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叼回狼窝后》 第1页 [穿越重生] 《病美人被叼回狼窝后》作者:伏笔檀香【完结+番外】 【本文文案】 云邬国大魔头,敛王造反了? 不,他就抢个亲! 将军之女是一朵娇花,自幼体弱多病,走两步都要喘一喘,大婚当日竟被抢回了王府,众人哗然!对此表示同情。 名门闺秀们暗中幸灾乐祸,一个病秧子,进了敛王府,估计是活不成了! 然而她们等了等,等到敛王造反,病秧子为后,也没等到沈凝惜惨死的消息,反倒是曾经让人避如蛇蝎的敛王,怎么越来越护食了? 沈凝惜:我永远忘不了,濒临绝望之际,那霸道而炽热的怀抱,驱散所有的寒冷,融化了一切。 宿澜敛:喜欢一样东西,不能怂,先把人抢回来,藏起来!【我是一只来自于云邬国的疯批狼,来到媳妇面前,变成了一只傻狗】 沈老父亲气的吹胡子瞪眼,好好的一块肉,被狼叼了! #娇弱病美人女主VS为爱成魔,对外凶狠,对内怂批傻狗的忠犬男主。 #简介无能,求收藏~ 排雷………… 1、这个虽然是女主视角,但女主只是娇娇弱弱的病美人,非女强,全文宠宠宠。 2、男主重生,女主预知梦,梦到的是上辈子的,这辈子重演而已,不同的是男主重生救赎,改变了按照悲剧发展的结局 3、任何配角都是为主角服务的,可怜配角死的早,敢蹦跶的都被男主碾压,死的嘎巴脆。 4、男主就和狗似的,女主面前乖乖犬,别人面前脱缰的疯狗,谁敢说女主坏话,凉了啊。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凝惜,宿澜敛 ┃ 配角:非正经替身梗,男主女主没把彼此当替身 ┃ 其它:不虐,文案废,大家可先看看,收藏很重要,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疯批敛王把美人带回王府宠宠宠 立意:当你把别人当替身的时候,你也是别人的替身 第1章 救赎 云邬国街上红装满地,足足十里…… “这将军府的病秧子,嫁得好又怎样,要我看,这福气她也没命享。” “是啊,嫁过去就死了,该多晦气,怎么有脸的呢。” “就算不死,就她那身子骨也蹦不出一男半女来,迟早让人抢了王妃的位子。” 哪怕隔着花轿,沈凝惜都能听到,城中无数贵族女子在恨自己恨得牙痒痒。 红色的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五感被放大到极致,颠簸的花轿让她本就孱弱的身体越发虚弱,白皙消瘦的指尖不自觉握紧了衣摆。 她轻嗤一声,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沈凝惜自幼就能看见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她潜意识里知道那个东西叫细胞,还可控制它辅助救人。 代价就是,她生来就是病体,一身医术终究是救不了自己。 十三岁的花朝节,她在幽深的巷子救了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在那之后,她虚弱一段时间,被将军府丫鬟找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而后她才知道,她救下的人,竟然是当朝三皇子,三皇子经常找她,她也在暗中不顾身体,潜移默化治疗他的暗疾,直到他向自己求婚。 她始终记得那天面具后面,那双濒临死亡却又倔强的眸子…… “咳咳~” 胸腔似乎有一种化不开的郁气,嗓子熟悉的发痒,她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娇弱的身体轻微颤抖,花轿停下,沈凝惜才勉强止住。 “新娘子,三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凝惜睫毛轻颤,轻轻的应了一声,那声音小的几不可闻还带着少许不安。 按照之前宿子华对自己的态度,今天竟然没亲自迎接。 单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沈凝惜介怀,让她在意的是,今天的场景,包括路过街道的讨论声,竟都和昨晚的梦一模一样…… 还不等沈凝惜多想,就已经被带了进去……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就见纤细的红色身影越来越近,身若扶柳,气若幽兰,哪怕看不清盖头下是怎样的面孔,依旧让不少年轻人面露惊艳。 暗道一声:三王爷好福气! 三王爷宿子华却静静的站在礼堂前,面目俊朗,神色暗沉,一时间竟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想法。 下一秒,却见他手一抬,红色的广袖在空中划开,“来人,把她给本王拿下。” 王府殿内的众人一愣,拿下谁? 不等他们反映过来,府内的所有侍卫已经把殿内包围,娇弱的新娘子已经被按倒在地。 “王爷!” 众人惊呼出声,一时间都被这转变所震惊了。 这是要干什么,听闻沈将军府的宝贝嫡女从小体弱多病,走两步都要喘一喘,现在竟然被这么对待,不怕沈将军回来找皇上奏一笔吗? 沈凝惜以一种极尽狼狈的姿势被狠狠按在地上,红色的盖头滑落,喜服衬托下,那张苍白的脸又透明了几分,黛眉下一双美眸满是愕然,宛如蝶翼的睫毛不安的颤抖,涂了胭脂也掩盖不住苍白的菱唇微抿,把到嘴的惊呼忍了回去。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胸腔的疼痛了,满脑子都是匪夷所思。 那梦! 是真的! 她昨夜做过一个梦,和当下场景一模一样! -- 第2页 梦里有人反复提醒她婚礼是个骗局,别去,但那是她倾尽所有的宿子华,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怎么会? 男人面上冰冷,语气凉薄:“沈凝惜,本王问你,为什么千方百计冒充水芸。” 沈凝惜倏然惊讶的抬头:“你说什么?” 冒充谁?沈凝惜的第一反应就是:“笑话,我堂堂将军府嫡女,何必要冒充别人?” 这一刻的她,柔弱之中却带着不折的气势。 “还要装?那好,本王让你看看,你有多恶心。”宿子华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 大殿的门再次被敞开,一阵冷风袭来,沈凝惜侧眸看去,当视线触及到那人的脸上,猝不及防睁大了美眸。 那女人的脸和她一模一样! 她是谁?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女人有着自己向往的活力,而自己却常年病弱,连像正常人那样都是奢侈。 门口女人抬步走到宿子华面前,轻轻的牵起他的手,二人动作亲昵。 短暂的呼吸之间,沈凝惜已经从震惊中回神了,她动了动嘴角:“她?” “沈凝惜,你厚颜无耻苦心算计,冒充别人身份来嫁给本王,现在看见水芸,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水芸把话接过:“当初我救子华后,家中突然发生变故,这才不得已离开,打算等事情结束后再找到他,可我没想到,再见之时他身边竟已经有了你……若不是他曾经留下的玉佩,我怕是这辈子都无缘与他相认了。” “胡说!人是我救的,我没有冒充任何人。” 沈凝惜面色苍白如纸,想要起身,却被身后的侍卫狠狠按住,只能看向宿子华:“就凭一枚玉佩,你信她不信我?这三年的陪伴,都不作数了吗?” 只要他所出一个不字,那么从此他们就断绝关系,从无可能了,她也不会去纠缠一个眼盲心瞎的男人。 宿子华眸色一闪,显然是想到了某些回忆,当初他伤势好了后,就回去让人按照画像搜索,才得知是将军府家的小姐,他为了报答她,经常去找她,她身体不好,却经常为自己劳累,每次自己一生病,对方都会用心照料,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旧疾发作,唯有看见她才能得以缓解。 他原以为会对她好,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留下的玉佩,在水芸上手,她们两个长得一样,或许当初是他认错了,但她明明可以澄清的不是吗。 这个女人还安心理得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揭穿,她是不是打断瞒一辈子? 这么想着,宿子华触动的心再次冷硬了起来,看着沈凝惜的目光越发厌恶。 沈凝惜的贴身丫鬟彩衣从震惊中回神,想要救她,然而她一个丫鬟,怎么可能是这些侍卫的对手? 只能哭喊着:“王爷,小姐体弱,经不起这般对待。” “体弱?呵,装的吧?” 沈凝惜眼前出现黑靴,挑起了她的下巴,她别开脸,收回了一切的表情:“你是这么认为的?可笑,我为了你要蒙骗京城所有人,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其实可笑的是她自己,她竟然要嫁给这样的人,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沈凝惜之前对宿子华的态度一直很好,还从未对他冷过脸,如今的她虽然看起来脆弱,但态度却意外的强硬,宿子华恍惚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有些讽刺: “你终于不装了?可惜晚了,给过你机会,上夹棍,本王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恶心的面孔。” 他竟然要对自己用刑? 沈凝惜再次被刷新的认知,说她是装的,宿子华又何尝不是呢? 看着两个侍卫拿着夹棍越来越近,沈凝惜身上尽管难受,面上却毫不畏惧,话语郑重有力:“你们没这种权利,我还没嫁给你,我就还是沈将军嫡女,我们沈家世代镇守边关,你们难道就不怕寒了人心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有些来观礼的大臣已经看不下去了,正要说什么,却听王爷身边的女人说话了。 “将军之女?你连三王爷都敢威胁?”叶水芸和沈凝惜如出一撤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阴郁,随即叹息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王爷,只要你说出为什么要冒充我……和让我留在他身边,我会向王爷求情的。” 宿子华闻言脸色一沉,懒得多费口舌,不顾大臣们的阻止:“愣着干什么,上刑。” 彩衣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小姐!” 沈凝惜被人架了起来,纤细的几乎一折就断的手,被塞进夹棍中,冰冷的温度从指尖直达心里,还不等她说什么,两个侍卫毫不客气的开始行动,用力拉扯着两端,紧接着手掌一阵挤压的痛传来…… “沈凝惜,你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我……没错!”沈凝惜咬紧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她指尖肿胀不堪,知觉已经麻木了,滴滴答答的血滴从中流淌,却依旧不肯低头认错。 “哎,看着你顶着我的这张脸露出这幅表情,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要不,你就跪下给我道个歉,我就让子华原谅你了,不再追究了。”叶水芸低叹一口气。 “呵,你……也配?”沈凝惜从牙齿挤出了几个字:“做梦!” 疼! 沈凝惜的额头控制不住沁出细密的汗珠,从两侧滴落…… 孱弱的身体已经因为她的剧烈情绪,开始出现了不良反应,胸口阵阵发门,眼前片片眩晕,似乎一切的话语都快离她远去了…… -- 第3页 不,不能晕,她既然头上有将军之女的名号,就要有沈家女的气概,不过是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女人,和一个皇家的薄情郎罢了,算得了什么? 怪只怪,她遇人不淑,她一定会挺过去…… 嫁衣的颜色越发深沉,流淌的血液晕染开来,红了白玉铺垫而成的地板,大殿中血腥味越来越浓,沈凝惜黛眉紧蹙,额头和眼睑下混合着泪水与汗珠,苍白的脸布满了倔强。 宿子华脸上露出厌恶:“你让本王错过她那么多年,还敢摆出这幅样子,真的恶心极了。” 他扯过侍卫腰间的长剑,冰冷的锋锐在空气中划过冷冽的弧度,剑锋依稀可见她此时的模样…… “这张脸,不必存在了。”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沈凝惜眼神凝聚成冰:“你别后悔,只要今天我不死,今后我必将报今日之仇!” 宿子华毫不心软,抬剑要把那张脸剥下来,沈凝凝惜下意识闭上眼睛,心中充满恨意,恨自己识人不清,恨对方的薄情寡义,如果今日她不死,一定会让对方身败名裂,哪怕那个人是皇子…… 然而,脸上的刺痛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马蹄伴随着破空之声,带着势不可挡的劲气,和重剑落地的声音,以及侍卫的惨叫声。 下一秒,身上的钳制不在,取之而来的是淡淡的冷香伴随着温热的气息,腰间被一只手轻柔的托起,夹棍也被人轻柔的取下,沈凝惜惊讶的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一张宛如天神降临的脸庞……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亲爱的们,另外打扰一下,预收文《穿成反派女师叔被以下克上》《反派驸马他身娇体弱黑心肝(穿书)》 第2章 嚣张抢亲 从沈凝惜的角度,那人逆着光,一袭黑衣身材高大,能把她全部抱在怀中,剑眉肆意斜飞入鬓,鹰眸及具侵略性,周身气场阴冷狂傲,也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竟全是疯魔与怜惜? 他是谁? 这是沈凝惜昏迷前最后想法。 她本身体弱,经不起任何折腾,眼下寒风四起,又受了邢,能坚持到现在属实不易。 “敛皇叔,今日是皇侄大婚的日子,你这是作甚?” 宿子华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看着深深的钉如他身后的红色的柱子上,箭羽剧烈晃动,宣示着,如果他再慢一步,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天空上的雾气消散,阳光洒落,破晓昏暗。 步伐整齐,杀戮果敢的百人队伍长驱直入,整个王府的院子都被包围,众位大臣肩膀一缩,怂成了鹌鹑,这个瘟神怎么来了,看着架势,敛王终于忍不住要造反了? 偌大的华王府,红绸散落一地,如半血的残阳萧瑟难辨,气氛一度紧张,大臣们纷纷努力缩减自己才存在感,少有的顽固大臣,比如冯太傅,颤颤巍巍的上前指责:“敛王,今天三王爷大婚,由不得你放肆!” 要是他的语气不那么没底气,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宿澜敛低头,怀中女人发髻凌乱,面上苍白如纸,唯有被咬破的嘴角,为她添加了一点人气,汗水伴随着汗珠从脸颊滑落,滴答在了他的衣襟上,却仿佛滚烫入他的心尖,令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无措的抱着她,气压逐渐变低…… “放肆?”低沉沙哑的声音,处于暴躁的边缘,宿澜敛刚才射箭的重弓一掷,砸在冯太傅嘴上,硬生生把四五十岁的太傅砸晕了过去,其他还想要哔哔的人瞬间安静了。 却见男人一手环住昏迷之中的女人,一手扯下身上黑色的狐裘,小心翼翼避开她的红肿血淋淋的手,轻柔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邪肆的脸庞戾气横生:“本王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放肆,本王不敢轻易触碰的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的?嗯?” 最后一个字,宛如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带着浓重危险的气息,他猩红的鹰眸,充满疯狂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了叶水芸的脸上,一字一顿:“就因为她?” 宿子华心中警铃大作:“你要干什么?” 叶水云害怕的缩了缩:“王爷,他和沈凝惜什么关系?” 她的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众人…… 要说让朝廷众官员最惊恐的不是当今圣上,而是眼前这位敛王,也是云邬国公认的祸害,就连皇上,都要提心吊胆,深怕什么时候被他给篡了位,可以说是个十成十的佞臣了。 然而此时,就是这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佞臣,竟然抱着女人,小心翼翼的宛如捧着珍宝的举止,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姿态。 “关系?岂是你能多嘴的。”宿澜敛怒气终于爆发,叶水云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大殿,众人惊悚回头,就看见叶水云已经被射成了塞子,每一个金钗都避开了要害,却让人绝对的疼痛,血腥味顿时蔓延开来……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就连她身边的宿子华,都没反应过来,众人一看,还觉得钗子有些眼熟,可不就是之前沈凝惜头上的吗? 看着自己所造成的成果,宿澜敛声音张狂:“死,还是太便宜你了,等她醒来,本王再将你拆皮剥骨!” “宿澜敛!” 救命恩人受伤,宿子华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上去和宿澜敛拼命,然而宿澜敛当了那么久的佞臣,每日都在躲避他人的刺杀,岂是他养尊处优的闲散王爷能比的? -- 第4页 只见宿澜敛手紧了紧,保证不颠到沈凝惜的情况下,快速的躲避了扑过来的攻击,内力集中在腿上,发狠一脚踹在了宿子华的腹部,直接把人踹回到了叶水芸的身边,吐血不止,一时间刚才还行凶的二人,瞬间被踩进了泥潭。 而这件事的作俑者,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本王思慕沈凝惜已久,要不是被你这小白脸捷足先登,你以为你会有资格让她穿上红色嫁衣?既然你不珍惜,就别怪本王抢了这门亲事,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彩衣从震惊回神,惊惧的跪在一旁,想来这个人是来救小姐的,赶紧求救道:“王爷,小姐自幼身体不好,如今又受了邢,需要赶紧救治,不能再拖了。” 她的话让宿澜敛如梦初醒,对,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先救人。 “马车!” 敛王的贴身侍卫杨信迅速的到府门口,随便牵来个大臣的马车,宿澜敛小心把人抱入车中:“包围华王府,一个都不许放出去,有时间本王再和他们慢慢算,杨信,你快速回府通知沐七待命。” 他知晓沈凝惜身子弱,现在的情况很容易丢失性命,必须尽快救治。 沐七是他专门从太医院抢来的太医,曾经是太医院首之子,传言更是江湖神医的徒弟,如今的医术已经超过了皇宫所有太医。 如果连他都救不了……宿澜敛掐断心中的想法,抱着人的手紧了紧,脑袋轻轻蹭了蹭沈凝惜的脸。 她不能有事。 连沐七都救不了,那就所有人都陪葬吧! …… 敛王府的众人二张摸不清头脑,王爷今天一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风风火火就再走王府的大半侍卫。 王府的侍卫就算是明面上的恨普通,但暗地里身份悬殊,也都是经历生死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王爷集体出动? 敛王府吴管家皱着老脸,来回在门口踱步,心中着急,他真怕自家王爷又去哪搞事情了,不会又去皇宫恐吓皇上了吧? 正想着,门口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吴管家一喜,知道可能是王爷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却见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杨信,让通知沐七待命,吴管家慌了,赶紧派人去找,自己则紧张的问:“可是王爷出事了?” 杨信面无表情的瞅他一眼:“王爷没出事!” 出事的却是王爷的眼珠子,杨信虽然性格木头,却也能看出来,王爷的不同寻常,对那位姑娘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吴管家:“嗯?”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沐七是应急的,几乎在得到通知之后,就已经待命了,不一会,就有一队侍卫护送了马车回来。 “王……”爷? 等在大门口,见是辆马车,吴管家当场就白了脸,王爷去的时候是马,回来的时候是马车,妥妥的受伤了啊。 然他“王爷”俩字还没喊完,就失了音,瞪大眼睛看着王爷动作小心的从马车上抱下来一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女人? 到底是王府的管家,吴管家很快就回过神,很有眼力见的凑了过去,颤悠着伸出手:“王爷,奴才来吧。” 宿澜敛目光一凛,抱着怀中人的手一紧,护食似的盯着吴管家:“多事。” 吴管家:“……王爷,还是先找个房间安顿下来吧?沐七也好方便诊治。” 他跟了宿澜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幅模样,他虚瞄一眼。 嘶,造孽啊,王爷把人家姑娘霍霍成啥样了,他这瞧着都揪心。 在吴管家眼中,这就是他们王爷干的事。 也难怪吴管家会这么想,在他印象中,王爷他就不是个好人,让他救人不可能,不搞事情就不错了。 宿澜敛却二话不说就冲着正南方向走去。 吴管家一惊,连忙追去:“王爷,使不得,那是你的主卧!” 王爷的主卧,仅有正妃才能入住…… …… “王爷,这位姑娘本身就身体虚弱,加上受了拶指……这手要是调养不好……”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耳中,鼻尖是略微熟悉了冷香,周身都被温暖的气息所包围,床上的女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巧,那个人说道:“很可能就废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室内的空气似乎有些冷凝。 沈凝惜一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只是胀痛感尤为强烈,是获救了吗? “她的身体虚弱,还需要喝一些调养身体的药……” “下去熬药……” 宿澜敛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阴冷气息一收,手紧了紧,看着床上的人,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干巴巴道:“你醒了?” “正好,本王出去熬药。” 说完,不等沈凝惜作何反应,人就已经大步出门了,背影挺拔如松,却隐约带着不易察觉的仓促。 “嗯?”沐七懵逼,刚才还放戾气吓人呢,转眼王爷就自己跑了,他瞥一眼床上的姑娘,现在该怎么办? “咳~”沈凝惜喘息片刻,从床上坐了起来,黑色的被子从她身上滑落,她看了眼自己的麻木的双手,这才把注意力扫向四周陌生的环境,视线落到了沐七身上,长睫不安的颤了颤:“这是哪?” 第3章 预知梦 -- 第5页 宽大的寝殿内,但不论是摆设,还是色调,都以暗色为主,显得格外沉闷,唯有外室的点点亮光,伴随着那个人离开,而恢复孤寂…… 昏迷前,她是在华王府,被一个陌生男人救下……是刚才的那男人吧 ? 沐七搞不清楚王爷对这女人是什么心思,听她这么问,只能照实说:“这里是敛王府!” 敛王府? 沈凝惜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心里忍不住发憷。 王府中没有过女人,沐七不擅长于女人相处,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找了理由让她别多想,就赶紧开溜了。 谁知道刚走出去,就看见本该去“熬药”并没拿药方的人,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那眼中的情绪复杂,有冷意,也有嫉妒? 王爷今天莫不是被鬼附身了。 沐七惊出一身冷汗,刚要出声就被制止,宿澜敛用眼神示意他跟着,等到了离主卧远远的,屋内听不到半点动静的距离,他才开口:“她……有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都听见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一些关于她的问题。 “王爷,敢问,这位姑娘是谁?属下总感觉她似乎有心事。” “抢的。” 沐七惊:“哎?” “少废话,告诉本王怎么熬药!” 沐七一脸见了鬼,王爷真的要熬药? 能让王爷亲自动手,这特么抢回来的不是姑娘,是祖宗吧? 他没敢多想,赶紧写了一张药房,交给吴管家,等吴管家从王府药房取出药来又给宿澜敛讲解熬药的步骤…… 沈凝惜自从他们走后,就坐在床上沉思,先是想敛王为什么救自己,然后不知不觉想到了自己照顾多年的白眼狼…… 说不揪心是假的,养个狗三年,都会有感情呢,而她用能力,整整救治了他三年…… “哎~”一声轻叹从她口中传出,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原因,刚醒来不久,沈凝惜就再次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梦中竟也没消停。 寂静的黑暗,无尽的苍凉,封闭的空间内,让人窒息的气氛,床上病弱的女人消瘦的如皮包骨,失去了光芒的眼睛,向往着看着门口,然而紧紧一步之遥,她却连离开床都办不到。 吱呀一声,有什么破土而出,“小姐,该喝药了” 不! 来自心里的抗拒,让沈凝惜倏然睁开了眼睛,一不下心扯动了受伤的伤,血红色晕染了白色沙步,她却像是不疼一般,美眸有些失神…… “是梦吗?” 梦里那窒息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没有光明,没有自由,就连环境都是陌生的,让她想不顾一切的逃脱…… “你醒了?” 门被敲响,沈凝惜抬眼,一个身体高大,长相及其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青瓷碗,里面棕黄色的液体微晃,仿佛下一秒就会洒掉。 一看就是不熟练的手法,就知道这人并没干过这种活。 “王爷?” 沈凝惜惊诧一瞬,从床上坐起来,想要下地,却发现腿脚无力,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慌乱,有那么一刻,她以为梦又成真了。 “你别动!” 沈凝惜顿住,就这么看着他把药小心翼翼的端到桌子上,配上那邪肆的脸,意外的有些喜感,心中的恐惧不知为何,在这一刻被冲淡…… 宿澜敛刚把药放下,一转头就看见了一片刺眼的红,他神色一凛,“怎么伤口严重了?” 在沈凝惜惊诧的眼神下,他动作麻利的拿起一旁的剪刀,轻柔的拆开的纱布,从柜子里找了药,撒的时候动作一顿,低头提醒道:“可能会有点疼……” “王爷,不用麻烦……” 不等她说完,对方已经上好了药,她还没感觉到上药的触感,就已经包扎好了。 沈凝惜:“……多谢王爷。” 当知道救自己的是敛王时。她还以为对方可能是有什么目的,然而现在,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而且她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可传言中的有所不同…… 传言敛王性格乖张,三年前掌控了朝中大半的势力,手握重权,专门和皇上作对,偏生皇上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皇上登基的时候硝烟惨烈,唯有刚出生的宿澜敛躲过一劫,在皇宫中苟活,谁都没怎么理会一个随时会死还未被封王的废弃皇子。 一切都在敛王十五岁那年发生了变化,年少的宿澜敛竟不知何时积攒了自己的势力,朝臣觐见让他主持朝政,皇上当然不会允许,部分大臣也极力反对,然而反对的那些人,第二天都横死家中。 反对的人有多少? 那可是大半个朝廷,差点把云邬国给搞散架了,皇上无奈之下召集人才,补上那些职位。 谁知新上任的官员大半都是宿澜敛的人…… 据说当时皇上差点被敛王气的驾崩,可见他的恶劣程度。 这些还都是宿子华和她说的,曾经宿子华对她知无不言,每每提起敛王的时候都颇为忌惮,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不堪。 至少在沈凝惜眼中,是敛王救了她,是她的恩人。 思及此处,沈凝惜再一次郑重的道了谢:“今日多谢敛王救命之恩。” 宿澜敛眼眸一暗,把柜子上的药递了过去:“先把药喝了,本王救你是有目的的。” -- 第6页 他说的直白,倒是让沈凝惜松了一口气,要说没有目的,她才是真的担心了,她伸出手却发现手上包裹的那么厚,根本就端不了药。 “本王喂你……”宿澜敛看出了她的难处,心底有些酸涩,抬手拿起勺子,轻轻吹了吹递到了她的嘴边,其实,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曾经他看着她受伤难受,却又只能默默藏起来关注,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接触这么久。 或许他对于她来说还是个陌生人吧。 敛王亲自喂药的待遇,沈凝惜还是有些吃不消的,然而此时她手不方便,只能依靠他了,口中熟悉的苦涩袭击味蕾,顺着喉间侵入胃里,让她身体生出了几分暖意。 喝完药后,她轻咳一声,忽略周身的疲惫,出声问道:“王爷,可有看见我身边的丫鬟?” 彩衣是沈凝惜的陪嫁丫鬟,之前也是一直由她照顾自己身体的,如今她在敛王府,却一直不曾见过彩衣。 宿澜敛一愣:“不曾!” 当时眼里只有她,谁去关注一个小丫鬟。 沈凝惜想了想:“或许她回将军府了,我想回去看看。” 宿澜敛倏然站了起来,脸色说变就变:“不行!” 好不容易带回府,谁都别想让她离开,就算是她自己。 沈凝惜没想到自己随意说的话,竟然让他反应那么大,顿时吓了一跳,一口气卡在胸腔,开始剧烈咳嗽。 她咳嗽,刚还变脸的人立马慌了,笨拙的给她顺气。 “你怎么了?别激动,本王就是想等你伤好了再离开,不是故意凶你的……” 宿澜敛知道自己有时候模样很吓人,想来她一定是吓坏了,当下等人不咳嗽了,把人推会床上,盖好被,就赶紧走了,深怕慢一秒就把人吓没了。 躺下的沈凝惜还处于迷糊状态,为什么上一秒发火的人,下一秒就手忙脚乱的走了? …… 而沈凝惜所担心的彩衣,靠着自己的一双腿,跑了半个时辰,才回将军府的,将军府张灯结彩,还处于一片喜庆之中。 将军夫人周氏正在和二房的二姑娘沈姝聊着。 沈凝惜的爷爷沈老将军这一代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早早就嫁入了皇宫,至今无子。 剩下两个就是沈凝惜的父亲沈正阳和她的叔叔沈北了。 沈老将军和当时的嫡夫人恩爱多年,却因为太过耿直着了一女人的道,生下了沈北,嫡夫人刚烈,气的上吊自杀,以至于沈老将军连带着对沈北都不待见,看见就想到失去的夫人。 这些年,沈正阳兄弟俩就算已经在朝廷中任职了,见面依旧开撕,就是不知道沈北的庶女抽了什么风,总是往大房跑,起初当然是不受待见的,后来时间久了,沈凝惜的母亲心又软,上一代的恩怨不延长到下一代,对沈姝还算不错。 彩衣闯入正厅,不顾礼仪,跪在地上哀嚎,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陈述了一遍。 周氏只觉得眼前一黑,被沈姝眼疾手快扶住:“大伯母,您先冷静一下,三王爷对待堂姐有多好,您是看见的呀,定是彩衣这丫头说笑的。” 说着,她佯装薄怒对低呵:“彩衣,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诅咒你家小姐?还不快……” “不对,彩衣不会这么没分寸。” 沈姝住了嘴:“那……姝儿去打听打听?” 事关女儿的事情,周氏怎么能让他人去办,当下就亲自出去了,并让人去传信,催沈将军快点回来。 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沈姝收敛神色,从袖中拿出帕子,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轻笑了声:“走,去叶府。” 三王爷? 也是一个病秧子能配得上的?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日,她没想到敛王会来插一脚。 不过想来那病秧子去了敛王府也是活不成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呢。 第4章 猪拱白菜 仅仅一天的时间,三王爷娶妻抛弃将军府病秧子小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这让不少深闺小姐暗暗窃喜。 一个病秧子怎能配得上三王爷,毕竟三王爷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 然事情还没完…… 敛王有了大动作,从昨天到现在,竟出动了敛王府的司空包围了三王府。 据说司空是先帝的遗物,历代帝王的暗卫,却不知为何落入了敛王的手中,就因为这个,敛王才能有机会得到如今的地位。 宿澜敛亲自给沈凝惜换完纱布就出去了,沈凝惜静坐在床前发呆,长睫轻颤,眉间的褶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脆弱不堪。 “姑娘要不出去逛逛王府?” 敛王府没有女眷,若冰是宿澜敛特意派人寻来照顾沈凝惜的,为人看起来沉默寡言,只是沈凝惜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步子沉稳,想来是习武的。 提到逛王府,沈凝惜视线幽幽看向紧闭的门窗,摇头叹了口气。 依照她的身体,哪有什么精力去逛,也不知道将军府现在如何了,担心敛王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沈凝惜也不敢提出回府了,只能想着有时间好好和敛王谈一谈。 …… 另一边,敛王和皇上不知谈了多久,才妥协放了三王府的人。 皇上鼻子都气歪了。 老三成亲,但他身为皇上不能亲自到场,随便派个太监去赏赐了点东西,就没怎么理会,今天上早朝才意识到朝中大臣少了大半,剩下的全是敛王余党。 -- 第7页 让贴身太监富贵去打听,才知道是被胆大包天的敛王给扣押起来了。 皇上登时龙椅坐不住了,宣宿澜敛责问,二人掰扯半天,他又不能拿他怎样,甚至达成不平等协议,刚把人送走,正头疼呢,就听说沈将军回京了! 眼下战事不多,边关也不用随时派大将镇守,但…… 富贵有眼力劲儿,他卑躬屈膝,小心翼翼询问:“要不,让大将军明儿再来?”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让他进来。” 皇上眉眼之间闪过一丝不耐,但想到边关还需要沈家镇守,还有昨日的事确实是他们皇家理亏,只能应付了。 沈将军,也就是沈凝惜的父亲沈正阳此时正在殿外等候,本来还要两天才能到京城,但是家里突然传书,他的宝贝闺女竟然大婚之日出事了。 信中字迹潦草,因为慌乱,并没写那么详细,沈正阳下意识以为是三王爷让她闺女受委屈了。 就此快马加鞭,差点累死他的战马,连家都没回就跑皇宫找皇上评理了。 但…… 刚才过去的那个是敛王吧? 敛王竟然和他问好? 这让忧心忡忡沈大将军一阵毛骨悚然,敛王是受什么刺激了? 沈正阳脑中闪过很多问号,正想着,殿内门被推开,老太监走出来对他笑道: “沈将军,请~” 沈正阳脑子一根筋,也就在战场上才会活络起来,想不出来就不想了,还是先问问凝惜的情况再说,要是三王爷那小子敢欺负凝惜,他豁出老命也要讨个说法。 大老粗忽略心中的古怪,跟着太监富贵走了进去。 行礼之后就忙开口说出目的。 “皇上,听闻三王爷和凝惜出事了?敢问凝惜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沈正阳瞪着眼珠子,就差直接说“老子闺女那么好,错哪了大婚之日就出事了。” 皇上一顿,叹了口气:“沈将军可了解了经过?这次牵连了敛王,朕也没办法决定了。” 他绝口不提三王爷对沈凝惜做的事情,而是把事情引到了宿澜敛身上,希望能拉开一波仇恨。 皇上还需要沈家做事,当然知道沈将军的脾气,自古武将的通病,就是倔,要是闹掰了,他也要头疼一阵子。 谁知,这波仇恨拉对了。 沈正阳的表情有些懵:“这和敛王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皇上这回真惊讶了。 随即反应过来,按照将军哲冲动性子,知道爱女受委屈,肯定来不及了解详情,就来他这讨债了。 还真是莽撞! 不过…… 莽撞也有莽撞的好处,皇上收敛眼底的冷意,站起身,绕过桌案走了下去,拍拍沈正阳的肩膀,语气之中带着无奈:“哎,敛王最近越发没分寸了,在老三大婚之日公然抢亲,还把朝中官员囚禁在了三王府,要不是今天早朝朕发现少人,还不知道此事呢。” “什么!”沈正阳大惊失色,凝惜被敛王抢走了? 这还得了? “皇上,敛王岂敢……” 皇上抬手打断他的话:“朕没办法,朝中大半势力都站在敛王那边,此事还要斟酌一下,不如爱卿亲自去敛王府要人试试,你劳苦功高,他应该不会不给面子的吧?” 一旁的富贵连忙低下头,皇上这话说的别有深意,什么劳苦功高,敛王不给皇上面子,给沈将军面子? 那不明摆着…… 沈正阳再耿直也听出了他话中的玄机,背后沁出一层冷汗,“皇上哪里话,敛王嚣张至极,怎会给臣面子。” 沈将军不知怎么走出宫的,一路上混混僵僵的,来到了敛王府,王府的侍卫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来,不用通报,直接把他带到了王府正厅。 那边,敛王宿澜敛早已等待多时了,见他过来,站起身对他颔首:“沈将军来了,这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坐下饮口茶我们慢慢谈!” 要是之前,能得堂堂敛王请喝茶,沈正阳一定受宠若惊,然而现在知道自家闺女被他带走了生死未卜,心中有股火气,根本不对他客气,直截了当问: “凝惜在哪?” “哦,将军不累吗?不愧是战场上英勇的武士,敌人头痛的对象,果然非凡!” 沈将军:“???” “不过将军年岁已高,是时候纵享儿孙之福了,本王能做到了,必将竭尽所能……” 沈将军听到这怒了,之前进宫没带佩剑,只能抄起椅子当剑耍。 去你奶奶腿的年岁已高,去你奶奶腿的儿孙之福,去你奶奶腿的敛王,司马昭之心都写脸上了。 这只猪想拱自家白菜,比宿子华那小子还不要脸,不管怎样,那小子相处三年才拱的,而敛王连凝惜面都没见过,上去就抢亲,儿孙都想好了。 沈老父亲心里骂骂咧咧,手上的椅子轮的虎虎生威,颇有一副不砸死你就不罢休的架势。 一旁的下人们包括管家,淡定的躲到一旁,就见自家主子迎刃有余的对付老丈人。 虽然王府戒备森严,纪律严谨,但并不妨碍他们八卦,王爷那点小心思一夜之间都传开了,王府人人都知道他们是有主母的人了,面对主母的父亲,emmm…… 打吧,狠狠的打,反正…… 也打不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府正厅一片片狼藉,上好的金丝楠木制作的桌椅,开片青瓷茶具,都被砸的稀巴烂,沈正阳停下了攻击,诧异的看着宿澜敛,他的武功都是在战场上生死之间磨炼出来的,而这个凛王不仅躲过了他的攻击,看上去还很轻松? -- 第8页 宿澜敛不躲了,淡淡的看着他:“你打吧。” 沈正阳吐血,这种“你打吧,打完了你闺女归我”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你抢完亲还委屈上了? 沈正阳手中已经挂掉的椅子一甩,沉重的哼了一声:“我们好好谈谈。” 宿澜敛鹰眸一亮,让下人去把其他房间的椅子搬过来,二人就在废墟中谈了起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您放心吧,我会对惜儿好的。” 好个屁,沈正阳差点又要打人,但这次他忍了忍:“惜儿和三王爷情同意和,容不得你……” 还不等他话说完,就感觉宿澜敛气势变了,一直和和气气的敛王,就连他动手多和颜悦色的敛王,在这一刻竟然变脸了。 宿澜敛脸色阴郁,眼中惊涛骇浪在翻滚,那种负面情绪再也藏不住,可怕的就连征战沙场的沈正阳也忍不住心惊。 “什么情同意和,那个东西怎么可能配得上她,宿子华他算什么东西敢和本王挣,惜儿是我的,没有人能抢走,就算你是她父亲亦然!” 他的声音像是野兽低吼,警告着,沈凝惜是他的猎物,谁都不许碰,哪怕是沈正阳也一样。 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离开他。 周围的一众下人瞬间跪倒在地,不敢去招惹盛怒之中的人。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宿澜敛正欲攻击,但认出是照顾沈凝惜的若冰,动作一顿:“什么事?” 狂风暴雨,在这一刻竟奇迹般的好转了,紧绷的气氛一扫而空。 若冰一窒,见到王爷好转,才道:“王爷,沈姑娘找您。” 沈正阳:“我要见她。” 宿澜敛没听见,直接无视他,抬步就走,只不过在到门口的时候,他一顿,侧头:“刚才多有得罪,沈将军见谅,有什么事改日再谈。” 这次,他都也不会的走了,沈正阳想要追去,却被刘管家拦住。 “沈将军还是请回吧,惹恼了王爷,可就不好了,毕竟沈姑娘还在敛王府呢。” 这句话,成功让他止步,看着宿澜敛的背影气的牙痒痒。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将军:“还我闺女” 臭不要脸的:“没听见” 沈将军:“你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臭不要脸的:“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沈将军:“你个第三者,我闺女和另一头猪是相爱的” 臭不要脸暴走 第5章 敛王的小心机 沈凝惜的身体那日受到了重创,加上本身就弱,所以现在根本出不了门,从来敛王府后,就一直霸占在主卧,而敛王则可怜兮兮地收拾收拾东西去了隔壁。 当然了,这些沈凝惜本人是不知道的。 此时,沈凝惜正坐在室内的雕花椅子上,对面坐着面无表情的敛王。 敛王在进屋的时候,带着寒气的狐裘被放在了门口,里面穿着一身黑色便服,却藏不住那结实而紧绷的肌肉。 沈凝惜并没有注意到,敛王握着的手已经快出汗了。 室内就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对面又是他暗恋的许久的女子…… 就…… 比面对老丈人还紧张。 碳火少的噼里啪啦响,宿澜敛心扑通扑通跳,直到沈凝惜喉咙发痒,咳嗽一声,他才倏然抬头:“你……怎么了?” 他下意识抬手扶住了她的纤细的胳膊,另一只手刚要去顺后背,就见沈凝惜摇头:“我没事,习惯了。” 她的声音细弱,像是温暖的微风,听起来就让人舒坦,至少宿澜敛是这么觉得的,但更多的是心痛。 “手,还疼吗?” 近乡情怯大概就是如此,在朝廷中巧舌如簧,嘴和抹毒了似的敛王殿下,如今竟像是只会尬聊,相亲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深怕下一秒就引人反感的毛头小伙一样,要是被其他人看见,铁定以为敛王被夺舍了。 “已经好多了,多谢王爷关心,我……臣女有事情想和王爷谈谈。” 沈凝惜垂眸,长睫轻颤,视线不自然的落在那只手上,她常年体寒,而那只手的温度却火热的要把她融化…… 察觉到她的目光,宿澜敛倏然手上背到身后,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坐好。 “你不用这般生疏,有什么事说就好。” 只要不是离开我,就算是死,我也会为你办到。 宿澜敛眼神黑沉,看不见的情绪在翻滚…… “上次王爷说救我是有目的的,臣女想问是什么,您对臣女有恩,臣女自当报答。” 以身相许可好? 宿澜敛这句话差点脱口而提出,好在被他及时制止,他拿起桌案的建盏,假借喝茶到底动作,掩藏自己的激动,轻咳一声:“哎,实不相瞒,我凶名在外,你是知道的。” 沈凝惜微愣:“嗯……” “其实这都不是我想的,是因为我自小生了病一直不曾治好,发病的时候比较恐怖,前些日子认识一位赠人,他说需要与我八字相合之人冲喜才能有治愈的可能,未经你同意实属无奈……” 沈凝惜显然没想到堂堂一位王爷竟会如此…… 她没说话,而是真正认真注视这位敛王了,却惊讶的发现,确实如敛王所说,他似乎真的有与他人不同的地方。 敛王的细胞,比其他人分裂的更快,衰竭的也越快! -- 第9页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其他人的像是细水长流的小河,而他就像是即将喷发的岩浆,随时都可能炸裂。 这种情况,她似乎见过…… 好像之前宿子华身上也出现过,难道皇家的人都有什么病? 短暂的检查之间,沈凝惜又反应过来他这话和自己有关。 她抿了抿嘴角:“王爷的意思是,臣女就是八字相合之人?” 冲喜岂不是要嫁给他? 或许是因为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沈凝惜对于嫁人不嫁人已经的感情已经淡了,所以她现在的心情,并没多大动荡,平静的可怕。 宿澜敛不动声色:“是,你放心,不经过你同意我不会做什么的,宿子华的那副德行你看见了,根本就不是值得托付的人,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不会伤害你。” 僧人,冲喜啥的,都是他编的。 他不会放她走,当然要为此编个理由,总不能让她没名没分的在府上,他也舍不得。 时间久了,他们也会相爱的吧? 这样…… 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沈凝惜不语,宿澜敛心中忐忑:“你也可以考虑考虑,不用急,毕竟是终身大事,而且我会答应你,你进府后,绝不对有其他女人打搅你,如果……” “好。” “如果你还是……嗯?”宿澜敛鹰眸一亮,反应过来之际薄唇控制不住地咧开,笑的有些傻。 “但拜堂我的身体怕是坚持不了……” 沈凝惜想,这辈子能活着就好,嫁给谁无所谓,而且对方确实救了自己,如果不是敛王,她的下场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既然他觉得自己能给他带来健康,就依他吧。 至于宿子华的事,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会一一讨回来。 得到了沈凝惜的同意,宿澜敛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整个人都飘了,虽然遗憾拜不了堂,但至少人是他的了。 等他们相爱后,完全可以补给她。 整个王府都觉得王爷从沈姑娘房间出来后,人就不一样了,走路姿势不稳下盘虚浮,以往阴晴不定的脸上挂着笑,傻兮兮的嘴都合不拢了。 还有那双眼睛亮的吓人,就和偷了腥的猫似的,明明是冬日,他身边却仿佛春暖花开了。 刘管家眯了眯眼凑了过去:“王爷,沈姑娘看起来虚弱,手上还有伤,经不起您这般折腾,还是节制一点为好。” 正在想好事的宿澜敛起初没听懂,反应过来之后直接一脚踹过去:“滚!” 刘管家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动作却极为娴熟地避开这一脚,猫着腰:\好好好,老奴这就走,王爷注意身体啊。\ 宿澜敛脸一黑耳朵却微微泛红,别扭道:“回来,你觉得,王妃会喜欢什么?” 王妃都叫上了? 这是不是快了点? 刘管家瞠目结舌:“……女人不就喜欢首饰衣服什么的吗?” 宿澜敛闻言若有所思了起来。 …… 沈凝惜的体质特殊,受伤很难好转,手上的上在王府修养了一个多月,才能拆开纱布。 这期间一直都是敛王亲自照顾她为她换药的,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沈凝惜发现,这位敛王不仅不如外界传闻的那么恐怖,反而耿直,细心,甚至有点可爱。 可爱在哪? 就比如,在他们谈话的第二天,这男人就去宫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搞回来了两个圣旨。 其中一个,是她退婚三王爷的。 没错,就是她退婚宿子华,回想起圣旨上的内容,沈凝惜就觉得不可思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将军之女德才兼备,却因华王失德,收回赐婚之约……” 这个世界男尊女卑,就算退婚,失去颜面的也只会是女子,而这个圣旨之中。贬低的却是宿子华。 那可是皇上的亲儿子,传出去岂不会损失颜面? 也不知敛王是怎么办到的,想来是废了不少事。 还有一个圣旨是赐婚的,她直接从宿子华新娘跳级到皇婶。 那一刻,沈凝惜已经不知用什么心情了。 更想不到的是,因为她出不了门,宿澜敛竟把外面世界新鲜事物都搬到了房间,曾经简约的房间被那些金银珠宝,胭脂水粉填充的像店铺。 只可惜她不争气,有些粉尘吸入后起了过敏反应,男人东西怎么搬回来的又怎么丢出去了,整整折腾了一天,王府下人什么都没忙,就运货了。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过去,这天沈凝惜手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回家看看父母,毕竟她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成为了敛王妃,家里一定很担心的吧? 她能安心待这么多天,还是因为敛王再三保证见过她爹,彩衣也没出事安全在将军府。 “好,不过要我陪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听闻沈凝惜要去将军府,宿澜敛是不愿的,可更不想违背她的意愿,反正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惜儿是他的王妃了,不像当初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宿澜敛并没像赶开始那么敏感。 他让人准备了回将军府的马车,还不放心亲自打理,从软垫到暖炉事无巨细。 马车缓缓使动,车辙留在浅浅的白雪中,沈凝惜是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呼吸新鲜空气,马车并不颠簸,倒是可以接受。 -- 第10页 然而身边有异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凝惜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揽入怀中,她身体一僵,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但还从未离这么近过,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脆弱的心尖一颤,不是痛,却痒痒的。 耳边传出丝丝热气:“还是我怀里比较安全,要见岳父岳母了,别让他们担心。”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让沈凝惜耳朵热了热,身后的胸膛格外踏实安全,竟无法反驳他的话。 宿澜敛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弧度越来越大,他凑近,在对方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甘草的药香让他眼底露出满足。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然而这时,马车还真出现了突发状况,骤然停止,由于惯性沈凝惜直接向后倒,脖间一阵温热的触感。 正贪婪吸气的宿澜敛:“?” 他松嘴,顾不得尴尬,焦急地检查了一圈,确定人没磕到,才对外面的车夫冷声道:“怎么回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凝惜:“你们皇家都有这种大病!” emmm 主要以甜宠恋爱为主哈,渣男渣女会收拾的 第6章 回门 马夫是王府的一名侍卫,他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是三王爷突然闯过来拦住了去路。” 沈凝惜身体一僵,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她依旧不能平静。 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宿澜敛眼神一暗,抱着人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把她的脑袋压到自己胸膛上,他对外冷声道:“让他滚。” 人放出来了,要是还想多活几天,最好滚远点,如若不然…… “车内可是敛皇叔?” 外面的声音不依不饶,明知故问,宿澜敛有些不耐:“今天和你皇婶回娘家,你趁早滚蛋!” 宿子华的声音一窒…… 沈凝惜的手紧了紧,周身全是他的温度,倒是让她没那么紧张了。 她刚要抬头说话,额头却一热,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角,沈凝惜一顿:“抱歉!” 宿澜敛喉间动了动,唇上似乎来留着她的温度,让他想继续…… “皇叔,侄儿想见……” “压过去。” 宿澜敛没耐心等他说什么,哑着嗓子命令道。 几乎是下一秒,车就动了,车夫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压了过去…… 宿子华没想到宿澜敛竟然这么放肆,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当今圣上最看中的儿子,竟敢当街压他。 好在他及时闪躲,然而却也只能看着那马车缓缓驶过。 他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大婚当日,是他气糊涂了,就算恶心沈凝惜,也不能那般对待将军府的嫡女,如今将军回来,还到他府上大吵一架,让父皇最近对他越发不满。 母后还想着让他和将军府缓和关系呢,毕竟沈将军手握重权。 想要缓和关系,只能从沈凝惜这边下手。 虽然他不喜欢她了,但这么多年的感情,只要他说说,沈凝惜应该不会不同意的吧? 至于那天的沈凝惜决绝的态度,宿子华直接判定是气话。 因为是她欺骗自己冒充水芸在先,他之前又对她那么好,给了她所有的耐心与包容,她还有什么可怨的? 但是,他现在竟然连人一面都见不到,看来,得从其他地方入手了。 …… 沈凝惜回来之前并没提前通知,所以迎接她的又是一番手忙脚乱,沈将军有事出去了,将军夫人周氏正和从边关回来的儿子说话。 将军家的二郎,十四岁就已经跟着沈正阳去边关闯荡了,沈宁羽比同龄人要高一些,浓眉大眼,和沈将军有些相似。 此时他们二人正好聊到沈凝惜,周氏眉眼之间皆是哀愁,就算知道惜儿没有危险,可是嫁给那样的男人,她怎能放心? 敛王杀人如麻,会不会对沈凝惜动粗这个问题,时不时折磨着她。 沈宁羽正安慰着…… 就听到外面通报,沈凝惜回来了,二人面带惊疑。 周氏更是直接站起来,一不小心打落了茶盏,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迎接之前还不忘让人在大厅以及沈凝惜往日的房间准备大量碳火,这冬天雪地的,惜儿着凉就不好了。 虽然不知道敛王怎么会把人放回来,但已经足够她开心了。 第7章 占便宜 周氏的这份开心,在见到敛王那一刻,统统消散…… 周氏急忙扫一眼自家女儿,忧心忡忡地要给敛王行礼,下一秒就被敛王扶住:“岳母不必如此客气,外面冷,惜儿身体不好,有什么话先进去说吧。” 周氏等人一懵,反应过来:“好好好,先进屋说。” 宿澜敛把沈凝惜的狐裘紧了紧,这才拥着她进入府中,期间动作无不细致入微,仿佛沈凝惜是他手中易碎的珍宝一般,爱护有加。 周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惊疑不定,但见沈凝惜的状态很好,甚至比在家的时候身子还坚朗,之前的每年冬日别说是出门,就算是在屋内也经常咳嗽。 敛王把惜儿照顾的很好。 她暗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敛王和传言中的并不一样,至少对待惜儿是这样的。 她扭头对小儿子说,“去叫你父亲,说惜儿回来的。” -- 第11页 正打量自家姐夫,并满眼敌意的沈宁羽哦哦两声,憨憨地挠了挠头发,出府找爹去了。 沈凝惜被宿澜敛拥着进入大厅,周氏虚一眼宿澜敛,对沈凝惜道:“惜儿在王府可住得惯?” 沈凝惜发现,母亲的双鬓似乎有了几缕白发,想来没少为她操心,她心中酸涩,对她笑了笑:“敛王对我很照顾,我很好。” 周氏闻言,对宿澜敛开口:“多谢王爷。” 宿澜敛坐在沈凝惜的左侧,他抬手握住沈凝惜的手,先是对岳母说是应该的,然后又对沈凝惜道:“说了多少次不用那么客气,就叫我阿敛吧。” 曾经以为最耻辱的名字,如果能从她口中传出来,会很美妙吧? 只可惜,每次让她叫的时候,她还是照例叫他敛王,宿澜敛就是算准了沈凝惜不会当着周氏的面反驳他,才逮住了这个机会。 沈凝惜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见他满眼期盼,沈凝惜嘴角动了动:“阿敛……” “哎!” 宿澜敛平时看起来很凶狠的鹰眸一弯,笑得像一个孩子,满足地应了一声,完全没有敛王该有的气势了,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处于恋爱中的小伙子。 沈凝惜被他笑得一个闪神,随即嘴角不自觉的跟着上扬,再次唤了一声,二人的气氛不自觉黏糊了起来。 某岳母*母亲周氏:“……” 事情并没她想的那么糟糕,惜儿看起来乐在其中呢。 这样也好……至少忘记宿子华那白眼狼,亏她之前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想着把女儿交给那个人。 周氏把视线落在了沈凝惜的手上,眼中闪过一抹疼惜。 室内的和谐并没维持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人所打断了。 “大伯母,听说惜姐姐今日回门了?” 来着是沈姝,她身后还跟着两名丫鬟。 沈凝惜侧眸,有些诧异她前脚刚回来,沈姝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对于这位堂妹,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反感却也喜欢不起来,哪怕对方对自己很好…… 沈姝走进来,看见沈凝惜眼前一亮,随即却看见了她身边的宿澜敛,她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状似不经意问:“这位是?” 周氏没想到一家要团聚的时候沈姝会来,她怕惹恼了敛王,连忙提醒:“这位是敛王。” 沈姝闻言,规规矩矩行礼:“姝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敛王殿下不要见怪。” 宿澜敛对于打断他与媳妇对视的人很不爽,但知道是沈凝惜的亲人,敷衍地点了点头,顺便倒了杯茶试了试温度,不是很烫,这才递到沈凝惜嘴边,低声哄着:“暖暖身子。” 沈凝惜收回在沈姝身上的视线,想要伸手却被他躲开:“杯子烫手,我来吧。” “这……”沈凝惜如同被水洗涤过的清润的眸子轻眨,对上他不容拒绝的神色,低头默默抿了一口就坐好。 宿澜敛递过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这才就着那杯茶一饮而尽,喝完了薄唇还在那杯子上摩挲很久。 沈凝惜察觉到他的动作愣了一下,心尖火热,让她不自觉的捂住。 “怎么了?” 她一有动作,宿澜敛就注意到了,见她捂着胸口以为她不舒服。 沈凝惜摇头。 他们二人的举动,全看在沈姝眼里,她整个人竟然都被无视个彻底。 她咬牙,找了个近距离的位置坐下:“惜姐姐,虽然你身体不好,但王爷千金之躯,怎可让他伺候……” 沈姝没等说完,就感觉周身一凉,像是被什么凶残的野兽盯上一般,一抬头就看着敛王一脸冰冷的盯着自己,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宿澜敛冷声道:“本王伺候王妃,岂容他人多嘴,要是在敛王府,这样的人舌头不用要了。” 他的声音暗含警告。 沈姝脸上顿时一白,连连道歉,刚是她大意了,看见从小打到一直压她一头的病秧子没死,反而得到堂堂王爷的宠爱,成为了王妃,心中妒火中烧,失去了分寸。 宿澜敛看在她是将军府的人,并没真的动手,只是做了一番警告,沈姝刚来没多久,就已经待不下去了,没一会就灰溜溜走了。 而沈将军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正午饭点,沈凝惜二人留下了在将军府用膳,正阳显然是记得上次去敛王府的账呢,对宿澜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鼻孔 都翻天上去了。 他儿子,也就是沈宁羽,对自己未来姐夫也不看好,尤其是听说自家姐姐是被抢亲的。 因此,餐桌上,一大一小父子俩,一直盯着宿澜敛,恨不得立马把人丢出去。 今天宿澜敛的态度和在敛王府与沈正阳见面的样子相差甚远,整个人都温顺极了,像是一直被拔了牙的虎,整只虎都围着沈凝惜转悠。 沈凝惜想,今天的王爷和以往不一样,难道是怕她父母反对,她离开敛王府不管他病症吗? 或许是因为缺少安全感吧。 到底是她恩人,她应该配合一下才是,于是,沈凝惜夹了一块鸡腿放入了他碗中…… 宿澜敛一愣,完全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免有些受宠若惊,一激动忘了鸡腿有骨头,然后悲剧了! 咔嚓一声,整个餐桌都听见了,可见其下嘴的力道有多重,坐在他身边的沈凝惜瞪大美眸,看着凶残到把骨头一口咬碎的男人…… -- 第12页 嘎巴脆…… 饭桌上一片寂静…… “你……没事吧?” 沈凝惜拿出帕子要递给他,随即想了想,学着他的模样,亲自给他擦了擦嘴。 说实话,宿澜敛的牙很疼,他还努力把上面的肉不浪费吃掉,才把骨头吐出来,牙都酸了。 然而这一切都抵不过沈凝惜的举动,他抿了抿嘴角,“不疼!” 才怪! 沈凝惜眼睛眨了眨,动用异能观察了一下,并没什么大碍才收回能力,在能力收回的一瞬间她胸口一闷,忍着不被别人发现,深深吸了一口气。 哪怕沈正阳再看不上宿澜敛,但事情已成定局,只能忍下这个女婿,想让他们留在府中住几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正阳还以为对方会马上把自家闺女带回王府,已经做好了怼人的准备。 但…… 宿澜敛却欣然接受了。 其实这也是他盼望的,王府里待了那么久,半点福利没捞到,在将军府,有将军他们看着,他可得了不少好处,尤其是惜儿竟然还给他擦嘴…… 这是宿澜敛做梦也没想到的。 二人就此在将军府住下,那么问题来了! 虽然他们得到圣旨是正规夫妻了,但他们还不曾有过什么亲密举动,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分床睡的。 如今身处将军府…… 周氏给他们安排的是沈凝惜之前的房间,哪怕她不在府中,也依旧每天派人打扫,就是为了等她回来。 彩衣得知小姐回来了,更是兴奋的又收拾了一遍,然后给他们倒上把热水烧好,倒入浴桶中,眼睛飞快瞟一眼:“小姐可需要奴婢服侍?” 之前其实都是彩衣跟着沈凝惜的,洗澡什么虽不说在旁边看着,但也在不远处听着动静,深怕她摔跤,磕到碰到。 现在有了王爷,彩衣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室内并不冷,沈凝惜把衣服放在一旁,尴尬地扫一眼坐在一旁的男人,最终还是让彩衣退下了。 一时间,秀气的闺房内,就剩下俩人,气氛竟然有一丝粘稠了起来。 沈凝惜站起来:“我……还是你先洗吧。” 宿澜敛哪会和她抢位置,以她身子不好为由,把人推进了屏风后的浴桶旁,而他自己,十分自觉的退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不要逞强,记得叫我。” 沈凝惜垂眸应了一声,扫一眼屏风外,才缓慢地褪去衣物,走进浴桶,在水温包裹身/体的一瞬间,浑身疲惫一扫而空,压抑的胸腔也舒适了不少…… 但到底屏风外有个人盯着,她怕等太久,没洗多久就起身了。 然而却在拿衣服的时候出现了状况,随着一声碰撞,屏风后一直屏息凝神的宿澜敛豁然起身……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作者不是全职的原因,偶尔可能会断更,抱歉哈~大家可以先收藏完结再宰~大概不会太长 还有…… emmm有人看吗?我竟看见有人发言了啊啊啊嗷嗷嗷 第8章 同床共枕 沈凝惜惊慌失措之中,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一如那冰冷的寒风,无尽的谩骂之中唯一的温暖。 “你有没有伤到?” 宿澜敛露出慌张之色,却发现手下一阵温软,沈凝惜此时刚从浴桶之中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因为慌乱,根本来不及穿上衣服,他呼吸一窒,不敢再看一眼,把人裹住,长臂一伸,把人公主抱到床上。 沈凝惜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从头到脚都是懵的,等人回神,已经到了床上。 回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一起,白而羸弱的脸颊上出奇地泛起了红色。 宿澜敛只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忙再问了一遍,沈凝惜摇头:“没事,叫彩衣换下水,你去洗漱吧。” 她除了脸上有些红,其他基本上看不出来有事的样子,宿澜敛放心了,却并没有按照她说的做,而是迈开大步,直接走到屏风后。 沈凝惜整个人都懵了,连忙起身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此时衣衫不整,只能焦急道:“你是我用过的,脏……” “没事 ,都是夫妻了,何必在乎这些。” 沈凝惜语塞,更觉得不对劲了,她跟他还不至于这么亲密吧。 甭管沈凝惜怎么想,宿澜敛却格外舒心,他整个人都浸泡在属于她的味道了,回想到她曾在这水中待过,就忍不住身心一荡,却怕吓到室内的她,忍着没出声。 沈凝惜尴尬的在床上等了一会,原以为对方很快就会出来,谁知道对方一洗就是一个时辰,水都凉了。 她没忍住:“你好了没?” “好了。” 男人的嗓音沙哑而性感,慢悠悠从浴桶中出来,就那么大刺刺披着衣服,甚至露出脖子以下很多肌肤。 沈凝惜下意识低头,不去看他。 她苍白的脸色有些红润。 这敛王,怎么这么孟浪…… 宿澜敛是何人? 能把半个朝廷镇住,感知力自然非同寻常,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女人情绪,他眸子一亮,觉得有戏。 于是,挺大个男人,像是没感觉到自己衣着“放荡不羁”,就那样坐到了沈凝惜身边,以沈凝惜低头的角度,正好看到他腹部的…… 她倏然抬头,就见男人正经道:“惜儿,我们现在是夫妻,没其他床榻,今日只能委屈你了。” -- 第13页 “没关系……” 沈凝惜小声道,不是很适应眼下的情况,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往里挪了挪,远离男人的同时,又给他空出了位置。 她随便说了句“早点休息”就背对着宿澜敛躺下…… 宿澜敛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身影,眸色深了深,却一言不发躺下。 这是二人多日以来第一次相处那么亲密,也是第一次同床共枕,沈凝惜把呼吸放轻,娇小的身躯紧绷到极致,背后的气息极具侵略性,像是火辣辣的太阳,让她不敢松懈。 这是她第一次和陌生男子…… 原以为这一晚她不会睡着,谁知道不到半个时辰,沈凝惜睫毛就离眼睑越来越近,最终合上了眼睛。 精神紧绷,可身体不允许,在睡着之前,沈凝惜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同样一直没睡的还有宿澜敛,感受到身边的人呼吸平稳下来,他侧了侧头,凭借良好的视线,看着月光下的那一团,视线不自觉柔和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凑过去,确定真的睡着了,但怕把人吵醒,抬手轻轻点了一下沈凝惜睡穴,这才敢把人抱进怀中。 