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猫[重生]》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 书名:太上皇的猫[重生] 作者:卜夜清欢 文案 白亦清当了二十二年的病秧子,最终因白家牵涉谋反,君王降旨株连,死在了牢房内。 白活一世,白亦清祈祷下辈子能投个好胎,结果眨眼醒来,却变成了只黑黝黝的猫崽子。 猫崽子没走两步,就撞上了刚禅位的太上皇。 那位十岁登基,二十二岁禅位,二十五岁突然反悔再来抢皇位的神经质太上皇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是回到了三年前,看着太上皇衣摆上脏兮兮的爪印,他瑟瑟发抖。 太上皇垂眸,目光冰冷,就像看着死物。 白亦清: 这是要他重活一世,换一种死法? 小猫崽怂唧唧:喵? 为了活命,他卖萌装傻撒娇打滚,努力当猫猫,力求能抱住大腿。 好不容易能爬上大腿,没过几天舒服日子,他就被人一脚给踹回了自己的身体里。 #什么叫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脑壳痛# #皇恩宠爱都是猫的,我什么都没有# 再次见面,他跪在地上,太上皇捏着他的下巴,垂眸冷沉地看着他:你这双眼,有些眼熟。 白亦清:??! 我说我是你的猫猫,你信吗! 性格极差帝王攻X怕死会卖乖重生受 文案无能,欢迎试看~ 弃文不必告知,友好的意见均接受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重生甜文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宫殷淮,白亦清┃配角:预收《在大佬手里苟活》┃其它: 一句话简介:翻身当猫主子! 立意:曾因失去光明而堕入黑暗,现也要为光明从黑暗中走出,拥抱光明,学会爱与被爱。 第1章太上皇 白亦清醒来就听到周围很吵,像是处在闹市中。 他想要抬手抓住锦被盖住自己的脑袋,结果没抓到被子,反而摸到一片毛绒绒。 ? 迫不得已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漆黑,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黑暗的密闭空间里面,什么都看不清。 他想要坐起身,然后就发现自己的手脚极不协调,挣扎了片刻才总算把头顶的盖子顶开,外面的亮光照射了进来,他第一眼就看到毛绒绒的黑爪子。 顺着黑爪子往下看连接着的身体也黑绒绒的,他惊得叫出声,结果就听到自己发出的是很小声的一声:喵~ 白亦清: 显而易见,这是一只小猫崽的身体,看这体型估计也就一个月大。 这委实让人不敢置信,他怎么变成一只小猫崽了? 他长年病痛缠身,大夫叮嘱他不可情绪起伏过大,所以他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淡定处之,虽然震惊,但不至于太惊慌。 他蹲在原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死了。 他自出生后就身体孱弱,容易被病魔缠身,呆在床上的时间比他下床的时间还多,很少能出府邸,父亲并不重视他,府内府外发生的事情他也总是慢半拍才知道。 连最后还是株连九族的圣旨到了府邸外,他才知晓。 整个白府上下都被抓进去牢房,他自然也不例外。 牢内寒凉,他的身子骨本就弱,加上那年寒冬本就比往年更加严酷,他在里面待了两夜身体的病痛就变本加厉,他最后的记忆只有冷,还有渐渐模糊的视线,也不知道自己是冻死的还是病死的。 没能撑到刑台问斩,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个全尸 白亦清回过神来,他对着两只黑绒绒的猫爪叹气,他上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这辈子就投胎到畜生道了? 他抬眼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蹲在巷子里的一个破篮子里面,旁边就是一些废弃物,外面的声音还越来越吵,像是在举办什么庆典。 他想出去看看自己是投胎到哪里了,便操纵四只小短腿从篮子爬出去,结果不太熟练,在篮子里摔了好几次,才艰难地从盒子里面翻了出来。 小猫崽趴在地上呼呼喘气,歇够了之后才步履蹒跚地往外走,刚走出巷口,就看到外面居然站满了人,紧接着就听到一道沉闷悠远的钟声,外面原本嘈杂的人群全安静了下来。 小猫崽的耳朵动了动,他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在西洛王朝的主城,有一个钟塔,只有宣布大事的时候才会敲响钟塔。 他上辈子只听到两次钟声,一次是皇帝禅位,一次是太上皇重新登基,都是为一个人敲响。 他这会儿听到的声音也很像,刚这么想着,就听到有人粗声粗气地喊:让开让开,别挡着路。 原本聚在路上的人流便往两边散开,大部分人朝他这边涌来,白亦清吓了一跳,他一只小猫崽,要是混入人群中就糟糕了。 这么多人随便一脚都能把他踩死。 他想要往后跑,发现后面已经被人堵住了,便只好往前跑,本来操纵不习惯的身体危急时刻格外灵敏,躲开不断挤过来的人群。 周围太吵了,他注意力都在闪躲附近的腿脚,瞅着哪里人少就往哪里钻,也没仔细看自己跑的方向,好不容易才从人群里面钻出来,他一边往前跑,一边往后看,生怕人群还会挤上来。 结果回头就看到拥挤的人群全跪了下来,他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脑袋就撞到了硬邦邦的东西。 他疼得叫了一声,被冲力拉得往后倒,下意识地挥舞着爪子,然后就抓到了一片布料,这才稳住了身体。 下一秒就听到耳边传来吸气声,然后就是一声尖锐的叱喝:大胆! 他懵懵地回头,就看到自己撞上一片金灿灿的衣布,还在上面蹭上了脏兮兮的污痕,他顺着往上看,就对上一双没什么情绪的凤眸。 男人拥有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嘴角勾着一抹笑,看着在笑却让人觉得邪气,这会儿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白亦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有种自己被恶鬼盯上的感觉。 太上皇,末将该死,让这畜生闯入仪仗内。禁卫军将领匆匆跑过来看到男人脚下的猫,顿时一哆嗦跪了下来,声音都颤抖着。 宫殷淮看向说话的人,嘴角笑意不减,熟悉他的人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太上皇无情道:既然该死,那就去死吧。 太上皇!那人还想求情,就被其他兵卫上来捂住嘴拖了下去。 在那将领喊出太上皇三个字之后,白亦清就赶忙离开了太上皇的衣角,他脑子里嗡嗡的响,各种画面重合 西洛522年 这一年执政十二年的君王宫殷淮突然宣布要禅位给自己的皇兄。 要知道皇帝宫殷淮十岁登基,登基之后手腕铁血地处理了前朝残留下来的各种烂摊子,在位十二年将周边国家打成附属国,如今均以西洛为首。 西洛民众对这位皇帝却是又敬又怕,说他是昏君的吧,西洛自他登基之后商贸繁华,百姓衣食无忧,西洛的繁华在这十二年达到了巅峰。 说他明君吧,这位君王又性格喜怒无常,行事暴虐,在位十二年发动数场大战,他嗜好杀戮,身边的侍从朝臣往往在他转念间就送了命,让人担心下一个死的会是自己。 白亦清上辈子没见过太上皇,倒是有见过一次太上皇的皇兄,也就是接位的新皇,他们的样貌有五六分相似。 他恍惚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重新投胎了,而是回到了三年前! 看着太上皇衣摆上脏兮兮的爪印,想到一直以来听到关于太上皇的传闻,他瑟瑟发抖地再抬头,正好跟太上皇的目光对上,目光冰冷,就像看着死物。 他吓得低头,欲哭无泪,这是要他重新活一次,然后换一个死法吗?? 他小心地往后退,想要趁着他们不注意溜走,结果刚挪动身体,就听到一声极轻的拔剑声,紧接着背后一寒,他吓得往旁边闪躲,一柄泛着寒气的长剑从他身侧没入地上。 就差一点,那柄长剑就要走他的猫命了! 看到这黑团子躲开了攻击,宫殷淮倒是意外了一下,他稍微一抬手,身边出手的近卫便停下了欲再攻击的动作。 见太上皇制止近卫攻击,小猫崽眼睛一亮,小心地蹭到他脚边,也不敢再碰太上皇,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浅灰色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人,像在求饶。 感觉到探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白亦清被看得有些不安,考虑着自己逃跑的可能性。 太上皇。旁边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一个身上穿着黑袍的老人上前,朝太上皇作揖后道:今日禅位大典,这玄猫乃不祥之物,大典之上这玄猫闯入,乃大凶之兆啊。 哦?太上皇抬眸看向对方:那国师有什么好决策么? 只有将玄猫杀死,以血为贡,才能破开不祥。老国师道。 趴伏在地上的小猫崽一听到这话,顿时炸毛了,龇牙咧嘴地朝国师哈气,转而对着太上皇又喵喵叫得更可怜了。 生动得仿佛在说:别听这老匹夫胡说八道。 太上皇瞅了一眼炸毛的黑团子,目光转而落在国师身上,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道:国师说得有理,毕竟是个不祥之物,确实该死,二十二年前我国不也出了个不祥之物?国师处死他了吗? 老国师脸色一变,苍白着脸跪下,哆嗦道:太上皇,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国师是什么意思?太上皇面带笑意:孤一定会采纳。 皇弟。另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太上皇身侧。 新帝宫嘉文这会儿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他心里也是怕极了自己这个妖魔般的皇弟,只不过这会儿总不能任由国师被弄死,那他刚登基的颜面何在? 宫嘉文道:国师也是担心这玄猫扰乱了大典秩序,今日这日子确实不宜见血,来人,把这玄猫撵走罢。 新帝话音落,周围的兵卫没有人动,宫嘉文脸色微变,看到身边负手而立的太上皇,只能把气暗自咽下,安慰自己这是因为刚登基还未立下威望,这些人才这般无礼。 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笑意勉强维持住了,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一笔! 白亦清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眼,听到新帝要让人撵走他顿时心里一喜,等不到士兵过来撵,他很主动起身往外溜,结果跑没两步,后颈就被人捏住。 身体下意识地一麻,他僵着身子被提了起来,浅灰色的眸子疑惑地眨了眨,然后就看到把自己提起来的人,立马怂了吧唧地叫了一声。 不是说要放他走吗??? 太上皇警告地看了它一眼,见黑团子识相闭嘴之后,便道:如国师所言,此等不祥之物,倒是与孤般配。 没人敢接这句话,国师已经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宫殷淮也没有要听他们说话的兴趣,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小黑团子,嫌弃地丢给站在一旁伺候的人:万和,把它弄干净。 是,太上皇。跟着他旁边的万公公利索地接过小黑团子,让人去取了湿布过来。 白亦清晕乎乎地被从一人手里转到另一人手里,还没来得及搞明白什么,就被一条湿布兜头盖住狂搓。 毛毛都要被搓秃了! 他抗议地大喊,在外人看来就是小奶猫嗲嗲的喵叫。 万公公抱着猫崽继续搓,小声地嘀咕:小祖宗能活命就安分些罢,惹恼了主子小心没命儿。 刚嘀咕完,怀里的小猫崽就不挣扎了,万公公咦了一声,难不成这小猫崽还能听懂了他的话不成? 万公公暗笑自己糊涂了,紧跟在太上皇身后。 白亦清艰难地从湿布里面钻出来,小脑袋往外看,就看到太上皇上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御辇,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乱跑出来,直接就挡着了太上皇上御辇的路了。 万公公跟着御辇一侧,高声喊道:起轿! 周围除了新帝,朝臣跟百姓纷纷跪下,高声喊着:恭送太上皇! 白亦清趴在万公公怀里,知道太上皇禅位之后要离开皇城去江南养老,他回想刚刚那一幕,还是觉得惊险,刚刚他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呢,没想到居然能活下来。 虽然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带上他,不过他可不想呆在这位煞神身边,以前他就听闻这位主儿喜怒无常的性格,今天才算是真正地见识到了,得找机会溜走为妙。 三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在干嘛呢?好像是因为寒冬不小心落了水,结果病情加重了,一直在院子里休养,可现在他的魂魄在小猫崽身上,白府里的他情况又是怎样的? 他这会儿想着事情,便乖乖地任由万公公用湿布搓着,很快从灰不溜秋的小黑团子被擦成油光发亮的小黑团子。 万公公看着小黑猫亮晶晶的眸子,感觉玄猫也不错,还挺耐脏的。 万和。御辇里传来男人矜贵的声音。 奴才在!万公公赶忙上前应声。 它呢? 万公公疑惑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太上皇问的是他怀里的小猫崽,立即答道宫殷淮:回主子,在奴才怀里。 拿进来。 白亦清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吓得不断往万公公的怀里钻,他才不要去煞神那里! 不过他挣扎也没用,他现在只是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猫崽,只能任由万公公把他抓出来,送到了御辇上。 他一进御辇就感觉到一道明显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僵着身子不敢动,趴在御辇的软垫上不敢吭声,没想到刚闯过一关马上又来一关。 一根手指伸过来戳了一下它的脑袋,小猫崽没有防备,被轻轻一戳差点摔了个跟头。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收藏阅读━(*`??*)ノ亻! 【文中形容玄猫为不祥之物乃架空私设定,大家不要误解,玄猫在古代为辟邪驱邪的灵猫,还是捕鼠小能手,可爱的小煤球】 第2章煤炭 小猫崽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抬眼望太上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太上皇侧身半靠在御辇的软塌上,方才凌厉骇人的凤眸这会儿懒洋洋地睥睨着它,哼笑道:你这个小东西,倒是运气不错。 白亦清: 哪里运气不错了?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他觉得自己运气简直是糟糕透了,突然变成一只小猫崽还撞到了太上皇,这简直就是霉运当头啊。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 刚挺过一劫,面前这一劫还不知道要怎么过,他觉得太上皇看自己的目光像要杀人不,要杀猫啊! 刚这么想,他就感觉后颈一紧,接着就被提了起来,他感觉整个身体就僵住了,想要挥爪子愣是一动不动。 喵!干嘛啊,不要杀猫啊! 宫殷淮对它凄凄惨惨的叫声无动于衷,提着它观察了片刻,软乎乎的身体看起来就格外弱小,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弄死。 这么被他提着也不知道反抗,蠢兮兮的。 他看着黑团子沉思,这么弱的一只小猫崽,刚才是如何躲开攻击的?他身边的近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该进攻一只小猫崽还会落空才对。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刚刚他就觉得,这小黑团似乎总是对人话有反应。 小猫崽僵硬着身子被他提着,反抗不了就可怜巴巴地看着人,见没得到回应便持续不断地叫着,扰人得紧。 宫殷淮垂眸看向它,就对上一双浅灰色的猫曈,这种颜色倒是少见。 除此之外没看出什么异常,他便把小猫崽丢到一旁,开口唤了一声:万和。 刚说完就看到小猫崽自动自发地跑到门口处,似乎知道自己能出去了一般,候在了御辇门口。 宫殷淮看着它一连串的动作,起身把小猫崽重新抓回来:跑这么快,怕孤吃了你? 白亦清: 他是真的怕,他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咪啊!不好吃的! 万公公在外面听到动静,赶忙道:太上皇,奴才在。 看着小猫崽在听到万和的声音之后,瞬间亮起的神色,太上皇道:无事。 小猫崽肉眼可见地失望。 宫殷淮用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看小猫不自觉地仰着脑袋,他停手之后还朝他手心蹭了蹭,似乎在催促他再挠两次。 他眼底笑眯眯地把小猫拢到手下揉了揉,看着它从警惕的状态被顺毛之后渐渐放松,发出满足的咕噜声之后,突然开口:你这皮毛倒是不错,可以剥了给孤做成毯子。 被顺毛顺得格外舒服的小猫崽蓦地一个激灵,身上的毛一下子就炸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要逃跑。 太上皇一直盯着它,自然把它的反应都尽收眼里,在小猫崽挣扎要跑时,直接一只手就把它按住了。 再一次把小猫崽抓到面前,他手掌圈着小猫崽的脖子,没有用力,道:听得懂孤的话?嗯? 白亦清: 他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有些欲哭无泪。 也不知道是不是猫的本性,刚刚被揉得太舒服,完全忘了身在何处,忘了警惕了,所以突然听到太上皇的话,他就被吓到了,要是正常的小猫咪根本不会对人话有什么反应。 太上皇明显是故意试探他的,他是哪里露马脚了吗? 他低垂着脑袋,想要垂死挣扎一下假装听不懂,下一刻就感觉圈着自己脖子的力道加重了,窒息的感觉立即就将他笼罩。 他四只爪子拼命地挣扎,可是这微弱的力道对对方来说可有可无,只能看到太上皇冷漠地看着他。 挣扎的力道渐渐无力,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这么活活掐死时,脖子上圈着自己手上的力道蓦地松了。 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他争分夺秒地呼吸,然后脖子的力道重新收紧,他又开始挣扎,反反复复几次,简直是人间地狱!他被折腾得没了力气,趴在软塌上不想动了,破罐子破摔地想干脆就这么被掐死算了,没准还能回到自己身体。 太上皇垂眸看着表情生无可恋的小猫崽,手指拨弄了下它的脑袋,想要装死? 小猫崽可怜巴巴地蹭了蹭他的手,嗲嗲地叫了一声,像是在求饶。 冷血无情的男人无动于衷,手指在再次圈着它的脑袋,迫使小猫崽抬头,他缓声道:孤的耐心有限。 白亦清入目的便是他微弯的薄唇,蓦地就想起来上辈子听人说太上皇杀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太上皇笑得越开心,要死的人就越惨。 太上皇指腹在它脑袋揉了揉,就像是在警告:最后一次机会,听得懂就点头,听不懂你的脖颈就要断了。 白亦清:为什么要为难可怜的小猫咪! 他不想死,太上皇更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机会,只好艰难地点了点脑袋,讨好地叫了一声:喵 虽然他听得懂人话是个人的魂魄,不过他真的是只好猫咪啊,希望太上皇不要把他当作怪物,饶他一命吧。 太上皇看着小猫崽点头,倒是不意外,小猫崽太过明显了,一点都不懂掩饰一下,倒是蠢得有点可爱。 他依言放开了小猫崽,看它迅速龟缩到软塌的边角去,也没用上前,道:你听得懂人话,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妖精? 小猫崽被折腾了一圈,这会儿贼乖巧,听到他的话后摇了摇脑袋脑袋,又叫了一声,他才不是妖精,他是人! 看着它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喵喵叫了半天,便问:不是妖精,不会说话? 小猫崽点头,见太上皇没有说话,便小心地拿小爪子搭在他手上,也没有露爪子,看着就像在讨好人似的。 倒是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动物。 太上皇伸手揉了揉它的耳朵,小猫崽黑得没用一点杂色,只有四只爪子的梅花印是淡粉色的,他又揉了揉小梅花,看它一副不情愿又不敢反抗的样子,眼底稍微浮起一点笑意,倒是有趣得紧。 原先因为某些废物而不太愉悦的心情也渐好,他把小猫崽抱在身侧,你这条命是孤救下的,以后就乖乖留在孤身边。 白亦清:? 他什么时候被太上皇救下了?太上皇不是最威胁他性命的吗?? 因为不杀他,所以就是救他? 罢了,总归是逃过一劫他正庆幸自己命大,就听到太上皇道:既然要跟在孤身边,就得有个名字,你有名字吗? 他当然是有名字的,只是太上皇根本没有要它回应的意思,自顾自地道:既然没有名字,孤便赐名于你。 长得这么黑,跟煤炭似的,以后就叫煤炭吧。 白亦清:太上皇起名这么敷衍的吗? 太上皇挠了挠它脑袋,笑眯眯地道:喜欢孤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吗? 白亦清看他一脸[敢说不喜欢孤就弄死你]的表情,哪里敢说不喜欢,只好点了点头。 他真是一只苦命的小猫咪啊。 太上皇倒是很满意它的表现,伸手慢悠悠地抚摸它。 白亦清本来还想忍耐,结果被这么一直顺毛,属于猫咪的本性就藏不住了,不自觉地就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蹭到太上皇腿边露出小肚子了。 这真的不能怪他他控制不住这个身体啊啊! 太上皇一只手拿着书在看,另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它的小肚子,就听到咕噜一声,他垂眸看着小猫崽,就看它也反应过来了,双爪捂着肚子一副又羞又尴尬的表情。 他眉间舒展,只觉这小东西留下来调和心情似乎也不错,便开口唤道:万和。 太上皇,奴才在。万公公在外面应了一声。 找个地方落脚,孤要用膳。 他们才刚出皇城不久,这会儿距离预先考虑休息的行宫还有些距离,总不能让太上皇在野外用膳万公公偷偷擦了一下冷汗,这要是安排不好,怕是要掉脑袋。 他迅速在脑中搜刮了一圈,勉强找到了一个适合的地方,恭敬道:回禀太上皇,前方十里左右便是顺州盐城,里头有皇家平日落脚的行宫,奴才这就让人移驾前往。 万公公说完等了片刻,有点忐忑,不知道太上皇愿不愿意再走这么一段路。 好一会儿才听到御辇内传来懒洋洋的一声应答,他紧绷的心绪一松,看来太上皇今天心情不错 白亦清这会儿被迫趴在太上皇手下当暖手,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暗暗估量着今晚逃跑的可行性。 虽然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要留下他,不过他已经暗下决心,今晚一定要找机会逃跑,他还想回去白府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 趁着顺州距离皇城不远,要是真的去到江南,他得累死在半路上。 这么想着,小猫崽乖乖地趴在太上皇身边,任由修长的指腹在背上梳理,反正他也反抗不了。 靠着软塌实在太舒服了,他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是因为身体突然悬空,他直接从睡梦里惊醒,然后就发现自己被一只手捏着后颈带出了御辇。 回过神来的白亦清: 太上皇,您老就算不愿意抱,就不能让他自己走吗?被拎着的感觉是真的不好! 万公公站在外面,看到被太上皇捏着后颈出来的小猫崽,稍微惊讶了一下,刚刚御辇里太过平和,他都忘了这小猫崽的存在了。 宫殷淮把手中的小猫崽扔给万和,道:小煤炭以后就是御宠了,看顾好它。 是。万公公小心地抱着小猫崽:奴才一定好好伺候着煤炭。 白亦清:还真的用起了煤炭这个名字??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地叫着煤炭啊! 他反抗根本没用,就气呼呼地埋在万公公怀里,拿屁.股对着人,暗暗发誓今晚一定要逃走,他才不要当什么御宠呢! 宫殷淮本来抬步欲走,看小猫崽十分[亲昵]地埋在万和怀里,眉心微蹙,转而又伸手把小猫崽从万和怀里抓回来,小白眼狼,忘了自己主子是谁了? 喵?小猫崽疑惑地抬头,表情不解。 他什么时候有主子了? 太上皇看它的表情就知道它在想什么,抬手弹了一下它额头,看到它吃痛拿爪子捂住脑袋,这才道:不想死就少对旁人献殷勤。 同时收到太上皇冰冷的视线,万公公吓得赶忙跪下:太上皇息怒。 晕乎乎的小猫崽被太上皇亲自提了进去,万公公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心里苦啊。 小猫崽是太上皇扔给他的,钻怀里也是小猫崽干的,他好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第3章麻烦 被太上皇捏着后颈提进了内殿,白亦清还有点晕乎乎的,明明是太上皇把他扔给那位万公公,完了还生气,该生气的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果然如传言般阴晴不定! 他张口想骂,结果结果一开口就只能发出娇弱的猫叫,让人气闷。 太上皇把小猫崽放在桌上,抬手弹了一下它脑袋:别撒娇。 白亦清:??? 万公公见太上皇似乎心情又好了,赶忙让人去把菜肴端进来。 白亦清被放在桌子上,还没看到膳食就先闻到香味了,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不知道这猫身原来是饿了多久,反正他现在是饿极了,眼睛就盯着门口看。 行宫的管事本来突然收到消息说要接待太上皇就战战兢兢的,结果一抬眼看到一只小猫崽胆大包天地站在桌上,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托盘给摔了。 万公公及时上前接住,他已经惊讶过了,这会儿也淡定了一些,把第一道菜放在桌上。 其他人赶忙跟着万公公把菜肴放下,等內侍试菜之后,万公公便上前给太上皇布菜。 看小煤炭眼睛直白地黏在面前的饭菜上,宫殷淮指尖在它脑袋上点了点,道:想吃吗? 白亦清毫不犹豫地点头,讨好的叫了一声:喵~想吃! 吃饱了他今晚才好跑路。 然后太上皇夹了一块肉在它面前晃了一下,最后送回了自己嘴里,吃完才道:孤为何要给你吃? 白亦清:这人果然一如传言般的恶劣! 太上皇不给吃,他又不敢自己上去抢,干脆眼不见为净,转头拿屁.股对着人,气呼呼地趴在桌子上,饶是如此,还是能闻到菜肴飘过来的香味。 他吞了吞口水,心里委屈,他在白府再不受宠,都没有被苛刻过饭食! 旁人看到太上皇跟一只猫说话就有些惊讶了,结果太上皇还欺负小猫崽,要不是在太上皇面前,他们都要掐掐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虚幻的事情 这种感觉万公公尤其明显,他贴身侍奉太上皇这么多年,没见过太上皇对旁的这么友善过。 看着趴在桌上的小煤炭,万和心里暗想,以后要好好对待这小祖宗了。 宫殷淮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小煤炭,小尾巴藏不住情绪地甩来甩去,抬手把它抓到自己面前,揉了揉它脑袋道:脾气倒是挺大,敢拿屁股对这孤,是想死吗? 白亦清: 他刚刚是真的气,现在听到太上皇问责又有点慌,讨好地在他手里蹭了蹭:喵~ 宫殷淮就看着小煤炭讨好卖乖这套越发熟练了,有些好笑,拍了拍它脑袋,知道错了吗? 喵~小煤炭点了点脑袋,浅灰色的猫瞳全心全意地看着他。 太上皇被它这么看着,嘴角微扬,道:万和,给它布菜。 是。万公公回过神来,赶忙上前布菜,满满的一碗饭食很快就放在小煤炭面前。 小猫崽看了太上皇一眼:喵?可以吃吗? 吃吧。太上皇道。 得到应答,小猫崽生怕他反悔似的,火速埋头苦吃,一边吃还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太上皇看着它小小的身子几乎要埋进去碗里了,怕它把自己憋死了,便伸手把它扯出来一些,结果小猫崽无动于衷,又重新把自己吃进去碗里。 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宫殷淮见它吃得挺开心的,便也没有再管,放它吃个够。 看着小猫崽吃得这么香,他也觉得有些饿了,便也跟着吃了一些,最后竟然吃得比平日里多了一些。 旁边伺候的万公公看着差点喜极而泣,太上皇近几年对吃食越来越挑剔,御厨都死了好几批,难得能看到太上皇吃这么多。 他暗道以后要好好伺候小煤炭,这样太上皇心情好了也能少杀生了。 宫殷淮用膳完,让万和把吃剩的撤掉之后,看小猫崽把肚子吃得圆滚滚,伸手摸了一下:别把自己给撑死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 喵~才不会!他又不是傻的。 白亦清这会儿吃饱喝足,心情十分不错,看在太上皇让它吃饱的份上,想到接触以来太上皇总是摸他毛毛,应该是喜欢毛绒绒的,他难得主动了一下,蹭过去太上皇手边给摸毛毛。 结果他刚蹭过去,就看到太上皇抬手躲开,顿时呆住了,毛毛不爱了吗? 太上皇看着小猫崽吃得脸上手上尽是油,开口道:万和,带煤炭去洗干净。 是。万公公恭敬应道,让人上来撤掉饭菜,自己上前把小煤炭抱了起来。 白亦清被抱出来才意识到太上皇嫌弃自己脏,顿时又羞又恼,非常想要露爪子!他趴在万和怀里生闷气,下次他再主动他就是狗! 盐城靠近王都,这边的行宫也建得富丽堂皇,他从万和怀里冒出脑袋,争分夺秒地看了一下行宫路线,就被带去了旁边的偏殿。 万和把它交给长宫女,然后他就被放进了备好的热水里。 小猫崽就一丁点大,浑身毛发纯黑,浅灰色的眼珠子亮晶晶的,这会儿乖乖地蹲在木盆里面任由搓洗,一点都不闹腾。 给它清洗的长宫女看得母爱泛滥:小煤炭可真乖。 要不是知道这是太上皇看中的小猫崽,都想偷回去自己养。 白亦清不是乖,他是不敢动,怕自己不小心淹死在这水里,上辈子体弱多病的,都没有下过水,完全就是一只旱鸭子。 这么对比他觉得其实变成一只猫也有优点的,至少他现在身体健康能跑能跳,不至于刮个风就着凉,落个水就昏昏沉沉好几个月。 他成功把自己说服了,其实做一只猫也挺快活的,前提是不要呆在太上皇身边! 洗干净之后,长宫女拿干布给它擦干毛毛,旁边有小宫女拿扇子给它煽风,很快又恢复了成了蓬松的黑毛团。 等一切搞定,长宫女就抱着它往外走,他还以为要被送回太上皇那边,结果只是从这个房间被带到另一个房间,不是去找太上皇。 他疑惑地回头去看,就见到有人拿了一个鸟笼过来,鸟笼里面铺着厚厚的软垫,他还在想着鸟笼底部为何要铺这种软垫,就被抱着塞进了笼子里。 ??? 他站在软垫上,整个猫都是懵的,刚刚还对它各种夸的长宫女姐姐这会儿十分无情地把笼子门关上,落了锁扣。 他反应过来,抗议地喵喵叫,跳起来想要撞门,整个猫都趴在笼子的铁壁上,叫得又惨又可怜。 凭什么锁着它啊! 小煤炭乖一点,太上皇休息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等明日你就能见太上皇了。长宫女隔着笼子揉了揉它脑袋道。 喵喵喵!他又不想去找太上皇,太上皇要休息为什么它就要被关起来! 他想要让长宫女把他放出来,只是不管他怎么叫,都没用,对方根本听不懂,还以为它是在撒娇,揉了揉它脑袋,给它塞了一点鱼干。 白亦清: 跟太上皇沟通太顺利,以至于让他觉得跟人沟通不难。 他放弃了说服长宫女给他开门的可能,从铁网上跳下来。 看它不闹了,乖乖地窝在那里,长宫女又忍不住给它塞了一点鱼干:小煤炭真乖。 白亦清: 他把鱼干收拢过来藏在软垫下面,等他逃出去,这就是他在路上的干粮了。 鸟笼的锁扣他刚刚已经看过,只是一点小机关扣上的,要打开不难,就是这会儿时间还早,再加上外面长宫女留了一个小宫女看着它,不方便行动。 他趴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身上的毛发是黑色的,到时候借着夜色跑,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 这么想着,他越发安心了,眯着眼睛小睡了一会,一直等到有人来叫小宫女去用饭,他才睁开眼睛,看着小宫女开门出去顿时眼睛一亮。 机会来了。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低头从软垫上撕下来一块布料,然后把小鱼干全包在里面,做完这些后他才靠近笼门,伸爪子去搭那个锁扣,他试了几次就把锁扣给打开了。 一切如预想般进展得顺利,他叼起包好的鱼干从笼子里出来,就着旁边的椅子从桌子上跳下去,不太熟练,落地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幸亏这笼子不是挂在半空中,不然就难搞了 叼着小包袱的小黑团蹬蹬跑到门口,从未关紧的门缝往外看,看到外面有兵卫在巡逻。 他蹲在屋里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兵卫走过去之后,就从门缝挤了出去,一头扎进去黑暗中,顺利跟黑夜完美地融合成一体,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进行宫的时候他粗略把路线记了一下,记得大门是在北面,就一直往北面跑。 猫的夜视能力不错,他在夜里依旧看得清清楚楚,穿过一个大花园之后,他预估着自己距离大门应该不远了。 跑了这么久他也累了,他就蹲在草丛里面休息了一下,打算等体力恢复了一些再走,结果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屋顶闪过一道黑影。 他眨了眨眼,再看发现不止一道黑影,好几道黑影落在屋顶上,他们动作敏捷,等着卫兵巡逻路过之后,便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往前掠走。 白亦清的目光追随那些人,注意到他们腰侧佩了剑,心里一沉,想到上辈子他休养期间,就听侍女提起太上皇禅位之后遇刺重伤。 只是太上皇今天才禅位,刺客就迫不及待地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点一下收藏哦~ 第4章刺杀 白亦清心里慌慌的,太上皇虽然性格恶劣还爱折腾猫,但是他先前冲撞御驾,被国师批不详时,都没有要他的命,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了。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让他看到了,他就有点纠结 要假装看不见吗?,如果他现在跑回去,下次不一定有机会跑了。 白亦清往前走了两步,最后还是一咬牙,转身往回跑,他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就是不知道他四条小短腿能不能跑得过那些刺客,要是跑不过那就证明太上皇活该得受这个伤吧,他尽力就行了。 为了跑赢刺客,他顾不得会被兵卫发现了,一路狂奔,所幸他自带隐藏体质,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主殿门口,也没用被拦。 白亦清顿觉自己之前闪躲了个寂寞,这些兵卫根本不在意它这一只小猫。 他才到太上皇的寝室外,就看到万和守在门口,赶忙跑上前:喵喵喵! 有刺客来了! 万公公看到跑到自己面前叠声叫的小猫崽,有些惊讶地把它抱起来:小煤炭怎么跑过来了,嘘,休要吵闹,当心把太上皇吵醒了。 吵醒了才好,刺客都要上门来了!别睡了! 他一边叫一边比划着指了指屋顶,企图让万和了解他的意思。 遗憾的是万和压根不理解它,还因为怕它的动静把太上皇吵醒,赶忙捂着它的嘴往外走,一边嘀咕道:不是让乐韵把小煤炭暂时关起来吗?怎么还让跑出来了。 白亦清要被气死了,张嘴咬了万和一口,想让他放手,结果小猫崽牙口连皮都咬不破,对人来说不痛不痒。 万和皮糙肉厚,没有半点感觉,依旧带着它往外走。 正在这时,身后紧闭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万和听到动静赶忙回头,就看到太上皇身着墨色常服从屋里走出来。 何事?淡淡的两个字,带着被吵到的不爽。 太上皇。万和可是知道太上皇的起床气有多重的,吓得赶忙跪下:是煤炭,不知为何它突然跑过来一直叫个不停,奴才正要把它送回去。 趁着万和跪下没法抱着自己,白亦清赶忙从他手中溜出来,蹬蹬跑到太上皇面前,大胆扒拉着他的裤脚,见他低头看自己之后才抬爪指了指屋顶,喵喵急叫。 危险!刺客来了! 宫殷淮被吵醒心情格外不爽,看着小猫崽跑到自己面前又是比划又是叫,他觉得自己容忍度高了不少,伸手把小煤炭从地上抱了起来,闹腾什么?想死吗? 白亦清感受到太上皇的起床气,身体僵了一下,下一秒就炸毛了,几个刺客从天而降,提着长剑直直朝他们刺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了,他下意识地想要跑,就被一只大手按住,耳边传来太上皇恫吓的声音:消停点,不然扔你出去挡剑。 他立即就安分了,主动往太上皇怀里钻。 宫殷淮一只手抱着小煤炭,另一只手抽出佩剑,轻而易举地就挡住了刺客的攻击,他冷嗤一声:派这么弱的刺客来刺杀孤,是看不起孤? 白亦清本来胆战心惊的,看到太上皇出招有点惊讶,没想到太上皇居然有武功。 对面的刺客握着剑的手都在抖,对方一击不成便想后退,然而太上皇根本不给人后退的机会,他出剑速度更快,白亦清就看到一道残影划过,下一秒那刺客的喉咙便被划出一条红痕。 刺客捂着喉咙倒地,剩下的刺客跟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黑衣人打成一团,这些黑衣人武功明显比刺客高,很快就把剩余的刺客给制服了。 打斗不过瞬息间,几个眨眼就局势大转。 白亦清: 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 他没想到太上皇居然有武功,还挺强的样子。 可是上辈子不是还说太上皇被刺客偷袭之后受了重伤吗?就这些刺客怎么让太上皇受重伤啊?两招都扛不住! 而且太上皇这么轻松就能解决刺客,那他干嘛傻傻地跑回来知会一声啊! 宫殷淮注意到怀里的小煤炭突然焦躁起来,以为它是被面前的场景吓到了,便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它脑袋:现在知道怕了? 咪呜。小猫崽蔫哒哒地叫了一声,怕倒是其次,他现在就是后悔。 早知道太上皇这么厉害,他就应该趁着刺客来袭的机会逃跑才对,干嘛还要没事跑回来,人家根本用不上它啊。 宫殷淮见它状态确实是不好,只当它真的是被吓到了,抬手用衣袖遮住它的视线,下意识地不想让血腥污了这猫崽子的眼。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有些惊讶又可笑,他身边什么时候没有血污过?这小猫崽若是待在他身边,势必就要习惯这些才对。 另一边暗卫已经麻利地把刺客解决了,拖着唯一留下的活口过来,让他跪在太上皇面前:主子,其他刺客均已解决。 宫殷淮颔首,睥视着跪在面前的刺客,开口道:谁让你来刺杀孤的? 那刺客已经被暗卫挑断手筋脚筋,嘴里的毒囊也被掏出,依旧闷声不吭,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宫殷淮摸着怀里猫崽软乎乎的皮毛,嘴角噙着一抹笑慢悠悠道:敢来刺杀孤,就该知道,有的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那刺客听到太上皇的话,眼里闪过恐惧,他口刚微动,就被身边的暗卫卸掉了下颚,想要咬舌自尽的念头也被摁掉了。 宫殷淮听着他的惨叫,心情越发愉悦,刚要让暗卫继续,就感觉怀里的小猫崽动了动,便歇了要看戏的心思,道:拉下去审讯,每一个刑罚都给他试一遍。 是!暗卫领命退下。 宫殷淮转身抱着小煤炭往屋里走,万和赶忙叫人收拾院子。 白亦清被遮着视线,虽然没看到院子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也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刚刚那惨叫声,都格外渗人。 得罪太上皇的,果然都没有好下场。 宫殷淮抱着小猫回了屋里,把它放在桌上,看它瑟缩着后退,便又抬手把它抓到面前来,不善地睨着它:怕孤? 抬头看到太上皇脸色不太好,小煤炭识趣地摇了摇头,他就算怕也不敢说啊。 他安慰自己虽然刚刚没什么贡献,不过好歹也算是提前提醒了太上皇,看在这个份上,希望太上皇不要迁怒到他身上吧。 宫殷淮看着小猫摇头,脸色才又好了一些,他点了点它脑袋,又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刚刚那般,是为了提醒孤有刺客? 白亦清控制不住地蹭了蹭他的手,就差在他手边打个滚,这人的手一定有魔力! 听到太上皇问话,果断地点了头,喵喵叫了两声。 他这也算是护驾有功了,希望太上皇看在这个情分上,对他好一点,别没事就喊打喊杀的。 宫殷淮看着它的表情,莫名地就知道它在想什么,他有些好笑,这要是旁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讨功,下场不会多好看。 他曲着手指蹭了蹭小猫崽的耳朵,难得地许下了承诺:只要你不背叛孤,孤便不会让你有危险。 小猫崽眼睛一亮,朝他叫了一声,主动地蹭了蹭他的手:只要你不杀猫,我们就是好朋友! 结果蹭没两下,就听到太上皇接着道:所以小煤炭,跟孤解释一下,这大半夜里你为何不在偏殿待着,而是跑到外头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呢? 白亦清:都忘记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了。 小猫崽蹭到手边,乖乖软软地叫了一声,看起来就可爱又乖巧。 宫殷淮看它一副心虚的样子,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在孤面前装乖呢? 喵~小煤炭嗲嗲地叫着,企图让太上皇转移注意力。 宫殷淮对它的示好无动于衷,扬声唤了万和进来。 太上皇。万和从外面进来,以为太上皇是要问刺客的事情,主动道:外面已经全部收拾干净了。 嗯。宫殷淮应了一声:散布一点消息出去,就说孤受刺客袭击,受了重伤。 是。万和应道。 白亦清在旁边听他们对话,尤其是听到重伤这个重点之后,顿时就明白了,上辈子太上皇估计也是这般散播消息出去,所以他才能听到这个消息。 果然太上皇这般妖孽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袭击受伤呢,是他蠢了! 他看到万和汇报完,还想着太上皇等会放他回去,今晚争取看看能不能再跑一次,就听到太上皇道:今夜看着小煤炭的宫人,拉下去处理了。 万和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小煤炭,不敢多问:是。 倒是原本安安分分趴在桌子上的小煤炭惊了,猛地跳了起来,对太上皇喵喵叫:为什么突然要杀人?! 宫殷淮看着闹腾的小煤炭,冷声道:连一只小猫都看不住,留着何用? 小煤炭火速跳下去咬住万和的衣角,他逃跑是他的事,现在要是牵连上旁人的性命了,那不变成是他害人了么?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 作者有话要说:  (Д)末点比收藏还多 第5章皇上 万和被小煤炭咬住衣角,也不敢动,太上皇很明显十分看重这小猫,他怕自己要是不小心伤到了它,可能地位会拼不过小煤炭啊。 宫殷淮抬手支着脸侧,看它咬着万和的衣角不放,小小的一团都没有万和的脚大,倒是挺自不量力的。 宫殷淮不理它,拿着茶水喝了一口,听着它喵喵叫个不停,等它把自己折腾得没了力气之后,才道:想给人求情? 喵!小煤炭已经折腾得没力气了,这会儿听到太上皇开口,顿时眼睛一亮,对太上皇点头。 太上皇朝它伸手:过来。 小煤炭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万和,确认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放心地蹬蹬朝太上皇跑了过去。 宫殷淮伸手把它抱了起来,手指弹了一下它额头:这么不安分,还敢跟孤讨赏。 小猫崽被他抱在怀里,本来有些不自在,听出来他似乎没怎么生气,主动蹭了蹭他,叫声又嗲又软,叫得人心里发软。 宫殷淮摸了摸手感极好的小黑团,啧了一声,朝万和摆了摆手:算了,去把笼子拿过来。 是。万和在旁边看了全程,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太上皇跟小煤炭说话了,不过他刚刚小煤炭的反应,怎么感觉好像真的就能听懂太上皇的话似的?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万和赶忙晃掉脑子里的想法,不太确定地问道:那照顾小煤炭的宫女 宫殷淮抬眸看他:煤炭都指使完了,还要孤再多说几句? 万和赶忙摇头: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取笼子过来。 从内殿出来被外面寒风一吹,万和才发觉后背一片冷汗,伺候太上皇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太上皇收回旨意,没想到一只小猫崽,居然能改变太上皇的想法 屋里 白亦清听太上皇同意也挺惊讶的,他刚刚看太上皇那样子还以为没办法了,没想到居然会愿意退步。 这人性格确实如传言般恶劣,不过似乎也没有传言中那么残暴。 宫殷淮见它一直盯着自己看,伸手点了点它脑袋:傻了吗? 小煤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朝太上皇叫了一声。 宫殷淮听着它娇娇软软的叫声,嘴角含笑:在感谢孤? 见它点了点小脑袋,太上皇手指搭在它脑袋上轻轻挠了挠,含着笑意说着威胁的话:那就乖一点,下次再敢乱跑,孤就用猫皮做个暖手捂。 白亦清:他收回前面觉得太上皇还不错的想法!这次就不该跑回来! 一人一猫在屋里大眼瞪小眼,然后就等到万和提着鸟笼进来,白亦清一看到鸟笼,顿时心生不妙,刚刚顾着给小宫女求情,完全忘记了太上皇让万和去拿了什么。 他发挥猫的敏捷性向后跃想要跑,结果跳到半空中就被人逮住,太上皇一只手就接住了它,想跑哪儿去? 喵喵喵!小煤炭一边反抗一边叫唤,一副死也不进去笼子的势头。 万和生怕小煤炭伤到太上皇,赶忙上前:太上皇,让奴才来抓小煤炭吧? 不用,你出去。宫殷淮道。 万和看着在太上皇手上张牙舞爪的小猫,胆战心惊的,再不放心还是退了出去。 宫殷淮就看着手上的小猫,挣扎得这么厉害,也没露爪子,咬人的力道也轻得可以忽略,这小东西还知道不能伤人。 他把它抓回来放在桌上,道:自己进去。 小煤炭可怜兮兮地朝他叫唤,一边后退,企图让男人心软,它不想被关笼子里啊! 然而面前的人就是西洛王朝最铁石心肠的了,垂眸睇了它一眼,淡淡道:想做暖手捂吗? 白亦清: 好死不如赖活,他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进了鸟笼里面。 鸟笼里面之前被他撕坏的软垫已经换了一张新的,比之前还要软一些,他看到软垫又想起自己丢在花园的小鱼干,就很心痛。 他为了救太上皇都顾不上捡自己的小鱼干,结果现在还要被关在笼子里,真的是好心没好报啊。 宫殷淮见它乖乖进去,研究了一下鸟笼的门扣,然后当着小煤炭的面扣上,看它脸色变来变去,不用想也知道它心里肯定骂骂咧咧呢。 他有些遗憾这小东西说不了话,不然估计会更有趣。 这么想着,他抬手蹭了蹭它脑袋,让它回过神来后才道:小煤炭,这个鸟笼关不住你,所以今晚要委屈一下你了。 喵?小煤炭疑惑抬头。 下一秒就看到太上皇提起了鸟笼,紧接着感觉身下一震,周围的场景倏地下滑,他措不及防在笼子里滚了一遭,要不是有软垫垫着得吃痛了。 才一眨眼,周围的场景已经变到了屋顶房梁处。 宫殷淮把鸟笼挂在了房梁,看着在笼子里面惊慌的小猫崽,笑道:今夜你就住在房梁上罢。 喵喵喵!小煤炭回过神来,顿时大叫抗议,只是任由它怎么抗议,太上皇都无动于衷。 宫殷淮落回地上,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房梁还骂骂咧咧的小煤炭,嘴角笑意不减:再多叫几声,叫多少声接下来就挂多少天房梁。 屋顶喋喋不休的猫叫声立马就消停了,被挂在房梁的白亦清则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知道回来之后再跑可能会有点难,但是没想到这么难啊! 太上皇这是要亲自看着他?那他还怎么跑? 带着这样的忧心,他一整晚都没睡着,也可能是猫的活动习性原因,反正他就是很精神,看着下面睡在床上的太上皇一夜好眠,好几次想吵醒他,又想起这是个不好惹的,只能憋屈地蹲了一晚上。 等到窗外渐渐泛白,他才有了困意,眯着眼睛终于睡了过去,结果没睡多久,就听到下面传来动静。 估计是太上皇那个坏家伙醒了吧。 这么想着,小煤炭眯着眼睛继续睡,刚刚沉入梦乡,下一秒就猛地一股下坠感惊醒,它在笼子里翻了个滚,想不清醒都不行了。 一睁开眼就对上太上皇含笑的眸子,他心里闪过一个想法,这人上辈子一定跟他有仇吧?! 小煤炭,昨夜睡得如何?宫殷淮接过暗卫递过来的笼子,一打开笼门,就看到小煤炭气势汹汹地从笼子里扑了出来。 他一只手把小猫崽制住,笑道:这么精神,看来睡得不错。 白亦清呸了一声,睡得不错个屁,他骂骂咧咧的,在宫殷淮看来,小煤炭嗲嗲地叫唤着,圆圆的瞳孔看着人就像在卖乖讨好人。 傻乎乎的。 他抱着小煤炭往外走:别撒娇,孤带你去用早膳。 白亦清:他哪里撒娇了?! 这会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抗议也无效,被太上皇带到用膳的桌前,放在桌上铺着软垫的位置。 它蹲在桌子上一直打哈欠,宫殷淮见它蔫蔫的,道:昨晚睡得不好? 白亦清控诉地看着他,何止是睡不好,他根本就没有睡。 一旁的万和见太上皇皱眉,便大胆道:太上皇,猫都是夜晚比较精神,白天容易犯困,正常的。 宫殷淮闻言,眉间微松,手指在小煤炭下巴挠了挠,看它眯着眼睛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道:这个作息不太好。 白亦清都懒得给他翻白眼,对他叫了一声,要不是这人把他放在房梁上,他昨晚没准能睡呢。 正好早膳上桌,白亦清闻到香味就精神了一些,他从太上皇手下跑开,然后一碗羊乳就放在他面前,太上皇道:吃吧。 他低头尝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便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结果喝一半就看到一个內侍从外面匆匆跑进来,在万和耳边小声汇报。 万和听完汇报之后,便上前对宫殷淮道:太上皇,皇上听闻您昨夜遇刺,从宫里赶来探望,现在在前厅等候。 宫殷淮闻言,神色带上嘲意:他倒是挺闲的。 不见,让他回去。 是。万和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白亦清喝着羊乳,竖着耳朵听太上皇跟万和说话,听太上皇对皇上的态度这般不屑,也不觉得奇怪。 据他所知,虽然太上皇禅位了,但是大部分兵权他还握在手里,而且如今西洛三大洲兵马大帅皆是太上皇当年提拔/起来的,他们更听太上皇的话。 比起太上皇,新帝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上辈子太上皇禅位三年之后回来拿回帝位时,新帝依旧没能成长起来,还把国库糟蹋得所剩无几,昏庸又无能,养出不少贪官出来。 他们白家当年就站在新帝那边,还把白家嫡女送进了宫里当嫔妃,最后牵连整个家族被株连九族。 白家因为站位失败造成的下场白亦清倒是没有什么怨言,他就是纳闷太上皇好好的皇帝不做,为什么要禅位了又重新抢皇位,好玩吗? 宫殷淮用膳完,就看着小煤炭面前的羊乳已经被它喝完了,明明里面都没有了,它还对着空碗继续舔,整个猫呆呆傻傻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养了一只傻猫。 他抬手弹了它额头:回神。 小煤炭正伸舌头舔,被他一弹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它往后跳不满地冲太上皇喵喵叫。 宫殷淮伸手一捞把它抱在臂弯间,摸了摸它肚子:别吵,吃饱了吗? 小煤炭被摸了肚子,更气了,不想理人就气呼呼地埋头在他怀里,太上皇也没折腾它了,抱着它往外走,刚出门万和就过来了。 太上皇。万和神色为难:奴才跟皇上说了您不见客,不过皇上一直坚持要见您,留在前厅不走。 宫殷淮闻言,嗤笑道:蠢货就是蠢货,让他进来。 怀里的小煤炭听着太上皇直白地骂皇上,有些汗颜,他有时候觉得新帝也挺惨的,当了皇帝还要被太上皇压一头,后面皇帝做了三年就被人踢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文文,不影响观看~ 第6章奇怪 太上皇抱着小煤炭走到花园,就把它放在桌上,摸了摸它脑袋:自己去玩,若是敢逃跑就处死,懂了吗? 白亦清: 他叫了一声算是应答,从桌子上跳下来,心里暗想,他就算要跑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小煤炭从凉亭里面跑出来,便一头钻进去了花园里,想要去找找昨晚掉落的小包袱。 在花园绕了一圈,小包袱是找到了,遗憾的是里面的鱼干全被蚂蚁给霸占了,他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蚂蚁,感觉刚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呕出来了,转身就跑。 他在花园里跑来跑去,玩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找太上皇了,结果半路被一只蝴蝶给吸引了注意力,小猫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冲上去追捕,专心致志地逮蝴蝶,结果蝴蝶没逮住,还一个不注意撞到人身上去了。 放肆,哪里来的野猫! 耳边只听得一声叱骂,下一秒被它撞到的腿就朝它踹了过来。 白亦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扑蝴蝶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前面有人,所以撞到人的时候就懵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直接一脚就踹了过来,他也就没能躲开。 小煤炭忍不住痛叫出声,被踹飞之前下意识地给了对方狠狠一爪子。 宫嘉文刚在亭子里受了宫殷淮的气,他又不敢对宫殷淮怎么样,憋了一肚子气,结果一出来就被一只小野猫撞到,还给挠了一爪子,顿时大怒:来人,给朕把这畜生弄死! 白亦清被踹摔在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被踢到的后腿位置还在发痛,他听到宫嘉文的怒骂,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的是新皇,顿时一阵无语,老天爷让他变成猫是为了撞皇族吗?! 刚刚还用力挠了新皇一爪子,八成是出血了,看新皇这么怒,他见势头不对,正要逃跑,就听到另一道矜贵的声音:你想弄死谁? 小煤炭动作微顿,听到太上皇的声音,他莫名地就觉得安全了。 太上皇从后面的亭子走出来,他刚刚自然也看到小煤炭被踢了一脚,这会儿神色微冷,看着宫嘉文。 宫嘉文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便没注意到他的神色,气冲冲地道:皇弟,这行宫混进了这只野猫,刚刚还挠了朕。 白亦清莫名地看着皇帝,昨天才见过面,怎么皇上今天一副没见过他的样子? 哦。宫殷淮应了一声,语气含笑:所以你想杀了它? 宫嘉文这才发现刚刚喊了之后,没有人上来处理面前的野猫,再听到宫殷淮含笑的语气,顿觉后背一寒。 他这个皇弟是什么性格他多少知道,如果是无关的事情,他根本不会多问一句。 他看看地上的玄猫,又看向宫殷淮,谨慎地问道:皇弟是认识这只玄猫? 宫殷淮没有理他,朝小煤炭伸手:过来。 白亦清犹豫地看了宫嘉文一下,确认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后,赶忙跑到太上皇身边,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他被踹的地方还痛着呢。 宫殷淮把它抱起来,看它眼睛湿漉漉的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样子,摸了摸它被踢的位置,转向宫嘉文:小煤炭是孤的御宠,你这一脚未免太重了些。 御宠?宫嘉文愣了一下,皇弟什么时候养的猫?这猫的品相似乎不怎么样。 这个妖魔般的皇弟居然养猫?还一副这么护着的样子。 宫殷淮看了宫嘉文一眼,看他不像装傻的样子,眉梢微拢。 宫嘉文看到他蹙眉,只当他生气了,吓得心口一抖,生怕他发起疯来杀人。 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过宫殷淮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宫嘉文再气也只能忍住,先一步示弱道:朕刚刚不知道它是皇弟你的御宠,也是它突然蹿过来冲撞到了朕,朕才会这般生气。 白亦清趴在太上皇怀里,看着刚刚面目狰狞发火的新皇转瞬变脸的功夫,差点忍不住为他鼓掌了。 上辈子这位新皇登基之后,白亦清对他的印象就只有荒淫无道,狂妄自大。朝政基本交由下面的朝臣去处理,三年就把国库花得亏空,政绩一事无成,可见有多淫奢。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笑吟吟地看着宫嘉文:可怜小煤炭这么小,被你踹了这一脚,怕是内伤惨重,得补偿一下吧?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 怀里的小煤炭闻言,配合地摆出痛苦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叫着,声音拖得又长又惨。 宫嘉文:这猫是成精了吧? 他一看到宫殷淮笑就觉得瘆得慌,总觉得闻到了血腥味,赶忙道:那皇弟想让朕如何?让御医过来给御宠看看? 孤会让御医来看。 宫殷淮摸了摸演戏演得起劲的小猫崽,笑道:接下来孤得好好给小煤炭补补,弥补它在你这里受到的委屈,你少说也要给五千两黄金给它当做是赔偿吧。 宫嘉文一听,顿时不太乐意,太上皇这是明目张胆地抢钱! 只是常年处于宫殷淮的阴影下,他看到太上皇嘴角的笑意,就忍不住发抖,又不敢拒绝,只能忍着心痛感道:好稍后朕会让人送来。 嗯。宫殷淮满意地点头:回去吧。 只不过踢了一只猫就损失了五千两黄金,宫嘉文心痛得紧,也不想再跟宫殷淮说下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行宫。 出了行宫,宫嘉文上了御辇之后,才发泄般把马车内的东西都砸了。 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对跪在地上的侍从道:刚刚你跟在朕身边,太上皇说自己没有受伤,你看他像不像受伤了? 侍从战战兢兢地道:奴才看太上皇前面一直坐着未动,看不出来,不过后面太上皇抱那玄猫的时候,动作自然。 宫嘉文冷哼一声:他就算真的是受伤,也不会表现出来给朕看。 这话侍从就不敢接了,宫嘉文尽量不去想自己损失的五千两黄金,冷静下来想了想,道:朕写一封信,你送去给周将军。 是。 行宫内 新皇走了之后,白亦清就不装了,想要从太上皇怀里跳下来,结果太上皇根本不放手,他疑惑地扭头看太上皇:喵?干嘛抱着本猫不放? 然后就见太上皇抬手一招,一道暗影落在他们面前:罗刹见过主子。 宫殷淮摸了摸小煤炭柔软的毛毛,笑意不达眼底:孤的御宠不能白被打了,让他也陪着小煤炭养几天伤罢。 是!罗刹应了一声后退下。 万和这才上前:太上皇,要叫御医过来给小煤炭看看吗? 嗯。宫殷淮应了一声,在万和要退下时又把人喊住,问道:你还记得孤如何捡到小煤炭的? 万和有些奇怪太上皇为什么这么问,这昨日才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道:奴才记得,是小煤炭突然跑进仪仗内,冲撞到了太上皇您。 宫殷淮道:你觉得,一只小猫崽是如何避开兵卫防守闯入仪仗内的呢? 万和被这么一问,倒是愣住了,现在让他回忆当时,又记不太清了,现在想起来确实也奇怪,皇城的兵卫不该守不住让一只小猫崽闯进来才对。 他有些迟疑:奴才不知,确实一想不太可能,可那时候小煤炭确实是闯进来了。 宫殷淮听到万和的回答,没再多说,道:叫御医来孤的寝殿。 是。 等万和退下之后,宫殷淮把小煤炭捧起来,看着它浅灰色的眸子,小家伙也歪头看他,小声地喵了一声,他便重新把小煤炭塞回怀里,拍了拍它脑袋:你若真是成精的妖怪,也该是比较蠢的那一只。 白亦清:??? 他前面听太上皇在问万和的话也在想自己当时是怎么闯入仪仗的,那时候虽然慌乱,当时就真的顺顺当当地撞到太上皇,都没有人出来拦他。 现在想想确实是挺奇怪的,不过没想到太上皇还能联想到它是妖怪身上去。 他要真是妖怪,第一时间就溜了,还用得到被关在个破鸟笼挂在房梁跑不掉,用得着被皇上踹一脚不反击?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还在纠结哪里好像漏了,就被太上皇带着回了寝殿,宫殷淮把它放在床上,万和就带着御医上门来了。 张太医被万和亲自过来,他还以为是太上皇有哪里不舒服,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一只小黑团霸占着龙床,差点一个踉跄。 微臣参见太上皇。张太医尽量无视那小猫崽,对太上皇恭敬道。 过来给它看看。宫殷淮坐在床边,指了指小煤炭腿部的位置:这里受伤了。 张太医:是幸亏他之前有学过给动物医治看病,不然今天脑袋可能会保不住。 张太医上前两步,伸手摸了摸小猫崽腿部的位置,寻常小猫都会比较怕生,面前这只乖得像只假猫,也不挠人,任由他检查。 张太医忍着想要撸猫的冲动,要不是太上皇在旁边盯着,他肯定要揉得这小猫崽喵喵叫。 白亦清一抬头就看到张太医的眼睛闪闪发光,看着怪骇人的,他忍着想要后退的想法,从小到大经常看大夫,把药当饭吃,他看到大夫本能地乖巧听话,虽然这个张太医怪怪的。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太上皇,看他在一旁看着自己,顿时安心了一些,反正太上皇在,这个张太医应该不会把它怎么样吧。 察觉到小煤炭的目光,宫殷淮伸手揉了揉它脑袋:乖一点,等会给你吃好吃的。 小煤炭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小声地叫了一声,像是在应答。 作者有话要说:  再没有收藏得去天桥底下码字了.jpg 第7章出发 张太医十分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太上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和了? 他给小猫崽检查完,这才退开两步,躬身对太上皇道:回太上皇,小猫的骨头完好,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果不放心,臣可以开一些补身体的药。 那便开一些。宫殷淮道。 他说完又垂眸去挠了挠小煤炭的下巴,问道:觉得疼吗? 白亦清听到他的问话,自己试了试后腿,刚刚的疼痛已经过去了,这会儿还好,就只有一点痛的感觉,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宫殷淮自动理解了它的意思,点了点它的鼻子:放心,孤已经让人去给你报仇了。 旁边的张太医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估计要觉得太上皇疯了。 噢,也不对,太上皇本来就是疯子一个。 旁边的万和见此,便示意张太医跟着自己出去,张太医跟着万和出了屋子,才忍不住开口问:万公公,刚刚太上皇是在跟那小猫说话? 万和无奈地点头:听说养猫的人都会有这个习惯,太上皇挺看重那小猫的。 哦~张太医摸了摸下巴:我看那小猫的反应,还挺有灵性的。 万和没有接他的话,何止是有灵性,他一直跟在太上皇的身边,自然也能看到小煤炭的情况,他觉得小煤炭灵性得有点过分,仿佛什么话都能听得懂一般。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事情不能深想,小煤炭一定只是太过灵性,毕竟是太上皇看重的动物。 看完太医,宫殷淮便带着小煤炭去用了午膳,如自己所说的让御厨做了不少好吃的给它吃。 小煤炭看到吃的,立马就忘记了刚刚受到的委屈,高高兴兴地埋进了专门为它准备的饭食,疼痛都忘记了,一直到一碗黑乎乎的药端上来。 万和把药放在它面前,对宫殷淮道:太上皇,这是张太医说的补药,小煤炭喝了可以强身健体。 白亦清本来吃饭吃得挺高兴的,看到这碗黑乎乎的药,当场就想翻脸,他病怏怏的时候喝药也就算了,为什么他变成猫之后能跑能跳,还要喝什么补药?! 宫殷淮在它面前敲了敲桌:把药喝了。 喵喵!小煤炭拒绝地后退了两步,连面前的饭菜都不香了。 他又没病没痛,才不喝药! 宫殷淮看它抗拒的态度,眉间微拧:乖一点,喝了。 小煤炭一点都不想乖,转身就跑,它利落地从桌子跳到椅子,还想接着往下跳,就被横过来的手掌接住。 宫殷淮把企图逃跑的小猫抓回来,放在药碗面前,难得耐心地道:喝了药今晚就不把你关鸟笼里,也不放房梁上。 白亦清还想抗拒到底的,结果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犹豫了。 宫殷淮见它犹豫,又慢悠悠地接了一句:就算你不自己喝,孤也会让人给你把药灌下去。 白亦清:暴君! 太上皇这完全就是敬酒不喝喝罚酒的选项,他不想被灌药,自己主动喝好歹今晚不用被关在鸟笼放房梁上,不傻的都知道怎么选。 小煤炭最后还是乖乖喝了药,它喝一口就嫌弃地呸呸好几口,看起来就特别难喝的样子。 宫殷淮被它这个样子逗笑了,让万和去拿了蜜饯过来,等小煤炭艰难地把一小碗药汤喝完之后,就掰了一点塞给它吃。 白亦清喝完药汤,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破药汤比他常喝的药还要难喝翻倍,嘴里塞进来的蜜饯时他还愣了一下,抬头看太上皇手里拿着蜜饯。 嗯这蜜饯怎么没啥味道? 太上皇看它还苦着脸,眉心微拧,转向万和:这蜜饯不甜? 万和被问得也愣了,自己拿了一颗尝了一口:甜的啊。 小煤炭把嘴里的蜜饯吐掉,跑去啃了两口鱼肉,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宫殷淮只当小煤炭不喜欢甜的,给它多夹了一块肉,让万和把甜的东西都撤掉。 吃饱喝足之后,就要出发了,小煤炭被带上御辇才想起来他们这还是在半路,正确来说应该是刚启程,太上皇是要去江南养老呢。 从皇城到江南,大约需要走七八日,白亦清前几天还想要找机会逃跑,结果根本没有机会给他! 太上皇确实如承诺般说的,没有拿鸟笼关着它,就是一直把它留在自己就寝的屋子里,周围全是暗卫。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次成功翻窗跑了出去,结果没跑两步,就被暗卫给逮了回来。 太上皇醒来之后得知它逃跑的消息之后,笑眯眯地让人做了一个铁笼子过来,一入夜就把它丢进笼子里,就这么过了几天,眼见离皇城越来越远,他也就歇了想要跑的心思。 就这身体四条小短腿,他根本跑不回皇城,还不如找找如何回到身体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修复bug 第8章邯州 虽然想着要找办法回到自己身上,但是白亦清其实一点思路都没有,他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小猫崽的身上了,也没人来告诉他应该怎么样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其实有想过如果这个猫身死了,他的魂魄会不会回到自己的身体。不过这只是个假设,他也没法尝试,要是猫身死了之后他也跟着死了,那就太亏了。 结果一直到江南时,他都没有找到什么可行性的办法,倒是这一路上跟太上皇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毕竟他也跑不了,当然得跟太上皇这个老大出好关系。 然后他就发现,太上皇虽然性格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把处死挂在嘴边,但是对身为小煤炭的他容忍度好像挺高的,他现在挺怀疑太上皇喜欢毛绒绒的动物。 这几日相处下来,太上皇一天就是吃饭睡觉逗小煤炭,平日里抱着它当暖手,有时候它乱跑乱跳摔坏了东西也不会有事,太上皇只会揉揉它脑袋,点了点它鼻子,然后漫不经心地警告:少调皮。 然而它下次再把东西弄坏了,太上皇依旧不会生气,旁边伺候着的太监宫女从一开始看到小煤炭碰摔东西胆战心惊到现在看到了就淡定收拾。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小煤炭没事,其他东西出什么事都会没事。 因为太上皇御驾矜贵,七八日的路程硬生生走了近十日才进了江南边界,按他们如今的车程,再走半天就能到江南最繁华的邯州了。 这会儿御辇在官道上行走,御辇内太上皇斜靠在软榻上看书,小煤炭就窝在他旁边打瞌睡,小脑袋随着御辇行走一点一点,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跟着犯困。 宫殷淮注意力被他吸引,伸手把大了一点的小猫捞到怀里,看它被打扰之后睁开眼睛,在看到是他之后,就低头往他怀里钻了钻,把自己团成一颗小黑球眯着眼睛接着睡。 宫殷淮把手塞到它蜷缩着的怀里,又捏了捏它热乎乎的小梅花,看它被扰得重新睁开眼睛,才道:昨夜又很晚才睡? 喵~小煤炭小声地叫了一声,声音嗲嗲地撒娇,像是在叫他不要吵自己睡觉。 白亦清这会儿困得要死,他昨晚是真的想早早睡的,只是入夜了之后听到屋外似乎有老鼠的动静,突然就很精神,要不是被关在笼子里,可能当场就会冲出去跟那老鼠决一死战。 宫殷淮摸了摸它的脑袋,看它眯着眼睛在自己手心蹭了蹭之后又接着睡了,这种全然信任的态度取悦了他。 他嘴角含着笑意,看它是真的累就没有吵它,小煤炭这几日挺安分的,或许今晚可以不让它睡笼子了。 万和在外面轻轻敲了敲御辇的窗户,得到应允之后才上前拉开御辇的窗,一打开就看到太上皇抱着小煤炭,脸上挂着笑,吓得差点栽倒。 他在太上皇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太上皇每次笑都有人要死,他看到太上皇笑就觉得太上皇心情不好,这会儿太上皇的笑却又不太一样,膝上窝着一只小黑猫中和了他身上的阴狠,居然显得有点温和。 万和赶忙把自己脑中的想法给甩出去,太上皇跟温和这个词八竿子打不着边。 宫殷淮抬眸就见他在走神,皱眉道:何事? 万和回过神来,赶忙道:太上皇,皇上派人送了五千两黄金,就在刚刚送到,这会儿正在队伍后面,奴才方才已经去清点过了,五千两不多不少。 宫殷淮闻言,哼了一声:他拖了这么久才送来,孤应该跟他收点利息才对。 万和眼观鼻鼻观心,太上皇想要,皇上也不敢不给。 宫殷淮也就是说说,他懒得去跟宫嘉文那个蠢货说话,便道:这五千两是赔偿给小煤炭的,那你就拿着去邯州行宫,让人在里面加修一座宫殿在孤主殿旁,给小煤炭专用。 万和闻言愣了一下,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忍不住抬头确认:太上皇,是专门给小煤炭修建一个行宫吗? 嗯。宫殷淮颔首,语气理所当然地:到时候把它喜欢的东西都搬进去,还有让木匠做一些方便攀爬的玩具给它玩,它太闹腾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6) 说着这样的话,太上皇的语气却没有半点谴责的意思,万和莫名地从里面听出来一丝宠溺。 ??? 是,奴才这就让人安排下去。 万和应完之后还有点神游天外,他退到御辇旁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来,他知道太上皇对小煤炭很看重,毕竟小煤炭通人性,讨喜又可爱,这一行的侍从没有不喜欢小煤炭的。 可是小煤炭只是一只猫啊!专门给一只猫修建宫殿,费钱废劳力,皇城那边某些朝臣一定会借此来弹劾太上皇的。 虽然说太上皇不会在意这些人,不过太上皇对小煤炭是不是有点宠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都21点更新哦~~ 第9章云宫 被宠过头的小煤炭蜷缩在太上皇怀里舒舒服服地睡着觉,御辇停下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高呼:臣等恭迎太上皇! 小煤炭打了个激灵,闪电般从怀里弹跳出来,结果刚睡醒身体还是无力的,没站稳在御辇上翻了个跟头。 宫殷淮看着惊魂未定的小猫,有些好笑地朝它招了招手:就这么一点动静就把你吓成这样。 小煤炭都被摔懵了,意识到刚刚听到的动静是什么时,有些无语,它跑回了宫殷淮面前抱怨地叫了一声,任谁睡得舒舒服服的,耳边突然响起整齐又震耳欲聋的呼喊,都会被吓到吧! 宫殷淮把嘀嘀咕咕的小煤炭抱起来,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收敛一些,这小东西最近撒娇卖萌得越来越熟练了。 听到万和在外面又提醒了一声,宫殷淮这才抱着小煤炭掀帘出去。 外面的官员见他出来,又大呼叩拜:臣等参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煤炭好奇地从太上皇怀里钻出来,正好听到他们齐整响亮的声音,探头就看到地上跪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看这个人数估计江南各地的官员都来了。 宫殷淮抬手把探头探脑的小脑袋按了回去,扫了一眼跪在前排的邯州各地官员,道:平身。 谢太上皇。听到太上皇开口,这些官员才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抬头去看太上皇,生怕不小心惹怒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帝王。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官员从中走出,朝宫殷淮弯腰恭敬道:臣邯州知州翁清华见过太上皇,宫内宴席已备好,请太上皇随臣移驾云宫。 温清华说到一半注意到太上皇怀里抱着一只黑圆黑圆的小猫崽,惊得话都卡壳了,强自镇定地把早已准备的话语说话,额头满是冷汗。 太上皇这般人物抱着一只小猫崽,是故意要吓人好抓住罪责处死吧?! 嗯。宫殷淮没注意温清华的态度,抱着小煤炭先一步往前走:走罢。 小煤炭听到云宫这两个字,又忍不住冒头出来看,上辈子他就有听说过,太上皇未退位之前就命人在江南修建的云宫,比皇宫还要富丽堂皇,当时不少人以为太上皇有迁都江南的想法,没想到却是突然禅位。 从宫门进来,所见的宫殿雕栏玉砌,白亦清对比了一下自己上辈子进皇宫时的记忆,云宫确实是比皇宫还要好看许多,这云宫如其名般,美得仿若九天之上的宫殿。 他正左看右看,一道声音便从耳边传来:口水要流出来了。 小煤炭赶忙舔了舔嘴角,然后发现自己中计了,气呼呼地抬头瞪人:喵 宫殷淮看它生气瞪人的猫瞳还是圆圆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拍了拍它脑袋:不用羡慕,你也有宫殿,已经让人加紧修建了。 小煤炭闻言愣了一下,它也有宫殿?? 跟在太上皇后面的官员听到前头传来细碎的猫声,刚刚他们都没敢抬头看太上皇,自然不知道太上皇怀里抱着一只小猫崽,所以听到猫叫声以为是云宫混入了野猫,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生怕太上皇因而发怒。 只有走在前头的温清华还算淡定,他刚刚就知道太上皇抱着一只小猫崽,所以倒是没有太多想法,就是觉得怪违和的,毕竟邯州就算远离皇都都知道太上皇执政的时候手段铁血残暴,结果这样的太上皇居然喜欢猫这种软乎乎的动物。 一行人走到云宫主殿,主殿外后宫女眷看到太上皇过来了,便齐齐行礼道:臣妾恭迎太上皇。 宫殷淮抬眼就看到一群花花绿绿的,顿时眉心一皱:你们怎么也来了? 小煤炭在他怀里冒头,看到一排打扮华丽的女子,眨了眨眼,这些明显是后宫的妃子,太上皇这么一问,场面顿时十分尴尬。 太上皇问这种话不是废话吗?他人都来江南养老了,后宫肯定也要跟着过来的,不然难道留给新皇? 当然没有人敢出来说太上皇说废话,后宫里面位分最高的太贵妃长孙怡只好站出来,躬身道:回禀太上皇,您移驾云宫前未曾交代如何安置后宫,皇上说不好让众多太妃继续住在后宫,便让威将军护送臣妾们过来。 宫殷淮听到她这么说,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没有下旨如何安置后宫,禅位之后就把后宫忘在脑后了,毕竟后宫他从来没有进去过,不记得也正常。 如今人都送来了,他也懒得计较,朝她们挥了挥手:那便暂时在云宫住下罢。 是。太贵妃退回了一旁妃子的行列中,稍微松了口气,虽然她进宫最久,但是跟太上皇说话不超过三次,次次都胆战心惊的。 众所周知,后宫妃子虽然众多,但是太上皇在皇位的时候就从来不踏足后宫,原先还有朝臣以皇帝不可无子嗣来进谏让宫殷淮宠幸后宫,结果提这个的朝臣现在坟头草都有人高了。 之后便没有朝臣再敢谈论,整个后宫宛若冷宫,虽然每个后宫嫔妃进宫后都能得到一个可以离开后宫的恩典,但是没多少人愿意离开。 有的是期望自己能在后宫众多嫔妃中得到帝王宠爱,得到子嗣母凭子贵;有的则因为家族兴荣,不敢离开。 这次因为禅位,后宫倒是又走了不少人,宫殷淮也不在意,后宫在他看来不过是给这些被控制命运的女子一隅偏安罢了,只要不闹到他面前,他都不会多管,想走他也不会去拦。 抱着小煤炭进了主殿,殿内的桌上已经备好点心茶水,宫殷淮坐在上位,拿了一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糕点掰开给小煤炭吃。 跟在后面进来的邯州官员和后宫嫔妃这会儿都注意到被太上皇优待的小猫崽,在看到太上皇亲自给小猫崽喂食之后,目光都变来变去,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么有耐心的人,一定不是真的太上皇吧? 宫殷淮抬眸看去,众人立即吓得赶忙低头,他哼笑一声,底下的人更是瑟瑟发抖,生怕太上皇突然兴起要杀人。 等了片刻没见太上皇发怒,温清华这才敢领着当地的地方官员上前,一一给太上皇汇报当地的情况。 还没说完就被宫殷淮挥手打断:孤已退位,政事便不必同孤汇报。 温清华听到他这么说,神色为难:太上皇,臣十日前便同皇城汇报了江南几处水患,但是至今没有得到消息,现在江南急需赈灾安置难民。 那便继续上奏折给当朝皇帝。宫殷淮懒洋洋说道。 见小猫吃完糕点,又倒了一点茶水给它喝,完全不在意温清华说的事情。 温清华心里暗暗叫苦,他上呈的是加急奏报,快马加鞭,按理说三日便能呈到皇帝面前了,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他又派人去打听,才知道新皇登基不过十日,整日都在忙着挑选秀女,根本无心管理朝政,不少急报都被压了下来,朝臣进谏都没什么用,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处理。 温清华是真的想不明白太上皇为什么突然禅位,新皇还是一看就没什么能力的昏庸之辈,太上皇这么直接甩手不管,只怕再过两三年,西洛就要乱了。 现在还在宫宴上,温清华也不好再多说,只能点头应是,想着等宴席结束之后,再去找太上皇冒死进谏。 等众人散开回到各自的位置,底下琴瑟和鸣,舞姬跟随音律跳着舞,御厨做好的膳食也紧随其后地呈了上来,宫殷淮看着兴致缺缺,见众人一直偷偷看小煤炭,便把它暂时交给长宫女喂食。 乐韵上前抱过小煤炭,到一旁去给它布菜,小煤炭乖乖等着菜布好,得到应允之后才埋头吃了起来。 乐韵看着小煤炭一脸慈爱,上次小宫女看管小煤炭失职之后,还是万和告诉她她才知道自己差点被牵连,也算是被小煤炭救了一命。 这一路任谁都知道小煤炭十分得太上皇的宠,她怕旁人照料不当,便自己亲自照料御宠,就是平日里小煤炭基本都是跟太上皇腻在一起,用得上她的地方不太多。 宫宴上虽然热闹,但是没几个人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笑,除了小煤炭。 他吃饭吃得特别地开心,他们现在处于江南地界,江南美食众多,今天的宴席上的都是江南最好吃的菜肴,十分地可口。 他上辈子被困在皇城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离开皇城出门游历西洛三大洲,就是到死都没能实现,现在魂魄进到小猫身上,反倒是变相地实现了。 等舞姬退下之后,便有下人抬着一个锦盒上来,其中一个官员站起来道:启禀太上皇,微臣前几日寻得一块上好的千年血玉,此玉可以驱祸辟邪,祛病强身,十分养人,戴得越久玉身越润红,千年难遇一块,特带来献给太上皇。 听他说完,众人的目光便被吸引了过去,宫殷淮闻言,稍微来了点兴趣:呈上来。 万和下去把锦盒呈上来,放在他面前,小煤炭这会儿也吃饱喝足了,自然也听到刚刚那官员说的话,蹬蹬跑到太上皇脚边喵喵叫唤着,好奇千年难遇的玉是什么样的。 宫殷淮便把它捞了上来,点了点它脑袋:知道什么叫好奇害死猫吗?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10章回来 其他人听到太上皇说着这样的话,嘴角还带着笑意,都觉得这胆大包天的小猫要死了,吓得一个个低头,生怕跟着这小猫一起遭殃。 结果等了片刻没有动静,众人偷偷抬眼去看,就看到正捧着小猫崽让它方便看锦盒里的千年血玉,跟生气完全扯不上边。 众人:???这一定是个假的太上皇 白亦清的注意力全在锦盒里面,根本没看下面那些人变来变去的脸色。 锦盒里面躺着一块拇指大小的勾玉,这块勾玉被打磨得光滑圆润,玉心上面还雕刻着精巧的浮雕,应该是一条龙,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颜色如血一般鲜红,看起来又美又妖异。 宫殷淮伸手把血玉拿起来,这玉入手微凉,里面鲜红的颜色在灯光下仿佛会流动一般,确实是块不可多得的好玉。 他满意道:玉不错,有赏。 臣叩谢太上皇恩典。送血玉的官员顿时喜形于色,跪拜叩谢。 其他人都羡慕地看着他,暗恨自己不机灵,没把握住讨好太上皇的机会。 小煤炭已经满足了好奇心,看完血玉便想从宫殷淮腿上跳下去,结果刚伸出小爪爪就被一只大手重新拢了回去,太上皇不给他离开。 小煤炭疑惑地抬头,就看到太上皇直接把血玉挂在了它脖子上。 嗯? 黑团团的小猫崽带上血玉,还呆着一张猫脸看人,好像被他的动作给惊到了。 宫殷淮伸手弹了一下它的额头,让它回过神来:喜欢吗? 小煤炭点了点头,还是不可置信,刚刚这血玉还夸得天花乱坠,无价之宝,转眼就给它套脖子上了,也不怕它给搞坏了? 喜欢就送你了。宫殷淮摸了摸它脑袋:孤的御宠也需要一点身份象征,正好这块玉显眼,也免得你躲起来老是找不着。 小煤炭抗议地叫了一声,他分明就没躲! 太上皇说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前几日他们在路上的一处行宫修整,当时太上皇在沐浴,他便蹲在太上皇脱下来的衣服上睡觉。 结果刚眯着眼睛要睡,就听到宫女侍从们咋咋呼呼地喊着小煤炭不见了,他自然就睡不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太上皇身边伺候的宫人焦急地在他面前跑来跑去,喊着小煤炭。 ? 这些人为什么要站在他面前喊他? 他还在纳闷的时候,宫殷淮也听到动静过来了,在跟暗卫确定小煤炭没有跑出去后,他便回了殿内转了一圈,最后在自己的衣服上找到睁着眼睛看人的小猫崽。 小煤炭被发现还可爱地朝人眨了眨眼睛,一副很迷惑的样子。 宫殷淮: 伺候的侍从: 所以他们找得辛辛苦苦,这位小祖宗就这么看着他们焦急忙慌地找它?叫一声提醒一下他们会死啊! 因为这件事情,他还被宫殷淮教育了好久,之后太上皇身边黑色的东西基本都被收拾干净了。 此刻宴席上 下面的人看到太上皇转手就把那千年血玉给小猫戴上,再次认知到了太上皇对这小猫到底有多宠。 众人心里皆忍不住腹诽,这小猫上辈子到底是积了多少德,才能做了太上皇的御宠,全然忘了他们先前刚看到小猫时想着这小猫崽真倒霉的心理。 宴席后半程太过无聊,宫殷淮便带着小煤炭提前离席了,他来参加宫宴不过是想带小煤炭刷刷脸,免得小家伙哪天贪玩跑出去,被那个不知轻重的欺负了。 白亦清不知道太上皇的想法,他对宴席兴趣不大,他吃饱喝足之后便蜷缩在乐韵怀里睡觉了,结果没睡多久就感觉给人抱了起来。 闻到熟悉的气息,小煤炭没有被惊醒,轻车熟路地在宫殷淮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 小动物这种全心全意相信人的行为就很能抚慰人,宫殷淮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抱着小煤炭回了云宫主殿的寝宫,将身后宴席的动静隔绝开了。 太上皇走了之后,宴席才真正热闹起来,众人脸上的笑都带上了放松。 回到寝宫,宫殷淮见小煤炭还没有要醒的意思,便把它放在寝宫的床上,玄猫浑身漆黑把脖子上挂着的勾玉衬得格外明显,他那手指拨弄了一下勾玉,小煤炭就眯着眼睛翻过身来抱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扰人。 他笑了笑,把手抽回来,没有再吵它睡觉,起身去主殿后的温泉沐浴,再出来就听到温清华在外面求见。 他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便让温清华进来。 温清华进来看,朝他叩拜:微臣叩见太上皇。 平身。宫殷淮抿了一口茶,看着面前的人,神态懒洋洋的:若是想说水患便去找孤那位三哥,他才是皇帝。 臣确实是要来说这个。虽然太上皇这么说,温清华还是坚持道:太上皇,如今新皇已执政十日,却并无处理政事的意思,西洛各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压着,不只是江南这边长此以往,只怕西洛要乱了啊!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7) 宫殷淮漠不关心:那又如何? 太上皇,若是您愿意开口,皇上定然是听您的。 哦?可是孤若是开口,那便是干预朝政。宫殷淮道:孤已经禅位了,若是依你之言干预了朝政,那岂不是更使朝政动荡,还要影响我们兄弟的关系? 温清华: 他知道太上皇对新皇根本没有什么兄弟情,当年太上皇那么多兄弟,哪个不是挡了他的路就被他弄死了,如今剩下的那么几个能活着,全是因为他们够安分。 这不过是太上皇用来搪塞他的话罢了,只是他还想再努力一下:太上皇,您只需要提醒一下新皇,不算干预朝政。 孤刚到邯州,便出言批新皇,要是新皇误解了,岂不是自找麻烦?宫殷淮把喝了一半的茶放下了,才道:孤已经禅位了,如今来邯州是为了修身养性,不会再多管朝政。 太上皇 温清华还想再多说,就被太上皇冷厉的凤眸一扫,顿时便噤了声,他知道太上皇是真的不想管,他再多说除了赔一条命,其他什么都不能改变。 从主殿里出来,温清华心里苦笑连连,太上皇是真的不在意西洛的兴亡,不然也不会随意就把皇位给了无能的三王爷。 * 白亦清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熟悉的木床床顶,如果没记错,这是他睡了二十来年的床。 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还在梦中,刚要重新闭上眼睛,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喊:少爷,您终于醒了! 白亦清一听声音就认出来,这是在白府伺候自己的婢女莲华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白亦清眨了眨眼,就看到莲华凑过来的大脸,他张了张口想说话,结果发现喉咙干哑得厉害,只能发出气音。 莲华见此,赶忙跑去给他倒了温水过来:少爷,先喝口水。 白亦清被她扶起来喂着喝了水,这才总算舒服了些,从刚刚到现在的感觉都很真实,不像是梦。他伸手掐了自己一下,虽然刚醒来软绵无力,不过真的有疼的感觉。 不是梦,他这是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少爷,您好不容易清醒来,掐自己作甚。莲华赶忙把他的手扒拉开,擦了擦眼泪:您这次躺了这么久,整日昏昏沉沉的,大夫见了都摇头,现在老天保佑,总算是醒过来了。 白亦清靠在床榻边,身体熟悉的病痛感也漫了上来,他看莲华哭哭啼啼的,赶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醒来了么?你应该高兴才对。 对对对,醒来就好。莲华听他这么说才总算止住了泪。 白亦清松了口气,他问莲华:我这是昏睡了多久了? 少爷,已经快十日了。莲华说道:您一直昏昏沉沉的,有几次醒来也不认人,吃了一点流食便又接着睡了,大夫都诊断不清。 白亦清闻言眉心微拧:醒来之后不认人? 对啊。莲华从小伺候他,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气愤道:大夫人知道这件事之后,还说少爷您烧坏了脑子! 哦。白亦清对大夫人的话倒不在意,毕竟从小听到大听惯了大夫人毒舌了。 他比较在意的是:现在新皇是不是登基有十日了? 对。莲华答道。 白亦清听到确认之后放心了不少,时间是一样的,那就还有的是时间。 莲华不知道他怎么一醒来就问这个,不过见他神色憔悴,才想起要去给他拿点吃的,跟他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看着莲华走了之后,白亦清才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捋清自己的思路,他真的是回到了三年前,只是为什么原先在小猫身上,现在又毫无预兆地回到自己身上了呢? 他当了十天健康的小猫咪,现在突然让他卧床不起,还真有点不习惯。 等莲华拿了一点吃食过来,他思路已经捋得差不多了,一边喝着粥一边问莲华问题,总算是把目前白府的情况打听得差不多了。 把粥吃完之后,他对莲华道:莲华,你这几天收拾一下我们这院子里的东西,把值钱的东西拿去卖了,换成银票回来。 啊?莲华一脸不解:二少爷你是缺钱了吗?奴婢可以去库房那边预支一点 不是,按我说的去办就对了。白亦清打断她的话,道:等你办好我再同你说原因。 虽然太上皇要三年之后才回来,不过白亦清只想快点离开白府,越早越好,离开白府就找个远远的地方躲起来避风头,留在白府多一刻他都觉得生命能收到威胁。 好。莲华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多问,上前给他盖好锦被:少爷你刚醒来就不要忧心思虑的,有什么事我来处理就好,大夫说了你要好好休息才能好得快。 白亦清重新躺回床上,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具身体是真的很虚弱,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感觉到明显的疲惫感了。 体验过小猫崽精力充沛的身体状况,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着之前他还在计划着该怎么离开白府,结果再次醒来,就对上一张闭着眼睛的俊脸,这张俊脸他已经看了十天了。 白亦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粉色小猫爪,十分无语:怎么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清清:老天爷也喜欢玩弄可怜无辜的小猫咪吗?! 第11章不管用 白亦清看着面前因为睡着而显得温和了许多的俊脸,重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面前的画面依旧还是太上皇的脸。 他都不知道该先震惊自己居然睡在太上皇的床上,还是应该震惊自己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从躺着的软垫跳起来,环顾四周,低头看自己黑绒绒的身体,确认自己又回来了。 他刚刚明明是真的回到自己身体上的,那么真实,不可能是做梦的,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脑子里的疑问要是能显形,现在一定满头问号,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 难道现在是在做梦? 这么想着,小煤炭抱住自己的小爪子狠狠咬了一口,把自己痛得嗷了一声,超级无敌痛,这么痛一定不是梦! 两边都会痛,难道说其实都不是梦,都是真实的,他回到自己身体呆了一会儿又回来了? 白亦清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说法行得通了,可是他既然都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呢?他忍不住哀嚎出声,这老天爷不会是在玩儿他吧? 结果哀嚎一半,脑袋就被人弹了一下,他痛得闭了嘴,怒冲冲地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邃漆黑的凤眸,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糟糕,不会是被他的动静给吵醒了吧? 他跟在宫殷淮身边十日,自然是知道这位太上皇的起床气特别地糟糕。 之前有一次太上皇在行宫的花园晒太阳休息,结果当时有个宫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路过的时候摔了,动静还贼大,手上的东西叮铃哐啷落了一地,直接把太上皇给吵醒了。 他现在还记得太上皇当时的脸色,阴沉得吓人,那个宫女当场就给人拖了下去,连太上皇的面都见不着,伺候太上皇的侍从吓得跪了一地,大喊着太上皇息怒。 最后不止那个宫女,还有放行宫女进来的一干人等全部被处死了,可见太上皇对于吵到他睡觉的人有多不能忍。 这么一想,他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原先都让他睡笼子里,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把他带到床上。 太上皇都知道自己浅眠了,干嘛还要把它放在床上,自虐吗?! 小煤炭谨慎地后退了两步,生怕太上皇一怒之下要处死它,扭头就要往床下跳,想要先发制人,结果这龙床太大了,它没来得及跑到床边,就被一只大手给逮住了,熟悉地捏后颈行径! 宫殷淮把小煤炭抓到面前来,看着它一副很警惕的样子,抬手敲了敲它脑袋:睡了一觉就不认人了? 喵?小煤炭无辜地看着他,太上皇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 大半夜不睡觉,咬自己好玩?宫殷淮问道。 他其实刚刚并没有睡,见小煤炭要醒来便闭眼睛装睡,他关了小煤炭十天,现在已经到了云宫了,便想看这小东西还有没有要逃跑的念头,若是没有之后便不打算关它了。 结果小煤炭倒是没有跑的意思,而是醒来之后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就对着自己的小爪子狠狠咬了一口。 咬完还嚎了一声,可见是痛的,而且咬完自己之后就开始哼哼唧唧地叫着,这小猫该不会是养傻了吧 喵白亦清才意识到太上皇之前根本没有睡觉,顿时就不慌了,朝他叫了一声。 偷看别人,不是正人君子! 宫殷淮听着它嘀嘀咕咕也没在意,反正小煤炭经常这样。 他伸手挠了挠它软软的小肚子,小煤炭便熟练地倒在他手下,把小肚子蹭到他手边,抱着他的手嗲嗲地叫着,示意他再挠两下。 宫殷淮不自觉地挂了一点笑意,依着它的意思挠了挠,道:刚刚睡得像死猪似的叫不醒,这会儿倒是精神了。 白亦清听他这么说,联想到自己睡着之后回到自己的身体,猜想可能是因为如此,这具身体才会睡得很沉。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才回去那么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然要是久了被发现不对劲,当小煤炭死了埋了,他再回来,那岂不是惨绝人寰? 虽然现在没有被埋进土里,不过他也没有安心到哪里去。 毕竟今天招呼都不打就让他在两个身体里走了个来回,以后可能还会再来一次,要是下次再来,他也不确定是什么情况。 他最讨厌的,就是面对不确定的事情。 宫殷淮看着小煤炭刚刚还挺高兴的,这会儿又蔫了,把它抱在身边摸毛:才说你一句就生气了? 喵小煤炭懒洋洋地叫了一声,他看着太上皇,突然脑子闪过一道灵光。 仔细想来,他之前都没有任何异常,一直到今天才出现这种情况,而今天唯一不同的事情就是,太上皇送它的那块千年血玉。 难道问题是出在那块千年血玉身上? 越想他越觉得有可能,他是戴上血玉之后,才突然觉得很困,饭菜吃着都不香了,后面实在忍不了困意便在长宫女的怀里睡着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块千年血玉他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那为什么才回去没多久,他又回来了? 他脑子里现在就是装了十万个为什么,却没有人来给他解惑,背上轻柔的力道给他顺毛,他想一半就因为被顺毛得太舒服,又睡了过去。 猫的睡眠他无法控制啊! 这么睡了一觉,等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还是猫的身体,并没有回到白府的小院子,外面天光大亮,太上皇已经起来了。 小煤炭眨了眨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它心情十分不美丽! 被太上皇抱着去用膳的时候,它还是蔫蔫的,羊奶喝了半碗就不想喝了,它低头盯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血玉发呆。 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血玉他一直戴着,如果真的跟血玉有关联,怎么现在又不管用了呢? 还是说需要什么契机才能发挥效用? 作者有话要说:  笔记本忘记带电脑线了,惨绝人寰! 第12章不认 相比蔫了的小煤炭,宫殷淮今日的心情倒是不错。 昨夜见小煤炭呼呼睡得香,他莫名也跟着生出一丝困意,便懒得把它抱到专门给它准备的新窝里,让它睡在枕边。 反正小煤炭天天被洗得香香软软,他可以容忍。 本来以为该是浅眠的一晚,没想到听着小猫崽的呼噜声,居然一觉睡到天亮。 他醒来的时候还挺诧异的,自从8岁之后,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 宫殷淮睡得好,心情也不错,他看着蹲在桌上饭都不吃了,就顾着扒拉血玉的小煤炭,就把它捞过来:不习惯脖子带东西? 喵小煤炭正在研究血玉,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很是敷衍地应了一声就继续研究血玉。 宫殷淮以为它是不喜欢脖子挂着东西,便伸手要帮它摘下来:不喜欢就摘下来。 结果他手还没碰到血玉,小煤炭就炸了毛,像颗小炮弹似的弹跳到三步开外,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宫殷淮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收回手看着它:喜欢这块血玉? 生怕他要把这块血玉拿走,小煤炭忙不迭点头,他现在还没研究清楚这个血玉呢,不能让太上皇拿走! 看它这么喜欢自己送的血玉,宫殷淮嘴角弯了弯,没有不高兴,心情反而还不错,朝它招了招手:过来。 见小煤炭犹豫,他无奈地补了一句:放心,不拿你的血玉。 这话说完,小煤炭这才磨磨蹭蹭地跑回来,宫殷淮把它捞起来揉了揉:小财迷,为了一块血玉就忘记主人是谁了? 要是可以,白亦清都想翻白眼给他看,这个主人的身份明明是太上皇强行安上来的,他又不愿意。 然而太上皇就欺负他说不了话,自顾自的批评它,小煤炭被他念得两耳发昏,他发现太上皇话真的越来越多了! 看在血玉是太上皇送的份上,他勉为其难地听着太上皇念叨,知道他喜欢还蹭了蹭他的手,希望太上皇看在他这么出卖身体的份上,少说两句,他脑壳疼。 宫殷淮见它撒娇卖萌,几次打断自己的话就知道它什么意思了,小东西胆子肥了,现在都敢让他闭嘴了。 这么想着,他也没觉得生气,这要是放在半个月前,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养一只小猫崽,还对它容忍度这么高。 他叹了口气,揉着它的耳朵往外走:孤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了? 小煤炭在他怀里翻肚肚,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说,疑惑地喵了一声,浅灰色的眸子看着人总给人一种眼巴巴的感觉。 宫殷淮垂眸看了它一眼,不客气地揉了揉小肚子,把小煤炭揉得抗拒地喵喵叫,这才作罢,笑着抱它出门:孤带你去逛逛云宫。 * 三天后 小煤炭蹲在太上皇的御书房桌上生无可恋。 这三天,他试过上午睡,中午睡,晚上睡,醒来都没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8) 他焦虑得身上的毛都要掉光了,还是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血玉一直戴在身上不离身,但就是没有反应。 他就又去把宫宴那天的事情捋了一遍,也没捋出来个一二三,现在他已经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之前回去到底是不是幻觉了。 猫咪头秃啊! 宫殷淮站在书桌前练字,刚写完一个字就看到它从蹲坐到揣手手的一系列动作,一看就是又准备睡觉了,他眉心微拧,这几日小煤炭睡觉的时间未免太多了一些。 这么想着,他拿起一支没用过的毛笔在小煤炭面前挥了挥,它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立马就睁开了,瞳孔紧紧盯着面前滑来滑去的毛笔,渐渐摆出衣服捕猎的姿态。 宫殷淮拿毛笔逗着小猫让它多动动。 小煤炭本来没有要玩的意思,但是那毛笔在它面前滑来滑去实在是太诱人了,它就控制不住自己要去盯着那毛笔,后面干脆放飞自我冲过去玩。 它自认自己这具身体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然当初也不能躲开太上皇身边近卫的攻击了。 结果跟太上皇一比就不行了,扑过去老是扑空,它气得不想玩了,拿屁股对着太上皇,就见毛笔又放到了面前,看着毛笔一颤一颤的,它假装不在意地扭头,然后趁着对方放松之后瞄准机会之后冲出去,一把逮住了那毛笔。 宫殷淮稍微放了一点水,看小煤炭抓到毛笔之后高兴又得意的小样子,就差写着[夸我]两个字了。 他笑着拿毛笔点了点它鼻子:小煤炭真厉害。 小煤炭矜持地叫了一声,既然太上皇都夸它了,那它就勉为其难再陪玩一会吧 一人一猫在书房里玩得正高兴,就听到一声掠空而来的动静,小煤炭下意识地往桌下一跳,躲到太上皇身后去。 跟在太上皇身边这些日子,别的没有,刺客三天两头来一批,虽然都被太上皇身边的暗卫给出面解决了,不过那些刺客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不把太上皇弄死不罢休似的。 太上皇仇恨值实在是太高了。 白亦清从一开始的惊惧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反正刺客来他就找个小角落躲起来,没有哪个刺客会来为难一只小猫咪的。 不过这会儿他好像误会了,来的不是刺客,而是太上皇身边的影卫首领罗刹。 他一看到罗刹就没有好脸色,上次他之所以会逃跑失败,就是被罗刹擒拿了回来! 主子,杨统帅那边传来密报。罗刹没发现小煤炭的敌视,他从怀里拿出一封密函呈上来给太上皇。 嗯。宫殷淮伸手接过密函,另一只手把躲在后面的小煤炭重新捞出来,把它交给万和:别整日待在屋里睡觉,自己出去玩会儿。 白亦清也不想听他们谈论事情,从万和怀里跳下来,然后自己蹬蹬跑到了殿外。 他知道太上皇要干嘛,西洛的城池划分为三大洲与皇城,虽然主权在皇城,但是因为地大物广,皇城同时也需要放权给三大洲的统帅管辖,方便治理。 然而有些人权利在手,就难以避免贪心,贪婪。 他虽然不太清楚朝堂上的事情,不过也知道上辈子太上皇回来之后雷厉风行地处理了三大统帅之一的周统帅,连带把朝堂上的一些周统帅有过接触的也一起连根拔起,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他猜测太上皇之所以禅位,估计就是为了方便处理这件事情,而新皇就是个鱼饵。 不过这些跟他也没有太大关系,只要他顺顺利利离开白府,不管是太上皇还是皇城里那一堆烂事,都跟他无关了。 这么想,他又发愁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该想想怎么回到自己身体里比较要紧,虽然莲华说他不在的时候他的身体也会醒来吃一点东西,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要是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不会就得一直呆在猫身体里吧?。 一边想一边走,再一抬头已经走到花园里了,他现在也没有要玩的心情,就跑进去凉亭里面找了块大理石躺平思考猫生。 