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红暄昼》 一、开篇(烫刑) 今年云都的冬天格外冷,雨绵延了几日,不至半月便又降了一场雪。 朔风一阵阵地吹,碎雪飘至檐下。寒意钻入女子袖中,那捧着滚烫茶盏的手便是一抖,盏与碗盖碰擦出声响。一旁宫女时刻盯着这边,见人坏了规矩,不由分说便扬手抽下。背后石青色的冬衣裂开一处口子,女子跪立身影颤了颤。 此时温暖宫室中传来女人痴缠数语,似是得到了回应,那调笑声转作了暧昧的惊呼,又逐渐弱去,许是往内室去了。明宣殿门外太监端得眼观鼻鼻观心,对此习以为常。唯有那位名为翠言的宫女止不住喜形于色,然撇过头看见跪在石砖上的人,又变了一副恶煞的面孔。 “身子抖什么?”她厉声喝道,“立规矩是陛下和娘娘的恩典,你可别不知好歹。” 听闻这话,女子稍抬起头。方寸间便窥得眉如远山,一双眼亦生的极好,似含秋水般明澈。不待翠言发难,她便又低下头去,只顺从道:“奴婢晓得。” 只是此番和顺并未叫翠言罢手,方才她与赵承徽入殿时,分明见得眼前这位明青衣与陛下递去的眼神不似寻常,请安时身段更显媚态。赵承徽为礼聘入宫位列九妃,翠言身为陪嫁,入宫后也自然成了少使,虽是宫女却也有正九的品级,较之眼前无品的青衣算是有头面。翠言自知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事都要为主筹谋。方才赵承徽在屋内寻了这明青衣错处,皇帝为抚美人心绪,便随口发落了明氏出来受罚,翠言为监刑,自挑了个磋磨人的法子。 天寒地冻之时,命人在檐下的青石阶上跪着,手捧一盏滚烫的热茶高举过顶,身子不许动,手臂也不可下移分毫,茶盏更不可发出半点动静。水凉了便揭盏盖添沸的,注水期间水流溢出亦不可闪躲、出声,否则便是藤条加身。此法名为烫刑,都说十指连心,此法不伤人脸面,却能叫人疼至不敢再犯,专治些不守规矩的宫人。 此时明如雪低眉顺目地捧盏模样,看在翠言眼里便是包藏祸水之态。前些日子司教坊进献乐伎入宫献舞,说是乐伎,实则各个都是从官妓中选出的美人,调教数年送入宫中。 朝最后一世,某女家中暗请司教坊宫人来府里相授,它日入宫,便凭着见不得人的床上功夫备受恩宠,一举得了夫人之位。日后祸上,惹得后宫不满。加之前朝震荡,乱世重启。 故本朝开宗起五十年间废司教坊,以后宫为表率立严规加刑责,有前朝作鉴,后妃稍有行差踏错便令责罚,宫外纷纷效仿,已成不改之风。时至今日司教坊重启,兼供宫中舞乐之职,另也司调教官妓之事取悦于皇亲贵戚,乃至送入宫中,并非十分隐蔽。 翠言显然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当日司教坊于中秋宴上进献歌舞,皇帝便选了其中两人,一位林氏未承恩泽便封了美人之位 ,离自家主子所在的九妃只有一步之遥,如今荣宠加身好不风光。那日于凤鸣朝阳道上,与一位李才人起了争执,一言不合便请了板子,又命人将人按在宫道旁剥光了外衣落下十板。皇后路过时,那位李才人已在宫道石子路上跪了两个时辰,期间便叫路过的宫女内侍都看着。李才人回宫后便一病不起,皇帝听闻此事之后也并不理会。本朝素来等级严苛,上位者对下可行责罚,谓之规矩,皇帝不曾开口,皇后便也只着人送去些补品了事。 可巧这林美人居延禧宫撷绮殿,与同在延禧宫谨兰殿的赵承徽同住,平日不曾请安。而每当赵承徽搬出宫规,林美人便又以圣宠伴驾为胁,亦给了赵氏十分多气受。日前林氏承宠,获封贞媛,亦入九妃之列,便更不将赵承徽看在眼里。 赵承徽多日不曾面圣日渐式微,故此主仆合计,这才有了不太体面的明宣殿前求见之举,换作从前,让一位名门出身的闺秀做出此等邀宠之事是必不可能的。二人进殿后,便见当日进献歌舞的另一人面含春色,只恨那司教坊送来的皆是祸害,即便承宠后仍只获了个无品无分的青衣之位仍不死心。当即寻了个适逢不当的错处,缠着皇帝将人罚了,这才有了殿中春色暖融。 太监拎来一壶滚水,翠言将盏盖启了,低头见人原本白皙的指尖如今已被烫出燎泡,手腕露在袖外已然苍白,细看去已有些微颤抖,心中顿觉莫名快意。正待命人重新以沸水滚入,殿内忽传来些响动。随后殿门大开,只见一丰神俊朗的男子正揽着面色羞红的赵承徽,二人耳语不断,翠言与其他人忙低下身请安。谢箴目无侧视,包括门口正举盏受罚的青衣。 “晚间朕派人去接你。”谢箴开口,是说给赵承徽听的,亦是说给一旁许大监的,区别是前者一脸欣喜,后者无声躬身领命。 明宣殿本是皇帝处理政事之所,后妃不便多待。故赵承徽也不敢与人太多缠绵,不久便携着宫女内侍回返。 几乎是赵承徽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谢箴他将目光落在了明如雪身上,他的笑意逐渐淡去。 “进来。”入殿时他对人说。 -- 二、幸始(明宣殿侍奉H) 雪落之时,明宣殿内已通了地龙。入冬之后的炭火用度皆由皇后主理分配,怎么也缺不了建章宫与寿康宫两处的。此刻殿内暖意盎然,赵承徽今日用的兰香好似有些浓了,此刻人走了也未散去。 谢箴回到案边,长案上多的是未翻开的折子,他越过如山奏章去看正艰难行来的明如雪,冷淡一语:“若是不会走,便爬过来。" 内侍入殿内焚起龙涎香,随这香气一同盘旋而上的是袅袅青烟,而后簌簌而下的是那身石青色的宫装。布料开裂处之下,一道深红新痕尤为明显,而下原本雪白的肌肤上青紫交错,有新有旧。 谢箴眉梢微动,点了点自己的腰间,道一句:"解下。" 于是她赤裸着爬到桌案下,用刚捧完盏的手艰难地为人解开下袍。 谢箴以手揽过她的头后按在胯间,让她含住自己半起的龙根吮吸,而后淡淡道:“被人发现了吗?" 明如雪此刻说不得话,只是一张明丽的面容已经红的彻底,谢箴也没真要其现在回答的意思。只是居高临下望去,女人杨柳一般的腰肢,圆润的臀部一览无遗,跪也要跪的赏心悦目,都是司教坊调教过的口侍规矩。 谢箴似是想到什么,眼色微暗。他抬腿将明如雪踢倒在地,道:“自己分开。" 明如雪此刻仰卧在地,泛红的眼角蕴着潮意,她分开双腿,玉户中间的嫩红一线,手指掰开密处,显出其中隐秘的肉穴。再仔细看去,那花径中竟被塞入了一串银球,一端链子已被淫水浸得晶亮。 “挺起来。" 随着谢箴的命令,明如雪只得重新跪下,竭力将玉门挺起。她生的本就美,一张明艳如花的面容,此刻挂着泪。身子弓起的同时,以手指分开花穴任男人赏玩。谢箴用脚踩住她一侧圆乳,脚趾夹着乳头玩弄,直至把此处搓磨成与私处不一般的艳色。 “跪在外头,被罚了什么?" “奴婢被罚了烫刑。" “知道是来做奴婢的,就要忍着。"谢箴踩在链子一端,声音沉缓,“排出来,一炷香的时间,否则这三天便一直戴着罢。" 明如雪贝齿轻咬,今日晨起时她侍奉的不好,午间时候谢她千求万求,也没能使得谢箴将链子上两枚最大的银球卸下。谢箴冷脸一句:再求便送你回司教坊再学规矩,让她只能依言将这珠串尽数含在穴中,堵住了射入的龙精。现下只一使力,那球面花纹便摩擦嫩肉,连带着淫水一同染湿了嫩白的腿根。 玉门鼓起,花瓣翻出红浪。 “啊...嗯...”紧窄的花穴入口挤出一条缝,银亮的球体逐渐显露,脱出时擦过玉户凸起的一点,是花蒂所在,她连声喘息,声不成调。 谢箴坐观不曾移眼,此刻也不愿忍耐。手指拎着链子外扯,身下的喘息也变成带着哭腔的求饶。随着球物抽离,痛痒的快感在瞬间升至顶峰。明如雪瘫了身子,低叫出声,许多温热的液体从肉穴淌出,花瓣上沾着些许浓白的精液。 谢箴将人抱起,将这玉体横陈在案上。抄起明如雪的玉腿,长枪挺入那微颤的穴肉,抽送起来。肉棒填满花径,穿凿碾磨,亦不顾人低声呜咽。 两柱香后,谢箴将整股精液射入那紧窄的花穴深处。 明如雪期间泄身数次,待人抽出,下桌仍跪于人胯间埋头侍奉。 待到口舌酸胀,谢箴终是放过了她,朝外传了许连山。 门外许大监带着内侍低首而入,谢箴起身由人打理衣袍,宫人端水递巾对着满地女子衣物习以为常。 ———————————— 嬷嬷冷着脸将明如雪带去宣明殿边上的一处房中,此处业已有人等候。室内中央一张长凳,热汽蒸腾,几个嬷嬷上前将人裹档的披风脱下,露出里头一丝不挂的身体。 宫女为上所幸,记档却不留皇嗣便为无品级的青衣,其中多有侍奉不当者,终其一生不得出宫,也熬不出个后妃的位份,只得在红墙中终老一生。而更可怖的是,其中容貌上佳者若承幸多次而不得一句“留”,便是侍君不周,少不得被刑院的管事嬷嬷调教一番。 “青衣是知道规矩的。”为首的嬷嬷冷声发话,“躺下吧。” 明如雪低首应了声“是”,随即驯服地躺上冰冷的长凳,她分开双腿露出微肿的秘处,白色的浓浆挂在可怜的花瓣上,因着被肏狠的缘故,花穴微张瑟缩。 随着“波”的一声,灌了药水的竹筒强行破入穴中,灼热的药汁灌入花径,两旁嬷嬷熟稔的按住了人的手脚,直至那整筒的药尽数被打入,撑得人小腹微微隆起。又取来软毛刷探入穴中刷洗,不似被肏弄时的满胀,软质绒毛扫刮内壁,刺激刚挨过罚的穴肉。 “这么多次了,可知陛下为何不留?” 明如雪贝齿轻咬,“是奴婢侍奉不周。” 为首之人冷笑,毛刷便不复方才的客气,直直捣弄了几回。 “不行...嬷嬷...”明如雪后背已出了层薄汗,双腿刚有合拢之态,便被人更加粗暴地掰开。毛刷被抽出,灌满药水的竹筒再次抵入穴中,在女子的呻吟中又注一筒。 嬷嬷取下墙上所挂藤条,冷道:“跪去边上。” ...... 建章宫外,天子仪仗肃立凤鸣朝阳道。寒风吹彻,雪粒飘散中一抹玄色身影行过,太监高唱起驾。漫长宫道,留下交错足迹。 -- Pǒ壹⑧Y.Cǒм 三、分宫(怜冬之祸、皇 今天是内务府挑人送往各宫的日子。 月前一批入宫的宫女已在内务府学过规矩,上午时分手脚粗笨的皆遣去各司做杂活,能留到下午都是模样清秀手脚灵活的,以送往各宫侍奉贵人。 怜冬随着前面的内侍低头行于宫道,偶有贵人路过,他们这一行人便要贴在宫道边齐齐下跪问安,若是有人多问几句,少不得还要再等个总管内侍与人攀谈的时间。即便如此,一路上也无人多嘴抱怨,这不光源于临了院中姑姑与他们的叮嘱,也源于这段学规矩期间挨的板子。 穿过长宁宫前,再路过千寻塔便是皇后所在的凤仪宫了。此刻怜冬忍不住抬头,只见朱墙翠瓦,皆在雪色中静谧,远方遥遥可见楼宇重叠。正当她看出神之时,前方内侍忽的停下脚步,她连忙跟着停住,垂首屏气凝神。 檐下传来清脆女声,她又闻平时对她们凶恶有加的黄总管,对那处讨好地喊了声“伏秋姑姑”。二人寒暄片刻,随着踏雪声,一双绣着五蝠的绣鞋出现在她眼前。 女声在她顶上响起,“甲字班的随我来。” 她身后便又有三人出列,统共四人。待黄总管带着其他人去了,那位名为伏秋的姑姑领她们入了凤仪宫,行过一段路时,伏秋道:“按照规矩,新人入凤仪宫当去给娘娘请安。若是一会儿娘娘没空,便在殿前叩首谢恩就是了。” 四人连忙应“是”。 穿过宫中庭院,一行人停于立政殿前,伏秋拾阶而上进门禀告。片刻后,便出来道:“皇后娘娘仁慈,都进来罢。” 一线檀香轻缓地燃于立政殿中,侍女前来禀告,女子翻书的手便停了片刻。她偏过头,露出一张端庄有余的清雅面容。两年前,景王谋逆,趁先帝病危率兵入京,齐相坚定站在看似式微的太子一方,齐家二子帅禁军于午门抵御。一夜搏杀,血流成河,却也搏出了齐家的前程。 诛杀叛臣,先皇退位。太子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立齐氏嫡女为后,朝中皆无异议。 “索性无事,便让她们进来。”听完侍女来报,齐嘉豫放下一卷经本。 很四道身影很快随伏秋姑姑鱼贯而入,绕过一扇红珊瑚屏风,几人齐齐跪下请安。 “今年的人仿佛比上年送来得晚些。” “月前奴婢问过内务府,今年较往年不同,采选的宫女皆要过刑院磨砺一遭,教她们更知晓些规矩,也免得今后乱中出错。” 闻及刑房,四人身影微颤。齐嘉豫蛾眉微蹙,伏秋观色对四人命道:“你们抬起头来。” 几人闻言抬起头,目光不敢上扬。 齐嘉豫将目光从四人面容上一扫,一息后停在了怜冬的脸上,伏秋亦变了脸色,呼吸陡然急促。不待言语,宫外太监来报陛下往凤仪宫来,齐嘉豫忙起身出宫相迎。 凤仪宫中道路的积雪皆被清理干净,小雪在空中盘旋,迎春与弄夏撑伞簇着齐嘉豫一路往宫门口行去。 “你也见着了。” “方才在宫外低着头还不曾察觉,或只是抬头时神态有些相似。”伏秋垂首道。 齐嘉豫摇了摇头 ,耳下金丝红玉坠干脆地偏过一道虚影。面对心腹,她神色转冷,甚至平添几分阴鸷,“皇帝的心思,本宫多少能揣测几分。当初明氏一家被定为谋逆,男子流放女子发卖。她入司教坊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再无贞洁可言。一朝入了宫,却还能让皇帝留她。”说到此处,齐嘉豫神色稍动,神色亦有了些许不甘,又转眼即逝。 伏秋此时只觉扶着齐皇后的小臂沉若千斤,她心知自家主子的脾性手段,只能低声道:“不过是个青衣,无名无份。日常亦有刑房盯着,狼狈得很,也不见陛下有回护的意思。” 齐嘉豫平淡一语:“幸而陛下只把她当个玩意儿,若非如此,本宫也不能留她。” 众人噤声,伏秋小心开口:“那这个宫女” “交给刑房,或许有些用处。”齐嘉豫语罢,宫门外可见一道玄色身影。她转瞬间收拾了神情,迎了上去。 ———————— 此处是建章宫中的一处偏房。 推门入内后,炭火虽不如殿中温暖,却也比普通宫人房中要舒适得多。更要紧的是此处只为二人居住,虽然平时事事亦需要亲自动手,却也免去了许多麻烦。 宫中青衣有十来位,其中能在建章宫中伺候的只有三位,明如雪便是其中之一。 她被嬷嬷送回时,房中已有一人,是与她同住的许青衣,为皇帝登基初时所幸。许青衣名巧珍,一双巧手绣得出好花样,当年承幸后同不允留嗣,她性子温和不善言辞,第二次便得皇帝垂怜,免了她刑房那一遭折腾。如今除了偶有伴驾,便这房中绣些花样度日。 许氏起身,和嬷嬷见过礼,待人走后,便赶紧扶过明如雪至床边。明如雪依着榻侧躺下,对许氏道了声谢。许氏为其解衣,褪去薄衫便见新痕错落,最下一道堪堪停在腰间,只留得完好的臀部,以供陛下日后赏玩。 许氏是经历过一次折腾的人,亦知伤的不止此处,又见人膝上乌青,眼中便有些不忍,“陛下仍没允许用药吗。” 明如雪稍微合眸,笑着轻言一句:“许真如嬷嬷所说,是我侍奉不周。”她将手覆在许氏的腕上,又与人调侃一句,“陛下不喜欢,自然什么都没有。” -- Pǒ壹⑧Y.Cǒм 四、承欢(帝后交谈、晨 论后宫前朝,谢箴无疑是个让人放心的皇帝。 相较于先帝在时恨不得把满朝文武拿捏到毫厘,教人无有喘息之机,谢箴显得更松弛有度,他知道如何把不同人放在合适他们的位置上,前朝如此,后宫亦然。 立政殿中,帝后二人并坐,迎春烹茶呈上。 “再有几日便是十月朝,臣妾命内务府备下了一应礼祭,届时阖宫洒扫,就如往年一般。“齐嘉豫将折子递与谢箴,“已然安排妥当。” “皇后自己拿主意便是。"话虽如此,谢箴仍将折子接来,目光一扫而过,"皇后做事妥当,朕很放心。” “今日朝见,冯贵嫔与赵承徽还问起过龙体是否安泰。"齐嘉豫摘下护甲,将盘中贡橘剥开一颗,在清香四溢中与人递去,“陛下大半个月未曾临幸后宫,各宫姐妹都思念陛下思念的紧。” 谢箴接过那瓣果肉,却不去品,“赵承徽的事,皇后都已经知道了?" 齐嘉豫净手的动作一滞,随后笑道:“赵承徽的心意臣妾明白。”她思忖着言语,“罚了陛下身边的人,也是一时心急。” “皇后多虑了。”谢箴淡然道,“明氏一族皆为叛逆,她戴罪入宫,朕留下侍奉是看她还中用。再者”他抬眼,“她是承徽,训诫一个青衣理所应当。” “陛下如此想,想必赵承徽也能安心许多。” “不仅是赵承徽,还有赵之源。”谢箴将那瓣橘肉品了,“她父亲是疏浚的良才,朕拟在前朝将对其委以重任。” “那要恭喜赵妹妹了,只是还有一事。"齐嘉豫道,“今日臣妾去拜见太后,谈及秦王,太后十分思念。" 谢箴的面色不改,“太后所思如何?" “太后的意思是,三个月后的寿辰让秦王入京探望。" 闻言谢箴端起案上杯盏,是上好庐山云雾,“皇后以为如何?" 她开口:“臣妾以为不妥,秦王就藩不过两年,即便为太后所出,也没有此时回云都的先例。” 谢箴叹道:“太后思念心切,须皇后费心了。” 齐嘉豫面上仍含着端然的笑意,“臣妾孝敬太后,是应当的。” 恰逢内侍入殿请膳,谢箴就势起身,齐嘉豫紧随其后。 膳后,御驾回返,与此同时一顶青色小轿自延禧宫中抬出,当夜赵承徽伴驾。 那厢皇帝于合欢殿召幸赵氏,这厢明如雪在房中发起了热。 宫中往常青衣患病,请医女前来诊脉开两服药,喝下去后若不见效,上位又没别的恩典,便要送去南苑和其他患病的宫人一处。说到底虽有个青衣的名头,但终究不是正经主子,若是久不痊,无人垂怜,最后也只有被抛弃的份。 这病来的突然,医女前来后诊脉施针,许是一路行来天冷冻手的缘故,连着两针行得不畅。无法,只得开些汤药了事。 明如雪使了些钱,将药托给太监去煎,卧于床边喘匀之际,许青衣进门为她拧了条帕子。 "幸而是冬日,换作夏天冰都不好取。" "若是夏日,或许就不会有这遭了。"明如雪道,"方才见门外雪又大了些。" 许青衣皱眉,"若是再冷下去,你这身子该如何是好。" 本是关切言辞,却不幸言中。 一夜北风紧,云都银装素裹。狂风裹挟雪粒,天地分外苍茫。 明如雪再醒来之时,房中炭火明灭,已不太抵用。常人或许仍能挨住,但她早年冬日落下了病根,此时只觉手脚冰冷。 她瞧了时辰,今日无早朝,再有三刻便是谢箴晨起之时。 许青衣仍在安睡,她点燃一直蜡烛,在昏暗中摸索着穿衣洗漱出门。 通向合欢殿的回廊下,油纸灯在风中飘摇。她按规矩在殿门前等待了一刻,门内有了动静,她独身入内。 殿中所点的香名为“行欢”,掺了助兴且不伤身的药。一夜过去,淡香掩饰了殿中尚未消散的欢爱气息。地龙温暖,驱散了她身披的寒意。 谢箴已然醒来,只是此时半合着眼。明如雪行至床尾,脱下衣物,在谢箴的默许下,她钻入一床锦被。 明如雪俯首含住了男人尚未苏醒的欲望,用香舌滋润过肉棒的每一寸,直至那物完全挺立。她将肉棒含入喉间,未等适应便被男人抓住了头发向下按去,逼得她在呼吸间隙呛咳不已。谢箴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用性器一次次粗暴地顶入灼热的喉腔,就像使用器皿一般随性。百十次后,他抽出阳具示意人跪起身。 明如雪用手指分开红肿的花唇,谢箴漫不经心地拨弄花蒂,晶莹的蜜液染湿腿心。 “知道该用哪侍奉吗?” “用穴。” “司教坊的规矩,就让你这么回话?”谢箴以两指探入那流水的花穴中,几番搅弄几乎教明如雪软了身子。“还是要朕召刑房的人来教。” 听闻刑房,她身子一颤,随即垂下眼,低声道:“请陛下肏贱奴的屄。” 谢箴眼神沉下,下一刻阳具狠狠顶入滑腻柔软的花径。明如雪眼中含泪,很快又被蒸干。身体起伏,一对精致的圆乳在胸前颤动不已。 “不要”肉棒蹭过穴心,她不由弓身去躲,却被谢箴掐住腰身按下迫着操弄一处,淫液湿透花瓣,手指几乎扶不住。 谢箴呼吸越发灼热,抱着人的身体翻了个个,责罚般地抽出又全根没入。 “口不对心。” -- 五、无常事(刑房之规、人皿SP) 卯时三刻,落雪渐止。积聚的黑云散去后,天空呈现透粉的乳白。 合欢殿外,穿着青色宫装的内侍与宫女成排候在廊檐下,唯有许连山贴门而立。 又过半刻,殿门向内拉开。许连山抬首,只见谢箴只着寝衣,他仔细往殿内看去,重重纱幔内,御榻上卧着个并不清晰的女子的身影。 “进来吧。”谢箴抛下一句话后,转身回返。许连山连忙收敛目光,领着众人跟随进殿。 擦身、洗漱、穿衣,和每一个清晨一般,宫人有条不紊的呈上一应用物,再由专人过手侍奉。 因着不用早朝,今日早膳不必非在勤政殿用,许大监低声请示下,谢箴目光往榻上扫去。 明如雪睡得浅且混沌。较之第一次侍奉人后立刻被丢出寝殿,这次谢箴显然不算为难她。精液从花穴中缓慢流出,滑腻的难受,方才的欢爱耗掉她太多的气力, 意识仍在挣扎着醒来,眼皮却沉重如铅。恍然中,她感受到一只手贴在了自己额上,肌肤相贴时是久违的清凉,这让她迟钝地忆起了自己为数不多的闺阁岁月,绿箩爬满午后的廊窗,窗后女人的身影如同一幅画。也曾有人不时地看向门外,等她归来。直到四年前的一场噩梦摧毁了这一切,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能将悲欢说与最亲的人。 一滴泪茫然地洇出眼角,从她如玉般的颊上滚落,模糊了床边那道玄色身影。 北苑是皇宫北角的一处宫室,亦是刑房调教人的地方。平日贵人内侍宫女有了行差踏错,内侍送与慎行司,宫女皆会送于此处。 听说皇后派令使前来,刑房管事姑姑早已等在苑外。若非昨日齐皇后发话,伏秋是万不想与此处有什么瓜葛的,此时见那姑姑一副低眉谨慎的模样,心下稍安,定了定神随人入苑。 北苑场地很大,方进门左边六棱石子在地上铺了一片,一名青衣宫人正跪于其上。圆润的鹅卵石跪着尚且硌得慌,更何况是带着棱角的六棱石子。仔细看去,那膝盖下血痕隐隐。 见伏秋情状,那姑姑开口解释:"这是林贞媛宫里的人,方被送来,只先立个规矩。" 说罢一道细荆条于空中挥落,正责在那宫人的背上,只听呜呜几声,不闻惨叫。 那姑姑习以为常,只对面色不安的伏秋道:“第一次入刑房的人,这第一道奴婢们皆用蜡丸堵其口舌,让其不得大声叫喊,以免失了清净。” 伏秋面色有异:“第一道?” “自然。”那姑姑眼皮未抬,只领着人继续向前行去,“侍奉在贵人身边,跪立坐行皆须有规矩。” 二人行至一处空地,只见十数个宫人赤足立于此处,上身尚有衣物遮蔽,下体却是一丝不挂。场景本是香艳,但她们身前的嬷嬷则无怜香惜玉的心思。只见她提出一人令其背诵,稍有卡壳,一寸宽的竹板便在人臀腿上留下红肿一道。其中一个宫女不知错了几回,被命弯腰俯首,竭力以手扳住脚踝,由此臀部高起朝上,所见之处红肿泛紫,其中一道肿痕尤甚,几乎紫黑破皮。 见伏秋目光所视,姑姑道:“第二道则由专人领诵宫规与女训,每遍结束后需轮番背诵出来,若不流畅则赏板。若有人迟迟不能背出,则刑板着。” 言语间那嬷嬷已责罚数人,终于来到那宫女身前。几息后,嬷嬷神色已有不耐,挥手将那道凛子抽破。那宫女终于忍受不住,痛呼一声,身子栽入雪中,又被嬷嬷扯着头发拎起,一时求饶声与竹板贴肉声不断。 管事姑姑司空见惯,接着道:“若是没份记性,被抽烂了屁股也是活该的。” “够了。”见过眼前景象,伏秋的额角已被冷汗濡湿,她避过眼去,勉强匀了口气,“怎么不见我昨日送来的人?” “这不过是最简单的,皇后娘娘命人仔细调教的,自不是这个待遇。”那管事姑姑低眉道,“令使请随我来。” 幽暗的室内,弥漫着刺鼻的药油味。若是再仔细嗅去,隐隐的血腥味便透了出来。 伏秋随人入内,昏暗的视野中,房中看的过眼的仅有桌案和一把椅,干草堆在房中角落,女人身影隐隐卧于其中。 见伏秋面露疑惑,那姑姑缓缓道来:“方才令使所见,只是调教皮肉之法,打发些粗使宫人,教他们警醒些,再不敢行差踏错。而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则不同,须得心身调教并施。” 房中呛人,伏秋以袖掩鼻,“娘娘想知道此番须得多久。” “若只是教授侍奉之法,一个月足矣。”姑姑道,“若是作人皿,还需半年光景。” 伏秋皱眉:“何为人皿?” “就如司教坊那般调教出来的,离了男人那物便活不成的贡品一般。”管事姑姑面上稍有犹豫,“太过仔细的,怕污了令使的耳。” 伏秋闻言松了一口气。 二人房中交谈,不至一会儿便启门而去。 木门落锁,房中光线由明至暗,杂乱的草垛中,怜冬无知无觉地沉睡着。 房外朔风呼啸,像在为谁的命运举哀。 -- 六、无为(春杏、许巧珍之死) 明如雪醒时天已擦黑。 殿中银碳无声燃烧,金线织就的流云纹在帐幔上铺展开来,层层叠叠蔓延至她目所不及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药味,她方坐起身来,一阵寒风溜进门缝,许大监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前,身后宫女端着的盘上摆着一只瓷碗。 许连山观人一眼便道:“既然青衣醒了,先喝药罢。” 许连山不做解释,只待宫女上前。明如雪接过青色的瓷碗,漆黑的药汁气味浓烈,她心知肚明,饮下时不发一言。 许连山检查了一眼碗底,抬手让宫女将那盛过避子汤药的器物拿远。 明如雪以帕掩口轻咳两声,刚退烧的身体虚软,抬首时她不得不强打精神,“陛下可在明宣殿?” 许连山不言。 她轻声道:“不好难为大监,只若是有人侍奉在侧,奴婢晚些时候再去谢恩。” 许连山叹出一口气,“白贤人正在伴驾,怕不方便。” 许连山口中的白贤人,在林贞媛之前是唯一个非官家出身的后妃。除却那日抛下自矜来明宣殿邀宠的赵承徽,也只有林贞媛和曾为宫女的白贤人能做到这一步了。 许大监离开后,那宫女又进来,送来了些白粥。从人口中明如雪得自己身处合欢殿的侧殿,已然昏睡了整整一天。 “陛下开恩,请王太医来过,施针又拿药的,果然立时见效。”宫女名为春杏,年岁不过十四五,正是活泼的年纪,许多疲惫与苦难都未曾写在过脸上。托来的盘上除了白粥,另置了两样小菜和一碟红杏脯。“方才那药也是太医开的,一闻就苦得很,正好吃些甜的。” 明如雪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年轻面庞,也忍不住弯了嘴角。她拈了块杏脯放入口中,淡淡的甜味扩散开来。 酉时二刻,一位内侍前来传旨命明如雪前去侍膳。明如雪梳洗一番告别春杏,便往明宣殿去。 不至殿前便见一人行出,女子一身粉蓝,面容娇媚正是贤人白氏。见明如雪在侧请安,白氏一双眼将人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才道:“你就是劳陛下去请王太医的那个宫女?” 明如雪垂首,声音尚透几分虚浮,“不敢劳烦陛下。” 闻言,白贤人嗤笑一声。明宣殿前她不再多言,在宫人搀扶下离开。 明如雪站起身来,眼前阵阵发黑。太医的药立竿见影是真,只是万事皆有代价,透支了里子也是在所难免。 她步入殿中,见宫人轮番呈膳,行礼后便立于膳桌一侧。直待所有人离开,方为男人布菜。 谢箴不言,她便不开口,银质的碗与筷不会发出分毫动静,一切自有圭臬。只是隐隐的,她心下不安,如同她得到的每次喘息之机,都要付出更多去偿还。 “你入宫有两个月了。”谢箴终于开口。 她垂首应“是”,又将面前的八宝焖笋干夹了些许入盘。 瞧见人一副谨慎的乖巧模样,谢箴置筷,不露喜怒,“当知宫人夹带私物出宫,该当何罪。” 闻人话语明如雪只觉心沉到了底,她安静地在人身侧跪下,正思忖如何应答。 “你出不得建章,便托许青衣帮你。”谢箴淡然道:“许巧珍说宫门侍卫有她认识的人,你便将月例银子托与她,每个月请人为一位叫苏婉的女子上往生香,朕命人查过,苏婉是你的母亲。” “陛下明察。”明如雪眼皮微颤,“违反宫规是奴婢的错,不关...” 尚未脱口的话被谢箴的一声冷笑打断。 “你当真信她?”谢箴抬起她的下颌,迫人对视:“她父母亡故,家中尚有幼弟要养活,认识侍卫确实不假,然这银子亦全数被她寄回家中。” 谢箴数语,明如雪只觉得振聋发聩。她恍然闭上眼时,忆起许巧珍温和的面容,与她第一次接过银子时的犹豫,以及平日近乎如家人般的善待。脸侧有被指腹摩挲的温热,她听见男人开口:“那日你哭,就是为了这个?” 见人面露些许茫然,谢箴收手道:“罢了,许连山和朕说你心思明澈,原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明如雪起身,谢箴亦没了继续用膳的意思。 “你的嫡姐要入宫了。”谢箴不去看明如雪,如同叙述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若非明氏谋逆,当时她便该以侧妃身份入东宫。当初护国寺她于朕有恩,出事后养在陈家二载,如今以陈少卿之女礼聘为贵姬,也不算委屈了她。” 明如雪心头巨震,只觉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今后没有明霜,只有陈贵姬。”谢箴道,又与人一寸警醒的打量,“朕知你曾与她闺中不和,只是今后她为主你为婢,要知分寸。” 明如雪面色恢复如常,唯有在袖中的双手紧攥。应出一句“是”后,喉间几乎泛着甜腥味。 谢箴仿佛不察,命近侍入内撤膳,明如雪就势告退。 殿外北风如刀收割暖意。 明如雪踩在尚未来得及清扫的积雪上,所有所有不敢在殿中表露的恨意,都好似在冰雪中凝成坚实的锥,将她的胸膛刺的鲜血淋漓。 她没有返回来处,转而一路行至她与许巧珍曾经的住处。无人点亮的蜡烛,熄灭已久的炭盆,以及案上没能带走的绣针线、绷子上的刺绣。 她用手指抚摸过那绣了一半的和合如意纹,精致的,冰冷的,如同女人临终前愿非所得的叹息。 -- 七、十月朝(祭祀、明宣殿邀宠H) 农历十月初一,十月朝。时至午时二刻,日悬中天,保和殿中青烟如绦,乐声四合。 供桌上牲牢酒水,一应毕具。司仪宣读表文,完毕入匣。 在周遭的唱吟咏声中,殿内外众人行礼。香炉中祭品燃烧,火苗窜起。齐嘉豫今日身着石青色缎缀绣八团吉服,耳下是点缀着玉石的东珠,乍起的火光映照一身盛装。她与谢箴并立堂中,合眸时低声念诵祭文,面色虔诚。 礼毕,帝后携手离去。被肃清的宫道中,二人缓行,身后宫人远远地缀着。 “今日陛下心情似是不错。” “瑞雪兆丰年,百姓若是安定,前朝才能平稳,朕自然可以轻松些。” 齐嘉豫抬首,谢箴的背影与她仅有半步之遥,她想这也是她与他之间能保有的最近距离。 她的脚步迟缓些许,谢箴似有感应般停住脚步,“皇后若是累了,便乘辇回去罢。” “臣妾并非累了。”齐嘉豫定了定神,暂时脱开一切情感的纷扰,从容道:“年初陛下命人好好修缮未央宫,如今内务府已然完工,可臣妾还不知是哪位妹妹有这个福气。” “皇后也知道,朕继位前本想纳明氏嫡女为侧妃。”谢箴复行,“之后明氏出事,朕便将其与其母寄在陈家,如今风波已平定,是时候接她回来,就以陈氏之女的身份。” “是,臣妾本以为明霜妹妹已经...”她将情绪收敛,“到底是陛下情深意重。” “就许为贵姬,皇后以为如何?” 齐嘉豫笑道:“贵姬之位倒有些委屈了,陛下若是爱重,许其昭仪之位未尝不可。” “皇后诞出嫡子之前,不封昭仪。”对于齐嘉豫不时的试探,谢箴一笑而过,“朕记得自己的话,皇后也该记得。” 齐嘉豫面上的和煦僵硬了一瞬,随后应了声“是”。 二人就此无话,各自乘辇回宫。 明如雪那夜不见许巧珍,她想自己或许永远都见不到了。 事实的确如此,几天后内务府的人来收拾身后物,宫中衣物不能带出,青色的布包里便只剩几钱零散的银子和一方还没绣完的丝帕。徐巧珍是在被审问后没了的,并不光彩。于是裹着许她的草席被送出宫外,和其他草席一同被丢弃在乱葬岗。 一场消失如滴水入海,没有声息。 过了十月朝,离陈霜入宫的吉日便也近了。自明如雪病了一场后,谢箴免了人每日晨起的侍奉。若放在以往,不用面对谢箴与刑房,她乐得自在。只是如今,她合眼便是那日的明家中庭,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母亲面对明家夫人苦苦哀求。板杖落下时,她这位已被当作太子侧妃人选的嫡姐,立于几步之遥的阶上志得意满地笑着。而后明家落难,女眷尽皆被散入司教坊,她再未见过人一面。在她的母亲因为积年体弱,甚至没有熬过在那里的第一夜,而这一切亦要拜明霜和其母所赐。 如果明霜不再出现,她会选择就这么潦草的活下去。她手指在颤抖,每一次念动,都是如同火烧般的煎熬。墨锭停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墨池中的涟漪。 “今日你心不定。”谢箴将一封折子合上,置笔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发现了明如雪眼中的憔悴,陌生的情绪在心头掠过,就如与那日合欢殿中见人落泪时的感觉一般,仿佛心底落入了钝物。他重新将笔提起,沉声道:“朕没兴趣罚你,出去让许连山进来伺候。” 明如雪欠身告退,一步,两步。行至殿中,她忽而停下脚步。 金蟾轻吐白烟,雅致的淡香在殿中盘桓。 玄色的龙袍上,神色的丝线遍绣繁复纹样。她回返,跪在男人身前,用手指逐渐抚过那冰冷的绣纹。她不曾褪下衣物,素钗仍端好的绾于发中,这不是司教坊调教出的规矩。 她抬起头,只见谢箴正低头去看她。目光相接的一刹,她没有避开。 她的手指逐渐攀沿向上,隔着那层布料去抚摸。谢箴的呼吸变得粗重,她低头为人解开腰带,将男人半起的欲望含入口中,仔细地舔舐,直至其完全挺立。 谢箴拔出肉棒,顶端抵住人的唇瓣描摹,直到水莹一片。就待她想进一步时,谢箴以二指扣住了她的下颌,声音低沉:“伤好全了?” 明如雪轻咬下唇,“奴婢想服侍陛下。” 谢箴的眼沉如黑水,声音不辨喜怒,“一点规矩都没有。” 明宣殿外,新梅初绽,风摇落枝头的细雪。 “不...不要碰...”明如雪仰躺在桌上,原本齐整的宫装被从领口一侧拉下,一边嫩白的玉乳露出浑圆的边沿,再也无法遮掩。其上嫩红的乳尖红肿硬起,再被人以木夹夹住。一双被架在人腰间的玉腿袒露无遗,肉棒肏入湿润的花径,惹得白嫩乳肉颤动不已。 谢箴以指捻过玉户中凸起的花蒂,借着滑腻将这肉粒揉搓按压,“若再求,便将此处也夹上。” 谢箴素来说到做到,明如雪不敢再求,只将所有的呻吟化作低泣。 一炷香后,谢箴将精液射入不住收缩的花穴中,抽出后他随手拿绢帕将精液擦干。又见那穴中湿的厉害,便将那帕子一卷塞入人的玉户中,擦过敏感内壁,更惹得娇躯震颤不已。 明如雪撑起身体,勉力坐起,腿都是颤抖的。下桌时她腿一软,随即便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此次她没有立时告罪,只静静地在这怀抱中待了一会儿,再出言时声音中带上了些恳求,“陛下别把奴婢送去未央宫。”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不安,谢箴眉心微皱,将一句“服侍嫡姐,理所应当”咽了下去。