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 =================================== ===================================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作者:雪碧泡脚 简介: 宁榕有个废物师妹师妹走两步就要喘,久站就腰疼,术法记不住,法器拿不动 干啥啥不行,只会嘤嘤嘤 师妹也知道自己是个菜鸡,于是一心给宁榕灌鸡汤让她努力:师姐肯定可以,师姐慢慢来,整个修真界都是你的。 师姐快点厉害,给我吃一口软饭好不好? 宁榕被师妹的鸡汤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越发奋进,想成为师妹最大的靠山让师妹一辈子无忧无虑 直到下山历练遇到了一群魔兽,宁榕筋疲力尽,只想护师妹安全 结果一转眼,自己那个剑都拿不动的小师妹提着裙子,一脚踢断了比她腰还要粗的魔兽脖子 宁榕: 魔兽屁滚尿流地跑了 师妹放下裙子,嘤嘤嘤地跑过来,一头扎进宁榕怀里:师姐我鞋脏了,我不会清洗的法术。 宁榕看着那双粉红色绣花鞋上的魔兽血渍 糟心 伏夏飞升千年,一朝穿书成为话本子里的炮灰师妹,只想逗逗师姐,当个平平无奇的菜鸡 但是万万没想到 掉马了 宁榕:说好了吃我的软饭,你却背着我成了大佬?! 那你能让我吃你的软饭吗? 废物嘤嘤怪师妹人形杀器师祖VS老实憨厚专宠师妹的师姐 等我用鸡汤灌出一个大佬,我就有软饭吃了 内容标签:仙侠修真,互攻,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榕,伏夏 一句话简介:你喝鸡汤,我吃软饭 立意:独立自主,自信自强,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走上人生巅峰 第1章 总不能还没有尝试就妥协吧! 晨雾刚刚散去,天边还有一圈淡青色。 大块汉白玉铺成的石阶上,一片衣角翩然滑过。 太阳含蓄地露出头,照着石阶上拎着餐盒缓慢行走的女子。 那女子皮肤白皙,眉峰深高,眼睛深邃,鼻梁细挺,嘴唇薄薄的。手里拎着一个红木的餐盒,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幽幽地散发着香气,勾人食欲。 她身量瘦高,哪怕只是穿着念寒宗统一的、并不是十分好看的淡青色弟子服,也能看出那双腿会有多么长。可是她走的很慢,每次都是缓缓抬腿,腰肢轻摆,迈出小小的一步,因为这不急不缓的小小一步,她腰上佩戴的玉环一动不动。 说不上是绝色的长相,可是看着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根本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她不好看。 但是也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直接说她容貌好看。她能给人一种感觉,好像只关注这个人的容貌,是对她的亵渎,是一种很肤浅很愚蠢的事。 所以直到女子缓缓地走过,石阶上的人才敢看着她的背影,问身边的人,声音还是小小的,仿佛是怕惊动了那女子一样:这是谁啊?之前怎么好像没有见过啊? 是肯定没有见过,谁见过了这么一个人还会忘掉啊,真的是 圆脸女弟子眼巴巴地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绞尽脑汁地想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想不出来,于是又叹气:真的是。 但是你肯定是见过的! 旁边的内门弟子已经认出这是谁了,看着同伴失神的样子故作玄虚,骄傲地昂着头。 身边同伴果然着急地询问:是谁啊? 等到身边的人都要等不及了。她才得意洋洋地解答问题:是宗主第二个弟子,伏夏师姐啊! 伏夏师姐? 圆脸弟子有点诧异:之前宗门大会也是见过师姐的,我记得之前师姐不是这样的啊。 之前你见到伏夏师姐,不都是在宁榕师姐和昭涵小师妹身边吗?谁会在意伏夏师姐啊? 身边的人也在说话,七嘴八舌的:也是,昭涵小师妹多可爱啊。 可是宁榕师姐也好啊,师姐温温柔柔的,总让我想到我姐姐。 师姐真的很好。 之前说着只要昭涵师妹在就看不到别人的人现在也附和:不愧是我们的大师姐,对所有人都这么好,真的很温柔! 我们上次宗门大会,也是师姐安排的,很在意我们的感受!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看向伏夏远走的方向,念念不忘:就算是有宁榕师姐在,也不能不记得伏夏师姐吧? 不过现在师姐好像也变了好多啊。我最开始都以为是两个人呢。 可不就是两个人吗? 伏夏拎着餐盒,依旧是缓缓地走着。她听着身后传过来的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觉得有趣。 昨天,自己还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厌春。三岁炼气,在灵气日益衰微的当下,一百年后飞升。飞升后自己一个人在自己的伏夏峰里呆了几千年。 本来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天道忘了,结果也就是闲来无事随便看了看话本子的功夫,一觉醒来,就成了话本子里面的人物。 伏夏自从十岁筑基开始,就一直被各种人阿谀奉承,后来就是自己隐居在山里,也还多的是人来寻求。 所以真的成了这个话本子里没有一点存在感的掌门弟子,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感动。 天道不仅没有忘了我,还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伏夏想着话本子里的剧情,越想越惊喜。 不怪这个伏夏没有姓名。 主要是,话本的主角一个是念寒宗宗主的小女儿虚昭涵,一个是魔族女尊骨玉。 念寒宗出场的次数本来就不算多,更何况伏夏上头还有一个大师姐,根本轮不到伏夏出面想起这个大师姐,伏夏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崖。 念寒宗大师姐宁榕。话本子里没有出现几次,但是每次出面都是代表着念寒宗的,即使年纪并不大,能力也不算十分出众,但是深受念寒宗弟子爱戴。 自己昨天刚来,一来就被还没有看清脸的宗主说了一顿什么:既然伤都好了那么就要开始修炼了,不能轻易就放弃了。 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宗主就拂袖而去,临走前只留下一句:就明天开始,跟着宁榕去易安崖吧。就算上头有个师姐顶着,你也不能什么都不会啊。总也要会一些什么东西,用以立足吧。 伏夏只能就来了。 但是心里却早就想好了怎么划水了。 且不说自己现在已经飞升没有多少进步空间了。 再说,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有多大的责任。自己当初在那个世界里每天斩妖除魔被各种人求着满世界跑还不够吗?现在好不容易成了一个没有姓名的路人甲,上头不仅有两个后期超级厉害天赋超级高的主角,还有一个修行刻苦的大师姐。 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刻苦修炼带着别人斩妖除魔? 为什么要会一些什么东西? 为什么不能当一个被带着躺赢的人? 就像之前,自己每每冲锋陷阵,总有那么一群人,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做,就在外围看着,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等着别人解决好一切事情。 耳边是各种声音,崖上是有人挥剑的声音,还能听到细微的喘气声,好像是累极了。细细的,像蚂蚁在耳朵里面爬着,痒痒的。 这个师姐好像就很适合当自己的靠山! 伏夏对这个所有人都说好的师姐很好奇,又因为自己心里的打算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现在听着着喘气声,多了一点不明不白的心痒。心里乱糟糟的说不上时什么感觉,索性封了一半五感,感觉到耳边清净了很多,这才缓缓地抬脚,迈上了眼前的石阶。 易安崖的石阶是直接用山崖的石头凿出来的,石阶旁堆满嶙峋的碎石。石头缝里长出了野草,现在上面沾满了露水,张牙舞爪地伸出枝叶,好像是想要抓住路过之人的裙角。 易安崖上空荡荡的,除了碎石也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宁榕收回长剑,看着被自己剑气震碎的石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背过身去调整呼吸。 易安崖下正好是宗门后山,一条淙淙的小溪贯穿整片竹林。 雾气弥漫,宁榕微微皱眉,看山崖下,昭涵小师妹拿着一根修长的竹竿,戳了戳躺在小溪里的一个黑衣女子。 即使封了一半五感,伏夏还是听到了山崖下传过来的声音。 虚昭涵作为女主角,在话本子里是天赋最好的那一个,故事开始的时候也就才十九岁而已。 十八岁就筑基,被所有人娇宠着长大,不太知道人间险恶,所以在宗门后山见到了一个躺在小溪石头上,身上满是伤口的陌生人时,她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拿着自己手里的竹竿试探性地戳了戳,确认这个人还有呼吸之后,她就开始一惊一乍地喊着: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伏夏听着这个声音,觉得有点头疼。 话本子里的故事,开始了。 魔界动荡,女尊骨玉被下属背叛,几番缠斗,最后坠崖,被小溪带到了念寒宗后山。又被念寒宗宗主的女儿虚昭涵带回念寒宗。 骨玉失忆,在念寒宗住下,期间和虚昭涵产生情愫。后来恢复记忆,几番虐身虐心,最后合起伙来对抗死而复生想要毁灭世界一统三界的大魔头。 虚昭涵不懂事看到人只知道一惊一乍,但是宁榕不是。 宁榕听到这个声音飞身下崖,查看了骨玉身上的伤口,再三辨别这个人是那个宗门那个帮派的。无果。 又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死在这里,只能把人扛去主峰。 又和宗主一五一十地说了当时的情况。 宗主看着宗门内的药师帮这个不知道来路的伤者看伤,并不是很在意地摆摆手,不关心这个人的来历,反而是更在意宁榕的修炼。她问:最近可有什么不懂的? 宁榕摇摇头,恭敬回答:无。 宗门也知道宁榕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也没有想听到什么别的回答,摆手让宁榕接着回去修炼。 宁榕都转身了,她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叮嘱宁榕:伏夏的伤好了,你多照看一下她。 宁榕想了想那个自己没有一点印象、除了每年的宗门大会根本就见不到人影的师妹,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是。 那头虚昭涵非要带回来的人已经幽幽转醒了,虚昭涵大声喊着问她到底是谁。 骨玉茫然摇头说不知道。 虚昭涵没有办法,噔噔蹬跑出来找宗主。 宗主被虚昭涵拽着往内屋走,有点无奈地向宁榕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宁榕又是一躬身,转身往外走了。 远处太阳越升越高。 伏夏身后石阶上传过来的脚步声,回头看过去。 宁榕一眼就看到了崖边的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和以往一样的相貌一样的衣装,甚至手里拿着的餐盒也是念寒宗这么多山峰上统一的,但是好像就是不一样了。 宁榕回忆着自己当初看到的伏夏师妹,想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但是所有关于这个师妹的记忆好像都被蒙上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的记不真切。只有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 坐在被自己剑气震碎的石头上,背挺得很直,腿叠在一起垂在空中,幅度很小地晃着,裙角还有刚刚上来时被路边野草上露水打湿的痕迹。转头看过来,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明明是熟悉的脸,但是就是不一样。 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久别重逢,又像是一眼万年。 宁榕心神大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冲动没有缘由,伴随着猛烈的、说不上来的心悸。一股股酸涩冲击着鼻尖,几乎让宁榕招架不住。 她移开视线,尽量镇定,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对着伏夏微微颔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来:伏夏师妹好。 她觉得自己好像绷不住这样的微笑了,又想看看那人,索性抬眼,再看一眼,问:要一起修炼吗? 伏夏也一眼就看到了石阶上站定的人。 宁榕穿着和所有念寒宗弟子一样的淡青色弟子服,袖口被深青色的一圈竖起来,露出执剑的手腕。 明明是一样的衣服,她穿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多了一分温柔。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到自己过来了,脸上多了一分笑意。这点笑意不是因为她很友好,而是她本人想要表示自己很友好一样。 都已经封住了一半五感了,伏夏却还是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比自己在山下时听到的轻浅了很多,但是比之平常的依然快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和自己的心跳,统一了步调。 伏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关注这些,又好像是想到一些看不清面容的从前,一切都是虚幻的。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把视线一点点从手腕上那圈深青色移到自己这个师姐的脸上。 是的 学着这个师姐的样子,伏夏也笑了笑,微微颔首,把自己手里的餐盒递给宁榕,笑得殷勤且奸诈,说出来的话却是正气凌然掷地有声:总不能还没有尝试就向传说中的天赋妥协吧! 作者有话说: 宁榕:向你发出一起修炼的邀请。 伏夏:向大佬递上鸡汤。 这篇进展大概会很快,我尽量让她们一直打直球。 真的! 给所有看到的大宝贝鞠躬! 第2章 成功就是一次一次细小的进步堆砌出来的! 还是一样的石阶,一样拎着餐盒翩然而至的人。 圆脸弟子经过这些日子也和伏夏熟悉了一点,敢和伏夏搭话了。 她凑到伏夏身边,问:师姐,你怎么每天都去啊。 伏夏微微一笑:当然是,去给宁榕师姐送鸡汤啊。 哇, 圆脸弟子羡慕:你们感情真好啊。 当然了。 伏夏笑着应下。 那可是我的靠山啊! 伏夏看着自己手里的餐盒,觉得自己已经能看到自己的美好未来了。 真的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这个师姐更适合当靠山了。 不像宗主长老要管理很多事,忙,没有时间管弟子辈的小事。不像女主角单纯调皮什么都不懂还要花时间去想情情爱爱的。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 师姐,稳重良善,在意别人的感受会对别人好,知道很多事情会照顾人。 虽说天赋可能比不上主角,但是好歹也是一宗之主的大徒弟,绝对也不是泛泛之辈。 更何况现在还有自己,实在不行自己也能教她。 只要自己早早抱上大腿,以后师姐一人得道,自己就是跟着升天的鸡犬! 伏夏美滋滋的,觉得自己都已经想到以后每天跟在师姐身后看着师姐一路披荆斩棘,而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呼再时不时鼓鼓掌,等着师姐处理好一切就可以了的美好生活了。 伏夏越想越快乐,脸上的笑也越来越真挚。 她小步小步迈上通往易安崖的石阶,给自己这个完美无瑕的计划起了一个名字靠山养成计划。 而现在,只想着有一个靠山的自己,要去给自己尚还幼小的靠山,灌鸡汤去了! 伏夏斗志昂扬的,很快就到了山崖上。 宁榕听着石阶上传过来的脚步声,收了剑看过去。 之前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就是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师妹,现在虽然没有什么事,但是就是开始一直往自己眼皮子底下凑。 宁榕看着她拎着餐盒脚步轻快地迈上最后一节石阶。声音也是轻快的:师姐!我又来啦! 这话说着好像是多在乎这个师姐一样,但是这个人刚刚走上山崖,马上就越过自己,走到了一块大石头旁坐下,把餐盒放到一边,气喘吁吁:师姐真是太厉害了,我走上来就已经很累了,师姐却还能接着练剑。师姐可真是太有毅力了,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都好几天了,宁榕已经对伏夏的吹捧有了一点免疫力了,只有一点点,剩下的大部分,还是羞赧,还有说不出的、之前从来没有的、因为别人的称赞所以袭来的得意。她尽量矜持地说:这是应该做的,不是什么大事,说明不了什么的。 哪有?! 伏夏马上尽职尽责地给自己的小靠山灌鸡汤:能坚持把这些小事做下去的话,这些小事就不会只是小事了! 宁榕还没来得及摇头,就看见自己这个师妹握紧拳头放在前胸,做了一个鼓劲的姿势,说话也是气沉丹田很是坚定:所谓成功,就是坚持做这些小事。只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一定可以的! 宁榕看着师妹认真的样子,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脸上多了一片红晕。 伏夏却来了劲,接着和宁榕说:谁的人生不是披荆斩棘往前走着的?修行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命运就像是手心的掌纹,只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宁榕总觉得师妹不应该是这样的,不仅是单纯的不应该是这样,好像是,不仅是原本的师妹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已经改变了的师妹,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宁榕又说不上来,细细一想,就是止不住地心悸。 伏夏恳切地看着宁榕:师姐,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宁榕于是就不去想师妹应该怎么样了,只是蹙眉: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伏夏: 灌鸡汤事业刚刚开始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坎坷。 伏夏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困难,头一次不能直接用实力说话只能耐心解释。她有点无助:就是 心里知道这些话其实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听别人说了也就记下来了,现在真的要和别人解释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于是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抬头看着宁榕,看她专心看着自己的眼,突然释然:我的意思是, 身后就是断下去的山崖,云气缭绕。 伏夏就坐在崖边的石头上,认真看着自己。偏了偏头:师姐这么厉害,师姐一定可以成功的,以后整个修真界你定是佼佼者。 伏夏不是第一个和自己说这句话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和自己说这句话的人。 宁榕看着伏夏,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那师姐。 伏夏有点不好意思地歪歪头,笑容狡黠:到时候能不能给我吃一口软饭? 但是这是唯一一个人,和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不是为了奉承,而是真的相信自己以后真的可以做那个佼佼者甚至都开始想着到时候吃自己的软饭了。 宁榕觉得有点可笑。 但是真的看着伏夏的眼,嘴里反驳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和这个人,好像就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宁榕没有说话,伏夏就咕噜噜接着说下去了:到时候师姐执剑做什么都好,师姐有实力,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我到时候就跟着师姐,师姐斩妖我给师姐鼓掌,师姐除魔我给师姐叫好,师姐累了我给师姐捶背捏腿 师妹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宁榕听伏夏越说越没有谱了,有点无奈:你为何不自己拥有实力? 已经拥有了实力的伏夏想着自己有了实力和名气之后的日子,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就跟着师姐就好了。 宁榕作为大师姐,照顾过很多人,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信赖自己。而自己,因为她的信赖,感到高兴。 宁榕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师妹,声音又软了一点:修炼吧。 伏夏也没有在易安崖上很久,她看着宁榕抿了两口自己带过去的鸡汤,又看着宁榕练了一会儿的剑,划够了水,就自己先回去了。 路上还看到了带着骨玉在宗门上下转悠的虚昭涵。 骨玉已经换上了念寒宗弟子统一的淡青色衣服,虽然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身上依然还是魔族女尊的气势,生人莫近的。 但是看向虚昭涵的目光却隐隐带着点温柔。 伏夏本来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想去看看能不能吃上两位女主角的软饭的,但是现在看到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沉溺于情情爱爱的,肯定是没有师姐用功。更何况,人家两口子你侬我侬的,自己一个想要吃软饭的整天跟着也不是个事。 说起来师姐。 伏夏想着这么几天自己看到的师姐,忍不住笑了笑。 本来最开始还想着,对于自己来说,宁榕就是一个陌生人,就算自己说着想要去吃宁榕的软饭,但是终归是自己有求于人,不是那么的好开口。 对于宁榕来说,伏夏这个师妹也是可有可无的,一年见不到一次面,可能也不会理会自己。 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看着宁榕,总觉得有种熟悉感,于是没有一点生疏。而宁榕,不仅没有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殷勤和所谓的吃软饭莫名其妙且无理取闹,反而很认真地教导自己要刻苦,也会教导自己如何才能更快地提高境界。 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怪不得这么受人爱戴呢。 有了宁榕的正面反馈,伏夏觉得自己的靠山养成计划十有八九肯定可以成功。 伏夏脚步越发缓慢,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想着要怎么给自己的小靠山,再加几块石头。 话本子里说,骨玉刚到念寒宗的第二月,就是念寒宗的五年一次的宗门大会。 骨玉在这个大会里一鸣惊人,打败了所有弟子拿了魁首,也开始被怀疑身份。 现在算算,也就是下个月。 自己的小靠山作为宗主大弟子肯定是不需要上场和别人比试的,但是她作为宗主的左右手,肯定是要布置宗门大会的。 不管是场地布置还是时间安排,都要自己的小靠山去做。 这多耽误自己的小靠山成长啊。 伏夏叹了口气,决定为了自己的以后,现在就先委屈一下自己,帮小靠山做一些事。 小靠山现在在筑基期七年了,眼看着马上就能金丹了,但是就是迈不过这道坎。 伏夏推开自己的房门,在椅子上坐好。微微沉思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易安崖上现在只有一个人。 宁榕看着空荡荡的山崖,按照惯性,一遍又一遍地挥剑。 崖下不知为何飘上来一片竹叶,晃晃悠悠地被风吹着,怎么也不肯落,就在自己剑尖上飘着。 宁榕看着这篇诡异的叶子,把自己的剑移到另一边。 那片叶子又跟着剑锋去了另一边,叶子的尖尖停了片刻,在自己的眼前开始晃动。 宁榕看着这片叶子飘在空中一遍遍地晃,突然发现,这个弧度好像是很熟悉的。 她忍不住执剑,用剑对着叶子尖,一遍遍挥出。 顿悟。 第二天伏夏又是一大早去了易安崖。 依旧是裙角翩然,步步生莲一样,缓缓地拎着自己的鸡汤,走到了崖上。 师姐早上好,师姐今日可有突破? 宁榕神采奕奕:有一些。 伏夏把餐盒放到一边,转身看着宁榕。 小靠山正在看着自己,眼里亮晶晶的,一幅要和自己比划比划的样子。 伏夏停了一下呼吸,马上旋身坐到了大石头上,装作一幅痛苦的样子:好累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石阶,好像格外的长。 宁榕看着坐在石头上大口呼吸的伏夏,不明所以,又有点紧张:有吗? 伏夏点头,神色越发痛苦:今天的餐盒好像也格外重,我手臂都疼了。 宁榕看着那个红木的餐盒,犹豫:你往后,可以不带了。 不不不, 伏夏还想着给自己的小靠山灌鸡汤呢,怎么可以不带鸡汤呢?她摇头。看着正关切看着自己的宁榕,马上把话题转开了:师姐是说今日有了突破? 宁榕点头:只是很小的一点。 没有关系! 伏夏说起这些话就是一套一套的:师姐慢慢来,一次进步一点点,只要坚持下去,肯定可以走到终点。成功,就是一次一次细小的进步堆砌成的!只要你一直进步,早晚就能让我吃上软饭! 宁榕: 第3章 日复一日的坚持总会有一天会让你看到坚持的意义 宁榕委婉:其实你不必寄希望于我。 伏夏大惊:师姐你不愿意?! 宁榕还没有说话,她就凄凄惨惨地追问:是不愿意得到成功还是不愿意给我吃软饭?师姐你竟如此厌恶我? 宁榕: 最开始见到这个虽然已经同门很多年但是好像和以往都不一样的师妹的时候,明明还是觉得心里一颤,觉得是故人重逢是一眼万年。 结果被师妹缠了这么几天后,宁榕觉得有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碎掉了。 这个师妹,就是很神奇。 说不出来的感觉。 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就是什么都不肯做,干一点事情就很疲惫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演出来的。 宁榕腹诽,抬眼看着伏夏想问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也就是这么一抬眼,奇奇怪怪的师妹脸上还是凄凄怨怨的,微微蹙眉,一双丹凤眼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己。 眼里带着一些戏谑。 所以多半是演出来的了。 宁榕心里了然半分。 还想接着细想师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看到伏夏微微偏头,对自己眨眨眼,她喊:师姐~ 依旧是一眼万年依旧是心悸难忍。 宁榕故作镇定,不去看伏夏,只点点头:好。 这个师姐,不仅心软,嘴也软。 而且这种时候,就更有那种熟悉感了。 伏夏心里痒痒的,她眼睛咕噜噜地转,又问宁榕:师姐还是没有告诉我今日有何突破。 宁榕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见到师妹就在说突破的事,现在却还是没有说到正事。 她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师妹,觉得自己得到突破师妹可能会很高兴,但是自己因为师妹会为了自己得到突破高兴这件事高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的,于是她正色说:之前一直都在挥剑,招式记住了,但是不明白为何是那样的。但是昨天,有一片叶子,很奇怪,它不落地,指引着我一遍遍重复那些招式,突然,就明白了。 嗯, 伏夏心里满意,看着自己小靠山因为有了一点突破就觉得高兴的样子,觉得像是看到了刚刚出生的小动物睁开眼小声叫唤的样子,她心里软乎乎的,还是记起了自己的计划,握着拳头和宁榕说话:这就是坚持的意义啊!看似稀松平常的日复一日,其实也会在某一天,突然给你一个惊喜,让你看到,自己的坚持,是有意义的!而你,只需要接着坚持下去,肯定会好的! 宁榕看着兴奋的伏夏,心里止不住地冒泡。她抿抿嘴角,压下自己的笑意。 但是还是不能理直气壮地把自己的突破全部归功于自己,于是就很正直地和伏夏解释:若没有那片叶子,我可能就不会有什么突破了。那片叶子,应该是某位高人,实在看不下去我日复一日地生硬的比划了,糟蹋了这么好的剑法。 哪有。 伏夏想着宁榕这些天练着的剑法,不在乎地摆摆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剑法啊。 哪有?!明明是这么厉害的剑法,不知道是什么天纵奇才的人才能造出这样的剑法,怎么能说是平平无奇呢? 宁榕心里有点堵,但是看着伏夏又说不出重话,只是低声反驳:很厉害啊。 小靠山你不能这么容易满意啊,我这里还有很多超级超级厉害的剑法以后要教给你呢! 你知道你现在学的这个剑法多平庸吗? 不吹牛啊。我当年练剑,创出来的第一个剑法,都比它厉害! 伏夏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自己小靠山这几天练的剑法。 那一挥,那一挑,那一拨,那一反手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熟悉。 伏夏拧眉,问宁榕:师姐,这个剑法,叫什么名字啊? 宁榕拿着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没有名字,就是我们宗里每个人都要练的剑法啊。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练? 伏夏不明白:不同的人修不同的道,为什么要练一样的剑法?还是这样普通的一个剑法,有什么意义?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 这是我们师祖创的剑法啊。 这个师妹真的太奇怪了,这些常识都不知道了。 宁榕一边觉得奇怪,一边又觉得师妹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于是她细细解释:我们师祖,厌春前辈飞升前创的剑法啊! 伏夏看着宁榕说这句话,觉得自己好像是幻听了,伏夏觉得自己脑子一片混沌。 可是她五感一向是最好的。 所以她听的清楚,宁榕说,她们的师祖,是厌春。 厌春? 自己呆在伏夏的身体里,听伏夏的师姐说,师祖是,厌春? 这个厌春,是我吗? 伏夏看着宁榕眼睛亮晶晶的,掩饰不住的向往崇拜:就是那个三岁练气百岁飞升,二十岁金丹便可以越级打败元婴高手,渡劫那日硬抗了九十九道天雷没有一点伤,还在魔族进犯的时候凭一己之力把魔族赶到魔境,之后隐居到伏夏峰就是你家的那个伏夏峰的厌春前辈!不仅在世难逢敌手,之后再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才惊绝艳了! 伏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成熟稳重的师姐这个样子,但是她惊奇不起来,她有点窒息:这 你莫不是在说我? 可是这不是话本子里的世界吗? 而且我并没有创造宗门啊?怎么突然就成了你们的师祖了?! 伏夏看向宁榕。 小靠山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很崇拜厌春的样子,喋喋不休说着厌春的英雄事迹。 伏夏心情复杂。 我这个靠山,貌似,还是我的小粉丝?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4章 坦然面对吧,阳光总在风雨后! 伏夏心里记挂着这件事,仔细听了一会儿宁榕说的话,对比着自己。 除了某些宁榕自己不加掩饰夸大了很多的溢美之词,其他的具体事件,大概,好像,就是自己? 什么渡劫什么飞升什么隐居什么封印魔境的,就是自己啊。 可是这不是话本子吗?自己也并没有建立一个叫念寒宗的宗门啊。 伏夏晚上回去马上就去找了找念寒宗的宗史。 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师祖了? 藏书阁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阁后风吹过树林的声音,藏书阁里虽然有人呼吸的声音,但是并没有交谈的声音,想来也只是在认真看书罢了。 伏夏这样想着,没有一点防备地往前走。 却见顶层有一扇小小的窗,现在被人开了一半,投过来一抹月色,照着就地坐在窗旁的人身上。 还有旁边那个专注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女的人。 伏夏看到这两个人,马上拿着宗史转身想走。 也不是不能让她们知道自己对宗史一无所知。 单纯只是因为 那两个人的气氛过于缠绵,伏夏实在不想过去打扰。 话本子里的时间总是一晃就是十天半月的,伏夏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现在真的到了话本子里,才知道,这两个小年轻的感情进展有多么快。 骨玉现在虽然外表看着还是气场全开气势逼人的大佬,但是因为没有了记忆,所以眼里总是带着一点茫然,很依赖虚昭涵的样子,每每看着虚昭涵的时候都看不见别人了。 最开始匆匆一瞥,伏夏以为虚昭涵是坐在地上看书的,但是刚刚看了一眼,伏夏就发现,虚昭涵底下的布料不是她身上的裙子,而是骨玉的淡青色弟子服。 这也就是才半个月啊?! 伏夏忍不住感慨。 明明自己还比骨玉早一天来到这里,可是自己现在也不过就是缠着小靠山答应给自己吃软饭的程度而已,自己每天都给小靠山送鸡汤,小靠山也只是轻轻抿两口,多喝一口都不肯,每次抿完还要看着自己,好像抿这两口就是任务一样。 可人家两个小年轻,现在都可以一起晚上来藏书阁里看书一起谈风花雪月了。 都愿意把自己的衣服给人家放到底下垫着了。 伏夏幽幽叹气,也不想自己为什么和人家一对早晚会结成道侣的人比较这些,急匆匆就想赶紧跑,不打扰她俩幽会。 可是骨玉虚昭涵已经看到她了。 虚昭涵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脑海里扒拉出来这个师姐,她大大方方喊住伏夏:伏夏师姐来找什么啊?怎么见了我就跑啊。 伏夏停往反方向走的脚步,转头对虚昭涵笑了笑。即使知道虚昭涵最后会和骨玉在一起,但是在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的现在,因为自己知道结局就打趣虚昭涵,明显是不对的。 于是伏夏就也笑了笑,回答虚昭涵的第一个问题:来找宗史。 虚昭涵也看到了她手里的宗史,有点疑惑:师姐找这个干什么啊?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啊? 今天大师姐说,我们的师祖是伏夏峰主,我不记得有这件事啊。 伏夏举了举自己手里的宗史:所以找来看看。 虚昭涵扑哧一笑,声音清脆:大师姐啊,她就是这样。 伏夏微微偏头,不知道虚昭涵为什么这么说,她问:什么样? 大师姐很喜欢厌春前辈啊,伏夏师姐不记得了吗?伏夏师姐当年是我娘在伏夏峰收到的,大师姐知道你是伏夏峰的人,追着你问了好多遍伏夏峰的样子,后来你要回家,师姐也一定要跟着你去伏夏峰。她就是喜欢那个千百年前、见都没有见过一面的伏夏峰主。 虚昭涵可能是真的觉得有趣,一边说一边笑:伏夏峰主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建宗立派的,就只是第一任宗主当年被伏夏峰主指教过就当自己是伏夏峰主的徒弟了。我们平时都不说的,免得念寒宗小门小派说出去辱没了峰主名声。但是师姐喜欢峰主啊,所以才说峰主是师祖的。 伏夏觉得自己明白了一点,刚刚点了点头,马上又陷入了另一个疑惑:第一任宗主是谁啊? 我并没有弟子,更没有指教过谁啊! 首叶云。 虚昭涵说了一个名字。 伏夏听着这个名字,觉得有点熟悉,但是仔细想想,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甚至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伏夏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里面乱乱的,本来还觉得这个厌春是自己的,但是现在被虚昭涵这么一说,她又不确定了。 自己小气吧啦的,嫌麻烦没有收过弟子,更无从说指教过谁了,更没有指教过一个叫首叶云的人。 伏夏还想再问问关于这个世界里自己的事,却看见虚昭涵身边,自从自己过来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骨玉现在站在虚昭涵身后,眼皮眨都不眨地看着虚昭涵。 伏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是耽误人家小两口谈情说爱了。 虚昭涵看出了伏夏的欲言又止,贴心地问伏夏:师姐怎么了? 伏夏看了一眼骨玉,摇头:没事了,谢谢师妹告诉我这么多。 没事! 虚昭涵不在乎地摆手,又朝伏夏吐了吐舌头:你可不要和宁榕师姐说啊,这还是我娘告诉我的,宁榕师姐现在不怎么主动提厌春前辈了,只是别人在她面前说起的时候她就会滔滔不绝。你要是想知道厌春前辈的事,去找大师姐准没错。 伏夏还是云里雾里的,有点懵地点头:好。 晚上回去看宗史,厚厚的一摞,果然没有一处提到厌春,就连第一任宗主首叶云的记录都没有。那个所谓自己教给首叶云的剑法,没有名字,就只是印在小册子上,每个念寒宗的人都要练。 伏夏在自己的房间也找到了一本,皮子上就两个大字剑诀 没有加任何限定词,没有厌春,也没有念寒。 就是奇怪。 伏夏看着这个卷宗,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半个月了。 人家骨玉现在都快追到道侣了。自己却才窥见一点点这个世界的谜。 自己为什么突然到了这里?这个话本子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为什么会有自己?这个首叶云到底是谁? 伏夏到底还是去找了自己的小靠山。 其实这些已经大了的弟子都住在慕青峰上,但是宁榕的房间在最前面,伏夏的房间在后面的角落里。 再加上宁榕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易安崖上,回来的时候天都晚了。伏夏也就一直没去找过宁榕。 这次抱着疑惑,还是去了。 宁榕刚刚坐好还没有看两眼功法,就被叩门声惊动。 伏夏看着宁榕,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厌春基本就是自己了。 现在要自己来问一个明显这么喜欢厌春的人厌春的事,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啊。 伏夏摸摸鼻子,对上小靠山疑惑的目光,直抒来意:师姐,我想知道一点,厌春前辈的事。 伏夏走后,宁榕在易安崖呆了这么久,还是被冷风吹清醒了头脑。 师妹不过也就是说一句这个剑法的事,自己就急吼吼地说了这么多,好像很奇怪的样子。 宁榕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现在伏夏还过来要接着问。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伏夏说厌春。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一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人,平时说起来总是会滔滔不绝一点都不像自己。 她自己都想不清缘由虽然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不好。 但是现在对上伏夏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也不好意思说谎说自己对厌春不了解,只能含糊地告诉伏夏:现在知道的,也都是别人传下来的。 伏夏楞楞点头。 宁榕看着师妹呆呆的样子,心里软软的,还是不受任何控制。 她无奈开口,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伏夏: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些,我也没有见过厌春本人,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因此低落了一点,又接着说:但是也没有谁见过厌春前辈本人了,她封印魔族之后就更不出山了,后来,也不知道是哪天开始的,她就没有了踪影。 那,魔族封印具体多少年了? 话本子里说过这个,说是被封印了一千多年,后来封印破裂,还是骨玉用自己的心头血补上的。 三千六百年。 宁榕回答了问题,有点疑惑地问伏夏: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三千六百年,自己当初还在自己的伏夏峰看话本子的时候,魔族的封印是四百年。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世界里的厌春真的是自己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是将近三千年两百后的世界。 伏夏刚刚捋清楚这一点,就听到宁榕的问题。 她看着宁榕的眼。 只是单纯的疑惑。 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师妹皮子底下已经换人了还换了个她很崇拜的前辈。 这种感觉还有点羞耻。 但是伏夏向来是不在乎脸皮的。 她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思量,笑嘻嘻地凑近了宁榕,说起谎话来毫不脸红:坦然面对!美丽的风景总在风雨后! 宁榕给伏夏倒了一杯茶,现在拿着自己的那杯,迷惑地看着伏夏:所以师妹想说什么? 伏夏像是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蔫哒哒地趴在桌子上,一改刚刚的豪迈,说话有气无力:师姐有所不知,我最近不仅身子不好,平日里也总是没有精神,总觉得要天天躺在床上睡着才好。 即使知道她是演的,宁榕还是心疼了一瞬。她放软了声音:可是也不能一直躺着啊,消损意气,还是要出来走走好好修炼的。 嗯。 伏夏乖乖点头,很好说话的样子。 宁榕抿了一口茶,追问:所以师妹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5章 勇敢坚定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吧! 这件事真的是太难以解释了,伏夏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啊师姐, 宁榕关切地看过来。 伏夏一脸痛苦:我头疼。 师妹总是答非所问。 但是宁榕端着茶杯的手还是微微一颤,随机又淡然地抿了一口: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伏夏看着宁榕这个样子,突然之间有那么一点心颤。 眼前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知道自己是演出来的虚弱,知道自己这个皮子底下已经换了人,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厌春的事这么感兴趣。 这种感觉和第一次见到宁榕时涌上来的熟悉感一样,来的突然又毫无征兆。 但是消失的同样也很快。 伏夏很快就忽略了自己异样的情绪,看着宁榕,没有一点愧疚,并且得寸进尺:可是真的很疼,休息一下可能没有什么用。 宁榕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看着笑嘻嘻的、没有一点痛苦样子的伏夏,无奈开口:那你明天不用去易安崖了?这样可还头疼? 不疼了不疼了。 伏夏还是知道见好就收的,她点点头,马上又打补丁:还是要去的,还要给师姐送鸡汤的。 不用。 宁榕微微垂眸:你安心休息吧。 伏夏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宁榕没说话,她就又凑近了一点:师姐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明天就多喝一点好不好?