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敌国皇子身下臣》 第一章 亡国 夕阳西下,残晖如血。 两军对垒,军旗猎猎作响,一方城上,一方城下。天地孤寂,唯有秃鹫孤鸣。 “啾!” “将军小心!” 被唤作将军的女子一声不吭,眼见为自己挡箭的清秀男人重重的落在地上,毫无触动。 这冷心冷情的女人正是东夏国大将军——秦昭,她看了看城楼上拿弓的银甲女将,眼神危险的眯了眯,“攻城!” “杀!” 两军对战,一方为荣誉,一方为保国,皆拼尽全力,战况异常惨烈! 城上,倒油、扔石、无所不用其极;城下,惨叫连连、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第一次攻城,夏军败! 夜,夏军营帐灯火通明,来往巡查的士兵皆神情严肃,全身紧绷。 主帐 “大将军,此次我们带来的死囚大部已死,明天是否继续派她们攻城?” “韩副将她们到哪儿呢?"秦昭扫视了一圈下首的一干主将,问道。 “禀大将军,韩将军、王将军已到达目的地,洪将军已做好攻城准备!” “嗯,传令下去,明日酉时攻城!” “是!” “今天就到这儿,先下去休息。” “末将告退!” 望着帐门,秦昭眼神阴翳,紧了紧手中的箭,心中恨道:苏少艾,待本将军攻下燕京,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坞~~~" 第二次攻城,开始! 同样的刀光剑影厮杀不止,沸油、热水、利箭剥夺了城下无数夏军的生命,却没有人为此动容。 不对! 苏少艾瞳孔一紧,银面下的脸色一片苍白。 这些人不是秦家军! “报!将军!南门遭袭!” “报!将军!北门遭袭!" "报!将军!西门遭袭!” “知道了,再探!” “是!” 苏少艾握弓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愈显苍白,盯着城下高马上的秦昭,心下又恨又惊! 秦昭,你果然够狠! 远处观察战况的秦昭似乎感受到城上的目光,嘴唇轻启:多谢夸奖! “报!大将军,西门破!” “报!大将军,北门破!” “报!大将军,南门破!” 闻言,秦昭轻蔑地冲苏少艾笑了笑,策马,领秦家军直攻东门。 …… “怎么?打了败仗就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秦昭残忍一笑,牵着绳索纵身跃下城楼,一把将想自杀殉城的苏少艾抓着扔了上去。 "哦,错了,应该是殉国,对吧?大、皇、女、殿、下!” 无视秦风的冷嘲热讽,无视架在脖子上的诸多利刃,苏少艾不发一言,闭眼,一副任杀任剐的姿态。 苏少艾这无动于衷,大义凌然的表现成功将秦昭激怒。秦昭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膝盖上,苏少艾吃痛,被迫跪下,脸上的银面也被人一把扯下。 天地失色,百花无声。 原本喧闹的城头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震惊于面具下的倾城之貌,连不近美色的秦昭都被这张脸惊了一瞬。 "女生男相,难怪你这燕国要亡!”秦风说着,一脸嫌弃的把面具给他戴上。没有人知道,那张嫌弃的表情下藏着怎样的心思。 刑牢 “唔......嗯......”原本痛昏过去的苏少艾再次被手指上传来的剧痛疼醒。 “大皇女殿下,攞指的滋味如何?”秦风见其修长白皙的手指鲜血淋漓,心下才稍感痛快。 "秦将军若有意尝试,在下到不介意让您试一试!” 没料到一向冷漠寡言的苏少艾竟也会还嘴,秦昭不怒反笑,“是么?本将军见殿下您额头上的冷汗便也知道什么叫十指连心的痛苦!这种盛宴,您还是独自享用吧!” 苏少艾不置可否,反讽道:"劝将军还是不要叫在下殿下的好,不然,您主子赐你个通敌叛国,在下会很过意不去!” “哈哈哈哈,那苏将军可得撑着点,您一不小心死了,那燕城百姓可是会不放心你一个人走,怕你黄泉路上寂寞,全部都来陪你可不好。” 苏少艾闻言气极,她竟用燕城百姓的命来威胁他!面具下的脸一片苍白,绝望的微笑无声绽放。 “来人!每隔两刻钟变换一种刑罚,我倒想看看他还能撑多久?!” “是!” 苏少艾不知道自己昏了多少次,又被痛醒了多少次。全身除了便没有其他知觉了。被鞭刑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可坐下的老虎凳却仍旧在加砖,腿,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秦昭听见苏少艾痛苦隐忍的低吟,眉头不由自主地蹙在了一起。 这苏少艾不愧为燕国的得力干将,除了打仗厉害,没想到熬刑也这么厉害,竟然一声也没哼过。 "把他带过来!”秦昭冷声命令。 “是!” 士兵将浑身是血的苏少艾拖到秦昭面前,令他跪下。可饱受酷刑的苏少艾哪还有支撑起身体的力气,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昭起身,走至苏少艾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脚状似随意地踩在那鲜血淋漓的手指上碾磨。 “这么快便不行了?苏将军昨日射我的那一箭可是力气十足的。” “.......” “来人!再笞三十。” “是!” 闻言,苏少艾立马艰难的挣扎起来,嘴里直呼"不要!不要!”气若游丝。 笞刑不同于军棍,笞刑比之军棍更多了一层侮辱的意味,因为笞刑要脱裤杖臀,而军棍仅是杖股(股:大腿),对身含秘密的苏少艾来说,绝对不可以被杖责! 眼见这些女人的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苏少艾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硬是挣脱了士兵的桎梏,踉跄地往外逃,然而还没跑两步,就被士兵给抓住了。 “你以为你还能逃到哪儿去?”秦风扼住苏少艾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 “不......不......要,不要!”苏少艾脖子被缚,呼吸受阻,艰难请求。 一滴泪悄然从面具下滑落,滴在秦风的手背上,热得她发烫…… “传军医!” 苏少艾,落在本将军手里,岂是这么容易便让你死了的? ……… “不要.....出去!" "苏将军,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老军医有些不耐烦,上头让她治,这人又不让她治。 “滚......” “你!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谁愿意治你不成?哼!” 老军医愤怒而去,但苏少艾紧抓下袍的手却并没有放松的意思。 本来自战争伊始就没好好休息过的苏少艾又经过一系列的折磨,早已是体力透支,再加之失血过多,又滴水未进,身心俱疲,再也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三日后 苏少艾动了动手指,缓缓的睁开了眼,平静无波的眼神无任何情绪。 本能的咽了咽口水,才发觉口中竟是满嘴的苦涩。 药?怎么会有药?! 苏少艾不顾伤口再次被撕裂的疼痛,强撑起身体,艰难欲起。 “哎!小心!” 夏静淑一进帐,便见床上的人挣扎着起身,立马放下手中的药,手疾眼快地扶助了摇摇欲坠的苏少艾。 “你是谁?”苏少艾全身紧绷着躲开她,眼危险的眯着,像一头蓄势的豹子,欲随时致猎物于死地! “你别紧张,在下姓夏名静淑,是新征入伍的军医。” 夏静淑?军医? “我的伤是你治的?” “是啊,公子你.......” “你看到了什么?”苏少艾闻言,未等夏静淑说完,一把扣住她的脖子,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夏静淑见自己被制,也不恼,轻松掰开扣住自己脖子的手,一脸无害地笑着道:“你先休息吧,别瞎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苏少艾默,重伤在身,气力全无,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医的制不住,更何况从这逃出去?! 似是猜出苏少艾所想,夏静淑轻笑道:“你先好好养伤,昏了三天除了我喂你的药之外便粒米未进了。你身上的秘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若是你想逃,说不定我会帮你哦。”夏静淑压低声音,一脸的高深莫测。轻笑着退了出去,临走不忘指了指床头的药,示意他喝下去。 盯着消失在帐外的 背影,苏少艾一阵失神,脑中不断的重复着那人离开时的神秘笑意。 她为何要帮他? 苏少艾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但清醒的副作用便是明显感受到身上伤口愈合时的痒痛,有如万千蚂蚁噬肉食骨。 伸手抚了抚身上厚厚的纱布。苏少艾眸光流转, 这,都是她一个人做的?洗身、擦药、换衣。她,果真都看到了。 苏少艾皱眉。 夏静淑,你到底是谁? -- nànЬёīsんù.Cοм 第二章 伪装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自刑求以后,苏少艾再也没见到这秦家军之主——秦昭。 没有秦昭的折磨,又加上夏静淑这一个月以来的悉心照料,苏少艾身上的伤也已好得差不多。 "苏将军怎么不戴上面具?“夏静淑刚欲进帐,便见苏少艾未戴面具就出来了。立刻紧张地挡住一干士兵的视线,生怕她们看了什么去似的。”嗯?忘了。“ 忘了?我的苏大将军,把忘了说的这么面不改色、单纯无辜的您,还真是可爱至极。 夏静淑好美人,自见了苏少艾真容之后便心猿意马,看他做什么心里都喜欢。 “苏将军这是要去哪儿?”见戴好面具出来的苏少艾欲出门,夏静淑一脸担心。 “夏大人,我是你们夏国的俘虏。您可以直呼我名字。”苏少艾用了疏远的敬称,语调清冷地提醒。 她像是听不出苏少艾话里的疏离,只当他这是亡国后的心伤与自嘲,夏静淑正了脸色,道:“你虽战败,但你永远都是战场上那英勇飒爽的苏将军!”α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见夏静淑如此急切的样子,苏少艾察觉到她对自己越来越明显的爱慕,略有不悦的皱了皱眉,道:“我想出去走走。” 说着,也不待夏静淑有所反应,径直向校场走去。 校场的士兵正齐步出营训练,扬起的黄沙迷了人眼。 母皇、父后,你们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要丢下儿臣,为什么要丢下燕国百姓! 苏少艾着一袭白衣站在空旷的校场边上,他想不通,自己的父母——燕国的帝后竟然在夏军攻进燕京前,提前弃城逃了! 百官不知!百姓不知!他竟也不知! 微风轻扬起及腰的乌发,似要为他带走这愁煞人的三千烦恼丝,纤寂的背影清冷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皇上口谕,苏少艾接旨!” 陷于痛苦中的苏少艾被一声尖细的声音唤醒,转身,抬头见马背上一袭红衣的宫侍,不甘心的跪下。 "草民接旨。” “皇上口谕,着伪朝臣子苏少艾为中军副将,暂归大将军麾下,钦此!”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伪朝?呵,母皇您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您的燕国是伪朝,而您的儿子现在却匍匐在敌人的脚下为她效命。母皇,儿臣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 满地黄沙飞舞,粒粒细沙在场中人的带领下,随着她的一招一式而千变万化,时聚时散! 凌厉的剑势,诡谲的步伐,狠辣,飘逸! 爹、娘,这只是一个开始,只是一个开始! 秦昭眼神阴翳,手中的冰刃也随之阴寒阵阵。 “韩副将,大将军什么时候结束?” 韩青闻声,看了眼因一路奔跑而累得气喘吁吁的王副将,皱眉。 这女人什么时候又恢复成这慌慌张张的样子?若是被将军看到,又免不了一番责骂。 见韩青皱眉,王副将会意地看了看远处练武的秦昭,后背一阵冰凉。 还好大将军没看到,不然王副将后怕的缩了缩脖子。道:“刚才宫里传旨,封苏少艾为中军副将,暂任于大将军麾下!” “哦?” “大将军!” 秦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二人慌忙行礼。 秦昭随手把剑扔给随侍的士兵,率先走进了大帐,一边换衣一边道:“咱们皇上什么时候这么仁爱了?苏少艾可是苏辰洛最宠爱的女儿,留下她岂不是自找麻烦?” 韩、王二人似乎并没有听到秦昭大不敬的话,恭敬垂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苏少艾是燕民心中的战王,虽然败在大将军您的手下,但她的影响仍是不容小觑的,若现在杀了她,怕是燕民会暴动。” “暴动?哼!”秦昭冷笑,“对了,那个,给苏少艾疗伤的可是她?” “是她。”韩青顿首,一只苍蝇飞进来都有人调查,更何况是那位。 闻言,秦昭眼底一片阴鸷,夏静淑为何与苏少艾这般亲近?装作军医,可不是真的军医! 韩青二人见自家将军无意中释放出来的渗人气势,丝毫不敢动弹,即使她们知道这戾气的对象另有其人。 “大将军,苏副将到。” “让他进来。” “是!” 苏少艾一进帐,便见秦昭正在专心的批阅军务,上百支蜡烛同点的主帐明亮异常。烛光下的女子没有一般女子的粗犷,反而多了丝男儿的柔和。 苏少艾不得不承认,秦昭的容貌的确是女中绝色。而且,他不得不承认,秦风也是一位绝世的将星奇才! 13岁入伍,15岁率领五千子弟兵奇袭南诏都城,俘虏南诏王,血洗南诏皇室!致南诏元气大伤,南诏称臣。17岁封都骑将军,南征北战,逐匈奴,奉旨彻底灭了南诏!19岁平南阳王叛乱,逐夷狄,平悍匪盗乱;22岁灭西凉,24岁,亡燕国。 从一个无名小兵一步步成长为震慑天下的东夏国大将军,并带出历史上第一支以姓命名的虎狼之师——秦家军! 这样的女人,有权、有势还有貌,无疑是天下闺阁男儿心中理想的妻主人选,但是,他除外。 苏少艾垂首,“末将叩见大将军。” 秦昭放下手中的军务,看了眼白衣便服垂首行礼的苏少艾,挑眉,“起来。” 苏少艾依令起身,一抬头,便见秦昭已走到自己面前。强烈的压迫感使他不由地退了一步。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悄然重合在一起,咋看之下,和谐无比。 秦昭伸手,摘取苏少艾的面具,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苏将军这张脸,怕是连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曲意风,也及不上你半分吧!” 曲意风,天下第一美人,同时也是天下第一名伶。 苏少艾见秦昭将自己与一卑贱的青楼男子作比,心下愠怒,但脸上却是平静无波,不发一言,似乎并没有看见秦风轻佻的动作。 “苏副将,你若是男人,本将定会好好疼你!” “大将军,请自重!”苏少艾扭头,因秦昭的话心中略感阴寒。 秦昭轻笑,视线在他身上放肆打量,俯身在他耳际,道:“本将军怀疑,苏副将你,是不是男扮女装?!” 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耳际,痒痒的乱人心神。 苏少艾神游的思绪被秦昭的话强行拉回,心下一震,面色不改地道:“将军若是思春,燕京里有得是勾栏院。” 苏少艾知道,秦昭治军严谨,攻下燕京后仅是让其他夏军留守,她自己则带领秦家军驻守在郊外,并严令士兵不得扰民,何谈进什么勾栏院了。而且,他似乎感觉到,秦昭并不喜欢接近燕京。 “上次还没让你长记性?你可知这么对本将军说话可有何后果?” 苏少艾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被眼前的人捏断,怒极,提掌便向秦昭劈去! 秦昭往后一闪,眼中划过一丝恼怒,抬脚便也踢向苏少艾!两人在帐中大打出手! 苏少艾一扫平时的隐忍,似要报复这几日所受的苦一般,出手凌厉,招招皆攻要害!秦昭见他招式狠辣,出手干脆,果有燕国主将的风采,眼底的欣赏悄然流露,不由失神了一瞬。 就这一瞬的失神被苏少艾捕捉到,趁此机会,一掌劈在了她的肩上! 秦昭吃痛,多年来从未吃过什么亏得她竟被人打了一掌?在她看来,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守卫听到帐内的打斗声,立马冲了进来,欲上前,却被秦昭凌厉的眼神制止。众人不退,全都拿着武器盯着苏少艾,似乎只要她们大将军一声令下,便会立刻冲上去将苏少艾就地格杀! 可惜,纵使苏少艾再强,也强不过天下最强战斗力的拥有者——秦昭!不一会儿,苏少艾便落了下风。秦风趁机右手狠狠地扣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扯,在他后膝处狠踢一脚,苏少艾腿一软顺势跪了下去!周遭士兵立刻冲上前制住了他! 苏少艾动弹不得,怒目而视,突然眼一黑,那被某人摘下的面具又回到了自己的脸上。怔愕之际,却闻秦昭道:“能和本将军过一百招,你,很不错!” 苏少艾不想知道她的话是赞是讽,闭眼,任由士兵粗鲁的将他押下去! …… “这是活血化瘀的药,你记得擦一擦。” “嗯。”苏少艾默默接过夏静淑的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俄而眉头微蹙,这秦昭什么意思,竟然仅仅是罚自己跪了一个时辰,她不应该是暴跳如雷,杀了自己才够泄愤吗? 苏少艾大为不解。 自己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被秦昭激怒,苏少艾,你怎么了?别忘了母皇告诫你的话:忍! 看着笔直跪在地上的“女人”,夏静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少艾,我明天要走了。” “嗯?哦。”总算是回神了。 虽然苏少艾并不关心她的去留,夏静淑还是自作多情说了原因,“我母亲叫我回去。少艾,你记住,千万不要惹火秦昭!你现在在她的手下,她想怎么治你轻而易举。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能忍则忍!” “你,可以随意离军?”苏少艾问,显然只听了前半句。 秦昭……在这个军营中,似乎无人敢直呼这个名字。 “我要离开,谁又能拦得住我?少艾,你只需记住我的忠告便好。”夏静淑语中毫不掩饰的狂傲令苏少艾皱眉。 早就料到此人不简单,一个浑身散发着贵气的人却到军营里做低贱的军医,不想让人怀疑的难。她到底有何目的?秦昭知不知道? 苏少艾想到这儿,猛然一惊,秦昭知不知道干他何事!关心她作甚?自己恨不得那女人早点死又怎么会关心她?! 苏少艾纵使心里活动丰富也不会表现出来,直视夏静淑的眼疑惑尽显:“你,到底是谁?” 这个女人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 似是证明他所想的一般,夏静淑温柔地道:"少艾,不管我是谁,我都不会伤害你!我一定会保护你不受伤害!纵使我现在不能带你离开,少艾,你一定要等我来救你。” “……”苏少艾被她这意有所图的眼神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内心十分不悦。 你为什么要救我?苏少艾很想问,但是一想到这一个月来她对自己的照顾,苏少艾又没有问出口,忍了。 “少艾,你同意我救你吗?”夏静淑语带紧张,双眸凝视着苏少艾,希望他能答应自己的要求。 这个“救”有着其他的含义。 苏少艾闻言,略略思考一番开口回答:“随便。”只要能脱离秦昭的控制…… 在苏少艾的心中,秦昭无疑是最危险的。 夏静淑听了,激动地抱起苏少艾转了个圈。 苏少艾性子冷傲,让他直接说出同意的话是不可能的,‘随便’二字就是他最大的限度,这两个字也代表着,他同意。少艾,你总算明白了我对你的心意!少艾,你可知我很早都认识你了,你可知我是专程为你而进的军营? 高兴的夏静淑全然不知道苏少艾对她根本没有意思,反而因为知道她对自己有所肖想而起了防备。 远处的暗红身影见阳光下如此耀眼的两个人,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直接转身离去。 “放我下去。”苏少艾冷冷的一句话将夏静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夏静淑悻悻,放下苏少艾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我太兴奋了。” “看得出来。”苏少艾冷眼睨了一眼夏静淑,转身离开。 夏静淑见此,心中后悔不已。这一个月打下的好形象全毁了! -- йàйЬёīsんù.Cοм 第三章 受辱 夏日的夜,虫燥蛙鸣。 秦家军主帐大营烛光微闪,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便立在了秦风面前。单膝点地,双手恭敬的呈上一封密信,“主子!” 秦昭接过,看后,双眼迸发出嗜血的光芒,“再探!” “是!” 秦昭紧盯着欢快跳动的烛火,眼中的冷意森然骇人。 此次,定叫你们有去无回! 议事大帐,众将皆端坐于自己位上凝神屏息等候主帅的到来。不一会儿,秦昭便掀开了大帐,大步走向首位。 “大将军!”众将起身,躬身行礼。 “坐!” 秦昭冷声,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韩青下首的银面,眸光微闪。 “ 此次叫众将前来,是因为皇上密令本将尽快回朝复命。王副将!” “末将在!”@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你负责押送燕国降臣先行回京。” “是!” 埋首坐于位上的苏少艾闻言身形一震,但脸上仍是不动声色。 母皇,你抛弃朝臣,抛弃百姓而逃,可曾想过她们的命运? 母皇,既然您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一切的罪都让儿臣来承担吧…… “何将军!” “末将在!” “你先率秦家军回京。” “回京?”何将军不解,“大将军,为何要让秦家军回京而不是其他夏军?” 众将闻言,皆以一副疑惑的眼神看向秦昭。秦昭见此,轻道:“你只管领命便是。” 何将军听秦昭语气似有无奈,猜测是那位的旨意也不再疑问,“末将领命!” “苏副将。,” 苏少艾愣了一下,起身抱拳,“末将在。” “你随本将回燕京!” “是!”苏少艾埋首,掩去眼中的错愕。 秦昭没放过苏少艾的反应,唇角轻勾。看得下首的韩青冷汗直冒! 大将军,你这张脸绝对能迷倒大片闺阁男子,但是,您别笑得这么渗人行不? …… “咚!咚!咚!咚!”战鼓雷鸣,一声一声敲打在人紧绷的心上。 苏少艾弯弓、拉箭,对着城墙下激战的两人左右移动。 看着那一红一黄的身影,苏少艾心思百转。 秦昭喜穿暗红色的衣服,像鲜血一样的颜色是她的最爱? 想着,起箭,瞄准了那红色的身影 秦昭瞥见城墙上那久不放箭的人,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眸色一寒。 苏少艾,你可别自寻死路! 夷狄王帕思丽见自己久攻秦昭不下,心中的耐心快要耗尽,但战意也被激起。 素闻秦昭年少英勇,乃当世将星奇才。但她还不相信了,自己堂堂的夷狄之主还打不过这黄毛丫头! 想着,手中重若百斤的战锤舞的更加凌厉。 秦昭的身材在夷狄眼中确实瘦小了些,但并不意味着人家弱。若是让秦昭知道这女人心中所想,不知道会不会一掌劈了她来证明一下。 见苏少艾久未动作,秦昭眼中的寒气更甚!若是让帕思丽知道自己孤身迎战是另有所图,那后果不堪设想! “啾!” 利箭破空而来!秦昭身形一侧,躲了过去,但仍从耳际划过。断了几缕发,正中身后帕思丽的喉头! “咚!”帕思丽倒地,一直在观战的夷狄军队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见燕京城门大开,成千上万的夏军冲了出来,杀声震天! 秦昭看了眼城头的银白色身影,眼神微眯。 我的神射手,你可是在挑衅本将!? …… 失了主帅的夷狄,士气一落千丈,被夏军杀得溃不成军!燕京城下再次血流成河! 本想趁燕国新亡,燕京无军队驻扎的机会大捞一笔的夷狄,哪成想竟踢到秦昭这块铁板!赔了夫人又折兵,从此再无力南下侵扰中原! 而燕京百姓也因此战对秦昭的敌意消了不少,她们心中厉害的大皇女殿下都没能真正平了夷狄之祸,而秦昭却让她们没了夷狄之扰,终于可以过安心的日子,亡国的仇恨也慢慢消失。当然,这是后话。 “苏副将,大将军让你自缚帐前。” 望着城下发呆的苏少艾闻言,转身从面无表情的士兵手中取过绳索,请韩青帮其捆绑。 苏少艾一言不发的被带到秦昭帐前,“大将军,苏副将到!” “大将军有令,就地杖苏少艾30军棍!”守卫冷声,制止了韩青欲再唤的动作。 韩青闻言,看了眼冷傲的苏少艾,令士兵解下绳索行刑。 所有的人都在庆功,而他却在受罚 秦昭回帐时,苏少艾已受了20军棍。大腿处白皙的衣袍约见灰色,想是肮脏的军棍使然。 “住手。” “大将军?"韩青惊,她还一直以为大将军在帐中。 “全都下去!”秦昭命令。 “是!” 秦昭看着伏趴在地上的银白身影,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缓步走到苏少艾面前,不言不语。 猛然间,苏少艾感觉一阵晕眩,睁眼,才发现自己竟被秦风抱在怀里。挣扎,未果,反而扯动了大腿上的伤,疼得他一阵痉挛。 眼见秦昭将自己抱进大帐,又将自己轻轻地放在床上,苏少艾心中更是疑惑。 她想干什么? “别动,我给你上药。”秦昭轻道,伸手欲解苏少艾的腰带却被他死死扣住。 “大将军,我,我自己来。”紧张害怕到结巴。 秦昭轻笑,“你怎么擦?” 苏少艾脸一红,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秦风的戏谑。 “嘶!”秦昭趁他不备,一把撕开了他的下袍,掩去眼中不明的光芒,轻道:“还好,只是肿了,并未出血。” 苏少艾一惊,只感下身一阵凉意,怒极。反身一掌便打在了秦昭的脸上,又狠又快! 秦昭轻笑,擦去嘴角的血,眼中的嗤笑点点化为暴怒,欺身,狠狠地扼住苏少艾的脖子,扯下他的银面轻蔑道:“本将还真是猜对了,你,是男人。” 肯定的语气让苏少艾惊骇不已,欲起身逃跑却被秦昭制止。 看到苏少艾千年不变的脸竟也会出现其他的表情,秦昭大笑。 这笑声,让苏少艾呼吸猛地一窒,如坠冰窖。 “来人!” 苏少艾一惊,全身紧绷。 “在!” “八百里加急,向皇上请罪。就说,苏少艾苏副将在对夷狄作战中……战死!” 战死!?苏少艾骇然,连反抗都忘了,眼看着信兵离去,双眼空洞无神。 …… 秦昭灭燕又重创夷狄,功劳甚大,又是当世将星奇才。夏皇想统一天下,就不会因这种小事而得罪于她。况且,苏少艾死了,于夏皇来说怎么都不会是一件坏事。 “苏公子,到了。” 浅寐中的苏少艾闻言,眼皮微动却并没有睁开眼。 他明白自己是小看了秦昭的胆子,光明正大的欺君,天下间有哪一个臣子敢做?以伤病推迟夏皇为她办的庆功宴,请旨回青州老宅养伤。夏皇不仅欣然同意,还赏了几大车的金银伤药,并封其为秦王。势力更是如日中天!她难道都不明白功高盖主,祸必降之,还是……另有所图? 苏少艾轻笑,似讽刺,似愉悦。 “苏公子请进府。" 苏少艾下车,看了一眼一身便装的韩青,始知韩青在军营是副将,出军营就是秦昭的随身侍卫。 看了眼眼前的古朴大宅,门上挂着一块略显陈旧的匾额,大大的”秦府“二字遒劲有力,隐约中可以窥见书写人的浩然正气。 苏少艾跟随着韩青进府,一路走来所看见的每一个下人都隐约觉着身藏武功。秦家的人,还真是不一样! 偌大的浴池,烟雾袅袅。微风轻起,薄纱飞舞。隐约瞥见池中沐浴的美人,绝色倾城! 秦昭斥退了门外的侍人,悄步走了进去。 苏少艾似乎没有发觉身后站了一个人,独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但秦昭知道,以苏少艾的武功,早就知道她来了。 下水,淌至苏少艾身前,将他欺至池边。冰凉的唇狠狠地覆在他的唇上,恣意肆虐!苏少艾也不反抗,任由她欺凌。 谁叫她用燕皇的行踪威胁他呢,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魔,他斗的过吗! 纵使苏少艾眼中的自嘲一闪而逝,但还是被秦昭看到,不由冷笑。 哼,苏少艾,这样就受不了了吗?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舌头撬开唇下紧闭的贝齿,长驱直入、反复肆虐!似要吸干他嘴里的甘甜,久不停息,直到他面色潮红呼吸困难,秦昭才放开他。 “为本王沐浴!”秦昭冷声,无丝毫旖旎感情。 苏少艾依令褪下她暗红的衣袍,为她擦拭身体。平静无波的眼神,略显娴熟的手法似在告诉秦昭他已做过无数次,只不过他服侍的人不是她。 自我猜疑地想到这儿,秦昭便觉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火。 “嗵!”苏少艾一个不备,被秦昭反手前摔进水中。 “咳咳!”被水呛着的苏少艾一阵猛咳。 这女人又发什么神经!? 苏少艾未在水中站稳,便觉呼吸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又被秦昭狠狠地扔回了池边。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呼痛未及,只感头皮传来狠狠的剧痛,原是秦昭揪着他的头发将其拖至榻上! 苏少艾一连几经创伤,只觉双腿一沉,便见秦昭跪坐在自己腿上。紧致的肌肤,优美光滑的身线,无一处不散发着欲望的光泽 没有任何前戏的狠狠纳入,苏少艾痛得身体一躬,豆大的冷汗布满额际。秦昭无意在乎他的疼痛,粗暴的吻去他眼角的泪水,附在他耳际轻道: "还记得那个被你射杀的男人吗?呵,他可是本王最疼的床、奴!竟然你杀了他,那么,你就代替他好好伺候本王。兴许本王高兴,还能赏你个侍君做做。” 秦昭低声冷笑,那笑声中报复的快意,让苏少艾全身冰凉。 最疼的床奴?哼,贱人一个!竟也敢混入战场,死不足惜! 娘、爹,你们放心,孩儿一定会拿回我们的东西,为你们报仇! 秦昭眼神阴鸷地想着。 “疼,出出去!出去!”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秦昭轻讽,无视身下人的痛苦,快速的律动起来。刺目的艳色沿着那羞耻的结合处缓缓淌下,红了锦被。 疼!全身上下如被万马践踏,稍稍一动,便传来锥心般的刺痛。 苏少艾想,是不是每一个男人行完房、事都会这么疼?这种疼痛比他上次受刑还要让人难以忍耐。为什么这么受罪,母皇那些君妃还要斗个你死我活,去争这所谓的宠爱呢…… 苏少艾艰难的睁开眼睛,身旁早已没有了秦昭的影子,挣扎着起身。待看清全身上下青青紫紫无一处完好,他才知道这是秦昭故意在这事上伤害他。 “吱~”,门被推开,一群男人鱼贯而入。 苏少艾手疾眼快的拿起床边的锦被,意图掩盖身上那羞耻的痕迹。他男女观念淡薄,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羞耻心。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年长的男人回答道:“奴才是府上的教引公公连海,公子可以叫奴才连公公。这位是主子派给您的夫子。”说着,指了指身后一袭青衫的中年男人。 “奴才陈文,给公子见礼。” 苏少艾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心下发憷,他当然知道这陈夫子是做什么的,秦昭怪他男女观念淡薄,恐怕以后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 “我知道了,连公公还有何事?” “公子请先让下人服侍您沐浴。主子有命,公子以后不论何时必须戴上面纱。” “面纱我会戴上”,比起秦昭他更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相貌,“沐浴我自己可以。”身上的痕迹 “公子,这是主子的命令请不要为难小的。” 苏少艾犹豫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连海见此,立马让下人服侍苏少艾起身。待看到那床单上的斑斑血迹与他身上他纵横交错的欢、爱痕迹,纵使见多了男女欢爱的连海也不由脸红心跳! “这是要做什么?!”苏少艾甫一从浴室出来,便见连海身后的小侍端着一些令他恐惧的东西,脸色瞬间煞白。酥软乏力的身体若不是小侍扶住,怕也因体力透支摔倒在地。 “公子,主子命你将这些戴上。” 戴上?!苏少艾脸色更加难看,这些东西要用也不是现在用 “请公子躺在床上。”连海说着,也不待苏少艾点头,直接示意小侍将他强行摁在床上。他知道,苏少艾必定会想刚才沐浴时那样,表面上同意,实则在等待机会反抗。 “放肆!” “公子,您还是莫要挣扎,不然让您受些皮肉之苦可不是小的愿意做的。” 苏少艾无力的闭上眼睛,他在秦府也许连个下人都不如。呵,秦昭不是说了吗,他是她的床奴,低贱的床奴! 连海见苏少艾没了反抗的心思,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苏少艾曾也是与主子不相上下的大将军,能力不容质疑。 更何况,他还有个皇室的身份。纵使燕国已亡,但苏少艾浑身上下的高贵气质却从未改变。这让他也不敢太逼迫于他。 连海让苏少艾趴在床上,在他腹部垫了一个枕头。考虑到苏少艾的尴尬,连海命多余的人退下,放下帷幔,解开苏少艾的裤子…… 苏少艾埋在床上的脸通红,在陌生人面前露出最羞耻的部分,那种难堪,只有他自己知道。 后庭被冰凉的异物强行进入,从未开发的穴口被撑到极致。疼,但是不会流血,更不会弄伤身体。 后面处理完,连海又让他平躺过来。把枕头移在他的臀下,好减轻他的痛苦。 “公子,您忍一忍。” 苏少艾听不到连海难得的细语,挣扎,却因身后玉势的制约和小侍的控制动弹不得。 纵使全是男人,苏少艾也受不了这样的对他。什么皇室尊严,什么上位者的威仪,此时全被这些人踩在脚下! 连海无奈,只得点了苏少艾的穴。 苏少艾秀目全是毫不隐藏的屈杀气与恨意! 秦昭,我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将百倍还于你! 苏少艾紧闭双唇,但眼角滑落的泪水却宣告了他的屈辱与痛苦。 “唔!” 秦昭吩咐的事都已完成,连海轻吐了一口气。命小侍为苏少艾穿上衣服,临走前嘱咐道:“你们就留下来照顾公子。公子先休息片刻,待会儿陈夫子还得为您授课。” 授课?呵呵,秦昭,你又想怎么折辱于我? -- 第四章 刺杀 “公子,公子?” “嗯?”回神的苏少艾一脸不解的看着唤醒自己的小侍。 “公子,请把奴才刚才说的复述一遍!” “我不知道。”苏少艾诚实的回答,毫不在意夫子那喷火的眼神。 “奴才还真不知道,你都这样了还能走神!”陈夫子看着端坐的苏少艾,嘲讽的示意他身体里含着东西。 但是苏少艾并没有恼,将手中的《男诫》放在桌上,面色无波的看着陈夫子,“夫子想要如何?” 五天了,这样被故意嘲讽故意找茬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五天。苏少艾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他也很佩服自己,后庭塞着大大的玉势他也能如平常般坐下。只是,谁都忽略了他身下垫着的厚厚软枕。 “奴才不敢让公子如何,只是请公子背出奴才刚才所教的,不然奴才很难对王爷交差。” 他竟然拿秦昭压他!苏少艾不怒反笑,他还不知道,竟然有下人敢对他如此说话。纵使自己再被秦昭折辱,也容不得这秦府的下人对自己几次三番的羞辱,他真以为在这秦府我就不敢动他? 苏少艾为人清冷,鲜少动怒,但这陈夫子的话确实刺激到了他。从燕亡开始他就将心中的怒与痛深藏着,只待有报仇的那一天。 但是,现实却是父母被秦昭所控,自己又被她囚在身边。这种无力感是他一直隐藏的,而陈夫子的话恰恰又是在提醒他的处境,这种难堪,他不动怒都难。 “公子!主子让你去大厅!” 突然闯入的下人让苏少艾收敛了杀意,深深的看了陈夫子一眼,只直对方看得冷汗直冒才随下人离开。 身后的异物确实阻碍了苏少艾的行动,容他功力深厚也不得不慢慢行走,以减轻身后的痛苦。 “哈哈哈,那请三皇女代本王谢过皇上。” “一定,一定!” 苏少艾艰难的行至窗外,便听见里面传来秦昭爽朗的笑声。隐下心中的疑惑,缓步进了大厅,待看到主座上那华丽的锦衣人时,心中的疑惑更甚。 能与声明赫赫,权势滔天的秦昭并坐的人除了皇族中人,无人有这资格。 “三皇女在此还不行礼!”苏少艾闻言,抬头正好捕捉到秦昭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心下心思百转,兴许还能看到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夏静淑早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隐约的轻铃声,好奇是谁来了。转首便见来人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不由激动地从座上起身,“少艾!” “参见三皇女殿下。”苏少艾不着痕迹地躲过夏静淑的碰触,强忍不适屈膝行礼。 秦昭冷眼看着苏少艾行礼,眼中不明的情绪划过。 苏少艾行得是他从没行过的,标准的男子礼节。 “快快请起!” 夏静淑确定,面前这人就是“战死”沙场的苏少艾!心中怒极,这秦昭竟公然欺君! 又见苏少艾走路姿势极不自然,身上又传来隐约的铃声,猜也猜得到秦昭对他做了什么,心中是又气又急。 他竟然已和她有了肌肤之亲!? 夏静淑眼中毫不掩饰的气恼激怒了秦昭,但她却不动声色,看着他们二人“浓情蜜意”的互动,手中的玉杯几欲捏碎! “过来!”秦昭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 苏少艾皱眉,这人怎么又生气了? 苏少艾收起眼中的情绪,刚至秦昭身边就被她一把拉过,狠狠地禁锢在她怀里,是炫耀又是惩罚般,掠夺着苏少艾嘴里的香甜! 毫不意外地看到夏静淑眼中隐忍的妒意后,才装作意犹未尽的样子放过了几欲窒息的苏少艾。 “本王见你二人眼神......似乎见过?” 见过?岂止见过!秦昭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别以为母皇重用你你就如此无法无天,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 夏静淑心中咆哮,压着火气面色无改地道:“本殿有幸见过一位绝世无双的男子。”模棱两可的话,三人都听得明白,心知肚明。 苏少艾闻言,对夏静淑的印象更差了几分。这女人果真是跟那些登徒子一模一样!竟真敢对他有不轨之意 不是说“窈窕淑男,君子好逑”来着,苏少艾气质美貌具佳,有女子追求也实属正常。但是,夏静淑的爱美之心,却深深让苏少艾不喜。 “是吗?若本王有幸倒还真想见见这位绝世无双的男子!”说着,手下用力狠狠地掐了下怀中的人,苏少艾吃痛,怒视着秦风。 这女人又发什么风,别人发春跟他有什么关系!? “三皇女殿下暂且住在府中,五日后本王同你回京向皇上复命。” “有劳秦王。” “如此,三皇女先去西厢休息,本王还有事处理。”说罢,也不待夏静淑回答,一脸阴沉地抱着苏少艾离开。 一脚踢开苏少艾的厢房,毫不怜惜的将怀中的人重重地扔在床上。 “唔!”纵使受伤对他来说有如家常便饭,但他仍忍不住一阵轻吟,谁叫他身后有东西撑着顶着。 “是不是觉得三皇女很眼熟?” “......” “你们两个是不是暗中有一腿?嗯?在你还是,女人,的时候,呵,他恐怕早就知道你是男人了吧。嗯?本王记得她可是你的专、属、军、医!” “......” “啪!”秦昭被苏少艾的沉默激怒,狠狠地一巴掌打得苏少艾耳朵轰鸣,嘴角也流出血来,身上的小铃铛也“玲玲”作响。 “你这具身体早就被她看完了吧!嗯?贱人!如此不知廉耻,被一个你什么都不了解的人看光了身体不去死竟还想着她!” 苏少艾被秦昭口不择言的话气得发懵,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哼,你现在都还念着她......看来是一些人失了职,来人!” “在!” “将陈文拖下去,杖毙!” “你要干什么!?”苏少艾被秦昭草菅人命的态度激怒,虽然他也因一时气愤想杀了陈夫子,但终究没有下手,而且自己与夏静淑又没什么关系!她在气个什么? “呵,干什么?干你!”秦风眼中的狠戾未消,随口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苏少艾一怔,怒极反笑,也不顾什么修养,骂道:“秦昭,你简直就是个魔鬼!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苏少艾愤怒至极骂出的脏话深深地刺痛了秦昭,她的父母葬身火海,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这算不算不得好死? 秦昭低笑,无视苏少艾也是气极失言,狂暴地扯去了他身上的所有束缚,衣服、环、玉势等等,狼一样的眼眸嗜血深冷,冷得苏少艾理智回笼。 “啊!”再次被狠狠地纳入,秦昭在他身上粗暴的展示她的愤怒,啃、咬、吮、掐,不一会儿,苏少艾的身上便伤痕累累。 “我全家不得好死?呵,全是你们害的,全是!苏少艾,我要你跪在我身边看着,我秦昭如何让那些人惨死在我手上!” 什么意思?苏少艾懵,秦昭的话让他直觉不妙。 苏少艾强忍身下剧痛,一字一句地道:“秦昭,我拭、目、以、待!” …… 秦昭说五日后回京,结果因宫里八百里加急传其火速回京,所以第二日便离开了。事发突然,秦昭未做什么交待,带了韩青一人随从。 又因秦昭对苏少艾态度不明,说是侍人却没给他什么身份。府里下人不知苏少艾来历,虽然他身份尴尬,却也没有故意为难他,只当府里住了一个不是主子又不是奴才的闲人罢了。 府里下人的这种态度,对苏少艾来说莫不是好事一件。秦昭虽然免了他身上的束缚,又撤走了照顾他的下人,但却给了他足够的自由。比如说,他可以自由出府。 青州,乃夏国南方重镇之一。此处商旅不绝,贸易繁盛,又是夏国第一个兴起夜市的城镇。百业街,街如其名,百业兴盛,是青州最为繁荣的地方。酒楼、邸店、银号、勾栏院等等,鳞次栉比。 苏少艾虽说戴着面纱,但一袭白衣胜雪,仪态高贵,仍旧惹人注目。苏少艾知道秦昭并没有派人监视他,但是青州毕竟是她的地盘,而秦昭占有欲异于常人,若再在街上走,不知又会引出些什么事来。这样想着,苏少艾进了一家人较少的客栈,要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客倌,您的酒!” “还有什么事吗?”苏少艾见小二不走,盯着自己欲言又止,不悦皱眉。 “呃,客倌,这酒烈,您少喝一点。”小二说着,脸上带着可以的红光,一溜烟的跑了。 苏少艾秀眉皱的更深,似乎,不论自己戴不戴面纱,还是穿男装女装,这些人总是...... 轻摇了摇头,取酒,独饮。 看着楼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高声吆喝的小贩,苏少艾思绪飘乎。 若燕国百姓也是如此安居乐业,我苏少艾死又何妨。我以一男儿之身上阵杀敌,不也是为了让她们安居乐业吗。若夏国能让百姓安康,那燕国存不存在又有什么关系? 呵,苏少艾,若是这想法被母皇知道了,怕是要吃些苦头。苏少艾苦笑摇头,可是,母皇他们到底被秦昭藏在哪儿? “砰!”苏少艾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放在桌上,引得一些客人纷纷侧目。苏少艾凤目一扫,那些人又立刻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心里吓得要命。 这男人眼中的杀意好重,唉,但是他的眼睛好漂亮。 秦昭实在太狠,自己在燕国的势力,明的暗的全被她一个不留的铲除!难怪她这么放心让他留在青州,除了一身武艺之外,还有什么可用的力量呢!况且,若论武功,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想到这儿,苏少艾想起昨夜秦昭那狂暴的样子,心下忍不住发寒。此时身上时不时的疼痛提醒着他,昨夜触着秦昭的逆鳞了。 “静瑜,你在看什么呢?”孟书欣见姐姐的好友一直盯着楼下看,不解地问道。 夏静瑜放下手中把玩着的酒杯,用眼神示意二楼靠窗的那抹白色身影,嘴角挂着笑意。 “哇,看身材是个美人哦!可惜戴着面纱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坐在一旁的孟子琴见自家小妹那一脸遗憾的模样,好笑地摇了摇头,“你啊,小小年纪就想着美人。” “我都十四岁了好不好,大姐你十四岁夫侍都排排站了!静瑜,你说说我姐。”孟书欣一脸不满地向但笑不语的夏静瑜告状。 “书欣说的没错,子琴你就别责笑她了。男子十四嫁人,女子十八加冠。而女子在加冠之前谁没有通房侍人的。” “呵呵,书欣,姐错了,向你道歉。”孟子琴轻笑,装模作样的向孟书欣拱了拱手。 “哼!” “好了书欣......” 有杀气! 夏静瑜、孟子琴对视一眼,不动声色。 苏少艾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眼中的狠色一闪而过! “嘭!”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 苏少艾手中的酒杯化为利器,立毙首当其冲的一人于杯下。 “啊!杀人啦!”楼中的客人大声叫喊,四下逃窜。 竟然是冲他去的?!夏静瑜怔,考虑着要不要出手。 苏少艾手中的武器全是桌上的餐具,一时间还能撑着。但随着杀手越来越多,加之昨晚秦昭给他身上造成的伤痛,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嘶!”苏少艾臂上被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迅速退至墙边,将临脚的长凳狠狠踢向尾随而来的刺客。 “哗啦!”凳子被强力劈碎,众杀手立刻举剑攻来。苏少艾退无可退,眼看着利刃向自己刺来却提不起力来。 “砰!”夏静瑜二人终于出手,挥剑挡开众杀手的格杀。 苏少艾见二人武功完全可以应付,况且这些杀手是不会在秦昭的地盘呆多久的,秦昭过于强大,不是她们能得罪的。要说了解这些杀手,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不死不休的杀了他四年,他不想了解也难。 “公子,你没事吧?”孟书欣小心翼翼的溜过来,略带关切的问道,晶莹的眼眸盯着他戴着面纱的脸,难掩好奇。 “没事!” “哦。”孟书欣吐吐舌头,还是个冷美人。 众杀手本想趁苏少艾孤身一人,这一难得的机会速战速决,但是没想到竟会有人出手帮忙。又因顾忌着秦昭,只得撤退。 “公子没事吧?”孟子琴收了剑,关切的问正在简单包扎伤口的苏少艾。 “没事!”说着便向地上的尸体走去,从尸体的腰间摸出一块黑色木牌。果真是这些人!到底是谁要杀他? “公子,你臂上受伤较重,还是尽快处理一下,以免恶化。” 苏少艾抬头,看了看说话的夏静瑜,疑惑,“夏静淑是你什么人?” 三皇姐?“正是家姐。” “嗯。”难怪,有点像。“多谢二位出手,希望下次......不要见面的好。” 苏少艾转身便走,他不想跟夏国皇室的人有任何牵连。而且,秦昭知道了,很麻烦。 “喂,你这男人怎么这样!我姐姐她们救了你,你连谢谢都不说一句转身就走!你......你看什么看,别以为你眼里的杀气会吓着我。本小姐可不怕你,丑八怪!肯定是长得太丑才戴面纱,怕......唔唔......” “公子别生气!”孟子琴死死捂住自家小妹的嘴,害怕她再说出什么找死的话,对着面色阴寒的苏少艾一个劲的赔笑。 “多谢二位,我的身份不宜再次久留,告辞。” “呃?”三人没想到苏少艾竟然会解释,皆是一愣。夏静瑜看着苏少艾消失在门外,心莫名的一跳。 “唔唔唔!”孟书欣拼命挣扎,提醒她姐该放开了。 “孟书欣,下次你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收拾你!你这样说被她妻主听到了有你好受的!”从那人的举止与身手就知道那人不简单,她在青州呆了十几年都没见过这人,又身怀武功,而且又似乎和三皇女关系亲密,也许就是三皇女的人也不一定。 “你怎么知道他有妻主?”孟书欣反问。 “我......我......”,孟子琴“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见夏静瑜也用眼神询问她,一向风流的孟大小姐竟也红脸,慢吞吞的地道:“他身上欢爱的痕迹,很明显。” “好啊,姐,你......你竟然......” “我不是有意看到的!” 夏静瑜没在意孟子琴的解释,陷入沉思。他是三皇姐的人吗? -- 第五章 谜团 皇宫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叩见皇上,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爱卿快快起身。”