他长叹一口气,将情绪平复。 “有心胡思乱想,不如担心今晚。”他淡淡道,“好好含着帕子,不许在此之前拿出来。” 明如雪低声应了一声,只是在谢箴的怀抱中,她的嘴角浮起一丝极浅的笑。 -- 八、凤仪(陈霜入宫) 每月初十是阖宫妃嫔觐见皇后的日子。而今日更为不同,皇帝礼聘正四品太仆寺少卿嫡三女陈霜为贵姬,已在清晨时入宫。宫中并无左右昭仪,论位份仅在皇后之下,与冯贵嫔同为正二品,位列三夫人之一,身份显贵。 李美人入凤仪宫时,已有不少人等于此处。一夜间新梅绽蕊,为前庭增色不少,众人观花闲聊,只待立政殿门开启。 李元儿见过众人,便直往冯贵嫔处去。冯逐溪并不与众人一般凑在一处,她出身高贵,对着后宫诸人性格素来是清冷的。李元儿出身不高,不过正七品的家室,但贵在性格活泼。二人两年前被同时分至永和宫中,平日一来二往,也算相熟。 月前李元儿被尚为美人的林贞媛无端责罚了一通,皇后未置一词,倒是冯贵嫔在人养伤期间召了林贞媛前来,好一顿提点。李元儿养在榻上昏睡,醒来才知冯贵嫔在皇帝面前为自己请了封,自己从才人成了美人。它日再于承庆殿请安,冯贵嫔也只待她如常,并不多言。 冯逐溪将一枝梅花牵于指间,低首轻嗅。她一身靛蓝衣裙,月白色的斗篷上绣着深浅不一的梅纹,更衬得风姿秀美。此时她立于廊下,眉间有着清冷之态,不笑时便是个真真的冷美人。 李元儿年纪不过十五,前些日子的磨难仿佛全被她抛诸脑后。她靠近冯逐溪,后者偏过头来瞧她一眼,随即秀眉微蹙,“冬日天寒,你不知该添手炉,难道侍奉你的人也不知吗?” “这不是起得晚,一路赶来便忘了吗?”闻言,李元儿立时将手背在斗篷中,不待人责问便又补充道:“姐姐我不冷。” 冯逐溪身边的尔烟见状亦笑道:“不若奴婢遣人为李美人取来。” “罢了。”冯逐溪无奈轻叹一声,遂将手炉从袖中取出,又见李元儿的宫女此时才气喘不已的入了凤仪宫,一时不知该喜该怒,“即便是养好了,也不该如此不知保养。”她有心带上几分严厉,“若是再被我发现一次...” 李元儿接过手炉,转而握住了冯逐溪的手一并暖着,她认真又稚气地化解了这份严厉:“若是再被发现一次,就随姐姐处置。” 这厢其乐融融,那厢林贞媛与肖昭训则闹了个不愉快,起因不过是折梅时同看上了一枝。 林贞媛司教坊出身,抛开伺候人的功夫,张口句句戳人心窝的本事也不差。 肖昭训自入宫后,因姿容上佳曾得谢箴宠爱了一阵。此时居于上三嫔的位份,按理是不必怕林贞媛的,只是对面近两个月是出了名的得宠,又让一贯只捏软柿子的她不敢真对人如何。 她瞧着林贞媛得意的模样,怒火冲顶,一句说辞转瞬而来,“说起来与你同为司教坊出身的明氏,至今还是个青衣。你不过运气好些罢了,待陛下腻了,就凭你的出身,下场又能比她好多少。” 林落瑛平日最忌人提她的出身,宫人皆因她受宠,连句私话都不敢多说。如今被肖昭训在众人面前如此提起,顿时又要发作。 二人来回数句,最后还是白贤人将肖昭训劝走便罢。 迎春站在阶上冷眼看了众人片刻,随后折返回殿。 铜镜前,齐嘉豫一身雍容的绛紫对襟广袖锦袍,弄夏拾起盘中一只金钗,端是凤凰衔珠的模样。 迎春近前,低声道:“回禀娘娘,正如您所料一般,林贞媛并不安分。” 齐嘉豫缓缓睁开眼,“到底是不长记性,在冯贵嫔那处的一顿打算是白挨了。”齐嘉豫抚摸着小指上的鎏金护甲,淡声道:“陈氏已经入宫了?” “是,已候了半个时辰。” 镜中女人一身冰冷的华服珠钗,齐嘉豫起身道:“走罢。” 众人奉旨入立政殿内,除告病的贺顺华外皆已到齐。门口内侍方唱道:“请陈贵姬入殿。” 除冯贵嫔外,其余人皆垂首行礼。 至此这位被当今圣上礼聘位贵姬的陈氏缓步入内,不似白氏的妩媚,亦无冯氏的清冷风骨,来人身着浅绿华衣,淡雅有余,清丽更盛,更平添几分未出阁少女的风韵。 陈贵姬入内后,皇后才姗姗来迟,她由作为尚使的迎春扶至上位坐下,接受众人的皆俯首行礼。待所有人坐下,侍女奉茶,齐嘉豫才第一次细细审视陈霜的面容。虽是美人,却不如司教坊出来的那位明艳出众。只是这并不重要,只要想到当初谢箴待明氏的不一般,或皆源于对眼前的这位陈贵姬的爱屋及乌,齐嘉豫便觉心口压了块沉重的铅块。 齐家自小对她的教导是端庄明理,这二十一年来她秉持教诲,于明面不越雷池一步。她知晓谢箴于她不过是敬重,并无一丝情爱,但也忍不住想去得到。而这份偏爱如今被堂而皇之的加诸于陈氏的身上,她并不甘心。 仿佛注意到了皇后的视线,陈霜亦看过来。二者对视,陈霜轻缓一笑,随即恭敬地让开了目光,只是这恭敬中更掺了几分例行公事的敷衍。 齐嘉豫凤眼微合。 陈霜健谈,不至几时便与在座诸人熟络。齐嘉豫以护甲轻点椅背,一旁弄夏见状无声退下。不至半刻,殿中响起瓷盏碎裂之声,众人皆像声源处望去。因着众人无声,林贞媛一句咒骂格外清晰。 茶盏碎了满地,一旁侍女顾不得疼痛立时跪下连连请罪。林贞媛身后侍女意欲上前掴掌,却被一旁的弄夏拦住。 众人神色各异,齐嘉豫的视线这才扫至座下的烂摊子,冷声道:“林贞媛,你可知罪。” -- Pǒ壹⑧Y.Cǒм 九、受刑(林氏受责SP) 闻齐嘉豫发作,众人噤声。 林贞媛即便素日轻狂,此时突遭问责也知事有不妙。平日里她没少乘着恩宠,作威作福,齐嘉豫从未过问半句。她入宫不久,只当齐嘉豫是个好性的菩萨,未曾想也有被人发落的一日,还是当着后宫众人。 林贞媛强迫自己镇定些许,随后仍咬牙硬挺着道:“这侍女呈上的茶烫的不能入口,嫔妾只是稍作惩戒。” 齐嘉豫轻笑。再观座下,冯逐溪仍是往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陈霜面上仍挂着笑意,低首似是想到了些什么。肖昭训倒是不介意将幸灾乐祸的神情挂在脸上,此时迤迤然言道:“林贞媛真是往日没规矩惯了,这里是凤仪宫的立政殿,哪有你来教训人的份。” 林贞媛怒目向人,弄夏见状抬手,一旁便有宫人上前将林贞媛按跪在地。方才碎瓷迸溅,这一跪便正正好压上去,疼得林贞媛身子一哆嗦。 齐嘉豫接过侍女奉上的新茶方道:“对上不恭,举止轻浮且言语有失。”她视线掠过陈霜,又笑道:“陈贵姬以为按理该对其作何惩戒。” 面对众人直白或隐约投来的目光,陈霜作坦然一笑:“若是未曾记错,按着宫规这三者皆在十戒之内。”似不见林贞媛骤然白了脸色,她又笑言:“臣妾尚入宫,亦不知过往如何,或可大或可小,究竟如何处置还是要请皇后娘娘定夺。” 齐嘉豫浅浅地看了陈霜一眼,后者以浅笑回应。 “既然如此。”齐嘉豫缓道,“便取长椅,以藤刑加之。” 听及“长椅”二字,冯逐溪面色微动。不待宫人取来刑具便起身道:“臣妾身子略有不适,还请皇后娘娘准李美人送臣妾回宫。” 李元儿匆忙站起,一旁肖昭训不冷不热开口:“听闻冯贵嫔之前,先是在永和宫门外以板着之刑惩了林贞媛一个时辰,之后又是罚人抄书又是打手板的,怎么此时倒看不下去了。” 冯逐溪不曾侧身,只以余光淡淡扫过出声之人。那目光犹如腊月湖中寒冰,冷得吓人,直叫肖昭训连忙闭了嘴。 “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冯逐溪与座上人一礼,齐嘉豫亦不阻拦。她带着不知所措的李美人出了立政殿,行过十数丈,只听殿内传来一声女子惨叫。 李元儿被这声叫得身子一哆嗦,冯逐溪亦缓缓停了脚步,她垂下眼沉默了片刻,继而回身牵住了李元儿的手,与人道:“别怕,走罢。” 立政殿中,内侍抬来长椅。此椅前后两端一高一低,低处宽二尺多,足够叫女子躺下。高起的一端则宽约四尺有余,两角各有铁锁环扣,闪着阴冷的金属色泽。 刑房嬷嬷三下五除二将林贞媛一身衣物除下,为防挣扎时伤人,发间的珠钗步摇亦被取下。林贞媛司教坊出身,见这刑具便知是何用处。事已至此,她知挣扎无用,有心存着最后一丝体面,只得咬着下唇任由人摆布。刑椅上她仰躺着,双脚各被一边环扣紧锁,迫使双腿打开。为了承宠,她下体毛发是被剃净的,此时红润的花蕊仿佛嵌在玉户中一般,紧紧闭合起来。 “还请贞媛娘娘自己把屄掰开。” 与从前接受的调教不同,此时殿中还有同为妃嫔的众人,林贞媛羞耻的几乎落下泪。她用葱白的手指分开腻红的花瓣,紧接着藤条携风落下,正落在脆弱的花蒂上。林贞媛惨叫一声,不待她喘息,藤条再度落下,连带着洁白的玉户肿起数道红痕。林贞媛只觉下体疼到几乎烧起来,那藤条保养时用了细盐,此时刺激伤处,直叫那可怜的肉穴抽搐不已。 “十四十五啊”林贞媛眼中含泪,紧跟着藤条落下报数,稍有迟缓那藤条便重重落在花蒂上,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闪躲。只得当着众人的面,教人将屄抽肿抽烂。 四十下抽毕,玉户已比原来肿高一寸,艳红的花唇中竟有一丝水光。那嬷嬷眼尖,立时将那屄穴分开,只见那花径内沾了薄薄的一层淫水,显得淫靡不已怕。 “禀皇后娘娘,林氏发浪了。” 齐嘉豫抬眼,弄夏心领神会,吩咐内侍将刑椅推来,叫众人看过。经历此番折辱,在重重目光下,曾经张狂的林氏面色颓然。 待众人屏气凝神,齐嘉豫方怡然道,“有恩宠也不能忘了规矩,此番不过小惩大戒。”她以和煦的目光扫过众人,“诸位须时刻牢记在心。” 众人起身应是。 内侍端来一盏热茶,弄夏接过,尽数泼洒上林贞媛痕累累的肉穴。 垂首众人只听殿中林氏凄艳惨叫,不由将头低的更下,更有胆小者须侍女搀扶才得以站稳。 林氏最终秉持的一丝清明,也在那通热茶下消磨干净,最后被供人以软轿抬回延禧宫。 众人终在一上午的战战兢兢中散去。 陈霜步于宫道,身边的惜玉仍心有余悸。她是于陈府中伺候陈霜两年的,如今被一同带进宫来,自比他人与陈霜更亲近。 待到无人之处,她小声开口:“娘娘,这林贞媛也太惨了,这” 不待人说完,她立时出言打断,“宫中自有规矩,不许多言。” 陈霜垂下眼,她如何不知齐嘉豫此番作态是在与她立威,什么恩宠什么规矩皆是意有所指,思及此处她不由冷笑一声,“既已入宫,我们来日方长。” -- 十、风起(讨人未果、胭脂叠SP) 陈霜没能回去未央宫,步辇至半道便有建章宫内侍来传话,道是谢箴传人过去。 惜玉面带喜色,陈霜眉梢亦有藏不住的笑意,只是这份喜悦皆在她踏入明宣殿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御座旁女子熟悉的身影恍然在侧,眉黛似含一段春愁,衬得一张明艳面容愈发惹人垂怜。 陈霜礼毕,便见明如雪亦跪身行礼。举止袅娜如扶柳,是侍女宫装都遮掩不住的姣好身段,较之从前风流更胜。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从前在明府时若有外眷见过二人,第一眼也总是要多将目光放在明如雪身上些,为的便是这副容姿。 “初入宫中可还习惯。”对着后宫众人谢箴惯是平和的,此时他正将一本批好的折子递给明如雪,“若是有什么缺失,吩咐人去内务府去取便是。” 陈霜压下心中的不安,只笑道:“臣妾入宫一切都好,只是...”至谢箴望来,她才柔婉道:“只是未曾想陛下亦将臣妾的庶妹接入宫中。” 闻人言语,明如雪只安静地将折子放归,任由陈霜继续开口。 “若真说有什么缺失,臣妾倒是觉得平日没个能说话的人,怪是孤单。”陈霜笑靥如花,“若陛下能将妹妹调与臣妾身边,无论从前如何,今后臣妾与妹妹都算有个伴了。” 明如雪研墨的动作微滞,惹得谢箴侧目。那日殿中女人埋于他怀中的一句恳求犹在耳际,如今想来,真情流露是真,算计今日情状也是真。谢箴轻笑一声,即便没那一遭他也未必会将人送走,但不代表他能纵着这并不高明的算计。 他有心与明如雪一个教训,本欲与陈霜叙话当年的心便淡下了。 “若是孤单,便传舞乐入宫解乏也无妨。”谢箴续提笔,稍顿又道:“往事皆故,现在你是陈家小姐,朕不希望你与前尘有任何牵扯。” 他抬眼与人一语:“莫负朕的良苦用心。” 御上一番话毕,陈霜心知不妥,忙欠身告罪。较之她与明如雪的过节,显然谢箴的态度更为要紧。陈霜心里不由惋惜——较之从前谢箴初次前往陈家宅邸探望自己时的温情,如今男人的态度终是淡了许多,若非明家经历了那次灭顶之灾,自己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侧妃,昭仪之位亦是唾手可得。再凭着当初皇帝待自己的那份心,未必不能与齐嘉豫一争,怎还需如同今日一般在凤仪宫看一场杀鸡儆猴的戏码。 况且... 陈霜看向谢箴身边的女子,便又想起在明府时的桩桩旧事,包括她当初来之不易的侧妃之位,这也是她急于和谢箴将人讨来的原因。只要明如雪一日能张口,便终究是个隐患,虽然说出的话未必能取信于人,但她最怕的便是谢箴生疑。 这厢谢箴又与她不急不缓地闲话几句,随即点了她今夜的寝,陈霜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才渐渐落下。 半刻后她告退出了建章宫,乘上轿辇。身边宫女听闻自家主子今晚侍寝皆喜形于色,而她的心里那一丝不甘心则逐渐酝酿出别的滋味。 几乎是陈霜前脚踏出明宣殿,明如雪便识趣的跪下以示请罪。 谢箴不去看人,心知人这打的是积极认错,下次还敢的算盘,气便不打一处来。从前明如雪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只有在被折磨的狠了求饶时,能听到几句中听的。自那次高烧后,人便换了性情般知情识趣起来,加之自己了解了些从前缘故,到底是对人心慈手软了些。 思索至此,谢箴冷声一语:“若是没要说的,便到外面跪去。” 明如雪察言观色,就知谢箴正在气头上,“再不敢犯”与“知错定改”与人无用。便静默起身,出了殿门换了许连山进来。 谢箴听了动静,再抬首时只见许连山捧茶入内,眉心不由一皱:“人呢?” 许连山熟练地为人奉茶研墨,回答的同样顺畅,“明青衣说自个儿开罪了陛下,在外面跪着呢。” 谢箴一哂,“她倒会给自己省事。”又道:“既知有罪,便行了一轮胭脂叠再反省。” 胭脂叠为宫中妃嫔所受板刑的雅称,取一寸有余的竹板,均匀责罚臀部与腿根,直至红肿成片,一眼望去色如胭脂,故此得名。若是轻责,一轮不过百下便作罢,若要重则,打个三四轮,人得歇上半个月才能缓过劲。 许连山一听,便知谢箴不欲真将人如何,便陪笑道:“只是若让刑房来做,怕是明青衣又要受许多罪。” 话出了口,谢箴深深地看了许大监一眼,后者忙罪己道:“是奴才多嘴了。” “罢了。”谢箴淡然道,“去取刑凳与竹板,朕亲自来。” 刑凳较之常凳,缺了两处扶手,又在椅背上端两侧安着能将人手腕固定的铁环。受刑人跪于狭小的椅面,面对椅背铐住双手,受刑时须以跪姿高抬臀部,直至露出花穴。除责罚外,也叫人知耻不敢再犯。全程每责一下皆须出声谢罚,若有抗刑或跪姿不端则加倍罚过。 明如雪跪在凳上,光裸的玉臀正对明宣殿半开的殿门,外头内侍宫人路过的动静几乎一清二楚,反之亦然。之前即便再严苛的惩罚,好歹是关起门来训诫。不似今日未曾施刑,她便红透了脸。 冰冷的竹板贴上皮肉,“啪”的一声清脆落下。臀尖红起一条,她出声谢恩:“谢陛下赐罚。” 不给她喘息时间,竹板快速落下,她的气息不稳,报慢一拍。下一秒那竹板便由腿根责至软红的花瓣。她急促喘息道:“奴婢知错,谢陛下赐罚。” 谢箴未急于落下下一板,只用竹板拨开红肿的花唇,以边缘棱角蹭过花蒂。 明如雪下意识夹紧竹板,身后却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再躲就加一轮。” 嫩白的腿根颤抖分开,由着刑具拨弄敏感的花核,花穴被淫水湿润,连带着腿心晶亮一片。 “陛下...”求饶的话还未脱口,她只觉那刑具移了开来,穴中继而被塞入圆润一物。竹板再次落下,她身子震颤,继而花径中传来清脆铃响。 随着接二连三的责罚,明宣殿中铃声不绝。 -- 十一、夜色(等待侍寝、德海、谢明交谈) 夜晚时分,一顶暖轿自未央宫抬出,一路行往合欢殿。 内侍将人迎入殿中,不过几步路,冬夜的寒意已叫陈霜打了个哆嗦。 此时殿中空荡,唯有“行欢”燃起的味道悄然飘散。她有些迟疑,侧首问向内侍,“陛下还未来吗?” 那内侍面容讨喜,看着就是个伶俐人,他此刻赔笑道:“陛下尚在明宣殿,待会儿才能过来。陛下之前特地吩咐奴才们转告娘娘,这天儿冷,娘娘便去榻上等着不必跪候了。” 陈霜闻言心头一松,按规矩除皇后外,合欢殿侍寝者皆须在榻前跪立等候,至皇帝驾临为止,此举亦是警醒妃嫔,即便身居高位也需时刻记着自己为妾的身份。若是碰上皇帝半刻便来了,倒也无妨,若是拖上一个时辰,双膝肿痛不说,少不得要反省自己究竟哪里惹得圣心不悦。 如今能不跪,便是恩宠,陈霜终于放下早间的疑虑,一心只顾念着今夜初次承宠当如何讨人欢心。 那内侍出了门,便见阶下有人张望,正是一直跟着许大监的太监李福贵。 待离人群远些,福贵与人私语道:“陈贵姬那里可对付过去了。” “自是过去了。”那内侍应答,“可这都快亥时了,陛下怎么还不来。” “贵人们的事可由不得咱们做主。”福贵斜眼瞧了人一眼,开口竟是有些掐着酸气,“当初大监赐你名德海,就是看你活络,怎得活络过了头,尽犯些掉脑袋的忌讳。” 德海察言观色,此时忙道:“是奴才失言。” “只劝你一句,陛下的事。”福贵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多看,少问,少打听。” 德海赶紧连声应了。 明如雪于明宣殿中的暖阁一觉醒来,朦胧间睁开眼,只见阁中周遭暗着,唯有案前烛光明亮。 谢箴玉冠束发,手执一书卷,柔和的光线似使得那面容没有了平日的冷漠,勾勒出男人的俊朗轮廓。 在某个瞬间,她心中浮起了将所有都与人和盘托出的念头,包括自己的曾经与际遇,谎言与真心,但又随即湮灭。她从不敢用剖心之语,去换人心的捉摸不定。从前她天真的将自己置于天平之上,换来的确是她们母女的灭顶之灾。 若是当年护国寺中山雪苍茫,她不曾救下作为太子的谢箴,明氏便不会多一位冒名顶替的太子侧妃,之后的一切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可惜时光如流水,她永远不能回头。她亦想过将陈霜冒名之事说出,可偏偏谢箴多疑有目共睹,当年明氏却能瞒天过海,她不知其中关窍,只怕弄巧成拙。 她恨极了陈霜不假,但也不欲飞蛾扑火,哪怕只是为了母亲临终前那一句“好好活着”。如今之计,也唯有从谢箴身上下手,攻心为上。 她目光凝滞了许久,忽觉下颌被人抬起,这才觉察出谢箴已不知何时立于榻前,神情早已不复灯下的柔和。 “在想什么?”谢箴捏着人晃了两下,声音平淡:“连规矩都忘了。” 明如雪从了谢箴有段时日,看得出人此时并未动怒。左右上午一通折腾出的肿痛未消,坐起身也只会更加难捱。她索性继续侧躺在榻上,望过窗外隐约的天色后将羽睫垂下:“陛下不是召了陈贵姬吗。” 话音才落,她觉下颌一紧。不去看谢箴神色,她用倦懒的声音,半是玩笑道:“陛下且放过奴婢罢,再罚真受不住了。” 谢箴收手,阁中寂静许久,久到明如雪几乎以为谢箴已经走了。 “若只是怕她将你要去。”谢箴的声音在她床前响起,“朕可以封你为美人。” 这个“她”正在合欢殿中等着侍寝,二人心知肚明。 “可奴婢不是林贞媛。”她笑了笑,“若成了妃嫔分了宫室,倒不如做个青衣常伴陛下身边。” 阁中烛光不甚明朗,闻女子一席话,意外且复杂的情绪在谢箴眼底缓缓绽开。就如同他初时在明霜那出听闻其庶妹的劣迹,怀抱着折辱的心将明如雪从司教坊进献的人中挑出。 自第一夜至起,他只当那逆来顺受的良善不过是伪装,直至许巧珍的事被摆在了他的面前。而自那次病好后,她却又变了另一副模样,直到方才。每每当他以为明白了她所图为何,下一刻却又被她亲自打破。 而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明如雪他是受用的,无论是刻意地引诱,还是悄无声息地撩拨。明知那句“常伴身边”多半不是真心,心底的那股悸动却还是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化作了他从未体验过的滋味。 他极少说出句软话,偏偏有人不识趣。 而事实证明不识趣的不止一个。许连山叩门的动静在屋外响起,只道现下已至亥时一刻。 谢箴深深看了一眼明如雪,转身推门而去。 -- Pǒ壹⑧Y.Cǒм 十二、风急(林氏侍女、 虽在明如雪那处碰了壁,谢箴再去合欢殿时一切如常。 陈霜初尝鱼水之欢,碍着时辰不能与人多加缠绵,整顿衣衫由人搀扶坐入轿中时,一张脸仍红若桃李。 较之上几朝皇帝于房事上多有施虐的癖好,一夜传召多人,加之宫女一同伺候是常有的事,开发出的艳刑不计其数。谢箴则不同,他遍观群芳房中之术颇为精通,但与后宫众妃嫔相处时并不滥刑。加之他年轻俊雅,即便冷淡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何况温和起来,实在不是陈霜能经得住的。 齐嘉豫大家出身,遍观后院之刑,惩戒起林贞媛时并不手软。众人见此最多也不过战战兢兢,无人能说齐嘉豫出格,便是规矩理当如此。而若是不涉及与明如雪的种种,谢箴主动以重刑惩戒于人的次数并不多,是皇家难得一见的自持。也无怪那些见惯了内府后院打罚的妃嫔,对人心动不已。 陈霜在轿中忆起方在合欢殿中的一切,一颗心仍砰砰直跳。正在她神思迷醉时,轿子狠狠一颠,不待她问罪,轿外传来女子带着哭腔的告罪。 宫人为她打了轿帘,刚刚撞上抬轿内侍的宫女,正跪于宫道边惶恐求饶。那宫女见到陈霜,忽而眼睛中出现了一丝神采,忙不顾内侍阻拦跪行几步拉住人衣衫下摆求道:“贵姬娘娘,求您救救林贞媛吧!” 陈霜遭人一扑,若无身边人搀扶几乎站立不稳。夜间的凉风吹散了她脑海中的旖旎,心思逐渐沉降下来后,忆认出了眼前女子时林贞媛早间带去过风仪宫的。 于是她语气和婉一问:“林贞媛出什么事了?” 内侍见她出言相训,便不再拉扯那宫女。那女子得以喘息,忙端正的跪好,只是面上泪痕犹在,“禀贵姬娘娘,奴婢银红,是林贞媛的侍女。我家主子自早上回了宫后就一病不起,下午就发了高烧,人都不清楚了。奴婢去请太医,但太医都说没有空闲,只让医女来看。这都深夜了,都没个正经的太医去瞧瞧主子。”她抹了泪:“奴婢自知惊扰了娘娘,奴婢怎么都可以。只求贵姬做主,救救我家娘娘吧!” 说罢她不住叩首。 闻人陈辞,陈霜心下凉做一片,风仪宫一事之前林贞媛是十足的宠妃,别说太医了,听说从前对同宫的赵承徽多有不敬都无人去管。可自皇后表了态,如今不过半天,已是墙倒众人推了。拿林贞媛提点于她前,皇后于人多有放纵,为的就是杀一儆百。林氏绝非善类,但最可怕的还是手握权力之人的所思所想,尤其是那人还是齐嘉豫。 陈霜思索片刻,才叫人将银红扶起,又命人以未央宫的名义去请太医过来。 “林贞媛与你都受苦了。”她明知故问道:“只赵承徽与你们同在一宫也不管吗?” 银红愤愤道:“赵承徽巴不得我家主子有个什么好歹。”银红一气之下说完这话自觉不妥,唯有讪讪道:“多谢贵姬娘娘为我家娘娘做主。” 陈霜恍若未闻,只笑道:“去延禧宫候着吧。” 银红感激一礼,随后离去。 待人走后,陈霜敛了笑意,复乘轿离去。 第二日清晨齐嘉豫梳妆时闻此消息,只报之一笑。 一旁伏秋见状脱口而出道:“这陈贵姬果然不安分,这不是明着打” 弄夏打断了她不中听的话,欠身道:“奴婢清早便命人去太医院和内务府提点过了,必不让她再有可乘之机。” 齐嘉豫从镜中看向二人,“那便好,衣食别短了她,本宫不想落得个苛待的名声。”她拾起盘中金钗,仔细端详,“至于陈贵姬,且瞧上些时日。林氏本就扶不上墙,真是难为她存了拉拢的心思。” 精致的凤钗被她随手丢入盘中,发出沉闷一声。 二人低首沉默。 齐嘉豫仿佛不察只继续言道:“本以为明氏能有一番作为,没曾想只是为人做替。” 伏秋试探开口:“可不是说她时常惹怒陛下,非打即罚的” 齐嘉豫轻叹,“本以为是不同,罢了。”齐嘉豫起身,“日后陛下登基即将三年,明年春季大选后,这宫里只会更不太平。” 齐嘉豫忧于明年新秀入宫,然一个月之后自启祥宫传来的肖昭训有孕的消息,则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水中,在宫中引起一阵了风波。 即便本朝没有有孕则晋位的规矩,但皇帝与皇后的赏赐皆如流水般的入了启祥宫,就连就不问宫事的太后也命姑姑送来了一应补品。肖氏性子轻薄,一朝有了身孕便更加得意起来,但她毕竟不是林贞媛,几日后便开始忧心。 那日白贤人前来与人叙话,自一年前白氏从宫女一跃成为贤人后便看准了肖昭训,日日前来请安,加之嘘寒问暖。肖昭训计较人出身卑贱一开始并不理睬,但次数多了,加之某次病中,人衣不解带的照料,时间久了也不免放下心防。 二人在启祥宫主殿坐着,侍女奉了茶与一盏牛乳。侍女退下后,肖昭训便道:“自打有了身孕,我日日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喝的。都说牛乳中若是掺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是最易发现的,本宫今日这才知道什么是惊弓之鸟。” 白贤人静静地听着人一番诉苦,柔声道:“娘娘有孕是天大的福气,待他日诞下皇子,少不得晋位为夫人,甚至昭仪也未可知。” 肖昭训听了连连摆手,“你是不知,从前陛下许诺皇后,若是皇后膝下无嫡子,则不立昭仪。再说”她愁苦一叹,“本宫不求别的,只求能平安诞生。” 白贤人目光微闪,抬首时她忧虑且恳切地与人开口,“嫔妾担心的亦是这个。不瞒娘娘,嫔妾从前为宫女时,便听到许多传言。当年赵承徽亦身怀有孕,结果却不清不楚的没了。虽然未有定论,但”她与人凑近了些,轻声道:“宫中一直私下有传言,是冯贵嫔下的手。” 肖昭训一惊,下意识道:“不可能吧。” 白贤人复端坐,将茶盏端起,“娘娘您仔细想,皇后大度自是没有理由戕害皇嗣。娘娘您定然不是,那春明宫的贺顺华自入宫就没出现过,跟个透明人一样。李美人还是个孩子,哪有心思做这事。若不是冯贵嫔,总不能是赵承徽自己害自己吧。” 肖昭训听人说的头头是道,再一思索顿觉十分有理,加之月前冯逐溪在凤仪宫和自己并不对付,如此一来便愈觉得可疑。 “那本宫” “娘娘也别急,嫔妾与娘娘一心,自是想着时时刻刻守着娘娘。”白贤人关切道,然又有些忧心,“只是嫔妾所在的常宁宫离启祥宫颇远,若是有什么急事也不方便。” “这有什么。”肖昭训立刻道,“从前就说你那长宁宫离得远,本宫这就回禀了皇后,让你迁来启祥。” 白贤人起身拜下,面上感激不尽,只是心中暗自冷笑,若不是肖昭训顾念着她肚里的孩子,又岂会为她这样一个贤人说话。从前喝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倒也从未见肖昭训念一句不便。 不过这样正好。 她看着肖昭训仿佛送了一口气的神情,心中暗想,这样一来自己的算计便更好实现了。 午后时分,肖昭训果然去和皇后请旨。她大着肚子,正是容易多想之时,将心中忧虑一说,齐嘉豫顾念着人的情绪自然是许的。只是谈及冯贵嫔时,齐嘉豫则流露出些不赞同的态度,虽未呵斥,但也教肖昭训心里不大痛快。 肖昭训出了凤仪宫,白贤人忙跟了上来。太医说即便身怀有孕,也不可总是在宫中歇着,须得出来走动。二人遂沿着宫道漫步,一路往御花园去了。 -- 十三、御花园(罚跪) 十一月下旬的天已然冷极。虽不下雪,白日也有阳光,但冷风一吹整个人都冷嗖嗖的。 如此天气,在有地龙的宫室中待着自然一件惬意的事。 那日明宣殿暖阁中,谢箴拂袖离去,明如雪随后也“识趣”地回房。因着她从前长年在山上住着,天寒地冻不免身子弱些,第二日来伺候的时候便昏昏沉沉,看得谢箴直皱眉。 太医来看过说是身子弱需要调养,顺带旁敲侧击嘱咐不要房事太过,明如雪只不声不响的地将目光看向谢箴,后者冷着张脸,可怜了说出实话的太医。 不过这次谢箴倒没让太医速速去治,只让人开了长养的方子,金贵的药材一样没少添,熬成一碗碗浓黑苦涩的汤药。他本以为明如雪少不得嫌药苦,毕竟前日在明宣殿中不过塞入一只缅铃,她就能哭着求人饶了自己。听着人因怕外面人听见,只能可怜压低的哭腔,他将竹板一次次落下,将人打了个通透。牵出缅铃时,花径内早已湿透,身体分明是喜欢的。 摆出副委屈的样子,不过教他肏弄的时候更加粗暴。行至最后肉棒顶住花心磨蹭时,她反而噤了声,只将所有忍耐和欲望化作带着哭腔的喘息。沉迷却又羞耻于此的模样,他也喜欢。 如此调理,原本寒冷的宫室便不能再住了,谢箴索性让人搬至连着明宣殿的暖阁。这里本是供谢箴午间小憩,本就有床榻与温暖的地龙,收拾一番后倒比明如雪曾经的屋子大些。 只是一日一碗药,风雨无阻。许是谢箴命许连山盯着人喝下去的时候太过严肃,许连山本以为是多艰难的任务,再看到明如雪不声不响不反抗的配合用药态度,顿时颇感欣慰。 在明如雪暖阁中调养时,建章宫中那位极少能看见的张青衣终于得以伴驾。她面容清秀可人,手脚利索,研墨取折都可做得。一时间宫中许多人皆知谢箴换了口味,只叹圣心难测,却也习以为常。 于是明青衣那日出来,难得被分管仓库的太监叫去取冬茶。明如雪倒是无所谓去内务府走一趟,只不过这一幕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不免要多议论几句。 建章宫往内务府的路途经御花园,宫中奇珍异景颇多,御花园不说四季如春,但每一季都不乏花开景致。冬日属梅花开得好,隔着一条小径清幽花香扑鼻而来。 若无主位在侧,身为宫人或者青衣是不可自行入内一观的。因此明如雪只隔着小径略站了会儿,谁知这一站就惹出了麻烦。 刚从凤仪宫出来,肖昭训因着心气不顺,便在白贤人的说服下同往御花园观花。腊梅开得好,二人不觉多留片刻,离开时方绕过一条小径,便遥见路的尽头有女子身影静立于此。 即便是冬日,石青色的宫装穿在人身上也能显出姣好的身段。 “谁在那里?”见肖昭训似是被这人影扰的步伐一滞,身边的宫人立刻发问,“没见到昭训娘娘和白贤人在此吗?” 那人影果然下拜,一行人走至近前。只见女子一头青丝以素钗挽起,耳下瓷制的两粒圆珠耳坠衬得人肤色白皙。命人抬头之后,便见女子面容明艳,较之同以艳丽而称的肖昭训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青衣怎的在此处。”明如雪的这张脸实在令人难忘,白贤人自是知道的。白贤人自己就是宫女出身,当初在明宣殿前她见人姿色便存了十二分的警惕。然就近一个月的风声,皇帝的兴致似是有所转变,她才松了口气,未曾想今日竟在此遇见。她干脆挑破人的身份,装出些大度的态度:“怎么不在建章宫伴驾?” 肖昭训眉心微皱,“你就是明青衣?” 白贤人暗道一句“漂亮”,自打她从建章宫回来就给肖昭训吹上了耳边风,无非是建章宫中一位青衣竟得了陛下三分青眼。如今二者相遇,白贤人虽面上为善,然心底早就有了算计。 明如雪垂首应“是”,她是见识过白贤人绵里藏针的那一套的,听肖昭训的语气亦是不好相与的主,她只在心中叹一句是祸躲不过。 “明青衣常在建章宫中,不知肖昭训身怀有孕,否则也不会在此冲撞娘娘了。”白贤人笑道,她明着暗着两处挑火,若换作其余宫嫔哪怕是最天真不过的李美人怕是还要思量几分,可惜此时在场的是肖昭训。一句“常在建章宫”,外加一句仿佛瞌睡时递枕头的“冲撞”就足矣让她妒而生怒。 肖昭训孕期心情反复,加之白贤人一番话,如此看着明如雪的那张脸,只差骂一句“狐媚惑主”,只是她倒还没糊涂到当着众人面连谢箴一起骂,她冷着脸道,“果真是大胆。” “娘娘,明青衣只是不知罢了。伴驾御前,难免不知宫外事。”白贤人陪笑道,“看她也不是故意冲撞娘娘,罚过也就罢了。娘娘身怀有孕,大可不必为这种人生气。” “那就跪在这儿好好反省,由得本宫禀告皇后再行其他处理。”肖昭训做不出如林贞媛般在公道上剥了人衣服来打的事,要人在路边罚跪可能是她所能想的极限。而她特地加上后半句,听在白贤人的耳朵里则十分无语,只恨不得肖昭训能当即将人惩治了,闹的越大越好。 肖昭训留了个宫女在此看着,一行人乘辇回宫。 宫中道路常有人往来,免不得往此处多看一眼。明如雪倒是无所谓一般,只是那宫女尴尬不已。她知那句禀告皇后不过是自家主子的气话,除此之外也无人只会她何时可以离开。虽不如明如雪跪着难耐,但一直站着也不是个办法。 两个时辰后,那宫女早已心中叫苦不迭。却见明如雪脸身形微颤,但仍不求一声。常人跪不到一个时辰膝盖小腿皆会刺痛不已,那些被罚跪半宿的妃嫔宫人往往坚持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流泪不止,得靠着被人支着才能勉强继续下去。 正当那宫女快被磨的没脾气之时,不远处一道惊讶的女声响起,“姐姐你看这儿。” -- 十四、长夜(暖阁侍奉H) 明如雪扶着朱墙行于漫长的宫道,膝盖传来的刺痛让她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此时天已黑下去,周围偶有提灯宫人路过,油纸灯不过明亮刹那,随后便与她逐渐远去。 若非大半个时辰前冯贵嫔与李美人路过御花园处,或许她还得那处跪着,等一个不会来的处置。她记得李美人了解原委后眼神中的惊讶,她也知晓冯贵嫔一开始并不想出言相助,全赖李美人的一顿撒娇弄痴,硬生生的把人磨松了口。她想,能在宫中有这么一个人可依靠,也算是幸事。 她又踉跄行了许久,眼前建章宫巍峨的轮廓近在眼前,宫门前侍卫见她归来似松了口气。她心绪一跳,只垂首往暖阁去了。 暖阁窗纸中透着橘黄暖光,她从侧门而入,方一抬首便见谢箴身影静坐案旁,听闻动静便将目光遥遥地投来。 “朕召你,你却不在。”谢箴淡淡道,“你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没有朕的命令随意出建章宫,按规矩早该赏你板子了。” “陛下不知道吗?”明如雪在谢箴目光里艰难地挪到案旁,给自己寻了个坐的地儿,“若不是冯贵嫔和李美人,奴婢可就回不来了。” 谢箴不语,唯有眉心紧锁。 明如雪并不在意男人的不理会,事实上她也从未对谢箴抱有过任何与偏爱有关的期望。她只知人仿佛是有些气了,便作了副顺从的模样道:“陛下若是生气便罚罢,奴婢还受得住。” “平日里对着朕,不是能说会道。”