我炖一个鸡汤要好久的。 你自己炖的? 宁榕的声音明显带着诧异,她看着伏夏,有点不可思议。 对啊, 伏夏幽怨:每次都是我自己炖的,师姐却每次都只喝那么一点点。 宁榕想着这么久的鸡汤,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干。 那鸡汤确实很好喝,不知道为什么,还总是带着另一种感觉,每次闻到那个味道,心里总是发酸。 宁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又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更何况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还会炖鸡汤,所以就默认了这只是随便小厨房里拿来的,于是每天都只是小小的抿两口而已。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她自己亲手炖的吗?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 宁榕想着自己没有喝的那么多天,心里好像是蒙了一层雾,灰扑扑的带着点酸疼。 上一次这么遗憾,是知道厌春前辈的事之后疯了一样的遗憾自己生的太晚了没有见过厌春前辈的英姿。 她又把自己刚刚放到桌上的杯子拿起来,抿了一口茶水。 入口是涩的,但是饮下去就是淡淡的回甘。 宁榕想着鸡汤的香味,心里遗憾更甚。 她故作无意:一定喝。 这就好了。 伏夏高高兴兴站起来:那我就回去了,明天去给师姐送鸡汤,师姐一定要喝啊。 宁榕还没有点头,伏夏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这回倒是一点都不头疼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单纯的话本子里面的世界之后,伏夏甚至觉得晚上的风都带着一股阴谋的味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是阴谋,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自己完全有自保的能力。,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有一个靠山。 虽然现在这个靠山还不是那么的强大,但是以后自己的小靠山一定会给自己吃软饭的! 虽然已经确定这个世界就是自己那个时间线七百年以后的世界、自己现在好像莫名其妙成了自己的师祖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和那个首叶云有什么关系,但是确实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 不过问题不大。 第二天伏夏果然还是踏着朝阳走上了易安宗,手里这次还是拿着餐盒。 宁榕真的就像自己昨天说的一样,当着伏夏的面一口一口把汤喝光了。 伏夏真的很认真地在熬汤,考虑到辟谷的人很久没有吃饭了,所以还会一点点把最上面的油撇掉。 所以入口没有一点腻味,只是汤的醇厚。 伏夏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小靠山喝汤。 心里暖洋洋的,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一点得意。 看吧,这还是我的徒孙呢! 虽然不知道那个首叶云是谁,但是看在还有这么一个又稳重又好看还这么好脾气的徒孙的份上,自己就勉为其难当这个师祖吧! 师祖没有一点师祖的觉悟和端庄,站了一会就不想站着了,她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看着宁榕。 宁榕喝汤也是稳重的,虽然崖上没有桌子没有椅子,只有不停吹着的风,但是她还是牢牢地坐着,一手端着碗,把碗凑到嘴边,小口啜饮。 动作依然还是沉稳好看的。 伏夏看着这个样子的宁榕,觉得自己心里痒痒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但是这次伏夏认真想了想这是为什么。 最后得出了结果谁有一个这么好的徒孙会不骄傲啊?! 于是伏夏越发慈祥,她决定一定要好好栽培自己的小徒孙,未来的大靠山。 她握紧拳头,给宁榕灌了另一碗鸡汤:有压力,但是不能被压垮,有迷茫,但是不能无助,勇敢坚定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吧!幸福和圆满将永远追随着你! 宁榕嘴里还含着一口鸡汤,茫然地看向伏夏,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癫。 但是心里还是软乎乎的,虽然师妹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想自己好的。 自己不能辜负了师妹的鸡汤,一定要努力更厉害一点才好啊。 对上伏夏慈祥的目光,宁榕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接着认真喝汤。 以后要更厉害一点,就可以给师妹吃软饭了。 师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了,这样她大概会高兴吧? 作者有话说: 伏夏:辈分突然高了。 宁榕:这一波啊,这一波应该叫被老啃。 第6章 慢慢来,时间不会辜负你的! 宁榕说着是要好好修炼,但是也没有什么时间给她专心修炼了。 一年一次的宗门大会很快就开始了。 这个大会其实就是宗门弟子选拔大会。每一年念寒宗都会收到很多慕名而来的弟子,在外门统一指导,等到了每年五月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大会,众多弟子上去比试,前十名可以去各个长老峰主的门下做弟子。如果真的有天资卓越的好苗子,也可以不拘泥于名次。 本来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宁榕一个弟子来的,她只是大师姐,也是念寒宗最小的一辈了。 奈何今年,一直筹备这个大会的轩堂峰主闭关了。其他长老们又实在没有时间来准备这个。只能把宁榕推出来了:我觉得宁师侄可以,师侄做事很靠谱,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井井有条的。 对啊对啊,而且自从师侄及笄之后,不就跟着峰主筹备这个吗?应该是已经清楚这个流程了。 没错没错,我也觉得宁师侄可以。 宁榕听着一众长老们说着话,心里无波无澜的。只是有一点遗憾,觉得做这些事可能会耽误自己的时间,若是耽误了修炼,自己能让师妹吃上软饭的时间,就要延后了 宁榕正这么想着,就听到自己身边的伏夏终于看够了戏,大大剌剌开口:筹备大会多耽误师姐修炼啊。师姐马上就要金丹了,如果因为这件事延后了,你们赔吗? 宁榕和堂上众人一起看向伏夏。 伏夏还是坐的笔挺,可能是看到大家伙都看过来了,所以脸上的表情恭敬了一点,但是眼里还是不加掩饰的狡黠:总要给点好处的吧? 伏夏当年也是坐在堂上和别人说我相信师侄一定可以的人,对这些人的想法太了解了。 也不是真的没有时间,是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而且终于有了一个很靠谱可以独当一面的弟子,也会骄傲,想把这种说重要不是很重要、但是关乎面子的事交给弟子去做,不仅锻炼了弟子,等到弟子真的做出来了,还可以拿去和别人炫耀。 自己坐在堂上把这些事交给别人的弟子的时候是很快乐,但是现在看着自己的小靠山要被使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伏夏也知道要让宁榕去做这件事,但是还是想要给自己的小靠山另外要一点报酬。 果然,堂上的长老们乐呵呵的就同意了:这还不好说吗?宁师侄想要什么啊? 宁榕刚想起身,还没有站起来就又被身边的伏夏拉下去了。 伏夏拉着宁榕的衣角,顺着衣角拉到手肘让她坐好,传声给她:师姐坐着就好了。 堂上那么多长老都看着呢? 宁榕有点羞窘地抬头去看长老的表情。 长老们都听到了伏夏的话,也没有生气,依旧是乐呵呵的,打趣伏夏:你让你师姐起来啊。我们想听你师姐的想法。 伏夏理直气壮:师姐的想法就是以后要罩我的,你们现在耽误了师姐,就是耽误了我,不行!必须给师姐好处啊。 长老笑眯眯地看向宁榕:宁师侄,伏师侄说的可是这样? 你为什么一直问我师姐啊,不就是知道师姐稳重吗?我这么稳重的师姐怎么会在长老面前说这些事?肯定又是一些套话。 小气吧啦的,就是不想给好处呗. 伏夏不满,挑起眉毛想要回答长老。 还拉着宁榕手肘的手就被拉下来了。 宁榕还是站了起来。 好了,肯定就是要说妹也会好好修炼,绝对不是贪图安逸之辈之类的了。 但是小靠山都站起来了,自己不能不给面子啊。 伏夏在心里暗暗想等会自己要怎么说。 就听着宁榕的声音:回长老,是的。 伏夏还没有打好的腹稿现在彻底胎死腹中了,她忍不住笑,抬头去看自己的小靠山。 宁榕还躬着身,稳重有礼的样子,很恭敬地垂着头,没有看任何人。 伏夏忍不住,又拉了拉她的衣角。 长老本来也就是逗逗她俩,现在听到了宁榕的回答,反而更诧异了。 堂上七八个长老互相看了看,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吃惊。 最后还是笑了:也好也好,给。 背地里还是一个个用灵力传音:这是宁师侄? 这是宁师侄会说出来的话? 大概是的吧 掌门,这个真的是宁榕? 是的 伏夏还拉着宁榕的衣角,微微使劲,把宁榕拉回来坐下。 耳朵里是上面几个长老互相传音说的话。 最后那一句,是自己的掌门师父。不知道为什么,语气里好像也带着一分不确定。 伏夏只当作没听见,只看着自己的小靠山,心里暖洋洋的。又很想大笑。 堂上的几个长老沉默了片刻,看着堂下被伏夏拽回去的宁榕,又是沉默了片刻,最后幽幽叹:这个伏师侄,很不一般啊。 很不一般的伏师侄得到了众多长老的承诺,心满意足地拉着宁榕回去。 在路上的时候才问气宁榕:师姐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宁榕点头,看着高兴地像是要飘起来的羽毛一样的师妹,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可能会耽误修炼,我现在还没有金丹。 伏夏懵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小靠山真的相信了自己刚刚在大堂里说的话了。以为自己怕做这些事耽误了修炼。 其实这个时候解释一下就好了,反正这些事也是一个靠山应该要学的东西,不然以后还是要自己去做的。 但是伏夏向来不是个人东西。 于是她就在宁榕有点内疚的目光下,微微敛眉,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那怎么办呢?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吃软饭呢? 宁榕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地告诉伏夏:虽然会耽误一点,但是我不会因为要筹备这个就不管修炼的事了,我会找时间修炼的,但是可能不会有之前那么多的时间了。 这个徒孙啊。 伏夏看着这个认真和自己说这件事的师姐,还想接着逗逗她,但是又怕她真的每天白天筹备大会晚上还不休息通宵达旦劳累。只能微微笑着:师姐慢慢来,总是会好的,你要相信,时间是不会辜负真正努力的人的! 实在不行,这不还有自己吗? 宁榕看着难得这么平和这么礼貌的师妹,一时居然还有有点恍惚,觉得有点不对劲。 还没有恍惚多久,马上就意识到,这就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师妹了这句话,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但是细想,就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伏夏看着宁榕那个拧着眉思考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是在想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伏夏也不知道。 所以她又一把捞住宁榕的胳膊,半推半拽地拉着宁榕接着往前走:走吧走吧,还等着师姐带着我筹备大会带我出出风头呢。 第7章 走吧,伏夏师妹 宁榕之前确实是跟着轩堂峰长老筹备过的,对于这个流程还是比较熟悉的。 大体上在什么地方举办大会,比试的场地在哪里,长老们观看的席位安排,邀请哪些交好的门派的人来看这些都是大差不差的,拿着之前的也能用。 但是想要没有一点纰漏,也还是很费神费力的一件事。 更何况还有一些小细节。 给交好的门派送帖子,帖子是什么样子的,要怎么写,谁去送才能表达重视,来往客人住在哪里 大会结束后的拜师礼,宴席上要什么菜品,宴会上要摆什么摆件 饶是之前宁榕之前跟着长老做过,现在真的全部自己一手操办的时候,还是被各种琐事的复杂程度惊到了。 每天为了这些事跑来跑去没有一刻闲着的。 说着等着师姐带自己出风头的那个人却懒洋洋地坐在石椅上说是懒洋洋吧,她坐得又很直,背永远都是有一股劲挺着的。 但是你要说她就是笔挺,她就是看着没有精气神,眼皮子随时都要耷拉下来的样子。 就那样拿着底下的人送上来的宴会座位草图,看了两眼,说出的意见一语中的。 底下的人就一遍遍拿去改,改完了就回来接着给她看。 伏夏接过来,举着看了两眼,就好像是举着这么一张纸就很累的样子,很快就把手肘放到桌子上,把纸也放到桌子上,看两眼,再恨铁不成钢:清虚宗长老重要,是要把座位移到前面一点,但是也不能动玄鉴宗长老的位置啊去年玄鉴宗宗主的儿子和我们洗雪峰长老的女儿结为道侣,怎么也算是亲上加亲了吧?你怎么还能把人家的座位往后呢? 那人就接着拿回去改,拿过来要给伏夏看,路上遇到了宁榕。 干脆就先给宁榕看了一遍,把刚刚的事和宁榕说了一遍,语气满是敬佩:伏夏师姐真厉害,我就想不到这么多。 宁榕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妹原来还这么擅长人情世故,有点惊奇。 草草地看了两眼那张图,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就又还给了那个小弟子,说:回去再给伏夏师妹看看。 再给伏夏看看就又是一声叹气。 我说了你就改,这次怎么还能动尘琅阁的位置呢?尘琅阁素来与我们交好,他的位置动不了啊! 宁榕还正在看着那张图想知道到底有哪里不妥,就看到伏夏像是无奈了一样,叹了口气,从桌上拿了只笔,在那张图上开始修改。 素来交好的、地位高的、亲上加亲的、之前帮助过念寒宗的 众多门派的位置,一个个排好,各个妥帖。 宁榕看着那张图上被删去又被添上的字,心里赞叹。 可这点赞叹很快就变了味道。 她不由自主地顺着在纸上删删改改的笔尖一路向上,那只细瘦的笔茎,握着笔的葱根一样的手,还有白皙细瘦的手腕。可能是因为刚刚把手撑到桌子上,淡青色衣袖下露出来的一节胳膊上还有一道被硌出来的红痕 像极了雪地里的一枝红梅。 宁榕觉得自己心里说不出来的痒,本来这几天为了大会的事就忙的脚不沾地,现在看到这副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是烧起来一把火。 又像是有羽毛在轻轻的挠。 宁榕还在失神,这边伏夏就已经改好了一切,把纸交给弟子去布置座位了。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 弟子啧啧赞叹,拿着纸走远了。 而伏夏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失神的小靠山,再想想自己刚刚的表现,心里一个咯噔。 自己这样是不是会崩自己好不容易立出来的废物人设啊? 伏夏还正在想,就看到宁榕一点点把目光移到自己脸上。 伏夏下意识避开宁榕的视线,用左手托住额头,往旁边怏怏的一栽,语气虚弱:这些事真的太难了,师姐 她抬头,恳求似的看向宁榕:我真的学不会,我以后再也不想做这些事了,我现在头好痛。 宁榕: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举重若轻很熟练啊。 宁榕本来没有觉得怎么样,最多也就是觉得是自己这个小师妹好像很厉害。 现在被伏夏这个表现一激,反而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师妹好像确实是很厉害的样子啊。 宁榕想着刚刚伏夏改的图纸。 不仅知道人情世故,而且对这些事很敏感,那些细枝末节都会考虑到。毕竟能来念寒宗观看宗门大会的,肯定是和念寒宗关系很好守望相助的门派,但是这个关系好也是分出个一二三四的。 宁榕自认自己是做不到像伏夏这样让所有人都不觉得怠慢的。 而且师妹刚刚写字的时候,好像连那一手字体也是很好看的 刚刚只顾着看伏夏手腕的宁榕回忆着伏夏刚刚写出来的字,只是模模糊糊记得是很好看的字,但是不记得具体是怎么样好看的字了。 又是潮水一样漫上来的遗憾。 冲淡了一点宁榕心里的疑惑罢了,反正师妹肯定不会是像她说的那样什么都不会的人就是了。 可能比自己平时看到的,更厉害一点吧。 宁榕心里千回百转,到底只是点头:好,不用做了。 伏夏还没有高兴,宁榕就有点遗憾地说:我本来还想着,要你和我一起下山去给尘琅阁送请帖呢。但是想想还要再去采买,到底是麻烦,你还是不要 话没有说完,被伏夏打断。 她现在倒是不头疼了,也不蔫蔫哒哒的了,坐的挺直,眼里亮晶晶的:师姐你想错了!下山怎么会麻烦呢?! 宁榕笑盈盈地看着伏夏。 伏夏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靠山是知道自己的虚弱大半是演出来的,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小靠山对自己很是包容,所以她理不直气也壮的说:我知道,就算是在山下,师姐肯定也会罩着我的,有师姐在,怎么会麻烦呢?我和师姐关系这么好,肯定是要和师姐一起下山为师姐排忧解难的! 伏夏知道宁榕知道自己只是想下山出去玩,也知道宁榕肯定会让自己下山。 但是看着桌子对面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有点红眼神又各位宠溺的师姐,还是有点羞赧。 到了要下山这天,伏夏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和自己的小靠山两个人。 虚昭涵和骨玉也在。身后乌泱泱一群的念寒宗弟子。 分成了十几个小组,分别去不同的宗派。 两日后再在念寒宗山下的城镇中集合,一起去采买。 宁榕分配好了一切,看着别人一组组离开。 等到山门的人都走光了,她才转身看向伏夏。 伏夏期待地看着山下,看着那长长的石阶下面的村庄,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七百年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了。 宁榕看着像个窝在树枝上往下看的小鸟一样的伏夏,总觉得她现在要是有翅膀,肯定就自己扑腾着飞走了。 她拿出自己的剑,放到地上,朝还在看着山下的伏夏伸出手。 走吧,伏夏师妹。 作者有话说: 今天居然没有鸡汤 青结(狗头) 第8章 师姐疼我,我就不难受了。 伏夏还是厌春的时候,筑基后开始御剑,金丹后缩地千里为一寸,之后飞升,干脆就是身随心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就算是最开始御剑的时候也是高坐云端,看底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蝼蚁一样的。她不怕,也不在乎。 她对此习以为常,没有一点感觉。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伏夏谨记自己是个废物,瑟瑟缩在自己的小靠山身后,伸出一双手,颤抖着拽着宁榕的衣角,一说话声音都带着颤音:师姐,我怕。好高哦。 声音过于娇软,说出口后先把自己恶心了一下。 宁榕可能并没有听出来,很心疼地伸手到背后,握住伏夏的手,果断说:那我们现在下去。走着去也是一样的。 这倒不必。 走着可是要很久的,浪费小靠山的时间。 只是想立自己废物人设的伏夏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靠山居然这么贴心,心里又好笑又感动。看宁榕真的好像要下去的样子。连忙握住她结印的手:没事没事,不是马上就到了吗? 声音转变得太快了。 伏夏觉得有点奇怪,硬着头皮软着声音找补:有师姐在,我就什么都不怕啦。 宁榕结印的手停住,整个人都有点僵。 伏夏看着自己小靠山就就在自己眼前的脊背,看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是纤细又有力量的腰肢。 她脑子里好像是有一根弦崩掉了,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像是清醒着看自己把握住宁榕的手收回来,放到了宁榕的腰上。 伏夏觉得自己脑子昏掉了。 整个人好像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跳着脚骂自己:臭流氓!登徒子!不要脸! 另一半揽着师姐的腰,感觉着原本就有点僵硬的师姐更加僵硬,对那一半挑衅一笑,恨狠把那一半小人从云端踢了下去。 节操现在真的没有了。 伏夏把自己的脸皮丢到一边,看着眼前淡青色的衣裳,把脸放到宁榕的背上,手上还是抖啊抖的,软着声音和宁榕说瞎话:刚刚有一只鸟从我身边飞过去了,好快啊,我真的好害怕。 还想着要不要把师妹的手掰开的宁榕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顿了片刻,问:是吗? 是啊! 伏夏点头如捣蒜,马上又像是遭不住了一样把脸接着贴到宁榕背上,想接着撒娇,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闭上眼:嘤嘤嘤,师姐不用担心我,我闭上眼,不看就不怕了! 宁榕感受着身后那人的温度,身子还是僵着的。她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加快了速度。 伏夏说着闭上眼就不怕了,但是她压根不怕,所以也就没有闭眼。 而是仗着自己的小靠山看不到自己,肆无忌惮地看着小靠山的肩膀、脖子、腰肢。 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一点师祖的骄傲了。 哎。 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棒的徒孙呢? 也不知道三千多年前那些老不死的现在还在不在。尤其是那个夭寿的梅谷主当年天天领着那个小徒弟来自己面前炫耀,自己是烦不胜烦。现在倒是理解了一点了。我要是当年就遇到了这么人,一定是哄着骗着也要骗到自己门下当徒弟然后就天天领着去找所有自己认识的人去炫耀,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徒弟有多厉害。 我这个徒孙,不仅天赋极高,而且做事沉稳靠谱,修炼努力,会照顾人,特别的和善。什么长相漂亮身段好。只是她所有优点里最不值得一提的一点。 好吧。还是很值得提一提的。 伏夏看着宁榕马上就要下降了,想着马上就要松手靠不住自己的小靠山了,很是失落地摸了摸宁榕的腰。然后就着拂过去的力度,把手收了回去。 好像还能感受到刚刚手心里温热坚韧的一节腰。 伏夏装作腿软的样子站到地上,臭不要脸地想,长相身段还是要说的,一定要说的。 我的小靠山,就是最棒的。 伏夏还在想自己要怎么和那些老不羞的提起自己的这个小靠山,一点都没有注意,因为她那么一摸,刚刚脚下马上就要落地的剑,幅度很小的晃动了一下。 宁榕收回了剑,好像还能感受到刚刚腰上那人的接触。她有点脸热,想避开伏夏自己冷静一下,但是一看着那个人刚站到地上就微微踉跄了一下的样子,还是走过去,无奈地扶住伏夏的胳膊:不舒服吗? 见好就收 伏夏再三劝自己。 但是还是一点都不收敛:还好。 她柔柔一笑:就是腿软,头疼,有点想吐。 宁榕扶着伏夏走了两步,看着她走路越来越踉跄,好像随时就要摔倒的样子,有点担忧地拧眉。 手肘上的胳膊突然收回去了,伏夏心里一咯噔,在心里再三回想自己刚刚是不是不小心演过了。 还没有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就看到宁榕蹲到了自己身前,偏头说:我背你走吧。 扑通扑通扑通。 伏夏听着自己的心跳,有点怀疑它想撞破胸膛跳出来给宁榕看看。 这么好的一个小徒孙。 这么好 伏夏看着还在蹲着的宁榕,看她温柔看着自己的眼,睫毛长长的,底下的一双眼水润温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转身的这个动作,眼尾微微上挑着,看着更鲜活了。 这么好的人 伏夏心里再三重复着这一句话。 突然就推翻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这么好的徒孙不能给任何人看,一定要藏好了。不然那些老不死的看见了肯定要和自己抢人了。 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伏夏没有徒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情,只是看着宁榕这个样子,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 她看着还在看着自己、无声催促自己的宁榕,俯身趴在宁榕背上,用手勾住宁榕的脖子。 趁着宁榕还没有站起来,伏夏飞快起身,怕宁榕站起来的时候太用力会摔倒还按了一下她的背。等她站好了又趴到她背上蹭了蹭脸。 依然还是撒娇的语气:师姐真好,师姐真棒,师姐疼疼我,我就不难受了。 尘琅阁和念寒宗一向交好,为了表示重视,之前都是一向由当代弟子里辈分最大的那个来送的。 自从宁榕开始跟着筹备宗门大会开始,就一直是她来的了。 所以宁榕对尘琅阁也算是比较了解的。 这次也是,她停在尘琅阁门口,刚刚走近了两步,门口守卫的弟子马上就认出来她了。笑着和宁榕打招呼:宁小姐来了?我们小姐昨天还在念叨说念寒的大会就要开始了,宁小姐今年怎么还不来?现在可不就来了吗? 伏夏心不在焉,听着宁榕和护卫解释。心里杂七杂八的,还在回味刚刚的心悸。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宁榕走到了阁里,找到了之前收帖子的长老。 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刚刚那个护卫是说,有人打听我的小靠山啊。 伏夏看着宁榕把帖子交给了长老,说了些客套话。 长老收了帖子,盛情邀请宁榕:师侄留下来,吃个饭,住两天再回去。 宁榕笑着退后一点,躬身:多谢垂爱,可是宗里还有很多事,今年轩堂长老闭关了,我还要回去看着。实在是没有时间。 长老又劝了几句,宁榕坚决推脱。 最后还是走了。 伏夏以为宁榕还要和那个什么小姐说一句呢,结果宁榕带着她,径直就出了尘琅阁,踏上了门口的那条小路。 宁榕不知道自己那个小靠山和那个所谓的小姐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小靠山为什么不喝人家说一句,看着宁榕急匆匆就要走的样子,疑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多呆一会儿? 宁榕看了看天色,还是那副稳重的样子:你不是怕高吗?我们现在走,就能在明天,走到黎城了。 伏夏心里一震。 她仔细看宁榕。 宁榕就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她。 一幅理所应当要迁就她照顾她、也不需要她感谢更不需要她在意的样子。 上辈子多少明枪暗剑都受过了,多重的伤养几年都会好的。 现在伏夏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她有点茫然地拉着自己胸腔出的衣襟,有点无助地想。 心跳这么快,我是不是,要死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波啊,这一波是登徒子也不禁撩。 我真的是想让感情线快一点,让她们马上在一起亲亲抱抱的。 但是我太爱双向暗恋了,真的。 我太爱漂亮姐姐之间的暧昧了。我真的,遭不住。 就是这样吧,感谢大家看到这里,鞠躬。 第9章 师姐不在,我就怕黑 黎城离念寒宗比较近、又相对而言比较繁华的一个小城镇。 宁榕带着伏夏过去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不是什么节日,街上也没有多少人。 伏夏亦步亦趋地跟着宁榕给去找客栈。 其实按照话本子里的套路,现在肯定是只剩最后一间房,然后小靠山百般不愿,带着自己找遍了所有的客栈,最后发现整座城市里真的只剩最后一间房,无奈只能和自己住在一个房间里,然后晚上一起秉烛夜谈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说到人生哲学 不过现在 伏夏看着街道上稀稀寥寥的人,还有坐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客栈伙计,觉得怎么也不是只剩最后一间房的样子。 果然,宁榕刚刚扣了扣柜台,打瞌睡的伙计睁开眼,看到来了两个人,眼马上就亮了:两位可是要住店?我们现在啊,还有两间上好的天字房,干净宽敞,保管您住得舒舒坦坦的! 宁榕从自己的荷包中拿出一锭银子,还没有说什么。 身后的伏夏就怯怯地拉住她的袖子:师姐 宁榕和伙计一起看向伏夏。 伏夏装作扭扭捏捏的样子,往宁榕身后一藏,声音羞涩:我怕黑。 宁榕还没有说话,伙计就大大剌剌搭话:嗨,客官,不是我自夸,我们这个天字房啊,烛火足足的,您夜里点上那么一枝啊,绝对不黑! 宁榕听着伙计还在夸自家店里的蜡烛多亮多好,心里好笑。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还躲在自己身后的伏夏,也没有打断伙计的话。 伏夏听着伙计的话暗暗磨了一下后槽牙,看了看自己的小靠山。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6) 这一看才发现,小靠山也在看着自己,眼里满是笑意。 嚯,小靠山原来也会看笑话啊。 伏夏把脸上的胆怯全部收回去,理不直气也壮地往前跨了一步,站到宁榕身边,挽住宁榕的胳膊:我不管,我就是要和师姐住一间房。师姐不在,我就怕黑。 伙计的话全部卡在嗓子眼里,看着面前两位客人,在宁榕眼里看不到一点厌恶,只有宠溺和羞涩,马上又笑了:客官怕黑啊,确实是应该住在一间房里的。这样,我带你们去房间里,叮嘱夜里的伙计,不去打扰两位。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好像夜里要做什么一样。 宁榕有点脸热,没有说话。 伏夏就拿过她手里的银子,放到了柜台上,看着伙计,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骄傲地一仰头:那就走吧。 天字房果然像伙计说的那样,干净宽敞,里面点着蜡烛,也是亮堂堂的。 伏夏还没有说什么,走在最前面的伙计就一口气把那蜡烛吹灭,又回头和宁榕一本正经的瞎说:确实是有点暗了。 伏夏眼尖,就着窗户外的月光,看着自己前面的小靠山,耳朵烧得像刚刚被吹灭的火苗。 不知道昨天那个伙计到底说了些什么,不仅昨天夜里没有任何人打扰她们。就连今天早上,伏夏听着伙计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小声叫客人出去吃早饭,结果到了自己这个房间,伙计一言不发,悄无声息地走了。 伏夏一宿没睡,现在呆坐在椅子上。听着身旁人的呼吸和心跳,慢慢放散自己的神识。 城外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虚昭涵娇声娇气地低声说话:都怪你,我一晚上没睡好。 骨玉没有搭话。 虚昭涵说:我要去和师姐说,就说你欺负我了。 骨玉依旧没有说话。 那两个人越走越近,好像马上就要到了黎城了。 宁榕简单洗漱了一下,再坐回椅子上,刚刚起床就耷拉着眼皮一幅没有睡醒样子的伏夏现在还是耷拉着眼皮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说来惭愧。 之前师妹在念寒宗也有十几年了,可自己作为一个大师姐,从来没有注意过师妹到底长什么样子,好像只是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师妹一样,长什么样子并不重要。 可是今天看着这个人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看进心里去了。 原来师妹的眼是丹凤眼,并不很大,眼尾上挑,看着并不柔和,反而是有点精明冷漠的样子可是她每次微微垂眼轻轻皱眉,自己就是感觉很心软。 师妹的睫毛长,并不浓,和薄薄的眼皮搭在一起就很合适,就像白鹤翅膀上最外面的那一圈羽毛一样。 师妹的鼻梁也不是很高,但是很直挺,和额头相连的那一节像小山丘一样。 师妹的嘴巴 伏夏感觉到小靠山的眼神越来越不加遮掩,灼热地看着自己。 心里有点好笑,又忍不住想不知道自己这个脸会不会让小靠山满意。 刚想抬眼问问小靠山,就敏锐地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会去哪里呢?都一个多月了,不会真的死了吧? 强大的神识一点点又悄无声息地铺排过去,伏夏看着黎城西南角的四个黑袍人,微微拧眉。 这是 寻找骨玉的魔族,找过来了。 宁榕还在看师妹薄薄、因为刚刚睡醒,所以有点干的嘴唇。 突然看到师妹嘴角抿在一起,同时偏了偏头,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样。 宁榕突然回神。想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别过头。 明明是早上就在城外听到了虚昭涵的声音了,结果中午虚昭涵才联系宁榕。 伏夏今天早上听了一上午城市里杂七杂八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四个寻找骨玉的魔族的计划,也听到了骨玉带着虚昭涵,在黎城走来走去,给虚昭涵买蜜饯零嘴,给虚昭涵买首饰胭脂,给虚昭涵做衣裳,给虚昭涵买木雕 虚昭涵抱着一堆东西,别别扭扭地问骨玉:喂,小酒,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啊。 就算虚昭涵不食人间烟火,但是也知道,小酒一个被自己在山崖里捡回来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多钱。可是刚刚小酒给自己买的那个红宝石的簪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被虚昭涵起名叫小酒的骨玉声音低哑,若无其事的说:就是有。 你好厉害啊。虚昭涵咬了一口糖葫芦,被酸的呲牙咧嘴,含含糊糊地和骨玉说话。 真厉害啊。 洞察一切的伏夏幽幽叹气。 把象征着魔族尊主的玉当了给虚昭涵买糖葫芦你当时中毒,被那么多魔追杀都没有把这块玉让出去,现在倒是这么轻易的就当了? 宁榕不知道伏夏为什么突然就皱眉,突然就瘪嘴,现在又突然叹气。 她看了一会儿伏夏,还是主动问了:怎么了? 伏夏看着自己的小靠山,心里酸溜溜的:我想吃糖葫芦你把念寒宗大弟子的玉牌当了给我买去吧。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宁榕心里犹豫了片刻,最后把那个玉牌拿出来放到桌上:这个吗? 念寒宗大弟子的玉牌不是个人独有的,而是宗门里的。 从第一任宗主开始,把这个玉牌传给下一辈的大弟子。 也就是说,这个玉牌并不是宁榕自己的,而是她暂时拿着,当作身份的象征。等到她收了徒弟,她就要把这个玉牌给自己的大弟子如果丢了,是要受罚的。 宗门里还没有说到底是什么刑罚,这么多年也没有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个牌子弄丢。 但是绝对不会是说两句就轻轻揭过的惩罚。 伏夏看着桌子上那个玉牌,还有看着自己,好像只要自己再说一句就马上去当铺的宁榕,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小靠山怎么就这么好呢。 伏夏把那个玉牌拿过来,低头系到宁榕腰上,顺着趴到宁榕肩膀上,说:师姐给我买就好了,只要是师姐买的,就好。 谁要管骨玉是哪里来的钱当了多么重要的东西啊那是她没有钱。 我的小靠山这么有钱,还愿意当了玉牌给我买。 果然,还是小靠山最好了。 虚昭涵带着簪子咬着糖葫芦找过来的时候,宁榕看了好一会儿她拿着的糖葫芦,最后还是轻声问她,糖葫芦在哪里买的,甜不甜。 这还是头一回师姐问自己这种问题呢。 虚昭涵看着自己的糖葫芦,想给师姐尝一尝,但是一想这是小酒给自己买的,又不舍得。 于是就很有耐心地和宁榕说:在城东头哪里买的,很甜。 伏夏坐在房间里,听着远处宁榕和虚昭涵的对话,忍不住看了看虚昭涵手里的糖葫芦。 山楂大大的,颜色并不好看,看着就是酸酸的,上面的一层糖浆厚厚的,颜色是白白的。这么一口下去,山楂酸,外面的糖太黏牙,怎么也不会是好吃的样子。 伏夏嫌弃地再看看虚昭涵身边一直看着虚昭涵的骨玉,心里暗暗叹息。 现在的小年轻啊,一个比一个还是情痴,遇到感情,就连最基本的分辨能力都没有了。 这个,连这么酸的糖葫芦,都能尝出来甜味来。 还有这个。 就算是失忆了,也不能就这么草率的就把玉给当了吧? 现在黎城还有两个魔族呢,至多也就是今天,就能在当铺里找到那块玉,然后就会顺着找到你。 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伏夏想着今天早上的那几个魔族,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魔族是真的舍得下本啊。 四个魔,最弱的那个也还是凡人的金丹境呢。 至于念寒宗的这些最厉害的是自己的小靠山,筑基九层。 这不是还得自己出手吗? 楼下的几个人走了上来,伏夏颇有怨念地看着虚昭涵手里的糖葫芦。 都怪骨玉,堂堂一个魔族女尊,怎么这么穷,还要当了玉才能买到一个糖葫芦。 宁榕顺着伏夏的目光,看向虚昭涵手里的糖葫芦,眼里多了点笑意。 念寒宗还有好些弟子没有来,宁榕和虚昭涵坐了一会儿,看着伏夏蔫蔫不乐的样子,怎么就坐不住了。 宁榕起身,低声说:我去看看她们怎么还没有过来,你们可以现在城里转转。 伏夏看着小靠山向门口走去,也没有跟。 等到小靠山走远了,她才看着面前虽然没有紧挨着的,但是气氛就是格外腻歪的两个人,也起身:我也出去看看。 虚昭涵点头,又随口问:师姐要我们一起吗? 伏夏抚平自己袖口的褶皱,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 反正去了也是拖后腿。就留在客栈里腻腻歪歪吧。 第10章 真甜 阳炎是魔族不重要的小喽啰。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小喽啰,每次出来做任务根本不需要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只需要听着领头魔的命令就好了。 但是好在这次带着他的老大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所以阳炎还是知道了一点自己这个任务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从魔族动乱,魔尊逃亡,他们原本的老大就顺势归属了反叛的青城大帝。而他们这次来人界,就是为了寻找原本的女尊。 女尊这么厉害,自己找不到还好,如果找到了,基本就是一个死。 既然这样,还不如找不到呢 还不如就在人界,悠哉游哉地到处走走,人界的餐饭好吃,空气清新,就连刚出生的婴孩儿,也是大补的。 阳炎感受着自己涨了很多的魔气,心里很是满足。 如果留在人界,每天找一个落单的小孩炼丹吃掉,功力肯定很快就能再上一个境界。 阳炎这样想着,就看到四个魔里面最厉害的那个,顺着魔气,在一个当铺里面找出了一块玉。 那真是一快很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阳炎看到那块玉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里面蕴含的恐怖的威压,让他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阳炎听到领头魔的声音里满是震惊:这玉怎么会在当铺里?难道女尊真的死了? 另外一个回答:没有,我刚刚问了,就是一个女子当的,肯定就是那个女魔头,应该还在这个城里。 领头魔拿出一块黑漆漆的木牌,想要把消息传回去。 还没有给木牌传入魔气,那块木牌就没有一丝征兆,咔的一声,碎掉了。 是真的碎成了渣渣。 青城大帝亲手用魔族最坚硬的青石木制作的木牌,就那么在眨眼之间,化作飞灰,没等风吹,就悄无声息地散的没影了。 阳炎还没有来得及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领头魔就变了脸色,大声喊着:谁?! 下一刻,领头魔手里的玉牌就消失不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街道转角多了一个人。 是一个穿着淡青色衣服的女子,走路的时候不急不缓,衣角动都不动一下。但是速度极快,几乎就是下一刻,就到了自己面前手里还拿着那块玉牌。 魔族争着抢着要的圣物,她就只用小拇指勾着上面的流苏,晃晃悠悠好像下一刻就要掉了的样子。 她一点不在乎,在领头魔惊骇的目光下,把玉牌拽到手心里。 和这个动作一起发生的,是领头魔和那个木牌一样,悄无声息的化为飞灰。 一切都是转瞬间的事,阳炎清楚地知道那三个人不是没有抵抗任由这个人出手、而是真的抵抗不了,被实力碾压后死去的。 阳炎觉得自己手脚都是软的,连大叫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绝望地闭上眼,等待着死亡。 伏夏看着那个连害怕都后知后觉的魔,闻着他身上的血腥气,厌恶地拧着眉,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要了结他。 却听到街那头传过来一个声音。 是自己的小靠山,声音里带着疑惑:嗯? 阳炎闭了一会儿的眼,没有等到致命一击。 他悄悄睁开了一点眼,却看见那个女子现在把玉牌收起来,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柄长剑,举着向自己刺过来。 这时候没有一点刚刚那个冷漠又恐怖的样子了,反而是有点吃力的,把长剑向自己胸膛一递。 阳炎下意识避过去,想要逃走。手却不受控制地聚起一团魔气,向那人击去。 耳边一个声音炸开:伏夏! 宁榕手里还拿着刚刚买来的糖葫芦,本来是想顺着魔气来看看黎城怎么会有魔族的,结果顺着找过来,就看到自己走两步路就喊累的师妹,现在举着剑朝一个魔族刺过去。 那魔族手心里一团魔气,向师妹击去。 宁榕想要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伏夏一个转身,将将避开,却被后劲冲击地连连后退。 伏夏顺势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小靠山红着眼看了自己一眼,马上举起长剑,和魔族缠斗起来。 阳炎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绝望地看着坐在墙边用手揉着自己胸脯好像很疼的那个女子,知道她的实力有多么强大。 心里是想赶紧逃跑的,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这个后来的女子击去。 伏夏微微动着手指,控制着这个魔族。 原本在易安崖上用竹叶和小靠山比划过了,小靠山也说会了。 但是会了是一回事,能不能在实战中用上,是另一回事。 伏夏控制了一会儿,看小靠山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还学会了举一反三灵活运用不同的招式。心里很是满意。 她一点点放下对那魔族的控制。 阳炎一点点感觉到自己能够控制自己了,他惊恐地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那人,等到自己能全部控制自己了,转身就想跑。 刚刚转身,一柄长剑就从后心穿过来。 阳炎低头看过去,剑尖上闪着银白的光,一滴滴的血砸到地上。 宁榕松手,看着长剑和魔族一起倒在地上。 几乎想不到要把剑收回来,她转身跑到伏夏身边,蹲下,眼还是红着的。 她看着伏夏揉着胸脯的手,颤颤巍巍的摸上去,着急问:怎么样了?受伤了吗?疼不疼? 伏夏本来是想接着装可怜要小靠山疼疼自己的,但是看着小靠山六神无主的样子,怎么也不想再说自己很疼之类的话了。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7) 她把手放下,对宁榕笑:不疼。 宁榕深深地看着伏夏的脸,伸手慌张地在自己的乾坤袋里摸着,摸出了丹药喂到伏夏嘴里,低声说:怎么会不疼呢?明明都这样了。 虚昭涵和骨玉顺着突然爆发的魔气找过来的时候,伏夏还坐在地上,宁榕就蹲在她身边。 伏夏把脸放到自己小靠山肩膀上,趁热打铁:师姐,剑好沉,我手酸。 宁榕的心脏现在还在扑通扑通不停跳着,闻言看了一眼伏夏放到身边的剑,很认真地和她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拿剑了。 伏夏点头,把手举到宁榕面前:揉揉。 虚昭涵看着那两个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好像并不想要别人参与的人,带着骨玉走到那个魔族身边,把宁榕的剑□□。 骨玉看着这个人,明明并不认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熟悉感。 