夏皇夏敏辰满脸笑容地从凤椅上下来,将秦昭虚浮一把。 “谢皇上”,二人起身,夏静淑知夏皇没理她的意思,识趣地站到一边。 “秦爱卿伤可痊愈?” “臣已痊愈,有劳皇上挂念。” “呵呵,秦爱卿多礼了。你为我大夏出生入死,朕问候一句也是应该的。” “是。” “秦爱卿,朕这次八百里加急召你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夏皇收起眼中不达眼底的笑,转入正题。 秦昭闻言,眼中厉芒一闪而逝,轻甩长袍下摆,单膝点地,“臣为皇上办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哈哈哈哈!”秦似卿,如果你还活着,看到你女儿如此忠心地为我办事,有何感想呢! “燕国虽亡,但是那亡国之君苏辰洛却逃走......” “是微臣失职,请皇上治罪!” “秦爱卿莫要自责,据朕所知,苏辰洛如今已潜入青州。打算以青州为据点,收兵买马,妄图复国。朕知爱卿老宅就在青州,所以命爱卿前去青州剿贼,不知爱卿可否愿意?” “臣......” “母皇!”夏静淑突然出声打断了秦昭,“母皇,苏辰洛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即便是招兵买马也是在原燕国境内,怎么会愚昧到青州去招兵买马。所以儿臣怀疑是有些人早就将苏辰洛控制起来,意图不轨......” “放肆!” 夏皇大喝,即便夏静淑不往秦昭身上看她也知道她说的是谁。秦昭如今势力如日中天,那也是她给的!哼,秦昭目前用处极大,即便是苏辰洛真在她那里她暂时也不会动她,只不过却不得不防了,可是那个东西还没有下落...... “皇上,臣想调秦家军回青州。” “嗯,”夏皇见秦昭竟没有因夏静淑的话生气,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但随即缓了语气,“秦家军一直都由你带领,自然是你在哪儿,秦家军就在哪儿。朕准了。” “母皇!”夏静淑厉呼。 秦家军唯秦昭命是从,俨然已成为她的私家军队,若再不控制,后果不堪设想。她好不容易才劝说母皇将秦家军留在京城,怎么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又送回去?母皇再要向秦昭表示信任也用不着用这种方法。 “别再多说,朕意已决!” “是。”夏静淑不甘心地退下,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昭,却换回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皇上。” “秦爱卿这是何意?”夏皇看着又单膝跪地的秦昭,不解的问。 “臣有事瞒着皇上,请皇上治罪。” “哦,说来听听。”夏皇顿时来了兴趣,让秦昭主动认什么错的机会可不多。 “三皇女偷入臣军中而臣却不知,是臣疏忽,此是一罪;三皇女曾送臣一美人,臣未推迟,此是二罪;臣将三皇女送臣的美人私下取了亡燕主将的名字,此是三罪。” “哈哈哈哈。”夏皇大笑,看着自家女儿一副七窍生烟的样子,才知这秦昭整起人来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刚才的防范消了一点。 这秦昭还是一副直肠子,心机?还是看看再说。 与秦昭的淡定相比,夏静淑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秦昭,你编,你就编!你就真以为我会顾忌他而不会揭发你?好,一口一个三皇女,一口一个三皇女!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当着本殿的面胡编乱造,哼,算你厉害,本殿就记下了! “秦爱卿请起,朕岂会因这种小事而怪罪于你!”三皇女潜入军营,不管秦昭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是她在示弱。 “三皇女!”夏皇一改刚才的愉悦,厉声道。 “儿臣在。” “你可知罪?” “儿臣知罪。”夏静淑憋屈,心里那个恨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背了黑锅,更可恨的是没整到秦昭,反而还替她洗了罪责,苏少艾的事情更不能说了! 见夏静淑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秦昭冷笑,一门心思都扑在男人身上的废物…… 又见夏皇并没有惩罚夏静淑的意思,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这老狐狸,还真是偏心。若是静瑜,不知道又会被她怎么惩罚! 皇城,秦王府。 “主子,率秦家君进青州会不会打草惊蛇?”韩青见自家主子如此高调的命王副将率军火速赶往青州,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打草惊蛇?哼,苏辰洛藏的太深,在青州我竟然都还查不出来她!但是,似乎很多人都相信苏辰洛在她手上......秦昭想到这儿,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 若还找不出苏辰洛,很麻烦。 韩青见秦昭满脸阴翳,以为自己的话惹到了她,吓得头都不干抬。若是外人知道此时这小心翼翼的人是那战场上威风凛凛的韩副将,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下巴。 “本王交给你办的事如何了?” “在您回府的时候属下就将消息发出去了。” “嗯。” “主子是故意打草惊蛇?”韩青见秦昭面无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说呢?” “属下愚钝。”韩青慌忙下跪请罪。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好不好,只是见主子你这冷若冰霜的表情不敢说,生怕一不小心将您惹毛了...... “你最近确实愚钝。” “是.......是......”韩青被秦昭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秦昭看着韩青战战兢兢的摸样,意外的烦躁。韩青平时是最知她心的,但是最近做事老是慢半拍! “你可知本王打草惊蛇是要做什么?” “主子是想引出苏辰洛,然后找到那个......” “滚!”韩青话还没说完,秦昭便暴躁的将手上的兵书砸在韩青面前,虽没有打到她,但仍有一丝内劲伤到了她。 “属下告退!”韩青连忙退了出去,略带一丝狼狈,这是秦昭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对着黑夜深深吸了一口气,韩青微微皱眉。 自燕国之战后,主子的情绪越加反复,脾气更加不好了。唉,那个东西......主子,你等了十年,还等不了这么几天吗?苏辰洛...... 韩青想到这个名字,眼中升起与秦昭一样的厉色。 “公子回来了。” “嗯。”苏少艾几不可查地抚了抚肩上的伤,他是真的不想让秦昭知道他一出门就遇到了刺客,不然那后果不是他能想象的。但是,秦昭不知道似乎不太可能。 “沈姨可是有事吩咐?”苏少艾低声询问面前一脸慈祥的老人。 沈清,在秦昭母亲还没去世前就是秦昭的管家。十年前,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死了秦昭的父母。自那以后,秦昭便是由她带大的,所以她也是秦昭除父母外最为尊敬的人。 “吩咐到不敢当,有人传信给您。”沈管家和蔼地笑笑,从怀中拿出信恭敬地递给苏少艾。 “我的?”苏少艾皱眉,他在青州无亲无故,谁会传信给他。 将信将疑地拆开信封,待看到那熟悉的字迹,不觉心跳加快。 三日后戌时,青州城外红河桥见。 这是父后的笔迹! 强压下心中澎湃激动的情绪,苏少艾平静无波的地问沈管家,“秦......君上何时回来?” “按行程小姐今晚便可抵达京城,但不知小姐要在京城留几日。” “既然如此,沈姨还是早做休息。”苏少艾对着沈管家轻点了点头,直接回了小院。 沈管家见苏少艾消失在转角处,仍没有移开她的视线。 这是受伤了啊。 沈管家眉头微皱,不过,苏公子跟那个人真的好像。 宁国,皇宫。 “主子!” 一道黑影迅速闪入那富丽堂皇的宫殿,对着床上那衣衫微解,略显醉态的女人单膝行礼。一张可堪男儿的娇容绝美惑世,让同是女人的她也禁不住口干舌燥。 “怎么,对我有兴趣?”女人轻笑,脸上因醉酒而更显媚态。 “属下不敢!”黑影垂首,后背冷汗涔涔。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主的残忍程度连两国赫赫有名的秦昭的比不过!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故作镇定地道,“苏辰洛在夏国青州府。” “秦昭的地盘吗?呵呵,你这次带给我一个好消息,下不为例。” “是!”黑影一闪,瞬间消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逃命的速度! …… 经过两天左右的静养,苏少艾手臂上的伤已开始结痂。抹了药,换了身轻便的装束,正打算出门,便见一小侍慌慌张张地跑来。 “公子,沈管家让小的通知您,君上今日要回来。” 秦昭回来了?苏少艾微微皱眉,“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昨日早晨秦家军大部急行回青州,他便料想到秦昭不日也将回来,只是没想到会是今日。 苏少艾想了想,折回房中。还是先等她回来再说,免得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百业街,四季客栈。 “静瑜,是不是在看那天的那个公子?哎呦喂,公子,你怎么还不来啊,我们静瑜秋水都望穿了啦!”孟子琴夸张的表演着,惹得夏静瑜脸红阵阵。 “哎,你少打趣我!书欣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夏静瑜为缓解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而孟子琴也也非常给面子,“她啊,上课咒骂夫子,被母亲禁足了。” “呵呵,书欣是被你们给惯坏了,是该管管。”夏静瑜不由自主想到那天孟书欣斥苏少艾的事。 “可别用‘你们’这个词!”孟子琴一听“你们”就炸毛,“这都是我那爹给惯的。他老来又得一女,自是娇惯得紧,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谁要是责骂她一句,我那爹就要死要活的,自然也就做什么都由着她了。” “哈哈哈哈,好了。坐下吧!这可不是在雅间里,若是被人看到青州第一大望族——孟家的大小姐在客栈里做出癫狂之态,恐怕下一个被禁足的就是你了。” “唉唉唉,”孟子琴装模作样的一连三叹,“若是让你那位朋友知道一向一本正经,温文尔雅的你竟也会打趣人,不知道她那张千年不变的僵尸脸会不会有裂缝。” “哈哈哈哈,你有本事到她面前说去。” “你!”孟子琴无语,“你知道我不敢......” “其实她人很好的。”夏静瑜见孟子琴这副顿时蔫了的模样,想替某人解释。 “哎,你看!” 夏静瑜见孟子琴突然又精神了起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喜形于色。 是他! 苏少艾一直在府中等到酉时过后也不见秦昭回来,只好先去赴约,他想确定他父母现在是否安全。 “你不会是想跟踪他?!”孟子琴看着夏静瑜一脸不可置信,眼里全写着“你这女人没救了!” “我像在跟踪他吗?” “像!并且你正在做!” “......” “静瑜?你们怎么在这儿?”便装回来的秦昭,一踏上青州府界,就见夏静瑜二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城角 “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我......我......”孟子琴见秦昭竟然是在问她,一时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阿昭,你回来了。”夏静瑜见孟子琴每次见到秦昭就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模样,不由同情起她来,秦昭的名声原来不止可以吓吓小孩子! “嗯。”秦昭冷声点了点头,但眼角明显有丝笑意。 夏静瑜是唯一算得上秦昭朋友的人。 “静瑜现在住何处?” “我暂时住在客栈。” “客栈?”秦昭皱眉,看了眼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某人,毫不掩饰自己周身的冷意。 孟子琴顿感空气冷了几分,抬头便见秦昭那猎鹰般的眼神瞟了自己一眼,心底拔凉拔凉的,欲哭无泪。 她招谁惹谁了?是静瑜不愿住她家好不好!她也劝了很多次,有没有?是她不去啊!是她不去啊!凭什么用那种眼神吓她,明知道她怕好不好! 苏少艾到达红河桥的时候,除了虫蛙的低吟浅唱,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也不由谨慎了些。四处勘察一番,并没有任何异样,心中疑惑更甚。他相信父母也许真的是在秦昭手中,但是,那信又应做何解? “可是艾儿?” 苏少艾闻言转身,待看清来人后,隐忍许久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父后!” “艾儿,真的是我的艾儿!孩子,我的孩子!”男人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往日的镇定被见到久别儿子时的喜悦所代替,奔跑的身姿略显狼狈。 “父后,你们在哪儿?儿臣找你们找得好辛苦。”他竟然一直以为他们在秦昭手上,而且秦昭也是这么诱导他! “艾儿,我和你母亲暂时都很安全,你别担心。”男人轻轻地擦掉苏少艾脸上的泪水,缓了缓口气道:“艾儿,从今起就忘了燕国吧,别再叫我父后了。况且燕国积弱已久,百姓困苦不堪,与其在你母亲手中愈见衰落,不如让强盛的夏国拿了去,百姓也能过个好日子。况且,这三国百年之前本是一家。” “父亲不怪儿子?” “我的傻孩子,父亲有何资格怪你。这些年若不是你撑着,燕国早就亡了。” “父亲......”苏少艾听见其父这么说,心里莫名的放松。令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害怕他父亲说出让他复国的事。 “父亲,你带我去见母亲吧。”苏少艾想到秦昭,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次出来的机会难得,不如趁此离开青州,不然,父亲他们躲得再好,总会被秦昭找到。 “艾儿,你万不可去见你母亲!” “为什么?”苏少艾见其父突然的紧张,越发想要知道原因。 “艾儿,你别问了,你只要记住爹的话不要去找你母亲,艾儿,我的艾儿。”男人突然紧紧抱住苏少艾,泪水夺眶而出。 苏少艾见此沉默不语,他心中的不详愈发清晰,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艾儿,你把这个拿着。”男人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张布帛,色泽淡黄,看来已有些时日了。 “这是什么?”苏少艾微微皱眉,整张布帛摊开竟是一副地图,但是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却一个也不认识。 “这个东西爹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见你母亲宝贝得紧,我就偷偷拿了出来给你......” 男人看着自家儿子越来越震惊的眼,说到最后几近无声。 苏少艾完全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他的心情,一向恭谨有礼的父亲竟会偷拿母亲的东西!若是被发现了,那后果不是父亲能承担的! “爹。”感动的苏少艾没有再叫‘父亲’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也许不是面前的人想听到的。父亲,太厚重,对男人来说太疏远。 “艾儿,谢谢,”男人再次紧抱住苏少艾,他一直害怕苏少艾恨他,恨他从小便将他当女儿来养,更恨他,让他担起了保卫燕国的责任。 “爹,你和母......娘还是赶快离开青州吧......” “艾儿,该离开的是你!”男人打断了苏少艾的话,叹了口气,“青州,是你娘故意要来的,她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是不会离开的。倒是你,娘不知你为什么会在秦府。秦昭对我们有一种莫明的仇恨,你跟在她身边太危险。” “我知道,”秦昭对他的恨意太过明显,也许真的是有什么渊源。“爹,您知不知道秦似卿?” “秦似卿?!” 苏少艾见他的反应,也是一震,难道秦昭父母的死真的跟娘他们有关!“爹,您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艾儿,你快走,你快走!” 秦昭竟然是秦似卿的女儿!?怎么会,怎么会?!她会死的,妻主会死的! “爹!”苏少艾见其父的异常反应,莫名惊惧。“爹!”苏少艾眼见着其父离开,却并没有追去,有些事他必须去查。 -- йàйЬёīsんù.Cοм 第六章 争夺 孟子琴一脸凄苦,双眼似泪水充盈,哀怨地看了夏静瑜一眼。 夏静瑜一怔,全身的鸡皮疙瘩止不住地冒。 她只是想让子琴来秦府做客,好和秦昭增增感情。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两个朋友有什么嫌隙,只是没想到,孟子琴怕秦昭不是装的。 “唉~”夏静瑜感觉到厅中愈渐沉闷的气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没没事!”夏静瑜快速的扒了两口饭,尴尬地看了眼孟子琴,心下郁闷,其实她也有点怕秦昭,又特别是现在,似乎谁惹到她了。 秦昭不动声色地瞟了眼门外,见某人仍没回来,眼中戾气更甚。 苏少艾,看来我没派人监视你果真是极大的疏忽! “阿昭,可是不喜欢子琴?” 孟子琴见夏静瑜在问有关自己的事,耳朵动了动,身子更是不着痕迹地前倾。 “没有。为何这么问?” 没有? 孟子琴无语,那你眼中阴寒的对象是谁?这屋里除了我们和一些下人就没别人了。 “主子,公子回来了。”一下人在门外通报。 “就让他跪在外面!”秦昭面无表情,冷声制止了起身欲出的沈姨。 公子?秦府什么时候多了个公子了?孟子琴看看好友,无声询问。 我也不知道。@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夏静瑜、孟子琴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张望了下门外。 “小姐,天这么晚了,你还是让公子进来吧。这外面天寒露重的可别生病了好。”沈姨一脸担忧,见秦昭仍旧不为所动,继续道:“少艾那孩子老奴看着喜欢,虽说人清冷了些,但是也是配得上小姐的。老奴年纪大了,想看看小主子” “让他进来。”秦昭无奈地揉揉太阳穴,沈姨唠叨起来果真没完。不过,让苏少艾为她生个孩子秦昭微微皱眉,从未想过。 “呵呵。”夏静瑜轻笑出声。 孟子琴见秦昭那死人脸难得的被人念叨的一脸黑线,心中叫嚣:解气啊!解气! 不过真的很好奇,那位公子是谁? “秦君上。” 抑扬清冷的声音,灵动无波的眼,柔长至腰的发,白皙如兰的肤,白衣胜雪,白色的面纱更是无风自动,恍若遗落凡间的高贵神使。 是他! 夏静瑜心惊,眸光微暗,他竟然是阿昭的人?! “是你!” “你们认识。”秦昭口气不善,甩向孟子琴的眼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有有见过一面。” “哼!”秦昭冷哼,“还不滚回去!” 苏少艾躬身,又对夏静瑜二人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算是打声招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昭似乎不知道他遇刺的事,是她不在乎还是? 青州,或许也有秦昭没控制到的地方 “咚!” 刚沐浴完毕的苏少艾还没来得及穿衣,便被身后的人狠狠压制在桌上。 冰凉的薄唇重重地欺了上来,攻城略地,狂暴不堪。苏少艾的腰抵在桌檐上,硌得人生疼,却动弹不得。 良久,秦昭放开呼吸不畅的苏少艾,视线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游走,光滑的胸膛上下起伏,白皙的肌肤因秦昭的寸寸视线而逐渐粉红,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秦昭欺身,身体重重压在半躺于桌的身体上,嘲弄道:“你的身体还真是YD,仅仅是看都有感觉。” 苏少艾闻言,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唔!” 刚要开口,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痛苦掩盖了羞耻,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但秦昭总会让他疼痛不堪。 “沈姨不知你底细,若你再敢利用她,我定不饶你!” “我利用她什么了?”苏少艾不服,沈姨是这府中唯一待他好的人,他又怎么会利用她。 “哼,府中下人说,今天有人让沈姨传信给你。苏少艾,我不想知道你此次出城做了什么,总之你听着,你和你父母永远都别想再出青州府!” 苏少艾闻言心中震骇不已,她竟然知道了母亲他们在这! 苏少艾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早已不见秦昭的身影。昨晚秦昭一直折腾他到深夜,直到昏迷似乎都没放过他。欲起身,才发现腰似断了般疼痛。 “公子可醒了?” “沈姨有何事?”苏少艾咽了咽口水,但喉咙依旧沙哑。 沈管家在门外听出苏少艾声音有着浓浓的疲惫,一心想着抱小主子的她似乎很是高兴,“公子想必劳累,老奴没事,您还是多多休息,老奴过一阵子再派人过来伺候您梳洗。” 说罢,也不等苏少艾回答,高兴的离开了,那步伐无丝毫老态龙钟之感。 苏少艾也确实累极,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尸体!到处是残缺的尸体!统一的服饰,同一惊恐万状的表情。 宁谧的山谷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残尸、断刀,无一不显示出此处经历了多么惨烈的屠杀! “苏辰洛,你还想逃到哪儿去!”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暗红的云锦长袍无风自动,两指宽的冰刃一下有一下的滴着血。 “秦昭,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跌坐在地的苏辰洛满身血污,脸上写满了惊恐,再无往日的尊贵。 “是吗?和我无怨无仇?哼!”秦昭不屑冷哼,不再给她出声的机会,手起、刀落、头点地! “啊!”一声尖叫传来,秦昭这才发现草丛中竟然还有一人,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冰刃上的血沿着刀棱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 冷血的举起刀 不要!不要杀我爹! 苏少艾猛得惊醒,冷汗浸透了薄衫。 “公子,你怎么了!”守候在门外的小侍听到房里的动静,一脸紧张的跑了进来。 “秦昭在哪儿?”清冷的声音难掩急切。 “公子您别急,主子出门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出门去了,出门去了! “哎,公子你去哪儿?” 小侍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苏公子,竟然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 “公子你等等!” 沿途的下人看着这一前一后奔跑的两人,又特别是看到苏少艾的样子,全部齐刷刷地闭眼转身。 她们可不想被自家主子给挖了眼睛。 “嘭!”夏静淑刚进院,便见一白色身影冲了过来,避身不及,撞了个满怀。 “放少艾?” 苏少艾抬头,眼神迷离,但还是感受到眼前人的惊喜。 “少艾你怎么了?怎么穿这么少,快把衣服披上!”夏静淑说着,立马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裹住了苏少艾肌肤半露的身体。在看到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时,眼底的杀气浓烈非常,抱着苏少艾的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天啦,苏公子怎么被三皇女抱着!”一些‘路过’的下人‘小声’的惊讶着。 “对啊!公子怎么可以怎么不知” “公子不可以对不起主子!” “公子”照顾苏少艾的小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刚想开口,却被夏静淑狠狠一瞪,立马不再说话,转身去找管家了。 苏少艾只觉头昏昏沉沉的又闻着熟悉人的味道,一时竟不知他现在被夏静淑抱着有多不妥,而夏静淑竟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你们在干什么。” 秦昭冷冷的声音传来,平静的嗓音难掩滔天的暴虐。 苏少艾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秦昭一把扯了过去。而那被秦昭紧握的手腕只感骨碎般的疼痛。 “秦王!”夏静淑惊呼,紧盯苏少艾手腕的眼,满是心疼。 “三皇女叫本王何事!”秦昭冷声,隐藏暴怒的眼神大有“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就别出这秦府”之势。 夏静淑见秦昭的态度实在是不将她放在眼里,怒极。索性也不管什么后果,道:“本殿想知道秦王将本殿心爱之人抓来所为何事?” “心爱之人?”秦昭不屑冷笑,强行将冰冷的吻烙在昏沉的苏少艾唇上,道:“这也是你的心爱之人?被本王当着你的面亲吻却不反抗?呵,三皇女以后还是不要说笑的好,更不要找不着男人就到别人府上发春,若是说出去,可对你三皇女没一点好处。” “秦王,你莫欺人太甚!” “呵,我欺谁了?”秦昭说着,一把扯下夏静淑裹在苏少艾身上的衣服道:“本王倒想知道三皇女殿下夜闯我府,与我心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是存了何等心思?” 虚弱的苏少艾因秦昭粗暴的动作微微皱眉,昨晚的伤害并没见怎么好,又加之刚才的剧烈奔跑,身体更是无力。连出门的原因都不太记得清楚,只是知道自己要找秦昭,因此闻着秦昭身上熟悉的檀香味,竟然莫名的心安。 “不要吵了好累” 秦昭看着自己怀中衣衫不整的人,又想起刚才他被夏静淑抱在怀中时一脸满足的样子,一股火冲上心间。“天下人都知道苏少艾是三皇女殿下送给本王的床奴。三皇女殿下,送出去的东西就如泼出去的水,你还是少做纠缠。不然,本王告到皇上那儿,也是本王有理。” 床奴…… 昏沉沉的苏少艾本能捕捉到这两个字,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夏静淑生怕苏少艾误会,急切解释:“少艾,你别相信她!我根本就没有将你送给任何人。” 少艾?秦昭眼睛微眯,叫的还真亲切! “嘶!”只听一声裂帛,苏少艾身上唯一遮羞的薄衫便被秦昭撕毁。赤裸的肌肤布满了青青紫紫各种欢爱的痕迹,暴露在寒夜之中。 “你干什么?!”夏静淑大惊,嘴唇气得微微发抖,紧盯苏少艾身体的眼,厌恶一闪而逝。 但那一闪而逝的厌恶还是被敏锐的秦昭捕捉到,按下现在就挖掉她眼睛的打算,冷笑道:“干什么?看不出来吗?只是想向你证明一下他是谁的人罢了。” “你!你” “收起你肮脏的心思,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想要的东西,一样也别想得到!” “秦昭!”夏静淑气急,竟突然向秦昭出手! “呵,不自量力!”秦昭冷笑,一边后退一边脱下自己的长袍将苏少艾裹住。 将苏少艾交给一旁的韩青,提掌便向夏静淑攻去,掌法凌厉,招招致命! 夏静淑见状,拔出随身佩剑反击,一时看似占了上风,“秦昭,拔出你的冰刃!” “哼,你还不配!”秦昭刚欲出手,却因韩青一句“主子,苏公子昏过去了”而生生停住。 “如何?” “启禀君上,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一时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苏少艾武功不弱,怎么会轻而易举就受寒晕倒,秦昭盯着大夫的眼是明显的不信,更带着淡淡阴寒。 大夫被秦昭的眼神吓得冷汗涔涔,秦王果真可怕。悄悄地擦了擦耳际的汗,老脸一红,道:“公子房事过度,身体虚弱,所以才会因风寒而昏倒。” 秦昭一听“房事过度”四个字,脸上有了可疑的颜色,挥手让大夫退下,缓步走至床边,看着苏少艾绝美的脸,“你,那天去见了你爹。” “你说什么?” “你想瞒我什么?嗯?” “放放开!”苏少艾被秦昭狠狠扼住脖子,虚弱苍白的脸因窒息而略显‘红润’。 “呵,”秦昭轻嗤,看着苏少艾痛苦的模样意外烦躁,放开了对他的桎梏,道:“不要想着欺骗我,更不要想打什么歪主意。苏少艾,你不要试图逃脱我的控制!”秦昭说完,甩袖离开。 苏少艾看着秦昭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下,秀眉微蹙。秦昭,这青州,也许会出乎你的预料。 -- 第七章 宁皇 “秦......” “阿昭!” “静瑜,你怎么在这?”秦昭蹙眉,看了看与夏静淑站在一起的夏静瑜,一脸不悦。 “我听说三皇姐来了,所以来看看。” 看我?夏静淑看着说话都紧张兮兮的夏静瑜,心中不屑。 你来少艾的地方竟然是看我?呵,谁信呢? “嗯,天也晚了,你先回去休息。” 她还真信了?! “好,阿昭也早点休息。”说着,也向夏静淑点点头,离开了。 “怎么?三皇女还想留在这休息不成?” 夏静淑此次来青州,并不完全是为了苏少艾,而是有事找秦昭帮忙,所以面对秦昭的冷嘲热讽,她也得忍了。 “本......我有事找秦王。” “找我?呵,三皇女,这天也晚了,本王明天公务繁忙,还是先休息了。哦对了,西厢房已经,三皇女还是去住客栈吧,请恕本王怠慢。”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夏静淑在原地咬牙切齿。 秦昭,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第二日,苏少艾身体便好了,毕竟也是武将出身,身体再弱也比常人好太多。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他本以为自昨晚秦昭警告他之后便再无出府的可能,但是他却得知秦昭并没有对他下禁足令,出府是可以的,不过必须让沈姨安排个人陪同。 “北小姐。” “沈姨有什么事吗?”夏静瑜开门,便见一袭白衣,面带白纱的苏少艾站在自己面前,微微有些吃惊。 “今晚有灯会,若小姐无事,可否陪同苏公子一起出去?” 陪苏公子赏灯会!?夏静瑜看了眼安静站在一旁的苏少艾,见对方向自己礼貌的点了点头,心跳、脸红不已。 等等!“阿昭呢?” “小姐去军营了。” “哦。”夏静瑜暗暗吐了一口气,强压住狂跳不已的心,对苏少艾道:“公子请先回去休息,晚上在下便来接你。” “有劳。”苏少艾屈膝行礼,转身离开。 秦昭知道自己见了父亲,会不会是沈姨偷看了自己的信然后告诉她的?但是,不可能!沈姨,怎么可能偷看自己的信,更何况那信又没有署名。 苏少艾,你怎么可以将人想的如此卑劣。但是,沈姨若真知信的内容,告诉秦昭也实属正常,沈姨对秦家的忠心,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灯会,在青州每月十五都会举办一次,每月的这一天都是青州除过年之外最为热闹的一天。 来来往往的商人,吆喝不止的小贩,出门游玩的百姓,追追打打的顽童,好不热闹! 客栈窗前,一绝美的女人拿着精致的酒杯,眼神微眯。 这,就是秦昭的老宅?呵,底子倒是不错。 秦昭带着韩青一干下属,快马加鞭从百业街穿驰而过,一众百姓见状,纷纷慌忙避让。毕竟,谁都不想冤死在马蹄之下!正在街上闲逛的夏静瑜、苏少艾两人见状,也是随众慌忙避让。 “是阿昭!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她不是严令在闹市骑马吗?” “哎!我的马!我的马!” 暗自嘀咕的夏静瑜只见一道白影飞驰而过,一惊,随手向买马的商人扔了一锭银子,“这马我也要了!”说着,立刻翻身上马,紧追其后。 苏公子! 苏少艾看着前方消失不见的秦昭,狠抽马臀,马匹吃痛,跑得更快。 秦昭,我终于等到你出来了! 而一直在楼上“赏景”的某人却不知了去处,但,酒杯仍留有余温,显然刚离开不久。 “主子,属下感到有人在盯着您,需要属下去查吗?” “当然,”秦昭冷笑,“不过得把这把这件事先做完。” 那人,盯了她很久吧。 “属下明白!” 尸体!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脑、肠、断肢遍地。纵使谷中血腥非常,在场的人,却无一人皱眉,身为秦家军,什么残忍的战役没经过。 “哟,你们还是来晚了呀!” “什么人!?”韩青等人纷纷拔剑戒备,但却不知声音到底从哪儿传来的! “阁下,不也来晚了。”秦昭说着,拔出冰刃,遥指前方树上的暗红身影。而韩青等人现在才知人原来在前方树上,微微脸红,但还是尽职的将秦昭成半圆形保护起来。 “呵呵,秦王果真有意思。你这句话说得太及时,你看你属下都将我当什么防着,这些人可不是我杀的。”说完,喝一口酒,继续道: “秦王今天好像和我撞衫了,你要不要考虑换件衣服,我不喜欢别人和我穿一样的衣服。” “阁下是谁?”秦昭不悦皱眉并没有多大怒意,韩青等人也微微震惊,此人说话如此无礼,主子竟也不生气?! 她,就是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人。 “小昭昭问我是谁?” 小昭昭?!众人趔趄,这女人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偷偷的瞄了眼她们的主子,脸果然黑了呀!众人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在下区区陋名——宁青辰。 宁青辰?!宁,宁国皇姓。辰,帝王专用字。 她竟然就是那神秘的宁国皇帝! 不对!秦昭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有所异样。 这人竟用的是传音入密! 诡异的轻功,失传的绝学,她竟用得如此娴熟......若为敌,必杀! “啧!”宁青辰故作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大家第一次见面,能不能别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 秦昭看着宁青辰不动声色,只是紧握冰刃的手紧了又紧。 宁皇宁青辰向来神秘,自己与她并没打过什么交道,而她来青州的目的是那个东西还是自己? 秦昭想到这儿,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抬手示意韩青等人放下武器,冷声道:“阁下跟随本王来此是有何目的?” “我可是比秦王先到,怎么说是跟随?至于目的嘛,以后再告诉你。”宁青辰嬉笑着回答,闪身出现在秦昭面前,吓得众人再一次拔剑。 而秦昭见状,嘴角竟反常的挂着一丝笑容,收起绝世名刀冰刃,翻身下马道:“秦昭。” “宁至。”至者,尊也。宁至,宁国至尊。 秦昭宁青辰二人相视一笑,此人许是,可以为友。 “秦昭!” “小心!” 宁青辰与秦昭同时迅速侧身,躲过了突如其来的一箭。 好利的箭法!宁青辰看着没入树干的箭簇,眼神一凛,这世上竟也有让她略微狼狈的躲箭的人!即使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她那一秒钟的狼狈,但,那箭手也足够让她看一眼。 “苏公子?!”韩青一惊,秦昭与苏少艾的渊源她自然清楚,只是没想到苏少艾竟公然刺杀秦昭。 秦昭看着疾驰而来的苏少艾,面无表情。 他何处来的箭! “啾!”又是一箭射来,秦昭躲过,但眼神更加阴暗,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秦昭暴怒的前兆。 哦,好像有好戏看。 宁青辰轻笑,翻身上了秦昭的马,驱至一旁。 韩青及一干下属见宁青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皆愤愤的盯着她,但当事人却似乎没看到众多射向她的火眼刀子,不知从哪儿取出一壶酒,喝上了,看戏的架势十足。 秦昭当然有注意到宁青辰故意逗她属下的行为,斜眼轻扫,众人顿感后背阴风阵阵,知是自己瞪这宁至的行为失态,齐齐顿首。 “嘶!”苏少艾驾马至秦昭十米开外停下,紧了紧手中的弓箭,同样一言不发的看着秦昭。 宁谧的山谷漆黑一片,只有秦昭这边有属下点了火把,微风渐起,浓重的血腥味充斥鼻尖,令人做呕。 “谁叫你来这的?” “我爹娘是不是在这?” 二人同时出声。唯一的区别是,一个阴沉,一个沙哑。 宁青辰见此,熠熠的眼神更显好奇。 苏公子?爹娘?呵,这秦昭的胆子果然跟她名声一样大,私扣敌俘不说,竟然还......呵呵,只是没想到这神射手竟是那燕国主将,还是个男人。呵,有趣啊有趣。 秦昭耳朵微动,自是听到了宁青辰的轻笑,眼里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宁青辰果然不简单,这样她都能猜出什么。 秦昭心情莫名烦躁,看着在黑夜中依旧白衣胜雪的苏少艾,竟没了理他的打算。本来接到消息说苏辰洛在此,可自己赶来时竟也差了一步,又遇上这深浅不知的宁青辰。 青州看来不是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到底是谁提前自己一步…… 这种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无力感让心情秦昭极度阴沉,又找不到发泄对象的她似乎要将手中的冰刃折断。 “苏公子!”夏静瑜的声音远远传来,紧绷着神的众人,除悠闲地宁某人、沉着脸的秦昭外,皆将视线放在快马加鞭而来的夏静瑜身上。 夏静瑜骑到一匹老马,速度自然比不上抢了匹好马的苏少艾。等她赶到的时候,自是闻见了谷中浓郁的血腥味,况且她也是习武之人,夜视能力不弱,见到满地残尸,一脸凝重的驱马至苏少艾身边。 “出了什么事?”她这话问得是秦昭,关切的眼神却是看向苏少艾。 秦昭不答,略微低垂的眼睑遮住了些情绪。 “我爹娘是不是在这儿?”苏少艾再次问出声,漂亮的眼眸尽是急切。 他刚才已经察看了地上的尸体,没有他熟悉的人。但是他有一种直觉,此处就是他父母藏身的地方,而秦昭不惜违背自己所下禁令疾马而来,也肯定是为了抓他父母。 秦昭仍是不言,抬手让韩青等人先行离开。韩青会意,瞥了一眼微醉的宁青辰,留下一匹马,率着众下属先行离开。 “静瑜,你们先行回府。” “好。”夏静瑜看着秦昭驱马走向宁青辰,这才发觉,黑夜之中竟隐藏着一人,不由心惊。 这人是谁?她竟然都没发现,是自己武功太弱还是那人太强! “我爹娘在哪儿?”苏少艾平静的声音里有了颤音,他很害怕自己的父母会出事,而他也固执的相信秦昭肯定知道他父母的消息。 秦昭太可怕!若是,爹娘在她手里......他完全不敢想象! “静瑜,你先离开。”秦昭平静的表现太过反常,夏静瑜突然不敢走了。刚才秦昭让她离开是和苏少艾一起,但是现在却是让她先走,她突然害怕秦昭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静瑜?”秦昭疑惑的话里有了不满,看着同样紧张的苏少艾,夏静瑜进退两难。“阿昭,我......” 少艾是阿昭的人……夏静瑜,你难道要为一个才见几次面的人失去自己的好友吗? 苏少艾看着夏静瑜为难的样子,莫名觉得讽刺! 秦昭敏锐的察觉到苏少艾的心思,心下不知对谁冷笑。而宁青辰看着这三人,苏少艾、夏静瑜的表情、秦昭一闪而逝的眼神她自然看在眼里,对着秦昭的背影笑了笑,这女人,还真是......和我胃口。 “不知阁下府中大不大?” “自然是大。”宁青辰见秦昭突然开口,虽暂时不知她这么明知故问是什么意思,但也顺着她回答。 “大?那么我把他送你你可要?”秦昭指了指对面的苏少艾,苏少艾闻言,脸色煞白,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气的。 “就是不知道漂不漂亮。”宁青辰闻言挑眉,玩心大起。 “漂亮那是一定的,不然怎么勾引其他女人!” 秦昭什么意思?! 苏少艾气急,紧握的弓箭几乎折断,他怎么也想不到秦昭竟是这样想他! “那我看看!”宁青辰话音未落,一个闪身便将苏少艾的面纱摘了下来。 好诡异的轻功!苏少艾与秦昭眼里皆是一震,俄而迅速掩去。 自己猜的果真没错,秦昭再次皱眉,这女人果真很强!先不论她的身份,就是这身武功也让她警惕。希望,不要为敌的好。但是,若为敌,那也真想知道她与自己斗,到底谁输谁赢! 秦昭的心思被宁青辰这在死人堆里活了快三十年的人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由暗翻白眼。 秦昭这个变态…… 呵呵,我很喜欢! -- 第八章 遇袭 “如何?” 宁青辰的眼里不出意料的闪过一丝惊艳,但没有秦昭想象中的轻浮,心下对她的赞赏不由多了一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呵。”秦昭不置可否的轻笑,听不出什么情绪。 反是当事人听到宁青辰这首极尽赞美的诗而再也不能保持镇定,提箭、拉弓,这么近的距离,饶是秦昭也躲不过! 但是,她是轻功诡异,警觉性极高的宁青辰! “啾!”利箭破空,立于马背的宁青辰一手扣住马鞍,翻身侧躺,紧紧贴在马侧,躲过了这致命一箭。 “放肆!” 秦昭这番是真正大怒,刚才那一箭又准又狠,若不是宁青辰轻功诡异无比,怕是这谷中又将添一具尸体! 宁青辰此人性格多变,能力自是不容小觑。6岁登基,14岁落水后性格大变,18岁将其皇姨摄政王满门抄斩。一步步将三国中最弱的宁国治理成当世与夏国比肩的强大国家,这样的人不是一个苏少艾惹得起的!若是她在这儿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宁青辰刚起身,话还没说完一箭又来,只不过这次是真正让她震惊苏少艾的箭术了。 竟然是双箭并发! 双箭并发不足为奇,奇的是每一支箭的方向各不相同!一箭射向她,一箭射秦昭,力度与杀气丝毫不弱于单箭! 秦昭没想到苏少艾会射她,一时不察,匆忙避闪之下肩膀中了一箭。二人飞身下马,对视一眼,有了计策。 秦昭知道苏少艾除了在床上会向她求饶之外,从没示过什么弱。又因对自己心有忌惮所以面对自己不时的侮辱也是隐忍着,但是刚才似乎是真的逆了他皇族的骄傲。 哼,苏少艾,在我秦昭面前,你即时是条虎也得给我趴着,是条龙也得给我卷着! 秦昭折断臂上的箭翎,当做暗器攻向苏少艾,苏少艾翻身躲过。宁青辰趁此机会闪身至苏少艾身后,迅速出手点了他的穴。 “你的箭术当今难有人出你之右,但是一当比你强大的人近了身,你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宁青辰所说的不足苏少艾何尝不知,只不过他当初一心练箭,无法分心去将其他的武功也练的如此好罢了。 秦昭面色阴寒的走向苏少艾,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唇血立现。良久,才转身上马,离开。 宁青辰见此,解开了苏少艾的穴,也驾着马离开了此地。 苏少艾扔掉手中的箭,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 静,一望无际的湿地芦苇遍布,清风微过,沙沙作响。夜空零星的点缀着几颗孤星,更显诡异。 苏少艾紧了紧缰绳,凝神屏息。 “咻!”四面八方皆传来暗器破空的声音,苏少艾仰身与马背平行,躲过了他熟悉无比的暗器。 苏少艾信手折断一枝芦苇,注入内力,俊秀的双眸全是冷意。他的武功不是前五,但是前十里的名单却不可能没有他!宁青辰的话有理,但那是相对于她而言的,就连秦昭对他都不敢真正卸下戒备,不然,也不会收掉他的武器,拔掉他的势力。 “锵!”注入内力的芦苇与利刃碰撞,发出金属的质感声音。苏少艾趁此扣住杀手的手腕,使力一折!杀手吃痛,手上的剑被苏少艾夺过,反手划过她的喉咙,顿时鲜血如注。 苏少艾的剑术虽没有箭术好,但是有武器总比没有好,一时间难见高下。但让他意外的是,这次的杀手似乎哪里不一样。 杀手虽然越来越少,但苏少艾体力也快要耗尽。眼见着自己占了上风,但突然又有一支杀手袭了出来。让苏少艾意外的是,这些杀手竟将暗杀他的人无差别的屠杀了去!残忍的手法似曾相识。 “是你们。”平静的语气难掩杀意,竟是屠杀谷里人的那些杀手! 众杀手将最后一人残杀之后,才将利刃指向苏少艾,从头覆到脚的黑衣只留两只无丝毫感情的眼暴露在空气中。 “择生,择死?” “择我生,择你死!”苏少艾话音未落,手中的剑毫不客气的招呼了上去。 十个黑衣杀手迅速将苏少艾围了起来,任由苏少艾攻击却不主动还手,显然是想活捉他。苏少艾自然也是发现了这点,下手越加狠戾。 你不愿意杀他,并不代表他也不愿伤你! 俄而,十个黑衣人亡了两个,苏少艾此举显然是在故意惹恼黑衣人,这些黑衣杀手果然受不了同伴就这样被杀害,纷纷出手。 “噗!”一个黑衣杀手被苏少艾割破大动脉,立毙! 但是,这些黑衣杀手的武功明显高出刚才那一批人一倍不止!苏少艾体力越加跟不上脑中所想的一招一式,渐渐的身上胜雪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苏少艾向来杀人从不将自身染血,这一点跟秦昭极像,但也说明了此番他受的外伤极重! “哗!”黑衣杀手见苏少艾体力不支,六人再次将苏少艾包围起来,另一人从空中倒立直下,冰冷的血剑寒气逼人。苏少艾举剑格挡,但是这无疑给了围住自己的六人机会! 剑被打落的同时,六把带血的冷剑也架在了他颈上。 还是不杀他呢,那么爹娘也一定在这些人手中吧。暂时,他们是安全了。 “噗!噗!噗!”三声暗器入肉的声音,困住苏少艾的黑衣杀手有三人立毙! 好恐怖的实力! 苏少艾与剩下的几个杀手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震惊!这些黑衣杀手的实力绝对是杀手中的王牌实力,刚才他能仅凭自己不甚熟悉的剑杀掉三人,完全是因为这些人轻敌又没有真正杀他的打算,他才能险杀三人。 总之,这些人完全不是一般的刺客,即便是秦昭在此也不能毫发无损的完胜。更何况还要在她们神经高度紧绷的情况下仅用芦苇叶就立毙三人! “什么人?!”而且她们还不知道人在哪儿。 “噗!”一片芦苇叶再次杀了一人。 苏少艾看了眼刚才说话的黑衣杀手,居目圆瞪,死不瞑目,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到底是谁?救他还是...... “快走!” 神秘人突然出现,将苏少艾从黑衣人身后带出,反手挥出一把迷烟阻挡,二人顿时逃遁不见。 天越来越黑,苏少艾知道这是天快亮了的前兆。不由有些担心,整晚没回去,不知道秦昭会不会生气。 “怎么?”神秘人见苏少艾突然失态的一怔,不由奇怪。 “我得走了,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苏少艾收敛了心神,拱手离开。 他竟然会担心秦昭会不会生气,这是怎么回事?苏少艾,难道你已经对秦昭恐惧到这种地步? “呵!”神秘人冷笑,她以为这人会问她是谁。 “你!” “我救了你,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容易就走。”说着,也不管苏少艾愿不愿意,直接将被点了睡穴的他带走。 “主子!” “如何?” “谷中的死者是皇室的暗卫,属下曾与其交过手,对她们的服饰甚是熟悉。” “影,你与她们交过手的事本王怎么不知?”影,是秦昭最神秘的势力——影卫的首领,是秦昭最为相信的手下,没有之一的存在。所以,当她知道影与暗卫交手的事自己却不知道时,难免的控制不了语中的寒意。 “主子息怒,那些暗卫实力不敌影卫,属下已将她们灭口,并未暴怒我等身份。” “哼,影这话是何意?” “主子。”影立刻双膝跪下,一副认罪的姿态。后背不由有些发寒,主子不仅是在怒她隐瞒不报,更是在怒她刚才的傲慢自大。 