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夜》》 1:游戏,开始 稀有的文物价格昂贵,难以拥有。 那同样的,独特出众的皮囊呢? 是不是也要打烂一些储存艺术品的保险箱,拿出来将宝物变现,才能见其一面? 那如果是,厉年想把家里的巧克力机奉到对面儿这人面前。 问问您识货吗?识货今晚就跟我走呗。 估摸着对面儿这人挺识货。身上的衬衫看牌子就是好价钱,融着墨黑的神秘贴在男人身上,连带着上方没扣严实的领子都增了几分蛊劲儿。 厉年眼神停留在那人接近锁骨的位置,穿透那一丝小缝儿想把里头的光景都偷瞧来。 不知是眼神儿太火热还是空气太冰冷,硬是把那一条小缝儿也给磨没了。 几根手指缓慢的把衣衫给扣上了,把厉年的燥热心思也一并扣的严实。 厉年站得笔直的身姿因为这一场景被逗的微微有了变化,他稍稍屈腿降低了一下高度,弯了那么一会儿又恢复原样。 就像刚刚想隐藏着轻笑的不是他,稍纵即逝。 突然对上的视线似是掺着“心脏起搏24号”,机器规律的响声炸在耳边,浓重的甜香味儿与道不明的一层塑料味儿融合一起,上升至空气上层,直冲而下落入对面男人若隐若现的锁骨处。 一切,都恰好的完美。 那块骨头,更好看了,更想让人,咬上一口。 他们目光碰撞点燃的不知是荷尔蒙还是肾上激素或仅仅是,把下体的白浊给挤了出来。 但不管是什么,厉年都不在意。 这人,这气息,他都挺想抓在手里。 最好是今晚,立马就抓着。 对面男人依旧用眼神扫视他,从头到脚。尤其是盯着左胸口的位置,稍稍挑下眉抛了点儿讯息,在猎物身上做了个记号。 厉年看见这一景象慢慢儿冷静下来。这老男人,挺不省心啊。 他移开视线,抬脚走向同事旁边,对着对讲机报告了一声,就开门离开了包厢。 把那道眼神一起夹死在了门缝里。 包厢里的贺可祁左手攥着虎眼石不停的摩挲,每转动一颗珠子眼神就更清明了点儿,心思也跟着厉年一并出走了。 他对着角落招招手,服务员到了他跟前儿,弯腰点头的配合他。具体他对人家下了什么任务是神秘的,谁都没听了去。 “贺先生,那就这些了,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了,辛苦。”一沓小红人儿就这么被他塞进去了服务员的袖子里。 “谢谢,谢谢。谢谢贺先生的小费。” “客气。”冷冽的声线结了一层冰,他饮了一口酒吞下去与冰击打,嗓子眼儿里什么炸了似的快活。 他把旁边儿穿吊带裙的美人儿搂过来,趴在人家耳边轻笑,把人家弄的开始躁动,又把酒倒在手心儿往人家脸上抹,弄的美人儿不知所措。 “清醒点儿。刚那服务员…”他敲敲沙发下了指令,美人儿接收到立马哆嗦的开口。 “厉年,厉年。大学生…” “嗯,知道。” 他打断别人的汇报。把点燃的烟塞进人家嘴里,看着她吸。 他缓慢开口:“刚 他想着刚刚服务员告诉他的厉年的个人信息。本科刚毕业,去年十月份儿来这上的班儿。 跟火,很像。 桀骜是厉年的特质,但不是贺可祁愿意花时间驯服的对象。 他想上床,想上厉年,想撑在他的身上在晃动中仔细瞧瞧他的眼里会不会还能出现光。 贺可祁想在他脸蛋儿上找到些什么独特的痕迹,比如说一个钉子或者夸张的刺青,来更好的完成这个叛逆组成的个体。 叛逆,在贺可祁眼里认为这样的孩子就是叛逆。 看他手腕处的表是个六位数的,虽说不贵但也不应出现在会所服务员身上,除非是为了体验生活。 如果欲望也算一见钟情里头的情,那这就算是两人的第一次。 他抬头与重新站在角落的厉年对视。 火?什么火?给个火还是泄个火? 再观他的形象充斥着特立独行的味道:不贴头皮的板寸添上了红,淡色的眉毛在头发的衬托下反而柔和些,连带着眼睛都像盛满了红色的果汁儿;左耳四个孔,右耳三个孔,小小的银色填满了空洞。 但他一直都不是仅仅为了发泄性欲而去选择对象。这是神圣的过程,就如厉年眼中一瞬即逝的光,同样的神圣。 迸溅的掺火的情欲,探险的相处过程以及叛逆的臣服者。 火光缠着皮肤跳舞。灼烧,滚烫,眼睛都施了火,轻眨微动,眼睫上的火珠坠落点燃黑色衬衫,把人剥的半点儿不剩。 厉年后退了一步,就这么盯着贺可祁,往兜里掏出来一个纯黑打火机,放在他嘴边儿,把烟给打着了。 他拿着烟站起来,抵在厉年耳边问,“给个火?” 会所特制的工作服缠着他的痞劲儿收敛了些,但眉眼间含着的孤傲不是一时练成的。 殊不知贺可祁眼里的疯狂能将他的吞噬,这种欲望是旁人遥不可及的。 一切,都是簇新的。 厉年想的是这个老男人是不错的初夜对象,既然要冲破能量罩,那就更大胆的撞烂它。 就这么盯着,盯着那一小红点儿,看了会儿就开始模糊,像是被卷进去。 nbs 烟屁股蹭了几下冰凉的水晶就被摧残的半点儿不见火光,贺可祁观察火光究竟挣扎了几下,这么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他想,今晚撞烂贺可祁的屁股。 他上的教育学怎么不去教育?来会所教育,教育谁来了? 他一直盯着烟草的燃烧走向, 他重新感觉到炙热的眼神,就抬头看向站在桌子旁询问是否需要点单服务的厉年。 该怎么得到一个叛逆的小豹子,这是他想要尝试的新冒险。 那大学生服务员,不是你们看的。” 马上,是我的。 贺可祁没兴致了解一个人。但如果这个人挑起了他的原始欲望,就另当别论了。 贺可祁抽了一口,就坐到沙发上抬头看他。 明亮的灯光托起了青年的影子,贺可祁看着厉年头顶上的红,觉得熟悉。 这次,对上的是同样的疯狂。 贺可祁抽完一支烟,就彻底移开了目光。 p; 只不过,情字上头插了一根管子罢了,谁能抢到它,谁就能成功吸氧。 抢不到的那一方,会窒息吗? 显然,这根管子两人都不想抢,一起窒息是浪漫的最终季。 过了夜晚十一点,一天走向尽头之际,留给自己的自由时间就不多了。 贺可祁看了看表,琢磨着剩下的一个小时会是怎样的走向,他已经,开始期待。 向身边儿几个男人赔了不是,就站起来出了包厢,这一动作引起了任玉玺注意。 任玉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明了,于是起身打算跟上,离开前搂着怀里的美女往胸口里塞了块儿表,“下回要你。” 走出去跟上了贺可祁,没等开口就被更大的击打声掩盖了气氛。 贺可祁反应过来,估计着是哪儿喝醉了发疯呢,这种事儿见怪不怪。 “厉年!别!” 厉年? 他转转手里的珠子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就往嘈杂的声音中央走去,拍拍任玉玺的肩示意一起跟上。 他摸不透自己今晚的欲望到底是有多强悍,以至于打碎了他的唯己主义。 他想,瞧瞧厉年,要是需要帮忙,他也能抬抬手。 但也仅限于抬抬手。 厉年处在漩涡中央,被红绿交接的光支撑着身体,以至于在挨了几个飞旋踢以后身子都没半点儿摇晃。 他突然抬头往门口儿看过来,实现了今晚与贺可祁的第四次对视。 没有停顿,他朝贺可祁的方向移动,一阵风卷走了贺可祁旁边的重物,一把椅子被厉年丢了出去。 准确的扑了个空,没有伤到任何人,但把气氛一下子烘到了最高点。 咒骂声乱作一锅粥,晃的贺可祁脑子疼。 加上刚刚厉年的动作激了他的眼球,他现在眩晕的厉害。 真大爷的吵啊。 他上前抓住了厉年的手腕,把人给拖了出来。 因着这一举动扯起了那几个肇事者的目光,其中一个与他作抵抗,打算抓厉年的另一只手。 厉年一个侧身躲开,慢慢开口发出了贺可祁最想听的音乐, 他说,滚。 贺可祁听的一乐,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小豹子。 的惜命,毕竟是他们揩油不成,恼羞成怒先动手的,监控留下的证据可够他们局子里待几天。 能拿钱摆平的就不费其他劲儿了。 何况,厉年也动手了。 贺可祁觉得累了,看了手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还有二十九分钟四十七秒今天就结束了。 他看着旁边儿抽烟的厉年,突然觉得今天结束之前事情不能完全敲定。 “跟我,走?” 至于走去哪儿早就在试探的对视中心照不宣。 厉年没有抬头,在微乱的环境中说出的几个字却显清晰。 “我在上头。” 青年因着压抑的不满,嗓音连带了几分冷寂,他抬头扫了一眼贺可祁,挑了挑眉毛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嗯了一声后就停止了。 厉年站起来径自离开。贺可祁看着因走动晃在他腰间的链子,银制的一条,上面的图案觉得熟悉,像是一幅画刻在上头。但因为离开的背影过快,贺可祁没能完全看清楚,就没打算了。 “贺艺术家,咱走呗。”任玉玺在边儿上看了几分钟都觉得憋屈,更别提被人撂在这儿的贺可祁了。 走?走! 大爷的,小兔崽子!还想在上头?真是对自己没点儿认知。 贺可祁觉着到嘴的肉就这么溜走了,也没啥太大不满,换一个就行了。 但貌似找不来厉年这样儿的,让他精气冲天,克制不住双手操动的存在。 他想作画,在厉年身上勾勒线条,在脸蛋儿上加叛逆的标志,从头到脚泼上红色颜料。 在见到厉年的那一刻,思路完全打通,雾释冰融。 厉年身上的劲儿真是太能勾人,要是能把这头小豹子压在身底下撸毛儿,得到的就不止于身体上的快感。 那种炸开花儿的心里满足。 贺可祁闭着眼睛勾勒了一幅画儿,猛的站起来率先下楼。 他今晚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 主角将会是厉年。 叫了代驾后,出来停车场已经过了十二点,计划也不必进行。 他跟任玉玺在后座各忙各的。 他在放空。 任玉玺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 如任玉玺所形容的样子隐在背光的地方发呆,发呆的小痞子。 车停在凯撒门口儿,贺可祁下车。点了根烟倚在这儿看定在那儿的厉年。 已经换下了工作制服。还没到夏天的四月初,却穿着白色涂鸦背心儿,一角挂在了裤链上,破洞牛仔裤拴了链子跟丝巾。 用年轻人的话说就是不怕冷的潮男,hip-hop风。 贺可祁看着被灯光眷顾的侧脸,耳朵上的小钻更加彰显着独特魅力。 不行了,换上自己的衣服,更讨人心意了。 任玉玺看定在这儿的俩人都不动,但也感觉到两人在同一空间的磁场挺强大的。他拍了拍贺可祁,就踱步过去厉年旁边儿自来熟的跟人唠上了。 他单方面儿唠,厉年单方面儿看着他放空。 “诶,小痞子。跟贺儿回去吗?” …… “我看你俩挺搭的,都寸头,都冷面侠,都那么讨打…” …… “我家贺儿他,” “他叫什么?” 今晚第一次听着他主动搭话的任玉玺甭提多乐了,他扭头对着贺可祁吆喝。 “诶,贺艺术家,你家小痞子问你叫啥!” 两人自动过滤了任玉玺话语里的亲密。 厉年看着等待烟燃尽后的贺可祁提步过来,一点儿一点儿离得更近。 没扣几颗扣子的衬衫就这样到了他面前,那块儿骨头更诱人了。脖子上缠着一串儿珠子,挂着个玉佛。 没成想,这老男人还是个老实百姓。 “早点儿回,我们走了。” 贺可祁说完这句话就打算离开,临了踢踢厉年的大腿根儿,性暗示极强。 车开走了,厉年又呆了十分钟,直到下头的瓷砖开始冰屁缝儿,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回家的。 他往停车场走去,打开车门儿停顿在这儿。 他还不知道,那老男人名字。 这回约不着了,还有下回吗? 他从不浪费脑力思考,但这回想了一分钟,最终得出答案。 有。 他想,再见一回老男人。 -- 2:那就,做情人 凑在一起的雨滴,水滴肆意叫呶, 没有归宿的影子穿行雨幕, 带走的是风,是土, 是岿巍的无人国度。 无人国度就是个骗局! 去他大爷个无人! 这不,前头就来了个人,染红毛儿的小伙子,撑着黑伞在雨里走秀。 走秀的厉年吸着浑身的冷气进了楼层,把伞丢在回收垃圾的地方,就进了家门儿。 四月末的佳木斯阴晴不定,昨个儿穿短袖,今儿个裹外套。 他洗了个澡出来就去了衣帽间,准备明天穿的衣服。 潮男也还是得尊重自然规律,冻着了吃感冒药不还得花钱? 该省省,该花花,年轻男人你当家! 擦着头发的年轻男人炫耀自己的绝顶身材,溜着鸟儿在家里走了个遍,要说是给谁看那还真不是。 这就是纯属的对衣服过敏,好身材穿衣服不就可惜了吗? 他光着身子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蓄足精神,就开始了睡前运动。 厉年开始想象自己穿上了黑色衬衫,与沙发完整融合。想象自己右手腕戴着虎眼石,那冰凉的珠子不停的蹭着自己的囊袋,刺激感给他幻觉,以及幻听。 他听到了上次见的,老男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叫他,“厉年,厉年,操!爽不爽!嗯?爽吗?” 独属于那道嗓音的慵懒以及不经察觉的性感与迷离盘旋在耳边,不一会儿变成了低语,细细的呼吸还有吞吐的声音给了他刺激。 那道声音开始发力,灌满了骚话冲击他的下体。 “舔湿你的鸡巴,挑动你的舌头,这都是我在做。你睁开眼,看看。来,看我。” 厉年受尽诱惑,慢慢儿睁开眼。 在看到发光的天花板时,猛的一松,他射了。 而那个老男人,也不见了。 发泄后的贤者时间他懒得度过,踢着拖鞋重新进了浴室。 再次出来后,不过一分钟整个房间都没了照明。 夜,深了。 他躺在床上不过一会儿就开始迷糊,但抓着手机还是不肯松。 用着最后的精神在备忘录里打下了几个数字,“二十三。” 距离他跟老男人初见的日子,过了二十三天。 第二次相遇,估计要来了。 “年年,睁开眼。”这次叫他睁开眼的声音来源是从远方飘来的,没有实质性的,没有呼吸声存在的,已经逝去的,那人。 “妈。”他在挣扎,睁眼吗?睁开了会像那老男人一样瞬间消散吗? 他拒绝听从指令,翻了个身,换了个梦境。 他在荒芜的燃烧着的大山里崩溃,“妈!我不想见你!” 不想见,那便不见了。 有道身影凝视着他,抹了把眼泪就彻底融化。 在小屋里的厉年听到这可爱疑问故意不理,把音响声音开大了点儿,闭上眼睛跟了几句歌词就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随后就脑子一疼,尬登儿,晕了过去。 “年啊,要爷说,你这啥时候补黑咯啊!刚前儿还以为是那金角大王呢,你说你这…你说这!” 厉年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的涂鸦发呆,回忆昨晚的梦境陷入了迷宫里,转都转不出去的千面镜。 “这老头儿,自个儿骂自个儿?”厉年打开门,接过老爷子手里的麻将盒儿,给人放好。就去了小屋里给人洗杯子,倒酒去了。 爽,世界上还有比按自己心意生活更爽的事儿吗? 电子锁的声音消失后,在这个满是五颜六色的空间里,只剩下淅淅索索的爬行声,与这个奇怪的房子作对。 “小狗儿东西,又尼玛放屁呢!再说这撂不撂的我就去你大爷的!” 梦,也碎了。 一人一刺猬隔着笼子道了早安,也给厉年打了气儿。今天,也请继续加油。 他用了十五分钟洗漱完毕,进入客厅第一件事儿就是喝一杯酒。啤酒咣咣的挤胃里头,天灵盖儿都爽的嗷嗷叫。 转不出去,那就待在里头吧。 厉年早起要去的地方离自己家挺近,嚼着三明治遛弯儿就能到的地方。 “老陶,又逗小孩儿呢!”对面儿正骨店的林老爷子大声吆喝,这一嗓子直接给树上的鸟儿都给诈醒了。 陶爷爷就站街道口儿等着厉年,天天等着他上班儿来,就为厉年每天早上都能给他拿瓶儿酒,还是水果味儿的洋酒。 “我逗他?做那五香麻花儿屁呢!我这是家暴!” “演技不赖,你再装装,谁家上半身儿晕,下半身儿还站着呐?”陶爷爷说着话把又往厉年身上拐几下儿,可算把气给泄完了。 “嗯,您好。我昨晚滴滴打车,为啥收我费用?”陶老爷子听见他这句儿可慌了,手摆的跟大风车似的,嘴里喊着“算了算了!” 厉年估摸着老爷子嘴馋的不行了,先给他满上一杯,完整的下肚了就又开始忽悠人家了。 “家暴,您也得等我把这口东西给咽下去,等会儿还没暴的,就撂这儿了!”厉年面无表情的开着玩笑,手上一点儿不费力把陶老爷子推到店门口儿。 “投诉。”按出去了拨号键,真的开启了投诉。 那当然没了! “滴滴真要钱?”说完就开始掏手机。 “彩虹,来。”一只懵在角落的小刺猬听到声音后直直的往这个方向跑来,哎呀不好,前头堵住啦! 大好的晴天,曦光打散再聚集,喷射在纯黑的窗帘上,掩盖了光芒。 “你干啥呢?” “哎呀,年啊。昨晚上啊我睡觉这心口儿百抖八抖的,就想起来喝上一口。想出门儿上你家去,发现上回你弄那滴滴打车我咋弄不了呐,咋还要钱呢?” 老胡同一打眼儿望过去都是唠嗑儿的大爷大娘,突然走进来一个染红毛儿的小伙子,大爷可不乐意了! nbs 他刚打算接到跟前儿的酒,就被换了个方向,酒瓶子飞来飞去的在他眼前绕圈儿。 “您看看,您看这啥色儿,瞅着像金角大王不?”厉年举着酒转来转去的,把老爷子气够呛,挥着手里的麻将盒往他身上招呼。 p; 他站起来把厉年拉弯腰,抢手机给电话挂了。 “我就跟你说说,你咋弄也不能投诉啊。你投诉人家不白干了?” 厉年噙着笑拿起了拖把在店里穿行,一句接一句的夸着老爷子。 “不愧是咱胡同麻将队的大队长,说的话都让人敬佩。我格局小了,那等会儿?”他停下来指着外面儿说“等会儿人家来了,我赔个不是。” “啊…是该。”陶老爷子可算清醒过来,大嗓子哭着“妈的,小崽子长大忽悠我咯,我得上居委会申请惩罚忽悠老人的年轻人,我得上去,得上去。”说着上去就进了小屋里,把鞋一撇,就躺沙发上不动了。 厉年在外面儿把老爷子喝的东西收拾收拾,给材料准备完毕,抬头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二十。 不过一会儿店里就来了两个女生,一起嚷嚷着“迟到了,迟到了!老板,对不起啊!” 谷丹跟裴佩抱怨着刚厉年给她打了一个贼奇怪电话,暗示投诉,估摸着是沉默中的二战。于是俩人一进店里就飞快的换衣服,跟在厉年身边移动。 “想跟着我,今晚上一块儿去会所服务。” “别啊,厉老板,我们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也抬不动托酒盘啊。” “那去取巧克力。” 俩美女开始了打工生活,厉年这个老板把工作服脱了,也进去小屋里捧起一本书看。 星期六的上午,胡同里洋溢小孩子纯真的笑声,把厉年带回去了童年。 思绪刚开始沉浸,就被一阵铃声扯了回来。 厉年嗯了两声就挂了电话,阖眼靠在窗帘上,手跟着脑海里的歌曲打着节拍,嘴角有了变化。 花,真的要开了。 他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跟家里卧室同样的涂鸦爬着给突兀的灰色水泥增色彩。 头顶上的话时刻提醒着厉年,从店里到家里,甚至到会所工作制服的牌子上都是同样的警示。 提醒他,活的出彩点儿。 “年啊。” 厉年看向陶老爷子,等着他后话儿,过了一会儿都没开口就过去把他扶起来,给人伺候着穿衣服,穿鞋。看老头儿喝下一大杯下火茶,就轻咳两声眯着眼直盯着老爷子。 老头儿给了他一脚,就看见脸上的酒窝荡起了小波。 陶爷爷这才舍得开口。“年啊,会所咋样啊,新鲜不?” 他想说,新鲜够了,就别去了。安安稳稳的,去当老师去。 ; 在那里,他感受的通透。 他爱,每个新鲜的细胞,以及未知的人影。 不再是那种,一睁眼,抓在手里的都是可见的透明。 他讨厌,一切带有明确指示的东西。 陶老爷子说完就径自出了门儿,就好像这只是一种任务,他负责说,厉年负责听。就跟小时候儿背课文儿似的,讨厌却还得做。 不管厉年啥样儿,他都觉得挺好,自己家孙子自己明白。 厉年听着外头的歌儿换成了《过年好》。就知道老爷子又在店里跳上了。 他拉开窗帘看空空的小道儿,却意外的感觉到一阵饭香。 有人气儿的地方,总是令人遐想。 这家小店儿,总是没开错。 “妈,谢谢。”三个字细微的没散开就消了去,但余韵一直缠着整个房间。 惯例的抬头,惯例的念出那行字母。 “I  don,t wanna die”。 “I  don,t wanna die”。 “I  don,t wanna die”。 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证明。 证明给谁看,就无从得知。 过了中午时间就走的飞快,下午巧克力店生意是最好的,他们店里还有可供休息的饮品区,有挺多大学生在没课的时候都来坐上一坐。 厉年无意的扫了一眼角落里的女生,自己一个人待在那儿,从来到就开始打电话,跟电话对面儿的人撒娇。 厉年敲敲桌子给了谷丹一个眼神儿,示意她去提醒一下。 这声音太大了,在这儿都能听到说的啥。 女孩子应该有点儿隐私,不能什么都被偷听了去。 厉年又把手机调大了音量,耳机里的rap快节奏的给他熟悉感,他踏着脚步听完了整首歌。 一抬头发现谷丹跟人聊上了,还挺起劲儿,接着她就开始跟电话里的人开始交流。 这人,这姑娘,是认识的?怎么,他没印象? “厉老板。”那姑娘对着他招招手,他出于礼貌走了过去,点了下头示意有什么事儿就说。 会儿他来接我,你俩比比。但我小叔得输,变成小输了哈哈哈哈哈。” 嗯,看不出的寸头艺术家。 不知道为什么,厉年现在听到艺术家三个字就想起来那老男人,上回他朋友叫他,贺艺术家。 厉年想了会儿,主动开口。 “小叔他老人家贵姓啊?” “跟我一个姓儿呗,诶,厉老板您知道我姓啥不?”小姑娘眨巴眨巴眼,尽显俏皮。 但要说姓啥… “唉,伤心了。谷丹。我好伤心啊,我都记着你们名字,你们都记不住我的。”她趴在谷丹身上装模作样的抹眼泪儿,可把两人给逗着了。 厉年张口欲说些什么,就被一道漂浮的嗓音拦着了。 “小公主。”一具难以忽视的身形贴着厉年的,他微微抬眼就看到了含着情欲的一双眼。明明温度不高,却感觉回到了那天晚上,一把火烧着的痛快。 “小叔!厉老板,这我小叔!”小姑娘看见贺可祁激动的站起来给俩人介绍,介绍完就自顾自的喝起了饮品。 厉年停顿了几秒,去了收银台拿了个东西又转了回来。 小姑娘正趴贺可祁身上撒娇,嘴里直骂着贺可祁个老东西真不是人! 厉年心想,我同意。 “小 叔?”他故意压低声音,两个字儿被他拆开了说,显得格外风情。若不是他面上的平淡,贺可祁就以为这小子在勾引人了。 但真就把他给勾上了,他让贺丘慕坐正,转过身来打量起了厉年。 把皮肤裹得严实,穿的规规整整的像个学生。贺可祁觉着,小豹子,当真是小豹子,但是会服软的软毛儿豹。 今天的厉年,更讨他喜欢了,十二分。 “厉老板?久仰大名。”他主动去拉厉年的手,把人家手握在手心儿,掰着厉年的手指贴着自己的。 每说一个字儿,就握的更紧些。 “本人,贺可祁。名字,不如厉老板的好听。”厉年在心里笑了,这贺艺术家,挺会钓人。 他像普通好兄弟一样去搂厉年,趴到他耳边低笑。 “你好。”小豹子。 “小叔,你,好。”拆开念的几个字儿落入贺可祁的耳中加满了电流,他拍了拍厉年的肩膀随后松开手臂,垂下来的瞬间蹭着厉年的臀肉。 厉年感觉到触碰,挑了下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冰凉物件儿。 “点个火?” -- 3:晚安,小豹子 双腿是无意识的,当被吊起来。 或者,悬在空中。 厉年此时就是无意识的,缠住另一具身子。 他张嘴呼吸,渴求水源。 但不如他意,嗡嗡作响的空气涌入口腔,挤做一团,慢慢收缩,化作容纳空气的塑料。看不见的负担充打成气体,他被塞的膨胀。一氧化碳到达爆炸极限,在他袒露的胸膛处,展现了爆炸形状。 他受不了这种感觉,一跃而起,用力推开身上的压力,把贺可祁推到了大床边缘。 “耍我?” 贺可祁被推的五脏颤了一下,回过神来抬眼看厉年。 他像是看到了一只宠物般,伸手摸向厉年颈后,一点儿点儿传送温度,缓慢的安慰一只受惊的熟睡小豹。 “人的习惯与选择不是固定的。当你想要改变,随时可以。何况。”他顿了一下,抱住厉年换了个方向。他撑在厉年身上动作,用手掌去摩擦厉年的头发。“何况,你第一次。” 厉年冷笑一声,表示无言。 “滚!” 他用力把贺可祁推到一边儿,随后起身准备离开。 “厉年,刚刚在巧克力店你决定跟我回来,就说明你不是非要做上面不可。性是欲望的集中点,你对我有欲望,我作为主体让你发泄才是整个事情的主要。而其他,需要时间,你也会慢慢儿觉得它们不重要。” “老子不是女人。”厉年独特的痞气加上点儿无奈的嗓音回荡在房间。 贺可祁显然猜到他的回答,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与他对视,“嗯,很明显。”说着摸了摸厉年还没完全降下去的欲望。 “它很精神。” “给老子舔。”说着他抓住贺可祁的头往下按。贺可祁无奈,只好半蹲。 然后趁厉年不注意,踢翻了他。 突然的冲击加上贺可祁过于充沛的力气使得厉年摔在地上,他骂了一声后,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贺可祁骑在他身上给他绑蝴蝶结,用一件做工极好的衬衫,缠紧他的双手。 “真行。”厉年咬牙吐出两个字。 “过奖。”他听到贺可祁毫不内疚的语气后突然开始低笑。 震动的胸腔贴着地板输送温度,以及强烈的刺激。 贺可祁俯视着他的模样,觉得喉头发紧。 厉年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衫,刚刚一进屋就让人家换上了。厉年似乎很喜欢,让贺可祁给他拍了好多张照片。 贺可祁现在看着这副景象,头脑混乱,但是手上动作比脑子动的更快。 他起身打算抱起厉年,却被强烈的挣脱砸到了骨头。 他停了下来,突然反应过来。 厉年的性格不会接受这种举动。但令他更震惊的是自己。 他居然,想抱厉年? “真拿老子当媳妇儿了?” 厉年笑着说出这句话,打算等贺可祁继续动作。 他蜷起双腿,抬头对着贺可祁坏笑,“随便儿你。” 贺可祁愣了一秒,抬手刮了一下 厉年听到声音就抬起眼皮儿,“嗯?” 他解开厉年手上的衬衫,“起来。”又顺手的拍拍人家屁股。嗯,手感不错。 对,就是影子。可以穿透,毫无损伤的影子。 但厉年想的,是换种风格。他看上了,贺可祁身上的衬衫。 “欢迎。”他坐在一座石头样的软沙发里行了个绅士礼,结束后打了个响指。 他的鼻子,奖励顺毛的小豹子。 他亲亲厉年的睫毛,睫毛主人细微的紧张被他偷瞧了去,他又觉得更加欢喜。 至少,对于他来说是。 回家做什么,无从得知。 “做饭。给你。”贺可祁被他无意识的发愣吸引住,低下头想做点儿亲密的举动。 抽烟,是种仪式,可以种植能量的烟草逆行之旅。 被污染的只是表面,内里掺着波纹与碎钻的存在,是贺可祁。 今天是他们第二次相遇,却没有想象中的刺激。 他刚进来这间屋子的时候眼睛闪现光芒,这是他喜欢的风格。 他在贺可祁身上闻到了河流的沉重。 推开门的一瞬间贺可祁缓慢睁开眼,四目相对,贺可祁眼里的惊讶隐藏了起来。 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厉年过去坐。 两个男人的身材不容忽视,放在同一块区域内更显存在感。 “想走就走。”话音刚落就径自打开了一扇像墙的门,融了进去,让人抓不住他。 房子主人离开后,厉年又躺了会儿起身去了客厅。 他找到火机点了烟,也给城隍爷献上一根,对着灿烂的墙壁完成了整个仪式。 贺可祁把玩着厉年的手,时不时低下头轻啄一下。厉年就这样感受着酥麻的触碰,闭着眼睛在心里打节奏。 但厉年喜欢。 觉得新鲜,就想穿一穿,印着贺可祁味道的专属东西。 厉年想在这儿住下了,他冒出这个想法后就起身去了那扇门前。 他对着客厅中央立的神龛注目,过了会儿就并拢双腿,对着行了个大礼。 当时他主动提出,跟贺可祁回家。 在巧克力店时,贺可祁跟在他身边看他做生意。等到一波客人走光时,厉年也没等到贺可祁的邀请。 他站起来想象着贺可祁的样子转了个圈儿,他冒出来个想法,贺可祁,会跳舞吗? 于是,换了 “吃我做的?” 比他家里的彩色还要叛逆一些的配色,被贺可祁装在了家中,格外的衬他,也衬自己。 刚刚贺可祁推门的动作像是在打开天堂。他尝试着尽量虔诚的抬手,触上那块冰凉时,心跳快了起来。 在他眼里贺可祁是看不透的,披着盔甲的影子。 厉年抬脚搭在了贺可祁腿上,贺可祁自然的抬手把他的腿往自己腹部贴,两人熟练的像是相处三年以上的伴侣。 在彩虹普照的客厅里致敬斯巴达勇士,肆意的舞个痛快。 个方向,吻了吻耳垂。 “七个。”七个,厉年耳朵上的小孔有七个。 “多?”厉年轻咳两声,缓释了突然亲密带来的尴尬。 “你喜欢就不多。” 贺可祁说完就拍拍厉年的腿,示意自己要起身。 厉年听到那句话后想接上一句,但被贺可祁打断了。 “菠萝饭吃吗?”他这意思就是我要做菠萝饭,你不吃就没吃的了。 “能做红色儿的吗?” 贺可祁挑了下眉毛,走近一点儿,撸了撸他的短寸,没有打击他可爱的发问。 “等我研究研究,下回做。” “嗯,小叔。我请假了。”略微轻飘的语气落入贺可祁耳中,偏加了几分勾引的味儿。 他摸上厉年的阴茎,隔着裤子描绘形状,像是把它记在心里,以后用来,作一幅画。 “要讲礼貌。”他撸动着厉年的欲望,在那个小孔上按了按,成功听到厉年加重的呼吸声。他继续动作,埋在腿间轻啄。 “嗯,操!”厉年血气上涌,神智混沌,凭着本能去扯自己的裤子,他拉着贺可祁的手,双手交叠揉搓着囊袋,他像是回到昨天晚上。 但这次,不同的是,贺可祁,是存在的。 正用眼神侵犯他,用言语刺激他的,存在。 “自己玩儿。小叔去做饭。” 厉年看着贺可祁同样支起的裤裆,在心里咒骂了声。 “行,我用小叔的衣服绑鸡巴。”他站起来贴在贺可祁耳边蹭了一下,不一会儿耳朵后面的皮肉就变成张扬的红色。 小叔,害羞了。 贺可祁离开后,厉年的欲望也下去了。他干脆脱了裤子,让衬衫微微遮挡着该遮的地方。 他在这间屋子里转了三圈儿,大步跨着往前走,脚下阻挡的物件儿实在太多了。 他其实,燃起了想给贺可祁打扫屋子的想法,但又作罢。 这间工作室,像是为神建造的,多一个人染指都是极恶的。 而那个神,是贺可祁。 厉年又开始想象之旅,他把贺可祁放在了画板前,他就站在角落里偷窥贺可祁的动作,他往下看看,自己勃起了。 刺青。 是,一朵云? 厉年觉得好奇,便走过去掀起男人的衣服看。 贺可祁任由他动作,在看到头顶上的小穴时,心里痒痒的。 一只家养小豹,在你做家务时,缠着你的情景,是他向往的快乐。 “慢点儿。嗯?”他瞟了眼厉年专注的神情,然后抬手关了电。把旁边儿的菠萝房子拿过来,开始准备盛吃食。 “菠萝,要多点儿?” “要,肉也要。”贺可祁听到回答,在心里无声的叫了声,小馋豹。 “小叔,我要吃辣椒。”厉年终于起身,贴着贺可祁提要求。 “我炸的,辣。少放点儿。” “嗯。”说着少放点儿,放了三勺。 厉年搅拌均匀,舀一勺放进嘴里,刚嚼了几下就敲敲桌子,等贺可祁看他了,就眨眨眼睛,竖着大拇指奖励做饭的男人。 “好吃就多吃,等会儿走了给你拿一瓶儿。” “不走了。” 贺可祁从厨房走出来,坐到桌子前看厉年,看了会儿就移开视线。 “行。”他没问厉年,也没必要问。 养一个小豹子,不是什么难事儿。 就是好奇,他们这关系,是包养还是炮友? “搬过来?” “不用,用你的,穿你的,吃你的。”小痞子,自己都安排好了,倒也省了贺可祁动脑子。 懂事儿的床伴,谁都喜欢。 “刷我的。”厉年听到男人简洁的交代,就抬起头。嘴里缓慢的咀嚼,看着贺可祁想了会儿。 正待开口时又放弃了想法,埋下头说了声嗯。 小叔这是,打算包他了。 他也懒得解释,他不喜欢花别人的。但他们的关系,也还是加上点儿利益比较好。 贺可祁只管加,他不接受就是了。 一个大男人,自己有生存能力,根本用不着其他人的施舍。 ; “啊…那,”他看着贺可祁的动作出神,也还没想好下一句要说些什么。 贺可祁也不开口,俩人贴的很近一起听水流声。 客厅里柔和的轻音乐照应新月爬上的今夜,不紧不慢的追着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五彩空间染上了黑,凝视着孤立无援的月亮。 月亮换了个方向,照在那张大床上,眷顾两具肉体。 贺可祁趴在厉年耳边给小豹子讲好奇的事儿。 “呦,是吗。那您这,老变态吧您是。”厉年含着笑调侃他。 “是。” 他从第一次见了厉年后,就把自己锁在家里两天,画了无数张跟厉年有关的作品。 没有意义的,发泄点。 贺丘慕当时来家里看他的时候,小嘴儿吧啦吧啦的什么都说,当他听到说有一家巧克力店的老板染着红头发的时候,他就抬起了头。 那是第一次,展现欲望的他。 贺丘慕说,厉老板。 他就知道,厉老板,就是他的,厉老板。 “过了二十几天,才来?”厉年玩着游戏,听着贺可祁给他解疑问,心里舒畅。 贺可祁,也想了他二十几天。扯平了。 “嗯,忙了。等急了?” “急了。”他关掉手机,转了个方向,把腿搭在贺可祁身上。 “小叔给我揉揉。”他放松的唱着快节奏歌曲,手上也主动的去找贺可祁勃起的那处。 “唱韩语呢?” “对,韩国rap。好听吧。” 好听,厉年的音色特别适合诱惑人,低沉的带着震动的跟着beat放送魅力。 “看过公演吗?” “没。” “忙完了,带你去。” “谢谢小叔,但,是我带你。”说着话突然开始加速,厉年往贺可祁的方向挪了挪,贴的更近,他拿着两个人的阴茎贴着揉搓。 贺可祁低着头看他,手上奖励的揉他屁股蛋儿。 “不急,慢慢儿来。” “操!我等挺久了。”厉年用了点劲儿,坐到贺可祁身上律动。 ; 他也愿意,去了解厉年。 这跟传统的包养,似乎不太一样。但对象是厉年,早就偏离了包养应该维持的距离感。 这叫什么,暧昧? “小叔,你叫什么。现在告诉我。”贺可祁跟着他的剧本儿走,他知道厉年想要什么。 他直起身,抱着厉年,吸他的脖子。 “本人,贺可祁。是你的,”是他的,是他的什么,是没有身份的。 但,是他的,更亲密一点儿。 不管是什么,都是他的,是厉年的。 至少,此刻是。 “叫我小叔?” “嗯。小叔。跟着小姑娘叫。小叔也喜欢,我知道。”厉年受不了这种快活,他想要什么就要去做。 “行吗?”他小声的发问。 但贺可祁又是不同的独特的存在,他选择,听他的。 他抓着贺可祁的手放在阴茎上,“小叔,弄射我。” “行。听你的。”贺可祁一直贴在他耳边说话,像是下蛊一样让他在其中答应了无数件事。 “来这儿住。” “好。” “会所明晚也请假。” “嗯。啊…疼,小叔快点儿。” “难伺候。”贺可祁摸摸撑到极点的小厉年,嗯,真挺大。做下面儿那个,可惜了。 但也只能,做下面儿的。 “明晚,小叔画你。” 厉年睁开眼,暗红的眼角尽显情欲,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得给报酬。” 额头贴上了一张薄唇。贺可祁,亲了他。 “给。你也画我。” “行。画个变态老流氓。” “好,射吗?” “嗯。”说了嗯就释放出白浊,一股股的烫伤贺可祁的手心儿。 贺可祁随便敞着自己的欲望去了浴室,过了十几分钟擦着头发出来了。 “又洗澡?” -- 4:正如所梦 白日的喧嚣,沸腾的灰尘, 让厉年开始怀疑世界的实质感。 放满行人的小区里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脸庞,如果按照他自己定义的新鲜事物来说,那这个也算一件。 他喜欢看,陌生人脸上的表情,愤怒亦或他看不懂的脆弱。 所以,这个应该是新鲜的。 但,今天的他看到这么多人,却感烦躁。 操!世界快点儿毁灭吧。 他想逃离,或者让地球背着人类逃离。 他站在贺可祁家的阳台上用望远镜偷窥另一栋楼,由上往下扫,三十一层,全看了个遍。 说是偷窥也不完全,他只是用放大的世界来数数罢了。 数人类建高楼的最大限会定在哪儿,三百?三千? 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每个人都能有房子住吗? 如果能保证每个人都有房子住,那就把高楼立满,哪怕紧贴着也没事儿。 每个人都有家了,哪怕不出去活动也是极好的。 他做完了晨间祷告后,就回了客厅。 对着城隍爷行了个礼,今个儿,也算正式开启了。 他总是喜欢,一些奇怪的仪式感。 比如说,解决晨勃。 在地板上躺平,张开四肢,像一个虔诚的求雨者,嘴里哼着听不懂的音乐。 他拿贺可祁的衬衫绑在下体,全靠想象让鸡巴自由的释放出液体。 做完一套流程后,去了衣帽间。贺可祁昨晚说让他挑衣服穿。 他挑了黑衬衫,黑裤子。拿自己的腰链绑在裤腰上,然后用衬衫盖的严实。 他只是想,把自己熟悉的东西跟贺可祁的东西绑在一起。 哪怕很突兀。 因为,这样搭配,像一对儿。 不等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清醒,他就合上了门,走的轻松。 厉年带着喜欢的味儿,乘着晚春的风踏进了充满人烟气儿的老胡同。 他离开贺可祁家以后,把温暖也一并卷走了。 贺可祁醒来后看见床头留的一张纸条,被室内空气触碰的稍凉。他摸上去,一个字一个字的重新描绘了一遍。 ——“走了。我衣服没洗,但想看你穿。你穿一天,晚上再洗。” 右下角的边缘署名:小叔的, 他像是怎么都看不够,拿手机拍下照片,放大屏幕,跟着句子开启了晨间开嗓。 “小叔的,小叔的…” 小叔的,什么。 小叔的,小豹子。 他拿着纸条去了画室,打开所有灯光,拿着调色盘在照射中调了最淡的粉色,加了很多乳白。 用勾线笔在最下方添上了三个字。 合成了完整的称呼,由两个人共同绘成的,类似于定情的信物。他亲手锁进了柜子里。 没想到的是,几年以后,婚礼上,被他拿出来念。 他跟着厉年纸条的要求去了衣帽间。果不其然,在墙壁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别穿。” 他原路返回,去房间套上厉年的卫衣,灰色渐变的款式放在他身上也是极搭的。下面的工装裤长度适合,他跟厉年身高相差不大。 就是这裤子,不好兜大物啊。他往下看看还在翘起的鸡儿,跟他精神的打招呼。 坐下喝了两杯冰水总算压了下去。 嚼着嘴里的坚果去冰箱查看,没有少东西。估计厉年没吃早餐。 他撕下一张便利贴粘在鞋柜上,大咧咧的舞上几个字。 ——“得吃早餐。” 纸条儿在晚上八点的时候被人撕了下去,揣进了兜里。至于是谁,鞋柜说它也不知道。 贺可祁就这样尝试着穿衣新风格,去见了任玉玺。 任玉玺看见他第一眼就怂恿他去染红头发,这样儿的风格在他身上有种独特韵味儿,是个容易接近的artist。 “诶,你跟那小痞子住一块儿了吧。昨个儿丘丘跟我打电话打听你跟那厉年啥关系。要不是她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厉年是个小富豪呢。”任玉玺搓着工装裤上的大口袋往里放瓜子儿,一边儿放一边儿嗑着,净给驾驶员添麻烦。 贺可祁打着方向盘,一心无二用,懒得搭理他。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这厉老板居然是开巧克力店的。 穿着酷酷的,在料理台边搅拌巧克力酱的青年,做这件事时在想什么? 实话说,厉年没想什么。 此时的他也没搅巧克力酱。 红头发的小豹子站在自己小店儿门口看对面儿的洋槐花儿,马上熟了,打下来洗干净,放点儿面粉蒸熟,拌着香油,再放点儿贺可祁炸的辣椒油,味道肯定一绝。 贺可祁的辣椒油还欠点儿东西,他今晚回去得问问能不能再加点香菜末儿放进去一块儿炸了。 他又发了会儿呆就进了屋,把门带上,锁的死死的。 自己待在这儿一亩三分地听喜欢的音乐。 今天店里不营业,他昨晚睡觉前跟谷丹还有裴佩交代好了让她们休假去,歇两天。 而他来了店里。 从上午忙到中午吃饭都没有点儿进展。 他记着昨天贺丘慕的嘱托,做彩虹巧克力。 只是突然觉得,彩虹好像并不能完全代表贺可祁。 他对贺可祁的了解还不全,不能做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以及,他想呈现给贺可祁的成果。 他想,用自己擅长的东西在贺可祁身上贴上点儿什么。 比如说,印着贺可祁标志性的巧克力。如果以后卖到市面上,包装就印刷上“小叔的”三个字。 小叔的,他现在想,给小叔做点儿东西。 他拿出已经分离好的可可脂,加了点儿糖,淡奶油, 不需要,不需要谁保佑。 反正,就想跟贺可祁待一起是真的。 抡着啤酒瓶儿就往厉年屁股上拍。 厉年看老爷子痛快,也打算像往常一样坐下。 尤其是,带着母亲称呼的那个人。 等麻辣烫的时间他给主管发了 “爷。” 厉年看着那扇极少打开的门总算打开了,就知道,老爷子也想跟他聊了。 “二大爷的!你这老情儿衣服金贵,我儿子衣服就不金贵了?” 温柔,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温柔。 男人,这小子看上个男人?? 挑了个小兔子的模具,把巧克力酱倒入后,调温冷却。 等他拜完了,屋外的厉年才起身走到小门口儿对着老爷子无奈的笑。 “上户口儿的都没这么详细。” 老爷子刚躺下睡午觉就被这臭小子灌啤酒的声音给吵醒了。 “你你你,滚滚滚!人家那叫啥,人家就是好兄弟!我虽老了,但眼里头还是装着放大镜,你知道个屁!滚蛋!” “爷。我想开心点儿。”他嚼着老头儿自己腌的黄瓜,被刺激的一激灵。 陶老爷子听到这个称呼总算停止了祈福。他知道,厉年他俩关系好,但这小子叫他爷的时候儿指定是心里有事儿了。 “挺开心,现在。”他看着陶爷爷,点了两下头。“爷,不一样的开心。就跟宝盒儿似的,突然让我打开了。” 唯独只有他能看到,且为之驻足。 这衣服,是贺可祁的,不能弄脏了。 厉年没有开口,以沉重的嘱咐结束了小屋里的对话。 陶老爷子觉得差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咋说,那到底该咋说呐! “啊…知道了。”老头儿喝上一口酒说了想说的最后一句话。“要真定下了,去见见你妈。她在天上也能保着你俩。” 他不喜欢男人,但喜欢贺可祁这样儿的,男人。 水蜜桃牛奶。打算给贺可祁做个甜齁过去的小食品。 今天的小礼物进度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第一眼就着迷的,不好表达的,喜欢。 “办不了证。”还没合法真结不了。 至于是下半身还是脑子催使的还待验证。 透明的云层扯着颜料桶泼在了天幕,熠熠点缀的闪光点不知是谁画上去的癫狂。直映入仰头看天的厉年的眼眸里。 在这间上了密码锁的屋子里,喝上两瓶。 “说这么小声,地底下的人能听见啊?你还,你还买衣服呢。你这你这,把你老情儿衣服给我儿子烧过去。”老爷子伸手扯着他身上的衬衫嘟囔着。“这啥牌儿啊?” 厉年给陶老爷子做了饭后就融进去人来人往的巷子里,出众的形象走了一路,也打了一路招呼。 “啥时结婚呐?” 陶爷爷打算点烟的手抬起又放下。没有停顿的站起来小跑儿回去小屋里,对着菩萨就拜上了。 但突然停住。 厉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陶爷爷真听清楚了。 