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祖先》 灰狼1 你有一条狗,特别坏,老是忤逆你。所以你老骂它:“我日你万八辈!”。 有一天醒来,你面前多了一匹灰色的巨狼。 它推倒你,深邃的灰眸冰冷瘆人,语气更为无情:“叁年了,你每天都在许愿日我,昨天是第两千次,神命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你住在一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屋里最宽阔的地方是床,身形伟岸的灰狼正坐在上面。狭窄的空间里,空气渐渐成了稀薄的奢侈品。 不论你怎么祈求,灰狼都不肯走。你只好装作看不见它,暗下决心过会儿去医院看看自己是否有精神病。 你的狗谄媚地卧在灰狼脚边,顺便一脚踢翻了你为它倒的水中贵族。 你气沉丹田,破口大骂:“我日你万八辈!” 狗的祖先幽幽地望向你,摊开身体,摆出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那就开始吧。” 你是一个十分正义的人,有着坚定的立场和正常的伦理观,无论灰狼如何威逼利诱,你都不肯就范。 灰狼不明白你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快,明明上一秒还在垂涎它的身体,下一秒就义正言辞地拒绝它的靠近。不过它最终还是选择尊重你,乖乖地坐在床尾,目光牢牢地锁在你的身上。它的前爪僵硬地扣在单薄的被单上,挤压出数道褶痕,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似乎还在等你反悔。 你被它紧追不舍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怵,趁它被舔狗舔脚,无暇顾及你时夺门而出,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由于你的家族中至少有两人有精神病史,你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咬咬牙直奔市里最好的精神病院。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医生确定你没事,你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既然精神没问题,那就代表灰狼是真实存在的,你始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为了生活,你报了案。 警察在你的带领下走进房间,除了一条在床上打滚的小黄狗,他们坚称没有看到大灰狼。可是那匹直立起来比房子还高的大灰狼就在你的床上,它的灰眸冷如冰锥,呲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非常排斥这两个陌生人的存在。 你这才明白,除了你和你的恶犬,别人都看不见大灰狼。你立刻和警察阐释自己的结论,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说话时有些语无伦次。 如果不是看到新鲜出炉的精神诊断报告,他们一定会怀疑你的心理健康。无奈之下,你只好送走他们。 你不敢回家,只好栖身于一家小宾馆里,缩在带有霉味的被子里,哆嗦着手指给房东发微信,请求他找个大师去你的房间里驱邪。 在等待房东回消息的时候,隔壁的房间里不停地传来桌椅摩擦地板的尖锐声,刺得你的耳膜直发痛。你趿着鞋出门,想要提醒隔壁的人注意影响。 你推开门,发现对面的一排房间全部大敞着门,此刻你还没发觉到异样。紧接着你看到隔壁的门也没关,房间里面空荡荡的,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即便四周皆是灯光,楼道里亮如白昼,你仍旧觉得这里比世间最阴暗的角落还要可怕。你想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双脚却动弹不得,好像长在了地板上。 “救命……”你艰难地发出呼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不要思考。” 低沉的声音从天边传来,灰狼凭空出现,你落在它柔软的腹部。只一刹那,你们回到了家里。你的宝贝黄狗看到灰狼后开心得难以自持,欢欣鼓舞地围着它转,全然没把你放眼里。 你强忍住骂它的冲动,悄悄构思着请灰狼离开的话术。 “你的头脑很危险,会制造不幸,你要停止思考。外面很危险,你要减少出门的次数。”灰狼说得恳切,不像是在开玩笑。 它像是在责备你擅自离开他的视线,也许还在期待你能因它出手相救而真诚致谢。你哭笑不得,“在你出现之前,一切都很正常,你才是不幸的源头吧?” “我只是来实现你的愿望,没有带来不幸的义务。”灰狼的语气里尽是不耐烦,它厌倦了没有期限的等待,只想赶紧完成神交代的任务,然后离开这个逼仄的弹丸之地。 “我从来没许过愿,请你离开。”你很反感灰狼傲慢的态度,毫不客气地下出逐客令。 “实现你的愿望之后,我会马上离开。”灰狼的声音冷漠到没有丝毫温度,幽深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脸上,房间里的气氛陷入一种胶着的状态。 你屏住呼吸和它对峙,双腿不断地靠向大门。 一向爱吵闹的小黄狗在此刻安静地站在灰狼的影子上,显然是背叛你了。你也不再对它多做留恋,果断地往外逃。 灰狼对你的动作早有预料,身影微微晃动,一只强劲有力的前爪按在门上。 你的腰被它的另一只爪子死死地掐住,茂盛的毛发扑到你的脸上,把你圈在灰色的禁锢里。你慌乱地挥舞四肢,大喊大叫。于它而言,你的力量微如蝼蚁,根本不能撼动它一丝一毫。 小黄狗看到你痛苦恐惧的样子,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它竟然冲着灰狼狂吠,焦急地原地打转。 “宝贝咬它!啊不,快躲起来!”你对自己的下场心知肚明,唯恐小黄狗做出不必要的牺牲。 小黄狗平生以来第一次和你做出默契的动作,你们一起咬向灰狼的前爪和后爪。鲜血染红了你的嘴巴,腥甜的液体侵入喉咙,沉重的困意从额头压向你的眼皮。 小黄狗轰然倒地,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的血有毒?”你心如死灰,放弃了挣扎。 “不必担心,你们喝的剂量只够达到催眠的效果。”灰狼趁势把你抱到床上,灼热的呼吸打在你的脸上。 你被笼罩在巨大的身形下,脚趾蹭到一处坚硬炽热的硬物。你只看了一眼就汗毛耸立,那么大的东西,几乎和你的小腿一般长,就算是地球上最有天赋的人恐怕也无福消受,而现在它要把你从这个荒诞的世界上带走了。 你厌恶它的专制和蛮横,只要动一动和它说话的念头,胃里就泛出干呕的痛楚。你更痛恨那个多管闲事,神经病一样的神。你不甘心地质问:“为什么你的神要实现我的愿望?为什么不去帮助真正有需要的人?这到底是什么狗屁神?” “他们都没有你虔诚,神只被你打动。” 你被气笑了,意识飞速地溃散,身体困乏到极点,就连心跳的速度都在减缓。你近乎绝望地发出祷告,“神啊,求求你,别让我被一匹狼捅死!” 不出意外的话,神没有回应你。 灰狼用利爪扯烂你的衣服,粗砺的舌头在你每一寸肌肤上难分难舍。你恶心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号角在耳边吹响。 你不知道的是,灰狼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缩小,逐渐显现出人形。转眼间,灰狼变成了一个身材颀长,皮肤光洁的纤薄青年,原本可怕的利齿变得洁白温顺,只是铁灰色的头发和眼瞳使他看起来格外的冷酷无情。他确实一点也不体贴,大手粗暴地揉压着你胸前的柔软,尖端的刺痛感甚至击退一丝困意。 女孩的唇间溢出低弱动人的呻吟,勾起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摧残欲。他的牙根骤然发痒,含住一枚粉红的果粒尽情噬吮,把它变得殷红濡湿,凸显出坚挺诱人的弧线。 他的渴望越发得深不见底,指尖的力道也越发得重,几乎要扭断柔嫩皮肤下的肋骨。他被囚禁了数千年,这是重见光明后第一次尝到甜美的滋味,在彻底尽兴前还不能把她毁掉。 他收敛动作,深沉的目光挪向女孩紧闭的腿间。他粗暴地扯开她的腿,俯下身去,要把女孩带来的折磨如数奉还。 灰狼的吐息落在你的腿间,你迫切地想要合拢双腿却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无助地躺在床上,任由他的舌头和手指肆意地侵略你最隐秘的地带,饮下深穴里淌出的蜜津。被侵入的羞耻感和快感冲刷着大脑中的神经,脊梁不由自主地弓起来,私处好像主动奉上一般凑到他的面前。 他不屑地笑着,轻灵的声音很好听。 女孩的花蒂被一个滚烫湿润的东西顶戳着,身体里忽然爆发出一股力气,双手胡乱地挥舞,摸到一个以前一直找不到的东西。你径直坐起来,睁大圆目瞪着他。 “你想看看它吗?”他不顾面前充满怨恨的眼神,饶有兴趣地拿起女孩的手握住那根狰狞硬勃的肉茎。一只手似乎不够,他还想要另一只手。 你没有让他碰到藏在背后的手,在他皱眉时,你主动把手递过去,连带着一根夹在床缝里的铁簪子,现在一起紧贴着他的肚脐。 血液滴落在床单上,他讶异地盯着插进腹部的细铁条,没有因为伤痛产生丝毫的动容。你的桀骜不驯令他感到意外,他慢慢知道你并非一个逆来顺受的弱小人类。 突如其来的勇气为你愤怒的双目里增添了野性的色彩,他嫌恶他人不服从他的意愿,可你的反抗却令他着迷到癫狂。他的嘴角浮出嘲弄的笑意,把你的手和簪子拔出来,“就这些本事?” 在强迫你的人面前,你的反抗意识强大到自己都难以理解。你一点也不怕激怒他的后果,簪子遽然插进他的脖子里,一次还不够,你又补上一次,鲜血从两个肉洞里飙射而出,一排红点溅到你的脸上。 “你只是一个供疯子驱使的野兽,可悲至极。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完成神的指示,度化我?别天真了!你只是个玩物,从别人手里转到我这里而已。”你的声音铿锵有力,对他起到了威吓的作用,他怔在原地,仿佛真的在思考自己的命运。 耸动的胸脯和急促的呼吸出卖了你的真实想法,勇气已经从你的身体飘走,你害怕面前的青年。他的五官冷峻犀利,阴冷的灰眸里充斥着嫌弃之色,纤细的手指攀上你的脖颈,稍稍一用力就能把它折断。 他感受到了你皮肤下的震颤,猛烈的心跳声扣击着耳膜,他想起自己曾在无尽的黑夜里憧憬再次触摸到鲜活的生命,可在虚无的孤寂中,回应他的只有自我讥讽的笑声。他等待了无数的岁月,终于在今天达成心愿,心底里残存的理性将以最大限度容忍你犯下的谋杀之罪。 你也知道自己还能呼吸和他时有时无的宽怀气度不无关系,便不再伤害他,而是把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没有向谁许愿,不许再碰我,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你做得到吗?”灰狼伸出一根手指打飞你的簪子,再次欺身而上,两手摁住你的肩膀。 他的身体看起来苍白脆弱,骨骼明显,蓝色的静脉快要冲破近乎透明的肌肤。单薄的身体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你动弹不得,你不再挑战他的力气,转用一种平和的方式探寻他的宽容心,“你流了很多血,让我为你包扎好吗?” 他无动于衷,而你要的就是他停下侵犯的动作,“你很英俊,如果我们在正常的情况下相遇,我会很乐意和你接触。只要你不再这么强硬,我们或许可以和平共处。” “你不要耍花样,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就像现在这样缠着你,除非我达成了你的愿望。”漫长的孤独岁月侵染了他的意识和身体,他变得阴晴不定,经常有邪恶的念头攥住心。当你对他起杀心时,他不曾反击,那是因为你的伤害对他而言微不足道。可你一旦产生逃离的心思,他就难以遏制地怒火中烧,疯狂地想捏碎你的脚骨,让你再也走不出他的视线。 “这里是我的家,我能去哪里呢?”你近乎讨好地说,“我知道你也想摆脱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你总得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做好心理防线。” “我答应你的请求。”灰狼松开女孩,既然他不能立刻完成神的指示,那就做些别的事。他离开这个世界太久,有很多记忆早已模糊,但仍旧清楚地记得手足亲手把他被关进黑暗中。仇恨化作一只枯手,为他指出一个方向。“叁天后,我回来找你。” 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容置疑,带有浓烈的威胁含义。你立刻会意,叁天是你最后的期限。 “我等你。”你故作轻松,心里早已乱成一团麻。普天之下,究竟有谁能帮你甩掉这个大麻烦? -- 灰狼2 Ⓡǒuzℎaiwu.ǒⓇℊ 叁天后,你坐在政府大楼的门口,坚信这里有足够的正义和光明保护你不受侵害。保安注意到你在这儿坐了一整天,还以为你是来申冤,特来询问你的情况。 你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灰狼已经失约一小时,你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和热心的保安说了几句话就往家里赶。一进门小黄狗冲你嚷了几声,你见碗里的水和粮都很充沛,就没再理它。 浴室里传来异样的响声,你不敢过去看,弯腰抱起小狗,准备离开这间房子。 浴室里忽然涌出一大滩水,门被推开,一条海豚滑到你的面前,“好人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们家的砗磲玉帘传了七千年,可不能在我这一代没了。你别派使者来抢行不行?” 海豚嚎啕大哭,地上汇集了很多水,你赶紧跳到床上,“你在说什么?我要砗磲做什么?” “所以说你放过我,不要玉帘啦?” “啊……是啊,不要。”你结巴着应付道。 海豚感恩戴德地道谢,欢欢喜喜地跳进你的马桶,刹那间,庞大的身躯消失在圆孔里。屋里的积水一片接着一片,你惊魂未定,小黄狗不安地叫起来。roùsнùwù.ⅵp(roushuwu.vip) 你下意识地看向窗外,一只白头雄鹰以锐不可当的气势撞碎玻璃,双翅振动横在你的面前,尖喙发出一声长啸:“还我雪王花冠!” 你的耳朵霎时间失鸣,房间里狂风大作,一片狼藉。你缩进角落里,小腿肚上出现一条湿乎乎的长舌。 一只巨蜥卑微地舔你的脚,嘴里的涎水滴答滴答,你的身上和被单被褥立刻沾染上腐臭的腥味。 “小姐,我的家族真的很需要叁春水,没有它,我们就喝不上水,求求你把它让给我吧。”巨蜥可怜兮兮地祈求,圆小的眼珠里流出了泪水。 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今天家里突然被海陆空叁种野兽拜访,被糟蹋得找不到一块好地方,这到底是劫还是命?你既头疼又无奈,尽量镇定下来,和它们讲清楚:“我从来没要过你们的东西,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撒谎!”雄鹰疯狂地振翅,骤风卷掉衣柜门,所有的衣服飞落一地,家里的瓶瓶罐罐碎的碎,烂的烂,彻底乱成一锅粥。 你还不敢发怒,因为巨蜥和雄鹰虎视眈眈地盯着你,随时准备啄瞎你的双眼,咬断你的大腿。 “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雄鹰的利爪向你扑来,你看着怀里的小黄狗,直觉告诉你,这一切肯定和灰狼脱不了干系。你大喊一声:“我×你万八辈!” 灰狼的颀长身影骤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他报之震人心魂的嘶吼,迅疾地抬手挡住雄鹰的袭击,一把攥住它的翅膀,双臂肌肉凝虬向外拉扯,两根宽阔的羽翼从鹰身上血淋淋地分离出来。 一旁的巨蜥趁他不备张开巨口咬住他的腿,强劲的咬合力硬生生地撕下一大片血肉,伤口深可见骨。灰狼不甘示弱地抓住巨蜥的脖子,一口咬向它的头。 你站在他背后,看到一束血柱直飙到天花板上,还以为那是巨蜥的血。直到他僵硬地转过身,细长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一个洞,胸前被鹰爪抓出数道血口,从心口延伸到下腹,血肉向外翻卷,鲜血汩汩地流出,简直惨不忍睹。血珠在他苍白的脸上织成一层血网,看上去分外的暴虐凶惨,充满杀性。 他吐出一块红白相间的骨肉,那是巨蜥的头盖骨和脑子,落在地上分裂成两半。你的胃里顿时翻滚起来,不停地干呕。 他丢开巨蜥向你走来,伸出手想要拥抱你,你本能地蹲下身躲开这个血人。他的手无处安放,讪讪地落下。殷红的暖流从一丝不挂的身上洒下,他注意到自己的狼狈,不愿你看到他虚弱的模样,默默扭过身,矗立在积水中,和你保持着很长一段距离。 他羞赧的模样令你倍感意外,在你的印象里,他蛮横粗野,从不在意你的想法,现在居然不再提实现你的愿望,还有意躲开你的视线。你飞快地瞥他一眼,看到他的背部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才结好的血痂因为剧烈的动作浸出血水。 “你,你怎么样?”灰狼刚才将你从危难中解救出来,看到他浑身是血,伤口遍布,忍不住为他担忧。 灰狼在人间游走叁天,阳光照进他心中阴暗的角落,驱散很多阴邪的思想,他以为自己已经恢复回原来的状态,你的怜悯让他意识到现在远没有达到预期。他厌恶如今变得苍白无力的身体,还有残忍阴郁的性格。他甚至不想再听见自己的声音,竭力按耐下安慰你的心思。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完全消失。 你猜他这是瞬移到别处去疗伤了,下一瞬,他又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笔直地倒向你,整个身体压在你的身上,紧闭双目不省人事。 看来他伤的太严重,没办法离开这里。你从一片狼藉里找到手机拨打急救电话,这家伙为了你和野兽搏斗,如今命悬一线,但凡是个人就无法对他坐视不理。 医护人员赶到这里时,发现这间小小的屋子好像经历过海啸和台风的洗礼,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裸体男子。 “现在小夫妻打架,咋闹得这么凶?”医生责备地瞪你一眼,为灰狼做好紧急处理,连忙指挥人把他抬上担架。 你发现人们能看到灰狼,长舒一口气,这样就不用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伤势过重死去了。 “都这时候了还赌气呢?”医护人员已经把灰狼带进电梯,见你还在原地不动,连声催促:“快跟上来啊!” 灰狼恢复得很快,就连医生都忍不住赞叹他的修复能力。可是两天过去了,他一直陷入昏迷,始终没有睁开过眼睛。 你为了他大出血,银行卡里的余额险些清零,心里疼得直抽抽。好在人抢救过来了,你心里多少是有些慰籍的。你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看着手机里的账单,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为了一个想要强奸你的野兽耗尽家财,家里还跟炮轰过似的,世上还有比这更倒霉的遭遇吗? 你辞了工作全职备考编制,从叁月考到十月,数十次考试全部铩羽而归,没进过一次面试。其他和你一起备考的朋友都上岸了,只有你还在人海里飘零。家里人明里暗里地催你找工作成家,你已经被逼得焦头烂额,现在还摊上床上这个大麻烦,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你闭着眼睛,小声地抽泣。 灰狼听到若有若无的抽噎声,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你满脸泪痕,还以为你在为他的伤势伤心哭泣。他跳下床,光着脚蹲在你的床边,在你耳边沙哑着声音说:“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痊愈。” 你泪眼朦胧地坐起来,看到他目光灼灼地望着你,心里仍旧有些畏惧,但他声音里的关怀让你的思绪很快平静下来,“你能走路了吗?” 灰狼站起身,不慎牵扯到背部和胸前的伤口,他忍住痛楚绕着你的床走一圈,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半点软弱。“你看,我很好。” “那就赶快办理出院手续,不要在这里浪费床位。”你心里装的全是高昂的住院费,才不懂他的要强心理,要不是医生不许,你恨不得昨天就带他走。 “好。”他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你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只等天亮离开医院。 昨天你特地跑回爸妈的家里,偷了几套弟弟的衣服,穿在灰狼身上还挺合适,整个人看起来清爽阳光,俨然是个瘦削的外邦俊美青年,任谁也想不到他的本质是匹狼。他似乎不习惯穿人的衣服,没一会就把衣服扯得乱七八糟,还想把裤子拉链拉开。 你拍开他的手,眯起眼睛严厉地瞪他,“把衣服穿好。” 他没料到你会这样,呲着牙用狰狞的表情恐吓你。 你天天被小黄狗这么对待,早就摸清他们色厉内荏的套路,才不会怕他。况且他这张脸做出的凶狠表情看起来非但不吓人,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他还是生气,捉住那只打他的手放在嘴里作势要咬。见你丝毫不肯示弱,没有一点怯意,他率先败下阵,只用虎牙轻轻地咬了咬你的手掌。 “闹够啦?”你抽回手,只感到一点模糊的疼痛。他幼稚的行为弄得你啼笑皆非,弯起来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别过头,对你仍旧心怀恼意,可看到你鲜活的笑容,他的内心深处又感到一阵阵的惊措。他第一次觉得神安排的任务并不是故意羞辱他,而是满足他再次感受生命的愿望。 “你的眼睛里有我。”他挑开你额前的碎发,情不自禁地吻上你的一只眸子。 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眼睛上划过湿润的柔软。你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脸颊两边乍现两片可疑的红色。 他见你不反抗,顺势搂住你的腰,继续亲吻你的耳朵,脖颈。你扬起头,任他的牙齿剐蹭着皮肤。一个大胆的想法浮出脑海,他花了你那么多钱,今天让他出点力,应该不过分吧? 你挪开他的手,走到窗边,外面夜色深沉,黎明还远。你拉上窗帘,轻飘飘地说:“你想不想达成我的愿望?” 灰狼迟疑了一下,他绝对没料到你这么快就答应成全彼此,忙不迭地点头:“我愿意。” 你脱掉鞋子坐在床上,隔着上衣解开内衣扣子,默默地凝睇着他。 他靠了过来,搂住你的肩头,细细地审视你的脸庞,拇指摩挲着柔软的肌肤,一直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 你鼓起勇气吻上他的唇,或许是太着急的缘故,居然亲到他的下巴上,他痴痴的笑出声,一瞬不瞬地盯着你。 你顿感羞恼,一口咬住他的下巴尖,听到他倒抽冷气的声音才肯罢休。 灰狼皱起眉头,毅然推到面前的女孩压了上去,一只手撩开上衣,握住一团丰盈的乳肉揉捏成各种形状,粗砺的舌头上下卷弄着一颗红果。 女孩昏昏沉沉地眯起眼睛,看到男人一只手扶住怒勃的性器探向自己的腿心,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合拢双腿:“白痴,要做前戏啊,你想疼死人?” “前戏,是什么?”灰狼立刻停下动作懵懂地询问,脸上挂着疑惑的神色。他还从来没有和人类交配过,不懂得人的做爱规则,如果是女孩要求,他会学着遵守。 “……”你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暗骂自己脑子进水,眼睛蒙灰,怎么就找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你越琢磨越难受,想着今天干脆就到这一步算了。 “教我。”他真诚地说。 你被他紧追不舍的目光看得浑身发热,强按下所有忌惮,握住他一根手指移向自己的花蒂,轻轻地揉搓一块微微凸起的软粒。只是轻微的接触,内裤上就湿了一片。 “这就是前戏吗?”灰狼一脸天真地问,见你流露出愉悦的表情,他试探性地加重力道。 “呀……”一股尖锐的酥麻直击大脑,你难耐地捂住嘴,彻底地把自己交到灰狼的手里。 灰狼很快领悟到取悦你的技巧,手指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被他的指腹摩擦的地方犹如点点火星在快速地聚集,未等风来助力,熊熊火焰轰然燃起,滚烫的火舌舔过身体里的每一处神经。你大口大口地呼吸,眼角流出生理性泪水。 “可以了。”你叮咛一声,慢慢抬腿圈住他的腰,刚刚流出一波滑腻水液的细缝抵在昂扬挺立的肉茎顶部。 灰狼会意,挺腰肏了进去。 “啊……等一下。”你对自己的身体了解还不够透彻,要容纳下这么狰狞的粗棒,之前做的前戏还远远不够。被顶戳的痛涩感令你连连往上移。 灰狼仿佛没听见你的话,单手摁住想要逃跑的细腰,全力捅向花穴深处。他从没想过女孩的身体里是如此柔嫩,又湿又热,紧致到令他动弹不得,稍微一抽动就有被挤到泄精的可能。 女孩压抑地低声呜咽,腿心里的痛楚无比清晰,还没适应身体里又烫又硬的性器,只觉得浑身一轻,自己竟然骑坐到了灰狼的身上。这个姿势让肉茎进入得更深,花穴最里面的一瓣薄膜被顶穿,这是任何男人都没有到达到过的地方,痛痒的磨人感让女孩失声落泪,直不起腰来。 “你要动啊,不然就不能干我了。”灰狼单纯地以为女孩只会前戏,后面的就一概不知了,便主动用双手握住她的腰重重地上下抽送,真心希望能教会她。 -- 灰狼3 Ⓡǒuzℎaiwu.ǒⓇℊ 女孩无助地吟哦,疼痛与酸痒如影随形嵌在他撑开的褶皱里和顶戳的宫口处。花液源源不断地流出,起到了绝佳的润滑作用,更加方便硬硕的龟头横冲直撞。 他感受到你体内的变化,甬道越来越湿滑,软若游云的嫩肉渐渐发烫,热烈地回应着他的侵入,不舍得他退出一寸一分。 “你里面真热。”他用真挚无邪的表情说出淫荡色情的话,惹得女孩的耳朵漾起血滴般的艳红色,情难自持地颤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不住地收缩,尤其是小穴变得更加紧致,使他进退不得。 突如其来的夹击给他带来滔天快感,大脑里的意识消失了大半,马眼在此刻陡然打开,浓白的灼精喷薄而出。他很快恢复清醒,懊恼地发现自己失手了,为没能让你尽兴自责不已。 你忽然被他按在床上,身体里承受着他射出的热浪,急骤的冲击力持续了一分钟仍不见有所减缓,脆弱的子宫被冲烫到痉挛发痛,阴道由于多重的刺激达到高潮。 “呀……”女孩忘我地尖叫,脚趾蜷缩成一团,脊梁绷得僵直,忽而发现这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又飞快地捂住嘴巴,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roùsнùwù.ⅵp(roushuwu.vip) “你感觉怎么样?”灰狼事后的服务体贴入微,无可挑剔,做完了也不忘询问你的感受。 你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高潮的余韵还在脑海中回荡不息,没有闲暇隐藏羞耻的真心话,几乎脱口而出:“爽死了。” 灰狼长出一口气,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胯间又有了新的感觉。他跃跃欲试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好啊。”你不假思索地搂住他的脖子,好像一个不会拒绝美味的贪吃鬼。在他又想把你举到身上的时候,连忙伸出双腿夹住他的腰,坏嘻嘻地说:“这次你来动,我没力气了。” 灰狼其实不喜欢被人骑在身上的感觉,那让他觉得自己成了泄欲的工具,可被你操干是神的指令,也是你的夙愿,就算不愿也要服从。当你在他身上扭动的时候,狭热的甬道箍得他难以自拔,既喜又惧。你能主动提出换姿势,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无比雀跃。 他微笑着点头,双手扶住你的腰,胀大的性器毫不留情地肏入充血发红的细缝里,每一次进出都带出大波的黏液。淫秽的交合声在宁静的夜里啪啪作响,美妙绝伦的交缠让他动情地低吼一声。 “小心别人……听见。”女孩的唇间发出期期艾艾的声音,心里有点后悔把主动权交出去。他压上来的时候仿佛恢复兽性,变成了一只真正的野兽,力度凶猛,不知疲倦。她都已经被操得喘不过气了,交合的地方泥泞不堪,几乎无法再承受一丝折磨,他还是不肯放过她,直到发现女孩腿间的贝肉已经红肿起来才依依不舍地把精液灌进她的甬道深处。 女孩无力喘息,脸上湿漉漉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贴在肩头,整个人轻飘飘的,几乎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灰狼望着你光滑平坦的小腹,伸手抚了上去,目光深沉如井,“这里会有我的后代吗?” 你深谙生殖隔离的道理,物种不同,怎么受孕?要和他解释清楚难免要多费口舌,现在你只想好好睡一觉,随便敷衍道:“不会的,我有病,生不出孩子。” 你自顾自地闭上眼,蒙头睡去。灰狼在黑夜里注视着你的睡颜,万千思绪里裹挟着你的话语带来的震撼。 在他的世界里,寿命和生殖能力有很大的影响。他们信奉美丽仁慈的叁春女神,每诞下一个孩子,其父母就可以来到叁春女神的神像下参拜,请求她赐福,神像脚下有一条永不枯竭的溪流,取一抔水饮下可以获得百年的寿命。不能繁衍后代的同类是最卑微的存在,饱受欺凌歧视,没有饮用神水的资格,很少能活到百年以上。他万万没想到你会有如此悲哀的命运,你还很年轻,身体里怎会有如此致命的缺陷? 复苏的良知和柔软的内心无法任由他坐视不理,他思考了很久,或许能帮你做些什么,只要神不反对。 天亮以后,金钱赐予你力量,驱使着你挪动酸软的四肢去办理各种手续。你和灰狼一起走出医院,他想和你走得近一些,却被你时快时慢的步伐远远甩开。你无法向他解释,他靠太近会影响你思考,你只有在看不到他的地方才能静下心酝酿情感。 在他昏迷的时候,你已经准备好一套说辞,现在正是展示的好时机,“我要回去了,你还跟着我?” “神暂时还没有通知我离开你,在此期间,我会守在你身边,以免你对我再有渴求。”灰狼认真地回答。他有一点自私的想法,暗暗期冀神不要太早把他召唤走。 你是他重见光明后遇到的第一个人类,拥有复杂多变的内心,他常常不由自主地猜测你的下一步举动会有多么出乎意料,而你从未让他失望过。昨夜的种种历历在目,两人缠绵缱绻的滋味震撼到了沉寂已久的心,他按捺着海潮般滚滚不息的渴望,支起耳朵等待你再次发出邀请。 你无语凝噎,都得逞了还赖着不走,如果是个小帅哥还好,可他压根不是人,分明是个定时炸弹,万一哪天不小心点燃了导火索,他那嫩若柔荑的手指刹那间就能把你的脖子扭断。你苦于没有好对策撵走他,悻悻地打开电动车的锁。 “这是什么?”他看你坐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好像很危险,四周还有很多人骑在相似的东西上东奔西窜,实在是太混乱了。空气里尘土飞扬,不断有异味从地底的裂缝里探出来,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他认真思考着,这里为什么会堕落到如此浑浊污秽的地步?是深渊里的恶魔在操控生灵的思想,暗中改变了世界吗? “这是带我回家的交通工具,你不是会闪现吗?先回去等我吧。”你旋转车把,车子没有按照惯例向前行驶。你瞥见他拽住后车座,神色凝重,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你怎么了呀?” “我的法力被限制了,暂时不能用……” 你饶有兴致地问:“谁有这么大本事?” “神在惩罚我之前没有实现你的愿望就擅自离开。” 你灵机一动,有个大胆的想法,现在把他抛下,他肯定追不上来,以后自然就少了一个大麻烦。可是他一直拽着车子不撒手,你根本没有办法逃走。 你又灵机一动,为什么不直接喊人抓走他呢?他沉静地站在你身边,灰眸里映射出你略微猥琐的表情。就算看不清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也能获悉你没存好心,但他什么也没做,充满信任的眼神看得你无地自容。 “上来吧,扶住车座坐好,不许抱我的腰。”你无奈地叹气,拍拍身后的空地,示意他坐上去。 他抬腿跨上来,温暖的身体紧贴着你的后背。你不悦地摇摇肩膀,他立即会意,双脚撑地向后挪动,和你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车子瞬间矮了许多,两个轮子跑起来很吃力。他高大的身体在小车上弯折得过分,你拐弯的技巧又很拙劣,好几次差点把他甩下去。他想搂住你的腰,又担心你排斥他的接触,只好一脸憋屈地捏住车座的一角。 你喃喃地发着牢骚,还不知道背后是怎样凄惨的光景:“你看上去没几斤肉,想不到还挺重。” “抱歉。” “……”你并非无情的机器,他现在彬彬有礼无可挑剔,你没有理由再用野蛮的态度把他赶出你的世界,于是你开始阴阳怪气:“你伤的好重啊,我花了好多钱才把你治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钱是什么?为什么要花?我有自愈能力,多晒晒阳光很快就会好。”他找错了重点,没听出你的弦外之音。见你一直不说话,他又开始老生常谈:“回去之后你就操我吧,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他说的诚恳无比,湿润的呼吸洒在你的后颈,声音清脆动听很有穿透力,几乎是在求你尽情蹂躏。 你并非一个保守矜持的人,假如他是一个正常男人,你们以正常的方式相遇,在看清他的帅脸的一瞬间,你就会把你们首次合体的姿势预想十遍不止。现实却是他无理取闹缠着你不放,这毫无疑问地激发了你的逆反心理。只要是强加来的,就算是长生不老药和百亿现金也俘获不了你的心。或许日后会把肠子悔青,但那是以后的事,世事无常,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上,你自顾自地骑车,装聋作哑不肯理他。