秦昭眼神微眯,看着恭敬跪在地上的人不言不语。影年纪与她一般大小,武功也与她相差不大,且对她极为忠心。但是,最近似乎...... “二十鞭,自己下去领罚。” “是!” “对了,七日之内我要苏辰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姐?” 沈姨?未待秦昭发话,影便自觉的退了下去。 “沈姨,有何事?”秦昭起身去开了门,正见沈管家立在门外。 “小姐,都五更天了怎么公子还没回来?宁小姐说公子和您在一起,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秦昭微微抬眸,不知不觉又是一夜,但是自己要查的事却一件也没有头绪。“知道了,沈姨先下去吧,我会处理的。” “小姐......”沈姨还想说什么,却见秦昭转身又进了书房,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也转身离开了。 苏少艾…… 秦昭抚了抚刀座上的冰刃,眼神复杂。 “主子。” “进来。” “主子,芊花泽有众多不明杀手的尸体,在那儿也发现了苏公子的马,属下怀疑,苏公子......" “尸体的身份尽早查明,”秦昭突然出声打断了韩青的猜测,“本王听说前段时间也有人在客栈刺杀过他,这件事情本王想知道是谁压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是!”韩青闻言也是一惊,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她们竟都不知道!能在青州府瞒着主子做事,这势力,太危险! “可知那位住在何处?” “住在孟府。” 孟家。 秦昭皱眉,这青州第一大望族竟跟宁青辰有关系。 俄而,秦昭突然勾了勾嘴角。 宁青辰,你这么高调的住在孟家是故意告诉我孟家与你的关系吗。 “来人!” “主子有何吩咐?”其他一部分隐藏的影卫其实就是秦昭门前不起眼的侍卫,只不过除了秦昭与影外,谁都不知道这些人竟是影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立刻派人去找苏主子。” “是!”秦昭不觉,她竟在下人面前为那个无名无分的人定了主子的身份。 -- йàйЬёīsんù.Cοм 第九章 游戏 孟府,天渊阁 “你说秦昭要是知道孟文是朕的人,会不会将孟府给一夜之间血洗了呢?” “主上不会看错人。” 宁青辰闻言轻笑,对着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招了招手,只见一着紫衣的男人从暗处出来,赫然正是宁青辰的专属暗卫——十七。 “过来!”宁青辰语气陡然一变,吓了十七一跳。 “是。”十七垂首,他不知道自家主子又为何生气,恭敬地跪在地上,膝行至宁青辰面前。 宁青辰与秦昭一样喜着暗红色的衣服,但二人又有不同。秦昭的衣服上点缀有云锦花纹,而宁青辰除在宫里外,她的衣服总是单调的暗红色彩。 十七恭敬的跪在宁青辰面前,而宁青辰仅是慵懒的躺在贵君椅上,一手拿壶,一手拿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酒。 “十七,你说秦昭这个人值得相交吗?” “属下”十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家主子的脾性他最是清楚,喜怒无常不说,只要她心情不好,自己说什么都免不了受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子似乎非常讨厌男人。凤后与主子十二岁时就完婚,也可算是青梅竹马。但自从主子十四岁失足落水之后,便将凤后软禁在坤乾宫,除每年的祭天之日外他们从没见过主子和凤后在一起,更何况其他一些君妃了。@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所以,主子将他留在身边也是一些知情人想不通的地方。不过,他也许明白,因为主子毕竟是个女人 “华小姐,秦王求见!” “秦昭?呵,这么早就来了。”宁青辰轻笑,语中全是意料之中的愉悦。 十七见此,不由暗暗吐了一口气,今天这一劫算是过了。 孟府,大厅 “秦王请稍等片刻,草民已派下人通知华小姐。” “嗯。”秦昭轻抿了一口茶,冷冷的不再言语。 孟文对此尴尬地笑了笑,见厅中随侍的下人头比以往垂得更低,一副生怕谁看见自己的样子,不由苦笑。 这秦昭的名声果真是难怪自家那大女儿对她也是畏惧的很。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宁青辰才优哉游哉的出现在秦昭的视线中,绝美的脸上挂着她惯有的微笑。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看你这样子,似乎都还没怎么休息呢。” 宁青辰说着随意地躺在孟文给她让出的座上,故意凝视秦昭的双眸,顾盼生波。 抿着茶的秦昭突然轻笑一声,“不是没休息,是本王想到你就没法休息。” “啪!”一旁端着茶具的下人突然一惊,手中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 宁青辰看了眼吓得呆愣的下人,“看吧,连他都不相信。” “君君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奴才” “好了!” “君”下人被秦昭那么一呵,眼泪不停地落,不敢再说话。 秦昭眉头微皱,生平最是讨厌男人动不动就落泪。 想到这儿,脑中突然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在自己身下流泪告饶的样子,老脸一红,对着跪在脚下的人道:“下去!” 宁青辰向孟文使了使眼色,孟文会意,挥退厅内随侍的下人,自己也恭敬地躬身告退。 这些下人不知宁青辰身份,仅以为她是自家家主的一位尊贵客人,所以见孟文向宁青辰卑躬屈膝,还以为是秦昭的原因。 因此,也对秦昭的敬畏或者说是恐惧更深了些。当然,这些人的心理冷酷的秦王殿下即便知道也是不会在意的。 “孟文是你的人?” “你不是看到了。”宁青辰为秦昭的问题翻了个白眼,看得隐藏在暗处的十七直觉脚底生寒。 主上看来是真的想结交秦昭,不仅暴露了孟文的身份,还这么这么唉,是在是不敢用那种词形容主上 “说吧,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看看我猜的准不准。” 一向冷情的秦昭见宁青辰一脸好奇的样子,顿生一种想摸她额头的冲动。 这女人真的是那神秘无比、阴冷绝情的宁国帝王? 主上,您知不知道您这模样很那个? 暗处的十七一言难尽。 “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秦昭看着宁青辰的眼睛,不想放过她眼中划过的任何一丝情绪。 只要她是为了那个东西,那么 秦昭状似无意抚了抚腰间的冰刃,手轻轻地搭在刀柄上。宁青辰同样安静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不再,略带薄茧的指肚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杯沿,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暗处的十七同样一脸严肃,只要秦昭敢对主上出手,他必将拼尽全力重创于她! “呵,就知道你要这么问。”宁青辰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我来这儿嘛,当然是为了你啊。” “说人话。” 宁青辰瞥见秦昭将手从冰刃上拿开,眼中的笑意直达眼底,“别板着一张脸行不行?来笑一个!” 秦昭见这女人应该是不会再说什么的了,直接起身就走! “呵,小昭昭,别生气嘛!在坐会儿!” 真是恶心的称呼! “哗!”一道强烈的掌风袭来,宁青辰迅速一闪,只见她刚才坐得位子顷刻间化成残屑! “啧啧!”宁青辰看着眼前被秦昭一掌所造成的狼藉,咋舌道:“你知不知道孟文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啊!唉,你等等我!” 暗处的十七脸带黑线地跟了上去,这世上能把秦王气得破功的也许只有他家主上了 苏少艾醒来时,便见自己躺在一茅草小屋中,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换下,伤口也早已包扎好。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由惊疑,到底是谁救了他? 艰难起身,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不由苦笑,从小到大,自己似乎从没停止过受伤。 缓步出门,才发现自己竟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山乡野谷。?谷中花香四溢,蝶舞鸟鸣。迎着懒洋洋的太阳,不由得闭上双眼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突然生起一丝,想留在此处的想法来。 管他什么国仇家恨,管他什么阴谋算计,就想在这里,就想在这里。 安静的死去…… 待苏少艾带着一身伤回到秦王府时,整个青州城寻人的热潮不仅丝毫未减,反而愈演愈烈,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在暗中进行而已。 青州,也许将迎来史上最“热闹”的时期了。 “公子,你可回来了!” “沈姨。”苏少艾微微欠身,向一脸担忧的沈管家行了一礼。 “公子,可是又受伤了?您一夜未归,小姐担心的一宿未睡,派人寻了你……” “多谢沈姨关心!”苏少艾打断了沈管家的话,欠身,离开。 秦昭会因为担心他而一宿未歇?呵! 沈姨关心他是真,但他的主子却是秦昭。 抚了抚肩上的伤,苏少艾沉眸。 沈姨果真是一个高手,但是,她这样告诉他却是何意? “公子,主子书房有候。””嗯。“苏少艾轻应一声,跟上侍女的步伐,灵秀的水眸平静无波。 “主子,公子来了。”侍女颔首禀报,见秦昭轻扬了扬手,立刻躬身退下,顺手关上房门,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俩人,安静而压迫。 “昨晚为何彻夜未归?”平淡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含感情。 “避难。”同样平淡的语气,却让整个房间更加压迫。 避难?? 呵,好你个苏少艾,不肯告诉本王昨晚是被何人所救吗? 秦昭看着地上那不卑不亢跪着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你如果还想见你父母,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苏少艾闻言,猛的抬头。 没想到秦昭一开口竟是如此的直接与……出人意料! “要求?” “三日后,与本王成亲。” …… 秦昭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薄唇轻勾。 游戏,现在开始。 “来人,请华小姐来府中一聚!” “是!” 孟府,后花园禁地 假山鳞次栉比,曲水流觞,别是一番滋味。只见一袭红衣的绝世美女,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惬意的晒着太阳。 “主子,秦王府来人……” 闻言,宁青辰仍是翘着二郎腿,一摇一摇的,良久,久到连宁青辰自己都以为自己快睡着时,起身,问了十七一句自己都不确定的话。 她说,“你说我,该不该陪她玩这个游戏?” 虽然主子常爱问他,但十七却觉得,这是她主子这么多年来,问得最认真的一句。 …… 三日后与本王成亲…… 三日后与本王成亲…… 秦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少艾略显烦躁地紧了紧手中的剑,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看着手中充实着冰冷质感的宝剑,至少,她给了自己更多的自由不是吗? 即使知道,她许是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 覆上面纱,换了件素色长袍,再次出门。 也许,答案就在外面也不一定…… 百业街,无论白天黑夜,仍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却多了许多生面孔。 苏少艾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转身进了身旁最近的客栈。 客栈,永远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之一。 “诶,你知道秦王大婚将要娶的人是哪家公子吗?”一青衣女子突然向对坐的人问道。 “什么大婚?”被问的人不解的皱了皱眉,看而人的衣着,显然是拼桌在一起的两方陌生人。 “你竟然不知道?!”青衣女子惊讶的大呼,明显的不相信,“你是不是青州府的人啊?” 女子话音刚落,便遭到周围几桌人的怒目。显然,这些人都是本地人士。“呵呵,别介!” 女子打着哈哈,但见周遭人确实不知的样子,顿时心里有了似乎是可以炫耀的优越感,立马大着嗓子说道:“早在十日前,秦王便昭告天下,将于七月十七日大婚,广邀天下权势之人参加!” “什么?!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你丫的乱造什么谣!” “对啊,秦王大婚我们青州府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啊!对啊!”众人一致附和,摆明着不信。 秦昭,秦昭…… 坐在角落的苏少艾,面无表情,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纷纷乱乱,一时间难以形容。 秦昭,秦昭竟然封锁了青州的消息如此之久。 她下的这步棋,到底是何意? 客栈的争执、吵闹仍在继续,苏少艾却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必要。 想要摆脱秦昭,似乎需要一个强大的帮手,但是,谁能帮助他呢? 二楼角落处雅间 “主子,他走了。” “……”没听到回答,抬首,只见人已离开。 一临街雅间,一位身着艳红绫罗长衫的妖娆男子,半躺于榻,漂亮的桃花眼微睁,盈盈于水的眸子,极尽魅惑,薄唇微启:“琴瑟,外面在因何喧哗?” 名唤琴瑟的小侍立刻躬身答道:“是为秦王大婚之事。” “哦?” “秦王大婚,青州百姓却是最后得知消息。” “呵,如此……”男子沉吟片刻,轻笑道:“也许,最后得知消息的,另有其人也不一定。” 琴瑟闻言,不解道:“公子何出此言?” 男子起身,琴瑟立刻前身服侍,男子却只说了一句,“如果你敢看,这就是一场好戏,呵呵。” 琴瑟不语,公子与秦王的关系天下皆知,但是,公子与秦王殿下,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琴瑟,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你这笨脑瓜子若是纠结的更傻了,可让谁来服侍你公子去?” “公子,你又取笑琴瑟!”琴瑟气得满脸通红,没有发现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 从客栈回去以后,不出苏少艾所料,他又被禁足了。 给他传话的下人说:君上有令,公子从今以后未得允许,不得擅自离开顺园半步。 未得允许?苏少艾不置可否,他不知道这“未得允许”的禁令会执行多久,但是,至少在这大婚前,他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出府了。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三日里,除了教养公公连海及一干下人,苏少艾再没见过其他人,更何况是见秦昭了。 看着进进出出忙得一团乱的下人,苏少艾依旧一副疏离的清冷的模样,直看见满屋血一样的鲜红,心下一怔,似乎才惊觉,这进进出出一脸喜色的下人是因为他要大婚!这满屋的红色是因为他要大婚! 他竟然答应了要嫁给秦昭!? “唉,公子您要去哪儿?!”正在为苏少艾穿衣的下人,见其突然朝门外走去,吓了一跳,连忙呼喊。 “放肆!你乱叫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连海大呵!一边不动声色的向周遭的下人使眼色,令其拦住苏少艾。 “连公公恕罪!奴才知错了,连公公恕罪!” 连海对跪在地上告饶的小侍不加理会,一脸恭敬地走到被拦在门口的苏少艾的面前,躬身道:“烦请王夫,不要为难小的们!” 苏少艾冷冷的盯着一脸谦卑的连海,不言不语。满室的喧哗戛然而止,谁都不敢开口言语,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见此,连海直感后背冷汗淋漓,这苏……王夫果真不是个好惹得主! 良久,才见苏少艾清冷的声音传来:“本殿就是要难为你,你,便如何?” 此语一出,连海顿时吓得伏跪在地,“王夫恕罪!奴才失礼,望王夫见谅!” 这连海自恃是秦府老人的身份,三番两次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若连这等奴才都治不了,也枉费他统领三军这么多年! “连公公请起,是本殿没将君上放在眼里,让您这忠仆忧心,本殿在此向您赔罪了。” “王夫恕罪!王夫恕罪!”连海哪会听不出苏少艾话里如此明显的讽刺,更是害怕!苏少艾此语明说自己不将秦昭放在眼里,实则暗说连海不将秦昭放在眼里,不将秦昭明媒正娶的王夫放在眼里,这种目无尊上的罪岂是他能担的起得!? 苏少艾见屋里下人都变了脸色,才对连海道:”连公公,本殿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谢王夫!谢王夫!”连海见苏少艾不追究,连连叩头道谢。 苏少艾走到刚才那小侍面前,冷声道:“还不为本殿更衣?” “是、是!”吓得脸色苍白的小侍连忙爬起,为苏少艾更衣。 瞥到苏少艾面无表情的脸,心下却一阵感激,王夫刚才在为他解围吗? -- 第十章 成亲 院外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近了,一众下人手脚更加快了起来。 “快!快!新娘要来了!” “快!盖头呢?盖头呢?!”连海急得团团转,眼看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这边还没准备好! “在这儿!在这儿!” “快!快!快盖上!”一众小侍连忙将盖头给苏少艾盖上,匆忙之下,谁也没看见苏少艾眼中那与平时清冷气质不同的狂热斗志。 秦昭,无论你要玩什么,我,奉陪到底! 不一会儿,清静的顺园立马就喧闹了起来,庞大的迎亲队伍将不大的小院挤得满满的似乎再也容不下一草一木…… “王夫请起,迎亲队伍到了。”苏少艾依言起身,任小侍轻扶自己出门。看着突然间变得如此……呃,顺从的苏少艾,连海只觉一股恐惧的感觉充斥心间,生生打了个冷战,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对苏少艾愈发的恭敬起来。 刚才被他训斥的小侍,见连海似冻住了般一动不动,忍不住小声提醒道:“连公公,王夫已经上轿了……” “嗯?”连海惊醒,转头呵斥道:“那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是!是!”小侍吓得一溜烟的跟了出去,才想起,连公公是不必作为陪侍跟出去的。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门口,轿子突然停了下来,还没等苏少艾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只见一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走吧!”赫然是秦昭的声音。 听声音,想必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秦王千岁!王夫千岁!” “秦王千岁!王夫千岁!” “秦王千岁!王夫千岁……” 依青州风俗,男女大婚需由女方带领于府城最繁华处绕行一圈以示幸福美满,荣华不断! 幸福美满?苏少艾心中轻嗤,这些他可从未奢望过。 “公子,那人便是秦王吗?”琴瑟见楼下那被热情百姓叩拜的女子,不由询问出声。 “鲜衣怒马少年时,秦昭,没想到再见之时,你竟是这般……这般……”男子喃喃,视线的焦点已不是楼下那容貌绝世,冷心冷情的女子了。 “公子……”琴瑟见自家主子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不由心疼。见楼下那一袭火红婚服,面色却无丝毫喜意的人,不由生出一分怨恨来。 即使两旁客栈临窗的地方,密密麻麻都是满眼艳羡好奇观礼的人,秦昭还是从中感觉出不一样的情绪来。在这么多灼热视线中仍能察觉这一丝不同,不是秦昭直觉太过无敌,而是这人的怨意太过炽烈。 “是他?!”秦昭眉头微皱,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满。 “公子……”琴瑟低唤,声音带着颤抖。 男子收敛了思绪,正见秦昭盯着自己,勾唇一笑,转身离开了窗前。 琴瑟见状,也立马跟了上来,速度之快,好似身后有吃人的魔兽似的。 也许自由琴瑟自己才知道,被秦昭看了一眼,自己那如坠冰窖,全身动弹不得的惧意! “主子?”韩青轻唤,秦昭才发觉自己竟然停了下来,而周围的百姓也不明所以地循着她的视线望去,除了空空的窗台,什么也没有。 “继续。” “是!” 那人,便是秦昭口中的——曲意风吗? 偷偷掀开花轿一角的苏少艾暗想,这才是女人心中男子该有的样子吧。 “一拜天地!”司仪尖长的声音成功的制止了大厅的喧闹,只见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堂上那火红礼服的两人。 “二拜高堂!”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其他的人来?" "不知道啊,朝廷怎么会没有人来?” “对啊!对啊!” “……”在场的江湖门派皆小声地议论起来,秦王大婚,朝廷竟无人贺礼,这太不应该了…… “夫妻对拜!”江湖众人见这俩人似乎丝毫不觉怪异的照常行礼,一丝被算计的惧意爬上心头。 “送入……” “圣旨到!!”司仪的唱礼未完,便被传旨宫侍打断。 “圣旨到,秦王接旨!” 突如其来的圣旨让众人措手不及,但苏少艾却明显感到秦昭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微臣接旨。” 众人见秦王秦王君二人跪下,才猛然惊醒似地跪下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宫侍见人全部跪下,才慢悠悠地摊开圣旨,“圣曰:‘秦王大婚,朕特此庆贺,着赐黄金万两,丝绢千匹及金印绶带一件。另,赐秦王君正一品贤王君封号,钦此!” “谢皇上隆恩!”秦昭语气算不上热情,面上也没什么喜意地接过圣旨便不再理会这些宫侍,牵着、也许用苏少艾的话说、抓着更为贴切,直接走进大堂,冷冷地道“继续!” “是!”司仪忐忑,众人见状,皆知秦王心情很不好,也不再看冷落在旁的宫侍,全部进了大堂观礼。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宫侍见此,全然没了方才的傲然气焰,悄悄地擦了擦冷汗,进了大堂代圣观礼。 好险,自己怎么忘了这是这魔王的地盘! 能受邀观礼的江湖众人又岂是泛泛之辈,见此怕是也猜出了什么不寻常之处。不由暗自赞叹,秦王这招果真厉害,大婚竟然不邀朝廷而是广邀江湖众人,这不是明摆着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而他们这些被邀的江湖众人却因为此举不得不依附秦王,否则,得罪了朝廷又得罪了秦王的人又哪有什么生存空间!秦王好狠的招! 但是让她们意外的是,皇上的圣旨与秦王的态度,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 苏少艾没想到秦昭竟然会将自己抱入洞房。 “你……”苏少艾见秦昭周身冷意不散,知趣的不再开口,任由她抱着。 想必夏皇是早就知道秦昭不会邀请朝廷的,也许是她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也不一定,但是,若是如此,夏皇这圣旨又是何意?给自己封号,让自己与秦昭地位相等。夏皇此举,是在警告秦昭吗?若真是如此,那她们到底有何协议? “想什么这么入神?” 隔着盖头也知道他在想事,从未骂过脏话的苏大皇子不由想翻白眼,变态! “可是在骂本王?” “……” 秦昭将苏少艾送至新房,便折身返回前厅,未至半路便被韩青唤住。 “主子,华小姐在书房等您。” “嗯,你代我去前厅说一下,本王有事在身,暂不迎客,让她们自便。” “是!”韩青领命,心下暗想,主子你本就不打算理她们吧? “还有,晚宴不必办了。” “是!”主子,您真有“先见之明”,有些人确实不敢待了,只是碍于您而不敢走! “韩副将。” “在!”韩青见秦昭突然叫自己,一个激灵,抬头便见自家主子一脸寒霜,心中暗叫不妙,难道自己刚刚腹诽时的表情太明显了? 韩青心中忐忑,更是恭敬地躬下了腰,一副等候吩咐的模样。 但凡秦昭在府中这般唤她,便不会有好事发生。 “下去吧。” “呃?是!”一声中气十足地回答,行礼之后,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见韩青这模样,秦昭难得一笑。 这人,就这么怕她? “如何?”秦昭推门,便见宁青辰正在书房里无聊喝着茶,悠闲的样子到叫她紧张起来了。 “你运气还真好,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查到了。” “不得不佩服你。”秦昭惊讶,衷心地道。 那东西她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到,没想到宁青辰没花多久时间便有了下落。看来,一国之主的实力不能小觑! “呵,”宁青辰闻言轻笑,“佩服我的人有,不过忌惮我的人更多,你的佩服,朕,收下了!” 说着,又将秦昭小小的调戏了一把,对此,秦昭也只能受着。谁叫她秦昭对这人没有防备,竟然让她在接近自己的时候被点了穴道! “哈哈哈!”见秦昭一脸黑线,宁青辰高兴地大笑。暗处的十七见此,心情不仅随着宁青辰的笑声也放松了些。 看来主子是真的将秦王当朋友了啊……主子…… 时间,对枯坐洞房的人来说总是漫长的,可是,却有人不在乎这份无聊的等待。 感受到新房气氛的凝重,苏少艾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么晚了,秦昭是不会来的了。如此想着,苏少艾抬手撤掉头上的盖头,出口阻止了媒公欲出口的惊呼,:“本殿要就寝了,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可是……” “没有可是!” 在他们看来一向清冷鲜少说话的王君殿下,想必不会管事,而且也不是什么凌厉的人,没想到此刻“没有可是”这四个字却是如此的强势! “还要本殿再说一遍吗?出去!”苏少艾见这些人一动不动的样子,心中莫名的火大。 秦昭如此大张旗鼓地迎娶自己,来宾却尽是江湖中人。甚至她的好友都一个没来,更遑论朝廷中人了!表面功夫极足,内里却是如此的贬低自己! 苏少艾猜到这必是什么阴谋,但他却猜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如此这般,心中的烦闷可想而知! “是什么人惹你生气了?” 秦昭清冷的声音传来,被苏少艾吓得不知所措的众人慌忙下跪行礼。本来想告苏少艾一状的媒公见秦昭话里对苏少艾的宠溺,立刻闭紧了嘴巴。 “无事。”苏少艾见秦昭进来,又恢复他那水波不惊的模样,仿佛刚才的盛怒的人不是他般。 “你们下去吧。” “是!”众人鱼贯而出。 苏少艾见此,心中绝望,这些人忠心的对象永远都只是秦昭,似乎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撼动秦昭在他们心中的恐怖地位!他不知道他还要被困在这牢笼里多久! “过来,你今日还未吃东西。” 苏少艾闻言,便见秦昭已坐于桌前,看着自己的墨色眸子已然少了平时的冷冽。不知怎地,苏少艾觉得此时的秦昭温暖了许多。 “嗯?”苏少艾难得愣神,接过秦昭递来的筷子,强压下心里的诧异,在秦昭的注视下慢慢地吃了起来。 虽说他在军营待的时间远比皇宫的多,但是那一举手一投足的高贵却是难以抹去的,秦昭这样想着,心中竟生出若是现实中没这么多的羁绊,愿与他白头偕老,平凡过一生的想法来。 被这荒唐想法吓了一跳的秦风,轻咳一声,“吃完了没,我们就寝吧。” 此时此景,说出这样的话来,二人都不由脸红尴尬。好在,秦昭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说了,那就做吧! “你……” 苏少艾见自己又被秦昭抱起,刚想开口,嘴却被她的吻堵住。虽然更夸张的事都做过,但是突然间被秦昭温柔的抱起,温柔地吻住唇,心不受控制,紧张地跳了起来。 “我听到你的心跳了。”秦昭突然的话,让苏少艾的白皙的脸全然没有了平时的颜色,红的像煮熟的鸭子! “你……放我下去!”苏少艾竟然害羞了。 “哈哈,”秦昭心情大好,将苏少艾放置床上,温柔地给他宽衣,“不过,我喜欢听。” “……”苏少艾完全无言以对了。 今天的秦昭和他都有些奇怪! “唔~”在这方面从未被温柔对待过的苏少艾见秦昭如此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越发觉得异样和——温暖。 “感觉如何?” “……”红脸…… “怎么?不舒服?那我出去了……” “唔!"苏少艾此次是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他,竟然主动留住秦昭?! “你?哈哈哈哈!”秦昭大笑,她是真以为苏少艾不舒服想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啊。 听着秦昭的笑声,苏少艾是真怒了,应该说是又羞又怒,把秦昭推开,躲进被子了,怎么都不出来。 -- 第十一章 线索 “唔!”身上阵阵的酸痛令苏少艾轻吟出声,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睁开眼,却见身旁那令他全身酸痛无比的罪魁祸首早已不见了踪影。 “来人。” “奴才在!” 听到召唤的侍人立刻小步跑至床边,低眉等候吩咐。 “现在是何时辰?” “回王君,快到午时了。” 午时?苏少艾俊眉微蹙。昨晚没被秦昭得逞,本以为就此逃过一劫,却没想到在早上的时候会被她吃干抹净! “王君是先净身还是用膳?” “净身吧。” “是!”侍人说完,立马叫人将准备好的热水提进来。因了解苏少艾不喜人侍候的习惯,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便离开向秦昭汇报去了。 书房 “主子,宁小姐给您的信。”秦昭刚批阅完公文,便见韩青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接过书信一看,只见信中写到:有事,暂离。 面无表情的将信摧毁,秦昭道:“她何时走的?” “就在昨晚和您会谈之后,守夜的暗卫说,宁小姐没在厢房休息。方才打扫的下人在房中发现了这封信才交给了属下。” “嗯。”秦昭不语,房中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秦昭才说道:“静瑜可到京了?” “明日即可到京。” “嗯。”又是一个简单的单音节字,本来已经习惯的韩青,今日似乎欠抽,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竟也敢小声嘀咕:“主子若是与王君也这般交流,王君怕是……” “放肆!”秦昭无丝毫温度的声音打断了韩青的嘀咕。 猛然惊醒的韩副将一个激灵,慌忙跪下请罪,“属下该死!请主子降罪!” “你确实该死!看来是本王最近太放纵你,竟敢妄议尊上,座前失言!”秦昭冷声。才离开军营几个月,韩青这该死的性子又回来了,不分场合,目无尊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迟早会毁了她! “属下该死!”韩青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明白秦昭为何如此生气,心中悔恨自己江湖习性未改,辜负自家主子这么多年的栽培与信任。若不是主子当年的救命之恩,他韩青何德何能有今日之地位! “自己下去领二十军棍,滚到和将军那儿去!” “是!”韩青叩首,转身离开。 其实主子…… 待韩青走后没多久,主院的下人来报告了苏少艾的消息。想到苏少艾,秦昭莫名觉得自己心中的气闷少了不少。竟解除了对苏少艾的禁足令,让苏少艾意外不已。所以傍晚时分,在秦昭的允许下,苏少艾再一次出了秦府。 如往常般着一袭云锦镶边白衣,轻装出府。只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多了两名随从。 “王……正君,前面好热闹啊!”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成功将众人的视线引向他所指的地方。 苏少艾淡眼看着前方的喧哗,沉默不语。 “幽竹,不可在公子面前……” “无妨,你去看看。” “是!” 若说幽竹的个性如夏蝉活泼,那么檀渊就如秋水沉寂。 虽然这两人今日才派至他身边,但是对于一个长年生活在战场上的将军来说,识人,从来不是难事,这是军人的生存技能。 “好漂亮的男子,卖身葬父,真是可怜。” “是啊是啊!”众人一阵附和。 “那不如你买回去的了,若是被勾栏院买去,那岂不是更可怜?”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嬉笑着对身边的人道。 “算了吧!谁不知道她是个夫管严呐!若是把这儿可人买回去,那她家的公老虎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哈哈哈哈!”众人闻言大笑,丝毫不管那跪着的男子的感受,只是一味地起哄。 “嘿嘿,若是卖去了勾栏院,岂不是刚好可以给你我尝尝?” “哈哈,有理!有理!” 檀渊见这些女人的话越来越难听,厌恶地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启禀正君,前方有一男子卖身葬父。” “嗯,走吧。” “正……”幽竹还想说什么,却被檀渊一个眼神个制止了,默默地跟在自家王君身后,不再言语。 苏少艾怎会不知他想说什么,只不过,这世间不平之事颇多,不是他能管的。更何况,这不是他的势力范围,秦昭不过问,他又凑什么热闹!? “王君殿下还真是冷血呢。” 是他。 苏少艾看着面前这美丽的男人,心中微惊。 这不是大婚那日,令秦昭驻足的男人吗? “公子是何人?,好生无礼!本君是否冷血,又与你何干。” 说着,也不待他回答,直接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草民范侍臣,王君果真如传言中那般清冷高傲呢!“范侍臣屈膝,行了个平辈礼。 “范侍臣?”他不是曲意风?想不到秦昭这般冷情的人竟也处处留情。 苏少艾皱眉,既然知道他身份还敢这般无礼,是仗着秦昭撑腰的缘故吗? “正是草民,不知草民是否有幸,请王君于聚贤楼一聚?” “范公子,你一口一个草民,还真未看出你草民的样子来!”幽竹也不喜他的无礼,出声怒斥。 “放肆!主子都未回话,你这奴才竟敢插嘴!”范侍臣的近侍琴瑟护主呵斥幽竹。 “你放肆!在青州谁是主谁是奴,需要我来提醒你?” “我……”琴瑟被檀渊一声呵斥,吓得说不出话来。 在青州,主子当然是秦王,也是秦王正君——苏少艾。 “草民管教不力,万望王君恕罪。”檀渊那话也是呵斥了他,范侍臣心下不喜,却不得不出来解围。 “范公子客气。”苏少艾睨了一眼主仆二人,不再给他们多余眼神,径直离开。 “还愣着作甚?!”檀渊提醒发呆的幽竹跟上。 俩人第一次侍候苏少艾,早听说王君不是一般人,今天看来确实是个惹不得的。 “啊!檀渊,王君不见了!”幽竹厉呼,眨眼之间苏少艾就离了二人视线,一想到自己竟把王君给弄丢了,幽竹一张小脸吓得煞白煞白的。 “你现在才知道!?”檀渊气急,立刻转身寻找。 不过,以苏少艾的武功脚力,又岂是他们能找到的。 “琴瑟,我们去聚贤楼。” “公子,你……”琴瑟慌忙捂住嘴,好像怕别人偷听到了什么秘密似的,看着那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两人,才小声道,“公子的意思是,王君去了聚贤楼?” “你猜?”范侍臣得意轻笑。 “公子,谢谢您!”琴瑟突然道谢。 “嗯,本公子可只帮你这一次,今日是你有错在先,回去将男工抄一百遍!” “是……”琴瑟蔫了。 公子,我好像懂了,您猜到王君行踪,又不告诉那二人,是因为他俩让您失了面子,您自己想教训他们的吧,并不是为我出气…… 琴瑟方才原是在谢他帮自己出气,结果会错意了。 “主子!” 话音未落,只见一全身被黑衣笼罩的女子单膝点地,跪在秦昭脚下。赫然正是不久前被秦昭外派去执行任务的影卫首领——影。 “事情查的如何?” “已有确切消息,苏辰洛夫妇被人囚在城西破庙。” “破庙?” “是。属下查知城西破庙神像有一密室。” “密室?” “是!但……属下无能。请主子恕罪。” “何事?” “属下昨日在监视破庙时,被人发现了。” “哦?是何人竟能发现发现你?”秦昭语气有了起伏,显然是有了兴趣。 “属下无能,那人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 秦昭挑眉,“与你不相上下,竟也能发现你?” “请主子责罚!”影并膝而跪,匍匐于地等候惩罚。 “何将军去了没?”秦昭没责罚她的心思。 “属下已通知何将军。” “嗯,下去吧。本王随后便到。” “是!”影闪身消失,书房顿时又安静了下来,仿佛无人来过。 “来人,去看看王君是否回府?” “启禀主子,檀渊、幽竹已归,但未见王君回府。” 聚贤楼 聚贤楼对苏少艾来说并不陌生,上次那场印象深刻的刺杀便是在此地。 二楼雅间,两个绝代风华的男子,一站一坐,一红一白,一妖娆一冷冽,各有千秋。 “王君赏脸,草民荣幸之至。”范侍臣风情万种地为苏少艾斟酒,妖媚姿态显露无疑。 苏少艾不喜欢这人,对他没什么好气,“公子莫不是认为本殿是女人?” “……”范侍臣怎么会听不出苏少艾话里的讽刺,一时尴尬在原地。 他也不明白,自己今日怎生出和苏少艾比比的心思来。 “公子莫说废话,你邀本殿前来是有何目的?” “呵呵。”范侍臣轻笑道:“王君还真是直接,草民哪敢有什么目的,只是仰慕王君绝世之姿,心生攀比,还望王君莫怪。” 苏少艾挑眉,没想到这人直白说出自己的目的,一时之间竟然口拙。见他一举手一投足所散发的媚态,越发对他怀疑了起来,道:“曲意风与你有何关系?” “王君竟也知道这风尘男子?看来那人的名声还真是四海皆知啊。”范侍臣勾唇一笑,像是嘲讽,又像是自满。 若不是秦昭在他面前提起,他怎么会知?一想到秦昭,苏少艾望了望窗外,见天色已不早了,对范侍臣道:“既然与你无关,那本殿就先行告辞。” “怎会无关,曲意风就是范侍臣,范侍臣就是曲意风,只不过曲意风这名字比较响罢了。” 行至门口的苏少艾听到此言,百年的冰山脸差点破功,他转身看了范侍臣一眼,皱眉。 既然是一个人?! 苏少艾似是明白了他刚才古怪的笑容,忍不住道:“莫管他人闲言碎语,只需自己活得潇洒恣意便好。” 莫管他人闲言碎语,只需自己活得潇洒恣意便好。 范侍臣喃喃念道,看着苏少艾离去的背影出神,你便是这么活得吗? 待苏少艾回到秦府,天已暗了下来。习惯性的向顺园走去,行至半路才想起,他的东西在成亲之日都被搬去了秦昭所在的主院——留园。 刚走进留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行走了数步,便见自己的侍从——幽竹与檀渊正在受刑! 二人浅浅的呻吟被“梆梆”的击杖声所掩盖,苏少艾视线所及之处皆是血肉模糊的惨状,想来已受刑多时! “住手!”听到呵斥,刑手犹豫地停了下来,苏少艾快步走至幽竹二人面前查看他们的伤势。 二人伤势之重令苏少艾心惊不已,心惊秦昭之狠,更心惊俩人的伤!见及此,他心中的愧疚立刻涌了上来。 苏少艾径直急行至内厅,对着正悠闲喝茶的秦昭跪下请罪,“是臣夫故意甩掉檀渊二人,望君上莫迁怒下人。” 秦昭闻言,冷笑道:“本王不养无用的废人!” 苏少艾闻言一怔,明白两人受罚确实是因为自己,叩首承诺,“不会再有下次。” “呵!”秦昭不置可否地冷笑,“若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是。” 见苏少艾恭顺的样子,秦昭心里的怒气消了不少,起身走到他身边,“想见苏辰洛就跟来。” -- йàйЬёīsんù.Cοм 第十二章 仇死 等秦昭到达破庙时,何将军已将此处警戒,并等候了多时。 “君上!”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苏辰洛人在何处?” “在里面,请君上随属下来。”何将军说着,快速扫了一眼秦昭身后的苏少艾。 一进入密室,腐臭与血腥味浓郁的让人作呕! 看着刑架上那肮脏不堪,生死不明的人,苏少艾不敢相信那就是他的父母——燕国的帝后!紧绷的身体瞬时不堪重负,脚下一软。 秦昭条件反射般出手将其扶住, “你……”到嘴的关心却怎么也说不出了口,装作无事地将其放下,但紧拉着苏少艾的手却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苏少艾被她牵着,莫名觉得心安,也没挣脱她。 “来人,松绑!” “是!” 俩士兵领命上前松开绳子。,只见绳子一松开,苏辰洛夫妇便双双瘫软在地。见此,苏少艾心如针扎,若不是秦昭将他拉着,怕是早就冲了上去。@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看下怎么回事?”何将军见秦昭皱眉,立刻吩咐道。 欲扶起苏辰洛的士兵,探了探她的气息,一惊,慌忙跪下请示,“启禀君上,苏辰洛已经没气了。” 死了?! 众人皆是一阵,何将军小心打量着秦昭的脸色,无甚变化。又看了看苏少艾,只见他白皙的脸色气血全无! 感受到苏少艾手掌传来的阵阵凉意,秦昭眼色微黯,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探下陈氏情况。” “启禀君上,陈氏还有气息!想必是伤势过重,昏了过去。” 秦昭闻言,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没死就好办,本王还怕没人报仇! 秦昭本想叫人将其泼醒,又想到苏少艾在这儿,多少是忍了下来,遂命人将其唤醒。 “唔!”许是士兵扶他的时候碰到了伤口,陈氏痛苦地皱着眉醒了过来。 苏少艾再也忍不住,甩开秦昭的手迎了上去,因此也没看到秦昭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意。 陈氏醒来,见自己日夜思恋的儿子近在眼前,猛然有了力气,一把将其抱住,生怕这是黄粱一梦。 “爹爹莫怕,艾儿在此。" 陈氏闻言,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艾儿……” 以前在宫里被小人陷害,被妻主责罚,他这个儿子,他这个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孩子,却总是抱着他安慰:爹爹莫怕,艾儿在此。 明明他也是个孩子,却总是让他心安。 “对不起,对不起……”陈氏抱着他泣不成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苏少艾强忍住流泪的冲动,软声安慰陈氏,“孩儿不怪爹爹,爹爹莫要自责。” “还有完没完!”秦昭不带感情的声音想起,相拥的二人一震,抬眼却见秦昭双目赤红,眼中尽是难掩的杀意! “秦王!”陈氏手脚并用地爬向秦昭,伸手想去拉秦昭衣角,眼中尽是祈求——祈求她放过苏少艾。 秦昭恨他夫妻入骨,哪能真让他碰着自己,嫌恶的一脚将其踢开,“滚!” 本就重伤的陈氏又遭此重创,一口鲜血喷出,惊得苏少艾形神俱裂,“爹!” “咳咳,艾儿莫要担心,爹爹没事。你先出去,爹爹有事想和秦王单独谈谈。”陈氏伤重,一边安慰儿子,一边又支开他。 “爹。”秦昭恨他父母太明显,苏少艾不敢让他单独留下。 “艾儿,爹爹求你……” 苏少艾见陈氏又剧烈的咳起来,连忙妥协, “好,爹爹莫急,我马上出去。” 苏少艾起身,见秦昭怒意未消,想说什么怕适得其反,只好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也出去。” “是!” 待人全都离开,陈氏复又跪起,“若秦王想知是何人将罪氏夫妇绑来,罪氏不知。罪氏只知道绑我们的人武功之高,天下罕见。”陈氏说道这,眼里爬出一抹惧意。 “苏辰洛是怎么死的?”秦昭脸色阴沉。 “秦王,你放过艾儿……” “本王问你苏辰洛是怎么死的!”秦昭怒不可遏地打断他。 “秦王囚杀。”陈氏平静的吐出这四个字,果见秦昭脸色骤变。 “你敢威胁本王!”说着又是一脚将陈氏踢到在地,狠狠得踩在其颈部。 “咳咳,秦王之名甚大,罪……罪氏也是逼不得已,只……只是有一……一事相求罢了。” “呵,求?” “您要的东西,全天下除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在何处。” “是吗?”秦昭不屑,松开脚,转身走至密室中唯一的椅子上坐下。 陈氏见秦昭如此信心满满的模样,心下一凉,猜到秦昭已知那东西下落,陡然紧张起来,“秦王即知那东西下落,为何不……” “为何不杀了苏少艾?”秦昭接过陈氏的话,冷笑道,“游戏没玩够,怎么舍得。” “你!”陈氏闻言,全身冰冷,如坠冰窖,“你就不怕我将此秘密告诉夏敏辰?” “呵,不自量力!”只要你还能活到那时候! “君上,三皇女来了。”门外何将军禀告。 狗鼻子还真灵,不过狗腿子却慢了不少,“让她进来。” 秦昭淡淡地看了眼陈氏,眼中的讽刺与威胁不言而喻。 夏静淑进来便见陈氏瘫倒在地上,秦昭端坐上位,无动于衷。 “秦王有礼!” “三皇女客气。” 二人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夏静淑就直接进入了主题,“秦王,听说你找到了苏辰洛夫妇。” “喏,就这俩人。"秦昭抬抬下巴,随意指了指地上的人,起身道:”既然三皇女在此,那这二人便交由你处理了,本王告辞。“说着,不等她回答,就直接离开。 夏静淑恨极了秦昭的无礼,又不敢拿风头正盛,势力遮天又嚣张无比的她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心中暗恨。”来人!“”在!“”将这二人绑走!“ 她来这儿青州的主要目的,便是这苏辰洛,没出青州之前还是忍着为好。 夏静淑恨恨地想。 秦昭甫一出来,苏少艾便主动迎了上去,”我爹娘……” “三皇女奉了皇命要带她二人入京面圣。”秦昭不想在此事上与他说太多。 “入京?”入了夏京,他爹爹还有活路吗? “别发呆了,回去再说。” 秦昭说完,直接抱起失魂落魄又伤心至极的苏少艾上了马,二人共乘一骑,离开了破庙。 何将军何许人也,从夏静淑一来,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秦昭离开,立马下令秦家军火速回营! 果然没走多远,便听到密室传来的咆哮声,“秦昭!!!!!!!!” “呱呱呱~”寒鸦四起,羽毛纷落,林中一片狼藉 。 听得如此惊悚的声音,众将士的心不由抖了抖,暗道:难道君上又坑人了? 到了秦府,苏少艾却怎么也不愿意再踏足这地方,看着眼前古朴的宅院,他只觉得孤寂森冷。 “走吧。”秦昭见他杵在门口发呆,伸手就要拉着他进去。 苏少艾却像是碰到什么恶心东西一般,猛地甩开秦昭的手,想起破庙密室发生的事,恨道:“秦昭!你可真是个冷血之人!他是我爹,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他是我仇人,你还想让我供着他?”秦昭冷笑。 “这不过是你片面之词!” “我片面之词?哼,苏少艾,你可不要装傻,你父亲的表现你看不出来吗?”秦昭被他的话激怒,想起惨死的父母来,对两旁装鹌鹑的侍卫冷声命令,“把他给我关到地牢去!” 苏辰洛已死,本王正愁找不到人为我父母赎罪,你既是她儿子,又何须对你客气! 气上头的秦昭如是想着。 地牢里,秦昭一反常态没有刑罚苏少艾,仅仅是下令将其缚于刑架,但是却不准任何人为其提供食物,明摆着是要活活饿死他! “苏少艾,你要是对本王服个软……” “滚!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苏少艾怒目而视。 “苏少艾,不要挑战本王的极限,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苏少艾直接闭眼无视她。 秦昭见他倔强冷傲的样子,莫名想起洞房那夜来,想起那个娇羞的苏少艾,心中烦躁,转身走了出去。 待地牢重新安静下来,苏少艾那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不堪重负地落了下来…… 作为亡国帝后,明知他父母难逃一死。可是牵扯上秦昭之后,苏少艾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恨。 “小姐!”见秦昭出来,沈姨立马迎了上去。 “沈姨,让我静一静。” “小姐……”沈姨见秦昭一脸的疲惫,转头看了看地牢,叹了口气,退至一旁不再言语。 虽说感情不经历磨难,难得真心!但是夫人,若小姐真和那孩子有缘,希望您在天有灵让他们少受些磨难吧。 秦昭走后,沈姨双手合十,望天祷告。 秦府书房 “主子,刺杀王君的人属下已查到。” “是谁?”秦昭放下公文。 “是苏辰洛!” “哼,没想到还真是她!下去吧。” “是!”影卫眨眼消失。 苏辰洛这小人,呵,也许说小人都抬举了她!自己儿子为她保家卫国,她却害怕他利用手中兵权弑母篡位,竟一次又一次派人暗杀他!如此小人,连自己亲儿子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暗害她母亲! 秦昭越想越气,恨不得将苏辰洛碎尸万段! “来人。” “君上。”侍卫推门进来。 “三皇女是否离开青州?” “回主子,三皇女今早刚走。" 算了,辱尸算什么本事。 秦昭深呼吸,示意自己冷静下来。 三日后,秦昭终于忍不住去地牢看看苏少艾的情况。”滋味如何?” “甚好。”苏少艾嘴唇干裂,手腕已经被绳子勒出了血痕。 不吃不喝三天,对练武之人来说是可以忍耐的。 甚好?甚好那就继续。 苏少艾不服输,秦昭也不可怜他。 秦昭与苏少艾赌气,俩人拉锯到第七日,这是普通人不吃不喝的极限,秦昭忍不住又来到地牢。 “现在滋味如何?” 本来昏睡的苏少艾,在秦昭来之前就被下人给弄醒了。七天不进米粒,让原本干涸的嘴唇更加皲裂,而那手腕上的绳索,更是被勒出的鲜血染红,他整个人已没有了力气,回答秦昭的话更是轻得听不出来,“还好。” “还好?”秦昭被气笑,还真是嘴硬的紧,“你还能饿个几天?” 苏少艾不答,秦昭伸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终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本王突然不舍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变得这般颓败,不如直接送你一程,让你早日去见你父母可好?省的在此受罪。” 苏少艾听得“父母”二字,无神的眼睛瞬间有了一丝光彩,许久才有气无力地道:“放我下去。” 他不能死,他要报仇! -- 第十三章 遗忘 苏少艾刚被解下来,便听到下人来报,宫里来圣旨了。 “秦王殿下,皇上口谕,令您即刻启程回京。”传令兵见秦昭进得厅堂,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行礼,恭敬的道。 “嗯,一个时辰后本王自会启程,你先回去复命吧。” “是!”传令兵领命离开。 “沈姨。” “老奴在。” “青州就交给您了。望您……” “小姐,老奴等您回来,您的家,老奴会守护好的。” 家? 听到这个字,秦昭怔愣了一瞬。 父母在的时候,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如今父母西去,青州故乡就是她的家。 “小姐,小姐?” “嗯?”秦昭回神,“沈姨你去为我备两匹马。” “小姐,马已备好,但是您确是要两匹马吗?” 秦昭闻言,微愣,旋即改口,“换马车吧。” 苏少艾是一定要带在身边的,如今他身体未愈,坐马车舒适些。 苏少艾醒来时,看到的便是奢华到令人眩目,与秦府截然不同的布置,“这是……”话还未完,便见不远处正闭目养神的秦昭。 “王君,您可醒了。” 苏少艾听得这熟悉的语音,才发觉自己身旁竟还有两人,赫然正是上次被秦昭杖罚的幽竹二人。 俩人靠着晃动的木墙,苏少艾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马车里,被秦昭下令不给吃喝地关了那么多天,苏少艾只觉全身无丝毫力气。 “扶我起来。” 幽竹二人听令,立刻小心地将苏少艾扶坐起来。 苏少艾状似随意地打量着这大的令人咋舌的马车,马车近二十来方,里面布置奢华。一张被狐皮包裹着的贵君椅,一张楠木茶几和玉质棋桌,而自己的身后则是摆满了兵书的书柜,想必其中必不乏世上罕见的兵书,除此之外,还剩有那铺满波斯地毯的偌大空间,马车四周还藏有暗格…… “过来。”秦昭淡淡的声音响起,苏少艾才早知道她已经看他许久了。 幽竹二人扶着苏少艾到秦昭身边,随后恭敬行礼退下。 “小心!” 苏少艾力不支身,身体一软,将身旁小櫈上的药碗打翻在地,自己差点跌坐在碎碗上。 “我没事。”苏少艾轻轻抽走被秦昭扶着的手臂,秦昭这下意识的关心,令他疑惑,到底哪个秦昭才是真正的她? 二人一时无言,各自将头撇向他处,一时间,马车里除了车轱辘的动静,只有哒哒的马蹄声。 许久,终是久居高位的秦昭适应不了这令人尴尬的氛围,似斟酌了许久般,开口道:“你只知我秦昭将你西燕亡国,逼得你家破人亡,那你可成想过我为何这么做?” 苏少艾未料到秦昭会开口问他这个,一时怔愣,不知如何回答,好在秦昭并没有要求回答他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十几年前,你母亲和我母亲是结拜姐妹……” 秦昭放下兵书,直视苏少艾的眼睛,不出所料地看到他凤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冷笑着开口,“二人义结金兰,我母对苏辰洛很是信任,可是苏辰洛为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下毒将我母亲毒死!也许我母亲至死都没料到最后会对她下手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不过,她应该更没料到的是,她那好姐妹竟然想一把火焚了她的家,欲害死自己的妻女!” “不 ,不是……你可有证据?” 秦风说的咬牙切齿,苏少艾无法相信自己那么尊敬的人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 “不信?你可认得这个?” 秦昭拿出一个令苏少艾眼熟的卷轴,苏少艾皱眉,这不是父亲给他的东西吗? “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以为,在我秦昭眼下,还能藏住什么东西吗?” “……”该死,青州果真少不了秦昭的眼线! “何必摆出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难道说,你母亲当年因此物杀我母亲,而你现在也想因此物杀了我吗?”秦昭冷笑,语气中全是恨意与讽刺。 “你……”苏少艾心中一冷,面对秦昭的质问,自己却无话以对,他父亲约见他时的反应,在地牢里的反应,均足以说明些东西。 想到这,苏少艾心中歉疚,如果秦昭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则是她杀母仇人之子…… 作为仇人之子,又是她手下败将,她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可苏少艾却觉得委屈,至于委屈什么,他却说不出口…… “你……”秦昭惊了,她似乎看到了苏少艾眼睛红了。 “没事。”苏少艾慌忙撇过头将眼睛可疑的液体擦了。 秦昭见过自傲的苏少艾,见过倔强的苏少艾,见过服软的苏少艾的,就是没见过会在自己面前流泪的苏少艾。 一时之间,那临危不乱,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秦昭也慌了神,心中的郁气顿时被这泪水给冲散了。 “你怎么了?”秦昭见苏少艾突然软了身体坐不住,连忙上去将人扶着。 “我……噗!”一口鲜血自苏少艾口中吐了出来,人也昏了过去。 “张颖!” 只见听得秦昭召唤的影卫兼大夫,立马奔命似的进了队伍中间那六马并驾的马车。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张颖顾不得向秦昭行礼,道一声:恕罪。便为秦昭怀中吐血不止的苏少艾把脉。 感受到秦昭身上越来越浓烈的暴虐气息,张颖立马下跪汇报病因,“主子,苏正君是气急攻心,伤了心肺才吐血昏迷的。” 秦昭闻言,眼中闪过不明的情绪,小心将苏少艾放在铺上,吩咐道:“在西更城停留一晚。” “是!”张颖埋首,装作没看到秦昭将那世上罕见的疗伤圣药——续魂散喂与苏少艾之口。 主子,那东西可是您……唉! “主……” 秦昭挥了挥手,打断幽竹二人的见礼,扬手令他们退下。看着在床上昏睡了三天,呼吸浅浅,眉头微皱的绝美男子,心中那长久束缚自己的执念突然间就散了。 秦昭凝视着眼前这抹脆弱的白色,说不出缘由的心疼。 让你睡觉都皱着眉,烦恼痛苦的,可是我? 是母债子偿,还是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娘,我该怎么选…… …… 秦昭挣扎、迷惑,但是此刻却没有人能在这件事上给她一个正确的建议。 家族的血海深仇必将成为她的束缚。 “来人,传张颖。”她忘不了,那就让他忘吧。 待苏少艾醒来时,才发现自己仍身在马车中,听得檀渊禀报才得知马车已行至京城郊外。闻得空气中淡淡的芳草气息,苏少艾撩开马车卷帘,对着前方马背上一袭暗红锦衣的秦昭道:“我要骑马。” 刚睡醒的苏少艾,声音软软糯糯,不似往常般清冷,撩得人心痒痒的。 秦昭眉毛不自觉地扬起,飞身将苏少艾抱至马背与自己共乘一匹,这份宠爱或者说是占有欲,也没谁了。 张颖远远望着前方高头大马上亲密依偎的二人,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主上喂王君喝下忘忧散,忘记前尘,到底是是对还是错? “妻主,让马儿跑快点吧。” “好。”秦风一夹马肚,骏马立刻跑了起来,后面跟着的车架也加快了速度。 “妻主,再快点。”苏少艾觉得自己心里堵着什么,似乎只有在奔腾的马背上才能让自己舒服些。 “怎么了?”秦昭发现他情绪不对劲,勒马把速度慢了下来。 “妻主,我做梦了,梦见你恨我。” “……”应该是她以前对苏辰洛的恨表现的太明显了。 “梦见我很怕你。”苏少艾低下头,情绪很是低落。 “别怕,梦而已。”秦昭亲了他一口,心里暗自发誓: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永远不会。 “嗯。”苏少艾大方回亲她,丝毫没有夏国男儿的扭捏。 秦昭很满意这样的苏少艾,军营生活让他男女大防的思想没闺阁男儿重,喜欢、厌恶都表达的很直接。 自秦昭给他喂了忘忧散之后,苏少艾醒来就给他灌输了秦昭是她喜欢的妻主的意识,苏少艾因此黏她的紧,任她对自己予取予求。 当然,这个黏是跟以前比起来。 “你还梦见了什么?”秦昭将人亲得脸红扑扑的才放开他。 影卫出身的张颖耳力极好,秦昭的问话,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药,应该没事吧? “我梦见了我爹娘……但是他们都死了。” “嗯。”秦昭见他难过的情绪不加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也很复杂,脸上的笑容消失,点头确认他的梦是真的。 嗯? 张颖紧绷的心被秦昭这回答激得一颤,主子,这些话少说,要是让王君想起来怎么办? 虽然他的药很管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妻主,你在生气吗?” 秦昭一愣,才发现自己环着苏少艾的左手不知不觉间使了力,连忙松开,“弄痛你了?” “呵呵,怎么会。”苏少艾轻笑,他可是习武之人。 秦昭看不到苏少艾的脸,但是她知道苏少艾笑起来那凤眼含情的模样。她以前还以为苏少艾是一个没有笑容的人,自从喂她喝下彼岸花花草后,那个冷冷清清的人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高兴时会笑,难过时会别扭,不和人说话,会生气,会不满,会发泄自己的脾气的人。 也许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苏少艾吧,以前那个没有生气的冰冷将者,仅仅是一个被所谓的责任逼迫得没有自我的木偶。 秦昭不由心疼他,想到苏辰洛对他做的,心里更恨那卑鄙小人了! 将家国重担压在他一个男儿身上,却又忌惮害怕他,竟对自己亲子几次三番痛下杀手!真真畜生一个! “少艾,回马车去吧,外面风大。”说着,也不待他同意,就架马将人送回了马车,她自然也跟着上了马车,她对他的心疼,有另外的表达方式。 马车不快不慢地行进,压抑羞涩的声音随风散开,车周伺候的下人们低着头当自己是个聋子,皮薄的男侍脸却红透了。 没有人可以解释,为什么秦昭对苏少艾的感情来得这么快。也许从第一眼见他时就开始了吧,又也许从她偷天换日留下他时就心动了吧,谁知道呢?反正俩人终将成为彼此羁绊! 秦昭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行了一月,终于到了夏国的心脏——京都! “卖糖葫芦叻!糖葫芦!” “好吃的面条,面条!” “新鲜刚出炉的包子咯,卖卖包子叻! …… 一声比一声高亢卖力的吆喝声,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行人,无一不彰显者京师的繁华。 苏少艾悄悄地将窗帘掀了个小缝,好奇地打量着这他从未涉足的地方。他从军多年,鲜少见此繁华盛景。 “王君,到秦王府了。” 戴上面纱,出得马车,入目之处便是与青州秦府截然不同的奢华府邸,“秦王府”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张扬至极! “恭迎君上、王君回府!”守卫王府的侍卫,全都恭敬跪拜,虔诚至极。 秦昭不做表示,牵着苏少艾的手一起走了进去。 回京之后,不可预知的未来也在向他们走来。 “恭迎君上、王君回府!” “恭迎君上、王君回府!” 府中站在前排的便是因各种原因送进秦府的莺莺燕燕,其后的便是府中一二等仆人,零零总总有百来人齐齐伏跪在地,好不壮观! “平身吧。” “谢君上!” 看着眼前这些个环肥燕瘦,姿色各异的男子,秦昭苏少艾二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君上,十六殿下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立于一旁的秦王府管家秦忠见秦昭面露不耐,连忙上前躬身禀告。 十六殿下正是秦昭好友,夏静瑜。 “嗯,请十六殿下去书房,本王随后就到。” “是!”秦忠挥手,院内的人也便行礼退下。 而秦昭将苏少艾带至府中主院——轻风阁,交代下人好生伺候,不可疏忽,就离开了。不过秦昭走后,苏少艾也屏退了下人,卧床休息。幽竹二人在这段时间已经了解了苏少艾的脾气,他性格清冷,他对秦昭还能说几句话,对其他人不开口时,连个表情都不会有。 然而就是这么个清冷性子的人,却在一刻钟后做了件令所有人为之咋舌的事——翻窗走人! -- 第十四章 赴宴 苏少艾虽说被秦昭喂了忘忧草,但是这种药的作用也仅仅是让人遗忘一些记忆罢了,并不会伤害人的智力,损失人的功力。 所以说,只要苏少艾愿意,避开王府的人也不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苏少艾喜静,所以想溜达的时候,自是往人少的地方走。苏少艾虽说没了在青州以前所有的记忆,但生在深宫的皇子进了秦王府,府里的奢华让他隐约觉得熟悉,但因忘忧草的左右,他却说不上来哪里熟悉,为何熟悉。 越走苏少艾眉头皱得越深,秦府的奢华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他那已经遗失的记忆。头突突的刺疼,眼前一片模糊,苏少艾强稳住心神,见前边有一凉亭,提气飞身前往。 修长而略带薄茧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揉着太阳穴,企图减轻些痛苦。好一会儿,这股疼意终于减了下去,却没想一股倦意袭了上来,止也止不住…… “阿昭,天色已晚,我和子琴便不再多留。你舟车劳顿,好生休息吧,明日还得进宫呢。” “嗯,秦忠,送十六殿下及孟小姐!” “是!十六殿下,孟小姐,请!” “嗯,子琴,我们走吧,等阿昭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再来。” “好,秦王殿下,草民先行告辞。”孟子琴拱了拱手,便和夏静瑜一同离开,秦昭看着与往日截然不同,沉稳许多的孟子琴,眼中难得流露一丝肯定和玩味。 不愧是大家族的继承人,在京城没待多久便把原来的脾性藏了起来,进退有度,举止得体。呵,来了京城,你的真实才华也该显现出来了吧,装了这么久,也够累的。 秦昭想到这,脑海里浮现出宁青辰那女人的模样来,皱眉。 静瑜,你交了一个好友,但是她背后的实力却并不一定会为你所用啊。 “君上,晚膳已备好,可否用膳?”下人来请示。 “送至轻风阁,本王与王君一同用膳。” “是。" 秦昭扬手令房中的下人通通退下,不得吩咐不可靠近书房一步,然后从怀中拿出那令天下震动的神秘卷轴,眉头紧锁,眼神格外的冷冽! 就是这张纸,害得她家破人亡,父母至死不得瞑目,她倒要好好看看,这到底是有何惊天的秘密! 秦昭摊开卷轴,想一探究竟。 自苏少艾哪儿得到后,她并没有急于观看,本想说等到那人来时再,只不过,那个人太难看透…… 这是…… 只见这泛黄的图纸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各种符号,但是她却一个都不认得!?看到这,秦昭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这东西,即便公布天下,也没有人会明白这画,不,写的是什么。 这方方正正的图画,不是字是什么!只不过不是这天下人能识得的字而已。 ”哼,夏敏辰,这东西给你又何妨……“秦昭收起卷轴,笑得格外讽刺,俄而敛了眼中的讽意,清明的眸里又恢复往常的墨黑。 给她可以,但也不能全给她。 秦昭想到这,拿来纸笔将图纸上的字符刚誊写完,便见下人匆匆忙忙地来报:”君上!王君不见了!“ …… 秦昭看着斜倚在凉亭长椅上熟睡的苏少艾,冷冷的月华拂过长长的睫毛,浅浅的阴影点缀着白如凝脂的肌肤,素色云锦迎风浅舞,宁静亲和的模样化了心中的块垒,原本慑人的怒意荡然无存。 俯身在苏少艾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秦昭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竟想将他揉进骨血里。 “嗯?”苏少艾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意识还未清醒便被秦昭炽烈的吻定了身。 秦昭凶狠地吻着他,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她明白那股情绪是什么,是占有欲,是只对苏少艾的占有欲…… “唔~唔!” 苏少艾终于脱离出秦昭的狼吻,脸色晕红,看不出了是羞得还是憋的……但恼怒之意秦昭却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你要吃了我不成?”美人怒目! “我倒想……唉,慢着点!”看着苏少艾恼怒地转身离开,秦昭心情大好,连忙追了上去,生怕人再走丢了。 回到轻风阁,苏少艾从用膳、洗浴、直到上床歇息,都没和秦昭说过一句话,秦昭讪讪。 怎么说个心里话,还把人给惹恼了? 书房里,秦昭召来张颖。 “张颖,王君嗜睡之症何时能愈?” “回主子,王君嗜睡,说明忘忧草的药效还未被完全吸收。不过据属下推断,过了今日,王君就将彻底遗忘前事,也不再嗜睡了。” 秦昭闻言,转眼看着桌上夏静瑜今日送来的礼物,眼中情绪不明,“嗯,下去吧。” “是。” 静瑜,你到底对少艾存的心思,太明显了啊。 秦昭将夏静瑜的礼物放入盒中,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看了片刻,提笔写了起来。 烛火渐消,窗外虫鸣愈加热烈,清冷的月光撒了进来,更显房中的清冷。 “君上,三更了,请保重玉体,早点歇息吧。”秦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一室的清寂。 “本王知晓,你先下去吧。” “是。”秦忠躬身,即使秦昭也看不到。 “主子!”只见房中清冷的话音未落,影卫的身影便跪在了秦昭面前。 秦昭接过影卫手中的密信,眼神一闪,便再也看不出情绪。等烛火将密信一点点蚕食殆尽,一掌熄灭了房中灯火,闪身消失不见。 宁国凤后失踪,宁皇一怒之下将凤后族人尽灭之事,想必不久之后将传遍天下。宁青辰,你的狠戾果然名不虚传! 翌日 苏少艾独自在后院练武,剑花缭乱,白衣翩飞,好似剑中仙子!若是秦昭在此,定会不吝一个“好”字! 如此状态的苏少艾,于秦昭来说,定是少见的。由此可见,他的心情比以前是大不一样的。 “咻!”剑气所过之处,草木皆折腰臣服,待苏少艾收了剑势,只见院中花草尽毁,这可苦了饲养这一草一木的下人。 不过,一向随心又不懂闲情逸趣的苏少艾,将花园当作练武场的他似乎并未觉得不妥,反而从他勾起的唇角可知,他的心情是极好的。 没想到自己前几天嗜睡的症状竟然好了,脑中也清明许多,不再想以前一样浑浑噩噩,浑身上下,竟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难道,生秦昭的气竟有如此好处?还能将自己气清醒了! 苏少艾胡乱瞎想。 对了,昨日秦昭似乎并未回房,今早……怕是上早朝去了…… “王君。”檀渊出声,打断了苏少艾的猜想。 “何事?” “启禀王君,宫里有人来了。” 皇宫,勤政大殿大大小小的官员,并排垂肃两侧,但是眼睛却小心翼翼地瞟向殿中站着的暗红华袍女子。 “秦王此次查出贼寇苏氏窝藏之地,功不可没,想要什么奖赏,朕都将应允!哈哈哈~”夏皇高坐大殿之上,愉悦的笑声在殿中回荡。 众臣闻言,心中艳羡不已,秦王之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被帝王猜忌了吧,可是秦王却依旧荣宠不断,被皇帝信任至极,实乃罕见! “臣不敢,此次抓捕苏辰洛之事,三皇女同是功不可没!” “哈哈,好!三皇女,你要何赏?” 夏静淑闻言出列,恭敬地道:“儿臣不敢邀功,为母皇分忧乃儿臣分内之责。” “嗯。”夏皇轻吟,便不在做答,偌大的大殿鸦雀无声。 “我朝行事,赏罚分明,既然有功就应封赏,尔等不必推迟。”夏皇扬声道,见殿中二人都不回话,咳了一声,“来人,传朕旨意,封三皇女为睿王。秦王掌兵部尚书一职,另外,赐城南皇家草场为秦家军之营地。”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俩人同时谢恩。 专门赐地为秦王练兵,秦家军,秦家军!顾名思义,这上万的士兵皆是秦昭的人,皇上岂会不知,但是陛下此举是为何意? 不仅百官如此想,秦昭也微皱眉头,隐隐有些疑虑。 立于百官之中的夏静瑜,眼神不明的看了眼秦昭,脑中同是疑虑。 秦昭心下冷笑,夏皇此举定是想将她秦家军控制在京中,令她有所顾忌。毕竟京郊还有三大营十万兵马,京城内还有五万禁军,不过将秦家军留在京中,也正是秦昭她想要的! “退朝吧,秦王随朕来御书房。” 皇宫,御花园。 苏少艾没想到,当今太后竟会特派总管宫女来邀他入宫赴宴,这定是秦昭的原因。 秦昭是夏国炙手可热的权臣,他会得夏国最尊贵男人的重视,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头上这块“秦王君”的牌子罢了。 “启禀太后、凤后,秦王君来了。” “快请!” 苏少艾进得御花园,才知这太后宴请的不仅是自己,除了宫中的皇子外,大多都是与自己一般大甚至比自己小很多的大臣之子。 “臣夫苏少艾,叩见太后、凤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王君快快请起,今日之宴全当做家宴不必如此拘礼。”太后温和的声音传来,言辞相貌,尽是慈祥。苏少艾又看了一眼太后之侧的凤后,就严肃了许多,看面相不是个好亲近的主。 苏少艾行完礼,一干无封号的少年们,纷纷起身行礼:“参见秦王君,王君万福金安!” “太后有话在前,各位也不必拘礼。”苏少艾有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点,不过看众人怔愣的反应也知,他失败了。 果然,什么平易近人,他是装也装不来得。 “秦王君既已嫁为人夫,怎还戴着面纱,在太后面前也不取下,实在是放肆!” 苏少艾抬眼,见说话的男子坐于几位皇子之中,十五六岁年纪,说话却是如此直接,在这杀人于无形的皇宫之中,若是没有强大的势力,怕是活不到现在。 如此这般,竟也没有人呵斥。看来不仅是该皇子地位之高,怕也是自己此举却是失礼了。看着周遭的人皆是一副好奇的模样,苏少艾突然反感起来,不甚高兴的摘下面纱。 “嘶~”不知是谁深吸了一口气,整个御花园只闻鸟鸣虫语,不闻人声。 花容月貌,让在座的男儿们都不由瞪大了眼睛,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惊讶: 真真是极美的男子! -- йàйЬёīsんù.Cοм 第十五章 置气 众人之所以不责怪那位小皇子的无礼,是因为他们都好奇这秦王君长成什么模样,竟让闻名天下的赫赫战神——秦王为之折腰! 如今见得苏少艾这倾城绝世之貌,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真是女娲娘娘厚爱,造他之时极尽心思,而他们也不过就是随手甩出来的般,难以比肩! “还不快赐座,你们要让秦王君站到什么时候!”凤后凌厉的语音想起,众人回过神来。宫侍立马将苏少艾引致众少年及众皇子之首的位置坐下。 凤后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苏少艾,心中突然高兴了起来。 如此妖孽,幸好先一步被秦王得去,若是被陛下看上了,不知道又得惹出多少幺蛾子! 而其他公子皇子们,见到苏少艾的样貌后,眼中既惊艳又嫉妒,在这容貌上,能陪配上秦王殿下的,怕只有眼前这人呢。 但是,长得再好又有何用?若是…… “今日哀家与凤后在此设宴,也不过是和大家聊聊家常。各位同住京城,母亲同朝为官,也是有缘。今日大家就在此好好玩玩,互相熟识,也是好的。”@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是。”众人躬身称是。太后发话,众人谁敢不应? 在座的各位公子齐齐说开了来,而苏少艾浑身上下皆是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如此这般自是没有人敢接近的。 好一会儿,一十六七八的公子起身向首座的人行了行礼,又对苏少艾福了福身,才开口:“王君,众兄弟仰慕王君风姿,特请王君为太后、凤后舞一曲,众兄弟也可借此机会向王君学习一二,并解心中仰慕之愿。” 少年此语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向苏少艾看去,苏少艾眉头微蹙,没有应答。 众人见了,都窃窃私语了起来,独站中央的少年有些尴尬,他刚才那句话意图太过明显,若说成让王君表演给他们看那是不可能且失礼的,但是他在话中加了太后、凤后,即使王君明白,怕是也不好拒绝的吧。 “秦王……” “我不会。”“我不会”三个字,直接打断了少年的话。 “什么?”苏少艾几乎无语调起伏的一句话,让少年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苏少艾竟会如此直接的拒绝,一时失态。 “秦王君莫要谦虚……”连老太后都不相信,以为苏少艾是因为少年的失礼而说出拒绝的话来。 看着众人皆是一副不可相信的模样,苏少艾还是那淡淡的三个字:“我不会。” 这不可能吧? 少年们像炸开了锅般讨论了起来,秦王君这是不愿意还是真的不会啊?”你叫什么名字?“苏少艾看着眼前的少年,皱眉。”我……我……“少年没想到苏少艾会突然问他叫什么名字,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回答。众人听闻苏少艾的问题,也都安静了下来,看少年慌张的样子,都以为苏少艾是生气了,一时之间竟都不敢出声。 “臣子乃户部尚书之子,陈清和。” “陈清和。”苏少艾轻声复述了一遍,也不再开口了。 如此情况下,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无形之中,苏少艾竟掌控了整个宴会的节奏。“还不退下!”凤后阴沉地呵斥。 被他冷冷一喝的户部尚书之子,吓得一抖,福了福身,赶忙退回了座位。 “难得太后他老人家高兴,今日之宴,大家就各展所长,琴棋书画,不必藏拙。”凤后重新拿回节奏。 “是!” “六皇子,就由你先开始吧。”凤后笑着点了点坐在苏少艾身侧的人。 “儿臣遵旨。” 苏少艾抬眸,便见那六皇子从宫侍手中取得琴来,端放几上,盘腿坐下。见苏少艾看着他,对苏少艾笑着点了点头 ,便开始演奏。顿时,悦耳的琴音在花园中飘荡,,虫鸣、鸟叫,高山流水,好一派宁静祥和。如此音乐,竟从一个养在深宫的皇子手中倾斜而出,实在是不能不让苏少艾惊讶。 仔细打量了一番弹琴的六皇子,虽说众人皆以他貌为天下绝色,可是这天下除了他,并不缺绝色之人,至少像六皇子这份清静高雅,他是没有也学不来的。 我何时竟也想这些了? 苏少艾心下轻笑,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秦王君可是不满意?” 苏少艾突然觉得这老太后才是个难缠的主,几不可查地摇头他都能察觉,呵,到底是自己肤浅了,这皇宫之中哪有什么善角色! “臣夫并未有此意,请太后莫怪。” 接下来,一些大臣之子也陆续表演了些节目,包括那陈清和也去跳了一支舞,他不是此方行家,也知道这些少年的表演是极好的。 一个时辰过去,太后也没有要放人走的意思。苏少艾不是喜欢参加这种宴会的人,但是只要不牵扯到他,在这坐上一天也是无妨的。不过,一旦你一开始就是别人的目标,那么你就别想逃过这种被找麻烦的命运。 “各位公子用心诚是辛苦,哀家在此代太后谢过。” “臣子不敢!” “秦王君,你也为太后舞一曲吧。”凤后再次找上苏少艾。 苏少艾闻言,手中的茶杯不动声色地皲裂开来。 “臣夫不会。”苏少艾起身谢罪。 “唱一曲?” “臣夫不会” “弹奏一曲。” “不会。” “画画。” “不会。” “书法。” 苏少艾一愣,想了一想道:“臣夫不会。” “放肆!”凤后猛拍了一下桌子。 “凤后(父妃)息怒。”少年们闻声跪下,唯有苏少艾屹立不跪。 老太后脸色也变了,沉声说道:“秦王君不愿未哀家表演便是,怎可撒谎。” 听到这话,苏少艾彻底是不想开口了。 自己是真不会,说了他们又不会相信,反而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秦昭他还真是被你这个妖媚子迷昏了头,色迷心窍,当真昏聩!” 众人见老大后是真的怒了,不仅直呼秦王名讳,当众明里暗里指责秦王君狐媚,更加不敢抬头,半福的身体此时全都跪伏在地。 除了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是在心里窃笑的,他们倒是乐见太后处罚苏少艾,废了他这王君头衔更好! 若是指责他还罢,老太后话里指责秦昭就让苏少艾不舒服了,他心中难得起了波澜,眼神一凛,躬身道:“太后恕罪,臣夫出身草莽,胸无点墨,琴棋书画此等高雅之事臣夫确实鲜少接触。臣虽出身卑贱,但幸得君上宠爱,无以为报,遂不能容人如此贬低折辱君上,还请太后收回先前之言!” “放肆!”老太后被苏少艾这教训他的话气得不轻,“苏氏,你好大胆!” “太后息怒!”众人再次慌忙叩拜。 “秦王君,你竟敢对太后如此无礼!”凤后怒目而视,勾起的嘴角倒能看出他的幸灾乐祸,“还不跪下向太后认罪!你……” “不知秦王君所犯何罪啊?”一中气十足,语带愉悦的声音打断了凤后的话。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臣夫参见皇上!”凤后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皇上竟然来了。 “儿臣参见父后。” “皇儿请起!”老太后又恢复了一派慈祥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盛怒的人不是他般。 “微臣参见太后、凤后!” “秦卿家也来了,快快请起。” 秦昭起身与苏少艾并肩站着,当着众人的面亲昵地牵着他的手,回护的意味明显。 上座两位男人看了,压下心中的火气,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各位公子平身吧。” “谢皇上!” 夏皇及秦昭坐在宫侍搬来的椅子上,那些皇子公子们得了允许也都陆陆续续入了座。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苏少艾身上。 “秦王君也入座吧。”皇帝笑着开口。 太后、凤后闻言也没反对,皆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秦昭。现在,不是皇帝的命令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儿了,而是秦昭本人在此的原因。 不管是议论秦昭,还是侮辱秦昭的话,谁都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即使皇家也不例外! “谢皇上。”苏少艾起身,视线与秦昭在空中交汇,虽说秦昭面无表情,但是苏少艾却知道,她生气了。 “皇儿?” “嗯?儿臣在。”夏皇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看秦王君看的入迷了。 果不其然的,太后、凤后、秦昭包括苏少艾在内的无人均不一而同的黑了脸。 “刚才发生什么了,要问秦王君的罪?”夏皇开口,打破此刻宴会诡异的宁静。 太后闻言,直接接过了凤后即将出口的话,“是哀家让秦王君为我表演一曲,可秦王君却谎言拒绝,让哀家有些生气。” 秦昭闻言,神色复杂的看着苏少艾,以她对苏少艾的了解,琴棋书画什么的苏少艾确实没什么会的,定是他老实的承认反而让人以为他有意推辞。 太后这么说,竟真想怪罪少艾,呵! “启禀太后,内子从小与其师于深山学艺,琴棋书画之类的,他确实未曾接触。”秦昭起身解释。 “这?”夏皇装作为难地看着太后。 太后见秦昭这么说,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治罪的理由,甩了甩衣袖,竟直接离开了。 夏皇一时尴尬,对凤后使了使眼色,凤后按下心中的不满,对座下的众人道:“今儿个天也晚了,你们有都回去吧。” “是!”众人应声退下。 今天的宴会,还算有些收获。 少年们悄悄抬头看了眼秦昭,捂着心口快步离去。 “皇上,微臣也先告退了。”秦昭欠了欠身,不待夏皇应允,直接拉着苏少艾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路上二人都不说话,苏少艾也任由秦昭将他拉着,感受到秦昭身上愈加浓烈的冷意,苏少艾皱了皱眉。 他实在不明白秦昭到底在生气什么,貌似,今天该生气的是他才对?!别以为他没看到走的时候,六皇子悄悄塞给她的纸条。 坐上马车,秦昭也不放开拉着苏少艾的手,墨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绪,不发一言,直勾勾的看着苏少艾。 苏少艾被秦昭看得心里发毛,欲挣扎出秦昭的桎梏却不得法。 “放开我。” “你为什么要去赴宴?” “什么?”苏少艾愣神,没意料到秦昭开口问得竟是这句话。 “你为什么要去赴宴?为什么要摘下面纱?” 面对着秦昭一连串的问题,苏少艾沉默了,狠狠地甩开秦昭的手,离她远远地坐下。 秦昭平了平心情,知道自己的问题太过了,身处苏少艾的位置,有些事是没办法避开的。 秦昭试图缓解尴尬的局面,从身后将苏少艾抱住,柔声道:“你今日是为了我吗?” 苏少艾不言,算是默认了。 见他默认,秦昭心情从未有过的高兴,她将苏少艾扳过身来,吻了吻他的额头道:“从今以后,你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这天下还没有敢得罪我秦昭的人,不论他是谁。” 秦昭此话说的嚣张,却也是事实,但苏少艾听闻此言,心里却莫名堵得慌,冷笑道:“是吗?” 看来自己这么委曲求全,在她眼中竟是多余的了。 秦昭哪看不出苏少艾眼里的意思,道歉:“是我委屈你了。” 苏少艾转过身不理她,秦昭无奈,也不再开口,怕惹人更生气。 还好车夫回报到府了,打破了车内凝窒的气氛,苏少艾进得府内,看着檀渊幽竹二人迎了上来,没好气地开口:“听说这里也有个顺园?” “呃?”檀渊一愣,王君问这个作甚? “是。”幽竹抬眼瞥了瞥沉默跟在苏少艾身侧的秦昭,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你们去将我的东西搬到顺园去。” “搬去那做什么!”秦昭拦住他。 “住惯了!”苏少艾瞪她一眼,绕过秦昭直接走了。 哼,竟然还对他发脾气! 苏少艾想到六皇子塞给秦昭的纸条,心里越发不舒坦。 “还不快去!”苏少艾停下脚步,呵斥跟着的幽竹二人。 “是!”幽竹下了一跳,连忙答是。 见幽竹应承的快,檀渊连死的心都有了。 顺园是座废园,这幽竹是不知道吗!明知君上王君二人是在置气,还这般做,这不是找死吗?! 檀渊瞬间觉得自己前途一片昏暗。君上,看在奴才伺候王君这么一段时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日后您能赏个全尸吗? -- 第十六章 迁怒 苏少艾心里有气无处发,索性出府去转转,顺便看看这繁华的京城。 京城与青州的风格大不一样,作为一国之都,这里的繁华自是不需多说,与青州相比,这里的城区布局更显等级的森严。 皇城居中,皇城中央为夏国的统治中心——皇宫;皇宫四周为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员府邸,而皇城之外,自然就是百姓生活的地方了。夏国与华国一样,商业发达。坊市不分,合二为一,并且无时间限制,百姓十二个时辰均可营业。 而秦王府地处北方,为除皇宫之外,皇城中最大最尊贵的地方。因此,从秦王府到百姓居住的区域,是有一定的距离的。 苏少艾摒弃了代步的马车,徒步从秦府走到这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悠哉游哉地走了半个时辰。 “卖糖葫芦诶!有香又甜的糖葫芦哦!” “糖人!卖糖人哦,各种各样的糖人,您要什么就有什么!" "卖丝绸……” “代写书信,五文钱一封!” …… 来来往往各色人等似乎全都跑到这一条街来了般,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 苏少艾哪儿知道,他一来就来了这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熙宁街! 熙宁街所处位置是官邸与平民居的一个交接处,而这又是通往皇宫的道路之一。所以,这里自是人群最复杂的地方,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贩夫走卒。 京城的其他地方才会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惹城南官,莫惹城北狗。”谁知道,你看不爽的一条狗,踢了才发现它是丞相小侍的心头肉?!找死吗这不是。 所以,当店小二看到苏少艾踏进店里是那殷切的模样,那比见到爹妈还亲上百倍的样子,你也不会奇怪了。 “公子,您要的岷山顶尖雀舌来了。” “嗯,下去吧。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是!不打扰您呢!”小二恭敬地退下,待关上门,才发现自己的心像有万匹宝马在奔腾一般,跳个不停! “王二!快给二楼上茶!” “好嘞!” 这客栈的主人倒是个有想法的主,客栈布置成回形,最外临街,热闹景色随意可见;最里面又与外面的喧闹截然不同,这里面竟有着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泊四周绿树成荫,花草环绕,凝息一闻,皆是花草芳香,好不惬意! 这别有洞天的设计让苏少艾来了兴致,临街临园的雅间皆要了间,白日在临街处赏这“人间百态”,晚上就在那临园处歇息。这地方虽小,却甚和他心意,今晚,他还真就不回去了! 而另一边一直生着气处理完军务的秦大君上突然想起六皇子塞给她的纸条,皱着眉头看了看,一会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们家主子,似乎心情好了许多。 原来,六皇子给秦昭的纸条简略叙述了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 秦昭十分意外苏少艾竟然为了她顶撞太后! 心里被苏少艾的举动软化了秦昭决定去找他老公,打算委婉用“爱”表示下她的心情。可是当她走进轻风阁时,听到下人的报告,顿时又气得火冒三丈! 他竟真的搬去那废弃园子了! 匆匆赶回轻风阁的檀渊二人,见秦昭这比锅底还黑的脸色,脚下一软,“嗵”的一声跪了下去,哆哆嗦嗦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王君去哪儿了?” “王君……王君……” “这里的东西可是你们搬的?”秦昭恼怒,府里竟然还有如此愚笨的奴才! “是……是……奴才……奴才……” “来人!” “君上饶命啊!君上!主子饶命!主子!”檀渊幽竹二人看着身后随时都将执行命令的两个看起来凶狠异常的女人,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之别,爬行到秦昭面前,拉着她那鎏金的暗红长袍使命磕头告饶! “托下去,刮了!”秦昭本就是个暴虐性子,最近虽收敛了些,此时被气昏了头竟下了如此冷酷的命令! “不要!不要!主子饶命!主子!” 一旁的下人,看到幽竹二人的样子,心里直泛冷气,腿肚子也忍不住打哆嗦,秦君上的狠名,可不是传着玩的! 得了令的下人为了不让二人叫唤,更是为了不让二人咬舌自尽,拿了块破布,一人一个把嘴给塞上。待会儿的酷刑,这俩人……怕是没有一个能活的下去。 “谁先来?”手执薄刃的刑手看着面前这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少年,冷漠的开口。 二人闻言,皆惊恐的摇了摇头,挣扎的想往后退,但是,被绑在刑柱上的二人哪儿有什么可以移动的范围! 好一会儿,檀渊似任命了般,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冷静了许多。看着泪眼汪汪的幽竹,吸了口气,对着刑手点了点头。 “呜呜!呜呜!”不要!不要! 幽竹一遍又一遍的“呜呜”着,泪水止不住的落。 檀渊!不要让我一个人活下去!王君,您快回来吧!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单纯如孩子的幽竹又怎会明白,这一府之主的心思。即使苏少艾回来了,你们中也必有一个人会被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千刀万剐…… “唔!”一刀。 “唔!!”两刀。 “嗬啊!!!”三刀。 …… 几百刀下去,刑柱上的人已血肉模糊看不出模样。偌大的院里即使挤满了人,也是静悄悄的。所有人的脸色无一例外不是苍白的,却不得不忍住心中的恐惧与恶心,强制自己不要晕倒,不要害怕,视线一刻不离的盯着刑柱上生死不知的人。 从一数到一千,幽竹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惧意与悔恨,晕了过去。 十天,算上今天,苏少艾已有十天没有回王府了。在这十天里,秦昭没派人来找他他乐的自在,也不急着回去。全然不知在他不回去的十天里,秦王府发生了什么。 秦昭不去找他的原因定是一般人想不到的,秦王的心思这世上还有谁能猜的准呢?况且,以秦昭的自信,她并不相信失去记忆的苏少艾还能给她折腾个什么事来! 秦昭所想的却也是事实,苏少艾不回府的这几天除了逛武器店便是游山玩水,一个人好不惬意。心中涌起的烦躁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以前从未有此舒适的时候。 一想到这儿,苏少艾就忍不住疑惑,在他记忆中秦昭对自己并不是非常严厉…… 他知道他自己失忆的事,而这还是秦昭告诉他的。在秦昭告诉他的所有那些关于他的记忆,就是战场与江湖。所以他并不怀疑他对武器的热衷对江湖的向往等等,理所当然的,他也并不怀疑秦的话。 再说,自己时而泛起的对秦昭的依恋甚至维护也让他相信,他对秦昭是有情的。因此,也在苏少艾的有意逃避下,他忽视了心中对秦昭的其他情绪,比如说,惧意和淡淡的杀意…… “公子,您今儿个又要出门吗?”,苏少艾最近频频出游让店小二更加坚定了自己对这贵公子是外地人的认知,为了体现京都人的友好,和各种不能说的因素,这名叫王二的店小二对苏少艾总是格外的殷勤。 “嗯。”苏少艾淡淡地点了点头,跨步出门,刚走至门口便被大腹便便的掌柜叫住。 “公子稍后!”掌柜笑眯眯地小跑过来,因为这人,这几天客栈的生意格外的好。 看着客栈众人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瞟,苏少艾语气有些不耐,“何事?” “呵呵,公子莫气。”,掌柜笑嘻嘻的打着圆场,这些人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她可不敢得罪。“只是今日有一年一次的花灯会,到时和洛河边热闹非凡,小人知公子喜爱出游,特来告知。” “知道了,多些。”苏少艾淡漠地点了点头,跨步离开。 看来,他在这儿待的太久了。 苏少艾虽说不满于掌柜的自作聪明,但是却忍不住向和洛河边走,莫名其妙的有预感,这会是他最后一次独自出行了…… “爹爹,我们也去那边看看吧,好热闹啊!”一个大约三岁的女童,手里高举着糖葫芦,对着身后的人大声喊着。 “煜儿,你慢点儿!女童的父亲紧跟着孩子的后面,眼中满是紧张。 小心!苏少艾心中一紧,条件反射般出手接住因惯性而差点跌入河中的孩子。 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苏少艾看着怀中红扑扑的小孩,心中顿时被满满的喜爱充满。 ”煜儿!”孩子的父亲气喘吁吁地跑来,从苏少艾怀中接过受到惊吓的粉嫩小娃,轻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苏少艾看着面前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下意识打量着他:一袭淡蓝云锦长袍熨帖在身上,衬托出此人的高挑身材,看着这孩子就知道这人容貌不凡,难怪和自己一样戴着面纱。 苏少艾眉头轻扬,他也是像自己这般为容貌所恼的人吗? “多谢公子救了我家顽儿。”男子说到,将孩子放下,曲膝郑重地行了一礼,举手投足间难掩其高贵的气质。 “不必多礼。”苏少艾连忙出手将他扶起,心中尴尬。 好一个知书达理的人,这般雍容的气质,当今国母也不能及。 “不知锦书可否求知公子姓名?” “叫我少艾便可。”苏少艾笑笑,从他有意缓和的语气看得出来他是不讨厌这锦书的,相反地对他印象极好。 “ 嗯,煜儿,快叫少艾叔叔。” “艾苏苏~”,孩子糯软的声音让苏少艾更加喜爱,弯腰抱起孩子道:“乖煜儿,想不想去船上玩玩?” “好呀!好呀!”孩子高兴地拍手。 云锦书弯弯的眉眼也体现了他愉悦的心情。苏少艾一提气,越过河岸的百姓,抱着书儿直达河中的花船上!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煜儿高兴地对着河岸的父亲喊着,“苏苏,苏苏,快把爹爹飞过来,快把爹爹飞过来!” 孩子口齿不清地叫喊着,粉嫩的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像甜甜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好,煜儿待在这儿别动,叔叔这就把爹爹接过来。”苏少艾说完,见孩子一脸激动的盯着对岸,返身将不会武功的云锦书接了过来。 “哇!好俊俏的公子!” “天啦,今日老娘还真是饱了眼福!这老天对我们太好了吧,竟将他们的面纱吹了下来!” “这两人,当真是丰神俊秀,俊美非凡,男儿当众的极品!” “对对对!