还没有投入使用。”闫默解释一句,坐在了暗礁形成的阴影里。 徐墨之点点头陪他一起坐了下来,他斜靠在闫默的胸前,让闫默抱紧自己。两个人享受着海风,沐浴着寂静,全身心开始惬意起来。 良久,徐墨之感觉闫默在动他。 “这里不行,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徐墨之惊得睁开眼睛。 闫默将他按在沙子上,“人来了,绕开走就行了。” 一天两次的折腾,徐墨之有些吃不消。 “闫默,我……求放过。” “我这些天很想你。”闫默在他耳边说。 徐墨之咬咬牙,“我也想……” -- 第77页 闫默见他表情奇怪,将他抱起来走入了海水里。 被冰水刺激后,徐墨之感觉好了很多。他从海中走出,立刻穿好了衣服。瞅了瞅四周没人,这才放心地呼了口气。 “什么时候学会害羞了?”闫默穿戴好坐在他一旁。 “切。”徐墨之不忿地回了他一句,“我是怕你不好意思。” 闫默揉了揉他的头发,靠着暗礁笑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徐墨之问他。 闫默让他倒在自己怀里,这才说:“我想在布吉塞买个房子。” “你最近挣钱了吗?都开始打算买房子了。” 闫默瞥一眼听不懂话的人,满脸无奈,“你明明很聪明,怎么这个方面的事情总是很迟钝?” “哪方面?”徐墨之不乐意地说:“我样样都强,怎么可能迟钝?” 闫默咬了他的耳朵一下。 徐墨之回身瞪他,“你再欺负我,我就再揍你一拳。” 闫默笑了笑,将他环入了怀里。 他盯着远处的海浪,突然想起那日在医护帐篷内女医生安说的话,女人说他喜欢笑了,他发现确实如此。 这种由心底生出的喜悦感,他许久没有体会过了。而这种感觉,总是出现在徐墨之身上,那人气他时,逗他时,向他表白时,他总能感觉到这种开心。 闫默知道,自己太喜欢徐墨之了,喜欢到害怕一松手他人就没了。 想到这里,闫默将徐墨之抱得死紧。 两人坐了很久,徐墨之见闫默心情不错,问了他自己很想知道的问题,“你来东海区做什么?” 四周安静了几秒,闫默淡淡回:“小飞受伤了,我来看看。” 小飞?小默…… 徐墨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代号,他问闫默,“我的代号为什么叫小默?” “因为那是我以前的代号。” 徐墨之抿抿唇,“你为什么给了我?” 闫默蹙眉,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那么想着,就给你写了这个代号。或许是,我想让你带走这个名字吧,带到哪里都行。” 徐墨之低头咬了闫默的胳膊一下,他在生闫默的气。他印象里,闫默从不会逃避任何事情,连最初两人的对视PK闫默都没有逃避过,为什么遇到和任呈飞有关的记忆,他都会选择避开? 那个人,在闫默心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伤的严重吗?”徐墨之与闫默聊起任呈飞时,总感觉在聊他的前男友一样别扭。 “不严重,已经没事了。” “我……”徐墨之握了握拳,“我能见见他吗?” 闫默没回答,而是扶着他站了起来,“你这么喜欢吃东西,坐在这里太可惜了。” 闫默拉着徐墨之走向摩托艇,避开了他这个问题。 回到人群众多的沙滩,闫默带徐墨之吃了许多东西,像是在用美食让他忘记见任呈飞的想法,一直紧张又小心地照顾着他。 两人玩得很开心,不知不觉已到傍晚。沙滩小店上举办了派对,一对新人在这里办了婚礼,此刻正在招待着祝福他们的陌生朋友。 徐墨之开心地加入其中,他牵着闫默的手向新人送上了祝福。 新娘很喜欢他,送了自己的手捧花给他。他也喝了新郎招待客人的酒。徐墨之脸上挂着的笑一直没停。 正开心时,闫默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微微蹙起了眉头。他揉了揉徐墨之的头发,跑到了其他地方接电话。 徐墨之盯着他离开,心里正在纳闷,新娘便走了过来。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和徐墨之坐在了一起。 “我……我们吗?”徐墨之不好意思地说:“婚姻关系很久了,但是,别的关系还没有发展。我这样说,很奇怪吧?” “怎么会?一点也不奇怪。”新娘与他紧挨,和他一起看了眼打电话的闫默。 新娘笑着说:“他看起来很抢手啊。你要是喜欢他,就主动提出来。” “提出我们的关系吗?”徐墨之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自己都不确认打破这层暧昧关系后的结果是什么。 “你可以侧面提醒他一下。”说着,新娘指了指自己的爱人,“就像我和他一样,有一个人先勇敢地说出彼此的关系,就会有一份责任在我们心里,我们就会忠于彼此,最后还会有一个家。” “一个家吗?”徐墨之记得,闫默说过想要一个家。 新娘拍了怕徐墨之的肩膀,“今天是个幸运的日子,你不如问问他。”说完,新娘笑着离开了。 徐墨之扭头看向还没打完电话的人,努力观察闫默此刻的神色。徐墨之感觉闫默在生气。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那人仿佛能牵动闫默的情绪,让他站在沙滩上有些无措。 徐墨之意识到自己和闫默之间的大问题要来了。 见闫默背对着自己打电话,徐墨之心里隐隐担忧。 他慢慢走向闫默,想提醒这人,沙滩上还有自己在等他。 “你想要我怎么做?”徐墨之隐约听到闫默这样说。半晌,又听见他忍着怒气的音色,“我说过他不可以……” “操!”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闫默气得将手机扔在了沙子里。 他转身之时,正看到徐墨之盯着他,眼中既有疑惑又有恐惧。 -- 第78页 闫默走去一把将徐墨之抱入怀里,他揉着徐墨之的头发没有说话,似乎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又像在找一个安慰。 沙子里的手机通话并没有挂断,徐墨之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小飞」两个字。 回酒店的车上,徐墨之偷偷观察着闫默的脸色。见他从接了任呈飞的电话后就一直阴着脸,也不给自己解释发生了什么。好像关于任呈飞的事情都是秘密,他不能说也不愿说。 车子来到酒店门口,徐墨之见那里站了一个人。 高个子男人见到闫默的车子后笑着招了招手,他笑得很灿烂,也很天真。 闫默猛地踩了刹车,他应是没想到那人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他看向那人时神情骤冷。 40、第 40 章 徐墨之虽然没见过车前站着的人,却能从闫默的神色里看出这人是谁。 叫任呈飞的男人走到驾驶位一侧,轻轻敲了敲闫默的车窗。 徐墨之透过缓缓降落的车窗看去,那人的轮廓清晰出现在面前。他穿着浅灰色风衣,皮肤很白,笑起来格外阳光。 这个人以这种样子出现,和徐墨之想象的模样不大相同。 闫默降下车窗没看来人,他双手从方向盘上移开,冷冷坐着等着那人先开口。 “肚子饿了,带我去吃东西。”任呈飞拍拍闫默车窗的边缘,坐在了他后面。 像是没看到副驾驶上的徐墨之一样,任呈飞刚刚坐稳就说:“想吃海蚌肠。” 闫默轻轻呼了口气,看向一脸懵的徐墨之,他抬手捏了捏徐墨之的脸。放下手后,闫默将车子掉转头朝着卖海蚌肠的小店走去。 徐墨之静静地坐着,他不好意思扭头去看不和他打招呼的人,也不敢和闫默说话。 他弄不清现在的情况,一切都向着尴尬又复杂的方向发展,他一个看着像外人的人,不方便成为第一个说话的人。 良久,徐墨之转动眼珠子时,不小心瞟到了后视镜,那里映着任呈飞的脸。徐墨之发现,这人正透过后视镜观察自己。 徐墨之第一次害怕一个人的眼神,尽管那人看起来很阳光,可是他的眼眸,犹如深海一般,神秘的让人心悸。徐墨之稳了稳情绪坐直了身子。 闫默看了他一眼,见他有些紧张,就用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将车速放慢了些。 “闫。”车后座的任呈飞突然开口,“你真想让我回基础运作吗?” “是。”闫默淡淡回他。 任呈飞看着窗外的夜色,“回去继续做搭档吗?” 闫默良久才说:“你想做,可以。” 任呈飞冷冷一笑,“我才不回去呢。” 他背靠着座椅十分惬意地说:“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你照顾。你告诉尤里,我不会给他找麻烦,他最好也别找我麻烦。” 闫默将车子停在一家格调优雅的小店前,带着两人走进了包间。 他点了菜,和徐墨之坐在了一起。任呈飞很自然地坐在了闫默对面,像刚才一样,脸上挂着笑。 他晃了晃自己的胳膊,乐呵道:“闫,你看看,都已经好了。” “恩。”闫默倒了一杯水推给了他。 任呈飞盯着水里的波纹,缓缓说:“你走吧,在这里等多久都没用,我是不会回去的。” 闫默沉了沉声说:“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 “没有当年的事情,我也会这样。”任呈飞打断他的话,“我现在的生活,和那件事没有一点关系,是我想要的,心甘情愿的生活。” 闫默沉声,“那你为什么突然申请去做卧底?” 徐墨之听出,闫默还在为任呈飞当年的离开感到自责。他认为,那人的离开是他和他发生关系导致的。 “我说多少次了闫默。我申请做卧底只是因为我想挑战自己,我不想在你的庇护下生活。”任呈飞说这些时没有看闫默,而是盯着面前的那杯水。 几秒后,任呈飞转了轻松的神色,他淡淡一笑,“你看看,事实证明,我自己会过得更好。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闫默握了握拳。 任呈飞像是戳中了他的要害,盯着他懊悔的神色,慢慢也收起了笑容。 他将目光第一次好好地放在徐墨之身上,见他听着两人的谈话,任呈飞问他,“好奇吗?想不想知道我和闫默之间发生过什么?” “小飞。”闫默看向任呈飞,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两人的事情,我会自己告诉他。” “我不是怕你讲不清楚嘛。”任呈飞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用像是撒娇的语气说,“闫默,你喜欢的人,我肯定不会欺负的。” “小飞,别说了。” 任呈飞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微微调整神情,再看徐墨之时,勾起一侧嘴角,“小朋友是叫徐墨之吧。” 闫默看着他,任呈飞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半晌才说:“闫,我不饿了。” “吃点东西再走。”闫默盯着任呈飞的眼睛。 任呈飞站起身,将闫默倒给他的水一口喝下。他冷冷看了闫默几秒,从房间走了出去。 一分钟后,任呈飞拿着一瓶酒走了回来。他给闫默递过去威士忌的酒杯,又为他倒满,同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酒很烈,你会喜欢的。”说完,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 第79页 他喝了酒,像是闫默平日里喝完酒一样,不舒服地揉了揉额头。 他将眼睛斜向徐墨之,猝不及防地抛了个媚眼给他,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徐墨之等了许久,见任呈飞不再回来,他偷着松了口气。 “闫默。”他看向盯着酒杯不说话的人,“我觉得,任呈飞有点不对劲。” “看出来了吗?”闫默叹了口气。 “他怎么了?” “没什么,一直是这样,喜怒无常的。”闫默简单说。 徐墨之觉得闫默有些怕这个人。不过,不是对那人的恐惧,而是那人好像拿捏着他什么把柄一样的害怕。 “闫默。”徐墨之忍不住问了句:“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闫默微微蹙眉,“我对他好吗?” 这种不自知的好让徐墨之有些吃醋,他点点头,“你在他面前很乖,很听话。” 闫默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两个形容词,他阴着脸,良久才说:“我只是不想刺激他。” “他受了刺激会怎么样?” “会杀人你信吗?” 若是单单看任呈飞这人,徐墨之不信。但他听布斯和肖斌说过,这个任呈飞干过许多不好的事情,再听闫默说起他「喜怒无常」一类的话,说明任呈飞有很大的心理问题。说他会杀人,徐墨之相信。 徐墨之点点头,回了闫默,“我信。” “那就离他远一点。”闫默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这时,服务员进门上菜,他对闫默说:“刚才有位任先生已经结过账了,说是请「小朋友」吃饭。” 闫默阴着脸点点头。 徐墨之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但又怕问的问题触碰到闫默的伤口,所以他假装不在意地一边吃东西一边说:“他是因为那件事才有心理问题的吗?” 闫默淡淡回:“不是,他一直都有。” “那……基础运作为什么会要一个心理不正常的人做学员呢?” 闫默听完这话,突然笑了起来。 他拿起纸巾帮徐墨之擦了擦嘴边的蘸料才说:“我也有心理问题,不仅仅我,我相信很多人都有,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基础运作也不会觉得?” “可是,你刚才说的意思是任呈飞因为心理问题很危险……” “他是因为离开基础运作后问题更严重了。” 徐墨之想起上次闫默胳膊受伤时,一个护士说的话。女人说闫默的心理问题也很严重,需要看医生…… 徐墨之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那闫默你会看心理医生吗?” “我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徐墨之觉得闫默说的话自相矛盾,“你不是知道自己有心理问题吗?那就要看医生。” “我没那么严重……”闫默握了握拳。 徐墨之放下叉子,他低头想了想,看向了闫默,“那如果离开基础运作呢?你会不会像任呈飞那样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是他。” “但是你怕自己成了第二个他,对吧。” 徐墨之想起了第一次遇见丘左的时候,那个人送闫默车子和房子,就是想闫默离开基础运作后和他一起做生意。 闫默一直拒绝,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任呈飞离开后的样子,他心里害怕自己也会成为第二个任呈飞,才不敢离开基础运作的。 见闫默不说话,徐墨之微微低头,“闫默,我不觉得任呈飞变成现在的样子是因为他离开了基础运作……我反而觉得,你们两个的问题都在那件事情上……” “墨之。”闫默打断他,“当年的事情,你不懂……” 徐墨之着急解释,“我虽然不懂,但我知道,遇到事情要去解决。我不认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事情就会过去。 我更知道,藏心里的秘密,会慢慢压垮你们。如果你愿意,我想让你和他面对面谈一下这件事……” “我试过,是他不愿意谈……” “那你知道他不愿意谈的原因吗?” 闫默摇摇头,“或许是,一直把我当兄弟,一时间接受不了吧。” “我怎么觉得不是……”徐墨之嘟囔一句。他心里隐隐觉得,任呈飞变成现在这样,一定不只是心理问题,肯定和他心底的一个秘密有关,这个秘密,紧紧围绕着闫默。 闫默有一点说得对,所有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徐墨之分析,闫默和任呈飞变成今天这样,说明他们的心理问题其实是一样的。 那么,导致这个相同问题的事件,也就只有那年他被迫和任呈飞发生关系的事。 “闫默,你也吃饭。”徐墨之递了个叉子给他。 “好。”闫默听话地接过了叉子。 在闫默埋头吃饭之际,徐墨之给陆凯发了条信息:“江湖救急,我需要组织支援。” 陆凯回问:“他不回来吗?” 徐墨之:“我还没提,但我想先解决一个问题。” 陆凯:“我去找布斯和肖斌,明天想办法去找你。” 徐墨之:“速度速度!SOS!” 回到酒店,徐墨之见闫默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便将手机扔在桌上去洗澡了。 听见淋浴声响起,徐墨之像「捉?奸」一样拿起闫默的手机翻看。 他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闫默的身心健康,他给自己找了个必看的理由。 -- 第80页 翻动闫默的手机,徐墨之见信息是郝杰发来的:“你做什么了?飞哥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 徐墨之微微蹙眉,总感觉任呈飞的表现像自己吃醋的样子。 他眯起眼睛,警觉起来。 下一秒,徐墨之脱?光了衣服,他笑嘻嘻地钻进了浴室,然后是闫默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做什么?” “投怀送抱,主动示好。” “为什么?” “你把手拿开……” “就一会儿时间,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徐墨之:“……” “快说。” “我看了你的手机……” “哦。” “你快点拿开,我难得这么主动……” 41、第 41 章 第二天下午,陆凯带着布斯和肖斌出现在东海区。他们和徐墨之约好了见面地点,便在徐墨之隔壁住了下来。 来到徐墨之和闫默的房间,陆凯先看了看四周环境,确定闫默确实不在房间后才说:“怎么回事?人都领不回去了?” 徐墨之撇撇嘴不理他的调侃,转而对布斯说:“你必须告诉我闫默和那个任呈飞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布斯坐在沙发上淡淡回:“你献个身自己问问呗。” “我献了,闫默一直不愿意提。” 布斯似笑非笑,“那就说明,这事儿我也不能随便说。” “说吧,你想要什么?你开个价。”徐墨之坐在布斯一旁。 布斯咧嘴一笑,“懂事了啊,都知道怎么办事了。”他开口说:“你有钱吗你?” 徐墨之愤恨,他确实没钱,所以收买不了布斯。他将目光转向了陆凯,对他使了个眼色。 陆凯挑挑眉,“好吧好吧,我今天就为了兄弟牺牲一次。”他笑着对布斯说:“我请你喝一年的酒,你就给我们讲讲呗。” 布斯犹犹豫豫地说:“条件倒是挺诱人。只是,我这又不是当事人的,讲人家的私事也不合适。” 陆凯看不下去了,把自己刚办的酒吧储值卡扔给了布斯,“别乱扯了,赶紧说。” “那多不好意思。”布斯收下了卡,像陆凯刚才确认房间一样,也确认了一遍闫默不在这里后,他对徐墨之说:“我呐,就给你说说看到的事情。道听途说的我就不提了。” “你快点。”徐墨之第一次觉得他啰嗦。 布斯清了清嗓子,“他俩这事儿要从他们到基础运作开始说起。当时两人住一个宿舍,因为兴趣志趣相投,两人很快熟络起来。 闫默这个人其实挺冷的,朋友不多,唯一能和他说上话的也就任呈飞。 他也只和任呈飞关系好。任呈飞整天粘着他,像个跟屁虫一样。我当时住他们宿舍对面,想跟闫默玩都没机会。” “那时候尤里是我们的教练,他很喜欢闫默和任呈飞。又因为两人之间的默契,尤里便经常让他们出双人任务。