他取了巧克力后就直奔街口儿的麻辣烫店,今晚,他俩就吃这个。 他走过去绕过厉年径自走向一间屋,咳了一声示意臭小子快跟上。 “相中个男人。这他的。”厉年吃着刚煮好的土豆粉儿,嘴里塞满满儿的跟老爷子唠嗑儿,说的啥呀反正他自己没听清。 昨晚上他听见贺可祁打电话,对面儿那人好像是要跟他说对象。问他喜欢啥类型的,贺可祁随意的说着温柔的,温柔就行。 在旁边儿的老爷子看他自个儿在这演来演去的,别提有多烦了。 估计真挺刺激的,他隔着口罩都能闻见香甜味儿。 天色拂晓,忙一天的人都着急的往家赶。 他记着贺可祁昨晚挑玉米吃的场景,就在小推车上买了棒儿黏苞米,热乎的缠紧放进密封的袋儿里。 抬头看时间才两点多他就出了门儿,去巷子中央的陶爷爷家蹭饭吃了。 就算合法了,贺可祁结婚对象也不是他。 不可否认。贺可祁,很有魅力。 “金贵,程俊哥!在这儿跟你赔不是了,改明儿买一身贵的给你送过去。”他仰着头低声吆喝。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老祖您显灵,要是有那妖魔鬼怪啊就快点儿从我家年身上出去,别伤了孩子脑子。没智商的东西,再伤了可就傻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哦。哎呦,老陶我在这儿跟您磕头了。” “Burberry!诶呦,这大牌儿啊,这小子家干啥的啊。” 陶爷爷自动忽略他,摇着小扇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儿,嘴里不停的说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厉年灌了口酒后继续摇头。 厉年猜,是像贺可祁那样的人,亲手镶上去的。 老爷子挑了一个灰尘少的地方铺上餐布,率先坐上了一层灰的小凳儿。 于是打开旧衣柜拿出一件衣裳铺在凳子上才舍得坐下去。 厉年看他倔强的样子,觉得正常。呼出一口气干脆跟老爷子好好儿聊聊。 这热爱的白星是多浪漫的人才能注意到的啊? “脑子好着,就是喜欢男人了。” “麻将队大队长,您上网上查查,我这叫同性恋。上回在我店里跳舞时候儿不就看见一对儿?也吓不住您了,我知道。” 并且他俩这关系就在床上亲近点儿,他到现在都没贺可祁的联系方式。 “等会儿的,你这穿谁衣服啊。咱厉老板不是说衬衫儿是最二老土的东西吗?”老头儿抬手开了风扇,往客厅凳子上一坐就用眼神儿扫视起了厉年。 微信,打算请一星期假,这个月的工资也让看着给就成。 主管知道他不是为了赚钱,是个追求新鲜的人,用俗话说就是个特别的神经病。所以在工作上也就随他去了。何况厉年形象好,能捞回来好多回头客。 独乐不如众乐,帅哥出来给大家看看也是个好事儿。 厉年看见主管的秒回消息,就把手机揣兜里。抬头看着菜单儿思索。要不,他也开个麻辣烫店儿? 这是可行的,回去跟贺可祁说说。 跟贺可祁住一起的第二天,已经把他放在自己生活里了。 并且。贺可祁的农家乐做得好也是一方面,餐饮方面儿他懂得多。 坐上滴滴时候儿已经七点过半了。厉年琢磨着贺可祁还得多会儿才能回来,麻辣烫还得热热再能吃。 小区门口儿保安看见他就热情的招呼,“诶呦,小伙儿我记住你了。贺老板跟我说了,住他家的小帅哥儿。” “谢谢您。” “诶,好嘞。” 贺可祁,这么快就登入了他的信息。 真是一点儿不怀疑自己,也真是就这么相信他。 但同理,他选择住进一个只见过两次的男人家里,也是疯狂的。 他俩,不相上下。 他输入昨晚贺可祁贴着耳边念了五次的密码,打开了门就开始换鞋。 鞋柜上的纸条儿也被他扯了下来,放进钱包的夹层里,平整的铺开。 贺可祁还没回来,他把另外那一份儿放进了微波炉里,先存着。 吃完以后就收拾收拾去洗澡了。 打开贺可祁在浴室里放着的蓝牙听不属于自己风格的歌曲。 贺可祁的风格,将会是他的新喜欢。 幽缓的曲子流入耳中起催眠的效果,他渐渐模糊,支撑着眼皮儿定了闹钟,在浴缸里睡十分钟。 贺可祁回来的时候直奔卧室,听见浴室里的歌曲猜到了厉年在洗澡。 一把脱了身上的卫衣,赤着上身走出去。闻到香味儿一瞬间就看到贴在厨房门儿上的便利贴。 同样的被他撕下来放进了柜子。 他打开麻辣烫,把料包还有汤倒进去,就着玉米一起吃。 特定的人总有把不喜欢的食物变成美味的超能力。 突然想,开个麻辣烫店。 当他吃饱喝足,打算把这个想法分享给厉年的时候,进到屋里就看到拱起来的被窝。 厉年没听到贺可祁的声音,出了浴室后蒙着被子继续睡了过去。 贺可祁把被子往下扒扒,神奇的想做些什么。 比如说,偷亲之类的。 他轻轻的印了好几个戳,眉毛,睫毛,鼻尖儿,还有微露的小耳尖儿。 像是幼儿园偷吃到糖果的小朋友,控制不住的弯了眼睛。又看了会儿小豹子,贺艺术家就走出去想给厉年做点儿东西。 加入30毫升阿佩罗,还有新开的樱桃酒,同样的30毫升。因为想保持甜度,干白葡萄同样也放了30毫升。最后加入冰块与柠檬皮,还有气泡水。一杯为厉年调的专属鸡尾酒就完成了。 放入五片罗勒叶,因为金橘的味道会稍显奇怪,就换成了几片樱花。 紫里藏着的粉,就像薰衣草里的萤火虫,视为浮光。 他等待了十分钟,干脆去次卧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打算去叫醒厉年。 刚踏入房间,就听到翻身的声音。他趴在床上透过台灯的光亮看厉年。 四目相对,得到了一朵花。 厉年看到贺可祁的一瞬间想扯起嘴角笑,被贺可祁抢了先。 “调了酒,喝一点儿?” 厉年动了动眼皮儿表示同意。在贺可祁打算掀被子一瞬间,他开了口。 “小叔,抱我。” 贺可祁的动作顿了一下,移到他身边,贴着额头对着厉年笑。 “嗯?”低沉的嗓音哪怕只是说了语助词也勾人心弦。 “昨个儿,想抱我不是。今儿个,赏你。” 贺可祁摸不准自己的想法。拥抱是多特殊的关系才能产生的接触。 厉年他俩,是吗? 他选择跟随内心,听从厉年。 “谢谢厉老板赏赐。” 在他抱起来的一瞬间厉年奖励似的摸摸贺可祁的屁股。 “客气,小叔子。” -- 5:光的本身,其实是你 “穿透黑暗的无头鸟, 带着澎湃之情撞破高墙, 它是寻死, 还是想自由?” “它…小叔,你说呢?”厉年与贺可祁面对面坐着,望着男人的眼睛,听着男人奇怪的吟诗,越来越清醒。 因为贺可祁吟诗后问他的问题,他开始集中思考。 倘若他是残缺的鸟儿,他能做到冲破黑暗吗? 寻死与自由看似不搭边,但意义相同。 只不过,在鸟儿下定决心冲破的那一瞬,它是带着恨还是露着笑?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是一只无头鸟,被谁掐去了脖子的,鸟儿。 贺可祁发现厉年的眉头紧皱,便伸手抚平。移到厉年的唇边把手伸了进去。 “你说,你是听诗的人。”他带着笑引导厉年开口。但厉年的舌头在卖力的讨好他,卷着他的手指舔舐。 “啊…小叔。硬了。”厉年对上贺可祁的眼神就觉得下体似火,想要把所有的都扔出去,那种抛物感。 “说的小叔认同了,就给你舔。” “你把手拿出去!” 他抬手抓住贺可祁的手指往外挪,贺可祁觉得可爱,便顺从的移了出去。 并且,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鸡儿也要快爆炸了。 舔湿的食指缓缓的伸进厉年睡衣包裹的肉体里。贺可祁用皮肉上的水润给厉年胸上的小粉珠按摩。 “贺可祁,尼玛的!嘶…” 被大手狠狠掐了奶头的厉年觉得羞耻心爆棚,但又充满快活。他掩饰般的踢了一下贺可祁,不疼不痒的倒像在撒泼。 “说脏话,得惩罚。” 厉年倾身往前,抬腿跨坐在贺可祁身上,按住调情的大手。趁贺可祁给自己整理衣服期间,把手钻进了贺可祁的裤裆里。 然后假正经的开始回答贺可祁的问题。 “想自由。” “嗯?”贺可祁有节奏的拍着他的背,移到屁股上捏了一下示意他继续。 “骨气是万物都被赋予的本能。有生命的地方就有能量。当然,是正极。我从…小时候。对,小时候。一直相信,有能量的地方就是光。同等,生命就是光。光是不被左右的自由体,哪怕残缺了也被人敬仰。所以,受人敬仰的不是特定的物体,而是它的存在本身。那只鸟儿,是带着光的。” “小叔,你吟诗的时候,光就在咱俩中间。”厉年回答问题时候把痞气收的完全,认真的像是上课的孩子。 贺可祁觉得,他如果按照专业的选择,会 “操!真的!”厉年生怕贺可祁又玩儿花样,兴奋的快速脱了裤子。 “受不了就松口,我等会儿去洗澡。” 是个好老师。 贺可祁摸上已经支起的帐篷,伸手脱了厉年的内裤,直面的跟小厉年交流。 他放了两个抱枕在地上,厉年跪了上去。 “我射完,给小叔爽。” “看,小叔,它跟你打招呼呢。” “听见了。你跪着。” 他喘着粗气,去刮自己的精液,解开衣服抹在乳头上。 他想说的是,厉年,光的本身,其实是你。 厉年爽了以后,换贺可祁舒服,还是厉年跪着。 于是自然的转移话题。 贺可祁坐着张口,厉年主动的往前送进了口中。 “光,一直在。”贺可祁说了四个字就往后靠了点儿,确保厉年也在看他后,继续开口。 但小处男还真不行 明了的张嘴舔了上去。 “厉年,你得,一直信它的存在。” “啊…操!嗯,小叔。”厉年被温热口腔包裹住的欲望一下子胀到最高点,他凭本能的开始抽动。 被贺可祁打了屁股后,就委屈的不动了。 贺可祁掌握了主动权。舌头不停的吸着厉年的马眼,从囊袋一路舔到小孔,满意的听到厉年毫不克制的喘息声。 他拍拍地毯,“小叔给你舔。” “说点儿骚话。” 该说不说的,厉年这玩意儿是真大,弄的嘴软。 贺可祁瘫在沙发边缘,大手鼓励的一直揉他的耳垂。 贺可祁看到他的动作,被勾的笑出了声。 厉年接收到任务后就开始疯狂勾引贺可祁。 “小叔,真爽。操得我真爽,升上蟠桃会了操!天庭上的神仙都看着我俩。我…啊我,看我的鸡巴,不能看小叔的。小叔的,得给我看。” 气氛靠拢,暧昧游荡,他突然想吻厉年。但厉年不会接受。 贺可祁听着他的骚话,也开始了自我安慰。他打算伸进裤子里的手猛的被厉年抓住。 过了十分钟后,厉年射了。 厉年刚吃到贺可祁的阴茎,就听到这句话,抬头挑了下眉,表示自己强的很。 贺可祁觉得他可能要到了,就松口换成了手。 ,尼玛的牙齿都不会收,舌头伸的马马虎虎。 贺可祁被生疏的样子挠了心窝,哪怕肉体上不满足,心房也自给自足了。 “很爽。再快点儿。” 过了几分钟后厉年受不住了,打算换自己的手上。 贺可祁把他牵起来,抱在腿上,贴着耳边说悄悄话。 “昨晚说画你,今儿个也来不及了。下回,画你,嗯?” 厉年点了点头。“还没射。”说完打算起身。 “等小叔画你那晚,给小叔操。”厉年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一会儿。 他发现,自己挺期待的。哪怕是贺可祁在上面儿,他也期待。 他已经忘了昨天的倔强。 “成吧,本王赏你了。” 贺可祁啄啄他的嘴角,“谢大王赏礼。” 他硬着鸡儿,抱起了厉年。 给人清洗过后,自己的欲望也下去的差不多了。 厉年洗完后走出去躺进了被窝。叫了一声小叔。在浴室的贺可祁没听到。 过了一会儿,厉年就支撑不住的睡了过去,手里还抓着亮着屏幕的手机。因为手指的触碰,屏幕亮了又弱,弱了又亮。 没过多久,就被一只大手小心的抽了出去。 贺可祁看着手机屏幕,自然的勾起了嘴角。 他拿出手机扫了上头的二维码,切回去了桌面。 被厉年的小礼物砸中了心脏。 屏幕上横着几个字:小叔,今晚,挺棒。 是厉年的新壁纸,他很喜欢。 他看着自己寡淡的屏幕,也想换个新鲜的。 -- 6:你不是,你是孩子(二更) 一泓春色循着云带向上爬, 晨光相逐浮此间, 天,亮了。 外头是,里头也是。 一室春光。 厉年刚醒来就钻到被窝里,看到贺可祁光着的身子。把自己的内裤脱了给他穿上。 贺可祁在厉年摸他大腿的时候就醒了,大手向下搓着厉年的头毛儿。 “刷牙去。” 厉年耷拉着尾巴去刷牙了。贺可祁看着他背影,过了一会儿彻底清醒了。 他去次卧洗漱完毕后,就开始做早餐。 一路走过去,一路叹过去。 这三角内裤真穿不习惯。 但他又不想脱。 只能拖着自己难受的下体完成了早餐料理。 打算拿盘子的时候低头看到了细长的腿,准备直起身跟厉年说话,就被下体强烈的痛感给打败了。 捏了人家蛋的厉年邪恶的笑,“小叔,真大。” 小狗儿东西。 贺可祁低声骂了句。 “真是,您说对了。”厉年接过贺可祁手里的东西,用腿抵在贺可祁屁股上,示意一块儿出去。 俩人默契的进客厅里给咱城隍爷行了个礼,跟拜堂似的。 这才舍得坐下吃早餐。 贺可祁认为早餐一定得吃坚果跟水果,给厉年的盘子里放了两袋儿。 厉年专挑着水果干儿吃,把贺可祁给弄沉默了。 他坐正身体,敲敲盘子,无言的看着厉年。 好了,小豹子败了。 拧着眉毛,翘着尾巴但又不想言,一下儿都不理贺可祁,就用餐完毕了。 贺可祁今天带他去自己农家乐玩玩儿,吃过早餐后就推着他去挑衣服。 厉年还是浑身不爽的站在那儿,对着衣服巡视。 “我知道,你本身的性格不喜欢外人左右。一点儿生活习惯都没必要改变。但你要清楚,我不是要你改变,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上点儿东西。比如说,”厉年听到贺可祁的声音就转了过来,认真听着他讲话。在他停顿的时候点点头。 “比如说,为了你的身体。”贺可祁说完以后就绕过厉年取了衣服,回了卧室。 隔了一层冰的空间只容纳了两人。 厉年想解释,但又感烦躁。他没有拒绝贺可祁改变他,他甚至可以说,在慢慢儿接受。 下楼以后,主动坐上了驾驶位,不知道是想证明些什么。 贺可祁一直盯着他的侧脸,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扭向车窗外无奈的笑。小豹子,其实,挺可爱。 第一印象也不差。 俩人都想开口,但又懒得先开口,暗暗的较着劲儿。 直到接上任玉玺后,俩人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诶,小痞子,您好呀。大老板!”任玉玺今个儿带个纯黑针织帽,穿一身儿日系校服,远看还以为是哪个小嫩男呢。 厉年点了下头,对着帽子挑挑眉毛,“给我戴戴。” 贺可祁听到他开口了,就主动接过任玉玺手里的东西。 nb 他亲亲贺可祁的眉毛,拿手伸进衣服里摸后背的肌肉。 “小叔,你不是外人。” 听到这儿的任玉玺在眼罩后翻了个白眼,这尼玛开车,都得夸夸。 真是开眼了,这帅哥,真挺帅。 厉年看了他半天,真想做点儿什么。 “老子眼光真不赖。”厉年说了这句话后就伸手勾了贺可祁的寸头,像是在不由自主的奖励自己欢喜的对象。 “厉老板,我好像更好点儿?” 他抚摸厉年的背,由上到下给他顺气儿,其实是在安慰。 贺可祁抬手解下厉年的安全带,拍拍自己的腿,厉年接收到就跨了过去。 厉年摇摇头。他看到水就有了想弄脏的想法,他想在这儿跟贺可祁发生关系。 “说些什么?” 嗓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全被贺可祁察觉到了。 付风动刚刚听到任玉玺说贺可祁带来了个帅哥,他就想着来开开眼。 “节目不是天天有。最近安排的。有新菜系了,添点儿光。” 是,贺可祁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是。 “喜欢吗?”贺可祁解下安全带,用食指点了下任玉玺的方向,后座儿的人立马戴上了眼罩。 “您这农家乐,真乐。” “泡一个?” 厉年接收到就鞠了个躬,抬头开口介绍自己。 但不行,这是贺可祁生意的地方,要把握好分寸。 sp; 戴到他头上的帽子又换了些韵味儿。把张扬的红发遮盖住,显得眉间的戾气更加突出。 一张座椅很难容纳两个高大的成年男人,贺可祁把厉年往后挪挪,悬空抱着他的屁股。 艺术灵魂的塑造,生存能力的出众,以及,情感上的满足。 厉年觉得贺可祁是自由的完成体,在自己想要的基础上都添了满满的光。 “我去,染黑色儿?”厉年对着镜子整理,但贺可祁知道他这是跟自己说话,并且,征求意见。 我的眼光更好点儿,因为,挑上了你。 能赏花儿,能游水,能吃东西,晚上还有节目。 “贺可祁。”贺可祁听到厉年正经叫他名字的这一刻,整个后颈开始发麻。这股劲儿,真踏马刺激人。 “记住了。小叔以后不乱说了。”他对着厉年的眉峰亲了好几下,感觉小豹子慢慢儿缓和些,就奖励的夸他开车很稳。 到农家乐以后,贺可祁就带着厉年去了后面儿泡温泉的地方。 “祈子~”伴随着甜腻声音到来的是一个男人?对,漂亮的男人。 真乖,乖豹子。 贺可祁看见付风动那一刻就站了起来,伸手扯起了厉年。 “好好好。吃饭了吃饭了 “厉年,您好。” 贺可祁觉得把他的特质烘托的更明显。 是不是吃饭都得夸? 挽着长发,带着菜香味儿站在两人旁边。 “这位,为了新菜系专请的开发者。付风动,”大手在后面隐秘的拍拍厉年的屁股。 。”付风动抬脚就走了,突然转过身说了想说的话。 “厉年,啧!你真帅!” 厉年愣了会儿,抬眼看看贺可祁,歪头表示自己不认同。 “他说对了。走吧,皇上,尝尝御膳房备的食儿。” 御膳房还真挺像那回事儿。里面的装修就是按古风来的。 厉年站在门口儿看见付风动穿着白衣服,带着厨师帽添菜,像是看到了谁的影子。 但又,不像。 “厉年。”听到贺可祁的呼喊他抬脚离开了,刚刚的感觉也丢失的不剩半点儿。 走的太快根本没注意到厨房里付风动的神情,恍惚间的伤感,一清二楚。 厉年到贺可祁身边儿,被他牵着手腕一一的介绍。 “主厨,庞师傅。之前在品智园任职的,被我忽悠过来了。” “您好,师傅。” 庞师傅擦着手掌大笑的开口,“年龄不大吧。我这看人可准了。大学生?” “刚毕业。” “诶呦,刚毕业有成就啊。新生活,新气象啊。今个儿,吃吃我做的,新鲜劲儿更上一层楼!” “好嘞,借您吉言了。” 跟庞师傅互相介绍后,贺可祁就带着他进包厢了。 除了眼熟的任玉玺外,还有几个厨师跟这儿的服务主管。贺可祁一个个儿的领着他打了招呼。 坐下打算用餐时候,屁股刚沾上凳子就进来个没见过的生面孔。 看起来年龄稍小,跟在场所有人都不同的穿衣风格,随性随意。 厉年一看到他就扭头对着贺可祁,贺可祁也正好转过来。 四目相对,厉年挑挑眉,嘴型描述着“这个?” 贺可祁笑了笑,扶着他的肩膀,俩人一块儿站起来。 “汪隅,过来。” 男生抬眼看过来,认输的扭扭头,伸手对着厉年。 “打招呼。”贺可祁贴着耳边说话,厉年才反应过来。 这汪隅?他在心里想,贺可祁真的是费尽心思。 这汪隅,性子看起来跟自己挺像。 厉年打过招呼后看着贺可祁,眨着大眼像是在说,能吃了吗? 仁儿,就正常的配料。掺了点儿金巴利。” 厉年敲敲筷子,“酒啊?”然后又低头吃了一块儿。 “嗯。所有一切都在于创新。只要不违背食物相克定理,可劲儿造就行了。” 可劲儿造? 厉年看着给他添饭的贺可祁,觉着自己大学都白上了。 不,不是大学。 是生活轨迹,好像,有点儿歪。 吃完饭后贺可祁带着他去村子里走一圈儿,也认识了好几个玩伴儿。 几个小孩儿凑一堆跳大绳呢。 贺可祁给几个小孩儿去小卖部买了巧克力,可算把悠大绳的活给揽了下来。 因为身高不匹配,他俩弯着腰悠,几个小孩儿挤来挤去的跳。 “29,诶,等会儿最后一个进来了看能跳几个啊。” “0!行了退下吧。” 厉年听到贺可祁说相声似的,也被逗得笑出了声。 今个儿,可算快活了。 最后跟几个小孩儿玩了抓五子儿,还去他们的秘密基地里烤红薯吃了。 “天儿这么热,还烤红薯?” 他俩看着几个小孩儿的动作,也打算上手帮忙。 “诶,别!叔!” “叫谁叔?”贺可祁弹了小孩儿的手臂,郑重其事的表示叫哥! 厉年看见这情景,起了点儿坏心思。 “哥。”趴在耳边呼出的热气染湿了贺可祁的绒毛,他掩饰的咳了一声,就换了个位置,跟厉年隔得远远儿的。 厉年也不在意,干脆坐在地上看木头上火的走势。 要说小时候儿烤红薯,烤玉米的吃进去都是生的,但就贼香。 厉年这回吃着还是半生不熟的,但就乐的不行。 眼看时间都下午五点了,感觉刚吃饱又得吃饭了。 他俩跟几个玩伴儿道了个别,临走前贺可祁还邀请他们今儿晚上去看节目,门口儿还放电影呢。 溜着回农家乐的时候儿,厉年就想聊聊。 “慢行,为啥叫这名儿?” 慢行,贺可祁的农家乐,一点儿不搭边的名字。 “就,慢点儿。” “嗯?”被贺可祁拽住,停在这儿的厉年发出疑问。 nbsp;“贺汪隅,我侄子,跟丘慕,就你店里那小姑娘,堂兄妹。” “辈分儿高啊,小叔。” 贺可祁听他用着不熟悉的高昂语气,觉得可爱。 厉年跟第一天真的不像了,变得,挺开朗。 他也更喜欢。 “确实,厉老板都能叫我小叔,还能有啥更惊奇的事儿吗。” “刚还叫十几岁的小孩儿叫您哥呢。” “他们是他们,你得叫我小叔。” 厉年掐掐他的屁股,凑近舔了耳朵。 “为啥。” 贺可祁被勾的不行,手臂用挺大力揽着他走。进了院儿里后就直奔后面住房区,打开一扇门把厉年放到了沙发上,关门上锁。 贺可祁承认,他现在就想办了厉年。 能发泄情欲的除了下体运动之外,还有接吻。 但,不合适。 他只能抓着厉年的手放在下体,自己坐的稍高一些,在厉年的手中操动。 “小叔,摸摸我。” 贺可祁充耳未闻,“想要什么自己拿。” 厉年听到这句话就解开裤子,掀开贺可祁衣服,在纹理分明的腹肌上动了起来。 他骑在贺可祁身上操贺可祁的腹肌,大手同样的承受着冲撞。 两副肉体各做各的,谁都不耽误谁。 但眼神儿黏在一起,厉年觉得在这里头他们说了无数句话,以及,弥补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遗憾。 再次互换了名字。 “小叔。” “嘘,刚问我为啥。” “嗯?” “他们叫我哥,因为他们是朋友,玩伴儿,新交的。不在乎年龄。” “那,我?” “你不是,你是孩子。” 贺可祁伸手抚上厉年的欲望,“乖孩子,射吧。” 厉年,真的射了。 尽数喷在肉体上,方方正正的肌肉像新建的迷宫。 精液流来流去干脆化了开,被凹下去的小窝缓缓吸收。 -- 7:带孩子回家 曦和偷听岁月, 攀着呜蜩坐在桂花枝丫, 偷看河水在燃烧, 偷看汗渍在奔跑, 夏日,悄悄来了。 北方的五月初,不显炎热。虽已立夏,但大都还在穿外套。 没有季节之分的潮人除外。 立夏这天,厉年说想穿短袖,在衣帽间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喜欢的。 贺可祁跟在身后抓住他的手,“去买,购物。” “走?”厉年转过身踢了一下贺可祁,打个巴掌又再给个枣,踢完人扯着笑去拉贺可祁的手。 “走。”贺可祁倒不在意,咬咬他的手指,倒觉得像个调皮的小毛孩儿。 “走?”厉年又重复一遍。 “走。”贺可祁扯着他往外走。 “走啊。”厉年拉着贺可祁定在这儿,偏偏不让走。 “在走了。”贺可祁看玩儿小把戏的豹子,也故意配合他,原地踏步的动着。 “走多远?” “走远点儿,去明年春天。”贺可祁看小豹子玩儿开心了,等会儿商场得关门儿。干脆大力抱起厉年。 拍拍翘着尾巴的豹子,“出门儿,找春天。” 出门儿,出发,于长夏寻来年。 今天厉年驾驶。自从他们住一块儿开始,出门儿都是厉年开车,贺可祁看着他。 转眼过了一个星期,也熟悉了许多。 厉年刚上车伸伸右手,贺可祁就给他带上驾驶手套。 习惯成自然,自然的无可挑剔。 “今天上班。”厉年在会所的工作请假时间已经告急,歇了一个星期的他,没有按照之前的生活方式来。反而更快乐许多。 贺可祁坐在副驾刚扣上安全带,听到这句打开手机给厉年看,“今晚去找你,厉老板给我服务服务。” 厉年看到屏幕上对面儿发的消息约贺可祁小聚,贺可祁回复的是,去凯撒。 他撸一把贺可祁的头发,“真行。” 眨巴一下儿眼睛,给个痞子味儿的wink,可把贺可祁迷死了。 贺艺术家被迷着,却偏偏不说。 正经的让人家好好开车。 厉年打开蓝牙,想放一个适宜的音乐。 “停。”贺可祁喊了停,厉年看着屏幕上的《?? (喜欢)》扯起了嘴角,鼻腔发出一声笑,是向上的调子。 “偷看我播放列表。”他打着方向盘,望着前方。 “喜欢。在你喜欢里头,都是他们公司的。” 贺可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开口,“值浓夏时,去看?” “有吗?” “有,厂牌一般夏天时候公演贼多,不看他们看其他也行。你不都,喜欢?”贺可祁边说边看着路,提醒厉年减速。 俩人一路稳稳当当的,聊着喜欢的音乐到达商场。 厉年喜欢潮牌衣服,但这回主动提去“EMPORIO ARMANI”买 贺可祁帮忙着找衣服,装水,就差没把自己打包过去揣兜里一块儿上班了。 “那,厉老板?”贺可祁搅着碟子里的调料,混好后放到了厉年手边。 衬衫。 贺可祁没有开口,等到麻辣烫上了以后把碗里的肉挑给厉年后才敲敲筷子,轻声开口,“叫,起立?” 第一次跟暧昧的对象逛商场,这感觉,真是爽上天灵盖儿了。 现如今来看,贺可祁就有点儿意思。 “咱店倒了?” 起立?祁厉。 厉年看见贺可祁付钱的背影,眼里的情绪瞬间变化。 这真是,包养了? 这家伙弄的好像买不起衣服,到任玉玺家楼下时被嘲讽了一番。 俩人在无言的默契中却感充足。 俩人都爱吃。 他俩这,到底什么关系? 真是好名字。 其实真没必要,没必要改成跟原来不同的样子。 按厉年口味儿调的,他记得清楚。 厉年嗯了一声,“贺艺术家弄吧,我打个杂。” “知道。想换个风格。尝尝鲜儿。”贺可祁这才放下手,看他指了好几款拿上来试。 贺可祁吃饭时候把上次没来得及说的想法告诉了厉年。 照厉年之前上学跟舍友做辩论时候说的一句话,真是一模一样。 贺可祁听见故意不理他,这是人能问出来的话吗? “不是,您这…天天穿这一身儿,都臭了。” 一句话,两个意思。 厉年走后,贺可祁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没有去衣帽间,直接进卧室换了衣服。 厉年带着悟不透的意思跟贺可祁回了家。睡个算不上午觉的午觉,睁开眼睛时已经下午六点。 “爱情,没啥意思。爱人,才有意思。” 好名字。 知道他这是都看上了。 要是陶老爷子在这儿又得损他了,咱厉老板因为贼俗的感情买了贼二老土的衬衫儿。 放狗屁,天天洗哪儿会臭。再说就穿两回,不算天天。 真挺,不好描述啊这感觉。 他觉得,厉年,没必要改。 厉年抬头看了会儿,终于有了表情。他皱皱鼻子表示认同。 就这样儿,真挺好。 “好看。”贺可祁 换的还不是自个儿的,是厉年第一天来这儿时穿的衣服。 “这店,开一个?” 但咱就是高兴,不仅买了衬衫儿还挑了贼精英式的手表。 “我,不带这种吧。”贺可祁按住他拿手表的动作,挑眼表示疑问。 贺可祁不知道厉年藏起来的情绪,领着人买个够,最后直奔老街吃了个麻辣烫。 贺可祁转身就去刷了卡。 对着镜子整理卫衣帽子,边说边点头。 是真好看,他喜欢厉年穿卫衣,尤其是这一身儿,特别有意义。 任玉玺也不否认,该说不说是真挺好看。 “买一身儿呗,非得穿人家的?” “非。”回答完毕,对话终止。 但贺可祁想了想,觉得建议不错。 于是到了包厢以后,就坐在沙发上自己一个人在那儿鼓捣手机。 打开购物软件买了很多灰色卫衣跟工装裤,厉年他俩,能换着穿。 想起厉年,他关了手机。看看包厢里两个服务员,也不好开口。 于是起身出门儿。 晚上八点多的会所顾客略少,他抬步下了一楼,叩叩前台的桌子。 “厉年?” 前台看到他已经很熟悉,扯着笑指指右边儿过道不显眼的员工休息室。 “谢谢。” 去休息室的路不长,但就是一步步的贼刺激。 像是,踩在棉花上举哑铃,头重脚轻。 上一次,在这儿遇到厉年还在想如何驯养。 时隔一个月,他已抛弃原来的计划。 他俩就像在摄像头下偷情,还是刺激的职场情。 恋不恋的,还待考证。 站在门口儿的男人伸出手勾了两下儿,厉年就放弃思考。 他抓起桌子上零食直奔贺可祁的方向。 俩人靠着墙说悄悄话。 “这好吃,比我做的都好吃。尝尝…还有这个,这,都好吃。还有,这,玉米味儿的。” 贺可祁的眼神放在低着头的小豹子身上,除了他自己知道,还偷偷的被监控留下了证据。 厉年,真的,像吴道子笔下的画,不甘于待在纸上,赋予灵魂,跃出生命。 贺可祁第一眼见到他时的刻板印象,烟消云散。 这个宝盒,在他面前,自动打开了。 他回过神来,伸手揉揉厉年脖子。“累吗?” 完全是废话,刚上班儿都还没干活会累吗? 但这是正常人的想法。 nbsp; 做好秘密对接后,贺艺术家就上楼应酬了。 走到包厢门口儿时,听到里头女孩儿的哭声,以为是幻听。大力推开门后,眼前的景象可谓是震惊到了。 他大步走过去按住马上落下去打女生的手臂,使劲儿往外掰了过去,但还是留了点力气,以免把别人手给折了。 被按住手臂的人因突然的冲击向后栽了一下,灌满怒气的抬头。“死妈了,是吧!”后面儿带一大堆的脏字儿因看到贺可祁那一刻立马停住了。 “可祁…?” “闭上。”贺可祁松开他,转身扶起服务员。这小姑娘他见过,上回跟厉年一块儿在他那个包厢服务的。他递给女生一张纸,左手拨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回包厢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任玉玺去楼下接人了,房间里现在就他跟服务员,还有林序生三个人。他得在人多之前把这事儿给平了,还小姑娘个公平。 他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抬手勾了勾。“道歉。” “可祁,他妈的。让她陪一会儿是要命了?这不就是陪男人的地方?装逼矜持?”林序生不屑的陈述,摊摊手,浪荡的过分。 小姑娘叫廖韦银,之前厉年说过,在这儿算能说上话的一个。 他捏捏手指,拍拍廖韦银的袖子,“先给你把晦气散了。”话音刚落,不等廖韦银抬头说谢谢,就化成狂风席卷了现场。 他拽着林序生头发,迫使他抬头,“道歉。” 包厢里另外两个人都被吓到了,于是贺可祁继续开口。 “这儿是陪人的地方,不仅这儿,哪儿都有人能陪你。但,你分清什么叫本愿跟被迫,能选择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让别人插手?”他蹲下,摆正林序生的头,“女孩子不是用来接受攻击的,包括语言。不道歉的话,我叫老爷子陪你警局走一趟。” 话音刚落,他伏到林序生耳边说了句话,免除后患。“这事儿,算我的。”然后拍拍他的肩膀。 适可而止,不能吓到廖韦银。 林序生到底还是怕他的,他们这一圈儿人属贺可祁最独特。身上的劲儿没人能模仿去了,哪怕他费尽心思去学。 贺可祁,是他挺崇拜的对象。 他也算是意识到自己的粗俗,咬牙切齿的说了三声对不起。 确实林序生没有伤害到廖韦银,就是说话重了点儿。 廖韦银打算说没关系,被贺可祁制止住。 “没事儿,不用原谅他。但,你把这事儿给忘了,给你造成心理阴影,赔个不是。”贺可祁看着手表马上快十分钟了,就起身问廖韦银愿不愿意聊聊。 小姑娘点点头,小心的带路去了走廊尽头。 nbsp; 贺可祁等她走后,就去找了主管,让他安排今个儿廖韦银别服务他们这个包厢。抽了一沓钱给主管,顺便儿给廖韦银一点儿提成。让主管别太刻意。 主管明事理,点点头表示肯定干的妥当。 贺可祁也放心,就抬脚回去了。 看他背影像是个热心的大哥哥,但真是看错了。 他不是多善良多温柔的菩萨。 世界上不会有人永远都有所庇护。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减少一些受伤害的现象发生,也不算差。 不过得看自己能力。他就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才去插手。 回了包厢后里头的几个人都到了。 今天的局按照厉年的话来说,就是吹牛皮,灌马尿,对着翻白眼儿的局。 贺可祁也不反对,这是实话。 但人,必须接受群居生活,适当的社交也是有用的。 为了生存。 他今个儿就是来拿一块儿市中心的店面。说开麻辣烫店真就得好好筹划。 酒过三巡,他都有点儿晕。还是没有看到厉年的身影。 难道告诉错包厢号了? 他摇摇脑袋,免去一些杂念。 但心里的翻腾劲儿,永远不会骗人。 到局马上散了时候,终于敲定那块儿店面转让给他,按最低租金。 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厉年听,最好能快点儿。 但当把人都送下楼后还是没见厉年,问前台,前台就说去上班儿了。 他看着手机界面按出去的三次通话,都是自动挂断。 有点儿,不安稳。 任玉玺也在旁边儿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啥。 “楼上,忙吧。” 嗯,应该。 “咱们去…”任玉玺话刚说一半儿就感觉一阵风唰的就蹿了,真快啊。 呸!不能说男人快。 但真就是跟飞似的,直冲会所外头前进。 贺可祁看着门口儿站着的一片单薄影子,慢慢儿模糊了视线。 生命跟力量看似炽热,但隐藏了仓皇, 逃窜的情绪,四处可见的灾难, bsp; 贺可祁以为他不想说,便也不尴尬的略过话题。 但其实厉年想说,等你。 在等你,小叔。 “古希腊提出的四大元素说。知道吧。你说,你是什么?”贺可祁抽了两口就塞进了厉年口中,他看着被夹在薄唇的烟嘴,觉得诱人。 “我,不是什么。”厉年抽了两口,呼出一口气。“但,我想是水。” “水?” “嗯。”水,没错,就是水。 “你呢,小叔。” 贺可祁听到他终于叫自己,干脆坐了下来,也扶着厉年慢慢儿的坐在地上。 “你是水,我就火吧。” 厉年把头藏在胳膊里,低沉的笑,不知道是哪儿点着了笑穴。 贺可祁看他突然笑,反而更加焦虑。 “小叔,你喜欢下雨吗?” “嗯?”抬手准备摸他头发的贺可祁顿了顿,随即跟着他回答。 贺可祁点了点头。 然后想开口告诉他今晚可能会下雨。 “那我给你下场雨。” 贺可祁皱皱眉毛,以为他是要变魔术,想开口夸夸,鼓励他。 但真被厉年的魔术惊到了,措不及防。 厉年,哭,不,流泪了。 贺可祁被巨大的闪电劈的脑浆混乱。哭了?哭了?不,这是流泪。 但,也不该,也不能。 厉年不能流泪。虽然人人都有情绪,但可以是其他的,唯独只有这项,厉年不能有。 贺可祁被砸的嘴角发麻,想叹一口气,或者咒骂一声。 但通通迟了。 厉年落了几滴泪后,就挤到他怀里,咳了两声,淡定的说“这是魔术。” 真像是魔术,一瞬即逝。 但被贺可祁放慢倍速保存了下来。 雨,这东西,他从此都不愿意接触了。 他伸出手环住小豹子,“要抱吗?”问完以后又后悔。现在的情况厉年会以为自己在让他被迫柔弱,但来不及收回。 -- 8:别向现实臣服(H) 永远不要打断一个点火的人, 因为你不知道, 他燃的是别人,还是自己。 任玉玺的短信到第二天早晨才被贺可祁接收。 他昨晚上,就是忙着点火。 在厉年两人中央摩擦,生火。 接受点火仪式的人还要自己解衣服。 厉年刚进家门口儿就脱得半点儿不剩。 一如常态,带着傲劲儿。贺可祁根本无从得知他方才的异样,来自于哪个被戳爆的情绪点。 贺可祁就这样看着他,从沉默的解衣到炽热的话语。 “小叔,我想上。” 说完这句话的人头都不抬的去了浴室,在里头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带着满身清爽跟不可言说的湿润站在贺可祁面前。 由上而下的裹着水润,呼出一口气儿都沁水儿。 贺可祁从他刚出浴室门口那一刻起就站了起来,做一个虔诚的信徒,没有献贡品的男人准备了另一份厚礼。 贺可祁拿起沙发上准备的毯子,大步走过去把厉年裹了进来。 就势环抱住,他喘着粗气舔厉年的耳廓,耳后的痣,侧颈软肉,然后停在耳垂边念一些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咒语。 或者可以说,这是属于他们的秘密小岛。 “我会抱你,亲你,进入你。而你,要做第一次臣服者。以后。也要做。”他摸摸厉年已经流干水分的发根儿,停顿了一会儿,给他时间思考。 继续诱惑,“想好了就把自己交给我,闭上眼睛享受你一直渴望的。” 他拍拍厉年的背,像在催眠般用意念传送摇篮曲。就这么,轻松的让厉年感受到了家的方向。 无数次规则的呼吸中都像在尾音加了一声,乖。 星星回了家,小豹子也寻到安稳,在可靠的怀抱里蹭蹭发痒的指尖儿。 厉年挠挠贺可祁的臀肉,“早就想好了。”他抬头看着贺可祁,吹个流氓哨,“来吧,老贺。” 来就真的来。 贺可祁抱起他放在床上,起身在柜子里拿出来个东西,“先玩儿着。” 厉年看着他消失在浴室门口的身影,回过神来。 拿着手里的东西观量,这是,阳具。 贺可祁的?按照他尺寸做的? 老色批,真是涨见识了。 厉年摘掉挂在上面儿的标签,丢在一边。想了想又拿回来,打开手机拍下标签上的字。 上面印着,“黏黏专属” 这黏黏?谁? 厉年突然觉得没啥意思,他摸摸自己还很精神的下体。 猛的抬起头,这黏黏?不会是他吧? 还真是他。 贺可祁清洗后出来,顾不上没擦的头发。拿起这根东西放在自己阴茎上比。 “一样的。给你做的。” 厉年张嘴然后闭上,扯扯嘴角,抬起手指着贺可祁,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尼玛,老贺,吃老子豆腐?” 涂在手指上一点点探进去那处神秘。嘶,真紧。 “晚上也不去了。” 贺可祁温柔的笑,轻啄身下人的嘴唇,怎么都亲不够。 在看到厉年伸出的舌尖儿时,他一瞬间的崩塌,克制不住的包裹住柔软。 “你说了算。” “小叔,初吻。”厉年含糊不清的说出五个字,随即伸手缠紧贺可祁,两人压的更紧。 nbsp; “黏黏,年年。发音一样。细节不在意,是你专属的就对了。” “嗯?时间有点儿长,忍忍。” 当然是。 真的挺长,扩张都几十分钟,可把厉年的耐心都磨完了。但也没催促,毕竟小处男真不能太急。 两人就保持着亲密姿态说悄悄话,裂开的灯光铺洒在躯体。就如厉年所看见的那样,光,就在他们中间。 贺可祁不停的哄着身下的小豹子,撸撸软软的毛,亲亲额角,嘴角,看似在安慰,其实在揩油。 或许从第一次厉年跟着他回家时,他没有把厉年办了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乱了,跟不上自己的处事轨迹。 “行。请假。” 他俯下身贴上朝思暮想的唇,一触即离。 贺可祁看着身下人乱了的呼吸,看向自己时晃水的眼神,一切都跟不上节奏了。 “今个儿不舔。”贺可祁虽也想让他彻底的爽,但又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面。他想快速跟厉年合为一体。 “小叔,明天不开店了。” 厉年受不住折磨,抬抬屁股,贺可祁明了的大力揉搓着,另一只手拿到了枕头下的润滑液。 “小叔,换。” 贺可祁也看的一清二楚,并且回以同等柔情。 恰巧,给予的是对方。 唇舌交缠,高温时的滚烫,全被二人吞食。 “这都发现了?”厉年的注意力被他拉扯了回来,他就悄悄的开始加手指。 厉年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支使贺可祁给他舔舔。 厉年拧着眉躺下,抬起腿晃了两下,贺可祁就被勾了过去,抓着他的欲望撸动。 “晚上去店里做东西。” “我陪你。” 从床上蹿起来,跪到床边儿,平视贺可祁。眼神里全都是依赖。 “行了,事情都定下了。只剩下一件儿了。”厉年说着话抬起手将无名指挤进贺可祁舌尖儿,贺可祁卷着品尝。 厉年坐正身体,接过来那条假阴茎,抚摸了一会儿就锁进了柜子里。 初吻,厉年的初吻,贺可祁带感情的初吻。 他随心吧,随心更好,也更直接。 贺可祁抽出手指,往性器上倒润滑液,厉年伸手撸动了几下,配合的顺畅 听到这句话的贺可祁挑挑眉,贴了更近点儿,拿下体贴着他的。像是在问“是这件儿吗?” 厉年感受到体内的三根手指开始抽动,他配合的打开小孔。 无比。 他掰着厉年的屁股蛋儿,边把自己往里头送,边说些有的没的。 “下回小叔就得画你了。”他往身下看看已经进了一半。这小嘴儿,真能吃。 “今天就能。”厉年胸腔起伏格外明显,忍着难受抬手拍拍贺可祁的脸。 贺可祁任由他玩儿,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下回。”贺可祁想让他今天彻底舒服,自己的想法暂且搁搁。 说着话的停顿点,两人一齐叹出一口气。 嘶,真踏马紧。这是贺可祁的想法。 厉年则是难受,但是心理上的满足已经超速。飙到120。 “小叔,快点儿。” 贺可祁把他的腿放在胸前抵着,伸手帮他打手枪,下面儿也不含糊的动着。 慢慢儿找到厉年的敏感点,贺可祁开始慢慢儿的磨,刚看磨的时候厉年的表情会更勾人一些。 “嗯。小叔…”厉年闭着眼睛忍受,感到贺可祁开始加速时受不了的睁开了眼。 还没看到光亮就被挡住了,贺可祁勾住他的舌头吮吸,他视线范围内全是贺可祁。 贺可祁的睫毛,贺可祁的眉毛,贺可祁高挺的鼻梁,贺可祁穿梭于他口腔中的舌头。 都是贺可祁。 “忍会儿,嗯?想射就射。”贺可祁帮他擦擦溢出薄汗的额头,趴下亲了亲。 厉年真的想射了,下体感觉快要爆炸,贺可祁一直往那个点猛进,就在逼着他爽到极致。 他被操射了,精液向上,向前,跳跃的快活。 他想,做爱真爽。 这么新鲜的事儿,终于尝到滋味儿了。 他喘着气伸手在贺可祁脸庞上游走,这男人,真不错。 贺可祁看他射了就打算抽出来,厉年发现他的动作立马把他按了回来。 “啊…操!”俩人一起爆了粗口。插这么深,肠子都得捅出来了,但也是真刺激。 厉年向上挪了挪,抬脚勾着贺可祁踢了踢他大腿,“小叔真像马,多操会儿,射我里头。” 贺可祁接收到厉老板的任务哪儿敢不从,每次都插得最深,整根没入,爽的厉年直说脏话。 两个身材完美,体力充沛的成年男人只做一次肯定是不够的。 他们折腾到凌晨三点才分开平躺在床上。 ; “我妈死了。在凯撒喝酒以后,开车去下一场活动的路上。 我把她安在墓园最好的位置,照片儿上都给她贴了粉色儿。这样,就能不怪我了。别怪我,每回都跟她对着干。”厉年的声音像是塞进一层鞋垫儿,阻挡着硌肉的凹凸,却还是能闻到一股酸味儿。 酸酸的,裹着汗与泪。 但他没哭,说了一段话后像是拔出了木塞,后头的宣泄行云流水般顺畅。 翻身对上没来得及变换忧伤表情的贺可祁,他摸了上去。点了几下断眉,继续开口。 “酒是什么好东西。我就想尝尝。那地方到底有多勾人,也想瞧瞧。去那地方上班儿后,真是理解她了。真挺勾人。勾的,神智不清。她跟我说,红色儿是血性的标志,我就把这标志整头上。这标志,够标致吗?” 贺可祁悄悄的捏了一下手指,在厉年眼前看似轻松的换上笑脸儿。 “标致,谁家小孩儿,这么标致?”他俯下身,啄啄厉年耳垂,“咱家的。” 他摸不透厉年还想不想继续剖析过往,于是不开口,就定在这儿,用轻柔动作给他勇气。 “小叔,我觉得跟不认识人上床也是新鲜的,用老话说就是叛逆。但我没家人,没见过爸,妈也没了。叛逆这词不适合。”他打量贺可祁的表情,想从中找到些什么,比如说被自己当作猎物的恼怒。 但贺可祁摇摇头,用压抑的嗓音告诉他。 “你说,陶老爷子是家人。是吧。” 厉年毫不犹豫的点头。 看着贺可祁牵起自己的手,摸向左心房。 “这也是家。”这,具体指的是哪儿? 这个家还是这个左心房? 