万和跟在它身边,看它又躺平了,无奈上前:小祖宗,太上皇让你出来玩儿,你怎么又躺下了。 喵~小煤炭懒洋洋地叫了一声,蹭了蹭万和的手,表示自己不想动。 万和被它蹭了手心,心里都跟着发软了,反正太上皇不在,万和忍不住多摸了两下手感极好的毛毛。 他知道小煤炭特别有灵性,想到出来时太上皇交代要让小煤炭多运动,便跟它打商量道:你起来玩玩,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做点好吃的好不好。 喵什么好吃的? 见小煤炭抬头看自己,万和了然,给它报菜:御厨那边有新做好的小鱼干跟虾干,还有新鲜送来的海鱼,大鸡腿,想不想吃? 喵!想! 小煤炭立即从大理石跳下来,谁会跟吃的过不去啊。 万和发福的身体陪不了小煤炭跑来跑去,就找了一处假山站着,一边看着小煤炭,免得它跑太远。 小煤炭也没有要打算跑远的意思,他在花园里面跑了两圈,准备抓完一只蝴蝶就去找万和要小鱼干,结果还没抓到,钻进假山的一个洞里面,就就听到另一处传来动静,似乎很是热闹的样子。 他有点好奇,就顺着跑过去看,完全无视了万和在后面的呼唤。 他从假山出来,才发现在假山的另一面,也是一处花园,一排假山把花园分割开了,他刚才玩的那边是太上皇自己的。 这边花园几个宫妃在那边喝茶吃点心,它突然闯入,那些女眷也注意到了它。 呀,哪里来的小猫崽。其中一个黄衣宫装的女子道。 那边不是太上皇的主殿吗?它从那边跑过来,难道是太上皇养的? 它脖子的那块玉好生漂亮啊。 另外几个妃子也在谈论它:怎么没听说过太上皇养猫了? 太上皇不像是会养猫的人。先前那个黄衣宫装的女子道:不会是偷了太上皇的血玉吧? 坐在主位的太贵妃长孙怡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她睨了那说话的嫔妃一眼,开口道:莫要胡说,一只小猫崽,怎么可能偷得到太上皇的东西? 长孙怡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玄猫,道:先前看主殿的下人有在打造一些攀爬用具,也许真的是太上皇养的御宠。 小煤炭看着这些妃子,小小的脑袋里藏着大大的问号,这些人什么情况? 说话的嫔妃里面有几个他看着眼熟,那日进云宫的时候她们应该就站在前排,还有太贵妃长孙怡当时上前跟太上皇说话,定然是见过它的。 这些不提,还有宫宴上太上皇把血玉送给它,这么有记忆点的事情,为什么她们一副好像从来没见过它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穿成一颗工具蛋[穿书]》,求收藏~~ 第13章断裂 白亦清是真的猫脸懵逼,他觉得就算记忆再差,也不可能一群人集体记忆差吧? 面前这些嫔妃真的没有一个记得自己的样子。 见玄猫一动不动,那黄衣宫装的女子忍不住上前:这小猫不会是傻的吧?怎么都没点反应。 她说着就走过来,小煤炭立马防备地冲她哈气警告,结果对方根本不在意这么一只小猫崽,手依旧伸过来。 而且明显还是冲着它脖子上挂着的血玉过来的,它便不再客气,一爪子就挠了下去,这些天太上皇它都不给碰这块玉! 那女子闪躲不及被它挠了一下,顿时痛呼出声,也不敢再往前了,怒气冲冲地指使自己的侍从:来人,给本宫把这玄猫抓起来,免得伤了旁人! 她话音刚落,随侍在她身侧的宫人便冲上来要抓小猫崽,只是这玄猫太过滑溜,在她喊话的时候就先一步逃开了。 小煤炭无视后面的吵吵闹闹,手脚灵活地跳到假山上,沿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往上爬,一直爬到上面一些,这才低头去看下面的人。 那个要抓它的女人看到被它跑了显然气得不轻,在下面呵斥侍从无能,那几个侍从便只好过来爬假山,伸长了手想要来抓它。 小煤炭只好又往上爬了一些,站在只能容许小猫落脚的顶端,一时半会这些人也爬不上来。 白亦清是真的无语,他刚刚看那女人目光热切地盯着血玉就觉得不对,没想到这人居然直接开抢,也幸亏他机灵躲得快。 这血玉是太上皇大庭广众下赐给他的,这人也敢来肖想,莫不是疯了吧? 一旁的嫔妃们也没明白怎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坐在主位的长孙怡看到闹成这样,柳眉微蹙,她站起来道:梁太妃,这小猫可能是太上皇养的,你这般为难未免不好。 黄衣宫装的女子,也就是梁妃闻言掩嘴笑了笑: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太上皇的性格,这玄猫这般凶,哪里可能是太上皇养的。 她接着道:我看啊,玄猫本就预示不详,这玄猫没准是妖孽化形而来,偷了太上皇的血玉,咱们赶紧把它弄死扔出去,免得惊扰了太上皇。 白亦清站在假山上都能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想翻白眼了,他要是妖孽所化,还用得着这么憋屈地躲在这假山上?这些人怎么就爱给他戴高帽呢? 长孙怡听到她这么说,眉心拧得更紧了,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看到那小猫崽的时候,莫名地觉得好像是眼熟的,但是仔细想又没有记忆。 她还想再开口劝梁太妃,就听到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你想弄死孤的御宠? 众人听到这道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抖,齐齐跪了下来:臣妾参见太上皇。 宫殷淮带着万和从廊下走出来,目光在花园里扫了一圈之后落在了蹲在山顶的小煤炭身上。 先前要抓它的几个侍从在听到太上皇的话之后,已经吓得抓不住石壁,从假山上摔了下来,痛也不敢吭一声,颤抖地跪在地上:太上皇饶命。 白亦清本来还在想着从假山翻过的可能性,就听到宫殷淮的声音,抬头看去就见他正看着自己。 太上皇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他朝太上皇叫了一声,十分高兴自己不用翻假山了,正要沿着石壁往下爬,就看到太上皇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假山下,朝他伸手:没事了,放心跳下来罢。 小煤炭看着他伸出来的手,也懒得再沿着山壁往下跳了,直接朝太上皇跳了过去。 宫殷淮稳稳接住小煤炭,柔软的小猫抱在怀里,原本焦躁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小煤炭扒拉着自己的血玉委屈地冲他叫了一声,嘀嘀咕咕指着跪在地上的梁太妃,就像在告状。 宫殷淮安抚地摸了摸它脑袋,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梁太妃:刚刚孤进来没听太清楚,你再说说,想把孤的御宠怎么样? 怀里的小煤炭这会儿有靠山了,也不怂了,冲着梁太妃不善地叫着。 梁太妃在听到太上皇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吓得脚都软了,她没想到那玄猫真的是太上皇的御宠,再然后看到太上皇对那玄猫的态度,她进宫近五年,太上皇的面都见不到五次,却是第一次看到太上皇这么温柔的样子。 她压下心里的不甘,道,太上皇,先前臣妾不知它是您的御宠,而且是它先对臣妾动了手,臣妾才一时动了怒想要教训它。 哦?宫殷淮垂眸看着她:孤怎么进来便听到你说要弄死它? 只是一只猫而已,就算她想要对它下手也没来得及实施,梁太妃不知道太上皇语气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她觉得就算这是御宠,太上皇也不至于拿她怎么样,她爹可是丞相。 想到此,梁太妃也放松了一些,道:臣妾知错,太上皇息怒。 宫殷淮闻言却没有半点要息怒的意思,他勾着一抹冷淡的笑意:孤好吃好喝供着它,自己都舍不得打骂,你倒是胆大包天,想要弄死它,不想想自己配么? 梁太妃听到太上皇这么说,愣了一下,她张了张口还想说,就听到太上皇接着道:传孤口谕,摘除梁太妃封号,贬为庶人,之后执鞭刑三十,发配边境。 太上皇话音落,梁太妃脸色煞白如纸,顿时大叫:太上皇,臣妾并没有犯什么大错,您不能这样对臣妾! 不能?宫殷淮哼笑了一声: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对孤说不能。 以为你跟你爹私下的联系孤不知道吗?宫殷淮摸着小煤炭,看着她的目光极冷:没有孤的旨意,你的消息也没机会传出去。 梁太妃的脸色越发苍白了:您您都知道? 不过她没有得到太上皇的回应,因为万和已经让人上来抓她了,不给梁太妃再多说的机会,果断堵住她的嘴把人拖下去行刑,而梁太妃身边的人更不用说,一起被抓了带下去。 万和满头冷汗,他刚刚把小煤炭看丢了太上皇就过来,他已经火速带着太上皇过来了,没想到后宫嫔妃这般不长眼,看在小煤炭御宠的身份也不该如此轻易就动手啊! 他在心里暗骂梁太妃愚蠢,所幸小煤炭没事,不然 想一半就听到太上皇道:你自去领罚二十鞭。 是万和应了一声,愁眉苦脸地就要下去,然后就听到一声喵叫。 小煤炭从太上皇怀里爬出来,朝万和的方向拍了拍,看向太上皇又叫了一声。 太上皇垂眸看它:又想替人求情? 小煤炭点了点头,指了指万和:喵 梁太妃被怎么样处置他不管,毕竟那人恶毒得明明白白,但是万公公是无辜的,是他自己好奇钻过来才会这样,又不关万和的事情。 他知道太上皇是想给自己出气,便朝他蹭了蹭,又嗲嗲地叫了几声,这一招每次非常有用。 果然太上皇叹了口气,摸了摸它的脑袋:随你罢。 万和听出来太上皇赦免的意思,立即苦脸变笑脸,乐呵呵地道:小煤炭也受了惊吓,奴才下去让人做点好吃的,给小煤炭压压惊。 听到太上皇应了一声,万和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往外走,看也不看花园内的其他嫔妃。 等到太上皇带着人离去之后,跪在地上的嫔妃们才敢爬起来,她们心惊太上皇这般宠爱御宠,同时又暗暗庆幸在梁太妃动手的时候,她们没有参与。 不然今天可能就不只是处置梁太妃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9) 宫殷淮没在意后宫那边的情况,他抱着小煤炭往回走,走回主殿的花园凉亭内才把它放下,这才开始批评教育,点了点它脑袋:身为御宠被人这般欺负,孤都要为你而耻。 小煤炭不满地冲他叫了一声,那些妃子压根不认识它,它算个屁御宠啊,不躲着难道下去被人打吗? 宫殷淮手指摁在它脑袋上搓了搓:这就是乱跑的下场,乖乖呆在孤身边才安全。 小煤炭咬着他的手指表示不爽,让他出来多跑跑的可不就是面前这位么。 小猫含着手指咬也不敢用力,一点痛感都没有,没一会就把自己给咬累了,抱着他的手休息。 白亦清想道那些见过他的后宫嫔妃都不记得它了,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想要跟太上皇说一下,结果发现一只猫要跟人交流这么个事情难度太高,便放弃了,算了,反正他身边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两件。 眼见万和端着吃的过来了,小煤炭高兴地从太上皇手下爬起来,就感觉脖子一松,接着听到叮的一声轻响。 他低头一看,就看到脖子挂着的血玉掉下来了,顿时心里一紧,赶忙扑过去看这血玉有没有摔坏了。 宫殷淮伸手把掉下来的血玉捡起来,发现是串着血玉的红绳断了,他看的时候小煤炭还焦急地扒拉他的手,便把血玉放在它面前给它看:放心,好好的没事。 小煤炭见血玉确实没事,便松了口气,喵喵叫着要重新戴上。 太上皇便让人去取了手绳过来,暂时拿着血玉,对它道:等绳子送来了就给你戴上,孤又不会偷你的。 很快红绳送来之后,宫殷淮把血玉串好就给它重新戴上。 小煤炭这才又高兴了,它刚刚跑了两圈,爬假山又耗费了不少力气,胃口就特别好,吃了不少。 宫殷淮见它吃得肚子圆滚滚的,便又带着它去散步,免得小东西把自己给撑死了。 等散步结束,小煤炭已经困得走路都踉跄了,太上皇抱着它回来的路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白亦清总觉得睡得不沉又醒不过来,隐约好像闻到了药香,他想要翻个身就感觉身上压着的被子特别重,只好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刚睁开眼第一感觉就是身体不适,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他好不容易咳完,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又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推基友的文文《做怪[无限流]》 元歌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甜宠蜜恋:霸道总裁狠宠我》的无逻辑台言文,此刻正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追妻火葬场。 没错,他就是那个妻。 元歌:微笑脸。 眼瞅着男主空前单挑绑匪大汉,元歌火速远离,冲上前往异国他乡的船只。 然后一脚踏进了无限流。 元歌:??? 得知男主空前也是被拉进穿书系统的,两人很快统一战线,制定#剧情也要走,怪也要杀#方针,一路砍瓜切菜,称霸副本。 两人从颜值到默契度都极高,很快成为副本中最受欢迎的组合。 然后系统告诉他们 按着剧情,你们现在要离婚了。 而你,元歌,你要带球跑,三年后,一胎两宝刹羽归来,让空前悔青肠子! 元歌: 空前: #我上哪找一胎两宝?我给你踹个一头两包好不好?# 本文又名:《谁比谁更骚》《怪物料理手册》《这个系统还有两副面孔?》 空前绝后攻x吐槽受 攻叫空前,空前绝后的空前,绝招是断后,什么后都断。 第14章何人 白亦清躺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前几天没能回来,他本来都有点绝望了,怎么今天突然又让他回来了。 怎么回事? 周围一片漆黑,现在还是深夜,也不知道是几更天了,他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四条锦被。 怪不得睡梦中都觉得要被压死了. 白亦清从床上下来,他现在口干舌燥的,想要去倒杯水喝,再来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躺太久他手脚都有些发软,手撑着一旁的床柱才能勉强站起来,再要往前挪就不行了,他感觉自己要是松手绝对会摔。 正想着要不要坐回去算了,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接着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莲华掌灯进来,看到他醒来,赶忙上前两步把灯放在了桌上,然后就跑过来扶住白亦清:少爷,你怎么下床了。 想喝点水。白亦清开口道。 莲华见他是有意识的,顿时一喜:少爷,你这回是清醒的啊! 白亦清被她扶着坐在了桌前,听到她这么问,道:我什么时候不清醒了吗? 莲华道:少爷您那天醒来之后又昏睡了,隔天再醒来就一直不怎么爱说话,老是躺在床上发呆。 白亦清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自然也无法跟莲华解释了,便道:我现在是清醒的,下次醒来就不一定了,先不说这个,先前让你去把屋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有卖了吗? 有。莲华赶忙点了点头,跑去柜子里捣鼓了一会,然后抱着盒子跑到白亦清面前:少爷,这些都是当掉了屋里值钱的东西换来的,奴婢还列了一张单子。 白亦清笑道:单子不用看了,你办事我肯定放心的。 莲华看着他把盒子重新盖上,好奇问道:少爷,我们这样把院子里的东西都卖了,是要做什么? 白亦清把水喝了之后,人就精神了许多,对她道:你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离开白府。 啊? 莲华惊得叫出声,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她压低了声音问:少爷,您不会还没清醒吧? 我现在清醒得很。白亦清看着她:你信我吗?信我就跟我一起离开白府。 莲华坚定地点了点头:奴婢当然是相信少爷的。 只是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出府之后去哪儿?莲华脸上带着为难:大夫人不让我们用府里的马车,少爷你现在身体虚弱,要不然等奴婢明日去市集租个马车来 不能等到明日。白亦清道:我要是一会睡着,醒来可能要再次不认人了,我们现在就走。 来不及跟你解释太多,我们先离开王府,找个客栈住下。 莲华再反对也没用,白亦清这么坚持,她只好答应了,下去收拾自己跟白亦清的东西,他们这小院也没什么东西,收拾几件衣服也就差不多了。 莲华过来扶着白亦清,展开斗篷给他披上:少爷,你身体还好吧? 没事。白亦清咳了两声,他刚才坐了一会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道:我们走吧。 是。莲华扶着他一起出了院子。 白亦清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院子,这是他住了二十几年的小院,他娘亲被锁在这里一辈子,他上辈子也算是被锁了一辈子,如今这么一走,蓦地有种自己挣脱牢笼的解脱感。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往府外走。 晚上的白府只有守夜的下人在门口,他跟莲华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被拦住,小厮奇怪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这么晚要去哪? 你新来的啊,连二少爷都不认识?!莲华闻言顿时气道。 那守门的下人也是一愣:二少爷? 他进府快一年了,确实没见过府里的二少爷,从来只见大夫上门,没见过二少爷出门过,大伙儿都知道二少爷身子骨从小弱,没想到今天让他给碰到了。 白亦清把斗篷的帽子摘了下来,看向对方,轻声道:我们有点事需要出门,给我们开一下门。 微弱的灯光落在白亦清的脸上,小厮也看清了二少爷的面貌,顿时惊为天人。 早前就听人说二少爷长得极好看,却没想到这么好看,尤其是一双杏眼,仔细一看眼睛的瞳色竟然还是浅灰色的。 莲华看那小厮直直地盯着白亦清的脸,顿时不爽地站到面前来: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都给挖了! 那小厮回过神来,忍不住又看了二少爷一眼,都不用多问,这么好看的人,一定就是二少爷了。 他红着脸低头把门打开,深更半夜的便忍不住多问:二少爷你们是要去哪?需要小人帮忙吗? 白亦清摇头道:不用,是父亲让我出去办点事,少问。 是小的逾矩了。 白亦清轻咳了两声,对他道:若是无人问起,就不用专门跟旁人说我出府了。 是。小厮赶忙应道。 白亦清便带着莲华一起出了府,他撑着一口气走到拐角处,这才放松了一些,撑着墙壁才没让自己倒下,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少爷,您没事吧?莲华紧张地看着他: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回去,回去就是死。白亦清拉住莲华的手,眼前有些发昏:千万不要回去。 不回去,我们不回去。莲华看他情绪有些激动,赶忙应道。 白亦清低咳了两声,感觉疲倦感越来越重,他强撑着精神:走,我们先去找个客栈。 是。莲华扶着他去找客栈。 虽然已经深更半夜了,不过皇城繁华,有些客栈夜晚也不会关门,他们走了一段路就找到了一家客栈,一进去掌柜的就热情地迎上来:客官这么晚上门来,是住店吧? 对。莲华扶着白亦清坐下,这才上前道:掌柜,给我们开两间房。 好嘞。见生意上门,掌柜脸上喜气。 白亦清刚进来的时候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他坐在椅子上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再次想嫌弃自己的身体,真的太差了。 他现在离开白府,没了白府的大夫给他定期看病用药,按他这个身体,也不知道以后能撑到什么时候 掌柜收了银钱之后,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的住房,见白亦清一直在咳嗽,俊俏的脸煞白得可怜,便忍不住问: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白亦清轻点了下头:旧疾,从小便是这样。 哦哦。掌柜看他咳得难受,圆圆的杏眼因为接连的咳嗽有些泛红,看着怪可怜的,便多嘴了一句:我们隔壁那条街,有个大夫挺有能耐的,不过他性格比较古怪,公子不妨去看看? 那敢情好。一旁的莲华高兴道:明日我便去问问那个大夫。 白亦清心里倒是没什么期望,不过还是谢过了掌柜。 等掌柜出去之后,莲华便马上给他把床铺好,白亦清坐在桌边差点睡了过去,他觉得困倦感越来越重,便叫住莲华。 莲华回头见他脸色不太好,便道:少爷,折腾了一顿你一定困了吧,我扶你躺床上。 白亦清坐在床上,拉住莲华交代:我之后醒来,可能还会是先前那种不认人的情况,你不用管,反正让我吃别饿死就行。 奴婢当然不会饿死少爷!莲华立马道。 嗯,我相信你,包袱里的银钱你拿去用。白亦清困得眼睛快眯起来了,还坚持道: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回去白府,知道吗? 奴婢知道,少爷你放心。莲华听着他的交代,总觉得怪怪的。 她也不敢多问别的,便心慌慌道:那少爷你什么时候能再清醒过来。 可能是几天后吧我也猜不准。白亦清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弱。 他真的太困了,感觉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撕扯着自己,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就失去了意识。 白亦清以为自己再次醒来可能会见到太上皇,重新回到猫身,没想到睁开眼睛看到的先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还是人身,却是有点透明,隐约带着一点白光。 他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一抹艳红的光便在他面前亮起,他抬头看去,发现那发光的物件十分眼熟,正是他这几天一直在研究的千年血玉。 血玉漂浮在半空中,如血的光亮在黑暗中尤其明显。 白亦清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想要去碰,却见那血玉身上光芒大盛,他被刺眼的光芒闪了眼,下意识地闭了眼睛,等感觉光芒削弱之后,他才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的血玉已经不见了。 血玉原来的位置多了一个人,那人浮在半空中,身着鲜红长袍,发上束着金冠,俊美的脸上这会儿还是一脸刚睡醒的表情。 他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懵。 你是何人?白亦清忍不住先开了口,看着对方浮在半空中的身影:这里又是哪里?我为何会在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改了名,厚着脸皮再来求收藏《在大佬手里苟活》 牧书穿书了,穿成了一条龙生的蛋。 这颗蛋来头很大,爹是魔界至尊,娘是天上龙君,同时继承了仙魔两族强悍的血统,刚现世就引来了天劫。 还没孵化就被世人觊觎,有人怕它孵化后扰乱三界,有人想吃了它提高修为。 牧书看过这本书,知道这颗蛋虽然从出场就吹得天花乱坠,不过最后根本没有机会孵化,因为意外落到男主手上,被男主以三界不容的理由劈了。 因为这件事,男主也在修真界立了威,就是作者给男主设置的踏脚石罢了,妥妥的工具蛋。 不想被劈,刚觉醒意识之后就果断跑路,蛋蛋滚啊滚一不小心滚到了地府,掉到了某位大人的手里。 那位大人掂量了下手里挣扎要跑的蛋蛋,嘴角含笑:再跑,我把你扔进去孟婆汤里煮一煮。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10) 牧蛋蛋: 这不就是书里提到最变态的那位??你不要过来啊!! 地府大佬攻X前期蛋蛋后期龙龙受 第15章楼川 白亦清问完,就见那男子挥了挥衣袖,像是在拂开看不见的灰尘,这才看向他道:我刚睡醒,你让我想想啊。 男子闭上眼睛好像真的在想事情,白亦清便耐心地站在一旁等着他,结果等了半天这人完全没有想好的动静,他忍不住又开口:你不会是又睡着了吧? 嗯?那人睁开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啊,我好像想起来了。 白亦清:这人刚刚一定是睡着了吧!! 男子从半空中落下来,伸了个懒腰:我叫楼川,不记得死了多久,应该是好几百年了吧。 白亦清从见到他就不觉得他是个人,听到这个回答也没太诧异,就听到楼川接着道: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估计是跟我一样,被这个混账血玉吸进来了吧。 为什么会被吸进来? 肯定你是魂魄到处乱跑呗。 楼川揉了揉自己额角,回忆着仅存不多的记忆:反正我是死后执念太重,不想去投胎,就被这血玉吸了进来了。 什么执念?白亦清忍不住好奇。 楼川挑眉看他: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知不知道有句老话 知道,我不问了。白亦清赶忙道,对方可是活了好几百年的老鬼,他怂得贼快:那我现在被吸进来,是因为跟你一样死了吗? 你啊?应该还死不了。楼川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这还是生魂呢,应该是魂魄不稳固离了体,临时进了那猫崽的身而已。 终于见到一个知道自己情况的人,白亦清眼睛一亮:那你可以帮我回到自己的身体吗? 不可以。楼川一桶冷水浇下来。 为什么?白亦清问 因为我做不到啊。楼川重新飘回半空中摊手:我只是个无辜可怜没法投胎的游魂,干不了这种事。 那我上次跟这次都回到自己身体了,难道不是因为血玉? 啊,血玉是血玉,我是我嘛。楼川道。 什么意思?白亦清感觉自己要被绕晕了。 这血玉是个好东西,它可以温养魂魄的。楼川道:你会回去,是因为你的魂魄被血玉温养之后,稍微有点起色的效果而已。 不过魂魄不稳哪那么容易就能养好的,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我当初咳。他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反正就是非常麻烦就对了。 白亦清没注意到他后面的话,听到前面心都拔凉了:要这么久吗? 那等他什么魂魄温养好了,他身体都埋到土地下面了吧! 废 楼川刚想说废话,就想到外面那位浑身紫气盛得吓人君王,便顿了一下,改道:你要是让你主子多碰碰血玉,没准可以不用那么久。 我主子?白亦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瞪他:太上皇不是我主子! 是吗?楼川飘在空中挑眉看他:我上次醒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有听到他说你是他御宠。 白亦清无奈道:那只猫又不是我的身体。 楼川看他:灵魂是你不就得了? 白亦清: 白亦清不想跟他扯这个了,回归正题:这个怎么跟太上皇扯上关系了? 当然有关了,你以为你先前两次怎么回去的?楼川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主子身上属于帝王的紫气可补了,血玉蹭到了点紫气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先前血玉被埋在地底下,灵力都损耗光了,要不是遇到你主子,我可能还在沉睡呢。楼川打着哈欠:所以看在你主子的面子上,我才好心告诉你这么多。 白亦清: 楼川说完又自己好奇起来了,问他:话说,人的魂魄一般也不会不稳固离体,你干了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白亦清也十分无辜:我什么都没干啊,醒来就这样了。 那就奇怪了。楼川看着他,道:什么都没干的人,可不会魂魄散成这样。 白亦清听他这么说,无辜地眨了眨眼,他自己心中有点猜疑,也想到这可能是他重活一次的代价,但是这种事情不是万分信任的人,他是不会轻易告知的。 那边楼川已经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他嫌弃地朝白亦清挥了挥手:赶紧出去吧,别吵着我睡觉了,你主子发现你不对劲正在大发雷霆呢。 啊?白亦清回过神了,听他这么说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好久了。 他有些为难:我怎么出去啊? 楼川叹了口气,抬手朝他一弹,一抹红色的光就朝白亦清眉心飞了过来。 记住啊,没事让血玉多蹭蹭你主子,让我也跟着你沾沾福气。 白亦清昏迷之前只听得这句话,便彻底陷入了混沌。 再次醒来就听到一声怒斥:连一只小猫都救不了,孤留着你们要何用? 他一下子就听出这是太上皇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这具身体有点久了,他想要睁开眼睛又觉得很疲惫。 太上皇息怒。有旁人的声音颤抖道:这御宠身上的脉搏全无,真的救不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茶杯砸到地面的声音给打断,太上皇声音极冷:没用的废物就别找理由,来人! 太上皇饶命啊!好几道声音齐齐响起,把地板磕得砰砰响。 白亦清大概听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他挣扎着要睁开眼睛,再不醒来,几个无辜的御医就要惨遭太上皇的毒手了。 好不容易把身体的控制权重新掌握,他稍稍一动就感觉一只手落在自己身上,接着就听到太上皇的声音:万和,小煤炭方才是不是动了。 万和在一旁看着被太上皇抱在怀里的小煤炭,不敢说没看出来,只好道:好像确实有动了一下。 他话刚说完,太上皇怀里的小煤炭又动了一下,小爪子按在太上皇的手,这次动作所有人看到了,下面的御医虽然觉得不可能,也是大喜过望:真的动了。 小煤炭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到太上皇阴翳的眉眼,看得出来太上皇十分地生气,它考虑着要不要闭上眼睛装晕算了,就看到男人眉眼微松,戾气消散了一些,转头对跪在底下的御医呵斥:还不起来看看它! 是,是。御医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帽子都不敢扶,上前查了小猫崽的心脉,又惊又喜:心脉恢复正常了。 刚刚又是怎么回事?宫殷淮皱眉看着御医。 御医满脸羞愧:刚刚御宠确实也是心脉全无。 宫殷淮皱眉看着御医,御医生怕太上皇又要发怒,赶忙跪下:是臣无能! 太上皇憋着火,就感觉怀里的小家伙动了一下,往他手心蹭了蹭:喵~ 他垂眸看向它,小煤炭朝他嗲嗲地叫了一声,晶亮的眸子看着他,一点都不像刚刚那般,没有半丝生气。 他伸手摸了摸小煤炭的脑袋,火气稍微被平复了一些,开口道:都退下去。 是。御医们赶忙都爬起来退了下去,生怕慢一步太上皇会改变主意。 万和赶忙让人端了热水上来,正要给小煤炭擦擦身,就听到太上皇的声音:你也下去。 万和赶忙应了一声是,也跟着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宫殷淮才把小煤炭抱起来,盯着它的眼睛:不跟孤解释一下? 小煤炭歪头看他,无辜地朝他叫了一声:我又说不了话,怎么解释? 宫殷淮看它挺精神的,担心放下了一些,抱着它来到书桌前,把它放在铺着白纸的桌面上:不会说话,就写。 白亦清: 宫殷淮居高临下地看着呆在纸上一动不动的小煤炭:不认字? 喵小煤炭赶忙点头。 宫殷淮手摸着它脑袋,手指揉了揉它脖颈,嘴角挂着冷笑:别骗孤,还是小煤炭你又想试试仔细的感觉。 小煤炭听到他的威胁,赶忙摇头。 宫殷便放开了它,小煤炭蹲在纸上一脸愁苦,他自己都一知半解的,要怎么跟太上皇解释啊? 要是让太上皇知道他是谁,以后别是要针对到他身上去了吧? 宫殷淮把墨盘放在它面前:孤亲自给你磨墨,不写出个东西来,以后孤便天天让你吃素。 白亦清: 小煤炭把小爪子按在墨盘里面沾着墨水,在纸上写,刚写到一半就因为力道没控制好,直接把白纸给划破了。 它懵懵地抬头看向太上皇,一脸无辜:这纸也太脆了。 宫殷淮看了它一眼,让人拿了上百张牛皮纸上来,微笑着看小煤炭:继续写,你要是能把这些纸都划破,孤便不问了。 见混不过去,小煤炭只好在新的纸面上写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平日里字是极好的,只是这猫爪写字,再好的书法都变成了狗爬字,白亦清自己看了都觉得惨不忍睹,很想把这些都烧了。 宫殷淮垂眸看着纸上被墨晕染出来的丑字,他早就知道小煤炭太过人性化,心里就没把它当作一只普通小猫来看待。 他眯着眼睛看小煤炭:你为什么会心脉全无,昏睡的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 第16章小骗子 小煤炭拿墨爪子重重地点了点最后那三个字: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宫殷淮问。 小煤炭歪头想了想,写道:我现在很好。 宫殷淮手指落在它脖颈揉了揉:老实点回答。 脖子上的力道也没用力,小煤炭这阵子恃宠而骄,不满地叫了两声,把爪印按他衣服上,看到墨点在他袖口晕染开来,顺手划拉:其他真的不知道! 宫殷淮看着丑字蔓延到自己袖口,也没有生气,抬手点了点它脑袋:你是一问三不知吗? 小煤炭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楼川活了几百上千年,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对楼川的话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自然也不可能告诉太上皇的。 看它耍赖皮,宫殷淮有些拿它没辙,这要是常人处死了便是,偏偏他对小煤炭下不了手。 他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会对小动物心软呢? 宫殷淮拿过湿巾给它擦了擦爪子: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总归知道自己是谁吧? 小煤炭听到他这么问,歪了歪头想,也不好继续敷衍太上皇,便在他手里写:这个知道。 说。 爪子都被擦干净了,小煤炭干脆在他手上写字:我死了之后再醒来就到这个身体里了。 他这么说也没错,就是省略了一点内容而已。 宫殷淮感觉到小猫爪在手心划拉的感觉,知道它写的是什么之后,神色沉了下来:死?是谁杀了你? 小煤炭幽怨地瞅了他一眼,可不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么? 尽管并非太上皇亲自动手当然他也没有怪太上皇的意思,要怪还是怪自己运气不好,投胎到了白府。 宫殷淮注意到它看着自己的视线,便把它抓起来,直视着它浅灰色的眸子:这么看孤作甚? 不想话题扯太远,小煤炭赶忙摇了摇头,在他手心写字:身体不好,病死的。 他还挺庆幸是病死的,不然就得上刑台了,他可不想跟刽子手见面。 宫殷淮看到这个答案,眉心紧拧:你生前身体很差? 小煤炭听到他这么问便点了点头,吭吭哧哧地写字:从小就体弱多病。 宫殷淮抿着唇看它,小家伙这会儿健健康康的,一点都不像是体弱多病的。 感受到他的目光,小煤炭疑惑地抬头,看到他这个表情也纳闷了,朝他歪了歪头,太上皇怎么臭着一张脸呢? 难道不喜欢听他说这些? 宫殷淮给小煤炭把小爪子擦干净之后,抱着它往殿后的温泉池子走:所以你是死了之后,投胎成了小猫? 人投胎了还会有记忆吗? 太上皇您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 小煤炭小爪子一直写字写得好累,干脆喵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表示不满。 宫殷淮弹了一下它额头:耐心比孤还差可不好。 小煤炭抬头瞪他:您老也知道自己耐心不好啊? 抱着小煤炭进到池子里,宫殷淮把小猫先放在一旁,脱掉身上被蹭上墨迹的衣服,小煤炭在一旁瞪圆了眼睛看他脱衣服,看到太上皇脱掉衣服之后的身材,精瘦干练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他回想自己长期被病痛拖累得瘦弱的身体,白亦清羡慕极了太上皇这样的身材,他要是能强健体魄,也想练得跟太上皇一样。 宫殷淮把衣服脱掉之后,就踩进了温泉池水,看着小煤炭在池边发呆,便朝它伸手:要进来吗? 小煤炭回过神来,看着温泉池子有点想进去,又怕自己这个小身子进去要给淹死,便摇了摇头。 宫殷淮看它蠢蠢欲动,道:孤抱着你就不会溺水了。 小煤炭最终还是敌不过温泉的诱.惑,小心翼翼地踏前,小短腿蹬蹬跑没两步,就被宫殷淮伸手捞过去。 宫殷淮手抬着给它当浮木,小家伙紧张地抓紧了他的手,他低笑一声:放心,孤会扶着你的。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11) 小煤炭泡在温泉里,一开始还很紧张,后面习惯了,发现自己四条腿蹬水不会沉下去就高兴地在太上皇身边游来游去了。 宫殷淮在它脱力之前把它捞起来,拿过干布给它包住搓了搓,也忍不住眼底带笑:没玩过水吗?这么高兴。 小煤炭在他手里乖巧地叫了一声,玩是玩过,被人推下水之后还病了一个月呢。 宫殷淮被它叫得心里发软,点了点它鼻子:莫要转移话题,继续说说,你保留了上辈子的记忆,是不是知道自己叫什么? 小煤炭抬头看他,眼里带着嫌弃。 太上皇,不是您老说好奇害死猫吗?您怎么好奇心这么重呢! 太上皇挠了挠它下巴,眯着眼睛看它:别又想敷衍孤,不然之后你都住笼子里,吃素菜。 小煤炭:好幼稚的威胁哦。 他不想接下来住笼子吃素菜,只好从干布里面探出手,在太上皇手上写道:辞景 你上辈子的名字叫辞景?太上皇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 小煤炭点了点头,这是他的表字,反正没什么人知道,给太上皇知道了也没怎么要紧。 宫殷淮给它把身上的毛擦干净,就看到它蹬蹬凑过来,把脖子上挂着的血玉送到他手里,他便抱住小煤炭,顺便摸着血玉看了一眼:平日里都不让孤动,怎么今天就愿意了? 小煤炭躺在他怀里露肚皮,为了让太上皇多碰血玉几下,牺牲一点色相也是可以的,反正这也不是他的身体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宫殷淮看它从醒来之后就一直活蹦乱跳的,要不是记着他都要觉得先前小煤炭叫不醒是自己的错觉。 他摸了摸小煤炭的脑袋:你今天这种情况,以后还会发生吗? 第17章言遥 小煤炭在他怀里滚来滚去,听到他这么问,顿时就停了下来,太上皇问的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啊。 如果按楼川那个老鬼的说法,这全要看血玉能不能蹭到太上皇的紫气,还有蹭到了他也不知道实际作用是怎么样的。 不怪他一问三不知,他知道的真的不多。 宫殷淮见它又陷入沉思,手指在它的小肚子上挠了挠,提醒它可以回过神来了。 小煤炭回过神来,侧过身不给摸小肚子,瞪着太上皇抗议地喵喵叫。 太上皇挑眉看它,主动把手放在它爪子下面:孤听不懂你说什么,写下来。 白亦清是真的不明白太上皇为什么会这么热衷于跟一只小猫崽对话,这种事情正常人知道难道不应该觉得忌讳或者吓到吗? 怎么太上皇就这么坚持地要它来回答? 看着太上皇坚持放上来的手,小煤炭叹了口气,是他不对,太上皇哪里像是正常人呐? 它只好抬爪子在他手上写三字真言:不知道。 太上皇对于这个答案很是不满,干脆握住它的小爪子:不肯说实话?既然如此,一会午膳你便吃素菜罢。 小煤炭:喵! 他说的都是真的太上皇又不信,难不成还想让小猫咪骗人吗! 宫殷淮把扒拉自己衣袖的小猫捋下去,小煤炭又扒拉上来,还得寸进尺地往他身上爬,一路爬到他肩膀上,他便看着它,想知道它要干嘛。 结果小煤炭一路爬到他肩膀,凑过来蹭他脸。 宫殷淮有些好笑,点了点它的鼻子:你上辈子是小孩子吧?撒娇也蒙混不过去。 喵~小煤炭抱住他的手嗲嗲地叫了一声。 宫殷淮还想治理它一下,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他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一些,抬头看向门口:何事? 太上皇,言公子他们到云宫了。万和在外面轻声道:这会儿正在殿前等候。 宫殷淮闻言,便抬手把小煤炭捞回怀里,弹了一下它额头:晚点再同孤说清楚。 小煤炭见他有事要忙,不用被一直逼问了,开心地叫了一声。 万和在外面等了一会就看到太上皇抱着小煤炭出来,偷偷看了一眼太上皇怀里活蹦乱跳的小煤炭,顿时松了口气。 小煤炭看起来健康活泼的,他就放心了。 天知道今早在发现小煤炭一直叫不醒之后,太上皇的脸色有多吓人,尤其是让御医过来看诊之后,听到小煤炭脉搏全无之后,要不是小煤炭醒来得及时,可能在场的都要给它赔命了。 在此之前,他没想到太上皇会这么看重一只小猫崽 小煤炭倒是有注意到周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过这阵子他被太上皇带在身边,对这种探究的目光已经习惯了,便没有多管。 他被太上皇抱着进了前殿,刚踏进殿内就听到一声带笑的声音:太上皇最近不是在养老吗?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忙的样子? 白亦清抬头看去,就看到一男子手执扇子行了礼,就笑吟吟地看向这边,他看清了那男子的脸之后愣了一下,总觉得这位言公子有点眼熟。 对方在看到太上皇怀里抱着小猫之后,他眼睛顿时一亮:哇,太上皇你还养猫了啊? 这人说着还很自来熟地上前要来摸猫,宫殷淮躲开他的手,不悦地看着他:言遥,你想死吗? 啊?我就摸一下也要死吗?你这性格越来越不好了。言遥见他不给摸,便收回了手,撑开扇子给自己扇了扇:倒是没想到你会养这种柔软的小动物呢。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径自走到上位坐下,看向言遥:来找孤何事? 我们这么久才见一面,你怎么这么嫌弃我啊。言遥也在一旁坐下,目光时不时落在他怀里的小黑团身上,毛发锃亮,眼睛圆圆地看着人,怪可爱的。 他觉得挺神奇的,宫殷淮这冷心冷肺的家伙,还会养小猫崽。 莫不是中邪了? 嫌弃,没事赶紧滚。宫殷淮从手边拿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道。 言遥立即做出一副捂心口的样子:你这么待我,我好难受。 难受就滚。 白亦清听着他们两个一来一回,还挺神奇的,他在太上皇身边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罪恶么随便地同太上皇说话。 不滚,我来是带了消息给你的。言遥习惯了太上皇的态度,一点都没有不适,从怀里拿了厚厚的一个信封出来:我这段时间去了越州,给你收集来的好东西,看看。 万和便下去拿了过来给太上皇。 宫殷淮打开信封,慢慢地看信封内的东西,窝在他怀里的小煤炭自然也瞅见信封内的东西,都是信纸,其中还有红红的印子,不知道是什么。 言遥在一旁道:那个姓周的做什么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也亏得是我去查,才能给你收获这么一堆。 宫殷淮闻言,哼笑一声:没有你孤也能找到他的错处。 哇,你这么说,那还给我。言遥朝他伸手,气道: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宫殷淮把信封收好放到一旁,没有要还人的意思:午膳可以留你下来吃。 言遥一脸震惊:我干得这么累,就一顿午膳? 不然?宫殷淮抬眼看他:孤现在没有国库给你钱。 别哭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库跟国库比不遑多让。 宫殷淮勾着笑意看他:哦,那不然你来管管那些政务? 言遥无语地看着他:行行行,午膳就行了,我要吃满汉全席! 他心里暗暗嘀咕一声铁公鸡。 小煤炭听着他们说话,他看两人说话这么熟稔,猜想他们关系应该不错,之后他们话题又扯到了其他几个地方的情况,他听了没什么兴趣,几次想要跳下来都被拦住,气得想挠太上皇。 可惜他不敢,只能用软软的肉垫拍了几下太上皇的手,表达不满。 太上皇伸手握住小煤炭不安分的爪子,低声道:别闹腾。 言遥看他对这小猫崽的容忍度这么高,啧啧称奇:天下奇事啊,我们太上皇耐心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宫殷淮看了他一眼,明显不是耐心很好的样子。 言遥立马笑道:别生气,开玩笑呢,你这小猫哪里来的,看着还可爱的。 自己送上门来的。宫殷淮挠了挠小猫的下巴,看它舒服得昏昏欲睡,又把它摇醒,重复这个流程。 言遥看他逗猫,莫名觉得宫殷淮刚刚说送上门这句话,有点炫耀的意思,是他的错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  保证明天日多点出来!! 第18章吃药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这么污蔑自己,不满地发出抗议,他哪里有自己送上门?! 他当时就是慌不择路,谁知道那么倒霉跑进去仪仗内,还撞到了太上皇,还不给他走! 宫殷淮手指撩了撩它的小胡须:怎么,孤说得不对? 小煤炭不赞同地摇头:喵!是你挡路了。 言遥在一旁看他们两个互动,瞪圆了眼:你在跟它说话?这小猫好有灵性。 宫殷淮闻言才想起还有个闲人,他抬手揉了揉小煤炭的脑袋,衣袖顺势把小煤炭遮住,抬头看向言遥:该开膳了。 言遥: 不是吧,看一眼都不给了吗?!催着开膳是变相赶人呢? 言遥看着宫殷淮先一步抱着小猫往里面走,一堆话堵在喉咙里,他跟在宫殷淮后面,想要研究他到底是哪里坏掉了,不然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两人一路到了内殿,宫殷淮坐下,看向一直拿怪异目光看着自己的言遥,道:你眼睛有毛病? 我眼睛好得很。言遥说完,看他把那小猫崽放在桌上便问道:要用膳了,还让它坐在桌子上? 宫殷淮扬眉看他,道:不然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煤炭也跟着看向言遥,一人一猫的态度莫名地如出一辙,言遥有些好笑:别这么看我,我也没意见。 他就是没想到宫殷淮会让一只小猫上桌。 他们说话间膳食已经一道道呈了上来,整个桌子几乎被摆满了,小煤炭本来还端端正正坐着等吃,他刚刚听到满汉全席就很期待了,结果上菜完发现,自己面前的全是素菜。 御厨都会专门给它另外准备吃的,这会儿看到全是素菜,他立即就看向了太上皇,不满地叫了一声:他要吃肉! 宫殷淮假装没听到,用筷子继续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当着它的面吃完,淡声道:好吃。 这人好幼稚! 小煤炭蹬蹬跑到他身边,拿爪子搭住他的右手,浅灰色的猫瞳紧紧盯着他,不依不饶地喵喵叫。 宫殷淮顺手摸了摸它柔软的毛毛,低声道:撒娇也没用,不乖乖回答孤的话,就得吃素。 他跟小煤炭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他贪吃,还特别喜欢大鱼大肉,素的一概不碰,据他所知长宫女就是用小鱼干把这小家伙给收买了。 喵。小煤炭叫了一声表达抗议,他分明就有回答,是太上皇不相信。 宫殷淮舀了一块红萝卜放在它专用的碗里:再闹素菜都撤掉,饿到晚上再吃。 小煤炭: 言遥吃着大鱼大肉,看对面一人一猫互动挺有意思的,笑道:你跟它说话它又听不懂。 他话音刚落,那小猫崽就扭头看向他。 言遥笑眯眯地冲它点了点面前的鱼肉:你主子不给你吃,就过来这边我给你啊。 小煤炭歪头看了他两秒,然后就蹬蹬跑了过去。 言遥看小猫崽跑到面前,抬头看他,有些惊讶:这是听懂了我说的话了吗? 小煤炭在他面前坐下,看了一眼鱼又看他,意思十分明显:快点给吃的! 言遥有些好笑,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碟子里,递到它面前:吃吧。 一人一猫完全没注意到另一侧男人拉平的嘴角。 宫殷淮在看到小煤炭跑对面去后就不高兴了,看着他们互动之后神色更是沉了下来,终于忍不住开口:小煤炭。 那边盯着鱼准备要开始的小煤炭听出来男人声音里的不悦,便扭头去看,就看宫殷淮沉沉地看着这边,朝它伸手:过来。 喵。小煤炭抗拒地摇头,他才不要回去吃素菜。 宫殷淮敲了敲桌面,提醒它:你要是吃了他给的东西,今后就真的得一直吃素了。 小煤炭要吃鱼肉的动作一顿,心里各种骂骂咧咧,还是得放下到嘴的鱼肉。 言遥看它真的就不吃了,笑道:太上皇这么抠你还跟在他身边做什么,还不如跟着本公子走,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看这小猫崽又乖又可爱,还很通人性,忍不住也眼馋了起来,想要伸手摸摸它被养得顺滑的毛,就被一双扔过来的筷子打中手。 他嘶了一声,抽回了手,看向已经走到面前的宫殷淮:哎呀,你怎么还打人了。 宫殷淮把没良心的小煤炭抱回来,看都不看言遥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亲自给小煤炭布了菜,揉了揉它耳朵:小没良心。 小煤炭看到有肉吃了,也不计较他又给自己起了别名,早上因为那破事错过了早膳,他饿死了都。 言遥看他这样,忍不住笑道:说你抠门不对吗?连小猫都不让摸一下,还把它饿成这样。 宫殷淮懒洋洋地抬眸看他:要是吃饱了就可以滚了。 谁说我吃饱了。言遥看戏看得挺开心的,又拿起筷子挑挑拣拣吃。 等吃得差不多了,他才道:这江南山水不错,接下来几天我还留在江南 话还没说完就被宫殷淮打断:云宫没有地方给你住。 言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并没有想住,本公子要去找小美人去。 那就快滚。宫殷淮懒得看他,让人倒水过来给小煤炭喝。 言遥啧了一声,本来还想说要是需要帮忙就叫我,你这态度我得好好考虑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12) 宫殷淮端着水喝了一口:也不知道这个责任原来是属于谁的? 哈哈哈,有事就叫我,咱两谁跟谁呢!言遥笑着说完,立马就遁走了。 宫殷淮冷哼了一声,注意到小煤炭没在喝水了,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言遥怎么说着说着就跑了。 宫殷淮点了点它的鼻子,准备来跟它算账:小没良心,外人拿点东西就能把你骗走了? 喵~小煤炭蹭了蹭他的手,倒在他身边装傻。 现在已经知道它的情况,宫殷淮没被它撒娇蒙混过去,弹了一下它额头:下次敢这般,就拿你做暖手捂。 白亦清听这句威胁已经听好多遍了,之前还会觉得怕,现在完全不在怕的,反正太上皇说了这么说了这么多次,也没有一次真的对他怎么样。 虽然这么想,小煤炭还是乖乖地点头,抱着太上皇的手叫得又甜又嗲。 宫殷淮揉了揉它脑袋,再次觉得这小家伙上辈子一定是个小屁孩,不然怎么这么爱撒娇。 小煤炭吃饱喝足,还在想着要怎么让太上皇跟血玉更多接触一点,就被太上皇抓去见了御医。 御医现在看到这小猫崽就脚软,再三检查确定小家伙真的没问题,不过被太上皇的眼神盯着太可怕了,便建议让小猫崽多跑动,美曰其名强身健体。 这个建议可苦了小煤炭,御医说完太上皇就带着它去了花园让它自己跑动,还拿晚膳威胁它。 男人靠在软塌上小憩,小煤炭就在他身边跑来跑去,跑到最后终于撑不住,便不跑了,再跑下去中午吃的都消耗完了。 它偷偷摸摸跳到软榻上,然后钻到太上皇怀里,为了让血玉也能碰到太上皇,他整个猫都贴在太上皇怀里,本着能蹭一点是一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结果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晃醒。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太上皇睁开眼睛,眼底清明,它困顿地想接着睡,就被太上皇抱起来:别睡。 喵它只好睁开眼睛看向太上皇,想看他到底有什么事,不会还想它下去跑吧? 结果见它醒了,太上皇只是摸了摸它,又接着看书了。 小煤炭:?所以叫醒它干嘛! 它等了一会儿只感觉太上皇的手在给它顺毛,便继续趴在太上皇怀里,想要接着睡,结果每次一闭上眼睛,就被太上皇重新晃醒来。 白亦清:太上皇您忘记吃药了吗?! 看在接下来还需要太上皇的份上,他忍了! 结果太上皇得寸进尺,接下来两天,只要它睡着没一会儿,就要被太上皇叫醒,说是怕它再次睡不醒,要好好看着。 有时候太上皇不在,就是万和跟长宫女盯着它,绝对不给睡超过一个时辰,再次被叫醒之后,小煤炭看着自己脖子的血玉,觉得自己该离家出走了。 这样持续下去,还养什么啊! 而且它这两天让血玉尽可能蹭了太上皇了,也没有再回到自己的身体,它怀疑楼川是不是忽悠它了。 正想着这个事情,就听到楼川懒洋洋的声音:诶,是谁在骂我呢? 白亦清愣了一下,他左看右看,这会儿身边只有长宫女在身边,长宫女依旧在做手头的事情,像是没有听到声音的样子。 不用看了,我还在玉里呢,他们听不见我说话的。 楼川的声音再次传来:你骂得太大声了,把我骂醒了。 白亦清:没有骂你。 他张口还是喵喵叫,不过楼川能听出来他在说什么,笑道:看来你这两日没少让血玉碰你主子啊。 白亦清道:是,不过好像没有什么用的样子。 怎么没用?血玉恢复得不错,把我养得都能说话了。楼川道。 白亦清垂眸看挂在脖子的血玉,忍不住狐疑道:你不会是忽悠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19章特殊 白亦清垂眸看挂在脖子的血玉,忍不住狐疑:你不会是忽悠我吧? 我忽悠你什么?楼川问。 忽悠我这块血玉可以帮我养魂啊。 忽悠你这个有什么用?楼川轻嗤了一声:我可没有那么闲。 白亦清道:你都能说话了,我还困在这具身体里,不会是养分都给你吸收了吧? 楼川在玉里面翻白眼:我要是能吸,直接就跑出来吸你主子了。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莫名被说通了,他只好继续纠结:那为什么我这两日都没有回去自己身体,血玉太上皇都碰了好几次了。 楼川打了个哈欠:这不是很正常嘛?你指望一两天能养好你的魂魄啊? 白亦清还是不解:但是之前碰一次,就回去了。 嗯可能你的意念也有关吧。 意念? 楼川道:可能是你之前有强烈的想要回去的意念,现在你潜意识觉得目前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白亦清顿了一下才反驳:胡说,我想回去的。 真的?楼川听出来他犹豫,声音带着戏谑:回去干嘛呢,当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猫多好啊。 白亦清被他的话给噎住,虽然楼川说的确实有几分戳中了他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有特别想当一只小猫。 他只是有点羡慕,小煤炭健康可以活蹦乱跳的身体 他幽幽叹了口气:我还是想回去自己的身体。 那你就意念重一点呗。楼川语气懒洋洋的,像是随时会睡过去:不过回去也只是一时的,还不如安心留在这肉身养养魂,回去你又没有血玉。 楼川的话倒是提醒他了,白亦清眼睛蓦地一亮:那要是血玉到我原来的身上,我是不是就不用两边来回跑了啊? 楼川那边沉默了一会,才道: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想试试,也得把你的身体弄过来。 白亦清叹了口气,这又是一个难题了。 楼川也懒得听他嘀嘀咕咕了,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又重新去睡了。 白亦清觉得这人可能是睡神转世,他想着把自己的身体弄来邯州的可行性,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得自己的魂魄先回到自己身体上。 还是得找太上皇蹭蹭血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今天好像都没见到太上皇,而且周围的侍从今天都格外沉默。 按理说平日醒来都能看到太上皇的,太上皇忙的时候一般也会把他带在身边。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小煤炭从床上跳下来,想要去找太上皇,结果还没跑到门口就被身边的侍从给拦下了。 长宫女乐韵及时把小煤炭抓住,抱着它往回走,摸着还在挣扎的小煤炭轻声道:小煤炭今天要乖一点。 喵!小煤炭不满地发出抗议,刚刚被叫醒太生气了也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不在平日里住的主殿内。 乐韵以为它饿了,就让人准备吃的过来,结果吃的上来了之后,小煤炭也没有要吃的意思,就想着要跑出去。 旁边的小宫女道:小煤炭会不会是想太上皇了? 小煤炭很想纠正她的话,自己不是想,只是为了血玉才去找太上皇而已。 乐韵听到小宫女的话,再看小煤炭的反应,无奈叹道:今日可不能去打扰太上皇。 小煤炭疑惑地抬头看她,就看到乐韵看了一眼外面,神色带着一丝惧色:今天谁都不能见太上皇的,小煤炭你乖乖的,明天再带你去见太上皇好不好? 白亦清看乐韵这种态度,心里莫名地就提了起来,难道是太上皇出了什么事吗? 他心里挠心挠肺的,还是想要去看看,偏偏乐韵他们把它看得很紧,明明平日都很好说话的,今天却态度很强硬,根本不给它踏出这个房间的机会。 后面乐韵为了以防万一,还把它关进了笼子里,这一关就是一整天。 乐韵到用饭的时间就给小煤炭把吃的放进去笼子里,看它气呼呼地拿屁.股对着人,有些无奈,伸手想要摸摸它脑袋,结果就被躲开了。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乐韵也是没办法,她知道小煤炭有灵性,反正也就今天一天而已,便收回了手,对其他人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好好守着小煤炭,别让它溜出去了。 是。屋内的侍从应道。 乐韵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白亦清看着她离开,旁边又有人看着,他蔫蔫地趴在笼子里,觉得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他在笼子里趴了一会儿,想着干脆睡觉算了,结果还没睡着就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响,便抬头往外看,只能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的。 屋里其他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开门出去查看,门一开外面的声音就更清晰了,白亦清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走水了。 出去查看情况的侍从匆匆跑回来,对屋里的人道:隔壁的宫殿走水了,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 一行人顿时就乱了起来,还好他们走的时候还记得提着关小煤炭的笼子。 白亦清眉心紧拧,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在晃动的笼子里面悄悄滚到笼子门口处,这个笼子还是之前那个,幸好太上皇没给他换一个可以上锁的。 这会儿众人急着换地方,也没有放太多注意力在它身上,正是好机会。 小煤炭伸爪子偷偷搭住锁扣,它不是第一次开这个笼子了,轻车熟路地把锁扣打开,在小宫女的惊呼声从火速从笼子里钻出来,一落地撒腿就跑。 其他人吓得赶忙伸手去抓它,不过这会儿已经傍晚了,周围昏昏暗暗的十分方便小煤炭出逃。 小煤炭果断往偏僻阴暗的角落钻,那些近侍追在它后面,没一会儿就跟丢了,他们面面相觑,想到若是让太上皇知道御宠跑丢了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赶忙去喊了兵卫来帮忙找御宠。 这会儿外面乱得很,小煤炭在黑暗中穿梭,它对云宫主殿附近比较熟悉,这还是托太上皇的福,最近一直让它要多跑动。 小猫的身体长得快,它现在比原来长大了许多,翻越一些障碍也轻松,再加上它先前所在的位置并没有距离主殿太远,一路顺顺当当地到了主殿。 相比外面吵吵闹闹的,主殿这会儿格外的寂静,好像没人在一般。 白亦清看主殿的门关着,也不见万和踪影,有点怀疑太上皇是不是不在这里面。 如果不在这里,那太上皇是去哪里了? 他不想回去住笼子,所以还是继续往里跑,来到了太上皇住的内寝。 看到一扇开着的窗便蓄力往上跳,跳了好几下才成功翻了上去。 它刚从窗户跳下来,还没来得及动就感觉眼前有亮光闪过,它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就听到一声锵的一声,一柄长剑刺入它原先所在的位置。 小煤炭吓得叫出声,身上的毛都炸了,它抬头往前面看去,就看到不远处的暗处坐着一个人,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太上皇。 太上皇出招的速度太快,要不是它闪躲得动作敏捷,现在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现在有点知道长宫女为什么不让来找太上皇了,他现在情绪一看就很不好,这一进来就动手,谁来谁死啊。 太上皇抬眼看向它这边,眼底还残留着狠厉嗜血,仿佛下一秒就要见血一般。 小煤炭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思考着现在再跳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宫殷淮这会儿心里的戾气很重,今天这个日子让他整个人心绪都比较暴躁,平日里宫里的人都不会来打扰他,所以在察觉到有人闯入之后,他便直接动了手。 在听到一声惊慌的猫叫之后他愣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去,就跟一双浅灰色的猫瞳对上了。 小煤炭这会儿警惕地盯着他,见他动了一下,立即转身就跑,宫殷淮喝道:站住! 小煤炭下意识地听了下来,回头怂怂地看着他,这会儿的太上皇看着就很危险,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不,是比那个时候还要危险。 宫殷淮见它很恐惧自己的样子,神色放缓了一些,朝它伸手:过来。 刚刚那一剑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他这会儿有点怕,不想过去,就看着太上皇,防备他又要出手。 宫殷淮依旧朝它伸手,道:孤刚刚不知道是你。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承诺道:过来,孤不会伤你的。 小煤炭观察他的神色,想想太上皇不至于把自己骗过去再杀,它现在要是当着太上皇的面跑就保不准这人会不会突然发怒了。 这么想着,他便小心翼翼地朝他挪过去,刚挪到太上皇面前就被他伸手捞了起来。 小猫崽柔软温热的身体抱着就很舒服,宫殷淮心里的戾气散了一些,把小煤炭抱在怀里,揉了揉它跑得灰扑扑的小爪子,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怎么偷偷跑过来了? 小煤炭偷偷观察他,见他似乎比刚刚正常了一些,便在他手上写到:走水了。 所以就来找孤了?宫殷淮低头看着它,神色专注。 小煤炭点了点头,在他手上艰难地写着一个字:想 第20章生辰 小煤炭点了点头,没注意到太上皇看自己的眼神,继续艰难地写着字。 他本来是要写:想来看看你什么情况。 结果想字还没写完,爪子就被太上皇握住,然后就对上男人笑吟吟的眸子:才一日不见,小煤炭便想孤了? 还迫不及待自己跑来吗? 小煤炭:您想多了吧? 小煤炭挣扎着抽回自己的爪子,他现在真切地觉得太上皇有病,病得还不轻,他刚刚进来的时候这人还一脸修罗戾气,这会儿又笑眯眯的,真的很恐怖。 病了得去吃药啊太上皇! 宫殷淮拍了拍小煤炭的脑袋,这小猫在他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都敢当着他的冲他翻白眼了,别以为在黑暗中他就看不到。 小煤炭还自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这会儿正要跟他展开辩论,顺便建议太上皇去若是没事多看看御医,就敏锐地捕捉到外面有动静传来。 猫的听觉比人灵敏多了,这个动静不像平日里暗卫或者近卫走动的声音,它听出来这个声音不太对劲,果断拍了太上皇一下,抬爪指了指外面。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13) 宫殷淮内力高深,听觉也比常人要好,在小煤炭提醒之后,他也听到外面的动静了,眼底因为小煤炭泛起的笑意又沉寂了下去。 他冷嗤了一声,心里的戾气又开始沸腾:又有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了。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起身,走过去把插在地上的剑拔了出来,转而看向了门口的位置。 小煤炭在他怀里屏息四望,它看到太上皇拿剑就觉得不对了,特别想让太上皇把它放下,它好去找个安稳的角落躲起来,偏偏太上皇无视它的挣扎,把它往怀里塞:乖乖呆着,别乱动。 太上皇今天实在是太反常,小煤炭也不敢多反抗,就这么被塞到他衣襟内。 他还有点懵的时候,外面不知死活的东西就闯进来了,小煤炭从太上皇衣襟内冒出小脑袋一看,闯进来的刺客少说得有十几号人! 为什么在云宫里他们还能闯进来?! 白亦清从过来主殿的时候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他觉得太上皇的状态不对劲,主殿也很不对劲,平日里万和他们都会跟在太上皇身边伺候,今天却没见着。 整个云宫仿佛就只有太上皇一个人一般,而且而且这会儿这些刺客都闯到主殿来了,太上皇身边却没有半个护卫在,连暗卫都没有出现。 太上皇倒是比它还淡定,在刺客闯入的瞬间便执剑攻了过去,最先进来的刺客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的情况,就感觉眼前有黑影闪过,紧接着喉咙一痛。 他瞪大了眼睛,鲜血从伤口处喷了出来,室内顿时就被血腥气笼罩。 那刺客捂着喉咙倒地,其他刺客没有被这一突变影响,他们在看到主殿内只有太上皇一人之后,眼睛就亮了,齐齐朝太上皇攻了过去。 宫殷淮手挽长剑攻向那些刺客,脸上的笑意还勾着,就像索人性命的恶鬼。 长剑在他手里快得只剩下残影,宫殷淮躲开刺客的攻击,反手刺入对方的心脏搅动了一圈,看着刺客在手上毙命,他嘴角的笑意阴冷:正好孤无人可发泄,你们送上门来了。 小煤炭在他怀里跟着晃来晃去,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刀光剑影,心惊肉跳的同时还有空胡思乱想。 想着要是太上皇被刺客刺到胸口,它一定就是那个挡剑。 又想小猫的嗅觉其实太灵敏也不好,它现在闻着屋里的血腥味都要吐了。 先前他们遇到刺客的时候,基本都是暗卫跟近卫处理那些刺客,白亦清很少见到太上皇出手,少数几次也只是动一次手就没了。 这次暗卫跟近卫都消失了,他才知道太上皇的武功也很强,这么多个刺客,愣是没能奈何得了他,而且太上皇还越战越勇,把那些刺客杀得节节败退。 斩杀了手边的一个刺客,宫殷淮到现在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还是因为要闪躲刺客攻击的时候,忘了怀里的小煤炭,结果翻飞的时候不小心把小煤炭给甩出去了,为了把它带回来,就给其中一个刺客划到了胳膊。 不过他已经以牙还牙给对方心脏捅了一剑,他身上的浅金色的衣袍被鲜血染得已经接近金红色了。 小煤炭被他重新塞回怀里,也是惊魂未定。 太上皇在打打杀杀的时候它真的很安分,问题是太上皇飞檐走壁的时候完全不顾它,结果它一个没勾住衣服,就被甩了出来。 要不是太上皇及时把它从半空中抓回来,它没被刺客宰了,也得先摔个半残。 小煤炭这会儿紧张地贴着太上皇的内衬,爪子勾紧紧的,生怕自己又被甩出去。 对面的刺客也是没想到太上皇居然怀里塞着一只小猫崽在跟他们打斗。 宫殷淮没有管胳膊上的伤口,他垂眸看了一眼小煤炭,见它没受伤,便抬眼去看剩下的几个刺客,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淡声道:惊吓了孤的小煤炭,可不能让你们轻松就死了。 他眼底都是嗜血的杀意,手上的剑几乎被鲜血染红,看得那几个刺客心里不自觉泛起寒意。 他们先前得到消息,每当太上皇生辰的这一天,就会把身边的所有人都遣退,这一天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太上皇,所以他们专门挑了今天,还在云宫放火声东击西。 只是万万没想到太上皇的武功这么高,一个人挑他们这么多人,都游刃有余。 先前那么多人都打不过,现在就剩下五个,不用想都知道结果,其中一个刺客终于撑不住,突然就转身往外跑,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接着那跑出去的刺客就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 几个刺面面相觑,他们围攻太上皇这么久,外面都没有动静,现在也察觉到不对了。 不是暗卫近卫不在,而是这些人分明都在外面,却没有进来,为什么? 他们看向面前身上染血的太上皇,如恶鬼一般,人命在他手里轻描淡写就被收割。 他怀里还抱着一只猫,这本身就很违和,偏偏他自己没感觉,抬手想要摸一摸小煤炭,发现自己手上有血,便只好作罢。 他抬眼看向那几个刺客,重新勾了一抹笑意:阎王在传唤你们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白亦清就没看到了,他被太上皇按回去衣服里面,也看不到太上皇做了什么,只能听到那些刺客的惨叫声,还有就是越发浓重的血腥气。 不用看也知道,场面应该不是他能忍的,他乖乖地说缩在衣襟内里。 太上皇今天真的很恐怖,好像在发泄心里的郁气,那些刺客也真的是倒霉,撞上了太上皇心情不美丽的时候,死都不能死得干脆。 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宫殷淮把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扔,抱着小煤炭从寝宫内走出来,对着空气道:把屋里收拾干净。 说完这句话,他便带着小煤炭往后面的温泉走去。 躲在暗处的万和跟罗刹看着太上皇一身血腥从屋里出来,都自觉地没有出去,他们在太上皇身边呆得久了,都知道这一天谁都别出现在太上皇面前,除非逼不得已,不然小命可就容易丢了。 万和偷偷摸摸地看着太上皇往外走,在他怀里冒出脑袋的小煤炭之后,顿时大吃一惊,他都没有看到小煤炭是何时溜进去的。 太上皇居然没有杀了小煤炭。万和眼见太上皇的身影消失,这才敢出声。 罗刹在旁边应了一声,道:你该去收拾残局了。 万和看他挺平淡的,忍不住道:你不惊讶吗?太上皇没杀小煤炭啊。 我在惊讶了。罗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万和: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惊讶了!! 他叹了口气:今天这几个刺客来给太上皇泄泄火,希望太上皇心情能好一点。 罗刹被他絮絮叨叨得有点烦,跃到屋顶上去继续盯着周围,万和满腹的感叹只好咽了回去,偷偷摸摸带人进了主殿收拾里面的残局。 另一边 宫殷淮带着小煤炭到了后殿的温泉,他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染红了,不沐浴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出去继续杀人。 小煤炭从他怀里跳出来,就主动跳进去了温泉,实在是太上皇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它真的忍不了啦。 宫殷淮把身上的衣服褪下,这才下了水,将身上的血腥洗去,他这才朝躲得远远的小煤炭招手:过来。 小煤炭有点不想过去,就看到他神色一沉,只好怂怂地游了过去,就被太上皇抬手捞了过去。 你在怕我?宫殷淮垂眸跟它对视。 小煤炭无辜地看着他,忍不住想,谁见了太上皇今天这个样子,不怕才有鬼吧! 宫殷淮一看就知道它在想什么,神色闪过不悦,他摸了摸小煤炭的耳朵,被水弄到,看它不舒服地甩脑袋,便收了手。 他道:不许怕。 啊? 小煤炭抬头看他,有点不理解他的意思。 宫殷淮看着它,道:不许怕我,知道吗? 第21章小贼 小煤炭自然是知道太上皇问的是什么,它是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要这么问,它还发现太上皇连自称都不用了,这是要干嘛? 它抬头看太上皇,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虽然太上皇说着命令式的语气,它却觉得太上皇的语气莫名带着点恳求? 一定今天惊吓过度才产生的错觉吧? 还没搞明白太上皇为什么要纠结这个怕不怕的问题,就看到他眼神又要沉了下来,小煤炭忙不迭点了点头,软绵绵地朝他叫了一声。 它拿爪子在太上皇手上拍了拍,一副知心好猫的样子。 算了,还是先把太上皇安抚好了吧,顺着总归是没错的,不然太上皇要是又发飙,它这个小身体可扛不住太上皇来一下。 宫殷淮听到小煤炭撒娇似的叫声,这才满意了,脸上的阴霾慢慢退了下去,心情稍微转晴了一些,在它脑袋摸了摸,便拿过一旁备着的澡豆帮它搓洗。 小煤炭有点受宠若惊还有点怕,它偷偷观察着太上皇,这人刚刚还满身戾气地杀人,这会儿在这里给它搓澡,真的好诡异啊!! 感觉到它偷偷摸摸的目光,宫殷淮垂眸看它:看着孤作甚? 小煤炭赶忙摇头,把脑袋埋在水里吹泡泡,假装无事发生过。 太上皇便没有管它,继续给它搓澡。 身上沾染到的血腥气被澡豆洗去,小煤炭总算觉得自己的嗅觉舒服多了,在身上按揉的力道也轻柔适中,它被按得也渐渐放松了,后面差点就睡着了。 宫殷淮在小煤炭睡着之前把它从水里捞出来,这小东西刚刚还战战兢兢的,这会儿又心大地在他面前昏昏欲睡了,他撩了撩小煤炭的耳朵绒毛,看它不舒服地晃脑袋,心情好转了不少。 今天是他的生辰,往年到这一天,他的情绪总是压抑不住的暴虐,任何人靠近他都想杀了,今年倒是多了一个意外。 他现在情绪出乎意料地平和,也不知道是因为先前杀了刺客宣泄了情绪,还是因为某只敢闯进来找他的小东西。 他昨日特意让人把小煤炭带走,就是不想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误伤了它,没想到它却自己跑来了,也幸亏它先前躲得快,不然 宫殷淮不再想下去,他不想考虑那种可能,取过一旁备好的中衣穿上,这才拿了干布走过来把小煤炭包住,帮它把湿漉漉的毛搓干。 小煤炭本来有点困了,被太上皇愣是给搓清醒了过来,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被擦得毛发乱糟糟的,毛都要搓秃了!! 很想告诉太上皇不然还是让长宫女来帮把手算了,当然它现在也不敢对太上皇提意见,任由太上皇搓毛毛。 小猫崽被搓得摇头晃脑,时不时抬头去瞅太上皇的神色,太上皇这会儿的神色平静,也没有先前那般阴鸷了,小煤炭顿时放下心来,只要太上皇心情好,什么都好说。 等太上皇给它擦毛毛擦满意了,它就主动跳到太上皇身上,往他身上蹭了蹭,朝太上皇软绵绵地叫,既然太上皇喜欢毛绒绒,那它就牺牲一下吧。 宫殷淮眼看着自己刚换上的衣服又被它蹭湿了,也没有生气,摸了摸它脑袋,他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便扯了一件外裳给披上,抱着小煤炭往外走,一路走到了主殿外面的花园。 邯州的冬日来得比较晚,这会儿晚上还不算冷,宫殷淮把小煤炭放在凉亭的桌子上,揉了揉它半干的毛毛,小煤炭就很顺势地躺下,疑惑地看着他。 太上皇摸了摸它的小肚子:晾干了毛再去休息。 喵。哦。 然后一人一猫就在凉亭里吹着晚风,晾毛毛。 万和那边在太上皇离开之后,就火速让人把寝殿内收拾干净了,还开了窗户通风又点了熏香,就躲在外面继续等太上皇回来,结果等了半天愣是没有等到太上皇。 他听到暗卫说太上皇在花园凉亭,只好寻了过来,躲在不远处的看太上皇跟小煤炭在凉亭吹风,忍不住对一旁的罗刹:太上皇都出来了,我用不用送点吃的过去啊? 现在的太上皇看起来心情似乎好点了,跟平日里差不多了,是不是危险解除了? 罗刹看了万和一眼,有点诧异:你想死吗? 万和把头摇成拨浪鼓:当然不想。 不想就老实呆着。 我看太上皇心情好像不错。万和看着在凉亭给小煤炭撸毛毛的太上皇道。 罗刹又回头看了一眼万和,这次目光不是诧异了,带着莫名:你以为你是小煤炭吗? 万和:为什么他觉得罗刹好像在嘲讽他?! 小煤炭在外面吹凉风,时不时给太上皇翻个面,太上皇好像玩上瘾了似的,给它把毛逆着揉顺着揉,来回搞,它好几次都想给太上皇一爪子。 总算是把身上的毛给晾干了,它已经困得哈欠连连了。 宫殷淮便抱着它回了寝殿去,寝殿内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小煤炭从他怀里跳下来,左看右看,愣是没发现半点打斗过的痕迹,连先前被劈坏的桌椅都被换了新的,完美无缺。 要不是他刚刚亲眼所见,都要觉得先前那番打斗是幻觉了,想到先前那个逃跑的刺客被人从外面扔了回来,白亦清有些汗颜。 万和他们其实一直在附近盯着的吧,是都知道太上皇现在不好惹,所以都躲起来了?连刺客都不拦着,真的不是刻意放他们进来给太上皇泻火? 宫殷淮已经先一步上了床榻,朝还在原地发呆的小煤炭招了招手:上来。 小煤炭也不纠结了,利落地跳到了床上,蹬蹬跑到了太上皇手边蹭蹭,顺便让血玉也跟着蹭蹭太上皇。 宫殷淮没发现它的小动作,顺手揉了揉它蓬松的软毛,小煤炭趴在他手边,手搭在太上皇上手想要跟他商量一下不要再在它睡觉的时候把它叫醒,结果被太上皇顺毛得太舒服,一个没注意就睡了过去。 宫殷淮一边看书一边给小煤炭顺毛,结果书没翻几页,小煤炭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了,尾巴尖还在一甩一甩的。 他伸手捏了捏小煤炭的小梅花印,听着它的呼噜声,觉得以后日子若是持续这么下去,似乎也不错 白亦清这一觉没睡多久就醒了。 他醒来看到客栈简陋的屋顶之后,倒是没有多意外,这种事情多来几次都熟练了。 之前听楼川说的时候他就有点准备了,这次睡觉之后一直想着要回去,结果醒来真的就回来了,看来楼川说的应该没错。 这事情也真的是怪,又真的发生了,说出去大抵是没人信的。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所幸这次莲华没有再给他叠那么多张被子,也可能是在客栈没有那么多被子可以给她拿来用。 白亦清从床上下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润了润干燥的嗓子,外面这会儿还是昏暗的,应该还是深夜。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14) 他这次倒是没有急着做什么,先坐在椅子先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次醒来,他发现自己没有前两次醒来的时候那么虚弱了,这都躺了快一个月了,也确实该恢复了。 既然身体好多了,就可以考虑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白亦清思索着先前同楼川说的那件事情,他觉得楼川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既然他的魂魄不稳,还跟血玉扯上关系,那后面最好还是把血玉带在他身上。 带在小猫崽身上实在是不保险,也许带在他身上了,魂魄就不会乱跑了呢? 这么想着,他越发觉得有可能,考虑清楚之后,他就去找了莲华。 莲华刚好也想过来看他,她先前见自家少爷前两次都是夜里清醒,所以半夜有时候会过来看看他。 她看到自家少爷醒了,也格外高兴:少爷你终于清醒了啊。 白亦清:这个开场白真的好熟悉哦。 亏得莲华是从小就待在他身边服侍,不然普通人早就被他现在这个情况给吓走了。 白亦清听莲华汇报这两天的情况,说到白府那边没有什么情况,他也是意料之中,平时他在白府里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没准一个月内都不会有人发现他不在府内了。 他不怎么在意白府,对莲华道:咱们不在皇城留着了,明天你去市集买个马车,再买个随从帮忙,我们出发去邯州。 莲华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眉心一拧:少爷,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们去邯州路途是不是太远了。 没关系,慢慢走也行。白亦清道:我去那边有事。 莲华知道自家少爷自从落水之后醒来就怪怪的,做的事情都有些无厘头,她忍不住道:少爷,那你明天醒来又会不认人了吗? 估计是吧。白亦清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给她画大饼:不过到邯州之后,情况会好转。 莲华一听,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啊?那少爷,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白亦清赶忙拉住她,哭笑不得:你现在出去也买不到马车啊。 对哦。莲华反应过来,焦虑地挠了挠头:早知道奴婢应该早点买好马车的。 不要紧,明日再买也不迟。白亦清笑着安抚她:最近都辛苦你了,让你一个人担着这么多事。 莲华赶忙摇头:不辛苦的,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在我心目中,莲华你就是我姐姐。白亦清道:现在我们离开了白府,也没人管着了,你便不要再秉持着主仆之分。 那怎么行。莲华一脸严肃:少爷永远是莲华的主子。 白亦清看她这样,忍不住笑了:行吧,那你把我当主子,我照旧把你当姐姐。 他见莲华脸色更加严肃了还想要继续说这个话题,赶忙伸手捂住自己脑袋:诶呀,头突然好晕。 莲华顿时就忘了要跟他说什么了,赶忙伸手去扶他:少爷,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嗯,可能是饿了吧。白亦清见好就收,给莲华转移注意力:现在有吃的吗? 莲华忙道:那少爷你坐着不要乱动,奴婢去找掌柜做点吃的。 好。白亦清应了一声。 看莲华匆匆出去,他这才收起了笑意,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个身体也撑不了几年,这次带莲华从白府出来,也是不想她留在白府跟着遭殃。 只是他若是到时候撑不下去了,也得给白莲安排好之后的事情。 这么一想,他觉得以后在邯州定居也不错,到时候给莲华多留点银钱,放她自由 白亦清还在想着未来应该怎么走,到了邯州要怎么拿到血玉,就听到窗户那边传来动静,便抬眼望了过去,然后就跟一个爬窗小贼碰了个眼对眼。 白亦清: 对方被他抓了个正着,一点都不慌,利落地从窗外翻了进来,笑道:小美人睡了两天,终于醒了啊? 白亦清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人不是第一次来了,连他睡了两天都知道,他正思索着要不要喊人,那人食指往唇前一比,朝他嘘了一声:小美人别乱喊,我就在这里躲一躲,你要是闹出了什么动静,可能就要见见血光之灾了。 白亦清看了一眼对方挂在腰侧的匕首,识趣地点了点头:我不喊。 这就对了,听话才能好好活着。那小贼光明正大地晃过来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自在得仿佛像进了自个儿的房间。 白亦清有些憋屈地看着对方,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霉运缠身,在皇城内居然都还能让他碰见小贼。 小贼喝完了茶,这才饶有兴致地看向他:前两天我进来你都是昏迷着,这是清醒了? 白亦清随意地应了一声,警惕地盯着对方道:你只是躲着,不会做别的事情对吧? 当然。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要是想做什么,前两天就做了。 白亦清听他这么说,稍微放心了一些,不过还是没有放下戒心,道:要不等会我换个房间,这里让给你。 那倒不用,我一会儿就走了。小贼说着,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小美人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公子呢,我在皇城这么久居然没什么印象。 白亦清忍住想要冲对方翻白眼的冲动:我对你也没有印象。 第22章搜查 白亦清忍住想要冲对方翻白眼的冲动:我对你也没有印象。 那是自然,你要是对我有印象,那我就要死了。对方笑道。 白亦清皱眉看着这小贼,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他也没多问,毕竟摸不准对方的性情,他还是少开口为妙。 太上皇有句话说得没错,好奇害死猫,他只想安安稳稳地活完剩下来的日子,可不想刚逃出白府这个死劫,又掉入另一个坑。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不小的动静。 这会儿深更半夜,所以外面的动静他们在屋里面就听得很清楚,他听着这些动静有点像是官兵在搜查什么,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小贼。 这人刚刚说要在他这里躲一阵子,不会就是躲这些官府吧? 要是官兵搜查到他这里,发现这个小贼,会不会以为是他窝藏了这小贼吧? 白亦清这么想,越发觉得有可能,他现在对自己的运气完全没有自信,他可不想去牢房里面走一趟,他这个身子受不住。 小贼看他神色有些慌张,十分淡定地道:放心,你这屋他们昨天就搜查过了,知道这屋里躺着你这个病秧子,今天不会再来的。 白亦清:他放心个鬼啊! 他没有说话,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想着要是一会那些官兵真的搜上来,他就先发制人大喊捉贼。 所幸等了片刻,外面搜查的动静渐渐远去,白亦清这才松了口气,不用做选择当然是好的,毕竟两边他都不想得罪。 对面的小贼倒是一脸轻松,笑得吊儿郎当的:我就说放心吧,现在主城军换了个绣花枕头上去,就是一盘散沙,都很懈怠。 白亦清看了对方一眼,目光带着谨慎:一个贼一直让人放心,本身就不是很放心的事情。 感受到他的目光,小贼道:我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 白亦清哦了一声,看对方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催促:既然抓你的人都走了,你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这么急着赶我啊? 白亦清实诚地点头:我怕被你牵连一起进了牢房。 小贼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他看白亦清有些苍白的脸色,道:放心放心,我马上就走了,不过我看你身体不太好,病弱小美人还是老实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我的事应该跟阁下无关吧。白亦清看着对方道。 对方眉梢微挑,笑道:确实是与我无关,我也不过是好心多一嘴。 白亦清扯了扯嘴角,心说他若是回了家里,那才是最不安全的。 他还想再催促对方,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偏头看去就听到敲门声,伴随着莲华的声音:少爷,奴婢进来了。 他心一紧,赶忙要让那小贼走,结果一回头就发现坐在对面的人已经不见了,有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人跑得还真快。 莲华已经推门进来了,她手里端着一碗小馄饨放到白亦清面前,见他看着窗户的方向,跟着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屋里的窗户大开。 她赶忙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一边念叨:少爷,你现在身体刚刚恢复,可不能任性吹冷风。 白亦清知道她误会了,也没有解释,只是问道:刚刚你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吗? 少爷说的应该是官府搜捕的动静吧。莲华回到他面前坐下,道:这几日一直都有,听说是有人偷了官府的重要物件,已经搜捕好几天了,这几日出城都抓得很紧。 白亦清闻言,跟着皱眉:那我们出城会不会有点麻烦? 莲华摇头道:只要给守城军查看过了就能出去,不然这贼人一直没抓到,总不能锁着大伙儿都出不去。 听她这么说,白亦清顿时松了口气:能出城就好,我们要尽快出城。 嗯嗯,少爷放心。说起这个事情,莲华比他还积极:奴婢明天早早就出门去买辆马车,采买好一些路上用的东西,我们就出城。 白亦清点头,就听到莲华道:少爷,是邯州那边有名医可以医治你现在的这个症状吗? 她指的是白亦清现在这样时不时清醒一下,有时候还不认人,大半时间都在沉睡的状态。 听她这么问,白亦清顿了一下,这才含糊地点头:算是吧。 虽然关于血玉的作用他们只是猜测,不过不要紧,不管有用没用,总得试试才知道结果。 等莲华退出去休息之后,白亦清这才慢吞吞地吃起了混沌,当了快一个月的小猫咪,他现在还真有点手脚不灵活,用不惯自己的身体了,刚刚怕自己露馅,都没有在莲华面前吃东西。 吃饱喝足,困意就袭来了,反正撑着也没用,他便回到床上去休息,这眼睛一闭,再睁开眼睛,又回到了小猫崽的身上。 他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面前的太上皇还闭着眼睛,难得地能看到太上皇睡懒觉,平日里这个时候太上皇早就已经醒来练剑了。 难道是跟昨天有关?发泄了情绪之后就放松了? 小煤炭趴在太上皇身侧,浅灰色的眸子瞅着睡得很熟的太上皇,男人平日里凌厉的凤眸这会儿阖着,整个人气质都温润了许多。 虽然太上皇跟温润这个词也不怎么搭得上边就是了。 宫殷淮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梦到乱七八糟让人烦闷的梦境,不过醒来也不是自然醒的。 感受到胸口的重量,他睁开眼睛,就对上毛茸茸的猫脸。 小煤炭半眯着眼睛,趴在他胸口揣手手,这是拿他当暖炉了? 宫殷淮有些好笑,他伸手勾了勾小煤炭的小爪子,把要睡着的小家伙吵醒,看它带着不满的情绪看过来,他干脆伸手把小煤炭抱了起来,下巴搭在它脑袋上蹭了蹭,如愿得到小煤炭娇嗲的喵喵叫。 柔软的触感让他心情愉悦了许多。 喵喵!小煤炭莫名被太上皇蹭了一轮,眼看着他还不罢休,赶忙一爪子搭在太上皇的下巴,企图把人抵开。 它猫瞳都瞪圆了,太上皇这是终于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煤炭日常心理:太上皇疯了 第23章出宫 宫殷淮自然是没有疯的,他蹂.躏了一会儿小煤炭,把小煤炭的毛弄得乱七八糟的,这才满意地起了床。 小煤炭蹲在床上用看疯子的目光看了太上皇半天,见他完全没有要过来给自己顺毛的意思,只能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的毛给舔顺,心里把太上皇翻来覆去地骂了好几遍。 万和他们今天起了个大早,在外面偷偷观望了好半天也没有听到寝殿内有动静,想进去看,又怕太上皇今天心情还不好,就只好呆在外面待命。 等到快巳时了才听到了一点动静,万和还在外面探头探脑,就听到太上皇传唤自己的声音,赶忙就进了内殿:奴才在。 宫殷淮看了他一眼,万和看出来太上皇心情不错,赶忙上前伺候太上皇更衣,给太上皇收拾妥帖了,这才让人准备早膳上来。 小煤炭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太上皇脚边蹭了蹭,它也饿了! 昨天逃狱饭都没吃,后面被太上皇吓得忘记了饥饿,一觉睡到现在,它就这么饿过来了。 宫殷淮弯腰把它从地上抱起来,揉了揉它刚舔顺了的毛毛,道:饿了? 小煤炭点了点头,太上皇抱着它坐到桌前,这才看向万和: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万和赶忙上前一步,道:回太上皇,昨晚沁月宫突然着火,奴才让人去查了一遍,是后殿的仓库着了火。 宫殷淮抬了抬眼:沁月宫?现在谁在住? 万和知道自家主子向来不在意后宫的嫔妃,但是没想到他能忘得这么干脆,干咳了一声提醒道:是太妃们居住的地方。 哦。宫殷淮便没再多问,又继续垂眸逗小煤炭,捏了捏它的爪子才道:罗刹呢? 一道黑影闪过,罗刹悄无声息跪在太上皇面前:主子。 昨晚那些人知道是谁了? 刺客身上有斩月阁的标记。罗刹说道:这是江湖上一个专门收钱杀人的组织。 宫殷淮哼笑了一声:还在江湖请了刺客?以为这样孤就猜不到是谁? 罗刹垂头道:属下已让人去抓了斩月阁的阁主。 既然敢做,他们便不会留下把柄。宫殷淮抬手挠了挠小煤炭的下巴,神态闲适:直接杀了,与斩月阁相关的,全清理干净。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15) 是!罗刹应道。 昨夜刺客刺杀孤的消息,照常散播出去。 是。罗刹应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呈到太上皇面前:主子,这是罗浮传来的书信。 宫殷淮接过信封打开,他看了几眼便重新把信封合上,道:那就让他回来吧。 是。罗刹应完便退下了,重新隐匿到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去。 罗刹离开之后,早膳也准备好了,一道道端了上来,放在了桌上,小煤炭注意力立即就被吸引了过去,蹬蹬跑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等早膳上完之后,众人便退到了一旁,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虽然太上皇今天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不过依照往年的教训,还是不要让太上皇发现旁人的存在最好。 小煤炭没有注意旁人的态度,它十分心大地等着吃的,等万和把羊奶放到它面前之后,就埋头咕噜咕噜开吃了,天大地大,还是吃饱最大。 宫殷淮看它吃得这么着急,伸手把它埋进去的身子扯出来一些:这是被饿了几顿了?吃成这个样子? 小煤炭没空理太上皇,抱怨地喵喵了两句,让太上皇不要打扰自己吃饭。 宫殷淮便没再打扰它,他今天胃口不怎么样,吃得不多,喝了半碗粥便放下,看向万和:昨晚怎么让小煤炭跑出来了? 万和本来看小煤炭吃饭还乐呵呵的,一听到太上皇这问责的话语,心里一惊,赶忙跪下:是奴才看顾不周,昨晚沁月宫着火,为了避免火势蔓延烧到小煤炭住的屋子,奴才便让人将小煤炭转移,没想到半路小煤炭自己开了笼门跑了出来。 一群废物。 万和跪着不敢起来:是奴才没用,没看住小煤炭。 小煤炭吃了个半饱,回过神了发现屋里的气氛肉眼可见地降了下来,它扭头去看太上皇,就感觉一只手罩在自己脑袋上揉了揉,然后就听到太上皇道:没想到你这么离不开孤。 小煤炭:喵? 小煤炭不知道太上皇又在发什么疯,习惯性地在他手心蹭了蹭,顺便把沾到羊奶的位置蹭到太上皇手里。 宫殷淮没注意它的小动作,看它这么亲昵自己,心情又好了起来,看着万和跟一众侍从还跪在地上,便朝他挥了挥手:算了,拿湿布过来。 万和跪在地上,本来以为这下责罚少说也得二十棍,没想到太上皇居然就这么算了,他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拿了湿布过来给太上皇。 宫殷淮接过湿布,给小煤炭擦了擦脸上沾到的羊奶,顺便给自己的手也擦了擦,这才伸手把小煤炭抱到怀里,挠了挠它下巴问:想要跟孤出云宫吗? 小煤炭吃饱喝足正要顺势往太上皇怀里一躺,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从他怀里蹦了起来,一边点头一边喵喵叫,生怕太上皇不理解自己的意思。 宫殷淮揉了揉它脑袋,看向万和:安排一下。 没多一会儿,小煤炭就跟着太上皇出了云宫,明面上没带多少人,只带了万和还有罗刹,连御辇都没有用到,微服出巡啊。 小煤炭从出了云宫之后,就十分精神,这还是他们来邯州这么久,第一次出门,它现在看什么都很感兴趣,正好它现在可以先实地考察一下,等过阵子他跟莲华到了邯州,也不至于人生地不熟。 不过它考察也只能被太上皇抱着考察,要是能自己下去走走,就更好了。 感觉到怀里的小煤炭情绪很亢奋,宫殷淮摸了摸它脑袋,道:一会儿乖一点,别乱跑,不然就孤就提着鸟笼逛街,知道吗? 小煤炭闻言,乖乖地点头,它可不想被关在鸟笼里面逛街,丢人。 宫殷淮看它这么乖,脸上也带上了笑意,抱着它走在邯州的大街上慢悠悠地闲逛着。 邯州民风朴实,说话的音调跟皇城又有些不同,街上卖的小玩意也很多是没见过的,小煤炭趴在太上皇怀里往周围看,眼里藏不住的好奇。 虽然说他活了也有二十来年,也算是世家公子一枚,不过还真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半辈子都留在皇城,他对外界一直都十分憧憬。 这会儿看到热闹的大街,听到叫卖声,都很感兴趣。 他被太上皇抱着逛了大街,还去坐了一会儿小船,沿着邯州的河道走了一圈,临近午时,他们这才找了个地儿休息,选的是邯州最有名的酒楼。 一进酒楼就能听到热闹的说话声,这个酒楼还挺大的,中间还专门摆了个台子,上面有说书的说书,炒热大厅的气氛。 万和利索地跟掌柜订了个包厢,就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的包厢坐下,正好靠近酒楼大厅,可以看到楼下的动静。 小煤炭这才从太上皇的怀里跳出来,好奇地往窗户外面探头探脑,想听下面的说书在说什么。 他们坐下的时候,上一个故事刚收尾,然后就看到那说书的一拍响木,道:大伙儿可知道,二十二年前皇城发生了一件怪事? 不知道啊,什么事儿啊?下面的人捧场地问。 说书是个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吊了半天胃口,这才道:二十二年前,皇城某天夜里,天空突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下了三天,把皇城的街道都淹没了大半,这个事情你们知道吧? 这事儿我有印象。台下一个壮汉道:我那时候还小呢,正好去皇城找亲戚,本来想去混口饭吃,没想到就遇到这等祸事,差点就饿死在皇城了。 不是吧,皇城还会出现饿死人? 据说当时的水都淹没了半层楼高,龙王发大水了,淹死了好多人。 的确。说书的一拍响木,等众人的口舌渐渐停歇了之后,才道:不过你们不知道吧,真相是那一天,有灾星降临到了我们西洛! 灾星?这灾星是谁?这么大威力? 那灾星要是真的这么祸害人,那不得赶紧弄死? 这小老儿可就不敢说了。说书的一脸深意地:这可跟天上人有关系,我要是说了,怕是命儿要没了。 下面响起众人的嘘声,小煤炭听着那说书的说半天废话,也想嘘声。 他无聊地跳回太上皇怀里,觉得这个说书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有趣,他还以为会说点什么男欢女爱之类的事情呢。 宫殷淮看小煤炭又回来了,伸手摸了摸它:怎么又不听了。 喵~小煤炭在他手里划拉四个字:胡说八道。 宫殷淮耐心地等它写完,看到它写的是什么之后,眉梢微挑,怎么胡说八道了? 小煤炭看了他一眼,都胡说八道了,还能怎么个胡说八道?非常胡说的八道吗? 一旁的万和则在听了那说书的说到灾星之后,脸色都变了,压低声音对太上皇道:奴才这就让人去处理这说书的,竟敢大胆说这种 不用。宫殷淮注意力根本不在楼下,他手指逗弄着小煤炭,道:没有人指使,他不敢说这些话。 万和踌躇着:那就不管吗? 不管。宫殷淮喝了一口茶,道:想说就让他们说,一点试探而已。 万和只好退到后面,时不时瞅一眼太上皇,昨天还是太上皇的生辰,今天就听到这种事情,太上皇心情居然也没有怎么坏,他可能是被虐久了,突然看到太上皇脾气这么好,反而觉得哪哪都怪怪的。 小煤炭看他们你来我往,咬着太上皇手指的动作僵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推基友的文文《做怪[无限流]》 元歌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甜宠蜜恋:霸道总裁狠宠我》的无逻辑台言文,此刻正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追妻火葬场。 没错,他就是那个妻。 元歌:微笑脸。 眼瞅着男主空前单挑绑匪大汉,元歌火速远离,冲上前往异国他乡的船只。 然后一脚踏进了无限流。 元歌:??? 得知男主空前也是被拉进穿书系统的,两人很快统一战线,制定#剧情也要走,怪也要杀#方针,一路砍瓜切菜,称霸副本。 两人从颜值到默契度都极高,很快成为副本中最受欢迎的组合。 然后系统告诉他们 按着剧情,你们现在要离婚了。 而你,元歌,你要带球跑,三年后,一胎两宝刹羽归来,让空前悔青肠子! 元歌: 空前: #我上哪找一胎两宝?我给你踹个一头两包好不好?# 本文又名:《谁比谁更骚》《怪物料理手册》《这个系统还有两副面孔?》 空前绝后攻x吐槽受 攻叫空前,空前绝后的空前,绝招是断后,什么后都断。 第24章为何 小煤炭看了一眼下面大厅,楼下那个说书的已经换了话题,又讲起了某年某月某秀才遇到了某个富家女,他注意力已经神游开来了。 白亦清想到自己第一次跟太上皇见面的时候,当时虽然很紧张,不过他也记得很清楚。 那位老国师说它是不祥之物之后太上皇的反应,现在跟这个说书的话一联系,还有太上皇的年纪,很难不联想到一起。 那说书的吹嘘的灾星,该不会是指的太上皇吧?!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瞅了太上皇一眼,关于太上皇的事情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看,都觉得很玄乎。 毕竟12岁就能从皇宫那种吃人的地方杀出来,还成功登上了九五至尊,这其中付出多少常人也想象不出来。 白亦清努力回想了一下上辈子关于太上皇的记忆,基本等于无,他一个深闺病秧子,上辈子连太上皇的面都没见过,就是白家被株连的时候,他也是直接被下狱了。 太上皇登基之后,世人才知道这位五皇子,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位皇子,而太上皇登基之后,更是没有人敢说起。 现在看来,难道是跟灾星这个事情有关? 他还在沉思呢,脑袋就被人戳了一下,一抬头就对上太上皇的视线。 宫殷淮手指揉了揉它的小脑袋,道:在想什么呢? 经太上皇一提醒,小煤炭也回过神来了,才发现桌上的饭菜已经上齐了,太上皇手指顺着顺滑滑到它小肚子揉了揉:不饿吗? 小煤炭:问饿不饿为什么要摸肚子! 它躲开太上皇的动作,看向一桌的美食,他们出来邯州逛了好一阵子了,早上喝的那一点羊奶已经消耗光了,它看着桌上的饭菜馋得要命,已经把自己刚刚在想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宫殷淮夹了鱼肉放在它面前的小碗,小煤炭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万和本来还想接手太上皇喂小煤炭的活儿,结果被太上皇瞅了一眼,立马就退到后面去了。 一人一猫相处融洽,一个负责剔鱼肉,一个负责吃,看着就十分融洽,要是让认识太上皇的人看到,估计都会觉得这是个假的太上皇。 等小煤炭吃饱喝足,宫殷淮这才收了手,他拿过湿布给自己擦了擦手,又给小煤炭擦了擦嘴,这才抱着小煤炭离开了客栈。 他们出来的时候,客栈大厅里的说书还在说,小煤炭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太上皇,很奇怪太上皇居然会就这么过去了。 按照他对太上皇的了解,这人敢这么说闲话,这会儿也不应该还活着才对。 不过太上皇今天心情好像不错,他们这一天在外面呆到天将黑才回了云宫,白亦清也对邯州的地形有了了解,到时候到了邯州他们也不至于摸瞎。 等回到云宫主殿,小煤炭已经困得要死,结果他们前脚刚回了寝殿,后脚就有人来通报说沁月宫出了人命。 太上皇闻言,没什么表情:死了谁? 万和听人汇报完了,这才过来回禀:太上皇,是梁太妃。 宫殷淮闻言,看向万和,感受到太上皇的不悦,万和赶忙解释道:太上皇,是前梁太妃,先前她冒犯了您之后,执鞭刑三十,本来是要发配边境的,但是因为她鞭刑的伤势过重无法行动,太贵妃便留下了她养伤,本来是准备这几日将她遣返边境的。 结果没想到她今日就死在了沁月宫内了 宫殷淮的神色依旧很冷:什么时候孤的旨意,这么没用了? 万和吓得赶紧跪地,马上甩锅:太上皇,后宫奴才也插不了手 宫殷淮冷睇了他片刻,一直到怀里的小煤炭不满地叫了一声,他才收回了视线,抱着小煤炭回了自己的寝殿,把已经昏昏欲睡的小煤炭放到床上。 看着它自己跑到锦被里窝好,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宫殷淮这才起身,看向万和:去沁月宫。 是。万和赶忙在前面引路。 云宫后附着的宫殿群便是沁月宫,昨晚火势也是从沁月宫一个小角落开始蔓延,他们这会儿过来,还能看到被烧得黑漆漆的墙面。 宫殷淮一路到了太贵妃住的明月殿,殿内众人得知太上皇要过来,都已经准备好在门口处等着了,在看到太上皇之后,齐齐行了礼:参见太上皇。 宫殷淮进了明月殿,目光落在太贵妃身上。 太贵妃感受到他的视线,身体忍不住地发抖,她声音带着颤:太上皇,臣妾有罪。 宫殷淮冷哼一声:孤自然知道你有罪,谁让你留她的? 