两人每次都表现的相当出色,尤里像对待宝贝一样爱护他们。” 布斯耸耸肩,“闫默做事情一向认真也有原则,可是任呈飞却是个情绪大条的人,他那脾气点火就着,也只有闫默能压住,尤里这才让任呈飞一直跟着闫默做任务。” 布斯叹了口气,继续说:“两人当时很风光,惹了不少人。他们在基础运作的第四年接到一个任务,那是一个fan卖jun火的案子。 闫默和徐墨之被派去抓这个组织的头目「萨奇」。他们两人发生的那件事也就发生在抓捕萨奇的时候。” 徐墨之想听的终于来了。他觉得,闫默对任呈飞的忍让态度,足以说明事发那天,闫默一定有不对的地方。 “萨奇这个人很聪明,他知道基础运作总有一天会注意到他,而他也在偷偷调查着我们这个组织的秘密。 他将目标放在了风光肆意的闫默和任呈飞身上。他想用他俩来灭灭基础运作的威风,让基础运作惧怕他。” 布斯顿了顿说:“萨奇故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等着闫默和任呈飞落入圈套。萨奇将两人捉住后,将他们泡进了酒缸里。 那酒里有让人性冲动的药,闫默和任呈飞被酒和药刺激着,不自觉就在酒缸里……” 布斯站起身,拿起房间里的酒倒了一杯,他实在不想说那么具体,就跳过这个环节说:“总之,等闫默和任呈飞清醒后,他们其实不知道发生过什么。那个人为了羞辱基础运作,就将两人在酒缸的过程录了下来,放给了他们看。” 布斯顿了顿,捏着酒杯继续说:“闫默和任呈飞失踪那天,基础运作并不是没有部署营救。部里循着他俩的行动轨迹找到了萨奇的位置,将他制服了。 可惜,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萨奇的报复早就实施过了……那天的事情对任呈飞影响很大,他发狂了一段时间,所以基础运作形成了默契,谁都不再提起那件事。这也是现在你们不知道曾发生过那件事的原因。” 徐墨之握紧了拳头,心里忍不住地闹腾。 他见布斯垂下了头,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觉得,要想让闫默走出来,他们这些知情者也必须走出来。 于是,徐墨之很平静地说:“后来呢?任呈飞为什么走了?” 布斯见他反应平平,也就恢复了冷静。他接着说:“具体原因我不知道,怕是只有任呈飞自己才清楚吧。总之那件事情以后,任呈飞很快就申请了卧底任务,离开了闫默身边……最后,选择了逃离基础运作。” -- 第81页 “任呈飞现在在做什么?”徐墨之问。 “什么都干,走?私、贩私、绑架……我听说不好的事情他都参与过。” “这是犯罪,闫默允许吗?” 布斯淡淡一笑,“基础运作早就盯上他了,见他都是小打小闹,闫默又自己申请去查他,基础运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闫默给个结果。可是闫默这小子,什么都不查,反而一个劲儿想让任呈飞回去。” 徐墨之疑惑,“任呈飞都做这些事情了,回得去吗?” 布斯:“若是以前肯定回不去,现在尤里是长官,不好说。” 徐墨之蹙眉,“我们没原则的吗?” 布斯笑了笑,“你是没有参与过卧底任务,你做卧底的时候还有可能参与一两件走?私、斗殴、绑架的事情呢。 所以,如果他能改邪归正,尤里又那么喜欢他,可能会同意他回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闫默一直在争取。” 布斯慢慢转动酒杯,想了想说:“闫默和任呈飞的事情我一直在考虑,从这些年两人彼此牵扯的关系中发现,解决问题的关键点在任呈飞。 是任呈飞一直放不下,才会牵动着闫默的愧疚。若是任呈飞肯放下以前的事,我想,他们两人都会解脱。” 徐墨之蹙眉,“什么意思?闫默的愧疚是指什么?” “闫默有次和任呈飞打电话时被我不小心听到一些秘密,这个秘密他们两人当时都没说。”布斯舔了舔嘴唇,决定继续说:“我听闫默电话里的意思是,那天的事情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他因为太自负,在任呈飞发现有可能是圈套时,依然选择去追萨奇。 所以,事情发生后闫默很自责,他一直觉得,任呈飞现在活成这个样子都是他造成的。他对不起任呈飞,所以一直和他断不了联系。” 布斯指了指徐墨之,“我听到这个秘密那天,就是你演习中打了闫默一拳的那天。若是以前,他肯定打回来。 可是那天早上他和任呈飞通了电话,他需要有人打他这一拳让他心情好一点。所以,你成了幸运者。” 良久,布斯说:“我觉得,若是任呈飞早点打了他,闫默就不会得这个心病了。可是,任呈飞忍了这一拳,闫默反而难受到了现在。” 徐墨之点头,“所以,这就是我想解决的问题。我若是劝闫默回了基础运作,他还是放不下这件事,不如现在做个了断。” 陆凯眨眨眼,“怎么了断?两个人都互相谦让,谁都不打谁啊。” “这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这是任呈飞的问题。”徐墨之提醒自己。 布斯对他点点头,示意他说得是对的。 “我要找任呈飞谈谈。”徐墨之不紧不慢地说。 “不行不行。”徐墨之还没说完,布斯就阻止了他,“那个人我都不敢单独面对,你别去添乱了。要谈也应该是闫默单独和他谈,他不会对闫默怎么样,对你就不一定了。” “他有那么可怕吗?”徐墨之想起任呈飞的笑,觉得,他不像布斯口中那样可怕的人。 “你知道什么是笑里藏刀吗?”布斯神秘地说。 徐墨之想起闫默在任呈飞出现时的表现,好像知道他是个危险的人。 可是,闫默若想找任呈飞单独谈这事,也不至于拖到现在。徐墨之暗暗下了决心,他要帮闫默一把。 就在这时,闫默推门走了进来。他应该是从任呈飞那里回来的,脸色很不好看。见布斯几人也来了这里,他十分疑惑。 布斯瞧他盯着自己,立刻解释:“是墨之让我们来玩的。” 徐墨之惊愕,这个王八蛋,收了钱还出卖人。 没等徐墨之骂人,就看到陆凯也点了点头向闫默指了指徐墨之,表示自己也是被他邀请来的。只有肖斌没有出卖自己,却没有说话。 “你们都很闲吗?”闫默冷声问。 布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为了防止他给尤里打小报告让他们忙起来,布斯立刻放下酒杯说: “不不不,我们忙得很,也就今天才有空来找墨之聊聊天,正准备走呢。” 说完,布斯对另外两人招招手,快速离开了房间。 等人都走了,闫默慢慢解开外衣,他问不说话的徐墨之,“人是你叫的?” “嗯。” “找布斯打听我的事?” “打听的怎么样了?” 徐墨之低头不说话。 闫默取下手表,突然将它摔在了地上。他柔柔看向徐墨之,走过去一把将他拽了起来,盯着他因为惊愕而颤抖的眼睛,猛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闫默!”徐墨之疼得颤抖,直到那人在他脖子上留下血齿印后才慢慢松口。 闫默凑近徐墨之的耳朵,问:“你听到我和他泡在酒里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混蛋?” 徐墨之找到闫默的眼睛,盯着他说:“那是个意外,没有人会怪你。” 闫默冷笑一声,“不怪我,小飞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他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他可能喜欢你……他无法面对的是这个事实,而不是被你……” 闫默蹙眉,“你说什么?” “闫默你个傻子。”徐墨之知道闫默身在其中,自己没有察觉。 他哭着说:“我其实不想告诉你的,我怕你会说,你对任呈飞也有感觉……” -- 第82页 听徐墨之这样说,闫默推到了他。没再给徐墨之过多的解释,闫默只想告诉他,自己只对他徐墨之有感觉。 42、第 42 章 屋内…… 两人躺在沙发上,徐墨之被闫默抱在怀里。 闫默揉着他的头发,指尖慢慢触碰到了他脖子上的齿痕,徐墨之疼得缩了一下身子。 “你想我怎么做?”闫默问怀里的人。 徐墨之咬咬牙回:“你最好和他好好聊聊。” “他要是想,我们早聊了。” 徐墨之抿抿唇,“那我去聊。” “不行。”闫默拒绝,“他很危险。” 徐墨之看向闫默,“我聊最合适。” “为什么?” “我就以……”徐墨之说这些时,羞涩地钻进了闫默的怀里,“我就以你男友的身份跟他聊。” 闫默将他从怀里拽出来,看着他已经红了的脸,笑着问:“以什么身份?” “男朋友啊,你个聋子。” 闫默淡笑,“不是领证了吗?” 徐墨之噎了一下,“你是说……” “以丈夫的身份去才是对的。” 徐墨之惊喜地朝他亲了过去。可能是很早就想听到这个答案了,如今被闫默说出来,徐墨之竟然害羞了。 闫默捏了捏他的鼻尖,“我从没有这样感激过尤里,让你和我执行了领证的任务,让我注意到了你。” 徐墨之打了他一下,“都领证这么久了,你才对我负责。” 闫默将他抱紧,笑着看向前方,他现在,仿佛什么都不怕了。 趁着闫默熟睡,徐墨之偷偷跑下了床。他拿出闫默的手机翻找起他和任呈飞的聊天记录,找到了任呈飞前几个月给闫默发来的定位地址。徐墨之将地址转发到自己手机上,穿好衣服出了门。 徐墨之按响了一栋别墅的门铃,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不久后,那个他见过一面却印象深刻的任呈飞出现在视线里。 似是没想到徐墨之会找到这里,任呈飞盯着他笑了笑。瞧见他脖子里的齿印,任呈飞的笑意更加明显。他捏了捏徐墨之的脸,将他拽进了屋子里。 “怎么知道我家的?”任呈飞给徐墨之倒了杯酒递了过去,和他说话的语气像是老朋友。 “不难找。”徐墨之接下酒没敢喝。 “找我什么事?” “聊一聊……你和闫默的事。” 任呈飞笑着看他,“聊我和闫默?难道,他什么都不告诉你吗?” “他说了。”徐墨之撒了个谎,“只是,我更想找你聊聊。” 任呈飞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他好像很喜欢笑,看起来格外亲切的样子。 “你想怎么聊?”任呈飞坐在了徐墨之一旁,在很近的位置盯着他。 徐墨之打了个冷颤,任呈飞竟然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了?害怕我啊?” “那倒没有。”徐墨之又撒了个谎。 任呈飞看了看手表,提醒徐墨之,“我只能陪你闲聊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他凑近徐墨之耳边轻声说:“我还有约会呢。”他说话时,唇边能碰到徐墨之的耳朵。 “我……”徐墨之很紧张,捏着杯子说:“我想让你帮帮闫默。” “我没听错吧?”任呈飞喝了一口酒,“闫默那么强,用我帮忙吗?” “闫默他心里有一条河,他一直游不过去,快要窒息了。” 任呈飞终于不再笑了,他握紧杯子:“管我屁事。” 徐墨之给自己打了打气,他盯着任呈飞的眼睛说:“你就是那条河。你逃的越远,他心里的河就越宽。你不走出来,他就会永远困在河里。” 任呈飞用肩膀轻轻撞了徐墨之一下,“如果我想和他一起游泳呢?我不上岸,他也别想……” “你知道不可能,不然你也不会逃走了。”徐墨之盯着他。 任呈飞瞥一眼「小屁孩」,“你以为他喜欢你,你就可以在我旁边说这种话了?” “闫默他就是喜欢我。” 任呈飞冷哼,“那又怎样?” 徐墨之喝了一口酒壮胆,“你碍着我们的事儿了。” “小朋友,你很勇敢哟!”任呈飞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将徐墨之搂在臂弯下,“哥哥帮你这一把,你可记得,你欠我人情啊。”说着,他将徐墨之拽了起来。 徐墨之愣怔,还没有反应过来任呈飞是什么意思,就已经被他推着后背送到了门口。 那人边走边说:“我会和闫默聊那件事的,你乖乖回去啊。” 他将徐墨之送出门,关了房门后慢慢收回了笑容。拿来徐墨之用过的酒杯,任呈飞将它慢慢举起,一松手,让它在地面碎裂成渣。 回到酒店,徐墨之心虚地躺在闫默一旁,被他翻身抱着又睡了会儿,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徐墨之从睡梦中醒来,闫默已经没了去向,床头留有一张闫默写给他的留言,上面说:我去试着解决,你不许私自联系他。 徐墨之耸耸肩,他继续躺在床上,想着,既然任呈飞是个可怕的人,那闫默的解决之路一定不会轻松。今天自己找任呈飞聊了聊,是不是能够帮到闫默一点? 另一处,闫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刚洗完澡的任呈飞从浴室走出。他看向闫默时神色淡淡,嘴角却挂着笑。 -- 第83页 “晚上想吃什么?”任呈飞解下裹身的毛巾,当着闫默的面换起了衣服。 闫默微微低头,“我这次来是找你谈谈我们的事……” “我们有什么事啊?” “以前和现在的事情都谈。” 任呈飞冷冷一笑,“不想谈,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 “呃……”任呈飞从酒柜拿出一瓶烈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良久,他看向闫默,“那个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闫默强调,“他不是孩子。” 任呈飞挑挑眉,“和我被你上的时候一个年纪。” “小飞。” “闫默……我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因为一个人和我聊之前的事,那个小朋友出现时,我感到很诧异。我他妈以为你喜欢女人呢。” 任呈飞又喝了一口酒,“我说我要见你喜欢的人,你竟然把郝杰派了过来。你知不知郝杰也是个男的,我看到他时都笑了。” 任呈飞盯着面无表情的人一字一句地说:“更可笑的是,郝杰他妈的还是个处,你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吗?” 见闫默握了握拳,任呈飞拿着酒坐到了他面前,“你放心,我没碰他。我本来以为你喜欢的人是他,我就想试试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我刚刚脱了他的衣服,我就有种感觉,闫默你喜欢的不是他。” 任呈飞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笑着对闫默说:“我当时好像是你一样,我就指着郝杰说,你小子告诉我,闫默把谁给上了?” “他很怕我,闫默。郝杰全身都在发抖。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怕我?他直接跟我摊牌了。” 任呈飞斜躺在沙发上,想着那天的事情,“因为你骗我这事,我很生气。我越来越想见你喜欢的人了。” 闫默盯着他淡淡说:“我喜欢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任呈飞大笑,“闫默你还记得吗?他们以前总会说我是另一个你。刚开始听到这个我很生气,我觉得我就是独立的个体,怎么会是另一个人? 再后来,听到他们这样说我们的关系时,我竟然觉得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得不到你,却能成为你。” “那天的事情我没有怪你。你可能不相信,做了那样的事,我竟然很感激下药的人。 我离开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太可耻了,那次之后你对我的愧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闫默,若是当时你大大方方地接受这一切,或许我就不会离开。你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我呢?” “我那时候就想,你以后可能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子,我会是你的污点。我对你的幻想和感情会成为你的负担和耻辱。所以我离开了。” 任呈飞笑得很不自然,他微微蹙眉,“现在看见这个孩子我才明白。你的对不起只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与男女无关。” “你真的这样想吗?”闫默问。 “不然呢?我今天愿意把话说开,是因为你那个小朋友,他妈的来找了我。” “他……” 任呈飞邪邪一笑,“别紧张,他们不是说我是你吗?你喜欢的人,我不会伤害他的。你也别害怕,那天你陪他在沙滩上时,我只是远远看着。我假装向你要他,我看到你摔了手机的样子。那时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赢了。” 闫默站起身,将他嘴边的酒夺了过来,“别喝了。” “好好好,你别生气。你知道,我最怕你生气了。”任呈飞转了笑脸给他,推着他坐回原位,“闫默啊,我晚上有个饭局你要不要参加?” 闫默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想他是又犯病了。闫默淡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去算了,这场子挺重要,我必须得去。”任呈飞披上外套向外走,临近门口,他对屋里盯着他的人说,“闫默,你记得锁门啊。你让郝杰别搬走,我现在挺喜欢他的。” 看任呈飞消失的背影,闫默微微蹙眉,他拿起手机给尤里打了个电话。 “小默。”尤里这样叫着他,“你终于肯打个电话了。” “尤里,我没能成功。” “呃……”尤里顿了顿才说:“算了孩子,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每个人都有选择如何活着的方式,他和你一样。他无法劝你离开基础运作,你也不可能劝他回来。” “尤里……你也觉得我和他很像吗?” “那都是以前夸你们时说的。讲实话,你们确实像,你俩就跟双胞胎一样。不过现在,你是你,他是他。” 闫默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景色说:“他一直喜欢我的事情,你知道吗?” 尤里啧啧一声,“能感觉到。不过,他不能说喜欢谁,谁就要跟他在一起吧。你别乱想了,赶紧回来,我这里还有事情需要你出手呢。 把你那个觉得自己很聪明的学员给带回来,他以为让罗福给弄了个假的病假条我就不知道了?” “好。”闫默挂了电话。 他离开房子前,给任呈飞发了一条信息:“小飞,再见。” 一个小时后,他收到了回信:“闫默,叫我任呈飞吧。我们的事情,在你改变对我的称呼后,就能结束了。” 闫默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盯着亮起的手机屏幕微微蹙眉,他看了看躺在床上和陆凯联机玩游戏的徐墨之,见他一会笑一会气的表情,淡淡笑了笑。 -- 第84页 他将任呈飞的备注修改成了他的名字,又回了条信息给他:“好。” 回到基础运作的院子里,徐墨之伸了个懒腰,他扭头对闫默眨眨眼,“现在我们确定了关系,如果训练课上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闫默朝着教练公寓走去。 “闫默,你大爷!你等等我。”徐墨之追上他,“你是不是应该懂得珍惜我?” “是你向我表白的。”闫默自信说。 “我……我艹!” “所以谁该珍惜谁,你应该掂量清楚。” 徐墨之咬着后槽牙说:“闫默你别太过分了。你也跟我表白一下,快点。” “我为什么要表白?” 徐墨之好笑,“你不是喜欢我吗?表白不是应该的吗?” “我说过这句话吗?”