但不管是哪儿,都能容得下厉年。 贺可祁张大手臂,就能护着的厉年,就在自己怀里。 像是酒后吐真言般打开了小保护层,贺可祁毫无阻挡的挤了进去。 听他说话,然后在他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后,给他清洗。 厉年收起了爪子,也打破了保护罩。 贺可祁,带着他,就住下了。 贺可祁不想问今天发生的事儿。 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厉年情绪。 情绪好了,事情也就通了。 他想对厉年说最后一句话,于是贴着小豹子耳朵灌鸡汤,“生命本身,是宇宙最深沉的秘密,是奢侈的极致。” 睡着的厉年听进去多少也就不重要。 -- 9:你真的很乖 耗磬的体力无言投降, 厉年也托沉重身体的福,睡了个好觉。 醒来摸摸身边,软的床单,空的位置,凉的温度。 贺可祁呢? 他摇摇头,动了几下。 嘶,下体挺难受。 想起凌晨的宣泄运动以及事情过后的不理解,他皱皱眉。 昨天真挺爽,但要往前推几个小时,就暗自懊恼。 在贺可祁面前哭,这是小事儿。 他昨晚,打了佟昼。 这才是大事儿。 想起佟昼,他打开手机不意外看见佟昼的消息。 ——“年,刚冲动了。” 这是昨天在会所看见佟昼后几个小时接收到的,凌晨一点多。他正在跟贺可祁调情。 ——“唉,你想干就干吧。做好防护。” 这是佟昼在早上发的,估计想了一整夜才想通。 干,当然干。昨天晚上就跟贺可祁干了。 但佟昼不清楚,他跟贺可祁那是干的两厢情愿。 跟约炮,道理不一样。 他滑到跟贺可祁的聊天界面,消息停留在昨晚贺可祁打的未接语音。 点了两下屏幕,截图,放进命名为4.5的相薄里。 按着那个未接语音点了一下,他回了过去。 呼叫铃声意外的没有重叠声音,贺可祁,出去了? 在打算挂断时候听到极轻的脚步声,他抬起头,勾勾唇角。 自然的笑,对着门口,做一只完成任务后等待领赏的乖豹子。 贺可祁小心的打开门后看到的就是令他心化了程度的画面,他感觉到厉年身后的尾巴都在轻扫。 有什么渴望的正在破茧而出。 从床头生出的光,为厉年而造。 身形被勾勒出存活的证明,光因他的存在,就亮了。 “小叔。”开口嗓音不经察觉的跳跃一个高度,是欢喜的。 “嗯。”贺可祁踢掉鞋子躺进去,把厉年也拉了下来,在不透光亮的小帐篷偷温情。 他想接吻,吻厉年。从昨天开始就不想藏着心思了。 舌尖探进去,被厉年含住安抚。 稍稍空了一会儿的时间,厉年仰起头开口“没刷牙。” 又低下头碰了贺可祁唇角,“真没刷牙。” “来,小叔瞧瞧。”他捏着厉年下巴往里送舌头,“香的。”没刷牙也是香的。 初夏的午后时光,被他们嬉笑着留下了。 厉年拿到手机看,“两点半。”抬头皱皱眉表示晚了。 “去哪儿?”贺可祁抵着他蹭蹭额头,“嗯?” “吃饭。”呆呆的,又显郑重的说出两个字。 贺可祁被逗笑,手上一 看看四周没人,他走过去掏了一下厉年的裤子,“真行,臭小子。” 无关的杂质被抛弃,只剩下这一人。 “骑慢点儿,跟着我,或者我跟着你。”贺可祁看到厉年兴奋的样子,继续叮嘱着。 “装得下吗?” “兰博基尼,这一排都是。你挑一个。” 他跟在厉年身后看游荡的衣服,裤脚被风牵着走。 像是在命令不可言说的事情,厉年觉得这样太性感了。 “去看陶老爷子。” 在前面带路的厉年时不时的往后探头,观察贺可祁情况。俩人就这样,你挂念我我挂念你的骑了一路。 贺可祁顿了顿,“忘拿酒。” 厉年就这样,缓缓的住下了。 贺 贺可祁不说话了,指指前面儿让他先走。 在贺可祁给他倒水的时候,他站在门口儿大爷似的指使人家,“贺儿,给爷刷牙。” 贺可祁看着共享电动车稍微扭扭脖子,低下头咳了一声,“厉老板,谢您赏赐。” 到小区门口儿时贺可祁看着厉年,“车呢?” “诶,这儿。”厉年耍宝儿似的拍拍背包,“在您家顺好几瓶儿呢。老爷子没喝过的。” “小叔,您真像长辈。” 走进去拿起牙刷,站在厉年面前,“张嘴。” 贺可祁微微蹲着跟他平行,仔仔细细,给人刷了五分钟。 到巷子口儿停好车,厉年主动牵过贺可祁的手。 贺可祁接过背包,诶呦我,这是装地雷了? 又是刷牙,又是洗脸,又是做饭,又是更衣的。临近晚上出门儿时,鞋带都是他给人系的。 一下午都在伺候人的贺艺术家,没半点儿不耐烦。 用力把他抱起来,“别动,别挣脱。厉老板享受王的待遇。” 眼眶很小,装不下世界,眼眶也可以很大,住得进一个人。 正在扫码的贺可祁坐在电动车上啧了一声,“小流氓。” 被掏了鸟的厉老板讨好儿似的凑过去,“您再摸摸呗。” “调酒的,我拿一套了。” “得嘞,小贺子。”厉年畅快的接着贺可祁所有服务。 晚上打算去厉年店里做东西,照厉年的话来说就是创造新艺术。 在贺可祁的眼睛里。 贺可祁端着水,看厉年喝下去以后,拍拍他的背。 兰博基尼? 贺可祁拍拍他屁股,“下回说一声,我把房子装进去。” 这话说的,小叔小叔,小叔能不是长辈吗? 他顺从的张嘴,手抬起来时不时的抽一下贺可祁的下巴,活像个耍流氓的。 他空出一只手揉揉厉年头顶,“去店里摸个够。” 小豹子噌的一下尾巴都翘上天了,走路都是飘着的。 可祁背上大包儿,嗯了一声。 “装得下,我抗。” 这实在太沉了,真不知道厉年咋背的,还骑了一路,胳膊不酸吗? 他推着厉年往前走,手搭在小豹子身上,给人按摩。 “诶呦,脖子再来点儿。”贺可祁听着厉老板招呼按按脖子,揉揉肩。 伺候了一路可算把人伺候到地方了。 他在门口扯扯衣服,扒拉扒拉头发,“行吧?” 厉年手插兜里看他表演,走过去拍拍贺可祁的手,“您最帅了。小叔。” 他知道,贺可祁这是紧张,电视剧演的见家长的紧张。 但还真让他紧张成功了,俩人一进门儿就看见个人影儿,坐在那儿,背着光跟佛像似的。 “诶!吓我一跳!”真被吓到的厉年捂了下眼睛。 贺可祁捏捏他脖子,“陶老爷子。” 话音刚落那人影就直冲他们过来,刚到跟前儿就举起手里东西往厉年身上招呼。 贺可祁迅速的往前护了一下,就跟陶老爷子对上眼神儿了。 陶老爷子停了下来,哼了一声。 “烦死了。”跟小孩儿似的散发不满。 贺可祁发现陶老爷子对着他说话,就鞠个躬,直起身来介绍自己。 “老爷子好,我叫贺可祁。今年31岁。” “嗯,还有呢。”老爷子转身走到门口儿坐了下来,伸手对着厉年招招,示意他也过去。 正拉着贺可祁手的厉年顿了顿,抬起头不经察觉的噘噘嘴,隔空亲了一下贺可祁。 屁颠儿的就跑过去找老爷子了。 一老一少,坐在台阶儿上盯着贺可祁。 这气氛比论文答辩还紧张。 贺可祁继续开口,“西安美术学院毕业的。现在没画画儿了,开一家农家乐。就在万发屯儿。打算开个麻辣烫店。” 不等陶老爷子开口,贺可祁就走过去递了支烟。老头儿往前伸伸,贺可祁给他点上了。 “大爷,您喜欢麻辣烫不。”贺可祁知道他喜欢,就是想故意问问。 “咋?店主写我名字?” “这家店不行,下家店写您名字。” 。 “就这样吃吧,凉了吃了也没病。”说着就起身去开厉年的包。 “贺儿啊,这都是喝洋酒的玩意儿啊?”他掏出来个捣棒  举着给他俩看。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儿,开心的不行。 “对,鸡尾酒。给您调一杯。” 陶老爷子嘶了一声,表达不满。才一杯? “您想啥呢,这酒都慢慢儿品的,人家都轻酌。可不是一下儿撂肚里完了。”厉年嚼着饺子开口,完了竖个大拇指。“好吃。” 陶老爷子唉了一声就到他俩跟前儿一起坐着了。 “要说我是真烦这洋玩意儿!”说着喝下一杯啤酒。 听完这话的厉年伸手敲敲他鞋子,“巴黎世家的?洋玩意儿?” 陶老爷子可是急了,“这不你买的?你这这这,等会儿脱给你,拿家收藏去!” 贺可祁看着俩人斗嘴,心里暖和。没感受过的另一种家庭氛围,将他包裹。 吃完饭后陶老爷子就推着他给自己调酒喝。 “今儿个给您调一个,特别的。” 陶老爷子竖竖大拇指,边点头边夸人。“你看这小子,一看就是做老板那气质。年啊。来你看看。” 在厨房洗碗的厉年听见也装没听见。但其实偷偷的笑了,对着墙壁。 他就知道,贺可祁的魅力谁都躲不掉,通通陷进去。 气质,性格,阅历,人品,没有特定的标准。 但贺可祁就是最好的,那个标准。 他洗完碗擦着手出去,看客厅里俩人。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陶老爷子仰着头看贺可祁挤青柠的动作,就差点儿没把贺可祁手掰下来看了。 “做啥呢?”厉年挺好奇做的是啥。 “你拿了金酒,还有白葡萄,我就做个低配版的。” “啥啊?” 贺可祁嗯了一声,敲敲杯壁示意等会儿说。手下轻松的切了一片儿青柠,又一分为二。 “大爷,您不能吃酸。青柠就放一半儿。来。您尝尝。”他推到陶老爷子跟前儿,“献丑了。” 儿。 “赶快走赶快走,我睡觉呢。”他扯着贺可祁跟厉年往外送,走到门口儿时拽了拽贺可祁袖子。 贺可祁屈膝,对上陶老爷子眼神儿就知道要叮嘱他了。 他认真的听着。 “贺儿啊,啥前儿再回来。喝你那顶配的。还有啊…”陶老爷子做做眼神儿,瞥向厉年。 厉年明了的往前走走,站在远处等贺可祁。 陶爷爷这才开口。“那年啊,是你媳妇儿吧。” 幸亏这句话没让厉年听见,不然一个月都甭想喝酒了。 贺可祁摇摇头说不是。 “不是,我俩不做媳妇儿。做,伴侣。爷,您放心。不管是啥身份,他都受不了委屈。”贺可祁叠上老爷子抓着他的手,郑重的承诺。 “嗯,知道。我是怕他欺负你。刚你伺候他呢,这小子就不能伺候他!使劲儿使唤他就行!别心疼他。”话虽这么说,但贺可祁也知道老爷子说反话呢。 又唠了一会儿厉年实在等不住了,催老爷子回去睡觉。 他俩也往回走。 走到一半儿一个电话乱了他们今天的计划。 贺汪隅低沉着声音在电话里问贺可祁是不是跟男的在一块儿。 贺可祁皱皱眉,问他在哪。 得到位置后就带着厉年过去了。 他不想回答贺汪隅问题,直接带过去看更能解他的疑惑。 坐在滴滴后座,贺可祁放松的牵着厉年。 望向窗外的时候也不松开,把手放在嘴边嘬了好几下。 厉年估计他也是遇着事了。 他们家成员构造厉年知道个大概,贺丘慕没母亲,贺汪隅也没有。总的来说,就是爷们儿开会。 再添上个贺可祁,还有贺老爷子跟贺老太太,看起来基本和谐。 但就是贺汪隅年纪小,叛逆,家里没人能管得着。 除了贺可祁。他怕贺可祁,能拿棍儿把他抡没了。 到地方以后,厉年拖着贺可祁打算爆发的情绪。贴在耳边让他冷静。 “还说我叛逆呢,你打小孩儿就不是了?” 贺可祁捏捏眉心儿,呼出一口气。 nbsp; 厉年干脆也没拦,毕竟关上门儿了。教育孩子也该教育。 他看着贺可祁基本没留力气的往孩子身上踹,踹了几下就把人揪起来,按床边儿打。 整个过程,都没有从口腔里发出的声音。包括贺汪隅,疼都没喊一声。 厉年觉得差不多够了,就起身把房间里矿泉水给拧开,走到贺可祁身边儿,拍拍他。 然后抵在他嘴边儿喂给他喝。 而床边儿的贺汪隅低着头喘粗气。不等他开口,厉年也扔给他一瓶水,没开盖儿的。 仨人沉默的喝着水。 贺可祁时不时亲一下厉年的额头,权当贺汪隅不存在了,直接。 “小叔。”两个字打破寂静。 贺可祁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贺汪隅得到准许,开始讲故事。 把他有多喜欢一个男人道的明明白白,但人家是直男,不喜欢他。这懊恼劲儿,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也直男。我就喜欢他,就是喜欢。”贺汪隅抬起头,继续讨打似的开口,“我就想把他办了。办了就跟我了。” 唉,贺可祁在心里叹口气。 刚怎么不把这小子打死呢! 厉年突然也觉得刚就不该拦,甚至还想加入。 时间一直走着,从进屋到现在。从贺汪隅剖析了以后,就没人说话了。 主要是没人跟他说话。 厉年跟贺可祁唠的贼开心。 等差不多十点半了,他俩就起身打算走了。 走到门口儿时才舍得叮嘱。 “汪隅。”贺可祁看着他的方向,隔得远远的开口。 “不管性别如何,感情都是同等的公平。不要把任何一个人的决定权利擅自剥夺。你没资格,你只能决定你自己的。其他人,都不行。如果插手了,你就是犯法。别忘了,强奸罪是成立的。我不会捞你,更不会原谅你。”他敲敲门板,也不再开口。 停在这儿,就行了。 他知道,贺汪隅也是有分寸的。 只是,需要管管。 忙活了这么久,该忙活的却没忙活。 “没事儿。小叔。明儿白天去店里给您做。”回家的路上厉年看出来贺可祁在意的,就顺势安慰安慰。 -- 10:他ai这个,有声的世界 北方的夏天炎热且干燥,太阳端着烤箱打开门儿让人进去。 一到夏天,大多数人都没食欲。 但这大多数人不包括厉年。 今儿晚上吃了两碗饭跟个卷饼再去会所上班儿的他,刚换上工服就去休息室弄自热小火锅了。 照贺可祁的话来说,他吃了都排了,具体排哪了也不知道。 183的个儿一百二十多斤,这说出去可得让很多人羡慕一番。 廖韦银每天都在他跟前儿叹气,看着他吃自己也想吃。 “来,肉给你。”厉年拿了双新筷子递给她,但小姑娘挣扎的不得了。 “没事儿,等会儿出汗,直接排完了。”厉老板乱忽悠开始了。 廖韦银用疑惑眼神看着他,但也选择信他。 其实就是心理上的自我忽略。我想吃,谁也拦不住!嘿,就是馋。 于是来探班儿看家属的贺可祁在敲门没人应之后,谨慎拧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厉年把裤子搂到膝盖,敞着大腿晃脚,跟个吃糖小孩儿似的。贺可祁有一瞬间以为这自热火锅应该是甜的。 他等厉年咽下去嘴里东西后,适宜的咳了一声。 厉年慢悠悠的扭头看到意外的那个人,笑了一下就放下筷子,没有停顿的站了起来往门口走。 贺可祁自然的张开双手,被扑了个满怀。 他拖着厉年往门外去,礼貌的把门儿给带上,缝隙慢慢儿的把廖韦银嫌弃的表情给合上了。 “咋来了?”厉年低头看着正拿纸巾给自己擦手的贺可祁,配合的张开五指。 没听到贺可祁的回答,也不急,就跟他一起看着自己的手。 像是对待工艺品,刮去不相配的痕迹。 贺可祁终于抬起头。但没回答他的问题。 敲了敲小豹子额头,皱皱鼻子,然后抵到厉年鼻尖儿提问题,“提问,马丁.库帕被授予的称谓是?请回答。” 厉年嗯了一声,语气充满疑惑,“移动电话之父,手机之父?” 然后看着贺可祁不为所动的神情,又不确定的继续开口,“亲爹?我亲爹?现代人的老父亲?” 他皱眉的样子惹得贺可祁发笑,贺可祁伸手点点他眉心儿。“老父亲亲赠的东西你都没拿,让我给你带来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个手机,磨砂外壳,上头的字母确定了是厉年的。 厉年接过来捣鼓捣鼓,又翻到后面琢磨了一会儿。 “小叔,这手机壳,得换换。” “好。” 厉年抬起头把手机拍贺可祁怀里,“您画一个?” 贺可祁接着手机,顺手放进口袋里。估计厉年也不需要手机。自己来了,陪着他上班儿。等会儿下班一起回家,没啥不放心的。 “行,给报酬。”他像是感到安稳,放松的站着。从远处看活像个衣冠禽兽,穿着衬衫的老痞子。 贺可祁藏不住见到厉年的情绪,明显上扬的语调。不比平常的低沉,却更能体现出魅力的重量。 这声音,别人听不着。仅限于厉年。 厉年也没继续吃东西了,在门口儿跟贺可祁聊了一会儿就到上班时间。 但咱厉老板想一出是一出。 “请假吧。”他不是疑问,是笃定的对贺可祁说。说着话扯着领结,打算下班的节奏。 贺可祁啧了一声,表示不赞同。 他宠厉年,但是也要遵守规定。如果少了厉年一个人,今天的排班会有所变动。 给别人添麻烦不是应该提倡的。 厉年撇撇嘴,对着他点头。“知道了。” 他带贺可祁进了员工休息室,打算让他待一晚上。 “开包间儿浪费,给别人留着。咱这儿,”他说着敞开手臂在空气中划了一下,“七星级vip专享。” 身后的壁纸装修是金色的,聚光打下来也有了颜色。 贺可祁想起之前上学时对光的认知,在画纸上总是橙色的。 后来,见的多了,也就打破了己见。 厉年站在这儿,又给光赋予了另一层意义。 金的加红的,是太阳,厉年像长夜的太阳。 “诶,别动。”他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儿。厉年的耍帅心思就来了,左晃右动的换造型。可把贺可祁给忙活死了。 俩人又待了一会儿,就得送人了。 站在门口儿盯着厉年的背影,慢慢消失。 贺可祁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用人脸识别打开,打开的一瞬间眉毛微微上挑,一种庞大的自信感溢了出来。 厉年的手机被他握着查看,他打开秘密小屋。 没有进入社交软件,果断的拨通第一条未接来电。 接通以后他说了六个字,就挂了电话。 “你好,他上班了。” 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再没拿出来。 一边儿滑着自己手机看农家 这会所的好员工到了包间儿就把鞋脱了,翘得高高的。躺在客人身上打游戏。 贺可祁打算起身,被厉年按着。“啧。发了房间号儿了。”欠打的语气听着就窝火,但贺可祁就觉得可爱。 “你好,贺先生。我是,佟昼。作为厉年的挚友才有幸见上您一面。”堪堪俯首,把对贺可祁的敬仰表现的分毫不差。 贺可祁像哄小孩儿似的揉了几下,把厉年的阴茎抻好,拉上了拉链儿。 这男人,真行。 打开休息室的门,上了电梯。 说佟昼佟昼还真到了。让厉年下去接他的那条信息被自动忽略了。 张开嘴伸伸舌头,贺可祁明了的含着吸吸。大手撸着头毛儿,把不爽给人顺出去了。 贺可祁也是第一次见他,但他早就在厉年手机看到过贺可祁。 佟昼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让人手痒痒的场景,但他性格不冲动。顶多在心里翻翻白眼儿。 开自己这把锁的钥匙。 厉年觉得工作的本质就是这样,做好所有的安排,给消费者帮助。 感情蒙蔽了两个男人的双眼,真可悲。 贺艺术家琢磨着快到时间了,就直接抱起厉年。也没阻止在自己身上调皮的豹子。 贺可祁与他相握,用最直接的方式介绍自己。“既然佟昼是厉年的同学,那就不用客气。豪放一点儿最好。我呢,叫贺可祁,叫名字就行。”他没有将年长的压制凸显, 厉年被突然的痛感打开了神经,贺可祁的右手不客气的扣自己的腰,一直抓着,带点儿警告的意味儿。 “能叫贺儿,不能说老。” 行吧,还挺让人羡慕的。 至于,自己的朋友。他大概也猜到了。 “佟昼快到了。”站起来把厉年扶了起来,蹲下给人系鞋带儿。 “老贺,那我能不上班儿了吧。”他拍着贺可祁的脸,大手不比婴幼儿的小手,打在脸上还是有重量的。 厉年报复的又加重拍了拍他的脸。拍拍,又亲亲。 他告诉过贺可祁,佟昼是最知道自己经历的,从高中开始。 于是到了楼下休息室门都不敲就径直进去。 但人不乐意。 贺可祁盖着他的手,抓在手里玩儿。 只要,贺可祁愿意。 工作做的也不赖,除了感觉所有客人都像欠他百来万的样子外,也算达到合格星了。 厉年觉得可不能怠慢了。 估计贺可祁把佟昼当成了一把钥匙。 贺可祁晃了晃腿,厉年自然的坐了上去。 这么露骨的对话被贺可祁接着,就像一件儿特别正义的事情。厉年被卷了进去,看见贺可祁的眼睛都能起一胳膊鸡皮。 乐员工群里的消息,一边儿想着这会所楼上的好员工。 客人又是喂水,又是给按头的。还得听着游戏里的咒骂声。 厉年才反应过来,“开房间了?” 拍拍豹子的脚,抬头给了回答。“做。先给小叔含含,不止俩星期没含了。” “乖。等会儿,你朋友要来。”贺可祁让他乖,他皱皱鼻子。但也算听了进去。 佟昼估计打了电话,贺可祁接着,顺势让人来了。 但厉年特想告诉他,要是他愿意,不拿钥匙都能开锁。 玩儿的不亦乐乎。 到现在六月份儿。才干了三次。 佟昼他俩的关系之前跟贺可祁说过,他应该一直惦记着,想让佟昼跟自己聊聊。 坐在沙发上的贺先生拧着眉,敲敲沙发抬手,“扣工资。”点点厉年的方向,然后反手勾勾,像是隐秘的邀请。 但消费者需要帮助的太多了,比如说楼下需要送酒的贺先生。 但也很快被贺可祁的安抚给顺了下去。 廖韦银不止一次告诉他干脆辞职算了,这活儿让他做都委屈活儿了。 完全属于是废话中的废话。 贺可祁也回答了废话,“开了,点你服务了。进去好好儿倒酒。”揉着厉年屁股的手,相互作用。手也舒服,屁股也满足。 “小叔,今天回去做吧。俩星期没做了。”自从上回立夏那天开过荤以后,俩人居然都挺克制。 说实话,厉年挺想的。于是抓着贺可祁的手就往自己下体放。 刚打算开口,就被耳边的气息搅乱了节奏。 在楼上忙的好员工总是轻浮的状态。放松的面部表情盖着一层风,漂浮不实。身上的气息与动作松松垮垮,摔碎个东西都不带改变的,像块插着冰刀的橡皮人。 想着啥时候能把人给撬自己店里来,服务服务。 他伸出手向贺可祁自我介绍,谦虚的姿态惹人尊重。 厉年一直皱着眉,听到失败的提示音,可算把眉毛放下了。 厉年瘫在沙发上不动,看着贺可祁说,“不理他。等会儿就上来。” 倒像亲切的朋友。 旁边的厉年看俩人介绍的差不多了,就伸手点了点桌子,示意佟昼喝酒就行。 仨人中有俩人都不熟悉,但喝了酒什么都消散了。 不说酒过三巡,佟昼就已经喝的晕晕乎乎。 他早就忘了自己今天来是为了跟贺可祁交谈,观察贺可祁的。也为了给厉年好好儿谈谈心。 虽说喝晕了,但话说的更顺畅。 他直呼贺可祁的名字,还保留着文人风范,与人道明自己的想法。 “贺可祁,对。您大点儿,就叫您哥。贺哥,咱说,今天这酒我就没喝过。年他老说好喝,我就不知道呢。但今儿个跟您喝,那是真好喝!”他将眼镜推到头顶,头一点一点的,摇摇欲坠。 厉年摘下他的眼镜自己戴着。 贺可祁的视线被厉年勾去了,他左手将佟昼面前的酒挪远了点儿,右手越过去摸厉年的头。 他很喜欢这个举动,喜欢摸厉年。就像在做奖励。 “你也近视?” 厉年摇摇头,“他也没近视。别看外表正经,其实可闷骚了。这眼镜就是摆设。”说着摘下眼镜给贺可祁戴上。 厉年瞬间觉得自己来到地下室,旁边儿的道具都在硌腿。 他想,贺可祁这样,真性感,诱惑的极致就是沉沦。 “小叔,家里有眼镜吗?” 准备摘眼镜的贺可祁停了动作,抬眼从空白处看他。 “有。”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再次开口的嗓音已经添上透明的情欲。 要眼镜干啥,俩人都清楚。 但现在这状况,目迷五色,让人觉得疑惑。 一个醉酒人满脸问号的看着他俩调情,倒也没打断。 看气氛差不多了,佟昼指指厉年,“差不多得了。我今儿个是有任务的。” 贺可祁跟厉年坐到了同一边,听他说这话就安静下来,摆手示意继续。 “年啊。”佟昼叹了一口气。 “在学校挺好的,孩子都听话。少数几个有个性的,也让人喜欢。我班上有一个体育生,也不喜欢说话。就是闷头干自己事儿。”他盯着厉年,抬手拍拍桌子。 “你!就跟你似的。但就招人喜欢。他吧,帮助同学也不说,看见老师就鞠躬。那嘴呢,黏着不动。但就感觉啥都说了。你也是,不说话但啥都干的优秀。” 他移动身体。对着贺可祁伸手,被贺可祁握着才敢开口。“贺哥,追求新鲜东西,追求自己喜欢东西的孩子都是发光的。每个人都有目标,梦想,这都不奇怪。所以,他。厉年他不奇怪,您可别怪他。” 他紧紧的抓着贺可祁,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谢什么? 贺可祁摇摇头,“别说谢了。送你回家。” 一直安静呆着的厉年这才起身,俩人合力把佟昼扶下了楼。 他坚持自己回家,一定不要送。态度坚定的佟老师就跟个钉子似的,扎的人疼。 厉年被他推的肉疼,干脆直接塞进出租车后座。 佟昼隔着窗子抓他的手,“年啊,啜菽饮水,尽其欢,斯之谓孝。你已经,好到了极致。” 关上窗后,厉年也看不清他了。 车子走了,风也没了。 厉年就站在台阶上向着南方,神竦心惕。 贺可祁离他十厘米的位置,数他被微风吹不扬的发丝。 在等,等风,也等他。 “小叔。”厉年的嗓音暂无异样,贺可祁尽量放松的到了他面前。 望着他的眼睛,送上了吻。 “嗯。”擦擦厉年的唇角,贺可祁回应了三遍,“在,在呢,小叔在。” “没人怪我。”眨巴一下眼睛就能打碎玻璃的泪珠不会落下来,厉年也不会哭。 这叫做,惊喜,惊慴下得到的欢喜。 -- 11:我的22岁,在你身上 翻滚的夜色并非阒寂的昨日, 床榻间交缠的躯体不复冰凉。 倾听孤僻的诗不合群的他们, 在此刻,与风声和解。 贺可祁背对着厉年站在卧室房门旁,两只手在背光的地方相互摩擦,像是在做魔术之前的准备工作。 厉年侧躺着欣赏风光,右手替自己缓释性爱运动后屁股的不适。 他抬起右手点点空气,夸张的呼出一口气,向着贺可祁方向。贺可祁听到他声音配合的歪一下身子。 厉年呼出几口气,贺可祁就跟着躲了几下,左右晃动。像是真的在躲避攻击。 厉年因着他的配合,玩儿的沉迷其中。 贺可祁背对着像是准备好了东西,就转身大步走向床边。 厉年看见人过来,也停下手中动作。平躺着,双手摊开,做一个迎风的挽留者。 “来吧,贺儿。” 贺可祁听到他的呼唤应了一声,眼睛一直紧盯着厉年,双手维持着自己的动作。 无数条黑慢慢儿的爬上厉年的肌肤,画笔的亲密触感挠在厉年左腹。 他叹出一口气,心中无数段句子想讲给贺可祁听。但又舍不得打断,作画的贺艺术家。 一向注意厉年情绪的贺可祁从落笔那刻封锁至远方戈壁,他畅想,游离。 他要去托斯卡纳,去田园,去寻找下一个米迦勒。 米迦勒也爱意大利吗,天使也爱人间吗。 他不知道,他在探寻。 在有厉年的空间里,探索未知。 在落下最后一笔时,他俯首称臣,在所画的被鲜花簇拥的乌菲齐的墙壁上印上一吻。 “文艺复兴的心脏种在佛罗伦萨,这是个神奇的地方,百花簇拥。我想去走一走。在22岁。”厉年听着贺可祁带有颤抖的嗓音,双手抚了上去,缓缓的替他顺气。 贺可祁抬起头,吸着灯光,投射在厉年光滑的身体。他虔诚的点了点在厉年左腹的画,轻声开口,“这儿,到我31岁都没能去看一看。” 厉年想说些什么,比如说告诉他时间还长,亦或问他打算多久去。但摇摇头,最终没说。 一个有能力的成年人在自己向往的地方种下愿望,只要他想去,就没人拦得住。 除了他自己。 22岁的愿望早就消逝,22岁的人也不复存在。 他张开手想抱着贺可祁。贺可祁见状拥了上去,把他抱了起来,在腰下垫了两个枕头。等厉年坐正后,他跪着弯弯腰,与厉年对视。 “你看看,喜欢吗。” 厉年低下头去触碰用黑色建成的乌菲齐,他点点建筑顶上挂着的小豹子模样的牌子,“这是原创吗?自己加上去的?” 贺可祁抚上他的手,“这是你。” 厉年感觉贺可祁身上的盾牌化了,全身的血液都发烫,摸上去相融。 他抱着贺可祁亲吻。 一吻完毕,贺可祁擦擦他的唇角。 “厉年,我的22岁,在你身上。” 22岁的愿望,在你的皮肤上,活了。 nb “大爷个腿儿,真大爷的舒服。贺可祁,嗯,老子真快活。”他拍拍大床表达自己真的很快活,克制的呻吟变成急促的呼吸。 身下人让重点儿就重点儿,快点儿也不敢慢,但乐在其中。 贺可祁摸摸他的头,寻求安稳。 “那就,在31岁去看一场公演。” 贺可祁神情平淡,像是早就想好,亦或根本就没愿望这回事儿。 但本能使然,说的是事实,“贺可祁,第七十三天,彩虹更亮了。” 贺可祁勾勾嘴角,直起身子,抬起厉年的腿加速。 忙活的同时听到厉年在耳边的话语,“小叔,我也想吃你的。” 他透过叠影看身上的男人,抬手想去碰。断断续续的开口,思绪跟不上话语。 于是顺应着开口,“小爷今儿个累了,你忙活完就伺候我睡吧。” 赶在厉年开口之前,贺可祁抓住他的手,待厉年看他,就对着厉年点头。 贺可祁带着诱惑发声,“太晚了,只能吃十秒。” 厉年踢踢他的屁股,“进。” 厉年听罢可算无语了,这人真是,性爱上还打折扣? 在性爱上两人时常抢着做主导,贺可祁是妥协的那一个,哪怕是做攻击也跟着指导走。 贺可祁点点头,分不出精力思考,他射了。 厉年也是,两人在同一时间点释放。 “重点儿,快点儿。” 厉年啧了一声,抬手打他的脖子。 “小叔,吸吸乳头。” 跟他相处的每一刻,都在彩虹领域。 sp; “小叔。在今天再重新许一个。” 贺可祁看着厉年欲言又止的样子,点点他嘴角示意有话就说。 他伏下身子亲亲身下人探出的舌尖儿,揉揉打开的小孔,按在腰椎上,一点点的按摩。 nbs “行,就这样,挺好的。” 把厉年放在自己身上,他用气音回答厉年,“好。” 厉年把耳朵伸过去,示意他可以许愿啦。 但似乎,这种满足早就经历。 他抬眼看床头的电子钟,的确晚了,马上一点半。 他用精液,画笔,给厉年添色。 男人毫不克制的呼吸声盖住了厉年的骚话,于是他更大声音的表达。 贺可祁用糖衣炮弹把小豹子的魂儿给勾回来了,他开口引诱小色豹:“再让小叔操一回。来。”拍拍旁边的枕头,小豹子眼巴巴的躺了上去。 贺可祁拔出阴茎,将残留的精液滴在厉年左腹,与亲手添上的画融合。 厉年拧着眉头看他,摆摆头示意不行。 贺可祁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算作答应他。 贺可祁伸出舌尖轻扫小粉粒,右手揉着另一边,同时照顾。 要说真是没脸皮儿,人家都是拜托轻点儿。他就生怕贺可祁会轻一点儿。 他们相遇的第七十三天,完成了第一天的欲望。 p; 完成了今晚的第二次运动,厉年却无任何疲累。他甚至想出去看月亮。 在贺可祁给他清洗干净后,他从浴室出来直奔衣帽间。挑了衣服套上,也给贺可祁挑了一身儿。 待贺可祁出来后看到的就是马上要冲破房顶的小豹子,蹭着尾巴呆楞楞的撒娇,无意识的让贺可祁知道他这是在提要求。 “去哪儿?”贺可祁明了他一定是要出去,于是走过去拿着他手里的衣服打算换上。 厉年向前几步,帮贺可祁系扣子。 “店里。上回答应贺丘慕做新款巧克力的事儿,我有头绪了。” 贺可祁挑眉看他,“说说。” “你啊。”厉年疑惑的看着贺可祁,表示这你都没猜出来? 贺可祁真没猜出来,于是装作猜出来的样子回答。 “真厉害。”他牵起厉年的手亲亲,“我说我,真厉害。” 老不要脸的,厉年啧啧啧啧的走去门口儿换鞋了。 等换好鞋,坐在凳子上瞧在厨房忙活的贺可祁,竟觉得暖暖的,都开始犯困了。 “小叔,你开车。” 贺可祁提着给厉年泡好的水到他跟前儿,抬抬犯困小孩儿的睫毛,给人喂水喝。 “嗯。开。你睡会儿。” 于是抱着人下楼,放进车里,亲自系安全带。 到地方了再把人抱出来。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板呢,关键老板还是个瞌睡虫。 他轻拍着厉年的背,“快到了。” 在夜色渐深,走入不可测的柔弱, 月亮的光,盖在他身上。 贺可祁被银色诱惑, 带着渴望踏入幕帐。 他在寂静中找方向,他说,“厉年。” 厉年支撑着眨眨眼,像是知道声音的来源,朦胧开口,“小叔。在。” “几点了?” 厉年看看手表,彻底清醒,张张嘴啊啊啊的发声。 贺可祁拍拍他屁股,这是看到可爱事物的奖励欲。 他觉得,厉年,很可爱。 -- 12:离不开狂欢 夏日愉快,汗珠也大肆飞扬。 贺可祁抱着厉年到店门口儿,厉年就让他先在外头吹吹自来风,自己进去开了空调。 贺可祁在外头吹着风,沐浴着白色。闭着眼睛哼歌,不知不觉中哼出了厉年的常听曲。 开完空调的厉年出来后就站在贺可祁的左后侧,对着衬衫飘起的方向配乐。 “obody do it like me too late。” 贺可祁听到厉年的声音就转过身伸出手,但厉年迟迟都未来握。 “小叔,你再唱几句。” 贺可祁动动手指,表示不行。“等我报个韩语班儿回来,天天给你唱。” “英语。”他想让贺可祁唱英语。 贺可祁对于他是有求必应,他朝着厉年相反方向走动。 双手微张,脸上挂着苏醒的笑意, 就站在那儿,站在影子里, 他与倒影重合, 与定理违和, 影子造就了他,影子承载着他的血肉。 “I,ve no idea。”一字一顿,他融着梧桐的泛滥,带着独有的无奈,对厉年表达想法。 厉年没有不满,他因着贺可祁的嗓音暂时失聪,耳边一直环绕着这句话,怎么听都不腻。 他挪动脚步,加快速度,对着贺可祁的方向迈过去,“接住了!老贺!” 接住了,贺可祁接住了渴望。 贺可祁像抱小孩儿似的,颠颠他的大腿,“诶呦,没劲儿了。” “不是吧,是我胖了。” 贺可祁捏捏他可怜的几块儿肉,严肃的反驳了。 这能叫胖? 确实是他自己体力欠缺。 自从跟厉年在一起后,厉年晚上去上班儿的空闲他就会运动,主要加重手臂训练跟下肢。 他知道,厉年喜欢自己抱。 看来还是得继续练,不然等到四五十岁,就真的抱不动了。 进了屋以后厉年就进去操作室忙活,让贺可祁等他20分钟。 听听音乐,闻闻香味儿,溜达溜达看看店里装修,20分钟很快就过。 贺可祁在用手电筒观察一副挂着的画儿时,厉年就来叫他了。 他关掉手电筒,把刚刚看到的画里藏着的一句话记在心里,他打算,问问厉年。 厉年先给了贺可祁一块儿白天时做好的酒心儿巧克力,里头掺的威士忌还是从贺可祁家里拿的。 “借花献佛?借的还是我的花儿?”贺可祁嚼完一整颗,就慢悠悠的开口。这小豹子,成天从家里顺酒呢? “就在家放的,你的不就我的?” 厉年说完这句话莫名的卡顿,贺可祁的真就是自己的?自己也是他的? 他们认识俩月多,他其实,看不透贺可祁。 但自 贺可祁移开薄唇,带着克制开口,“现在看看?” “你开心,你愿意,开的店是你感兴趣的,你愿意花精力的。那一切都有意义。” “我妈取的。”厉年分出心思回答他的问题,等着他继续提问。 第一眼就信仰的独特,真就是独一无二吗? 厉年又乐了,诶呦这老贺的嘴真挺稀有啊,说的句句都戳中自己笑点。 感情,俗而缺。 刚接完吻的厉年反应呆愣,缓了一会儿知道贺可祁在问巧克力的事儿,就起身走在前面儿带路。 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真就这么难懂? “店。”贺可祁补充道。 “小叔,你给取一个呗。” “嗯。”厉年也学着他的音调,轻启薄唇,“你呢小叔。” 意义?厉年皱眉表示,这老贺,真抠。 “我会证实你的相信。” 抬起头看贺可祁,发现已经到了自己身边儿。 犹豫,就是可见的柔软。 但贺可祁就停在这儿了,他想起来厉年的过往,就适可而止。 他们接吻,他们堕落,他们依赖,他们还俗。 厉年从画纸上移开视线,抬头看他,噙着笑点头,吊儿郎当的讨打。“您给我开一个。” 贺可祁穿上定制的店服,上面绣着店名:巧克力店。 我相信你。你呢? 他挺,依赖贺可祁。 “就这样,挺好。以后,你再开店我就取一个。” 己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被贺可祁挂在手心儿了。 他看着厉年印模具的背影开口,“这名字你取的?” 贺可祁取名字要说是真有格调,慢行,起立,也都戳中自己心窝了。 要说贺可祁还真就把他通的死死的,在厉年微皱的眉毛里,他知道厉年犹豫了。 厉年被逗笑,举着手里的石臼作势扔过来,“早知道让我妈也给您取一个了,就叫,农家乐。” 他顺顺厉年的发根儿,轻声解答,“厉年,你相信你自己。” 他想打开厉年的疑惑,也想帮他解决疑惑。 找到感情,俗又何妨? 他微微倾身,凑到厉年的呼吸间,“闭眼睛。” “怎么才算你定义的有意义?” 厉年瞬间觉得窗外破晓,光投了进来,贺可祁就站在这儿给自己安心。 清新脱俗,简单易懂,这就是厉年店的名字。 “那我不知道。麻辣烫?我好像没啥特喜欢的。”他弯着腰在画纸上设计完巧克力的初型,在右下角署名,就算完成了第一步。 “你的。我的就是你的。” “好听。洋气。” “得有回报,收入与投资成正比,我这决定才有意义。” 厉年张开手挂在贺可祁身上,听他的计划,“麻辣烫,在准备了。等有空了厉老板去拍个照片儿,办理个营业执照,再去税务所,质检局这些地方都跑一跑。剩下的装修公司杂七杂八的交给我就成。” 厉年被冲击暂停了几秒钟,然后顺应本能叫贺可祁的名字。 “贺可祁,您,真行。” 一个男人,因为跟你吃麻辣烫喜欢上了你所喜欢的,办了你想办的,替你完成了所有繁琐。 关键是,店铺所有人是你,钱,是他出。 “我是个享受人间的普通者,当然也喜欢第一眼就沉迷的东西。厉年,我年龄大,但心不迟钝。” 他把厉年放在收银台,替人揉着手,吸引着人家的目光,来到自己身上,他继续坦诚,“人的欲望藏不住,我当然也不是保留纯真的年轻人。释放性欲我有过几次,但第一眼就让我产生欲望的,你是第一个。” 厉年明了的点头,他知道,当然,他也相信。 “春天的时候你对我的想法,现在变了吗?” “贺可祁,跟你在一起,一直都新鲜。” 他其实想说,我追求的所有未知都在你身上实现。 没尝试过的性爱,没展现过的柔软以及没说出口的话。 都想对面儿的那个人是你。 猜不透的感情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遇不见的人也喜欢在春天出现。 他搂住贺可祁的脖子,顺势依附。 不会说情话的二人也可以拥有情,他们无言描绘未来。 “小叔,我想起来了。” “说。” “我想变成复活节彩蛋。” “因为离不开巧克力吗?” “不。离不开狂欢。” 离不开人间,离不开本能,离不开欲望。 同等,离不开给希望的你。 微光灵现,第一抹初阳被他们抓在手里。 天亮了,胡同里的花坛里茉莉被温和侵犯,厉年闻着花香,困意四散。 “茉莉的花瓣是骄阳画的。” bsp;“行吧,小爷今天就替替你。” 被贺可祁逗没了困意,厉年开始了吃早餐。自己吃一口,喂贺司机一口。 贺司机还得开车,还得动嘴,还得时不时的观察旁边儿人的情况。 忙着出早朝的皇上都没他忙。 俩人各忙各的可算到了目的地。 这么早时间过夜的客人都没起,贺可祁带着厉年去了自己平常的休息室打算睡上一觉。 到了门口儿正好迎上了旁边房间出来的人。 厉年看到来人,没有停顿的就想到他的名字。 那个长头发厨师,付风动。 “诶,大忙人。” 厉年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就礼貌的点点头。 对其他人没话说的厉老板拍拍贺可祁屁股,等他圆场。 “带厉老板来就个寝。你睡好了?” 贺可祁抓着在身后乱动的手,安抚的拍拍,示意等会儿就好。 厉年其实不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付风动交流。 但真不用他操心,付风动从身高体型到皮肤状态把他夸了个遍。 得,让不会说话的人连屁都放不出来了。 等付风动用最后一句话结了尾,这紧张的晨间交流可算完了。 “行了,你们睡去。我出去做美容去。” 看着付风动离开的背影,厉年又看见了熟悉感。 举手投足的韵味儿,合适的穿着,在付风动身上很贴合,但偶尔流出的不自然,是真实的吗? 贺可祁进屋给他脱衣服,揉着劳累的小腿。他酝酿开口,“小叔,我没见过他。” “嗯?”贺可祁拍拍他垂着的小鸡儿,“当然没。他刚回来的。从小就在海南。” 厉年配合着动动阴茎,调皮的开口,“觉得熟悉。” 听到这儿的贺可祁抬头勾他鼻尖儿,“是不是像邱淑贞?” “啊…”他啧了一声,这老贺这么聪明呢?就知道他想啥了? “他喜欢邱淑贞。自然想像一些。” 贺可祁起身脱掉衣服,把人抱起来去了浴室,打算洗一洗疲惫。 -- 13:送给不知名的良夜,还有你 聒噪的不是自然声音,是乱蹿的情绪点。 厉年从梦中醒来,眨巴几下眼睛才适应所处的环境。 贺可祁在的被窝,充实又暖暖的。 但在下午醒来的时间点荒废与空虚难以忽视,他搓搓头发,试图清走无数个同样的过往。 翻个身就能抱住贺可祁的距离,他爬起来压在贺可祁身上。 双脚痛快的伸展,拍打在贺可祁的皮肤,苏醒的意识自动接住欢快的厉年。他自然的拍拍厉年屁股,等人消停了,就抱着转了个圈儿,转换方向压在厉年身上。 “饿了?” 嘶哑与柔情交接的嗓音成功的安抚了稍有不安的厉年,他流氓样儿的把手伸下去捏贺可祁苏醒的欲望。 “小狗儿东西。” 成功挨骂的小流氓从喉咙里挤出笑,“啊…饿晕了。等会儿床单儿我都能嚼嚼。” “这有现成人,不嚼吧嚼吧?” 装作失落的贺可祁伸出手臂送到厉年嘴边儿,晃了几下示意快吃吧,我的好主子。 “炖时间长了,硬的很。我吃软的。” 听完这句话的贺可祁坐起来,摇摇头。然后就坐在这儿了,等了一会儿厉年都没听到他的回话。赶忙凑到他面前儿不怕死的勾勾贺可祁下巴。 “咋回事儿?小贺儿。” 贺可祁把他抱在腿上,直接的用眼神交流。 “懂吗?” 懂啥?厉年啧了一声,满脸疑惑。 “懂你。”他顺着贺可祁的话回答,身体却遭来重重的捶打。 “我,不,老。” “你上回还跟佟昼谦虚,说自个儿老呢。” 谦虚的贺艺术家打算施展下魅力,他移到床边,把厉年抱起来,往里边儿走。 “那是场面儿话。今天别动,我就抱着你洗漱。看看这体力。” 厉年像是打开个宝盒儿,贺可祁居然还有这一面儿,这叫未消的孩子气吗? 于是他不怕死的揪老人家毛发,使劲儿使唤人家。 “诶,这儿,好好洗洗。” “洗了。” “小贺儿,给我掏掏耳朵。” “得令。” “贺儿,这衣服没洗干净!你干啥活呢?” 陪他演戏的贺可祁看着衣服上绣着的字母,无奈发笑。 “小爷,这得送工厂去,给它碎了。” “咋碎?” 把人伺候完的贺可祁拍拍凳子让他坐在这儿,准备换鞋。 给厉年系着鞋带还得抽空回答问题。 “您把衣服穿身上,去那儿碎衣服机器下一躺,就成。” 挑挑眉毛的厉老板动了下脚,踢踢乱说话的贺可祁,“谋害我呢?” “害我自己呢,您碎了我不得也跟着?” 四目相对,贺可祁啾啾对面儿人撇着的嘴,拍拍大腿,示意出去吃饭了。 要说这有些事儿赶巧不赶早,刚准备出房门的俩人 “你是不是恋爱了?幼儿园的小闺女不够你看的?等会儿的,我叫你奶奶。奶奶!奶奶!” “方骞承,要有礼貌,叫哥哥。” 这是他孩子。 不一会儿旁边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好像逃亡似的。 “干妈,晚上来吃饭。奶奶让我叫你们。”听到厉年声音的小孩儿惊喜的啊了一声,然后大声的喊着“这也太好听了!” 打开扩音的手机对面儿声音稚嫩,厉年抬头看看贺可祁,心下明了。 贺可祁顿了顿,眼下明了。 “我得看美女。小干妈,您店里有美女吗?” 父母? 话语牵扯着空气,空气化成情绪,厉年抓的通透。 厉年张张嘴,吸了一口贺可祁留下的气息,他点点头。 夹在中间的贺可祁在这边儿伸手拍拍无奈的小豹子,还得哄那边的小儿童。 俩小孩儿声音差点听着跟哭了似的,厉年看着贺可祁摇头,表示自己真不行。 媳妇儿本人厉年细微的唉了一声,被对面小孩儿敏锐的抓住了。 电话确实挂断了,但贺可祁一直扶着厉年站在这儿。 贺可祁抚慰的用嘴型描绘,“没事儿。” “挂了?” nbsp “厉老板晚上上班儿,下回让丘慕带着承承去厉老板店里,看帅哥。” 他捏捏厉年后颈,缓慢告知,“方骞承在我28岁时来到这个家庭。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回馈给家庭的礼物。我不认为是,但父母认为是。即使方骞承是我以资助名义得到的孩子。我的初衷是救孩子,但他愿意来到我的家庭是意外之喜。那时候他问我给他找妈妈吗,我说的是不成婚。自那以后,一个小孩子扮演着两个角色。对于完整家庭的渴望以及对于现有家庭的尊重。我不是好父亲,所以他叫我干爸。厉年,一个小孩子在不通的年纪要接受自己依赖的长辈是异于他本身认知的存在,不容易。所以,他了解了,也接受了。