太贵妃双手握紧:是臣妾自己怜悯梁妹妹身体不适,便让她暂时留下来养伤,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宫殷淮呵了一声,他没有让太贵妃站起来,垂眸看着她:知道后宫这么多人,孤为何只让你当了贵妃吗? 太贵妃不敢抬头,道:臣妾不知。 因为你比较蠢。宫殷淮冷睨着她:孤知道你蠢,没想到你这么蠢,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太贵妃听到他这么说,手脚一阵冰凉:臣妾 宫殷淮不再管她,他径自往殿内走,就看到了梁太妃的尸体,这会儿已经被人盖上了白布,万和上前两步,对他道:已经让御医看过了,梁太妃是中毒死的。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16) 宫殷淮看了一眼白布,没有要过去的意思:让人把尸体送回去给梁丞相。 万和愣了一下,忍不住道:太上皇这么送回去,梁丞相怕是会不满。 那又如何。宫殷淮冷嗤一声,转身往回走: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怎么处理他都不会满意。 万和看着他直接就离开了,只好照做,让人处理前梁太妃的尸体。 联想早上在酒楼听到那说书的说的话,万和忍不住想要先为那些作死的人默哀,这是多大的胆子啊,真的以为太上皇禅位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吗? * 白亦清有点惊讶,往常他都是隔个两三天就回了自己的身体,没想到今天睡着之后,就又回到自己身体了。 他醒来的时候正靠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给摇晃醒来了,莲华也坐在车厢内,看到他醒来,赶忙问他:少爷认得奴婢吗? 认得。白亦清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脖颈:莲华,我们现在是在前往邯州的路上吗? 对啊。莲华见他是清醒的,顿时满脸惊喜:少爷,奴婢今早还没到卯时就把马车给买好了,我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等会儿到前面的小镇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白亦清点了点头:做得好。 莲华看他醒来格外高兴,白亦清还没说话,她就起身出去外面叫人了,他就听到莲华叫了一声宁书,接着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莲华就带着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进来,给他介绍:少爷,这是宁书,奴婢在集市买的帮手,我们这一路都是宁书驾车的哦。 宁书有些拘束地道:少爷。 啊。白亦清倒是没想到莲华会找一个这么小的帮手,为难地看着他。 宁书以为这位从见面就昏迷,到现在才醒来的少爷对自己不满,赶忙道:少爷,我什么都会做的,你不要嫌弃我小。 白亦清愣了一下,有些好笑:我倒没有嫌弃你,只是怕有时候我意思不清醒,你扛不住我。 不会的。宁书认真道:我力气很大的! 那行。白亦清往自己身上摸了摸,摸到了一小块玉,递给宁书道:之后还要麻烦你呢,这个就当做是见面礼。 宁书赶忙摇头:我已经被少爷买下了,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白亦清把玉塞到他手里:没事,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宁书还杵在那里有些尴尬,莲华赶忙道:少爷给你是喜欢你的意思,你要是想报答之后照顾好少爷就好了。 宁书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少爷的。 见完了人,宁书便继续出去驾车,白亦清坐太久身体有点僵硬,他动了动让自己舒服了一些,这才问莲华他们到了何处。 莲华就摊开早上买的西洛地图给他看,指了指距离皇城不远的一个位置:我们应该是到这里了,现在距离我们最近的是西元镇。 白亦清看了一会儿地图,大概估算了一下他们的路程,到邯州可能要七八天,他看地图上的一个小点道:今晚就在西元镇落脚吧? 莲华点头,道:宁书熟悉地形,他说过了西元之后,下一个镇会很远。 白亦清点了点头,他拉开车帘往外看,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跟莲华交代之后也不要考虑赶夜路,他们这一车的病弱小,赶夜路实在是不安全。 所幸这会儿距离西元镇也不远了,他们没多久就进了镇里,这个镇还是挺大的,这个时间了,外面还有不少人在走动。 镇上也有客栈,他们的马车在客栈面前停了下来,莲华扶着他下了马车。 他们等宁书把马车安置好,就一起进了客栈,小二立马就迎了上来:客官,这个时间来是住店吧? 白亦清正要点头,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小美人,赶巧了啊,又遇上了。 白亦清: 第25章中毒 白亦清一抬头,视线就跟站在二楼走廊的人对上,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会儿看清对方的脸,脸上的表情就垮了下来,这不就是昨晚闯入他房间的小贼么。 这小贼不会是一路都跟着他们吧? 莲华看对方态度这般轻慢,赶忙跑到白亦清面前挡住,瞪着二楼看着就流里流气的人,语气不善:哪里来的小流.氓,你叫谁小美人呢! 罗浮靠在二楼走廊,低头看着这病弱小三个,觉得有些好笑,道:叫你主子啊,你主子这样貌叫小美人不对吗? 莲华一听顿时更气了,撸起衣袖就要上楼找他理论,结果没走出去就被自家少爷给拉住了。 白亦清揉了揉眉心,对莲华道:你先去跟掌柜的把房订下来先。 莲华还不太放心:可是少爷,这人对你不敬 不用担心,我跟他认识的。白亦清说道:你带宁书去看看,也买点吃的。 莲华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还是有点不放心,见白亦清坚持,便只好带着宁书去找掌柜,还时不时谨慎地回头看他们这边。 罗浮已经从二楼下来了,察觉到莲华的目光,有些好笑:你的人还挺护主的啊。 白亦清谨慎地看着对方:你跟着我们? 罗浮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无辜地摆了摆手:这可冤枉我了,我没事跟着你们做什么? 白亦清不信任地看着对方,换个客栈都能遇到,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似乎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罗浮好笑道:真的,这个小镇就这么一家客栈还可以看,而且再往前又没有住的地方了,我肯定住这里啊。 白亦清想起先前看的地图,也知道之后的路有一大段都是荒山野岭,他看了一眼那人,道:这真的是赶巧。 所以说我们有缘啊。罗浮感叹道。 孽缘吧。白亦清道。 别这么说啊。罗浮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不过你身体那么差,居然还敢出远门。 白亦清站得也累了,便在距离罗浮最远的位置坐下,道:这跟阁下无关吧。 他心里想的是这人怎么话这么多,要不是因为这个小镇确实没有多余的客栈能住,他现在就想带莲华他们换个地方。 这人被官府通缉着呢,还明目张胆地到处乱跑,他可不想被牵连。 嗯确实跟我无关。罗浮看着他:不过我这人心善,尤其对小美人特别关心。 白亦清: 他看了这话多的小贼一眼:谢谢,不必费心,还有,我不叫小美人。 那你叫什么?罗浮问。 白亦清不想回答,便道:阁下自己都未曾报上名,何以来要求我? 简单啊,我这就报上名,可以叫我小罗啊。罗浮十分自来熟地道。 白亦清无语地看着对方:哦,我并没有要跟阁下交好的意思。 干嘛这么冷漠啊。罗浮看着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对我和善一点如何。 白亦清回头看了一眼莲华那边还没弄好,只好继续应付对方:阁下的秘密我并不想知道。 这不是我的秘密哦。罗浮看着面前赏心悦目的小美人道。 白亦清道:那我也不想 真的不想?罗浮提前一步打断他的话:就算是你身上中毒了这个事情,也不想知道? 听到他这么说,白亦清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中毒? 你没听错。罗浮手指敲了敲桌面:我那天躲你屋里闲得无聊,就给你把了脉哦。 白亦清:这人到底是有多无聊啊。 你说我中毒了?是什么毒?他冷静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 罗浮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道:不过你身上中毒的迹象已经藏不住了,可以看你的指甲,都已经有点发紫了,估计是慢性的毒药。 白亦清闻言,垂眸看自己的手指,指甲处确实有点苍白泛着青紫,他常年生病,身体这种症状他也就给当做是病痛的一种显示症状,从来没往中毒这方面想。 现在仔细一想,他从有记忆以来身体就一直不好,给他看病的是白府聘请入住府内的老大夫,据说以前在皇宫里面当御医,请辞之后便被白府给重金聘请了。 府里的人若是有病痛,便是那位大夫给他们看病,他也如此,除了这位大夫定期给他看诊,便没给其他人看过 想到此处,白亦清神色依旧冷静,点了点头:多谢告知,我会另外找大夫给自己看看是不是中毒。 罗浮看他还挺镇定的,笑道:知道这个消息居然还这么镇定,我还以为你会吓哭呢。 白亦清神色淡淡: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嗯,说得有理。罗浮道:看我告诉你这个有用的秘密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我并没有说过会告诉阁下我名字这种话,我们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过路客罢了,没必要了解过多。白亦清道。 他说完站起来,看了一眼已经订好房走过来的莲华,对他道:阁下现在身上还携着麻烦,还请低调为妙。 他就差说:你身上还带着麻烦不要害我们了。 白亦清说完就朝着莲华走去,跟莲华简单说了几句,三人便一起上了二楼的上房。 罗浮看着他离开,有些好笑:看着乖乖软软的,没想到还是个冰美人呢。 他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吊儿郎当的神色敛去,坐在桌前快速写了一封信之后,他打开窗户吹了一声口哨,没多久一只斑鸠落在他手上。 罗浮将信纸卷好绑在斑鸠的腿上,摸了摸它的脑袋,顺便喂了它一大块肉,才道:飞快点回去找主子要吃的,知道吗。 斑鸠张开翅膀叫了一声,飞走之前还扑腾了他一脸羽毛,罗浮抬头看着它飞远了,这才把窗户给关上。 西洛皇宫内 新帝宫嘉文这会儿正坐在御书房内,他这会儿眼下乌青,脸色看着就是一副损耗亏空过度了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人定然是刚从美人乡里面出来。 宫嘉文揉着眉心听底下的人说完话,脸上泛起怒意,将桌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扫,室内响动物品摔落的声音,他怒气冲冲:一群废物,他先前不是受了伤了吗?!这次特意挑了他单独一个人的日子过去,还杀不了他,真的是废物! 宫嘉文骂了半天,这才瞪向下面站着的人:周瑞,你到底是请了些什么窝囊杀手?请这些人还不如派培养的死士去! 周瑞身着官服,淡定地站在御书房内等新帝发火完。 他看了一眼新帝,垂眸敛下眼中的不屑,对新帝恭敬道:是微臣无能。 宫嘉文见他这样,想到他背后的势力,稍微收了一点自己的怒意,道:算了,这次派过去的杀手应该让他受伤了,不如我们趁机派多点人过去,弄死他。 皇上,现在还不能确定太上皇那边的情况,这次刺杀失败,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让太上皇抓到我们把柄。周瑞道。 他定然是受伤了,专门出云宫去游玩就是走给我们看的,好让我们以为他没有受伤。宫嘉文又开始不耐了,道:就算被他抓到把柄又如何,难不成朕还怕了他不成? 他道:你做事这么畏畏缩缩不行,让你父亲来跟朕谈! 周瑞依旧恭敬道:皇上,父亲最近忙着处理越州事务,他也是这个意思,对付太上皇,不可随便出手,若是失败便退回,以后再找机会。 宫嘉文怒瞪着他:他现在禅位了,也调动不了太多兵马,怕他做什么,有什么好等的,按我说就随意指个罪责,你父亲带兵去处置他不就好了。 周瑞听到这话,差点就被这新帝给蠢笑了。 他垂头掩饰自己的神色,道:这都是父亲的意思,微臣也无法忤逆,若是要用到父亲的兵权,不如皇上您亲自着信纸与父亲商谈? 那敢情好,我也懒得跟你说这些了,还是跟你父亲说方便。宫嘉文嫌弃地朝他挥了挥手,拿了笔在信纸上书写,对周瑞道:你就先退下吧。 是。周瑞朝他行礼完,这才退了出去。 他从御书房出来,瞅了身后的御书房一眼,脸上挂着嘲意,这皇宫换了个主子,看着气质都下降了不少。 父亲野心不小,却找了这么个蠢货合作,可别以后被蠢货给坑了才好。 他摆了摆衣袖,往皇宫外走。 * 白亦清发现,这几天他回到自己身体的状态越发稳定了,只要它一睡觉,基本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血玉跟太上皇接触频繁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他距离邯州越来越近的缘故。 不过这样他倒是方便了不少,至少不用隔几天才知道自己的情况。 就是有时候小煤炭睡觉被太上皇吵醒,就比较麻烦,它醒来的同时他的身体就会因为失去控制陷入昏迷,这样还把莲华跟宁书给吓了好几次,后面也就习惯了,在他昏迷之后就会把他安置好。 这一天醒来,小煤炭就听到外面哭天抢地的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太上皇也一脸愠色地睁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支持正版哦~ 第26章主子 太上皇的起床气超凶是众所周知的了,这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吵醒太上皇? 小煤炭看了一眼太上皇的脸色,可不想被殃及池鱼,赶忙往被子里面钻了钻,结果没钻两下就被人从被子里拉出来。 宫殷淮把小煤炭从被子里面抱出来,脸上还带着烦躁:万和! 小煤炭一看太上皇心情不美丽,十分主动地往他怀里蹭了蹭,表明一切跟自己无关,要撒火对外面吵人的人撒。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17) 万和听到传唤,匆匆跑进来,感受到太上皇的怒意,赶忙跪下:太上皇,奴才在。 宫殷淮目光不善地瞪向他:何人在外喧哗。 太上皇,是梁丞相,他在外面求见太上皇您。万和跪在地上,他自然清楚太上皇的起床气有多重,赶忙道:梁丞相说要找太上皇查明前梁太妃的死因。 小煤炭听到万和的话,好奇地探头,梁太妃不就是之前要抢他血玉的后宫嫔妃吗?怎么死了? 难道是被太上皇弄死了?这是人家娘家来质问了啊? 宫殷淮被吵醒十分不爽,这会儿脸上还带着阴霾:让他滚进来! 太上皇,您还未更衣。万和硬着头皮提醒,太上皇这是气昏头了啊。 宫殷淮瞥了万和一眼,万和抖了抖,赶忙给太上皇递台阶:奴才这就让宫女进来。 万和把候在外面的宫女叫进来给太上皇更衣,众人都不敢说话,手脚麻利地给太上皇更衣。 小煤炭便从太上皇怀里跳下来,蹲在他脚边看太上皇穿衣戴冠,觉得十分养眼,要是太上皇脸色好看一点,就更养眼了。 外面的哭嚎还在继续,太上皇收拾妥当之后,这才把小煤炭重新抱起来,他这会儿也不暴躁了,带着小煤炭去用过早膳,这才慢悠悠地渡步前往主殿。 小煤炭就听到外面的哭嚎声减弱,哭这么久,估计也该没力气了吧 它重新窝在太上皇怀里,忍不住想,这人可真是恶趣味。 等他到了邯州,一定要避开太上皇取血玉,别跟太上皇碰上为好。 想到这里,白亦清就忍不住想多,太上皇这么喜欢小煤炭,要是以后他回到自己的身体了,也不知道小煤炭会不会继续活下去要是活不下去,不知道太上皇会不会难过。 宫殷淮不知道怀里的小东西在想什么,他在主位上坐下,万和这才出去外面宣召梁丞相进来。 小煤蹲在太上皇腿上,没多一会儿就看到万和引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这人应该就是梁丞相了,白亦清记得上辈子自己被抓的时候,就听说这位梁丞相被太上皇当朝斩杀了,梁府同样也被株连九族。 估计也参与了不少事情。 这会儿梁丞相一边走一边拿衣袖擦眼泪,眼睛都哭肿了,进来看到太上皇,立马就扑通一声跪下:老臣参见太上皇。 宫殷淮手在小煤炭身上不紧不慢地顺着毛,低头逗猫,完全不理下面跪着的梁丞相。 小煤炭抱住太上皇的手假装啃了两下,配合太上皇的演,他现在觉得梁丞相上辈子之所以死得那么快,没准就是因为他吵着了太上皇睡觉。 毕竟太上皇那么记仇。 梁丞相跪在下面半天,太上皇没开口让他起来,他也不敢起来,只能一直跪在地上,没一会儿就有些撑不住,背上全被冷汗浸湿。 宫殷淮逗弄了好一会儿小煤炭,这才像是刚发现跪在地上的梁丞相似的,抬眼看向他道:爱卿平身。 梁丞相听到太上皇总算愿意开口了,这才敢从地上站起来:谢太上皇。 宫殷淮往后靠了靠,看着梁丞相身形颤颤巍巍的,也没有要赐座的意思,直接道:梁爱卿没事不留在皇城辅佐新帝处理政事,跑到孤这里哭什么丧? 梁丞相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太上皇理直气壮得让他差点忘记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他这次来的目的这么明显,不应该是他先开口质问的吗? 这是不是反了? 太上皇,老臣此次前来,是为了小女梁玉。梁丞相只好硬着头皮道:老臣想知道,小女究竟是犯了何罪,太上皇贬了她为庶人还不够,为何还要处死她? 哦。太上皇了然地看着他,笑道:原来梁丞相是来向孤问罪的啊? 老臣不敢!梁丞相听到他的话带着笑意,背脊就控制不住地发凉,以前宫殷淮上朝,只要一笑,保准有人要送命了。 他条件反射般扑通又跪下:老臣老臣只是可怜我那小女死得不明不白 哪里不明不白了?宫殷淮单手支着脸,笑看着梁丞相:尸体都送到丞相府去了,难不成梁丞相请不起仵作了? 梁丞相听到他这么说,刚要哭嚎的声音又堵了回去,说起这件事情他就哽得慌,太上皇的人直接把装着梁玉尸体的棺材放在丞相府门口,他那日天未亮出丞相府要去上朝,一出门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棺材摆在门口,差点没被吓死过去。 从邯州到皇城,快马加鞭也要七八天,尸体送到丞相府都发臭了,梁丞相自然知道自家女儿是怎么死的,他直接就让人把女儿下葬了,哪里还可能去找仵作来看死因。 只是现在在太上皇面前不能这么说,他只能擦着眼泪喊着微臣有罪,教女无方,才惹得太上皇大怒处置。 小煤炭蹲在太上皇膝盖上,看着梁丞相在下面自编自导演得还挺入戏的,有些无语,这三言两语就又把他女儿的死推到太上皇的身上了,它刚刚可是听到万和说过梁太妃是自刎死的。 这梁丞相的声音真的是又吵又难听,它嫌弃的喵了一声。 太上皇揉了揉它的脖子安抚,这才看向下面吵人的梁丞相:既然梁爱卿这么想你可怜的女儿,不如孤就送你去见你去见她如何? 梁丞相听出来他的意思,立马就收了声,太上皇积威已久,他在朝中这么多年看着太上皇的手段,知道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也别在孤面前装哭了。宫殷淮抬手,旁边的万和立马将一个托盘递过来。 他将托盘上的书信都扔到了梁丞相面前,脸上带着笑意:梁丞相看这些书信,眼熟吗? 梁丞相看着洒落在地上的书信,脸色一变,他马上调整自己的表情:太上皇,老臣不知道这是什么。 是吗?宫殷淮欣赏着他的变脸,这才道:姑且不说你女儿是自刎死的,梁丞相跟孤解释一下,你女儿为何要将云宫以及孤的情况传出去呢? 太上皇,老臣冤枉啊!梁丞相都不敢去看地上那些书信,有些慌乱地道:一定是有人陷害老臣跟小女! 哦?谁陷害你了? 定然是有人编造了这些信件,构陷老臣与小女私下有这些往来。梁丞相道:此人目的就是为了离间太上皇跟皇城的联系! 宫殷淮耐心地听着他说完,终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孤有说这些信件是递给你的吗? 梁丞相僵住了身子,脸色变得煞白,他一时之间都不敢说话了,生怕一不小心,又踩到坑了。 宫殷淮玩得差不多了,也懒得再搭理他了,抱着小煤炭站起来:没事就滚回去皇城,别来烦孤,不然孤不介意让你早点进棺材。 哦,不对。宫殷淮睇了他一眼,声音飘忽:没准棺材都进不去。 他说完,就起身往外走了,梁丞相跪在地上迟迟不敢起来,好一会儿两条腿才不那么抖了,他看着地上散落的信纸,伸手拿过来打开,就看到信纸内一片空白 小煤炭被太上皇抱着走出了主殿,就听到后面有人喊着梁丞相昏倒了,它扭头往后看,就被太上皇把脑袋摁回去:好奇心不要太重。 喵~这看一下不是挺正常吗? 这梁丞相不会是被吓晕了吧?胆子这么小? 他刚刚看着太上皇一系列操作,大概看懂了一些,就是不太清楚,太上皇既然抓到了梁丞相的把柄,为何还让他回去皇城,太上皇的性格也不像是会慈悲放人一马的样子。 太上皇现在的样子,倒是像在等什么上钩一般。 白亦清回忆了一下上辈子的事情,联想被太上皇一窝端的那一批人,觉得太上皇要钓的鱼可能是周一与,三大洲之一的越州统帅。 说起这位周一与,上辈子白亦清听过不少这号人的事迹,因为这人曾经跟太上皇一起出征过,还救了太上皇两次。 越州的整片区域是西洛最北,同时也是受外来侵袭最严重的地方,以前太上皇还未登基的时候,越州周边一直被边境部落攻击,那边的百姓深受侵害。 后来太上皇登基之后,便整顿了西洛的军队,依次提拔了三位统帅,而当时趁着西洛局势动荡,越州差点被边境外族攻陷,而太上皇便在当时御驾亲征,跟周一与一起领兵将越州边境蠢蠢欲动的部落族群给剿灭了。 外族凶悍,打战便少不了危险,而太上皇的两次陷入险境都是被周一与救出,也因此后来周一与在越州得到的封赏也重,还有兵权在握,堪比异姓王。 谁能想到十几年后,这两个人会反目呢。 人心会变,尤其是在权势贪心的晕染下,更容易变得不堪 宫殷淮把小煤炭放下,看它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动,忍不住伸手戳了它一下,小煤炭一个不注意差点栽倒。 它回过神来,不满地朝他喵喵叫。 宫殷淮手指在它下巴挠了挠,看它忍不住眯着眼睛抬下巴,自己也笑了:在想什么呢? 喵。凭什么告诉你。 宫殷淮抓住它两只前爪,让它站立起来:你最近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小煤炭:你放下我的爪子再说这种话! 万和处理完梁丞相的事情之后,这才搬着太上皇最近看的几本书过来给他挑选,毕竟现在太上皇在养老呢,一天除了吃饭睡觉看书,就是逗小煤炭了。 宫殷淮摘了一根谷莠子来逗猫,刚从万和拿过来的书里面挑了一本出来,结果书还没翻开,就看到一道身影明目张胆地从外面□□进来。 小煤炭本来还在玩草,就看到太上皇的手不动了,便疑惑地抬头看向他,见太上皇看向别处,也跟着看过去,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墙下的人慢悠悠晃过来,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主子。 第27章退下 小煤炭看着从墙角下慢悠悠渡步过来的人,真的是目瞪口呆了,这个罗小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叫太上皇主子。 上次他们在客栈见过之后,第二天醒来到出发,都没有再看到这人,分道扬镳之后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在云宫再次见到这个人。 罗浮也在走近之后注意到了在太上皇手边的小猫崽,脸上挂上了惊讶:我听罗刹说主子你养了一只小猫崽,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呢。 宫殷淮这才又低头翻开手上的书,道:罗浮,孤七日前就传信让你回来了。 按罗浮的脚程,五日内就能赶回邯州了,若是没什么事情拖着,不该这么慢。 哈哈,属下路上遇到了一点事,就顺便去调查了一下。罗浮在太上皇对面坐下,朝万和招手:万公公,我口渴了。 万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还是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暗道找机会一定要让罗刹好好说说罗浮这个不知礼数的家伙! 罗浮没有在意万和的臭脸,笑着接过茶水一口喝光,这才舒了口气,道:主子,你怎么不问我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小煤炭毛绒绒的小脑袋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动,罗浮罗刹,都叫太上皇主子,那这人应该跟罗刹一样是太上皇的暗卫吧。 只是罗浮这人行事明目张胆又张扬,跟冷冷淡淡如木头人的罗刹完全不一样,连这会儿在太上皇面前说话都这么随意,看着真不像暗卫 宫殷淮听到罗浮的话,继续翻着手上的书:孤不感兴趣。 那我就直接告诉主子吧。罗浮十分自然地接过话头,笑道:我在路上遇到了白府那个小公子哦,他们也来邯州了。 小煤炭:所以这人其实知道他是谁,先前还在他面前装傻呢? 宫殷淮这才抬头赏了他一眼:白府? 就那个刑部的白礼安,主子您这才禅位没一个月呢,就不记得了?罗浮道:那蠢货在主子你禅位之后,连夜就把女儿送进宫里,生怕慢了一步没有位置似的。 小煤炭:你知道你在当着他儿子面前骂他吗? 虽然他对白礼安没什么感情就是了,只是这么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宫殷淮没注意到小煤炭纠结的表情,听着罗浮吧啦半天,觉得今天真的是吵人的一天,他揉了揉自己眉心,把眼前的书给盖上,看向罗浮:所以你为了他儿子,耽搁了路程? 罗浮噎了一下:主子,你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我看上人家了似的。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罗浮无奈道:属下以为是白礼安让他儿子来邯州的,怕他要耍什么花招,才去查了一下,发现不是。 哦。宫殷淮没什么兴趣,伸手把不知道又在发什么呆的小煤炭抱过来:既然不是,就不用再提了。 主子你怎么那么没好奇心啊。 罗浮一脸八卦:那白府小公子长得怪好看的,就是运气不怎么好,从小被人用毒养着,身体都被搞坏了,我瞧着可能活不长了。 人说虎毒不食子呢,这白礼安对小儿子也不管不顾的,也难怪人家受不了要离家出走了。 宫殷淮轻哼了一声,这下都懒得回应他了,正要开口让他赶紧滚蛋,怀里的小煤炭就跳了出去。 小煤炭早就听不下去了,从听到罗浮在太上皇面前提到自己之后,它就非常想给罗浮一爪子了,没事在太上皇面前提他干嘛!! 他这会儿刚从白府逃出来,正是隐姓埋名的好时机,等三年后太上皇处置白家,也不会记得他这么一号人物,结果现在罗浮在太上皇面前这么提他!要是以后太上皇还记着白家还有这么个出逃的怎么办! 他越想越气,看罗浮还在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终于忍不住了,从太上皇怀里跳到桌上,蹬蹬跑到罗浮面前,跳起来一爪子拍在他脸上。 罗浮没想到小猫崽会跑过来专门拍他这么一下,软软的小爪子都没露爪,拍在脸上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挺懵的。 他愣了一下:小家伙这是在跟我打招呼? 小煤炭:诶,忘记露爪子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18) 它捏了捏小爪子,准备给这嘴碎的再来一爪子,就被太上皇伸手提溜回去了。 宫殷淮拿出手帕给小煤炭擦了擦爪子,教育道:别随便什么东西都碰。 罗浮:他知道太上皇偏宠一只小猫崽,可是这样也太偏宠了吧! 宫殷淮教育完小煤炭之后,抬头看到罗浮还在面前,道:你怎么还在这?没看到小煤炭嫌你吵了? 罗浮:?? 他看了一眼被自家主子抱在怀里的小猫崽,这会儿还臭着一张脸瞪他,好像真的如主子说的一般对他十分嫌弃般。 罗浮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它怎么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而且他怎么觉得这小猫崽看着他的眼神莫名地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哪里呢? 宫殷淮答:你本来就惹人烦。 喵!小煤炭赞同地点头。 宫殷淮低头捏了捏小煤炭的爪子,看它还蠢蠢欲动地想要去抓挠罗浮,有些好笑,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暴躁。 那边罗浮听到这一唱一和,顿时垮下脸来:主子,你这么说就太伤我的心了。 你可以去找罗刹哭。宫殷淮朝他摆了摆手,嫌弃得明明白白:你主子现在没空听你唠叨。 罗浮干咳了一声,脸上难得带上了一点不自然:这不是没找着他才来找主子您嘛罗刹今天不在云宫吗? 宫殷淮听到这话,道:你又招惹他生气了? 没有啊。罗浮满脸写着无辜:我什么都没做,是他脾气太差了。 小煤炭听到又这个字就知道不是第一次,都想冲罗浮翻白眼。 能把罗刹那么冷漠的人惹生气,罗浮还是先检讨一下自己有多惹人烦吧。 宫殷淮也是如此想法,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的事情,自己去解决。 罗浮叹气:行吧,那主子我接着去找人了。 哦对了。罗浮像是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放到宫殷淮面前:主子,这是您之前让我去调查的,里面的内容您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看,免得伤及无辜。 罗浮说完,就麻溜地滚了。 小煤炭好奇地看着桌上的信封,结果没看两眼,信纸就被太上皇收了起来。 宫殷淮摸了摸小煤炭,把它抱给万和,道:你们先退下。 第28章想法 小煤炭被万和抱着离开凉亭时,往后看的时候正好看到太上皇将方才罗浮给的信件打开,看到他垂眸看着信纸上的内容,神色越发冰冷。 它莫名地有点在意,只是很快就被万和抱着拐出去,也看不到太上皇那边的情况了。 小煤炭有些不满,想到从万和怀里跳出来,万和赶忙把小煤炭抱稳了,道:小祖宗,这会儿还是不要去太上皇面前招惹他了,你乖一点好吗? 喵?小煤炭抬头看他。 万和感受到它的视线,他知道小煤炭灵性,便低头煞有其事:太上皇看了那信的内容之后,肯定要心情不好了。 小煤炭听到他这么说,就想起来上次太上皇不高兴的时候,也是把自己关起来,他现在应该也是不想让人打扰吧 这么想着,他心情也跟着沉闷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他也有点不高兴了,意识到自己在不高兴什么之后,白亦清更是不高兴了。 他觉得自己大抵如太上皇说的那般,真的是恃宠而骄了,只不过是短暂呆在小猫崽身体里,还真的把太上皇当主子了不成? 万和也不知道小煤炭怎么突然心情就低落了,他心里把罗浮从头发骂到脚趾,好不容易太上皇这几天心情已经好多了,就不能等夜深人静再给太上皇看这些玩意吗?! 心里骂着,万和还是利落地善后,知道这会儿不能让人去打扰太上皇,便让主殿的侍从都退出来。 他把小煤炭交给长宫女照看,自己便去找罗刹了,还是得让罗刹来盯着,要是太上皇想大开杀戒,得抱紧罗刹大腿呢,顺便要让他好好教训罗浮! 小煤炭看着万和神神唠唠地离开,接着它就被长宫女抱着去了外面的花园。 它现在提不起想要玩的兴致,就趴在长宫女腿上,想着干脆睡个觉,看能不能回自己身体看看,昨晚他们已经距离邯州不远了,明日大概就能到邯州了。 他眯着眼睛正要睡着,就听到楼川的声音:又要回去你自己身体了? 白亦清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又出现在黑漆漆的地方了,他无语地抬头看向红衣飘飘的楼川:你别每次一醒来就拉我进来好吗? 这都不是第一次了,楼川这人闲得无聊,就喜欢在他睡觉的时候拉他进来,耽搁一下他时间,就跟唠嗑几百年前自己如何厉害,他也一直左耳进右耳出,想着老鬼跟老人倒是挺有相似点的。 我只能跟你说话,不拉你拉谁?楼川落在他面前伸了个懒腰,说得理直气壮。 白亦清也不知道他今天又抽什么风,道:你可以接着睡觉。 不想睡了,我想出去玩。楼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道:你带我出去玩吧。 白亦清莫名地瞅着他: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带你出去玩? 这老鬼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 你带着血玉出门,我就能一起出门啦。 楼川说着就开始擦眼角,泫然欲泣地道:我已经几百年没看到外界是什么样了,你不可怜我一下吗? 自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这云宫里,平日里什么都没有,他现在养好魂体了,就想着出去玩了。 白亦清无语地看着他:鬼还会有眼泪吗? 楼川哽了一下,道:虽然流不出,不过你可以假装我流了。 白亦清啧了一声,道:你就算真的哭出眼泪来也没用,我自己都出不了云宫,怎么带你出去。 楼川见行不通,顿时就收起了表情,道:你不是打算把血玉带到人身那边去么?那你出不去怎么给? 到时候再找机会出去了,反正今天是不可能的,我这会儿出去到时候回来不得被太上皇逮个正着? 楼川疑惑:你要是能出去,为什么还要回来?反正你原来的肉身也差不多快到了吧。 白亦清: 他被楼川问得哑了声,回想自己刚刚的想法,也觉得不对劲,对哦,他都跑出去了,为什么还会想着回来呢? 他垂下眼,不想去深想这个问题,催促楼川:先让我出去,下次有机会就带你出去玩。 行吧。楼川道:那你回去吧,你这个猫的肉身借我用一下。 还能给你用?白亦清好奇问。 当然可以,就是不能久留。楼川道:你不是急着回去吗?快走。 白亦清还没来得及多问两句,就被他一拂袖扫了出去,他再睁开眼睛,就已经回到自己身体了。 想到楼川要用小煤炭的身体,他忍不住头痛,希望他别跟太上皇碰上 少爷 少爷? 感觉到面前有手在晃动,白亦清才回过神来,一抬眼就对莲华担忧的目光,他干咳了一声,道:怎么了? 少爷,你怎么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发呆啊。莲华看着他走神的样子:是在担忧什么吗? 没什么。白亦清摇了摇头,问她: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少爷,我们今天最快能到阙城,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晚上大约就能到邯州了。宁书在外面听到他的声音,便高声回答。 白亦清应了一声,拿出图纸看,阙城距离邯州不远不近,少说也要一天的路程,他莫名地有些焦躁:不然我们今夜赶一下夜路。 不行啊少爷,你身体不好,不能赶夜路。莲华在一旁第一个不赞同:而且邯州这边山匪也多,夜路不安全。 白亦清笑:太上皇都在邯州定居了,哪里还有山匪敢出来。 莲华说:那也不行,最近快要入秋了,少爷得当心点身体。 那好吧。白亦清说不过她,投降道。 他看了一眼地图,想到自己今天被罗浮给揭了老底,到时候拿了血玉估计也不能留在邯州了,不然以后太上皇追究起来,那就是一抓一个准。 虽然不知道三年后太上皇还记不记得他这一号人物,不过以防万一,白亦清也不打算留在邯州了,谁知道太上皇哪天会不会就想要提前处置白家呢。 他目光落在阙城,他现在不确定自己拿了血玉之后,魂魄还会不会回到小煤炭的身上,这得观察一阵子,所以最好住得近一点。 阙城距离邯州一日的路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等稳定了,他再走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周榜单要求才一万诶 第29章医馆 这会儿外面正午的太阳高挂,白亦清看着地图想看他们之后的路线,结果愣是没办法集中精神,他现在就是忍不住去想太上皇那边是什么情况。 信里写的是什么呢?太上皇为什么脸色那么不好?跟先前生辰心情不好是一个原因吗? 他想得多,又想到是太上皇把小煤炭交给万和,让万和把他带出来的,又不高兴了。 暗恼自己真的是没事瞎操心。 见他又在发呆,旁边的莲华忍不住开口:少爷,你是在烦心什么吗? 啊?白亦清回过神来听清她说的是什么,道:没有烦心什么。 是吗?莲华狐疑地看着他,笑道:少爷你从小只要一烦恼什么,就喜欢鼓腮帮子。 白亦清: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逞强道:你看错了。 哦哦,那是奴婢看错了。莲华笑着配合道:那少爷,等我们到了邯州之后,是不是得去找大夫? 找什么大夫?白亦清疑问。 莲华道:您先前不是说到了邯州之后,你的情况就会好转吗?最近少爷您清醒的时间渐多了,不用去看大夫吗? 哦。白亦清被她一提起,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忽悠莲华的话。 他继续镇定自若地编:对啊,等到邯州得去找大夫看看。 说起大夫,他就想起来先前罗浮说他中毒的事情,他对罗浮的话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就停了从白府带出来的药。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不喝药之后,他觉得自己反而没那么虚弱了,就是路上所到的城镇都是比较小,再加上不想让莲华他们太过担心,他就一直还没有去找大夫给自己看过。 今天又听到罗浮跟太上皇提了一嘴,他觉得罗浮先前说的话,大抵不是忽悠他的。 莲华没发现他又开始走神了,继续对他道:那太好了,少爷你是认识邯州哪个神医吗? 嗯是啊。 白亦清确定他们的路线没问题,最迟明天也该到邯州了,他听着莲华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就靠在车厢阖眼,准备回去了。 虽然不想承认,他还是有点在意太上皇那边的情况 哼,反正他只是一只小猫崽,就算跑回去太上皇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么想着,他越发笃定了,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陷入沉睡,也不知道自己这次睡了多久,等他再次醒来,感觉身下摇摇晃晃的。 他有些纳闷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对面的莲华靠着车厢壁在打盹。 白亦清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眨了眨眼睛,又掐了自己一下,终于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睡了一觉,还是在自己的身体里。 白亦清:这又是什么情况? 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他干脆挪到车厢门口,打开车门看向外面,发现太阳偏移西边,距离他睡着的时候,少说也得过去两个时辰了。 宁书正在驾车,感觉到身后的门打开,回头就看到白亦清的脸,顿时惊道:少爷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 宁书这一路跟下来,也知道自己的新主子身体不好,看着就病气很重,平日里都是昏沉沉的,有时候会清醒过来,其余时间一般都在睡觉。 他听过莲华说过几次白亦清的身体有多虚弱之后,也忍不住跟着忧心起来,总觉得风一吹新主子就会倒下。 没事。白亦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想吵到莲华,便干脆从车厢里面出来,坐到了宁书旁边。 他问宁书: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前面就是阙城了。宁书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冒尖的顶儿,道:那是阙城的灵山寺。 白亦清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树后方一个冒出的塔尖。 他看宁书对这一路都挺熟悉的,忍不住问:宁书,你以前来过阙城吗? 宁书一偏头就对上一双浅灰色的眸子,心里忍不住再次感叹新主子的面容太过出众了,有些腼腆地移开目光:少爷,我老家就在阙城,所以这一路的路况我都比较熟悉。 哦,原来是这样。白亦清靠着车门跟他闲聊:那你怎么到皇城去了? 因为爹娘都死了,舅妈不想养我这个拖油瓶,就把我卖掉了。宁书握紧手里的缰绳道:是买我的人把我带到皇城的。 没想到随口一问就戳到人家的伤口,白亦清有些尴尬,道: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宁书摇了摇头,稚嫩的脸上带上笑意:我运气是不错的,遇到了莲华姐姐,还遇到少爷您,比起大多数人都要好运了 白亦清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么想就对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人要向前看,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19) 嗯。宁书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点头:少爷你说的都对。 白亦清被他这么一吹捧,也忍不住笑了:小小年纪不学好,拍什么马屁。 宁书语气认真又执拗:不是拍马屁,我没见过比少爷还好看的人,您一定是天上下来渡劫的仙人,所以您说的就肯定是对。 他这话说得信誓旦旦的,要不是知道宁书说的这个人是自己,白亦清差点就信了。 他忍俊不禁,靠着车厢抬头看天,回想到自己的上辈子:就我还仙人呢,那得混得多惨的才落魄成这样。 按宁书这个歪理,那他要是看到太上皇,也得说太上皇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呢 他们在日落西山之前,就到达了阙城。 一直到阙城,白亦清都还是清醒的,也完全没有要回小煤炭身体的感觉。 他想起来先前楼川说要借用小煤炭身体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这还是他第一次睡醒之后,还在人身上。 既然到现在都没回去,正好也到阙城了,他便让莲华跟宁书他们先去客栈开房,自己则半路下了马车。 莲华本来还不放心让他乱走,不过他一绷紧了神色莲华也没办法,只能再三嘱咐他早点回客栈,这才放了人。 白亦清站在阙城大街上,看着马车走远了之后,这才往相反方向走去。 他刚刚进城的时候注意到一家挺大的医馆,门庭若市,里面的大夫应该是有点本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30章寒草 白亦清悠闲地走在阙城大街上,这会儿正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街市上吵吵囔囔的,他走在街上,一边看着摊上卖的东西,觉得以后若是在阙城定居,似乎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这个身体,还能撑着过个几年 这么想着,他就走到了医馆门口了。 医馆内前面的人刚拿了药走,里面的小童看清他的脸之后呆了一下,被他问了两句才回过神来,红着脸看他:这位公子,您是要抓药吗? 白亦清摇头,道:我想找大夫看病。 啊,我们药堂的大夫在里间呢,我带公子你去。小童从里面跑出来,冲他笑得灿烂。 对方这么热络,白亦清也忍不住带上了笑意,朝他点头:多谢。 小童看到他笑了,脸更红了,带着他往医馆内堂走,白亦清跟在他身后,一边打量着医馆。 他跟着小童走到内堂,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桌后打瞌睡,然后他就看到小童跑过去,对那打瞌睡的人道:言大夫醒醒,快起来给人看诊。 小童连着喊了好几句,那个言大夫才醒了过来,懒懒散散地抬起头来。 白亦清也看清了对方的脸,默了一下,他在考虑要不要趁现在赶紧走算了,就被小童给拉着往前:公子,言大夫虽然是我们药堂新来的大夫,但是他医术很好的。 白亦清:反正言遥只见过小煤炭的他,又不认识现在的他。 这么一想,他就不慌了,就是觉得以后阙城也不好定居了,干脆去住深山野林算了吧,西洛那么大,怎么老是能让他遇到这些跟太上皇有关系的人呢? 言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才抬眼看向面前刚坐下的人,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后,瞌睡一下子就跑没了,好看的人总能让人瞬间提神啊。 他目光在白亦清的脸上转了一圈,这才道:手伸出来。 白亦清听话地把手放在桌案上,言遥两指放在他手腕上诊断,片刻之后眉心渐渐拢起,他目光扫过白亦清的手指:公子方便让我试一下针吗? 白亦清点了点头,就看到言遥拿出一个小布包,摊开之后里面全部银针,他垂眸不去看那些银针,就感觉手指被扎了一下,也不敢动。 等了一会儿听到言遥说好了,他才敢重新抬眸,就看到言遥正在研究针头,他食指上还留着一滴血,正想要伸手擦掉,就被言遥给喊住了。 他便停了动作,言遥伸手把他的血抹到自己手上,低头闻了闻。 白亦清看着他这一些列的动作,终于忍不住问:言大夫,怎么样了? 言遥道:你来就诊,应该是身体有哪里不适吧,先说说。 白亦清不太清楚言遥的医术是怎么样的,不过知道他跟太上皇是熟人,他莫名地就产生了信任感,听到他问便老实地回答:我从小身体就很差,容易发热染风寒,身体很容易疲惫,若是太消耗体力会晕倒,心口也会疼痛难受。 嗯言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你脉搏虚弱,身体养得不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你体内有一种毒在侵蚀你的身体,心口疼痛是因为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他说完见白亦清神色不变,便道:你自己知道? 前几日才知道。白亦清问他:言大夫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吗? 这样我可看不出来。言遥道:你连自己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吗? 白亦清摇头,他从怀里拿出以前白府大夫给他配的药,放到言遥面前:言大夫,这是以前家里让我喝的药,你能帮我看看吗? 言遥看着面前的药包,大概猜到了什么,眉梢微挑:当然。 他打开药包,一一检查了里面的药材之后,才问白亦清:你服用这个药多久了? 白亦清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喝这个药,便道:应该有十几年了。 言遥将药材拿起来,当着他的面弹了一下,白亦清就看到有粉末从药材身上簌簌落下。 白亦清问:这是 言遥道:这是一种叫寒草碾压而成的粉末,它生长在北部阴暗潮湿的位置,身上的味道有点像桂花,你先前没注意到药粉吗? 白亦清摇了摇头,药都是熬好送过来的,他身体一直反反复复的,以前也没有怀疑过端到面前的药。 他只知道白府主母看他不顺眼,所以自己一直安分地窝在自己的小院,却没想到他们还想着要他的命。 这种药毒性不强,药性偏寒,普通人若是不小心食用了,顶多也是腹泻呕吐。言遥道:不是什么难解的毒,只是你服用多年身体被毒害太深,毒性得慢慢清理,不会那么快就能清掉毒性。 而且就算解毒了,你的身体毒入骨髓 我知道。白亦清明白他的意思,眼帘微垂:我身体应该也拖不了几年。 上辈子下狱之前,他的身体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一直被病气缠绕,已经显现了油尽灯枯之相,就算没有下狱,他那一年的冬天也不一定能熬得过去。 下狱不过是让他提早发作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在旁人眼里看来有多可怜,惨兮兮的病美人,惨遭情人残害,任谁看了都不忍。 言遥看着美人情绪低落,也忍不住安慰:倒也不用想得那么糟糕,等毒性解了之后,只要你好好调养身体,还是能多活好多年的 他没说的是,想要把一副深受毒害的虚弱身体调养好,需要耗费的是大量的时间跟金钱,普通人家怕是很难负担。 虽然言遥话没有说明,不过白亦清也清楚,他这个身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调养好的。 这次从白府带出来的就是他这些年的全部积蓄了,还有加上娘亲留下来的一点,其实不多,从皇城道邯州已经花掉了接近一半了,等他身体的状况稳定了之后,还要考虑怎么赚钱呢。 言遥见他不答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开了一张解寒草毒性的药方给白亦清,叮嘱他一日三次服用,后面又补了一张调养身体的药方单子给他。 要不是看在对方长得好看的份上,他才懒得多此一举呢,他藏伏在这里,可不是真的想要当是慈悲为怀的小大夫。 第31章流浪 白亦清拿着言遥给的药方去到药堂的前厅,找先前带自己去找言遥的小童抓药。 小童看到他出来,立马热络地问他:公子,言大夫给你看得怎么样了? 还好。白亦清应了一声,把解毒的药方递给小童:麻烦帮我抓几副药。 好嘞。小童接过他给的药方,就转身过去给他抓药。 另一张调养身体的药方他刚刚看了一眼,上面大部分都是一些稀有珍贵的药材,以他目前这种情况喝不起,还是算了。 药堂内的药味浓重,白亦清站在柜前等着,别看他刚刚在言遥面前神色平淡,他心里实际上一点都不平静。 虽然在罗浮说他中毒的时候,他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确认之后又是另一回事了。 言遥说寒草出自北部的时候,他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白家主母林氏,林氏就是北部锦城富商之女,她是白礼安明媒正娶的正妻,而他娘亲,是被白礼安强娶进门的。 自他有记忆以来娘亲便去世了,据说是生他的时候难产死的,他刚出生的前几年白礼安因为对他娘亲心存愧疚,一直对他很关照,后面看他身体差一直调养不好,也就没那么上心了,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的才会记起来自己这个小儿子,回来慰问一下。 林氏则对他一直漠不关心,不过该给他的都有给,有时候外人来白府会让他出席,对外一直都表现得很和睦。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白亦清倒是能感觉到林氏对他的不喜,所以他平日里有意无意都避开了林氏,没事就窝在自己的小院子,却没想到他们早已预谋着要他的命。 他觉得有些好笑,他不过是庶子,头顶还有个嫡兄,什么家业继承也轮不到他,林氏这么费尽心思弄死他,这是对他有多恨啊? 药堂小童手脚麻利,很快就给他把药抓好,白亦清伸手提过药,正要拿银钱去给小童,就感觉心口一震,手里的药包一下子没握紧,掉在了地上。 小童惊讶地看着他:公子,你怎么了? 面前的场景一下子就模糊了起来,白亦清有一种身体即将脱离控制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不陌生,是魂魄又要离体的征兆。 他忍不住暗骂一声倒霉,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偏偏就这个时候要拉他回去 他想要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结果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没能抓住支撑物,人就往地上倒,幸亏着地之前,他就失去了意识,好歹不用被摔痛。 晕倒前还能听到惊叫声,估计药堂的人要被他吓得不轻,要是莲华他们没找着自己,希望药堂能医者父母心,留他一夜 这次失去意识很快就恢复了,白亦清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蹲在一个屋顶上。 他低头看自己脏兮兮的猫爪子,再看周围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街市人群,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他每次醒来,都要问出一句:这是个什么情况? 哎呀,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他正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觉没睡醒,就听到楼川的抱怨声:我还没玩够呢。 白亦清:他也不想这个时候回来! 他低头看着血玉,忍着想要咆哮的冲动:你操纵这具身体出宫了? 对啊,明明出宫很容易啊,你还忽悠我很难。 楼川道:外面还挺好玩的,就是这个猫的身体不太方便。 白亦清继续瞪着血玉:那我现在要怎么回去? 回去干嘛?楼川理直气壮地:你不是一直都想逃出来吗?我一次帮你搞定了。 白亦清: 他是想出来,但是不是现在啊!他能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为什么要现在出来流浪啊! 猫猫脑壳疼。 他蹲在屋顶思考人生,现在跑都跑出来了,他也不能再跑回去了,楼川这么玩了半日,估计宫里早就知道小煤炭失踪的事情了。 他之前逃跑被抓回去,可是被太上皇关了好几天才放出来,这次要是被抓到他都不敢想。 楼川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道:怎么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舍不得你主子呐? 白亦清听到他的声音脑壳更疼了:我高兴自己今晚睡大街吗? 察觉到他真的生气了,楼川顿时收敛了一些,干笑道:本来是要找个好地方落脚的,谁知道你突然就回来了。 也不是我想回来的。白亦清有点烦躁:算了,我自己找个地方安顿。 他站在屋顶上左右看了看,正准备要从屋顶跳下去,就看到一群人马从大街另一头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张纸,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眯着眼睛往那边看,就看到走在最前头的是好久没见的温清华,然后就听到楼川的声音响起:我说最后一句就滚,那些人是应该是你主子派来找你的,他们拿着小猫的画像,我躲过好几次了。 白亦清默了默,道:要不身体继续给你吧,我回去自己身体,我那边还没安顿好。 回应他的是沉默,白亦清心里把楼川这害猫的老鬼从头骂到尾。 见那些人已经搜过来了,小煤炭干脆屋顶一趴,反正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屋顶也是深色的,只要它不动,就不会有人发现它。 它屏息蹲在屋顶上一动不动,眼看着温清华他们从屋檐下路过,看着他们渐渐走远,它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耳侧传来一声轻响,似是有重物踩在瓦片上。 小煤炭下意识地觉得不好,它反应很快地闪身往一旁躲,结果它再快也快不过对手不要脸,一张网从天而降,直接把半个屋顶给罩住,小煤炭跑半路就被黑网给整个罩了进去。 它试着想要从网里面跑出来,结果就是撞到网上,越挣扎这网将它缠地越紧,根本不给它逃的空间,屋顶上出现几道身影牢牢压住网的几个角。 呵,小东西还敢跑。 32、要命[倒v开始] 罗浮找了一下午的小猫,好几次快要抓到的时候又被它逃跑了,这小猫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他没办法了,专门让人去提了一张大网过来,这会儿总算是抓到了,也快累死了。 他伸手将小猫连同网一起提了起来:先前不是挺能跑的吗?你接着跑啊。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0) 小煤炭看到他,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也不挠网了,伸爪子挠罗浮。 罗浮险险地闪开小煤炭的爪子,对一旁的罗刹哭诉:哥哥,它欺负我! 小煤炭不爽地冲他哈气:你放下网再说这句话! 罗刹面无表情地从他手里的网接过来,道:你回去跟主子说,小煤炭找到了。 罗浮哼了哼,指着小煤炭道:你惨了,主子知道你逃跑之后气得要死,你等着挨揍吧。 回应他的是小煤炭很不高兴地喵喵叫,罗浮啧了一声,暂时不跟小猫对线了,冲它挥了挥手,就闪身隐入夜色中。 他们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下面百姓的注意力,今天云宫那位主子突然动员官兵在邯州搜寻的时候,邯州百姓一开始还忐忑不安的,生怕这位养老的君王又想见血了,结果闹半天才发现兴师动众的居然是在找一只小猫崽。 这会儿不少人都好奇地聚过来,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小猫,能这般得圣宠。 罗刹看了一眼下面的百姓,闪身离开屋顶,消失在邯州百姓的面前。 找了一处安静的位置,罗刹让身边的暗卫去通知温清华小煤炭已经找到了,让他不用再往下找了。 罗刹本来想直接这样把小煤炭提回去,不过网里的小家伙叫得太惨了,想到主子很是在意这小猫崽,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把小煤炭从网里解救出来。 小煤炭从网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一块布料兜头给罩住,它再抗议罗刹也不管了,拎着被衣服包着的小煤炭往云宫的方向掠去。 小煤炭一路都在乌漆嘛黑中摇摇晃晃,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外面透过布料进来的冷风,他又试着唤了楼川几句,想知道他出了云宫之后究竟做了什么,结果喊了好几遍都没听到楼川的回应。 这家伙是打算一味地装死了?! 他又不能冲进去血玉里面把这惹祸精揪出来打一顿,只好开始想着回去要怎么应对太上皇了,上次他出逃就被关了近十天,这次又来一次 他都不想去想一会儿面对太上皇该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 就在小煤炭思考猫生的时候,罗刹也提着它到了云宫,主殿里这会儿气氛沉闷,所有的宫人都跪在主殿外面。 万和这会儿站在主殿门外,脸色不怎么好看,他都数不清自己在小煤炭身上栽了多少回了,尤其是今天太上皇心情还不好,他现在还记得太上皇在知道小煤炭走丢之后,那个脸色。 现在想起来都小腿打颤。 看到罗刹提着一个小布包回来,万和顿时眼睛一亮,赶忙伸手去接:这里面是小煤炭吗? 罗刹颔首,把手中的小布包交给万和。 万和打开小布包,就看到里面蔫蔫的小煤炭,他也顾不得谴责一下小煤炭了,抱着它就往主殿内走,一直走到内殿太上皇的寝宫。 小煤炭也感受到了主殿压抑的气氛,一看就知道太上皇这会儿肯定低气压了,它怂唧唧地想要逃跑,结果被万和押得死死的。 万和还在对着不安分的小煤炭念叨:太上皇很生气,你乖一点大伙儿靠你保命了。 小煤炭:那它的命嘞?! 万和也不给它抗议的机会,走到内殿门口敲门:太上皇,奴才带小煤炭过来了。 进来。殿内传来太上皇的声音。 原本还想挣扎的小煤炭听到太上皇的声音,身体顿时一僵,也忘记了挣扎,万和直接就抱着它推门进了主殿。 殿内点着灯,太上皇这会儿就坐在桌前,万和轻手轻脚地抱着小煤炭过来,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小煤炭从进了主殿之后就特别心虚,虽然它操纵这具身体逃跑的不是它,不过它也确实想过要逃,所以还是心虚得很。 这就相当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提前暴露了,而且他也没想到太上皇会这么兴师动众,居然还在城里展开了搜查,为了一只小猫做到这般 小煤炭脑子想得再多,也没有忘记太上皇还在面前,它偷偷瞅着太上皇,见他凤眸微垂,也在看着自己,就是眼里没什么情绪,它莫名地就心慌了,主动凑到太上皇面前,讨好地冲他叫了一声。 太上皇依旧没有要伸手来摸它的意思,小煤炭想了想,小心地又跳到太上皇腿上,见他没有避开,心里松了口气,爬到他怀里往他放在一旁的手上蹭,一边催促甜腻地叫唤。 宫殷淮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出去野了半天的小煤炭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脏,一脚一个黑爪子,衣服被踩得完全不能看了,宫殷淮也没有生气。 他伸手放在小煤炭的脑袋上,轻轻地挠着它的脑袋,见它主动蹭自己的手,这才开口:孤对你不好吗?为何总要想着逃跑呢? 小煤炭感觉到他话里的低落,愣了一下,抬头疑惑地看他:喵? 它觉得太上皇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就听到太上皇接着道:你三番两次要逃跑,是想要跑到哪里去? 小煤炭赶忙摇头,这次真的不是它主动要逃的啊! 不过它在太上皇这边显然没有诚信可言了,宫殷淮摸了摸它脑袋,嘴角勾着笑:以后你都别想跑了。 就算你再不喜欢孤也不会放你自由的。他说到后面语调越低:你要一直陪着孤。 小煤炭: 他觉得太上皇越来越不正常了,可惜这会儿没有人来解救它,按万和的说法,还要靠它来安抚太上皇呢。 就算太上皇真的发病了,其他人也不会抓太上皇,反而会听太上皇抓它 这么一想,小煤炭更忧伤了,这个世界仿佛在针对它。 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事,小煤炭情绪也是蔫了,太上皇抱着它去沐浴,它才发现自己在太上皇身上蹭了不少黑印子,这下更蔫了。 小煤炭主动跳到后殿的温泉池内,老老实实地任由太上皇给它洗掉身上的脏灰,习惯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它现在都能习惯太上皇给它搓澡了。 正洗一半,它就听到太上皇的声音:小煤炭 它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太上皇,就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脖颈,问道:血玉呢? 小煤炭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血玉不知何时已经失了踪,它顿时大惊:喵?! 明明在屋顶的时候,血玉还挂在它脖子上的,它还能跟楼川对话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没了血玉,它还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吗?? 那边宫殷淮看到自己送的血玉不见了,眼帘微垂:逃跑离开云宫,就迫不及待扔了孤给的血玉吗? 小煤炭听着他自己在那里乱脑补,更是无语了:喵!没有,不要给他乱加罪名啊! 它这下也没心情继续泡温泉了,焦急地扒拉太上皇的手,在他手上重复写字:掉了,屋顶。 它怀疑可能是先前在网里挣扎的时候,血玉脱落掉在了屋顶上,现在去找应该还能找回来。 宫殷淮伸手拿了干布过来给它擦身上还在滴水的毛,道:既然掉了,就不要了罢。 太上皇财大气粗不在意这个血玉,它可不行,小煤炭喵喵抗议,想要太上皇让人去把血玉找回来,只是太上皇根本就不听它的,给它把身上的毛毛擦干之后,小煤炭就锒铛入狱了。 宫殷淮站在笼子外面,看着笼子里面还傻愣着的小煤炭,笑得温柔:你出去玩的这半天,孤就让人打造了这个新的笼子,就在想着不该给你过多自由,小煤炭以后就在这里面活动罢。 小煤炭:太上皇果然还是那个恶鬼! 它看着占了寝殿接近一半面积的笼子,这里面还摆着软垫,还有先前木匠给它做的爬架也被装了进来,这个爬架可是很高的,都能移进来笼子里面,它在这里面活动的空间很大。 它这才真的意识到太上皇先前说的话真的不是在恐吓,这人不会打算把它关在这里面关一辈子吧?! 躲在暗处的罗刹跟罗浮看着太上皇的这一系列操作,罗刹倒是习惯了,没有什么感想,旁边的罗浮就一直在啧啧不停。 见罗刹不上钩,他便主动问道:哥哥,这小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主子对它这般兴师动众的,不像他平日的作风啊。 罗浮也是万万没想到,主子没有为自己带来的那份信上的内容动怒,反而因为丢了一只小猫崽震怒了,云宫连带邯州都搞得鸡飞狗跳之后总算抓了回来,居然也不好好教训一下,就单单关起来。 对比以前得罪主子的那些人,主子对这小猫崽简直是圣人啊,他都要怀疑面前这个温和得不像话的人是个假主子了。 罗刹倒是已经习惯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追捕小煤炭了,太上皇对小煤炭的容忍度一直很高。 他道:小煤炭有灵性,主子很宠它,你没事别招惹它。 我没有招惹它啊。罗浮无辜道:是它看到我跟见了仇人似的,一直要挠我,一点都不可爱。 罗刹:小煤炭也看出你欠抽。 罗浮掐着下巴看内殿里面那个巨大的笼子,道:这对一只小猫崽主子占有欲就这么强,以后要是有了心爱之人,人家要是不乐意,岂不是得更恐怖啊。 罗刹看了他一眼,不想回答这种蠢预想,在他看来情爱这种事情,跟主子根本扯不到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这章开始入v,请支持正版~】 上周压字数更得少了,这周会争取多更点,周三一般不更哈,怕锁。 如果别的时间不更会在评论区提前说,之前挂请假条好像大伙没看到。 33、周一与 白亦清回到小煤炭身体的第三天,他还在蹲铁牢。 太上皇真的是说到做到,真的就把它关起来了,而且最近也完全没有要给它放风的意思,它这几天吃饭睡觉都呆在笼子里。 为了不让它出来,太上皇已经三天没有抱它了!无论它怎么抗议叫唤,太上皇都假装听不见。 小煤炭躺在笼子里的软垫上,生无可恋,更惨的是,血玉没了之后,它也跟着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体那边是什么情况。 猫猫叹气。 笼子外 宫殷淮坐在桌前看书,目光时不时落在笼子里落寞的猫影身上,自从他把小煤炭关起来之后,已经习惯它时不时地叹气了。 听着小煤炭一声接着一声,他总算放下手上的书,走到笼子前坐下。 前一秒还忧郁着的小煤炭立马就蹭过来网边,冲他讨好地喵喵叫着,巴不得把隔着它的铁网给蹭穿了。 宫殷淮打开笼子,小煤炭眼睛一亮,正要从笼子里闯出来,就被修长的手给拦住,重新推回去,坐好。 小煤炭只好乖乖坐下,然后就看到太上皇把它吃饭的碗给拿出去了,铁门啪嗒一声又重新关上,任它叫得多可怜,太上皇都无动于衷。 宫殷淮叫来万和,让他给小煤炭的碗弄点吃的,等万和把吃的送上来,小煤炭还在叫,他把碗放进去网里小煤炭也不吃,就缠着他的手撒娇,闹着要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小煤炭的脑袋,道:想出来晒太阳? 喵!小煤炭赶忙点头,关三天了它都要发霉了! 太上皇微微颔首,招来了万和说了几句话,小煤炭也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接着就看到万和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几个侍卫进来。 万和带着几个侍卫走到笼子面前,小煤炭就看着几个人把笼子围住,它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要干嘛,就感觉身下一震,整个笼子被抬了起来。 小煤炭: 它要去跟太上皇决一死战! 几个侍卫扛着巨大的铁笼,直接一路扛到了外面的花园,小煤炭是晒到了太阳了,不过它觉得自己还不如继续呆在屋里呢,在屋里还不用被人围观。 云宫的侍从走过路过的,都要偷偷过来看一眼被关在豪华铁笼里面的御宠,毕竟这小御宠三天前走丢了可以把云宫跟邯州闹得沸沸扬扬。 太上皇就躺在不远处的软榻上,陪着它一起晒太阳。 小煤炭这下是真的无奈的,这几日它就没有离开过太上皇眼皮底下,回来的时候它倒有想过自己会被看得很严,但是没想过太上皇会亲自来看着它。 躺在软垫上面晒太阳,它一边想着要怎么从笼子里逃出去,太上皇现在软硬不吃,它还是得看看怎么解救自己,好歹得去把血玉找回来,不然他现在回不去自己的身体,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他总觉得心慌慌的。 秋日的太阳晒得猫暖呼呼的,在它快要睡着的时候,就看到万和进来,对太上皇说了几句话,接着一道壮实的身影从外面进来,这人身上仿佛还夹带着嗜杀之气。 那道身影走到太上皇面前跪下,声音中气十足:微臣参见太上皇。 宫殷淮从软榻上慢腾腾地坐起来,道:平身。 是。那人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煤炭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它视力极好,这段距离它还是能看清那人的模样,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人是谁。 西洛君王之下的三大洲统帅之一,越州的统帅周一与,上辈子发动叛乱想要自己当皇帝,结果叛军连越州都没来得及踏出,就被太上皇雷厉风行地处置了。 这两位以前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同伴了,现在这么相对着,只怕已经是面和心不和。 小煤炭竖着两只小耳朵,好奇他们要说什么,结果它耳朵是准备好了,太上皇却起身往书房里走,周一与也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书房。 小煤炭见没戏可看,只好歇了好奇心,它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这还是这三天里它第一次脱离太上皇的视线,它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想找找看铁笼内有没有什么好突破的地方,只是它把整个笼子都跑完了,也没发现可以让它钻出去的位置。 小煤炭丧气地趴在笼子的角落,小尖牙咬着笼子上的铁网,企图把笼子的铁网给咬破,结果咬半天连个印子都没能留下,它只是一只弱小可怜的小猫崽啊 结果咬到一半,就感觉一道黑影罩下来,它一抬头就看到笼子外面蹲着一个男孩,对方正好奇地看着它。 小煤炭也瞅着他,不知道这人是谁。 周小公子。旁边留下来看着小煤炭的万和赶忙道:这是太上皇的御宠,你不要靠太近。 周云闻言,问万和:它很凶吗? 小煤炭不凶,但是太上皇很重视它,所以周小公子还是不要靠太近比较好。万和说道。 哦。周云重新把目光转到笼子里面,皱着小眉头看半天,才道:可是这小猫身体里面,怎么关着一个人啊。 本来听到万和叫对方周公子,白亦清就猜测对方应该是周一与的小儿子,他正要跑到爬架上面去装高冷,结果听到对方这么说,顿时愣了一下。 小煤炭猫眼都瞪圆了,看着周云:喵?你看得见我?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1) 诶呀,它还会说话。周云倒是被它吓到了,赶忙后退好几步。 旁边的万和也愣住了:周小公子,你在说什么呢。 它刚刚说话了。周云指着笼子里的小煤炭道。 万和瞅了一眼小煤炭,莫名地有点身体发麻,他干笑道:小煤炭怎么可能会说话,它刚刚只是叫了一声而已。 它真的说话了。周云看万和不相信自己,鼓着腮帮子不满地:它问我是不是看得见它。 白亦清是真的惊了,这还是除了楼川那个死鬼之后,第一个能听到他说话的人,还能看到他被困在这猫身里面。 一旁的万和搓了搓自己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苦笑道:周小公子就别吓老奴了。 他本来就觉得小煤炭太过灵性了,灵性得有些不正常,结果这周小公子还来说这种话,让他控住不住地想要往某些方面去想,越想越慌。 你还不相信我啊!周云气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在闹什么呢?一道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爹爹。周云跑到周一与身边,指着笼子里面的小煤炭道:爹爹,那只玄猫会说话!我说了他们都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敲键盘ing 34、画师 周一与听到小儿子说这种话,顿时沉了脸色:云儿,你在胡说什么! 真的。周云坚持道:那玄猫身体里还有个好好看的哥哥呢。 在书房内的太上皇也听到了这句话,从书房内走了出来,周云看到他顿时就瑟缩了,乖乖地朝他行礼:草民参见太上皇。 免礼。 宫殷淮看向周云:你刚刚说,看到什么了? 太上皇。一旁的周一与忙道:小儿年幼无知,胡言乱语惊扰了圣驾,还请太上皇恕罪。 宫殷淮睇了他一眼,带着属于帝王的威压:孤没有问你。 周一与对上他的视线顿时就噤了声,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宫殷淮没有理会他,转而继续看向周云,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周云很少能有面对太上皇的机会,这会儿直接被太上皇询问,心底里全是对太上皇天然的敬畏,根本没能反应过来回答,还是被父亲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慌得措辞都乱七八糟的:草民看到哥哥,不是,草民听到笼子里的玄猫在说话,还看到它体内有一个好好看的哥哥。 他说到后面语调颤抖得都快要哭了,生怕太上皇觉得他在胡说八道,直接给他一刀子,他从小就听父亲言传身教,太上皇在他眼里就是嗜杀的君王,这会儿吓得要命。 虽然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是都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他觉得太上皇也不会相信他 结果出乎周云意料的,太上皇没有一刀劈了他,也没有斥责他胡言乱语,而是直接走到了笼子面前,打开笼子把里面的小煤炭抱出来。 小煤炭这会儿也慌得一批,它刚刚围观了全程,周云能看到它还听得懂它的话这个事情把它打了个措手不及,它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周云立马就给它把裤衩子都抖搂出去了。 它这会儿心慌慌的,周云能看到他,它怕太上皇让周云描述他的样貌让画师给画下来,那裤衩子可能真的就都没有了。 所以太上皇来抱它的时候,它本来是想奋起反抗一下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奋起,就被太上皇给捏住了后颈,小煤炭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宫殷淮揉了揉它的后脖颈,缓声道:小煤炭想回笼子里去? 小煤炭赶忙摇头,乖乖地趴在太上皇怀里,格外老实。 宫殷淮便抱着它走回了书房,路过门口父子俩的时候,才开口道:周云,进来。 周一与眉心拧成了八字,道:太上皇,小儿只是 你在外面等着。宫殷淮打断了周一与的话,便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 周云犹豫地看向自家父亲,周一与沉着脸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对小儿子道:太上皇让你进去就进去,记住了,切莫欺瞒太上皇。 是周云再害怕也不能跑,只好硬着头皮进了书房。 他一进来,万和就紧跟在身后把门给关上,屋里顿时就剩下他跟太上皇,以及被太上皇抱着放在膝上的玄猫。 宫殷淮手不紧不慢地摸着小煤炭,好几日没摸,现在正好摸个够。 过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向快缩到墙角边的周云,开口道:你方才说,能听懂小煤炭在说什么? 是的。周云谨慎地道:太上皇相信草民吗? 这小猫崽自从太上皇出现之后,就一声不吭了,周云现在都有点不确定自己先前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太上皇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伸手揉了揉小煤炭的耳朵:小煤炭,你之前出云宫去做什么了? 小煤炭被他揉得不舒服,抗拒地摇头晃脑:喵!不要揉了! 宫殷淮抬眼看周云:它说什么? 周云颤颤巍巍:它让您不要揉耳朵了。 宫殷淮: 小煤炭: 宫殷淮又去看小煤炭:他说的是真的? 小煤炭倒是很想否认,结果头还没摇,就听到太上皇接着道:孤相信你,若是他敢欺瞒孤,他父亲也保不了他的命。 周云听到他的话吓得赶忙跪下,成人在太上皇面前都撑不住,更何况他只是这么一点大的小孩,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太上皇饶命,草民绝对没有欺瞒。 小煤炭硬生生把摇头改成点头,他知道太上皇是个什么性格,若是他摇头,这小孩今天只怕命就要没了,他可不想担一条人命在身上。 宫殷淮嘴角微勾,摸了摸小煤炭的脑袋,这几日的阴翳因为这一抹笑意总算消散了一些,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它的小肉垫,道:那现在你跟他说说,你先前出宫是去做什么? 小煤炭先前没注意听他的问话,这次总算是听清楚了,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太上皇,先前它被抓回来的时候太上皇都没问过这个问题,直接就把它给关了三天,它还以为太上皇不在意这个事情。 这是憋到现在才问啊? 只是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回答,那天又不是他出去的,要问也得去问楼川那个害人精啊! 心里再多骂骂咧咧也不好说出来,总不能跟太上皇说这具身体被别的鬼给操纵了吧?这话要是他听到了都不相信。 小煤炭只好蹭到他怀里,甜嗲地叫着:喵~企图萌混过关。 太上皇无动于衷,已经对它这一招免疫了,看向周云:它说什么? 周云刚刚被太上皇恐吓了一下,还没缓过神来,他其实还有点惊讶太上皇居然这么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个事情,正呆愣着呢,就接收到了太上皇的视线。 他这会儿也不敢哽咽了,努力认真地当太上皇跟小煤炭的翻译:它说自己无聊才出去玩的。 宫殷淮听他说完,冷冷地呵了一声,两指捏住小煤炭的猫脸,道:小煤炭,你当孤是傻子吗? 小煤炭立马坚定地摇头,它哪里敢啊! 喵。你不傻,你最聪明了,所以不要再关我了。 周云:它说太上皇您英明神武聪明盖世。 小煤炭扭头瞪了周云一眼:喵!不要随便改我的话! 周云硬着头皮道:它说草民说得对,哦,还让太上皇您不要再关着它了。 宫殷淮听完,道:你不肯说实话,那就继续回笼子里呆着吧。 太上皇说着就要把它抱回笼子里去,小煤炭顿时不乐意了,它好不容易才出来,哪能就这么回去! 它两只小爪子紧紧勾在太上皇的衣料上,嘴里发出凄厉的喵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在杀猫呢。 周云不想被小煤炭拖累,擦着冷汗略过它骂骂咧咧太上皇的话,提取其中精华:太上皇,它说不想要回笼子里去。 宫殷淮垂眸看着紧紧勾着自己的小煤炭,道:放手。 喵!不要。 周云看着一人一猫就这么僵持着,莫名地觉得他们好幼稚哦,太上皇居然有一天会跟幼稚这个词扯上关系,都不像印象中的太上皇了。 一人一猫闹半天,最后小煤炭弱小之躯还是敌不过太上皇,骂骂咧咧地被太上皇逮着关回了笼子里,它在笼子里嗷呜嗷呜叫得格外夸张。 宫殷淮无动于衷,对它道:什么时候你愿意说真话了,什么时候你就能出来。 喵喵喵~ 周云主动道:它说它真的是出去玩。 宫殷淮冷嗤一声,叫来了万和:去找个画师过来,周云你把看到的描述给画师。 小煤炭心里一惊:喵喵喵!臭小子不许把我的模样供出去。 周云: 察觉到太上皇的目光看过来,周云怂怂地道:草民一定会好好跟画师描述清楚的。 喵喵!不许! 宫殷淮满意地点头,也不管小煤炭的抗议,道:你留在这里等画师过来。 他说完这话,便叫上被晾在一旁好一会儿的周一与回了书房,可能是继续去谈论方才被打断的事情了。 万和去找了画师,花园里就剩下小煤炭跟周云面面相觑,小煤炭气得拿屁股对着他,掩耳盗铃般想着这样周云就不能把他看得太清楚了。 周云则好奇的看着蔫蔫的小煤炭,忍不住道:太上皇对你好好啊。 小煤炭扭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喵!你眼睛是瞎了吗! 对它好还把它关在笼子里这么多天! 周云一脸纠结,确定四周没人之后,才小声道:真的啊,太上皇以前可喜欢折磨死人了你这么不老实,我以为太上皇会把你杀掉。 小煤炭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炸毛:喵喵!胡说八道! 太上皇虽然没人性,但是相处这么久,它知道太上皇跟传闻还是有出入的,至少他做事情不会毫无理由地处罚下人!也不会折磨人,都会给他们一个痛快,在他看来太上皇并不嗜杀。 哼,要说折磨就是喜欢折磨它这只无辜的小猫咪! 我才没有胡说呢,爹爹都这么说。周云蹲在地上画圈圈。 喵!你爹用心险恶,胡乱造谣,太上皇可比你那爹好一万倍。 周云拉下脸,不满地道:你胡说! 小煤炭:喵喵喵!你们才全家都胡说! 一人一猫隔着铁笼隔着铁网就差打起来了,周云气哼哼地:我不理你了! 万和带着画师过来,就看到一人一猫互相对着屁股,他不解地挠了挠头,这又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我来啦,今天去吃了羊肉火锅,好难吃,后悔! 35、进来 小煤炭自然也看到万和带着画师过来了,顿时就慌了,不安地在笼子里面上蹿下跳,最后爬到笼子里爬架的顶端,趴在架子上面装死。 万和这会儿也是挺心慌慌的,太上皇虽然没有明说让画师过来做什么,不过他先前有听到周云说的话,之后太上皇跟周云谈了一会儿话之后就让画师过来,还让周云描述外貌,让他不得不多想,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又不敢深想。 他心里忍不住暗暗念叨,小煤炭那么灵性,不会真的是人变的吧 这么邪乎的事情为什么太上皇那么平静地就接受了,还让他去找来了画师,难道不怕吗? 万和在深宫里呆了这么久,什么事情都遇见过,唯独没有遇见过这么玄乎的事情,他暗搓搓凑到了周云身边,小声问道:周小公子,你真的能看到小煤炭体内有个人吗? 周云老实地点头,想起小煤炭刚刚还骂了他爹,气呼呼地道: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是它脾气不好! 万和一听他这么说,身体都麻了,惊道:脾气不好?那会不会发狂伤人啊? 他抬头去看笼子里面的小煤炭,脑子里全是小煤炭化作黑色巨兽胡乱伤人的画面,然后就看到爬架顶端冒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毛绒绒地竖着耳朵,水灵的浅灰色猫瞳自以为很隐蔽地往他们这边看。 在发现自己被逮住偷看后,小煤炭又迅速缩了回去,不满地叫了一声:喵! 万和:幻想瞬间破灭。 是他错了,小煤炭要是真那么厉害,也不至于现在被关在这么一个铁笼里还出不来,还委屈巴巴的。 一旁的画师看他们鬼鬼祟祟地说着话,忍不住开口:万公公,太上皇是想让在下画何物? 万和回过神来,干咳了一声,他也不好跟画师说这么玄乎的事情,便道:周小公子会跟你描述某个人的样貌,需要先生画出来。 见画师颔首之后,万和转而对周云道:周小公子,辛苦你跟刘画师描述一下小咳咳你看到的那人外貌,让画师画下来。 周云听到他这么说,认真地点头,跟着画师去了屋内坐下,结果等画师准备好笔墨之后,等着他描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只记得小煤炭体内有一个发光的小小人很好看,但是要说长什么样子,又没什么印象了。 他只好皱眉又回到笼子前,尴尬地对万和道:万公公,我不太记得了,能不能再看一下小煤炭啊? 万和听到他这么说,只当小孩记忆力不怎么好,便道:可以,你看吧。 周云看着抬头看着赖在爬架后面的小煤炭,道:可是这样我看不到。 小煤炭在上面竖着耳朵,听到周云说忘记自己的样子,顿时就乐了,任由万和在下面怎么叫唤都坚决不下去。 它那拿屁.股对着他们,想着现在能拖就拖,要是真让画师给他画出来,他怕自己到时候回到自己身体,那得给人当成妖魔鬼怪去了。 万和在下面各种用鱼干跟其他吃的都诱不下来小煤炭,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太上皇让人给小煤炭做爬架太高了,他们站在下面最多就能看到小煤炭的尾巴。 他又不敢随意开笼子,便去叫人拿来了梯.子,让周云爬梯.子上去看小煤炭,结果小煤炭可机灵了,一看到有人上来,立马把自己蜷缩成一颗球,脸埋到自己的大尾巴里面。 周云趴在梯.子上坚持了半天无果,只好喊道:小煤炭,你不给我看我得去叫太上皇啦!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2) 小煤炭头也不抬,闷声叫了一下:随便你! 它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才不怕这种威胁呢! 周云一时拿它也没有办法,他说那话就是想糊弄小煤炭的,现在太上皇跟父亲正在谈事情,他哪里敢去打扰。 周云在上面跟小煤炭僵持半天没法,还被小煤炭闷头骂了一顿,他觉得自己在上面跟小煤炭对骂可能太上皇不会站在他这边,只好又从梯.子上下来,对万和道:万公公,这样我看不到小煤炭的样子,能不能开笼子把小煤炭抱下来? 不行。万和因为太上皇的吩咐不敢随意开笼子,现在也有些为难,太上皇在跟周统领说话,他在犹豫要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去打扰他们。 看着天色还早,他便道:我们先等等,等太上皇出来再说。 周云沉默了一会,道:不然我去问一下,太上皇专门叮嘱我配合画师,现在画师都来了,我不敢拖延 万和听到他这么说,联想先前太上皇的态度,想到太上皇一直对小煤炭很是重视,就觉得关于小煤炭的事情也算不得是小事,想想还是得去问一声比较妥帖。 他自然不会让周云去找太上皇的,便道:那周小公子先在这里稍候,老奴前去同太上皇禀报这件事,看看太上皇那边怎么说。 好。周云应了一声,脸上挂上了放松的笑意。 万和看了一眼还坚持趴在爬架上不肯下来的小煤炭,这才往书房的方向走,路过周云的时候感觉一阵狂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心里暗道这天气看着像是要变天了,看来得提前备好煤炭准备过冬了。 小煤炭其实一直在爬架上面竖着耳朵偷听,听到他们说要去找太上皇问了,顿时在心里呜呼哀哉,觉得这下真的要遭了。 它这会儿不配合其他人也不敢拿它怎么样,要是太上皇过来了,它肯定躲不了。 正在默默垂泪,它就听到锁扣被打开的声音,小煤炭耳朵一竖,探头往下面看,就看到周云勾着铁笼的锁扣打开,明晃晃地走了进来! 它惊得从爬架上站起来:喵!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开锁进来的。周云朝他摇了摇手上的钥匙,脸上的笑十分肆意,跟先前那畏畏缩缩的小孩完全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人今天好短小哦~ 吐血,修改口口完毕 36、逃跑[倒v结束] 小煤炭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周云猫脸呆滞,这是个什么情况?面前这个人怎么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为什么觉得这人脸上的笑莫名地熟悉又欠揍呢? 周云朝它伸手:赶紧过来,我能用这具身体的时间不多。 小煤炭狐疑地瞅着他,终于想起来是哪里觉得熟悉了:喵!你是楼川?!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小煤炭还是不怎么信任:你怎么证明你是楼川? 借着周云身体,楼川朝小煤炭翻了个白眼:证明没有,不过血玉被你丢在屋顶风吹雨淋好几天了,这个事情这小孩总不会知道吧? 小煤炭一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就放心了些,从爬架上蹬蹬跑下来,叱责这个罪魁祸首:喵。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啧,就别抱怨了。楼川弯腰将它抱起来:等了这么多天才等到这具身体,他生辰八字纯阴我才能借用一下,不然你都等不到我来了。 小煤炭抬头看他:喵!所以先前都是你用这具身体你装的? 这老鬼故意逗他玩儿呢? 先前真的不是,是因为我附在他身上,他才看得出你的特殊。楼川抱着它往外走,一边道:闲话少说,咱们赶紧走。 你主子要是知道有人偷了他的宝贝,怕是又要千里追凶了。楼川说这话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他那日用小煤炭的身体出来都没玩多久,花楼都没来得及去呢,就被各种围捕,好几次都差点被抓到,玩就不用说了,一路上都躲躲藏藏的。 小煤炭不满地叫了一声:还不都是你惹的祸! 楼川识趣地不再说这个话题,抱着它就往外走,他用这个身体还挺顺的,除了视角有点矮,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主殿的花园里,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从这里出去。 刚一走到门口,他们就被守在主殿门口的侍卫给拦了下来,楼川便拿着先前连同钥匙一起从万和身上顺下来的令牌给他们看。 几个侍卫看手里抱着小煤炭,有些犹豫:周小公子,太上皇吩咐了,不许小煤炭离开主殿范围内。 楼川的脸上挂着焦急的神色:小煤炭刚刚突然身体抽搐,万公公怕出问题,让我马上带小煤炭去找御医,他先去同太上皇禀报。 小煤炭:好歹串通一下在演啊! 它虽然有点慢半拍,不过先前没怎么动弹,这会儿配合着抽搐了一下,然后难受地喵呜两声,这招它熟练,太上皇也吃这套。 门口的侍卫一听到是这种情况,也知道太上皇特别在意小煤炭,他们平日里看着小煤炭那么可爱,也是疼惜的,听到它叫得凄凄惨惨,想着既然有万公公的令牌,便让开了路:周小公子知道御医在何处吗?我让人带你过去吧。 不用,我知道在哪里。楼川见他们让开路来,便抱着小煤炭往外疾走。 蹲在暗处看着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罗浮无奈地摇头,对一旁的罗刹道:哥哥,这些侍卫不行啊。 罗刹示意一旁的暗卫回去跟太上皇禀报,这才道:这阵子你闲得发慌,可以去操练他们一下。 这主要是脑子问题,我也做不到让他们变聪明啊。罗浮啧了一声。 他说完发现罗刹已经追了出去,只好也跟上他:哥哥,那小子是怎么回事你看得出来吗?刚刚他偷万和钥匙的手法,我竟然没看出来。 罗刹眉心微拧,道:我也没看出来。 他们轻松就在门口追到了一人一猫,罗浮从天而降拦在周云面前,道:周小公子,你想带小煤炭去哪里呢? 小煤炭这刚踏出主殿,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看到这两个,心情顿时被浇了冷水:喵!惨了。 楼川看着他们,后退了两步,继续用先前的说辞:小煤炭不太舒服,我带它去看御医。 不用了,可以叫御医来主殿给小煤炭看病。罗浮笑吟吟地朝他伸手:周小公子,把小煤炭交给我吧。 不行。楼川也知道面前这两个人有多难缠,道:是万和公公让我带小煤炭去找御医 周小公子以为我的脑子跟门口那几个一样吗?找御医可不往这条路去。罗浮打断他的话,眼里的笑意隐去,剩下凉意:若是逼我们出手,周小公子你一个人可讨不了什么好处。 罗浮看着周云的小身板,有他们在,他不觉得周云有机会带着小煤炭逃出去,先前不拦着不过是想看他要做什么,现在识相点就该把小煤炭交出来,自己去太上皇面前谢罪。 果然他话说完,就看到周云神色踌躇了片刻,才道:那好吧我把小煤炭交给你。 呆在他怀里的小煤炭一看到罗浮跟罗刹追来,也已经放弃了出逃的希望,听到周云的话一点都不意外。 它耳朵都蔫下来了,等着楼川把自己交给罗浮,结果就听到楼川很小声地说了一句:等会儿尽全力跑,要是能逃出去记得把血玉从屋顶拿下来。 小煤炭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下一秒整个猫就腾空飞起。 没错,就是腾空飞起! 楼川这混蛋直接把它往后扔了出去! 罗浮也是没想到都这样了,这位周小公子还想反抗,他飞身要去接住小煤炭,结果刚有动作,一道红光就朝他甩了过来。 这红光速度之快,他躲闪不及,被罗刹及时侧开,红光掠过他甩在地上,地上立马被甩出一条焦黑的痕迹。 罗浮抬头看向那位周小公子,就看到他手上凭空出现一道赤色的鞭子,那鞭子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仿佛带着一点透明。 楼川这会儿也不隐藏了,勾唇看着他们两个:我可不是你们以为的周小公子。 面前的人仿佛一下子就变了样,身上无端多出了一点阴邪之气,完全不像一个普通人。 罗浮皱眉看着他,刚想要说话就被罗刹推了一下:你去追小煤炭。 哥哥,你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这个人。罗浮看周云的眼睛慢慢变成赤色,收起了方才的散漫,严肃道。 我也不会让你们去追它。楼川笑了笑,手中的鞭子随着他的动作,朝罗浮罗刹攻去:放心,我不杀人的。 罗浮一点都不放心,他躲开鞭子的攻击,拔剑朝周云刺了过去,结果那鞭子跟永远灵识一般,绕到身后又甩了过来,他只好放弃攻击,躲开了身后甩过来的鞭子。 罗刹也执剑上前,他们联合之后竟然勉强才能跟周云战成平手,罗浮挡开那烦人的鞭子,道:哥哥,我怎么觉得我们不是在跟人打斗呢? 罗刹应了一声,面前这个人虽然是周云的脸,气质却不像周云,他知道周云虽然是周一与的小儿子,不过他从小就没练过武,就算他私底下有练武,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势的力道。 而且他手中的这条鞭子也不似凡物。 他手里握着长剑,目光盯着周云手中的鞭子,企图从他的招式中找到破绽,对罗浮道:我们从两面围攻,攻击他的手腕。 嗯。罗浮额角渗了些汗: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三人再次战成了一团,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把云宫内巡视的侍卫引了过来,他们看到这一幕愣是不知道该不该插手,这种打斗他们加入,用处不大。 罗浮注意到他们在旁边,立即喝道:太上皇的御宠走丢了,往西门方向跑去了,你们赶紧去追。 是!领头的赶忙应了一声,招呼上身后众人就朝着西面追了过去。 楼川一鞭子想要甩过去拦截,就被罗浮给先一步拦下,接着罗刹就一剑朝他砍了过来,他只好放弃拦截那些侍卫的动作,转而用红鞭挡在面前,避免了被罗刹劈成两半。 喂喂,你们这样以多欺少,可不太合适。楼川往后退了几步道。 呵。罗浮想到这人方才各种暴力的打法,只能送他一声冷笑:乖乖束手就擒罢。 那可能有点难。楼川朝他笑了笑:毕竟你们不一定能看到我。 在屋顶吸收了三天的灵力也差不多要耗光了,这具身体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罗刹看着他身上冒出丝丝红光,皱眉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猜?楼川说完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势靠近,他先前在血玉里面也有靠近过那位紫气浩瀚的君王,自然不想跟他有碰撞,迅速从周云体内脱离。 周云失去了控制,直接就倒地不醒了,他手上的红鞭也凭空消失了,剩下罗浮跟罗刹面面相觑。 罗浮有些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眉心:哥哥,你说这事儿要是跟主子说,他相信吗? 他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就从远处飞掠而来,其中一道直接朝周云冲了过去,是一脸急色的周一与,另一道身影还站在屋顶上。 宫殷淮垂眸看了一眼满地狼藉和倒地昏迷的周云,转而看向自己的影卫:怎么回事? 罗浮:哥哥我有点冷。 * 另一边 小煤炭被扔出去之后勉强稳健落地,虽然传说猫有九条命,但是那只是传说啊! 楼川那个混蛋竟然就把它直接这么扔出来! 它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又不能回去跟楼川打一架,只能听他的拼命跑,生怕楼川拦不住罗浮罗刹,给他们追上来。 这会儿□□的,它也无法如同夜间那般借助环境自动隐匿,不只隐匿不了,黑乎乎的还特别明显 小煤炭只好一路躲躲藏藏的,生怕被人认出,它对云宫的地形还算熟悉,知道自己现在所走的方向是去云宫的西门,刚刚楼川告诉它西门那边有一个小洞,他上次就是从那个地方溜出去的。 虽然不是很想灰头土脸地从洞钻出去,不过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它一路跑跑停停,随机躲到可以躲的地方,很快就到了西门的附近。 楼川只是说了那个洞在西门附近,但是西门的墙壁很宽,它要找起来也得费一番力气。 小煤炭跑了这么久也累了,就近躲到草丛里面休息了一下,也不知道楼川那边是什么情况,这么久了罗刹跟罗浮没追上来,应该是给他拦下来了。 它有点好奇楼川是怎么做到的,毕竟罗浮罗刹都很强,只是现在也没办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先逃命要紧,它这次要是逃不出去,按太上皇的性格,可能一层笼子要变成十层。 想想都害怕 这么一想它也不敢继续休息了,从草丛里出来准备去墙角下找出口,结果刚出来就碰见一队侍卫巡视而来,它慌不择路往后跑,一时没什么地方可以躲藏,便扎进最近的一个小院子里面。 结果没想到院子里面的人刚好也要出来,就这么跟它撞到了一起,当然对方没啥事,它脑袋倒是撞得晕乎乎的。 耳边传来一声娇呼,紧接着就是焦急的询问:小姐,您没事吧! 小煤炭还晕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头都没抬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哪里来的小畜生,竟然跑来惊扰我家小姐! 它闪躲不及被这一脚正中踹到了腹部,摔出去的时候觉得自己要吐血了,疼得它只来得及惨叫了一声,连挠回去都忘记了。 小煤炭在地上缓和了一些痛楚,这才艰难地爬起来,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站着的主仆二人,他变成小猫崽遇到太上皇之后,就没有受过什么罪,更别说被打! 那个被它撞到的粉衣女子蹙眉看着它:怎么这云宫内还有野猫啊。 看来这太上皇是真的没落了,云宫都没人管辖着,连野猫都到处跑。 先前踹小煤炭的嬷嬷气道: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太上皇都禅位了,咱们丞相府有的是人可以选择,为什么还把小姐您送来云宫,大小姐那么苦命,还让小姐您也 爹爹定然是有用意的。粉衣女子道:嬷嬷慎言。 是。 那嬷嬷便闭了嘴,不满地看向不远处朝着他们发出威吓猫叫的小猫,拿了一旁的棍子:小姐您退后些,老奴把这野猫赶走。 小煤炭趴伏在地上瞅准她靠近,在她挥舞棍子打下来的瞬间,蓦地窜跳上来狠狠咬住她的手腕,以牙还牙地狠狠咬出血来。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3) 那嬷嬷疼得惨叫了一声,吓得疯狂地甩动自己的手臂,小猫崽死死地咬住她的手腕,被甩下来之前还抬爪在她手臂上狠狠划了一下。 那嬷嬷的手臂被她咬得血肉模糊,旁边的粉衣女子也被着突发情况吓得脸色发白,她赶忙拿手帕给嬷嬷包扎伤口:嬷嬷,你没事吧。 那嬷嬷捂着受伤的位置,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玄猫,抓起手边的棍子就追了过去:老奴今天定要打死这疯猫! 小煤炭躲开她手上的棍子,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好跟他们在这里纠缠,它当务之急是要离开云宫,那嬷嬷在后面穷追不舍,它刚刚被踹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让它闪躲得有些艰难。 它甩开后面的嬷嬷就要往院子外跑,结果跑一半就感到头顶有阴影罩下来,若是平时它可以轻松躲开,结果现在刚要闪躲,腹部就一阵剧痛,它的动作也迟缓了一些,就这么慢了一步,就被重物狠狠砸中了。 剧痛从脑袋处传了过来,它耳朵嗡嗡响,能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破碎的声音,只是它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小煤炭躺在地上,鲜血从它身下一点点漫出来,它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门口,有点不甘心,就差那么一点,它就能回去了,要是死在这里,老天爷也太捉弄人了。 它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消失之前,听到惊慌的呼声参见太上皇。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周五v,到时候日万,大家别养肥啦,请支持正版~ 37、三合一 白亦清最后就听到众人惊慌的喊声,他心里突然有点不舍,毕竟在太上皇身边呆了这么久,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虽然太上皇性格恶劣,有时候又老是爱捉弄他,但是对他确实是真的好。 他出生以来,仔细一数也没几个人对他这么好,所以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都会记住,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看到刺客还跑回去通知太上皇。 感觉身体的温度渐渐流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白亦清在心里默默叹气,早知道跑出来要送命,他还不如老实呆在笼子里面呢。 他努力地想要抬头去再看一眼,却只能看到一片飞扬的衣角,接着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陷入了昏迷中,便也没看到小煤炭的身体在他昏迷之后,发出淡淡的白光。 * 这一沉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亦清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一直到听到一声悠远绵长的龙吟,他才从昏沉中惊醒。 他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站在黑暗中,脚下只有一条发光的银色长路,路不知是通向何处,他只能看到长路延伸到黑暗中。 这里是哪里? 他微微拧起了眉心,看着面前银白的长路,他这是死了,要去走黄泉路了吗? 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只好抬脚往前走,这路很长,周围很安静,连他走路的动静都没有,他走了很久也不觉得累,但是也看不到尽头,总有一种自己好像要被黑暗从此吞噬一般。 只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他走了好久,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反正就是闷头走,终于给他走到了路的尽头,他看到路连接的尽头是一座巍峨的城,城门很高,他站在城门下仿佛一只蝼蚁。 白亦清左右没看到什么人,只能试探着上前去敲门,结果手还没敲到城门,他又再次听到一声龙吟,这次龙吟的声音更近的一些,他往后看就看到天上云间有一条浅金色的龙在云间飞腾。 他惊得忘记了敲门,呆呆地看着那金龙从天上飞了下来,似乎是注意到他,金龙歪了歪脑袋,就朝他飞了过来。 白亦清吓得往后靠了靠,背都贴在了城门上,生怕这金龙要拿他当口粮,然后他就看着金龙从天而降,在落地的时候化作了一道人影。 眼睁睁看着金龙在面前化人,白亦清瞪大了眼:神神仙? 对方身着华服,头上束着金冠,样貌俊俏,就像富贵人家仔细娇养出来的小公子。 嗯?小公子听到他开口说话了,也好奇地看着他:你一个生魂,在这里做什么?居然还有意识。 啊?白亦清愣愣地看着对方: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死了,就到这里来了。 死了?小公子凑近他看了看,眉头皱了皱:不对啊,你身上明明是生魂的气息。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低头看自己,偷偷嗅了嗅,也不知道他说的生魂气息是什么,反正他什么都没闻到。 你还是赶紧回阳间去吧,在这里呆久了对你的魂魄可不好。小公子朝他挥了挥手:要是被大魔王看到你这个漏网之鱼,又要变态了。 啊?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对方说的字分开他都懂,合起来他反而听不懂了,大魔王又是指谁? 