宿澜敛脑袋凑过去,餍足的吸了吸,那是一股淡淡的药香,甘甜的让他忍不住蹭了蹭,又瞄了一眼。 手中感觉柔软,又有几分消瘦,月光下的景象有些模糊,少女苍白的脸色却格外突出。 脆弱,而美丽…… 她双目紧闭,五官娇小又精致,当视线停留在她唇角时,宿澜敛没忍住,低头轻轻碰了碰。 男人就像一只金毛,把喜爱的东西圈在自己身/下肆意妄为,可是他却又不敢太过分,只是碰碰,舔舔,就遗憾的躺回去,并把女人手压在自己身上,确认明日起来不会引起误会后,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阳光洒落在室内,少女睫毛轻颤展翅欲飞,缓缓睁开了眼睛,稍微动了动,却发现床似乎很硬? 她有些疑惑一低头,就入眼一片韧劲十足的胸膛…… 沈凝惜:“?” 她茫然一瞬,就发现自己正压着人家,手脚并用的那种。 沈凝惜虽然奇怪自己今夜睡觉怎么那么不老实,但还是羞窘的起身,可是,昨夜睡的不舒坦,她身上被硌的生疼,刚离开男人,四肢就控制不住一软,跌了回去,正好压到了什么。 “嘶~” 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倏然睁开了眼睛,沈凝惜恰巧与他视线对上,又窘又急,一时间全都积攒到心脉,喉咙一紧,血从嘴角滑落,正要乘胜追击的男人顿时慌了,把人卷起,大手擦掉她唇边的血迹。 “你怎么样了?来人,找大夫!” 门外的彩衣等人大惊,连忙去传信。 沈凝惜微微喘息,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摇摇头:“我没事……” 她的身体自己知道,偶尔吐吐血根本没什么,不过正好掩盖了刚才的尴尬。 相较于沈凝惜的淡然,宿澜敛却极坏了,戾气被藏在眼底,不敢表露出来。 “怎么可能没事,都吐血了。” 将军府小姐常年生病,府上大夫很快就被找来,大夫惧怕宿澜敛的气势,跪在一旁颤巍巍道:“小姐只是体虚,加上心头有股火气,并无大碍,小的这就去熬药。” 将军府一家子人都围在门前晃悠,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沈凝惜对他们笑了笑,就让他们去忙乎自己的,别因为自己分神,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宿澜敛身上。 “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费心了。” 沈凝惜实在没想到,堂堂敛王会像这般惊慌失措,不知道的还以为,敛王真的很喜欢她呢。 宿澜敛却突然拽过她的手,后怕道:“好端端大早上,怎么会急火攻心呢?有关什么事情,你跟我说。” 沈凝惜睫毛一颤,遮住了内心的想法,说什么? 说一大早上她发现自己睡觉不老实,爬到人家身上,最后害羞到急火攻心? 第9章 再次遇见那个女人 宿澜敛又陪沈凝惜在将军府一天,第二天一早才恢复早朝。 好巧不巧的,宿澜敛前脚刚上早朝,后脚宫中就传了旨意,华贵妃娘娘想要见沈凝惜。 沈将军不在,将军府就只剩下周氏一个主心骨,周氏慌了。 “华贵妃怎么会突然召见呢,是不是因为你和三王爷的事?” 周氏在屋内来回走动,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华贵妃,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也是三王爷宿子华的母妃。 她这么一找,准没好事,说不定就要为难于沈凝惜。 沈凝惜今日穿一身淡蓝色袄子,长裙随着她站起来而微微摆动,她走到母亲身边,拉过她的手,轻声道:“您放心,就算她想要找茬儿,也不会不顾及敛王的面子。” 曾经沈凝惜和三王爷往来,华贵妃也不是没找过她,态度虽算不上刁钻,但也没少敲打自己。 如今身份不同了,她是敛王妃,圣旨黄纸黑字写的,想来华贵妃不会和圣旨过不去…… 得到了女儿的安慰,周氏像是想到什么,连连点头,“对对对,现在你是敛王妃,哦,对了,彩衣,进宫只能带一个丫鬟,你就跟着去,但中途离开去找敛王明白吗?” 彩衣严阵以待,看他们一个个都很严肃的样子,沈凝惜心底划过一抹暖流,还是有很多人关心自己的。 -- 第14页 她现在,很幸福! 皇宫接待的人正在外面候着,沈凝惜没再耽搁时间,而是穿的严严实实,确保把寒气降到最低,才出门。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皇宫的马车竟然很简陋,连个暖炉都没有,来的那位小公公,更是阴阳怪气道:“沈姑娘可让人好等啊!” 他下意识没叫敛王妃。 沈凝惜没说话,淡淡扫他一眼,手捧着手炉,在彩衣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被无视的太监:“……”他怼人,但对方不接茬! 就怪让人尴尬的。 马车虽然颠簸,但沈凝惜还能以接受,坐了半个时辰,七拐八拐,才到了皇宫。 “咳咳~” 洁白的雪包裹着金碧辉煌的建筑,沈凝惜在宫门口就下了马车,和以往一样,步行入宫。 彩衣听到她咳嗽,有些紧张:“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儿。”沈凝惜只是喉咙有些痒痒罢了,她紧了紧衣裘,继续前进。 彩衣有些不放心她,但想到对方是贵妃,就算自己跟过去又有什么用? 还是快点去找敛王吧。 途中,彩衣找了个借口溜了,太监也没说什么,毕竟一个小丫鬟,他们并没放在眼里,只要把沈凝惜带到就算完成任务了。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太华殿。 “来了?” 华贵妃是一个长相及其艳丽的女人,她坐在美人榻上,手中端着茶盏,举手投足之间韵味十足,那双丹凤眼,不经意瞥向沈凝惜,语气漫不经心,听不出喜怒。 沈凝惜神色淡淡,按照规矩缓慢行礼,原以为对方又要端架子,晾着自己,谁知道华贵妃直接让人赐座。 她微微惊讶一瞬。 要知道曾经,每次来拜见华贵妃,她都会让她行半盏茶的礼,或者阴阳怪气讽刺一番,才勉为其难让她入座。 当时,为了宿子华,有什么委屈都忍了,现在想想,其实没必要。 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就算不会站在她这边反抗母亲,却也会在中间调节,而不是视而不见。 “那日的事,本妃听说了。” 华贵妃放下茶盏,沈凝惜抬头,心中竖起一抹警惕。 来了,刁难来了。 谁知,华贵妃却道:“这件事,确实是子华不对,呵,眼光越来越低了,竟看上了一个商贾之女,不过你现在也阴差阳错嫁给敛王了,不会怪罪子华吧?” 华贵妃回想起当时宿子华把那女人带到自己身前,可谓是憋了一肚子气,将军之女和商贾之女,孰轻孰重? 就算喜欢,两个一块娶了不就完事了? 就算她对将军之女也不满意,但不代表她不想要沈家的势力,怎么就那么没分寸? “娘娘哪里话。”沈凝惜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的冷意。 不计较? 那是不可能的。 婚礼当日的耻辱历历在目,这辈子,说什么也要和他宿子华算了这笔账! 她不屑去冒充任何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也会调查清楚。 华贵妃闻言,有些满意:“如此就好,你和子华相识一场,总不会看着他和敛王闹僵,今后子华要是有什么好处,也少不得你。” 瞧瞧这话说的,沈凝惜差点被气笑了。 原来,是因为敛王,就说呢,为什么对她态度有所不同,先打一巴掌,再给个蜜枣。 华贵妃知道自己身体弱,经不起折腾,就安排个简陋的车子,不让她好过,一般人对那种态度,心中一定会害怕。 在担心被刁难的时候,华贵妃再转变态度…… 这么一番折腾,感情是怕因为她,宿子华得罪了敛王啊。 想来也是,敛王在云邬国的势力,很可能会影响到太子的决定权,只要敛王捧着谁,皇位还用说吗? 相反,要是哪位皇子王爷得罪了敛王,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注定与皇位无缘了。 从华贵妃宫殿出来,沈凝惜思绪万千,不自觉想了很多。 “你怎么在这?” 一道不敢置信的声音,从前方转角处响起,沈凝惜一愣,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身淡粉色衣裙的女子,身后跟着几个宫女,正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而那女人的长相,和她所差无几。 沈凝惜好半晌才回神,再次见到那个女人,竟不知该抱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 情敌吗? 不是了,她不喜欢那个男人了。 诬陷自己的人? 还是冒充自己的人? 这些,沈凝惜都会一一去查清楚,这个叫叶水芸的,为什么会让宿子华那么确定,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今,面对这个女人,沈凝惜面无表情的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沈凝惜面色长期苍白如纸,身材消瘦,眉宇间带着病容,但此刻,站在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面前,不见一丝脆弱,气势不输分毫。 哪怕叶水芸,毁了自己的亲事,抢了本应该属于她的夫君,改变了她的人生…… 第10章 叶水芸这几天一直跟在三王爷夜子华身边,如今更是天天往华贵妃那凑,意图讨好未来婆婆。 她出身低微,是商贾之女,注定很难得到贵妃娘娘认可。 但不是有三王爷护着她吗? -- 第15页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三王爷的救命恩人! 三王爷不会辜负她的。 然…… 沈凝惜的出现,让叶水芸心中警铃大作:“你不是都和敛王一起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打搅我们的生活。” 沈凝惜笑了,这一笑,宛如皑皑白雪,绽放出红梅,漂亮而夺目,让叶水芸呼吸一窒,危机感越来越浓。 “敛王妃笑什么?” 像是要提醒她身份一般,叶水芸特意加重了敛王妃仨字,警示她和敛王在一起,与三王爷注定无缘,沈凝惜拢了拢衣裘,漫不经心道:“本妃在笑,真正打扰别人生活的是谁?” “我是三王爷……”救命恩人没说完,就被沈凝惜打断:“你们谁是谁什么本妃不感兴趣,本妃要告诉你的是,一个没名没分的你,凭什么到本妃这叫嚣?不守宫中规矩?嗯?” 既然有人先提出身份,沈凝惜就要不客气拿出来压人了。 平时她不会轻视任何人,任何身份,唯有这一次……她咄咄逼人了。 哪怕沈凝惜声音轻而缓慢,说出的话倒是极有分量,让叶水芸一震,她咬咬唇,“世人皆平等,你怎么能……” “平等?你想表达什么?对当今天下不满?” 沈凝惜缓了缓,心中好笑,平等吗? 在这个随时因为规矩而死人的时代,平等是最可笑的笑话。 皇权管制下,口不择言,可不会和你讲道理。 几乎是在沈凝惜话落,叶水芸身后的奴才们跪倒一地,唯有叶水芸狠狠瞪着沈凝惜。 “沈凝惜!” 一声冷漠的声音传来,夜子华下了早朝,想去母妃寝殿,必经之路却见到这一幕。 看起来羸弱的女人“高高在上”俯视他人,叶水芸被欺负的瑟瑟发抖,就连他派过去的丫鬟太监们跪了一地。 一看这场面,就知道谁欺负谁了! 沈凝惜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一颤,随即无所谓回身笑了笑:“你该叫皇婶。” 这是他们闹掰后,第一次正式见面,却只以这种形式,再次见到那张容颜,宿子华脸上有些恍惚…… 沈凝惜很美,哪怕她一直病容,单看一回眸,也让人心生怜惜,这点宿子华不得不承认。 可是,这个女人,骗了他。 皇婶吗? 宿子华带着一众下人抬步走了过去,一把揽住脸色不太好的叶水芸,冷漠的眼神看向沈凝惜:“你不过是他用来玩弄的工具罢了,以为上过皇家玉蝶,就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不过是本王抛弃过的弃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将军之女德才兼备,却因华王失德,收回赐婚之约……”圣旨内容从沈凝惜淡粉色唇中传出,一字不差,最后她轻咳一声,补上一句:“若说被抛弃的那位,不见得吧?” 在场众人除了沈凝惜,其他人都非常难堪,下人们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 三王爷的丑事,被听到了,是不是不太好? 宿子华脸上难看,上前一步就欲要抬手。 “皇侄,本王劝你不要找死。” 雪不知何时下起,天气似乎更冷了些,阴冷得让人心寒的声音,让在场众人一抖,也成功让宿子华动作一顿,上次的伤口在身上隐隐作痛。 “哒哒哒……” 沉稳的步伐,踩在雪地上,浓重压迫感袭来,像是踏在众人心头。 男人穿着玄黑色长裘,随着走动被风吹的呼呼作响,黑发微微扬起,脸色邪肆张狂带着不可一世,鹰眸扫过之地,让人背脊发寒,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在落到某点的时候,眼中气场回转,戾气尽散…… 他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是彩衣。 宿澜敛下朝后就惦记回将军府,彩衣不敢堂而皇之在殿前等候,在身后默默跟着,直到人迹罕见的时候,差点被发觉有人跟踪的男人斩断了脑袋。 身居高位,总有人不分场合想要杀宿澜敛,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好在宿澜敛眼疾手快,认出了她,才留下彩衣一命。 也因为这样,同样下朝的宿澜敛,比宿子华,要晚一步,就这一会,差点让他的宝贝叫人欺负了去。 某人殊不知,他家宝贝看起来羸弱,骨子里去有也不是好欺负的,把门多宫人在这,又不是华王府,不可能在出现当初狼狈的一幕。 宿澜敛快步上前,上臂一捞解开披风长裘,披在那羸弱的身躯上,遮住漫天风雪。 很好,沈凝惜又胖了一圈。 身上传来一阵阵暖意,还带着男子霸道的气息,热烈而霸道,沈凝惜轻咳一声:“你来了。” 你来了,三个字从她口中传出轻飘飘的,落在宿澜敛心头却重如千斤。 男人掩盖眼中的狂热,柔声道:“嗯,来了。” 随即他扭过头,神色一戾:“刚下早朝,皇侄迫不及待找死?” 瑟瑟发抖的下人:“……” 他们心中古怪,却又说不出来,只知道敛王性格未免也太多变了点吧,上一秒温温柔柔,下一秒就……凶残横暴…… 他们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双标”。 宿子华呼吸一窒,叶水芸惊呼一声缩进他怀中。 没办法,这个敛王给她留下太多阴影面积,现在一看到这个人,她身上就有被扎了一般的疼痛,就连钗子,都要那种不扎人的。 -- 第16页 女人在旁,宿子华大男子主义泛滥,当下就支棱起来。 “皇叔不应该问问,你身边的女人到底做了什么?” 他自认为,敛王还不够了解沈凝惜,不知道她表面娇弱下,是怎样的嘴脸,要是敛王知道沈凝惜为了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不惜欺骗他,是个男人都忍受不看的。 不等宿子华开口,宿澜敛搂着沈凝惜,散漫地抬了抬眼皮:“不!” “什么?”宿子华一愣。 “本王不想知道,不管她什么样,都是你皇婶。”他顿了顿,嘴角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的女人,怎么还没死?还敢在本王妻子面前添堵。” 他指尖动了动,又拔掉了沈凝惜的簪子,把玩在手中,笑看其他人,阴恻恻道:“是先割掉嘴,还是先戳瞎眼?” 沈凝惜:“……” 她视线幽幽看一眼那只簪子,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罢了,谁让他是为了自己出气呢,就给他玩好了,反正都是他的。 叶水芸被他盯得一阵毛骨悚然,这一刻仿佛呼吸都有冰渣子,让她一抖,想要说话,却只说个气音,在沈凝惜面前叫嚣模样全无,那张和沈凝惜一样的脸,因为害怕,竟脸气势也更加相似了。 宿子华心生怜惜,手紧了紧,冷冷盯着沈凝惜:“好本事,短短几天就能把敛皇叔哄得团团转。” 冷不丁被攻击到,对他,沈凝惜提不起半点感情了,反而是…… 身边有宿澜敛,让沈凝惜对宿子华产生了厌恶情绪,这次,她在宿澜敛开口维护前,向后一靠,整个人软软都窝在他怀中,她不与宿子华争辩,而是柔柔看着宿澜敛:“冷,不听狗吠可好?” 宿子华说她哄,她不哄两声,岂不是很冤枉? 更何况,她是真心觉得,不应该让敛王为自己的事情生气,倒不如早点回府上,何必跟这两个人一般计较? 她自己,早晚会收拾他。 沈凝惜突如其来的亲热,让正要怼宿子华的宿澜敛手足无措,一手下意识抱紧,拿着簪子的手差点把自己戳个洞。 温香软玉在怀,哪怕隔着一层层布料,他也有些欣喜。 甚至有些想仰天长啸分享自己的喜悦。 没人能理解他的感受,喜欢的人那么久,却只敢背后仰望,期盼着那人一次回眸,曾经,她却一次次投入那个人怀抱,最后落得那般下场…… “好……”一声沙哑的呢喃,在雪地里响起,这一刻,他不愿再计较其他,只想把人带回家,一直看着她。 二人之间的腻味,不知为何,宿子华觉得有些刺眼。 一直到二人离开,他都不曾回神,总感觉流逝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东西…… 长袖被拽了一下,他回神,就见叶水芸红着眼睛看着自己:“三王爷?” 一定是那女人伪装的模样让他恶心才导致出现错觉,宿子华想着,压下心中的恼意,哄着叶水芸去见华贵妃。 然而如往常一样,叶水芸被赶出来了,冰天雪地,宿子华虽心有不忍,但还是听母妃的,进了内殿,把叶水芸留在外间。 他想,沈凝惜一个将军之女曾也这般,水芸一商贾之女,不会怪他的。 华贵妃看他,幽幽道:“见过沈凝惜了?” 她用的是肯定句。 “是!” “又吵架了?”华贵妃涂蔻丹的手端起茶盏,慢悠悠在用盖子轻刮茶叶,飘香四溢…… “是她先欺负水芸……” 一声巨响在殿内响起,下人们跪了一地:“娘娘息怒!” -------------------- 作者有话要说: 会更新,不会弃,大家可以先收藏养文,我争取向小甜饼发展,让男配女配没戏可走,都是炮灰,摸摸 第11章 滚烫的茶水四溅,上好的青花盖碗碎了一地,殿内,所有人都绷住背脊,大气不敢喘一下,深怕下一秒就被殃及池鱼。 宿子华一惊:“母妃?” “叶水芸叶水芸又是叶水芸,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女,何德何能让你这么惦记?官家名门千金那么多,没有沈凝惜。就没旁人了?叶水芸你要想纳,也只能是贱妾。” 在华贵妃眼中,只有利益,唯有联姻,才能巩固利益。 叶水芸,和宫中婢子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沈凝惜,至少沈凝惜背后有沈家。 沈家背后的兵力绝不容小觑,可惜全被这不开窍的儿子给毁了。 宿子华嘴角动了动,贵妃不给他时间,直接下命令:“不管你怎么想,沈凝惜嫁给敛王已成定局,决不能因为沈凝惜得罪敛王,懂了吗?” …… 沈凝惜生病了。 果然,身体从来不会眷顾她。 从皇宫回来那天,宿澜敛就把人拐回敛王府,这次,将军府也没理由阻止。 回门都回了,宫中来人还让人把沈凝惜带走,要是没宿澜敛,在将军夫人眼中,自家娇娇进皇宫肯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如果是在敛王府,宫中的人也不会那么放肆。 回到敛王府,宿澜敛就臭不要脸赖着人家,偶尔得寸进尺,说:“惜儿,夜里凉,这两天都已经习惯了,让我来照顾你吧。” 在将军府二人同床共枕,沈凝惜想拒绝,可话到嘴边,看着那双鹰眸,硬生生咽了下去。 -- 第17页 就这样,某人堂而皇之回到了曾经自己的卧室,心中美滋滋。 然而哪怕宿澜敛再细心照料,也抵不过体弱。 沈凝惜第二天早上就高烧不退。 幸亏宿澜敛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在寅时,夜与日的交替之际,全王府灯火透亮,沐七在睡梦之中被拉出来鞭尸,手毛脚乱熬完药,就一脸麻木的看着自家王爷轻轻吹了一口,递到王妃嘴边,哄着:“慢点喝。” 沐七:“……” 他回想起自己差点被折腾掉一把骨头,就忍不住流一把辛酸泪,夭寿啊,王爷是不是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差别那么大。 很快,他就感觉一股煞气蔓延,一抬头,就看见某人柔情似水已不在,正用极度嫌弃的眼光看自己…… 沐七:“……属下告退?” “滚吧。” 沐七:“……???” 这一种用完就抛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工·沐七·具撤退,把空间留给二人,宿澜敛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又吹了吹药汤,递到沈凝惜嘴边,柔声道:“啊~” 沈凝惜:“……” 她喉咙有些不适,轻轻动了动嘴角,勺子就塞了进去,宿澜敛鹰眸一亮,很快感受到了投喂的乐趣,很快一碗就见了底,他叫来丫鬟若冰把碗拿下去,又从怀里拿出来一块帕子给沈凝惜擦擦嘴。 隔着布料的柔软让他心尖一颤,涟漪在他眼底荡漾开来,整个人都酥/麻了。 怕被对方发现,他动作迅速收回帕子,揣回怀中,站起来问:“生了病,我去让膳房做点清淡点的。” 看着那几乎同手同脚的高大身影,沈凝惜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晕头转向把自己窝回被子中。 室内炭火灼灼,她却没有丝毫困意。 真是……弱啊。 沈凝惜的病来势汹汹,来得快,去的却慢,好在,有敛王照顾,三天时间就恢复了。 这晚,宿澜敛推门而入,沈凝惜看他一眼,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浅浅的,让宿澜敛心中一荡。 二人的关系相处越发融洽,不知不觉之间,沈凝惜似已经熟悉了这个人的存在。 室内烛光摇曳,宿澜敛递给她几本书,随口道:“这是沐七他们爱看的,我想你平时在府上可能会闷,可以看看。” 沈凝惜视线在他那修长的手指上顿了一下,笑着接过:“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宿澜敛眸色一闪,不动声色靠近她身边,正要坐下突然神色一戾,猛地把人扑倒…… “咻咻咻~” 沈凝惜背脊磕在床板上,看着几乎穿他们脑袋而过的利箭,神色错愕。 敛王府怎么会…… 来不及多想,有什么破窗而入,冰冷的武器泛着黑色光芒,沈凝惜心尖一颤,她被宿澜敛护在怀中,抱着他脖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苍白了几许。 “小心,有毒!” 沈凝惜对毒物尤为敏感,宿澜敛微微点头,错身闪开其中一人的攻击,踩着他们肩头飞身而出。 这些人能神不知鬼不觉闯进他们房间,却不代表外面的人死了。 敛王府的人没那么脆。 只能说是他们背后势力强大,避开了,毕竟这么多年宿澜敛身边的刺杀接连不断。 房间内的响动,很快就会引来侍卫,刺客二十个人,宿澜敛怕伤到沈凝惜,只能躲避,拖延时间,要是以往,他敛王何时怕过? 可怀中抱着心尖上的人,他不允许出现任何闪失。 然而想的很美好,这次的刺客,目标竟然不是他,刺客们就算是拼死,剑刃也要向他怀中刺去。 多次与剑刃擦脸而过,沈凝惜面无表情,无任何害怕之意,像是早就看淡生死。 她眸子闪动了一下,目光不自觉落在男人张狂的脸上,打斗的颠簸让她身体产生了抗议不过她没表露出来,脸颊轻靠在男人胸膛上,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悔恨自己身子骨弱不会武功帮不上忙吗? 不! 悔恨这种东西,只有失去的才会产生,她不会让那种事情出现。 在别人看不见的情况下,每次刀剑挥砍而来之际,上面的光芒都会暗淡几许不易察觉。 时间过去不久,半盏茶而已,刺客就死了一半,在宿澜敛手中,武器可以是杯子 ,可以是桌椅,可以是人头,抱着一个人以一人之力不落下风。 果然,没一会敛王府中的侍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宿澜敛耳朵微微一动查看屋外的脚步声,脚尖一点踹飞二名刺客借力破窗而出。 刺客们暗叫一声不好,一只只袖箭划出 ,宿澜敛鹰眼一戾,却像是想到了什么,闪躲动作一顿,护住怀中的沈凝惜。 “刺啦——” 袖箭入体的同时,剩下几名刺客被王府侍卫包围,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沈凝惜动作一紧,从他怀中挣扎出来,美眸落在他背后:“你……” “没事儿……”刚说完,宿澜敛高大的身躯一震,倒了下去,沈凝惜用尽全身力量抱着他的劲腰,触摸到一片湿意…… 受伤了? 那边,杨信等人麻利的把刺客逮捕,并卸掉了下巴以防他们咬舌或者服毒自尽。做完一切后才想起来他们王爷。 杨信跑过来单膝跪地:“属下来迟……” -- 第18页 “别说了,快叫大夫沐七,你们家王爷受伤了。” 沈凝惜语气第一次这么急促,抱着他的手越来越湿,她都闻到血腥味了。 杨信一愣:“?” 王爷为什么会受伤? 别说这几十个,就算几百个,应该也…… 沈凝惜被自己蠢到了,慌乱过后就想起自己也会医术,让杨信帮忙把人扶进屋中床上,期间宿澜敛背脊绷紧,还不忘安慰沈凝惜。 一切恢复平静,王府侍卫早早把刺客们抬走,下人们把疗伤药端上来。 微弱的烛火颤动,昏黄的光晕下,沈凝惜这才看见,宿澜敛背后中了两支箭,一支是在肩膀处,一支却在后心,如果力道再重一些,很可能刺穿心脏。 她指尖轻颤,被宿澜敛握住:“没事的,叫沐七来就好。” “不用了……” 不知是不是这番折腾,沈凝惜声音有些沙哑,她敛去神色,轻轻为男人处理伤口。 宿澜敛黑衣已被血迹浸湿,加上两支箭伤口,想要处理起来并不容易,她先拿起剪刀把衣服剪开。 他的背脊宽厚,肩宽腰窄线条流畅,麦色肌肤,唯有那插着箭的伤口触目惊心。 沈凝惜呼吸一窒,缓慢附上他,轻声道:“我要拔了……” “这不妥吧?” 一旁的杨信忍不住出声,下一秒就感觉周身阴冷,一抬头,就见到自家王爷像看刺客一样看自己。 杨信:“???” 他有说错吗? 王爷受伤是大事,理应让沐七来,王妃一个女子,若是处理不好王爷伤势加重…… 这些话,杨信在宿澜敛的视线下默默吞了回去。 他有预感,要敢这么说,王爷就敢不顾重伤的身/体挥剑砍他。 见他识趣,宿澜敛的手指在沈凝惜看不见的情况下,指了指门口。 众人:“……” 得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让王爷去死好了,他们担心个毛线呐? 他们担心有毛用,又不是妹子,呸! 真他娘的过分! 众人心里愤愤然,把医用物品放下,让这对狗男女自生自灭吧! 沈凝惜一回头,就看见王府的侍卫下人们全没了? 但她没时间管这些,还是赶紧处理伤口吧。 她一手放在男人背后,察觉到他僵硬的肌肉,动作一顿:“要不,让沐七来吧。” “不用!”宿澜敛脱口而出,声音中气十足,吓了沈凝惜一跳,“那……我来了?” 沈凝惜狐疑的看了看他背后,如果不是伤口摆在这,她都快怀疑敛王受伤是假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宝子看到这,记得收藏哈,然后咱吱一声呗, 我看见了会发红包,证明有人在看,咱赏赐个逗号句号也行【来自于菜鸡作者寂寞的恐慌】 第12章 当沈凝惜小心翼翼把伤口处理完毕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期间宿澜敛一声不吭,就那么静静地凝视她,甚至眼睛都舍不得眨,怎么看都看不够。 伤口什么,在这里好似已经远离他,在沈凝惜看不见的角落,他的眼神隐藏着贪婪与享受。 是的,享受!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怀念这一刻,他与她的初遇,花朝节,巷子里,他刺杀三皇子失败,那是他最狼狈的时候,他身处泥潭,黑暗中伸出的援手,足够他追忆两辈子。 只是前世他再次见她,她已有喜欢之人,他在暗处默默不去打扰,甚至为了她放过宿子华一命。 看着他们相爱,看着她细心照顾其他男人…… 他想疯,想抢,想禁锢…… 可是他不敢啊…… 沈凝惜那么脆弱,他怕要是气到她,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到底还是舍不得啊…… 然而,这是他上辈子最后悔的事,若是他能阻止她一身嫁衣,走向另一个男人,她就不会…… 沈凝惜放下染血的帕子,发现室内温度冷了几分,没忍住轻咳了一声,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暖和了? 她微微一愣,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让若冰收拾了一下“战场残局”,这才扶着宿澜敛趴下,在盖被子之际犹豫半晌,小心翼翼避开伤口轻轻搭在他背后。 “你先休息吧。” “能陪我说说话吗?我睡不着。”宿澜敛并不想睡,难得安逸的时光,不能就这么浪费。 至于背上的伤口? 美人在侧,伤口算什么? 区区几支箭,他又怎会躲不过? 宿澜敛趴在床上,目光定定地看着沈凝惜,眼中带着期盼…… 昏暗的光晕下,不知是不是沈凝惜的错觉,她在男人的脸上看见一抹脆弱…… “唉~”一声低叹在室内响起,沈凝惜妥协了。 要是以往,她自认为没什么和敛王谈的,本可以拒绝,可今日…… 哪怕那种紧急情况下,沈凝惜仍旧注意到,那些人的攻击,是冲着她来的。 宿澜敛被她牵连,替她受了伤,无论如何那声拒绝都说不出口。 这一刻,终究是心软了。 沈凝惜美眸流转之间,在床脚处一顿,起身过去。 见她答应,宿澜敛心中阴郁情绪一扫而空,正要说什么,就见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突然靠近他。 -- 第19页 宿澜敛呼吸一窒,稳居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老油条,在这一瞬间,心跳声差点蹦出胸腔…… 她……她怎么突然靠近,苦肉计奏效了? 男人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攥紧了手掌,完全没有了平时敛王霸气的模样。 或者说,在沈凝惜面前,他就没出息过。 他要出息,上辈子就把人抢到手了,也不至于追到这辈子才下手,还怂成这幅模样。 “扑通扑通——” 正在男人猴挠心,想要去抓住什么之际,那只手与他擦肩而过,沈凝惜拿起被遗落在一旁的书,对他道:“你带来的书还在,既然你睡不着,我就给你讲故事吧。” 宿澜敛:“……” 啪叽—— 有什么东西被无情的丢在地上,摔了个十八瓣…… 他低下头,收回想要抓住人家的手默默抓住枕头,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沈凝惜奇怪的看他一眼,见男人正握着枕头,想来伤口很疼吧,当一个人疼痛的时候,转移注意力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她收回思绪,坐回床头,拿起了小册子随手翻一页给他读。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雪,敛王府主卧窗户已经被修好,除了宿澜敛身上的伤,丝毫没有刺客留下的痕迹。 沈凝惜坐在床边,侧对着他,宿澜敛抬头,就能看见那无暇的面容,女子皮肤白皙,气若幽兰,身上有淡淡的药香,不重,很迷人。 她声音轻而缓慢,娓娓道:“宋安婉名门千金,自由与青梅竹马的肖哥哥相伴,十六岁订婚,十七岁大婚当日……” 沈凝惜一顿,察觉到身后疑问的视线,抿了抿嘴角继续读:“大婚当日……被陌生人抢亲,消失在众人视野中,洞房花烛新郎令换他人……宋安婉惊慌失措中,男人撕开了她……” 剩下的不必多说,都知道是拉灯环节,脖子以下?不不不!应该是嘴以下都是黄色料理。 “……” “敛王……”沈凝惜微微侧眸,对上那炯炯有神的视线,场面一度尴尬。 她实在没想到,宿澜敛竟然找这种书给她看…… 宿澜敛:“……” 他不是,他没有,该怎么狡辩,沐七这狗东西整天都看些什么! “嘶~”他微微侧身,皱了一下英挺的剑眉,神色略微痛苦。 果然,沈凝惜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把书放在一旁,去观察他的伤口,让宿澜敛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给某些人记上了一笔,打算以后好好算账。 其实沐七很冤枉,王爷突然找他说要他心爱的小话本,他就以为王爷好抢亲这一口呗! 再加上今时不同往日,王爷有王妃了,总得带点颜色学习学习,不然以王爷单身狗的技术,该懂的得懂,没吃过猪肉,也要看看猪跑,万一不小心弄伤了身娇体弱的王妃,心疼的还不是他们王爷? 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下人? 所以,强行给宿澜敛加戏的某人,要凉了。 与此同时,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某个奢华至极的书房内,男人抬头问身边的下人:“没回来?” “这……可能是耽搁了。” “呵~一群废物,观察那么久,好不容易抓住敛王府的漏洞……罢了,有多是时间。” 男人眯了眯眼睛,面带威严,心中只有打算,沈家手握兵权,常年镇守绥北城,乃边关重地。 兵权,是先帝下的旨意,想要收回去是不可能的,但绝对不能为敛王所用。 呵呵,以为想方设法娶了沈凝惜就可以拉拢沈将军? 只要他想,分分钟让他们成为仇敌! “传朕旨意,今年年关,在宫中举办,三品大臣之上皆可带家眷前来,为三王爷选妃。” 富源微微诧异,想要说上次三王爷大婚之事,话刚到嘴边,被及时制止。 “是……” 皇上的事他少管,不然十条狗命也不够砍的。 …… 第二天,出了两件大事,一是三王爷竟然又要选妃了! 三王爷宿子华大婚当时可是羡煞无数名门闺秀,恨不得以身替代那病秧子嫁给他,但大闹婚礼事件,也骇人听闻,唏嘘一片。 然而这才过去多久? 半个月都不到吧? 三王爷竟然又要选妃,这不就意味着他们有机会了? 还有这等好事? 她们暗自绞着手帕,赶紧让府上的人准备准备,年关那天,绝壁要艳压群芳,一举拿下三王爷,没准以后就能当太子妃了。 一时之间,京城沸腾了。 还有个消息也挺轰动,那就是昨天夜里,祸乱朝纲的大奸臣,敛王竟然被刺客刺伤了,连早朝都没上。 这对于朝廷中的某些人来说,可谓喜事一件,往日里敛王往那一坐,试问他们谁敢哔哔? 如今他们心情,就像是上课老师没来收作业似的。 更有人猜测,以往敛王那么硬气,就算剩下一口气也要上朝堂来恶心他们,以表示“老子没死你们永远是弟弟” 今儿这么了? 不会死了吧? 这感情好啊! 有的官员下朝过后,直接仨俩一伙喝酒去了,要不是不想表达太明显,他们甚至想放炮竹庆祝。 而宿子华下朝后就去找皇上了。 -- 第20页 显然,宿子华不想选妃,除了对沈凝惜渣之外,宿子华自我感觉良好,曾在心中翘盼着将来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郎情妾意,许她一世风华。 可突如其来的选妃,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的想法,皇上听完笑了,大殿内就剩下父子二人,皇上拍拍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微笑道:“皇儿果真长大了,有自己的见地,只不过,你要明白,成大事者怎会被儿女情长绊倒?帝王之家,不需要感情,若是喜欢,纳个妾便是了。” 皇上的话,从某一点上,和华贵妃不谋而合了,按照他们的思想就是,喜欢就纳,但你不能有感情。 同样,这话听到宿子华耳中,就变成了另一种警告。 他抿了抿嘴角,弯腰行礼:“儿臣知道了,多谢父皇提点,儿臣告退。” 权利,女人。 宿子华选择了为权利而妥协,水芸会理解的吧? 毕竟他同样是为了水芸打算,如果质意反对父皇,父皇母妃一定会更讨厌水芸。 父皇想要处理谁,就连他都保不住。 这么想着,不自觉宿子华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那人影羸弱纤细,一颦一笑都让人心尖轻颤,想要用心去维护。 那年,花朝节相思树下,女人盈盈一笑:“子华,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没有外人可好?” 没有外人,人的感情,容不得任何瑕疵,可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到? 当时他回答:“好!” 因为那时候的宿子华以为,他可以做到,会待她一辈子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想奋发图强了emmm记得收藏么么哒 第13章 京城猜测芸芸,却不知道,他们以为身受重伤,即将挂掉剩下一口气的敛王,今日乐在其中,恨不得刺客再多戳他几箭,让他享受一下快感…… 咳咳,不是受虐倾向,是温柔乡待遇。 沐七熬了药,麻木的看着床上“脆弱”的王爷,喝着王妃喂过去的药药,郁闷的吸了吸鼻子。 造孽啊! 为毛这种场景总是被他碰到,上次是王爷喂王妃,这次反过来了。 可是那能一样吗? 这种苦药最好一口闷,就受一次苦,一勺一勺慢悠悠喝,等于凌迟吗? 王妃喝惯了苦药也就算了。 王爷你是怎么回事? 一小口一小口喝,往日英明神武的王爷一脸虚弱,时不时还咳两嗓子,如果沐七没记错,宿澜敛伤的是背后,箭没插进肺管子吧? 很快,熟悉的冷眼落在沐七身上,沐七深深叹了口气,顶着压力退出。 宿澜敛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喝着药,心里和抹了蜜似的。 他甚至还想,若是能这样过一辈子就好了。 等他喝完,沈凝惜放下碗,又拿起一旁需要敷上去的药,和帕子。 其实这些本不用她插手,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反正她又会一些医术,帮忙收拾收拾,总比沐七一个男人强。 毕竟男人下手都很重的。 沈凝惜如是想着,动作缓慢拉开那层染血的纱布,视线在血洞上一顿,男人背脊哪怕是受伤,亦挺拔如松,皮肤不像她的苍白,反而是健康的麦色,她匆匆看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处理伤口。 当她指尖触碰到他的时候,男人背脊猛地一绷,沈凝惜停下动作:“很疼吗?” 可是她碰的只是伤口边缘而已…… “没……继续吧。”宿澜敛背对着她,脸上隐忍着。 不是疼,而是…… 背后的指尖柔软,细腻,却又有一丝凉意,触碰到的时候,一股酥麻感在伤口处蔓延,从尾椎到心尖,宿澜敛整个人都僵硬在床上,任由沈凝惜摆布,甚至动都不敢动一下,深怕被发现弊端,把人吓跑了。 身为敛王,他可以祸害朝堂,狂傲肆意,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摄政王。 可在沈凝惜面前,宿澜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面对心爱女子,畏首畏尾的愣头青。 男人的不自在,沈凝惜感觉得到,只不过他并没多想,也不知道因为她一个简单的动作,某人不论是身还是心都有了很诚实的反应。 她只当伤口疼痛的原因。 刚把伤口敷上药处理好,吴管家敲响了房门,宿澜敛脑中涟漪被打断,正打算好好培养感情的他心生不悦。 吴管家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儿,还不如人家沐七。 某处捣药的沐七打了个喷嚏,默默摸了摸鼻子,有些抑郁,都是王爷他们害的,每次都大半夜欺负他熬药。 “莫不是累出病了?”他喃喃自语,很惜命的给自己开了个方子继续熬药。 与此同时,吴管家传话:“王爷王妃……” 他看了一眼沈凝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宿澜敛有些不耐:“有事就说!” 宿澜敛眉宇皱起,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都写着不爽,如果能有脸色写字,那么此时,他的脸上一定写着“有事快说,没事快滚”几个大字。 吴管家踌躇片刻,但王爷和王妃一时半会好像不会分开,最后一咬牙道:“皇上传出……年关要为三王爷办选妃宴的消息。” 以往宫中传来消息,就算王爷不在意,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要通报一声,所以他就来传递消息了。 -- 第21页 可是…… 吴管家皱吧着脸,唉声叹气。 三王爷喂! 不就是他们家王爷抢亲那位,王妃的前任吗? 皇上又搞什么幺蛾子…… 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沈凝惜只是收拾了一下东西,放在一旁,看不出任何变化,反倒是宿澜敛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见她没有不开心,眉宇松了松,对吴管家道:“本王知道了,下去了。” 等吴管家退下后,宿澜敛突然坐直了身体,拉过沈凝惜。 沈凝惜体寒,一年四季手指冰凉,冷不丁被一双温热的大手包围,她睫毛一颤,还不等做什么,就听男人问:“你还在乎他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凝惜总感觉他的语气中小心翼翼,仿佛在担心什么…… 怎么可能,敛王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情绪? 沈凝惜凝望着那双给人十分温暖的手,抿嘴摇头:“我现在是敛王妃。” 又怎么会想其他人? 更何况,那个男人,她已经不爱了。 说来奇怪,沈凝惜自认不是无情之人,就算宿子华不仁不义,三年在一起的光阴,又岂是说忘就忘的? 偏偏,她似乎真的不在意了…… 沈凝惜收敛思绪,微微看向身边的男人,这段时间,是他陪自己度过的。 一句“敛王妃”代表了沈凝惜的态度,宿澜敛心头一松,不过他并没放松多少,前世的场景他历历在目。 惜儿为了那个男人蹉跎了青春,到最后还牺牲性命救那人的孩子,任何隐患,都要彻底杜绝。 这么想着,握着沈凝惜的手紧了紧,“不管你怎么想,那个人不适合你,他能被猪油蒙了心,伤害你一次,就会有很多次,既然做出了决定,有时候不妨看看其他景色,总有一个风景在等着你。” 他这话说的有些露骨,也是第一次敢在沈凝惜面前吐出心中想法,但他知道,这辈子要抓住任何机会,怯懦只会重蹈覆辙。 这一刻,宿澜敛满脑子都是给宿子华穿小鞋,然后再……推销一下自己。 他目光灼灼,语气郑重,沈凝惜一愣,随即点头:“敛王说的是,我不会给他机会伤害我第二次……” 至于其他风景…… 沈凝惜扫了他一眼,垂下眸子,被他捂着的手一片火热,可心中却不作他想。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病秧子,敛王之前说过娶自己的目的。 不过是冲喜罢了,虽然她至今都没见过敛王发病。 -------------------- 作者有话要说: 1,女主虽然和男配相处三年,但是并没过多感情,她真正喜欢的,是敛王。 2,喜欢敛王的原因,是因为当年,敛王和三王爷同时受伤,女主救了男主,二人结下缘分,女配救下了男配,只不过,因为长得差不多,男配认错了,说女主救了自己【其实这等于男配冒充了男主位置,是男配先认错的,加上男主带面具,皇家的人多多少少有些相似,女主就信了】 3.女主男配相处三年,或许男配感恩救他的女配,但三年相处,他已经产生感情了,只可惜被自己作没了,以为自己喜欢对救他的人一见钟情。 4,男主前世记得女主为了救男配的孩子牺牲自己,只不过是站在男主视角而已,其实女主并没有,死亡另有隐情【不论是前生今世,男女主都身心干净,前世误会很多,今生男主重生,是甜文不会有伤感情的误会剧情】 5.前世详细内容之后会写在番外里,不会占太多正文剧情。 第14章 距离年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宿澜敛“修养”了半个月才能下床,期间沈凝惜每天晚上都偷偷用自己特殊能力让宿澜敛好的更快一些。 只是有一点沈凝惜非常疑惑,为什么通过她眼睛,看伤口处的细胞恢复很快,宿澜敛好的却那么慢呢? 这一点沈凝惜百思不得其解。 所谓当局者迷,除了沈凝惜,王府随便拉出来一个人,提到宿澜敛伤为什么不好,他们的脸色都会一言难尽。 宿澜敛半个月没去早朝了,也就是这半个月,皇上的势力开始在发展,势必要抓紧机会。 “敛王受伤那么久,不会……” 早朝前皇上还没到,有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们不是没想过去“探望”观察情况,可是都被拒之门外,敛王府根本不见客,而敛王党羽众多,全按兵不动…… “哼~死了最好!” 一名老臣冷着脸哼了一句,这人是冯太傅,显然还对抢亲那天的事件耿耿于怀呢。 “哦?那可真让你失望了,本王命硬死不了!” 狂妄的声音随着冯太傅话落,在殿外响起,男人一身长披风,大刀破斧走进来,那一刻,风雪沦为背景,宿澜敛一如既往狂傲不羁走进殿内,每走一步,众人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冯太傅脸色不好,这人怎么说来就来,竟然没通报…… 其他大臣也是这么想的,上一秒还闭门不出的家伙,下一秒在他们议论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阴魂不散…… 皇上党羽希望破灭,宿澜敛越过脸色不好的众人 ,大步走到宿子华面前,挑了挑眉:“呦呵,又要选妃了?” 众人:“……” 敛王贱不刺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 第22页 不对,上次敛王就把人家王妃抢走了,这次……他们瞪大眼睛在宿澜敛宿子华之间来回穿梭。 “敛王你莫要放肆,这次休要搅合三王爷婚姻。” 冯太傅是第一个看不下去的,他年岁已高,为人古板,不说宿子华,就说当时皇上他都教过书,朝中哪个不把他当做帝师看待? 唯独落网之鱼,从小没人管束,才长歪了。 要问朝堂上谁最讨厌敛王,除了一些隐晦之人,就剩下冯太傅了,他恨不得把敛王塞回去回炉重造,好好学习一些何为人伦,何为人臣! “搅合?” 宿澜敛站在宿子华面前,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突然狂笑起来,大殿之上,敢如此放荡的,大概就属敛王了。 “你笑什么?” 他的笑,让有些人不是滋味,尤其是宿子华,从某种阶段开始,哪怕华贵妃告诉不让与敛王恶交,心里也把宿澜敛当成敌人。 宿澜敛止住笑声,睥睨着他,语气不屑:“本王在笑,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一而再再而三抢亲?宝贝已经抢回去了,现在属于本王 ,剩下的垃圾你随意,不过皇侄还年轻,悠着点,女人玩多了,可就废了。” 说着他狂傲地扫了一眼宿子华某不可言说的位置…… 第15章 云邬国朝堂上气氛古怪,所有人大气不敢喘,这是这些年来,敛王与皇上党羽不是第一次在朝堂上争斗了。 敛王性子奇特,阴/阳古怪,在朝堂上没少撒野,只不过能让敛王这么针对一个人,当场亲自动手,还很少见。 宿子华被嘲讽一波,要是以往,依照他的性格,不会当堂和敛王做对,然而这次不知怎么了。 他看着敛王,心中就不舒坦,这个抢走他东西的小人! 宿子华开始反击:“呵呵,沈凝惜喜欢的我,并为得到我的宠爱不惜一切欺骗我多年,你抢回去又如何,她心还不是在我这,你什么都不是。” 不论何时,在宿子华的心中,以自己的优秀,云邬国未来最被看好的储君,任何女人都不会移情别恋忘记他。 宿子华这句话一出口,众人明显感觉室内气温冷了一个度 ,宿澜敛脸色一沉,目光阴冷暴虐,如果这时候有四十厘米的大刀,他估计会直接让宿子华狗带,但这并不妨碍他揍人! 御前不可带武器,宿澜敛一把揪住宿子华的衣领,声音刺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全世界女人都要围着你转?” 更何况是,还敢提惜儿喜欢他? 喜欢个屁! 惜儿今后只会是他的,和宿子华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宿澜敛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下上去就一拳头,不顾宿子华的反击,按在地上揍,专门揍脸。 他这一波操作,把宿子华打懵了,不……应该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打懵了,他们目瞪口呆看着二人干架,甚至忘记拉架。 宿澜敛打人凶狠,宿子华反应过来,身为王爷当然会点功夫,被当众按在地上揍简直奇耻大辱。 宿子华一个翻身正要反攻,被殿外一声皇上驾到给阻止了。 宿澜敛趁着这个空档,把人拽起来上去就是一脚。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众人正因为皇上到来而惊慌失措之际,宿子华已经冲了出去。 以至于…… 皇上前脚刚从殿后踏出,还不等坐上龙椅,迎面而来一人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众人:“……” 皇上:“……?” 富源扯着嗓子:“何人敢惊扰……啊?三王爷,您这是?” 富源话说一半,就感觉跪在地上的人有些面熟,这张挂彩的脸庞,可不就是三王爷吗? 他哎呦一声,赶紧把人扶起来,有些责怪:“三王爷这是怎么了?谁把您打成这样,告诉皇上,让皇上为您做主……” 宿子华脸色铁青拂袖站起来,这时候众人才想起来参见皇上,只不过一些人第一件事就是奏敛王一笔。 部分人怕被宿澜敛报复,冯太傅可豁出去了,他颤巍着老骨头开始告状:“皇上,您可算来了,敛王目无王法,竟然在龙乾殿对三王爷拳脚相向……”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富源脸色一白,迅速站在皇上身后不敢吱声了。 开玩笑,他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让皇上给三王爷做主,那岂不是让皇上处置敛王? 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当敛王的面说啊…… 而皇上听到这话,眼睛眯了眯,不怒自威:“敛王,这里是龙乾殿!你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众所周知,皇上看敛王不顺眼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处理的借口罢了,难道这次要向敛王开刀了? 朝中大臣心下一凛,各自若有所思,皇上那边人幸灾乐祸,敛王这边的满面愁容,暗叹敛王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冲动…… 然而,宿澜敛站直身板,背脊挺拔的像是一支利剑,气势卓然,他勾出一笑,狂傲不羁:“皇兄,小三儿当众口出妄言,意图染指皇嫂,实乃不伦,作为皇叔,理应教训一下他。” 嚯~ 不少人闻言干瞪眼,敛王的脸呢? 明明就是敛王抢了人家新娘子,这回又用皇婶压制三王爷。 简直……有辱斯文。 原谅这些文人吧,他们大概只会用这次词语来概括宿澜敛了。 -- 第23页 谁都没想到敛王能把殿上揍人说的理所应当。 然而,理所应当还在后面,只听那厮又道:“况且,本王并没下重手,不然他岂能站起来?” 不知为何,皇上从他语气中有一丝遗憾? 他气的坐在了龙椅上一拍龙案。 “当众殴打皇子,敛王好大的官威,即日起到年关,敛王伤势没好,就好好休养吧。” 果然皇上是要夺权了,可敛王又岂是善茬? 正在众人以为敛王要发疯之际,那疯子突然笑了,他长臂一伸弯了弯腰:“多谢皇上赏识,臣弟告退。” 然后就利落的退场了,走的干脆潇洒又迷人? 皇上:“???” 众人:“……” 为什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 敛王脑子让驴踢了?回去休养不就等于不能过问朝廷之事了吗? 他甘愿放权?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早朝耽搁那么久,还是上早朝要紧,同样的,宿子华被打伤了,模样有些狼狈,皇上也让他提前回府了。 可是未曾想到,回府的路上三王爷就遇见了刺客,硬生生摔断了腿,当然,那是后话。 与此同时,宿澜敛出了宫后非常之雀跃,原因无他,家有美娇娘,谁踏马管正事? 更何况,这破皇宫前世都被他踏平了,宿澜敛这一世,一心只想守着老婆,至于那些不长眼的,等玩够了就算铲平。 …… 暗色系列改为暖色系的房间内,沈凝惜手中捧着一本书,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外面。 敛王伤口才刚结痂,也不知上早朝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王妃……”若冰敲门走进了,一向沉稳的语气竟有一些着急:“王爷被软禁了。” “啪——” 书籍掉落,沈凝惜却无暇管它,倏然站起来,因为有些急,以至于刚开始的时候眼前有点晕眩,好在被若冰及时扶住了。 “王妃您别急……” 说话间,外间门被打开,宿澜敛担心披风上沾了凉气,在外间脱了穿着便衣走进来,一眼就撞入沈凝惜急切的美眸中。 宿澜敛动作一顿,笑了笑迎上去。 “怎么了这么急?” 若冰照看了一下火炉,见炉火旺盛,就识趣的把门带上离开了。 沈凝惜眉毛微微一蹙,被对方搀扶着坐下,只不过她反手抓住他:“你……得罪皇上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心。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相处,沈凝惜知道,敛王并非传言中那么狂傲,到底因为什么,让他惹怒了皇上?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 宿澜敛鹰眸一软,这一刻,他就像是退去锋芒的利刃,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剑鞘,整个人温柔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没忍住,揉了揉沈凝惜的脑袋:“没事,不过是让我养伤而已。” 沈凝惜的头发如她人一样软,又很柔顺,一模之下宿澜敛竟然没控制住,像吸猫似的,又吸了几遍。 直到他的小娇妻发型被弄乱,他才尴尬的收回手。 “可是……” 沈凝惜:“……” 敛王说话怎么大喘气,她捋了捋头发,就听宿澜敛话锋一转:“今天我把宿子华揍了!” 他说话,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就像是在学校和同学打架,回来找家长的小朋友,不知自己闯祸,还得意洋洋炫耀战绩。 沈凝惜:“……罢了,伤口有没有事?” 她在心里幽幽叹口气,谁能想到堂堂敛王,竟然这么幼稚,和孩子似的。 见沈凝惜知道自己和宿子华打架,首先关心的竟然是自己,宿澜敛鹰眸一亮,迅速解开腰带,上身扒干净,背对着沈凝惜,语气极快:“我发现背后有点痒,可能死打架的时候弄伤了,你帮我看看……” 沈凝惜:“……” 她看着某人背后结痂丝毫没有裂开迹象的伤口,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敛王……是不是有点娇气? …… 娇气·敛王在沈凝惜那卖完惨,一出门就看见属下一言难尽的目光,他收回表情,鹰眸阴冷,说话沉稳,又是一个妥妥牢靠的敛王大人。 “人交代了吗?” 有刺客妄想刺杀沈凝惜,宿澜敛当然得好好调查,半个月来,对方嘴很硬,不论用什么刑罚,都撬不开嘴。 杨信垂头:“属下无能。” “呵~” “不用调查,本王也知道是谁,先让他们蹦跶几天,宫中的侍卫该换换,三王爷选妃之日,不允许有任何差错。”不是要选妃吗? 让他选个够,看他有什么资格说惜儿喜欢他。 “是……”杨信领命,只不过在走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问:“王爷,既然您知道,为什么不直接以除后患?” 反而审问那么久…… 暗中王爷以往的性格,既然知道,没价值的东西都应该尽早斩草除根才是。 近期,王爷实在越来越古怪了。 宿澜敛眸子一冷:“想伤害她的人,死的太痛快岂不是便宜他们了?把肉割了,喂子獒。” 子獒,是宿澜敛后院养的一条狗,曾经还能杀敌来着。 杨信:“……” 行吧,这不是他这个没女人钢铁单身汉应该管的闲事。 -------------------- -- 第24页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留言~~~ 第16章 “听说了吗?三王爷昨日回府遇袭被摔断了腿,如今正在府上休养,也不知道半个月后的选妃宴还能不能继续了……” 城内聚宝斋,是名门闺秀最爱聚集的地方,她们热爱珠宝,以珠宝衬托自己,互相攀比,互相吹捧。 同样,也是女子们攀比之中,最爱八卦的一种场所。 她们手中挑选着首饰,语气中带着担心。 担心什么? 当然是担心三王爷断了腿伤好不了,毕竟,没有一个国家会允许一个瘸子当储君。 “唉~” 一声低低叹息从一个充满书卷气息的女子口中传出,女人长相清秀,身材苗条瘦弱,眉宇间秀气非常,手中拿着首饰,却硬生生给人一种她在读书的感觉。 “但愿三王爷能早日康复。” “知画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三王爷?”围绕在冯知画身边的女子满脸期许,冯知画的爷爷是当今冯太傅,被册封为知文县主,平日里和三王爷也都认识,她们若是跟着她,指不定能混进三王府呢。 冯知画眸色一闪,微微摇头:“三王爷已经有人在照顾了。” 只不过…… 永远不可能是妃。 …… 三王府确实一阵兵荒马乱,太医进进出出,给三王爷上了药,好在还有救,只是伤经断骨一百天,选妃那天不可能好。 宿子华沉着脸让其他人退下,唯有一个女子守护在他身边,女子眉眼如画,此时皱着黛眉:“到底是什么人敢伤王爷。” “宿澜敛!”宿子华坐在床上,英俊的脸上还带着淤青,说到“宿澜敛”三个字咬牙切齿。 更可恨的是,宿澜敛的人在打他的时候,还大刺刺报上了家门,让他离敛王妃远点。 伤害很大,耻辱性也很强。 该死的宿澜敛,狂傲至极! 宿子华平时很沉稳,可是每次遇见宿澜敛都会先失去分寸。 “敛王?”女子也就是叶水芸捂住嘴有些惊讶:“怎么会是他……毕竟他与你……” 说到这,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住了嘴。 是了,往日无怨,可今日有仇啊,夺妻之恨。 可是现在沈凝惜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是一个被宿子华抛弃的女人罢了,眼下最大的隐患,可是半个月后的年关选妃。 叶水芸不动声色坐在宿子华身边,柔夷放在他手中:“这伤需要静养,年关怕是去不了了。” 宿子华一顿,回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既然父皇下的命令,不论如何也要去,只是委屈了你,水芸放心,王妃只会是摆设,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在说到这话时,他愣了一下,仿佛很久之前,对一个人承诺过。 叶水芸不知道男人心中对她说话,思绪已然飘远,可是她还是有些不舒坦。 凭什么沈凝惜可以坐上王妃之位,其他人也可以,而她不行? 就因为出身卑贱吗? 她不甘心,她父母可是城中首富,有多是钱,她也是千金小姐,到这些人眼中,却受尽了白眼…… 凭什么? 叶水芸心里不甘 ,就连抢将军之女夫婿的快感都消失殆尽了。 可是,将军之女沈凝惜,为什么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从见到叶水芸那日起,这个问题无时无刻不在叨扰她,但她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因为在她告诉父母的时候,她父母不仅不吃惊,反而表情古怪? …… 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宿澜敛半个月没上朝政,皇上在朝堂上过的风生水起。 比如年关接近,京城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年味,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敛王府曾经别说过年了,全府五彩斑斓的黑,人家过年喜气洋洋,他们过年过了个寂寞。 而今年不同,今年他们有了位女主子,宿澜敛伤势彻底好了,开始布置王府,原因无他,这是他与小娇妻第一次在一起过年,势必要隆重一些。 好让小娇妻对王府有归属感! 在王府中,宿澜敛这几日前所未有的柔和,其他人也讨到了好处。 沈凝惜身体不好,平时很少出门,并不知王府来了一波大变样,只知道…… 咳咳! 她所住着的卧室,红的耀眼,红的妖冶,红的像新房一样。 地毯,桌子,门窗,床,被子,几乎都变成了暧昧的红,沈凝惜看着红彤彤的火炉,进进出出布置房间的下人,对宿澜敛轻声问:“这是不是太喜庆了?” 其实,沈凝惜更喜欢素的,这些还真的很晃眼。 “有吗?”宿澜敛眉眼温和,不动声色道:“每年都这样,我还让人添加了新衣……”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红色的,正好明天年关穿。” 宿澜敛脑中回想起那天女人穿红衣的模样,那日发生的事情并不友好,可是在他心中却种了一抹朱砂! 他想抹去关于那天的不愉快,想在她苍白的脸上染上红妆,既然嫁给了他,就应该红红火火的,等接受他爱意后,他还要把这红色蔓延整个京城,任何地方都要留下属于他们的足迹。 沈凝惜:“……” 并不知道某人心里计策宏图霸业的沈凝惜有些无语,可是想这是人家王府,爱怎么来怎么来吧。 -- 第25页 布置房间需要很久,宿澜敛怕叨扰到沈凝惜,他陪沈凝惜在另一个屋子里待了一天,吃完饭后,沈凝惜看书,他看她。 眼光灼灼让人想要忽视都难,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习惯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任由他看,心里也还能接受。 可是临近傍晚回到主卧的时候,她却有想要逃的冲动。 洗完澡后沈凝惜躺在床上,头顶红色纱幔,大红色锦被染红了她的脸颊。 此情此景,太暧\\昧了,尤其是红烛摇曳之中,反倒像是洞房花烛…… 腰间不自觉袭上来一只手,沈凝惜一惊,就听身后问:“怎么了?可是睡着不习惯?我让人换掉?” “不用了。” 都已经大晚上了,还是别折腾了,就是腰间的大手有点灼热,还有点烫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凝惜感觉那只手好像颤了一下。 罢了,就这样吧。 沈凝惜懒得想,努力让自己入睡,明日就是年关了,过了年关就是年,她现在是敛王妃,进宫是不可避免了。 早点休息,不然明天很难提起精神, 沈凝惜闭上了眼睛,努力忽视异样情绪,殊不知背后之人也很紧张。 能不紧张吗? 以往都是在沈凝惜睡着了他偷偷抱,今天环境不一样,宿澜敛一个没忍住就动手了,他手轻轻搭在人家小腹处,见对方没拒绝,暗恼自己鲁莽的时候,又忍不住窃喜。 这也是一种进步吧? 鼻间嗅着清淡的药香,一时之间他竟有些睡不着,下意识又往她身边挪了挪,挺尸半个时辰,察觉对方真的睡了,又挪了挪,直到整个人都贴上,才满足的叹出一口气。 像小狗似的把脸埋入她脖颈之中,慢慢进入梦乡。 但…… 得寸进尺一时爽,当第二天宿澜敛醒来之际,就感觉某处一片粘稠,愣了几秒赶紧松开沈凝惜,和犯了错的小孩,披了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正在门口候着的下人们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敛王吩咐:“打热水……送到隔壁房间。” 他顿了顿又感觉热水不妥,又叫住下人:“不用热水,要冷的。” 下人:“???” 他看了看死冷寒天的,暗自惊叹王爷是个狠人! …… 沈凝惜醒来的时候,身边睡过人的位置已经凉了,她并没多想,叫来了若冰,看见若冰手中的红衣,她精致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无奈:“能不能换一件,今日三王爷选妃,那些人才是主角,这样太喧宾夺主了。” 若冰声音沉稳:“王妃放心,有王爷在,没人敢说什么。” 沈凝惜又说了几句,奈何拗不过,只能在若冰伺候下穿上红衣。 这是一件粉红相间的对襟袄裙,领口和袖口却绣着白色小花,像是一片红梅之中,落下的白雪,下摆是层层叠叠高贵而华丽。 沈凝惜一直以来,脸色都白的过分,而穿上这件衣服,顿时多了几许起色,让她更加娇艳,宛如天边的骄阳,红艳似火,夺人眼球。 宿澜敛刚收拾完自己,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身体僵硬了一下,只觉得那股邪火又窜了上来,忍了又忍,才勉强压制住。 可不能吓到她。 只不过这个样子的她实在太好看了,让他第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吞之入腹,如果去了宫中…… 宿澜敛有些不爽,甚至想要遮住她的美貌不让外人窥视半分,可转念一想,他小娇妻长得好看,凭什么要遮遮掩掩? 他就应该把娇妻放出去,让他们看看,他王妃多漂亮,更让某些人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后悔也没用,他的了! 只不过,美艳动人的娇妻放出来了,惊艳是一回事,他们若是想看,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看看谁敢看,呵呵~敢看,就敢承担后果! 宿澜敛绝对不会承认他有多双标,媳妇放出去了,既要让媳妇美貌如花,又要让看的人付出代价。 --------------------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把娇妻打成脚气…………………… 第17章 选妃宴在青鸾殿举办,虽是为三王爷选妃,却由皇后做主。 金碧辉,歌舞升平之中,难掩的硝烟气息在蔓延…… 自古以来,后宫争斗不曾断过,皇后嫡子也就是大皇子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而后生下二皇子自然百般疼惜。 可惜慈母多败儿,二皇子被养成了酒囊饭袋,根本没办法和华贵妃的三皇子相比。 不然储君位置岂是三皇子能够觊觎的? 皇家女人众多,但子嗣淡薄,除去公主们,活到最后皇子就剩下三个,皇后之子二王爷宿子弧,华贵妃的三王爷宿子华,以及死了母亲背后势力不太强大的五王爷宿子文…… 皇后与华贵妃针锋相对,王爷们也没闲着。 宿子文性格温软,从不与他人起冲突,对其他人更是没威胁,所以某些人懒得理他,宿子弧与宿子华一见面,宿子弧就讽刺:“三弟,听闻你前任可是个大美人,只可惜没尝到滋味就被敛皇叔抢了去,真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姿色,能让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皇家出品,就没一个长得难看的,只不过宿子弧脸色消瘦,眼袋较大有些淤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模样儿。 -- 第26页 他说话尖酸刻薄,哪壶不开提哪壶,每句话都戳在宿子华的雷点上,果然,在听到这话后,宿子华面无表情的脸又冷了几分,他冷哼一声:“不过是我不要的女人罢了。” 宿子华腿摔断了,半个月根本不能好,被人搀扶着一捧一瘸有失体统,饶是如此,皇上也没收回成命。 圣旨传出,金口玉言,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所以,皇上特意让人用金丝楠木打造了一个轮椅,他就是坐着,也要参加选妃宴! 见他如此,宿子弧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是吗?”宿子弧挑了下尖锐的眉毛:“那皇弟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听说平你府上还有一个,怎地不见带她过来?” 三王爷成亲当然所作所为,京城传遍了,可是那名女子信息被保护的很好,他们至今还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唯有宿子华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名门千金,而是一个商贾之女,如今争夺储君在即,他不可做出让父皇失望的事吗,当然不会带着一个出身低贱的女人来参加选妃宴。 不然恐怕第二天,就会传出三王爷自降身份,与商贾之女厮混等等传言了。 虽然宿子华自认为喜欢救命恩人,可是面子这关还是过不去,他当初可以承诺沈凝惜一生一世一双人,除了救命恩人这个,还有对方是将军之女。 …… 正当宿子华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殿门口一阵阵抽气声,他们……啊不,是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一对男女缓缓进殿,男人一袭绛紫色衣袍,身姿卓越,气势张狂。 