心想,等会到了公安局,自有正义制裁他。你对他已经仁义至尽,什么神明派遣,普度恶犬主人,有法律效益吗?没有!让警察把他抓起来才是爱国守法的正确决定。 此时一个开叁轮车的男人想超过你,你不紧不慢地行驶。他的喇叭在后面不耐烦地叫嚣,示意你靠边,好让出更多的位置方便他通过。 这条路很挤,来往的车辆又多,不是说让就能让出位置。你扭头望去,送他一个大白眼,回头看到十字路口亮起红灯,着急忙慌地按车闸。电动车的刹车装置最近有些毛病,你一直拖着没去修理,现在它严格遵守墨菲定律,在危险面前彻底失灵。 一辆汽车从左方拐过来,司机没料到会有人硬闯红灯,急忙踩刹车拐弯,可是你的电动车还在前行,百分之百会撞过去。 你六神无主地尖叫着,电动车突然停下,好像在地上生根发芽了一般稳固。你低头看到灰狼双脚踩地,两条洁白的细腿支撑住你和车子的所有重量。这么强大的定力和稳当的底盘,以及对腰腹的控制力实属罕见,如果在人身上使劲儿应该能带来无穷无尽的幸福。你来不及多做遐想就因为力的惯性移向他的胸膛,他飞快地往一旁躲开,没有碰到你的一丝衣角。 你以为他会扶住弱小无助的你,事实给你沉重一击,他根本就不上道。你不慎闪了腰,上下两排牙因为紧张过度咬破舌头,口腔里充满腥甜的味道。 灰狼瘦削柔和的脸庞上飘过一丝不解的神色。根据他对你的观察,他发现你不喜欢别人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随意触摸你的身体,所以刚刚才会敏捷地闪避。他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撞别人?他指了指汽车里惊魂未定的司机,轻声询问你的意见:“这个人没做什么,可以不要撞他吗?我们应该惩罚后面那个人。” 你不太懂他的脑回路,所以选择不理睬。 他以为你默许了,起身离开车子,径直走向开叁轮车的男人,揪住他的衣领,朝着他的脸利落地抡过去一拳头。男人连做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笔直地栽下车,躺在地上失神抽搐,左眼刹那间红肿充血。 灰狼跃过叁轮车,又举起手,显然是想补刀,你大叫一声制止了他的行为:“住手!” 灰狼闻声及时收手,立在一旁,用清澈的眼神望向你。他记得你之前还对这个男人翻白眼,小声骂他是大傻杯,甚至咒他下辈子做乌龟,现在不但不教训他,还对他嘘寒问暖。这种变幻无常的行为让他大为不解,不过有一点他是确信的,你很清醒,意志非常坚定,不然也不会感动神。因此他心甘情愿地遵从你的选择,听从你的指示。 “你给我等着!”你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当场手撕了这个人面兽心的惹祸精。 有热心肠的人打了急救电话,你自知自明,主动报警自首。被打的男人应该是怕了灰狼,只让你们赔医药费,没有趁机敲诈。 看到警察找你们调查情况,你暗自狂喜,拉出站在你身后的灰狼,把他奋力推到警察身边,“警察同志,人是他打的,跟我没关系。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一直缠着我不放,我本来是想把他带到警察局,然后把他交给你们。谁想到半路出了这种事。” 你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难免会让人以为你想推卸责任,灰狼又一直深情款款地望着你,刚才你因为腰痛差点趴在楼梯上,是他出手扶住你。你的嘴角渗出血渍,他想也不想就用自己的袖子为你擦拭。你一个眼神瞪过去,他乖乖地收手站在一边,比海底捞最善解人意的服务员还照顾你的感受。 警察同志都看不下去了,劝你不要这个样子,情侣间闹矛盾也要分场合。 你幡然醒悟,灰狼是个绿箭!在人前装可怜卖惨这招玩得不错。可惜你做不了绿茶,没办法以毒攻毒,那就把冷酷的恶女做到底:“警察同志,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我敢保证他没有身份证和户口本。” 灰狼有着白皙深邃的面孔,铁灰色的头发和灰眸,高大颀长的身材,处处充满异域风情,与亚洲人的外表有着很大的区别,警察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纷纷认真起来,“同志,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 -- 灰狼4 看到灰狼懵懂无知又无计可施的眼神,你知道自己解脱了。灰狼因为身份可疑被警方控制起来,你顺利地踏上回家的路。 “你去哪?”灰狼想跟你走,警察眼疾手快拦住了他。自由被束缚,他皱起眉头想要挣脱,只要用一点力气,这些人就会被击飞。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你阻止他继续打人的情景,他以为你心怀慈悲,不喜欢看到同类受伤,悄然蓄力的手掌又放回身后。 “你要走,不带我?”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你的背影,声音着急,白皙的脸上泛起两片红晕,浑身都在颤抖:“你怎可如此冷血,无情,没有心?” “一个连傀儡都算不上的野兽,也好意思对我指指点点?”你冷笑一声,从始至终未曾回头看他一眼。 在大门拐弯处,你扭头瞥见他的灰发桀骜不驯地堆在肩上,远去的脚步没有一点迟疑。他居然没有再喊你回去带他走,而是任由你渐行渐远,自己则背道而驰。他的坦然接受让你很不好受,你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在犯贱,嫌恶地皱起鼻子,发出一声怪叫。 深秋时节,才六点多,天色就已经漆黑一片。你骑着电动车进了小区,今天的路灯昏暗无光,你出门忘记戴眼镜,车轮踩到小石子差点撞到绿化带。你心有余悸地回到家里,打开灯,小黄狗被骤然的亮光惊扰好梦,不满地嚎了两声。 你已经对它的猫主子脾气习以为常,无视海陆空叁野兽在屋里留下的狼藉,牵着它出去遛弯了。你在心里安慰自己,冰冻叁尺,非一日之寒。屋子这么乱,一时半会也收拾不好,倒不如调整心态慢慢规整。 楼下异常寂静,连个人影都瞧不到,跟平时喧闹的场面相去甚远,你当即察觉到不对劲,拉着小黄狗离开小区。这里变得太诡异,你迫切地想去人多的地方。 小黄狗也感受到了危险,四肢抖如筛糠,偎在你的脚边嘤嘤叫。 你抱起它朝着小区大门奔去,跑出了大学时八百米体测逐命狂飙的风采。路灯灭掉的速度远比你快,眨眼间你们落入一片黑暗。 “拜见女王大人。”一段幽远的声音在背后弥漫开来。 你顿感毛骨悚然,不敢往后看。面前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你在原地徒劳地跑了很久,背后成了唯一有光的地方。不管那是什么,你都不敢看,仿佛看一眼就能要走一条命。 “女王,您怎么了?”一只利爪攀上你的肩膀,强行把你扳过身。 你是一个普通人,整体价值还不比一粒尘埃的作用大,世界有你没你都一样。就是这样平凡的你成了狼人的女王。你的子民是一群狼人,它们正低垂着头,用好奇的目光在暗中打量你。 在你看来,它们就是一群和人外形有点相似的野兽,阴森森的眼睛里闪着绿光,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凶残的计划。 距离你最近的狼身形最高大,白色的毛发散发着皓月般的光辉,左眼上的伤口才长出新鲜的肉芽,应该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斗。它毛茸茸的脸上挂着疏离淡漠的神情,好像饱经风霜的极地山脉,世界上已然没有能令它动容的事物。其他的狼人唯唯诺诺的,从不敢直视你的眼神,只有它不卑不亢地站在你的身后,好像一个忠诚的卫士。 它们和灰狼很像,不做解释就给予超出你想象的东西,完全不在乎你是否能承受。现在它们把你称为女王,请求你回领地做它们的日与月,照亮每个子民的心。 “我是人,怎么可能做狼人的女王?你们是被下蛊了吗?看清楚啊,我跟你们都不是一个物种。”你有点崩溃,这世界太离谱,狼人居然求人类当女王! “若称王,必杀王。神使以您的名义杀了我们的王,现在您就是我们的王。”白狼的声音婉转悠扬,吐字清晰沉缓,悉心聆听能从它的语气里发现一丝不甘。 “谢谢你们的邀请,可惜我不感兴趣。”你清楚地知道,面对这样的阵仗,今天不管去不去狼窝,你都占不到便宜,凶多吉少。 “想必您还不知道您的领地是多么浩瀚,在那里,您将是最伟大的存在。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呢?您还不如一只蝼蚁快乐。”白狼继续好言相劝,句句诛心。 “不用了,我暂时还没当够蝼蚁。”你真的很动心,一只脚已经跨进狼人织就的美梦,只是一想到家人朋友,立刻就清醒了。 “既然您执迷不悟,那我们有责任让您认清现实。”白狼优雅地挥动手指,其它狼人一拥而上,气势汹汹地朝着你扑了过来。 在生死一线间,你灵光一闪,对着小黄狗大喊:“我×你万八辈!” “退!”灰狼又一次凭空出现在你的眼前,一声令下,吓得狼人们不敢再上前半步。有几个胆子小的狼人蜷缩着尾巴连连后退,喉咙间发出讨好的嘤嘤声。 “你背叛了我,还敢召唤我?”他把你挡在身后,高瘦的背影成了最有安全感的保护伞。不等你回答,他缓缓地向前走,漠然地看着对面的狼群,“以下犯上,谋逆造反,你们就这样对待王?” “尊敬的神使,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想为女王戴上您为她抢回来的雪王花冠,请她饮下重见天日的叁春水。您一手创造了新女王,现在是不愿意让她执掌领地了吗?”白狼站在灰狼的面前,嘴里发出讥讽的笑声。 你恍然大悟,海陆空叁野兽的袭击和“女王的身份”都是拜灰狼所赐,他背上的伤口一定是做这些事的时候留下的。你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出于何种目的,不过有一点你很清楚,今天不跟灰狼把话挑明,以后绝对没有安生日子过。 “我从没让你为我做这些,你能不能别擅作主张?我才不管神交给你什么任务,总之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你话还没说完,白狼已经迫不及待地杀向灰狼,它坚硬的长甲撕破黑夜,嘴里振振有词:“你杀了他!叛徒,我早就该认清你的真面目,千年不变的叛徒!” 灰狼及时推开你,没让锋芒波及到你的一分一毫,他站在原地,任由白狼撕扯自己的身体,脸上、脖子上、胸前、双臂没有一处不是鲜血淋漓。 白狼身上溅到大片大片的殷红,浓如乌墨的眼瞳里恨意无边。直到灰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它才像是解气了似的收手,振臂一挥,狼群又向你奔来。 你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她不想去,别勉强她。你大可继续做代理统治者,一直以来,你做的很好。”灰狼强撑起身体半坐在你脚边,声音里尽是疲惫。 “假慈悲。”白狼不屑地嘲笑。 就算沦落到死亡边缘,灰狼的身上仍旧蕴有强大的威慑力。白狼催促狼人杀了你和灰狼,但它们宁愿被它拳打脚踢也不敢俯视他,更不敢靠近。 “别怕,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灰狼注意到你在发抖,低声细语地安慰着。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你忽然发觉他这次出现以后一直没用正眼瞧过你,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你按耐住满腹狐疑,耳边响起白狼充满不甘的嘶吼。 它接连打伤叁个狼人,可谁也不敢反抗,全都乖乖地站在原地任它蹂躏。伤害同族并不能疏解心头的恨意,它痛心疾首地决定回去,转身离开时睨你一眼,“算你有自知之明,狼人的女王可不是好当的。” 狼群离去了,路灯重新绽放光芒,周围响起孩子的嬉闹声、响亮的广场舞歌声,行人仿佛一瞬间降临到四周。小黄狗也敢离开你去草丛里遛弯了。 灰狼站起身,一身带血的衣服裂成碎片凌乱地散落在地上。你把它们捡起来卷成团抱在怀里,一种异样的情绪压抑着呼吸,你咬着嘴唇,清晰的想法穿过喉咙,不知为什么化作了混乱的话语:“你没还手,为什么?它把你欺负成这样……” 有人靠近,灰狼走进浓密的树丛后,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枝叶间,你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她是我妹妹。我杀了她的丈夫,她本该杀死我,为他复仇。”他吃力地站着,雪白的手撑在虬劲枯老的树干上,额前的灰发掩住了讳莫如深的目光。 你闻到了八卦的气息,出于道德才抑制住强烈、龌龊的好奇心,只蜻蜓点水地问一句:“为什么杀你妹夫?” “妹夫?不,他是我们的父亲,是狼原最卑鄙贪婪的王。”灰狼悲切的情绪蓦地激动起来,牙齿咯咯作响,“我妹妹本来应该嫁给我,可是我的父亲趁我不在玷污了她。我想带她离开狼原,父亲就让我的兄弟们杀了我。我的灵魂在黑暗中游荡了无数光景,是神把我放出来,为我塑造新的身体。神没有因此奴役我,而是对我提出一个要求:达成你的夙愿。可我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好,还擅作主张离开你去复仇。” 灰狼的一席话具有巨大的冲击力,你惊讶得说不出话,木然地杵在一边。根据他的只言片语,你大概猜得出他们的国家有智慧没伦理,所以不能用人类的叁观看待他们的行为。为了防止他过度沉浸在仇恨和悲伤中,接着做出一些失智的事,你清了清喉咙,为这段不同寻常的谈话开辟出一条新航线:“你报仇就报仇,干吗以我的名义?还抢什么砗磲水,这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啊。” “这怎么会是麻烦呢?做狼原的王就不用再挤在那个憋屈的窝里,你会得到最好的照料和保护。狼原需要你这样冷静勇敢的智慧女性来统治,不然会走向一条歧途。玉帘,花冠和叁春水本来就是狼王的东西,是我父亲当初弄丢了它们,我只是让它们物归原主。”灰狼郑重其事地回答。 他在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觉得你和狼原的所有狼人都不同,你明明那么脆弱,却敢反抗他,甚至做出刺杀的行为。狼人不擅长拐弯抹角玩弄计谋,你却能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沉着冷静地说服他离开。荒唐的狼原缺少你这样的头脑,你也需要狼原优渥的环境。因此灰狼向父亲发出挑战时说出了你的名字,以你的名义扯掉他的头颅,在叁春女神的神像下宣布你是新的王。 他对你拒绝做王的举动费解不已,考虑到你变幻无常的个性,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不计后果地付诸实践,他挡下了白狼,不让它们强行带走你。毕竟你连他都敢杀,天知道你为了不做女王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你以后不许再以我的名义烧杀掠夺。”只是为了让你住得好一点,他竟然为你打下一个王国,真是又傻又疯。你低下头,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假如他不那么暴力,还是挺可爱的。 “可以。”灰狼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你微不可闻的笑声,他犹豫着要不要看看你,你总是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漠的理智感,他很好奇你的笑容会有什么不同。突然,他紧张地左顾右盼,身体绷得僵直。 “怎么了?”你见他悄无声息地向树木茂盛的阴暗角落移去,还以为又有怪物造访,说话的腔调都变绝望了。 “今天带我走的那些人,他们又来了。”灰狼想拉着你躲起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伸出的手在空气里停滞一瞬又缩了回去。 你很不适应他忽然疏远你,赌气去捉他的手。 两名警察恰好经过不远处的鹅卵石路,他们行色匆匆,没发现躲在冬青树丛后的男女。 灰狼狐疑地望向你,眼神中充满了迷惘的色彩。白天你毫无征兆地抛下他,他还在生你的气。如果不是阳光唤醒沉睡多年的纯良本性,他根本不愿再理你。现在他以为你又要故技重施,打算狠心地把他推向那群被称为“警察”的人。他急得呼吸都急促起来,一时想不出对付你的法子,只好当机立断挣出你的手,独自离开。 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吃惊。原本求着盼着他饶你自由,现在他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你非但没有获得解脱的愉悦感,反而有一股落寞之情悄然涌上心扉。你不敢相信自己会舍不得他不告而别。 -- 灰狼5 “喵呜。” 小区里的流浪猫开始了夜生活,在草地上悠哉游哉地穿梭。一只不怕人的小橘猫凑到你的脚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你,嘴里发出软糯的奶音,渴求你能给它一点食物。 