她想到自己失去的记忆,皱起了眉头。 宁榕不厌其烦地给伏夏揉了一会儿的手,她听到了虚昭涵的声音,低声和伏夏解释:刚刚买了糖葫芦,但是掉了。 刚刚看到师妹就要被攻击了,实在是太急了,所以就把糖葫芦扔掉了。 她保证:我一会就去买。 伏夏看着自己这个小靠山,觉得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她笑眯眯点头:好。 半晌后,虚昭涵带着簪子和骨玉走在前面,后面的伏夏美滋滋地咬一口小靠山给买的糖葫芦,被酸的腮帮子疼,还是笑着和小靠山点头:真甜! 真好,我也失去了分辨能力。 作者有话说: 出门不要落单,不然会被坏人抓住吃掉的!(恐吓) 第11章 钢铁一样的体魄 为了圆一个谎,往往是需要说无数个谎的。 伏夏清楚,但是还是不肯悔改,面不改色地和自己的小靠山嘤嘤嘤:我本来是想跟着师姐去看看的,但是路过的时候闻到了那个魔族身上的血腥气,他也看到我了,我没有用办法幸好师姐赶过来了。 宁榕看伏夏这个样子,也没有多想,一边和伏夏说那个魔族身上的血腥气可能是杀了人,一边拿着药问伏夏:要不要敷一点? 伏夏点点头,自顾自把自己的外衫解开。 刚想和自己的小靠山说敷药的时候要轻一点,就看见小靠山已经把药瓶放到了桌子,僵着身子走到门口了。 耳根子还红着。 伏夏: 不高兴。 但是还是没有再喊师姐,而是自己拿起药瓶,试探着往自己胳膊细小的伤口上抹了一点药。 师姐不亲自动手也好。不然自己还真的是没法解释为什么伤在胳膊上,自己当时却揉着胸脯了。 伏夏闻着空气中药膏的清香,用指腹在伤口上打转,看着自己胳膊上伤口处的纹理,微微拧眉。 其实从刚刚过来她就发现了,自己这个身体的温度,格外凉一点。 这点凉就是比普通人体的温度凉一点。 只有那么一点,不仔细感受,就是正常的。所以当时伏夏也没有当回事,只当是自己这个身体虚弱气短,所以才会体寒。 但是现在 伏夏拧着眉把自己刚刚涂上去的药膏抹掉,看着自己那细微撕裂的伤口,看着沁出来的鲜红的血液,伸手拨弄了一下,看着边缘整齐的裂口,越发疑惑了。 她伸手又划了一道伤口。 鲜血马上涌了出来,鲜红的一片,但是没有多少腥气。 伏夏忍着疼,看着那道伤口,还有被血染红的皮肉。 奇怪了,这个身体,好像不是正常人类。 就是很奇怪。 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三千年后,这个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话本子到底是真是假? 伏夏看着胳膊上的血液流出来,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来个结局,反而是被疼的呲牙咧嘴。 她伸手在伤口上停了一会儿,愈合了伤口。 已经流出来的血是回不去了。 伏夏伸手捏一个诀,想把这些东西都清理一下。 刚刚出去的人却推门进来了。 宁榕本来看伏夏结衣宽带的还有点羞涩,走出去了才越想越后悔。 师妹本来就受伤了,那个魔族那么穷凶极恶,师妹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呢,自己怎么就出来了? 师妹自己敷药,万一伤口再比较偏,她再转身伸手的,说不定只会让伤口撕裂,更严重一点。 宁榕想想就觉得自己嗓子干,她推门进来想帮帮忙。 这一眼就看到伏夏胳膊上大片的红色。 几乎要刺伤宁榕的眼。 伏夏看着推门进来的人,有点窒息。 师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所以我等会儿要怎么解释这么一大摊的血底下并没有伤口这件事啊?! 宁榕快步走到伏夏身边,看着伏夏的胳膊,颤着声音问:怎么这么严重? 我刚刚居然问都不问一句就走了,师妹自己敷药她伤这么严重,怎么敷药啊? 宁榕看着自己刚刚放到桌子上的药瓶,已经被打开了。 宁榕自认已经能够拼凑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师妹都打开药瓶想要敷药了,结果因为受了伤,笨手笨脚的,导致伤口再次流血。 都怪自己,也不知道刚刚在害羞什么。 宁榕这么想着,一边安慰伏夏一边捏了一个最简单的清身诀。 她看着伏夏胳膊上的血一点点消失,怕伏夏疼,还轻轻地朝伏夏的胳膊吹着气。 伏夏: 虽然现在情况不是很好,但是小靠山怎么这么好啊。 伏夏看着红着眼给自己胳膊吹气的小靠山,心里一阵阵的暖流冲的她不知今夕何夕。 她怔怔地看着小靠山。 宁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伏夏的胳膊。 血液一点点的,最终还是消失殆尽。 自己手里的那条胳膊没有了血液,入目皆是白。 羊脂玉一样,白皙透亮,滑嫩温凉,没有一丝瑕疵。 也没有一点伤口。 宁榕看着那条胳膊,眨了眨眼,再次看过去。 还是没有一道伤口 宁榕缓缓抬头去看伏夏。 伏夏缓缓扯出一个笑,不急不慌,甚至用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给了宁榕一个加油打气的姿势:加油!所有想要成功的人,都要不畏艰险,拥有钢铁一样的意志力!只有拥有强健的体魄,才能铸造成功的地基! 宁榕眨眨眼,再眨眨眼,还是没有明白眼前的一切,更不明白师妹为什么突然说一些奇怪的话。 所以她很诚恳地问师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伏夏硬着头皮胡说八道:没有关系,不疼的!你要相信我,我拥有钢铁的意志,还有强健的体魄! 宁榕沉默了一下,看着没有一点伤口的胳膊,低声说:你这是拥有钢铁一样的体魄啊。 流了这么多血,居然都没有伤口。 伏夏: 你要是真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伏夏沉默了片刻,抬头再看看小靠山,顺着看到小靠山手里自己白玉一样的胳膊,突然又想。 钢铁一样的体魄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第12章 飞升前的事 因为伏夏的事,宁榕也没有心情接着在黎城转了。 她们急匆匆地采买,没有多呆就回念寒宗了。 宗门大会的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宁榕就也不是很忙了。只是偶尔去把把关,更多的时候就是在慕青峰上,照顾伏夏。 虽然伏夏身上并没有伤,但是她不要脸啊。 她理直气壮地举着自己并没有一点伤的胳膊和宁榕嘤嘤嘤哭着说自己难受。 宁榕还没有点头,她就忍不住笑:不管,反正师姐不能不管我。 小靠山脾气好,即使知道她现在可能根本没有什么事,也还是随着她的话,照顾她。 伏夏好养活,说着要小靠山照顾自己,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杂七杂八地看话本子。 不吃不喝也不睡,就躺着。 宁榕把自己熬的鸡汤放到桌子上,看着床上的那个人,无奈:你起来坐一坐吧。 伏夏放下话本子,丹凤眼看着宁榕,无辜地眨了又眨,软着声音说:师姐,我坐得久了,会腰疼。 宁榕叹气:那怎么办呢?起来出去走走,透透气? 不行! 伏夏矢口否定:我不能走路,我腿疼。 我扶着你走走。 不要,风太大了,吹得人难受。 伏夏下意识说完这一句,翻个身拿着自己的话本子,接着看起来了。 宁榕听着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熟悉,她拧眉想了想,怎么也没有想到到底是哪里熟悉。倒是觉得不对劲了:慕青峰哪里有风啊。 不管,就是有。我不能吹风,一吹风就哭。 还是下意识地回了这么一句。 明明之前和小靠山说话的时候即使再无理取闹也还是有那么一点分寸的,但是这两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一点礼貌,很随意很有攻击性。 伏夏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熟悉。 她心里一凉。 书上的字怎么也看不进眼里。 伏夏一句句回想过去。 那句外面的风大就是下意识说的,好像是因为刚刚说的对话过于熟悉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 就和自己最开始见到小靠山时一样,那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伏夏幽幽出神。 宁榕看着背对着自己专心看话本子的人,无奈地笑了笑,说:我炖了鸡汤你真的不尝尝吗? 伏夏翻身,还是躺在床上,看着宁榕,眼里亮晶晶的:你炖的? 宁榕点头。 伏夏翻身下床:那我尝尝吧。 宁榕把汤匙递给伏夏,把鸡汤往她那边推了推:第一次做可能不是很好喝。小食堂里也没有人,我自己琢磨着做的不好喝你就不喝了。 怎么会!师姐超级棒的! 伏夏用汤匙舀了一勺,刚刚放到嘴里,嘴里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宁榕看着有点凝滞的伏夏,有点紧张:不好喝吗? 伏夏把那一口咽下去,又喝了一口。 她拧起了眉。 宁榕更紧张了。 伏夏舀了一勺,递到宁榕嘴边:师姐尝过了没有? 宁榕看着那个伏夏用过的汤匙,轻轻张嘴,把那一口汤饮下。 这一下,宁榕的脸色也有点不对劲。 伏夏小声问宁榕:师姐真的是自己第一次琢磨着做的啊? 宁榕感受着嘴里和伏夏熬的一模一样的味道,再看看伏夏,点头:是啊。 伏夏心里百回千转的,对上宁榕的眼,还是没事人一样笑了:那师姐和我可真是很默契呢。第一次做居然就能做出这样的味道。 宁榕有点不好意思,不再去看伏夏。 因此也没有看到接着喝汤的伏夏眼底的思量。 宁榕还有事情,也没有在慕青峰呆多久,没一会就又被人叫走了。 伏夏接着躺在床上,拿起自己的话本子。 不对劲。 伏夏的鸡汤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鸡汤,不过就是里面加上了一种果子。 那个果子说来并不难找,很多地方都有,但是大多数人都不会在鸡汤里放这个果子。 这个果子念寒宗并没没有,还是后来伏夏要用,自己找来的。 平时就放在小厨房的角落里。不刻意找就找不到。 可是这是小靠山第一次做,她说小厨房里没有人,也就是说,没有人会告诉她自己炖汤的时候会放那个果子。 但是她却放了,还和自己做出来的味道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伏夏忍不住回想,却突然意识到,她都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会炖汤了。 自己一个修道人,早就辟谷了。为什么会炖一个汤? 伏夏忍不住抽丝剥茧一点点回想。 好像是一直都会的,而且只会这一个汤。所以在第一次见这个师姐想给师姐一点好处的时候,自己选择了炖鸡汤。 但是自己怎么会呢? 伏夏想来想去没有一点头绪,倒是喝了鸡汤又躺了这么一会儿,开始困了。 手里的话本子一点点倒在床上,伏夏松手,恍恍惚惚翻个身闭上了眼。 混沌中有人推自己,声音小小的,带着少女独有的清亮:别睡了,你起来坐一坐。 自己好像也没有很大,还不是现在这个臭不要脸的样子,而是有点傲气,不耐地推远了那个小女孩:不去,坐着难受。 小孩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那怎么办呢?起来出去走走,透透气? 不行! 自己还是那个样子:我不能走路,我腿疼。 我扶着你走走。 不要,风太大了,吹得人难受。 这哪里有风啊。 不管,就是有。我不能吹风,一吹风就哭。 再小的伏夏还是伏夏,还是那么的会无理取闹。 除了欺负我,你就只会哭! 伏夏从混沌中睁开眼,想着自己刚刚梦到的内容,拧起了眉。 这是自己还没有飞升前的事? 第13章 明明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 伏夏掰着手指头想自己还是厌春的时候的事。 真的不是自夸。 梦里的小孩说自己除了欺负她就只会哭并不是,其实厌春什么都不会。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8) 不会主动欺负人,也不会哭。 最多也就是装作哭了的样子,但是能让她装哭的人或事也不多。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修仙小天才,除了修仙什么都不会。 每一年都说着人界灵气日渐干涸,修仙越来越难,少有飞升的了。 不止是这一代开始的。 厌春三岁开始修道的时候人家也是这么说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一点都不耽误她十二岁筑基十七岁金丹二十六岁元婴这是什么概念呢? 就这么说吧,这个话本子里说虚昭涵的天赋最好,但是也是十八岁才筑基。 至于宁榕,是念寒宗大弟子,即使比不上虚昭涵,也已经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了,拉出去会被所有人夸的程度。 如今二十六岁,筑基九层,离金丹还有那么一步。 厌春没有门派,她自己一个人呆在山里,没有什么契机,就是在山里找到了书,自己误打误撞地开始修炼。 她知道自己厉害,后来下山后所有的门派都拉拢她,一个个捧着哄着,想要拉回自己门派里,以后飞升了给自己门派添名气。 刚刚及冠,之前还是一直住在山里。厌春当时一点都不知道人情世故,不喜欢的人就直接拒绝,一点情面都不留。 然后在出山的第五年,被揍了。 其实当时她同辈的没有一个能打得过她的。 前五年很多人想要拉拢她,也就都捧着她,后来发现她并没有想要加入任何门派的意思,就开始想把她踩下去。 是一个什么门派的长老一百九十多岁,元婴期。 为了自己没有能耐被厌春打了一顿的孙子,更为了自己的嫉妒。一点长辈的脸皮都不要了,对厌春下死手。 厌春当时金丹,越级反杀了那个长老,当着那个门派众多弟子的面把长老的尸体直接扔到长老儿子身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表情冷漠骄傲好像仍有余力,还知道放下狠话:今日我还活着,你们杀不了我。日后我会走的更高,你们只会像个蝼蚁一样趴在我脚下,看着我,永远追不上我。 说完就趁真正能打的还没有追上来,保持着自己的体面,溜了。 等到了走远了,没人了,就憋不住那一口气了,很是狼狈地摔在小水沟里,吐了几口血。 连着碎掉的血管一起吐出来,小水沟那一片的水都变成了粉色。 水沟里的鱼怕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血的味道,就成群结队地摆着鱼尾游过来,吃水里伏夏吐出来的碎肉。 伏夏被恶心坏了。 但是当时连把这些鱼赶走的力气都没有了,挣扎着去了岸上,颓然躺着看台上一轮灼日。 都说厌春百岁飞升,其实没有那么久。 她二十七岁元婴,六十多岁的时候就硬抗了九十九道天雷,飞升了。 飞升后真的没人能打得过她了,天道也奈何不了,反而还要求她办事。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再怎么想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伏夏现在真的记不清那天到底怎么样,只模糊记得自己当时被晃得眼疼。 闭上眼了也还是疼,丹凤眼薄薄的眼皮根本遮不住烈日。 厌春挣扎着想要提起手遮住眼。没能抬起来。 身边却来了一个人。 声音细细的,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点鼻音,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厌春五感一向是最好的,但是那天真的伤太重了。她什么都听不到,耳朵里除了嗡嗡声,就是自己的呼吸声,一声声沉重的好像马上就要死去的老马艰难地在雪地里拉着车。 厌春就听着那个声音嘟嘟囔囔说着话。 虽然听不清,但是小孩蹲在了自己身边,挡住了太阳。 所以厌春并没有厌烦,而是闭上了眼,就着这个声音,睡下了。 伏夏想到了这里,把刚刚梦到的那个小孩,和这个嘟嘟囔囔说话的小孩对在了一起。 但是依然还是模糊不真切的。 伏夏看着自己床边静止不动的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谁会记得几百年前的事呢?现在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好了。 伏夏轻轻叹了口气,已经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 肯定是小孩照顾自己,自己还臭不要脸使唤人家,天天欺负人家。 想到了往事,伏夏想到自己年少轻狂的那些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耳边传过来一个声音,低低哑哑的:你怎么了?怎么又躺着了? 刚刚还陷在回忆里,现在听到了这么一声还有点恍惚。 伏夏看过去,是自己的小靠山。 宁榕看着自己这个师妹。自己也就是刚走了一小会儿,也不知道她又怎么了,现在整个人耷拉着,像是没有了羽毛的鸟一样,活泼不起来了。 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伏夏有点唏嘘:师姐,你可快点修炼吧,我一天都不想努力了。 不知道师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是宁榕还是好脾气地应下了:好。 伏夏想起过于久远的往事,有点难过,现在听到宁榕的回答也没有高兴一点,只是又叹了一口气。 年纪大了,明明都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一点都不想努力了。 现在只想躺着。 等着小靠山给自己吃一口软饭。 我当年要是有这么一个小靠山,还至于被那不要脸的老头子打到吐血? 哼,真是,越想越气了!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牛气哄哄伏夏牌小废物。 只用一碗软饭,就能骗回家养着了! 伏夏:我被人打吐血了,太惨了。 作者(小声哔哔赖赖):可是你把人打死了 第14章 得寸进尺 宁榕后来又给伏夏炖了两次鸡汤,还是那个味道,后来就把伏夏上次找到的果子用光后,她再炖,就是另一个味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次伏夏喝的少了,宁榕后来就也没有再炖了。 伏夏就也不想了,只以为是小靠山第一次做,看到什么材料就全部放进去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个味道。 她又接着养伤的借口躺了两天,宁榕忙,平时不能一直照看着她,又怕自己不在她就一直躺闷。就叫了虚昭涵来陪伏夏说话解闷。 这天伏夏还躺在床上看自己的话本子。 其实这一本她已经看过了,故事很俗套,还没有虚昭涵和骨玉的故事有趣一点。 伏夏举着话本子,眼神虚无地看着书页,心里回忆虚昭涵和骨玉的剧情。 门外传来脚步声,急匆匆的,一点都不稳重,听起来就不是小靠山的。 伏夏就也没有多在意,接着陷在自己的回忆里。 虚昭涵和骨玉还挺甜。 骨玉一个魔族女尊,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但是不管是失忆的时候,还是后来知道了记忆回到了魔族,只要虚昭涵在,她就是一个标准的忠犬。 什么当了自己的玉给虚昭涵买糖葫芦啊,都是最基本的操作了。 想到骨玉的那块玉,伏夏微微出神。 门就被人大大剌剌地推开了,一个人笑着跑过来:师姐你看! 伏夏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只手就伸到了她眼前,手里握着一串糖葫芦:大师姐让我给你的! 伏夏顺着那串糖葫芦看过去,是虚昭涵。 虚昭涵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举到自己眼前,一手还拿着另一串糖葫芦,美滋滋吃着。 刚刚还在回忆着的人突然到了自己面前,其他人肯定是会有一点尴尬的,但是伏夏不一样。 伏夏若无其事地把话本子放到一边,接过糖葫芦,笑着向虚昭涵道谢:谢谢小师妹了,让师妹破费了。 没事! 虚昭涵可能是觉得糖葫芦有点酸,吃了这么一口就呲牙咧嘴地把糖葫芦举到骨玉嘴边,一定要骨玉尝一口。一边还不忘和伏夏说:是大师姐给的钱!要我给师姐买糖葫芦,我的这一串,是我给师姐买糖葫芦的报酬! 伏夏看着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听着虚昭涵的话,本来是有点高兴的。 但是看着骨玉就着虚昭涵的手看似不情不愿实则半推半就的样子,那点高兴突然就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 我也想小靠山在。 伏夏咬了一口糖葫芦,更酸了。 那边虚昭涵还在和骨玉说话:我今天去看了今年比赛的彩头。 骨玉没有搭话,但是虚昭涵也不觉得失望,而是自顾自接着说:有个簪子,真的好好看!听说是从一个药修前辈的洞府里找出来的,常常带着可以静气凝神!而且!真的很好看!翡翠一样的绿 伏夏把糖葫芦放到一边,又看了看骨玉。 骨玉还是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虚昭涵,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宠溺和温柔。 伏夏觉得自己腮帮子酸,她接着拿起自己的话本子,腹诽。 这个小师妹是真的能说啊。 得亏骨玉喜欢她,不然就她这个样子,半天就得被她烦死了。 不过说到比赛 伏夏又看了一眼骨玉。 刚刚回忆了那么一下,之前都忘了一点的剧情现在都清晰了很多。 好像就是在这个大会里,骨玉因为比赛的时候下意识用了魔功,被发现是魔族了。 那边虚昭涵还在说,拉着骨玉的袖子不满:我那一年的彩头就没有这么好,真是,我真的好想要这个簪子啊! 骨玉摸了摸虚昭涵的头,这才说了一句话:我赢了给你。 伏夏被这么一句话吸引过去了。她拿着话本子欲言又止。 那边骨玉看着虚昭涵,含情脉脉。虚昭涵则是低着头不看骨玉,但是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她脸上的羞涩。 于是伏夏本来就没有想说出来的话现在就更说不出来了。 伏夏是不相信天命的,所谓的天道她违背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不觉得因为话本子里写了这个剧情,所以这个剧情就一定要发生。 她只是 伏夏再看一眼腻腻歪歪的骨玉和虚昭涵,有点眼疼一样别过头去。 记忆早点恢复就早点恢复吧,反正早晚都要有个结果,堂堂魔族女尊也不能一直带在念寒宗里和宗主女儿摸鱼爬树的。起码恢复了就不会在念寒宗了。就不会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腻歪了。 伏夏这样想着,又拿起旁边的糖葫芦。咬了一口。 真酸啊。 虚昭涵本来就是活泼的性子,在伏夏房里呆了一会就坐不住了,只想和自己的小酒出去玩。但是还想着大师姐叮嘱的事,勉强多坐了一会儿,和伏夏一直说话。也不管伏夏接不接话,她的嘴皮子是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 但是说的久了也难受,终于等到宁榕回来了,她就拉着骨玉一溜烟地跑了。 宁榕看着还是躺在床上拿着话本子的人,有点无奈:小师妹来了,你怎么还躺着?待客之道呢? 宁榕其实也就是说一说,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了伏夏身边,看着那个糖葫芦,问:不好吃吗? 这一看,才发现伏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话本子盖到了脸上,气呼呼地别过脸去。不看自己。 宁榕哑然:怎么了? 伏夏把脸上的话本子掀开,哀怨地看着宁榕:师姐在怪我? 宁榕:没有啊。怎么了? 明明就有!师姐明明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师姐明明知道我坐着就腰疼,但是师姐还是怪我不起床。 宁榕: 伏夏看着宁榕不说话,更来劲了:师姐就是怪我,师姐不疼我了,嘤嘤嘤。 宁榕捂着额头:没有! 伏夏不说话,又把话本子盖在脸上,悄悄地从侧面看着自己这个小靠山,嘴里还装模做样地接着嘤嘤嘤。 宁榕只能一再保证:没有怪你,我就是怕你躺的久了难受,我没有怪你,也没有不疼你。 骗人! 伏夏得寸进尺:你这么敷衍,这么酸的糖葫芦还送过来,还不自己送,还要小师妹送过来,你为什么不陪我? 宁榕看着那个只咬了两口的糖葫芦,有点无措:不好吃? 不好吃! 伏夏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点过分,怕小靠山生气。 于是偷偷瞥了一眼。 小靠山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只是微微拧眉,有点费解地看着那个糖葫芦。 就在伏夏以为她看出了什么想和自己讲大道理的时候,就听到她低声哄:下次我给你做,一定甜。我给你送过来。 宁榕说完,小心地看着自己的师妹,想等着她消气。 师妹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不动。 宁榕紧张地看着床上那个人。 因为脸上盖着的话本子,连她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到。 宁榕还在紧张,还想再喊一声师妹。就看到师妹抬手,按着脸上的话本子,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翻身过去,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还有瓮声瓮气的一句:师姐说好的啊,不许骗人。 表面听上去好像很正常的样子。 谁也不知道话本子底下的那个人,笑得跟个吃到了甜葡萄的狐狸。 第15章 开始比赛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比赛的时候了。 宁榕和伏夏作为师姐,就也没有了什么事,每天就坐在台上看底下弟子较量。最多的,就是被宗主带着,去见客人。 和伏夏想的一样,所有人有了这么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弟子都忍不住炫耀主要是炫耀自己的小靠山,然后再连带着说起自己。 但是也很好啊,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点了。 只要以后一直按照这个步骤来,自己就可以一直想这次一样,只干一点点的活,也不会被注意,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任务安排给自己。 就舒适! 现在也是一样。 宗主领着自己的几个弟子,走到了尘琅阁阁主的位置。 照例是尘琅阁阁主夸赞这次比赛安排得很好。 宗主摆着手说哪里哪里。 然后再猝不及防说:今年这次是弟子一手操办的,我还怕各位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呢。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9) 阁主和之前所有的长老一样上道。夸弟子有出息,绝对不是泛泛之辈,现在就可以这样以后绝对更厉害,可以继承宗主的衣钵 伏夏站在后面,听了一会儿就有点站不住了。 她往旁边歪了一点。 站在前面的宁榕就伸过来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臂。 伏夏懒洋洋地把重心放到宁榕扶着的那只手臂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小靠山一点点的侧脸,很认真地看着最前面和阁主说话的宗主。 如瀑青丝用玉簪挽起来,再加上一个冠,没有一丝发丝遮掩,所以那一点点的侧脸就格外清晰。 面部线条和她的性格一样,流畅柔和。鼻梁算不上很高,眼睛也不算很大,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温温吞吞中中庸庸的。但是凑在一起就是格外的,让人有安全感。 现在眼神温和认真地看着宗主,微微躬身,一幅认真聆听教诲的样子。 还是稳重严谨标准的别人家的弟子。 在别人都不会在意的地方,这个别人家的弟子扶着后面不成器的师妹,用指尖在师妹手腕上写:等等就回去了,再站一会儿。很难受吗? 伏夏不说话,只感觉一阵阵酥麻从手腕上传过来。 比当年九十九道天雷劈的都让人心慌。 伏夏也在小靠山手腕上写字:没事,师姐扶着,就没事了。 手腕上好像还有刚刚的酥麻,伏夏一边写字一边仔细观察小靠山的反应。 还在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把指尖停在那白皙的手腕上好一会儿,最后缓缓地划了一道,蜻蜓滑水一般,又慢慢地收回手。 伏夏就是在使坏。 她也就如愿以偿地看着前面的小靠山,马上红了耳朵。 宗主简单地和人寒暄了一边,那边所有的弟子都已经在底下归位等着比赛开始了。 宗主又回到主位,说了一下对新弟子的叮嘱和期盼,讲了一下比赛规则。最后宣布比赛开始。 蕴含灵力的话响彻全场。 底下的弟子纷纷鼓掌。 在如雷的掌声中,伏夏往下出溜半坐不坐要躺不躺的,和小靠山撒娇:椅子太硬了,坐着难受。 宁榕耳根子还红着,不怎么好意思看伏夏,但是听到伏夏这么说,马上就有点急了:很难受吗? 小靠山是真的脾气好啊。 伏夏对着小靠山着急的目光,笑了笑,用指尖比了一个距离:就只有一点点而已一点点。 宁榕看着伏夏比出来的那一点点,好像并没有放心,不过底下的比赛已经开始了,她们也不好一直说话,所以只能转过去不答话了。 只是还拧着眉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靠山不说话了,伏夏有点无聊,只能去看底下的比赛。 其实念寒宗每年收的弟子也不算多,也就只有五六十个,每一个都是很有实力的。 现在底下比赛的两个人里有一个就是骨玉。 骨玉穿着念寒宗最基本的弟子服,拿着木剑,一招一式都干脆利落。她本来就是女尊,实力完全可以碾压对手。虽然现在没有了实力,但是下意识的招式也可以让她在二十招内打败对手。 比骨玉更吸引伏夏注意的,是赛场旁边的虚昭涵。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观看台上跑下去了,就在赛场结界外面。趴在坚固的结界外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骨玉,一惊一乍:小酒好棒! 小酒太厉害啦! 比赛结束,骨玉还没有说什么,虚昭涵就又蹦又跳:小酒赢了!小酒真厉害!哈哈小酒赢了! 伏夏被她吵得耳朵疼,封了一半五感还是觉得自己耳边嗡嗡的,好像有一万只蜜蜂在自己耳边飞。烦得伏夏想直接封住她的嘴。 宗主可能也觉得虚昭涵这个样子不合适,想传音把虚昭涵叫上来。 但是没等宗主说,骨玉那一场比赛一结束,虚昭涵就和骨玉一起跑了。对别人的比赛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 剩下的人又比了一天。 第二天伏夏又跟着宁榕去观看台。 看到自己的椅子的时候,伏夏愣了一下。 自己那个硬邦邦的椅子现在多了一块垫子。放垫子的人还特别贴心地下了一个隐形术,把那个垫子隐藏起来了虽然因为小靠山的实力还是有点弱小,所以只要是比她实力高一点的人就能一眼看出来。 伏夏当时就是头皮一麻,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心软不是酥麻的感觉了,是那种,灵魂叫嚣着想要掀开自己的天灵盖扑到小靠山身上和她贴贴的冲动。她想回头看看宁榕,又不知道回头看看能怎么样。 她忍住自己的冲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宁榕虽然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小师妹。看着师妹什么都没有发现直接就坐到了椅子上,提着心想知道师妹的反应。 果然,师妹好像是很吃惊一样,坐下了,忍不住动了动,又用手按了按自己的椅子。好像是按到了什么,就又站起来,接着坐下去。 是发现了什么,神神叨叨地向自己凑过来,把手挡住自己的耳朵,低声说:师姐,我的椅子现在软软的,你的呢?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一片湿热就贴在自己耳朵上,说完了之后那一片柔软也没有移开宁榕忍不住地往旁边移了移。 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伸手摸了摸刚刚伏夏贴着的地方。 伏夏看着小靠山好像要滴血一样的耳朵,笑容狡黠,还要再移过去追问:师姐,你呢? 宁榕接着坐着硬邦邦的椅子,嘴上却点点头,告诉伏夏:嗯。 伏夏看着小靠山空荡荡的椅子,心里甜滋滋的。 自己也就是说一说,有没有都是一样的,明明昨天一整天也可以做下去,但是有人因为自己哼唧一声就专门给自己加一个垫子这件事,还是这么让人高兴啊。 伏夏没来得及高兴多久,昨天弟子第一轮比赛已经结束了,现在第二轮,骨玉又上场了。 明明昨天宗主都和虚昭涵说过了,但是今天虚昭涵依旧趴在结界上,明明知道结界内的骨玉什么都听不见,却依然像昨天那样大喊大叫给骨玉加油,比骨玉还激动的样子。 伏夏被这个念寒宗大喇叭吵的脑子疼,又不能把自己的全部五感都封住了,干脆给虚昭涵自己加了一个结界。 第一轮已经淘汰过一半弟子了,所以今天的第二轮比赛就格外焦灼。大家势均力敌,比赛也很有看头。 伏夏看看自己前面的小靠山,再看看比赛场上的骨玉虚昭涵还在结界上趴着,看表情就是还在喊着叫着,但是声音都被伏夏的结界挡着,伏夏明明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但是看着她的表情,还是觉得那个声音就在自己耳边。 伏夏: 小东西还挺难忘。 因为虚昭涵,伏夏的观战体验格外不好。 那天回去的时候宁榕看着伏夏这个样子,疑惑地问:怎么了?是椅子还不舒服吗? 伏夏摇头:没有。 她看着宁榕,想问问小靠山有没有被虚昭涵影响,但是话到了嘴边才想起来不是谁都有自己这么出色的五感。 于是伏夏就虚伪地笑了一下,告诉小靠山:小师妹很有趣,我今天一天就光看她了,没有仔细看比赛,觉得自己有些失职。 宁榕看着伏夏,微微拧眉好像在思考什么,低声问:是吗?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骨玉掉马 小靠山果然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伏夏就将自己的心情一一道来:小师妹真的太吸引人了,我根本不能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被她的声音吸引过去,然后就根本移不开眼,只想把她的嘴给她堵上。 但是这种话不能说,小靠山可是一个很让人有安全感的师姐,如果知道自己是这么想小师妹的,肯定会觉得自己心肠歹毒。 所以伏夏微微笑着,对上宁榕的眼,再次点头确认:对的,就是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小靠山的神色好像有点别扭,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点头,接着往前走了。 等到第三场的时候,骨玉依旧上台。 之前一直都在的虚昭涵牌大喇叭却没了踪影。 伏夏猛地没有听到大喇叭的尖叫声还有点不习惯,她左顾右盼想找找虚昭涵。 这次在宗主身后找到了虚昭涵的踪影。 大喇叭紧张地看着比赛,眼看着就是想冲上去给骨玉加油。 但是被宗主紧紧地拉住了。 伏夏听着宗主给大喇叭传声:你别过去丢人了,师姐昨天还和我说你干扰了比赛呢。 师姐 伏夏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前面的小靠山。 小靠山坐得笔挺,根本没有回头看自己,只认真地看着比赛。 还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弟子。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别人家的弟子昨天偷偷去和师父告状。 伏夏怎么也压不住地开始笑。 底下的比赛过了好几场,休息了几天,再次开始。 虚昭涵却一直没有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了,就连那些声音,也没有了。 骨玉还是一路到了最后的一场比赛。 她本来能当上魔族女尊就是很有实力的,后来因为手下青城大帝背叛她,买通手下给她下了药,身体不好发挥发挥不出来真正的实力。又因为失忆,醒来后学的都是念寒宗的法术,所以虽然可以在第一场的时候轻松打败对手,但是真的对上了能走到最后一场的对手面前,仅仅凭借着着不到两个月时间学会的念寒宗法术,还是有点吃力。 这样下去最后肯定是会开始用魔气的。 如果真的是想拿到冠军的话虽然拿到这么一个冠军没有什么用,但是虚昭涵不是想要冠军才会有的那个簪子吗? 伏夏知道了结果,没有了什么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比赛,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小靠山。 也不知道小靠山到底是怎么和宗主说的她怎么就这么会让自己不淡定呢?每天的心情都轻快地像一个刚学会飞的小鸟一样呢? 伏夏出神地看着小靠山白玉一样的耳垂,顺着看上去,顺滑的青丝,最上面精致的冠 突然间,小靠山偏头,站了起来,看向宗主的位置。 耳边也传过来了窃窃交谈声。 伏夏了然,低头看过去。 果然,即使骨玉天赋很高,也还是不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熟练运用念寒宗的法术,现在被对手逼得连连后退。 这么看下去,明明是胜败已定了,但是骨玉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点点停了下来,她没有了法器,还是渐渐稳住身形。 手心里一团黑色的雾,那团黑色的雾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张牙舞爪地向四周散逸。 伏夏才刚刚看了一眼,就听到宗主大喝问骨玉那是什么。身旁是破空声。 刚刚还好好坐着的小靠山,踏空冲向赛场。 我re 因为虚昭涵的原因,伏夏封了一半的五感,所以反应迟钝了一些。看到小靠山动作的时候,小靠山已经靠近骨玉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去干嘛去啊?!这里这么多长老这么多掌门,你去干嘛啊?! 伏夏心一紧,看着宁榕在骨玉身后,想给骨玉下一个昏睡诀。 而骨玉不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感觉到了身后的人想要动手,于是下意识地回手攻击。 伏夏紧紧盯着小靠山,有点无奈。 宁榕刚刚靠近骨玉,就感觉到骨玉的反击。 她拧身勉强躲过一击,目光凌厉了起来。 刚刚看着还觉得可能是骨玉在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练了魔功走上了歧途,这个人是自己从后山带回去的,又和小师妹交好,如果真的走上了岔路,那自己肯定有不可避免的责任。 更何况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毕竟也就是一个弟子,还不至于让宗主长老亲自出手的地步。 如果真的是长老出手,她肯定没有好下场毕竟也是小师妹喜欢的人,能自己控制住就自己来吧。 宁榕想着这个人来念寒宗不过也就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是魔功,也不会有练得有多熟练。 现在真的对上了,才发现,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力量。 一定要控制住她! 宁榕反手一挑直击骨玉肩膀。 同时,后面被骨玉击退的对手也举起了木剑,配合宁榕,把剑尖对上了骨玉的后心。 骨玉感受到了比以往强烈很多很多的恶意,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头。 和这个动作同时的,是周身突然浓烈起来的黑色魔气。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冲破了结界。 伏台上看着的人怎么也想不到骨玉会弄出来这么大的阵仗,免不了发生一阵阵惊呼。 而伏夏目光微微一闪,一个看不见的屏障凭空出现在骨玉身边,悄悄瓦解了中心的那一击后悄然湮灭。 宁榕被冲得跌坐在地上,看着掌门飞过来,一掌拍在骨玉的后颈。 骨玉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宁榕咽下嗓子眼的那一口血,听到了小师妹的尖叫。 还看到了跑过来的那个人。 但是也就是这么多了。 宁榕觉得自己的胸腔是一阵阵火烧一样的疼,灵力游鱼一样在经脉里到处游蹿。 宁榕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第17章 女尊就在附近 伏夏眼睁睁地看着小靠山倒下去,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法术没有信心。 怎么回事?!我不是给她挡了大部分攻击吗?! 伏夏心脏都停了一瞬,没有功夫再去管别人怎么样,一个闪身就到了小靠山身边。 她看着小靠山苍白的脸色,心里慌张无措。 呼吸都是颤抖的,她伸手去摸宁榕的丹田。 丹田还是好好的,身上也没有什么伤。 只是可能是刚刚情况过于危险,突然爆发的灵气到处窜,窜来窜去还是回到了丹田,还是不安分,直接冲开了一直没有突破的、筑基到金丹的那道屏障。 伏夏放心了一点,看着小靠山昏过去的脸,没有办法的,伸手引导着小靠山体内还在乱窜的灵力,一点点回到丹田。 身后传过来脚步声。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10) 已经把骨玉打昏带去地牢关着的宗主大步走过来,问伏夏:宁榕怎么样了? 伏夏:昏倒了,伤不严重。 宗主点点头,俯身想把宁榕带回去。 伏夏还摸着宁榕丹田处,看到宗主的动作,微微一顿,开口:宗主去忙别的吧,我把师姐带回去。 念寒宗的宗门大会上出现了一个魔修。这件事传出去足以掀起轩然大波了。更何况现在后面还有很多别的门派的长老们,一个个在后面还是谈论刚刚发生的事。 宗主想想就觉得头疼,又生气怎么一时不察捡回来一个这样的人,也没有再强求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好,你好好照顾她。 伏夏看着宗主走远,看着还歪在地上的小靠山,无奈地背对着小靠山蹲下,把小靠山拉到自己背上。 得亏宁榕现在没有了意识,否则她就会看到,不久前刚刚站在剑上拉着她的袖子说自己怕高的人,现在连剑都不用,好像就是漫不经心地走了两步,就到了慕青峰的院子里。 伏夏把宁榕放到床上,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一样伸手把宁榕外袍脱下来。 窗外日头正盛,念寒宗上上下下都是兵荒马乱,只有慕青峰这一块地方。 窗外是莺莺啼叫,树叶簌簌作响,太阳暖洋洋地照过来。床上的人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因为突破了,身上的伤也在一点点自愈。 床边的人目不转睛,托着腮帮子看着床上的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所有的一切都是恬静美好的。 直到一个声音传过来最开始只是隐隐约约的,后来一点点越来越清晰声音越来越大。 念寒宗里只有一个人,永远不会有安生的时候。 伏夏被这个声音闹得头大,绝望地听着虚昭涵哭着跑过来,越跑越近越跑越近,然后猛地推开房门,一边哭一边扑过来:师姐你怎么啦? 伏夏从自己听到虚昭涵的哭声的时候就把小靠山的五感全部封住了,所以现在宁榕才能没有被虚昭涵这么一声喊醒。 虚昭涵也不是没有脑子,看见宁榕没有睁眼,就站直了抽着鼻子,哭嚷着问伏夏:大师姐怎么了? 就像你看到的, 伏夏抬抬下巴,指着宁榕:她晕倒了。 虚昭涵闻言更难过了,又问:严重吗? 这件事要怎么回答呢?她现在不严重是因为我,要是没有我,就骨玉那么一击,她可能严重了 伏夏犹豫了片刻,含糊说:还好吧。 虚昭涵抽抽噎噎地看了一会儿宁榕,又开始哭。 伏夏天天的都要被虚昭涵吵死了,她叹了口气,告诉虚昭涵:大师姐现在没有什么事,你哭什么? 师姐 虚昭涵小声喊伏夏,问:小酒今天怎么了?她为什么会打伤大师姐啊? 伏夏看着虚昭涵兔子一样的眼,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也只是说:不知道啊。 对不起, 虚昭涵又开始哭:我替小酒道歉,我也不知道小酒为什么会这样。 伏夏知道虚昭涵不知道,也知道骨玉当时都不是刻意攻击宁榕的。 但是一想想小靠山已经受伤了,要不是自己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就还是不能不生气更何况受伤的不是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代替小靠山说没关系。 所以她没有接这一句道歉,只是又叹了口气:你让小酒亲自和师姐说。 小酒小酒, 虚昭涵哭得喘不上来气,话都不能好好说了。停了一会儿才又抽抽噎噎说:小酒被关起来了。我娘说,要清理门户 说完,她张着嘴哇的一声又开始哭:到底怎么了? 伏夏看着这个嚎啕大哭的小喇叭,有点头疼:小酒可能是个魔族。 啊? 虚昭涵停下了哭泣,不可置信地看向伏夏。 伏夏点点头:对,小酒,可能是个魔族。 夜深了,伏夏看着还没有睁眼的小靠山,听着虚昭涵那边传过来的淅淅簌簌的声音,无奈地偷偷跟了上去。 虚昭涵果然是往地牢方向去了。 宗主还要招待来往的客人,没有时间和骨玉一直耗着。 所以地牢里现在只有骨玉,厚厚的一层结界。 伏夏看着小喇叭被好几个护卫簇拥着走到了骨玉面前。 虚昭涵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护卫跟着自己,她再怎么说也不愿意退下去。 虚昭涵今天一天哭得眼都肿了,现在看这些护卫这么强硬一点都不听自己的话,瘪瘪嘴又想哭了。 