女人身穿红装,身若扶柳,气质如兰,二人并排走,一刚一柔格外般配,尤其男人还时不时用手护着女人,举止投足非常珍重,就像是护在掌心的明珠,深怕一不小心,就落了外界的灰尘。 宿子华把视线落在沈凝惜身上,稍微晃了一下神,这是他第二次见沈凝惜穿红衣了,三年的相处,对方不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很朴素,加上那张漂亮精致的脸,总让人想要呵护。 第一次她穿红衣,是在他们的婚礼上,可是当时他被愤怒冲昏了头,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他与她相处多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宿子华在订婚后才遇见叶水芸的,叶水芸拿着当时他给的信物,以及陈述当年救他的经过,宿子华才相信,原来这些朝夕相处的女人并不是救自己之人。 他给过机会,在婚前特意问过沈凝惜,是否记得相遇的那个晚上。 可笑的是,那女人不知道就算了,还妄想骗他,说什么在花朝节巷子口。 花朝节没错,可是宿子华受伤的地点根本就不是什么巷子口,而是出宫遇刺的西子湖畔。 见沈凝惜依旧骗他,宿子华便决定让她付出代价,在婚礼上处置了她,只要她踏入王府,就等于是他的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可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竟然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敛王竟然会闯出来抢亲! 如今,该得到报应的女人,穿着曾经不会去触碰的娇艳颜色,整个人如同被细心养护的花瓣,绽放……夺目。 宿子华,这一刻真的被惊艳到了。 偏偏这个时候,宿子弧喃喃的话语传入他耳中…… “美……实在太美了,哎呦这娇弱的劲儿,在床上能哭很久吧……” 宿子华本能厌恶的皱了皱眉:“二皇兄注意言辞。” “呵呵~好看的美人,皇兄我当然……”宿子弧舔了舔嘴角,然而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道阴狠的视线狠狠射了过来。 宿子弧:“???” 他一扭头,顺着目光看去,就看见已经落座了的敛皇叔正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他:“……” 他怂了,连忙收回看美人的视线,也不搞宿子华心态了,缩回自己位置瑟瑟发抖。 二皇子娇生惯养,皇上和皇后宠着,看起来无法无天谁都敢惹,天晓得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位敛皇叔了。 别看这位皇叔和他们差不了几岁,这位十五岁之前,宿子弧没少欺负他,可十五岁之后,差点被宿澜敛打掉半条命,奈何不知不觉敛王势力渐大,就连父皇也奈何不了他。 被揍的半死不活的宿子弧只能默默吃了哑巴亏,当然,他是不会长记性的,他爹是皇上,他娘是皇后,凭什么敢揍他? 于是,宿子弧就没少撩/骚,每次雄赳赳气昂昂过去,被揍拉稀回来,就是这么惨! 以至于后来,某经常挨揍的孩子,一看见宿澜敛就躲,对方仅仅一个眼神,他本能的害怕。 就现在,他才从美色中回神,暗自心惊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那可是敛皇叔的女人,他长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觊觎啊。 对方,应该没听到吧? 思及此处,宿子弧偷偷瞥去一眼……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第18章 宿子弧有些心虚,却见宿澜敛不知何时收回了视线,然后亲自端起茶盏,给女人倒茶? “!”我屮艸芔茻? 宿子弧瞪大了眼睛,那个揍他千百遍的家伙,竟然有一天亲自伺候一个女人? 宫里的下人是摆设吗? 宿澜敛当然没听到某人之前的话,不然现在宿子弧会好端端坐在这里? -- 第27页 已经下去和阎王喝茶了好吗? 宿澜敛只是感受到某人视线过于恶心,想要去敲打一下,谁知道对方还很识趣,他很满意。 接下来又用死亡凝视扫荡一波,确定没人再看他们后,才伸出手抢过宫婢正要倒茶的壶,亲自为沈凝惜满上,又试了试温度,见温度尚可递给沈凝惜。 “路上舟车劳顿,先喝点茶暖暖身子。” 他声音轻柔,听到宫婢耳中让她一惊,下意识看向传闻中的敛王妃,实在不明白,不过是从王府到皇宫而已,怎地好似从北疆边关回来似的? 不过,当她视线落在敛王妃身上又有些释然了。 敛王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好像生病了,传言中敛王妃是个病美人,未出阁之前一直在府中静养,众多名门闺秀聚集,都不曾见过沈将军嫡女,可见有多么金贵。 有那么一瞬间,宫婢觉得,能让敛王妃出席,是多么大的牌面。 意识到自己想什么,宫婢连忙打住,这是皇上的圣旨,她这么想可是大逆不道啊。 当时听说敛王妃要嫁给三王爷,大婚当日三王爷不顾颜面欺辱王妃,敛王抢亲,众所周知,敛王性格阴晴不定,行事张狂暴虐,原以为将军府病弱的嫡女根本就活不了几天,未曾想到对方竟不惜自降身份,给王妃倒茶。 敛王妃好福气~ 还不等宫婢感叹完,就感觉寒冷彻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宫婢一惊,一低头就看见坐在席位上的敛王,正凉飕飕瞪着她。 “滚!” 一个字,宫婢想也没想就滚了。 至于端茶送水? 开玩笑,命都要没了好不?敛王既然那么爱伺候人,就让他去伺候吧。 宿澜敛看着那慌张跑走的背影微微皱眉,有些烦躁。 原以为警告男人就好了,谁知道一回头,一个端茶的宫婢,竟然一直盯着他家王妃看。 真是…… 显摆自家娶到美娇娘的心思歇菜,宿澜敛在这一刻后悔了。 沈凝惜结果茶盏,一回头就看见敛王正脸色难看,眼珠子逮谁瞪谁,好像遇见了杀父仇人似的。 她微微一愣,有些疑惑:“怎么了?” 今儿一早不会挺高兴的吗? 一直到现在二人都不曾分开,沈凝惜并没看见有谁惹怒他…… 察觉到她疑惑的视线,宿澜敛收敛了危险气息,柔和一笑:“没事,就突然感觉眼睛有点不舒服。” 进沙子了,想砍人的那种。 距离这席位很近的众人:“……” 呵忒~ 还不舒服? 眼睛不舒服你瞪我们干·鸡·毛? “皇上驾到~” 在场的名门千金也已经开的差不多了,正在众人满肚子腹诽之际,一道道尖细的嗓音,从殿外传来! 一声接着一声,那抹明黄色身影终于靠近,满殿莺莺燕燕行礼。 按理来说,这古代男女席位是分开的,至少其他人是这样的,可是沈凝惜却被宿澜敛护在位置上,成为殿内唯一一个异类。 皇上视线在她身上顿了一下,像是没发现一般走到龙椅上俯视众人,话语无意外是永恒不变的开场白,官员们连胜符合。 突然皇上话锋一转:“说起来,敛皇弟成亲到现在,可算舍得让弟妹出来散散心了。” 这声弟妹叫的有点尴尬。 之前某人曾下过一道圣旨,沈凝惜眨眼就从儿媳妇变成了弟妹,这种微妙感十足。 可皇上好像不知什么尴尬一般,哪壶不开提哪壶,台下大臣们都提他尴尬。 更有人下意识去看宿子华,其中更是有一部分人见过宿子华为了来历不明的女人处置将军之女,虽没胆子明目张胆看戏,但目光已经在双方之间游移了。 沈凝惜蹙眉,现在她极其不愿意让人总扯出于宿子华的关系。 更何况,明明是给三王爷选妃,谈她为何意? 纵使心中有顾虑,可沈凝惜依旧没说话,皇上问的是宿澜敛,并非是她,若是这时候抢话,难免不符合规矩。 青鸾殿占地面积甚广,皇上坐在首位,左下边是皇子排序到臣子,右手边则坐着皇后,其次才是一众女眷。 每人跪坐在一张长形桌案后,宿澜敛与沈凝惜在一桌,桌案下没人看见一只大手偷偷摸了过去。 沈凝惜一愣,长睫垂落去看那只极其不端庄的手,正把玩着她的手。 宿澜敛一边玩,一边随口应付:“某人不珍惜,本王自当有眼识珠。” 沈凝惜轻咳一声,某人还真敢说。 这不明晃晃当着人家面说他儿子眼光不行鼠目寸光吗? 宿澜敛动作一顿,众目睽睽之下,伸出另一只手给她递茶:“润润喉,你身体不好莫要着凉了。” 众人:“……” 说出来可能不信,这绝逼不是哪个在朝堂之中和他们斗智斗勇的小疯批! 女眷那边,不少女子把视线从三王爷那边转移到宿澜敛身上,目光逐渐惊羡。 以往名门千金只知道敛王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主 ,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未曾想到,能够见到魔头温柔的一面…… 身为王爷,为王妃斟茶,还出言维护,说起话来丝毫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反而很动听。 就好似王妃是他含在嘴里怕化的明珠似的。 -- 第28页 这让不少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原来,敛王也会好女色,那他们岂不是有机会? 犯不着吊死在三王爷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三王爷虽然很优秀,可是作为未来储君,说他冷漠吧,他又有点优柔,说他人好相处吧,又给整天挎着大碧莲。 和敛王比起来,这种独宠我一人的张狂劲儿,简直太有征服·欲了吧…… 不知不觉间,女人们已经忘记自己参加谁的选妃宴了。 在她们蠢蠢欲动之际,正巧皇后把话接过:“敛王身体正值壮年,敛王妃身体孱弱,如何能伺候周到,不如借着这次选妃宴,本宫帮你物色物色人选?回去纳个侧妃也是好的。”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姑娘沸腾了起来。 华贵妃母子二人脸色低沉如水,这皇后怎么回事? 前段日子敛王抢宿子华新娘子还不够,这次还要来? 明明是宿子华选妃宴,非要扯什么来敛王,这明摆着要给宿子华难堪。 就算宿子华本身不喜欢选妃宴,也忍不住皱了一下浓眉,眼底闪过一丝抑郁。 华贵妃暗自瞪向皇后,却见皇上正好看过来,脸色不怒自威,让她心下一惊,难道是皇上…… 皇上到底什么目的? 为什么要以子华的名义,这件事传出去岂不又要成为京城饭后笑柄? 众人心思百转,而故事的主角心中却慌得一批,下意识去看身边的佳人。 沈凝惜眉眼低垂,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之色,仿佛周围人事都与她无关一般。 事实上确实如此,虽然在王府中,敛王待她极好,可在沈凝惜心里,他们只是交易关系而已。 更不会越过界限半步,感情之事,她并不想掺和,敛王不过是需要一个冲喜的而已,她呢? 从开始到现在,敛王帮助她很多,她又怎会去阻拦,万一这其中有敛王命中注定之人呢? 沈凝惜的态度让宿澜敛有些酸楚,她就一点都不在意他吗? 哪怕……一点点? 他眸子一冷,嘴角却勾起轻狂的笑,“好啊~” 众人:“?” 好什么? 不愧是敛王,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难道是敛王妃没有满足他,让他想吃野食了? 众人心中连环三问,就连沈凝惜也有些疑惑,敛王真的看上谁家千金了? 看来她没阻止是对啊。 最开心的莫过于皇上,他哈哈大笑:“好好好,皇弟看上了哪家姑娘,朕这就赐婚。” 说着,他目光不经意扫过沈凝惜,这病弱样,敛王府有其他姑娘,怕是活不过三日。 身为后宫佳丽三千的皇上,自然了解女人争宠的戏码,只要沈凝惜死在王府后院中,依照沈将军的脾气,绝对会和宿澜敛决裂。 沈将军早就被他调离,参加不了宫宴,因此等沈将军回来反对敛王纳妃,也迟了。 沈凝惜又不是个刚烈性子,根本阻止不了…… 皇上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宿澜敛在众人的视线下一手拄着桌子,微微扬起下巴:“选妃宴,当然要多选几个。” 沈凝惜:“?” 她侧眸,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来了一个选妃宴,怎么就花心起来了? 同样,不只沈凝惜这么想,其他人亦然,皇上自然觉得越多越好,畅快的答应了,就见敛王大人大一挥,指了几个。 沈凝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打算看看能让敛王动心的人是何人,就见…… “敛王口味惊奇啊……” 有一个千金没被选中有些失落,却惊讶的发现,敛王指定的那几个女人,长得是众千金里最丑的? 莫不是敛王喜欢丑的? 敛王妃不丑了…… 还不等他们想完,就见敛王指尖一转,指向宿子华:“子华啊,你看这几个怎么样?皇叔只能帮你到这了。” “???”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选妃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死在沈凝惜这颗歪脖子树上了0.0 第19章 大殿内所有人都因为敛王的话看向宿子华,就连沈凝惜也被搞得一懵,下意识回眸。 桌子底下,宿澜敛漫不经心把玩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点宿子华的方向,语气早有预谋,“今日是华皇侄的选妃宴,本王就不喧宾夺主了,还是快帮他物色物色吧,眼光烂成这样,今后可别被某些心术不正的女人勾了去,本王做皇叔的都觉得丢人。” 宿澜敛话中有话意有所指,让众人噤若寒蝉,就连想把主意打在宿澜敛身上的女人们都不敢吱声了,下意识看向上方。 果然皇上脸色不太好。 说什么做皇叔觉得丢人,那岂不是讽刺他这个做父皇的? 敛王好大的胆子! 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总有一天,他要彻底拔除这个隐患! 还有一点,皇上让宿子华办选妃宴,目的是为了敛王选妃,因为他知道,直接以敛王选妃的名义,对方肯定不会乖乖听话。 反而先斩后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给他几个,若是敛王当场拒绝,自然当众得罪文武百官,如果敛王同意了,将军之女,也就要交代在后院,届时将军府敛王府结仇……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混账当众答应,反手就把锅推给宿子华了! -- 第29页 更用宿子华选妃的名义,不愿喧宾夺主! 呵~ 笑话,敛王喧宾夺主的事情可没少做,现在装什么? 皇上微微坐直身体,目光略沉:“皇弟不用如此谦让,今日正好爱卿们的千金都在场,若有看对眼的,也算一代佳话。” “本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宿澜敛微微勾起唇间,锋利的眉眼上扬,“本王此生可就爱敛王妃一人,其他人……” 他目光锐利,在场内扫视一遍,语气阴冷:“来一个死一个。” 嗖嗖嗖~ 众千金顿时歇菜,躲在母亲身后,垂着眼睛咬手帕。 敛王实在太凶残了,那眼睛好像能吃人。 他们不会怀疑此话真假,因为敛王确实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原来,敛王的温柔,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这是女人们心中的想法,她们悄悄瞥向敛王妃,眼底深处满是羡慕。 不说别人,就说沈凝惜,她在听到宿澜敛话后晃了一下神,好似对方在表白一样…… 当她侧眸,却正好撞入那一片墨色瞳仁中,那双眸子像深渊,注视久了就会迷失自我。 一场以三王爷名义搞的选妃宴,被乱得一塌糊涂,宿澜敛借事表白之后,没等沈凝惜多想,他就和疯狗似的咬定三王爷不放松,把他点的那几个丑千金全怼给宿子华。 宿子华当然不会同意,可是如果他拒绝,会如皇上所想的那般得罪那几名女子的父亲,君臣离心。 只怕皇上做梦都没想到,给宿澜敛穿的小鞋,最终穿在他儿子身上。 皇上威严的咳嗽一声,“华儿,既然你皇叔为你挑选了,就收下,朕再给你指一名正妃,你可有看上的?” 宿子华:“……” 他正要说什么,抬眼就看见了父皇威严的眼神,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宿子华心有不甘,冷眼扫向宿澜敛,然而目光不经意路过沈凝惜身上,胸口的闷气顿时一消。 呵呵~ 不过是纳几个女人而已,宿澜敛这么做的心思,他又岂会不晓得? 定是沈凝惜对自己念念不忘,宿澜敛不甘心,才让他赶紧娶其他女人,好让沈凝惜死心。 可是宿澜敛知不知道,他纳女人,伤心的只会是沈凝惜,到时候,沈凝惜肯定会怪罪于他。 宿子华心思百转,选妃也不是不可接受了。 此刻,某人完全忘记了初衷 ,也忘记前几日还答应叶水芸,选妃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最爱的还是她。 有些男人,口上是一套,遇见事情后立场永远不坚定,到时候会以“苦衷”二字委屈他人,来成全自己。 宿子华想的挺好,却不知他默认的态度,让沈凝惜产生了失望、庆幸等情绪…… 失望的是,原以为他抛弃她,是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未曾想到,他和其他男人都一样,纳女人不过随嘴的事,听之任之。 庆幸的是,她没嫁给这样的男人,就算婚礼上没遇见意外嫁给他,是不是只要皇上金口玉言,他可以大婚没几日,一个又一个娶进门,忘记曾经的承诺? 沈凝惜突然意识到,相处三年,她真的认识这个男人吗? 还是全天下男人,都会伪装? 下意识,沈凝惜看向身边的男人,见对方正在看自己,眼如深海,藏着她不太懂的旋涡,像是要把她吞之入腹…… …… 三王爷选妃宴后,皇上当堂赐婚于三王爷宿澜敛,冯太傅孙女冯知画,年后大婚。 除此之外,还有六名女子,第二天就搬入三王府,那几名父亲官位不太高,诸多千金之中最不起眼的。 其他千金咬碎了银牙又无可奈何,谁让人是敛王爷指给三王爷的? 恨只恨她们没入敛王爷的眼。 不过通过那天的态度,让京城内的人在某些事情上重新定位,那就是敛王妃需要好好打好关系。 敛王凶残,不怕,敛王妃看起来文文弱弱好说话,看着敛王宠妻的劲儿,只要和敛王妃打好关系,今后不愁没后台。 这样想着,众千金纷纷往敛王府递请帖,美名其曰赏雪景。 呵呵,可惜,全被王府下人当引火材料烧了。 开玩笑,他们王妃那叫一个金贵,还赏雪景,要是赏出个好歹来,整个京城都别想过个消停年。 年关过后,就是年,只不过接下来的几天,沈凝惜每次和敛王相处,都感到不自然,好像自从选妃宴后,宿澜敛的眼神,沈凝惜越看越不对劲儿。 “男人都善于伪装”这句话,不断循环播放在她脑海中,让沈凝惜开始怀疑,敛王的话,从始至终是不是真的? 冲喜? 得病? 相处这么久,敛王并没生过病,除了分裂速度异于常人的细胞,看起来都很正常…… 她的态度变化,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的宿澜敛当然注意到了。 只是在这一刻,他反倒平静了。 他想再进一步。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怕得罪文武百官?脑子瓦特了?就问文武百官本王谁没得罪过? 咳咳,预收下一本更新的文文,修仙的《穿成反派女师叔后被以下克上》 那本书,开了个头,可是没精力同时更新两本,就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更完这本再去更那本倒霉孩子。 -- 第30页 有兴趣的可以看看。 第20章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之间便到了除夕的早晨,东方阳光挂起,沈凝惜没有像以往那般被炮竹吵醒,醒来后稍微有些奇怪。 以往过年是在将军府,这是第一次在其他地方过年,难道哪里不一样? “敛王府过年不放炮竹吗?” 虽还没到晚上,但按照“开门爆竹”的习俗,吃饭之前要先放炮竹的 日子渐渐回暖,沈凝惜洗漱后打开窗户,稍微透透气。 “回王妃,王爷是怕吵到您,如今您醒了奴婢这就吩咐人放炮去。” 沈凝惜闻言有些好笑,果然把她当纸糊的了。 若冰说完就打算出门,正好遇见进屋的宿澜敛,宿澜敛对若冰吩咐道:“告诉他们开始吧。” 若冰退下后,不等沈凝惜说话,宿澜敛直径坐在她身旁,伸出双手捂住她的双耳。 “炮竹声很吵,你就看看得了。” 男人掌心温热,二人坐在一起,因为动作原因,彼此距离非常近,让沈凝惜耳朵不自觉发烫,直到外面出来隐约的爆声,她才回过神来,美眸不自觉看向对面男人身上。 宿澜敛在沈凝惜面前,总是收敛气息,像是被抹平了棱角的石头,露出圆润光滑的一面,正如此时,他张狂的眉眼柔和,举手投足之间无不细心。 搁在沈凝惜心中的墙 ,在这一刻缓缓崩塌,甚至想着,就算对方是伪装又如何,就这样……伪装一辈子。 该多好? 她想,没人能拒绝这样男子的温柔攻势吧。 见女人看自己看的入迷,宿澜敛心尖打鼓,掌心却不曾动一下,而是道:“怎么了?” 男人眼神飘忽一瞬,沈凝惜笑了笑:“没事儿。” 室外爆竹噼里啪啦作响,室内二人之间气氛稍微缓和。 吃饭后宿澜敛让王府下人换班回去过节,要是往年,不用换班都爱哪哪去,可今年不同,今年他有媳妇了,万一再有刺客混进来他不敢冒险,王府应该留些人才是。 王府中的侍卫也没有怨言,守护敛王府本身就是他们职责所在,王爷给点时间见一见家人,已经很仁义了。 往年沈凝惜在将军府,思及在敛王府可能有所不习惯,宿澜敛带着沈凝惜回门一趟。 沈将军从边关回来年前不曾离开,说起来,沈凝惜也很久没和父亲一起过年了,对宿澜敛的决定,内心还是很感激的。 连带着,就连沈将军对宿澜敛抢走闺女的敌意,也下降不少。 周氏随着沈凝惜去说了些体己话,而沈宁羽则凑到敛王身边,声称,想做他姐夫,必须得抗揍,要比划两招儿。 宿澜敛在将军府可以压制自己性格,被这么一问,眉毛不自觉挑了一下:“你确定?” 别说,他这么一挑眉,那股张狂阴郁的气息就出来了,沈宁羽有一丢丢后悔,但一想到这是他姐夫,要是武功不厉害,怎么保护他姐? 于是小伙子脾气上来了,大过年就拿起了□□要干架。 沈将军则在一旁看戏,宿澜敛的实力比他还厉害,可是作为他儿子,需因难而上,敛王武功锋利,没准小羽能学到一些功夫,也不错。 可惜,沈将军还是对自己儿子给予太大厚望了。 学东西? 笑死,根本没过两招,小伙子就趴地下了。 敛王怕伤到沈凝惜弟弟没敢拿武器,饶是如此,那小子也不抗揍。 “再来!”沈宁羽爬了起来,眉宇之间尽是坚毅。 宿澜敛有些诧异,随即勾出一抹笑意,继续调/教小舅子。 与此同时,周氏正握着沈凝惜的手唠家常,期间自然少不得提起宿澜敛,说到宿澜敛,周氏不免有些感慨:“起初我以为宿子华那孩子靠得住,如今看来……敛王待你不错,倒也算一段缘分。” 周氏有些踌躇:“你不会还想着他呢吧?” 敛王对沈凝惜的好,周氏身为过来人,当然能看出来几分,就怕自家女儿还惦记那薄情郎,以至于影响了与敛王之间的感情。 就算敛王对待惜儿有感情,可是没有任何男人容许妻子心中有其他男人。 周氏真怕有一天,沈凝惜刚见好的日子,因为中间横着的宿子华破裂了。 沈凝惜摇头:“不想了。” 不过,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有些事不能这么算了,她自认为对宿子华尽心尽力,可到男人嘴里,为什么成为了欺骗? 想要调查,还要从叶水芸身上。 “娘,三王爷那日,带来了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子,可是和我有渊源?或者和我们家有亲戚?” 一般情况下,长相都是有血缘关系才会相似,可沈凝惜除了小叔一家,还真不记得有什么亲戚。 思来想去,问了出声。 周氏握着沈凝惜的手不自觉一紧,随即像是控制着某种情绪,笑道:“咱们家亲戚你都知道,怎么可能呢。” 母亲在隐瞒什么? 沈凝惜垂了下眼眸,没再刨根问底,话题很快就转了过去,一聊就聊了很久,看了看天色,沈凝惜不自觉想到了宿澜敛。 对周氏道:“我想去看看。” 周氏了然,让人添了件衣服,通过下人打听,才知道自从来了将军府后,宿澜敛他们就一直在练武场? -- 第31页 沈家世代为将,后院特地安排了练武场地,方便训练,可不知堂堂敛王,去那干什么。 出于好奇,沈凝惜跟着周氏去了练武场,然后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身影宛如游龙,身姿矫健,而另一个…… 鼻青脸肿,被打趴在练武场之上,狼狈模样和另一个潇洒如鹰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凝惜:“……” 这…… 看模样有点惨,如果不是衣服,她都认不出来是宁羽了。 她掩嘴轻咳一声,那边的两个身影倏然一顿,还不等沈凝惜说什么,宿澜敛就把手背到身后,张嘴道:“我不是故意打他的。” 沈凝惜:“……” 堂堂敛王,竟然说出了这种……感觉很古怪的话,就像是一个犯错怕得到惩罚的孩子……莫名有些可爱? 她掩嘴轻咳:“你们这是?”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我不是我没有,我好像说了茶言茶语 可怜可怜数着收藏过日子的扑街吧【哭】这不怎么动的收藏我数一天了【暴风雨哭泣】 第21章 “我和姐夫切磋几招儿。” 沈宁羽缓了半晌,才从冰冷的地上支棱起来,拍拍身上的雪,笑着对沈凝惜解释,却不想牵扯到伤口,吸了口凉气。 你管这玩意叫切磋? 沈凝惜眸子在他脸上扫视一圈,这不是单方面找揍吗? 宿澜敛不动声色走到她身边,把身上的长裘披给她,暗中给了沈宁羽一个赞赏的眼神儿。 好小子,这声姐夫叫的真甜,也不枉他揍他几顿! 看得出来二人玩的“挺尽兴”,沈凝惜对他们笑了笑,二人在将军府吃了一场团圆饭就回王府了。 除夕之夜,本就应该与家人一起,敛王没什么亲人,在将军府也算是最热闹的一个年了。 天色暗淡,回到敛王府就感觉一阵空荡荡,王府的侍卫少了很多,反倒就剩下俩人安安静静,沈凝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就打算早点休息。 至于守岁? 沈凝惜自幼体弱,还没受过几次。 只不过在她即将回房间的时候,敛王突然捂住她耳朵,沉寂的敛王府内突然烟花炸响,花瓣一样的火花在夜空中朵朵绽放,照亮了夜空,以及夜空中的人。 沈凝惜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一懵,不是说王府没人吗?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后背贴上了什么,明明是冰冷的夜里,男人胸膛滚烫,好似要融化心尖。 沈凝惜腰间一紧,男人捂住她耳朵的手换了位置,头枕着她脖颈处,随着天空一簇簇烟火,他炽热的呼吸打在她脖颈处。 “真美~” 真美? 沈凝惜僵硬在怀中,敏锐的发现,敛王今日似乎与往日夜里有所不同了。 昔日睡觉之时,男人会抱着她,可不会再做出其他举动。 而今天…… “噗通~噗通~” 不知是谁想心跳,在盛世烟火之中,清晰可闻…… “阿敛?” 她迟疑的唤了一声他名字,只觉得这一刻他好像有些古怪。 “惜儿~我们做正常夫妻吧。”男人埋首,呼吸越发灼热,声音难掩难掩的认真。 在选妃宴上,他就决定表白了,因为不迈出这一步,他就永远不放心,同为男人,他当然知道宿子华并没有死心,甚至是爱惜儿的。 他一定在宿子华明白心意之前,早点表明心意。 宿澜敛自认为,比宿子华优秀,甚至可以直接杀掉宿子华,可他害怕,害怕惜儿还喜欢那个男人。 害怕重蹈前世覆辙。 腰间的力量越来越紧,沈凝惜被那句“做正常夫妻”给震住,想要回身,被死死按住。 她垂眸,透过烟火留下的光,可见他手上青筋若隐若现,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你……”她苍白的嘴唇颤了一下,“认真的?” 沈凝惜现在的感觉,就像抢亲那天一般不真实,相处三年的男子突然想要置她于死地,人人惧怕的男子却在向她表白心迹…… 她分不清真假,只知道敛王的感情似乎来的莫名其妙! 如果说,仅仅当花瓶敛王妃她可以。 可若是真的和这样男子度过余生,把自己完全托付出去,她真的有些胆颤。 宿澜敛深呼一口气,克制着把人转了过来,盯着她眼睛,鹰眸之中全是她的倒影。 “认真的,我喜欢你很久了,抢亲早有预谋 ,我有病也是真的,只不过是心病,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感受到片刻安宁。” 他想,只有她在身边,他才能确认彼此活着,而不是和前世那般错过彼此。 宿澜敛豁出去了,以往掩藏着的情绪不再压抑,那双视线充满了贪婪,疯狂的让沈凝惜有些招架不住。 这种感觉,好似被饿狼盯上一般,随时可能被吞之入腹。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问:“喜欢我很久?可我没见过你。” “见过的!”宿澜敛执拗道:“你曾经救过我,花朝节的一个巷子口,我受了伤,加上旧疾复发,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说什么?” 沈凝惜突然面带错愕,一手紧抓他衣摆,死死盯着:“花朝节?你是不是带着面具?” -- 第32页 怎么会…… 敛王怎么会知道这些? 剧烈的激动情绪让她控制不住咳嗽一声,可她顾不得那么多,满脑子都是花朝节,好像朦胧黑幕即将被掀开,真相即将浮现在她眼前。 宿澜敛没想到她是这反应,抱住她稳住心绪,有些懊恼不小心让她吹了冷风。 不过,更惊喜的是,她竟然记得自己,原以为,改变他一生的转折,已被他人遗忘…… 第22章 “呼呼~” 红烛晃动,滚烫如火如荼,大红色卧房,因为除夕更加艳丽,昏黄夹杂着红的光晕照应在二人脸上,他们神色各异。 沈凝惜苍白脸色微微红润,美眸荡漾着水波久久不曾平静。 “原来……你才是我救过的人……” “你怎么了?”宿澜敛没想到她听了消息后这么激动,他坐在椅子上握紧双手,整个人无措了起来。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沈凝惜眸子定定看着他…… 为什么大婚当日救她于水火,为什么把她归纳在羽翼之下,又为什么对她小心翼翼…… 敛王身上的古怪在这一刻,终于迎刃而解了。 原来她当年救下的,竟然是敛王。 沈凝惜看着宿澜敛的双眸,隐约之间与那夜面具之下宛如孤狼的眼重叠在一起。 怎么早没发现…… 她认错人了? 不对,当年三王爷突然登门拜访,声称是她所救之人,外加三王爷与敛王眼睛形状相似…… “呵呵~”一声低笑从沈凝惜口中传出,她在宿澜敛惊慌失措中,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语气认真:“还不晚!” 与宿子华三年相处之中的违和感,却始终没有当年仓皇一瞥,她与那夜的孤狼彼此错过,又因为男人的努力而掰回正轨,还不晚…… “什么?” 宿澜敛手一僵,不敢置信,红色从耳朵根蔓延到俊朗的脸上,他整个人都懵了,他日盼夜盼,只敢偷偷守望的天边皓月,竟然主动接近他了。 他不知所措,只能睁着眼睛看她,一时之间脑子嗡嗡作响,就见那张苍白却粉/嫩的唇瓣一开一合:“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或许…… 我们…… 可以试试…… “!” 宿澜敛心脏骤停,刷地一声站起来跑了出去,动作迅猛,毫不拖泥带水! 沈凝惜:“……???” 她笑容僵硬在脸上,还没搞清楚什么事,就听房外传来阵阵呐喊,沈凝惜轻咳一声压抑着因为激动而有些刺痛的心尖,推开窗户,就见夜空烟花摧残,房梁上一个奔跑的身影在窜动,噼里啪啦的砖瓦被踩落掉地…… 王府留守的侍卫:“……” 他们面面相觑:“王爷怎么了?” 大半夜发什么疯? 这一夜,堂堂到处作乱,肆意张狂的敛王殿下,整整在王府房顶上跳了一个时辰,还非常严谨的避开了主卧房顶…… 这一夜,王府侍卫发现自家王爷好像疯了,以至于开始思考要不要叫沐七好好治治…… 这一夜,王府附近的宅院以为除夕之夜闹了鬼,夜里有个黑影在晃荡,还带着阴森森的笑声。 这一夜,敛王没回主卧睡觉,而是趴在主卧门口傻笑。 沈凝惜:“……” 真的够了。 她病被吓跑了大半。 沈凝惜没和某人瞎折腾,而是简单洗漱后安静躺在床上捋了捋思绪。 既然她救了敛王,那确实没救宿子华,不过是阴差阳错找错人罢了,救宿子华是那位水芸姑娘。 她心底茫然了。 这还要□□吗? 宿子华记恨她占了叶水芸的位置,可她也是无辜的。 当年寻错人的是他,没认出来认错人的是她,都有错…… 罢了,误会既然已解开,只希望以后不再有交集,日子还要过下去,往日不可追,宿子华爱怎么记恨怎么记恨,爱怎么想怎么想,她现在是敛王妃。 至于那个女人,长相相似绝对和她有关联,就连母亲也有所隐瞒。 沈凝惜决定还是查查吧,不为报复,只为心中的不安,好似这件事情不查清楚,总会出事一样。 自从成亲之前出现了预知梦后,她的预感一向很准。 沈凝惜思考了一个晚上,最后身体抗议下才微微睡了一小会儿。 这一睡,出事了。 冰冷,飘荡,船只……以及孩子。 一条河流飘荡着一个小船,船上无其他东西,只有一个孩子,无依无靠想要挣扎却被封印小小的身体之中,水流湍急之处,把船打翻,鼻腔灌满了水,寒冷刺骨…… 窒息、害怕,彷徨…… 要死了吗? “惜儿?” 一道声音焦急的传来,沈凝惜像是抓住的某根稻草,猛地从梦中醒来,下一秒就被抱进一个滚烫的怀中,男人面带急色:“你怎么了?” 宿澜敛嘚瑟一个晚上,总算从喜悦之中回神,可是思及自己昨天晚上做的蠢事有些懊恼,不敢进屋,直到太阳高高挂起他才发现不对劲儿,进屋就看见惜儿脸上不好,流汗不止,一时间他忘记了不自在,赶紧把人叫醒。 --------------------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感谢小可爱的营养液,感谢评论支持,菜鸡文笔海涵哈~啵唧感谢在2021-09-14 17:55:55~2021-09-15 19:3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 第33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沈凝惜一睁眼就看见男人着急的脸色,她恍惚中回神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可那神色就不像没事的人。 本就脸色苍白的她此时看起来更加羸弱,好像一碰就会碎的玉石,需要人细心呵护,可把宿澜敛小心肝吓坏了。 “做噩梦了?”宿澜敛揽着她,声音轻柔深怕吓到她。 “别怕,有我!” “没事……”只是那梦过于真切,那个婴儿是谁? 她又为什么梦见素未相识的孩子? 要换做旁人,只会笑着不甚在意,转眼就忘记,可沈凝惜不会,因为她有预感,这或许又是某种预兆。 她之前梦见是将来的事,可现在她又不是小孩子,难道…… 昨天她与敛王关系刚有进展,就梦见未来的孩子了? 思及此处,沈凝惜表情更加微妙,应该不会吧。 这件事情沈凝惜默默就记在心里,抬头看向窗边,窗边光线透亮,想来已经过了早晨,今日她起这么晚。 见沈凝惜情绪好转,宿澜敛叫若冰进来,竟亲自拿起毛巾,宽大的手笨拙地把毛巾放在热水中润湿,沈凝惜按住他:“我自己来。” 她又不是残疾,洗脸都要伺候,未免太娇气了。 宿澜敛挥退了若冰,待屋内再次剩下二人,反握住她,柔声道:“你昨天晚上,答应的话可作数?” 昨天沈凝惜答应的太突然,他只顾着高兴了,甚至忘记认真思考,惜儿是不是因为他们二人已经成为夫妻,以为事情没法改变,才妥协的? 一想到对方会委曲求全,宿澜敛就心慌。 前世惜儿一直在宿子华那后院忍让,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郁郁寡欢,惜儿在他府上绝对不行。 “惜儿,其实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给你时间不强迫你,不用担心王妃身份问题,若是你有喜欢之人也没关系,大可以放心告诉我,其他交给我去解决。” 然后他再悄咪咪杀掉,只要不强迫惜儿就好,宿澜敛想,他去强迫别人。 没有人能把惜儿照顾的更好,这一世谁都别想夺走她,就算是阎王也不可以。 沈凝惜并不知道某人鬼畜的想法,只以为,这个男人太体贴了,之前她与宿子华在一起,他没来打扰,直到她有难,才庭挺身相助,堂堂敛王,竟有这种卑微的想法。 她凝视那满脸执着的脸,男人长相俊美张扬,一举一动都吸引人眼球,可偏偏对自己那么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就这样吧。 反正已经嫁给他了。 “我认真的,没有勉强,这辈子,只要你不负我,就一直当你的敛王妃。” 宿澜敛忐忑的心情一扫而空,敛去刚才那杀人的情绪,把毛巾拧干净,去轻轻擦过她透白的脸颊,手微微颤抖…… “答应了,就不可反悔,现在夫君帮……娘子净面,天经地义。” 热毛巾很暖,却终究抵不过那句“夫君”“娘子”以及天经地义…… 这世间,一般都是男尊女卑,敛王能放下芥蒂,把事情做的理所应当。 沈凝惜觉得,她不能让对方一方面付出,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虽然此刻她还不曾爱上他只是有轻微好感,但还是要做点什么。 在对方伺候下,她净面漱口。 “那今后……我也帮你,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刚放下脸盆的男人鹰眸一亮,回头想也不想道:“那我能吻你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凝惜:凑合凑合过吧,还能离咋地。 宿澜敛: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这期榜单没上去,想要申请下次榜单就要压字数】【更新量少哭着鞠躬求收藏,大家也可以收藏养文完结再看,(づ ̄3 ̄)づ╭?~】 第24章 “我可以亲你吗?” 这特殊的要求,让沈凝惜一向苍白的脸上一红,不敢置信看着宿澜敛,宿澜敛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下就道:“啊不是!” 他都说了什么! 一米八的大个子此时笨拙的站在原地,想了想找了个理由就溜了。 怕是谁都没想到,敛王殿下在王妃面前,说了一句不算太不正经的话,就仓皇而逃了。 要是让朝中文武百官知道,得咧,敛王妃往朝堂一放,就问你敛王敢不敢吱一声? 还敢不敢嚣张? 敢不敢砍人? 反正沈凝惜是没想到,这男人从昨天到今天,会做出这么多荒唐事,简直像个毛头小伙。 其实想想,敛王年龄也没多大,刚到二十而已。 沈凝惜无奈摇摇头,脸上的温度被这么一搞,降下去了不少…… …… 却说敛王殿下,在离开卧房,被外面的冷风吹醒了理智,他有些懊恼的锤了一下身边的柱子。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叫来杨信,冷着脸问:“上次那些小册子还有吗?” 杨信:“……” 他低头:“属下说了,上次是沐七给属下的,属下是正经人,绝对不会看那种……不正经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说完这句话后,杨信明显感觉到,空气好像又冷了几分,一抬头,就看见自家主子杀死人的视线,好像他再敢哔哔一句话,就把他撕碎,丢进水里喂鱼! -- 第34页 杨信:“……” 在主子死亡凝视下,他满是心酸的从怀里掏出两本小册子,呐呐道:“王爷,这正好是沐七让帮忙买的,您若要,就给您吧。” 没错,就是沐七让他帮忙买的,正经侍卫是他最后倔强! “谁看这东西,本王不过是不想你们玩物丧志!有看这种东西的时间,还不如多练练武!”宿澜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把册子拿过来揣进怀中,声音严肃:“先没收了!” 说着,他在杨信一言难尽的视线下走人,不论是那六亲不认的步伐 ,狂傲不羁的背影,都写着“本王很正经” 杨信:“……” 王爷真伟大,为了不让他们沉沦于小册子里的情情爱爱,竟然时刻观察他有没有买小册子……啊不对,他是替沐七买的。 “阿嚏~”正在捅咕药方的沐七打了个喷嚏,暗自嘀咕:“王府库房药不多了,杨信那小子买药怎么还没回来……” …… 却说某个正经的敛王,在没收人家书后,找个了没人的空旷房间,又觉得不保险,鹰眸严肃,宛如雄狮扫视自己的领土,最后他视线停留在房梁上,脚尖一点,就飞了上去,从怀中掏出两本书,一本正经的开始研究。 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久,他越觉得浑身发热,把看见的东西用脑子自动过滤成了他和自家王妃…… “滴答——” 男人一愣,随手抹了一把,液体从鼻尖滴落,手上红色晕染明明开来…… 宿澜敛:“……” 他觉得,还是出去吹吹冷风冷静一下吧。 今天看见的,晚上在做实验。 沈凝惜还不知道某人正在费尽心机搞事情,只是以为敛王太纯情了,因为一句错话,竟然躲了她一天,吃饭都说在忙正事。 直到晚上,她才再次见到“忙碌”一天的敛王殿下。 就是敛王殿下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 作者有话要说: 杨信:“唉~正经人谁看着这玩意?” 宿澜敛:“!!!” 第25章 到了晚上,昏暗的灯光下,男人面容冷峻,眉眼朦胧之中,好像放绿光? 沈凝惜:“……?” “你……”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男人大步上前,在她惊诧的视线中把她抱住,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宿澜敛抱住沈凝惜,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死死凝视着她,沈凝惜被看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却见男人眉心一皱:“不对……” 沈凝惜:“什么不对?” 宿澜敛:“……” 他今日看过的一个小册子话本中,男主人公抱住女主人公,二人深情款款对视,然后擦出爱的火花,不知不觉之中就亲上了,之后水到渠成…… 可是,他确实有冲动,惜儿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是对视的不够深沉? 好的,再来一次! 沈凝惜问完就发现,男人再次不说话 ,而是一个劲盯着她猛瞧。 她眉心一跳,靠在宿澜敛怀中抓着他胸前衣衫的手一紧。 “你……是想告诉我……”她有些迟疑道:“你也认错人了吗?” “什么?”宿澜敛终于结束了对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沈凝惜有些压抑的垂下长睫:“宿子华曾经以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后找错人了……” 她知道,宿子华是宿子华,宿澜敛是宿澜敛,不该如此比较,可是…… 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终究还是在意的。 宿子华以救命恩人的名义找到她,又弃如敝履…… 宿澜敛同样以救命恩人的名义,虽然对方陈述正确,眼眸气息都很像,可若是有什么意外呢? 宿澜敛没想到他的一时兴起,竟然让佳人难过了,刚鼓起的勇气当下就泄气了。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声音轻柔:“想什么呢,这辈子,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你。” “我刚才……就是……”宿澜敛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忍不住懊恼,但凡把杀·人的勇气用到谈恋爱上面,也就不会有前世的遗憾了。 最终他一闭眼,一咬牙,决定用行动说话,一个猛亲,然后一时没注意,就亲歪了。 沈凝惜错愕的发现男人竟然对着自己头上就吻了下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钗子…… “嘶~” 宿澜敛捂嘴:“……磕……磕到牙了。” 沈凝惜:“……” 那种压抑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就想说,何人能在这傻男人面前压抑得起来? 她翘了一下嘴角,纤弱白皙的手指抚上拿开他的手,在他呆滞的目光下揉了揉他唇角。 “还疼吗?” “……好像,还有点。”宿澜敛傻兮兮道。 惜儿……竟然揉他的嘴,她的手好软,好凉,好想咬一口…… 他正要动口,按照话本中的某引·诱、魅·惑套路来,沈凝惜突然抓紧他衣衫,踮起脚尖,靠近他嘴角吹了吹:“还疼吗?” 宿澜敛:“……” 宿澜敛要炸了! 惜儿……好亲昵。 他一动不敢动,眼珠子转动一圈,定在对方近在咫尺的脸颊,以及因为吹气而翘起的唇上。 -- 第35页 沈凝惜身体不好,唇总是缺少血色,却透着微微粉白,看起来晶莹可口…… “咕咚——”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好像……还有点。” 沈凝惜动作一顿,脑中浮现出刚才男子傻傻的模样,以及对方像是誓言一般的话语。 反正也要做真正夫妻,对方努力靠近自己,她又怎能一直原地踏步? 她看着眼前这俊美,却有些僵硬的容颜,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踮起脚尖,凑了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宿澜敛:我是一只来自于云邬国的疯批狼,来到媳妇面前,变成了一只傻狗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明明想些疯批男主,可是写出来变成了——傻狗。 我觉得应该改下文案【捂脸】 第26章 沈凝惜鼓起勇气,在宿澜敛浑身僵硬之际,蜻蜓点水落在他唇上。 只不过之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来了,想着这就是亲·吻吧? 然后呢? 应该完事了。 宿澜敛下意识环住她,往上提了提,电光火石之间某些小册子开车剧情集体窜入他脑海中。 他懂了! 绝对不能放过这个转折机会,当下他就毫不客气把即将退场的女人抱回来,二人之间传来低低的呢喃:“接下来交给我。” “什么?” 沈凝惜一愣,还不等她多想他话语中的意思,就被夺走了呼吸,侵/略了每个领地,,沾染上他所有气息。 这种感觉,是沈凝惜十几年来都不曾感受过的。 曾经她与宿子华在一起,恪守规矩,连手都不曾拉过,而现在,宿澜敛打开了她新世界大门。 原来,还可以这样…… 她迷迷糊糊想着,宿澜敛察觉到她不专心,舌、尖一挑,就把人的理智拽了回来,彻底沉溺在他制造的海洋之中,跟着船桨不断漂泊,船桨滑到哪,她便不受控制跟着翻滚,这时一阵巨浪袭来,沈凝惜逐渐失去方向,只能无助抓住宿澜敛衣服。 饶是如此,也还是跟不上节奏,空气越来越少,她就像是“溺水的鱼”,随便被翻炒。 终究是体力最先不透支,沈凝惜脑中一阵阵晕眩,下一秒就失去的意识。 宿澜敛正在一片蜜蜂中夺蜜,蜂蜜甜的让他y罢不能,整个人忘乎所以,这一刻,前世今生种种过往,都变成一种等待与执着。 一切都值得。 可还不够,时间越久他越口干舌燥,甚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突然怀中一软,他一愣,睁开眼睛一看,女人脸色红润,双目却紧闭,俨然昏了过去。 “沐七!叫沐七!” 宿澜敛脸色骤变,把人放在床上躺好,对外喊着沐七。 房外巡逻的侍卫顿时觉得事情不对,以最快的速度去找沐七。 刚要睡觉的沐七:“……” 他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被杀千刀的侍卫揪着里衣跑了出去,到了主卧推门进去,就看见自家王爷一脸阴郁,王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是? 宿澜敛大步把他揪到床边一按:“别磨蹭,快救人。” 沐七:“……” 他真想替自己的膝盖问一问:“王爷你礼貌吗?” 特么他进来话没说句,就被迫跪地把脉? 算了,看在王妃无辜的份上,赶紧救人吧。 检查结果却让沐七一言难尽:“王爷……” “说?”宿澜敛死死盯着他,好像但凡他说出个绝症,就弄死他。 沐七:“……那个啥,暂时呼吸不畅导致的短暂昏厥,咱……” 他扫一眼王妃的嘴角,隐晦道:“王妃没事,一会就醒来,咱节制点。” 宿澜敛:“……” 他道:“滚吧!衣衫不整别让她看见你。” 沐七:“……” 宿澜敛懒得理会沐七咋想,派若冰打了热水,他浸湿毛巾坐在床边,轻轻敷了敷沈凝惜的嘴角,一向张狂的脸上难免有些心虚…… 渴望了两世的人,第一次这么接触,多多少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个儿…… 可他万万没想到单单亲了一下,人就呼吸困难了…… 早知这样,他就克制些。 看看,嘴……肿了,醒来不会疼吧? 一时之间,敛王大人开始忧心忡忡,指尖又心疼的碰了碰,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吹了吹…… 恰在此时,沈凝惜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正好与那张低着头的脸四目相对。 沈凝惜:“?”我都晕了,你还来? 宿澜敛:“……”我不是,我没有,快听我解释…… -------------------- 作者有话要说: 沐七:“你是真的狗,要不是我上司,你这样的我能毒·死十个~!” 第27章 “嗯……啊~~~” 华丽的室内陈设华丽,一张足够躺下四五人的大床上,红浪翻飞,大床被碰撞力道压的嘎吱嘎吱作响,一道道令人耳红心跳的暧·昧不断从其中传出…… 其中女人不断求饶:“啊,慢点……疼。” 男人不为所动,继续重复着某些事情甚至更加猛烈,回应的只有粗重的呼吸,汗水低落在女子肌肤晕染开…… “嘶~” “惜儿……”一声呢喃,女人盘着他的动作一僵…… -- 第36页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麝·香传出,气味充斥整个房间,男人理智回归,有些懊恼地从女人身体退出,把人抱在怀中歉意道:“对不起,我昨夜喝多了……”没想到会酒后…… “子华……”女人忍着疼痛,趴在他怀中啜泣:“我不怪你,反正我喜欢的人是你,这辈子也非你不嫁,可是……我……” 宿子华帮她擦去眼泪:“放心,我会娶你。” “嗯~”叶水芸浑身青紫躺在他怀中,乖巧的点点头,然而宿子华并没看见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原以为,对方是真心爱自己的,就算选妃也是被逼无奈,谁让她身份低微,当不了三王妃,可当侧妃总可以吧? 只要时间一久,她成为侧妃怀上男人的孩子,让他一直站在自己这边不碰三王妃,将来她定会把那还未过门的女人挤下去。 可没想到,皇上竟然直接塞了几名女子进三王府,还有两位侧妃。 那她叶水芸算什么? 没名没分,连个妾室都不如,传言三王爷之前与将军府小姐关系亲密,府中通房丫鬟都不曾有一个。 既然做不了王妃,王府还来了一群女人,那她就要做三王爷第一个女人。 男人第一次,难免会贪·欢,对她有所留恋。 可是刚才意·乱·情·迷之际她听到了什么? 惜儿? 宿子华竟然叫她惜儿! 他把她当成了谁?明明是那个女人假冒自己,难道日久生情了? 叶水芸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敌人除了三王妃和王府一群女人,还有一个前任不能掉以轻心,就算男人挂念她的救命之恩,可和沈凝惜相处三年,鬼知道对沈凝惜和自己的感情哪个最深? 更何况,宿子华已经忘记当初对自己的誓言了。 叶水芸水眸不甘之色一闪而过,伸出芊芊玉手,划过他的胸·膛,轻轻依偎着他。 “子华,你真的爱我吗?不会有了其他女人,就……”她眼中泛起泪花楚楚动人:“忘了我吧?” 不管男人床上说话真假,她只想得到一个承诺,自欺欺人让自己踏实一些。 “不会,本王不会再碰其他女人,我只喜欢你。” 宿子华喉结滚动一下,眼底一暗,话落就堵住的女人的嘴,再次进入,开始新一轮的运动。 直到叶水芸一瘸一拐回家,已经第二天晚上了。 “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在外面过夜!” 叶水芸父亲常年做生意,三天两头不回一次家,府上妾室被主母拿捏死死的,见到主母屁都不敢放一个,可见叶水芸母亲手段多么不一般。 而此刻,叶水芸一回家就被叫到了母亲房间,她母亲衣着华丽,像是一个暴发户,阴沉着脸训斥。 庞氏眼尖,很快就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青紫色痕迹,当下一惊,上前拽住她衣领:“你这怎么回事?我说了多少遍,男人越是得不到才越惦记,你这把自己送出去了,还想他娶你?” 关于女儿和三王爷那点事,庞氏是知道的,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叶水芸垂着眸子:“收拾收拾东西,他十日后就来娶我为侧妃。” “真的?”庞氏眼眸一亮,万万没想到好消息这么突然,那她岂不是三王爷的岳母了? 至于侧不侧妃,庞氏才不在意,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家闺女,眼底怒气散去,取而代之露出满意的神色。 她这女儿生得好,假以时日,肯定能把三王爷迷得团团转。 庞氏拉过叶水芸的手,拍了拍:“你有出息了,正好还有点时间,娘亲再教教你闺房秘事,好过你什么都不懂。” “娘~”叶水芸脸色一红,但那娇俏的脸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正色:“娘,可王爷心里,还惦记那个女人,怎么办?” “谁?那个将军之女?”庞氏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一个大老粗的女儿,怎会比你漂亮。” “可是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叶水芸有些气恼。 庞氏面色大变,声音尖锐:“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没出现男女主,推动一下剧情哈,总不能一直看男女主恋爱,添点调味剂,【放心 ,甜文,这俩人跳梁小丑】 还有还有,男女主现在刚确认感情,纯情得很,先换个配角加点咳咳,那啥,车轱辘 第28章 震惊! 皇上已经钦点太傅孙女冯知画为三王妃,可还没定下日子 ,十日后三王爷竟然要以正妃之礼迎娶一个不知出处的女人为侧妃? 这不是当堂打冯太傅的脸吗? 三王爷糊涂啊! 得到消息后,今儿一早,冯太傅就冷着脸,奏了三王爷一本。 他是朝中老臣,虽没什么实权,可身为帝师,又提拔不少文官,说是文臣之首也不为过。 有他带头,当然不少人跟着复议。 一大早上,朝堂上就翻天了,三王爷仅仅因为娶一个女子,便被丢进了油锅不停翻炒。 这么多文臣念叨,皇上不免有些头疼,冷着脸训斥一番,这次宿子华却没怂,以君子覆水难收为由,正面刚。 宿子华沉着脸,他想,自己堂堂王爷,难道还娶不了心爱的女人吗? 更何况还是个侧妃而已。 -- 第37页 议论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宿子华却想着床笫之间女人梨花带雨的脸庞,他想着,既然要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失约了。 于是,不管众人怎么呵斥,宿子华都站在原地,表情坚毅,一副痴心不悔的痴情模样。 “啧~冯老头,当初我要弄死那女人你非不让,现在好了,那女人欺负到你们头上,知道反悔了?用不用本王帮你去弄死?” 场面寂静一瞬,众人看向某处。 朝堂唯二坐着的那位,终于肯在那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上转移了注意力。 今日敛王格外乖巧,来后就坐在椅子上拿本书老僧入定,仿佛身处世外和他们不是一类人似的。 没他作妖,众人可算放心大胆的吵架了。 可眼下这位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就要弄死个人呐! “你敢!”宿子华当下怒瞪他。 这个死男人,总是和他作对,本来自信满满的宿子华,见宿澜敛要插手,心中多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冯太傅一届文人,被噎了一下,可看了宿子华那么维护那女人,竟然莫名觉得敛王说的对! 他:“……” 意识到某种不好的想法,冯太傅忙收敛心绪,同样跟着吹胡子瞪眼,差点着了敛王道。 宿澜敛说了一句话,便见不论是谁,脸上都写着“你卑鄙,你狡诈,你狂妄”的几个大字。 他有些无辜,用书敲了敲座椅扶手,坐在那和大爷似的抬了抬下巴:“子华,怎么和皇叔说话呢,看看,那女人还没进门呢,就敢顶撞皇叔,等人进门了,宠妾灭妻,沉迷女色,荒废人生不是梦,忠言逆耳,你还年轻把握不住。” 宿子华:“!” 妈的,他就娶个女人为侧妃,怎么就那么多事! 他不去看宿澜敛,沉声对上首道:“父皇误听谗言,儿臣担保,绝对不会出现皇叔所说之事。” “呵~皇侄这话说的,敢情我们满朝文武都是谗言,就你一个忠言?” 在皇上说话之前,某人又慢悠悠把话头抢了过来。 男人剑眉飞扬,张狂而不讲理,说话呛死人,三言两语就引起了其他人对宿子华怒目而视。 之前还觉得三王爷是做储君的料,今日一看,为了个女人,难成大器。 “好了!” 皇上一拍桌子,“吵吵闹闹,一个女人就让你们吵成这个样子,成什么样子。” 宿澜敛附和:“就是,吵成什么样,直接弄死就好了。” 宿子华对他怒目而视,往日里宿澜敛父皇说什么怼什么,今日还附和上了。 宿子华不明白,他自认为未曾得罪过这位,就因为嫉妒吗? 嫉妒沈凝惜喜欢自己? 可就算嫉妒,自己娶的女人越多,他不就应该越高兴吗? 怎地非要阻止他娶水芸? 难道是沈凝惜说了什么? 对,定是那女人嫉妒水芸得到自己宠爱,在宿澜敛面前吹了耳边风。 这个贱人,亏他还对她有点感情,竟总妄想掺和他的生活! -------------------- 作者有话要说: 宿子华心里妈卖批:我有什么错,我就想娶个女人而已。 敛王:呵忒,凭什么欺负我媳妇后你们两个狗男女成双日对,想过好日子,下辈子吧你! 【敛王除了抢媳妇,这辈子还有个伟大的目标,就是把上辈子的贱男渣女往死里搞】 中秋快乐 第29章 朝堂上因为婚嫁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皇上虽对宿澜敛心有芥蒂,不过眼下总是针锋相对的二人,齐刷刷把矛头对准了宿子华开炮。 不过皇上到底还是顾忌儿子面子,给了个折中的法子,婚期改为半个月后,俩人一起抬进门。 半个月是因为三皇子娶妃,礼仪就算再仓促,也不能差到哪去,需要准备周到齐全。 起初不论是宿子华还是冯太傅都不同意。 冯太傅想:什么?让其他女人和我孙女一起去三王爷府?简直耻辱! 他们这些人自恃清高,面子那关就过不去。 宿子华想:什么?我答应了人教十日后取进门,不又要食言而肥了吗? 敛王殿下宛如搅屎棍从中作梗:“要么不嫁,要么杀人自己选?” 前面那句是对冯太傅说的,有本事你孙女就不嫁人。 后面这句是对宿子华说的,因为一个女人把事情闹这么大,不满意? 那就杀了一了百了。 敛王丝毫不觉得有多双标,要是他家惜儿,朝堂炸了他都要娶回家,至于别人? 和他有什么关系? 受到威胁的二人格外憋屈,见事情解决了,宿子华脸臭了,宿澜敛非常满意,他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继续埋首在书中,时不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幅认真的模样,让皇上频频皱眉,暗中警觉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书,看的如此认真? 难道是权谋之术? 皇上神色冷了冷,回头定要好好查查敛王从哪得来的书,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殊不知,某敛王满肚子坏水,正在研究怎么和自家娇妻亲亲密密呢。 自打上次二人第一次亲昵沈凝惜晕倒后,宿澜敛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博览群书,势必要找出办法。 -- 第38页 美妙的误会就此诞生,在皇上闲出屁来派人调查书籍出处之际,宿澜敛已经回家陪沈凝惜了。 相处这么久,沈凝惜岂会看不出他的开心? “怎么了?”她不免有些好奇,这几日男人一直愁眉不展,今日怎地高兴成这幅德行? 坑了一波人,人逢喜事精神爽,但宿澜敛能说吗? 还有更开心的。 沈凝惜正坐在椅子上绣花,她近日身体还算不错,又没什么干的,就想着练练刺绣,到时候给男人做个衣服也不错。 “也没什么,就是学会了一些东西,想要试试!” 他轻咳一声,伸出胳膊把她手中的东西抽出来,不动声色丢开…… 这些东西实在太占用惜儿时间了,就算知道将来要为自己做衣服,可宿澜敛还是很讨厌这东西。 在他看来,那破布有什么好,绣自己身上都比绣布上强。 沈凝惜不知道男人心里碎碎念,同样不曾注意到那被丢弃的“破布”,只是心惊胆战捡回来把针插上,放在一旁有些无奈:“不能随便丢,扎到人怎么办?” 宿澜敛悉心听教,坐在她旁边一个劲儿点头,心里想着要有下次还丢。 沈凝惜以为他听进去了,随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把之前的话题接过来。 “你说你学到什么了?” 敛王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学什么东西这么高兴? “换气……”宿澜敛鹰眸一闪,落在那晶莹的红唇上,咕咚一声吞了下口水…… 赶紧低头喝口水,然后再看,再喝。 沈凝惜:“???” 她拧眉,发现男人的视线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是一匹饿极了的狼,生生给她一种压迫感。 “阿敛?可是饿了?” 她看了看天色,上早朝回来已临近正午,确实到了午膳时间。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解开衣服,快!绣我身上! 第30章 沈凝惜到底还是太单纯了,她只知道饿只存在字面上的意思,饿了就吃饭那种。 却不知……还有另一种含义。 她认真的模样,反倒凸显出男人图谋不轨的心思。 宿澜敛此刻就像摇着尾巴的大灰狼,时刻引/诱病弱小白兔上钩,然后一点点吃掉。 当然,虽然他知道自己有些不道德,可谁让他自从尝到了甜头,就总是控制不住想要呢。 这些日子他忍很久了,怕一不小心又把人亲晕了。 不过他今天在小册子上学到一个其他的方法,便是在双方亲/w的时候,不要堵的太死,要给彼此空间。 二是,一下一下来……隔两秒呼吸一下。 咳咳,不想了,宿澜敛直接在沈凝惜的错愕视线下,真枪实弹的淦。 饶是如此,他心中依旧有些忐忑,媳妇这么脆弱,万一又晕了怎么办? 然而,事实证明,他学习的东西,还是有一丢丢用途的。 沈凝惜起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 等反应过来已经掉进大灰狼圈套中,然后随着节奏来,正要缺氧之际,男人似有所感离开,等她张嘴呼吸两秒,对方又缠上来。 沈凝惜:“……???” 不行,她有些遭不住,几日不见,敛王怎么…… 脱胎换骨了? 和他之前毫无技术的莽撞截然不同。 在昏呼呼之际,沈凝惜如是想着…… 这边亲亲密密,另一边却没那么好运,叶水芸家里有钱,一天的时间便筹备好了嫁妆,整整十箱,商贾富豪可不是吹出来的。 而这边的动静,叶府人多眼杂,早就传遍了,叶家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皆来问候一番,纷纷道叶家的女儿有出息,今后有什么事还要仰仗着她呢。 这种被人簇拥的感觉,叶水芸受用极了,面上却笑着谦虚:“姑姑说的哪里话,今后有什么事,芸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叶水芸话虽如此,心里有些不屑,她这姑姑平日里没少在她面前摇头晃脑,指指点点,家里更是有个不争气的表哥,妄想癞□□吃天鹅肉。 她叶水芸是谁? 就算不嫁给三王爷,也轮不到某些臭鱼烂虾。 叶水芸的姑姑叶惠芬并不知道她心里多厌恶自己,只是笑呵呵又吹捧了几句。 这丫头生的好看,早就想让弟弟把这丫头许给自家儿子了,只可惜一直没成功,如今攀上高枝,根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丫头嫁给了三王爷,今后她这做姑姑的少不得跟着沾光。 姑侄二人心思各异,正在这时,守门的小厮急匆匆跑过来,对一旁的庞氏禀报:“夫人,三王爷来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大惊失色,就算他们再有钱,那也是暴发户,根本提不上台面,如今皇家皇子来了,岂能不慌? 他们纷纷站起来,叶水芸则一喜:“他可带了什么东西?还不快让人进来,怎可把王爷拦在外面。” 说着提起裙摆踏着雪便跑了出去。 小厮:“???” 他茫然,带了啥? 宿子华昨日承诺十日后以侧妃的礼仪迎娶叶水芸过门,眼看剩下九天,成亲前三日不能见面。此番三王爷亲自到访,当夜是太聘礼的。 叶水芸满心欢喜,然而到了门边却发现,只有一个马车? -- 第39页 她微微一愣,就见三王爷从马车上下来。 没了? 难道聘礼在马车里?堂堂三王爷一个马车的聘礼,是不是少了点?毕竟她的嫁妆都有十箱呢。 “水芸,在看什么?”宿子华感受到她的视线,下意识往身后瞅了瞅,可什么也没有啊。 叶水芸:“……” 真的没了?难道给她准备惊喜? 叶水芸笑了笑:“子华怎么来了?” 男人却抿着嘴面色凝重:“水芸,我有话和你说,我们的亲事,要延期了。” “什么?” 叶水芸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刚从府中追赶出来的众人没叶水芸跑的快,所以他们刚出来便听到了这句话。 三王爷说,亲事……延期了。 莫不是要反悔?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今天某作者朋友开车被锁了,害怕,我轻点开,一点点在作死的边缘试探,记得收藏呀 第31章 三王爷再次食言而肥,还当所有人面说延迟婚期,虽延期了二十天,可还是让叶水芸下不来台,心中升起怨念。 上一刻她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三王爷九日后以侧妃之荣娶她,下一刻三王爷便通知,半个月后与三王妃一起进府。 呵呵,和三王妃一起进府,人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她有什么? 敢喧哗夺主吗? 等待她的之后一个小红轿子 ,洞房花烛都不是她的。 可是她能怎么办? 难道要在众人面前和王爷吵一架? 打脸来的太突然,叶水芸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可眼眶还是控制不住红了起来。 宿子华自知理亏,当着众人的面抱住她 ,并承诺:“你放心,本王定不会委屈了你。” 上次她也这么说的,叶水芸如何信? 她只是面上应了一声,心越发冷硬。 成亲当日,果然如叶水芸所想的那样,她是被一个小花轿从侧门抬进去的,前院敲锣打鼓皆与她无关,她在侧房内一坐便是一天,偶尔路过的丫鬟说话的话语细细碎碎传入房内。 “都快点,王爷送客了,这些都要送到新房内,以保佑王妃早日生个小皇孙。” 要洞房了呢。 那个人曾经承诺过不碰其他女人,叶水芸自知不该坐以待毙,男人什么尿性她还不知道吗? 她当下掀开盖头,冲了出去…… —— “新婚之夜,人家一抱抱俩,哎,皇侄都有两次婚礼了,而我这一次都没有。” 大晚上,沈凝惜正要睡觉,便听屋内男人再次小声哔哔。 云邬国虽对女子要求没到禁足的地步,可女子也不会去大堂观看人家婚礼,顶多等新婚夫人设宴去庆祝庆祝,更何况沈凝惜身体不好,身份又敏感,并没去宿子华婚礼。 而这位敛王去了,把人家吓得婚礼戒备,仿佛他又去抢人家新娘子了似的,不过这次宿澜敛没大搅乱,还送了份礼物,沈凝惜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良心发现送礼物,只知道对方回来便墨迹个不停,无外乎人家有婚礼,人家抱美人洞房花烛等…… 堂堂一位王爷,碎碎念和个老妈子似的。 沈凝惜无奈,转过身去看坐在椅子上戳烛火的男人,挑了挑眉毛:“难道你也想抱俩?” 这话,让宿澜敛动作一顿,把蜡烛一吹爬上床,把人小心翼翼揽进怀中,黑暗中找准位置吧唧一口,才道:“我抱一个就够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什么时候有婚礼?” 沈凝惜:“……”她属实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执着婚礼。 其实宿澜敛也没想到抱得美人归会那么顺利,人呐就是不知足。 他之前想,把美人带回王府藏起来便好了,等藏起来之后,他又想,若是美人待他好点就好了。 等美人对他说话对他笑,他便想,要是能和美人心意互通就好了。 互通后,他又想名副其实搞个婚礼…… 今日宿子华的婚礼他多多少少想掀了,但转念想想,有婚礼了不起啊? 他今后婚礼肯定比宿子华那侄子办的好,让那负心汉看看,自家的宝贝没了他宿子华,日子好着呢,婚礼都比他好。 所以,他便送了个礼物,存着打击报复的心理,他送了个瓜,还有个用锦布包起来的黑芝麻。 啧! 宿澜敛想的极好,可是婚礼这方面,还要争夺媳妇同意啊。 于是他回来墨迹一晚上,沈凝惜耳朵都起茧子了。 为了耳根子清静,沈凝惜道:“等天气暖和些,便随你。” 真粘人。 宿澜敛眼神一亮,正要好好亲热亲热,便见媳妇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透过月光,他感受到了来自于自家王妃的嫌弃…… 憋说话,睡觉。 —— 与此次同时,三王府灯火通明,三王爷新纳的妾大晚上在王府后院与其他妾室发生争执,受了伤,几名妾室闹得不可开交,任凭王府管家拦着,也影响到了三王爷三王妃洞房花烛。 传言这一晚,三王爷见受伤的新妾室一气之下责罚了其他妾室,抛弃三王妃,到妾室房中睡了一晚。 而三王妃在大喜的日子独守空房…… “王妃,王爷今晚说不回来了,您还是先休息吧。” -- 第40页 “是吗?”冯知画垂下眸子,让下人告退,盯着桌案上的红烛,整整坐了一夜。 -------------------- 作者有话要说: 在宿子华面前,敛王:“呵忒!丢了西瓜捡一群芝麻!” 王府后院被塞了一群芝麻的三王爷:“……” 在媳妇面前,敛王念经:“要婚礼,要身份,要洞房” 沈凝惜:“……” 作者也念经:“要读者,要收藏,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哦,我是那个亲你们抱你们举你们那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变暖,皑皑白雪逐渐融化,除了风有些凛冽之外,温度还是不错的。 沈凝惜渐渐避开有风的时候,在若冰陪同下散散步,偶尔听她讲一些坊间流传的趣事儿 ,若冰性格和说话方式都很沉稳,没有彩衣那么爱喳喳,饶是如此,对外知之甚少的沈凝惜,还是被逗得频频发笑。 偶尔那双美眸中,还会流露出一抹羡慕。 若冰察觉到这一点,思及王妃身体弱,又是将军府的千金,定是很少出门,便道:“明日似乎不上早朝,天气已经不冷了,王妃大可让王爷带您出去转转……” 沈凝惜正欲摇头,身后突然传来宿澜敛的声音:“惜儿想出去转转?正好,我这便让人准备。” 正下了早朝找王妃的宿澜敛说完,不等沈凝惜回答,便对吴管家风风火火交代了一大堆,什么马车要最稳的,垫子要用最软的,地点要选最好的。 沈凝惜:“……” 人家娘子一日都见不到几次丈夫,她家的丈夫好像有点闲还有点粘人,有事没事都爱往她身边凑。 这不,刚搞定吴管家的男人几个健步就走过来,沈凝惜肩膀一紧,便被男人熟练地揽入怀中。 阳光下的男人俊逸非凡,宛如神邸的帅颜笑得有几分傻里傻气:“我听沐七说,你们女人最爱逛街,巧了我也是,最近政务繁忙,明日好不容易抽空,我们多走走。” 沈凝惜:“???” 我们女人爱逛街? 你也是? 你是女人吗? 她有些好笑,学着男人该有的台词:“好,依你!” 不知不觉,某种台词和角色好像被二人调换了,沈凝惜了解,大概都是女人要求夫君陪逛街,夫君无可奈何之下便会说出这话。 宿澜敛倒是不反感,打蛇随棍上,那双本应凛冽张狂的鹰眸乖巧地弯着,“夫人真好!” 二人腻味之间,若冰识趣地告退,但想了想自打伺候王妃,她还真没其他事情干了,就去找最近听过最多次的名字沐七。 “沐七~” 正在捣鼓药的医学疯子沐七抬了抬眼皮,看见若冰,挺直身板下意识问:“王妃出事了?” “不是,我就是问问,你怎么那么了解女子?” 因为沈凝惜的身体需要调养,所以,在王府和沐七打交道最多的便是若冰,一来二去,二人关系也算熟练了。 不过,此话一出,沐七茫然了。 “我怎么了解女人了?” 他母狗单身好不,要是了解女人现在早娶媳妇了,哪还轮得到王爷天天给他喂狗粮,白天喂,晚上喂,半夜抓起来喂。 若冰疑惑:“王爷说的。” 沐七:“???” 见沐七这幅表情,若冰懂了:“啊,可能是你给王爷的那个小册子,王爷才会说你比较了解女人的。” 沐七:“……?” 不是……小册子又是什么鬼? 他什么时候给王爷小册子了? …… 第二天一早,宿澜敛休沐,沈凝惜大早上便见男人忙前忙后不着消停,吃了早膳后给她披了件衣服,便浩浩荡荡出府了。 说是浩浩荡荡,其实也不过就带了若冰而已,宿澜敛让若冰当马虎丝毫没有压力,若冰本身就是他为沈凝惜找来的女侍卫,并不是普通丫鬟。 等到了地方,宿澜敛过河拆桥,很无情地让若冰看守马车,自己则带沈凝惜进城内最热闹的街道。 开玩笑,小册子说了,必要时要制造二人世界,等遇见高兴的地方增长感情,情谊渐浓之际他便能捞到点甜头……啊不对,宿澜敛的最终目的绝对是看见沈凝惜总在家不太好,带她出来散散心。 相较于敛王心底暗搓搓,沈凝惜则单纯多了。 他们没去王孙贵族游乐场所,而是像普通老百姓一般,走在街道上。 街道两侧是茶馆、酒楼等店铺,偶尔人来人往的推车叫卖声,沈凝惜自当看什么都新奇。 她唯一一次出府仅在十三岁那年,还差点出事,而后便再也没出过府,更远离了这些繁华…… 在路过一个摊位旁,沈凝惜停下脚步,宿澜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排排精美的面具。 他正要问,沈凝惜突然抬手拿了一个面具扣在他脸上。 沈凝惜注视他半晌,有些怀念:“当时,第一次见面,你便带着面具。” 眼下这张面具和当日那个有所不同,那日是全黑色,很普通,而这个则是黑白色阴阳脸,两种颜色纠缠在一起,就像命运的齿轮转动,黑色是他,白色是她。 冷不丁提起过往,宿澜敛面具下的脸不自觉勾出一抹笑意。 -- 第41页 “我当时以为,你不会记得了。” 前世,他一直缩在敛王府,只有半夜才敢上将军府房梁坐着,一坐就是一晚上,直到翌日一早,便见宿子华那小白脸天天早上来报到。 犹记得那时候他都快气疯了。 不过现在想来,他还真是孬种,在别人面前作威作福又如何? 有本事把勇气都用在爱人的身上。 前世他没勇气抢亲,以为宿子华与她相处这么多年,会对他的惜儿好,就逃避领兵杀敌了。 还与战场上的沈将军合作多次,不过算算时间,距离琼津国来犯,也不远了。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暴动,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一发现事情,人流开始密集…… “哎?面具还没给钱呢。” 宿澜敛:“……” 他一手护着沈凝惜一手从怀中掏出银子,本来想立刻离开,可是突然被人群中的人嚷嚷着: “你竟然敢打我,我表妹可是当今三王爷的侧妃,信不信明日三王爷就派人抄了你家!” 三王爷? 宿澜敛动作一顿,揽着沈凝惜便往热闹地方走,边走边对沈凝惜道:“走,今儿我带你去惩恶扬善!”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或者很正常,若是让其他人听到,估计口吐芬芳,敛王要除恶扬善? 请把自己除掉,谢谢! 不过还不清楚大奸臣为人的沈凝惜,只是点头跟着过去,心想着敛王果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不堪。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走走走,带你去当搅屎棍!” 沈凝惜:“世人皆冤枉敛王了” 沐七:“等等,我什么时候买小册子了?” —— 敛王在沈凝惜面前扮演的从来都是纸老虎的角色,所以沈凝惜并不晓得这货有多坑 第33章 这条街道平时都是老百姓,鲜少有达官贵人踏足,也使得一些低头蛇更加猖狂。 本来一名女子跪在街上卖身葬父,想要为奴为婢,安葬父亲,路过的人看她可怜,给了几个铜板,然后地头蛇便来了。 丰金,乃当地富豪商贾的侄子,平日里作威作福,强抢民女众人司空见惯了。 除了被抢的人撕心裂肺,哭喊求救,其他人并不敢招惹麻烦。 今日丰金轻薄女子,女子不愿,就要让人毁了他父亲尸体。 强迫人家姑娘不成,竟连死者都不放过。 正在众人于心不忍之际,不知从哪跳出来一个小子,不仅仅把丰金带来的侍卫打了,还敢打他! 街道上倒了一地人哀嚎。 丰金捂着肚子,鼻子都气歪了,指着那男人就骂:“你竟然敢打我,我表妹可是当今三王爷的侧妃,信不信明日三王爷就派人抄了你家!” 妈的,长这么大还不曾受过这种委屈。 这人年龄不大,十几岁,穿着还算贵气,可他没见过,定是外地来的愣头青,没接受过毒打。 且不说曾经他舅舅给他撑腰,就说和他一起长大的表妹,如今已经进了三王府,今非昔比,他就是皇亲国戚,得罪他,绝对让这死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看他不灭他满门! 丰金眼底划过一抹阴狠。 对面的男子却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挡在受害者面前,丝毫不畏惧丰金威胁,并冷哼一声:“三王爷,不过是忘恩负义见色起意的小人罢了。” 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之前还觉得这小兄弟见义勇为,现在怎么感觉这么傻啊,什么话都敢说,暗骂三王爷,莫不是嫌命长了? “好个口出狂言之辈!还敢辱骂三王爷,爷是看你活得不耐烦了,快把身后的妞交出来。” 丰金感觉遇见傻子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便要去争抢,一来二去,就又挨顿揍。 沈凝惜被宿澜敛揽着,好像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刚越过拥挤的人群,还不等看过去,一个重物突然向这边砸来。 宿澜敛抱着沈凝惜一闪身就躲开了,有些不悦的皱眉,“砸人不长眼睛的吗?” 丰金鼻青脸肿,身上皆是伤口,从小打到不曾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让他顿时心态崩了,听有人这么说,准备破口大骂,然而一抬头,就见到了熟悉的脸庞…… “表妹!” 正在众人好奇谁是表妹的时候,就见丰金激动地站起来,对面具男子怀中的女人说:“表妹,一段时间不见,怎么瘦了?这位便是三王爷吧?表妹夫,我是你表哥。” 一听三王爷,周围百姓哪见过这皇亲国戚,当下腿一抖,连连撤退保持距离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参见三王爷,参见三王妃。” 沈凝惜:“???” 宿澜敛:“???” 什么东西?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见这货突然转过身指着对面一个少年凶狠道:“三王爷,刚才这小子说你是小人,表哥看不下去就打算帮你教训教训,谁知道这小子有两下子,王爷来了正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宿澜敛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面具下面的嘴角抽搐一下:“本王还真不敢打这位……” 丰金:“???” 什么叫不敢打? 堂堂三王爷难道还怕黄毛小子不成,丰金想,定是三王爷不想帮忙,于是便对沈凝惜道:“表妹,你可得为表哥做主,总不能让人家欺负我们叶家人。” -- 第42页 说着他对那小子冷哼一声:“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出这条街。” 男人:“……” 他一言难尽:“眼瞎就挖了,我看你是想认亲戚想疯了。” 丰金:“???” 啥?他还能认错人不成? “嗤~好小子,你当我是吹牛呢?我表妹就是她,这位更是真的三王爷,倒是你,少……”得意三个字还没说完,丰金就见那厮走了过来。 他以为对方又要揍人,下意识躲了一下,可人家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他身后,唤了一声:“姐,姐夫。” 众人:“???” 丰金:“???” “哈哈哈,笑死爷了,少攀亲戚……这可是爷的表妹,怎么可能是你姐?” 丰金笑了,正要继续谩骂,就听身后的“表妹”语气轻柔道:“小羽,你怎么会在这?” 丰金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小羽……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丰金得意翘脚:“富豪是我舅舅,三王爷侧妃是我表妹,三王爷,给我揍他” 沈宁羽一言难尽:“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个到处认亲戚的眼瞎疯子想让我姐夫打我。” 敛王:“惹不起惹不起小舅子不敢打” 第34章 全场寂静,所有跪在地上的人悄悄抬起头颅打量着…… 怎么回事,这人不是说三王爷侧妃是他表妹吗? 丰金表妹转眼就成了别人的姐姐? 一个姐姐,一个表妹,那岂不是亲戚? 亲戚怎么会不认识? 突如其来的失态发展把百姓们看糊涂了,心里产生了很多问号。 事实上,丰金也很茫然,他瞪着肿眼泡:“表妹,你不能当上侧妃就不认表哥啊。” 被这么一说,众人顿悟,原来是飞上高枝,不愿面对以前的亲戚了。 下一秒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好像又冷了几分,丰金满心怨念,正要指责,喉咙一痛,那个带面具的男人右手锁住的他。 “你在和谁说话?” 宿澜敛声音阴恻恻,像是来自于阴间的厉鬼,自带的低气压让众人心肝一颤,丰金呼吸困难,表情痛苦,握住宿澜敛的手想要挪开,奈何力气悬殊,只能宛如死狗似的被提溜在手里。 “不……不敢……表……”他想叫表妹,只不过刚喊出“表”字,脖子倏然被收紧,丰金甚至能听到自己脖子咔吱咔吱的响声。 不…… 他不想死。 他求救似的看向表妹,希望她能救救自己。 可是…… 宿澜敛手一抖,抬脚踹过去,有些暴躁:“ 你瞅她干嘛!” “咔嚓——” “啊~” 丰金吐着舌头哀嚎一声,声音之大,让宿澜敛下意识把人丢远看向怀中始终未曾说话的沈凝惜:“没吵到你吧?” 众人:“……” 三王爷好像好宠侧妃的样子,可为什么对侧妃的表哥那么恶劣? 丰金也这么想的,但他哪敢哔哔? 死亡带来的恐惧,让他捂着被踢断了的腿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 太……可怕了。 他还活着。 沈凝惜对宿澜敛这种自己好像什么都经受不住的模样有些无奈,说了句“无碍”从他怀抱退出,扫一眼沈宁羽,再次问:“你怎么会在这?” 官家弟子一般不会来,更何况她家弟弟天天在练武场练武,应该不会踏足这里才对。 被姐夫一波操作吓傻了的沈宁羽,终于知道当日他在姐夫手底下命有多大,他讪讪:“我……老头子马上要回边关了,我想出来再看一眼京城……谁知道就遇见了这人欺负良家女子。” 被点名的丰金一激灵,瘫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沈将军不是白叫的,他们沈家男儿常年镇守边关绥北城,那里身为边塞要地,却比较荒凉,是以沈将军并没带女眷去,只带了个儿子历练。 沈将军因为沈凝惜的事情已回京城多日,甚至还过了个年,可终究还是要走的。 沈凝惜鼻子有些酸,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笑:“你啊,回去等着挨骂吧。” 少年比她小不了多少,十四岁的年龄而已,却已经是镇守边关的儿郎了。 别人王孙贵族在京城享乐的时候,他在跟着练兵点将,沈将军对他平时也很严格。 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啊,也有贪玩的时候。 别人随意玩的地方,他就只能匆匆看一眼,还遇见这种糟心事…… 只不过要是被沈将军逮住,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回想起父亲和弟弟的互动,沈凝惜眼底浮现出淡淡的暖意,这一刻,姐弟二人之间流转的气氛很温馨。 阳光下的女人目光柔柔,好似有说不尽的纵容。 宿澜敛眸色一闪,不动声色把沈凝惜的手拉回来,大手使劲跟着搓少年的脑袋瓜,他阔气道:“没事,你爹要打你,姐夫帮你顶着。” 他搓,他搓,他搓搓搓…… 被揉成鸡窝头的少年:“……” 这来自于姐夫沉重的爱意,为什么他感觉到了浓重的敌意? 是错觉吧? 绝对是错觉…… 少年心思单纯,缩了缩脖子,“那姐夫,我逛完了,能去王府躲躲吗?” -- 第43页 宿澜敛:“???” 他手一僵,躲?躲什么? 第35章 宿澜敛带着面具,沈宁羽自然看不出他那“恐怖”的表情,只当他没听清,就顶着鸡窝头重复了一遍:“我想多逛逛,回家老头子肯定打断我的腿,姐夫不是说帮我顶着吗?” 宿澜敛:“……!” 他……好像是说帮他顶着,但并不意味着要带个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小舅子回去,万一回府这小子总是缠着他怎么办? 他逼逼赖赖,臭小子还真会打蛇随棍上。 沈凝惜自然不知男人心里小气吧啦,不过也知道逃避不是问题,她笑着教育:“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敢作敢当,你又没做错什么,爹不会太过严厉。” 她扫一眼还僵硬在自家弟弟脑袋上的大手,只当宿澜敛和弟弟投缘,没多想,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那瑟瑟发抖的身影上。 沈凝惜从宿澜敛身边退出,来到丰金面前,看着那张青肿不成样子的脸,问:“你表妹可是叶水芸。” 女人站在街道上,身若扶柳,气势如兰,说话更是柔和,但但凡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和叶水芸区别很大。 哪怕丰金再蠢,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看不出人样的脸上浮现震惊之色:“你不是我表妹,怎么和我表妹长得一模一样。” 简直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怎么说话呢,她岂是什么人都能攀比的?” 宿澜敛抽空抛弃小舅子又和哈巴狗似的黏上来,只不过听到丰金这话,刚缓和下来的脸又要“吃/人”了。 什么叫和他表妹长得一模一样,那女人也配? 明明是那丑八怪惦记长得和他家惜儿一样。 在宿澜敛恐怖的视线下,丰金抽搐了一下缩成一团,但还死性不改:“我表妹是三王侧妃。” 言下之意就是,我表妹是三王爷侧妃,皇亲国戚,咋就比不上这女人了。 宿澜敛上去就一脚把人踹出三米远。 “别说你表妹是三王爷侧妃,就算他是三王爷,也得叫她一声皇婶!” 众人一愣…… 三王爷……皇婶? 当今云邬国,三王爷的长辈,除了皇上还有谁? “敛王?” 百姓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小孩听到“敛王”这名字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呜~~~敛王别吃我,快跑!” 孩子长辈连忙按住他,捂着他的嘴对宿澜敛求饶:“王爷饶命,孩子还小不懂事,饶了我们吧。” 其他人也跟着哭喊,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被公开处死呢。 宿澜敛:“……” 不行,这太自毁形象了,当着媳妇的面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 “闲杂人等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宿澜敛把面具拿下了,尽量不吓唬人。 然而其他人一听,包括丰金那些已经被沈宁羽打残的侍卫,腰也不疼了,腿也不断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就和他拿下面具就要开始吃人似的…… 得…… 大人小孩全吓跑了。 唯有之前被丰金调戏的女人守在父亲尸体旁边,茫然的看了看敛王,又看了看沈宁羽,垂下了脑袋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丰金想跑没跑了,腿软站不起来,在原地抖成一团,抖着抖着一片浑浊的黄色液体就流了出来,一股难言的气味飘荡在街道上。 宿澜敛拉着沈凝惜连连后退,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捂住沈凝惜的眼睛辩解道:“其实,我没他们表现的那么可怕。” 宿澜敛都快气炸了。 他自认为今天什么都没做,那些没出息的东西净冤枉好人,要是惜儿对他产生不好印象该怎么办。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媳妇不理自己的敛王内心开始忐忑,要不是怕不好解释,他恨不得把那些人一个个抓回来警告他们少冤枉好人。 沈凝惜:“……” 就……一切发生的有点突然,她就想问问关于叶水芸的事情而已。 不过世人确实对敛王有太多偏见了。 人都心思敏感,没人喜欢被孤立,仅仅一个传言就判定宿澜敛是坏人,未免太武断了。 她握着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柔声道:“嗯,我懂。”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狼人杀中 抽到狼人的敛王:“我是好人” 抽到女巫的沈凝惜:“嗯,你是好人,我懂。” 抽到预言家瑟瑟发抖的众人:“救命,女巫被狼人哄骗了。” 小舅子狼狈为奸:“收藏不杀” 第36章 一句“我懂”,胜过千言万语,本来心情忐忑的宿澜敛吃了定心丸,他的手捂着沈凝惜眼睛,沈凝惜的手则覆盖在上面。 细小,柔软而轻柔,宿澜敛抬手把面具重新戴上,防止被别人看见那不听话的嘴角。 宿澜敛从出生那刻起,从来不信天命,想要什么都靠自己争取,然而从上辈子沈凝惜死的时候,他就知道,有时候不信命不行。 他自己命运可以与天争,可他在乎的人脆弱的很,他赌不起。 此刻,宿澜敛感觉自己是被上天幸运砸中的可怜虫,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这么得到佳人眷顾。 上一世已不可追,这一世,他会牢牢记住指尖温存的这一抹柔软。 -- 第44页 不过,显然眼下不是温存的时候,环境不怎么样,周围还有一个小舅子和一个拉胯的玩意儿…… 宿澜敛鹰眸扫一眼地上瘫作一团的垃圾,阴恻恻问了句沈凝惜之前的话:“叶水芸是你表妹?” 这次丰金不敢怠慢,尴尬的捂着裆道:“是,她是小人的表妹,是叶家之女,在附近也算是做大生意的,在朝中也和其他官员有些来往,近日嫁给了三王爷,飞黄成达后小的很久没见过她了,这才瞎了狗眼误认了王妃。” 他跪在地上嗷嗷磕头,却觉得这地有点湿,哆哆嗦嗦睁开眼睛,发现正是自己尿的那一块…… 丰金:“……” 没事问题不大,自己尿的不脏。 他欲哭无泪,暗自恼恨自己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惹事,遇见了这个什么王妃弟弟,还认错了人,被这位煞神逮住了…… 都怪那死丫头,偏偏在这个时候卖身葬父,长得那么贱,引他犯罪。 宿澜敛并不晓得这幅怂胆皮下想着什么龌龊事,不然非得踹死他不可 ,他对沈凝惜柔声道:“还要问什么?” 相较于对丰金的语气,对沈凝惜简直不要太温柔。 同时凉飕飕的眼刀子止不住往丰金那瞟,大有一副“你要不好好回答我就剥了你皮”的架势。 只不过从他的眼刀子角度,沈凝惜并没看见。 她把男人的手拿下了,问丰金:“商户与官员有牵连?” 宿澜敛本不想她看见这男人怂样,不过此时只是站在一旁盯着,虎视眈眈的模样,好像守护主人的巨型犬,但凡丰金有任何让他不爽的地方,他就弄死他丫的。 丰金就差没把脸埋进地底下了。 “兵部侍郎……沈大人。” …… 最后,有沈凝惜在身边,宿澜敛倒也没把丰金怎么样,太凶残了不好,只不过把人吊起来,打算让百姓随便揍而已。 至于小舅子和小舅子救下来的姑娘,就不归他管了。 本来打算陪自家媳妇出来培养感情,反倒遇见这堆破事,回去的沈凝惜显然心神不宁。 她脑中想的全是那句“兵部侍郎沈大人”。 沈凝惜不了解朝堂之事,若说其他人,她或许听都没听说过,然而这个,却是想不知道都难。 朝堂上兵部侍郎,姓沈的,只有她叔叔沈北。 沈北和商户,八竿子搭不着边,怎么会暗中和叶家有来往呢? 回去的路上马车内,车厢晃动着车帘,偶尔闯进来的光线照耀在那张皱起的黛眉上,宿澜敛默默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怎么了?” “没事。”沈凝惜冷不丁被戳回神,看见男人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 她说没事,宿澜敛却不依,又戳了她脸颊一下。 “你笑一个,我帮你把他们底都查出来。” 这点自信,宿澜敛还是有的。 沈凝惜常年在闺中,根本没人脉,只不过…… 她有些迟疑,若是让宿澜敛去查,是不是太麻烦人家了? 自从认识这男人,她好像什么用都没有,反倒对方总为自己忙前忙后,这本是自己的家事…… 女人眉宇似皱非皱,精致漂亮的脸孔染上了几抹烟火气,整个人更真实了几分,她的小模样,可把宿澜敛的心软坏了。 他凑上去,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夫妻本是一体,你别不舍得用我,要实在不舍得,就……” 宿澜敛视线游移在她唇间,心底兴奋因子冒泡泡…… 沈凝惜一顿,眼睛红了红,便看见男人露出的皮肤下面,某些细胞急速分裂,又急速爆开…… 她心头一跳,不会病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夫妻本是一体,你得“用”我。” 众人大呼:你不对劲! —— emmm之前文案说过,女主非战斗性女强人员,她就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柔弱的不要不要的,主要初衷就是想娇弱姑娘被宠宠宠——男主救赎女主的文 第37章 马车内气氛渐渐紧张了起来,敛王动作越发大胆,二人距离越来越近,沈凝惜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虽说他们已经亲过几次了,可是宿澜敛以往就像是一只小狗狗,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从眼神,到表情,无不带压迫感。 就像是潜伏很久的野兽,露出了獠牙。 沈凝惜仿佛看见他细胞沸腾,完全超乎了她对普通人细胞的认知。 宿澜敛确实很激动,可以说,遇见自家媳妇,他心思就没有一刻不“龌龊”的。 炽热的呼吸打在沈凝惜白皙的脸颊上,她正要闪躲,宿澜敛抱住她低低凑近:“你若笑不出来,我帮你笑一个,然后这件事就交给我办了。” 宿澜敛说着,那张五官便鲜活起来,本就霸道张狂的面孔,这一笑,侵略性更强,沈凝惜直接被闪花了眼。 宿澜敛眼神一暗,便俯下了身。 “王爷,王妃……” 若冰的声音在外面提醒,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沈凝惜一愣,连忙推开他下马车。 宿澜敛:“……” 就挺“秃”然。 “等等,惜儿我抱你吧,别着凉了”他反应过来,蹭蹭蹭追了上去,远远看去,就好似一只哈巴狗摇尾巴。 -- 第45页 …… 这件事说交给宿澜敛调查,宿澜敛没耽搁,当下就派出手底下人去查。 三日后,沈将军即将回绥北城。 沈将军这次回京城不曾带兵马,只有他和儿子,算不得大事,皇上随意说两句便告一段落。 不过,关于挑拨敛王和沈将军的事,皇上不曾放弃,但有些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或者沈将军走,也是一个契机…… 沈正阳在走之前,沈凝惜特意回将军府一趟。 沈正阳单独和宿澜敛聊了几句,无非就是照顾好他女儿。 送别之际,不知道为什么,沈凝惜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天色雾蒙蒙,虽是开春,但还是有些凉意,肩上一暖,宿澜敛揽住她。 “别担心,你以后要是想岳父,我带你去。” 宿澜敛这家伙,喊起岳父毫不含糊,沈凝惜笑了笑,把那压抑的心情压在心底。 回到府后,宿澜敛就去了书房,杨信等候多时,只不过他的脸色带着少许凝重。 “查到了?” 宿澜敛袍子一甩,便坐在椅子上,抬眼便见自家属下一副便秘的模样。 “查到就说。” 杨信纠结半晌,才道:“叶府是近两年才和沈侍郎府有接触的,不过根据属下查证,叶建仁之前并不知情,是叶家小姐和沈侍郎府最先往来的。” “还有呢?”宿澜敛神色微冷,杨信摇头:“只查到这么多,查到第一时间便告诉王爷了。” “继续!这件事先别让王妃知道。” “是。” 宿澜敛想,在事情尚未查明之际,还是不要让她操心的好,然而他却并不知道,有时候,你不让她知道,事情依旧不会发生。 …… 沈侍郎府,一人行色匆匆,穿着华丽,面上却戴着一张面纱,好似不想让旁人知道真面目似的。 “您是?”侍郎府看见来人一愣,恭敬问了一句。 身为官家看门的,当然要有几分眼力见儿,眼前这位一声绿衣服,布料就够他一年的俸禄了,更别提那满身金银首饰,自家小姐怕是也没那么多钱。 女子道:“找你家二小姐沈姝,帮我通报一下。” 说着,她拿出一个帕子,白色,绣着一个姝字,小厮认得,这可不就是他们沈家二小姐的信物吗? 有这东西,小厮连连点头哈腰带路,兵部侍郎的府邸,在普通人看来很奢华,可落在女人眼中,她满满地不屑。 小厮带着绿衣女子来到一座宅院,和守着的丫鬟说了几句,丫鬟对女子行礼:“姑娘。请!” 沈姝自从在将军府吃过瘪后,已经很久不曾出门了,骤然听有人找自己不免有些奇怪。 她此时依旧一声白衣,怀中抱着一只猫逗弄着,然而当她看见来人后手下意识薅掉几根猫毛。 “喵!”猫惨叫一声从沈姝怀中溜走,然而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站起来遣散下人,冷眼看着来人:“不是和你说了,嫁给三王爷后,不要再和我来往。” “你以为本妃爱来吗?不过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罢了。”女人也就是叶水芸掀开了面纱。 只不过那张脸似乎憔悴了不少,叶水芸嫁给宿子华多日,在王府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宿子华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并不曾碰其他女人,夜夜留宿在她的寝殿,可宿子华不会一直守着她,宿子华出去办事,后院免不了被那些女人叨扰一番。 她新婚那天晚上为了阻止宿子华和冯知画洞房,可把那几个丑八怪得罪惨了,总之,日子就没一天消停的。 其实这些,只要宿子华爱她,她都可以忍,然而宿子华真的爱她吗? 昔日叶水芸还能欺骗自己,随着同房次数越来越多,连宿子华都不知道他到底叫的是谁。 前些日子她那窝囊表哥还被敛王收拾了一顿,坊间传闻,敛王爱极了将军府的病秧子小姐,为她不惜殴打三王爷侧妃的表哥。 种种事件,让叶水芸不想再忍了。 凭什么一样的脸,沈凝惜能从将军府嫁给敛王成为正妃,她叶水芸却只能嫁给三王爷为侧? 她床上的男人,还口口声声惜儿? 沈姝见她的模样,眉宇皱了起来:“当了几日侧妃而已,就上我这摆谱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人多眼杂,有什么快说,且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有联系。” 沈姝一直嫉妒沈凝惜,当初巧合看见与沈凝惜长得一模一样的叶水芸,便动了些心思。 通过打听,沈姝知道沈凝惜与三王爷之间的秘密,这才找上了叶水芸,本打算让叶水芸冒充一些,未曾想到竟是沈凝惜冒充了别人。 于是沈姝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叶水芸,叶水芸拿着信物找上了三王爷。 能毁掉沈凝惜的幸福,沈姝很畅快,可未曾想到,那女人竟然榜上敛王,那个比三王爷更优秀的男人。 沈姝眼睛迷离一瞬,却突然听那商户之女道:“我和沈凝惜是姐妹。”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快乐呀~~~ 第38章 叶水芸时间不多,说完就走,不过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力。 “那死丫头没消停几天,这又是接待了什么人?” 沈姝在沈侍郎府,虽说是二小姐,但并非嫡出小姐,不过一个妾生的罢了。 -- 第46页 这妾还有些手段,自然让正房看不顺眼,一举一动都不盯着呢。 正房于氏膝下一子一女,偏偏没一个成器的,当母亲可谓是操碎了心,这回沈姝不知又结交了哪家千金。 于氏快速让人去打探,却一无所获,恼怒之余,还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 在沈将军父子走后,京城不知何处流言四起,不论是大街小巷的百姓,还是名门千金,都在当热闹看。 就连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也要蹭一蹭热度。 大堂之上,他手拿扇子,细细将来:“这件事情,其实还要从三皇子大婚说起。” “三皇子大婚?” 说书人道:“对,还并不是这次大婚,想来你们也听说过,在这之前,三王爷和将军之女沈凝惜两情相悦,被敛王抢亲,然而事情是这样?” 他一拍桌子:“话说世人只知敛王抢亲,却不知在这之前,三王爷已经厌倦了沈家千金,并找到一个和沈家千金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这女人你们应该耳熟,就是和冯家千金一起嫁入三王府的那位。” “嚯~!” 众人一听嚯了一声,无不面带惊讶。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三王爷因为那个女人抛弃了沈家那位病秧子? 见众人面露疑惑之色,好奇心被调动起来,说书人满意地点点头,扇子刷地一声打开又合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非亲非故,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除非……双生子。” “放屁!且不说双生子不祥,就说沈将军之女若是双子之一,三王爷侧妃不也是将军之女?”一人听不下去了,大碗一甩,逼逼赖赖道,满脸质疑之色。 在云邬国,双生子可不是个好东西,听说要么克父克母,要么双生子死一个。 “非也非也,小道消息,这沈家千金,并不是沈将军亲生……” 话还没说完,这家酒楼外面便发出剧烈响动,一群人闯了进来,他们人均一袭黑衣,手拿长剑,来势汹汹,他们动作迅速,和土匪似的,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绑了说书人就走,并对众人警告:“还听的听,若是传出去,我们不介意灭口。” 众人定晴一看,心肝一震,有的人很没出息一屁股坐在地上。 “敛……敛王府……” …… “噗通~” 大门被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杨信像是丢货物似的把男人丢在地上,躬身道:“王爷,人带来了。” 说书人哎哟痛呼一声,下一秒身上一冷,有一股阴冷的视线在他身上徘徊,他抬头。 桌案上,男子坐于首位,面色冷凝,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明明是大白日,说书人却感觉好像坠入冰窖,周围没有一丝温度,更没有一丝光亮,他被丢到了阎王殿,等待审判。 他一激灵,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就一个说书的,您饶了小的吧。” 怕是说书人做梦也不曾想到,有一天竟能见到传说中凶神恶煞的敛王。 而且对方比传言中可怕一百倍,说书人把脸埋在地上,汗水挥如雨,别人见到皇亲国戚恨不得跪舔,然而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见传说中的皇亲国戚。 第39章 “知错?” 坐在位置上的敛王桀桀勾出一抹笑,手中的东西啪地一声甩在桌案上。 当看见那颤动了一下的身影,宿澜敛双手交叠,背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不紧不慢的问:“哪里错了?说给本王听听。” 他明明没有震怒,可是却给人一种极端压迫感,好像潜伏的恶狼,随时扑上来撕裂人的喉咙,让人不寒而栗。 “小的……”男人疯狂磕头:“小的不应该讲……讲关于王妃的故事,小的再……再也不敢了。” 头颅磕在地板上铮铮作响,不一会便留下了血迹,男人好像不知疼痛一般重复着动作。 “还有呢。” 宿澜敛不为所动。 男人一怔,求生欲很强,快速道:“小人不该收不明钱财。” 宿澜敛面上一沉,背后的人好大的胆子。 他站起来,沉重缓慢的步伐,却像是踩在人心尖上,每一步,都让人心颤,好似一只大手,不断揪着紧。 宿澜敛黑靴停留在他面前,鹰眸俯视那颤抖的身影,他不说话,说书人不打自招:“小的平日里在酒楼说书,为供取乐,可昨日突然出现一名女子,说她家小姐命小人办个事,给了百两银子。” 寻常百姓哪见过百两银子? 说书人当时整个人的视线都黏在了银子上,哪还管什么得不得罪人,他自以为,反正偌大的京城,就算自己说两句也没什么,怎能那么巧被敛王府的人知道? 他却万万没想到,对方不仅知道了,还把他抓到了“阎罗”殿! 早知今日,打死他也不会收钱办事的。 “还有呢?她家小姐的身份。” 见自家王爷站在那沉默不语,死死盯着人家,杨信替王爷问出了声。 “对方并没留下任何信息。” 说书人只顾得银子,其他信息对方藏得严实,好似怕惹麻烦似的,半分不曾泄露。 思及此处,说书人心凉了。 -- 第47页 这…… 他是被人摆了一道? “呵~” 在说书人心如死灰之际,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他不敢抬头去看 ,只是心里期盼着对方能放过自己,毕竟他只不过是一个传播者而已,不就是帮忙传几句流言蜚语吗? 又不会死人。 除了他,不是还有很多人在传吗?凭什么就他这么倒霉? 正在说书人自我安慰的时候,那声音倏然阴沉:“你弄脏了本王的地板。” 说书人:“?”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脖子一阵剧痛。 “咔嚓——” 脖骨断裂,宿澜敛竟硬生生踩碎了他的脖子,他神色阴郁,一脚把没了气的人踹远。 “拖出去,这件事别让惜儿知道。” 重活,没有人能够当着他的面搞事情,哪怕一点点流言蜚语,他的惜儿,岂是他人能议论的。 宿澜敛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给本王抓,谁敢传,杀了。” 让人把尸体抬走的杨信一愣:“王爷?” 这件事情虽昨日才开始的,可一夜之间,已经快人尽皆知了,要这么搞,岂不是要灭了整个京城。 “去。” 一个阴狠的字眼,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自古以来,祸从口出,不仅仅是一个成语,它还可以是一种动词。 杨信张了张嘴,可视线落在王爷那张满是郁气的脸上,那张脸青筋直跳,无形之中杀意肆意,让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的杨信都感觉到了窒息,他下意识把所有话都吞回肚子里。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再说半个字,王爷就要爆发了。 没错,就是爆发,宿澜敛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又努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只需要人点个火,便可炸开。 杨信不敢去触怒他,领命出去,然而刚一开门,外面便听到了主母的声音:“听说,王爷在书房?” 室内气息一窒,杨信慌了,回头去看自家处于暴怒之中的主子,毕竟主子的模样,还是别见王妃的好,不然这段时间辛辛苦苦建立的友好形象可全都暴露了。 谁知一回头,刚才还要到处砍人的王爷,竟和傻子似的杵在原地,宿澜敛低头,看着地上一滩血迹,也慌了。 可不能让惜儿看见这些。 宿澜敛反应迅速,一个健步从桌面上抄起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在地上,意图快速掩盖真相。 杨信:“……” 就…… 就挺离谱。 --------------------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王爷是不是有点暴力,咔咔咔就踩断脖子了,但这本来就是疯批男主对吧【自我安慰中】 敛王护犊子,那种宁愿负天下人,也不愿意有人说女主半个不字【阿弥陀佛,其实说书人传言制造者,也有错,因为某些流言蜚语,可以逼疯一个人的】 好了,求生欲极强的作者卑微求不掉收【求收藏】 第40章 杨信总怀疑,有个他看不见的东西,在他卡巴眼睛的功夫,就把王爷附身了。 沈凝惜见杨信开门,站在原地一惊一乍不免有些疑惑:“不是说在这呢吗?” 难道是她搞错了? 那就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等等……” 急促的叫喊声让沈凝惜一愣,不等回神便被拉入一个宽阔炽热的怀抱。 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书房门口,沈凝惜冷不丁被迫埋/胸,她从他怀里露出脑袋,看着那略带紧张的眉眼,有些无奈:“你怎么了?” 这男人怎么总是这么黏糊。 沈凝惜叹气,不走就不走,犯不着这么激动吧? 宿澜敛当然激动,他刚干完坏事,虽然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让惜儿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好,他就有些虚。 他眼神漂移一瞬,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温度,有点冷不能让惜儿在外面站太久,心里纠结一秒,揽着人进屋,并对杨信说:“交代你的事,还不快去处理。” 杨信:“……” 主母来了,主子变脸,杨信觉得还能抢救一下,于是他决定作死轻咳一声:“王爷,属下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先调查后再说怎么样。” 见他敢在惜儿面前提这事,宿澜敛眼神一冷,杨信垂着脑袋额头滴汗。 有那么一秒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可是就这么去办事,估计全城的人都要屠了。 他咬牙:“主子,这件事不宜闹大,不然早晚所有人都会知道。” “滚!把事情先调查清楚。”宿澜敛脸色一黑,赶紧让杨信滚蛋。 很好,还敢威胁他。 看来还是把这些人养的太闲了。 一句“所有人都会知道”成功掐住某人七寸,杨信感激地瞄一眼主母,赶紧滚蛋了。 沈凝惜:“?” 她被看的莫名其妙:“我打扰你们了吗?” “别理会他,吃太饱了就想偷懒。”宿澜敛努力压着心里的怒气,掐着柔和的嗓音,把人带进书房,并关上门挡住外面的风。 被关在门外的若冰:“!” 不是,她照顾王妃来的,这么大的活人,没看见? 若冰沉稳的表情龟裂,惆怅地看了一眼差点撞在她鼻子上的门,心里唉声叹气站在门口等着。 不就是不想让其他人打扰吗? -- 第48页 她懂。 “唉~” 敛王忘了,沈凝惜可没忘,她回头:“若冰还在外面。” “哦!”宿澜敛大手一抬,把女人的头转过来,低头啾了一口,才若无其事道:“外面天色正好,让她赏一下景吧,你怎么来了?” 沈凝惜找他自然有事,然而当她正要说话,美眸不经意落在地面的一片混乱上,到口中的话硬生生转移了。 “你……生气在发火?” 地面上一堆折子,其中还有一个明黄色被拧巴成一团,那布料沈凝惜见过三次,一是当初赐婚给宿子华,二是解除婚约,三是嫁给宿澜敛。 宿澜敛怎么把圣旨丢地上了? “啊~”宿澜敛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不动声色挡住,把她推到主位上坐好,而自家那高大的身躯一晃,大刺刺坐在桌案上,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皇宫那些老不死的总找麻烦。” 他这话说的极假,那些老不死的没事谁敢戳他肺管子? 就连冯太傅那老顽固在经历孙女嫁人后,也不愿再和他作对了。 可沈凝惜不疑有他,那较好的眉眼皱起:“你别太辛苦了……他们对你有偏见,你不用在意,其实我觉得你很好。” 冷不丁被发了好人卡,宿澜敛默默心虚,只觉得他的姑娘实在太好骗了。 看沈凝惜坐在他平时办事的位置上,因为角度的原因,那张白皙透彻的脸庞正四十五度角看向自己,清润温柔的美眸仿佛是水做的,黛眉微皱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同时,又想……这人太老实了,好想欺负。 这么想着,宿澜敛也这么做了。 沈凝惜还当宿澜敛心情不好,就正好见那坐在桌案上的高大身影突然弯腰,把自己圈在椅子中,男人背着光,暗影压在她身上,好像一座高山。 “你……” “惜儿~你说,他们为什么总是为难我……就因为我是唯一的亲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我要开始表(不要)演(脸)了。感谢在2021-10-03 20:59:09~2021-10-04 19:0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有昵称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身上被男人笼罩,他的声音压低,透着丝丝委屈,沈凝惜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数不清几分真假,总感觉他这幅模样,像她见过的狗子,在外面挨了打,回来找主人哭诉。 呃…… 沈凝惜甩掉脑中幻想的古怪想法,看着那张宛如神邸,却做出委屈神色的男人,她微微一笑:“阿敛,再装就不像了哦!” 宿澜敛:“???!”嗯嗯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我不信,敛王殿下会因为这些,和我诉苦。”沈凝惜眼睛轻眨了一下,有些好笑。 这段时间,晓得对方不像传言中那么恐怖,又或者说,只对自己一人好,可她感觉得到,若是遇见事情,他肯定不会和自己说的。 偏偏,还要装出这幅可怜样儿,怎么和个小孩子似的。 怎么就开窍了? 宿澜敛暗自嘀咕一声,然而被拆穿后的他,非但没羞窘,反倒较上劲儿了。 “敛王殿下怎么了?敛王苦得很,需要甜味补补。”宿澜敛轻哼一声,毫不客气低下头,高大的身躯把沈凝惜彻底圈在椅子中间,薄唇霸道地堵上了那张粉白唇瓣。 “!” 未曾想对方越来越大胆,青天白日就这般孟浪,沈凝惜差点背过气去,宿澜敛怕她晕,松开她提醒句“换气”就再次发起攻势。 沈凝惜哪还顾得他说什么,整个人都被霸道的唇舌搞懵了,不一会便软成一团,死死揪住他的衣衫,美眸泛起一层水雾,却还瞪他一眼。 “停~” 她来这可不是谈情说爱的,美人控诉,看得宿澜敛呼吸一紧,热气在体内乱窜,最终集中于一点,他一震,沉重的呼吸一口,连忙松开她坐直了身板,想了想又不对,腿连忙交叠在一起侧过身子。 “抱歉。” 沈凝惜瘫在椅子上,眼前有些晕,她甩了甩脑袋,低下头:“没事……你不必道歉。” 她属实不知道他为什么因为这事道歉。 沈凝惜平复了一下思绪,并没注意到男人坐姿有多么不对劲,而是道:“出事了?” 宿澜敛眉毛一皱:“谁告诉你的。” 王府这些废物,一个个都不顶事,看来实在太闲了。 见他的模样,沈凝惜就知道她误会了,拽了一下他袖子,白皙的指尖接触到黑色衣袍格外好看,让男人视线不自觉落在她手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别多想,我就知道你瞒着我。”那些人当然不敢告诉她 ,是沈凝惜自己感觉王府下人不对劲儿,每个人都和防贼似的,说话吞吞吐吐,一看就知道有人下了什么命令。 她说那话,不过是来诈他的。 宿澜敛:“……” 他默默按住腿,眼神漂移说话瓮声瓮气:“我能瞒你什么。” 呦,这死不赖账的模样,沈凝惜乐了,竟心情很好的打算逗弄他。 “既不告诉我,莫不是府上藏了什么人?” 此话一出,宿澜敛顾不得那么多,从桌案上跳下来,捞进怀中坐下。 -- 第49页 此时二人的姿势便是宿澜敛坐在椅子上,沈凝惜靠坐在他怀中,宿澜敛没察觉沈凝惜僵硬了一瞬,而是咬了一口她耳朵,恶声恶气:“不准乱说。” 该死的,惜儿怎么能这么想,这回宿澜敛真的急了,和狗子一样惩罚性地又咬又啃,见她一动不动,心生慌乱。 “我这辈子,就算金屋藏娇,府上藏人,也就一个你。” 何止这辈子,上辈子他到死,都没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污蔑他。 宿澜敛郁气难收,啃了女人都没出声,他粗糙的大手把她脸搬过来,就见女人耳根子被他□□的红彤彤,上面还有牙印,以往苍白的面孔也红的不像话。 更甚者,沈凝惜轻咬着唇瓣,一副忍耐着什么的样子。 “咬疼你了?” 宿澜敛皱眉,他自认为还是保留分寸的,怎么把人欺负成在这样…… 沈凝惜自从坐进他怀中就再也没敢动弹,见男人凶巴巴的模样,她只觉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可实在太磨人了,她推了推身后的大狗子,小声道:“对不起,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放开她? “不放!”宿澜敛鹰眸一沉,声音又大了几分。 他搞不清楚,只因为隐瞒了她事情,就对自己疏离了吗? 可他也是为了她好啊。 宿澜敛胸口压抑的难受,又不敢发火,只能死死把沈凝惜按在怀中,不留一丝空隙。 而他却不知,某些感官更加敏感了。 沈凝惜推他,宿澜敛把手锁住,身后的气息越发可怕,沈凝惜好似钉在板子上的羔羊,动弹不得,她没忍住红了红眼眶,声音颤抖:“你先冷静一下……戳到我了。” 这敛王……怎么这样…… 她只觉得腰间和臀/部,像被铁硌了一样,偏偏敛王还没察觉。 沈凝惜到底嫁过人,加上一次偶然不经意看见了小册子,关于某些部位虽说不熟悉,但绝对不会傻傻的以为是剑柄,或者他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实在……过分。 她心里又气又窘,又使劲挣脱,一时用力拉扯到了肺部,让她轻咳了几声。 宿澜敛从“震惊”中回神,给她顺气。 “等会……你别生气,我缓缓。” 事实证明,二人都要缓缓,宿澜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因为惜儿那句藏人激动到忘了掩饰。 刚才亲·吻的时候,他就有了反应,怕吓到人才藏着掖着,现在好了,不仅没藏住尾巴,还戳到人面前去了。 看把人气的。 宿澜敛知错能改,用了好半晌才把邪火压下去,然而那张英挺帅气脸上,简直红爆了。 宛若惹了祸的金毛,时不时拿眼睛瞟站在原地羞恼的沈凝惜。 沈凝惜尴尬地别过脸:“对不起,我之前不该开那种玩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她说出玩笑二字后,宿澜敛的鹰眸亮了一下,男人目光灼灼,她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沈凝惜知道自己把玩笑开大了,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敛王为何这么敏感。 “你若不想说,我就不问。”她垂下眸子。 别人对自己好,不代表她可一而再再而三消耗。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我想要!” 病美人:“留着难受,掰了吧。” 作者:“你们不对劲。” 下章继续走剧情,总是想咳咳。 【求收藏】 第42章 沈凝惜道歉,让宿澜敛知道她误会了,他张了张口,正要把事情告诉她,门外敲门声却先一步响起…… “咚咚咚——” “王爷,王妃,外面有人闹事,说是要找……王妃……”说话之人是在门口一直等候的若冰。 她犹豫了半晌,才说出“王妃”二字。 其实她也很纠结,守门侍卫告诉她大概情况,一般遇见这种事,都是选择瞒着王妃,然而眼下王妃和王爷在房间那么久了,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半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再等一会,外面就闹大了。 室内 ,沈凝惜蹙眉,对宿澜敛道:“我出去看看吧……” 平日里沈凝惜很少出门,认识的仅有将军府一家子,剩下的便是宿子华,但显然不会是他。 不过若冰的传话,倒是驱散了不少尴尬。 “要不我去吧,你身体不好。” 宿澜敛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沈凝惜出去。 “不用了,是找我的。” 沈凝惜去意已决,宿澜敛只能跟着出去。 …… 王府大门前,以往人见人怕的萧瑟之地,眼下聚集了不少百姓,他们的脸上满是好奇,时不时伸手指指点点。 “那不是康永街叶老爷家大夫人吗?她说的真假,若是真的,叶家岂不是要飞黄腾达了?” 所有人惊叹连连,心道这件事虽说听起来离奇,可应该是真的,不然谁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在敛王府作妖啊。 那可是敛王府啊! 敛王府这地方,他们就算要路过也是夹着尾巴走,哪敢上大门口认亲? 王府大门口前,一位衣着华丽,浑身金银首饰,翡翠美玉满身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对守门侍卫诉苦。 -- 第50页 “就让我见见你们王妃吧,我就是来确定她过的好不好,毕竟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啊。” “当初我刚生下俩女儿身体虚弱,去烧香拜佛遇见了土匪,其中小女儿丢失了下落,我没想到她还活着……” “让我进去吧,我会尽我所能弥补当初所亏欠的母爱。” 妇人拿着帕子捂住脸,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旁边丫鬟一个劲儿安慰着。 沈凝惜刚到门口,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步伐几不可查顿了顿,脑海片刻空白,宿澜敛快步上前,挡在她面前。 “你先回去吧,这些满口胡言乱语的,我去处理。” 宿澜敛脸色宛如即将爆发的风暴,语气森然,这是他第一次在沈凝惜面前露出这种令人骇然的神色,可却并不是对她发的。 他手指攥的咯咯作响,有些人是不想活了,竟然敢闹到王府来,难道是这些日子他太松懈了吗? 最重要的是,还敢跑到惜儿面前。 沈凝惜没其他表情,可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的宿澜敛又岂会看不出? 惜儿慌了。 他松了松拳头,努力压制着怒气:“把人给本王赶走。” 侍卫一激灵,他们怀疑,如果不是王妃在这,王爷说的定是:把人给本王剐了。 吴管家正好这时候跑过来,指挥者王府侍卫散去人群,然而却有人不知死活。 那妇人忍着腿软,视线死死盯着沈凝惜,喃喃道:“像……实在太像了。” 侍卫不知道她哔哔啥,反手就推搡着:“赶紧走吧,小心要你脑袋。” 他说什么,显然某人没听到,妇人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侍卫,冲了过去。 “惜儿,你看看娘,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夫人?”丫鬟一惊,属实不知道往日精明的夫人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那位敛王表情那么恐怖,难道没看见吗? 她心下着急,连忙追过去。 然而等待丫鬟的是一声惨叫。 “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想当老丈母娘?下辈子吧你!感谢在2021-10-05 15:32:51~2021-10-06 21:2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没有昵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沈凝惜还处于一片呆愣之中,那妇人便已经扑了上来,护犊子的敛王当然不会允许来路不明之人接近沈凝惜,他可没什么不打女人的规矩,翻身就一脚把人踹开。 伴随着一声惨叫,尚未离去的百姓们心肝一颤。 啊啊啊,敛王太凶残了,这谁顶着啊,他们不敢多耽搁,赶紧远离是非之地,深怕下一秒就被敛王殃及池鱼了。 而惨叫的主人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暴发户一般的金银珠宝掉了一地,衣衫头发凌乱,她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丝毫没贵妇形象可言。 短暂的瞬间,王府众人也反应过来,不用宿澜敛吱声,就把俩人死死按在地上就要拖走…… “等等……” 在哀嚎之中,突然一道不起眼的温和声线,却让王府所有侍卫停住了动作。 他们停下拖拽的动作,茫然地看着自家王妃,“王妃,有何吩咐?” 这种情况,他们直接无视主子。 侍卫们晓得,王府当家做主的,还不是王妃说的算,王爷排第二。 宿澜敛倒是没觉得他们态度有什么问题,不过他不太赞同道:“这种妇人的话不能信。” 上辈子到死,宿澜敛都没听说过惜儿有什么亲生母亲,她就是将军之女,不容置疑。 沈凝惜却不这么想,她对宿澜敛摇了摇头,抬步走到妇人面前。 妇人被按在地上,狼狈不堪,可当她看见沈凝惜的时候,强忍着腹痛挤出来一抹微笑:“惜儿……” “你是何人,为什么说是我亲生母亲?” 全京城,谁不知道她是沈将军的女儿? 沈凝惜很怀疑,到底是什么,让她不怕敛王的威名前来认亲? 叶夫人艰难道:“我是康永街叶府主母,当年我生下一对儿女儿,双生子的传言你也知道,我不忍心抛弃你们姐妹俩任何一个人,就打算烧香拜佛,打破那诅咒……可谁知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土匪,你被土匪抢走,我们找了你很多年,原以为你已经死了……” 庞氏看着沈凝惜的脸上不禁慈爱了起来。 “幸亏……芸儿看见了你……” 沈凝惜瞳孔渐渐紧缩,通过这妇人的言语,她知道,叶水芸回家告诉妇人,才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准备多日前来认亲。 准备多日吗? 沈凝惜在苍白的唇角勾了勾,在对方期盼的视线下,垂下眸子淡淡道:“把人赶出去吧。” “什么?”庞氏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会赶走自己。 就连跟她来的丫鬟都忍不住道:“小姐,夫人这几日心心念念,您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她盯着沈凝惜的目光满是愤恨,像是沈凝惜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一般,宿澜敛鹰眸一戾:“把她眼睛挖了,都丢出去。” 丫鬟大惊失色,连连摇头,沈凝惜眉宇皱起,虽然她不是很喜欢丫鬟对自己道德绑架,可是…… -- 第51页 仅仅这般,便挖了人家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她并没出声,而是垂着眸子站在原地,她不看便好。 宿澜敛维护她,她心里清楚,若是当众反对他的决定,沈凝惜还是做不到的。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消耗一个人对她的好。 侍卫们互看一眼,默默把慌乱的丫鬟抓走,顺手把庞氏丢了出去,全程沈凝惜都没去阻止。 庞氏慌了。 “惜儿,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不能让敛王这么做……” 宿澜敛闻言,一句“舌头拔了”差点脱口而出,但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处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还好,这个妇人所说还不知真假,若真是惜儿亲生母亲…… 他拳头攥了一下,心下拔凉,若真是亲生母亲,他岂不是犯错了? 沈凝惜站在原地,听门外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竟面不改色道:“你说是我母亲,我不认,她指责我,该接受应有的惩罚,而你……” 她定定地看着庞氏,语气轻柔,话语却一字一顿:“有没有想过,如果敛王待我不好,你这种举动,很可能把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这真的是母亲该有的行为吗?” 平心而论,这个口口声声说是她亲生母亲的人,在找到失散多年的孩子后,不是问这些年她过的好不好,而仅仅为了攀亲情。 假如她真的是这夫人孩子,受害者应该是她才对,或许这位有苦衷,那又如何? 来这里不分轻重,她想认亲,自己就要同意吗? 沈凝惜有些好笑,搞得和她不认就是不孝一样,更何况,如果敛王真如传言那么恐怖,对她不纵容,这上门攀亲戚闹成这样,敛王焉有不怒? -------------------- 作者有话要说: 额……女主这个我有点纠结,但就是为了不让给她圣母,甜宠文,她可以享受男主的爱,却不能肆意挥霍。【当然了,如果是现实道德上来讲,因为看一眼挖眼睛却是不可取,咱看文是为了爽,不触及三观哈么么】 还有,对于认亲的庞氏,是不是觉得女主太平静了? 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有铺垫的,预知梦中的婴儿……【慌乱解释中】 第44章 把那主仆二人赶走后,沈凝惜心情并没得到缓解,她的心尖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一只大手死死攥住一样。 指尖一热,沈凝惜扭头,便见男人站在自己身边,语气轻柔,完全没了挖人家眼珠的气势。 “你别信这些人的话,我会让人去查清楚。” “不用了。” 沈凝惜摇摇头,有些疲倦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宿澜敛蹙眉,到底不放心她,把人送回屋子里,叮嘱若冰好好看护,又让沐七熬些补气凝神的药,才出去办事。 而沈凝惜说是休息,实际上当躺下的时候,丝毫没有睡意。 刚才一幕在脑海中浮现,换做旁人,肯定以为是造谣,毕竟突然冒出来个陌生人,说什么亲生母亲,旁人肯定不会信,以为对方是疯子胡编乱造或者想攀亲戚。 可沈凝惜不一样,她对自己的某种能力深信不疑,那夜梦见水中的婴儿,很可能是她自己。 她和叶水芸的长相可证明一切,双生子的概率确实大。 在云邬国,双生子象征着不详,一般人家生下双生子,肯定不会养,某些迂腐的观念根深蒂固。 更何况这件事确实有很多疑点…… 沈凝惜犹记得,自己曾在将军府提起过叶水芸,当初母亲明显在防范着什么。 她会是被遗弃的人吗? 既然已经抛弃了,这个时候又为什么来找她? …… 与此同时,被赶走的庞氏回到府上,随手命人去医治瞎眼的丫鬟,她心里还揣着火,砸了好几个花瓶才喘着粗气坐下。 府内的下人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会被殃及池鱼。 夫人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造的这般狼狈…… 要知道夫人平时最注重仪容的,眼下别说衣服脏乱褶皱,就连头发上的首饰都少了很多。 莫不是遇见土匪了? 不容众人多想,一道声音从门口传出:“娘?你们都退下吧。” 叶水芸刚从王府回来,看见的就是母亲狼狈模样,她有些惊讶,但还没忘记人多嘴杂,把人赶走后坐在庞氏身边小声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呵~还不是沈凝惜,果然是武夫养出来的闺女,一点教养都没有,还敢怂恿敛王把我赶出来!小翠眼睛都被挖了。” 回想起跟了自己这么久的丫鬟,那空洞血淋淋的眼窝,庞氏就忍不住发憷。 “您去找她了?”叶水芸没想到自己娘亲这么莽撞,当下道:“敛王护着那女人护的和什么一样,您去找她,当然会引起敛王不悦。” 那种男人怎么敢惹? 但叶水芸并没敢说母亲的不是,默默咽了回去。 庞氏道:“你不是说把事情闹大吗?我若不去,那些也只是谣言而已。” 她只不过是想把事情坐实。 “娘,这事你别管,有些事情传多了,就成现实了……”叶水芸酷似于沈凝惜的眸子一闪,勾出一抹笑意。 没错,消息就是她让人放出去的,救宿子华的是自己,他的妻子也是自己,沈凝惜不过鸠占鹊巢罢了,凭什么让他心心念念? -- 第52页 凭什么勾搭了她夫君,还有另一个丈夫宠爱? 不就因为有个将军爹吗? 她倒要看看,当身份暴露,所有人知道沈凝惜不是将军的女儿,而也是个商贾之女,那些人会怎样? 呵~ 叶水芸很期待,在叶府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轻举妄动,剩下交给她便好这才怀着愉悦的心情回三王府。 然而刚回到府上,便接到了召见。 “侧妃娘娘,王爷正在房中等您。” 她王府的丫鬟小跑过来,小丫头眉眼带着暧昧的笑容。 三王爷实在太宠侧妃了,这才回府就去了侧妃的房间。 整个王府谁不知道,王妃等人不过摆设而已,王爷的心头好,可是这侧妃娘娘。 当初更是因为侧妃,而抛弃如今的敛王妃。 叶水芸并不知丫鬟怎么想,当听到宿子华回来就去了她房中不免心中一喜,面上微微泛起薄红。 青天白日,王爷怎生那么着急…… 怀着某种难耐的心思,叶水芸回到宅院,然而,有些事情,似乎并没她想的那么好。 男人端坐在座椅上,见到她第一句便是:“你去哪了?” 叶水芸脸色一僵,他……在质问她? -------------------- 作者有话要说: 打扰一下,推预收《反派驸马他身娇体弱黑心肝(穿书)》 文案: 有一本书,书里有个故事,故事里面有个反派,反派还是个病秧子,病秧子他有读心术,直到某天,长公主殿下面上高冷矜持,心里想着的是:嘤嘤嘤,病秧子好可怕,怎么还不篡位? 病秧子:? —— 云栖国先皇死的早,就丢下年幼的小皇帝嗷嗷待哺,和一个不务正业心中只有美男的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芳龄二八,爱好如花! 老早就盯上了美貌如花的镇北王家的病秧子。 然后,病秧子篡位了。 云渺松穿书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收拾包袱走人。 问题是……为什么每次跑路都能撞见病秧子? —— 镇北王一心为国,克克业业辅佐云氏姐弟,不负先皇所托。 可眨眼的功夫,他看着长大的长公主殿下就被猪拱了,那头猪还是他儿子。 镇北王:“……”现在把猪塞回去回炉重造还来得及吗? —— 小剧场: 云渺松日躲夜躲,还是被怼在了墙角,她面上镇定心中妈卖批。 她终于爆发了。 “艹,你还篡不篡,能不能麻溜的给个痛快!” 男人闻言一改往日病态欺身而上。 “这就给你个痛快。” 云渺松:??? 云渺松痛并快乐着 【表面镇定内心怂比女主VS表面身娇体软易推倒实则心狠手辣傲娇男主】 男主:我病了,但我装的 爽洁,轻松小甜饼【文案逐步完善】 第45章 宿子华没去看女人僵硬的脸色,他坐在房中金丝楠木椅子上,抬手遣散尾随的下人。 “外界的流言,你可知道?” “什么流言?我没注意……” 叶水芸牵强地勾出一抹笑容,走到他身边,软若无骨的小手攀上他的肩膀,轻轻按摩。 从这个角度,男人看不见她任何表情…… 宿子华享受着美人服务,面无表情的脸色缓和下来:“沈凝惜真的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妹?” “什么?”叶水芸惊呼出声:“王爷从何得知?” 她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宿子华没多想,大手一拉,把女人拉入怀中,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那张脸孔…… 这张脸,和与他相处三年的那人很像,不看气势,这五官简直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似的。 透过她,可看出那人…… 是了,天下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 除了双生子,还能有什么? 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救他是假的,爱他是假的,就是连将军之女身份也是假的。 贱人…… 叶水芸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气息不太对劲,在他的注视下,她竟然有些害怕。 下巴微微被挑起,男人声音微凉:“你会一直爱本王,不会欺骗,对吧?” “对……”不等女人表白忠心,男人粗/暴地撕·开叶水芸的衣衫,不同昔日的柔情,他就像是疯了的狗,横冲直撞,死咬住猎物。 “子华?” 青天白日,阳光散落,只剩下室内暧昧而惨叫的呼喊声,便连守在外面的丫鬟都收了笑意,不寒而栗…… …… 正如某些人所料,外面风波越演越烈,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沈凝惜的身份,起初他们半信半疑,以为是谁在传谣,可人就是这样,不管真假,有些东西传多了,便成为了真。 宿澜敛当然没放弃调查,起初他想干脆谁说砍谁,但想到太暴力了,人言可畏,到时候传入惜儿耳中自然不好,于是便开始中规中矩让杨信等人调查。自己则每天上朝,下朝后陪沈凝惜。 不过…… 最近宿澜敛似乎太“和善”了,因此总有几个不怕死的想找茬儿。 早朝之上,与武将格格不入的文臣阴阳怪气:“敛王,最近关于敛王妃的传言不知是否属实?” -- 第53页 此话一出,其他人默默退开,关爱生命,远离这不怕死的家伙。 