谢箴将手中书卷扣于案上,语气冷淡,“在外面出了事,怎么就不知着人知会一声。” 这是无端的指责,他只期人反驳。而明如雪却仍是不气,只顺服道:“奴婢知道了,下次必不会误了陛下的事。” 若不是念在人膝上的伤,谢箴只想将那胭脂再叠一回。恰好门外叩门声响起,许连山禀报已为明青衣备好热水。 内侍宫女鱼贯入内,浴桶皂角香巾一样不缺,室内一时水汽蒸腾。待众人退下后,许连山上前低声道:“陈贵姬已在合欢殿等着了。” 谢箴只瞧人一眼,许连山便不再多言,默然退下。 谢箴没有出门的意思,明如雪也不避人。她宽了衣,衣裳自肩头落于脚边,谢箴与人有月余不曾亲近,里衣尽褪后只见肤如凝脂,在烛光下便有着如玉的细腻。许是仔细调养了一个月的缘故,他只觉人比从前要丰满了些,原本过于纤瘦的地方,此时也有了不那么让他心惊的曲线。 她躺进去,又将浮于水中的花瓣拨了拨,嫣红的瓣蕊与赤裸的肌肤一并活色生香。不多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继而一双手抚摸过她胸前圆乳,指腹夹着一侧乳蒂摩挲。 “自己摸另一边。” 明如雪身子一颤,随即闭上眼。 在男人的注视下,柔软的乳肉被她自己握在掌中揉捏,另一只手则被要求在水下抚慰花穴。她菱唇微张,难耐的呻吟溢出几声,又随即被男人的手指堵住。于是她顺从地含着男人的手指,舔弄出水声。谢箴的呼吸变得沉重,他终于抽回手指,俯身将人从水中抱起。 明如雪仰卧在床上,以手指分开玉户,露出滑腻红润的花瓣。两根手指不断进出花径,带出许多淫水。她一双玉腿被男人分开,便只能以羞人的姿势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这一月朕未幸你时,可如此做过吗?” 明如雪不语,谢箴见状便握着人的手腕不许人动作。敏感的穴口失了抽送,不住颤抖收缩,蜜液流出,打湿了腿心。 他见人颊边飞红一片,便故意去揩人腿心的淫液,惹得娇躯轻颤。 “不说也罢。”他故作冷淡,“待明日便叫你前后都用上涂了药的玉势,白日发浪,估摸晚间就能消停了。” 明如雪终于告饶,谢箴却不依不饶地令人交代,并将人抱在膝上,只顾发问。但觉对面有只言片语的隐瞒,便是一掌下去,臀肉翻起雪浪,随即红作一片。数下之后,明如雪只剩些哽咽的泣音,谢箴揉过那发烫的臀瓣,臀缝中的菊穴若隐若现。他索性取了串玉珠,只将最小的那只就着油膏送入那处紧窄的穴中,复又命人夹紧此处,继续作问。 窗外寒风刺骨,阁中春宵一度。 二人荒唐数时,而另一边陈霜久等谢箴不至,反而等到了徐连山一句“送人出建章”。 陈霜强忍着心中的酸涩,仍与人问道:“陛下可是国事繁忙。” 徐连山垂首道:“陛下尚在明宣殿。” 陈霜出门,却只见宫人将沐浴所需一应奉出明宣殿外。她陡然回身,再不复温婉。 “许大监,你告诉本宫一句实话。” 不待许连山回应,陈霜强自开口:“是明如雪吗?” “不光今日,本宫第一次来这合欢殿,是不是都是...”她声音一弱,竟是泫然欲泣。 许连山低声道:“贵姬娘娘,冬夜风大,让奴才派人送您回宫吧。” 片刻静默。 “有劳大监了。”她已如常言。 许连山侧身让开一条路。 夜幕下,通往未央宫的轿中,陈霜的目光一寸寸的暗下去,直到最后化作了一抹凌厉的暗恨。 -- 十五、嘉豫(凤仪宫定省) 十二月近了,宫中诸事颇多。本朝素有除夕那日,宫嫔女眷可入宫的恩典,为此一应准备愈发繁琐。 不知是否是凑巧,就在陈霜被谢箴忘在合欢宫的第二日,午间时分凤仪殿宫人来报,说齐皇后请诸妃嫔往立政殿一叙。于是未待多久,除了每月初十才能热闹一番的立政殿,已然济济一堂。 齐嘉豫尚未至此,众人便扯了话头闲说。 “自打有了身孕,本宫是茶饭不思,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肖昭训此时身子已有两个月,不显怀,也不是闹心的时候。只是她有心炫耀自己的肚子,自然要做出一番态度,巴不得有人恭维体贴几句。 众人亦知肖昭训的德行,并不接茬,唯有白贤人满面笑意道:“这是娘娘的福气,别人可是求也求不来,听闻那日太医来诊脉说是皇子康健,娘娘大可放心。” “这才两个月就能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啦?”李美人闻言惊叹,似还要多问,但下一秒便被冯贵嫔一眼制止。 “知道的是肖昭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贤人身怀有孕呢。”赵承徽擅琵琶,声音亦如珠玉落盘,讽起人来也直接的很:“殷勤过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李美人正在懊悔自个儿刚接的话茬,便听白贤人仍笑道:“赵承徽教训的是,到底是姐姐有福怀过身子知晓其中滋味,嫔妾倒是无福了。” 赵承徽面色一变,正要发作,只听门外内侍高唱“皇后驾到”。 齐嘉豫仿佛对众人争执并无察觉,仍是那副端庄的面目,她见除了一直告病的贺顺华外众人皆至,便开口。 “今年冬日寒冷,本宫知晓在座有人的家离云都更远些,路上多有不便。”齐嘉豫温和地娓娓道来,“因此本宫做主,此次各家亲眷一应由宫中车马接送,也好叫各位姐妹早几日与亲人团聚。” 此言一出众人半数欢喜,齐嘉豫将目光移至自入殿以来便无甚表示的陈霜身上,她笑道:“陈贵姬才入宫难免想念家人,此番能见到,怎的不见欢喜?” 众人便将目光瞧去陈霜身上,而陈霜只勉强一笑道,“臣妾自然是欢喜的。” 齐嘉豫见状便了然道:“昨日合欢殿的事本宫也听说了,陛下许是见天色太晚,不愿妹妹深夜劳累,并非顾意冷着的。” 陈霜昨日被送出建章的事,本只有少数人知道,如今齐嘉豫如此,殿中几人暗自传了个眼色。齐嘉豫没有阻止,只柔和道:“听说昨夜侍奉陛下的是明青衣,倒是劳了她。” 此话一出,殿中便没几个脸色好的了。肖昭训与白贤人自不多说,赵承徽两月前把人罚了,自然也是对明如雪司教坊出身看不上的。李美人面露惊讶,看向冯逐溪时却见人并无表情。 齐嘉豫观陈霜紧握座扶,心思微动便不再与人纠缠,反而道:“肖昭训要好好保重身子,为陛下诞育子嗣。” 肖泱应了“是”,齐嘉豫又道,“明天初春便是本朝首次大选,届时新人入宫不知要如何热闹了。” 众人又相谈一阵,末了齐嘉豫离去,诸人不多时便散了。陈霜是最后一个起身的,一旁惜玉忙欲上前搀扶,陈霜挥了挥手。 出了凤仪宫,宫道寂静,唯有寒风萧瑟。 “娘娘...”惜玉小声开口。 “让本宫郁结于心,不得安宁。”陈霜已无了方才的郁色,眸中透着沉静,她嘲讽一笑道:“这不正是皇后期望吗?” 惜玉垂首,只懦懦的不敢应声。 “可本宫不会如此。”陈霜微合眼,昨夜她从建章回未央,从前的、现在的,桩桩件件皆在他脑海中流转。若说入宫前她对谢箴还有半分小女儿情思,现在也尽数淡去了。当年她能从明如雪手中拿过太子侧妃之位,靠的绝非是优柔寡断。当初她与她嫡庶有别,而如今她陈氏贵为正二品夫人,而明氏不过是出身司教坊的青衣,地位与身份皆是难以逾越的天堑鸿沟。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入宫以来,还未曾拜见太后。不日便陪本宫去寿康宫吧。” “娘娘今日如此,那陈贵姬回去后还不知要如何气恼呢?” 风仪宫中,齐嘉豫闻迎春所言一笑,反问道:“在你眼中,陈氏是怎样的人?” 迎春斟酌道:“陈氏...自比不过娘娘。” 见迎春面露难色,一旁弄夏接道:“陈氏是娘娘所认为的聪明人。” “咔嚓”一束梅枝被裁落小半。 “是聪明人,所以更希望她如本宫所期待的。”齐嘉豫将剩余的梅花放入瓶中,“无论是明氏也好,冯氏也罢。她若能替本宫处理掉那些碍眼的,本宫愿意纵着她的野心,也愿意惯着她那些私下里的小动作。” 齐嘉豫用侍女递来的丝帕擦过手,“之前派出的人如何了。” 弄夏道:“之前我们去查,可东宫的人嘴都严实的紧,丝毫不敢透风声。现在事隔了三年,明氏一族都遭了难,更是无从查起。” “那便不急着了。”齐嘉豫缓声,透着戏谑,“先看看我们这位陈贵姬会怎么做罢。” 弄夏默默欠身,随即退下。 -- 十六、雪色(帝后商谈、雪中待君归) 晚间御辇至凤仪宫,帝后同用晚膳。膳后宫女呈上清茶解腻,二人难得对坐一处。 “年关将至,朕有意晋一晋赵承徽的位份。”谢箴言道。 齐嘉豫略一思索便开口,“赵承徽的父亲前朝有功,她又是最先入宫的那一批老人,按理是要晋一晋的。” “便晋为列荣,前朝也好安了赵家人的心。” “那臣妾便替赵列荣谢过陛下。”齐嘉豫笑道,“说起后宫事,臣妾今日见陈妹妹似没什么精神,陛下一会儿可要去瞧瞧。” 谢箴看了一眼齐嘉豫,缓道:“不必了,朕今日陪着皇后。” “其实...陈贵嫔为何如此,臣妾多少有些耳闻。”她忽而道,“陛下若喜欢明青衣,不如纳为妃嫔,也算给人一个名分。” 闻言谢箴目光微动,他知道齐嘉豫口中的喜欢只是类似于对一幅字画、一朵花的欣赏。他依稀记得昨夜,她最后环着他的肩,随着冲撞哭出不成调的呻吟,那一刻他是明了那份情感的。他喜欢她,不是喜欢某样精雕细琢后的死物,也不是对女子那些美好品质的欣赏,而是最俗套的男女情爱,也是他曾经认为自己不会拥有的东西。 齐嘉豫还在等一个回答,谢箴自嘲一笑。 “陛下?” “就青衣罢。”谢箴地语气已如常日般平淡,“她不须这名份。” 这话于谢箴是情,听在齐嘉豫耳中则是冷漠。明氏入宫已近四月,之前刑房所施种种她也有所耳闻。都说见面三分情,何况床笫间的相伴,却仍不能让谢箴软下心来。女子青春难得,即便如明氏那样的好颜色,又能有多久可蹉跎。她此时心中为明如雪惋惜的每一分,皆是惋她自己,偏又掺杂了几分不为人所知的庆幸。 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臣妾知晓。” 北风一宿,风仪宫中的烛火终夜明亮。寅时三刻,御驾方离。 齐嘉豫感受着榻侧的温度一点点消逝,轻唤了一声“伏秋”。 不多时伏秋步入殿中,齐嘉豫半坐起身,“那个叫怜冬侍女,刑房调教的如何了?” 齐嘉豫许久没有过问此事,伏秋本以为人早已忘却,亦不知道人此时为何问起,想了想后答道:“奴婢三日前去看的时候,刑房的人未让奴婢进去,说房中污秽,说正在做熬人性子的功夫。” 齐嘉豫平静道:“午间陪本宫去看一眼。” 伏秋面露一丝难色,“只怕刑房那处...会污了娘娘的眼。” “不必怕本宫如何。”齐嘉豫徐徐合眼,“去安排吧。” 建章宫外,宫人掀开轿帘。 暖光从黑暗迎出谢箴的身影,他将目光往立政殿前的阶上一扫。女子手持油纸灯的身影在檐下遥遥独立,不知已在此多久。风雪如晦,谢箴沉稳的面色不易察觉地有了些许动摇。 合宫侍卫内侍皆伏身行礼。谢箴踩过新落的薄雪,一路拾阶而上,最终停驻在立政殿门口。明如雪欠身行礼,下一秒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谁让你出来的。”他冷声责问,继而将大氅解下披于人肩上,“立政殿没人了吗?”后一句则是对着四下的。 一旁许大监瞪一眼李福贵,后者忙跪下,哭丧着脸道:“奴才劝过青衣,但青衣不肯回去。” “陛下别怪李公公。”明如雪依在人怀里,此时缓缓道:“是奴婢想等。” “胆子愈发大了。”谢箴冷笑一声,却也没将人推开,“朕一走,建章宫中就没人能治得住你了?” 众人只道圣心果然难测,纷纷大气不敢出一声。 “陛下方才碰掉了奴婢的纸灯。”明如雪没察觉般继续开口,仍是不急不缓的,“再不捡起来怕不能用了。” 谢箴在大氅中捉住了明如雪的手腕以示警告,可惜后者并不显出怕的意思,只轻声一笑:“陛下,这样奴婢会疼的。” 他不由手上一松,迟疑片刻后转而去握人的手。她的手很凉,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谢箴一时只顾得上将这双手暖热。 许连山见状给李福贵使了个眼色,李福贵不解其意,还是旁边德海悄然凑近,灵巧的将那只油纸灯扶正了。 “这次先记着。”他冷着脸,“若有下次加倍罚。” 廊外风雪依旧,谢箴牵着明如雪的手一并行入暖阁。 随着阁门关闭,许连山终于得以回过身打量跟在身后的二人,道:“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李福贵连忙赔笑,他信誓旦旦,“以后若是明青衣再出来等着,奴才一定给人多拿件袍子披着,不叫人冷着了。” 许连山闻言正要发作,却听德海低声开口,“奴才认为,以后建章宫中除了陛下的话,明青衣的话也得仔细地听。” 许连山这才稍有安慰,他又瞧一眼李福贵,“记住了?” 李福贵忙声应是。 许连山离去后,那李福贵顶了顶德海,一脸嫌恶,与方才的卑躬屈膝大相径庭,“就你能说会道?” 德海谦恭道一句“不敢”。 “你最好不敢。”抛下这句狠话后,李福贵端正了衣帽,追着许连山的身影而去。 德海亦缀在二人身后默声行去。 -- 十七、刑房(怜冬受刑、陈林之盟SP) 这是齐嘉豫第一次踏入刑房的宫室,嬷嬷们小心迎上,伏秋看过众人的脸道:“怎么不见曹姑姑。" 曹姑姑便是当日领着伏秋看过刑房几处的人,亦是这里的管事。闻见此话,一旁嬷嬷开口道:“禀贵人们,曹姑姑在令使送来那宫女的房里。” 齐嘉豫一个眼神使来,伏秋便说明来意,那嬷嬷先是劝阻,后只能随着齐嘉豫一行人去了。 此处是一间院落,离着门尚有一段路,女子柔媚的呻吟声隐约传来。齐嘉豫脚步一顿,那嬷嬷面露尴尬之色忙禀道:“娘娘这房中实在污秽...” “既是如此,便只让伏秋陪本宫入内。”齐嘉豫面不改色道,随后踏入院中。 不过五六丈的距离,顷刻便到。嬷嬷为人推开厢门,门中众人眼见皇后驾到纷纷跪成一片,嬷嬷口中的曹姑姑亦行于众人前一礼。 房中并不宽敞,墙上所挂刑具除宫规中所提几种,另有外人不曾见过的。房中跪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原本的一头乌发已被绞至齐肩,如杂草般狼狈不堪。长约四尺的两块木质刑枷,合并套住了女子的脖颈,又将手腕分别扣在下方左右圆孔之中。刑枷旁侧钉有几个铁环,用来垂吊重物。 光可鉴人的木枷上,女子的面庞精致,上身被迫贴于地面,浑圆雪白的臀部高翘。怜冬此刻满鬓香汗,贝齿紧咬。 姑姑见齐嘉豫望来忙解释道:“这贱奴不老实,非得上刑惩治不可。” “本宫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只管继续。”齐嘉豫道,却无离开的意图。嬷嬷见状忙从别的厢房中寻来一把干净椅子,请齐嘉豫在厢外坐下。 “房中脏得很,娘娘若有兴致,便请房外看着。” 那嬷嬷扯着怜冬的头发,命人掉个个儿,随即提来一桶热水往人臀上浇去清洗一番,怜冬身子颤了颤。她掰开怜冬的股缝,紧闭的菊蕾泛着粉红。初入一指,那柔韧的穴口收缩着欲将异物挤出。 嬷嬷却无怜香惜玉之心,不多时便将两根手指并入菊穴中扩开,穴口被扯出一条缝隙。怜冬呻吟一声,重枷将她的头手皆沉沉固于地面,腿脚被按住,只能任由人施为。 嬷嬷取来一根玉势,又涂了些带着药香的油脂。她两腿分开,臀部高抬,嫩红的屁眼儿被玉势破开,进入间发出“啧啧”声响。怜冬只觉得菊穴痛的几乎裂开,却被人按住腿脚,连挣扎也做不到。粗长玉势没入粉臀,菊肛渐成一个合不拢的圆洞。 曹姑姑解释:“这油中有药物,就算是贞洁烈女,用了这药也会成为一条发情的母狗。” 齐嘉豫不表兴致,也不怪人言语粗俗,她再看片刻,便见方才低泣不已的怜冬,已扭着屁股呻吟阵阵。 那嬷嬷如法炮制,因着不能将人破身,只将只铜球抹了药后塞入女子的前穴。她将怜冬踢翻过身仰躺着,众人这才发现那花蒂上不知何时被夹上了只铜夹。花穴早早湿润流水,滑腻的几乎夹不住铜球。 “贱货,就知道发情。”她手起荆条,恰落在女子柔软的花瓣之上。怜冬惨叫一声,随着荆条抽下,花唇充血肿起,几乎要被抽成两片烂肉。 穴中的快感与疼痛交织在一处,她哭叫着:“贱奴知错了。”可那荆条并不听她的。 她带着刑枷,脖后颈不能全贴于地面,全靠腰臀支撑,不一会儿便酸痛不已。然比起身上的痛,只是小巫见大巫。 “把穴掰开。” 她不敢反抗,只能忍痛将花唇分开,露出里头的嫩肉。荆条破空声传来,在上留下一道血痕的同时,铜夹亦被抽飞。她立时惨叫起来,蜷身捂住了下体。 空气中传来腥臊的气味,来自怜冬身下的一滩,原是高潮之余失禁了。 看至此处伏秋早已大汗淋漓,齐嘉豫款款起身,“刑房的本领,本宫晓得了,便继续调教着罢。” 闻言众人皆跪下,唯有怜冬轻声哭泣,格外刺耳。 待齐嘉豫离开,那嬷嬷立时变了脸色。 “贱货。”她抬手在人玉乳上留下数道血痕。随后将人的木枷解了,按着人的头埋入地上那滩污秽中。 怜冬哭泣着,面上满是尿迹残痕。她在发情与羞辱中舔尽了尿水,双穴随着不时发落下的疼痛而颤抖。 就在齐嘉豫离开刑房之时,宫中另一端。 陈贵姬的轿辇离开了延禧宫,撷绮殿中林贞媛倚枕而座,身前两盏残茶冷却多时。退却了从前的骄横,她娇媚的眉眼中似多了几份仇与愁。凤仪宫中的一切成了她的梦魇,即便身体养好了,她也未再出来走动。 陈霜的来到,于她来说不算意外,自银红在他醒来后告知,是陈贵姬命人请的太医入宫,她便知晓会有这一天。 她闭上眼,方才陈霜的话犹在耳侧。 说到底她是恨的,恨的是齐嘉豫与冯逐溪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所以即便她知晓陈霜并非善类,野心勃勃却也愿意与人暂时共济。 她想,自己所需要的只是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让谢箴重新将自己看在眼里的时机。 她起身推开轩窗,冬月午间日光遍洒人间,没入千万重的宫室,映在了她的眼中。 -- Pǒ壹⑧Y.Cǒм 十八、年尾(家眷入宫) 当凤仪宫传旨赵承徽晋位列荣后不久,齐皇后便因为胃疾突发而不得不暂卸六宫之权,将随后即将到来的宴会等事宜全权交由冯贵嫔主理。陈贵姬虽居高位,但因入宫晚,此次只是协理。然这都不影响六局众人嗅到了机会,忙不停蹄的奔往二宫。 就在二人终日筹算,忙得不可开交时,风仪宫中亦弥漫着清苦的药味,太医宫人纷纷进出,也不显寂寞。 齐嘉豫卧于床上,面色不比往日红润,连日来的病痛让她夜不能寐,憔悴了许多。迎春将银碗中的药汁,一勺勺的吹温了喂予齐嘉豫。齐嘉豫方一张口,便只觉得胃中翻涌,平复了好一阵才安定下来。 迎春心疼地为她揩去额头的冷汗:“娘娘如此,该如何是好。” “老毛病了。”齐嘉豫合着眼,似在忍耐,“你也知是从宅邸便有的,多歇息便好。” “娘娘心系后宫,如何才能真正歇息。”此处无外人,迎春是伴了齐嘉豫多年的陪嫁,她面上愈发显出心痛之意,“娘娘病成这样,陛下竟只来看过一次。” 齐嘉豫沉默片刻,忽而却又虚弱地笑了起来,“知道为什么当初本宫挑你做尚使,而不是弄夏或者伏秋吗?” 见迎春面露疑惑,齐嘉豫轻声言道:“因也只有你,还当我是齐家小姐,而不是齐皇后。有些话也只有你会说,她们都不敢说。” 齐嘉豫垂眸,“陛下对我没有分毫爱意,我知道。但即便如此,我依旧要做好一个皇后。因为我是齐家的女儿,也是他的妻子。” 不待迎春回应,只听有人叩门禀报说是赵列荣来请安了。齐嘉豫道一声“不见”,弄夏便领着意思离开。 “赵列荣对娘娘一直是尽心的。”迎春叹道。 齐嘉豫半合着眼,当年赵氏如何失子,入凤仪宫中求自己作主的模样仍记忆犹新。自己不过稍加安抚,便如同雪中送炭般的收拢的一颗孤立无援的心。只是林氏终不知晓,自己的当初为何突然小产。她喜欢赵氏这样的人,美丽却又浅薄,更重要的是乖巧听话,她不由想起宫中现下的另一位有孕的肖氏。 “最近肖氏如何?” “还是老样子,娘娘知道的。听说之前还罚过那位明青衣,跪了好几个时辰,后来冯贵嫔与李美人见了便将人放了。” 理智告诉齐嘉豫,即便明如雪夺了陈霜的寝,看似风光,然谢箴似是并无为人今后计的打算。倒是陈霜,如今与之前自己所罚的林氏走的颇近。即便一时没了声音,但凭着当年救驾的恩情,皇帝也不会薄待。齐嘉豫心中虽如此去想,但直觉仍教她有些不安。 迎春见人脸色愈发苍白,忙扶人躺下。 “此事娘娘暂时就别想了。”迎春将双手搓热,为人揉按小腹,“日前我们的人不还来传话,白贤人意图买通宴会宫人为肖氏下药吗?此次或许不用我们动手,肖昭训的孩子也保不住。” “是啊。”齐嘉缓缓道,“如今本宫病了,主理的人是冯贵嫔,白氏这是想一箭双雕。” 迎春听出其中意思,小心问道,“奴婢原不知白贤人与冯贵嫔间还有恩怨。” “白氏为宫女时,行止不谨慎,被冯贵嫔挑了错处。”齐嘉豫不多去说,只回想一番而后轻笑道:“冯氏为人清正,但也是这份清正,或许终有一日要害了她。” 迎春不解,然她对自家主子的话惯是只能懂三分的。齐嘉豫合眸养神不再开口,她便尽职尽责的为人揉着,直到伏秋进来替她。 齐嘉豫一病许久,却也不影响半个多月后,各宫家眷被皇家马车送入宫中,与亲人团聚。 平常家眷皆是被宫人引往嫔妃所在各宫各殿,李元儿上一年因病不能与亲人团聚,今年一早起身梳妆,赶往宫门口。她孩子心性,众人皆是知晓,冯逐溪也不曾阻拦,左右都在宫中相见,便由着她去。 李元儿的生母与嫡母乃是一对亲姐妹,同嫁一人,虽有妻妾之别,然感情仍如闺中。嫡母素来待李元儿如亲女,此时三人相见,相拥之余泪如雨下。三人行至永和宫,便闻冯贵嫔已备了厚礼予其家人,绸缎绫罗、年庆节礼如流水般入了琇莹阁。 来前知晓女儿几月前才挨了打,本怕女儿在宫中过的苦,见此二人怜惜李元儿之际,也稍放了心。 就在李元儿欲往主殿谢她的冯姐姐,却又脱不开身之时。 永和宫承庆殿中,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女子正端坐与冯逐溪对答一二。冯逐溪生母早逝,来者是冯家续弦夫人。二人虽有母女之名,却无母女之实。言语中不免客气与疏远,不至片刻二人说完家中近况,便无话可聊。宫人将冯夫人请去厢房休息,尔烟为显了疲色的冯逐溪换上杯热茶。 冯逐溪忽而开口:“李美人那里可还好。” “一应都好。”尔烟当即笑着答道:“两位李夫人都入了宫,我们的礼也送去了,刚刚听宫人说,琇莹阁里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话一落,她便想起自己主子的落寞,心中一滞。 “那便好。”冯逐溪仿佛并不在意,她神色清冷,却在此刻流露些微笑意,“我与她能好一个便不错了。” 承庆殿中如此,其他妃嫔处则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肖昭训的母亲宫外听闻女儿有孕,早早的备下了许多用度,她满腔关怀反复叮嘱,直至肖泱听到耳朵生茧。肖夫人出了漪兰殿,便见拾翠阁的白贤人前来。她早闻女儿提起白氏,只知人是宫女出身,又有攀附之意。当即便自以为投其所好的,命人拿出一千两银子赠予白氏。口中满是“若你尽心伺候,必有厚报”之语,一番施令态度,惹得白贤人心中恼火却不能发作。 她的家人将其送入宫中后便断了联系,如今去原来的住处找寻也寻人不见。她正是伤怀之际,却有了肖母这一遭,心中更是恨极。 白贤人思索着如何再在肖昭训这胎上做手脚,那厢赵列荣家人入宫则稍显平淡,只是吩咐女儿平时谨慎行事。从未在宫中露面的那位贺顺华的家人,甚至不曾入宫,只将年礼送至春明宫的玉棠殿。 春明宫偏远冷寂,未央宫则热闹一些。因着要掩人耳目,陈霜母亲入宫则需要陈氏主母带入,幸而陈氏一家也是好讲话的,为人作桥梯跑这一趟只当是长见识。 殿门一闭,陈霜与其母则皆松了一口气。两人皆是当年沦入司教坊又被救出的,私下谈起时皆心有余悸。陈霜谈及明如雪入宫一事,原本的明夫人便深深皱起眉。当年她与明老爷收买太子身边人本就不易,最重要的是她能按住明如雪的痛处,令其不敢发声。如今明如雪的母亲多半已死,明如雪的存在却是成为了一个隐患。只是好在虽有波折,女儿仍凭着当年事入宫且身居高位,若想对付一个无名分的青衣,还不算太难。 齐嘉豫送走母亲,疲惫便入潮水般涌上心头。迎春将齐夫人送至厢房,回来便见方才强打精神的齐嘉豫侧身坐着,以手支额,似在休憩。 “娘娘”迎春是知晓方才齐夫人所说何事的,此刻心中担忧。 “齐家终于等不及了。”齐嘉豫缓声道:“本宫无嗣,终究是隐患。” 迎春无声握住了齐嘉豫的手。 齐嘉豫将目光垂落,“无妨,便让家中选的人进来。”她长叹一口气,恢复了平日的神采,“终归是知根知底的,用起来放心。” 除夕之夜,阖宫皆欢。无数烟花绽放于天际,新桃换旧符,雪落亦无声,转眼便是新的一年。 -- Pǒ壹⑧Y.Cǒм 十九、新年(林氏复宠、 这个年过的热闹,最后一日是元宵宴。太后亲至,自陈霜入宫后便一直未曾见到的贺顺华也赫然在席。她身形单薄,肤色过于白皙,面上似有化不去的病气。皇后客气询问两句,她弗一张口便更显出几分力有不逮。太后三巡酒后离去,她便也跟着退下了。 陈霜将一杯梅花酿捧起,耳边恰巧传来一句“扫兴”。不用问,只能是肖昭训。 宫令上前年,报下一节为梅间曲。 齐嘉豫温和笑道:“听闻这曲是陈贵姬特地安排献上的。” 冯逐溪闻言眉心轻皱,朝陈霜看去一眼。 陈霜袖间手指一滞,但面上神色随即化作一片坦然,“臣妾怜她心意,但搏陛下与娘娘一乐。” 齐嘉豫笑而不语,众人三言两语间,舞姬乐师皆已入场。 琴声一起,殿中便为轻纱弄影的天地。乐至高潮,倏尔一静,唯有筝琴偶拨泛音。一窈窕身影,面覆白纱,踏着琴声而至。乐声再起时,她柔婉的身姿便叫人移不开眼。 赵列荣攥紧衣袖,“竟然是她。” 林贞媛的出现使众人纷纷明里暗里将目光投向座上的谢箴,只见人面色松动,似有感触。 果不其然,一曲舞毕,林贞媛揭下面纱,于御前妩媚一拜,恭贺万福。 谢箴笑叹,“此舞着实不易。” 林贞媛目光流转,含着盈盈的媚色,“臣妾只想着能见陛下一面,便无憾了。” 谢箴一笑,便命身侧加一座,由着林贞媛于此处奉酒,林贞媛当即欣喜谢恩。 众人心思各异,齐嘉豫将目光投向陈霜,但见后者缓缓饮过一盏梅花酿。 当夜谢箴自然点了林贞媛的寝,宴席散后林氏被送去梳洗,谢箴自然先回了建章宫。 今日无雪,月色中天。今夜各宫有恩典,允许不当值的宫人去湖边赏烟花。爆竹烟花声从天边遥遥传来,建章宫却是难得的清寂。 他本欲往合欢殿去,直至望见明宣殿偏侧,暖阁透出微弱的灯光。他脚步一滞,便如同被蛊惑了一般拾阶而上。 他推开门,灯影下明如雪伏案写字的身影映入眼中,合着满室的沉静格外寂寥。 “怎么一个人?”他问。 明如雪安然的写尽最后一字,方抬首道:“奴婢不喜欢热闹。”置笔,她续而笑道,“陛下喝酒了吗?奴婢在小厨房准备了汤圆,陛下可要用些吗?” 谢箴并不爱用甜食,她知道。但见人不置可否时,她也知道自己已经胜了半筹。 水是沸的,她只需将汤圆下入煮开。不一会儿,她便端着一盏精致玉碗回返,只见男人正立于案前翻看她的手迹。 她默然将碗放于人手边。 他问:“都是你写的?” 她笑道:“许久不练,生疏的很,让陛下见笑了。” 宣纸上女子瘦金小字仍见绰约,谢箴翻了几页,只见一句“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 他目光微动,然语气仍是淡淡的,“最近朕没短了你的,不见能让你霜鬓之事。” 她将纸稿从人手中抽出,“陛下先用些罢。” 谢箴皱眉,抬首仔细去看人时,只见明如雪眼角泛着微红。他将本来要说的话咽下,只将一只汤圆舀起,心中却不由去想——或许她并非不喜热闹,只是无人相陪。 宫人间多少都有个伴,她却都没有。这碗汤圆她准备了多久,如果他不来,她要等多久。难言的思绪泛滥成灾,谢箴手中动作一顿。 此间他听明如雪轻声道:“奴婢第一次做,若是不行,陛下还是别吃了。” “是一般。”谢箴道,却也把最后一只汤圆用了,“二月二朕要去护国寺祈福,你若想去给母亲上香,随行也就是了。” 他没去看明如雪的表情,只径直起身离去。 待谢箴离去,明如雪面上的表情忽而松下。这不是她第一次有意算计谢箴,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守在此处,赌的是谢箴会入内,会看到那些字。今夜她不期谢箴留下,她只需要谢箴的片刻动容。如此看来她是成功的,但那句随行,却让她心中生出了别样的滋味。 她轻按胸口,缓缓叹出一口气。 合欢宫中,林贞媛跪于榻前,一身雪白皆覆于轻纱之下。 她还记得自己求于陈贵姬面前时,对方那了然的神情。 她想自己本就应该如此,皇后病中,机会难得。能在节宴上一舞重获圣心,是上佳之选。她不似那些官家小姐,即便不得皇帝青眼,看在人家世的份上,皇帝仍能多眷顾几分。 自己九岁便因家中获罪被送入了司教坊,又因容貌被纳入进宫备选。须有家眷进宫时,自己才知自己父母也皆于流放之地故去,家中男丁也是十不存一。家族于己而言不是依仗,只是拖累。若是长久失了圣心,那于自己而言,倒不如一死了之。 她曾用这幅皮肉换得了入宫的机会,如今她想换的是一个前程。 殿门缓缓开启,男人的脚步声逐渐停于她身前。抬首但见那绣有细密龙纹的衣袍,直至男人英俊的面容。她媚笑起来,将酥胸贴于人的膝上。 -- 二十、对影成(林氏侍奉、谢明事后SP H) 林贞媛一连三日承幸于建章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散布于宫中,与此一并鹊起的还有她复宠的事实。 殿中地龙极旺,林氏只披一身轻纱,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更显的腰肢柔若无骨。她袅娜地行至案边,将一段路走的摇曳生姿。她手中执着柄紫檀木板,末端孔洞中缀着流苏。见谢箴饶有兴致地审视,她的唇角便更含了三分媚意。 谢箴扬眉,接了这刑具揶揄道:“这便是你自找的了,一会儿不许喊疼。” “贱奴不敢。”林氏说着,柔身趴伏于男人膝上。白腻的酥胸恰好低在悬空一端,眼前高起的则是薄纱被撩开后的臀部。 谢箴抚摸那里肿起的一道瘀痕,是他兴致来时用玉带抽的。林氏轻喘一声,可怜道:“贱奴晨起时发了情,还请主子赐罚。” “啪”的一声,遍布红痕的臀上又留一处印记。谢箴下手没留情,柔软的臀肉被打的陷下去,泛着深红弹起。 林氏媚叫一声,“贱奴知错,再也不敢了。” “啪——啪——” 她依规矩每每将屁股抬起,迎向落下的木板,一对娇乳悬在空中颤抖。 “贱奴欠打。” “求主子狠狠责罚。” 板声如疾雨,数十下后,只将那半边雪臀打的红肿泛紫,另一半却完好无恙。 谢箴将木拍丢掷一边,示意林氏起来往脚边跪着,随意道:“哪里发的情?” 林氏在人身前跪下,手指分开花穴。深红的花唇早已泥泞一片,花蒂红润地嵌在花瓣间,分明已经发硬。谢箴踩上,淡淡道:“司教坊都怎么调教不听话的狗?” 林氏见谢箴脸色,少了些初时的从容。不待她嗫嚅出声,谢箴便道:“找个人来提醒你。” 明如雪进殿时便见了这一幅景象。 林氏肿着屁股跪着,并将一对雪乳托起,上架着一柄紫檀木板。 她步伐分毫不乱,将一杯龙井完好地奉与谢箴,她垂眼看向人案上批完的折子,难得调侃:“陛下好兴致。” 话音未落,她便被人圈入怀中,她佯作不间林氏目光中的怨恨。 “陛下让奴婢来,不是要给贞媛娘娘回忆规矩吗?”明如雪星眸微合,便将头侧去半分,只以余光落向谢箴,她轻声细语:“陛下如此,教奴婢有些为难。” 谢箴沉声一语:“便用你来提醒她。” 明宣殿中,明如雪衣衫尽褪。 她半伏于案上,酥白圆乳抵于桌面,随着身后冲撞,揉压成不同形状。红嫩乳头摩擦过不平整的案面,她忍受不住般连连轻喘。 她玉腿微张,浑圆的雪臀中一处粉嫩的肉缝隐约其中,谢箴挺身将肉棒埋入那紧窄的秘处,感受着那里的炙热与弹润。 桌下传来柔腻的水响声,林氏以舌与唇吮吸她的玉穴。淫液自花径中流出,林氏用舌挑弄花蒂,并用双指拨开花瓣,探入那紧窄的深处。谢箴命林氏以舌侍奉此处,后者虽不愿,却也不敢违命。她报复般弹弄那发硬的花核,明如雪不由夹紧了双腿,又被谢箴惩罚般的分开。 谢箴于背后扣着明如雪的双手,迫着人向后仰起,“挨肏的时候不许躲。” 她张了张口,音节被随之而来的快感击碎,就连喘息中也带着哭泣的意味。 半个时辰后谢箴终于在人身体中射了精。林贞媛欲火焚身,百般哀求之下,也不得幸。匆匆披了衣物,便被送回了延禧宫。 外人看去,林氏依旧是风光无限,然在轿中回响起方才,林氏只觉耻辱非常,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明宣殿中谢箴打横抱起明如雪,将人移至暖阁。他将外裳与人披上,为人传了热水。阁中水汽四溢,她神志逐渐清明过来。 事后许连山按例端来一碗药,仍是避孕之用。她见谢箴神情一丝意味深长,亦不愿多说,便端来用下。 待众人退去,谢箴淡淡道:“这药用多了伤身,你若是方才提起,朕便不教你用了。” 明如雪取来一身干净宫装穿戴,闻言回道:“伤身的药,在司教坊用的也不算少。” 她打开妆奁,取一只最素净的耳坠,“坊中日日喂下的寒凉之物,足够女子终身不得有孕了。” 铜镜中映出男人的身影,她拾起一支银钗挽发,“陛下若是哪日有半分怜惜,便赏奴婢未来侍奉后都不必去刑房了。”她垂眸笑道:“没什么用,还疼得很。” 一只手缓缓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偏过头望了一眼。 房中一时寂静。 “二月二既要出宫,你要作打扮,朕便赏你些什么吧。” 末了,她听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冬日的阳光穿窗入殿,温暖的如同怀抱。 她起身谢恩。 二月二那日,春寒料峭。 内侍托来的盘中,精致衣物上,一副羊脂玉钗与耳坠赫然在目。 待她与谢箴上了马车,帘外太监驱车驶出宫门,一路往南边去了。 -- 二十一、护国寺(初遇柳氏) 护国寺常年香烟缭绕,漫长山道修葺出一眼望不到顶的石阶。远道而来的信众一步一叩首,寻常游人信众,会选择一个清晨,将此处的山路与绝佳风景当作踏青的一部分。他们载欢声而行,如此一来,接近半个时辰的登山路途便不算太过遥远。