护卫不知道虚昭涵为什么这样,急着解释:是宗主的吩咐,宗主说关着的是一个魔头,不能放松警惕,小姐可不能自己一个人见她啊,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虚昭涵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连串地往下掉,一边哭一边反驳:不是这样的! 念寒宗上上下下娇惯着长大的小姐,天赋高,这么大了没有见过魔族,第一次动心就喜欢上了一个魔头。 不知道魔族有多凶残,听不得有人说自己心上人一点不好。 护卫被虚昭涵的眼泪吓得不行,但是还是不敢顺着虚昭涵的意走开。只能僵站着,看结界里面的女子趴在结界上,语气无奈:你就让他们跟着吧,我可能就是很危险。 虚昭涵听骨玉这么说,又着急的跺脚:小酒! 骨玉看着虚昭涵的眼泪,忍不住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两位师姐还好吗? 虚昭涵抹抹眼泪:伏夏师姐说,伤得不重。 骨玉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虚昭涵说:你快出来,和师姐亲自去说。 骨玉顿了一下,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说:对不起啊,没有拿到那个簪子。 虚昭涵刚刚忍住一点的眼泪又喷涌而出。 伏夏隐了身站在角落里,地牢里的烛火明明灭灭,照着那边的两个人。 骨玉还趴在结界上,看着外面的虚昭涵,眼里隐隐有泪光。 伏夏突然心一颤。 想到了自己的小靠山。 黎城。 几个裹着黑色袍子的魔族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罗盘,烦躁地说:这个东西真的有用吗?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是没有找到牌子?! 同伴也有点心浮气躁,停下了脚步附和:就是,人人找不到,之前出来的这一伙人也找不到了,连着牌子,直接没有了一点踪迹,怎么回事啊?! 最前面的老者声音阴沉:找不到就接着找,说了最后的地方就是黎城,那就把黎城翻过来也要找到! 你说,会不会是那伙人对上了女帝,已经死了? 有可能啊!虽说女帝已经中毒失忆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好啊。 嗬嗬, 老者笑起来好像是两条生了锈的铁链摩擦在一起一样,粗噶难听。他不屑:那小娃娃还没有这个能耐,这个世界上,能让大帝亲自做的木牌直接消失的人,只有寥寥几位,能击碎木牌又不让大帝发现的人,更是没有! 他看向身后的魔: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木牌肯定还在,应该就是被那个女娃娃拿去了,别的地方都找过了,她肯定就在黎城附近!后天要是再找不到,那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老者看着面前的人惊恐的眼神,意识到了什么,身形一晃想要躲开身后的攻击。 已经晚了,一只手直接穿过他的胸腔,把灰黑色的内丹捏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对面一个扎了满头辫子的人飞身下来,挥挥手就把对面的魔斩杀一空。 红色头发的魔看向自己的同伴,重复了一遍刚刚听到的消息:尊上,就在这附近? 第18章 太甜了 宁榕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自己的房间里了。 眼前是熟悉的淡青色床纱,她还正在恍惚,眼前突然凑过来一张脸。 伏夏幽幽:师姐,你吓死我了。 宁榕张嘴想解释自己没事,一开口就是一串咳嗽。 伏夏不说话,也没有帮忙。就那么幽幽地看着。 宁榕被她这个眼神看得有点毛毛的,等到咳嗽平静下来了,就疑惑地看着伏夏:怎么了? 伏夏还是盯着宁榕,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半天说:原来我也有啊。 宁榕不明所以:有什么? 伏夏不回答她,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以为就我没有呢。 宁榕看了一会儿,师妹没有和自己解释的意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榕心里有点发闷,急着转移伏夏的思路。这就想起来另外一件很严肃的事:我昏过去多久了?小酒现在怎么样啊。她怎么会 一天,小酒现在在地牢里关着。她是魔族。 伏夏一一回答,看着宁榕的眼神还是有点不对劲。 宁榕努力忽略这些,掀开被子坐起来想说什么,看着自己身上素白的里衣,顿了顿,有点羞赧地又伸手把干刚刚掀过去的被子捞起来盖在身上。半拥着被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伏夏简单解释:先前来的时候因为身上有伤又中了毒,所以宗主没有看出来,现在伤好了,就又可以用魔气了。 说到这个伏夏就想起来小靠山之前做了什么,又是幽怨又是生气:你说说,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你往台子上跑什么? 宁榕不说话。 伏夏之前是想好好说说小靠山这种干什么都格外积极、明明还有那么多长老看着,她却还是自己冲上去的行为的。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样说好像不是很合适。 小靠山之所以是自己的小靠山,会被自己盯上当靠山,不就是因为她这个样子吗。 但是伏夏还是不高兴,所以她臭着脸:我很担心你。 宁榕心里一软,看着师妹的脸色,解释:我现在没事啊。 你现在没事是因为你吗?是因为我啊!要不是我你现在指不定就嗝屁了! 你要是嗝屁了,我上哪儿找一个 找一个这么好的人来啊。 因为这句话,伏夏更生气了,但是又不能和小靠山明说,只能憋憋屈屈反问:是吗? 宁榕点头。 伏夏: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受的伤本来就不重,因为突破了所以又自愈了一点,但是还是受了一点内伤的。 宁榕用灵力在周身游走了一遭,惊喜地抬眼看伏夏:我突破了?! 伏夏: 还是臭着脸:你也受伤了。 宁榕笑笑:没事的。 她看着伏夏,好像一个献宝的孩子一样:那我就又厉害一点了,离你吃上软饭又进一步了,你不高兴吗? 伏夏一边翻白眼一边扯出一个虚伪的笑来:我真高兴啊。 宁榕看着伏夏的白眼,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心里暖洋洋的。 但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她看着伏夏,问:宗主说要怎么处置小酒? 都是魔了,杀掉啊。 宁榕闻言顿了一下,心情复杂,最后说:我去看看她。 伏夏点头:嗯。快一点,宗主说是马上就要送到惩戒堂,让长老亲自动手了。 再不去虚昭涵就把她放走了。 余光里小靠山却不动了,坐在床头拥着被子看着自己。 伏夏抬眼看过去:怎么了? 宁榕委婉:我换一下衣服。 你换什么衣服? 伏夏不解:我去给你拿?还是我给你换? 不是, 宁榕不知道师妹为什么会这么想,有点脸红:我现在衣冠不整 伏夏看着小靠山粉红的耳垂,理解了小靠山想说什么了。 是想要自己出去好让她换衣服 不可能! 伏夏接着抠手,故意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怎么衣冠不整了?还是我给师姐脱的外袍呢。 宁榕的耳垂更红了:啊,啊这样啊 伏夏看着小靠山羞涩的样子,点头:是啊。 宁榕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装作很淡然的样子:那谢谢师妹了。 没事。 伏夏挥手:现在师姐要是没有力气需要我帮忙换衣服的话,也是可以的! 宁榕:这 对上伏夏的眼,还是找到了一点大师姐的威严:我还是自己来吧师妹要不还是先出去一下? 伏夏其实还想再逗逗小靠山,但是想想自己做的那个决定,又觉得自己偶尔还是需要当个人的。 于是就出去了,还走的远了一点。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想着房间里的事,耳朵就十分贴心地时刻关注着房间里的所有声音。 师姐下了床,师姐找出了一件衣服,师姐披上了衣服,师姐系上了扣子,师姐束好了束腰,师姐开始梳头发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伏夏却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切。 心里还有一个小人,跳着脚骂自己登徒子不要脸。 又被伏夏弹走了那是老天爷送给我的。 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来到这个地方了,这就是天道的安排啊! 就是为了让自己见到自己的小靠山啊! 伏夏心猿意马,很快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11) 宁榕已经又是念寒宗大弟子的装扮了,一边向自己走来,一边说:走吧? 伏夏看着小靠山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好啊。 地牢的人把骨玉带出来,用专门用来锁缚魔族的锁链捆住手脚,用笼车拉着想送去惩戒堂。 才走到半路,突然眼前一黑,再也不能动弹了。 因为伏夏怕高因为伏夏一直说着自己怕高,所以走路去惩戒堂、刚刚走到一半的宁榕看着地上的一个彩色的六层小塔,脸色一变:小师妹的玲珑塔?! 玲珑塔内是一片黑暗。 虚昭涵眼睛还肿着,她看着笼车里被锁住的骨玉,还没有开口,眼泪就又掉下去了。 骨玉知道玲珑塔是宗主送给虚昭涵的本命法器,也知道虚昭涵现在想做什么。 她想开口让虚昭涵不要管自己,但是身上下了太多咒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能拼命摇头,想要虚昭涵赶紧走。 虚昭涵擦掉了眼泪,一边哭一边问骨玉:小酒就算是魔,也肯定是个好魔的吧? 骨玉现在不能说话,只能摇头,有点恳求地看着虚昭涵。 虚昭涵以指为剑,划开了自己的手心,又伸手在骨玉手心也划了一道。掌心相对,虚昭涵抽噎着说: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样的,我可能打不过你。但是,你以后若是滥杀无辜不辨黑白,就天打雷劈道行尽毁,即使是魔,也不得好死。 掌心的血交融在一起,顺着掌心的纹路慢慢蜿蜒,最后在手腕上多了一个花纹。 虚昭涵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纹路,马上抽剑把笼车劈开:小酒,我们现在就走。 念寒宗的小路上,宁榕才刚刚看见那个小小的金色玲珑塔。一道光闪过,石阶上哪里还有玲珑塔的影子? 宁榕脸色马上就变了:虚昭涵要救小酒?! 伏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啊? 宁榕转身看着伏夏,严肃: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宗主。 伏夏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宁榕就拿出剑,御剑往宗主主峰飞去了。 伏夏看看小靠山越来越小的身影,叹了口气,开始寻找虚昭涵。 那玲珑塔确实是个很棒的法器,伏夏也没有办法探知塔内发生了什么。 但是虚昭涵到底还是小,即使可以使用玲珑塔,但是用了这么一会儿还是有点支撑不住。 伏夏还是隐隐听出了一点声音。 虚昭涵这几天一直在哭,现在还在一边哭一边说话:小酒,你快往魔界跑,不要让我娘发现你了。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好好照顾自己。 即使伏夏不喜欢小喇叭整天吵吵嚷嚷,现在也还是有点不忍。 原来情字,这么神奇啊。 伏夏还是想到了自己的小靠山。 之前还是厌春的时候,天道还是比较活跃的。天道立志于搞死所有即将飞升的修士。 不仅只有突破时的天雷,平时还会给渡劫之上的修士加个心魔,再连着给个情劫。 厌春有过心魔,之前很多人有经验。厌春很快就过了这一劫。小小的一个心魔,完全奈何不了她。 当时还嘲笑过天道没有什么能耐。 别人叹着气,和她说心魔没有什么的。心魔就是一个附赠品,是连着情劫一块来的。 天雷劈着有什么难的啊,和别人打架受伤也是受伤,挨雷劈受伤也是受伤。顶死了就是修养百年,养好了就又是一条好汉。 哪有情劫好用啊。心魔只是最简单的一个拦路虎,多的是求不得放不下爱别离恨难消,嫉妒猜疑。 最可怕的是每次刚刚来的时候,都是甜的。 脸红心跳,甜的好像是一壶桃花酒,入口缠绵,抿两口就微醺,舌尖心里好像都是糖铺出来的,甜滋滋的。 后来酒劲就上来了,每一项都能致人于死地。 不知道多少修士走不过这一劫,然后就陨落在离飞升最近的这一步。 这是厌春完全没有体验过的,她很好奇,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自己的这个情劫后来飞升了还去找天道问了是不是忘了自己。 天道当时气成了一团,想让她滚又有事相求,只能忍气吞声说给了。给她安排的那个情劫走的是相爱相杀路线,被她不小心打伤了,闭关修养了三十多年,出来的时候她都飞升了。于是就再也没见过了。 嚯,见都没见过的人也能算情劫?!不能! 只有小靠山这样的才算! 伏夏看着跟在宗主后面飞过来的小靠山,还是忍不住笑。 别人都有的情劫,我也有。 我这个情劫,和别人的可不一样。 这壶桃花酒,可太甜了。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按照这个进度,真的很快就要在一起了。 双向暗恋永远的神! 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大宝贝!鞠躬! 第19章 不是熟练了才能开始,是只有开始了才会熟练。 对于所谓的天道,伏夏向来是缺少那么一点尊重的。 所以对自己这个姗姗来迟的情劫,伏夏也不觉得自己不会有一个好结局。 不管天道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什么求不得放不下爱别离,都是不可能的。 我喜欢她,就要在一起,就要长长久久。 伏夏信誓旦旦。 但是要怎么办呢? 那边自己的情劫小靠山已经跟着宗主急匆匆回来了。 宗主当初给虚昭涵玲珑塔也就是给她自保,怎么也没有想过虚昭涵还会拿它劫人。 宗主看了看刚刚玲珑塔呆的地方,焦急地打转。 那边刚刚消失的小金塔就又回来了,一道金光,啪得掉在地上。 里面的人还在,除了虚昭涵和骨玉。 伏夏又跟着回虚昭涵的房间,找到了一封信。 虚昭涵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和骨玉立下契约,保证即使自己把骨玉放出去,骨玉也不会滥杀无辜。然后把骨玉救走,自己也就不回来了到时候就是虚昭涵叛出师门,和念寒宗没有多少关系了。 宗主看着虚昭涵留下来的信气了个半死。宁榕和宗主站在一起,和宗主一起唉声叹气长吁短叹。 而伏夏站在门口,出神。 现在的小年轻真的挺孤注一掷的 虽说这个方法不太对,但是现在的小孩,就是情比天高嘛。 伏夏也不知道宁榕和宗主到底说了什么,最后跟着宁榕回到了慕青峰,也没有问一句。 宁榕身上到底还是有伤,伏夏还想着自己要不要趁火打劫应该是,趁虚而入。拉近和小靠山的距离。 但是小靠山不肯让自己靠近,拒绝了自己的帮助。 甚至还在晚上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练剑。 致力于当废物的伏夏被小靠山的认真和努力的美好品质感动得热泪盈眶,简单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不上进。 然后就快快乐乐地拿着自己的手帕跑出去,想向小靠山展示自己的贴心。 上去擦擦汗啊,加加油啊。这情缘不就更深厚了吗?! 伏夏推开门,看着小靠山在月光下,手里握着长剑,利落地挽了一个剑花。 地上的落叶被剑风带起,又被剑气折断了叶茎。 伏夏突然就不想上去打扰小靠山了。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看小靠山因为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有点痛苦地弯弯腰,等到缓过来劲了就又开始练剑。 伏夏就站在门口看着,等到小靠山收了剑,马上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假装在睡觉。 听着旁边的门被关上了,伏夏就又推开门出去,悄悄地听了一会儿,确认小靠山睡着了。 就翻窗进去,看着小靠山的睡容,嗓子一干,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伸手,把小靠山的伤,治好了一点。 她想着是不能一天就直接治愈,这样不合理,小靠山肯定会意识到不对劲。 还很贴心地一天治一点。 但是宁榕还是意识到不对劲了。 那天是宗主找宁榕去问了她的修炼情况,宁榕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修炼情况告诉宗主,宗主抽查过就给她布置下一阶段的功课。 宁榕拿着自己要练的剑法回来的时候,对上伏夏期待的目光,犹豫地告诉了她自己的不对劲:我觉得,念寒宗可能是有一个前辈的。 伏夏不明所以:嗯? 宁榕把自己的猜测一点点说出来:我最近的伤,好得很快,快的不对劲。今日我和师父对招,弯腰挑腿的时候,已经不疼了。 可能是因为你自己身体好 伏夏说起谎来眼都不眨。 不是的,之前都没有这么快,而且我夜里总是睡得很死,我之前都不会这样的,可能是有谁去了我的房间。 你为什么不觉得是我呢? 宁榕看了一眼伏夏,好像在想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一样,但是也没有直接否定,只是问:师妹这么厉害吗? 伏夏: 忍辱负重:没有,我的意思是,师姐为什么不觉得是宗门里的其他人呢? 宁榕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又说:现在想想,当时小酒那一击,攻击力应该也没有这么小,可是我受的伤,并不是很重。还有之前在易安崖,我说那片叶子,可能也是这个前辈在教我。 你和宗主说了吗? 没有, 宁榕说: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前辈好像也没有什么恶意。 伏夏看着小靠山这个样子,很想问问如果这个小靠山真的存在她会怎么样,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如果自己问了,那么很有可能会让小靠山怀疑自己不如就直接看看,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前辈,小靠山会怎么做。 伏夏当时是没有说什么了。 晚上就给自己施了一个幻术,让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厌春的样子。 然后大大剌剌地从慕青峰后山飞过去,对着还在院子里练剑的小靠山说:shi 厌春停下空中,看着因为自己的动静转头看过来的宁榕,强行把自己嘴里习惯性叫出来的师姐咽下去。 有点头大。 说什么呢?叫小靠山什么比较好呢? 肯定不能叫师姐,肯定不能叫徒孙,不能叫靠山,不能叫情劫 叫什么好呢? 自己现在可是前辈欸,可以不那么礼貌。 但是叫女娃娃太狂傲了,叫姑娘太油腻了,叫小姐不合适,叫 厌春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个称呼。 未果。 反而是宁榕看着空中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停下的人,收起剑躬身一拜:前辈? 虽然这不是小靠山给自己的台阶,但是厌春还是顺着下去了,她落到地上,看着宁榕,有点倨傲地问:你是在找我? 宁榕点头:是,前辈帮了我很多 厌春看着小靠山认真说这句话的样子,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如果自己想要和小靠山在一起,那么一边是伏夏一个干啥啥不行只想吃软饭的废物师妹,另一个是厌春一个她十分尊敬十分喜欢的前辈,每次一说起来眼睛都会发光,还给了她这么多帮助。 正常人都会选厌春吧? 自己完全可以用这个身份攻下自己这个情劫啊! 厌春这样想着,为自己的机灵沾沾自喜,她看着不明所以还有点防备地看着自己的宁榕,故作高深地点点头:无妨,只是举手之劳。你悟性很高。 宁榕知道自己悟性其实并不算好。 于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前辈,就更警惕了。 虽然她很清楚如果这个前辈对自己有什么恶意,自己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厌春看着小靠山眼里更多的防备,装作不知道,问宁榕:剑术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自己开口告诉小靠山自己是厌春多不好啊。应该是自己什么都不说,露出马脚,让小靠山发现一直教导的前辈是自己最喜欢的前辈。 这多惊喜啊。 厌春这样想着,看着不说话的宁榕,偏了偏头,意有所指:我对这个剑术,很熟悉。 宁榕不知道这个前辈为什么有点奇怪,但是前辈问了,她也就一一回答:暂时还没有什么不会的。 没事, 厌春不在意地摆手:那就比划一下之前学会的,我看看。 宁榕推阻:我不是很熟练。 没有关系, 厌春鼓励地看着宁榕:不需要很熟练才可以开始,只有开始了,才能很熟练。事在人为,只有开始了,才能有结果。 宁榕看着厌春,皱眉看了一会儿,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小师妹,哑然。 厌春不知道小靠山为什么突然这样看着自己,看了一会儿还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就问了:怎么了? 可能是刚刚那句话的原因,宁榕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前辈多了很多好感,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您刚刚那句话,和我师妹很像。 厌春从小靠山嘴里听到师妹,知道说的是自己,于是就竖着耳朵,问:哦?就是你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师妹?你和她关系很好? 厌春紧紧盯着宁榕,想知道她的回答。 自己和小靠山的关系应该很好吧?但是毕竟这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前辈,不知道小靠山会怎么回答 宁榕微微拧眉,很认真地告诉厌春:师妹不是废物,她把很多事情都做得很好。 厌春怎么也没有想到宁榕会这么回答,心里美滋滋的,但是嘴上还是说:嗯?可是我觉得她什么都不会只想着吃软饭没有一点进取心。有这样的师妹,你真的不会烦吗? 宁榕垂眸,又是一躬身:师妹很好,没有谁说一定要有进取心的。 厌春看着宁榕的发顶,心里因为小靠山对自己的维护高兴,但是还是心口不一地逗她:要不要来当我的弟子?肯定没有一个这样的师妹。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12) 宁榕只当没听见,把腰躬得更低一点:晚辈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厌春看着小靠山拿着剑,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就回到房间去了。 欸?平时不都是一晚上都不休息的吗? 厌春看了一会儿小靠山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小靠山到底怎么了。想着刚刚她说的话,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好一会儿才回房间。 第二天伏夏掐着自己平时的点,去易安崖给小靠山送鸡汤,看着闷闷不乐的小靠山,问:怎么了。师姐是不舒服吗? 宁榕坐下,慢慢喝着鸡汤,说:没什么事。 那师姐今天怎么这么不高兴啊? 宁榕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她不高兴地和伏夏说话:确实是有一个前辈的。 嗯 伏夏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但是她实在太好奇了,所以她的吃惊也只是维持了一瞬,马上就紧张地问小靠山:前辈怎么了吗? 昨天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小靠山应该也没有发现自己就是厌春。 但是还是很好奇小靠山对自己的观感如何。 宁榕抿嘴:前辈 怎么样? 宁榕犹豫很久,还是不吐不快:前辈就是有恶意。 竖着耳朵等答案的伏夏:? 我怎么有恶意啦?! 或许是伏夏掩饰不住的吃惊,宁榕又接着说:前辈想挑拨我和 宁榕看了一眼师妹,不想让师妹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前辈说了些什么,于是停了一下,接着说:挑拨我和师门的关系。说不准就是魔族派来的卧底,想要从内部击垮我们念寒宗。 伏夏一个踉跄坐到了石头上。 看着小靠山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伏夏疲惫地摆手:你让我缓缓。 作者有话说: 宁榕(怒气冲冲):前辈居然想要挑拨我和师妹的关系!她就是一个心怀不轨的魔族!拉黑不见! 伏夏:等等,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结界 伏夏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自己怎么就挑拨小靠山和师门的关系了,怎么就成了魔族的卧底了。 皇天在上,自己昨天可是连念寒宗都没有提起啊! 可是小靠山昨天确实不对劲,今天说起来这件事也确实是很生气的样子。 伏夏绞尽脑汁回忆自己昨天说了什么大逆不道挑拨关系的话,最后也只想到了自己提起的和念寒宗唯一有关系的话题废物师妹,自己。 伏夏幽幽地看着自己的小靠山,小靠山说完了那一句就什么也不说了,只低着头专心喝汤。 看起来好像还是很郁闷的样子。 师妹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伏夏心里挠心挠肝的,到底也不好再追问。 晚上厌春就把宁榕逼到角落里,一边顺手把她的伤全部治好了,一边咬牙切齿逼问:我怎么就挑拨你和师门的关系了? 眼波流转,就透出了一点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狡黠来:你这么在意你那个小师妹啊? 宁榕现在动也不能动,偏着头想要躲开厌春。一句话不说,一幅宁死不屈的样子。 其实中午的时候去和宗主说起来念寒宗多了一个陌生前辈的时候,宁榕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个前辈在念寒宗来来去去,但是宗主却完全不知道,那么起码就能说明,这个人的实力,在宗主之上。 厌春看着她这个样子,又好笑又无奈,悻悻地松开手后退两步,问:欸,你怎么会觉得我是魔族的? 真正的魔族刚刚被左右护法找到。解了毒有了之前的记忆忘了念寒宗的事,把和自己立下了契约的正道不自量力小姑娘虏回了魔界了呢。 宁榕微微拧眉,不说话。 怎么在厌春面前就是这个样子啊?!一点都不可爱! 厌春气呼呼的,幽怨地看着宁榕,还是先低头了: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我是个好人? 宁榕恭恭敬敬,说出的话没有一点纰漏:前辈不需要让我相信,前辈没有必要在意我的想法。 你在伏夏面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厌春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觉得如果就这么以为是因为自己说了伏夏的坏话所以宁榕才会这么不喜欢这个前辈的话。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给自己贴金。 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宁榕自顾自练剑。 一横踢一拧腰一反手。怎么看怎么顺眼。 虽然还有一些招式不是很到位,但是一点点还是越来越好了。 厌春看了一会儿就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但是不能睡! 还打算用这个身份拉近和情劫的距离呢,怎么可以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时候睡下去呢? 厌春随手从树枝上折了一节树枝,撸掉上面的叶子,以树枝为剑,趁着宁榕一个反劈,用树枝对上了她的剑。 这样吧,先让小靠山知道自己是厌春。 厌春一边陪宁榕练剑,一边思考自己要怎么不经意的,让小靠山知道自己是厌春。 想不到。 厌春也就不为难自己了,于是问:欸,你叫什么啊? 小靠山这么靠谱的人,应该是会好好回答,最后再问一句前辈怎么称呼?的人。 到时候自己就不经意地告诉小靠山,自己叫厌春。 多棒,多不经意。 厌春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机灵鬼。 她看着宁榕,等着宁榕的回答。 但是宁榕没有直接回答,她本来就憋着一股气,不知道这个前辈为什么奇奇怪怪的,说师妹是个不争气不上进的废物,还要偷听自己和师妹的谈话。 现在还要一直问自己。 你都偷听我和师妹的聊天了,你会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宁榕越想越气,语气不是很好地反问:前辈不知道吗? 你看看!她怎么这个样子!明明在师妹面前脾气那么好! 厌春看着宁榕这个样子,再想想她是怎么对伏夏的。心里酸溜溜的,但是又来了劲了:不知道,你和我说啊。 宁榕找准时机,一个侧身,飞身后退,收了剑就想走。 厌春: 好家伙,怎么就这么轴呢?! 没有办法,只能叹了口气:我到底怎么就惹了你了?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师妹不上进,你师妹最上进了。我也不想收你为徒,念寒宗最好了。好不好? 原本飞身走了好远的人现在停下了。不仅停下了,甚至还转身,很严肃地补充:师妹不是废物。 你还真是因为伏夏啊?! 厌春现在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高兴还是应该无奈,只能哭笑不得地重复着宁榕的话:行,她不是。 师妹她很厉害,她记得很多事,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她很努力的。 厌春看着自己的小靠山一本正经地为伏夏平反,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好了。 你说的,真的是我吗? 可是,我真的只是想当一个废物啊! 这话是不能从厌春嘴里说出来的,不然小靠山一准把自己钉死在卧底的铁架子上。 厌春抹了一把脸,自己给自己贴金:好,你师妹最棒了。 宁榕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点了点头,很是恭敬地朝厌春行礼:感谢前辈不嫌弃晚辈愚钝,几番点播教导,只是晚辈悟性差,前辈还是不要在晚辈身上多费力气了。日后还是不见了吧。 厌春绝望地看着宁榕的背影,问:所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你不说我要怎么告诉你我是厌春啊?! 宁榕没有听,直接回到了慕青峰。 厌春垂头丧气回到慕青峰,想回伏夏房间,走到门口了才发现房间还有一个结界 厌春不可置信地看向院子正中间宁榕的房间。 果然也有一个结界。 所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形象啊?! 作者有话说: 伏夏(心情复杂):小靠山设的第一个结界,是为了防我 第21章 你让我缓缓 第二天。 宁榕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有点憔悴的师妹,犹豫再三还是问:怎么了? 你还问?! 伏夏疲惫地看了一眼小靠山,再疲惫地垂下头去,摇摇头:没事。 宁榕看着好像植物没了水一样的师妹,心里着急: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伏夏看着着急的小靠山,皱了皱鼻子瞎说:没有睡好。 伏夏以为是自己昨晚给师妹下结界的时候吵到师妹了,有点内疚。 于是就很不好意思地说:今天你就可以好好睡了。 伏夏看着宁榕,幽幽地不说话。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怎么样我才可以好好睡吗? 你不知道! 就像宁榕不了解伏夏一样,伏夏明显也不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小靠山的想法。 在伏夏疲惫的目光下,宁榕下定决心:我一会儿就去找师父,问一问那个前辈到底是谁,怎么会在念寒宗。 小靠山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说了马上就开始做了。 她很快就找到了宗主。 宗主最近因为虚昭涵的事着急上火,还因为宗门大会上出现一个魔族,念寒宗最近的声望也下降了很多。 每天都很忙,现在听到了宁榕说的事,也没有时间去求证,只是告诉宁榕,从前的宗主确实也说过,易安崖下有一个洞府。 我也只是听说,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你们要是想去看看也行,不过大概率找不到,去试试也行。 刚说完,马上又有长老拿着公务来找宗主。宗主挥挥手让宁榕先回去。 宁榕行礼离开,转头就拉着伏夏回到了易安崖。 宁榕拿出了剑。 伏夏一看就知道小靠山是想下去看看那个所谓的前辈到底是谁。 这到底哪跟哪儿啊?! 明明晚上那个说你师妹坏话的人是我啊,易安崖下这个前辈到底是谁啊?! 宁榕一点不知道伏夏怎么想,她拿出剑放在地上:我去看看。 底下的前辈不知道是谁呢。伏夏不放心让小靠山自己去,于是眼巴巴地看着小靠山:师姐不带上我吗? 宁榕犹豫:你不是怕高吗?这么高,我怕到时候你 可是我也说了啊, 没有管宁榕,伏夏自顾自站到剑上:师姐在,我就不怕了。 她笑着探头去看宁榕:师姐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宁榕看着看着自己的师妹,缓缓点头:嗯。 易安崖的下面全是大块的石头,上面布满了野草和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树,远远望去是一大片的土褐色。 宁榕飞得近一点,仔细在石头里找出那个所谓的洞府。 可是上面布满了野草,那是那么好找的? 伏夏站在宁榕身后,一只手拽着宁榕的衣袖抖啊抖,一只手捏了一个诀,强大的神识一点点铺满整块石壁,一点风吹草动都躲不开。 但是确实是有点难找。 伏夏看着好像并没有放弃的小靠山,一边继续找,一边软软地问:师姐,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 宁榕以为师妹怕了,犹豫:要不你先上去等着? 要等着干嘛啊?! 伏夏紧紧贴着宁榕,嘴上说:没事的,我跟着师姐就不怕了。 这边终于找到了一块空了的洞穴,悄悄地把崖边的一堆杂草分开一条缝。 然后颤着声音喊宁榕:师姐,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个东西啊? 刚刚看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宁榕转回去看。 果然,野草缝隙后,不是石头的褐色,是看不见底的黑暗。 宁榕带着伏夏过去,扒开野草,确实是一条长长的石洞。 伏夏谨记自己的人设,哼哼唧唧说太黑了。 宁榕拿出一颗照明用的珠子,带着伏夏往里走。 刚刚伏夏在找这个洞府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里面没有活物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麻木地跟着小靠山往里走,问:前辈到底是谁啊? 宁榕不说话,认真看着洞府里的东西,一遍又一遍。 虽然宁榕并没有在这个洞府里找到人的痕迹,而且由此推测这个地方可能很久没有人住了。 但是洞府里还是很干净的,没有落灰,没有什么骷髅死尸,只是角落里种着药材,现在还在长。 最里面是一大块不知道是玉做成的床,散着莹莹的光。 地上散落着很多玉和法器,好像是不重要随手扔下的。 宁榕皱着眉,从脚下的一堆东西里捡起来一块玉。 她摸着那玉,咦了一声。 伏夏问:怎么了? 宁榕拿出自己的玉牌:这和这个玉牌的玉,是同一种。 伏夏偏头:嗯?怎么了吗? 这块玉,是黄勉玉。 ? 黄勉玉伏夏还是知道的,听说是很难得,她也没有见到过。现在也不知道小靠山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宁榕解释:宗主当初找到了很多很多,说是因为她拿走的太多了,所以现在黄勉玉几乎已经没有了。而这里,有很多这个玉。 伏夏看着那块玉,装作听懂了的样子:所以你是说 这个地方,可能是那个什么首叶云的地盘?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13) 但是宁榕明显想到了更多。她眼神闪烁:那个前辈,是宗主?! ?伏夏怎么也想不到小靠山会这么想,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发出一声短促的咳嗽。 看着小靠山还在看着自己,伏夏又是摆摆手:你再让我缓一缓。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第22章 首叶云(一) 宁榕不知道师妹怎么了,看看师妹再看看地上散落的东西,有点疑惑:为什么没有人啊? 伏夏叹气:第一任宗主还没有陨落吗? 宁榕:说是入魔陨落了。 伏夏想等着小靠山的下一句话。 小靠山果然是认真想了想,好像是十分疑惑:昨天那个前辈身上没有魔气。 可能是别人吧。 伏夏说着,低头看地上的碎玉。 角落里的那个床还在泛着光,上面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裂纹处是暗淡的看着好像很舒服的样子。伏夏慢慢走过去,坐下。 宁榕看着走到哪儿坐到哪儿不肯多站一会儿的师妹,有点无奈:那这个就是宗主的洞府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人找到这个地方,我们一来就找到了? 伏夏坐在玉床上,摸着手下莹润的玉,手指划着裂纹,觉得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她往后倚了倚,觉得这床好像是吸铁石一样,吸引着自己躺下去睡一觉。 小靠山现在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轻易就找到了这个洞府。 伏夏听着只想戳着她的脑壳告诉她,不是她轻易找到的,是自己废了老鼻子劲找到的。 伏夏看着小靠山在黑漆漆的洞府里走来走去,蹲在地上看角落里的药材,看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玉,看石壁上的划痕身体越来越软,只想躺下去睡一会儿。 伏夏猛然一惊,她按着身下的玉,感觉这玉越来越水润。 小靠山还在观察四周,没有注意自己。 伏夏抬手,看自己一直按着玉床的右手。 原本白皙中带着红润的手心现在越发莹润,泛着一种软玉一样的光泽,肌肤透明,好像能看到底下的血管。 但是底下没有血管,只有那血,往下一点点沉下去,好像要缩到骨髓里去。 伏夏眼光一凛。 刚刚在角落里蹲下的宁榕突然停下了动作,从外面隐隐贯过来的风也停止了。 伏夏看着静止的一切,缓缓地把手接着按在玉床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 可是还是一点点的越来越困了,伏夏睁着眼不肯睡。意识还是一点点混沌下去。 伏夏是清醒的。 她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在念寒宗,在易安崖下的一个洞府里,她甚至知道自己现在坐在一个玉床上,自己这个身体不是很对劲。 但是她确实也看到了另一些事。 是一个小小的木屋。 屋子前是一个小小的院子,现在阳光正好,院子中间有一个摇椅,有人躺在摇椅上翘着腿晒太阳。旁边一个小女孩不情不愿地举着伞:中午了,我应该去做饭了。 你做什么饭啊,我又不吃,你做的饭又不好吃。 摇椅上的人说完这句话,在摇椅上晃了晃,接着躺回去的时候,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欸,你是凡人啊,你需要吃饭对不对? 一只大雁从院子上空掠过,伏夏看着躺在椅子里的人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了两步,在小女孩期待的目光下,又退回去:欸我怎么又忘了,我不会做饭啊。 伏夏看着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十分笃定,这个人就是首叶云。 至于那个躺在摇椅里的,只能是自己了。 伏夏绞尽脑汁,终于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一段。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要是没有这个画面,伏夏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这一段。 上回说到厌春和一个不要脸皮的长辈打了一架,虽然反杀了对方,但是也受了致命伤,栽倒在路边的小水沟里,湿漉漉地爬出来躺在岸边晒太阳,有一个小女孩过来小声嘟囔。 当时各大门派林立,大家都以为会有人赶尽杀绝,也会有人把厌春救回去卖个人情。 于是居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没人来找。 于是厌春就睡过去了,本来以为这个小女孩只是路过看到自己,觉得自己可怜所以说了几句。 毕竟按照话本子里的剧情,这个小女孩肯定不是一个平平无奇没有故事的女同学。大概率会把自己救回去。 但是没有。 厌春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岸边,太阳还是那个太阳,身上的伤还是那么疼。 周围的小路上有人扛着农具走过,肩膀上的农具沾满了泥土,每次有人经过,都会抖落那么一些,直直地落在厌春脸上厌春二十多年里,第一次受这样的委屈。 眼睫毛上还掉了一块小小的土块,把眼睫毛压得趴在眼皮上。 有只手伸过来,把那块小土块捻走了。 还不小心拽走了厌春的两根眼睫毛。 身边的小孩把手上的眼睫毛弹开,看着还躺着的人,还有周围走来走去的人,觉得厌春现在躺的不是地方。于是拽着厌春的胳膊,想把厌春往旁边挪一挪。 厌春感觉自己本来就折了的胳膊现在都要被这个小孩拉断了看着瘦瘦小小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厌春没有办法,怕自己的胳膊真的断掉,索性睁开眼,给了小孩一个眼神。 闭眼太久了,猛地睁开什么都是糊,大片的重影,什么都看不清。 厌春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这个小孩到底什么样。 真的是瘦瘦小小的,头发枯草一样,皮肤黢黑,但是眼睛亮晶晶的,小兽一样。 小孩看到厌春醒了,还凶巴巴不耐烦地看了自己一眼,以为厌春是嫌自己脏,悻悻地收回手。 厌春翻了个身,躺在路边的野草里,背对着小路。 因为这个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她克制不住地咳了两声。 又吐了一口血。 小孩在一边吓得要死,大呼小叫。 厌春就又凶巴巴地看了一眼小孩,看着小孩脸上的汗水,问:你怎么不回家啊? 现在的套路不应该是你回家,然后带着我回家,给我养伤治病。等你们有了什么危险,我再回来报恩吗? 小孩闻言愣了一下,有点无措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有刚刚不小心拽下来的眼睫毛。 她拨弄着那跟长长的眼睫毛,小声和厌春说:今天家里吃小米饭。 厌春不明所以,强撑着一口气:你不喜欢吃? 那还挺挑食。 不是, 小孩轻轻摇着头,她咽了一口口水,告诉厌春:家里只有一小把小米了,如果我在家里,弟弟和父亲就不够吃了母亲不让我回去。 厌春顶着大太阳,抬眼看自己面前的小孩,看她干巴巴的手腕上突出来的骨头。哑然。 小孩接着说:我再等一会儿,一会儿还要回去洗锅。 厌春筑基后就不吃饭了,所以已经忘了饿肚子是什么感觉了。 但是不让人吃饭,还要让人洗锅,这件事就太欺负人了吧?! 比一百多岁的元婴打二十岁的金丹还要欺负人! 厌春想想自己的处境,对小孩颇为怜悯,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你跟着我吧,我给你饭吃。 第23章 首叶云(二) 厌春下山三年,三年里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多的是人来请她赴宴。 桌上金樽清酒,佳肴美味,但凡多一个菜叶子都是敷衍。 厌春不常吃,什么小米什么豆子,吃到嘴里都嫌拉嗓子。 所以她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群人。 每天早出晚归一年也收不到多少粮食,交上去一部分之后,每天能吃的就只有一小把小米。 