但,他们耳朵却偷偷竖了起来,就连宿子华也忍不住侧目。 “关大人,你很闲?”男人大爷似的坐姿,手中摆弄着一只帕子,懒懒地掀了掀眼皮,讥笑道:“本王王妃,是谁很重要吗?” 关大人一噎,半晌才说:“正是因为是敛王妃,所以才重要,王爷乃皇亲国戚,王妃自然要身家清白,不容有任何诟病。” 他言之凿凿,让其他人暗自点头,其中不乏有附合之音,坐在首位的皇上目光一闪,沉声道:“关爱卿所言有理,敛王,王妃之事还要斟酌着来。” 得到皇上的认可,关大人大胆了起来。 “微臣听说此女和三王爷的侧妃有些渊源。” 众人:“……” 关大人,是敛王拿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到处搅合什么,连三王爷都扯进去了。 他们下意识去看三王爷,果然,三王爷脸都绿了。 宿澜敛眸子一沉,语气不太妙:“说人话。” “这……依臣之见,人言可畏,不管真假,倒不如先将王妃贬为侧妃,等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彭——” 一声巨响,宿澜敛椅子上的扶手应声而碎,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阴沉如水,眼中蕴含风暴。 “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声惨叫传呼,血光四溅,关大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摸摸脖子,血如泉涌喷出,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倒地不起…… 这…… “大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啥来着…… 噗,忘了。 第46章 偌大的殿内,血腥味弥漫,上一秒还在说话的关大人倒地不起,眼睛瞪得溜圆血丝遍布眼球,完全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再看敛王,敛王坐在那里纹丝未动,可座椅扶手上,竟硬生生被扣下来一块。 殿内的人身体生发凉,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余光瞄向倒地不起之人,很普通的一个扶手碎渣,谁都不能想到,这玩意儿的威力比暗器还可怕,眨眼间人就没了…… “大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皇上,他一拍桌子,满脸怒容,“宿澜敛!你敢当着朕的面杀人!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息怒!” 众人从震惊中回神,呼啦啦跪了一地。 宿子华冷眼扫向当堂杀人的敛王,心里冷笑一声,太嚣张的人都不用他动手,便自取灭亡。 这个皇叔还真以为父皇不能把他怎么样吗? 然而不管别人怎么想,作为惹事的人,宿澜敛把手中的帕子慢悠悠揣回怀中,这可是惜儿给他的,万万不能弄脏了。 敛王殿下“忘记”了帕子的用途,随意抖了抖手上残留的木屑,面对处于愤怒中的皇上丝毫不惧,反而那邪肆的眉眼微微上扬了几分:“皇兄,莫要动怒,臣弟这是为您惩治奸臣呢。” 众人:“……” 跪在地上的他们悄悄抬头,正好瞄上他的脚尖。 惩治奸臣? 敛王就是最大的奸臣吧? 没瞧见皇上怒了吗?怎么还睁眼说瞎话,又或者……敛王怕了才找这蹩脚的理由? 正在他们心里逼逼赖赖之际,却听那大奸臣道:“当初臣弟的婚事还是皇兄应允的,这圣旨还在王府供着,皇兄金口玉言,自然不能和三王爷一样食言而肥,关大人要废黜王妃,不就是和皇兄过去吗?” 宿澜敛镇定,满脸写着“我没错,我为你好,我在为民除害”,还不忘内涵一下跪在一旁的宿子华。 言下之意:你不会和你儿子似的,说话没□□吧? 噗~! 但,说的好像有道理。 朝臣们嘀咕一句敛王“老奸巨猾”,便在一旁当背景,生怕被殃及到。 宿子华神色不好,更准确的说,自从与宿澜敛“敌对”后,他就没好过。 此时此刻,父子俩集体黑脸。 皇上脸黑如包公,好似吃了翔,吞了十几只苍蝇。 “那你也不应该杀人。” “皇兄,有些东西可不能纵容,今日他可指手画脚,明日他就阴奉阳违,臣弟这只不过稍作警告,以防某些大人抱着侥幸,暗藏祸心,你们说是也不是?” 宿澜敛眸如鹰隼,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但凡被他看过的,都心惊胆战点头:“敛王说的是,说的是……” 尼玛的,绝壁强行逼迫,有人怀疑,若是他们敢摇头,便会成为下一个关大人。 虽说这么没骨气站在敛王这边会得罪皇上,但皇上总不会和敛王一样凶残到当场要他们命…… 能苟就苟吧。 满朝官员,竟没有一个有骨气的,皇上气急,往日还有冯太傅与敛王掐架,现在冯太傅好似默认绕开宿澜敛似的,又或者在和他怄气。 皇上恨铁不成钢地看一眼自己儿子,暗自摇头。 废物,连后院都处理不干净。 他摆摆手,有些疲惫:“富源,把人拖走,收拾干净,敛王当堂杀人,但念及对方出于‘好心’,朕……不予追究。” 最后一个字,堪称咬牙切齿,但朝臣这么怂,他能怎么办? 敛王手上的势力还没查清,不宜动手。 -- 第54页 富源领命,尖着嗓子让人清扫,有这么一出,早朝自然上不了了,关于敛王妃身份,众人不敢再提,生怕惹了那疯子。 只不过,宿澜敛下朝回家,打算和媳妇腻味,却被不长眼的拦住了去路。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翘脚:“我杀人,但我是对的,谁敢提废黜王妃,老子咬死你!”【有狂犬病的那种】 第47章 偌大的宫门口,来来往往的侍卫行礼后继续巡逻,偶尔会有官员颤巍巍路过,他们余光扫过,那两位笔直的身影气场古怪,老远便能感觉到浓重的煞气…… 糟! 早朝上战争还没结束,下朝就又要打起来了,好在下朝后和他们无关,爱咋打咋打吧。 大臣们大气不敢喘一下,顶着压力麻溜路过,试图蒙混过关,显然,他们想多了,那俩人可没时间注意他们。 气势辉煌的大门下,两名男子脸上不善,彼此对视,眼神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明明万里晴空,却硬生生拼出了晴天霹雳。 “滚!”宿澜敛只说了一个字,甩了甩袖子打算离开,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把这男人脑袋薅下来,到时候就要提前算总账了。 显然,拦路狗并没有这自觉。 宿子华踏左一步,冷着脸道:“你为了那女人倒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杀关大人吗? 宿澜敛挑了下眉梢,“不为了惜儿本王也什么都能做出来,不过一个狗罢了,随手解决的事,当然,挡路的狗,本王也能随手解决。” “你娶沈凝惜,不就是因为她父亲沈将军手中的兵权吗?现在呢,她连身份都是假的,皇叔难道不怨?”宿子华假装没听出对方骂自己,而是徐徐善诱:“若皇叔厌倦了,请把她还给我。” 下一秒,他一阵悬空,宿澜敛毫不客气把他撂倒在地,照着那张“人模人样”的脸就是一拳,快狠准。 守卫们顿时慌张跑过来,宿澜敛鹰眸一戾:“谁敢过来?” “……” 几乎下意识,他们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 宿澜敛脸上阴郁可怕,好像是一只咆哮的野兽,随时把靠近的人撕碎,他没再理会其他人,揪住宿子华的衣领,又揍了一拳:“给本王听着 ,本王娶你皇婶,是因为她这个人,不是因为她父亲,只有别有用心的人才会这么想,她本来就属于我。” 宿澜敛的理智,全然以为那句“还给我”而击碎了。 他下手阴狠,若不是形象是人,估计能用嘴咬下去几块肉。 “呵~”宿子华冷笑,猛然用力,开始反击,宿澜敛起身躲过,在对方翻身而起之际反身一脚,宿子华快速躲过,摸了摸嘴角不怕死道:“属于你?她跟我在一起三年,我还尚且不知真面目,皇叔还真是,喜欢别人剩下的。” 宿澜敛:“!” 这不能忍,能动手绝对不能动嘴,因为太他娘气了,宿子华和沈凝惜在一起三年,他暗搓搓坐了三年冷板凳。 这下彻底把宿澜敛惹毛了,他甚至开始下死手了,但宿子华生命很顽强,还很找打,一时之间,两个皇亲国戚,在皇宫门口毫无形象地打成一团,宫中侍卫当然不会干看着,毕竟维护宫门秩序是他们的责任。 但…… 那两个互相扒皮的王爷,他们真不敢惹,于是只能偷偷找了太监去禀报皇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刚下早朝正生着闷气,宫门口又来了这么一出,他吃差点被气驾崩。 “愣着干什么?都去给朕拉开!”一声暴喝,有皇上命令,想来王爷他们找茬也找不到自己头上,侍卫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两个撕头发的大佬拉开,期间还被踹了好几脚。 一个二个都不省心,皇上看见他们挂彩的模样就觉得头疼,打发他们回去面壁思过,没反省好别在他面前晃悠。 敛王倒是非常丝滑地扭头就走,皇上瞪着他背影恨得牙痒痒,早晚除掉这祸害。 王府—— 却说王爷回来后,若冰淡定地敲了敲沈凝惜的门,并平静告状道:“王妃,王爷又和别人打架了。” 沈凝惜:“???” 她揉揉眉心,问:“人呢?” 这已经是她来府上,第二次打架了吧? 若冰进屋关上门,表情一言难尽:“王爷不敢回来,去了后山温泉。” 回想起王爷回来灰尘扑扑的狼狈模样,若冰人都麻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王爷说了,不让您知道,但是他又特意强调了好几遍,我觉得他就是想让您知道。” 沈凝惜:“……” 她叹了口气,起身披上一件衣袍,如玉般精致的脸蛋露出淡淡的纵容之色。 “走吧,去看看。” 很难想象,若冰说的那种场景,怎么和孩子似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 敛王:“我和别人打架了,别让惜儿知道,她会心疼的。” 若冰:“是,奴婢绝对不会让王妃知道” 敛王瞪眼:“我和别人打架,她会心疼的。” “是,王爷放心。” 敛王气的昏了过去。 第48章 敛王府作为一方“毒霸”占地比较宽广,却并非京城富饶地段,想来也是,富饶地段一般人那么多,谁敢在敛王府门前晃悠? -- 第55页 他若去了,估计那些人集体搬家。 所以,此处只有偶尔“必须”路过的人,平时百姓官员们都绕道走。 王府后方有座小山,身为王爷,自然生活起居享受到极致,后山特意开出个喷泉,只是平时宿澜敛都在室内洗澡,不经常去。 这次他“闯祸了”,身上撕/逼痕迹严重,就像是在外面打架滚了一身灰尘的狗子,需要找个东西收拾收拾自己。 这幅模样当然不能回卧室让沈凝惜看见。 可是敛王殿下又有些心理不平衡,毕竟和情敌打的,情敌开口口声声说自家王妃是他的。 宿澜敛心中酸的冒泡泡,于是就用“另一种”方式不断提醒媳妇身边的木头丫鬟。 他在水里磨磨蹭蹭,也不知道若冰领会到了没有。 “哒哒哒……” 宿澜敛眸色一亮,从水中挪了出来,只不过刚出去他动作一顿,两个人的脚步声。 那木头丫鬟定是跟过来了。 他咬了一下后牙槽,默默缩回泉水中,不知泉水的作用还是什么,他只觉得身上一片火热。 真烫。 如今气候已是春日,植物复苏,王府后山生机勃勃,尤其身边这片区域,好似有人打理过。 不过这路不是很好走,沈凝惜走的有些吃力,不一会便出了汗。 “王妃?您没事吧?要不要歇一会?” 若冰在她身后拿着提着早准备好的药箱,看出沈凝惜脚步轻浮,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这软弱的身体,沈凝惜摇了摇头,看着远方雾气弥漫之地,美眸不自觉顿了顿:“应该快到了吧。” 虽然腿有些软,可也不差这几步了。 沈凝惜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宿澜敛回来就跑这来了,后山这地方她还不曾来过…… “惜儿?” 又走了百米,水雾越来越浓,远方传来低低的疑惑声,“是你吗?” “是。” 沈凝惜回应一句,从若冰手中接过药箱,逐步走近。 却突然听宿澜敛“恼怒”:“不是说不让若冰告诉你吗?” 若冰:“!”王爷太过分了! 人给你带来就不错了,怎么还过河拆桥? 沈凝惜也觉得宿澜敛有些不厚道,于是停下脚步,看着那水中轮廓想了想道:“听说你和旁人打架受伤了,既然不想让我看见,那我把药箱放在这了。” 什么意思? 放下就要走? 宿澜敛傻眼,连忙扑腾一下。 “不用,既然你来了,就在这休息一会,陪我说说话,哦,对了,我背后也受伤了,够不到,你让若冰回去就行了。” 若冰:“……” 她开始有些后悔帮王爷传话了。 “噗~”沈凝惜噗嗤一声笑了,她对若冰挥挥手:“你先下去吧,你们王爷矫情,怕人看。” 若冰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什么矫情,合着就想过二人世界呗,她已经习惯了,与其跟在王妃身边吃狗粮,还不如找王府侍卫切磋切磋武艺。 于是,某丫鬟走了,没有丝毫留恋。 一时之间,整个后山温泉,就剩下夫妻二人。 雾气比较大,沈凝惜摸索着走到水池边,把药箱放下,还不等做其他动作,只听噗嗤一声,有什么破水而出,她下意识抬眼,便见一黄金比例身材的肉/色。 “!” 这男人…… 沈凝惜连忙垂下眸子,语速慌乱:“你能不能……泡好了就把衣服穿上,没泡好就缩回去。” 饶是如此,刚才惊鸿一瞥,她仍然感觉自己长了针眼,哪怕宿澜敛身材再好看,那也是男人,沈凝惜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种名场面? 当下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偏偏,对方似乎有“社交牛逼症”,光/溜/溜不见丝毫羞涩,一只湿漉漉的手倏然抓上了她纤细的手腕。 炽热直接从腕部传到沈凝惜心尖,她目光不敢连看,长睫遮住了眸子,好脾气的她有些气恼:“你莫要闹了。” 宿澜敛动作一顿,看见她娇羞的模样,心头痒痒地,恨不得更放肆一些。 可他知道,过犹不及,他遗憾地咂咂嘴,背过身子去,压抑着嗓音道:“后边疼,你帮我看看。” -------------------- 作者有话要说: 宿澜敛:“都闪开,我要开始色/诱了。” 第49章 阳光西斜,距离较近很容易在温泉旁看见彼此,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男人似乎正常了? 沈凝惜微微侧目,看见的并不多,男人乖乖背过身去,露出那挺拔的背脊,他的墨发被打湿,隐隐约约黏在背后,黑色与肤色形成对比。 不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划入眼帘,沈凝惜皱眉,“怎么伤的这么重,你和谁打架了?” 说实话,很难想象有谁能伤害得了敛王。 她从药箱拿出药膏,上下比划比划,有些迟疑:“你要不要上来上药?” 若是在水中,就算上药,也会被洗掉,等于没上…… 提到打架,宿澜敛心里泛酸,配合地往上挪了挪,方便沈凝惜上药,才发出一小截鼻音:“宿子华那孙子。” “……”孙子?差辈了吧? 沈凝惜无语,指尖抠出一块药膏,轻轻涂抹在他那看起来宽阔,又极有爆发力的背上。 -- 第56页 温泉温度很高,女人的指尖却冰凉而细腻,强烈的冲击让宿澜敛战栗一下,一时间冰火两重天。 他一时没控制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让沈凝惜动作一顿:“很疼?” 当然不是…… 宿澜敛扯了扯嘴角,猛地转身在沈凝惜惊诧的视线下,一头扎入她怀中,大手环住她的腰,打湿了她的衣衫…… “疼~” 不知是不是男人特意压低了嗓音,明明普普通通一个字,硬生生好似一个羽毛拨动了一下沈凝惜心尖。 她舒缓身体,由他抱着,手环住他背后继续上药,口上唠叨着:“既然知道疼,那下次就不要打架了。” 这人真是…… 沈凝惜当然知道某人这种状态是装的,可是并没拆穿他,而是任由他胡闹,细腻的指尖拂过他每一处伤口,与她常年体寒的温度不同,对方温度宛如火龙,她冰凉的手不一会便暖化了。 宿澜敛也没好受到哪去,此时的他,感觉背后痒痒的,从背脊传入大脑和四肢百骸,他努力忽视那股异样,对沈凝惜道:“那不行,那小子总打你的注意,不揍他,他就不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惦记的。” 沈凝惜动作一顿,淡淡扫一眼他埋入自己怀中的后脑勺:“全京城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他更已经与叶水芸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会还惦记我?” 真以为所有人都和这男人一样对她这么好吗? 她把擦完的药膏收回药箱,顺手在泉中洗干净,这次大胆地戳了戳他头顶又揪住他一缕湿发,略感无奈:“莫要吃醋了。” 她还真拿这男人没办法。 而宿澜敛并没在乎吃醋被拆穿,他整个人都因为那句“我是你的人了”而春心荡漾,如果他有尾巴,现在一定能高兴的翘上天去。 他深吸一口气,嘴没了把门说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整个人真的属于我?” “嘭——” 回应他的是一阵“惊涛骇浪”,一向柔柔弱弱的小女人,竟然用有史以来最大的力气,把一个·伤员·大男人丢进水里! “咳~” 上一秒还在美人怀中享受温香软玉的敛王殿下,猝不及防喝了一口自己的洗澡水。 宿澜敛:“……” 沈凝惜美眸一瞪:“你自己待着吧。” 越来越大胆了,总惦记某些不正经的事。 “哎?” 眼见沈凝惜跺脚要走 ,宿澜敛以最快速度拿起岸边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穿上就追上去,整个人宛如一只傻狗摇着尾巴追自家主人,试图能讨口肉肉吃…… -------------------- 作者有话要说: 宿澜敛:“埋/胸成功!耶!” 第50章 走出温泉,宿澜敛以最快速度追上沈凝惜,并把人抗回去。 没错,就是用抗的,而且整个敛王府都看见了,王府侍卫只能摇头感叹,自家王爷自从有王妃后,越来越不注重影响了,天天欺负他们没媳妇儿。 事实上,这可冤枉宿澜敛了。 他把人惹毛,总得红哄回来,谁让自己嘴欠开了黄/腔。 其次,沈凝惜的衣服被他弄湿了,若不快点回来很容易着凉,她脚程慢,宿澜敛借机发挥,不放过任何机会揩油。 回到卧室 ,沈凝惜把药箱收好,便把人撵出去干正事,这是他们日常相处方式。 宿澜敛每日下早朝不腻味就难受,沈凝惜可不想耽搁他朝政,腻味烦了就撵人。 好在宿澜敛被赶走的时候都背脊挺直,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不然在王府地位又要下降了。 他去了书房喊来杨信,第一件事便是让他去调查宿子华。 今日的事让他敲了个警钟,与其漫无目的的追查,倒不如从最讨厌的人身上查起。 杨信领命离开,宿澜敛抄起桌上的折子,大部分折子都交给皇上处理,而他不过是时刻派人关注各地动向,偶尔插一脚恶心恶心对方罢了。 突然,宿澜敛视线一凝,锐利的眸子在某处停顿住。 “绥北城……” 距离前世动乱越来越近,只不过这次,他绝对不会再让那件事情发生,在这之前,有个人应该收拾一下了…… 宿澜敛到晚膳的时候才忙完,吃完晚膳天色不早,沈凝惜早早便去睡觉,只不过,她再次坠入梦境…… 梦中一片白色,铺天盖地的压抑感席卷全身,唢呐声声凄凉,哭声越来越大。 这是…… 沈凝惜向前走一步,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再次抬眼,有女人指责:“你还回来做什么?自从嫁进王府,你就再也没回家看过,她思女成疾,才会落到这番下场。” 身边披麻戴孝的人随着这句话,看着沈凝惜的目光皆是怨念:“你若能早点回来,她便不会死。” “你们在说什么?”沈凝惜一愣才发现自己浑身疼痛难忍,一低头,发现指尖红肿溃烂,脸上也很难受,正在这时那女人凑近低声道:“想不到吧,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你凭什么那么好命?从今天开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凝惜尚未明白她话中之意,一扭头却呆愣在原地,她目光死死盯着上方某处。 黑色牌匾挂上的白花,上面写着气势磅礴三个字:将军府! “呼~”沈凝惜倏然睁开了眼睛坐起来,下意识扫向四周,天色微亮,隐约的光亮透进房中,身边早已没了旁人,她下意识身后摸一下,手感微凉,走很久了。 -- 第57页 她微微愣神,梦中将军府三个字宛如一块大石压在心尖,让她呼吸困难。 “若冰?” “王妃,怎么不多睡一会?” “王爷呢?” “王爷早上匆忙走了,说是有重要事情要办!” 沈凝惜心绪不稳,脸色苍白如纸,从若冰手中接过帕子随意洗了一把脸,而后精神了不少。 “让人备马车,去将军府。” 若冰面露迟疑:“王妃,要不吃完早膳再去?” 大早上不说吃早膳,而是要去将军府,若冰觉得奇怪。 沈凝惜摇头,披好衣服催促着,若冰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能过问的,只能照做,还特意多添加点人手,以防遇见危险。 一路上沈凝惜很急,她有些懊恼,平白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最好不是真的,从王府到将军府的路程对于她极其煎熬,只希望是她多虑了。 在她催促下,马车终于到了将军府,只不过,门口除了王府的马车,还有一辆不起眼的车…… 守门侍卫看见沈凝惜眼睛一亮,“小……王妃,您回来了?” 其实他们更想叫小姐,但思及对方如今的身份,硬生生改了口,沈凝惜没和他计较这么多,而是问:“那辆马车是谁的?” “是沈姝小姐的马车。” 沈凝惜身形一晃,被若冰及时扶住,她没来由心慌了起来,抬腿便冲进将军府,只希望自己走的再快一点。 侍卫瞧见不免有些惊奇,只不过说了一下沈姝小姐的名字而已,小姐怎么那么激动? 以往沈姝小姐不是经常来吗? 殊不知,沈凝惜着忙的原因,是因为,昨夜梦里葬礼上指责自己的女人,就是沈姝!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女配活的太久了【深思】 第51章 将军府大厅内,沈姝到来将军夫人已经见怪不怪,这丫头平时便爱往将军府凑,自从上次“不小心”得罪敛王后好久没来了。 更何况沈凝惜嫁出去,常常不在身边,周氏平日里没什么可做,对沈姝倒是亲切不少。 此时此刻,二人在客厅有说有笑,沈姝亲自为她斟茶。 “夫人,小姐回来了。” “惜儿回来了?” 听闻女儿回来 ,周氏立马站起来,沈凝惜带着若冰还不等进屋,就差点撞急色匆匆的周氏。 “娘。”她唤了一声,明亮的眸子却不经意撇向周氏背后,微微一笑:“堂妹也在啊。” 沈姝揪紧手中的帕子,目光一闪,“堂姐最近身体越发硬朗了,看样子敛王对你很好,只不过外面的流言蜚语,你可勿要当真。” 沈姝只当沈凝惜回来质问周氏的,顺势把话题往这方面引,周氏脸上的笑意僵硬下来,正要说什么,却听自己女儿淡淡道:“说的是,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她无视沈姝别有深意的眼神,拉过周氏的手进屋子,然而没人察觉她眼底浮现出一抹红色,在某种能力下,周围景色退去的色彩,唯有细小的生物在她眼中很特别。 沈凝惜手抓住母亲的手腕,神色越来越冷,不对劲,如果说,宿澜敛的细胞比常人快的无法想象,那么母亲的细胞就慢到不可思议。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声分裂一样。 而且看样子这种情况有些时日了,沈凝惜有些懊恼,因为运用异能身体会虚弱很久,所以她平常很少动用,哪怕是看也很少。 以至于忽略了身边人。 她心中敲响警钟,能接近母亲,除了下人便只有一个人。 沈姝! 沈凝惜现在十分肯定,昨夜梦中的事情是即将发生的,可是为什么沈姝会说她嫁入王府后不曾回过娘家呢? 这点很迷…… 沈凝惜收回思绪,坐在周氏旁边,沈姝看了眼刚才自己坐过的位置,咬了咬下唇重新找了地方坐,谁知刚坐下便听沈凝惜说:“这茶香和往日有所不同,可是堂妹所沏?” “啊,让姐姐见笑了。”沈姝心中一突,下意识抬头,这病秧子怎么问起这个? 好在沈凝惜没再多问,而是把那茶盏慢慢放回去,对母亲道:“我这嫁入王府很少回府,但娘要是觉得孤单,大可以让人去王府找我。” 周氏不知其中的暗波汹涌,只是笑着点头:“好。” “惜儿姐姐这是什么话,毕竟你嫁人了,总是回府难免叫人说三道四,妹妹平日无事在府上无聊,随时可以看看伯母。” “敛王一向宠我,别说是经常回娘家,就是搬回来又如何?倒是姝堂妹,平日还是在侍郎府待着为好,我自己的母亲,用不着旁人照顾。”周氏身体里还有毒素,沈凝惜不愿再和某人虚与委蛇,话语直接了起来,让沈姝脸色僵硬了几分。 她死死咬住嘴角:“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来看伯母还有错不成?” “错?”沈凝惜毫无情面:“当然有错!” “你……” “惜儿……”周氏看向她皱眉,很不能理解一向乖巧的女儿到底怎么了,可当她看见那双眼睛的时候,说不出来任何责备的话语来…… 沈凝惜没理会周氏,而是对沈姝冷声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娘身上,送客。” 府中下人还不曾见过小姐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不免有些踌躇,毕竟都是一家人,把堂小姐撵出去,多多少少会得罪侍郎大人。 -- 第58页 正在这时,沈姝站起来,面露娇怒:“惜姐姐这是做什么?我好心好意来看伯母,你凭什么赶我走?” 凭什么? 沈凝惜坐在原位,微微抬眸,看着那愤怒的脸庞一字一顿:“就凭我是将军府嫡小姐!”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第52章 沈凝惜的性子一般很好说话,在将军府从小到大可以说没发过火,更是从来不摆架子,她态度突然强硬起来,反倒让人不知所措,就连周氏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就凭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周氏时常担心她在外面受人欺负,如今看她这般,不仅没怒,反而欣慰了起来。 这样挺好,她女儿有气势,虽然周氏不知道女儿今日怎么了,但她相信,依照沈凝惜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 就是不知沈姝这孩子做了什么…… 面对沈凝惜的强势,沈姝没忍住出声:“将军府大小姐?我们不曾说,你便真把自己当真正小姐了?你不过运气好得到大伯垂怜而已,若论血缘关系,你甚至还不如我与大伯亲近。” “住口!” 这回不用沈凝惜说话,周氏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死死盯着她:“谁叫你说这些,惜儿是我的亲生女儿。” 沈凝惜看着母亲气得满脸通红,拉住她手让她坐下,视线冰凉地扫过脸色有些苍白的沈姝:“若冰,把人丢出去。” 将军府人不动手,自然有人动手。 其实沈姝只不过被刺激到,逞一时之快,在她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即便沈凝惜不是伯母亲生的,可伯母已经养了病秧子这么多年,肯定站在她那边,而且有些事情只能藏在心里,说出来只会惹人不快…… 然而话一出口,收不回来,若冰一把揪住她,和揪小鸡崽子似的往外扯,沈姝开始挣扎,只可惜,在习武之人面前,她根本不是对手。 “伯母,姝儿说错了,姝儿没别的意思,只是堂姐说话太让人伤心了……堂姐,你不能赶我走,我是你堂妹啊……”沈姝声音慌乱,绝对不能被赶出去,不然第二天京城其他闺秀还不知要怎么说她呢。 她本身是庶女,不招人待见,在其他千金面前好不容易混个脸熟,若是叫别人看见,定要小瞧了她。 慌乱之中,她开始打亲情牌,周氏坐回位置没说话,算是放任沈凝惜的做法,眼看沈姝要消失在视野之中,沈凝惜突然道:“等等……” 若冰动作一顿,把她丢在地上站在一旁听后调遣。 病秧子心软了? 沈姝稳住身形,正要再说什么,却听那女人道:“把茶灌了再丢出去……” —— 把人赶走后,周氏问:“可是那茶有什么问题?” 沈凝惜只道:“只不过对身体不好罢了,今后别让她来了。” 她并没说这是一种□□,有时候知道不如不知道,这些年母亲对沈姝还是有点感情,不然依照父亲和小叔的关系,怎么会让小叔的女儿总往将军府凑? 说话之间,她潜移默化运用能力去修复那不对劲的细胞,把其中不利于身体的毒素都运用汗水排出体外,不一会周氏便察觉不对劲,她拿出帕子扇了两下,有些疑惑:“今日怎么这么热?” “香炉太旺了吧。” 沈凝惜随意解释,只不过刚收回能力眼前就一阵阵眩晕,久违的无力感又上来了。 为了不让周氏担心,她聊几句便说累了,找个借口回曾经的房间休息。 从始至终,母女二人都不曾提起坊间传闻…… 而被赶走的沈姝则狼狈多了,街道上人来人往,冷不丁丢出个人属实很惹人注目,就算他们不说什么,可那眼神足够让自尊心很强的沈姝感到十分难堪。 她被灌茶水的时候衣襟湿透了,在萧瑟的春风之中凉飕飕,沈姝攥紧帕子擦了擦水泽,心里怨念,该死的病秧子,早晚病死她。 不过一个被抛弃的弃婴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 早晚她要弄死她,把今日所受之辱全部讨回来。 然而,沈姝却不知,她没有机会了。 因为此时此刻,兵部侍郎家已经被无情的铁骑包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傻狗敛兴奋:“偷家了偷家了!”感谢在2021-10-15 21:59:04~2021-10-16 21:5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兵部侍郎府与敛王府不同,府上地段还算繁华,人来人往,侍郎府突然被包围,让路人纷纷逃窜,开玩笑,敛王府的标志谁不认得? 这兵部侍郎还不知怎么得罪敛王,他们还是躲远点吧,更有人在心里碎碎念:厄/运走开,无意冒犯…… 能看见敛王府作妖,算是他们倒了血霉。 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王府侍卫抄出了金戈铁马地架势,虎视眈眈围住了侍郎府,为首的高大男人一袭黑色长袍,绣着金丝纹路,在微微寒凉的春风下猎猎作响。 这个点,才刚下早朝而已,兵部侍郎沈北刚回来,就被按在门口摩擦。 “敛王,你这是作甚!” -- 第59页 与沈将军沈正阳的魁梧不同,他的兄弟沈北高高瘦瘦,明明在兵部当差,却偏偏给人一种他是文臣的样子。 与之相比,宿澜敛垮着骏马,人高马大,气势上便碾压死死地。 男人把玩着马鞭,面对质问面不改色,挥手让王府“侍卫”府上之人统统拿下。 沈北家眷慌乱一团,侍卫把他们毫无形象按在地上,家眷哪见过这场面? 一时之间哭爹喊娘。 沈北气的怒目而视。 宿澜敛勾唇:“做什么?本王倒是问问你们,污蔑王妃,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与敌国往来,该当何罪?” 这段时间,他让人去查宿子华,宿子华没查到,反倒发现宿子华的侧妃与侍郎府有所来往,更何况,前世这一家子可害人不浅…… 他鹰眸凛冽,说话声铮铮有力狂傲不羁,丢下一桩桩罪名,直接把沈北砸得晕头转向,沈北脸憋通红,眼睛死死瞪大:“敛王莫要含血喷人!” “哦?”宿澜敛挑眉,在侍郎府众人的视线下,长鞭一抽,直接抽在沈北的老脸上,在对方惨叫声中,嗤笑一声:“含血喷人?本王还会抄东西打人!” 阳光下的男子眉眼张狂,整个帅逼脸都被一串串弹幕刷屏“老子含血喷人,你奈我何?”“老子不仅喷你,还要打死你”“收拾你们怎么了?收拾你们需要理由吗?” 宿澜敛这狂妄的态度,抱着脸疼到抽筋的沈北差点气吐血,“王爷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臣若是犯错,自当去找皇上领罚,你这般对待本官,本官绝不姑息,势必要去皇上那奏上一本!” “奏?” 宿澜敛丝毫不受威胁,抬手让杨信把人拖走,想要奏一笔,能见到皇上再说吧。 恰巧这时,一声惊呼从远处传来。 一个纤细又有些狼狈的身影从马车上跑下来,较好的脸颊上皆是愣然,显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 明明去将军府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家里就被包围了,沈姝视线扫过一脸血痕的父亲,哭喊着的嫡母和姐姐,最终落在那高大的身影上,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咬咬下唇,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对宿澜敛行之以礼:“参见王爷,不知王爷这是?” 宿澜敛的第一反应就是:“落网之鱼?” 沈姝:“!” 她虽然觉得事情诡异,但想到回来时候所受到的遭遇,不免有些不平衡,既然沈凝惜让她出丑,那她就要加倍拿回来。 沈姝抬头,看着那宛如神邸的脸心里一阵悸动,竟忘记身边的场合,出口道:“今日臣女去了将军府,见到了惜儿堂姐。” 正打算集体打包关押的宿澜敛动作一顿,不自觉直起腰板,顺势搭话:“惜儿?她回将军府了?” 回娘家也不让他陪着,多好的培养感情机会,宿澜敛内心逼逼赖赖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嗷嗷,码字软件不靠谱,丢稿了丢稿了,重新写的。 第54章 沈侍郎府,重兵包围之下,谁都不曾想到沈姝看见家人受困,还有心情和罪魁祸首聊天。 尤其是沈家主母,瞪着沈姝的眼神恨不得挖下来一块肉。 这贱蹄子,没看见敛王的侍卫正压着他们吗? 沈姝无视他们求救的信号,敛王回答自己,让她喜出望外,说起了茶言茶语:“不过惜儿姐姐不知为什么不太喜欢臣女,还把臣女赶出来了。” “哦?”男人俊逸的脸庞沉了几分,沈姝一喜,水眸仰望着骏马上的高大身影,再接再厉:“ 臣女并非怪姐姐,甚至还对她很同情,毕竟她一直是身份高贵的将军嫡女,听闻自己不是亲生的,肯定不会开心。” 言下之意便是沈凝惜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娇娇弱弱,同样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之女,沈凝惜因为自己不是沈将军的女儿迁怒他人,为人斤斤计较,不像她,被赶出来都不怪沈凝惜。 可沈姝并不知道,宿澜敛脸色不好看,并非因为生沈凝惜的气厌烦她。 而是…… “既然她不开心,你为什么还活着?” 男人声音阴郁,却又有几分性感,气压极低,宛如地府的鬼魅,阴恻恻让人发慌,沈姝脑袋顿时一清,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后退一步。 “王……王爷?你在说什么?” 沈姝不敢置信,敛王竟不追究沈凝惜回将军府发脾气,而是说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显然,宿澜敛并没耐心和这女人说话,猛地一揪缰绳,雄壮爆发力极强的骏马尥起马蹄,沈姝尚未反映过来,脑袋一重,一切已经离她远去,甚至最后一丝想法都没来得及想。 女人头盖骨硬生生让马儿踩碎,可见那马当初抬了多高蹄子。 “啊~” 高大的马匹竟一蹄子踩死人,顿时血滴四溅,血腥味弥漫正接到,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等众人回神的时候,刚才还活着的人早便身处异处了…… “宿澜敛!” 庶女也是女儿,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惨死,沈北愤怒到极致,当街喊宿澜敛的名字,身体挣扎,恨不得当场去淦他。 只可惜,他挣脱不了敛王府的侍卫,只能跪在地上嘶吼,加上他脸上尚未干枯的血迹看起来十分狰狞。 宿澜敛失去耐心,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扬手让杨信把府上众人带走,自己则骑着马跑了。 -- 第60页 马腿上还沾着血迹,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红色弯月状痕迹。 至于另一个散播谣言的罪魁祸首,还不急,前世欠惜儿的账,他会一一找回来,在捕猎之前,总得让他们得意得意,这样翻车才有趣不是吗? 只不过前提是,他们别招惹她。 …… 沈凝惜动用了异能,好不容易养好一些的身体一朝回到解/放/前,在将军府休息,一觉便睡到晚上,只不过她睡梦之中依旧不消停。 这次她梦到了奇奇怪怪从未见过的战场,战场之上厮杀不断,金戈戎马,战士们挥舞着兵器,生死无数,只不过每个人死时,都恨不得拉敌军一块死,可见其愤恨程度。 沈凝惜自认为没去过战场,战场应该与她无关,可为什么…… 正在这时话锋一转,从战场转移到了城池中,她竟看见了自己? 和现在的自己又有些不同。 “将军府通敌叛国,生生损失好几座城池,本将已派人上报朝廷,只等皇上定夺!” 几名虎背熊腰的人对一名男子恭敬道,沈凝惜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宿子华,他身边还跟着叶水芸。 而她自己则被破跪在地上。 说是她又有些不同,女子衣衫褴褛,身形消瘦,脸色白的像鬼,一副灯尽油枯的样子。 饶是如此她依旧用力嘶吼:“没有,他不可能叛国!” 她状态差极了,喊完要咳嗽几声,又继续辩解:“父亲为云邬戎马一生,祖上根基都在云邬,怎么可能叛国?” 其他人只是嘲讽:“没叛国?你辩解有什么用?有本事让他亲自说话啊~” 女子沉默了。 她的沉默换来让众人觉得气愤,正在这时,在场高高在上站着的女人突然上前就是一巴掌,本就虚弱的人脸色顿时红肿一片,咳出了血。 “你那将军父亲就剩下一口气关在监牢里,让他苟延残喘已是最后的仁慈。” 冷眼旁观的沈凝惜瞳孔一缩,正要一探究竟脚下一空,她便醒了过去。 天色昏暗,唯有一盏灯的房间内,女人睫毛轻颤,倏然睁开了眼睛,眼前一道黑影低低一笑:“醒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姝抗议:“不对,我觉得当初自己干出场的时候挺有逼格的,还能苟到大结局,为什么死的这么突然?” 作者丢个鸡腿给她,呸了一口:“你看看在场的人物,谁出现没个出场特效?” 沈姝:“……” 敛王也呸了一口:“敢茶我媳妇,老马,踩死她!” 老马撅蹄子,沈姝猝! 第55章 由于烛光太暗,沈凝惜好半晌才找回焦距,同样看清了一旁的男子。 男子坐立在床前,一手杵着下巴,宛如鹰隼的眸子黑沉沉,不知看了她多久。 “醒了?” 见她注视自己,男人眉眼微微柔和,泛起一抹笑意。 “咳咳~噗~” 宿澜敛嘴角刚勾起来,女人却突然起身剧烈咳嗽,他大惊失色扶住她,从怀中掏出帕子,顾不得是不是惜儿绣给自己的,堵在她嘴边帮忙擦拭,红梅染上了她的嘴角,黑暗中好似一抹烈火灼灼燃烧入男人心底。 “你怎么了?” 沈凝惜肺腑火辣辣的疼,嗓子更是绷紧,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在王府久了,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无力了。 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滑落,衬托着那脆弱的脸庞,沈凝惜顺势捂住抵在嘴边的帕子又咳嗽了几声,这才轻微喘息平复突如其来的症状。 “没事……” 沈凝惜是真的没事,不过是动用那能力后遗症加上刚才做梦心绪不稳罢了,反观宿澜敛,像是受到百万点惊吓,见她不咳了,才抽空喊大夫。 沈凝惜在帮母亲后就一直在将军府休息,倒是没想到敛王这么粘人,不仅追到将军府还让他给看见了。 一刻钟后,整个将军府都惊动了。 沈凝惜身体不好,顾虑她可能会回娘家,将军府上的府医一直没遣散,来的速度很快,治疗沈凝惜这么多年,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小姐明明身体没大碍,但总是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症状,能做的就只有补。 开了补血的方子等沈凝惜喝完药,他们淡定离开,周氏开看过沈凝惜,但是见到围着她团团转的巨型犬后,默默退了出去。 得知她身体没大碍,宿澜敛稍微松口气,然而还是有些不放心,派若冰把沐七找来。 沐七风风火火过来,给王妃把完脉得出的结果和那些太医一样,静养就好。 “可是她咳血了。” 宿澜敛守在床头,盯着他的目光充满嫌弃,仿佛在说,和那些庸医一样,废物! 沐七差点一药箱甩他脸上,奈何惹不起上司,只能憋着郁闷:“难道王爷希望诊断出来什么疾病吗?” 他这么说完全找死,当场空气寂静,上一秒还坐着的人下一秒就窜到沐七面前,抄起拳头就要揍人。 沐七:“!” 他下意识护住脸,却听床上王妃咳嗽一声,王爷紧张得和什么似的,啪叽一下把他丢在地上,开始对王妃嘘寒问暖。 沐七:“???” 沈凝惜余光扫过沐七呆愣的模样,压下不适微微笑了笑:“你别为难人了,我说过没事,瞧把你紧张的。” -- 第61页 宿澜敛眼神飘忽一瞬,不动声色给沐七个眼神:快滚! 沐七麻溜地滚了,这地方没法待。 一番折腾总算消停下来了,沈凝惜松口气,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你怎么来将军府了?” 说到这事,宿澜脸神色一正,严肃道:“你在哪我在哪,不过你那什么亲戚是不是来招惹你了?” “谁?”沈凝惜脸色有少许苍白,手轻抵在唇口,闻言露出淡淡的疑惑。 “就是……”宿澜敛还真说不上来对方叫什么,犹豫半晌:“那个沈兵部侍郎的女儿。” “沈姝?”沈凝惜这才想起来,不过他为什么会知道? 身边一沉,男人麻溜地翻身进了床内侧,躺在她身边长臂一揽,动作极其熟练,等沈凝惜反应过来之际,宿澜敛已经躺在床上把她抱在怀中了,末了还不忘帮她掖了掖被角,确认没露出丝毫缝隙之后,宿澜敛满意,顺便告状:“她自己说的,她还当着我面说你坏话。” 他顿了顿,下巴搁在她肩膀处蹭了蹭:“不过我的马看不下去,不小心把她踩死了,你不会怪我吧?” 沈凝惜:“???” 这死的就很秃然…… 不过她当然不会怪他,对于自己的堂妹,沈凝惜没什么感情,更何况对方要害她娘亲? 只是…… 不知是不是周围景色太暗淡的原因,总是突出了某人眼睛好像有些亮。 宿澜敛就和大狗狗似的,在她脖颈脸上到处蹭。 她迟疑几秒,缓慢地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的马很好。” 这算夸奖吗? 宿澜敛顿了顿,有些不满:“那是我养的,应该是我养的好,别人的马可不懂事。” 惜儿真是,怎么只夸马啊…… “所以,你是说你指使的?” 沈凝惜不答反问,可宿澜敛能说吗? 有锅甩给马,他在惜儿面前这么善良,可不能自毁形象,但不承认,惜儿就夸马…… 男人俊朗的五官都纠结到一块去了,沈凝惜噗嗤一笑,随意夸了两句,男人才算满意地又蹭蹭她。 但他并没发现,今夜的沈凝惜,眼底有一丝忧虑。 -------------------- 作者有话要说: 宿澜敛正经脸:“惜儿要是怪罪,就是马干的蠢事,惜儿若是不怪罪,就是我干的好事。” 第56章 侍郎被捉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对方官位在整个云邬国也就中等,加上沈北一直普通无能,泱泱大国并不缺这位。 可问题是,敛王所作所为,让不少人产生兔死狐悲的心理。 他能二话不说抄了兵部侍郎的家,同样可以干掉他们。 一时之间朝中哀怨连连,奏敛王的折子都快比先帝坟头草高了。 咳咳~ 总是,作为一切的罪魁祸首慢悠悠甩一沓书信。 众人:“敛王爷这是何意?” 他们心惊胆战看着敛王,生怕对方拿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搞他们。 皇上也是这么想的。 他让富源把信物呈上来,决定不论信上写的什么东西,都不能听信宿澜敛。 “嘭~”一声巨响,皇上大手一拍桌子,气得失去了稳重:“好大的胆子,合该诛九族!” 众人大惊失色,“皇上?” 不是吧不是吧,皇上要诛谁九族? 敛王? 啊! “皇上三思啊!” 杀敛王他们不管,但皇上怎么疯起来连自己的九族都诛? “反了你们!” 皇上阴沉着脸,气得嘴角颤抖:“兵部侍郎与商贾结党营私,这些暂且不论,还有和琼津国书信往来,三思?等琼津国攻打过来,拿你们脑袋补上?” 至于书信真假,皇上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这些年琼津国一直虎视眈眈,边关常有摩擦,两国之间虽说不上水深火热,多但也不遑多让。 信件中明显有兵部侍郎的私印,想来还没发出去,通过其中消息可知,琼津已经在准备兵马了,到时候兵部侍郎自动请缨运输粮草,实则为了透风报信。 只不过宿澜敛又是怎么查出来的? 皇上心下一沉,更是忌惮…… 兵部侍郎通敌叛国,株连九族,不日即将斩首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众人虽愤恨,但,敛王妃不就是九族之一吗? 这么算来,为什么只抓侍郎府? 沈凝惜最近在将军府入住,消息不像敛王府那般铜墙铁壁,这件事,很快便传入她耳中。 她更多的是感到诧异,传闻昨日宿澜敛就把她小叔一家拿下了,原以为只是踩死了沈姝,未曾想到连窝端了? 不过,明明亲人遇难,不知为何她竟有松口气的感觉。 说起来,沈凝惜对小叔一家并没什么感情,但多多少少有点血脉,她自己有点不对劲,冷血的有点不可思议。 当天下午宿澜敛忙完后,沈凝惜却突然听他说:“过些时日,我就要出兵了。” 沈凝惜:“???” 她白净的精致脸庞露出淡淡疑惑之色,“出兵?” 这件事可以说有点突然,宿澜敛凑在她身边,幽幽叹气:“琼津国马上就要攻打绥北城了。” “那不是我父亲镇守的地方吗?” -- 第62页 沈凝惜手一紧。 她倏然想到那场梦境,脸色白了白。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梦里她为什么和宿子华叶水芸在一起? 通过对话可知,父亲这场仗似乎输了…… 心思都在她身上的宿澜敛第一时间察觉她情绪不对,握住她的手。 “你怎么了?” “绥北城危险。”沈凝惜张张嘴,喉咙酸涩,只说出五个字。 宿澜敛只当她是担心自己和岳父,便揉揉她脑袋,安慰道:“放心,有我在,还有段时间呢。” 按照前世的时间,琼津国偷袭时间在六月份,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够他整顿的了。 而且某些臭鱼已经收拾干净,没什么后患,前世发现的晚,沈北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偷偷泄露军情,让云邬城池一败再败,他并没和沈将军一个战场,当得知沈将军被陷害通敌叛国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抛下主战场赶过去勉强留下沈将军一命…… 之后他与皇上达成协议,他守住云邬,皇上放过沈家,以及把沈凝惜安全交到他手中。 宿澜敛不敢赌,用最快的时间打败敌军,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尚未回忆到让他疯魔的一幕,宿澜敛及时制止,不愿再想,握着沈凝惜的手紧了紧。 这一世,他会牢牢抓住她的手,解决一切后患之忧…… 接下来的几天,宿澜敛下了早朝便去云邬军队整顿兵马,陪着沈凝惜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唯有晚上有油腻腻的非要凑在一起。 眨眼就到了兵部侍郎府满门满门抄斩那日。 --------------------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虽说株连九族,但是通过书信知道敌国异动,他不敢动沈将军,因为云邬大将短缺,这时候动大将等于找死 第57章 兵部侍郎的事情已经公开全城人都知道了,身为百姓,哪个不希望安居乐业,没有战争? 因此他们非常气愤,其他可以忍,但危害到他们平静生活的事情绝对不行。 于是一人一个鸡蛋烂菜叶一阵乱砸,沈凝惜本来并不打算干预,可架不住周氏要看。 母亲想要送他们最后一程。 她想了想,就陪周氏来了。 一家客栈中,周氏感慨:“想不到,老二还是走偏了。” 之前只觉得沈北不上进常常记恨他们一家子,却不曾想他能做出这种叛国的事儿。 沈家守云邬国大半辈子,老将军在天有灵,只怕要被不肖子孙气活了。 “感谢皇恩浩荡,不与我将军府计较。” 沈凝惜收回看楼下的视线没说什么,皇恩浩荡? 不尽然吧,她微微摩挲一下指尖,心里有些担忧,阿敛说琼津即将动乱,若非如此,皇上又怎会放过收回兵权的机会? 与此同时,并不只有沈凝惜他们来到法场,还有一位脸色苍白离开。 “叶侧妃一大早去哪了?” 刚回王府,冷不丁被唤了一声,叶水芸吓了一跳,当看见来人的时候,嘴角勾出一抹假笑:“王妃不会连妾身去哪都要管吧?” 一般而言,侧妃在正妃面前要行礼,怎敢这么说话? 还不是仗着受宠,肆无忌惮,冯知画的丫鬟跟着愤愤不平,士农工商,一介商贾之女,敢骑到主子面前,她正要呵斥,冯知画抬手制止。 丫鬟只能闭上了嘴,可看着叶水芸的视线越发不友善。 冯知画抿起嘴角:“既然进了王府,理应相夫教子,遵守妇道,侧妃总是出去,难免会让人说闲话。” 叶水芸不以为意,“王爷应允过妾身,这点就不牢王妃操心了,与其操心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讨好王爷。” 从法场回来,叶水芸心情并不好,兔死狐悲大抵如此,她懒得和冯知画纠缠,又讽刺两句大摇大摆离开。 近些时日,叶水芸终于把那些丑八怪侍妾收拾妥当了,王妃又不得宠,因为她的关系,大婚之日都不曾圆·房,王府正妃? 呵~拿什么和她争? 春风吹过碧柳,带动人的发梢,冯知画站立许久,丫鬟看不下去:“王妃,不能再这样了,哪有这么嚣张的侍妾,真当自己是什么了?您身份高贵,怎能让她一直作威作福?” 冯知画却道:“我只是不屑于用手段罢了。” 原以为,并不需要,靠手段得来的心,总归不长久。 可是…… 她抬眼望了望天,哪怕不长久,那也拥有过。 ……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便过去,这一个月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在侍郎府风波平静后,各种八卦趣味也不少。 比如三王府就很热闹,侧妃恃宠而骄,连三王爷宠·幸了王妃都要斤斤计较,试问谁家有这么妾室? 搁谁谁受得了? 其次,在这节骨眼上,王妃刚受宠不久,侧妃怀孕了,还差点被王妃害流产,听说当时三王爷当众惩罚三王妃二十大板。 朝堂上又热闹起来了,三王妃娘家人冯太傅以宠妾灭妻的名义狠狠奏三王爷一笔。 但谋害皇家子嗣,这件事三王妃根本就不占理,皇上把双方呵斥一番,这后院的事情总算消停了。 然而这件事,却让妄想嫁入三王府的女人们踌躇起来。 虽说三王爷很可能是未来储君,可这还没成太子后院就那么激烈,成了还了得? -- 第63页 京城千金一半退却,看看人家敛王,参保归参保 ,对敛王妃是真的好,要是敛王妃当初嫁给三王爷,依照那病秧子体质,估计现在都折腾没了。 然而依旧有小部分飞蛾扑火妄想嫁入三王府。 这些都是儿女情长的小事,很快便让大事给冲击了。 琼津国突然发疯似的开始攻打他们云邬! 上头想要隐瞒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但这件事闹得很大,从边关回来避难的人不在少数,瞒根本瞒不住。 老百姓们自然慌得一笔,正在这时,皇榜发出公告,敛王不日带兵支援前线。 众人:“???” 敛王不去造反就够好了,还特么支援前线,是不是他们没睡醒,敛王改邪归正了? 然,不管他们如何想,都妨碍不到敛王大人。 眨眼便到了出征前日,一个月来,宿澜敛已经把兵马整顿服服帖帖,眼看出兵的在即,他回来的却很早。 日头刚落,就回府了。 夕阳唯剩下一线天,府上灯笼已经点燃,沈凝惜拿起剪子轻轻一剪,丝线断开,最后一道工序完成。 她眉眼弯了弯,正好宿澜敛进屋,沈凝惜站起来拿着这件做了一个月的袍子比划比划。 男人身材高大,袍子自然不小,她小心翼翼抬起手,生怕不小心弄脏了明日没得穿了。 宿澜敛鹰眸温和,低着头看自家王妃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心中满满的甜蜜。 前世他出征时,很没出息地连夜带兵逃跑,害怕听到关于她成亲的任何字眼,而现在,她就在自己身边,帮他缝制衣服,小意柔情的模样让他感觉做梦。 他下意识攥住她的手,掌心细·软又冰凉的温度,让他回过神,宿澜敛笑道:“这衣服可不能上战场穿,不然我可要心疼坏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女人拴在裤腰带上,打包带走,可惜战场刀剑无眼,只能先分离一段时间了。 沈凝惜闻言哭笑不得:“给你缝衣服不就是让你出征穿的吗?” 这男人…… 宿澜敛不依,把衣服和人一起抱在怀里,薄唇在她耳畔吹气:“你身体不好,用一个月做的东西,我哪舍得啊。” 不过倒是可以带走…… 男人顿了顿,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摩挲:“这一别需要很久,你会想我的吧?” 沈凝惜熟练地依偎在他怀中,心头一跳,并不似以往的疼痛,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竟真的有几分不舍,难受。 她微微侧头,却不想嘴角突然触碰到了他,双方俱是一愣,一双幽深的眸子闯入她的视线…… 第58章 华丽而温馨的卧室内,一直不曾换的大红色气氛依旧暧·昧,画面仿佛定格在此处,紧张的气氛中就连呼吸都炽热起来…… 男人攻击力极强的眉眼近在眼前,沈凝惜呼吸一窒,长睫宛如蝴蝶羽翼,不安地颤抖起来。 二人亲密不是一次两次,而不知为何,眼下竟还很紧张。 大概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男人视线下保持镇定吧? 她大脑空白几秒,下意识转过去,声若蚊子:“我……你今后多加小心。” 宿澜敛低低一笑,这话……他就当她舍不得自己了。 他修长的指尖一挑,把她像鹌鹑一样的小脑袋抬起来,轻轻啄一口,蹭了蹭:“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然后好好想我。” “……嗯。” 他又嘬一口:“我会留下杨信保护你,京城横着走,谁都不要客气,知道吗?” 沈凝惜摸了摸嘴角,噗嗤一笑:“横着走,和你一样吗?” 她脑海中不自觉脑补男人往日嚣张跋扈的帅脸,闹腾腾,像是一只小金毛狮王,尤其是当初抢亲那会,哪怕她昏过去,也依稀记得他张牙舞爪的模样。 不知怎地,沈凝惜抬手大胆地撸回去,白到几乎透明的指尖轻轻挠了挠他下巴。 宿澜敛:“!” “!!!”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的姿势是,男人依靠在椅背上,女人则侧坐在他怀中,然而双方的手极其不老实,彼此撸对方下巴。 宿澜敛眸色幽深了起来,性·感的喉结滚动一下,像是被顺毛的猫咪,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惜儿的手软软的,冰冰凉凉的,细滑而…… “咕咚~” 他很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在寂静的室内,清晰可闻。 沈凝惜:“???” 她美眸微微睁大,求生欲很强的收回手,然而已经晚了。 男人一把把她抱起来向床·榻走去。 沈凝惜吓得环住他脖子,看着男人逐渐恐怖的神色,终于露出慌乱之色:“你干什么?” 沈凝惜瘦弱,宿澜敛一只手就可托起来,他把她放下,欺·身·而·上,柔软的大床凹陷下去,床帐散去。 他趴在她耳中呢喃:“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毕竟这场仗怎么说也要一年半载,一不小心怀上了我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办?” 光是想想他完事后走人,她一个人没人陪伴孤苦伶仃挺着大肚子等他回来,宿澜敛就觉得窒息。 更何况,她身子骨还那么弱。 沈凝惜:“???” 她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要起身那炽·热的呼吸直接将她淹没…… -- 第64页 …… 清晨的阳光散落在房间内,照应着红色床帐,调皮地拂过女人的面颊。 女人躺在上面,双目紧闭,睫毛在眼睑处打下淡淡的影子,浅黑色在那张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她眉宇皱了皱睁开眼睛,像是想到什么,她扭头,床边已经没人了。 沈凝惜有少许迷糊,下意识伸手去摸。 “嘶~” 床冷了,想来人离开多时,她掌心刺痛,收回手便见上面触目惊心的青紫色。 “流氓~”沈凝惜回想昨天晚上的事,忍不住暗自恼怒。 这男人怎么这样…… 简直……简直放·荡! 沈凝惜无法形容昨天某男人干的事,只能颤巍巍起身,随着她的动作,被子话落,脖颈上的不和谐露了出来。 没黏黏糊糊的感觉,想来被清洗过来。 她轻咬下唇:“若冰!” 昨夜宿澜敛虽没跨过雷池,却依旧和疯狗似的把骨头啃个遍,以往那个极力克制恪守本分的男人去哪了? “王妃?” 若冰端着洗漱用具走进来,一眼便看见了沈凝惜的状态,饶是冷静如她都忍不住张大了嘴。 王妃…… 不是,王爷他……他怎么舍得? 一个晚上没见,王妃和被家暴了似的,尤其是那本就脆弱的皮肤,白的很容易沾染污渍,沈凝惜这幅模样,完全就是掉污渍罐里了。 若冰僵硬在原地不敢吱声,这碰一下得多疼啊…… 沈凝惜见她杵在原地看自己,稍微不好意思地拿被子盖住自己,问:“王爷已经走了吧?” 若冰回神,把盆子放在她身旁,拧了拧手帕递给她恭敬道:“王爷天未亮便走了,不过如今应该还未出兵。” 将军出兵自然要完成各种仪式,一套下来大概正午才能真正出发。 沈凝惜动作一顿,无视身体的无力感快速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跑了出去。 她,想再看他一眼。 -------------------- 作者有话要说: 傻狗:“走之前我要啃骨头!狠狠嗦喽几口!” 不要走开,敛王马上回来,绝对是打的最快的仗 第59章 沈凝惜到来的时候,祭祀差不多结束了…… 她站在距离城墙极近的客栈旁边,通过良好的视线看皇上递给宿澜敛一杯酒。 男人和在她面前时完全不一样,城墙之下铁骑铮铮,他背脊挺拔气势卓越,战甲下的身躯宛如笔直的利刃,内敛之中,又带着狂放不羁的锋芒,远远看去,好似他身经百战一样。 他接过酒杯洒脱地仰头一饮而尽,酒杯掉落,男人长臂一挥,在万众齐声恭送之中带领云邬国几十万将士离开,还未走远,却好似看见他踏过万里河山,金戈铁马。 或者说这样的男人最有魅力,沈凝惜看呆了,然而千米之外,男人倏然回头看向城内某一处…… 宿澜敛勾唇一笑,脚一用力夹·紧马腹部,扬鞭挥下。 他怕再看一眼,今日就走不了了。 明明已经看不清了,沈凝惜却明显感觉到那道火热视线向她这边扫过,纤细的手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帕子。 “王妃,人走远了,这里吵闹,我们还是回去吧。” 若冰在一旁提示,杨信也杵在一旁,王爷吩咐了,出了王府要寸步不离守着王妃,王妃少根头发,王爷就要烧光他浑身上下所有的毛。 细思极恐。 王爷虽狗,但杨信丝毫不敢怠慢,他视线一直转悠在沈凝惜头上,生怕一不小心被风刮掉一根。 沈凝惜扫一眼朝中官员以及百姓散去的街道,垂眸展开帕子。 上面绣着一只憨里憨气的小狗子,是她绣给宿澜敛的,这次出征宿澜敛让若冰交给她,说是等他走了再看。 她低头,发现狗子身边绣了几个歪歪扭扭仿佛狗啃了的字。 【天暖了,等我回来,娶你啊!】 她纤弱白皙的指尖颤了一下,脑中不自觉想到曾经男人腻味在她身边念叨着要补给她一场婚礼,她当时随便说了一句等天暖了再说。 没想到他一直记得。 傻男人! 沈凝惜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她的唇不是健康的红色,反而是一种粉白,笑起来宛如绽放的桃色花瓣,娇艳欲滴。 杨信非常礼貌的收回视线,王爷说了,只能看头发,要是敢看其他地方,回来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他在心中长叹一声,这年头任性的主子真难伺候,堂堂侍卫,司空首领,活的这么卑微。 好在,王爷走了,没人总和他抢小册子了。 沈凝惜是来看宿澜敛的,他走了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这,只不过刚下楼就遇见有人守在敛王府马车旁,守株待兔? 以为她是兔子吗? 还不等沈凝惜说什么,杨信刷地一下站在她面前全神戒备,手中长剑蠢蠢欲动,发出让人牙酸的碰撞声。 王爷说了,防火防盗防宿子华,绝对不能让这种惯会骗人的雄性靠近自家王妃,不然回来就要把他鞭尸。 所以,杨信看见宿子华那一刻,浑身气势尽显和他家王爷似的,一副要乱杀的模样。 沈凝惜:“……” 咬人这招,和宿澜敛学的不错。 宿子华脸顿时黑了。 -- 第65页 “沈凝惜你什么意思?” 讲真,这件事真的和沈凝惜没半毛钱关系,但沈凝惜不愿意见到宿子华是事实。 沈凝惜没让杨信让开,而是隔着个人对话:“不愿意见到你的意思,三王爷闲来无事在我敛王府马车这做什么?没什么事就让开吧。” 她睫毛下垂,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一向冰凉凉的手现在火辣辣地疼,红肿越发严重。 昨夜因为某人的功劳,她睡的并不舒坦,人都走了,她现在只想回府休息,而不是和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 宿子华倒是不甘心:“你连看本王一眼都不愿意了?本王不信你对本王没感情。” 杨信:“!!!” 嚯~ 尼玛的这人必须砍,他家王爷是出征了,但不是死了,前脚人刚走,后脚就遇见这种牛马。 杨信拔剑,沈凝惜眼疾手快按住他,“干什么,别动不动就……拔剑。” 这么危险,宿子华再怎么着也是皇亲国戚,皇上的儿子,杨信又不是宿澜敛,打完了肯定被皇帝找茬。 沈凝惜为了自家王府的人员着想,殊不知,到杨信耳中,却变成另一种意思。 别看杨信表面看起来木讷,他可是看了很多不可描述的小册子,平时傻了吧唧的外表下,最会脑补。 加上王爷不断警告,洗·脑了他很久,沈凝惜的话,直接让他理解为要死灰复燃了。 杨信沉默在原地,没再攻击。 书上说,男人受伤了,女人更会心疼,他不能帮三王爷挖自家王爷墙角,但也不能这么算了。 等晚上他就去传信打小报告,保准让王爷早日回来打死三王爷。 偏偏,某人还不知被人记恨上了,继续嘚啵嘚:“本王最近想了很多,发现唯有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身边才有一刻净土,你若愿意……” “我是你皇婶。” 沈凝惜打断他的话,阳光下几乎白的透明的脸上闪过一抹冷意,她都不去计较当初了,他为什么反而后悔了? 但后悔有什么用? 她这辈子,有宿澜敛就够了,沈凝惜甚至怀疑,当初怎么就把人认错了呢。 明明二者差距那么大,她真傻,人家来认恩人,便信以为真了。 提到皇婶,宿子华神色一冷,男人身材高大,站立在原地,他长袍一拂,边靠近边说:“只要你愿意,本王可不计较你之前对本王的欺骗,宿澜敛他没资格阻拦我们,当初是他抢的亲,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在三王府。”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星眸越发坚定。 沈凝惜眼神恍惚一瞬,脱口而出:“然后和犯人一样被你们困在三王府,受尽折辱,每日等着你的女人们来看笑话,失去亲人,诬陷,刑罚,身心折磨到最终失去最后的价值死不瞑目?” 她声音不自觉锐利起来,然而在说完后沈凝惜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心口,一股难言的怨气在这里久久不散…… 她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逼逼赖赖:“这孙贼挖墙脚,杨信搁这看热闹呢?咬他啊!” 杨信:“你礼貌吗王爷?” 别急,敛王走了,但没完全走,很快就和媳妇团聚 【求收藏呀】感谢在2021-10-22 22:05:29~2021-10-23 21:5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没有昵称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街道上人来人往,沈凝惜不愿再做纠缠,但她知道,今日若是不把话说明白,对方一定还以为她欠他的。 “我不管你怎么想,从我进入敛王府的时候,就是敛王的人,与你没有任何瓜葛。” 沈凝惜凝视着走在他面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云邬国不论相貌还是权力,都是数一数二的,最后还可能是储君。 他无疑是优秀的。 但那仅是在沈凝惜尚未见过宿澜敛之前。 从大婚当日到现在,宿子华做的任何事,都让人失望。 好在,与她没关系了。 这样总被不清不楚纠缠不好,沈凝惜不想等宿澜敛回来,听到什么不清不楚的流言蜚语。 她出言讽刺:“你不会还以为,我为了接近你无所不用其极吧?我嫁给敛王之后才弄明白,原来你同样是小丑。” 宿子华站在她面前,剑眉皱出一抹折痕:“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听不懂? “你没必要为了……”和本王撇清关系…… 宿子华话还没说完,却被沈凝惜打断:“你以为,我占了叶水芸的位置,只为了贪图你王妃位置?” “这件事,本王不是说可以原谅你吗?” 见他还不知悔改,沈凝惜笑了。 她肤色白皙,样貌五官精致,阳光下的女人笑得眉眼弯弯,宛如出水芙蓉,美得不够真实,好似随时可化羽成仙…… 宿子华呼吸一窒,正要上前,杨信眼疾手快把他扒拉到一边。 “三王爷好好站着不动手动脚不妨碍你说话。” “你个……”宿子华正要呵斥,却听沈凝惜道:“其实你也不过占用他人位置罢了,你也是贼。” “你?”宿子华冷硬的眉眼茫然一闪而过。 -- 第66页 沈凝惜一字一顿:“你只知道叶水芸救了你,那你知不知道,我当初也救了个人。” “那个男子戴着面具,气势卓然,有一双和你很像的眼眸,哦不对……”她顿了顿,在对方满是诧异的目光下继续揭开真相:“叶水芸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是别人的救命恩人,这一切怪我认人不清,我喜欢的另有其人,你说我占了你救命恩人的位置,你又何尝不是?” “你,也不过是抢了别人幸福的小偷,我不欠你什么,喜欢的不是你,三王爷有时间,倒不如回府陪陪你怀孕的夫人,而不是和我这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 沈凝惜每说一句,宿子华脸色都阴沉几分,到最后他控制不住后退一步,星眸死死盯着她脸庞,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磨出来的。 “那个人……是宿澜敛?”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只觉得喉咙艰涩紧绷。 假的…… 一定是假的。 怎么会那么巧? 宿子华不想去信,盯着沈凝惜的目光晦暗不明,试图从她口中得出相反的答案。 只可惜…… “是!”沈凝惜一向虚弱软绵的嗓音,在这一刻郑重有力,宿子华眼睁睁 看着沈凝惜脸色以肉眼可见的软了下来,仿佛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满是幸福之色。 她的回答,像一把利刃斩断宿子华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不可能!你在骗我!” 宿子华嘶吼一声,宽大的蟒袍凌乱地晃着,他伸手去抓沈凝惜的肩膀。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浆糊,沈凝惜在说谎,这个跟自己相识三年的女人在说谎。 他太了解她。 这女人惯会骗人,用看起来很软弱的面貌,去迷惑人,最后就连他的心都骗走了。 是的,宿子华承认,他喜欢上这个骗子了。 这几日,他的府上那些女人闹得沸沸扬扬,他不小心和王妃发生关系,违背了和叶水芸的诺言。 这是他的错,可是他已经道过歉了,他是堂堂王爷,低下头给一个女人道歉,那女人还想怎样? 叶水芸和他吵了一架,他们彼此冷战很久,而后一天叶水芸昏倒,他本来不想去看,谁知太医说叶水芸有了孩子。 天晓得他当初有多开心。 对于自己第一个骨肉,宿子华还是很欢喜的。 只不过在那时候他竟有一个奇妙的想法,若是那孩子是在沈凝惜肚子里就好了。 当时宿子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及时甩掉并没理会。 然而,后院并没消停,王妃冯知画把叶水芸推进水里了,那不是要害他的孩子吗? 宿子华一气之下给冯知画用了刑,转眼其他太医诊断出叶水芸没怀孕。 “贱人!” 宿子华是皇家孩子,自然知道女人争宠的手段,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到自己身上,他再次被骗了! 一个两个都骗他! 朝中冯太傅又因为冯知画的事步步紧逼,一时之间宿子华焦头烂额,那时候他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每日在朝中忙里忙外,回到府中还不着消停。 