唉,公子莫走啊!” 岸上的百姓议论纷纷,眼中的惊艳毫不掩饰。 “对不起。”苏少艾向脸色微微苍白的云锦书道着歉,他没想到两人的面纱竟会被风吹落。 “公子客气了,我们进船去吧。” “嗯。”想到岸上那些挤破头也想窥视他们的人,苏少艾面有愠色。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背影,苏少艾心情莫名的沉重了起来,看来这人也与自己一样,这容貌当真是害人不浅! 千百年来,世人皆说男颜祸水,可谁知,这倾城绝世的容貌并不是他们愿意拥有的。 “哟,两位公子里面请,想点俩位什么样的小姐呢?” 进仓第一眼看到眼前这敷着厚厚白粉的男人时,苏少艾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 这竟是一家勾栏院!? 忽视不了云锦书眼中的震惊,苏少艾难得觉得自己头皮阵阵发麻,这不仅是一家勾栏院,这还是一家可以为男客服务的勾栏院! 苏少艾不敢想象若是秦昭知道他来了这种地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感受到空气的波动,苏少艾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看来秦昭是不可能不知道了…… “我们走吧。”云锦书牵着一脸好奇的煜儿,头也不回的率先离开。 苏少艾瞥了眼舱中,竟见一些女人男人公然脱衣拥吻,甚至淫荡地摸来摸去,心下厌恶。 这京都也真是浮浪的可以! “爹爹,那些叔叔阿姨在干什么?”还没等二人回过神来,煜儿好奇的模样便刻在了二人的眼里,两个出尘的男人差点一个趔趄,红着脸对视,尴尬一笑。 -- 第十七章 美人 好在花船的四周有迎送客人的小船等候,受不了船家眼底深处的鄙夷,苏少艾索性将整只小船买了下来,自己载着云锦书父子泛游和洛河。 “爹爹,好多纸花花!” “这叫花灯,是祈福用的。”云锦书温柔的笑笑,将自家女儿揽入怀中,生怕她掉了下去。 “少艾?”云锦书见苏少艾盯着怀中的煜儿,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何事?”苏少艾回神,玉眸已恢复了清明。 “无事。看你这般自已洒脱,心生羡慕罢了。” 苏少艾闻言,毫不掩饰地大笑,“这世上,羡慕我的人,除你之外别无他人了!” “苏苏好厉害啊,可以在天上飞,教教煜儿吧。”煜儿一副向往的模样,水灵灵的大眼一丝狡黠闪过,看得苏少艾又是一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打什么歪主意呢这是? “教你倒是可以,不过,你得给我束修才行啊!” “爹爹~”云煜闻言,赶忙向自己的父亲求助。 “诶,你爹爹给的不算哦,得你自己挣的才行。” 小丫头,可别再骗我了哦。 “好吧,那我帮苏苏划船?” “不行。” “我给苏苏捶腿?”云煜说着便要起身。却没想被云锦书给抱住,脱身不得,“你算了吧!你那点小伎俩怎么骗得过你艾叔叔这般玲珑剔透的人?” “嘿嘿。”小人儿见对面嘴角噙笑,佯装恼怒的人,尴尬地笑了笑,紧紧地躲在自己父亲怀里不出来。 “说吧,你是怎么瞄上我的呢?” “苏苏步履轻健,身姿飘影,一看就像个习武之人,而且……” “而且什么?”苏少艾真心不想接下去,但是却没管好自己的嘴。 对这么个世所罕见的聪慧小儿,他还真防备不起来。 “而且我感觉的到,苏苏肯定是一个不逊于爹爹的大美人!” 云煜红着脸喊出这句话,才发现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瞄眼看了看苏少艾,却见对方脸上已没有了笑意,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冲突了他,愣在那里不敢在开口。 “少……” “哈哈哈,锦书,没想到你女儿不仅聪慧,连这方面都如此早慧。” “呵呵,”云锦书尴尬地赔笑,虽知苏少艾话面上意思容易让人误会,但是他却听得出对方并没有要讽他的意思,不过也难免的红了脸。 “这孩子,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与她娘倒是……”云锦书说到这儿,猛然住了嘴,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痛却真真切切的映在了云煜的眼里。 “爹,这船上有花灯,我们也来放着玩吧。”云煜的话成功的转移了云锦书的注意,苏少艾见此,心中了然。 那个让云锦书这般伤心的人,是谁? 这孩子早慧,说不定于此有关。 “少艾,你也来放吧。” 苏少艾放下手中的浆,接过云锦书递过来的写有“祝您平安”的花灯,眼神闪了闪。双手虔诚的将花灯放入河中,直到它慢慢飘远才收回视线,转头便见云锦书一脸温和笑意地看着自己,顿时让他想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句话。 “不知是哪位大人,能得你如此心意啊。” 苏少艾没料到云锦书这般温和的人竟也会打趣他,一时开不了口,脸莫名的绯红一片。苏少艾脸这一红,顿时让他清冷的容颜也亮丽的起来,可惜如此丽色,某人是没法见到了。 “呵呵。”云煜在一旁得瑟,引得两位美人长辈的眼神警告,立马乖乖地闭嘴坐好。 三人坐在小船上,欣赏河岸的风景,任小船迎风飘荡,快意的时光总是匆忙,这么聊着看着,眨眼便到了晚上。 “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一步,锦书,恕我不送你们了。” “你这说得是哪里话,于我们这么生疏做甚?你有事便先走吧,这花灯会晚上才热闹呢,我与煜儿在待一会儿。” “嗯,这个你拿着吧。若遇到什么急事,拿着他去”只一楼”,便会有人帮你。“ “这……”看着苏少艾手中刻着令字的的蓝田玉牌,云锦书不敢接。 “怎么,你也跟我生疏了?”苏少艾佯装不喜。 这云锦书他一见如故,有意相交,这种东西,他并不看重。更何况,这东西也是前几天被他救了的一个怪老婆子执意要给他的,并说什么如有危险,用此令去只一楼求助便可。 经过这几天的熟悉,他发现那只一楼并不是一个玉器店这么简单…… “好吧。”云锦书接过苏少艾手中的玉牌,欠了欠身牵着云煜离开。 唉,难得有一一见如故的人,不敢也不愿连累你。 云锦书想着,眼里出现一抹怅然。 苏少艾本打算回客栈结完帐再回府,秦昭不是个好脾气的,他置气离府十天也没见她来找,说不定她也是生气了。 苏少艾心里挂着这事,刚临近客栈附近,偏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客栈前面,来来往往的百姓看到马车上的标志,立马离得远远的。 苏少艾只觉心里紧紧的,缓步行至马车旁,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上了马车。 看着徐徐行驶的马车,客栈的掌柜店小二及一干老顾客,皆忍不住腿肚子打哆嗦,嘴唇发干。 原来这位公子竟是当今的秦王正君! 秦昭黑曜石般的眼睛看不出丝毫情绪,苏少艾只觉得车内的低气压闷的他难受,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秦昭看着坐于自己对面的人,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回来呢。”低低的声音带着沙哑,想必时没休息好的缘故。 “喝口水。”苏少艾拿着精致的茶杯置于秦昭面前,面无表情的脸掩不住一丝担心。 “呵,”秦昭突然笑了起来,心中郁气顿消,将苏少艾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顺带将苏少艾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人,自她是越来越喜欢了。 “你……”苏少艾刚想开口,却被秦昭霸道的吻吻去了所有话语。 看着怀中的人憋得通红的一张脸,秦昭的心情更好了,打趣道:“怎么,又不是第一次了,还不会换气吗?” “唔!”蓦然,苏少艾猛地起身。 秦昭这流氓,竟然把手伸进了他那里!!! 被秦昭弄得浑身酥软的苏少艾,无声的斥责某人的“恶行”! “再这么看我,我可就不管这是不是马车了。” 于苏少艾来说,耍流氓时的秦昭比生气时的秦昭更难让人招架,索性闭了眼不再理她。 秦昭见此,低声轻笑,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把衣服脱了。” 你!苏少艾暗中护住了腰带,一脸防备的看着秦昭。 “你不脱,我就给你脱。”秦昭佯装生气。 苏少艾听了,眉头都快纠结在了一起,眼里闪过丝丝难过。 秦昭竟然这般折辱他,这是什么场合?! 秦昭见他这样,也不再逗他,轻笑道:“逗你玩的,快把这件衣服换上。” 苏少艾见秦昭这笑意盈盈的模样,额头一排黑线,气恼地接过秦昭手里的炎色华服,怒目示意秦昭出去。 哪知秦昭一毫要挪动的意思都没有,平时满是厉色的双眼此时尽是让人沉沦的暖意,“你身上我什么地方没看过?嗯?”秦昭说着,视线佯装好奇地绕着苏少艾转了一圈。 “你不出去我就不换了。”苏少艾毫不在意的将华服扔在一边,悠闲的拿着茶杯抿了抿,一副看你急不急的俏皮模样看得秦昭心痒痒。 虽说苏少艾冷情是因为从小在军营长大的缘故,但这时而露出的俏皮模样才是他的真性情吧。 秦昭猜测。 “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你不换我就将你剥干净提出去。”秦昭故意威胁的话甫一落,果见苏少艾的脸比锅底还黑,她忍着笑意,注视着苏少艾生气换衣的模样。 “君上,迟罗阁到了。” 迟罗阁?这不是京都最大的酒楼吗?秦昭来这儿干什么。 “别猜来了,先下去吧。”秦昭说着,率先走下马车。一出来,脸上又换上一张生人莫近的冰山脸。如此迅速的变脸戏法,让苏少艾腹谤不已。 殊不知他换脸的速度也不比秦昭慢!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君上,主子们都在里面,您请进!”酒楼的小二将秦昭二人引至二楼名曰:秋水的雅间便躬身退了下去。 秦昭驾轻就熟地推开门,带着苏少艾进了雅间里屋。本来乐声不断的里间见得秦昭进来,纷纷听下手中的活计。艺人们连忙俯身下拜,“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君万福金安!” 苏少艾丝毫不怀疑这些人怎么会认得他,看到这件只有正一品王君才可穿着的华丽便服就知道了。 “秦王!”房里其他地位崇高的人也纷纷起身行礼。 “嗯。”秦昭淡淡的迎了声,抬步走向夏静瑜所在的地方。 “阿昭!”夏静瑜高兴的叫了声,看到秦昭身后的苏少艾,礼貌地拱了拱手,“秦王君。” “十六皇女有礼。”苏少艾皱着眉,站在秦昭身后,显然是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秦王!”刚进门的夏静淑一眼便看到与夏静瑜寒暄的秦昭,佯装高兴地打着招呼,明眼人一眼便看出那不达眼底的笑带着几分得意。 秦昭心底冷哼,有胸无脑的蠢女人。 “秦王君。”夏静淑这次的笑意是真的了。 然而苏少艾比秦昭还不给面子,应都不应一声,便将视线移向他处。气得夏静淑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暗暗瞪了秦昭一眼,只当是她的缘故苏少艾才不理会她。 “三皇姐。”秦昭苏少艾可以不给她面子,这夏静瑜却是不能不给面子的。 “嗯。”夏静淑阴沉着脸色点了点头,离秦昭远远地坐下。 “坐我旁边。”秦昭将苏少艾安在自己的身侧,与众人一道欣赏着艺人的表演。 看着这些穿着露骨的人拼命的秦昭面前扭啊扭,一个劲的抛着媚眼,苏少艾脸快冷得仿佛要滴下水来。 也不怕把腰给扭断! 感受到身旁人的不满,秦昭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嘴角噙笑地将眼前快贴到自己身上的人拉进怀里。 看来这些人,又是为她准备的呢。 秦昭旁若无人的对着怀里的人抚摸着,夏静瑜尴尬地擦了擦汗,将座位往孟子琴的地方挪了挪。 而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苏少艾。令众人惊讶的是,看着别的男人在自己妻主怀里寻欢,苏少艾竟连一丝不满的表情都没露出来!? “咳!”夏静瑜咳了一声,众人才将惊讶的视线收回,一边品酒,一边看着这些艺人火热的舞蹈。 “嗯~”秦昭怀中的男子发出一声类似舒服的轻吟,在场的其他男眷,皆是受不了的红了脸。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妻主本是带他们来欣赏花灯会的,却没想会遇到这样难以入目的事! 眼见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衣物就快被秦昭扯光,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行那什么苟且之事,欲挣扎离开的男子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也许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敢动。 只有他自己知道秦昭此时噙在嘴角的笑是有多么森冷骇人! “嘭!”男子被秦昭远远地扔开,众人皆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昭的脸色,果见其脸色不是一般的差! “咯人。”轻轻的两个字让众人险些将嘴里的酒喷出来,原来她发火竟是这么个原因! “秦王殿下好大火气~”只闻一令人酥软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奴曲意风,给各位贵人们请安。” 曲意风? 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一袭火红裙袍的人,苏少艾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若这人是曲意风,那在青州那个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曲意风的人又是谁? “各位大人,意风这厢有礼了。”曲意风走近之后,又行了一礼,眼睛却不动神色的往苏少艾身上瞟了瞟。 “公子客气!”除夏静淑等人及一干男眷外,众人皆礼貌道着客气。 这京中谁人不知,曲意风与秦王那点关系?且不说曲意风的美貌,单是秦王这点原因,也让人不得不对他客气。 “君上久不来找我,我可是想您的紧。”曲意风说着,便往秦昭身上靠,秦昭高兴地将他抱坐在腿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一阵挑逗。 苏少艾这下终于变了脸,他目不斜视地喝了一口茶,心里已经将秦昭斩了一断又一断。 “阿昭妹妹~有美人也不和我分享分享!” -- йàйЬёīsんù.Cοм 第十八章 隐秘 一道黑色身影随着这令人震惊的“阿昭妹妹”四字,瞬息之间闪进了屋里,原本在秦昭身上的美人,眨眼便到了来人的怀里。 “嗯~”来人吸了一口气,“好香啊!不过……我不喜欢!” 说着,便将没缓过神来的曲意风给扔了下去。 众人皆惊于来人的放肆大胆,却没有人敢开口,全都看向秦昭希望她能处理。 这人单是一身鬼魅的轻功都让她们心惊不已!纷纷害怕先出声做了那冤死的出头鸟。”你够了。”秦昭阴测测的声音传来,谁都能看出她那强忍的怒意。 “来人!”秦昭一开口,众人立马大声召唤着守卫。 “不用了,本王与她熟识。”秦昭顿时有扶额的冲动。 “哎呀,阿昭妹妹怎么可以说我们仅是熟识这么普通的关系呢?人家大老远的从宁国赶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 众人皆被这绝色女子的话激得一愣,宁国?! 秦昭闻言脸色更黑了,这女人不说还好,一说绝对激起千成浪! 夏国秦王与宁国来历不明的神秘女人交好?这消息不震撼都不行! 看着秦昭吃瘪,苏少艾的心情格外的好。他不是什么蠢人,自然知道秦昭反常的举动或多或少有什么原因,但是一想到他碰过那些男人,心里总是堵得慌。@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一反常态的夏静淑并没有向众人那般惊讶,反而对众人说道:“远来是客,况且秦王交友广泛,大家不必惊讶!”夏静淑这句看似帮衬的话,实则将秦昭推到了众人议论的中心。 谁人不知秦王冷漠寡言,不爱与人结交,何来交友广泛之说?睿王此举,是想陷秦王与不义之地啊。 悟得此意,众人皆闭紧来了嘴巴,不想惹祸上身。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一向深锁闺阁的男子竟会开口向宁青辰问话:“不知大人是宁国哪里人士?奴家偶尔听得家中长辈提及宁国皇室之事,不知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秦昭皱眉看了眼宁青辰,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她却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一看宁青辰这么问,原本也以为她会不满得众人纷纷看向问话的人,该男子紧张了一下下,鼓起勇气道:“听说宁国那位神秘帝王因为凤后而屠戮凤后族人,此事可是当真?” “当真。”宁青辰笑着说道。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丫不是生气,是快发怒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这人什么不问,竟问到了当事人深以为辱的事上。 凤后失踪三年,而她却毫不知情,被人瞒了三年,这对一个事事都想控制在手中的帝王来说,绝对是对自己能力与尊严的巨大挑战。呵呵,这次,恐怕死的不仅是凤后族人吧,那些护卫皇宫的暗卫怕是没有一个活了下来。 “那你可知什么原因?” “在下又不是皇帝,我怎么知道帝王家的混事儿。” 帝王家的混事儿?众人闻言,嘴角一阵抽搐,当真是好大胆的人,不知是什么来历竟敢如此说话…… “唐突了。”男子见自家妻主不满的看着自己,转念一想到这不是他能说话的地方,一张小脸青白青白的,连忙告罪坐下。 “花灯会就要开始了,大家都散了吧。” 秦王都开口了,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臣等告辞!” 秦昭不做应答,拥着苏少艾从伪装谦逊的夏静淑面前走过,丝毫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宁青辰轻笑一声,跟了上去,夏静瑜、曲意风等人纷纷跟上。 几人虽是便装,但这京都认识秦昭却不少,秦昭是京中男儿肖想的情人之一,她的画像几年前就在京都流传了。 百姓们见她们过来,纷纷避让开来。 “这就是秦王吗?那她拥着的人岂不是那神秘的秦王君?” “这还有假?这世上能有几人赶得上秦王英姿。” “那君上身后的都是什么人?” “呵,你丫是外地来的吧。”一女子语带嘲笑地看了眼身旁问话的人,还是耐着心的介绍道:“那白衣服的是十六皇女,十六皇女旁边的是孟家的嫡长女,孟子琴。而这位妖娆的公子嘛,就是这京都第一名倌曲意风。” 练武的人没有耳力不好的,而其中之最又恰恰是秦昭,没感受到身后有宁青辰的气息,秦昭心底讶异,不过月把时间,这人武功又精进了,跑哪儿去了? 几人上得观烟台,俯首便见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嘭!嘭!”成千上百的烟花刹那齐齐绽放,蔚为壮观! “好漂亮啊!爹爹好漂亮!”在如此震耳欲聋的声响下,秦昭再好的听力也管不了用。此时倒是箭术极好的苏少艾占了优势,试问这天下有哪位用箭的眼神儿不好的? 所以,百无聊赖的苏少艾一眼便看到了河左岸人群之中的云锦书。 “爹爹,你喜欢这烟花吗?” “烟花虽美,但转眼即逝,爹爹是奢求长长久久的人。”云锦书笑着说道,刚想再说什么,却看到云煜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身后。 那眼睛闪闪发亮,这孩子,又是看到什么美人了吧。 云锦书转过身,待看清身后的人,俊美的脸霎时变得苍白如纸,“你……” “好久不见,我的……凤后!”宁青辰邪魅的笑着,眼神却是一片冰冷。 云锦书害怕地后退了两步,将一脸好奇的云煜藏在身后。 云锦书退,她便进,像猫捉老鼠般将猎物一步一步逼向绝境,“这小孩是你的?叫什么名字?” “云……云煜。”云锦书不敢欺瞒她,老老实实地说了。 “云煜?呵,你就这么想给你云家留个后?” 宁青辰讽刺的话让云锦书心紧紧的疼,她将自己灭族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承认罢了,现在听她这么说,显然是真的了。 云锦书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放开我爹爹!”云煜像一只佯装凶恶的小奶狗,狠狠得一口咬在抱着云锦书的玉臂上! “滚开!”宁青辰手臂一扬,直接将云煜摔在地上。 “煜儿!”云锦书看着云煜被摔在地上,心痛的无以复加。 “这是在干嘛?” “这女人谁啊怎么这么凶?”看烟花的百姓好奇地指指点点。 “找死吗!”围观的众人见宁青辰眼神狠戾,一副杀神的模样,纷纷四散逃开,原本挤满人群的地方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把人给我带走!”宁青辰话音一落,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便立刻出现在三人面前,欲抱起地上的云煜,却被云锦书拦住。 “不要!不要!求您,煜儿是无辜的,煜儿是无辜的!” “无辜?”宁青辰轻笑,俯身在云锦书耳畔道:“呵,云锦书,朕是有6年没见碰过你吧?” 六年,六年,原来是六年吗…… “呵!”看着云锦书怔愣的模样,宁青辰嘲讽地冷哼,“云锦书,背叛朕的代价,你给不起!” 说着便将他一把提起,转瞬便消失在黑夜中,抱着云煜的暗卫紧随其后。 “不准去!”秦昭一把拉住欲跟去救人的苏少艾,冰冷的命令语气不容违背! “放开!”苏少艾也变了脸色,甩开秦昭的手便要跟上去。 “不要惹怒我。”冷冷的声音此时不带丝毫感情。 “子琴,我们送曲公子回去吧。” 孟子琴见夏静瑜给自己使了使眼色,看了看僵持的二人,理智告诉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曲公子,我们送你回去。”说着不等他回答,二人便一左一右的“护送”他离开。 苏少艾见秦昭如此强硬的态度,怒极,“那女人是你的朋友,锦书是我朋友!他现在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不行!”秦昭不肯松开他,“那是她的家事。” “你厚此薄彼!” “嗯。”我就厚此薄彼,秦昭承认。 一向冷静自制的苏少艾听她这话,怒气上头,直接动手! 秦昭闪身躲过了苏少艾的攻击,因为不愿出手所以一直被苏少艾逼退。 苏少艾嘴角微扬,你不还手?那最好! 苏少艾一招必杀,将秦昭逼至墙角,乘秦昭格挡的空档立马离开,即使知道回来后会迎接某人的滔天之怒,他也不虚。 “该死!”看着消失的苏少艾,秦昭脸瞬时阴沉。 我是不是没给你说过,那个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云锦书便被宁青辰带到了她安插的一处隐秘据点。 “唔!”被随手扔在地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云锦书痛的闷哼一声。 “主子。”暗卫十七抱着昏迷的云煜恭敬地跪在宁青辰面前。 “煜儿!”看着昏睡不醒的云煜,云锦书心痛极了,挣扎起身想去去抱她,却被一直隐忍着怒气的宁青辰一脚踹开。 宁青辰向十七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先将孩子抱下去。 “不要!”云锦书终于受不了地痛哭出了声,拉着宁青辰的长裙一声一声哭诉,“煜儿真的是您的孩子啊,真的是您的亲生孩子啊!” “那又如何?”宁青辰看着自己脚下从未如此狼狈的男人冷声反问。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虽说只与这人有过几面之缘,但她从没想过这人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么求她。 呵,看来宁青辰在他心中果然是一点空间也不占,嫁给那个傻子怕也是被先皇逼得吧,难怪自己冷落他六年却并不反抗! 那又如何?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云锦书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根本不是她!你没有她的温柔,没有她的善良!你残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冷!你的血怎么可以这凉!” “放肆!”宁青辰一怒,将手侧的桌椅震的粉碎。 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这么质问她!他又知道什么!?凭什么这么一副圣母的模样来质问她! “朕最后说一次,你是我的人,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朕!就算朕冷血又如何,无情又如何?还不需要背叛朕的人来质问!” “你……”被狠狠桎梏着喉咙的云锦书脸瞬间缺氧。 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背叛你啊,陛下! 云锦书的泪水顺着精致的脸庞流下,砸在宁青辰因用力而显得苍白的手上,四分五裂。 而宁青辰好似被火焰灼了一下,猛地撤开了手。 宁青辰眼中的慌张一闪而逝,紧紧地盯着云锦书的眼睛,似在探究他刚刚眼中那她从未接触过得感情的真伪。 呵,宁青辰心底暗暗的嘲笑了自己一番。 算了吧,宁青辰,不管你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永远也得不到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唔!”云锦书一阵晕眩,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才发现他竟然被她抱到了床上。不过一个愣神,身上的衣物便被那阴晴不定的人扯下。 “皇上?”嗯!一阵刺痛传来,没有前戏,没有安抚,便直接进入主题。 云锦书疼得眉头深深锁在了一起,却不去推攘身上那毫无怜惜之意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任他粗暴的掠夺。 “淅淅。” 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在这春夏之交,这般大雨是难见的,像是老天在为谁垂泪。 心中的燥乱平静下来,宁青辰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身下早已昏睡过去的男人,原本光滑如脂的皮肤被那被青青紫紫的欢爱痕迹粗暴地破坏。 宁青辰敛了敛眼中异样的情绪,无意间瞥到地上那堆撕毁的华衣里有什么东西…… 这是…… 若云锦书醒着,定不会错过宁青辰眼中那骇人的冷意! 苏少艾最终还是没找到宁青辰的落脚地,转念想起自己走时秦昭那冷冽的眼神便觉头一抽一抽的疼,看着眼前这恢弘的大门,没有了跨进去的勇气。 “王君!”眼尖的幽竹一眼便看到在门口徘徊的人。 “嗯。”苏少艾点点头,心下暗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往轻风阁走去。 “王君!”幽竹大着胆子拦在前面,欲言又止地道:“您吩咐搬到顺园去的事,君上准了……” 苏少艾眉头一皱,看着小脸惨白惨白的幽竹,以为他被吓到了,缓了缓语气道:“那就回顺园吧。” 看着眼前这破败的院子,幽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苏少艾的脸色,发现他家主子似乎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和檀渊有打扫。 一想起檀渊,幽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强忍的泪水在眼眶打着转。 “你怎么了?”苏少艾见幽竹站在门口发呆,表示好奇。 幽竹抬起稚嫩而苍白的小脸,眼眶红红的,看着眉头微锁的苏少艾,似是酝酿了好久般,大声回道:“檀渊被君上下令千刀万剐,王君,你知道吗?” 什么?! 苏少艾震惊,“发生什么事了?”是因为他吗? “王君,你怎么能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幽竹突然放声大哭,言语之中没了往日的尊敬。 苏少艾看了眼他身后,见没有其他人,叹了一口气,“别哭了,你下次不要再这般说话了。”若是被秦昭知道,免不了又是一番责罚,以下犯上,不是秦昭的容忍范围。 檀渊受过,真是因为他吗…… 自以为苏少艾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幽竹浅笑出声。 他怎么可以摆出这么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幽竹抬头盯着苏少艾,好似要把他的模样刻到骨子里般。 苏少艾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前面,眸如秋水般静谧,对着从未如此失态的幽竹道:“你逾矩了,下不为例。”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想起幽竹那埋怨又略带仇恨的目光,苏少艾便觉自己头疼的症状越发频繁了。 依他对秦昭做事风格的了解,因为自己就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残杀,显然是太过片面。 苏少艾眼里的光芒一闪而逝,肯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 йàйЬёīsんù.Cοм 第十九章 刺杀 一个月,一个月眨眼便逝。 在这一个月里,苏少艾没在踏出过王府半步,原因很简单,他又被秦昭禁足了。 在这一个月里,秦昭没来找过苏少艾,好似没他这个人般。出乎一些人的意料的是,苏少艾也没表现出什么被冷落的慌张和失落,安静的呆在废园里,看书练剑并无异常。 “主子,那些人又来了。”幽竹轻声的向看书的苏少艾禀告着院外的情况。 苏少艾眉也不抬地点了点头,幽竹无法,安静的站在苏少艾身后伺候着。 “嘭!”小院的大门被粗暴的踹开,幽竹瞥了瞥苏少艾的脸色,见他不以为意,自己也不好出声说什么,毕竟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看苏少艾清闲的生活就知道,苏少艾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过得是合心意的,当然得排除那些王府侍君们隔三岔五就来挑衅惹事的时间。 “苏正君,我们来给你请安了。”门外的一个模样清秀的侍君大声喊着,显然是这些人的头头。 叫了半天没人应,一个身着黛蓝色的男子建议道:“颜侍君,要不我们直接进去吧?”@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直接冲进正君的寝阁,这种事他们是不敢做的。即使里面那人被扔在这形似冷宫的地方,但他的身份是这王府的男主人,且还有诰命在身,不是他们能比的…… “那你去吧。”被唤颜侍君的男人冷冷地道,果真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被人这么一噎,那男子一时愣在原地。他这什么意思,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不成?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男人咽了咽口水,缓步上前。 手还没触到们,这门便自动开了,站在他对面的是比他小半个头的幽竹。 瞄了一眼外面花枝招展的众人,幽竹低头退至一边,将位置让给一脸冰霜的苏少艾。 “何事?” “额……”众人皆是第一次见到苏少艾,虽说天天来闹事,却并没有引来主人的现身。今日一见这一袭牙色长袍的苏少艾,皆以为是天神下凡,惊艳的不知道该发出怎样的声音。 “何事?”苏少艾见众人这模样,习惯性的蹙眉,冷声重复了一遍。 “参见王君。”除了颜侍君以外的男人们,不由下跪见礼。反应过来今日来的意图,一时尴尬的不知是起还是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苏少艾也没料到他们会来这出,这千年不变的争宠炫耀戏码虽说也会在他身上上演,但是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先冷嘲热讽一番吗? “幽竹,送客。”苏少艾无趣返身,打算继续研究他的兵书。 “站住!”颜侍君情急之下,冲着即将消失的背影喊道。 “王君会客时间已到,敢请颜侍君离开。” “放肆!”颜侍君狠狠甩了幽竹一巴掌,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滚开!” 幽竹不为所动,直接站在门口,挡住了颜侍君欲进屋的脚步,“请离开。”依旧恭敬有礼。 “你!”颜侍君怒极,又踢了幽竹一脚道:“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不过也是睿王送的礼物罢了!” 苏少艾闻言,心中震动,他是夏静淑送给秦昭的礼物? 苏少艾猜他来这一出,要嘛所言非虚,要嘛故意挑拨。他对这话将信将疑,面上不显,斜身睨了颜侍君一眼,眼中尽是警告与杀意。 颜侍君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猛然间想起同样拥有骇人眼神的某个女人,略带慌张地转身离开,留下一众还没从这么震撼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的男人。 “还不走?” “是,王君,奴等告退了。”男人们被一脸冷色的苏少艾吓了一跳,慌忙行礼离开。 苏少艾顿觉疲累,突然想好好休息一下,然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簌簌。”几不可查的动静掩在夜晚的虫唱里。 苏少艾警觉,不动神色地将床边的宝剑纳于身前,刚起身,“嘭!”一声响动,窗户被撞开,接踵而至的是泛着森冷月光的冷剑。 “当”苏少艾举剑格挡,撤身退至一边。 “哐!”门也被撞开,狭小的房间里顿时又涌进四个刺客,一时之间,双方皆被这狭小的空间束缚了手脚。苏少艾趁此将一人踢出房间,自己也飞身出去。 苏少艾在青州的记忆是紊乱的,但他还是隐约知道似乎也有人三番五次的刺杀他。但是,苏少艾看着眼前这五名刺客,眼睛眯了眯,这些人比以前的显然高了一个档次!武力全盛时期的他,也难以抵挡这些人的攻击! 呵,不知是谁这么看得起他! 苏少艾欺身,与刺客激战在一起,片刻之间难分胜负。 “嘶!”苏少艾与一名刺客同时伤了自己的手臂。 还果真是不死不休的杀手,竟然用这种不惜损伤自己的打法! 苏少艾撤至一边,这五个人联手,他绝对是没有胜算的!看着这些除了眼睛外,没露出一点皮肤的刺客,苏少艾难得有骂人的冲动,到底是谁要杀他?派来的刺客还一次比一次厉害! 想起这秦王府的布防,苏少艾皱眉,这秦王府布防之严密,连皇宫也得咋舌,怎么可能闯了人进来却没人得知。 苏少艾想归想,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噗!”一剑刺进刺客的心脏,自己也将后背留给了其他刺客。 受伤,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看到同伴的死亡,剩下的人互看一眼,点了点头,速战速决!下手也就越发狠戾了起来。 此时,秦王府的另一边,秦昭刚去军营没多久,另一批人也去了秦昭的书房。 但是秦昭的书房是秦王府中防卫等级最高,布防最严密的地方,想进去岂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另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所有影卫都在与刺客混战时,有人却乘虚而入! “抓刺客!”府中的响动惊醒了巡视的侍卫,纷纷大喊着冲了上去! …… “君上,青州急件!”秦昭见军营无事,刚打算回府,却被传令兵拦住。 秦昭接过令兵手中的信,打开看了看,待看完信上的内容时,瞳孔因震惊猛地一缩。 苏少艾! 快马加鞭地赶回秦王府,府中主院的刺客已经全部身亡。 “叮!”苏少艾手中的剑终于被打落了,看着紧随其后的冷剑,苏少艾眉毛一扬。竟然丝毫不怕! 在五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围攻下,能有两人死亡,一人重伤的战果,呵,苏少艾你有进步了。 “噗!”一把寒气森森的冷剑穿胸而过,赫然正是秦昭从不离手的绝世宝剑——冰刃! 中剑的刺客不甘地看了看院门处的秦昭,轰然倒地! 剩下的两人见状,欲撤,却被隐藏在暗处的影拦下,立毙重伤的刺客于剑下,与另一个刺客打斗了起来。 因方才与苏少艾战斗耗去了不少内力,黑衣刺客渐渐力不从心处于下风。而此时小院四周已布满了弓箭手,不大的院落被侍卫挤满,这刺客逃无可逃! 秦昭走至苏少艾面前看着他那浑身浴血的模样,眼神复杂,俄而,向他伸出了自己那从未为谁伸出的右手。 苏少艾微愣,目光迷离,好一会儿才将自己那骨节分明的柔荑放在了秦昭的手中。 秦昭就势将他拉起, 两手交握的瞬间,不知动了谁的心突然快速地跳动了一下。 “嘭!”黑衣刺客摔倒在秦昭脚下,影一下卸掉她的下巴,防止她咬舌自尽。 “带下去!” “是!”周遭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受伤的刺客押了下去。 秦昭令幽竹叫张颖来为苏少艾治伤,便率众离开。 匆匆赶至书房,发现自己截留下的另一半图纸已被人盗去! “哗!”房中的桌椅瞬间被击碎,秦昭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管家、侍卫总管、及影卫的二把手——破,皆伏跪在地不敢应声。 秦昭知自己的身份已至顶峰,而夏皇虽说好大喜功、昏庸无度,却对她秦昭是多加防备的。将图纸一分为二是为了让她有所顾忌,可是现在图纸被盗,若夏皇再叫她找另一半图纸,她难道要拿那个东西去吗!? 该死! “查出这些刺客的身份没有?” “启禀主子,这些人与顺园中的刺客是同一批,刺杀只是幌子,进入书房偷盗才是她们的目的。”侍卫总管赶忙抢答道。 秦昭对总管的答案显然不满意,抿着唇并不说话。 “主子!牢里的刺客死了……”侍卫匆匆来报,感受到房中越来越低的气压,声音下意识地抖了抖。 “一群废物!”秦昭满腔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一挥手便将一干人打得口吐鲜血! “被人潜进来却后知后觉,现在连一个人也看不住!本王留你们何用!来人!” “在!”守在门口的侍卫立马冲了进来。 跪在地上的三人却不敢开口求情,只能等候怒气正盛的秦昭发落! “将秦管家重大五十大板!而胡统领……杖毙!" “是!”侍卫将吓得瘫软的二人托了下去,房中的气氛顿时又低沉了起来。 “你有何话说?" “属下失职!”破不做解释,俯身领罪。 秦昭看着伏跪在脚下的破,想起苏少艾那满身的鲜血,“刺客可是从顺园那边潜进来的?” “顺园的刺客与主院的刺客是同时进来的,但顺园不是唯一处入口。” 顺园废弃已久,防卫不似其他地方,自然是最好潜进的地方,但是……”另一处是何地?“ “后厨。” “竟然知道,那为何没拦住!?”秦昭怒不可遏。 “属下失职!” “该死!”秦昭一脚将破踢得吐血不止,眼中尽是暴戾。 “影!” “属下在!”影从暗处现身,跪在破的旁边。眼角的余光瞥到破深皱的眉头,看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立刻给我查,到底是谁竟敢入我秦府如入己家!” “是!”影领命,闪身消失在重重黑夜中。 秦昭没忽视破隐忍的表情,问道:“何人将你打伤?” “偷图纸的人。” “哦?”秦昭眉头翘了翘,能将破打成重伤,说明那人武功定与自己不相上下。 书房的烛火浅浅跳跃,直到破说完,秦昭的眉头也没有苏展开。 看来此次布局的人果真是个中高手,一边派人刺杀苏少艾引起影卫的注意,一边又在主院拖住所有影卫,让武功最强的人潜入书房。如此,即可杀了苏少艾,又可盗得图纸,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手中的玉杯几欲被捏碎,俄而,秦昭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下去吧,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是!”破瞥了眼似笑非笑的秦昭,只觉自己背后森森发寒。 本以为今日在劫难逃的,却没想主子并没有怪罪。破庆幸地想。 冷月高悬,府中的虫蛙也因为今晚的血战而不敢鸣叫,偌大的秦府好似突然间失去了声音般,冷清非常。 秦昭没了睡意,一个人去了地牢。 刑架上仍绑着已经死去的刺客,胸口的血洞汩汩地冒着鲜血,脚下已没了可以下脚的干净地方。 早已习惯血腥的秦昭不以为意,反而仔细查看着尸体来…… -- 第二十章 反目 “主子,任务失败了。” “哦?”宁青辰漂亮的眼角挑了挑,解开身上的长衫,慢慢走近烟雾缭绕的浴池,光滑如脂的背慢慢潜进了水中,等候命令的十七才敢稍稍抬头。 “人呢?” “死了四个,其中一人被抓住,但是已被属下灭口。” “呵,”宁青辰不达眼底的笑意让人猜测不出她的心思,“这苏少艾,命还真大。” “属下无能!” “下去吧,是我低估了他。” “是。”十七闪身离开。 宁青辰一下一下地浇着水,似是沉浸在沐浴的乐趣中。 秦昭,我将尸体留给你,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吧…… 呵,游戏没有对手,不好玩啊不好玩…… 翌日 整个秦王府因昨晚的事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府中上上下下做事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这一府之主而像胡统领一样被活活杖毙! 昨晚胡统领的惨叫犹由在耳,传令的侍人害怕地打了个哆嗦,他甩了甩头不敢再想,加快了脚步前往偏远的顺园。 主子的心思果然不能揣测,人人都以为王君失宠,没想到,呵。 “王君,君上让您去大厅用膳。” “知道了,本殿稍后便来。”苏少艾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侍人恭敬地福了福身,回去复命了。 苏少艾在幽竹的伺候下换了一套绣有兰花的素色长袍,身上的伤虽说涂了张颖的秘药痛处减轻了许多,但是仍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 缓步到了大厅,只见厅中不只有秦昭,还有几位有封号的侍君,比如说,那颜侍君。 “君上。”苏少艾向秦昭行了礼,躬身的动作又扯到了身后的伤口,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过来坐下吧。”秦昭略带喑哑的声音响起,众人微愣,见苏少艾坐在了秦昭身侧,掩去了眼中的嫉恨,纷纷起身行礼,“王君万安。” “都坐下吧。”秦昭知道这一个月来这些人都做了些什么,对他们也没什么好脸色。 一旁伺候的侍人为秦昭布菜,得秦昭应允再为苏少艾布菜,二人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慢地用着午膳。待秦昭与苏少艾用完,其他的侍君才可动筷。 秦昭吃饭很快,因有事找苏少艾 所以也便坐在上首等他慢慢吃。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苏少艾仍没有要停筷的意思,秦昭看了看强忍怒意的众侍君,哑然失笑。 这人果真是一个记仇的主…… “跟我来书房。”秦昭离开,示意他适可而止,苏少艾这才慢慢的漱了漱口,在众人地恭送下,去了秦王府最重要的地方,秦昭的书房。 “伤好些了吗?”秦昭主动寒暄,让苏少艾有些意外。 “好多了。” “嗯。”秦昭点了点头,转身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对着略带疑虑的苏少艾道:“喜欢吗?” 苏少艾走近看了看盒里的东西,水眸立马亮了起来。 这是,天下至宝——血羽神弓! “送给我?” “嗯。”见苏少艾难掩喜悦而亮晶晶的眸子,秦昭也笑了起来,看得苏少艾也惊讶了一瞬。 他很少见秦昭对他这么温柔的微笑,像冬日的阳光,暖暖的。 苏少艾喜爱地将血羽神弓拿在手里仔细地抚摸着,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 “谢谢。”苏少艾真心道谢。 血羽神弓与秦昭的冰刃、宁国皇帝的承影并称天下三大神兵,当世武林为了它们死伤无数,没想到这秦昭这竟然就有其中之二! 苏少艾的道谢让秦昭的脸色几不可查地变了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苏少艾却并未察觉。 “从今日起,你就搬到轻风阁去吧。” “嗯?”苏少艾不解地看向秦昭,秦昭也好心情地解释说:“我担心昨晚的事还会发生,搬到轻风阁我也放心些。” 秦昭的话让苏少艾心颤了颤。 担心。 虽然以前秦昭也这般说过,但是今天苏少艾总感觉秦昭跟以前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上来,是对他更加真了吗? “好。” “我这里有些兵书,喜欢就给我说一声。” “哦,好。” “你在这里看也可以。” “哦,好。”苏少艾点头应承,半个时辰过去了才回过神来,而手里的兵书却没翻过一页,他疑惑的打量着前方认真批阅公务的秦昭。 这个人,这个让自己又敬又怕的人,原来才24岁。24岁,莘莘学子还在埋头苦读考取功名,而她却已经成为了威震天下,权势滔天的秦亲王! 这个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这个人,阴狠残酷,智勇非凡! 这个人,这个人,却是他一辈子的……妻主? 苏少艾想得发愣,想起颜侍君上次的话,他猜测自己遗失了部分记忆,但到底遗失了什么,他却想不起来。 他疑惑,自己是如何跟这么个权势滔天的人走到一起的。 虽然他曾经问过,别人却告诉他,他们俩一见钟情便互许终身,可苏少艾有些不信,秦昭的暴虐性子并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 更何况这人时而对他袒护非常,时而对他不闻不问,不像是话本里相爱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主子,有个叫宁至的人要见你。”仆人打断了苏少艾的思绪。 宁至?那个抓走锦书的女人? 苏少艾看了看秦昭,见她整个脸都黑了下来,疑惑皱眉。 这俩人关系那般好,秦昭怎么像是在生她气? “让她进来。”平缓的语调却是止不住的寒意。 苏少艾听了,更加疑惑好奇了。 这俩人发生什么事了? “阿昭妹妹,脸黑成这样,见到我就这么不高兴?”一道调笑声瞬间飘了进来。 秦昭只觉面前有什么影子闪过,伸手去抓,却只是残影,她放下手中的毛笔,冷冷地回道,“既然知道又何必问?” “啧啧。”宁青辰呷了呷嘴,故作尴尬地笑笑,她站在秦昭身侧,眼睛却瞥向苏少艾,“他有这么重要吗?” “你说它不重要?”秦昭没看到她的视线,冷笑,“那你还要偷偷潜入我府作甚?” “什么?”宁青辰有些愣神,疑惑地看了眼坐在一侧的苏少艾。 “把东西拿出来,我既往不咎。”秦昭起身,盯着宁青辰眼睛。 “什么东西?”宁青辰不满地皱了皱眉。 原来她们两个说的不是一件事。 突然地,宁青辰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她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然而久居上位的宁青辰被秦昭不信任的态度激怒,她也不说出自己的怀疑,坏脾气一上来,同样用不含温度的语气反问,“我若不拿出来,你又当如何?” 矛盾顿时被这句话激化! “那你今天就别想离开了!”秦昭恼怒,暴脾气的她直接动起了手。 宁青辰急速后退躲过秦昭的攻击,同样生了气的宁青辰也不再收着手,索性敞开了跟她对招! 