并且接受的这个人是你。你也试着理解他的接受。嗯?不必逃避,你很招人喜欢。” “干爸,玉玺叔说你娶媳妇儿了?” “干妈!” “厉老板~”“厉老板~” “辈分儿乱了。那我叫厉年哥哥叫小干妈吧。” 他将厉年身体摆正。 又被电话绊住了腿。 “厉年。性取向不是自己主导的。所取的那个人也不是。我们遵守的是定律,当然基于你本身。” “跟奶奶说我不去了。你干爸马上回去。” 贺可祁的眼里全是他,好似对自己的家不感兴趣。 唉,这小孩儿让贺可祁教成啥样了啊,孩子打小就这么聪明,以后可不得惊吓世界? “来嘛来嘛。”对面儿的人声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双重合奏,贺丘慕也在旁边说着“来嘛来嘛。厉老板。” 厉年站在这儿感受家庭氛围,抬头看贺可祁,正好对上眼神。 小干妈?厉年伸手摸摸贺可祁头发,这叫啥?老干爸? 厉年适当的时间点开了口,“方骞承,你好。” “是父母。” 还没待厉年回答,对面的方骞承好像被打了。 ; 父母,的确,不容忽视。 “小叔,你回去吧。我今儿又请假了,我去佟昼家。” 贺可祁突然觉得心口儿微闷,他紧紧抱住厉年,“那我也请个假?厉老板,我想陪家里的红头发小孩儿去散心,您批个假?” “不用哄我。” 厉年不喜欢这种感受,极度依赖,带来的不会是好的后果。 比如说,他现在真的想贺可祁跟他去吹风。 但有些时候,想法不必实现。 贺可祁回家了,厉年留在农家乐里等待时间。 等天黑,等风吹,等模糊的脸,等逃脱的星。 贺可祁离开前把房间里所有可以玩乐的东西都拿出来,反复的问他真的不去找佟昼了? 他说不找了。 他想待在属于贺可祁的地方,哪怕是入睡也显得特别些。 走出去抽抽烟,外面儿的花香洒上清光,满目光景都在指引他去做些什么。 他抬头看对面儿的监控,“去?” 去。 乘着奢侈的风,携着简陋的路,去见归宿的魂。 他踏上贺可祁的过往。 贺可祁把车留给了他,他就将这辆车停在小区显眼的位置,离那座灰色建筑不远。 贺可祁正在里头吃饭,或者抽根烟。 厉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下车倚在车门儿,随意的数着往来的住户。 十六,第十六个,是贺可祁。 在家门儿被叮嘱了会儿,就打算出小区了。 左边扯着方骞承,后头跟着贺丘慕跟贺汪隅,打眼儿一看就知道哪个是长辈。 厉年没有移动,就盯着身后透明的黑,以及驻在当中的贺可祁。 “诶,厉老板。” 最先发现他的是贺丘慕,她带着方骞承噔噔噔的跑过来,刚到跟前儿就扯上了。 方骞承像个小大人儿似的鞠个躬,“小干妈!” 说完就抱着厉年的腿不放了。 厉年因着不熟悉的触碰微咳了几下,生疏的伸手拍拍方骞承的背,“你好。方骞承。” 可祁才有的调皮展露无遗,他嘶了一声,打算跟贺可祁求点儿奖励,比如说去吃个麻辣烫? 但全都被打乱了,被一个拥抱,被不掩饰的接吻。 贺可祁狠狠的凑过来,他接收到信号也同样的回馈。 接自己的吻,让别人看去吧!操! 贺可祁没有特别的区分符号,哪种属于能做的,哪种属于黑暗里偷偷做的。他不会区分。 或者说,在厉年身上,实现不了。 他想的人,就站在这里,梧桐凝视着他,他回望着厉年。 在家中所有的规矩在见到厉年的一刻,叮嘱与年龄的限制都抛去了。 他不舍得离开柔软,嘬了又嘬。 “又饿了没?” 厉年无言踢了他一下,“刚您看着我吃两碗饭跟个卷饼的。” 贺可祁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又饿了没?” 厉年皱皱眉,觉得事情不简单,贺可祁估计准备了好玩儿的。 “饿了。” 对于回答满意的贺可祁伸出手,“走,烤羊去。” 烤羊? 被放在副驾驶的厉年等车走了一半儿,看旁边儿建筑才反应过来,“去你那儿?” 正伸手调温度的贺可祁嗯了一声,确定温度适合才看着他开口,“对。佟昼我也叫了,上回留的联系方式。还有任玉玺,你见过的,再有就是付风动。跟员工还有几个厨师。上午我就让准备了,正好晚上吃。上回不就想吃了?” 融入进音乐里的声音更显通透,贺可祁认真的询问,“行吗?” 行啊,咋不行呢? “嗯。看前头,等会儿翻车了我就说不认识你啊。” 用开玩笑来缓释暧昧气氛的厉年,在心里又记上一笔。 今天给贺可祁,五星好评。 “坐我车上还不认识?当我拐卖呢?” 厉年配合着点头,“可不就拐卖?你说你拐卖,说出去十个人十一个都得信。” 贺可祁被逗乐了,手指不自觉的打着节拍。 厉年看着他指尖,骨节,侧脸,睫毛。 心里想,可不就拐卖? 还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拐,至于卖不卖的,还待观察。 等合适了,就把自己卖给贺可祁得了,时不时的打个杂,当个模特儿,给人做点小甜品。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行。 -- 14:我隔着面具想你 单独待了一会儿的俩人差不多九点多才慢晃晃的进去农家乐里头。 贺可祁跟着厉年走到后头,低下头亲亲人:“你先去。我等会儿过去。” 厉年看着贺可祁背影消失在住房区后方,就挪步往烧烤场走。 慢行后面儿宽敞的空地那块儿,已经支起架子跟桌子。 佟昼站在烧烤架旁对着一堆五花肉祷告,厉年看见了,就走过去光明正大的偷听。 “神圣小天,吃你们不是我的错,要是怨了就怨厉年吧,这他男人开的。我就是来凑张嘴。阿弥陀佛。” 厉年看着他嘟囔完又鞠了个躬,打算睁眼时候厉年悠悠的开口:“嘴也割了?” “诶!”佟昼吓得一手直接捶眼镜上了,这家伙好几千的眼镜就是抗揍。硬生生的扒眼上不肯下来。 佟昼摸摸头发,转头带上笑:“干啥呢,年。” “没啊,就听说有人来凑张嘴,我就带兄弟们来看看谁脸这么大?” 佟昼看看厉年身后:“兄弟们?” 厉年神秘的笑一下,突然降低音量,拉长语气的吓唬人:“就在那架子上呢,你的好兄弟们。” 身后的好兄弟们烤的那是油光锃亮,待庞师傅撒一手金灿灿的粉,香的一流。 佟昼咽咽口水,往厉年的方向看:“好兄弟们不怪我!”说罢拍拍厉年的脖子。 可忘了豹子身体碰不得,厉年嘶了一声打算开口呛他,被后面人的声音打断了。 “厉总,来。”任玉玺跟付风动在放水果的地方举着手做招人的动作,来啊来啊小爷,来看看。 厉小爷拍拍佟昼的手臂:“走。过那边儿。” 佟昼果断的摇头,神情复杂的拿出手机摆弄着,叹了一口气抬头:“我,得走了。有点儿事。” 厉年挑挑眉毛,嗯了一声。去烧烤架上拿锡纸给他包了好几串儿肉,拿着吃。 “走了,年。”他拍拍厉年的肩,欲言又止。“唉。” “下回说。走吧。”厉年往前推推他,抬手摆摆示意有事就快走。 隔着距离的佟昼又唉了一声,扯着嗓子喊:“下回指定说。”说罢就去停车场了。 厉年爽快的转过身,往任玉玺方向走去。 边走边想,居然有一天自己都能替佟昼操心了,真稀奇。 真稀奇啊,拒人千里之外的佟老师都有感情了。刚手机上明晃的备注:小鱼鱼。 啧,真麻。 “这串儿真麻啊!”吃了好几串儿面筋的任玉玺把串儿一丢,摆摆手表示不吃了不吃了。 “傻逼。” 厉年看着吃东西时候也保持姿态的付风动,不显夸张的骂人,都能骂这么用力,声音感觉使上好多劲儿。 nb “嗯?” 话音刚落,手就被牵着了。 “厉总,刚那好看的帅哥,您朋友?” “上回带你来的游泳区旁边儿的一个小屋子,在这儿等你。” 贺可祁牵着他到那个烛光点,厉年才看清这不皇帝的晚餐吗? 没灯光,只有摇摇欲坠的烛光。 sp; “风风,得。”任玉玺拍拍手搂上付风动,俩人一齐凑到厉年跟前儿。 再说,贺汪隅应该也不是一厢情愿,那明了的小鱼鱼能是吃素的吗? 烛光晚餐?这么俗? nbsp 厉年撇着眉毛,懒散的叫贺可祁:“贺儿,哪儿呢?” “没吃饱别放屁。”付风动不可察觉的瞟了眼厉年,手上拿纸擦任玉玺的嘴,劲儿大的好像要给他纹唇色儿。 厉年微微点点头,伸手点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说。 “忙活呢。” 大概?佟昼大概就是贺汪隅即使犯罪也想在一起的人? “马上。” 自然的跳过这个话题,厉年就安静的坐在旁边儿看他们玩乐,眼睛时不时的盯着烤羊肉,这到底啥时候能吃上啊。 男朋友? 就这样呗,成年人的事情有专属的解决方法。 啥东西都没有。 挂掉电话跟在场认识的人吱了一声就果断的朝那个方向走。 厉年发现贺可祁故意压低的音量,爆满空气感,踟蹰着游弋,冲到耳廓,潆洄不止。 他不了解情况,也没想法咨询。 真挺神秘的,厉年到了那个小屋子门口儿,揉了揉手指,才打开门。 他把剩下的啤酒喝完,才笑着点点头:“大概?” “啧。废话!”付风动嫌弃的瞟他。 是贺可祁。 正专注看着金灿灿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把思绪召回来了。 “嗯?” “来。” “他。好像,是汪隅他男朋友!” 厉年凑近,穿过光影看贺可祁,模糊的轮廓暧昧不清,他遵守着寂静的环境,低声缠绵:“贺儿,偷看我?” 厉年皱着眉表示疑惑,就看到任玉玺跟做贼似的打探情况。 付风动跟任玉玺表情明了的调侃,肯定是贺可祁打的电话,没想到老东西还挺神秘。 厉年拿酒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正常。 嗯?没光? ;“嗯,偷着呢。” “准备好了没?” 厉年点点头,后以为贺可祁看不清就嗯了一声,准备好了。 贺可祁看到他在光影下逆反的乖顺,微微点头认真的神情与平常截然相反,叫人珍惜。 他听到厉年说准备好了就按动手中的按钮。 没有夸张的特效声,但光还是来了。 供奉在贺可祁的手心,他转手献祭。 “喜欢?”故意隐藏的询问传出来像是笃定,他知道厉年会喜欢。 厉年抬头看着天花板不停变换的白天黑夜,太阳星星,沐浴在日月精华中,他摇摇头,“你觉得呢?” 贺可祁勾了一下他的鼻尖儿:“不讨厌。” 厉年终于点点头,“这叫,沉稳。我喜欢但不表现出来。” “知道。都知道。”贺可祁指指桌子,继续展现:“这个呢?” 厉年低下头,立即被场景牵着扯起嘴角。 “不沉稳了,这个更喜欢。” “你摸摸,干了。” 厉年抚上去与他同样轮廓的蜡油,贺可祁滴下的杰作。 用蜡油勾勒出了厉年。 没有红色的标志性,仅简单的五官构造,但也生动。旁边儿签上了贺可祁名字。 复杂工序耗尽不少贺可祁的水源。 害怕蜡烛被吹动的东倒西歪,就没有开造风的电器,贺可祁现已被烘出了汗珠。 他用纸擦擦额头,然后盖在脸上,不确定的又问一遍:“真喜欢?” 厉年走过去拿纸擦他的后背:“这么紧张?” 擦干以后,才抬起头,弹了一下贺可祁的眉毛:“真踏马,喜欢,啊!” 贺可祁终于露出笑:“你再找找,还有东西。” 还有?厉年啧啧啧的边绕屋子找东西边夸张的调侃:“哎呦喂,可宠死我了,干脆尿也帮我把了。” sp; 厉年抱起包裹,真是包裹,裹得还贼没美感,乱七八糟的跟个烂石头似的。 他看了一眼贺可祁,就试探的拍了一下,然后慢慢儿的拆开了。 他彻底败了,把头埋在包裹里发出爽朗的低笑。 贺可祁拍拍他脖子,等他起来后就拿出来里头的东西。 “你说想看星星,今晚外头没有,正好里头有投影。就给你看了。还有那,画儿。上回问我蜡烛的生存能量多持久,我就想告诉你,只要我们不去擦,它就一直在。反正这房子钥匙只在我这儿。”说罢拍拍包裹,“这个,那些rapper的签名跟专辑。找的代签,几乎差不多集齐了。你瞅瞅还缺谁。” 厉年咳了两声,将涌上的情绪咽下去,他在心里呼出好几口气,确保自己现在不会太显激动。 手下一直动着,翻着每个签名的专辑,但其实眼睛没放在上头,他想赶快看着贺可祁。 放下手里的东西,他扭过头对着贺可祁,拍拍贺可祁大腿:“真不赖。” “还成吧。羊肉好了,走,吃去。” 出去的瞬间,周围一下子黑了,但气味儿是浓的。厉年搂着贺可祁往那片人声聚集处移动。 一路无话。 厉年在想,自己现在做的这些贺可祁以后知道了也会喜欢吗? 从跟贺可祁同居的第二天他就想为贺可祁做些什么,当知道他资助儿童的事情后厉年更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贺可祁这样的人就像专门定型的一个标准。 喜欢人间烟火气儿就开了农家乐,以最低的消费价格给人放松。有自己的阶段认知,不向传统低头,不成婚却喜欢孩子的他,赞助了许多需要帮助的存在。 他看着帮自己撕羊肉的贺可祁,开口询问:“小叔,什么是浪费时间?” 贺可祁把肉放在他手边,喝了一口酒才盯着他,字字游离:“没有这一说法。做任何事都是有意义的,无意识的发呆可以带来前所未有的放松,这是之前投票出来排在第一位的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大多数人认为这是人们在为自己的柔软找借口。但所处之中的人没必要反驳,每个人寻求的意义不同,自然不合。如果非要让我定义一个浪费时间的事情,那就是,跟意见不合的人交流。但又不得不去浪费时间,所有的相处都是必须的。我无条件跟随。” 他慢悠悠的传达:“现在,是时间在享用我。” 间。 一进门儿他就直冲入浴室:“卧槽,臭死了。” 贺可祁在门口儿调侃:“羊肉是你吃的啊。” 厉年探出头,亲了一下他,觉得不够又伸出舌头。卷的贺可祁呼吸都乱了。 “是我吃的,好吃。你弄的也好。就是我臭了,洗洗。” 说罢就在里头锁了半小时差不多,皮都泡腾起来了。 贺可祁给他擦干头发,也不急着去洗。 他让厉年给他按按头,舒爽的感觉他闭着眼享受。 “想问我啥,我都答。” 厉年也不含糊,听到他的担保就顺畅的开口:“讲讲家里呗。” 厉年知道,贺可祁今晚站在黑夜里的时间,映在影子里的防盾是千疮百孔的。 他看得清。 他的小叔,回了一趟家,情绪软了。 贺可祁其实正想跟厉年交流,他知道厉年不大了解自己。他也想主动献出。 “家庭氛围很好。除了我。高二时候幼稚的跟我爸说不想成婚,后来高三确定自己的性取向,也说了。我爸认为我是因为性取向才不想成立家庭,我也不反驳。自那以后,我从一个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变成,喜欢男的的小变态。当然,这不是打击的点。我是喜欢男人,但不是所有男性都是我心动的。可以说,”他停顿,伸手盖着厉年的手背,“你是第一个。” “突然的转换成就了我的叛逆。看,厉年。我也叛逆。遵循自己向往的那条路成为了叛逆的另类,我开始更加看重自己的内心,远离了家庭。我爸不让我进门儿,这是意料之中。每次回去都是我妈叫,但其实吧,回去就是场酷刑。又戴上面具,真挺重的。尤其是今晚,我隔着面具想你。但不能被他们看出来,这叫,偷情?” 他感到厉年放在头上的力量渐渐变小,知道小孩儿是同情他了。 他转个身站起来,再次抱起厉年。 诶呦喂,说实话挺难受,毕竟厉年还挺高。 但他抱着人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儿,一直晃着,像哄宝宝似的,嘴里念叨着:“往门口的方向那就是路。”说的啥啊反正俩人都没精力去思考了。 厉年反倒是陷入一种自我冲击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也不是惹人生气的那个。 -- 15:去下一个阶段 动物对语言回应度为百分之五十,但理解度是百分百。 昨晚佟昼的祷告大概是灵验的,厉年从四五点就开始蹲厕所,贺可祁跟着忙活到天明,又是冲糖盐水,又是揉肚子的。 天一亮,就带着不乐意的厉老板去医院了。刚坐上车座就抻直腿的叹气,边说边拿手机鼓捣:“佟昼别想睡了。” 他固执的认为自个儿拉的虚脱都赖佟昼昨晚那祷告,贺可祁也拦不住他在初晨七点骚扰别人美梦,关键是今儿个星期六。 电话响了会儿,《爱拼才会赢》也跟着唱了会儿,都没等到佟老师接电话。 厉年妥协的放下手机,手指在半空中无力的点点:“小叔,困了。” 贺可祁忙抓着手亲亲:“眯会儿,等会儿输水就能安稳的睡了。” 厉年听后摇摇头,用气音支撑着传达:“方骞承跟小姑娘不是来吗,别输水了。” 贺可祁把他的手放下,把小毯子往上提提,确保把双手跟肚子盖的严实,才看着前方绿灯开口:“让他们下午来。快了,过这个红绿灯。” 说快真就快了。 到医院后挂了急诊,医生定了急性肠炎,就让人缴费拿药躺床上输水。 蒙脱石散吃下肚,可算消停了会儿。 厉年往上瞧瞧走了一半儿的瓶子,啧了一声:“两瓶,才过了半瓶。” 伸手拍拍正给他吹热水的贺可祁的耳朵,对面的人配合的动了动,随后扯着嘴角笑笑:“诶,半夜猛的蹿厕所去了,黄鼠狼似的。” 听到这的厉年又捏着耳朵揉了揉:“没完了啊?” 贺可祁摇摇头,起身把水喂给他喝。等厉年喝完了才勾勾他的眉毛:“没完了。得笑十年。” 行啊,笑呗,贺可祁乐意笑多久都行。 打点滴的时间是痛苦的,厉年只能用闭目养神来度过。 贺可祁就看着床上熟睡的小豹子过了快俩小时,中途接了个电话,是贺汪隅的。 对面儿提醒他别忘了今晚上的任务。 因为熟睡的人就在自己旁边儿,贺可祁仅用简单的语助词完成了对话。 等挂了电话,液也滴完了。 回家路上厉年问他今天要不要在农家乐忙活? “有主管,店长,我不用天天过去。” “那去我那儿吧,也能睡觉。” 贺可祁随即转换路线,往巧克力店的方向去了。 厉年睡也睡好了,驾驶的路程中也能跟贺可祁聊聊天儿。 “你那房子,都打扫了?”贺可祁随意的问,厉年也轻松的答。 “一星期两回,老爷子也有密码,带着家政搞搞。完了问我要瓶酒,就算工资了。”说到这儿的他突然拍拍座椅,等贺可祁看他了就神秘的开口:“酒都从你那儿拿的。” 贺可祁故作惊讶的,学着年轻人语气演戏:“啊?真的呀!我都不知道呢!” 厉年愣了愣,笑开了。 等红灯时候俩人爽朗的笑个够,把车窗打开对着云幕流连痛快的吼一句:“去你的,贺儿!” 厉年精气神儿恢复的差不多了,扭头接贺可祁的话:“你居然都不知道呢!真是傻了呢!” 贺可祁张张口,最终放弃。牵起厉年的手,握着方向盘往前开。 “接不上了。把我送去接受教育吧。”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心里夸过多少次贺可祁。下次,要亲口说出来。 “贺汪隅?” 贺可祁向前走着,听这个问题稍稍思考会儿,最终摇摇头。 把车里的药,毯子,水杯都整理好了他先行下车,绕到厉年那边方向,对着站着的小豹子歪歪头:“请,厉老板。” 方骞承在电话里说着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了,等会儿就出发。 “那你得进去捞我。”厉年勾勾贺可祁的衣袖,随即感到一股风,吹到手上,酥麻勾神。 挂了电话后,贺可祁先给低气压的厉老板按头揉肩,“苦了大老板。” 他坐在厉年对面打探情况。 贺可祁点点头:“嗯。正研究呢。” 贺可祁摸摸他的头没说话。 “小叔,喜欢刺猬吗?” 在看到厉年点头以后,他的疑惑更重。 厉年因着贺可祁的触碰,瞌睡飞的彻底。他笑出声,无意识的抬手,贺可祁看到就把人拉起来抱着。 穿上衣服后妥协的点点头。 厉年搭上他的肩,酝酿了会儿:“记着呢?” 于是学习年轻人生活方式的俩人回店里洗了个澡就去后头的小房间睡觉了。 要是半年前有人告诉厉年,他会让一个男的抱着洗漱这事儿。他估计把人给告法庭上,说人损坏他名誉,顺便说一句:“放你二头的屁!” 他正描述着让贺可祁疑惑的想法,说出来的话就跟放屁似的,让人皱眉。 等到了胡同,在街道儿停好车后,他给厉年解了安全带,没急着让人下去。 辣不辣的先放放,大早上不能太刺激。 贺可祁正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他转过身,试探的张嘴,最终没说话。 厉年无言,露出认可的表情看着贺可祁,这男人,真行。 贺可祁把小毯子折起来,不经意的给人承诺:“我也跟你进去呗。进去给你做红色儿炒饭。” 这俩小子啥时候有联系 厉年家的小刺猬叫彩虹,现在放在陶老爷子家。他一直想把刺猬拿贺可祁家去,但对陶老爷子来说又太残忍了,毕竟人都养一个多月了。 “喜欢啥就买。” 方骞承打了个电话,把俩人吵醒也不敢发脾气,只能点头哈腰的接受指令。 但现在放屁的是他本人。 一觉没能到下午四点,两点的时候就接到让他们迎客的指示了。 接近贺可祁的所有瞬间,都会更沉进去一点儿。 有了贺可祁的认可厉年就更确定了,再买一只刺猬。 厉年拍拍跟不上时代的小贺儿,“就在我这儿教育吧。先学年轻人的作息时间,早上六点睡,下午四点起。” 抱在怀里洗漱这事儿已经第二回,俩人都习惯成自然。 为何如此执着于养刺猬,他本身是无规划的想法。 贺可祁挑挑眉,“这是厉老板您。别以偏概全,小心年轻人告你。” 就觉得,这刺猬,摸起来,够有感觉。 “贺儿,今晚相亲带着我。” 真辣! 方式的? 但他疑惑没错,俩人确实没有联系方式。这消息是昨晚佟昼告诉厉年的。 还没等厉年问他是不是跟贺汪隅有关系,他自己就不打自招。发信息跟厉年说他跟贺汪隅马上搞对象了,顺便说贺可祁今晚相亲的事儿。 厉年当时想法就是,啥年代了还相亲? 但这年代了真就有人相亲。这不,就在跟前儿呢。 贺可祁牵起他的手,望了一会儿,忍不住的亲了亲眼睛。 “厉年,不属于相亲。这是维护家庭关系的一项工作,仅此而已。这种事情通常都是我爸张罗,也成为我们俩关系维持的唯一纽带,或者可以说他自己给予的一种自我安慰。” 他适当的停顿,厉年也看准时机点头。 “小叔,这有啥的。成年人的正常社交流程。” 贺可祁奖励的勾勾他喉结,“跟我一块儿。正好,去的是以前的品智园。本来打算去那儿是因为你喜欢它的故里揽月,回来给你带的。正好儿,一块儿去。” “我坐另外一桌。” 贺可祁整整他身上的衣服,拍拍肩头,像是在弹一些不必要的灰尘。 “嗯。又不上班儿?” 厉年从贺可祁口中听到这句话,像是得到从空中飘来的信笺,告诉他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 他受到嗓音的刺激,点点头,随意的开口,像是说今天衣服不错。 “小叔,要辞职。” 打算起身的贺可祁再次瞳孔晃动,他有点儿不确信凑近厉年。顶了顶对面豹子的鼻头,“好。去下一个阶段?” 厉年说对。 下一个阶段。 不仅仅是追寻新鲜的活着,去下一个享受的阶段。 走舒适的路,哪怕千篇一律。 因为,这路,是自己的。 当然,还有他。 屋里的俩人因为温情,接起了吻,难舍难分,氛围升高,灼心烘情。 而外头大眼瞪小眼的贺丘慕跟方骞承,在拨打四通电话都无果以后彻底放弃与他俩的联系。 方骞承觉得店里挺新鲜,就求着谷丹进去操作室瞅瞅。 进去以后穿上了厉年常穿的工作服,套在身上当长袍穿。 于是干了一些少儿不宜事情以后出来的俩人,站在帘子旁看着正闻可可粉的方骞承,觉得可爱至极。与方长官对上眼后,厉年尴尬的扭过头。对着空气咳了咳。 -- 16:今晚的月亮,不朽的诗 遇见新鲜事物的探索欲是不分年龄的存在。 方骞承一下午就安厉年身上,甩来甩去的。时不时冒出个问题。 “小干爸,这是啥。” “搅拌棒。” “这怎么还有个屁股呀?” “模具。” …… 一直在解答问题的厉老板口干舌燥,扭头对着玻璃外头的贺可祁张张嘴,一瓶水不一会儿就到嘴里了,还是泡着蒲公英的。 方骞承张着小嘴儿伸手,一张一合的示意贺可祁他也要喝。 贺可祁干脆把人抱出去,不耽误厉年忙生意。 放椅子上,喂他巧克力奶喝。厉年专门儿做的,里头还放了点儿芝士。 一根手指头往杯子里点了点,方骞承伸到贺可祁嘴边儿:“干爸,你尝尝。” 贺可祁无奈,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气。 唉。 他伸伸舌头,点了一下方骞承的手指,就夸张的开始表演:“这么好喝。承承多喝点儿,等会儿汪隅哥跑过来跟你抢。” 千里之外正在床上享受二人世界的贺汪隅打了个喷嚏,把佟昼给吵醒后,给了他一飞脚。 咱汪隅哥实惨。 说到贺汪隅,贺可祁就有想了解的。 他凑到方骞承耳朵旁,点点小屁孩儿的软耳朵,“承承,汪隅哥也要娶媳妇儿了。” 方骞承啊的一声:“娶哪个媳妇儿?” 哪个媳妇儿?诶不是这话听起来这么怪呢。 “他有几个媳妇儿?” 说到这个问题,咱方长官可有活干了,伸出小手就开始掰手指算数。 一直在旁边儿听他俩说话的贺丘慕也加入算数小分队,她跟方骞承算着算着吵起来了。 “那个姓林的不是!” “慕慕姐,你都不知道。那个姓林的是!就她是,别人都不是。” “你才不知道!屁孩子。” 贺可祁越听脸上冷笑越明显。他转了个方向,看着里头正制作饮品的厉年,伸手在空气中交接处点了点。 这是要,害了佟昼? 杀自己亲侄子,能少判点儿吗? 判不判的先往旁边儿放一放,贺丘慕看这不太邢,得他们几个把贺汪隅绑家里才够邢。 邢不邢的,贺可祁也懒得插手了。 他只想别害了在情感中无辜的人。 比如说,就像他今晚的成年人正常社交活动一样。 到下午六点多,厉年才能彻底从小操作室出来,贺可祁就站在收银台那儿做了一下午兼职,夫唱夫随,干活不累。 目送贺丘慕的车彻底消失在街道上,他俩也打算出发。 品智园之前的老板把店转让以后,客人的确不如从前。但因为保留的还有特色菜 在聚光灯薄弱的区域,有一只应景的豹子,盯着隔壁桌的男人看,这是能脑补出横刀夺爱的场景。 往里走的时候,能与正在喝茶的厉年对上目光。 贺可祁把菜给人点齐全了,就一步三回头的去门口儿等今晚活动的女生了。 “不用,女孩子,减肥。” 他挑挑眉,低下了头。 贺可祁懂他,也收回目光与周悠靖交谈。 贺可祁继续点头,他很认同,他叫一声周悠靖的名字:“周悠靖小姐,说话无异于唾液飞溅,最悲哀最孤独的快乐。你拥有这种快乐,也可以无尽头的享受。祝你自由,快乐。” 对面儿女生立即接上,“周悠靖。” “对。这是您的观点,我不会反驳甚至于要求改变,你是有权利与想法的。相反的两性组合的确最先出现在大众眼前,公众认为的普遍现象便是正常的衡量界限。这条线,跨过去了,就要遭受谴责。但,”贺可祁停顿,他敲敲手边的盘子,用余光看对面儿的厉年似是坐正了一些,他稍稍放大音量:“周悠靖小姐,我大概就是常理的反光面。抱歉,给你带来不好的用餐体验。” 周悠靖撩撩头发,夹起一块儿豆腐放在贺可祁碗里,她敲敲碗边,柔声传达:“像我一样,我也不排斥性取向不同的对象。因为,我相信。物有所归。异性吸引的永远都是异性。你应该也是。” 贺可祁没有反驳,他噤声于此,直视周悠靖。 周悠靖倒也无所谓,她摆摆食指,“这是我的言论自由。包括思想。能有人来反驳我,也是一种乐趣。” 他不想,贺可祁成了不礼貌的存在,至少,在别人眼里,不能。 等周悠靖补好妆后,并不急 贺可祁往前走了走,跟人介绍了下自己。 在周悠靖问到他对婚姻的看法时,他放下筷子,礼貌的点点头。 下车以后厉年就带着贺可祁去了自己以前喜欢坐的一楼最里头那桌。 “不排斥。” 大概等了会儿,就看到之前发过来的照片儿里的女生,下车后朝着自己方向直行。 注意到食物已经见底了,便询问周悠靖需不需要点菜。 贺可祁听到后表情也没有变化,自然的跳过话题。 自信,笃定总是一个成熟女性的魅力。 当厉年看到旁边儿女生时,随即想到一个词,柔。 但,太过于将自我认知作为衡量标准,是不当的。 厉年察觉到贺可祁的目光就换了个方向,坐到对面沙发,背对着贺可祁。 ,且说味道跟以前差不太多,厉年也爱吃。 会是贺可祁觉得不错的类型。 但对面儿男人也以同等回馈给他,全是柔情。 周悠靖拿出粉饼补妆的时间,贺可祁在手机上结过账,安静的等待她。 他对着周悠靖弯弯身体,以表歉意。 贺可祁换上标准微笑,与人并排进了门儿。 周悠靖嗯了一声,她小声的说:“你真有魅力。” 着离开。两人无言的坐着。贺可祁只能品手边的茶,一杯接着一杯,在需要添水时候,周悠靖开口了。 “别喝了。等会儿换裤子了。也别绷着了,直坐着不累啊?” 贺可祁顿了顿,“诶,那行。” 他放松下来,眼睛放肆的盯着周悠靖身后。周悠靖注意到后,也扭头过去看。 当看到一颗红脑袋时候,她了然的点点头,对着贺可祁调侃:“拖家带口的来相亲?” 贺可祁尴尬过后笑了笑,收起笑意认真的点点头。他郑重但收紧音量:“对。家里小孩儿。”说罢,指了指自己。 示意,这是我家的。 厉年听到他说家里小孩儿时候就彻底的泄气了,这小贺儿,净抬举他自己。 在身后传来低柔嗓音后,厉年顿了顿,又坐直身体。“小孩儿,过来吃呗。”周悠靖在叫他。 他低下头扭了扭,缓慢的转过身体,“你好。” 周悠靖点点头,她伸出手请了请,“过去吧。” 厉年觉得女生能够这样爽快,倒也不能拂了人家话语。毕竟,女孩子的勇气永远都是可嘉的。 他坐到贺可祁旁边儿,刚坐下就把手搭贺可祁腿根儿,抓住点儿什么才安稳些。 贺可祁任由他放着,也伸下去盖在他的手背上。 对面儿的周悠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啧啧啧。你们这种我只在网上见过。现实中还第一回,还长那么好看。没天理了!”女生故作气愤的锤了锤沙发,倒把不会相处的厉年弄得缓冲慢了下来。 他不知道,该用哪种语言方式开口。 于是贺可祁也陪着他一起听周悠靖说话。 女生是不怯场的,举手投足都是自然的活泼。当她说到厉年的时候,两人悄悄的坐直身体。 “我知道他。您父亲,就是贺伯伯跟我说了。你男朋友是个红头发小孩儿。显而易见,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但来相亲也是必要的程序。毕竟我跟你父亲是一样的观点。但这不代表我要横插于此,我不做第三者的啊!” 她郑重其事的表示,自己只是观点不同,但并不排斥。 “感情,我都懂。” 她突然往前倾了倾,“你俩能牵手吗?我想看看。” 厉年愣了愣,但贺可祁自然的把手移了上来,给周悠靖看二人的十指相扣。 nbsp;说着拿起包准备离开。 厉年被贺可祁带着站了起来,俩人准备送送周悠靖。 送到门口儿时,周悠靖就欢快的要加厉年微信号,也成功加上了。 加上后的那种喜悦感觉像是追星成功,她比了个耶:“我微信居然有帅哥了,得去显摆显摆。” 不顾俩人的沉默,拍拍他们的肩,就上去了出租车。 最后时刻摇下窗,带着笑的道别:“祝你们自由。贺先生,放心,我就说我看不上你。微信聊啊,小孩儿!” 贺可祁跟厉年没有商量的,同一时间弯弯腰,鞠了个躬。 挺谢谢,周悠靖。这是来自于外界的赞同,很珍贵。 这种珍贵带给厉年的是没接受过的冲击。 冲击在于,周悠靖的赞同,冲击在于,贺可祁的话语还有对两人关系的认可。 在找车位的路上,俩人并排走着,同样的插着兜。一个低着头懒散随意,一个放慢脚步配合。 厉年低着头移动,被面前出现的一只手抵住脑袋。 贺可祁敲敲他额头,眼神像是在问他“不好好看路?” 厉年不甘示弱的回望过去,同样用眼神告诉他“你不是在吗?” 的确,贺可祁在,从四月份,直至以后,大概都会在。 贺可祁哎呦了一声:“抬起头来呗,小爷。” 厉小爷不仅抬起了头,还抬起脚给他一旋风。 贺可祁牵起厉年的手,边走边说:“去个地方。” 厉年自然的把自己交给他,一上车就闭眼睛睡着了。 贺可祁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睡是睡着了,但不安稳。他把手覆上厉年的,安慰安慰睡梦中的小病豹。 等厉年睁开眼睛后旁边是没人的。 他重新闭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开门下车。 眼前的光景是熟悉的,但环境是陌生的。 车停在一条刚修好的新路上,贺可祁站在对面儿的田地里,向着北方望。 厉年没有着急叫他,拿出手机将他存了下来。 他咳了一声,贺可祁没有听到。于是走过去,凑到耳边叫人:“贺儿。” “我们的关系,你是通透的。能走多久也是显而易见。我认为,期限是很久。今天周悠靖明了的揭示我们的关系。其实我没想过,需要一个郑重的时间点来完成身份转换。我们从第二次见面就同居,自然的契合,所以让我自动忽略了存在的仪式感。我是第一次,与人交往,表达心意。不熟练。厉老板多多包涵。” 他拍拍厉年的背,叫厉年的名字:“厉年,我用句子表白。” 厉年猜到了,或者说,期待的等到了。 他拍拍贺可祁的屁股,“小叔,接住我。” 向上蹦了一下,进入贺可祁的怀里。 他对着天空无声的笑,重新看回贺可祁:“小叔,这是贼俗贼俗的表白?” 贺可祁皱皱眉,干脆抱着他坐了下来,蹭上泥土也无妨。他指着天上的月亮,下定决心。 “今晚月亮真美。” 他伸着手指,侧脸与光影相逢,对上厉年的视线,又重复一遍:“今晚月亮真美。” 厉年因为贺可祁的目光暂时失神。他想说,贺可祁说错了,网络上说的是“今晚月色真美,风也温柔。” 这是一句告白用语,看来贺可祁去学习了。 但他,接不了下一句。 于是一字一顿:“说错了。” “没错。”贺可祁摇摇头,亲了亲他的嘴角。 “月亮是信仰铸造的。厉年,” 他叫厉年的名字,厉年也唤了他。 “在,小叔。” “今晚月亮真美,跟我在一块儿?” 厉年揉揉他的肩头,使人放松下来。因为贺可祁现在,有点儿紧绷。 “看月亮?” “不是,摘月亮。” 摘月亮,想给你摘月亮。所以,以后真的给你摘了月亮。 厉年终于做了肯定,“小叔,这是搞对象。” “对。” 厉年拍拍他的脸,“咱俩只能搞对象。我说的。” 贺可祁认同他的想法,他们真的,只能搞对象。 别人都不行,别的身份都不行。只能俩人,在一起。 -- 17:厉年,白天见(今日二更) 不卖酒的怎么还能叫酒馆?那不去卖酒的人又怎么能继续叫服务小弟呢? 厉年上回说辞职后,就果断的递了辞职信。本月的工资也不要了,走的轻松。 于是彻底成了无业游民。 佟昼来过几回电话问要不来他们学校,正好是新学校,准备入编考试,明年来也好。 厉年果断拒绝了。 专业选择与生存选择可以相反,跟着心就行。 他每天白天在巧克力店待着或是去起立的店铺看看,贺可祁也经常把他揪过去慢行里当个监工的。比如说,尝尝菜,吃吃肉。 但从上回急性肠炎后,贺可祁就没让他吃过烤的东西。 咱厉老板偷着吃,也不知道是想气死谁,估计是他自己的对象。 跟贺可祁确定心意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夫关系了。 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他跟贺可祁默契的把初遇那天算作在一起的第一天,真是随便又随心。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贺可祁说要去哈尔滨一趟,把他拉起来揉揉腿,字里行间都在询问他要不要一块儿去。 他当时脑子混沌,但也记得最近到什么日子了,就跟贺可祁说明天再去。 于是贺可祁带着任玉玺还有以前的同学去拜访老师了。 贺可祁知道厉年也想出去走走,即使哈尔滨离得近也能散散心。于是中午刚到哈尔滨就给厉年开视频。 此时的厉老板正跟店里装修工人说,请他们吃烤肉来着。正好,电话一打,肉没到嘴里,烤也没烤成。给了钱让工人们好好吃一顿,也算自己吃上了。 贺可祁看着他满脸不爽,就知道这小子又憋着坏了。 屏幕里的贺可祁站在老师家客厅位置,上头挂着一幅画。厉年眼尖看出来这是贺可祁画的,在家里也有一幅。 他眼睛亮了亮,敲敲屏幕:“诶呦,后头谁画的午餐风光啊?” 贺可祁配合的摇摇头,“谁啊?” 厉年神秘的凑近手机:“臭不要脸的呗。”发出低沉的笑,掺着几分爽朗。可把贺可祁勾的不行。 贺艺术家真贯彻臭不要脸的宗旨,拍拍手机背面,意思是给自己鼓掌。 “刚那不爽,是又打算烤?” 厉年装作没听见,掏掏耳朵,“烤五香麻辣屁呢。成了,忙。” 说了忙也没有挂视频。 他坐在起立门口儿,手机举的微远,拐弯抹角的其实就是想让贺可祁知道自己乖着呢。 贺可祁知道他倔强的可爱,也顺着他没有说话。 俩人带着浅笑对着屏幕,厉年看着诱人的贺可祁也吃不到嘴里,就对着头顶叹叹气。 “小叔,我真忙了。约人了。” “行,吃饭啊。” 厉年说了好就等贺可祁挂视频,过了二十秒后那边儿叫吃饭贺可祁才舍得挂断。 贺可祁没有问他约了谁,也从来不会干涉。 在他们表白的那一天,贺可祁就说过,他是自由的。 自由的厉老板等下午两点先去花店包了46朵白玫瑰,往上撒了点儿从贺可祁家偷来的颜料粉,还是带闪的粉色儿。 这闷骚的艺术家!嘿!真让自己揣兜里了。 买完花的厉年打算去品智园弄俩菜,但转身的时候就在对面儿看见个人朝自己招手。 他站着不动,也学着抬了抬手。不等他抬脚,对面儿的周悠靖就过来了,后头还跟着一堆小姐妹。 刚过完马路,厉年也向她们走了过去,还没等走几步就被几个姑娘抬起相机哐哐的一顿照。 她们也没说让厉年停,他就故作冷淡的忽略那些镜头,抵达了她们身边儿。 不会说话的厉老板先问了好,然后就真不会说话了! 全程都是几个姑娘引导着问他感情问题,等自己回答完了,他也没想起来自己都说了些啥。 “小孩儿,这么浪漫?送贺先生?” “不。我妈。” 周悠靖她们几个明了的啊…了一声:“也可以给贺先生送啊。不知道你们这种关系怎么相处的,但应该都差不多。送花儿,指定行,哭的稀里哗啦的。” 厉年听到这儿真的想了想,贺可祁抱着一捧粉玫瑰在自己面前哭的场景。这景儿,真催吐啊。 他点点头,谢谢她们的提议。 站在街上聊了会儿,厉年想想她们应该都没吃饭,便邀请一块儿去品智园。 然后遭到拒绝。 “我们今儿个街拍呢。” 厉年知道街拍,于是指了指自己:“我今天,没搭配。” 真没搭配,穿着贺可祁在工作室经常穿的烂衬衫,上头还蹭着颜料,下头就一麻布裤,要不看脸的话真想给他放俩钢镚儿。 周悠靖她们听到忙否认 他低下头无奈的笑笑:“妈,他老跟我打电话约我吃饭。我又不缺饭。自个儿对象就是开饭馆儿的。对了,就是那31岁男的,我对象。我见过的,能用完美来包裹的存在。仅此一个。我第一眼见他就想跟他回家。现在我住他家了,咱们那房子挺久没回了。等我生日了带他回去睡一觉。你记得也飘回家看看,这样你就安心了。” 下了台阶儿他直进保安室,跟保安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屋里地上的海绵垫上,一躺下就睡着了。 他站了起来,长时间蜷缩的双腿缓冲了会儿,他忍着酥麻劲儿又行了三个礼,“行了,睡觉去了。” 回家洗个澡,就出发,去哈尔滨见贺可祁。 “还有,我也认识开饭馆儿的人了。31岁,挺帅一男的。他那儿的饭好吃。” 闹铃在午夜十二点响起,厉年收拾收拾就去了外面。值夜班儿的保安刚上岗一小时就有点儿犯困。厉年陪他聊了会儿,抽两支烟,就道道别回家了。 这是,他妈第一回给他做手工的物品。 他站定在地势最好的墓碑前,之前找大师算过,得到的风水宝地。 “还有,你看人真不准。那男的,就是俗称的我爸不太行。四月份儿时候在门口儿看见他了,跟照片儿一模一样。也来看你了,捧着向日葵。还炫耀着跟我说你最喜欢的是向日葵。但你没跟我说过。不过我这回拿的还是白玫瑰,配你,柔,娇。” 在上台阶的时候,脚步特别沉。 到今天要去的目的地时候,已经四点多。 他安静的吃东西,等把两个菜吃完了,又戳了一杯咖啡。 从日光斜照到落日余温,从风起云散到明月探头,他在这儿待了四小时。 :“帅的要死,这叫慵懒风。等我们出片儿了,发你微信。让贺先生还能画出来呢。” 往自己车去的路上,他看着地上的影子,想通了。 所以,来见谁就要穿带有谁标志的。 他说,厉年,白天见。 “认识新朋友了。还有之前那会所我也不去了。陶老爷子这回可高兴了。等我明天去哈尔滨回来后就去他那儿住几天。还有,” 隐藏在小屋里的身影,在明月照进来的罅隙里,堪堪显现出来姿态。 他惯例的给门口儿保安一条烟,这也算是贿赂,今晚可是要在这儿蹭住处的。 话语几乎没断过,做任务般的执行,但他沉浸其中。 睡梦中紧皱的眉毛,能有人帮他抚一抚吗? 厉年,你还好吗? 今天穿的是一双普通牌子的帆布鞋,但上面的刺绣是人工一针一线缝上去的。 向驻在风水宝地间的照片儿上的美女磕了仨头,他才开口。 他打开饭盒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筷子吃一口,喂一口地上摊着的餐布。 残影蹀躞,断续照入室内,厉年的嘴角被照的有了光。 他想说,他很好,但发不出声音。 心理催眠,是无声的。 保安也没问过他,只当是舍不得家人的一种挽留方式。 开机的时间是漫长的,尤其是只有一人在的空间里。 自己手机还没开机,等到了家里忘了去打开看。直奔浴室洗了澡,出来的时候看见门口儿脏衣篓放着的贺可祁昨天穿的脏衣服,才想起来。哎呦,今儿个没干活儿呢。 “油柑冰美式,咱俩一人一杯。” 等不到对面的回应,他继续汇报。 贺可祁,白天见。 “妈,品智园换老板了,上回就跟你说了。味儿不如从前。但也凑合。” 厉年再次表达感谢,看她们说话有点儿急了,就知道要走了。 他来这墓园睡过两次,一回是头七,一回是祭日那天。 这是习惯,也是一种催眠。 顾不上没擦的头发,把东西撂洗衣机里头,才有时间看手机。 这回第三次,更熟悉了。 真的好吃,想吃个几十年。 贺可祁发了很多条信息,最后一条停留在晚上十一点五十九。 但这种漫长被手机上的几个字给抚慰的平整。 从来没有见过他交流这么多的现象,如若是贺可祁在这儿就会看出来现在的他有多脆弱,用语言来伪装。 目送几个姑娘拐了弯,他才出发把该准备的都买了。 “快九点了。等会儿我就睡觉去。你也该睡了。还有最后一件事儿,压轴说。我想当老师,但不在市里。已经想好去处了,等手续通知下来,我再来一趟。妈,能死能活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我不想死是真的。但要是把所有事儿都做满了,那就真的得归天了。到那一天,我会先告诉您。行了。” -- 18:同xing恋很累 房间里声音模糊,消散。前后不过十分钟。 他席卷略显荒诞的时间,踏入夜色。 凌晨三点半,悄然的再次来到光明胡同。 进入店里,掏出许久没用的礼物包装盒,挑了个沉敛的颜色——金光灿灿! 好家伙,很难掩饰财气,贵人的气质一览无遗。 厉年觉得这样已经很收敛,也适合老师的审美。 但事先声明,咱厉老师的审美不代表所有老师的审美。 他把上午拜托谷丹做的果仁糖一个个镶进去。长辈大多不喜糖,外层便放了许多坚果碎。 看着眼前的盒子,他敲了敲。老师,会喜欢? 会喜欢吧,不喜欢还有酒呢。虽说是从贺可祁家里拿的。 他映在盒子上的模样,轻轻笑了笑,有个大老板对象,真好。 门外昏黄的光影影绰绰,像一杯加了可可粉的橘子利口酒,倘若舀起一杯,赠予无梦人,会踱步来此看忙碌的青年吗? 他就在粉色灯光的空间里点一支烟,周围挂着许多装饰品,经他手一一挑选。 挂在操作室门上的彩虹糖刷了一层塑料胶,他之前让贺可祁在上面加了眼睛,鼻子,串起来就是个彩虹人。 他把彩虹人取下来,塞进口袋里。 出远门儿,得把贺可祁带上。 带着贺可祁去见贺可祁。 雾霭哈着气到达此地,为梧桐叶清洗了身体。 万物苏醒。天,亮了。 厉年穿过小胡同的烟火气,踏上了寻夫路。 八点十五的高铁,到哈尔滨快十点半。 他没有给贺可祁打电话,也忽略了贺可祁七点多发的问安信息。 