不知不觉,他下意识去了将军府。 他顿悟,原来,一切从这里开始改变。 …… 宿子华手距离沈凝惜越来越近,死寂的眸子死灰复燃,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把人抓在手心里,他的日子会恢复宁静。 朝堂顺利,回到家便去将军府,等那女子温柔地对待自己…… 然而…… 在宿子华想屁吃的时候,一个粗壮的汉子插·足与二人中间。 杨信:“三王爷自重!” 宿子华眼神一戾,伸手去推他:“你给本王让开!” 这该死的奴才,总妨碍他做事,他不信沈凝惜所说是真的。 沈凝惜没想到她都说这么明白了,对方还这幅德行。 她不由忏悔,是不是做事太婆妈了,不够果断? 【我会留下杨信保护你,京城横着走,谁都不要客气……】 男人低沉张狂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沈凝惜愣了一下,随即不再顾虑。 “杨信,把人绑了丢三王府去,让叶水芸接收。” 宿子华:“???” “好嘞~!” 早这样不就完事了,在这墨迹半天。 杨信心里嘀嘀咕咕,脸上一本正经:“三王爷!属下得罪了。” 宿子华:“!” 不等他再找沈凝惜腻歪,杨信提刀就上,那动作,完全不像绑人,是恨不得不死不休的架势!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急,敛王不久就冒泡,眨眼就回来和媳妇腻味,不过他回来就要搞大事……【停下剧透的嘴】 第61章 据说敛王出征那天,声势浩大,万民欢送,尤其是朝中官员,堪称喜极而泣。 终于把这位瘟神送走了,天晓得接下来不用看见敛王的嘴脸他们能有多高兴? 有的老头子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在朝堂上能从辰时嘚啵嘚到午时,完全没往日奄奄的怂样。 朝中一向安好,就是三王爷最近遇见点事情,不知道得罪什么人,竟然让人家绑成一坨丢到府门口,还特意叫人认领才被放开。 这事不得了,敢公然这么对待三王爷,那可是皇帝的儿子,不是打他脸吗? -- 第67页 皇上当然震怒,派人去查,势必要抓到伤害皇家颜面的贼子。 然后便查到敛王府的侍卫头上。 “嘶~” 敛王都走了,他的人咋还不消停? 这□□堂上众人窃窃私语,趁着敛王不在,集体上奏,严惩敛王府。 当然,敛王在朝中也不是没人,他嚣张有嚣张的道理,之前敛王在的时候,敛王党·羽藏的很严实,势必要做个好卧底,就连皇上都仅仅知道不几个而已。 剩下的他们心里有数,但若说是谁,还真说不出来。 眼下敛王一走,为了帮忙巩固自家主子在朝中地位,某些人一个个蹦出来了。 一出,就是一大半,总体来说,除了老臣,年轻新晋有能力有才华的新官员都在替敛王说话。 皇上眼前一黑。 好一个敛王,越来越放肆了! 朝中这么多人,真当朝廷是他家的了吗? 今天他非要趁着宿澜敛不在,惩治惩治敛王府那些不懂事的人。 先皇留下来的司空,正好…… 皇上一直以来容忍敛王,就是因为宿澜敛有司空,不然早就收拾了。 他怕逼急了,给宿澜敛制造契机造反。 如今倒不如…… 皇上正要不顾敛王党·羽发话,偏偏,总有人想拖后腿。 宿子华上前一步:“此事是儿臣的错,儿臣先惹怒了皇……皇婶。” 皇婶二字,宿子华说起来很艰难。 毕竟曾经他们二人“海誓山盟”,对方却成了他皇婶。 被丢回来后,宿子华整整想了一夜,到底不信沈凝惜的话,他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对方是皇婶又如何? 等他当上储君,再继承皇位,还怕骂名吗? 宿子华都快被他的“深情”感动了,殊不知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想把座位把手上的龙头抠下来砸死这蠢儿子。 混账东西! 皇上正要借题发挥,尚且没开金口,就直接让宿子华堵住。 皇上沉着脸:“这件事关乎皇家脸面,不是你想不计较便不计较的。” 宿子华:“皇婶也是皇家人,教训儿臣是应该的。” 皇上:“???” 敛王党·羽连忙蹬鼻子上脸,他们满脸佩服:“不愧是三王爷,三王爷深明大义,不与人斤斤计较。” 皇上:“!!!” 他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就是小心眼斤斤计较了? 当天早朝,深得圣宠的三王爷被皇上叉出去,并命令半个月内不要让他看见宿子华。 看见这逆子就烦。 宿子华出去后,难免让其他王爷嘲笑一波,他只是冷漠地看一眼自家兄弟,深沉道:“你不懂,本王只有打算。” 宿子弧:“???”药丸,他得赶紧回去告诉母后,宿子华这小子有阴谋要放大招。 殊不知,宿子华是为了去沈凝惜那卖个好。 他知道,沈凝惜正在生气,父皇就他这一个争气的儿子,皇位不会选择其他人,可是沈凝惜眼看就要被敛王蒙蔽,他绝对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 于是,半个月的时间,宿子华不用上早朝,专门去骚·扰敛王府,只不过尚未进去,便让王府侍卫叉出去,丝毫不给他面子。 笑死,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亏他还是皇子,挖翘脚挖到他们王爷门口,就差没亲自为王爷戴上帽子了。 杨信闷不吭声干大事,默默放出一只老鹰。 老鹰是猛禽,速度又快,比那些破信鸽强多了,一定能快点到王爷那。 …… 从京城到绥北城,哪怕大军不眠不休,也用了半个月时间。 在此期间,都是沈正阳父子和城中几位将领硬生生撑着局势,琼津国还在源源不断叫嚣。 此时此刻,正是对方攻城之际。 “你们云邬国都是不敢对战的懦夫,等我们攻打进去,男的头盖骨当夜壶,女人全当军·妓,老的小的没用,倒不如全杀了了事。” 城中将领气的牙痒痒:“这该死的匹夫,带个兵不知怎么好了!” 沈正阳:“……” “李叔叔,您怎么气急了连自己都骂?”沈宁羽这孩子就很不会来事,明明很严肃的时刻,非要来这么一句。 沈正阳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滚一边去。” 李将军面上通红,亦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 琼津的军队正在拿着攻城车撞门,其他兵则和蚂蚁似的,呜呜泱泱向上攀爬,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箭雨,然而终究抵不过蝗虫过境。 “倒油!” 沈正阳沉声吩咐。 “是~” 城墙上又哗啦啦 掉了一片。 李将军:“若不是援兵未到,对方人数是比我们多一倍,我们早就……” 不等他说完,沈正阳一挥手制止他,指着远方。 “来了!” 该说不说,琼津国有点倒霉,叫嚣的人永远死的早,这不,刚嘚瑟没多久。 远方一线牵之地,黑色的铁骑宛如天幕,一大片乌云似的由远及近 ,正好从后方把琼津兵马包围。 与此同时,一直死守城墙的沈将军大喊一声:“开城门!冲!” 慌乱之中,敌方将军大嗓门:“怎么这么快?” 按理来说,他们这边攻打绥北城,半个月的时间,对方顶多听到一些风声而已,为何反倒像是早有准备,这边刚打不几天,云邬国援兵就到了? -- 第68页 琼津国这次只有几万人马,放眼望去,援兵望不到尽头,将领只觉得眼前一黑,这数目,少说也得有几十万。 双方兵力悬殊,领头的人气若长虹,一剑下去的力道竟直接让人头颅分家,他一身黑色战甲,背后披风猎猎作响,所过之处宛如饿狼扑食,死死咬住对方的喉咙,在双方对垒百万大军的情况下,竟依然醒目。 跟着带兵冲出来帮忙的沈将军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他虎目溜圆,死死盯着那张狂的身影。 跟在父亲身后随手干掉一个的小少年惊讶出声:“姐夫?”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岳父:“朝中莫不是没人了,怎么把拱白菜的猪放出来了?” 啊啊啊,亲爱的,看看菜鸡作者的预收,额,好像我不适合写战争场面,马上就结束战争把猪带回去拱白菜。感谢在2021-10-24 22:46:48~2021-10-25 21:44: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时光凉人心? 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云邬国援兵到来,解决了燃眉之急,这场仗毫无疑问赢了,只不过主帐内众人寒暄过后,就剩下宿澜敛与沈正阳二人。 “皇上怎么派你来了?” 沈正阳老脸上赤luoluo地嫌弃,宿澜敛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闻言那狂狷的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岳父说笑了,朝中怎么还有比本王还凶悍的人呢,皇兄大概是嫌本王杀伤力太大,去霍霍敌军一定很优秀,瞧,这不就赢了。” 沈将军脸皮一抽,你也知道自己夺笋,心里还有点逼数,不过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欠呢? 赢了和优秀有什么关系,不就仗着人多? 他抖了一下嘴皮子懒得和这自恋的女婿计较。 “你来了,就不怕皇上……嗯?惜儿怎么办?” 沈正阳是个大老粗,搞不清楚朝廷中那些阴谋论,但敛王这厮,皇上对他不满人尽皆知,他倒不担心敛王怎样怎样,他担心敛王不在,皇上首当其冲对惜儿下手。 宿澜敛淡定道:“只有保住国,她才能在京城盛世太平,皇上那边本王早就安排好,他顶多削弱本王几分势力而已。” 什么叫几分势力? 沈正阳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然而,更让他吐血的还在后面,只听他这“好女婿”道:“唯有兵权在手,才是真正的保障,朝堂上那些东西,本王就不信刀架在脖子上敢跟本王叫嚣。” “你……”沈正阳意识到什么,下意后退一步,正在这时候,主账外传来动静。 “禀王爷,城中来信了。” 宿澜敛鹰眸一亮,随意结束话题,让人进来,士兵捧着一只人类小臂那么大的鹰走进来。 他诧异地扫一眼脸色难看的沈将军,不动声色把鹰递到宿澜敛面前。 宿澜敛快速接过,从它小腿上取下一小块纸条,原以为能看见自家媳妇半个月的日常,有没有想他,谁知道…… 士兵明显感觉帐内冷了几分,他一激灵,额头滴汗,王爷这是怎么了? 他悄悄瞄一眼,便见宿澜敛站在原地,眸如鹰隼,脸如锅底,随着时间推移,额头青筋暴起,眼看都要暴跳如雷了,沈正阳压下心里的猜测,心头又浮现出一抹担忧:“不会是惜儿出事了吧。” “是啊!” 宿澜敛瓮声瓮气:“岳父,有人惦记本王媳妇儿。” 沈正阳:“!” 还不待他多问,刚休息没多久的男人抄起□□冲了出去。 “干什么去?” 宿澜敛一掀主帐,杀气腾腾:“早解决早完事!” 宿澜敛眼睛都绿了,他才刚到战场,宿子华那小白脸就惦记搞事情,重生以来,这厮一直是宿澜敛的心病,要不是还不能当场弄死宿子华,他早让他归西了。 而这次不一样。 他掌握前世的记忆,迈出前世不敢迈的,抢了前世不敢抢的,从根源断了宿子华与惜儿的关系,不会让惜儿如前世不声不响在三王府受苦。 解决战场上沈北陷害沈正阳,惜儿就不会因为这件事劳累,推移前世的时间,饶是如此,他还是怕前世那一幕重演,不行,就算有些事情改变,他也要速战速决。 对沈凝惜,这一世,他会全方面保护着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 于是,琼津人发现,对面的懦夫们援军来后,和特么打了鸡血似的。 “呸,莫要猖狂,老子也有援军!”琼津将军骂骂咧咧,然后他们便发现,援军有,但是他们琼津没有带头的疯狗! …… 相较于战场上的厮杀,京城倒是平静很多,但也只是表象而已。 宿澜敛走了,敛王府中有些萧瑟,一个人的习惯非常可怕,沈凝惜起初总以为宿澜敛在身边,每次都下意识去看身边的方向,然经常守着的人在半个月之前就离开了。 而最近更加严重,沈凝惜总是做一些细细碎碎的梦,甚至开始往回做梦,她梦见她嫁给宿子华,大婚当日如当初发生的那样,被用了刑,还有更过分的,宿子华刮花她的脸,散去宾客后,把她关进柴房,无问不问。 因为伤口,让她本就孱弱的身体彻底崩溃,昏迷一天一夜才被人发现,宿子华良心发现给她治疗了脸,但依旧冷嘲热讽。 -- 第69页 饶是如此,沈凝惜曾经精致到宛如瓷娃娃的脸,再也回不起,留下一道道细小的疤。 更是因为医治不及时,坏了身子短短几天便瘦成皮包骨,曾经走路顶多累,呼吸不错而已,这次之后,沈凝惜几乎下地的力气都没了。 就这样,她被困在三王府很久,偶尔会看见叶水芸讽刺的嘴脸,再然后王府的女人越来越多,叶水芸气不过,便跑到她这撒野。 而后发生战争,沈将军被诬陷叛变…… 沈凝惜不知道这一夜怎么过去的,只觉得好似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苏醒,压抑到喘不上气,直到第二天一早,她才终于解脱。 若冰发现,今儿一早,王妃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而且总是发呆,这…… 若冰不善言辞,却还是没忍住问:“王妃可是想王爷了?” 王爷? 沈凝惜洗了把脸有些恍惚。 对啊,王爷,宿澜敛…… 她的梦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是预知梦吗? 为什么会梦见一些不曾发生…… 不对,应该说,为什么她的梦里没有宿澜敛? 成亲那日,宿澜敛不曾来。 沈凝惜脸色白了白,如果现实中宿澜敛不曾出现,她梦见那些是否会成真? 更何况,本应诬陷父亲的小叔一家已经被处置了…… 宿澜敛亲自下的手。 毫无征兆,按理来说,对方是自己的亲戚,有什么事情宿澜敛会告诉她,而不是这般大刀破斧后心惊胆战找自己试探口风…… 见沈凝惜不回答自己,脸色还有点不好 ,若冰迟疑道:“王妃?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沈凝惜深呼一口气:“你们应该和王爷有联系吧?” “啊,是。”若冰一惊,心里暗骂杨信,没事瞎打小报告,不会让王妃知道了吧? 这等于不尊重王妃,王妃若是生气怎么办…… 若冰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乱说,却听王妃淡淡道:“帮传个信,告诉他战场上要小心,我想他了。” 想见他,很想……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5 21:44:35~2021-10-26 21:5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五條鶴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时间如白马过驹,斗转星移,九个月眨眼便过去,今年冬天比往年要冷一些,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某人照顾,沈凝惜的身子骨又有些不好了。 日常把药当三餐喝,这天,她刚喝完药,就听说边关战争结束,敛王回来了。 “咔嚓——” 上好的青瓷碗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沈凝惜顾不得那么多,站起来抓住若冰的手。 “什么时候……回来?”她声音很轻,若冰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王妃这么激动,她道:“一个月前琼津国就上报求和信了,王爷半个月之前便往回赶了,为了给您惊喜,现在才让属下说,算算日子,最多不过五日……” 沈凝惜苍白的脸颊呆滞几秒才回神,她低低咳嗽几声:“回来就好……” 惊喜来的有点突然,让人有些恍惚。 自从九月前某天开始,她就一直断断续续做梦,每次醒来状态都不是很好,午夜梦回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 好像梦到的那些,都曾经发生过,唯有一个男人,从始至终不曾出现。 她甚至非常确定,如果当初宿澜敛没出现,她的命运可能真的会按照那个轨迹走。 沈凝惜看了眼窗外,眼神流露出一抹期待,时隔这么久,终于能见到他了。 五日么,从未觉得五日这么漫长…… 与此同时,并不只有一个人在期待,宿澜敛带领部队策马加鞭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回去。 相较于王爷和打了兴奋剂似的,跟在身后的几十万大军苦不堪言,但那又能怎么办? 憋着呗! 谁让王爷现在是他们的神呢? 没错,就是神! 他们当兵这么久,还第一次见损伤这么少的,王爷每次都会率先意料到对方要用什么招式对付他们,更能更好地利用地形,各种计谋去战胜对方。 完全想不到,不曾来过战场的王爷,在上战场的一刹那,好像身经百战似的,怪不得曾听说敛王是祸害,除了祸害还能是什么? 和成精的妖精似的。 当然了,曾经他们听闻敛王的名字下意识抵触,毕竟对方是大奸臣来着,而经过九个月的磨合,敛王在众将士的形象来个八百度大旋转,恨不得把宿澜敛当神明供起来。 只不过…… 这个神明有点傻,偶尔会抱着衣服发呆,时不时傻笑,和民间的愣头青没啥区别。 但他们知道因为点啥,还不是因为城中的王妃呗。 这几个月,他们最期待的就是京城王妃来信。 为啥? 王妃那边来消息,王爷不高兴了,就带着他们大杀四方,王爷高兴了,还带他们大杀四方。 王爷不高兴要泄·愤,高兴想早点回去见王妃,更兴奋杀敌。 总之,哪怕身为琼津国对手的他们,也属实同情琼津国的家伙们。 一样的打仗,将领不一样,察觉咋就那么大? -- 第70页 所以,这次与琼津国对抗,他们云邬损失甚少,打起来非常轻松。 琼津国已经被打怕了,再过些日子就要赔罪,好日子即将开始。 此时此刻,宿澜敛正抱着媳妇给缝制的衣服发呆,这件袍子和几个月前没两样,崭新崭新的,他根本就舍不得穿,唯有午夜梦回抱着蹭蹭。 他看了看天空的红日,回头嫌弃地看众人一眼。 要不是他们,他早回去了…… 不行,这些累赘哪有媳妇重要? 于是,刚休息一会的将士便发现,王爷离开一会,回来穿着那件新衣上了马。 不是吧,又来? 这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比打仗还累,王爷这是有多急啊…… 不等众人心中叫苦,宿澜敛把玩着兵符对众人挥挥手:“你们已经是成熟的战士了,以你们的优秀,完全可以自己回京复命。” 众人呆滞:“???” 所以呢? 王爷您老什么意思? 宿澜敛才不管这些兵蛋子怎么想,一拍马屁·股非常无情地留下个背影给他们,真的真的非常没良心。 将士震惊,王爷就这么不负责任走了? 那不行。 “愣着干什么?想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跟紧追啊 ~” 众人回过神,也不休息了,嗖嗖嗖上马最过去,然而奇怪的是,屁大功夫王爷没影了? 宿澜敛抛弃官道,火急火燎抄近道跑的,把身后的马蹄甩掉,他扬了扬眉,这些跟屁虫在想屁吃,说的他们好像有老婆一样。 “啧~麻烦!”他轻嗤一声,弯腰薅住马耳朵。 “老马,快点,三日要赶不到京城,本王就回去亲自洗手做羹给惜儿包马肉饺子,要是赶到了,本王就给你找个小母马。” 老马:“???” 它背脊一凉,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撒开蹄子就是跑,五日的路程,不眠不休,终于在宿澜敛在第三日的早上跑到了京城。 清晨阳光散落,守门侍卫刚打开城门便听一阵马蹄声。 “大早上谁啊~” 还没说完,那家伙非常猖狂地无视他们嗖嗖嗖跑了进去,只留下一阵马蹄溅起的尘土,让他们吃了一嘴。 “前面那个给我站……” 另一个侍卫捂住他的嘴:“闭嘴吧你,我刚才看见好像是敛王爷……” “敛……敛王?” 刚还叫嚣的家伙一抖差点给跪了,不是说敛王要后天回来吗? 怎么一个人回来的,还这么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 宿澜敛无心其他家伙,一路回到王府,正扭捏着一会见到惜儿要说什么,就扑了个空。 察觉到王爷气息越来越恐怖,杨信低着头:“宫中来信,沈妃病了,要王妃去看看。” “本王让你好好跟着她,她进宫了,你怎么还在王府?”宿澜敛神色明明灭灭,盯着杨信的脑瓜顶恨不得活剐了他。 “后宫之地,属下进不去。” 除了皇子,后宫之地一般都禁止男子入内,更何况他一个侍卫…… “废物!”宿澜敛骂了一句,担心沈凝惜在宫中出什么意外,没浪费时间,又骑着马冲向皇宫。 沈凝惜今儿天未亮就听宫中传信儿说姑姑病了。 沈家那一代,除了沈正阳和沈北,就只有一个女娃,年轻时入宫而后发生了一些事情至今未有子嗣。 沈凝惜不常入宫,与这位姑姑只见过几面,但从小到大对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还经常从宫中送给她一些小玩意儿。 对方病了,她理应去看看的。 可是当她带着若冰到沈妃寝宫,沈高怡反而有些惊讶,她放下修剪花枝的手,对她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沈凝惜心头一沉:“有人派人给我传信,说您身体抱恙了。” 身在后宫之中,沈高怡当然不会觉得这事是巧合,她连忙道:“翠屏,你快送敛王妃回宫,不要多留。” 沈凝惜没再多留,原以为对方是要让她在沈妃寝宫发生什么,谁知快出后宫了,没一点消息。 只不过…… 状况还是发生了。 “敛王妃,我们娘娘有请。” 这小宫女,沈凝惜略感眼熟,她不动声色道:“王府还有事,本王妃有时间再找华贵妃叙旧。” 她现在是敛王妃,虽不如宫中嫔妃权利大,可已经有权利推脱了,更何况身边还有若冰,谁都强迫不得。 宫女见此,上前一步,若冰赶快拦在她面前,沉声道:‘放肆,没听我们王妃说有事吗?还不赶快回去传话。’ “奴婢正是为娘娘传话,娘娘说,您不会真的以为沈妃会无恙吧?” 沈凝惜心下一沉 ,对方这是用沈高怡来威胁她。 如今华贵妃在后宫与皇后分为两派,沈高怡一个后宫不得宠的,怎么可能斗得过华贵妃。 明知道就算去了,对方也不一定会放过沈高怡,但沈凝惜还是说:“走吧。” 给沈凝惜带路的翠屏慌忙道:“王妃,娘娘让奴婢亲自送您出宫,您不必……” “没事,你回去吧,有若冰在。” 若冰不是普通丫鬟,后宫那些丫鬟下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翠屏有些急促,所有看看,对沈凝惜说句:“那王妃自己小心。”就麻溜去找沈妃搬救兵去了。 -- 第71页 宿澜敛大刀破斧无视宫中侍卫阻挠,勇闯沈妃寝宫,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他家王妃。 翠屏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敛王爷在“审问”自家娘娘,那恐怖的表情仿佛能吃几个小孩。 敛王不是带兵回来的路上吗?怎么会出现在后宫? 她忍着恐惧,颤巍巍跑过去,连跑带喊:“不好了,王妃被华贵妃娘娘的丫鬟带走了。” 翠屏刚要跪地,谁知一阵风刮过,前一秒还在面前的敛王反应极其迅速消失在她视野中。 她眨了眨眼睛,颤抖着手扶住沈高怡,“娘娘,您没事吧?” 这敛王当真无法无天了,敢闯后宫吓唬娘娘。 沈高怡倒是不介意,她摇了摇头,扶了扶有些凌乱的簪子。 “惜儿倒是找了个好夫婿,你刚才说惜儿被华贵妃带走了,他应该去找惜儿了,走我们快去看看,可别出什么事儿。” …… 沈凝惜确实出事了,她之前想,华贵妃召唤她,身边顶多一些宫婢,她现在是王妃,朗朗乾坤下有若冰在并不会发生什么。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连华贵妃的面都没见到,华贵妃寝宫的偏殿中,若冰被打晕过去倒在一旁,房门紧闭,空气中传出阵阵熏香。 这香,有问题…… 沈凝惜背靠着门口,察觉到门外落锁声,她眸色冷凝,死死盯着对面的宿子华。 “三王爷好能耐,以贵妃的名义骗本王妃,打晕本王妃的丫鬟,现在又要干什么?可是嫌命长了?” 沈凝惜微微屏住呼吸,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生气,不然这破身体,还不等别人做什么,自己先垮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宿子华:“我要开始搞事情了。” 伏笔檀香:“很好, 我要开始搞你了。” 老马:“我觉得可以先把小母马给拉出来溜溜,跑好几天累死了。” 咳咳,预收有两本,其中一本坑很早之前就挖了,不过就更两章而已,最后菜鸡作者决定哪个收藏高,新书就开哪本【没错,我就是想骗收藏,咳咳,但说话算话】 第64章 华丽的偏殿内熏香越发浓重,沈凝惜不可能闭气太久,不可避免吸入鼻腔之中,她稍微喘/息。 对面的男人眼眸深沉,让她看起来很陌生。 “你不愿见本王,本王自然想办法见到你。” 所以宿子华顶着华贵妃的压力,计划了这一切。 男人非常厚脸皮,上去就要去抓沈凝惜的手,却被沈凝惜躲开。 沈凝惜怕冷,每到冬日穿的都非常厚重,今日披着一件宝蓝色狐裘,长长的衣摆从宿子华手中划过,让他眼神一暗,隐约露出疯狂之色:“宿澜敛后日就会回来,你说我若是得到你,会怎样?” “你疯了?” 沈凝惜和他相伴三年,还真不曾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自觉后退一步,然而她背后的门板退无可退,宿子华上前一步,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反手就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地响声彻底击垮了宿子华仅存的理智,他上前一步,直接把沈凝惜打横抱起,不顾对方的敲打,硬生生拖里面去。 他都快疯了,自从宿澜敛出兵后,宿子华每日都去找沈凝惜,对方厌烦他,愣是没让他见到影。 如果当初他还不信沈凝惜的话,以为她对自己有感情,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那么现在这几个月下来,他不得不信。 之前围着自己温柔体贴,细水长流照顾他的温暖,全是别人的,一种从别人身上借来的羞恼感差点把他淹没。 或者越是得不到便是越好的。 相较之下,对于曾经的叶水芸,他反而淡忘了,这让他恍惚中想到,他可以淡化对救命恩人感情,从而喜欢上朝夕相伴的她,为什么沈凝惜不可以? 换句话说,凭什么,宿澜敛从他手中把人抢走? 凭什么,当初救下他的人不是沈凝惜? 宿子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有多无耻,理所应当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旁人身上…… “你不想活了,我是你皇婶,你不怕宿澜敛杀了你。” 沈凝惜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当场把这个贱男人弄死。 “你敢说吗?”宿子华不为所动,把她轻轻放在内间床榻之上。 “就算我们真正发生什么,你也不敢对他说。”女人的贞·洁尤为重要,宿子华自信就算他得到她,她也不敢对宿澜敛说这些。 里间的熏香更为强烈,沈凝惜垂眸看自己手掌,上面的细胞急速分裂,热度蔓延…… 她可以控制别人的,唯有自己不行。 沈凝惜深呼一口气,态度突然软化下来,她抬手抵住靠近的宿子华,美眸蒙上一层水雾。 “难受……” 低低呢喃从她淡色的唇瓣中传出,沈凝惜五官精致,和叶水芸差不多,唯有那病弱西子的气质属实让人着迷。 宿子华低头,心尖竟有些软了。 “你放心,本王会对你好的,至于敛王,都交给本王……” 他和旁人也是这么说的吧? 沈凝惜眼底闪过一抹红色,再快点……再快点…… 好在这时候宿子华以为她是囊中之物,极力抒情,试图扭转一些她的心意。 -- 第72页 他心里抱着侥幸,万一沈凝惜和他自己一样,一时被叶水芸/宿澜敛迷了眼,那他就还有机会。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曾经,不想她对自己刀剑相向。 “惜儿……” 还不等他说什么,倏然见床上的女人突然吐出一口血,他大惊失色,刚要扶住她,却感觉身上因为某香支棱起来的地方一软。 沈凝惜掩住血红的嘴角剧烈咳嗽,她抓紧被单,心里松口气。 解决了,她现在安全。 正在宿子华陷入恐慌之际,门外传来嘈杂声。 “敛王你放肆!竟敢闯本宫寝殿!” “快去叫皇上!”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人砸在门上硬生生把带锁的门砸开,男人一身黑色袍子,张狂邪肆的脸上尽是煞气,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踏着那人的“尸体”,宛如鹰隼的眼眸黑洞洞,让人看着忍不住畏惧。 当他看见房内的场景瞳孔骤然一缩,鹰眸紧紧盯着那鲜红的嘴角,以及高风险地带——床。 宿澜敛青筋一跳,彭地一声一脚把门踹上,拦住身后追来的苍蝇,一个健步上前,对着杵在床前发呆的宿子华就是一拳。 “你他妈对她做了什么?都他妈吐血了!” 他目眦欲裂,喊破了音,掐着宿子华的脖子,一拳一拳打在他脸上。 室内乒乒乓乓,宿子华惨叫,脸上血色一片模糊,更让他恐慌的是,下身从刚才开始就没了知觉。 “皇上驾到——” 一声尖锐从外面传来,一群人终于哗啦啦闯进屋,富源跑在最前面翘着兰花指:“快住手,敛王你胆敢闯入后宫,谋害皇子,想要造反不成?” 沈凝惜意识完全朦胧了,但她知道事情闹大了,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只听咔嚓一声,宿澜敛当众卸了宿子华的胳膊,狠狠拧了几段。 宿子华惨叫一声,脸色通红,大颗大颗汗珠滑落,他颤巍巍嘴角,竟被疼傻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宰割。 “反了又如何?” 宿澜敛怒发冲冠,今日他非要弄死这死小子以绝后患……不,不对,死太便宜他了。 众人岂会任由他胡作非为? 御林军哗啦啦围堵过来,暴喝声不断,宿澜敛恍若未闻,当众薅住他脖子提起来,反身一手把稀里糊涂的沈凝惜抱在怀中,额头抵了抵她低声安慰:“不怕,我们回家。” 不怕…… 我们回家…… 沈凝惜甩了甩混沌一片的脑袋,心头一酸,不去想眼下处境,只是说一句:“好!” 回家。 她想他了。 这人总是这样,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把她揽入怀抱,不顾一切为她遮风挡雨。 他为什么这么好? 沈凝惜意识溃散,忍着身体火热的不适,安安静静躺在宿澜敛怀中,任由他掐着宿子华为人质,当众挑衅皇位,以一人之力,走出皇宫…… 御林军怕他伤及三王爷,下意识去看皇上。 宿澜敛拖着宿子华如若拖一只死狗,他对众人道:“在你们动手之前,本王就算死,用最后的力气也能带走他。” 皇上面上阴沉地挥了挥手,宿澜敛一如既往的狂妄,在路过众人的时候,还不忘对地上昏迷的若冰踩了一脚,硬生生把若冰疼醒。 若冰睁开眼睛,当看见宿澜敛的那一刻,宛如坠入冰窖。 -------------------- 作者有话要说: 磨刀霍霍 第65章 “敛王府怎么了?” “不知道啊,来了好多官兵,就那么围起来了,我听说皇上下的圣旨,不知敛王做了什么,惹怒了皇上。” “敛王竟然回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希望敛王能好好的渡过难关……” 要是以往敛王出事,全云邬都要敲锣打鼓庆祝,然而现在,敛王带领几十万将士差点踏平琼津国,让百姓们对他的印象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百姓其他不知道,只知道谁能让他们舒舒坦坦过上好日子,他们就感激。 近日才听说敛王班师回朝,今儿就让人围住了,不管原因如何,皇上这个举动,属实让人寒心。 而熟知内情的某些人坐不住了。 三王府现在鸡飞狗跳,一群女人也不撕逼了,满脸都是担忧,生怕三王爷出什么事。 冯知画等人也才知道消息,三王爷被敛王爷带走当人质,听闻宫里的太监说当时三王爷已经身负重伤,落到敛王手里,指不定发生什么。 妾室们抱团痛哭,在王府正厅聒噪得很,冯知画作为王妃,让人把她们抬回去,莫要丢人现眼,送走太监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去问叶水芸:“听说敛王妃是你亲姐妹,不如你去打听打听?” 叶水芸自从装怀孕后,就一直被冷落,闻言本就憔悴不少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她勉强应答:“可我们并不熟,不如王妃姐姐去找下太傅?” 冯知画:“王爷在敛王手里,皇上都不敢轻举妄动,太傅能有什么办法?” 皇上就这一个“成器”的儿子,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不然早就在皇宫把敛王拿下了。 二人搪塞半晌,最终还是叶水芸咬牙试试,她甚至不放心,回娘家拉上母亲庞氏。 叶水芸想,就算她之前和沈凝惜有过节,对方看在庞氏的面子上,也不会把她怎样吧? -- 第73页 然而她并不知道,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她带着庞氏甚至连正主都没看见,就被拦在门外。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可出入敛王府。” 叶水芸:“……” 她万万没想到,计划死在自己人手里。 她扭捏地从怀中掏出银子,悄悄塞进侍卫手中说道:“这位,我是三王爷侧妃,皇上 也想救出三王爷,没准我能有法子呢,毕竟我和敛王妃认识。” 侍卫不动声色接过,心里轻嗤一声,敛王现在攥着三王爷或许还能苟活一时,交出三王爷皇上岂会放过他? 毕竟这次事情闹得挺大,敛王爷敢公然说要反了,那是何等大不敬。 不过想来这侧妃也做不了什么,钱拿着,不亏。 他对身后的人拜了拜手,放母女二人进去。 然…… “砰砰~” 两声落地声,一个侍卫从里面把人丢出来,冷哼一声:“我们王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说着,他哐当一下关上门,那态度,比皇上的侍卫还硬,完全没有阶下囚该有的自觉。 庞氏扶着老腰起来:“哎呦~看来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就应该丢了那死丫头,不然早晚得气死我,一点也不孝顺。” 她骂骂咧咧,却从不曾思考,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不曾参与沈凝惜的人生,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对她好? 只因为血亲吗? 庞氏夫妻在抛弃孩子的时候,怎么不顾及血亲二字? …… 外界的小插曲,作为故事的主人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却说当时宿澜敛把人抱回来的时候,把人质宿子华丢给王府侍卫,就带着沈凝惜回房了。 可以说宿澜敛之前完全被气得失去理智,回过神来才发现沈凝惜体温不正常。 “去叫沐七快点过来,然后自己去领罚。” 宿澜敛声音阴冷,不带任何暖意,说完他不去理会旁人,弯腰静静凝视那张恍惚隔了几世的脸孔。 “太久了……” 几个月而已,在他看来却度日如年,唯有找事情加速杀敌来完善自己…… 他视线在她染上血的嘴角顿了顿,低头轻轻xi(一声)yun(三声)干净,美好的触感让他好像活了过来。 沈凝惜以往体·温低,如今却好像白雪融化成水,然后烧到沸腾起来。 宿澜敛这样一贴,她好像找到主心骨,轻轻依偎过去,嘴上呢喃着:“阿敛~” 是熟悉的气息,她眉宇舒展几分,让宿澜敛心尖一颤……不,不仅有心尖颤,他整个人都颤起来了,他坐在一旁,轻轻把人揽在怀中,暗自恼恨,沐七怎么还不快点,这谁受得了啊。 又过了一炷香,宿澜敛快要跟着烧起来的时候,沐七来了。 只不过若冰并没跟在他身边,沐七连滚带爬跑进来,或者因为脚上有雪,进来刺溜滑,直接滑跪在床前,他嘶了一声,感觉宿澜敛不善的视线,连忙道:“王爷,属下这就给王妃诊治。” 来了来了,消停这么久,他又要惨遭这对儿情侣摧残了。 有王爷在,沐七只要每日按时按点给王妃熬药就好,王爷回来后…… 得,指不定天天被揪过来看病。 沐七长叹一声,下一秒神色凝重起来,开始为沈凝惜把脉。 对于这瓷娃娃,心里再吐槽也不能怠慢! 从这姑娘第一天来王府 ,沐七就知道了,这人有什么闪失,估计王爷要让所有人跟着凉凉。 当触及到温度,再见沈凝惜神色,沐七鼻子煽动一下,好像狗鼻子似的皱眉:“日春香,这……王妃是中了那种药,闻到此香的人会逐渐失去理智,产生幻觉,以为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然后与之……咳咳!” 宿澜敛手一紧,压抑着嗓音:“办法!” 他心里忐忑几秒,刚窜出来的小火苗硬生生被他按住,死死压着,宛如绳索捆住的野兽,让宿澜敛面色沉下来。 沐七:“其实多放放风,泡泡冷水澡,一天就可恢复神智,可是……” 他低头纠结地看着地板,小声哔哔:“可是王妃近日身体越发差了,这无疑是要了她半条命。” 此话一出,室内寂静,只剩下沈凝惜小脸蹭他衣服布料的淅淅索索声,宿澜敛深呼了一口气,把人轻轻揽了揽,让她更舒坦一些……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骂骂咧咧:“特么的,就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 宿澜敛:“你管这玩意叫争气?” 第66章 沐七临走时候还不忘关上门,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在门外恭敬提示:“王爷,虽然冷水有害王妃健康,但其他事情……过度也会伤害到王妃。” 正要动手的宿澜敛:“……滚!” 沐七麻溜地滚了。 室内就剩下宿澜敛和沈凝惜二人,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宿澜敛在这一刻竟抬不起手。 他眼神乱飘,盯着窗幔发呆。 时隔九个月,王府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变化,沈凝惜甚至没让人换掉去年过年时候的装饰,依旧如刺目的红色,宿澜敛当初一直想占便宜。 红色多好,好像卧房是红色,他和沈凝惜就可以红红火火,就算没婚礼,也每日睡在好像可以……洞·房的环境里。 -- 第74页 不论前世今生,沈凝惜都是他梦寐以求的,把人抢回王府,他更是三隔三差五占便宜,然而一动真章,他就忐忑了。 他们二人的第一次,不应该是这样…… 宿澜敛在出征前留下个帕子,想回来和惜儿就成亲,欢欢喜喜走正规拜堂成亲,把惜儿欠他的婚礼补上。 可是…… 男人帅脸上露出一抹纠结之色,怀中一声含含糊糊的嘤咛,让他一震。 他一拍自己脑门,想那么多干什么,惜儿难受着呢。 宿澜敛深呼一口气,按耐住躁动的心,颤巍着手把她长裘脱下,从上到下…… 沈凝惜模模糊糊中感觉到一丝凉意,非常配合,甚至还往那边凑了凑,她双目紧闭,昔日白皙的脸颊红彤彤,好似一颗成·熟的果子,等待摘采,宿澜敛呼吸一窒,他血压也上来了。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滚烫的脸颊,声音沙·哑·低·沉,宛如苏醒的雄狮。 “惜儿,把你交给我好不好?” 哪怕在明知道事态紧急,他还是忍不住问问,怕心尖上的皎皎明月明日会怪自己。 上一世的怂胆在这一刻又自卑冒出来了。 沈凝惜眼皮沉重,闻言下意识点点头,“好……” 她混混僵僵,感觉身上火热,又感觉哪里怪怪的,耳朵旁还有一只大苍蝇嗡嗡嗡磨磨唧唧。 此时此刻,大苍蝇还在墨迹:“那我是谁?” 宿澜敛这男人关键时刻想到沐七说,闻了如春香的人,会看见自己最爱的人,那…… 他一边扯去俩人身上的束缚,一边把耳朵支棱起来,凑过去,试图听到答案。 沈凝惜轻咬嘴唇,在宿澜敛期盼的眼神中,说:“大苍蝇。” 宿澜敛:“???” “!” 谁? 大苍蝇? 这是谁的爱称? 宿澜敛神色一黑,一口咬住她的脸蛋,把她当做磨牙棒似的磨了磨牙:“说,我是谁,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他咬的不重,可架不住沈凝惜肉·嫩,当下就留下一道牙印,脸颊一阵刺痛,也让沈凝惜短暂清醒几分。 她睫毛颤了颤,眼神终于找到某种焦距,入目就是那双黑黝黝的鹰眸:“阿敛?” 阿敛脸色怎么不太好? 宿澜敛轻哼一声,松开嘴,转而攻击她脖子。 沈凝惜这才意识到眼下的处境,她刚压下的朦胧感又被某人拱火拱了出来,让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这一下,宿澜敛忍不住了。 “可以吗?”他小心翼翼问,话落又怕某人不答应,瓮声瓮气道:“你中药了,要么冷水,要么我,总得选一个。” “哦,对了。”他凑到她嘴边嗦喽一口:“咱王府的水井坏了,没冷水。” 沈凝惜:“……” 可以,这理由很强大。 她气笑了,但气归气,沈凝惜没那么矫情,双臂环上他,轻轻回应:“选你。” 轻飘飘的两字,好似打开了某种开关,男人眼眸一亮,终于不再纠结,放心大胆地干起来。 沈凝惜只感觉某处一疼,陌生的感觉袭来,脑中的神智彻底被日春香吞噬,唯有鼻尖熟悉的气息,让她感受到安全感,无力地去回应…… 【拉灯拉灯拉灯……】 这一天不知过了多久,从白日到晚上,再到黎明,沉沉浮浮,黎明不曾叫醒熟睡的人,直到正午,阳光浓烈,洒落在室内每个角落,照应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露在被子外的脖·颈斑斑点点,看起来异常恐怖,然而她起色却非常红润,宛如一朵娇·花,得到阳光和雨水的照顾,滋润了起来。 “嘶~”一声轻呼,刚醒来的沈凝惜尚未动弹,就感觉到百万点伤害,浑身好像被拆后重组一般,让她皱起眉头。 她躺在那里,睫毛忽闪,眼底一片茫然之色。 怎么了…… 沈凝惜足足发呆半刻钟,才从懵懂中回神,昨日发生的事情在脑中过滤一遍,她连忙坐起来。 “!” 刚坐起来,她就无力地倒下,牵动外伤加上昨日动用异能的伤口让沈凝惜呼吸一窒,剧烈咳嗽起来。 “王妃?”若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问:“奴婢进来了?” “进来吧。” 沈凝惜放弃挣扎,微微靠在床头,当她视线看到若冰的时候一惊:“你怎么了?” 短短一日不见,谁伤害的若冰? 哪怕若冰上没伤,可沈凝惜还是眼尖,通过神色和走路姿势,以及少许异能发现若冰受了重伤。 若冰垂眸跪在她前面:“昨日是奴婢没照顾好王妃,差点让王妃遇见危险。” 她攥紧拳头,低着头掩饰红了几分的眼眶,若是王妃真让那禽·兽得逞,她有什么脸面见王妃和王爷? “咳咳~你起来吧,我没事。”沈凝惜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她闭了闭眼睛,努力想昨天的片段。 她用异能让宿子华短暂失去“攻击力”,而后好像宿澜敛提前回来了。 然后呢? 然后怎么样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一只大苍蝇总是围着她转,时不时在她身上爬…… 她醒来就变成这幅德行了。 沈凝惜揉揉眉心,没去再问若冰伤势,而是问:“宿澜敛呢?” -- 第75页 其实这件事还是怪她,怪她太自信若冰能解决宫中那些下人,却忽略宿子华这个存在。 宿子华武功不如宿澜敛和杨信,但打若冰还是绰绰有余。 若冰瞧了瞧她的神色,小声道:“今儿一早去地牢了,让奴婢好好照顾您起居。”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凝惜:“大苍蝇呢?” 若冰:“王爷发现事不好,担心您找他算账,跑了。” 宿澜敛:“!” 哈哈哈,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厮把媳妇折腾狠了,第二天不敢见人了。 【求收藏】 第67章 毕竟是愣头青第一次,昨日宿澜敛没把持住,愣是折腾很久,今日一早看见沈凝惜的模样他整个人都懵了。 眼神乱飘,趁着人睡觉把人洗漱干干净净上了药之后火速跑了,一头扎进地牢。 梦寐以求的人他终于彻底拥有了,慌乱过后宿澜敛屁·股后的狼尾巴晃了晃,心头美滋滋,要不是青天白日,外面又有皇上的人包围着,他恨不得再上房顶蹦跶两圈。 当然,就算不能蹦跶,他也要找个方法压压惊。 一想到地牢中的某些人,宿澜敛收回荡漾的小心肝,冷着脸一本正经去了地牢。 阴暗潮湿的王府地牢中,一个不成人形的家伙绑在上面,滴滴答答的血迹蔓延在地面上,墙面上挂满各种刑具。 谁能想到,这是“风光无限”的三王爷? “王爷~” 守护牢房的侍卫看见宿澜敛低头行礼。 “打开。” 宿澜敛抬步走进去,站在宿子华面前,嗤笑一声:“死了没?” 把人质揪回来,宿澜敛急着给沈凝惜查看身体,随意让人把宿子华丢进来好生伺候。 如今闲下来,自然得好好“谢谢”他。 宿子华脑袋晃动一下,青肿的眼睛眯出一条缝隙,看见宿澜敛的时候那条缝隙硬生生瞪大了。 “你……敢这么对待本王。” “你这人,不论何时都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宿澜敛一脚踹在他心窝上,宿子华呼吸一窒,咳得撕心裂肺,他眉毛挑起:“现在你是本王的阶下囚,和谁俩哼呢?本王不只敢,还跟弄死你信不信?” “呵呵~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宿子华现在很狼狈,浑身是鞭痕,以及昨日被宿澜敛硬生生折了好几段的胳膊耷拉着,整体而言,能说出话已经算是有毅力了。 宿澜敛来这里可不是欣赏的,这人一直是他的心病,之前不动他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他出兵归来那一刻,就知道了某些人的命运。 侍卫搬来凳子,宿澜敛狂妄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抬了抬下巴:“眼睛本王看着碍眼,挖了吧。” 前世大概转折他都改变的差不多了,今日正好做个了断。 宿澜敛在牢房呆了很久,三个时辰后,一具骨头架子被抬走,宿澜敛去后山温泉洗去一身血气,他抬眼看了看天色,自重生以来,一直缠绕在心头的浊气终于散去。 宿子华…… 灭成灰就不会来缠着他的惜儿了。 想到这,男人努力压下眼底的疯狂,又踌躇地站在原地踩雪。 刚杀完人,还是不要去惜儿面前,可是好想见她嗷。 “王爷,杨信回来了。” 吴管家着忙着慌找到宿澜敛。 “去书房。” 宿澜敛昨日进宫之前就有所打算,没让杨信等人跟着,而是让他们聚集司空侍卫的所有势力。 司空,是历代皇上手中秘密武器,遍布朝中四处,为了防止有别有用心的人谋反而传承下来的。 司空每一代都会在第一位皇子出生时选定,等皇子继位帮助稳固地位。 至于司空为什么落在宿澜敛手中? 宿澜敛本是先皇后之子。 当年先皇后惨遭陷害,诊断出不能生育,成为众矢之的。 先皇对发妻还是有感情的,可在高位他身不由己,只能把皇后贬为贵妃,扶持新后,让原皇后妃位一降再降,试图让她淡出别人的视野。 起初众嫔妃是打算落井下石的,可很快就把火力转移到新皇后的身上,新皇后也是个手段狠辣的,很快就把后宫安排的明明白白,很快就有了大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 而后缕缕续续有人生下皇子。 谁都不知道,先皇心里想着的都是原皇后,没想到十多年后,元皇后竟然有了。 也就是宿澜敛。 只可惜那时候其他皇子已经开始内斗,先皇心有余而力不足,后期事态无法控制,他只能把下一代的司空交给怀孕的原皇后。 老一代的司空则保护他们母子。 等宿澜敛出生之时,正是皇上灯尽油枯之际,在那日,所有无子嗣的妃嫔皆去殉葬。 其中就有宿澜敛母亲。 有皇上的掩护,谁都不知道原皇后怀孕,在其他人看来,原皇后一生未有子嗣。 原皇后没挣扎,甘愿为先皇殉葬,可以说,剩下宿澜敛之所以能长大,还是靠老一代司空默默帮助。 直到宿澜敛长大几岁,身份暴露,皇上尚且不知司空在他手里,又不敢公然对他下手怕被其他人非议,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宿澜敛只比皇上的儿子大一两岁而已,在十五岁之前那些人没少欺负他,但没人知道,他一直让司空暗中帮他培养势力。 -- 第76页 十五岁那年终于不再忍让,这才有了当今敛王。 敛王这种东西天生记仇,小时候谁欺负他一件都不曾落下,哪怕十八岁都还和狼崽子似的,朝堂之中,宿子华展露才华,宿澜敛每次见到宿子华,都有一种宿敌的感觉。 所以,在花朝节的夜晚,宫中皇亲贵族都出来玩,他打算亲自下手,未曾想到皇上早有埋伏,试图用宿子华钓鱼,他这条鱼上钩了,宿子华虽然受伤,他同样没好到哪去。 皇上那群暗卫也绝,宁愿抛弃重伤的宿子华,也要追杀他,宿澜敛好不容易甩掉那些人,躲在巷子里舔舐伤口,就遇见一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 “吱呀——”一声门开了。 宿澜敛从记忆中回神,淡淡道:“准备好了?” 杨信行礼:“回王爷,司空准备完毕,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宿澜敛说:“至少得有个帮手不是?明日兵马就到了吧?” “是。” “再等一日。”宿澜敛手指轻敲桌面,又让人去散播“谣言”。 不就是谣言吗? 他也会。 他又细细吩咐几句,举手投足之间狂傲自信,又运筹帷幄,只不过最后像是想到什么,男人眉宇一皱:“最近有小册子吗?” 杨信:“?” “啊,王爷是想再查看一下朝廷分布?王爷大可放心,司空已经混进去了。” 说起这个,杨信汗颜,历代司空都是死士,他们这个倒好,十八门武艺样样精通,还要学会上朝堂当卧底。 “不是!”宿澜敛闻言,不悦地看他一眼,有些嫌弃:“你怎么这么蠢?话本,懂?” 杨信:“!” 他下意识捂住胸口,不是吧,就刚才从密道回来的时候偷偷买了最新版小册子,王爷怎么就知道了? 哎?不对,应该是他们正在谈正事,怎么突然画风突变? -------------------- 作者有话要说: 宿子华死了,又没完全死,番外我会鞭尸。 敛王这么对这狗男人一点也不过分,相信我,前世女主有点惨。 【我记忆好像断片了,不记得之前写没写敛王小时候的身世,可能对不上前面的?如果有记得踹我】 第68章 敛王大人消失一天,临近傍晚,才终于敢露头。 察觉到门口有动静,已经昏昏欲睡的沈凝惜抬起美目,就见男人畏首畏尾地傻样儿,先是露出一个脑袋,再是爪子扒门,然后又撤退回去,高大的影子映在门口来来回回,传递着某种不安信息。 就好像是…… 和人发生关系,担心被抛弃的良家女子。 “……” 沈凝惜甩去脑海中诡异的想法,微微靠在床头,对外间道:“进来吧。”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并不难听,反而让宿澜敛耳朵一麻,他大长腿一抬,麻溜地站在她面前,身躯紧绷,平生张狂写着“狂霸酷炫拽”的狗币脸此时此刻犹如斗败的丧家之犬,偶尔还拿眼神乱飘沈凝惜。 沈凝惜属实无语:“你大可不必这样,当日你出兵,怎地没见你收敛?” 那能一样嘛,当日出兵他也跑了来着…… 回想起自己当初都没勇气多看一眼的怂样,宿澜敛抿了抿嘴角,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凑过去揉揉她的肩膀。 “疼不疼?” 明知故问! 如果不是沈凝惜从来不爆粗口,一定会翻个白眼并骂他说废话。 沈凝惜近日本来身体就不好,昨日又消耗能力,晚上又……折腾很久,从醒来到现在,她都极其不舒服,甚至连下床都做不到。 犹记得曾经一次梦中,她也是被折磨的不去床,可是却依旧选择一次次摔倒,想要爬到门外,试图离开囚禁她的地方。 见她走神,宿澜敛只当她是真疼了,当下心疼地不得了,又是捏肩又是捶腿,最后用和巨型犬似的在她身上蹭蹭,沈凝惜回神,就见他那副比自己还可怜的模样,属实不应该出现在敛王大人的身上。 沈凝惜不自觉笑了:“我记得你可是超凶的。” 沈凝惜记得男人每次救自己,都狂妄得和什么似的,还在这讨巧上了。 然而这话显然一语双关,让宿澜敛以为她说的是昨日晚上,他帅逼脸几不可查红到耳朵根,动作却得寸进尺,说抱就抱,扭扭捏捏:“我下次注意点,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第一次难免有些生疏……等你好了,我多练练就舒坦了。” 沈凝惜:“???” 她美眸瞪大,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怎么那么不对劲儿,腰间一双手不老实地摩擦着,沈凝惜拧住他胳膊。 “你别乱来。”再搞一次,她的小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男人胳膊肌肉结实,拧巴一下非但没拧动,反而很硌手,宿澜敛一把把她的小手抓在宽大掌心中揉了揉,掩饰眼底的幽暗,低声说:“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的身体最重要。” 沈凝惜的小手白白嫩嫩,细的好像一用力便会掰断,宿澜敛小心翼翼捧在手里,薄唇在上面香了一个,整只敛王的那股黏糊劲儿上来了。 真油腻。 沈凝惜拍开他的爪子,示意他老实点。 刚才还一副认错的姿态,现在本性暴露了,宿澜敛讪讪,一翻身抱着人躺下,窗幔落下,沈凝惜心尖一颤,正要拒绝就见男人只是揽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再没了其他举动。 -- 第77页 房间很快寂静下来,可越是安静,某种声音越发明显,沈凝惜靠在他炽热的怀中,耳边甚至能听到他胸膛中有力的心跳。 “扑通扑通——” “阿敛。” 沈凝惜突然叫他名字,宿澜敛手搭在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按摩,希望能缓解她的不适,闻言轻轻应一声,黑暗中的鹰眸弯弯尽是满足。 要是能这样抱一辈子就好了。 啊,不行,一辈子太短,再来几辈子都少,如果能生生世世…… “在你出兵之后,我总是做一些梦。” “什么梦?”男人微微低头,埋入她勃颈处,和狗子一样嗅着。 他说:“梦到我了?” 炽热的呼吸拂过脖颈,那处极其敏·感地竖起一层小疙瘩,沈凝惜蹙眉,“还真没梦到你,全是别人。” 宿澜敛动作一顿,张嘴就叼住她一块肉,含糊不清逼逼赖赖:“要是你父母我就忍忍,你弟弟不行,得排在我后面,还有什么值得你想的,敢往你梦里跑,你梦里怎么没有我。” 说着说着,宿澜敛觉得自己地位直线下滑,有一种名为醋意的东西翻江倒海,一酸之下,某大狗耸拉着尾巴啃人,这一口那一口,啧啧有声。 沈凝惜:“……” 她麻了。 要是说梦见宿子华,还不得当场把她办了? 算了算了,纠结这些干什么,反正都她现在和他好好的,他来抢亲了,她与三王府没任何关系。 “哎~”沈凝惜叹了口气,把男人扒拉到一边,转身背对着他,细声细语:“睡觉,你明天还有事呢。” 就算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皇宫后续还没完,昨夜又一晚上没睡,有硬仗要打,不休息怎么行? 宿澜敛盯着黑暗中的后脑勺,磨了磨牙,这女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到底梦见了谁啊。 …… 第二日一早,宿澜敛果然有事情要做,沈凝惜一大早就没见到他的身影,她喝完药后勉强下床,看着王府内与往日不同寻常的气氛,心逐渐提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抄起小册子,上面写着: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第69章 翌日一早,凯旋而归的战士们就安排在城外准备分配,然而等了半天,带领他们上战杀敌的敛王爷,来的是一个陌生武臣。 等交接仪式结束,他们才知道敛王竟然被囚禁了? 不明真相的将士们愤怒:“敛王做错了什么?他带我们打胜仗,保家卫国,这么做,皇上难道不怕百姓心寒吗?” 心确实寒了,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今后谁还敢一心一意效忠朝廷? 众人心中不平口无遮拦让武臣怒喝:“放肆!敛王大放厥词要逆反,掳走三王爷,皇上没立即将他斩首已是仁慈。” “放你娘的狗屁!敛王好端端绑架三王爷干什么?他造反不绑架皇上?” 其中一人当即爆了粗口,说话极其呛人,甚至可以说非常大不敬,武臣气急:“你也想造反不成?” “看看,什么造反,我还没怎么样就给我扣造反的帽子,敛王肯定冤枉的!”那人义正言辞,跟着宿澜敛打仗这么久,兵蛋子们心早偏了,眼下他们人多,怕什么? 一时之间,敛王受冤枉理论越吵越凶,武臣急红了眼,当下就下令把他镇压,可是这么多将士竟没一人动。 他们不动,武臣又命令自己人去抓,谁知这一爪惹了马蜂窝,直接内斗起来,没一会就让人打趴下了。 然而谁都不曾注意,混乱之中,当初带头的早就不见了踪影。 将士们与皇上派去的人发生冲突这一消息,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们震惊! 敛王凯旋回来,被皇上围起来了。 几十万将士回来,还不曾回来见见亲人,就给拦在门外打起来了? 这到底在做什么,难道打赢了琼津,皇上高枕无忧打算对自己人赶尽杀绝? 将士都是民间挑选出来的儿郎,更有家有老母妻儿,得知自家丈夫/儿子终于回来,却有见不到,百姓们集中在城内准备讨要说法。 以至于,让人忽略了某处阵阵硝烟,整个皇宫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氛,世人只知敛王被囚禁,却不知这厮在今日一早,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敛王府,带着一群诡异的死士反抄皇宫。 敛王的人破军若竹,人不多,几千而已,然而就这几千人,把御林军打得落花流水。 皇宫主要依靠的人马就是这些,其他地方的势力远水解不了近渴,毕竟谁能想到瓮中之鳖出了瓮? 鳖·敛王堂而皇之出现在大殿上,手中拿着血染的重剑,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眉宇微扬:“呦~早朝呢?早朝怎么不叫本王。” “哐~” 他把剑往大殿地上一插,坚韧的地板顿时裂出斑斑细纹,众人脖子一缩,皇上大怒:“御林军……” “别吼了~找御林军?可以,他们在阎罗殿等着呢。”宿澜敛掀了掀眼皮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除了他的司空“奸细”,那些老臣都快抖成塞子了,皇上没用的皇子宿子弧恨不得把脑袋埋在地上。 看到这,宿澜敛很理解,为什么宿子华那菜鸡被看做储君了。 -- 第78页 上不得台面。 皇上终是坐不住,明黄色身影站起来,指责宿澜敛大不敬,谩骂声振振有词,“宿澜敛,这些年朕哪点对不住你?让你平安长大,给你身份地位,却不曾想养出来个畜生,你当真要反?就不怕天下人骂你逆贼,戳你脊梁骨吗?” 他气的面红耳赤,死死盯着敛王身后的死士,就是这些,让他留敛王到现在,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父皇他当真偏心…… “戳?”宿澜敛挑眉,眉宇间一股张狂劲儿尽显,他对身后的司空死士挥手。 “那便戳吧。” 他从地狱来,早就背弃了一切,怕?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戳过。 造反这事,一回生二回熟,朝堂上谩骂哀嚎声骤起,更有老臣宁死不屈,一头撞在刀刃上,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一秒还讨论国事,自以为掌控所有,下一秒就成为人间炼狱。 胆小懦弱见风使舵的官员已经投降,顽固者人头落地,冯太傅就是其中之一。 朝中一半是他的司空,宿澜敛不在乎他们死多少,空缺的官位补上便是,前世他万念俱灭,把整个皇宫都屠了,给他们投降机会,已是最后的仁慈。 哦,对了,还有一个不能死。 宿澜敛从大殿内走出来,对杨信人吩咐:“三王府看住了,没本王允许,一个都别想死。” 前世种种,欠下的,一个都别想洗清。 …… 与外界修罗场不同,敛王府外的士兵还傻不拉几盯梢,自以为把敛王一府上全看妥了,没有一只落网之鱼,殊不知,鱼已经出去一池子了。 直到傍晚,一队人马停留在敛王府前,侍卫不耐烦道:“干什么?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可靠近敛王府,违背者格杀勿论!” “呵呵~”一声低笑从马背上传来,侍卫一愣,怎么那么耳熟? 他下意识抬头,当看见马背上一身暗黑色长袍的男人,他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地上。 “敛王爷?” 其他侍卫也懵了,看着宿澜敛的目光好像见了鬼。 有侍卫回头看一眼敛王府大门,又看宿澜敛,神色惊恐。 敛王怎么会从外面回来? 不是应该被他们困在王府中吗? 守卫们看向宿澜敛身后的那几十个人,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这些人穿着盔甲,庄严肃穆,气势萧杀,尤其是他们身上还有血,一看就知道杀了不少人。 这…… 宿澜敛纵身下马,长袍在半空中划过,一股子血腥气,让人呼吸一窒,傍晚斜阳散在他身上,好像染了血的魔头,随时扭断他们的喉咙。 面对众人的恐惧,宿澜敛走到门口,一脚把人踹开。 “滚边去,本王造反心情好,你们爱看门就看着,若是敢离开一步……” 男人推开门,回头森然一笑:“腿给你打折。” 众人一激灵,连连点头,等敛王带着人进去后,他们才反应过来,刚才答应什么来着? 帮敛王看大门? 不对啊,他们可是皇上的人,干嘛怕敛王? -------------------- 作者有话要说: 负荆请罪中…… 菜鸡作者有罪,腹中没墨水,造反写的和玩似的,一点有没有压迫感,卑微请求别取藏QAQ 第70章 敛王造反一事无意隐瞒,甚至大刺刺传递给众人,皇榜处贴上极其嚣张的几个大字【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昨日,将士们被扣在城墙处,百姓前去迎接,人山人海,到最后局面控制不住,那武官绷不下去,竟当众“错手”杀人,引得众怒。 众人对谁当皇上还真没什么概念,只要能过上好日子,管他是谁。 有了这个铺垫,在今日看见皇榜的时候,竟出一口恶气的感觉。 当今皇上在世,还真没什么作为,中规中矩,但朝廷下面不少欺压百姓的恶霸。 都说敛王凶残,没和敛王接触的人之前确实听信谣言,现下想来,敛王平时作妖,斩杀的可都是朝廷官员,没伤及过一个百姓。 琼津国来犯,敛王第一个主动请旨,其他人呢? 满朝文武无不坐吃等死。 他们这么做,可对得起在边关守护的将士们? 将士们见家人的次数有限,这次凯旋回来,就又要分配到各地,结果上面没一丝对他们的感激之心,甚至高高在上,试图指手画脚,不赞同他们的观点就叫嚣着大不敬。 试问谁心里不堵? 敛王在朝中与皇上党羽不和已久,乍一听敛王造反,他们竟有一种理应如此的错觉。 朝中很快就有了大动作,从里到外来一次大洗牌,全部换上宿澜敛的人。 宿子华死了,剩下的几位王爷不值一提,对于小时候总是欺负自己的宿子弧,或许位置不一样,站在他如今的角度,对方就是个小蚂蚱,随意流放打发了事。 就当为他和惜儿积德行善。 宿澜敛前世从不信命,但重生都出来了,总得给老天个面子,前世把皇宫屠的差不多了,这辈子就饶他们一命吧。 宿澜敛都快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不过刚接手皇上的烂摊子,他没多少精力见媳妇,不免有些碎碎念。 跟在身后忙前忙后的杨信倒了霉,白日天天看着敛王挎着逼脸,好似谁都欠他的媳妇似的,不免有些心累。 -- 第79页 杨信最近最盼的就是晚上。 把王爷交到王妃手里,他就安全了。 这几日外边风波不断,唯有敛王府中一片温馨和宁静,宿澜敛忙碌一天,回屋便见女人坐在窗前发呆,他弯了弯眼角,熟练地凑上去从背后抱住她,脑袋埋在她脖颈处嗅嗅,闻着那淡淡的药香眉宇之间皆是满足。 “今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沈凝惜尚未反映过来,就被宿澜敛抱起来,他顺势坐在椅子上,她则坐在他硬邦邦十分不舒坦的腿上。 “好些了。” 不知是不是宿澜敛回来她心情好的缘故,她的身体倒是硬朗了很多,当然,药还是每日都要喝的。 “你身体总这样也不行,等到时候多找找大夫看看。”宿澜敛想好了,等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找遍天下名医,就不信天下之大,一个有能力的大夫都没有。 沈凝惜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这身体早就习惯了,只要不用那种能力,不影响什么。 “对了,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宿澜敛打定主意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对她神神秘秘道:“有惊喜。” “你明日不忙吗?” 宿澜敛造反的事情沈凝惜尚且不知,只觉得最近他未免太奇怪了点,一改往日慵懒早出晚归,皇上应该给他不少压力吧? 这样想着,沈凝惜坐在他怀里,学着那日他按摩的模样,轻轻给他捏肩。 “你要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她在府上挺好,哪怕发呆也不觉得无聊。 沈凝惜的手劲不大,并不能缓解疲惫,反倒让宿澜敛眼神晦暗起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稍微一用力站起来把她公主抱到床上,在沈凝惜呆愣的视线下给她盖上被子。 他哑着嗓子道:“睡吧,我不忙。” 第二日一早,沈凝惜就被叫醒,男人站在她面前踱步,熟练地给她穿衣服洗漱,就差把人抗走了。 沈凝惜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瞧他神神秘秘,不免有些好奇。 如今二月份,尚未到春天,天气很凉,她穿着极其厚重的深蓝色长裘,手中还抱着个手炉,不过上了马车,手炉就失去它的价值,宿澜敛一直抱着她的手搓搓揉揉,好像在玩什么玩具似的。 这男人总在她面前犯蠢,沈凝惜眉眼弯了弯,竟产生一种逗弄的心思,在对方掰她手的时候,非常幼稚地把手攥成拳头,不让他掰。 宿澜敛一愣,鹰眸扫她一眼,不敢硬掰,又有些不甘心,便凑到嘴边轻轻咬一口。 手背传来湿·润的触感,沈凝惜赶紧收回来,美眸瞪他一眼,“阿敛属狗的?” 她嗓音细小而轻柔,哪怕在娇斥,听到到宿澜敛耳中,也让他神魂一荡,他咂咂嘴:“是你的手太香了,还有这……” 说着他弯腰,把娇小女人怼在车厢角落,对着她嘴啃一口,语气霸道:“你这么诱人,就别怪别人惦记。” 沈凝惜:“!” 外面冰天雪地,谁都不知道马车内的二人腻乎得紧,直到马车停下,敛王府侍卫在说到了,宿澜敛才肯把人放开。 他把沈凝惜衣服裹紧,确认缝隙不会灌入凉风,长臂一捞抱着人下车,沈凝惜吓了一跳,下意识环住他脖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 “你放我下了,又不是不能走。” “可是我冷,缺个暖炉。”宿澜敛皮厚,丝毫不在乎被别人看见,沈凝惜手悄悄推了推,没推动,知道她眼神乱飘看见府上牌匾,身体一僵。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沈凝惜不挣扎了,待在他温暖的怀中,却觉得手脚发凉。 眼前一座华丽的府邸,熟悉的门面,她曾经来过,亦或者差点成为毁她一生的牢笼…… 【华王府】 三王爷的府邸。 她一身红衣进门,等待的不是幸福,而是那人的污蔑和羞辱。 今日再次来到三王爷府上,她却恍惚之中看见梦中的景象,大婚当日动刑毁容,在柴房中高烧不退,知道快死了才获得他一分怜悯。 沈凝惜身体发寒,不知怎地心生一股凄凉感。 察觉她脸色突然不好,宿澜敛抱着她的手一紧,额头蹭了蹭她,懊恼道:“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说着,他就打算带人返回。 “没事。”沈凝惜轻扯他衣襟:“你要带我看什么?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 三王府今时不同往日,整座府邸被重兵看守,与那日皇上派去看守敛王府不遑多让。 叶水芸等人这几日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 从你死我活不断宅斗,到宅斗的对象被抓,她们慌了开始抱团,试图到处托关系救人,可是突然一天三王府被包围,他们没为难下人,反倒把后院的几个主子抓起来丢进牢房。 每个王府都有个关押人的监牢,通常担心别有用心之人派奸细进来,严刑拷打审问的。 但谁都没想到,最后竟会用到他们主子身上。 叶水芸几个女人丢进牢房好几天了,每日到点送粗茶淡饭,窝吃窝拉,虽没严刑拷打,但向来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受得了? 短短几日,一个个折腾成了黄脸婆,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色暗黄嘴唇干枯。 “放我出去……” 叶水芸嗓子沙哑,好似猫抓玻璃一般难听。 -- 第80页 她机械般地重复着,已经不回答喊多久了,不,不该这样,子华呢,当初说好会爱护她,保护她一辈子。 可他让敛王捉住后了无音讯,如今连三王府都…… 和她在同一个牢房的冯知画捋了捋头发,眉宇之间的书香气息不再,反而多了几分阴郁。 一个生活环境,足够让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学会争斗,学会维护自己想要的,和夺走别人想要的。 