闫默表情严肃,看起来不像在逗他。 “你你你……你说我在单恋你?” 闫默打开公寓的门,将徐墨之推进去后才说:“我觉得的你是明恋,毕竟你表现的很明显。” 徐墨之转了笑脸给他,求着说:“要不,你也稍微明显点,我听你刚才说的话,心里有点失落,所以你要不要也表达一下对我的想法……你放心,我不对外说。” 闫默换着衣服,没有表现出想搭理他的样子。 “闫默?呵呵,哈哈?”徐墨之围着他转了一圈,“说一句,求你了。” 闫默看向他,盯着他期待的目光,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草!”徐墨之闭眼呼气,“闫默我可还生着你去找任呈飞的气呢,你别惹我。” “哦。”闫默离开他的视线,表现出了不惹他的样子。 徐墨之握着拳打在桌子上,“你给我等着闫默,我就不信你不说喜欢我。” 尤里的办公室,徐墨之穿着作训服将头埋得很低。他不敢看尤里要杀人的眼睛,他以为尤里会看在他正在跟他爱徒交往的份儿上饶他一次。 没想到,自己完全得不到闫默的庇护,关键那个大萝卜也没打算庇护他。 “我看你是一次都没把我放在眼里过。”尤里气得点了点徐墨之的脑袋。 徐墨之低着头表忠心,“抱歉长官,我对您绝对是忠诚又喜欢的,我这次是怕闫默出事,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扯闫默干什么啊?想拉上他垫背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你休想。” 徐墨之抬眼看了看尤里,“那个,长官,我刚刚和闫默确认了已婚关系。” “别提这事儿!给他丢人。” 徐墨之惊愕,“长官,我也没那么差吧。” “呵!” 半个小时后,徐墨之从尤里办公室走了出来。他庆幸提了句闫默还挺管用的,他没有被罚禁闭。 再看坐在尤里门外等候凳上的闫默,他此刻正在悠闲地看着报纸。 徐墨之冷着脸在他一旁坐下,“好看吗?教练?” “出来了。”闫默淡淡说。 “不然呢?被尤里吃掉吗?” 闫默站起身,“那走吧。” 徐墨之在他身后对着空气打了几下,见闫默不打算等自己,又没出息地追了过去。 “闫默!”徐墨之突然很严肃地说:“你再这个态度,你会失去我的。” “哦。” 徐墨之瞪眼,“哦?” 他还没说完调皮话,就被闫默环入了臂弯下。四处走过的教练看到这一幕,都对闫默投来了可惜的目光。有种好好的白菜被害虫咬了的感觉。 徐墨之忍气,对闫默说:“我花一样的年龄被你采了,他们不同情我,竟然同情你。” 闫默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带到了公寓里。一边宽解衣服,一边凑近他耳边说:“被采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蜂蜜采花蜜的意思啊……”徐墨之突然闭嘴,他瞬间明白了闫默的意思,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他已经被闫默按下了。 43、第 43 章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徐墨之过的很平静。他突然想有一个家,和闫默在一起的家。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希望和一个人长久的生活在一起。 他开始策划这个想法。 他计划里的家,要有闫默,有父母,也有基础运作。所以,家的位置就显得格外重要。 “妈。”徐墨之给徐妈妈打了一通电话,“你和我爸有没有追着我生活的想法?” 徐妈妈精明地说:“那要看你的另一半我们喜不喜欢,更要看他喜不喜欢我们。” 徐墨之抿抿唇,怪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应该喜欢吧。” 徐妈妈继续精明地说:“那你们愿不愿意养我们?在我们年老后照顾我们?” 徐墨之:“废话,当然愿意。” 徐妈妈呵呵,“看看你和闫默忙成什么样了?哪有时间照顾我们?我俩就不给你添乱了,你想在哪安家都可以。” 徐墨之被噎了一口,他嘟嘟囔囔地说:“我没说闫默……” “不是闫默,你就别进家门了。”徐妈妈看了看通话时长,“说的差不多了,我跟你爸要去逛商场,不聊了啊。” “妈……” 徐妈妈最后不忘嘱咐一句,“让闫默出任务时注意安全。” 徐墨之结巴,“那……那我呢?” -- 第85页 徐妈妈倒是懂,“你不是被罚了吗?没实战还要什么关心?” 徐墨之嘟嘟嘴,还没说出下一句,徐妈妈就挂了电话。 一旁,徐爸爸着急问她,“怎么样?两个人没出问题吧。” 徐妈妈挑挑眉,“听着没什么事,墨之好像还打算安个家……” “快快快,给闫默打电话,探听一下消息。”徐爸爸着急地拿出了手机。 徐妈妈惊讶,“你什么时候有闫默电话的?” 徐爸爸乐呵着说:“上次趁着你和墨之没注意,问闫默要的。” 徐妈妈拧了他一下,“干嘛不告诉我?” 徐爸爸冷哼,“闫默那么忙,要是让你知道了他的号码,岂不是会烦死他?” 徐妈妈推了徐爸爸一下,“我大儿子才不会烦我呢。要烦,也是烦你俩。” 徐爸爸晃晃手机,“那可不是,大儿子还给我发问候信息呢。” “啊?”徐妈妈醋醋地问:“那他问候我了吗?” “你是一家之主,闫默多机灵,肯定问候你。” 徐妈妈乐呵,“这儿子真懂事。”说着话,她拨通了闫默的手机。 两只脑袋凑近公放声很大的电话,等着闫默地接听。 “叔叔您好。”几秒钟后,闫默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徐妈妈打了徐爸爸一下,“你就让他这么叫你?” 徐爸爸委屈说:“不然呢?” 徐妈妈警告他,“都是大儿子了,该叫什么,你不会教啊。” 徐爸爸压低声音说:“这孩子怪腼腆,我引导了一次,他没叫出来。” “真笨。”徐妈妈点了点徐爸爸的脑袋。她转了喜悦的音色,对着电话那头的闫默说:“大儿子,我是妈妈。” 闫默明显顿了一下,徐妈妈这话一出,闫默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若是说「阿姨好」,似乎和徐妈妈说的话断了连接,若是说……「妈妈好」,闫默还真叫不出口。 他权衡一圈,应了声:“您好,好久没联系了。” 徐妈妈被徐爸爸笑话了几声,似乎是说,你看看,你也没辙。 徐妈妈瞪了徐爸爸一眼,让他闭嘴,转而又对闫默说:“你也知道好久没联系妈妈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打电话问候一句。” 徐爸爸立刻接话,“他说过几次让你接电话,我都拦下了。” 徐妈妈:“我跟大儿子说话,你管那么多。” 徐爸爸嘟嘴,“这不是觉得你话痨吗?” 徐妈妈假意生气,“嫌我话多,你就话少?” 闫默听着两人斗嘴,总感觉看到了徐墨之的身影。他握着电话靠着窗台,嘴角不知为何,止不住地上扬起来。 他太喜欢听徐墨之父母说话了,他们说什么他都愿意听。他恨不得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那种。 以前闫默想有个家,他认为,家就是在喜欢的地方有个房子住。所以,他安家时,总是考虑要买个房。 似乎在某天,他突然懂了。他要的家,无非是有人陪着。有徐墨之,有他的父母,如果也有自己的父母会更好。 闫默不禁想,自己爸妈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也像徐墨之父母这般活泼? 他被人扔在尤里家门口时,快三岁了吧。他那么聪明的脑袋瓜,怎么就没记住父母的样子? 他只是在梦里见过一个场景,云雾缭绕的房间,父母躺在床上迷迷糊糊。 他们似乎在争执什么,闫默不懂,却能猜到他们的话题点是自己的归属问题。因为,这个记忆或者梦境的下一章,便是他被抛弃了。 闫默被抛弃了。 任谁都无法想象,这个谁都想领回家的人,被世界上他最亲的人扔在了陌生人的门口。 闫默想过,若是他没被扔在尤里门外,而是丘左的门外,那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徐墨之的对立方吗? 或许吧…… 他会是徐墨之人生中的一个劲敌。 没人知道他和尤里有这样一层亦父亦兄的关系。所以,他心里的家放在了尤里喜欢和长待的地方,基础运作。 现在,他有了徐墨之,有了徐墨之的父母。那他的家,便又多了一个。 闫默抬起手,在有雾气的玻璃窗上画了一座小房子。这是他第一次画卡通画,那画风不比他用的太阳头像好看多少。 盯着自己尤心而生的举动,闫默抬手将它轻轻拭去。 他还画什么房子?他的房子,正在听筒那头说话呢。 与此同时,闫默收到了尤里发来的一条加密信息,内容为:“1124。” 只有闫默知道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他和任呈飞的组合生日。 闫默的十一月,任呈飞的二月四日。这是他们组合的编号,也是一段历史和曾经。 闫默明白,尤里要找他聊任呈飞的事情。现在有关任呈飞的事,怕都不是好事。 “爸妈。”闫默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有事情要忙了。” 徐妈妈停止了和徐爸爸的争执,立刻说:“好,你先忙,妈妈回头联系你。” “好。”闫默笑了笑。 徐妈妈:“闫默啊,你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让墨之帮你。” “好。”闫默挂了电话,走向了尤里的办公方向。 -- 第86页 徐妈妈放下手机,抬眼看到徐爸爸愣在那里,她轻轻点了点面前的人,“怎么了?” 徐爸爸指着手机说:“闫默刚才是不是叫我们「爸妈」了?” 徐妈妈眨眨眼,下一秒竟然跳了起来,“叫了叫了。” 徐爸爸乐呵着起身,“走走走。” “干什么去?”徐妈妈奇怪。 “他都叫爸妈了,我们不去看看他?” 徐妈妈又惊又喜,“真去啊?” 徐爸爸点头,“你不想去啊?” “我恨不得现在飞过去。”说完,徐妈妈跑去了卧室收拾行李,她边忙活边说:“要不要告诉他们一声?” 徐爸爸喊道:“说了就没惊喜了。” “也对。”徐妈妈哼着歌开始期待他和两个儿子的见面,也不忘考虑他们的生存问题,“他爸,我听说他们那个长官脾气怪,我们多带点特产过去贿赂一下他,也让俩孩子在单位好过些。” 徐爸爸查着机票回:“你安排就好,我都听你的。” 另一处,徐墨之和肖斌、陆凯在器械区训练。他刚刚做完一组推轮动作,手机便响了起来。 徐墨之瞧了眼手机显示的境外号码皱起了眉头。 肖斌看他表情不对,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徐墨之立刻摇头,“没事,是一个朋友,我去接一下电话。” 说完,他径直从器械区跑了出去。 陆凯停下手里的动作,他问肖斌,“这个每天给墨之打电话的人是谁?” 肖斌耸耸肩,“你是他室友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陆凯来到肖斌身边,哼了声,“墨之近期都跟闫默住一起,我早就被他抛弃了。” 肖斌朝徐墨之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以前墨之都不会避开我们接电话的。” “他会不会是接了个私活儿?”陆凯开始乱猜,“尤里罚他不许接触实战,他受不了寂寞,就偷偷在外面搞事情。” 若是其他人,肖斌肯定说不可能。可这人是徐墨之,肖斌见他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也拿不准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啊。他可别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让尤里抓了。”肖斌担忧,“到时候让闫默再去威胁尤里,怕是不管用了。” 陆凯赞同地点点头。 训练室外,徐墨之在角落里蹲着,他小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说了几句话,徐墨之向远处望了望,确定没人后才回:“我为什么要去见你?要见,也该是你来见我。” 他没等对方说完便回道:“你是不是害怕基础运作?” 对方「呵呵」一声,挂了电话。 “操!”徐墨之捏着手机看着暗下来的屏幕,心底翻出一股怒气。 他索性坐在地上,仰着头感叹一句:“尤里啊,给我个实战吧,老子快受不住了。” 44、第 44 章 闫默来到尤里的办公室。 尤里看到闫默后立刻将他拽到了办公桌前,指了指接到的一份加密文件,担忧地说:“我们有麻烦了。” 闫默在文件里看到了任程飞的名字,还有一个他担心很久的人,丘左。 “他俩见面了?”闫默问。 尤里点点头,“线人说,任呈飞主动找了丘左。” “他们有什么行动?” “听说任呈飞带了个私人组织去和丘左谈武器买卖。” 闫默坐在办公室没有说话。 尤里叹了口气,“丘左一直很听你的,买卖货物只和正规组织做,这次任呈飞带去的利益诱惑不小,他应该动心了。” “那个私人组织是什么来历?” 尤里压低声音说:“是吉尔维纳的反?叛?军,前年刚被定为kong怖zu织。” 他拍拍闫默的肩膀,“虽然小飞……”尤里想了想改口说:“虽然任呈飞平日里都是小打小闹,但我知道,以他的性格,做这种挑衅我们的举动是早晚的事。” 闫默握了握拳,“除了谈生意,他还做了什么?” “kong怖fen子都会做的,他全来了一遍。在吉尔维纳为所欲为,抢掠、绑架一个不落。” “都是真的吗?” 尤里可惜地摇摇头,“谁去陷害他啊,都是他自己做的。” 闫默握着拳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尤里坐回办公桌前,犹犹豫豫地说:“这件事情你不适合出马,我准备让其他人去办了他。” “不用,我亲自去。”闫默站起身。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但是我已经想好了人选,今天叫你来,是觉得应该通知你一声。” 闫默沉声,“所以……你的人选是谁?” “徐墨之。” “不行。” 尤里看向他,“你知道徐墨之最合适,这件事不能派规规矩矩的人去办,他们斗不过任呈飞,包括你也不行。” 闫默冷冷回:“他就可以了吗?” “我想,你比我清楚。” 闫默走到尤里面前盯着他,“任呈飞是什么样的人?墨之和他不一样。” 尤里听闫默这样说,给他看了一份通话记录,“这是从徐墨之的手机里拦截来的讯息。” 闫默看了看,是一个他熟悉的频道号段。 闫默微微眯眼,“你是说,任呈飞每天都在给墨之打电话?” -- 第87页 “徐墨之没有告诉你吧。” 闫默面无表情地整了整衣服,“我晚些来找你。”说完,他离开了尤里的办公室。 闫默沉着脸回了教练公寓,他见徐墨之斜靠着沙发刷手机,便走去将他的手机拿了过来。 徐墨之盯着很粗鲁脸色又冷的人,回忆着自己这两天有没有犯错。 闫默在他手机的通话栏里扫了一圈,发现他的通话记录有删除的痕迹。 闫默便在输入栏录了一串数字,恢复了徐墨之删除的记录。他盯着一连串的国外号段,心底一沉。 闫默将手机屏幕朝向徐墨之,问他:“这是谁?” “你大爷的闫默!”徐墨之激动地抢下手机,“你监测我的手机频道?” “用我监测吗?”闫默沉声,“基础运作对所有人员有通讯知情权,他们早就发现你和一个国外号段长期通话,他们也查出了那个电话的持有者是谁。” 徐墨之见瞒不下去了,索性摊牌,“是,我是在和任呈飞通话。” 闫默向他走近一步,看着很生气,“基础运作会监测你通讯记录的事情,作为曾经效力这里的一员,任呈飞不可能不知道。 他这样频繁的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让基础运作将围剿他的任务给了你,让你自证清白……” “我知道。”徐墨之诚实说:“我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他想找我麻烦,我也不想放过他,否则我理他干嘛。” 闫默用手勾着徐墨之的脖颈拉近自己一些,“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我们来基础运作,面对的不都是危险吗?” “他会伤害你。” “闫默!”徐墨之好笑,“我看起来有那么弱吗?他在你心里就强到让你觉得我一碰他就会消失吗?” 闫默察觉跟徐墨之讲不通,他直接说了自己的观点,“总之你的任务是他就不行,我不同意你……” 徐墨之推开他,“不同意什么?不同意我杀他还是他杀我?”徐墨之从沙发上跳下来,他拿起外套背对闫默说:“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说完用力地关了房门走了出去。 闫默闭眼消气,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则电话。 “炎,你终于联系我了。”丘左焦急地声音传出听筒。 “任呈飞和你在一起吗?”闫默问他。 “刚刚离开。你那个朋友很可怕,我不得不同意和他合作,你要相信我。” “你能找到他吗?我要和他说话。” 听筒传出丘左追出门的声音,“你等等,他应该没走远。” “喂,飞!”丘左似是拦下了一个人,他将电话递到那人手里,说:“炎找你。” 对方许久才接电话,闫默等了一分钟左右,听筒内传来任呈飞的声音,“如果是因为你家小朋友,那就不用开口了。我找他与你无关,他找我也是如此。” 闫默压低声音问:“若与我无关,为什么是他?” 任呈飞轻松回:“很简单,我喜欢他,想要挑战一下。我看得出,他也不讨厌我。” 闫默见他不肯收手,提醒他一句,“如果你敢碰他,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吗?” “我知道。”任呈飞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闫默坐在沙发上沉思,他觉得这件事情他和徐墨之僵持下去不是解决办法。 既然徐墨之想去找任呈飞,他可以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法,让徐墨之能接受,他也能接受。 想到这里,闫默起身离开。 基础运作的食堂内,徐墨之盯着空盘子发呆。 陆凯敲了敲桌子拉回了他的思绪,“你今天准备吃空气吗?” “没胃口。”徐墨之生气地回。 “难得你会吃不下饭。” 徐墨之正要瞪他,却看见闫默走进了食堂。他立刻站起身从另外一个出口逃了出去。 闫默来到他刚才坐的地方,望向他消失的出口慢慢坐了下来。 布斯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对他说:“孩子长大了,管不住了吧?” 见闫默不理他,布斯收了玩笑小声说:“这事你可要把握好了,任呈飞现在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你家那个小朋友再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 闫默揉了揉额头,“墨之不信,他甚至觉得我偏向任呈飞说话。” “年轻气盛啊。”布斯感叹,“墨之是聪明,可是他不狠啊。任呈飞就不一样了……一个聪明的狠人,很吓人的。”布斯有意提醒闫默一句。 闫默想了想后果,拿起手机给徐墨之打去了电话。没响两声,电话就被徐墨之挂断了。 闫默准备发信息给徐墨之时,布斯晃了晃陆凯的手机,“再帮你一把,小凯问出了墨之的位置。他这会儿在操场上坐着呢。” 闫默拍了拍布斯的肩膀从食堂离开。 基础运作的训练场,徐墨之坐在草坪上破坏植被。他面前是被他拔了一地的草屑,等过完手瘾后,他又将无辜的小草努力地往土地里插了插。 无论做什么,徐墨之都觉得心烦气躁。