来这世界这么久,她还没找到能好好打一番的对手呢! 书房外本就是伪装成侍卫的影卫,见秦昭与宁青辰打了起来,纷纷拔剑将他们围在院中,时刻准备上前将宁青辰捉拿。 宁青辰前世乃世界顶尖杀手,所用之招全是杀手爱用的必杀技,凌厉非常!而秦昭乃三军将领,所用之招大开大合攻守有度,二人一时间胶着在一起,难分上下。 苏少艾皱着眉看着激战的二人,秦昭与苏少艾交好他是知道的,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两人大打出手? 打着打着,过了瘾的宁青辰气也消了,剑势也收了些,而秦昭又在此时看出了宁青辰的弱点。 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宁青辰的杀招虽快,但是却一味追求必杀而忽略了必要的防守。 因背叛而异常失望愤怒的秦昭,撇开宁青辰的攻击,反身一剑向宁青辰刺去。宁青辰躲避不及,被这一剑刺中胸口! “唔!”宁青辰闷哼一声,吞下涌至嘴里的鲜血。 秦昭见自己竟真的刺中了宁青辰,震惊之下拔出了剑,惊怒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躲?” 躲?呵! 宁青辰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撇头盯着苏少艾,眼中杀意迸现! 秦昭,这将是我最后帮你做的事! “小心!”秦昭惊呼。 众人没想到宁青辰不攻击秦昭,竟然会去攻击包围圈之外的苏少艾! 赶来的夏静瑜错过了秦昭与宁青辰的精彩激战,却亲眼见到宁青辰一剑挑开保护苏少艾的侍卫,泛着阴寒气息的绝世名剑承影,直刺苏少艾的胸口! “当!”隐藏在暗处的影,一把丢掉手里控制的人,出剑挡住了宁青辰的致命一击。在这空档,秦昭也赶了过来将宁青辰逼离苏少艾的面前。 “主子!”宁青辰这才注意到被影抛开的人竟然是她的暗卫十七。 宁青辰看了看四周剑拔弩张的侍卫,嗤笑。 虽说她知道秦昭算准了自己会来,但她没想到秦昭竟会设下埋伏等她! “你是不是那个东西丢了。”秦昭蹙眉,她定性宁青辰这是明知故问。 那个东西? 苏少艾皱眉,那个东西是什么?这俩人打什么哑谜。 “最后说一次,把东西交出来!”昨日死在牢里的刺客,和方才宁青辰的行为,让秦昭不得不怀疑她。 秦昭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她当初将图纸临摹一份就是想着送给她,没想到,她接近自己目的竟也是为了图纸! “哈哈哈哈!”宁青辰讽刺大笑,胸口的伤被扯动,血将心口处的暗红衣袍染得更加暗沉了。 “主子!”十七强行冲开了穴脉,吐了一口血,飞身站至宁青辰身后为她防卫着身后。 “看看这是什么!” “咻!”秦昭一把接住宁青辰扔过来的东西,惊讶,“扶桑令!?” “很震惊?呵,这东西你能猜到是谁的吗。”宁青辰说着,死死盯着人群中的苏少艾。 秦昭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苏少艾也是一脸震惊,眉头皱了皱。 扶桑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叫我交的东西,两个字……”宁青辰瞪着秦昭,缓缓吐出“没有”俩字。 秦昭似是故意不与她对视,她看着宁青辰那血流不止的伤口,眼中神色复杂。 是哪儿个环节出了错? 宁青辰仿佛被她的行为伤透,在自己的伤口四周点了点穴,暂时止住了血,“秦昭,谁让我流了这血,他日我便让她百倍奉还!秦昭,我待你如至亲好友,你却连丁点信任也不愿给我。呵,老娘当真是个十足的傻B!” 听到宁青辰的句话,秦昭呼吸一窒。 宁青辰转身离开,周遭的侍卫得到秦昭的示意,纷纷让了一条路,退至一边。 走到夏静瑜身边时,宁青辰停下脚步, “秦昭,我宁青辰的生存信条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哦,对了,” 宁青辰转过身,秦昭清晰地看到她的伤口又在流血了,“好好保护他吧,我宁青辰要杀的人,还没有不成功的!”说完,脚尖一点,飞身离开了秦王府。 天空艳阳高照,众人却仍觉阴寒,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并未消散,像宁青辰那冷意十足的嚣张话语,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一个狠戾不输秦昭的人…… 夏静瑜突然勾唇笑了笑。 秦昭带着苏少艾回了书房,不管是侍卫还是影卫,通通散了去,各回岗位。 秦昭的脸色一直都没好过,苏少艾也不敢在这时开口,书房中静谧的让人深感压抑。 苏少艾抚了抚桌上的血羽,心里也在暗暗思索着:为什么宁青辰……宁青辰?! 苏少艾一惊,她是那个神秘非常的宁国帝王!她要杀自己,是因为那个叫扶桑令的东西吗? 苏少艾看了看秦昭手里紧握的玉牌,眸光闪了闪,那个给他玉牌的老人,又是谁? 京都孟府 “你说那个又嚣张又漂亮的跟男人似的女人,是宁国国主宁青辰!?”孟子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遍又一遍地向自己的好友确定着。 “嗯,不过你也小声点!这事若被外人知道了,阿昭就麻烦了。” “嗯嗯。”孟子琴故作惊慌地捂着自己的嘴,连连点头,“静瑜,得罪宁青辰,秦王可不好过啊。” “嗯。”夏静瑜皱着眉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也得抓紧时间,除掉某些障碍了。”夏静瑜眼中的厉芒一闪而逝,全然不是往常那温和的模样。 “唉,谁叫我们是秦王一党啊!”孟子琴装模作样叹了口气,眼眸深处尽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 第二十一章 警告 宁青辰,这个在宁国谈之色变、毁誉参半的女人,确实不是好惹的。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秦昭就怕了她,她再厉害也不得不顾忌这是在谁的地盘! 但是防患于未然是每个优秀将领的必备素质,秦昭是个优秀将领,这是全天下的共识。 想到宁青辰离开前的威胁,秦昭竟为了苏少艾安全,做了一件让所有与她交好的人胆寒的事——以搜捕刺客的名义,全城搜索宁青辰,生死不论。 “妻主,您的伤……”秦昭的人已经在附近搜了一圈,云锦书担忧地看着宁青辰扎着绷带的伤口。 “没事。”经过几天的休养,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看到云锦书眼中逝不去的担忧,宁青辰安抚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去把煜儿带过来。”宁青辰轻声,这几日相处,她发现云锦书是个百依百顺的温柔性子,非常合她胃口。 “是。”听到煜儿的名字,云锦书眼里有了对犊子的浓浓爱意。 更让他高兴的是,皇……妻主接受了她,承认了煜儿的身份。 这一个月的时间,让宁青辰原谅了他的逃离,也让宁青辰接受了他的孩子,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尝到了平常百姓的天伦之乐,以后回了宫…… 唉,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云锦书暗暗叹了一口气,以她的性格,怕是近期内都不会回宁国了吧。 “十七。” “主子。”空气一阵波动,一袭黑衣的十七跪在了宁青辰的面前。 “秦昭下了搜索令?” “是。” “知道了,下去吧。” 十七犹豫了一下,似是有什么话要说,见自家主子没有想听的意思,埋下了心中对秦昭的杀意,闪身消失在房中。 秦王府 “君上,皇上急召!” “知道了,备马。” “是!”侍卫领命拱手,转身去为秦昭备马。 “张颖,王君的伤势如何?” 站在一旁的张颖早就知道秦昭叫她来得用意,恭敬地回道:“回主子,王君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静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嗯。”秦昭点了点头,刚欲出门,却见张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还有何事?” 张颖看了看左右,秦昭示意伺候的下人退下,见人都走远了,张颖一脸焦急地开口,“主子,您怎么将血羽神弓给了王君,那是彼岸花的解药之一啊!” 秦昭闻言皱了皱眉,问道:“另一味是?” “麒麟血!” “麒麟血?在哪儿?” “呃?”张颖被秦昭一噎,尴尬的咧了咧嘴,“属下也不知道。” 看着张颖这模样,秦昭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恢复记忆的条件这么难得,若是王君还是恢复了记忆……”秦昭说到一半就不说了,黑亮睿智的眸子看的张颖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如何?” “你就以死谢罪吧。” 你就以死谢罪吧……你就以死谢罪吧……你就以死谢罪吧…… 这无情的七个字一遍一遍的在风中飘荡,看着消失在光晕里的秦昭,张颖咽了口口水,欲哭无泪。 …… 这几天伤没有痊愈,又加上宁青辰这个强大的威胁在前,不想再在这时候给秦昭添乱的苏少艾,无聊之下,只好在王府转转散散心。 “阿弥陀佛。”一道佛号传来。 “和尚,你来错了地方,速去别处化缘吧。”门口的侍卫见这老和尚端着个钵,堂而皇之地往王府走,还以为他是来化缘,忙催促他离开。 “施主,贫僧有事求见秦王君。”和尚停下脚步,对拦着他的侍卫道。 “大师,你还是……” “找我?”刚走至外院的苏少艾,恰好听到和尚的话,好奇竟然有和尚找他,疑惑地走了过来。 “王君!”侍卫们见苏少艾来了,立马下跪行礼。 “在下苏少艾,不知大师找我何事?” “阿弥陀佛。”和尚念了念佛珠,对苏少艾道:“王君,贫僧昨日偶得天象,此事事关天下苍生,遂特来相告。” 苏少艾闻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这事关天下苍生的事找他作甚? “大师莫不是走错路了?”好家伙,秦王府前都敢妄言。 “王君莫恼。”和尚听出苏少艾话里的戏谑,低了低头道:“天下众生,相依相偎,不可割裂。业障因果,一切皆缘。王君若相信老衲的话,就请看看这只签吧。” 苏少艾接过和尚手里的签,刚想问他什么意思,一抬头却不见了那和尚的踪影,“人呢?” “属下也没看见啊。”侍卫也一阵纳闷,刚才人还在这,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今日之事,除了秦王,谁也不准告知。”这和尚什么人,武功竟然已至化境! “是!” 相逢莫问出处,相爱何忍猜疑。 苏少艾看得眉毛直跳,心下难得腹诽:这老和尚思春了吧?! 夏皇宣秦昭入宫,目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秦昭这几日在全城下搜捕令,闹得整个京都鸡飞狗跳,人心惶惶,身为一国之主,再怎么说也得问问。 养心殿,是皇帝处理公务,休息养神之所。 秦昭入得养心殿,刚欲下跪行礼,夏皇挥手免了她君臣之礼,又命在殿中伺候的宫人退下,待殿中只剩下秦昭与她之时,才缓缓开口:“近日你在京城下搜捕令所为何事?” 连客套的寒暄都免了,看来是有人告状了。 秦昭心下暗嘲,直接请罪道:“臣夫遇刺,臣难免心急,若是有惊扰百姓之处,臣甘愿受罚,还请陛下治罪。” “秦王请起,朕并无责怪之意。”夏皇伸手虚托,秦昭谢恩起身。 俩人都是客套话,一时间都不开口了,偌大的养心殿除了夏皇轻滑茶杯的声音,十分安静。 夏皇听她的话,想到上次惊鸿一瞥,摇了摇头。 都说有些人,只需一眼便可夺取所有人的目光,苏氏少艾就是其一。 不过这秦昭也算其一。 夏皇想到这,放下手中的雪玉茶杯,细细打量起秦昭来:气度确实不凡……秦卿,不愧是你的女儿啊! 咦? 夏皇暗“咦”了一声,“秦王,你抬起头来。” 秦昭闻言,同样按下心中的疑虑,听命抬头与她直视。 “啊!”夏皇好似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猛然一惊!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太像了……太像了! “皇上?”秦昭惊讶夏皇的失态,心里也好奇她看到了什么这么震惊? “你父亲是谁?!”夏皇声音焦急中略带恐惧。 “臣父名讳洛荆。”秦昭老实交代。 洛荆? 夏皇微微失神,皱了皱眉。 不可能……不可能…… “跪安吧,朕累了。” “微臣告退。”秦昭转身,眉头深锁。 这夏敏辰似乎知道什么秘密,还是有关她的。 “秦王!”夏皇突然叫住离开的秦昭。 ………… “阿昭!” “静瑜,你怎么在这儿?” “我等你有一会儿了,你从宫里出来就心神不宁的样子,出什么事了?”夏静瑜翻身上马与秦昭并行,眼里尽是不遮掩的关心。 这样的秦昭,她从来没见过。 “没事。”秦昭不想说话。 “阿昭,你要知道,你是我夏静瑜最重要的朋友。” 秦昭见她拦在自己面前,叹了一口气道:“静瑜,你可知我入朝几年了?” “五年,怎么了?” “五年?呵,五年了,你可信陛下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秦昭说的夸张。 “怎么会!?”夏静瑜一惊,秦昭在大夏可是实实在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怎么不可能,”秦昭讽刺地笑了笑,“你母皇今天才拿正眼瞧我呢。” “……”夏静瑜被“你母皇”这三个字说愣了一瞬。 夏静瑜紧了紧绳,让马缓了缓脚步,“我以前可没发现你还会开玩笑……” 如果母皇并不看重秦昭…… “你见我何时跟你开过玩笑?”秦昭降了语气,夏静瑜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冷意与不满,“你可知陛下给我说了什么?” 夏静瑜正了正脸色,眼神示意秦昭继续。 “哼,”秦昭冷哼皱眉,这世上除了宁青辰那厮也只有她敢对自己这般无礼了。 ”阿昭,快说来听听。“夏静瑜像是没看到秦昭在瞪她,并不怕她生气,催促她继续说。 这世上最重感情的除了秦昭还有何人?夏静瑜心下轻笑,都说秦昭残忍冷情,其实这厮在感情上最是单纯。 “她说……我眼中藏着天下!” 藏着天下?! 夏静瑜被这话惊得怔愣在原地,母皇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秦昭吗? 夏静瑜双眼微眯。 母皇是发现了什么吗? 整个京都见过秦昭的人不多,但是绝对没有不认识她那一身蟒袍的,因此整条街的百姓见打马而来的秦昭纷纷避让,生怕惊了秦王尊驾。 ”啊!“路人惊叫。 “嘶~”骏马一声长啸,秦昭冷眼看着马下那火红色的一团,皱了皱眉。 “你没长眼睛吗!”火红色的人影中气十足地质问。 “嘶!”路旁的百姓狠狠吸了一口冷气。 这小子不要命了吧! 呵,秦昭眉毛一挑,还敢质问起她来了,“没事就滚。” “你!”红衣男子冷声笑了两声,站了起来,指着秦昭呵斥,“你闹市纵马,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这才看清楚这男子竟然是把眼睛蒙着的,虽说他眼睛蒙着的,但还是能感觉到秦昭的方向。 “阿昭,发生什么事了?”紧随而来的夏静瑜见秦昭竟然被一个男子拦住不免有些好奇,略略打量了一下,男子眼睛虽被黑布蒙住却也挡不住他的风华。 但是,比不得苏少艾的。夏静瑜想。 “还来了个帮手?”红衣男子不屑地撇撇嘴,整了整衣衫,以一副便宜你了的口吻说道,“本公子初出江湖,人生地不熟的,只要你们把我送回家,我就算了!” 初出江湖,还要人送他一个美男子回家? 夏静瑜真想切开这少年的脑子看一下,这是哪来的天真的少年,竟然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 秦昭不想与他多余眼神,就要驾马从旁离开。 ”不准走!”男子说着,不知从从何处拿出长鞭向秦昭挥去,欲将他留下。 “不知死活!”秦昭这下是真恼了,徒手接住少年的长鞭,反身一甩,眼看着少年就要惨摔在地,夏静瑜手疾眼快,飞身将他接住。 “我们送你回去,别再闹了。” -- 第二十二章 疑云 看着红衣少年大摇大摆地骑马走在前面,夏静瑜就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转头看了眼骑着追风慢慢跟在后面的秦昭,实在没想到她竟然能说服秦昭和自己一道送这个脱线的少年回家。 秦昭双眼微眯,看着前方的那一抹红。 若不是他使出火龙鞭,她还真没瞧出来这人竟是武林盟主邵鸿娟的儿子——邵云。 呵,江湖传闻这邵云喜欢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女人,不能自拔,他来京城定是来找那人的。 “就是这了!”少年高兴地下马,前去敲门。 夏静瑜看了看这隐于闹市之中的大宅,对着少年打趣道:“你蒙着眼睛怎么知道是这儿?” 秦昭眼睛闪了闪,她也好奇这少年蒙着眼怎么就知道是这个地方,除非……他来过。 “哼!”少年生气地撅了撅嘴,模样甚是可爱。 其实这少年也有十八了,行为却十分的孩子气,想必是家中溺爱所致。夏静瑜如是想。 “要不是和妻主打赌,我才不戴着这烦人的东西呢!” “你竟然成婚了?” 与夏静瑜的惊讶相比,秦昭就显得不甚在意了。 十八岁成婚普遍的很,夏静瑜不会不知道,这么惊讶想必是她对这少年有了好感,再说,这正是秦昭意料之中的事。 少年没有回答夏静瑜的话,转身继续敲了敲门,见还是没有人应,一把扯下眼罩生气地将门推开。 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呈入众人眼帘的是遍地的尸体! “妻主!”少年一声厉呼。 秦昭瞳孔猛地一缩,翻身下马,跟着少年一起进了院子。 死了这么多人,她在外面竟然没有闻到一丁点血腥味?! 夏静瑜见秦昭面色不善,又担心少年的安危,紧跟着少年入了内院。 秦昭细细看了下院中的尸体,发现大多死的都是绣有扶桑神树的黑衣人。 “妻主!”内院传来少年一身凄厉的哀嚎,秦昭一震,飞身直接进了内院。 “咻!” “咻!” “小心!”夏静瑜一声厉呼,秦昭一个急闪躲过了直面而来的冷箭! “咻!” “咻!”又是一轮!秦昭索性直接拔出冰刃将这些迎面而来的冷箭尽数斩断。 整个内院除了将夏静瑜制住的侍卫,便是暗处的暗卫。 自己竟然落到包围圈里了。 秦昭勾了勾嘴角,无视一旁虎视眈眈的侍卫们,直接走向重点守卫的大门。 “别站住!”侍卫们厉声呵斥。 “让我看看她。” 众人见秦昭这么说,不知如何是好。 打也打不过,拦也拦不住,但是主子…… “让她进来。”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秦昭几不可查的蹙眉。 听声音,伤得不轻。 “你不准过来!”少年红着眼睛,张开双手,像护仔的母鸡将秦昭拦住,不让她靠近床边。 “云儿,别闹。” “妻主……”邵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宁青辰床前伺候的十七一记冷眼吓得不敢开口。 “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伤得了你。”秦昭看着斜倚在床上,一脸苍白的的宁青辰,心里不是滋味。 宁青辰见她盯着自己的胸口,目光闪了闪,嘲讽地道:“不是还有你吗?” “你知道……”我并不会真的杀你。 “知道什么?”宁青辰直接打断了秦昭的话,冷笑一声,“难道你还想向我解释不成?呵!” 门口的夏静瑜担忧地看着里面的动静,武功不济的她却被侍卫死死扣住。 宁青辰稍稍换了一个让自己好受的姿势,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你找了我几天了,现在我根本打不过你,要打要杀任你处置。” 秦昭闭了闭眼,眼中又恢复了一片清明,定定的看着宁青辰胸口仍在流血的伤,“扶桑令在我这儿,不会是他。” “哼,你走吧。现在不杀我,以后你就再也没机会了。哦,对了。记得让他好好对待我老公。” 秦昭没听过老公是何意,但她能猜到宁青辰说的是谁。 原来她被人重伤,竟是有人以云锦书相要挟所致吗? …… 夏日的白天虽说较长,却也抵不过终将会来的黑夜。 秦昭将沈姨写来的信又看了一遍,眉头深深的纠结在了一起。 “妻主。”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妻主? 秦昭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苏少艾,淡淡的月华晒在他身上,沉寂如水,看不透,却又能轻易看透。 妻主这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叫吧。 “进来。” 苏少艾一进来,看到秦昭难看的脸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你可知道扶桑令?” “知道。”苏少艾点头,猜秦昭叫自己来书房可能就是为了此事,解释道:“但是我不知道那玉佩就是扶桑令。” “嗯。”秦昭听完他的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后直视着苏少艾的眼睛道:“你的那块扶桑令不见了。” “什么?”苏少艾一惊。 扶桑令一直被秦昭藏在书房里,怎么会不见? “扶桑,乃上古神树。扶桑令当今天下一共只有三块。一块为扶桑令主所有,一块为扶桑圣子所有,还有一块为……呵,算了,那块已经不知所踪了。” “你想说什么?”秦昭突然解释扶桑令的来历,令苏少艾十分不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与他有关的事,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扶桑令可调一切认令不认人的死士,而有眼睛的人都不会去找宁青辰的麻烦!可是近日宁青辰竟然被扶桑死士刺杀,还抓走了云锦书,你说,我想说什么!” 苏少艾被秦昭突然冷硬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道:“你怀疑我?” “你好好看看!”秦昭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盒子,扔在苏少艾面前,盒子瞬时四分五裂,而装在盒子里的扶桑令却不见了踪影。 “我不想怀疑你,可是宁青辰口口声声说是你派的人!暗卫也亲眼看到你进了书房,拿走了扶桑令!” 她今日一回来,就有暗卫向她禀告苏少艾进了她书房,大喇喇地拿走了盒子里的扶桑令。想着他的身份,暗卫不敢阻拦,才让他如此畅通无阻的拿走了这东西! “不是我。”苏少艾被秦昭怀疑的眼神刺痛,“我没有,你相信我。” “我如何信你?” “我是你的夫侍,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她的话却不愿相信我?在我失忆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愿意相信我?!”苏少艾情绪陡然激动。 苏少艾的质问来得太突然,一时间竟让秦昭无言以对。 随后,秦昭脸色变了变,冷笑出声,“八年前的你,我不得不信。可是,现在的你我却不知道该不该信。” 八年前?什么意思? 苏少艾愣住,他们八年前就认识了吗? “你知不知道扶桑令主与宁青辰是什么关系?”秦昭问,也没等他回答,嗤笑道:“也许你并不知道吧,扶桑令主与宁青辰关系匪浅,是她的侍君之一。” 侍君? 苏少艾一愣,这个消息秦昭也是今日才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质问苏少艾。 俄而,苏少艾似明白了什么似的轻笑出声,红着眼道,“秦昭,你既然已替我认罪,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你随便吧!” 说完,苏少艾看也不看秦昭的脸色,转身离开,泪,悄然滑落。 “嘭!”书房里传来令人战栗的巨响。苏少艾临走时说得话和他那决绝的背影深深的刺伤了秦昭。 好个有“要杀要剐“!老娘被人耍的团团转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察觉!真当我秦昭如此好糊弄?哼,欺我一分,我必十倍奉还! “来人!” “主子!”影和破同时出现,被秦昭那猩红的眼,生生吓了一跳! “那日来书房偷盗的刺客,背上是否有一个‘辰’字?” “是!与牢中刺客背上的字并无任何差别。” 没差别?呵,不管是谁,觊觎我家传之物者,死! “影,拿这个回青州!照着上面的指示做。” “是!”影接过秦昭手里的紫色锦囊,神色肃穆。 看来主子这回是真的要动手了,影心下思衬,这次去青州,肯定会有好一段时间不会回京了,毕竟主子将蓝色锦囊都拿出来了。 蓝色锦囊的意思是,重中之重! “破,彻查所有王府的影卫,有异念者,杀无赦!” “是!”破领命。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是主子一向做事的风格,这几个月因为那个人……反而优柔寡断了。 夜凉如水,今夜又该有多少人难以入眠了。 半个时辰后,门外有侍卫禀告,“君上,颜侍君求见。” “让他进来。”秦昭沉声。 “君上,夜深雾重,臣侍为您添件衣服。”颜侍君说着,就从小侍手中拿过锦衣打算为秦昭披上。 秦昭眼中的不耐一闪而逝,将手中的公务放下,直接将颜侍君拉在腿上坐着,“说吧,找本王到底何事?” “君上~”秦昭的直接让颜侍君红了脸,娇嗔了一声,才小声的说出自己的来意,“明日是我父亲的生辰,臣侍想……想……” “让本王同你一道回去?” “求君上成全!”颜侍君说着,直接跪在秦昭脚边,希望得到秦昭的同意。 颜侍君是宰相颜映的二儿子,父亲是颜映最宠爱的侍君,在宰相府地位仅次于宰相正君。若自己同意陪他一起回去给他父亲做寿,怕是他父亲的地位就更加尊崇了。 秦昭一眼看穿他的来意,“你可知,若是你母亲做寿,也得亲自来请本王的。” “君上……”颜侍君被秦昭的话吓得脸色惨白。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配受这份尊崇的,他这般做远远超过了他本身的地位,“逾矩”二字的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这世上,能让秦王亲临的,除了当今皇上的宴请,没人有资格的。秦王愿意去其他大臣府中,那都是天大的恩宠! 这些颜侍君自然是明白的,可是他就是想为自己爹爹谋得一份恩宠,他不甘地咬着嘴唇,泪水在眼中打着转,这模样瞬间让秦昭想到那个从不轻易流泪的人…… “起来吧,让秦忠为本王准备一份礼物,你亲自带去,没有下次!”终究是那个人让秦昭心软了一瞬。 颜侍君闻言一抖,跪安告退:“是,谢谢君上!” 顺园 在秦王府这个地方,能有一丝丝平静的,除了这荒废的顺园,实在是再找不到其他地方。 两个孤独了十几年的人,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没有人教他们如何与人相处,又特别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一个是不知道爱不爱,一个是不知道能不能爱,两个彼此防备的人,即使有了感情的萌芽,也会被狠狠掐灭在摇篮之中。 苏少艾和衣刚欲睡下,便觉窗外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咻!”直接抄起桌上的茶杯破窗而去。 “喼喼!”一声粗瘪的笑声响起,那声音好似地狱被破坏了嗓子的恶鬼,难听之极。 苏少艾心中厌恶,看到一步一步如若无人般进入自己房中的蒙面人,紧了紧手中的剑,“你是何人?” “嘿嘿!”女人怪笑来了两声,见苏少艾全身紧绷,一脸的防备,直接走到屋中的桌旁提起茶壶牛饮起来。半响,抹了抹嘴角,开口道:“先生别紧张,看,伤口又裂了吧。” 先生,是对这个世界已婚男子的称呼。 苏少艾皱了皱眉,他实在难从这刺耳的声音中听出什么关怀的话,“若你没什么事,还是早点离开为好。”能轻易潜入秦王府的人,他不想有过多的接触。 “嘿嘿,怎么会没事呢,老婆子我可是专门为你而来的呢,怎么,忘了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女人见苏少艾皱眉,恍然大悟般叫来了一声:”啊!你看我人老了,怎么就忘了你失忆了呢!真是该死,该死。”女人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突然又两眼放光地盯着苏少艾,“上次我救了你,还帮你包扎伤口,啧啧,你皮肤还真是好的没话说,一点也不像一个带兵打仗的人。” 这老巫婆竟然看光了自己的身体!? 苏少艾脸色苍白,握着剑的手止不住的抖,墨玉般的眼尽是杀意,显然是怒到了极点,“锵!”直接拔剑,直刺那口无遮拦的女人的双眼! -- 第二十三章 决裂 云锦书醒来时,头仍是昏昏沉沉的。猛然间想起自己妻主遇刺的事,慌忙起身,却觉浑身酸软无力,瘫倒在地。 “你醒了。” 云锦书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睛恢复清明。再次抬头却发现声音的主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看到这白衣飘飘的绝世男人,声音中尽是不可相信,“怎么会是你?” “怎么,很惊讶吗?”清冷的声音取代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亲切。 云锦书站起身来,踉跄的退了两步,“是你把我抓到这儿的吗,少艾?”云锦书稳了稳神,强制自己打起精神。 “你不是看到了吗?” “不,不可能。”云锦书忍住全身的酸软感,努力让自己笑了笑,温和的嗓音满是对眼前男人的信任。 “为什么不可能?”男人嘲讽的笑了笑,“我好心将扶桑令给你防身,你却将它交给你妻主,她还因此让秦昭杀了我。你说,我怎么不可能先、下、手?” 听他这么说,云锦书仍是不信的摇了摇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直截了当的道:“你不是他。”温柔似水的眸子里尽是对自己想法的坚定。 “呵,云锦书,我是不是我自己,貌似你无资格置喙吧。” “他不会这么说话的。”云锦书一副对苏少艾很是了解的样子。 “呵呵,”男人讽刺地笑笑,“我还不知道我在你心中有这么好的印象呢!”男人说着,直接将勉强站立的云锦书推倒在地,拿出袖中的匕首,一步一语地道:“不过这次你还真想错了。” “嗯。”男人举起匕首的瞬间,眉头微微一皱,轻哼一声,引起了云锦书的注意。云锦书抬眼便见男人身侧的白衣被血染红,好像似撕裂了背上某处的伤口。 想起苏少艾遇刺的事,云锦书一惊,“你真的是……唔……”话还未说完,身上传来的剧痛瞬时夺取他的意识。 男人见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人,勾唇笑了笑,眼中尽是狠意。 聪明的男人活不长啊…… 丞相府,花园 几个男子在院里赏着花,只见其中一个身着蓝衣的男子道:“颜侍君,你不是说秦王会来吗?怎么现在还不见君上踪影呢?” 颜侍君闻言,抚着美艳鲜花的手微微一颤,生生被花刺刺了一下。颜侍君装作无事的睨了眼说话的男人,不屑的道:“大哥,你以为君上就应该像刘大人一样,早早赶来相府吗?” 被颜侍君颜良诗唤作大哥的正是相府的嫡长子,礼部尚书刘勋的正夫——颜良和。 “你!”颜良和恨恨的甩了甩衣袖,眼中尽是恨意。秦王地位之尊,岂是一个礼部尚书能比的?颜良和虽说是礼部尚书的正夫,但是他钦慕的人却是天下男儿都心心念念的秦王,虽说自己异父同母的弟弟在王府只是一个侍君,但是却能陪伴秦王左右,怎能不让他羡慕嫉妒! 若不是他父亲得宠,他岂能入得了秦王府! 颜良和掩去了眼中的嫉恨,对着周围窃笑的几位男子道:“礼宾们怕是都到了,我们也出去吧。弟弟,今日是你生父四十大寿,你难道不出去伺候着吗?” 颜良和故意加重了“四十”二字,也不待颜良诗回答,率着侍人们转身就走。 颜良诗狠狠得咬了咬牙,对着仍然伴在自己身旁的几位公子道:“我们也走吧。” 今日虽说是丞相侍君的生辰,但这操办的规格俨然可与一家之父的生辰规格比肩。由此可见颜丞相对颜侍君父亲的宠爱。况且,那些想巴结相府的大小官员们,平时找不到借口送礼,今日这生辰无疑就是个好机会。因此这生辰办的之热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丞相做寿呢! 颜侍君回得大堂,正见其父乐呵呵的在大堂接待这客人,而颜丞相也在一旁高坐着,脸色带着喜意,对向他施礼的大小官员们打着哈哈。 “娘,爹!”颜侍君上前去行了行礼。其父刘孟于连忙将自己的爱子拉了起来,责怪道:“在自己家还这么多礼作甚?快去坐着,爹爹还等着你的礼物呢。”刘孟于满眼都是笑意,自己的儿子,每年寿辰都能给他送些别出心裁的礼物,真是个好孩子。 “是。”颜侍君欠了欠身,坐在自己父亲的身侧。大堂高位坐着的当然是颜丞相和丞相正君了,只不过正君却没有露面。 眼看着寿宴已经开始,府里其他的公子们都上前进献了自己准备的寿礼,就只剩下自己了。颜侍君眼带交集的看了看门外,却没有人来。眼里的失落深深的映在了一直注意他的刘孟于眼里。 刘孟于也看了看门外,猜测到自家儿子在等什么人,眼里尽是心疼。秦王不是你能留住的人啊,诗儿。唉…… “弟弟,你为父亲准备了什么礼物啊?往年你的礼物可是最得父亲喜爱啊。”颜良和眼里的不屑闪过,他当然注意到颜良诗眼里的失落,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打击他的机会。 颜良和的话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皆知丞相府二公子鬼点子多,最得丞相喜爱,因此都想知道这个平时总是也奇怪想法的二公子能送什么让人新奇的礼物。 “诗儿,快把你的礼物拿出来看看。”颜丞相自然也是好奇,催促道。 “秦王驾到!” 众人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门外,一袭暗红的死亡色彩直刺眼眸! “参见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昭进得厅内,瞟了眼跪在地上的颜侍君,径直走向堂中首位。对着跪伏在地的众人道:“起来吧。”一贯冷淡的声音,连丝毫起伏也无。 “谢殿下!” 众人起得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首座的人,一时之间皆不知该说什么。而颜丞相显然不比其他人这般小心翼翼,二人同朝为官好几年,早就摸透了秦昭的性格。老脸笑眯眯的道:“秦王亲临,贱内承受不起啊。” 秦昭挥了挥手,略有不耐地道:“无事。”暗道了一声老狐狸!看到一旁的颜侍君,直接招了招手,“过来。” 君上竟然真的来了! 颜侍君比众人还惊讶,君上不是说让人替她送个礼物来吗? 欣喜的颜侍君在众男子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缓缓向秦昭走去,站在秦昭身侧的他,明显感觉到秦昭的不满。心里像被针扎了般,痛的想找个地方躲,却怎么也找不到。 秦昭没做多久,便见府里的侍卫匆匆忙忙的赶了来。 “出什么事了?” 侍卫附耳在秦昭耳旁说了几句,便见秦昭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对着严肃了许多的颜丞相道:“府中有些事,本王先告辞了。” 话音未落,人却不见了踪影…… 嗯?这是什么地方? 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苏少艾抬眼,便见自己身处于地牢之中,阴暗潮湿的地牢除了布置简单了些,并没有其他什么不同。 苏少艾没料到那诡异老巫婆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自己在他手中还没过上十招便被她擒住。 当今天下,这人怕是难逢敌手了! 揉了揉头,撑着牢门站起,“嗯~”一声轻吟,想必是背上的伤在打斗时裂开了。嗯?不对!这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 果然,在地牢的另一处躺着一个人。 苏少艾快步走了过去,看清楚地上人影时,一惊:怎么会是他?! “锦书,醒醒!”苏少艾换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待看到云锦书心口那匕首时,心莫名一惊,堪堪漏跳了一拍。 这不是在西更城时,自己一时兴起要求秦昭买给自己的吗?怎么会在这儿! 苏少艾握上匕首的手微微颤动着,看着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的云锦书,苏少艾只觉得自己眼前阵阵发黑。 到底是谁给自己下了这么大一个套?! “锦书,你忍忍,我这就带你出去!”匕首暂时不能拔了,现在拔掉云锦书绝对会大出血而死。 “你在做什么!?”赶来的宁青辰立刻冲上来将牢门一脚踢开,直接将苏少艾推倒在一旁,背部的伤再次裂开,鲜红的血液,毫不吝惜地染红了背上的白衣。 苏少艾疼得皱了皱眉,头好像是要炸开似的,也剧烈的疼痛起来! “秦昭,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宁青辰阴翳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昭她,也来了么? 苏少艾睁开因疼痛而紧闭的眼,果然,永久不变的暗红色调,阴沉似墨的眼眸深处是强制压抑的暴虐气息。 状似随意地扫了一眼秦昭身后的那些人,夏静瑜、孟子琴还有处处与秦昭作对的,夏静淑。而一旁同样盛怒中的宁青辰身后也站了两个一紫一黑的两个男人。 应该是她的侍君吧。 苏少艾想着,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再看了一眼,云锦书果然被送走了。 秦昭盯着靠在墙上的苏少艾,眼中闪过隐隐的担忧,关心的话一出口却成了质问,“你怎么解释?” 果然是自己看走了眼啊,秦昭怎么会关心他。 苏少艾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伤他。” “好。”秦昭点了点头,第一次,选择相信他,即使她看着苏少艾紧握着插在云锦书心口的匕首…… 好? 苏少艾也被秦昭的回答弄得一愣,眼里闪过莫名的光芒,“你……嘶!” 身体瞬间腾空,苏少艾更惊怔了,秦昭竟然抱他!? 即使秦昭的动作小心翼翼,还是压着了他的伤口。 “就这么走吗?”宁青辰闪身挡在了秦昭的面前,简单的几个字尽显冷意。 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见状,一左一右的护在宁青辰身后。 夏静瑜欲上前,却被孟子琴和夏静淑同时出手将她拉住。孟子琴拉她,她自是知道孟子琴是要她静观其变,但是三皇姐…… 夏静淑眼中看好戏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夏静瑜第一次在夏静淑面前表现出自己强硬的一面,直接将夏静淑的手甩开,欲上前却又被拉住,转头看着孟子琴眼中的担忧,夏静瑜暗叹了一口气,不再出头了。 在宁青辰面前,自己永远都是弱者。 “让开!”秦昭毫不示弱,出口的话同样是不容违背的命令语气。 宁青辰左侧的黑衣男子,似是不容秦昭这般与宁青辰说话还是怎的,直接拔剑直指秦昭眉眼,“嗡嗡”的剑鸣声充斥着所有人敏感的耳膜。 “你放我下来吧。”苏少艾清冷的声音里似有些无奈,依他对秦昭的了解,她应该不会为自己得罪宁青辰才是,这么做,何必呢? 秦昭没管苏少艾的话,直接对宁青辰道:“我不会动你在京城埋下的暗桩。” 宁青辰闻言,轻声笑了笑,绝美的容颜极尽冷意,“你这是在威胁我?” “这是交易。”秦昭说着,浑身内力猛然大盛,指着自己眉间的长剑应声而断。 黑衣男子向后退了一步,掩下眼中的震惊。苏少艾同样也是一惊,秦昭的功力又精进了,那…… “交易?哈哈哈哈!”宁青辰大笑出声,同样暗红的长袍无风自动。“嘭!”苏少艾身上的佩剑直接被她用内力吸了过去,在秦昭面前深深折成了两段! 近似孩子气的为自己的男人的报仇方式,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笑得出来。远处夏静淑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虽然不知道这神秘莫测的女人是谁,但是她和秦昭闹翻了,也是好事一件啊! “秦昭,”宁青辰的声音带上了狠意,“你我从今以后,犹如此剑!不是路人,便是仇人!走!” 宁青辰说完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再说云锦书重伤,她也不想久留,只要秦昭不想交出苏少艾,她也没办法! “秦王,在下也告辞了。”看完好戏的夏静淑心情好的不行,向秦昭打了个招呼也走了。 “阿昭?”夏静瑜担心的唤了一声,秦昭眼里的黑色风暴骇人至极! 秦昭闻言,瞟了一眼夏静瑜,直接抱着苏少艾大步离开此地。 直到秦昭的背影消失在夏静瑜的视线,孟子琴才开口道:“今日这事,不管是不是苏正君所为,秦王和华皇算是彻底决裂了。” “嗯。”夏静瑜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天上的太阳亮的刺眼,苏少艾略有些不适。今日之事,他不知道秦昭是否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但他没想到是,自己没解释,秦昭竟也会相信他。 看着秦昭泛着坚毅的侧脸,苏少艾突然想伸手摸一摸她,这个在疆场上征战了数年的女子,他从未看透过。 那么狠,那么绝情的一个人,曾经对他那么的,那么的…… 今日为什么要相信他?甚至连问什么都不问他。 “你为什么会信我?”苏少艾忍不出问出口。 秦昭不是没有感觉到苏少艾的注视,听到这样的问话,步伐也慢慢缓了下来,直至停下。 为什么呢?突然就那么的相信他,她也想知道。 -- йàйЬёīsんù.Cοм 第二十四章 浑水 距离刺杀云锦书那件事已经有一个月了。那天秦昭并没有告诉苏少艾她相信他的原因。也许真如秦昭所想,在看到苏少艾后背的大片血渍时,她突然就害怕了,害怕苏少艾就在自己面前流血而死,对她一点留恋都没有,就这么消失了。 在与苏少艾相处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便陷了下去。即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爱上苏少艾的。 而后,又加上沈姨的来信,她便得知了自己与苏少艾曾经的渊源羁绊。如此,她便更不愿意放手了。问她为什么相信他?因为爱了他,所以相信他。即使那代价是,与宁青辰彻底决裂! “主子,这是影从青州传回来的消息。”破将怀中的密信传给秦昭,躬身退至一旁等候吩咐。 早在一个月前,夏皇看着秦昭的眼睛而莫名失态一事让秦昭起了疑心。以她的性子,又怎会不去查。 二十五年前,“凤凰夺嫡”之变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凤凰本为远古神鸟,为宁、夏两国的守护神兽,千年前就有““玄鸟生商”之说。 商,为凤天大陆上第一个统一的奴隶制国家。凤凰为雌,这是天下公认的。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些老学究们便把凤凰分离开来,以凤为雄,以凰为雌。@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而二十五年前的,”凤凰夺嫡”,便是大皇子夏静轩与当今圣上夏敏辰的夺嫡之争。 传言,大皇子丰神俊秀,才华过人,是当时天下公认的大才子,又极得先皇宠爱。先皇成多次向朝廷示意,欲立大皇子为储君。但是,立男子为储君,千百年来从未有过,大臣们自然是不同意的。 但是,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先皇的态度却异常坚决,执意要立大皇子为储。此举引起了大臣们的强烈反对,甚至做出围堵养心殿的事情来。 而大皇子,就在养心殿外,派人屠杀了大批反对他的大臣而皇帝却不过问。因此,这些人便齐齐拥立成王,即大皇子的亲妹妹,先皇唯一的女儿,当今圣上夏敏辰为帝。大臣们如此作法自是让先皇极为震怒,但是事后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先皇又不追究了。同意禅位于二皇女,自己做起了太上皇,一年之后在游历蓝田山时染疾身亡。 先皇死后,一直被幽禁在西宫安庆殿的大皇子得知先皇死讯,引剑自刎! “凤凰夺嫡”一事的真相到底如何,以前的秦昭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现在…… 不是破一直在注意着她家主子,而是她家主子看信的反应太过反常。 秦昭拿着信的手颤抖着,即使她在拼命的克制,眼里流露出得不可置信也不得不让人疑惑。 一向冷静自制、鲜少流露情绪的人,今日竟会有如此震惊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好奇她看到了什么。 “哗啦!”书桌上的书籍茶杯等物件,尽数被秦昭挥在地上。“ 嘭!”,又是一声巨响!只见浑身围绕着毁灭气息的人,一掌便将眼前的金丝楠木桌震的四分五裂,紧捏着密信的手指应用力而略显苍白。 破见此状态下的秦昭,早已被训练的冷血麻木的心也不由颤了几颤,凝息跪在地上,希望自家主子息怒。 “呵!”滔天盛怒终于平息了下来,勾唇冷笑一声,“好你个影。” 破听到影的名字,微躬的背立马紧绷了起来,心莫名的加速,以为是影将秦昭惹怒了,正想着怎么为这个曾经多次帮她的人求情时,却听见秦昭说,“竟然连这等密辛也能查到!”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影。 秦昭看着手中的密信,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尽是暗红的嗜血情绪!催动内力将手中的密信化作灰烬,仰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有恢复了往日的漠然,只是眼底深处,却多了慑人心魄的冷意。 原来我还真的是一颗棋子啊,既然大家都这么喜欢和耍我玩,那我也不客气了。 呵呵,我的父亲是夏静轩,可笑,可笑! “破,慢慢减少王府的防卫人手。去查查,二十五年前的……‘凤凰夺嫡’!” ………… 真正投入“游戏事业 ”的秦昭,心情格外的放松,走着走着,就到了苏少艾执意要住的地方——顺园。 “君……”幽竹一开门,便见秦昭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刚欲行礼,却见秦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秦昭一入门,便看到苏少艾站在窗前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血羽神弓,爱不释手,仔细观看,却不难发现苏少艾眼中的遗憾。 “明天,将血羽神箭给你送来。” “!”苏少艾听得这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身,眼里的喜意却掩不住,开口想唤她,却不知道叫什么合适。 “怎么了?”秦昭笑着走过去,将苏少艾拥在怀里,沉醉于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难得慵懒的声音里尽是促狭,“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伤好点没?” “嗯?”苏少艾有些惊讶,自进京后,秦昭就再也没有用这种语气给他说过这么长的一句话。 “我……好多了。”灼热的气息撩拨着苏少艾颈上的敏感神经,秦昭从身后抱着苏少艾,两手在前将苏少艾的手紧紧握着。这样的亲昵动作让苏少艾心跳不已,难免有些疑惑。 之前的事,她就不打算追究了吗? “既然好多了,那我们……”秦昭话没说话,直接将苏少艾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现在是白天!”苏少艾制止了秦昭脱衣的手,急急地提醒着秦昭现在是什么时辰。 “白天又如何?你我夫妻,想做了还分时辰不成!”说着也不管苏少艾的不满,直接脱了他衣服欺身压了上去。 “唔!” -- 苏少艾醒来时,已是深夜。秦昭不再身边,想必是完事后就去处理公务了。 秦昭在这事上并不粗暴,但身上隐隐的酸痛还是让苏少艾皱眉不已,本想唤人打水沐浴,一想到现在已是深夜,除了守卫怕是都睡下了。 苏少艾起身,便见桌上放着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血羽神箭! 酥软的疲惫感在看到这心愿之物时,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高兴吗?”