至于贵人上山若有不便,也自可选择山脚下的小轿,轻便又快捷。 今日二月二,登山者众多。钱家小姐本欲乘轿而上,却被母亲以拜佛要诚心拦了。她今年十六,生的眉目清秀,她亦知今日家中上山是为了她的姻缘,于是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便双脚酸痛,也不好去说。 丫鬟扶着她休憩于半道,今日人太多,竟连一处坐下歇脚的地方也寻不出。她以帕拭汗,恍惚间望见一道俊雅身影自人群中卓然行过。她再仔细一瞧,只见男人身后紧随着一名面覆白纱的女子,虽不见其全貌,但见其身姿绰约,必是位难得的美人。 似是感受到了这边的目光,女子侧首望来,但见一双星眸潋滟。钱氏一愣间,忽有位俊俏公子从她身边行过,二人皆没留神,恰是轻撞。于是这厢告罪,那厢失礼,再抬首时,眼神再相会,俱已红了脸。如此这般,许不必再拜佛祖,只讲究心诚则灵。 重重人海淹没了视线,见明如雪收回眼神,谢箴开口道:“在看什么?” 她便一笑道:“许是佳人公子的一段姻缘。” 如此谢箴状似不经意问道:“朕记得明府被查抄前,你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 “京中柳家陛下知道吗?”她垂首思索一瞬便答,今日唯一带出的几名内侍远远缀在二人身后,她也没什么顾忌。 谢箴眉峰一挑,有些讶于人今日的坦白,然声音仍是淡淡的,“柳尚书德高望重。”他反问,“是柳家?” 闻言她浅浅一笑道:“陛下再问下去,奴婢该怕了。” 谢箴终于停下脚步,“你怕什么?” “本是些旧闻了。”她与人走近几步,主动牵过人的手,“说了奴婢怕您生气。” 她嘴上说着恭敬的话,然谢箴从她的讨好中,却嗅到了几分对旧事重提的不情愿。谢箴回过神,女子姣好的面容隐约在白纱下,显出几分清冷,但他清楚地记得女子在床笫间情动的模样。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如今也只能与他在一处了。 于是他反握住人的手,“那便罢了。” 二人在此叙话片刻,惹得人群中视线纷纷投来。许连山请了两顶小轿,上前时假装见不到二人牵起的手,目不斜视的请人上轿。 谢箴放下轿帘后,明如雪对许大监欠身福礼,后者忙侧身一让。 “不敢当不敢当。”许连山亦作揖道,“都是陛下出宫前特地关照奴才...” 一旁轿壁被轿中人叩响几声,许连山忙打住,只道:“明娘子请。” 宫中“娘子”一称只用在中低位妃嫔身上,明如雪忽忆起谢箴曾说要封她为美人,被软言推拒后便再未提过。如今许连山脱口而出,也不见谢箴出言反驳,实在有意思的很。 面对许连山的示好,明如雪不再推让。 坐入轿厢后,轿夫稳稳抬起,他们脚程轻便,抬得又快又平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至山顶。 皇家常年供养,加之百姓爱戴,护国寺终年香火不断。山中以温泉着称,多有贵人于寺中疗养。门前的银杏树据说已有千岁,许是山泉温暖,二月已抽出新芽。 谢箴被主持请去禅院一叙。明如雪得了空,便自行往殿中上香。 殿中佛像庄严,她跪于蒲团上为亡故的母亲上了一柱往生香。殿中有愿笺,她请来一张,提笔细想片刻,终在其上书了数行小字。 她将笺一折,又在封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与此刻时辰。僧人接过一瞧,便赞道:“施主写得好一手瘦金,可惜静通师叔外出云游,若在寺中或当与施主一叙了。” 侍卫内侍虽不近她身,却时刻关照此处,她闻旧人名讳,也只得颔首笑问:“静通师父是?” “静通师叔精于书法一道。”僧人开口,便将这位主持师弟的原委讲来。 明如雪听罢,又与人应上几句,捐香火后再拜离去。 谢箴去了禅院未归,她远离殿宇,寻了三面垂帘的小亭坐下。 却也只清净了片刻,没过一会儿几位婢女簇着一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官家小姐,说笑着往亭中走来。 “我们四个人,亭中也不够坐。”见亭中有人,那为首的女子便道。她生的一双娇俏的杏眼,声音脆而亮。柳摇金自小是被家人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并不畏手畏脚,当即又道:“去请这位姑娘行个方便,将此处让予我们。” 她这话听似对着侍女,实则目光早已落在了明如雪的身上,只差直接赶人了。 这边年长一些的侍女打量了明如雪一身衣着,而后迟疑开口道:“不知这位姑娘...” 见亭外内侍已往此处过来,不待人将话说完,明如雪便款款起身出亭。 走出亭外几丈,她似无意般回望。只见亭中唯有那小姐独坐,其余三人皆立。她方想离去,便闻亭中人不知何故恼道:“原是四哥不争气,好好的仕途走不了,只能将我送进宫去。如此竟还不允我轻松几日吗?” 她未细听,便见谢箴身影向这里行来。 亭中柳摇金赌气般转过身,两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婢女并不敢触她霉头,唯有那年长的叹息道:“当初四少爷应许纳明家庶女为妾,谁曾想明家出事说倒就倒。寻常事也就罢了,偏偏是谋逆的死罪…这事谁也料不到。” 柳摇金笑中有讽:“当初那明氏庶女也不是什么良家子,四哥见她一面后魂都没了…你也别惊讶,娘虽瞒着我,但我岂能不知。”她续道:“那庶女存心勾引,二人私相授受又被明府拿了个正着。若不是四哥自认理亏,不然那女子想进柳府连门都没有。” 柳摇金闷闷起身,正欲出亭便见不远处的廊间,一双身影并行。男人丰神俊朗,身边恍然是方才亭中的姑娘。 一阵风起,女子的面纱悄然滑落。不待看清面容,那男子便侧过身来,将人锁于怀中,低头说着些什么。 柳摇金毕竟尚在闺中,见此情状立时红了脸,连忙避开目光。等她缓了几息再见时,廊中已无人。 -- 二十二、德音(太后独白、齐陈闲谈、兰园) 寿康宫中,袁太后于佛龛前点燃一线香。她独身跪于蒲团之上,盘动菩提珠串,口中念念有词。 许多时,她睁开眼,一旁姑姑上前搀扶她起身。隔着团烟气,一张保养得宜的面容逐渐展露在珠帘之后。 “太后近日在佛前的次数,较往常多了些。” 袁德音入了外室,接过人奉来的茶,面上有难掩的倦色:“松溪,哀家昨日又梦到简儿了。” 那名为松溪的姑姑轻声道:“太后挂念着秦王殿下,自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皇帝偏不让秦王入京。”袁德音神情微动,“当年他们兄弟二人是一处长大的,骨头断了还连着筋,怎得皇帝继了位后如此狠心。” “陛下终究非太后所出。”松溪压低了声音,“秦王却是太后亲自生养。” 换做旁人说出此等大不敬的话,袁太后决不会轻饶。但松溪不同,她与她相伴二十余载,说是主仆但更似亲人。 此时殿中并无旁人,袁德音将所有的情绪化作一声叹息。“哀家有时都在想,当年的事...皇帝他会不会已经...” 松溪忙道:“当年的事是奴婢亲自做的,绝无留下痕迹。” 这句话她说过多次,仿佛一滴甘霖,总能安抚袁太后那颗不安的心。 只是这次袁太后的表情并未舒展,松溪还要再劝,只听门外宫人叩门禀道:陈贵姬求见,说来与太后娘娘请安。 殿内袁太后不置可否,“这是第几回了?” “总有七八次了。”松溪又道:“太后还是不见吗?” “原是知道她们所求为何,哀家嫌麻烦。”她道,“听说殿外这位陈贵姬,是陛下特地礼聘入宫的。” “说是与陛下宫外相识。” 袁德音轻哂,“皇帝如此冷性冷情之人,竟也会顾念这个。” 松溪不言,门外忽而有人低语,不多时方才那内侍又报,竟是皇后也到了。 太后喜清净,平日免了众人晨昏定省。因此即便入宫几月,陈霜也只在宫宴上见过太后一面。 陈霜立于寿康宫前,里面久久没有回应,她只当此次又是无功而返。其实太后不单单避着她,前几日肖昭训大着个肚子来请安,也只吃了寿康宫的一杯热茶。只是陈霜左思右想,若说这宫中还有谁能制住齐嘉豫的势头,也只有这位没见过几面的袁太后了。 陈霜心中有主意,便耐着性子做这水磨的功夫,只是不料等了不多时,齐嘉豫凤驾亲至此处。 寿康宫牌匾下,二人前后静立。 终是陈霜先开了口:“皇后娘娘也来寿康宫给太后请安吗?” “本是要与陛下一同的,只是陛下今日不在宫中。”在宫人面前,齐嘉豫惯是温和的,就练撩拨人心绪时,用的也是最平和不过的语气,“说起来,陛下半月前命人去内务府,责司珍局用西边供的玉石制了副头面。” 陈霜虽知齐嘉豫这番话必没存着好心,只禀着笑道:“臣妾倒是不知是哪位姐妹能有这福气。” “不止首饰。”齐嘉豫面上含着笑意,“还命人用南边供的锦缎,制了几套新装。不光妹妹,本宫也好奇是谁能让陛下如此上心。” 两人不过数语,便见松溪姑姑自宫中出来,与二人一福:“太后近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怕不方便。”身后宫女呈上一只精雕的木盒,松溪将盒盖取下,笑道:“不过太后说了,贵姬孝心一片,特让奴婢将此物予您。” 木盒中,一只鎏金八宝簪静躺于红色绒布之上,端是华贵明丽。 陈霜心思一动,忙笑着谢恩。 齐嘉豫神色微冷,转身登上步辇。 回到立政殿,憋了一路的迎春立刻出口道:“太后如何能将那物赐予陈贵姬。” “在她眼里,没什么能不能。”齐嘉豫的声音冷若结霜,“无论是央着陛下让秦王回京,还是当着本宫的面将逾制金器赐予区区一个夫人,我们这位太后可没什么不敢的。” 迎春少见齐嘉豫如此,当即把剩下的抱怨全数咽下,再不敢开口。 “尽管闹吧。”她眼角眉梢皆描着寒意,“就凭当年景王谋逆,秦王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一条。她想秦王回到云都,简直难如登天。” 宫中诸事隔着重重红墙,无论是波谲云诡抑或是桃艳柳明,此刻皆传到不到谢箴与明如雪的耳中。 这里是云都一处别院,门头古朴,上书“兰园”二字作匾,内里则别有洞天。时光倒退三十年,这里是云都知名销金窟兰萃庭所在,只是如今已改头换面,做的是只接待达官贵人的干净生意。除精致宴饮外,院主人更不计代价,将山中温泉引入各厢辟出的池中,以供客人休憩使用。 只可惜谢箴今日来此是有正事要办, 推开厢房的门,一名男子已在房内等待多时。 明如雪廊下煎茶,银炭无声燃烧,待水初沸。 她将茶煎好送入厢中,恰好男子起身欲要离去。 见明如雪入内,那男子忙侧身抱拳让过,见到明如雪的样貌后,他只觉有些熟悉,未等他细想,许连山已在厢外躬身道:“贺将军,请。” 门被合上,廊上二人步伐渐远。 “贺行琛,他是贺顺华的亲弟。”见明如雪多看了人几眼,谢箴道。 明如雪收回眼神,将茶放于桌上,谢箴拎起一盏品过,状似无意般开口:“你很留心他?” “只是想知道能得陛下青眼,在此处接见的人是怎样的。”明如雪一笑道,目光却落在桌上那扎得严严实实的纸包上。“这是?” “回去后,你往春明宫走一趟。”谢箴道:“这是贺行琛带给贺顺华的,说是些干花药草。” 明如雪应道:“奴婢明白,若有旁人问起奴婢只说是自己的。” “此事已了,那便谈谈旁的。”谢箴置盏,平淡开口:“你与柳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 二十三、晋封(升为令使) 室内点着浅淡的水纹香,温和宜人,然谢箴的面色却已然冷下:“你来护国寺是祈福,还是来见什么人。” 他不问,不代表他不会查。护国寺中,许连山犹豫再三,终是附耳禀奏。他前去寻她时,亭中景象只扫一眼,便能将柳摇金与前几日齐嘉豫送来的那几幅女子画像中的一幅对应。 见明如雪跪下,他也未将冷意收敛半分,只淡漠道:“私下仍与柳氏来往的事,你最好能给朕一个交代。” 明如雪心绪陡转,护国寺中谢箴将他禁锢于怀中时所说的那句“回去你需与朕说清楚”竟是应在了这里,只是若无谢箴后半句她仍要不明所以。 “奴婢不知道她是柳家人。”她缓缓道:“若非陛下说起,奴婢也不知当时她口中的四哥,竟然是柳家四子。” 她垂着头感觉视线一暗。谢箴近前,扣住了她的下颌。于是她被迫抬头,面对男人审视的目光。 “你不知情?”谢箴冷然道,他本只想得人一句实话,轻拿轻放,却不曾想人却还要再瞒。“当初暖阁中,朕怜你心切,却不是要你如此...” 他还欲说下去,女子温热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吞没了他愤怒的尾音。 “当初母亲为了不让奴婢清白受辱,不过分辩了几句,便几乎被明家夫人杖毙于庭前。”她神情寥落,语气中的平静透着竭力压抑的颤抖,“奴婢跪在阶下求她们,要打要罚,要责要骂,无论什么羞辱都愿意受着,索性从小都惯了。” 她挥开男人的手,自嘲般垂下眼,“陛下不是想知道,奴婢是怎么答应给一个纨绔子弟作妾的吗,原就是为了请郎中进来一趟和几副药的钱。” 强自收敛了所有泪水,她兀自起身与人一礼,“羊脂玉名贵,奴婢受不起。”她抬手欲取下髻中玉钗,却被人握住手腕,耳下颤抖着珠玉,细碎声不忍闻。 谢箴为那段婚约想出过数种缘由,哪怕是情投意合,却不曾料想竟是如此。他忆起明霜与他见面时提到的内宅姐妹不合,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奴婢本就不值陛下去怜的。”明如雪轻声,继而被谢箴拥入怀中。回忆是一道口子,足以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再次拉扯出来。自她口中说出的皆真,然其中牵扯却并不似她口中的那么单纯。朦胧间她欣慰地想,她是知道如何对付谢箴的,于是她卸下到此为止的防备和应对,专心沉溺于悲伤。 当夜合欢殿中,谢箴未召幸任何一位宫嫔。殿中烛火温暖,帐中春风一度,明如雪倚人侧卧。青丝披散肩头,那张明艳的面容上仍带着遮掩不住的愁与倦。 “那柳四在明宅中见过奴婢一面,许是起了心思。”她声音透着懒倦,平淡的如同在叙述别人的故事,“随后宴中他一时兴起,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去求,坏了两家的脸面。” 谢箴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不是你的错。” “他是柳家嫡子,都道是受人蒙蔽,才如此荒唐。明如雪轻声道:“便只能是奴婢品行不端,勾引了柳四公子。” 她往她的怀里靠去,像是要汲取些温暖,谢箴将她抱住。 “之后的事,陛下也知道了。”明如雪半合上眼,“现在说起来都是旧事,但当时于我,却如同天崩一般。柳家的规矩,纳妾前须娶正房,未等到被一顶轿子送去柳府,明家便出事了。” 她静默太久,久到谢箴已拥着她入眠,她轻而缓的一叹:“许真是我的错。” 清和三年三月,宫中大选。 大选前夜,皇帝歇于凤仪宫。 暖阁中,李富贵与明如雪一欠身。 明如雪目光微动,“李太监,这是何意?” 李富贵满面堆笑道:“姑娘许不知道,晚间陛下已着人来报,明日则升姑娘做正七品令使。这不,奴才奉许大监之命,来给您送两个趁手的使唤。” 他使了个眼色,身后德海与春杏便上前行了大礼,各报姓名。 令使正七品,太监低上一阶,只有正八品。在宫中官高一品,有时也能压死人。更多的是庸庸碌碌一生,也没有品阶奉养的普通宫人。也无怪李富贵此时有讨好之意,即便许大监不曾提点,他但凡多在暖阁前多站几天,心中都能有数。 他也不忘替他师傅卖个好,又笑道:“许大监特地嘱咐奴才,去内务府请人明早来给姑娘量体裁衣,打些能用的头面首饰,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明如雪笑浅道:“有劳许大监费心了。” 李富贵退下后,明如雪看向地上跪着的二人。只跪着片刻,德海垂首,身子不稍动。而春杏听到李富贵走后,则忍不住抬首来看明如雪,一双眼中含着喜意与灵巧。她年纪小,纵然过了半年也不曾脱了当初合欢侧殿中的那份稚气。 一旁德海仍不动声色。明如雪将此幕收于眼中,便笑道:“都起来吧。” 待二人起身,明如雪又道:“冬日我在暖阁,却不知道入了春夏会去何处。你们便先在暖阁中伺候,日后若有变动再议。” 她底下虽有了人,却并不急着立规矩。春杏曾在合欢侧殿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性格纯良。而德海看起来性格更加沉稳,能被许连山特地点名送来的人,也必有独到之处。她不与人疾言厉色,一是性格与身份使然,二也是与许连山面子。 “日前得了份干花草药,太医院已将其中部分制好,明日须送往贺顺华处。”明如雪平和道:“你们便随我去一趟。” 二人应“是”。 入夜,德海出了暖阁,只留春杏在阁中伺候。 明如雪见人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便仔细的盯着她片刻,春杏果然按捺不住。但她仍瞧了眼门口,见无人才小声道:“姑娘不是青衣吗?怎么就成令使了?”明如雪没接话,她也能自顾自的接下去,“奴婢还以为是来伺候哪位姑姑呢,奴婢笨手笨脚的,若是碰上个脾气不好的,还不得被剥下一层皮。还有德海,冷冰冰的,一个字都难蹦,奴婢一路都快被他憋坏了。”说罢,她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 春杏活泼,明如雪不由莞尔。但更使她放心的还是谢箴的心思,她不欲离开建章宫,至少现在不能。令使和中使,品级只差一阶,然令使起居皆可从明面上调宫人侍奉,又不似尚使一般统领一宫惹人忌惮。且不早不晚,恰与大选同一日擢升。她心念一动,却是有种莫名的悸动。 -- Pǒ壹⑧Y.Cǒм 二十四、选秀(齐月芜、 三年三月,殿选于乾清殿举行,帝后皆至。 同一时刻,明如雪带着春杏与德海去太医院取了药包,往春明宫去了。 春明宫位于西北角,地处偏僻少有人至。宫中拜高踩低者多,皇帝少来的宫室,往往修缮不力。可当明如雪踏入春明宫的时候,便见这宫中陈设景致如新,便知是时常打理的结果。 她不由想到那日宫外,谢箴与那位贺将军君臣关系极为密切。谢箴惯会用后宫封赏抚慰前朝人心,料想贺顺华入宫虽不受宠,但也绝不会受委屈。 春明宫的主殿是倾云殿,迎接他们的是贺顺华身边的一位名叫桐香的中使。贺顺华在传闻中是个病弱避世的,但她的侍女却很健谈。 她麻利地吩咐宫人将那些干花和药材放到库房,又请明如雪去偏殿稍坐一会儿。 这也是宫中惯例了,往常建章宫或凤仪宫中的人去各宫传旨,多半会被请去用些茶点。若是逢上晋封之类的喜事,还少不得被塞些银子,算是个肥差。 明如雪在偏殿待了一盏茶的功夫,桐香进来传贺顺华口谕,并将一封信递与明如雪。看封上所书,竟是给其弟贺行琛的。 宫中妃嫔别说传信外男,明面上就连带与家中也是不合规矩的,但见桐香并不避讳的模样,应是早有先例,明如雪便照常应下。 桐香将人送至春明宫外,又与人欠身,客气笑道:“先前都是许大监前来,此次劳烦姑娘跑一趟。”说罢便将塞了银子荷包暗暗塞与人袖中。 许大监能来,便是谢箴的意思。明如雪闻人此语,暗暗放下心来。她没有拒绝这份好处,只在回暖阁后将荷包递与春杏保管。 春杏退下后,德海上前恭敬道:“大监与陛下去了乾清殿,许要中午才能回。”明如雪目光扫来,他也面色如常。宫中奴才皆不能板着脸,怕主子看了不高兴。德海就是那种看了让人觉得喜意由衷的长相,“奴才之前曾随去春明宫一次,这信皆是拿来后,大监遣人送出宫外。” 明如雪心知二人皆为许连山挑来,春杏暂看不出些什么,只是这德海一天看下来倒是颇为稳重,听人的话也是许连山有意栽培的。思量一瞬便道:“还没曾问过,你从前在哪里当差?” “回姑娘的话,奴才原在合欢殿当差。”德海答道:“奴才负责洒扫和值夜。” 从初始,明如雪便更喜春杏这般性子的人。德海的圆滑与规矩,使人舒服,但也教她生疑。她知宫中人,恰如德海这般才能生存的更久,只是她在心里更防备这种周到的人。她昨夜只留一人伺候,加之方才将荷包也一同交与春杏的举动,都让德海这个聪明人有所感知,故此才有了方才的投名。 这便是上位者一言一行,皆会被下揣摩的道理了。她虽然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但有了品阶,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宫中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其实不光是她得封令使后,自她入宫以来,许连山的善意便让她心中生出疑惑。若是非要为日后计,齐嘉豫与冯逐溪都比她更值得示好。 她将这份不解压在心底,眼下要处理的是德海。 她将那封信递与德海身前,笑着道:“那便有劳帮我将这封信送去。” 闻言德海面上终于添了喜色,仔细的收下信后,叩首领命而去。 午膳前,大选结果传来。 从三品光禄寺卿嫡女柳摇金封正七品安人,居长宁宫玉芙轩。 从四品指挥佥使嫡女秦玉璃封从七品贤人,居延禧宫翠微阁。 正五品通政司参议嫡女云清雾封从七品贤人,居长乐宫锦绣阁。 正五品通政司参议庶女云烟岚封正八品御女,居长乐宫清芷阁。 正八品国子监学正嫡女何蓉蓉封从八品淑女,居启祥宫弘信阁。 正九品司书庶女姜幼宜封正九品常在,居永和宫如玉阁。 另礼聘齐家族女齐月芜入宫,封从四品贞范,居长宁宫钟灵殿。 午间,明如雪往明宣殿侍膳。 殿门外,德海见过许连山,他谨慎地一瞧四周,这才将信拿出。 许连山接过信,自然地揣入袖中,连眼皮也不多抬,只道:“能得令使信任是你的造化,去吧。” 许连山入殿,德海却没有立时就走,正待他细品许连山方才那一句时,只听身后殿门被开启,许连山去而复返,遣人去长宁宫去请齐贞范。 齐美人名齐月芜,与当朝皇后齐嘉豫同出一族。齐家于新年之际入宫,才将齐月芜入宫之事告知齐嘉豫,然这份计划安排早在齐嘉豫被选做太子妃时便已拟定了。 按照惯例,皇后族妹入宫九妃的位份可,美人的位份亦可,谢箴下旨时择了从四品的贞范来封,便是要给齐家,亦是给齐嘉豫脸面的意思了。 齐月芜不似齐嘉豫清丽端庄,柳叶眉下是一双含情的眼,眼角泪痣更为那张面容平添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她的身段婉约娇柔,往明宣殿前一站,便是一道风景。 不似其他秀女,齐月芜是被礼聘入宫,这是她第一次面圣。许连山领她入内后,她垂首与人行了大礼。家中时,跪坐站行,她练了千遍,教导姑姑要她作弱柳扶风之姿,搏人怜惜,她一直做得很好。 果不其然,谢箴很快免了她的礼。齐月芜这才柔柔起身,却见这殿中并不止谢箴一人。 春笋是时鲜,御膳房制了新菜,明如雪为人碟中夹了些许。谢箴用了,抬眼看了齐月芜才道:“坐下一并用罢。” 面对此份殊荣,齐月芜将心中思绪暂时压下,应了声“是”。 宫人又取来一份碗筷,齐月芜坐下,然也只坐了小半。谢箴俊朗面容近在眼前,她刚一动心思,便一眼瞧见明如雪那张明艳的面容,心中便有了计较,她柔声道:“陛下,便让臣妾侍奉您用膳罢。” 明如雪手中动作并不停,也不去看谢箴的神色。等了片刻便听谢箴平淡答道:“伺候人的事,交给宫人做就是。” 齐贞范仍垂首柔婉道:“陛下是臣妾的姐夫,代姐姐侍奉陛下,是应当的。”此时她姿态柔顺,静和优美,换作旁的男人理应心动。 可惜谢箴虽偏宠贤良淑德的官家女子,却只也只是为了早年平衡的需要。半年前受宠的林贞媛亦非良善,虽在凤仪宫受罚后被冷过段时间,但如今也复宠了,便是例子。一旁明如雪见谢箴又将筷子拾起,便知其缺了兴致,但也不至于此刻就下了这位齐贞范的脸。 果不其然,她听谢箴平淡道:“那便随你。” 用过午膳,谢箴提前点了齐贞范晚间侍寝,后者虽有预料然仍是欣喜的。 待齐氏走后,明宣后殿明如雪侍奉谢箴一杯清茶解腻,便听谢箴忽而一语:“你这一身不错,应多叫内务府置办几件。” 明如雪今日穿的是一身新制的藕色宫装,袖口用花纹仔细的收了,裙边同样袖有精致的纹样。镶有珍珠的并蒂莲银钗与而下珍珠耳坠相得益彰,收了人一身的三分艳丽,平添几分想教人藏在屋中的婉约。 明如雪轻笑道:“再置办可就要不合规矩了。” 谢箴在榻前执卷,她方要去端那盏用过的茶,便被谢箴握住了那截皓腕。 “倒不知你是个守规矩的人。”谢箴略一使力,便将人拥来抱了满怀。从微乱的领口望进去,单薄的亵衣之下,是女子如玉的肌肤,只一眼便教他目光沉下。 他以手背探入罗衣,“调养的药还在用着?” 明如雪呼吸急促一瞬,勉强开口:“还用着。” “那也不妨。”谢箴收手,平淡道:“脱了。” 朝中今日事不多,便由得谢箴在后殿与人荒唐。明如雪被人搓磨的耐不住,软着声求饶。偏今日谢箴起了心思,偏不允人泄身,只叫人用口舌侍奉自己抒发。直至谢箴离去,明如雪下榻时小腿肚都打颤,每走一步身子中的痒,皆提醒着她这幅身子刚被人玩弄过的事实。 入夜梳洗后,她于暖阁独寝。宫室灯火昏暗,她侧卧于榻上,闭上眼便是午间被人调弄的光景。 屋外遥遥一阵声响,似是齐贞范的轿子离开的动静,但她已经听不清了。明暗不甚分明的室内,她将身子蜷起。身体与轻薄的亵衣间的摩挲,都能撩拨起她心中的悸动,酸涩又空虚,夹杂着一丝泛甜的期待。 她用手指触碰柔软的花瓣,还未来得及抚慰,只听门突然被推开。 谢箴进门时便见如此景象。 明如雪面色潮红,惊魂未定般的将身子掩入被中,露出被外的香肩无半分衣物遮掩。 谢箴方才合欢殿中不过敷衍了事,心情不佳,此刻见人狼狈模样,一眼便知为何。谢箴眉心微皱,吩咐宫人取来几物。 不至片刻,暖阁的门再度关闭。 谢箴状似随意的点了几盏烛火,行至榻前冷淡一语:“掀开。” 明如雪知人手段,只得在人审视的目光下,将薄毯掀开。 赤裸的娇躯上,不着寸缕。一双圆润玉乳上,挺立的乳头又红又肿,平坦的小腹下,湿润的花瓣隐约在微张的双腿中。 谢箴上前,掰开她欲合拢的双腿。玉户一片水痕,挂着淫水的花唇中,花蒂已经硬起。谢箴搓揉那处红肿的肉粒,滑腻到几乎捻不住。明如雪伸手去拦,便被谢箴拍开。 “还要朕重新教你规矩?”谢箴声音中有薄怒,“自己掰开。” 明如雪不敢再言,用手指分开花穴。阴核被剥开,露出里面嫩红敏感之处。蜜液自花径流出,染湿了腿根。 谢箴取来一只竹拍又涂了些油膏,而后重重责在软红花穴上。拍面有刻纹,以竹拍狠狠磨蹭过花蒂。明如雪的呻吟便带了哭腔。他再落数下,只将那处磨得红肿不堪。淫水却源源不断的流出,将玉户染的晶亮一片。 明如雪只觉得被责罚过的地方初时麻木,而后泛起火辣的痛,而那痛中似又带着渴望被蹂躏的痒意。谢箴挑起油膏以手指送入穴中,抵着敏感的那点揉按,却又在即将泻身时停下。反复几次,药油逐渐作效。 谢箴坐在床边,明如雪跪在地上,将头深埋入男人的腿间,以唇舌服侍男人的肉棒。吞吐间,谢箴以脚掌顶入人的腿间,流水的花穴将脚背濡湿,明如雪身子一颤,似是耐不住。 谢箴抽出肉棒,拍在人的脸上,“知错了吗?” 用了药后,穴中如同被无数绒毛搔刮过,她几乎跪不稳身子。 “奴婢知错。” 他以脚趾滑入人的秘处,便被湿滑穴肉紧紧包裹。谢箴挑眉,“想挨肏?” 闻言明如雪低下头去,偏又被谢箴抬起下颌,迫着她开口。 “哪里想挨肏?” “奴婢的屄。” 谢箴扬手,在人脸侧掴出一片红印,冷笑道:“是会流水,还发骚。”继而反手一抽,“说完整。” 明如雪面上挂了泪痕,颤声道:“求陛下肏奴婢流水的骚屄。” -- Pǒ壹⑧Y.Cǒм 后宫品级、宫殿地 【宫嫔等级】 正一品:皇后 从一品-左昭仪(1人) 正二品-右昭仪(1人) 从二品-三夫人:贵嫔、贵妃、贵姬(各1人) 正三品-上三嫔:光猷、昭训、隆徽(各1人) 从三品-下六嫔:宣徽、凝晖、宣明、顺华、凝华、光训(各1人) 正四品-上三妃:婕妤、容华、列荣(各1人) 从四品-下六妃:承徽、光范、修训、昭宁、贞范、贞媛(各1人) 正五品-美人 正六品-才人 从六品-良人 正七品-安人 从七品-贤人 正八品-御女 从八品-淑女 正九品-常在 从九品-顺常 —————————— 无品-青衣 为临幸后不记档的宫人品阶,仍算宫女不算后妃 【宫女、内侍等级】 正六品-尚使(太后、皇后身边)、大监(皇帝身边) 正七品-令使(昭仪、夫人身边)、少监(昭仪、夫人身边) 正八品-中使(九嫔身边)、太监(九嫔身边) 正九品-少使(九妃身边)、监(九妃身边) 【宫殿】 皇帝-谢箴 建章宫 宣政殿【正式会见】 合欢殿【寝殿】 勤政殿【私密会见大臣、决策公务】明宣殿【批奏折+日常活动】 乾清宫 乾清殿【重要宴会、上朝】 皇后-齐嘉豫 凤仪宫 立政殿 太后-袁德音 寿康宫 太极殿 长宁宫: 主殿 [懿祥殿] 偏殿 [南薰殿] [钟灵殿]【齐月芜】 配殿 [玉芙轩]【柳摇金】[春和轩] [燕葛轩] [雅岚轩] 长乐宫: 主殿 [怡和殿] 偏殿 [长春殿] [羲和殿] 配殿 [清晏阁] [念云阁] [锦绣阁]【云清雾】[清芷阁]【云烟岚】 启祥宫: 主殿 [漪兰殿]【肖泱】 偏殿 [缀霞殿] [蓁玉殿] 配殿 [丽正阁] [华音阁] [弘信阁]【何蓉蓉】[拾翠阁]【白从瑶】 颐华宫: 主殿 [昭纯殿] 偏殿 [沉香殿] [明锦殿] 配殿 [福熙阁] [观德轩][永宁轩] [贤灵阁] 未央宫: 主殿 [仪元殿]【陈霜】 偏殿 [霁月殿] [香瑛殿] 配殿 [春禧阁] [然冉阁] [慎淑阁] [朝雨阁] 永和宫: 主殿 [承庆殿]【冯逐溪】 偏殿 [瑶光殿][蕊珠殿] 配殿 [绿竹阁][琇莹阁]【李元儿】 [茹英阁] [如玉阁]【姜幼宜】 延禧宫: 主殿 [缀锦殿] 偏殿 [谨兰殿]【赵静容】[撷绮殿] 【林落瑛】 配殿 [清晏轩] [枕霞轩] [菱荇轩] [翠薇轩] 【秦玉璃】 钟粹宫: 主殿 [关雎殿] 偏殿 [漱芳殿] [景平殿] 配殿 [晴芳轩] [歆音轩] [丽景轩] [晚晴轩] 春明宫: 主殿 [倾云殿] 【贺英】 偏殿 [玉安殿] [玉棠殿] 配殿 [缈盈轩] [清和轩] [抱月轩] [沉璧轩] 椒房殿:自带庭院与主殿,容一人住,按前朝惯例,不是宠妃不让你住。 清影殿:自带庭院与主殿,容一人住,环境很好十分清静。 西楼:别称满月楼,共三层,环境清幽,不如宫殿宽敞,但适合幽禁和金屋藏娇。 -- 二十五、温情(安抚、亲吻H) 谢箴躺于榻上,明如雪赤裸着身子,肌肤如玉一般细腻。她分腿坐于人腰间,分开微肿的花唇,对准肉棒坐下。花瓣随着抽插翻卷,紧紧裹着阳具。 谢箴抬手,把玩那对轻颤的圆乳,那里白皙细腻,触感如上好的绸缎,乳头宛如红玉般精致。二指夹住一侧乳头拉扯,不顾人的哀求将这处衔在指间揉捏,“是玩这里爽,还是被抽爽。” 明如雪回答慢了片刻,便只听“啪啪”两声,被竹拍责后的乳肉留下两道红印。不待人开口,又落下数道,只将原本浑圆白皙的乳房抽至红肿一片。 “转过去。” 明如雪依言跪立起身转过身去,谢箴抱住人的腰身,将人迫成跪趴的姿势。他捉过人的双手被腰后,用玉带一系,如此便要人只能用双肩与胸去支撑。 乳肉被压成扁圆,肿胀的乳头蹭过床面,几乎要被磨破。 肉棒再度肏入穴中,明如雪低泣一声,下意识想躲,又被谢箴拦腰抱回。 谢箴咬着人耳朵,终是叹道:“再敢躲,朕真的要罚了。” 暖阁外内侍宫女皆离得远,唯有许连山与德海守在门口,二人默立,对阁中传来的暧昧的动静充耳不闻。 一个时辰后,那声响逐渐平息。不一会儿后,便听谢箴传水,宫人这才动了起来。 阁中明如雪清洗过后只觉得腰酸腿软,卧于重铺好的榻上,只觉得睡意逐渐袭来,只因谢箴还未离去,尚留着份清醒。困顿中她闻谢箴问她:“早膳想用什么?” “都行。”她含糊应答一声。 朦胧间她似乎听谢箴又吩咐了什么,她没有听不清,挨着枕头便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她睡的极稳,直至第二日辰时方醒。 阁中熏香若有若无,日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空气中浮尘淡淡。 她又躺了片刻,直到春杏入房为她梳洗。她今日出门都困难,便不做什么打扮,只一身淡青色衣裙了事。 春杏端来早膳,只见食盒中放着几碟子精致的酥点糖糕,一笼水晶饺,一碗还冒着热气碧玉梗粥搭配胭脂菜,令外还有一盏金黄色的乳酪。 春杏边布菜边道:“这些都是陛下今早命人送来给姑娘的。” 明如雪忆起昨夜最后那番对答,只将那碗粥就着小菜动了几勺,又吃了两只虾饺便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下,叫上德海你们一起用些。” 早膳后,李福贵送来罐药膏。明如雪揭了药封,只见写着内外兼用。 德海送人走后,春杏红着脸道:“奴婢服侍姑娘用药吧。” 暖阁榻上有纱帘,然阁中只有二人,便也不忌讳了。 明如雪褪下衣衫,昨夜被责处已然消肿许多。 棉纱吃药,用着不方便,春杏便用手挑了药膏在人肤上推开。乳白色的药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明如雪半卧在榻上,衣衫半褪。 谢箴入内时便见了这幅景象。 明如雪半合着眼,春杏涂了几处便吩咐人退下。她正取了药膏,却闻脚步声。 她睁开眼,便见谢箴已至床前,便起身拢了衣衫道:“陛下怎么来了。” 谢箴坐于床边,目光落下,“药上全了?” 他如此说,便是要亲自为人上药的意思了。 暖阁中,兰庭香的味道似乎更浓了些。 谢箴净手后将人光裸的玉腿分开,挑了些许药膏抹在指间,送入红肿的穴中。 明如雪轻抽了口气,由着人抽送几回,直至药膏均匀的涂上花径内壁。谢箴抽出手指,没急着擦手,又挑了药抹于人臀缝中。 见明如雪颊上飞红,谢箴想起昨夜情状,心难得一软,然仍如常开口道:“疼吗?” “当时挺疼,用了药就好。”她感受着被涂抹的地方浮起阵阵清凉,瘀痛逐渐消散。谢箴收了手,她便拉了薄毯覆着,免得着凉。 “下次若受不住,别一味忍着。” 明如雪有些意外。司教坊中被调教时,旁人耐不住的时刻,她总能忍的更久些。自第一日入宫起,谢箴对她下手便总是不客气的,虽是疼却又常常让她得了趣。