你心里的忧郁被它毛茸茸的背拱走了一点,蹲下身抚摸它的头,“真乖......” “别碰它!” 灰狼回头看到你和猫亲密的一幕,像是看到恶魔了一般,脸色铁青,奋不顾身地冲过来。 你下意识地后退,不小心绊到他的腿,两具身体一起倒进湿润的草地里。你的头碰到一块石头,还啃了一嘴泥,脑子里直冒金星,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汪......”小黄狗闻讯赶来,看到你们在地上抱在一起打滚,非常知趣地跑了。 “你搞什么?”你吐掉嘴里的土和草叶,不满地推灰狼的肩膀。 刚才的碰撞牵扯到浑身的伤口,即使疼痛难忍,他仍旧努力向你解释:“那是尸徒,会吃人的......” 会吃人的“尸徒”见你给不出食物,扭着屁股远去了。你恨铁不成钢地望向灰狼,这家伙除了坑你,似乎就不会做其它的事。现在他气若游丝,虚弱至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今晚。 “你是白痴吗?那是一只猫!”你背对着他,脸埋进腿间,眼泪莫名其妙地往下落。你很奇怪,自己明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怎么突然就绷不住了? 灰狼爬起来坐在你身边,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你的世界我不懂,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你抬起头,迎上一对暗淡的灰眼睛,他殷切地注视着你,眼尾低垂,湿润的嘴唇里倾吐着对你的亏欠,为每一次自以为是的给予而致歉。 “嘘……”你制止了他,心中萌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冲动,双手撑地,上前含住两片温凉的薄唇。 一轮弯月幽幽的探出云头,月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桠洒在苍翠的草丛里,年轻的男女在湿润的草地上紧紧相拥,唇齿间交汇着彼此的呼吸。 小黄狗在一边怔怔地看了许久,见主人长时间忽视自己的存在,开始不耐烦地汪汪叫。 你离开灰狼温暖的胸膛,低着头细语呢喃:“你想不想……” “咳咳咳……”灰狼的咳嗽声打断了女孩的话,纯白无暇的面孔上散发着皎洁神圣的光辉。他捂着心口,忍不住又轻咳一声,嘴角沁出淡淡的血丝,氤氲的眼波笼住你,万分歉疚地说:“抱歉,这个愿望恐怕暂时无法实现,我现在状态不太好,先欠一次,以后找机会补上。” “白痴,我是问你想不想跟我回家?你在想什么?”虽说你对高质量性生活有着孜孜不倦的追求,但还没饥渴到这种地步。凌晨开荤给你带来的后遗症还没消散,你现在浑身疲惫,脑袋突突的疼,非常想回家洗澡睡觉。 灰狼无声地点头,眼神似乎更加暗淡了。在你伸出双手主动扶他起来时,他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你认为灰狼受的伤挺严重,可他死活不肯去医院,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多晒晒太阳就好了。想到他那不可思议的恢复能力,你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你们一起回到公寓里,房东恰好和施工人员一起从房里出来。昨天他接到你的电话,你支支吾吾的,他当即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一颗心在带人来修理窗户的路上跳得砰砰响。看到屋子里的混乱情形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没跪下为自己的房子唱一曲哀歌。如果不是你用尽毕生功力演了一场被醉酒渣男家暴的戏码,成功获取他怜香惜玉的柔情,他早就把你赶走了。 “窗户装好了,剩下的你慢慢收拾,能行吧?”热心肠的房东帮工人往外搬出工具箱,扭头看见浑身是血的灰狼,脸色登时变得灰一片白一片,恨得牙根痒,“这是你那个男朋友?怎么还没分手?你糊涂啊!” “不不不,那个人已经被警察抓走了。不是他。”你连忙摆手否认,暗自祈求上苍别再让房东多问了,你现在灵感枯竭,实在不知道该扯什么话来圆谎。 房东的手机忽然震动,接了电话后匆匆离去,你侥幸逃过一劫。 灰狼走进屋里,看到散落一地的衣服、纸张、瓶瓶罐罐,知道这和自己的“好心”有着必然联系,小心翼翼地望向你,指着地上的乱七八糟,低声问:“我该做什么才能弥补你?” 他自责悲伤的样子看着非常可怜,甚至有点可口,你别过头,发出看淡红尘的悠然语气:“帮我收拾好就行,把你脚边的书放在门口的架子上好吗?” “好的。”灰狼谨听你的指挥,你说什么,他做什么,执行力强又认真细致,屋里很快收拾得七七八八,变得适宜人类居住。 你的心情顿时大好,洗完澡还难得地忍住困意,耐心教他用洗手间,在他沐浴后用毛巾悉心擦干披肩长发上的水珠。你突然对他这么好,他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毅然扯掉腰间的围巾,心甘情愿地为你浴血奋战。 “不许随便脱光!”你红着脸转身,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放着方才的一幕,灰狼精瘦的腰腹雪白细腻,累累伤痕增添了些许悲怆的风情,胯间的长物温顺地垂着,竟然是还粉色的!昨晚太黑都没仔细看过呢。 你的头脑直发热,强作镇定从柜子里扒出以前跟风买的野营帐篷,为他支了一个简单的落脚点。他原本很满意,因为这是你为他亲手搭的。你邀请他钻进去感受一下,他在里面待了不到一分钟就急不可耐地挤出来,脸色变得很差,头上似乎盘旋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 “怎么了?嫌挤吗?”你握住他的手肘,感受到一阵颤动,他好像在怕什么。 灰狼摇摇头,嘴唇翕动,舌头抵在门牙上,像是在犹豫着是否要说出一个极其不堪的秘辛。良久后,他艰难地说:“里面太黑了。” “怕黑呀?我也是呢。”你记得他说过,自己曾经被困在漫长的黑暗中,你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帐篷里的阴暗一定激起了他脑海中不好的回忆。你揉了揉他的胳膊,向他传递鼓励的力量,然后拉着他一起躺在床上,抬手关掉屋里的灯,闭上眼睛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没那么可怕了。” 黑夜里,灰狼的视力可以清晰地看到你的睫毛微微在抖动,心尖上的血肉顿时有种渐渐融化的错觉。他不禁发出一声微弱的感悟,声音清澈又迷离:“你实现了我的愿望。”脱离黑暗,不再孤单。 “嗯,作为报答,你以后可得听话。”你胡乱应付道,心里正在想着你们的以后,是顺其自然,还是当断则断?未来是个难以预料的东西,你理不出头绪,很快就沉沉睡去。 “我会的。”灰狼用自己的大手把你的双手包裹起来,拇指轻柔地摩挲手腕,细细感受人类皮肤下的脉搏。 屋里静悄悄的,他的头脑里鼓荡起没有音调的跳脱乐曲,吵得心烦意乱又有点愉快。他曾经独自倾听永夜吟唱冗长无声的混乱乐章,从恐惧到习惯,从惊慌失措到无动于衷,每时每刻都是煎熬。现在有你陪伴,没有光的世界也颇具美感。 这个世界吵闹喧哗,没有秩序可言,和他寄居过的死亡之地截然不同,他不属于这里,神应该也不会让他长处于此。一想到自己随时可能应从神的召唤离你而去,他连呼吸都变得紊乱。在他看来,把你丢在这里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在狼原的生活久远得仿佛是前生,他依稀记得同族对探索他人的恐惧有着难以遏制的喜好,同时又不容许眼前出现任何胆怯的行为。作为王的头生子,他更加没有表露情绪的资格。王希望他展露出勇猛好战的一面,可他只喜欢看风穿过峡谷时跳的落叶舞,听鱼在碧绿的荷叶下窃窃私语,去林间摘下含苞待放的栀子花献给母亲和妹妹。 那时,大家普遍认为他是懦弱的异类,嘲笑他有一颗柔软的心,迫于血脉的压制才不敢挑战他的权威。有时就连母亲和妹妹也不理解他为什么喜欢去森林里沾染一身草色,而不是和其他兄弟一样去草原里追逐桀骜不驯的野马,驱赶时刻觊觎领地的异族。 如果他没有亲手弑父,向狼原宣示自己的力量,从而对整个国家形成威慑,那么在几个小时前,白狼早已把你撕成碎片。 女孩亲眼目睹他在小小的帐篷里方寸大乱的一幕,毫不犹豫地显现出温柔的一面,宽容他的忧惧,这让他错愕不已。他贪婪地想,如果你能永远地关怀他就好了,就像现在这样把你锁在手心里,所有的温暖全被他剥夺殆尽。良久的黑夜让灰狼的思想逐渐变得不受控制,一些阴暗的想法互相碰撞汇集,向陷入梦乡的你伸出漆黑的枯手。 “叮铃铃玲玲……”闹钟响起,一夜过去了。你猛然坐起身,习惯性地关闹钟,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刺向眼睛,你惨叫一声,捂着脸钻进被窝。 灰狼抓了抓无形的阳光,裸露的胸口沐浴着暖洋洋的光芒,良知和理智重新回到心田。他羞愧地垂下眼皮,为萌生出伤害你的可耻想法自责不已。 你还不知道这一夜灰狼的思绪是如何起起伏伏的,懒懒地翻身等待第二个闹钟下最后通牒。 灰狼见你不耐烦地关掉闹钟,还以为你讨厌这种唧唧喳喳的东西。几分钟后,在它甫一响起时,他立马热心肠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捏,闹钟碎了,你美美地睡到日上叁竿。 小黄狗可不像你这么嗜睡,它快饿疯了,就算伟大的祖先揉搓它的小脑袋和肚皮都不能疏解腹中的饥饿感。 “嘤嘤嘤……” 你被嘤嘤怪小黄狗吵醒,眯着眼睛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二点了。看来闹钟又罢工了,今天又比别人少学半天,你满不在乎地打量屋子,地上很干净,小黄狗今天没乱尿;灰狼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应该很快就会好。他胳膊下的碎片是什么?你恍然大悟,天灵盖登时掀起滔天怒焰。 “你干的?” “是的。我做错了吗?”灰狼看你咬牙切齿的样子,不敢有所隐瞒,立刻坦诚认错,用迷蒙柔和的灰眸子歉疚地望着你。 “你不听话。”你可不会被他的绿箭技能打倒,这次非要让他吃苦头不可! 他的睡衣慵懒地敞开,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胸腹上数道可怖的伤疤散发着充满野性的吸引力。你当即推倒他,欺身而上,半坐在他的胯间,严厉地命他进行深刻的反思。 他搁着单薄的布料感受到属于你的温度,轻微的摩擦像一阵闪电击中尾椎,白皙的脸颊瞬间红了。他感到喉间发干,抿住嘴唇吞咽了一口口水,但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神情,一本正经地询问:“你想做什么?” 你原本打算狠狠玩弄他的身体,践踏他的尊严,然后再一脚把他踢下床。岂料他一脸享受,深邃的眼睛里仅存的羞涩霎那间化作邀请你更进一步的热烈渴望。你讪讪地坐起来,不肯再让他爽到。 跟着你一起站起来的还有他的欲望,短裤上鼓起一坨色气的形状,顶端还洇出湿润的水渍。你装作看不见,若无其事地去喂狗。 灰狼可怜巴巴地注视着你,无比希望你再看他一眼。他有足够的信心确定只要你肯回头,一定会被他灼灼的目光所吸引,最终乖乖坐回到他的腿上。 明智的你也这么认为,所以坚持不再看他一眼。这个狼人长得犹如一朵高洁的出水芙蓉,乍一看神圣不可侵犯,实则不然,他别有深意的眼神出卖了原本也没想掩藏的内心想法,他总想把你勾到怀里紧贴着身体做尽过火的事。如果你不是要为近日的一场招聘考试做准备,说不定还乐得与他大战叁百回合,试看野兽的剑和凡人的鞘究竟哪个更胜一筹。 灰狼见你一直不理他,郁闷地坐在窗边晒太阳,小黄狗已经原谅尊贵的祖先把自己毒晕的事,奴膝婢颜地卧在他的脚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你背对着他,思绪杂乱,片刻不得安宁。 -- 灰狼6 Ⓡǒuzℎaiwu.ǒⓇℊ 屋里突然多个来路不明的狼人,你暂时还不能泰然处之,经常在赶走他以绝后患和留下他采阳补阴的两个想法中反复弹跳。倘若你是个坐拥独幢别墅的高质量女性,养一个狼人做男宠也没什么不可。狭小的房间和仅有的一点财产不停地提醒你,养活自己和一条狗已经是个奇迹,还想养男人?醒醒啊!做梦也要分场合。 你犹豫再叁还是开口:“要是神把你忘了,再也不找你了怎么办?” 真的可以吗?灰狼兴奋地挪动身体,下一刻他就怔住,他非常清楚面前的女人极其多变,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发问。他一时还不清楚你有何目的,只是柔声说:“这或许是神对我的考验,我想我应该更加卖力地满足你干我的愿望。” “……”你扶额叹息,人和狼之间的代沟无法用单位衡量,为了趁早解脱,你索性直接道:“你留下的话会花很多钱,而我现在没有能力赚钱,根本养不活你。”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放心,这个世界虽然很陌生,但我有生存的能力,绝对不会拖累你的。”灰狼说到做到。傍晚,他离开家,直到凌晨才回来。 “你去打猎啦?”他头发上有许多干草,裤脚上全是泥土,手里攥着两只乱扑腾的肥硕兔子,风尘仆仆的模样使你忍不住诧异他是不是去呼伦贝尔大草原了。 “是呀,我回狼原了,那里有很多肉质肥美的野兔,女孩子们都很喜欢它的口感。我想你也许愿意尝尝看。”灰狼轻声说着,眉宇间洋溢出无法忽视的喜悦和期待。狼原的野兔比狐狸还要狡猾,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体力,再有一丝运气的加持才能捕获到。他今天抓到两只,开心到忘记来狼原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一心只想向你展示这次丰厚的收获。roùsнùwù.ⅵp(roushuwu.vip) “你怎么回去的?不怕遇见你妹妹吗?”白狼的凶残令你记忆犹新,短时间内难以释怀。 “狼原在风中,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进入。我毕竟是神使,我妹妹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灰狼把兔子提到你面前,渴望得到你的青睐。 你见他雪白的脸上有两个青黑的眼圈,整个人似乎没什么精神,忍不住问:“你吃饭了吗?” 灰狼咕噜作响的肚子率先回答了你的问题,他羞赧地低垂眼睫,“我想和你一起……” 你无奈地看着他,毫不迟疑地接过兔子,根据某知名大厨的视频教程做出一道红烧兔肉和鲜椒兔。鲜美多汁的肉质嫩到弹牙,就算厨艺生涩也做不出难吃的味道。你不禁感叹,上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还是在梦里。原本考期将近害得你食欲不振,现在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灰狼坚持等你吃饱了才上餐桌,你猜想这可能是他过于羞涩,不愿在人面前暴露吃相。紧接着,《动物世界》里狼群按照尊卑顺序进餐的惯例钻进你的脑海,你心虚不已,极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把你当狼王看待。在他大快朵颐的时候,你惊住了,忘记自己还有疑惑未消。别看灰狼身量苗条,肤色白里透青,跟得了厌食症似的,食量却大得惊人,两盘兔肉几乎全进了他的扁扁的肚子里,馋得小黄狗眼泪和口水齐流。 本着为他排忧解闷的优良宗旨,避免把他养成一个游手好闲的废狼,你毫不客气地指挥他清洗碗筷,打扫厨房。灰狼对水龙头和会生出透明泡泡的洗洁精充满好奇,打扫好一切后还有点恋恋不舍。 接下来的几天,你安心备考,灰狼自觉地去狼原充饥止渴,每次都是红光满面地回来,背后藏着一束芬芳的鲜花或是一条鱼,为你紧张枯燥的生活增添了明媚的色彩。晚上,你们躺在床上,灰狼会和你讲述狼原上美丽的风景和神秘的传说。 你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他是在改变你的观念,希望你能去狼原生活。尽管那里的一切听起来格外引人入胜,但终究过于陌生神秘,不是你所熟悉的人类世界,纵然心向往之,你也从未表达过去看看的意思。 他很知趣,自始至终都没逼迫过你,和第一次见面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此时的他深情温润,处处都有分寸,这使你更加惭愧了。做为一个身无长处的普通人,你幻想过许多不切实际的东西,但是从未奢望过真的拥有,因为你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与其相配,更没有能力长久地占有,但是天性却会让你不计后果越来越贪婪。 如今,难得一遇的狼人躺在你的床上,几乎对你百依百顺,你不由得对自己和那个神产生质疑,为什么是你?你苦思了很久都没有参出答案。灰狼默默地望着你,眼神里有一泓不沾尘埃的清泉,你闭上眼睛,唯恐污损了它,惹出格格不入的涟漪。 从你日益减少的饭量和烦躁不安的情绪里,灰狼了解到五天后的考试对你很重要,它很有可能让你就此获得安稳的一生。