太傅一家子性情古板,对女子更为苛刻,各种礼数都要面面俱到,她要遵守的是三从四德,其中最忌讳的便是善妒。 冯知画原以为她嫁给宿子华后,会和丈夫相敬如宾,做一个贤妻良母,帮他持家,让别人知道,书香门第的女儿多么优秀。 可是…… 冯知画冷眼看着趴在铁栏上的疯婆子,“你叫有什么用?还不如省省力气。” 她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敢堂而皇之围困三王府,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人除了那位还有谁? 都是这女人惹出来的麻烦,这个不省心的,也不知当初王爷喜欢她哪里。 “事在人为,总好过什么也不做强,万一有人正派人来救我们呢?” 叶水芸现在就像疯狗,逮谁咬谁,真实面目早就暴露了。 “呵~”冯知画不欲与她辩论,其他妾室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然而这时,昏暗的监牢走廊内房门打开声传出,一缕光线透过门缝照亮了一切。 以往那门只有饭点才能打开,现在…… 叶水芸与沈凝惜如出一辙的眸子一亮,露出少许期盼,几名侍卫走过来,她从地上站起来,手扣紧铁栏。 “是要放我们出去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宿·臭不要脸·澜敛:“自己长得像包子,就别怪狗惦记。” 狗不理包子:“你礼貌吗?” 第71章 走进监牢的守卫没说话,而是直接开门把她们带走。 几个女人在这又脏又臭的牢房都要待疯了,有出去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她们甚至没动脑子。 带他们走,有可能放人,但更大的可能却是送她们上路啊…… 所以,当她们看见殿内上位坐着的二人时全懵了。 “沈凝惜?” 叶水芸下意识喊出声,传入其他人耳中。 其他人并没见过传说中的敛王妃,只听闻敛王对她极其宠爱,恨不得掏心掏肺,这样的女子,让她们悄悄抬头看过去,随即她们露出诧异之色,快去看向叶水芸…… 这俩人…… 除了气势,五官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二者往这一站,谁能说没点关系? 怪不得说是双生子。 沈凝惜坐在宿澜敛旁边,当她看见叶水芸的时候恍惚一瞬,好似很久没见这个女人了,甚至都忘了,曾经有个女人站在宿子华身边,高高在上看着她,宛如看什么肮脏的蝼蚁不屑一顾。 她垂下眸子,怎地总是想起那梦。 眼下,这个声称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衣衫褴褛,面目狰狞,与梦境之中的人天差地别。 宿澜敛有些不悦,挥手让侍卫把这几名女人按在地上,跪成一排,他这才少许满意地俯视她们,视线在那几个丑女身边顿住。 “这几个丑的,本王心善,不伤及无辜,宿子华死了,她们哪来的丢哪去,别在这碍眼。”这几个不是前世伺候宿子华的人,是他恶心宿子华点过去的,前世并不曾伤害过惜儿。 宿子华死了这五个字犹如一道雷劈下,把跪在地下的女人们劈的目瞪口呆,有几个摇摇欲坠,但很快就被拖走了,只剩下叶水芸和冯知画两个,她们神色呆滞,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神。 沈凝惜微微侧眸,“宿子华死了?” 宿澜敛:“!” 糟! 他这几日忙乎傻了,一心想着收拾前世的臭鱼烂虾,就把事情忘说了,没想到竟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口。 男人的气焰以肉眼可见弱下来,稍微凑过去小声说:“他那天臭不要脸想对你心怀不轨,我心里气不过,和你洞房后就去收拾他了,骨灰都撒了,忘记和你说。” 沈凝惜:“……” 宿澜敛虚瞄她神色,见没动怒,手摸摸搜搜过去牵住。 “惜儿要是有什么不满,等收拾完他们再说。” 另一边,叶水芸完全傻了,满嘴说着不可能。 宿子华怎么会死,他可是皇上的儿子,未来储君,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不可能,三王爷若是死了,皇上他不会放过你!” 叶水芸压下颤巍身躯,咬着唇角去看宿澜敛,她声音尖锐,直接打断某人和媳妇腻味。 宿澜敛这才想起来 ,他是来报仇的,他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居高临下看着叶水芸,轻嗤一声:“皇上?皇上和他儿子一样死了,少废话,今日本王可不是给你解释他们死活的,来人,把刑具拿来。” 他把玩着沈凝惜的手动作轻柔,好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宛如鹰隼的眸子却凌厉地打量着叶水芸:“从哪开始呢?就从手吧。” 沈凝惜一愣,才反应过来男人今日带自己来,是为她报仇的。 她看叶水芸逐渐慌乱的表情,看她在侍卫手中挣扎却无能为力,只有痛呼哀嚎,一时之间仿佛看见,当日她嫁入三王府,被无情地按在地上,夹棍挤压手指的疼痛记忆犹新,她下意识缩紧手,却握住宽大的手掌…… -- 第81页 与沈凝惜指尖冰凉不同,男人的手时刻火热,两个手链接在一起,莫名让她很安心。 宿澜敛摩擦着她的小手,脸色隐晦,眼底流露出一抹心疼。 当时他要再来早一步,她就不会受伤了。 都是那女人,前世今生都惦记害他的惜儿。 “惜儿可有不适?” 纵然宿澜敛再想让沈凝惜解气,也担心如此血腥的一幕引起沈凝惜的不适。 沈凝惜却摇摇头,美目注视着,不曾眨眼。 能有什么不适,当初的她,不也这么过来的吗? 诚然,这一幕,沈凝惜很解气。 侍卫按住叶水芸,扯动着夹棍,血从指缝中划落,渐在地上,不一会就形成一滩血迹。 与当初沈凝惜一声不吭不同,叶水芸在地上挣扎着,哭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啊啊啊~放开我,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沈凝惜,是你……你要报复我,可恶,你这恶毒的女人,当时明明是你贪图荣华富贵妄想取代我,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了?” 宿澜敛神色一戾:“舌头拔了。” 叶水芸头脑一清:“不,你不能,我是三王妃。” 真正的三王妃一脸惨白地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下,耳边的惨叫让她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总感觉,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可她自认为,没得罪过敛王吧? 正在这是,伴随着一声惨叫,血如涌泉从叶水芸嘴里流出来,一个长条肉形甩在冯知画面前,她顿时一抖,整个人都失去了镇定,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土里,试图有人能忘记她。 几乎在叶水芸舌头被拔下来的瞬间,宿澜敛一手搭在沈凝惜眼前,低声碎碎念:“你别怕,她是罪有应得,要不是当初我把你抢走了,她还不知怎么待你。” 前世沈凝惜嫁给三王爷之前宿澜敛就跑了,沈凝惜具体受了多少苦他不知,他只知道再次见面,沈凝惜已经消香玉陨…… 她是为了救人这女人,才死的。 思及此处,宿澜敛浑身冰冷,沈凝惜看不见情况,他炽热的大掌盖在她眼皮上,一边温柔的哄着她说他不残忍,一边却对侍卫下达指一个个残忍的命令,把所有刑具都念叨一遍,耳边的抽气声渐渐小了。 直到侍卫说:“禀王爷王妃,人断气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凝惜好像听见宿澜敛松了一口气,她疑惑,怎么感觉反倒是宿澜敛怕叶水芸似的? 不等沈凝惜多想,眼前一亮,宿澜敛松开了遮挡她视线的手,对侍卫摆手:“拖下去。” 沈凝惜这才看清叶水芸的惨状。 叶水芸手指硬生生夹断,脚同样如此,脸颊毁了容貌,血不断从她嘴里流出来,便是脸眼睛也挖了? 更重要的是,那人双腿之间流出的血迹…… 沈凝惜豁然起身,“她怀孕了?” 宿澜敛见此,对她道:“你想说,孩子是无辜的?” “……” 确实,孩子是无辜的,沈凝惜张了张嘴,可到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只觉得胸口有些压抑。 虐杀叶水芸,她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梦中的情况,她不认为的假想出来的如果宿澜敛没带她去敛王府,她只会比叶水芸更惨。 可是…… 那孩子…… 心里有声音,那孩子是宿子华的,宿子华死在宿澜敛手中,不能留下来养虎为患。 明明这么想着,却还是不太舒坦。 沈凝惜脸色不太好,宿澜敛也没想到这一世还有个孩子,可是孩子已经掉了,他就继续了,谁能想到惜儿第一眼就注意到那血的来源。 他有些懊恼,也无心再逗留,他视线扫过面如死灰瘫痪在一旁的三王妃冯知画。 这女人前世也不是好鸟,但这事不曾和惜儿接触过,惜儿这么善良,连当初的他都救活了,现在心情又不好…… 宿澜敛有些担心惜儿怪他,随意给冯知画个痛快,就带着沈凝惜回府了。 只不过一直回到敛王府,沈凝惜都闷闷不乐,可把他愁坏了。 “惜儿?”他凑上去,俊逸的脸上看起来小心翼翼的。 “你在怪我?” 卧室温度比较高,沈凝惜脱下长裘,只穿着一件淡蓝色锦衣,见宿澜敛如此,她叹口气:“你是为了帮我报仇,我怎会怪你?” 她只不过有些惋惜而已。 但细细想来,这世界上没了孩子的女人何其多,尤其是某个大宅子…… 宿澜敛想了想,很快意识到她在想些什么。 “其实……她那孩子,欠了你一条命。” 沈凝惜:“?” 她脑中缓缓打出来个问号。 什么欠一她一条命? 她怎么听不懂啊。 “你不用特意安慰我编故事,其实也没什么,罢了,不纠结了,反正已经发生了。” 她不纠结,宿澜敛却不依不饶:“不,就要纠结,今天我非要让你知道知道,他们有多可恶,不就死了个孩子吗?如果没有你,他们的孩子都死好几辈子了!” 沈凝惜:“……”越说越离谱…… 男人见她神色懵懂,长袍一掀,坐在她身边,那张五官立体感无死角的线条绷紧,宿澜敛心头砰砰跳,反复沉吟几秒,干脆问:“惜儿,你相信前生今世吗?” -- 第82页 他不管,反正他抢亲,救岳父,睡媳妇,杀情敌,篡皇位,啥事都做完了,彻底改变前世的轨迹,有些事情不吐不快,非要在今日好好盘算盘算。 这个世界他把她保护的很好,那些人没做什么,惜儿难免会有些罪恶感。 --------------------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知道这一段处理的怎么样,惜儿没怪敛王,也没圣母,我想一个生命的流逝,惋惜是人之常情吧【挠头】 还有还有,这一世正文里我没舍得虐女主,除了开始叶水芸和宿子华干的狗事,其实叶水芸没对女主造成其他伤害,比前世差远了,前世会有番外。 敛王:“我不管我不管,人家不依,人家就要说,除非亲亲,不然堵不住我的嘴。” 第72章 由于敛王大人突然雄·起,沈凝惜不得不坐下来听他说,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脸上有淡淡的纵容,要是其他人和她说这些,她是不会完全相信的。 然而随着宿澜敛的话,本来漫不经心的沈凝惜脸色逐渐凝重。 原因无他,宿澜敛说的话,虽然具体细节没有,但轮廓和她这几个月来所做的梦境一模一样。 包括战场上,她父亲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你在三王府受不少苦,最后我赶到的时候,你为了救叶水芸肚子里的孩子……离开我了。” 那个死字,宿澜敛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哪怕是上辈子,也宛如昨日,他突然死死抓住沈凝惜的手,一字一顿:“你不欠他们的。” 宿澜敛不知当时沈凝惜用了什么力量,硬生生以命换命,牺牲了自己。 哪怕重生一回,他依旧不明白,沈凝惜为什么要救那女人和孩子。 他甚至有点害怕,害怕他的惜儿傻傻的,善良到可以用自己性命,去救自己的情敌。 没错,就是情敌,上辈子惜儿那么爱宿子华,叶水芸可不就是情敌吗? 前世,沈正阳被诬陷,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抛弃自己的那片战场,前往京城阻拦刑场,跑死了三匹马,硬生生抢在斩杀沈正阳前救下他。 前方战事刻不容缓,宿澜敛与皇上达成协议。 皇上保住沈家,他愿用一辈子时间守护云邬江山,同时,他另一个请求是,要三王爷的妾室——沈凝惜。 一个妾室而已,皇上忌惮宿澜敛,见他肯低头,甚至愿意一辈子远离京城镇守边关,二话不说就把沈正阳一家子重新关回监牢,吊住性命,等宿澜敛凯旋而归。 上辈子宿澜敛并不能预知对方的战略,硬生生用血肉之躯抗下琼津阴谋诡计,不论受多么重的伤,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会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有人在等他回去解救。 宿澜敛用一年的时间凯旋了,当他满心欢喜,带领将士归来的时候,恰巧见到佳人最后一面。 三王爷正妃怀孕七个月,眼看要临盆却硬生生出现流产母女双亡的迹象,等宿澜敛归来听闻赶去三王府,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双目空洞血流不止,惨死在他面前。 那本该死去的母女,却好端端活了下去。 该死…… 都该死。 那孩子该死,不应该活在这世界上,宿澜敛就那样抱着沈凝惜的尸体,带着还未散去热血的将士,血洗了整个皇宫,最终找个安静的地方,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再次睁眼,他看着熟悉的寝宫,熟悉的属下,问了年月。 才知他已重生,宿澜敛当时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快过大脑,抄起家伙,做了前世不敢做的事情——抢亲。 …… 沈凝惜发现,男人说着说着情绪便不稳了,起初死死抓着她的手,顺着手开始抱她,抱着抱着好像红了眼眶,活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负。 她扯了扯嘴角,好像,之前是她心情不好,如今怎么反过来了? 对于前世,宿澜敛并没讲他怎样怎样,只是说了他认识沈凝惜后,上辈子不曾抢亲,她受了不少苦,而后不知用了什么能力,为救叶水芸母子牺牲自己。 对此,沈凝惜惊讶于宿澜敛重生,又感觉到奇怪。 她有救人的能力,面对需要帮助的人不会冷血无视,就像当初救宿澜敛 ,她是确认自己只会虚弱,不会伤及性命的情况下,才会出手。 按照宿澜敛所说,她以命换命完全不可能 ,除非……为了自己重要的人。 “好了……都过去了。”沈凝惜压下心底的疑惑,伸手抱回去,轻怕男人肩膀,反过来安慰他:“这不是没事吗?” 是她不好,没事多愁善感,让他想到这些伤心事,看把他委屈的,多大的人了。 沈凝惜不知宿澜敛和自己前世到底经历多少,可知道,最重要的是珍惜眼下。 她拍巨婴似的拍两下,想了想推开他一点,去看他的脸。 可…… 之前宿澜敛把脸埋在她脖颈处,她看不见模样,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男人五官本来就极其又攻击性,好像一朵食人花,漂亮张狂又能吃人。 现在倒好,食人花一般俊逸动人的脸,此时抿着嘴,耸拉着眼皮,鹰眸微红,宿澜敛在沈凝惜看过来的一瞬间,收敛所有因为回忆产生的负面情绪,只露出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 因为颜值,这样反而生出了一种颓然的美感,是个女人都会产生怜惜,沈凝惜也不意外,尤其听说他一个劲重复那孩子死和她无关。 -- 第83页 沈凝惜心头复杂,学着宿澜敛经常做的动作,用额头抵了抵他,细声细语:“感谢这一世你抢亲,不然我可又落入狼窝了。” 她的睫毛很长,这么一唰,加上轻柔的话语,竟顷刻间抹平了前世所带来的负面情绪,宿澜敛微红的眼眨了眨,狼窝? 哦,其实他想说,他才是那只狼,宿子华的窝顶多是个狗窝。 那个狗男人, 宿澜敛磨牙,但该享受还是要享受,这个时候,看过的小册子用处到了,在某一瞬间福至心灵,他低低应了一声,却说:“突然想到一些难过的事,都怪我,前世不敢招惹你,要是和这一世一样,在刚开始就把你抢来,你前世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沈凝惜闻言,心里酸酸的,这男人,都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她,比她本人还难受。 “不会,这一世你不来了吗?” “你真的信我说的话?” “信,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经常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原来,这是前世……” 怪不得…… 那不是预知梦,她早该想到的,预知是预知未来该发生的事,而她梦见的,早就脱离事情发展的轨迹。 前世今生,有了梦的铺垫,显得也不那么惊奇了。 沈凝惜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庞,不得不感叹,命运真神奇。 正在这时,男人微微靠近,轻轻用嘴碰了碰她的唇角,“你梦见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狼狗在骂渣狗狗男人,其实他也狗着呢噗。 敛王:“等等,我前世怎么那么窝囊?对狗皇帝妥协了?” 菜鸡作者抄出小皮鞭一顿打,骂骂咧咧:“让你怂,让你怂,前世抢了不就没事了,该!”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山凝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梦见了什么? 沈凝惜推开他粘人的动作,如是说:“偶尔梦见一些罢了,第一次梦到大婚当日宿子华会那样对我,我还不信,接下来断断续续,总是接不上,我起初还以为是能预知未来的梦……” 正说着嘴角一痛,男人一口咬了上去,含糊不清:“他那么不是男人,你还不信?” 沈凝惜:“……” 这是重点吗? 正讨论梦境呢,这男人怎么咬人…… 她正要后退,宿澜敛却咬定媳妇不放松,不知不觉就抱成了一团,直到人被推·倒沈凝惜都稀里糊涂的。 “大白天,你起来。” 沈凝惜推了推他,男人一手支撑着体重不压到她,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不依不饶地…… 趁着空隙,他微微喘·息:“惜儿,我心里难受。” 由于二人距离较近,宿澜敛的呼吸让沈凝惜脖颈处阵阵战/栗,突然脖间一凉,有什么滴落,她微微诧异,正要抬眼看去却被捂住了眼睛。 “别看……”宿澜敛声音低哑,揽着她后脑的手不自觉下移来到腰带处,轻轻一扯…… “给我,好不好?” 他语气不自觉染上一抹哀求,沈凝惜推搡的动作一顿,眼睛被他的手盖住一片漆黑,浑身感官却逐渐放大,她明显感觉他火/热的大手…… “好不好?”男人又问了一句,听起来完全没有安全感,黑暗中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她手不自觉松了松。 她的举动,让宿澜敛眼睛一亮,这是同意了? 自从上次……他担心伤到人,平时除了啃啃再也不敢跨越那道坎,生怕惹她生气。 得到许可,宿澜敛失去在外界的稳重,快速行动起来。 感受到他的动作,沈凝惜不自觉紧张地抓住他的衣服,留下一道折痕。 上次她因为药效迷迷糊糊根本记不清了,只知道醒来浑身难受,疼到动弹不得,而现在…… 是她有意识的情况下。 她感觉男人急速褪去二人阻碍,好似要把她融化。 沈凝惜害怕地缩了缩,握住他遮挡住眼睛的手。 “你……” 刚一说话,她被自己软到不行的嗓音吓了一跳,然而这道声音宛如导/火/索,男人快速准备就绪。 “惜儿~” 宿澜敛回到她耳畔,低低唤她的名字,有了其他动作…… 沈凝惜一惊,脸色白了白慌忙之中扯开他手,下一秒就撞入那火热深情的眼眸中。 那双鹰眸太过复杂,犹如星辰大海,直接让她坠入其中,她淡色的嘴唇张了张,最终贝齿轻·咬·住唇:“你轻/点……” 平日里宿澜敛把她宝贝的和眼珠子似的,这还用她说? 轻…… 轻是不可能的。 在这种时候,宿澜敛只能极力克制,克制到对她伤害最小,可是不论他如何照顾,一次下来,沈凝惜还是受了伤。 事后,宿澜敛并没像上次那样慌乱找地方躲起来,而是叫了热水,慢腾腾收拾残局,最后他火气又上来了,自己去冲了一波冷水澡,折腾折腾散去身上的冷气,才回来钻被窝。 宿澜敛小心翼翼把手伸过去,揉了揉沈凝惜的腰。 “好点了吗?” 沈凝惜吊着一口气没晕,如今懒懒地扫他一眼,并不想说话。 宿澜敛自知理亏,和渣男似的嘘寒问暖,把人伺候的服服帖帖,可是沈凝惜依旧感觉整个人散了架一样,哪怕不动弹,也浑身难受,偏偏男人还死皮赖皮凑过来吃一口豆腐说:“明明已经上药了,怎么还难受?” -- 第84页 “……” 药又不是神仙做的,当然不会立即见效。 沈凝惜受不得他这黏糊劲,推开他,微微抬眸:“你不去管理朝堂吗?” 女人刚经历完,整个人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此时躺在他怀中,一向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眼角还微微红润,显然刚才哭的不轻。 宿澜敛心头一片火热,却不敢再放肆,老老实实给她揉腰,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 “没事,不差这一天。” 自从宿澜敛干掉皇上,朝中事物都交给他亲自办理,哪怕朝廷之中有司空们帮忙,任务量依旧很大。 不过…… 再大能有他的惜儿大吗? 宿澜敛腻味在沈凝惜小狗似的蹭蹭闻闻,神色慵懒而餍足,沈凝惜有点无语,忍着不适转了个身,并不想理会他。 宿澜敛丝毫不知已经被嫌弃了,又往那边贴贴,才满足地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宁静。 …… 宿澜敛给自己放个假,直到第二天一早,不得不忙碌了起来,与上辈子不同,上辈子他完全是在悲愤欲裂的情况下篡位,事后他随着沈凝惜去了,烂摊子爱谁管谁管。 而这一世,他要管理好朝堂,让云邬国太平,唯有权利在手里,才能好好照顾好惜儿,把她捧高高,做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谁都不能把她欺负了去。 怀着这种干劲儿,宿澜敛在朝堂上手段狠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安排地明明白白,朝中一些剩下的怂包官员也被替换,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轨迹运行着。 唯一让众人疑惑的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什么王爷还没登基? 甚至半点布置的消息都没有? 再拖下去,琼津国那些孬种都要来赔罪了。 自从宿澜敛打败琼津,差点干到人家皇城后,琼津国就送上帖子,声称甘愿沦为附属国,任由差遣,不然云邬肯定不会那么快收兵。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看似他们把人家打败了,可是要真正容纳进云邬国,还是要费几年心思,倒不如把他们划分为附属国,琼津爱咋咋地,他们当甩手掌柜,每年孝敬他们就好。 当然,他们也不会那么放心,会安插人手去接管。 所以,人家使臣都快来了,他们国家还没皇上,这上哪说理去? 众人对宿澜敛一阵旁敲侧击,宿澜敛只说:“再等等。” 日子还没到。 众人不知宿澜敛在等待什么,可没再多嘴。 他们上司什么嘴脸还不知道吗? 有时候暴躁的一批,他们有一种预感,若是再敢哔哔,敛王就敢轮刀砍他们。 于是,一些人灰溜溜走了。 搞定前堂的事,宿澜敛又开始捣鼓后宫。 登基是一定要登的,但是他嫌弃前几任皇上的住处,非要自己找个干干净净的寝宫,开始布置。 后宫的女人们都被遣散,华贵妃弄死,至于沈凝惜的姑姑,沈高怡,宿澜敛打算给开个后门,谁知对方不愿,声称要与其他嫔妃一样常伴青灯。 宿澜敛问过沈凝惜意见,便点头同意,多派了点人手帮忙照顾。 眨眼间便过去七日,后宫那些烂摊子总算处理好,宿澜敛在休沐日没去处理公事,而是兴致昂扬地要带沈凝惜入住皇宫。 敛王府距离皇宫不近,宿澜敛每日忙乎完还要好久才能回来找沈凝惜,他又担心疏忽了她,搬进皇宫是最好的选择。 一想到能一边批奏折,一边守着媳妇,宿澜敛那叫一个美滋滋,大早上忙前忙后,和愣头青似的。 沈凝惜披着一件棉衣站在王府门口,看宿澜敛和老妈子似的忙里忙为贤惠得紧,真是违和。 她眉眼莹润出一抹笑意。 若是一辈子这样,也不错。 “惜儿丫头!” 很快,这份恬静的氛围被打破,沈凝惜蹙眉,顺着声音看去,便见远方街道上妇人下了马车,急匆匆跑过来。 这一幕何其熟悉? 沈凝惜眸色冷下来,来着穿着做工繁琐的衣衫,满面珠光宝气,庞氏急匆匆跑过来,神色匆忙:“惜儿,你有没有看见水芸丫头?她在三王府过的怎么样?” 庞氏已经盯上敛王府很久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在敛王篡位,围困三王府后,庞氏就失去了女儿的任何消息,到底养了这么多年,她是希望凭借水芸飞黄成达,可也不能不管这叶水芸的性命,毕竟养了这么多年。 还不等沈凝惜说什么,那马车上又下来一个,那人年龄四五十岁,穿着打扮和庞氏一样很暴发户,只不过他要比庞氏稳重一些,他走到沈凝惜面前,又看了看走过来的宿澜敛,一把把庞氏拉扯到一旁,对二人行礼:“小的参见敛王,王妃。” 这人倒是识时务不少。 只可惜,眼睛偶尔闪过的精光出卖了他。 叶建仁这是第一次见自己另一个女儿,当初把她丢下,就不曾想能再次见到她,更想不到,再次相见,对方已绑上云邬国最位高权重的男人…… 若不是听庞氏说起,他可能就此错过了。 至于叶水芸那个女儿? 如果非要选一个,当然选最有价值的,没必要因为个烂棋浪费一颗尚未移动的金棋子。 只要和沈凝惜打好关系,他可就要脱离商贾的卑贱身份了,没准对方还会给自己个官当当。 -- 第85页 思及此处,叶建仁把庞氏拽到身边呵斥:“做什么这幅死样子?见到贵人都不知行礼吗?张口闭口一个水芸,王妃就不是咱女儿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华贵妃:“等等,我儿子死都有个过程,到我这就华贵妃弄死?五个字完事了?” 感谢在2021-11-05 21:59:23~2021-11-06 22:0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没有昵称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沈凝惜冷眼看他们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精致漂亮的眉宇微微一蹙:“不是。” 正在呵斥夫人的叶建仁一愣:“惜……王妃?” 刚要叫惜儿,冷不丁感受一道刺骨的视线,他叶建仁连忙改为王妃。 “我的父母只有沈将军,你们又是谁?”面对这亲生父母,沈凝惜并不稀罕。 她在沈家从小到大并不缺什么,亲情这块,眼前这两位根本排不上号,更何况,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 沈凝惜接触的人不多,但并不代表她不会看人,这辈子,大概也就宿子华看走眼了吧? 庞氏又惊又恼:“惜儿,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你亲生父母啊~” “不找你们的叶水芸了?” 他们一听,面色迟疑两秒:“这……水芸她?” “死了。” 乍一听这俩字,庞氏身形一晃,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牵强地笑了笑:“你这孩子,莫要吓唬为娘。” 有些人脸皮天生就厚重,蹬鼻子上脸的速度快,眨眼就自称为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没有隔阂呢。 一直不曾出声的宿澜敛轻嗤一声,吓得叶家夫妇一激灵,抬眼便见敛王大人面色阴沉诡谲:“你们想当本王父母?” 叶夫妇:“?” “本王父母死的早,你们想当也可以,下去找他们吧。” 男人的话突然阴恻恻起来,叶建仁见事情不对劲,一把拉住庞氏跪下。 “敛王饶命,草民没这个意思。” 大冬天的,他们二人跪在雪地上,冻得瑟瑟发抖,额头却一个劲儿冒冷汗,心跳如雷,汗如雨下。 敛王的父母是谁? 先皇的先皇。 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妄想当敛王的父母啊。 叶建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动弹,一双黑色绣着金丝的靴子踏着雪地出现在他视线中,头顶说话的人宛如活阎王,在地狱等着他们。 一只脚踩在他手上,狠狠一碾:“不敢?妄想攀上王妃?本王看你敢得很啊。” “啊~”叶建仁惨叫一声,手被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作响,他只觉得手快废了,疼到无法呼吸,可半点不敢挣扎,只能颤抖着求饶:“王爷,草民知错了,草民该死。” 原以为能通过这个丢弃的女儿攀上敛王,谁知道对方竟这般凶神恶煞,丝毫不顾及情面,不是说敛王很宠爱敛王妃吗? 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还打算杀他,这就是宠爱? 果然,皇家最无情,这女儿也是个废物,指望不上了。 叶建仁在心里谩骂,突然心口一痛。 “是该死,死远点。”宿澜敛一脚把他踹开。 庞氏早就吓傻了,回神连忙冲过去扶住叶建仁,他整个手以一种及其扭曲的状态耷拉着,红肿中渗出血,看样子是废了,宿澜敛不再看他一眼,扭头牵起沈凝惜的手,阴狠的神色一收。 “走吧,都收拾差不多了。”说着,他对其他人吩咐:“这俩人,本王不想在京城里看见。” “什么?” 叶家的产业都在京城,大多都是宅子商铺,这不等于要断了他们的财路吗? 本身他们也算京城有钱的商贾之一,这么一搞,哪还有活路? 可他们能怎么办? 且不说对方造反成功即将成为皇上,就说敛王的身份,抄家也是一句话的事,本就受伤的叶建仁白眼一翻昏了过去,一时之间庞氏六神无主,她盯着沈凝惜和敛王上车离开这里,实在忍不住愤恨:“扫把星!” 她真后悔生下这女儿,不…… 她后悔当初把人丢河里,为什么给她一条生路? 就应该直接掐死,双生子本身就不吉利,要不是为了找沈凝惜,敛王怎会这么对他们? 而且竟然都不知道阻止敛王,庞氏一边嫉恨,一边把丈夫拖回来时的马车。 只是,庞氏并不知道,他们要不是沈凝惜的亲生父母,早在打扰沈凝惜的那一刻,就已经身处异处了。 宿澜敛没多大耐心,向来我行我素,做事果断利索,碍着他眼的人,不会有机会说废话就解决了,还能轮到他们叭叭叭? 也幸而庞氏的谩骂没传入宿澜敛耳中,不然…… …… 中间的小插曲谁都不曾放在心上,沈凝惜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消耗感情。 如果她的生身父母当年有苦衷,对她真的有感情,或许她还会尽量弥补一下时隔十多年的亲情,可对方动机不纯,当初抛弃她也不是情势所逼,她为什么还要尽到之女的责任? 她有沈家,就足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皇宫终于到了,每次到皇宫,沈凝惜都有不好的回忆,而这次不同,大概连她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入住皇宫,陪在爱人身边,或许,将来会在这里度过余生。 -- 第86页 一般而言,最后的想法对于进宫的女人多多少少有些伤感,可沈凝惜却相信,身边这个男人,哪怕在深宫之中,也不会让她不快乐。 有他的地方,并不是牢笼。 察觉到沈凝惜的注视,男人微微侧眸,给她整理了一下长裘,轻声询问:“可是冷了?快进殿吧 。” 眼下的天气,哪怕马上要到三月了,雪才刚刚融化而已,这个时候反倒更冷,宿澜敛没多逗留,就带着沈凝惜去早就装扮好的爱巢。 新居卧室宽大,同样分为外殿和内殿,外殿与内殿隔着一长长的屏风,陈设摆放整齐,材料用的都是最好的。 而内殿一张足够容得下 四五个人的大床,一旁非常不规矩地放了一张桌案,不用想,就知某人要在这里办公,内殿之后还有个小隔间,里面用玉石切出一块池子,这个殿宇选的很好,特意选择有温泉的地方,正好洗浴方便。 宿澜敛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想,每一个都精打细算,平时搞正事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积极。 当天晚上,就成功用上了。 他让人把御书房的折子都丢到内殿,整个人都赖在沈凝惜身边,批完一个折子,就要腻味一会。 沈凝惜被他缠的无法,佯装愤怒:“快去干活,你这般点着烛火,我怎么休息?” 沈凝惜一向善解人意,平时就算影响到她,她宁可不睡觉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可是对方实在太过分了。 在折子上批两个字盖着章,就要凑她这在她嘴上也印上一口,半个时辰下来,她嘴都红肿了,再这样下去,明日吃饭都是个问题。 于是,沈凝惜不得不强势起来,绝对不能让宿澜敛继续下去,将来掌握云邬国的枭雄,怎可这般……昏庸? 沈凝惜甚至想,她是不是成史上妖妃了? 她得纠正过来,做正事的时候黏黏糊糊像什么样子? 然…… 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宿澜敛在听到这话后,折子一丢,一脚把桌案踹远远地,迅速吹灭的灯火,一溜烟就钻到床上。 沈凝惜:“???” 黑暗中,不会有就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沈凝惜一个劲推。 “你快处理……嘶,你属狗的?” 宿澜敛含含糊糊:“处理什么正事,你不是要休息了吗?” “是,要休息了,你离远点。”沈凝惜眨眼之间就被扑倒,背后撞在柔软的床上,困在他与床中间,他还…… 这要怎么睡觉? “睡前运动一下有助睡眠。” “……” 自从开了荤后,男人越发放肆,竟敢不经过她同意就…… …… 好日子没过几天,很快宿澜敛就忙碌起来了,原因——琼津国的人来了。 沈凝惜听说琼津国很重视这次求和,甚至派来的皇室中人,这些本不管她的事,只是宿澜敛却说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有个漂漂亮亮的王妃,那语气,颇有炫耀的意思,恨不得把沈凝惜挂到风筝上去,在天上让所有人都膜拜。 沈凝惜有些无语某人的幼稚,但还是不想让他失望,满足一下他的小要求,在那天一早,就盛装打扮起来。 而本该在前朝应付的宿澜敛,则跟着忙前忙后。 是的,忙前忙后,恨不得亲自上手帮她装扮,丝毫没有要出去接待的意思。 沈凝惜今日一身红色正装,领口处绣着金色彩凤,头上的凤钗随着她扭头而轻轻晃动,“你还不快去接待使臣?” 从语气中,宿澜敛敏感察觉到一抹嫌弃。 嫌弃? 他低头,看着坐在梳妆镜前的女人,他的宝贝今日难得化了妆,沈凝惜本身肤色就白,只涂了淡淡的胭脂红,黛眉还是他给描重的,平日里淡色的粉唇染上唇脂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嫌弃是不可能的,嫌弃也不能退货了,宿澜敛自我调节情绪,飞快在她嘴角啄一口,语带得意:“接待什么?当初被我打得哭爹喊娘,让他们等等怎么了?” 他非要和她一起去。 一旁候着的若冰等下人默默无语,看了看房顶又看了看地板,就是不去看自家王爷那有失风度又幼稚的嘴脸。 突然间有些同情王妃,每日要应付这巨婴,实在太辛苦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有这么个东西掌管云邬,云邬早晚要凉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有昵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云邬国早朝在龙乾殿,和龙乾殿不同,龙坤殿特意招待这些使臣的。 金碧辉煌的殿宇,中间开辟出空地载歌载舞,两边分别坐着官员彼此虚与委蛇,其中琼津国的使臣早已等候多时,起初还应付应付攀谈,可等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云邬国敛王出面,便开始着急了。 此次来使是琼津国大王子拓跋禄,他身材魁梧,五官粗狂却极其有男人味,拓跋禄身边跟着琼津第一美人罗华。 剩下便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使臣,他们一切以大王子为主,此次来更是辅佐他们任何计划。 在求和路上,还要带上美人,其中目的不言而喻。 琼津国性格粗野,看起来人高马大,其实生活水平并不如云邬,不然也不会有事没事骚扰云邬国边境,试图占便宜了,野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资源短缺。 -- 第87页 大王子拓跋禄心态显然不是很好,早早便等不及了,深邃的五官上全是不满和急躁。 对于宿澜敛他的情绪很复杂,若不是宿澜敛,琼津云邬之战,谁胜谁负尚且不一定呢。 本来递上求和信,按照琼津国人性子,打到国度情非得已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们也是有目的的…… 对面宿澜敛料事如神,什么计划都能被他抢先知道,这其中没有使诈谁信?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聪明的人? 就算有,他们也会让其变成没有。 宿澜敛再厉害,他也是个王爷,上面还不是有个云邬皇上压着? 身处皇家,没有真正的亲情,只有无尽的权利和地位,宿澜敛这般,只要他们来到云邬国稍稍挑拨离间,声称宿澜敛勾结琼津某部落,宿澜敛功高盖主,与他们国人秘密来往,就不信云邬国皇上能咽下去这口气。 到时候他们坐等窝里斗坐收渔翁之利卷土重来。 然而,千算万算,他们都未曾算到,特么前脚刚递上求和信,后脚敛王就把云邬国皇上干掉。 干掉了! 干净又利落,好似篡位和玩一样,这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 得知消息的琼津国都惊呆了。 这敛王怎么疯起来连自己国家的皇上都不放过? 刚打完他们,来个回首掏。 造反都这么容易的吗? 宿澜敛的举动,成功让他们原本挑拨离间窝里斗的计划泡汤。 可信件都送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只不过那个计划不成,他们怎会甘心?于是又想出一妙计。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宿澜敛快成君王了,不就差美人相伴了吗?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挑拨离间不成,就让他尝试一下蛇蝎美人的美人计。 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他们的美人? 真是便宜他了,拓跋禄心里嗤笑,扫过身边的罗华。 罗华是他们某部落族长的女儿,从小美艳非凡,明艳照人,是琼津国多少儿郎梦寐以求的姑娘。 这些年来,就连拓跋禄自己都动了心思,试图让她当王子妃。 把第一美人送来,拓跋禄还是有些不舍的,不过转念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每次看见罗华都心口难耐,宿澜敛那厮怎抵得过? 到时候,让罗华用了那药…… 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 拓跋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因为久等而不满的心情好上些许。 莫约又过了一炷香,殿外传来一声声尖锐的嗓音:“敛王爷、敛王妃驾到——” 这绝对是拓跋禄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篡位不登基,以王爷的身份待这么久,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直坐在拓跋禄身边的罗华伸出涂满豆蔻地纤纤玉手微微捋了捋头发,跟着站起来,这才漫不经心略带高傲地看向殿门口,试图看看她要引/诱的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然而,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呼吸一窒。 一对男女在万众瞩目中走进,男子一身玄色蟒袍,身上绣着的金丝蟒宛如游龙,如他人一般张扬阴戾,他锐利的鹰眸目空一切,宛如墨色黑夜,让人看一眼,既忍不住沉沦,又忍不住恐惧。 这样的男人,就连他们国最优秀的猛士,也不及他半分,难怪…… 难怪他们琼津会输…… 这样的想法刚冒头,就让罗华打断,她冷汗津津,刚见他一面,她在想什么可耻的事情? 他们琼津才是最勇猛的国家。 正在这时,那男人低头,步伐缓慢,小心翼翼牵着一名红衣女子的手。 当看见这一幕,罗华惊讶,原以为像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底下高贵的头颅,而现在…… 除了罗华,其他人也这么以为的。 那么纤细的身影随着走进而映入眼帘,敛王一身蟒袍,这名女子穿的竟是身穿红凤。 如果没记错,这可是云邬国皇后才能穿戴的。 敛王妃怎可穿? 很快,他们便见到一张精致的脸,白的宛如易碎的瓷娃娃,她眉眼如画,气势柔和,与敛王相辅相成,竟意外的相配。 沈凝惜当然感觉到一道道挑剔的目光,只不过她并在意,稍微收回敛王不顾场合拉住自己的那只手,叠于腹部,目不斜视。 宿澜敛瞧见她的样子,压抑着想摸自己鼻子的手,迎合她的步伐,无视众人缓缓走向高台,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沈凝惜坐在龙椅上。 龙椅? 沈凝惜差点被他的举动气吐血,龙椅旁边本有个小椅子,她刚要坐下,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愣是让他拉到龙椅上。 这下她真的有些绷不住,在别人瞧不见的角度,怒瞪他一眼。 宿澜敛仿佛未察觉有何不妥,对她低声说:“这破椅子这么大,都把你那小椅子挤没了,距离又那么远,天太冷,凑近点暖和。” 沈凝惜:“……” 这样,真的不怕让下面的文臣烦死吗? 毕竟这些文官最注重礼仪的。 然,出乎意料,云邬国的人一句话没敢说,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一个个瞎子。 宿澜敛这些天不是白统治的,把皇帝干掉后,那些蛀虫全让他拔掉,剩下都是自家人,他们敢哔哔吗? -- 第88页 当然不敢。 几位使臣却看傻了眼,云邬国不是把龙椅当成宝吗? 为什么感觉……不对劲儿…… 拓跋禄目光毫不掩饰打量了一遍和宿澜敛共同坐在龙椅上的女人。 气势扶风弱柳,和他们琼津国英姿飒爽的女人们截然不同。 长相五官不如他们琼津女人立体,却出乎意料的好看,顺眼,越看越忍不住想呵护。 正在他大刺刺打量的时候,一道阴冷的目光射过去,拓跋禄一惊,抬眼便见上位的敛王脸色阴沉,目光阵阵杀意。 他连忙收回视线,低头带着使臣们行礼。 宿澜敛心头不爽,语气犯冲:“该干什么干什么,按照信上的规矩来,萧承煦,把他们安排在驿馆,谁要是不老实直接打断腿,本王可是很享受金戈伴铁马的快感呢。” 众人:“……” 这……就完事了? 哪怕在惊惧于他的气场,拓跋禄脸色也忍不住铁青。 这该死的云邬国王爷,真当打了胜仗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察觉到他要爆发,罗华轻轻上前一步,同样是红衣包裹着火辣辣的身材,只不过穿的比较单薄,刚要入春,她竟不知冷,袄子是有,却露出了腰腹,手臂,只用了铃铛点缀。 她一双凤眸骄阳似火,直勾勾盯着宿澜敛,声音娇媚之中又夹杂着傲气。 “王爷骁勇善战,罗华倾慕已久,在此之前特意夺得国君同意,愿与云邬喜结连理,伺候在王爷左右。” 从始终在,她都不曾看正牌王妃一眼。 罗华觉得,她是琼津国罗黎卡部落乃至整个琼津第一美人,单凭这张脸,就没有男人会不买账。 她知晓自己来此的目的,不过在这之前,总得享受一番不是吗? 能与这样的男人欢愉一次,真是个令人振奋的事情。 沈凝惜见她完全把宿澜敛当做所有物的视线,心尖一颤,竟忘记场合下意识抓住宿澜敛的手。 理智上认为,他是喜欢自己的,不会有其他女人,可是…… 细细想来,对方当真不曾给过任何实质性的承诺,没有这女人,将来必定也有更多女人前扑后拥,都惦记着他。 就算宿澜敛镇定,一直心系自己,万一着了道怎么办? 沈凝惜如画的眉眼不自觉皱起,只觉得想到这,呼吸都苦难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指尖一紧,被宿澜敛回握,宿澜敛没看她,而是对下边扬扬眉毛,挑剔地打量一番。 “就这?你们琼津国怎么把到处发/情的母猪送过来了?” 罗华:“……” 她凤眸瞪大:“王爷?” 这男人怎么回事? 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她不相信,世界上还会有男人无视自己的美貌。 只可惜,有人注定要失望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妖/艳/贱/货,宿澜敛不吃这套,并极其不给面子地把人轰了出去,非常不懂怜香惜玉。 确切说,他就只怜惜自己家的玉。 --------------------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下本开《反派驸马他身娇体弱黑心肝(穿书)》了,大家记得收藏呀~ 第76章 琼津国计划好了一切,可是每次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宿澜敛仿佛就是他们的克星,非要和他们过不去。 而且这位敛王极其不给面子,说什么接待使臣,当天就把使臣们赶出大殿,剩下的都交给萧承煦处理。 萧承煦是司空之一,当初皇上还在位的时候,萧承煦便是隐藏最深的人员。 这厮表面看起来就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似白面团子捏的,可实际上吃人不吐骨头,最能装,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他编制好的陷阱中。 宿澜敛把使臣一切事宜都交给他,琼津大王子脑子完全不够他玩的,短短几日,就被步步紧逼,来时候气焰完全没磨散了,拓跋禄每次看见萧承煦都忍不住头疼,想要暴躁打人,又怕给对方机会讹诈他。 现在他们在云邬国,如若进了狼窝,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想要改变计划或者给国君报信,都不行,曾经不是没飞过信鸽,第二天他们从早到晚,吃了一天鸽子肉! 几个人商量商量,最终还是觉得应该让罗华再努力努力,烈女怕缠郎,好男怕女追,指不定什么时候敛王改变心意了呢? 对此,罗华打心里不愿意。 敛王这种男人确实引起她征/服/欲了,可是那日被赶出来的画面历历在目,她堂堂琼津第一美人,何时受过这种气? 拓跋禄说:“你就那么没信心?等和你在一起后,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难道还不足以解气吗?” 罗华转念一想,也是这个礼,仔细盘算一遍,就开始活络起来。 驿馆并非皇宫,却距离皇宫很近,云邬国虽监视着他们,却没限制行动,是以罗华很快就混了进去。 但凡宿澜敛的必经之路,她都要插一脚,动作,神态,眼神越发大胆。 “敛王殿下,罗华是真心喜欢您的,哪怕不能常伴左右,也愿意……”罗华凤眸勾人,野心和欲/望都写在脸上,甚至挺了挺傲人的资本,宛如绽放的孔雀,搔·首·弄·姿。 刚下早朝的宿澜敛:“……” 他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给了她什么希望才会让她这么自信? -- 第89页 为了杜绝某些人的骚扰,敛王大人二话不说就拔刀。 旁边的官员们看见这一幕连忙拦着:“王爷,冷静,冷静啊~” “对对对,不能杀,羊毛还没薅完呢!” 罗华:“!” 她整个人都懵了,那张明艳的脸上失去少许血色,下意识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宿澜敛的决定,其实他们能动摇的? 这时候一个文质彬彬人模狗样萧承煦站出来,并给出意见:“王爷,杀人不过头点地,对方是这次的使臣,还有点用处,倒不如……” “倒不如多刮几下,不砍头好了。”宿澜敛鹰眸冷冷地扫一眼罗华,瞧见她那吓到的模样,勾出一抹鬼畜的笑。 萧承煦:“……” 他默默擦汗:“王爷,下官有一妙计,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宿澜敛放下刀随意丢给杨信,啧了一声:“打包带走。” 罗华一听就知道没好事,正要求饶,就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突然冲过来,她一惊,琼津国女人还是有点武功的,可怎会抵得过杨信? 没躲几下,杨信就一个手刀把她砍晕,宿澜敛扬了扬眉:“不是喜欢发\情吗?让她发个够,懂本王意思吧?” 杨信:“……” 不是很想懂。 …… 算算日子,如今已经到三月份了,天气逐渐变暖,外面最后一丝白色雪景消散,人不能总待在房间中,时间久了,便是没病也有病了。 皇宫的御花园比王府宽广,有很多特殊品种的植物竟不怕冷,从冬日一直盛开到现在,其他的柳树早就露出绿色嫩芽,到处充满生机,便是连空气都是舒坦的。 宿澜敛解决完事情没在房间找到她,就猜她来这了。 其他下人奴婢早就习惯了敛王和王妃的相处方式,若冰直接带着人行礼撤退,把空间留给他们。 宿澜敛自然而然地走过去拦住沈凝惜的腰,下巴靠在她肩膀处,一副找到归宿的模样。 “怎么不穿厚点?”上手一揽,穿着棉衣那腰间还这么细,他有些不满地嘟囔一句。 “有吗?” 沈凝惜倒没觉得有什么,至少她没感觉到冷,今年的春日不论是风,还是温度,都格外柔和。 细细想来,她似乎已经嫁给宿澜敛一年了,只不过今年过年他在战场上,并没回来。 “有!”宿澜敛很肯定,另一只手解开披在身上的大氅把她包起来。 衣服上还有他的体温,如他人一样霸道的闯入沈凝惜的世界,不仅缓和了,甚至还有点热。 沈凝惜抬手扯了扯,试图露出缝隙喘口气,下一秒就让宿澜敛握住。 他说:“是不是手也冷了?我给你暖暖。” 沈凝惜:“……” 好热,好像撵人。 宿澜敛瞧她这无语的神色,那张俊逸的脸笑了:“惹总比生病好,你身子刚好转,还是别冒险了。” 他义正言辞,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宇一皱:“惜儿要是没什么事,就跟我一起吧,我去哪你去哪。” 他突然严肃让沈凝惜猝不及防,她错愕:“怎么了?” 难道出什么事了? 宿澜敛:“你男人被人盯上了,她们觊觎我的美色,你得看着点,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到时候就算没发生什么,我有理也说不清。” 沈凝惜:“……”嗷,那没事了。 …… 翌日,驿馆发生一件大事,琼津国刚来云邬就对敛王情有独钟,芳心暗许试图和亲的女人,竟然和他们大王子搞在了一起。 大王子拓跋禄不知怎地,睡了个美人不偷着乐,和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当日早晨就要返回琼津,可是两国事情还没商量完,云邬当日不会就此放他们离开。 大王子急了,直接面见宿澜敛,不论如何今日都要回去。 宿澜敛坐在龙乾大殿上,居高临下看着态度急切的众人,神色冷凝:“你们不过手下败将,将来随云邬驱使,这就是求和的态度?云邬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琼津使臣们当然知道来一次云邬交接没完成就走很不礼貌,可是他们也属实没办法啊。 他们万万没想到,给宿澜敛准备的罗华,突然出现大王子床上! 今日一早正要按照约定继续和萧承煦商讨,大王子却迟迟不曾走出房间,使臣们没办法,只能上楼叫人。 然后就看见白花花混乱不堪的一幕,天晓得他们那时候有多崩溃! 为了这场美人计阴谋,担心到云邬不方便行事,早在来之前,他们就给罗华用了蛇蝎美人的毒药。 这药不会伤及女子,但和此女子同房后,会过度给男人,让其不知不觉中死去。 蛇蝎美人药效并不快,大概几天才能发作,这期间足够他们从云邬回到琼津保证人身安全。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好死不死,大王子怎么中招了? 拓跋禄也很疑惑,昨日他睡觉之前并不曾见过罗华,直到半夜感觉身上很热,有什么缠上了他…… 大王子不是没经历过人事的,在琼津也有不少女人,来到云邬就再也没做过那档子事。 半梦半醒之间,他以为是做梦,就随着本能做了,当清醒后看见罗华的时候,拓跋禄当场吓/萎/了。 他愤怒,问罗华怎么回事,罗华一改以往的直来直去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只说她也不清楚。 -- 第90页 拓跋禄一看就知她心里有鬼。 然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们抱着宿澜敛必死的心思,根本没带什么解药,解药在琼津,他得赶紧回去。 这样想着,拓跋禄强忍着暴躁脾气,对宿澜敛好声好气说:“琼津出了事情,我们得回去一趟。” “哦?”宿澜敛似乎来着兴致,他微微前倾,一手搭在膝盖上,扬了扬下巴:“说说看,还有什么比灭国更大的事!” 琼津国使臣汗津津,敛王这是什么意思? 威胁吧? 赤LL的威胁。 拓跋禄恨得牙痒痒,看宿澜敛百般不顺眼,然而事态紧急,他珍惜小命,只能硬着头皮说:“王爷说笑了,当然比不得灭国,我们决定遵从昨日谈的条件,琼津国愿为云邬马首是瞻。” 为了能够赶紧离开,拓跋禄豁出去了。 宿澜敛这些日子让萧承煦给他们谈了不少s权r国的协议,他们愣是不啃答应,眼下倒是麻利。 宿澜敛半磕眸子,对杨信抬了抬手,杨信把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以及其他折子递了过去,宣布完圣旨,拓跋禄等人忍痛在折子上签上字,宿澜敛才放人。 出了皇宫,拓跋禄他们灰溜溜走人,期间罗华知晓自己闯祸了,半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宛如斗败的母鸡,来时光鲜亮丽,回去时黯淡无光。 只可惜,宿澜敛会这么放过他们吗? 他们这么着急回去,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琼津刚投靠云邬,宿澜敛不会真杀人灭口,却还是派人围堵拦截,拖延他们回国的时间。 这下好了,本来就有些来不及赶回国的拓跋禄,直接半路毒发,死得干脆。 宿澜敛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愣几秒后啧了一声:“这可跟本王没关系。” --------------------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预防针,结局倒计时…… 第77章 琼津国大王子来云邬国回去的路上突然暴毙而亡,这本应牵扯两国之间的大事,然而由于琼津明面上归顺于云邬,这件事琼津总是心里愤恨,也不敢声张。 谁让他们毒是他们谋害宿澜敛不成,自食恶果了呢? 两国之间刚停战不久,琼津国元气大伤,计划不成,经不起折腾,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没了他们,云邬恢复平静,按理来说,这样宿澜敛应该轻松一些才是,谁晓得对方似乎越来越忙了,晚上粘着沈凝惜,白日里上完早朝就没了身影,整天神神秘秘的。 不过沈凝惜虽觉得奇怪,也没多想,只当对方是忙乎朝事而已,毕竟他不是普通王爷了,掌管着整个国家,要说和平日那么悠闲,才不对劲儿呢。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到了三月末,天气暖和得紧,只不过今日休沐,一大早男人便没了身影? 以往哪怕再忙,休沐之日宿澜敛都会抛弃正事,好好腻歪在她身边。 皇宫中的人早被大换血了,但人多的地方,难免有几个不省心的嚼舌根子,其中一个丫鬟凑过去小声提醒:“王妃娘娘,最近王爷早出晚归,您还是……最好准备吧。” 若冰皱眉,“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情,王爷的事情,岂是你们能议论的?” 其实小丫鬟没别的意思,她只是出于好心,平日里王妃待她们都不错,性情温和,不恃宠而骄,事还少。 但就这不紧不慢的性子,在王爷有了其他举动的时候,小丫鬟有点着急。 众所周知,去年敛王突然得到先皇圣旨,将军之女进了王府,成为了名义上的王妃。 可是敛王身份高贵,平时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王妃身子弱,有时候伺候的肯定不周到。 男人,他们是看透了,这样下去,王爷外面找人王妃也只有受委屈的事。 丫鬟只不过担心将来王爷若是外面有人,再纳进来几个争宠的,王妃这性子,如何争得过? 不过被若冰呵斥后,小丫鬟低着头,便不再说话了。 若冰这才对沈凝惜说:“王妃放心,王爷心里只有你。” 旁人不知道,作为王爷的直系属下司空的一员她还不知道吗? 王爷平时保护王妃和保护什么似的,遇见女人躲远远的,生怕王妃心里不高兴,上次那什么琼津第一美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若冰丝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王爷下半身想出轨了 ,王爷宁可剁了,也绝对不会背叛王妃半分。 远在他处办事的宿澜敛下腹一凉,他看了看天色,火辣辣的太阳让他有些阴郁,垮着碧莲继续捅咕。 沈凝惜当然不会因为点小事就疑神疑鬼,她无所谓地笑笑,便也没多说。 直到天色下沉,一线天处一片火红,一个侍卫着忙着慌跑了进来。 “不好了,王爷在清除朝中余党的时候受伤了,王妃,您快去看看吧,王爷说想看您一眼。” 侍卫的身上血迹斑斑,说话急促,沈凝惜身形一晃,好在身边的若冰及时扶住她。 “王妃,您身体不好,先别急。”若冰瞪一眼侍卫:“你不知王妃经不得吓吗?王爷在哪,快带我们去。” 沈凝惜好半晌才稳住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快速上前跟着侍卫的脚步。 侍卫边走边解释:“那些余党卑鄙狡猾,今日混进了百姓里,王爷亲自前去捉拿,没想到对方设计了陷阱。” -- 第91页 说到这他满脸愤恨:“幸亏我们人及时赶到,可王爷还是受了伤,伤势有点重,我们没敢移动,只能进宫找大夫,王爷担心……让属下快点请您过去。” 随着他的讲解,沈凝惜的心逐渐跌入谷底。 不能移动,那得伤的多重? 最近宿澜敛这么忙,原来是忙乎这些,饶是如此还每天抽空陪着自己…… 沈凝惜惨白着脸路过宫中形形色色的众人上了马车。 宿澜敛是在外面受伤的,只能出宫。 今日外面不知怎地很热闹,人流非常多,夜晚也比其他时候亮堂,可是沈凝惜哪有心情管这些? 她不安地攥着手,指甲陷入肉里,心里忐忑不安不断祈福宿澜敛没事。 一直以来,宿澜敛给沈凝惜的印象和神邸一样,不论遇见什么事,他都会挡在她身前,帮她铺平道路,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是神邸,也有倒塌的时候。 这一刻,沈凝惜害怕极了。 “快点……” 她催促,只希望能再快点,让她快点见到他,只要人还没死,她相信,不论宿澜敛受多重的伤,她都可以救活他。 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不过是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已。 她不怕。 一路上马不停蹄,明明没多久时间,沈凝惜却仿佛过了一个季。 终于,那晃荡的马车终于停下,若冰还不等扶住沈凝惜,沈凝惜便用最快的速度下了马车。 “在哪?” 侍卫看沈凝惜的这幅模样,心中有些懊恼和不忍,但还是指出一个方向。 “就在那个巷子口的拐角处……” 沈凝惜看过去,周围人来人往,唯有那处好似与世隔绝,昏暗的让人恐惧。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迈不动脚步…… 她深呼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和颤抖的身躯,走向那个地方,然而满心凌乱的沈凝惜并没发现,她身后的人,侍卫拦住了若冰,他们并没来得及跟上。 周围一片寂静,随着越走越偏僻,身后的繁华被抛之脑后。 沈凝惜微微皱眉,宿澜敛受伤,怎么会没其他事情陪着他? 就那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在这里? 不对劲…… 意识到这一点,沈凝惜不自觉停下脚步,也是这时,她回头才注意到,若冰竟然并没跟来。 “若冰?”她心下一沉,自从上次她和若冰差点出事,除非宿澜敛在,其他时候若冰基本寸步不离,更何况是出宫后? 糟,中计了! 沈凝惜暗叫不好,正要往回跑,却不知为何一转身的功夫脚底下多了什么,太黑她看不见,以至于被绊了一下。 “啊~”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重心,控制不住倒在地上。 沈凝惜下意识闭上眼睛,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传来,而是砸在了什么温热的东西上,一只手从下面袭向她。 这个巷子格外黑暗,冷不丁腰间一紧,沈凝惜吓得冷汗津津。 难道,那个侍卫才是皇上留下的余党,他们引她来这里,是为了抓住她从而威胁宿澜敛…… 完了! 眼下沈凝惜庆幸宿澜敛没受伤的同时又怪自己太傻,中了别的计谋,依照宿澜敛的程度,就算敌人用她威胁他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 冥冥中,沈凝惜十分奠定这一点。 正在沈凝惜胡思乱想该怎么解决困境的时候,嘴角处一湿,有什么东西霸道的闯入…… 除了嘴部有温度,脸颊贴到了什么冰凉,她瞪大眼睛。 这…… “呵呵呵~” 垫在她身下的东西因为笑意而胸前震动,那人动作越发放肆。 “你……” 怎么会…… 沈凝惜瞪大眼睛,挣扎着推开,那人笑得更欢快,好半晌占够了便宜才放开她。 “一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男人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少许兴奋和愉悦。 沈凝惜自差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愤怒:“宿澜敛!” 宿澜敛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抚道:“在。” 在个屁! 饶是沈凝惜一向好脾气,如今也差点被宿澜敛气的半死,幸亏现在身体养得好,若是以前的病体,现在都可以吐血了。 “你在搞什么?骗我很好玩?” 好端端把她从宫里叫出来,又把若冰调走,害的她以为中了计要拖后腿了。 而堂堂敛王,躺在地上吓唬她。 真是好样的! 情绪紧绷到极点,在这一刻爆发了,当初在宿子华手下受刑之时都不曾喊一下的女人,突然泪如雨下。 宿澜敛突然察觉不对劲,躺在地上的他连忙坐起来。 “你别哭啊~我就想给你个惊喜……” 宿澜敛慌乱中冲怀里掏出火折子,往身边一戳,一道道灯光闪烁照亮了周围。 沈凝惜泪眼朦胧,正要批判他,谁知一抬眼她愣住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巷子口此时灯火通明,一盏盏不同形状花灯挂在周围墙壁上,它们有的丑陋,忽明忽暗,做工粗糙,有的则精致非凡,漂亮的耀眼夺目。 但不论是哪个,都好似出自于一人之手。 半空中不知何时一声巨响,熟悉的烟花在黑夜中绽放。 -- 第92页 渐渐地,一阵阵脚步声传来,一群人堵在巷子口,跪了一地。 “请王妃给王爷个名分。” “请王妃给王爷个名分。” “请王妃……” 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满朝文武,集体堵在那,一句一句念叨着羞耻的台词,他们声音整齐,好像排练了很多遍。 “你……”沈凝惜惊的泪卡在美眸,抬眼再次愣着,男人带着朴素又熟悉的面具,目光幽暗而深沉,又有几分心疼与内疚。 除了眼神,穿着打扮,与昔日的某个身影逐渐重合…… -------------------- 作者有话要说: 狗男人把媳妇吓到了。 文武百官:“嘤嘤嘤,这是什么羞耻台词,王爷要点脸吧。” 第78章 外界人来人往,巷子口跪一地人,而站在暖色灯光下的二人却彼此注视着对方…… 灯光下,宿澜敛戴着的面具泛着寒芒,只露出下巴以及一双幽深的眸子,曾几何时,午夜梦回,这双眸子出现在她脑海中。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没认出来,已经分不清了。 此时此刻,在沈凝惜眼中的他,是那也无意中救过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曾经宛如孤狼凶狠的眼上,染上了醉人的温度。 宿澜敛环住她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用指腹摩挲着她因为惊慌而湿润的眼睑,低沉沙哑的嗓音之中透着心疼:“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种方式叫你来……” 他断断续续道歉,沈凝惜心里是有气的。 “你知道我以为你出意外,有多担心吗?”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她担心一个人可以到这种程度,在路上她有好几种方法,只希望他能撑到自己到来,到时候哪怕以命换命,她一甘之如饴。 然而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宿澜敛竟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像是愤怒过度,沈凝惜一拳砸在他胸前,她用了十成十的力度,然在一个男人面前,无异于挠痒痒,可宿澜敛心都揪成一团了。 他没想过真的吓唬她。 宿澜敛任由她打,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在她停下手之后艰涩开口:“今天……是花朝节。” 沈凝惜一愣:“花朝节?” 宿澜敛对身后的人抬了抬手,其他低着头的人如释重负,迅速撤离。 除了平时跟在宿澜敛身边的杨信等人,其他人万万没有想到,平时怼天怼地怼空气,恨不得干/翻所有人的敛王,竟在女子面前化为绕指柔。 家庭地位暴露无疑了。 原以为这些天王爷带他们亲自排练只是为了哄美人开心,那顶多也是个宠而已。 可是谁家宠女人这么宠的? 平时气焰不是挺足吗? 人家眼泪还没掉下来,竟立马缴械投降,简直…… 简直大快人心哈哈哈! 这反差,以后王爷再折腾他们,每每想起王爷背后的怂样,瞬间觉得这些天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宿澜敛尚且不知有人已经幸灾乐祸了,就算知道也会嗤笑一声:懂什么?这叫情/趣! 眼下宿澜敛正在和沈凝惜细声细气说:“花朝节,我当时确实受了很重的伤,我的属下没在这,有人正在抓捕我,若不是有你救下,估计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宿澜敛这个人了。”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脸上所戴的面具上,冰冷的质感从掌心处传出,沈凝惜听他说:“这世界上,没人真心待我好,你当初给予我的,我事后去找过你,可你身边有其他人了。” 父皇母后早早抛下了他,老一代司空维护他长大,不过是一种责任而已。 他们除了保护他性命不受到危险外,其他一律不管。 这世界上,没有谁会对谁无缘无故的好,哪怕父母也因为孩子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而已,可是宿澜敛的父母都不要他了,他还能奢求什么? 他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可以说,沈凝惜的出现,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屏障 ,宿澜敛起初只是对她有好感,毕竟刚见过一面,哪怕救了他,他也不会一见钟情。 他通过司空的势力找到了她,看见的只有她对宿子华的好,对他百依百顺,百般照顾,细心呵护。