谢箴之前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喜欢的。 谢箴见她眼中似有迷离之色,眉心微皱道:“你身体不好,昨日又折腾,这几日不许浪。” 明如雪收了思绪,垂眸道:“新秀昨日入宫,陛下可有喜欢的。” 谢箴心情不错,没计较人的避重就轻,但也不打算让人得意,遂淡淡道:“若不喜欢,便赐花放出宫了。” “那陛下这个月也未必有空了,奴婢可还要去明宣殿侍奉?”面对谢箴不善的眼神,明如雪笑道,“不然还是不去了,左右还有白贤人、林贞媛、齐贞范,新欢旧爱...” 话至一半,谢箴忍无可忍。倾身过来,将人压在榻上,唇与唇触碰间,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她只滞住了一瞬,便回抱住谢箴。 他们分明干过更荒唐的事,谢箴却从未吻她,她也从未索取求。孽海无垠,一颗心在罡风中摇摆。谢箴的喜欢,她不是不知,她想如果他们二人若仅存于肉体的索取,她也不会生出利用的愧疚。 “不许提旁人。”他仍与她厮磨。 她应时,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 谢箴的视线扫过那张让自己欢喜的面庞,迟疑一瞬便叹道:“边疆九部数年动荡,近期才选出了新王,朕遣贺行琛去北边,便是为了此事。”他又垂首吻了吻了那微张的菱唇,“近段时间朕要处理公务,不想拘了你。” 明如雪手指在人背后摩挲,闻言缓缓一笑道,“奴婢自然会给自己寻些事做。” -- 二十六、新秀(新秀见礼、云氏双子) 就在谢箴与人在暖阁中缠绵之际,新入宫的众人皆至凤仪宫中。 齐嘉豫居首位,冯逐溪与陈霜分坐左右,按次序排下去有号的分别是肖昭训、贺顺华、赵列荣,再往门口则是李美人与白贤人。 殿中新人齐齐下拜,这届有号的只有齐月芜,她自然立于众人首位,与齐嘉豫遥遥相对。在她身后则是被封为安人的柳摇金等人,一眼望下去皆是新鲜面孔。 齐月芜柔美可怜,柳摇金明丽妩媚,二人模样出挑,家世也出色,在众人中最为出众。 其次便是被封为贤人的云清雾,她是云家嫡女,只站在那里便自带恬然端庄的气质。其庶妹此次亦被选入宫中,比她低了半品,转眼望去只见她亦生的一副娇俏面容,只是举止神态多添了几分俗气。 秦玉璃的长相只是清秀,但身材极好,凭着家世封为贤人。还未来拜见皇后之前,她便先一步去了启祥宫拜见肖昭训。齐嘉豫不提此事,众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剩下的一位何淑女和一位姜常在倒是规矩的很,二人说样貌可称的上是小家碧玉,二人举止皆是谨慎小心的,只是何淑女是因为位份与家世,而姜常在则是性格使然。 谢箴选出这二人,不过是前几批人中没有中看的。矮子里拔出的高个,放在其他选出的人中便不够看了。 齐嘉豫心中明白的很,却也没有去薄待二人,在众人见礼后按照位分发下封赏,并无偏颇。 肖昭训身子已经有五六个月,愈发显怀,脾气时常暴躁。听闻启祥宫主殿中总能运出些摔碎的瓷器茶碗,发落去刑房的宫人也有三四个。前些日子白贤人不过如往常般与她开了句玩笑,亦被她训斥一通。 但她此时怀有身孕,只要诞下无论是男还是女,皆是谢箴的第一个孩子,意义总是不一样的。因着这点,也没人敢挑她的刺。 齐嘉豫照例安抚了她几句,又将之前得的锦缎分人几匹,而后她看向坐在远处的白氏笑道:“肖昭训之前还特意求本宫将你调去启祥,如今她有孕,你可需要好生照料。” 白贤人起身,先是福了一礼,而后笑吟吟道:“侍奉主位是嫔妾应当的,何况昭训对嫔妾一直多加关照,嫔妾一直铭记在心。” 肖昭训显然是爱听白贤人在众人前伏小做低为自己撑场面的,而齐嘉豫闻言,便笑着道了些待生产便要为肖氏请封的话。 肖昭训面色有喜忙谢恩,齐嘉豫不动声色地将余光瞥向了白贤人,只见其虽也陪笑,然手指紧攥。 高位皆赏了新人些见面礼,零零总总加在一起便不少,齐嘉豫内务府的人前来盘点,而后送去各个宫中。 吃了片刻茶,齐嘉豫离去,众人便纷纷离去。 凤仪宫门口,云清雾欲要回返,却在迈出门槛时被人从旁推了一把。被身旁侍女扶着,才将将没有摔倒。 一道熟悉的女声在她身侧响起,“姐姐为何如此不小心?” 云清雾即便不看也知此人是谁。 云烟岚那张娇媚的面容上此刻写满了虚情假意,她先人一步迈出宫门,这才回身笑道:“若是伤着了可怎么是好?” 云清雾并不理会人的挑衅,只扶着侍女端然站稳,清冷一语:“不过才入宫,你便藏不住本性了。” “姐姐和我谈本性?”云烟岚脸上的笑一分分消失,正待她继续想说些什么之时,身后宫人打断了她的出言,却是对着云清雾的。 “奴婢是贺顺华身边的桐香,方才我家娘娘在此处丢了一方帕子。”桐香福礼后,只将目光看向云清雾脚下,客气道:“还请云贤人移步。” 众人随着他目光向下看去,只见一方月白色的锦帕恰被云氏踩在脚下。 那位叫做桐香的姑姑虽是态度和气,但仍把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顺华位列九嫔之一,虽非上三嫔,然也不是新入宫的散号可以开罪的。 云清雾后退一步,身边侍女赶忙将帕子拾起。帕上已有灰黑色的污痕,桐香迟疑一瞬,云清雾便福身道:“可否请姑姑转告顺华,这帕子待嫔妾清洗后,亲自去春明宫归还。” 她的声音虽不如宫中女子的娇柔,甚至显得有些清冷,但难得不卑不亢。 桐香思索片刻,顾念了贺顺华的性子,知是可为。便回道:“那便麻烦贤人了。” 桐香走后,云清雾便不管身后云烟岚讥嘲,转身离去。 凤仪宫中下人禀报了门外这桩官司,齐嘉豫并不多上心。同族姐妹之间的倾轧,并不算什么新鲜事,尤其是身处宫中。至于贺顺华,她知她心不在此。 “秦氏与肖氏在前朝本就走得近,后宫中相互提携也不意外。”伏夏道:“当初娘娘选出的那几幅画中也有她。” “本宫不意外,只是觉得她做的不够体面。”齐嘉豫用茶,香气徐徐而上,盖与盏之间碰擦出清脆的声响。“这次新人目前看起来,便不过如此了,且由得她们去争罢。” 她置盏于案,缓声道。 “左右今后每过三年,都有这么一遭。” -- 二十七、笞责(柳氏侍寝不力、钦安殿受罚SP 选秀第二日,谢箴果不其然召了柳摇金侍寝。合欢殿中,她在殿中跪了将近半个时辰,谢箴才姗姗来迟。 这是柳摇金自大选后第一次面见谢箴,烛光微颤下,只觉得男人的面容似是有些熟悉。但她此刻顾不了这么多,她在家中被疼爱娇养,从未跪这么长时间过。起身时几乎直不起膝盖,连连痛呼出声。 因她是第一次侍寝,位份又不算高,殿门边便站着位司寝嬷嬷。她听到柳摇金此声,心中一咯噔。 妃嫔侍寝中不得呼痛叫疼,以免败了皇帝兴致,就连高位嫔妃也十分注意。她心道柳氏不过是跪了片刻,便坏了规矩,怕是难成大器。 谢箴果然被扫了兴致,面色不悦。柳摇金初始不知为何,逐渐想起进殿前嬷嬷对自己的嘱咐后,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 她见谢箴神情冷漠,忙跪下告罪。本就青紫的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激得她浑身一哆嗦,眼泪几乎流出来。在家中时她若犯错,撒娇弄痴几句,便也罢了。但在谢箴无声的压迫下,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司寝嬷嬷心道要遭,立时也跪下身。又听谢箴冷淡一语:“司寝监是怎么教人的?” 柳摇金吓得花容失色,不敢言语,只听那司寝嬷嬷连声告罪。 如此柳氏第一夜侍寝,算是黄了。 谢箴半夜将柳氏赶出合欢殿的消息,第二日清晨便传遍了六宫。午膳时分,凤仪宫降下懿旨,请众人未时三刻往钦安殿去。 众人赶到时,只见钦安殿旁侧一架刑具高立。那刑具由上下两片木板组成,中间咬合处被掏出一个圆洞,恰好能卡住一人的腰部。更惊心的是,此时这洞中被放置一人。众人进殿时恰好能看见女人下身赤裸,丰满的臀部被卡在木板的一面,并看不到其样貌。 齐嘉豫高坐主位边侧,众人皆跪下行礼,齐嘉豫却不命起。有心者用余光四下望去,若说肖昭训不来是有孕,但竟也不见安人柳氏。 殿中场景骇人,齐嘉豫不出声,众人便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跪至腿脚酸麻也不敢稍动。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殿门口有太监高唱:“陛下驾到。” 众人俯首。 陈霜觉出身侧那玄色衣袍行过,继而一席雪青色裙边亦从她身边一闪而过。 凤仪宫来请人的时候谢箴刚见完朝臣,出门时便见明如雪与许连山议着春狩事宜。 明如雪今日一袭雪青色的襦裙,端是清雅。发间那支羊脂玉簪正是他之前赏的,所雕刻的并蒂莲花精巧润泽,却都又比不上女子望来的那一眼生动。 因着齐嘉豫的人在,他没有过多表示,只命人随自己前往。 前有宫人说明,入了钦安殿,谢箴也不意外。居于上首后,便赐了冯贵嫔等有号的后妃入座,其余散号仍是跪着。 此时众人亦知此刻在刑架上的,便是昨晚合欢殿侍寝不力的柳氏了。 齐嘉豫吩咐下去,便有刑房嬷嬷上前推过刑架,反转至另一面,众人这才看清了。此时的柳氏面色苍白,钗环尽去,方才不能发声,全因嘴被浸满水的棉纱堵住。那棉纱堆得极为硬实,几乎要撑裂她的嘴角。 她两只手亦被木板上垂下吊环所铐住,同样裸露的胸乳,两粒小巧的乳珠被红线拴了几匝,其下垂吊着两只铜铃,乳珠因长时间垂吊已经肿胀深红。 今日刑房来的仍是那位曹姑姑,她说话做事皆有条理,在展示完一圈后,便与座上一礼朗声道:“禀陛下,禀皇后,罪人柳氏侍寝不力,按宫规当处笞刑两百,并于殿外处晾刑三日。” 齐嘉豫早瞧见了明如雪那一身名贵却不算逾制的衣裙,但此刻她的目光更多落在人发间那只羊脂玉簪上。直到刑房嬷嬷出言,她才将目光收回,与谢箴道:“陛下觉得如何?” 谢箴轻叩案几,齐嘉豫看向阶下,笑道:“那便开始吧。” 齐嘉豫有心给后宫立规矩,曹姑姑自然卖力,竹笞破空而下,“刷”的一声在柳氏臀上留下一道痕迹。柳氏欲要痛叫,但口已被堵住,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那痕迹初时发白,继而逐渐隆起一道凛子。不待柳氏适应,那竹笞又落下,恰压着上一道抽上。柳氏只觉得那疼钻心刺骨,不过十来下,几乎要将自己的臀肉打烂。 竹笞又一抽下下,她忍不住挣扎起来,胸前的铃铛清脆作响。只是她手脚都被锁住,挣脱不开,从未领受的疼痛,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狼狈的几乎看不出她昨天白日里春风得意的模样。 曹姑姑命人将刑架展示一圈,众人只见那丰腴的屁股上,一道紫凛高高肿起,仿佛能看出其下的烂肉。 曹姑姑解下了人口中所塞之物,柳氏干咳,泪眼朦胧之际,她听人刻板一语:“接下来每一责,还请安人自觉请罚。” 语音方落,那笞便重重抽破凛子,露出鲜红嫩肉。柳氏痛呼一声,便低声哭泣起来。她双腿不住颤抖,一道血水顺着臀部流下,一路蜿蜒至小腿,宛如处子破身时的凄艳。 齐嘉豫看人只顾着哭,便望向林氏笑道:“柳安人不知如何开口,林贞媛你去做个范例。” 齐嘉豫此言,分明是将之前凤仪宫中事重新翻出,大有轻辱之意。然谢箴不言,林氏只得不甘起身,步于柳氏跟前道:“宫中请罚,每一责皆需认错并谢上位所赐,柳安人你当讲‘贱妾知错,谢陛下赐罚’。”她轻笑道:“安人最好叫的好听些,若惹了陛下与皇后娘娘不悦,可是要加罚的。” 柳氏哭泣声弱了些,曹姑姑抬手一笞。 只听女子带着哭腔断续道:“贱妾知错,谢陛下…谢陛下赐罚。” -- 二十八、末始(陈霜挑错) 钦安殿中一片肃静,唯有竹笞破空声格外清晰,一次次挑逗着众人的神经。 最先支持不住的是姜幼宜,随着柳摇金含混不清的一声请罪,她的身子一软跌落在地,闹出不小的动静。但此刻无妃嫔敢嘲笑,甚至不敢多瞧一眼,生怕殃及池鱼,只由得身旁宫人将她扶起。 姜幼宜面色惨白,本朝后院家法极严,但她也不曾看过如此血腥一幕。她眼圈泛红,将惊恐的泪生生憋在眼中。 情况同样糟糕的还有何蓉蓉,跪在硬冷的地面如此之久,她的膝盖早已酸痛不堪。齐嘉豫有心给新人一个教训,她虽不算聪明,但也知今日便是跪倒死也不能出声,否则便是下一个柳氏。 刑行过大半,嬷嬷忽而停了手。众人才发觉,柳摇金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声息,竟是疼的昏死过去。 齐嘉豫请示谢箴,谢箴在后宫治理上,素来不会去驳齐嘉豫的面子,只让人自行处理。齐嘉豫遂开口道:“余下便待人清醒后,分三日晾刑前再施。” 嬷嬷们忙声应是。 齐嘉豫再开口,对的却是阶下跪或坐的众人,“从今以后便恢复祖制,各宫每月例行调教一次,以规后妃德行。” 所谓例行调教,前朝皆有。由刑房每月去各宫,对非主位后妃施行,以竹板或竹笞,若有抗刑者皆需上报。最受先皇宠爱的右昭仪,在不为一宫主位前,亦要受此规矩约束。虽不会像今日对柳摇金般,但均匀数十板下去,也不好受。 之前谢箴后宫不多,便免了这一遭。如今新人入宫,初承宠便惹了祸,便给了齐嘉豫绝佳的立威机会。 林贞媛此时坐于椅上,知这柳氏的今日便如自己的昨日,暗恨之余亦心有余悸。 其余人各有心思。 齐嘉豫佯做不知众人心思,以与御上有事相商,携手先行一步。 谢箴给明如雪递去一个眼神,明如雪便未跟上,只随着满殿众人在二者离开时一礼。 直至两人身影消失,殿中无形的威压缓缓散去,宫人搀扶起跪着的众人。 明如雪走下台阶,不过几步,便听身后一句:“站住。” 竟是陈霜。 明如雪端然回身,全不顾人面色不善,只与人一礼道:“陈贵姬有何吩咐?” 众人目光已往这里看来,陈霜冷声道:“你身为侍婢,如何用得玉质头面。” 明如雪闻言一瞬便知,然不待她开口便有人接话。 “到底是侍奉御前,就是不一样。”一旁林贞媛款款而来,她笑着开口道:“柳氏身为妃嫔,不守规矩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你身为令使,又是陛下身边的人,自然须得更懂规矩些。” 当时寿康宫门前,齐嘉豫与人的几句,终究是被陈霜记住。她如何不知此物为谢箴所赠,此举不过是做给众人去看,羊脂玉、并蒂莲,落在有心人眼中,皆是嫉恨的由来。 她只待明如雪言明此簪由来,便好顺势宣扬。然下一刻,却只见明如雪直直跪下。 “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她平淡的开口,垂首时羽睫半合,掩住了眼中一丝冷漠的笑意。 宫中本就是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地方,钦安殿中方才要出门的人也停下了脚步。若人的心中所想皆能化作声响,此刻当是一片噪杂。 谢箴将一个青衣逾制提为令使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虽不如选秀结果需通传六宫,但从建章宫出来的消息,哪一条不是备受瞩目。无论谢箴是否只是一时兴起,然人此时一身穿戴皆是不俗,俨然是谢箴默许与人的体面。 明如雪方才若是进一步仗着皇恩分辩,此刻便少不得要被戴上恃宠生娇的帽子了。而她此刻选择退了一步——一跪之下,便叫陈林二人进退维谷。若是罚了,便少不得落了谢箴的面子,若是不罚,则是当着众人面无法下台。 一瞬的时间里陈霜心中百转千回,终是有了计较。在林贞媛都有些犹疑的神色中,她咬牙道:“你既然自请,便怨不得本宫了。” 她的目光全然在明如雪身上,却不曾见旁侧一小内侍悄悄出了钦安殿。 凤鸣朝阳道上,天色微暗,小雨忽至,洋洋洒洒的如天公挥毫落墨。 帝后乘各自辇,至永和宫,宫道上一内侍正快步行来。 齐嘉豫与人分行后,便听那内侍与谢箴禀道:“陛下,钦安殿出事了。” 弄夏望向齐嘉豫,但见自家主子并没有回头的意思,只了然一笑。 明如雪跪在钦安殿外,口中背诵宫规。 她现今是建章宫的人,身上又有品级,陈霜终不敢如齐嘉豫一般,剥了人一身衣服去罚。 宫规复杂,宫女又多不识字,若不能背下,即便有书册在手也难念出。稍有卡壳,身后嬷嬷的藤条便会落下,虽隔着衣物,但红肿破皮是免不了的。 陈霜知明如雪识字,便特意让人去背诵。果不其然,短短一炷香中,便责了十数下。 雨幕中,她的衣衫湿透,狼狈地贴在身上,却又能勾勒出人曼妙身姿。 陈霜于殿内坐着,眼见此幕心中暗火丛生。当初明府之中,但凡有客来访见到二人,总是要多去看明如雪几眼,为的便是这幅容姿。 “娘娘。”一旁林贞媛只怕真出事端,终是忍不住道:“这还下着雨,不如小惩大戒。” “林贞媛这话说的可不对了。”赵列荣风凉一语,“听闻前几日太后还赠了陈贵姬一支鎏金八宝簪,贵姬也是好生戴了几日。明令使这玉簪说不得还是陛下赠的,与贵姬敢用金饰一比倒也不算什么。” 赵列荣是齐嘉豫的人,此时见缝插针的点出月前之事,倒让本不知情的众人心中更有计较。 然林贞媛已顾不得去恼赵氏,只因殿外太监忽传一声:“陛下驾到”。 -- Pǒ壹⑧Y.Cǒм 二十九、石中火(陈霜失 谢箴的去而复返,让陈霜一时失措,但很快她便强作镇定下来。 冯逐溪早携李元儿离去,此时殿中位份最高的便是她。侍女撑伞,陈霜带着众人快步走向殿外,恰与谢箴迎面遇上。 她将温柔的笑意挂在脸上,与人欠一回身,“臣妾” 未尽的话空落在雨中,龙涎香清冷的气息与她擦肩而过,地面雨水飞溅,沾湿了她华贵的妃色裙角。 陈霜是第一次见到谢箴如此冷漠的神情,不论是当初与她在陈宅见面,还是入宫后与人缠绵一度,谢箴总是对她有着几分温柔的宽纵。如果说那夜合欢殿中的失约,只是让她觉出谢箴对自己的情谊浅薄。那么今日,当谢箴当着众人,径直走向明如雪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终究是输了——输给了如今自己最怕,也是曾经最看不上的人。 “起来。”谢箴淡淡开口,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话语的尾端有了些许的颤抖。 明如雪的视线被头顶天青色的伞纸笼罩,她缓缓朝周遭看一眼,一旁行刑的嬷嬷早已匍匐于地,抖如筛糠。几滴雨水从她的脸侧滚落,隐没在脖间,白皙且脆弱的。 “跪久了,使不上力。”她轻声又道:“这么狼狈的模样,本不想让陛下看到的。” 下一刻明如雪只觉眼前景色一变,谢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她顺势用手臂环住了谢箴的脖颈,与水汽同样氤氲的还有她望向谢箴的眼神,“陛下不怕奴婢被人记恨吗?” “有朕,你无需怕。”雨疾风骤,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谢箴抱人上辇离去,钦安殿仍是寂静一片。 陈霜的一颗心在绝望的苦海中浮沉,即便从头到尾谢箴未曾斥责她一句。 却也没有分哪怕半寸目光与她。 立政殿中珠帘轻纱重叠,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如一段婉转如诉的琵琶。 齐嘉豫取下繁复的金饰头面,乌发披散,迎春在她身后用暖壶一寸寸的暖干。这么多年,无论是在齐宅还是宫中,这活她从未假与他人之手。 她做的熟练又轻巧,不一会儿便干了大半。她取了些桂花油擦在手上,从发首至发梢轻柔的匀开。清香四溢在空气中,齐嘉豫终于睁开眼。 “辗转几番竟还是她,倒是本宫大意了。” “这也怪不得娘娘。”迎春用犀角梳缓缓为人顺着发,“任谁都会以为是陈贵姬的。” “明家当真是能耐。”齐嘉豫笑着,语意森冷,“一个太子侧妃不够,还要出一个明令使。” 钦安殿中谢箴将明如雪抱回建章的消息,如插了翅膀般飞入六宫之中。谢箴即位三年,从未见如此宠过谁,即便是之前盛宠一时的林贞媛,被皇后责罚至闭门不出,也不见谢箴过问。明氏不过青衣出身,即便有了品级却也不是后妃,不过在钦安殿中受了几鞭,便能叫人特地一路抱回宫去,实在令人不得不侧目。 迎春见人心情不佳便轻声宽慰:“即便如此,她在娘娘面前也只有俯首的份。若是娘娘不悦,不如寻个好的由头发落。” “你知道陛下最看重本宫什么吗?”齐嘉豫轻笑,不待迎春回答,她便续道:“是识趣,也是不争。” 迎春噤声。 “他能由得本宫在众人面前拿林氏与柳氏立威,说起来是因规范妃嫔言行,是本宫的职责,实则却是因他根本不在乎。”齐嘉豫摇了摇头,“他不封明氏为后妃,又将其归于建章宫,便是不愿将人交给本宫。” 齐嘉豫一哂,将金丝嵌玉护甲掷于案上,“既是如此用心良苦,本宫又何必自找没趣,徒惹得陛下生厌。” 迎春将那只护甲收拢于匣,又为人去褪另外一只,便听齐嘉豫又道:“今日本宫邀了陛下先行一步,便是想看她们姐妹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并蒂羊脂玉簪,本宫看得出,陈贵姬怎能视而不见。也幸而她发作了一番,否则本宫还要被蒙在鼓里。” 齐嘉豫状似怜悯,只是这怜悯中亦透着高高在上的凉薄,“姐妹相争,真是好熟悉的戏码。” 无论别的宫室如何,此时的建章宫已陷入了井然有序的忙碌。 合欢殿中,宫人进出无声。待到明如雪清洗完毕,一身舒适的卧于榻中,春杏垂下帐帘,由王太医进殿请脉。 王太医原名王鹤真,王家世代太医,王鹤真一身医术无可挑剔,颇受帝王信赖。按理他平时只需给谢箴请脉,然从半年前起,这脉案他要备两份。一份脉案的主人平日身体康健,可另一份则是颇为曲折,调养了数月才初见成效。他深知在宫中嘴严是第一要务,但也不妨碍他心中有了计较。 “姑娘本就体寒今日又受了雨,但好在近几月都在温补,服了汤药注意保暖便无大碍。” 人们都说太医只会开太平方,话也留三分,但也要看对着谁。对着谢箴这种性格的君主,王太医是万万不敢卖关子的。 王太医开了方子告退,许连山将人客气的送出。殿外见了德海,后者便主动迎人去了药房。没走几步,便见春杏亦匆匆而出,神色似有担忧。 “如果今日朕不来,你欲如何?” 再高明的算计也很难隐瞒一世,更何况明如雪此番并不算高明。谢箴当场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当明如雪可怜地跪在雨中,一眼望来时,多少理智都很难磨灭他欲将人搂在怀里的冲动。 明如雪方才将春杏打发了,便是料准谢箴多半要秋后算账。 “奴婢该上药了。”谢箴方才的冷漠一语,并没有影响她去床头拿药的动作。方才在钦安殿前,被抽的那十数鞭不算客气,一身衣服毁了,背上交错的红痕亦是触目惊心。明如雪趴在床上,瓮声瓮气的,“陛下能帮奴婢上药吗?” 谢箴气人利用自己,但看人着实伤的不轻,便也只能耐着性子为人涂抹。碰至某处红肿,明如雪身子轻颤,像是疼着了。 “现在知道疼了?”谢箴冷漠开口,不管人轻声抽气,只用力将那处揉开。“挨打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明如雪不言,谢箴的心便又沉下几分。上完药后,他起身欲走,却忽然被人拽住了袖口。 明如雪垂下眼,“奴婢只是想知道,陛下究竟会不会来。” “荒谬。”谢箴语气微怒,却也没有将人甩开。 她坐起身,手指顺着人的袖口一路摸索上去,她轻叹:“但凡在意,就都会想试试,奴婢也不能免俗。” 谢箴回身,扣住了人的下颌,居高临下一语:“如果今日朕不来,你就要在雨里一直跪着?” “陛下这不是来了吗?”她捉住了人本就不甚坚定的手,偏过头去吻人指尖,半开玩笑道:“不过若是陛下真不来,倒不如真的跪死” 话未说完,谢箴便捂住了她的嘴,好一会儿才泄气一般松开。 合欢殿中一时静默。 “奴婢只是看到了柳氏。”明如雪终于开口,她低下头,“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同她一般。若无陛下的垂怜,奴婢的下场或许还不如她。” 她感到脸侧触及一片温热,谢箴的手抚了上来。她一笑,却也没有去看人,只自顾自道:“真到那个时候,还请陛下给奴婢一个体面。” “不会。”谢箴开口,他将明如雪的头抬起,落下的目光亦不再冷漠,“朕永远不会那么待你。” -- Pǒ壹⑧Y.Cǒм 三十、撷花(春狩之前、 柳摇金被罚的几天后,谢箴终于重新召幸新人。 有了柳氏做例子,之后的人侍寝时皆慎之又慎,终是没出什么乱子。云清雾身体不适无法侍寝,接在秦玉璃之后的便是云烟岚。云烟岚面容娇俏,似是颇得皇帝喜爱,第二日出来便晋了半品,从淑女升为从七品贤人,竟是与其姐一个位份了。长乐宫人闻风而动,纷纷往清芷阁烧起了热灶,一时引人注目。 而后的新人便不那么走运,何淑女侍寝当夜,西北军务急报,谢箴一夜不曾踏足合欢殿。何淑女是含着泪被人扶出来的,许是夜晚情绪滋生,又许是膝盖跪的疼。出殿门后,明宣殿前她见方才来传话的公公,正点头哈腰的与人说些什么。对面的面容隐没在夜色里,直至她近前才看清,竟是那日被谢箴从钦安殿抱走的女子。 何蓉蓉只模糊地听得一句“陛下还等着”,两人见她下来,便按礼而行。 虽然不曾听完首尾,何蓉蓉却苦涩的猜度了一番,能让陛下等的人,许是也只有那位明氏了吧。 接下来几日谢箴再没有传谁侍寝,剩余的两位新人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后宫亦因为谢箴的少至,而显得沉寂下来。直至三月末,凤仪宫将次月春狩随行的名单下发,这宫中才如柳叶浮水,荡出些涟漪。 此次春狩,太后以身体不适而留在宫中,齐嘉豫前两年皆随行,今年自请留在宫中侍奉太后,肖昭训有孕不宜长途奔波,贺顺华素来又是个不爱出门的。如此,随行的高位妃嫔便只有冯贵嫔、陈贵姬、赵列荣、齐贞范与林贞媛。散号中,冯逐溪与李元儿素来关系亲厚,自然也要将人带上。肖昭训自己虽不能往,却举荐了秦贤人与白贤人,齐嘉豫亦将前段时间受宠的云烟岚列入名单。如此名单初定,分往各宫便是有喜有忧。 今日是请安的日子,启祥宫主殿中,肖昭训居主位,接受白贤人与何淑女的拜礼。然此殿中还有一人端坐于主位旁侧,竟然是延禧宫的秦贤人。肖氏与秦氏前朝交好,本代亦有姻亲。秦玉璃本次入宫,第一个拜见的便是肖昭训,二人自小相识,情谊到底比旁人亲厚些。 二人起身后,宫人奉茶。 率先开口的是白贤人,她拿出十二分的感激之色道:“此次春狩嫔妾能有幸伴驾,当真多亏了娘娘。” 她习惯捧着肖昭训,肖氏显然也是极受用的,秦玉璃在人边上亦道:“说起来,嫔妾也是沾了娘娘的光,只可惜了何淑女不能前去,怕是夜里寂寞了。” 何蓉蓉听秦氏提起自己,忙起身道:“能在宫中伴着娘娘,嫔妾不会寂寞。” 说罢,她便听秦氏颇有意味地笑出了声,肖氏与白氏会意,皆以帕掩了唇角。何蓉蓉再一细想,热烫便从脖颈蔓延至耳根,一时间羞得话也说不出。 “说到底,还是妹妹不曾侍寝的缘故。”秦贤人道,她做了关切状,话却是一句比一句刻薄起来,“妹妹身为启祥宫人,久久不能承受皇恩,岂不是给娘娘丢人。” 白贤人见秦氏一力在肖昭训面前表现的模样,心中暗嘲,但面上不显,只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却又听人话锋一转:“之前听闻白妹妹便是亲身至建章宫,这才邀得了宠,何淑女不若效仿,不试试又怎能知道呢?” 宫中后妃多为官家出身,除了林贞媛与白贤人,一个是司教坊送入宫中,一个是宫女承宠晋封。而于建章宫邀宠,多少要被人诟病一句媚上不端,到底于名声有损。官家女子重名节,赵列荣若非当年与林氏争宠心切,又得齐嘉豫护佑,也不会贸然前去。 果然何蓉蓉闻言面上难堪,面对秦氏的出言轻贱,她张了张口,却一句也不敢反驳。她素来便不是一个能言巧辩的人,性子亦是偏怯弱的。只能任由殿中旁人三言两语,将她建章宫之行敲定。 当夜,她一宿不能安寝。淑女是从八品的位份,只分到一名宫女伺候,就连内侍都要与人共用。宫女未守夜,弘信阁中她独身一人,方合眼思绪便翻涌起来。 相较于其他妃嫔,她本什么不是好出身。国子监学正不过八品,她还是庶女出身。家中不曾想她能被选上,她上马车入宫遴选那天,她的娘亲在门口还与她道,待她回来,午膳与她留什么。 当日宫中花团锦簇,自己不过是寻常的一个,她本是安心的。却不曾想谢箴随手一指,赐下香囊。她仿佛枝上含苞的花,还没有做好准备,便被人采去,与根断了联系。 初入宫的那几天,她几乎日日都在哭。宫人本还会安抚她几句,最后见她没了宠,性子又不似有出息的,便就连那几句安慰的话也不愿说了。 第二日,她强打精神早起,将那碗红枣银耳粥匆匆放入食盒。 天空一碧如洗,风也不流动,恬静得如同一面镜子。她只觉自己的心也在暖阳下,被映照的一览无余。 她行于建章宫前,只见一道倩影亦至。女子身着竹青色曲裾,姣好曲线一览无余,她身后跟着一名宫女一名内侍,似是方从内务府取了东西回来。 阳光将她耳下的珍珠坠勾勒出出圆润的光泽,她将六棱绢丝扇半扣,遮住了一侧明艳的面庞。 但就是这片刻的光影,何蓉蓉已然看清。不待她反应,有宫人从她身边匆匆而过。她的手一时不稳,食盒应声落地。 -- 三十一、玉与欲(何蓉蓉、明宣殿告诫、柳氏 食盒直直落地发出沉闷声响,何蓉蓉顾不了许多,忙想掀盖查看,却听头顶有人一语。 “送往建章的一应吃食,皆须加封标明来处。”女子声音清澈柔和,“何淑女,这食盒即便无恙,也是送不进去的。” 何蓉蓉的手间动作一顿,半启的盒盖滑落,露出倾翻的汤羹,与碎裂的瓷碗。 眼前的一片狼藉似是压断她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豆大的泪水砸在她的手背上。入宫前的幕幕与启祥宫中所经受的一切在她脑海里轮番上阵,轻而易举的将她这一个月来所有麻木击溃后,胸口的钝痛浮涌上来。 “对不起。”她慌张地抹去泪水,但仿佛怎么也抹不完。 就在此时,一方绣帕递与她手边,她下意识去谢一声,急忙接来揩去眼泪。直到她强行将泪忍住,这才发现那方手帕早已被自己用的不能见人。那帕子的绣工极好,同样的东西她在肖昭训那见过一次,说是名贵的南绣,怀孕后特别赏来的。 何蓉蓉还愣在原地,表情期期艾艾的。明如雪倒是不在意,她与人伸出一只手。何蓉蓉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忙就着人站起身,只略瞧了那面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 要论身份,她是后妃,明如雪是女官。但论品级,令使为正七品,而淑女不过从八品,二人足足差了一品半。即便对面此刻看起来颇为和善,但钦安殿前的事仍让她心有余悸,她平日只想居安,多少是怕和这种传闻中的主角有所交集的。 “那日陛下确实是朝政繁忙。”明如雪突然低声开口,“不过那时陛下听闻您回去了,特地命许大监择日提个醒,只是最近事务都忙得很,也没来得及。” 素未谋面的人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何蓉蓉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她也知自己方才失态,叫人看了笑话,一时也有些难为情。 “多谢令使提点。”她低头便看到那食盒,又低声道:“给令使添麻烦了。” 明如雪见人身后并无相随宫人,心中明了,却也不道破。只与人欠身便要离去,却又闻人轻唤。 何蓉蓉将人留住,一咬牙道:“这封条,可是要往主殿去请?” “自然,只是不知何娘子为何如此执着。”明如雪语气平淡,她略一垂眸,“只是送进去,陛下也未必会用。” “可我没办法。”何蓉蓉声音低了下去,纵使她平日也是不敢高声说话的。她沉寂片刻,忽而想到什么般急切地抬起头。 明宣殿内,明如雪端来一盏沏好的龙井。谢箴得空往身边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了人腕间的玉镯上。 这玉镯虽像是贴身带着温养了许久,但终究掩不住浮色,并不名贵。 同样是玉镯,他也曾赐人一只,却被明如雪以不方便为由束之高阁。 此时他虽面上不显露,心中却还是有计较的。她为他整理奏折,一截皓腕晃在眼前,偏生还缀着个不属于自己赐予的东西。 谢箴终于置笔,借着用茶的档口,状似不经意道:“这镯子哪来的。” “方才何淑女来送汤羹,和奴婢说了好一会儿话。”她自然地为人研墨,“临走时还托了些事。” 谢箴放下杯盏,开口不辨喜怒:“何淑女,她能托你什么?” “她想去春猎,托奴婢和陛下说情。”明如雪想,若是何蓉蓉在此听到了这番话,定是会当场羞愧难当。 话音未落,谢箴劈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她亦顺势靠入了人的怀中。面对男人的怒容,明如雪挣了挣,却被人环的更紧。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谢箴淡淡开口,“朕看你是得意忘形了。” “不过据实以答。”她偏过头去吻人,“欺君之罪,奴婢可担待不起。” 谢箴数日不曾临幸后宫,此刻被人撩拨,若非还有折子要批,不然便要将人按于案上,狠狠惩戒一番。他从鉴赏用的章盒中取出只不曾用过的,白玉做章,仅有拇指大小。 谢箴命人撩起衣裙,将那枚玉章缓缓推入温热的花径中去。手指方入了半寸,花穴便吮吸着手指,似是在挽留。 他抽出手指,就着银丝牵连,以掌狠责花瓣数下。直将那两瓣花唇抽至红肿,花蒂凸起,又被他不留情地拧过。 “夹着,不许掉出来。”白玉质滑,他见人合拢双腿,却依旧掩不住其间水痕,这才稍合心意,却不允人将衣裙放下。 “曾经许氏骗过你一次。”谢箴道,“这次又多管闲事,不怕重蹈覆辙?” 明如雪不言,谢箴也不逼迫,只将净手的帕子丢开:“朕不问你缘由,若能忍一个时辰,朕便允了。” 言罢,谢箴不再看人,只新启一封折子批阅。 ————————— 《柳氏番外》 柳摇金是被人抬回长宁宫的,她的伤处不宜请太医,便请了医女来瞧。 