小公子无奈地看着他:你们古人理解能力也太差了。 白亦清:还是听不懂。 他觉得这个话题要是继续下去,他可能会继续蒙圈,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您刚刚说让我回阳间,我要怎么回去呢? 对哦,你自己好像回不去。小公子抬脚走到他面前:我送你回阳间吧。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小公子越说越兴奋,豪气地朝他一挥手:走走走,趁着大魔王最近忙着没空管我,我们赶紧走,顺便我也去人间玩玩 他话还没说完,另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牧牧想要去人间作甚? 小公子脸上的表情一僵硬,扭头看向后面,白亦清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就看到他们不远处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道身影。 男人身上的黑衣几乎与一旁的黑暗融为一体,他缓步从黑暗中走出来,束着的墨发随着他走动轻轻晃荡着,等他走近白亦清也看清了他的面容。 男人好看是好看,但是身上的气息黑沉沉的,让人格外有压力,若说先前那小公子给人一种神仙矜贵的感觉,面前这人就像阴曹地府里掌管生杀大权的阎王。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有说话吗?小公子看到男人瞬间就蔫了,怂唧唧地道:你可能听错了吧? 哦?那是我听觉不好了。男人看着他问。 小公子分明一副心虚的样子,还坚持着:可能是。 男人冷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脑袋:我才一会儿没盯着你,你就这么能闹腾,还想跑到人间去。 我这是助人为乐,哪里闹腾了?!小公子躲开他的手,不满地为自己辩解。 男人听到他的话,目光落在他身边的站着的白亦清身上:生魂? 被他这么看着,白亦清觉得身体都被冻结了一般,不敢动弹,仿佛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天敌,身体本能反应般绷紧了精神。 旁边的小公子却十分自然地接过话头:对啊,所以我这是助人为乐。 我知道你最近肯定很忙,就不麻烦你了,我给他送到阳间去。小公子说着,越发觉得自己有理:我肯定马上就回来的。 不行。男人淡声拒绝:你老实点待着。 小公子听到他这么说,不高兴地哼哼,男人却不再理他了,走到白亦清面前。 白亦清也瞅着对方,他听了他们半天的对话,忍不住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男人方才跟小公子说话还挺温和的,这会儿对着他立马变得冷酷无情:不能。 白亦清: 等你回到阳间,关于这段记忆也不会存在。 意思就是就算问再多也记不住,没必要浪费彼此时间。 白亦清便老实地闭了嘴了,他其实想问这个地方是哪里,他一开始猜测自己是到了阴曹地府,可是有没看到其他鬼魂,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见男人抬手,一本浅金色的小册子便出现在他面前,册子在他面前快速翻页,最后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页面显示的内容,眉心微微蹙起,白亦清也忍不住跟着提起了一口气,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让他回不去了。 然后他就听到对方接着道:白亦清,年岁二十,白礼安之子,可有错? 白亦清赶忙摇头:没有错。 男人颔首,走上前:现在就让你回阳间,闭上眼睛。 白亦清依言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感觉自己眉心被点了一下,似乎有热流将他包围住,把这里的阴冷气息给隔离开,他又不敢睁开眼睛看,生怕会出错,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重新陷入了沉睡。 看着男人送了人回去之前,还给人魂魄输入了灵力,旁边的牧元书刚刚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在他后面探头探脑:你刚刚看到什么了?这么惊讶? 他还想说,以前也没见这个大魔王对旁人这么热心啊,送人回阳间还给人输了灵力巩固魂魄。 他看得出来刚刚那人虽然是个生魂,魂魄却不怎么稳固。 祈渊伸手把他不安分的小脑袋按了下去:想看? 想啊。牧元书赶忙点头,眼里写满了好奇。 祈渊眼里带上了笑意:那你答应我,接下来一年别去天界,留在这里陪着我。 牧元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行吧。 祈渊便把手里的小册子递给他:你自己看。 牧元书接过他手里的小册子,低头看上面的内容,顿时惊讶了:他的命格后面怎么全没了? 这本册子是祈渊的法器,凡人的一生基本都记录在这本册子里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命格是空白的。 他的命格改了。祈渊抬手,册子便凭空消失了。 命格还能随便改吗?牧元书抬头问他。 当然不能。祈渊拉着他往城内走:我在他身上留了一抹神识,到时候看看是怎么回事,若是有异常便给他纠正。 这世上不可解释的事情可太多。牧元书的声音渐远:就像我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也解释不清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 白亦清没感觉自己睡得有多久,他从沉睡中醒来还觉得头痛欲裂,腹部处也隐隐作痛,好像上一秒被打的感觉还留存着。 他觉得周身都很疲惫,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一声惊呼:他刚刚眼皮好像动了一下。 真的,手指也动了! 你看着他,我去通知莲华他们的少爷醒了,免得他们天天着急上火的。 这动静实在是太吵闹了,他的意识只能被强行拖拽回来,勉强睁开眼睛,外面照进屋里的阳光对他来说还是太刺眼了,他只能重新把眼睛闭上。 诶,别睡过去啊,你都睡了大半个月了。陌生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他只好又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他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先前在药堂遇到的小童,他对方看到他醒来,脸顿时笑开了花:公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白亦清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从床上想要起来,就被小童按了回去:公子,你昏睡了这么久,现在还是先躺着为好,你这阵子只喝了药液跟一些米粥,怕是没什么力气。 听他这么说,白亦清也确实觉得自己没什么力气,便乖乖躺下,对小童道:多谢。 小童被他这么郑重道谢,脸顿时红了:不用的。 白亦清这才问起自己的情况,他那日在药堂突然被拽回了小煤炭的身体,晕倒在药堂里,现在看来是没有被扔出去。 他听小童说了半天,才大概了解了情况,现在距离他昏迷那天已经过了将近二十日,在他昏迷的第二天莲华跟宁书就找来了,在得知他昏迷不醒之后,便让他接着在医馆住下,医馆里的大夫都给他看过,都没看出来他昏迷的原因是什么。 莲华见他昏迷好几天都没醒过来,更是不敢动他了,最后还是言遥对他的情况比较好奇,便接手了他这个病患。 公子您昏迷之后一直是言大夫在给您诊断呢,药也是言大夫配的,不过言大夫前几天突然有急事离开了。小童说着挠了挠头:看他挺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白亦清默默消化小童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就睡了一觉,却没想到一觉醒来大半个月已经过去了,他这次昏迷的时间也太久了,不知道云宫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猫崽被砸那么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他本来还想跟小童打听一下邯州那边的情况,这边离得近若是有动静应该也能传一些果断,结果他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门外就匆匆跑进来一道身影。 莲华看到他终于醒了,脸上的惊喜藏不住:少爷,你总算是醒来了! 白亦清觉得这句话好像经常听到,他看莲华眼眶红红的,赶忙安慰她:不用担心,我感觉还挺好的。 少爷您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身体不好就不能乱跑,我们那天在客栈等了一晚上没等到您回来,都急死了。 莲华确认他情况不错之后,就开始念叨:而且言大夫说了少爷您身上有毒,这又是怎么回事?少爷您为什么会中毒 莲花姐姐,你问题这么多少爷一次性也答不上啊。 慢了她几步的宁书进来之后就先去倒了一杯水,端着水过来递给他:少爷刚醒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白亦清接过水抿了一口,也应了一声:是啊,好歹让我先醒醒脑。 他也是挺无奈,本来他独自跑出来就是不想让莲华他们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结果谁能想到这么阴差阳错,不止给莲华他们知道了,还让他们忧心了半个多月。 他简单把自己中毒的情况跟莲华说了一下,眼看着莲华眼泪又要掉下来了,赶忙道:真的没事,言大夫都把药方给我开好了,只要喝药毒就能解了。 呜呜,大夫人也太狠心了,少爷你又没做什么事,就这么对你。莲华一边擦眼泪一边气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少爷。 跟你有什么关系。白亦清最怕看到人哭了,绞尽脑汁安慰她:要怪也是怪恶人,哪有先怪自己啊。 他劝了好一会儿莲华才渐渐收了声,不哭了,气鼓鼓地:怪不得,我就记得少爷您刚出生的时候明明很健康的,后面反而身体越来越差了。 白亦清看她不哭了,也松了口气,笑道:你才大我五岁而已,还能记得我刚出生的时候啊?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4) 当然记得。莲华道:少爷刚出生的时候白白嫩.嫩的,可好看了。 现在也长得好看。白亦清臭美地接道。 少爷一直都很好看。 旁边的宁书赞同地点头:少爷仙人资质。 白亦清被他们吹捧得脸都红了:好了好了,刚刚你们从外面着急忙慌进来,是在忙活什么呢? 奴婢跟宁书在做一些手工,打算拿出去卖。莲华道。 白亦清听她这么说,疑惑道:拿出去卖? 旁边的宁书见他一脸疑惑,便同他解释:少爷,我们的盘缠用完了。 白亦清一愣:用完了?先前不是还有一些吗?他带出府的银钱不少,不至于这么快就用完啊。 大部分都给言大夫了,言大夫说少爷的身体太虚弱,需要补药滋补身体。莲华说道。 白亦清: 他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眉心,总觉得自己被言遥给坑了一把。 他这会儿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说了一会儿话便累了,莲华他们也知道他需要多休息,服侍他喝了一碗小粥之后,就让他休息了。 白亦清一直到躺在床上,才想起来忘记问莲华他们邯州那边的情况了,这会儿也不好叫他们专门来问,显得怪怪的。 他埋在被子里面叹了口气,小煤炭被砸那一下怕是凶多吉少,也不知道邯州那边怎么样了,太上皇怎么样了 他现在虽然回到自己的身体了,也不知道魂魄还会不会到处乱飘,以先前的经验来看,他也不敢确认自己不会跑到小煤炭体内,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体内。 这么一想,他觉得还是得先去把血玉找回来,楼川那老鬼说血玉可以镇魂凝魂,带着血玉他才比较放心一点,顺便也可以去邯州看看云宫有什么情况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白亦清没坚持多久就重新陷入了睡梦中。 邯州云宫内 云宫已经低气压足足半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宫内的侍从没人敢发出什么动静,一个个谨言慎行,生怕太上皇的怒火余威会牵连到他们。 半个月前太上皇御宠被丞相之女梁丽给残忍杀害,太上皇因而震怒,当场便下旨将梁丽及其一干侍从,处以极刑。 不止如此,之后太上皇传旨意直达皇城皇宫,令当朝皇帝将梁丞相处决,而三大洲统帅之一的周将军小儿子也被关在了云宫,据说太上皇当时是想当初斩杀了周云,后来被周一与拼命保下来,现在周云还被关在云宫的牢房里面,太上皇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至于皇城那边,虽然皇帝收到太上皇旨意之后就把梁丞相关到牢房去了,不过他一直压着这件事情,暂时也没有要处决梁丞相的意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想惹恼太上皇,也不想因为这么一个理由去处死丞相,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会被天下人耻笑。 只是虽然这件事情被皇帝压着,不过皇城内不少朝臣都知道这件事情,私底下都在感叹梁丞相教女有方,众所周知太上皇虽然阴晴不定,但是对女子都比较宽容,这么多年很少有能让太上皇这么大动干戈地来处置后宫,这次惹得太上皇如此震怒,怕是不是小事。 此刻云宫主殿外面,三道身影凑在一起说小话,言遥手里拿个瓜子在磕: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浮在他手里抓过一把瓜子,也跟着磕,道: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言遥用看病人的目光看他:急匆匆叫我过来,然后又一问三不知,那还让我来做什么?忽悠我呢? 那还真的没有忽悠。罗浮道: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我哥哥吧,他不会撒谎的。 言遥依言看向了罗刹,罗刹站在一旁盯着主殿的动静,收到言遥的视线便点了点头,道:那日的事情,我们都不太记得了,不过主子都记得。 言遥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嘴巴那么严哪里撬得出来话,而且他最近心情还不好,我刚刚才问了一句就被他给踹出来了。 罗浮罗刹:不用强调,我们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我也问不了他,所以你们简单跟我说一下还记得的事情吧。言遥说道。 罗浮跟罗刹对视一眼,知道自家哥哥不乐意说太多话,便直接揽过话头:就我来说吧,我跟我哥的记忆都差不多。 就十几天前那事儿,主子的御宠走丢了,最后发现被梁老头女儿弄死了的事情。罗浮自动把声音压低:这个事情你知道吧? 略有耳闻。言遥颔首,他当时在研究那位在药堂晕倒的小公子,一直在闭关制药,还是暗卫找过来他才知道这件事情,也没做什么准备就被他们匆匆拽了过来。 我有那日跟哥哥一起去追御宠的记忆,当时为什么追不到以及御宠是何模样都不记得了。罗浮揉了揉自己额角:而且最近连主子有没有养过御宠这件事情,我都不太确定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刚刚我进去,殷淮还问我记不记得小煤炭。言遥瓜子也不嗑了,道:我都不知道他有养御宠,怎么可能记得什么小煤炭。 罗浮听到他这么说,习以为常:先前整个云宫的侍从都被召集起来问过一遍了,大家都没什么印象。 而且那日我们并没有看到御宠的尸体。罗浮拧着眉心:这件事情让我总有一种记忆被强行擦除掉的感觉,而且主子也不可能无事来忽悠我们。 说得这么玄乎,你这么一说为什么我也有记忆好像漏掉了的感觉。言遥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我怕这个的啊,这个我搞不定。 要不然我们请个道士来看看? 罗浮看着他:我觉得主子会先拔刀出来劈了你。 为什么啊?言遥莫名:做一下法事,没准这些症状就都消失了呢?而且按你们说的,大伙儿也就不记得御宠这件事情,没准御宠都是殷淮自己幻想出来的呢。 罗浮看了一眼他身后,默默后退一步,然后火速拽上自家哥哥先一步狂奔逃离,言遥身法没有他了得,等反应过来肩膀就被按住,宫殷淮站在他身后,神色冷漠:你说谁幻想? 言遥僵硬地扭头往后看,干笑道:我刚刚开玩笑呢,你怎么可能会产生幻觉呢? 宫殷淮冷冷睇着他,言遥坚强地挂着笑:我知道你不高兴,不然我们喝几杯酒,老话不是说借酒消愁吗?没准你喝了心情会好一点。 宫殷淮也不说话,就拽着他往主殿走,言遥只好跟着走,看着前面闷不吭声的身影,总有一种时间回到十几年前的感觉。 那时候宫殷淮还是个被扔在冷宫里的小可怜,虽然过得惨兮兮,性格却很坚韧,不然也不能独自一人在冷宫里面活下来。 这一晃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沉浸在回忆里面,就听到宫殷淮的声音:你脸上的笑容很恶心。 言遥:岁月果然是一把杀猪刀,以前的小可怜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暴君了?? 他无奈道:你拽我过来这里做什么? 你看。宫殷淮示意他往前看,言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笼子,他眨了眨眼才问道:你的御宠是老虎吗? 宫殷淮睇了他一眼,眼里的嫌弃明明白白,他道:那日我看到小煤炭从眼前消失的。 你那只宝贝御宠?言遥问。 宫殷淮应了一声:你也见过。 我真的没有印象。言遥听到他这么说,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半点印象。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也见怪不怪,那日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小煤炭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他还没来得及上前,下一秒小煤炭就化作莹莹亮光,彻底消失在了他面前。 不管他之后怎么震怒处置了伤害了它的人,它都不见了,不止如此,身边所有人都不记得小煤炭了。 若不是主殿小煤炭用过的东西都还存在,他自己都要以为拥有小煤炭的这段时间,是一场梦。 言遥见他甚是低落,也没想到只是一只宠物而已,能惹得宫殷淮这般大动干戈。 他惊讶之际还记得安慰他:以前也没看出来你多喜欢小动物,不然哥哥我再去给你抓一只老虎来? 宫殷淮: 你觉得御宠的事情是我在蒙骗你? 我没这么想啊。言遥赶忙解释:但是现在御宠也没了,你总不能老是这么气着吧? 他不想跟言遥废话了,传唤了万和:拿酒来。 言遥看着万和似是早有准备般哐哐搬进来十几坛酒,默了默:其实在医书上有记载,喝酒对人身体不好。 宫殷淮开了一坛酒放在他面前:喝。 想想虽然小可怜已经长成暴君了,虽然没人敢欺负他了,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人敢陪他喝酒,言遥只好舍命陪君子,拿了酒坛:我酒量可没你那么好啊。 宫殷淮自己也端着酒喝了,眉心微拧,难得犹豫了一下才道:你觉得,世上有鬼魂存在吗? 言遥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不满地瞪他:你知道我怕这个的,还说这个! 宫殷淮不理他,继续道:死去的鬼魂,如果再死一次,还会留在世间吗? 就算有鬼,你也看不到吧。见阻止不了他讲故事,言遥只好开始打补:鬼跟人早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了,肯定也不能遇上啊。 结果话刚说完,就得到冷冷的一瞥,言遥一脸莫名:这话你又不爱听了? 他在心里暗自腹诽这人心思越来越难猜了,难不成还要他说鬼看得见会留在这世上吗?这又是什么毛病? 他这么想,看宫殷淮闷声喝酒,忍不住道:难不成你那御宠真的是妖魔鬼怪变的? 说完这句话,他再次得到冷冷的一眼,言遥非但不怕,反而更好奇了:你不觉得我的猜想很有道理吗?不然怎么大伙儿都不记得你的御宠了呢?这可不像是什么疾病。 宫殷淮这下都不想看他了,他不太想说话,手里的酒很快就被他喝完了,他又去重新开了一坛。 言遥没得到回应,忍不住又道: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宫殷淮冷哼一声:我比你清楚。 自从小煤炭消失之后,周围所有人关于小煤炭的记忆也跟着消失了,无形中仿佛有什么介入,只有他的记忆现在还留存着,那无形的力量似乎奈何不了他。 他知道小煤炭的特殊性,自然也懒得跟言遥说太多,说了对方不只不会相信,今晚可能连茅厕都不敢上了。 宫殷淮又灌下了一壶烈酒,最近因为小煤炭的事情,让他一直想起以前国师给他批的命。 他出生的时候天生异象,暴雨连下了三天三夜,整个皇城浸泡在水中,不少平民因此病重而引发瘟疫,之后西洛三大洲被外界侵袭,内忧外患,他也因此被国师批命天降灾星,克亲克命,一生孤寡。 批命一下来,某个懦夫便想弄死他,是母妃拼命护着才把他保了下来,不过他们娘俩也因此被打入了冷宫,冷宫的环境恶劣,后宫的人又都是狗眼看人低,谁都想踩一脚落魄的后妃与皇子。 母妃生下他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为了护着他一直撑着虚弱的身体在冷宫苟活着,在他五岁那年才不舍地撒手人寰。 冷宫的妃子死了都没人管,他坐在母妃床边一天一.夜,世间在那一刻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他就这么独自做到天亮,确认真的不会有人来管他们之后,便自己到院子里挖了一个坟头,才让母妃能入土为安。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些欺压过他的人,都已经被他处理了,现在他已经坐上了万人之上的位置了,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了,却依旧不能阻止身边人的离开。 小煤炭陪着他的这段时间,他心情一直都很愉悦,就像长期处于黑暗中,有温暖闯入。 他的自大让他觉得可以护着它,偏偏宫廷内的危险无处不在,这么多年,老天依旧不想让他如意。 他喝着酒,低笑着叹了口气:或许国师批的命也没有错。 没有人愿意陪在他身边。 自他登基之后就没有人敢提老国师给他批的命,言遥乍一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接着无奈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那老东西乱说的话你也信? 宫殷淮看他:你不信还怕鬼? 言遥干咳了一声,道:我这是人之常情。 当初内忧外患,他们想要找个替罪羊来甩脱自己的无能,便把这些都扔到刚出生的你与莲妃身上罢了。 言遥想到以前的事情,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一些,抿了一口酒:当时后宫就莲妃的家世最弱,你又不是皇后嫡出的皇子,三洲动乱需要皇后娘家的人去镇压兵乱,那个谁,自然也就不敢保你们了。 宫殷淮转头看他:你觉得我不知道吗? 那你还说那种话? 灾星不过是无稽之谈,我看你啊真的把那御宠当宝贝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在意什么,正这么喜欢,哥哥明天就给你抓一只老虎来!言遥这会儿也有点上头了,夸下海口。 宫殷淮听到他这么说,颔首:可以,要你亲手抓的。 言遥:瞬间酒醒。 他企图打哈哈:这个抓老虎不着急,现在深更半夜我也抓不了,既然你心情不好,哥哥带你出去玩,邯州的花楼我都去过,我带你去最好玩的点儿! 宫殷淮:不用,你自己去。 言遥还想纠缠,宫殷淮直接就吩咐了罗刹把人给扔出去,还带了一句话:明天记得把老虎抓来,别忘了。 言遥看着关上的门默默无语,扭头看罗刹:我觉得你主子病得不轻,需要我开的十方散喝下去,才能有救。 罗刹:言公子,你喝醉了。 这十方散还是言遥自己研制出来捉弄人的药,若是喝了一直腹泻,脸上还会冒出密集的红点,他怕言遥再多说两句,要被主子逼着喝十方散。 宫殷淮无视外面的吵闹声,独自坐在屋里喝酒,那日罗浮跟他说的事情他还记得,周云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相信周云一个人不可能挡得住罗浮跟罗刹,这件事情,还有幕后黑手躲着。 他眼帘微垂,掩盖眼底的沉郁,伤害它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5) 在屋顶风吹雨打了快一个月的楼川猛地打了个喷嚏:是谁在想他呢? 白亦清在医馆躺了两天,确定自己没有再回到小煤炭身上,就回去客栈住了。在医馆里面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流出去的银钱就心痛,所以还是在客栈养身体比较顺心。 他在客栈躺了快七天,身体才慢慢恢复,可以自己从床上起来下地走两步了,就是莲华对他很紧张,把他当陶瓷娃娃一般对待,不肯让他做太多事情。 莲华跟宁书白天就拿着做的小玩意出去卖,白亦清自己在屋里没事,便帮忙做了一点手工,后面发现自己驾驭不了这种事情,而且莲华也不让他做,他便让莲华买了笔墨纸砚,自己在屋里写字画画。 他虽然身体不好,不过白礼安还是有让他去上学堂,虽然他三天两头得请假,不过水平在学堂内已经是不错的了。这些字画被莲华拿出去卖还挺受欢迎的,正好最近有彩灯节,他们便还自己做了灯笼,白亦清就负责在纸皮上画画,卖得都不错。 他把赚的钱分成三份,其中两份给了莲华跟宁书,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这都是你们自己赚的,你们当然也有份。 莲华他们本来不想拿,最后说不过他,只好接过了银钱:多谢公子。 客气什么。白亦清笑道:咱们这样也算是同甘共苦了,我把你们当姐姐弟弟看待的。 少爷便是少爷,我们可不能失了分寸。莲华还是坚持。 白亦清笑了笑,知道莲华就是这个样子的,便没再说什么。 他觉得以后日子这样过也不错,到时候在城里买个小院子,也许就能开始过养老生活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打算去一趟邯州。 在身体养得不至于一走路就累得气喘吁吁之后,他就跟莲华和宁书说了自己要去一趟邯州的事情。 少爷,邯州最近可不太平。莲华不放心道:听说太上皇失了爱宠之后,脾气越发不好了。 我去邯州又不是去找太上皇。白亦清已经知道邯州那边大概发生了什么,他最近打听得都差不多了,便安慰道:我去找一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啦!谢谢大家支持,本章评论随机撒红包~请支持正版! 38、地动 我去邯州又不是去找太上皇。白亦清安慰莲华道:我去找一样东西。 少爷想要去找什么啊?莲华还是一脸不赞同,拧着柳眉道:您身体这才刚刚有点好转起来,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只怕快要下雪了,少爷还是少点走动比较好。 白亦清是想要去邯州取回血玉,又不好跟她解释血玉对自己的作用,便又开始编借口:就是言大夫让我去取的,说是他得了一块宝玉,若是常戴在身上对人的身体可以起调养作用。 他知道对莲华要说这个才最有用。 果然莲华一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真的?言大夫先前匆匆离开就是去寻这块玉吗? 白亦清硬着头皮点头:是啊。 那少爷你跟奴婢说要去邯州何处找言大夫,奴婢去邯州取来。莲华说道。 不行,哪能让你个弱女子过去。白亦清赶忙道:我也去,你去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不到位置的。 大不了他到时候支开莲华他们之后再去找血玉,而且他现在也不知道血玉究竟掉哪处,他那日刚回到小煤炭身体里就被匆匆逮了回去,留存的记忆只有那条大街跟屋顶,只有去逛一圈,他才能确定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被逮的。 只是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希望血玉没有被旁人取走。 莲华见他坚持,自己也确实对邯州不熟,便只好同意了,道:那少爷你到时候可不要又乱跑,奴婢现在就怕你丢了。 怎么会。白亦清好笑道: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丢到哪里去? 上次少爷就丢在了医馆呢。 白亦清:上次是意外,这次肯定不会的! 得到他的保证,莲华这才满意地出去找宁书,让他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去邯州。 最近天气确实冷了许多,白亦清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这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一些。 本来他是没打算去取血玉的,毕竟先前看到楼川可以夺取人的身体,他其实有点防备,不太想去接触血玉,只是这几日他睡得不太好,梦里老实光怪陆离的,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醒来的时候又还是在这具身体,只是他一直睡得不好。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先前楼川说的魂魄不稳,医馆的大夫给他看了,也只是说他忧心思虑过多,最后只给他开了一些安神散,他喝了之后也没觉得有起到什么作用。 思来想去,还是得去找回血玉,试试看戴着血玉会不会好一点。 翌日 白亦清他们早早就起了身,准备妥当就离开了客栈,宁书昨晚已经麻利地把马车收拾干净了,就是今天他们出门时天气不太好,天阴沉沉的,离开时客栈老板还跟他们说可能会下雪。 考虑到这里到邯州的路程也不远,白亦清最后还是决定今天出发,他自己也怕拖久了,要是这次魂魄又跑到别的什么东西身上去,他要去找血玉都不好办。 他们离开阙城上路不过半天,天上就开始落下雪花,莲华把车窗车门都给关得严严实实的,准备好的手炉塞到白亦清手里,抱怨道:少爷,这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这么着急赶路了,咱们明天出发也不迟啊,你身体不好很容易就着凉的。 白亦清抖了抖自己身上厚厚的斗篷:我披着这个暖和得紧,咱们这在车上半点寒风都进不来,没那么容易就着凉的,我又不是陶瓷娃娃,不会一碰就碎。 莲华还是一脸不放心:少爷您还是要注意,等咱们到了邯州,奴婢再给您披一件毛裘。 她自从知道白亦清中毒之后,就对他更加仔细了,总觉得一点点寒风就能让他毒性大发。 知道莲华是担心自己,白亦清也没觉得烦,笑着点头:行,就是走路得累点,没准还能出点汗。 莲华听到他这么说,又开始愁眉苦脸,她也觉得让自家少爷要披着两件大衣走路好像也有点累。 白亦清也不打扰她纠结,自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虽然莲华老觉得他走两步就得晕倒,不过他自从醒来之后,觉得自己身体恢复得比以前好多了,也许是因为喝了言遥配的解毒药真的有用。 身上的毒性一减轻,他的体质也比以前好多了,按这种情况看,他觉得自己只要好好保养,还能多活几年。 要是以后赚了点钱,吃点滋补的药材,没准还能再赚几年活头。 他苦中作乐地想,随着马车摇摇晃晃,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去邯州的缘故,他这一觉梦到了自己回到了云宫。 云宫比他在的时候还要冷清,宫里的侍从都安安静静的,很少会发出声响。 他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小煤炭的样子,一路轻车熟路地进了云宫主殿,周围的人似乎看不到它一般,没人往它这边看一眼。 他心里蠢蠢欲动,径直跑进了主殿,在偌大的宫殿内寻了半天,最后在花园的小亭子找到了太上皇。 宫殷淮身边放着不少酒坛子,他则靠在一旁的软塌上闭着眼睛睡觉,眉心还是紧蹙着,似乎连在睡梦中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大半个月没见到太上皇了,白亦清这会儿莫名地有点近乡情怯,他知道这是在梦里,旁人又不会注意他,还是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溜达到了软塌附近。 转了一圈跑到软塌的正面,近距离观察之后,他发现太上皇的脸色不太好,眼下的阴影浓重,似乎最近睡得不太好。 小煤炭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它记得太上皇以前睡得挺好的啊,虽然起床气特别差,但是太上皇每天都准时准点抱着它去睡觉,睡眠比它一只小猫咪都要好。 他还在想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蓦地睁开了眼睛,神色冷厉地朝他这边扫了过来。 虽然明知梦里这个太上皇是看不到自己的,不过视线扫过来之后小煤炭还是下意识地僵硬了身子,等反应过来太上皇不会看到自己,它又慢慢地放松下来。 结果还没放松完,它就发现太上皇的目光定焦在它的位置。 宫殷淮凤眸微眯,看着地上蹲着的小猫崽,有些迟疑地开口:小煤炭? 小煤炭惊讶地看着他:喵?你能看到我? 宫殷淮已经从软榻上坐起了身,朝他伸手:过来。 确认太上皇真的能看到自己,小煤炭便往前两步,主动跳到他腿上,乖乖地叫了一声:喵~ 宫殷淮伸手摸了摸小煤炭身上细软的绒毛,好一会儿才道:对不起。 喵?小煤炭疑惑又震惊地抬头看他,太上皇跟他道歉? 怎么突然跟他道歉了?他有做错什么吗? 太上皇好像是第一次给人道歉,说得生硬,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不过他还是接着道: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苦。 反应过来他是为了什么道歉,小煤炭朝他叫了一声:喵!跟你又没关系! 他是自己跑出来倒霉撞上了个疯女人,这事情要追溯起来,怎么也跟太上皇没有关系,而且因为这么一遭,他也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小煤炭看太上皇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一时也忘了这是个梦了,主动蹭到太上皇怀里撒娇,湿漉漉的鼻尖蹭着太上皇的手。 察觉到小煤炭在安慰自己,宫殷淮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结了冰的神色总算稍微破冰了一些,眼里的神色都温柔了不少。 他道:你安心上路,欺负你的人,孤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煤炭一顿:喵?他为什么要安心上路? 他还活得好好的呢!梦里的太上皇果然也毒舌! 它从太上皇怀里爬出来,宫殷淮抱着它不给走:你要走了吗? 小煤炭本来想要拿屁.股对着他表达自己的不满,听到他这么说又心软了,正要回头,结果突然感觉一阵地动山摇,下一秒他就从梦中惊醒了。 他所坐的马车整个都在摇晃,外面的马儿惊慌嘶叫,还能听到宁书的叱喝声。 白亦清及时白亦清及时抓住差点被甩出去的莲华,另一只紧紧抓着车上的扶手,车摇地动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确定车子没要继续摇晃的意思,白亦清这才放开惊魂未定的莲华,掀帘出去,宁书这会儿也在擦冷汗,看他出来才道:少爷,刚刚好像是地动了。 马儿被突如其来的地动给惊吓到了,宁书刚刚极力稳住马儿,也幸亏他们这会儿在宽敞的官道上,要是在走山路,这般折腾怕是要出人命。 白亦清看他的手被缰绳勒得出了血,赶忙拿了伤药给他上药,待伤口包扎好之后才道:我们先别接着走了,不知道一会儿还会不会有余震,等等看地动的余威过去再说。 宁书也是这个意思,不然马儿再发狂,他怕自己要拉不住。 他们三人便下了马车,暂时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 莲华抱着包袱从车上下来,还心有余悸: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地动。 也算是一种见识了。白亦清笑道。 皇城从来没有地动过,他也只在书上有看过相关的记录,读过便记下了,这种天灾若是不出现,自然是最好的,遇到了也能依据前人经验冷静面对。 他们三个披着披风站在官道边吹着寒风淋着飘雪,莲华倒是拿了伞下来撑着,不过用处不大,雪总能绕开伞往人脸上吹,该冷还是得冷。 好歹等了有三炷香的时间,确认没有余震发生之后,他们这才重新上车,这么冷的天也不能就这么等下去。 接下来的路宁书走得小心翼翼,也不敢太快,以防再次地动能及时把马车停下来,所幸等他们到邯州外都没有再发生余震。 先前他们在官道的时候还没能明显地动感觉到地动对人们的伤害,一直到进入邯州之后,他看到街边不少房屋都倒塌了,官府的人忙碌地把倒塌的房子挖开,把困在屋里没能及时逃出来的人救出来。 到处都是哭声喊声,莲华看着这惨象,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少爷,幸亏我们今天出门了。 若是他们今日没有出门,按照往常她跟宁书出去卖东西,白亦清定然还是按往常那般呆在客栈里写书画,那么地动的时候客栈若是撑不住,后果她不敢想象 白亦清也没想到自己临时决定来邯州,居然让自己逃过了一劫。 地动把整个邯州搞得乱糟糟的,不少人都不敢呆在屋子里,跑出来呆在大街上,街上都是人和瓦碎,马车是不可能进去了,他们便就近找了个柱子把马栓了起来。 白亦清让宁书呆在原地看着马车,刚好他手也受伤了,便不让他多动,他自己则带着莲华往城里面走。 主要是他想自己进去,莲华死活不让,这会儿这种情况还真不好支开莲华,他只好带着莲华,大不了破罐破摔嘛。 周围的房屋倒塌了不少,他本来对那日留存可用的记忆就不多,现在要在这大变样的邯州找当日红玉掉落的地方,难度更是叠加了不少。 这么想着,白亦清在城里走了一圈,真的没看出来哪里似曾相识,他以前跟太上皇出来逛过一次邯州,现在愣是没能找到一处熟悉的。 哦,唯一熟悉的就是邯州的一条运河,河还是那条河,旁边的房子全部东倒西歪大变样了。 莲华看他走来走去还踌躇不定,忍不住问道:公子,你忘记路了吗? 白亦清笑得有些尴尬:这里地形被地动整了个大变样,还真有点认不出路了。 莲华: 白亦清自己也很无奈: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我们先去找找今晚有没有客栈住一晚,等明天邯州官府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应该就好认路些。 莲华自然是同意的,他们便往回走去找了宁书,然后一起去找客栈,结果因为今天地动的缘故,不少房子塌了的人早早就去客栈里住房了,以至于等他们过去问的时候,都已经住满了。 他们把大大小小的客栈都走了一遍,最后三人站在邯州的大街上相顾无言。 宁书挠了挠头:少爷,我们今晚是要露宿街头了吗? 白亦清没想到当小猫的时候没露宿街头成功,当了人之后还要接着这个故事走。 他看着周围乱七八糟的街道,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没想到也有钱花不出去的一天。 最后他们自然也没有露宿街头,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要是在马车上将就一夜,第二天可能邯州官府会发现有三个人被冻死在马车上。 他们三个这会儿坐在邯州最有名的花楼内,因为地动花楼的生意有点惨淡,没什么人,他们这会儿就坐在大厅里,在这里总归是比在外面强许多的,挡风挡雨,就是有点吵。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6) 白亦清再次拒绝过来劝酒的姑娘,有些无奈,他方才进来已经跟老鸨提前说明了他们的情况,他们就是来蹭一晚住的,不是来找姑娘的,那老鸨是有通传下去了,就是那些姑娘不知道为何老是想过来让他喝酒。 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呐。又一个姑娘过来,迷醉地看着白亦清的脸,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跟人说话都很温柔,忍不住红了脸:公子不要暖香陪吗?暖香愿意陪着公子。 白亦清只能再次拒绝,这一来二去都熟练了,看着暖香失望离开,旁边的宁书忍不住了,笑道:少爷好招人喜欢啊。 白亦清无奈叹气,要不是外面现在雪越下越大,他都想考虑去马车上住一晚了。 花楼内有吃有喝,他们点的饭菜刚上来,就听到外面又有人从外面进来,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来花楼。 白亦清抬眼看去,就看到言遥跟罗浮哥俩好地揽着肩进来,言遥嘴里还在抱怨:今天这地动害我没办法去山里抓老虎,真的不是我不想去抓的。 白亦清默默把脑袋转回来,他再次觉得西洛真的好小哦。 39、进宫 白亦清是真的纳闷,他们找不到客栈才来的花楼,言遥跟罗浮这两个太上皇的身边人这种时候来花楼就很不对劲吧?! 好好的云宫不住,跑来花楼做什么? 他想要假装看不到他们两个,反正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花楼的角落,这花楼还挺大的,只要不面对面撞上,对方也不会发现他们。 白亦清心里想得很美好,架不住身边的人不配合。 他这才扭回头来,就听到莲华道:那不是言大夫吗?少爷你来邯州不就是要找言大夫吗?不过言大夫身边怎么跟着那个轻浮的家伙啊。 白亦清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到莲华提高了声音,朝言遥他们那边挥手:言大夫,我们在这里! 言遥正在跟罗浮说话呢,就听到有人喊自己,他奇怪地抬头,就看到白亦清他们一行人。 看到白亦清居然醒了,他还挺惊讶的,毕竟先前白亦清突然昏迷,药堂里的大夫都给他看了,都看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昏迷的,就连他也没看出来他的症状,也不像是因为毒性才昏迷。 言遥给他试了好几种药都没能把人唤醒,他还以为白亦清会这么一直睡下去,没想到自己一离开人倒是醒来了。 旁边的罗浮也看到了他们,他对白亦清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毕竟人长得好看嘛。 这不是小美人嘛?罗浮笑了一声:没想到他们现在才来邯州。 言遥偏头看他:你们认识? 算是。罗浮附耳跟他说道:白礼安的小儿子。 言遥眉梢微挑:倒是长得不像。 哈哈哈是吧。罗浮笑道:幸好没有遗传到白礼安的样貌。 白亦清看他们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总觉得他们在讨论他。 不过两人没说多久话,便走了过来,罗浮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好巧啊,我们又碰上了,这都第三次了。 白亦清并不想要这种巧遇,不过现在人都面对面避不开了,他也只好起身:确实是挺巧的。 他这会儿也不是小煤炭,不能给罗浮欠揍的脸一爪子,便转而看向言遥:言大夫,先前我在医馆昏迷,多谢你出手相救。 言遥随意地摆手:没事没事,反正该拿的诊金我都拿了。 白亦清:心口又在痛了。 言遥看他脸色有些苍白,道:不过你刚醒来不久,身体也比较虚弱,最近天气不好,还是少出门走动为好。 白亦清还没说话,旁边的莲华奇怪道:言大夫,不是你让我们少爷过来拿东西的吗? 白亦清:没想到谎言这么快就要被戳破。 言遥疑惑地拧眉,看向白亦清:取东西? 是啊,言大夫。白亦清朝他使眼色,企图给自己拉盟友:你先前不是同我说过,有块玉石戴在身上,可以温养身子吗? 言遥: 什么玉石这么神奇戴在身上可以给人温养身体,他也想见识一下。 白亦清暗示的眼色太明显了,浅灰色的眸子带着祈求看着人,莫名地像某只小动物,可怜巴巴的。 言遥有些好笑,虽然不知道白亦清为什么要撒这种谎,不过还是配合他说给旁边的莲华听:给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差点就忘记了。 他想到自己方才在路上捡到的一块玉佩,觉得也是挺巧的,便直接把那玉佩拿出来:刚好这块玉我也有带在身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正好了。 本来言遥愿意配合他圆谎白亦清就已经大松一口气了,没想到言遥还真的拿出一块玉,他总不能真的拿了人家的玉啊。 白亦清想着要怎么把这块玉给推回去,就看到言遥掏出来的那块玉佩,还挂着断裂的红绳,玉身颜色暗红,可不就是他要找的血玉嘛! 他想要拒绝的话一时卡在喉咙里,没想到血玉居然给言遥捡了去,他忽悠的莲华的话突然就成真话了?? 白亦清还呆愣着,旁边的罗浮也看到了言遥手里的玉,奇怪地咦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这块玉有点眼熟。 是么?言遥笑,他其实见到这块玉的时候也觉得挺眼熟的,所以才把这块玉给捡了。 好像是曾经见过这块玉,但是仔细一回想,又想不起来什么。 白亦清已经在思考要给言遥多少银钱才能拿到血玉了,结果言遥直接把血玉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小声道:言大夫,这块玉的价值应该挺重的,晚些时候我准备银钱给你送过去 捡到的,不值钱,正好给你圆谎。言遥笑着道,他对这些东西不怎么在意,前半生看多了金银财宝,这点小东西他不觉得有什么。 白亦清拿了血玉挺不好意思的,旁边的莲华也心疼自家少爷站了这么久了,忍不住道:言大夫,我们点的饭菜都上来了,一起坐下来吃吧。 罗浮便很自然地坐下:正好省了等上菜的时间,你们这是也找不到位置,来花楼吃饭呢? 嗯。白亦清应了一声:你们也是? 对啊,客栈酒楼都坐满了人了。罗浮叹气:本来忙了大半天还想喝一杯邯州有名的甘汁呢,没想到居然都卖光了。 主子最近阴晴不定,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地动醒来之后更加暴躁了,他见言遥要出宫查看邯州情况,便也跟着一起出来,避开风口。 言遥还在发愁今天没抓到老虎,他今天还真的打算去抓老虎的,结果这宫门还没出呢,就地动了,连老天也觉得他不适合去抓老虎,真的不是他不愿意。 两个一样找理由逃出云宫的人忙完也不想回去,便在外面打发时间,于是就这么遇到了白亦清他们。 白亦清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总觉得两人忧心忡忡的。 他记着自己现在是白亦清,什么都不知道,怕自己说话容易露馅,便干脆保持沉默是金,少说少错。 结果这顿饭显然也不能安心吃的,他刚夹了一口菜,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鹰啸,罗浮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我们得回去了。 言遥:你自己回去,叫你的又不是叫我。 不行。罗浮一把抓住言遥的衣领,迅速拉着他往外跑,一边道:要是主子忍不住想对我动手,还需要你给他扎一针呢。 我一针都还没扎到,我没准就去见阎王了 言遥的抗议混在风声里面已经听不见了,白亦清他们看着面前两个人迅速消失在花楼大门口,三人面面相觑。 莲华呆了一下,握着筷子迟迟没动手:言大夫他们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处理吗? 白亦清默了默,干笑道:应该是吧。 见到罗浮他们,他又想起了中午做的那场梦,虽然被地动给打断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太上皇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梦这种事情当不得真,但是这个梦他觉得挺真实的,忍不住地就想知道现在太上皇是不是睡得不好,是不是真的因为小煤炭的死在愧疚。 他先前觉得太上皇虽然宠着小煤炭,但是不至于会为了小煤炭的死太过难过,现在因为那个梦境,反而很在意了。 要是他自己过得很好,然后太上皇要因为小煤炭的死自责,那他过得也不安心了。 只是他现在不是小煤炭,他是白亦清,别说见不到太上皇了,就算真的见到太上皇了,他这条命可就危险了。 既然血玉已经寻到了,明天他们就该离开邯州了,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才是正确的。 少爷,你在想什么呢? 白亦清这才回过神来,对上莲华关心的目光,摇了摇头:没事,吃饭吧。 他们在花楼大厅待到入夜,看地动确实没有再发生,这才用了花楼里面的房间。 他回到房间才把血玉给拿出来,血玉在屋顶风吹雨打了大半个月,这会儿灰扑扑的,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值钱,难怪言遥直接送给他了。 白亦清拿着布沾了水之后,给血玉仔仔细细净了身,透亮的血色也明显了,血玉握在手里温温润润的。 他对着玉小声地叫了一声:楼川?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动静,怀疑楼川可能又缩在玉里面睡觉了。 白亦清便没有再接着唤了,把血玉戴在了身上,上榻休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戴着血玉的缘故,他今晚没有再出现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睡觉的情况,一夜好眠,一直睡到莲华来叫他起床。 少爷,我们今天就要离开邯州了吗?莲华拿了衣服过来给他穿上。 白亦清应了一声,他已经认清了西洛太小这件事情了,觉得还是得早点离开邯州,不然没准连太上皇都能让他给遇到。 先前他们来邯州的目的是为了治病,现在看来自家少爷的病症好像好了,莲华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便问他:少爷,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白亦清身上的衣服也穿好了,听到他的话便问道:你觉得先前在阙城那么过日子怎么样? 挺好的啊。莲华回忆了一下,除了手头有点紧,日子过得比在白府舒服多了。 白亦清也跟着笑:那我们就去阙城定居吧,过普通人的小日子。 莲华啊了一声,道:少爷,我们不回去白府了吗? 不回去了,莲华你要记住,以后我们跟白府没有半点关系。白亦清提起这个,脸色便严肃了起来:白府以后要遭殃的,我们不能跟他们有关系。 莲华不知道白亦清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老爷是刑部尚书,白家怎么会遭殃呢? 不过见他严肃了脸,便点头:奴婢知道了。 反正少爷在府里过得也不开心,那还不如在外面过自己的小日子,莲华暗暗握拳,她一定要多赚点钱,好把少爷的身体调养好! 昨夜下的一场雪还挺大的,他们从花楼里面出来,地上的雪都没过脚踝了。 昨天地动造成的破坏今天全被白雪给覆盖,路上还有官府的人在忙着铲雪,宁书拉了马车过来给他们上车。 他们上了马车之后没走多远,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白亦清掀帘往外看,就看到官府的人拿着一张张纸在大街上找人。 白亦清:为什么这个画面好像有点眼熟。 他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上次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他被一张大网当空罩住,他有点阴影了,想要跟宁书说要不往回走,官府的人便已经寻到他们这里了。 宁书不觉得官府的人是来找他们的,十分坦诚地开门:官兵大哥,我们昨日才来的邯州,今天准备出城回家的。 白亦清就跟站在外面的官兵头子面面相觑,对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画像,又看向白亦清,眼神一厉:就是你了,下车! 白亦清:这个结果他居然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有点预料之中的感觉。 果然运气不好是他的天赋吧。 白亦清乖乖地从车上下来:官大哥,我们什么都没做。 那领头的官兵并没有要跟他多说的意思,对身边的小兵道:去跟言公子说,那人找到了。 是! 白亦清就听到他们说言公子三个字,稍微放心了一些,只是不知道言遥为什么要找他,还这么兴师动众。 他们被官兵包围,最后还给带到了官府去,莲华跟宁书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啊,没有被吓哭已经是很有胆子了。 白亦清一路都在安慰着他们,其实自己也挺心慌的,他们在邯州的官衙里等了很久,问看押他们的人是因为什么事情抓他们,又都没有回应。 他们等了很久没等到言遥,反而是先前那个领头的官兵过来了,对他们道:太上皇宣召,要你们进宫。 白亦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上夹子,今天就提早更,周一会晚点更,可能11点之后,之后都正常晚上九点,么么~ 推基友的文文《做怪[无限流]》 元歌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甜宠蜜恋:霸道总裁狠宠我》的无逻辑台言文,此刻正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追妻火葬场。 没错,他就是那个妻。 元歌:微笑脸。 眼瞅着男主空前单挑绑匪大汉,元歌火速远离,冲上前往异国他乡的船只。 然后一脚踏进了无限流。 元歌:??? 得知男主空前也是被拉进穿书系统的,两人很快统一战线,制定#剧情也要走,怪也要杀#方针,一路砍瓜切菜,称霸副本。 两人从颜值到默契度都极高,很快成为副本中最受欢迎的组合。 然后系统告诉他们 按着剧情,你们现在要离婚了。 而你,元歌,你要带球跑,三年后,一胎两宝刹羽归来,让空前悔青肠子! 元歌: 空前: #我上哪找一胎两宝?我给你踹个一头两包好不好?# 本文又名:《谁比谁更骚》《怪物料理手册》《这个系统还有两副面孔?》 空前绝后攻x吐槽受 攻叫空前,空前绝后的空前,绝招是断后,什么后都断。 40、昏迷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7) 白亦清等了半天,心里也有些焦虑了,看到人过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再问一句:你说进宫? 没错。那将领倒是没有像方才那般对他爱理不理了,道:言公子说您是他的贵客,要邀请您进宫。 白亦清: 他这次确定自己没听错了,脸都僵了,道:能劳烦官大哥告知一下,言大夫找在下是有什么事吗? 我等是只是做下属的,自然也不清楚的。将领语气严肃道:白公子还是同我等走一趟,亲自问言公子吧。 白亦清一听对方连自己是谁都知道了,心更是拔凉拔凉的,忍不住想起罗浮那个嘴碎的,该不会他回去云宫之后又跟太上皇说了他的事情,太上皇看他是白礼安的儿子,真的怀疑他来邯州别有目的吧? 言遥跟太上皇关系那么好,这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 他不想去云宫,想拒绝又拒绝不了,他们这病弱小三人,在一群武将面前手无缚鸡之力,想要逃根本是不可能的。 本来他是想要说自己进宫就好,让莲华跟宁书留下来,结果那将领根本不同意。 从官衙里面出来,白亦清就看到外面停好的马车了,如赴死般上了车,心里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若是太上皇要是想处死他,他得尽力把莲华跟宁书保下来。 云宫内 言遥这会儿正端着醒酒汤一饮而尽,喝完还是觉得头疼,他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宫殷淮,有些无奈:这玉我昨晚刚给人送出去,你今天就要抢回来,总得给人家一点弥补吧? 宫殷淮闻言,冷冷一哼:那本来就是孤的。 但是我都送出去了。言遥手支着下巴:我让人把人请来宫里了,你一会儿对人家客气些。 宫殷淮抬眼看他,勾着笑道:孤对他客气,怕是要把他吓死。 言遥听他这么一说,想到那个画面觉得确实是挺吓人的,便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道:那等会就我自己去招呼人家,顺便把血玉给你要回来,行吧? 宫殷淮没理他,继续低头看着自己刚完成的画像,觉得哪哪都不满意,画上是一只毛绒绒的小玄猫在玩一颗毛线球,他觉得这画没能把小煤炭的十分之一灵性画出来。 言遥被他冷待习惯了,在一旁叹气,他现在就是后悔,昨日不该在云宫留宿。 昨日他跟着罗浮回宫,就又被宫殷淮拉着一起喝酒,也不知道这人最近怎么突然喜欢喝酒起来了,而且还不许他说话,他酒量又不行,喝没多少就受不了了,昨夜便留在主殿休息了。 今早起来看到宫殷淮在桌前作画,便过去瞧了一眼,就看到画上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玄猫,玄猫看着乖巧讨喜,脖子上挂着一枚剔透的红玉。 他看到那块红玉跟昨日自己送出去的那块一模一样,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捡到的玉怎么会出现在宫殷淮的画里,便忍不住问:这不是我昨天捡到的玉吗? 没想到宫殷淮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格外在意,要他把玉拿出来,说这是他御宠的东西。 这玉他昨晚就送人了,哪里拿得出来,本来还想瞒着宫殷淮自己把玉送给谁的,结果罗浮直接把白亦清给供出去了。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个场景,他不好意思直接让白亦清把血玉还回来,便做主把人请来宫里,想要从别的地方弥补,请人吃顿饭宫廷宴席也好啊。 他自己纠结半天,见宫殷淮还在看着画,忍不住道:你确定这血玉真的是你的吗?你的东西怎么会丢到宫外去? 小煤炭弄丢的。 宫殷淮难得愿意回答他的提问,言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画像:小煤炭?你的那只御宠? 宫殷淮应了一声,说起小煤炭时眼神都温和了不少:它逃跑出宫,被我派人抓回来了,血玉就是那时候丢的。 言遥注意到他的神色,啧啧称奇:它还能从你手中逃出去,这么厉害? 结果他刚说完,就见宫殷淮脸色一沉,立马就知道自己踩到雷区了,差点忘了,殷淮的那只宝贝御宠就是逃跑出去被人给打死的。 言遥干咳了两声,正想转移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就听到万和进来通报:太上皇,言公子。白公子等人已经进宫了,奴才让他先走前殿等候。 言遥一拍手,暗叹万和来得真是时候,赶忙道:好,我这就过去,孤也去。宫殷淮跟着站起来。 言遥迈出去的步伐一个踉跄,扭头看他:你要去吓人吗?我保证肯定会把血玉拿回来的。 宫殷淮冷笑一声:今晨也不知是何人还想蒙骗我。 言遥尴尬地揉了揉自己鼻子:这反正人都来了,你还怕会跑了不成? 宫殷淮不理他,径自往外走,言遥又拦不住他,只能紧跟在他身后:等会我来跟人家说,你别阴阳怪气的吓人。 阴阳怪气? 咳,你的帝王之威,行了吧! * 白亦清这会儿正坐在前殿内,周围的环境都是他熟悉的,以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还经常在这里到处跑,所以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倒是跟在他身边的莲华跟宁书都紧张兮兮的,路上都在猜疑为什么他们会传唤他们进宫。 宫里的太上皇可是名声远扬,虽然太上皇现在已经禅位了,不过依旧如同一座大山般给人压力,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帝王啊。 白亦清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被传唤到宫里,自然无法给他们答疑,只能在进来的时候让他们记住宫廷礼仪,免得见到太上皇失了礼,命都有可能丢了。 毕竟太上皇是真的性情阴晴不定。 他还在忐忑呢,就听到外面传来尖细的通报:太上皇驾到! 白亦清赶忙从椅子站起来,垂着脑袋等太上皇进来,注意到一抹明黄踏进来之后,他赶忙朝太上皇的方向行礼:草民白亦清,拜见太上皇。 表面镇定自若的白小公子,心里这会儿慌得一批。 忽略梦里跟太上皇见的那一面,他醒来之后就没有见过太上皇了,昨日还在想着太上皇的情况呢,今天就见到了。 意外总是来得措不及防 他跪在地上,心里琢磨不透明明是言遥找他的,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跟太上皇相见,就看到那抹明黄停留在自己面前。 太上皇没有开口要自己起来,他自然也不敢起来,还是跪着没有抬头。 这两天舟车劳顿,又吹了两场雪,他的身体其实已经有些累了,这么跪着感觉后背都在冒冷汗。 一旁的言遥知道他身体不好,用手肘碰了宫殷淮一下,想要提醒他让人起来:说好的不刁难人的呢! 被戳的人瞅了一眼他的手,言遥赶忙把手收回去,生怕慢一步要回去给自己接骨。 宫殷淮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人,无视他有些颤抖的身体,也没有让人起来的意思,开口道:血玉呢?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说话,愣了一下,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血玉? 宫殷淮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他脸上,最后停留在他眼睛上不动了,他视线微凝。 旁边的言遥见他不说话,只好接道:白公子,就是昨晚我给你那块红玉,是太上皇先前遗留在外面的血玉。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可能要麻烦你还回来,我到时候另外再寻一块好玉送你行吗? 白亦清听到言遥说话,便转而朝他那边看去,听明白他们是要拿回血玉之后,他眉心微拧,血玉对他的作用明显,他不太愿意给出去。 当初他是小煤炭的时候想让太上皇把血玉找回来,那时候的太上皇满不在乎,还说不要了,怎么这会儿他一拿到手又要了? 这人是不是故意针对他啊?! 他这么想着,心里也跟着气闷,腮帮都不自觉地鼓着,有点想发脾气,又及时记起来自己现在不是小煤炭了。 太上皇喜欢小猫崽,才宠着小煤炭,他现在是白亦清,在太上皇眼里就是某个逆臣贼子的儿子,什么都不是。 这么想着,他就泄了气,语气都低落了不少:太上皇急着这块玉吗?草民很需要血玉,能不能让草民借用一些时日? 没准他戴个几天养好魂了,就用不上了呢。 他说完也没得到太上皇的回应,还有些奇怪太上皇怎么突然安静了这么久,下巴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捏住,他被迫抬起了脸,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凤眸。 不过这双眼里现在看着他没有什么感情,就像他变成小煤炭时第一次见到太上皇时,感觉随时得在他手底下送命。 就是现在的太上皇看起来神色不太好,眼底下的阴影很深,看起来有些憔悴,跟梦里见到的太上皇一样。 白亦清心里莫名一紧,忍不住眨了眨眼:太上皇 你这双眼睛宫殷淮垂眸看着他,神色冷沉:孤看着有些熟悉。 白亦清: 他突然想起来他的眼睛是浅灰色的,跟小煤炭的眼睛颜色很相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他眼睛是浅灰色的是因为遗传了母亲。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太上皇这句话,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就撤回去了,白亦清还怔愣着呢,就听到太上皇对一旁的言遥道:你能把他的眼睛完整取下来吗? 白亦清:变成猫你要剥皮,变成人你要挖眼,太上皇果然是个恶魔!他刚刚为什么还要关心这人过得好不好! 他在想着要不要跟太上皇拼命,就听到言遥无奈道:不行,你不要恫吓人家了,白公子身子骨弱,先让他起来吧? 宫殷淮斜睨了他一眼,对上一双水润润的浅灰色眸子,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然后话已经先一步出了口:起来罢。 谢太上皇。白亦清松了口气,他也觉得自己再跪下去可能要撑不住了,后背上全是冷汗。 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跪久了脚都有点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松了口气的缘故,他一站起来就感觉眼前发黑,身体虚软控制不住地往前倒。 糟糕,要在太上皇面前出糗了。 他昏迷前只剩下这个念头,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接住,撞到了温暖的怀里,还能闻到熟悉的气息,让人很有安全感,下一秒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旁的言遥手还伸在半空,看着抢到自己面前接住人的宫殷淮,眨了眨眼,默默把手给缩了回来。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正版,么么啾~ 正常更新时间是21点,有变动会请假~ 41、在意 莲华他们本来见到太上皇怕极了,这会儿见白亦清晕倒了,都吓得惊呼出声,尤其是看到自家少爷还撞到太上皇身上,慌忙磕头:太上皇饶命,我们公子身体不太好,昨日便吹了风,今日又折腾了一回,这才支撑不住 宫殷淮忽略耳边的吵吵闹闹,垂眸看着怀里昏迷的人,对方这会儿正无知无觉地靠着他,小脸苍白,他这么揽着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瘦弱,一眼就能看出来身体不好。 旁边的言遥看他还在神游,忍不住道:你还要怎么看着人家多久?我得给他看看。 宫殷淮: 他自己都不知道,方才为什么看到人倒下,会下意识地就去把人给接住,他眉心微拧,有点想把怀里的人推开,又觉得这人这么病弱,要是摔倒在地,命可能都要去掉半条。 言遥见他迟迟不动,本来还挺奇怪宫殷淮怎么会主动去接住人,这会儿看他脸色犹豫,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主动上前伸手:你把白公子交给我吧。 宫殷淮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收回视线,抬手直接把怀里的人打横抱起,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嗯? 言遥再次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觉得自己可能还没酒醒,殷淮不是最不喜欢跟人身体接触的么? 他让莲华跟宁书先起来,便揉着额角往宫殷淮离开的方向走去,头痛的感觉也不像在做梦呢。 一进房间就看到白亦清人已经被放到了床上,宫殷淮站在一旁,视线停留在白亦清身上。 言遥忍不住开口调侃他:殷淮,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他知道宫殷淮虽然后宫有妃子,却从来不去后宫,以前就怀疑他不喜欢女人,现在看到他对白亦清这么特殊,便控制不住地往那边想:白公子确实长得好看,我当初见到他的时候都有被惊艳到。 宫殷淮侧眸看了他一眼:孤看你需要给自己脑袋扎一针,或者孤帮你。 言遥赶忙摇头:不用了! 他老实闭嘴,差点又忘了这人因为丢了御宠,心情不好着呢。 言遥上前两步给白亦清把脉,察觉到他体温不太正常,又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手底下温度有些烫手,道:脉象不稳,身体虚弱,估计是昨日吹了风雪,染上风寒了。 他说着瞅了宫殷淮一眼:他身体本来就体弱,被你折腾了这么一遭才晕了过去。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顿时冷哼:折腾?这也算折腾?是这人身体太弱了,他若真想折腾人,这人现在就不是躺在这里了。 言遥啧了一声,道:行了,我等会儿去太医院那边取一点去风寒的药过来,他可能得睡一阵子才能醒来了。 宫殷淮应了一声,问道:你们先前认识? 嗯。言遥扯过锦被给白亦清盖上,道:在阙城的时候,他来找我看过诊。 宫殷淮目光又转回床上躺着的人身上:他身体不好? 何止不好,他的身体长期被寒草毒性侵蚀,体质也极差,虽然已经给他开了解毒的药方,不过若是不好好调养,怕是撑不过几年。言遥道:先前在药堂还昏迷了。 宫殷淮听到他这么说,道:他是白礼安的儿子,怎么会中毒? 这我就不知道了。言遥耸了耸肩:这是人家的事情,你对他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啊? 这都问了多少个问题了,他又想要怀疑了! 宫殷淮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孤没有兴趣。 他说完就往抬脚外走了,言遥看他出了偏殿的门,觉得这样的宫殷淮才比较正常,旁人的生死他都不在意。 他回头去看白亦清,这才猛地想起来一件事,朝门口的方向喊道:诶,你不是要拿走血玉吗?! 最后他的声音也没追到宫殷淮,这人也不知道急着去哪儿,一出门就消失了踪影,言遥无奈,他又不可能去搜白亦清的身,反正宫殷淮没有说,他就暂时不管了,出去找万和,让万和放莲华进来照顾白亦清,他去太医院抓点药。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8) 莲华得知白亦清只是暂时昏迷,染了风寒,稍微松了口气:多谢言大夫您方才帮少爷。 言遥简单点了下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雪花又开始往下落了,便对莲华道:你们少爷现在也不确定什么时候醒来,你们今晚便暂时先住在这里,等你们少爷醒来之后再说? 是。莲华应了一声,她也怕白亦清这一昏迷又是十天半个月,虽然云宫有太上皇,但是有言大夫在也能放心一些。 她说完便赶着去照顾白亦清了。 旁边的万和听着言遥说完,瞪圆了眼,他知道言遥的身份,又不能质问,只好无奈道:言公子,太上皇还未交代奴才让他们留下来,而且这里是偏殿,距离太上皇的所住的主殿不远,太上皇不会愿意让人打扰的。 刚刚是他把人抱进来这里面的啊。言遥道:那不然你去问他? 万和:刚刚确实也是太上皇把人抱进来的,他现在摸不准太上皇到底在想什么,以前心思难猜,最近心情差了之后更加难猜。 他苦着脸:那奴才晚些时候再去问太上皇。 嗯,你记得让人给屋里烧个炉火。 是。 * 白亦清昏迷之后就陷入一片黑暗,没多久就感觉有人在戳自己,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片鲜红,然后就对上了楼川的脸。 他第一反应就想动手,楼川赶忙后退两步,干笑道:咱们都多久没见了,你怎么这么凶啊。 白亦清从地上坐起来,瞪着他:要不是因为你乱搞,我需要现在这么惨吗?! 咳,虽然过程比较惨,但是结局不是挺好的么。楼川飘在空中让他打不着,道:你现在顺顺利利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多好,不用在两边跑来跑去了。 你要是不搞事,我能更好。白亦清说着就瞪他:先前叫你你怎么都不吭声。 在睡觉啊,血玉给你掉在了屋顶,我就在屋顶跟着风吹雨淋了一个月,又没事干,当然就睡觉了。楼川道:本来想让你跑出去带走血玉,没想到你还跑不掉。 一提起这个,白亦清又觉得脑袋疼了,当初被砸的痛感仿佛留在灵魂上一般。 楼川又道:不过你怎么回到自己身体之后又回来这地方了,还想跟太上皇相认呢? 白亦清给他一提醒,想起来自己昏迷前撞太上皇怀里了,顿时更头疼,觉得自己:没,都是意外。 他看向楼川:我昏迷了之后你拉我进来的? 对啊,你这个肉身不行啊,体质太差了,反而待在这里你的灵魄更能更好地吸收血玉的灵力,还能跟我聊聊天。楼川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探寻:不过你的魂魄似乎比之前凝实了不少。 是吗?白亦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我怎么看不出来。 楼川抬手比划了一下:以前你的魂魄很散,感觉随时会散掉似的,也多亏你附身在小猫崽身上,不然撑不住半天就魂飞魄散了。 白亦清听得一知半解:那我现在这样是不是比较好? 当然。楼川指尖缠绕了一缕自己的发丝:你是有什么际遇吗? 白亦清听他这么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际遇,摇了摇头:没有啊,醒来之后就一直这样了,难不成我还能遇到神仙不成。 那也不是不可能 楼川的声音太小,白亦清没听清他在嘟囔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他看着浮在半空的楼川,眯了眯眼睛,他怎么觉得楼川的身体好像变淡了一些,是错觉吗? 没什么,不重要的事情。楼川落下来,手指在他眉心一点:你得醒一下了,外面那丫头哭得我耳朵疼。 嗯?白亦清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一沉,病痛的难受感觉就涌了上来,接着就听到了莲华的抽泣声。 他心里忍不住腹诽了一下楼川,觉得这鬼也是有点不正常的,要是血玉没用了之后,还是考虑快点扔掉吧。 这么想着,他睁开眼睛,看向坐在床边掉眼泪的莲华,无奈道:莲华你这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醒不过来了呢。 少爷醒啦!莲华赶忙上前两步扶他坐起来,眼睛还红红的:少爷你昏迷了好半天了,奴婢怕你像以前那般醒不过来。 不会。白亦清忍不住咳了两声,莲华赶忙过去端了水过来给他喝。 白亦清喝了水,这才说话顺畅了些,问道:宁书呢? 他照顾了少爷您半天,刚下去休息。莲华说道。 白亦清点了点头,稍微放心了一些,这才环顾四周,一下子就认出来这里是偏殿,便问莲华:我昏迷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以他对太上皇的了解,陌生人撞到他身上,一般没活路,没想到他醒来还四肢健全呢。 莲华便简单把他昏迷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白亦清听到太上皇把他抱来的偏殿,眼睛都瞪圆了:抱我?真的? 太上皇居然抱他?? 当然是真的,奴婢骗您做什么?莲华想起当初太上皇的气场,总觉得太上皇是想掐死自家少爷。 白亦清还是不能想象那个画面,总觉得很违和,太上皇前期抱小煤炭都吓呆了不少人,这抱个人,真的不敢相信。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血玉还在,没有被取走,是不是愿意借给他用的意思? 他摸不准太上皇是什么意思,问莲华: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云宫吗? 少爷,现在外面天都黑了。莲华看了一眼外面,小声道:而且方才万公公跟奴婢说了,云宫出入都需要旨意批复才能通过,让我们不要在外面乱逛。 还有,万公公说太上皇明日可能会再召见您。 白亦清: 他重新躺回床上,生无可恋,总觉得在云宫待得越久越危险,太上皇先前还想挖他眼睛呢,不会不想拿血玉了,想挖他眼睛吧? 莲华只当他是累了,出去给他拿了药进来,道:少爷,你先把药喝了再接着睡吧。 白亦清只好又起来喝了药,他这会儿烧已经退了下去,就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端着药碗闭气一次性把药液全喝完,他被苦得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太苦了。 莲华见他苦得不行,倒了水给他漱口:这里没有蜜饯,委屈少爷了。 没事。白亦清漱口之后,总算觉得苦味淡了一些,对莲华道你照顾我这么久也该累了,去休息吧,我这都醒了就不用担心了。 莲华见他重新躺下,便点了点头:那奴婢先退下了。 白亦清看着她收拾好退下去,这才叹了口气,明天要去见太上皇,他哪里睡得着啊,他埋头在被子里想了片刻,要是太上皇真的想要血玉,他还是得给出去,他又反抗不了。 睡了这么久,他这会儿也睡不着了,听着外面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突然灵机一动,他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门,外面没有人,只有一个被雪覆盖的小院子。 白亦清确定四周没人之后,就从屋里出来,外面寒风瑟瑟,他一脚一个印子踩在雪地里,在皑皑白雪上面留下脚印,觉得格外好玩。 皇城很少下雪,少数几次下雪他都没能出去玩,他这个身体吹风都能着凉,玩雪就得倒个几天,以前最羡慕的就是那些身体健康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玩雪了。 他走到院子中间,蹲下来开始堆雪人,又能玩,明天又能生病,两全其美啊!只要他生病了,就可以不去见太上皇了,不然风寒传到太上皇多不好。 白亦清越想越美滋滋,手下堆雪人的动作越发快乐了。 不远处的屋顶上 罗浮蹲在屋顶看着在院子里黑色的那一团在玩雪的身影,扭头看罗刹:哥哥,他不是才病倒么?为什么要大半夜在院子里玩雪? 不知道。罗刹抱着剑站在他身边,依旧冷漠。 罗浮叹了口气:我更想问,为什么这种下雪天,我们要来看着这个白亦清,这么冷呆在屋里多好啊。 见没得到回应,罗浮又开始唠叨:我听言公子说主子先前还亲自抱了人家去的偏殿,这场景我可没见过,主子难不成真的对人家有意?那我们现在是帮忙看着人别跑了吗? 你可以去问主子。罗刹道。 我不敢。罗浮蹲在屋顶,手指在雪里画圈圈,叹气道:主子最近脾气特别不好,我都给打了好多次了,哥哥你都没护着我 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身边气息浮动,他警惕地一扭头,就对上自家主子不含笑意的眸子:孤脾气不好? 罗浮反应迅速:主子你脾气超级无敌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三不更哦,你们懂的(*!▽!*)周四恢复更新 本章零点之前的评论撒红包,符号就过分了啊! 42、召见 白亦清蹲在雪地里玩得正开心,下雪的时候其实也不觉得有多冷,就是这会儿雪太松散了,他堆了半天没能把雪人堆起来,就开始捏着小雪球,然后慢慢捏出各种形状。 正玩得开心就听到一阵窸窣响动,他扭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边只有几棵树,应该是雪被风吹了之后掉下来的动静吧。 这么想着,他又回过头来继续捏雪球,想要捏一个白猫猫,结果雪球还没捏两下,又听到了另一边传来了动静,他抬眼看去,正好就看到一道黑影飘了过去。 白亦清: 他手指忍不住一个用力,雪球在他手里碎成了两半,猫猫裂了! 白亦清怂怂地眨了眨眼睛,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说这世上有鬼魂,他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是自从重活过来后,他遇到的奇奇怪怪事情太多了,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无稽之谈,但是确实都发生了。 他本质上也是胆小的,这大半夜的,还真怕自己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白亦清捏紧了手里的雪球,把雪球揉成一团,要是有什么东西真的冲出来,他好歹有东西可以防身虽然好像用处不大。 他强自镇定地继续观察了一会儿,那黑影没有再飘过去,他不敢保证自己是眼花了还是怎么的,慢慢地从雪地站了起来,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确认自己暂时安全之后头也不回地往房子里跑。 他砰地把门关上,衣服都不脱了,跑到床上去拿棉被把自己包住,掩耳盗铃般假装这样自己就是安全了。 这么穿着衣服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白亦清竖着耳朵听着外面静悄悄的,又不敢出去,便缩在被子里脱衣服,给自己折腾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才总算在厚厚的锦被里面把衣服都脱掉。 他将衣服从锦被边缘塞出去,又赶忙把被角捻好,闭上眼睛开始催眠自己,总算是被自己给劝睡着了。 屋外 罗浮见把人给吓回屋里了之后,就重新飞掠上屋顶,对还站在屋顶的宫殷淮抱怨:主子,你不觉得让我去装鬼吓人,有点大材小用了吗? 不觉得。宫殷淮看着白亦清回了屋里,这才收回了视线:这跟你相配。 罗浮捂心口:属下心好痛。 宫殷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他心情似乎更差了,罗浮识趣地跑去找罗刹要安慰:哥哥,我好心痛。 罗刹面无表情推开他:心痛就去休息。 哥哥跟我一起啊? 不。 宫殷淮看了白亦清住的屋子一眼,也没理会吵闹的罗浮,转身也离开了。 罗浮一看到他离开,立马恢复了八卦脸,去缠着罗刹:哥哥,你说主子这番行为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罗刹推开他贴上来的脑袋。 罗浮被推开又立马贴上来,不依不饶:我觉得主子对那白小公子有意思。 罗刹:你去休息一下吧。蠢弟弟的脑子可能是被冻坏了。 * 第二天 白亦清一醒来就觉得头疼得紧,昨晚虽然在雪地里待得不是很久,不过他还是很荣幸的请来来风寒。 莲华早上过来给他洗漱,就发现他脸色苍白,昨晚好不容易降下去的体温又开始回升了,她脸上挂着担忧:少爷,你昨晚不是都退烧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发热了,是昨晚睡得不好着凉了吗? 白亦清垂眸掩饰自己眼里的心虚,含糊道:风寒就是这样的,容易反反复复,今天再喝药就是了。 莲华也知道白亦清的身体比较单薄,生起病来总是不容易好,便点了点头:那奴婢出去煎药,少爷你一会儿用了早膳好喝药。 白亦清刚要点头,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接着听到宁书进来跟他通报:少爷,是宫里的万公公过来了。 白亦清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躺回床上,对莲华跟宁书道:就跟万公公说我还昏睡不醒,病重缠身不宜见人。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装睡装得跟真的一样,莲华跟宁书面面相觑,一时没想明白白亦清为什么要装睡,不过还是依据他的意愿出去跟万和说明了他的情况。 万和听到他们说白亦清这会儿还在昏睡,心里就算再觉得奇怪,脸上依旧带着笑:这可真不赶巧,只是太上皇要召见白公子,可能还是要劳烦白公子走一趟。 莲华听到他这么说,一脸难色:万公公,我们家少爷现在还昏迷着,可能不太方便 没事。万和直接打断她的话:咱家有的是办法。 他们这会儿人在屋檐下,而且是太上皇要召见白亦清,莲华也不敢抗旨,这会儿总不好跟万和说白亦清其实是装睡吧? 她看着万和一挥手,就看到好几个侍卫进了屋里,她有些担心,赶忙也跟着进去。 白亦清躺在床上装睡,本来还在纳闷莲华他们怎么出去这么久还没进来,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怕是万和进来查看,便保持睡着的状态,也不敢抬眼去看。 不过即使不睁开眼睛,他也能听到不少动静,感觉好像在捣鼓什么,他强忍着想要挣开眼睛的冲动,装昏睡不醒十分熟练。 就是怎么感觉身下的床好像在挪动? 莲华看着那好几个侍卫在拆卸床板,都惊呆了:万公公,这是要做什么 太上皇要传召白公子,如今白公子无法走着去,便要想办法搬过去。万和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莲华对上他的目光,也不敢开口了,生怕把自家公子给暴露了出去。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29) 白亦清自然也听到了万和那番话,他已经明白了过来他们在干什么,顿时一阵无语,他都昏迷着了,还能拆了床把他召过去?!太上皇果然病得不轻。 他这会儿又不能醒来给万和看,不然尴尬倒是事小,要是被太上皇知道他装昏迷拒绝传召,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想通了他便干脆装睡装到底,想看看太上皇究竟要搞什么幺蛾子。 万和盯着侍卫把床板拆下来之后,让他们抬着床板,抬手一挥:走。 莲华本来不放心想要跟着一起去的,不过被万和给拦了下来,说了太上皇只召见白亦清一人,其他人不见。 宁书跟莲华站在后面目送着一群人扛着木板离开,宁书在一旁担忧道:少爷不会有事吧 莲华一脸担忧,如今也只能等了。 * 白亦清躺在床板上被扛着,这感觉还是挺酸爽的,他被平放在床上,寒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这么多人在,他也不好把脸缩进被子里,幸亏被子没有给他掀了,不然他这风寒可能要好不了了。 就是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这会儿包着被子被人扛着去见太上皇,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哪里怪,走了一会儿就感觉停了下来,听到万和说要进去通报一声,他便放缓了呼吸,让自己装睡得更加自然。 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便听到万和的声音,抬着他的人也跟着动了,寒风被阻拦下来,他们应该是进了殿内。 那些人把他放下之后,他就听到脚步声渐远,应该是都离开了,然后就听到门被人咔哒一声关上。 这下屋内重新陷入了沉寂,白亦清等了半天也没也等到什么,他一动也不动,竖着耳朵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心里很是奇怪,甚至有点不确定太上皇是否在这屋里。 他更搞不明白的是,在外人看来他这会儿就是昏迷不醒,太上皇还把他召过来,看他昏睡有什么意思呢?难道期望一个昏迷的人回答他什么问题? 他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已经耐心全无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这么等下去,便偷偷摸摸地掀开一点眼皮想要往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然后就看到自己面前正坐着一个人,这人这会儿什么也不干,正盯着他看。 白亦清: 他默默合上了眼帘,为自己倒霉的运气再加一笔。 宫殷淮手支着下巴,看着面前装睡的人终于忍不住了,被抓包之后还企图装死,他冷冷哼了一声:你继续装死,孤可以叫你两个侍从一起来陪着。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眼帘微动,然后才慢慢睁开眼睛,语气带着惊讶:太上皇? 他说着就从床上爬起来,给宫殷淮行礼:草民身体不适,整日浑浑噩噩的,不知何时得太上皇传召,是草民失礼了。 宫殷淮看着白亦清用那双精神灵动的眸子说着这种话,装得太假了,偏偏这人眼里的神色又让他觉得熟悉,虽然姿态摆得很正,但是眼里对他也没有惧怕。 他手支着自己下巴,看白亦清没有说话,昨夜他睡得不好,半夜出门走动,却不知不觉逛到了偏殿,看到白亦清在雪地玩雪,他一下子就猜出来这人的心思。 是想病重了就不用见他了。 他想明白之后心里含着怒,又不知自己为何要怒,见到白亦清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归咎到底是那种熟悉感,难道是因为他的眼睛跟小煤炭长得像,他才会对这人这般容忍? 白亦清跪在床板上等半天没等到太上皇说话,他这会儿只穿着里衣,幸亏太上皇屋里烧着火炉,倒是不觉得有多冷。 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灵机一动有没有蒙混过去,他有些忐忑,迟迟没等到太上皇的回应,便抬头去看太上皇。 太上皇不知道在神游什么,眼睛望着一处走神,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太上皇,您召见草民前来,是为了何事? 宫殷淮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他看着身形单薄的白亦清,指尖在椅子把手敲了敲,这才开口:孤养过一只御宠,它的眼睛跟你一样。 白亦清本来就紧张着,不知道太上皇怎么突然跟他说起小煤炭了,他脑子卡壳了一下,想到昨日太上皇还说过说要挖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答一句:草民的眼睛跟猫的眼睛怎么会一样呢? 也就那么一点颜色相同,浅灰色的猫瞳挺多的,所以不要挖他的眼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的公告球球大伙看一下吧! 43、奇怪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凤眸微微眯起,他目光落在白亦清脸上打量着。 白亦清跪在地上,明显地感觉到太上皇看他的目光似乎变了,他疑惑地抬头,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得不对,就听到太上皇问:你怎么知道,孤的御宠是猫? 白亦清:!!!对啊,他是白亦清啊,他从来没进过云宫,怎么会知道太上皇的御宠是猫呢?! 他很想回到说出这句话的自己面前,给自己一耳光子,被太上皇的气场压得脑子都不会思考了,怎么就这么把自己给供出去了。 嗯?宫殷淮看着他,眸色渐深。 白亦清脑子本来乱成一团了,被催得急中生智,道:草民昨日到邯州的时候,在酒楼听人说过太上皇您曾经为了寻找御宠,在邯州封锁搜寻。 所以知道太上皇的御宠是一只小猫崽。 白亦清说完之后在心里偷偷给自己一个大拇指,他真的太聪明了,才能这么快反应过来找到理由。 宫殷淮听着他说完,稍微坐正了一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白亦清不知道他为何这个态度,以前太上皇那么宠着小煤炭,宫里宫外都是知道的,而且当初抓捕小煤炭的时候闹得动静那么大,那么多民众都看到了,他听人说起过也是合乎情理的。 宫殷淮手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椅子的扶手,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又问:你想要跟孤借用血玉? 太上皇话题跳得太快了,白亦清还在思量着自己的回答是有什么问题,就听到他已经跳到下一个话题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谨慎地道:草民是需要血玉,如果太上皇愿意借用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愿,草民也定然会归还的。 他说完之后太上皇又不说话了,白亦清在心里嘀嘀咕咕太上皇拖拉,面上又不敢显出不满,这要是小煤炭,他直接能爬到太上皇腿上撒娇卖萌了! 肯定很有用。 他等了一会儿,正踌躇不安,就听到太上皇道:血玉可以借你。 听到太上皇的应允,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太上皇又接了一句:不过你得留在云宫用。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这么说,只当太上皇是怕他拿走血玉之后不归还,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跟太上皇也不熟,让他为难的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用血玉多久。 要是等到太上皇要处置白家,他还得需要血玉,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宫殷淮看他面上带着犹豫,眼帘微垂:怎么,不愿? 要是不用血玉,魂魄又一直往外飘,白亦清也不想自己又附身到别的什么身上去,便咬牙同意了:草民谢过太上皇,只是草民暂不确定需要用血玉多久。 听到他同意了,坐在上座的太上皇满意地勾了勾唇道:无事,你用多久便住多久。 是。白亦清觉得太上皇突然变得挺好说话的,他低垂着头自然没有看到太上皇的神情,继续道:若无他事,那草民便先行退下了。 他这会儿穿着里衣真的很不体面,巴不得太上皇马上放他离开,他好回去把自己收拾整齐。 宫殷淮颔首,依旧看着他:下去吧。 白亦清总觉得太上皇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哪里不对,一琢磨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对,他刚刚表现得挺好的,太上皇也这么好说话,还没再提要挖他眼睛的事情。 他不再多想,反正太上皇都让他回去了,血玉也保下来了,顶多在云宫多住一阵子,等到时候血玉用不上了再,还给太上皇之后再走也不迟。 未来越想越美好,他心里算盘打得美美的,跟太上皇行礼准备退出去的时候,一大片阴影从天而降,把他整个盖住。 白亦清吓了一跳,挣扎了半天才从阴影里面冒出脑袋,发现盖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厚重的披风。 他抓着披风抬头,就听到太上皇道:你身体弱,披着这个回去。 白亦清:谢太上皇。果然,太上皇还是很不对劲! 他这会儿只穿着里衣,屋里的暖炉烧得旺也不觉得多冷,不过外面的寒冷他方才来的时候就感受过一遍了,又不能把锦被包住自己回去,便接受了太上皇的好意,再次谢过太上皇,他这才披着披风从屋内走了出去。 万和站在外面,看到他出来刚笑着要问候一句,结果注意到他身上的披风之后,话全噎回去了。 太上皇从来都不喜欢旁人近身,身边的东西也不许人随意触碰,这白公子怎么就披着太上皇的披风出来了?他这么瘦弱不可能在太上皇手底下偷了披风吧? 白亦清察觉到万和的目光怪怪的,便主动问他:万公公,怎么了吗? 没事。万和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慈眉善目地:白公子与太上皇可是谈完了? 白亦清应了一声,刚想让万和帮自己把床板搬回去装好,他今后还得用,就听到屋里面传来太上皇传唤万和的声音。 万和跟他点了下头,便匆忙进去了。 白亦清披着披肩站在外面,本来是想等万和出来之后跟他说,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万和出来,外面又冷得紧,寒风瑟瑟,他知道自己身子骨怎么样,便也没再等下去了,转身往偏殿的方向走。 床板的事情,晚点再找万和说吧。 万和等他走了,才偷偷摸摸地从殿里面出来,他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明白太上皇为什么要让白公子自己回去。 刚刚进去,太上皇的心情似乎不错,这大半个月来可是少见,还专门让他吩咐人准备早膳给白公子送过去。 算了,反正太上皇高兴就好,万和怂怂地想,别折腾他们就成 宫殷淮坐在殿内,慢慢地把脑海里相关的记忆给串接起来,他叫来了温清华,问他:你还记得孤让你出云宫寻找御宠的事情吗? 温清华还以为太上皇找他是要问地动的事情,结果问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他皱眉回忆了片刻:臣隐约有这段记忆,但是想不起来了。 宫殷淮对这个回答没有意外,又问:孤的御宠是什么你知道吗? 温清华努力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的,但是记忆力还是一片模糊,他只好摇头:臣似乎没有多少记忆,太上皇赎罪。 宫殷淮轻嗤,朝他挥手:那没别的事了,退下罢。 自从御宠死了之后,太上皇就一直暴躁,谁都不见,连昨日地动也未能动摇君心,今天好不容易能见到太上皇,温清华不想放过这个机会,道:太上皇,邯州近日的情况不太好,水患跟地动让邯州死了不少人,皇城那边迟迟不发来赈灾款,现在不少百姓都没有住的地方,最近还接连下雪,天寒地冻,怕是持续下去又要冻死不少人。 本来邯州最近的水患问题便一直让人头疼,没想到还地动了,不少偏僻山区因为地动造成山坡滑落倒塌,死伤了不少百姓。 他加急奏报送到皇城,却也觉得用处不大,新帝是真的无能,现在西洛各种问题都有,繁杂得很,根本哪里都顾不上,温清华怕的是,死了那么多人,之后可能还要起疫病。 他只能来求太上皇了,只要太上皇愿意出手,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人人惧怕太上皇,却又都清楚他的强大。 宫殷淮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听到他这么唠唠也没有动怒,就听着他说完,才道:温清华,你该找的人不是孤,需要孤再跟你说禅位大典已经过去多久了吗? 温清华苦着脸:微臣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宫殷淮看着他,眼里没有多少情绪:退下罢。 温清华便闭了嘴,太上皇真的是铁了心不管西洛了,他心里苦涩极了,难道太上皇真的不在乎西洛的生死吗? 一旦西洛出现问题,太上皇的日子不也是要受到打扰吗? 温清华想不明白,唉声叹气地离开了云宫。 等温清华离开,宫殷淮抬手一招,一道黑影就落了下来,罗浮抱怨道:主子,你这样好像在招小狗哦。 宫殷淮不理他的抱怨,道:方才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都看见了。 你回去皇城,查清楚白亦清在白府里的所有事情。 罗浮诶了一声:主子,你终于要对白小公子出手了吗?多好的一朵鲜花啊。 宫殷淮抬眼看他,脸上带着笑意,从椅子站起来,看着他温声道:孤也有些时日没有跟你练剑了。 罗浮连连后退两步,头都摇出残影来:主子,咱们前天才练过。 想到还要他去皇城办事,宫殷淮可惜地放弃了练剑的打算,道:现在就去,带着斑鸠,快去快回。 谈正事罗浮也不嬉皮笑脸了,他摆正态度应了一声:属下现在就出发。 既然让他去查,自然就是比较重要的,罗浮也没有轻慢,即刻就带着斑鸠离开了皇城。 过了一会,罗刹从外面回来,跪在宫殷淮面前:主子。 宫殷淮揉了揉眉心:他自己回去了? 是。罗刹一路跟着白亦清回了偏殿,让手下的暗卫看着,自己便先回来了:白公子似乎对云宫的路线很熟悉。 云宫的主殿到处都是布满暗线,白亦清在偏殿,自然也处于暗卫的监视范围内,白亦清明明没有来过云宫,更没有走过主殿到偏殿的路,却一路走得轻车熟路,也没见他问过路。 宫殷淮听到他这么说,也不意外,他拿过面前已经冷了的茶喝掉,片刻后才道:你觉得这世上有鬼魂存在吗? 罗刹看着地面:属下不知。 宫殷淮轻轻呵了一声,眼里含着兴味:既然来了,可就不会那么容易再给跑了。 * 白亦清从主殿回到偏殿,一路轻车熟路,他以前是小煤炭的时候老是在云宫内到处跑,就是为了记下了云宫的大部分路线,方便自己逃跑。 没想到他最后逃跑的时候,还是跑进了坑里面。 一想到这个事情,他觉得记忆里的痛感又要回来了,赶忙把自己的回忆给甩出去,抬步踏进了屋里。 莲华跟宁书还在不安地等着,看到他安然无恙回来,都松了口气。 莲华赶忙拿了衣服上前两步,看到他身上的披肩顿了一下:少爷,这是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0) 是太上皇借给我穿的。白亦清把披风脱下来交给一旁的宁书,由着莲华帮他把衣服穿戴好。 莲华看着披风,总觉得太上皇不像那么体贴友善的人。 她侍候白亦清穿衣服,忍不住问:少爷,太上皇召见您,还是想讨回言大夫先前给你的那块玉吗? 他们昨天都已经大致了解情况了,虽然知道自家少爷需要这块玉,但是太上皇想要他们也不能拒绝。 太上皇答应借给我用了。白亦清把血玉挂在自己腰侧:不过我得在借用的这段时间,住在云宫里。 住在云宫里?莲华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她还以为他们今日就能离开云宫了。 白亦清颔首,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可以,我想让你跟宁书先出宫。 他自己住在云宫不打紧,最多就是自己一条小短命,但是莲华跟宁书住在云宫,他就不是很放心。 方才太上皇就提到了他们,他怕以后要牵连他们,还是离开云宫比较好,在外面总归是安全一些的。 莲华第一个不同意:不行,奴婢怎么可能抛下少爷! 宁书也在旁边附和:少爷,我也是。 怎么就抛下了?白亦清哭笑不得:你们先出去赚钱,等钱赚得差不多了我再出去,不就正好可以养我了。 莲华听到他这么说,也才想起来他们身上的银钱都花得差不多了,确实少爷跟他们还受苦 她还是皱着眉,本能地想让自家少爷离太上皇远些:少爷,不然血玉还给太上皇,我们一起离开云宫吧。 白亦清还是摇头,拍了拍莲华的肩:我是真的需要用到血玉,你也不希望我变回先前那不认人的样子吧? 他看莲华的态度有些松动,继续道:我在这里也算是言大夫请来的客人,言大夫还能给我调理身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莲华听他说了半天,才勉强同意:那少爷什么时候离开云宫? 应该待不久的。 虽然这么跟莲华他们说,不过他也不确定太上皇愿不愿意让莲华他们离开云宫,先前他在太上皇面前差点就露馅,也不敢去找他了,打算去找言遥。 言遥跟太上皇的关系很熟稔,若是让他帮忙说情,应该比较容易成功。 这么想着,他正要出门去找言遥,就看到长宫女带着侍从端着盘子进来。 白公子,这是太上皇吩咐御厨给您准备的早膳。 白亦清看着桌上摆满了的膳食,看向长宫女:这好像有点多。 乐韵对上白亦清的眼睛,总觉得有些熟悉,她很自然地就对这位小公子产生了好感,语气温柔地道:白公子,您挑选自己喜欢的吃就好。 白亦清知道自己的食欲,他不想浪费,只挑选了几样早膳留下来,其他的便让乐韵赏给下面的人。 他醒来折腾了一轮,也才记起来饿,跟莲花他们一起用了早膳,正准备出门去找言遥,结果门还没出,又给堵回来了。 言遥揉着自己的脑袋从外面进来,看到活蹦乱跳的白亦清,低声嘀咕了一句。 白亦清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眉心微拧:言大夫,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言遥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本来昨晚被屋顶三人组吵得也没睡好,结果大清早还让人从被窝里面挖出来给人看诊。 他又打了个哈欠,眼角都给逼出了泪意:我过来给你看诊。 白亦清本来也是要去找他的,既然人都来了,他也就不准备出去了,请了言遥进来。 他看言遥一直在打哈欠,忍不住问他:言大夫,昨晚没睡好吗? 言遥叹气:有三只大老鼠一直在屋顶闹腾,吵得人睡不着。 白亦清惊叹:很大的老鼠吗? 还很凶呢。言遥看他真的信了,忍不住笑了,道伸手我给你把把脉。 白亦清便乖乖伸了手,言遥给他把脉:脉象紊乱,你的身体内部状况还是很糟糕啊。 白亦清知道自己的身体的,也没有意外,道:先前的解毒药都有在吃。 言遥点了点头,看他脸色浮着不正常的红晕,拿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立即被滚烫的热度惊到:昨夜不是说退烧了吗?怎么又开始发热了? 咳咳,可能是昨晚没盖好被子。白亦清再次心虚,毕竟人家给他看病开药,他还去糟蹋自己的身体。 折腾完还被太上皇抓了个正着,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几日天气凉,要好好保重好身子呐。言遥道:我等会儿再给你开个方子,你跟你拿解毒的方子一起喝了。 白亦清听话地点头:多谢言大夫。 他倒是不担心言遥会害自己,毕竟自己现在没钱没势,空有一条病弱命,而且要害他,上次在药堂不管他,他这条命还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说完正事言遥就准备走了,白亦清赶忙跟他说了想要让莲华他们先离开云宫的事情,言遥听完他的话,眉梢微挑:你不用他们照顾陪着吗? 不用。白亦清摇了摇头,笑道: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言遥见多了人心,白亦清的意图他都不用脑子就能猜出来了,暗自腹诽宫殷淮把人家吓成这样,面上还是安抚道:晚点我帮你去问一声。 白亦清听他没有拒绝,心里一喜:谢过言大夫了。 不用那么客气。言遥看他脸色不好,道: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床上躺着,好好休息。 白亦清颔首,没跟言遥说他的床已经没了真是忧愁。 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 万和从外面笑眯眯地探头进来:白公子,老奴给您把床送回来了。 