实在没了发泄口,他索性躺在了草坪上,盯着银河星空,他难受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站了一个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徐墨之看见来人,立刻坐了起来,他背对着那人不说话。 闫默坐在他一旁与他并肩,察觉他气性很大,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 第88页 因为从未做过这个动作,闫默第一次尝试的结果便是显得行为很奇怪。 “莫挨老子。”徐墨之不想一直生闫默的气,却也不想原谅他。 见徐墨之终于肯说句话,闫默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做了一半,他被徐墨之推了一下。 闫默笑了笑,搂着徐墨之的肩膀说:“我没觉得你比任何人差,这一点我不想让你误会。” 听他这样解释,徐墨之心情好了些,“那你还怕任呈飞伤害我……” “他真的会伤害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徐墨之瞥了眼还在为那人说话的人,“你就不怕我伤害他?” 闫默突然亲了徐墨之一下,与此同时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你干嘛?”徐墨之疼得龇牙咧嘴,他揉揉手臂斜了闫默一眼。 “你打他和我吻你差不多。他打你和我掐你差不多。” 徐墨之蹙眉,“少来,怎么可能。”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闫默盯着徐墨之说:“因为我长期在观察他,我了解他。我觉得,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的敌人是什么样子。所以,你也了解过他对吗?只是不想承认,你有点怕他。” “老子谁都不怕。”徐墨之说话声音很小,像是心虚了。 “所以啊,我们各退一步。”闫默提议,“我同意你去找他,但你要同意我跟着。” “不行。这是我的任务。” 闫默挑挑眉,“那我作为你的搭档和你一起,要求不过分吧。” 徐墨之偷偷瞧了他一眼,“搭档?你不是不要搭档吗?” 闫默靠着徐墨之,顿了顿说:“以前不要,是因为害怕新搭档成了第二个任呈飞。现在不一样了,我想通了。” 徐墨之嘟嘴,“想通什么了?” 闫默淡笑,“想通一个结果。小飞变成任呈飞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是不是我的搭档无关。就好比,如果我的搭档是徐墨之,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我相信,徐墨之永远不会改变。” 徐墨之拍拍胸脯保证,“当然,我永远站在正义这里,打死都不变。” “所以啊。搭档,要不要和我一起执行任务?”闫默看向他。 “你说真的?让我做搭档?”徐墨之还是有些恍惚。 闫默凑近徐墨之的耳边说了句:“走吧,回房间我告诉你真不真。” “不去。” 闫默站起身,将徐墨之一把拽了起来,“你是准备自己走过去?还是我抱你回去?” 见操场还有人训练,徐墨之有些不好意思,他快走一步朝教练公寓走去。 45、第 45 章 回到公寓里,徐墨之趁闫默去洗澡,给徐妈妈发去了一条信息:“爸妈,我最近要出个任务,我想等回来后……带一个人回家。” 他立刻收到了徐妈妈打来的电话。 徐墨之怕自己说的话被闫默听到,就挂断了电话,发信息说:“妈,我现在不方便。” 徐妈妈回了信息:“是要带我大儿子回来吗?” 徐墨之感叹地呼了口气,回:“是您大儿子要回去。” 徐妈妈激动地回:“我去通知亲戚,你们来了就请他们吃饭。” 看到信息后,徐墨之惊愕,他立刻给徐妈妈打去了电话,“妈妈妈,别别别。” 他紧张地结巴起来,“别先通知亲戚,我还要跟闫默商量一下。” “儿子,你单恋吗?”徐妈妈听他这样说有些担忧。 “不是……”徐墨之小声说:“我表白了,在等他表白我……我不能太主动,不然不值钱了。” 徐妈妈鼓励他,“那你加油,争取值钱的把人带回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妈。” “儿子。”徐妈妈可惜地说:“我和你爸都订好机票准备飞过去看你们了。” 徐墨之惊愕,“你们知道我单位具体在哪儿吗?” 徐妈妈:“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徐墨之浅笑,“妈,这是秘密部门,打听不到,地图上也不会有位置。你和我爸别折腾了,等我和闫默回去吧。” 徐妈妈叹气,“好吧。一个个都那么神秘。你朋友给我们寄东西也不说是谁,是不是也不方便透露名字啊。” “寄东西?”徐墨之揉揉眼睛,“谁寄的?” 徐妈妈摇头,“不知道,说是你和闫默的好朋友,让我们天天开心一类的。我看,大部分是老年人的补品,还给妈妈送了朵玫瑰。” “玫瑰?”徐墨之浅笑,“那估计是肖斌,他最喜欢送玫瑰。” 徐妈妈「哦」了声,“那你替我们谢谢人家啊。告诉他,我们什么都不缺,不用破费了。” “知道了。” 徐墨之和徐妈妈说了再见,挂了电话。与此同时,闫默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瞧徐墨之脸颊绯红,便将他扛起来送进了卧室。 “闫默。”徐墨之躺在床上争取机会,“我想起爸妈说让我转正前带个媳妇儿回家。我想了想,带你也可以,只是你要乖巧一点,争取让我爸妈喜欢你,免得给我制造婆媳矛盾……” 看闫默支撑着双臂趴在他面前听他说话,徐墨之清了清嗓子说:“做人家媳妇呢,要准备嫁妆,要听老公的话……尤其是老公说想在上面时……” 徐墨之还没说完,突然被闫默拎起来,一把给他转了个身,让他趴在了床上。 -- 第89页 “闫默,你大爷……” 「秘密基地」负三层。罗福将加密文件递给闫默和徐墨之。和上次钻石案一样,他为两人提供了必要用品和件。 这是闫默和徐墨之第二次一起执行远派任务,相较第一次,两人的关系真的成了人物设定里的「亲密无间」。 坐在飞机上,闫默握着徐墨之的手问他:“害怕吗?” 徐墨之挑挑眉,“该任呈飞害怕才对。我们两个天才,他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闫默淡淡笑了笑。 好半晌,徐墨之看向闫默,问:“能杀他吗?” 闫默神思猛然一顿,他愣了几秒看向徐墨之才回:“永远记住,先保你的命。” “我不想杀他。”徐墨之看着窗外的云团轻声说:“关起来就好了。他本性不坏,他做这些,其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闫默握紧徐墨之的手没有说话。 “看看。”徐墨之瞥向闫默说:“他做了极端的事情,你便去找他了。” 闫默有一点很肯定,“我去找他,是因为他确实做了不好的事,也是因为,他威胁到了你。” 徐墨之点了点闫默心脏的位置,“你知道吗?我听郝杰说了你一个秘密。” 闫默好奇,“郝杰说的?什么秘密?” “他说,你的原则和底线因为我偏移了。”徐墨之得意。 “这个我承认。”闫默盯着前方的座位淡淡回:“我身边的人都不可以触碰徐墨之,这就是我现在的原则和底线。” 徐墨之虽然不想问,但还是想知道一件事的答案,这件事关乎他和闫默共同的原则,他必须确定清楚,这也是他们此行胜败的关键。 想了想,徐墨之问闫默:“若是我和人质必须死一个,你救谁?” 闫默看着他的眼睛,“万不得已,我救人质。但你不会孤单的死去,你信我。” 徐墨之放心地松了口气,“这个原则,请永远记得。我也会誓死遵守。也请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孤单的死去。” 闫默在徐墨之额前吻了一下,他轻声说:“墨之,好好活着。” “闫默,你也是。” 飞机抵达围坤市,这里被称为死神的天堂。每块土地都充斥着罪孽和邪恶,是亡命之徒的栖息之地。 以前任呈飞对闫默提起过这里,他聊起这块土地时总是嗤之以鼻。 奈何造化弄人,他竟然选择了在这里生活,并爱上了这里。 郝杰穿着花布衫赶来接闫默。 他围着头巾蒙着面,开着一辆二手吉普,瞧着和当地的人文风情很搭。 “他人呢?”闫默坐在吉普上没有看到任呈飞的身影。 郝杰关了车窗说:“他昨天离开这里了。说是去见两个人,明天才会回来。” 闫默蹙眉,“他去见谁?” 郝杰摇摇头,“他没说。” 三人开车到了一座白漆涂抹的房子前,郝杰按了按汽车喇叭,两个青年从里面将铁门缓缓打开。 郝杰将车子停在偌大的院子内,他转身对闫默说:“飞哥没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他知道你派我到他身边是为了盯着他。所以,他不怎么和我亲近,出门也都不带我。” 闫默下了车,他瞧了瞧任呈飞买下的院子和楼房,问了郝杰一句,“这块地不便宜吧。” 郝杰指了指后面的一片树林,“飞哥花大价钱买这块山头,是为了那里面种的东西。” 闫默眯眼,“数量多吗?” 郝杰撇撇嘴,“够飞哥死个几百回了。” 闫默看向院子里的一间仓库,他走过去从里面翻出一桶汽油。 扔到车里后,他从郝杰手里拽走车钥匙,又扯下郝杰脸上的面罩套在了自己脸上。 他启动车子对徐墨之说:“在这里好好待着。” 徐墨之知道他要去做什么,跑去拦着他,“你疯了吗?知不知道,种那种东西的地方有多少人看着?” 闫默自信地说:“他们不敢碰我。” 徐墨之好笑,“他们认识你吗?” 闫默看了郝杰一眼,郝杰立刻出手拉住了徐墨之,让他给闫默腾出了地方。 闫默踩下油门从院子里疾驰而去。 “你干嘛?”徐墨之挣开郝杰的束缚,“你也太听他的话了吧。” 郝杰安慰他,“你放心,闫不会有事的,飞哥不舍得碰他。” 徐墨之担忧地看向闫默消失的方向。他不敢确定任呈飞面对天价「种植物」和闫默,会选择什么。毕竟,闫默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了。 看着闫默离开,郝杰拿出手机给任呈飞打去了电话。 “飞哥是我。”郝杰直奔主题,“你的「庄家」被闫知道了。” 任呈飞急躁地声音从听筒传出,“是你说的?” 郝杰:“我是他的人,他来了,就是处理你的烂摊子。” “你他妈……”任呈飞挂断了电话。 闫默将车子停在后山脚下,他拿着汽油和打火机下了车。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没看来电显示接通电话就说:“要么让你的人打死我,要么我烧了它们。” 任呈飞握握拳,笑着说:“想烧就烧,你开心就好。我来年再种。” “你也要有命到来年才行。”闫默气恼地往树林里走去。 -- 第90页 任呈飞又气又无奈,“闫默,你别仗着认识我就在我的地盘撒野,如果做的太过分,我手下的人可不一定听我的。” 闫默吼了句:“那就让他们杀了我。” 任呈飞捂着电话听筒踢了身边小弟一脚,他撒了气才松开电话笑着说:“你知道,我不可能杀你。你想烧就烧,我有的是钱,再买其他人的。” 闫默冷声说:“那我就把这块地上的「粮食」都烧了。” 任呈飞冷了脸说:“闫默,我今天赶不回去,你不许乱来。他们如果知道你来了,指不定怎么对付你呢。” “你以为我怕吗?”闫默问他。 任呈飞咬着牙说:“那徐墨之呢?你不怕他们抓了他吗?” 闫默手上一顿,他握着拳没说话。 “所以,你别乱来。在我的地盘撒撒气就行了。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46、第 46 章 挂断电话,任呈飞将一旁的小弟拽到面前,“你他妈哪儿打听的消息?闫默不是不跟徐墨之一起来吗?人他妈都到我家了。” 小弟吓得全身发抖,“飞哥,我……我有朋友在基础运作的任务组,他说了,闫默不参与「捕猎」你,只有徐墨之来。我真不知道,闫默会来啊。” “你……”任呈飞将他一脚踹在了地上。 接着,任呈飞看向瑟瑟发抖的徐妈妈和徐爸爸,他转了笑脸,“两位别害怕,我就是来打个招呼,看看我送的补品合不合二老的胃口。今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下一秒,任呈飞拿枪指着地上趴着不敢起身的小弟,“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爸妈松绑啊。” 小弟解开了徐爸爸和徐妈妈身上的绳子,跟着任呈飞离开了徐墨之的家。 路上,任呈飞身边的一个人问他:“不是说要用二老来刺激徐墨之吗?怎么停手了?” 任呈飞瞪向多嘴的人。 那人立刻低下头咳了一声。 任呈飞坐在赶往机场的车子上不停地击打车窗,他得到的消息明明是徐墨之的单人任务。这小子,竟然把闫默也带来了。真他妈怂…… 任呈飞暗自骂着。 他计划里,徐墨之听到自己父母被他控制,一定会崩溃。他要让徐墨之体会一下,喜欢的人在讨厌的人身边是什么滋味。 现在好了,闫默也来了。关键,闫默还叫了那两人爸妈。任呈飞心里有些犯嘀咕,便不敢对徐爸爸和徐妈妈动手了。 其实,他也没真打算为难两人。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徐墨之。 他现在已经进了死胡同,一直单纯的认为,是徐墨之让他和闫默彻底没了关系。 他想赶走或者杀了这个人。这样,闫默还是以前的小默,还是他的。 “我不想做坏事。”坐在飞机上,任呈飞对他一旁的手下说。 手下点点头,“我明白老板。” 任呈飞揉揉额头,“你不明白。谁他妈都不明白。” 闫默让任呈飞的山燃起了烈火,烧了几十里。这座山属于私人,主人家不打灭火电话不会有人来。 这山与其他山脉中间有断层,为的就是防止火灾蔓延影响其他人的「粮食」收成。所以,任呈飞的整座山被烧光了也没人去管。 手下给任呈飞发去了闫默放火和火势猛蹿的视频。 任呈飞只是回了句:“让他回去吧,你们留下来善后。” 闫默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徐墨之正在门口等着他。 见闫默无碍,徐墨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也太高调了。”徐墨之责怪他,“任呈飞在这里的势力不小,你烧他的东西,肯定会有人打听你的身份。我们后续工作怎么办?” 闫默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将徐墨之牵到一旁说:“他做这些事就是为了让我生气,他也做到了。” 徐墨之推闫默一下,“所以,明知道是坑还往里跳吗?” 闫默无奈地笑了笑,“不是跳坑,是逼他。” 徐墨之眨眼,“什么意思?” 闫默瞧着面前脾气不好的人,浅声说:“是在利用小飞的意思。说了理由,你可不许生气。” 徐墨之嘟嘟嘴,“我知道分寸。你说吧。” 闫默靠着白漆墙,不知从什么地方摸了一根烟出来。 “你不吸烟的。”徐墨之打算去拦他。 闫默躲了躲,笑着说:“就一根,权当任务所需。” 徐墨之学着他靠紧墙壁,问道:“烟哪儿来的?” 闫默举着烟指向远处,“山上的守卫给的。” 徐墨之蹙眉,“你倒是会混关系。” 闫默呼气,“因为小飞的人都不敢动我,我才敢说「利用」两个字。”他扫了院子一眼,继续说:“我们在这里呆的越久越危险,最好的方式是让小飞跟我们一起离开。” 徐墨之好笑,“可能吗?这里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你看看他混的,如鱼得水。” 闫默垂目摇头,“小飞本质不坏,这一点你说对了。我这次跟你来找他,是不想让他……不想让他受到伤害。我想带他离开这里,我有用得到他的地方需要他帮忙。” “啊?”徐墨之察觉闫默有事瞒着自己,他催促道:“你痛快点说。” 闫默点烟吸了一口,吐出烟丝后才说:“小飞喜欢我,他不会让我长期呆在这里被其他人发现的,或者明确点说,他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 第91页 我闹腾这么大,此刻他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手立刻赶回来,就算绑也会将我绑走。到时候,我离开的条件就是让他和我一起走。” 徐墨之踩着地听着,也不想发言。 闫默揉揉他的头发,“吃我醋是好事,我看着也开心。” “臭美。”徐墨之低头嘟囔,“谁吃你醋了。有话快说。” 闫默将烟掐灭,长长吁了口气,“来时,罗福交代了我们这次出门的隐藏任务。” 徐墨之眨巴着眼睛问:“隐藏任务?什么意思?” 闫默耸耸肩,“就是说,来抓任呈飞是个幌子,其实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杰西。” “等等。”徐墨之眯眯眼,“杰西?名字很熟,我想想。” 闫默没解释,等着徐墨之自己想起来。 “这不是……”徐墨之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这不是奥西多的妻子吗?那个人格分裂的监狱精神病。” 徐墨之彻底乱了,“等等等。杰西不是已经死了吗?因为她的离世,奥西多受了刺激才有了双重人格。” 徐墨之记得和闫默一起去监狱里见奥西多的每个细节。徐墨之得到和了解的消息,明明不是这些。闫默当时也认证了这些消息,怎么会有后续翻转呢? 见徐墨之明显乱了,闫默解释说:“这是丘左偷偷传来的消息。他知道,基础运作对他有下手的打算。所以,他除了开始老实巴交地做生意外,也负责给基础运作提供消息。前段时间,他就提供了这个消息给尤里。” “什么情况?”徐墨之脑袋嗡嗡的。 闫默解释:“杰西是假死,奥西多说的那个妻女死亡的消息也是假的。其实,一直是他们夫妻共同在做生意,且主动权从来都是掌握在杰西手里。 后来两人的事情败露,奥西多为了保护杰西便撒了妻子已亡的谎言,更是假装有了双重人格,隐藏杰西还活着的消息。 后来,丘左在布吉尔吉做生意时见到了一个女人,他说他死都不会忘记杰西的样子,那女人就是传闻中已死的杰西。” 徐墨之着急问:“杰西在做什么生意?” 闫默:“老本行。暗网里卖人。而且,她是主线。抓了她,暗网的这条线就会切断。” 徐墨之吁了口气,“他们夫妻真够狠的。” 闫默冷哼,“这盘棋也够大,确实骗过了我。奥西多真是演技精湛。” 徐墨之点头,“我当时也没看出来那是他装出来的样子。” 闫默:“听说,杰西以前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奥西多都会假扮她。这应该就是奥西多能模仿杰西各种神态的原因吧。” 徐墨之靠近闫默小声打听,“接下来的任务,我们要怎么做?” “丘左已经去了布吉尔吉,等我们见到了小飞,就一起去找他会和。”闫默说这些时,握紧了徐墨之的胳膊。 “为什么带任呈飞去?”徐墨之不理解。 闫默解释:“因为小飞和杰西做过一次生意,他能帮我们联系上这个女人。” “这次任务,也让任呈飞加入吗?”徐墨之有些不甘心。 闫默点头,“尤里愿意给小飞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小飞如果帮了基础运作这个忙,可以在法庭上为他减刑。” 徐墨之心里虽然不爽,但他更愿意看到一个人洗心革面。不过,他不确定地问:“任呈飞会愿意帮忙吗?” 闫默扶着徐墨之的肩膀捏了捏,“我会找他聊。” 徐墨之抱臂嘟嘴,“心里烦。想咬你。” 闫默将他揽在臂弯下,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额头,“你之前问我想看到小飞死吗?我现在回答你。我不想看到他死。” 徐墨之抬头,咬了闫默下巴一下,气鼓鼓地说:“我也不想。看到你拼尽全力去救他,我反而很开心。” 闫默挑挑眉,“为什么?” “还用说嘛?”徐墨之撇撇嘴,“他是你以前的伙伴。你如果见死不救,我会心寒的。” 闫默笑着抱紧了他,“墨之,你再问我一遍。” 