也正是因此,他有点期盼你不要考到好成绩,不然就切不断你和人间的羁绊,长久地居住在此对寿命和灵魂都是非同小可的折磨,狼原才是美好的家园。 还好你每天忙的焦头烂额,顾不上猜测灰狼的小心思,不然小小的房间里将又上演一场腥风血雨。 在考试前一天,你拜托灰狼照顾小黄狗,自己住进距离考点很近的宾馆。上次宾馆里的诡异经历还记忆犹新,你心里很发怵,“那次我在外面听到的古怪声音是不是你在捣鬼?” 灰狼的脸上闪过迷惑的神色,很快,他明白了你在指什么,摇了摇头,“不是我,那是你在构想一个恐怖的世界。神曾告诉我,你的想象力可以创造出不可思议的东西。我的人型就是根据你的想法变化而出。” “我有这么厉害吗?为什么我以前从没发现?”你半信半疑道,转而一想,连狼人都有,自己的想象力能变现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没准儿自己真是天选之女呢。 你兴致冲冲,斗志昂扬地前往宾馆,一进房间就拿出书本进行最后的复习。大量记不住的知识点无情地打了你的脸,你悲催地意识到天选之女不是真的,你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成年废柴,因为机缘巧合才遇到一些离奇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转眼就到了下午四点半。为了保险起见,你习惯于考试前一天去参观一下考场。这次的考场是全市最好的高中的新校区,今年夏天才开始投入使用,站在校门口可以看到崭新的教学楼和美丽的喷泉,悬铃木高大茂盛,修竹碧绿幽然。你不由得怀念起年少时光,如果当初没有傻傻的虚度光阴,现在也不用执着于考取铁饭碗。 秋季的阳光落得很快,风也带着凉意。发黄的枯叶无助地躺在泥土上,在行人的脚下发出凄厉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你突然很有感触,直为被踩得稀碎的落叶神伤哀叹。 “我又不是林黛玉,搞什么葬花吟?”你感觉自己过于多愁善感,这样不利于考试,抬手拍了拍脑袋,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驱散开,加快步伐赶回宾馆。 由于心存迷惘,人们在前往陌生的地方时会认为路途很长,回去的时候就会感觉轻车熟路,花费的时间变短了。考场距离宾馆仅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你看一眼手机,确定自己已经在这条路走了二十多分钟。你是按照导航软件前行的,不可能走错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路上不知何时起只剩你一个行人,天上的残日迷蒙冷瑟,被厚重的阴云遮在身后,只露出一点黯淡的光。这条路上有两面被树木遮盖着的围墙,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你紧张地喘气,目光被声响捕获,身体无法动弹,好像被无形的密网死死缠住。你想求救,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前方的路笼罩着一层浓密的烟雾,暗无天色望不到尽头,狂风骤起,一张白雾织就的女子面孔缓缓出现,她的身体还没有成型,嘴巴就急不可耐地发出刺耳的尖叫:“不……要……侍……卫!” “不……要……侍……卫!”她像一个声嘶力竭的异世外族把空间撕裂出一道缝隙,可怕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 你的皮肤被声音旋起的暴风割得生疼,温暖的鼻血留到唇边,思想受到强烈的冲击,整个人朝着地面无力地倒下。 “不要再想了,快停下。”灰狼从迷雾中冲出来,女人的脸崩溃成烟,浓雾随着他的闯入飞快地消散无踪。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你颤抖着说,无比确信自己没有动用想象力创造出如此惊悚的瞬间。 灰狼扶着你坐在路边,抬手拂去你额角的冷汗,眼神晦暗,“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你深吸一口气,思绪逐渐清晰,身体也恢复了知觉,“你听到那个女人的话了吗?不要侍卫,不要侍卫。她一直对我说这句话。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她身边聚集的力量很复杂,既熟悉又陌生,有很强的干扰性。至于她说的话,也许是在阻止你进入狼原。”灰狼盯着脚尖,说话的声音很轻。 你听的云里雾里,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双眸紧紧盯着他的脸庞,“看着我,你要把话讲清楚,不能让我去猜。” “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期盼着你能去狼原做女王,我会做你的侍卫,守护你的一呼一吸。那个声音也许是垂涎王座的家伙在捣鬼,他们想吓倒你,让你远离狼原,远离我。”灰狼越说越气愤,两只手攥成拳头,皮肤下的骨节格外分明。 人类的寿命只有须臾百年,就算你去狼原做女王,也不过是短短数十载,这对狼原没什么影响。除非你动用王的权限,喝下具有延年益寿功能的叁春水,再任灰狼为近身侍卫,从而长久地统治国家。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肯定不愿看到这种局面。 原来是狼人间的权力纷争,你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打算做狼王。” 灰狼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恢复回沉静柔和的神色,他微笑着,欣然允诺:“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的。” 他在冲乱烟雾时感受到了自己的后代的气息,现在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整治那些对你心怀不轨的不肖子孙。目睹你走进宾馆后,他急不可耐地随风隐去,一刻不停地回到自己的故乡。 在他走后,你又开始后悔,灰狼的性格越来越柔软了,也不知道他在那个狼窝里会不会受欺负。你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书本翻得乱七八糟,笔记本掉在地上都不知道。很久以后才想起来最难背的几条知识点还没来得及复习,如果今天不去巩固加强记忆,明天万一考到了肯定写不齐全。越是想背,灰狼的音容笑貌就越清晰,他一刻不回来,你就一刻不能静下心来背书。可他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归来。 夜幕降临,灰狼已经走了四个小时,你坐立难安,即为他担心,也为自己不在状态烦恼,这样的情绪怎么能考试呢?这次的招聘考试是今年最后一场铁饭碗追逐赛,一旦错过就要等到下年。 “哎呀。”你在床上辗转反侧,深夜了还是无法入眠。 窗外忽然响起了敲击的声音,你害怕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时分不清这是狼人的恐吓,还是自己刚才的恐惧成真了。 “睡着了吗?”灰狼充满疑惑的声音传来,敲击声停了下来。 你不假思索地跳下床,拉开窗帘看到灰发雪肤的青年像一个猥琐的痴汉趴在窗户上,立即打开窗把他拉进来,“这可是十二楼啊,你怎么爬上来的?疯子!” 灰狼见你脸色不善,局促不安地站在窗边,两只手贴着裤缝揉来揉去,修长的手指上占了厚厚一层灰,“这并不难,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你拽住他的胳膊,让他转了两圈,确认他全身上下没有增加一处新伤后才放下一颗沉甸甸的心,“学你个头啊,两头跑完还爬那么高不累吗?赶快洗澡睡觉。” 灰狼知道你在关心他,愉快地听你指挥,甚至得寸进尺要你为他吹头发。你才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就慢吞吞地说:“我已经把你的意思传达给我妹妹了,她现在是监国大臣,可以保证以后不会有狼人骚扰你。她还在恨我呢,若不是我委曲求全,她肯定还要动手。” 小绿箭,贯会故意勾起人的愧疚之情。你抿着嘴唇,被他单纯的表情惹得忍俊不禁,默默拿起吹风机。 他这次在狼原不过待了几个小时,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双手总想触摸到你。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故意挨得很近,赤裸的身体和你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温热的鼻息落在你的后颈,冲散了淡淡的睡意。 他的手不安分的攀上你的腰,你闭着眼睛不去理他。 “你想不想和我……”灰狼贴着你的耳朵低语,声音柔软慵懒,极具诱惑力。那只得寸进尺的手悄然伸进衣服里握住一团软肉,手心克制地揉压敏感的蓓蕾。 “你知道明天对我来说很重要吗?”你说话时身体在不住的发抖,所有的意识被他的手指攥着,好不容易保持着一丝清醒。 背后暖烘烘的身体遽然远去,灰狼为你掖好被子,轻轻地挪到床边,“睡吧。” -- 灰狼7 Ⓡǒuzℎaiwu.ǒⓇℊ 你一时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空虚,起身打开灯,面向他沉默了许久。他也看着你,露在被子外面的胸口有规律地上下起伏。 你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美色,咬咬牙说:“来吧,反正也没什么希望。” 灰狼忧郁的脸上萌生出灿烂的笑意,双手搂住你,低头吻上你的嘴唇,纵情抢夺你舌尖的氧气,一点也不为耽误你的前程感到羞愧。 你还是很惦记明天的考试,推开他做出最后的挣扎:“这次要快点。” 灰狼的手探进你的腿心,摸到一片湿意,慢悠悠地说:“再急也要做够前戏啊,这是你教我的,还记得吗?” 他扯掉你身上的衣物含住胸前小巧的红点,直到把它们吸嘬得嫣红挺立,冒着水光才肯罢休。 他用一只手锁住你的腰,另一只手在贝肉里摸索盘旋,制造出冲击灵魂的快感。你们才做过一次,他竟然能熟练地找到你的敏感点,让你难耐地扭动腰肢,不自觉地把身体挺向他。 “你看起来好甜。”他如痴如醉地望着那条泌出滑液的细缝,伸出灵活的舌头探寻藏在内里的源泉。 你惊诧地感受到身体里柔软轻捷的侵入,如果不是他的手一直用力摁着你,你早就因为承受不住疾驰于血液里的酥意逃到一边去了。 他的舌头撑开了拥挤的甬道,在每一道褶皱里游弋。蜜穴深处淋下一股动情的水液,他像一个在沙漠里看到烟雨绿洲的流亡者,咕嘟一声饮下甘霖还是欲壑难填,只想占有更多。 他的舌头越来越深入,顶弄得你抑制不住喉间的呻吟,小腹里似乎有一簇蒲公英被他的舌尖顶散了,数以万计的小伞在身体里骤然爆开,快速地飞向四肢百骸,在每一根血管里生根发芽开出明媚的花。 他感受到你的悸动,抬起头痴痴地望着你的脸,下巴被你流出的水液打湿,看起来亮晶晶的。 你坐起身,亲吻他粉色的双唇,尝到了独属于自己的甜膻味。他回以更热烈的深吻,直到你的眼睛憋出泪水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一缕晶亮的银丝挂在你的唇间,他飞快地伸出舌头把它舔进嘴里,像是怕你抢走似的。roùsнùwù.ⅵp(roushuwu.vip) “你真的是狼吗?怎么像大狗狗?”你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抓住他的耳朵揉个不停。 灰狼惬意地趴到你的胸口上,恳声道:“我是狼啊,等我恢复了法力就变给你看。” “好啊,我要你背着我去玩。”你的大腿上有一个炽热的硬物颤动了一下,你摸了上去,顶端的粘腻在无声的诉说着灰狼的深切渴望。 真是个呆子,明明很想要还忍着,怎么就不能和第一次见面那样强硬一点呢?你握紧他的性器,用拇指在他的冠状沟处描画出不规则的圆形。 “嗯。”他愉悦的眯起眼睛,脸色变得潮红,当即掰开你的双腿,深深推了进去。 身体里猛然纳入他的性器,唇瓣被撑到最大的程度,撕裂般的疼痛感使你从情欲中清醒过来。内里容含着大而硬的长物,就算他一动不动也能带来滚滚的快慰。 灰狼在湿润粘滑的甬道里轻柔地抽动,等待你完全适应他。 他的性器把你的每一道隐秘的褶皱都撑开,只是最低程度的抽插就让你舒痒得不禁收缩身体,不自觉地辜负了他的体贴和好心。突然变得更加紧仄的甬道夹得他发痛,报复心突起,用力贯入你的身体,快速地抽出一点,又深深进入,一次比一次凶狠。 你并非有意让他难过,苦于无法解释,只能无力地扶上他的肩膀,双手挂在他的脖颈后,委屈地望着他。深浅不一的顶碾在你的身体里反复掀起由酥痒堆积而成的风雨。他抽离,你追赶,他没入,你排挤,两个人在响亮的水声里互不相让,越缠越紧。 他看到你眼角的媚意里闪烁着泪光,太阳穴突得疼了一下,心里涌出一个阴暗的念头:干脆把你毁掉好了。 他的手把你的腰箍得生疼,强硬的贯入几乎让你认为他带着恨意。当你和他冷冰冰的眼神对视时,他又一次全根没入,顶得你蜷缩起身体,惊声尖叫起来。这个深度让你觉得太夸张。夸美纽斯的理论,斯金纳的理论,建构主义的定义忽然在你的脑海里乍现。 你记起来了!但是还来不及细想,又被他深戳到身体最里面的柔软,穴口像是被撕裂了,甬道里却舒爽到你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你的身体摇摇晃晃找不到支撑点,舌间发不出一声呻吟。在你以为自己就要丧失意识的时候,他突然一个猛深的贯入,身体紧贴你的胸口,剧烈的喘息抖落了额角的汗珠。他射了。 柔嫩的甬道里涌入大量滚烫的精液,在他抽离的时候带出一片白浊。 “这就结束了?继续啊。”你记仇地瞪着他。他刚才的眼神很吓人,你心里有一点害怕,又觉得不甘。他突然变得粗暴,你也忍不住发怒,尽管他才带给你数次无法言喻的快感。 他红着眼睛睨视你,像是要一口吞掉你。你也莫名其妙地燃起一股怒火,像对待欠揍的小黄狗那样,抬手甩过去一巴掌,他白皙的脸上霎时间红起一片。 “你看什么?不行了是吗?”你气势汹汹地挑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不同寻常的事。 他冷着脸,一手扳过你的身体,让你凭空旋转半圈跪在床上背对着他。你来不及反抗就被后入,半软的性器越来越硬,次次戳到花心,臀部被他撞击很快泛红。淫靡的声音伴着蜜水顺着腿跟流到膝盖上。 这个姿势的深入没几下就让你泄了身,清亮的淫液自两人结合的地方飙射而出。 灰狼错愕地看着这幅奇妙的景象,内心的欲望更加强烈,抽动的力度越加不留情面。 你的大脑里混沌一片,又出奇的清晰,曾经各种记不起来的知识点此刻犹如瀑布般倾泻而出,仿佛他操得越狠,你记起来的越多。 他发现你在出神,几乎带着恼意全部抽出,又狠狠肏向脆弱的宫口。 你痛苦又快乐地呜咽,再也无法聚精会神默诵,很快整个身心都被他的肆意进出勾起无尽的情欲。甬道里的每一层褶皱都发疯了一样夹他,褶皱里蕴含着无数小嘴,正拼了命的咬他。 灰狼感到血液在沸腾,更加卖力地侵入、占有,无止无休,激烈地摩擦他所触碰到的每一寸嫩肉。 你早就在摇曳的风雨中丧失了反抗的力量,可是身体不受你的控制,还在不甘示弱地迎战灰狼的进攻,不停地挤压他。 他的粗硕,硬长的肉茎上鼓着一条条凸起的筋脉,狠戾地擦过殷红的花瓣,把紧炙的甬道捣磨得水液泛滥。你真真切切地感受着他的硕大上的颤动,除了把腿分得更开,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灰狼只是看起来弱不禁风,你从未亲眼见过他真正的实力。你的每一次敌对都在催生他的战意,他操弄你的力气仿佛永不枯竭。你的一巴掌把自己推向了未知的危险。 “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卷走了你所有的骄傲和自尊,你终于忍不住求饶,微弱的哭声被他撞碎在空气里。 “如你所愿。”他猛地抱住你的腰,呼吸杂乱,喉间发出一声好听的低吟。 他在你的身体里泄精,猛烈的冲击让你浑身发软,整个身体都靠他来支撑。良久,他抽出性器,浓浊的液体沿着你的大腿下落,打湿了身下的床单。你擦去眼角的泪水,抬眼看到灰狼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你的腿心。 他是一个狼人,天生就有着对生物敏锐的观察力,现在他对你的身体有了彻底的了解,你没有任何缺陷,不可能怀不上孩子。他试着揣摩你的内心想法,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你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单纯耿直的他从没想过你在骗他。 你有气无力地说:“带我去洗澡。” 他仍旧无动于衷地望着滴落精液的淫靡所在,好像听不到你的声音。你又羞又恼,使尽全身的力气移向他,抬起手作势打他。 他捉住你的手,笑着说:“打我是要挨操的。” “我要洗澡。”你置若罔闻,扑到他身上,朝着他的心窝恶狠狠地咬一口。 他轻笑一声,像是在嫌弃你的力气还不如蚂蚁大。他温柔地抚摸你的头发,在你安静下来时,抱着你走进浴室。 