贺艺术家顺便儿在信息上过了把嘴瘾,他说——“狗小子,早上好。” 厉年坐上出租车以后,再次把那条信息琢磨一遍。他看着手机地图,还有六七分钟的路程。便敲打键盘:“老狗子,往酒店楼下接皇上我。” 信息发出去以后石沉大海,他没收到信息,也没有见到贺可祁。 等在酒店里重新开了房以后,才接到贺可祁的视频邀请。 屏幕里的贺可祁保持着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厉年皱皱眉看着他身后的背景,佳木斯的高铁站? “诶,你…大爷的,小贺儿!” 贺可祁在那头一直沉默的看着他,酝酿好一会儿小声的咬牙切齿:“小狗儿东西!” 厉年敲敲手机,“不赖我。你非要回去干嘛呢?” 贺可祁叹了口气,又无奈的发笑:“七点三十七的高铁,想着到家正好你也快醒了。收拾收拾回 但要说人生的下一秒永远不是这一秒就能预判到的。 他拨打任玉玺的电话,用最简短的话语通知了他们。三个人直奔高铁站。 重新看着厉年的眼睛,柔声嘱咐:“两点就下车了。你睡会儿。定两点半的闹钟,来得及给我开门儿就行。” 就支撑在小桌板上看书的,那个贺可祁。 贺可祁拍了拍他们的肩,沉默的牵起厉年的手。 任玉玺说:“贺儿,咱先回家。” 贺丘慕在电话里哭着说,被撞了,我跟承承被撞进医院了。 他注意到厉年毫无血色的嘴唇,特别想润点儿色,舔湿,进入。 带着厉年去买了今天的第三次票。 但没说出来,厉年他俩没说过这么直白的情话。但不用说,能看出来就行。 厉年已经说不出话,他强求自己冷静下来收拾东西。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对贺丘慕做出肯定。“马上到,马上。” 厉年因为贺可祁的话语发不出声。 到高铁站时他们买的是两点三十五的高铁,在这儿等了贺可祁。 俩人带着期待挂了视频。 贺可祁即便是坐高铁也会开飞行模式,他喜欢看书。 “厉老板,小叔不接电话。你们,快,啊…快回来。” 贺可祁回答他,当然。 喜欢,真就这么喜欢。 他对着摄像头,啵了啵。 任玉玺与第一次见面的高霖在旁边轮流拨打贺可祁的电话,他制止了。 贺可祁想回来接他,这个认知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在放身份证的时候,厉年抓住他的手腕,以防掉落。因为他在抖。 在见到贺可祁的一瞬间厉年脊背冒了汗。聪明就如贺可祁,即便他没看手机,看到另外三人的表情也知道迎来的会是什么。 第一次与贺可祁的恩师见面儿,是这种情景。他只说了一句老师好,就也说不出别的。 厉年坐在老师的车上,靠着车窗望车道。 老师家也就一点多。没想到,咱厉老板也想给我惊喜?” 对面儿的贺可祁刚买了票,手机离自己的距离稍远。他听到厉年的问题,把脸凑到摄像头。滚动喉结,做了肯定。 在厉年睡得最香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那通电话把他的神经打的冷固。 他咳了声,掩饰波动,“贺儿,真就这么喜欢我?” 现在特别需要见面。 厉年接收到他的目光,配合的舔舔嘴唇,“小叔,晚上去见老师?过来先干我。” n bsp;他平稳的了解情况:“长辈?还是小辈?” 厉年揉揉他的腕骨,“给小姑娘打个电话,报报你的平安。” 贺可祁愣了愣,接过厉年手中已经拨通的手机。 贺丘慕在那边痛苦的哭,贺可祁听到耳朵里都是碎的,他捏捏眉心儿,支撑着平缓抚慰对面儿的贺丘慕。 小姑娘断断续续的一直哭,落入耳中的话语串不出完整的。 “汪隅在吗?” 话音刚落对面儿就换成了贺汪隅。 “小叔,不急。承承没事儿,就是头后面儿起了个包,脸上被玻璃蹭了小口儿。全身拍了个片儿,等找医生看看。她吧,丘慕哭是因为自己男朋友出事儿了。” 贺可祁皱皱眉,男朋友? “就他们带承承出去玩儿,图新鲜坐三轮儿。三轮儿被掀翻了,她男朋友护着承承他俩,伤的稍微重一些。唉,别急啊,小叔。慢慢儿回就行。” 贺可祁又嘱咐了几句,挂断电话。 这时的力量终于化作空气跑的痛快,他彻底弯下了腰。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握紧放在自己身上的厉年的手。 “没事儿,承承没事儿。是小姑娘男朋友,为了护他俩,有点儿严重。” 厉年开始无意识的发愣,反应过来以后说了句:“谢谢她男朋友。” 贺可祁直起身体,扯了扯嘴角,“对。咱们回去,好好儿谢谢人家。” 对于承承的牵挂也算是虚惊一场。 回去的路上贺可祁跟任玉玺换了位置,他坐在厉年旁边儿讲述承承的过往。 他说:“承承是被村委会养大的,监护权被移交到他们手上。因为我经常去那边儿写生,村民也都熟悉我。走了法律程序,我办理了领养。那时候承承三岁多,来到家里以后开口先叫的是妈妈。我妈每次听到他叫妈妈也就应一声,在开始上幼儿园以后才改正过来。他缺少的爱我一辈子都给不全。” 车上的声音逐渐降低,贺可祁也配合着低语:“厉年,我刚想了想。合法以后,我们结婚,就在外面儿住。把承承放在家里。这样,得到的爱全面一些。” 厉年看看旁边儿没人注意,便伸出手盖住贺可祁的,“小叔,结婚,能回家吗?” “你喜欢我的家吗?” 儿恋爱了?” 厉年跟贺可祁配合的摇摇头,谁知道呢? 但,右眼皮儿跳的过快,贺可祁觉得不是太顺畅。 到医院以后直奔方骞承的病房。 其实片儿也出来了,没有大碍,除了头上的包之外,没有必要住院。 是贺可祁父母强烈要求在这儿住上一天,观察观察情况。 但要贺可祁看,真就夸张了。 一进屋咱方长官正吃健达呢,小嘴儿砸吧砸吧的黑不溜秋的。 “干爸,小干爸!” 厉年想笑一笑,但看到病床旁边儿的男人,就恢复了平常。 贺可祁牵着他的手到自己父亲面前,厉年向长辈问了好就没有交流了。 贺师联没有厉年想象中的严厉,倒可以用亲和来形容。他对厉年很是亲切,却没有分给贺可祁一个眼神儿。 贺可祁习惯了氛围,倒也无话。 过了会儿,方骞承拉拉厉年的袖子,示意低头。 “小干爸,慕慕姐跟她男朋友吵架了。现在在楼道儿哭呢。你跟干爸去看看,奶奶也在那儿。” 厉年接到指示点点头。礼貌的看看贺师联。 对面长辈点了点头,“去吧。听说把她给骗了。真是傻得不轻!” 傻得不轻? 贺可祁他俩带着疑问先把高霖送到楼下,人家跟着忙活倒也不好意思了。 贺可祁跟人定下饭局,才又重新上了楼。 任玉玺就站在电梯口那儿,一见到他们就摇着头走过来。 “唉,咱丘慕成渣女了。” 他们仨边走边说,但任玉玺也神秘的或者说是不忍心说出事实。 “让丘慕亲自说。” 贺可祁觉得,倒还不如不让贺丘慕亲口说。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刚看见贺可祁就钻进怀里,捶打着告状。 ,踮起脚拍拍他的头,厉年配合的弯下腰。 田秋志放低声音在他耳边告状:“那小姑娘,被对象隐瞒性别了。” 任玉玺在旁边儿拍拍她,“干妈,小点儿声。” 但全都让贺丘慕听的一清二楚。 她离开贺可祁的怀抱,拢拢头发。过了几秒钟恢复平常,淡然的神情让人感到疏离。 她抬起头用手指了指贺可祁跟厉年,“小叔,厉老板。我接受的了别人是,但我自己不接受。你俩很配,很幸福。但我不能。我喜欢男人。”她低下头笑了笑,“网恋真不靠谱,这才第二次见面。但她,挺会伪装。” 任玉玺在旁边儿配合的出声:“确实,我都没看出来是一姑娘。说话声音也贼爷们儿。” 贺丘慕点了点头,“小叔,同性恋很累。你到现在都不被爷爷接受。你累吗?” 贺可祁没有回答,他觉得在这个逼仄的楼梯间不适合谈这些。 他上前确认贺丘慕看起来毫无异样后,就把人拉了出去。 厉年被田秋志按在这里不动,田秋志也想跟他聊聊。 “年年,跟伯母聊会儿。你喜欢吃什么?今晚上我回去做去。” 厉年不会交流的毛病显露出来,他只能摇摇头。 “玉玺,今儿晚上跟我回去做饭去,完了给他们送饭。” 不等厉年开口,他俩就定下了今晚的菜单。 田秋志捏捏他的袖口,“多少吃点儿。孩子太瘦了,心疼。” 厉年梗在喉间的声音被吞噬的完整,他平复呼吸,缓慢道谢:“谢谢,妈。” 田秋志听他说句妈别提多高兴了,她趴在厉年耳边:“我可时髦了。你们这种之前我就看过电视剧。就老贺是个古董,啥都不懂。别理他,你俩好好儿的就行。” 厉年配合的点头,“好。” 估摸着外头的人聊差不多了,任玉玺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厉年随后,到了外头光亮的地方却驻了足。 他敢确定自己没做梦,身体完全健康。 但,站在贺可祁旁边儿的那个男人,是自己亲爸? -- 19:我想,死在合法的那一天(H) 荒唐的事情总是遍地而出。 例如:某佳木斯女子的网恋对象隐藏性别与之奔现,由于意外交通事故,扫描身份证件之时,被该女子发现,故而大发雷霆,再次对网恋对象进行二次伤害。 网恋对象表示她也是无辜的,只是对其带有极度的爱情渴望。 因此,某佳木斯女子,不愿透漏姓名的贺小姐表示:我可去你妈的! 此新闻一出,不过五分钟就被下了热搜,隐藏在背后的资本家贺可祁表示,他也很心疼钱。 但架不住贺小姐的鬼哭狼嚎。 厉年跟贺可祁也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能上热搜,关键是谁走漏风声了? 受到俩人目光质疑的贺丘慕表示:“干嘛呢,小叔!我就发个朋友圈儿!谁知道会被人爆出去呢!” 贺可祁无奈起身,留给屋里人个冷漠的背影,就搂着厉年出去了。 病房外的环境不比病房里的清净。厉年倚在门板,盯着对面儿的厉和风。正与贺师联虚假的推让,贺师联定要感谢他,准确说感谢贺丘慕的网恋对象,救了贺丘慕与方骞承的对象。 刚在这儿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厉年绝对猜不出贺丘慕网恋对象的亲爹跟自己是一个爹。 他睫毛卷着消毒水的气息,定在此地望裂裳裹足的悲哀魂魄。医院,他最讨厌的场所。 身着淡白长裙的公主当时就躺在某张床上,盖着同样颜色的布料,没有多余的色彩,几近透明。 永远阖眼的不败海棠,消失亦同于另一种存在。 厉年想,自己守护的公主就被对面儿的男人抛下二十多年,再次见面只能在雨雾中看着幸福的一家三口,那个男人立于中间,瞧不见已经化作泡沫的公主。 他不自然的扭扭脖子,正对上贺可祁平淡的目光。 碎了,什么都碎了,时间也被割裂。 他透过裂缝捕捉贺可祁耳边的海风吹,咸湿将他包裹,但甘之如饴。 他喜欢海。 尤其是在贺可祁提出一起看海后。 “带你去个地方。” 贺可祁牵起他的手往两位长辈面前走去,贺可祁走在前面,将所有可能直接接触的目光隔离了。 他保护了医院气息,以及间接阻止了一场阴阳怪气的战争。 “爸,我们出去会儿。承承让汪隅陪着睡觉了,你等会儿也回家吧。明天我们直接带着他回去。” 贺师联看了看厉年,得到礼貌的点头后,他露出慈祥的笑容,点点头。挥手让二人走了。 贺可祁转身之际松开了厉年的手,不动声色的移到他身后,将厉年身体扶正,把手抬起来搭到自己肩上,做一种依赖厉年的姿态,他稍稍缩了缩背。 厉年意识到这是小叔给他找场面呢,他吹了个流氓哨,贼痞的挑眉,搭上贺可祁,推着人走。 贺可祁任由他耍酷。 这,才是厉年。 出了医院大门儿,贺可祁指着斜对面儿的酒店,“小爷,带身份证了吗?” 厉小爷弹了弹裤兜,“保你今儿个爽。” 贺可祁像要被沾染的纯净小花儿,装作惊讶状:“真是不要脸,呢。” 低哑的含着翻涌的气息,嗓音独特的勾人,尾音上转。 咱贺艺术家也装了把年轻人。 他单手推着厉年,“我学习了,天天刷视频软件,学挺多东西。” 厉年听到这儿,也伸手放到他背上,“跟我汇报汇报。” 贺可祁帮他挥了挥眼前的飞虫,才凝重的思考。他微微笑了一声,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嗓音答题:“臭哥哥。” 厉年皱皱眉,这在哪儿学的?他怎么没听过? 但他也接的利索:“哥哥不臭,等会儿给哥哥含含。” 贺可祁看他沉迷于其中剧情,觉得挺新鲜。这小孩儿,状态回来了。 他拍拍历年屁股,“操死哥哥,行吗?” “操不死算你的。老狗东西。” 厉年在进电梯后,轻浮的语调带着不经意的性暗示,对上贺可祁难以隐藏的情欲,他也不想装了。 “小叔,这样行吗?” 贺可祁点点头,把他护在胸前,右手顺顺豹子的毛。“行,承承健康得很,小姑娘等会儿跟他爷爷回家。汪隅他俩一觉睡到晚上,咱俩回去以后把汪隅换下来。没事儿。” 他一直在摸厉年的头,替他把所有顾虑都解答了。 “现在是厉老板,您。需要打几针。” 厉年拍拍他的脸,听到楼层到达声音后迫不及待的蹦上贺可祁的后背。 “走。” 在找房间的路程中,厉年感受着走廊的沉静。他想添点独特。 趴在贺可祁耳边,舔了舔,“头顶就有人看着我们,在电脑旁说咱俩变态。” 贺可祁应声:“当然。咱俩的确有变态潜质。他们慧眼识人,很准。” 打开门以后,厉年用脚踢踢他大腿,“小叔,变态活多长时间比较合适。” 贺可祁将他放在床上,站起来将窗帘关上,才转过身看他。 厉年仰起头从喉咙中挤出沙哑的笑,“小叔,下辈子还得见。” 没有开口,伸手掐着胸前立着的两点,色情的揉。 厉年细致的舔,他知道怎么能让贺可祁更爽。 厉年怕他撑得难受,就拍了拍贺可祁的手。 方长官一语道破事件,贺汪隅啧了一声,“等你干爸他俩回来,我就走了,明天也 “哥哥,你跟媳妇儿吵架了?” “不在照片上的摄影师。” 贺可祁继续敲敲手中的遥控器,像是在找一种塑料材质的气味儿,他越说越平稳。 刚刚抛到房间外面的光,又回来了。 他指指自己的薄唇,“厉年,这个开关开了光,它说你是自由体。” 贺可祁低下头与他唇舌交缠,在情欲中做保证,“嗯,我去见你。” 他趴在厉年耳边,“再等三辈子,再见到我就让你在上头。” “说骚话。” 厉年张开双腿,眼神往下瞟,看埋在自己股间的脑袋,自己的欲望向上指着,竖着的1,像是为贺可祁颁了个奖。 贺可祁轻轻磨着那个小洞,颜色偏淡,他按了按。低下头伸了舌尖儿挑了挑,舔的厉年嗓音变调。 贺可祁将两根手指伸进去,“舔舔。” 右手揉了揉头发,刘海垂下来把眼间的破碎感遮挡住。 厉年被严肃的氛围,惊的脖子冷意遍布,他点了点头。咳了一声掩饰动情之处。 厉年接收到指令,就献出自己的拿手好活儿。 厉年将手放下来,顺势放在贺可祁鼓起的地方。他抬起双腿,“洗澡去。” 他指指头顶的光,贺可祁顺着方向看到他把光扔向了窗外,厉年的动作随意,却又虔诚。 顶进去的瞬间,润滑液全都进了厉年体内,被撑得还掉落了几滴。 贺汪隅继续说量了,36.5°,很正常。 贺可祁惩罚性的往里处直桶,他趴下叠在厉年身上,将对方的腿抬起来,快速的抽动。 手机换到贺可祁手上,贺汪隅还在那头激烈的控诉,贺可祁听了两句就懂了佟昼不接他电话了,于是来找厉年。 “汪隅,小点儿声,承承醒了吗?” “好,给承承量体温。” 贺可祁抬起头,站直身体将他下滑的身体固定在洗手台上。 “贺儿,你生长于日不落帝国。” 贺可祁垂下睫毛,他打了个响指,“你也是。” “是,或不是。一切都是鼻子下面的开关说了算。” “哈…” 厉年看向他。 偷听着浴室的缠绵。 就站在光亮最暗的区域举着手中的遥控器晃了晃,“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精疲累尽,衣不蔽体。如若架十台闪光摄影机拍下照片,你觉得照片流出之后,刊登在纸张上,无数只手指着谴责的人会是谁?” “其他开关在明亮的,隐藏的各个区域。你只需要选择你想打开的,你想听的。就像沙漠中的旅人,如果你仔细看,那将是一只雄鹰。在做自己坚持的事情时,后背就长出了翅膀,飞翔或者保护自己。” “啊…小叔。” 扶着自己的欲望慢慢儿的近,刚近了一个头就拿出润滑液,厉年最喜欢的无气味儿的,挤在阴茎上。 他倾身吻上了厉年,“当选择做自己时,长出翅膀的那个瞬间就没有生命限制了,交给路程与时间。你想活的时间,在路上。” 说大,贺可祁便听话的更大了一点儿。 当他继续想说点儿什么时,贺可祁就把电话给挂了,他控制不住的骂了一声。 他坐到沙发上,拍了拍厉年的腿,“看我。” 厉年拍拍他的脸,“结束后再来一回。” 俩人虽然运动了但也不累,厉年洗过澡后居然意外的接到贺汪隅的电话。 贺汪隅顿了一下,不情愿的嗯了一声。“醒了。小叔我们吃了饭了,奶奶送的。给你们留了。” 不知贺汪隅说啥了,他脸上的不耐愈发明显。贺可祁察觉到就点点他的眉心儿。敲敲手机示意拿来他去跟贺汪隅对话。 “我的好弟弟,操得哥哥爽死了。尼玛的,老东西。等哪天喝醉了,老子捅死你。把贺儿的小洞填满。” 贺可祁爽朗的笑声回荡,他狠狠的甩甩厉年的皮肉。 贺可祁听话的很,与他来了两次。 自己安稳的从洗手台下来,翻身趴好,拍拍自己的屁股:“来,骑马。” 这速度,跟抽陀螺似的。 骚话灌满贺可祁的耳朵,爽的他直骂爷。 他挑挑眉,接通电话。只嗯了一声就听着对面儿贺汪隅说。 “嗯,张嘴。” 贺可祁喉结滚动,抱起厉年,关上了门,与外面的凉气隔开。 厉年爽的仰起头,性感的喉结在镜子上呈现,贺可祁低下头咬了咬。 厉年咒骂了一声,带着坏笑张开口,伸出的舌尖动了动。 时不时的用腿去蹭贺可祁的鸡巴,还故意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夸奖:“鸡巴真大。” 不来看你。” 方长官无所谓的摆摆小手儿,“明天我就回家了,那正好你别回来了。” 没等贺汪隅接话,他就拍打着小脚大喊:“我要拉粑粑,给我擦屁股。” 贺汪隅被噎的无话,只能捂着鼻子把方骞承送去厕所。 于是厉年与贺可祁回来后看到的就是,崩溃的年轻小伙儿,没有了朝气,满脸屎色。 贺汪隅正在厕所痛苦的给方骞承清理残留,他抬起头看到贺可祁,摆摆手,“别进来,马上好了。” 方长官开心的蹦出去,蹿到贺可祁怀里,听着贺可祁的各种健康询问。 房间里留着无声对峙的两个青年,厉年主动开口。 “佟昼不会做不礼貌的事儿,除非其他人有错。” 贺汪隅沉默的眨眼,侧脸投下光影,“我没碰他。那个,”他抬起头,不自然的点点厉年,“那个…哥,我没碰他,舍不得碰。” 厉年扯起嘴角,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贺汪隅没话说了,他转个身对上正盯着他的四只眼睛,贺可祁跟方长官直直的盯着他,像是质疑,你小子还能做人了? “嘿,啥眼神儿?” 贺可祁摇摇头,他拍拍方骞承,让他接话。 “来,我给汪隅哥顺顺。从十六岁就谈媳妇儿,到现在21岁,一个媳妇儿没谈进手里。” 厉年听到后,奖励的走过去拍拍他,“懂得真多。” 方骞承眨眨眼,“慕慕姐教我的,这句话我学了三天呢。” 贺汪隅彻底败了,他直视贺可祁,“小叔,今晚不回去了。” 不等这场景严肃起来,对面儿仨人一起开口:“你回过家吗?” 得,纯情大学生说不过一家三口,灰溜溜的去找自己媳妇儿了,争取能谈进家里头。 贺汪隅走后,房间里又闹了一阵儿后,方骞承就被哄睡着了。 厉年躺在他旁边儿,精力马上耗尽。贺可祁点点他眼角,示意乖乖睡吧。 躺在床上的一大一小,占据贺可祁的整个世界。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注视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厉年猛然醒了过来。 他小心的起身寻找贺可祁,在门外的阳台上听到了细微的咳嗽声,就毫不犹豫的去寻找。 小心的带上门后,没等转身就被贺可祁搂了个满怀。 他仰起头迎接贺可祁凑过来的唇,因为凌晨的寂静,水声被刻意放大,传入耳中像合奏的原创音乐。 厉年这才转过身,扶住贺可祁的腰掐了掐,“小叔,你真神。” 疲累的贺可祁随着本能附和他:“说说。”说说,他怎么神了? “把我勾的又硬了。” 满嘴跑黄色的小火车,贺可祁的精力被打开了,他低沉的趴在厉年耳边笑。 “厉年,店再等一个星期就弄好了,等开业一星期后,去看公演?” 厉年知道贺可祁一直想着自己,但不敢想居然占据了这么多。 从认识到现在,他的时间与空间被塞满了。他想将空气与水源再注入多一些,让贺可祁也能在自己这儿安稳的住下。 他拍拍贺可祁的大腿,“去。小叔,你想做多大的事儿?” 贺可祁没有思考,立即回答了他:“不是所有人都是想干点儿大事,我就不想。 我想,为小家,为社会,为国,干点儿小事。” 厉年听他继续表达,眼前的黑天被披上了白衣,镶着的闪光,反射出银河绸缎,今夜,因为贺可祁的存在,美极了。 “小叔,我想为你,做点儿小事。” 在他认为,他能为贺可祁做的不及他自己本身光芒的万分之一。但,自己再为他添上一点儿,能更好看。 -- 20:黏黏,老公ai你 意识模糊的交流带来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晨八点被病房的敲门声吵醒后,贺可祁没待看清是谁就顺着起床气张口骂了人。 “嘶,妈的。” 待他用力的挤挤眼睛,看到的就是贺师联被搅散的影子。 贺可祁顿了一下,刚想张口自然的把话题跳过,就被贺师联拿手机砸了肩头。 “你妈的,你妈的男人!谁!” 贺可祁没躲,活生生的被当了沙袋。他不等停顿,就直起身把贺师联请了进来。 用不自然的嗓音唤同样不自然的称呼:“爸。” “老子是你妈的男人!显着你啥事儿了?” 贺可祁张张嘴,最后放弃的行了个早礼,“对不住了,田秋志女士的男人。” 贺师联摆摆手,就坐在床边儿看着还在熟睡的一大一小。 贺可祁看看时间,就先行去了洗漱。 大概过了半小时,随着屋里人的苏醒,新的一天也来了。 厉年睁开眼后看到正在看书的贺师联,着实吓了一跳。不敢打扰读书人,于是打算降低自己的存在。 走到贺师联旁边时,长辈的声音响起:“带早餐了,吃多点儿。” 厉年楞楞的站直,并拢双脚行了个早礼,“您早。” 贺师联抬抬眼,回应的点点头。 等厉年走到洗手间门口儿时,轻飘的关心从不远处传来:“太瘦了。” 厉年顿了一下,暂未完全打通的脉络被远处的风与屋内的空气击中。 他想,长辈的关心总是这么拐弯抹角。 就像贺可祁一样,在他洗漱完,吃早餐的时候拐弯抹角的示意他今天一起回家。 厉年没有回答。 等带承承一起去看望贺丘慕网恋对象的路上,直面儿的拒绝了他。 “你回去。陪承承两天。正好儿,我晚上去陶老爷子家住。” 贺可祁敲敲他的手骨,奖励的点点头,“好孩子,有规划。” 厉年刻意的皱眉,把无言以对挥发的淋漓尽致,“禁止硬夸。” 笑了一下的贺可祁顺势把方骞承的耳朵捂住,待方长官有眼力见儿的把眼睛也闭上后。他字正腔圆的蛊惑耳膜:“有你,就硬。” 厉年摇摇头,蹲下身扶着方骞承率先往前走了,背影凉凉的给了贺可祁风中萧瑟的意境。 但厉年颈后因嗓音的敲打,颤栗着的寒毛,在天花板灯光的烘衬下,难以隐藏。 直到到达救命恩人的病房门口,他身上所有的刺瞬间竖了起来。 来到这儿,就意味着会见到厉和风。 厉年对他没看法,就是稍微的生理不适。 他在病房门口等着贺可祁跟方骞承,脚尖朝着的方向就是通往另一面疾苦的通道。 听说对面儿病房住着的一个奶奶前天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孤单一人,没有亲人在门外等候,儿子签了字就走了,没等手术室里的人叫他一声“儿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厉年抬脚,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到里头的两张病床,全都是空的。 nb 显然,年龄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大肆宣扬,简单的蜷缩在一起在脸庞上做了印记。仅有的一些皱纹也能被她的美丽掩盖住。 他抬起头,就听到老人的声音:“直起身来,男子汉需要气派,敞亮。” 厉年自然的愣了一下,随后自我降低音量向门外走去。 突然传来的声音使厉年警惕的后退两步,当看到穿着病服的老人,他低下头,伸出手等人相握。 没等他开口,就等到了老人的赶人通告:“sleep!” 新朋友,叫彭时九,女,六十九岁,信息就在床头的板子上写着。 新朋友,就是清洁阿姨口中的,儿子不孝顺的可怜老人。 厉年没有说不是,但也没做出坦荡的确认。他伸出手,“扶您进去?” “小伙儿,嘛呢?” 世间不苦,苦的,是人。 他去厕所抽了根烟,出来后回到病房门口儿,给贺可祁拨了个电话。 “孩儿啊,谢谢你。” “诶,别说。我就叫你帅哥。帅哥儿,我记住你名字了。成,走吧。” 随即被掐断,但不过几秒钟,贺可祁就到了他面前。挡着里头的环境,伸出大手捧住他的脸,虔诚的轻啄。 床上的大美女摆摆手,门口儿的小帅哥带着新朋友的祝福出了房间。 sp; 空落落的,如没被塞满的空气,充斥着廉价危险的不安感。 但迟迟未等到手中传来的温度。他轻松的再次弯弯腰,以示行礼。 待走到第一张病床时,背上传来微不可见的风势。手掌摩擦的力量较微,以至于厉年起身都不敢用力。 “您好。” 简单的五个字牵着脚踝,顺着骨头将酥麻劲儿向上传,一股说不上的直白缠绕住酸楚,厉年顺着本能转过身去,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神,含着笑意望着他。 新朋友的瞳孔中没有眼泪,夹挟着光,但带着水珠,一滴就碎。 “厉老板,咱起驾?” 厉年听话的直起身,将老人送到床上。 厉年马上接上她的话,“美女,我叫厉年。” 这回得到了对面儿老人的回应:“来看我的?” 他继续点点头,好。 一声喟叹,床上的人笑了笑,“咱俩交个朋友?” 厉年来到病房外,恍如隔世。 “但不能叫我名字,女人的年龄跟名字不能透露。叫我美女就成。” 他,交了新朋友。 他再次点点头,好,交。 厉年也,记得清楚。 他点点头,来。 “那给我带束花儿,白玫瑰认识吗?” 奶奶望着厉年,轻声开口:“明儿还来吗?” 厉年想, 对面儿的人带着傲娇嗯了一声,缓慢的将手盖住厉年的。她用力的握紧,下身行走时付出很大力气。厉年礼貌的看着脚下,保证与老人的步伐一致。 “承承呢?” 贺可祁侧身,厉年看到方骞承正在人家病床上睡得香,贺丘慕跟另一个人坐在旁边儿无言相对。 那个人,估计就是小骗子了,自个儿同父异母的,妹妹。 厉年稍微颔首,也算作打招呼。 他不是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少年,一些小事也无谓牢记心中。比如说,厉和风的亲女儿,与自己没啥关系。 他跟厉和风,就一血缘上的牵连。 他拍拍贺可祁的脸,贺可祁抓住他的手在上头写字儿,——我,送,你。 他摆摆手,示意贺可祁要送就快跟上。 在喧闹与死寂中奔走,厉年的情绪反反复复。他不记得一路上贺可祁都讲了些啥。 直到临近下车,在胡同口时,贺可祁汇报了第二次的今日计划。 “下午办了出院后,去跟丘慕的那个朋友家里一起吃饭,晚上就听你的在家住。” “嗯。”他习惯性拍贺可祁的脸,痒痒的惹得贺可祁发笑。 “没刮胡子,还有油。” 厉年被逗笑,伸着食指去勾他平滑的面部,意思就是刮油。 贺可祁可被他埋汰住了,敲敲调皮小豹子的后脑勺,笑骂他小狗儿东西。 “小叔。” 他认真的语气使得贺可祁遵循严肃。 车内不流通的空气打成结,他稍微开了点儿窗,将头贴在玻璃上汲取氧气。 “今儿,交朋友了。就厉可延病房对面儿的。” 厉可延,他轻松的叫出这个名字,将过去的21年全都忽略,冰释消融。 贺可祁认真的回应他。坐正看着他的侧脸,还有耳尖上不正常的红,他在憋气。 贺可祁顺顺他的背,把人捞了过来,伸出舌头裹着耳朵抚慰。 “我妈抢救那时候,我也来晚了。刚下车,担架就被抬进去。签了字就往里送,我连她最后的呼吸都没抓住。就跟,病房里的人口中那个,不孝顺儿子,一样的名头。” 贺可祁全程无话,他知道,厉年不需要口头安慰,他需要的是倾听,以及本人倾诉过后,重新获得活着的意义。 “小叔,明天得给她送花儿。” 贺可祁揉揉他头顶的小穴,顺便提出跟他一起去。 不急着离开,他望着胡同口儿的烧饼店思考人生,一直回味厉年的眼神。 在路上看到的花店,使得厉年瞳孔放大。贺可祁想,除了给新朋友送,也想给厉年送。 他开车到了刚刚路上厉年看过的那家花店,挑选了百合。 这里没有豹子花,但有同种百合科植物,同等的道理,送给小豹子。 店员问他是否加手写卡片时,他真的放空,他在想要写多少个字,或是说写多少句子。 最后执笔,停顿在这儿。 “送女朋友吗?” 听了店员的提问,他礼貌的回笑,“是伴侣。” “那就是女朋友。” 贺可祁抓紧手中的笔,落下一笔的同时回答了店员:“是男朋友。” 他最终写了六个字,满意的看了几遍后重新起身,对上店员认可的眼神,“祝你们幸福。” 贺可祁诚心接下来之不易的祝福,他向店员点点头,以表谢意。“你也是。” 捧着花儿到了车上,他翻出厉年上次放在这儿的珠光颜料,挑了几个颜色,一一洒上去。为厉年而存在的,别样百合。 因为贺可祁的创作,又变成了新的花种。 也可以,添上新的花语。 他带着内心的渴望重新回到了光明胡同,将花放到厉年巧克力店门口儿,就打算离去。 屋里的客人不多,同样也没有看到厉年的身影。 贺可祁隔着玻璃环视一圈儿,最后将目光定在上次看的那幅画上。还记得里面镶着一行字,就像厉年的标志,在他所有的物件儿上都标注着。 “I don,t wanna die”(我不想死去)。 贺可祁想问一问,厉年,能把我改成我们吗?我和你? 他回过神来,意识着快到午饭点儿了,便掏出手机给厉年还有员工叫了餐,以微信的形式告知了厉年:记得吃饭,记得拿花。 最后离开之际,又拐去了陶老爷子家给人送了饭,老爷子拉着他唠了半小时。 可能因为他的心思一直放在厉年身上,注意力也掉了链子,陶老爷子所有话语里都包含着别样的叮嘱,但他没有察觉。 就像他没有察觉到,厉年的惊喜。 厉年收到花儿后,用语音送来了亲亲,带着水声的啵啵,仅两秒钟,贺可祁听了两个小时。 直到贺汪隅进房间叫他:“小叔。你的外卖。” -- 21:宝贝儿,亲个嘴儿 夏日吟幽,及阳刈光。 浓夏的气温烘着皮肤表层,干巴巴的不带点儿湿润,出去一趟能晒干一层皮。 无业游民厉年随着夏季的奔跑,马上就要变成有业的成功人士了。 自从哈尔滨的一波三折后,贺可祁跟厉年也放弃了出去玩儿的想法,待在佳木斯,真挺好。 想想上回的三次高铁票,厉老板掰指头算算都能吃两回火锅儿了。 在稍微下点儿雨的今天,泥土味儿的风窜到鼻尖儿,他嗅一嗅。诶,今儿适合吃火锅。 于是下午六点十分儿刚送走一波客人后,谷丹飞快的把明日营业的牌儿给挂上了,生怕多上一分钟的班。 厉年给俩人也转了吃火锅的钱,挥挥手把俩人招上车。把两个好员工送到东门小吃街,重新启动车给贺可祁送惊喜去了。 车停在佳大一附院,厉年没有下去,看着来来往往的轮胎,透过模糊的玻璃看花纹儿。 目光停在一辆车盖是银色,车身是黑色的迈巴赫上。看看周围没有行人,他按响喇叭。 声音像是在叫:“诶,那品味贼老气的迈巴赫车主,看我!” 迈巴赫车主不承认自己老气,也自然对喇叭声音没有回应,一溜烟儿的就出了院门儿。 厉年拍拍方向盘,不是,咋回事儿。不就是开了一个紫色的玛莎拉蒂吗,这就不理人了? 他转动方向盘的同时,才想起来,今儿个开的不是自己车啊! 拨通贺可祁电话,对面儿刚接上,他就明目张胆的嘲讽人家。 “贺艺术家,咋回事儿,您侄子的车都不认识?” 对面儿贺可祁停顿了一下,自然的笑了起来:“厉老板,我还真不认识。怎么开汪隅车了?” 还能为什么啊,放暑假的纯情大学生因为自己男朋友不喜欢紫色,就把别人男朋友的车开走了。关键是去了厉年店里看见收银台上的车钥匙拿了就走,完全避免了正面国骂。 于是纯情大学生的小叔替他承担了所有咒骂,包括见面后的不公平击打。 俩人约好去火锅店汇合,刚下车厉年就抬着手走过去,接触到贺可祁紧致的臀部肌肤,他被诱惑的又挥了几下,倒像是调戏良家妇男。 贺可祁挨了几下拍打以后,无奈抓住厉年的手。扯着人就上了台阶儿。 贺可祁倒也没问关于贺汪隅的事儿,反正肯定不是能让人夸奖的好东西。 俩人随意的接着对方抛来的闲聊,穿梭于浓厚的烟火气间,同往来的伴侣一样,普通又正常的不普通。 点菜这事儿千万不能厉老板来,每回恨不得把菜单儿上东西都一并下了,每回也注定浪费。 贺可祁看着他眼里乱晃的火苗,被惹的发笑。真是,跟小孩儿一样,随心所欲。 待点完单后,厉年挑着眼角,从头顶坠下来的光里,看雾里的贺可祁。 “啧,偷看我?” 贺可祁听了他不要脸的发言倒也承认,的确在偷看他。然后在厉年同样的注视下,故作神秘的掏出手机,没按拨号键就放耳朵上装打电话了。 得,一天一回的剧本儿又开始了。 “喂,国家粮食保护协会是吗?我现在,坐标是佳木斯向阳区万达三楼,麻烦来这儿抓个人吧,辛苦政府了。” 一板一眼的贼唬人,在厉年眼里可是上了出好戏。他搅着绵绵冰,自己吃一口给贺可祁喂一口。等吃的剩最后一口了把碗往贺可祁跟前儿一放,诶,浪费粮食的在这儿呢。 他伸出手,对着贺可祁比了又比,意思就是,你浪费粮食,先抓你。 真是,哈哈。贺可祁摇摇头,真是,可爱的打紧。 贺可祁坐正,在烟雾缭绕中,打算跟他唠一唠。 “小姑娘那朋友明天出院。正好一个星期了,家里长辈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坐。”他故意的卡了点,停在此刻,给厉年倒了杯水,“在家,还是在店里等我?” 厉年擦擦手,低着头,声音在嘈杂中传达的不清晰。贺可祁转移位置,坐到了他旁边。 揉揉小豹子的腰椎,把耳朵凑过去示意,准备好了,你再说一遍? 厉年喉结自然的滚动,吸着不朽之地的氧气,浓重又充沛,他灌入情绪,对着贺可祁作保证:“回家,回家等你。” 贺可祁顺着俯视的姿态,继续弯了弯腰。上挑的眼尾暴露了隐藏 厉和风,在厉年的生活中不起波澜,但又不容忽视。 吃着火锅,还外叫了烧烤。厉年去店门外拿了外卖后,一进来打开盒子,贺可祁便放下筷子笑骂了声:“小狗儿崽子。” 但又停顿在这儿,变相默认了。 的愉悦。重新抬起头,扭过去对视,“行,明天做炒饭吃。”凑到耳边加重了三个字:“红色的。” “是他。啧,真他妈烦。前几天看见了,他自己都承认离婚了,跟我没半点儿关系。死皮赖脸发挥到极致。个傻逼。” “什么感觉?” 当掀开一页时,贺可祁也傻眼了,没想到自己随手拿的竟然不是诗集。在书柜上占大多数的是诗,却偏偏拿了一本分不清这一页哪一句是重点的书。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男人还是三十岁的贱。 贺可祁随手指了一句,“我觉得我似乎正等待着一线微光,让我知道如何活下去。” 生蚝?这是给谁吃? 厉年轰的一下感觉什么东西就要爆了,是露头的引火线,被配对的火种,一点即燃。 秉着君人之势,净说这放屁的话。 他不适的张张嘴巴,“贺儿,我,”他想说,贺儿,我没不舒服。 厉年认同他的说法以及一切想法,他放松的倚在沙发上,双腿抬得很高,伸展,像是把缠着的乌云一脚踢开。 贺可祁背着他,往上颠了颠。转过头给了甜甜的啵啵,“小叔忘了。想让你吃点儿甜的心里舒服些,你洗澡时候忘了看时间,心思都在你身上了。” “当这拍卖呢?九小时废俩肾。” 敲敲厉年的头,他拾回与厉年交流的初衷。伸手揉搓着发根,他按压厉年的头皮,“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来电了三次,你果断拒绝了通话。我猜猜,是厉筱俐父亲?” 其实一切都明了,厉年不耐烦挂断的电话,以及被扰乱的情绪。 贺可祁这回是真气笑了,这小子咋回事儿,嫌自己老了? 适当的交流可以缓释气氛,但不交流也是,因为气氛足够浓郁。 “仨小时乘三。” 他没有说出厉和风的名字及与厉年存在的关系连接,用厉筱俐的父亲代替,来称呼他正为合适。 厉年明了的一分为二,他吃了一个后也喂了贺可祁。眼巴巴的表示:“吃了这个,小叔今晚费多点儿时间。” 贺可祁只得奶着孩子,做所有成年人的活儿。 贺可祁背着他到了读书区,将灯光调成护眼模式,拿出一本书放在腿间。没有打开,让厉年的双手放在书面上摩挲。 贺可祁仔细的思考这个问题,他摇摇头,“我为你写的信,你可以随意收录。但仅能你一人揣摩,你要是喜欢书页的触感,我为你写本书也无妨。但文笔如何,你不能抱怨。” “仨小时,够了。” “这句,洛威尔的艺术。小叔,你认为,值得如此吗?”厉年扭头过去,抵着贺可祁的鼻尖儿,“小叔,你会写信吗?能收录到诗集中的那种信。” 话语停止在合适的节点,现在是吃饭时间。 “干涩,不经意带点儿润滑。” 贺可祁 听了这话的贺艺术家又持着高贵的姿态演上了,“我说的是,”他敲敲桌子,一字一顿的传达:“仨小时乘三,这个时间,我不碰你。你也得忍得住。” 吃完东西晚上一回家,就贴人家身上了,考拉式依附抱,一贴就撕不下去。 “那您还做呢?”厉年拍拍他的脸调侃,这不是故意的馋人吗? 最后三个字小声的嘟囔出来,倔强的像个做错事的叛逆期少年,咒骂家长却又要看颜色。他扒拉扒拉短寸,又操了一声,“操!” 厉年搅着盘子里的宽粉儿,嗦了一口,放弃的摇摇头。 “仨小时乘二。” 咱厉老板左耳进右耳出,可不当他这话存在。 贺可祁挑挑眉,移动位置更靠近厉年,他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睛,掀开一页。” “忘了,晚上九点以后你不能进食了。吃一口解解馋。” 洗澡的时候让厉年给他搓背,做泡芙的时候让厉年从后头撒粉,吃泡芙的时候让厉年眼巴巴看着,剩最后一口时嘴对嘴喂给了他。 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自尊心极强,尤其是年龄伴随着体力这块儿,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竟也加入幼稚的对话中。 把他捞过来,揽进怀里,“大多数子女对长辈的存在都持有逆反心思,但本能遵循他们的身份。你没说错,也没发泄错,他不属于你有家庭关系的长辈所在范围内。亲情不等同于血缘,他也不等同于你的依赖。令我惊喜的是,”他再次停顿,低下头轻啄,以示奖励,给了听话小孩儿好吃的糖,“你的冷静,让我惊喜。按理说在突然的状况下与他相见,并且由他另一个子女道出他肮脏的心思,你理应愤怒,或者用拳头发泄。厉年,跟我在一起不用收敛,不用刻意改变,你做你自己,我在后头跟着,在你冲动的时候扭头看看,我在为你竖大拇指。” 这是他数不清的第几次告诉厉年不用刻意改变,他能感觉到,厉年跟自己待在一起很放松,但又不经意收敛的本能。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一个正常人,让自己的伴侣相处过程中小心翼翼,那所有的过错都应由他承担。他让他,不安稳了。 他用发热的右掌心去贴厉年,尽全力优雅的让他安心,他说:“黏黏,” 这是贺可祁第一次肉麻的唤他,他控制不住的头皮发麻。贺可祁,在叫他,叫这世间唯一的称呼。 “黏黏,宝贝儿,亲个嘴儿。” 厉年笑了,无视起伏的情绪图,无视阻挡的万千行人,他卸下谨慎,披上柔软的毛,就这样,笑了。 “老东西,又踏马占老子便宜。” 贺可祁当真结结实实占了便宜,从里到外将他吃了个遍,在翕张的小洞上舔舐,在敞开的窗户中穿梭,自由进出。 真如他自己所说,持续了两三个小时,已经完全违反性爱标准。但是,管他大爷的!爽就完事儿了。 爽的过头的后果就是在第二天醒来后,厉年摸摸旁边的肉体,软的不像话。他掀开被子,看到的就是彩虹人大娃娃。而它的主人彩虹男贺先生消失的无影无踪。 桌子上无例外的出现了纸条,厉年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拍照,存相册,折的整齐放入一个小盒子里。 这回写的是,“估计你起来已经下午,微波炉里有中午叫的外卖,热热吃了。还有,等我回来。” 厉年伸了个懒腰,扯着嗓子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应:“等你!老东西!” 他揉揉脸,打开手机回了信息,也打算出去赴约了。 他打算,去见见自己那有血缘关系的妹子。但约是人家主动提出的,他负责赴。 赴约的人不急不忙,等平稳的开车到了地方后,已经到吃晚饭点儿。 正好,约的也是火锅店。 一条不起眼的街上,氛围相反热闹的店格外引人注意,就像一堆穿着舒适的人堆儿里捞出个走秀模特一样。 厉筱俐就是这样的存在。 厉年看着她坐在凳子上等位,伸手比了个圈儿把她圈住,透过缝隙无想法的看她。 唉。自己草率了,肯定帅不过她了。 他提步过去,敲敲那人的手机壳,找回了厉筱俐的注意力。她瞬间笑了起来,张口发出的声音比平时软一些,“哥。” 厉年不自然的点点头,“还有几个?” 就见对面儿人高兴的竖起指头,比了个三,“三个!你来的真准时。嘿~” 厉年被一种说不明的亲密牵住嘴角,他自然的笑起来。不跟贺丘慕待在一起的厉筱俐,格外软糯。 视剧中兄长的样子,给厉筱俐夹菜,倒水。 他想,自己也是,有妹妹的人了。 放下筷子,就放松的看着她,在她抬起头时,一种久违的感情又现了出来。 这是,跟他曾经守护的公主,一样的感情。 他没有与女生交流的经历,除了自己母亲,再来就是谷丹跟裴佩。如今有了贺可祁的母亲,贺可祁的侄女儿,还有因为贺可祁的原因愿意去亲近的妹妹。 一切,都因为贺可祁,来的刚刚好。 吃过火锅后,他们去了一家清吧,在悠扬的清冷音乐中,他们避开自己的生活,去为了亲情加重交流。 结束后他送厉筱俐回了家,在小区门口接受了一个拥抱。 “哥,谢谢啊。” 厉年拍拍她的肩,顺手往她口袋里放了个东西,小声叮嘱:“回家再看”的样子倒真像个好兄长,抬抬下巴,目送人进了小区,直到看不见衬衫飞起的角。他才舍得扬长而去。 回到家以后,拿出一个盒子,看外形就是装首饰的。 思考许久,郑重的起身去拿了一捧说不清道不明的物品。 像花,又不是花儿。 他将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地上,按照网上的教程摆了个形状。心型太俗,就选择了独树一帜的圆形。 本身的寓意大概是,这是个圈儿,等贺可祁回来跳进去,一辈子也不出来了。 想想,就很好。 身上的高傲拔起的刺尽数倾圮,他将爱意与臣服洒下,沿着经纬度描绘,至此方休。 晚上八点四十九分,贺可祁卡着厉年最后进食的时间点回来,给他投喂从家里拿的烤猪蹄儿跟饺子。 等热个饺子的功夫,他一扭头就对上厉年藏着的惊喜。他手撑着台面转了过来,跟着厉年手中举着的牌子做动作。 行了个绅士礼后,厉年将纸张翻页提示他现在要去掀开客厅里他很好奇的那块布。 掀开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钱,一大堆钱。数不清的折成心形的钱。 他尝试着拆开一个,里面毫无惊喜。 “我以为有字儿。” 厉年嫌弃的皱眉,随后又不自然的解释:“我,写字儿不好看。” 他不确定的蹲下,靠近贺可祁,“小叔,你是不是挺期待我给你写东西的。” 贺可祁摇摇头,伸着指头点点他的太阳穴,“又忘了?