她被送回来时草草裹了一身衣衫,此时揭开,伤处便触目惊心起来。 本生的小巧的玉乳上,乳珠因被垂吊重物过久而肿胀破皮。上药时棉纱轻触,都会惹得身体因痛痒而颤抖不止。 臀上的伤亦是一塌糊涂,整片臀部加之腿根都被抽成紫黑色,医女仔细避开那道破皮的伤处,为人揉开内里的硬块。柳摇金用已然沙哑的嗓子痛叫出声,换做过往,受此疼痛,几个侍女都按不住她。然经了钦安殿一遭,她不敢再娇气,只敢将泪水硬生生的憋回。 受刑第二日午间,刑房嬷嬷奉旨前来行晾刑。 所谓晾刑,便是让犯错宫人或妃嫔褪下衣衫,于殿前跪下。高声说出自己所犯过错,若有含混不清处,施刑人便可用戒尺批其双颊,命人重新来过。 齐嘉豫昨日在众人面前做那一出,便也叫刑房的人有心搓磨柳摇金,以便讨好上位。 于是索性便命人跪趴在地,高高抬起受伤的臀部。 柳摇金方开口道自己“侍寝不力”,便被人以戒尺责上后腿。不同于伤痕累累的后臀,后腿只是红肿,此刻抽上也不至于难以交代。 如此无论柳摇金如何开口,便都有戒尺责来,很快便将腿后抽的一片淤红。 宫人经过此处,虽不敢明目张胆望来,然总要多看几眼。众人或鄙夷或新鲜的目光下,柳摇金初时还有羞愤,到最后只剩下一片麻木。 她在冷硬的石板上跪了两个时辰有余,亦被人将腿后嫩肉抽的高高肿起。待她结束了这遭,便还有昨日未曾行完的笞刑待着。 随着竹笞不断落下,几乎鞭鞭见血,柳摇金一边哆嗦着念着“贱妾知错”,一边被人抽烂了屁股,终是哭出声来。 -- 三十二、chun狩(微H) ρо⑱ъē.cом 谢箴要罚人的时候,是当真狠得下心的。 一个时辰不长不短,但也足够明如雪耐不住时,被人压在案上一顿好教训。 帕面料子滑手,唯有刺绣起伏,谢箴将那方丝帕细细塞入人穴中。明如雪略挡了下,便被人捉了手,背在后腰按着。 不说夹不住吗?谢箴隔着布料将玉章略往里顶了些,唯有缀着的长流苏垂在外面。 明如雪不说话,只压抑着喘息。帕子全数抵进去,粗糙的绣纹蹭过敏感的花径,直磨得她腿根颤抖。”这不是全吃进去了?”谢箴放开人的手,平淡一语道:”如此去见何淑女 ,不许叫她发现了。 建章宫前,何蓉蓉-直不曾离去。 她念着明如雪让她在这里等着,索性她即便回宫也免不了被肖氏与白氏嘲笑。 方才拼命将她将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首饰褪下 ,硬往人手中塞,直到现在手腕还被蹭的一片红肿。她入宫时身上本就没带什么银子,那玉镯是她戴了许多年的,总是有些感情,此时想来却是十分不舍。一丝怨气不由从她心头升 起,但很快惭愧又占了上风。 一个时辰前,明如雪在听她哭着说明的缘由后, 拎起那只空食盒步入建章宫。她不知人最后在那食盒里盛了什么,又会以什么方式呈给了皇帝,而皇帝又能念自己几分,是否会转了心思允自己去春狩。 纷杂思绪在她脑中混乱的炸开,她知自己与人非亲非故,即便最终不成,她也怨不得人,只能怪自己命苦。她自认不是心智极坚的人,但终是良善的,做不出升米恩斗米仇的事。但却又是因为自己如此懦弱,才只能在这里等待 着、期望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鼻间涌上些酸意,若说方才的泪水皆因这一个月的委屈 ,此时却是恨自己为何没有出息。”何淑女。” 她听有人唤她,便立刻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再抬头时只见明如雪已站在她身前。她视线尚有些模糊,自然没发现明如雪面颊浮着不自然的红。 明如雪只当不曾看见人哭,只将一只洗净的食盒与那镯子递与人手中。一路行来 ,花穴中的异物让这副身子敏感至极,就连最轻微的触碰,都能撩起埋在身体中的酸痒与渴望。她尽量压着呼吸道:“恭喜娘子 ,陛下已经允您春 狩随行。 何淑女顿时瞪大了眼睛,似有些不可置信。她连声说着谢谢,却又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眼泪夺眶而出,是喜悦的。”恭喜娘子了。”明如雪后退半步,难得没有欠身便转身离去。 “明令使。”何蓉蓉轻唤一声,而后下定决心般道: 等哪一 -日, 我自己能将吃的送进来,一定一 定不会忘 了报答您。 闻言,明如雪的步子停住了。 御前邀宠,从来不是什么好名声。”日光如炬,她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开口,平淡地将所有情绪收敛,”姑娘莫要一 念之 差,坏了自己的前程。Pο壹㈧ɡν.νIP(po18gv.vip) 当夜,建章宫传旨何淑女侍寝,第二日凤仪宫便来旨晋何氏为正八品御女,赐春狩随行。 与此同时建章宫中,明如雪半夜发起了低烧,太医施针后服过药又沉沉睡去,直至晌午。 一觉醒来,她只觉有人在侧,一缕龙涎香现于 鼻端,不用多看她便知是谢箴。 但闻人一语:”如此体 弱,朕都不知是否能带你去春狩了。” “左右离春狩还有五六天,总能好起来。”她侧过身来卧着,第一 次随着许大监做事 ,总想看看成果如何。 谢箴不语,她便又道: 太医不也说了吗 ?奴婢没事,只是着了凉。 她听谢箴依旧不开口,并不去看人,只兀自思索片刻笑道: 陛下若是想要了 ,奴婢也. 他欺身上来,将人按在榻上,用一一个吻打断了她的话。 她搂住人的脖颈,与人四目相对,就连轻喘时也带着笑意,“明明是陛 下先不说话。 一时春光好景,烟丝醉软,美不胜收。 朝飞暮卷,晃眼便至春狩出行那日。 齐嘉豫不随行,仪仗便不如往年一般繁多。谢箴车驾在前,各宫主位的马车随后,最后便是各宫的马车与随行宫人了。禁卫开路殿后,井井有条,显然是操练过多次。按照往常每一车驾皆须近随一名侍卫差遣 ,但此次却全部离 远。只因此次路途行程,恰与例行调教的日子相合,遂特拨了刑房嬷嬷稍后前去每个车驾施行,如此侍卫若仍近前便很不合宜。 为一观圣驾出行,云都街头人满为患,秦家酒楼今日也是生意兴隆。 二楼雅位,-对母子临窗而坐。年长之人已然白发苍苍,面容慈祥安泰。对面的男子也已至中年,举止稳重 ,正是此家酒楼的老板。 丈夫早逝,孀母便带着唯一的儿子,撑起了酒楼营生,转眼风雨四十载。如今也得了些空,能于春光中偷得浮生半日闲。 宫中御驾遥遥行过,顿时引来一波高呼万岁的浪潮。 秦老夫人被儿子几句话说的高兴,抬眼往窗外望去,只见御驾隆重威严。 在人浪的间隙中,一张无端明艳的面容映入了她的眼帘。然也不过只是惊鸿一瞥,那车驾便又驶离了。 秦家郎见母亲神色有异,忙问其身子可有不适。 至此,那秦老夫人才悠悠叹出一口气道:” 上一-次见如此鲜妍的面容,还是在那年的百秀宴,只可惜” 见儿子神色不解,秦老夫人只摆摆手,不再去提。 -- 三十三、初ri(H) ρо⑱ъē.cом 各宫马车上,诸妃嫔接受初次例行调教,一片叫苦不迭声不提。 延禧宫的车驾上,林贞媛与赵列荣各自占据马车一侧, 二人皆是赤裸后臀,由刑房嬷嬷施以板刑。此次例行调教并非正式惩戒,嬷嬷们下手极有轻重,只将二人后臀打红为止。 林贞媛自司教坊起,经受此类调教不断,些许疼痛于她来说与快感无异。见-旁赵列荣因忍疼而白了脸,林氏故意起了调,随着板子落下声声娇媚婉转。 赵列荣虽在闺中便看惯了后院训诫这套,但她是嫡出女儿,在府中时,每年也只被母亲带去房中做例省一-次。 她初入宫时,齐嘉豫免了众人例行调教,她还庆幸不已。未曾想到入宫这么久,竟被新人连累至此。如此一来,每个月- 顿打倒是免不了了。她心中埋怨齐嘉豫,却也知人多半只是为了给皇帝一个交代,最厌的仍是柳摇金,恨人初寝便坏了规矩。 赵氏这厢忍耐,林氏却撩拨起来,恨不得明目张胆的告诉人自己在这场调教里如鱼得水。 赵列荣被气的不想说话,马车外,只听随行内侍来报,说皇帝请林贞媛过去。 如此一来,林氏便暂时停了刑房之罚,整顿了衣容前往前头的主车驾。她临走前还不忘瞧人狼狈模样一眼,颇为得志,赵列荣便愈发上了火。 出城后谢箴便让随车而行的明如雪上车,就着马车颠簸-路与人做文章。 林贞媛掀帘入内时,便见如此景象。 明如雪的衣衫凌乱,伏于谢箴腿间吞吐。衣摆撩至后腰,便可见雪白的臀部高起,臀缝微分,隐约霞出粉嫩的菊穴。玉户被责上几道红痕,两瓣花唇微肿,浸着一层晶亮的水光。 感受到有人进来,明如雪挣扎了-下, 谢箴便按着人的后脑勺迫着人将肉棒全数吞入。如此那动番, 花穴中的白浊便滴落些许,淫靡非常。 林氏跪下请安,谢箴瞧也不瞧人一眼便道:”脱了来侍奉。 马车中虽还有个明如雪,林贞媛却也没有顾忌,只将身上衣衫尽数脱下,媚笑着便要爬来侍奉谢箴。却只听谢箴道: 去 ,帮明令使开开菊穴。” 肉棒从檀口中抽出,明如雪被呛咳几声,眼角泛红不已,她出声恳求:“陛下.Pο壹㈧ɡν.νIP(po18gv.vip) 话未说完,粗硬的阳具抽过她的脸颊,羞得她收了声。便听谢箴-语: 叫你自己去润 ,每每不肯。”谢箴看着人腿根沾染的精液,冷漠道: 再敢漏出 滴,自己把花穴责烂。 说罢便不耐地对一旁林氏道:“还在等什么。 ” 林氏见状顾不得抱怨,更不敢对人卖痴引诱。连忙跪趴在明如雪身后,捧起人的雪臀,以手指掰开臀缝,将香舌就与人菊穴 上舔弄。 明如雪忍耐着,紧缩的菊穴被柔软的舌头挑弄,快感与羞耻一并涌上。谢箴见人此番模样, 捏着明如雪的下颌不许人躲闪,明是喜欢 ,还不让进去,又不是没肉过。” 林氏不知明如雪作何反应,只听得谢箴这句,心中嫉妒不已。要知谢箴素来对后妃都是要如何便如何的,断没有拒绝一说,自己便是受不住时喊上一句不要,也是要被重罚的。 如此她便索性将舌头探入菊穴中, 挑弄穴中嫩肉,并用手指去抚慰人的花蒂, 果然见明如雪身子一-颤 ,花穴收缩几下,混着精水的淫液便顺着腿根流出。 林贞媛故作惊讶道:”明令使怎么连 龙精都含不住。 明如雪喘息声中带着仓皇,谢箴揉了操人被咬至红肿的下唇,见欺负也欺负够了。便将明如雪搂来,命人跪坐下身。阳具抵在细嫩的臀缝间直直没入菊肛,将那处狭小的洞口撑开,只见一圈平整的粉色,就着马车颠簸与方才的 润滑,肉棒不断进出,直直将人肉到腿根打颤才罢休。 林贞媛被喊来马车,本以为是侍驾,未曾想倒头来口舌酸痛,却连侍奉谢箴的边都没挨着。倒是明如雪歇下来后,谢箴才让自己来清理。 穴责先记着。”谢箴这话是对明如雪说的,明如雪低声应了。“听说你来之 前,例行调教还没完。”这话却是对着林贞媛了。 林贞媛眼皮一跳,然也只能安分道:“禀陛下 ,还有三十板。” 听说你被责时颇有心得。”谢箴将明如雪一缕青丝绕与手中把玩,随即淡淡道: 便去各宫 马车做个示范,每车三十板,让刑房仔细着抽。 每车三十板,便是一百来板,让刑房仔细着抽,便不是打闹了。这一圈下来,非得把屁股抽成紫肿不可。林贞媛脸色发白,不知谢箴喜怒,却又听谢箴道: 若做得好, 今晚便来房中侍奉。’ 林贞媛这才松了口气,心中亦浮现了一丝喜意,领命退下。 晚间众人于行宫留宿,林贞媛下车时便要人搀扶了。因与赵列荣一一个车厢 ,她受了板后,回马车后不愿躺着,仍要坐着。 如此挺了一个时辰,倒是挺到了休息,就是这屁股几乎肿起了半寸,行动间肿痛非常。谢箴当晚临幸林 氏,更是让众人对林氏有了别样的目光,此乃后话。 -- 三十四、置气 ρо⑱ъē.cом 春狩行三日,天气阴晴轮换,窗外景色亦从繁华热闹至人烟罕至。 昨夜微雨,至晨间方才放晴,一轮红日倚云 ,天边绽放透着粉蜜的乳白。 众人用过早膳,便在宫人的服侍下于行宫门前齐聚。 眼见冯贵嫔将李美人接入自个儿的车驾,林氏睃了眼陈霜笑道:“冯贵嫔与李美人 ,当真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了。 这几日来,谢箴除了召幸一晚赵列荣,其余时间包括白日,皆寻了林氏伴驾,众人有目共睹,少不得暗骂林氏狐媚。陈霜自半月前被谢箴在钦安殿下了脸面,便沉默了许多,眼见着似是丧了心气。林氏与人结盟,为的是对付齐嘉 象,现在看人提不起劲,只恨人当时雷声大雨点小的做派。 明如雪承蒙盛宠颇多,本是件众人多少有所耳闻,却不愿挑明的事。当时钦安殿中,陈霜之举偏是要和皇帝对着干,若是皇帝顾及陈氏脸面,当时也不会将人带走。如今倒好,既是六宫皆知,皇帝愈发不藏着掖着了。 既不能对付齐嘉豫,又在谢箴新宠那里失了利,太后那里倒是有所来往,但仍没什么好处,林氏虽表面还与陈霜客气往来,实则心中已存了旁的心思。 林贞媛平时与陈贵姬一处,倒不见陈贵姬邀你,可见就算是投奔也得看些缘分。”赵列荣接过侍女递来的披肩,即便齐嘉豫没有同行,说话也不客气。在宫中时,她与同住- -宫的林贞媛便不合的很,日日斗嘴不在话下。此时便 又见缝插针,话又说回来了,昭训娘娘好心提携宫中人,怎么林贞媛日日伴驾,也不帮衬帮衬陈贵姬,哪怕说句好话呢。 这话戳中了陈霜的痛处, 亦叫林贞媛面色不好,正下不来台时,只听柔柔一女声:”赵列荣这话许是有些偏颇了。” 正是方才一直不声不响的齐贞范,她与齐嘉豫并非亲姐妹只是族妹,然终究姓齐。且她是本届唯一个礼聘入宫 的后妃,多少叫人忌惮。 “说到提携谁,终是皇后与陛下才能做主。”她声音如莺啼婉转,”此次皇后娘娘为了尽孝 ,在宫中侍奉太后才未曾前来。赵列荣有怨或为贵姬娘娘鸣不平,倒不如亲自去和陛下去说。 话音未落,众人便听身后有人冷冷语道 : 有什么事要 与朕来说? 众人忙行礼。 谢箴不看身侧众人,径自从道中行过。行至门前,状似随意对身后许大监道: 去请陈贵姬 上车伴驾。 陈霜面色惊喜一瞬连忙跟上 ,在场众人也分别上车,只是心中各自思量。就在各宫乱哄哄上车之际,-道碧色身影悄然而至,正是明如雪, 何蓉蓉见人眼神微动,正欲开口。一旁方要上车的秦玉璃眼珠一转,而后笑道:”明令使今日怎么不随着陛下 ? 谢箴方才神情不悦,又召了旁人。明如雪想,不怪有人来旁敲侧击。谢箴这顿火是她挑的,她也自然有法子让人灭下去,只她这几日总是倦的很,并不想侍奉,这才寻个法子逃几日-但这也不代表她要据实以答。 明如雪一笑便 道:“秦贤人身居延禧宫,怎么与白贤人同乘? 秦贤人亦笑答:“林贞媛 与赵列荣同在一厢,本嫔不想扰了娘娘们的清净。 后宫谁不知林贞媛与赵列荣不合的很,当初看狩名单建章是经了手的。谢箴顺C提过,明如雪也知秦氏与肖氏沾亲带故。有此一问也不过将话题岔开,并不想深究。 倒是车中的白贤人并不欲放过,此刻-哂,时辰快到了 ,此刻陛下与陈贵姬在车厢之中,令使再去,恐不方便了。”她瞧明如雪一身 明丽精致,便又故作怜惜道:“只怕令使要随车行上一日了,怪是劳累的。 不待明如雪开口,一旁何蓉蓉把心一狠便道: 若姐姐不嫌弃 ,不若和我同乘吧。’ 因着秦氏与白氏同乘,车中空间不宽裕,何蓉蓉便被调度至李元儿车中。此刻李元儿去陪冯逐溪,车厢又空了下来。只是如此一语,白氏与秦氏皆侧目而来。Pο壹㈧ɡν.νIP(po18gv.vip) 此时一旁内侍上前道一句:“开拔 时辰快到了”。 倒不知你与明令使如此亲厚。”秦贤人只能放下帘子,眼神却恨不得能成刀,”是本嫔与娘娘小看 了你。“ 有此一遭,何蓉蓉低下头,连忙在宫人的催促声中领着明如雪上车。直至在厢中坐定,才觉心跳如擂鼓。 车厢中,明如雪半卧许久,终于觉得好受了些。见何蓉蓉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便半阖着眼笑道:”多谢何御女。 ” 不妨事不妨事何蓉蓉忙道,就是方才陛 下他”是奴婢得罪了陛下。”这已经是四月,本不该那么冷,明如雪却只觉得手脚发寒。厢中也无能取暖的器物,只能捱着。又看何蓉蓉神情,她便叹道:“不是因你的事。 何蓉蓉闻言一颗心悬起 ,落下,又悬起,转瞬之间情绪起伏,又最终化为-声怯怯:”那该怎么办 ? 明如雪摇摇头,何蓉蓉便不再去问。二人沉默些会儿,只听明如雪道:“今日 与她们对上,不怕被记恨吗? 有点吧。”何蓉蓉面露难色,但随后就犹如泄了气般,”其实那日我无论将不将食 盒送去,得不得恩宠, 她们都是不会给我好脸色的。”她神色有些黯然:“不得 恩宠是没出息,任人搓扁操圆。得了恩宠,她们也要背后议论。说 底,是不喜我这个人罢了。 何蓉蓉叹息:“既是如此 ,还不如做些爱做的事。她们如何,熬-熬也就过去了, 这样还算有点盼头。若是哪日有福,熬出了头 ,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她又真诚的添了一句 :“到那时也可报令使那日的恩情。 ” “不算什么恩情,你今日让我上马车,就算还了。 何蓉蓉立时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等她说话,便听窗外又内侍隔帘道 “明令使,陛下命您前往。 何蓉蓉面色惊喜,却只听明如雪淡淡-句:“禀陛下 , 奴婢身子不适,不便侍奉。” 外面内侍犯了难,明如雪又道:“如实去禀陛下就是。” -- 三十五、猎场 ρо⑱ъē.čом 车厢中,二人对坐。 谢箴闭目养神,陈霜的神情却有些拘谨。平心而论,她此时是欣喜的,然钦安殿的事依旧是她心中解不开的结。尤其是半炷香前谢箴,问起明如雪何在的时候。 正在她心中踟蹰,车厢外有内侍票报,道是明令使身体不适不能前来,正与何御女通车休养。 谢箴沉默片刻,眼也不睁道:“既然身体不适 ,这几日便不必侍奉了。 车外没了声息,陈霜这才试探开口道:“明令使若是侍奉的不称意 ,不若由臣妾来 这话没说完,她倒先红了脸。谢箴闻言也是一笑, 却仍不说允还是不允。陈霜也知道这话说得并不体面,谢箴又不搭话,她面上越发羞臊。”记得朕正式第一-次与你见时 ,还是在陈府。”终于,谢箴将人下颌捏住,缓言赞道:“如今入了宫 ,愈是动人了。 陈霜目光微闪,“陛下 你与林贞媛相熟,就是不知道她侍奉人的功夫你学了几分。”谢箴松了手,留下面色有些发白的陈霜。若是想做一 般的妃嫔,看在往日情分,朕保自会你一生衣食 无忧。但若是想长久的侍奉,朕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谢箴用了茶水,究竟如何 ,朕让你自己选。' 明如雪眠于车厢内,一觉醒来出了身虚汗。何蓉蓉见状,忙为人倒了杯茶。”可好些了吗? 小腹的钝痛让明如雪清醒过来,她捧了那杯热茶,冷到麻木的指尖碰上温暖的杯壁,竟然有些刺痛 ,“奴婢睡 了几个时辰? 三个时辰,中途午歇了会儿,看你睡着就没喊你。”何蓉蓉说着,复而又 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背后翻出了一一个油纸包。她将里面的点心递过来,不管多不舒服,好歹吃些。 明如雪接过来,安静地吃了一块,便又觉得胃里翻腾。她忍了许久这才将不适压下,若非仍有胭脂遮掩些,何蓉蓉此刻非得为她憔悴的模样忧心。 饶是现在,若非路途中寻太医前来,实在引人注目,何蓉蓉也是想请人来瞧瞧的。她让人又灌了个汤婆子给明如雪抱着,窗外侍女 与她说上两句后,只听前面一阵动静。 不待何蓉蓉去问,那侍女便悄悄与她道:“贵姬娘娘可算是出来了。 ”这侍女名为香兰,是何蓉蓉晋位之后 ,内务府添置的。平日就是活泼的,此时见她张望几眼又道:“娘子可能不知道 ,陛下留了人大半天,刚才下来。林贞媛 那日,也不过去了一一个时辰,这 嘘 何蓉蓉连忙止住人的话头,又连忙看向车里的明如雪,却见人面色平静。 待放下帘子,何蓉蓉才问道:”令使与陛 下究竟怎么了? 究竟怎么了。Pο壹㈧ɡν.νIP(po18gv.vip) 明如雪想,不过是让谢箴知晓自己并不在意林氏与赵氏日日侍寝罢了, 加之出发前又大度地把何御女推到人跟前,今早这出属于数罪并怒。谢箴平时喜欢贤良大度的,但若真有枕边人大方至此,他却又要疑要审了,实在好没意 思 本来失言后,她是可以把着个度,装作拈酸吃醋一回,事后无论怎么都好说。 只是一来她身体 着实不适,应对不了之后的云雨之;二来眼见谢箴日渐生出情愫,她对未来却又生出些迷茫。 高台倾塌有时,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有善终。说起来,又似乎总是命运推着她走。 就如尘世间的烦恼,话本中的悲欢, 总要让谁身不由己。 她愈想,头脑愈是混沌起来。昏迷过去前,她听何蓉蓉惊叫了一声,之后便再也不知道了。 晚间车队终于抵达猎场,余晖为一望无际的草木镀上一层金边。众人在此安营扎寨,歇息一夜后,明日清晨春狩才正式开始。 此次皇后未至,营中便只有一顶主帐,其余妃嫔居处围绕此方,贴身宫人们自当随主,如此一圈便是内围。随行的皇室宗亲居中围,而其余官家子弟则在外围一周各自散开。 再外便是后勤杂役与禁军驻守,安排入内巡逻布防,确 保万无一失了。 晚间用膳不似宫中精致,却别有一番野味。 因着第二日还需正经活动,加之旅途劳顿,众人早早歇下。 明如雪便是在这安宁中醒来的,夜色笼罩四野,帐外巡逻闪过偶尔的光影。她动了动,才发现手被人揣在怀里暖着。午间的不适已经消散大半,唯有小腹还在隐隐作痛。 她试着将手抽回去,却被谢箴握住,“还不舒服 ? 奴婢是怎么了?” 谢箴静了会儿,方道: 你月事不适 ,请太医来施过针。 此番明如雪醒后尚存的一丝迷糊也消散了,她沉思了片刻方垂眸道:“那来日行事后 ,便仍要请陛下赐药了。'”明如雪。“谢箴冷声,你便只有这话想对朕说 ? “陛下想听什么?她轻声。 谢箴不怒反笑,他收回手道:“出去。 明如雪闻言, 坐起身掀开毯子一角,还没下地又被- -只手按回了床上。 帐外侍卫交班,许大监隐隐听闻帐内动静,连表情也未变化分毫。 -- 三十六、沉沦 ρо⑱ъē.čом 天空深邃且苍茫,边沿泛着笼统的白。清晨时分,云层开拔,曙光险露,大地逐渐醒来。 禁军于猎场边整装待发,谢箴于马上弯弓,射出今日的第一箭,空中有雁应声而落。 鼓响三声,众人齐声高喝万岁。 禁军统领齐淮钧于御前翻身下马,抱拳朗声: 臣 与众将士皆已待命,请陛下下令。” 周遭寂静,一应骑装 子弟皆是跃跃欲试。谢箴慷而令道: 拔得头筹赏千金。 号角吹彻,鼓声重起,众人吆喝着,如离弦之箭 般,骏马放蹄奔入林场。”春狩诸事繁琐,辛苦齐统领。 前方滚尘,谢箴目光扫齐准钧,后者抱拳恭敬-语: 禁军 上下当为陛下效力,皆是职责所在。 “一晃二三年,当初你于午门平叛之况,仍历历在目。”谢箴抬手止住了欲言的齐淮钧,后又道: 如今嘉豫位列中宫,而你与齐相亦是朕的股肱之臣,后宫前朝皆是朕的左膀右臂。' 齐淮钧立时跪地叩首道:”臣惶恐。 如今贺将军一路向北,云都之中禁军由齐统领接手,朕放心。”谢箴拉过缰绳,信马与人擦身而过,平淡一语道: 齐相日前所奏请封齐淮信为爵一 事,朕已允了。 齐淮钧告退后,一旁许连山迎上前请示: 陛下 ,已安排妥当。 谢箴不欲多言,许连山见人神情便要退下,却只见不远处一蓝衣猎装女子 正策马行来。她面容虽非绝佳,但身姿颇为窃窕,此时紧束腰身, 别其一番飒爽风情 。 嫔妄秦氏,见过陛下。”秦玉璃翻身下马,行的是男子的礼。 春光正好,谢箴兴致顿生,并不以为忤,递手邀人上马, 秦玉璃亦是心中一喜。待人坐稳后,便由亲卫随身而行。 高台之上,妃嫔依席而坐。秦贤人入宫后除了与肖昭训来往,其余时间并不太与人走动,也不太得皇帝青眼,今早票告身体不适也无人在意,未曾想得见方才那幕。 说起骑术,后宫之中当属贵嫔娘娘最佳。” 赵列荣轻念一句,似有它意。然冯逐溪并不太理会,她素来对宫中此类争斗并不在意,自然不接这茬,不过一会儿便起身离去了。 冯逐溪既走,众人方跟着散了。 林贞媛特地跟在了陈霜的的身后,趁无人时才恭维道: 昨日太晚 ,臣妾还未来得及贺喜娘娘。” 陈霜回身仔细瞧过林贞媛,”明氏当初是 与你一同入宫的,她入司教坊之后的事你可晓得?”司教坊颇大,臣妾那日在殿中也是第一次见人。” 那你总该知晓,司教坊平日是如何教导的。 林贞媛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尴尬,只能敷衍笑道:“自是有些手段的。 陈霜不再追问,二人寒暄几句,行至陈霜帐前林贞媛便告退。 入了帐中,陈霜歇了片刻。惜玉捧茶前来,小心道: 昨日娘娘从陛 下那里回来后就忧心忡忡,奴婢看了心疼。’ 替本宫传一个人。” 惜玉忙问是谁。 陈霜接过茶,不甘心般寒声道: 令使 ,明如雪。 明如雪接到陈贵姬传召的时候,正与许大监在晚宴的场地边清点备品。Pο壹㈧ɡν.νIP(po18gv.vip) 惜玉见许连山在场办事,便不好去催,生生等了一 刻钟才将人带走。 此次出宫春杏留守,唯有德海随行。许大监与人递了个眼色,德海便放下手里的活,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 惜玉掀帘却未入内,明如雪行至帐中,只见陈霜端坐,瞧不出喜怒。 明如雪行礼问安后便不言语,只听陈霜悠悠道:”说起来 ,这还是我们姐妹入宫后第一-次单独相见。 ” 明如雪不接话,明霜便叹道: 若是 当年我知司教坊的日子竟是如此难熬,定会央陛下多加照看。 明如雪垂眸,“娘娘有什么话 ,不妨直言。””当年明家倾覆,但有男丁尚存。”陈霜收了笑意,面露悲色:”你我终究生于明家 ,总要一试。即便无缘平反,但血脉总不能断。 明如雪平淡开口:“娘娘是想说, 只需要陛下首肯,便能将明家人从苦寒之地接出。 “从前明家待你亦有许多亏欠,你不愿犯险也合情理,但若你能劝陛下放了他们。”陈霜以帕拭去眼角薄泪,咬牙道:“当年护国寺那事我会亲 与陛下去说,将这名分还给你。” 听罢此话,明如雪终于抬眼。在陈霜的泪眼婆娑中,她轻笑着施了一-礼,此事并非朝夕 ,只是「说无凭。”一顿,“且有前车之鉴 ,贵姬要奴婢怎么去信。’ 陈霜紧握扶手,你要如何 ?”娘娘既怜奴婢当年司教坊的苦楚,不若亲身体验。”明如雪缓缓道: 第三日的人猎 ,尚缺-祭者。” 看着陈霜发白的脸色,明如雪低眉一笑,祭者历来由陛 下指定,今年还请娘娘毛遂自荐。” 宫人提水路过帐外,阳光映在水面,如同浮了一 层碎金。 周遭巡逻侍卫路过,只见帐帘微动,随后出现一女好身影。此处多是宫中内誊,见门口侍女无所表示,侍卫只-眼便行去。 周帆资历不过一年,能讨到内围巡逻的差事,靠的是发妻 与一营校尉安室妯娌间的关系。 众人巡逻皆肃静凝神,他却忍不住总要张望,为此被队长警告了两三次。今日行至贵人帐前,他又犯了老毛病,多看了一眼。惊鸿-瞥间, 但 见女子月貌花容,明艳无方,只是那眉目中未曾蕴上半分风情,唯有冰冷,恰如冬日寒潭之下的黑影,在冰面下浮沉。 -- 三十七、霜落 ρо⑱ъē.čом 凤仪宫中,锦屏流彩,香雾袅袅。 伏秋绕过那扇山水屏,只见齐嘉豫正于榻上闭目养神, 她近前轻唤了声“娘娘” 齐嘉豫缓缓睁眼,伏秋俯身道: 按照娘娘的意思 ,已将人接回。” “刑房一遭不容易 ,且带她去偏殿将养些时日。 奴婢斗胆,娘娘是想把怜冬送于 齐嘉豫豁然睁眼,伏秋止住了声,只垂头站着。 陛下可不会对干篇一律的玩物感兴趣。 ”齐嘉豫笑,再度开口,璞玉尚需精心打磨,她资质不过尚可,只是占了三分先天之利,自然要多教导些时日,方能有所成就。 “过两日去寻精通四艺的先生来,先看从哪学起。”齐嘉豫坐起身,发髻间金制步摇轻微-晃,每隔半月 , 将她送去刑房-日 ,好教她不要忘了本末与身份。 伏秋连忙应是, 齐嘉豫拾起手边书卷,陛 下去的这几日,宫中可有动静。 禀娘娘,贺顺华晨间来请,说是想将大云氏调往春明宫居住。 她手间动作便是一滞,”既然如此 ,便将小云氏也调走。”书页翻过,慈宰作响,便去未央宫罢。 春狩猎场,傍晚时分,谢箴身披流霞而归,与此-同而来的,还有秦玉璃自贤人升作安人的旨意。 巨大的篝火在空地燃起,坐席分列周围。席间宫人穿梭,将后厨烹制的野味与美酒呈上。谢箴临席, 众人拜下。 礼毕,舞乐起。 秦安人于御驾之侧添酒,软语娇嗔,好不看风得意。谢箴饮酒之际,余光扫至立于一旁的明如雪 , 但见人神色不稍动,身上也不像带了伤。便想起开席前,许连山来报明如雪被陈贵姬请去帐中的事。所有思绪在脑中-过,终究化 作-声暗自的冷笑。 恰逢秦玉璃献酒,他执盏一 饮而尽。 春夜的风在草原上纵横,篝火烈烈,星点碎焰前赴后继的被旋入空中, -闪即逝。 宴会正是高潮- 曲舞罢,谢箴趁着醉意抬手,众人见状纷纷安静下来。 按照惯例。”他道,”是该选定后日‘祭者 话音刚落,座下陈霜袖中手指轻颤。 往年皆是皇后选定,今年 谢箴落下目光,看向心怀不妙之感的林贞媛。 然未待谢箴发话,陈霜起身道:”臣妾愿为此次祭者。 ”她身子不住的颤抖,冷汗从鬓角滑落,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垂首拜下 ,“请陛 下允准。Pο壹㈧ɡν.νIP(po18gv.vip) 所为祭者,为后日人猎所备。人猎顾名思义,场中所狩猎皆为人牲,具为有罪之人,狩猎开始后便生死有命。而为祭者其人,前朝未有,是本朝开国时所立。因前朝妖妃祸国,本朝便于春狩时择一后妃 ,于猎前一日行禁食水,并 受五刑,于人猎之时于高台之上跪立警醒。 谢箴即位后的两次春狩,祭者人选皆为齐嘉豫选定,皆是无名宫女,回宫后即以青衣的名分安置,算是有所交待。 陈霜如此,众人暗自皆惊,- 时间议论纷纷。 谢箴心念微动,看向明如雪一眼,只见人依旧声色不显。 贵姬娘娘真赵列荣不由脱口,然很快也以帕掩唇,不敢多说。 谢箴收回目光,声音不辨喜怒,” 贵姬果真愿意如此。 淋漓的冷汗濡湿了陈霜的后背。现在如此境况,只因她与明如雪所说,五分是假,五分却也是真。 明氏族沦为叛党,女好发卖或入司教坊,男子皆流放苦寒之地,其中自然包括她的亲眷家人。明家脱罪已是不可为之事, 然若得谢箴宠爱, 赦免家眷确是可行。然入宫每每自己提及与明家的过往,谢箴便要警醒三分 ,加之其余 诸事,当年护国寺的恩情不知已被消磨多少。她知谢箴冷情,却也有须为之事 ,即便舍身。 那日马车之上,谢箴故意挑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便是警告 陈霜只能为陈氏官女,明氏的一切皆与她再无干系。 为此她终于找上明如雪,以最后的底牌为诱饵。赌的是谁不想一步登天、 清算1旧怨。只要明如雪如愿前行,紧接下来的便是非议与陷阱,端看人能撑到哪一刻。无论成与不成,自己皆是赢家。 但最关键的,还是引诱人去踏出第一步。 于是她在谢箴的目光中应是”, 再叩首时,目光已变的坚定。”如此,便晋陈贵姬为贵妃。 她听谢箴居高一语,在众人忌惮的目光中谢主隆恩。 散席后众人各自前去歇息,谢箴入帐前瞧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明如雪,道句:“进来。 ” 帐帘放落,明如雪于谢箴身前一礼。 今日陈贵妃的事,你知道多少。 明如雪垂首,陛下在意。 谁为祭者,朕不在意。” 那陛下现下又是为何?”她-语打破,换得谢箴良久不语。她后退一步,轻声道: 待到人猎之后 ,奴婢自会给 陛下一个答案。 -- 三十八、chun生(SP) ρо⑱ъē.čом 第二日寅时,清晨的鑫水尚末消融,刑房的姑姑已在贵妃帐中等候。 以往为祭的皆是宫女,自可随意对待, 然此次要登上高台的是从二品夫人,自然不能太失礼数,直接把人带了去。 陈霜昨夜不能安寝,又恐今日断水食, 夜起时便用了不少。此时晨起,正是欲泄之时,却被刑房人看着, 不好方便,只能略梳洗-番,随人去了。 刑房所处之地,周遭皆无人。惜玉被挡在远处,帐中只容陈霜进入。 以往在宫中,若有后妃被罚入刑房,出去之前无论品级皆只可以贱奴自称,按着无品宫人行礼。陈氏虽因作祭入此,然仍要守着些规矩。 姑姑坐于帐中椅上,陈霜将将行过礼,便听那姑姑道: 还请 贵妃娘娘自行宽衣。 陈霜知是规矩,但心中仍惧,顺服的将衣裙脱了,只剩里衣未除。她稍一犹豫,一旁嬷嬷便 上前为人解了。帐中宫人不亚七八,她惊叫一声,连忙蜷住一丝不挂的身子,又被宫人左右架住。 曹姑姑缓步而来,待离得近了,她才看清人手上所执何物。竹鞭自手柄下分出七八道柔韧且细长的鞭身, 曹姑姑审视一眼陈氏,又观人小腹微隆,不禁皱眉,“贵妃可知为何猎前一 日禁用食水。” 陈霜眼角尚挂着惊惶的薄泪,只听曹姑姑续道:” 皆因唯恐祭者于高台失仪,娘娘既无认知,奴婢便斗胆教上一教。 竹筒灌水,经了润滑的长钝一头没入菊肛, 随着水流缓缓推入,女子的小腹逐渐隆起。刑凳上,陈氏仰躺,两只手皆被牢缚在两侧。腰贴凳子面,然双腿被高高拎起,横-条铁棒,分左右紧绑脚腕。双腿被迫张开之下,密处一 览无余。 含着竹管的肛肉嘟起,暗红色的菊纹被撑开。即便只是温水,然陈霜起初仍不住挣扎,此时她发髻已乱,双颊皆有掌痕,便是被罚过了。一竹筒的水灌入,她双腿颤抖,若非铁棒有宫人举着,她决计支持不住。饶是如此,腹中 亦是翻滚难耐,在众人眼前她忍着泄出的欲望,羞愤道: 本宫 是贵妃,你们不能. 曹姑姑瞧了人一眼,凉声道:“娘娘似是还不知自 己的身份。 一旁宫人受意, 便将竹筒灌满,又急急推入大半筒。曹姑姑取来一只玉制肛塞,不顾人的躲闪,不做润滑径直塞入,堵住了将出的水流。这肛塞短粗,菊肛被迫撑开一个圆洞,没有润滑之下,肛肉磨扯,陈氏痛叫出声。 曹姑姑并不理会,只命人如法炮制,将水灌入人的花穴之中,而后命人为其松开绳索。Pο壹㈧ɡν.νIP(po18gv.vip) 陈霜跪伏于地面,面色惨如金纸。曹姑姑以竹鞭轻敲其小腹,隐约似闻水声。花穴瑟缩着流出些清液,她愈发羞愧难当。 曹姑姑刻板道:“娘娘若是忍不住 ,自可排出。 本宫怎可 奴婢们称您一句娘娘是敬 ,然进了刑房,自然是要按着规矩做事。还请娘娘改个口。”见陈霜依旧紧咬牙关忍耐,曹姑姑以竹鞭击于人满涨的小腹,霎时留下一道红痕。 陈霜痛叫着翻身,水流自花穴涌出,淅淅沥沥,将地面弄得湿漉一片。 她便躺在这片脏污中,被竹鞭-次次抽中小腹 ,无论如何去躲,也免不了狼狈。”罪奴知错了”十鞭下去,陈霜早已泪眼婆娑,便也顾不得脸面求饶。曹姑姑恍若未闻,只以鞭将人的双腿分开,施力抽过人脆弱的花蒂。