你半眯着眼睛,安然享受他的服务,仿佛上一秒没有生过他的气,你们也没有产生过矛盾和怨恨。他悉心擦拭你的皮肤,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你摸了摸他的脸,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在浴室里悠悠地徘徊。 清晨,你从灰狼的怀里艰难地爬出来,腰腹和双腿上都有淤青,疼得难以伸展。被他狠心蹂躏过的花唇和内里的软肉红肿痛涩,稍微动弹一下就忍不住倒抽冷气。 灰狼看到你身上的伤痕,意识到自己做的太过分,愧疚万分地望向你,双手撑着身体,露出强健的胸膛,似乎是在等待你报复他。看到他这副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即便承受着痛楚,你也无法狠下心伤害他。 “过来。”你朝他勾了勾手指。 就算早有不祥的预感,他还是想也不想就靠过来,手肘抵着床单,半个身子紧贴着你。 “真听话。”你在他耳边呢喃道,启唇咬住他的耳垂,扯得那块白色的软糯皮肉变形发红。 他一动不动,任由你撕扯,全无反抗之心。 就像一条听话的大狗狗,真好欺负。你心满意足地放开他,轻轻揉捏他的脸颊。 他自己也感到诧异,你的每一个动作对他来说都是羞辱,可他却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地任你摆布。 时间不早了,你准备出门,习惯性地想到要给小黄狗的碗里放满狗粮和水。你猛然望向灰狼,沉声问道:“你出门的时候关好门了吗?” “门关着呢,我现在回去看它,你别担心,安心考试。”灰狼没敢告诉你,自己是从窗户上跳下来的,区区四层楼,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儿戏。 你在灰狼的注视下走进考场,昨晚的复习成果历历在目,在拿到试卷后下笔如有神助。两个小时后信心满满地走出来,灰狼早已在校门口等着你,手里还牵着小黄狗。 他出众的风采和痴情顾盼的神色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你有点不好意思靠近,站在距离大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以一种可疑的姿态窥伺他。 灰狼早就看见你躲在树后面的身影,他觉得你做的每件事都有郑重的出发点与合适的理由,所以安然自若地站在人群里,等待你出来。 小黄狗作为十足的逆子,绝不肯傻傻地待在马路边吃灰,它不耐烦地扒拉爪子,不停地朝你低吼。就算是亲爱的祖先把它抱起来,也不足以让它安静片刻。 “你也听到了吗?风在呼唤我们,该回家了。”灰狼抚摸着小黄狗的脑袋,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没过几分钟,你觉得自己的行为透着傻气,讪讪地走出校门。你走到灰狼跟前,他抱着小黄狗纹丝不动,眼睛一直盯着学校的教学楼。 你不解地催促:“怎么不走呀?” 灰狼冷不丁的冒一句:“有人正在死去。” “谁?在哪?有坏人吗?”如果不是手机信号受到考场屏蔽器的影响,你现在已经在拨打急救电话了。 “她是翼族和人类的杂种,死不足惜。”灰狼望向正对着校门的教学楼。 风乍起,气温骤降,落叶与沙尘共舞。人们加快离校的步伐,校园里没几分钟就空了下来。灰狼不由分说拉住你的胳膊,把你带离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你回过头,眯着眼看到楼顶上有一个狼人扛起一个瘦小的长发女孩,毫不犹豫地把她丢下去。女孩轻盈地落在窗户上,身体的灵活度远超常人,仿佛一只敏捷猫儿。她抓着护窗栏杆一眼看到人群中的你,迅疾地跳到四楼,似乎要向你奔来。 你的心陡然一寒,板着面孔问:“我也是人类,如果我要死了,你也是这样冷眼旁观吗?” -- 灰狼8 “我不会的。”灰狼坚定地说。他很意外你会有这种想法,心有不快。他无法忍受你将他视为冷酷的败类,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在说气话还是真的不信任我?” “……”他看起来有点失落,你也有些懵。不知从何时起,心中的戒备莫名消失,你坦然敞开心扉迎接他。但是他残忍的一面使你犹豫不定,难以无条件地相信他会看重你的生死。 “她想伤害你,狼原正在除掉她。”灰狼没有得到你的回答,他没有就此沉沦于悲郁的情绪中,而是迫切地想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拥挤的人流和车辆把前路挡得密不透风,他把你拥得更紧,唯恐你有半点闪失。 你总觉得灰狼掩饰了一些不祥的事实,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正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 灰狼看到你严肃的眼神,嘴唇紧抿,拉着你的手走到没人经过的墙边,沉声说:“叁天前,这个会魔法的翼族不顾我们两族之间的约定擅自闯进狼原,指名要你阅读《生逆语》。那是他们的禁书,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除了与神共语过的生者,任何人都不能阅读。强行看的人非死即疯。” “为什么要找我?我可没跟神说过话。”你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太诡异了。半月之前,你还是一个生活平静如枯井的普通人,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遇见狼人,魔法,和什么异族。现在它们统统找上门,还想要你的命!承受太多不幸消息的脑袋即将宕机。 “你说过的。还记得吗?你向神发出祈祷,神回应了你,把已死的我派到你身边。”灰狼扯住你的手,阻止你拽自己的头发,“我很奇怪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更为此而感到奇怪,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向神祈祷了?一直以来你都是无神论者。假如没有遇见灰狼,你倒是可能成为马列主义的虔诚信徒。 小黄狗在灰狼怀里躁动不安,你抚上它的头,它激动地舔你的左手食指。你看到食指肚上的环形疤痕,一段久远的回忆从脑海中浮现,叁年前,爷爷的院子里拴着一只可爱的黄毛小奶狗,你见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对它又搂又抱,还用手喂它吃东西。 “我的神呐,求你……”不要可爱死我。它憨态可掬的模样打动了你的心,你开心地发出感叹,话还没说完,天生就有逆子属性的它没轻没重地咬破你的手指,就此留给你难以消除的疤痕。你痛骂它:“狗崽子,我日你万八辈!” 后来你把它从爷爷的家里带走,在自己的家里对它悉心照料,它一边可爱一边可恶,所以你经常在“我的神呐”和“我日你万八辈”之间反复尖叫。 再后来它长大了,没有了小时候的萌感,你就不再说“我的神呐”。 难道这就是虔诚的祈祷?你还是不愿相信,这实在太草率,神究竟是有多闲,居然对一个女人做出这种回应。考虑到近日遇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变得有点麻木,也不在乎再多这一件了,“就算我和神说过话吧。” “那个女孩为什么要我读《生逆语》?我们非亲非故,她凭什么认为我会冒着生命危险读一本禁书?” “她势在必得,只说要见你。”灰狼嗅到另一个翼族的气息,猛地转身,温和的面孔上结出一层寒意。 你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熙熙攘攘的人流,没看到任何异常之处。 两个狼人从楼上跳下来,一路追赶长发女孩。他们的身形移动得飞快,嘶吼恐吓的声音令人颤抖。奇怪的是,从始至终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甚至能从人身上穿过去。只有少女因为不停地冲撞到人遭到质问和谩骂。 她不管不顾地向前,屡次重出狼人的包围,身形狡猾得好像一只出洞的狐狸。 她离你越来越近。灰狼将你挡在身后,披肩灰发愤怒地蓬乱飞扬,手指蜷曲成剜刺的形状。有他在你身边,就算女孩来势汹汹你也毫不畏惧。 迫于灰狼的威慑,女孩谨慎地站在马路对面,与你遥遥相望。她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狼人们已经将她包围。 她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嘴唇轻启,吟唱着无声的咒语,背后突然出现蓝色的五芒星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后移去。两个狼人被星阵扑倒,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脱身。 这个女孩不简单。你觉得她似曾相识,遂向前走一步,和灰狼并肩而立,细细地打量她。女孩有一张桀骜不驯的年轻面孔,犀利的眉眼里似乎能投射出万伏以上的电流,令人不敢与她对视,嘴唇上的绿色唇彩彰显出别具一格的个性。 这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不良少女做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动作,她隔着马路朝你鞠躬,清细的声音穿过嘈杂的鸣笛声钻进你的耳膜:“老师好,我叫宇文叶限,是宇文弭的姐姐。您还记得我吗?” 你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远处的少女,叁观受到强烈的冲击。 灰狼以为你被魔法控制,放下小黄狗,迈开长腿向少女疾驰而去。 “别伤害她!”你紧追过去,再晚一瞬,灰狼的利爪将剜出少女的心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少女引以为傲的魔法能力不堪一击。她好不容易从灰狼的手里挣脱出来,脖子上泛出狰狞的红印,弯着腰痛苦地咳嗽。 “我记得你。”你恍惚道,声音细弱得微不可闻。颤抖的手悄悄扣上灰狼的手指,冰凉的温度引得他紧张地看过来。 你向他投去抚慰的目光,“别担心,我是她弟弟的老师。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你没告诉他,叁年前你在一所中学实习,亲眼看见宇文叶限点燃了化学实验室,把自己的弟弟锁在火海中。你想救那个可怜的孩子,却被她用灭火器砸晕。当你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宇文弭已经被炸成碎片,尸体埋在实验室的废墟里。宇文叶限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人见过她。 那时的宇文弭才上七年级,是你们班里最文静的男孩子,而宇文叶限则是一个校霸级别的九年级生,最喜欢恃强凌弱,简直无可救药。如果不是家庭地址和家长名字一模一样,根本没人相信他们是姐弟。 多年过去,你始终不知道宇文叶限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弟弟,那个矮小黑瘦的小男孩心思单纯,就算课本被同桌撕坏了也不会生气。在你批评那个调皮的男孩的时候,他还红着脸求情。一个人究竟有多无情,才能忍心杀死自己的手足? 当你和宇文叶限对视时,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在耳边乍现,如果不是灰狼沉定的眼神给你勇气,你可能会慌乱逃跑。 “老师,请你能救救我弟弟,他快要死了。” “……”你弟弟不是早被你亲手炸死了吗?你的脑袋好像又被灭火器砸了一下,有点分不清现实。事情的走向越来越有意思了,一切都在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你肯定以为我在叁年前杀了他。你错了。”宇文叶限见你的表情不对劲,立刻解释:“我弟弟是杀不死的,他身上有一个魔法师的死魂,它为了用小弭的身体操控生灵,能让他无限次的起死回生。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 你沉默着,抬头看一眼灰狼,他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你也就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模样,“你当初烧死他是想驱逐那个死魂吗?” “不,那时我不知道小弭的身体里有另一个人的灵魂。”宇文叶限摇头道,“他一直在蛊惑我作恶,还让我杀了他的同桌。我以为我的弟弟是恶魔,所以才决定烧死他。” 接二连叁的爆炸性讯息让你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开口:“你让我读《生逆语》是不是为了驱除魔法师的死魂?” “是,您同意了?”喜悦的神采从宇文叶限的浓妆下溢出来。 一直默默不做声的灰狼忽然开口:“你怎么不说一说上一个人在读完这本书以后获得了什么样的下场?” 你好奇地看向宇文叶限,她强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局促不安的神色。 灰狼平缓的语气里蕴含着不尽的敌意:“有人告诉我,几百年前翼族出现了一个与神共语过的魔法师,为了拯救同族于危难之中,他阅读这本书寻求帮助。他让族人得救,族人却惧怕他知晓天机,最后竟让他身首异处。” 宇文叶限哑然失声的模样使他印证了头脑中的想法,他握紧你的手,沉声道:“一旦你读了这本书,翼族会为了保护他们肮脏可耻的秘辛追杀你。这些人一出生就自断双翼,心有残缺,不懂感恩。你帮了她,她反而会咬你一口。” “我不会的。老师,我发誓,只要你肯救小弭,我会与翼族为敌,誓死保卫你的生命。”少女清澈的眼神里饱含恳切的光芒,一滴泪水划过稚嫩的脸庞。她毅然决然地跪下来,为了弟弟的生命,她甘愿舍弃尊严,放下一切,从此与同族走上陌路。 “你看,阅读这本书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灰狼攥紧你的手,焦急的表情看起来傻傻的,和上一秒咄咄逼人的冷酷模样判若两人。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还停下脚步打量你们。门口的保安甚至走过来问宇文叶限是不是本校的学生,唯恐你们两个大人不怀好意伤害到她。 你松开灰狼的手,搀起女孩,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生的机会摆在面前,错过就是罪过。” 灰狼相信你的决定,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他都会为你挺身而出。只是现在他身上背负了其他的东西,这压得他喘不过气。过了今晚,他将无法再留在你的身边,因此他绝不能让你被这个狡诈的翼族蛊惑,将自己置身于无休无止的刺杀困境中。 “对不起。”灰狼突然伸手抱起你和小黄狗,抬腿踢开困住狼人的星阵,在他们的掩护下匆匆离去。 风呼啸的声音擦过耳边,你眼前的楼宇和行人搅在一起,化成了色彩绚烂的河流。你不知道自己是在下坠还是上升,只觉得呼吸困难濒临窒息。小黄狗把脸深埋在你们俩的身体之间,毛茸茸的尾巴快要被风刮掉了。 灰狼堪比风中的精灵,即使没有双翼也能自由的翱翔。他在狂风中飞舞,身姿轻盈又迅捷。整个世界全融成了五彩斑斓的一体,第一次变得混乱又整齐划一。 “你要带我去哪?”你张开嘴巴,一股强风灌进喉咙里,话音瞬间淹没在风里。灰狼是个慢性子,不论做什么都不急不慢的,如今他忽然忤逆了你的意愿,这种罕见的举动这让你感到意外和不安。 “去狼原,这次我们不会再放他们进来。”灰狼抱紧你和小黄狗,仰起头看向天空,目光无比坚定。 强劲的风力席卷着你的身体,你艰难地呼吸,根本没有提出反抗的余力,模糊地看到头顶的蔚蓝渐渐变成一片草绿色。 那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像水流一样悠悠地摆动,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远在天涯。它看起来柔情款款,如虚似幻,你的目光深深地陷了进去。还没再多看一眼,洪亮的爆炸声击破了长风,头顶的绿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 灰狼的身猛地僵硬了一瞬,你感觉你们在快速地下落。几乎是在转眼之间,考场的校门再次出现,两个狼人立在人群中,一人按住宇文叶限一边的肩膀,不解地望向落在地面的你们。此时他们周围的人仿佛看不见女孩被挟持。 一滴温热的血落在你的袖子上,灰狼怔怔地盯着你,神色惊措,眼睛里飞快地燃起一片仇恨的怒火。你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触到任何伤口,但是手掌染上了更多的鲜血。 灰狼的眼睛里反射出你的面孔,你尖叫一声,看到了一个七窍流血的女人,紧接着整个世界变成了血红色。 灰狼惊恐地潸然落泪,比你更害怕你的伤势。