徐墨之眨眨眼,“问什么?” 闫默:“问我为什么选择基础运作?” 徐墨之想起两人第一次去索朗海湾执行任务的那次,他问闫默「能住的地方很多,他为什么要选基础运作」?当时闫默没有回他,怎么这会儿子想起来回复了。 徐墨之耸耸肩问道:“闫默,你为什么选择基础运作?” 闫默轻轻笑了笑,“我现在想到答案了。或许是为了遇到徐墨之吧。” 徐墨之欣喜地抬眼看他,半晌,他才想起不好意思。他将头靠近闫默,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他不想说话发表意见,他只觉得开心,说不出口的开心。 闫默,想救他曾经的战友,想给搭档一次重生的机会。徐墨之想着,这是闫默期望的对吗? 那么,他就帮闫默这个忙。 徐墨之也想好了,自己来基础运作的目的除了最初想做个好人外,又有了一个新的。 他想让闫默知道,他在基础运作不仅有个家,还有个永远支持他的人。 那人就是他,徐墨之。 47、第 47 章 入了夜,闫默站在院子里等待着任呈飞的到来。 独处的时间,闫默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任呈飞,以及那个时候的自己。 -- 第92页 闫默知道因为自己和任呈飞的事情,他改变了许多。无论是心态还是行为,他都不再是最初的那个闫默了。 但他突然很感激曾经的过往,因为现在的闫默仿佛要比以前坚定许多。 裹着青灰色的毯子,闫默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下。看这椅子的风格,应该是任呈飞挑选的。 他这个人,总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也从不亏待自己,其实也不亏待身边的人。 任呈飞一直都是小孩子脾气,这种性格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成熟,反而愈发难搞。犹如现在的他,任性又自大。 闫默今天来到任呈飞的住所,看了白漆墙和大房子,想起了以前和任呈飞聊起养老的地方。 似乎他们讨论过一起买这么个房子安家。似乎还说过,两人老了之后还是最好的搭档,带着伴侣一起做彼此的邻居。 现在,任呈飞开始规划退休了吗? 大门缓缓开启,一辆棕红色的皮卡驶入院中。 开车的人按了按喇叭,又朝坐着看他的闫默挥了挥手,“上来,带你去个地方。” 任呈飞对闫默笑了笑。 闫默起身,对二楼阳台上关心他安全的徐墨之挥了挥手。 “小心点。”徐墨之喊了声。 “知道了,等我回来。”闫默后退两步,盯着楼上很好看的人,心情不错。 他钻进了任呈飞的车子,看他西装革履的样子,想他要去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地儿。 任呈飞开车驶入一条小道,他对闫默挑挑眉,指了一片木林给他看,“那里,我养了十几只獐子,还有一头黑熊。” 闫默斜他一眼,又看向后座,那里躺着两杆、几盒子弹。 闫默猜出了任呈飞的意思,“这里可以狩猎吗?” 任呈飞开着车大笑起来,“小默,你在基础运作待傻了吗?这块儿山头是我的,我在这里杀什么都没人管。” 说着话,任呈飞对着闫默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闫默没再说话,等着任呈飞将车子停下。 二十分钟后,任呈飞总算找到了看得上眼的位置。其实就这么片林子,他将车停哪里都行。 可他很想和闫默一起坐坐车,像是以前出任务时一样,所以他绕了很久才停下。 任呈飞下了车拿起,又扔了一把给闫默,他指了东南方的一个位置,“林子不大,但是很密,你进去后可要小心点。獐子和黑熊是我放进去的,其它野兽我就不熟悉了。” 闫默点点头,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儿,任呈飞解开了西装扣子,又一会儿,他脱了外套扔在了地上。 白衬衫在幽暗的林子里被偶尔投射的月光弄得怪好看,任呈飞走着走着便离闫默近了点。 他突然问了句,“你为什么不喜欢郝杰啊?” 闫默诚实回他,“没感觉,喜欢这种事没办法投桃报李。” “也是。”任呈飞过来人一样地说:“我也试着去喜欢过别人,确实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再勉强也处不到一起。不过……” 他对闫默神秘地说:“我因为同情郝杰,竟然越来越喜欢他了。” 闫默微微蹙眉,“郝杰的心思很单纯……” “闫默。”任呈飞打断说话的人,“我不是想伤害他才说的喜欢,是真的喜欢。你怎么总是胡乱曲解我的意思。” 闫默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任呈飞有些无聊,他叹了口气,“以为在夜里狩猎会遇到猛兽,这怎么什么也没有。我记得咱俩以前执行任务,大部分都是夜间行动,那时候的「猛兽」可不少啊。” 闫默轻轻点头。 任呈飞找了棵树,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他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闫默也坐下。 闫默观察四周,想着要不要生个火,毕竟两人夜间在林子里这样并排而坐太危险。他提议,“我背靠你坐。” “胆小鬼。”任呈飞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怎么?怕跟我一起死啊。” 闫默走到他旁边,没脾气地呼了口气,他坐了下来,在任呈飞旁边,手里却握着,耳朵一直在搜集附近的响动。 任呈飞拍了拍酸痛的腿,说道:“今天为了来见你,我都快跑断腿了。” 闫默平静问他,“去做什么了?” 任呈飞斜眼看向脾气好像比以前好一点的人,笑说:“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生气。” 闫默质疑地斜他一眼,点点头,“不气。” 任呈飞这才讲了出来,“我去见徐墨之的父母了……” 他话音刚落,就瞧见闫默有了剧烈的动作。那人兀地起身,用陌生又深的眼神看向他。 任呈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就是去见见人,没有伤害他们。” 说着话,他背靠着树干感叹了一声,“我好久没见我爸妈了。本来想回去看看他们,但他们都不想我活着,说是我给他们丢了人……” 讲到这里,任呈飞从地上拔了根刚刚出头的小树苗,他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人,“闫默啊。不是一直想聊聊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有些坏气氛。” 闫默听到徐墨之父母人没事,阴着脸坐了下来。 他刚刚坐稳就提醒任呈飞,“无论哪条路都有规矩,祸不及父母妻儿……” -- 第93页 “别讲道理了。”任呈飞不耐烦地说:“我没伤害他们,你要我说几遍?我就是想去看看,让你以后喊爸妈的人长什么样?” 任呈飞笑了笑,“说实话,他们人不错,我都有些喜欢了。”讲到这里,他问:“郝杰呢?有父母吗?” 闫默瞥了眼明知故问的人,“郝杰是孤儿。” “哦,对啊。可惜了。”任呈飞思维跳跃地乱聊一通。 他心里想要问的那个问题,无论如何都没有问出来。他其实很憋屈,莫名其妙地难受。 他现在做的这些,无非是一个孩子赌气的行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发现他的憋屈,但是他选的路有些走偏了…… “闫默。”任呈飞难得地严肃起来,他问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人,“我会让人觉得恶心吗?” 闫默很快便回了他,“不会,至少我不觉得。” 任呈飞激动,“可他们说我是疯子……” 闫默盯着他很认真地说:“他们也说我是疯子,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任呈飞立刻摇摇头,“不会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永远不会觉得你恶心。” 闫默突然笑了笑,这让任呈飞没有想到。他记得,闫默以前就对他这样笑过。 两人之前的事情,对于任呈飞来说像是一场梦。在梦里,他有友情和伙伴,那场梦其实不错,他却自己把梦打碎了。 “闫默。”任呈飞稍稍低头,“你以前有想过,我会喜欢你吗?” 闫默见两人终于聊起了这个话题,他轻轻握了握拳,“没想过。” 任呈飞点头,“那个事情发生前,我也没想过。我当你是战友和知己,想着我们可以这样合作一辈子,不会有其它感情。但是人心是很奇怪的东西,它是不受控制的。” 闫默抬手拍了拍任呈飞的肩膀,“我们可以合作一辈子,永远是战友和知己。” 任呈飞摇头,“晚了闫默。” 闫默揉揉他的头发,“帮我一个忙。” 任呈飞擦了擦眼角,偏头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来利用我的。” 闫默也是勾起嘴角笑了笑,“以前作为你的战友和知己,你也不少利用我。” 似乎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任呈飞情绪稳了许多,他问:“要我做什么?” 闫默直言,“我想见杰西。” 任呈飞蹙眉,“你见?你觉得杰西不认得你这张脸吗?” 闫默追问:“有没有其他方法让我见到她。” “徐墨之去。”任呈飞盯着闫默说。 “他……”闫默想了想,“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任呈飞摇头,“没其他人选了。能力上,徐墨之是最合适的人。加上杰西没有注意过他,所以带他过去最合适。” 讲到这里,任呈飞站起身,他对闫默说:“你陪着徐墨之过来见我,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就知道你打算找我帮忙。前段日子丘左见了杰西,我知道丘左和你的关系,他那么精的一个人,一定会考虑自己的后路,杰西就是丘左的后路。” 闫默随之起身,“所以呢?你要不要让杰西成为自己的后路?” 任呈飞端起向林子深处走去,“我的后路早就没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全力帮。” 闫默紧跟他,两只影子很快在林子里消失了。 另一处,徐墨之在任呈飞的卧室翻找东西。 房子里住了其他人,类似于安保和守卫。徐墨之的动静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 所以,徐墨之选择了夜深人静时,录了一段自己熟睡的呼噜声。 将手机音量调大,他将手机放在被子里,用枕头充当了自己躺被子里的假象,他则穿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悄悄爬出了房间。 安保人员对闫默的警惕很大,在得知任呈飞将他带出去后,整体的防备缓和了许多。 徐墨之沿着墙边小心爬行,在靠近任呈飞办公室的位置停了下来。 48、第 48 章 依照闫默所说,徐墨之在任呈飞的屋子里找到几份他做生意的资料。 徐墨之轻轻叹了口气,“闫默啊,你还真是了解他,这人肯定有什么大毛病,这种证实自己罪证的东西竟然都留着。” 趁着四下无人,徐墨之从身上拿出一个定时装置放在了任呈飞的书房。 第二天清晨,棕红色的皮卡再次出现在院子里。 闫默跳下车,看到了在躺椅上睡着的徐墨之。他裹着自己留下的毯子睡得很香。 任呈飞拎着两只野兔站在了闫默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熟睡的人。 他啧啧一声,“小默,你真打算让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去见杰西吗?” 闫默笑了笑,他将手里的一只长相奇怪的鸟递给了任呈飞,自己则朝着徐墨之走了过去。 闫默浅浅弯腰,捏住了徐墨之的鼻子。 有了窒息感后,徐墨之很快醒了过来。他挣扎一下,看到了闫默的脸。 “你回来了?”徐墨之扑到闫墨身上抱紧了他,打量他全身一眼,徐墨之见他没有受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闫默捏了捏他被冻红的脸颊,“怎么睡这里了?” 徐墨之夸赞道:“这椅子真舒服,躺着躺着我就睡着了。” 闫默淡笑,“睡得好吗?” 徐墨之看向两个顶着黑眼圈的人,插兜说道:“肯定比你俩睡得好。” -- 第94页 闫默将他揽在臂弯下,“还不是为了让你吃口野味,我俩才折腾成这样。” 说着,他指了指任呈飞手里的猎物,“一大早吃烧烤,喜欢吗?” 徐墨之点头,“一睁眼就有饭吃,肯定喜欢。” “走,帮忙去。”闫默领着徐墨之朝任呈飞走去。 闫墨的目的很明确,想让徐墨之和任呈飞熟悉起来。以后见杰西,任呈飞要介绍自己的「朋友」徐墨之给她认识,若是两人表现的生疏,杰西那么精明的女人肯定会发现端倪。 厨房里,任呈飞挑选着宰杀兔子和野鸟的工具,他将菜刀递到徐墨之手里,指着一只兔子说:“宰了它。” 徐墨之接受过野外训练,对付一直兔子他得心应手。只是,任呈飞这样指挥他,让他有些不自在。 虽然面前的人是闫墨曾经的搭档,是他的前辈。可这人在徐墨之眼里是个不靠谱的存在,让徐墨之对他言听计从,徐墨之心里别别扭扭的。 “任务里,我需要听你的话吗?”徐墨之拎着兔子和任呈飞一起到了后院。 任呈飞挑挑眉回他,“现在已经在任务里了,要不要听话,怎么去做,你自己折磨。” 是啊。任呈飞愿意和徐墨之在这里处理野味,愿意和他说话,差不多是在执行任务的意思。若是任呈飞自己,可能是不会好脾气陪着对方的。 徐墨之坐在小木凳上开始收拾手里的野味,他问让自己猜来猜去的人,“任务接收前,不是应该给个角色定位吗?比如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朋友,好朋友。”任呈飞没等徐墨之说完便简单说了两人看似简单的关系。 徐墨之深吸了一口气。他低头开始干活,没再问其他问题。 处理了切成块儿的肉,徐墨之端着盆子跑去找闫墨。他那里早早生了炉火,烤肉用的铁盘已经准备就绪。 撒了肉块到铁盘上,煎烤的声音和烟气随之而来。 任呈飞让手下取了调料过来,递给徐墨之时,他特意说了句:“味道很香,可别上瘾。” 徐墨之手上一顿,他瞧了闫墨一眼,见他低着头专心翻动肉块,没有在意任呈飞说的话。徐墨之悬着心接过了任呈飞给的东西。 可别上瘾…… 再想想任呈飞在山上种的东西,徐墨之心里总有不舒服的感觉。 他立在闫墨一旁,与他贴的很近。 闫墨的胳膊总能碰到他,未免他觉得不舒服,闫墨便用了左手干活。 “怎么了?”闫墨见徐墨之神情愣愣的,奇怪他的反应。 徐墨之盯着烤熟的肉块摇摇头。 闫墨抽空抬手捏了捏徐墨之的下巴,“这么香的味道,难得你忍得住。” 徐墨之勉强挤了个笑出来。 闫墨抬眼看了看假装很忙,其实脸上挂着坏笑的任呈飞。他知道任呈飞刚才说了什么。 可是,任呈飞即将或者已经是徐墨之设定内的朋友,那么徐墨之就要将他当朋友一样信任。 任呈飞给的东西,徐墨之不怀疑才是合适的。 闫墨没有说破任何话,他需要两人互相磨合,他在中间调节不是正确的方式。 “来,尝尝味道。”闫墨用夹子挑了块儿颜色很正的肉块,撒了些任呈飞带来的调料往熟肉上。 他吹了吹肉块上涌起的热气,确定不会烫嘴后,他将肉块移到了徐墨之的嘴边,“张嘴。” 闫墨说话,徐墨之很信任。所以,即使用了那些任呈飞给的调料,徐墨之也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嘴巴,将肉块吃了下去。 原因很简单,徐墨之信任闫墨。这种信任是盲目的,哪怕闫墨此刻告诉徐墨之,他手里这块肉有剧毒,吃了之后会一命呜呼。 他将肉块移到徐墨之嘴边时,徐墨之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或许,这就是信任吧。 像是闫墨敢同现在的任呈飞一起去打猎一样,他不怕对方会杀死他。或者说,他不介意对方杀了他。 仔细考虑了自己对闫墨和任呈飞截然不同的态度,徐墨之开始进行反思。 他的人物设定里,任呈飞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么,以后出门,任呈飞说的话,他要信任,这样才能没有破绽。 想到这里,徐墨之呼了口气,他接过闫墨手里翻肉的夹子,将他挤到了一旁,“你去忙别的,这个我来。” 闫墨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离开了。 清晨的烤肉有着腻人的香气。很好吃,也撑肚子。 忙活一早上,任呈飞拿了一瓶烈酒过来。 三人围坐在院子里,吃着烤肉喝着酒。闫墨要开车,他只是抿了徐墨之杯子里一口酒便忍下了。剩下的整整一瓶酒,都被徐墨之和任呈飞抢着喝干净了。 他们今天就要离开围坤市一同赶往吉尔赛尔。简单收拾了行囊,闫墨开着车带着醉意微醺的两人朝着机场赶去。 郝杰回了基础运作向尤里汇报情况,让基础运作提前部署应急方案,保障徐墨之和任呈飞的撤离工作。 车上,醉意朦胧的任呈飞坐在后座盯着窗外若有所思。 这时,他接到手下打来的一通电话,那人着急说:“老板,您的书房被点燃了。” 任呈飞看向副驾驶位的徐墨之,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身子向前倾斜着问开车的闫默,“让你家小朋友帮我毁证据啊?” -- 第95页 闫默透过后视镜与他对视一眼,“那些证据证明不了你的罪行,烧就烧了,你只要在法庭上坦承自己就行。” 任呈飞玩着车窗玻璃让它一上一下的闭合,漫不经心地说:“为什么要上法庭?反正证据都没了。” 闫默没理他,转而用手揉了揉徐墨之的头发,示意他没关系。 好半晌,任呈飞才说:“可惜了。书房里有一张你和我在基础运作时拍的照片。” 闫默淡淡回:“想要拍照有的是机会。” 任呈飞冷哼,“和现在的你吗?得了吧,你也不看看自己老成什么样了。我还是喜欢那个当学员的闫默。” 徐墨之眯着醉醺醺的眼睛,好奇地转过身问任呈飞,“闫默当学员时是什么样子的?” 任呈飞对他挑挑眉,问道:“想知道啊?” 徐墨之点头。 任呈飞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想知道来我这里坐。” 徐墨之解开安全带,一个跨步想要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中间的空隙挤过去。 “注意安全。”闫默立刻减速,“我靠边停,你从车门过去。” 后座上,任呈飞拽着徐墨之成功翻越座椅,两人坐稳后相视一笑。 闫默叹了口气,确定徐墨之没有受伤后,他重新启动了车子。 “快说。”徐墨之催促,“你第一次见到闫默时有什么印象。” 任呈飞直言,“好看。” 徐墨之没想到他形容的这么肤浅,继续问道:“相处后呢?什么印象?” 任呈飞:“喜欢。好看又喜欢。” 徐墨之没理他的故意挑衅,转而问闫默,“那你见到飞哥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闫默诚实说:“黑。” 任呈飞打了驾驶位的椅子一下,又指了指徐墨之,“我不比这位白点?” 闫默回得很认真,“都说了是第一印象,我们那个时候刚见面,我也只能观察到你的表面特征。健康肤色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那之后呢?”任呈飞自己问了起来。 闫默好好想了想,回:“讨厌。黑又讨厌。” 任呈飞突然笑了起来,“我感觉到了,起初你不怎么喜欢我。” 