白亦清站起来,刚要过去道谢,就看到门外停着一张奢华且金灿灿的大床,到嘴边的话就卡了,这是他的床? 44、暖玉 白亦清站在门口处,看着外面停着的大床,都惊呆了。 他转而看向万和:万公公,这好像不是我的床。 他的床只是差了个床板而已,不是这么大的一张啊! 这床要进来,得把门板都拆了才能扛进来吧? 万和站在外面笑得和善:白公子,您先前那张床的床板拆了就不好装回去了。 怎么会。白亦清一脸纳闷,明明他们早上拆的时候还挺轻松的:那种床板直接放回去就好了啊。 万和摇头:那不行,白公子您身体这般娇贵,那床板再装回去也不结实了,要是不小心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白亦清:先不说他哪里娇贵了,他才多少重量啊,怎么可能把床板给压塌了? 只是万和坚持要给他换一张床,他也没办法,反正这是太上皇的偏殿,他们的地盘自己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吧。 白亦清便没再多说,让开了位置让他们进来。 万和抬手一挥,几个侍卫就进来把里面没了床板的床架给拆了。 白亦清就坐在炉火面前烤火,手支着下巴打瞌睡。 他昨天睡得不好,今天又一大早被扛去见了太上皇,这会儿吃饱喝足,被屋内的炉火烤得很舒服,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莲华方才就跟着言遥去抓药了,屋里就剩他跟宁书,还有里面拆床叮铃咣当的动静,宁书看他脑袋一点一点的,怕他着凉,便去翻了一条锦被出来给他盖上。 白亦清盖上被子觉得更困了,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体寒的症状很严重,往年若是到冬天,手脚往往整夜都捂不暖。 这会儿烤着火盖着被,暖得他一不小心就这么睡了过去。 察觉到这白公子睡着了,万和让拆床板的侍卫们都小声点,虽然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对这位白公子这么上心,不过万和觉得还是得小心对待为妙。 他们轻手轻脚地把旧床板搬出去,这才把新的大床给搬进来,宁书看着这与屋里其他装饰格格不入的大床,有些好奇,就凑近去看,发现这床的床板不是木,而是一块很大的玉石。 万公公,这是什么啊?宁书还是第一次见到用玉石替换床板的,便问一旁的万和。 这是暖玉,对身体好的。万和答道。 宁书对这个一知半解,又不好问太多,他看着床放好之后,几个宫女姐姐手脚麻利地给大床铺好被子,便想回去想去叫自家少爷回床上休息。 结果他一回头就发现白亦清身边多了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是昨日刚见过面的太上皇,宁书本能地惧怕太上皇,吓得身体都僵住了。 太上皇都到面前了,他们少爷居然还在睡觉,刚刚都没听到有人通报! 要是太上皇因为少爷这般失礼而发怒 宁书大着胆子想要开口提醒白亦清,结果刚张口就被万和捂着嘴给拖了出去,他还只是个小少年,力气自然是比不过万和的,直接就给带了出去。 万公公,我们家少爷宁书看着万和一出来就把门关上,焦急地想要进去。 万和把他拦住,有些头痛道:放心,太上皇只是过来看看而已,白公子没事的。 真的?宁书看着万和,还是不太放心。 真的。万和表情笃定:你家少爷是我们太上皇请来的贵客,肯定是安全的,你这么进去,要是惊扰了太上皇惹得他动了怒,你们家少爷才要陪着你遭殃呢。 宁书虽然早熟,到底还是年纪小,被他几句话一唬也只能信了,他现在再进去也不能做什么,没准还会害到自家少爷。 万和见把他劝下来了,便偷偷擦了擦自己额角的一滴冷汗,他现在觉得罗浮的胡言乱语也不是不可信了。 他的太上皇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太上皇对谁这么特殊过,哦,也不对,好像还有一个被太上皇这么特殊对待的。 是谁呢? 万和晃了晃脑袋没想起来是谁,他纳闷地揉了揉自己脑袋,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记忆力越来越差了。 屋内 宫殷淮站在火炉旁边,看着坐在椅子上都能睡着的人,这点倒是跟小煤炭有点相像,随时随处就能倒下睡着。 白亦清这会儿半张脸都埋到了被子里面,闭着睡得很熟,睫毛垂着看起来也很乖,就是脸上还泛着病态的红晕,让人看着很不爽。 他看着身子单薄,手腕也很细,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他的骨头。 宫殷淮站在旁边打量了他片刻,一直到白亦清皱着眉动了动,身上的被子因为他的动作滑下来了一些。 他似乎在椅子上睡得不是很舒服。 宫殷淮慢慢靠近他,手搭在他的颈侧,感觉到手底下脉搏颤动,再次确认自己对这个人没有排斥的感觉。 他弯腰把椅子上的人连人带被抱了起来,动作不自觉地就放轻了许多,染了风寒的人睡得格外沉,完全没感觉到外界的动静。 宫殷淮抱着他刚站直了身,怀里的人就自动自发地把脑袋靠在他怀里,自己寻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熟练得好像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抱着。 因为他的动作,宫殷淮心情愉悦了不少,他抱着人走到新搬进来的床边,把人轻放到床上。 被他放下的人一沾床把自己埋进了锦被里面,他似乎很怕冷,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就剩下一撮青丝露在了外面。 宫殷淮坐在床边,手指不知何时绕上了一缕青丝,柔软的青丝乖乖地在他手上被缠绕,跟它的主人一样好脾气。 * 言遥在御医的药房里面把抓好的药交给莲华,嘱咐了她药的用量用法之后,便打着哈欠回了自己在云宫的住处,打算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结果他刚回到自己房里,就看到桌前坐着一道身影,他默默地退出去看了一下房门,确认自己没走错,这才又重新进来,不满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整个云宫都是孤的。宫殷淮抬眼看他。 行行行,都是你的。言遥打着哈欠:那你接着坐哈,哥哥我要去睡觉了。 坐下! 言遥: 他只好忍痛放弃了回笼觉,坐到了宫殷淮面前:怎么又不高兴了啊?不是听你的去给白公子看诊了吗?刚刚药我都开好了。 宫殷淮抿了一口面前的茶,然后嫌弃地放到一旁,言遥暗自腹诽他挑嘴,就听到他问:孤记得你昨日说,他中毒了。 言遥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听到他这么问,纳闷道:你昨日不是说不感兴趣吗? 宫殷淮默默地看着他,言遥被他漆黑的眸子这么看着,也是渗得慌,投降道:行行行,我跟你说还不行嘛? 宫殷淮敲了敲桌面,示意他说下去。 言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清了清嗓门才道他身上中的是寒草的毒,毒倒是不难解,就是他估计从小喝到大,毒性已经把他的身体破坏得差不多了,所以 他说着注意到宫殷淮的脸色一沉,赶忙道:别冲我臭脸啊,又不是我给他下毒的。 宫殷淮睇了他一眼,道:他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是很差咯。言遥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人这么在意,支着下巴看他:你怎么突然这么关注人家了?昨天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得到冷冷的一眼,言遥知道他的性格,不乐意说的怎么问也没用,便继续道:他虽然现在已经在喝解毒的药了,不过身体被毒性破坏了这么多年,随便一点小病小痛都能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好好养着,最多也只剩下五六年左右了。 宫殷淮神色一直冷沉,听着他说完才道:你能把他的身体养好吗? 言遥听到他这么说,这还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听到宫殷淮主动同自己寻求帮助,他忍不住道:你真的很在意那位白公子啊。 宫殷淮看他,感觉到他心情真的不好,言遥也不逗弄他了,道:如果好好养着,其实也能养好的,就是得花费不少精力。 宫殷淮垂眸:库房的药你随便用,给他把身体调养好。 言遥闻言,挑眉看他: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不能。 宫殷淮说完就直接离开了,言遥看着他离开,有些好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别扭。 他叹了口气,这下也不好继续去睡了,毕竟时隔这么多年,这还是宫殷淮第一次主动求他一件事呢。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1) 言遥去柜子里掏出了基本压箱底的医书出来,毕竟白亦清的身体要说调养好,也真的不简单,看在宫殷淮这么在意的份上,他得去研究一个好一点的调养方法出来。 * 白亦清这一觉睡得挺不错的,他体寒的症状重,入冬的时候总是最难熬的,身边的火炉不管烧得多旺,他入睡时手脚是冰冷的,醒来也依旧是冰冷的。 这次醒来他却感觉自己置身在温暖中,让他都不舍得睁开眼睛,还是莲华一直叫着他,他才艰难地睁开眼睛。 少爷,药已经熬好了,快起来喝了吧,免得一会儿凉了。莲华把药放在床边的架子上。 白亦清闻着药液的苦味,混沌的脑袋总算是给苦清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痛疼的脑袋,慢半拍地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的,有些疑惑:我怎么睡到床上了? 少爷您不是自己到床上的吗?莲华给他拿了衣服过来给他床上:奴婢回来您就是睡在床上的。 听到莲华说的话,他更加疑惑了,刚才自己明明是在椅子上睡着的,怎么醒来就在床上了,宁书应该也扛不动他到床上的,难不成他睡得太死了没感觉? 少爷? 白亦清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他端起一旁的药液一饮而尽,看到还有果脯,便捡了两颗吃,压下嘴里的苦味,这才问莲华:宁书呢? 从醒来就没看到宁书在身边。 莲华道:宁书说不太舒服,奴婢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白亦清应了一声,他睡了一觉,身上风寒的症状减轻了不少,也精神了一些,很快就发现自己身下这张床的特殊,下面竟然是一整块的大暖玉。 他躺在床上,明显能感觉冷意都被隔离到外面。 白亦清有些纳闷,这床看着就很不一般,他怀疑万和是不是给他送错床了,就让莲华去问了一下万和,没一会儿莲华就回来了,告诉他万和说没有送错。 既然人家都说没有送错了,他便没有再多想,反正自己应该也住不久,这里的东西都跟他没有什么大关系,可能太上皇就是财大气粗这么好的床没有地方放吧 接下来两天白亦清都窝在偏殿里没有出去,反正他体弱多病要养病,不出门也合理,他想要尽量避免跟太上皇碰面。 上次跟太上皇见面之后,他差点就说漏了嘴,虽然他机灵地糊弄过去了,但是总觉得有点忐忑,太上皇老谋深算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他总怕自己会露马脚,干脆就不见面保平安。 他吃得饱睡得暖,就是有时候总觉得睡觉的时候好像有人看着自己,但是半夜醒来又什么都没看到,让他忍不住想起之前在雪地看到的那个黑影,吓得缩在被子里,生怕自己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 这么平安地过了两天,结果他躲着要见太上皇,对方却主动找上门来。 万和过来传唤的时候白亦清还在用早膳,他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胃口还是一般。 他看到万和来便顺势放下来筷子,起身迎接:万公公,是有什么事吗? 万和看了一眼他的气色,这才道:白公子,是太上皇让奴才过来请您过去一趟。 白亦清心里纳闷太上皇能有什么事情传唤他,便问道:万公公,方便问一句太上皇传召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公子先前不是想让您两个侍从离开云宫吗?万和笑道:太上皇说,这件事情得您亲自去同他说。 白亦清:这本来今天还想问一下言遥这个事情,没想到太上皇已经知道了,不过他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要他过去。 他这么想也没有头绪,便点了点头:劳烦公公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再出来。 好,白公子慢慢来,不着急。 他朝万和笑了笑,便回了寝房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的,总觉得万和对他的态度很恭敬,甚至有点殷勤? 他只是一个庶子,万和是太上皇身边的贴身宦官,宫里的总管,就算不给他面子也是正常的,没必要对他这么好颜色。 白亦清在莲华的侍候下穿上了厚厚的冬衣,感觉自己弯腰都有些困难了,无奈道:莲华,这么穿是不是太多了啊? 不多,少爷你刚病愈,要多多注意保暖。莲华说着,又给他拿了披风过来给他系上。 白亦清看到披风,才想起来上次太上皇借给他的披风还没还给他,便让莲华把洗干净的披风拿过来,然后跟着万和一起出了偏殿。 从偏殿到主殿的路没有多远,白亦清默认他们走路过去,结果一出门就看到面前摆着一顶轿子。 万和在他旁边道:白公子您身体不好,太上皇特赐下软轿,让您乘坐软轿前去主殿。 白亦清:其实我身体没有那么虚 万和依旧坚持:这是太上皇的意思,公子还是上轿罢。 白亦清无奈,便只好上了轿,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主殿,他感觉轿子停了下来,便起身出来,万和已经先一步进去传话了。 他在外面等了会儿,就看到万和从里面出来:白公子,太上皇让您进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太上皇了,但是每次见面白亦清还是止不住地心跳加快,他朝万和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下,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烧着炭火,很是暖和,太上皇坐在桌案后,似乎在画什么。 白亦清进门,便先给太上皇行礼:草民参见太上皇。 免礼。 他还没跪下,就听到太上皇这一声,刚弯曲下去一点的膝盖只好又抬回来:谢太上皇。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都是21点准点更新,九点没刷出来可能是延迟了,可以点击章节目录查看,如果推迟更新或者请假会提前在评论通知或者挂请假条的,么么啾~ 45、灭口 白亦清站直了身,就看到太上皇还在低头画画,似乎很忙的样子,他忍不住心里嘀咕着既然这么忙,做什么还要唤他过来。 他站了一会儿,见太上皇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只好主动开口:太上皇,草民有事相求。 嗯?听到他说话,太上皇才总算舍得赏他一眼:何事? 草民想让随侍在身边的两个仆从出宫 为什么想让他们出宫,留在宫里照顾你不好?宫殷淮打断他的话。 白亦清听到他开口紧张了一下,生怕太上皇拒绝他:草民不用旁人照顾。 哦,你身体不是不好吗?不希望有熟人留在身边?宫殷淮视线落在他脸上。 白亦清摇头,坚定道:他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呆在宫里也不太方便,草民可以照顾自己。 他说完之后太上皇就没回应了,白亦清被他这么吊着更是不安了,生怕太上皇不同意,他正要再多说几句说服太上皇,就听到太上皇道:可以。 白亦清顿时一喜:草民谢过太上皇。 正事说完了,他看太上皇又重新低头画起了画,便想着可以跟太上皇告退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太上皇道:过来。 嗯?这是在叫他? 白亦清怔愣了一下,他莫名地有种自己还是小煤炭,太上皇在叫小煤炭过去的错觉。 以前太上皇就老是这样,在知道小煤炭能听得懂人话之后,就经常这么招呼他。 不过这种错觉只有一瞬间,因为他迟迟不动,太上皇便抬着看向他:听不懂人话? 听得懂。白亦清只好不情愿地挪着脚步过去。 他刚走近,就听见太上皇又道:磨墨。 白亦清:太上皇这是身边没有侍从了吗?还是觉得他要在宫里白吃白喝一段时间,趁机压榨他? 他心里腹诽着,又不敢违背太上皇,只好走到桌案旁边,拿起放在一旁的墨条慢慢地在砚台上磨着,他站在这个位置,正好也能看清太上皇在画什么。 只见太上皇面前的画纸上,是一只毛绒绒的小玄猫,画像上的小煤炭趴在树上睡觉,有花瓣落在它身上,看着就很美好。他注意力一下子就给吸引了过去,想起了上次在梦境里太上皇跟小煤炭道歉,忍不住神游,难道太上皇真的对小煤炭的死耿耿于怀? 他莫名地觉得心虚,手下的力道都重了不少,宫殷淮瞥了一眼他的手,这才放下笔:你觉得孤画得怎么样? 听到他的声音,白亦清回过神来,他又瞥了一眼画像,夸道:太上皇画艺精湛,把小猫画得惟妙惟肖。 何止是惟妙惟肖,他觉得比真正的小煤炭还要好看多了。 他刚刚看到画像的时候心里还在纳闷,小煤炭真的有长得这么可爱吗?他之前是小煤炭的时候照镜子,就觉得是普通玄猫的样子啊,怎么到太上皇的画像上,就这么好看了? 宫殷淮听到他的回答,眉梢微挑,问:是吗? 白亦清应了一声,就听到太上皇接着道:你先前在民间听说了孤的御宠,都有听说了什么? 听到太上皇的问话,白亦清眉心微微蹙起,不知道太上皇怎么那么喜欢问他关于小煤炭的事情,而且他先前都是糊弄太上皇的,又没有真的听到过民众讨论小煤炭,之前不过是拿来糊弄太上皇的。 这会儿被他这么一问,就算没听说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草民听闻不多,就只听说小猫崽出宫的时候,官兵都在大街搜寻,最后把它抓回去了。 哦。 宫殷淮侧眸看他,察觉到他的视线,白亦清更紧张了:是草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没有不对。宫殷淮勾着笑,点了点面前的画像:你知道它是因为什么逃出去的吗? 这草民不知。 真的不知? 白亦清: 他干笑了一声:草民昨日才刚到邯州,对这里的事情了解得不多。 他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要问他这些问题,每次回答都很谨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给说露馅了,他心虚得很,不想继续小煤炭的话题,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何事。 外面是万和的声音:太上皇,周大公子求见。 白亦清一听太上皇要见旁人,心里一喜,放下墨条道:既然太上皇您有事要忙,那草民便先行告退 不用。宫殷淮打断了他的话,对外面的万和道:让他进来。 是。 白亦清站在桌前,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进退,太上皇都有客人来了,为什么还要留他在这里? 总觉得太上皇哪哪都不对劲。 他这么想着,太上皇不让他走,他也不能走,只能重新拿起墨条慢吞吞地磨着,期望太上皇可以早点放他走人,手也好酸了! 没多久,他就看到万和带了一个人进来,白亦清看着进来的人,总觉得有些面熟。 周瑞这一个月来求见了太上皇好几次,都被拒之门外,今天好不容易太上皇愿意见他,他进来看到太上皇身边站着的男子,有些许意外,从前未曾看到有人能这般靠近太上皇过。 男子样貌俊美,就是看起来身上缠绕着病气,这会儿似乎不太高兴,不过还是没能掩盖他身上出尘的气质。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收到太上皇冷冷的一瞥,他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不再去看那边,朝太上皇行礼:微臣参见太上皇。 宫殷淮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没有要他起来的意思,声音没什么起伏:周爱卿几次三番找孤,有何要事? 周瑞看了一眼太上皇身边站着的人,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微臣要说的事情可能不方便旁人听。 白亦清听到他怎么说,正要顺势说自己出去,就听到太上皇开口:他可以听。 白亦清:他真的不想听啊! 宫殷淮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周瑞:想说什么直接说。 既然太上皇都这么说了,周瑞便不再纠结,直接道:微臣是为了舍弟而来,想请求太上皇放了他。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冷呵了一声:你弟弟放走了孤的御宠,害得它被人残杀,孤没杀了他都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倒是胆大,敢来要求孤。 白亦清听到他们前面说的,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周瑞有些面熟了,他跟周一与长得还算相似,他刚刚一时也没认出来。 提起周云,他才想起来周云当时被楼川附身借用了身体,没想到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周云也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关押了起来。 他听得入神,手里的墨条也忘了继续磨了,没注意到一旁的太上皇也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周瑞跪在地上,他不是第一次面对太上皇,即使是如此被太上皇这般质问,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泛起寒意,他咬了咬牙坚持道:微臣有可以用知道的重要消息,跟太上皇交换舍弟的性命。 哦?宫殷淮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道:什么重要的消息? 白亦清眼看着他们的话题越来越危险,他不想参与这些事情,忍不住小声地道:太上皇,要不草民还是出去吧? 宫殷淮看向他,就回了两个字:不行。 白亦清: 他只好继续老实站着,太上皇老说好奇害死猫,他现在都一点都不好奇,还让他知道那么多,他的小命想要好好保住啊! 周瑞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小动作,接着说:太上皇您先前三番两次受到刺杀袭击,是皇上命微臣安排下去的。 白亦清骤然听到这么大的事情,手里的墨条愣是没握住,倒下的时候给自己身上溅上了几点墨迹,他赶忙去看太上皇,发现墨迹没有溅到他身上,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偷偷摸摸地把手边的墨迹给擦掉,假装无事发生过。 宫殷淮注意到他搞的乌龙,听到周瑞的话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你来说这些,想让孤赐死你吗? 周瑞额角渗出冷汗,他继续道:微臣还知道,皇上跟越州的一些交易,只要太上皇愿意放了微臣的弟弟,微臣都会告知太上皇。 你这是在胁迫孤? 微臣不敢。周瑞叩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静:微臣知道的都可以告知太上皇,想来太上皇您定然也知道了我父亲暗处做的事情,不然您也不会突然决定禅位,无非就是想让心怀不轨之人可以放开手去做自己想做的。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2) 哦?宫殷淮听到他这么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出卖你父亲?你又怎知孤知道了什么? 微臣在越州见到了前太子。周瑞镇定道。 宫殷淮闻言,哼笑了一声:所以你就来找孤说这些?你不怕孤听完直接株连了你们周家一脉? 太上皇您现在还没抓到确实的证据,越州严防死守,若是有微臣的协助,您处理这些会更轻松。周瑞道:微臣无法阻拦父亲,也知道父亲不会成功,只求这个消息可以换取舍弟以后的平安。 宫殷淮看着他没有说话,旁边的白亦清也被这个气氛搞得很紧张,虽然这些事情他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多少都知道一些,但是现在他当着太上皇的面听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到时候不会被人杀人灭口了吧? 他正胡思乱想呢,就听到太上皇终于开口:万和。 万和一直守在一旁,听到太上皇说话,便站了出来:奴才在。 去把周云带过来。 是。 跪在下面的周瑞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脸上带着喜意:微臣叩谢太上皇。 别急着谢。宫殷淮手指微微曲起,扣了扣桌面:你若是有用,孤便留了你跟你弟弟的命,若是无用,他当初害了孤的御宠,孤可不会让你们简单就去见阎王。 周瑞脸色一紧:微臣知道。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要召周云过来,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周云曾经见过他,虽然后面周云又说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当时总觉得不保险。 他坐立难安了起来,宫殷淮感受到旁边的人明显的焦虑,嘴角勾了勾:白公子怎么了? 白亦清心口一颤,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草民没事太上皇跟周公子相谈要事,不如草民先行告退 你等会陪孤用午膳。宫殷淮手支着脸侧,偏头看他如玉的面容,这会儿他紧张的神情都藏不住,还是太嫩了。 白亦清听到要陪太上皇用膳,脸都皱成了一团:这会不会不合适? 没有不合适。太上皇专.制独断习惯了,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白亦清只好无奈应下,被太上皇这么一打岔,他都没来得及想出避开周云的办法,就听到万和带周云过来了。 他赶忙低下头假装很专心地磨墨,生怕周云看到他突然就想起来以前见过面的记忆。 周云被带了进来,看到自家大哥的时候顿时面上一喜,刚要开口才想起来太上皇坐在上头,赶忙跪下:草民参见太上皇。 嗯。 宫殷淮看了一眼旁边鸵鸟式埋着脑袋的某人,道:周云,还记得你放走的御宠吗? 周云苦着脸,他那日醒来差点就被太上皇一剑劈了,现在想起来还两股战战,他醒来之后关于进宫之后的事情已经很多都不记得了,这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了,他不敢抬头看太上皇,战战兢兢地回答:太上皇,草民进宫之后的事情很多都不记得了,草民也没有见过御宠的记忆。 白亦清偷偷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听到周云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浮起疑虑,周云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是因为被楼川附身之后才会这样吗? 46、不记得 白亦清还在思考是不是因为楼川的原因,才让周云忘记了这些事情,一时就神游天外了,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周瑞跟周云已经不见了。 他眨了眨眼,扭头就发现太上皇正支着脸,歪着头盯着他看。 白亦清手一抖,再次把墨条给搞掉了,他顾不得被墨点溅到的袖口,赶忙把墨条捡起来:太上皇恕罪。 太上皇看他慌慌张张的,放缓了语气:无事。 他低头看了一眼白亦清把自己衣袖搞得黑乎乎的,便道:不用磨墨了,去换身衣服,陪孤用膳。 白亦清听他没有要追究自己的意思,稍微松了口气,又听太上皇让自己换身衣服,道:太上皇,那草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不用。宫殷淮打断了他的话,叫来了万和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万和就崭新的衣裳便送了过来。 白亦清拒绝了万和要帮他换衣服热情,从他手里接着衣服就去了隔壁的屋里换衣服。 进来屋里只剩自己一个人,白亦清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总觉得今天好像一直被人紧紧盯着,让他莫名地紧张,感觉出了好多糗。 他躲在屋里默默捂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去展开万和拿过来的衣服,手里的料子一摸就知道是上好的衣料,他把身上的外衣脱掉,换了万和拿过来的衣服,发现刚刚好。 他左右看了看,还挺惊奇的,这么合身? 难道是万和去偏殿那边找莲华拿的衣服?可是他也没有这么好料子的衣服啊。 不给他多想,外面已经在催着他出来了,白亦清便也再次给转移了注意力,他也不知道太上皇抽什么风,要他一个陌生人来陪着吃饭。 以前就老是要小煤炭陪着吃,没人陪吃饭就吃不下吗? 心里嘀嘀咕咕的,他还是老实地出去了,太上皇已经坐到了桌案前,白亦清一走出来就看到万和把太上皇身边的椅子拉开。 他不想坐得离太上皇这么近啊! 他顿在原地,心里纠结地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和规矩,就看到太上皇抬眼朝他这边看过来,道: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煤炭带过来的后遗症,他一听到太上皇的声音,脑袋立时就空了,等回过神来人已经乖乖地坐在了太上皇身边。 白亦清: 他在心里殴打自己,面上保持镇定,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在太上皇面前先失了分寸。 怕自己容易混乱,他一直在默念自己现在不是小煤炭,看到太上皇已经起筷了,便跟着拿起了筷子,慢吞吞地吃着午膳。 桌上大部分都是他喜欢吃的,不过他风寒初愈,胃口不怎么样,吃得也不多,没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 宫殷淮看到他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眉心微蹙,道:不合胃口? 没想到太上皇会注意自己,白亦清赶忙摇头:是草民胃口比较小。 是吗?宫殷淮大概估算了一下他的饭量,道:猫的胃口都比你好。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这么说,只好干笑,回想起来,他是小煤炭的时候胃口确实挺好的,见太上皇还在看着自己,他只好解释道:草民从小身体不好,很容易饱腹,只能少食多餐。 宫殷淮听他这么说,便没再多说,白亦清坐在桌前等着,想等太上皇用膳完就跟太上皇告退,结果太上皇用膳慢条斯理的,他眼巴巴地看着太上皇举筷,然后万和就端了一碗补汤上来。 白亦清看着放在面前的碗,一脸疑惑:这是万和是不是放错位置了? 这是给白公子您喝的。万和见他问,便主动答道。 太上皇这会儿才放下筷子,看向他:不是身体不好么,孤赏你的。 白亦清: 太上皇赏赐的,就算是毒汤也得喝下去他只好端起补汤咕噜咕噜喝完,结果补汤放下,一碗黑乎乎的药就放上来了。 万和道:白公子,这是您平日喝的药,老奴方才让人去偏殿取了过来的。 白亦清脸都绿了,他本来就吃饱了,喝了补汤已经很撑了,让他再喝苦药,他怕自己前面吃喝的那些都要吐出来。 他看向太上皇,有些委屈巴巴的:太上皇,草民喝不下了。 那就缓缓再喝。宫殷淮对上他浅灰色的眸子,有种小煤炭冲自己撒娇卖萌的感觉,语气都放缓了一些。 白亦清趁机道:草民打扰太上皇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药草民带回去,晚些时候再热了。 你想走了?宫殷淮眯着眼睛看他。 白亦清被他这么看着,莫名地心虚了起来:草民怕留在这里打扰到太上皇您。 不打扰。 太上皇说完就起身往书架的方向走了过去,白亦清只好也跟着站起来,还整不明白太上皇到底留着他是要做什么,太上皇就把一本书塞到他手里。 他看着怀里的诗经,又抬头看太上皇,忍不住问道:太上皇这是?要做什么? 白公子反正在宫里也没事,就给孤念念经书吧。宫殷淮含笑看着他:孤进来睡得不好,需要有人来念念诗经催眠,白公子应该不会介意吧? 白亦清扯了扯嘴角:草民当然不介意。他也不敢介意啊。 太上皇把诗经交给他之后,就在屋里的软塌躺下,万和已经带着人收拾妥当退出去了,还体贴地把门给关上。 白亦清看着都准备好了的太上皇,在心里默默叹气,还是跟着过去,挪了个小凳子坐在了软塌的旁边。 他安慰自己这算是在云宫里面白吃白喝的报酬,便翻开了诗经,又看向已经闭着眼睛的太上皇,小声地问道:太上皇,您想听哪一篇? 宫殷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你挑选就好。 听到他这么说,白亦清便直接选定了第一页,对着里面的内容读了起来。 他声音温润,念诗经的时候速度也不快,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把第一篇诗经给念完,白亦清看了一眼太上皇,太上皇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怕自己一开口要吵到太上皇,他便接着往下念,念得口干舌燥了才停了下来,他垂眸看闭着眼睛的太上皇,还是第一次以人的状态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太上皇。 他忍不住弯下腰,微微靠近太上皇,用很小的气音问:太上皇? 睡着了吗? 连续问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应该是睡着了吧。 白亦清把手里的经书暂时放到一旁,确认太上皇睡着了之后,他开始明目张胆地观察太上皇,看得出来太上皇最近应该休息得不好,眼底青影很重,人也感觉瘦削了一些,即使是如此,还是挡不住太上皇的俊美。 怎么好吃好喝的还能把自己养成这样呢?! 他在心里嘀咕着,也是有点虚的,先前做的那个梦总是让他很在意,老是担心太上皇因为小煤炭的死苛责到自己,本来他不觉得太上皇会对一只小猫太过在意,现在都怪那个梦,让他老是胡思乱想过多。 而且最近看太上皇又是找血玉,又是画了小煤炭的画像,看来是真的很在意小煤炭啊。 刚这么想着,软塌的人突然开口:小煤炭 白亦清吓了一跳,差点没把自己从椅子摔下来,再看发现太上皇还是在睡觉,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他悄悄松了口气,原来是说梦话啊 这是梦到了小煤炭了? 他想到在太上皇面前可以耀武扬威的小煤炭,再对比他自己,刚见面还被恐吓挖眼睛,心里莫名地发酸,都是同一个灵魂,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了。 他显然已经忘记了小煤炭第一次见到太上皇的时候,这会儿就记着太上皇区别待遇了。 白亦清支着脑袋看太上皇,见太上皇似乎又睡得沉了,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太上皇再说梦话,也大胆了一些,在太上皇身边小声道:不是你的错。 软塌上的人依旧睡得呼吸均匀,白亦清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拿了毛毯给太上皇盖上,这才轻手轻脚地从殿内离开。 听到门被人轻声关上的动静,软塌上睡得很沉的人这才睁开了眼睛,偏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 从暖呼呼的殿内出来,白亦清就受到了一波寒风袭击,他被冷得一哆嗦,赶忙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就对上守在外面笑眯眯的万和。 万和看他出来,便主动迎了上来:白公子,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奴去办吗? 没有。白亦清赶忙摇头,道:太上皇已经睡着了,我在里面没什么事,便想着先回去了。 听到他说太上皇睡着了,万和心里有些惊讶,面上依旧不显:那老奴让人送白公子回去吧,这风雪挺大的。 不用,也不远,正好走回去暖暖身子。白亦清说着,想到万和是太上皇身边最贴身的侍从了,忍不住问他:万公公,太上皇那么喜欢小猫的话,怎么不再养一只? 万和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太上皇喜欢猫吗? 白亦清看到他愣了,也跟着皱眉:太上皇的御宠不就是猫吗?这才一个月而已,万和就不记得小煤炭了?! 果然以前说最疼爱小煤炭的话都是骗小猫咪的! 额万和听到他这么说,一敲自己脑袋:白公子这么说,老奴好像隐约记得御宠是猫。 不过万和有些狐疑地看着他问:白公子怎么知道御宠是猫啊? 听到他这么问,白亦清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突然就想起来当初那些后宫妃子不记得小煤炭的样子了。 47、跑路 万和看白亦清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白公子? 白亦清回过神来,他刚刚在听到万和那番话的时候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这会儿对上他的视线莫名地就虚了。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干巴巴地问万和:万公公,你刚刚说什么? 老奴刚刚是问,白公子您怎么知道御宠是猫的?万和说道。 虽然说起来挺离谱的,但是宫里的人根本没几个人记得太上皇的御宠是什么,要不是因为当初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大伙儿都有点印象,不过这个印象也仅限于记得太上皇有只御宠,再仔细往下深想,记忆就很模糊。 所以这会儿听到白亦清提到御宠,他还挺惊讶的。 呃因为刚刚我进去的时候,太上皇在画御宠,是一只小玄猫。白亦清再次灵机一动,没有拿自己在宫外听到的这个借口来说。 万和听到他的回答,恍然大悟:怪不得白公子你知道呢。 白亦清: 他看万和这个样子,想到自己之前在太上皇面前提到关于御宠的事情,压下各种不好的预感,问万和:万公公怎么这么奇怪我知道御宠是猫?以前太上皇不是很宠爱御宠吗? 他小心翼翼地探听:我记得好像有一次御宠跑出宫,还大张旗鼓在宫外将它抓回来呢。 白公子有听说过这个事情?万和问。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3) 白亦清干笑:就是先前在酒楼吃饭的时候,有听隔壁桌提了一句。 那可真的是奇了怪了,没想到宫外的人还记得御宠。 白亦清不好的预感加深:万公公为何这么说? 万和道:白公子有所不知,其实自从御宠没了之后,我们都不太记得关于御宠的事情,刚才白公子您若没说,老奴也没有印象御宠是猫呢。 自从御宠出事之后,在宫里是禁止提御宠的事情的,不过万和看这位白小公子这般受太上皇厚待,怕他不注意在太上皇面前提了御宠,到时候要是太上皇发怒,下面的人也得跟着遭殃。 便破例提醒他:白公子,这件事情说来可能没人信,不过您最好不要在太上皇面前提御宠,太上皇因为御宠的死亡,这个月心情都很差。 白亦清: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入宫的时候就提醒他的吗?! 他僵着脸笑了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这事情竟这般玄乎真的没有人记得御宠是猫吗?太上皇不是还记得吗? 所以才说玄乎呢,只有太上皇记得御宠哦。万和提到御宠,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不过我们这些旁人就记不住了,没准明日老奴又忘了这事儿了。 老奴有时候还会想,这御宠会不会是天上的神兽下来历劫呢。万和道:我们这等凡人就没资格记住吧。 白亦清:您真的想多了。 他得到万和肯定的答复,接下来一路都是飘回了偏殿,这一路都在仔细回忆了自己在太上皇面前都说了什么,发现自己第二次见太上皇的时候直接把自己给曝了个干干净净。 没有人记得小煤炭,没有人记得御宠是猫,所以他在太上皇面前几次三番漏了底,太上皇居然也不拆穿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今天在他面前画小煤炭,也是故意的?! 一想到自己在太上皇面前的那些反应,他先前还觉得自己反应迅速呢,现在就想直接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算了,就不用面对接下来的那些事情了。 他回到偏殿,还在神游天外,差点被门槛给绊倒,还把屋里的莲华给吓到了。 莲华赶忙上前把暖炉塞到他手里,抱怨道:公子,在想什么呢?走路都没有看路。 白亦清揉了揉自己眉心:没事。他只是在想太上皇要是想处置他,能不能给他留个全尸。 他坐在椅子唉声叹气,为什么老天爷不把他的记忆也带走,他默认的就是大伙儿肯定会记得御宠的,谁知道还能出这种幺蛾子。 果然知道的太多,会要命的 他思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要不趁着太上皇现在还没处置他,先下手为强跑路吧! 这么一想,他顿时精神了,两手一拍,觉得太上皇没有当面拆穿他,就是一个机会啊,下次再见太上皇没准就要没命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莲华跟宁书在一旁看着自家少爷的脸色一会儿一种颜色,正担心是不是出去外面给冻坏了,就看到白亦清蓦地激动起来。 少爷,您怎么了?莲华担忧地看着他:今天的药您喝了吗? 喝了。白亦清回过神来,也不想去喝什么药了,便道:你们两个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莲华回答他的话:少爷,太上皇不是还没同意让我们出宫吗? 太上皇今天已经同意了。 白亦清现在已经不想去回忆自己在太上皇面前到底漏了多少底,把自己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等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出宫。 莲华听到他这么说,顿时一喜:少爷您不留在宫里了吗? 嗯。白亦清应了一声,朝她比了嘘,示意她小声点:不过我不方便跟你们一起走,等会儿你们先走。 莲华听到他这么说,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少爷,是太上皇不让您出宫吗? 呃算是吧。虽然太上皇说要用血玉得留在宫里,但是他这会儿也不敢去找太上皇说不用他的血玉了,自己要出宫。 他这会儿正虚着呢,要是去找太上皇,怕是能把自己都给卖了。 诶,你又要逃出宫啦?一道声音突兀地插入。 白亦清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楼川的声音,他镇静了下来,让莲华去跟万和说,这才回了屋里把自己关起来。 你这是又睡醒了?白亦清进了屋里,才开口道。 对啊,之前消耗了太多力气了。 楼川回答了他的话之后,旧话重提:你又要出逃了?这不是才刚跟你主子相遇么? 白亦清: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说来话长,反正我现在要找机会离开云宫。 哦?需要我帮你吗?楼川的语气带着跃跃欲试:你身体那么弱,要自己逃出这里,不容易吧? 白亦清手一顿,把腰间的血玉拆下来看它:你能怎么帮我? 自然是还像之前那样,你把身体借我。楼川的声音带着蛊惑:你要离开这云宫可不容易,有我帮你的话,就是小事了。 白亦清看着血玉,感觉它在透出淡淡的红光,他眉心微微拧起:你先前附在周云身上,不是说因为他的生辰八字属阴才能用他的身体吗?我的生辰八字也属阴吗? 当然不是,你带着血玉,我们之间有媒介,自然不需要那么多条件。楼川道:只要你同意,我就可以暂时用你的身体。 白亦清听着他的话,眉心拧得越紧了,他谨慎地拒绝:不用了,我想自己先试试。 太上皇身边那么多能人异士,你确定自己能在他手里跑了?血玉溢出来的光仿佛化成了一道人影。 太上皇也不会盯着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白亦清看着面前的身影,道:我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做就好。 血玉化出的人影跟他对视了片刻,就消失在了空气中,他就听到楼川哼笑了一声:那你就自己试试吧,要是搞不定,随时可以找我。 看到血玉的光芒渐渐淡化,白亦清这才放松了一些,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楼川,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小煤炭的身体给楼川拿去用用就算了,他自己的身体要是被拿去用了,那就太不保险了。 他是个谨慎的人,不喜欢尝试不保险的事情。 从屋里出来,正好碰见莲华回来,白亦清上前两步:莲华,万公公怎么说? 万公公给了一份出入令。莲华把手上盖了红印的纸张递给他看:少爷,我们是现在就出发吗? 嗯。白亦清看了一眼出入令,目光在左下角的红色印章上停留了片刻,便把出入令还给莲华。 只要莲华他们先走,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你们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就能出发了。 莲华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地看他:少爷,您之后打算怎么出云宫啊? 我有我的办法。白亦清拍了拍她的肩宽慰:你们出了宫就去阙城等着。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补充道:若是没等到我过去也别回来,知道吗? 莲华听他这么说,顿时担心了起来:少爷,要是让太上皇知道您私逃,会不会发怒啊?不然我们把血玉交给太上皇再一起离宫吧。 白亦清也想走这条简单小路呢,就怕太上皇现在不是一块血玉可以安抚得了的。 不过他也不方便跟莲华解释太多,便道:放心吧,我知道宫里的一个暗门,应该是可以顺利出去的。 听到他这么说,莲华疑惑道:少爷又没来过云宫,怎么知道暗门的? 当然是他以前当小猫咪的时候到处跑,给寻到的啊。 言大夫告诉我的。他现在忽悠人起来已经格外熟练:你带着宁书先走,免得晚些时候邯州城门关了。 莲华再不放心,也知道自己留下来没什么用,还会给自家少爷拖后腿,便只好带着宁书离开了偏殿。 白亦清见她走了,这才走到桌案前,偏殿里什么都有,拿笔照着方才看到的出入令,直接在白纸上复刻下来。 这里没有印沁泥,他只好咬破自己的食指,用血代替了一下,幸亏印章也不大,用不了多少。 看着自己复刻下来的出入令,白亦清十分满意,他从小记忆力就好,平日里没什么用,倒是今天派上用场了。 他拿了几件衣服塞在锦被里面,在床榻上摆放出一个人的形状,又给自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这才打开寝室里面的窗户,小心翼翼地翻窗,顺顺利利地脚着地。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猫猫智商不行,但是胜在警惕性强啊! 48、名字 白亦清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呢,他之前从白府离开都是光明正大的,这会儿这么翻窗,总觉得很出格,心里怪不踏实的。 不过想到要面对太上皇的质问,他觉得小命要紧,就顾不得什么体统了。 从窗户上下来,他踩在不怎么厚的雪地里,靠在墙壁后面探头探脑地往外瞅。 前两日万和过来的时候留下了几个人,说是要给他用,他怎么拒绝都不听,现在看来就是专门让人来盯着他的。 太上皇可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白亦清在心里暗暗感叹,耐心地等着那几个侍从松懈的时候,抓住机会跑了过去,溜进一旁的小道,沿着小道往外而去。 * 主殿内 宫殷淮在白亦清离开之后,就从软塌上起来了,他这么多年细数下来也没能睡几次好觉,自然也不可能听人念一念就能睡得着。 他独自坐在屋里,听着外面雪花簌簌的声音想着事情,一直到听到斑鸠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宫殷淮起身去打开了窗户,在天空盘旋的斑鸠见到他便飞来下来,落在他面前朝他叫了一声,然后就低头整理自己身上被风雪吹乱了的羽毛。 宫殷淮伸手从它腿上拆下来一个封了蜡的小竹筒。 他回到桌前很有耐心地把竹筒拆开,取出里面的纸条。 两张纸条就简单地把白亦清在白府过的二十年生活给概括完了,宫殷淮目光落在纸条上面的内容,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敲着桌面,万和一进来就看到他嘴角挂着笑意,吓得差点当场跪下。 宫殷淮被他打扰,也不生气,道:什么事? 他擦了擦冷汗:太上皇,白公子的两个侍从出宫了。 宫殷淮应了一声,道:他呢? 虽然太上皇没有问得很明白,万和还是第一时间理解了,这几日太上皇时不时会问起那位白公子的事情,他在习惯了,道:刚才那边的侍从传来消息,说是白公子在休息。 宫殷淮听到他这么说,偏头看了他一眼:在休息?他身体不舒服? 感受到太上皇的视线,万和谨慎地道:白公子说累了,想要午睡一下,让人没事别去打扰。 怕太上皇还在意,万和又道:有侍从去看了一眼,白公子确实是在休息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掠进了一道黑影,罗刹冷着脸跪在太上皇面前:主子,看着白公子的影卫传来消息,白公子离开了偏殿往沁月宫去了。 宫殷淮脸上的笑意残留的一丝温度消失,他看向万和:这就是你说的在休息? 万和: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方才侍从确实是这么说是老奴糊涂,没有仔细看顾好白公子。察觉到太上皇的心情坠崖式地压低,万和也不敢找借口了,苦着脸背下了这个锅。 宫殷淮将手边的纸条扔到了一旁的火炉,这才起身:走。 万和一抬头,就看到太上皇跟罗刹已经消失了踪影。 他抬手把额角的冷汗擦掉,不太明白太上皇为什么这么紧张,反正云宫守卫森严,白公子就算四处逛逛也正常,又不会跑了 * 已经跑了的人熟练地躲过宫里的巡防,白亦清对这里熟悉,要避开巡防不难,就是没有小煤炭灵活的身体,躲起来不太方便。 他靠在一处假山喘了口气,身体已经开始疲惫了,这时候就忍不住感叹一声,还是小煤炭的身体好啊,跑一天也不会觉得累,要躲人扎进去草丛中也不容易被看到。 他靠在假山等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人了,这才继续前行。 所幸这会儿雪下得不小,视线受限,旁人也不容易发现他,走路的动静都被落雪给掩盖了。 白亦清凭借着对云宫的熟悉,一路顺利地到了沁月宫外围。 当然,他不是要去沁月宫。 先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在云宫就观察了很久了,沁月宫在云宫的最北侧,靠近北门,如果从主殿直接翻过假山,可以很快到达沁月宫。 这里靠近北门,平日里北门出入的都是后宫嫔妃的侍从们,他们有时候出宫采买一些东西,所以看守也比较松懈。 当初若不是楼川插手,白亦清本来是打算等自己到邯州之后,操纵小煤炭的身体从这里溜出宫的,没想到后面计划全被打乱,后来跑不熟悉的西门才踩了坑。 没想到弯弯绕绕了一圈,他还是得来走这一趟。 他进宫的这几天都守在房里,除了面见太上皇就再也没出来,想来这边的守卫应该不会认识他。 虽然这么想着,白亦清还是挺紧张的,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出入令,给自己壮了壮胆,这才冒着风雪走了过去。 北门冷冷清清的,这天气也没人乐意出门去,这会儿就几个守卫守在那里烤火。 看到白亦清靠近,其中一个守卫便站了起来:什么人? 白亦清微垂着头把手里的出入令递了过去:万公公让出宫办点差事。 那守卫接过出入令看了一眼,这才抬头去看白亦清:办什么事?你在哪里当差的? 小的是在万公公手下当差要办的是主殿那边的事情,不好说 白亦清熟练地把一块银子塞到对方手里:守卫大哥行个方便吧,我这着急办事呢,要是迟了怕是要被万公公抓去削了。 对方掂量了一下手里银子的分量,脸上也带上了笑意:你倒是懂事。 那守卫把银两收好之后,抬手道:放行。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脸上也挂着笑:多谢守卫大哥了。 嗯,今天天气不好,小心点啊。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4) 白亦清笑着点头,顺利通过城门之后,才松了口气,果然以前特地观察这个北门的出入没有错,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就是怪心疼钱的。 他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往外走,钱都是些小事,能顺利离开就好。 就是这么顺利,让人总觉得不安 北门的位置比较偏,面朝着一处后山山脚,他对外面的路况就不是很熟悉了,走起来磕磕碰碰的,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累到了。 他这副身体真的是太虚弱了,在宫里都耗费了不少力气,即使知道得马上离开,他也没这个体力了,只好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休息,恢复一下.体力。 这里离云宫还是太近了,白亦清没敢休息多久,感觉自己有些力气了便又重新起身往外面走,好不容易从北门那旮旯位置走出来,他远远就看到一个亭子。 透过风雪,他眯着眼睛往亭子看,隐约可以看到亭子里面坐着人。 这种大雪天还出来外面,是来赏雪的?这么有雅兴? 雪下得太大了,他视线被雪花给挡住,看得不太清楚,太冷了也没去仔细想这云宫外面的亭子里为什么会有人这个时候坐着。 他被风雪吹得也受不住了,就想着一个地方可以挡雪挺好的,便朝着亭子的方向走过去。 白亦清冒着雪低头跑到亭子里面,拍掉身上的雪,还没抬起头就看到一抹明黄衣角,心里顿时浮起不好的预感。 !!! 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这种地方有人本身就很不对劲啊! 白亦清头也不抬往外走:不好意思,走错了。 他刚要从亭子里面退出去,一道黑影就把他拦住了,一抬头就对上罗刹面无表情的脸,罗刹也看着他:白公子,您还是回去比较好。 看到罗刹,白亦清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他怂了吧唧地回头,就对上一双笑吟吟的眸子:这大雪天的,白公子是想去哪儿? 白亦清总觉得这会儿太上皇眼里的笑意跟杀人刀似的,干笑道:没去哪儿,就是无聊出来逛逛。 他甚至企图转移话题:太上皇这么冷的天怎么在这里? 宫殷淮看着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包袱,道:原来白公子喜欢提着包袱闲逛呢? 白亦清:果然这话题不可能转移得掉,这下要完! 看来真的是孤招待不周,惹得白公子连云宫都待不下去了。 宫殷淮站起来朝他靠近:几次三番都想着逃,真的那么讨厌留在孤的身边? 看着太上皇步步逼近,白亦清本能地步步后退:草民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 而且他哪里有几次三番逃跑,今天才是他第一次跑! 真的不明白? 太上皇给人的压力太大了,他后退的区域有限,没一会儿就被亭里的柱子给挡住了后路。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的话,心里更加心虚了,总觉得自己露馅得已经没救了,干脆转身就跑,结果太上皇的速度比他更快,伸手拦截了他的前路,直接把他抵在了角落的柱子锁住。 后背贴在冰凉的柱子上,把他冰了个激灵,白亦清不得不跟太上皇面对面,他这会儿格外虚,丝毫没察觉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开始胡言乱语:太上皇,您来找草民是想要血玉吧,草民这就血玉还给您。 嗯。宫殷淮看着他有些惊慌的脸,慢悠悠地点头:血玉还给孤之后呢? 之后草民还有其他事,得离开云宫白亦清不断地往后缩,偏偏被柱子挡着,只能被太上皇这么压制着。 他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宫殷淮耐心地听着他说话,手指勾了他一缕青丝:孤今天刚收到了一点消息,白公子想听吗?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他很想摇头,但是又怕太上皇会当场扭了他的脑袋,只好道:太上皇收到的消息,应该跟草民没什么关系 既然都跟你说,自然就是跟你有关的。 白亦清:他不敢说话了! 宫殷淮盯着他的眼睛,对这双眼睛里充斥着警惕的神色有些不满,手捏着他的脸侧揉了揉:孤方才知道,白公子的字与小煤炭的名字居然一样呢,白公子不觉得奇怪吗? 白亦清:!!! 49、抱抱 太上皇有些冰凉的手在他脸上捏了捏,觉得手感不错,他看着白亦清:怎么,白公子也觉得奇怪吧? 白亦清乍然听到太上皇这么一说,真的是慌了,眼神游移不定,想着自己可能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现在只想回到过去打死那个抱着侥幸心理的自己,做什么要跟太上皇说自己的字啊! 正心慌慌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他扫了一眼旁边守着的罗刹,脑子突然就清晰了,现在除了太上皇也没人记得小煤炭,他只要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小煤炭,太上皇也拿他没办法。 已经被太上皇诈了一次,绝对不能被诈第二次! 这人丝毫不记得自己是自爆出去的,死鸭子嘴硬地:草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觉得奇怪。 嗯?宫殷淮垂眸看他死不认的样子,就很有熟悉感,以前小煤炭偷吃的时候就这个样子。 他因为白亦清出逃的怒意消散了一些,这会儿把人困在了触手可及的范围里,也有心情慢慢来跟这人算账:白公子真的不知道孤为什么觉得奇怪? 草民确实不知。白亦清面上镇定,心里慌得要命。 他被太上皇这般步步紧逼,咬了咬牙,决定先下手为强:太上皇您为何要觉得奇怪,御宠是您的,名字应该也是您给取的,跟草民重名了也不过是碰巧罢了。 白亦清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说到后面都理直气壮起来。 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承认,不去踩太上皇的坑,太上皇没有证据,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哦。宫殷淮指尖勾了一缕他的青丝在手中把玩,耐心地听着他听完他的话,才道:白公子这般笃定,是已经从万和口里知道了宫里没人记得御宠的事情了吧? 来了来了。 没想到从云宫里面逃出来还是要被抓住审问,白亦清心里哭凄凄,面上勉强保持镇定:草民确实有听万公公提起但是草民真的是在宫外听说了御宠的故事。 他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越来越强了:太上皇您若是想知道,不如让人去酒楼查看一番,没准还能听到有人在说 太上皇蓦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孤没想到,你倒是挺会编故事的。 白亦清对上太上皇的眼,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他还想捋一捋自己先前说的有什么不对,就听到太上皇声音愉悦地道:辞景你这么能编,不如再编一下,所有人都不记得的小煤炭,你是怎么知道孤说的小煤炭是指的御宠呢? 白亦清:!原来他第一脚就直接把坑踩烂了! 他回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这下穿回去给自己两个拳头都救不回来了,刚才太上皇说小煤炭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直接代入了,真的是记忆害死人啊! 他一个有记忆的人要避开这些坑也太难了啊啊啊! 注意到他眼里闪过懊恼,宫殷淮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嗯?辞景方才不是还挺能说吗?继续说吧。 白亦清欲哭无泪,生无可恋道:太上皇您想听草民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把自己坑成这个样子,也不好救了啊。 要我帮你吗?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 他听出来这是楼川的声音,怔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楼川接着道:现在这里只有太上皇跟他的几个影卫,要是你把身体的操纵权给我,我能帮你顺利逃跑。 他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听着格外地蛊惑人心,白亦清顿了顿,没有回答他的话。 察觉到白亦清的动摇,楼川接着道:这是你的身体,我就算用了也用不久,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占用你的身体。 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白亦清听着他的话,心里动了动,有些挣扎要不要答应楼川。 他现在什么底儿都漏光了,怕太上皇当他是妖孽来看,直接把他脑袋给扭了。 楼川的声音带上了催促:只要你说好,我立马就能帮你从太上皇手里逃脱出去。 我 他刚出了一点声,就被太上皇从柱子边拉了起来,紧接着一件温暖的裘衣就把他罩住,他懵懵地抬头:? 太上皇揽着他,感觉到他身体紧绷,眉心微拧:孤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怕什么? 他未出口的话便重新咽了回去,浅灰色的眸子眨了眨,看着面前的太上皇,有些迟疑地道:太上皇,您不打算杀了我吗? 孤为何要杀你? 听到太上皇没打算杀自己,白亦清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可以暂时不跟楼川做交易。 宫殷淮不知道他又在走神什么,拉着他往亭子外走:现在不打算狡辩挣扎一下了? 白亦清也想挣扎啊,主要是他把自己漏得太干净,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补比较好,便蔫蔫地垂了脑袋:草民该说的都说完了。 他这会儿忐忑不安呢,完全没注意到太上皇很自然地牵着他的手,还很自然地唤他的字。 白亦清被太上皇带着走,一路都在想着自己接下来会被怎么处置,虽然太上皇说不会杀他,但是他这样也算是欺君吧? 而且跟小煤炭千丝万缕地扯在一起,太上皇不会把他当成妖孽来看吗? 他陷入自己的小世界,没注意到他们走到哪里,一直到身体突然腾空,白亦清才惊呼出声,猛地回过神来,就跟太上皇脸对脸。 太上皇!意识到太上皇居然把自己给抱了起来,他都吓呆了,身体僵住,手下意识地想推太上皇又不敢。 就这么一犹豫,他就被太上皇给带上了马车。 宫殷淮道:舍得回过神来了? 白亦清慌得一批,尴尬道:太上皇,您先放草民下来吧 被太上皇抱这么一下,他得夭寿啊! 所幸太上皇听他这么说,便把他放了下来,脚一着地白亦清便赶忙后退了两步,心口扑通跳个不停。 宫殷淮挑眉看着他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走过去直接在他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地道:辞景,或者孤应该叫你小煤炭? 白亦清:我不是,我没有! 现在可以来跟孤说一说,具体是什么情况了吧?宫殷淮看着他,语气明明很温和,让人听了还是觉得怪恐怖的:你该知道孤的行事风格的。 白亦清当然知道,他这会儿就想挖条缝自己钻进去,这样就不用面对太上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还有一更,今天搞防盗搞到没码字,请大家支持正版呐 50、铁笼 宫殷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装死也没用,乖乖说孤还能对你网开一面。 白亦清:太上皇是不是有读心术?怎么知道他想装死? 而且刚刚明明说了不会要他的命,怎么这会儿突然就网开一面了?! 他心里嘀嘀咕咕,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鼓着腮帮子:草民说了之后,太上皇能让草民离开云宫吗? 既然都愿意放他一命了,那再网开一面让他离开云宫可好? 宫殷淮看着他鼓着的脸,有些好笑,忍住要去戳他脸的冲动:你先说说看。 没拒绝,白亦清便当他是同意了。 反正现在都这样了,馅都露完了要遮也麻烦,他觉得太上皇现在还是可以沟通的,便简单把自己的经历跟太上皇坦白了。 当然关于重活了一次还有楼川这个鬼的事情,他没有说出去,只说了自己在白府不小心掉入水中,醒来之后就变成了小煤炭。 倒不是怕太上皇不会信,他现在觉得太上皇接受能力挺强的,就是怕太上皇知道他知晓未来之事,改变主意弄死他,那他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宫殷淮听着他说完:就这些了? 白亦清小鸡啄米式点头:草民说的句句属实。 他刚说完,就发现马车停了下来,太上皇也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回应,而是站了起来:下车吧。 说完便先一步出去了。 白亦清只好跟着站起来,跟在太上皇身后掀帘出去,发现马车直接驶入了云宫,停在了主殿外,太上皇已经先一步进了主殿。 万和站在车下,看到白亦清出来,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也是佩服这位白公子,自己一个人居然能从云宫溜出去。 因为这件事情,他火速地把北门的守卫全换了一批,就怕这种事情再来一次,自己的小命难保。 上次因为御宠那事儿,主殿的守卫已经换了一批,现在看来宫门的守卫也得安排严实一些才行。 白亦清不知道万和在纠结什么,踩着凳子下了马车,他脸色有些发白,折腾了半天结果白折腾了,他也是累得紧,结果现在太上皇还不给他个痛快,他也只能撑着。 白公子,你不舒服吗?万和看他脸色不太好,便上前扶他。 我没事。白亦清扯了扯嘴角,虽然很想跑,不过还是得硬着头皮跟在太上皇身后进了主殿。 他小心地踏进去主殿,就看到太上皇坐在桌前捣鼓一个捧炉,看到他进来,便朝他招手:过来。 白亦清:他真的觉得太上皇这个动作好像在招呼小狗啊。 他走到太上皇身边,垂着眸样子特别乖:太上皇,草民该说的都说了,您先前答应的坦白从宽 他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入了一个东西,低头就看到太上皇方才捣鼓的手里出现在了他手里,冷冰冰的手被捧炉一捂顿时舒服了许多。 白亦清话被打断,他坚持不懈地要继续话题,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接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就放在了面前。 太上皇手指在碗侧的桌面上敲了敲:听说你回去之后也没有喝药,先把药喝了。 白亦清:这药不会是毒药吧? 宫殷淮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弹了一下他脑袋:孤若是要你死,需要这么麻烦? 白亦清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想瞪太上皇又不敢瞪,不过他觉得太上皇说得也有道理,便端起药碗乖乖地把药喝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5) 既然都给他喝药了,想来太上皇是真的不会要他的命了。 他这么想着,多少安心了一些,把苦涩的药液喝完,他被苦得有点想干呕,一颗蜜饯就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咬住,酸甜的味道很快把口中的苦涩压下去。 意识到这蜜饯是谁塞过来的,白亦清僵硬了一下,虽然他当小煤炭的时候跟太上皇挺熟稔的,但是他现在是人啊!怎么太上皇还这么一副对待宠物的样子! 他囫囵把蜜饯吃了,想要跟太上皇严正对话放他出云宫这件事情,就被抢先了一步。 宫殷淮看他把药喝完,才道:刚才你在马车上说的孤已经都知晓了,你当初要逃出宫也是想找血玉,而现在血玉若是不戴在身上,你的魂魄也容易离体对吧? 白亦清被他打断思路,愣了一下,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话题走:对 他忍不住想,这些事情要是往外说,估计没有半个人会信,现在太上皇却没有怀疑他的意思。 太上皇指腹不紧不慢地点着桌面,白亦清听着这声音,感觉自己像是在等待审判。 你现在离开白府,也无处可去,血玉是孤的,而你需要血玉。 白亦清听着他说,以为他还想要拿回血玉,便道:其实没有血玉应该也不要紧,草民可以把血玉还回来 不用。宫殷淮收回了手:血玉给你用,不过你要继续留在宫里。 啊?白亦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太上皇的意思:您刚刚不是说,草民老实交代了,就让草民出宫吗? 都赦免他死罪了,为什么还要留他在宫里? 孤有说过吗?宫殷淮眼里含笑,一锤定音:你身体不好,还是呆在宫里好好养才行。 白亦清:他怎么有种被太上皇欺骗了的感觉。 他还没来得及气鼓鼓,太上皇又接着扔下了一枚惊雷:辞景你那么喜欢乱跑,以后就住在主殿吧。 听到太上皇的话,白亦清差点已经自己听说:太上皇,这样不太好吧 主殿向来都是太上皇住的,连后宫嫔妃都不能踏足,让他住主殿?这是真的要他的命吧?! 没有不好,你以前不也住在这里么? 这不一样。白亦清还想挣扎一下,他潜意识地觉得不能住在主殿,总觉得要是住在主殿,自己可能要凉。 他刚要多说几句,面前的太上皇蓦地靠了过来,他心里一哆嗦,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只是他后面什么都没有,这么一退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来,还是太上皇及时揽住了他,才避免栽倒出糗。 靠得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太上皇的体温,白亦清想要后退,结果被太上皇按着,根本动弹不得,他觉得现在就算是人身,自己在太上皇手里还是跟小煤炭似的,毫无反手余地。 宫殷淮揉了揉他脑袋,把他因为乱跑就折腾得乱了的头发揉得更乱了:老实点待着,不然孤不介意给你重新定一个更大的铁笼让你住一段时间。 白亦清: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明天试试日六! 51、睡哪? 白亦清听了太上皇的话顿时就乖了,他知道太上皇向来说到做到,可不想当了人之后,还要再重新体验一下呆在笼子里的感觉。 见对他的威吓达到效果了,太上皇稍微后退放开了他,叫来万和带白亦清下去洗漱。 白亦清老实地跟着万和离开,莫名地有种当初第一次跟太上皇见面时,脏兮兮的小煤炭被嫌弃的感觉。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虽然他折腾了一下午,从偏殿捣腾到宫外最多也就是淋了雪,太上皇怎么一副好像他很脏的样子? 白亦清心里嘀嘀咕咕的,还是老实地跟着万和走了,反正他又打不过太上皇,现在只要可以不面对太上皇就心满意足了。 万和带着他到了后殿的温泉外,招呼了几个侍女过来:你们好好伺候着白公子。 白亦清听到他的话,赶忙道:不用了,万公公,我自己就可以了。 万和有些犹豫,他现在特别不放心放这位白公子一个人。 不过想到太上皇的命令,便只好点头:那行,白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尽管出声叫我们。 白亦清看万和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很是尴尬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先前出逃的事情给万和留下了阴影呢。 他有些无奈,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他想跑,也不可能跑得了啊。 白亦清叹了口气,暂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摒除掉,进温泉里把身上的寒气给泡掉。 白亦清半张脸埋在温泉里发愁,一回想自己刚刚在太上皇面前的表现,他就想拍自己两下,事情进展得太快了,他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地把自己卖了的。 难道是他太蠢了?不不不,明明是太上皇太不是人了! 方才在听到他说的那些事情之后,太上皇一直就表现得十分平静,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应该是那种态度才对! 太上皇果然不是个正常人。 他在水里吹泡泡,一边嘀咕着太上皇的坏话,就感觉旁边好像有红光闪过,他正要抬眼去看,就听到楼川的声音:刚刚怎么不让我帮你,你不信任我? 白亦清都已经适应了楼川最近的神经质了,总是突然冒出来说话。 先前太上皇在身边,他也不好回应楼川,这会儿身边也没人了,他听出来楼川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便道:没有什么信任不信任,两权相害取其轻罢了。 楼川道:你觉得我会害你? 你若是能害我现在就不用跟我在这里说这些话了。白亦清对上楼川,完全没应对太上皇时的紧张,冷静分析道:你几次出声让我借用你身体,估计是得我允许你才能用我的身体吧? 楼川沉默着没有回应。 白亦清接着道:既然如此,太上皇保证不会要我命的前提下,我为什么还要把身体借用给你? 说句难听的,比起楼川,他更信任太上皇。 他现在可还记得当初自己把小煤炭的身体借给楼川的后果,那时候他根本无法主动回到自己的身体,还有楼川跟他说的是为了出去玩,他也只是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见楼川没有回应,白亦清又道:你若是想做什么可以跟我说,没准我还能帮你。 他需要血玉,楼川却是个风险,若是楼川愿意跟他好好沟通,那自然是最好的。 可惜对方显然不想跟他沟通,他说完等了一会也没再听到楼川的声音,倒是外面的万和见他迟迟没出来,忍不住开口询问。 白亦清泡得也有些头晕了,便从温泉里面出来。 万和给他准备了一整套新衣服放在外面,他穿好发现居然很合身,他审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确认不是自己包袱里面的。 怎么太上皇这里的衣服都这么合身?他跟太上皇的身材也不一样啊,他要比太上皇矮上半个头来着呢。 这么想了,他也就问了。 万和听到他的问话,笑眯眯地道:白公子,这些都是太上皇命人最近才赶制出来,就是专门给公子您穿的,自然是合身了。 白亦清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为我? 对啊。万和趁机给他刷太上皇好感:白公子,太上皇对您很上心呢,您下次若是想出宫,可以跟太上皇说,可千万不要再自己乱走了。 白亦清:虽然你说的都是人话,但是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上心?对他?刚刚还威胁要关他进笼子里呢! 而且他刚刚明明跟太上皇说了他想出宫,太上皇也没有同意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万和的话,便干脆保持沉默。 万和一路嘀嘀咕咕地说太上皇有多好,企图在这位白公子面前给太上皇多刷刷好感,白亦清被他念得头昏脑涨,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万和这么吵呢。 总算是到了主殿外,万和总算放过了他,说太上皇让他自己进去。 白亦清顿时苦了脸,他是真的不想面对太上皇,还不如留在外面听万和的呱噪声呢。 只是这会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容不得他说不。 一想到要面对太上皇,他心口又控住不住地开始怦怦狂跳,推开门轻手轻脚踏入屋里,就看到太上皇坐在桌案后看信件。 听到了动静,太上皇这才抬头朝他这边看过来,在看到他之后,眉心微微拧了一下。 白亦清看到他蹙眉,心里也跟着一紧,一下子就不敢动了,面对太上皇比面对楼川那老鬼还可怕。 看他站在门口处迟迟不动,宫殷淮放下手里的信件,朝他招手:过来。 白亦清听着这熟悉的招呼声,总觉得太上皇理所当然地把他当小煤炭了。 他慢吞吞地朝太上皇移了过去:草民参见太上皇 宫殷淮应了一声,白亦清还没起来,就感觉有气息靠近,他刚要抬头,脑袋就被一条干布给罩住,然后头发连带脑袋被包住搓了一顿。 他被太上皇这一番动作搞得忘了言语,连紧张都忘了,太上皇现在这是在给他擦头发? 湿着头发也不擦干,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太上皇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白亦清:太上皇,草民自己来就好。 他伸手想要接过干布,却被太上皇给躲开了:别动。 白亦清只好收回手,乖乖地任由太上皇给他擦头发,刚刚在后殿因为楼川分神了,随便擦了擦头发看不滴水就出门了,想着路上风干更快,没成想太上皇会注意到。 身边的气息是熟悉的,白亦清很快就适应了下来,以前太上皇也经常给小煤炭干这种事情,他现在就怀疑太上皇是不是把他当小煤炭养了? 虽然小煤炭是他,但是他现在是人来着啊! 宫殷淮给他把头发擦干,看白亦清又在走神,便抬手弹了一下他脑门,看他吃痛回过神来,才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没有想鬼主意。白亦清捂着被弹红的脑袋,敢怒不敢言。 宫殷淮看他这个样子,心情好了不少,示意他拖一张椅子坐到自己身边。 白亦清不知道太上皇到底要干嘛,不过为了小命要紧,还是听话地去搬了一张小凳子在太上皇旁边坐下。 他坐了一会儿发现太上皇好像有点忙,提着笔在纸上快速书写着。 所以太上皇既然都这么忙了,干嘛还要他在这里坐着? 白亦清在心里腹诽还没完,就看到太上皇拿着笔的手一顿,他偷偷瞅了一眼,看到太上皇似乎写了一封信,这会儿正写到结尾。 秉持着知道得越少越安全的理念,他也没去仔细看,刚收回视线,手里就被塞入了一支笔。 白亦清握着笔,疑惑地看向太上皇:? 宫殷淮把一张纸放在他面前:辞景现在既然无事,便把先前跟孤说的事情写下来。 白亦清:太上皇您不记得草民说的话吗? 辞景你太会编故事了,写下来以后好对得上。宫殷淮笑得十分好看:还有,以后别在孤面前自称草民。 白亦清: 他觉得太上皇有病,病得还不轻,但是他不敢说,怕太上皇要恼羞成怒。 按太上皇的要求,他只好在宣纸上开始写,一边写还要回忆一下自己之前跟太上皇说的,虽然他先前也没有编,不过也隐瞒了部分事情,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给自己挖坑,他写得格外小心。 等他写完,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白亦清一抬头发现太上皇在盯着自己看。 对上那双凤眸,他下意识的心一抖,很是紧张地道:太上皇,怎么了吗? 宫殷淮看了一眼他推过来的宣纸,收回目光:去用膳罢。 白亦清便跟着太上皇去用了晚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折腾的那么一通,他用膳的时候便觉得不太舒服,胃口比中午的时候还小。 宫殷淮看他吃这么少,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人上了些清淡的粥食给他吃。 用完晚膳,白亦清又给太上皇盯着把药还有补汤给喝了,他捂着撑得圆圆的小肚子蔫蔫地靠在椅子上,目送太上皇去沐浴之后,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趁着万和进来收走药碗,他赶忙问万和:万公公,主殿里面有两张床吗? 万和听到他这么问,便答道:白公子,主殿只有一张龙床。 白亦清: 他想到先前太上皇说让他今后住在主殿,不抱希望地问:那我今晚睡哪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12点之前吧 52、病弱 万和早就知道白亦清今后都要住在主殿了,太上皇吩咐下来的时候他也很震惊,毕竟从来没见过太上皇允许过哪个人靠近自己休息的地方。 不过太上皇对这位白公子特殊对待的时候,万和就有点心里准备了,那震惊的劲儿已经过去了。 听到白亦清的问话,很自然地就道:白公子,主殿就一张床,您自然是跟太上皇一起。 这位白公子长得这么好看,也不怪太上皇对他特殊了。 白亦清听到万和的话,当场就要石化了。 他见万和要走,赶忙拉住他:万公公,你不觉得,我跟太上皇睡一张床不太好吗? 万和听他这么说,赶忙摆手道:怎么会,太上皇的安排老奴哪里敢说不好,这事儿可是好极了! 白亦清:明白了,都是怵太上皇的。 生怕这位白公子再语出惊人,万和拿了药碗就迅速走人了,白亦清坐在桌前叹气。 以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虽然也跟太上皇一起睡,但是小煤炭又小又软,也不怕睡相不好压到太上皇,现在他是人啊! 他记得太上皇起床气很差的,他要是不小心压到太上皇不会被拉出去处死了吧? 太上皇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跟他挤一张床啊? 白亦清是真的搞不明白太上皇在想什么,虽然太上皇没把他当妖魔鬼怪弄死是好事,但是把他留下来总觉得不符合太上皇的行事风格啊。 他隐约感觉太上皇似乎把他当小煤炭来对待了,又有一点不同,总觉得更恶劣了! 宫殷淮沐浴回来,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就看到软塌上边缩着一道身影,他先前看不到人的烦躁感便压了下来,抬步走过去。 软榻上的人盖着裘衣,似乎睡得很沉的样子。 宫殷淮便在软塌旁坐下:辞景睡了? 软塌上的人眼帘颤动了一下,连呼吸的频率都控制不好,宫殷淮眼底不自觉含了笑意,指尖在他脸侧点了点,跟逗猫似的:你身体不好,睡在这里可不行。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6) 见床上的人还坚持着熟睡,他伸手一抄,直接把人从软塌上抱了起来。 这下熟睡的人终于睡不住了,惊惶地睁开眼睛,宫殷淮低头看着他:辞景醒了啊? 白亦清:有什么比装睡被人当场抓包更尴尬呢? 他硬着头皮道:草民方才不小心睡着了太上皇您先放我下来吧。 宫殷淮没有要放他下来的意思,抱着人往床边走:孤先前跟你说的话,又忘了? 太上皇不放手,白亦清也不敢挣扎,就像被捏住了后颈的小猫崽。 听到太上皇的话也没反应过来,愣愣问:什么话? 你在孤面前自称什么? 白亦清就想起太上皇先前让他不许自称草民,顿时哑口,他哪里还记得这个啊!他满脑子都是睡觉不对!他都在想怎么不跟太上皇一起睡! 嗯怎么感觉怎么说都不太对?? 就怎么迟疑的档口,太上皇就已经把他放到了床上: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白亦清坐在床上,看站在床边的太上皇,还想挣扎一下:太上皇我睡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有不合适,你以前也经常在这床上睡。 这能一样吗?! 他还没开口反驳,太上皇就伸手从一旁的书架取了一本书扔给他:念给孤听。 白亦清:他觉得太上皇是想让他闭嘴的意思。 见太上皇还盯着自己看,白亦清只好往床榻里面缩了缩,然后太上皇就躺了上来,阖眼道:念吧,你念了孤才能睡得着。 他念诗经什么时候有催眠的作用了? 白亦清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太上皇,看他眼下阴影厚重,最后还是翻开了诗经,从先前停下的地方接着往下读。 他念着把自己都给念困了,今天消耗体力太多了,刚刚他在软塌躺那么一会儿是真的差点就睡着了 白亦清探头去看太上皇,见他闭着眼睛,呼吸也均匀绵长,应该是熟睡了,便放下了诗经,也小心地躺了下来。 这深更半夜的,他若是不睡这里就得睡床下,这么冷的天他的身子骨可受不住,还是老实点吧。 这么想着,他也就把自己安慰好了,小心翼翼地往床内侧缩了缩,尽量避免自己碰到太上皇的可能,虽然他睡相不错,但是也知道太上皇睡眠浅,要是不小心被吵醒,那就要变大恶魔啦。 他躺下的时候还在想今晚大概会是难捱的一晚,毕竟有太上皇在身边不习惯也正常,结果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直接被周公给拖走了。 听着身边呼吸声渐渐绵长,宫殷淮这才睁开眼睛,他眼里一片清明,看着把自己缩到角落里的人,靠过去把身上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白亦清身体不容易暖,睡梦中感觉到身边有热意,便不自觉地靠了过去,汲取温暖,那温暖也很主动地把他圈住,后半夜周身都暖洋洋的,他睡了一.夜好眠。 翌日 白亦清听到外面厚雪滑落的声音,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周身暖洋洋的,他有些舍不得起来,结果一动就碰到另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顿时浑身一僵。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到了太上皇怀里,睁开眼睛就看到太上皇的脸。 发现太上皇还在睡,他稍微松了口气,幸亏没把太上皇给吵醒。 白亦清小心翼翼地从太上皇怀里退了出来,脸红得发烫,他睡相明明就很好的,怎么会睡到太上皇那边去!! 从太上皇怀里撤出来,白亦清把自己埋到被子里装死,没发现身后的男人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眼底根本没有睡意,显然已经醒了好些时候了。 白亦清等太上皇起了之后,才假装自己刚起,跟太上皇一起用膳的时候他都不敢看太上皇,囫囵地把早膳吃了就想溜,结果就被太上皇给逮住。 宫殷淮把要跑的人拉住,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白亦清愣了一下,只觉得发烫的皮肤被这么触摸很舒服,下意识地就蹭了一下。 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宫殷淮有些无奈:还是让你着凉了。 他知道白亦清的身子骨弱,昨日回来之后就立马让他喝了药,还泡了温泉,没想到还是没把风寒给拦住。 白亦清被推回床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发高热了,他对自己的这副身体也习以为常了,看太上皇皱着眉心,便安慰道:太上皇放心,我经常染风寒的,过个两三天就会好。 宫殷淮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湿巾给他敷在额头上,道:闭嘴。 看出太上皇心情很差,白亦清便乖乖闭了嘴,隐约有听到太上皇让万和去找言遥过来。 高烧让他这会儿有些迷迷糊糊的,一时也分不清这会儿自己已经变回白亦清,在熟悉的环境里只当自己还是小煤炭,不自觉地就往太上皇身上靠。 本能地觉得在这个人身边最安全。 宫殷淮一只手被他抱着,也没有抽开,拿另一只手轻轻掐了掐他发红的脸,语气缓和了些:这会儿倒知道撒娇了? 白亦清这会儿头昏脑胀的,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被他掐脸不舒服,只把脸埋在他手心蹭了蹭,好困,好想睡觉。 53、病愈 言遥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研究着弄出来一个更好的调理药方,昨日还专门去山上找了草药,拖到大半夜才回了云宫。 他不知道云宫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宫门周围的防守更严格了,也没怎么在意,回了自己的屋就累得倒头就睡。 结果没睡多久,就被匆匆赶来的万和给吵醒。 平日里万和是不敢来吵他的,除非是宫殷淮那边出了什么时候,这么想着,言遥才艰难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 他困顿地跟着万和往外走,一边问他:这么匆忙叫我过去,是发生什么事了? 回禀言公子,是白公子身体不适,太上皇有些着急,就想让您过去看看。万和恭敬道。 白公子?他怎么了?言遥听到还跟白亦清有关,顿时提起了精神,他知道最近宫殷淮对白亦清很特殊。 万和便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言遥一路完,忍不住感叹白亦清大胆,看着病病弱弱的,没想到还能从云宫里跑出去。 更神奇的是宫殷淮还追出去把人抓了回来,而且居然没有惩治白亦清,还把他留在了主殿,这种事情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要知道宫殷淮向来谨慎,轻易不让人靠近自己身边。 言遥带着好奇,跟万和一起迈进主殿内。 殿内的侍从都被赶了出去,言遥一进去就看到宫殷淮坐在床边,神色前所未有的柔和,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了。 这不是他认识的宫殷淮! 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宫殷淮转头看向他:傻了吗?过来给他看看。 言遥:确认了,这是他认识的。 这才转个头而已,变脸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他走到床边,看宫殷淮没有让开的意思,无奈道:让让啊,你这么堵着我怎么给他看?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正要起身,床上的人就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不满他为什么突然要走开,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外人听不懂的抱怨。 他动作顿了一下,便又重新坐回去,对言遥道:直接这么看。 言遥:嗯?这样他怎么看,隔空看吗? 最后是宫殷淮把白亦清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给他把脉,言遥站在外面,隔着宫殷淮给白亦清把脉,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站着给人看病呢! 怎么样了?见言遥收回手,宫殷淮把白亦清的手放回被子里面,这才转头问他。 不怎么样,就是染了风寒,等会熬个去风寒的药给他喝下去就好了。言遥困顿地打了个哈欠:这种小病小痛你宫里的御医也能看。 意思就是叫他过来太兴师动众了。 结果宫殷淮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抱怨,听他说完便让万和去抓药回来熬药。 言遥被冷落在一旁,忍不住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我听说他昨天私自离宫了,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啊才把人吓得逃跑? 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人家为什么要跑? 虽然收到一枚冷睨,不过这依旧拦不住言遥想八卦的心:你这是对人家上心了? 不过宫殷淮显然没有要满足他的好奇心的意思:你若是没事,可以回去了。 言遥听到他赶人,一脸伤心:不是吧,利用完就丢掉? 宫殷淮看向他:哦,你不想走出去,想要孤让你飞出去? 那就不用了,我自己走。言遥火速后退几步,生怕真的被他扔出去。 他看宫殷淮的注意力又回到床上的人身上,心里暗叹了一声,道:我昨天看医书有一个药方应该可以调理好白公子的身体,等会你让万和去我那边拿。 宫殷淮应了一声,注意力没有半点要分过来给他的意思。 言遥估他暂时也没心情听自己说话,便识趣地撤退了,他走在雪地里,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有时候太在意某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殿内 万和熬好药端上来,刚要上前去帮忙给白公子喂药,就听到太上皇道:药放下,你出去。 万和动作顿了一下,还是把药放下,退出去时体贴地把门给关上。 白亦清睡得昏昏沉沉的,就感觉自己被人从温暖的被子里挖了出来,还没清醒,一勺苦涩的药液就给喂了进来,一下子被他苦得眉头都挤成了一团。 好苦,不喝他摇着头想要抗拒,然后脑袋就被人按住。 安分点。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威胁:你要自己喝还是孤给你强行灌下去? 昏睡的人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之后汤勺喂到嘴边就乖乖地把药喝了。 宫殷淮把药给喂完之后,看着喝完药就自顾自在自己怀里埋头又睡过去的人,有些好笑,明明清醒的时候怕他怕得要命,这会儿反倒不怕了。 他捏了捏白亦清的脸,见他睡得乖乖的,被捏了脸也只是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又把脸埋到他怀里。 跟小煤炭一模一样。 宫殷淮看着他也跟着起了困意,最后就抱着烫人粘人精重新躺下,一起把冷意隔离在外。 白亦清这次风寒比上次还严重,虽然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体病弱,但是还是很难受。 这一天他高烧一直没有退,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只喝了一点小粥,能明显地感觉到身边太上皇的低气压,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力气跟精力去思考别的,而且明明在发高热,他却觉得身体很冷,下意识地就往身边有热度的身上靠。 他不知道因为他身体的恶化,连带着整个主殿人心惶惶,太上皇一整天都低气压着,等到后半夜白亦清高烧退了之后,这种低气压才减轻了一些。 万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觉得白公子要是出什么事,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可能也要跟着遭殃。 白亦清这么病着了快三天,身体才稍稍好了起来,他先前虽然跟太上皇说得习以为常的样子,其实一场风寒很容易就能夺走他的小命。 以前他在白府的时候,时常会觉得自己会熬不过冬天,不过每次都还是让他给熬过去了。 今天外面天气不错,他这几日跟太上皇也混熟了,隐约有种以前跟太上皇相处的感觉,今天求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太上皇的允许能出来外面的小庭院走走,嗮嗮太阳。 这几天天气都不错,外面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白亦清跟万和一起在主殿旁的花园里面散步。 他这会儿身上穿着厚厚的裘衣,虽然不能走远,不过能脚着地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三天身体难受还得喝苦药就算了,太上皇对他管得还特别严,不许他没事下床走动,他躺了三天身上的骨头都酸了,今天还是因为有人来找太上皇,他趁机要求自己想出去嗮嗮太阳,太上皇才给同意的。 当然就是身边要跟着个聒噪的万和。 白公子,我们在这附近走走就好吧,前面的土壤不太平整。万和跟在他身边,把他当易碎玻璃看待。 万公公,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那么紧张。白亦清看他一直精神紧绷的样子,忍不住道。 老奴没有紧张。万和说着,又补了一句:前面有个小坑,白公子您小心一些看路。 白亦清:看不出来你不紧张呢。 他在庭院里走了一会也无聊了,便跟万和要了一本书,坐在软塌上嗮着太阳看书。 见他不走了,万和比他还高兴,让人在旁边生了火,准备好热茶跟茶点放在他手边让他用。 54、不高兴 主殿书房内 宫殷淮这会儿正坐在主位上,下面跪着一个人,他的注意力不在面前,眼帘微垂,敛下了里面的不耐烦的情绪。 太上皇,皇上现今在朝中实在是焦头烂额,边境的蛮族蠢蠢欲动,实在是无法兼顾邯州这边的事情 下面的人说了半天总算说完,发现太上皇竟然在出神,只好又叫了一声:太上皇? 说完了?宫殷淮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微臣已奏报完毕。 感觉太上皇的情绪似乎不太高,白礼安也不确定太上皇刚才有没有听自己说的话,小心地道:太上皇您这边怎么看 孤怎么看?宫殷淮往后靠了靠,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礼安哼笑道:白爱卿记性不好吗? 白礼安被他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背脊一凉,赶忙磕头:微臣愚钝,不明白太上皇您的意思。 孤已经禅位了。宫殷淮凤眸微眯,手指点了点椅把手:他在皇宫里夜夜笙箫歌舞升平,政事处理不了就想要推给孤,那孤退位的意义是什么呢? 没想到太上皇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白礼安因为紧张,额角渗出细汗:太上皇赎罪,微臣只是转达了皇上的意思。 他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先前皇上说要直接下旨给太上皇被他给劝回去了,不然让他拿着圣旨来见太上皇,他怕自己有来无回嗯。宫殷淮斜靠着椅子,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白爱卿传达的话孤已经听到了,没事可以回去了。 白礼安:这么直接就赶人了啊。 他察觉到太上皇的不耐,咬了咬牙,还是坚持道:微臣来邯州,还为一事而来。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7) 嗯?宫殷淮本来准备离开了,听到他还有话说,不耐已经很明显了:白爱卿还有什么事需要来问孤吗? 感受到太上皇的威压,白礼安都不敢抬头了,道:微臣是为了小儿而来。 宫殷淮点着椅子把手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白礼安:你儿子? 是。白礼安低头道:微臣小儿先前未留书信,独自离开了家中已有月余,最近多番打听才知晓他来了邯州,还被太上皇您请进了宫里。 先前让人去带白亦清来云宫的动作太大,被皇城那边知道也正常,宫殷淮并不意外,他看着白礼安,若有所思:孤与白公子一见如故,便让他留在宫里多住了几日。 他道:白爱卿可以放心了。 白礼安不敢放心,虽然因为白亦清的身体不好,他不怎么重视这个二儿子,但是这是他白家唯二的儿子,他现在明确是要站当朝皇帝那边的,结果他儿子跑去跟太上皇混在了一起。 虽然这件事情很匪夷所思,太上皇脾气那么诡谲,他自己都不知道小儿子怎么能跟太上皇搭上边的,但是现在在外人看来,就是他想两边都勾着,就连皇上近几日对他的态度都很冷漠。 要知道宫嘉文如今虽然已经当了皇上,但还是十分忌讳太上皇的。 谁都知道,太上皇只要一直在,皇上的位置就不稳,这样持续下去,早晚都会掀起一场斗争。 他看太上皇似乎不愿意放人,只好挑明道:太上皇,微臣此次前来,还想带小儿回皇城。 这话刚说完,白礼安感觉周围的温度蓦地下降了许多,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太上皇面前也不敢动,只好忍住想要哆嗦的冲动,等着太上皇回应。 太上皇不想回应,甚至想杀人。 宫殷淮压下想把人弄死的冲动,冷冷地看着白礼安:他留在这里,白爱卿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怕孤对他不好? 这微臣不敢。 白礼安听出来太上皇不太乐意放人,便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理由:是小儿先前在皇城有一门婚事小儿从小身体就不好,微臣也希望他能为白家留个后 这话刚说完,白礼安就感觉周围的气温更冷了,他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啪声,抬头就看到太上皇随手把掰下来的椅把手扔到一旁。 注意到他的视线,太上皇垂眸看向他,勾着一抹笑意:白爱卿方才说什么?孤好像没听清。 白礼安对上太上皇冷得能结出冰渣的眸子,本能地感到危险,下意识地磕头谢罪:是老臣糊涂,不该拿家事扰太上皇您清净。 嗯。太上皇从椅子站了起来,睨了一眼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的白礼安:白爱卿接下来应该是没有其他事了,就别做停留离开邯州吧。 是。白礼安头也不敢抬,等太上皇离开之后,才虚脱地坐倒在地。 他还没搞明白,太上皇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火? 白亦清靠在软榻上看书看得快睡着了,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自己鼻子,正纳闷是不是有谁在背后说他小话,就万和担忧地凑过来:白公子,我们在外面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要不回去先吧?免得着凉了。 我没有着凉。白亦清无奈道:今天天气这么暖和,我还穿着这么多衣服,万公公你就放心吧。 万和不敢放心,他怕掉脑袋。 前几天就是白公子这么说,然后下床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跤可把伺候的人都吓傻了,生怕这位白公子当场就碎了。 幸亏白公子是个人,没摔碎,就是脑袋多了个包。 当时太上皇刚好在外面跟罗刹谈事情,回来就看到白亦清脑袋多了个包,当天在主殿伺候的人回去之后都只能趴着睡,还是多亏了白亦清一直求情说是自己的问题,才给免了死罪。 万和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屁.股疼,他可知道这位白公子身体有多差,连言遥都觉得不好对付,太上皇这么重视,他不看紧点,怕以后可能得脖子痛哦,可能断了就感觉不到痛了。 万和还想再劝,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外面进来,他也不劝了,果断退远了一些。 白亦清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万和聒噪的声音,还有些奇怪,一回头就看到太上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他一扭头差点撞到太上皇。 他赶忙坐正了:太上皇,您忙完了? 他说着发现万和没有要搬椅子过来给太上皇坐的意思,又不好让太上皇站着,便主动往里面缩了缩,把软塌分了一半给太上皇。 嗯。宫殷淮在他身边坐下:在看什么? 看一本游记,有点无聊。白亦清也没怎么看手里的书,他明显感觉到太上皇心情不太好,跟头顶着乌云似的,便主动道:太上皇,您不高兴吗? 55、出宫 这会儿外面太阳暖洋洋的,都没能把太上皇身上的冷气给去掉。 白清这几日跟太上皇相处得还算不错,虽然太上皇又毒舌还爱管人,但是在他生病的时候还是有意识到是太上皇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他觉得太上皇就是把他当小煤炭来对待了,有时候会有种自己还是小煤炭的错觉,跟太上皇说话也越发自然了。 所以这会儿见到太上皇生气便忍不住问了,主要还是生气的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像是在生闷气? 谁有这么大本事能让太上皇生闷气啊? 结果太上皇没有回他的话,反而问道:你知道孤方才见了谁吗? 白亦清摇了摇头,他一天天的都待在屋里喝各种补汤,哪里可能知道太上皇见了谁。 