熟悉的难听声音传来,苏少艾眼神一凛,侧身看向来人,不动声色地将血羽神箭紧紧握在手中。 “呵呵,我要伤你,你还得了手吗?”女人不屑嗤笑,也不管苏少艾的脸色,大大方方地走到一旁坐下。 苏少艾闻言沉眸,这女人!该死的嚣张至极! “你是陷害我?”苏少艾问出心中所疑。 有能力杀他却不动手,反而大废周章的陷害他,必是有所图才是! 女人闻言看了眼站在桌前的苏少艾,眼里划过一丝赞许和……戾气。 “我可没陷害你,云锦书确实是你杀的。” 苏少艾听到这回答,看也不看这全身都被黑色笼罩的女人,直接躺回床上睡觉。 既然没诚意,就算了。 黑衣人见苏少艾这无所谓的态度,终于正了正脸色,盯着和衣而卧的人,眼神闪了闪,道:“老身知道你恢复了记忆,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女人的话似乎并没有引起苏少艾的兴趣,见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无,竟丝毫恼意也没有,反而唇带笑意的等在一旁。 “什么交易?” 呵呵,女人无声的笑了。只要你是那个统领三军、谨慎睿智的苏大将军,我还需担心你没反应吗? …… 翌日 秦昭照常去上朝,不过眼尖的大臣们却发现以前冰冷无情的秦王,似乎更加冷心冷情了。 朝堂上,一如既往的压抑无聊,中人只待内监的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好早早散了,回去泡泡温柔乡更好。 “众爱卿啊!” 都做好内监宣布退朝的大臣们,被高座上这么一句中气十足的呼唤激得一愣,皇上今日是有事要说吗? “臣在!”几十人的回声似乎震得大殿都颤了几颤。 “朕打算于下月太后大寿之际,宣布储君人选。” 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看不到御座上那高贵女人脸上那似有似无的笑意,互相和身旁的人讨论了起来。 “皇上怎么突然宣布立储一事?” “对啊,对啊。怎么这么突然?” “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会立谁?秦王和颜相……” …… 众人唧唧咋咋的讨论似乎并不想停止,秦昭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看御座上那身着凤凰御袍的女人。 她是想把水搅得更浑吗? 颜映分别看了眼夏静瑜和夏静淑一眼,又看了看秦昭,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也不制止身后大臣们喋喋不休的议论,老实的站在一旁,似乎是不想牵扯到这漩涡之中。 夏皇与秦昭自然是没有错过颜映的小动作,皆在心下暗骂一声:老狐狸! “咳咳,”夏皇佯装咳嗽了一声,大臣们闻声立马安静了下来,躬身等候圣谕。 “颜爱卿,朕闻爱卿二公子聪明伶俐,甚是喜爱。刚好睿王暂未纳侍,朕就将他赐给睿王为侧君可好。” “启禀皇上,臣之二子已是秦王侍君,怎可再为睿王侧君,请皇上明察。” “无碍,”夏皇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老狐狸,身在此位,岂能容你置身事外?!“本朝男子侧君以下,皆可送人或再嫁。况秦王府中侍人众多,少他一个也无妨,是吧,秦王?” “秦王”二字,谁都能听出里面暗含的威胁,一干文臣们不由在一旁痛心疾首。 陛下怎可在朝廷之上公然做出强抢大臣男人之举! “是!” 听得秦昭说是,除夏皇之外,众人皆是惊讶无比。 秦王竟然妥协了?这怎么回事? 秦昭脸色不改,更是对颜映的怒视视若无睹,差点气得颜老丞相一口气上不来! 秦昭,你既然对我儿无丝毫心意,为何那日还要到我府中来给他期望! 众臣见夏皇如此安排,纷纷猜测她是要立睿王夏静淑为储了,不由抬头瞥向秦昭。 那秦王所支持的十六皇女…… 夏静瑜似是没有看到大臣们时不时飘来的怜悯目光,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像潭水般,沉静自若。 夏静淑勾唇笑了笑,瞟了一眼面瘫一样无丝毫表情的秦昭,原先的喜悦想是被一盆冷水泼醒。 看了看一旁如古井无波的夏静瑜,心突然提了起来,她们,可不是会轻易认了的…… 众人的表情,自是被御座上的女人收到了眼底。勾唇一笑,似是纵欲过度的疲惫声音懒懒的传来,“今日的早朝就到这儿吧,秦王,随朕来御书房!” “恭送皇上!”大臣们看着秦昭的背影也消失在转角处,不知是谁先叹了一口气,引得众人的心情都压抑无比。 这天怕是又要变了啊。 朝臣这样想着,看着颜映那铁青的脸也觉得正常了多。 睿王与十六皇女?呵,不论最后是谁赢了,打击的都是丞相和秦王的势力啊!皇上,此举,颇有当年大皇子的风范。 朝中老臣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曾经将朝廷闹得腥风血雨的男人来。 秦昭与夏皇一前一后的进了御书房,却没想夏皇又吩咐下人将棋拿来,打算与秦昭对弈一局。 秦昭自然是唯命是从的,至少样子得做像不是吗?再说,夏皇此意,她怎会猜不到。 于是二人就在御书房里,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猜测之中,悠闲地下起了棋。 “秦王。”夏皇终于开口唤了一声。 秦昭闻言挑眉,心下嗤笑一声,终于忍不住了吗? 夏皇当然没有看到秦昭的表情,眼睛仍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棋盘上不相上下的黑白二子,手执白子,举棋不定。“你说睿王与十六皇女谁更适合为君。” 夏皇此言一出,殿内的宫侍们心中皆是一怔,陛下竟然在储君的问题上,征询秦王的意见?! 看着棋盘上被围堵的黑子,秦昭微微皱了皱眉,这是要赶尽杀绝吗?“十六皇女当仁不让。”说着,将黑子置于气眼,如此自寻死路的做法竟然让黑子全部起死回生。 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军人,怎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 夏皇本以为秦昭会谦让一番,没想到她竟直接就说了,执着棋子的手微微愣了一下。瞥了眼犹如古井般无波的秦昭,夏皇心下暗叹: 果真是与秦卿一个性子,自信又……嚣张! “呵呵。”夏皇似是干笑了两声,并不作答,反而专心研究起秦昭的棋来。 日上三竿,秦昭与夏皇二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二人下一盘棋,竟下了一下午了,殿内的内监打算询问夏皇传膳事宜,却见夏皇一心一意的投在了棋盘上,也不敢打扰,只好候在一旁。 秦昭看了眼对坐的人越来越阴沉的脸,看着棋盘上被逼到绝处的白子,眼里划过一丝暗芒,随即又蹙了蹙眉。 不能太过了。 “啪。”秦昭刚收手,夏皇赶忙将棋落了下去。 “哈哈哈哈,秦王,朕赢了!”夏皇一拍大腿,高兴地大笑了起来。 “虽说陛下棋高一着,但臣不日定会赢回来的!”秦昭佯装不甘,如星辰般闪亮的眸子里尽是一不服输的倔劲儿。 “哈哈哈哈!”见秦昭这模样,夏皇笑的更开心了,看着秦昭的眼也难得充满了喜意,若是秦昭说出,“陛下英明,臣技不如人”这种奉承话来,怕是受到的猜疑只会更深。 夏皇想要的是一个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的武人,不是一个城府极深,懂得君臣相处之道的大将军!秦昭今日下棋的表现,很好的消除了夏皇对她的猜疑。 一旁的下人见夏皇笑的开心,自是以为夏皇赢了棋而高兴,丝毫没想到,君臣二人利用这盘棋,做了怎样的博弈。 “皇上,微臣先告退了。” “嗯,好好,”秦昭眼里流露出得不满让夏皇很是高兴,连连道好,甚至秦昭都出门了还不忘补上一句,“秦王,下次再来陪朕下棋!” 秦昭出了殿门,眼里佯装的不满被冬日的冰寒所取代,微眯双眼,望着空中耀眼的太阳,顿时觉得,这光一点温度也无。 静瑜,这皇位只能是你的! -- йàйЬёīsんù.Cοм 第二十五章 身孕 秦府顺园 “我要见王君!让我进去!” “君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顺园!” “求你,我要见王君!我要见王君!” 正在房内看书的苏少艾见外面吵闹的很,这难得的一块清静地,也不让他清静吗? 听这声音,好像是那个爱闹事的颜侍君。 “外面在吵什么?” 幽竹自是听出了苏少艾语中的不满,恭敬回道:“是颜主子朝着要见您。” 果真是他。 “他见我作甚?” “君上要把他送给睿王,想必是想让您为他求情。”。 苏少艾拿着书的手紧了紧,眼眸微沉。 送给夏静淑吗?@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传闻颜侍君是颜丞相最宠爱的儿子,当初若不是颜良和以死相逼执意要入秦府,怕是那颜丞相是怎么也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成为一个无名无份的侍人的。 如今秦昭公然将他送人,难道不怕得罪颜映那老婆子吗? 不过秦昭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所以,这人应不是秦昭要送的吧。 “出去给颜侍君说,皇上的旨意,求我也没用,叫他别打扰本殿看书!” 苏少艾精准的分析能力让幽竹一惊,而更让他惊讶的是,苏少艾的无情。 “是。”幽竹行了一礼,躬身退下了。 “王君!王君!苏少艾!苏少艾我诅咒你与秦昭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永远都互相猜疑互相伤害……”颜侍君凄厉的叫喊慢慢远去,看来是被人拖走了。 诅咒我和秦昭吗?呵,即便你不诅咒,我们也不会在一起的!愚蠢! 苏少艾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弓箭,老婆子,希望你的计划,不会失败…… “主子,君上回来了,要您到前厅用膳。” 前厅 秦昭今日似乎心情还不错,竟然亲自为苏少艾夹菜。 苏少艾看着碗里这片泛白的肥肉,只觉得心里又闷又恶心。 他是得罪秦昭了吗?这么报复他。 “唔!呕!”苏少艾闻到这肥腻的味道就受不了了。 “怎么了?来人,叫张颖过来!”秦昭看苏少艾发吐,眼里闪过焦急,连忙给他抚背顺气。 怎么看到片肥肉就这么大反应? 秦昭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莫名让人心安,那股肥腻的味道顿时散了不少。 “我没事。”苏少艾接过下人呈来的清茶,喝了一口就好多了。 他看着碗里那片没吃的肥肉,也疑惑自己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主子。” 张颖急急忙忙地赶来,对二人行了一礼后,才为苏少艾把脉。 张颖佯装一副老郎中的模样,闭眼感受着苏少艾的脉搏。 突然,她半眯的眼猛地睁开。 怎么会!? 张颖突然的反应让苏少艾一向平缓的心跳突然加快。 她难道发现自己恢复了记忆? 且不说张颖突然的反应让秦昭心悬了悬,苏少艾猛然间紧绷的身体也让秦昭疑惑,“可是有什么事?” “主子,王君已有一月的身孕了!”张颖惊讶。 然而秦昭二人比她还惊讶! “你说什么,王君怀孕了?!”秦昭的眼神是又惊又喜。 我竟然怀了秦昭的孩子!? 比起秦昭的喜悦,苏少艾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怀上秦昭的孩子,他心慌了。 他心乱了。 他不得不承认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是即为人父的喜悦。 他听到这消息的瞬间,脑海里甚至闪过云煜那聪慧的丫头来,看到云锦书宠溺那孩子的模样,他心里在疯狂的羡慕着,羡慕云锦书有一个聪明体贴的女儿。 但是…… 这个孩子,这个秦昭的孩子,他不能要! 苏少艾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着,心里的这个决定使他恐惧和心痛。 “你怎么了?”苏少艾的怪异让秦昭紧了紧眉,她猜测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心里的想法被点破,苏少艾突然抖了一下。 “回答我!”秦昭突然恼怒,她捏着苏少艾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嗯~”苏少艾吃痛,别开脸。 秦昭眼底的失望晃疼了他的眼。 秦昭对他的感情他能感觉到,但是,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苏少艾的话吓得一干下人纷纷跪伏在地,深恐秦昭发怒危及他们。 “主子!”张颖见秦昭的气息又到了盛怒的边缘,连忙出声,希望她不要被怒气毁了理智。 “滚!”秦昭一挥手将张颖打出门外,掌风所含的内力让张颖吐血不止! 秦昭顾不得被自己重伤的人,盯着苏少艾清冷到无情的脸,笃定道:“你恢复记忆了。” “是。”苏少艾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恢复记忆的事,他从没想过能瞒过秦昭。 “你怎么找到麒麟血的?” 麒麟血? 看到苏少艾眼中的疑惑,秦昭否掉是有人故意让他恢复记忆的猜测。 呵,恢复了记忆又如何?是我的,永远也是我的! 秦昭的状态突然癫狂,“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的手紧紧扼住苏少艾的脖子,苏少艾挣脱不得,白皙的皮肤因缺氧而渐渐变得粉红。 而秦昭自己的双眼也慢慢被腥红所取代。 “秦……秦昭……” 苏少艾呼吸困难,他见秦昭这模样,心里一惊。 秦昭这是走火入魔了吗!? “既然不想要这孩子,好!本王成全你!”秦昭冷笑,一把将苏少艾扔在地上! “来人,把他给我架着,拿根棍子来!既然你不想要,那我就替你打掉她。” “是!” 下人们立刻起身将苏少艾止住,会武功的直接就给他点了穴,让他不能挣扎还手。 “主子!你冷静一下!”张颖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恨不得将这些人一掌拍死! 主子失去了理智,难道他们也没有理智吗!两个人的感情本来就像蛋壳,薄的禁不起任何打击! “君上。”下人将婴儿小腿粗的棍子恭敬地递到秦昭手上。 失去理智的秦昭接过棍子,一把甩开张颖,拿着棍子狠狠砸向苏少艾的肚子! “等等!” “噗!”夏静瑜一口鲜血全吐在怀中人的素衫上,夺目的红,映在秦昭的眼里则更加眩目了。 “十六皇女?”张颖讶异于夏静瑜的出现,秦昭那一下绝对是发了狠的,夏静瑜支持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制住苏少艾的下人见口吐鲜血的夏静瑜,也吓得直接将手中的苏少艾松了。 即便夏静瑜再不受宠,她也是皇女,下人见状,纷纷害怕地跪伏在地。 “你怎么来了。” 听出秦昭话里的冷意与不满,夏静瑜忍痛笑了笑,“阿昭,你冷静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 秦昭冷笑,夏静瑜刚才护住苏少艾的行为生生刺激了秦昭,伤到夏静瑜时清醒,短暂的好像昙花一现。 “你让开。” “阿昭,你清醒点。阿……秦昭!”面对步步紧逼的人,夏静瑜情急之下连秦昭的全名都喊了。 秦昭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执棍一点,夏静瑜便被秦昭制住了穴位。 “把殿下请出去!” 眼看着秦昭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苏少艾,夏静瑜却无能为力,任下人将她拉在一边。 而屋内唯有一点理智的张颖也被重伤在地,动弹不得! 苏少艾强行运功冲破了身上的穴位,被秦昭那狠狠一摔,怕是伤到了肚子中那并未成型的孩子,肚子传来的不适,痛得他脸色苍白。 “疼吗?”秦昭貌似关心的两个字,让苏少艾的血都冷凝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不想要啊?”秦昭不解的问,手里的棍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疯子! “主子!”张颖一声厉呼! “咔嚓!”一声脆响,令闻者都不由颤了颤。 听着声音,骨头都碎了吧! 这打在自己身上是该有多痛…… 没等到预料之中的剧痛,苏少艾睁开眼便见秦昭单膝跪在自己的面前,右手紧紧拿着棍子柱在地上,而左手…… “你……”看着秦昭垂下的左手,苏少艾惊得说不出话来。 回过神来得众人皆被眼前这变化惊得愣在原地,谁都没想到打向苏少艾的木棍会在空中改变轨迹,直直打向秦昭的左手臂! 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秦昭惨白着一张脸,看了满眼震惊的苏少艾一眼,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苏少艾看着秦昭离去的背影,她的影子被阳光拉得悠长,明明那般嚣张霸道的一个人,今日,却是这么的狼狈。 苏少艾想哭,第一次,想为秦昭而哭。 可是他却流不出任何泪来,只剩满脸的仓皇迷茫。 “少艾,你怎么样了?”夏静瑜见苏少艾脸色难看,冲开穴道,连忙将他扶起。 “还不快叫御医!” “是!是!”夏静瑜难得一见的厉色,吓了众人一跳,连忙赶出去请御医了。 忙碌的众人完全忘了还有张颖这一号王府御用大夫。 看着被夏静瑜护着的苏少艾,张颖突然后悔了。 后悔当初秦昭将苏少艾俘虏之后,她反驳了韩青她们处死苏少艾的意见,哪怕是押回京城,也比现在好! 张颖是个护主的,她知道苏少艾对秦昭是有朦胧的爱意的,但是她却愤怒自家主子因他受伤。 她原以为秦昭会伤害苏少艾,可是,她却忘了,秦昭是个重感情的人,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不会真正伤害苏少艾。 张颖捂着胸口起身,看着乱作一团的下人,转身离开。 咳咳,主子下手从不分轻重,她也是人啊!妈的,疼死了! —— “主子。”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破,实在是忍不了自家主子拖着重伤的手臂不治,一直在后山坐着喝闷酒! 这样一个被情所伤,沉溺在痛苦中的人还是那个杀伐果断,叱咤风云的秦王吗! “主子,您把伤治一下吧。” 为情所困可不像你啊…… 伤?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暗卫,秦昭似乎才想起自己受了伤,还是自己造成的伤。 看了看似血的残阳,秦昭的双眼恢复了清明,墨玉的黑看不出丝毫情绪,“本王坐了多久了?” “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了吗? 苏少艾,这是我生平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为你而痛苦的三个时辰。 “把雪域续肌膏拿来。”秦昭微微动了动左手。 妈的!骨碎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秦昭眼中一闪而逝的恼怒被破收在眼里,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主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疼吧? 想归想,破还是立刻折身回去取雪域续肌膏,再耽搁一会儿就更严重了。 “出来吧。” “呵呵,你这要死要活的模样还真是罕见啊!”一向爱穿暗红色调的人,今日竟换了一身黑色长袍,没了妖娆的魅惑,更添了几分死亡的窒息感来。 无视某人的取笑,秦昭索性直接躺在地上,闭目养神。 宁青辰见秦昭不理自己,也不在意,从地上折了一支狗尾巴草放在嘴里,一道躺在秦昭的身侧,闭目养神。 “我男人说,杀他的人就是苏少艾,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把他交给我了。” “主子。”破自然是听到了宁青辰的话,连忙出声将药呈给秦昭,装作没看到宁青辰打量的目光,闪身离开。 现在,这地方不适合她待了。 秦昭自然是不想回答宁青辰,捋起袖子,狰狞的乌红便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宁青辰皱眉,伸手去戳了戳那狰狞的伤口,疼得秦昭直接拍掉了她的手。 “啧啧。”宁青辰啧了两句,看似不在意,其实心里却担心的要死,“你还真敢下手啊,废了活该!来,让朕来伺候你吧!” 宁青辰说着,直接抢过了秦昭手里的药膏,细心为她涂抹起来。 虽说自己上辈子也是受伤不断,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啧啧,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给我残废着吧! 看着宁青辰小心翼翼的样子,秦昭只觉自己何德何能能得一国之君的如此厚爱!这天下,真正视己为友的,是你还是静瑜呢? “苏少艾,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听着秦昭淡淡的声音,宁青辰手一怔,扯下秦昭的长袍一角,将伤处包裹住,起身,不言不语的看着秦昭,直到把秦昭都盯的心里发毛,才开口道:“你到底是蠢呢还是蠢呢!” “你……” “反正伤害我的人的人,绝对是要还的!”宁青辰无视秦昭黑如锅底的脸,继续说道:“别说你蠢你还不乐意,别人想让我说老娘还没兴趣!看什么,别用这种阴沉的眼睛看我,谁不会吗?!你就护着他吧,他不爱你你还守着他作甚,你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宁青辰说完,立马闪身,她知道,秦昭忍她已经到了底线了。 “把这个拿去!”秦昭说着,将一直藏在袖中的画卷向宁青辰扔去,不看对方同样迷惑的眼神,向相反的方向离开,“云锦书的事,我会查的,游戏总要玩下去,不是吗?” -- 第二十六章 释然 顺园 御医为苏少艾把完脉,开了一副安胎药便惶恐的告辞了。 秦王君怀有身孕,却受重创差点滑胎。又看秦王府里的下人个个都是一副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模样,想必是另有隐情。 更何况秦王不在府中,派人来请御医的却是十六皇女,这不引人遐想都不行。 这些久经官场的老狐狸们,自然懂得明哲保身之道。 “殿下,天色已晚,你还是先回去吧,王君需要休息。” 今日之事,夏静瑜是见了秦昭对苏少艾的态度了,怕秦昭又受了什么刺激再来伤害苏少艾,犹犹豫豫不想走。 不过,见幽竹挡在自己面前,一副貌似建议实则逐客的态度,她也知道,再待下去,对谁都不好。 唉,夏静瑜暗暗叹了一口气,临走瞥了眼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心隐隐作痛。 阿昭,你既然不爱他就放了他吧,他父母欠的债,你要让他怎么还啊。 “你好好照顾王君,不得有丝毫怠慢。” “是。”幽竹恭顺地回答。 夏静瑜打量了幽竹两眼,见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微微放了些心。 夏静瑜并不知道秦昭待苏少艾并不是像她今日看到这般残暴无情,除了以前,秦昭一直都是将苏少艾真心当作自己夫侍。 并且,她也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相信他,容纳他,然后去遗忘自己那对他迁移的仇恨。 所以在秦昭自己眼里,她对苏少艾是极好的。 幽竹躬身送夏静瑜离开,回头见苏少艾还在昏睡,便去厨房为他准备些吃食,毕竟他今日午膳也没用便发生了这样的事。 幽竹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只不过檀渊的惨死在他心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他恨过秦昭,怨过苏少艾,但是一想到自身所处的地位,与这任人宰割的卑微身份,他便认命了,妥协了。 不管有多么身不由己,总得活下去…… 想到这儿,幽竹不由同情起秦昭与苏少艾来,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作为一个时刻伴随在苏少艾身边的人,怎么会看不出秦昭与苏少艾之间那浓烈却又夹杂着仇恨的爱? 只不过,他却道不出,也不能道罢了。 …… 此时的苏少艾只觉自己身处于重重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狼狈而慌张。 “爹爹,咯咯~爹爹~” “ 谁?你是谁?”模模糊糊中看到前方一孩子坐在地上,看不真切。 “爹爹,不要不要我!呜~~~~”孩子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想朝苏少艾爬过去却总有一道看不清的屏障阻隔着他。 听他抽抽噎噎的哭着,苏少艾只觉自己心都要纠起来了。 ”你是谁?不要哭……”苏少艾试图向孩子靠近,也被一道透明的屏障阻碍,被反弹在地上。 “爹爹,我要爹爹~” “你的爹爹是谁?你走近一点,我看不见你,你是谁……” “爹爹不要我,呜~~爹爹不要我了,呜,爹爹救我,我好疼,爹爹~”孩子一遍一遍的呼唤着,苏少艾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凌迟一般,疼得说不出话来,清冷的面容因泪水而更添柔和。 “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吗?” “施主!” “啊!”苏少艾刚要靠近那朦胧的小身影,一个身着袈裟的和尚却挡在了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他一跳,猛然间被惊醒,素色的长衫被冷汗湿透。 那孩子…… 苏少艾将手轻轻附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是你吗? 又想到那孩子一遍一遍的说着要自己,苏少艾顿时心惊,孩子还在吗?! 慌忙的起身,发现床上没有血渍,稍稍放了心。又想到那个突然出现在梦中的老和尚,好像是上次那个神秘的和尚。 他,到底是谁? 肚子虽然不痛了,但头却莫名疼的紧。喉咙又苦涩不堪,揉揉头披了件外衫欲起来倒杯水解渴,不经意间瞥到茶壶下压着一张淡黄色的纸。 虽说是佛家使用的篆体,却并不妨碍苏少艾阅读。 放下! 短短的两个字让苏少艾无所适从,拿着纸的手不由自主的抖着。 这…… 大师,你的心意,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吱~~”又熬粥又熬药的幽竹,本来想看看苏少艾是否醒了,一推门却见他盯着墙上的血羽发呆。 “主子,奴才熬了一点粥,您吃点吧。” 苏少艾转头看了看端着米粥的幽竹,微微皱了皱眉,莫名的感觉,幽竹变了,气质更加稳重内敛了些。变了也好,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 放着吧。” “主子……”幽竹将粥放在桌上,却犹豫着不敢走。 “还有何事?” 幽竹暗暗咬了咬牙,撤身一旁,对着门外说道:“拿进来吧。” 话音一落,一个绿衣打扮的小侍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低头走了进来。将药放在桌上,屈膝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了。 聪明如苏少艾见二人的反应便知晓这是什么了,绝对是秦昭成全自己,让人熬的一碗——堕胎药! “你先下去吧。”苏少艾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想忍都忍不住。 苏少艾,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舍了? “主子,君上传话说,让您明日一早便去景山别庄。”景山别庄,是秦王众多别庄之一,唯一不同的是,景山别庄处在景山之内,与世隔绝。 君上让主子去景山别庄,实则是将他幽禁,怕是很难在出来了。 “嗯。”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幽竹见苏少艾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到是真的怜惜起他来了。 不管你有多得宠,多能干厉害,你终究也只是女人的附庸…… 幽竹转身将门带上,简洁朴素的卧室在月光的清辉下更显冷清。苏少艾疲惫的坐下,盯着泛着光晕的堕胎药,心、口、眼都倍感苦涩…… “怎么,不敢喝吗?” 在秦王府如入无人之地,苏少艾不用想便知道来人是谁,敛了情绪,冷声道:“你有何事?” “何事?呵!"老婆子一声轻笑,闪身至墙边将苏少艾最爱的血羽取了下来,细细摩挲着,唯一露出的双眼里尽是赞叹。 ”如此好箭确是只有你这天下无双的神射手才配拥有。” 虽说难得从这神秘莫测的老婆子嘴里听到什么赞叹他的话,但是苏少艾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心思,相反,觉得这人这么说必有什么目的才是。 “前辈也不是第一次来,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呵呵,”老婆子哑着声音低声笑着,似是没有听到苏少艾话里的嘲讽,大拇指一下又一下的在弓弦上摩挲,本就清冷的室内也因之而更显压抑。 老婆子不说话,苏少艾也不开口。反正,求人的人都不急,他急什么? 苏少艾状似不经意的抚了抚肚子,眼里的温柔一闪而逝,不知是怕孩子饿着还是他自己也饿得难受,索性旁若无人的就着桌上的粥吃起来。 老婆子见状,眼里闪过莫名的光芒,一脚踏在凳子上,手拿血羽指着桌上的药道,“你不打算喝了?” 明明是问句却让人听出陈述的语气来,老婆子的问话成功的引起了苏少艾的反应。一抬头,却看见她嘴角来不及收去的冷意。 压下心中的不解,苏少艾看着老婆子手里的血羽直截了当的回答:“就当是还她的情,这个孩子我愿为她生下。” “哼!”老婆子一声冷哼,将手中的血羽扔在桌上。 苏少艾皱了皱眉,自己生不生秦昭的孩子,管她何事?!她有何资格生气? 苏少艾不仅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果不其然的看着那被黑衣包裹住的老婆子,浑身都散发出对自己那番话不满的戾气。 “你别忘了和我的交易!”冷冷的话里尽是警告。 老婆子的话让苏少艾失笑,“那交易,我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再说,现在那交易与我来说已没有了任何意义。” 苏少艾说完起身,将桌上的药慢慢倒在门墙角的花盆里。 老婆子自然是明白苏少艾的意思,为了孩子放弃交易吗?呵,苏少艾,你也太看不起我老婆子了! “你是想出尔反尔吗?”刺耳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老婆子的功力苏少艾多少是有点底的,两个苏少艾加在一起,都打不过她!即便如此,苏少艾也没有继续与她合作的打算。 他连这人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冒冒然然与她合作,那只能是自己失了理智的情况下。 苏少艾这么评价着前段时间的自己。 老婆子见苏少艾这不想合作的态度,不怒反笑,“好好好!这天下敢耍我的人,还没有能站着的!” “那我荣幸之至!”苏少艾嘴角噙着笑,丝毫不在意老婆子话里的威胁。 老婆子一声冷笑,反手于背,暗暗运功,可又见苏少艾这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心生疑虑。 难道他有什么准备?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激怒于我? 老婆子犹豫疑虑的样子被苏少艾尽收眼底,紧握于侧的手微微松了松,脸上却毫无变化。 “秦昭可是害得你国破家亡,你难道都不报仇了吗?”老婆子心里没底,试图劝说苏少艾,或者说试图找到苏少艾有恃无恐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计划非要自己参加不可? 苏少艾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折了一支开的正艳的血色夏花,顿了顿,毫不犹豫地答道:“我爹曾经告诉我,燕国本来就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宁、夏二国又早就视我燕国为板上之肉,盘中之餐,皆欲争而食之。 而秦昭只不过是快了宁国一步,先拿下燕国。况且吾母害秦昭家破人亡,正所谓母债子还,她报复在我身上,又有什么错呢?这是我苏家欠她的。” 苏少艾说到这儿,心里一阵揪痛,为什么以前就没想通呢…… “你的意思是你不报仇了?”老婆子揶揄,眼里尽是嘲讽的冷笑。 “我无仇可报。”况且秦昭也不想报仇了。 苏少艾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说到这儿,手微微一抖,猛然间就明白了秦昭让自己喝下彼岸花草的用意。 苏少艾气息微乱,虽说只有一刹那,却让武艺高强的老婆子察觉到了。 “你无仇可报又如何?今日之事,哼哼,你们怕是再难回到当初。” 苏少艾怎么会听不出老婆子故意戳他痛处的话,心里即使万般后悔难受,脸上也是毫色不改,“回不到当初又如何?我即使不能爱她,也不能在背后做伤害她的事。” “呵,你以前那么践踏她对你的感情,现在这种道德上的补偿有什么用?还能挽回些什么吗?果真是男人啊,真以为一个尊贵无比的女人会一直卑微的等待你施舍的爱吗?爱情?那是个什么东西!秦昭最大的错就是抛弃身份去爱上一个不爱她男人。可她得到的回报是什么,是那男人连个孩子也不愿意为她生!” 老婆子说的激动,丝毫没发现苏少艾探究的目光。 她是在为秦昭抱不平吗…… “现在,秦昭怕是在暗暗嘲笑自己吧?果真是秦家的种呐!”老婆子丝毫不掩饰她对秦家的嘲讽。 “最后问你一次,可愿意与我合作?” “我认为我说的很明白了。”苏少艾将手中的花朵插在绿叶之中,丝毫未损的夏花好似从未被人采下。 “你明天就要被送到景山别庄去了,这一去也许就是一辈子,为了一个不再爱你的人,值得吗?” 苏少艾闻言,轻嗤一声,“你今天很奇怪,这些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呢,真想知道你是谁?” 老婆子闻言一怔。 真是个聪明的男人呐,可惜了! “可惜你不能知道了,既然你这个苏少艾不能用,那就换一个苏少艾吧!” -- 第二十七章 身手 婆子话音刚落,一个长得与苏少艾一模一样的人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同样绝世的容颜,同样如缎的长发,白色的云锦长袍无风自动,唯一与苏少艾不同的是,这人甫一出现就一直笑着,看着十分诡异。 这?! 苏少艾一惊,怎么会有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掩去明眸里的探究,苏少艾微微皱起的秀眉慢慢放松下来,这应该是失传已久的易容之术吧。 苏少艾细微的面部表情自然没逃过老婆子如鹰般锐利的双眼,毫不吝惜地赞叹苏少艾这敏锐的观察力。 果不愧为燕军大将,连这儿也被他看出来了。本以为他会惊慌一二,看来是自己低估了他。 “虽说知道云锦书的事情是被你给陷害的,可没想到你竟然用这种方法!”苏少艾平淡的声音难得有了怒意。 一个与自己这般相像的人,怕是连爹娘他们也分辨不出孰真孰假,更何况是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云锦书? 那么那天,秦昭要执意带自己走,是保护也是信任吗? 苏少艾想到这,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也许宁青辰是看在与秦昭相交甚好的面上,又加上锦书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才就此揭过。 可现在一个月都过去了,伤好的锦书定会将这人指认成自己,那秦昭…… 想到这儿,苏少艾顿觉自己头疼的症状又犯了。 宁青辰在这期间肯定来找过秦昭要人,而秦昭定是没有交出自己的打算。 面对那深不可测的宁青辰,你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秦昭,得罪宁青辰的后果,怕是没人能承受的起…… 秦昭啊秦昭,你这般待我,我该如何偿还? 苏少艾强忍心底的悔意,他视那假冒的“苏少艾”为无物,对着老婆子冷冷地道:“以为找个赝品就能代替我了吗?你还真是不将秦昭放在眼里!无知狂妄!” “放肆!”一直提防着不被苏少艾激怒的老婆子,这下是真怒了! 她竟被一个黄口小儿骂无知狂妄,当真是好大的胆! 苏少艾见状挑了挑眉,神态之间尽是平时罕见的挑衅,耳廓微微一动,捕捉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老婆子的一声厉呵成功引起了当值侍卫的注意。 “哼哼!”老婆子一声冷笑,苏少艾能听到的,她自然也能听到,“区区几个侍卫又能奈我何?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前辈,你要杀我就早点动手吧,何必磨磨蹭蹭,可不像大女人的作风。” “你!” “主子,咱们先走吧。”一直站在一旁观察苏少艾的假苏少艾终于忍不住出声劝阻盛怒的老婆子。 虽说不中用的侍卫不能奈他们如何,但是引起了秦昭的注意就不好了。 “哼!”老婆子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么粗浅的道理,冷哼一身便和那假苏少艾闪身离开。 “嘭!”老婆子前脚刚走,侍卫们后脚便把房门撞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拿着武器,却又防备十足的冲了进来。 “放肆!” 苏少艾一声厉喝,众人才看到外披薄衫坐在床前的苏少艾。 绝美的容颜因发怒而点缀上一尘淡淡的粉红,衣衫微解,如流水般润滑的长发挡住了身前泄露的春光。 啊?众人被苏少艾的媚态惊得一愣,回过神来,慌忙下跪请罪,“奴才该死!请王君恕罪!” “滚!” “是!是!”侍卫们完全忘记了自己冲进王君寝房的初衷,连忙退了出去,走在最后的还不忘关上房门。 见人都退了出去,苏少艾微微松了一口气,发现老婆子在自己房里倒还是其次,最多不过影响自己声誉而已。 重要的是被秦昭发现了,可就不仅仅是被辱骂责罚那么简单的事了。 骄傲如秦昭,最容不得的就是别人对她的背叛,即使自己没有与他人交易合作,却也掩盖不了自己有过算计报复她的心思。 唉,苏少艾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侍卫都惊动了的事,她那神秘的影卫又怎么不会惊动? 若是只那老婆子一人还好说,可是今日却多了一位武功连自己都不如的人来,如此这般,秦昭不想知道都不可能。 苏少艾双眼凝视着上等蚕丝织成的蚊帐,思绪飘移,秦昭,你我难道只能越走越远吗? 翌日 许是昨晚失眠,苏少艾至凌晨才勉勉强强入了睡,早上又早早的被幽竹唤醒,只因秦昭有令,命苏少艾即刻启程去景山别庄。 护送苏少艾去景山别庄的不是王府侍卫,而是驻扎在城南,以副将韩青为首的秦家军精兵小队,这让苏少艾极其意外。 若是以前的自己,怕是又会以为是秦昭对自己的监视吧。 想到这儿,苏少艾不禁苦笑。 是什么样不共戴天的仇恨能让我小人到这种地步,别人的用心良苦却总是能被歪曲成另有所图。不用调令,私以亲兵护送,如此情意,呵! 苏少艾暗暗冷讽自己心胸的狭隘,他抬起车帘,看了看两侧神情肃穆的秦家军,凝眸。 今日怕是很难安全到达景山别庄了。 “咻!苏少艾刚这么想着,一支冷箭便直直向自己的马车射来! “保护王君!“韩青一声厉呼,所有人立刻拔剑将苏少艾的马车团团护卫在中间。 苏少艾侧身躲过暗处射来的冷箭,冷哼一声。 敢在自己面前使箭?当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知量力! 转手接过幽竹恭敬呈上的血羽,刚欲放箭苏少艾却犹豫了一下,盯着远处林中隐藏的身影,眼神微眯,直接从旁拿出早就备好的普通箭矢,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噗!”箭入骨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苏少艾将神箭放回箭筒,继续使用普通的箭矢。不是他不舍用血羽神箭,而是杀鸡焉用牛刀! “噗!”“噗!” 时而单箭,时而双箭齐发。 如此利落的身手看得一旁的幽竹目瞪口呆。 早就知苏王君箭术了得,却没想好到了这种地步,箭无虚发,皆射入敌人要害,且每箭均是射中两人抑或三人! 非凡人能及! 这不仅仅是血羽神弓的作用了吧? 血羽神弓与普通弓箭之间的差别是,射程更远,精准度更高!只要有一点射箭基础的人都可以因血羽而发挥出箭术高手的本领! 但是,血羽却有一个缺点却是,血羽弓、箭分离,若神箭不与神弓搭配使用,则与一般弓箭无异! 可是,苏少艾却用普通的箭与神弓相搭,却发挥出了血羽合璧时的威力,这……是神王后裔再世吧! 幽竹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家主子,被苏少艾的箭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的孩子,就差直接跪倒膜拜了。 在幽竹心中,不但是因为苏少艾的惊人箭术而震惊,更是因为苏少艾是一个男人。在这儿个男人如弱柳又卑微如泥的世界,苏少艾所表现出的强大,不让他膜拜羡慕都不行! 没等到刺客冲出来,人都被苏少艾精准的箭法射杀的差不多了。 众将士嘴角一阵抽搐,既然王君这么厉害,老大您还要我们来做什么?看您男人表演射西瓜吗…… 众人腹谤归腹谤,却还是尽忠职守的守在马车周围。 让那些弓箭手和王君一起战斗吧! 一想到这儿,众人看向弓箭手的目光不由带着怜悯。 我擦!老娘也压力山大啊,得瑟个什么劲!弓箭手们皆在心中暗骂这些老是爱幸灾乐祸的伙伴们,看向对面刺客的眼神却是一副看死人的样子。 苏少艾丝毫不知自己的箭术给这些兵痞们带来了怎样的震撼,完全沉浸在对敌的氛围中,发泄似的一味射着箭,密密麻麻的箭雨第一次让这些刺客们萌生了怯意,只得且战且退。 待刺客完全退去,苏少艾才感到有上百道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不满地皱了皱眉,问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韩青,“怎么了?” “咳咳!”韩青故意咳了两声,示意这些兵崽子们该收了。 你丫的一个一个还要不要你们的眼珠子了! 韩青正了正脸色,对着苏少艾恭敬地道:“王君安好?” 此话一出,韩青恨不得赏自己两耳刮子,问得这是什么废话!抬眼果然见这些兵崽子们都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韩青狠狠一瞪眼,信不信老娘告诉君上?! 摆出秦昭的名号,这些人果然老实了,全都恢复了平常那正儿八经的精兵模样。 “没事,我们走吧。”苏少艾扬了扬手,士兵们的视线果然又被他手上的血羽神弓吸引住了。 一想到苏少艾刚才射人犹如射大西瓜的模样,身经百战的士兵们不由颤了颤,普通箭矢都能有此威力,若是他让血羽合璧,那该是有怎样慑人的效果!? 马车又缓缓前行,独留下满地的尸体。 苏少艾刚欲吩咐幽竹倒杯水来,一抬头却迎上那孩子狂热的目光。 “主子,你好厉害啊!”幽竹衷心的赞叹道,己方未死未伤,却将刺客杀得片甲不留,这都是主子的功劳啊! “谢谢。”幽竹不带杂质的笑容令苏少艾压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这孩子是有多久没笑过了?若是崇拜自己能让他走出阴影也是极好的。 心情好过来的苏少艾不知道的是,他今日的表现才真的让秦昭的私家军队——秦家军接纳了他。 韩青领头在前面引路,转头看了眼身后朴素的马车,清明的眸子里看不出她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少艾的身份韩青是知道的,虽然以前也曾佩服过他一个男子竟也可以撑起燕国的军队,但是心里或多或少是有些不屑的,男子为兵为将,和一群女人混在一起,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得不到这些沙文主义极强的女人们认可的。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根深蒂固的是,女子出将入相,养家糊口;男子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分分的在家相妻教女。 苏少艾的存在,在这个世界绝对是一个例外,或者说是意外。 但是令韩青想不到的是,秦昭竟然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男人,相反的还很欣赏。 但是主子喜欢是主子的事,并不代表她们也接受,而今天苏少艾无意见展示的身手,却意外的让这些大女人们服了,而且是心服口服。 她们竟也生出了,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君上的想法来。 韩青一想到秦昭对苏少艾纠结的感情,也不由的头痛。 连幽竹都看得出来秦昭对苏少艾的感情,她这个一直陪伴在秦昭身边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呢。 主子如此高调的将王君送往景山别庄,看似软禁,实则是在保护他。 这段时间她一直待在军营,并不清楚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刚才那批全然陌生的刺客来说,好像是什么人要要王君的命。 但是,是谁呢? 脑中突然闪过苏少艾射箭是那嘴角挂着的别有深意的笑,王君好似知道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嘭!”正在韩青想得入神之际,一声巨响,却让所有人都惨白了脸。 -- 第二十八章 跳崖 “嘶!”马匹因巨响受到惊吓,长啸一声撒腿狂奔。 “啊!!”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不知所措的幽竹,还没回过神来,便被狂奔的马匹带来的后坐力摔倒在地! “嘭!嘭!”爆炸仍在继续,烟尘滚滚,浓烟弥漫! 被挡住视线的军人们,条件反射的向安全地带躲避。 “保护王君!”韩青惨白着一张脸,大声招呼着,可是却没有多少人听到! 受了惊的骏马不要命的向前狂奔,颠的马车里的人坐也坐不稳。 “主子~”被摔了好几次的幽竹语带哭音的向一旁镇定自若的苏少艾求救。 苏少艾冷着一张脸,快步走到门口,对着拼命控制发狂的骏马的车夫道:“下去!我来!” 见识了苏少艾的箭术,车夫想当然的以为他的骑术定也是极好的,二话不说的跳下了马车,去招呼人了。 “保护王君!”待明白过来那些炸弹只是烟雾弹时,这些平时拽到天上去了的兵痞子们顿时傻眼了,暗暗叫糟,跟在马车后面一个劲的狂奔! “王君,前面是悬崖,快跳啊!”知道地势的韩青大声疾呼,手里拿着弓兵的弓箭却不敢射,如果将马在狂奔的过程下射杀,那马车失去引力,必将因惯性而摧毁! “主子,呜呜。”韩青用内力大喊的话自然也被马车中的幽竹听了个一清二楚,一张脸更是惨白的没有血色。 “跳吧!”苏少艾头也不回地命令幽竹跳马车,他看着一直奔跑的骏马蹙了蹙眉。 这马彻底癫狂了,谁也控制不了! “我……我……我不敢……”幽竹磨磨蹭蹭,试了好几次都不敢跳。 眼看前面就是悬崖,苏少艾不悦地皱了皱眉,返身去拿车中的血羽,提起幽竹便跳了下去。 瞥了眼即将奔下悬崖的骏马,苏少艾只觉可惜,浪费这么多时间也没将它制服,可惜了这难得一见的好马! 苏少艾暗暗遗憾,令他也没想到的是,秦昭竟用这千金难买的良驹来拉马车! “哒哒!哒哒!” “吁!”韩青勒了勒马鞍,翻身下马。 快步走到苏少艾面前请罪,“属下保护王君不力,请王君惩罚!” 后面奔驰而来的士兵也纷纷跪在韩青身后,向苏少艾齐声请罪:“吾等保护不力,请王君惩罚!” “起来吧。”苏少艾扬了扬手,一贯清冷的声音并无责备的意思。 折身上了韩青的坐骑,微微侧目看向方才爆炸的地方,浓烟已散了大半,空气中尽是硫磺的刺鼻气味。 “王君放心,属下已派人去查了。” 听着韩青类似于安抚他的话,苏少艾不置可否,一拍马臀率先离开。 众人见状,纷纷疾步跟上。 查刺客的事,秦昭会比他自己还关心的。 苏少艾如是想着。 只是没看到刺客身份,苏少艾不知道这些埋炸弹的人是不是跟方才那些人一伙的,毕竟,能将炸弹改成不伤人的烟雾弹,这技术怕是只有创造炸弹的宁国人才知晓了。 