如果那天多吃了一口,等到了最后,就会没有吃的。 饿得让十三岁的小女孩像个八九岁的孩子,还要因为多了这么一张嘴,就不够弟弟吃的了,就要把女孩子赶出来。 厌春当时年少轻狂,一点忍不下去小孩接着在这样的家里蹉跎,看着小孩黑乎乎的脸,是越想越气。 等到缓了一会能站起来了,就强撑着去小孩家里,想用一锭银子,把小孩买回去了。 说来也好笑。 厌春最开始和小孩说起来的时候,小孩是不愿意的,口口声声说着父母虽然更喜欢弟弟,但是自己好歹也是她们的孩子,不能因为父母不给自己饭吃就跟着别人跑了。 厌春半信半疑跟着小孩回家,在门口听着小孩父亲和母亲说话:丫头都十三了,可以嫁人了。村长上回还和我说起,要娶她回去做儿媳妇呢。 村长家的儿子不是个傻子吗? 你小声点!傻子怎么了?傻子也有一点好爹啊。村长说,彩礼给五串铜钱呢。 可是 这不就够我们半年的花销了? 也是,毕竟也养了这么大了,到了报恩的时候了。 厌春在外面听着,气得又吐了一口血。 她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孩,指着那口血和小孩说:记着这口血,你以后不给我补回来,我就把你爹打的吐血。 小孩恍恍惚惚,没有说话。 厌春把自己嘴角的血擦干净,还特意用最后一点灵力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即使疼的要死,还是装作很嚣张的样子,一脚踢开木门。拉着小孩,看着门内两个人生气的样子,往桌子上扔下一个荷包。 荷包口没有被封严实,这一摔,里面的银锭就滚出来,咕噜噜滚到男人脚下。 男人忙不迭地捡起来,咬了一口。 厌春语气嚣张:反正都是卖孩子,你们不要,我要。这些钱你们拿着,这个孩子,我带走了。 她偷偷推了一把小孩,本来是想让小孩放两句狠话的,但是一看,小孩眼眶红红的,一直拿袖口擦眼泪。 这怎么放狠话? 厌春就把自己之前说过的狠话改了改,重新说了一遍:现在是你们先不要她的,以后她怎么样都与你们无关。现在是你们有眼无珠蹉跎了她,往后她再怎么璀璨,你们也乖乖呆在泥里,不要来寻。 厌春说完,没有管夫妻两个的反应,拉着小孩就往外走。 还没有走出村子,小孩就身子一软,倒下了。 厌春知道小孩这是一直饿着,现在又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昏倒的。 但是知道不代表能够理解啊! 厌春身上还有伤,走的这两步是真的一步路一滴血,本来就疼。现在被小孩这么一坠,也倒在了路边。 太阳一点点落山,田里的人一个个扛着农具回家去。中午在路边躺着的那个人现在换了个地方,还是躺着的。之前蹲在人家身边看着的小孩现在也躺着了什么毛病啊,万一死在这里多晦气。 大家一点点避开,绕着走远了。 厌春捂着脸苦中作乐。 起码这次没有土了。 小孩昏了半天,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醒。 醒来以后声音沙哑,咳了好几声。 厌春在一边幽幽说:醒了? 小孩想到了自己昏倒之前的事,又有点难过了。 厌春瞥她一眼:别耷拉着脸了,扶我起来,我们走。 小孩茫然,顺着厌春的话把厌春扶起来了。 厌春走了两步,问小孩:你叫什么? 小孩还没有说话,她就又说:别说了,不重要,跟着我了名字就我起。你以后就叫叫首叶云吧。 小孩吭吭哧哧不说话。 厌春也沉默了一会儿,也就是一会儿,很快就说:快一点吧,不要在这里了。 首叶云还是不说话。 厌春觉得自己说话有点孤独,看着小孩这个样子就想逗逗她。于是不依不挠地问: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 首页云又吭哧半天,小声问:为什么? 厌春叹气:我们躺了一天,你父亲路过我们两次你那个弟弟,拉着牛在你身边啃了半个时辰的草我把你弟弟,不是,那个小屁孩,打了一顿。 首叶云顿了一下,点点头,没有说话。 厌春接着说:我还有伤呢,没打疼,吐了他一身的血 当时首叶云还是年纪小,对于厌春并不了解,不知道厌春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 直到半天后,厌春带着她走出村子,在镇上买下一个小院子。开始了对她的压迫。 厌春其实也不需要首叶云做什么家务事,而且真的说到做到,没有让首叶云饿着哪怕一次。 她只会躺着,每天十二个时辰都躺着,不肯动。 首叶云每天跑来跑去端茶倒水。虽然不忙,但是永远没有闲着的时候。 后来有次,首叶云终于拉着拽着把她带到了院子里,要她晒太阳。 厌春晒了一会儿渴了,喊首叶云也没有人回答。 她就自己动动手,灵力托着茶壶往自己嘴里倒。 正好被买菜回来的首叶云发现了。 首叶云看着那个飘在空中的茶壶,马上意识到厌春这些天都是在逗自己。 她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扔,大步过来扶着厌春的肩膀摇她:骗子!就会欺负我! 厌春看着小女孩一脸愤恨,轻飘飘的拍开她的手:我可没有说我不会用灵力啊。 太阳还正好,晒在身上暖阳阳的,摇椅宽大,就那么往后一躺 伏夏回手拽住那个拉着自己往下躺的手,语气狠厉:滚出来。 第24章 剑冢 手里刚刚抓住的手流水一样滑下去,周围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伏夏看着自己手下的玉床,又说了一句:出来。 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伏夏看着自己的手。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有一点玉的光泽一样,现在就是整只手都变成玉一样的了。莹润细腻,看着还有隐隐的光泽。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14) 伏夏看了一眼,马上就把视线移到了玉床的裂纹上。她找了一块裂纹少的地方,把手放上去,猛地一按。 啊啊啊我出来啦!你住手啊啊啊啊啊! 小小的一团玉髓从玉床角落里,一边叫着一边从那一大块玉里爬出来。 还没有把那一团可以称之为脚的东西抽出来,那玉床就在伏夏的掌下,一片片碎开。 玉髓疯了一样尖叫。 伏夏看着自己恢复如初好像一直都是正常皮肉的手,看向那团不知道是什么形状的玉髓:闭嘴。 玉髓眼睁睁地看着本体在自己眼前碎成了渣渣,理智都没有了,只会尖叫,根本就没有听到伏夏的话。 玉髓还在尖叫。 伏夏被吵的耳朵疼,她又说了一句:闭嘴。 玉髓还是没有听到。 伏夏看着那个虽然没有形状没有五官,但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惊恐的玉髓,伸手一捞,把玉髓攥到掌心,缓缓缩紧手指。 玉髓这回不叫了,它紧紧闭着嘴,一滴滴眼泪滑下来,掉到地上就变成了小小的玉珠子。 伏夏不耐烦:怎么回事? 刚刚的事就是自己的过去。 很久远很久远的过去了,但是厌春还是能分清记忆和幻觉的。 之前小靠山说念寒宗师祖是厌春,说自己曾经教过首叶云,自己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明白了。 自己之前确实是和首叶云有关系的,那个剑法也确实是自己那时候闲来无事教给首叶云的。但是后来自己伤好了,就离开了。 当时首叶云也还只是一个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走上修仙这一条路了。还创建了这么一个门派,在易安崖下弄了这么一个洞穴。 过于久远的事了,即使现在伏夏还是能感觉到自己之前确实是很喜欢那个陪着自己的小孩的,但是现在的伏夏,对于当初的首叶云确实没有太多的感情。 更何况这个洞穴里还有这么一块玉髓,还有自己这个不知道是什么铸就的身体。 伏夏微微眯眼,看着手心里的玉髓:不要让我再问第三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玉髓抽抽噎噎:我也是在你的记忆深处找到了和之前主人相同的记忆,所以才让你想起来的。 你拽我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你很和善 玉髓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碎掉的玉床,哭得更大声了:没想到,你居然 伏夏看着哇哇大哭的玉髓,不屑:之前不是都碎过了吗?为什么碎?首叶云打碎的?她到底有没有死? 不知道啊, 玉髓哭哭啼啼: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了,我还没有好透,你就又给我打碎了。 伏夏没有一点怜悯,看着一直哭着的玉髓,看了一会儿觉得她好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就把她放到了一边:你这个本体,多久才能好? 不知道。 伏夏又看了一眼碎掉的玉床,又把玉髓捞了起来: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什么时候它好了你再回来。 玉髓抽抽噎噎还没有说话,伏夏就直接把它塞到自己的乾坤袋里:别哭了,哭得我头疼。 玉髓声音消失的下一刻,伏夏挥手。 原本在角落里静止不动的宁榕伸出放在膝盖上的手,摸了摸那朵米白色带着一丝蓝线的花,声音里带着惊奇:这是九婴花? 伏夏还在想着那个玉髓的事,闻言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 说来也怪,本来没有风也在晃着叶子的九婴花,感受到伏夏看过来的眼神后,慢慢的停止了摆动。然后,僵硬着垂下了叶子。 伏夏微微眯眼,装作很好奇的样子凑到宁榕身边,伸手戳了戳九婴花小小的花骨朵,问宁榕:这个九婴花,它很好吃吗? 手下的花朵细细的颤抖着,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宁榕和伏夏解释:九婴花就是用来补血的,其实很常见,但是开话很难得,五百年才会开一朵,这一个,都有五朵花了。 伏夏看着米白的叶子,放下了手:哦,这么老了啊,那大概就不好吃了。 小花闻言果然慢慢停止了颤抖。 宁榕扒着九婴花,看着里面一个刚刚结出来的花骨朵,和伏夏说:这一株九婴花,两千八百多年了。 两千八百多年? 自己穿书的那年,是三千两百年之前。 伏夏想着这个时间点,点头。 首宗主,据说就是两千六百年前,入了魔,陨落了。 两百年 伏夏看着那朵花,问:所以她是受了伤,在这里养伤,种了这么多九婴。后来死去了,就留下了这么一朵一直活到了现在? 宁榕想了想,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宗里根本没有多少首宗主的消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谁都不知道都没有人知道这里的洞穴究竟是不是首宗主的。 伏夏听着宁榕说话,眼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朵九婴花。 小小的花朵在她的虎视眈眈下,止不住地颤抖,小声和伏夏说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有灵识的时候,都有两朵花了 伏夏不说话,依旧看着九婴花。 小花哇哇大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好吃,我不想死 宁榕不知道这朵九婴花为什么突然用叶子遮住花拧成一团,有点惊奇地问:是有了灵识了吗? 伏夏眨眨眼吗,无辜:我也不知道 宁榕接着去看九婴花,伏夏起身,看着洞穴四周,觉得身边好像都是迷雾。 最后也是找不到什么线索,宁榕带着伏夏回易安崖,说:必须去找宗主了。首宗主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昨夜的前辈到底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 伏夏没有说话,心里偷偷摸了摸小靠山的头。 没有关系,我比你不知道的事情,要多多了。 宗主忙的脚不沾地,听到她们的来意,有点头大:我对首宗主的事也不了解,她根本没有一点消息留下来,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多少。 伏夏皱眉:好歹也是一宗之主,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呢? 都三千年了。 宗主也疲惫:当时的人都已经故去了,谁会记得三千年前的事啊,首宗主没有传记留下来,现在知道的这一点,都是从她的徒弟,还有她的好友那里拼凑出来的。 比如? 创建念寒,闭关修炼,包括什么入魔陨落,也都是从别人的传记那里拼凑出来的。 宗主抿了一口茶:那个洞穴也是,没有人说,只是一千多年前有弟子掉下去了,当时那个宗主去寻的时候发现有那么一个洞穴,当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宗主就没有去看。只是底下的弟子说着有这么一个洞穴,可能会有宝物,几个人成群结队去找,也没有找到,就只给留下了这么一个说法。我也没有想到你们这次真的可以找到。 宁榕想了想,问宗主:首宗主真的已经过世了? 宗主想了想:鞑程仙尊的传记中倒是提过一嘴,说首宗主最后那几年好像是在计划什么事,逆天而为,走火入魔。但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有没有成功。那也是所有有关首宗主记载中最后的一个了。后来的事,也都是猜的了。只是都三千年没有出现了,应该是已经陨落了如果你们今天找到的那个洞穴真的是首宗主的,那大概就是鞑程仙尊说她谋划的地方吧。 可是 伏夏想着那个空荡荡的玉床,忍不住吐槽:她怎么逆天而为?靠一洞穴的九婴花吗? 宗主把茶水一饮而尽,想到了这件事,也有点头疼。 最后也只是无奈地说:我一会儿去亲自去看看吧。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宁榕看着宗主疲惫的样子,行了礼带着伏夏出来了。 迈出门的前一刻,宗主好像是才想到一件事:剑冢快开了,你已经金丹,准备一下,这月下旬,跟着青长老去剑冢找一把本命法器。 宁榕应下:是。 顶着正前面的阳光,宁榕有点无奈地对伏夏笑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伏夏也无奈地对宁榕笑了笑:对啊。 有的人,不仅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这样,还发现之前自己带过的小孩出了点自己不知道的事。 最重要的是,这么一通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就算了。 自己和小情劫的感情,没有一点进展啊! 伏夏想着自己最开始的本意还有现在的结局,有点窒息。 所以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想用刮眉刀刮腿毛(bushi),结果不小心用大拇指划到了刀片,割了一个好深的口子(哇哇大哭) 完蛋了,我现在不仅手疼,我还特别害怕伤口里有刀片上的毛毛(嚎啕大哭) 害怕自己感染,又觉得因为这件事去打破伤风没必要,太难搞了。 大家以后用这种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哇!!我哭得好大声。 (也可以给小废物(我)推荐一些简单的安全的脱毛方式吗?我马上就把那个杀千刀的刮眉刀扔掉!) (接着嚎啕大哭) 还有就是,我前几天把时间线改了改,现在这个时候,是厌春那个年代的三千年后了。 我改了忘了提醒大家了,今天看到有大宝贝问,所以说一下。 太感谢大宝贝了(感动落泪) 最后就是,感谢大家看到这里(鞠躬) 第25章 有被挑衅 宗主果然找时间去看了看。 和伏夏宁榕一样,没有看出来什么。 反而是把那株两千多年的九婴花带了回来连着土送去了丹药堂草药院里种着了。 伏夏没有等到什么答案,有点烦躁。 晚上都不去找宁榕了。 反正厌春在她那里不过就是一个很厉害的、没有眼色说了师妹坏话的前辈。 厌春有点不可思议。 我给她疗伤,教她剑法,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废物师妹?! 虽然这个师妹也是自己 但是这就更离谱了啊?! 谁知道她对伏夏的维护,是因为伏夏本身,还是因为伏夏是她师妹。 再加上,她对伏夏的喜欢,是因为自己,还是只要是师妹就可以。 厌春想不到答案,看着小靠山现在的剑法越来越有模有样,也就不想着凑上去自讨没趣了。 只是想着宗主说的去剑冢找本命法器的话,心里又想出了一个主意。 时间就这么一晃就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宁榕要去剑冢的日子了。 青长老带着念寒宗所有需要去找本命法器的弟子一起去,一天前就已经通知好了,要第二天辰时在山脚集合。 修道之人本来就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宁榕看了看自己乾坤袋里的东西,在里面多放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填了一些药品,很快就不知道自己还需要什么东西了。 可是时间还很早。 宁榕犹豫着,走到伏夏的房门前。 自从那天从宗主那里回来,师妹不知道怎么的,就没了踪影。 也不能说是没了踪影,每天早上的鸡汤还是有的,但是师妹好像开始有点忙,每天给自己送了鸡汤,看着自己喝了几口,没有说上几句话就要走。 一走这一天就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之前师妹明明就会呆在自己身边,眼睛亮晶晶地夸自己,拍一拍马屁,和自己说那些不知所言的话。 宁榕想着之前伏夏的样子,对比着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委屈。 她十分自然地忽略了一件事在她修炼时非要粘着当个围观者的伏夏,其实也是后来者。她没有任何不自在和疑惑地接受了伏夏的存在,也接受了伏夏的黏。 现在不过就是伏夏收敛了一点,她却开始不习惯了。 宁榕不知道,她想着自己之后去剑冢,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师妹。 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 宁榕叩了叩伏夏的房门,声音响起来的那一刻才隐隐有点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先想好要说什么,怕自己一会儿看到伏夏会冷场。 伏夏很快就过来开门了。看到门口有点拘谨的小靠山,马上笑弯了一双眼,把小靠山引进来:师姐怎么来了? 和自己房间一样完全一样的布置,就连桌子上放着的花瓶,也是念寒宗统一的瓷瓶。 宁榕坐下,拿起刚刚伏夏给她倒的茶,抿一口。左右看着师妹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不满。 把控这些的长老太小气了,桌子椅子都硬邦邦的,被褥也不够软,床上挂着的纱和弟子服是一个颜色,不好看! 而且 宁榕闻着空气里不知道是什么的、冷冽的味道,茫然地看了一眼伏夏。 这和师妹之前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啊。 伏夏看着小靠山,知道她是闻到了这个味道,看到她看向自己,就很无辜地笑了笑。问:怎么了? 宁榕看着小师妹这个笑,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为自己的不自重羞红了脸。她摇头:没事。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其实之前不会这样的,之前每天都黏在一起,会说很多话。 就算不说话,也不会不自在。 但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房间里单独相处,没有易安崖上的啾啾鸟啼,没有院子里的风吹叶动,没有别的弟子的低声交谈。 房间里就两个人,也没有谁是受了伤生了病处于弱势。 她们势均力敌,各怀鬼胎。 站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尴尬。 宁榕更加懊恼了,后悔自己没有想好要说的话,现在才会这样。 她把茶杯放下,看向伏夏,刚想告诉她自己就要去剑冢了,明天就要出发。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15) 伏夏已经开口了:师姐去剑冢,是明日走吗? 宁榕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伏夏在一起的时候,好像都是伏夏先找话题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惶恐。 于是她就掩饰性地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和伏夏细说:说要去半个月,把剑冢全部看一遍,然后找出最适合自己的那一把。 对, 伏夏点头:合适的才最好。师姐此去,肯定一帆风顺,一定可以找到称心如意的法器! 宁榕不知道怎么接话,点点头。 伏夏马上就找回了状态,接着和宁榕说话:师姐一定要加油,拿到最棒的法器,以后肯定可以最大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合适的法器对一个修仙之人来说,可太重要了! 法器确实很重要,宁榕看着说起这个兴致勃勃的师妹,给她打气:你也可以的。 我不, 伏夏故作惊恐:师姐不是说给我吃软饭吗?有师姐在,我就不用考虑这种事情了对不对? 宁榕失笑。 师姐笑什么? 伏夏凑近了,不高兴地看着宁榕:师姐不愿意吗? 宁榕还没有说什么,她就开始撒泼打滚:不管,师姐之前答应我了,如果师姐言而无信,我就去和师父告状! 她说着。狡黠地看了一眼宁榕,满满的都是笑意。 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 我知道我在恃宠生娇,我也知道,你肯定会纵容我的娇气和无理取闹。 她猜对了。 宁榕果然没有办法地笑了:不会。 她只会愧疚:我太笨了,我只是怕你要等很久,我现在的能力还是不够。 宁榕不说这事还好,宁榕一说能力不够。 伏夏就想到自己晚上是怎么吃瘪的。 你能力不够。可是你因为废物师妹,拒绝大佬的指点的时候,可是一刻都不耽误啊。 不过那也是晚上的事了,晚上的厌春不满意,觉得师妹就是一个祸害人的小妖精。 但是白天的小妖精伏夏只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更多的是得瑟。 于是她得寸进尺:那你就快点厉害起来啊,把剑法练好。 宁榕点头:嗯。 伏夏其实还想和自己的情劫接着说话,但是想想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只能忍痛示意:师姐的东西收拾好了吗?师姐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宁榕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句逐客令。她看向伏夏。 伏夏阿谀地讨好:师姐,我想躺着了,我觉得椅子太硬了,我坐着不舒服,我想睡觉了。 那你睡啊。宁榕低声说。 心里却叹了口气。 我就是说嘛,这椅子太硬了,师妹肯定觉得不舒服从山下回来的时候,要给师妹换一把椅子。还要把床纱被褥都换掉也不知道师妹喜欢什么样子的。 怎么可以这样?! 伏夏言之凿凿:师姐上次还和我说,客人在的时候不能躺着,要有待客之道。 可是虚昭涵在的时候你都躺着了,现在我在你就不行了吗?我是客人,她就不是了?你都能在她面前躺着了,在我这边就开始遵守待客之道了 宁榕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还是顺着伏夏的意,起身:那我走啦,你就休息吧。 伏夏也没有送,只是坐着把手晃的极快:师姐慢走。 等到宁榕的身影消失,她飞快把自己刚刚转移到乾坤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都说了法器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剑冢那个地方能得到什么最合适的法器呢?不如自己给小靠山锻造一把。 第二天,宁榕站在院子里,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还有没有任何动静的伏夏房间,终于还是相信。某个只会熬鸡汤的小马屁精,好听话说了一箩筐,真到了自己走的时候,居然都没有来送一送?! 在宁榕心里赌气烦闷的时候,伏夏房间。 一层层结界后面传来嘭的一声。 伏夏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炉灰,看着自己炸的第三个炉子。 觉得自己有被挑衅。 第26章 厌春前辈?! 宁榕师侄真厉害,居然可以拿到这么厉害的剑。 对啊对啊,我在剑冢外面都能感受到剑冢里面的颤动,也不知道宁师侄到底是拿了一把多么厉害的法器。 现在的年轻一辈,真的是不容小觑啊。 跟着宁榕一起来的,大部分都是师父那一辈的弟子,一个个辈分比她高一头就算了,最小的那个,也比她大了十几岁。现在看着宁榕手里古朴的长剑,虽然不知道这剑到底是什么剑,但是还是因为剑冢发出的动静,感觉到这把剑的厉害,于是啧啧赞叹。 宁榕没有一点骄傲的神色,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运气好的假话,只是礼貌摇摇头:过誉了。 她大致看了一下,在念寒宗所有弟子的手里或者背上看到了他们找到的法器。确认大家都找到了,她看向带队的青长老。 既然已经取得了想要的结果,那就。 可以回去了吧? 都在剑冢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师妹 想到自己出来时没有任何动静的某个人,宁榕抿嘴,面不改色推翻自己刚刚想到的东西,转而想。 也不知道,念寒宗怎么样了。 某个人躺在摇椅里,宝贝地拿着自己手里一柄厚重又轻灵的长剑,拿着从床纱上随手撤下来的布,缓缓擦拭长剑,看着剑身上粼粼水波一样的光,满意地点点头。 还算不错。 自己的炉子没有白炸。 因为宁榕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所以青长老很快就带着弟子回来了。 怎么说也是一次不大不小的历练,回来的第一时间是要去和宗主报告这次的历练成果的。 宁榕和宗主说完了自己的收获,回到慕青峰的时候,就在院子的树底下,收获了一道哀怨的目光:师姐怎么回来这么晚?人家的师姐都是第一时间都回去看小师妹的,怎么就你慢吞吞的? 宁榕茫然:还有谁的师姐? 谁知道还有谁的师姐啊,伏夏半个月都没有出门,更不知道谁的师姐怎么样了。 所以她理直气壮地瞪了宁榕一眼: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师姐怎么可以这么轻慢地对待师妹呢? 伏夏说完,自己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么过分到底会不会把自己的情劫气跑。 但是上次因为厌春的事,伏夏发现小靠山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在乎自己,于是也只是稍微的担心了那么一点,很快就更骄纵地看着宁榕,问:是不是? 宁榕点头:嗯。 一边说着一边把剑放到了一边。把自己在山下买到了好看瓷瓶、窗纱、靠垫、铜镜拿出来,给伏夏摆上。 伏夏白天跟着小靠山整理房间,夸张又真挚地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以及对这些东西的喜爱。 但伏夏本质还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的,对于这些也不是很了解,更不知道小靠山为什么突然给自己换了这些,只是坐在新的椅子上靠着柔软厚实的靠垫的时候,才隐隐地猜到了一点。 小靠山果然是细心又格外会照顾人啊。 白天的时候小靠山不说,伏夏也没有问她在剑冢里得到了什么宝贝。 晚上就化成厌春,拿着自己炸了九个炉子才锻造出来的剑,去找小靠山。 宁榕刚刚拿到这把剑,和念寒宗统一的没有开刃的剑不一样,所以还在练习适应。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抬头看去,自己走前两天都没有出现的前辈又出现在石阶上了。 厌春看了一眼她手里看着好像都要生锈了一样的古剑,有点嫌弃地走到宁榕面前,伸手把自己手里的剑扔到她面前:喏。 宁榕看着她扔到石桌上的剑,茫然:前辈何意? 厌春在要面子还是要情劫之间犹豫了片刻,选择了自己更想要的那个。她很诚实:你金丹了,我炸了九个炉子,给你特地锻造了一把剑。 宁榕沉默片刻,不知道该把重点放到九个炉子上合适还是放到特地上合适。最后她也只是又躬身: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我已经从剑冢里拿到一把剑了。 我知道啊, 厌春幽怨:可是这是我特意特意为你锻造的啊,还炸了九个炉子。 宁榕看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对自己格外好的前辈,很是不解。 厌春看着小靠山这个样子,就知道小靠山肯定是要沉默一会儿,然后问自己身份,再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对她。 自己肯定是要说的,但是就这么干巴巴的说好像衙门审问犯人一样,奇奇怪怪的。 所以厌春及时溜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剑上有线索,你自己想。 她说完,一个转身就没了影子,遥遥地又和宁榕说:我对你和念寒宗,包括你那个小师妹,都没有恶意,你也不要和别人说我的身份,徒惹祸端。 留在原地的宁榕皱着眉,走上前去拿起石桌上的剑。 微微拔出一节剑鞘,剑身露出来一点,波光粼粼似倒映星辰。 宁榕垂眸,看着剑柄上一个圆形的山峰形状,睁大了眼。 她看着厌春离去的方向,好像是控制不住地,往前追了两步。她意识到前辈已经走了,于是停下,再三看着那个山峰形状。 这是伏夏峰。 伏夏刚刚躺下,门就被人敲响了。 怎么回事啊?小靠山不是在练剑吗?现在不应该在看我给她的那把剑上的玄机吗?怎么会现在过来? 伏夏不明所以,还是起身过去给小靠山开门,揉着眼低声问:怎么了?师姐怎么现在来? 小靠山基本不会主动来打扰自己,更不会在晚上这种自己要休息的时候来找,所以伏夏还有点好奇。 却见宁榕僵着身子迈进来,把剑放到桌子上,指着剑柄上的那个图案问:这个是伏夏峰吗? 伏夏看看那个图案,再看看紧张等着答案的小靠山,皱眉抿嘴,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余光里小靠山紧张得好像都不敢呼吸了。 伏夏就忍不住笑:就是伏夏峰啊,怎么了? 本来就已经知道了,现在来问伏夏也不过就是再次确定一下。现在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宁榕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惶惑多一点。 她看着疑惑看向自己的师妹,想到厌春临走前叮嘱自己的话,把自己嘴里的惊呼咽下去了。 宁榕坐在椅子上,拿着厌春留下的剑,细细摩挲着上面那个图案。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微微瞪大了眼,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 又突然蔫了下去,一脸羞愧。 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用力,肉眼可见的迫切。 伏夏看着小靠山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 酸了之后就变成了对自己的不解。 自己好像走了一步很差的棋。 虽然自己必须要有一个身份来教小靠山一些本领,用厌春这个身份又熟悉又容易和小靠山拉近距离。 但是 自己是厌春的时候嫉妒被小靠山无限包容维护的师妹伏夏,自己是伏夏的时候嫉妒被小靠山爱戴崇拜的厌春 这日子还能好好过下去吗?! 之前就说了,厌春这个人,从小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而且,极其不要脸。 所以在现在这个全部由自己造成的进退两难的场景里,伏夏短暂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不靠谱,然后,理直气壮地把难题踢到宁榕那里:这把剑这么厉害,是伏夏峰那个高人给师姐的? 宁榕不想违背厌春的希望让别人知道了她的存在徒惹祸端,但是也不想骗师妹,更没有觉得师妹会是祸端。 所以她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于是伏夏就接着装作疑惑的样子:可是伏夏峰有什么会锻剑的前辈呢?让我想想。 宁榕还在出神,就听到伏夏恍然大悟一样:不会是厌春前辈吧?! 宁榕不可置信地抬头。 伏夏:是厌春前辈吧?师姐说的那个前辈。 宁榕没想到师妹真的能因为一个图案就想到了厌春,一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可是她既不想违背厌春的叮嘱又不想骗伏夏,所以也就不说话。 伏夏幽怨:师姐这么喜欢厌春前辈啊? 宁榕紧紧握着剑,抬头看伏夏,不知道话题怎么变成了这样:啊? 伏夏追问:你是喜欢厌春前辈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作者有话说: 开心不开心,下次掉马,直接就是掉两层。 如果没有意外,大概就是明天入v啦,到时候万字更新! 感谢大家看到这里(鞠躬) 再贴一下预收文文案,大家可以去看看啊。 《唱跳全废后我靠吃播爆红》 刚成年出山的饕餮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为了能吃上饭只能找个厂子上班 进厂第一天就在厂里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某选秀节目开播当天就引爆热搜 一是请到了歌手出道的临影后做导师 二是某选手见到临影后的第一反应是冲上来啃了一口影后的眉毛 粉丝一哄而入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选手到底有多厉害 然后发现这个选手虽说长的绝美但是唱歌跑调跳舞像做操 每次公演就直勾勾地看着坐在台下的影后 #想红想疯了吧?# #陶念滚出娱乐圈# 对此一概不知的陶念忍着咕噜噜叫的肚子,暗暗想多年不见,临千曼看着好像更好吃了,好馋,想吃QAQ 三个小时后节目统一开启的直播里其他选手争奇斗艳 而陶念缩在角落里专心吃桌上的点心吃了两个小时 从来不直播的临影后坐在陶念身边眼神慈爱包容:够不够?再给你上五斤牛肉?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16) #怎么办我居然磕到了# 一众cp粉磕生磕死恨不得把民政局搬过来 临千曼淡定自若,甚至又给陶念加了一个汤给我吃!吃饱了应该就不吃我了吧QAQ 饕餮vs麒麟 #你以为那是我cp?不!那是我的储备粮# #你以为这是无限宠溺?不!这是求生欲# 第27章 伏夏其实就是憋着坏想为难小靠山。 另外吧,她也是真的很好奇在小靠山心里到底是厌春重要一点还是小师妹重要一点。 一边和师妹说起来厌春就两眼放光,一边面对着不是厌春的前辈的时候能够因为师妹直接拒绝前辈的示好。 但是当厌春前辈和师妹撞上了,她会选择谁呢? 虽然两个都是自己,但是想想还是会有微妙的不爽呢。 伏夏看着小靠山,想知道她的答案。 宁榕看着小师妹,为难地眨眨眼。 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在伏夏的疑惑的目光下,缓缓开口:一样重要。 你总要选一个吧。 不然我要用哪个身份才能更好的接近你呢? 宁榕不看伏夏,坚持说:一样重要,怎么选。 完了,小靠山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做选择,两个都要? 伏夏大吃一惊,觉得这个样子自己付诸行动可能会有一点难。 毕竟都重要,也可以说是都不重要。 但是转念一想吧。这两个人,一个是没有一点用处的废物师妹,一个是一上来就挑拨师门关系的前辈好像每个都是劣迹斑斑。 伏夏看着小靠山,幽幽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追到小靠山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这么好的师姐、徒孙、靠山、情劫。 就算是和自己说两个人同样重要同样喜欢那也怪自己,怪自己好好的非要用两个身份去接近小靠山。 宁榕不知道师妹在想什么,听到这一声叹息就有点慌乱,紧张地看着师妹,怕她生气。 可是,这个问题真的没有答案啊。 宁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明明在别人面前就可以说长袖善舞说出不得罪任何人的话,但是在师妹面前,她不想说那些未必是真诚的话。 厌春前辈是不一样的,宁榕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候的悸动和崇拜,后来知道了厌春前辈的事后,宁榕一度遗憾自己没有和厌春在一个时代,才能只能听着别人嘴里的她的事迹。 遗憾的感觉是很难受的,就像是一颗心放在火里炙烤,反复煎熬,再三想一个不可能的如果。 宁榕花了很久的时间缓解这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就是如此汹涌的遗憾。 但是师妹也是不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对这个师妹明明不是很了解,但是自从那天她走到易安崖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来谁更重要一点。 宁榕看着蔫哒哒的师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内疚,就连厌春前辈特地给自己锻造了剑这件事好像都没有那么值得高兴了,她低声说:我先回去了。 第二天白天还是在易安崖上修炼。 宁榕看着自己的两把剑有点犹豫。她自己从剑冢里拿出来的剑叫无问,也是一把难地的宝剑。 可是,另一把可是厌春前辈特意给自己锻造的剑啊! 但是师妹知道这把剑是厌春前辈给的了,昨天还问那样的问题,自己如果用厌春前辈的剑的话,师妹会不会不高兴? 但是自己不用,厌春前辈该不舒服了吧。 宁榕头一次,为了这种事,想得头疼了也没有想出来答案。 伏夏拎着鸡汤过来的时候,宁榕没有在练剑,而是有模有样地盘腿打坐身边放着两把剑,不偏不倚放在身边,距离都是一样的。就差把公正两个字贴在脸上了。 伏夏: 怎么能有这么温柔又可爱的人呢?! 晚上厌春再去的时候,小靠山也没有在练剑。而是紧张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板正放在膝盖上。虽然表面还是淡定稳重的样子,但是从厌春的角度看过去,像极了一个收敛翅膀在巢里等着大鸟回来的小鸟。 厌春觉得自己手心痒痒的,甚至想去摸摸小靠山的头发。 这就是大佬的快乐吗? 厌春呼吸一窒,放慢了脚步,问:你是在等我吗? 宁榕看着来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心出了汗。 她起身行礼,用和之前一样的语气但是难免还是带了一点紧张和颤抖:前辈可是厌春前辈?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这句话! 厌春坐下,故作矜傲点头:嗯。 但是宁榕一向是不会主动找话题的,即使面前这个人是自己敬仰已久的前辈,即使自己有一肚子话和一肚子疑惑,但是她看着这个人,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厌春怕小靠山追问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几千年前发生了什么,这么几千年为什么没有任何情况。于是先下手为强:剑用着可还顺手? 今天根本没有练剑的宁榕更加内疚了:还没有用。 厌春笑:没事你还没有给它取名字。 宁榕出奇惶恐了:我给它取名字? 厌春看着因为见到了喜欢的前辈所以格外紧张的小靠山,觉得自己心里痒痒的,她点头:对啊,它是你的剑了,当然是你取名字。 宁榕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现在心里的狂喜有点不对劲,她低声说:还是前辈来吧。 厌春:嗯? 前辈取一个名字。 厌春看着宁榕:为什么啊,我不会取名字啊。 宁榕坚持:前辈取吧,什么名字都行。 表情坚定的让厌春以为就算是自己告诉她这把剑叫二狗,她也会如实告诉所有来问的人自己的佩剑叫二狗 当然,并不是说二狗这个名字不好的意思。 厌春当年的佩剑差点就叫二狗了不知道是不是那把被誉为当世第一的宝剑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挣扎着在桌子上划拉了一个蛇形花纹。 所以厌春的剑叫伊佘。 厌春是真的不会取名字。 她现在不记得首叶云了,但是一想到这个名字是自己取的。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躺在地上举着手,透过自己的手看到了树叶和云朵,所以才给首叶云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反正自己就是这么一个逻辑就是了。 现在厌春也是格外为难,但是看着小靠山坚持的样子,还是点头应下:那我取一个 她说着,抬头看过去。 现在还在慕青峰的院子里,抬头是梧桐树沙沙作响,放眼望去能看到伏夏的房间。今天阴天,没有月亮,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挂着。 宁榕一向是一个很有礼数的人,她是念寒宗大师姐,平时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念寒宗。所以她总是格外小心。见到不同的人行不同的礼,和平辈怎么说话,见到长辈要怎么样。 平时和比自己大一点的长辈在一起的时候都还不会抬头长久地直视对方,可是现在对上自己景仰了这么久、比自己大了几千年的前辈。她却趁着对方没有在意自己,看着对方的侧脸,怎么也移不开眼。 也就是这么仔细一看,她才发现,厌春前辈居然也是丹凤眼。 和师妹一样的丹凤眼,眼皮薄薄的,眼尾上挑一点,睫毛不算浓密,但是很长。现在这样抬起眼看着天,即使没有任何情绪,看着也多几分凌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垂眼睫毛微颤更像师妹了。 宁榕顺着前辈的眼往下移了移,看着厌春的鼻尖,从山根那里是干脆的一条线滑下去,像山峰,又像是海岸。因为思考微微抿着的嘴,上面算不上饱满的唇峰。 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像自己的小师妹。 宁榕看着黑暗里厌春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一疼。 厌春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名字,兴致勃勃的想告诉小靠山,一转头就看到小靠山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里好像是一片映着星光的海。 厌春顿了顿,问:怎么了? 宁榕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后退了一点,掩饰性地摇头。 厌春也就不说了,接着兴致勃勃地和她说:我想到了名字叫什么了。 宁榕看着厌春:什么? 揽星。 厌春一边说一边抽出那把剑,指着剑体上的粼粼碎光:像不像星星。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点灯,但是剑上的光没有一点暗淡,只是剑体上自带的光。 厌春抖动手腕,长剑发出细细铮鸣,上面的光像是一颗颗碎掉的星星,在宁榕眼前晃来晃去。 宁榕却控制不住地去看厌春,看厌春眼底倒映的剑光。 宁榕好半天没有说话,厌春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馈,就转头去看。 这一看就看到小靠山移都不移的视线。 刚刚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我脸上有什么吗? 厌春简单地想了一下自己和伏夏的外貌的不同。 其实伏夏和自己还是很像的,同样的单眼皮丹凤眼,同样的唇,嘴角向下落,但是人中略深,所以唇峰格外明显。还有同样的尖尖的脸。 因为这点相似,厌春没有觉得到底谁更好看一点。 但是因为今天小靠山的注视,厌春却难地有点紧张。 伏夏的脸比上自己也没有差很多啊,甚至比自己还要精致一点。 小靠山不会更喜欢厌春这种粗糙一点的吧? 不能着急!精致难,但是从精致变得粗糙一点还不简单吗? 厌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微微侧过去,给小靠山看自己最好看的三分之二侧脸:怎么了?看我干嘛? 宁榕看着前辈从额头到下巴的那一个轮廓,恍惚:前辈真的很像我师妹 说完了她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转而解释:我是说,我的师妹,很像前辈。 厌春: 厌春不说话,宁榕就想到她之前还说师妹的不好。 她心里依旧不舒服,于是好好和厌春解释,不想要厌春对师妹有坏印象:师妹和前辈一样,很聪明很和善,她只是喜欢说笑,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她还因为 宁榕说到这里,更加愧疚了:师妹还因为揽星剑上的伏夏峰图案就猜想到是您。 