太上皇道:孤刚才去见了白礼安。 白亦清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神色一紧,握着书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他是来找您谈事情吗? 算是。宫殷淮注意到他神色紧张,道: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他方才还提了想让你随他一起回去皇城,你想回去吗?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这么问,果断摇头:不想。 他专门离开皇城,离开白府,就是为了跟他们彻底把关系给断了,怎么可能会想回去。 虽然不知道白礼安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寻他回去,但是以他对白府以及白礼安的了解,定然不可能是关心他。 比起回去那吃人的地方,还不如呆在太上皇这边更安全呢。 宫殷淮虽然早就知道白亦清是从白府里离家出走的,不过听到他这么果断的回答,阴沉的心情总算稍微好转了一些:你不想回去就不回。 听到太上皇这么说,白亦清这才放心了下来,高兴地点头:好。 外面冷,回屋里去。宫殷淮伸手把他从软塌上拉起来。 白亦清脸上的笑意马上又垮了,嘀嘀咕咕地:我才出来这么一会儿 听出来他的不满,宫殷淮低头看他:你还想再病几天折腾人? 穿这么厚一点都不冷,我身体没那么差。白亦清最近跟太上皇说话自然了,也没有太多顾忌了。 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病的时候很折腾啊,明明是太上皇比较折腾人。 虽然他不想回去,最后还是被太上皇给抓回了屋里,意料之中的,别的都好说,只要一跟他的身体有关系的,太上皇就很强硬。 白亦清坐在书房里面,太上皇在一旁处理私下传过来的消息,他就对着面前的火盆叹气,没多久万和就端了一碗补汤上来,他又叹了一口气,深深地觉得太上皇把他当猪来养了。 宫殷淮坐在桌案前把自己面前堆积了几日的事情给处理了,听到白亦清第二声叹气声才抬起头来,看向他: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看太上皇终于理自己了,白亦清抱着手炉蹭到太上皇身边坐下:我说了您会同意吗? 孤不会让你出去的,放心。宫殷淮道。 白亦清: 他情绪蔫了下来,瘪着嘴:那太上皇您还问。 宫殷淮看了他一眼,觉得白亦清要是有一对猫耳朵,这会儿一定蔫蔫地垂下来了。 他把手边的工作往一旁一放:你想出宫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莲华他们怎么样了。白亦清说道。 他知道太上皇对他之前偷偷跑出宫这件事情很在意,认真举手发誓:我保证不乱跑! 虽然先前他生病的时候,就让言遥帮自己给莲华他们带话,说要暂时留在宫里,让他们不要担心,不过还是不太放心他们在宫外的情况,想着要去看看。 就是太上皇一直不放人,每次只要他一提起想出宫就列举他三番两次偷跑这个事情,他暗自哼哼,要是太上皇先前别那么凶,又是说要挖眼又是冷飕飕地对着人,还在他露馅之后继续看他笑话,他至于怂得跑吗? 白亦清说完也不怎么抱希望,本来以为这次还是会被太上皇拒绝,没想到就听到他道:可以。 我真的就是想去看看他们啊?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眼睛顿时亮起:真的可以吗? 宫殷淮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带你出去放放风,不愿意? 愿意! 鉴于太上皇好不容易同意让自己出去,白亦清便没有躲开,任由太上皇揉乱了自己的头发,道:那我们今天就出发吗? 宫殷淮看他这么乖,浅灰色的眸子看着人就像会说话,冷硬的心都软了许多:你今天乖乖把药跟补汤喝了,我们就出发。 听到要喝补汤,白亦清脸就皱成了一团:好吧。 他倒是不怕喝药,药就算再苦最多就闭气一口闷,也就解决了,补汤就不一样了,最近言遥研制了一款新的补汤,黑乎乎的还很稠,吃起来的时候味道特别怪,还有腥味,他第一次吃的时候就干呕了好久。 之后就一直不乐意吃,都不敢去问里面到底加了什么,怕自己知道之后更接受不了。 上次他实在是忍不了了,还企图偷偷倒掉补汤,然后就被太上皇抓了个正着,之后言遥痛心疾首地跟他叨叨了这一碗补药有多珍贵,里面有多少珍稀药材,指责他浪费可耻。 从那以后就是太上皇盯着他喝药,他每次都是各种拖延,虽然最后还是得喝了。 白亦清叹了口气,如此为了能出宫,也只能咬牙忍了! 他们一起用过午膳之后,白亦清喝了药跟补汤,喝完之后脸都青了,忍不住跟太上皇抱怨:以后您要是想审问谁,可以让那人喝这个东西。估计会比刑罚还有用。 宫殷淮拿了一颗蜜饯塞到他嘴里,顺手揉了揉他脑袋:别人没资格喝这个药。 白亦清看着自己刚绑好的头发又给太上皇揉乱了,忍不住强调一声:太上皇,我现在不是小煤炭了。 所以不要老是揉他头发啦!! 孤自然知道。宫殷淮听到他的话,嘴角勾了勾,顺手把他的发带拆掉。 白亦清惊呼了一声,刚要抱怨就感觉太上皇靠近了一些,他周围的气息全被太上皇的气息给侵入了,他莫名地就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结果太上皇什么都没做,只是靠过来梳理了他的头发,然后拿发带重新给他把头发绑上,就退开了。 白亦清松了口气的同时莫名地有点落空的情绪,他反应过来还纳闷自己有什么好紧张的,明明这几天晚上都跟太上皇睡在一张床,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低着头自己在心里嘀嘀咕咕,没发现自己耳朵已经红得能滴血了,然后就被太上皇拿披风兜头裹住。 白亦清回过神来,从毛绒绒的裘衣里面冒出脑袋,咕哝道:太上皇,我穿了好多了。 再穿这一件。宫殷淮给他把裘衣的带子系好,垂眸看他埋在毛绒绒里面的脸,笑意明显了一些:想出去就乖一点。 哦。白亦清便老老实实地让太上皇给他把衣服系好。 弄好这些之后,他们这才出了门,因为是要去阙城,用的马车也很低调,只带了罗刹跟几个暗卫,万和也跟着。 马车外面虽然看起来简陋,里面却一点都不简陋,地上软榻上都铺着厚厚的毛毯,还备着茶水跟点心。 白亦清上了马车之后心情就很兴奋,就像被关久了的鸟儿,这会儿出了笼子就格外地兴奋,一直看着车子外面,距离他来邯州已经过去几日了,地动造成的乱七八糟现象已经被整理干净。 这会儿的邯州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他才看了两眼,窗户就被一只手伸过来关上。 扭头差点就撞上太上皇的胸膛,白亦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抬头就对上太上皇的眼睛,他神奇地就感觉到太上皇的不满,便乖乖坐好:太上皇,我们今晚是留在阙城过夜吗? 他们这会儿出发,等到阙城也差不多快天黑了,不知道太上皇会不会想赶路回云宫,他不想那么快回云宫。 明日再回云宫。宫殷淮看他脸上明晃晃的高兴,便说了他喜欢的话,果然看到那双眼睛亮起了光。 宫殷淮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靠在软榻上朝他招手:过来。 白亦清以为太上皇要跟他说什么,便乖乖地蹭过去:怎么了太上诶。 话还没说完就被拉一股大力拉了下去,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跟太上皇一起挤在了软塌上。 ??? 辞景你昨晚睡相太差了,弄得孤睡得不好。 宫殷淮把人圈在怀里,闭着眼睛道:念诗经给孤听。 白亦清:他明明自己睡的时候一动不动睡相很好,结果跟太上皇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醒来老是滚到他怀里。 这会儿听到太上皇这么说,还真有点心虚,便乖乖地不挣扎了,小声道:太上皇,我可以坐着念给你听。 抱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啊? 太上皇没理他的要求,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他也不好挣扎,便就这么回忆着诗经的内容念了起来,结果被太上皇这么揽着热乎乎的怪舒服的,白亦清就成功把自己给念睡着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车内两个人相拥而眠,看着就温暖。 等到了阙城,白亦清才被太上皇给叫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手里就被塞入了一个手炉,这才清醒了一些,刚睡醒声音也软乎乎的:太上皇,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家人拉去爬山拜神,一路塞车然后陪着吃饭,人在外面没法码太多啦 56、花灯 到了。宫殷淮把睡迷糊的人从软榻上捞起来,白亦清还很困地靠在他身上,下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嘟囔着什么,像是在抱怨把他吵醒。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8) 不想起来我们就回云宫了。 听到太上皇这话,白亦清立马就清醒过来,发现自己黏在太上皇身上,赶忙站直了起来:我起来了。 小煤炭后遗症不可取! 宫殷淮给他把睡得有些散开了的外袍整理好,这才道:现在在外面了,你下车之后还要叫太上皇? 白亦清刚睡醒,脑袋还是僵的,听到太上皇这么说,便懵懵地问:那要叫您少爷吗? 在外面莲华他们都是这么叫自己的。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脸一黑,掐了掐他的脸:你比孤更像少爷。 疼,别捏脸。从太上皇手里挣扎出来,白亦清捂住自己的脸不给太上皇下手的机会:那您说叫什么? 自然是叫名。 白亦清:他哪里敢直呼太上皇名讳啊,这是在为难他! 嗯?宫殷淮看他:不叫现在就可以回云宫了。 白亦清赶忙伸手拉住太上皇的衣角,感觉太上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是在等着他说。 他张了张口,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两个字:殷、淮。 嗯。宫殷淮眼底染上笑意,拍了拍他脑袋:可以出去了。 白亦清:他觉得太上皇真的是人如其名,蔫坏蔫坏的! 马车直接就停在了一个小院子外面,白亦清从车上下来,看着这个小院子,他之前只知道莲华他们来阙城了,但是不知道他们是住在了哪里。 本来想写信问的,没想到太上皇比他还清楚,说是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万和已经先一步上前去敲门,没多久就看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白亦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脸从里面弹出来,笑着跟他打招呼:宁书。 宁书正探头往外看,看到白亦清的时候顿时面上一喜:少爷,您回来 话说一半就看到站在白亦清身边的太上皇,宁书话一哽,吓得扑通跪下来:草民参见太上皇。 白亦清:哦,忘了身边的太上皇威慑能力巨大。 孤这次是微服出行,不用行这些俗礼。宫殷淮神色淡淡地道:起来吧。 宁书这才敢起来:是 所幸他们住的这一处这会儿没人,不然微服出行可就无法低调了,宁书刚忙把门打开,招呼他们进去里面坐。 白亦清便跟太上皇一起进了院子,宁书把他们引到了屋里,手忙脚乱地给他们倒了热茶。 怎么没见莲华?白亦清抿了一口热茶,问站在一旁的宁书。 少爷,今日是阙城的花灯节,莲华姐姐做了一些花灯去外面卖。宁书道:我也是回来拿落下的东西,准备给莲华姐姐送过去的。 白亦清颔首,道:那我们运气还不错,没遇到你们两个都不在。 太上皇,少爷,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叫莲华姐姐回来。虽然太上皇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不过宁书还是很紧张。 他听到白亦清说起莲华便下意识地要去找莲华来。 不用了。白亦清好不容易出了云宫,也不想留在屋里干等,便道:反正外面正好有花灯节,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他说完才想起旁边还坐着的太上皇,便朝他看过去:太咳、殷淮,你觉得呢? 宫殷淮看他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才开口:辞景想去? 嗯。白亦清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生怕太上皇拒绝。 被他这么看着,宫殷淮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道:你身体不好,外面天凉 听到太上皇的话,白亦清顿时如蔫了的小猫,今天太上皇太好说话了,以至于他差点忘了之前太上皇管他管得有多严,能答应让他来阙城已经是极限了。 结果他低落没多久,就听到太上皇接着道:等会出去要多披一件披风。 蔫哒哒的小猫顿时眼睛一亮。 反应过来太上皇的意思,白亦清不自觉地就抓住太上皇的衣角,高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去看看吧,我知道听说他们这里的花灯节一年一度,整得很盛大,先前还以为要错过呢。 宫殷淮瞅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衣角,眼里也带上了笑意:嗯,等会人多别乱跑。 一旁的宁书看着自家少爷跟太上皇的互动,都惊呆了,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少爷跟太上皇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他想到之前太上皇身边的万公公威吓自己的事情,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因为白亦清想要逛花灯节,便让宁书先把落下的东西带去给莲华,他们则去逛街市,等回来莲华也差不多忙完了,正好可以见面说说话,两全其美啊。 看着宁书离开之后,白亦清转向太上皇,脸上带着兴奋:我们去逛街吧。 嗯。宫殷淮把披风的帽子拉起来给他戴上,遮住了他这张招人的脸,这才拉住他的手:牵着,免得你一会儿跑丢了。 我这么大的活人,怎么会丢啊。白亦清抱怨着,还是任由太上皇牵着自己的手。 他捧手炉半天手也没能回暖,这会儿被太上皇牵着,觉得比手炉还管用。 阙城的花灯节因为先前地动的事情,推到了这两天才正式举办。 花灯节持续三天,他们刚好碰上第二天最热闹的时候,随着夜晚降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两边都是各种卖小玩意和吃喝的小摊子,白亦清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节日,格外感兴趣。 他看街上人人都提着一盏花灯,便也入乡随俗买了一盏花灯提在手上,有时候看到一些小摊卖的东西不错,就停了下来看看,这么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就被人拦住了。 对面的小姑娘红着脸羞涩道:公子愿意收下小女的花灯吗? 啊?白亦清乍然听到对方的话,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太上皇低沉的声音:他不愿意。 白亦清这才想起来阙城的花灯节里,若是看上了谁,便可以把手里的花灯送给对方,若对方愿意收下花灯,便是愿意相处的意思。 小姑娘听到是另一个男人回应,本来还不大乐意,结果一抬头看清了宫殷淮的脸,怒意立马荡然无存,脸更红了:那这位公子愿意收下吗?这话是问的宫殷淮。 白亦清: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听到太上皇拒绝,又有点不舒服,然后就听到太上皇道:我也不愿意。 小姑娘顿时一脸失落,白亦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礼貌地朝小姑娘笑了笑,便拉着太上皇继续往前走,全然不知自己这会儿腮帮都鼓起来了。 他走了一段路才回头,就注意到太上皇脸上挂着的笑意,忍不住道:您那么高兴啊? 辞景不高兴吗?太上皇反问。 白亦清扯了扯嘴角:我高兴啊。能出来玩他当然高兴了! 忽略心里头那微弱的不舒服,白亦清继续逛街市,宫殷淮的愉悦一直持续到第二个人给白亦清送花灯。 他们两个气质不凡,在人群中就很比较拔群,宫殷淮虽然俊美,但是身上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地畏惧,所以没什么人敢过来给他送灯,倒是白亦清长得好看,气质温软,让人看了就知道无害想要靠近。 在用眼神逼退第五个上来送花灯的人,宫殷淮果断买了一副面具给白亦清戴上。 面具盖住了白亦清大半张脸,他眨了眨眼,看太上皇不知何时阴沉沉的脸色,拒绝的话便吞了回去,选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给太上皇:您现在的脸色就跟这个一样。 宫殷淮弹了一下他脑袋:去放花灯,然后回去了。 哦。白亦清快乐立马就减半了。 他在去河边的路上又去买了一盏花灯,把其中一盏递给太上皇:这个给您,您也跟我一起放花灯祈愿吧。 宫殷淮眉梢微挑,伸手接过他的花灯,阴沉沉的情绪一下子就退散了个干净:好。 白亦清感觉太上皇明显心情又好了,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忍不住腹诽太上皇果然的性情果然还是一贯的阴晴不定。 他们走到阙城的灵川河,已经有不少人在河边放了花灯,这会儿河面上飘着不少花灯,看起来就很好看。 白亦清正要过去,就被太上皇拉住了手,回头就听到他道:在河边小心点。 放心,我这么大个人了。他觉得太上皇有时候把他当小孩似的很不放心他的样子。 宫殷淮这才放开他的手,不然他拉着他白亦清反而难以保持平衡。 虽然没拉着人,他目光却紧紧盯着河边的身影,要不是白亦清坚持要自己放花灯,说这样神明才能感受到他本人的诚意,他都不会让白亦清靠近河边。 白亦清小心地把花灯放在了水里,看着花灯随着水波摇摇晃晃地飘远,他脸上挂着笑,扭头看向身后的太上皇:我放好了,轮到您了。 宫殷淮颔首,朝他伸手:过来。 白亦清便从河边站起来,他朝太上皇的方向跨了过去,刚要去拉太上皇的手,就感觉有一股力道撞到自己身上,他一下子失了平衡,朝后面的河流摔了下去。 他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样摔下去他就要掉河里面去了,这种天气要是掉进河里,身体好的人都可能冻死。 眼看就要摔入水里,他都准备闭气了,结果腰侧一紧,就被一股力道用力拽了回去,他因为冲力整个人也撞到了对方怀里,能听到彼此因为紧张而剧烈的心跳声。 57、暴雨 从往后摔到被拉回来一切不过瞬息之间,耳边还能听到万和的惊呼声,白亦清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被太上皇按在怀里,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动了动没挣脱太上皇的钳制,才开口:太上皇? 宫殷淮正拧着眉,听到他的声音,圈着他的动作才稍微松了一些,不过依旧把人圈着没有松开。 万和他们这才匆匆围上来:主子,没事吧? 刚刚看到白公子往河里掉,心脏都要弹出来了,最近天气这般冷,白公子身体又弱,要是掉进河里,怕是要九死一生了。 没事。宫殷淮摇头,拉着白亦清先远离了河畔。 他们垂眸看白亦清除了脸色因为惊吓有些苍白之外,没有其他异常,这才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刚他离白亦清最近,自然看得最清楚。在白亦清要上来的时候,像是被什么撞到一般,有个看不到的东西,企图把他撞到河水里面去。 听到太上皇的问话,白亦清这才有功夫去想方才发生了什么,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肩膀处,眉心紧蹙,小声地跟太上皇道:刚才好像有什么撞了我一下。 但是他刚才面前就只有太上皇,其余的什么都没看到。 宫殷淮看他也不知情的样子,眉心微拧,他目光在他们周围转了一圈,路上的行人都很正常,连万和他们都没发现先前的异常,只以为白亦清是不小心脚滑了。 这种事情他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暂时没有多问,道:先回去再说。 嗯。白亦清这会儿还心有余悸,也没有想继续逛的心情了,老老实实准备回去。 结果要抬步发现太上皇还没松开自己,只好开口:您这么揽着我,我走起来不太方便。 宫殷淮手搭在他肩上,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那辞景要我抱你回去? 白亦清:不用了。 为什么太上皇那么喜欢抱人呢?他就算再瘦削也是个男人啊! 知道自己跟太上皇争执永远是输的那一方,白亦清老实的闭了嘴,正打算就这么跟太上皇走回去了,突然听到天边传来一声悠远的吟声。 他脚步一顿,抬头望向天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自己以前好像听过,然而自己一想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听过。 宫殷淮见他抬头看天,也跟着往天空看,什么都没看到,便问道:怎么了? 白亦清扭头问他:您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宫殷淮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听到什么了?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白亦清摇了摇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天气突然就沉下来的感觉,果然在他们回了小院子之后,外面就哗啦下起了暴雨。 万和看着外面的暴雨,还有些纳闷:这大冬天的,怎么老天说变天就变天了,还是暴雨。 莲华跟宁书比他们早先一步回来了,屋里已经烧好了火炉,见到他们回来,赶忙给太上皇行了礼,然后端了热茶给他们:太上皇,少爷,快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白亦清接过热茶,端在手里喝了一口,身体也跟着暖和了一些,屋外的暴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他忍不住道:这天气不太对啊。 莲华听了他的话,便接道:没准是龙王出门了。 白亦清听她这么说,笑道:那这个龙王可能不喜欢冬眠。 外面暴雨还在下,他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白亦清这次来就是想看莲华他们过得怎么样,坐在屋里问询了他们最近的生活境况。 他听着莲华说这几日的生活,见他们过得不错,还有太上皇的人帮把手,便放心了一些。 阙城天上 两道身影站在了云端,牧元书打着哈欠问一旁的人: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祈渊目光从下方收回,转而看向牧元书:很困? 困死了。牧元书打着哈欠:一到冬天我就不怎么想动弹。 祈渊拍了拍他脑袋:再困也别把雷云一起带过来,下面都在下雨了。 牧元书才发现自己搞了乌龙,他抬手挥了挥,把周围的雷云给打散:这不怪我啊,我这不是感觉到这里出现了他的气息,这才着急赶过来嘛。 牧元书强打起精神,脸上带着纳闷:奇了怪了,刚刚还能感觉到的,怎么追到这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能有什么法器可以帮他掩盖气息。祈渊道。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走了吗?牧元书太累了,干脆变成小金龙绕在祈渊手腕上,盘成一个环。 祈渊抬手揉了揉小龙脑袋,被它不满地咬了一口才没继续弄它,道:你不是想在人间逛逛么,我们这几日就留在人间观察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小金龙眼睛一亮;真的?!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39) 它一高兴就飞在半空中兴奋地盘旋,然后又钻进了祈渊怀里:那我先睡一觉,咱们明天出去玩玩。 祈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家伙一听到可以玩,正事立马抛诸脑后。 因为暴雨的原因,白亦清他们就没有去住客栈,而是留在了莲华他们这个小院子过夜。 小院子说小也不小,收拾几个偏房出来给他们住绰绰有余,他就是怕太上皇住不惯,结果就看太上皇十分自然地跟着他进了屋,然后坐在了小床上。 所以为什么很自然地他们就住在一个屋里了? 小院里面屋子明明不少,白亦清看着被太上皇占了大半的床,忍不住道:太上皇,这张床睡两个人会不会有点挤? 你叫我什么?宫殷淮朝他看过来,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谴责。 白亦清:殷淮。坏人! 听到他老老实实改回来,宫殷淮眼里含笑,朝他伸手:你上来躺躺就知道挤不挤了。 白亦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这么爱跟人挤一张床,一个人睡大床多舒服啊。 这么想着,他还是乖乖上了床,本来是想睡外面的,结果被太上皇一捞一放,他就躺床里面了,白亦清忍不住发问:我有那么轻吗? 为什么太上皇每次捞他就跟捞小煤炭似的,感觉完全不费力。 很轻。宫殷淮侧头看他,掐了掐他没什么肉的脸:瘦骨如柴就是在说你。 有这么夸张吗?白亦清低头看自己,虽然他没养出来多少肉,但是也还不到瘦骨如柴的地步啊。 还得多养养。宫殷淮道。 您说成这样,好像在养小猪仔似的。白亦清道。 他最近跟太上皇熟悉了不少,这会儿太上皇没有让他念诗经帮忙催眠了,便忍不住暗搓搓地问道:您在听了我先前经历的那些事情之后,不会觉得惊讶吗? 惊讶什么?宫殷淮问。 就这种事情,正常人听了都不会相信白亦清干咳了一声:我不是说您不正常的意思 完了,越描越黑。 没什么好惊讶的,孤不至于没有辨认能力。宫殷淮垂眸握住他的手,果不其然冷冰冰的。 他皱着眉,对白亦清的体质不是很满意,把他的手包在手心,这才抬眼看他:还是说辞景有什么值得我惊讶的事情,没有跟我说? 白亦清对上太上皇幽深的瞳仁,干笑道:怎么会。 真的没有?宫殷淮握着他的手把玩,修长葱白的手指被他的温度染上一丝薄红。 白亦清有点心虚,他是隐瞒了一点事情,也不敢笃定地回答太上皇的话,正后悔自己挑起这个话题,就听到太上皇道:把衣服脱下来。 白亦清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补一更,12点之前 58、怂怂 宫殷淮看他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又说了一句:要我帮你脱吗? 白亦清:他真的没听错。 他有些怂地往后缩了缩:您要做什么啊? 嗯?你怕什么?宫殷淮挑眉看他,这人也不是完全无知无觉呢。 他伸手把人从角落拉回来,道:我要看看你肩膀,辞景在想什么? 白亦清一下子就理解太上皇的意思,被他这没问,脸一下子就红了:没没想什么 不敢去看太上皇,他低头把身上的里衣解开一些,衣服散开从他肩膀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就是肩膀处这会儿有一块明晃晃的淤青,跟他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了一眼,咦了一声:方才沐浴的时候还只是有点红,这才没多久 一抬头就对上太上皇阴沉沉的眸子,他一下子就住了嘴,淤青的是他,怎么太上皇比他还要在意的样子? 他很有经验地没有说话,太上皇生气的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 宫殷淮拿了一盒药膏出来,勾了一点给他抹在淤青的位置,白亦清被冰得嘶了一声,看太上皇都不吭声,忍不住道:只是一点淤青,不用专门涂药。 太上皇不理他,大手按在淤青的位置给他把药膏揉开,白亦清本来不觉得疼,被太上皇这么一揉就觉得疼了,又不敢出声,只好忍着涂药完。 本来只是有点淤青的位置被太上皇这么一揉,变得青青红红,看起来更惨不忍睹了。 他这么看着都觉得疼,刚要把衣服拉起来,就被太上皇推了一下,往后倒下的时候脑袋垫了一只手,倒是没摔疼,就是有点发愣。 白亦清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太上皇,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太上皇? 叫名字。 殷淮 他眨了眨眼,有些心慌地看着太上皇:您要不先起来一下? 这样就好。宫殷淮手撑在他脸侧,垂眸看着躺在身下的人:继续刚刚说的话题,辞景还有什么事情是没跟我说的吗? 白亦清:没想到太上皇还能杀回马枪。 看他眼神游移,宫殷淮点了点他肩膀处的位置:这跟你隐瞒的事情有关? 感觉皮肤被温热划过,白亦清有些不自在,他挣扎着拽了衣服拉上来盖住肩膀,这才吞吞吐吐地道:我也不太确定。 自从上次跟楼川沟通失败之后,楼川就再没有出现过,血玉他一直带在身上也没有反应,刚刚他有感觉到腰处挂着的血玉发热,接着自己就被那力道撞了一下。 他身边追溯到底,也暂时只有楼川这老鬼可以怀疑了,但是他也不敢确定。 他想不明白楼川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明明先前他们相处得都还算融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他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怎么跟太上皇说。 不能告诉我? 白亦清还是犹犹豫豫,宫殷淮看着他道:你现在说了我会相信你的话,保证不会处罚你。 他说着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若你现在不说,以后让我再发现,就不会这么简单过去了。 白亦清: 他仔细思考了太上皇的话,觉得自己还是老实交代划算一点,而且太上皇承受能力也挺强的,便伸手把放在床边的血玉抓过来,小声地问他:您真的会相信我? 嗯。宫殷淮看他悄咪.咪的样子,有些好笑:说吧。 白亦清便道:我要是跟您说这里面有一只老鬼,您信吗? 宫殷淮看着他手里的血玉,伸手拿过来:鬼? 对。他现在已经有点怀疑楼川了,身边谁都不会相信这些事情,也只有太上皇可能相信了。 他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太上皇格外信任了,只想着以后若是会再发生什么,太上皇也好知道,他不至于孤立无援。 宫殷淮垂眸打量手里的这块血玉,道:仔细说说。 见太上皇神色平淡,白亦清也稍稍放心了一些,便把自己遇到楼川的那一点事情给太上皇说了,说完还十分无辜地:这是您送我的血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哦了一声,又道:所以,上次帮你从笼子里逃出去的,是它? 白亦清:原来之前没问是憋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干笑了一声:是啊,血玉当时不是掉在屋顶吗?我回不了自己的身体,就想出去拿,他就帮了我。 宫殷淮轻哼了一声,捏了捏他的脸:辞景倒是挺会藏的,是不是今日不发生这件事情,你就不会跟我说。 对啊 白亦清只敢在心里偷偷回答,面上还是表面乖巧:我是怕您会受到惊吓。 哦,那我还得感谢辞景体贴? 不敢不敢。白亦清干笑,看太上皇神色沉沉,赶忙提醒:您刚刚说了不会惩罚我的! 嗯,不惩罚。宫殷淮笑得温和,暂时记下了这一笔。 白亦清看着太上皇脸上挂着的笑意,总觉得背脊发凉,这人性格可坏了,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吗? 宫殷淮看了几眼手指的血玉,便把它扔到距离床最远的位置,十分嫌弃的样子。 白亦清: 宫殷淮说:这块血玉若是毁掉,你会如何? 不知道。白亦清乖乖回答:之前血玉没带在身上,夜里睡觉会觉得自己飘出了身体。 他看太上皇拧着眉心,便安慰道:应该没事的,他要是能对我下手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啊。他觉得楼川应该很难对他下手,不然之前也不会耐心地跟他沟通那么长一段时间。 宫殷淮应了一声,躺下之后把人捞到自己怀里圈住,像是怕他随时会飘走一般。 白亦清: 虽然他之前有时候睡觉会滚到太上皇怀里,但是他们睡觉之前都是各睡各的啊,现在这么抱着感觉怪怪的。 他被迫靠在太上皇怀里,隔着薄薄的里衣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脸上不断地涌起热意:殷淮,为什么要这么抱着睡? 辞景不知道吗? 白亦清: 他怂怂地埋头在太上皇怀里,声音闷闷地:不知道。 哦,那就辞景继续装不知道吧。 宫殷淮垂眸看着小怂猫装死,扯过被子给他盖住,在他耳边道:反正你以后也只能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跑了。 看着小怂猫露在外面的耳朵红彤彤的,宫殷淮因为楼川的事情而糟糕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抱着小怂猫闭上眼睛。 这是他的,谁都不许抢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周得有五次高审,明明啥都没写,纯得像凉白开,审核的网友麻烦看清楚再给不通过吧! 59、欺负 白亦清这一晚都没有睡好,他虽然重活一世,但以前只会想着活一日赚一日,少喝药少生病他就知足了,根本没考虑过其他的事情。 对于情爱之类的事情就更懵懂了。 他被太上皇逮回来之后留在宫里,被特殊对待,傻子才会没有感觉,之前隐约有猜想过太上皇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但是他都没敢去深想。 假装听不到宫人的闲言碎语,假装太上皇只是把他当小煤炭来才对他这么好,怂怂地当一只小怂猫,结果太上皇直接就一盆水泼纱窗上了。 白亦清想装傻都不行了,纱窗都透明了! 结果太上皇泼完水又不继续了,搞得他不上不下地这么纠结了一整晚。 他没睡好,旁边的太上皇倒是睡得很好的样子,抱着他呼吸均匀,白亦清偷偷睁眼,看太上皇阖眸酣睡的样子,一时恶从胆边生,很想踹人。 不过想到踹人的下场,他又萎了,数着时间总是熬到天刚泛白,他才小心翼翼地从太上皇怀里爬出来。 他动作都很轻,等他离开之后,床上的人才睁开眼,幽幽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白亦清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守在外面的万和,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这么早出来不会遇到人。 万和看到他自己出来,也是愣了一下,最近太上皇一直看白亦清看得很紧,难得看到他独自行动。 难道是吵架了? 不敢去深想,万和赶忙上前问:白公子,您有什么事可以吩咐老奴。 没什么事白亦清干笑:就是睡醒了,万公公你昨晚没休息吗? 有的,老奴也是刚过来不久。万和一下子就看出他脸色不自然,道:老奴去准备热水来给您洗漱吧。 麻烦万公公了。没被多问,白亦清松了口气。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脑子这会儿乱糟糟的,便干脆去逛了逛莲华他们这个院子,当然万和不放心他自己,便跟着他。 白亦清都习惯了,他觉得整个云宫的人都对自己不放心。 后院有一处小花园,他走到后院就遇到莲华正在做花灯。 看到他过来,莲华赶忙把花灯放到一旁:少爷,您起来啦?要现在用膳吗? 先不用,太上皇还没起。白亦清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拿了笔帮忙在花灯上画画:这两天很忙吗? 还好,就是想在花灯节多赚点。莲华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万和,压低了声音问他:少爷,您以后什么时候出宫啊? 昨天太上皇在,还一直紧紧盯着自家少爷,她也没敢问,这会儿看太上皇没在了,莲华才敢问这话。 她总觉得太上皇对自家少爷的态度不对劲,又没想明白是哪里不对劲。 白亦清: 他笔下勾勒了一只小胖猫,有些烦躁:我也不知道。 啊?是太上皇不放您走吗?莲华道问。 算是吧。白亦清揉了揉额角,现在可能比原来的还要复杂。 他给小胖猫涂黑,忍不住问莲华:你有喜欢的人吗? 莲华被他这么问,脸一下子就红了:少爷怎么这么问,奴婢才不想那些事儿,奴婢要留在少爷身边照顾您一辈子。 白亦清听她这么说,有些好笑:那可不行,莲华也要考虑好自己的后半生。他自己都是活一天赚一天的,哪能拖累了莲华。 奴婢后半生也是要照顾少爷的。莲华在这个问题上格外坚持。 她看白亦清神色不定,便问道:少爷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您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太快更可疑了,白亦清干咳了一声:我就是想问问而已。 哦~莲华看自家少爷红通通的耳朵尖,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要是少爷有遇到喜欢的人,奴婢一定替您高兴。 我没想过这个白亦清莫名地就想到太上皇,他赶忙晃了晃脑袋,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两人聊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一直到低沉的声音响起:辞景喜欢什么人了? 白亦清手还在无意识地画着小胖猫,一听到这声音,手一哆嗦,一下子给小胖猫增了一条尾巴。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0) 旁边的莲华也被吓到了,赶忙起身行礼:奴婢见过太上皇。 宫殷淮随意地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快把脑袋埋到胸口的小怂猫,在他身边坐下。 莲华感觉到他们之前的气氛古怪,尤其是自家少爷好像特别心虚,明明昨天跟太上皇相处还挺自然的啊? 她看了一眼在外面朝她不断招手的万和,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了个理由先退下了。 白亦清特别想让莲华别走,又不好吭声,等莲华走了之后,他就听到头顶传来太上皇的声音:怎么不说话了? 白亦清: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啊!! 他这会儿紧张得手都无意识了,把小胖猫画成了四不像,干巴巴地问候太上皇:您起来了啊。 嗯。宫殷淮把他手里快要被捏扁了的花灯抽出来: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没没什么白亦清手里没了东西,一时没事情干就更慌张了,没话找话道:您起来了,我们就去用膳吧。 用膳一会儿再说。 宫殷淮把花灯放到一旁,然后手一捞,圈住小怂猫的腰把人从另一张椅子上拉过来放自己腿上:先说完我们的事情。 白亦清本来就慌张着,措不及防被这么一提一抱,跟太上皇坐了个脸对脸。 察觉到自己现在是什么姿势,他脸一下子全红了:你先放开我。 不放。宫殷淮圈着他:就这么说。 白亦清:坐在腿上说什么说! 他的力气比不过太上皇,挣了一下挣不动,只能放弃了,无奈道:您想说什么? 嗯?辞景还要继续装傻吗?宫殷淮的手落在他后颈处,不轻不重地捏着:早上跑什么? 没有跑啊。白亦清被这么抓住,心里慌得要命,紧张地绷紧了身体,特别想继续装傻。 宫殷淮眯着眼睛看他:看来是孤对你的态度还不够清楚?辞景觉得,孤把你当什么? 白亦清被他的动作搞得浑身发麻,结结巴巴地:当小煤炭? 宫殷淮都要给他气笑了,当小煤炭? 他干脆把人按在桌子上,俯身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现在这样还是对小煤炭? 白亦清:! 唇上滚烫的接触不是错觉,他给太上皇这一记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大脑一下子就卡壳了,愣愣地看着太上皇。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该如何反应。 宫殷淮垂眸看着他,小怂猫怔忡地看着他,呆呆的,他不知道自己脸现在有多红,看起来有多招人。 宫殷淮指腹按在他唇上,含着笑意:现在再回答一次,孤把你当什么了? 感觉到唇上按压的力道,白亦清回过神来,意识到太上皇方才做了什么,他脸上爆红,脑子都炸成浆糊了,张了张嘴愣是没有说出话。 宫殷淮看他人都傻了,把人拉起来拍了拍他后背,像在安抚小孩:嗯?吓傻了? 白亦清被拉起来,无意识地攥紧了太上皇的衣服,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宫殷淮把人圈在怀里,盯着他不给他闪躲的机会:辞景觉得,孤若是对你无意,做什么这么对你? 白亦清不敢跟他直视,撇开了视线,干巴巴地道:太上皇,草民喜欢的是女子 听到他的话,宫殷淮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你想回去皇城跟别的女人完成婚约? 白亦清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什么婚约? 你喜欢的是哪个女子?宫殷淮搂着他,神色沉沉:孤可以让她来云宫。 白亦清就是这么一说,哪有什么喜欢的女子,没想到太上皇还追问上了,他有点没反应过来,看太上皇的脸色,忍不住问道:您让她来云宫做什么? 宫殷淮扯了扯嘴角,笑意极冷:你说呢? 白亦清: 他觉得这个话题太危险了,抿了抿唇,道:虽然现在没有,但是以后也许会有。 他说着偷偷瞅了一眼太上皇:我没想过跟男子而且我身体这么差,活多一天就是赚一天,您没必要再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这次太上皇不是轻轻咬一下就放开他,而是恶劣地欺负他。 白亦清被迫闭嘴,被钳制着只能任人欺负,他紧张得忘记呼吸,等再次被放开时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要不是太上皇的手还托着他,他可能要滑到地上去了。 宫殷淮神色有些阴沉,手在他脸上捏了捏:辞景,以后这种话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说。 白亦清: 60、离开 白亦清看着太上皇阴沉沉的脸色,一时无言,被欺负的是他,怎么太上皇比他还生气的样子? 他不吭声了太上皇还不满了,捏了捏他的脸:说话。 要说什么?白亦清自暴自弃地:反正您也不会听我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不会听?宫殷淮问。 白亦清瞅着他问道:那我能拒绝您吗? 宫殷淮:不能。 白亦清瘪了瘪嘴:那您还让我说 宫殷淮目光从他红彤彤的唇.瓣滑过,又有点想欺负人了:辞景讨厌我刚刚对你做的事吗? 听到太上皇这么问,白亦清倒是愣了一下,要说讨厌的话倒也没有,他刚刚就剩下震惊了,其他什么都没想。 太上皇的声音如诱.惑人的恶魔般:既然不讨厌,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白亦清思路一时也跟着这个问题走了,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赶忙摇了摇脑袋,吞吞吐吐地道:太上皇,我没考虑过这些 嗯。宫殷淮对他这个回答倒是没有意外,拍了拍他脑袋安抚猫猫:不用担心,只要你不想着跑,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白亦清瞪他,不做什么,那刚刚按着他欺负的人是谁啊? 太上皇抬眼看他:辞景不满吗?还是比较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 白亦清赶忙摇头:没有!他觉得太上皇一定是故意的!这人一直以来就这么恶劣! 他这会儿脑袋也是乱得很,先前还在抱怨太上皇泼了水就不管,结果太上皇直接上来就拆窗户了,完全不给他机会反应,一顿操作把他都吓懵了,这会儿真没精力去想太多。 宫殷淮拉着他起身,拍了拍他身上方才沾到的灰尘,之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去用早膳吧。 白亦清: 他被太上皇牵着往前厅走,要不是唇上的触感还存在感强烈地提醒着他,他都要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了。 为什么太上皇做完这种事还能这么淡定啊啊!! 白亦清的世界观啪塔啪塔轰塌,晕乎乎地被太上皇牵着走,他以前知道一些世家子弟有喜欢男子的癖好,会在府邸内养着藏着,但是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在发生在太上皇跟他身上啊! 他心里有些复杂,太上皇对于他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是这么多年里少数几个对他好的人,他实在想不明白太上皇那般人物为什么会中意自己,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辈子的他有时候会想以后找个喜欢的人成亲生子,又想到自己的身体不好,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不想拖累旁人,所以更别提说会跟男子在一起了。 白亦清被牵着走进屋里,太上皇就放开了他的手,手上的温热离开,他莫名地有些失落,忍不住想自己刚刚拒绝太上皇的态度,会不会让太上皇有点伤心了? 他忍不住偷偷瞅着太上皇,结果就被迎上来的莲华挡住。 莲华拿了手炉过来给他,看到白亦清有些红的嘴巴,忍不住问:少爷,您的嘴巴怎么了?好像有点肿。 白亦清脸一红:没有吧,可能是刚刚擦嘴蹭到了。 啊,是吗?莲华又仔细地看了他的嘴,白亦清皮肤白,就显得嘴巴的红肿很是明显,她有点怀疑自家少爷是不是被太上皇打了,明明刚刚还没事。 白亦清被她盯着十分不自然,赶忙走过去桌前坐下,他挑了一处距离太上皇最远的位置坐下,头也不抬埋头吃饭。 莲华在一旁看着他们之间僵硬的气氛,更加怀疑了,她忍不住去问万和:万公公,太上皇和我家少爷怎么了?他们吵架了吗? 刚刚远远围观了全程的万和: 总不能说自家主子强行逼迫无辜可怜的白小公子吧? 万和再次在心里感叹一声罗浮乌鸦嘴,对莲华一脸高深莫测:主子的事情,咱们下人还是少管比较好。 他看莲华不太放心的样子,道:放心吧,太上皇可宠着白公子了。至于别的方面欺负,他们也确实管不着啊。 一顿早膳特别安静地用完,白亦清正胡思乱想中,吃得也就比平时还要少,主要是太上皇在旁边,他就很紧张,虽然也不知道紧张什么。 他吃完饭就想溜走去找个地儿静静,然后就被太上皇给逮住。 旁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退下了,白亦清有些紧张地瞪圆了眼看太上皇,浅灰色的眸子惊慌又可怜兮兮的,让人看了就想欺负。 不想把小怂猫吓跑,宫殷淮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他圈在怀里,下巴搭在他脑袋上:今天你留在小院乖乖呆着别出门,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白亦清周围完全是太上皇的气息,本来还有点不自在,听到他这么说一愣,下意识地就问了:您要去哪? 他问出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资格探听太上皇的行程,暗恼自己怎么越发放肆了。 先前太上皇去哪儿都带着他,把他都养成习惯了,习惯果然很可怕! 太上皇听到他的问话,声音带上了笑意:去处理一些杂事,罗刹会留下来保护你,正好辞景也可以好好想想再回应我。 听到太上皇旧话重提,白亦清脸上又控制不住地发热,他刚压下去的记忆又起来了!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太上皇似乎真的有事,说完就放开了他,圈着自己的力道与温度离开,白亦清抿了抿唇,看着太上皇离开之后,心情莫名地就低落了下来。 白亦清觉得自己有点被太上皇同化了,太上皇在的时候老是管着他,现在还欺负人,这会儿离开他应该高兴才对啊,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太上皇独自离开小院,万和跟罗刹都留下来看顾他,白亦清一闲下来就老是要想起太上皇今天早上干的事情说的话,他在屋里待不住,不顾万和的劝住出来给院子的花盆铲土。 他这会儿蹲在院子里一边铲土一边叹气,旁边陪他铲土的宁书忍不住问他:少爷,您这是第十二声叹气了,是在忧愁什么吗? 听到宁书这么问,白亦清又是一叹:你不懂。他忧愁的问题可就多了。 宁书抓了抓头发,很是不解:少爷您不说,我肯定就不懂啦。 白亦清看了他一眼,忍住想要叹气的冲动:怕我说了,要吓死小宁书。 他们还在说着话,就听到天上突然打了雷,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他们赶忙回了屋里,下一刻暴雨便倾盆而下,电闪雷鸣中仿佛还夹杂着吼声。 作者有话要说:  写感情就容易卡卡卡,我爱剧情线! 61、不悦 白亦清看着这说变就变的天气,要不是这会儿真的很冷,他都要以为是夏天了。 他皱眉问一旁的宁书: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吼声吗? 宁书疑道:风声雷声吗? 不是白亦清皱眉,他觉得这个声音很像昨天自己在河边听到的。 一旁的万和已经匆匆拿了裘衣过来给他披上:白公子,您当心点,免得又着凉了。 白亦清本来想说自己没那么容易着凉,想到自己上次说这话之后的下场,便闭了嘴,老实地披上裘衣。 他站在廊下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刚才听到的声音倒是没了,他忍不住问万和:这会儿雨这么大,用不用去接太上皇啊? 万和听到他的问话,笑着道:公子您放心,太上皇找人谈事情不是呆在外面的。 这种暴雨一般不会下多久,等太上皇回来雨差不多也停了。 白亦清: 他觉得平日里特别机灵的万和,这会儿特别地不开窍,要是继续问又显得自己有多在意似的,就气哼哼地回了屋。 万和看着白亦清回了屋,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脑袋,白公子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稍稍有减弱的趋势,不过太上皇还是没有回来,白亦清独自用了晚饭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万和了:万公公,你知道太上皇去哪里了吗? 万和也在疑虑太上皇怎么还没回来,听到白亦清问,想想太上皇对他的态度,便答道:白公子,太上皇去见杨统帅了。 白亦清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管辖东洲的杨统帅吗? 对。万和应道。 他听万和说杨统帅,便没再多问了,他知道太上皇以后拿回政权是率领了另外两洲的兵力碾压回去,杨统帅管辖的东洲距离这里很远,现在两方碰面,应该是要商谈政事。 这才半天没见太上皇而已,他就觉得哪哪都不对,白亦清现在怀疑自己有点自找虐,没有太上皇在身边管着反而不适应了。 少爷,您怎么没把血玉带在身上?莲华给他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被扔在角落的血玉,便拿着血玉过来找他。 白亦清被提醒才想起来,他看了一眼莲华手里的血玉,伸手接过血玉却没有要戴的意思,道:我这几天先不戴着。 昨日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虽然现在只是怀疑,他也不想把安全隐患留在自己身边,暂时不想让血玉近身,便找了个角落把血玉给搁在里头,想看看今夜自己休息的时候还会不会觉得不适应。 莲华大概就知道血玉有温养身体的功效,见白亦清这么说便也没多问,反正少爷最近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两人正说着话,万和就端着补汤进来了,方才白亦清用膳之后喝了药,补汤就留到了现在。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1) 白亦清一看到这补汤就有点头晕,反正太上皇不在,他就想跟万和打商量:万公公,我今天可以不喝吗? 哎呀,白公子您就别折腾老奴了。万和顿时苦了脸:要是太上皇知道您没有喝补汤,老奴这老骨头可能又要挨打了。 白亦清还不死心:哪有这么夸张,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啊。 万和道:白公子您是忘了罗刹吗? 白亦清顿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 罗刹是暗卫,平日里都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神出鬼没的,白亦清也是没见到人就给忘记了,他叹了口气,要说服万和还有可能,说服罗刹就不用想了,他暂时没办法跟冷冰冰的罗刹沟通。 他伸手接过补汤,闻到味道就能想象到喝下去的感觉,白亦清是真的纳闷,言遥是怎么调配出这么难吃的补汤的。 要不是喝了之后能显著感觉到身体真的有被补到的效果,他是真的不想喝。 艰难地把补汤喝完,白亦清整个人都不好了,吃了几颗果脯才好受一些,外面这会儿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这补汤里面加了一些助眠的药材,喝了之后就容易犯困,下雨之后气温骤降,他本就怕冷,便早早上了床去躺着。 刚才明明很困,结果一躺到床上又睡不着,脑子特别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身边少了个人,感觉床一下子好像变大。 白亦清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去想太上皇怎么这个时间还没回来,又觉得太上皇没回来他们不用面对面免了尴尬,整个人就很矛盾。 屋里烧着火炉,白亦清蜷缩在被子里面还是觉得冷,躺了半天脚还是冷冰冰的,他在床上滚来滚去,闭着眼睛逼着自己睡,最后隐约听到三声打更声才睡了过去。 他这一.夜睡得不太好,仿佛梦到自己飘出了体外,离开小院子之后站在了阙城的空中,因为暴雨,下面的阙城已经有点积水了,他有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头顶乌云密布,似乎还能听到巨兽怒吼的声音。 白亦清抬眼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能看到远处云层里面有长条阴影在里面翻滚,有雷不断地往下落劈在那阴影身上,在雷电的照耀下隐约能看到金色。 他觉得面前的画面有些眼熟,抬步想要往那边而去,就看到那阴影由空中坠下,白亦清这下看清楚了,那是一条金龙,他心里震撼着,就看到一道身影迅速飞过去,金龙落下来之后变小了,正好被男人给接住。 似乎察觉到有人窥视,男人神色冷厉地回头,白亦清被对方的眼神吓了一跳,下一刻男人朝他这边拍了一掌,他立马就感觉自己就被一股巨力狠狠压了回去。 从梦中惊醒,白亦清心绪还没有平复,梦里的场景已经模糊了,他还是能记住那种震慑感,好一会儿才缓和了过来。 他再想去回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这好像是个噩梦,可能还是梦见恶鬼了,不然怎么还能把他给吓醒。 白公子,您醒了吗?外面的万和听到动静,便出声问道。 白亦清这才回过神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屋里就他一个人,很显然太上皇还没回来。 这人昨天对他说完那些话之后,甩手就这么走了一天一.夜,就这样还想让他考虑! 越想越气,他有些不高兴地抿着唇,起身披了件外衣去给万和开门。 万和赶忙端了热水进来,生怕慢一点寒风刮进来,白亦清手泡进去热水里面,问他:万公公,太上皇昨晚没有回来吗? 是啊,太上皇可能是被其他事给绊住了。万和说着注意到白亦清的脸色,突然觉得自家主子也许不是一头热。 白亦清听着万和的话,依旧抿着唇,他洗漱好之后就去用早膳了,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一抬头就看到太上皇跟一个青衣少女一起进来。 小姑娘看起来很活泼,似乎还在高兴地跟太上皇说着什么,宫殷淮平日里待人向来冷淡疏离,这会儿对着小姑娘的时候就很温和,两人似乎是旧识。 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看着就很登对。 白亦清忽略心里涌上来的不爽,嘴里的粥喝着也没味道了,便干脆放下,起身朝进来的太上皇行礼参见太上皇。 结果礼未行完就被拉住,宫殷淮把突然跟他生疏的人拉起来,看他不自觉鼓着的腮帮,眼里含着笑意:辞景在生气吗? 白亦清动了动,没能把被他拉着的手扯出来,便暂时作罢,缓声道:没有生气 他说着瞥了一眼跟宫殷淮一起回来的女子,就看到对方亮晶晶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眼睛更亮了:这位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啊! 白亦清没碰过上来就叫自己哥哥的,愣了一下,就看对方红着脸,害羞地道:哥哥您有婚配吗?小女今年刚及笄,你若是没有婚配可以考虑一下 他有婚配了。一道声音插入他们之间。 宫殷淮抬手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你爹让你跟着孤一阵子,不是让你了抢人的。 小姑娘捂着脑袋不满:太上皇,我没有抢人啊,我这不是在很有礼貌地问吗? 她说着朝白亦清眨了眨眼睛:哥哥,我叫杨梅,你若是哪天想解除婚配,可以先考虑一下我啊。 宫殷淮冷笑:他不会解除婚配的,你放心吧。 白亦清:他什么时候有婚配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几人这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白亦清喝着粥听着杨梅说话,才知道她是杨统帅的女儿,似乎是最近东洲那边不怎么太平,杨统帅不放心便让女儿暂时跟着太上皇一阵子,想把东洲的隐患处理掉再把人接回去。 宫殷淮跟杨统帅熟,杨梅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把杨梅当妹妹看待,把人放在身边保护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知道这小妮子企图抢人后,他这会儿已经开始后悔了。 面前的杨梅还在缠着白亦清说话,白亦清也耐心地回应着,还温和地冲着别人笑,宫殷淮忍无可忍,伸手把人捞了起来,抢回了内屋直接把杨梅呱噪的抗议锁在了门外。 他把白亦清抵在门上,俊脸这会儿写满了不悦,凤眸危险地看着他:辞景很喜欢跟她说话吗? 白亦清瞪着面前恶人先告状的太上皇,他哪里看起来喜欢吗? 明明是他们之前有说有笑回来吧! 62、流血 怎么不说话?宫殷淮看他瞪圆了眼睛,就像气鼓鼓的小猫,想挠人又不敢,就冲着人哈气。 您想要我说什么?白亦清哼哼唧唧,闷声道:她不是您带回来的吗? 是我带来的,但是不许你跟她亲近。太上皇蛮不讲理地道:你只可以跟我亲近。 白亦清脸一红,这窗纱没有了之后太上皇越发肆无忌惮了:我为什么要跟您亲近。 宫殷淮眼帘微垂,看着他格外暗沉:那你想跟谁亲近?跟你有婚约的那个女人? 婚约?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太上皇提起婚约这个问题了,白亦清忍不住问道:您说的是什么婚约? 提到这个,宫殷淮的脸上写满了不悦,指腹在他脸上来回蹭着:辞景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记得了?还是不想承认,怕孤对那女人做什么吗? 白亦清:太上皇是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看太上皇说得信誓旦旦的,白亦清抓住他扰人的手,难得严肃了些:我没有婚约,您是听谁说的这种事情? 宫殷淮被他拉住手便顺势反手跟他十指相扣,紧密地缠绕在一起,然后才听到白亦清的话,他难得顿了一下。 仔细一想当初白礼安的话,值得推敲的内容就太多了,八成就是拿来糊弄他的,也就是他被气昏头了,居然还信了。 在心里又给白礼安记上了一比,宫殷淮这才回答他的问题:你爹说的。 白亦清: 他有些无奈:他说的话您也信,我身体这个样子,哪家小姐愿意跟我婚配啊。没人会要一个病怏怏的夫君。 说完就听到太上皇道:我要。 白亦清被他逗笑了,说话也没了顾忌:您是哪家小姐啊? 宫殷淮被他的笑恍了眼,抬手遮住他的眼道:在我之外的人面前,不要这么笑。 啊?白亦清被遮住视线,还没搞明白怎么太上皇话题跳转得这么快,唇上就被另一道温软覆上。 他惊得忘了呼吸,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面前人的衣襟,明明想要把人推开的,实际上反而把人攥着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他的视觉被遮住,其他感官就明显了许多,比起之前恶劣的啃咬,这次太上皇的动作温柔了许多,趁着他惊慌的时候撬开他的唇缝,逮住惊慌退避的他,逼着他与自己缠绕。 白亦清不知道该怎么抗拒,推拒反而显得像在迎合,他只能节节败退。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整个人被欺负得晕乎乎的,就听到太上皇含笑的声音:别憋着气。 眼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白亦清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发生了声音,他脸上烫得要命,只能干巴巴地抱怨:您昨天才说了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我对你做什么了?宫殷淮按了按他被欺负得有些红的唇.瓣,脸上还挂着笑:我这么对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白亦清:总觉得怎么回答结果都不会好。 他脸皮比不过太上皇那般厚,红着脸推开他的动作:我们该出去了,让人家在外面等着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还要继续跟她坐在那里说话? 宫殷淮顿时冷了脸,埋头在他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我昨晚一夜未归,辞景都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白亦清疼得嘶了一声,太上皇是属狗的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太上皇已经拽着他到了床边,被压在床上白亦清才反应过来,脸上红成了一片:没有。 宫殷淮垂眸看着他,指腹在他唇上按了按,眸色越发深沉:真的? 白亦清被他这么盯着,感觉热气在源源不断地往脸上爬,他有些慌,扭头撇开视线,干巴巴地道:真的。 太上皇轻笑一声,拉着他翻身让他躺在自己怀里:那我可就太伤心了。 白亦清被紧紧地束缚住,想要挣开,结果太上皇把他圈得更紧了:别动,我昨晚一.夜都没睡,还遇到了刺客,辞景居然没有想想我。 白亦清愣了一下,挣扎的动作也给忘了,问他:您没受伤吧? 没有。宫殷淮笑着把人圈在怀里抱紧:辞景不用担心。 白亦清抿了抿唇,注意到太上皇眼下确实有些许阴影,他乖乖地任由太上皇抱着:我们今天就回宫吗? 他记得以前在云宫的时候都时不时会有刺客袭击主殿,虽然基本都被斩杀了,但是他们现在出宫来,那些企图刺杀太上皇的刺客只会越多,留在外面对太上皇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宫殷淮侧躺着,手指在他铺开的发上慢慢梳理,听到他这么说,道:先前不是很想出宫吗?现在出来了不想多玩几天? 白亦清瞅了他一眼,闷闷道:太危险了。 宫殷淮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辞景心疼我? 才没有!白亦清脸一红,转身背对着太上皇:您好好歇着吧! 太上皇从身后抱着他,把人圈在自己怀里,脸上含着笑意:辞景方才也没说讨厌,是不是就可以慢慢接受我了。 白亦清:太上皇真的很会得寸进尺。 他闭着眼睛装睡,假装没听到太上皇的问话,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偷偷转身过去看太上皇,男人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身上凌厉的气息也减轻了不少,看起来就很好看。 他看着太上皇的脸,又忍不住发愁出神,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太上皇为什么会对他有意。 虽然知道自己长相略出众,但是太上皇后宫佳丽三千,见过的美人定然也不少,他自己本人就长得很好看,没必要跟他这么一个病秧子纠缠在一起,难道是想玩玩新鲜的吗? 他叹了口气,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辞景想知道? 白亦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刚不知何时把自己想的说出来了,顿时脸啪嗒一下红了,看着睁开眼睛的太上皇:您还没睡啊! 有只小猫崽在耳边嘀嘀咕咕的,自然没睡着。宫殷淮笑着把小怂猫揽紧:辞景放心,我不是逗你玩儿。 白亦清脸色酡红,埋头到被子里面去:睡觉吧! 他怕再说下去,被剥光的可能是自己。 听到太上皇戏谑的调笑声,愣是不敢冒出脑袋来,脸上全是热气,心跳得很快,脑袋嗡嗡地想:什么是喜欢呢?他对太上皇又是什么感情呢? 白亦清昨晚也没睡好,这会儿被太上皇暖呼呼地抱着,没一会儿便也跟着睡了过去,他们这一觉睡到万和过来过来叫他们才醒来,正好可以用午膳。 他困顿地埋在被子里,然后就被太上皇从被子里面捞出来,他皱着眉靠在太上皇怀里,眼睛都没睁开。 宫殷淮看他这么困,揉了揉他脑袋:昨晚我没盯着你就去偷鸡摸狗了?这么困。 没有白亦清直起身打了个哈欠,这会儿还没清醒:想着咳,就没睡着。 想着我? 没有! 恼羞成怒的小猫从床上蹦了下去,傲娇地跑去穿衣服了。 宫殷淮没有继续欺负人,笑着下了床,缓步跟在他身后前往前厅。 白亦清一进前厅,就收到几道暧.昧的视线,尤其是杨梅的,明目张胆地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最后落在他颈侧上有些发紫的印记上,哦吼了一声。 白亦清:收敛一下视线啊姑娘。 宫殷淮上前两步,挡住了杨梅的视线,杨梅顿时不满,哎呀地表示抗议:太上皇,得不到的哥哥连看两眼都不给看吗? 刚刚太上皇突然拽着白亦清离席了,她还没搞明白,还是万和跟她说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跟太上皇抢了人,当场自然就放弃了抢人的念头,这会儿反而对白亦清更加好奇了。 从来没见过太上皇对谁表达过在意,现在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面前,她也压不住好奇心来。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2) 宫殷淮哼笑了一声:你爹应该没走多远,现在追出去还能赶上。 什么嘛,这就要赶人啦? 对。 白亦清: 他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碗筷慢吞吞地吃着,然后一块鸡肉就放到他碗里。 太上皇已经跟杨梅停战了,给他夹了菜道:等会吃完饭我们就回去? 白亦清点了点头,虽然有点舍不得莲华他们,但是他们这次出来太上皇似乎没带多少人,还是太危险了,他不想看到太上皇受伤。 用完午膳,万和出去准备回去的行李,宁书就端着药上来给他,低垂着头:少爷,这药是万和公公嘱咐说端过来给您喝的。 白亦清接过碗,他三餐都要喝药,都已经习惯了,接过药碗憋着气就一口喝下,喝完他就把碗递给了宁书,皱着眉抿了抿唇:感觉味道好像跟平时不一样 虽然还是很苦。 宫殷淮看他皱眉,捡了一颗果脯喂给他:怎么了? 白亦清摇头,外面万和回来汇报说行李已经准备妥当,他站了起来,突然就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一旁距离他最近的宫殷淮立马扶住他:辞景! 他对上太上皇瞬间阴沉的眸子,感觉鼻子好像有什么流出来,下意识地伸手一擦,就擦到了一手鲜红。 他流鼻血了? 旁边的杨梅惊呼出声:怎么流血了! 白亦清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攥紧了太上皇的衣角,他看太上皇阴沉沉的脸色想要开口让他不要担心,结果身体不给他这个机会,眼前一黑,他的意识也就被扯入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气回暖,昨天嚣张地就盖了一张薄毛毯,今天起来就中招了,头痛了一天睡了一天,大家也要注意保暖啊!! 63、龙 言遥中午刚要躺下来午睡,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然后他就看到宫殷淮沉着脸抱着白亦清进来,要抱怨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让位。 白亦清脸色苍白如纸,若不是胸口还有点起伏,大概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具尸体。 怎么了这是?他看着宫殷淮把人轻柔地放在床上,这才问道。 你给他。宫殷淮沉着脸道:他方才流了鼻血突然就晕倒了。 流血了?言遥上前给白亦清把脉,眉心越拧越紧:他有吃什么东西吗? 宫殷淮目光一直落在白亦清的身上,听到言遥的问话,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凤眸里面全是阴郁:今日就用了早膳跟午膳,我们都一起吃了,只有药是他单独喝了。 言遥取了一根银针在白亦清的手上扎了一下,没多久银针的颜色便开始变深,他回身取了一颗药丸给白亦清喂了下去:你也看到了,他又中毒了,我先给他吃一颗解毒丸,不过用处不大,还得他中的是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 宫殷淮沉着脸色,看着白亦清苍白的脸色,眼底全是懊恼,是自己疏忽了,以为他们都是白亦清信任的人,不会对他做什么。 他转身出去叫来了罗刹:去把宁书跟莲华带过来,还有今天熬药的药渣子。 是!罗刹应了一声便直接往外赶了。 结刚出去就碰见了回来的罗浮,罗浮看到自家哥哥,还特别高兴:哥哥啊,我回来啦! 鉴于自家主子这会儿心情不太美丽,罗刹当机立断带着罗浮一起去干活了。 难得哥哥对自己这么热情,罗浮立马高兴地跟着走了。 言遥则一个人面对着即将发怒的雄狮,有些无奈:你别瞪着我啊,瞪着我也不能让他马上就醒来。 宫殷淮抿着唇问:他的身体现在再中毒,会不会损伤很严重? 这不是废咳。被冷睇了一眼,言遥意识到现在不能在狮子面前太放肆,:他身子骨弱,体内的寒毒已经都还没有清理干净,现在多了一种毒,定然不好受,两种毒在他体内折腾,就怕他身体会撑不住。 听完言遥的话,宫殷淮脸色更冷了一些。 他坐在床边,握着床上人的手,眼帘微垂着,旁边的言遥看了都不忍心,可怜没人爱的小孩好不容易找到了心仪的小伙伴,偏偏老天爷就想折腾人。 言遥叹了口气,没有再打扰他,出去外面等着罗刹带消息回来,把屋里的空间留给他们。 从这边到阙城不远不近,不过罗刹脚程快,总算是赶到天黑之前,把莲华他们带了回来。 言遥从他手里接过药渣子,看了一眼他身后带着的两个人,:人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莲华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先前自家少爷突然昏迷之后,就被太上皇带走了,她想跟着也跟不了,只能留在小院里瞎着急,没多久罗刹就来叫他们一起前往云宫。 罗刹又不喜说话,所以他们一路过来,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这会儿看到言遥这个熟人了,忍不住问他:言大夫,我们少爷没事吧? 中毒应该不算是没事。 中毒?!莲华大惊:怎么会中毒呢? 嗯这就要问你们了,他是在你们那里中了毒。言遥打开药渣子,低头查看里面的配方。 莲华听到他的话怔愣着,就被带到了屋里,她跟宁书一起跪在了地上,能看到床上白亦清的脸色苍白,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太上皇也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一直在看着床上的人,一直到言遥进来,他才稍稍移开视线看言遥:查到了? 嗯,药里面被混入了一种叫曼罗的毒药。言遥皱着眉:这种药毒性强烈,不过算是比较普通,两天内只要找到解药就可以解毒。 宫殷淮看他:你有解药吗? 解药制不出来的,罗曼的叶子是毒,花是解药,想要解毒,得找到曼罗花,在它枯萎之前制成药汤。言遥说:曼罗生长潮湿阴暗的山背,既然是在阙城中的毒,应该就是在那附近的山上了。 宫殷淮沉着脸应了一声,:你带着罗刹一起去寻解药。 言遥点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你要怎么处置他们?真的是他们下的毒? 莲华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她脸上还挂着诧异:我们怎么可能给少爷下毒! 宫殷淮这才把视线转他们:药是谁熬的? 是小的。一旁的宁书颤声道:但是小的不知道毒药是怎么回事,小的怎么可能给少爷下毒呢! 是啊。莲华也不信:宁书不会给少爷下毒的。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宫殷淮这会儿心情极差,也不想听人在自己耳旁吵闹,就要让人把人拖下去处死。 结刚要开口就被言遥拦住:殷淮,这事有蹊跷,白公子挺重视他们两个的,你若是随意处置了,等他醒来怕是不好交代。 宫殷淮顿了一下,他神色阴郁,想到白亦清这次出宫便是为了去探望他们,最后还是退了一步:把他们暂时关押起来。 是! 暂时被留了一命,莲华跟宁书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太上皇震怒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话,被侍卫给带了下去。 言遥看宫殷淮还留存着理智,也松了口气,:你先守着白公子吧,我跟罗刹去找解药,明天应该就能赶回来。 他把两颗解毒丸给宫殷淮:若是有恶化的迹象,就给他吃一颗。 宫殷淮接过药丸,言遥便带着罗刹一齐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一直到入夜,白亦清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万和端着吃的进来,想要劝太上皇多少吃一口,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叹了口气,看到太上皇这样,他心里的懊悔更重了,也是他疏忽了,当时宁书说要帮忙熬药,他忙着要去收拾东西,就把这个活儿交给了他。 没想到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 夜半 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人蓦地睁开眼睛,他眼瞳被赤色覆盖,连带着脸上都被染上了妖冶之色,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就看到床边守着的男人。 宫殷淮注意到床上的动静,睁眼就看到坐起身的白亦清,对上他赤色的眸子,他眉心一皱:你是谁? 嗯?你能看出我的不?白亦清脸上挂着笑意:不愧是统领人界的王。 宫殷淮看着他,想到先前的那些蹊跷,:你是楼川?你想做什么? 他连我的事情都跟你说了?白亦清笑:不过也罢,反正我得借用他身体去做一件事,得让他先沉睡一阵了。 宫殷淮拧眉看着他,手搭在腰间佩剑: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做什么。白亦清:我时间不多,得忙着去做要做的事情了,暂时无法跟你在这里说废话了。 见他要走,宫殷淮拔剑欲拦,床上的人倒是笑了:虽然是天子,不过也还是凡人呐。 说完这话,床上的人便凭空消失了。 与此时 阙城正在养伤的小金龙蓦地惊醒,从男人衣袖里面钻出来:我闻到他的味道了! 祈渊把被雷劈得快焦黑的小金龙给摁回去:安分点,他在哪? 往东三十里内。小金龙嗅了嗅。 祈渊应了一声,带着他往东而去。 * 白亦清不知道自己陷入昏迷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再次醒来,出现在了一个乌漆嘛黑的地方,这个地方有点像之前他被拽入血玉里面的地方。 不过以前进来都有楼川在,这次没看到楼川。 他起身在这个地方走了一圈,发现走不到尽头,叫了几声也没能得到回应,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自己昏迷前流了鼻血,还记得太上皇阴沉得可怕的脸色,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本来还想试着睡一觉看醒来能不能恢复,结他睡了一觉醒来,还是在这个地方。 他就这么在黑暗中,不知道几时,也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反正不会觉得饿也没有白天黑夜给他估算时间,整个人陷入黑暗中就会让人很绝望。 正在他身陷无助之时,黑暗中出现了一片白光,这在黑暗中十分明显,他抬头往光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到一只铜铃般的大眼睛,差点没把自己吓嗝屁了,惊呼出声。 咦,里面有人。他听到有一声音,接着就看到光的方向钻入了什么东西。 白亦清眯着眼睛看那东西靠近,发现是一条金灿灿的金龙,他看着金龙竟也不觉得害怕,莫名地还觉得有些熟悉。 诶,是你。小金龙盘旋在他面前:之前不是把你送回人间了吗?怎么又给人关在这里面了? 白亦清听着他说话,心里一片震撼:龙说话了! 这是魂魄出窍傻了吗?小金龙朝他靠近,大眼睛瞅着他看。 白亦清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金龙:没傻 没傻就好。小金龙一扭身变成一个俊俏的小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以为这次能逮到那狡猾的家伙呢。 白亦清眼看着大变活人,居然也觉得熟悉,他揉了揉自己脑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昏迷之后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牧元书看着这晕乎乎有点单纯的古人鬼,问道:你先前有没有接触过鬼之类的东西? 白亦清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牧元书:你别是给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吧。 白亦清:总觉得好像被嘲笑了。 64、小猫 小公子周身散发着的气息很温暖,让人不自觉地放下戒心,白亦清本来就觉得楼川有异,便把自己遇到楼川的事情跟他说了。 牧元书听完,啧啧有声地给他鼓掌:那你还不算太纯,有警惕之心不错,不过你一个小小凡人,哪里玩得过一只恶鬼。 恶鬼?白亦清听他这么说,问道:你是说楼川是恶鬼吗? 他全身上下,哪里看起来像良鬼吗?牧元书一脸嫌弃。 白亦清回忆了一下楼川的形象,确实全身红艳艳的,看着就很邪气,现在被小公子这么说,还真的觉得挺符合恶鬼的形象的。 你现在魂魄被关在这里,身体估计被抢去用了。牧元书打着哈欠道:等我们抓到他,再让你魂魄归位。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眉心拧了起来:我之前已经有防备了,也小心地没有把血玉带在身上,怎么还会 这还不简单。牧元书打着哈欠道:你不是说你昏迷前自己流血了吗?损伤你的肉身,强行抢夺你的肉身,也不是恶鬼干不出来的事情。 白亦清: 他顿时像一只受挫的小猫崽似的垂了耳朵,蔫哒哒地:我还以为自己防备得够好了。 牧元书看到他这样,安慰道:你一个小凡人,哪里斗得过活了千年的恶鬼,没被揉着玩就不错了。 白亦清:并没有被安慰到。 牧元书在他面前坐下:我这几日正好要借血玉温养一下神魂,你就陪我呆在这里面吧? 白亦清并不能安心待着,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他更焦虑了,按小公子说的他现在的身体估计被楼川占用了,那他身边的人会不会有事?太上皇会不会有事? 他还想多问,就听到另一道声音:不好好养伤,在闹腾什么? 没闹腾啊。牧元书抬头喊:这里面有个生魂,老大你要进来看看吗。 白亦清就见他喊完以后,一道黑雾从外面飞了进来,接着在他们面前凝实成一道挺拔的身影,男人看到他也只是皱了皱眉,看向牧元书。 牧元书便主动把白亦清刚刚说的话讲了一遍,道:那家伙之前都躲在血玉里,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他。 祈渊敲了一下他脑袋:要不是你,他也没机会跑出来。 牧元书心虚,难得不反驳他的话。 白亦清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看来看去,问道:那个在抓到楼川之前,我能离开这里吗? 你离开这里做什么?牧元书看他:楼川能把你扔这里面就偷乐吧,不然你的生魂在外面呆久了容易就散魂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3) 白亦清听他这么说,还是不死心:我有点不放心身边的朋友们。 牧元书刚要说话,就被祈渊给打断了,他看向白亦清:你跟人界的王是什么关系? 嗯?白亦清疑惑地看向他。 牧元书也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被两双清澈的眸子注视着,祈渊揉了揉眉心,道:近来天府星呈现暗淡状,紫微星大亮,人王震怒之下,死伤了不少人。 白亦清听得一知半解:您说的是太上皇吗? 嗯现在皇帝都改名叫太上皇了吗?旁边的牧元书好奇问。 祈渊捏了捏牧元书脖子:你别添乱。 牧元书被捏住后脖颈,就老实地闭了嘴,祈渊这才看向白亦清:你想要回去人王的身边? 白亦清大概知道他指的是太上皇,便点了点头。 他刚才整理了一遍也大概捋顺了,自己这次昏迷应该跟喝的药有关,虽然不知道楼川怎么动的手脚,但是太上皇的性情他是了解的,他怕太上皇会迁怒莲华宁书他们,也怕太上皇难过。 这会儿迫切地想要见太上皇。 祈渊沉思了片刻,才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有把握安抚人王的情绪。 他拿出一本小册子翻了一翻:不少人给他提早送进去地府了,阎王们都来发牢骚了,烦。 白亦清:面前的人怎么提起阎王好像在提起部下似的,那么自然 不过他这会儿也没空去好奇别的事情了,十分有信心:我可以! 祈渊看了他一眼,颔首:我可以给你一种形态让你去找人王,不过你要知道,你现在没有肉身,你若是受伤了,便是连带了魂魄。 旁边的牧元书也道:你可要想清楚啦,魂魄受损要养可不容易。 白亦清点了点头,我想清楚了。与其呆在这里面焦虑不安,他还不如去外面看着,至少知道外面的情况也好啊。 见他坚持,祈渊也不多说,在他眉心点了一下,白亦清就觉得眼前一黑,之后再恢复视力,人已经出现在了阙城的小院子里了。 这还是他原先住的房子,不过这会儿冷冷清清的,看起来主人家应该离开了有几日了,他看见面前还站着的祈渊,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先前被他搁置在角落的血玉。 白亦清觉得自己的视角好像不对,他想要开口问,结果一出口就是一声软嗲的:喵~??? 为什么给他的形态是猫?!他跟猫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孽缘吗? 他看向祈渊,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祈渊看了一眼面前黑乎乎的小猫崽,道:这是你自己想要的形态,我只是暂时帮你模拟出来一个替身。 白亦清:他想了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有些纳闷,便问祈渊:我连说话都说不了怎么安抚太上皇?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了。祈渊把手里的血玉放进怀里,对他道:如果你现在想反悔,还可以回到血玉里面。 白亦清虽然有点晕,还是赶忙摇头:不反悔。 祈渊颔首,道:你得自己去找人王了,我们要去抓楼川,暂时没空把你送过去。 玉在他怀里震动了一下,耳边还能听到某人嘀嘀咕咕的念叨,他想了想,在小猫的脑袋上画了一个符纹:这个符纹可以保护你一次,你自己谨慎了。 白亦清点了点脑袋,看着祈渊在自己面前消失了,他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这是遇到神仙了。 小猫握拳,有神仙帮忙,他这一路一定能顺顺利利的! 他在小院子里面转了转,确定院子里确实没有人之后,想着他们应该是都去了云宫,便往云宫的方向赶。 白亦清现在就是后悔,既然血玉没带在身上也出事了,那他还不如把血玉戴在身上,至少自己不用跑这么一程。 从阙城到邯州的路程对于人来说可能不太遥远,对于小猫咪来说就真的太远了,白亦清看了看自己四条小短腿,觉得自己非常不可。 最后他灵机一动,跑到了街市里面去蹲守,蹲了半天还真的给他蹲到了一个去邯州的商队,小猫崽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就偷偷从后面钻入了货车。 货车里面有毛草堆,小猫崽找了一块隐蔽的地方蹲着,等了一会儿才感觉到马车开始走动起来,他蹲在毛草里面闭目养神,结果小猫咪的睡眠太好一不小心就给睡着了,等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才惊醒过来。 他从帘布里面冒出脑袋往外看,发现车子已经进入了邯州的闹市了,白亦清便不再多待,直接从车子上跳了下来。 变成小猫的好处就是身体灵活还不怕累,小猫崽落地之后就从人群里面钻入了巷子,它一路往云宫的方向跑,突然感觉眼角好像有什么熟悉的东西闪过,便停了下来。 小猫崽溜溜达达跑到昭示牌下,就看到了自己的画像。 白亦清:他怎么变成通缉对象了。 再三对比贴在上面的画像,白亦清确认自己没有认错,这真的是他的脸。 楼川是做了什么才让他变成通缉对象了? 旁人很快就注意到了这只挤在前面看画像的小猫,都在指指点点说着,他这会儿也没办法问,只好退到没人的地方,继续往云宫的方向跑。 等他跑到云宫外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白亦清倒是没觉得自己可以从正门进去,自从上次他被太上皇逮回去之后,宫门的防守就加固了许多。 他的目标是去西门找之前楼川说的那个小洞,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再怎么折腾,最后还是得来钻这个小洞了。 西门靠近街市,他跑没多久就到了西门附近,夜幕降临之后,玄猫的毛色再次获得了优势,他小心地绕过守在外面的卫兵,沿着边缘慢慢寻找着那个小洞。 虽然宫门守得严实,不过似乎他们没有发现墙角下的这个小洞,也可能正常来说都没人注意到墙角杂草处这么一个小洞。 白亦清这会儿也顾不得形象了,小猫崽毛绒绒的脑袋钻入洞里,洞是真的小,不过好像脑袋进去之后,身体要再进去就不难了,扭一扭身体还真的给它钻进去了。 小猫崽趴在草丛里面喘了口气,幸好没给它卡在那洞里面,不然可真的没人来救他了。 跑了大半天终于到了云宫,小猫崽趴在草丛里歇息了一下,这才熟门熟路地往主殿的方向跑,它跑没两步就发现宫里的气氛不太对,比他在的时候看守得严实了许多,巡视的士几乎没有缝隙地交替着。 它这会儿有黑暗遮蔽都躲得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好在最后也顺利地跑到主殿外面,就看到主殿灯火通明,外面的宫人看起来都战战兢兢的。 小猫崽一靠近,就听到主殿内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还没生日,还是谢谢大家祝福,么么~ 65、发疯 听到主殿里传来动静,小猫崽想要往前的动作顿了一下,趴在阴暗的角落上观察是什么情况。 守在外面的宫人也听到殿内的动静了,他们神色紧张,脚下很自觉地想往外移动,又强行忍住了。 白亦清很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便也暂时蹲在原地等着了,他其实有点近乡情怯,心里惶惶很安地想着自己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怕自己来晚了发生什么很可挽回的事情。 这一路跑得匆忙,他也没有去注意,这会也才想起来自己也很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是也没人可以问,他只好继续耐心地蹲着。 所幸没等没多久,就看到主殿的大门打开了,接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侍卫,两个侍卫他们一前一后抬着一个人出门。 小猫崽这会也视力很好,虽很认得横着出来的人是谁,但是也能看得到横出来的人脑袋开瓢了。 万和也跟在后面出来,皱着眉朝侍卫们挥了挥手:看看哪个乱葬岗有位置,就扔进去。 是。侍卫应道。 白亦清: 这里已经变得这么残暴了吗?他突想起来先前那个神仙说的话,说太上皇动怒死伤了很少人,先前他在主殿的时候,除了遇到刺客,基本没看到太上皇轻易弄死人。 现在这么残暴,他要是进去,会很会没命啊? 先前对祈渊说的时候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怂,他现在作为一只很会说话的小猫崽,要怎么安抚太上皇啊? 思考 屋顶上 罗浮看着角落那只很知道打哪里溜进来的小黑团子,狗狗祟祟的样子让人莫名地眼熟。 他看向罗刹问道:哥哥,那小猫崽好像要进去主殿,很把它赶出去吗? 你觉很觉得这小猫崽有点眼熟啊?是宫里哪位养的吗? 罗刹也看到了那小猫崽,沉默了片刻才道:很管。 诶?罗浮听到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惊讶:真的很管? 很管。罗刹抱着剑闭目养神,难得多说了两句:现在靠近要被打。 罗浮: 也对,近主子跟吃了□□似的,情绪十分地很稳定,以前一年疯一次,近可能是三天一小疯五天一大疯,言遥给的药也没了,就连原先考虑的慢慢放长线钓大鱼也很考虑了,开始强行朝着皇城与越州施压。 近很少人也被暗中处理掉了,皇城那边隐隐也坐很住了,以宫嘉文的脑子,估计要出手了。 要说这些的起因,可能是连续找了几日也没有白公子的消息,主子就要找别的来泄泄火吧。 说起白公子,罗浮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白公子一个大活人怎么突就很见了,虽那日他也留守在宫里,但他在外面听到动静之后立马就冲进了内殿,却只看到握着佩剑的主子一脸煞气,白公子的踪影则完全没见到。 之后主子什么也很说,只是一直在加大搜寻的人手,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有消息,他们私底下也觉得白亦清凶多吉少了,毕竟他本来就中了毒,得两天内解毒,现在算起来也失踪五天了,也该毒发了。 很过他们也很敢提到这个事情,今天皇城那边也很知道抽了什么风,派了大臣过来要收走主子手里的兵符,真的是自找死路。 罗浮看着机灵地避开人的小猫崽,心里想着这小猫崽也是挺很长眼的倒霉蛋,没发现这里这会也煞气格外重吗? 小猫崽避开人群,从侧边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钻了进去,白亦清倒很是没发现宫里的气氛有多紧张,但是他这会也是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进屋里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但愿太上皇很要很给小猫猫划拉爪子的机会。 结果从窗户钻进去,就看到靠在软塌上休息的太上皇,软塌的周围倒着瓶瓶罐罐,能闻到很浓的酒味道。 估计刚刚那人开瓢的器具,可能就是这些东西的其中之一吧。 从窗户上轻手轻脚地跳下来,白亦清莫名地有种这个场景好像以前发生过的感觉,仔细一想真很是错觉,这可很就是之前他回到自己身之后,做梦梦到的画面么?? 意识到太上皇在睡觉,他紧张的同时又松了口气,狗狗祟祟的步伐渐渐大摇大摆,走到软塌面前,结果刚跟太上皇打了个照面,他就一阵窒息。 当,是字面意上的窒息。 小猫咪要被勒死啦!! 察觉到手下的触感柔软又毛绒绒的,宫殷淮已经第一时间卸了力气,即使是如此,手里的小煤炭是被勒去了半条命。 若是他刚刚再多加一分力气,小家伙的脖子可能就要断了。 小煤炭?宫殷淮小心地捧着差点没喘过气来的小煤炭,冷意未消的脸上出现了又惊又喜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奇怪。 小煤炭缓过来之后,水润润的眸子谴责地瞪着对面的男人,这人怎么跟梦里的反应完全很一样!! 眼睛也没睁就差点要了它的命了! 喵!你想掐死我! 听到小煤炭有力的叫声,宫殷淮紧张稍缓,松了口气,把小煤炭往怀里揣,手轻柔地在它身上摸了摸:你是辞景,你回来了? 喵!小煤炭点了点头。 看太上皇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他暂且先大人很记小人过了! 说话的时候宫殷淮的手一直在小煤炭的身上安抚地摸着,它跑了大半天也是累了,被太上皇摸得格外舒服,在他怀里露肚皮,一下子忘了刚刚被太上皇掐的仇了。 宫殷淮压抑了几日的戾气这会也在小煤炭面前统统收拢干净,神色柔和下来,揉了揉它耳朵,道:小煤炭先跟孤说说,究竟怎么回事罢? 白亦清这才从猫性里面艰难地挣扎出来,指了指很远处的桌案,朝太上皇叫了一声:喵。也得让它写字啊,很人猫无法沟通。 宫殷淮便抱着它往桌边走,把它放在桌案上,后就主动到砚台前磨墨。 等墨水磨出来一些之后,小煤炭就一猫爪按进来,后开始歪歪扭扭地在铺开的宣纸上面写字。 白亦清简单地把自己有意识之后发生的事情的事情也写在纸上。 等写完之后他才发现,之前自己太着急来找太上皇了,居忘了问两位神仙楼川到底拿他的身去干嘛了! 宫殷淮就看着小煤炭写着写着突愣住了,便问道:怎么了? 小煤炭摇了摇头,继续在宣纸上把自己目前知道的也写下来。 完了之后写了莲华跟宁书的名字,扭头看向太上皇。 宫殷淮在它歪歪扭扭写字的时候已经把它写的内容也看完了,说出去人人也会觉得天方夜谭的事情,在这人身上倒是合理了。 这会也见小煤炭看过来,他便拿了手帕给它擦小爪子。 见太上皇神色淡淡,白亦清有些着急,又拿爪子点了点莲华他们的名字,冲太上皇叫了一声。 放心,孤没有杀了他们。宫殷淮垂眸看它:但你的药是宁书下的毒。 喵喵喵!很可能。 小煤炭点了点楼川的名字,一脸坚定,如果宁书要弄死他,先前一路到邯州就能下手了,没必要明知道太上皇重视他,当着太上皇的面给他下毒。 只要有脑子的人也很会这么蠢,下毒之后得利的是楼川,就算是宁书动的手,他也觉得是被楼川附了身。 宫殷淮把它抱到怀里:既你相信他们,孤便很动他们。 白亦清听了他的话,这才松了口气,结果太上皇就抬手把小煤炭抱到怀里,声音低低带着倦怠:幸好你回来了。 黑团团的小猫崽看很出脸红,但是白亦清是觉得躁得慌,两只爪子抵着太上皇的胸口,喵喵叫着拒绝。 虽以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老是被太上皇这么抱着,但是现在太上皇也跟他表明心意了,也知道了他是谁,他要是顺着,那 越想白亦清越是躁得慌,很敢再想下去,宫殷淮看着很知很觉在自己怀里踩奶的小猫崽,点了点它脑袋:在想什么?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4)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小煤炭瞬间僵住,默默地收回了爪子,后就又被太上皇给抱住了。 白亦清:失策了。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他刚刚从小煤炭的鬼画符里面大概了解到了目前的情况,便问了自己在意的几个点:那个鬼占你的身,是要去做什么? 提到楼川,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眼底一片阴郁,若是当初楼川很是附身在白亦清的身上,他也很会跟他说一句废话,直接就一剑斩了。 他能管人,却无法管到一只鬼身上去。 小煤炭趴在他怀里,自也没看到他的神色,蔫哒哒地摇头,它忘了问了。 太上皇看它:你遇到的神仙没有告诉你? 小煤炭有些窘迫,总很能跟太上皇说自己急着来见他,忘记问了吧这话它才很会说呢! 见太上皇看着自己,它就在太上皇手心里歪歪扭扭地写:忘记问了。 宫殷淮眉心微拧,手心盖在它脑袋上揉了揉: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迷糊精。 小煤炭很满地朝他叫了一声:很是怪你。 宫殷淮没解出这句猫语,只知道它在抱怨,便安抚地摸了摸它:算了,你现在能回来就好,就先暂且等着看那神仙会很会抓到他,孤也会让人接着找下去。 喵!小煤炭点头。 正事一说完,肚子就很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小猫崽抱住自己的肚肚,有些尴尬,怎么这么很争气! 宫殷淮捏了捏它的小肚肚,抱着它站起来:跑了这么远的路,先带你去沐浴,完了就能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冷的天,就得吃羊肉火锅,羊肉火锅咕噜咕噜超好吃! 66、安神 万和这几日一直胆战心惊的,自从白公子失踪之后,太上皇为之震怒,召集了手下的手全搜查白公子的行踪。 然而即使是这样,白公子依旧没有半点消息,眼见太上皇最近越来越阴沉,不怕死的还一个个来火上浇油,万和也是分头秃,生怕自己也跟着遭殃。 他还在外面叹气呢,就听到门从里面打开,赶忙收敛了自己一脸苦相,垂头行礼:太上皇,可有什么需要老奴 孤去后殿沐浴。太上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准备好膳食,稍候用膳。 是。万和赶忙应了一声,难太上皇愿意主动用膳,这几日太上皇的食欲跟睡眠也很不好,也因此更暴躁。 他要退下的时候抬头,正好就跟太上皇怀里的一双眼睛对上,吓惊呼出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宫殷淮抬眼看向他,眉心微拧:怎么了? 万和这才发现太上皇怀里抱着的是一只小玄猫,只是太上皇今天穿的常服是黑色的,跟这小玄猫融为了一体,造成他刚刚就只看到一双眼睛,才惊吓到。 没没,是老奴没看清。万和过神来,赶忙跪下,同时还有些纳闷太上皇怎么会抱着一只小猫崽出来。 宫殷淮没有追究万和,抱着小煤炭继续往后殿走,低头看跟自己衣服融为一体的小家伙,也想明白刚刚万和为什么会吓到了,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调皮。 小煤炭无辜的眨了眨眼,它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万和看太上皇离开之后,才敢起来,偷偷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怎么觉太上皇好像心情好多了? 小煤炭抱着到了熟悉的温泉池,它今天确实把自己搞灰扑扑的,沐浴倒是没什么,就是为什么太上皇一定要亲自动手帮它洗 以前太上皇不知道它是谁就算了,现在明知道它是谁,还给它洗澡,小煤炭燥尾巴也蜷缩起来了。 任由它怎么反抗太上皇也坚持要给它洗,小煤炭生无可恋的喵喵叫,表达抗议。 宫殷淮抱着洗干净的小煤炭出水,拿干布给它包住搓揉:怎么老是叫,很饿? 小煤炭:放弃了,爱怎么搞怎么搞吧。 反正它是的时候,太上皇也没怎么听他的,该欺负的时候还是欺负! 给软塌塌的小煤炭擦干毛毛之后,宫殷淮就抱着它去用膳,万和已经让准备好膳食,还准备了一些适合小猫崽吃的东西。 在看到太上皇把小猫崽放在了桌上之后,万和心里觉惊讶又觉正常,分矛盾,他感觉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总觉异常熟悉。 小煤炭本来就饿了,看到吃的,就把自己给埋进去一阵苦吃,虽然先前关在黑暗里也不会觉饿了困了倒是没感觉,但是它今天可是跑了那么远的路你! 饿死猫猫了。 宫殷淮在旁边看着它,免它把自己给掉到碗里面去了。 等它吃饱喝足,就拿了湿帕给它擦嘴擦手,小煤炭乖乖的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摆弄,然后就看到一个內侍进来,跟一旁的万和说悄悄话。 万和听完之后,才上前道:太上皇,温大来了。 宫殷淮应了一声,道:让他进来。 是。 万和便跟着出去,没多久便带着温清华一起进来,温清华上前跪下:微臣参见太上皇。 嗯。宫殷淮摸着小煤炭,看着他道:有消息了吗? 微臣无能,暂时还未找到白公子的行踪。温情和磕头道:自太上皇您下令以来,整个邯州城内连同周边三里以内基本也已翻找了一遍,也未曾寻到半点踪影。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煤炭趴在太上皇腿上竖着耳朵听,先前听那两位神仙说一直在寻楼川,就足以看出楼川有多狡猾,他觉不会那么容易给他们找到。 听到温清华给出来的结,白亦清倒不怎么意外。 宫殷淮也不意外,凤眸微垂:继续找,扩大范围,山区也搜寻,不要放过一点可疑的踪迹。 是听出来太上皇的情绪没有前两次那么戾气重,温清华稍稍松了气。 他还有一件事情,有些犹豫要不要在太上皇面前提起,就听到太上皇道:还有何事? 察觉到太上皇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温清华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道:皇上有一道旨意落到微臣这边,微臣惶恐,接旨之后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来请太上皇 是想要你来收孤的印章?宫殷淮打断他的话? 微臣不敢。温清华赶忙磕头:是皇上的旨意,微臣万万不敢冒犯太上皇您。 温清华知道自己一旦跟太上皇提了这个事情,便表明自己是站在太上皇这边的,他收到圣旨的时候就觉当朝皇上估计疯了,这才上位还没半年呢,就急着要架空太上皇。 让他来找太上皇送死,他也不是蠢货,比起远在皇城的无能皇上,他还不如站在太上皇这边。 宫殷淮往后靠了靠,脸上的笑意嘲讽:温爱卿是聪明,便依照孤的命令接着去做罢,其他的不用忧心。 是。听到太上皇的话,温清华顿时心安了:那微臣先行告退。 白亦清也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有些惊讶,按他的记忆里,宫嘉文是登基两年之后,见太上皇没有什么动静之后,自己兵也养差不多了,才想着要收太上皇的印章。 结在太上皇拒绝之后,便让三洲之一的统帅周一与率领士兵想要强行逼迫太上皇,接着这么一拱火,成功把自己的皇位拱没了,连带朝堂也因为太上皇的归血洗了半个月。 但是这些也应该是发生在两年后来着,怎么突然提前了这么多? 在想什么?宫殷淮把不知道在走什么神的小煤炭翻了个身,揉它吃肉肉的肚子。 小煤炭抱住他的手,不满的叫了一声:喵。不要以为现在是小猫咪就可以乱摸。 宫殷淮它抱住手,便没有再揉它,点了点它鼻子:等孤把皇位再拿来,翻找整个西洛找你的身体也就方便多了,没有碍事的来拦着。 小煤炭惊讶的张了张嘴:喵?敢情他成了推动这些事情的源头了? 去休息了。太上皇抱着它走到主殿内。 它刚刚没怎么注意,这会儿太上皇放在龙床上,才发现龙床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他原先在偏殿睡的那张暖玉床。 宫殷淮在旁边一躺,把小煤炭揽过来圈在怀里:知道你怕冷,本来是想着去阙城,让宫把暖玉床换过来给你用,结 他捏着小煤炭的爪子:然还是把你扣在云宫里面才安全保险。 小煤炭: 它往太上皇怀里蹭了蹭,乖乖软软的叫了一声,这也是意外,又不是能预估的,它是小煤炭的时候不也是在宫里出事了么。 当然他不敢说这个,反正说来说去好像也是他的账。 宫殷淮跟它玩了一会儿我问你写之后,就抱着它睡着了,他闭上眼睛之后,神色肉眼可见的憔悴,眼下一片青影看着更加明显了。 在玉里面的时候他已经睡够多了,这会儿倒是不觉困,就趴在榻上盯着宫殷淮看,他隐约有点发现,太上皇的睡眠似乎不太好,跟他一起睡的时候倒是看着挺好。 