如此,那两批人看样子就不是一伙的了。 而昨晚自己算是将那老婆子彻底得罪了,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自己,毕竟,真正不会说出她的秘密的,就只有死人了。 那么,第一批埋伏的弓箭手怕也只是在试探,真正厉害的角色,一定在前面等着自己! “嘶!”苏少艾紧勒马辔,生生让疾行的马停了下来! 前方存在了三百年的唯一通向景山的石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着,苏少艾墨玉般的眸子此时一点点变成极致的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苏少艾怒了。 “这……” 紧随而来的韩青见状也不由皱了皱眉,感觉到苏少艾的变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森冷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息简直就和战场上杀红了眼的秦昭一模一样! 与韩青一样,赶来的士兵们同样都察觉到苏少艾的变化,陌生的气息完全颠覆了她们对他的认知,恍惚间她们还意外前方高坐马背的白衣男子就是刚从战场归来的秦王。 不愧是燕国百姓心中的战神! 韩青暗暗赞叹着,丝毫忘了自己以前是多么瞧不起这个男将军。 看着面前的断桥,苏少艾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景山别庄,他人之所以会认为进了景山别庄就相当于打入冷宫,是因为景山别庄的神秘性。 传言,景山别庄原为夏国戾皇子夏静轩最喜爱的别庄。 当初夏静轩与夏敏辰夺嫡失败,死后被赐号:戾。而这座与他有关的私产也被没入国库,三年前才被夏敏辰赏赐给战功赫赫的秦昭,因此,景山别庄也成为秦昭众多的别庄之一。 但是,传言秦昭似乎并不喜欢这地方,景山别庄是避暑圣地,可秦昭却一次都没来过。 据自己以前查探得知,秦昭其实鲜少待在秦王府,更多的时候是在景山别庄里。最后却由于景山别庄守卫森严自己的探子进不来,就暂时作罢,打算日后有时间再来查。 可是,令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燕国亡了,被秦昭所亡…… 因此查探景山别庄的事就一直拖到现在。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由秦昭之手将自己送入这神秘的所在,但是这唯一通向景山的桥却被人毁了! 景山隶属淮山山脉,但景山却是一座独立的山峰,地势险要,陡石林立,有“天下第一险”的美誉。 每年想一探险姿的人数不胜数,可是由于此处被皇帝赐给了秦昭,因此没人敢逾矩上去,纷纷只能在山脚下望其生叹。 也因为如此,景山在世人心中也更加神秘了。 “真的没有其他的途径了吗?”苏少艾不死心的问道。 “呃?”许是意外苏少艾会这么问,韩青愣了一下,随后恭敬地回道:“只有这一处可上景山别庄。” 山下尽是陡峭的怪石,每一块都高达好几丈,古人无奈才会在景山的临山——福山,隔空架桥通往景山。 而当年为修此道也不知死了多少劳力。 “簌簌!”微微不寻常的声音传来,敏感度极高的秦家军们立刻把刀小心翼翼的转身背对着苏少艾,围成半圈将其护在其中。 苏少艾耳朵动了动,凝神感受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暗嘲:竟然把杀招放在这里,哼,把桥毁了让我无处可退吗? 果然! 苏少艾微闭的眼睛猛然睁开,看着眼前愈来愈多的黑衣刺客,心莫名的静了下来。 这些人……韩青寒眸带笑,全然不像方才那在苏少艾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浑身所散发的压迫气质与方才判若两人! 不仅韩青,还有这些看起来极不靠谱的秦家军们,有她们站在苏少艾面前,竟让他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觉。 这些家伙,是遇强则强吗? 看着这些还没打,就让空气都充满了血腥气息的秦家军们,苏少艾不由勾了勾唇。 还真像是秦昭养的兵啊,强势又爱装。 但是,今天似乎很棘手啊。 看着对方比自己多出一倍的人,苏少艾心里佯装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他低看了秦家军,而是他知道那老婆子要杀自己的决心。这么多人,是把自己所培养的死士都派出了吗?还真看得起我苏少艾! 这样,我倒是对你的计划更感兴趣了…… 瞥了一眼皱着眉头的韩青,看来她也知道今天的事情不简单了。 “韩副将。” 韩青扭头,却见苏少艾第一次嘴角带笑的看着她,心里莫名一咯噔。 “桥被这些人毁了,想必秦昭已经知道了,我相信你们能撑到援兵来。” “王君?”韩青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 “告诉君上,我苏少艾,后悔恨了她!”苏少艾话一说完,纵身跳入悬崖。 “王君!!!” 韩青凄厉的呼声让对峙的众人不明所以,纷纷侧目,数百秦家军回头却只看到苏少艾坠入悬崖的白衣一角,心里齐齐一咯噔。 完了…… “撤!”刺客头子见目标跳崖,果断下令撤退。 在还未修桥的时候,这崖就有“断魂”之称。 断魂崖,崖高万丈,自古以来掉落此崖的人没有一个不被摔的粉身碎骨!她们的任务是让目标死,至于目标是怎么死的,与她们无关。 再说,看着眼前这些双目赤红的秦家军们,刺客头子也不由咽了咽口水。 虽说她们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但是她们更擅长的是暗杀,与这些身经百战的军人们相比,她们不适合团战。 接到撤退命令的刺客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眨眼间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韩青没空理这些人,她知道这些人自有人处理。 她飞身下马,快步奔至崖边,向下一望,顿觉头晕眼花,两耳轰鸣不已。 只见崖下云雾缭绕,见不到底。而崖壁四周又尽是陡直的巨石,林草绝迹,连一个可攀附的地方都没有! “哒哒!”由王将军率领的驰援军快马赶来,“哒哒”的马蹄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可见来人之多。 “吁!”王将军见将士们都聚集在崖边,心中讶异,抬眼果见那通向景山的唯一石桥被炸断了,心道: 君上果然英明,连桥会毁都算到了。不过似乎,还是晚了一步…… “韩青,这桥怎么回事儿?” 韩青起身,却没有回答她,连面也不给她闪一下,丝毫不管身后的人那一脸的惊异。 咦?这人还不理她了! 王将军好笑的翻身下马,走至韩青面前一把将她扯过来,“我说你丫……”话还没说完,却被韩青那赤红的双眼给生生吓了回去。 “呐,我……”王将军一时尴尬,环顾四周想找个话题缓解气氛,却发现坐在人群之中哭哭啼啼的幽竹,“咦,那不是王府中的下人吗,王君去……” 王将军突然反应过来,她瞳孔猛地睁大,一把拽着韩青的衣领,紧张地问道:“王君在哪儿?” “王君在哪儿?” 王将军放开韩青,转头问她身后的士兵,却见平时生龙活虎,百姓心中的神兵们,敌人心中的屠夫们,同行心中的禽兽们此时都低着头,避而不答。 苏少艾是她们认可的强者,可是这强者却因自己保护不力而跳崖了, 数百秦家军如是想着,内心很是愧疚。 “一群兔崽子!”脾气暴躁的王将军暴跳如雷,“老娘问你们王君去哪儿呢,现在一个个耸着脑袋脑袋作甚!要死吗!什么打击这么受不了!?” 王将军说着,直接就用手中的刀在面前这些士兵头上狠狠的敲了敲才解气。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了,想必王君定是出事了,看韩青这死人脸就知道,不仅仅出事,出的还是大事! “你给我过来!”王将军指着一旁惨白着脸的幽竹,厉声喝道。 幽竹闻言一抖,被满脸厉色的王将军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颤抖着移动到王将军面前跪下。 在这个世界,男人的地位本来就低,更何况自己官职在身,王将军丝毫不奇怪一个下人对她的恭敬,拿刀指着幽竹道: “你给我说,王君出什么事了?” “王君……王君跳崖了。” “你说什么。”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是一震。 君上什么时候来的?! “参见君上!”齐声叩喊的声音响彻山谷,回音久久不绝。 秦昭策马缓步行至幽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的像冬日的夜,“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偌大的山间静得只听见树叶被清风摩擦的声音,明明到了中午,夏日的天上却不见太阳,反而还阴沉了起来,乌云密布,狂风乍起,显然是上天正在预谋一场大雨! 幽竹被这阵势吓得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檀渊死时的场面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眼前闪现,“奴才……奴才……” 结结巴巴的幽竹更加惹恼了阴晴不定的王者,只见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邪残酷命令,“把他给我扔下去!” “是!”一旁跪着的士兵立刻起身,将幽竹架了起来。 “不要!不要!君上饶命!君上饶命!” 眼看着幽竹就要被扔下万丈悬崖,韩青眼神闪过一丝不忍,立马上前一步跪下,对秦昭道:“主子,王君有话令属下待给您!” 秦昭闻言挑了挑眉,示意士兵将幽竹放下,薄唇轻起,“说。” “王君说……说他后悔恨了您。” 后悔恨了我? 秦昭闻言苦笑,心里却莫名的放松了。 苏少艾,为什么在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在我放弃你的时候,你却说后悔恨了我? 秦昭闭了闭眼,掩去那黑眸中复杂的情意,再睁开时,则又恢复了一片清明,策马转身,冷声命令,“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所有护送王君的人,全部回营领军棍五十。这断魂桥,就不修了。” 苏少艾,你要离开,我就放你走。 韩青与王将军对视一眼,皆诧异于秦昭对这事的处置。 君上,今天的事您不查不符合您的作风啊…… -- 第二十九章 参会 秦昭刚回得王府,管家秦忠便小心翼翼地迎了上来,“君上,适才宫里来人传了圣上口谕,要您明日进宫参加百花会。” 百花会? 秦昭身形顿了顿,想起那所谓的百花会就是宫里每年都会举办的变相的相亲大会,秦昭厌恶皱眉,“给本王辞了!” “君上,”秦忠为难的挡在秦昭面前,顶着被秦昭剥皮拆骨的风险,快速地说道:“来传旨的说,宁皇密访本朝,今日才向陛下递交了国书……” 秦忠话说了大半便住了口,精明如秦昭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右手微稔腰间的挂饰,秦昭眼眸深沉。 这宁青辰,现在才跑去见夏敏辰……死女人,尽爱拆老娘的台! 翌日皇宫御花园 各家公子小姐,皇子世子们早早就奉旨来到御花园等候了。 “十七皇子,听说今日有贵客要来啊。”一群盛装打扮的公子们,见凤后独子——十七皇子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嗯。”十七皇子点头,这几人平时就与他走得近,虽说他贵为皇子,但是也总有几个闺友的。 “十七皇子,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几个身着彩衣的公子忍不住好奇纷纷问道。 这天下最尊贵的莫不如皇帝了,可是连皇帝都说是贵客,那那人到底是谁? “你们猜?”十七皇子故弄玄虚,整了整华服款步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皇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吧。”公子中最小的一位撒娇,摇了摇十七皇子夏静玉的衣袖,央求他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小公子的娇态引起其他交谈的公子们侧目,好奇地问身边的好友那边发生什么,得知十七皇子卖关子的事,生生压下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关注。 十七皇子是凤后独子,被皇帝、凤后、太后宠上了天,为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至极,这皇宫中没有一人敢得罪他,当然也包括他们这些人。 但是,远远瞥见十七皇子那脸上淡淡的羞红,这些人不淡定了。 十七皇子喜欢秦王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可是他们也知道秦王是从来都不参加所谓百花会的,难道秦王今日要来吗? 夏静玉见众人视线,纷纷装作不经意地瞟向自己,明明好奇的很却又不敢开口问,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清了清嗓子打算揭晓谜题。 抬眼却见着一袭天蓝色宫装的六皇子夏静离一个人在远处安静的闻风赏花,清新淡雅,绝世脱俗不似凡人,心生嫉妒,又佯装不屑。 哼!狐媚子生的小贱人,若不是母皇阻拦,父后不知弄死你多少次了! 夏静玉正欲上前去嘲笑讽刺一番,却听见宫人尖细的唱报声:“太后驾到,凤后驾到!” 众人闻言,纷纷俯身跪拜:“参见太后,凤后!太后、凤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公子快快起身,今天是你们的日子,不必多礼!”太后乐呵呵地笑着,一脸的和蔼可亲。 众人听太后这么说,自然知道这是何意,不由得羞红了脸,纷纷应是。 十七皇子提裙小跑到太后、凤后面前,撒娇道:“玉儿叩见皇爷爷,父后!” “好好!”太后连声叫好,“乖玉儿,快到皇爷爷这儿来。” “是!”夏静玉高兴地扑到了太后怀里,凤后见状,责备地瞪了他一眼,可眼中那浓浓的宠溺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六皇子夏静离见状,悄悄退至一旁,心里不由苦涩。 虽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不在意怎么可能呢?自己的父亲不仅早殁,在这儿宫中还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他长这么大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带他长大的奶爹也从不敢告诉他,只会一个人流眼泪,说一句公子命苦。 呵,嫁给帝王,生在帝王家的男人谁不命苦…… 夏静玉看到夏静离黯然的身影,解恨地扬了扬眉。 贱人!还敢跟我争! 凤后也随着夏静玉的视线看去,见夏静离那隐在众人之中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 “皇上驾到!宁皇驾到!” 宁皇!? 听到到这儿名号的人没有一个不愣怔了片刻。 是宁国那个神秘帝王吗!? 众人忘了跪拜,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夏皇身旁那锦衣华袍的年轻女子。 夏静玉也看得一怔。 他虽知道贵客是宁皇,却不知道那宁皇竟是一位如此绝色的美女! 这天下,他一直以为最美的女人是那战神秦王,却不知还有这等堪比男儿的绝色女人! 这天下,最美的男人是秦王君苏氏,那这最美的女人便是这宁皇宁青辰了吧! “咳!”凤后见众男子失礼的模样,咳嗽了一声。 众人回过神来,立刻跪伏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宁皇万福金安!” “平身吧。”夏皇挥了挥手,走至太后面前单膝跪下,“儿臣参见父后!” “皇儿请起!”夏皇起身,凤后才对夏皇屈膝见礼,“臣夫参加皇上。”又对宁青辰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宁青辰颔首,转首看向老太后,微微鞠躬,“小辈宁青辰,祝夏太后永享安康!” “宁皇有礼了。”太后很是高兴,连起身虚扶了宁青辰一把,“那老身就承您吉言,永享安康!” “哈哈,父后定永享安康。”夏皇见状也奉承,整个御花园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夏皇侧身对宁青辰道:“宁皇请坐!” “请!”宁青辰也谦让地侧身让夏皇先行。 “唉,都坐吧!”太后笑着说道,令宫人将两位大佬引至上首坐下。 夏皇入座,其他人才敢入座,礼乐队也适时的奏乐,营造氛围。 夏皇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嘴角带笑的宁青辰,心里暗叹此人不简单。 环视四周,却不见秦昭的身影,夏皇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冷声问:“怎么不见秦王?” 此语一出,礼乐队立马就停了下来,众人皆是一愣。 秦王不是从来都不来的吗? 心里虽有疑问,却没有人敢说出来,没脑子的人都知道皇帝陛下现在怒了! 夏皇看了一眼宁青辰,果见她脸色黑了下来,昨天睿王看到她吃惊的模样,夏皇不可能不怀疑。 待宁青辰走后,询问夏静淑才得知原来秦王竟与宁皇宁青辰交好!?这把夏皇给气得,恨不得立马宰了秦昭! 可是夏静淑又告诉她秦王与宁皇因为男人而决裂了,甚至还闹得“不是路人就是敌人的地步!”。 这样,夏皇又焦虑了,与宁帝闹僵?!尼玛,秦昭这事可大可小啊! 你现在是我国命官却与他国皇帝闹翻,你不是给朕找事吗!? 夏皇不淡定了,非常不淡定,立刻命禁卫军去把秦昭抓来,可是却被夏静淑阻止了。 夏静淑说,秦王掌天下兵马,若有异心定会闹得我朝天翻地覆。可是她与宁青辰交恶,他日若是秦昭有难宁青辰定不会出手相帮,反而也许会背后给她一刀云云。 如此这般,夏皇暂时压下绑了秦昭给宁青辰道歉的心思。 “呵,一个亲王而已,还需要你等吗?你这皇帝还真是当得窝囊!”宁青辰不屑嘲笑为御花园更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连凤后都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夏皇的脸色,生怕她因为宁青辰的话而发难于秦昭。 即使他也不喜欢秦昭,甚至想置其于死地,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秦昭对夏国的重要性。 如今燕国初灭,当今天下只剩下宁、夏二国并肩而立,谁都想将对方吞并,一统天下。 可是两国实力相当,都不敢率先下手。 而秦昭手执天下兵马,更有百战百胜的私家亲卫军坐镇,没人动的了她。况且,天下能打仗的将军都被她所控制,如果夏皇硬要动秦昭的话,夏国必定元气大伤,而宁国也会乘此机会趁虚而入! 凤后深深地看了宁青辰一眼,心道:真是好狠的人,三言两语就想挑拨君臣之间的关系。 夏皇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并没有像平常一样生气,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抬手示意礼乐队继续奏乐。 宁青辰的话算是惹恼了她,但是她能拿宁青辰怎么样?即使她现在是孤身一人在自己的地盘她也不敢动她! 难道要问秦昭的罪吗? 秦昭不喜欢来这儿她是知道的,更何况她也不傻,怎么会不知道秦昭是她不能动也不会动的。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夏皇看了宁青辰一眼,心里有了些打算,只要你与她交恶,那么我的事也该动手了。 “秦王驾到!” 秦王来了? 一些公子听到宫人的唱报,脸立马就红了,连忙整了整衣衫,端正坐好。 这些人的姿态自然被宁青辰收在了眼里,心里暗笑道:这女人原来也有这么多人喜欢?不过…… 宁青辰眯了眯眼,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来了般勾了勾唇。 听暗卫说,苏少艾跳崖了。 啧啧,秦昭,得不到就想放他走吗?呵,不过你丫的,还真是懂得资源的合理利用啊,爱他还要利用他,利用他引出那些人…… “微臣叩见皇上,太后,凤后!”宁青辰这么想着,秦昭已经走了进来,向夏皇行完礼。 “参见秦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莺莺燕燕的声音响起,秦昭不耐的紧锁眉头,快步走向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宁青辰见状,不由笑出了声,“秦王可是不近男色?”宁青辰调侃的话让在座的男人一怔。 秦昭闻言,直接走到宁青辰面前,俯身在她耳旁暧昧地道:“不如宁皇嫁给我好了。” “秦王!”夏皇闻言皱眉呵斥,秦昭的声音不算小,但是却恰好能让身边的人听到。 其他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秦王那暧昧的身姿却映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呵!”熟悉秦昭的六皇子却不由莞尔轻笑,声音虽小却引得众人侧目。 秦昭与宁青辰同时看了一眼夏静离的方向,瞥见太后与凤后都不满地瞪视着夏静离,讽刺地挑了挑眉,回到自己的位上坐下。 六皇子夏静离与夏静瑜交好,同样是不得宠的皇子皇女,秦昭自然就对他多关注了些,况且夏静离心地善良,跟嚣张跋扈的十七皇子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令秦昭都奇怪的是,她对夏静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神奇而特殊的感情连她都想不出原因来。 自宁青辰出现时,夏静玉就知道他喜欢上这高贵而美丽的女人了,可是看到宁青辰刚才看了夏静离一眼,小肚鸡肠的人心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的妒火,死死地盯着夏静离的眼神好似一条即将扑食的毒蛇,冰冷、恶毒!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夏皇朗声示意下面这些准备好了的公子们可以开始表演了。 往年的百花会夏皇并不会参加,且她想要来太后也不让,谁知道她会不会把自己看上的人全给收到后宫里去? “母皇,让我先去吧。”夏皇见自己宝贝儿子要上,岂会不同意。 “嗯,去吧。”夏皇笑呵呵地说道,今天情况特殊,夏皇看了一眼宁青辰,确实该让皇子先上。 夏静玉笑意款款地走到夏静离面前,伸出葱白的玉手搭在夏静离的肩上,对着夏皇说道:“母皇,六哥比我大,还是让六哥先去吧。” “嗯。”夏皇点了点头,满意于小儿子的懂事。 夏静离皱眉,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这夏静玉对自己做了什么。 又用这种老招吗,用涂上药物的银针扎在自己身上,一刻钟后毒发出丑,今天用的,又是痒痒粉吧。 夏静离向高台上福身行了一礼,抱着自己的古琴缓步上了表演台。 宁青辰和秦昭没有错过夏静玉那毫无意义的一拍,看到夏静离难耐地皱了皱眉,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翩若惊鸿 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 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清丽的歌声和着清脆的琴声想起,让人眼前一亮,宁青辰不由挑了挑眉, 鸿舞曲?呵,有意思…… -- йàйЬёīsんù.Cοм 第三十章 风起 因为身体原因,夏静离选弹了这一首不太长的《惊鸿舞曲》,一曲完毕,恭敬地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夏静玉见状,狠狠得甩了甩衣袖,盯着夏静离的目光恶毒至极! 贱人,竟忘了你还会弹其他曲子…… 夏静离走到自己位上坐下,虽说面上没什么担忧的表情,但是心里却一直悬着,不知道这毒什么时候发,若是在今天出了丑,怕是凤后一定会置自己于死地。 夏静离想着,悄悄看了一眼夏皇侧首的宁青辰,却见她也看着自己,心下一惊,连忙低下头去。 宁青辰见人群中略微慌张的人影儿,眉毛挑了挑,对着夏皇说道:“不知贵国可有与我国联姻的打算?” 什么意思?!众人皆是被这话惊得瞪大了双眼。 难道宁皇欲在我们之中选一人为夫? 众人被这消息砸的晕头转向,真真是高兴懵了! 秦王不喜欢男色,他们刚才都看到了,那这天下最好的妻主人选不就是这权倾天下的宁皇了吗! 众公子立刻理了理冠容,正襟危坐,看得一旁的世家小姐们愤愤然,全都在心里将宁青辰狠狠咒骂了一番,不祸害自己国家的人,跑这儿来抢男人算什么大女人!@ìzんαnsんυ.Cóм(aizhanshu.com) “哈哈,宁皇若是有意,朕岂敢不投你所好!”夏皇大笑,一句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这打算。 和亲是免战的必要法宝之一。 得夏皇同意,最高兴的莫过于十七皇子夏静玉了,依他所想,夏皇对他宠爱之深,定会如他所愿嫁给宁青辰的。 十七皇子对宁青辰的痴迷并没有逃过他父后的法眼,作为一个父亲,纵使宁青辰条件多么多么好,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当作政治筹码嫁过去的,他日一旦开战,死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凤后不愿意,太后也不愿意,当然夏皇也没打算让十七皇子嫁过去,遂问道:“那不知宁皇看上了谁呢?” 宁青辰略带薄茧的手指指向人群中那淡蓝的身影薄唇轻启,“他。” 老六? 六皇子? 那贱人? 夏静离? 夏皇、太后、凤后、秦昭纷纷蹙眉,皆探究地看向宁青辰。 宁青辰笑了笑,起身说道:“他琴弹得不错,声音也好,身段也好,想必在床上也会让我尽兴的。” 宁青辰大胆孟浪的话让在场的男人都羞红了脸,原本心下不同意的凤后也不再有意见了。 看宁青辰这模样也不是个长情的主儿,这小贱人怕是有苦吃了! 凤后心里很高兴,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拉在身后,以防他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可……” “可以换一个人吗?”夏皇一愣,没想到自己要说的话竟然被秦昭先说了,夏皇细看了秦昭一眼。 难道她对老六有意? 秦昭的话让凤后黑了脸,太后沉了眸。 秦王是想留下那狐媚子生的小贱人吗? 他不适合你,别糟蹋人行不? 宁青辰看出了秦昭眼里的意思,以她们现在的关系,她能答应她吗?况且,她宁青辰确实是看上了这淡雅的男子,不收入囊中岂不可惜了? 宁青辰的想法秦昭当然也能看出,除了不满外,她还真拿她没办法。 不要负他。 除了苏少艾,秦昭难得为一个男人说话。 宁青辰挑眉,一字一句地道:“秦王喜欢的男人,我宁青辰,都喜欢!” 声音不大,却保证能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果然,宁青辰话一出口,高台上的几个大佬双眼均是一亮。 睿王说秦王与宁皇关系不和,果然不假! 夏静离不知道秦昭与宁青辰的关系,但是他却知道秦昭并不是喜欢他,他与秦昭一样,都莫名的对对方有一股发自内心的亲切感,都忍不住的想靠近对方,保护对方。 夏静离今年二十一岁,早就过了嫁人的年龄,他不是没遇到过向他求亲的世家小姐,但是都被夏皇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了,他实在不明白夏皇将他留在宫里要做什么,难道是给十七皇子找一个作弄的伴吗?呵! “夏皇可愿与我过联姻?” “六皇子早已过了嫁人的年纪,既然宁皇怜悯不嫌弃他,我等当然愿意与宁国永结秦晋之好!”老太后连忙回道,生怕夏皇拒绝。 这贱人早该滚了! “如此甚好,这百花会我待着也无聊,就先告辞了。”宁青辰说着,缓步朝夏静离走去。 这人身上的毒怕是该发了吧。 “嗯?”夏静离没想到宁青辰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抱走,脸上羞红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哼!”秦昭甩袖,连告退也不说一个,直接就走了! 这双凰争凤的戏码看得在场的众人是一愣一愣的! 秦王,您喜欢的到底是宁皇还是六皇子?给个痛快啊,不然明天就没有八卦的主题了啊! …… 宁青辰一走,秦昭一走,夏皇自然也走了,不走也得被太后赶走。 整个百花会有与往常一样,成为世家大臣之间强强联姻的场所,当然也是皇室平衡大臣势力的后方战场。 夏静离被十七皇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了药,这件事秦昭不可能不计较的。 伤害她的人,必将做好百倍奉还的准备! 一想到夏静离从今以后就栽在宁青辰那色胚手里了,秦昭就一阵头痛! 这世上给她谈情都可以,就是不能与宁青辰谈情!在宁青辰的世界里只有欲与征服,难道那女人以前被哪儿个不要命的男人伤透了心?才会如此的玩弄男人? 秦昭这么想,硬生生的忽略了这个世界给女人带来了多大的权力。 秦王殿下,这世界又有几个女人对男人是真心的呢?连你都不敢承认保证吧…… 秦昭沉了沉眸,突然就想起毅然跳崖的苏少艾,心情异常烦躁! 苏少艾,希望你还活着…… 秦昭骑马过府而不入,直接回了军营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军务。 本来以前秦昭也没有长待王府的习惯,而那唯一会挂念的人也走了,那王府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没有念想之人的地方不过也是一个空有人味的死处而已。 而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秦昭这一待就待了整整七天! 眼看着太后大寿一天天临近,立储之日也随之到来。朝堂上表面是一片平静如常,实则暗中早已是波涛汹涌,短短几天之内,十六皇女一派就有好几位大臣被陷害下狱。 丞相府 户部尚书王鼎、礼部尚书马苹、禁卫军副都统刘海丽等等睿王一派全部都聚在丞相府商量讨论这几日一来朝堂上的奇怪现象。 下人全部被驱离此处,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待最后一名下人沏好茶关门离开后,脾气大大咧咧的一品大员户部尚书王鼎率先开口了,“丞相,眼看太后大寿之日将近,可十六皇女一派除了准备寿礼一点动静也无。秦王也待在军营不出来,不回府也不上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秦王这着他们确实看不懂。 “十六皇女一派的人已被我们弄下好几个了,可秦王却毫无反应……” “更让人奇怪的是,十六皇女一派也没反应!”连斗的人都没有,不好玩……礼部尚书马苹接过王鼎的话,说道最后气愤的拍了拍手掌。 “是啊!”那些家伙是拿我们当耍猴的看吗! “难道她们有什么更大的阴谋等着我们?”禁卫军副都统刘海丽猜测道。 此观点一出,偌大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皆皱眉深思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与众人一样,高坐上首的颜丞相也因这话锁了锁眉,习惯性的旋转着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镯。 十六皇女一派的反应确实不同寻常,眼看着自己的人丢官下狱却无动于衷。而在这节骨眼上十六皇女又请旨远赴云州治水,秦王又待在军营不出来……她们到底在玩什么? 善于察言观色的颜丞相第一次有了看不透年轻人的想法来。 “各位大人,你们说会不会是秦王知道十六皇女夺嫡无望,所以……”户部侍郎胡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她的顶头上司尚书王鼎一记眼刀给瞪了回去。 “胡大人言之有理,本相确也想过这种可能性。”颜丞相沉声,肯定了侍郎胡瑞的想法,众人见此不由傻了眼。 颜老您不是戏耍我等吧?这种可能性极低的情况您也想过? 而一些在心里骂过胡侍郎傻×的大臣们顿时尴尬了,不好意思的抚了抚衣摆,僵着脸回到自己位上,端起茶杯小啜一口缓解心里的尴尬。 作为在官场游刃有余的混了几十年的老臣了,颜相又怎会不知众人心里的想法,啜了一口茶,起身说道:“正是因为可能性极低,所以你我才很难想到。也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考虑,睿王虽不是凤后亲生,却养在凤后名下。 虽然现在凤后一族并无动作,但最后一定是支持睿王的。太后为凤后姑母,当然也会劝皇上立睿王为储。况且,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皇上也不止一次的表露过欲立睿王为储的意思。所以,本相不排除十六皇女有放弃夺嫡的打算。” “毕竟,若是夺嫡失败,睿王是绝对不会放过十六皇女的。与其日后失败被屠,不如现在放弃也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一大臣认同地道。 “但是,十六皇女有秦王支持,谁胜谁败就是未知数了。”禁卫军副都统刘海丽显然不认同颜相等人的观点。 一个秦王,秒杀一切凤后、太后!秦王的势力,没有一个人不恐惧的。 若不是自己与睿王有利益牵连,她死也不愿和秦王作对的。但是,也正是因为秦王权势滔天,才引得一些大臣的不安。 “嗯,”颜相点了点头,“所以,在不确定秦王要做什么的时候,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只需,静、观、其、变!”颜相一字一顿的说完,眼里爆发出毫不掩饰的恨意! 秦王,你既然要负我儿,老身即使不能杀了你,也要让你元气大伤! 皇宫 夏季本就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况且夏都地处南方,夏日更是暴雨连连。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时却布满了乌云。大风随即呼啸而至,吹的殿内的华布珠帘“哗哗”作响。 独坐窗下的夏皇却不以为意,一个人在这儿窗下的玉盘上执棋对弈,总管安碌安静的侍候在一旁。 “安碌,”深沉无波的声音好似从云端传来,飘渺不似往日那昏庸的君王。“你说这雨会下多久?” “轰隆!”夏皇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便劈了下来,轰隆隆的雷声之后,瓢泼大雨紧随而至。 安碌头也不抬地道:“再大的雨势也不过一时半会儿,终归是要受时节的限制。” “呵。”夏皇闻言轻笑一声,将思考良久的白子落下,指着安碌道:“你啊你,唉,这天下就总管你最知我心意!” 见夏皇舍朕用我,安碌连忙恭声道:“奴才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夏皇笑道,视线不由看到窗外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的娇花,目光迷离,喃喃地道:“他死的那天,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 一直陪伴了夏皇几十年的安碌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沉眸道:“主子,这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你不该记住的。” 听出安碌话中的劝解,夏皇没了下棋的兴趣,似想起了什么道:“你说秦王这几天待在军营里作甚?"”秦王行事诡谲,老奴也不知。“ “呵,这天下众人,就她行事朕看不透!” -- 第三十一章 身世 城南秦家军军营 话说,在满朝文武都在猜测秦王殿下躲在军营里干啥的时候,我们的主角——秦王殿下正在营帐里洗热水澡呢…… “哗哗”的水声渐消,秦昭闭眼在水里小憩了片刻,呼听得令兵来报:“君上,何将军说第一轮练习已毕,可否准许士兵稍作休息?” 秦昭本来不想同意的,转念一想到外面毒辣辣的太阳,若是全被弄倒了,那到违背了她练兵的初衷。 “准。”冷冷的声音顿时让大帐内的暑气消了不少,士兵领命出去不由腹谤,这大热天的,君上您多骂骂我们多好!即消气又解暑,为什么要死命训练啊! “轰隆隆!” “哗啦!”雷声轰鸣,大雨紧随而至。 秦昭起身伸手取下屏风上的暗红长袍套在身上,麦色的肌肤尽数掩在华服之下,看着十分禁欲。 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任何一位像秦昭这样极度禁欲的军人。 人人皆知秦昭不缺男人,甚至连秦昭自己都不知道她府里究竟被塞了多少人。 但是在秦昭看来,他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苏少艾。 纵使她有数不清的男人,苏少艾却是她唯一一个碰过的男人。 也许秦昭以前对苏少艾各种占有、纠结的感情,怕也是因为苏少艾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吧。 拥有了,便再也放不下了。 秦昭与她母亲最像的地方,也就是众多女人不耻的事,对男人太过专一。 夏日的暴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不过一会儿烈日便划过乌云继续烘烤着娇弱的大地。即使不用出去,也能闻到暴雨过后泥土的芬芳气息。 “嘿!哈!” “冲!” 营外的训练又开始了,这几日秦昭心情很好,加大了秦家军的训练力度,整的这些兵痞子们哭爹喊娘的。 至于秦昭心情很好的原因嘛,当然是因为宁青辰了。 七天前宁青辰的真实身份曝光之后,那一直被瞒在鼓里的小公子邵云是哭的个稀里哗啦,说宁青辰骗了他,还闹什么离家出走,而宁青辰好言安慰仍不见效之后索性不管他了,任他去闹吧! 另一方面,那扶桑令主楚墨虽然知道宁青辰的真实身份,但还是接受不了宁青辰又惹上了六皇子这事,表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一直使小性子。 为此,宁青辰可算是忙得焦头烂额,哄完这个哄那个,周旋在四个男人之间……不,应该是三个吧。 秦昭想到这儿,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去。 云锦书这个人,当真不愧为一国之父。不管宁青辰找哪儿个男人,他都不反对。 反而其他人与宁青辰闹了矛盾,他还会去劝慰一二,是宁青辰的错就为宁青辰开脱;若是其他人的错,虽说不摆正夫的架子,却也是恩威并施,当真一副贤夫的样子。 短短几天时间就赢得了了府中上上下下的尊重。 不妒不争、温良大方又恭贤有礼的男人,想必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 但是…… 秦昭蹙了蹙眉,这样的男人最是无情! 连妻主都可以分享的男人……呵。 秦昭不屑冷嗤一声,合上兵书,另换了一本被翻阅了数次的《楚书》。 《楚书》,是一部记录凤天大陆上第一个封建大一统王朝大楚的编年体史书。 大楚之后又经历了两个大一统的封建王朝秦尧和北齐,大楚享国一百年、秦尧享国两百年、北齐享国两百一十二年,可最后都因暴政而亡。 一百年前,燕、华、夏三家分齐,北齐正式宣告灭亡。虽说三国结局都相同,但是秦昭却最喜欢大楚的历史。 “呼呜~” “哗哗!”狂风呼啸,又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帐门被风掀起,案上的公文也被大风吹刮在地。秦昭看也不看满地的公文,沉迷在自己最爱的史书里。 “主子!” “查到了?”秦昭状似无意地问道。 “是!”破从怀里拿出红色印泥密封的绝密信件双手呈上。 秦昭神色淡漠地接过,转身一步一顿的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用内力将密信摧毁。 即使秦昭强力压制,破还是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散发的森冷气息。 密信上写的东西是她整理的,她当然知道秦昭是看到了什么。 戾皇子夏静轩当年夺嫡失败,先皇以承认夏敏辰为储为条件保夏静轩不死。可是先皇死后,夏静轩便被赐死。 夏静轩死时,留下了两个不知生母是谁的孩子,当时这两个孩子都藏在景山别庄。 而这两个孩子便是现在的六皇子夏静离和……天下兵马大元帅秦王秦昭! 当年夏静轩一死,夏皇便派人来景山别庄带走他的遗子。因为秦昭当时才出生,夏皇并不知道夏静轩还有一个女儿。所以在夏静轩奶父的保护下,秦昭逃过了一劫,而已满一岁的夏静离却被夏敏辰带回了皇宫以自己儿子的名义养着。 因为当年秦晟是夏静轩的众多追求着之一,且与夏静轩暧昧不清,奶父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个最后出生的孩子就是秦晟的女儿。于是,奶父在临死之前将秦昭送到青州秦府交给秦晟。 得知真相时的震惊不过片刻,秦昭如往常一样将一天的公务批完,才在众人的期盼下离开军营回了王府。 “快!快!秦王回府了!”等候多日的探子们,见一直待在军营拒不见人的秦王骑着她最爱的战马——晨凫回府了,激动的样子好似饿了几年的野狗见到肉,连忙散去,各回各家向自己的主子禀报秦王动向。 城南是秦家军的地盘,他们不敢去。但是北城住的就不是秦王一家了,不敢去城南,在城北路口守着也是一样的。 秦昭刚到王府门口,将晨凫交给下人,一直等候在门口的管家便迎了上来,“君上,方才来了位公子拿着您的信物要见您,奴才不敢不接待。” 她的信物? “他在哪儿?”秦昭问。 “在北院偏厅。” “带我去。” “是!” “你怎么来了?”秦昭看到偏厅里的那着一袭桃红淡衫的男子,习惯性的皱了皱眉。管家见秦昭确实认识这面若桃花的妖娆男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令小侍好生些端茶伺候着,自己躬身告退。 桃花男将手里的茶放下,同样灿若桃花的眼略带不满,“秦王就这么不待见我?” “有什么事?”秦昭对他的不满早已是习以为常,大步走上首座,开门见山。 “别这么严肃行不行,我又不是来逼婚的。难道你秦王还怕那空口的婚约不成?”男子瘪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秦王才不在乎呢! 秦昭见他提到婚约一事,心里有了一丝愧疚,语气缓了缓,“你上次来青州,怎么不来见我。” 见秦昭语气不在那么生硬,男子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难道你想让我这个被你抛弃的人,眼带幽怨,哭闹着去看你的美娇郎吗?” “范侍臣!” “啧啧,您火气还真大,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唉唉,行行!我不说了,你别皱眉了,你看年纪轻轻这皱纹哦~”范侍臣夸张的语气难得让秦昭千年不变的僵尸脸有了裂痕。 额间的筋脉突突地跳,秦昭强自忍了忍心中的火气,不紧不慢地说道:“皱纹该是你们男人头疼的事。” “是是!什么‘色衰而爱弛,爱驰则恩绝’说得不就是你们这些负心女!” “呵呵,算了,上次来青州是我专门偷溜出来,看你那宁不要我也要他的美娇郎的。师姐,有一件事我得给你说……” “何事?”见范侍臣一本正经的叫了自己一声多年未叫的‘师姐’,秦昭也不由有了些……紧张? “师傅死了。” 那人……死了? 范侍臣见秦昭惊讶的眉间终于出现了短暂的不舍,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沉声说道:“师傅临死之前让我接掌蝴蝶谷,并且……师傅让我阻止你……” “什么意思?”沉沉的声音有了自少年时就养成的防备和寒意。 师傅,她还是防着你呢…… 范侍臣心里暗叹。 “师傅说,夏静瑜不能为帝,让你不要支持她。”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也不想帮她不是吗?” “何出此言?”阴冷的眸子猛然一沉,说出的话毫不掩饰对范侍臣的警告。 “别告诉我,你躲在军营里是为了练兵?你行事诡谲,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别人越是想当然的,你往往不在意。” 秦昭看了眼范侍臣漂亮的水眸里那自信的光芒,一反常态地笑了笑,“你既然说我行事诡谲,说我不帮静瑜夺嫡,那我就夺给你看看。” 秦昭细细把玩着手里玉制的茶杯,看着范侍臣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愕,收起眼里那促狭的笑意,沉声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样,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没人愿意将脑袋撇在腰上和你共事,师命难违,希望师姐你也听最后一次师命吧。”范侍臣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秦昭的性格他不说了解了个十成十,却也了解了七七八八,重情又无情的女人,他却又爱又恨!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已和他断绝了师徒关系。”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被人刺杀身亡,尸骨未寒你却说出这样无情无义的话!”秦昭淡漠的模样惹恼了脾气同样不好的桃花美人。 他是被人刺杀而亡的? 秦昭皱了皱眉,这个确实是她没意料到的。 “当年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谁又知道,可你却为了区区一件小事记恨了传授你武艺的恩师这么多年!甚至连她的死你也不关心,秦昭!你的无情让人心寒!” “放肆!”秦昭面色阴沉,凌厉的眼神让人胆寒,“本王的事还不需要你来置喙!” “来人!送范公子去厢房休息!”秦昭吩咐完,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开。 范侍臣见状,心里也有些后悔,他知道今天是真的惹恼了秦昭了,若不是她还顾念着与自己的情意,怕是她早就动手了……唉……今日却是冲动了。 秦昭怒气冲冲地回到书房,冷静下来之后,想到范侍臣也许是因为那人的死而冲动了些,也不在意了。 不想看书,索性去花园练剑。刚出门,便见韩青匆匆向书房赶来。 “何事?” 韩青见秦昭就站在门口,想必是见她了专门在此等她,“主子,属下派人在崖底搜索了几天,并没有发现王君尸首。” 韩青也不罗嗦,直奔主题。 “嗯。”秦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看来她想得没错,苏少艾果真是有备而去的。倒是她小觑了他,他应该找到了断魂崖下的不寻常之处。 “主子,属下在崖底还发现了另一支搜索王君的人马。” “是谁?” “影卫回报说,是宁皇宁青辰的人。” …… 断魂崖 “滴答!滴答!”阴暗的山洞传来淡淡的滴水声,悠远绵长。 “哗!”明火跃然跳动,不大的光却照亮了整个狭窄的山洞。 一张倾城绝世的脸因缓缓跳动的火光若隐若现,清冷干净的面容与身上那略显脏污的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少艾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山洞里待了几天,当时从崖山跳下来时他便预料到这崖下定是别有乾坤。幸得自己将血羽带在了身上,否则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苏少艾沿着水声向洞里面走,渐渐的看到远处那闪现的若明若暗的日光,慢慢加快了步伐走向这未知的洞口,待看到眼前这犹如世外桃源的山谷时,苏少艾竟然不敢再向前一步。 “原来此处竟是别有洞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