不用刻意去做,怎么舒服怎么来。” 厉年顺从的点点头,但在心里记下了任务,他要为贺可祁写满一整个本子。 贺可祁打了响指,将他的思绪召回。朦胧的五官在暧昧的灯光下尽显诱惑,他驻在空气漩涡点,枯萎了时间,加深了记忆点。 他说:“厉年,我很喜欢。” 喜欢这个圆,喜欢俗气但你用就不俗气的钱,喜欢的,还有你。 厉年移开视线,干脆闭上眼睛,逃避肉麻氛围。 他打开那个神秘的盒子,两枚戒指在黑色的背景布上罗列诞生。 这是,下午去商场买的,同样买的还有厉筱俐的手表跟贺丘慕与田秋志女士的项链。 他不会挑,只能靠软件上的热门款选定。 但贺可祁这枚,是他第一眼看上就定下的。 他晃晃盒子,“小叔,拿出来自己戴上。” 贺可祁疑问的挑眉,“不是你给我戴?” -- 22:再鸣高歌 【关于有一个赖床男朋友是怎样的体验?】 佳木斯某男士在知乎看到这个问题时,匿名回答了一句话,得到一千多个赞同。 某不知名的贺先生拧着眉头,敲着手机表示真不懂年轻人的世界,为何一句普通的“没有体验,只想捏他屁股。”能得到大批夸赞,并且下面评论让他讲讲小故事。 小故事?怎么讲?贴着男朋友耳朵讲? 于是他在太阳初升之时,用初醒时尽显嘶哑的嗓音诱惑了男朋友,成功将习惯赖床的男朋友揪了起来。 厉年的起床气被贺可祁顺畅的安抚下来,他眨巴着眼睛听贺可祁念在网上看到的笑话,反应迟钝的配合着笑。 自从跟厉年在一起后,各个冲浪平台贺可祁都注册了账号,实时更新自己的段子存档。新的网络用语用的头头是道。 “臭哥哥,起床搬砖了。” 厉年竖着食指挠挠眉头,趁贺可祁看他的时候,从手指缝里观察着贺可祁的神情,确定平和后,咻的一下把食指换成了中指,国际友好手势,他定了定手指,意味着打招呼。 “小狗崽子。” 这不就是摆明的贱得慌吗,得到贺可祁的咒骂后,他嘿嘿嘿的可算舒坦了。 “操,真踏马的爽!贺儿,多骂几句。” 贺可祁拿起桌子上的水塞他手里,待拿稳以后,他留给厉年个背影,凉凉的给厉年警示。自己先行去了客厅。 不过一会儿,就听到拖鞋的踢踏声。屁股受到力量冲击,厉年到了他身旁。 俩人对着城隍爷行行礼,来个三叩首,整齐的跟拜堂似的。 “礼成,入洞房。” 贺可祁弹弹他的内裤,“抱着去?” 厉年突然灵光一现,他箍着贺可祁的腰,“小叔,我抱你。” 贺可祁不想跟他瞎掰扯,直接放松身体等着他抱,“来,小爷。” 厉年看到这架势,可要好好表现一番,他抬着贺可祁一条腿,贺艺术家配合着一跳,诶,入洞房。 洗漱时候又换了回来,还是贺可祁搂着人给伺候的干干净净。 “张嘴。” 厉年配合着张嘴,两人的呼吸被搅乱,吃了一嘴水蜜桃的牙膏味儿。 “早安吻,黏黏,新的一天,祝你开心。” 厉老板抬抬眼皮儿,算作认同。 从贺可祁的眼里看他,就像面对一只享受充足阳光的懒豹子,抖一抖毛,撒下好多值钱的东西。 比如说,开心。 于是他拾起包裹,将值钱的东西收拾好,带着它们连同主人一起扛出了门。 到了楼下后,厉年的精气神儿可算回来了,一路上哼着歌,待贺可祁看他的时候又故作懒散的调戏人。 一路上,肆意快活。 下车时候他蹦到贺可祁的面前,将人身上的白衬衫领子折了又折,认真的神情蹦到了睫毛上,颤栗的空气打破了日常定律,他在紧张。 贺可祁揉揉豹子耷拉着的毛,“没事儿,你是老板,得记着。” 厉年顺从的笑了笑,“懂了,小叔。” 贺可祁跟在他的身后,无形的力量是可触及的另一个后盾,厉年觉得背后发烫,直直的挺起腰,走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与人客气的交谈。 “起立”终于牵着秋日的指尖,正式开启了营业。 上个星期试营业的时候,收到了许多反馈及建议。当时贺可祁跟厉年一个星期没有去做其他事,把手下的生意交给任玉玺跟贺汪隅打理。用整整六天改进了调料与内饰摆放。 贺可祁还在门外面儿放置了一个新鲜的玩意儿,用粉色的布盖着,等剪彩的时候让厉年亲自掀开来看。 贺可祁请了专属摄影师全程跟拍,特意嘱咐了主要跟着厉年拍,于是就有了一段以后结婚时可以放的录像。并且足够让厉老板脸红。 贺可祁站在台阶下的人群中透过手机屏幕注视他,框在这一亩三分地,与世界划分为二,厉年就是单独的,供氧处。 当他说到,致谢语之时。贺可祁向前移动了几步,与付风动换了位置,再次把眼神黏在厉年身上,听他克制着情绪感谢自己。 这你侬我侬的场景,在外人眼里看来真是像吃了粑粑似的噎得慌。 付风动跟任玉玺站在后面儿无限疑问,真踏马有人比鼻涕还恶心吗,黏黏糊糊的,至于吗? 就差把眼睛抠下来贴男朋友身上。 贺艺术家不止一次的用实际行动表示,非常至于。包括为他做的无数举动,都包含着有意义,献给他。 “谢谢背后的金主,此店定会不辜负社会人民支持,也会对得起金主爸爸贺先生的金钱付出。” 厉年拍马屁的话语成功取悦到某成年男人,挺直背对着台上的目光鞠了好几个躬。 开业仪式终于借着树叶间投下来的光,挣足了热闹与欢呼。 开业菜品五折起,不一会儿就坐满了人。因 “小叔,这还有密码?” 贺可祁颠颠他的屁股,抱着人往车上去了,站在车门前,让厉年抬起了头。 厉年试探的抬手,“这,小叔。” 他俩对视一眼,任命的把礼盒提了进去。 贺可祁顶着他的鼻尖儿做认同,“等过了八月十五,就把它抬回家。” “嗯?”贺可祁用眼神告诉他继续。 “不是,”贺可祁扶着他的手触上降下来的月亮,“摘月亮。” 为设备齐全,服务人员充足,也算有序。 他看看天上的月亮,看看头顶的月亮,嘴里发出的惊叹最终跳出来与光亮交接。 贺可祁摇摇头,推着他顺势坐在了台阶儿上,“厉年,愿你喜欢。” 他决定了明日行程,明天,要去店里把贺可祁的巧克力搞定。希望,他也能像今晚一样如此开心。 布?厉年挑挑眉,正打算拍马屁之际,瞥到了飞扬的一抹粉色。 今日,明月照着影子,即去将来。 “210405。”厉年笑着开口,“小叔,咱俩那天,见面儿了。” 二月相映,箜篌渐出,贵人伴此,宛如秦时,桂魄交吟,再鸣高歌。 贺可祁站到他身后,拥着他牵起手,去触碰座底的开关。 贺可祁站在门口儿,蹭着免费冷气,遭到本店老板厉年的目光挑衅后,大胆的跨了进来。 “这…” 他动动手,贺可祁低下了头,听他说。 “这个,要有人猜。你看,”他敲敲旁边放着的卡片,“问题,有人猜对了,输入密码,也能把月亮摘下来。” “在。” 厉年从感动中回过神来,他捧着月亮看,连凹凸的表层都做的一致,银光涣散,他碰了碰凹下去的面积。 厉年当然赞同这个说法,自己真要努力做,回报给贺可祁。 “天上的月亮有圣彼得守护,我们摘不下来。那就,给你挂个新的。” 淙淙细流,靡音洄澓,能打破氛围的仅需一句话,贺可祁敲散了无光之地。 “今晚月亮真美。” 笑的跟朵受惊的花儿似的,惹得贺可祁无奈发笑,“没事儿,晚上再看。” 他向下递了递眼神,被厉年接受成功后,才舍得开口:“你看我像不像被布盖着的东西?” “小叔,”他放低身子,侧对着贺可祁,埋在腿间的脑袋晃了晃,“我没说过,你…” 厉年看着眼前的物件儿,高度与店门一致,稳当的悬挂在头顶。 快晚上了,说着说着就到晚上了。 随着“哒”,月亮也缓缓的掉了下来。 “小叔,你,比巧克力还能治愈我。” 话语偷听不来,但情绪可以传染。 “小叔,我…诶卧槽,说不出来,吃饭去。” 贺可祁明了的接他的话语,一如告白那日,风停云止,月圆光灭,只此一刻,誓言往复,再见君来。 贺可祁摇摇头,点点他的鼻尖儿,“你多赚点儿,就回来了。” “老公爱你。” 厉年凑到他跟前儿,大方的笑,掺杂着一股独特的风流,但贺可祁视而不见,扮演着昂昂不动的朝东边注目的旗帜。 在厉年叹了第32个气后,贺可祁拿奶茶堵住他的嘴,“小爷喝点儿,口水等会儿都干了。” “黏黏,” 厉年看看外头的残阳,终于露出一抹笑,“快晚上了!”明显的喜悦再次刷新了贺可祁对可爱的定义,这也太他娘可爱了! “当然,那天,有纪念价值。” 冰轮,更亮了。风,也跟着笑了。 “看月亮?” 诶呦,操!把贺艺术家准备的神秘东西给忘了! “这个,别弄坏了。晚上记得移进去。” “跟我,在一块儿?” 贺可祁趴在他的耳边,说出一串数字。 厉年承受不住感动的力量,打算施加给贺可祁,他不顾客人的眼光,蹦到了贺可祁怀里。 厉年沉浸在温暖里,向后看。对上了目光,就不想移开了。 “这,挺多钱吧?” 贺可祁皱眉,他以为能说出多肉麻的话,显然不满意,这恶心人的程度。 唉,今儿,怎么这么糊涂呢。 店里的客人七点多时正旺,玻璃门没有阻隔与外界的目光接触,从里面可以看到本店的老板背影携着细光,闪烁的带着笑颜。他抬起头看着左侧的男人,微微启唇。 昨天跟店里员工合力做的巧克力,今天打算用作赠品的,又给忘了。 厉年拍拍他的脸,“小叔,你再,跟我说一下那个花语。” “厉年,我说过,给你摘月亮。只要你想要的,在我能力范围内,说到做到。” “晚上?”厉年将他扯出去,站在神秘物品旁边敲敲材质,一敲敲到了空处,“啥啊,空的,支这么高,是个金箍棒吗?一路登天?” 贺可祁任由他拉着坐上了车,看到后座放着的东西时,又再次拍了脑袋。 -- 23:你要ai彩虹,一如,你ai我 夏日匆匆,不再往昔。 没有抓住去看公演的最佳时间,是一大遗憾。 加上环境因素的影响,这个计划已然被他们推到了明年。 “这疫情,啥时结束啊。” 厉年的抱怨声隔绝在闷闷的口罩中,往超市去的路上看着每个人的模样,都多加感叹。 到了超市门口,贺可祁拿出免洗洗手液给厉年搓了又搓。 好了,干净了,小豹爪。 贺可祁拍拍湿润的皮肤,凑到他耳边,吹吹耳廓的风,“会结束的。相信国家。相信同胞。” 厉年眨巴着眼,夸张的崇拜样子,就像贺可祁的顶级脑残粉,“我信你。” 贺可祁微笑的皱眉,拍拍厉年后头似有似无的尾巴,“戏过了。” 先把戏收一收,填饱肚子最重要。 厉年带着贺可祁东兜西转的,把超市转了个遍就是为了买做红色炒饭的食材。 贺可祁没有打断他的热情,但在厉年带着自己停在草莓售卖区的时候儿,他慌了! “用草莓拌?” 厉年拿了两盒放进购物车里,随意的回答他:“只要不违背食物相克定理,使劲儿造就行了。你说的。”说罢欠收拾的抛了个wink。 行吧,贺艺术家放松的点点头。 但其实并不轻松。 回家以后把草莓酱熬制好后,往里加饭的过程让厉年稀有的表达喜悦的欢呼起来。 “呦吼!” 贺可祁皱着眉做搅拌,越拌越不正经,这颜色,案发现场? 他配合着厉年,做同样的欢呼。 唉,有啥办法呢,自家主子,自己宠着。 “吼!” “吼!” 俩人你追我赶的吼了起来,人类早期返祖现场,欢迎大家收看。 好,接下来为大家转播最早期男性进行食物献祭的场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没有完全退化成功的红毛人儿,他舀着一勺同样的红色,镜头摄取不完整,所以我们大胆猜测他在吃自己的头发。 对面儿男人按住他进食的手,端过碗里的东西进行搅拌动作。 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眉毛因为碗里的食物而颤抖的样子,这场景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这啥呀,这也太好吃了! 个屁… (插播一条:对不起各位,因为某位不知名的贺先生给了本电视台五百万,要求停止转播他们的夫夫生活。这一大肆侮辱工作人员的举动惹我们不快,于是为了找回尊严我们加收到了五千万,也成功进入口袋。 所以此电视台从今日起,宣布倒闭。 员工去度假了,886。 顺便说一句,我们爱金主爸爸贺先生。) 花了钱又花精力的贺艺术家突然觉得浪费食物与时间好像也是个不错的事情,因为他实在想吐。 但看着厉年开心的样子,就觉得,好像,也不错。 吐是不可能吐的,全都进肚子里啦~ 吃了甜食后的厉年心情值飚到1001, 他要如何,将厉年的自尊维护在氧气球里,让他缩在里面,做自己。 贺可祁用手指掠过所有的商品,点点其中一个袋子,明了的示意:“给美女买的。我陪你去?” 果不其然,被删了。 在进入品牌店后,厉年试衣服的时候贺可祁自然的打开了他的手机。 得到的回应就是假装出来的欢喜。 他拍拍厉年的腿,让厉年安稳坐在自己腿上。伸出手给他揉着手腕。 贺可祁注意到他没有完全隐藏的情绪,在等红绿灯时候,伸长手撸了撸他的小脑袋。 秋天到了,厉年的长袖都在自己家里。但,现在带贺可祁回家不是个好时机。 贺可祁心里咯噔一下,厉年的情绪燃烧点快要着了。 他就坐在商场的沙发上,看着向自己走近的人,提着大包小包一股脑放在自己脚边。 挫败与无力的心疼,戳着贺可祁的脊梁骨,瞬间不堪一击,危如累卵,下落的好明显。 去商场的路上,莫名的右眼皮跳动,让他的烦躁点加满。 贺可祁的嘴角停止了上扬,他及时变换了表情。 厉年敲敲他的手骨,“真有意思,不给你惊喜给谁?” 他维持着笑意看厉年付钱的背影,一种前所未有的疑惑到来。 他开始了运动。 到达一家狭小的咖啡店门口后,瞟了瞟里面的客人,确定还有位置后,他去旁边商场停了车。 把厉年送到了一条老街那儿,看着在落日下模糊的影子,割伤了残叶,懊恼了砖红的墙壁。 衣服烧光了,只能出去买了。 虽然他们之间密不透风,可见的社交圈与生活轨迹不多加隐藏。 他一直注意着厉年的小动作,打开手机更加紧皱的眉头,烦闷之时蹦出来的叹息,微不可闻。 他现在想运动。 手机里,又是谁? “好,小叔送你。” 他移开目光,目视前方,往厉年神秘的情绪点处驶去。 那人站在他的左侧,抽出一支烟。 他要把这,特殊的仪式,留在9.13日。 但,贺可祁知道,到现在为止,厉年都会掩盖自己的情绪。 厉年拍拍他的手,“我自个儿。” “买完了,走。” 伴侣间的交流是必不可少的,如若没有交流那就修补不了裂缝。 厉年踢踢他的脚,但不见贺可祁任何动作,于是又踢了一遍。这回遭到了贺可祁反击。 在出地下停车场的路上,在电梯里碰到了今天约见的人。 洗碗,拖地,擦墙,顺便又擦了枪,走了点儿火,把房间里的男主人衣服都烧的半点儿不剩。 运动,是多么的畅快,性感,汗水与肌肉的碰撞,使人上瘾! 到达咖啡店后,他要了一杯厉年最喜欢的油柑冰美式,在上饮品的时间段里听着对面人的调 “刚不让我跟着。买啥了?又打算,给我惊喜?” 一向保持礼貌的他罕见的没有做出回应,他点了下头也算作打招呼。之后再无交流。 侃。 “可祈,别用这种表情对长辈。” 贺可祁嗤笑,全无对待长辈的样子。他转动无名指的戒指,一圈儿又一圈儿,在老唱片的循环中也加入了老成,与对面人的交谈毫不费力。 “厉先生,我想请您,别再去光明胡同。陶老爷子年纪大,经不起陌生人的言语打探。” 陌生人? 年长的沉稳在这时体现的完整,厉和风抬手敲敲桌子,“可祈,我家闺女也夸过你,是个有想法有能力的年轻人。但今天单独交谈,却不见得。” 贺可祁无所谓谁对他的评价,特别是,不重要的人。 “厉先生,我就一普通人。做一些小生意,生意人很明显就是,见人说人话。对于您,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厉和风的面部表情瞬间垮掉,怒火冲天,但他不会动手。这个社会给人的自由机会大把,但他不是能随心所欲的身份。 他需要,平和,或者说假装平和。 贺可祁的游刃有余像是有生俱来,秉着自由性子的他在放松状态下一股痞子味儿,断着的眉毛彰显着这一点。 他就是要,厉和风别把自己看太重。 他再次开口:“厉先生。如果坚持给厉年进行通话,我会直接把这个交流方式也给切断。当然,他也会支持。换一个电话号码不是难事儿,拒绝不想见的人也是,容易至极。” “我是他父亲,” 贺可祁听到这句自以为是的话语当即打断:“没有实质关系,就不属于。” 厉和风捋了捋头发,淡定的拿出来一个喷雾洒在脸上,像是在盖一层面具。 这举动惹得贺可祁生理不适。幸亏他没陪在厉年身边,油头粉面的,教不出好东西。 厉和风放下喷雾,递给贺可祁,“补水的。来一下。” 贺可祁紧皱的眉毛表示拒绝,待再想说些什么时,厉和风突然掏出手机给他看相册。 “看年年,多帅啊。我的基因,多强大。” 屏幕带来的冲击是暂时的,贺可祁不需要缓冲的站了起来。 他的力气相比之下可以战胜厉和风,他抢过手机的同时出了咖啡店。 在删除相片的时候,整只手抖得剧烈。 厉和风在跟踪厉年,准确的说是跟踪他们两个。 惑,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他们分手。他想要的是,看似完美的骨肉。可偏偏,两个都不如他意。 厉年喜欢男的,厉筱俐喜欢女的。 这踏马,不是断后了吗? 他终于被抽出了骨头,软的不成样子,连连咒骂起来:“全都他妈的是狗,一个二个的不生不养都他娘的是变态。” 贺可祁摇摇头,体会不到他扭曲的情绪。他将手机放在厉和风脚边,随即转身,不留话语。 坐上车后,他放低座椅,躺在这儿打算睡一会儿。 一会儿,就一会儿。睡醒了,去接自家小豹子。 可当真是睡吗? 他闭上眼睛,突然想到之前贺丘慕喜欢看的小说,里面的人物大多神通广大,强大到能保护好所有人。 但他,除了家人之外想护的也就这么一个,却也不如意。 一直循规蹈矩的合法好公民也有疯狂的想法,幼稚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 他想,活在杀人也不犯法的时代。 但终归是想想,也终归是幼稚到底。 车上的新闻播报提醒着他时间,现在是2021年,现在,是他的31岁。 不是13,不是3,是不能犯傻的成人阶段。 匮乏的水资源,贫瘠的精神土地,他强忍着不适到达了厉年在的地点。 在看到厉年从里到外越发清晰的体型,他下了车。 张开手臂,迎接优渥的矿物质。 厉年在看到贺可祁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想给他展示自己的成果。 他蹦进贺可祁怀里,透过路灯的残影下,看清了贺可祁眉间没散全的不爽。 “谁惹您了?” 贺可祁打开车门儿把他放了进去,系安全带的同时轻松的开口:“太多了,首先是那个叫厉年的臭小子。您帮我教训教训?” 厉年挑挑眉,噔的一下把背包放到了前面。他欢喜的拍了拍,“猜猜,是啥。厉年那臭小子给你的。” 贺可祁顺着他的目光也拍了拍背包,软绵绵的一大坨,这是? “拉粑粑带回来了?” 果不其然的遭到咒骂:“他娘的!”厉年大力的锤了他一拳,“老东西,拉粑粑也不给你,想得美你。” 贺可祁终于发出爽朗的笑声,他低下头啵了一下厉年脸蛋儿,“老东西占占您便宜。” 开路,光风霁月。 厉年下车后,脚步格外轻快。在前方牵着贺可祁的手做领路人。进房间以后换完鞋就蹲着帮贺可祁换,贺艺术家可谓是受宠若惊。 贺可祁故作惊讶的又开始演上了,一日一度的演技大赏马上开始颁奖。 厉年先行去了客厅,在装零食的冰箱里拿出巧克力,先喂给贺可祁吃。 上方刻着贺可祁的独特,晕染的七色彩虹混为一体,在红色与橙色上方刻了两道凹进去的痕迹,意作断眉,唤作贺可祁。 “来,颁个奖。奖牌儿。” 贺可祁不一会儿就吃了两块彩虹奖牌儿,吃完就被拉着坐在地垫上等待另一份奖项。 他从下午到现在的思绪起起伏伏,被厉年填满的空隙叫嚣着喜悦。自厉年住进来以后,没享受过的氛围纷至杳来,与世无争的闲散也变了样。 他想,因为厉年,一切都更好。 更好的是厉年,而不关乎于他所做的事情。 但厉年做了很多,比如在缓冲中戴到脖子上的东西。 贺可祁试探的抬手,在接触到厉年期盼的眼神后,他小心的解了下来。 这是…围巾。手工织的,围巾。 他掩饰的“呦”了一声,将喉间的不明情绪往下吞。 但情绪宣外,在他微红的眼眶内,在厉年颤抖的食指尖,在心照不宣的拥吻间。 “小叔,我从第一回给美女送花儿那天,就试着学了。其实这玩意儿,挺好玩儿。没啥寓意,就是看网上的都给对象织。咋样,这…” 他停顿,拍了拍贺可祁脸蛋儿,觉得不够又凑近啵了好几下。贴着贺可祁的鼻尖儿自豪的发问:“不赖吧?” “真!不赖。”贺可祁的语气掺杂着奖励,与格外的疼惜,像是在说“诶呦我大乖乖,快给小叔我嘴儿一个。” 厉年顺势躺平,枕着贺可祁的腿讲故事。 “想织个七彩的,但想要戴出去,那场景。啧,挺傻逼。就织这个,黑的,大气,衬你。” 贺可祁揉着他的手附和,说什么就应什么。 “你织的就衬。” 厉年抬起头,勾了他鼻梁,“挺会拍马屁。这小贺儿。” “多亏厉老板赏识。” 厉年仰着头畅快的笑了几声,随后突然安静下来。 “小叔,你还记得我说啥吗?” -- 24:黏黏回来啦 情侣间还是要留下些看得着的东西心里踏实些。 自上次周悠靖提出给俩人拍照的事情,已经过了俩月多。 贺可祁跟厉年把这事儿基本忘的差不多了。 周悠靖在微信上打语音通话的时候,他们正在巧克力店进行对另一对情侣关系的拉扯赛。 厉年看着坐在面前怄气的贺汪隅跟佟昼,只觉恼火,怕控制不住丢手机的动作,于是进了休息室跟人交流。 贺可祁在店内沙发上看着从眼前晃过的大长腿,满屏幕的液体,都是他为厉老板流下的口水。 他移回目光,敲敲桌子。不等对面儿俩人吱声,他就点点外头,示意别在这儿占用资源,吵架出去吵。 贺汪隅皱皱眉,装作没看见。顺势往右靠了靠,想通过不经意的撒娇吸引佟昼注意。 佟老师正气凛然的表示,男男授受不亲。尤其是人模狗样的染棕色头发的男大学生,别踏马靠近! 这隐形的拉锯战苦的可是看腻这场景的旁观者。 谷丹跟裴佩也表示不想接待他们,每回闹矛盾都要到厉年店里坐上几小时。等时间到了,俩人也和好了。 这是干嘛呀,这不纯属找骂吗,这不是。 贺可祁看看手表,算下来这回的情侣间的小把戏已经过了俩小时多,也差不多了。终于结束这炼狱般的痛苦了。 正想着要进去找厉年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他拿出来盯了一会儿,这无来源的陌生号码不足为奇,毕竟做生意难免要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但这通电话,他觉得不该接。 不该不是不能,不能代表不了不想。 成年人的任性,总是能被局限。 接通电话,他没有发声。 敲敲手机后壳,明显的疑问与渐出的耐心不足通通被他展现出来。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不觉,在第十五秒的时候开了口。 果不其然,这通电话真的不该接,会影响心情。 贺可祁不知道自上次见面后厉和风愈发暴躁的情绪,当然,他也不想了解。 就像此时,在电话那头哆哆嗦嗦爆发的男人,牙齿碰撞的声音与强烈震动的电流声,通通让贺可祁去唾弃。 一个只懂得释放欲望,不承担后果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资格来谈论自己所压抑的规则。 他的规则,不是全世界需要遵循的。 同样,全世界都包容不了他所倾泄的污浊物。 他还在电话那头说着。 所有话语包含成一句话:需要贺可祁与厉年分手。 “可祈,我儿子是男人。别害他了,他是要去造福女人的。” “造大爷屁。厉先生,别拿你自己的观点拿捏了男性,又抹黑了女性。这世界,没有特定的性别高尚论,你说的,你所研究的在你认为是正确的,但仅限于你自己。你不是喜欢网络吗?把你这个观点发到网络上,看能不能撕掉 贺可祁乐的清净,他站起来走向休息室门口儿,犹豫的敲敲门。 干啥呀,不玩儿人呢嘛? 再次见到厉年的他,如获珍宝。他想,将厉年留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的观点,多生几个孩子,特别是男孩儿。 贺可祁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别问,没事儿,都好。 可大失所望,他彻底崩塌,情形如之所出,进退维谷。 声音刚落,厉年就开了门。 贺可祁自然的跳过话题:“和好了?” 每天在家里开直播,想通过网络传播这个被一直否决的观点,他想,男性应处于社会最高端,行走于道路上应受到敬仰。 “啊?啊…!唉!可祈哥。” 她想拍摄的就是同性情侣主题的浪漫帅照。 贺汪隅见势也愣了愣,然后眼疾手快的把佟昼按进自己怀里,在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把佟昼哄的跟他走了。 但令他奇怪的是,无人观看直播,也无人认同他。 厉和风彻底崩溃。一直主持这个观点的他自去年被市政府人员拉下来后,萎靡不振。 大概知道她性格的贺可祁跟厉年听到这名字倒也觉得正常,是她能想出来的。 贺汪隅则面部表情拧成一绺麻花儿,纯情男大学生表示,这啥名儿? 贺可祁在旁边儿也感受到周悠靖的激动情绪,于是拨通贺汪隅电话又把俩人召唤回来了。 贺汪隅他们回来以后,就跟着厉年的指示接上了电话,四个人开扩音一起听着周大美女的完美计划。 “要怎么样才能分手,跟我儿子分手!!” 睁开眼看见佟昼二人露出担忧神情。 看来周悠靖这一通电话说的计划还挺多。 电话终于挂断,他闭着眼睛听见贺汪隅的声音响起。 左手指指手机,带着笑无奈的对着贺可祁摇摇头。 一生的认知,毁于旦夕。 “和好了就快回去,占用我们资源也不收费了,麻溜儿走。” 用她取的名字来说就是“二佬不装基,装基就装大。”俗称,四个小基佬。 你一层皮。” 贺可祁捏捏眉心,彻底瘫在沙发上,他放弃般的喃喃:“他不是你儿子,没有实质关系,我再说一次。你从厉年两岁以后就抛弃他们,随后有了新家庭。对等待你近二十年的妻子提出离婚。在道德与法治的观点上,你都占不了优势。再来烦他,给我把刀我就能捅着你。惜点儿命,厉先生。还有,向比你经济条件好的前妻进行钱财诈骗的行为,别踏马忘了。我们不是善茬,想找事儿,我就拿刀奉陪。” 他所有的话语,都是在向厉和风宣告,别靠近厉年。 厉年侧身,让贺可祁进去的同时,电话对面突然放大声音叫着:“诶,小孩儿!刚说还有一对儿情侣在你们那儿,别让他们走了!!!” 厉年迟钝的眨眨眼,在周悠靖说了差不多十遍别让他们走了后,他才知道他们已经走了。 但看见佟昼嘿嘿嘿的小动作,他也就恢复正常,点点头,表示可以。 于是敲定后天上午在她的工作室见。 “诶,你们四个大帅哥今晚跟明儿护护肤啊,上镜呢,皮肤状态得好。” 习惯性呛人的贺汪隅轻笑一声,“不护肤也好,别羡慕。” “诶呦喂,可羡慕死我了,咋这么羡慕呢,小犊子。” 周悠靖咬牙切齿的表示后天要把贺汪隅拍丑点儿。 东来西往的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半个多小时。 挂断电话后,厉年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贺可祁也得去农家乐巡一圈儿了。 晚餐前的例行检查。 于是四人分头行动,贺可祁去慢行,厉年去起立,剩下一对儿情侣替他们去给陶老爷子买饭送晚餐。 说走咱就走! 待贺可祁到达地方后,第一时间就是给厉年打电话。 手还没按到厉年那一行,心有灵犀的通话就来了。 他打心底儿的快乐,接通电话后跟厉年有一搭没一搭的汇报着。 他说麻辣烫店的情况,他说农家乐的菜品,交织在一起的话语,拧成一股绳,往中心力量集中,终是为了一个家努力。 厉年等店里客人坐满以后,他就往员工群里发了几个红包,等空闲时候有秩序的入到员工口袋儿里。 厉老板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看月亮,却不知该看哪个。 于是盯着头顶的看。 不一会儿,用完餐的客人就排着队的打算开始摘月亮。 摘月亮的问题每天都换,密码也隔几天换一次。 但总归是围绕着他们取的。 想问题跟密码也耗费了贺可祁不少脑细胞。 于是每天坚果食量加多,把厉年带的也成了习惯。 厉年再待了会儿,就转身去了斜对面儿零食店挑坚果去了。 打算付账时候接到佟昼电话,他不急不慢的确定店家收款成功才接通电话。 佟昼喂了一声后就开始汇报:“年啊,老爷子电话你打打。家里没人啊。” 不成带着彩虹探险去了? 佟昼小心的在旁边儿提醒:“年啊,你再打打。或许开机了。” 于是再拨通,又关机,再挂断。 以此往复,情绪终于被拨到最高点,他踢了一下门口儿的柱子,发泄般的咒骂。 但更多的是含在喉间的不安。 “这老头儿!” 说着老头儿,说了半个多小时,老头儿终于回来了。 踢踏着布鞋,话语断断续续的跟旁边儿人唠着到了门口儿。 “哎!吓我一跳!干啥呢,站这儿辟邪呢。一,俩,仨的。” 他挥着手里的小笼子往仨人跟前儿凑。 没待厉年松口气,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儿的贺可祁。 原来,原来被贺可祁找到了。 他脱力般的坐在台阶儿上,手一晃一晃的被贺可祁牵住了。 “没事儿,就在我那边儿村口儿跳舞呢。你说找不到了,我就往回赶。走到村口儿,没定睛一看,就看见他了。挥着手里的笼子扭着,可把舞团里的人给耽误了,拉着我告状了。回来时候听着老爷子抱怨,也就忘了跟你说。没事儿啊,没事儿。” 不知是贺可祁的声音掺了蜜酒还是恋爱中的甜腻惹得人发醉,厉年迷头转向的软了下来。 “小叔,吓着了。” 贺可祁愣了愣,温柔一笑。 往旁边儿看看装透明人的贺汪隅跟佟昼,陶老爷子也去了屋里头。 于是他也坐在厉年跟前儿,手上一发力就把厉年抱到了怀里。 “回来啦,回来啦,黏黏回来啦。不吓着了。嗯?” 过分幼态的语气由他描绘出,独添了勾人气息,厉年被迷惑的点了点头。 放松的靠在他怀里,扯着嗓子训人:“下回再关机,电话直接没收。谁家老头儿像你这么不听话啊?” 果不其然,家庭伦理大战上演! “你咋回事儿啊,我就跳个舞。咋了?谁不喜欢看美女啊,就你们能看,我不能看了?”陶老爷子走的飞快,移到门口儿。看到抱在一起的俩人甭提多烦了。 -- 25:他吻到了,自由 周悠靖具有无限遐想。 对于自己前所未有的拍摄工作充满期待,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拍摄对象真的,太!不!配合了。 欲哭无泪。 拍摄的那一天,厉年眉毛处爆了个痘。 他无措的看着在面前叹气的周悠靖,只好放下手中的烟,进行诚挚的道歉。 “这,昨天他让我吃烧烤了。” 这波啊,这波叫欺负老实人,推卸责任嘛,完全属于。 于是站在化妆间看变脸术的贺可祁莫名打了个喷嚏,把化妆师手里的刷子都吓得杵佟昼鼻孔上了。 “诶,姐姐。我这儿不是进球处啊,得零分儿啊,这回。” “诶呦喂诶呦喂,不好意思啊。贺老板打喷嚏吓到我了。” 贺可祁摆摆手,“不好意思啊。” 他捏捏眉心儿,转身出了门儿。 一个喷嚏就是有人骂了,这小狗崽儿指定说他坏话了。 去到外头拍摄现场后,厉年的背影对着自己,却显无奈之情。 这咋还委屈上了? 他弹了弹软软的耳垂,对上的就是呼气的小委屈豹儿。 “小叔,” 贺可祁低下头,放低声音问他,“在呢,咋了?” 他点点那颗万恶之源,“长痘了,我今儿拍不了单人照了。” 看到贺可祁的他彻底放松了下来,紧绷的陌生也消之殆尽。他干脆的坐在海绵垫上,大开的支撑着。从地上缓缓的仰视贺可祁。 诱惑的双腿,暗示性的姿势,令贺可祁魂神颠倒。 他踢了踢厉年的大腿根儿,用鞋尖儿将那人的双腿给摆并拢了。 “注意注意,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 厉年顶了顶牙根儿,一下扯起了嘴角,“这啥呀,拍小电影儿?” 想得美呢,这小狗崽子。 小电影儿指定不是了,但也是带点儿颜色的。 按照周悠靖跟两个小姐妹的指示,贺可祁脱掉了上衣。 “哇哦~”“哇哦~” 哇哦声此起彼伏,贺可祁掩饰的背过身去轻咳。 但终究是遵守承诺,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不能扫了别人兴致。 他按照摄影师的指示将内裤边露了一些,惹人遐想。 厉年平稳的躺在他身下,看着没有用力却支撑得很 “怎么,受不了了?” 在贺可祁眼眶内,攀着一扇窗子,抵向自己。 他当时笑着问贺可祁,豹子会飞? 对他们关系认可的支持人,本身就难得。 维持了五秒钟,时间静止。 贺可祁大方的挑眉,趁厉年恍神间低下了头。 行,咋不行啊! 他说,厉年,你想与不想,我都尽力办到。 赤裸上身,厉年身后长出了羽毛。 于是,他询问正跟小姐妹对着他俩姨母笑的周悠靖:“我,也脱衣服,行吗?” 好的贺可祁,眼皮感到一跳。 周悠靖愣了一下,直接离开相机,冲到拍摄点。小声的克制疯狂,“你俩,能那个啥,借位吻吗?” 贺可祁的问题属实敲打到正点儿上,他笑着摇摇头。 他们也要为周悠靖的灵感献出点儿什么。 周悠靖坎坷的叫了停。 贺可祁理所当然的点头,会。 两人同时点头,当然可以。 厉年变换方向,他弯下身子贴在贺可祁的左肩处,“小叔,你硬了。” 一片飘着的云,后来因厉年的存在,贺可祁在上方纹了一只趴着的小豹子。 但此刻被两个镜头对着,他的确有一个不妥当的不想而为之。 贺可祁今天穿的是厉年挑的内裤,黑边深灰的,上面的字母也是定制时选定的。 上帝与诺亚签订了协议,代表着生命,愈合,阳光,自然,艺术与和谐的组成体,降临之间。 她刚刚,真像看见了光。 “LINIAN ” 绕了一圈儿把贺可祁的腰部下方禁锢住。 厉年已经自然的忘记镜头的存在,他开始凭着本能挑逗贺可祁。 不是受不了了,是真的受不了了。 厉年想,他没什么不想的。 贺可祁手撑地,随意的摆放。厉年趴下来的瞬间,他伸出了左手。 n 这处纹身就在自己眼前。 他吻到了,自由。 借位吻? 食指轻点左心房偏里侧,他轻轻磨,慢慢看。 他不想,贺可祁被看光了。 当然,还有性。 bsp; 第一次见到贺可祁的那种崇拜在瞬间转移到了厉年身上。 普天匝地,厉年就像贺可祁的信徒,浅尝即止,吸满了光。 他抬起头,周悠靖反应了过来,立马抓拍了另一张精品。 他在,无意识的撒娇。 于是两张神图作为许多年后婚礼上的迎宾照。 厉年与贺可祁看了样片,贺可祁拿手机拍了下来。 在相册内,安稳放着。 周悠靖对他俩的灵感耗尽后,佟昼跟贺汪隅立马接上了。 他俩的组合听周悠靖她们说属于是年下。 于是让佟昼改变了以往风格,穿的活泼一些。 厉年看着不戴眼镜的佟昼,恍如隔世。 这得多少年,才卸下装逼的玩意儿了? 佟昼从高二开始就喜欢戴眼镜儿,却又稀奇的视力正常。 身边好多同学都叫他禁欲系装逼男。 他总是懵懵的状态,然后像说相声似的吐出一大堆大道理,不带一个脏字儿。 厉年觉得他好玩儿,于是俩人就保持着对对方的好玩儿态度,玩儿了这么多年。 直到贺汪隅来了,佟昼像摘眼镜似的把呆木的模样抛的远远的。 这不,他俩拍照时候贺汪隅完全主导局面,又惹得佟昼耳尖泛红的去骂他。 然后就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堵住那张小嘴儿。 引来贺可祁跟厉年的嫌弃。 跟完全相反的几个女生的尖叫。 她们跟着附和,声音不小的传达着:“年下好!年下妙!年下顶的呱呱叫!” 贺可祁适当的时间点儿掏了掏耳朵,心里别扭的想着,这都,歪理! 一次新鲜的体验,厉年刻在了计划里。 “诶,这,设计不错啊。” 厉年对着几个女生说了谢谢,突然像是来到家里的亲戚,炫耀起自己孩子的氛围。 “这个,以后做巧克力,在市面儿上卖。” 贺可祁看他面部神情不显但身后的尾巴早已骄傲的翘起。 这小孩儿,真好玩儿。 旁边儿围着的也都是搞艺术的,纷纷捧场表示买它个一箱。 “诶,谁家高档巧克力按箱卖啊。土了啊,这波。” 周悠靖认真的矫正,“那不得来个一麻袋啊。” 厉年愣了一下,也跟着周围的笑声沉浸了。 一直沉浸到贺可祁拍照之时,他看着全身通白的贺可祁,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洁白的鱼,或是反黑的云? 一切的一切都融入两种因素,普遍与独一。 常见的服装,唯一的贺可祁,这叫什么因素? 贺可祁看见发呆的他,直到拍摄完缓慢的走向他,才像重新归于天地。 厉年看着他,越来越近,便脱口而出。 “反季节因素。” 贺可祁疑问的弯下腰,扶着他坐在沙发上的屁股,低沉的嗯? “反季节等于反人类吗?” 等于吗?贺可祁没有否定,他在空中点点厉年右手的方向,厉年配合的张开,手掌朝上。 贺可祁隔着凝固的风画圈,“不用询问我,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厉年点点头,异常平淡的说出想要解答的问题:“小叔,我认为是,它就是。” “当然。”贺可祁更弯了一点儿,直到碰到他的嘴唇。 他们隔了整个半球,与另外的物体一分为二。 -- 26:是我家主子 正是这微风时节,路上徐徐飘来了雨。 贺可祁看了眼窗外,伸手打开了灯。 车子安稳的停在位置上,他折了折西服领子,下了车。 因为天气渐凉,他每天饭点儿在农家乐随便吃一些就往家赶了。 贺师联在前天他们拍摄的时候来了电话,当时没接到,再回过去以后是带着忐忑的。 不知道,该聊些啥。 他与对面儿的父亲沉默了近一分钟,听到浑厚的嗓音带着入秋的凉气,问他要不要临开学前带着厉年来吃顿饭,正好团团圆。 贺可祁当时揉着厉年的指骨,手劲儿舒缓,在回答的时候拍了拍厉年的手背,他说:“爸,下星期回。”还想说点儿什么时被贺师联的责备拦下了。 “别老往那农家乐去,什么管理人员都雇了,还不歇歇,你这样儿还不如再开个培训机构,反正挂名掌柜的,就跑几趟就行。” 贺师联语气中的强硬与试探相碰阻隔,贺可祁听出了他的松懈。 从刚毕业时对他选择的不理解到现在的妥协,不知道他用了多久。 贺可祁简单的嗯了一声,“爸,我画画儿了。拿回去给您看?”结尾的语气上扬,像是讨糖吃的赖皮。 贺师联生硬的结了尾,交代他好好儿对厉年,就挂了电话。 几年的艺术培训带给贺可祁的想象空间足够,他不用抚摸,观看就感受到了贺师联的皱纹与弯下去的腰背。 他当时思考了一会儿,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自己的人生按自己的计划走完了全程,剩下的计划就由家人与厉年填满。 其实去农家乐也不麻烦,但确实没啥事儿可照顾。像贺师联说的人员充足,他就是去了也没活儿。 但他就找活儿干,时不时的帮前台小姑娘顶会儿厕所,再去后厨帮忙搬点儿东西。 有必要吗? 但其实,真挺有必要。 这是他的理想生活,也属于一部分计划。 人们总是认为什么人就要做什么档子事儿,上了美术学院就得干配对的事儿。 不然就纯纯属于浪费。 贺可祁不反驳,的确是浪费,浪费了精力,对不起时间。 但,他对得起青春。 在自己的轨道上走或是跑,都不枉费曾经的一腔热血。 他喜欢,此刻。 下了班儿回去的路上,看见道口儿有卖烤红薯的,可以下去买两个给厉年加餐,顺便儿去旁边儿买了烤面筋跟烤火腿儿。 “加多点儿花生碎儿跟芝麻啊,嫂子。” 摊儿上大姐热情的表示:“那指定多,喜欢吃下回给你装一袋儿。赶紧回去吧,贺老板,下雨咯。” “您跟王哥还不回?”贺可祁自然的递出去一根烟,给摊儿上王哥点上了。 贺可祁爽朗的笑笑,伸出大拇指佩服这种生活气息。 周悠靖凑近厉年手机替他回了语音,弄得厉年染红了耳朵,跟头顶的红抢着比美。 厉年 厉年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从明天开始,手机得开声音,不然干脆跟陶老爷子的一块儿化了算了。” 厉年支支吾吾的骂了他几句,在听到周悠靖大喊的“雨停了”时候,就匆匆对着听筒啵了几口。 “能是谁啊,您媳妇儿呗。” 干脆坐了下来,打开懒人沙发旁的台灯,揉着太阳穴感受暖意。 不过要真说,这陶老爷子的习惯真是把他传染了,手机也不乐意开声音了。 这小子,他摇摇头,换上了手机壁纸。 “不回,这都有雨棚。还能雨中漫步呢,这多浪漫啊。”王大哥伸出手往上挥了挥,像是在接雨。 语音一发出去,就收到了贺可祁的一句:“媳妇儿倒不够。是我家主子。” 最后变成一条短信催促他到家记得回信息。 “等皇上我今儿晚上回去,宠幸你。” 到家以后用甘草跟桂枝煲成了喝的,等厉年回来就能补补。 车子走了一半儿,他脸上残留的笑意在灯光照应下恍了心神。 他享受,人间。 说要拍外头的夜景。 引来周悠靖跟小姐妹的啧啧啧。 在王哥与嫂子的热情催促下,他抓紧踏上了回家的路。 厉年发来了一张图片,是他穿着飘带的黑衬衫,领口微微耷拉着。若隐若现的锁骨处似是多了些彩色。 他打算拨通电话,在拿手机时发现好几通厉年的未接来电。 他沉迷于人来人往的烟火气中,这种感觉在画室是不曾体会的。 贺可祁让他注意安全,多喝点水后就起身边走边挂了电话。 “知道了,我马上去。” 贺可祁放大屏幕,看清楚了,一道彩虹。 上次拍摄的厉年单人照在今天周悠靖要给他补上,专门儿挑了晚上。 但看这天估计计划作废。 贺可祁配合的回答,“皇上可别动怒啊,小的错了。小的现在就去办您的嘱咐。” 他听着厉年闲散的关心,带点儿焦急的指责。 坐上车后顺手打开了声音,一声叮咚随之而来。 要去办厉老板下的圣旨了。 “甜晕了,哎呦嗑死我了,嗑傻了。” 他拨了回去,电话不到两声就被接通。 顺便儿回给厉老板一句,“这小子谁啊,看着够欠打。” 掩饰的放了手机,但其实口腔里堵着咒骂呢,真想噎贺可祁一句,别踏马蹬鼻子上脸阿。 但其实蹬鼻子上脸的是他,他还想,再听贺可祁说一遍那句话。 但他不会要求。 这是第几天了?他跟贺可祁搞对象的日子。 从第一回见面四月份儿开始,四个月了。 这日子,过得真快。 一转眼忧愁与欢愉都吵闹着向前了,留下来的,是安定。 他趁着周悠靖她们调机器的时候给贺可祁发了是否安全到达的消息,等了十秒钟也没收到来信。 只好作罢。 这小子,真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只许自己放屁,不让别人打嗝,一样的道理。 不就十秒没回消息,至于吗? 至于,恋爱中的厉老板表示,真至于。 担心他安全。 安全到达的贺可祁抽空回了他消息,接着就去忙活了。 厉年说陶老爷子的电话又打不通了,但好在贺可祁来的快。也确认了陶老爷子的安全。 老爷子一看见他就健步如飞的拍着手到了跟前儿。 “咋来了?” 贺可祁伸伸手,拍了拍手心儿,示意拿来吧。 陶老爷子啧了一声,“这是你,要是那小子问我我指定不给。啥玩意儿啊跟悍匪似的,问人家要东西。” 说着说着也交出了手机,看着贺可祁打开了声音,又叹了口气。 “别关了啊。” 老爷子皱皱眉,勾勾手让贺可祁进了屋。 “喝点儿,来。” 贺可祁把手里拿的晚饭解开摆桌子上,看着老爷子吃了一半儿才开始跟他喝起酒。 他一向是有洞察力与敏捷性的。 但每回跟老爷子喝酒时候儿,总都消失不见。 -- 27:失落的阿波罗 许多流离,寄泊都是不长久的。 陶老爷子就是有着长久的命没有长久的性子,东奔西走,最后到老年回了老胡同,扎回佳木斯了。 老爷子总是有格外的坚持,比如说名字与前程挂钩这块儿。 厉年曾告诉过贺可祁,陶程俊这名字被老爷子寄予厚望,后而赠给自己儿子。 陶程俊从没问世之前就被安排好了路,跟着行程,往大好江山去。去南边儿,踏脚印儿,一路俊俏的走。 但陶程俊自个儿不满意这名字,后来改了,改成个啥也是不清楚的。 反正老爷子听到那名字没告诉给厉年听,估摸着不乐意。 老爷子整天拎着酒瓶子,喝累了就叹叹气。叹啥呢,叹儿子取的新名字不好听。 “唉。” 贺可祁看着叹了三口气的老爷子,终是伸手挥挥空气。 “叹的挺好听。” 老爷子不情愿的咒骂几句,随后摇摇头,再次叹了气。 “贺儿啊,你说这卢云月这名儿,咋样?” “挺好。水云间,山月里。” 老爷子抬头定了定,像是释怀的笑了笑,笑弯了腰,或是被风吹散了支撑点。 他饮下一杯酒,将杯子碰了碰桌面,终是开了口。 “早点儿回吧,过会儿下雨。” 贺可祁伸开双腿,靠在椅子上,仰头看天。 他站起来扶起了老爷子,待走到一半儿时随意的定下今晚不回了,陪他睡会儿。 哪成想老爷子的声音忽的提高,猛的抬起手往他背上敲打,“回去!看见你就烦。” 贺可祁在躲避时啧了一声,似是不满的问他:“您不烦谁,告我一声儿,我去拜师去。” 老爷子睨了他一眼,放弃的摆摆手。 边往屋里走边嘱咐着:“冰箱里头的马蹄儿饺子拿回去,正好省了我快递钱。” 砰的一声,将贺可祁阻隔了。 贺可祁回过神来,抬手拍拍脖子,重新转动组装。 难道真是,年龄大了? 喝一杯酒就难受了,浑身无力,拖着白白的尘土往外头去。 白云苍狗,变幻无穷,抓不住的不止天上的云。 他在外头坐定,抽了两根烟,精神一直处于勉强的警惕状态。 身后的穿堂风都让他觉得凄冷。 老爷子屋里,得早点儿供暖了。 他打开手机下单了几件儿夹棉夹克还有几条薄毛裤。在设置地址时定了自己家,下回来看老爷子给他送来。 散不去的烟就如隐形的线绳,缠着气流。 摸不着,却能把你扎的死紧。 藏在医院病床上,等会儿被自己拉回家,重新放进一具大长盒子里,盖上盖子,把他的 站起来将屋子收拾收拾才缓过来点儿。 厉年站在医院门口儿,来往的风流编织成一张棚糊住了视线,黑黑浅浅的,透着光,但射不进来光。 救护车与私家车扬长而去,留下的是不熟悉的杂谈。 “啊…,咳,行。” “走了,爷。彩虹挪进来了,门儿锁好了,起夜记得开门口儿灯,刚放的。” 第二天晚上这块儿牌子被巨大的撞击移到了地上,紧闭的门锁也活生生的被锤的变了形。 锁上门,带走了垃圾,带走了不属于这儿的气味儿。带走了人气儿。 像是遮阳布,在夜晚也发挥作用,月亮藏起来了。 他瞬间觉得自己被厉年附身了,迟钝的“啊…”了一声,被自己的反应逗笑。 来来往往的人影携着各种气味儿涌进属于陶老爷子的空间儿,带走了没有了气味儿的老爷子。 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却收来老爷子一句久违的:“安全到家啊贺儿,别开车。” 走过去敲敲门儿,示意老爷子自己走了。 “踏马的,赶快滚回去,睡觉都不让人安生。滚滚滚滚…” 他看着渐黑的色彩,双眼愈发模糊。 可惜了,每股呼出的气间带着的都是残留的可悲。 “嗓子不舒服?” “诶诶诶,那都是场面儿活。自个儿过得好不好能让看出来?儿子这么多年没回来,不知道死活的,能过得好了?” 这块儿牌子,放在这儿,一直没被掀回来。 “哎呦,咋回事儿啊,不挺硬朗的吗?也没见哪儿不舒服啊。” 放在门口儿的欢迎光临牌子被贺可祁翻了过去,闲人勿扰对着门口儿来往的人。 茶前饭后,这条胡同讲述的都是:“诶,听说没呢。儿子是警察那个老爷子,今儿早上在家没气儿了,刚让人拉走了。” 贺可祁简单的嗯了一声,遭到谩骂后反而更轻松。 可悲,这个世间究竟谁最可悲? 咳了一声,嘱咐老爷子放心吧。 藏起来了,这么大个人也就这么藏起来了。 从这一天开始,往后的日子,摸上去都是硌手的。 不经意的停顿,掩盖了什么,贺可祁也被牵的滞留。 “可惜了,老可惜了啊。” 经历一夜雨水洗刷,沾满凉气儿,还有卷起的细沙。柔软的皮肤触上去,能遇见颗粒感。如若带着心里的伤感去摸,便觉得硌手。 一辈子也盖进去。 “哥…” 厉年转过身,看见了厉筱俐。他抬抬手,摸到了一手柔软的毛发。 “太晚了,等会儿回去就睡。” 厉筱俐摇摇头,“守夜,一块儿。” 厉年笑了,他就这样笑了,猝不及防的,不合时宜的,笑了。 笑,等同于另一种悲伤。 “不用,明晚开始就行了。” 厉筱俐张嘴,欲言又止。刚好被手机铃声挽救了气氛。 贺汪隅打电话说车租到了,带着老爷子回家。 按照习俗,需要在家待上三天。 因为在家死亡的,在村委会开了死亡证明后,也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厉年坐在后头握着老爷子冰凉的五指,却隔空看着贺可祁。 按理说,他该哭的,但他没哭,反倒是传染给了贺可祁。 贺可祁盖着一层土色织的纱布,缝缝补补,同皮肉连接在一起,扯一下就疼的红了眼,最终落了泪。 厉年知道,他难受。 在他离开后没多久,老爷子自己在家了结了生命,他将原因强加在自己身上,是厉年阻止不了的。 贺可祁也不想他掩盖不适去宽慰自己,一切都太矫情。 先把事情办了再说。 到家以后,村委会帮忙运的冷藏柜也到了,马上抬进去时候,贺可祁叫了停。 众人见他进屋拿了鞋子,给老爷子穿上,还细致的拍了拍鞋面儿,把不好的东西都给祛了。 “爷,去了那边儿,就不想这儿的事儿了。” 他说,好好儿的。 最后四个字被哽咽阻断了。 贺师联站在后面看自己儿子久违的哭泣,也跟着红了眼。 他扭头看着旁边儿的厉年,面上平静。 bsp; 他就边在这儿小地方生活着,边往外头走走。 他寻思着,把淌下的血,给擦一擦。 厉年至今为止还不清楚陶程俊做了警察后,被派去做任务叫的是啥名字。 只见到被偷偷寄回来的警服与行李,还有在照片上闪闪发光的人,跟肩膀上的警徽一样,闪耀。 但在今天,老爷子离世的第二天,他在影像中被告知了这个曾经的秘密。 老爷子留下了一条视频,不长,但足够能重复看上几小时。 老爷子穿着上回贺可祁给买的新衣服,带上厉年留下的针织帽,整个潮男样,笑眯眯的对着镜头。 “年啊,贺儿啊。今儿是,诶呦我瞅一眼。八月二十五。八月二十五号儿,是个好日子。具体好在哪儿呢,就是吧,今儿是我老伴儿生日。晚上贺儿陪我喝了点儿,我现在有点儿上头了。因为啥呢,那酒啊,被我换了,换成衡水老白干了。这酒上头,贺儿喝了应该也模糊。爷为啥换呢?为的就是让贺儿回去睡个好觉。你说说,我本来打算今儿晚上去找我老伴儿的,因为贺儿来了我就打算撑到明儿早上。现在没啥事儿干,跟你们录个视频,也说不出个好赖话,纯属是放屁了。” 贺可祁听到屏幕里放出的声音,彻底脱了力,他靠在墙壁上往后砸,好像要将脑后碰出个洞。 厉年凑到他旁边儿,将右手自然的放在墙上。 一下下,一下下,给心里碰出了血。 支架撑着的手机上,老爷子还在继续话语。 他突然唤厉年的名字。 “年啊,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个就是你程俊哥起的卧底名儿。咋样。卢云月这名儿,你觉着不赖吧?” bsp; 只见屏幕里老爷子突然站了起来,将手机握在手中,贴近自己的脸庞,每条细纹都照的清楚。 以及极快的粗喘声透着无力被收录的清楚。 他含着不适开口:“我,陶建国,享年76岁。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上,过得舒适。感谢祖国,感谢土地,感谢。还有啊,感谢我两个孙子。爷没啥给你们的,这房子给你们,还有那存折拿去做生意去。贺儿不是说给我开一家麻辣烫?那就叫建国麻辣烫,气派,敞亮。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听!记得啊,密码是年的生日。行了,我走了。勿念。” 说了勿念,视频进度条还没过完。果不其然,老爷子再次对准镜头开口。 “现在都不火化了。所以给我放点儿书,把叔本华的都给我放进去。还有,别想着简办,大办特办啊,让来吃席的都酒饱饭足。请那个戏班子在贺儿农家乐里头唱上两天。也算是好好儿给我送行了,反正我脸皮儿厚,别收敛。这回真走了,吃点儿药,也就安乐死了。但要我说不吃药我也能嘎嘣了,我的身体自个儿清楚。我给你们留个纸条儿,你们看看就知道情况了,别让警察啊医生啊来家里头,麻烦人家。直接把我往棺材里一放,就行了。” 屏幕上的老爷子像平常的样子,不耐烦的摆摆手,但眼中深藏的情绪传达到了房间里。 足够浓烈。 他说,走了,走了。 便真走了。 视频结束了,人也不见了。 厉年穿越颓丧的墙壁与相邻的贺可祁对上了目光。 白垩装点的淡薄击败了大气层,世界开始融化。 厉年遵循着本能,倾身,贴近贺可祁。 “贺儿,嘴儿一个。” 他吻上了失落的阿波罗。 贺可祁伸出左手抚他的背,这不是一个吻,只是安慰的过程。 但厉年不甘于此,他跨坐在贺可祁身上,蹭他的下体。 如他所愿,硬了。 但没有然后。 “厉老板的心肝儿,看看我。” 他带着故作消化的镇定去唤贺可祁,但贺可祁察觉到了。 他在发抖,不是身体,而是颤抖的思绪。 -- 28:天上白云飘 地上白尘扫 天亮不亮不知道,但黑着的夜是极难熬的。 厉年白天睡了会儿,夜里才好撑得住。 在家里的第一天,熟悉的装扮已换了副模样。 被白色的花儿包围着,烘出了光,飘着仙气儿,照射在透明的盖子上。 陶建国老同志绽开的笑容上,带走了暖意。 前半夜是较长时间的,从九点开始,厉年与贺可祁带着佟昼守。充当灵堂的客厅里,彩虹摆在桌子旁边儿,在干燥的笼子里转着跑,噼啪的响声像是点火,给人徒添了几分生气。 到一段时间,贺可祁就起来给香炉上送一支烟,往嘴里吸了一口,再将喉咙管儿里扯着的养分送出去,粘在烟嘴上,再递给老爷子抽。 他是极爱烟酒的,就连不喜烟味儿的佟昼也会在烟草燃尽之时,第一时间续上。 没有话语,只有浅淡的呼吸。 在挂着的钟表敲响两下时,不等反应过来,厉年就感受到了手掌的摩擦。 贺可祁弹弹他的耳朵,将人扯着进了屋子。 厉年扭头对上刚坐下来的厉筱俐,小姑娘翘起的短发在灯光下晃着。她摇摇头,示意别担心。 嘴型突出,“哥,快去。” 他转回头,被贺可祁的背影牵引着,躺了下去。夜里两点多,厉年终于睡下了。 但跟着忙活了两天的贺可祁却仍然清醒。 他在黑夜里眨眼睛,眨着眨着,过往的时日都在清扫中活灵活现。 在他们共同生活的第四个月,时间从这儿开始断了,断着断着,过了平旦,咀嚼着日头攀在头顶,昭示着举白旗。 天上白云飘,地上白尘扫。 在僵硬的翻了身后,他终于,闭上眼睛。 而在不久后,厉年支撑着睁开眼睛,注视他,描绘他,雕塑他,再次爱上他。 天,居然亮了。 贺可祁这一觉睡到过了九点,醒来时晃晃脑袋,没待起身,就又被压了回去。 来叫起床的厉年飘着香味儿来掠夺他。 贴着嘴唇索吻。 “早安吻,小叔。” 贺可祁眯眯眼睛,抬起手将他凑的更近。 “心肝儿,早。” 厉年顿 他也笑了,在情绪的最后,藏起来笑。 了一下,拍拍他屁股,“等会儿我给你刷牙,干干净净的。等会儿见警察。” “行,这回算我听你的。” 贺可祁说,好。 他大口的呼气,全被贺可祁看在眼里。 “这回过了,我一辈子都任你处置。” 厉年闭上眼,认了。 厉年就顺着亲密接触,咽下所有的爆发,最终妥协。 他说,厉年,?是生是死,我都不会离开你太久。 厉年挑着笑,在他耳边哼歌。 贺可祁没有逃避,他也没有。 贺可祁一直都惦记着,所以轻拍他的背,以示同意。 “小叔,我还年轻,能等你挺久,但你别让你自己卡太久,我心疼。” 贺可祁随着他回答:“程俊哥同事?” 厉年眨眼的频率卡了一下,他颤抖的双手被贺可祁反握,这样子的举动很拉扯肌肉,但他们没有变换。 他们像无事发生,亲密的一起洗漱。 “小叔,后天过完也差不多了,过完咱就去天安门,跟老爷子一起。” 厉年离开他的怀抱,在原地伸展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踢了一下床。 但妥当的冷静是必需的,他接受。 一夜过去,贺可祁反倒被压着小了几岁。厉年独特的哄人语气用给贺艺术家,添了稚气。 贺可祁放空几秒…警察,真是了不起的存在。 厉年拍拍床垫,平淡的传达,以防会让贺可祁产生不必要的思绪。 贺可祁抬起手勾了勾,厉年就来了,重新靠在他怀里。 厉年动动脑袋,在他的颈窝蹭着点头。 “厉年,给我点儿时间。几天就够。” 贺可祁任凭厉年为他刮胡子,轻振的剃须刀在脸上穿行。 前来吊唁的邻里一天是来不完的。 “黏黏,我的无用在31岁体现的完整,情绪打败我,责任替我抗下。你要知道,这不是认输,这是调整罢了。人类的强大是不可估摸的,天也不会黑太久。” 接受拥吻。 nbsp; 陆续的,很多舞蹈队,麻将队里传开了,来看的人也多了起来。 老爷子总是慈祥,欢喜,对于酒的分享也是大方,这回收着的礼物也能让天庭派架飞机来收,都是上头喝不来的热情与温暖。 陶程俊的领导是快中午来的,没有穿警服,但气宇轩昂,是遮不住的。 站满了半个屋子,在一声号令下,行了军礼。 厉年与贺可祁停在身后,被气氛渲染,体内的血液翻滚。 这大概就是,人民精神。 与带头的队长聊天时候,对方提出带着陶老爷子去天安门看升旗。 厉年忙拒绝了,他往后看一眼,一直注视着他的贺可祁就来到了他身边。 握手表达敬意之时,贺可祁委婉的表示自行即可,不必用大阵仗。 老爷子也不喜欢麻烦别人,这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爱国之情就藏在心里就行。 见到毛主席时候,拿出来在红旗下晒晒,也算美满。 大队长表示自己休假了,于是陪着他们一起过了最后两天。 晚上守夜就让贺丘慕跟厉筱俐歇下了,几个老爷们儿就够了。 但俩小姑娘也没闲着,到早晨四点就做好了早餐。田秋志女士包好的馄饨,里头放的肉快涌出来。 给老爷子盛了一大碗,撒上贺可祁从家拿来的辣椒油,香的冒泡儿。 过了没多久,就要开始仪式了。 给老爷子盖上棺材盖儿,留个角让大家转着圈儿膜拜。 一圈圈压抑的哭声终于在厉年亲手推棺材盖的时候爆发。 他回到不懂人情世故当时,像个新生儿放声大哭。 哭过了,也就好了。 -- 29:小叔快回来吧 “八月郎君送,九月风里行; 沉饮妙归处,秋意溅子愁; 即来银星处,白陶绕此行; 独步建国都,君来众相迎。” 贺可祁落笔处,便成就了陶建国同志的一生。 烧纸钱与房子的时候,这张字也连同着融了进去。 就如所有的脚印与味道,找不着却真的存在过。 仪式结束后,对天长叹,仰着脖子似是就能看到飞着的老爷子,正着急往天堂里赶饭点儿。 厉年情绪到了顶点,他向天对吟:“陶建国同志,中华好公民。” 猛然落下,再也呼不出来。 他释然的喃喃:“爷,等我跟贺可祁…等我们。” 周围的人似是都被传染了情绪,但没有再次哭泣。 这是,喜丧,老爷子开心的过另一种生活,这是好事儿。 在众人无话之时,贺可祁首先开了口。 他坐在老爷子墓前,手扬着烟尘,给所有人都安排好了休息。 “都回去睡吧,最近忙活这么久,都累了。谢谢啊,各位。” 任玉玺站在后头听不下去了,就上前拍他的肩。一直拍,一直拍,要他把不该有的想法都拍出去。 可他不乐意,他违背的站了起来,走向厉年。 在过程中边走边说:“爷等会儿得睡觉了,别吵着他。我们也回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自在,他装载着不属于本身的不屑,掺着一半儿空气,用来赶人。 他牵起厉年的手,无言的出了墓园。 时不时往后看看一同的朋友有没有跟上。 厉年全程盯着他,没有拆穿他的口是心非。 任由他带着自己上了车,送回了家,最后在接受了长长的缠绵吻后,带着孤寂扬长而去。 贺可祁走了,不知道去处哪里,就这样离开了一个星期,或许还要多。 厉年大概知道他是在哪的。 在回家的第二天,厉年去了巧克力店,生活还要继续,生存也要。 在下午五点多自然的买了饭送去陶老爷子家,走到门口儿时才反应过来。 但又懒得回去,于是打算进去坐一坐。 看见门口的牌子居然被摘了下来。 所以他猜到了,贺可祁在里头。 是在里头住吗,打算住多久? 他都没有问。 敲响门板,他放下了饭,不留气息,原路返回了。 至于那份儿饭有没有被贺可祁拿走是未知的。 至少在第三天去看的时候,门口没有饭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狗尾巴草编好的戒指。 干巴巴的趴在水泥地上,不带气味儿,但厉年闻着,却嚼出了贺可祁的味儿。 他朝天露笑,怠慢了云彩,争先恐后的向下抛石子。 雨,落了下来。 九月份儿也是多雨的,好像一年四季都是带着凉气的。 厉年穿了两件儿,每天穿梭在巧克力店,麻辣烫店与农家乐的来回路程中。 厉年没有回答她,将小姑娘送走了。 而是,已经安稳。 所以,换了个方向,去看月亮。 厉年干脆在第二次淋雨后,转头去了理发店,把好不容易长点的头发又给祛了。 “厉老板快把我小叔弄进家门儿吧。” 他开车去到贺可祁向他允诺摘月亮的那处,心里留有一丝幻想,贺可祁会不会也在这儿。 厉年回到了四月份之前。 在平常的下班时间,厉筱俐跟贺丘慕还有贺汪隅仨小孩儿来找他吃饭,由于疫情原因开学也都延迟了,仨小孩儿抱怨着怎么还不开学。 在下车时候,小姑娘的嗓音带着忐忑问他:“厉老板,你怪我吗?” “不知道,您觉得呢?” 只要回来,回来,就行了。 自个儿坐在车上,打开天窗,望没有星星的远方。 厉年顺应着扯扯嘴角,调音乐的同时回答着,是吗? 运气不好的话,因为没拿伞被淋湿头发。 “你不进也行,我进你家门儿。” 厉年干脆的坐了下来,在没有得到回答的同时,再次开口。 贺丘慕含着泪笑开了,她没有擦拭,顺着流淌的方向,加重点头。 “怪你长太好看了?” 答案当然是没有。 红红的,扒在头顶,彰显着存在。 厉年像是真的不解的问她:“你觉得你做错了?” 厉筱俐那事儿? n “诶呦,您刚那一眼,我以为是贺可祁那老东西呢。贼像!” 是啊,小叔快回来吧,厉年想。 渴求它送给不知何处的贺可祁。 他转过身,对着贺丘慕轻语:“我跟你小叔,也是对的。” 平淡的生活没人扔石头,也荡不起涟漪。 “快踏马回来吧,老子等着要你进家门儿呢。” “啊…”小姑娘抿着嘴巴咳了咳,“厉老板,我说的是,厉筱俐那事儿。” 他下了车,就站在贺可祁当时站的位置,向天上的月亮声讨。 运气好的话,会听到员工说的,贺老板刚来过。 厉年开了头顶的灯,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贺丘慕,无事的移开目光,抬起手摆了摆。 吃过饭后,贺汪隅去找了佟昼,厉年将厉筱俐送回家后,最后一站是贺丘慕。 贺丘慕话里话外表达的都是:“小叔怎么还不回来,回来就能赶上开学了。” 出来时,雨也停了,头顶也亮了。 但不同的是,他不是在寻找新鲜的路上。 贺丘慕愣了一下,可算笑了。 厉年回答说没有。“没做错,感情的事儿没有谁对谁错。只要不是丧尽天良的违背道德,都不是事儿。别把不属于你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小姑娘,感情不分性别,只看感情。你不喜欢她那是属于你本身范畴内的正常,要是故意因为潜在因素而改变了,累的是你。别觉得自己错了,这是你的决定与人生。你没对不起谁。” bsp; 旷野的宁静是平常求不来的,厉年享受着风来的方向。 终于,一通电话打破了平淡。 他克制着疑惑与稍存的渴望去拿出手机。 但来电让他紧皱眉头,甚至咒骂出声。 按键,接通,居然是厉筱俐的声音。 可这是厉和风的手机号码。 电话那头厉筱俐的嗓音带着慌张与愤怒的诉求,只有听不清的喃喃。 厉年在喂了好几声后,没有得到回应,一丝危险气息将他席卷。 他往最讨厌的那处建筑开去。 路上没有挂掉电话。 可通话中也听不到厉筱俐的声音了,哪怕是挣扎。 只有突如其来的,厉和风的呼叫。 他在叫,年年,年年。 “年年,你妹妹不听话,按错了。” 厉年当然不信,他尝试着叫厉筱俐的名字。 在唤了七八次后,对面回应了。 厉筱俐没有异常的叫他哥,“哥,没事儿。他非要我打电话给你。” 厉年直当的问她受伤没有。 对面儿突然传来吼骂声,随之而来的是咔哒的锁门声。 安静了。 厉筱俐在那头忙慌的说没有,“没有,哥。我进屋了。我妈在呢。他就是,要给我找男朋友。而且,” 厉年在听到她说没事后也没有停止,车子很快走了一大半儿,眼看就要到厉和风家了,但突然的厌恶感生了出来。 不过为了厉筱俐,他忍了下去。 “而且啥?说。” “而且,他听说可祈哥你俩这几天没住一块儿了,就向我求证呢。不过我真不知道他咋知道的,反正他特别笃定。是有间谍吗?” 厉年突然被逗笑了,“当抗战时期呢?” 他望着前方的红灯,释放的伸了个懒腰。厉筱俐没事儿就行,他也放心了。 他听着电话里小姑娘的推测,中性的嗓音带点儿不经意的调皮,让厉年的心情加升了几个值。 “唉,那我也不知道了,反正看他弄什么照片儿。” -- 30:大梦散后,即相见 对于厉筱俐说的事儿厉年挺在意的。 如果要是说厉和风留着他的照片儿玩父子情深那一套,那是不可能的。 听起来就挺拉的,更别提做起来了,真不知道是恶心了谁。 他回家以后在房间里抠着贺可祁的备用机玩儿,试图从里头探究些什么。 但不如所愿,里头除了俩人合照就没了。 社交软件被贺可祁下了账号,厉年也没敢上。这头上了那头就有提示了,他不想太明显。 于是他含蓄的给贺可祁发消息:——“小叔,你把微信下了。我登。” 不过五分钟那头就来了电话。 厉年被震惊的不会动作,低沉的嘟囔了句“卧槽。” 就控制不住紧张的手指,他深呼一口气,按了接听。 “该睡了,快十一点。” 这熟悉的调子是有多久没听到了,他被击的似是卡了一团棉花在喉咙眼,毛躁躁的扎的喉结疼,于是张不开口。 他“啊”了一下,就停下来了。 无需多言,贺可祁就知道了他此时的状态,于是一下一下的教他如何做。 “去喝杯水,咳几声。” 厉年照做,真的做完后又开始卡壳,这回不是喉咙,是骨头缝里卡东西了,故障的待不了机,也不能动作。 “厉年,我下了微信。” 厉年是厉年,又不像厉年,他茫然的听着这个被叫了二十多年的名字,觉得陌生。 只不过隔了不到十天,就这么的,陌生。 “小叔…不看了。” “嗯?”贺可祁大概是想到什么,释然的笑笑,接着又嗯了一声。 “嗯,睡吧。” “诶,行。” 果断又带着独特的倔强,厉年不知是赌气还是真的顺从,他听从,认同贺可祁的一切选择。 他是自由的,他也是。 只不过,这种自由哪怕飞在天上也渴求下面那根绳子,终究飞不过远方。 他挂了电话, 他去了浴室, 他出了浴室, nbsp “老东西,等你回来老子干死你!” 还想骂点儿什么,那头的贺可祁及时熄了火。 他要,贺可祁呆的安心。 他睡了下去,强加给自己的压力使得他很快入睡。 声音加了乳白色的风,让人听了就想窝在怀里,睡上一觉。 稳了稳,就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没有点燃,放在鼻尖儿嗅。 他听贺可祁的。 厉年迟钝的眨眨眼,明知贺可祁看不到,也走到了阳台上向下望。 这一夜,他将烟盒里的烟闻了个遍,也看遍了每个楼层的灯光变化。 他枯形灰心, ; 他拨通电话。 “小叔,我想看看你。” “在,在看。小叔…”厉年欲言又止。 他似是同样的仰视,看到了厉年。 他力不从心。 燃着隐形火种,置于其中,厉年几乎透明,他有点儿发抖。 “诶,我的月亮,在看我呢?” 可稀奇的是,看得见。 平缓的呼吸掺着电流传到贺可祁耳窝,他被不客气的风卷的差点散了身形。 他无言以对, 他才离开。 终声嘶力竭。 再次被接通的电话,贺可祁依旧沉默。 好,厉年说好。 他窥见光明, 最终,全都熄灭。 凌晨四点三十,我的黏黏,大梦散后,即相见。 没有关灯,留着光亮给楼下的人,要是偷偷回来可别摸了黑。 过分的安静带来的是无休止的不安,厉年放肆的咒骂。 “我也在,去睡吧。” “黏黏,我在楼下呢,睡吧,小叔的心肝儿,小叔的宝贝儿。我的,小豹子。” 与无形风对抗的贺可祁,穿着黑色西服的贺可祁,在这孤独的夜,看醉了厉年。 -- 31:那就,一起死咯(H) 清风有意,托贺可祁的气息厉年睡的足够安稳。 早起的他赶了个早市,粘豆包就着胡辣汤,吃的满脑袋冒汗。 虽已立秋,但扛不住这种热气儿,喝下去心里都是暖的。 摊儿上大爷是认得他的,从万发屯赶来做生意的熟人。 大爷让自个儿儿子在摊儿上做的热火朝天,他搬个凳子在厉年跟前儿热情似火的说天论地。 “你那,你有媳妇儿吗孩儿,那农家乐那老小子,他有媳妇儿吗。” 厉年咽下嘴里东西,痞子样的指指自己,“有,我。” 两个字,两个回答。 我有媳妇儿,他媳妇儿是我。 老爷子拍拍大腿,“啥玩意儿?” 厉年同样的拍着老爷子大腿,再重复一遍:“我,我是。” “你是啥?媳妇儿啊?” 厉年点点头,扯开笑,“啊…是。” “诶,你这小子,哎嘿嘿嘿,真他娘行啊!” 厉年配合着大爷嘿嘿嘿的笑,掺着爽朗的贱笑。 这小子,够贱啊! 他带着笑跟大爷告了别,临了带走一份儿早餐,就往巧克力店去了。 在道口儿卖花的地方买了玫瑰,插在袋子上一道儿放在陶老爷子家门口儿。 他如常的打算敲门儿,然后停住。 后知后觉的咒骂一声:“诶,傻了。” 贺可祁昨晚估计挺晚回来,至于回没回来这儿也是未知的。 门上没有牌子,厉年也不清楚。 他踌躇不定,主要是担心贺可祁看不见,被小动物叼走了。 他再等了会儿,太阳不客气的拢在头顶,被照的失了智,在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时,没有反应过来。 “厉年!” 一阵大冲击抱住了他,廖韦银欢喜的声音响在耳畔,厉年缓冲的拍了拍她的背。 “你搬家了?” 廖韦银由上到下打量他,“嗯,刚搬。胖了。” 被逗笑的厉年点点头,“确实,你瘦了。” 不知是真话假话都取悦到了小姑娘,她跳起来蹦到厉年跟前儿伸长手臂搂住他,“走,去你店里给我做杯喝的。” 厉年犹豫的将吃的放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脚下生风,卷起的尘土是带着香味儿的,大概住户主人洒了些香水,让路过的人都心情舒畅些。 到了店里,廖韦银帮着打扫卫生。小姑娘声音雀跃,跟唱歌儿似的聊自己的生活。 “诶,我快结婚了!” 厉年停下手中动作,从帘子里透的缝儿看她,“恭喜,给你包个大的。” “谢谢,也谢谢你家贺先生。” 厉年疑问的挑眉,贺先生,做了什么? 说到这儿小姑娘就来劲儿,她拢拢头发,在后头用了根儿笔盘起来,这架势就是敞开了说的样子。 她要结婚的不是外人,就是上回调戏她那男的,林序生他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后头的相处也自然些。小姑娘不是吃素的,离开工作环境就像换了人,把林序生制服的死死的。 但说到这厉年还是疑惑的,那天的事情他压根没听贺可祁说,何况他自身的原因,在那天情绪爆发,感知不到外界。 廖韦银把那天发生的事儿告诉他以后,又连续说了好几遍谢谢贺先生。 厉年摆摆手,“别客气,说你的。” “啊…贺先生他告诉我不用原谅他,我就没原谅。下班儿以后走到他车跟前儿挡了一下,把他给吓得,坐在副驾驶睁着眼睛看我。我瞟他一眼就往他车前盖儿踹了两脚,踹完老子就走人,也没给他赔钱。后来第二天他来找我,没带别的,给我带一根棍子,说让我下回拿这个砸,我就笑了。那时候吧,不说矫情的,就说我抬头看他时候儿他也看我了,心里过电似的噼里啪啦。我就开始追他了。没追两天他就同意了。一来二去就这样了。可能看起来太快了,但其实究竟咋样我们都清楚。” 厉年敲敲桌子,认可的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说。 廖韦银突然一笑,带着奇怪的释怀,她柔和的弯弯眼,“我们第一天见面时候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真好看。那时候儿我低头看他还装着柔弱呢,他就情不自禁的来抓我的手。我就打他一下,他性格就那样,挨了一下打就骂人了,我就顺势坐在地上哭了一把,假的,假哭。就是想讹他一场。谁知道贺先生来了,替我教训他,他口不择言,说了难听话,惹了贺先生好一顿教训。我心里可偷着乐呢。后来在一块儿后,他就不说脏话了,说什么都不说,生怕我又找谁来敲他一顿。我俩在一起看起来挺荒唐的,他爸他妈就问我为啥在一起,问我是不是报复。诶呀,挺有意思,我这也不至于啊。反正他爸他妈不愿意,门不当户不对。但也就这样了,我俩愿意。我不怕困难啥的,成不了就不成了 厉年想。 于是推开巧克力店的门,打开车门,打开那扇曾经不愿意敲响的门。 他按住小姑娘的头,一遍一遍说着:“哥没事儿。” 怪的只是,自己曾经的软弱与渴望。 未来,再见。 廖韦银的后背就像一个时代,带着坚韧将从前的思想给打破。她生来坚强,独特,走着的印子无一不在呐喊着:“这是属于我的时代,我的灵魂的存在,我的生命的自由,我的,无坚不摧。” 厉筱俐坐在沙发上忐忑的望着手机,听见声音立马站起来。 突然站起身,拿着桌子上的果盘儿拍向厉年,“老子是你爹!狗杂种,给你态度好真他娘以为老子好欺负!” “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一见钟情了,我在这人间没啥念想,自己过得好就行了。我跟他在一起快乐,他也能为了我舍弃东西,知足了。” 她说好,甩甩头发继续畅快的喝东西。 小姑娘在他怀里哭了个痛快。 她曾经告诉过厉年,她不怪爸妈,没学上,没钱花,没爹疼,没娘爱,通通不怪。 他抬起手,松了一口气,厉筱俐冲出来的不是时间,差点儿被伤到。幸亏他反应快,挡下了。 于是看到这幅景象的他面无表情,甚至想笑场。 厉年摇摇头,按住伤口。 厉年拍拍她的肩,“信你自己,坚定点儿。” 头发凌 自己与他极相似,尤其是带着光亮的眼睛,所以厉年习惯了将狠厉装载,几乎不笑。 ,跟他成不了我也跟不了别人了,一辈子就这一个了。” 厉年叹了口气,对上他的眼神,直接开口:“你偷拍我。” 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看一具空架子,遗下的是透着白的往昔,母亲的二十多年就藏在这个男人身后。 厉和风最不堪的地方就在此,他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嚷着让厉年闭嘴。 厉年没有理他,侧过身进了屋里。 他疯了,是疯了吧? 厉年也不懂自己的突然变化,是如何促进的。 厉年看不上他,除了一个所谓的称谓外,再无感情。 门开了,他看到了厉和风。 他稳稳视线,站了起来,走到所谓的父亲身边将他搀到沙发上。 看向刚刚冲出来替他挡下的厉筱俐,噙着泪吼:“别打我哥!” 厉年觉得她说话间掺着老成,想起她的家庭构造,也心下了然。生长在一个封建思想的家庭,将女孩子早早断绝上学的权利,但好在她生的乐观,该过的也都过了。 小姑娘点点头将他扯了下来,自个儿东跑西跑的给厉年搜罗一大堆吃的。 厉和风支撑着站着,双手胡乱挥着,咒骂着:“你们要我死?要我死?才见了几天就这么亲?别忘了,没有我就没有你们!” “后会有期。” 她伸出手摇了摇,“别矫情了,走了。我俩,私奔结婚去了。” 难忍开口,带着厌恶,“偷拍犯法,曾经的教育局党委书记就这么迫不及待进局子?” 如今放下了,也就重生了。 四个字的冲击力竟能有这么大,厉和风就站在他的面前,被击中心神,支撑的气流被打散,泄了气软趴趴的滑了下来。 厉年没有反抗,保留着对他的尊重,任由他将自己的脖子拍出伤痕,果盘儿的金丝边划烂皮肤,渗着血。 厉年望着她的背影恍惚,直至消失不见,也没有空虚感。 他应该,主动去开门。 果不其然,廖韦银抬头泛着泪花,将杯中水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 临走时候,店里已经有客人了。廖韦银走到门口儿与收银台的厉年对视,厉年打算出去送送。 还有另一道哭声,掺杂着响起。 大概是,廖韦银的适时出现,给了他一扇门。 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 厉年了解她,从不亏待自己,她认定的事估计也就一辈子了。 厉和风笑着搓手,不知所措的撩头发,声音带着惊喜叫他,儿子。 小脸儿皱着,叫他哥,带着颤抖与依赖。 厉年就这样看着她,看身后来往的影子,带起的微尘散在她身后,就像一圈光,望不见,摸不着,在心里扎根的一种信仰。 他想给二十三年前的母亲打个电话,告诉她:“你男人真拉。” 厉年伸手摸摸她的头,嘴型描绘着,没事儿。 手机铃声拉回了他的思绪,廖韦银发来一条短信。 扩大的空间似是只有两个人,厉和风依然站在门口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他掏出手机,给厉筱俐发了条消息,告诉她别出来了,他去家里聊。 像被拉坏的皮箱,传入耳中惹人头疼。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这么有能量。 他不想,小姑娘受伤。 后会,有期。 他不可控制的闭上眼睛,停止回想。 乱,双眼凸起,最在意的衬衫领子耀武扬威的拧着,像是在警示厉和风,你走歪了。 一切都疯了,他遗传了这个男人的劣质因子,同样的暴躁,同样的不堪。 他看到了自己,在厉和风的手机上,大方的告诉他,厉年,你被偷拍了。 而旁边还有人在雪上加霜,拍着他的头告诉他:“你是变态。” 他没有反抗,顺从的,做了变态。 他留有一丝理智,将小姑娘抱到沙发上,不带缓冲的转移方向,刺了出去。 “啪”的一声,果盘儿被砸烂,坐在沙发上的厉筱俐尖叫出来。 她亲眼看着,自己那么喜欢的哥哥准确的找到一块最大,最尖的刺了出去。 被刺的,是自己的父亲,共同的父亲。 红,在厉年的眼眶,掺杂着泪水落了下来,滴洒在他的手与父亲的结合点。 屋内的尖叫声将液体溅洒出去,外界忍不住的接受了,一片片铺在云带上,染红了天。 世界,着火了。 在厉年的世界里,一切都停格,在此刻。 厉筱俐按着他的手拔出来,慌张的说着:“不深,不深。” 不知是在安慰谁。 躺下的厉和风也像是不痛,他支撑的坐起来,放声大笑。 他笑了,他哭了。 “你杀了我,最好。年年,我不怪你。你只是被不好的人带坏了。” 厉年呼出一口气,将手按在他的手臂处,“算是扯平了,刺的不深,皮外伤。我最后对你的尊重,也就这样了。”他停顿,突然嘶哑着声音低吼:“我也想杀了你,第一次见面就想!” 想了,但没做。 的确刺的不深,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结果。 所以留着劲儿,划破了一层皮,鲜血汨汨,是能止住的量。 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盖在那处,“我这辈子,遇到的唯一好人就是贺可祁。那些照片儿,贺可祁让怎么处理你就怎么处理吧。还有,” 他双腿贴地,算是另一种道歉。 “你对我妈做的事儿,一辈子还不清。今儿这一血,也还不了。但我懒得跟你斗了,太累了。我这一辈子,想舒坦点儿。以后,也别见了。” 他看着厉筱俐拿着医药箱忙活的样子,给厉和风包扎完,又来抓自己的手。 厉年顺从的张着,放松的口气嘱咐着屋内两人。 “我妹妹,让她快乐点儿吧。你也忙活半辈子了,攒的钱想干啥就干啥,也让自己容易点儿。人这一辈子,能活多久都是明天的事儿,这道理你也清楚。” 该说的也都说了,该来的人却还没到。 厉筱俐跪在地上,发抖的双手被厉年抚着,一遍一遍。 “放松,大口呼气,没事儿了。” 厉筱俐摇摇头,与外界失去了感应,一直重复着说:“贺老板怎么还不来,贺老板怎么还不来…” 厉年的动作停了下来,但终究没有张口问,是否叫了贺可祁过来。 来了,也就来吧。 伤口包扎后,他将父女两人挨个的扶到沙发上。 两手掌隔着厚厚的纱布,毫无知觉,但他总觉得似刀抵着,插在手掌中央,极有存在感。 秋天的风,真冷啊。 一间客厅,三个人,三个有血缘关系的,不说话的人。 唯有厉筱俐将鞋子脱掉,窝在厉年怀里作蜷缩状。 两人都与自己的生父保持距离。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那个不容忽视的躯体,就坐在沙发的另一头。 头顶,占据着每个人的余光。 包括贺可祁的。 眼角滑着时间的轴,轻轻一笑,将睫毛带的更长了些。 日子过得真快啊,厉年想。 就如几月前的那一天,贺可祁伸出救援的手,低声缠绵,落了星光。 “带我回家?” 厉年明了的伸出双手,表示懂贺可祁为他保留的傲气。 他站在贺可祁左侧,身子更直了些。身后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他不能因为疼痛弯了腰。 将右手搭在贺可祁身上,帅气的说了一个“走。” 便走了,带着任玉玺与厉筱俐一起,留下了一个在迟到中忏悔的男人。 厉筱俐今晚肯定是回不了家了,她主动提出想去找贺丘慕。 “贺老板,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贺可祁被小姑娘郑重的语气逗笑,他拍拍厉筱俐的肩,“让你玉玺哥送你,丘慕也知道出事儿了,在家急呢。” 厉筱俐点点头,与厉年再叮嘱了几句,便坐上了车,挥了百八十遍手,直到厉年看不见车牌号。 松了一口气。 转头就像变了个人,蹦到贺可祁身上,用特蛊惑的嗓音说着,想做爱。 贺可祁拍拍他屁股,也想帮他把注意力分散,于是跟着作流氓状,吹了个口哨。 声音沉下去,贴在耳边舔了舔带血的耳垂,嗯,他感觉了厉年的疼。 “操死臭哥哥。” 厉年放肆大笑,笑累了就睡了过去。lt; 直到太阳快落下去时,再次醒来,是在床上。 家里的床,被贺可祁换了床上用品。床头柜放着香薰,厉年嗅了嗅,居然有巧克力味儿?活久见。 舒服的翻了个身,坠入浓郁的气氛。 贺可祁躺在他旁边,不待开口,直接吻了过来。 像是个毛头小子,喘息极快速,放大的情欲铺天盖地。 他吸食着厉年的乳头,埋在他的身体,由上到下,认真的舔。 厉年受不住的摸他的后颈,画圈儿,落入一层层打不开的软壳里,他干脆放弃,舒服的坠落。 在贺可祁碰到他挺立的阴茎时,他终于咒骂起来。 “老东西,真踏马好意思碰我鸡巴!嘶…啊” 他多说一句,就会被贺可祁多拍一下,精神的分身就这样在贺可祁手中激烈的反抗,或是无意识的追寻。 贺可祁张嘴含住厉年的欲望,他想让他舒服。 但厉年拒绝了。 他直起身,让贺可祁躺了下来。 坐在贺可祁身上,拿着两人的欲望互蹭,“小叔,我想给你舔。” 贺可祁摆摆食指,撸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厉年摇头。上半身告诉厉年,不行。 但下半身不是。 粗涨的欲望跳了几下,在厉年的口腔里鲜活的律动着。 贺可祁终于放松下来,连着快半个月的紧绷,被厉年抚慰,吸食,通通释放。 他射了。 射在舌尖处,厉年对着他,吃下了他的东西,不留痕迹。 “贺儿,你的都是我的。” 贺可祁笑着,苦着,苦笑着,将脸上近日来堆积的从外界吸食来的黑色胆汁喷射外出,盖着的一层忧郁散去,乌云也从这间屋子里吵闹着飘走。 贺可祁终于,释放的,大喊出来。 厉年见状,同他一起大喊,一声接着一声,断点接着断点。 大喊过后,前所未有的轻松。 “老子操他妈的,狗日子,过得真踏马舒坦!” 贺可祁愣了愣,将大吼的厉年搂在怀里,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真踏马舒坦,老子对象就在老子怀里,真踏马舒坦。” -- 32:夏巡敬酒,明媒正礼 厉年思念夏天,想抓住夏天。 于是在他24岁生日这天,贺可祁送了他一整个夏天。 两人重归于好没几天后,就到了厉年生日。 9.12号晚上十一点五十九贺可祁趴在他耳边等钟表跳动,在当下的零点零分,卡着时间道了生日快乐。 “厉年,你的24岁,一起找夏天。” 厉年眼神清明,他推开贺可祁的头,手放在他额角处,点了又点,带着诱惑。 “夏天容易找吗?” 贺可祁思考了会儿,在厉年跟着他一同思考之时,手下快速动作,一个指环套在了厉年的无名指。 厉年眨眼睛的速度放慢几秒,突然的恍悟,他扯开嘴角,对着贺可祁笑。 真好看,像是花儿开了。 贺可祁低下头,与他鼻尖儿相贴,“生日快乐,厉年。去海南吧,你会找到的。” “你呢?” 贺可祁与他十指相扣,从鼻尖处移到向天空抛半圆弧形的睫毛处,一颤一颤的,挠在心尖儿处,舒服的打紧。 他啄了啄厉年眼尾的痣,才肯回答他。 “我会被你找到。” 找到了的,厉年对着近在咫尺的,属于贺可祁的喉结,他一口咬了上去。 用牙齿轻磨,用舌尖抚慰。 “小叔,找到了。” 贺可祁受不住他的诱惑,哪怕他就站在跟前儿,什么都不做,自己也能移到他身前。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对自己胃口。 他含住厉年唇珠,一遍又一遍舔舐。 “做吧。” 不知是谁的心声擅自跑了出来,两人默契的开始脱衣服。 厉年突然叫了停,他抬起头郑重的表示,换个地方。 贺可祁挑着眉,身下的物件儿也挑着,他操了一声,只好无奈的摊摊手。 “老子真应该干死你。” 厉年看着给他找衣服的背影,干脆的躺平在床上,小计划得逞后爽朗的贱笑。 对着天花板说欠揍的话:“干不死算你的。” 从零点过后就一直带着笑的贺可祁,此刻正浅笑着给他穿衣服。像个大傻子似的,被扰了兴致也能笑出来,活该你有对象。 厉年穿完后就换了个方向,帮贺可祁穿。 给贺可祁系扣子时候,他手指尖微颤,抖了一会儿,才舍得抬起头。 重新变成一副闲散样子,跟贺可祁第一回见他那时候一样,贼欠打。 “谢谢你,小叔。戒指我挺喜欢。” 贺可祁奖励的拍拍他的头,认同他的喜欢。 “你知道,第一回见你那时候儿,那股劲儿有多勾人吗。” 厉年点点头,他大概知道,贺可祁喜欢他身上 的那股劲儿,具体是怎样的,没听贺可祁说过。 “是不是想给我耳巴子吃吃?” 厉年蔫儿坏的狠狠拽着他乳头,用力一拧,“等会儿小爷吃吃你的,赏你。” 贺可祁不再回答,刚刚同厉年开玩笑的贺可祁像是消失不见,这种气氛揪着厉年心尖儿,往上提,挂在屋顶上暴晒。 他们是真的在打架。 意思就是,想让你吃鸡巴。 “不是,我就是想,该怎么告白,才能符合我气质。” “厉年。” 古人云,足够的拳头才能造就更好的感情。 注意注意,这不是演习,也请不要误会。 “去,你还得扛着老子 贺可祁被掀翻在地上时,才想起来,这是第几回他俩打架了? 贺可祁叫了他, 他也应了。 第四回吧。 反正挺常见。 贺可祁同厉年第一次跟他回这间屋子时一样,拿架子上的围巾把他的手给捆住。 “贺可祁,你他娘的能不能别这样,老子操你二老表。” 喝完水抬头看看时间都一点多了,于是走到躺着不动的臭豹子跟前儿,“还去吗?” “您啥气质,二百五的土地主?” 打得多,亲的也多。 他伸出手,摸着正蹲在自己脚边为他穿鞋子的贺可祁,一下一下的抚慰。 但听会所主管说过,人群里最欠打的那个,一准是他就没错了。 贺可祁的笑停止了,突然认真的不合时宜。 厉年感受到喉间的干涸,再次开口时带着不安。 厉年被噎了一下,伸出脚把贺可祁踢翻在地上。 贺可祁被逗笑了,被慌乱的厉年,被竖着刺的小豹子。 厉年不作否认,双脚蹭着贺可祁的屁股,点了两下表示,是的。 “是不是想去你家。” “你说的都对。” 