趁着厌春还没有说话,宁榕飞快解释:是我的错,是我拿着揽星给师妹看的,前辈不要迁怒师妹,师妹也是伏夏峰的人,说不定会和前辈一见如故呢。 厌春更冷漠了。 来了来了。 在伏夏面前提厌春,在厌春面前,三句不离伏夏。 宁榕看着越发冷淡的厌春,更加惊慌了:前辈。 没事, 厌春摆摆手:没事没事,你那个师妹,很好。 宁榕不知道厌春前辈怎么突然对师妹换了一个态度,但是她乐得厌春前辈喜欢欣赏师妹,怕自己说的多了前辈会改变想法,所以也就不说了。 厌春拿起揽星无问两把剑,拔开剑鞘比划了几下,和宁榕说:无问古朴厚重,和你的性格很像,配合九玄剑法用,相辅相成。揽星我不会锻剑,用的也是凡铁,但是这把剑与你相配。你用剑的时候总是手腕用力,这不用改,近战的时候会更灵活。但是无问太沉了,你总是用无问的话,怕你不舒服。 宁榕不知道厌春居然观察这么细致,有点诧异又有点惶恐。 厌春把揽星放下:你先用着吧,等到我找到好的陨铁和好的炉子,再给你锻一把。 手上的无问依旧朴素暗淡,厌春听着身边的小靠山说:嗯。 时间就这么晃着就过去了。 宁榕日子过得很舒坦。 白天师妹陪着,娇声软语夸着捧着要软饭吃。 晚上前辈看着,字字珠玑拨开迷雾。 宁榕的实力越来越强了。 本来以为日子会接着这么过下去,结果有天就被宗主叫过去了。 尘琅阁阁主的女儿有了道侣,邀请念寒宗的人去参加结契大典。 念寒宗和尘琅阁一向交好,尘琅阁阁主和宗主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好友,现在阁主女儿结契,宗主没有道理不去。 宗主有点无奈:本来是不想占用的修炼的时间的,但是素渺吵着说要你去,我也没有法子,她姐姐结契,总不能让她一直缠着我找你吧。 又说:索性也就是三五天,你就当去休息一下。 宁榕有点为难。 但是旁边的伏夏突然就警铃大作。她还记得上次去为了宗门大会的事去了一趟尘琅阁,交接帖子的长老还说小姐算着日子要见小靠山。那次小靠山因为自己随口扯谎说自己怕高,所以没有多呆就带着自己走了。 现在尘琅阁阁主女儿结契,这个叫素渺的小姐还是吵着要见小靠山。 她想和我抢女人?! 伏夏看着小靠山,想知道小靠山会怎么做。 宁榕其实也有点无奈。 自从她十五岁那年在尘琅阁山下救了十二岁的素渺之后,素渺就一直缠着她。最开始素渺年纪小,她以为是和虚昭涵一样的小师妹,也就多加照顾。谁知道从素渺去年筑基之后,居然变本加厉了。 那段时间还来念寒宗做客,每天缠着宁榕。宁榕一再拒绝也没有什么用。 所以现在宁榕想想就头疼。 她确实不是很擅长体面地应付这种死缠烂打。 但是又不能不说清楚让素渺一直这样。 反正不管宁榕怎么想,宗主已经拍板定下要宁榕去了。 伏夏在一边举手:师父,那我也想去! 宗主不知道伏夏想干什么,她和这个徒弟也不算很熟,看伏夏主动说想去,也应允了。 从主峰回慕青峰的路上,伏夏看着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靠山,酸溜溜开口:师姐是在想那个素渺小姐吗? 宁榕听着伏夏这样说,下意识解释:我和她没有什么的。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17) 哇,我什么还没有问呢,你就这么说,肯定是有些什么! 伏夏气呼呼:我不信,师姐这么好,肯定是对人家素渺小姐也是关怀备至,不小心就夺走了人家的芳心。 没有关怀备至。 虽然宁榕自认自己十分清白,但是看着伏夏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心虚,好像自己真的在背着她对别人好。她甚至反思了一下自己,最后也只是低声说:只是作为念寒宗的大师姐去照顾来做客的交好门派的弟子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伏夏还不知道素渺来过念寒宗的事,现在听到了宁榕这一句话,瞪大了眼:她还来过念寒宗?还是你照顾的?! 没有特意照顾。 素渺来了念寒宗,粘着虚昭涵和虚昭涵一起住在慕青峰,平时是想有事没事就往宁榕面前凑,但是宁榕修炼十分刻苦,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所以宁榕也没有见过几次素渺。见过的那几次,也多半是作为大师姐,给她介绍念寒宗的情况。 宁榕本来是觉得自己作为大师姐,遇到别人来做客还是要有东道主的礼仪的。再加上当时素渺已经和自己表明心意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宁榕都很好的把自己和素渺的距离拿捏在主客之间,不会逾矩也不会失了待客之道。 宁榕问心无愧。 但是现在看着伏夏不高兴的样子,宁榕却有点后悔了。 那客人不是自己请回来的,自己又不是念寒宗的主人,待客之道也用不着自己去吧? 宁榕认真反思自己,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最开始追问的伏夏本来也就没有觉得小靠山会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听到小靠山的回答后也就信了。 伏夏不问了,晚上宁榕还要和厌春再说一遍,问:或许在我和素渺说清楚之后,就不应该和她再有任何联系了。这次见到她我就要和她说清楚,天地浩大,之后还是不要再见了比较好。 厌春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就是问了一句小靠山会想这么多,一时不知道怎么做,于是更得寸进尺了。 但是毕竟现在是厌春,不敢像伏夏那样一哭二闹矫里矫情的,于是就装做随口一提的样子,好笑问:你那个小师妹不就是问了一句吗,你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么怕你那个小师妹误会啊? 宁榕也不知道,可是对上厌春那好像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她就不敢说自己现在的多想和师妹没有一点关系。 小靠山是一个很稳重的人,这点稳重使她在大多数时候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不撒谎不妄言。 这次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所以就又沉默了。 厌春揶揄:你为什么对你师妹这么好啊。 厌春以为这次小靠山也不会回答,最多也就是像以往一样说一下师妹很好的客套话。 但是这次没有。 这次宁榕看了厌春一会儿,就看着厌春的眼,不知道是看厌春还是透过厌春看某个人。 她好像也很疑惑,游移不定地告诉厌春:师妹不一样。我见到师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 她好像是想到了那天易安崖上拎着餐盒过来的女子,顿了顿推翻自己的话:不是第一眼,是从那天她来易安崖找我开始,我觉得她很熟悉。她和别人都不一样,师妹是不同的。 厌春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从那天她去易安崖。 那确实不是你第一次见到伏夏,但是,那是你第一次见到我。 厌春问:那之前的伏夏呢? 不知道。就是 宁榕想着,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厌春:每一个人在我这里,好像只是一个个标签组成的。之前的师妹和大多数一样,只是一个贴着师妹标签的人。不管这个人是谁,我只知道那个标签,我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因为那个标签,我会记得她对她好,但是和她无关,是为了那个标签。但是那天就是这个人不是一个贴着标签的人偶了。她好像就是一幅有了色彩的画卷,开始鲜活。她就不一样了,和之前的她都不一样。 不远处山峰上夜巡的弟子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低声交谈,笑着嚷着说要把这件事告诉惩戒堂堂主。有人讨饶,有人玩笑。 天上一轮月,慈悲地看着地上的人。 厌春听着小靠山的话,微微偏头,甚至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她听着自己快得不像样子的心跳,暗暗叹息。 又是这种感觉,怪不得天道会想出来情劫这种劫数。 天雷都劈不死人的,但是喜欢的人说一句话就能这么影响自己吗? 小靠山不知道旁边的前辈在想什么,依然十分坦诚地剖析自己,甚至很是为难的问厌春:前辈,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啊。 大概就是,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回忆着话本子里的师姐,不管是第一天休息的时候,还是第二天炖鸡汤,甚至是拿着鸡汤往易安崖上走的时候、听到骨玉求救大师姐下去把骨玉救回去、在易安崖上坐着等师姐回来的时候。师姐这个人在自己心里就是师姐,是话本子里那个敦厚和善的师姐,只是一个贴着师姐标签的适合当靠山的人。 但是师姐回来了,自己回头看过去。 那个人穿着淡青色弟子服,身后是长长的陡峭的石阶,她就站在石阶边。 一阵风吹过来,吹乱她鬓角因为走了太久所以落下来的碎发。 同时也吹开了原本她身上的所有标签。 她刚刚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一幅画被一点点染上了颜色,变得鲜活。 厌春笑了一下:大概知道吧。 宁榕疑惑地看着厌春。 厌春看着小靠山这个样子,觉得自己用厌春这个身份诱导她去了解自己对伏夏的心思不合适,怎么想怎么有点监守自盗的意思。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现在就在小靠山身边,不监守自盗难道要等着别人来抢吗? 于是厌春装作很淡然的样子,叹:情不知所起。 宁榕:啊? 厌春没有把下一句说下来。 也不用她说,宁榕其实是知道的。但是宁榕不知道厌春前辈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厌春和小靠山坐在一起看着月亮听着小靠山说这话的时候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觉得这所谓的情缘真是一个磨人的东西,真的很奇妙。 但是等到回去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的时候,却在甜蜜里找出那么一点不对劲。 小靠山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熟悉啊,这个反应真的合理吗? 自己也觉得小靠山不一样,为什么啊? 伏夏翻了个身,又琢磨了一下。 没想出来什么,想到了一个成语。 一见钟情。 如果这个钟情,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熟悉躯体里面那个第一次见面的灵魂的时候,好像就更让人心动了。 伏夏翻来覆去,忍不住感慨。 这就是情劫吗? 后劲真大啊。 尘琅阁大小姐结契的时候很快就到了。 宗主提前两天带着伏夏和宁榕从念寒宗出发。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三个人去,师徒三人后面还跟了一些念寒宗普通弟子,驾着灵兽,拉着送给尘琅阁的贺礼。 伏夏看着那些巨大的长着翅膀的白色马匹,有点惊异。 她一直知道有这样的灵兽,也一直很想坐坐灵兽拉的车,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主要是没钱,再加上灵兽的速度有点慢,她每次想去坐坐别人的灵兽,都被催促着要快点走好多事情等着她主持公道呢。 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大概率也没有,宗主还在呢,自己虽然还没有筑基,但是也要跟着小靠山蹭小靠山的剑,不能和那么多贺礼一起坐灵兽。 伏夏看着那个灵兽,给自己的宏远大志里加上了一条。 等到小靠山厉害了,我也要小靠山给我买一个灵兽! 宁榕一直看着伏夏,看到她多看了两眼灵兽,一想,就猜到师妹在想什么了。 师妹明明怕高,坐在灵兽拉的车里应该会好一点。 可是。宁榕飞快地看了一眼宗主。 可是,如果师父知道师妹一个修仙之人怕高的话,肯定会让师妹克服,说不定还会一直让师妹站在高处适应。不能和师父说师妹怕高。 宁榕还在想要怎么办。伏夏就走了过来,很是自然地站在宁榕身后,拉着宁榕的衣袖,趴在宁榕耳边说:师姐 宁榕回头,问:嗯? 伏夏软着声音哄:我也想要一个灵兽。 伏夏上辈子也只是见过灵兽,知道灵兽很贵。 她不知道,一般修仙人用不上灵兽。灵兽也极难驯服,一般,只有门派才会养着灵兽,用来运输珍贵的物品。 宁榕不知道伏夏不知道,她用自己的逻辑想了想,以为伏夏是指望着自己赶快成为念寒宗宗主。 大不敬的,宁榕看了一眼尚还硬朗也才一百多岁的宗主。 这样好像不是很好,可是如果让师妹等着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头一次,伏夏说了自己的要求,小靠山没有一口应下来。 伏夏居然还有点不适应,左顾右盼想看看小靠山的表情。 没看到。 宗主看人都到齐了,打头阵御剑走了。 宁榕也跟上。 伏夏还在想小靠山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的事,还在想小靠山为什么不答应自己,就听到耳边小靠山低声说:这个,可能要很久你不要着急啊。 一无所知的伏夏乖巧点头,又催促:那也不能太久啊 一点都不知道宁榕经过了多大的纠结,才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来。 从念寒到尘琅大概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 明明上次跟着小靠山来的时候,伏夏缩在小靠山身后,觉得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是这次跟着宗主,小靠山不和伏夏说话,伏夏就觉得走的太慢了。 但是还是到了。 宗主早在起身的时候就和尘琅阁大小姐素念传了消息。所以念寒众人才刚刚到尘琅阁上空,就看到门口站着一群人。 看到空中御剑而来的念寒宗弟子,素念身边一个女孩兴高采烈地跳着迎上来。 伏夏在小靠山身后看过去,看女孩脸上的兴奋,猜到这个人就是宗主说的吵着闹着想要见小靠山的素渺了。 嗯看着好像很小的样子,自己比她大了几百岁,如果和她置气因为小靠山为难她,是不是不合适? 但是她喜欢小靠山啊,这可是情敌啊。 即使是关于情的,也勉强算得上的敌人了,到底要怎么办呢? 宗主带着众人落下,爽朗着上前和大小姐素念叙旧。 而伏夏看着那个扑过来的人,忍不住为难地嘶了一声。 宁榕收回剑,听到伏夏这么一声,回头问:怎么了? 跑过来的素渺本来是想直接扑到宁榕怀里的,但是没想到临到头了宁榕转身了,于是她就跳了一下想蹦到宁榕背上,开怀笑道:宁榕师姐,好久不见啦! 没蹦上去。 伏夏一手把宁榕拉到自己身边,一手扶着因为宁榕突然转移位置马上就要摔倒的素渺。 素渺是眼睁睁看着宁榕师姐被身边的人拉开的,她以为自己就要摔倒了。本来还提着一颗心生气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但是没有摔下去。 她栽到了一个软乎乎的怀抱里,下巴刚刚好磕在那个人的肩膀上,头因为惯性低下去,眼前就是这个人被深青色腰封束起来的一节腰。 心一沉,然后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素渺呆愣愣抬头。 伏夏一手拉着宁榕,一手揽住素渺,她低下头对素渺笑笑,很温和地提醒:小心一点。 素渺下意识点头:哦,好。 于是伏夏就收回了手。好像只是随手拉了一把宁榕那样,顺着拉着宁榕的手,挽上了她的胳膊。一边回答刚刚小靠山问的问题一边往小靠山那边倒去:我头晕。 宁榕想到今天格外沉默的师妹,有点心疼。 师妹本来就怕高,今天因为宗主在,不能走路来,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和自己说话转移注意力。现在一定很难受。 于是宁榕扶住伏夏,低声问:很难受吗? 素渺觉得自己本来是要生气的,但是因为刚刚看到了那么一节腰,突然就没有多少火气了。但是自己也不能完全不问,她为什么不让自己和宁榕师姐亲近啊? 素渺刚刚捋清楚自己的逻辑,想要质问伏夏,就看到伏夏好像很难受地趴在宁榕肩膀上,跟着宁榕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着。 那节细腰挺得板直,走路的时候腰间的玉牌几乎都不动,底下的一双腿,步步生莲。 于是刚刚想的质问的话就被咽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素渺的原因,尘琅阁给宁榕安排的房间就在素渺居住的院子里。 但是念寒宗众人是和别的客人一起住在客峰的。 素渺看着宁榕想带着伏夏往客峰走,回神喊住她:师姐,你的房间不在这里。 宁榕回头看了一眼素渺,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已经下定决心说清楚了,就没有必要再去了。于是她摇头:我和师妹住在一起就好了。 素渺本来还想说自己给师姐准备了好多她会喜欢的东西,房间里的那些物品比客峰的好了一百倍。 但是看着宁榕身边也跟着看向自己的伏夏,却不好意思说了,只能点点头,说:那我先回去吧。你带着这位师姐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来找我。 伏夏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蔫哒哒往反方向走去的素渺,觉得自己果然是老了,不仅不知道虚昭涵为什么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也不知道这位尘琅阁小姐为什么会这样。 人家话本子里喜欢主角道侣的人,往往凶神恶煞诡计多端,恨不得让主角身败名裂。遇到主角和主角的道侣亲密一点,早就冲上来要大哭大闹了。 话说虚昭涵和骨玉的故事里也有这么一个人物,让虚昭涵在魔族没少吃苦头。怎么这个小孩,就这么也不哭也不闹,就是蔫哒哒的,还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伏夏甚至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恶人,看不得主角和喜欢的人亲密的坏蛋。 也不知道这个主角喜欢的人愿不愿意跟着自己一个坏蛋跑了。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18) 伏夏左想右想,被宁榕带去了客峰的房间里,到床上坐下。 宁榕给她倒了一杯水,问:还不舒服吗? 伏夏摇头。 宁榕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和伏夏解释:刚刚过来的那个就是素渺小姐,我和她关系也没有很好,就是作为交好门派的大师姐给一下关怀而已,这次我会找时间和她说的。 厌春问过了,小靠山驴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了一句师妹很重要。 但是伏夏想听到的其实是另一个回答,师妹重要,是哪种重要会让你这么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 但是伏夏没有问了,伏夏只是捧着杯子,点头:嗯。 也就是刚刚整顿了一下,外面就有人过来喊宁榕,说大小姐邀请她和师父去赴宴。 是个小型私宴。 宗主和宁榕都去了,伏夏作为念寒宗宗主的弟子,也被稀里糊涂的带了过去。 说是私宴,不如说素念只是想找一个理由好好和宗主叙旧。 伏夏看着素念身后的素渺,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酒过三巡,素念借着酒意把话题转移到宁榕身上:你怕什么。有这么一个徒弟,年纪轻轻酒出类拔萃,肯定可以帮你分担很多压力。 宗主点头:宁榕确实很好。 素念说:宁榕这么好,肯定有很多世家子弟争着抢着要讨去做道侣。与其等到到时候全天下人都看到宁榕的好要为了宁榕争风吃醋,不如我现在就先下手为强和你说了我这个妹妹啊, 宁榕听着这个话题走向,给伏夏挑鱼刺的手微微一顿。 而素渺在素念身后,羞恼又着急地喊:姐姐! 素念是真的和宗主关系很好,现在和她说起来这个也没有觉得不合适,更没有借着情分逼迫宁榕的意思,听到素渺的喊就笑了一下,和宗主补充:素渺和别人不一样啊,素渺和宁榕结为道侣的话,我们尘琅肯定不和你抢宁榕。让素渺跟着宁榕去念寒去。 宗主看看素念,再偏头看看皱着眉头的宁榕,问:你什么意思呢? 宁榕还没有回答,素渺就着急喊:姐姐!我不喜欢宁榕师姐了! 众人诧异地看向素渺,就连一直专心吃东西的伏夏也忍不住看过去。 素渺红着脸,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害羞于自己的少女情思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是慌张地指着宁榕身边的伏夏:这个姐姐也很好。 伏夏: ??? 伏夏觉得自己被雷给劈了一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茫然地看向小靠山。 宁榕比她更茫然,甚至相对于刚刚,还添加了一些慌乱。 而宗主笑着转向伏夏:你的意思呢? 作者有话说: 宁榕:??? 第28章 留在尘琅就不用飞了 其实素渺是经过了一下午的认真分析才得出这么一个结果的。 别看说出来只是这个姐姐也不错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但是这句话的后面可是素渺揪掉的好多的头发。 她和宁榕,其实就是一个极其俗套的故事。小小姐被养在宗门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到了十二岁,受不了了非要跑出去,□□的时候没有站稳就要摔下去,被来宗门里做客的师姐抱住。 于是素渺就一直忘不了那一天。断了翅膀的蝴蝶一样掉下去,以为自己会摔倒,但是没有,被人抱在了怀里。 抬头看到救了自己的那个人的时候,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素渺马上就断定,这是爱情。 虽然之后她见到宁榕就没有那样的心动了,但是她还是一直记着当时的心动。 于是就一直黏着宁榕,想等到自己筑基了可以结契了就和宁榕结为道侣。 没想到今天 素渺想着自己扑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姐怀里的时候,看着那节腰的时候的心动。 迷迷糊糊地想,这是爱情! 可是自己不是喜欢宁榕师姐吗? 素渺想了一个下午,没有想到自己到底是喜欢谁,于是一边谴责自己真是一个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渣女,一边做出了决定。 那个姐姐也不错啊! 宁榕师姐是念寒宗的大弟子,将来很大可能是要去做念寒宗宗主的,念寒宗肯定是不会让宁榕师姐和自己在尘琅阁的。如果自己和宁榕师姐在一起,自己肯定是要去念寒宗的,就不能和家人师兄弟在一起了。 但是今天见到的这个姐姐,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今天还是问了记录往来宾客名字身份的长老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念寒宗宗主的弟子的,肯定是在宗门不怎么受重视。如果自己和她在一起,那就可以让她陪着自己在尘琅阁了。 自己可是尘琅阁最受宠的人,肯定会让她比在念寒宗受重视的! 而且宁榕师姐也不是很喜欢自己,并不是很想和自己做道侣的样子。自己之前那么真心实意的表白,宁榕师姐还拒绝了自己。自己又死缠烂打了两年,但是也未必会得偿所愿。 素渺越想越觉得伏夏师姐更合适作为自己的道侣。 所以在说完那一句话后就偷偷看了一眼伏夏,不好意思地说:就我都行啊。 素念都被自己妹妹这么一句话惊到了。 你都行你还玩挺开。你怎么不想想人家愿意不愿意呢? 伏夏恍恍惚惚,觉得自己落后于时代,又难免开始怀疑莫不是现在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的开放。 可是明明小靠山就不这样啊。 她转头去看自家沉稳的小靠山,发现之前十分稳重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无动于衷只专心吃饭给自己挑鱼刺的小靠山恍恍惚惚停了手,看着素渺。 素渺被这么一群人看着,不好意思地诶呀了一声,起身跑出去了。 素念不知道妹妹怎么了,挽尊似的说:肯定是不好意思了。明明这么喜欢她宁榕师姐,一筑基就心心念念说可以和宁榕师姐结契了。都已经想好了结契仪式上穿什么衣服好了,现在指定是害羞了,才这样胡说八道。 长辈说话不应该接话茬的,可是宁榕真的忍不住了。她低声嘟囔:我觉得她很认真啊。 很认真地觉得伏夏师妹也不错。 可是师妹和她不合适! 宁榕斤斤计较地想。 素渺一点都不稳重,平时什么都不会,作为尘琅阁小小姐,和虚昭涵一样,都是被宠坏了的。如果以后师妹真的和她在一起了,肯定是师妹包容她照顾她,怎么可以。 那边伏夏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念寒宗想好的敌人会是这个样子,不仅是个小孩子,而且,奇奇怪怪的。 素念还在和宗主说话,从如果素渺和她的徒弟结成道侣两个人的辈份怎么算,又说到虚昭涵,问她现在有没有虚昭涵的消息。 最后还是不死心地看了一眼宗主旁边的两个徒弟:确实是两个很好的孩子,你要不匀出来一个给我们尘琅。 宗主也顺着看了一眼。 伏夏还是恍恍惚惚的,再加上本来就懒,现在更是借着这个恍惚劲,坐着出神。 旁边宁榕也是恍惚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但是表面还是波澜不惊地,给伏夏又续了一杯桂花蜜。 宗主突然有种感觉。 匀不出来了。 这两个人可能不会离开念寒,也不会另外带人来念寒了。 她俩可能就会这样结伴,一直呆在念寒。 因为恍恍惚惚,更因为尘琅阁的桂花蜜真的还挺好喝。伏夏一时没有控制住,回房间的时候就开始醉醺醺的了。 她很久没有喝醉过了。乍一这样还挺舒服,也就没有控制,而是任由酒气弥漫,软塌塌地趴在宁榕身上,让宁榕带自己回去。 还记着这是在人家门派里,不能失礼让人家看了念寒宗的笑话,在外面的时候还强撑着装作无碍的样子。等到了客峰就吵着说自己腿软走不动。 宁榕也有点微醺,问她:那怎么办呢? 伏夏站在宁榕后面一步的地方,不肯动,张开双臂不高兴地撒娇:你背我回去,我不想走路了。 因为素渺莫名其妙的回复恍惚是一回事,觉得素渺是一个小孩子不能欺负小孩子不能和小孩子质气是一回事。 但是还记着今天刚过来的时候素渺想要扑到宁榕背上、并为此斤斤计较,是另一回事。 宁榕看着微微眯着丹凤眼,站在月光下和自己撒娇的人,缓缓走过去,没有办法地在她面前蹲下,说:上来啊。 伏夏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小靠山并不宽阔的后背,心满意足地趴上去。 你要说醉吧,其实也没有醉到没有意识。就是觉得脑子里乱乱的,又分外清明。有一个声音催促着自己顺着心走。 伏夏就顺着心趴到了小靠山背上,还坏心眼地微微往下坠了坠,脚耷拉在地上,随着小靠山的行走在地上拖来拖去。 宁榕就停了一下,微微往下蹲了一下,想把伏夏往上颠一下。 但是她明显并不熟练,没有加上伏夏这个变数。 所以她没有成功,反而是伏夏,借此又往下滑了滑。 宁榕没有办法,只能半背半拖的,把伏夏带回去了。 伏夏还要酸溜溜地说:是不是我太高了?要是素渺小姐的话,腿就不会掉到地上了。素渺小姐肯定也不会有我这么重 我又不会背她,她重不重矮不矮,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是吗? 伏夏被这么一句话简单地哄好了。她翘起自己的小腿,想把腿抬起来。 本来因为伏夏的腿在后面,宁榕把重心放到前面才能把伏夏撑起来,现在伏夏翘起了腿,宁榕重心不稳,径直往前栽过去。 嘭的一声。 宁榕背上背着伏夏,跪在地上,侧倒在地上。 伏夏在小靠山歪了一下的时候就猜到她可能要倒了,但是当时想下去制止已经晚了,伏夏就伸手搭在宁榕额头上想一会儿摔倒了起码不要嗑到头。 但是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宁榕不是直直倒下去的,而是跪倒在地上,然后往一边歪下去。 伏夏以一种很扭曲的姿势倒在宁榕身边。 宁榕松开放到伏夏腿上的手,想站起来。 被伏夏按下去了。 伏夏翻身,和小靠山并排平躺在地上,指着墨蓝色的天幕:看,星星。 念寒众人来得早,结契典礼是第三天才开始。 宗主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忙着,又为了自家女儿的事操心。 现在好友结契,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和好友见面了,也懒得管这些弟子做些什么了。 伏夏头天装疯卖傻,本来只是觉得天上的星星确实很好看想和小靠山看一会儿,但是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房间里了。 素渺也没有什么事,一大早醒来说着要去看看客人,走到了客峰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念寒宗弟子住的地方。 宁榕师姐在这里,昨天那个伏夏师姐,也在这里 素渺走到院子里,却只看见了宁榕,没有找到伏夏。 素渺看着自己痴迷了很久的宁榕师姐,颇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小渣渣。 小渣渣一边反思自己,一边问自己之前喜欢的人:伏夏师姐呢? 宁榕看着素渺这个表情,心里一咯噔。 她和素渺也算得上是熟识,现在素渺这个表情,可不就是之前缠着自己时候的样子吗? 之前自己还可以说要去修炼躲过去,但是现在伏夏又不愿意修炼,对上素渺可不就是要一直和她玩? 宁榕抿抿嘴,想了想,告诉素渺:身体不舒服,在休息。 昨天伏夏师姐就不舒服! 素渺担心地往房间走过去:怎么会不舒服呢?昨天刚来不就不舒服吗? 宁榕不是很想让素渺去伏夏房间,但是又找不到理由不让素渺去,所以只能不是很高兴地跟着素渺。 她解释:她昨天是有点怕高,御剑来的时候有点难受。 其实宁榕想的是,既然伏夏怕高,尘琅阁又离念寒这么远,以后伏夏就不会再来尘琅阁了,毕竟每次来一次,都会难受很久。 但是素渺明显不这么想。 素渺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一节腰,想到当时的伏夏师姐刚刚过来还因为怕高难受,但是还是救下了快要摔倒的自己。 伏夏师姐怎么这么好?! 素渺心疼:既然这样就不要回去了,一直在尘琅就好了。 宁榕: 作者有话说: 宁榕:她今天就是走也得给我走回念寒喽! 哈哈哈哈感谢大宝贝看到这里哇(鞠躬) 第29章 怕高 伏夏很久没有睡觉了,现在喝醉了酒休息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后是浑身难受头晕脑胀。 这时候听到了外面传过来的声音。 伏夏以认为自己还是能听明白小靠山的言外之意的,她也知道,小靠山现在一准是在沉默。 想着小靠山一本正经的样子,被笑到直不起腰。 素渺不知道宁榕师姐到底想做什么,反正宁榕师姐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这样温和又疏离的。她也摸不清楚宁榕的脾气,所以一门心思想去看看伏夏师姐怎么了。 快到门口的时候宁榕快步走两步越过她,低声和她说:晨起房间凌乱,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尘琅阁也有尘琅阁的规矩,素渺每天起来也是要收拾房间的。现在以为宁榕是早上起来没有叠被子,或者说是在房间里扔了衣服。这个样子自己确实是不好意思过去。 所以素渺就停下了脚步,很乖巧的点头:嗯。 房间里的伏夏躺在床上,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到房间里有什么凌乱的东西。小靠山昨天晚上不知道睡了没有,反正她那张床上的被子在床上铺得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褶皱。桌上的杯子茶壶也是放得整齐,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伏夏闭眼,假装自己还在睡。 其实只是想一会儿在小靠山整理东西的时候突然睁眼吓唬她的,结果没想到小靠山一进门就直直往自己这边过来了。 伏夏闭着眼,感觉到小靠山坐在自己床头,很是纠结地看着自己。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19) 也对,小靠山之前就和自己说过了,别人来看自己,自己不能躺在床上,这不符合待客之道。 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是在人家这里做客,更是不能在主人来看的时候还躺着了。 小靠山应该是想把自己叫醒去和素渺说话。 伏夏自认为自己揣摩透了小靠山的心思,想等到待会儿小靠山叫自己的时候撒撒娇。 但是小靠山没有。 宁榕很是认真地把伏夏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去,然后把肩膀下的被子拽到脖子上面,把下巴以下的伏夏全部遮起来。 虽然在人家家里做客还在主人来看的时候接着睡不合适,但是谁知道素渺想过来和师妹说什么呢? 师妹不修炼,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素渺一起玩耍的要求,但是师妹现在不舒服还在睡觉,素渺就没有机会和她说话了。只要师妹一直躺着,素渺就会一直没有机会和师妹说话了,等到以后回去念寒宗了,师妹这么怕高,应该也不会再来尘琅了。 这样也挺好。 宁榕一边想着,一边把伏夏遮得严严实实的。 被子拉得太往上了,伏夏觉得自己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她有点好笑,也觉得有点离谱。 好家伙。 小靠山这意思不就是凌乱的竟是我自己。 伏夏一时也不想睁眼了,只想知道小靠山到底想干什么。 宁榕把伏夏遮严实,左看看右看看,伏夏也还没有醒,睡颜看上去恬静沉默。她满意地想,素渺看到这个样子的伏夏,应该就会走了吧? 于是她起身,给素渺开门,用灵力给她传音:太抱歉了,伏夏师妹这两天都不舒服,现在还在睡觉。 素渺很担心地走近了一点,问:很严重吗? 宁榕还记着自己刚刚说伏夏怕高,素渺直接说让她一直呆在尘琅阁的事,现在听到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说不严重吧,怕素渺就缠着要伏夏陪她玩。说严重吧,怕素渺直接让伏夏一直在尘琅陪她。 于是宁榕又沉默了很久。 素渺疑惑地看着宁榕,不知道宁榕为什么会露出这么为难的神色。 想了想以为是之前自己一直缠着她让她心有余悸。 素渺一方面因为自己之前很喜欢宁榕却不讨宁榕的喜欢难过,另一方面又有点释然。 宁榕师姐真的不喜欢自己啊。 不过没有关系了,自己现在也不是那么喜欢宁榕师姐了,虽然现在想到宁榕师姐还是会想到十二岁那年心动的感觉,但是自己现在更喜欢的是伏夏师姐! 现在只有伏夏师姐能让自己感受到那样的心动! 于是素渺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宁榕:宁榕师姐不必担心,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只是问一问伏夏师姐的情况。 宁榕看了一眼素渺,面色更奇怪了。 你这样还不如接着缠着我,起码我可以直接自己拒绝,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为难。 伏夏躺在床上,听着这两个人的传音,差点憋不住又要笑出声。 最后还是看不得小靠山哑口无言的样子。 床上躺着的人幽幽地咳了两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师姐素渺小姐,你们怎么在这里啊?现在什么时候了?怎么不叫醒我啊? 伏夏一边说一边想要掀开被子坐起来。 被宁榕手疾眼快按下去了:不舒服就接着躺着吧。 伏夏不明所以,被子就又被宁榕拉到了下巴处。 素渺看着好像格外虚弱的伏夏,紧张地坐到床边,问:怎么了?你这么难受吗?是不是很虚弱? 她含羞带怯:尘琅与洛梅谷一向交好,你在尘琅多待一段时间,我去请洛梅谷谷主来给你看看。 洛梅谷? 伏夏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想问问素渺洛梅谷的近况。 但是宁榕不给伏夏说话的时机,她一听到素渺说还要伏夏在尘琅阁住就觉得自己心里一咯噔。连忙就解释:她身子很好,这只是昨天旅途疲惫,晚上又喝了一点酒,所以才会这样的。 宁榕师姐怎么这个样子啊。 之前我为了她去念寒宗,她却狠心拒绝了我,我想和她说说话,她就跑的远远的找都找不到,每次和自己说话都超不过十个字。 怎么现在我想和伏夏师姐说一会儿话,她就一直和自己说话啊。 莫不是看我放弃了,才想起来我的好? 可是我现在更喜欢伏夏师姐。 素渺看着躺在床上的伏夏,想着昨天的那一节细腰,忍住痴笑,问:伏夏师姐觉得怎么样? 伏夏看了一眼紧张盯着自己的小靠山,顺着小靠山的话说:对,我身体很好,要不是旅途奔波。我现在能打死一头牛。 于是素渺就放心了一点,问伏夏:师姐真的很怕高吗? 伏夏现在都不用看小靠山了,面不改色的说瞎话:对,很怕,站在剑上脚都是软的。 没事, 素渺挥挥手:以后你在尘琅就不用御剑了,我驾灵兽带你出行,我的车里可好看啦! 宁榕还记着来的时候伏夏看着那匹灵兽渴望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张,她着急地去看伏夏。 伏夏有点诧异地看素渺:你自己的灵兽啊? 素渺点头:对啊,我姐夫送我的! 哇, 伏夏羡慕:真好。我也想要一匹。 宁榕坐在床尾,呆呆地看着伏夏。 素渺从来都是一个直白坦荡的女孩子。所以她很羞赧但是也很大胆地说:如果你和我结为道侣了,那灵兽就也是你的了。 宁榕恍惚地看着伏夏,觉得自己现在和素渺一样紧张,心都提着,只等她一个回复。 灵兽虽然很贵,但是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也可以给你的啊。 伏夏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很疑惑地问:你为什么想和我结为道侣啊,我们才刚刚见面。你不是喜欢我师姐吗? 明明我在念寒宗还把你当我的情敌,怎么现在你就想和我结为道侣了? 素渺羞涩:但是刚刚见面我就喜欢你啦。 好家伙,真的落后于时代了吗? 小靠山和厌春说第一次见师妹,觉得标签没有了,这个人是鲜活的。 现在素渺又说一见面就喜欢了。为什么呢? 对上小靠山,伏夏不好意识追问,想要小靠山自己明白这个感情是什么样的。但是对上素渺,她就直接问了:那你之前为什么喜欢我师姐呢?也是一见钟情? 伏夏师姐问了,素渺生怕自己不回答会让伏夏师姐怀疑自己的真心,于是认真回答:我之前□□想出去玩,差点摔下去,幸好是宁榕师姐接住了我,我看到她的时候心脏怦怦跳,这不就是心动吗?虽然后面没有了,但是我还记得最开始的心动。直到今天,我看到你的时候,又有了相同的感觉! 素渺捂住自己的心口,和伏夏描述那种感觉:心动!你知道吗?怦怦跳!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心动了,我当然知道怦怦跳的感觉了。 但是你说的这个,明显不是心动吧 伏夏犹豫着问素渺:你是不是怕高? 对啊,姐夫就是知道我怕高,才送了我一匹灵兽的。 素渺不好意思:你看,我们两个都怕高,以后就可以在一起慢慢走着了。 你可别瞎说啊,我可不怕高。我只想和小靠山一起慢慢走。 伏夏看着一派天真的素渺,委婉地说:或许,你那不是心动,你只是吓着了。 素渺:啊? 宁榕本来听着素渺说话,越听越心凉。现在听到这个转折,就专心地看着伏夏。 伏夏苦口婆心:你晚上自己出门见到了魔族,也会心跳吧。这不是心动,这是吓着了。 素渺: 伏夏掰着手指头和她算:你最开始对宁榕师姐也是因为快要摔下去了,害怕,你觉得的心动,只是后知后觉的害怕。我这次也是,你要不现在带着我去坐坐灵兽,你差点摔下去的时候我把你拽上来,这时候就算你看着灵兽的脸,心也是会跳的。 是是吗?素渺恍惚。 伏夏说一出是一出,一边点头一边就想起身和素渺去坐灵兽。 可是被子还是被宁榕紧紧拉着。 伏夏看宁榕出神,就喊了一声:师姐让我起来。 宁榕不说话,把伏夏的外衫递给伏夏:我们出去了你再穿。 素渺还在恍惚,听宁榕说要出去,就恍恍惚惚地跟着她出去了。 站在外面等伏夏的时候,素渺问:师姐,伏夏师姐说的是对的吗? 宁榕也不知道,闻言摇头。又点头:对吧。 伏夏这次终于如愿以偿的坐上了灵兽,素渺说的很对,灵兽真的很好看。 但是素渺明显和伏夏不一样,素渺是真的怕高,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时候腿都在打颤。 等到灵兽落了地,伏夏拉着素渺走到灵兽面前,指着灵兽问她:心跳不跳? 素渺点头:跳。 你看吧。对上灵兽你也跳,这是心动吗?这不是! 伏夏拍了拍素渺:你只是害怕而已,以后不要爬上爬下的,就没事了。 素渺本来坚定地以为自己喜欢宁榕,坚定了十年。现在听到了这个答案,即使自己知道这才是对的,但是还是觉得自己痴心错付。 她无助地问伏夏:那什么才是心动啊?心跳不能算数吗? 这个事伏夏也说不太准。 她看了一眼小靠山,斟酌着和素渺描述:就是,你什么都不做,好好的坐在那里,但是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心跳都会很快,你的心跳,是因为哪个人的,不是因为恐惧,只是因为喜悦,还有期待。 宁榕跟在最后面,耳边是伏夏的声音,眼里满满都是伏夏和素渺耐心解释的样子。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 真奇怪, 宁榕想移开眼,但是怎么也做不到。 她摸着自己的心脏,有点疑惑。 我也开始怕高了吗? 可偏偏又想到了那一夜厌春前辈说的那一句。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第30章 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结契典礼开始的前一天所有的宾客基本就到齐了。 作为念寒宗最小一辈的弟子,宁榕和伏夏负责跟着宗主,去和别的门派的弟子攀比 说来说去还是聚成了一堆,小辈们站在最后听长辈说话。 最近不行了,之前魔族叛乱,女尊不知所踪,那些魔族就烧杀抢掠的。现在女尊回来了,几波势力浑水摸鱼的,天天就往人界跑。 魔族那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都以为念寒宗那个女魔就是魔族女尊了呢,但是现在看啊,倒也没有可能。 为何这样说? 如果是女尊啊,之前在念寒倒也说得过去,身上中了毒又失忆了,没有作什么坏事也说得过去。但是现在女尊都回去了,可是还是没有对念寒宗做什么。怎么也不像是去过念寒的样子。 别说念寒了。念寒地处中州,魔族要去念寒还要很久,最受罪的就是我们上清。每天都要收到山脚下好多求救,什么魔族又杀了几个人,绑了多少人去炼药啊,什么的要把人给忙死。 不如这样,让这些弟子去,也算是一个测验,看谁家的孩子最棒。 这还用比?肯定是我们家的。 来不来? 想要我们帮忙就说,还说什么测验啊。这些孩子就拿去,正好也试试她们可不可以独当一面。 伏夏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转到了这里,但是听宗主他们的意思,就是要去魔族那里锻炼一下。 唔。 伏夏看着自己身边的小靠山,觉得小靠山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 说话间,素念穿着红色的衣服和道侣一起过来了。 结契和人间的婚礼不一样,结契是立下契约,一生一世独此一人,共享生命。如果违背了誓约,轻则道行尽毁,重则性命不保。 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结契的。 这也是伏夏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场面的结契典礼。她看着素念身上华贵的礼服,有点感慨。 饮宴、设阵、划开手心,说着誓约。 其实并不是很复杂,但是就难在要真心实意。 知道违背契约的结局会很严重,但是还是选择了结契。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但起码结契的时候,是想着会有千千万万的独一无二的以后的。 伏夏并没有觉得他们不能一直在一起的,只是难免有点感慨。 血液交融,礼成。 伏夏和众多围观群众一起,举起酒杯,说着祝福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宁榕好吧,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两个人手心相对的时候,就已经在看宁榕了。 小靠山正在抬头喝酒,昂起来的脖颈修长纤细,看上去就像是一柄玉如意一样。 宁榕把酒杯里的喜酒一饮而尽。低头的时候看了一眼师妹。 正好对上师妹看过来的眼神。 虽然酒杯里已经没有酒了,但是她还是不知所措地举起酒杯,做了一个饮酒的动作。 就着再次抬眼的动作又看了一眼师妹。 伏夏已经在看素念身上喜服绣的花纹了。 宁榕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心里生出了一点火,说不出的感觉,就那么一点点烧着。 或许是这酒太烈了。 宁榕觉得自己有点不清醒了。 念寒宗众人本来是打算这个典礼结束后就回去的,但是因为上清派掌门的话,一堆掌门宗主围在一起,打算就这个机会去操练一下这些弟子什么的。 于是伏夏和宁榕才刚刚回去,马上就又被宗主找了个长老带着去上清的地界,斩妖除魔。