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不自觉在心尖蔓延。 渐渐的,他好像染上了这个坏习惯,有事没事都爱去将军府找虐,唯有一点,那就是他竟懦弱到不敢去打扰她的生活。 提到宿子华,哪怕那人死了,宿澜敛心中还是泛起酸泡泡,但他没说,他没忘记自己今日目的。 “我很开心,你没忘记我,可是我害怕,害怕你会忘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花朝节是他们相遇的日子,这里是他们的起点,他要在这里…… 宿澜敛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这东西是当初你绣给我的,我偷回来了。” 沈凝惜:“……”她现在心情很复杂,好像打翻了何种酸甜苦辣咸…… 一张绣着小狗子的帕子出现在她眼前,她一愣,这东西是她之前绣给他的没错,可是后来他出征在即让人交给她的。 之后一直在她这里,她气笑了,这人竟然把偷字说的理直气壮。 【天暖了,等我回来,娶你啊!】 宿澜敛摩擦着这几个字给她看:“现在花朝节到了,天暖了,你是不是该给我补上一场婚宴了?” -- 第93页 沈凝惜:“那只是你给我的留言,我还没答应。” 她好像还在生气来着,不知不觉竟有些好笑。 男人没说一句话,就好像在给她泄气,傻啦傻气让人怒不起来。 宿澜敛闻言晃悠了一下帕子,在她眼前转一圈,不依不饶:“我不管,我出征的时候你没来得及回答我,但是你去年刚开春的时候就答应我了。” 他今日是铆足了劲,非要讨个说话,这些日子他为了这件事夜不能寐,早出晚归,花灯编了一箩筐,就为了在花朝节上点上明灯许愿。 云邬花朝节习俗,放花灯许愿,相思树下绑定情缘,都是必不可少的。 花灯理应放在水中,宿澜敛反其道而行,就要把愿望都捆起来一个个自己实现,反正愿望是自己争取的,要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莫过于娘子没给他一场婚礼。 当初他只想把人骗在王府里安顿下来再正式成亲,谁知道最后一波三折。 沈凝惜算知道了,原来一切早有预谋,她扫了一眼周围从丑到美的花灯,有一点点感动,但并不代表他之前捉弄自己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想要举办婚事?” 宿澜敛鹰眸一亮,连连点头,看样子怪可怜的,沈凝惜决定可怜可怜他:“那你知错了吗?” “错了错了。” 这…… 绝对没有比这赶快的认错态度,沈凝惜压下想要翘起的嘴角,别扭道:“那看你表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还有预收~ 第79章 结局 表现这块,宿澜敛除了偶尔犯蠢,就从来没让人失望过,他可是一个科普很久小册子的男人,得到许可后欣喜若狂,抱着人就走。 沈凝惜受不了他这个。 “放我下来。” 在巷子里还好,出了小巷子外面人来人往,宿澜敛不嫌丢人,她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宿澜敛不管,硬要抱着人出去。 沈凝惜刚一出去便发现,今日花朝节是男女之间的节日,街道上熙熙攘攘的男女抱在一起,她愣然,一时之间竟忘记挣脱,任由某人抱着走。 在他们走后不久,街道上的男女立刻分开。 “吓死我了,还好没被发现。” “是啊是啊,刚才唐突了姑娘……” “公子不必介怀,为了云邬的将来,定要帮王爷……” “艹你大爷,抱错人了!” 一声谩骂传来,因为着急而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互相怒视,嫌弃地分开,骂骂咧咧走人…… “……” 沈凝惜尚且不知整个花朝节街道都让某人收买了,她靠在宿澜敛怀中,美眸轻轻扫视路过的花灯,花灯连绵到远方,放眼望去看不见尽头。 “这些都是你做的?” “我想给你看看花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娶心爱的姑娘了。 宿澜敛迈着大长腿,步伐沉稳,却越来越快,颇有一副迫不及待的意味。 相思树,是情侣们最爱的寄托,在京城有一座牵丝庙,情侣们在朝花晚上定情,会去庙会中的相思树下绑定情缘。 沈凝惜上臂环住宿澜敛的脖颈,借着月光和灯光,能看到那线条流程的轮廓,以及那怎么也放不下去的嘴角。 他一步两个台阶,很快就超过其他情侣,抢先来到寺庙前。 “施主,请!”一名老和尚颤巍巍给宿澜敛带路。 那是一个挂满红色丝带的树,夜晚的风儿吹过,红绸晃动洒下一片喜庆。 “施主,牵丝结和子孙锦囊,你们要结哪个?” 宿澜敛指了指老和尚手中的红色绸带,又指向锦囊,邪肆的眉眼越发不羁:“本王都要!” 都要? 和尚眼底闪烁一抹诧异:“施主,这……子孙锦囊不适合您。” 这子孙锦囊可不是求子嗣的,而是类似于一种承诺,绑定了这个的男女,必须对彼此忠贞不二,尤其是男子,将来可不能纳妾的啊。 如果纳妾死后会坠入地狱,子孙后代同样遭殃,是承诺也是诅咒,虽不知真假,可至今很多人敢于尝试,他们都会用牵丝结,在丝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意味着祝福。 “适合,怎么不适合,一样来一个,一个不够就多来几个。” 相较于老和尚复杂的心情,宿澜敛不以为然,大手一挥,银子就甩了上去,那叫一个阔气,不知道还以为抢什么宝贝呢。 老和尚一激灵,连连牵丝丝带和锦囊给他。 爱咋咋地吧,反正是敛王自己做的决定,和他没关系,只希望以后别来抄他们庙就行。 宿澜敛把沈凝惜放下,在丝带上写自己名字,又把笔递给她。 沈凝惜迟疑几秒,但还是签下,老和尚:“请施主把丝带系在树上,越是高的,祝福越多。” 下一秒,沈凝惜只听身边嗖地一下,再次抬眼,宿澜敛已经运转轻功站在了树间上。 这边的动静,让其他情侣惊呼一声,男人恍若未闻,细细打量哪里高一些,最后都不满意,揪下来几根粗壮的树杈,一个个链接在一起,接成了一根最突出的,才满意地系上,拍拍袖子下来。 沈凝惜:“……” 宿澜敛回到她身边,看她的模样,抿嘴轻咳:“你放心,我们的绝对最高,祝福最多,全天下人都在祝福我们。” -- 第94页 其实沈凝惜一点也不担心,真的。 这时候,宿澜敛一手执起她的发丝,沈凝惜按住:“有一个就好了,不用这个了吧?” 子孙锦囊要把两个人的头发绑在一起放进去,让和尚做法,这个操作沈凝惜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毕竟她自己有特殊能力,难保别人不会有,万一这东西真的这么邪乎…… 宿澜敛:“你说了,看我表现。” “算了,你表现不错,我就原谅你了。” “不行,绑一起绑一起。”男人第一次忤逆沈凝惜,快速把二人的头发绑成个结。 沈凝惜:“……” 沈凝惜不知他倔个什么劲儿,但还是由着他乱来,总觉着这人莫名傻气。 傻气·敛王在把精囊收好后,才后知后觉傻眼:“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 “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 “你同意给我名分了?” 沈凝惜蝶翼般的眼眸轻眨:“我有吗?” “有!” 宿澜敛弯腰抵了抵她的额头,眉眼之间皆是愉悦,修长的手指硬生生挤进她的指缝与之紧紧相扣,仿佛这样,就能永远不分开。 …… 花朝节第二日,整个皇城都喜庆了起来,京城有两大好事,一是敛王登基,二是皇上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同时举行。 唯一让众人头疼的是,皇上他不讲武德,好好的登基流程不走,一切从简,偏偏要去游街,整个皇城都铺上红妆,皇上不穿明黄衣服,选择一身红衣喜袍,胸前戴上了极其接地气的大红花,带着皇后新娘子的花轿,敲锣打鼓在城中走了一圈。 总不能让刚登基的皇上自己走吧? 大臣们一个个苦大仇深,捂着脸跟在后面,让一群百姓围观。 丢人…… 真丢人…… 婚事谁都见过,每日都要有个迎亲队伍经过,可是皇上成亲,还是头一遭。 这一日,宿澜敛收敛的所有戾气,从头到尾眉眼皆是笑意,他背脊笔直,坐在大马上,时不时像后面的轿子看一眼,怎么看都看不够。 花轿抬得很稳,不带任何颠簸,这是沈凝惜第二次上花轿,然而早就和当初不同了。 在嫁给宿子华的道路上,她满心忐忑,没有任何期待感,嫁给宿澜敛,从头到尾她的嘴角弧度就没下来过。 不知过了多久,乐器声散去,花轿停下,一只修长的手停留在她眼前,宿澜敛独特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惜儿,下轿了。” 透过盖头的缝隙,沈凝惜把自己的手交给他,下一秒天旋地转,她吓了一跳,慌乱之中抓住他的衣襟,宿澜敛抱了个满怀,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向高高的台阶。 他们此时在登基祭台上,一共九十九个台阶,全由他抱着她走完。 新上任的皇上非常任性,皇家祖宗定的规矩已经被他玩坏了,众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然而,还有更离谱的。 “一拜天地!” 沈凝惜:“???” 她手上被塞了一块红绸,宿澜敛:“别愣着,拜吧。” “……” 皇上这么成亲? 不过纵使再多顾虑,都到这份上了,沈凝惜硬着头皮跟着拜。 “二拜高堂~” 宿澜敛揽着沈凝惜转了个身二拜。 “好!” 沈凝惜手一紧,怎么听到父亲的声音了? 错觉吗? “夫妻对拜!” 宿澜敛看着自己对面的女人,紧紧攥着红绸子,一向笔直的腰杆在这一刻一弯再弯,恨不得以头抢地。 “扑通扑通~” 心脏控制不住跳,他感觉要跳到嗓子眼了,直到礼成,他还处于极度兴奋中。 前世今生的画面在脑海中回荡,这是他求了两辈子的女人啊,在这一天,终于如愿了。 在天下左右人见证下,嫁给了他。 “送入洞房——” 宿澜敛眉心一跳,鹰眸一个劲儿往沈凝惜那边飘,洞房了洞房了。 按照民间的习俗,应该把新娘子抱回喜房,然后新郎敬酒。 可谁敢让皇上来? 没人敢阻挠宿澜敛,高台之上,宿澜敛不自觉靠过去,轻轻拉起沈凝惜的手,手心因为紧张而沁出薄汗。 “惜儿?” “嗯。” “我觉得……我可以亲吻我的娘子了。” 沈凝惜:“?” 不是要带她回喜房吗? 可惜,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她眼前一亮,红盖头忽起忽落尚且没看清什么,嘴角就被堵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不靠谱的皇上掀开了皇后的红盖头,然后盖在俩人的脑袋上,正在围观的几十名文武百官一惊,齐刷刷低下头。 不少人忧心忡忡,皇上这样……云邬国真的会没事吗? 刚登基就沉迷美色,将来还了得? 他们心里嘀嘀咕咕,却没人敢吱声,宿澜敛在朝中手腕强横,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看见。 沈凝惜无法忽略,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避开他,“这么多人看着呢。” “抱歉,没忍住。” 抱歉,没忍住,下次还犯。 宿澜敛嘴上说着抱歉,动作却毫不含糊,一把把人打横抱在怀中,大步离开…… -- 第95页 若冰等人正在婚房等候,伴随着一声巨响,他们吓了一跳,一抬头就见自家皇上抱着新娘走了进来。 宿澜敛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把人轰走,这才小心翼翼把沈凝惜放回床上。 红盖头被挑起,沈凝惜重见光明,然如果可以,她真宁愿红盖头一直蒙在头上。 没了盖头的遮掩,男人目光中的火热毫不掩饰,火辣辣的让她忍不住怯懦。 “阿敛?” 沈凝惜睫毛不安地颤抖一下,尚且不知说什么,却见男人转身拿起桌上的合卺酒喝了一口。 “那不是这么喝的……”沈凝惜提醒,下一秒,男人欺身而上,火热的气息袭来,她嘴角被堵住,火辣辣的液体划过喉间,瞬间让她红了眼眸。 察觉到她的不适,宿澜敛顺势揽住她,唇舌袭上去,宛如霸道的野兽,巡视自己的领土,很快沈凝惜满嘴酒味就被他的气息所侵·占。 朦胧之际,二人倒在大红色龙凤囍床上,床幔落下,十指相扣,纠葛了两世的情感,在此处一发不可收拾,宿澜敛得到了期盼两世的人,一场羡慕已久的婚礼。 而沈凝惜,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毕生救赎……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结束,但有番外片段,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和对菜鸡作者的包容忍让,这也是我在晋江写书第一个完结文,担心写太多崩人设,所以在这里结束了,我们番外见 【预收】 《反派驸马他身娇体弱黑心肝(穿书)》 云栖国先皇死的早,丢下年幼的小皇帝嗷嗷待哺,和一个不务正业心中只有美男的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芳龄二八,爱好如花! 老早就盯上了镇北王家貌美如花的病秧子世子爷。 然后,病秧子硬生生被逼篡位了。 云渺松穿书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收拾包袱走人。 问题是……为什么每次跑路都能撞见病秧子? 病秧子还撕心裂肺咳嗽:“公主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勿要觊觎我的美色。” 直到后来,病秧子理直气壮:“公主还是放弃挣扎吧,我就是觊觎你的美色。” —— 镇北王一心为国,克克业业辅佐云氏姐弟,不负先皇所托。 可眨眼的功夫,他看着长大的长公主殿下就被猪拱了,那头猪还是他儿子。 镇北王:“……”现在把猪塞回去回炉重造还来得及吗? —— 小剧场: 云渺松日躲夜躲,还是被怼在了墙角,她面上镇定心中怂哒哒。 她终于爆发了。 “你还篡不篡,能不能麻溜的给个痛快!”免得她日日提心吊胆。 男人闻言一改往日病态强势霸道。 “这就给你个痛快,要么驸马之位给我,要么世子妃之位给你。” 云渺松:??? 穿书而来的云渺松并不知道,书中的反派病秧子他有读心术,直到某天,长公主殿下面上高冷矜持,心里想着的是:嘤嘤嘤,这病秧子阴险狡诈两面三刀好可怕,什么时候篡位? 【表面镇定内心怂哒哒女主VS表面身娇体弱爱装病咸鱼实则心狠手辣傲娇真香男主】 男主:我病了,但我装的 爽洁,轻松小甜饼【文案逐步完善】 ==================== # 番外【与正文无关微刀慎入】 ==================== 第80章 敛王前世番外 花朝节人声鼎沸,僻静的巷口弥漫着血腥之气,黑暗中沉重有人呼吸沉重。 男子倒在地上,浑身上下皆是伤口,最深的一道差点贯穿胸口,与心脏很近。 宿澜敛呼吸沉重,今日花朝节,王孙贵族都出宫了,正是他刺杀宿子华的好机会。 其实这些可以交给司空来办,可宿澜敛还是不放心。 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宿子华必须死。 突然他动作一顿,整个人宛如夜间的苍狼,弓起背脊死死盯着一处…… 难道他们找过来了? 他默默拿起剑,正要有所动作,一丝光亮出现在他眼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绣花鞋,随着衣裙摆动若隐若现,他充满警惕的眸子像上移动,小姑娘的全貌闯入视线中。 她看起来十几岁而已,身材娇小,长相精致漂亮,只是透过那微弱的灯光可看出,她似乎很弱,仿佛风一吹就倒一样,或许察觉到有这么个人,小姑娘步伐一顿,踌躇几秒向他走来,他下意识想要拔剑,却听她问:“你受伤了?” 她的声音和她人一样,温软好听,让人不自觉放下防备。 沈凝惜有些紧张地握紧灯笼,这是她第一次出门,可是却和家里人走散了,刚才看见这有个影子,加上她眼睛敏感,察觉到有异常,就来看看。 或许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沈凝惜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善恶,如果遇见恶人,她这个行为很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她能看出眼前的人受伤了,百般思索一会,还是决定救人。 从她知道自己和旁人不同的时候,就知道,在力所能及的时候,能救就救,做做善事没什么不好。 只不过…… 这人虽然带着面具,但是眼神好凶,好像要撕碎她,沈凝惜抿起粉白的唇瓣,“我能帮你,你别动……” -- 第96页 不动是傻子,宿澜敛面具下的嘴角向下拉扯一下,正要发出警告,却不小心撞入那温柔的眸子中。 真漂亮…… 在这双眼睛注视下,好像温暖到人心,短暂的呆愣,让小姑娘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沈凝惜微微一笑:“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身边没有其他东西,沈凝惜不想让他看出弊端,在身上撕下来一块衣料,小心翼翼给他包扎伤口,实则是在用异能给他修复细胞。 宿澜敛明显感觉到胸前的变化,他排斥的动作已经僵硬在了那里,整个人就像一只顺了毛的狮子,乖巧而听话,期间沈凝惜不自觉偷偷瞄他一眼,见他眼神稍缓,不似刚才那么凶残,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沈凝惜本就不太好的身体稍微晃了晃,她没让对方看出来,而是收回手,状似不经意道:“我刚才给你上了药,你伤口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 宿澜敛正要说,谁知下一秒他脸色就古怪了起来,因为他真的……感觉身上不那么痛了。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有脚步声,他顿了顿冷淡的说了声谢谢,用剑支撑着自己离开,原本他根本起不来,但现在竟然能走动了,这一点宿澜敛否认不了。 他不是白眼狼,知道知恩图报,可是那些人追来了,他需要尽快离开,不然俩人都有麻烦。 沈凝惜看那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并没有生气,而是弯了弯嘴角,缓缓倒下…… 后遗症来了。 宿澜敛原以为是皇上追杀他的人来了,躲了又躲,转眼发现是自己人,他松了一口气。 “王爷?你受伤了?” 杨信上前一步扶住他,却被他挥开,他一言不发往回走,却发现刚才还在的姑娘已经不见了人影。 “王爷?”杨信等人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声,王爷这是怎么了? 他们不知王爷为什么执着杀掉宿子华,但就算刺杀失败,也不用这个样子吧? 宿澜敛没说话,一言不发回了王府,然而每每午夜梦回,他总是记得那双温柔的眼睛。 这天晚上,他半夜起来,召集死出的司空,去寻找那姑娘的下落。 那时候的司空虽然没后来强大,但办事效率也不慢,半个月的时间,宿澜敛再次见到了那个姑娘,只不过她身边已经有其他人了。 得知对方是将军之女,控制不住跑过来打算道谢的宿澜敛站在将军府,看着门口旁站在一起说话相处融洽的男女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宿子华,她怎么和宿子华认识? 宿澜敛下意识不想上前,躲在角落看着他们道别,心里有些患得患失,好似原以为只有自己发现的宝贝,让其他人捷足先登了一样。 他踌躇半晌,想了想,对方不过帮助过他而已,送个礼物就好了吧? 这样想着,宿澜敛回到王府,默默掏出自己手臂长的大刀,这刀他宝贝了很久,对方救他,意义非凡,当然要拿出点诚意。 为了避免白天人多是非多,宿澜敛趁着晚上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戒备森严他却如入无人之境,随意抓了个人打听到沈凝惜的下落,扛着刀就过去了,然而他没料到,他刚走两步,身后被要挟的奴才嗷一嗓子:“不好!来人啊,有刺客!” 宿澜敛:“……” 就这样,一不下心打草惊蛇,送礼物泡汤了,堂堂小敛王爷灰溜溜走人,至此将军府戒备更加严格了,每次他想找沈凝惜,都半途而废。 而将军府的人也奇怪:“咱们府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最近鸡飞狗跳的,那毛贼偷谁的不好,非要和我们将军府过不去?” “谁知道呢,准不是好东西,小姐身子弱,万不可惊扰到她。”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偷鸡摸狗那小子正躲在树上面无表情,这时候的宿澜敛情商不是很高,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见一下救命恩人怎么就那么难? 不管了,今天他去定了! 但…… 躲在沈凝惜院子树上的宿澜敛硬生生抠下来一块树皮,大晚上的,宿子华那孙贼来找她干嘛?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还小,打死算了 【这个时候的敛王,还没经理过于女主生离死别,有些单蠢】 第81章 敛王前世番外 宿澜敛很早之前,就有预感,他那皇侄很可能是他的克星,甚至比皇上给他的危机感还重! 起初他只以为是错觉,一个和自己差不了几岁的臭小子而已,怎么可能比他老子还厉害? 然而现在他知道了。 这孙贼就是来克他的。 他站在树上,面无表情看着底下的二人说说笑笑,然后那孙贼扶着胸口说胸口疼,小姑娘温柔地慰问,甚至像上次给他疗伤那样,手贴在宿子华胸口。 宿澜敛鹰眸之中闪过一抹阴郁,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是心里后悔,胸口疼个屁,早知道当初一鼓作气捅死他算了。 眼下…… 他耸拉着眼皮去看下面那对男女,在树上踩了踩脚,还是别打扰她…… 或许,她已经把自己忘了也说不定。 成/熟与青/涩之间的帅脸上露出一抹纠结,算了,他们就见过一面而已,没权利干涉人家姑娘自由,宿澜敛在树上坐到宿子华离开,才放心离去。 -- 第97页 …… 司空的人最近小王爷有些不对劲,白天搞事情的时候总是发呆,到了晚上就不见人了,等第二天早上又和偷腥的猫一样奄奄地回来,作为新一代司空首领杨信让老一代司空推了过去。 他组织语言:“王爷,您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宿子华怎么还不死?” “啊?”杨信呆板的表情有点绷不住,多大仇多大怨,王爷怎么就和比他小两岁的皇侄过不去呢。 不过…… “王爷若想,我等多刺杀几次就完事了。” 宿澜敛摇头:“算了,他不能死在我们手上。” 平时见那姑娘和宿子华交好,要是他把人杀了,她应该会不开心的吧,哪有这么报恩的…… 可是,不杀他又不爽。 突然他眉眼一扬:“走,干一票去。” 杨信:“?” 宿澜敛想着,人不能杀,但他还不能打吗? 打得连他亲父皇都不认识,看他还找不找那姑娘! 说做就做,宿澜敛在宿子华日常经过的地方拦截,早就准备好的被子往宿子华他们脑袋上一甩。 宿子华是皇子,平时出宫都有几名侍卫跟随,但他们没想到谁胆子这么大,光天化日之下敢袭击皇子? 更可气的是,这些人好像商量好了,把被子一套,往死里揍,趁着他们懵逼,回神正要反击的时候那些人又踏马迅速撤退! 宿子华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最近可能不顺,先是有刺客,又有人敢打他,莫不是有人盯上他了? 对方什么目的? 是仇家,还是因为他的身份…… 皇位? 不会是他挡了谁的路了吧? 越想,宿子华越心惊,侍卫扶起他,“三皇子,咱还去将军府吗?” “去!” 宿子华脑中浮现出那张苍白的脸,小小的姑娘,却懂事到让人怜惜…… …… 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是揍完人后,宿澜敛浑身舒坦,对杨信等人摆摆手:“散了散了,爷有人先走了。” 看着那扬长而去的背影,杨信挠头:“王爷能有啥事啊?” “不会是瞧上哪家姑娘了吧?” 杨信:“不可能,这么多年我就没瞧见王爷对哪个姑娘动心。” 其他人低头瞅脚尖在心里逼逼赖赖,王爷那死性格,谁家闺女能喜欢上他啊…… 宿澜敛以为,他把人逮住揍一顿,宿子华就不会去缠着他救命恩人了,谁知道…… “嘎吱嘎吱……”一阵阵磨牙声从他口中传出,他死死盯着正在找小姑娘求安慰,求疗伤的男人,差点气死过去。 关键是,那小姑娘神态温柔,好似一缕阳光,暖暖的,可惜,不是对他。 要是,他和宿子华调换一下就好了。 这一个小小的愿望,就像是一颗小种子,在心里生根发了芽,一发不可收拾。 接下来几个月,宿澜敛都没敢揍宿子华,生怕不小心便宜了他。 他又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司空那么多人等着他,宿澜敛不能放弃培养势力,因为一旦慢一步,很可能就会死在皇上手里。 就这样,宿澜敛白日里忙着招揽人才,晚上暗搓搓去将军府,他担心宿子华那不知礼数的小人要是晚上来了,对小姑娘做什么事情。 这天,他默默爬上房顶上,又觉得无聊,脑子里全是温暖的笑容,宿澜敛想,人就在下面,他就看一眼…… 可是人家是姑娘家,是不是不太好。 心中冒出两个小人,黑色小人说:“你就看看嘛,今天晚上这么冷,她笑得那么暖,看一眼就暖和了。” 白色小人:“她小姑娘,你这样和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黑色小人突然愤怒:“那个孙贼天天和她相处,怎么就不是登徒子?” 宿澜敛脑袋一气,低头就掀开瓦片。 一股热气袭来,潺潺水生,水汽中有一个曼妙身影…… “咔嚓——” 宿澜敛脚一滑,连滚带爬从房顶上掉下来,一不小心扭了腰,但他顾不得那么多,运用轻功捂着鼻子撒腿就跑。 正在沐浴的沈凝惜疑惑:“什么声音?” 她披了件衣服打开窗子,却什么也没看见…… 小王府慌乱一片,不知为何自家王爷出去一趟,受了重伤,扭了腰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子有的忙乎了,杨信等人苦口婆心:“王爷,您需要静养,最近还是别出去了吧?” 宿澜敛不理,接下来的三年里,白天巩固势力,晚上和登徒子似的盯着人家姑娘,直到一天,一个震惊的消息让他脑袋一懵。 皇上下来圣旨,三皇子改为三王爷赐予府邸,并取将军之女为妃……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宿澜敛不知自己怎么回府的,积攒这么久,他已经有了与皇上抗衡的势力。 可是…… 小姑娘……啊,不,应该叫大姑娘了,她要嫁人了。 这个信息一传进他脑中,他就忍不住暴虐,等宿澜敛跑到将军府要找人的时候,宿澜敛才意识到严重的问题。 三年了,他好像喜欢上了她,可这三年他干了什么? 在对方眼中,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有什么资格阻止? 抢了沈凝惜,还是杀了宿子华? -- 第98页 那都可解一时之快,但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敛王人设逐渐猥琐是怎么回事…… 第82章 敛王前世番外 宿澜敛走了。 在距离沈凝惜大婚之日的前几个月走了,他担心再在京城待下去,会忍不住杀了宿子华,把小姑娘抢走囚禁在身边。 那样,她会恨自己吧。 小姑娘温温柔柔,宿澜敛不忍心她痛失所爱。 他把司空安排好,让他们潜伏在朝堂各大势力中等待他归来。 最近边关动荡,朝中无可用之人,他想,或许换一种方式也是一种保护,宿澜敛的主意,得到了司空的赞同。 手中有兵权,那也是一种保障。 宿澜敛在这一年里,大杀四方,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他却仿佛杀敌的工具,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法子用过不尽其数,就连旁边的沐将军都有些不忍:“王爷,咱们还是歇歇吧?” “不用!”他担心一旦停下来,就想回京城。 “唉~”沐将军叹气,劝说不动,只能由着他去了,反正若是身体坚持不住,总会抗议的。 抗议来的很快,这天在某个山谷他们遇见了埋伏,宿澜敛再次身受数箭,几十名士兵冒死当人肉盾牌,把他掩护出去。 一年的相处,他们对敛王十分敬重,也知道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比起在京城中吟诗作乐的王孙贵族强多了。 所以,不论如何,他们也不会让这样的英雄送死。 相信只要有敛王在,云邬这场战役就没输! 宿澜敛被运回军营的时候,他带领山谷的五千人竟就剩下几个,而他也奄奄一息。 血腥味弥漫在主帐内,一盆又一盆的血迹进进出出,跟随而来的沐七用尽浑身解数,终于吊住他一口气,可是依然不乐观。 “王爷背上中了六箭,其中两个伤及肺腑,又失血过多,怕是……” 众将领听到这心下一沉,脸色都不好看。 这一战对方赢了,必将乘胜追击,到时候他们怕是守不住了,而且王爷…… 不能有事啊。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在当天晚上,琼津国的狗就追着咬过来,沐将军一咬牙,让沐七照顾好王爷,就领兵出战了。 宿澜敛很累,累到仿佛身体远离了自己,甚至动一下都难,眼前一片漆黑,空旷而孤寂,世界上什么都没有,唯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他只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可是好累,想睡了。 床上男人脸上从未有过的苍白脆弱,他双目紧闭,俊逸的眉眼皱着,嘴角处沁出丝丝血迹。 观察着他的沐七一惊:“王爷脉搏弱了!” 其他人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王爷,您要坚持住啊,我们需要你!” 需要?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需要他呢,都巴不得他死。 “王爷,王爷,边境全靠着您支撑呢,狗贼人又打过来了,您若是走了,云邬危矣!” 不是沐七危言耸听,当今云邬将相之才有几个? 就连沈家,沈将军年过半百,能支撑几年? 唯有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就只有宿澜敛。 可眼见着宿澜敛要失去生机,沐七灌了几碗药无果,只能干着急:“您醒醒啊,就算不想自己,也要想想要保护的人吧。” 保护的人…… 宿澜敛鹰眸一睁开,沐七以为他诈尸吓了一跳,“王爷?” 宿澜敛眼前出现一张漂亮的脸蛋,她眉眼温和,笑容直达人心…… 不能死,她还在云邬。 琼津国做大才错误就是那日没把宿澜敛彻底铲除,正如护送宿澜敛的那些人所料,只要宿澜敛还活着,云邬国就没输。 沐七按着宿澜敛养了三天,就再也按不住了,沐将军终究敌不过,宿澜敛带伤上阵,竟丝毫不熟,硬生生把对方打了回去。 胜仗在即,一个消息却传入宿澜敛这里——沈将军通敌叛国! 宿澜敛眉眼一跳,把信件揣入怀中,不顾众人的阻拦,翻身上马快去返京。 将军不可擅自离开战场,因为很可能因为一时失守从而战备背负骂名。 可是那又如何? 宿澜敛承认,他不是个好将领,来这里为云邬打仗,是逃避现实,离开这里,同样重新进去那场僵局。 这一年来他可以避开任何有关于宿子华夫妇的关系,却也留意留意动向,他和沈将军也有很多交集,他绝对不可能叛国。 身上数不清的伤口仿佛已经麻木,他累死好几匹马,硬生生在处决沈将军之前把事情揽下来。 他满身狼狈跪在龙乾殿内,“臣弟愿意用毕生镇守边关,永不入京。” 宿澜敛用这种方式留下沈家,彻查此事,到最后…… 他向皇上要了一个人——宿子华之妻,沈凝惜。 皇上心中顿感诧异,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这宿澜敛手上的司空一直让他所忌惮,若是赶出京城,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华儿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不会计较这些。 他大手一挥:“准!” 宿澜敛手一紧,心脏狂跳。 正妻代表着皇室脸面,皇上竟真的把小姑娘给他? -- 第99页 虽然知道这样对小姑娘不尊重,但这么久,他已经等不了了,或者当初他就应该把人抢过来…… 男人垂着的眼底闪过一抹偏执。 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也让当初还有些稚嫩的男人染上了血气。 这时候,狂喜中的宿澜敛并没注意有何不妥,他怀揣着某种信念,让皇上确保沈家安危,再派人调查沈家案件,就奔往前线。 他要快点拿下琼津,让云邬安枕无忧,琼津不敢踏入半步,他在边关布置一个家,等把小姑娘接过来,她才能过的舒坦。 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她,哪怕在边关,他也要打造一个金碧堂皇的屋子,把她藏起来…… 此时此刻,宿澜敛的心神都被占据,他只想着如何建造未来,却忘记如何珍惜眼前,如果他多留意留意,去看一眼心中的姑娘,或许…… 就不会有悲剧产生。 或者说,他近乡情怯,不敢去面对,担心只要看对方一眼,他就心软了,怕和当初一样,做出懦弱的选择,选择祝福,选择逃避,选择——失去她。 但,最后还是失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一盆一盆的血进进出出,我竟然想到:不好,敛王要生了! 【正文微甜,但番外似乎不正经】 第83章 敛王前世番外 怀揣着某种信念,宿澜敛回到边关,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把琼津国打怕,再也不敢侵/犯云邬国。 按照约定好的凯旋回京,从宿澜敛的角度来说,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回京了。 边关的金屋已经准备好了,就差带它的女主人回来了。 思及此处,宿澜敛带兵快速回京,还不等把军队安排完,就已经迫不及待进城了。 得知王爷回来的消息,司空的人蠢蠢欲动,可还不等打招呼,王爷就急匆匆进宫了。 一年半内,宿子华在皇室中彻底出头,这天,正好皇上封赏他为太子,按理来说,东宫本来应该张灯结彩,充满喜庆才对。 可是宿澜敛到的时候,气氛充满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急色,似乎发生了大事。 “太子府上发生了什么?” 宿澜敛揪住守门侍卫。 他离开京城多年,东宫侍卫并不认识他,然而那一身血气,却让侍卫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侍卫如实招来:“回这位贵人,太子妃她要难产了。” 难产? 这句话宛如惊雷,宿澜敛气血上涌,带着人直接出闯了进去。 小姑娘! 回来之前,他想过很多结果。 哪怕有皇上的旨意,沈凝惜也未必和他走,那他就抢走好了,只要把她困在身边,她总会看自己一眼。 日久生情,他会好好待她,比宿子华好一千倍,一万倍! 可是,宿澜敛万万想不到,得到的是即将难产的噩耗。 这一刻,孩子什么都无所谓,他不在乎。 可是难产她会不会有事? 她得有多疼…… 血…… 宿澜敛脑子快炸开了。 东宫的侍卫婢女们一愣,连忙追上去,有人大喊:“你是谁,胆敢闯东宫!人来人啊!拦住他。” 然而这些养尊处优的虾兵蟹将,怎会拦得住战场厮杀的煞神? 挡他者死! 宿澜敛杀红了眼,不论是谁冲过来,他一波波杀,眉眼之间全是戾气,匆忙赶过来的司空,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男人手握重剑,所过之处,残肢血液溅了一地,血腥味竟然弥漫整个东宫,杨信心一突,意识到事情不好,带着司空拦住东宫其他下人,对宿澜敛说:“王爷,您先走。” 杨信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帮忙断后,让宿澜敛速度办他想办的事。 宿澜敛没多做停留,凶狠地抓住一人:“太子妃在哪?” 那人颤巍巍指着一个方向,宿澜敛把人丢下,快速飞奔过去。 她千万不要有事。 产房内,一盆盆血端出去,伴随着一声声惨叫,沈凝惜被压在床前,她的身形消瘦,甚至有些脱相了,脸上细细碎碎的疤痕,眼神黯淡无光,似随时离去一般。 宿子华于心不忍,可床上女人喊的撕心裂肺,他攥了攥拳头,冷声道:“还不快动手?” 沈凝惜睫毛几不可查地颤抖一下,扫一眼他无情的容颜,垂下了眸子。 罢了,或许有些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 她从未亏欠过任何人,却总不得安生。 倒不如死之前,再为沈家做些事情,她伸出消瘦的手,轻轻放在产妇隆起的小腹上。 其他人冷眼看着,不知她做了什么,那惨叫声一顿,稳婆惊讶:“胎位正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满眼不可思议,太子妃娘娘说的时候他们还不信,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真的有这等神奇的事情,那岂不是…… 众人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之色,然而他们谁都不曾注意,沈凝惜眼底焦距逐渐溃散,七窍溢出红色,宛如夜间的曼珠沙华,无声无息绽放。 “哇呜~” “嘭~” 伴随和孩子的哭喊降临,一声巨响让众人心神一震,快速向门口看去,就连神志溃散的沈凝惜,也微微一颤,嘴角动了动,却终是没吐出半个字缓缓闭上了眼睛…… -- 第100页 门口的男子浑身煞气,视线宛如刀子扫过在场的众人,尚且没因为产妇不是沈凝惜而狂喜时,他猛然一僵,死死盯着跪倒在床边的女人。 “沈凝惜——” 不论相隔多久,不论变化多大,哪怕是背影,一眼便能认出。 …… 敛王造反了。 毫无预兆,没人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有人传言敛王打了胜仗,回来皇上害怕功高盖主,试图把他处死,他不得不反。 有人说,敛王野心勃勃,早就觊觎那位置很久,此次出兵掌握实权,便借势造反。 也有人说,是为了一个姑娘…… 但不论哪个,京城都变天了。 在两年前,宿澜敛离京之时,就在让司空扎了根,此时此刻他背后的兵马竟甘愿跟他冒险,与他直击皇宫。 跟着宿澜敛的人发现,从谋反开始,王爷怀中都抱着一个人,此时此刻,男人一身势不可挡的煞气,鹰眸疯魔,扫过皇上惊恐的脸。 东宫早被血洗,这里亦然,整个皇宫,就剩下这么一个活人了。 在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的大殿内,他声音平静:“我说过,等我回来。” “你……” 皇上尚且没说完,只觉得脖子一凉,他眼珠子瞪溜圆,惊惧地看着画面震动,远离了脖子的身体,死不瞑目。 “怎么就不听呢。”宿澜敛喃喃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无视属下担忧的眼神,低下头,对怀中人轻轻说:“别怕,他们都死了。” “我们……回家吧。” 家…… 对,回他们的家,他们有家的。 “王爷?”杨信发现自家王爷似乎哪里不对劲,仿佛丢了魂,可不论怎么叫,对方都不管不顾,离开了这里。 敛王篡位,人心惶惶,有人震惊,有人谩骂,有人担心,担心敛王行事残忍,血洗了东宫,王爷府,皇宫,那下一个是不是屠戮百姓了? 此想法一出,不少人背起行囊打算出宫避一避,可是事情过去半个月,他们也不曾听闻有新帝登基的消息。 新帝消失了。 遥远的边境,一辆红色的马车缓缓驶过,最终到一个与世隔绝的院落停下,赶车的男人一身红衣,眉眼张狂而锋利,他回头:“我们的家到了。” 男人上车,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小心翼翼把她抱下来,宛如对待世间珍宝,他抱着人来到一座金色殿宇前,捋了捋二人的衣服。 “我们回家。” 宿澜敛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推开门。 殿宇是金色的,打开却别有洞天,红色充斥眼底,大红色囍字贴在窗上,暧昧的红纱,鸳鸯被褥,红色地毯。 宿澜敛眼前一亮,大步把人放在床上,转身关上门锁好,又捣鼓捣鼓把红烛点燃,那双鹰眸在早准备好的合卺酒上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放了进去,搅拌均匀,这才倒了两杯回到床前。 床上女子身材消瘦,好似一个骨头架子,他掀开盖头,露出那张满是伤疤又僵硬的脸。 他小心翼翼把人放平,这才把合卺酒灌入口中,脱去靴子躺在她身边把她揽住,这才低下头撬开那僵硬绷直的嘴角,把一半酒推送进去,剩下那一半吞之入腹。 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宿澜敛笑了,他用额头抵住她,笑得像个孩子。 “我把你带回来了,新家满意吗?” “不满意可以和我说,我一定做的比宿子华好。” “你应该不认识我吧……”说到这,男人神色暗淡了一些,随即像是感应到什么,往她那边靠了靠,感受到那没有温度的身躯,他缓缓闭上眼睛,在最后,眼角一滴液体滴落浸湿了她的衣衫。 “请允许我,叫你一声惜儿……娘子。” 若有来生,叫一声夫君可好? -------------------- 作者有话要说: 真治愈QAQ下一章以宿子华视角写女主的一些事情,慎入啊【没写过番外,第一次写节奏有点仓促】 第84章 宿子华番外(慎入) 宿子华死了,但没完全死。 挖眼,剔骨之痛离他远去,他只觉得整个人似乎都飘了起来,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却换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周围张灯结彩,喜庆一片,女子却被压制在地,血从她指尖滑落滴答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泊。 这…… 宿子华正要后退,一个软绵的手缠住他,对那女子说:“哎,看着你顶着我的这张脸露出这幅表情,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要不,你就跪下来和我道个歉,我让子华原谅你,不再追究了。” 宿子华眉宇一皱,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死在宿澜敛手下了吗? 为什么…… 尚且不等他思考完,跪倒在地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却依然倔强:“你……也配?” “做梦!” 宿子华明显感觉她到极限了,那娇弱的身躯,以及让人怜爱倔强的脸,让他心口一窒,本打算放过她,可到嘴的话却变成:“你让我错过她这么多年,竟然还敢摆出这幅样子,这张脸,长在你脸上,真的恶心极了。” 宿子华心头一惊,这么会,他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说什么? 甚至还扯出的长剑,对准沈凝惜,毫无感情。 “这张脸,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第101页 不…… 他在做什么? 宿子华意识到事情不对,颤抖着手想要压制,然而身体却好似一定要和他作对一般,长剑闪着凛冽的光芒,抵在那张羸弱漂亮的脸蛋上。 不,不可以,会失去她的。 宿子华记得,就是这个时候,宿澜敛那该死的男人英雄救美,抢了他的新娘,让惜儿对他失去了感情。 他攥紧长剑,想要后退,可身体控制不住,手一用力,宿子华瞪大眼睛,下意识去看门口,那个男人没有来,而自己的手则在沈凝惜脸上划上重重一刀。 那张如玉的脸,瞬间出现一道血痕,皮肉翻滚而狰狞,宿子华明显看出,女人轻轻抽了口气,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不敢置信,好似没想到他真的能下得去手。 “……”不,不是这样的,宿子华想张嘴,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甚至无情地又划下几剑。 沈凝惜手上受刑麻木一片,脸上皮开肉绽,出现密密麻麻的伤口,先是额头横穿鼻梁到下颚,再是交叉回来,眼角到而后,血染了白色,唯有那双明亮的美眸,死死盯着他:“我恨你。” 短短三个字,却异常清晰传入宿子华耳中,他想摇头,想解释,可又不知该怎么办。 当初,他心里却是被蒙蔽了双眼,以为对方冒充自己救命恩人而生气。 但,宿澜敛为什么没来? 不应该,他记得宿澜敛抢亲了,为什么…… 宿子华竟可笑的想着,如果有人能把沈凝惜救走便好了,原来,自己当时这么可恨。 或许原本的自己心生不忍了,终于冷声说:“拖入柴房,没本王允许,今日之事,谁都不可传出半句。” “是是是!” 三王爷正得圣宠,其他人自然不敢放肆,连连点头,唯有一些老臣唉声叹气,也不知沈将军回来,要如何交代,三王爷这般,太狠了点。 几乎同时,宿子华身体一轻,他诧异地发现,自己竟出了身体,怎么回事? 眼前场景一转,变成了厅堂之中,面对沈将军关切的脸,他面无表情说:“惜儿在入府后身体不适,太医说需要静养。” 沈景军一根筋,并没发现不对劲儿,他只是遗憾好不容易从边关回阿里,却见不到沈凝惜。 “好,那本将过些时日再来。” 宿子华轻而易举把沈将军糊弄过去,沈将军只想着等沈凝惜病好后再来,可惜,他一拖再拖,拖到边关需要他赶紧返回的时候,都不曾见过沈凝惜一眼。 当然,那是后话。 宿子华把人送走后,像是突然想起柴房中的人,不过思及对方欺骗自己,没去理会,直到当天晚上有人发现人高烧不退,呼吸快断了,才赶紧通知他。 在原主宿子华身体里的他急得团团转,他不明白到底怎么了,自己真的能做到对她不管不问吗? 直到到了柴房,看见那出气多进气少的沈凝惜后,心头一震,这是快死了啊。 原宿子华寒着脸:“都是死的吗?快去找太医!” …… 痛…… 不论是手,还是脸,亦或者身体内脏各处,都痛到无法呼吸,沈凝惜不想死,她想搞清楚真相,想去质问,他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可是,她没有力气,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她脑中浮现出一双眸子,那双充满戒备又阴戾的眼睛。 他好狠。 沈凝惜终究抵不过身体的软弱,失去了意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她再次睁开了眼。 这是一间破旧黑暗的小屋子,没有任何光亮,她呆愣几秒,低头看自身手,伤口并没被处理,已经化脓了。 “宿子华……” 沈凝惜低低呢喃,垂眸之间,脸上伤口有牵扯到,疼却已麻木。 沈凝惜不知在此处待了多久,有人把冰冷的饭菜端过来,随意丢在一旁,她心里还有一丝硬气,不吃施舍之饭,可转念一想,吃或者有机会,不吃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下床,顿感浑身无力,一头摔在地上。 “嘶~咳咳~” 沈凝惜捂住手,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剧烈咳嗽起来,胸腔里火辣辣的干涩,让她停不下来,咳得撕心裂肺,眼角一滴泪划过伤口,便一发不可收拾。 “呜呜~” 从小到大在将军府长大的姑娘,捧在手心中的宝,何时受过这般委屈,人前她维持着傲骨忍着一切维护将军府的颜面,将军家的女儿,不可屈服。 然而这一刻,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水,再也忍不住掉落…… 一旁,处于微妙状态的宿子华,正满脸复杂地盯着沈凝惜露出脆弱的一幕,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伸手晃了晃,她一无所知。 看不见吗? 宿子华心头压抑,想去抓她,指尖从她身上穿过,让他验证了心里的想法。 他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宿子华死了,但是灵魂回到前世,身体掌控权在原主的他身上,伤害女主的时候,他会附身 第85章 宿子华番外(慎入)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宿子华发现自己进入不同的境界,他已经死了。 如果按照其他方式解释的话,就是他虽然死了,可是灵魂却来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一个没有宿澜敛那贼人的世界。 -- 第102页 可是,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还不如有宿澜敛,因为这样,她就不会受苦…… 同时,宿子华也看清了自己身边人的真面目,他就不应该引狼入室…… 这日,落魄的小院子终于迎来客人,来者不见丝毫客气,大门哐当一声被下人踹开,一个身穿嫩黄衣衫的女子走进来。 “将军之女?这日子过的也不怎么样!”女子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进来,用帕子掩盖口鼻,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不过,他们谁都看不见,角落里站着的宿子华。 沈凝惜瘫在床上,开门所带来的寒风让她剧烈咳嗽。 叶水芸瞧见她的模样,脸上嫌弃之色一转,变为同情:“哎呀,可惜,有那娇贵身份,没那娇贵命。” 士农工商,叶水芸家里虽说有钱,却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家身份,从小羡慕官家小姐,对于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身份高贵的女人,她自当不平衡。 尤其是…… 她眼底闪过一抹怨念,亲自上手拽住沈凝惜的手臂,沈凝惜受的伤还没好,加上身子羸弱,猝不及防被她拉倒在地,角落里宿子华上前一步呵斥,却没人听得出他的话。 沈凝惜趴在地上,红肿不堪的双手再次流出血迹,下一秒,叶水芸穿着绣花鞋的脚踩在上面。 嘶~ 她手指一缩,然而却没力气挣脱,只能咬着嘴角,不让自己流露出半分痛苦愉悦对方。 叶水芸哎呀一声:“不好意思,踩到你了,我这可因为一些事情心情不太好,你不会介意的吧?” 她表情浮夸,让沈凝惜心生冷意:“有话你就说。” “啧啧~”叶水芸弯腰,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死死扣住那伤痕,直到伤口流血,见沈凝惜忍受不住皱眉的时候,才顺畅几分,冷声说:“那就告诉你个好消息,子华哥哥要娶妃了,冯家之女。” 原来是这个,沈凝惜睫毛一颤,这个女人大概因为没成为正妃,所以恼了。 这一刻,沈凝惜没觉得宿子华又招惹女人而伤心,反而痛快了起来,一声低低的笑意从她口中传出。 叶水芸皱眉:“你笑什么?” “哈哈,我笑,你也不过是笑话。”一个做美梦的笑话,她这句话,无疑惹怒了叶水芸,她怒瞪她,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不过一个弃妇,有什么好得意的,连个名分都没有!” “名分?不需要……”已经不需要了,她不爱了。 沈凝惜舔了舔干裂的嘴角,任由叶水芸打在自己身上,心里却因为对方同样被抛弃而畅快无比。 那样的男人,既然能无情的对自己,又怎么会对其他女子人善呢? 接下来一个多月,沈凝惜是在叶水芸打骂中度过的,叶水芸有什么不顺,都会上她这来撒气,短短一个月,沈凝惜就瘦成了皮包骨,甚至连床都下不了,每次被打倒在地,都是她一次又一次爬回去的。 直到冯知画入府,叶水芸把心思都用在冯知画身上,这才让沈凝惜的小院消停下来。 然而没消停几日,叶水芸又来了。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沈凝惜闭眼,不想理会她,叶水芸却不依不饶:“好消息是,我成为侧妃了,王爷很宠爱我,过不了多久,我估计就可怀上孩子了。” 她脸上满满地幸福之色。 角落里的宿子华脸色难看,这段时间他已经见识过这女人的嘴脸了,一想到曾经和这女人同床共枕……他就觉得恶心。 而沈凝惜则是淡淡哦了一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叶水芸踹了她一脚:“坏消息是,你父亲已经被王爷骗会边关了,别指望有人救你。” 沈凝惜闭着眼睛的长睫一颤,又恢复平静。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次来的不是叶水芸,而是所谓的正妻,冯知画。 冯知画看见沈凝惜模样的时候吓了一跳,这女人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伤口几乎溃烂,更别提手上,惨目忍睹。 同为官家之女,冯知画的素养比叶水芸高很多,她让人叫个大夫,把沈凝惜处理一遍,却丢出个炸弹消息:“将军夫人……走了。” “你什么意思?”沈凝惜刷地一下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她。 “你母亲死了,想要见她吗?我可以帮你。” 沈凝惜不知道怎么去的将军府,她包扎好伤口,勉强体面一些,拼着随后的体力在冯知画帮助下逃出王府,当看见那出殡的棺材,白色的丧幡,整个人都恍惚了,一声声谩骂一声声质问,让她喘不过来气,将军府所有人都用失望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嫁给王爷后再也没回过将军府,如果你回来,就不会变成这样。” “怪不得三王爷把你贬为侍妾,另娶他人,你不孝的女人,以为攀高枝就不回将军府了吗?” “白瞎将军府养她这么多年,就是她害的将军夫人思女成疾,抑郁寡欢,才突然……唉~” 没有人关心沈凝惜伤是怎么来的,他们只知道她不孝,嫁给王府那么久,都不曾归家,硬生生害死了娘亲。 沈凝惜只觉得喉咙干涩,嘴角动了动,却发不出半个字。 她说什么? 被三王爷囚禁,被其他女人欺辱? 有人会信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第103页 沈凝惜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那灵柩从自己身边路过,一滴清泪滑过满是伤痕的脸颊,她缓缓跪下,对远去的队伍磕了几个头。 宿子华站在她身边,表情不比沈凝惜好到哪去,他走近,正要伸手后下一秒画面一转,他坐在飞奔的马匹上,跨过众人,来到将军府,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凝惜,弯腰把人捞到马背上,死死掐住她脖子,“敢逃出王府,谁给你的胆子?” 沈凝惜双目无神,竟张口说:“让我死吧。” 她,连母亲都没有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正文虐渣虐的还不够爽,他们死的太快了 第86章 番外完结撒花 或者原宿子华终于心软了,满心怒火看见她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无处发/泄,掐着沈凝惜脖子的力道松了松,然而,在这时,沈凝惜突然抓住他,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求死?死,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沈凝惜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唯有牙齿最为锋利,咬住宿子华大动脉的时候尤为狠厉,更是用上全身异能量让他血液止不住。 宿子华脖子血液哗啦啦,他震怒,一把把沈凝惜甩下马骂了句:“疯子!” 跟在他身后的侍卫见状连忙找附近大夫,人就算救回来了,也失血过多,而沈凝惜早已昏迷不醒。 受了沉重的打击加后遗症,被那么一甩,不是毅力就能保持清醒的。 她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宿子华,把她抓回府上不闻不问,甚至连大夫都不曾请。 这么一闹,沈凝惜整整昏迷了两日,直到冯知画的丫鬟发现,冯知画及时赶到,才把她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宿子华死了吗?” 是,母亲的死是她的错,怪不得别人,可是,如果不是宿子华不管不顾囚禁她,她又怎会连最后一面都看不见? 冯知画愣了一下,随即皱眉:“你如今也是王爷的人了,就算是妾室,怎可如此诅咒王爷?” “没死吗?”沈凝惜无视其他话,只听宿子华没死,有些遗憾。 那或许是她最后一次的机会了吧? 冯知画眸子一闪:“今后切不可如此任性,你放心,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会帮你的。” “是吗?你是为了同情,还是为了自己?”沈凝惜直言:“你走吧,我不需要。” 冯知画脸上不好看,她确实是为了自己,三王爷新娶回来的那个侧妃可不是省油的灯,整日争宠,自从她进了府,王爷就再也不曾看她一眼。 起初她还维持着脸面不争不抢,可时间一久,怎会甘心? 听闻叶水芸日日来这,看见曾经的将军女如今变成这样,冯知画虽唏嘘,但更多的还是存在利用心思。 前两日在叶水芸生辰王爷陪同的情况下,正好是将军夫人出殡的日子,她帮助沈凝惜逃走,不过是想让王爷离开那小妖精罢了。 通过对王爷的举动,冯知画越发确定沈凝惜是个有用的棋子。 至于养虎为患? 冯知画瞧着那张脸就倒胃口,不信能威胁到自己地位。 可是她没想到,对方会毫无情面地拆穿,她冷冷一笑:“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无外乎一死罢了。 沈凝惜并没在意,在府上日日混着,不论身体如何衰败,硬是熬了过去。直到那一年夏日,沈家出事了。 沈将军常年镇守的绥北城失守,像是传达某种预兆,接下来几个城池毫无例外节节败退,沈将军沈正阳疑似通敌叛国,皇上派王爷宿子华顶替沈将军之位,并捉拿沈正阳回京判罪。 通敌叛国,那是满门抄斩珠连诛九族的大罪,京城沈家,除了沈凝惜这个“嫁入”皇家的“妾室”和押送粮草没回来的沈北,都被抓了起来。 沈凝惜是通过冯知画得到的消息,虽知道对方依旧利用自己,可她不得不去做。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对宿子华低头,她恳请宿子华带她去边关,她不信父亲是这样的人。 一定是有人诬陷的。 原宿子华见到她这幅模样,抱着某种恶劣心态,说:“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行兵打仗,当然不能耽搁,沈凝惜不会骑马,原宿子华硬生生把人绑在马背上,又前面的马拉着跑,而自家则怀抱着叶水芸细心照顾。 叶水芸非要去,作为将领,原宿子华任性开特权,带个女人去,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而在原宿子华体内的宿子华灵魂气得恨不得飞出体外,他谩骂:“蠢货,你也不看看自己宠爱的是什么东西!” 恶心! 宿子华从没这么恶心过自己,甚至排斥他们是一个人,可他心里明白,这就是他,他的真面目。 …… 当众人赶到正在对敌的某个城池府时候,正巧其他将军搜出了证据,拿出证据的是沈家沈北。 沈北一家子也被抓了,不过因为沈北护送粮草“躲过”一劫,正要他们要抓落网之鱼的时候,沈北迷途知返大义灭亲,在城中上交沈将军与敌国往来的信件。 沈凝惜刚从马上下来,尚且没喘口气,就迎接了三堂会审,其他将军的眼神凉飕飕地刮,好似她是不该活在世界上的余孽。 从灵魂宿子华的角度,就是她不停地为父亲辩解,没人信她,她孤立无援,甚至他身边的贱人还去践踏他。 -- 第104页 宿子华已经麻木了。 他还没死之前,知道沈北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沈北在暗中捣鬼,他这么做,不怕他也被父皇迁怒吗? 等等…… 一个小小侍郎,就算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除非,有人指使,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宿子华脑中浮现,让他神魂激烈颤抖。 是父皇,沈家功高盖主深得民心,他这是要……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父皇糊涂,沈家如果倒了,敌国由谁来守? 不出宿子华所料,就算原宿子华接手了城池,依旧败退,京城那边终于感受到了恐慌,让他回京,有人顶替他。 宿子华不知是谁,但等带着人回京之后,边关战事竟然稳了。 而还有一点,宿子华疑惑,早就回京,“证据确凿”的沈家,为什么还没斩首? 在回京的路上,叶水芸怀孕了。 宿子华出了身体,来到沈凝惜身边,却看见他那个名门闺秀正妻,正在怂恿沈凝惜去监牢,声称沈将军快不行了,要见她最后一面。 沈凝惜依旧去了。 她不知冯知画又使什么阴谋,可她真的很想见父亲一面,冯知画身为宿子华正妻,三王妃,在大理寺还是有些人脉的,稍大点好,就放沈凝惜进去。 沈凝惜去的时候,正好瞧见有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叶水芸。 跟着沈凝惜飘进来的宿子华眉宇一皱,怎么哪都有这贱人! “沈将军大概不知道,您的宝贝千金,在进入王府的时候,就已经被三王爷关押起来了,这一年来,每日都让我折磨得死去活来,听着她的惨叫,这是顺畅呢,只不过,她不争气,动不动就晕,不尽兴~” 沈凝惜听着她对自己父亲冷嘲热讽,以及父亲沉重的哽咽声,弟弟的嘶吼谩骂,心中烧起一把火,想要冲上去和叶水芸共归于尽。 她的异能有利有弊,代价和力度是对等的,若是全力以赴,完全可以换走叶水芸。 可是…… 她费力看去过去,看见父亲伤痕累累绑在架子上,血滴滴答答,呼吸沉重,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救人和杀人…… 沈凝惜闭了闭眼睛,见叶水芸向门口走来,连忙找个拐角掩藏自己,直到人走后,才缓缓走出去。 “爹,小羽。”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那闭目垂着脑袋的沈将军一震。 沈宁羽激动跑到栏杆前:“姐?” 当看清沈凝惜模样后,他双眼一红:“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凝惜对他摇摇头没多解释,而是走向沈将军,从怀中拿出钥匙。 她知道,冯知画把这要是交给她,除了与叶水芸发生冲突,就是为了让沈家再背负畏罪潜逃的罪名,她赌不起,却可以…… 一旁的宿子华震惊地看着沈凝惜走到沈将军面前,不知做了什么,沈将军伤口以肉眼可见地恢复。 这…… 相处三年,宿子华不是没察觉到古怪,可他自以为沈凝惜是自己的福星,医术高明而已…… 然而现在……是了,他死后还可以来到这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然而,没人发现,已经出了牢房的叶水芸又回来了。 她美眸瞪大,死死盯着那对母女,慌乱带着人逃窜出去。 妖怪…… 妖怪!沈凝惜是妖怪! 刚才侍女说好似监牢角落里有什么人影,她不放心回来看一眼,没想到竟然看见那一幕,叶水芸担惊受怕回到房间抱着肚子来回走动。 不行,若是那人真的有某种能力,自己岂不是…… 叶水芸坐立不安,直到有人传信,在沈将军牢里发现奄奄一息的沈凝惜,让她有了新主意。 或许,叶水芸眼底闪过一抹狠厉,或者,妖怪并不如话本里那么恐怖呢? 叶水芸不是没想过除掉沈凝惜,可是这人是王爷的,平日里她怎么糟蹋都可以,若是伤及性命,王爷指定和她急,倒不如…… 心里怀揣着事情,叶水芸早早做了打算,这段期间没再找沈凝惜麻烦,而是早早部署了一切。 终于,在半个月后,她羊水破了,全府人员惊动,原宿子华刚晋升为太子,推了一切事物,等待第一个孩子出生。 却被稳婆告知:“太子,不好了,侧妃娘娘胎位不正,没办法出生。” “什么?” 此话一出,原宿子华顾不得那么多,破门而入,屋内血腥弥漫,叶水芸捂着肚子,痛苦哀嚎:“啊~” 她慌乱抓住宿子华的袖口:“太子,快去找沈凝惜,她有能力的,她有能力救我,信我。” 叶水芸是真的慌乱了,在生产之前,她早就安排稳婆上演一出大戏,让沈凝惜帮自己治疗,经过她的猜测,沈凝惜给沈将军疗伤后奄奄一息差点救不回来,那只要再给她疗伤,就一定会没命。 她相信,有宿子华,沈凝惜不会不答应。 可是,在刚刚,稳婆说,她弄假成真了,真的胎位不正,叶水芸急了,从没有这一刻希望沈凝惜快出现在面前。 那妖怪的能力,一定能救好她。 灵魂宿子华在心里冷哼期待她去死,原主宿子华却做出了决定:“去把沈凝惜找来。” 莫名地,原主宿子华相信了叶水芸,更确切说,相处三年,每次受伤他都去找沈凝惜,潜意识以为对方医术不错。 -- 第105页 可是宿子华并不只,那不过是消耗健康换来的罢了。 此时的沈凝惜,看起来已经不完全是个人了,她瘦成皮包骨,脸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完全脱相了。 得知要让自己救叶水芸,沈凝惜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觉得,我会救一个仇人?” 原宿子华:“她怎会是你仇人?待你不好的是本王,不要迁怒他人。” 宿子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体内有个自己恨不得抓着他去自杀,灵魂快气散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蠢成这样。 沈凝惜不信宿子华不知叶水芸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他不想默认罢了,就在沈凝惜打算宁死不从之际,宿子华突然开口:“你以为,为什么你父亲通敌叛国,能活这么久?” “什么?” 沈凝惜手一紧。 “还不是因为我在朝中打点,不然早就斩首了,给你个选择,要么救她,要么你父亲……” 原宿子华面色冷硬,不自觉威胁起来,其实并非什么他打点,而是那什么敛皇叔。 不知敛皇叔抽了什么风…… 回想起父皇和自己说过的话,敛王竟想要沈凝惜? 做梦! 只要有他在,就算是死,沈凝惜也要在太子府。 沈凝惜不知有人在默默付出,几番思索,觉得宿子华话里虽然不可全信,但他如今身为太子,想杀父亲不过一句话的事…… “罢了……” 就这样吧。 本身她这幅模样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倒不如赌一把,赌宿子华最后的良知。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便是成为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沈凝心深深地看了宿子华一眼,扭头把手放在惨叫的女人腹部。 原宿子华心头一跳,只感觉有什么在流逝,殊不知,他另一个自己正在疯狂呐喊,恨不得破体而出。 “不要,沈凝惜,你这女人,回来!” “别听他的,别救那恶心的贱人!” “这不是我,不是……” 宿子华眼睁睁看着沈凝惜跪坐在床边,哪怕消瘦丑陋,在此时的他眼里,也成为一种壁画。 在他活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那三年里喜欢上这个细水长流,温温柔柔的姑娘了,可是那人不属于自己了,他不甘,愤怒,想用自己的方式留住她。 然而她就好似一缕温风,怎么都抓不住。 一如现在。 “哐当~” 大门倏然被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宿子华透过身体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再次看见他,让他灵魂忍不住颤/栗。 削骨之痛蔓延在灵魂之中,他却没了当初的恨意,宿子华想,这都是他活该。 若没宿澜敛,沈凝惜大概和前世一样的命运吧? 是的,前世。 宿子华想起来了。 他该死,人只能死一次,可这次,他再次感受到了,宿澜敛发疯似的拔剑砍他,那疯子失去了理智,带着司空拿下左右人,把他戳成了肉泥。 这一刻,他终于掌控了身体,只不过他没有反抗,余光扫过床前,他无声无息说:对不起。 意识朦胧之中,他再次恢复灵魂状态,他看着宿澜敛的人屠杀了太子府,唯独留下那刚刚出生的婴儿,他看着宿澜敛抱着那已经没了声息的女人,一步步血洗皇宫,再和沈凝惜死在了一起。 转眼之间,画面颠覆,他似乎回到本来的世界,他看见的结局却不一样了,宿澜敛登基娶妻,沈凝惜脸上从始终在带着笑容,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甜蜜。 哪怕在一起三年,他也没能给她真正的开心吗? 不知过了多久,宿子华看云邬在宿澜敛狂暴/政/治下竟然越发昌盛,看着宿澜敛找了全天下大夫,用尽一生时间延长沈凝惜寿命,他们脸上,笑容不曾消失过。 终究…… 输了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宿子华:“我不是不可以重生之后火葬场!” 菜鸡作者:“禁止套娃!” 宿澜敛痛快拔刀:“我不是不可以立马送你去火葬场火葬!” 【宝们,敛王宠宠宠的故事到这彻底结束了,山水有相逢,我们下本书见么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