他想马上杀了那个偷袭的翼族,又怕放下你后发生更多的闪失。 你知道情绪对伤情有很大的影响,很快平静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女人还有一个帮手,他用魔法挡住了回狼原的路。你的人类身体不能靠近这种力量。”灰狼也跟着你一起恢复冷静,他甚至幽幽地说:“我会杀了他为你陪葬。” “我会死?”这下你可淡定不了了,吓得哭了出来。这叫什么事啊?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灰狼异常镇定,他轻轻放下你,站起身体直视前方,浑身散发出摄人心魂的杀意。 一个身穿绿斗篷的蒙面人凭空闪现,他身后的空气里出现了灰绿色的波动,与此同时百米以内的空气相继泛起波纹一般的形状。行人走进这片范围里完全看不到你们的存在,蒙面人朝你们走来的时候,一个男人甚至若无其事地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 “她的伤跟我的结界没关系,是狼原和人间接壤的地方气压太低,人待久了会内脏爆裂,七窍流血。我再晚出手一秒,她会被你害死。”他站在你和宇文叶限中间,阴影下的面孔看不出任何情绪,“放开那个孩子,我可以立刻治好你的女人。” 灰狼身上的杀气刹那间消失殆尽,歉疚地蹲下抱紧你,“是我害了你,我又一意孤行了。” “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心里窝着火,恨不得一口咬死灰狼。每次他擅作主张准没好事发生,遭殃的永远是你。 “猥琐大叔,谁要你管!你们不许放手!”宇文叶限像一只炸毛的兔子,呲起牙威胁身后的狼人。 灰狼睨了一眼他们,狼人立刻放手向后退去。 宇文叶限气急败坏地追过去:“喂!你们狼人都这么没骨气吗?” 蒙面人发出低微的笑声,满意地蹲下身,抬手按住你的额头,兜帽下传出诘屈聱牙的语言。洁白的光芒自他的手掌下照耀着你的身体,你感到气血无比流畅,似乎有清爽的微风温柔地拂过每一寸肌肤,前所未有的惬意唤醒了充沛的体力,这使你产生了一种重回童年的错觉。 “这也是魔法吗?”你喃喃地问道。 “是治愈术,我也会!”宇文叶限插嘴道,她远远地站着,似乎不想靠近蒙面人。 你很快恢复健康,就连身上的鲜血都消失了,下一刻就大力揉捏灰狼的脸蛋。他还在懊恼自己的冲动之举,沉重地垂着脑袋任你蹂躏。“我已经没事了,你要赶快振作起来。这位魔法师先生帮了我,我是不是要还人情啊?” “以后你再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了。”灰狼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他对你受伤的模样心有余悸,发自内心地质疑自己的存在是否为你带来了灾厄,答案是肯定的。这让他更加羞愧了。 蒙面人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女士,我习惯有话直说。如果您真要还人情,就请离开这里,永远不要阅读《生逆语》。” -- 灰狼9 Ⓡǒuzℎaiwu.ǒⓇℊ “什么?” “什么?” 你和宇文叶限异口同声地发问。 年轻气盛的少女大踏步冲到蒙面人面前,双手抱胸,恶狠狠地问:“你凭什么要求人家拒绝我!” “难不成你真想让她死?一旦她打开了那部禁书,她就是二十六洲的死敌,人人得而诛之。没人在乎她是不是为了拯救翼族。而我将是第一个向她布下死亡咒的人。”蒙面人的语气变得异常严厉,他伸出长着粗茧的大手,发出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立刻把它还给我。” 宇文叶限不情不愿地打开背后的黑色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卷泛黄的古旧羊皮书。她犹豫了一下,带着哭腔说:“大叔,我会保护老师的,绝不会让她死去。你不是说我会成为无可比拟的魔法师吗?我一定能保护好她。” “你连一个狼人都斗不过,还奢谈未来?”蒙面人不留情面地抨击她。 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按住宇文叶限的手,让她把羊皮卷放回书包,“宇文弭是我曾经的学生,我不会见死不救的。待会您要是想杀我,为了还您的人情,我绝不反抗。” 灰狼忍不住在你耳边小声提醒:“翼族最会玩弄人心,他们一定是在你面前演戏博取同情。你不要上他们的当。” 你没想到灰狼有时候还挺有脑子,很会猜测人心,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蒙面人见宇文叶限迟迟不肯交出《生逆语》,便亦步亦趋地逼向她。roùsнùwù.ⅵp(roushuwu.vip) 少女护住怀里的书包,哭着大喊:“是你说的,十七年后,小弭要杀死二十六洲的翼族,我会变成他的傀儡,成为他最强大的帮凶。现在死魂还不够强大,只要找到方法就能把它驱走,小弭也能回来!我马上就要找到对付死魂的方法了,你为什么横加阻拦?你把我从二十六洲带回人间不就是为了救他吗?” “以命换命,这就是你的办法?”蒙面人抓住宇文叶限的手腕,拉着她就要走。 宇文叶限眼疾手快地将羊皮卷甩向你。蒙面人手指一挥,羊皮卷立即换了一个方向,笔直地朝他飞来。宇文叶限大叫一声扯歪他的手,羊皮卷落在地上。 你并非无脑的滥好人,只是碰巧记住了宇文叶限的一席话:宇文弭要杀死二十六洲的翼族。你对二十六洲没有清晰的概念,不过大抵能猜出这些地方有很多翼族正在面临着致命的危机。 如果帮忙找到解救之法,或许翼族就不会计较你阅读禁书。但是前车之鉴无疑为你敲响了警钟。 在蒙面人和宇文叶限拉扯不清的时候,你深深地凝望着灰狼,双手捧住他的脸,沉迷地看了片刻。在他扑闪着浓密的睫羽,神色疑惑时,你眯上眼睛,在他的双唇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随心而动,不要委屈自己。”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灰狼没有沉迷在缱绻的情意里,他想当然地认为你已经决定阅读禁书,并且做好准备被翼族追杀,为了不拖累别人才说出这样的话。 你隐隐地预感到,一旦实施那个在心底猝然产生的决定,你和灰狼之间的情感必定会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无法跨越的长河将横亘在你们中间,他再也抵达不了你的岸边。即使如此,你仍旧撇下他,毅然走向了宇文叶限。 你们不曾向彼此流露太多对世事的看法,但在面临他人的生死考验时,都一致地尘封了心底的情感。 你走得那么决绝,不仅是为了那个孩子的生命,也是为了心爱的狼人。 在他带你奔向狼原后,在你睹视他在风中疾驰的风采后,你的意识深处涌出一个声音:灰狼曾被囚于黑暗,如今在你身边不过是陷进另一个牢笼。他是如此纯粹、美好,应当做一个真正的狼人,在狂风中自由地飞奔,而不是谨小慎微地跪在你的脚边,在你的鼻息下生存。 灰狼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不然他一定会阻止你的步伐。现在的他眼睁睁地看着你越走越远,在那两个翼族争吵不休的时候拿出了羊皮卷。 宇文叶限没有告诉你怎么在羊皮卷中找驱散死魂的方法。在你打开那卷纸的时候,你意识到,她绝对不可能知道,就像世人永远不可能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羊皮卷在你的手中展开,缓缓脱离手掌升至半空。在别人看来它只不过半米长,而且枯黄陈旧,污损严重,使人认不清字迹,中间还有一道险些将它分成两半的口子。可在你的眼中,它好像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绵羊,四只矫健的蹄子围着你跳来跳去,时而跃至空中打转儿,时而在地上咩咩叫。 绵羊每踩过一个地方都有一只眼睛悄然睁开,有些眼睛散发着友善的光,你凑过去看到了久远到再也无人铭记的烟云;有些眼睛半眯着,慵懒地向你展示每个角落里正在上演的故事;有些眼睛怒视着你,拒绝你靠近,你远远地瞥见那里弥漫着浓雾,仿佛深沉的梦境,也许就连那些眼睛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小羊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你看得目不暇接,但是仍旧跟随着它的脚步奔跑。它走得越远,你看得越多,心情也愈加沉重,胸口上像是有一万只脚在疯狂地踩个不停。时间似乎过去了很多年,无数悲欢离合在你的眼前一晃而过,有些令你记忆深刻永生难忘,有些肮脏不堪不愿再想。 绵羊走远了,你却不想追上去。它回头望你一眼,似乎在说前方的眼睛里藏着更多的奥秘,你笑了笑,终究还是没再向前。 小羊消失了,四周各式各样的眼睛也渐渐淡去,眼前的世界变得灰暗迷蒙。你看到自己闭着眼睛站在一个犹如玻璃罩的灰绿色半透明结界下面,面前有一张破旧的羊皮纸横在空中。 蒙面人的手指挥向你,赤色的电光自指尖飞向你。灰色的巨狼及时扑到你的身上,为你挡住了致命一击,可他的左背上赫然出现一道被烈焰灼伤的深长伤口。它见你安然无恙,用前肢温柔把你放在地上,湿润的鼻子拱了拱你的双腿,像是在呼唤你赶快醒来。 蒙面人的指尖又一次乍现诡异刺目的赤色闪电,灰狼张开血盆大口,喉间大放震耳欲聋的怒吼,强势的声波冲走了闪电,蒙面人的斗篷剧烈地抖动飘荡,身体不由得向后退去。 灰狼朝他飞跃过去,仿佛一束灰色的巨剑刺在渺小的翼族身上。蒙面人迷失在巨大的身形里,身材和力量的悬殊让他再也无暇顾及你和羊皮卷。 赤色的闪电在灰狼的身上燃起火焰,他的吼声里有怒火熊熊,把蒙面人包围在声波的火海里。硕大的利爪把斗篷撕得粉碎,尖锐刺骨的灼痛挡不住他将蒙面人大卸八块的决心。 “别杀他!”你急不可耐地呐喊,就在前不久,你看到了蒙面人将会在这个世界上起到如何的作用。可惜除了你自己,谁也听不到你的呼声。 你无奈地摇头,原来在内心深处,自己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风之平极里,停下。”你伸出左手食指点向空中,环形疤痕忽然变成了黑色的指环,你的声音仿佛穿过万里冰原的冷风,在靠近灰狼的时候化作了温暖的草原暮风柔和地亲吻他的耳朵。 灰狼怔了怔,恍惚听到你在呼唤他的名字,他丢开险些被扯成两段的男人,呆呆地奔向你。他失落地看着你沉睡的脸庞,低声呜咽,期待你能再看他一眼。 你知道他濒临崩溃的边缘,不能再等待了,遂睁开眼睛,静静地望着他,轻柔地抚摸他纤细的胡须,“那个人不能杀,他对狼原很重要。你献祭自己不就是为了狼原吗?神使的热血不能让叁春女神石像下的生命之水将重获生机,别做无谓的牺牲。” 灰狼愕然不已,他最怕的就是让你知道狼原发生了史无前例的灾难:叁春溪水即将枯竭,狼原的土地也在死去。所有人都认为这和他有关,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从死地爬回来的狼人,他回来没多久,狼原就陷入了危机。他在你和狼原之中做出了选择,一个令他痛苦万分的选择:今晚他要从你的世界消失,将体内所有的血液洒在叁春女神的石像下。 他万万没料到《生逆语》会改变你,让你知晓一切。如今的你神情肃穆,唇间的话语听起来犹如不容置疑的神谕,仿佛随时会无情地宣读他人的命运和自己的死期。他焦急地低吼,一对尖耳紧张地立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你看到他难过地落泪,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宿命的笔墨已然落下,再也不可更改。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无法和灰狼解释清楚其中的缘由,兀自起身面向宇文叶限,“你真想知道驱散死魂的办法?不后悔?” “做梦都想!绝不后悔!”女孩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将做出怎样的改变,她奋不顾身地把禁书抢到手皆为此刻,不管是什么方法,她都要把宇文弭身体里的死魂赶走。 蒙面人躲在破烂不堪的斗篷里,远远地站着一言不发。他看向你,不再冲动地阻拦,看起来似乎比宇文叶限还要期待命运的转折点。 “很好,我这就告诉你解决之法,你可以重新拥有最爱的弟弟。死魂消失后,你必须终身远离最爱你的人。” “这算什么?”宇文叶限不解地问道。 “这是为了达到平衡,你不能什么都要,否则你所拥有的将化作齑粉,死魂也会卷土重来。” 宇文叶限屈服了,心甘情愿斩断属于自己的尘缘。 你贴在她的耳边,向她透露了本不允许凡尘生命知晓的天机。 一道惊雷炸破苍穹,击中灰绿色的结界,结界上空出现了紊乱的波纹,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会破碎消失。 你的脸色变得很差,泄露天机让你的身心承受了很大的痛楚。灰狼靠过来,想让你倚着他的身体。你朝他挥了挥手,一点点地挪向他们叁个的对立面。 “你要快一点,现在就出发,和他一起。”你语重心长地叮嘱她,目光移向蒙面人,呢喃道:“叶限,记住他的模样。除了你,这世上不会有人记得他的贡献。” 宇文叶限茫然地站着,还没有从你在她耳边制造的漩涡里抽身。蒙面人拉住她的手,果断地离开了结界。 结界随着主人一同消失,如今除了小黄狗,没有人能看到你和狼人的身影。 “我走了,你们不会记得我的存在。”你低声说,手指在空中晃动,仅在一瞬间,你在人间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失,没有人会知道这世间曾有过你这个人。 小黄狗冲你叫了一声,你笑着说:“差点把你忘了,你以后就跟着你的祖宗吧,他会照顾你的。其他的狼人也会疼爱你的,对吗?平极里。” 灰狼绕到你的身后,他敏锐地察觉到你指向的地方会发生变化,“为什么要这样?你也会消除我的记忆吗?” “你知道溪水为什么枯竭吗?那是预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代表什么,你只需知道,我走后,狼原会恢复正常。你以后可以尽情地做想做的事。” “是不是那本禁书迷惑了你的精神,你生病了!”你突然之间获悉了无人向你倾诉过的事情,简直像一个无所不晓的神祗。他还不能坦然接受这样冷漠的你。 灰狼想要抓住你的手,锋利的长甲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在你阅读禁书的时候,他的法力全部回来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现在的他可以把你安全地带去狼原。他坚信,只要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恢复正常。 你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可怜兮兮的眼神,上前拥住他毛茸茸的粗壮脖子,左手食指抵着他的头,做出最后的告别:“只要你愿意,我们还会相聚。现在忘记我吧。” 灰狼不可置信地看向你,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白光。他在疑惑,感觉你有些陌生,一些记忆在飞快地消失。他不是普通的狼人,你的能力很强大,但暂时还不能运用自如,他成功抵抗你的力量,留下了那些不愿舍去的记忆。 “我不值得,你必须忘掉我!”你有些懊恼,消除有关你的记忆分明是为了他好,他却不领情。你不能再在人间浪费新获得的力量,这会为这片土地带来不必要的灾难。 你推开灰狼,转身离去,迅疾的速度远非常人可及。灰狼紧追不舍,不管你去哪里,他都能追上来。 日月变幻,山海越来越远。你为了甩掉他花费太多心力,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星与月挂在天边,微风拂过耳畔,地上掀起了一层层绿浪。身后有一片宁静的湖泊,几只野鸭安稳地睡在岸边的巢穴里,还不知道有人忽然造访。 狼人站在碧色的波澜中,静静地凝望着你,强健的四肢上沾染了数不尽的泥沙。在走向你的时候,他缓缓变成了你最熟悉的人类模样,穿着你为他准备的衣物,脸颊纯白无暇,好像皎洁的月光从天空倾泄至凡间。 他弯下腰,抱着你来到湖边,抬起你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因为长时间的奔波,你的鞋不知何时跑丢了,脚掌因为剧烈的摩擦留下很多伤口。他用微凉的湖水悉心擦拭着你脚上的草叶和泥土,柔软莹润的目光洒向你的脸庞。 你不愿再让他如此卑微,狠心踢开他的手,脚背抬起他的下巴,倨傲地说:“你对我的迷恋源自他人的指使,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何必再勉强?” 灰狼低垂着眼,没有说话。究竟为什么迷恋你?在不在乎你?有多在乎?他比你清楚。他不善表达,只为没有足够的时间用行动向你证明而神伤。 你最不愿做的事就是伤害他,可你现在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割裂他的心,好像是在报复他以前带给你不幸似的。 “来吧,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你最终还是不忍心再看到他这副低沉的落寞神情,拉着他走进湖水的深处,一起扎进冰冷的水里。 -- 灰狼10 Ⓡǒuzℎaiwu.ǒⓇℊ 《生逆语》中的所有内容都不能随意泄露,除了此时已然改变命运的你,其他任何肉体凡胎但凡知晓其中一点信息,都会付出沉痛的代价。就比如宇文叶限,从她听到驱散死魂的方法起,就再也不能得到完整的爱。 在湖水中你可以向灰狼透露一些《生逆语》中有关你们两个的内容,水流会分走一部分负担,为他减轻伤害。 “如你所见,我不是人类,不是狼人,更不是翼族。我是什么,你必须自己去发现。”你在水中张开嘴唇,空灵飘渺的声音随着水流涤荡开来。水已经不能再限制你的呼吸和言行:“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你是神的宠儿,她想让你决定谁来做狼原的守护者。可惜你英年早逝,没有机会承担这个使命。但是你的血脉后代继承了它。” 你向他展示食指上的黑戒,“它应该再过几十年才变成这样,我从《生逆语》中看到了唤醒它的方法,愚蠢的好奇心让我情不自禁。可我现在没有能力掌控它,必须要等到救世主出现。普世的力量会帮我找到平衡点,那时我就能回来。” “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决不是神推给我的泄欲工具,我才是神为你创造的玩物。你的复活并非来自神的心血来潮,这是神在实现你的愿望。”roùsнùwù.ⅵp(roushuwu.vip) 灰狼想起曾经的自己无人在意,经常在峡谷和林间孤独地游荡。有时候就连晨风与夏花也不能让他开怀。他想要陪伴,不是父母之间那种互相利用的羁绊,而是亲密无间的相处,携手领略狼原的风舞。为此他曾向神祈祷,然而最终得到的却是妹妹为了笼络人心,刻意安排贵胄女子徘徊在他的身边,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你不是我的玩物,你是我最殷切的期盼。”灰狼在水中艰难地说出一句无声的话,然后带着你冲向水面。 酸涩的甜蜜裹上你的心头,你激动地抱紧他。湖水摇荡着你的身体,你用双腿夹住他的腰,臀部不受控制地上下微微磨蹭,他的胯间很快鼓起一个大包。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得用点计策让你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你的脸上噙着笑意,双唇在他的唇舌间流连,处在水中的手慢慢解开他的腰带和裤链,一寸寸地探进去。 灰狼的脸上流露出忍耐的痛苦神色,他拉开你的手,无比真诚地恳求你不要狠心丢下他,清澈的声音变得暗哑低沉:“不要这样……” 你故意曲解他的真实意图,大力地拍打他的胸膛,“贪心的狼人,我的手还满足不了你?” “不是的,我只是……”灰狼止住了声音,眼睛望向别处,一言不发。他已然知道你去意已决,即便再不情愿也要下决心不再干涉。 “最后为你破例一次,”你就像一个禁不住美色诱惑的狂徒,急不可耐地贴上他,在他耳边许下缥缈无实的承诺:“告诉你哦,我走以后,你以后还可以见到我,但是我不能见到你。” 灰狼不明白你的话有什么含义,他也没有机会想明白,因为你已经滑进水里含住了他炙热的分身。冰冷的水中,温软的舌头绕着他攀升、下移,掀起一阵狂热的战栗。 他喘息着,嗓音变得细碎压抑,逐渐发烫的身体猛然后退,脱离了你生涩的挑弄。 你冲出水面,他对你避之不及,瞬间和你隔开了两米远,嘴里喃喃道:“这不是你。” 你认真反思了一下,灰狼突然拒绝你的主动,主要原因肯定是你忽然一改常态做出取悦他的事,他一时之间还不适应。如今回想起来,真是悔不当初。以前你总是对他颐气指使,就算他在床上卖力一场也要挨揍,现在对他好一点,他都能吓出一身冷汗。 “是我呀。”你拿起他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颊。 “不,你变了。”他的意思是通晓天机让你身上多了一些陌生的气质,怎么都堪不破你眼中的黑雾。 你急着从这个世界消失,不耐烦地说:“立刻去岸上躺着,今天我必须口到你!” 他怔了怔,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的光,但还是体贴地问:“这样会不会累到你?”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展示绿箭神通,你发出一记眼刀。他低下头,抱着你乖乖地游到岸边,摆出人字形躺在草地上,姿势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诱人。 你跪在他的腿间,黑色的短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颤动的粗大。柔软的小舌和湿热的口腔赋予了他一种迥然不同的愉悦,硬硕抖动的勃大阴茎挤进唇瓣,仅是含住半根就快让你窒息。 他看不到自己是如何被你塞进嘴里吞吐的,灵魂即将被吸出来的极致快乐冲刷着他脑海中的每一丝理智。他握住双拳,胸膛起伏得越来越快,鼻翼下的喘息声很响,比他的性器在你口腔中抽动的声音还要淫靡。 你的技巧并不高明,牙齿时不时地刮到敏感的马眼,疼得他双腿绷得僵直,身体不住地打颤。你抬头看去,他正用灰蒙蒙的眼睛痴迷地望着你,尖利的虎牙咬在粉嫩的嘴唇上,看着有几分脆弱的无力感。 一股毁灭的残忍欲望从心底遽然涌出,你把他吞得更深,一次又一次地用紧窒的口腔夹裹住他,像是要把他吞进肚子里。 他失声低呼:“别动……” 灰狼猛然抽身,昂扬的阴茎口喷薄出一束浓浊的精液,笔直地嘭溅到你的双乳上。 “抱歉,我忍不住……”他歉疚地擦拭你的皮肤,手指笼住了两团柔软的嫩肉,擦得越来越慢,动作暧昧流连。单纯的狼人现在除了实操猛干,还懂得了调情的乐趣。 乳头被温柔地揉捏,一股悲伤的情绪蔓上心扉。你扭过脸,眼泪簌簌地落下,伤心地哭出声。 “怎么了?”灰狼把你圈进怀里,关切地询问,轻声细语地哄着。 你用力抱住他的背,抽噎着说:“我不舍得离开呀,我爱的人都把我忘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可能都不在了。我的狗那么任性,以后可能要受欺负了。你会照顾好它的,对吗?” “我答应你,一定让它安全无虞地度过每一天。”灰狼的额头抵着你的额头,浓密的睫毛下扑朔着期待的目光,“等你回来了,一定要来找我。” 想到你们再次相遇后的命运,你犹豫了,相遇意味着你们二人会走向不幸的宿命。你不能随意更改命运,那会连累无辜的生命,可你也不愿意任由灰狼一步步走向悲惨的结局。 命运,命运!无数生命的轨道在你的脑海中交汇激荡,那么多人拥有幸福的生活,而灰狼却只能沦陷孤独的永夜,时时刻刻忍受黑暗发出的混乱乐章。 “这对你不公平。”你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狼人再次获得悲哀的下场,摇头大喊:“平极里,你不能再见我,我会害死你的。” “死过一次的狼人,再死一次又如何呢?”灰狼吻干你脸上的泪水,指肚摩挲着你的下颌,目光炯炯,神情坚毅。 “笨蛋,我不想让你死啊。”明明有机会避免悲剧的发生,他却视若无睹,你焦急地大哭,像一个耍赖皮的小孩抓着他的肩膀摇来晃去,“干脆我不走了,我们藏起来,这个世界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傻话。暴风来的时候,没有一枚叶子不被吹动。”灰狼沉吟道,他差点没禁住诱惑,带着你一起远走高飞,还好与生俱来的责任感绊住了他的腿脚。 “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一旦我们再相遇,你就会因我而死。你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你红着眼睛哭喊,温咸的泪珠落在灰狼的手背上。 他低垂着脑袋不去看你,兀自感叹,平静的声音下饱含失落,“只是愧疚啊。” “平极里……”你呼唤着他的名字,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心跳得砰砰响,“我做的这些还不足以证明我对你的情意吗?” 朦胧的月色下,他看向你的眼神从不解变成了然、意外、狂喜。他松开你,忽的站起身,瞬间变成了灰色的巨狼,仰头向月长嚎,绵长蜿蜒的叫声惊飞了芦苇丛中安眠的野鸭野鸟。 你抱着腿坐在草地上,看着他四脚朝地撒欢似的围着你跑来跑去,下腹的傲人性器随着奔跑的动作忽前忽后的耸动,看得你呼吸紧促,腿心涌出一团花液。 夜已经很深,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起身追他,欣喜万分的他竟然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故意不让你碰到,一点也没有以前安静沉稳的模样。你拽住他毛茸茸的耳朵,气喘吁吁地笑骂:“蠢货,你还想不想继续了?” 灰狼的耳朵立马耷拉下来,想要变成人形。你拦住了他:“就这样,我想试试。” “你那里太小了,我这样进不去。”灰狼直白地说,他当然想用原形和你做爱,那样的感受更加强烈刺激,可是你连人形的尺寸都很难全部容纳,更别提现在了。 “你可以,变小一点呀。”你抿住嘴唇,不敢相信自己说了什么。 -- 灰狼11 灰狼的双耳精神抖擞地立起来,身形立刻缩小到原形的一半大小。即便如此,他的性器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在你犹豫着要不要让他再变小一点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将你推倒,分开你的双腿,利爪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裙,挣出包皮的猩红阴茎隔着内裤顶在水意盎然的穴口。 在原形状态下,灰狼的龟头异常的浑圆粗大,肉茎中间还有骨节一样的凸起。你不敢过多地想象它在身体里冲撞的感觉,心里既害怕又期待。 他知道你在渴望着他,遂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划开细薄的布料,挺腰一送,圆硕的龟头肏进狭小的嫰缝。 “唔……”灰狼沉重的呼吸打在你的脸上,黑色的鼻头皱了皱,两排利齿死死地咬在一起。拥挤的甬道难以插入,他锲而不舍地往里推进,被温软的嫩肉绞得生疼。 你也被撑得难受,穴口的撕裂感和小腹底下的胀痛让你萌生出惧意。你暗自后悔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怎么可以提出这么变态的要求?现在你们两个都很痛苦,完全没有享受的感觉。 灰狼向来迎难而上,见你一直不喊停,他就忍着疼痛一寸一寸地把自己送进你的身体里。 甬道的最深处,娇嫩的宫口欲拒还迎地亲吻他的龟头,他记得第一次进入它的感受,那种被牢牢锁住的酥麻感让他欲罢不能。他恨不得马上插进去,又担心你因为最开始的痛苦哭出来,就剩下一小半阳物留在外面。 狼人发出急躁压抑的嘤嘤声,深邃的灰眸看上去分外可怜。 你抬起双腿,缠住他有力的窄腰,把他绞得更紧。他不敢轻举妄动,前肢撑着地,利齿撕扯下你的衣物,冒着热气的舌头舔弄着你的胸乳,饶有兴致地拨弹两颗红果。 胸前的敏感地带被灰狼舔裹噬弄,你忍不住蜷缩身体。充斥在阴户的胀涩感渐渐消退了几分,你体会到了一丝充实的快慰,深穴里吐出一包暖腻的黏液,他受到了鼓励,开始缓慢克制地抽动。 他的龟头实在太大,又硬,顶进穴肉时会把所有的褶皱撑到最大的程度,不断地戳挤甬道里最为敏感的软肉,快感一点点地积累起来。你猛然弓起腰抱住他的脖子,才有些放松的肉壁强烈蠕动,疯狂地吸咬他。 灰狼低吼着,像是在责怪你的“袭击”,浑厚的声音惊飞了刚刚安定下来的野鸭。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你高潮以后翻脸不认人,总是夹得他呼吸杂乱。他也有整治你的方法,他用肉茎中间的骨节刮磨着你的花唇,这是性器中最坚硬的地方,只是轻柔的抽擦就让你疼得倒抽冷气。 终于,你忍耐不住了,扯住他的尖耳朵呢喃一句:“全进来呀。” 灰狼裂开嘴,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红润的长舌挂在嘴唇边。 你觉得狼人此刻的表情可爱极了,很想亲吻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狼人的前爪按住你的双肩,轻易限制你的动作幅度,他必须要十分注意才能避免因为忘情压碎你的骨头。在你为他着迷的时候,他毫不迟疑地贴近你的身体,整根肉茎全部肏了进去。 细小的宫口为他敞开,软嫩无比的宫颈肉壁咬紧他,不舍得他离开一丝一毫。他得偿所愿,久违地体会到了极度舒适的吸附力,再也不肯退出一寸。 你感到了突如其来的刺痛,小腹好像被顶穿了一般,哭着摇晃身体,试图把他挤出去。他的双爪轻松地按着你,你奋进全力也只能扭扭腰,稍微一动,宫口就因摩擦传来了触电般的快感,浑身止不住地哆嗦着,再也无力推拒他。 太深了,你始终无法适应这种程度的交合。 灰狼在和你缠绵的时候,总是睚眦必报,报复心极重,必须要把磨难百倍奉还才能称心如意。如今他凭借着力量的优势控制你的身体,开始随心所欲,在甬道里不留情面地冲撞。 他在嫩穴里抽插的动作快而狠,顶得你的身子像风吹落叶一般无助地摇晃,呻吟声还未出口就碎在齿间。蜜津源源不断地泌出,他进出的越来越顺利,带出一波又一波淫液,溅到两人紧密摩擦的毛发上,磨成了晶莹的细沫,从腿心一点一滴地滑进湿润微凉的草地。 你几乎被他的猛烈冲击撞碎了魂魄,连哭声都发不出来,眼睛里的点点泪光让他分不清你究竟是愉悦还是难过。 他终于放缓了动作,慢慢顶进,用力抵着你腿心,又一次沿着宫口深入,仔细感受着性器被严实地吸裹的快乐。他停下了一会,和你一起感受着彼此深深融合时发出的悸动。 在你还在努力适应他的时候,他遽然拔离,紧咬着他不放的宫口发出“啵”的声音,留恋不舍地敞着小口等待他的下一次到来。与之而来的是你的内里变得滚烫,大量的淫液淋到了他的顶端,在他进出的时候挤出穴口。 他被你烫得脊椎发麻,原就硕大的龟头又增大了。他不负所望地再次插入,整个顶部都被柔嫩的子宫包缠住,绵软的肉壁紧紧绞住顶端,就连凹凸不平的冠状沟都被吸咬得完美无缝。 你早就没有力气乱动,像一朵任人采撷的花似的,身体被翻过去背对着他。突然的举动触动了他和子宫交融的地方,直冲天灵盖的麻痛让你失声尖叫。 他的半个身子压在你的背上,强健的后肢支撑着自己的重量,抽插的动作片刻不肯停歇。海潮般的快感一层又一层地冲刷你的神经,你全靠他搂着腰才不至于倒在地上,根本没有机会关注他的体贴和艰难。 他的毛发上下磨挠你的脊梁,痒意在皮肤上泛滥,你难耐地扭动腰肢,打断了他再次进入子宫的计划。他咬住你的后颈,阻止你不安分的动作,自己却进犯得毫不收敛,宫口被他撑成容易进出的圆形,方便了他不知疲倦地插擦宫颈肉壁。 你哭喊着,乞求他停下来,极度的愉爽令你意识溃散,常常忘记呼吸。 原形的时候,他的时长会比人形时多出数倍,现在他的龟头被你的子宫死命锁住,除非欲望消尽,泄完精水,不然他就算有心停下也无法拔出来。 你被强按着,无论哭得多狠都换不来他的离开,只觉得自己受尽甜蜜的折磨,不停地死去活来。无助的啼哭声和淫靡的交合声羞得湖水也不敢拍岸。 漫长的夜晚因为索求无度的灰狼变得飞快,东方已然吐出了鱼肚白。如果不是黑戒赋予了你强大的力量,你早就因为承受不住灰狼的纠缠,虚弱得昏迷不醒。 他终于有了停下的迹象,错乱的喘息声毫无规律地洒在你的脖颈间,满足地低声吼叫。 你被他转过身子,胸口贴着他毛茸茸的肚子。他给了你一个湿湿的吻,尖锐的牙齿间发出快乐的嘤嘤声。 你感到一股滚烫的灼热感灌进小腹,又撑又涨。灰狼的性器还深埋在你的体内,龟头戳着子宫,你不敢轻易动弹,肚子里越来越发烫,“好难受……” “这就好了。”灰狼用舌头舔舐你的锁骨,轻声哄着。 不知不觉间,太阳爬出了云头,清晨的阳光照进草丛中。灰狼的精水总算泄完了。他恋恋不舍地抽离,带出大股的浓浊液体,其中既有他的精液,也有你的花液。 酥软不堪的内壁和红肿的花唇又一次被磨擦,你捂着嘴唇呜咽一声,双腿直发软,像是丧失了知觉一样,整个人软软地躺在狼人毛发旺盛的肚子上。 灰狼摇晃着尾巴,蓬松的尾部盖住了怀里光洁的身体。你们柔情蜜意地相拥,坦然接受不知归期的别离。 阳光刺眼,你把头蒙进他的脖子里,悄声嘱咐:“我这就走了,你不可以难过,要一直振作精神。” “好,你一定记得找我,见不到你和在黑暗中受煎熬无异。”灰狼搂紧了你,无比害怕你突然消失。 “嗯。”你答应了,缓缓合上了眼睛,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他保持着拥抱你的动作,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直到太阳下山,星辰又闪烁着熠熠光辉,他想起你是怕冷的,不可以让你再在寒冷的野外睡觉。他变回人形,双手横抱着你,沿着风的轨迹,离开了与你初次相遇的世界。 你们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若是再拉开序幕,将会看到一场不可避免的悲剧,无法逾越的横沟注定要分离灵魂交融的爱侣。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悲欢离合正在上演。当无人能敌的威胁降临到尘世,生者与死者的界限会无限接近,或许你也会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