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0) 宗主找刚刚闭关出来的江长老带他们去上清派。 伏夏对这个江长老不熟悉,但是听即将一起去上清派的师叔师姑们说,这个江长老做事很稳妥。 伏夏很快就知道这个稳妥是什么意思了。 江长老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子,伏夏只见过她一次,那一次她穿着一身黑衣,听宗主说完给她的任务,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好。 就这么一会儿,伏夏就知道了,这个人,办事效率可能并不是那么的让人满意。 果然,后来所有要去的弟子都准备好了一切,只有这个江长老,慢吞吞地说:不着急,要万无一失才好。 然后就准备到了约定日子的前一天才慢吞吞带着小队伍出发。 因为这个江长老,伏夏多了一个晚上和小靠山说话。 宁榕之前不是没有见过魔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厌春就是有点激动,问她关于之前和魔族的那场战争。 厌春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起那场和魔族关系并不大的战争。自己又琢磨了一下,想到自己那场战争之后再也治不好的伤,觉得自己委屈。于是更觉得自己还是要当一个废物才好,废物就不会被委以重任了。 厌春不想和宁榕说起这个,干脆也就没有回答,转而问她:这次在尘琅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宁榕想了想,想到了素渺指着伏夏说:这个姐姐也不错。 想到自己看着师妹时莫名其妙的心跳。 想到素念结契时自己看到师妹时心里的悸动。 最后犹豫着告诉厌春:没有什么事情。 厌春想了想,和宁榕说:那你好好修炼,这次出去历练,对你也有好处。你把上次那个九玄剑法练好,然后练习怎么控制灵气的运转使用,练好了应该可以更厉害一点。 可是小靠山以后很厉害了说不定也会走自己的老路。莫名其妙被委以重任,然后就要担负起保护天下的责任。 厌春突然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心。 宁榕还是点头。 厌春拍了拍她:这次去上清,保护好自己。安安全全回来就好了。 宁榕还没有点头。 厌春又叹了一口气:要是不想努力了也行,我自认还是有能力保护你的。 宁榕这次没有点头,她想了想,告诉厌春:前辈,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你那个师妹? 厌春说:你不是说你师妹很厉害吗?她不是废物,就不需要你保护了。 宁榕看着厌春格外严肃的脸,眼神闪烁了一下:我答应她了。 厌春还想说什么。她就又说:而且,我作为念寒宗大弟子,还是要担负起自己的职责的。 星河在天,四下寂静。厌春看着小靠山的侧脸,一讪。 怎么又下意识拿自己的想法去想小靠山了。 她之所以是自己的小靠山,不就是因为她和自己不一样吗。不就是因为她沉稳善良,总是把一切事情做得很好吗。 如果她作为念寒宗大弟子,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这样子的小靠山,才不对劲呢。 厌春笑弯了腰:也是。 宁榕不知道厌春前辈怎么样了,但是她不怎么敢看厌春。 她说了谎。 不是答应了她,而且还有念寒宗大弟子的职责 而是答应了她,并且还有念寒大弟子的职责 因为江长老是个慢性子,所以念寒宗小队到上清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齐了。 魔族和人界并没有明显的交界线,只有一大片大大的荒凉的草地。 说是草地也不是很合适,那些草已经枯黄了,露出底下黄褐色的沙土。不知道多久没有新的生命出现,只剩那些已经枯黄的草梗在狂风里飞旋,偶尔吹开,又会长出来一点。长出来的,也是枯黄的。 这个地方没有人住。往东走是人界,往西走是魔界。上清派,就在往东最近的这个城镇小洛城的东北方向。 可能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上清派从上至下都是干脆直白的性格。 于是等到人全部到齐了,上清派的副掌门就马上拿着小洛城城主送过来的求助信来说了。 魔族女尊骨玉,底下还有三个城主本来是有五个的,但是不久前因为青城大帝联合苍城大帝造反。现在女尊回来了,单方面撤了青城大帝和苍城大帝的城主之位。 因为魔族势力交接,难免分身乏术,所以底下的魔不好过,也没有更厉害的魔管控,就开始到人界捣乱。 副掌门把求助信一一摊开,给他们看:呐,这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什么东家的鸡,西家的药,谁谁家的女儿失踪,又是谁谁家的小孩在书房被掳走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心肝你们正好在小洛城多待几天,直接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才好。 念寒宗江长老叹气:他们知道这里有你们上清派,为什么还敢来? 杀了一波还会有另一波,那些魔总觉得自己不会被杀,我们上清派确实也是分身乏术,总不能每天都派弟子下山守着吧。 伏夏懒洋洋看着江长老和上清派的副宗主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想骨玉和虚昭涵怎么样了。 突然别人拍了一下。 伏夏差点就下意识一巴掌把人拍死了,幸好是还记着自己现在是一个刚刚筑基的平平无奇的念寒宗弟子,在出手的最后一刻收了手。 她惊魂未定地看过去。 是素渺。 伏夏和宗主一起回念寒的时候,素渺在门口,依依不舍再三邀请伏夏再在尘琅住几天,到时候和尘琅的人一起来上清。 后来伏夏还是回念寒了,临走的时候和素渺说上清见。 素渺就急轰轰的一大早就来了上清,在上清等了两天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念寒宗众人。 本来以为上清会先让念寒宗的人去休息一晚再说魔族的事,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晚上去找伏夏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上清派居然这么着急,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素渺不好意思和伏夏说什么。但是现在看着大家都围在上清副掌门那里听他说话,素渺就偷偷挪到了伏夏这里,打算给伏夏一个惊喜确实也是一个惊喜。 素渺张开手掌,手心里是一个木制的小马车。她笑容一点点僵硬,看着伏夏带着明显震惊的表情,问:你怎么了?这么害怕吗? 伏夏: 但凡我慢一点,你现在人都没了,我当然怕了! 素渺看伏夏不说话,把自己手心里的小小的木马车举得更高了:给你的! 伏夏看着怼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个小玩意,木然:这是什么? 素渺又说了一句:给你的! 宁榕听着上清副掌门说魔族做过的事,听的是怒火中烧。 才刚刚想和师妹说一句什么,一回头,就看到刚刚还在桌子那头的素渺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这边,就和伏夏凑在一起,两个人头对头手挨手,低头咬着耳朵。 宁榕: 更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不是答应了她,而且还念寒宗大弟子的职责 而是答应了她,并且还有念寒大弟子的职责 而且表示并列或递进。 而并且,只是并列。 (百度上说并且在复合句里面也可以表递进。但是我觉得这一句不是复合句) (如果有汉语言的大宝贝,可以分析一下(bushi)) 感谢大宝贝们看到这里,感谢!(鞠躬) 第31章 糖葫芦 伏夏不知道小靠山在想什么,她要是知道的话一定对着天发誓自己就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小马车。 就那么一眼。 她很快抬头,并且悄悄后退一步远离素渺,很正气凌然地告诉素渺:我不要啊,咱上回都说好了,不是心动,不是怦怦跳,只是你吓着了!你不要这样啊,我会想多的。 素渺扭扭捏捏,还想说什么。没有开口,宁榕就走了过来,把伏夏带过去:师妹,好好听掌门说话。 素渺看着宁榕师姐的背影,撇撇嘴。 宁榕师姐好奇怪啊,之前我愿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爱理不理的,怎么现在就这样啊。 上清副掌门和各个门派的长老说了一通,拍板定下了这次试炼的规则。 大家根据门派组成小队,驻守在小洛城不同的区域里,把这个区域里已经发生的事调查清楚,抓住为非作歹的魔族,然后停留半个月,看这半个月内哪个区域里发生的命案更少。 念寒宗被分到了西南角,尘琅被分到了正西面。 说完了这些就要出发去小洛城了,伏夏看着素渺想要过来和自己说话,但是还没有等到素渺过来,自己就被宁榕拉走了。 伏夏站在宁榕身后,看着小靠山白皙的后颈,忍不住偷偷笑了笑。 小洛城西南角对应的案件就是那个小孩被吃掉心肝的案子。 念寒宗现在来的这么一拨人,除了宁榕和伏夏是一辈,剩下的基本就是在宁榕之前来念寒的、和宗主一辈的弟子。 宁榕在这一辈里面是大师姐,但是现在和师叔师姑们一起出来,她反而是除了伏夏之外最小的人了。 也就轮不上她做计划给别人分配任务了。 上面那一辈里年纪资历比较大的那个师叔是一个药修,姓李。 现在伏夏和宁榕就围在旁边听这个李师叔分析现在已知的情况。 之前给上清派的求助信里说的还是城里张老爷家里的小孩某天去书房上课,到了要下学的时候却怎么也等不到孩子回来,张老爷一家人找了很久很久才在离书房十里开外屠宰场的角落里找到了孩子的尸体。 结果也就是没几天的功夫,城里又多了好几场同样的案子。都是小孩子,一个个失踪,最后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内脏。 李师叔温文尔雅的,看着苍白瘦弱,想了想说:张老爷说已经报过官了,屠宰场的屠夫说是魔。再加上那些小孩子身上的伤口确实是直接用利爪撕开的,所以才认为是魔族做的。 但是如果是魔族,魔族为什么还要带去屠宰场,魔直接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 对啊,我上次跟着师父出来的时候,那个魔是直接化做原型,把人直接捏死,血肉模糊的一团。 确实是没有必要留下身体。 但是如果有利爪的话,会不会是野兽。 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呢,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李师叔拍板:还是去看看吧,那些孩子的尸体,还要屠宰场的痕迹什么的。 一伙人就要走。李师叔转身:也不用全部都去,还要保证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小洛城安然无恙才好。留两个人巡守。 宁榕和伏夏两个人在最后跟着,李师叔说完这一句,所有人回头,正好看到了她们两个。 伏夏笑了一下。 李师叔说:那就你们两个吧。在城里转转,这城里,魔族还真是不少。 其他人就出去了,一拨人去看最近去世的那个孩子的尸体,剩下的就去屠宰场看小孩子尸体出现的地方。 宁榕带着伏夏慢悠悠地在城里走。 小洛城最近不安生,街上就也没有多少人。即使知道没有什么用,但是所有店铺都还是紧紧地关着门,试图抵挡魔族。 伏夏忍不住叹了口气:真的是 宁榕在一边走着,没有说话。 两个人慢慢走,原本的茶馆上面还挑着招牌,现在也是紧紧的关着门。 一条条街走过去,最后走到了一个角落里,两个小小的狮子,一个戏台子。 宁榕突然驻足。 伏夏不明所以看过去:怎么了? 这里也没有魔族啊。 宁榕看看伏夏,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她伸手,指着戏台子更那边的天空一角:看! 伏夏纳闷地看过去。 角落里是一丛树,乱糟糟的枝桠到处伸展。一堆深绿的叶子里,现在多了一些深红的果子。 伏夏跟着小靠山走过去,看着小靠山摘下来一个果子,用衣角擦了擦,递到自己面前。 唔。 是糖葫芦的那个果子。 伏夏吃了一个,酸酸甜甜的。 宁榕摘了好多,放到了袋子里。 你摘这些干什么?吃不完会坏掉的。 啊? 小靠山今天自从听了魔族所作所为之后就不怎么高兴,现在因为这些果子,有了点欣喜的样子。她一边把手里的山楂放到袋子里,一边和伏夏解释:上次不是答应你了,要给你做糖葫芦吗? 伏夏手里还拿着一个山楂,一时不知道是惊喜还是疑惑。 宁榕看出来她已经忘了,也没有不高兴,很耐心地和她解释:就是宗门大会前,那天昭涵小师妹去陪你,你说小师妹给的糖葫芦不甜。 伏夏想起来了。 她看着小靠山,觉得自己有点窒息。 这个人,真的太知道怎么杀人了。 这谁遭得住? 伏夏当时说那个山楂不甜,大部分不是因为那个山楂不甜,而是虚昭涵和骨玉在自己面前腻腻歪歪,而小靠山却不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这个酸说的不止是糖葫芦,更多的是心里的酸。 后来小靠山回来了,自己说了一句,小靠山随口承诺了一句,自己就已经很高兴了。就已经不酸了。 然后自己就没有把那一句承诺当回事了。 谁能想到小靠山居然还惦记着!她居然真的打算给自己亲手做。 宁榕看伏夏定住不动,也有点不好意思。她也知道离自己说了那一句已经过去很久了,于是解释:之前不是山楂的季节,那个时候的山楂都有点酸,现在这是新的山楂,虽然还不是最甜的,但是也比之前的甜一些了。 伏夏不知道说什么好。 宁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把山楂收好,看着她,偏头:走吧? 其实伏夏这几天不怎么粘着宁榕了。 主要是白天伏夏晚上厌春的,伏夏怕自己哪天转不过来人设翻车。还有就是,她已经从厌春那里知道小靠山有多么在乎自己,现在小靠山还想着身上念寒宗大师姐的责任,自己每天不懂事粘着小靠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浪费时间。不如循循善诱循序渐进。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1) 然后小靠山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伏夏跟上小靠山的脚步,看着前面的那个人,哼哼哧哧不想做人了。 什么循序渐进。什么循循善诱。 这么一个人在你面前,记着和你说过的、你自己都不记得了的一个小小的承诺,你真的还想循循渐进吗? 伏夏做不到。 伏夏笑着往前跑了两步,蹦到宁榕背上。 宁榕下意识用手扶住伏夏的腿。 伏夏把脸放到宁榕肩膀上,软乎乎说:师姐,我累了,我不想走路了。 哦。 宁榕慢慢地走着:那我背着你。 伏夏分出一点心思去听附近的动静,一边问宁榕: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回去了就做糖葫芦? 嗯。 师姐会吗? 会。 师姐真厉害! 伏夏把手伸到宁榕胸前,拍了两下:师姐真棒!师姐什么都会! 宁榕有点害羞。 她其实还有点想问问今天素渺说了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就只是问: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伏夏凑到宁榕耳边:师姐给的我都喜欢! 宁榕脚步越来越慢:好。 其实伏夏比宁榕高一点,她在小靠山身上趴了一会儿,也不好意思一直让小靠山背着自己,所以也就是趴了一条街,马上就下去说要自己走。 因为腿一直别着,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伏夏的腿就有点麻了。 她跳着往前走了两步。耳边突然传过来一个声音,像婴儿啼哭,又像是响尾蛇划过落叶。停在耳朵里,是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可怖。 伏夏又蹦了几步,微微眯眼细听。 身后宁榕看着师妹蹦蹦跳跳的背影,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眼里的笑意多么明显。 她还是对今天素渺和伏夏的对话耿耿于怀,自己都没有多想,看着这样的师妹,轻声说:那你能不能不收别人给的东西? 那个声音响了一段时间,很快被人发现,伏夏听见一个沉闷的声音,像是一个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地上,一个憨厚的声音:别哭了,今天可没有心肝给你吃。 那个刚刚在哭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果然安静了一点,嘶嘶呜咽着,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伏夏一点点偏头,转向这个声音的方向。 看到了在原地站住不动,看着自己的小靠山。 刚刚,在自己认真听那个声音的时候,小靠山好像也说了一句什么。 是什么啊? 伏夏认真回忆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有点为难地抠了一下指甲。 面对着好像什么话都没有说的小靠山,伏夏很不好意思地追问:你说什么来着? 宁榕说完了也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自己说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还是很紧张地在等着师妹的回复,但是师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最后转头回来,却问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宁榕觉得自己像是心里一快石头落了地,虽然落到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地方,但是因为自己也没有想好到底是落在哪里合适,所以落在那里也没有特别的不能接受。 所以她摇摇头:没说什么。 她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伏夏身边,说:走吧,接着看看这个城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伏夏很好奇,她缠上去:所以师姐刚刚到底是说了什么啊? 宁榕闭口不言。 伏夏又问了两边,宁榕还是不说。 伏夏只能委委屈屈不再问了。 心里却暗暗地骂了一下刚刚说话的人。 真是讨厌,要不是他说话,自己怎么会没有听清师姐说了什么。 可是到底还是不对劲,伏夏还是想再听听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城里来了很多修仙的,你可能就要死了。在死之前,先把那些人,全部吃掉吧。 第32章 素渺委屈 伏夏本来是想悄无声息地带着小靠山去那个方向看看的。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废物,但是还是可以不出面,带着小靠山找到真相的。 但是小靠山要去另外一个方向,伏夏就也没有坚持,跟着小靠山走了。 却看见小靠山找了一个糖铺。 因为城里不安生,所以糖铺没有开着门,而是虚虚掩着。 宁榕推开门,称了一斤冰糖。 做糖葫芦外面那一层糖浆的冰糖。 伏夏看着宁榕手里的那一斤被包着的冰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甜了。 宁榕拎着冰糖,和伏夏说:等到任务结束了,就去做。 伏夏乖巧点头:好。 因为李师叔给的任务就是在城里巡守,所以宁榕和伏夏一直没有回去,而是在城里到处走。 也没有找到什么魔。 之前上清解决了一波来小洛城烧杀劫掠的魔,现在没有能力的魔基本不会来小洛城了。来了也不会在小洛城久留,就怕被上清的人找到。找到了就是死。 但是有能力抵抗上清的魔,也不会来小洛城。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他们在魔族就可以烧杀劫掠,不至于来人界欺负蝼蚁一样的人。 所以晃了这么一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有意义的情况。 夜渐渐晚了,月上中天。 伏夏还想着自己今天听到的那个声音,怀疑今天那个人就会动手,一直听着那个人的动静,难免会有些失神。 宁榕敏锐地意识到她的心不在焉,问:累了吗? 伏夏就点头:是有点。 那个人也不说话,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是谁啊?!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宁榕抿抿嘴,带着伏夏随便找了一个街道角落停下了: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伏夏点头:好。 却看见小靠山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碟子,还有那些山楂,排排放好。 伏夏站在一边,看着小靠山用清洗咒把山楂洗干净,然后用那把朴素沉稳的无问剑,把山楂里面的籽剔掉。 有一说一,即使伏夏知道小靠山这是给自己做的,但是伏夏看着那把无问剑,还是觉得心里复习。 这就有点暴殄天物了吧? 小靠山很是认真地点起一把火,把碟子里的冰糖烧开。一步一步都严谨仔细。伏夏看着,总觉得她比自己当时锻剑的时候还要认真。 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伏夏看着小靠山,越看越觉得自己心里软乎乎的。她期待地看着小靠山,从她手里穿起来的山楂串,到她的手,再到她的肩膀、侧脸。 最后看着她的眼,觉得自己爬不出来了。 李师叔传话来让她俩回去休息。 伏夏咬着糖葫芦跟在小靠山身后,喊:师姐。 宁榕应一声。 她就再喊一声。 宁榕回头看她。 伏夏笑着朝她张开双臂:不想走了,想要师姐抱抱。 宁榕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不动。 伏夏张开双臂,也不动,就看着宁榕。 她还是这样,就算是在示弱,眼里也带着一些戏谑,就是在说,我知道我任性,我也知道你知道我任性。但是我不会改,我也知道你会包容我不让我改。 最后也是宁榕妥协。 红着耳根给她一个拥抱。 然后背着她,回到落脚的客栈。 其他弟子也都还没有睡,现在看到这两个人回来了,本来是想聚在一起好好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的。 但是 李师叔今天累了一天,此时疲惫地看着自己这两个师侄,总觉得她们两个好像并没有心情说这件事。 现在这两个人,一个脸上满是笑,看着就是心情美滋滋的。 另一个一向稳重的人,现在耳根还红着,左顾右盼心不在焉。 李师叔咳了一声,暗叹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有精力,在这种时候都要找时间解决一下私事 开口和其他人说今天的收获:看尸体身上的伤口,确实是有魔气的。应该是魔族所为。但是今天走了这么久 宁榕还是很靠谱的,听到这里,接话:我们今天没有在城里找到魔族的踪影。 对,官府里检查尸体的人说,每一个受害者身上的伤口都是这样的,是一魔所为。如果今天没有在城里找到任何魔的情况,也还是有点奇怪的。 欸,你们好了没有?! 有人推开了门,蹦蹦跳跳跑到伏夏身边:我们已经好了,凶手已经被杀死了。 宁榕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就僵了。 素渺看现在这个场景,也意识到他们可能是一无所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缩在伏夏身后,不说话了。 李师叔对素渺笑笑:有点棘手,你们是找到凶手了? 素渺兴致勃勃地回答:就是我们那边很多魔族啊,来一个杀一个。你们呢? 李师叔笑:可能是因为你们杀太多了,所以我们这里没有魔族。 李师叔又说了一些受害者家里的情况,最后总结:这里是有魔族的,但是不排除人为的情况。 伏夏想到自己今天听到的那个声音,附和:对,可能是有人借着魔族的刀杀自己不喜欢的人。可以找找死者的仇人。可能会有收获。 啊? 素渺有点惊讶:这么复杂吗? 李师叔说完,也就散了。 素渺看着伏夏,一幅要和伏夏睡一张床促膝长谈的样子。 伏夏无奈:不是说了好几遍了吗?不是心跳,是怕高,你来干什么啊? 我问了姐姐了。 素渺不好意思:姐姐和我说了什么是心跳,但是我觉得或许这次是真的。 她着急向伏夏说明自己的心意:可能最开始是有怕高的因素吧,但是我觉得你很好,你的腰好细啊,我看到你根本就移不开眼,我真的很喜欢你。 但是我不喜欢你。 伏夏怎么也想不到素渺会是这么一个原因,她有点懵,但是很干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是我,但是我不喜欢你,你去找别人去吧。 宁榕在后面,听着伏夏说的话,觉得自己刚刚看到素渺时心里的烦躁散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着素渺的话,忍不住去看伏夏的腰。 因为今天两个人的任务是巡守,所以在客栈的时候就已经换下了念寒宗的弟子服。现在伏夏穿的是随便买的衣服,深灰的一身。粗布麻衣的,最普通、和大多数人一样的衣服。 为了方便干活,所以衣服很贴身,袖子束起来,腰间松松地系着腰封。 但是从那个松松的腰封,好像还能看到那一节腰。 宁榕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在意过师妹的腰的,但是今天听到素渺这么一句话,她还是能马上想到师妹的腰。 细细的一节。走路的时候婷婷袅袅,不怎么动。平时坐着的时候总是挺得很直,也是细细的一节,看上去好像一只手就能圈过来。 宁榕忍不住心猿意马。 那边素渺委屈: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伏夏无奈:你要知道,你为了变成别人喜欢的人改变自己是很不好的一件事。别人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不需要接着追问了,没意思。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伏夏看着素渺后面,表面看着无动于衷,但是眼里满是紧张的小靠山,笑着对素渺眨眨眼:你觉得呢? 素渺委委屈屈。 伏夏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你要找一个会接受你的礼物,并且会送给你礼物的人。 素渺眼泪汪汪的。 而伏夏,看着自己放在素渺肩膀上自己的肩膀,简单反思了一下自己。 自己接受了小靠山这么多的东西,要怎么回小靠山呢?自己要送小靠山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好呢? 宁榕看着因为被拒绝所以委屈巴巴的素渺,觉得自己居然有点高兴。 她内疚于自己的这点高兴,觉得幸灾乐祸是一个很不好的行为。所以她像自己之前那样,还是一个沉稳靠谱的师姐那样,问素渺: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宁榕说完,马上就从这一句话里面品到了自己的另一层意思我送你回去,你不要留在这里了。 但是明显其他人没有品到这一层。 伏夏诧异地看着宁榕。 而素渺,缓了一会儿,擦干眼泪,瘪瘪嘴跺着脚和宁榕说:宁榕师姐!我之前以为我资环你,一直追着你,你都不理我。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再献殷勤也没有用了!我不会喜欢你了,你去找别人吧。 宁榕: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伏夏。 伏夏从小靠山长久的沉默里,理解了这一段对话的逻辑。她忍不住笑,但是还是尽力忍住,问素渺:那我送你? 素渺看着伏夏,委委屈屈点头:哦。 伏夏就送素渺出门,而宁榕依旧沉默着,跟了上去。 素渺本来就委屈,听伏夏师姐说要送自己,本来还以为自己可以和伏夏师姐有一点独处的空间,没想到宁榕师姐又跟上来了。她跺脚:宁榕师姐!你不要跟着我了! 宁榕又是一阵沉默。 伏夏笑得弯了腰,又拍了拍素渺的肩膀:小孩子不太懂。 素渺含着泪看伏夏。 伏夏回头看了一眼宁榕,和她说:宁榕师姐,是跟着我的。 素渺不信,以为伏夏师姐只是在给宁榕师姐挽尊。她回头去看。 身后那个自己以为是跟着自己的宁榕师姐,正在和伏夏师姐对视。 眼里没有一点自己的影子。 素渺沉默了片刻,意识到了什么。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2) 哭得更惨了。 第33章 再遇虚昭涵 晚上,伏夏躺在床上,有点为难。 那个人说着要动手,怎么现在了都还没有个动静? 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李师叔应该可以解决吧?解决不了的话自己是出手呢还是不出手呢? 伏夏偷偷看一眼身边盘腿坐着的小靠山,暗暗叹气。 要是自己一个人住,晚上还可以出去直接把人揪出来,把一切事情公之于众。可自己现在是伏夏。自己只是想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废物而已啊! 伏夏翻了个身,很是抑郁。 城里现在一片寂静,只有剩下几个巡守的人轻盈迅速的脚步声。 有修仙之人御剑而行,长剑有破空的声音。她好像是走的很急,呼吸有点急促,还在小声哭着。 伏夏仔细听着自己想听到的声音。 却听到了更大的一个破空声,也是御空而行,好像在追刚刚的那个人。 伏夏难免就有点好奇。 难道是只剩下自己这么一波人没有找到真凶现在还在忙吗?别人好像都很清闲的样子。 听到李师叔的声音,好像是喊住了一个人:大晚上的,怎么不休息啊? 是那个憨厚的声音,说起话来老实极了,好像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没有任何心眼的老实人一样:啊?孩子哭了,不肯睡,我带他出来走走。 他好像是察觉到面前的这两个人己从来没有见过,于是笑得更加憨厚了:现在好一点了,我就带他回去睡觉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怀里包裹孩子的襁褓往下按了按,把孩子襁褓里那个孩子藏得严严实实的。 李师叔笑得和煦,看着这个人,不说话。 那个人就笑着对李师叔点点头,转身想走。 就在转身的那一霎,一只微凉的手点在他脖子上。 那人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 李师叔绕到他面前,笑着掀开了他怀里的襁褓:现在城里不安宁,怎么还晚上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呢? 李师叔说着,低头看了一眼。错愕地瞪大了眼。 和李师叔一起巡守的人不明所以,凑过来也看了一眼。 马上就是一声惊呼,连连后退。 那是一个怎么可怖的东西啊。 通身漆黑,皱巴巴的脸活像是一整块烧过的黑炭,上面还有细小的鳞片,整齐地排在脸上,边缘处带着血渍,像是一道道皲裂伤口。 可能是感觉到现在的情况的紧绷,它张着嘴,发出嘶嘶的声音,隐隐可以从嘴巴里看到鲜红的舌。细长分叉,像蛇的信子。 李师叔不可置信地把襁褓接过来,掀开看它的爪子。 黑色的爪子,五个弯曲狰狞的指头,指甲上满是血肉。 伏夏躺在床上,很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能让看到的人都这么惊讶。 李师叔干脆地把那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用缚魔锁锁着,连着那个男人,想一起带回了客栈。 可能是因为感觉到了不安,被锁住的小东西张大了嘴哇哇大哭如果它发出的那种让人战栗的声音可以算作是哭声的话。 李师叔被这个声音叫得后背发凉,怕它吵到了居民休息,给它下了一个静音咒。 伏夏紧张地听着,等着李师叔把这个东西带回来自己一睹真容。 又听到那个刚刚从西往东去的破空声现在又回来了。 第二个人好像追上了第一个人,揪着她往回走。第一个人呜呜哭着,很是凄惨。 伏夏却隐隐觉得这个哭声很熟悉,她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那人果然在李师叔头顶停下了,她低头看了看。 伏夏屏住呼吸。 李师叔察觉到头顶有人,抬头看过去。 是一个女魔。还是人形,但是背后带着一双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月。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李师叔看到那个人,忍不住惊呼:昭涵?! 半炷香后,骨玉揪着虚昭涵,坐在客栈大厅。 伏夏拽着宁榕的袖子,和念寒宗众人并排站着,和骨玉对峙。 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在骨玉脚下,身上带着血。 客栈原本守夜的伙计现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着这两拨人,颤抖着不知道要不要来送一壶茶。 伏夏好久没有见到小喇叭了,本来最开始听到李师叔喊那么一声昭涵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但是又听虚昭涵哭了这么半炷香,她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疼,只想让虚昭涵闭嘴。 但是虚昭涵现在不止是自己的师妹了,虚昭涵现在还是魔族女尊的女人自己作为娘家人,不合适。 骨玉大刀金马地坐着,紧紧地拽着虚昭涵,好一会儿了不耐地说:看完了没有?回去吧? 虚昭涵哭得更惨了,但是现在对面都是念寒宗的人,她不敢和骨玉顶嘴,怕骨玉一怒之下大开杀戒虽然骨玉现在不能真的把人杀死,但是她也有别的手段折磨人啊。 都怪自己之前看走了眼,放虎归山。居然把魔族女尊放出来了 虚昭涵想了想,想着最开始和自己在念寒宗的小酒,委委屈屈地想,如果一直是小酒也不错啊,但是谁能想到这是魔族女尊呢? 虚昭涵越想越难过,哽咽地对骨玉说:没有!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好,于是就缓了缓,说:我再看看。 伏夏不知道虚昭涵和骨玉是怎么了,她只是很好奇地看着骨玉脚底下的那个黑漆漆的小东西,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没有人知道。 虚昭涵哭了一会儿,听到伏夏的话,就顺着伏夏的眼神看了一眼刚刚那个骨玉从李师叔手里拿过来,到了客栈就随手扔到了地上的东西。 之前虚昭涵一直只顾着哭,也没有仔细看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一个黑黑的丑丑的东西,现在这么看了一眼,马上就被吓到了。 本来就可怖的东西,因为骨玉丝毫不留情的一扔,摔出了一点血,说不上是青还是黑的液体,胡乱地黏在身上,再加上无声的嚎叫挣扎,看着像是地狱里的罗刹一样。 虚昭涵腿一软,就坐到了骨玉身上。 伏夏还在好奇地看着。 眼突然被捂住了,是小靠山的声音,很轻很柔:别看了,太难看了。 骨玉揽着身上的虚昭涵,不让虚昭涵站起来,觉得自己心里舒服了一点,开口解释:魔族和蛇妖生下来的孩子。 魔族和蛇妖也能生下来孩子?虚昭涵声音都是颤抖的。 这不就是吗? 骨玉抬眼看了一下李师叔:你们怎么会想着抓一个这玩意? 李师叔之前也就是在虚昭涵身后见过几次小酒,后来知道小酒那些事,也只是听听就过去了。怎么也没有想过天大地大还能会再遇见小酒和虚昭涵。 原本跟着虚昭涵身后那个沉默寡言的人现在还就成了一个这么厉害的魔那么大的翅膀,肯定不是普通魔族,在魔族也是一个很有地位的! 他现在又惊又恐,想了想,颤着声音就将这一段时间小洛城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骨玉看着被李师叔绑回来的那个男子,随手一指:取人心肝的事肯定是他做的,这个小东西现在也就不到一个月,杀人都是直接生吞,没必要取人心肝。 虚昭涵低声惊呼了一声。 那个男子现在还被定着,一动不能动。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很是惊恐。 骨玉于是就伸手,一股魔气罩在那男子头上。 也就是一会儿,骨玉抬手。魔气收回来,男子失力倒在地上。 骨玉开口:他是一个屠夫,因为上次张老爷家里伙计去买肉,少给了一块猪肝的钱,怀恨在心。后来捡到了这么一个东西,就借着这个东西的手杀人。要不是今天你们正好遇上,他就抱着这东西去张老爷家里,把他不喜欢的人全部杀掉,然后这玩意放在尸体旁边,找你们来除魔了。 虚昭涵生气: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不去找少给钱的人,而是杀小孩子呢? 因为小孩子弱小可欺啊,后来小孩子欺负得多了就开始向大人下手了。 骨玉顿了顿,诱哄一样:人界就是这么可怕,我们快点回去吧。 虚昭涵下意识就像回嘴,但是看看对面的师叔和师姐,怕骨玉对她们动手,也是就忍了忍。 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魔族也一样! 尤其是那个什么护法的,太可怕了!心眼这么多,天天就在自己眼前阴阳怪气。 明明自己都没有见过那个什么青城大帝,但是就是说是自己要去放走叛徒。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什么笨蛋女尊居然真的信了!真的太过分了! 虚昭涵看看温柔看着自己的师姐,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执意要嫁给渣男和父母断绝关系的不孝女。刚刚嫁过去渣男就露出真面目,自己受尽了委屈,现在真的遇到了娘家人,也不能和娘家人倒苦水诉说委屈。 虚昭涵越想越觉得自己痴心错付。眼里又含了一泡眼泪。 宁榕比虚昭涵大十岁,基本就是看着虚昭涵长大的。现在看着小师妹这样,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伏夏跟着她往前走了一步,怕一会儿真的打起来了自己在后面不好拦。 虚昭涵知道师姐心疼自己对自己好,但是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真的让师姐受伤,她对宁榕摇摇头。 又往骨玉那里凑了凑,喊:女尊,让我和师姐说一会儿话。 话音刚落,念寒宗弟子都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武器,脸色一白。 之前一直跟着虚昭涵身后不声不响的小酒,居然是魔族女尊?! 第34章 我救不下昭涵,也护不住你 骨玉知道虚昭涵说这么一句就是为了提醒对面那个师姐自己的身份。但是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点头:说吧。 反正说了也没有什么用,骨玉不信有人真的可以去魔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宁榕面色凝重地看着虚昭涵。 虚昭涵撇撇嘴:我不会有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那你跟我们回去。 小靠山语气不对,伏夏看过去。 宁榕神情冷漠,好像在努力压下怒火。 伏夏伸手盖住宁榕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 小靠山一直很看重自己的责任,又感激师父的教导之恩,从小和虚昭涵一起长大。现在看到虚昭涵在魔族受委屈,肯定不好受。 头一次的,伏夏有点后悔自己最开始没有告诉虚昭涵骨玉的身份了。要是自己说了,虚昭涵应该就不会和骨玉一起走了,虽然她会失去她的爱情,但是小靠山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啊。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说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 宁榕再怎么生气也拦不住骨玉啊。 虚昭涵也知道师姐是担心自己,着急地擦掉了眼泪,和宁榕说:真的,我在魔族没有受委屈,都是她们照顾我。等到魔族安定了,我就回念寒宗去。 想到念寒宗那个因为女儿出走愁的掉头发还被人背地里耻笑的师父,宁榕气得说不出来话。 吼虚昭涵不好,但是作为念寒宗的弟子,和不管从哪里角度说都不占理的骨玉对峙还是有底气的。 伏夏看着小喇叭,笑了笑:不受委屈你哭什么?在念寒宗我都没有见你哭过,看来在魔族过得也不是很好 她往前一步挡在小靠山前面,咄咄逼人:我也是很想知道,尊主做了什么让我们整个念寒娇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哭成这样她也不是没有靠山,尊主真的觉得随便一个猫猫狗狗都能欺负她? 虚昭涵看着伏夏,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念寒宗,那天伏夏师姐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安慰自己的。虽然伏夏师姐看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管,但是对自己最好了。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伏夏,哭成了一个喷泉。 伏夏无奈地看了一眼小喇叭。 虚昭涵对上伏夏的目光,更感动了。她软着声音:师姐 有这么一个队友,说什么狠话都没有气场了。 伏夏觉得自己又开始耳朵疼了,她无奈:你别哭。 虚昭涵就抽抽噎噎真的闭了嘴。 小靠山在后面问虚昭涵:你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虚昭涵一边哽咽着一边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虚昭涵给骨玉签了一个契约,保证自己把小酒放出去后她也不会滥杀无辜,然后带着骨玉出逃。 她才筑基,使用玲珑塔有点困难,勉强撑着跑到了十里外,带着小酒逃出去,才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赤火骨玉的右护法。当时看到这么厉害的一个魔朝自己走过来,虚昭涵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结果那个魔直直地走过来,带着自己和小酒走了,二话不说给小酒喂了药治了伤。 小酒睁开眼之后,就变成骨玉了没了在念寒宗的记忆。还认为虚昭涵在骗人。 直到她恢复记忆的第二天,去征伐镇压反叛的魔。 骨玉一下死手,就劈里啪啦地天降碗口粗的巨雷。 因为虚昭涵在念寒宗给她定的契约。骨玉没有办法杀生,不管是人、妖、魔,都不能。 也因为这个契约,虚昭涵没办法离开魔族,但是在魔族也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过得比骨玉还舒坦。 今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骨玉那个左护法。 虚昭涵委委屈屈,说起来还瞪着骨玉:我没有见过那个什么青城大帝,我没事把他放出来干什么?你不能杀他又不怪我,我当时也不知道小酒是你啊。 骨玉一听她说小酒这两个字脸色就不是很好了。 但是虚昭涵从来不是一个会看别人脸色的人,她跺跺脚,很是生气地对骨玉翻了一个白眼:傻子都知道是她在污蔑我!就你信了! 虚昭涵说几句自己没有受委屈都没有这么一个白眼来得令人信服。 毕竟在魔族,都敢对着女尊翻白眼了,看着就不像是受过委屈的样子。 宁榕就平静了一点,看向骨玉:如果尊主怀疑是昭涵妨碍你处理魔族反贼,那我今天就把昭涵带走,不妨碍尊主处理家事。 骨玉脸色更不好了:不用了。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3) 她看着虚昭涵:说完了吗?可以回去了? 虚昭涵不高兴:回去吧。 伏夏想了想,递给虚昭涵一个玉牌:和你娘说会儿话。 虚昭涵看着玉牌,好一会儿,问:我娘还好吗? 伏夏冷漠:不好。 虚昭涵撇撇嘴,又要哭了。 伏夏挥手:走吧走吧,等到你出来了回念寒,再想想怎么和你娘交代吧。 虚昭涵还想说什么,被骨玉带走了。 宁榕看着她俩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没动。 再回房间休息的时候,伏夏敏锐地发现小靠山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打坐的时候也是呼吸不定静不下心。 伏夏有点心疼:你很担心昭涵吗? 你要是担心,我现在就去把她俩追回来,那什么劳什子魔族女尊,废了修为养在念寒宗后山,给虚昭涵解闷。 宁榕等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就是觉得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伏夏安抚地拍拍小靠山的背:你已经很好了。 不够好。 今天没有办法救回昭涵,如果今天真的打起来,我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 宁榕反思了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很是痛心的发现一件事:我最近松懈了。 伏夏:没有。 你比我努力太多了。 宁榕苦涩一笑:我没有天赋,现在还这样松懈,不好。 伏夏不知道怎么劝,只能又拍拍小靠山:不要给自己压力。慢慢来,世界都是你的,你日后肯定能是第一人,在此之前,不要担心,所有事情都会好的。 