厉年被贺可祁推到门上,他抬起脚踢贺可祁的裆,被贺可祁成功挡下了。他双手抓着厉年的腿把人给掀翻了,躺在地上骂天骂地的。 自个儿溜着去喝水了。 自从老爷子事情过后,贺可祁的情绪总是这样,断了又断。 他将厉年抱起来,往门口走去。 在划拉了第三下时候,有人打破了规律的卡着棋子的表带,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贺可祁还是稍微占上方的,厉年主要靠一股子傲气,是打不赢滴。 贺可祁顺从的点点头,挑起一抹笑,神秘的低下声音,“不想给耳巴,想给鸡巴。” 往死里揍那种。 去。” 贺可祁挑挑眉,含着笑点头,“扛,围巾也别解了。” 说罢拍拍翘着的隐形尾巴,“收一收,好像我欠你似的。” 厉年在开口之际被贺可祁扛在了肩上,颠簸中到了电梯口儿,于是放低声音,还是带着狠劲儿的。 “你踏马不欠我,给老子差点儿撞失忆。” 贺可祁进入电梯,随意的应他:“失忆了?来告诉我银行密码,来来来。” “您想得美,诶,等会儿小叔。放下来吧,肚子里孩子都要倒出来了。” 贺可祁忙把他放下来,看着厉年示意的眼神,他装不懂。偏偏不给人把手上的东西给松了。 厉年认输的啧了一声,“命苦啊。” 贺可祁当作没听见,出了电梯就把人抱在怀里。因为厉年没有手支撑了,他只能将他的头也给固住,活像个孩子爸。 一步一步的,都能走出汗来。 到了厉年家停车场后,厉老板才得以自由。 上电梯的过程中,说不出的紧张,跟入洞房似的。 “小叔,被子没铺,等会儿你铺。” “行。” “你穿我睡衣。” “穿。” “别穿裤子。” 贺可祁睨了他一眼,顺从的点头,“内裤也不穿了。” “嗯行。还有,我困了。” 贺可祁可被他整笑了,“好~您说了算。” “但还是想吃你的。” 在密封的空间里,潆洄的气流散着粉色,旖旎醉人。贺可祁感觉通气不顺,他滚动喉结,含着莫名的从远方浮起的沙子,干涩的开口:“厉年,你真是个宝。” 厉年完全接受,贺可祁的夸赞,贺可祁有时隐藏的情绪,以及此刻裸露的情欲。 他说,“小叔,结婚吧。” 觉得我是个宝,就揣口袋里,藏着。 意料之外的,贺可祁的沉默。 进了门以后也没开口,他转移话题,自然的开始参观厉年的家。 nbsp; 厉年含住贺可祁阴茎的时候,无声的喟叹,真踏马大。 贺可祁被他吸的浑身战栗,身后的床头灯摇摇欲坠,晃着厉年的眼,就如他心里的水滴一样,马上要砸破一块石头,震耳欲聋。 床头灯因着剧烈的振动,掉了下来。 贺可祁干脆坐在了床头柜上,一只脚踩在厉年的背,做一种命令状。 厉年的余光里都是他,惹的人发醉。 贺可祁拔了出来,从他的口腔移到了下体,两根巨物相互摩擦,贺可祁律动的极快。 他占据了厉年的视线,目光中满是疼爱。 “厉年,可别后悔了。” 怕这种气氛过于严肃,他加了点儿淫乱,打的厉年屁股啪啪作响。 厉年被鼓舞,干脆的叫了出来,灌满贺可祁喜欢听的骚话。 “后悔你大爷,这么爽的鸡巴用一辈子才舒服。老子才不舍得放着。” 贺可祁爽朗大笑,满是宠溺。 他低下头,开始拥吻。 “你啊你。” 你啊你,真是叫我死了也要带走,才肯满意。 放肆之后,便是沉默的另一种领域,他们开始了休息。 厉年入睡的快,贺可祁则是看了他半个小时后,才开始了动作。 他去了客厅,把这个房子装载进眼眶,慢慢的退了出去。 消失在长夜,投掷入树叶的呼吸。 待厉年醒后,也是没有看见他的。 厉年看了床头留的纸条,因为条件有限,是用烟盒留下的。 大大的几个字:黏黏,等着。 厉年丢在一边,像是表现得毫不在意,却在出门之前偷偷的藏在了钱包里。 老东西,挺神秘。 说实话,这小东西也挺神秘,甚至有点儿猜不透。 他生日这天是星期一,贺丘慕她们还没开学,都约好了给他过生日,他全部拒绝了。 p; “哥,你尝这个。” 被召唤回来的思绪,味觉也跟着复苏。 好吃,他竖起大拇指,又赞赏的揉揉厉筱俐的短发,“不赖。” “我跟贺老板学的呢,一星期前,他刚回来那段时间。就开始学了,不到一个星期,效果不错。” 听这话的厉年挑挑眉毛,开始勾勒那种画面,那种别样的温暖,贺可祁脑海中都是自己喜欢的食物。 他想着他,他也是,同样的想着他。 “嗯,谢谢贺老板了。” 小姑娘调皮的笑笑,忽而紧张的望望四周,才对上厉年眼神,“哥,他出去了,你别不开心。” “傻了?”厉年摇摇头,“我自己说来的,我有分寸。” “嘿嘿,我哥最厉害了。” 要说厉害还是小姑娘厉害,一个人搞定四个菜,厉年看着趴着的烤鸡,抬起头问她:“贺可祁是不跟你说我能吃了?” “啊…是,说让我多做几个。” 这老东西,吃死算他的。 厉年吃了个肚歪,坐在椅子上看着口若悬河的厉筱俐,被逗得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哥。” 厉年看着突然间正襟危坐的厉筱俐,也跟着严肃起来。 他抬抬下巴,示意有话就说。 “我,其实喜欢的性别,应该也属于男性。就是丘慕,我就喜欢她一个女生。” 厉年愣了愣,厉筱俐的外表难道都是为了贺丘慕? “我在我朋友班群里看到她了,当时她在班群里刚发了一个笑话,把大家逗得大笑。我当时跟朋友一起聚会来着,环境太吵,感觉自己心里也吵得很。我点进去她头像里,看见了她,我心想,原来有人能这么好看。好看的我心快跳出来。我为了能认识她,就蓄谋已久的跟她打游戏,打的多了就知道她不喜欢女的。我就想到扮成男的,我开始穿中性风,留短头发,刚留短发那时候,我还不习惯。后来丘慕约我见面时候,我才感觉,我多庆幸自己是短发,也庆幸我妈给我生了副低沉的嗓子。其实就算没有程程那事儿,我也瞒不过多久。我是个女的,永远改变不了。” 叹气,还是叹气,厉筱俐无声的叹息被厉年洞察。他没有开口,等待着厉筱俐的继续言语。 “哥,”厉筱俐抬起头来,“你信吗,一切都是注定的。被发现,被分手,包括遇见你。要是没有丘慕,我也不会知道我有个哥。” 低声的喃喃,究竟是在释放还是在谴责。 sp; 厉筱俐打了个嗝,总算停了下来。 “都怪贺老板,做这么多干嘛啊。” 厉年看着耍赖的她,也附和,对,都怪贺老板。 贺老板呐贺老板,您在哪儿呢? 贺老板不知在哪儿呢,反正蒙着黑的打了个喷嚏,心里也是想着,厉老板呐厉老板,您在哪儿呢? 厉老板把小姑娘哄睡以后,才看到贺可祁发的信息,就马上往家赶了。 这一天天,油钱都够买房子的了。 厉年哼着歌,享受24岁的第一天,将音乐喷出或者说把情绪往里咽。 到家门口时候,突如其来的紧张。 打开门儿后,没看到贺可祁。 愣了一会儿,打算去打电话,问贺可祁是哪个家啊到底。 还没等他掏出手机,就听到卧室里咚咚咚的声音。 一往里看,好家伙,哪个马戏团的大魔术盒儿落这了,还是粉色儿的,缠着一圈儿气球。 厉年坏心眼儿的走上前,扎破一个。 果不其然,遭到神的咒骂。 “小崽子,放屁呢?” 厉年嘿嘿嘿的,翘着尾巴打开了盒子。 看到了贺可祁,看到了,夏天。 里面铺满了晒干的梧桐叶,扑面而来一股清香味儿,是从远方摘来的,夏日。 而在这之中,身着白衬衣的贺可祁,是如此的惊异。 从南方来的,却又不像南方来的, 像香港电影里的,男主角, 叼着一支玫瑰, 你看到了他,他望向了你, 他开始了,笑, 他开始了,说话, 他开始了,笑着说话。 他在叫你,他唤着你。 他说:“黏黏。” 他站了起来,戴着头顶的光,送你乘上南下的列车。 -- 33:我的不夜城(H) 许多蓝色的烟是在思绪里涌出的,寂寞的隐藏。 厉年在难得早起的日子,却望到了从远方飘来的,那缕烟。 大概因为今天是新婚,大概因为另一半伴侣太合心意,又或者因为,这合心意的伴侣不能给自己母亲看。 他窝在副驾驶莫名的叹气,伸着长腿装作伸懒腰。 贺可祁开着车,空出了右手放在他身上。 撸了一把耷拉着的小物件儿,惹来不满的发泄。 “嘿,老流氓。” 贺可祁正对着前方的视线,余光瞟到厉年轻皱的眉毛引得心情愉悦。 “叹气呢,对你伴侣不满意?” “不满意,太帅了犯规。” 贺可祁被逗得欢喜,故作正经的轻咳,一副正派样,“那不得藏起来?” “藏,快来藏我裤衩里,给你准备好窝了。”厉年说罢拍拍自己蠢蠢欲动的大鸟,暗示着快来快来啊,官人。 贺可祁含笑瞟了他一眼便噤声了,他对着前方点了点头,“已经在了。厉年,” “啊?” 厉年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同他一样坐正望着前方。 飞翔的云,醉酒的枫,飘起的烟擎着初阳,一切都现的刚刚好。 他听到贺可祁说:“厉年,别不开心。一起去见家长吧,去墓园见你妈。” 嗯,好。一起去吧,小叔。 一起去,当然要一起去。 先见的便是贺可祁家长,从早上没起床时候贺可祁就收到了田秋志女士的信息。 六点多:起床没呢。 七点零三分:出发没呢。 七点四十七:还没来吗? 八点十二分:别踏马来了! 贺艺术家表示真的冤枉啊,于是在八点三十九分时候负荆请罪了,趴在田秋志女士身上给她看买的新项链儿。 哪成想田秋志刚戴上就去搂着厉年不放了,抱着胳膊东悠西晃的,给厉年介绍家里格局。 “年年,今晚在这儿住呗。” 厉年慌乱的摸了摸脖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又不知道如何拒绝,便点了头。 把田秋志开心的抓着他的手揉揉搓搓的,“开心,俩儿子。不对,四个儿子了。诶呦,我怎么这么幸福呢。” 厉年配合着点头,后又想到今天就要见到贺可祁的兄长了,又一阵不舒适的紧张。 贺丘慕爸爸是不在省内的,在西安开了公司,因为身边有新的伴侣,贺丘慕也懒得看见他,被姑娘嫌弃的只能过年才好回来。 提到自己爸爸时贺丘慕总是一阵面部抽搐,“身边儿没一个好东西,成天跟个智障似的,净被人骗。”这是说他爸呢。 每在这个时候总能引来田秋志女士的赞同,“我同意,仨儿子没一个聪明货。” “诶,妈我不是啊。” 贺沼洺举着手摆了摆,脸上的眼镜被带着晃了晃。厉年无意间与他对上眼,便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贺汪隅可以说是完全遗传了贺沼洺的五官,过于冷淡的面相,但又在之中添了些稚气,这点与贺沼洺相反。 贺沼洺戴着眼镜反而更不易接近,但从镜片厚度看得出,这是真的近视。 佟昼估计已同他未来的公公见过面了,不知贺沼洺是否对佟昼满意。 在厉年对着院子里的小块儿菜地工作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踩着拖鞋,不重,但有压迫感。 厉年站起身来,看到了贺沼洺。 “哥。” 贺沼洺愣了一愣,“是。是叫哥。” 忽而笑了出来,底气足够,只见他挠了挠眉毛,抬起头从镜缝儿里看厉年,“你是,佟昼同学啊。” “啊…是。高中到大学。” “那啥,佟昼他父母我们都见过了,也挺年轻,也同意啊。” 可能不知道聊些什么。但还是保持着淡定,厉年认同这种游刃有余。 他点点头,“您同意吧?” 哪成想贺沼洺摇摇头,“那小狗儿东西谁知道是不玩儿呢,怕扰了人家佟昼。”终于叹出一口气,把儿子的叛逆与不成熟通通宣泄出来,厉年觉得父亲每叹出一口气,皱纹更深一些。 当然,不包括他自己的父亲。 厉年接着贺沼洺的话,开始叙述:“哥,佟昼是我见过最有风格的人,那种人的存在就是让你承认一切不 厉年倚在桌子旁拍视频,里头把他的笑声都摄取了进去,后来贺可祁拿这个视频回味时候,才问他,“真这么高兴?” 他看出了厉年的生疏,抵抗不住热情的紧绷的肩部。他在回答贺师联时候儿自然的夹着厉年喜欢的排骨喂到嘴边儿,厉年愣了一下吃了下去。这老东西,挺细致。 只有他自个儿清楚,佟昼啊佟昼,原来两年前就有这档子事儿了,把人家18岁少年拿捏得死死的。 “贺儿小时候贼贱吧,老师看见都想扎两针那种,贼装逼。” 还是面无表情的那种片儿,没有色彩的,片儿。 厉年笑够了抬起头,忽的看见墙角处有个少年的影子,那人戴着眼镜,盲目的神情望着地上的水泥,似是思考蹦下来会不会弄脏衣服,还有那脸上的眼镜,可不能乱了气场。他突然看向厉年,喜从天降的抓了抓耳朵,“诶,年,跳下去,接住咯诶。” “啊…高兴啊。” 二人一同望着远方的绿影恍神,不知是远方什么物件儿做了可笑的事儿,两人的笑声开始重合,厉年咳得直不起腰,谁都看不懂他突然的乐是来自于哪儿。 说出的话使得贺沼洺大笑,好啊,好啊,真好。 晚上去田秋志隐藏了一天的秘密惊喜房里头休息,才知道这惊喜有多惊。 厉年向他走进,干脆的坐在腿上。 厉年像是生出无形的手,身后张张合合,他承受不住这个重量,眨了眨眼睛。 合理。他那时候说跟贺汪隅在一块儿,我倒不觉得奇怪,可能他做啥都挺有自己的道理。他跟贺汪隅,咋认识的,这个我倒不清楚。但一切都是缘分,在一块儿了,就会好好在一块儿。时间长久,关系如何都是以后思考的事儿。大不了,就算作一段儿经历。” “真好啊,这么通透的人让汪隅遇见了,也是一大幸事。行了,祝你们都顺利快乐。” “诶,对,你不知道他俩咋认识的?” 厉年诚实的摇头,的确不清楚。 贺可祁夹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分神,他嗯了一声,往厉年腿根方向碰碰,示意他好好儿吃饭。 他向外面儿,向前头的大道儿,一溜烟走的,回不了头。 “厉年,你们也出去走走,可祈带着,正好儿,把承承也带上,学校请个假。该去的也得去去。” 他背对着一成不变的墙壁,走向了客厅,走向了站在玻璃门前,含着笑的贺可祁身边。 直到吃饭时,被挡不住的热情堆的开不了口。他句句回答田秋志的关心,跟贺师联偶尔的附和。 厉年望着沉默沙洲游行,望着分割的世界沉默,他想,走了好啊,走了好。 大红的床单儿,墙上粘满了核桃花生,红枣,用胶布缠成一个心,里头放了俩人拍的照片儿。 就像他现在眼里难藏的归属感,一样令人容易察觉。 贺可祁刚从衣服里解放,就准确的找到薄唇, 细致的点儿还不止这一个呢,在贺可祁家待了一天后,除了吃饭就是喝茶,赏画,睡觉。 贺可祁坐在床上,往后仰着,双手支撑的动作,骨头缝儿里都叫嚣着别样诱惑,那种懒劲儿从身上迸发,能看见他少年时的模样。 他们都,往该发生的轨道,去了。 墙上的少年跳了下去,只不过相反方向的,没有往厉年这儿来。 说人家贱,他也不例外。他勾着贺可祁的薄毛衣,帮人脱了下来。 贺可祁搂着他往该去的地方走,他说,“吃饭了,祖宗。” 厉年由心生出一丝笑。 他看见贺沼洺得意的挑眉,伸手指指自己,“我亲眼看见了!佟昼考教资时候,中午时间紧迫没吃饭就在便利店凑合了,正巧那时候我送汪隅上学,偏偏那时候口渴啊,让他给我买东西了。一转眼看见俩人在便利店门口聊上了,我定睛一看,那小子问佟昼要微信呢。回来我就给他打了一顿,让他把人删了,他当着我面儿删了,又悄摸的把人家微信号背下来重新联系了。后来我知道了,又打他一顿,他伤口发炎着也要去找佟昼啊。那时候我才知道,俩人在一块儿了。唉,你说,也是我促成的缘分啊。” 吻了上去。 在唇齿间散发香气,以及诉说过往。 “还行吧。”他舔着厉年的舌头回答,“我不喜欢理人,就跟你这样儿,看着就欠打。” “这么说,我还是二代贺可祁了?” 被按着揉屁股的厉年呻吟出来,在自己粗重的呼吸中听到贺可祁爆发烟花的力量音,迸发惊喜,见好就收。 贺可祁哑着嗓子告诉他,“厉年,这样没什么不好,我喜欢你这样。” 厉年被他扒光了衣服,彻底释放天性。 “操,老子挺久没干了,第一天入洞房,我得找补回来。” 贺可祁顺顺他的背,贴在耳边厮磨:“大点儿声音也无妨,咱们结婚了。还有,我这屋里有隔音板。” 最后一句话就是在告诉厉年,干他大爷的,别踏马矜持! 今晚的他想玩点儿新花样,他将放在床尾的红浴巾往身上一裹,就趴在那儿撅起了屁股,扭上一扭,活像个长尾巴的勾人狐。 他将浴巾往下拽了拽,露出粉红两点儿,自己伸着手揉着,边揉边刺激贺可祁:“小叔,来吸吸。” 贺可祁伸手抚向那紧致的入口,隐晦的粉色在向人招手,贺可祁跟着指引低下了头,闻到一阵沁人的滋味儿。 “叫几声。” 厉年啊了几声,感觉太干燥,就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唇,手下也不闲着的拿贺可祁的手揉自己分身的前端。 “啊,操,你踏马的,操啊!” 贺可祁掌着他的臀肉,用力一抓,在手里弹了弹,啊…真踏马,带劲儿! “心急小孩儿没有好果子吃。”因着膨胀的欲望,声音早就变质,与深压着的渴望契合,贺可祁性感的勾着厉年。 厉年哼了一声,“我不吃果子,吃棒子,给我来几棒。” 贺可祁被可爱惹得发笑,放下手中的东西,待撸了几把后,身下物已经蓄势待发。 他戳着厉年的小洞,“来了,好孩子。” 阴茎今晚进入的格外顺利,不知是情绪作祟还是所有杂物都被挤了出去,抽插过程格外顺畅。 贺可祁专对着厉年敏感处操,操几下就会停下来让厉年说上一两句骚话,直到顶的里面说不出话。 哑着嗓子喘粗气,“啧,emm尼玛,啊…你别,贺儿。小叔!” 厉年被磨的双腿发颤,他哆嗦着手臂抬起来,想摸摸贺可祁,被身后人顺势握住了手,五指挨个儿的被亲着,吸着。 “就得操多会儿,一夜太长了,黏黏。” 厉年被顶的想笑,却又变换成难忍的渴念。他的左手被贺可祁含在嘴里,他主动的变换手指给贺可祁舔舐,舔着舔着就变了样。 “小叔,走,去阳台。” 贺可祁顺着后入的姿势,两人一起移动过去,走一步,就都是煎熬。 打开窗的一瞬间,厉年觉得发冷,被贺可祁抱进怀里操。 难忍,但是不想闭眼睛,一刻都不想。 他要,看着贺可祁,刻在骨髓。 “小叔。” 头顶的黑衫敞开着衣襟,点点银光腼腆的发笑,惹得人看见了,就都会爱上,每晚的月亮。 贺可祁从挡在眼前的风中,突破了极限,他闯了出来,看到了月亮。 在他之上,颤抖着嬉笑,月亮在说话,他说,“你赠我的第三个月亮,没出门,就看见了。小叔,我的永生日。” -- 34:贺可祁,出太阳了 托情绪的福,一夜好眠。 厉年刚醒来打开窗一瞬间冷的哆嗦,心想昨晚怎么就做到在外头待这么久无知觉的,大概热情似火吧。 他挑着贺可祁的大衣往身上裹,边刮着胡子边在镜子里欣赏自个儿的身姿,咋能这么帅呢,这小伙儿。 他哼着歌的放下了刮胡刀,手下无意识的将桌子上杂物摆放整齐,一边儿扯着嗓子喊贺可祁的名字。 “叫谁呢,没大没小?” 厉年听到这道声音就扭过头装上了痞笑,眉毛向上挑着,领子也顺带着升了一个层次,活像他这个人,站的高度让人不可小觑。 他啧了一声,对上倚着门的贺可祁,穿着上次他挑的冲锋衣,就站在那儿,冲着自己笑。 厉年干脆转过身,背靠着桌子,手指敲在上面,叮叮响。 “咋的,今儿扮男大学生呢?” 贺可祁伸手点点眉心儿,顺应着啊…了一声,“咋样,厉总,带我去您店里视察视察?我这小娇夫,也得见见光吧。” 是得见见光,还得敲锣打鼓让别人都来看看才行。 厉年走过去将手搭在他身上,“走吧,小贺儿。” 贺可祁被厉年的味道包裹,一阵香味儿,他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这香水儿,成瓶喝下去的啊?” “不是,拿水管儿灌的,够诱惑吧?” 贺可祁看着脚下台阶,同时回应他,说太诱惑了,迷的自个儿找不着路了。 于是厉年主动提出开车,上车以后将玻璃落下来,就在小窗口那儿跟方骞承唠嗑儿。 咱方长官上一年级了,还是这么的厌学,从早起到临出门儿都抱着贺可祁哭。 贺可祁太严肃,就换个对象,抱起了厉年哭。 厉年为了狠下心来,干脆把车门儿锁了,隔着半块儿玻璃哄人。 再瞅瞅贺可祁,在副驾驶装睡觉呢。 于是方长官哭的更厉害了。 “啊!啊!我,真苦啊,我这啥命啊…苦死我了。呜呜呜” 俩人对方骞承小大人的语气可谓是感叹,这大人物啊这,演技真够行,一套一套的。 贺可祁这时开口了,脸色沉了下去,嗓子配合着唬人:“方骞承?” “啊?”方长官在田秋志怀里睁开眼睛,小手在脸上快速的挥着,不一会儿就吸着鼻子装正经了。 他知道,贺可祁马上要打雷了! “干爸…”声音委屈的,发出来还是装上弹簧一样,颤了几个音。 贺可祁靠在玻璃上,左半边脸暴露在射进来的阳光下,他配合的动了动睫毛,才显得不像个雕塑。 “今儿好好学习,过两天带你去天安门。” “真滴啊?” 贺可祁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哄 真不知道刚耽误的是谁了,贺可祁认输的摇摇头。 俩人叹了口气,但是是朝上的语调。 送走了方骞承,俩人跟田秋志唠了一会儿,目送着她搓着手进了屋里才放心。 晨间的气息是凉的,两人只好用烟草来加持燥热。一路开过去,副驾驶的贺可祁连抽了两根,厉年时不时的用余光照顾他。 不知是礼貌话或是真的相配,他们都接受,相配些,总是好的。 生活不止步于此,有呼吸就有生活。 他弹弹手中的照片儿,啧了一声‘真配啊。’ 是真的配,这句话他们听过无数次,得知他们处对象的人总会送上一句,很相配。 示软的厉年身上带着偶尔的倔强,贺可祁很是稀罕,牵住了他,紧紧的。 “你让小干爸吓着了,这怎么奥特曼还会哭呢,我们都没见过,奥特曼还能哭?” 在任玉玺的照片之上,俩人相隔些距离,贺可祁稍稍靠前,右脚微抬,为偏后的厉年带着路。厉年跟随着,但面上不显依赖,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就如任玉玺第一次见他时,抬起头来模糊的轻视,大概是送给这个操蛋的世界。 好了,他解下安全带下了车,从田秋志怀里接过了小大人,一下一下拍着他屁股。 车停了,贺可祁也停了,他回过神来,带上了笑,放松的摸伴侣的头发,软糯糯的,牵扯着,就像秋天真的来了。 果断的质疑语气传到厉年耳中跟假的似的,这演技也太假了。但他还是配合着捂住嘴巴,做作的啊了一声,“奥特曼居然在我面前哭了,我得跟别人炫耀炫耀。” 厉年想。 于是早已等候在这儿的任玉玺看见他们第一眼就将手里的烟叼上了嘴,举起手中的拍立得给俩人照上一张。 贺可祁全都依他,将冲锋衣的领子立了起来,厉年的下巴堪堪隐藏,他挑着眉毛回望贺可祁,‘咋的,不牵一个?’ 这家里啊,真是多姿又多彩。 俩人为了今天的聚会,在家将长出来的头发又给剃了,不贴头皮,但也极短,将眉间的不易接近展露无疑。 秋天真的来了,下车时候将手揣到外套口袋里,跟随着对方的脚步移动。走到一座房子拐角处时厉年突然让贺可祁把衣服脱了,‘小叔,咱俩换回来。’ “没哭就上课去。嗯?”贺可祁凑到他鼻尖处点了点,“乖乖儿的,奶奶手都冻红了,听话。” nb 这才是,生活的意义吧。 方长官感到自己的使命重大,于是郑重的点头。从贺可祁怀里下来撒楞的冲上贺师联的车,不待他们跟他道别,就催促着贺师联开车,“爷,快迟到了,别耽误!” “别啊。别啊!小干爸,我没哭,我那是,放屁了!没哭,没哭!” 这种紧绷不是全无道理的,贺可祁今年31了,十二月份32。这三十几年压在他身上的生活的痕迹被他咀嚼着,咽下去,厉年只闻得到味儿。他猛吸一口,是苦的。 贺可祁上了车,对上厉年眼睛,相视一笑。 sp; 拍立得的色调增上了一层暖意,手指触上去涩涩的,却能温了指尖儿,贺可祁接过来也自然的弹了弹,随后揣进了口袋。 “咋想的,冷的不得了在外头吃饭?” 厉年看看手表,“而且才不到十点。”就吃午饭了? 任玉玺摆摆手,猛吸了一口烟,“我踏马刚下夜班儿,吃点儿好的补充补充。” 贺可祁坐了下来,将桌子上的巧克力全都搜罗到一处,点点桌子示意厉年享口福了。 小豹子给了他个wink,就开始一心二用的听着对面儿几个人吹牛逼。 今儿来的还有任玉玺的同事,加在一起也就五个人,坐在任玉玺家的后院儿,嚷出了五十个人的气势。 任玉玺长的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小狗儿样,看着不像三十出头,倒像大学生。那谁能想到这小狗儿说一句话都是带电报声的呢。 曾经坐诊的时候看到一个不常见的片子,出口就是国粹,把人家病人弄得皱着眉表示,以后不挂他的号了。 这不,他头上趴着针织帽,松松的挂着快要掉下来了,他还不老实的蹲在椅子上边抽烟,边晃着头叙事。 “诶卧槽,那你说,专门儿来找事儿的咱能罢了?我说把他儿子弄到警局里头,他可是吓着了,摆着手就说不找事儿了。” “你能耐了?”付风动正在扎辫子,头发尽数拢到前胸处,他淡然的垂着眼皮儿,听到任玉玺的话偶尔勾勾唇,给予回应。 哪怕风吹动头发,也能优雅的在上方旋出一支舞,待他抬抬眼,风,就停了。 任玉玺听到付风动的接话,更热情了,从椅子上下来坐好,敲着桌子一字一语:“他脖子上那翡翠哪儿来的他自己都清楚,他儿子躺那病床上我们不救,就能说是畏罪自杀。风风,那可不我能耐了?”说罢几人笑作一团。 厉年在旁边儿一抬眼就能看到偷看付风动的任玉玺同事,听说是叫武琐蔚。但现在看来,他倒真的不像无所谓。 付风动偶尔抬眼也是对着几人说话,而面对武琐蔚时也是坦然的交谈。 厉年听贺可祁说过,付风动跟他的外表不同,他喜欢异性,但是能接受他的异性不多。 他飘出的忧愁也不是捕风捉影,厉年上次从他身上看到的伤感也不是偶然的。 付风动,是累的。 也喜欢美女吗,咱不都是?”他霸气的拍拍武琐蔚的肩,用力抓了几下,声音低下去,只有二人听得到,“抱歉了啊武,别放心上,咱都兄弟。” 武琐蔚这回倒又真像无所谓了,他摆摆手,拍了下桌子,一连贯的动作在明眼人看来就是在掩饰。 但他随意一笑,将尴尬击散,“我是看您好看,很有自己风格,独特,令人羡慕。” 付风动喜欢他的评价,举起酒杯,啤酒被他喝出来水果酒的味儿来,他舔舔唇角,莞尔一笑,“谢您。” 小插曲告一段落,五个人的午餐从十点吃到了下午一点,吃的东西倒不像午餐,一堆各样式的外卖跟零食,但任玉玺也吃了个肚歪。 吃饱后不等收拾他就上楼洗澡睡觉了,边上楼梯边吆喝:“我八点起,今晚还约了美女了,中间地震也别叫我啊。” “吃肾宝不?” 贺可祁冷冷的来了一句,几个人笑开了,全然不顾任玉玺的心情。 “叮咚”一声,门锁住了,该走的人也都忙活着往外出。 付风动主动提出让武琐蔚送一程,后者当然乐意。 车子扬尘而去,厉年摩挲着指尖想事情,这种相互欣赏的态度总是能将有趣的灵魂触碰在一起。 付风动是独特的,武琐蔚的眼光与灵魂也是。 贺可祁站在他身旁抽着烟,迷失在一切原始事物中,转晕了头,看不清这是曾经还是未到达的白天。 厉年察觉的没错,贺可祁的确状态不佳,但日子哪儿有顺心的呢? 老爷子那事儿是朝他不堪一击的圈子中砸了块儿石头,碎的完全,滴答的黏不了一块儿,只得慢慢儿的等融化的外胶重新凝固,才能筑起新的氧气层。 他就这样,慢慢儿的等,慢慢儿的过。 厉年陪在他身边的日子,总是充实的。 他从情绪中脱离,伸手触上了厉年的后颈,施力按了按,“去慢行?” 厉年扭过头,像多次做的一样,倾身吻了上来,哪怕这是在大道上。 贺可祁吸着他的舌头卷了卷,意作抚慰。松开口时,回味的都是甜的。 他松了紧绷的神经,漠然一笑,“撒娇?” 厉年弹着他的眉骨,让他回神,“想啥呢?我馋了而已。” 贺可祁挑挑眉,不揭穿突如其来的柔软,他牵过厉年的手,往停车的地方去。 -- 35:时代仍有序幕 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 日子遛的极快,眼下到了中秋。 十四那天晚上“起立”门口儿举办了一场活动,门口儿聚集的人群有的是来看帅气老板讲话的,顺便儿看看门口儿说唱歌手演出;有的是为了来吃一顿饭,边走边说着:“诶。今儿不要钱啊,老板亏了啊。” 要说亏是不能亏的,晚上算账时候发现有的客人偷偷给了钱,二维码摆在桌上也不知被闪光灯拍了多少下。 亮的晃眼,晃到人心坎儿里。 厉年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吸了一口空气,这滋味儿,含着橙光的凉。他缓释着嗓子眼儿里的不适,心里盘算着得弄成店里扫码的功能,才放下心来。 贺可祁来接他的时候,员工已经都回家了。 贺可祁刚踏入店里,就被门口儿自动欢迎光临的机器吓一跳,关键是里头的音儿还是他自己配的。 他愣了一下,还没待嘲笑自己越长越弱的胆子,就感受到身后的气息。 一只手放到他胸前,用力的揉搓,在带着节奏的过程中,还没有冷落身前早已挺起的两点。厉年用力的按着,还不忘趴在贺可祁耳边吓唬他。 “把你的枪掏出来,不然老子弄死你!” 贺可祁舒服的叹了口气,他举起双手,意作投降,慢悠悠的转了过来,含笑的双眼中映着的都是厉年。 但这人不老实啊,手上投降,下头直直的提着枪,就差上膛,给人打人一子弹。 厉年将他身上的变化都观察的仔细,他故意压着笑,“这么大一把枪,打我身上,还能活吗。” 过度充沛的色欲总是能化作气体无意识的传染到他人,贺可祁没捂住眼睛,将这旖旎一眼望到底,他妥协的放下了手,以最慢的速度放在了厉年身上。 勾着那股劲儿,拉出来再提上去,吊的人不上不下。厉年仰着脖子,难耐的眨眨眼睛,感受贺可祁舌头的柔软与灵活,穿行在脖颈与裸露的耳后肌肤处。 他终于忍受不住,将贺可祁推向了储物间,贺可祁也顺着他的力倒了下去。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手掌贴着缩了缩,这真尼玛带劲儿啊! 厉年跨坐在他身上动来动去,舌头也伸出来跟着画圈儿,跟个温顺的讨食宠物样。 贺可祁伸手捏着他舌尖晃了晃,“来,喂小叔嘴里。” 一触即发,二人就着头顶半亮不亮的光,跟今晚的月亮一同吟唱,发出的喘息就像醉酒,月亮听到都娇羞的藏起了脚尖儿,啧,真麻啊。 像是为了凑这中秋节的热闹,二人前一晚奋战到半夜,丝毫不累,厉年还能抱着方骞承跟在提了行李箱的贺可祁身后,欢快儿的去赶飞机。 他们决定中秋节这天去北京 贺可祁大手挡住他的屁股,不甘心的拍了拍,这小货儿,真跟旁边这人一模一样了。 厉年以贺可祁的名义,做着慈善,以他的名字,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他是幸运的。 他们也是。 会吧,就像前段时间快递来的捐赠证书一样,贺可祁看到时,就很喜欢。 然后遭来一大一小的起哄:“干哈呀,多肉麻啊。” “对,麻。”厉年拱拱方骞承的衣服,心想这么喜气呢,这小孩儿。 贺可祁听到他说冷,将手臂上横着的大衣为他披上,紧了紧领子,自然的眨眨眼皮儿,“好看。” 这景象,你能想象吗? 贺可祁就着墙壁上的细光,轻轻的上了床,闭上眼感受身边浅淡的呼吸,分为两处,是分开却又能重合的,那种亲近。 酒店自带的香气是温和的,很符合贺可祁的心境。这次急匆匆的旅行,又或是说一个埋在心底的任务,来了一天就要走了。 要说咱方长官真是深藏不露,能聪明的他是一点儿不愿意表现出来。坐上飞机不是吃就是吃的,吃了还是吃,吃了他还不拉。 贺可祁对着前台微笑的点点头,“抱歉啊。” 每当身边的风聚集一些,厉年总能不自觉的慢了下来,无意识的说上一句,“有点儿冷。” ,带着陶老爷子,带着承承。 他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干爸,”方长官提着小手堵上鼻子,“我屁屁唱歌儿了。” 他看着跟着偷笑的厉年,还故意吸了吸鼻子,“嗯,真香。” 他伸长手臂,将两人搂的严实。 厉年睁开眼与对面的贺可祁困难的对 于是下了飞机后,好不容易赶着蹄子到了酒店,还没等办入住,就闻到一股芬芳。 不是不愿意多待,而是一些情况不允许,比如说此刻发到他手机的短信:——明天,八点。 明晚,就是明晚了,厉年,会喜欢,吗? 进了房间后,仨人就一起抢着去了洗手间,方骞承被厉年抱着跪在台子上,仨人对着镜子一起刷牙。 却不等做一个囫囵梦,闹钟就响了。 或许老爷子还拎着酒壶跟在旁边儿,等厉年不小心走得快点儿就能受到一句:赖货儿走那么快? 远看是仨人,近看,那就不知道了。 抱啥歉啊,人类幼崽谁不喜欢啊,放个屁都是香的,(这是真的,我作证!) 视着,操,真踏马困啊。 再次支撑不住眼皮儿合上去之前,中间的方骞承突然腾空跳起。 小脚打了个转,做超人飞天的姿势立在中间,“干爸,小干爸,去天安门啦!冲!” 厉年缓冲的眨眨眼,唉,是啊,冲! 冲他大爷的!厉年陪着方骞承玩儿“抢第一”的游戏,在洗手间里一个比一个快。 贺可祁无奈的跟上,对着暖色灯光,就觉得这日子,挺有盼头的。 天安门升旗五点多,裹着夜间的凉气他们出发了,厉年紧紧外套,将包里老爷子的照片儿与自己的距离拉得更近些。 爷,看升旗了,替您跟程俊哥好好儿敬个礼。 远远的遥望国旗,厉年眨眨眼,升旗台下方似是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招手。厉年透过晨间半掩的面庞看见了一场皮影戏,有人牵着线绳给四肢添上存在。 厉年亲眼看着,有人撕开了棉布,他望见皮影人的轮廓刻满了一层光,人,就活了。 那人蓄满锋芒的双目死死盯着那一抹红色,晨晕席卷他的发丝,他站的笔直,仿佛国魂刺入他的骨髓中流淌,如若把这根刺拔了,那他就倒了。 厉年被歌声卡的开不了口,他在心里默念三遍: 陶程俊,万岁; 人民英雄,万岁;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贺可祁察觉到他的情绪,往他身边贴了贴。 旁边人还是挺多的,大概都是秉着特殊日子的信念,图个团圆。 贺可祁抓紧手里的相框,陶建国同志在他们的前方,隔着一层玻璃,皓皤依旧,但却满面荣光。 悬着的上方流照着光彩,在这清冽却又洒满暖意的场所,天将破晓。 “看日出了。” -- 36:一侧有云,八面竖阳(完结) 北京的天也干的厉害,早晨看完升旗后贺可祁给厉年还有方骞承舀了一大块儿护手的,往爪子上糊。方骞承舒服的咯咯直笑。 “干爸,咱过年再来一回呗。” 贺可祁勾勾他小鼻尖儿,“行。承承说了算。” “我真说了算?”方长官拧着鼻子皱着眉头凑近贺可祁,眨巴眨巴眼睛示意,真是我说了算? 贺可祁砸吧出点儿味儿,这小孩儿,没憋好屁。 “除了上学,其他都好办。” 方长官哼了一声,就扒厉年身上不动了,踢踏着小腿儿蹭厉年,“小干爸,走回去睡觉去。” 厉年空出手牵住贺可祁的,弹弹他的袖口,“咋滴,强迫儿童?” 强迫倒不至于,方长官都请两天假了,再请下去班里女朋友都让隔壁班小胖拐走了,贺可祁可是操心呐。 他摇摇头,看着前方,“不是,”忽而侧过头对着厉年的方向点了点,“今晚想跟你。” 厉年嘶了一声,就强烈表达了不满,“睡会儿呗回去,今晚坐飞机回,回去就能跟我睡了。” 这提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坐飞机多快啊,为啥非得坐早上高铁回去呢,厉年真不懂,老男人的心思。 但到了晚上他就懂了。 不惜买中转票为了赶在八点前到达佳木斯。在长春转站的时候厉年瞟着贺可祁的手机屏幕,忽明忽暗,消息成串儿的来。 他伸着手指敲了敲凳子,心下明了贺可祁的异常。 这老东西,也憋着坏呢吧。 贺可祁提前让贺沼洺等在这儿,一出站就把咱们方长官放人怀里,不等贺沼洺出口关心,就牵着厉年扬长而去了。 诶不是,咋滴,亲哥不是人啊? 直到坐上滴滴后,贺可祁空出手给贺沼洺转了1000块,标注着:油钱,夜宵。 对面儿不出两秒就接收了。 也不发来消息表示感谢,真就心安理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了呗。 贺可祁放下手机,也安心的闭上眼睛,手指在厉年腿上打着节拍。整天的奔波早已消耗无数精力,厉年伸出食指勉强回应他。 也算对得起今晚格外美的景色,眷顾了车里的有情人。 二人去的地方不陌生,就是慢行。 到达地方后,厉年拖着满身疲惫跟在贺可祁左侧,时不时抬头对着月光吹吹口哨。 一天,又过了一天。 这种无意的惆怅总是焦急的冒出来,露出个头就难以消得下去。对待这种情况,世人总是无力。 厉年掩饰着边走边点烟,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脸庞的目光,差点着了律动的睫毛。 贺可祁拍着他的屁股为他孤单的点烟仪式增加存在感,啪啪啪的竟显得突兀。 厉年叼着烟抬头看他,挑着眉毛定了定,终于呼出一口断落的焦灼,散在空气中,味道极苦。 “小叔,凉了。” 贺可祁为他紧紧衣领,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到最上,利落的声音是痛快的,在耳膜中打鼓,却不带回音,不掺杂质。 厉年将下巴藏进衣领里,感受布料的眼泪,滂沱,不容忽视,冰凉的无以复加。 “真凉了。” 贺可祁摸摸他的眉毛,不等缓冲就将他抱了起来。 厉年丢掉了烟,伏在他肩颈处,听来自深井破碎的呼喊。 “厉年,无人抓得住时间。换个方向思考,同等的,时间也牵绊不住你。你跟着它走,但不受它指使,可以遵循,不必臣服。” 厉年点点头,回答他,嗯。 “嗯,小叔。我只是…” “厉年,有你在我就在。说简单点儿,想死了跟我说一声,我不拦着。” 厉年被他看透了,从里到外,扒的裤衩都不剩,裸露在夜色下。 他发出一声叹笑,总算开怀。 “贺可祁,想太多了,还不到点儿,我不至于。就是觉得,咱们还没做啥呢,一天就过了。” 眼看着就快到那处灯火通明的区域,贺可祁紧紧手臂,将厉年箍的安心。 他扯出一抹笑,拍了拍厉年的屁股蛋儿,“夜还长呢,黏黏。我给你的东西,远不止此刻。”lt; 吟唱吧,秋夜, 吟唱吧,我们, 吟唱吧,属于我们的秋夜。 我们的行程太过仓促,但我们不是,为你准备的所有也不是,我更不是。 我在有你的路上慢游。 贺可祁想。 他将厉年放下,挪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黏黏,往前去。 厉年不顺他的意思,伸手搂住了他,“惊喜?” 贺可祁看着搭建好的演出台,点点头。 在灯光下的眼睛,格外的有神。 他凑近厉年的耳边,伸出舌尖点了点,“你想要的,不算惊喜。” 他对厉年说,“还有,谢谢你厉年。以我的名义去帮助别人,是为我造福。我福气够了,有你就够了。” 厉年无意的眨眨眼,看着几个准备演出的人已经在旁边儿候场,这场演出,是贺可祁的,是贺可祁为他而准备的。 他伸出手圈住贺可祁,“小叔,享受吧。” 享受吧,灯光会打在水泥地上,不能折射,但是存在。 享受吧,没有学过hip-hop 的他为你写的歌词。 享受吧 成年人了,都有自己该走的路。 江湖,再见。 极普通的,又特别的,“厉年,未来不易寻找,在有限的时间,跟我过一辈子吧。” 跟你过不止看日落,my moon 贺可祁故作轻松的抛下wink,待厉年被逗笑后,才开始话语。 看不见的剧情就是跟你过, 贺可祁只是发了信息让家人照顾好身体,就关了机。 “厉年,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是存在的。你现在看我,心情如何?” 再也挪不开眼了。 “call me,baby leopard 贺可祁正对着他,微微启唇,外侧舞台的灯光打在中央,似是混淆着厉年的视线,他眨眨眼,身边的男人伸出了右手,向他申请。 就是面试卡了一次,也终于打碎了厉年对贺可祁完美人设的坚定感,这个事情也成了他经常拿来笑的乐趣。 今朝不敌远方,一时的分别不必心伤。 贺可祁让人搭的舞台是较简单的,但万灵在哪儿都是能发光的。 台上的几个人演唱完一首歌,已经不见踪影,空旷的场地只剩下二人。 “黏黏,我…”他停顿了,哽在这儿,喉间的不明情绪不容忽视,只好用微笑来掩饰。 “小叔,好像,更想被你揣进口袋了,闭上眼睛时。” ,你心房的律动。 他们永远存在于我们的希望里,属于《褪夜》的故事正式开启。(文章完,世界开启。) “小叔,我喜欢。” ……” 他问,“厉年,你喜欢的。” (Look at the moon) 毕竟,分别时间也不长。 未来,有期; 于是在一段时间的准备工作后,终于确定可以跟随团队去支教了,跟着团队一起出发的那天他戴上了帽子,贺可祁伸着右手盖在他的头上,又加了一层保护。 的制作人是一个高三毕业生,厉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仿佛在照镜子。 是极短的,发到了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在的群里。 染黑发后的厉年少了些许张扬,但反而更酷了点儿,外人依旧不敢随便儿跟他搭话。 头上的是光,没有形状的,随意捏造的,厉年抬头看了去。 突然的笑声打破了这种幼稚,贺可祁张开双手,身上的风衣尾巴随着他的动作飘了起来,绅士现身,一个具有贺可祁风格的绅士礼打了响指,他身后的风有了形状,筑成墙壁做后盾,他的声音更有力了些。 坐上火车后,厉年坐在窗边看站台,熟悉,将来也不会陌生。 “诶,面试没过的贺老师,咋滴,要不我先去?您后面儿再申请?” 就如第一次见面时,目光碰撞,厉年点了头。 贺可祁写的歌词,从他口中散发: 但回答了他的问题。 也真的如厉年所想的,他跟贺可祁不受固定的,往四处走。 ——(正文完) 话里有话,贺可祁没有揭示,他转身跨上了简易的舞台,从旁边拿起了麦克风,没有说过多的情话,他们之间也不太需要。 他望着厉年,厉年眼里都是他。 厉年喜欢这种,自由的灵魂。 好在,贺可祁同他一起,将会一生随风,到哪儿,也都会是家。 他们想。 跟你生活, 走的也是极潇洒的,任玉玺跟佟昼插着口袋送着他们离开,背影也没有多一分不舍。 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去支教,厉年一直在准备,贺可祁在之前他表明计划的时候也顺便的考了个教资,好在做了几套题,背的也够认真,基础知识也还在,笔试一次过。 厉年干脆的闭上眼,偏偏不看他。 能给予的绝 不多,就像绝迹的 日落, 他眼中的贺可祁,从多情的四月开始,如常闪耀,他没有错过。 ——“一侧有云,八面竖阳。” 身上竖着的刺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个年轻人的更冷一些,大概是用冰冻着的。 “对。”厉年点头,他重复了一遍歌名,贺可祁为他作的词:“《Moon2》” 任玉玺跟佟昼请了假送他们,在送行时候是没有说话的,只有无言的拥抱。 他抓紧手麦,低下头唱rap。整首歌的律动偏轻快,带点儿甜味儿却不会让耳膜发腻,就如他们的感情,普通又特别。 我在许愿池收获, 贺可祁请的是上次为起立中秋活动演出的组合,几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不论生活的主道路是怎样走的。但在此刻,起码是为了梦想。 贺可祁就随他任性的笑,每次都会敲敲他新鲜的黑色脑袋,啧啧啧的表示咱厉老板终于拥有新皮肤了。 厉年放松的呼出一口气,向前一步顶着贺可祁额头,二人相抵着似是在较劲谁的力气更大些。 或许他想表达的是, 是没有意思的,只是简单的,话语。 黑暗效应也是存在的,我好像,能更依赖你多一些。 他同贺可祁在桌子下隐蔽的牵着手,又紧了紧,好在,身边有他。 今夜不要昨日,流星它这样说, 他空出的右手在手机上一通操作,发出去了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