陈霜惨叫一声,她蜷缩起身子,细白的手指捂住受伤红肿的花蒂。淡黄的尿液从她指 间不住流出,直弄得帐中- -片腥臊。 这就对了, 娘娘可是要记得的。”曹姑姑将鞭换了板,“如此还请娘娘掰开质 ,仔细受刑。 陈霜不知在帐中待了多久,其间轮换过多少次刑具。她疼晕过去一次,又在疼中醒来。刑房手巧,责数百下亦不破皮,只将那片臀肉抽的紫肿发黑,宫人为她操开臀上硬块,粗糙的掌心覆在伤处操捏,陈霜连声呼痛。曹姑姑近 前,拢住那片臀肉摸索番,便不顾人抽气,径直一捏,便闻陈霜惨叫不似人声。 “娘娘若是能下地,便可命人接回去了。”曹姑姑检查了人的菊肛与花穴,见只是红肿充血,但亦不流血。便吩咐道: 按 例回去不可用食水, 亦不可用药。娘娘好好休息,明日还有的受呢。 次日人猎前,陈霜被灌下参汤。人猎之时,在众目睽睽之下陈霜身着素服,跪立高台,依祖训静思后妃之德。然在众人不得见的衣裙紧裹之下,是肿烂的臀肉,以及将双穴紧塞的银势与锁。如此待至黄昏,便算齐全。 猎场上,哨声一起,被许诺减免刑期的囚犯四散而逃,手脚上的锁链成为了他们拖累。 茂密林间,马蹄踏碎春草,白羽穿风而过。一箭星寒, 锋芒带血。 微弱的哀泣夹杂在欢呼喝马声中,若隐若现地飘散在猎场上空。 这是两种不同的残忍,如人双手同时下笔。 -- 三十九、归途 ρо⑱ъē.čом 夕阳欲沉,天边彤云绮丽。 陈霜今日于午间又被喂过一次参汤,除此以外再无它物果腹。膝盖从淤疼到麻木,逐渐的,冰凉与剧痛从骨子里透出来,陈霜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只有铺天盖地的疼痛还在提醒着她- 自己还活着。 从遥远的地方,今日人猎归程的哨声响起。陈霜反应了须臾,眼珠才稍动了一-下。她撑着欲要起身,挪动了几下。体内银势抽动,将肿胀的双穴几乎蹭破。她喉头滚咽,火烧-样的干渴, 弗张口便是满腔子的血腥味。 有人从她身后递来一只水壶,她急忙夺过。清甜的甘泉顺着她的脖颈淌落, 这一刻她不是贵妃 ,只是一个濒死挣扎的人,倘若这水中掺了毒药,此刻她也甘之若饴。 一顿狂饮后,陈霜咳呛数声,泪眼婆娑间,她这才看清了向她伸来的这只手。凤仙花染就的丹蔻,精致的银纹顺着袖C盘旋而上。陈霜抬头,便见到了明如雪那张动人的面容,在晚霞的凄艳中,透出股肃杀的味道。 陈霜麻木的眼神终于融化成不定,她张沙哑一声: 为何是你在此?”片刻之间,她强做了镇定,惜玉呢 ? 被支走了。”明如雪淡淡开口,”只是有些话 ,此时想和贵妃单独说。 有什么话不能.陈霜撑着台面,便被人压住了肩头。陈霜再忍不住疼,痛叫出声,电光火石间,她了悟了什么,恨意与惊惧涌上心头,“你在骗本宫 !”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明如雪俯身在人耳边低语,将心比心 ,谁会去信这么简单的谎言。不过奴婢记得,当初明府男丁 流放,其中便有娘娘的嫡亲兄长。 看到陈霜瞳仁霎时紧缩,明如雪浅淡一笑,” 贵妃对奴婢与奴婢的母亲如此步步紧過,倒未曾想平日对亲眷竟如此看重。”她平淡地将陈霜的理智一寸寸剖开:”为 了不知死活的人自请为祭,吃这些苦头, 贵妃倒是 豁得出去。 “明如雪! 面对陈霜的怒目圆瞪,明如雪唯有轻叹一声。”知道奴婢为何从来不与陛下提及护国寺一事吗?” 她道,“只要奴婢不说一-日,娘娘便忌惮一日, 不得安宁。荣华富贵加身后,贵妃更怕登高跌重,每每想起便不得安宁。 ” 她微微合眸,终于笑叹,“不过现在倒也无妨了 。 落日熔金,将她的面容镀上一层冰冷的金边。美艳且怜悯的,她轻笑一声,不知在为谁举哀。 转过身去,只见台下遥遥一道玄色身影 ,于是她松开了按住人的手,一步步往台 下走去。陈霜终是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咳出数声,指间满是殷红。 晚风猎猎,将她的裙角扬起。”明日便要回程了。”与人擦肩而过时,她轻声开口,“今晚宴后 ,陛下可以带奴婢去跑马吗? 宴席热闹散去,天色亦晚。 谢箴离席后未归帐中, 明如雪跟在人身后,一步步 ,如同踏着前者的脚印前行。 声四野合,月色满原白。四下空旷处, 谢箴命人牵来一匹良驹。 会骑马吗?”这是今日他与她第一句话。 她笑了笑,如看雪消融,有了然也有无奈,奴婢看起来 ,像是什么都会吗? “寻到你一点都不会的事,也算不容易。”他将人抱上马,又熟稔地翻易而上,如此便与人面对面。 抱紧了。”而后一蹬,便如飞鞋越平陆般,驰向空旷的草原与丛林。 月光下溪水潺潺,白马打了个响鼻,将头埋入溪中饮水, 发出簌簌的声响。 此处开阔,二人沿着溪水而行。 “奴婢还记得,第一次这么自由是在护国寺。”她缓缓道:“奴婢自小在明府长大 ,六岁时因得罪了主母,母亲也遭了罪,落下了病根。此后明家便寻了个理由,将我们母女二人迁至护国寺后山中。十年以来不闻不问,全当没我Pο壹㈧ɡν.νIP(po18gv.vip) 们这两个人,全靠寺中出家人怜悯才得以度日。”她淡淡-笑,若是如此, 清苦生,也不会有后来的波折。”有时候奴婢也会想,如若当时未曾救过陛下,是否未来的事情会变得不一样?明如雪回身,看谢箴眼中的震惊逐渐化为了一抹了然。她垂首苦笑道:”若非救 了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明家便没有机会得到太子侧妃的许诺,我 的嫡姐也没有机会李代桃僵。而就是为了这个李代桃僵的机会她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化作一声颤抖的叹息。”之后明家覆灭,母亲也因积年病痛,入司教坊的前夜便去了。”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已趋于平静。本是有起色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 陛下其实早就明白了。”她抬首,一字句,奴婢种种,包括情爱, 不过是想借着陛下的手报复贵妃罢了。 月影倒映在水面,破碎成粼(粼(波光。 在这空寂之时,谢箴淡淡开口,还有别的吗 ? 她垂首,亦是去避开了人的眼神,陛 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奴婢定然知无不言。 “只是为了报复贵妃,包括今日之 事。””所思已久。” 是。 不曾动心。”是。””所以你对联当真从没有过半分感情。”谢箴的声音带着戏谑与冷漠,如同捶打一根扎在镜中的钉,每一声都要挣开更多的裂纹。”甚至于查抄明家的旨意是朕 下的,你在恨朕。 她呼吸陡然急促,然终是退了一步,只颤声道:”是。””欺君之事你都不怕,现在又在怕什么?”谢箴冷笑,你明知朕喜欢你, 即便无意,也大可以骗到最后。 闻言明如雪眼角一酸,忙低下头去。便听谢箴又道,陈氏咯血 ,怒极攻心,命衰昏迷。你得报此仇,便再也止不住对朕的愧疚。 她只觉眼前一暗,谢箴温热的呼吸在她耳际。 你想叫朕杀你,罚你,如此才能好过。”谢箴冷淡开口: 既是如此 ,朕如你所愿。” -- 四十、肖氏 ρо⑱ъē.čом 春夏交接之时,天气最是反复。蒙蒙细雨湿润了凤鸣朝阳道,-顶小轿堂而皇之地在建章宫门前停下。侍女默声挑帘,- 段妩媚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侍卫看清来人后早已见怪不怪。门口内侍眼尖,忙领着林贞媛往明宣殿去。 春雨自檐下滴落,垂成道道细链。林氏抬手拂过发间白玉嵌红珊瑚攒珠钗,银质流苏摇曳出动人的弧度。 内侍前去通报,林氏瞧了四周,只见一素服女子端然跪在明宣殿门前 ,她不施粉黛,并不算好的气色便一览无余。 林氏近前,目光却连落也不肯落的。她秉着语气中的幸灾乐祸与笑意,令使这是惹陛下生气了 ?” 明如雪合着眼,闻言亦是不动声色,似是理人的功夫都欠奉。待到林氏得令入了殿中, 她才缓缓睁开眼。 雨滴自渺远的天空坠入凡尘的泥地,淅沥声中和着殿中不多时便传来的娇声媚语。 自春狩回程已十日有余,去时所用三天,回城时因宫中急报太后头风发作,-行人日夜兼程提前赶回,所幸太后只是旧疾发作并无大碍。 自回宫之后,陈贵妃之事亦在宫中传开,当事人则闭门不出。只听说太医来了几回,开的都是些无功无过的调养方子,然陈氏咯血的消息依然传了出来。众人也前去探望一次,只见帘中人隐约可见形容枯槁,话语如游丝,已然没 了心气。 对其自愿作祭之事,因谢箴终是晋了人位份,众人不解之余,亦不敢放在明面去讲,然私下早已众说纷纭。 凤仪宫中齐嘉豫听完弄夏的票告, 亦是迟疑了片刻。 陈氏怎会想不开受此遭。” 齐嘉豫终于笑而过, 便当她身 居高位,不知其中究理。”她复而将茶品过回,又轻叹,说起来肖氏的身孕亦有七个月了。” 弄夏垂首,“白氏用的慢药,算起来也该发作了。 正如齐嘉豫所料,不过一旬后的某个午后,凄厉的惨叫自启祥宫传出,震惊了各宫。 漪澜殿中有着浓重的药味,隐隐的血气掺杂其中。肖昭训的宫人多被控制起来,仅有几个侍奉身侧的,其余皆拖往刑房审讯。 铃兰是肖氏身边的中使,今日肖氏小产之时她就在人身侧。此时她为人拧干净帕子, 擦去额上虚汗,看似安然。可她心中却知晓,若不是怕肖氏身边无惯用的伺候,只怕自身难保。且若是这一批被带去的人中无人招供,自己最后 也免不了去刑房走一走。 想到刑房的手段,她的身子一颤,而此刻也轮不到她做主。皇后第一时间闻讯赶来,在此之后各宫妃嫔亦匆匆而来。各个面怀悲痛之色,可心底却不知道有何想法。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肖氏有孕七月,男胎已然成型,诞下就没了声息。此次小产对母体伤害极大,肖氏仍昏迷不醒。 一刻钟后谢箴终于到来,身边还跟着个娇媚十分的林氏,众人心知肚明,却无人点破。齐嘉豫行礼道:”殿中血气重 ,陛下便别进去了。 谢箴轻叹,辛苦皇后。”臣妾已命令严审漪澜殿官人。”齐嘉豫-笑,看向院中妃嫔,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白贤人 ,将人局促不安却又强装镇定的神色尽收眼底。 昭训娘娘有孕这段时日,都是白贤人在一旁侍奉。 ”说这话的是秦玉璃,她因猎场与人同骑获封安人,加之柳氏蹶不振,此时已然是新秀中最拔尖的存在了。她与肖氏交好,此时开口,便有 了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娘娘前几日便说身体不适, 也请了太医来瞧,谁知今日就如此了。”白贤人迎着满院人的目光,心中暗恨秦氏说什么不好。 齐嘉豫白贤人模样瞧这是个不能成事的,也不去拦。秦氏嘴辣,几句话将白氏数落个遍,白氏既要做无辜可怜之状,便没有此刻与人斗嘴的道理,幸而此时太医从殿中出来。”禀告陛下与娘娘,昭训已无生命危险,只那太医一望谢箴,随即叩首道: 只怕昭训日后再不能生育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谢箴面色愈发不好。在众人等待发落之时他沉默一息,”晋肖氏为光猷。 ”他以冷漠的目光扫过泪痕尚存的白贤人与面色尚有迷茫的何御女,启祥宫中上下进出人等一应彻查 ,包括后妃。” 齐嘉豫低眉应是”, 谢箴离去后她转过身, 对像一众妃嫔时仍是 平时的端庄。不用她指示,-旁宫人便已控住了白氏与何氏。在二人惊惧不已的求饶声中,齐嘉豫淡声道: 若无旁的事 ,各位姐妹便散了吧。” 谢箴带着一身冷意回到明宣殿,进门时便见明如雪安静跪在原地。她不吭声也不求饶,就连背也是挺直的,唯有隐隐颤抖的膝盖昭示着这几个时辰的不轻松。这罚换做旁人早就哭喊着求饶,谢箴不由冷笑,他倒是忘了明如雪倔起 来是个能忍的。 他喜欢人过往在床上的隐忍,也知人向来的知情识趣,也正因如此 ,当他想到半个月前明如雪的一番话才 格外恼火。 他冷淡一语,你若愿跪就继续跪着 ,若是能动就进来侍奉。 -- 四十一、真言(H) ρо⑱ъē.čом 明宣殿御座之下,明如雪为谢箴脱靴除袜。她做得安静,然听谢箴句: 听宫 人说,今早你不愿用药。 她动作一滞,后垂眸道: 奴婢担不起。 ”她轻解衣衫,将人一只脚揽至胸前去暖。雪乳上一点嫣红微肿,是昨夜被人玩弄过的残迹。且癸水不至 ,更便于侍奉。 谢箴面色阴晴难辨,只以脚掂着酥乳,发出啪啪之声,你要作乖巧 ,那便将这处扇肿了再来伺候。” 明如雪一言不辩,只以手扇过圆乳,顿时雪白肌肤逐渐泛出粉红一片。过了数十下, 她疼得呼吸发颤。谢箴重又踩上那片烫热的绵软,衔着肿胀的乳头拉扯搓磨。明如雪不作一-声 ,只将身子跪直了,后背有显而易见的紧绷。 谢箴错人一眼,以脚分开人紧闭的双腿。明如雪挣了一下,便只能任人施为。洁白的玉户中,软红花瓣早已湿润,谢箴以脚碾过人发硬的花蒂,引人-阵呻吟。 “真贱。”谢箴冷笑,他将脚趾挤入人软热的穴中,玩出咕啾水声。“什么时候发的浪。 ””自己扇的时候。 谢箴俯身,把玩侧受伤的乳房 ,”前朝有载 ,对付女子,最便用的是针刑,创微而痛极。你若再敢违命,朕便赏你。届时阖宫来瞧你被扇肿了一-双贱奶 ,再施针入内。”他将肿至充血乳珠拈在指中操搓,淡淡道: 此处 穿针极 好,朕命人做环教你日夜戴着, 再不敢忘了身份。 谢箴抽回脚,牵连出淫靡的水丝。 他踏在人腿上擦净,低下眼神便见人分开的腿间,那抹凸起的艳红,心神一牵,“还是你更想穿在别处 ,花蒂倒是敏感,只怕戴上后你随时发浪,乱了规矩。 谢箴的一番话羞辱至极,然那日坦白后,明如雪便知谢箴不会好相与,索性都是孽与亏欠。她每每只有听从的份,心中羞耻,然身子却不争气的起了反应。无论是她自己身性本就如此,还是司教坊的调教之功,疼痛与轻辱予她, 早已没有了愤怒,剩下的唯有隐秘的快感。 她咬唇忍耐,轻声应道: 奴 婢不敢。 谢箴见人模样,只翻开一-本奏折 ,而后轻点桌角 把水蹭干净。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明如雪只得艰难起身,她在殿外跪了那么久,方才便是爬入殿中。膝盖片乌青肿胀,几乎站立不稳。她撑着桌面,将秘处抵在冷硬的檀木桌角,桌棱蹭过脆弱敏感的花核,她身子顿时颤栗不已。棱角磨入穴中,桌案边缘留下 晶莹的水迹。冰冷的木质贴上肿热的花野,刺激着花径收缩,泌出更多淫液,顺着腿根流下。 谢箴要见她磨穴的下贱模样,于她而言还算得是赏赐。毕竟自那日起,谢箴便再不用她的穴,每每只用冷硬的势物进入,亦不允许高潮。每日睡前皆要被缚住双手并分双腿 ,为的便 是让她欲求不得,时时在 人面前发浪。 如此水自是磨不完的。 谢箴淡淡道: 停了罢。” 明如雪的脸颊泛起一层薄薄的胭脂色,呼吸急而促。撑住桌面的手指拢着青白,似是一种忍耐。她的腿根颤抖,亦不敢稍动,酸与胀交织,只怕此时一阵风过,都能使她的花穴高潮, 这显然不是谢箴想看到的。 见人乖巧,谢箴命人奉上汤药,明如雪只消闻得味道,便知是晨间未用的那副。”你既不喜用药,便换个方式。” 谢箴道, 他示意人重新跪来。 明如雪弗一跪便觉如跪针板 ,身子绵软无力,只能由人摆布。谢箴看在眼里,分毫不显出怜香惜玉的心思,命人为己口侍。 明如雪以口舌含入硬起的肉棒,不知多久便觉一股苦涩的药液自上淌落。谢箴以银勺舀起微凉的药液,“全咽下去 ,一滴都不许落。 ” 如此一 来,明如雪只得以香舌舔吮柱身,待喂完药谢箴便将人圈在胯下,将龙根在人口中抽插百回,方射与人口中。 事后谢箴以手指揩去人下颌流落的药汁,明如雪呼吸顿时微颤。 从今日起,这药便按调教时吃流食的规矩去用。”谢箴将手指抵在人唇边,明如雪低头含住了人的手指,又听谢箴道:“ 肖昭训孩子没了,你可知情。” 闻言她震惊之余,亦强迫自己将情欲全数抛开,半息后她轻声道: 奴婢不知,陛下可是觉得此事与何御女有干系。 谢箴眉峰挑, 轻笑道:”朕已命人严审启祥宫 上下,自然包括何御女。依皇后的手段, 现在人已入了刑房。””何御女不会。”她抱过地上衣裙的手指逐渐收紧,“她秉性纯良 , 不会 他戏谑:”你是以什么身 份与朕进言,明家罪奴还是令使? 她终于拜下,”何御女绝不会做谋害皇嗣之事。 ” 明如雪。”谢箴淡淡语,你若是收回当时的话 ,朕给你一个为她求情的机会。 明如雪忽而怔住,她自然知道是哪些话的,只可惜她脑中纷乱,情谊与愧念,畏惧与情爱,撕下伪装后皆是不能并存的东西。 于是她自嘲般开口:”可惜奴 婢当时所言句句是真。” -- 四十二、从瑶 ρо⑱ъē.čом 凤仪宫中,齐嘉豫将本月的账册翻过一遭,伏秋掀帘入内禀道:“娘娘 ,刑房的曹姑姑来了。” 曹姑姑身为刑房正七品的管事姑姑,不过三十余岁。常年身着藏青色宫装,显得老成又暮气,她身有品级,珍珠宝石皆可作饰不算越矩,然此时她的发间仅用一柄简朴木钗梳着 。她走路稳而轻,在齐嘉豫面前跪得也利索,她开口 便语出惊人: 禀娘娘 ,白贤人已经招了。 齐嘉豫不开口,递眼示意人继续讲下去。”白贤人因不满肖昭训性烈,加之素日轻贱,便起了还认得心思。知晓昭训娘娘怀孕后,年宴便筹谋寻药动手,然未得逞。 后又动歹念,借着每日侍奉, 将药粉藏于丹寇,每每趁机撒入安胎汤药中。日久累积,终于毒发,害了昭 训娘娘的孩子。”此举也算是耐性。”齐嘉豫虚浮一叹,又道:“怎不至一 日,这谋害皇嗣的大罪便招了。 “不敢隐瞒娘娘,奴婢对贤人动了私刑。 齐嘉豫这才正眼去看人 ,但见曹氏仍是眉目收敛的恭敬,便是方才吐纛真情也是连语调也未曾变化。即便谢箴下令彻查,刑房也不会轻易对身上疑罪未明的妃嫔动手,往往只是寻个屋子将人关着,少些食水连日审问罢了。然若是 真论动刑,无上位旨意,则是万万不能的。而曹氏口]中的私刑定不仅限于此。齐嘉豫在家中见惯了对下的种种手段,入宫后执掌凤印,刑房之为虽是酷烈,却也在意料之中,此刻并没有兴趣了解曹氏是如何命人动的手。 她檀C徐吐: 未免有屈打成招之嫌 ,也太落人话柄。 见齐嘉豫未有怪罪之语,曹氏的心稍安,便再表忠心道: 奴 婢跟从娘娘至今,不能于身边侍奉,已是万分愧疚,如今若能为娘娘分忧二, 奴婢万死不辞。 这话听在齐嘉豫耳中是寻常,字句落在伏秋心中,却是波澜阵阵。亲近如齐嘉豫身侧人,入宫三年才知这刑房掌事早已与凤仪宫一条心 ,无怪当初明氏于建章境况,自己主子时时明了于心。她亦听闻春狩时,陈贵妃作祭受刑,回 宫后便一病不起,其间种种或也有刑房存心讨好的心思。”何御女你待如何处置?” 曹氏闻言思索道:”对贤人动刑,是奴婢见其神色有恙,存疑于心。至于何御女,依奴婢拙见,并无什么问题。 齐嘉豫-笑道: 若本宫告诉你,此事为何氏所为,与白氏无关呢? 曹氏面色顿时一紧,当即出言道 :”还请娘娘教诲。 白贤人本名白从瑶,瑶从玉,父亲是个穷猎户,母亲嫁过来后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恰逢灾年,父母双双亡故,她拉扯着弟弟长大。她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没主意的人,也不会为了几十两银子把自己卖了给了天家为婢。自入宫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后,她凭着这主意和漂亮的脸,想着法的引起贵人注意。为此挨了身为贵嫔的冯逐溪的一句训斥 ,转过脸姑姑就将她一顿好打 ,又饿了整整三天,教她几乎奄奄息。 当她狼狈不堪地爬至姑姑脚下,只为了那滚洒-地饭菜,她心中的声音告诉她,在这宫中只能往上爬。 而后她赌赢了,御花园遇见谢箴,后者下午便召幸了她。侍寝前,硬质的毛刷将她浑身搓红,宫人将她里外清洗了个遍,只把她当个不干净的玩意。司寝嬷嬷刻板地教着规矩,说一句,她念一句。 谢箴起初对她的侍奉并不满意,打疼了她只会含着泪谢赏,她脸上尚能撑出媚意,身体 却没有分毫的快感。谢箴兴致缺缺,眼看就要无疾而终。她把心一橫,不顾羞与疼,, 跪趴着掰开后臀,请谢箴去用,却听人于她身后轻蔑一 声,”就这么想承宠。 她来不及回答,阳器破开她初经人事的身子, 随着抽插,合着血沫的淫液从她腿根滑落。身子仿佛被凿开,她强迫自己忍着疼。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痛意化作透骨的麻痒,她终于呻吟出声,这一刻她仿佛得到了什么,却又失去 了什么。 她感受到男人射了进来,却没有立刻抽出,不多时滚烫的尿液直直激入受伤的花穴,而她早已学会了服从的夹紧。 最后清洗时,连宫人的面上都有难掩的鄙夷,直到谢箴命人来说封她为贤人。直到这时,方才没有流出的泪才化作了嚎啕。 白从瑶自香迷中醒来,眼前的一切让她逐渐从迷蒙中回神 ,最终也知化作了她嘴角的苦笑。自打她熬不住刑的那一刻, 她便知道全完了。即便挨上多少回打,再次面对时,那种锥心的疼痛也不会好受些许。 此刻房中无人,她或许可以逃走,但是又能逃去哪里。她迷茫且惊惧着,却只听门被 吱呀”-声开启 ,之前凶神恶煞的曹姑姑缓步入内,随后又进了几名宫人。她惊叫一声便想躲,却被人架起身,按在房中唯一的凳椅上。 挣扎间,宫人身上粗糙的布料刮过她红肿的手指,她痛得浑身颤抖。 几名侍女搬来铜镜与水,又拿来干净的服饰。白从瑶战战兢兢间,便听曹姑姑开口:“ 皇后娘娘有旨,传贤人凤仪宫觐见。 -- 四十三、危绳 ρо⑱ъē.čом 这是白从瑶第一次孤身面对齐嘉豫。 皇后于她而言是高高在上的,即便是每旬的定省,也极少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即便是她初次侍寝,封了贤人依礼拜见的时候。 按照规矩,若非礼聘或大选入宫的后妃,首次侍寝晋封后当于凤仪宫与皇后奉茶请安。 那时她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满座目光有好奇亦有鄙夷。齐嘉豫没有为难她,接过茶盏训示几句也就散了。十足的贤良,也是十足的不在意。而这份不在意让她既放下了心,也让她心中暗自失落。 天子妃嫔,更有着三六九等。 譬如此刻,齐嘉豫安然地坐于榻上,而她带着一身 伤却只能谨小慎微地跪着。直到因疼痛渗出地冷汗几乎浸透了内衫,她才听到齐嘉豫缓缓开口道: 本宫听闻 ,你平时最爱用甜食。 一旁侍女托小案上前,她定眼一看,几枚点心交错叠于盘上,盏中是清甜的红枣燕窝 ,甜酒清香扑鼻,都是她平时不得享的精致吃食。 满殿的雍容,让她眼神逐渐认命下去,她自嘲一笑,“嫔妄知晓自己做的事 ,请娘娘发落。 便闻座上遥遥一声, 如烟雾般飘来 ,”为什么害 肖昭训的孩子?”那娘娘可知,肖氏平日是如何对我的。”她一双杏眼含恨,凭着陛下几分新鲜度日,能有几时好?娘娘尊贵,冯贵嫔冷漠,我只能去求肖氏,望她垂怜一- 二。她是 主子娘娘,家世又好 , 我伏小做低,事事顺她,可永远免不了 打骂。我还记得,那时肖氏,非要喝什么梅花茶露,须得满园梅花盛开之际,于清晨去取。采摘人双手不得有暖气,只恐坏了露水的味道。她怕陛下知晓,说她苛待宫人,我便只能在寒冬腊月将手埋入雪中,如此数次才叫她终于喝上一 口。习琵琶,她又嫌我不安分,当着满宫的人责罚。直到她有了身她眼中盈着满含恨意的光,连连冷笑,终于将画皮撕破,袒富出血肉淋漓的痛苦,” 肖氏有孕,连着她府中亲眷都看不起我。命我照顾肖氏,又把我当什么?当个 玩意随意轻贱?这究竟叫我如何甘心? “所以你害她孩子,也教她终身不得有孕。 她凄冷- -叹: 娘娘都知道了 ,何必再问。我只恨她没死在床上,只恨没能早些动手,也叫冯竹溪这般高高在上的贵女,也尝尝污泥满身的滋味。 “当真是狠心肠。”齐嘉豫轻笑,”抛却前尘 ,冯贵嫔之后也未为难过你,何必如此? 事已至此,也不妨告诉娘娘。”她自斟佳酿一饮而尽 ,千般滋味化作炙热与刀割,她终于抬头去看那座上人。贤人俸禄本就微薄 ,我原不过是想让幼弟得以寻个学堂念书,有个安稳日子。偏偏她冯逐溪不食人间烟火,借着清 查私相授受的名义,不允许妃嫔与外界有所往来,更别说传递物什。等风头过了,我才知我那幼弟摔断了腿,却无钱医治,最终落下了残疾,读书科举已无望。 她连饮数杯,双目几乎沁出血来,她既如此 ,叫我怎么不恨?她起初声嘶力竭,而后-寸寸的低了下去,终是化为了呜咽,我怎能不恨呢 ?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泪眼朦胧间,她感受到身侧有人站定,精致裙角慈宰交叠。而后她只觉下颌一-冷 ,齐嘉豫金制的护甲,冰冷且尖锐地划过她的脸侧。”那本宫便给你个机会。”齐嘉豫神色恍若怜悯,却又如慈悲的神佛般高高在上, 本宫可以让往昔之事一 笔勾销。 白从瑶眼中终有了希望,然又很快化作了犹疑,她颤抖着沉默了片刻,娘娘如此对 ,需要嫔妾做什么? 齐嘉豫臻首轻摇,不是一 件事,而是今后的忠诚。” 在白从瑶的惊疑中, 她温和道: 本宫 还可以举荐你的幼弟,让他师从名门,即便身有残缺也不妨碍他今后学业仕途。本宫不是肖昭训,与本宫谋事,自不会叫你有后顾之 忧。” 白从瑶心中一凛,这是诱惑亦是威胁。说什么忠诚不二, 不过是拿捏住了自己的命门。比起愚蠢的肖氏,眼前的齐嘉豫更是要自己以身相饲。她相信若是自己拒绝,只怕下一刻齐嘉豫便能立时将自己发落。明知这只是一条垂落井 底的绳,攀上后的生死全不由己。她喃喃: 可是谋害 皇嗣是死罪 贤人白氏为证清白,自请刑上其身,何御女自然也当如此。”齐嘉豫的话如羽般落下,听不出喜怒与哀乐,她松开手,轻笑道:”若她熬不过刑畏罪自戕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与此同时明如雪立于刑房院落之前,与管事曹氏遥遥相对。一位是天子近侍,-位是刑房管事。二人品级相似,便互相福身了事。 “陛下口谕,让我来寻何御女。” 曹氏脸色冷硬,没有陛 下手谕,恕不能让令使入内。 不若管事现在遣人去建章宫问个明白。”明如雪淡淡道:”耽误 了陛下的事,这份罪责姑姑可担得起? 明如雪说的淡然自若,却叫曹氏摸不准了,脸色便有了一丝的松动。 后只听前者忽而道:”那我便如此去回陛 下。 明如雪回身得干脆,只听身后有人咬牙道: 请令使请留步。 -- 四十四、教诲 ρо⑱ъē.čом 路穿过刑房的庭院,何蓉蓉所在的厢房近在眼前。 明如雪踏上台阶, 转身与跟来的曹姑姑无声对视,后者扯出丝刻板的笑,随即离去。 何蓉蓉这两天被刑房问讯多次, 不知时辰,只知昼夜,此时的精神并不好。厢房木门被推开,一线光映照 昏暗的房间。何蓉蓉抬起头眼神从迷茫转为惊喜,“姐姐 ? 明如雪将门仔细关上,这才近前。并不急着与人叙旧寒暄,只道: 肖光猷的孩子 ,你知多少。 何蓉蓉打了个冷颤,这才结结巴巴道: 我 .我是真不知道,平日除了请安的日子,我都不去光猷处。我只知她身子一直不适,除了秦安人经常探望,也就只有白贤人一直侍奉。太医来过几次,但也只说是光猷体弱,并无大 明如雪心中有些想法,然终是空无凭,她忍着不适俯下身。”白贤人平日对肖光猷究竟如何 ? 很殷勤。”何蓉蓉思索片刻道:”这么一 想,倒是有些殷勤过头了。'”那肖光猷对白贤人又是如何? 这关起门来,我也不好说。只何蓉蓉犹豫片刻道:“只听过一 次,光猷的宫人说闲话。说是陛下有意晋封白贤人为安人,结果被肖光猷以身份低微,从七品已是恩赏为由拒绝了。许是 并不那么亲厚。 明如雪起身叹道:”果 真如此。” 何蓉蓉再是钝,经此一问,心中也有了计较,只是惊讶不已,”是她害 .可太医不是说只是体虚导致小产吗? 我们能想到的,自然旁人也能想到。”想到方才殿中谢箴所言,明如雪垂眸道:”这手段本不高明 ,只怕那太医也有问题。 为罪自戕,陛下如何会信?”白贤人面色微颓,“当时启祥宫中 ,陛下分明疑了嫔妾,何御女不过是个幌子。”何御女的确没有理由下手。”齐嘉豫微微摇头,”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意图不轨。 你可知白氏如何了?明如雪开口。 何蓉蓉听了立刻摇头道: 自被关在这里,我与白氏便被分开。至于受刑,她是贤人,我是御女。我尚且只是被审问,她怎么会被上刑。只她绞尽脑汁回忆一番,终于迟疑道: 只是记得来这里的一 路上她便不安的很,现在 看来似是做贼心虚。再者我俩分开时,我瞧了一眼,带我走的是刑房宫人,而她则是管事亲自带走的。我当时以为是寻常,现在想来确实古怪。 鼻端是这房中散不去的腥气与朽气,常年不见天日的房间皆是如此。见明如雪不言语,何蓉蓉这才小心道: 姐姐 ,我方才还没问,你怎能来这里? 嫁祸给冯贵嫔?”初听这名时,白贤人心一惊,却见齐嘉豫微嘲的眼神直直望来。 你欲冯氏不合,本宫这不是遂你夙愿?”齐嘉豫轻笑-声:“不要你揭发 ,只是在何氏身死后,让你多吹耳边风。””那嫔妾收买的太医 “立时便会畏罪自尽。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白贤人额角被冷汗浸湿: 何氏与太医都是 死无对证,只怕陛下不会信。” 齐嘉豫心中冷叹,正要开口,只见弄夏匆匆入内。座下白贤人只见弄夏在人耳边说了什么,齐嘉豫便微皱起了眉头, 等再松开时,语气亦冷了几分。”明氏去刑房见了何御女。”护甲轻叩桌案,齐嘉豫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兴味 ,本宫 竟不知她们何时如此无间。” 白贤人咀嚼人话中之意,试探道:”许是陛 下有令。 齐嘉豫将案上茶盏轻捧,飘下一句: 陛 下这性子,即便何御女身死刑房也不会过问,更不会命人探望。” 她轻摇臻首,像是在叹,也像是在悯,“如此何氏先不动 ,本宫记得肖氏身边侍奉的人叫”禀皇后,肖光猷身边中使名叫铃兰。”白氏又添一句,她抿了抿唇,壮着胆道:” 肖光猷平日都是她在照料,贴身不离。”那就她吧。”齐嘉豫开口,正当白氏为这句话不知如何应对时,便见弄夏与座上一-礼后悄然离开。 随意语间便要定人的生死,白贤人明白这是表示,也是警告。 若你能叫肖光猷信了此事为冯贵嫔所为。”齐嘉豫的话语字字落来,她不愿给你的位份与荣华 ,本宫来给。” 厢房中光线昏暗,再出门时,面对坦荡的日光,明如雪只觉恍若隔世。 曹姑姑立于阶下,如同一块沉默的石头, 不知守了多久。 去时路与来时路不同,路过一片空地,便见不知哪宫的宫人在此受训。七八人跪直于地,手捧盏,滚水八分满,几人手指皆被烫得通红,眼中含泪却不敢叫出-声 ,更不敢换手或放下。 “我来时,见刑房的人领着白贤人去了。”明如雪忽而平淡一语,”若是不曾看错 ,她拢在袖中的手似是受了刑。” 曹氏倏尔停下步子。 明如雪亦站定身, 只-笑道:”也是被罚了捧盏 ? 这是犯了错的宫人,怎可与贤人相比。”曹氏复又缓步,先以木板击其掌心, 再以竹拶套指,紧收之下,十指连心痛到极处。此时再以滚水浇之,常人挺不过一遭。 夕阳欲垂。 行至刑房外门前,曹氏回身与人一礼道: 便不送令使了。 ” 待明如雪步步下了石阶,只听身后人冷声道:“只望令使今后不要来此。‘ 明如雪垂首一笑,”定当谨记姑姑教诲。’ -- 四十五、ai与重 Pо⑱ъē.čом 明如雪回时恰好错过了晚膳,她不是主子 娘娘,小厨房不会特地为她留着,还好她走之 前吩咐过春杏为她取些糕点,虽然此时她也没什么心情去用。 暖阁已换上了纱帘,隐约透出暖光。她进门时,德海飞快地与她递了个眼色,明如雪心念一转,垂首入了房。果不其然,房中除了一-应陈设,还多了个谢箴。 她仍是规矩在人前跪下,就连眼神也是未有 上扬的。”见过了? 是。 谢箴将茶盏置于案上,瓷与木相碰发出沉闷一声,他道: 去榻上。” “还请陛下允奴婢先去清洗。 话音落下,换得谢箴半响不言,她双唇紧抿片刻,才扶着一旁凳椅站起身 ,缓缓行于榻旁。 她方-犹豫,便得谢箴-句脱衣,躺上去 , 她只能依言而行。衣裙簌簌落下,胴体徐徐展现,肌肤洁白如玉不见瑕疵,便显得膝盖上的青紫格外触目惊心。 她今日跪了半天,又走了好一段路,换作他人是再不能忍的。谢箴纵使有了预料,见此情状,也是神色微动。 见谢箴坐于榻边,她轻声道: 陛 下把奴婢的手绑了吧。 谢箴并不作理会,只命人将腿分开,于是腿根被掐出的青紫与红玉户的红肿一览无余。他抚摸上人的腿侧,只觉掌下躯体微颤,显然是敏感极了,于是挑眉-语:“自己掐的? 晨起忍不住时掐的。 这才几日便耐不住了。” 明如雪身子都紧绷了,她咬了咬下唇勉强答道:”是奴婢身子下贱。” 此时倒乖觉。”谢箴淡漠道,用忍一 个月,换见人一面,你对何氏当真上心。 明如雪垂眸道:“只是怕她出事。 谢箴冷笑着收手,你才见她几回 ?倒是什么都能搭.上。 明如雪扯过薄被,将自己掩住,奴 婢只想找个寄托。 寄托。”谢箴重复了一遍,”所有后妃中,她不算最突出的。 “她在奴婢面前,是个活生生的人。”明如雪将眼神与人错开,遥遥投向远处,“她有 足够的真诚善良,也有鲜明的喜怒哀乐,是个很好的人。家中和美,亲眷疼爱, 她应该一生坦途,平安无忧。”她顿了片刻,继而释然一笑道 这全都是奴婢求而不得的,所以格外想让合适的人得到。” 谢箴沉默良久,你所求便 止于此吗?”是。”她轻声道,继而迎着谢箴的目光抬首,挣扎如同黑夜中转瞬即逝的星火,被她死死按灭在了理智之下。身份和过去是一道天堑鸿沟 ,更何况她看过了许多因爱生出的嫉恨。人心易变,欢愉只是一瞬,剩下的只是无穷的等 待与冷寂。于是折磨于她反倒成了一种慰藉 ,用来浇熄心中情与爱的热毒。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在眼前朦胧之际,她想着如此便好。而后她的身子忽而一沉,被人按在了柔软的榻上,发闷的心]被人不算温柔地吻过。他如此去吻她,吻遍每- 寸,活似要生生咬下一块肉来。