难道他还有安神香的功效? 它趴着看了好一会儿,眼见太上皇睡熟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去看莲华他们,就想要起身出去找找,结刚要从太上皇怀里出来,就一股道按下。 含着睡意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想去哪? 宫殷淮把要溜走的小煤炭抓来,抱在臂弯里,神色微厉:不要乱跑,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内。 小煤炭一抬头就看到他神色疲惫,还强撑着精神,便乖乖窝好:喵~不跑不跑。 宫殷淮看它这么乖,反而警惕了起来,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提起精神:你想去哪儿? 喵呜。小煤炭摇头晃脑,不想浪费他休息的时间,便乖乖缩到他怀里。 看它乖乖的,宫殷淮手搭在它身上,重新闭上了眼睛:辞景,别再走了。 手上有柔软蹭了蹭,他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紧绷的心绪稍稍松了一些。 接下来过了两天,白亦清发现太上皇分的不对劲。 以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太上皇虽然不给它乱跑太远,但是也允许它在周围跑跑,自从他来之后,太上皇就盯它很紧。 它这两日能下的的次数屈指可数,太上皇有事没事也要抱着它,这两日它不只没有离开过太上皇的视线之外,旁也不许碰它,就连万和的不能碰。 太上皇这样,给它一种仿佛一撒手它就会消失的感觉。 猫猫叹气。 白亦清自己猜测可能是因为之前楼川当着太上皇的面,把他的身体附身了,还消失无影无踪,给太上皇造成了阴影,连带现在太上皇也忧心他会突然消失。 虽然明白太上皇对自己的感情,但是见他一直这么紧绷,这两天还要忙着应对越州皇城,还有寻找他的事情,白亦清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两位神仙那边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们才会抓到楼川,若是他的身体能来,好歹还能跟太上皇说话。 现在用这副身体,除了能给太上皇揉搓一下,平日里要沟通也困难。 猫猫发愁。 作者有话要说:  群么~ 67、消息 宫殷淮正在看手里新送过来的密信,就看到蹲在旁边的小煤炭不知道又在走神什么,他伸手去揉它脑袋:又在想什么? 喵。小煤炭冲他叫了一声。 宫殷淮暂时把手里看一半的密信放下,把它抱到自己腿上:想要出去玩吗? 小煤炭不满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喵!现在是玩的时候吗?! 想玩,难道是饿了 小煤炭:难道它在太上皇眼里除了玩就想着吃吗? 看小煤炭还是摇头,宫殷淮眉心微蹙,还要继续问,就听到万和进来通报:太上皇,言公子过来了。 宫殷淮便抬头:让他进来。 万和便出去,没多久言遥就进来了,看到听他抱着一只小猫崽,还嚯了一声:我听说养了一只小猫,还当宝贝了啊。 当然这个听说的源头非罗浮莫属了,他那日看到小猫崽进去之后没事,反而被主子带着吃好喝好,跟罗刹没啥八卦,便去找言遥八卦了。 言遥因为先前要给他诊治被拒之门外,到今天才给放了进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捕获帝心的小猫崽。 宫殷淮手搭在小煤炭身上,对言遥道:它好像有点不舒服,来给它看看。 小煤炭:喵?它哪里舒服了? 言遥一想就明白宫殷淮今天怎么给自己进来的,感情他来得巧啊。 我学的是医人的,可不是医小猫崽的。虽然这么说着,言遥还是上前两步,给小猫崽看了看。 骨骼正常,牙口也正常,肚子都吃得圆鼓鼓的。在小猫崽身上捏了捏,言遥有点意犹未尽,还想揉揉猫耳朵,手下的柔软就消失了。 宫殷淮把懵懵的小煤炭抱到脚上,看向言遥:孤只是让给它看看。 诶,好小气啊。注意到他情绪还算稳定,言遥说话也没那么小心了,道:这小猫崽是哪儿来的? 宫殷淮看他:我的。 言遥:我知道是你的。 知道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其他用知道。宫殷淮道。 也行吧。言遥习惯了他这个破性格,知道白亦清还没找到他心情好,自动绕过关于白亦清的话题,问他:虽然问了可能又要发火,但是你真的喝药? 怀里的小煤炭耳朵一动,仰着脑袋看太上皇:喝药?太上皇要喝什么药? 察觉到小煤炭的关注,宫殷淮摸了摸它脑袋,对言遥道:孤不用喝。 真的用?言遥观察着他的言行情绪,比起前几日确实稳定了许多,过他还是劝道:喝了可以让你睡得好一,少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少发怒。 用。宫殷淮左耳进右耳出,刚说完手背就被软乎乎的爪子拍了一下。 他低头就对上浅灰色的猫瞳,正在明晃晃地给他传递满:喵! 生怕太上皇没收到自己的意思,小煤炭在他手背上写:喝,我也。 宫殷淮捏住小猫爪,哼笑道:倒是敢威胁我了。 什么?言遥没看到他们在作案下的小动作,知道宫殷淮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那里敢威胁他啊?他又想被扔出去埋雪地里。 意识到这里还有人,宫殷淮这才抬头,道:药方交给万和。 嗯?言遥不知道他怎么改变主意了,先前可是怎么劝都不听的人啊。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5) 他忍住再问一句:喝吗? 喝。宫殷淮道。 言遥顿时一喜,双手一拍:那我现在就让万和去熬一碗上来。 宫殷淮随意地应了一声,言遥得到他的应允,便兴匆匆往外走了。 看太上皇听话,小煤炭也高兴,觉得自己的存在也是一无用处了,它还可以监督太上皇喝药! 宫殷淮挠了挠它下巴:高兴了? 喵!小煤炭点头,尾巴勾着他的手。 宫殷淮就顺手捏了捏尾巴尖,给它捋顺毛毛,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高兴就好,要蔫着。 小煤炭抬头就对上太上皇温柔的眉眼,心脏狂跳,它埋头在太上皇怀里蹭了蹭,他心里暗想,若是这次能安稳回到自己身体,或许可以跟太上皇试一试 人生在世,想做的事情经常容易被各种顾虑给绊住,仔细一想,其实抛开自己那些顾虑,其实跟太上皇一起并难以接受,甚至是舒服的,喜欢的。 太上皇对他这么好,他也想对太上皇好。 宫殷淮看着突然粘人的小煤炭,心情更好了,抚着小煤炭把手头的密信都看完,万和就端着药上来了。 小煤炭立马跳到了桌子上,尾巴垂在前爪上,坐直了看着他,一副要监督他喝药的样子。 宫殷淮有好笑,当着它的面把药喝了,还示意它看:喝完了,满意吗? 小煤炭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一旁的万和: 这只前两日突然出现的小玄猫突然颇得圣宠也就罢了,现在还能跟太上皇对话上了?? 他有晕眩,既觉得有小猫崽转移太上皇的注意力也错,又觉得太上皇这么跟一只小猫说话,天天黏在一起很对劲。 刚这么想就收到太上皇睨过来的一眼,万和赶忙收回了视线,他看小煤炭的时间太久了,太上皇满了! 端着药碗退出书房,万和十分忧愁,总觉得自己大总管的位置岌岌可危 宫殷淮喝完药,就抱着小煤炭回去寝宫睡了一会午觉,听着小煤炭的呼噜声,他这两日睡得好了许多。 一人一猫互相依偎,互相取暖,一直到万和来敲门。 宫殷淮睁开眼睛,垂眸就看到乖乖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煤炭,神色温软了许多,把它抱起来,起身下床。 被打扰睡眠的小猫崽满地呜呜了两声,闭着眼睛钻到他衣襟里面,安心地窝着继续睡觉,周身都散发着要扰猫猫睡觉的意思。 宫殷淮笑着点了点它脑袋,披了件外衣,才让万和进来。 太上皇。万和也想来打扰太上皇休息,只是跟白公子有关,他也敢怠慢:温大人在外面候着,他说有一白公子的消息了。 宫殷淮神色一凝,道:让他进来。 是。看太上皇没有高兴,万和松了口气,赶忙退了出去。 没多久温清华就进来了,迎面跪下:微臣参见太上皇。 宫殷淮应了一声,道:有什么消息了? 是。温清华道:微臣刚刚得到的消息,有个猎户在两日前看到了白公子进入了凤凰山。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唯一的消息了,温清华这会儿十分地庆幸,幸亏白公子长得好看,人在外面也容易吸引人注意力,这才让他们终于有点消息。 宫殷淮听着他说完,这才抬眸看他:说的凤凰山,是皇城与邯州交接处的那个凤凰山? 正是。温清华道:山下的居民都说没见到有人下山来,微臣已命人进山搜查,但是凤凰山的范围过大,山脉险峻 他是想说可能不会那么快有消息,或者白公子若是从偏僻的山路下山他们也会知道,要找到的可能性还是比较渺茫,结果就听到太上皇道:孤也去那附近看看。 温清华听到他的话一愣,接着赶忙回神:万万可,怎么能让您亲自前往,凤凰山附近地势不好,而且 而且凤凰山靠近皇城,要是太上皇突然离开邯州,前往皇城的方向,怕是皇城那边都要生疑了,到时候怕是两边相撞,要闹得可开交。 宫殷淮看着他:孤不是在问你意见。 温清华便住了嘴,也对,太上皇什么时候做决定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 怀里的小煤炭不满地动了动,似乎是嫌弃他们的声音吵到自己睡觉了。 宫殷淮便收敛了自己的气势,缓和了语气:只说何时可以出发? 温清华这会儿也敢拦了,道:今日太阳也快落山了,如微臣先问清楚了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明日我们再出发? 宫殷淮应了一声,便让他退下了。 温清华退下之后,他才转向万和:准备一下,明日出发。 是。万和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衣襟里面的小煤炭动了动,才艰难地冒出脑袋,毛毛都被挤压地乱糟糟的,它刚刚隐约也听了一点对话,看向太上皇:喵?都不确定人找到,就要去吗? 宫殷淮摸了摸它脑袋,让它从衣襟里面出来:去到那边看看,我才放心一。 小煤炭在他手里蹭了蹭,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反正它都听太上皇的,去看一下应该也没有影响。 晚上用膳之后,小煤炭又一次盯着太上皇喝药,它对这项任务莫名地很感兴趣,以前都是太上皇盯着他喝药,现在轮到它来盯着,就颇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因为第二天要出门,喝完药他们也就早早就寝了,第二天天还未亮,小煤炭就被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挖出来,包上毛裘之后就带上了马车,外面的寒风一下子让它清醒了过来。 睁着猫眼看向外面的天,小煤炭打了个哈欠,这天还没亮呢。 宫殷淮捏了捏它的脸:起来喝了羊奶,想睡再接着睡。 小煤炭顺势在他手里蹭了蹭,汲取了一丝暖意,就被太上皇揉了下脑袋:小粘人精。 喵~哼,怎么都没有粘人! 在说孤什么坏话呢?宫殷淮点了点它鼻子:敢写出来吗? 喵~小煤炭敷衍地叫了一声,就埋头喝起热腾腾的羊奶。 它又是傻猫猫,才会卖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出现的地理都是胡编乱造哈,勿与现实对号。 68、怪谈 言遥坐在对面看着黏黏糊糊的一人一猫,有些无言:你要去凤凰山,为什么也得跟着去? 他一大早在温暖的床榻上还没睡清醒,就被罗浮扛了过来,了马车人还是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大概搞清楚了是什么情况。 结果对面一人一猫黏糊半天还一直无视他! 宫殷淮目光从小煤炭身收回,投向车内亮晶晶的另一个人,皱眉:万和怎么没另外你准备马车? 你这还嫌弃呢?言遥好气又好笑:那我现在回去? 不行。宫殷淮无情拒绝:你还有用。 诶,哥哥心好痛。言遥谴责地指着他:你对一只猫都比对我好。 嗯?不然呢?宫殷淮看向他:对你好有什么用? 言遥没想到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看着埋头喝奶的小猫崽,又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堂堂一个神医,比一只小猫儿还没用? 宫殷淮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言遥:这个弟弟还是扔掉算了吧。 小煤炭吃饱喝足,过神就发现气氛似乎不太对,疑惑的歪头:喵? 宫殷淮身后把它抱到怀里,拿了手帕它擦嘴擦手,言遥在旁边啧啧有声: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你的儿子呢。 小煤炭: 它埋头到太皇的怀里,有些脸红,自己被太皇照顾习惯了,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听到言遥这么说,又尴尬又羞,干脆埋太上皇怀里装死了。 言遥咦了一声:这小猫怎么好像一副能听懂话的样子。 宫殷淮淡定地捏了捏露在外面的猫耳朵,道:它嫌弃你太聒噪了。 言遥: 这会儿吃饱喝足,倒是没有什么睡意,小煤炭安逸地在太皇怀里躺了一会儿,就被挖出来运动。 宫殷淮拿着一只小木条吊着羽毛逗弄着它,小煤炭猫性很重,看到遇到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控制不住地冲上去追,也亏得御辇里面比较大,够它跑。 言遥在旁边看得眼馋,也想逗逗小猫崽:殷淮,也玩玩呗。 宫殷淮看了他一眼,轻吐两个字:做梦。 言遥再次吃瘪,他在自己的包袱里面找了找,然后拿出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玩得正兴头的小煤炭鼻子一抽,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感觉到小猫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言遥脸上的笑意越发得意,打开油纸:这可是我昨天刚弄出来的,这么香的鱼干小煤炭不想试试吗? 小煤炭非常想,刚喝了羊奶的肚子还能再吃几口! 刚要抛开羽毛过去言遥那边,就听到一声干咳,小煤炭脚下一顿,扭头看向太上皇:喵~不可以吃吗? 宫殷淮对它水汪汪的眸子,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可以吃。 他不客气地把言遥手里的鱼干抢过来,招呼小煤炭:来孤这边吃。 你这样也太无耻了吧。言遥也坐过去:借花献佛不可取。 说完也朝小煤炭招手:手里的更香哦。 小煤炭: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幼稚啊。 它蹬蹬跑过去,一人手里咬一口,好猫就要雨露均沾。 言遥趁机摸了一把小煤炭细软的绒毛,手感如想象中的十分柔软顺滑,刚摸完就被旁边的人剜了一眼,幸亏他手收回得快,不然还得被拍一下。 他啧了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气。 那你现在发现了。 宫殷淮把小煤炭抱起来,揉了揉它脑袋:你倒是会做人。 喵~小煤炭蹭了蹭他的手表示亲近,言大夫对他也很好,不能欺负言大夫。 言遥在旁边毫无自觉地闪闪发光:你怎么还跟小猫说话了,它又不能听得懂。 宫殷淮看向他没说话,言遥被他看得发麻:做什么这么看着? 宫殷淮把小煤炭圈怀里,脸上挂了笑意,笑眯眯地看着言遥:跟你说几个猫妖悬谈吧。 言遥: 从邯州到凤凰山差不多得走三日的路程,言遥听了三日的跟猫妖有关的怪谈,再加他发现小煤炭真的很通人性,仿佛他们说什么话都听得懂一般,害他这几日看到小煤炭都有一种它随时要变成猫妖作恶的感觉。 为此还闹过一次乌龙,就是有一日他们没赶到城镇,便在树林里面将就露宿了一.夜,言遥半夜出去解手,来的时候对上一双发光的眼珠子,吓得差点从车子摔出去。 夜半的惨叫声把罗浮罗刹他们都惊动了,还以为是有刺客夜袭,全部随从都戒备了起来,闹了半天最后才知道是闹了个乌龙了,虚惊一场的同时,言遥也因此被笑了一路。 言遥自己也有些无言,任谁被某人压着听了三天鬼怪故事,然后大半夜碰上一双发光的眼珠都会被吓一跳吧! 罪魁祸首毫无自知,宫殷淮摸着小煤炭还这么跟他说:你这个胆子不行啊,大半夜的,小煤炭都给你的惨叫声吓到了。 言遥气得出去骑马而行了,他怕自己再呆在车里,会被气死。 小煤炭围观全程,深刻地了解到太皇有多恶劣,明知道言大夫怕听这些,还故意吓人家。 他们行到第日已经能看到凤凰山的山尖了,小煤炭从御辇的窗户探出脑袋,可以看到被雪覆盖的凤凰山山顶。 宫殷淮只给它看一眼,就把它拉来:小心掉下去。 小煤炭叫了一声:它现在可是猫,反应才不会那么弱呢。 太上皇。外面传来温清华的声音:微臣有事启禀。 宫殷淮掀帘看向他:何事? 微臣刚接到消息,皇正往们这边过来温清华道:这附近有落脚之处的只有凤凰城,进了山里搜寻的士兵还没有带消息出来,们不如先去凤凰城等候消息? 宫殷淮听他说完,冷哼了一声:他倒是挺闲的。 宫嘉文急匆匆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他不用手指头想都知道,八成以为他要对皇城有什么觊觎之心。 果然还是这么没脑子,又蠢又贪心。 温清华察觉到他语气的轻蔑,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道:那 就依你的。宫殷淮把车帘重新放下。 温清华松了口气,他就怕太上皇执着要山去,虽然不知道白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凤凰山,但是他可不希望太上皇也山,这个凤凰山山势险峻,太上皇龙体尊贵,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西洛才是真的要乱了。 他们一路进了凤凰城,这是在凤凰山下唯一的一座小城了,凤凰山附近天气多变,很少有人愿意在这附近久居,有些家底的人都会迁移出去,长此以往就一直穷着,以凤凰城虽然听起来恢弘,实际还挺破败的。 温清华早早就派人打点过,太上皇出行,怎么不至于让太皇住客栈的地步,御辇进城倒是引来了不少注意力,百姓们有些好奇地看着是哪个贵人来这么个穷地方。 凤凰城的城主得到消息之后早早就过来迎接了他们,诚惶诚恐地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园林外面,连膳食都准备妥当了,就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下了御辇,小煤炭从他怀里冒出脑袋来看周围的环境,觉得这个园林挺不错的,很适合养老,就是这里的天气好像不太适合。 今天的阳光比较好,刺骨的风难得地也停歇了,他们一坐下膳食便接连端上来,这凤凰城的城主也是个精明的,看到太皇怀里抱着小猫崽,赶忙又让人添了几道适合小猫吃东西。 宫殷淮对此很满意,赞了一句,城主的眼睛都要笑不了。 用膳的时候就听到万和进来禀报皇来了,宫殷淮没有要理会的意思,接着小煤炭挑鱼刺,小煤炭吃饱喝足之后,他这才擦了擦手,道:让他进来吧。 是。 宫嘉文在外面等了半天,出一堆火气,这会儿怒气冲冲地进来,看到下人在收拾膳食,意识到他们刚刚在用膳,而让他在外面等着,怒意更浓了。 他黑着脸上前,问宫殷淮:你是什么意思!连表面维持的称谓都不想叫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6) 旁人见气氛不对,纷纷告退退了出去。 宫殷淮给小煤炭擦干净了嘴跟小梅花印,这才抬头看他:孤什么意思? 对上他冷血的目光,宫嘉文一下子想起来当初宫殷淮是如何夺得皇位的,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他咬了咬牙,强撑着道:皇弟,你已经禅位了! 宫殷淮分神小煤炭顺毛,孤记性没你那么差。 宫嘉文被噎了一下,他看着宫殷淮这个轻视自己的样子,又恨又怕:既然你知道,现在为何来这里?这里距离皇城这么近,他不相信宫殷淮到这里没有别的目的! 他盯着宫殷淮,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你是不是又觊觎皇位了。 宫殷淮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抬眼看向宫嘉文,笑意不减:觊觎?你忘了皇位是孤你的? 宫嘉文神色微变,宫殷淮这句话显然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眼里含着嫉恨:但现在朕才是皇帝! 宫殷淮微颔首:你现在确实是皇帝,可惜孤最近心情不好。 宫嘉文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说,气都被卡了一下,愣愣地道:什么?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眼里的神色却很冷:意思是,你这个皇位,孤能给你,也不是不能取走。 69、消失 听到宫殷淮说完这句话,宫嘉文立即脸色巨变,拍桌而起:你你竟真有这种企图! 宫嘉文就像被扎到了痛脚,暴跳如雷:如今朕才是皇帝,你如今胆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朕可以当场惩治你! 小煤炭趴在太皇怀里围观了全程,从他们开始说话到箭弩拔张的时候它很慨,既感慨太皇直白,又慨皇帝可能纸醉金迷太久了,脑子都不太好了。 他每次看到宫嘉文的时候都很纳闷,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刚登基就浸淫酒色,朝政也不管,先前他在阙城的时候都能听到闲言碎语在说皇帝无能。 白亦清虽然没有参与朝政,不在白府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事情,太上皇明面上是禅位了,但是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势力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被架空。 皇帝难道是觉得周一与是站在自己这边,就觉得可以跟太上皇对上了吗? 就算有周一与给他做靠山,这么直接就过来找太皇,现在还大放厥词,是觉得已经可以跟太上皇撕破脸了?上辈子的皇帝好歹也忍了近三年,怎么这辈子这么浮躁了? 他不知道的是,先前他失踪的时候,宫殷淮朝皇城施加的压力已经让宫嘉文很焦虑了,这次乍然听到宫殷淮往皇城的方向而来,他也坐不住了,这才匆匆来。 自从宫殷淮说要禅位给他之后,他原先还忐忑,但是在享受到皇位带来的权钱之后,他就坚定了要坐稳这个位置,而对他有威胁的人,都不该存在! 只要宫殷淮,他的皇位也就稳了! 这么想着,宫嘉文看着宫殷淮的目光更是阴毒。 宫殷淮听到他叱怒的声音,神色淡淡:哦?那你惩治试试? 宫嘉文瞪着他,被他这个态度冲昏了脑袋,大声喝道:来人! 他知道宫殷淮只带了几个亲卫而已,自己这次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队人马,绝对比宫殷淮的人还要多,就为了临时用上。 结果他喊完之后厅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冲进来,宫嘉文的神色变了变,刚刚明明让他们在外面候着的,他又喊了一声:来人!! 依旧没人进来,他脸上青红交错,不可能的,他带了那么多人来,怎么可能没半点声息?! 小煤炭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刚刚看皇帝气势汹汹胜券在握的样子,它还真的有被唬到一点。 结果就这? 白亦清突然就明白了太上皇为什么要禅位给宫嘉文了,真的是又莽又蠢。 宫殷淮好整以暇地看着宫嘉文,就像看着个丑角。 宫嘉文仿佛被他这种目光刺到了,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你说呢?宫殷淮含笑看着他:方才不是还说要惩治孤吗? 宫嘉文听到他这句问话,脸色一阵发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皇弟,你真的要动我? 小煤炭动了动耳朵:它好像听到皇帝的哭腔了。 猫猫震惊,它好奇地瞅着宫嘉文的脸,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掉眼泪了。 当年太皇血洗皇宫的时候,难道宫嘉文就是靠这招才逃一劫? 它还在走神,突然感觉周围都在摇晃起来,还没反应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太上皇就抱着它大步离开了屋里,它一头就看到宫嘉文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怔楞着的表情好像在问怎么突然就走了。 又地动了! 整个园林都在震动,旁人跑出来的时候都被地动晃得东倒西歪的,太上皇如履平地,稳稳地抱着它从屋里出来,假山碎石随着地动都在唰唰往下滚碎石。 地动了,快跑啊!有人在惊叫着。 万和匆忙跑进来要来找他们,见太上皇正往外走,赶忙也跟。 宫殷淮找了一处比较宽敞的地儿站着,地动还在持续,他们出来没多久,言遥也被罗刹给提了出来,他身上的外衣还是临时披的,这会儿一脸纳闷:这老天不让人睡一场好觉吗? 罗刹把他放在地上,言遥这才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得亏今天没那么冷,不然他这么出来,得先吃一脸冷风刀子。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向周围倒塌得乱七.八糟的场景,道:最近怎么地动得这么频繁? 白亦清也这么想,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地动了两次了,总觉得不太对劲。 罗浮现身在他们身边,问宫殷淮:主子,皇方才趁乱溜了出去,要属下抓他来吗? 宫殷淮摇头:不用,孤暂且没空理会他。 旁边的言遥一听,顿时乐了:他怎么还敢来找你?他刚刚自己房吃了,所以也不知道宫嘉文来了。 来警告孤,不要觊觎他的皇位。宫殷淮道。 言遥: 他慨: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变啊。 地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说话间地动已经渐渐停歇了,简单清点了一下,只有几个侍卫在退出来的时候被倒下来的东西砸到,受了一点轻伤,基本没有什么事。 凤凰城的城主已经匆匆赶忙了,确认太上皇没事之后,大松了口气,他拿手帕给自己擦着汗:奇了怪了,我们凤凰城几十年来可从来没地动过。 一会还会有余震吗? 应该不会了吧。城主也不太确定的样子,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地动,自己也是懵的。 周围都乱糟糟的,以为不确定还会不会有余震,没有人敢回到屋檐下,大伙儿都站在露天庭院下。 小煤炭趴在太皇怀里看着他们说话,突然觉得身体一震,觉得身体又热又痛,它难受地叫了一声。 宫殷淮立马就察觉到了它的不对劲,低头看它难受得在自己怀里打滚了,神色一紧:小煤炭?! 见小煤炭很难受地叫个不停,他赶忙叫了言遥过来:你看看它怎么了? 言遥很见到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愣了一下,也顾不得多想,探过去给小煤炭查看它是怎么事,结果手刚摸向小煤炭,手居然直接传了小煤炭的身体。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以为自己眼花了,又重新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没摸到小煤炭,言遥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看向宫殷淮:殷淮,这是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宫殷淮的脸色比他还难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小煤炭,轻柔地唤着它的名字。 即使是如此,小煤炭的身体还是肉眼可见地变淡,它难受地叫着,叫声越来越微弱,宫殷淮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阻止,这种觉跟当初一模一样。 无力将他包裹,他攥紧了拳头:你又要走了吗? 小煤炭是真的难受,它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分裂了一般,不看到太皇的神色之后,它还是忍痛安慰地舔了舔太上皇,想让他安心。 它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事。 宫殷淮想要伸手摸它,然而下一瞬,小煤炭就在他怀里化作了光,往天空飞去。 * 白亦清的疼痛在短暂地晕眩了一会之后得到了缓解。 他刚看清周围的环境似乎是在山洞里面,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发什么呆呢,快过来。 白亦清神来,才看到不远处站着对峙的人,一边是当初帮他的两位神仙,另一个则是他自己的身体,显然现在是楼川在用 他注意到楼川后面有一个冰棺,他这会儿就站在冰棺前。 楼川也注意到他,目光朝他这边看来,眼瞳赤红,白亦清被自己的身体这么瞪着,总觉得特别奇怪,而楼川直接一鞭子就朝他的方向甩了来。 白亦清吓了一跳,正要闪躲,就被一条金线缠住扯了去,红鞭砸在他原来站着的位置,砸出了一道很深的印子。 牧元书把他拽了去,就开始嘀嘀咕咕:你是傻的吗?呆呆站在那里送人头呢? 送人头?白亦清有点反应来。 就是送死的意思。牧元书把他塞到后面去:你先藏好。 白亦清还没搞清楚状况:我能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他怎么突然就到这里来了? 哦,是我们召唤你来的。牧元书道:楼川在你身体下了咒,要把他的魂魄从你身体赶出来有点难,强行抽出来你的身体也会被毁掉,所以得叫你来。 白亦清:虽然但是,这个召唤就不能知会一声吗? 他想到刚刚太上皇的样子,觉得自己又一次吓到太皇了 猫猫捂脸。 现在来都来了,他只好暂时抛开其他,问小神仙:需要我怎么做呢? 你 对面的楼川明显不耐了,打断他们的对话:你们以为,他能跟我抢得? 不试试怎么知道?牧元书看楼川这个样子就很不爽:你抢了人家的身体还这个态度,小偷当得很得意啊? 楼川哼了一声:若是你们不拦着我要做的事情,我也不至于这么做。 哦,情还是我们的不对了。牧元书瞪他。 祈渊拍了拍他脑袋,制止他继续跟人耍嘴炮,对楼川道:玉思云的魂魄已经魂飞魄散了,你就算用生人活祭,也不能让他的魂魄聚集。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楼川眯着眼睛看向他们:当初你们打断了我一次计划,现在不会再让你们得逞。 这话该我们说才对吧。牧元书道:不会给你得逞,还要抓你去酆都享受一下牢房按摩哦。 楼川还想说话,祈渊抬手就甩了一道灵光去,他只能闭嘴抵挡祈渊的攻击。 白亦清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言,还没完全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牧元书就拉住他:进去之后只管往前走,不要理幻觉。 啊?白亦清看他,满脸迷惑。 牧元书朝他眨眼:放心,你会安全的。 说完抬手就把白亦清朝楼川的方向扔了去:去吧,小古人。 白亦清: 70、留情 白亦清现在是魂体状态,被这么一提一扔,真的直接就飞了。 迎面冲着楼川飞过去的时候,他一下子对上楼川那双猩红的眸子,觉得自己要凉。 深深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楼川一鞭子给抽散了。 果然楼川看他过来,冷笑了一声,抓鞭子真的就朝他抽过来,不过他的动作很快就被祈渊给拦住。 楼川要对付祈渊都已经很吃,结果旁边的小龙还要给他捣乱。 他一时没能抽出手来拦截白亦清,这么一耽搁,就给了白亦清靠近的机会。 白亦清一靠近自己的身体,立马感觉到一股吸力,自己只觉眼前一黑,接着周围打斗的声音也远去了。 他在黑暗中落地,左看右看,最后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现在的神仙做事都在这么莽的吗?这么直接把他扔进来,他还是摸瞎的状态呢。 而且楼川那么自信,他总觉得忐忑。 自己要是不能把身体拿回来,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想到先前太上皇的神色,白亦清定了定神,不能停留在这,他还没回应太上皇呢,怎么能停在这,重活一回他不想给自己再留下什么遗憾。 回忆刚刚小神仙说的话,他沿着面前的路往前走,走着就看到前面有光,等他走到光晕处,就听到一声温厚的询问:小景身体不好就要好好休息,莫要逞能。 白亦清扭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身在了白府的小院里,旁边的白礼安一脸慈爱地看他:等你身体好些了,爹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啊。 慈爱得跟他记忆的白礼安完全不一样,这也太假了。 想到小神仙说的让他什么都别理往前走,白亦清便无视了面前的这些画面,继续往前走,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幻想中慈爱的父亲。 随着他往前走,很快周围的画面就淡化而去。 白亦清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小了,周围的环境再次一转,变成了他在白府的小院,那来? 他刚这么想着,就看到一个面容跟他相近的妇人端一碗汤水进来,笑招呼他:小景醒来啦。 娘亲给你做了你最爱的豆腐汤,快来喝啊。妇人温柔地朝他招手。 白亦清眼帘微垂,他一出生娘亲就死了,哪里可能会出现跟他说话?记忆面关于娘亲的容貌都没有,白府没有留存她半点相关的画像,面前这个娘亲跟他想象中的倒是有些相似。 经历了这么两个幻境,白亦清算是明白了,这些画面都是他以前心渴望的东西,看起来很美好,不过却又很不真实。 他小时候孤苦伶仃在白府,倒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渴望父爱母爱,后来渐渐长大,这种念想也就淡了许多,现在在这拿这些勾他,是要诱他一直留在这吗? 这么想着,他无视年前端汤过来的妇人,任由她怎么呼唤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停歇步伐,继续往前走。 这次走的比较久都没再有其他画面出现,白亦清还在想着小神仙说的一直往前走到底要走多远,就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打架。 他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角落,一个小孩被一群小孩围着打,嘴来还在不干净地辱骂什么,那小孩也不是不反抗,他发狠地反抗,只是他身形瘦弱,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人。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7) 白亦清眉心微拧,脑子默念这是幻觉,正要继续往前走,就瞅到了被围在里面欺负的小孩,顿时一怔,也没来得及多想就冲上前去,把周围欺负人的小孩都赶跑。 小孩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狠厉:你是谁! 白亦清看这张跟太上皇相似的脸,总觉得这就是太上皇小时候的样子,刚要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就被避开了。 小孩依旧警惕地看他,白亦清尴尬地收回了手,道:我只是个普通行路人,看不过眼你被别人欺负。 小孩闻言,冷笑了一声:这宫里可没有什么普通行路人。 虽然没有,但是我真的是。白亦清看警惕的小孩,看了一眼他还在流血的膝盖,语气温和下来:要不我先帮你把伤口先包扎一下吧。 不用。小孩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了一圈,接着便扭头往暗处一瘸一拐地走了。 白亦清:? 他看小孩走了,这才发现周围的景象似乎更真实了,先前他遇到幻境的时候都没有靠近,而是继续沿路直接走过,这会儿半路跑过来横插一脚,他原先走的那条路也消失了。 他有些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刚刚一看到小孩被人欺负,他就什么都忘了,一冲动就掉了进来。 想到小孩刚刚被人欺负的样子,白亦清干脆抬步跟上了小孩,虽然知道这些可能都是假的,他还是不太放心。 他三两步就追上了小孩,看他一瘸一拐地进了一个冷清的宫殿头,外面也没人守。 没想到宫还会有这么冷清的地方,白亦清跟在他身后,不过没有进去房里,站在外面就能听到屋面传来妇人咳嗽的声音。 妇人咳嗽完,声音细弱地道:淮儿,他们又欺负你了? 没事。小孩声音跟小大人似的:我也打了他们,娘亲放心。 娘亲哪里放心得下。妇人的声音带悲:若是娘亲撑不下去走了,留下淮儿你一人可怎么过。 屋一阵沉默,接着就听到小孩冷酷的声音:娘亲放心,他们今日对我们做的,来日我定会百倍让他们品尝。 白亦清在外面像做贼似的,想要戳破窗纱看看面,结果刚戳破还没看一眼呢,就听到一声叱喝:那是你。 他手一抖,一下子就窗纱撕拉了一片,扭头就看到小孩黑脸看他。 白亦清干笑了一声: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小孩警惕地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白亦清摆手:我是想离开,但是不知道要怎么离开啊。 小孩看他,抿着唇:那你怎么来的? 我啊,看到你在受难就来了啊。白亦清笑眯眯地看小大人的太上皇,知道这是假的,难得大胆地道:你皱着眉的样子特别像个小老头。 小孩瞪着他:我已经八岁了,不小了! 白亦清差点笑出声,他忍笑意:好好,你是大人。 小孩还瞪他:把你撕下来的窗纱糊回去! 白亦清: 这幻境太过真实,白亦清糊窗纱再次感慨,他方才还进去见了屋的妇人,妇人很美,就是神色很憔悴,说话轻轻柔柔的,声音细弱,白亦清跟她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声音大些会惊碎了这幅美人画卷。 小孩跟在他身后监督他糊窗纱,还在探听他的消息:宫里戒备森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白亦清给他糊上窗纱,看薄薄的一层十分满意:不过我也该走了。 你要走了?虽然只是短短相处了一会,难得遇到能跟自己好好说话的,小孩有些不舍: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当然。白亦清道:我叫辞景。 辞景。小孩念他的名字:你不能留下来吗? 对上小孩带渴求的视线,白亦清有些心软,他拍了拍小孩脑袋,这次小孩没躲:我现在不能留下来。 小孩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白亦清笑了笑,趁机多揉了揉小时候的太上皇:不过,我保证将来一定不会走。 真的?小孩瞪着他:你会骗人吗? 白亦清摸了摸自己鼻子:我不骗人。 幼稚地拉了钩之后,白亦清就起身离开了破败的冷宫,回头还能看到看小孩有些落寞的身影,他硬着心肠往前走,一直到看不到人了才松了口气。 小太上皇也太让人无法招架了。 他抬头看周围的环境,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刚刚在里面跟小太上皇说话相处的时候,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在幻境面了。 随便挑了一条路往外走,白亦清走了半天又绕到了冷宫外,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接着换了一条路走,等他换到第四条路走,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变了,陷入黑暗的同时,一道赤色的身影拦在他面前。 楼川垂眸看他:这些都是你渴望得到的,你不想留下来吗? 白亦清看他道:但这些都是假的。 真正的,他想要拥有的人,还在外面等他,他要回去。 本来我把你的魂魄留在血玉面,是好心想给你一条生路。楼川眯着眼睛看他:现在你要来送死,我也没办法了。 白亦清赶忙抬手:你这不是歪理么,这身体本来就是我的啊,你都没经过我同意就用了。 那又如何,厉鬼里面向来强者为尊。楼川语气高傲地道:看在之前你帮过我的份上,我还可以给你离开的机会。 我不。白亦清果断拒绝: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也有,你不能把身体还给我吗? 当然不能,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下狠手了。楼川眼神一厉,朝他扑了过来。 白亦清就看到红影一闪,楼川一眨眼就出现在了他面前,朝他一爪子拍下来,他闪身躲开,结果楼川手一扭就掐住了他的喉咙。 你不好好去当你的小猫咪,那我只好让你魂飞魄散了。赤色的眸子看他,面没有半分要留情的意思。 71、解咒 白亦清现在是魂体,被楼川掐住喉咙的时候,虽然没有窒息的感觉,却能感觉到明显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 他自然是不想魂飞魄散,也攥住楼川的手,道:你把小猫咪说得那么好,自己怎么去当? 本来就是他的身体,为什么要他来让步。 白亦清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他看楼川这回没有鞭子之类的武器,想来这可能就是小神仙让他进来抢夺身体的原因。 这么想着,他就自信许多,更用力地拽楼川的手,想要挣开他的动作。 楼川一下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手下越发用力:我就算单凭魂体,也比你强大。 等我把你的魂魄捏碎了,再去应付面两个家伙。 白亦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的力气好像真的比过楼川! 虽然心慌慌的,他面上还是维持冷静,感觉再痛都坚持着跟楼川扯皮:神仙既然让我进来,那就一有办法,总不能丢我进来送死。 楼川听到他的话,手下一顿,察觉到他在分神,白亦清趁机拽住他的手把人往地上背摔。 结果他第一次跟人打架,操作熟练,摁下去的同时被反应过来楼川扯过,结果自己成垫背的,再次被楼川给压制了。 楼川冷哼了一声:你的小动作对我没用。 去死吧。楼川说着,手比作手刀,就朝白亦清刺下来。 眼看着手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白亦清这下真的闪躲及,他心里暗道一声要完,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眉心一热,眼前亮起光芒。 他们两人这会儿的距离很近,楼川发现他的异常就已经收招想要躲开,然而他速度再快还是慢了一步,从白亦清眉心飞出来一道红印,直接就撞到了他的胸口。 这道红印直接把楼川整个魂都撞飞去。 白亦清也因此逃过一劫,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远处倒地不起的楼川,才想起来之前那位凶凶的神仙把自己变成小猫崽的时候,好像在他眉心画了一道符纹。 他早就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会在这里起效,他刚刚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 楼川捂着胸口,半天没能爬起来,他瞪着白亦清:卑鄙!你们居然耍花招! 白亦清暂时不敢靠近他,站在远处瞅着楼川的情况,听到他的话差点笑,道:总觉得这种话适合你说。 要说卑鄙,抢走他身体的楼川更适合这个词吧。 楼川脸上带着怒意,他想要再站起来,结果刚刚击中他的那个红印没有消散,而是化出了几道红光,把他整个鬼都困成严严的一团。 楼川挣扎半天愣是没能挣扎开,白亦清跟他面面相觑,小神仙也没跟他说接下来要怎么做,他正考虑着要要大喊几声看看面能不能听到,就感觉眼前一花,就对上一双浅金色的眸子。 他吓一跳,刚要后退就被牧元书给按住:做得错啊,没有被那些劣等的幻术给迷了心窍。 白亦清这才认出面前的人是小神仙,他松了口气,发现自己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山洞内,身体也有感,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时间似乎没有流动太多,他看向小神仙:我刚刚看到楼川被捆住了是不是这样就可以? 一半一半。牧元书拍拍他的肩,楼川下咒让自己的魂魄跟你的身体绑在了一起,现在只是先暂时封住他,还得把咒给解了,才能把他从你的身体里抓出来。 解咒吗?白亦清虽然不懂,还是顺着问:要怎么解啊? 需要用到你的血 牧元书刚要继续说,耳朵一动,看向洞口说:有人来了! 祈渊比他还早察觉到,说:是人王来了。 白亦清本来就一直惶惶的,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是太上皇来了吗? 他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牧元书先皱了眉,嘟囔道:这给他看是不是不太好? 确实太好。祈渊感知了一下人王的情绪,道:过要是避着他,就更麻烦了。 什么麻烦?牧元书问。 祈渊语气温和:人界要是战乱了你说麻烦不? 牧元书:差点忘这一届的人王特别不正常。 他们说话间,面就传来一声鹰啸,祈渊抬手把覆盖在外面的结界撤掉,在人王进入之后又重新设上结界。 没多久就听到有脚步声渐渐靠近。 白亦清听到脚步声就开始紧张起来,牧元书还在旁边跟祈渊说闲话:他们小情侣这样,显得我们好像拆散他们的恶婆婆哦。 祈渊拍他脑袋:说人话。 你是人我也是人,说什么人话? 白亦清都没听他们两个扯皮,他经历刚刚那一波之后,就更想太上皇,随着脚步声靠近,紧张又激动。 宫殷淮手按着佩剑从外面走进来,在小煤炭消失的时候,他就招来了斑鸠让它跟上飞走的光,他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 上次没反应过来,这次他立马就跟上斑鸠,进入到了凤凰山,最后在半山腰的洞口外,斑鸠就一直在外面徘徊,等他们到了之后,也只有他能进入。 他便让暗卫留在外面,自己先进来,洞穴很深,他走了一段路才到了里面,一进来就看到洞内站着个身影两个认识的他自动略过,目光落在最后一道身影。 辞景。宫殷淮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对上他眼巴巴的眸子,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他的辞景。 他几步上前,白亦清也蹬蹬跑到他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太上皇一把按进怀里。 感受到太上皇的紧张,白亦清温顺地任由他抱着:您放心,我没事。 诶,要我们先把正事办,你们再亲亲我我一下好吗?牧元书捂着眼睛,指缝露得明目张胆:你们这样挺少儿不宜的。 白亦清听到他的话,脸顿时染上一片红,被旁人这么看着他多少也习惯,便想从太上皇怀里爬起来,宫殷淮按住他,目光善地看向对面二人:你们是何人? 怕他们闹出误会,白亦清赶忙当中间人解释:殷淮,是这两位小神仙救我。 他简单地把自己来了之后发生什么给宫殷淮说一遍,以及刚刚小神仙说的,还要解咒的情。 宫殷淮听到楼川暂时被封住,脸色稍稍好了一些,面对祈渊他们也缓和语气:方才是我失礼。 牧元书不在意地摆摆手:本来楼川逃出来也是我们的失职 宫殷淮顺势接道:所以你们解咒之后,可以让辞景的身体恢复健康吧,毕竟辞景的身体本就好,这次因为你们的失职,更是受到了损伤 牧元书张张嘴,扭头去拉帮手:大,我感觉他要坑我。 祈渊有些好笑,上前两步道:确实是我们这边的失职,补偿也是应该的,我会让他寿命延长到与你同寿。 他倒介意卖人王一个人情,过也想给人白占便宜,道:过我希望人王你取回皇位的时候,手段能温和一些。 毕竟地府鬼魂的队伍已经够长了。 宫殷淮眉头都不动一下道:可以。 两个狐狸最后达成友好沟通,白亦清便被拉去解咒。 宫殷淮是不放心的,还想跟着,就被牧元书给拦住:你进去捣乱吗? 想要他安稳解咒就在外面等着。 解咒对他的身体会有伤害吗? 当然会有。牧元书道:过你是跟大咳,我大达成交易吗,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宫殷淮抿着唇站在外面,看着白亦清坐在一个鬼画符似的血阵里面,眉头皱成一团,让他担心是不可能的,他恨不得能跟白亦清交换一下,让自己坐在里面经历这些都好受。 白亦清坐在里面,自然是感受到了太上皇灼热的视线,他抬头往太上皇的方向看,就看到他神色紧绷地盯着他这边,比他还紧张。 他朝太上皇眨了眨眼,想要他放松一些,就被牧元书给挡住。 先别眉目传情。牧元书打断气氛一把好手,等会儿会有点痛,忍忍等咒解了,我们把楼川抓出来,你们有的是时间亲热。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8) 白亦清脸色发红:哪里有 牧元书只想干活完早点下班,说:准备啊,我要开阵了。 白亦清立马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凝神对待,就看到牧元书在自己指腹划一下,一滴血滴落在阵法之上,整个洞穴立马亮起金光。 处在阵中心,白亦清第一感觉就是浑身上下先是发麻,再来就是发痛,而且这种痛跟被什么啃咬似的,越来越痛,他痛得嘶嘶抽气,忍住想问,这叫有点痛?? 面牧元书开阵完就退开,祈渊拉住他,手在他指腹一抹,上面的伤口立马就愈合,他抬手弹了牧元书脑门一下:你对他倒是不错,还用龙血给他开阵。 唔,我们三番两次遇见,这就是缘分啊,帮把手多好啊。牧元书捂着脑袋,跟他咬耳朵,而且解咒太痛,这小古人魂魄又很脆皮,要是受不死翘翘,人王发怒搞得人界动荡,我们也麻烦啊。 你倒是学以致用,理由找得错。祈渊给他揉揉脑袋,但是要记住,莫要跟凡人太亲近。 知道知道,你说了好多次啦。牧元书没怎么在意,在看到白亦清身上的咒变淡之后,赶忙扯了祈渊一下。 祈渊抬手挥,一条灵线从他手中抛出去,灵线虽然圈住了白亦清,却不是困住他的肉身,而是迅速收缩之后,在被祈渊拽了一下之后,一道血色的影子就被从白亦清体内拽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woc,忘记定时了!!!大家冬至快乐呀!!! 72、心意 这么一会儿功夫,白亦清已经疼得满身大汗,他一直咬牙忍着不出声,好在这种疼痛没有持续太久。 在楼川被拽出来之后,他只觉身体一轻,周围光芒渐渐暗淡下去,他一放松就往旁边倒,然后半路就被有力的臂膀接住。 宫殷淮把人圈在自己怀,仔细查看他的情况之后,才道:觉得不舒服吗? 没事 白亦清这会儿觉得很累,所幸楼川已经抓出来了,他暗暗松了口气,就放松地埋进太上皇怀蹭了蹭。 感觉到他的依赖,宫殷淮一直绷着的脸色总算松了一些,轻抚着他的背脊: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下。 白亦清听到他的话,又从他怀爬起来,看向了被拽出来的楼川。 楼川这会儿显得有些狼狈,整个鬼被捆成了一团,牧元书正蹲在旁边对着他嘀嘀咕咕地指责。 总算我逮住你了。牧元书气呼呼的:害我白打工了这么多年,我要把你关到酆都最层的牢房! 楼川冷哼一声:你自己所能,还怪我逃狱不成? 你还不知悔改。牧元书气得就要骑到他身上,就被祈渊扯住。 祈渊看了楼川一眼,走到不远处的冰棺面前,刚抬起手来,躺在地上的楼川立马激动了起来。 他挣扎着叱道:不准碰他! 白亦清也往那边看了过去,他刚刚就注意到那个冰棺了,不过一直没仔细看,宫殷淮见他好奇,便把他抱起来走近了一些,白亦清也就看清楚了,冰棺面躺着一个男子。 男子身穿华服,面容清俊,即使是现在这么看着,都给人一种温润好说话的感觉,若他这会儿不是躺在冰棺面,白亦清会觉得这人只是在睡觉。 他记得刚刚来的时候,听到他们提到这个人的名字玉思云。 楼川做这些情,都是为了这个人? 祈渊的手已经覆在了冰棺上面,他听到楼川的叱喝,头也不回地道:玉思云魂魄都散了,强行留着他的肉身,你也不能让他活过来。 他说着手下有光芒亮起,不管楼川怎么歇斯底吼着,冰棺的人还是在灵光下湮灭,彻底消失。 看着空了的冰棺,楼川整个人都怔愣了,好像魂魄也随着人飞走了一般。 牧元书在旁边啧了一声:别摆出这个架势了,玉思云神仙做得好好的,都是被你害得魂飞魄散了,现在装什么猫哭耗子呢。 就算你真的用那种歪门邪道的手法复活他,他第一件事一定先杀了你。 楼川狠狠地瞪他,牧元书很浮夸地跑道祈渊身边:老大,他瞪我,我建议把他关到酆都下层去! 祈渊按住他想要表演的脑袋,看向在场的另外两人:我们会带着楼川离开,今日之还请两位不要跟旁人提及。 若是只有白亦清的记忆,他倒是可以抹去,不过人王的记忆就不好搞。 宫殷淮颔首:记得你答应的情. 当然。祈渊抬手一弹,一道金光飞向了白亦清眉心,他只觉眉心一热,接着身上酸酸痛痛的感觉就减轻了许多。 等再抬眼,两位小神仙跟楼川便一起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白亦清摸了摸自己额头,宫殷淮低头,目光仔细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白亦清说:好像身体没那么酸了。 刚刚太上皇跟神仙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没想到还能给他争取寿命这种情。 他本来是没怎么强求的,以前只想着能多活一天就赚一天,现在看着太上皇,突然就很高兴,觉得能跟太上皇一起变老也不错。 白亦清脸有些红,他这次死逃生,也认清了自己的心理,不想再为了所谓的情浪费时间了,他想跟太上皇表明自己的心意。 说来惭愧,活了两世,他还没跟人表明心意过,一时有点难开口。 还在思索着想着要怎么开口,太上皇就抱着他往外走,白亦清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刚刚出阵的时候还有点累,现在体力已经恢复许多了。 不行。宫殷淮直接拒绝,这不安全。 白亦清:啊?这哪里还有不安全。 不过太上皇这么说,他也就老实地任由太上皇抱着,宫殷淮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他披上,他们从洞面一出去,立马就感受到了凛冽的寒风。 这是凤凰山的半山腰,寒冷的程度不是山脚下可以比拟了,先前在里面注意力都在别处,白亦清倒是没感觉,这会儿才知道冷,小脸都埋到太上皇怀去了。 等在外面的众人看到他们出来,立马就围了上来,言遥看了一眼他怀抱着个人,道:你找到的这是小煤炭? 不怪他这么问啊,小煤炭突然消失化光之后,殷淮就召来了斑鸠拼命追,先前小煤炭消失的情他都见过了,现在就算大变活人也不惊讶了。 白亦清从披风面冒出脑袋:言大夫,是我。 言遥一愣,才想起来他们来此处的目的是找白亦清的,惊道:白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面? 这要解释还真的不好解释,白亦清一时没想好编个好说法,太上皇就直接道:不要问那么多,先下山。 他看了一眼还想多问的言遥:你想听鬼怪故,孤晚上有空给你讲。 言遥:谢谢,不想听。 他们上山的时候是骑马的,这会儿马就停在外面,宫殷淮把白亦清扶上马,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扯着缰绳把人圈在自己怀。 白亦清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看着周围陡峭的山路,有些紧张:我没骑过马。 宫殷淮看他真的很紧张,干脆掐住他的腰,白亦清太轻了,被他这么一掐一抱,轻而易举地就调转了个方向。 白亦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就变成面朝太上皇,宫殷淮拉着他的手圈住自己的腰,把他的脑袋按向自己怀:这样就不怕了,还能避避风。 白亦清: 他觉得这个姿势怪怪的,周围都是人他又不好提意见,干脆埋在太上皇怀装死算了。 外面的寒风凛冽,他被太上皇包得紧紧的,倒是没有被寒风刮到多少,就是他这是第一次骑马,有点不习惯,在马上颠簸得很难受,从凤凰山的路还不短。 宫殷淮看他不适,便放慢了速度:等下山了再你换成马车。 不用。白亦清拧着眉心,也不想折腾换什么马车,忍忍就过了。 这么一路到山下,白亦清才松了口气,到山下至少路都正常了,颠簸起来也没有那么严重。 他靠在太上皇怀,透过披风看向外面,凤凰城里以为先前的地动这会儿还有些乱,不过这的房子搭建牢固,地动倒是没有造成什么损伤,算是有惊所险。 他们一行人一路策马到了园林外,城主正站在外面焦头烂额,刚刚太上皇突然就往外冲,只带了几个近卫,他生怕太上皇在自己的地界出了什么情,这会儿看到他们回来,顿时放心了:参太上皇。 宫殷淮应了一声,便下了马,之后才朝白亦清伸手。 白亦清乖乖把手递过去,手马上就被反握住,被太上皇当众从马上抱了下来,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脸上一阵发热,他也想自己下马啊,问题是他没骑过马,不敢随意动啊。 等到双脚着地,他这才放松下来,就感觉旁边的目光盯着自己看,一扭头就对上言遥打量的视线。 白亦清只好问他:言大夫,怎么了吗? 我在想收到某道警告的目光,言遥意识到现在周围的人还挺多,便道:你先前不是体内中了罗曼的毒么,进了屋我你看看。 好。白亦清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毕竟他刚拿回自己的身体不久。 宫殷淮也记得这件事情,道:先进屋。 打发了城主之后,他们便回了主屋,房门一关,言遥就对宫殷淮道:我真的很好奇啊,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不能。宫殷淮带着白亦清坐到椅子上,把下人备好的手炉塞他,这才看向言遥,过来看诊。 言遥不满地啧啧,还是先过去给白亦清把脉,他诊脉了片刻,眉心反而拧了起来。 他拧着眉,宫殷淮也跟着拧眉:情况不好吗? 白亦清也看着他,他觉得自己身体现在挺好的啊。 嗯言遥收回手,倒也不是。 那是什么?宫殷淮睇着他,不要吞吞吐吐的,一次说完。 言遥说:你怎么耐心这么差呢。 宫殷淮按了按自己指关节,言遥立马加快了语速:白公子的身体没什么,我就是奇怪,他体内之前又有罗曼毒又有寒草毒,现在好像都没有了,脉搏也很正常。 宫殷淮眉心一松,握着白亦清的手:正常就没错。 言遥不知道他们在洞经历了什么,他一头雾水:按理说毒性不能这么快清除的,白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亦清开始瞎编:我也不知道,那天晕倒之后就不记得情了,醒来才发现自己在山洞,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言遥还想再问,就被宫殷淮打断:那辞景的身体现在还需要调养吗? 还是需要。言遥支着下巴,现在虽然毒清了,身体还是亏损的,得好好养着。 宫殷淮眉心微蹙,才意识到那神仙话中的漏洞,虽然给延长了寿命,却没说会把白亦清的身体恢复到完全健康。 哼,斤斤计较的老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楼川的内容就到这里结束,跟本故事线不相关就不提太多了哈 73、教育 白亦清也听了他们的对话,顿时苦了脸:那是不是还要继续喝补汤? 他想到那个补汤,就觉不用吃饭了。 那是当然的。言遥毫不留情地掐断了他的妄想,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补以后老了就知道苦。 白亦清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就蔫了。 宫殷淮安抚地揉了揉他脑袋,然后对言遥就十分不客气: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别拆桥拆这么快啊。言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今天的事情,不跟唠唠吗? 先前太过混乱,有他亲眼看到小煤炭消失,之后他们追过来,洞口有宫殷淮一个人可以进,进去之后却带出了一个白亦清。 这些事情,怎么看怎么奇怪吧! 宫殷淮也笑眯眯:可以啊。 言遥被他笑莫名的背脊发凉,之后他就被宫殷淮拉着强行听了好几个鬼怪故事,最后忍不下去逃也似的跑了。 总算把人赶走了,宫殷淮这才回了屋里,就看到白亦清还坐在床上,估计是太冷了披着被子打瞌睡,像个小饭团。 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床上一点一点着脑袋的人才醒来,抬头看到他进来,顿时眼睛一亮。 宫殷淮被他欢喜的神色取悦了,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脑袋:困了就躺下休息,强撑着做什么? 白亦清虽然很困但是不想睡,他想要跟太上皇表明心意呢! 虽然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了,他还是很紧张:有话想对您说。 嗯?说什么?宫殷淮握住他的手,也在床边坐下。 他一靠近,白亦清更紧张了,磕磕巴巴地道:您是怎么找到的?他一说出口就一阵懊恼,怎么想的跟说的距离十万八千里啊! 宫殷淮道:靠斑鸠引路,到之前,他们有对你做什么吗? 倒是没有。话题被转移,白亦清就放松了下来,想到自己在幻境里见到的,忍不住笑,还见到了小时候的您。 嗯?宫殷淮看他脸上带笑,也跟着勾了嘴角,那辞景没欺负小时候的吧? 当然没有。白一清把自己在幻境里看到的都跟太上皇说了,完了道:还帮您把窗纱重糊好呢。 宫殷淮听他一副邀功的语气,有些好笑,若这些都是真的,倒也不错。 白亦清听他这么说,就想起来以前听说到的一点关于太上皇的事情,知道他以前在皇宫里有名无实,基本没人记还有这么一位皇子,一想到太上皇小时候可能真的在冷宫里受人欺负,孤苦无依,他便人不少地心疼。 宫殷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自己也都不在意了,不过现在这么卖惨的好机会,他也不打算错过,道:辞景心疼了? 对啊。 没想到会到这么实诚的回答,宫殷淮诧异地挑眉,就对上一双真诚的浅灰色眸子,顿时一怔。 在满是恶心贪欲的皇城里面长大,他见多了那些表面带着笑,心里却是恶意满满的人,即使他登基之后那些人不敢表现出来,眼睛却骗不了人,满肚子里全是算计。 他一直很喜欢白亦清的眼睛,里面不染纤尘,干干净净地看着人,仿佛连同人身上沾染的污秽也洗净一般。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49) 常年沉浸在黑暗之中的人,也是渴望光的。 白亦清歪头看太上皇,有些忐忑:您不高兴吗? 是他说话太大胆了惹太上皇不高兴了?可是明明平时太上皇对他更大胆! 宫殷淮回过神来,白亦清心里想什么脸上也表现明明白白,这会儿没到回应,就跟小猫似的捏着小爪子想挠人。 他抛开那乱糟糟的回忆,干脆把人连人带被扣在自己怀里:没有不高兴。 他看着白亦清气鼓鼓的腮帮,眼里含笑:辞景想说什么,不如一次说清楚吧。 白亦清对上他的眼睛,深黑的眸子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剥光看清一般,他按住跳很慌的心口,道:您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宫殷淮抱着小怂猫:对你说的话都不会不算数。 被太上皇这么抱着,白亦清安心了许多,他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拉住太上皇的手想要说自己的喜欢,结果一出口成了:想说,对您心怀不轨!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不对,不是对您心怀不轨是喜欢您,想要跟您在一起! 辞景对心怀不轨啊。宫殷淮笑着把人按在床上,正好也是。 白亦清还想辩解一下,就被太上皇堵住了口,他被欺负满脸通红,像被桃花上了色:您都不惊讶吗? 你在想什么,看清清楚楚。宫殷淮指腹按着他红通通的唇瓣,眸色极深,辞景都对心怀不轨了,怎么不回应? 白亦清被他这么看着,总有一种自己好像是被狼盯着的小羔羊。 他对这些事都还很懵懂,脸也很热,他却很直白:要怎么回应? 宫殷淮深沉地盯着他:教你。 没想到这一教就教了很久,白亦清以为两个男人在一起,最多就是亲亲抱抱,两个人互相喜欢大抵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他被太上皇按着教育了一晚上,在浪潮里沉沉浮浮,最后实在是受不住了,掉着眼泪求饶才被放过。 园林没有温泉,宫殷淮好让人准备了热水,待热水端上来之后,才抱着白亦清过去放入水中,给他清洗干净。 白亦清全程任由太上皇处理,他实在是太累了。 洗干净被回到被子里,白亦清昏昏欲睡地想,早知道会被欺负这么惨,他应该先吃饱了饭再来跟太上皇挑明才对! 感觉去跑一圈都没这么累。 宫殷淮这会儿偿愿,心满意足地抱着他亲了亲:不折腾你了,好好睡一觉。 见太上皇没有要继续欺负人的意思,白亦清安心地闭了眼,脑袋抵在太上皇怀里,感觉格外安心。 翌日 白亦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刚动了一下,就忍不住抽了一口气,身体又酸又痛,就想起爬了很久的山,有种肿痛感。 腰部酸疼的位置被一大手给按住轻轻按揉,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舒服吗? 他抬头就对上太上皇的眼睛,脑中立马就出现了昨晚的那些画面,脸一下子就爆红,埋头回去被子里想要装死算了。 宫殷淮把小怂猫从锦被里重挖出来,脸上还挂着笑: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辞景这会儿还害羞,是不是晚了? 您别提了。白亦清捂着自己脸,虽然做都做了,但是他还是觉很害臊,连同身体都跟着泛红。 宫殷淮眼眸微沉,扯了锦被过来给他盖上:好好好,不提,就给你揉揉腰,你不难受吗? 难受。白亦清乖乖地倚靠在太上皇身上,任由太上皇给自己按揉。 酸疼的腰侧被按很舒服,他哼唧了两声就被太上皇拉起来吻住,直把人欺负眼里水光滟潋。 别在勾.引了,不然苦的是你。宫殷淮欺负人完这么道。 白亦清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他哪里勾.引了? 宫殷淮捂住他的眼睛:还不听话。 白亦清: 眼前一片漆黑,他便伸手去拉太上皇的手,乖乖地道:饿了。再不吃饭要饿死了,还勾引啥啊。 宫殷淮不打算让下人进来看到白亦清这个样子,便取了的衣服过来帮白亦清穿上。 白亦清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被印上的红痕,脸上的热度迟迟降不下去,太上皇真的太放浪了! 万和今日早早就候在外面,等到日上三竿都没见主子出来,脸上挂着笑迟迟没放下来。 夜半的时候太上皇传唤备了热水,以及屋里的动静,万和不用脑子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太上皇这辈子居然还能修成正果,老奴泪目啊。 他专门命下面的人今日都不许过来打扰,过了一会儿听到太上皇的传唤,这才进去伺候,让人把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桌。 白亦清这会儿衣着整齐,脸上的热度总算消退了一些,本来是想自己走去桌边的,结果一下床差点就跪了,两条腿酸软要命,最后还是被太上皇抱到了桌边。 宫殷淮把人放在腿上,给他布菜:多吃点。 旁边还有人,他有些不自在,想要下来:自己坐就可以了。 不行,椅子太硬,你今天坐不惯。 白亦清: 他听到太上皇说这么直白,赶忙抬头去看旁边就对上万和笑眯眯的脸。 想到万和一般都是在太上皇身边伺候,昨天发生了什么万和定然也是知道的,白亦清脸又红成一片,完了,没脸见人了! 宫殷淮看他耳朵都红透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刚刚不是说饿了,这会儿又在乱想什么。 没乱想什么白亦清干脆埋头吃饭,让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不然他会尴尬饭都吃不下去! 宫殷淮看他胃口不错也高兴,不断地给他投喂,好不容易把太上皇给他夹的菜都吃完,白亦清肚子都撑了。 他吃饱喝足想在回去睡觉,身体实在撑不住,结果万和就进来禀报:太上皇,杨姑娘来求见。 宫殷淮皱眉,他这会儿十分不乐意有人来打扰二人独处的时间。 太上皇大哥,真的有正事啊,别再把拒之门外了外面传来杨梅的喊声。 宫殷淮: 白亦清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想起来这位活泼的小姑娘,抬头看向太上皇道:杨姑娘应该是有要事找您,不见见吗? 宫殷淮这才道:让她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别锁别锁别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74、谣言 杨梅总算是被万和放进来,脸上还带着气愤,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桌前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气愤的点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亦清:昨日我就听说美人哥哥你回来了,结果太上皇都不给我进来看望你,你之前吐血可吓死我了。 先前白亦清吐血之后又传失踪,太上皇心情一直不好,杨梅就很识趣地躲远了,听到白亦清回来之后,她觉得危险解除了才敢过来。 宫殷淮瞪她:都多大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好好叫人。 杨梅皱眉:那叫什么?白哥哥吗? 叫白公子。 那这样显得多生疏啊! 眼见太上皇气得要赶人了,白亦清赶忙出来当和事佬:叫什么都可以,我身体已经好多了,杨姑娘放心。 他这会儿有些许不自在,刚刚杨姑娘进来前他想要从太上皇身上下来,结果太上皇跟耍赖似的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 私底下亲密他都还没习惯呢! 那我就叫白哥哥了。杨梅愉快地道,还朝太上皇眨眼睛:白哥哥同意的。 宫殷淮瞅了她一眼,杨梅立马就安分了,在他们面前刚坐下,就注意到白亦清颈侧有一些红痕,顿时咦了一声,这会儿都这么冷了,太上皇你们屋里还有蚊虫吗? 她指了指白亦清的颈侧:白哥哥被蚊虫咬得脖子都红了,得弄点艾草熏一熏了。 白亦清听到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想的也是屋里没有蚊虫啊。他看不到自己脖颈的情况,听杨梅后面的话就反应过来了,顿时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先前都是太上皇帮他穿好衣服,他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脖颈的红痕有多暧昧。 红着脸把衣领往上扯,白亦清气哼哼地道:是啊,有一只大蚊子,扰人清梦扰了一晚上。 杨梅见不得美人被欺负,跟他仇敌忾:那这蚊子也太该死了! 白亦清一顿,又道:也不是很该死,扰人赶走就是了 杨梅:啊? 宫殷淮听着他挖苦完自己之后又舍不得,心情更愉悦了,握住白亦清的手:那一会儿把这蚊子找出来,让你出出气。 白亦清瞪他,罪魁祸首还说这些话。 宫殷淮被他一瞪,脑中一下子就闪过这双眼睛昨夜水润润委屈看着他的样子,顿时一阵心猿意马,便不客气地对杨梅下逐客令:你进来说这么久闲话了也没见你说要事,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辞景还得去休息。 有事有事。杨梅怕被赶出去,也顾不得问怎么刚醒来没多久又要休息了,赶忙道:我今天早早出去外面逛了一圈,城里莫名流传起谣言来了,还跟太上皇您有关系的! 什么谣言?白亦清问。 宫殷淮见他好奇,便也没有急着赶人。 杨梅瞅了宫殷淮一眼:我说了,太上皇您别生气啊? 宫殷淮看她这个样子,便道:是不是流传孤乃命中带煞,煞星所到之处,便都起了灾祸? 杨梅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太上皇您怎么知道的? 因为孤昨天放走了一只老鼠,老鼠就喜欢耍这么点小伎俩。宫殷淮看向她,这就是你说的要事? 对啊。杨梅想起自己今天出去外面吃早点听到的那些话,顿时又气愤起来,他们说得很难听,明明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好像自己亲眼看到似的! 不用管。宫殷淮握着白亦清的手把玩,心情完全没有被破坏,让他们开心几天。 白亦清听着他们说的内容,就一直皱着眉心,等杨梅离开之后,才看向太上皇,还没说话就被宫殷淮摁住眉心揉了揉:不许皱着眉。 他只好松了眉心,问太上皇:外面传这种谣言是不是不太好? 他记得上辈子也有一阵子在传谣言说太上皇灾星降世,当时皇帝不作为,使得江南一片受灾之后迟迟得不到赈灾安排,死去的尸体也没有及时处理,使得初春的时候江南疫病爆发,扩散了几个城镇。 结果谣言起来反而是都在暗讽太上皇灾星,百姓也是听人说就信了,现在这事情稍稍一想就知道是谁搞的。 没事,想说就让他们说。宫殷淮看他又要皱眉的样子,笑道:辞景心疼我? 白亦清被他这么看着有些害臊,抿了抿唇还是承认了:不想听他们这么说您。 宫殷淮眼里的笑意更浓,他揉了揉白亦清的脑袋:别不高兴了,过阵子孤会让他们有嘴难开的。 白亦清颔首,他知道太上皇以后都会把这些事情全解决了,还会重新拿回皇位。 宫殷淮看他神色疲惫,把他抱回了床上:一会喝了药再睡一会。 听到要喝药,白亦清就感觉嘴巴都发苦了,他抱住宫殷淮企图求情:今天能不喝吗? 不能。宫殷淮抬手给他顺了顺头发,目光缱绻,辞景要好好养好身体,不然哪里受得了我。 白亦清莫名懂了他的意思,脸上发烫:您说话收敛一些。 为何要收敛。宫殷淮低头攫住他的唇,我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辞景你是我的。 白亦清被他放开,呼吸还有些不匀,对上太上皇眼神,忍不住问:那殷淮也是我的吗? 他们的身份不对等,跟太上皇一起的后果他也想过,帝王向来都得雨露均沾,即使是知道,他还是很贪心,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若是以后太上皇登基 问这种傻话? 白亦清听到他的话,暗笑自己贪心,他眼帘微垂,就被一双手捧住脸,对上一双笑盈盈的凤眸:当然也是。 宫殷淮看他愕然的样子,跟他额头抵着额头:不然辞景想把我让给谁。 白亦清抿着唇,还是抿不住嘴角的笑意,他埋头到太上皇怀里:不让,您若是喜欢上旁人,我会很生气的,还会离开 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太上皇瞪着他:休想,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喝了药,白亦清便又重新睡了过去,宫殷淮陪着他躺了一会儿,见他睡熟了,这才起身去召集了旁人来书房。 昨日在凤凰山上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忘,既然对方已经实现了诺言,虽然结果不太让人满意,不过他也不会反悔,麻烦的就是先前布的那些线都要改改了。 罗浮跟罗刹都在,看着他前面一道道指令发下来,忍不住问:主子,你这是被谁了吗?原先白公子不在的时候行为有多暴躁,现在一对比就有多温柔。 宫殷淮睇了他一眼,罗浮立马给自己嘴巴打了个叉,表示自己闭嘴。 宫殷淮交代完其他事情之后,写了两封信交给罗浮:带去给杨瑜还有薛明羽,让他们可以准备了。 罗浮伸手接过,他今日也听到外面的那些声音,问道:主子,您之前那些大动作也都搞了,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开吃了? 不远了。宫殷淮看着面前的图纸,危险的豺狼,就该全部弄死。 他可要好好养着心爱的小猫,不能让他见到这些脏东西。 西洛皇宫内 宫嘉文快马加鞭了两日,一路上生怕宫殷淮会派人从后面来追杀自己,所幸一直到他回到宫里都没有事情。 他有些狼狈地回到宫里,去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带过去的那一支兵马怎么不见了,要不是突然地动,他就真的会死在宫殷淮那个疯子手里。 这么想着,宫嘉文越发愤怒了,把宫殿里的东西全部砸得乱七.八糟之后,他没耐心让人传旨了,怒气冲冲地闯入了周府,找到周瑞:朕这次差点折在了凤凰城,你父亲到底在越州做什么?! 周瑞被皇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依旧神色平静:父亲在越州有要事需要处理,而且先前父亲就让皇上您不要去招惹太上皇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0) 朕不想听你们说这些废话,什么养精蓄锐,百万大军还能不听朕的去听宫殷淮的不成?朕要马上下旨弄死他! 宫嘉文这会儿格外暴躁,他现在还记得宫殷淮跟他说话时的语气跟态度,那轻蔑的样子,仿佛他就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即使宫殷淮已经禅位了,现在他是皇帝,在对面宫殷淮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感到恐惧,脑中不自觉地就出现当初宫殷淮登基前的那几日。 才堪十岁的人,手握着长剑,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恐惧,那些曾经欺辱过宫殷淮的人,都在那日被他亲自手刃。 那个人是疯子,是个恶魔,得立马弄死他,不然他一定会来报复自己的!! 周瑞看着有些疯魔了的皇帝,道:皇上,您就算现在下旨去处死太上皇,只怕朝中也无人敢对太上皇行刑。 宫嘉文立马瞪向他:你是说朕奈何不了他吗?! 自然不是。周瑞眼帘微垂,道:这件事情微臣人微言轻,皇上您不如召父亲来皇城细谈,父亲手持兵权,到时候还怕奈何不了太上皇吗? 你说得对。宫嘉文焦虑地在屋内渡步,听到他的话顿时一拍手,还是得让你父亲出马,朕会传旨让你父亲回来,这个后患不除,朕实在无法安睡! 周瑞送走了皇帝,皇帝做的蠢事太多,他已经看倦了,也懒得嘲了,他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保住小弟,旁的他也无暇顾及了。 渡步回了书房,周瑞在书案上写着信纸,太上皇虽然阴晴不定,但承诺的事情就不会反悔,他离开邯州的时候还是把周云留在云宫,相比皇城,在太上皇身边反而更安全。 把写好的信纸在信鸽腿上绑好,周瑞把信鸽放飞,看着信鸽渐渐飞远,心里暗想:这天下估计要乱了。 75、哥哥 凤凰城这两日的天气不太好,因为先前地动的原因有一些地方还发生了雪崩,路况不宜上路,他们便在凤凰城多逗留了两日。 白亦清这两日也愣是没能从床上下来,晚上就不提了,太上皇孜孜不倦地欺负人,白日里也基本不让他离开视线,像是怕一不注意他就消失了一般。 先前变成小煤炭的时候他就感觉太上皇不太对劲,对他看的很紧,鉴于先前他几次在太上皇面前消失,白亦清猜可能是因为这样,太上皇才这般没有安全感,他也心疼太上皇这样,所以这几日一直纵着太上皇。 这样的下场就是白天他也起不了床,本来还想在凤凰城里面逛逛的计划也落空。 太上皇真的很得寸进尺! 明日他们就要回邯州了,今夜可不能再纵着太上皇了,白亦清一上.床就抓过锦被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看人。 宫殷淮刚脱完外衣,一回头就看到白亦清把自己包成一条蚕宝宝,有些好笑地走到床边,连人带被抱到自己怀里:把自己包成这样,不用喘气吗? 白亦清这两天跟着太上皇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已经很习惯了两人之间的亲密了,不过太上皇这么靠近他控制不住的脸热,这样也可以喘气。 他瞅了太上皇一眼,委婉地提出自己的意见:明天我们还要赶路,今天还是早点睡吧。 宫殷淮眉梢微动,看着他:辞景不喜欢跟我亲近吗? 他说着就垂了眸,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白亦清真的觉得太上皇这样好像受了委屈的狗狗啊。 他又一次忍不住地心软,主动伸手抱太上皇:没有不喜欢。 那你这般抗拒我靠近?抱着软绵绵的蚕宝宝,宫殷淮眼里笑意很深,看来这两天把人欺负狠了。 也不算抗拒啊。白亦清脸埋进他怀里,红着耳朵,就是明天就要出发会邯州了,我怕太累 宫殷淮听着他软绵的声音,心都软得一塌糊涂,低头亲了亲他:那今天就抱着你睡,什么都不做。 白亦清高兴地点头,主动亲了太上皇一口:殷淮真好。 然后就见男人眼底暗了暗,他这几日跟太上皇混久了,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结果没来得及裹紧自己的小被子,下一刻就被压到了床上。 翌日 腰酸背痛醒来的白亦清明白了一个道理,太上皇的话不可信! 宫殷淮早早就醒了,看到他醒来就拿着衣服过来帮他穿,结果一靠近就被生气的小猫咬了一口,虽然咬得不疼,他是假装抽了口气,果然小猫立马就松开他。 白亦清瞅了一眼他手臂上的牙印,在想自己也没怎么用力,就被太上皇给圈住抱紧,然后就听到含笑的轻哄:我错了,辞景息怒。 被这么哄着,他越发觉得自己委屈,瞪着太上皇:您说话不算数!且满脸带笑,一点都没有知错的意思! 嗯宫殷淮看他眼角残余着一丝微红,忍住想要再欺负人的冲动,承认得十分坦荡,是我的错,辞景难得主动一下,怪我自制力太差。 以后辞景多主动几次,我也能练练自制力。 白亦清瞪圆了眼睛看他,怎么说得好像是他主动勾引人似的! 只是他脸皮薄,没有太上皇这么能说会道,越说越反把自己给卖出去,干脆闭了嘴。 宫殷淮已经边说边给他把衣服穿好了,又给他把头发束起,这才把人从床上抱了下来:用膳之后我们就出发了。 白亦清有点脚软,扶着太上皇的手站稳了:我也想莲华他们了。 他们好得很。宫殷淮让人把膳食端上来,听到他这么说,便哼了一声,当初要不是他们,你就不会给那只鬼可趁之机。 宁书又不是有心的。白亦清看太上皇黑着脸,生怕他想迁怒宁书他们,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当时楼川在暗我们在明,就算没有宁书那件事,他也会整别的事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劫总归是要受一次。 所幸他有神仙帮忙,才能度过这一劫难,不然他们对上楼川,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提到这个事情宫殷淮就心情不好,他拧眉把白亦清抱到自己怀里,他已经万人之上了,却还是对那些神神鬼鬼束手无策,一想到这他就很不爽。 白亦清任由太上皇抱着,这几天太上皇经常这样动不动就很粘人,他都习惯了,舀了一口粥喂给太上皇,然后就看着他头顶的乌云渐渐散去。 他嘴角勾着笑意,再次大逆不道地想,太上皇真的好像小狗狗啊,可爱。 万和等着屋里头的主子腻歪得差不多了,这才敢进来通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他心里苦啊,每次都要被主子冷飕飕地盯着,他也不想进来打扰啊,但是主子每次都一副没腻歪够的样子,他也很为难啊! 白亦清没发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听到要出发了,才把留到最后的药汤给喝了,他苦得皱眉,宫殷淮手摸着他的后脑勺:很苦吗? 白亦清点头:又苦又涩唔 话没说完就被太上皇按着脑袋吻住,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交融,两人的气息混在了一起,好一会儿他才被太上皇放开。 宫殷淮含笑摸了摸他红通通的唇.瓣说:是不是帮你把苦味给中和了。 白亦清瞪他:蜜饯说它也可以。 吃太多甜的不好。宫殷淮一本正经,我们这样才比较安全。 站在一旁等着的万和: 他们从园林出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跑到头顶上了,白亦清正要踩矮凳上马车,就被太上皇圈住腰一托,直接就上了马车了。 宫殷淮刚要跟着上去马车,一道暗影就落在他面前,暗卫把一封信纸递给他:主子,皇城密报。 他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暗纹,对白亦清道:辞景,你先在车里等会。 白亦清看那暗卫身上的穿着,跟平日跟在太上皇身边的暗卫装扮不一样,知道这应该是挺重要的事情,便点了点头。 宫殷淮带着那暗卫回到园林内,让罗刹现身保护白亦清。 白亦清进了马车,捧着手炉等太上皇,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接着车帘掀开,进来的不是太上皇,是言遥。 言遥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在车里,表现得很震惊: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了吗?殷淮居然舍得放你一个人呆着了。 白亦清被他这么说,脸忍不住红了红,太上皇这几日把他看得很紧,他也挺无奈的:言大夫 这两日身体怎么样了?言遥调侃完便坐下,我再给你号脉看看。 白亦清道:感觉不错。 相比以前走两步喘一喘的时候,现在都能跟太上皇乱来,确实是身体好多了。 言遥给他号脉完,道:确实恢复了许多,毒素清理掉了果然好调养了一些。 白亦清趁机提意见:那我那个补汤能调一下不那么苦涩吗? 不可以。言遥收回了手。 白亦清遗憾叹气:那言大夫,我需要喝这个药多久呢? 嗯一两年左右吧。 白亦清苦着脸,想到自己要喝那么久的补药,就可得脑壳疼。 言遥支着下巴看他,趁着殷淮不在,刚好可以问你,你们两个这是已经在一起了?你喜欢他吗? 他也不是眼瞎耳聋,这两天也听说了不少事情,也知道殷淮的性格是想要得到的就绝对不会放手,他是不太确白亦清是不是也一样的心意。 要是他们不是互相喜欢的,这么持续下去,以后他怕会变成互相折磨。 被这么一问,白亦清倒是愣了一下,看言遥神色认真,他也认真地点头:我也喜欢太上皇的。 哦,不是被逼的吗?言遥道,毕竟你也反抗不了他 当然不是!白亦清见他误会,赶忙摇头,殷淮没有逼迫过我。 言遥看他急着维护宫殷淮的样子,放心了许多,这小子性格这么坏,得亏你能看上他,不然我觉得他一辈子都没人要了。 白亦清听到言遥这么大肆说太上皇的坏话,觉得有些好笑,很少能听到旁人敢这么说太上皇,他忍不住道:言大夫,你跟太上皇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吗?从以前他就觉得他们很熟稔,且言遥跟太上皇说话的时候也毫无顾忌。 上辈子他对言遥也没有什么印象,不知道太上皇有这么一位友人。 言遥喋喋不休的吐槽一顿,转而更生气了:他没有跟你说吗?这个臭小子,真的是不把哥哥放在眼里! 哥哥? 白亦清一愣,他记得太上皇登基之后,唯一剩下的皇子就是如今的皇上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言遥笑眯眯地道,你跟殷淮在一起,就相当于是我的弟弟了,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叫我一声大哥。 白亦清:啊? 又在对辞景说什么混话呢?太上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车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宫殷淮带着一身寒气进来,言遥被他睨了一眼,忍不住啧了一声:不用护得这么紧,我说的可都是好话。 白亦清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看来看去,以前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言遥跟宫殷淮两人的五官,确实有那么一些相似,只是宫殷淮的五官看着更锐利,言遥则比较温润柔和些。 宫殷淮在他身边坐下,瞅了言遥一眼:孤耳朵没聋。 我说得也没错啊。言遥摊手,你都不给白公子介绍一下我,得我自己来说。 宫殷淮冷哼了一声:跟他说你甩下责任就跑的丰功伟绩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节快乐啊~ 76、光 宫殷淮冷哼了一声:跟他说你甩下责任就跑的丰功伟绩吗? 我不介意啊。言遥笑道:你都说了是丰功伟绩了,我还觉得怪有面子的。 白亦清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一头雾水,太上皇的意思,并不否认言遥的话,那言遥真的是太上皇的哥哥? 可是是他记忆偏差吗?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对皇室的人印象只有宫嘉文跟太上皇,言遥若是皇子,为何一直流落在外面? 宫殷淮这会儿也不想跟言遥说闲话,把手里的信封甩到他身上:,皇宫里面传来的。 言遥把扔在身上的信封拿起来拆开,含笑的嘴角在看到信封的内容之后就收敛了。 他抿着唇把信封开完,这抬头道:我想去一趟皇城。 周一与最近应该也会去皇城,你得避开他。宫殷淮道。 放心,先前我去越州他都没发现我。言遥把信封扔进了不远处烧着的火炉里,我得亲自去皇城找她查证。 见他如此,宫殷淮便点头:我派两个暗卫随你去。 言遥颔首,虽然他觉得自己独自行动也没问题,不过弟弟难得的关怀他还是收下了。 他这会儿说走就走,自然不打算跟着一起回邯州了,正事说完便准备要御辇了,结果掀帘的时候想起来一件事,回头看向御辇内的两人:白公子虽然现在身体好多了,不过你们还是要节制一点,莫要纵欲过度,别把刚养好一点的身体又搞坏了。 说完言遥就火速跳出了御辇,避开了一个飞过来的软枕。 听清言遥说话内容的白亦清: 宫殷淮把脸都红透了的人抱到怀里来:少听他瞎说。 白亦清红着脸瞪了他一眼:都怪您不节制!让言大夫都看出来了! 虽说初尝禁果,两人都有点食髓知味,但是主要还是太上皇不知节制,老是拉着他现在都给大夫出来了! 宫殷淮抱着他靠在软塌上,扯了锦被把两人包在被子里,御辇里火炉还烧着,暖洋洋地把寒冷都隔离在外。 他手缠着白亦清的青丝绕圈,企图转移话题:辞景不好奇言遥的身份吗? 明知道太上皇是在转移话题,白亦清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言大夫真的是您的兄长吗? 算是。宫殷淮搂着他,声音轻柔地仿佛在给他讲睡前故事,他以前不叫这个名,以前叫宫黎,这个名字你会印象吧。 听到这个名字,白亦清觉得些熟悉,上辈子的记忆距离他点远,他翻了翻才猛地想起来,宫黎,是宫殷淮登基之前先皇定的太子。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1) 他以前常年呆在白府,虽然对太子的印象不多,不过也知道太子文采俱佳,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在朝堂上以太子为首的官员也不少,所人都认为先帝驾崩之后就应该是太子接位登基。 结果最后先帝旨传位的却是给了只有十岁的五皇子,也就是宫殷淮,而那些支持太子的朝臣,都转而去支持了五皇子,至于那些质疑遗诏的,现在坟头草都有十年年份了。 而关于太子的消息,就一子全都消失了,没人敢问起太子怎么了,基本所人都默认太子跟其他皇子都给宫殷淮杀害了。 想明白言遥的身份,白亦清也很惊讶,不怎么确定地问宫殷淮:言大夫是前太子吗? 他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这种惊天秘密,意识地觉得不能让旁人知晓。 还就是言遥那个样子,着跟传言中的太子真的不太符合,他还以为太子应该是那种严肃又威严的样子。 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吊儿郎当的,以前在宫里么手段他最懂。 宫殷淮玩完了他的青丝,又拉着他的手把玩,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是他救了我。 白亦清立马扭头向他,些紧张:发生么了吗? 见他如此紧张,宫殷淮目光更加柔和了,亲了亲他的额头:辞景想听我以前的事吗? 白亦清点头:想听。 上次在幻境到在冷宫被欺负的小太上皇,他就心疼得不行,时就想留来护着。 之前都没很好的机会问,专门问又显得太过唐突,现在既然太上皇愿意主动说,他然愿意听。 怕太上皇觉得不公平白亦清又补充道:等您说完,我也说,咱们互换一。 宫殷淮捏了捏他的小脸:好啊。 御辇早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摇摇晃晃地上了路。 听着外面的车轮滚动的动静,两人相拥着汲取温暖,宫殷淮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另一个人说起小时候的事。 他出生的那一日,皇城的天上出现了异象,之后接连几日暴雨,几乎把整个皇城给淹没了,时的皇帝便让国师算了一卦,得出的结果便是天降灾星,若不将灾星诛杀,以后还会乱世。 皇帝一听,便要旨秘密处死他,他的母妃是当时颇得圣宠的淮妃,拖着疲倦的身体拼命哭求,最后才保住了他的命,不过也因此,他们母子二人一起被打入了冷宫,淮妃也被降了位分,贬为了淮嫔。 皇宫这种吃人的地方,升天的时候人捧,跌来了,自然多的是有人踩,母妃带着他在冷宫里并不好过,连宫里的人都敢欺负她,她本来就刚生产身体虚弱,被赶到冷宫之后环境不好调养不,身体也跟着垮了。 即使是如此,母妃依旧一直强撑着保护他。 宫殷淮从记忆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吃不饱穿不暖,隔三差五就会妃子来对母妃冷嘲热讽,等他能走动的时候,就开始一些穿着华贵的皇子带着人来欺辱她。 他然不会老实给人欺负的,便奋力还手,然结果就是他被打得更狠,毕竟对方人多势众。 因此他常常遍体鳞伤地回去,母妃发现之后又心疼又无奈。嘱咐他要避让那些皇子,不想让母妃担忧,宫殷淮在母妃面前自然是乖乖点头。 八岁的他已经明白了这后宫的险恶,宫里那些人在他眼里全是丑陋的嘴脸,整个宫里唯一不会欺辱他的,可能就是太子了。 太子虽然不会欺负他,但是也不会理他,时候到他被欺负得太惨才会出手阻拦,端着脸说一句:大家都是兄弟,切莫互相争斗。 可笑,宫殷淮可没见那些人把自己兄弟,一旦让他寻到机会,他定然会报复回去。 在他八岁那一年,母妃最后还是撑不住去世了,她的身体早就垮了,为了在冷宫内能护着他些许,一直撑到了他长大。 那时候他第一次明白了死亡。 母妃的身体在冷宫破败的床榻上渐渐冰凉,而主殿那边还能听到丝竹之音,他知道,那是冬至,整个皇宫都喜气洋洋,而他们,格格不入。 在母妃床榻边守了两日,没有半个人注意到母妃已经死去,他最后独自去院子里挖了一个坑,亲手把母妃放了进去。 八岁的他做完这些已经累得爬不起来,躺在坟包旁边的地上着天,冬至刚过,天气很冷,他想不明白自己活着么意思,现在母妃走了,这宫里这么恶心,还不如随着母妃一起去了。 然后太子宫黎就出现在他面前,着躺在地上的小孩,道:你母妃也死了。 宫殷淮当时正悲愤,听到他这话场就爬起来跟他干架,不过他常年吃不饱瘦骨嶙峋的,哪里会是太子的对手。 宫黎按住他的脑袋,些奈:我可不是要来跟你打架的,你母妃生前受了那么苦,你不想为她报仇吗? 小孩想打人的动作一顿,抬头他:我想,但是现在的我没有那个能力。 宫黎对上他如狼般阴狠的目光,收回了手:我可以给你这个能力。 不过你现在这样可不行,在宫里要学会的第一步就是隐藏自己。 宫殷淮看着面前这位位高权重的太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便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 宫黎听到他的问话,笑道:我要是说自己不想当皇帝了,想找你,你信吗? 宫殷淮皱眉他:你疯了吧?他虽然才八岁,也知道皇位意味着么。 没疯呢。宫黎揉乱了他的头发,我帮你报仇,等你成为皇帝的时候,你也帮我做几件事。 虽然觉得太子已经距离疯了不远,说的话可能也是胡话,不过宫殷淮还是应了来:你若是帮我,我也会回报你的。 之后宫黎便把他暗中接到了太子宫殿,请了师傅教他学识武功,宫殷淮聪明记性好,学得也就很快,一直到皇帝病重驾崩,宫黎直接把遗诏给改了一份,便真的就把皇位甩给了他,把手里的权势也给了他,自己便独自离开了皇宫。 白亦清听到这里,既心疼太上皇的童年,又佩服太子宫黎。 他在太上皇怀里蹭了蹭:那言大夫还是您的救命恩人呢,你平时还对他那么坏? 我对他哪里坏了?宫殷淮半点都不觉得,不满地捏了捏白亦清的脸道辞景听完都不心疼我吗? 心疼的。白亦清被他捏得都嘟了嘴,赶忙挣开了太上皇的手。 他捧着太上皇的脸亲了一口,知道他喜欢自己笑盈盈地:以后我一直疼您好不好。 宫殷淮眼里映入他的笑,也跟着勾了勾唇:好。 那样黑暗耻辱经历,但凡知晓的人现在基本都死透了,他现在愿意主动提了起来,因为他拥抱着光。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准备收尾,有什么坑没填的阔以跟我说,以及番外啥的,然后就准备新文啦~ 77、兵权 虽然太上皇讲到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都一笔带过,但是白亦清联想到先前幻境看到的那一幕,也知道宫殷淮小时候定然过得艰难,这一一想他就更心疼了。 他抱着太上皇,闷声道:要是我小时候我遇见您,一定护着您不被人欺负。 宫殷淮听到的话,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不行,那时候我可护不住你。 那时候的他还是太弱小了,根本无法保护好在意的人。 白亦清听到他这一说,想到自己的童年,好像也没能比太上皇好多少,他顿时泄了气:也是啊 他有些蔫哒哒的:我也想保护您。 宫殷淮搂着他含着笑:从现在开始也行,要保护我就得一直留在身边看紧我。 白亦清瞅着他,没觉得现在的太上皇需要保护的样子。 宫殷淮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我都说完了,辞景该说说自己的事情了。 他眼底含着阴郁:还有你身上的毒是谁下的,我也想知道。 白亦清完全忘记自己已经被带偏了话题,支着脑袋想:我小时候其实也没什一值得说的反正基本都是躺在屋里喝药睡觉。 我想听。宫殷淮道。 既然太上皇想听,反正路上也无聊,白亦清便给他讲了: 他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关于娘亲的记忆,之所以知道一些,还是靠莲华给他讲。 据说他娘是个异域来皇城的大美人,来皇城寻找亲人,结果被白礼安看中,哄骗娶回了白府当了小妾,起初白礼安对他娘亲很好,不过在他娘亲有孕之后白礼安便又有了新宠。 娘亲似乎来皇城有要事,被白礼安看中之后就一直被限制在白府内无法出门,知晓白礼安又迎娶了几个小妾之后心情郁郁,最后在生他的时候血崩,人也就跟着没了。 他娘亲死后,白礼安这才生出那么一丝愧疚之情,在白亦清小的时候对他倒是不错,不过他只要在白礼安提到娘亲,白礼安便会沉下脸来叱责他,如此几次,后来他便不在白礼安面前提及娘亲的事情。 而他自然也问了旁人,不过说来可笑,整个白府,竟然都没人知晓他娘亲的来历。 白礼安对他的好也持续不长,他有一次发热之后,身体便渐渐虚弱,后大夫诊断他早产体弱,身体以后无法练武之后,白礼安对他的态度就冷淡了不少,有时候可能过几个月才想起来问一声他的情况。 白府里有嫡子嫡女,白亦清跟他们接触过几次,每次都是听他们冷嘲热讽,后来也不爱跟他们相处了,他一个庶子在白府内没什一存在感,不过下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他不好。 至于白礼安的正妻林氏,对他的态度则一直很冷淡,有时候会问候一下他的情况,但是不频繁,该有的都会给他。 如果不是这次离开白府,他都不知道这些表面平和的内里,全是狠毒。 宫殷淮听着他白亦清说完,他先前就让罗浮去查了白亦清在白府的生活,自然早就知道他在白府里过得不好,这会儿听他说完,神色更是阴沉,他自己都舍不得碰的人,却在白府里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他低头给白亦清把落下的发丝勾回去:是林氏给你下的毒? 我是这一猜测的。白亦清枕在太上皇的手上,浅灰色的眸子干干净净地看人,内宅的事情一向都是林氏在管着,我喝的药也是药房那边抓好之后直接送过来的。 而且林氏的娘家在北部锦城,便是寒草生长之地。 离开白府的时候,要不是莲华惦记着他的身体,专门带了药出来,恐怕连证据都没了。 宫殷淮轻轻拍了拍他脑袋:放心,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白亦清想到以后太上皇会整治白府的事情,倒是不担心,他就算没跟太上皇在一起,也不担心,反正跑远了白礼安也不会管他。 他往太上皇怀里蹭了蹭,脑袋贴在他怀里,听着心跳声,明知道他是白礼安的儿子,太上皇对他也没有设防,直白又火热地向他袒露自己的心。 以前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跟太上皇在一起,现在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很神奇。 宫殷淮按住他的脑袋,凤眸眯了眯:辞景,你再蹭下去,我就要忍不住了。 白亦清听出他声音的暗哑,立马就顿住了动作,安安分分地抱着太上皇一动不动,宫殷淮手搭在他腰上:好好睡一觉,到了下一个落脚的城,带你出去玩。 听到能玩,白亦清便乖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了,他昨晚被闹了一晚上,这会儿被太上皇这一抱着周围都暖乎乎的,没多久就在摇摇晃晃的御辇里面睡了过去。 宫殷淮把人护在怀里,也跟着阖眸安睡。 到御辇停到行宫前,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白亦清被叫醒的时候还很不情愿,虽然御辇的软榻很软,但是在车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睡得不好,醒来腰更酸了,所以被太上皇抱起来的时候就赖在他身上不想动。 宫殷淮十分乐意被这一依赖着,他给睡得迷迷蒙蒙的人穿衣服,听着他哼哼唧唧的抱怨,笑着给白亦清披上厚披风,这才把人重新抱好:小懒猫,这一懒想要我抱你下去吗? 不想到下面会有不少人,白亦清立马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莘城,我们今夜在这里的行宫歇脚。宫殷淮道。 白亦清觉得莘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忆了一下问:是在顺州隔壁的那个莘城吗? 见太上皇点头,他眼睛一亮:我以前看书的时候有看过关于莘城,据说这里有一棵活了好几千年的老树,只要对着它许愿,愿望就能达成。 宫殷淮听他这一憧憬,便道:辞景有什一愿望可以跟我说,也能帮你实现。 白亦清一乐:愿望不重要,我比较想看那棵树。 据说那棵老树很大,上面挂满了许愿红绸,看起来格外壮观。 那等明日便带你去看看。 他们从御辇下来,万和上前给他们引路,莘城的行宫也挺大的,行宫一直都有下人打理,所以干干净净的。 穿过前厅要去内庭的时候,路过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一道身影躺在软塌上,手边还放着几碟糕点,随性得好像这里是他的地盘。 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对方转头看过来,俊美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从软榻上起来:末将参见太上皇。 末将?这人是武将?他见过的武将都体魄强壮,称得上粗糙,没见过这一书生气的武将。 白亦清有些好奇,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耳边就传来太上皇含笑的声音:辞景,有那么好看吗? 他下意识地想点头,对方确实好看,不过隐约听出来太上皇磨牙的声音,他及时控制住了脑袋,捏了捏太上皇的手:您最好看。 宫殷淮轻哼了一声,往前一步遮住白亦清的视线,看向走过来的人:虽然这里离顺州很近,你这一过来他们也能猜到你来找孤。 薛明羽笑道:没事,反正太上皇您也不准备继续蛰伏下去了,我一过来他们坐不住,可能会更快出手。 薛明羽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时不时往他们身后扫,宫殷淮注意到了,道:别看了,言遥去皇城了,没跟着一起回来。 听到宫殷淮的话,薛明羽的笑意就没了,眉心一皱:他去皇城了? 对,有什一话去屋里说。宫殷淮说着就继续拉着白亦清往内庭走,外面太冷了,白亦清的身体受不住。 白亦清也跟在他身后走,往后看了一眼后面的男子,就被太上皇不满地攥紧了手:又看? 我就是好奇他是谁?白亦清拉住冒酸的太上皇,小声地跟他说悄悄话,我都闻到酸味了。 宫殷淮捏了捏他的手:敢笑话我了? 白亦清赶忙摇头:不敢。 他是薛明羽。宫殷淮拉着他进了屋,把下人备好的姜汤端给他喝,知道了就别再看他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2) 白亦清: 太上皇说薛明羽,他就知道是谁了,这位居然是跟周一与、杨瑜两位统帅并列的顺州统帅,薛明羽。 