闫默点头,“你的性格如果不是相处后,确实不讨喜。” 任呈飞收了笑意,眼睛看向窗外,他神色很冷,慢慢就不怎么说话了。 徐墨之很好奇地问闫默,“那你见我的第一印象呢?” 闫默回他:“好看。” 任呈飞翻了个白眼给他。 徐墨之想起两人去领结婚证的那天,虽然是任务婚姻,他却很认真地挑选了一件衣服,好好打扮了一下。想想还真是得意,那天他确实比平时好看多了。 徐墨之继续问:“之后的印象呢?” 闫默:“之后再见你,你打了我一拳。那时候觉得……你长大了,发育的也不错。” 任呈飞「噗嗤」笑了出来,他见徐墨之红了脸,笑得更猖狂起来。 徐墨之没想到,闫默会将「发育」这个词用在对他的印象上。 什么意思?怎么就叫发育的不错?那之前他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小屁孩吗? 想到这里,徐墨之踢了闫默的椅子一下。 三人闲聊至机场,闫默盯着徐墨之和任呈飞一同上了飞机。 飞机上,任呈飞将徐墨之的行李放在了置物架上,示意他坐靠窗的位置。 两人刚刚坐稳,任呈飞对一旁盯着窗外发呆的人说:“你不用担心,我答应过他,我死你都会活着。” 徐墨之看了任呈飞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49、第 49 章 布吉尔吉。 任呈飞领着徐墨之走下飞机。 穿过通道,任呈飞拦了一辆机场的士,报了东区的一个位置,车子朝目的地飞快驶去。 二十分钟后,两人站在一道杂乱的街区前,建筑物高低耸立,街门复杂难行。 街口站着一群背着枪zhi吞吐烟雾的人,他们各个体态健硕、目光炯炯。 「看门人」盯着走入街市的两个陌生人,在两人路过他们面前时,他们会将口中的烟气吐在两人脸上。 徐墨之紧跟神色淡然的任呈飞,走入了街道内部。 “这是哪里?”徐墨之站在一座老房子前。 任呈飞没说话,他推开了并不防盗的木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小院,里面立着三栋面朝不同方向的石碓小楼。 院子中央有几个男孩在玩耍,院角处有几个女孩在洗衣服。 任呈飞刚刚步入院中,玩耍的孩子看到他都四散而逃。他们口中喊着徐墨之听不懂的词,却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他们对任呈飞的讨厌。 不一会儿,孩子们喊来几个穿着粗布衫的男人。 领头的是个头上裹着黑布的中年男人。他看任呈飞来了这里,本还紧张的脸上露了一丝喜色。 “你怎么来了?”男人说的话徐墨之能听懂。 任呈飞指了指身后的徐墨之,“带着朋友来见个人。” 中年男人挑挑眉,他瞧了徐墨之一眼,又问任呈飞,“和丘左一样的朋友吗?” 任呈飞摇摇头,“丘左是合作商,这个是真朋友。”说着,任呈飞将徐墨之拽到了中年男人面前。 -- 第96页 “行。”中年男人确定了徐墨之和任呈飞的关系便不再多问,他拿了一把钥匙递给了任呈飞,“还住老房间,你不在的时候,没人住过,你需要自己打扫卫生。” “恩。”任呈飞接过钥匙,递了一叠子钱给男人,他强调,“老规矩,不许有人打扰我。” “放心。”男人精明地挑挑眉,又晃了晃手里的钞票,表达自己接了钱就会办事的态度。 任呈飞领着徐墨之上了楼,进了设施齐全却不大干净的套间,徐墨之关上了房门。 “一会儿我出去一趟,你把屋子打扫一下。”任呈飞脱了衣服开始改变装束。 他几近光溜地站在徐墨之不远处,从衣柜里拿出以前放在这里的几件衣服。 套在身上,任呈飞和院外那个裹头巾的男人有些相似了。 任呈飞给徐墨之扔了另外一套衣服,没多说话,而是低头整理着衣衫。 徐墨之摸着潮气很重味道很大的衣服,硬着头皮穿在了身上。 “你去哪儿?”徐墨之换上衣服后问。 任呈飞简单回他,“去见个人,牵个线。” 徐墨之想着,他大致在想见到杰西的办法,既然他不愿意过多的分享细节,那么自己就不要追着他问了,毕竟设定里,他需要信任任呈飞。 与此同时,任呈飞在衣柜里摸了一把枪出来。他将硬邦邦的东西塞到了后腰的位置,用宽衣衫进行了遮挡。等他转过身时,发现徐墨之正在看着他。 任呈飞面无表情地盯着徐墨之说:“柜子里还有一个会爆炸的东西。如果感觉情况不对劲,就引燃他。不用害怕伤及无辜,这片社区住着的人,无论孩子还是老人,都没有无辜的人。” 徐墨之不想刨根问底儿地打听这片区域都住了些什么人,他看着任呈飞的眼睛点点头。 “对了。”任呈飞打算出门前说了句:“晚上睡一张床,你去街东口的铺子买床单子。不会说布吉尔吉的话,你可以找个孩子和你一起去,记得给小朋友钱。” 徐墨之送任呈飞出了门,他关紧房门开始在屋子里摸来摸去地「打扫」。 有裂缝的南墙里塞了一个窃听器,外观崭新,像是刚刚放进去的。 徐墨之将窃听器重新放了回去,他又在柜子里前前后后摸到了不同时间放在房子里的窃听装置。 徐墨之换好衣服出了门,他将屋门锁紧,看着那个一用力气就能拽断的门锁,他顿时觉得手里这把钥匙可有可无了。 出门后,徐墨之在院子里抓了个朝女孩子们扔石子的男孩,对他说明了想去采买的物品,让他帮着带路。 男孩很机灵,一路走得都是偏僻难记的小道。 徐墨之能明白他的小心思,怕自己记熟了路,他就没生意了。 徐墨之拿着石子跟在男孩身后,他在墙壁上有意无意留下划痕,算是撒面包屑的意思。 等买了被子和一些梳洗杂物后,徐墨之没有着急回去。他给了男孩钱,让他将物资帮自己拿回去。 他拧着男孩的一只耳朵警告他,如果自己回去后看不到东西,那就切他一只耳朵作为赔偿。 男孩看面前模样和善的人说出这样狠毒的话,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徐墨之将男孩推走,拿着石子向广场的方向走去。 这里有一群玩滑板的少年,还有一堆堆聚在一起吞云吐雾的人。 徐墨之选了个角落坐下,朝着消耗体力的人群看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徐墨之微眯着眼睛继续看形形色色的人。他这样一个陌生人突然来了这座街区,肯定早就传开了。 与其让人费事去打听他的消息,不如自己坐在最显眼的位置让人看个够。 果然,路过广场的人不少,来看他的人也不少。 “闫默。”徐墨之倚靠着墙壁唤了一声。 他轻轻叹了口气,想着自己要多久才能见到他。或者,他会想到什么方法来见自己…… 徐墨之愣神时,一只脚踩到了他的前方。那人蹲下身子,盯着他邪邪地笑了笑。 任呈飞扔了一瓶水到徐墨之手里,好奇问他:“怎么坐这里了?” 徐墨之如实解释,“想着与其让人来打听,不如我自己展示一下自己。” 任呈飞挑挑眉,“展示的如何了。” 徐墨之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随口回道:“想看的都来看过了。” “那展览结束,回去吧。”任呈飞打头往回走,他对这条街很熟悉,所以用不到徐墨之的「面包屑」,很快他就将徐墨之领了回去。 方才给徐墨之引路的男孩在院子里坐着吃饼,他瞧徐墨之来了,立刻转身跑走了。 徐墨之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房间,见房门紧闭,他对偷摸子瞧他的男孩笑了笑。 “收了你的友好吧,不管用。”任呈飞一只手勾上了徐墨之的脖子,拽着他往楼上走。 两人贴近的距离,让徐墨之心虚。他不喜欢任呈飞这个人,所以,他碰自己时徐墨之是抵触的。 但是两人在任务里,这种朋友间的亲密互动,他不该拒绝。 仔细想想晚上两人要同床共枕,徐墨之心里有些打鼓。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我们是关系多要好的朋友?” 任呈飞微微蹙眉,他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人,“你说呢?” -- 第97页 徐墨之见四下无人浅声问:“好到什么地步?” 任呈飞笑了起来,他很大声地说:“你别做梦了啊,关系再好,我也不会对朋友下手的。好好睡你的觉。” 徐墨之轻轻呼了口气,原来只是好朋友。 进了屋子,任呈飞刚刚进门,就瞧见徐墨之给他指了指裂开的一道墙缝,又看他指了其他几处地方,一脸担忧。 任呈飞点点头,他胡乱翻了翻徐墨之买回来的东西,说了句:“买这么多,也不一定都用得到。” 徐墨之奇怪,“什么意思?” 任呈飞解释:“我今天见了杰西身边的一个亲信。我之前做生意时和这人连的线,他知道我买孩子的意图后,同意帮我和杰西牵线。” 徐墨之有些激动,他没想到会这样顺利,果然任呈飞口碑不好,所以他找人一般没人会怀疑。 想想马上可以开始任务,徐墨之瞥了监听设备一眼忍下激动,他沉沉地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杰西?” “着什么急啊。”任呈飞很坦然地讲:“如果是我单独去见杰西,可能过程会简单些。如今我带上了你,她肯定会小心一些。” 徐墨之突然改变了之前的任务,竟然说:“不见杰西也行,我们的目标是带走几个孩子,关杰西什么事?” 任呈飞顿了一下,嘴角勾了抹笑,他回:“是你说想见见杰西的,我才带着你过来,怎么改主意了?” 徐墨之半真半假地说:“我不喜欢这里,买了孩子我们赶紧走。我讨厌陌生的地方。” “还真是没变。”任呈飞假装和他很熟的样子,沉默地考虑了十几秒之后,慢慢说:“行吧,我联系一下接头人,我们速战速决,就不见杰西了。” 徐墨之感谢任呈飞的配合,毕竟他考虑的计划还没有机会告诉任呈飞。 这人虽然心里好奇也纳闷他突然不见杰西的原因,但是依然顺着他的意思配合他走了下去。 其实在广场,徐墨之盯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人时想到了一个方法。 他们直奔见杰西这个目标去,很容易让杰西产生怀疑。毕竟,他们是来做生意的,尤其这种「活人」生意,只要有「货」,见不见老板都无所谓。 所以,他们该转换一下思路,着急见到的不应该是老板杰西,而是他们的货物。 50、第 50 章 日头缓落前,任呈飞带着徐墨之去了码头。 他们联系了一家集装箱运输公司的老板。这是任呈飞之前用过的一条线,老板对他还算信任。 不过,听说他带了新人过来,老板来见两人时还是迟到了很长时间。 码头上,任呈飞抽了几根烟。他站累了,就坐在靠近边缘的石堆上休息休息。 他没怎么和徐墨之说话,也没和徐墨之趁机沟通下一步打算的事情,只是独自佝偻着背抽烟。 徐墨之看他努力按压一直被海风吹灭的打火机,便动了动身子站在了他前方替他挡了些风。 点了烟,任呈飞轻轻吸了一口,他抬手将烟递给了帮他忙的人。 徐墨之没抽过烟,他伸手接过那根烟,将它放进了嘴巴里。 咳嗽声伴着海风声传入任呈飞耳朵里,惹得任呈飞大笑起来。 “不容易吧。”任呈飞问对那根烟不放手的人。 徐墨之看着手里的烟蹙眉,“有股奇怪的劲儿?” 任呈飞拿出一包烟给徐墨之递了过去,“我自己卷的,用的料比较特别,劲儿大。” 说着,他站起身沿着码头走了起来,“烟和酒差不多,尝试多了,就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 “人也一样对吧?”徐墨之跟着他问。 “人吗?”任呈飞说了谬论,“人单纯多了。好对付,好收拾。简单易杀。” 徐墨之终于放弃那根不适合他的烟,捏断烟头,他轻轻说:“我反倒觉得,烟比人好掐灭多了。” 任呈飞冷声一笑,目光落在沿着海面漂浮的一条渔船上。 他朝开船的男人挥了挥手,脸上立刻挂了他的招牌微笑。 徐墨之可是知道,任呈飞从没有真心笑给别人看过。 等渔船接近,穿着粗布衫的男人光着脚跳上码头,他取下圆顶帽,和任呈飞激动地握了握手。 任呈飞递了根烟给他,指着不远处的三个集装箱说:“我用它们,这周就用。” 光脚男人点燃烟后才说:“那几个箱子……” 没等男人说完,任呈飞递了一张支票给他,上面写了多少钱徐墨之不知道,但从男人满意的表情来看,这张支票打败了原来订箱子之人给的价钱。 光脚男人吸着烟领着任呈飞看他包下来的三个集装箱。 箱子在码头停留期间被整体打扫消毒过,前期的防疫、安全等检查能够通过,只是过渡口的海警检查这两年有些难。 男人有些担忧地说:“最近海口查得紧,我这里的箱子肯定没问题,你的货物呢?可别给我惹事。” 任呈飞淡淡说:“还和之前一样。上次是帮别人找的货,这次是我自己要。” 光脚男人挑挑眉,“这两天货很好卖吗?怎么都来了?” 任呈飞蹙眉,“这些天有其他人来过吗?” 光脚男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了嘴。 任呈飞气得踢了集装箱一脚,“他妈的,仁囊那小子说好货给我留着呢,操!” -- 第98页 光脚男人立刻笑说:“兴许卖给别人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觉得我会信吗?”任呈飞一把将光脚男人拽到面前,“仁囊是你介绍给我的,你他妈敢和他连起来坑我的话,我把你这里给夷平了……” “飞哥。”光脚男人立刻赔笑,“我们肯定不会坑你啊。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仁囊确认一下货的问题,你别着急啊。” 任呈飞将光脚男人推了老远,“操!让仁囊现在就过来。” “好好好,我叫他。”老板转了身去打电话。 一旁,徐墨之看着像是真的生气的任呈飞有些恍惚。这人,好像打算趁着任务的时机来票真的,因为他的动作神情哪怕是布置后路,都一步步计划的近乎完美。 徐墨之不禁暗想,任呈飞会利用闫默的这次信任,完成他自己的事情吗? 见徐墨之盯着自己看,任呈飞冷冷地瞧了他一眼。 两人都没有说话,站在集装箱旁边沉默地等着一个重要的人。 这人叫仁囊,是任呈飞下午去见的男人。他负责给杰西牵线,搞定货物的交接。 杰西很信任他,或者说,杰西知道仁囊的底牌和底线,两人互相利用,反而是最安全的关系。 仁囊神出鬼没,其实今天任呈飞并没有见到他本人,而是他一直在用的替身或者助理。他总是推脱很忙,其实说到底是怕有人反水将他给坑了。 但是仁囊有个关系不错的伙伴,就是这个码头负责监管集装箱的光脚男人。所以,光脚男人让他来现场,他一定会出现。 光脚男人没有仁囊的精明,做的都是出租集装箱的生意,只保证集装箱的质量安全能够过关,运输过程的事情,大部分由仁囊搞定。 在集装箱里装人的事情他们干了不少也算得心应手。一般走到这个环节的,都是生意已经谈的差不多的。所以光脚男人给仁囊打电话时,仁囊有些懵逼。 他挂了电话匆匆赶来,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和任呈飞确定了交易内容,怎么任呈飞就着急租赁集装箱了? 码头上远远走来一个行色匆匆的人,穿着布马甲踩着布鞋。 他大致明白了自己来的目的,所以见到任呈飞前,仁囊主动开口说:“你放心飞哥,货我都给你留着呢,毕竟我牵线的这些人里,只有你给钱最痛快。” 任呈飞打量他一眼,递了张支票到他手里,“这是定金。” 仁囊看了看交易价格,心里算了算数量,他有些惊讶,“三十个?怎么要这么多?” 任呈飞冷笑,“是你该打听的吗?” 仁囊笑回:“知道了,给我十五天时间,我一定准备好。” 任呈飞知道仁囊总爱拖拉,想要展示他们工作辛苦,但任呈飞没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定了个时间,“我后天出发,集装箱我不会打开而是直接运走,里面有没有货你自己看着办吧。” 仁囊回身瞧了光脚男人一眼,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衣兜表示已经收了钱。仁囊考虑了一下说:“要不给我四天时间……” “我明天晚上出发……” “别别别。”仁囊笑道:“干嘛这么着急?你不是想见见杰西吗?我正在给你安排时间。” 任呈飞摇头,“不见了,我朋友不想在这里长待,我住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留下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仁囊趁机扯开话题,“新朋友啊。”说着,他看向徐墨之,“看起来很年轻啊。” 任呈飞简单说:“我这张脸不再适合跑来跑去了。他刚入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我就带他转转我的生意。” “这样也好,你早该在幕后了。”仁囊转了下眼珠,“既然是你朋友,那就让他在这里多玩两天了解了解情况。我这里安排和杰西见面的事情。” 徐墨之搭腔,“杰西就不见了,我们按照说好的时间离开。” 任呈飞补充说:“明天晚上集装箱离开码头。”讲到这里,任呈飞又抽出一张支票递给了仁囊,“这是尾款,一起给了你。明天你不用出现,我带着集装箱离开。” “这……”仁囊有些为难,“三十个要准备准备是吧?你这也太着急了。” 任呈飞直说:“我急用。” 仁囊看向徐墨之,“我和小兄弟刚刚认识,以后还要长期合作呢。我今天实在有事,明天,我明天请兄弟喝个酒如何?” 徐墨之瞧了任呈飞一眼,垂目想了想,便说:“飞哥,我想和他喝个酒。” 仁囊立刻转了笑脸看向任呈飞。 任呈飞轻轻呼了口气,“想走的是你,想留的怎么还是你?” 仁囊拍了拍徐墨之的肩膀,“就这么说好了啊。明天我让司机来接你们。” 说完,他一边掏出响了许久的电话一边对两人招手,“先走了,明天见。” 总算安排好性子急躁的任呈飞,光脚男人也松了口气。他点了点任呈飞选中的三个集装箱,表示自己记住了。 运货的路铺好了,任呈飞和徐墨之一起从码头离开。 来到主干道,任呈飞用钱买下了加油站一个男人的车。他这人很谨慎,不开别人提供的车,因为他不知道车子上会藏着什么。 他来到加油站,选中了一个一家三口开来的车子,车上有男人的老婆和孩子,所以车子相对来说安全些。 -- 第99页 徐墨之不知道任呈飞买车干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徐墨之盯着一声不响开车的人,陪着他一起沉默。 想想之前闫默开车时,就是这副样子。徐墨之有些想那个人了。 “一会儿见了闫默告诉他,明天晚上正常行动。”任呈飞突然开口说。 徐墨之心里一动,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可思议地看向任呈飞,徐墨之想要确认一下,“飞哥刚才提了闫默吗?” “你听到了,我不想重复。”任呈飞将车子转入了一条热闹的街市。 旧车在一家老式酒吧门口停下,任呈飞推了徐墨之一把,“进去等我,我去停个车。” 徐墨之听话地下了车,独自走进了酒吧内。 里面灯光昏暗,连同着让人兴奋的音乐刺激的人全身沸血。 徐墨之找了吧台的一个位置坐下,点了最棉的威士忌等着任呈飞找到他。 几分钟后,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背,那人动作很轻,却惹得徐墨之心里一阵悸动。 51、第 51 章 闫默穿着水泥工的衣服出现在徐墨之旁边。 他脸上还有石灰混着汗水蹭出来的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邋遢极了。 “你……”徐墨之瞧他一眼竟然笑了起来。他知道,闫默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挑逗他,应该是不介意自己和他说话。 闫默瞧着他的笑脸也笑了起来,“来的太匆忙,都没注意自己成什么样了。” 徐墨之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他,“瞧瞧吧,老帅了。” 闫默捏着徐墨之的手机照了照脸,看自己跟个黑斑猫一样,他没忍住也笑了出来。 徐墨之收走手机,递了自己的酒给他。 “小飞没欺负你吧?”闫默喝着酒问。 “没有,他对我特别好。”徐墨之半真半假地说。 “那就成。”