炙热流连过她的锁骨, 她的肩头,她的颈项,最 后落在了她的唇上。”为什么说谎。”他吻去她的泪水,却也不要寻出个答案。 他进入的时候,只听她轻泣了一声,随后便来索要。 云雨巫山,合枕厮磨。 另-厢,亦有人彻夜难眠。 肖光猷尚未醒来, 铃兰却在房中迎来了两位眼生的内侍。 烛火被猛然熄灭后,一条白绫挂于梁上,被缢死的女人悬于绳套之中。桌上的遗书,倒下的凳椅,被开启又被合拢的房门。 春夜中隐藏着肃杀。 白贤人已被送回刑房, 齐嘉豫靠于榻上久久不能入睡。弄夏入内,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熄灭几盏烛火后又悄然退下。 在黑暗中,齐嘉豫缓缓睁开眼。 偌大的宫室,无风亦无声,蕴含 着一种几乎 要将人冻僵的冷。 仅存的烛火如豆,她想起了与谢箴大婚的那一夜。 相敬如宾,温柔收敛,这是她第二次与人相见。 从在府上时,花叶后的一-见钟情, 到最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她的妻子,转眼已将近三年。直至如今,她的爱意如旧,他的相敬如旧,- 切都如同最初的那样。 她本以为不变就是她与他最好的收尾,如古来的君臣夫妻。 直至如今她才明白,那份敬不过是囿于身份的顺水推舟。 当她端庄的维持着身份,将他交代的事办的利落, 竭力想要讨他一一个眼神 ,一个微笑 ,一句赞许的时候 ,她就已经在不自觉中落败。当她为了- -己私欲,堕下了宫中第一个孩子后 ,便早已沦为了自己当初最不齿的那种人。就像腐 败的花枝,欲裂的冰面,从内里开始溃不成军- 切只因他的爱与重,永远不能两全。 -- 四十六、佳音 Pо⑱ъē.čом 清晨时分终于有人发现了铃兰的尸身,桌案上的遗书中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与此同时被放出刑房的白贤人歇也没歇几时,仍去肖光猷跟前侍奉。 肖氏醒来听闻铃兰之事,在虚弱病中便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叫本宫苛待于她,所以起了报复之心?”肖氏靠在软枕上,无了中气只余声声尖锐,“她自小跟着本宫 ,吃穿用度比得上府中那几个卑贱的庶出还有余。” 白氏将汤药吹温,细声道:“娘娘莫动肝火 ,仔细身子。” 肖氏仿若不闻,只继续说下去,-声比声愤懑,进宫后 ,本宫提她做中使,这几年挨板子的事也轮不到她头上。”她的声音忽而低下去,悲恸得几乎落下泪来,她说本宫 苛待,也不想想入宫这几年有多不容易。身边好不 容易有个体己的,却如何落到这般田地。 白氏见状心中冷笑,面上仍需装作一副悲悯的模样,娘娘宅心仁厚 ,是她辜负了娘娘的信任,只她话锋一转,如果 真按娘娘所说,这铃兰但凡知道些好歹也不会做出此种事。且她是娘娘身边近侍,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 短,其于她实则-点好处也没有。 肖氏闻言愣愣转过头,看向低眉顺目地白氏,你所言何意 ?” 抛却别的不提。娘娘且想她不过是个奴才,光凭她人,如何周全地犯下此等死罪?”白氏扫周遭, 这才低声开口 : 这背后或许还有旁的缘故。 “什么缘故? ' 白氏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嗫嚅道: 娘可记得那时 ,嫔妄曾说过听闻的传言,赵列荣的孩子,也是如此不明不白的没了。铃兰身后,或许亦是有人指使。 这话肖氏初次听闻只觉生疑,此时再听又联系从前种种,只觉如平地惊雷,恨不得去永和宫与人当面对质个清楚。 娘娘稍安勿躁,还是身子要紧。”白氏连忙将人安抚下来,“不过 是嫔妾的猜测,又无真凭实据,即便是告到御前,陛下也不能治了她的罪。 肖氏还欲说些什么,只听殿外有人来报,说是安人秦氏前来请安,白氏知趣告退。 二人在殿门口擦肩而过,白氏福身请安,但听秦玉璃风凉语:“娘娘信你 ,仍允许你在殿前侍奉,本嫔却不信。”语罢便从人身侧路过,步入殿中。 直待殿门在她身后关闭,白从瑶才缓缓起身。殿外侍女战战兢兢迎上道:“娘子半夜未眠 ,可要回去歇着。” 白从瑶回身一看漪兰殿门,隐恨一闪而逝,她终是敛了眼神道:”走吧。” 明如雪从床上醒来,方要动,便听身侧男声低沉微哑:”醒了 ? 锦被中谢箴握住了她的手,明如雪有一瞬间的僵硬 , 但又在反应过来后逐渐松缓。 谢箴觉察出了这一改变,转而翻身将人揽入怀中。 二人昨夜本来在暖阁,中间去了浴池清理,而后索性歇在了合欢主殿。历朝历代,除皇后之外,宫中妃嫔皆不得留宿。若是昨夜之事传出,少不得引起许多风波。 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明如雪合着眼在人怀抱中待了片刻,继而叹道:“出了门后 ,陛下不须如此待我。”不待谢箴开口,她又道:“能陪着陛 下便好,若是日后生厌,还请陛下赐个恩典放我出宫去。 方才皆是真心话,陛下后妃中不乏容貌家室上佳者,日后也只会更多。”她掩住了谢箴欲张的口,眉眼中皆是释然与平和,“我只是不想在年老色衰的日后, 与陛 下消磨掉最后的情分,人生在世,好歹心中也需存些欢喜的 她将手放下,却又被谢箴-把抓住。 如此说,是想要朕夸你一句贤良吗?” 谢箴眉头皱起,抛下一句话后又是沉默良久,再开口时缓和不少,却也没有松口,朕不会允许你走 ,此事也不许你想。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他闻明如雪轻叹一声,心中便浮现隐约的愧意。愧意的源头他心知肚明,但也无从去解。他难得对一人动心,甜蜜裹挟着酸楚让他满心都变得柔软。但此刻他仍需硬起心肠来,只因他明白,若是自己稍有犹豫,眼前人便会连着后 退数步,直到追悔莫及。 他只能拥着怀中人良久,方才叹道: 再过几日 ,陪朕去个地方。 檀香袅袅中,寿康宫佛堂的锦帘被掀起,-道 人影轻步越过重重帷幔来到佛前。 松溪于袁德音身后跪下,轻声道: ”禀太后 ,最后查明,肖氏的孩子是其身边的中使所为。 袁德音不答,只盘过圆润的菩提珠串,口中念诵经文。松溪见状便也合眼,于人身后默念。 半晌后袁氏终于睁开眼,她并不立刻开口,只由人扶着起身, 回到了主殿。 彩瓷盏被她捧于手中,一泓碧 色茶汤将她眉目中逐渐显鑫的三分厉色映得分明。 “陛下信了? “奴婢不知。”松溪开口,倒是一 直侍奉肖光猷的那位白氏,一跃两级为良人。 虽说传的是肖光猷念在其多月来用心侍奉,自请晋封宫中低位,有心抬举,但其中皇后的人去过漪兰殿,多半.没少递话。” 我们这位皇后,惯会做这种人情。”袁德音冷笑,宫 中两个孩子不明不白没了,她也竟能片叶不沾身。若无人指使,一个中使能顶什么用。”话至此处,袁氏忽而打住, 继而将茶用了。 片刻后松溪方打量着人的神色开口,“还有一 事,未央宫的陈贵妃今日遣人递贴,说是想面见太后一一面。 秋狩之事,爱家不是没有耳闻。'”那奴婢便去回绝。” “让她来见。”袁德音眼帘轻抬,”哀家也想瞧瞧如何有 人能将自己至于此种境地。 -- 四十七、隐秘 Pо⑱ъē.čом 陈霜较之从前僬悴了许多,春狩之举教许多人在背后发笑,但皇帝晋了她为贵妃,内务府便不敢怠慢。吃穿用度皆按照份例送去未央宫,但这也不能阻止她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太医来看了,说身上的伤与之前的咯血并非最要紧, 最麻烦的还是心病。 心病须心药。 陈霜在袁德音面前拜下,琥珀色的宽袖露出截苍白的手腕。不待袁德音发话,她便直直跪下,哭泣道 :“臣妄有罪 ,只求太后宽恕。 就在陈霜前往寿康宫时,与她同住未央宫的云烟岚亦前往凤仪宫拜见。 云烟岚与其姐云清雾同时入宫,却相处得十分不融治。不光是那次晨省后,在平日二人相处时亦有不愉。云烟岚首次侍寝便得封贤人,一扫从前身为庶出在家中所受的郁气。从前她在家中是没得争,现下进宫得了和其嫡姐相同 的位分,心中自然是有计较的。 只可惜云清雾是个性子恬淡的,面对挑衅与时不时的风凉,都是能避则避。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则更是触动了云烟岚的神经。春狩她虽是随行,却无缘侍奉。回来后又被告知云清雾被贺顺华要去了春明宫,自己则被调去了未央 宫与陈贵妃同住。陈氏病中,皇帝却只遣人看过-回,送了些补品了事,此后再无关照,她心中便更是不耐。 今日陈霜难得起身出宫,她前脚得知消息,后脚便动了心思往凤仪宫去了。 入了凤仪,伏秋领着她往立政殿的后殿去,穿过- -处景色,隐约可见小亭中有一女子身影,案上古琴橫摆, 弦动悠扬。 纱帘微动,鑫出张清丽妩媚的面容。云烟岚只觉有些眼熟,却不待她多瞧,伏秋便请她入内。 云烟岚存着疑惑,却在见到齐嘉豫后强迫自己屏气凝神,专心对付:“嫔妄云氏 ,拜见娘娘。 寿康宫中,檀木桌案被叩响。”所言可真? “臣妾之言句句属实。”陈霜以帕拭泪,“她在家中时便千方百计勾引了 柳氏四子,弄得两家当年丢尽了脸面,绝非善类。” 她见袁氏的神色不定,便又垂眸期期艾艾地哭泣道: 陛 下垂怜,以陈氏女的名义接臣妾入宫,见她伴驾左右便心中生疑。而后春狩猎场,她更是以若臣妾不自请为祭,便向陛下进言,断绝明家血脉。旁人都说臣妾猎场上犯了糊 涂,但臣妄却也有不得已之处啊。 袁德音又疑道:”既然她是明家人,又为何会奏请陛下断了明家的后路。 “她出身明家,却是个不知足的性子,顶撞主母,不服管教,因此常遭训斥,自是生了嫉恨的。”你说的这些又有何凭证。””贤人柳氏便可证明。”陈霜忙道,见袁氏仍无表态,便复添道:“且在当年百秀宴上,她与秦王殿下更是有些往来 叩案声终于停了。 袁氏并不在意陈霜如何,然若是与秦王有了牵扯,她却不得不警觉,即便未知真假。 她沉思片刻,示意松溪将人扶起赐了座,又开口道:”如何又与秦王有了牵扯?”娘娘是不知道。 立政殿中,云烟岚见齐嘉豫举止端庄,神态温和,那日钦安殿中的严厉便被她暂时抛在脑后。她本就是个性子浅薄的,不负齐嘉豫当时那句“不过如此”的评价。 “别看她是个锯嘴的葫芦不吭声,从前嫔妾也是吃了她不少暗亏。” 云烟岚仍在愤愤,齐嘉豫已在座上吃过一盏茶,亦有些厌了人的喋喋不休。 终是伏秋出言截断了云氏:“云娘子若是有什么话,不妨与皇后娘娘直说。”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云氏不以为忤,只连声道: 这宫 中总有人不合娘娘心意,嫔妾今后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她这话说的粗鄙,就连伏秋亦忍不住轻咳。齐嘉豫稍弯了唇角,又将茶盏执起,“如今六宫 和睦,贤人的话从何说起? 云烟岚的话哽在喉中,- 时竟不知如何去接。 齐嘉豫轻笑-一声道:“贤人今日的话 ,本宫就当未曾听过,伏秋。 伏秋闻言上前道:”云贤人, 请。 云烟岚随人行至门口,心中却仍不甘心。见她驻足不前,伏秋客气的唤了她一声”云娘子”, 却见人忽而回身,又行至齐嘉豫座下一拜道:“嫔妾知自己人微言轻,亦空口无凭,她猛然抬头,似下了一番决心 ,“只愿娘娘 给嫔妾一个证明的机会,无论什么事,嫔妾都愿意去做! 齐嘉豫终于抬眸,正眼瞧了云氏 回。良久,她倏尔-笑:“即便是陛 下身边的那位明氏? 嫉情如同沸腾的岩浆,日夜熏灼着她的心,她的眼。在云烟岚不解的目光中,齐嘉豫将故作的淡然写在脸上。 她说:”既然如此 ,她或陈氏,你自己选。 陈霜离去时,是松溪去送的。待回返时,便见袁德音正合眸倚在榻上,手中摩挲着那菩提珠串。”你说这贵妃的话, 有几分是真的?”袁德音开口,不似方才的精明,反添几分疲倦。 秦王殿下当年突然要赴百秀宴的事,宫中亦有所耳闻。只是宴中情形,倒是没有说法。”若是如贵妃所说,我儿当年宴中受明氏引诱,与人私会。”菩提珠颗颗从袁德音指间盘过,她缓缓道: 按照今日情形 ,若此事让陛下知晓,只怕简儿回京之事愈发难了。” 私会事,只是贵妃一一人所言。”松溪忙劝道,“且不说是否传的出去 , 就算传了出去,奴婢听了尚且疑虑,更何况是陛下。” 这话显然不够有底气,松溪亦知,见袁德音仍是不语也只得沉默。 袁德音何尝不知陈霜今日之为,多有借刀杀人之嫌,只是权衡利弊之下, 她终于开道:“只要能保住我儿, 明氏死不足惜。 -- 四十八、如兰 Pо⑱ъē.čом 三四月是尚衣局最忙碌的时候,暑日将至, 须制夏衣。等到各宫娘娘、娘子用度备上,便轮到次一等的言人。只是这宫人也天差地别,若是身无品级的最末一等,便没有逐个量体裁衣的待遇,而身有品级的女官内侍,则又要分个 三六九等的。若是跟的主子不得脸,或是差事没什么油水也无权柄,则往往被按制敷行了事。 明如雪身为正七品令使,又是建章宫中人,本就是块能被烧的热灶。又加之宫中人尽皆知的,她与谢箴的那些暖昧之事,今日尚衣局一早便客气地遣 人来询。 前来的姑姑一身靛蓝宫装,面容算是清秀。她举止大方得体, 调度有序,-看就是办事得力的,连话也说的喜庆。”南边贡了几匹好精致的料子,较纱不易褶皱,较平常布料轻透。令使喜欢什么花样,我们尚衣局保准按时送来。 按理说即便是定制,宫人花样绣纹也是固有样式,即便是后宫妃嫔,若是不至有号,能自行挑选的范围不过那三四样,更无定制之说。 尚衣局敢如此保证,便是与人直白地卖好。 明如雪笑道:”也不需什么特别花样 ,雅致些便是了。 闻她如此,那姑姑略一思索道:”那便再于 领口与袖口以暗纹作辅,既好看精致又不张扬。 明如雪知若是再拒,只怕尚衣局多心,便应了下来。只在人告退时忽问一句: 这衣料可是 上面的吩咐。 这话突然,那姑姑眼睑微动,复又陪笑道:“都是尚衣局贺令使晋升的一 片心意。 明如雪并不再说什么,德海在一旁观望已久 ,此时见那姑姑告退,忙与明如雪相告声,也出了殿去。 暖阁外,二人一前一后。 走下台阶时但听德海一语:“如今你跟着尚衣局管事 ,也算熬出头了。 那姑姑闻言脚步一滞,随即轻叹一声,” 当年你与我同时入宫又是同乡,彼此相互照应,这情我不会忘。”她几不可查的动了神色,这才又缓声道: 德海 ,哪怕是去求了许大监也好,不要在这位身边当差了。早些脱身,也 好。 德海警觉开口: 如兰 ,你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那被唤作如兰的姑姑已然恢复了方才的端然,”我能知道 些什么?不过是觉得若不能跟着正经主子,终是没着没落的。 你说谎前,会不自觉地眨眼。 德海道,只见如兰已转过头去,他顿了顿又道:“明令使问的那话你也听到了 ,如果你 .””德海。”如兰轻而急地打断了,一旁有宫人路过,二人唯剩沉默。 “你我都有差事在身,不多留了,你也不必送了。 ”如兰终是行去,只剩德海留在原地,去听人离去前最后一句:”若你真要告诉明令使 ,我亦不会怪你。” 便是如此了,只怕令使方才的担心是对的。 暖阁之中,德海将方才如兰之事和盘托出,换来明如雪思索片刻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若真出了事,我尽力保下她便是。 德海这才松了口气,忙谢恩告退。 明如雪尝过今年的新茶,实则方才她心中尚有疑惑未解,只是当下并不是最要紧的。她又坐了会儿,待谢箴下朝回返,这才去了明宣殿侍奉。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她研磨,谢箴批折。若是累了,她偶尔也会去书房中寻本古籍,于人身边坐会儿。 今日趁着谢箴换折的间隙,她提起今晨 之事,只说尚衣局衣料似有逾制。谢箴听罢将眉皱起,他虽对后宫事不甚关心,然也记得南边春贡似有此进项。他当时并未多在意,只记得那布料统共半年才得七八匹,按照惯例是要先赏给 皇后,如今左右昭仪皆有空缺,那此物多半是要分给位列三夫人的冯陈二人。 如此便不仅是逾制,更是大不敬- 句不妥当” 到了嘴边,却又在偏头 去看明如雪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化为了一句:”暂且留着罢 ,再制几件平常的便是。 当夜二人寝于合欢殿。 近日政事繁多,谢箴有好几日早朝结束的时辰将将卡在午膳前。 今日同枕,却无情欲。 明如雪在人的怀里待了良久,就在她以为谢箴然睡去的时候,忽听人开口: 亲王又上折,以探望太后的名义请允返回云都。 以及不待人开口,他便又缓缓道,并不需要人过多反应,又更似一种倾诉,“贺行琛近日也传来消 息,北边换了新王后,有意将亲妹嫁来云海,以修两国之好。 明如雪垂眼,又-笑道:“恭喜陛下 ,得获佳人。” 结果就是大半夜的合欢殿中,有人翻身把某人压在了身下。 谢箴与明如雪贴的极近,呼吸可闻,他此时开口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倒是心大的很。 明如雪不语,只去吻人-来二回,便是本无情欲,也在此刻被点燃。 二人荒唐半夜才睡下, 如此便又过了大半个月。 时至仲夏之末,宫中与暑气同起的,竟还有一条传闻,说是建章宫中的明令使恃宠生娇,竟擅用后妃规制,不成体统。 某一日清晨,谢箴早便去了大朝会,而暖阁的门则被寿康宫的宫人敲响,带来了太后的旨意 急传明令使入寿康接受问话。 -- 四十九、寿康 Pо⑱ъē.čом 明如雪入寿康宫后,才发现许久未见的柳摇金竟也在。 许是糟了磨难的缘故,柳摇金的脸色并不太好,初入宫时的意气风发也被消磨殆尽。当时她在众人面前如此丢丑,料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众 人面前。听闻明如雪入内,柳摇金猛地抬起头,看向人的目光中仍存着鄙夷,但 很快又敛去。 袁德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明如雪按理跪拜后,她没有命人起身,只冷然道: 听闻你入 宫前与柳家四子有私情。 明如雪心中一凛,但也不作惊慌之态,她平静作答,禀太后 ,从无此事。” 袁德音不语,但听柳摇金厉声:“我四哥被你迷了心窍 , 非要娶你过门,当初宴会上闹得人尽皆知,你竟然敢说从无此事? 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明如雪的声音透着十分的疏离。 柳摇金冷笑一声: 那之 后你们私下相见,又作何解释?你费尽功夫,让我四哥纳你为妾,当真是不知廉耻。 她的话停在这里,心中却有另一番计较。 当年若非柳家与明家的这一番往来 ,而后明家的谋逆的事也不会被有心人胡乱牵扯,以至于害得柳家子弟的仕途多有坎坷,柳家亦不会动了将自己送入宫的心思。若非进宫,家里自会为她 寻一门当户对的人家,也不用历经月前那般折辱。 听至此,袁德音终于开口:“柳贤人所言 ,可真? 除了奴婢被迫与人作妾,其余皆不曾有。” 太后。”柳摇金凄声打断,嫔妾所言句句为真。 明如雪仍是垂首,松溪见之心中轻叹。殿中静默片刻,但听袁德音开口: 若你仍留在陛 下身边,此事传出去,教人怎么看待。”略一顿,她又叹道: 哀家本就不赞成司教坊的女子入宫,出身不清白,身子也不干净,本就没有 资格侍奉御前。如今闹出这些风波 袁德音看向明如雪,又扫了-眼神色难掩得意的柳摇金,声音亦沉下,口吻如刀: 你们自行 了断吧。 不待柳摇金体会这个你们”, 身子便被两名上前的内侍按住,托盘上已备好两盏清酒。 袁德音重又合眼,慈悲地盘过腕上菩提。在柳摇金的惊惧与求饶中, -道声音沉静而清亮:”若是奴 婢身死,只怕无人能全太后夙愿。”听说太后一早便召了明如雪去寿康宫。 凤仪宫中,瓶中鲜花尚带晨富。随着咔嚓-一声” , 枝叶落于地上,齐嘉豫将修剪好的的花枝放于身前瓶中。 对于迎春的话,她轻微一笑,本宫 原只想将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不曾想太后竟如此心急。”也不知那日贵妃和太后都说了些什么。” 料想也可知。”齐嘉豫平淡语,”曾经的太子 侧妃明家嫡女,与陛下多有情分,入宫后被-个无名无分的庶出压得死死的。她若是不恨不争,那本宫才奇怪。””说到底还是娘娘有手段,同是一 族姐妹,齐贞范现在见了娘娘就如此恭顺,大气也不敢出。 自齐氏将齐月芜送入宫中,谢箴倒是很给面子地召见过数回。每一次的第二日,齐月芜都要准时前往凤仪宫拜见,无论风雨。这是齐家在进宫前给人立的规矩,也是谢箴默许的。 起初齐月芜虽至,却也不以为然,直至一次迟来了半刻,便当着众宫人的面在宫道上跪了一个时辰,连齐嘉豫的面也没见到。虽无重罚,但宫道人来人往,却是真真的丢人。 自那以后,齐月芜便只有早到的份,再不敢迟。”终归姓齐,若她有失,本宫多少要被连累。 “其实陛下对娘娘是敬重的,齐贞范若有异心,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 闻言齐嘉豫手上动作一滞,那句敬重”直教她心中难以平静。她的心中仿佛有一道 欲壑深渊,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的贪婪,相敬如宾的伪装已经无法让她满足,她想索取更多,却又不知所措、患得患失。最终只能化成难言的 戾气,每每涌上,几乎压制不住喉中满溢的腥锈。 她终将花枝剪断,又开口,对着伏秋: 让你调教的人如何了? 她性子被磨了这么久,自不敢造次,学得也认真,不敢多问一句。”伏秋低声道: 倒是那日曹 管事来问,是否要对人开始用药。说是那药能使人身轻如柳,容貌更上一层楼。还 见齐嘉豫望来,伏秋红着脸又添了一句 : 亦会使得身 子敏感非常,即便是疼痛也能.只是这药损伤女子身体,又得长期去用,只怕是活不过三十岁。”说到最后亦有些不忍。 却只听齐嘉豫道: 既有这种好药 ,自然是要用。”在伏秋有些畏惧的眼神中,齐嘉豫-笑道: 女子 花期短暂,能在最美的时候为本宫所用是她的福气。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娘娘预备何时将她送去” 齐嘉豫没有回答,只听殿外响动,弄夏快步而入,于齐嘉豫耳边一语:“太后将明氏罚入了刑房。 “真是笑话,你如何可知哀家心中所想。”袁德音 冷然,暗自揣度上位,仅凭这点就是万死。””既是万死,奴婢便再斗胆一言。”明如雪的目光落在眼前盘中的毒酒,神色分毫不乱。太后想让秦王殿 下回云都,奴婢愿为太后效劳。” 袁德音手中动作一滞, 殿中只余柳摇金被内侍捂嘴后的呜呜声。 终于袁德音复又道: 你欲如何 ? 明奴婢在陛下面前是说得上话的,自会在陛下面前进言,助太后与殿下早日团聚。”明如雪道 闻言袁德音终于睁开眼,似是思索片刻又道: 听闻你与秦 王曾经相识。 明如雪心底一沉,但听身后柳氏也因这句话突然没了动静,心下便愈发明了- 今日此事,并非起于柳氏,多半为陈霜所为。 她整理的思绪,速又道:”奴 婢身份低微,从来守C如瓶,不敢有损秦王殿下名誉。”若哀家是杀了你,岂不是永绝后患。‘ 陛下若是知晓曾经与柳家之事,那奴婢也唯有死路条,为此奴婢定当竭尽全力。”明如雪开口,“即便过了 今日,太后也依旧可以随时置奴婢于死地。再者今日之事 她稍微抬眼,”若真怀一 片赤诚之心 ,为何不早早票告,非至今日假借他人之手,只怕居心叵测。” 闻言袁德音不由得哂笑: 倒是生 了张巧嘴,不怪皇帝喜欢。”她又见一旁满眼是泪的柳摇金,心中生出些不耐,传哀家谕,明氏举止不当,言行有失,即送入刑房受责。至于柳贤人 柳摇金难得机灵-回,忙挣开内侍,叩首道 :“太后明鉴 ,嫔妾-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如此袁德音便不再言,只听明如雪忽而诚挚开口道:”谢太后。” 袁德音挥了挥手,神色亦宽松许多,松溪忙收敛了讶异,领着二人出去。 -- 五十、绳刑 Pо⑱ъē.čом “我曾告诫过令使,千万不要有朝一日落入刑房手中。 ”刑房一厢中,曹姑姑平淡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又透着股尖锐。“还记得 当时明令使来刑房时候的光景,可曾想过有惹太后不悦被送进来的一天。 虽然是白天,但屋中光线皆昏暗。微弱的烛火下,明如雪的半张侧脸,淹没在光影里,衬得脖颈有如瓷器般细白。 “那时的白氏当真是自愿受刑吗?- 句话从她口中轻飘飘落下,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曹姑姑神色未变,只回应道: 那是自然,白贤人为证清白,甘愿如此。” “我在太后面前言语有失,来的也不过是刑房。”明如雪淡淡开口,倘若让陛 下知道,刑房管事与她幕后之人相互勾结,意图欺君罔上。” 面对快步上前的曹氏,她又叹出下半句,“只怕就不是送 入刑房惩戒如此简单了。 话音刚落,清脆的掴掌声倏然而起。明如雪揩去嘴角溢出的血,刑房宫人见此,-拥而上将其手脚架起。 还是令使小看了刑房的手段。”曹氏声音渐冷,“令使入宫前 ,在司教坊接受调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该是一板子一 板子 教出来的规矩,怎么今日都忘了。‘ 眼前人沉默了片刻,就在曹氏以为其心中生惧之时,便又听明如雪轻笑一声。 “不是陈贵妃,她入宫时间尚短,收不了你的心。是冯贵嫔吗?可她为人不屑于此。”在曹氏逐渐迸裂出的怒不可遏中,她语出如刃,细而薄的贴近人的颈项,”那便只有凤仪宫 的那位了, 姑姑就不怕连累吗? “令使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果真如此。”她被宫人按跪在地上,下颌被人钳住,又被迫抬起,恰与曹氏对视。 责罚令使是太后的懿旨,身为刑房管事自当奉命行事。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明如雪忽而道。 无论什么时辰,都救不了令使。”曹氏松了手,返身落座,受惩期间当自称贱奴 ,不可站立只能做跪或爬。无论用何刑,都要高声谢责,不可呼痛躲闪,否则便要加倍受罚。令使之前受过调教,应当晓得这些规矩。 曹氏看不清人的神色,便冷笑道: 既然知道 ,那踏入这扇门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明知故犯。先责后臀二百板,再去凳上坐着抄宫规,其余的待此项罚毕再论。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说是坐着,实则以板狠责二百后,臀肉肿紫破皮不堪一碰,就更别说坐着了。 宫人心中知晓这是动了真格,就要动手把人剥光了,却只听门外一阵动静。 随着厢房门被推开,一道玄色身 影缓步而入,脚步无声,却又掷地有声。 明如雪的余光扫见那衣袍在自己身侧顿了顿,而后只闻曹氏快步上前跪下请安。 谢箴-扫房中景象,随后于上位落座: 这是要罚什么 ? 曹氏忙膝行转向,明令使言行有失。 ”瞧了一眼明如雪,又斟酌道: 奴婢奉 太后之命,进行惩戒。” 谢箴不语。 曹氏便只能硬着头皮道,”明令使未守规矩 ,奴婢便命人先行板责。” “既是母后懿旨,应当照办。”谢箴声音难辨喜怒,只下令道: 去取绳来。 刑房中人不知谢箴究竟需要何种绳索,只得各挑了送来。谢箴终择了一根二指粗的,此绳被香油浸过,柔韧亦不粗糙。他命人将绳的一端系在房中-角,在绳上打了数个结,才将另一端固定妥当。 如此他要做什么,众人心知肚明。 谢箴行至明如雪身前,抚摸过人微肿的脸侧,继而道:“谁打的 ? 明如雪看向旁侧的曹氏,谢箴收回目光笑道: 起来受罚。” 皇帝驾临刑房之事,同时传到了凤仪与寿康=宫。 就在齐嘉豫将一丛花枝全数剪断的同时,袁德音不过了然一笑: 看来明氏所言非虚 ,皇帝的确是上心了。” 太后若是要用她,何必把人送到刑房那种地方?-顿下去,半条命都得没了。 听闻松溪的不解,袁德音缓道:”皇帝防着哀家 ,既知哀家不喜如明氏这般来历有瑕的女子,若明氏好端端的回去了,皇帝必然生疑。”-顿,继而又道,”再者这皇帝不是去刑房 了吗?出不了什么乱子。” 松溪小心问道:“那若是陛 下今日未去刑”那便是明氏无能,也是她的命。”袁德音开口,眉目尽是寒意,若是这点能耐都没有 ,哀家凭什么相信她能成事? 谢箴将明如雪扶住时,便可感觉到那雪白的香肩有细微的颤抖。 略粗的麻绳从人双腿之间勒过,比胯稍鬲。若是垫起脚尖,平滑绳面与穴肉仅是摩擦。若是受不住,稍微沉下身去,那绳便要分开嫣红的花呼, 抵着女子最脆弱之处狠狠磨过。 明如雪一双玉白双腿颤抖着,谢箴却不怜香惜玉,他将人扶在怀里,又用手指挑弄人敏感的花蒂。 “既然平时那么喜欢发浪。”谢箴咬着人的耳朵,“这次把整条绳弄 湿了就放过你。 -- 五十一、yuqing(H) Pо⑱ъē.čом 厢房之中,光线不甚明朗,常年被点燃的蜡烛噼啪作响。 曹姑姑与一干众人站立其中,皆垂首不语,不敢叫贵人侧目。亦因此缘故,女子极力忍耐的喘息声便愈发明显。 随着前行,粗绳摩挲红肿的花瓣,淫水自穴中淌出打湿了绳段。明如雪稍有停顿,便有竹答在其雪臀上留下一-道红痕。 谢箴收了竹笞,淡淡-语:”-回不行,可以来两次。” 明如雪此时浑身赤裸,后背皆被冷汗浸染。虽知房中宫人不敢相看,然多人在侧,她仍放低了声息。她咬着牙,向前挪了半步。凸起的绳结擦过敏感的花蒂, 隐没在微肿的花穴中。明如雪轻叫一声,但随即又竭力忍住。 明如雪被迫踮起脚尖,腿根亦在颤抖。疼痛与快感交织,自花穴中溢出的淫水将绳结浸得湿透。 谢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冷然开口: 这是在罚你 ,不是赏你。”他抬手扇过人挺翘玉乳,发出“啪”的一声。红印逐渐浮现,谢箴捏过人一侧嫩红乳头,揉捻数下方松开。 “二十下 ,扇不好便加倍。 空气微滞,随后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许是当着众人的面,明如雪眼眶微红,她心知谢箴当真说到做到,下手不敢留情。一双雪乳被扇至摇晃欲滴 ,尽数泛起粉红。 二十下毕,谢箴以手背试过人肿烫的肌肤,这才道-句:“继续走。 ”话音方落,便觉袖上一紧。 奴婢受不住了。”明如雪颤抖轻言,抬首去看谢箴时双目含泪,“求陛下 ,别让她们看 只此一句,便如同沸水将谢箴的一颗心浇得滚烫。他的眼神逐渐沉下, 终化作一句:“都出去。” 曹氏心知今日算是功败,说不得还要牵连齐嘉豫,心中正是焦躁不安。退出厢房后,她便低声与身边人吩咐几句,后者领命退下。”如何受不住?” 厢房之中,谢箴一手将绳压低 ,赏人片刻的喘息之机的同时,出言戏谑。 明如雪咬了咬下唇,方低声开口:”再磨奴婢这几日就不能伺候陛 下了。” 谢箴随意翻转了绳结,触手滑腻,便冷笑道: 朕看你倒是得趣。 ”他翻手触及那被磨得软烫的蜜穴,随意探入两根手指,引得娇躯微颤。 咬的这么紧,又出了这些水,是想做什么?” 想求陛下求陛下进来。”ρο壹㈧ɡν.νIρ(po18gv.vip) 闻言谢箴忽而抽手,绳桥立时回弹。粗硬绳结重又卡入花穴,花蒂亦被弹过,继而被迫紧贴绳面磋磨。她几乎站不稳身子, 却只听谢箴道: 求人还不知说点好听的。” 明如雪双颊红透,谢箴却不依不饶,只用平常]吻道:“太后命刑房罚你,若动真格,这绳该换糙的,走上几步人就废了。不过若用了药,则另当别论。”他瞧了眼人的情状,又平声语:”若不能让朕满意, 便用了药, 再让所 有言人进来看你发浪磨绳的样子。” 再过片刻僵持,眼见谢箴欲要转身, 她只能小声抽泣着开口,“求陛下肉奴婢的质。 五月的辰时,旭阳已然当空。 房中起初传来些许动静,随后便又安静下去,只隐隐约约能听见女子的泣音。 明如雪伏于矮案上, 如此便被迫着将雪臀高抬。她口中塞着条洁白的绢帕,呻吟时只能发出细微声响。 茎身顶入紧窄的花径,红肿花瓣包裹着肉棒,随着抽插被淫液濡湿。泄身两次后,她已身软骨酥,只能由着谢箴肉弄。 开罪太后,你胆子倒是不小。 被抽伤的乳肉贴于冰冷的案面,随着抽插顶弄,揉捻成不同形状,乳头几乎红肿破皮。肉棒顶过骚心,她几乎连话都说不稳。欲海翻浪中,她不想分辨,只低声央着人道: 奴婢知错 请陛下重罚。 谢箴目光愈暗,又将她的双手被于腰后,狠狠顶入。 大半个时辰后,厢房门被开启,谢箴好整以暇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用多吩咐, 许连山早已有眼色地命侍女进房侍奉,唯留满院战战兢兢的刑房宫人。 谢箴并不疾言厉色,就连半寸目光也不分与,平静之下反倒叫下人摸不清心思。 去找顶软轿。”他开口,自有人应声而去。这轿是赐予谁的,众人心里皆明了。宫中唯有从四品及以上的妃嫔可乘轿辇,闻此言只纳罕明氏受宠至此,竟仍没个正经名分。女官虽有品级,但终究是奴才, 若成了妃嫔即便位份 低如顺常, 好歹也算是半个主子。主子犯错,打罚总有定数,若为奴者惹了上位不快,那便是打死了也没个水花。就如今日明如雪被太后送入刑房,换了别人只怕是出不来了。 房中那响动由远及近,有大胆的略抬了视线,便见明如雪亦整顿好了衣衫,步履虽有迟疑,然并不似被正经罚过,反倒是双颊未退的微红,只-眼便叫人知晓方才房中春情几何。 谢箴向前行了几丈,回头只见人步步蹒跚。便回身干脆将人抱起,他只容人挣了一番,便与人低声道:”再闹回去继续罚。” 只此一句,便叫人立时收了声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