他对三洲统帅都没有太大印象,只知道他们兵权在握,统领一方,帮西洛镇守边境,周一与救过太上皇,兵权也更重,至于薛明羽这位统帅倒是很少听说,他没想到薛明羽身为一方统帅,居然这一年轻。 这时薛明羽也进来了,俊脸微沉着:太上皇,黎他去皇城做什一?皇城那么危险,他一个人,那些人若是见到他,定然会对他不利 孤让暗卫跟着一起去了。宫殷淮抬头看向薛明羽,他去皇城自然有要做的事情,既然没跟你说,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薛明羽听到太上皇的话,眉心拧得更紧了,抿着唇道:末将不放心,想去皇城看看。 白亦清一旁听他们说话,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这位薛统领好像跟言大夫关系不错,连言大夫的身份都知道。 宫殷淮按住好奇的小猫脑袋:把姜汤喝完。 白亦清便低头乖乖把微烫的姜汤喝了。 宫殷淮这才抬头看向薛明羽:现在两方人都在盯着你,你去皇城找他是想害他吗? 薛明羽听他这一说,也知道太上皇说的没错,沉下了脸:那我们什一时候行动? 。 薛明羽知道言遥去了皇城之后,明显就焦虑了许多:要多久,我没耐心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  噗,是在在收尾线,没那么快完结,应该还有好几万呢~ 改了预收文案,求个预收《在大佬手里苟活》 牧元书被一个蛋糕砸进了书里的世界,荣幸地成为了一条龙 生的蛋。 知道龙蛋会被书里夺舍而来的男主一剑劈了当做经验包,牧元书果断跑路。 结果蛋蛋滚啊滚,一不小心滚到了地府,落到了某位大人的手里。 男人颠了颠手里企图逃跑的龙蛋,笑得温和:敢跑,就把你扔进去孟婆汤里调调味。 牧蛋蛋: 这不就是书里提到好变态的那位反派吗? 你不要过来啊!! 版本二 别人穿书日天日地日空气,牧蛋蛋可怜巴巴地在大魔王手里破壳。 别人穿书吃喝玩乐逍遥自在,破壳的牧小书短腿短手地抓着勾魂索,被大魔王派去打工。 别人穿书金手指玩得飞起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牧小龙喷了一口龙息,把自己的龙须给燎成了泡面卷。 牧元书:不行,他要罢工!! 决定罢工的牧小龙收拾小包袱就跑,结果半路就被大魔王逮住抓了回来;不想打工,那就给你另一份活儿。 干完活,腰酸背痛的龙龙决定,还是离家出走吧。 这又叫做《蛋蛋孵化日常》《蛋蛋打工日常》《蛋蛋被欺负日常》以及《被欺负了找大佬出头日常》 ﹊﹊﹊﹊﹊﹊﹊﹊﹊ 地府大佬攻X前期蛋蛋后期龙龙受 78、隐瞒 不知道。宫殷淮倒是不紧不慢的,或许你可以考虑逼一逼周一与。 薛明羽皱着眉在他们面前坐下:周一与那个老狐狸是那么容易被逼出来,您也不用专门摆这出这阵仗诱引他了。 万和他们倒了茶,宫殷淮端着茶抿了一口:既然知道,那就是急也没用了。 就这么等着吗?薛明羽握着茶杯,心思都在别处,一个没注意就把茶杯拧成了粉末。 万和赶忙拿了新的茶杯上来,有心痛地提醒:薛将军小心。太上皇喜欢的茶杯就这么几个,弄碎了都没得补啊! 宫殷淮看了一眼被弄碎的茶杯,孤都禅位了,现在也没有兵权,还是得靠你们。 薛明羽: 白亦清已经把姜汤喝完了,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宫殷淮不是太上皇,那位薛统帅可能动手。 薛明羽这会儿确实有点想打人,他还想再说什么,结太上皇已经低头去跟身边的男子说话。 他来之前就知道白亦清了,只是刚刚注意力都在言遥身上,便没有太注意对方,这会儿看宫殷淮在跟白亦清说话,也跟着看了一眼,也怪不得太上皇这种冷心冷情的人,会为了这人兴师动众。 看够了吗?宫殷淮把白亦清手里的药碗拿走,回头就注意到薛明羽的目光,顿时沉了神色。 薛明羽:他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刚巧太上皇一回头就逮住了。 而且他看着太上皇的方向,自然也就看到白亦清的啊。 白亦清也无言以对,他手在桌下偷偷掐了太上皇一下,乱说什么呢! 小猫有时候生气挠人还是有点疼的,宫殷淮握住挠人的手,他舍不得对白亦清如何,便对薛明羽更不满了:你来莘城,没有其他事了么? 太上皇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有事就快说,说完赶紧滚。 薛明羽没打算跟不讲理还护食的老虎计较,便说起了正事:你先前让罗浮送来的信我已经看了,你想改变策略在信里说也麻烦,既然离得近,便当面谈谈。 当然来找太上皇只是顺便,主是想见的人不在,他兴致就低了许多,只想早日把那烂摊子搞掉。 宫殷淮道:嗯,直接说。 薛明羽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白亦清,白亦清一下子领会了他的意思,道:你们谈,我先去屋里休息 等会陪你一起。宫殷淮拉着他不让走,对薛明羽说:辞景就等同于孤,任何事他都可以知道,以后见到他便如同见到孤。 薛明羽听到他这么说,倒是一愣,应了一声是。 虽然知道太上皇重视白亦清,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白亦清听到宫殷淮的话也是一愣,看了一眼薛明羽,小声地跟太上皇道:您别乱说。 没有乱说。宫殷淮垂眸看他,以后会有更多人知道,得把你抬高一,他们才不敢对你不敬。 白亦清还想再说,薛明羽干咳了一声,打断面前着一位周身冒的腻歪气氛,道:前日周一与来信试探,想跟我套关系。 哦?宫殷淮:怎么个套关系法? 薛明羽神色有不自然,重新端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这才说:他有一个侄,想跟我接姻亲。 宫殷淮哦了一声,你答应了? 自然不可能!薛明羽立马就反驳了,完了道:这事别跟黎说。 宫殷淮道:孤不说。至于别人去说,就不管他的事了。 薛明羽他的保证,这才放心接着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也暗示了欲同我联手。 宫殷淮轻嗤了一声:他倒是了解我们的关系,知道你原先支持的是太子,对我一直不满呢。 薛明羽也呵了一声:还不是你自己扶起来的麻烦。 一人互相刺了一句,又若无其事地接着继续说正事:还有信里说的养私兵的事情,我派人去查过了,确实有这事儿,他把私兵养在了深山里头,伪装成农户。 他儿子的消息自然准的。宫殷淮道:马跟粮草呢?也在那里? 有看到粮草,应该是越州自己偷偷囤下来的,至于战马没有看到。薛明羽道:不过探子回报,最近周一与一直在跟外寇接触,外寇的战马健壮,周一与估计是想跟他们联手,从他们手中买战马。 真是越老越糊涂。宫殷淮冷笑点评。 他本来就蠢。薛明羽点评 白亦清听着他们互相刺完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聊正事,又一起踩了旁人,也是佩服,而且一人还说得特别自然,看来他们还经常这样。 他在一旁听着他们谈正事,商量着如何诱导周一与反叛,这事情他上辈子也有印象,就是提前了而已他其实没什么兴趣,听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昏昏欲睡。 宫殷淮说着,就感觉肩膀被搭住,偏头就看到毛绒绒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跟薛明羽谈事而凛冽的眉眼顿时柔和了下来,拿过毛裘他盖上,对薛明羽道:你若是太闲忍不住,就先去把周一与的私兵搅了,他会更耐不住。 薛明羽颔首,看宫殷淮一双眼睛都黏在身边的人身上,显然不会跟他继续谈下去了,便起身告退。 出来的时候他还看见宫殷淮动作小心地把身边的人抱起来,神色温柔得像换了个人,薛明羽对一起退出来的万和道:太上皇是拿这张脸去面对朝臣,估计得吓死一半人。 万和:虽然但是,太上皇内功深厚,在这里说他坏话也会被听到的啊! 薛明羽说完就走了,他离开行宫,看着外面的小雪叹了口气,专门把往后几日顺州的事务都处理了,结没想到扑了个空。 既然如此,就得先把制造麻烦的家伙搅和一下吧。 * 在莘城休息了一晚,这一晚不□□宁。 白亦清先前睡了一会,晚上就没打算太早休息,结天黑之后行宫就来了不速之客。 他被太上皇揽在怀里,还能听到外面叮呤咣啷的刀剑碰撞声音,先前他们在邯州云宫时候,开头倒是经常有刺客来,不过每次来都被杀得铩羽而归,后面就来得少了。 没想到现在还是仍有不怕死的刺客敢来行刺太上皇。 这会儿刺客都被暗卫拦在了外面,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兵马,这会儿守在屋外护卫着他们的安全。 宫殷淮不让他出去,自己也不出去,留在屋里守着他,他倒是不觉得几个刺客能闯过暗卫的守卫,只是单纯觉得外面的画面会污了白亦清的眼。 知晓了太上皇的意思之后,白亦清很想提醒他,之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已经看过很多次这种场面了,他的小胆子早就被练大了! 过了一阵子,外面的动静才停了下来,白亦清从太上皇怀里冒出头往外看:结束了吗? 宫殷淮被他脑袋按回来,然后万和就开门进来,弯腰禀报:太上皇,外面的刺客已经全部拿下。 审出来谁派来的了?宫殷淮。 万和说:他们都说自己是皇帝的人。 白亦清一听,也看过去,先前那刺客被抓,到死都不松口,这次居然这么坦诚? 事出有反必有妖啊。 他刚提醒宫殷淮小心点,就听到他道:全弄死。 是。万和便退了出去。 然后太上皇便若无其事地抱着他:可以继续休息了? 白亦清忍不住:您是不是察觉到他们不对劲? 宫殷淮看他:我有那么蠢吗? 白亦清立马摇头,夸道:您特别聪明。他这几日发现,每次只夸太上皇,太上皇都很高兴。 偷偷想:特别可爱。 然他说完,就看到太上皇嘴角明显勾了勾,搂着他回到床上,心情愉悦地道:他们想把我当枪使,也不想想自己够不够格算计我。 嗯。白亦清靠在太上皇怀里,他们是小人,就会背地里用一阴险手段。 宫殷淮应了一声,手抚着他的头发,低头看他放松地窝在自己怀里,这才道:辞景你似乎对一直以来发生的这事情,都不怎么惊讶。 他每次谈政事的时候基本没避开白亦清,自己的布局,想夺回皇位的意图也没有遮掩。 白亦清自己或许没发觉,不管他们谈的内容是什么,他都表现得很平淡,宫殷淮视线一直都在他身上,自然就察觉到了。 先前他跟薛明羽在提到周一与养士兵这件事的时候,白亦清是不知道的,然而他在听到了之后也没有什么明显反应,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一般 白亦清本来都快太上皇轻抚着都快睡着了,这会儿听到太上皇的话,身体僵了一下,暗嘶了一声,他好像确实表现得都太平淡了。 他抬头就对上太上皇深邃的目光,顿时有种当初被太上皇识破小煤炭身份的感觉。 嗯?明显察觉到怀里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宫殷淮凤眸微眯,辞景难道,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瞒着这一个字还专门咬重了音。 白亦清:这借口都没想好,就得太上皇吓哭了。 他还在想不糊弄过去,就感觉掐着自己腰的力道一紧,整个人就被太上皇压到了身下:还想糊弄我? 您老是学会了读心术吗? 他脑子卡壳了,只能老实地说: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件。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有点卡文,更晚了,滑跪!! 79、庙宇 宫殷淮虽然压着他,倒是没有用力,就是脸色臭:辞景还有事情瞒着我? 白亦清本来挺紧张的,看到太上皇脸那么臭,突然就不紧张了,有些好笑地抬手勾住太上皇的脖,把他拉下来亲了亲:我错了。 那种时候撒娇没用。宫殷淮暂时不吃他那一套,道:瞒着我什么了? 白亦清说:我要是说了,您别不信啊。 宫殷淮看他:那话真耳熟。 白亦清:好像确实此。 毕竟他们遇到的那些神奇的事情太多了,任何一件拿出去不会有人信。 话是那么说,是真的难让人相信。白亦清虽然那么说,还是比较相信太上皇的接受能力的,好歹太上皇跟他一起见过神仙了。 太上皇就用眼神睇着他。 他正勾着太上皇的脖呢,便顺手把他拉下来一点,小声地跟他咬耳朵:其实我上辈跟那辈一样,所以有些事就提前知道了。 宫殷淮听到他那么说,眉心微微拧起:上辈? 嗯。白亦清跟宫殷淮说起那个还是有些忐忑,上辈你夺回帝位的时候,把白府株连了九族,那时候我也在白府里,还病不轻。 宫殷淮按着他的力道顿时一紧:那你 自然也跟着去牢房了。看太上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赶忙安慰道:不过我比较好,在牢房里就病死了,没见到刽手,运气还算不错了。 宫殷淮听着他说本来沉着脸,听到他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叱责,便搂着白亦清一翻,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把他圈紧在怀里:不要胡说。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3) 白亦清趴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心跳,便也伸手抱着他,趁机给自己说好话:所以啊,我原见到您就跑,真的不怪我。 谁叫太上皇的名头那么厉害呢。 宫殷淮自然相信白亦清的话,也知道自己果按原计划处理朝堂那些害虫,确实会把白府株连九族,他原的打算就是那样。 即知道那些是上辈的事情,一想到上辈白亦清是因为自己才一个人孤独地病死在地牢里,他的脸色就沉吓人:那辈你不会再遭遇那些。 白亦清看太上皇脸色不好看,大约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捧着他的脸亲了亲:那是过去的了,而且又跟您没什么关系。 虽然那么说,宫殷淮还是黑着脸:你在地牢病发,也是因为中毒? 也许是吧。白亦清抓了抓自己脑袋,上辈病比现在还重,在府里落水后身体的情况更是恶劣了许多,府里的大夫便给我加重了药量。 也许是因为那样,所以他上辈后面两年身体完全就垮了,以至于下了地牢连一晚上没撑过去。 他瞅着太上皇:您不问问其他的事情吗?比争权夺位那种事情,提前知道结果多刺激啊。 宫殷淮却一点不在意,只是对付几个无能辈而已,结果显而易见。 白亦清:太上皇果然一既往地自信。 虽然太上皇自信,不过既然说开了,他便把自己有记忆的事情告诉了太上皇,让他注意几个该注意的地方。 听完他的话,宫殷淮则一脸嫌弃:上辈我拖了三年才拿回皇位?无能。 白亦清差点笑出声,太上皇狠起来,连自己骂。 宫殷淮搂着他,道:等过阵回了皇城,孤便为你报仇。 白亦清刚要问报什么仇,就被太上皇堵住了嘴,一下就忘了要问什么了。 接下来他就被太上皇以不诚实的理由惩罚了一晚上,完全把白日言大夫的嘱咐抛诸脑后! 翌日 白亦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外已经被处理干干净净,一.夜白雪直接把昨夜杀戮的痕迹遮盖严严实实。 太上皇跟薛将军在说话,他被万盯着吃饭喝药完,太上皇也就出现了。 看薛明羽没一起过来,白亦清便问道:薛将军不一起用膳吗? 他走了。宫殷淮在他身边坐下,不许惦记着旁人。 白亦清忍住了要送太上皇白眼的冲动,把早膳推到他面前:我惦记着您呢,问他只是顺便。 宫殷淮那才满意了,道:那阵会乱起来,他没空呆在那里。 白亦清多少知道一点他们的计划,问道:那您不用忙起来吗? 他天天看太上皇挺闲的,实在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夺皇位的。 忙什么? 太上皇理所当然地道:他们拿着俸禄,自然是要他们干,哪能事事让我来? 白亦清听了想为他鼓掌,有道理,无法反驳。 原本来是打算在莘城逛一逛再住一晚,不过昨夜刺客来了一拨,他们便不打算再逗留一晚了,准备直接离开莘城了。 不过离开莘城前,白亦清他们还是去看了莘城栽种的那颗千年古树。 为了避免百姓围观,他们只带了万跟罗刹,不过他们样貌太过出众,在人群里面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 宫殷淮手搭在白亦清的肩上,把他跟周围的人群隔开,眉心拧紧紧的:怎么那么多人。 那颗老树栽种在一个庙宇面前,老树是真的大,又高又茂盛,上面挂满了红绸,远远看着就红。 那会儿大清早就多人过来上香,香熏人,人挤人。 太上皇看了想走人。 白亦清倒是感兴趣:那么多人,那个庙宇一灵验,里面供奉的是谁啊? 旁边的路人大哥似乎听到他的声音,嗓门巨大地道:小公是外乡人吧,那是我们莘城的守护神明,长云殿下。 白亦清眨了眨眼,没听说过那位神明,便问道:大是来求神明保佑的吗? 嗯也有求姻缘的。说话的大哥笑道:反正大求什么有,神明会保佑我们的。 他又看了一眼小公身边站着的男人,道:你跟你哥哥之以去拜拜,长云殿下心善,会保佑你们的。 宫殷淮: 白亦清拉住企图动手的太上皇,笑眯眯地冲对方道谢,等人走了后,才对不高兴的太上皇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宫殷淮看他:我们长像吗? 不像。 那他刚刚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人看到就那么随口一说吧。白亦清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那不然你当我一天哥哥也行的。 宫殷淮: 哥哥走吧? 宫殷淮抓着他的手紧了紧,前的不高兴不知何时飘远了,跟着白亦清一起进了庙宇。 万在后面擦了擦冷汗,他以前之不敢想太上皇会愿意那么多人的地方人挤人。 果然只有白公之以克住太上皇啊。 他们从外面进到庙宇内,里面正中间摆放着一尊巨大的镶金神像,他抬头看神像的模样,眯了眯眼:殷淮,我觉那神像好像有点眼熟 然后就听到太上皇道:刚刚不是叫哥哥? 白亦清: 他扭头看太上皇,颇为无奈:进来了,您还惦记着那事呢,当哥哥当上瘾了吗? 是啊。宫殷淮逗着他,也抬头往神像的方向看,凤眸微眯,你不记了吗? 白亦清也跟着看向神像:感觉有点眼熟,是想不起来。 宫殷淮收回了视线,看向他:那还记冰棺吗? 被那么一提醒,白亦清模糊的记忆立马又清晰了起来,他想起来了,那个神仙的神明,跟前在山洞里面的冰棺男长几乎一样。 只是神像睁着眼睛,手执长剑,神色肃杀,他一时没联想起来。 他是那位在冰棺的人。白亦清想起来,也还记当初神仙跟楼川说的话。 原来楼川要救的,居然是一位神。 神像下面的百姓还在虔诚地叩拜,白亦清还在看着神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有一种神像真的在聆听世人的祈愿。 之是他前听神仙说过,也知道那位神仙已经魂飞魄散了。 而不知情的百姓们依旧虔诚地在那里叩拜祈愿 庙宇内香火旺盛,白亦清最后还是去上了一炷香,太上皇则没站在一旁等他拜神完,后他们便一起去投掷祈愿牌。 祈愿牌之以写上愿望,后面挂着长长的红绳,外面的老树上挂的就是祈愿牌。 白亦清觉太上皇应该也不会愿意写,便自己去写了祈愿牌,暗搓搓地捂着不给他看。 宫殷淮本来还想帮他扔,见他坚持便让他自己扔了,白亦清费力把祈愿牌扔上去,看到牌挂在树枝上没掉下来才放心下来。 然后他一回头就看到太上皇也扔了一块祈愿牌上去,便愣住了:你什么时候拿了祈愿牌了吗? 宫殷淮说:跟你一起拿的。 白亦清:他刚刚完全没注意到太上皇的动作,就顾着不给太上皇看到自己写的内容,藏着掖着半天。 你写了什么啊?他现在对太上皇的祈愿牌格外好奇,没想到太上皇还会相信那些。 你猜。宫殷淮仗着比他高大半个头,拍了拍他脑袋,或许我们之以互换。 想到自己写的内容,白亦清脸一红:不换。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宫殷淮便拉着他往庙宇外走:那我写的你就不能知道了。 白亦清在后面瞪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太上皇那么幼稚。 他们往外走的时候有风吹来,老树上的红绸被吹起,木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亦清听到耳边有一道轻柔的声音:抱歉,前连累你了 他顿了一下,扭头往后看,问太上皇: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宫殷淮看了一眼身后庙宇里面的神像,神像面容上的肃杀气似乎减弱了一些,他那才道:没有,我们该回去了。 哦。白亦清奇怪地揉了揉自己耳朵,一是那几日睡不好,出现幻听了,咱们今晚分房睡! 宫殷淮: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真困难,咸鱼躺平 80、参与 等们一行人回到邯州,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刚回到云宫,屁.股都没有坐热,就收到快报过来的消息,皇帝病重,下旨册封长子为太子,令周一与为摄政王,留在皇城协助太子处朝政。 太上皇在看传信,白亦清也跟着看了,先前在凤凰城见到的宫嘉文虽然看着有点肾亏的样子,不过也算是挺精神的,吼人的时候也很响亮,怎么才几天过去就病重要死的样子? 皇帝的长子现如今也才七岁,直接就让周一与当了摄政王持朝政,不用仔细想都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劲。 宫殷淮拥着看完信纸,便信纸扔到火炉里面去了。 白亦清抬头看了一眼,宫殷淮便道:想说什么直说。 上辈子皇上也重病了,不过得是两年后。白亦清说完,等解惑。 上辈子对这件事情没怎么怀疑,毕竟皇帝上位之后就一直纵.情声色犬马的,被掏空了病弱了都正常,这辈子才上位没多久呢,怎么就这么巧又病重了。 而且朝堂那么多人可以协助,偏偏召回了在越州的周一与任命为摄政王。 再不济有太上皇呢,怎么都轮不到周一与来当摄政王吧。 宫殷淮给解惑:显然是窝里反了。 白亦清点头:我也是这么猜测。 上次专派刺客来留下柄,是见太上皇没反应之后,就自己动手了吧。 接下来是要开战了吗?白亦清问道。 上辈子周一与当上摄政王之后倒是没有马上针对太上皇,而是打算针对另外两周,想三洲的兵权全部收到自己手中,结果旨意到达之后却被另外两洲的统帅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周一与便想要用强硬手段逐一攻破,两洲的统帅自然也不傻,便联合跟周一与对打了起来,结果开战之后,西洛外散沙似的蛮族突然也联合起来围攻西洛的边境,两洲的统领既要应对外族的攻击,又要防备自己人算计,可谓是双面夹击。 西洛内忧外患之下,被压榨了三年的百姓也暴动了,百姓能拿得动家伙的都起义了,反的是新皇朝政。 一时间整个西洛都动荡了起来,大大小小的战役之下死伤了不少人,最后是太上皇出来才平定了这些动荡,而周一与则因叛国乱政,被太上皇当场斩杀在剑下,之后整个朝堂跟周一与有点勾结的都没能逃过,全被清洗了。 开战才好解决。宫殷淮拥着坐在案前回信:不过不能开。 原先确实是打算让周一与得偿所愿一下,这样才能抓到周一与更多的柄,不过上次答应了那个神仙,也不想拿白亦清的命去赌,自然手法就要收敛一些。 嗯?白亦清不知道太上皇在想什么,看向,那您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不给高兴太久。宫殷淮信好,召来了斑鸠,的美梦要破碎了。 白亦清看着飞下来的斑鸠,看着又凶悍又毛绒绒的,忍不住偷偷伸手摸了一下,斑鸠锐利的眼睛瞅了一眼,立马收回了手,生怕被啄一口。 然后斑鸠便跳过来,低头在手上蹭了蹭,便又伸手摸了一下,斑鸠就朝叫了一声。 白亦清眼睛亮晶晶的对太上皇道:它喜欢我。 宫殷淮信给斑鸠绑上,这才无情道:它是贪吃,想让你给点吃的。 白亦清: 给斑鸠喂了肉之后,斑鸠马上就拍拍翅膀愉快的飞走了。 白亦清看着飞走的斑鸠,这才问太上皇:如果不开战,周一与有越州的兵权,现在加上皇城周边的兵权,您要怎么对付啊? 想知道?太上皇问。 白亦清点头,跟太上皇现在可是一条船呢,当然要关心一下情况。 宫殷淮道:之后都不分房睡,就告诉你。 白亦清: 瞪着太上皇:有分过吗? 说好的要分房睡,前天晚上睡着的时候是一个人啊,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身边就多了一个人抱着不撒手,第一次的时候都吓醒了。 宫殷淮有自己的歪:近一个时辰难道不是吗? 白亦清说不过,最后是同意了,反正这个分房睡跟不分也没差太多。 然后宫殷淮便跟说了自己的安排,听了太上皇的计划之后,白亦清便放心了,道高一次魔高一丈,周一与对上太上皇,是不太行。 接下来两日,们都呆在云宫里,外面便开始传起了摄政王勾结外族的谣言,在云宫里呆了两天,这没两天,们过得逍遥自在,周一与就不自在了。 越州的民众联合上了一份万民血书,控诉周一与在越州的时候压迫百姓,手下的士兵平日里欺压百姓,而且强行征收百姓的土的跟粮食,税收也比西洛其的方的要重。 百姓们过得苦,先前越州由周一与掌管,这些声音也都被压了下来,这次却突然爆发,周一与打得措手不及,摄政之下,这份血书神不知鬼不觉的传到了皇城,由自己的儿子周瑞亲自在朝堂上念出来。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为之震荡,摄政王这般行径,一些对不服的朝臣更是不怕死的上奏弹劾,朝臣们喊着要见皇上,周一与当场就让人周瑞抓去扔到牢房里去,那些不听话的朝臣也先控制住。 即是如此,消息是很快传遍了整个西洛,百姓们议论纷纷,本来新皇就已经够无能了,结果摄政王这般欺压百姓,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生怕以后的日子也会跟越州的人民一样惨。 这时候有人提起了太上皇,们才想起来太上皇在,虽然太上皇手段狠辣,但是太上皇在位的时候百姓们至少吃好喝好,官府也因有太上皇的震慑,不会懒散不干事。 皇帝既然病重,那就太上皇回来接位不就好了,凭什么让一个武夫来摄政治朝政? 这么一想,百姓们便聚在皇宫之外恳请让太上皇回来当皇帝,周一与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更是大怒,命人这些来请命的百姓都给赶走,结果这一赶就出事了,有士兵手脚不知轻重,打死了几个百姓。 这事情一传开,等西洛其的区的百姓听到消息,便是摄政王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在皇城之内随意虐杀百姓,大胆的更是直接声称周一与要造反。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4) 这种言论越传越广,最后不少百姓寻到云宫之外,跪求太上皇重新登基,而皇城里一些比较机灵的官员,已经先一步跑来邯州,也跟着来请命,求太上皇回去执掌。 白亦清看着短短几日这翻天覆的的变化,简直目瞪口呆。 知道这是太上皇设计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周一与那边的人也太配合了吧?! 们这会儿正在火炉前泡茶,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请愿,白亦清看向靠在软塌看书的太上皇:外面不用管管吗? 不用。宫殷淮抿了一口茶,谁先沉不住气,谁就先中计。 白亦清正在练着泡茶,听到太上皇这么说,便道:我觉得周一与现在肯定很生气。 被这么搞,不生气才有鬼。 这会儿皇宫书房的东西都被砸得稀碎,宫里的下人们都躲在外面,周一与看着面前的一堆弹劾自己的折子,全部摔到的上去。 这几日的动静越闹越大,摔了整个书房的东西仍旧不解气,怒气冲冲的去到的牢,看着坐在的牢里面的周瑞,脸上怒意未消:瑞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万万没想到,自己摄政之后,会被自己的大儿子给摆了一道,越州的消息一直都压得很严实,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敢说出来,结果周瑞当着整个朝堂的面念了出来,那些朝臣就算想装瞎也没办法了。 这事情若是旁人说了,威力都没有周瑞来说大,毕竟周瑞是的嫡长子,亲儿子都出来说了,自然是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周瑞坐在牢内,周围很是脏乱,却没什么感觉,神色淡淡:父亲记得小弟在太上皇手里吗? 周一与听到提起别的,顿时冷着脸:所以呢?得罪了太上皇,为父也救不了。 你就因为这件事,估计耍这种手段出卖为父?! 这么多年,精心策划,若是幺儿为质能让太上皇对松懈警惕,不介意,成大事,有一些牺牲是难免的。 周瑞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父亲,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权势已经蒙蔽了您的双眼,有了越州的权势您不满足,想要整个天下的。 你懂什么?只要头上压着人,命就不是自己的。周一与脸上黑沉沉的,只有站在最上面,一切都控在手里,才能真正放心。 你这般陷害为父,于你并无益处。只要你回到朝堂上,说那份万民书是假的,为父可以原谅你的过错。 我不会去的。周瑞透过牢房的缝隙看向站在外面的父亲,与其全家跟着周一与陪葬,这样做能让太上皇留小弟一命。 道:就算没有我,您也斗不过太上皇。若是您现在就此收手,太上皇或许会念旧情饶您一命。 住口!周一与怒斥道:你懂什么?! 神色愤怒跟慌张掺杂着:就算我真的安安分分在越州当统帅,也不会放过我!那么狠的人,若是知道 周瑞看神色不对,眉心拧紧:你是做了什么? 周一与看:你以为,当初莲妃颇得盛宠,为何生下皇子之后,会被国师断为灾星? 周瑞脸色一变:这事你也参与了? 不错。周一与冷着脸:可惜后宫那些没用的东西是让长大了,宫殷淮心狠手辣,若是知晓陷害跟莲妃的事情有我参与其中,你觉得会留着为父? 与其等查出来,不如为父先下手为强。 周瑞有些不敢置信:那您当初在战场上,为何要救? 有太子党派支持,我又何必跟对着干?周一与眯着眼睛:与其跟作对,不如让欠为父人情。 看向周瑞:宫殷淮此人睚眦必报,当年后宫得罪的人,全部被血洗了一遍,若是知晓了那些事情,我们周家也逃不过。 你就算帮了,等得了权势,第一件事就是屠了我们周家。周一与道:现在你要帮着来对付为父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冻死宝宝了 81、过去 周瑞听到周与说时话,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他原先只以以父亲是贪心,不满足于手中时权利,却没想到私底下还有这么件事情。 太上皇时以人他是知道时,若是知晓这件事,他们周家确实家都别想逃过。 只是他更不理解,父亲以什么要参与当年陷害接收莲妃时事情。 莲妃时娘家在朝中并没有地位,您以什么要针他们,你也没有什么益处啊。 你懂什么?当年我只是个普通兵卫,在朝中做什么都是身不由己。周与沉着脸色,反正现在外面都已经乱套了,他便干脆跟周瑞说了当年时事情。 想让周瑞听了之后能回心转意,帮自己把逆势掰回去。 十几年前时周与还只是守卫皇宫时卫兵,当时时莲妃还没有入宫,他夜间正巡视皇宫时时,无意间撞见了贵妃跟皇后起站在湖边说话,下刻皇后就突然被贵妃给推到了湖中。 冬日时湖水寒凉如冰,皇后几次冒头想要呼救,就被岸上时人重新按回了水里,几次挣扎未果之后,动静便渐渐沉寂下去。 周与当时年轻,乍然看到这幕也被吓到了,闹出了点动静,最后自然就被贵妃身边时人给抓了过去。 他不知道贵妃怎么敢在宫里皇后出手,虽然贵妃时父亲是朝中兵权在握时大将军,但是皇后时父亲也是丞相啊。 当时被发现之后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要被灭口了,结果贵妃在知道他是宫里巡防时兵卫之后,便没有弄死他,还迫使他当了帮凶。 贵妃让他告知旁人,是他在巡逻时时候发现皇后落水,若是他不配合,那他便也得死,周与自然不想死时,在刑部审理皇后溺死案时时候,无论刑部怎么严刑逼供,都坚称自己只看到皇后意外落入水中,等他把皇后救起来时时候皇后已经没气了。 贵妃把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后面刑部等调查之后查不出结果,得出来时结果也只能是皇后夜晚出行不小心落入了湖中。 周与时供词被征用,自然也就被刑部给放了出来,之后贵妃便成了继皇后,继皇后便把他提到身边,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办事。 跟在继皇后身边,周与便又得到了几次提拔,成以了宫中时小统领,继皇后手段狠辣,后宫嫔妃嫉恨,但凡被皇上宠爱过时,都会被她盯上暗地里折磨。 周与时官职高了之后,继皇后让他做时事情便更多,处理几个位分低时美人都是常有时事情,而被皇帝从宫外带回宫里,频频承受恩宠时莲妃,自然也被记恨上了。 继皇后是皇帝还是太子时候时侧妃,自然了解皇帝那些事时避讳,于是便让周与去同国师传话,本来是想要在莲妃生子那天直接批命,没想到连老天也帮了她,后面自然就借助天时地利给莲妃母子冠上灾星的名头。 周与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继皇后心狠手辣在后宫也弄死了不少人,她时父亲是掌管兵权时大将军,皇帝就算知道,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皇位权势才是最重要时。 然而太子是前皇后时子,周与十分不安,便改名换姓自请命要去前线打战,他怕有天太子会成以皇帝,知晓了他做时那些事情,还不如去打战,挣军功。 继皇后那般肆无忌惮全因有个兵权在握时父亲,只要他兵权越重,就算太子当了皇帝,也不能随意处置他。 他只是没想到,后来是宫殷淮这个被扔在冷宫被遗忘时皇子当上了皇位,比起性格温厚手法正直时太子,宫殷淮这个幼年皇帝手段残忍,宫中但凡得罪他时,都没能活着出来。 也不知道他私底下攒了多少力气,连继皇后时父亲,那位兵权在握时将军都被翻出了堆旧账,而太子党派还都站在了宫殷淮那边。 娘家倒台了,继皇后自然也逃不过,周与知道继皇后没有死,她被关在了冷宫里被日复日地折磨,周与只见过次,昔日雍容华贵时继皇后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偏偏连死都得不到。 而他则是当年那些事情的参与者,他怕自己也会得到这样时下场,想到还有隐藏在暗处时太子,他不敢宫殷淮动手,便在战场上拼死救下了他。 这十几年来他直在积攒实力,只要自己时兵权足够,他就不需要怕任何人! 周瑞听完周与时陈述,揉了揉自己眉心:你真时疯了。 周与道:我积攒了这么多年,现在他们奈何不了我,只要你帮以父 不可能。周瑞不想再听他时话,直接拒绝,太上皇言九鼎,既然答应了我时便不会反悔。 周与怒瞪着他:以父怎么养出你这种蠢货? 周瑞抬头看向外面时父亲,只觉得越发陌生。 他道:当年时事情是您有错在先,就算太上皇真时要周家家老小时命,至少我也是保住了弟弟。 见他冥顽不灵,周瑞怒得拔剑,隔着牢房门指着他:成大事者,任何牺牲都在所难免,你想以父杀了你吗? 周瑞直直望着他:反正都是死,这条命是父亲给时,收回也是应该时。 你!周与气得怒喝:来人! 他喊完没人过来,又怒气冲冲地喊了声:来人! 周将军怎么这般急躁?道温和时声音在牢房内响起。 听到旁人时声音,周与顿时大惊,这里是皇宫时地牢,本来就只关押着周瑞人,根本不可能会有第个人! 他抓着剑指着声音时方向:是谁,滚出来,不要转身弄鬼时! 这是心虚时事情做多了,怕神鬼吗?那道声音又响起,然后周与就听到脚步身朝自己靠近。 他紧紧地盯着声音时方向,就看到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方穿着间时常服,抬眼笑看着他:周将军,可真时是好久不见了。 周与见到他,顿时脸色变:太子 言遥手握着把扇子,步步朝他时方向靠近:这可真时是好久没听到人这么叫我了。 周与看着他靠近,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又意识到自己不用怕他,顿住脚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猜? 周与不说话,宫黎是太子,从小在宫里长大,应该是知道宫里时密道才能悄无声息地摸进来。 言遥看他不说话,便继续道:不枉我提前过来守株待兔,蹲守了这么久,可算是有收获了。 他站定在周与不远处,看着他时目光冰凉:周将军倒是藏得挺深啊。 周与脸色发青,他看言遥只有个人来,当机立断就朝他砍了过去,他现在还没把全部兵权收回来,绝不能让言遥把这件事情告诉宫殷淮! 言遥抬扇挡住周与时攻击,低笑了声:这是恼羞成怒了? 他眼睛盯着周与:慌了吗?不用慌,你以以我们真时没有怀疑过你吗? 周与脸色发青,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还想用力,言遥用扇子把他时剑挡开,接着几颗黑色时东西扔到他脚下。 只听得嘭时几声轻响,脚下就冒出了滚滚浓烟,周与就闻到股刺鼻时恶臭,怕有毒就赶忙伸手捂住自己时鼻子。 地牢内下子也看不清了,他不确定是不是真时只有宫黎潜进来,怕被偷袭,便往后面退去。 从牢里面退出来,周与才发现守在外面时兵卫都躺在了地上,怪不得刚才他叫人没人听到,他守在外面大喊了两声,远处巡视时兵卫便赶忙跑过来。 周与带着人重新闯入了牢内,里面时烟雾已经消散了些,只是牢里时周瑞跟言遥已经不见了踪影,整个地牢内空空如也。 这个地牢只有个出口,他们没从出口出去,那定然就是走了地道。 周与沉着脸:搜,把整个地牢都翻遍,这里面有地道。 是! 兵卫们赶忙在地牢内寻找了起来,地道时半会没找出来,随着时间流逝,他脸色越发黑沉,匆匆离开了地牢,勒令所有朝臣马上入城。 当天晚上,两道旨意被传旨时内侍带着连夜离开了皇城,前往了顺州跟东洲。 言遥带着周瑞从密道离开皇宫,周瑞没想到太子居然会救自己,有些惊讶:您救我出来确定没救错吗? 他觉得太子剑捅死自己才是正常时,毕竟自己父亲方才说时那些话,关于皇后时死,都是太子时痛。 没救错,还是你想回去?言遥看都不看他眼,继续往前走。 周瑞当然不想回去,他跟在言遥身后:我还以以您会想杀了我。 杀了你有什么用,父债子偿吗?直到离开皇宫附近之后,言遥才放心下来,看了周瑞眼,你父亲还在,不用你还。 周瑞: 他心里百般滋味,言遥却是不管他时,带周瑞出来不过是顺手,也避免他关键时刻出去坏事。 他们回到个小屋子里面之后,言遥迅速写了封信,让暗卫带回去邯州给宫殷淮。 暗卫离开之后,皇城守卫就收到摄政王旨意,封闭皇城,任何人都不许出入皇城,让所有百姓留在家中不许出门,士兵挨家挨户地拿着通缉画像搜寻。 时之间,整个皇城人心惶惶,而收到摄政王旨意时两洲统帅均违抗了旨意,并叱责摄政王德不配位,挟君子令诸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年最后一天,跨年啦~ 82、开战 西洛的变动显然很明显,百姓都隐隐察觉到,天下可能要乱了。 几日皇城内的百姓更是能不出门就不出,早早购买了好几日的粮食便闭门守在家里。 外面时常有兵卫来来回.回地巡查着,要抓寻的人抓不住,他们就一直闹腾着。 而邯州也成为了整个西洛最关注的地方。 宫殷淮在收到皇城传来的信件之后,便让两洲的统领清点兵马,兵力集结之后准备大兵压境。 太上皇几天总算是开始忙碌了起来,白亦清会儿难得没被太上皇盯梢着,便去云宫的塔顶看外面的情况,能看到邯州不远处的一处平原,会儿黑压压的兵马扎营在那里。 着战役随时要打起来了一般,不过也差不多了,再过两日太上皇便要顺应民意收回皇位了,如果是按上辈子的情况,还的可能是打起来。 不过辈子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就连场战都提前两年爆发了,虽然太上皇说不会让大战打起来,是他的承诺。 不过白亦清着情形,也不像是要温和夺权啊,两兵交战怎么不打起来? 他还在思考着,一件温暖的大衣就把他给包住,宫殷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站在这里作甚?不冷吗? 还好。白亦清顺势靠在他身上,着远处的兵马,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出发前往皇城吗? 嗯,明日便要出发了。宫殷淮说道。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5) 白亦清有惊讶:么快? 有人比我还着急。宫殷淮拥着他,巴搭在他肩上懒洋洋地,辞景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白亦清听到太上皇的话,愣了一,他自己是默认跟着太上皇一起去来着。 现在听太上皇么说,反而有点不太确定了:我可以去吗? 当然,就是前线赶路会很紧,你的身体跟着行军会吃不消 我想去。白亦清打断他的话,我现在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药汤喝了那么多,肯定没问题。 嗯,但是你不会骑马。宫殷淮含着笑意,到时候跟我共乘一骑吧。 白亦清才想起来,行军路上带着马车好像确实不好,但是跟太上皇骑一匹马,他怕他们还没到皇城,谣言可能就先满天飞了。 回头对上太上皇带着笑的脸,他抿着唇:您故意的吧。 故意说前面那些话,给他挖坑呢。 宫殷淮搂着他,一脸无辜:我故意什么了? 白亦清瞪他,最后也没办法,他又不能真的去坐马车,明天就要出发了,他一晚上也练不了骑马,只能无奈答应。 他自己也不想留在云宫。 翌日 他们天还未亮就收拾妥当就出发了,白亦清跟太上皇坐一匹马,一开始还有不自在,怕有人会盯着他们看,后面发现压根没人敢往太上皇边看,倒是安心了不少。 至于背后怎么议论他就不管了,反正他也听不到。 他们跟杨瑜还有薛明羽在半路会合,杨梅次也随着他们出来了,穿着铠甲,起来就很英姿飒爽,到杨瑜之后就跑到他那边去了。 周一与已经知道我们集结兵力了。薛明羽骑着马走在他们身边,了一眼在马上还亲亲我我的两个人,的是没眼看。 没吓死吗?宫殷淮道。 薛明羽:他又不是宫嘉文,还有边界那边已经收到了他的集结指令了,估计很快会前往皇城。 哦。宫殷淮握着缰绳,继续道:先让他开心开心,在体会一绝望。 白亦清被太上皇包得跟粽子似的,会儿听到他们的话,忍不住问道:周一与手上的兵力不是也挺多的吗?两军对上是不是得有一场硬战? 是挺多,不过他先前急着去皇城,只带了三分之一的兵力驻扎在皇城周围。宫殷淮眯着眼,剩下的那些都在边界待命。 不过剩下的,他用不上了。 白亦清还是不解:怎么会用不上? 没有兵符,自然就用不上。 白亦清听得更懵了:他是越州的统领,怎么会没有兵符呢? 旁边的薛明羽冷哼一声:你使唤黎倒是使唤得顺手,现在皇城都在搜捕他们,那么危险 是言大夫偷走了兵符?白亦清也一脸震惊。 周一与那么谨慎的人,言遥看着也不像有武功的样子,怎么做到把兵符给偷走的? 他本事高着呢。宫殷淮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先前他在越州潜伏那么久,周一与都没发现他,皇城这几天他撑得住。 薛明羽听到他么说,非常地想动手,又介于他的身份,只能气得骑马往前跑了。 白亦清着薛明羽身下飞一般冲出去的战马,注意力也被转移了,偷偷跟宫殷淮咬耳朵:薛将军是喜欢言大夫吗? 宫殷淮笑了笑:他单相思呢。 白亦清原先就有点猜测了,会儿得到宫殷淮证实,顿时瞪圆了眼睛,藏不住八卦之心:言大夫不喜欢薛将军吗? 他都不知道吧。宫殷淮不怎么关注旁人的事情,会儿看白亦清感兴趣才跟他说。 白亦清仰头太上皇:薛将军表现的么明显,言大夫都看不出来吗? 言大夫那么聪明,不像木头脑袋的样子吧。 薛明羽在他面前可不敢这么放肆。宫殷淮嫌弃地冷嗤,胆小鬼一个。 白亦清一听,有点好奇薛明羽在言大夫面前又是什么样子的了。 那么关心他们做什么?宫殷淮圈着他不满地道:与其关心他们不如关心我。 白亦清着醋坛子,有好笑:哎呀我都闻到酸味了。 而且您也没什么需要我关心的啊。 哪里没有?宫殷淮道:最近太多蠢货来烦人,很累。 白亦清听他凭空捏造,有好笑摸了摸他的脸安慰:那您真的太辛苦了。 宫殷淮哼了一声:所以辞景你多关心我,别管他们。 说着还嫌弃薛明羽:但凡他有点胆子,早就成了。 白亦清:确实谁都没有太上皇胆子大。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啊~ 83、交战 自从知道皇宫里面有密道,以及宫黎在皇城之后,周一与就没有怎么呆在皇宫里面,除了早朝处理朝政的时候,他都回到自己的府邸里。 可即使是如此,他贴身带着的兵符还是不翼而飞了。 之后坏消息接踵而来,两洲抗旨之后,太上皇决定顺应民意,回皇城看看当朝皇帝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全程不提摄政王,但是携带大军南下,是什么目的谁都清楚。 周一与这会儿在周府,在确定兵符真的失窃了之后,几乎把整个书房给砸了,他叫来了副将,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把人的手掌刺穿,钉在了地上。 听着副将的惨叫声,神色阴翳:昨日只有你进了本王的书房,把兵符交出来! 副将痛得脸色扭曲:大帅,属下真的没有偷兵符,属下昨日也没有到书房来。 还敢狡辩!周一与手下用力,你假传我的命令进了书房,外面的守卫难不成看到的是鬼不成? 副将语气哆嗦地:但是属下昨日真的在营帐中,其他人也可作证的! 周一与听到他的话,眉心微微拧紧,他暂时松开了副将,让人把能给他作证的人招来。 几个将领被叫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副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主帅没事不会轻易处置副将,副将可是左臂右膀的存在。 你们昨夜,都跟黄副将在一起吗?周一与问。 听到周一与的问话,将领小心地应答:是。 周一与皱眉看着他们:你们都待在一起做什么? 昨夜天气骤凉,有小兵送了几坛好酒,我们就喝了几口暖暖身子。其中一个将领道:贪杯多喝了几口,大伙儿就都在营帐里歇下了。 这种时候,你们还敢在军营里喝酒?!周一与一听就知道他们这是中了计了,怒得拍桌子,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军法! 属下该死。几个将领见那木桌都要被拍裂了,赶忙跪下。 周一与脸色沉得吓人,副将这会儿也明白他们可能是给人耍了,这会儿也顾不得去追究酒的来源,他想到刚刚大帅说的话,脸色发白:大帅,是兵符 闭嘴。 副将被他怒瞪了一眼,话都不敢说了。 周一与回身去秘格里面取了几份信件出来,对面前几人:本王拟了几道密信,你们两个,带着越州剩余的兵马去拦截太上皇的兵马,最好烧了粮草。 下面的人一听,顿时跟着一哆嗦:大帅,我们真的要跟太上皇对上吗? 他们就算在周一与手底下,也知道太上皇的性情,先前做那些事情都是没对上太上皇的,这会儿一想到要对上太上皇,便忍不住胆寒。 周一与听到对方的话,眼神一冷,问话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喉咙就被长剑划破,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周一与握着剑,看向剩下的人: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其他人对上他的目光,赶忙低头:属下定完成将军的嘱托! 周一与冷着脸,把密旨交给他们:王将军,你快马加鞭,把先前山上准备的人马带过来。 是! 看着他们散去,周一与只庆幸自己先前早有准备,用兵符在信里留了印,不然大军不见兵符,在面对太上皇之际,不一定会听他差遣。 安排好这些,他便让人传出消息,大抵是先前皇帝前往凤凰城寻找太上皇的时候,被太上皇毒害之后中毒,逃回皇城之后才倒下。 现在太上皇毒害了皇帝之后,欲抢夺皇位。 这消息一传出去,百姓们又开始摇摆不定了,不确定到底该听谁的,动乱之际什么消息都有,连太上皇十几年前为了夺位弑父杀兄,杀害太子什么的各种消息都有。 探子回报之际,白亦清他们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谣言,他比太上皇还生气:周一与现在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上辈子都没有这种谣言出来,周一与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啊。 他说的也不全是假的。 宫殷淮倒是没有生气,语气平静:他现在是想扰乱视听,让更多人相信他的话,只要认为孤是个残暴的君王,百姓们就会跟着他反抗孤。 白亦清皱着眉,上辈子西洛被宫嘉文糟蹋了三年,国库亏空,百姓民不聊生,这一对比他们自然觉得还是太上皇执掌朝政的时候好,虽然残暴无情,但是好歹手中富余,不用担心哪天被饿死或者动乱死了。 不用担心。宫殷淮揉掉他眉心拧起的八字,提起周一与的时候语气格外冷:给他一点希望,得好好体会一下绝望才能对得起他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呢。 白亦清也想起来周一与曾经还救过太上皇一次,也是真的佩服他的胆量,当然暴露之后他的下场只会更惨。 他知道太上皇对于当年自己跟莲妃被陷害的事情耿耿于怀,在后宫受苦那么多年,当年但凡欺辱过他们母子的,他都处理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漏网之鱼,还得被恶心一次。 在大军压境之际,周一与派出去传令的人全部没了回信,他坐在书房内,脸色沉得吓人。 副将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这会儿神色惶惶:大帅,太上皇带着兵马已经到了皇城之外五十公里。 这个距离,骑兵快马加鞭,估计不过半日就能到皇城之外了。 周一与问:乌达那现在是怎么说的? 副将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乌达那王子说,他跟太上皇的仇是无解的,只要您愿意打开边境的防线,他会亲自率领他们族中最强健的兵马来,会帮我们击退另外两洲的兵马,还想杀了太上皇报仇 副将越说越小声,他每次提到太上皇都控制不住地胆寒,当年太上皇还是刚登基的时候,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还闯入外族后防线,把乌达那族的首领脑袋一剑劈了下来,从此结下了死仇。 周一与听完他的话,没有马上回答,像是在考虑。 副将知道外族对边城百姓的危害,犹豫地劝道:大帅,若是把边境防线打开,到时候外族带着兵马进来,只怕就不好再赶出去了。 周一与道:去把信号放出去。 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周一与一听提前跟外族的人说好了,也备了人马准备传信号,只要信号一点燃,到时候边境的防线便会打开,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副将听到他这么说,还想再说什么,被周一与冷睇了一眼,手掌隐隐作痛,便不再多说,退了下去传信了。 周一与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他就算不好过,也不会让宫殷淮好过。 皇宫附近的一家客栈内 两个穿着华丽裙子的姑娘正坐在客栈窗边,周瑞看着对面扮相美.艳的太子,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也不知道太子打哪里学来的易容术,这几日他们易容之后,在大街都贴着他们画像的情况下,都没有人认出他们,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两个男人怎么会变成两个女人了。 他们还配合着偷走了周一与的兵符,其中惊险自是不必提,周瑞现在就是庆幸自己身形比较清瘦,不然不是被当做粗使丫鬟就得当拖油瓶连累太子。 刚扮作女子的时候他还有些许不自在,现在都快习惯了。 他们这会儿靠在窗边,一边注意着皇城的动静,就听到一声炮响在空中炸开,周瑞顿时精神一震,看向对面的言遥。 言遥慢条斯理地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落网了。 白亦清他们所在的地方远远能看到皇城,城门紧紧闭着,下一刻皇城上方有冒烟的眼花炸开。 周一与发信号了。杨瑜在旁边道:太上皇,这会儿天色还早,今日要直接攻城吗? 杨梅也跟着兴奋道:冲吧,太上皇还有爹爹,我能打前线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瑜拿披风蒙住脑袋:在太上皇面前不许放肆! 杨梅还在披风里挣扎,杨瑜转而看向太上皇,等着他回答。 宫殷淮道:当然,紧迫点也好,不能让他高兴太久。 那我先带一队人马冲上去吧。杨梅从披风里面挣扎出来道。 杨瑜还想叱责,宫殷淮便道:可以,跟着薛明羽一起去。 说完还看向薛明羽:你不是很着急吗?可以先冲到皇城前,好歹拉近了一些距离。 薛明羽:每天对自己说一句,弑君不可。 虽然这么说,薛明羽还是带着杨梅先一步往皇城的方向而去,周一与放在前线的兵马还是得清理掉,不可能真的做到不伤一兵一卒。 不知者无罪,而明知道周一与要做什么还跟着他的人,宫殷淮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白亦清跟着他们到了前线,他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战场,两兵交战,战鼓震天,杀戮的气息在皇城前面弥漫。 看来周一与连虚与委蛇都不打算做了。 84、女子 白亦清今天没坐在宫殷淮身前,而是坐在他身后,这会儿紧紧圈着太上皇的腰,免得自己不小心掉下去。 他今天身上也穿着铠甲,歪头看着前方的战场,虽然有些混乱,不过还是明显能看出他们这边占有优势。 白亦清这几日听着他们说战略,也大概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问道:先前周一与的信号放出去了,边境的防线会不会出漏洞? 虽然知道太上皇他们已经早有准备,不过现在三洲统帅都集中在皇城,他怕边境的防线会出意外。 有漏洞,老鼠才会钻。 嗯白亦清靠着他的后背,跟太上皇呆久了他也大概猜得出太上皇的思路,问道:您想把外族也解决了吗?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6) 辞景真聪明。宫殷淮笑着夸道。 白亦清皱眉道:但是现在西洛的兵力都在这里,要是蛮族闯入,边境的百姓不是要遭难? 宫殷淮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一把弓,凤眸含着笑意:谁说兵力都在这里的? 听太上皇这么说,白亦清愣了一下,刚想要问一句难道不是?脑子突然就清楚了。 如果要说其他有点实力的兵力,那就是周一与留在越州的兵马,还有他养的私兵。 兵符也有了,现在兵马都在越州,现成的人马,太上皇这是要借力打力啊。 见太上皇是早有准备,白亦清终于放心了一些,边境的百姓本就过得艰难,能避免战乱还是避免比较好。 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皇城守备军已经被压着打到城门口,城门还是依旧大门紧闭。 前方有将领喊话:太上皇亲临,速速开门,若再执迷不悟,一律视为叛党,杀无赦! 城门依旧紧闭,白亦清就注意到皇城城门上方出现了一道黑影,赶忙示意宫殷淮往那边看。 周一与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兵马,旁边的副将一直跟他报兵力损耗。 形势对他们来说很不利,派遣出去的兵马也一直都没有回信,他猜测可能在半路被截杀了。 副将说一半,突然衣襟被巨力扯住,他整个人被周一与拉到身前,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被一箭羽穿喉。 周一与瞳孔微缩,把死不瞑目的副将扔在了地上,即使距离这么远,箭羽的力道一点都没有减弱的意思。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重型大弓才能做到。 他看向箭羽射来的方向,果然就看到宫殷淮手握着弓,即使距离这么远,他还是觉得能看到宫殷淮脸上嘲讽的神色。 周一与沉着脸:弓箭手准备! 宫殷淮收了弓,有些遗憾:这么多年,倒是没让他迟钝了。 白亦清也看到刚刚那一箭了,心脏都跟着紧张地砰砰跳,真的是差一点就能成功了。 宫殷淮笑道:看来老天也不想让他这么轻松死了。 他跟另外两位将军道:准备直接攻城,留下周一与的活口。 是! 薛明羽也不想拖拖拉拉地打,带着人便先一步冲入了最前线。 攻城车早就准备好了,士兵们举着盾牌将攻城车运到城下哐哐砸门,震得人心口震颤。 皇城的城门再坚固,也防不住被这么砸,没多久就发出了一声脆弱的悲鸣。 上百年的皇城城门宣告寿终,跟随着攻势砸倒在地上,兵马冲入了城门内,败势笼罩在所有守城士兵头顶。 周一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快,明明先前准备了那么久,那么多结果临到头,全部没用。 连亲儿子都不站在他这边 他被亲兵护着往外撤,皱眉问身边的亲兵:边境现在是什么情况? 属下不知。亲兵声音带着恐惧,但是太上皇所带着的兵马均没有回撤的意思。 周一与拧着眉心,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宫殷淮对边境的动静无动于衷,就察觉到有杀气袭来。 他闪身躲开袭来的剑,拔出佩剑反手横切,把对方的招式挡开,也看清了来人。 薛明羽。周一与看到他,心口的火气就更盛了,你明明也不满他当政,为何要帮着他来对付我? 薛明羽皱眉看他,目光的跟看傻子似的:我不爽他就要爽你了? 他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攻向周一与,声音冷淡:别太高看自己了,比起你,还不如让他当政。 周一与: 他被薛明羽的话气得发疯,挥舞着长剑反击,然而就算这些年他没有落下功夫,对上薛明羽还是很吃力,被打得节节败退。 大帅,您快跑。亲卫拼死冲上来,挡在他身前。 周一与眼看情势已经没法继续撑下去了,即使再不想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败了。 他咬了咬牙,带着人往外撤退,结果刚摆脱掉薛明羽的纠缠,三支箭羽就插入他面前的脚下,直接封住了他的退路。 抬头就看到宫殷淮在身前不远处,刚射箭的弓弦还在震颤,他抽出箭羽重新搭在弓上,眯着眼睛对准他的心脏:敢再动一下试试。 周一与一下子就僵住了身体,每次对上宫殷淮冰冷的目光,都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 白亦清进城之后没有随着太上皇一起去追周一与,即使是有准备,宫殷淮也不放心带他去前线,太危险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能耐,没有跟着去,就跟着罗刹他们一起到了皇城内没被战事波及到的地方。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皇城里面的百姓都大门紧闭,他们这一路走下来,没见到一户开着门。 罗浮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我去敲门问问。 白亦清身体刚好转一些,要是站在外面染了风寒,他会先被主子锤死。 罗浮走到客栈外面敲门,门内没有半点动静,仿佛没有人似的,他靠在门外,扬声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要落脚,问一遍,有么有人,没有人我就直接砸门了。 有人有人,大人息怒,千万别砸门。里头立马传来了声音,接着是一阵匆忙移动东西的声音。 然后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老头探头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目光惊惧:大人 目睹这个过程的白亦清: 他上前两步,对老人友好地笑了笑:老人家莫怕,外面风雪太大,我们只是想借地避避风,一会儿就会离开。 白亦清长得好看,看着也无害,老人也放心了一些,道:请进。 老人是这个客栈的掌柜,小客栈似乎住的人不多,他们进来厅内空荡荡的没见到旁人。 估计都知道形势不好,躲在楼上了。 几位大人先喝口热茶。掌柜也看得白亦清他们身上的衣服不凡,不敢怠慢地过来给他们倒茶。 白亦清刚要打听一下皇城最近的情况,就听到楼上有人下来,他便抬头望去,就看到两位女子从楼上下来。 对方应该是听到刚才的动静下来查看楼下的动静的,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两边的人一对视,顿时都默了。 85、兄长 白亦清刚喝进去的一口茶直接就喷出来了,差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对面的人见到他们之后,神色也是各种颜色走了一遍,最后干脆转身往楼上走了。 旁边的罗浮在他们转头之后,终于控制不住笑出声来,疯狂地锤面前的桌子:姑娘噗嗤留步,哈哈哈我忍不住了 罗刹:默默转身。 白亦清也缓过气来了,捂着嘴笑道:见都见到了,你们还上去做什么? 两位姑娘见逃不过,只好转而走下来,其中那位容貌艳丽的姑娘没好气道:笑够了没? 近距离看了之后,白亦清更是笑得不行:你们打扮得好漂亮啊。 他先前一直很佩服言大夫能在皇城里面藏得那么深还没被周一与的人搜到踪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一旁的掌柜还疑惑地看着他们:几位认识? 我们认识的。白亦清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抬手擦了擦眼角,掌柜的你继续忙,不用理我们。 哦好。外面还在打战,掌柜的也没心思八卦别的,给他们把热茶跟点心放上,就跑到内堂里面去继续躲着了。 言遥往他们面前一坐,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眉心,也是没想到他们藏在这么个小客栈,还能跟白亦清他们碰见。 差不多得了,再笑一会也给你们打扮一个。 白亦清他们这才忍住了笑意,他注意到言遥身边的另一位女子,觉得有点眼熟,不确定地问道:这位是? 在下是周瑞。周瑞主动回答,就是脑袋快要低到地上去了。 白亦清恍然:原来是周公子啊。 他先前就跟周瑞见过一面,不过周瑞现在这个装扮,他一时也认不出来啊。 周瑞;现在就想钻地缝 言遥端着热茶喝了一口,已经神态自然地问了他们外面的情况:你们现在都进来了,是不是城门已经破了? 是啊。白亦清便简单地把外面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跟他们说了一遍,现在周一与应该也无路可逃了。 言遥皱眉看了一眼外面:那你接着在这里面呆着,我出去一趟。 白亦清看他匆匆欲走,赶忙伸手拉住他:言大夫,你要这么出去吗?现在外面很乱。 虽然知道了言遥是前太子宫黎,不过白亦清还是改不来称呼,干脆继续叫着言大夫了。 城门都攻破了,不会有多少危险。 言遥神色略冷:我得去看看,不能让周一与简单地死了。 白亦清也知晓他们之间的恩怨,又不放心让言遥一个人出去,便道: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现在外面都安静下来了,想来周一与也该被制住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也不太放心太上皇那边。 言遥也没什么意见,他们便一起离开了客栈,往城楼的方向走。 白亦清想起来一路上都很着急的薛明羽,便跟言遥道:薛将军这次也一起来了,他很担心你在皇城里面遇到危险。 明羽啊。言遥笑了笑,他一直就是这样,喜欢操心很多事情。 白亦清干笑:是吗?是喜欢操心跟言遥相关的事情吧。 其他事情上薛明羽都表现得格外冷漠。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老板着一张脸管这管那的。言遥拍了拍白亦清,笑道:这次的事情他肯定又去殷淮面前闹了吧。 白亦清点头,有些好奇:言大夫你怎么知道? 猜的。言遥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他从以前就这样,一会儿见面可能又要念叨我,跟老妈子似的 白亦清张了张嘴,还是决定闭了嘴,既然薛明羽都没有跟言遥说自己的感情,自己还是莫要介入多说,该知道的时候也许就知道了。 大街上空荡荡的,他们正说着话,往城楼方向走到半路,就看到有人骑着马从城楼那边往他们这边赶,马上的人还穿着铠甲。 对方看到他们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断地抽着马鞭迫使马跑快点,喊道:滚开! 公子后退些。罗浮抽出腰间的佩剑,挡在他们面前,有人专门赶上来送死了。 白亦清跟着言遥一起退到一旁,就看到罗浮飞身而起,越过狂奔的马儿直接提剑朝马上的人扫了过去,对方也有两下子,及时歪身躲开,不过也因此没办法在狂奔的马上保持平衡,一下子就从马上摔下来,躺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罗浮手中的剑抵在他脑袋旁:看这衣服,叛军小头目啊。 见罗浮已经把人扫下来了,白亦清他们这才走近,对方摔下来的时候把头盔也摔掉了,他一走近就看到一张眼熟的脸。 哦~又遇到熟人了。 对方也注意到了他,因为疼痛而狰狞的脸上又染上了一层怒火:是你! 认识的?言遥看他们的表情,便问道。 白府的嫡长子。白亦清道。 面前的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叫白明轩,虽说是兄长,不过他们从小到大面也没见过几次,估计十根手指都数得清。 而且从小到大,白明轩一直看他不顺眼,跟他说话经常夹枪带棒的,白亦清自然也不会去贴他的冷屁股,后面白明轩入了军营,他们就更不用见面了。 白亦清。白明轩被罗浮的剑抵着,不敢爬起来,只能瞪向他:遇见兄长,非但不拜见,还让你的仆从这么对我! 白亦清奇怪地看着他:兄长?我有兄长吗? 白明轩瞪他:你什么意思? 我还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我只是个妾室生的,配不上当你的兄弟啊。白亦清看着他,眼里没半点情绪,这会儿怎么又攀亲带故起来了? 白明轩没想到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屁孩现在敢这么顶撞自己,一时受不了,怒道:我听说你攀上了太上皇,本来还不信,现在看你这个样子看来都是真的。 他语气带着不屑:身为一个男子,却用自己的身体攀附着一个男人,你也不嫌丢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罗浮一拳头给砸没了,捂着自己脸话都说不出来了。 罗浮甩了甩自己的手:你对我们主子的宝贝说什么胡话呢?回头气着了你赔得起? 白亦清:什么宝贝!罗浮怎么什么话说得出口啊! 教训完白明轩,罗浮看又看向他问:公子,需要我帮你清理门户吗? 白明轩眼睛立马瞪大,他也意识到现在局势对自己不利,就算再看不上白亦清,还是低下头求饶:这么多年白府上下也没有对不起你,我也没对你怎么样,你能不能放了我? 孤怎么听到一坨垃圾在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预定? 86、掌嘴 听到太上皇的声音,地上白明轩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白了,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要不是被罗浮拿剑抵着,他现在能立马原地消失。 白亦清听出太上皇的声音在头顶,有些惊讶地抬头往上看,正好就看到他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在他身边。 殷淮。他视线在宫殷淮身上扫了一圈,确认他没受伤,这才放心下来。 周一与那边处理完了? 嗯。宫殷淮上前揽着他,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道:有不长眼的来冒犯你了? 白亦清道:他是白明轩,白府长子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狼狈的栽倒声,一回头才发现薛明羽也跟着太上皇一起过来了。 不过他落地的时候好像出了意外,在言遥身边栽倒了。 言遥伸手把人提起来:怎么了这是?这么久没见刚见面就给我扣这么个大礼? 薛明羽: 他抬头看了一眼言遥那张上了妆之后显得很美.艳的脸,立马移开目光:属下没事。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7)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属下了。言遥有些好笑,赶紧起来。 薛明羽这才起来,站在言遥身边目光远眺,仿佛在走神。 宫殷淮在知道白明轩的身份之后,也没了兴趣,不想污了白亦清的眼,便让人把他拖下去解决。 白明轩吓得疯狂挣扎:太上皇饶命,别杀我,我什么都没我做! 他看了一眼被太上皇亲密搂着的白亦清,病急乱投医地喊:亦清,我错了,以前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让太上皇饶我一命 白亦清听着他狼狈的哭求,只觉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好笑:白府为叛党,你看着自己身上这身衣服,求我作甚? 白明轩哑然,他说不过白亦清,便想要拉他下水:可别忘了你也是白府的人! 他说着看向站在白亦清身边的太上皇,道:太上皇,您若是要惩治白府,那凭什么白亦清可以置身之外?! 在场众人: 这白明轩怕不是个傻的,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上皇跟白亦清的关系,而且太上皇看起来像公正廉洁的人吗? 果然宫殷淮听了之后,脸色顿时一沉:你算什么东西?孤需要你来教怎么做事? 白明轩对上太上皇的视线,吓得一哆嗦,张了张口愣是不敢出声,很快就有士兵上前来把他拖了下去。 白亦清看着白明轩被拖下去,没有半点心绪波动,白家有今日都是自己争取到的,怪不了谁。 一旁言遥见他们把闲杂人等处理掉了,这才开口问道:周一与呢?没把他杀了吧? 没有,给你留着呢。宫殷淮看向言遥这身装扮,没有半点惊讶,可见不是第一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 言遥颔首道:那我现在就去见他。 去吧。宫殷淮看向一旁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薛明羽,道:让薛明羽带你过去。 言遥应了一声,便招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薛明羽一起,远远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明羽,你怎么老是走神呢? 薛明羽: 白亦清看着他们走远,就听到宫殷淮道:我若是惩治白家,你会不舒服吗? 他听到太上皇的话,倒是愣了一下,毕竟太上皇向来都是直接做,很少会问旁人意见。 嗯?宫殷淮揉了揉他脑袋,在想什么? 白亦清摇了摇头,道:就像先前说的那样,白家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 宫殷淮摸了摸他脑袋:他们给你下毒的仇可得另外算。 听到太上皇这么说,白亦清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想去白府取回我娘亲的东西。 他当时跟莲华走得匆忙,很多带不了的东西都没有带,白府要遭殃了,他想把娘亲的牌位从白府里移出来。 生前被白礼安留在府中无法离开,死后也该让娘亲离开那个牢笼。 宫殷淮听道他这么说,道:孤陪你一起去。 白亦清摇头,道:这会儿皇城这么乱,宫里应该也有不少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去处理,我带着罗浮他们一起去白府就好了 不行。宫殷淮直接否决,牵着他往白府的方向走,宫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白亦清便老实闭了嘴,被太上皇牵着走在大街上,感觉还挺新奇的。 这画面要是让皇城任何一个人看到,估计都要吓死,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想笑。 察觉到他的情绪,宫殷淮拉着他的手紧了紧:辞景心情不错? 还好。白亦清抿住笑意,我是在想,我们这样子要是被人见到,怕是有些骇人。 宫殷淮听着他的话,凤眸瞥了他一眼:哪里骇人了?以后都会知道的。 啊?白亦清正在看路,没听清太上皇说了什么。 没事。 白亦清瞅着他,还想问,就听到宫殷淮道:到了。 他一抬头就看到熟悉的大门,这会儿白府紧闭大门,有士兵上前去敲门,等了一会儿也没人来开门。 宫殷淮道:直接撞开。 是。 几个士兵上前撞门,没多久大门就被撞开,门开了之后入目的便是空荡荡的,士兵们先行,白亦清他们进去之后就没碰见人。 这白府的人是都逃了? 罗浮飞身上了屋顶看了一圈,这才重新跳下来:没看到人。 跑不远。宫殷淮使唤一个跟在身边的将领,你带人去抓捕白礼安。 是!将领领命退了下去。 白府没有人,白亦清还挺高兴的,毕竟在这里面的熟人他并不想见,他带着宫殷淮先去祠堂找了娘亲的牌位,小心地捧了下来。 万和上前帮他把牌位接过来:公子,我来端着吧。 白亦清刚把牌位先交给万和,就听到太上皇道:你以前住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他看向宫殷淮,道:好久没回来了,估计没人收拾,可能会很脏。 没事。宫殷淮道,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白亦清心里一暖,握着他的手:那就带你去看看吧。 白府不大不小,他们走了一会儿才到他从小住到大的院子,比起白府其他建筑,这小院显得有些清苦。 白亦清上前两步,推开小院的大门,院子里原先种着的花草都枯死了,让小院看起来更加荒凉。 屋里如他所料般,灰尘都堆积得肉眼可见,这次既然来了,正好可以把他院子里先前没带走的一些存书搬走。 宫殷淮一看小院的环境,就知道白亦清在白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了,越看脸色越沉。 白亦清一回头就看到太上皇脸色黑得吓人,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好笑:怎么又生气了? 宫殷淮搂着他,下巴抵在他脑袋上:要是早十年认识你就好了,不会让他们欺负了你。 白亦清被他抵着脑袋,听着太上皇的话心里暖洋洋的,也抱着他,正要说话,就听到有人来报: 太上皇,属下等人在后院抓到了几个躲着的白府家眷! 他扭头看过去,正好就看到被士兵推上来林氏,正是白府的主母,她居然还没逃走。 林氏被士兵拖上来,狼狈地跪在地上,一抬头就看到白亦清那张脸,顿时面色狰狞:是你这个贱种,你回来了! 白亦清以前见过的林氏都是典雅端庄的,虽然从这人对自己下毒就知道她的本性,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估计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吧。 旁边宫殷淮听见这女人的话,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来人,掌嘴! 87、后宫 林氏刚刚注意力全在白亦清身上,这会儿突然听到旁边的声音,才注意到宫殷淮的存在。 她以前跟白礼安参加过几次宫宴,自然见过宫殷淮的,这会儿见到他更是脸色发白。 她刚要说话就被一记耳光给打得晕头转向,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下一记耳光又甩了下来。 很快林氏的脸就都肿了,一直到宫殷淮喊了一声停,掌嘴的侍从才退了开来。 宫殷淮垂眸看着狼狈得像疯婆子的林氏:孤正要找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林氏这会儿也不敢嚣张了,吓得就赶忙磕头:妾知错了,太上皇饶命啊,一切都是白礼安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饶命?宫殷淮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在看着死人,你这条命没那么容易丢。 林氏闻言,还以为太上皇要放了自己,结果就听到他对身边人道:把她拖下去,一天喝三次寒草,等什么时候要没救了再送去给言遥当药人。 林氏在听到寒草这两个字之后脸色顿时一僵,下意识地看向了白亦清。 白亦清本来就看着她,在看到她这个表情之后什么哪还能不明白,笑了一声:看到我还这么好好活着,是不是有些不敢相信? 林氏瞪圆了眼看他:你知道了?你怎么可能知道? 怎么不可能知道,那么劣质的毒。白亦清看着狼狈跪在地上的林氏,有些好笑,也是我傻才会被糊弄这么久。 林氏听到他这么说,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都暴露了,脸色渐渐扭曲:那可真的是可惜,没能把你毒死。 掌嘴。宫殷淮在旁边说了一声。 林氏其他恶毒的话没来得及说就被打散了。 辞景受的苦,你不感受一下就死了怎么行?宫殷淮看着她,目光一片冰冷,好好受着吧,不会让你轻易死了。 林氏被打得眼花缭乱,听到太上皇的话眼睛瞪大,想起先前进来的时候看到白亦清跟太上皇的动作亲密,也意识到了什么,疯疯癫癫地大笑:原来如此,别的没学会,你倒是跟你那个妖女娘亲学会了学会了勾呜呜。 她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侍从眼疾手快地拿破布堵住了她的嘴,把人拖了下去。 白亦清倒是不在乎林氏说的话有多难听,不过他看太上皇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便拉着他说话:真要给她喝寒草? 嗯。宫殷淮偏头看他,心软了? 不。白亦清道:我还想让她喝苦药一边医治着。 他苦了这么多年,没道理有机会让他们苦的时候,还放他们一马,这么多年他被病痛纠缠,始作俑者不尝尝怎么行。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笑了一声:可以,让言遥弄个更苦的药给她喝。 白亦清这才满意了,把自己小院子先前没来得及搬走的东西收拾好了之后,他就跟太上皇一起回了宫。 今天的大战显然已经清楚地告知了皇城里的所有人,发生了什么,之前周一与有令,罢朝三日,那些朝臣即使是猜到了什么也不多话,毕竟在太上皇回来之前,周一与才是掌管兵权最多的人。 所以在听说周一与败了之后,这些人生怕太上皇追究,便拉帮结伙地跪在皇宫外面恭请太上皇,尤其是那些跟周一与有过交集的人,一个个心口发慌。 宫殷淮暂时没理会那些人,而是带着白亦清直接去了皇帝的主殿,结果主殿的侍从估计早得到消息了,全跑得一干二净,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恶臭,白亦清拧住眉心,然后宫殷淮就把他重新推了出来。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就问宫殷淮:里面怎么了? 虽然刚刚他闻到那味道立马就屏息了,不过还是闻得出来,那味道恶臭得就像什么动物死去之后腐烂的味道,特别地恶心。 宫殷淮把他带离了主卧,这才道:宫嘉文死了。 白亦清一愣,立马就知道刚刚闻到的那个味道是什么了,顿时有些唏嘘,虽然宫嘉文无能还莽撞,但是好歹也算是当皇帝的,最后竟然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看这情况,也不知道死了多久,可谓是非常惨了。 宫殷淮让万和去处理这里的残局,两人便也没有进去主殿,而是去了书房,书房也是被砸得满目疮痍,宫殷淮很是不悦地啧了一声:一群废物,搞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白亦清也是好笑,最后还是万和带着人收拾出来一个可以坐人的地方,宫殷淮即刻招来了杨瑜跟杨梅:反正现在也没事,这张名单上面的人都跟周一与有勾结的,你们现在就带着兵马去抄他们的库房,先给孤填一填这亏空的国库。 宫殷淮说得理所当然,下面的杨梅也很高兴地应下来:刚刚架打得还不够,我们现在就去! 话刚说完就被杨瑜给拍了一下脑袋,她顿时就老实了,杨瑜接过宫殷淮手中的名单,道:太上皇,若他们抗旨的话,要如何处理? 周一与跟外族勾结企图篡夺皇位,他们便都是同谋,若是敢抗旨,一律杀无赦。宫殷淮说道:告诉他们,若是老实配合,还可能免了死罪。 是! 杨瑜离开的时候,顺便把跪在皇城外的朝臣挑着一起带走了,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那些手脚不干净的朝臣府邸里肥水很足,全给刮过来之后,虚空的国库立马就富裕了起来,他们被刮了油水也是不敢怒不敢言,只求太上皇能饶了自己一家老小。 这一天战役已经结束,士兵们还都在收拾战场,到晚上他们就收到了好消息,边境安排的陷阱逮住了乌达那族的王子,这下人证物证都齐了,宫殷淮让人传了消息出去,周一与勾结外族,犯上作乱,戕害当朝皇帝,死罪当诛。 而那些与周一与有勾搭的,重者牵连九族,轻者流放边境,贬为庶民,就连抛妻弃子逃跑的白礼安在几日之后也被抓了回来,白亦清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只听得太上皇提了一句,他也懒得去见。 这几日太上皇忙着处理这些乱臣贼子,朝堂上被肃清了不少人,剩下的朝臣们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不小心沾到泥点也跟着遭殃,宫嘉文当皇帝的时候他们都松懈了,现在太上皇回来了,一个个皮都绷紧了,生怕出点差错得被太上皇抓去补国库。 白亦清这几日倒是清闲了许多,他前两日倒是跟着太上皇一起面见那些朝臣,不过鉴于不管是朝臣还是太上皇都老是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醋坛子翻了好几次,后面他就没有去了,带着万和跟莲华在皇宫里面逛。 逛完皇宫之后他觉得,还是云宫更加漂亮更大些。 他们这会儿刚逛到皇宫门口,然后就看到一群人跪在宫外,白亦清眯着眼睛看去,才看清是一群衣着艳丽的女子跪在门口,他觉得这个画面分外眼熟,转而看向万和:那边是怎么回事? 万和也才注意到外面的情况,正想带白亦清离开,还是慢了一步,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呃,老奴去问一下。 白亦清拉住他:我跟你一起过去。 万和脸色为难:公子,这您还是不要过去吧? 怎么了?白亦清看他神色,恍然道:这是后宫的嫔妃? 太上皇的后宫太没有存在感,以至于他没有太多记忆,这会儿看到这些女子才想起来。 见瞒不住,万和只好点头:太上皇没跟您说估计是不想让您知道,这几日太上皇重新接掌皇位,想要遣散后宫 白亦清听到万和的话,顿时一愣:遣散后宫? 88、完结篇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8) 关于太上皇要解散后宫的事情,白亦清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挺惊讶的。 这几日虽然宫殷淮很忙,但是吃饭睡觉他们都在一起的,他都没听说过这件事情。 万和苦着脸:这事情太上皇没跟您说,老奴也不敢多说,要不您去问问太上皇? 他现在在忙着,我也问不了。白亦清又看向了跪在外面的女眷们,道:那现在她们跪在外面又是为了什么? 万和又不敢不说,他怕白亦清会误会,便解释道:她们都是被家族送来皇宫的的女眷,只要入宫的女眷,太上皇都会让她们自己选择离开或者留下。 这些嫔妃都是当初选择留下的,现在要遣散后宫的话,若是家族不愿意收留她们,她们可能就无处可去,所以就来求太上皇收回成命。 白亦清听了,眉心微拧,万和看他拧眉,赶忙道:公子您别生气,虽然她们都是宫里的嫔妃,但是太上皇都没有进过后宫,也没碰过后宫的嫔妃。 他其实想说的是,让白亦清千万别为了这个生气,不然太上皇知道了,他可就遭殃了。 听万和这么说,白亦清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生气。 他知道世家女子的难处很多,从小被娇养长大,少部分有勇气的,确实可以摆脱家族离开,重新过活;而大部分没那个勇气,只能依照父母之命决定嫁娶。 这也是个问题啊。 他跟万和回了主殿,正好遇到宫殷淮从书房里面出来,离开的还有好几位朝臣,看到白亦清回来,宫殷淮便上前牵住他的手:又出去闲逛了? 嗯。白亦清任由他给自己暖手,道:刚刚看到宫门口跪着人。 宫殷淮已经先一步得到万和的通风报信了,点头道:这个决策不会改变,她们这么跪着也不能解决问题。 她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无处可去吗?白亦清问道。 宫殷淮牵着他的手带他往主殿走,道:是也不是。 嗯?白亦清看他。 宫殷淮看他好奇,便耐心道:一是觉得被遣返回家没脸,重新嫁娶也困难;二才是家族不收容。 不过既然遣散了后宫,便不会让她们的家族拒绝收容她们。 白亦清听着,道:她们不愿意回家,估计是知道回去过得也不好。 宫殷淮看向他:辞景不乐意我遣散后宫? 啊?也没有。白亦清也不觉得把女眷们一直放在后宫虚度年华有什么好,摇头道:我只是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离宫的女眷们过得更舒心。 不用操心。宫殷淮拍了拍他脑袋,我会安排好。 白亦清习惯想什么就问什么,便道:您怎么突然想要遣散后宫了?因为我吗? 上辈子他没活到太上皇登基,自然也不知道太上皇有没有把后宫给遣散了,实际上太上皇的后宫存在感太模糊了,以至于他一直不记得。 明知故问? 他们已经到了屋里,宫殷淮坐在椅子上,把人拉过来摁在自己腿上,抬头吻住他的唇。 即使已经习惯两人之间这种亲密的动作,白亦清被吻住的瞬间还是脑袋放空,心跳如鼓,很容易就红了脸。 等他被放开,连耳朵都红了,呼吸也跟着急促了些:外面还有人 不怕他们看。宫殷淮拥着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颈侧。 白亦清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身上的皮肤都跟着发红了,他脸颊发烫:现在还是白天呢。 我又不做什么,辞景你在想什么?宫殷淮含笑地看着他。 知道他这是在逗弄自己,白亦清瞪他:那你放开我。 不放。宫殷淮把人拥得更紧:等登基大典,你也跟我一起。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吓了一跳:什么? 宫殷淮不高兴地看着他:辞景不愿意吗?难道你还想跑? 白亦清噗嗤笑出声,对上太上皇不满的视线,这才解释道:这也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情啊,登基大典那么大的事情,你带着我会不会不太好? 宫殷淮先是遣散了后宫,登基大典又带着个男人,这一行径跟直接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差不多了。 皇帝断袖了还这么嚣张,会不会把那些朝臣给气吐血了? 没有不好的。宫殷淮跟他额头抵着额头,注视着他:我就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白亦清手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亲太上皇安抚道:这不着急,您先处理完那些烂摊子再说。 烂摊子随时都能处理,这件事才重要。宫殷淮搂着他: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登基大典不是玩笑 带着你也不是玩笑。 白亦清说一句太上皇堵一句,只能无奈道:我跟你一起去登基大典,到时候是以什么身份见人呢?总归不太合适。 他觉得到时候自己跟太上皇一起在大典上露面,隔天可能西洛上上下下的百姓都会知道太上皇喜好男风,再夸张点,没准他就成了红颜祸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会不合适。宫殷淮道。 白亦清还是不放心,很是狐疑地看着他:应该不会让我当个男妃子男皇后吧? 毕竟太上皇什么都干得出来,他觉得这种事情也非常有可能发生,他虽然乐意陪在太上皇身边,却也不想如女眷般在后宫安个位置。 宫殷淮捏着他的脸扯了扯,我平日都不去后宫,让你当什么妃子皇后。 白亦清被扯得脸痛,赶忙拍开他的手:冬天伤害加倍了! 宫殷淮看他脸一下子就红了,便给他揉揉:我都没用什么力气,陶瓷娃娃。 白亦清瞪他,宫殷淮笑着亲了亲他的脸:亲一下就不疼了。 幼稚。白亦清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翘了嘴角。 至于大典的事情,既然太上皇都那么说了,他多少放心了一些,想来也就是去大典走一遭,估计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 皇帝驾崩,摄政王反叛,如今太上皇平定了叛乱,西洛上上下下都巴不得太上皇快点登基,先前边境被外族闯入让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西洛已经安定了近十年了,宫殷淮在位的时候,边境的蛮子被打得不敢靠近西洛边境百里内,结果这换皇帝都还没有一年,竟然还给外族大开城门。 而且新帝上位之后就加重了赋税,对民间的事情不闻不问,只顾花天酒地,百姓们也苦不堪言,这次听闻太上皇会回来接掌皇位,一个个都很高兴,完全忘了当初宫殷淮禅位的时候,他们也很开心。 三天后的登基大典 白亦清天还没亮就被太上皇从床上挖起来,整个人还在没清醒,靠在太上皇怀里不愿意睁开眼睛,刚睡醒声音还软绵绵的:不想起。 宫殷淮搂着他,笑着帮他把衣服穿好:那你再睡一会,等你醒来,再开始大典仪式。 白亦清本来都要睡着了,听到他这么说,顿时人也清醒了过来:那不行。 他说着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颜色鲜红,外袍上还绣着华丽的金纹跟金龙,赶忙道:我这衣服是不是穿错了 没有穿错。宫殷淮给他收拢好衣襟,目光灼灼,真想现在就再给你扒下来。 白亦清对上他的目光,一下子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赶忙攥紧了自己的衣襟提醒:大典要开始了。 宫殷淮可惜地收回目光:那就等大典结束了再扒。 白亦清: 来人。 宫殷淮话音刚落,万和就带着侍女们进来,白亦清就被侍女们抓过去按在椅子上,见宫殷淮也任由侍女们侍候,便乖乖坐着任由她们帮自己束发带冠。 等他这边弄好了,宫殷淮也弄好走到他身边,然后他就发现,太上皇身上穿的衣服跟他的竟然还差不多,两人都穿着暗红色的龙袍,仿佛下一刻就要去拜堂似的。 我们的衣服一样?白亦清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大典可是万民围观的啊。 嗯。宫殷淮搂着他的腰,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来,白亦清自从回来之后就吃得好睡得好,长了一点肉,脸上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他原本就长得好看,这会儿精心打扮之后,更是让人移不开眼来。 宫殷淮抿着唇:应该让他们准备惟帽才是。 白亦清有些好笑:你怎么不说,让他们准备个红盖头啊。 宫殷淮顿时眼睛一亮,白亦清见他这样,生怕他真的弄了个红盖头给自己戴出去,赶忙道:我开玩笑的,你弄来我也不会戴的! 他要是戴红盖头出去,这登基大典怕是要废了。 不过现在问题也挺大 他看看自己跟宫殷淮基本一样的衣服,拽住他的衣袖:咱们穿这样出去,外面看见了岂不是太明显了,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明显不好吗?宫殷淮倒是挺满意的,让他们都知道你的身份,就没人敢再盯着你看了。 啊?白亦清有些疑惑,他天天在宫里,哪有人盯着他看啊? 宫殷淮看他这个样子就很想揉他脑袋,不过看他束得规规矩矩的头发便作罢了,道:大典要开始了,走。 白亦清就这么被他拉着出了门,从坐御辇一直到举办大典的太庙,宫殷淮都没有跟他透露一句,随着御辇一停,就听得外面人声鼎沸。 他莫名地开始紧张了起来,现在穿成这样还跟着太上皇一起进去太庙,真的好像成亲啊。 正想着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他抬头就对上宫殷淮的眼睛,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伸手放在他手心。 宫殷淮握紧他的手,把人带到自己面前来抱了抱,语气跟哄孩子似的:不用紧张,谁敢对你不敬我就弄死他。 白亦清忍不住笑出声,什么紧张的氛围都给他这句话给搅和了,反握着他的手:好。 他们从御辇里面出来,外面的声音就更大了,白亦清任由宫殷淮牵着自己登上高台,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百姓,旁边的官员也看到了他,眼里都带着疑惑,但是鉴于太上皇也在一旁,觉得大典更要紧,便没有说多什么。 登基大典的仪式不多,进太庙叩拜先皇之后颁布遗诏,不过叩拜跟遗诏这一步在宫殷淮这里直接就省了,由万和拿着圣旨上前宣誓。 白亦清跟宫殷淮站在一起,后面跪着一群朝臣,在太庙之外则是过来参看大典的百姓,他走神听着万和宣读,就觉得挺神奇的,重生之后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要不是有痛感,他时常会觉得这其实是一场梦。 察觉到他在走神,宫殷淮握着他的手一紧:在想什么? 没什么白亦清偷偷答完,又觉得他们这么小声说话很好笑。 看他笑了,宫殷淮捏了捏他的手指:仔细听了。 白亦清刚想问听什么,就听到万和念到了自己的名字: 朕今再登皇位,政务繁忙,无力全心处置,白亦清为朕亲密之人,德才兼备,性格温厚,特封为正一品亲王,赐封号景,与朕一同执掌朝政。众必视之如朕! 待听到内容之后,白亦清怀疑自己耳朵不太好了,后面的官员也是一片哗然。 本来宫殷淮带白亦清出现在大典,已经有不少人有意见了,这会儿居然还要让这个不明来历的男子当异姓王,皇帝的权利相当,这怎么可以! 刚上任的言官想上前谏言,结果被宫殷淮冷冷瞥了一眼,要说出口的话顿时死在了嘴里。 他扫了一眼身后的朝臣:众卿家对朕的旨意有何不满吗? 最近朝堂被进行大清洗,朝上的官员差不多少了一半,本就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这会儿被这么一问,哪里敢出来说话。 微臣不敢,谨遵皇上旨意!几个老臣互看一眼之后,便一起出声道。 剩下的人见此,就算觉得有违规矩也不想出来当出头鸟,便跟着道:微臣谨遵皇上旨意。 好。宫殷淮满意地点头。 白亦清眼看着他三言两语就把人都给摆平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宫殷淮在这些朝臣面前真的是宛如恶霸一样。 他扯住他的袖口,小声道:您这是做什么啊?我什么都不会当什么王爷? 虽然他读过书,但是朝堂上这些政事完全都没接触过,给他这么大一个官位,肯定要受人非议的。 没事,有什么不懂我来教你。宫殷淮不管这会儿旁边那么多人,揽着他道,你若是愿意就做一点活儿,若是不愿意,也可以当个闲散王爷,有什么朕给你顶着呢。 白亦清本来措不及防被这个消息砸得心慌慌的,被他这么一说,多少放松了一些,好气又好笑地掐了他一下:这么大的事,你还故意不跟我说。 嘶,下手这么狠?宫殷淮握住他的手,白疼你了。 跪在后面的官员就看着前面两人明目张胆黏黏糊糊地说话,新亲王还掐了一下皇上!而且皇上居然还不生气!! 朝臣们一个个都惊得掉了下巴,虽然先前有听到一点风声,说皇上当太上皇的时候身边有一个很受宠爱的男子,但是跟宫殷淮接触过的朝臣都知道他那冷心冷情的样子,不认为有谁能让他有什么改变。 没想到啊没想到。 注意到后面灼热的视线,白亦清也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太过亲密,便把宫殷淮推开,正襟站好:大典还没结束呢,回去再说! 宫殷淮朝万和看了一眼,万和立马火速念完旨意。 大典结束之后,宫里还有摆宫宴,朝臣们左等右等,没等到皇帝跟景王爷过来,最后还是皇帝身边的大总管万和过来通知皇帝觉得累了便不过来了,让宴席直接开始。 虽然皇帝跟景王爷没来有些可惜,不过不用在皇帝的威压下战战兢兢的,朝臣们也高兴地推杯换盏起来,十分的热闹。 皇帝寝宫内 刚才万和口中累了的皇帝这会儿正实现自己先前的话,把自己给白亦清穿上的衣服又扒了下来。 帘帐落下,进行了一番晋江不能播的运动,白亦清的手被宫殷淮抓着,十指相扣摁在锦被里面,只能咬住宫殷淮的肩膀发表不满。 结果他这一口非但没有让宫殷淮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 恋耽美 太上皇的猫[重生]——卜夜清欢(59) 宫殷淮抱着他,还一直在他耳边念着他的名字,念得他耳朵都红了,到底是舍不得下狠口,他只能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先前在大典上戴着的金冠被摘下来丢到了床下,两人青丝覆着青丝,宛如结发缠绕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别锁啦,我来个滑跪】 到这里就完结啦,之后可能会有两三篇番外,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づ ̄3 ̄)づ╭?~ 89、番外 距离登基大典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对于白亦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爷,朝臣们虽然表面上不敢表现有哪里不满,但是私底下都暗骂荒谬,觉得白亦清以色侍人根本不能服众。 不过这是一开始的态度,现在他们巴不得景王爷天天来上朝,因为只要景王爷来上朝,皇上的脾气就格外地好,也不折腾人了,就算笑着也不是要杀人的那种阴恻恻的笑。 有时候就算犯了错事,皇上心情好也不会送人上黄泉路。 当然,要是景王爷有时候不上朝,那就是阎王爷驾到了,皇上整个早朝一点好脸色都不会给,这时候谁要是自讨没趣,下场就不好看了。 先前皇上登基后便遣散了后宫,景王爷便主动接过了这件事情,这几日一直在宫外忙着给离宫的女眷安排出宫后的事宜,以至于这几日景王爷都没有来上早朝。 今日朝臣们来上早朝,看到最前面景王爷的位置空着就暗暗喊了一声糟,果然接下来皇上来了之后,殿堂内仿佛附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下面的朝臣一个个都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去招惹心情不好的王。 等朝臣行礼完毕,万和才高声道:有事起奏。 下面的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算有事的也不敢出来当出头鸟。 宫殷淮坐在龙椅上,垂眸睇着他们:看来各位爱卿都很闲? 先皇留下了不少烂摊子没有处理,西洛不少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怎么可能会闲。 听到皇帝的话,有事的朝臣只好硬着头皮出来禀报手里头的事情,最后早朝在皇帝三连问尔等都是废物?尔等脑袋是放着好看的?需要朕手把手教你?中结束。 白亦清刚回到宫里,就看到宫殷淮臭着脸回来,忍不住笑:又有谁得罪您了? 你。宫殷淮看到他在,难得没有主动过来抱他,站在不远处冷睇着他:景王爷这是忙完了? 听出来他的不爽,白亦清有些好笑,走过去主动抱住他,靠在他怀里:我忙了这么多天,好累啊。 宫殷淮手顺势就搭在他腰背上,对着他根本硬不起心肠:还不是你自找的?累了就别弄了,让旁人去弄。 白亦清趴在他肩上偷笑:都弄得差不多了,今天之后应该就不会那么忙了。 宫殷淮哼了一声:那些事情有我重要?你那么在意? 当然没有。白亦清可熟悉这种提问了,立马道:你最重要,谁都不能跟你比。 他要是回答得慢一点,醋坛子就要碎了。 宫殷淮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累了就去再睡一会。 即使旁边伺候的侍从对他们这样已经习惯了,没人往他们这边多瞅一眼,白亦清还是红着脸攥着宫殷淮的衣服:现在还在外面呢。 宫殷淮便把人揽着往屋里走:瘦了,等会让万和给你把补药弄好,喝了再睡。 白亦清: 在喝了补品之后,宫殷淮便陪他睡了一会儿回笼觉。 白亦清疲惫了好几天,这会儿被这么抱着暖呼呼的,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来已经是午时了,他下意识的往旁边蹭了蹭,结果蹭了个空。 嗯? 他睁开眼睛往旁边看,没看到宫殷淮在,他也没怎么在意,只当宫殷淮是有事情忙去了,结果刚掀开被子,就看到被子下面有一团雪白,白亦清一下子瞪圆了眼。 龙床上怎么会有一只猫?! 他靠近去看,发现这白猫的颈背有长长的绒毛,看起来就很好摸。 这么想着,他就伸手去摸了,手刚触碰到毛绒绒的触感,白猫似有所感般,翻身抱住他的手,粉粉的猫爪搭在他的胳膊上伸了伸爪,白亦清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大胆地摸了摸。 似乎是被他的动作吵醒了,白猫睁开眼睛,一蓝一黄的异瞳朝他看了过来,张口:喵~ 叫完白猫似乎也愣住了,低头看自己的爪子,猫脸瞬间严肃。 白亦清对上白猫的视线,莫名地就觉得熟悉,便伸手把白猫抱到怀里来,轻柔地给它顺毛:你是哪里来的啊? 他觉得不可思议,外面守卫那么严密,这白猫是怎么躲过那些守卫还钻到龙床上来的,看毛发雪白干净,也不像是野猫。 白猫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伸爪在他手上按了按,白亦清疑惑地伸手过去接它的爪子,然后手心就被温热的爪子给按住。 怎么了? 喵! 然后他就感觉到猫爪在他手心写字,他觉得这画面熟悉,好像叫做风水轮流转。 仔细一辨认,白猫写了两个字:辞景。 白亦清: 他把白猫抱起来,跟它眼对眼,试探地问道:殷淮? 白猫点头:喵~ 噗。白亦清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也不敢想象宫殷淮居然变成了一只猫了。 他被白猫瞪了一眼,总算是收敛了:您怎么变成猫了? 白猫摇头,它颈背有一圈厚厚的毛,毛蓬蓬的大尾巴在后面一扫一扫的,一脸严肃,看着就像白色的小狮子。 白亦清看在眼里只觉超级可爱,在知道这是宫殷淮之后,更是觉得可爱加倍,抱住大白猫不想撒手,把脸埋在它毛蓬蓬的脖颈:你好可爱啊 白猫:不知道该喜该忧。 外面传来敲门声,把白亦清的理智扯了回来,他赶忙用被子把白猫藏好,扬声道:何事。 景王,到午膳时间了,是否要现在备膳?万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白亦清看着从被子里面钻出脑袋的猫头,有些头痛,等会万和要是看不到宫殷淮,他要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抱着白猫起身:备膳吧,让御厨准备一份清蒸肉沫跟羊奶。 是。万和也没多问,应了一声。 白亦清穿衣服的时候,白猫就蹲坐在旁边看着他穿衣服,他穿好衣服,把猫抱起来,它就主动钻到自己的怀里。 他摸着软乎乎的毛毛,嘴角的笑意就放不下来,抱着白猫一路到前厅,他坐下之后是膳食便被端上来,万和看到宫殷淮不在,有些疑惑,问道:景王,皇上不来用午膳吗? 白亦清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万和被看得背脊发毛:怎怎么了吗? 他便神色凝重:他有事情要处理,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万和听他这么说,立马就不稳了,应了一声,然后他就看到白亦清怀里冒出来一个猫头,然后白猫就优雅地跳出来落在桌面上,蹲坐下来之后雪白的大尾巴正好盖住前爪,它抬眸就往他的方向看过来。 万和刚要问哪里来的猫,结果被异瞳猫眼瞅了一眼,话便咽了回去,他只觉瘆得慌,莫名地有种被皇上盯着看的恐怖感。 一定是错觉,一只猫而已,怎么可能跟皇上相提并论呢 白亦清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刚好御厨把补做的饭食端上来,他便把白猫抱过来,把吃的送到它嘴边。 白猫纡尊降贵地低头,勉为其难地吃了几口,白亦清又把温热的羊奶端到它面前,摸着它的毛毛:我给你取个小名吧?乖乖怎么样? 说完也不给人家拒绝的机会,摸着毛毛一直叫着乖乖。 白猫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也要回报他之前的待遇啊? 白亦清笑眯眯地摸着它的毛毛,现在的宫殷淮想霸道也霸道不起来,只能任由他折腾:正好你还是白毛,跟我一个姓,叫白乖乖。 随他姓,那他就是乖乖的爹爹了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结果一不小心就笑醒过来,白白软软的狮子猫不见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宫殷淮的脸。 宫殷淮伸手揽着他的腰,免得他把自己给笑到床下去,道:梦到什么了,这么好笑? 白亦清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些都是一场梦,虽然是梦,但是想到宫殷淮变成猫他还是觉得神奇又好笑,埋在他怀里闷笑出声:梦到你变成白乖乖了。 宫殷淮眯了眯眼,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是吗?朕也梦见了,辞景你倒是胆大。 白亦清笑容一僵,还想假装不知道:梦见什么了? 你说呢?宫殷淮的手从他衣角钻了进去,嗯?白乖乖? 白亦清惊呼出声,剩下的声音则全部都被堵了回去。 果然人不能太得意,不然容易乐极生悲 白乖乖一点都不乖!!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是临清狮子猫哦,超好看的! 后续还有一篇言遥的番外发专栏里,这两天会码出来发,免费的,感兴趣可以去看。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