闫默也不细问,看他听任呈飞的话乖乖坐这里等自己,就知道两人没有闹起来。 还没等闫默再说什么,徐墨之直奔主题道:“明天正常工作,飞哥让我说的。” 闫默喝着酒挑挑眉,“对方会见你们吗?” 徐墨之托着下巴回:“百分之八十会见。我们要货要的着急,数量又多,还是以我的名字要的,我想,对方会想见见我。” “那成,我相信你和小飞的判断。”闫默看了眼手表,“我该去工作了,一会儿那个恶老头又该罚我工钱了。” 徐墨之讶异,“真干啊?” “不然呢?”闫默不知从哪里摸出来安全头盔戴在了脑袋上,“你老公我哪有你命好,还要糊水泥赚钱养你。” 说完这句话,闫默揉了揉徐墨之的头发,从嘈杂的空间离开了。 徐墨之眨巴几下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闫默说「老公」这个词…… “发什么呆?”任呈飞已经坐在了刚才的位置。 徐墨之愣愣说:“闫默刚才自称「老公」……” “你他妈在我面前嘚瑟呢是吧?”任呈飞只觉得这人在挑战自己。 “不是。”徐墨之没有任何挑衅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心里很暖,这个词于他而言很好听。 徐墨之坐下,拿起闫默的酒杯喝了几口酒,他盯着杯子自言自语道:“就是这种感觉,很刺激也很暖和。” “哼!没出息。”任呈飞趴在桌子上,像是所有酒鬼一样,举着酒瓶子闷了起来。 徐墨之蹙眉看他,“你喝什么?一会儿怎么开车回去?” 任呈飞怼他,“你他妈长手做装饰吗?” 徐墨之举了举杯子,“我先喝酒了。” 任呈飞大笑起来,“你以为这里是哪儿?这儿他妈不查酒驾。” “喝酒开车总归很危险。” 任呈飞提起酒杯朝徐墨之脸上泼了过去,“小朋友,回幼儿园守规矩去吧。” 徐墨之擦了擦脸,坐正身子不再说话。 两人喝了好大一会儿,任呈飞突然将胳膊搭在了徐墨之的肩上。 一个使劲儿,他又将徐墨之拽到很近的位置,凑近徐墨之的耳朵,任呈飞说话时的热气钻入了徐墨之的耳孔里。 “事情告诉闫默了吗?”任呈飞小声问。 “说了。”徐墨之捏着杯子回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墨之已经没有那么抵触两人之间的距离了。 或许是任呈飞放得开了,所以在徐墨之这里感受到的是那人真的想跟他合作的感觉。那人奇奇怪怪,却不离主线,这给人一种放心的感觉。 喝了酒的两人晃晃悠悠回到住的地方。 徐墨之还好,一心想着开车回家的事情,所以只是小酌几口。 任呈飞就不一样了,这人在酒吧肆意饮酒,像个放浪不羁的罪犯,在天堂享受自由的快乐。 他花枝招展地贴了好几个对他感兴趣的人,有一个差点被他带酒店去。 要不是徐墨之一旁拦着管着,任呈飞今晚不知道会睡哪里。 进了屋子之后,任呈飞推走了一路上扛着他回家的人。他颇为不满地说:“你他妈管的也太宽了。” 徐墨之重新走到他一旁,扶着他送到了床边,淡淡开口,“等这单生意做完了,你怎么玩我都不会管。” “呵。”任呈飞一头倒在床上不再说话。 徐墨之盯着鼾声涌起的人,对他竖了个中指。 -- 第100页 入了深夜,徐墨之依然睁着眼睛坐在床尾。他瞧着自己的手机,盯着里面仅有的一个电话愣愣发呆。 这款手机是新的,任务结束后就要销毁。里面只存了任呈飞一个人的号,但徐墨之却按下了一个他更熟悉的号码。 不知道闫默作为水泥工有没有换新号码? 他现在是不是已经休息了?他今天见到自己时是什么心情?他什么时候想着说自己是「老公」来着? 徐墨之回忆闫默的所有事情,有些孤单地坐着、想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他迫不及待地跑出了门。 他开车在城市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需要水泥工装修的房子。他又去了公园和地下道,依然没有找到闫默。 其实徐墨之并不是一心要见闫默,而是想打发一下时间,让自己在见到闫默前日子好过些。 本打算晚上和杰西见面,却因为杰西突然出国而泡汤。 说实话,任呈飞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慌乱。他不知道下一步是继续等待还是立刻离开。 这仿佛是杰西的一个圈套,或者测试,看看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单纯? 徐墨之作为一个新人,见杰西并不容易,哪怕有任呈飞、仁囊的担保,杰西都不会轻易信任。 所以,她选择了放出已出国的消息,回避了这次见面。 事情卡住,徐墨之和任呈飞必须立刻想出办法周转。 当务之急,需要一个留下的合理借口。 徐墨之一筹莫展之际,他接到了任呈飞打来的电话。 “赶紧到医院来。”任呈飞声音很轻,像是病了一样。 徐墨之立刻穿了外套跑出去,“你怎么了?” “被人打了。”任呈飞简单说了句就挂断了电话,他给徐墨之发了个地址,是市中心一家私人医院的位置。 徐墨之来到医院大厅,任呈飞电话告知了他自己的位置。 在急诊区一旁的疗养室,徐墨之见到了已经吊起一条腿的任呈飞。 看徐墨之皱着眉头走入,任呈飞笑说:“放心,没有断,医生非要大题小做,包成了这样。” 徐墨之点点头,走到了他一旁。再三想了想,徐墨之问:“这是留下来的方法吗?” “废话。”任呈飞躺在床上艰难地动了动身子,他指向门外,“一会儿仁囊就来看我了,手里肯定会带礼物,不像你,都不知道问问我吃没吃饭。” “我去给你买吃的。”徐墨之沉默地走出病房,他关门前看了任呈飞一眼,那人对他笑了笑。 徐墨之打听到,是任呈飞和街区的几个混混发生了争执,非要在人家人多势众的时候挑衅人家,结果受了灾。 但是他把其他几人打的也够呛,都要在医院躺半个月左右。 他们运输「货物」离开的计划成功推后了。 期间,徐墨之故意找仁囊先要货物,告诉他自己打算先送货离开。 仁囊觉得他是新人,不敢让他贸然行动,便一直推脱等着任呈飞。当然,这也是徐墨之喜闻乐见的。 半个月后,任呈飞下地走了两步,下午就托护士给他买了一套高尔夫设备,他在病房里悠闲地打球娱乐。 徐墨之早早就铺了另外一张床陪他住着,看着他一天天好起来,杰西又一直没有回国的消息,徐墨之不禁担忧起来。 若是任呈飞好全了,杰西依然没回来要怎么办? 继续找理由留下会不会被怀疑?要不他也想办法弄折一条腿? 想到这里,徐墨之叹了口气。 “小默,你要不要来玩?”任呈飞没心眼地问。 徐墨之白了他一眼躺在了床上。 任呈飞浅笑一下,一边挥球杆一边说:“不用着急,球想进洞的时候,自己就会进去了。” 他话音刚落,就施展了一杆进洞的技巧,他兴奋地跑去床边将徐墨之拽了起来,“看看,球进了。” “哦。”徐墨之无精打采时,瞧见许久未见的熟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仁囊难得穿西装出现,他握着一瓶红酒走入病房,笑着对行走利索的任呈飞说:“看来是好了。” “这两天打算出院。”任呈飞实在躺不下去了,演戏都懒得演了。 仁囊笑笑说:“这是杰西让我给你带的礼物,她回国了,如果你能正常走路了,那我们现在去吃个饭吧。” 徐墨之没想到杰西会来这招。突然袭击,让他们连给闫默传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任呈飞面不改色地应道:“好啊。再不喝点酒,我就要把医院拆了。” 仁囊笑着走出病房,不一会儿领了两个女人进来,他们给徐墨之和任呈飞准备了换洗的衣服,又给他们做了面容打理。 徐墨之无语,见杰西要这么正式吗?西装革履,改头换面? 任呈飞被女人伺候着穿衣服时嘟嘟囔囔说:“杰西的臭毛病怎么还不改?吃个饭而已,搞的跟开会一样。” 仁囊笑言,“杰西准备了酒会,将从国外带来的好酒拿出来分享,所以聚会办的正式了些。” “烦。”任呈飞推走女人的手自己开始整衬衫扣子。 归置完毕,仁囊开自己的车将徐墨之和任呈飞带离了医院。 后座上,徐墨之看了任呈飞一眼,他瞧那人神情凝重,想他也在考虑如何传递消息吧。 -- 第101页 52、第 52 章 “操!停车。”任呈飞猛地有了反应,他拍了拍仁囊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停下来。 仁囊立刻靠边停好,盯着他的腿说:“怎么了?” 没想到任呈飞推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留在车里的两人有些愣怔,只见任呈飞奔向三个靠着广场断墙抽烟的青年。 “完了。”徐墨之看出了那些青年是谁,正是打伤任呈飞那条腿的人。 徐墨之追下车,仁囊紧随其后。 两人跑过去就将已经撕扯在一起的四人分开了,任呈飞成功被三包一打了几拳。 他吐了嘴里的血,打算再和那些人拼一回。 徐墨之立刻拽了他回车上,留了仁囊警告那些还想动手的青年。 靠近车子前,徐墨之问任呈飞,“消息说了吗?” 任呈飞没想到徐墨之会这样问,他朝看出情况的人笑了笑,“我演的这场戏很明显吗?” “我会怀疑,仁囊也可能会。”徐墨之实话实说。 任呈飞低声回他:“没别的办法了。刚才三人是我的线人,他们能联系上闫默。” 徐墨之点点头。 两人坐回车里等待结果,若是仁囊继续带他们参加杰西的酒会,那就是没有怀疑。若是此行的计划取消了…… 两人正在忐忑时,仁囊回到了车里。 他扭头看了任呈飞一眼,启动了车子。 刚刚离开广场他就说:“那三个小孩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大可报我的名字,他们还是知道的。” “我他妈用你罩着?”任呈飞不知好地说。 徐墨之则偷偷松了口气,看来仁囊没多想。 两人就这样被带到了杰西的酒会内。现场来了许多人,脸戴面具,热闹非凡。 “化装舞会?”任呈飞真是佩服杰西的套路。 仁囊一人分了一个面具给身后的人,笑着解释:“杰西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娱乐方式,就想搞一搞。” 三人进了会场,瞧见了除了衣服不同,其他样貌都差不多的人。 最远处,一袭红衣很快进入了任呈飞的眼睛里,他见过杰西,对杰西印象深刻,所以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很像杰西的人。 在任呈飞自认为锁定目标时,和红衣女人着装一样、身段无异的另外两个女人与他擦肩而过。 任呈飞迷惑了。 徐墨之自然不知晓杰西的样子,所以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他必须快速寻找和判断。 加之,仁囊似乎并不打算迅速引荐他和杰西认识,瞧着只是想带他来看一看的意思。 “你们随意,我先去忙。”仁囊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徐墨之靠近任呈飞问:“见到人了吗?” “大家都太像了,我分不出来。”任呈飞如实说。 徐墨之犯了愁,这里的目标任务太多太杂,一旦闫默和基础运作有了行动,那么抓捕困难将会巨大,甚至会造成杰西的逃离。若真给她跑了,那再见她就难了。 在两人一筹莫展时,一个酒侍撞到了徐墨之的身上。 徐墨之揉了揉胳膊,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位先生,需要酒吗?” 徐墨之身子一顿,下一秒努力恢复了思绪,他拿走托盘上的一杯酒没敢说话。 等酒侍离开,徐墨之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穿梭自由的黑衣服身上。 闫默今天从水泥工变成了服务员了吗? 想到这里,徐墨之勾起嘴角笑了笑。 “别只顾得谈恋爱。”任呈飞走到了徐墨之面前斩断了他盯着闫默的目光。 徐墨之喝了一口酒,视线绕过任呈飞时已经看不到闫默的身影了。 他知道闫默也在寻找杰西,作为酒侍的他,穿梭在人群里比徐墨之要显得自然。 杰西这个面具酒会能很好的隐藏她自己,自然也能隐藏好闫默。 酒会进行一半,徐墨之肚子叫了好几声。他移动到甜品台,开始和食物交流起来。 仁囊不一会靠近了他,兴许是在某处观察他和任呈飞的举动,发现他们过得并不自在时,觉得他们没有什么可疑后才又来到他们面前。 “饿了吗?”仁囊陪着徐墨之吃了起来。 “早就饿了。”徐墨之瞥了不远处的任呈飞一眼,继续说:“整天伺候断腿的,我都没好好吃过饭。以为你会带我来个饭局,没想到是酒局。” 仁囊笑说:“明天请你吃饭。” 徐墨之拒绝,“明天就算了,飞哥的腿也好了,我俩合计着赶紧走。手里的货对方要的紧,如果再拖下去,这单生意肯定要黄。” 仁囊挑挑眉,“按理说我不该打听的,但是杰西也很好奇,你们要这么多孩子做什么?” “救出去。”徐墨之平静地说。 仁囊猛地大笑起来,他拍拍徐墨之的肩膀,“好,我不问了。” 他笑声刚落,就将手放在了徐墨之的后腰,扶着他的身子仁囊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杰西要见你。” “见我?”徐墨之心里有些慌,他面色平静地问:“怎么不见飞哥?我可不想撇开飞哥单干。” “还挺讲义气。”仁囊压低声音说:“杰西听说小飞被基础运作盯上了,和他做生意,我们可能会吃亏。我也奉劝你,翅膀长出来也别等它硬了,赶紧单飞吧。” -- 第102页 徐墨之举着酒杯想了想,他蹙眉问:“飞哥什么时候被盯上的?我怎么一点也没察觉?” “他能让你知道?”仁囊一副为徐墨之好的样子,“你如果知道了,岂不是要跑?你也听他说了,他这张脸已经不安全了。今天杰西让大家戴面具,也是不想让人看到小飞在这里。” “原来如此。”徐墨之端着酒杯和仁囊碰了一下,“谢了,以后请多关照。” “走吧。”仁囊推着徐墨之离开了会场。 两人进了侧门,沿着走廊转了两圈,又进入一部电梯,下行至负一层的位置,这里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 仁囊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走到一旁消防栓的位置。他打开玻璃门,按下了其中的一个红色按钮。 徐墨之正纳闷他按火警铃干嘛,突然墙壁上出现一道暗门。 仁囊领着徐墨之走了进去。 原来在负一层和一层之间有个夹层,是一座类似于监狱的地方。 徐墨之刚刚走入就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他紧张地看向四周,发现里面关着年龄不同性别不同的几个小孩。 仁囊指着大约三十个孩子对徐墨之说:“这是你们的货,验验吧。” 徐墨之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他想着仁囊会带着任呈飞来看货,没想到会让他自己来验。 在仁囊的观察中,徐墨之先清点了一下人数,又看了看每个孩子的脸。 他扭头对陪他一起验货的仁囊说:“交货时,这些孩子的衣服都不许换。” 仁囊笑回:“我知道,有人记孩子的脸,有人记衣服。不过你放心,杰西做这行生意多年,你验的货绝对不会临时掉包。若是真有个换货的情况,也是哪个小孩没注意死了,我们会赔偿的。” 徐墨之点点头。 他盯着那些孩子害怕的眼神,心里很难受。 “怎么停了?”仁囊见徐墨之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停了下来。 徐墨之轻轻说了句:“我认识的人,成为孤儿时也是这么大。” 仁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种心态可不适合做这种生意。” 徐墨之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有过相同经历的人,或许更合适。谁知道成了孤儿后会变成什么样呢?若是我在家里好好长大,还不一定像现在自在嗯。” 仁囊赞同地点点头,“我就是被爸妈管烦了才离家出走的。我挣了钱回去给他们,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高兴。所以啊……” 他点了点路过的每个孩子,“所以,被叔叔们卖掉不一定是坏事。” “做成药的就另当别论了。”徐墨之突然说。 仁囊挑挑眉,走到徐墨之面前小声问:“原来你们要他们是用来制药啊。” 徐墨之点头,“这种市场很大,有利可图。比卖给人家当儿子女儿要挣得多。” 仁囊扶着徐墨之的肩膀往外走,“我可不管你们取走货之后的事情,我挣我的钱,你们啊挣你们的钱。” 他将徐墨之带出监牢,锁门时问他,“货物看过了,要不要见见杰西?” 徐墨之犹豫后先问了仁囊另一个问题,“我和飞哥如果分开了,我在杰西这里的市场份额可以得到多少?” 仁囊笑着回:“肯定比小飞的高。” 徐墨之点点头,“我要见杰西。” “好。”仁囊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徐墨之重新进了电梯。 绕来绕去,徐墨之对来时的路已经没了记忆力,总算在他被绕晕之前,他们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第几层楼,他们到了一个看似是木门,却极其坚固的房门前。 仁囊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一个红裙子女人戴着面具出现在徐墨之面前。 仁囊当着女人的面对徐墨之进行了搜身,没有发现可疑物品后,仁囊收走了徐墨之的手机。 徐墨之和女人进了屋子,房门从他身后慢慢关闭。 屋子里的灯光很暧昧,女人穿的也很少。 徐墨之闻到了奇怪的味道,甘甜诱人。他意识到,这股香味绝对不一般,甚至会让他和面前的女人发生什么。 女人递了一杯酒给徐墨之,这才悠悠开口,“我都是和客户在床上谈生意。” 徐墨之接过酒杯没说话。 “聊聊你自己吧。我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女人妩媚地躺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你的故事如果好听,可以省下许多聊生意的环节。” 53、第 53 章 徐墨之判断,这个房间很隐秘,闫默可能找不到。 这个女人很神秘,徐墨之不确定她是不是杰西。 杰西…… 可能真正的杰西谁也没有见过,甚至连任呈飞、仁囊这些见过她的人都不一定见的是本人。 徐墨之甚至想过,杰西已经死了,那个活在暗网上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有了这些考虑,徐墨之冷静下来。 他坐在离女人半米远的沙发上,盯着她。 杰西浅浅一笑,也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徐墨之。 此刻,徐墨之无法辨别眼前的女人是不是杰西本人,但他见过奥西多,杰西的丈夫,那个人模仿过杰西的神态,或许徐墨之能从这些模仿中来判断面前的女人是谁。 “听说,你有个女儿。”徐墨之开口道。 杰西眉梢一动,又很快恢复了笑容,她轻轻点头,“没错,我曾经有过孩子。她有个好听的名字,梅。” -- 第103页 “我很抱歉。”徐墨之真心说。 杰西淡淡一笑,“许久没人提起她了。” 徐墨之盯着杰西起身,将面前散发味道的蜡烛用灯罩熄灭。她披了一件睡袍,将不大庄重的内衣遮了起来。 提起女儿,她似乎情绪有了些不一样的触动。 徐墨之记得,奥西多在将自己想象成杰西时,提起女儿的表情总是很忧伤。 这就说明奥西多见过杰西因为女儿哀伤时的样子,仿若现在的女人。 徐墨之盯着去倒了杯咖啡的人,大胆说:“我是不是奥西多死后唯一见过你的人?” 杰西抿着咖啡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徐墨之:“因为奥西多模仿过你,而你和他无论身高长相都不一样。说明,他即使模仿你也不会有人识破,因为没人知道真正的杰西长什么样子,除了奥西多。” 杰西放下咖啡杯若有所思,良久她说:“看来你很了解我的过去。” 徐墨之坦言,“我做过调查。” 杰西饶感兴趣,“为什么调查我?” 徐墨之放轻松地坐在沙发上,喝了杰西方才给他的那杯酒,“这是我的习惯,我接触的人我都调查过。包括我一直跟着的飞哥。” 杰西笑了起来,“看来,我刚才让仁囊提醒你小飞被基础运作盯着的事情,是白费力气了。” “不算。”徐墨之晃着酒杯回:“飞哥不仅仅被盯着,他在基础运作也有线人。” 杰西好奇起来,她坐在徐墨之面前,“那你呢?有线人吗?” 徐墨之淡笑,“有。他叫闫默。” 杰西脸色一变,她握紧了拳头。 杰西肯定已经知道,是闫默抓了奥西多,是闫默逼死了他…… “闫默?”杰西重新确认了一下这个名字。 徐墨之起身,盯着面前神色越来越冷的女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徐墨之,是基础运作的人员。当初提审奥西多时,是我陪闫默一起去的。” 杰西猛地笑了起来,她没想到面前的男人这样勇敢,竟然告诉她这些。 杰西拍了拍手,不禁感叹,“有胆量小伙子。” 徐墨之自爆身份的原因很简单,是想看看面前这个女人的承受能力。 提起她已故的爱人和女儿,女人若是不能忍受,那便是杰西。 虽然很冒险,但徐墨之知道,基础运作正在周边布置人力,闫默正在宴会厅里找机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出一个结果。 与其和杰西周旋生意假象,不如破釜沉舟,试着激怒她。 杰西走到梳妆台,从抽屉里摸了一把枪出来。 徐墨之平静地站着,淡淡说:“奥西多临死前提起了你。” 杰西握着拳,单手支撑台面,她咬着牙问:“他说什么?” “说很想念梅。”徐墨之撒了谎,他向杰西走了一步,“我知道你们女儿的名字,知道她叫梅。知道是奥西多醉酒时失手杀了她。一个你最爱的人杀了你最爱的孩子,你承受不了,奥西多也承受不了,所以你选择让他用死亡赎罪,用死亡保护你,他也同意了。” 杰西举起枪指向徐墨之,她没说话,也没看这样说的人。 徐墨之又向前走了一步,大着胆子说:“奥西多有一句话留给你。这也是我这次申请来执行任务的原因。” 杰西看向徐墨之哑着嗓子问:“什么话?” 徐墨之索性走到离杰西一步远的位置,在枪口前停步。 他笑笑说:“奥西多想问你,卖掉的那些孩子,他们父母和你失去梅的心情一样吗?” 杰西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她疯狂大笑起来,“这他妈是奥西多要问我的话吗?这是你要问的吧。” 徐墨之淡淡一笑,他成功扰乱了杰西的思绪,继续说:“在基础运作,你知道闫默教了我什么吗?” 杰西恶狠狠地看向他,“我他妈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你如果知道,就不会让我离你这样近了。” 徐墨之话音刚落,那把被杰西高举的抢到了自己手中。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杰西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向已经空了的手,杰西冷笑,“怎么?你要在这里处置我吗?” 徐墨之举着枪向杰西走了一步,他笑着问:“你平常看电视吗?” “什么?”杰西蹙眉。 徐墨之抬起枪柄朝着杰西的后颈砸了过去。他力气很大,将杰西一下砸昏了过去。 等人倒地后徐墨之才解释,“电视上都演过了,可不能让反派说太多话,否则会有反转的。” 他在屋子里找了条杰西的围巾,将她的手足绑了起来。 搞定了屋子里的女人,徐墨之想起门外守着的仁囊。他需要淡定地走过去将仁囊骗入房间。 徐墨之脱了外套,撕烂了白衬衫,又将酒倒在身上一些,然后凌乱狼狈地打开了屋门。 仁囊果然在外面守着,手里还有一把枪,见到徐墨之这副样子走出,他先是一惊,又瞬间举起了手里的枪,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老板昏倒了。”徐墨之举起双手说。 仁囊打量徐墨之一眼,“别告诉我,他对你感兴趣。” 徐墨之淡笑,“我对她很感兴趣,只可惜,她的心思总在套路我上面,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了。” -- 第104页 仁囊蹙眉,“你对她做了什么?” 徐墨之:“我打了她。” “你……”仁囊瞥了屋子里一眼,用枪指着徐墨之说:“进去。” 徐墨之听话回屋,走在仁囊前方。 仁囊一进门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放在床上的杰西。 徐墨之很淡定地倒了杯酒,“我可能力气太大,你看她要不要去医院。” 仁囊盯着还有呼吸的杰西看了看,转而问已经坐下来的徐墨之,“干嘛绑了她?” 徐墨之笑了起来,“你说呢?当然聊天聊崩了。一聊杰西的孩子,她竟然生气了。如果不打昏她,不绑着她,她可打算杀了我的。” 说着,徐墨之指了指地上扔着的一把枪。 仁囊走过去查看杰西的情况。与此同时,一把枪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徐墨之慢慢摸到仁囊握着枪的那只手,将他手里的枪拿走了。 仁囊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徐墨之:“收网。” “你是基础运作的人?” 徐墨之并不打算和他进行一问一答,他简单说:“老实点,否则你就没机会说话了。” 他话音刚落,墙壁内突然传出奇怪的声音。 仁囊举着双手笑了起来,“你真以为杰西是这条线的源头吗?她只是请君入瓮的鱼饵罢了。” 徐墨之一怔,他不明白仁囊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徐墨之身后的墙壁裂开了一道口子,原来这里有个暗门。 任呈飞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邪笑着看向一脸惊愕的徐墨之。 “飞……飞哥?”徐墨之脑子蒙了。 任呈飞来到徐墨之面前,枪口抵上了徐墨之的太阳穴,拿走了他的武器递给了仁囊,又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 “飞哥……”徐墨之嗓子很干,他有些愣怔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任呈飞笑说:“这楼是我建的。杰西这女人是我救下来的。闫默能抓住奥西多,也是我安排的。” “为……为什么?”徐墨之心里像砸石头一样,又疼又沉。 任呈飞耸耸肩,“为什么?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或许是想建立一个和基础运作对抗的力量吧。其实,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尤里,我想他也不喜欢我。” 徐墨之咽了口唾沫,“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打算将基础运作的力量引诱过来,然后杀了?” 任呈飞打了个响指,轻松说:“没错。” “那……闫默呢?”徐墨之握紧了拳头。 任呈飞抓抓头发,颇为为难地说:“有成就,就要有牺牲。闫默很好,我喜欢他也是真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离开基础运作的这些年过得有多快活。” 说着,任呈飞将徐墨之一把勾了过来,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浅笑着说:“徐墨之,基础运作不适合我,我这人,不喜欢别人管着我。” 54、第 54 章 徐墨之心里很乱,他问做了他几天搭档的人,“所以,飞哥打算怎么做?一网打尽吗?” 任呈飞神秘地笑了笑,“听说这次抓捕杰西的行动,尤里也会参与。” 徐墨之身子微颤。 “别紧张小朋友。”任呈飞拍了拍徐墨之的膝盖,“一会儿场面会很好看,你今天是我的特邀嘉宾。” 徐墨之靠着沙发表情呆滞。他面前是拿着枪的仁囊,身边是站起来打电话的任呈飞。 只听任呈飞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告诉闫默,抓到杰西了,让他通知尤里收网。” 说完这句话,任呈飞对徐墨之比了个「嘘」的手势。 五分钟后,四周响起了爆炸声,然后是枪声,一声声巨响撼动四周。 徐墨之身子微颤,低着头沉默坐着。 十分钟艰难地等待,杰西卧室的门终于被其他人打开。 徐墨之和任呈飞同时看向推开门的人,似乎都有等待。 闫默扶着一只受伤的胳膊走了进来,他脸上沾了灰尘,应是在枪林弹雨中几经过生死。 瞧着徐墨之安全坐在面前,闫默松了口气。 任呈飞有些意外,他的计划里,应该是手下喜笑颜开地过来报告尤里等人已经死亡的消息,为什么会是他最怕见到的活着的闫默? 看着走进来神色不大好的人,任呈飞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命大。” 闫默表情很不好,他瞥了眼用枪指着他的仁囊,又看向任呈飞,身子稍稍向前倾斜了一下。 “别动。”仁囊警告向任呈飞靠近的人。 大势已去,任呈飞自然懂得。他对仁囊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飞哥。”仁囊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去吧,闫默不会杀我。”任呈飞自信地说。 仁囊放下枪擦着闫默的肩膀走了出去。他脸色很不好,他没想到和任呈飞演了这么久的戏,最终让基础运作落了幕。 屋子里只剩了关系奇怪的三人,他们彼此互为搭档,如今却走到了这样一条分岔路。 任呈飞将身上的枪放在桌子上,在离他很近的位置。又捡起地上的枪放在了徐墨之面前。 闫默拔出枪放在自己面前。现在,三个人看起来都很公平。 闫默看了任呈飞带在身上的枪,眉梢微蹙,“这只左轮,还是我当年买给你的吧。” -- 第105页 任呈飞没有接话,只是盯着枪出了会儿神。 沉默许久后,任呈飞先开了口,“闫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闫默没有反应,因为他已经不知道任呈飞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了。 徐墨之看闫默盯着枪一言不发,想他不再愿意保着任呈飞了吧。 想到这次尤里参与了行动,徐墨之心里就打鼓,只是抓杰西而已,尤里为什么要亲自来? 或许还是任呈飞不了解尤里这个人,他们这个长官,最在乎的人一直是闫默。 所以,当他知道世界上对闫默威胁最大的人是谁时。他会选择参与到闫默与那人的所有接触中。尤其那人是任呈飞。 尤里比谁都清楚,闫默心有愧疚,所以任呈飞成了他过不去的心坎。 这次任呈飞愿意帮闫默,尤里本就存着疑惑,所以打算亲自来督战。 尤里不会将自己的安排告诉闫默,因为他知道,闫默始终相信任呈飞不会杀了他…… “刚才,有颗子弹从我身边飞了过去,其实我站的位置并不好,子弹应该能打死我,不知道为什么它改变了方向。”闫默盯着任呈飞说了方才发生的枪战。 任呈飞只是握着拳头沉默不语。 闫默继续道:“我看见了开枪的人,是郝杰。” 徐墨之猛地一惊,他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闫默叹了口气,“小飞,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介绍给你的人,你从没将他当外人看过。郝杰聪明,一定是看出了你的计划,这小子竟然将对你的怀疑告诉了尤里,却没有告诉我。看来,我在信任队友这件事上有些盲目,让郝杰选择了对我隐瞒。” 任呈飞靠着沙发椅背继续不语。 闫默揉揉额头,模样有些烦躁,“郝杰一枪提醒了我事情的不对劲。也是他这一枪,吸引了你那些手下的所有火力,救了我一命……” 讲到这里,闫默眉梢微蹙,他盯着任呈飞的眼睛说:“郝杰死了。” 任呈飞身子一怔,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闫默,“他死了?” 闫默肯定地说:“他这一枪打的时间不对,破坏了你的计划,也给尤里发了信号。无论如何,开第一枪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任呈飞难得的表情变化,“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他的。他很年轻,像那时候的你。” 闫默缓缓低头,他想了许久,抬眼看了徐墨之一眼,“知道一颗子弹的游戏吗?” 徐墨之正在因为郝杰的事情震惊,他愣怔地点点头。 闫默笑着说:“要不要看,我和你飞哥玩?” 徐墨之肯定地摇摇头,他不想看。 闫默将任呈飞面前的枪推给徐墨之,“你来准备吧,或许幸运女神会落在我头上。” “为什么要做这种极端的事情?”徐墨之激动地站起身。 闫默对担心他的人笑了笑,“瞧瞧你,都开始单独执行任务了,怎么还是这种脾气?” 徐墨之正要冲他发脾气,闫默打断他说:“不是说好永远相信我吗?你不信我会赢啊。” 听他这样说,徐墨之咬着牙转过身去。 闫默看他听话,嘴角勾了抹笑。他自己拿起那只开始取子弹,眼睛盯着低头不说话的任呈飞。 调好「游戏」模式,闫默将枪放在任呈飞面前,说道:“既然不打算和基础运作……和我和解,那就用这种方式结束吧。枪里留了一颗子弹,规矩你懂。” 任呈飞盯着那只久久没有抬手。 闫默看他犹豫便自己拿起枪,他轻轻说了句:“我来打个样。” “闫默……”任呈飞拦下枪口移到耳边的人,朝他伸去了一只手,“老规矩,万事我先来。” 闫默面无表情地递了过去。 任呈飞用枪口抵着太阳穴,他盯着闫默的眼睛,笑着扣动了扳机。 第一下,没有子弹射出。 任呈飞似乎死过一般,他没有将枪放下,而是对闫默说了一句话,“很奇怪,我可以让你死,却怎么也不想你死我面前。” 说完,他连开五枪,打算将那颗预示着死亡的子弹自己消化了。 可是,这六下扳机扣动后,没有冒出一声枪响。 任呈飞额头溢汗,他惊讶地看向闫默。 徐墨之也是松了口气,他心里明白,在座的三个人想的都一样,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任呈飞送了手里的枪,低着头哭了起来。 闫默和徐墨之都不确定,这人此刻留下的眼泪是什么意思? 为自己做的这一切懊悔?还是为郝杰的离开而伤心? 尤里带人冲入房间时,任呈飞已经擦干了眼泪。他站起身,被冲上来的人抓住了双手。他们将他轻松带走,而他始终没再看屋里的任何一个人。 徐墨之走到闫默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闫默用力回握,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基础运作的飞机上,徐墨之见到了陆凯,他在这次行动中也受了伤,如今正嘚瑟地炫耀着脸上划破的口子,说着他英勇杀敌的光辉时刻。 布斯、肖斌也在,平平安安,还找闫默约了顿酒。 徐墨之看大家笑得开心,想起了在郝杰家里过节的那段日子。他瞧一旁的闫默也是模样轻松,心里不由得打了阵鼓。 他凑到闫默一旁问他,“郝杰他……” -- 第106页 闫默揉着他的头发说:“尤里说他命大,抢救过来了。”说着,闫默指了指前方,“早就被基础运作的救援机接走了。” 徐墨之松了口气,他就瞧着气氛很好,不像郝杰出了事情的样子。 “你骗飞哥啊。”徐墨之用胳膊肘捣了捣闫默。 闫默淡笑,“就要让他心里不舒服一阵。” “这个主意我喜欢。”徐墨之倒在了闫默身上,靠着他的肩头看着一群欢乐的人,他浅声说:“闫默,我想请个假。” 闫默挨着他的额头问:“想去做什么?” 徐墨之:“带你回家见见我爸妈。带着结婚证回去。” “好,我也想他们了。” 55、第 55 章【完结】 南湾市,徐墨之家里。 清晨,闫默的意识被阳光刺醒。他慢慢睁眼,想要揉揉额头时发现他的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那四根绳子被分别绑在了床的四角。 “徐墨之!”闫默忍着气怒吼一声。 徐墨之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你醒了。”他一脸坏笑,“我刚送爸妈出门了,现在家里没有人……” 说着他摩拳擦掌地靠近闫默,“你这个姿势挺诱人的,你想要我对你做什么?” “给我解开。”闫默盯着他警告地说。 “不是我干的……”徐墨之笑得很贱。 闫默闭眼呼气,睁开眼后又警告了他一次,“我说!给我解开!” “别凶嘛!”徐墨之撒着娇爬到床上,在闫默的怒视下亲了他一下,“嘿嘿,闫默你求我。” 闫默咬咬牙,“求你什么?” “你说呢?”徐墨之慢慢脱了衣服,“你要是不求我,我可就在上面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徐墨之站在他。 看闫默表情惊愕,徐墨之笑得前仰后翻,他刚刚跪在闫默,就听见闫默说:“好墨之,求你了。” “啊?说的好吓人啊。哪有求人咬着牙说的。”徐墨之去抬闫默的腿…… “你敢,你就死定了。”闫默再次警告他。 “你敢威胁小爷?” “我不威胁你……”闫默闭了闭眼,忍气,“我是怕你腰受不了。” “您不用为我操心,还是担心担心您那里吧……” “等等!”闫默忍了忍怒气,心平气和地说:“好,我让你在上面,你先放开我。” “信你个鬼。”徐墨之对他眨眨眼。 “真的,被绑着我难受,你放开我,我让你在上面。” 徐墨之见闫默被束缚着确实挺难受的样子,半信半疑地说:“真的?” “真的,我不骗人。”闫默真诚地看着他。 徐墨之垂目想了想,“信你一次,你要敢骗我,我下次还有机会整你。”说着,他给闫默解开了四肢。 见闫默自由了,徐墨之兴奋地搓了搓手,他指挥闫默,“快躺下。” 闫默转了转手腕,看向他时,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 “闫默,你可是不骗人的。”徐墨之察觉出事了。 闫默一把将要跳床逃跑的人抓了回来,将他死死压在床上。盯着他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闫默冷笑,“想在上面?” “呵呵,开个玩笑嘛。哥,你别当真。”徐墨之立刻服软,“我就是想给生活增添点乐趣……” “这样有趣吗?”闫默在他腰根挠了一下。 徐墨之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半哭着说:“我错了哥。我知道错了。” “你觉得我会信你?”闫默对他加了点力气。 徐墨之立刻抱紧闫默,“真的,我真错了,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闫默捏着他的脸颊说:“不给你点教训,你下次还敢。” “闫默!” 徐墨之最后一次的上下之争在哭笑声里慢慢度过。 他决定放弃了,他也想通了。他开始自我催眠,其实闫默也挺可怜的,总在上面腰又累又酸,他还是不要再增加闫默的负担了。想到这里,徐墨之心疼地抱紧了自己。 转夜…… “爬过来。”闫默的声音在徐墨之耳边响起。 “哦。”徐墨之朝那个「可怜人」爬了过去。 “趴着。” “哦。”嘤嘤! 作者有话要说: 一次性更了5章,本文完结,更新速度有些慢,谢谢大家不离不弃地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