师妹又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了。 宁榕说不上自己是感动多一点还是低落多一点,她下定了决心:以后还是要更努力才是。 伏夏又拍拍她:好。 那以后,就要厌春多出现了。 伏夏觉得自己很是发愁。 小靠山每天都这么努力,感情线很难发展啊。 第二天一大早,李师叔就带着那个男人还有那个魔妖生下来的孩子去了官府。毕竟这件事也算是人做的,还是交给官府好一点。 素渺又跑了过来,听念寒宗的弟子说了昨天发生的事,先是一惊一乍地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又哭哭啼啼的:昭涵怎么这么糊涂啊。 江长老听说昨天虚昭涵出现了,也从上清赶到客栈,问具体情况。 下午的时候宗主也来了。就聚在一起,李师叔把昨天晚上虚昭涵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犹豫着说:昭涵师妹身边那个,确实是魔族女尊。 宗主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女儿跟着一个魔族跑了的后续居然这么离谱。在念寒宗后山随便救了一个人,居然就救回去了一个魔族女尊了。 宗主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把代表宗主身份的玉牌摘下来,眼看就要去魔族和骨玉决一死战了。伏夏拉住了:师父师父,冷静。我给了昭涵一个玉牌,你试着联系她,问问她具体情况。 宗主闻言更生气了:你昨天已经把玉牌给她了? 伏夏点头。 宗主冷笑:这个不孝女现在都还没有联系我。 伏夏: 孩子还小,打一顿能解决的事,就不要着急上火了。 宗主气冲冲地闯到魔族去了。 江长老慢吞吞地跟上去,和宗主一起去魔族。 宁榕和伏夏在客栈大厅坐着,等宗主的消息。 伏夏听着小靠山的呼吸,急促不稳。 小靠山很紧张。 伏夏揉着手,突然站起来,一边伸懒腰一边往外走。好像只是坐久了散散步而已。 魔宫里,虚昭涵气呼呼地坐在床上,问骨玉:你现在惩罚她有用吗?你之前就是不相信我,你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骨玉看着虚昭涵,羞于向她表明自己其实只是不想让她每天在自己面前说那些自己不知道的、关于小酒的事。 骨玉不说话,虚昭涵拿出伏夏给的玉牌,犹豫着往里面输入了一丝灵气,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要怎么和娘说自己的情况。 本来都已经在想娘骂自己的声音了,突然又听到自己的名字。 虚昭涵苦着脸:完了,这个幻听真的太真实了,我娘真的太凶了。 骨玉顿了顿,提醒:不是幻听。 啊?虚昭涵手里的玉牌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骨玉连忙带着虚昭涵出去。 宗主还在魔宫上面,手里拿剑,身上有伤,身后是追过来的魔族护法坛主们。 虚昭涵着急地拍打骨玉:那是我娘! 骨玉看着气势汹汹的念寒宗宗主,即使知道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小祖宗不是一个好欺负的,现在也切实是觉得有点头大。她呵退手下,带着虚昭涵飞到宗主身边。 虚昭涵呐呐:娘。 着急了这么久,现在真的看到了女儿,宗主反而笑了:你叫谁? 虚昭涵更没有底气了:娘 宗主拔剑:我可没有女儿。我今天来,是为了清理叛出念寒的逆徒,不是为了找女儿。 伏夏赶去魔族的路上,一直以为自己会看到宗主和骨玉打架,虚昭涵站在两人身边哭着说不要打了的场景。 但是真的赶到魔族的时候,现场远比自己想的要混乱。 魔宫前面是一大片乌泱泱的魔族,大家张大嘴巴,看着魔宫上空。 宗主提着剑追着虚昭涵打,一幅誓要清理门户的样子。 骨玉在两个人中间,帮虚昭涵挡刀,小声劝:别打了,别打了。 宗主冷漠:我处理家事,女尊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这就 还真想不到,宗主脾气居然这么大的吗? 伏夏等了一会儿,发现局势完全没有要改变的意思。骨玉被宗主砍了两刀,都受伤了,但是还是没有向宗主出手。 自己还是低估骨玉对虚昭涵的在乎程度了。 伏夏摇摇头,转身回去了。 宁榕还在客栈大厅坐着,看到伏夏回来了,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伏夏对小靠山笑笑:没事。 等了等又盖上她因为紧张紧紧攥着的手:不要担心,师父没事。 但是你可以担心一下,小喇叭可能有事。 又是很久,宗主终于回来了,手里拎着鼻青脸肿的虚昭涵。 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群魔族,为首的是张开巨大黑色羽翼的骨玉。 宗主冷冷地瞪一眼骨玉:回念寒。鞭笞一百,禁闭三百年。 第35章 念寒宗在一天,你就可以安逸一天 宗主拎着虚昭涵,御剑在前面走。 骨玉张着黑色羽翼,在后面两百米的位置跟着,忧心忡忡地看着虚昭涵。但是怕自己上去了宗主更生气,就也不敢上前去,只远远地跟着。 宁榕看着虚昭涵那个样子,也担心。想跟着宗主回去。 被宗主制止了。宗主气的说话的不顺溜了:你回去干什么?虽说这次不是正儿八经的比试,但是也是和别的门派说好的,你们呆着,把任务做完了再回去。 宁榕没有办法,只能回去,看着宗主离去。 其实整个小洛城的人都在看着天上。 小洛城处在交界处,这个环境注定小洛城的人见过很多修真界的人御剑,也见过魔族化雾而行。更见过修真界的人和魔族打架争夺宝物。 但是今天这个,前面是修真界的人御空而行,后面的高阶魔族扇动羽翼跟着,还跟了这么久没有动手的,着实是第一次见。 于是底下的人议论纷纷:那是什么?她们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说我们城里来了很多人断案吗?怎么招惹上这么厉害的魔了? 对啊,为什么也不打架啊,你说她们要是打起来,谁更厉害一点。 我还没有见过长翅膀的魔呢,人家说只有很厉害的魔才长翅膀。 那前面那个人是什么来头啊,那魔居然不敢动手。 不知道,这里不是有这么多修士吗?你问问。 那你说她们到底在干什么? 抢东西吧。 抢什么? 对啊,抢什么呢? 和小洛城的普通人不一样,现在城里还有很多修士,她们都是知道念寒宗虚昭涵放走了那个在念寒宗宗门大比上出现的魔的。 最开始看到天空中的魔头的时候,大家伙还都以为是因为小洛城的修士太多魔族打算一网打尽的,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那魔头前面的念寒宗宗主,还有宗主手里的虚昭涵了。 好家伙,虚昭涵还真是放出去了一个大人物。 修真界的人现在也都议论纷纷,不知道的是嘲讽还是幸灾乐祸。 素渺也看到了,着急跑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虚昭涵了,只能无助地过来问伏夏:师姐,昭涵会不会有事?那个魔看着好厉害的样子。 伏夏想了想,告诉她:魔是不会打虚昭涵的,不用担心。 素渺一口气还没有松,就看着伏夏又想了想,说:但是她娘可能会打死她。 素渺不明所以,又无助地看了看宁榕。 宁榕刚刚也看到了宗主对虚昭涵的态度,在素渺忧虑的目光下,严肃点头。 素渺更无助了。 宗主是没有带着宁榕走,但是好像是把宁榕的魂带走了。 宁榕是有点心不在焉的。虽然她的心不在焉也是很靠谱很认真,但是一直很关注小靠山的伏夏还是可以看出小靠山的失神。 那天又是她俩巡守,转到衙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官府在审理案件。堂下跪着的就是那个杀人的屠夫。 伏夏就拉着宁榕凑过去看。 李师叔还拉着那个不妖不魔的东西,惹得在门外围观的人一阵阵的惊叹。 骨玉都已经看了这屠夫的记忆,把他的所作所为全部说出来了,屠夫也没有狡辩的机会了,只能乖乖认罪。 后面一众被他杀害的孩子的父母互相搀扶着,哭着喊着。 伏夏叹气。 宁榕看了一会儿,拉着她就要往外走:不想看就不要看了。 伏夏看着明显比自己更生气的小靠山,不说话。 宁榕是真的很生气,也说不上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人心叵测,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能力不够,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受害者的亲朋挚友不愿意接受亲人已经死去的消息哭闹。 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舒服。各种各种的事情堆在了一起,一根根小小的柴扔进火堆里,最后那堆火终于越烧越旺。烧的宁榕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自己知道人心叵测,但是师妹心思还很直,不知道这些,还会因为这些不善良的人做的恶事生气愤慨。自己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之前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很着急过。自己知道自己天赋不高,也很淡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天赋比不上别人的这件事。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妄自菲薄,她只会提醒自己别人也在努力,自己慢慢来,自己和自己比,总是有进步的。 但是当自己真的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能保护师妹的时候,这点不足就像是天堑一样横距在心里,怎么也跨不过去。自己天赋不高,万一真的走不到山顶,师妹怎么办?让师妹跟着自己屈居人下吗? 而且,宁榕皱眉。 她一向看不得别人因为在乎的人死去哭闹的样子,每一次见到了总会觉得心里难过。 现在师妹在自己身边,宁榕就更看不得了。 听到别人的哭泣,最怕的就是代入,想到自己的亲友万一死去了会怎么样。 再加上宁榕本来就在想自己能力不足的事,现在就更害怕了。 她很怕失去师妹。 更好像已经失去过了。 后来伏夏从李师叔那里听说了屠夫已经被处死了。 至于那个小东西,也被杀死了。 伏夏对于那么一个小东西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是李师叔,擦干了手上的血,感慨了一句这个小东西看到屠夫死了还会哭两嗓子呢。 可能是因为那一天骨玉在小洛城上空引起了震动,魔族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来小洛城了。 所以伏夏和宁榕后来的十天都过得很安逸,城里用了两天,确认确实是没有魔族了,很快就恢复了热闹。 伏夏是很想和小靠山去玩的,但是宁榕最近闷闷不乐的,好像还在为了修为的事发愁。伏夏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废物,吃软饭也要懂事一些,吃饭不忘煮饭人,不能因为这些无聊的事去烦小靠山。 所以也就没有出去,而是陪着小靠山在客栈里打坐。 半个月结束后,一伙人去上清宫回合,最后各自回到各自的门派。 这上清派一行,最大的战利品居然是出逃的虚昭涵。 宗主那天回到念寒宗直接就把虚昭涵扔到惩戒堂,结结实实地鞭笞一百。魔兽脊骨做的鞭子,打人的时候不能用灵力抵抗,很疼很疼,而且会折损修为。 虚昭涵从小就没有收过什么委屈,就连当时在魔族,也就是最开始那两天没有人给她煮热水喝。挨了六鞭就直接疼昏过去了。 一宗门的长老替她求饶。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宗主看着虚昭涵这样也心疼,也是一后背冷汗想要停止。但是一看,那个魔族女尊已经破了念寒宗的护山大阵徒步走上来想要拦了。宗主就咬着牙挡住骨玉,硬是看着惩戒堂长老打够了一百鞭。 骨玉身上还有虚昭涵的契约,对上宗主这种真的下死手的打扛不住,又怕虚昭涵生气,不敢让护法上来帮忙。所以就只能忍痛看着虚昭涵挨打。 因为骨玉的原因,宗主看着虚昭涵就更火大,没等她伤好就给扔去思过崖思过了。 宁榕到底心疼师妹,回到念寒宗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思过崖,给虚昭涵送了一次的伤药。思过崖回来之后就去找了宗主。 上回在小洛城宁榕和伏夏说自己懈怠了,现在和宗主也是这么说。 宗主本来因为虚昭涵的事,又心疼又生气。现在看着宁榕,觉得有点欣慰。 虽然自己女儿不争气,但是自己这个徒弟是真的很好。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4) 于是把自己给宁榕列的教学计划,加快了不少。 宁榕就更忙了,根本没有时间陪伏夏玩。 虽说伏夏平时也不需要她陪着玩,但是当时小靠山就在自己身边,自己看着小靠山练剑反思,没事给小靠山送送鸡汤装装可怜也是挺快乐的。现在连这一点乐趣都失去了,伏夏就觉得自己很是无聊。 在慕青峰房间里呆着吧,房间里又全部都是小靠山给自己布置的东西。 那桌上果灰的瓷瓶,椅子上桔红的靠垫,床上顺滑的丝绸被子,挂着的琼绿的纱 伏夏躺了两天就更想小靠山了。 闲来无事就去思过崖找虚昭涵。 思过崖在念寒宗后山,再后面一点就是念寒宗关押魔族妖兽的地方了。思过崖不仅环境阴冷幽深,而且常常会有后面妖兽哭嚎的声音传来,空谷回响实在是凄惨幽异。难免会影响修仙之人的道心。 反正上次伏夏跟着小靠山过来看小喇叭的时候,就被这个声音吵得火大。 不过今天好像是好了一些了,后山囚牢里的妖兽魔族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伏夏有点惊奇,一步步走上去。 思过崖就是给人思过的,说着是崖,其实是山崖里的一个小山洞。黑黢黢的,对外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来,不管是与外界人的交流,还是物品交接,都是从这么一个小小的缝隙里进行的。 上次小靠山来给送药,也是废了老大劲用纸包包着塞进去的。 伏夏在那个缝隙前站定,问虚昭涵:你还在吗? 在啊。 虚昭涵结结实实挨了一百鞭子,现在说话有气无力的,但是还是很惊喜的。惊喜之余又有一点的惊慌:师姐你又来了啊。 小喇叭好像不是很想要自己来的样子。 伏夏沉默了片刻。 虚昭涵问她:宁榕师姐呢? 宁榕师姐最近很忙,可能没有时间来看你了。 不仅没有时间来看你,甚至都没有时间和我说说话了。 这算什么啊?! 不是说了那是情劫吗?谁家的情劫见都见不着人啊?! 伏夏心里不舒坦,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石洞里好像不只一个人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伏夏想到了什么,更沉默了。 石洞里,虚昭涵趴在石头上,骨玉在后面,心疼地给她上药,整只魔都在散发着魔气。 虚昭涵不知道伏夏能听到声音,还嘶嘶地抽着气。时不时拍一下骨玉的手,示意她轻一点。 伏夏漠然:你在干什么? 我在上药。 虚昭涵回答,不满地回头瞪了骨玉一眼,小声说:我很疼。 伏夏听着这个声音里的娇嗔,觉得自己生无可恋。 为什么这两个的进展就这么快?是哪里出了问题? 要不自己还是作为厌春去贴身指导?虽然小靠山好像更喜欢伏夏,但是伏夏这个时候不好去和小靠山说话啊,这个时候伏夏去,就像是在战争前夕一定要缠着皇上荒淫无度的小妖精一样。 不合适。 但是厌春可以去做军师,教导小靠山。 这就是两个身份的快乐吗? 于是晚上就快快乐乐的去了。 宁榕很是无奈:前辈,我悟性差,我没办法不闭关就直接飞升的。让您失望了。 厌春:你不会? 宁榕摇头:不会,而且,前辈把道嚼碎了教给我也没有什么用,我还是需要自己来。 厌春瞅了一会儿小靠山,突然凑近,对着小靠山的耳朵,呵气如兰:还有一个办法。 宁榕后退两步,看着厌春:什么? 厌春想着自己今天决定的贴身指导的事,又凑近了,学着小妖精的语气诱惑皇上走个歪门邪道。媚笑着说:你和我结契,我把我的寿命和道行与你共享。这样虽说你没有飞升,但是就有飞升的实力了。 宁榕看着厌春的脸,好一会儿。躬身:前辈还是不要说笑了。 好吧。 厌春本来就没有觉得小靠山会答应自己,耸耸肩:那你加油吧只有一件事。 宁榕问:什么? 你那个小师妹很可怜啊,现在你不陪她了,她每天就都孤零零的,怎么办? 宁榕看着厌春前辈,看着前辈眼里的狡黠,有点恍神。 前辈真的和师妹好像啊。她低声说:但是我不能为了让她不孤零零的就不努力了啊。 厌春看着小靠山的目光,微微一愣,意识到自己现在说起伏夏好像不太对劲。 于是找补一样补充:我也孤零零的很可怜啊。 宁榕本来是想说让厌春前辈和师妹一起玩,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孤零零了,前辈还可以保护师妹教师妹一些东西。 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就马上想到刚刚前辈说的话。又想到了刚见到师妹就觉得心动的素渺。 前辈好像不是一个很端庄的人,师妹又那么好,万一前辈和师妹每天在一起,喜欢师妹了怎么办? 她生怕前辈也和师妹说这么结契的话。于是很快就把刚刚想说的话咽下去,转而说:那我找宗主给师妹安排一些事情做。师妹才只是筑基,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的进步空间。怎么会说是没有事情做呢? 厌春想到小靠山的性格,试图阻止:其实也不用,我可以去 被宁榕打断了。 厌春很少见这么急切的小靠山,一时还有点懵。 宁榕很认真:前辈不是不喜欢师妹吗?我去找宗主说说就好了,师妹不是不懂事的人。 厌春: 不。我就是一个不懂事的人。 第二天伏夏就被宗主叫过去了。 和那天在魔界完全不一样,宗主淡然且温和:宁榕最近忙着修行的事昨天来找我说你如今孤零零一个人很无聊。 伏夏是真的觉得宗主这个师父挺好的,起码她对小靠山是真的很好,尽到了一个师父的职责。听到宗主这样说也不想让宗主觉得自己是一个好逸恶劳的人虽然她就是这样的人,但是就是觉得让宗主知道了会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伏夏真的不想让宗主给自己一摞书让自己回去读抄,更不想练自己创的剑法。 伏夏试图辩解。 就看到宗主挥手:丹药堂堂主最近刚收了一个徒弟,和你年纪一般大,你可以去和她玩。或者说藏书阁最近在整理藏书,你可以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拿来看。还有山下有人来求,你要是想,就跟着下山去玩。 伏夏: 这不对劲。 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刚刚来的时候,自己当时是躺在床上,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宗主。 宗主当时也是说:总要学会一些东西用以立足吧。 一直以来,一个宗门的大弟子用来成长为宗门的依仗,小弟子用来当吉祥物受整个宗门的喜爱。 念寒宗也是这样。 小靠山作为大师姐,沉稳靠谱,以后大概率会成为念寒宗的宗主或者峰主,一辈子为了念寒宗鞠躬尽瘁。虚昭涵作为宗主女儿,又是现在最小的弟子,话本子里没有再提她会有师妹师弟,那么宗主大概率是不会再收弟子了。虚昭涵就可以一直在宠爱了长大了。 伏夏作为第二个弟子,应该是失语的状态,按照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观察。伏夏确实也是没有姓名的。 但是再没有姓名也不能这样吧。自己好歹也是念寒宗宗主的弟子,宗主怎么可以用这么淡然的语气让自己出去玩。这个情况不应该是让自己努力修炼吗?进一步可以说是为师姐排忧解难帮师姐分担一些,退一步说是可以照顾师妹。 就算自己没有姓名,也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人啊,宗主应该可着劲薅自己啊。怎么现在对自己这么仁慈? 伏夏不懂,伏夏就问了:师父为什么这么说?师姐不应该是说让我去修行吗? 宗主失笑:那你愿意去修行吗? 伏夏摇头:不是很想。 那不就得了。 宗主说:我之前要求你有自保的能力,如果可以就有立足的能力。现在宁榕说她努力修炼保护你,你又不是很想修行。现在我还在,我在就有你立足的地方,以后我不在了还有宁榕,那就算了。 伏夏惊喜:这就算了? 这就算了。 为什么算了? 伏夏知道宗主是知道了小靠山会保护自己,但是还是问:因为你知道师姐在乎我?只要有师姐在一天,我就可以安逸一天? 有点。 宗主轻笑:宁榕归宁榕。你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今天真是很粗长呢。 第36章 伏夏当时以为宗主的意思是自己作为第二个弟子没有什么责任,宁榕又愿意保护自己让自己当个废物,所以自己不一样,自己可以跟随自己的心意当个废物。 毕竟连上最开始宗主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可以这样理解的。 她当时茫茫然,还以为是小靠山在宗主面前说了好多保证的话,宗主又知道自己不愿意上进,所以默许了自己的懒散。 一时间还有点高兴,觉得现在师父都知道自己和小靠山的关系好了。这也算是已经得到长辈的承认了对不对。 欢欢喜喜回去了,躺在床上看着房间里小靠山给自己准备的各种东西,看着看着就想小靠山了。 那点想一点点涌上来,越来越多,最后简直能把人给淹了。 反正伏夏是被淹着了。她觉得自己像是呛水了一样,从嗓子眼开始,是一点点的酸,一路流下去,随后化成了让人喘不过气的孤寂。 但是又不只是简单的难受。 就像是淹在水里,但是张出了尾巴,自己甩着甩着,游上来了。 于是就又有一点甜。和着看不到人就不肯轻易下去的孤寂,变成了另一种说不出来、但是让人很想叹气的一种冲动。 伏夏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于是翻了个身,接着想小靠山。 想到小靠山那个性子,就要想她到底是怎么和宗主说的,才能让宗主都同意让自己当个废物这件事了。 她可能会很认真地告诉宗主她愿意保护自己。也可能会像是和厌春说的那样,告诉宗主师妹说不想努力了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师妹很厉害,要宗主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也可能是一板一眼,和宗主说自己可以把一切做好,不需要师妹作什么了。 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宗主真的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让小靠山做,那就不需要有自己的存在了。 如果按照正常的原因来说的话,自己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帮助宁榕辅佐宁榕的。如果真是这样,宗主不会同意自己做个废物。 就算是宗主知道自己不思进取,知道小靠山愿意给自己吃软饭,但是这也是自己来了之后的事了,在自己还没有来之前、小靠山还不是伏夏的靠山之前,宗主也是和伏夏说,不求着你怎么怎么样,有得以立足的能力就可以了。 为什么呢? 念寒宗起码也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为什么这样的门派的宗主,会愿意自己的徒弟是一个沉溺于安逸不求上进的人?就算是小靠山愿意给自己吃软饭这件事本来就是不对的,天道自然,有因就有果。 伏夏成为念寒宗的弟子,就算上头是有一个宁榕扛着的,但是也是有念寒宗弟子的责任的。 小到遵守宗门的规章制度维护宗门利益,大到证道飞升维护天下苍生给宗门添光。 这是自己作为念寒宗弟子应该对宗主做的事。 小靠山答应给自己吃软饭,就是把自己的责任接过去一并扛着了。 但是自己在宗主面前是弟子,弟子也有弟子的责任。自己来了之后都没有见过宗主几面,和宗主并不是很熟,也没有大逆不道地和宗主说什么:师父我不想努力了你能不能给弟子吃软饭。的话。 宗主没有给自己任何承诺,所以,自己在宗主面前,是有弟子对师父责任的。 这个可以是尊师敬道,可以是勤学苦练,可以是辅佐师姐,可以是保护师妹。 总不会是无所事事占着弟子的名额却不做一点弟子应该做的事。 宗主也知道,但是宗主没有要求自己担负起自己作为弟子的责任,甚至让自己接着随心所欲地去玩。 这就很不对劲。 伏夏平躺着,看着上面小靠山给自己挂上去的好看床纱,翻了个身,打算去问问宗主为什么。 跑去主峰的时候,发现宗主已经不在主峰了。 伏夏随便拉了一个人问:宗主呢? 那圆脸小弟子给伏夏指了一个方向:去思过崖看昭涵师姐了。 伏夏顿了一下,心里一咯噔。 她想着这几天一直都在思过崖的骨玉,再想想小洛城里见到骨玉就没有好脸色的宗主,抠着手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 毕竟也是人家的家事 这个时候小靠山要是也在就好了。 伏夏看着熟悉的一切,觉得没有了小靠山的念寒宗,很是陌生。 好像是,少了那么一点什么。 伏夏不是很高兴,于是慢吞吞地想去思过崖看看。 既然小靠山不在了,自己在念寒宗就很无聊。既然无聊,就去找一些有趣的事情看看吧。 也不知道 伏夏想着自己在魔族看到的场景,再看看念寒,有点犹豫。 也不知道宗主和骨玉会不会在念寒宗打起来。念寒可不像魔族那样有那么多的地方给她们打啊。 思过崖今天也是格外的安静。 可能是后山囚牢里的妖兽魔兽都能感觉到前面那个山上现在有一个很厉害等级很高的魔,所以也没有一个妖或者魔敢嘶嚷哭嚎。只敢小声叫唤想让骨玉救自己出去。 骨玉呢。 她很忙。 魔族虽然已经被收复了,她也依旧还是魔族最高贵的女尊。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5) 但是她和青城大帝那一战,也让魔族很多人都知道了她现在身上带着契约不能杀生的事了。 现在青城大帝还在魔宫密室里关着。 自己杀又不能杀,也还找不到魔族那个象征着权力的玉牌骨玉猜测是青城大帝拿走了,现在知道自己不能杀他,谋反的心思就还没有熄,想留着那个玉牌再起祸事。 但是骨玉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杀他。只能让手下的人再三拷问,谁能想到那个魔骨头那么硬,都这么久了,也没有问出来什么。 有这么一个例子在前,骨玉也知道,魔族现在很多魔蠢蠢欲动。想学着青城大帝,推翻自己,坐到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 这也就算了。 骨玉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的。即使自己不能杀生,但是也不是打不过对方。 最重要的是! 那个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小酒的女人,居然有一天,真的被她娘揪回去打了一顿。 骨玉看着虚昭涵身上的伤,额头上青筋跳动。 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当初虚昭涵在魔族说起她那个娘,总是苦着脸说娘知道了肯定是要打自己的。 但是右护法告诉骨玉,虚昭涵是被自己带来魔族的,就算是虚昭涵那个念寒宗宗主的娘知道了,也不会是打虚昭涵,而是会提着剑要杀掉掳走自己女儿的魔也就是女尊陛下您了。 所以最开始骨玉听到念寒宗宗主的声音的时候,是想着一个伟大的母亲来救女儿了。 虚昭涵现在在魔族,确实是自己抢走了她的女儿。如果真的生气,自己可以给她打一顿。只是现在不行,现在魔族动荡,如果可以,她可以等到自己解决完魔族的事,再打自己。 万万没想到,事实居然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虚昭涵她娘,就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揪着虚昭涵打。 虽然骨玉能看出来宗主就第一下是真的用了力,后面的就是克制住了没有用全力,只是想让虚昭涵疼。 但是这样已经够了。 这样已经够虚昭涵疼了。 骨玉当时就在想,还不如打自己呢。 现在,骨玉看着石床上的人,伸手拉开她的衣裳,一边给她抹药,一边问:我带你走吧。 思过崖没有一点人气,灵气稀微,根本不适合养伤。 虽然魔界也不适合养伤,但是自己可以在人界找一个灵气旺盛的地方,先把这个人身上的伤养好。 虚昭涵第一次挨打,根本忍不了疼,现在药涂上去还是觉得疼。 但是她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是自己放出去了要被杀掉的魔,这个魔还是魔族女尊,自己挨打是应该的。 所以她拒绝了骨玉:不行,被发现了就不是一百鞭子的事了。 伤好了我就把你送过来。 那也不行,那也会被发现。 没有, 骨玉对那个打了虚昭涵的宗主没有一点好印象,不满:唯一在乎你的师姐已经闭关了,没有时间来找你了。你那个娘,这么久不也没有来看你吗。 虚昭涵听着骨玉说的话,越听越不对劲,转头很严肃地看着骨玉:我娘生我的气了,我更不能出去了。 自己一直在外面没有被娘找到是一回事,自己已经被找到揪回来了。再逃出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双倍的怒气啊。 她不会知道的。 骨玉把虚昭涵身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说:她根本不会来看你。 思过崖半山腰,伏夏慢悠悠地走着。 忽听到一声怒喝:虚昭涵! 在自己面前淡然的宗主,对上自己的女儿,总是很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该说宗主可怜,还是该说是虚昭涵有点东西。 思过崖前面的山峰上,本来暂留休息的鸟被这一生怒喝惊吓,纷纷飞走。 伏夏看着思过崖上缠抖在一起的一人一魔,微微挑眉。 今天或许是问不了了。 她没有想错,确实是问不了了。 因为骨玉没有办法像对待造反的魔那样对待虚昭涵的母亲,她和宗主交手,总是落在下乘。 但是她看着宗主这个样子,怕宗主待会儿会惩罚虚昭涵。 她一巴掌拍飞了思过崖顶,把虚昭涵,救走了 啧。 半山腰的伏夏看着离开的带着虚昭涵的魔,还有后面紧追不舍的宗主。有点不爽。 为什么我每次都是在半路上看到一方救走另一方? 为什么她们两个进展这么快? 为什么上次小靠山还在我身边,这次没有? 第37章 想小靠山了 伏夏看着骨玉把虚昭涵揪到了念寒宗最上面,对着后面的宗主,还有地上无数抬头看着的念寒宗弟子,凶狠无比:你不要过来了,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修长的手按在虚昭涵脖子上,好像一用力就能把这个人掐死一样。 要不是宗主刚刚才看到这双手拉下自己女儿的衣裳轻柔地上药,宗主也就要信了。 骨玉也知道宗主不太会信,她顿了顿,简单地打了一个腹稿,于是就用洋洋得意的口吻开始说话:她在魔界那么长时间,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但是她还是每天闹腾着说要回念寒,说想念娘亲和其他人。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不仅没有关心她在魔界过得好不好,反而打了她一顿。她一心向着你们,你们又怀疑她勾搭魔界。那也好,我今天就掐死她,把尸体带回去,一了百了。 她说着,手上渐渐用力,在虚昭涵的脖子上掐出了一圈红。 宗主: 虚昭涵: 伏夏五感好,她不仅听到了念寒宗众人的惊呼,还看到了上空虚昭涵不仅没有一点痛苦甚至还有点茫然的表情 等了一会儿,还听到了骨玉给虚昭涵传音:你挣扎一下啊。 片刻,虚昭涵茫茫然跟随骨玉的指导,踢起了腿。 其实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毕竟也没有什么人真的知道虚昭涵在魔界是怎么回事。之前她在魔界那么久,修真界包括宗门难免会想虚昭涵会不会是真的叛出宗门堕入魔了。 人言可畏。 宗主揪她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按照门规处罚她,也就是为了说明她还是念寒的一份子。赶她去思过崖,也就是为了等百年过去,众人逐渐遗忘了这件事。这样虚昭涵以后才能安稳一点,不必出门就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她就是那个放走了魔族的叛徒。 当然,这不是伏夏自己悟出来了。 这是小靠山带着伏夏去看虚昭涵,回去的路上告诉伏夏的。 伏夏还记得当时的小靠山拧着眉。 走在自己前面一点的位置,微微侧身避开悬崖上突出来的一块石头。 她说宗主对虚昭涵的惩罚实际上也是为了虚昭涵好,虽然大部分人不一定信,但是起码宗主的态度放在那里了,罚也罚了,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至于现在。 伏夏用小靠山说的逻辑想了想,觉得骨玉也是这样。 为了虚昭涵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虚昭涵即使在魔界也是向着修真界的。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会信,但是起码面子上是这样的,魔族女尊都这么说了,别人也不好质疑什么。虚昭涵也就更安全了。 上空是一场混战,长老们加入战局想把虚昭涵救下来。 不管她们到底信了没有,或者说是有几分是心疼虚昭涵也不重要了。 总不能真的让骨玉在念寒宗把虚昭涵杀死了。不管虚昭涵做了什么事,但是现在,她受了罚,还是念寒的弟子,还是念寒宗宗主的女儿。 要是真的让骨玉在念寒把虚昭涵杀死了,那念寒宗的脸面放在哪儿啊。 地下。 伏夏还在半路上,托着下巴想了想小靠山和自己说话时的样子,再按照小靠山的逻辑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 最后不是很高兴地想。 真想小靠山在自己身边,自己现在不仅不想动手了,连脑子都不想要了。 而且。 伏夏又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的混战,有点遗憾。 多有趣的事啊,小靠山怎么没有看到。 骨玉最后还是没能扛得住念寒宗众长老的围攻,吐了一口血带着被刺伤的羽翼飞走了。 留下了一个气息奄奄危在旦夕的虚昭涵。 虚昭涵噙着眼泪惊魂未定地看着骨玉的背影,一呼吸,眼泪就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一个长老心疼坏了,连忙捂住虚昭涵的眼:别怕别怕,她已经走了。 宗主在一边,看着虚昭涵,一声冷笑。 她这,多半不是怕,是心疼人家身上的伤吧。 她猜对了。 因为骨玉今天这么一闹腾,虚昭涵下午就被从思过崖里捞出来了。 宗主一再坚持不能出来,要遵守规则。 长老和众弟子一个个嚷嚷着不行。万一昭涵真的死在了思过崖,那不就顺了那魔头的心了吗。 没办法,只能把虚昭涵带回来,接着住在慕青峰。 回来的第一天,虚昭涵就哭哭啼啼来找伏夏。 她之前和伏夏关系一般般,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就是没有多少印象。但是最近几个月,她也看出来这个师姐其实对自己很好。所以现在一慌,就来寻求帮助了。 她抽抽噎噎:师姐你说小酒今天 她顿了顿,看着和自己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房间,再看看躺在床上的伏夏,小声问:师姐,你睡了吗? 就算是睡了也该被吵醒了。 伏夏无奈:怎么了?小酒今天怎么了? 小酒今天受伤了,你说她疼不疼啊? 虚昭涵说着,又开始哭。 伏夏招手:你过来。 虚昭涵看着床上的伏夏,乖乖凑过去。 伏夏捏了一把她的脸:疼不疼? 虚昭涵点头:疼。 那你说她疼不疼? 哇。 虚昭涵又开始哭了:魔族还有很多事,她身边很危险,现在又带着一身伤回去,肯定有很多人要伤害她。 伏夏无奈:你闭嘴。 虚昭涵抽抽噎噎闭嘴。 现在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赶紧说,往大了说。赶紧把身上的伤养好,哭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做一点实事。 虚昭涵抽抽噎噎点头:好。 伏夏随手指了指房间中间的椅子:你坐着啊。 虚昭涵就抹着眼泪坐了过去。 好一会儿。伏夏都要睡过去了,她小声问:师姐,这个垫子好舒服啊,你在哪儿买的? 伏夏看了一眼那个米白色的垫子,半晌,别过头去,心里酸酸的。 那是小靠山给我买的。 我真的好想她啊! 虚昭涵好一会儿没有等到伏夏的回答,以为师姐是睡着了呢。于是就闭了嘴,左顾右盼。 这么一看,就觉得,师姐的房间好好看啊。 桌子上放的瓶子好看,窗纱好看,书案前放着的梳妆台好看,挂着的画好看,床脚的木箱也好看 床上的人突然开口了:师姐给我买的。 虚昭涵想着大师姐,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在念寒宗所以自己才没有的。自己现在回来了,大师姐应该也会给我的吧? 她这么想着,就听到床上的人又说:你让骨玉给你买去。 虚昭涵: 她小声说:为什么啊?师姐没有钱了吗?我有啊,我可以让师姐给我买,我付钱。 骨玉又不知道什么是好看什么是不好看,她们魔界的那些东西都丑不拉几的,骨玉买回来的肯定也不好看。不如直接让师姐给我买一样的。 伏夏这才睁眼看了虚昭涵一眼,挥手:我不想让她给你买。 其实虚昭涵之前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反问伏夏为什么不让师姐给自己买的。但是她很喜欢现在的这个师姐,所以就没有问,而是点头:那好吧。 小喇叭还是不走。 宗主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好像在忙骨玉的事,反正是没有时间给自己解惑的。 伏夏就问虚昭涵了:对了,我是你出生那年之前来的念寒对吧? 嗯。 这么多年了,我无所事事不上进,为什么师父都默许了? 不知道啊。 虚昭涵摇头,想起伏夏师姐之前做的事,很是羡慕:我之前每次修行懈怠了,就要被我娘骂。但是你就可以每天缩在房间里,一睡一个月,什么都不用做。 一睡一个月? 这伏夏就不知道了。她问:师父为什么不管我啊。 不知道。 虚昭涵叹气:我也想不被管。 师父为什么收我为徒啊? 不知道。 虚昭涵挠挠头,想了想,说:可能不是她想收的。 她犹豫着说:其实我娘不想收徒。她都不愿意让弟子和自己住在一起,她应该不是很想教导徒弟吧。但是她是宗主,所以只能收了我小时候听宗主和师叔说的好像是这样的。 宗主不想教导徒弟。 所以她对小靠山也没有那么上心,这是对的。 所以伏夏之前并没有什么姓名,甚至都没有多少人记住伏夏。这其实也算合理。 那为什么伏夏会是念寒宗宗主的弟子? 收回来闲置? 伏夏实在是想不到答案,问了虚昭涵反而更疑惑了。 没办法,只能去找还是很忙的宗主。 宗主没有什么时间,听到伏夏的话,还急着往外走,就干脆回答:是时间到了,正好轮到我了。你就成了我的徒弟。 ? 我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是轮到你了。 收徒弟这件事不就是徒弟自己拜师吗,你不想要就拒绝就好了,为什么还能用轮到了一说?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6) 宗主说着就走了。 而伏夏愣在原地,想着自己刚刚想的那句话,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上次在黎城不就发现了吗,自己这个身体,不是正常的身体。 更早之前,小靠山和自己说,自己,并不是主动来念寒的。是宗主把自己从伏夏峰捡回来的。 伏夏缓缓瞪大了眼。 对啊。 所以,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谁设定了轮到了这个规则? 还有这个伏夏,之前根本没有人对她了解很多,她真的是一个人吗?那个伏夏呢?她现在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伏夏: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宁榕:我两天没有戏份了。 作者:不要慌。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出关 疑惑一环接着一环,伏夏很是茫然。 虚昭涵还在她房间里等她,看到她回来了,问:师姐,怎么了? 伏夏摇头:不知道。 还不如不问呢,现在知道一半确实很难搞。 虚昭涵想了想,灵机一动:那你要不要去问问凛剑峰峰主?他是娘的师弟,如果说是论的话,应该是她们之间在论=轮。 呦,小喇叭还挺厉害。 伏夏马上就抬脚往凛剑峰去了:我现在就去问。 闹了这么一天,天已经暗下来了。虽然凛剑峰远,但是伏夏心里疑惑,挠心挠肝想知道答案,所以还是去了。 凛剑峰峰主也在忙,但是又没有宗主忙,所以还是有时间回答伏夏的问题。 伏夏和这个峰主也不熟,也没有和他寒暄。去了就直接明说了自己的疑惑。 凛剑峰峰主不喝茶,就坐在主位,听到伏夏的问题,想了想,说:念寒宗二十多年前突然多了一盏魂灯,火苗孱弱好像马上就有灭了。这盏魂灯没有对应的弟子,而且也找不到究竟是谁放上去的。没有办法,只能按着这个魂灯找这个弟子。 这就是伏夏为什么来念寒的原因吗? 伏夏依旧不解:带回来之后呢? 就在伏夏峰找到了这么一个小孩,不知道为什么,天生憨傻反应慢就是你。但是也还好,本来也就不是主动想要收的徒弟,已经这样了,就也没有想着要这个孩子成才,好好或者就好了。就想着给她找一个师父带着。当时能收徒的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我是没有什么心情照顾你,再者说我这个凛剑峰,并不适合好好养着你。你万一闲来无事跑来跑去伤到了怎么办?没办法,只有你师父可以了,那时候还有师姐照顾你。你就给她当徒弟去了。 伏夏认真过了一遍凛剑峰峰主的话,觉得自己明白了一点,又问:所以这里为什么有我的魂灯? 不知道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之前也不是没有这个情况,也可能是别人来了念寒宗给你点上的。但是又没有找到人,只能当作是天意了。而且你当时憨憨傻傻的,也没有什么麻烦,平时就是在慕青峰里呆着,不闹腾。日子久了,居然好了一点。也就没有再想是为什么了,大概就是天意吧。 伏夏茫然:这么草率吗?毕竟也是这么厉害的一个宗门,万一我是别的门派塞过来的卧底怎么办? 不这么草率的话你以为当时骨玉为什么可以留下? 峰主笑:当时又不是完全没有找,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都可以随便收留一个在后山找到的不明来路的人,为什么之前不能收一个魂灯都在的你?你现在不也没有做什么对念寒不好的事吗?也没有当年那么傻了。 伏夏: 我应该谢谢您觉得我不傻吗? 凛剑峰主说着,招呼道童给伏夏添了一杯茶:你现在问这个干什么?是真的好了不傻了所以开始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伏夏点头:嗯。 凛剑峰主颔首:知道了有告诉我一声。我也挺想知道你怎么这么好运的。 哪里好运? 外面多少人想来念寒,来不了。来了也不能进入内门。你当时小小的一只,还不如我胳膊长呢,就成了念寒宗宗主的徒弟。念寒宗弟子每天修行不敢有一丝懈怠,你倒好,有一个愿意养着你的师父。等到师父护不住了,你那个师姐就长起来了。 凛剑峰主笑:宁榕是真的不错,我门下这些,没一个比得上的。 伏夏有了答案,就回去了。 虽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这样,但是也可以解释了一点了。 如果没有自己,那这个伏夏应该就像是凛剑峰峰主说的那种是一个很幸运的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来了。 抢了人家的幸运,抢了人家的身体,抢了人家的师父。 还抢了人家的师姐。 师姐。 一想想这个伏夏就只会长吁短叹了。 没有小靠山,觉得念寒宗好像就是隐在雾里了一样。自己黑灯瞎火的还真是有点懵。 回到慕青峰的时候虚昭涵还在自己房间。 虚昭涵本来也困了,本来只是想等一等师姐,怕师姐回来了自己不在师姐会担心。 但是伏夏真的走了很久,她等着等着就困了,在桌子上睡着了。 伏夏看着小喇叭在桌子上瘦弱的身影,无情地叫醒虚昭涵:我回来啦,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 虚昭涵揉着眼迷迷糊糊的问:师姐,你得到答案了吗? 得到了。 伏夏说:那么就有了下一个问题,那个魂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虚昭涵不明所以:你说什么。什么魂灯? 不重要,你快回去休息去吧。伏夏赶人。 虚昭涵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伏夏这时候有了一点同情心了,她也跟着走过去:我送送你。 毕竟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呢,万一半路昏倒了。大晚上的也没有什么人会发现,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自己就是罪人了。 伏夏跟着虚昭涵走了一段路。 听到了一个声音。 她抬头看过去。 远处那个挥着翅膀飞过来的人,可不就是骨玉吗。 伏夏不免有点忧愁。 念寒宗不仅草率,还这么自由吗?任由骨玉一个魔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伏夏看着虚昭涵向骨玉跑过去嘘寒问暖追问伤势,很是惆怅地转身回去了。 第二天,虚昭涵又来找伏夏。 伏夏今天不好意思躺着了,她坐在桌前看话本子。虚昭涵也拿了一本在看。 外面有人找虚昭涵,没在虚昭涵房间里找到人,不免有点慌张,跑过来问伏夏有没有看到人。 伏夏有点无奈,指着房间里还在看话本子的人:这不就是吗? 道童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自己举着的盘子往伏夏面前递了递:这是给昭涵小姐和您的药。 伏夏看着那个乾坤袋,接过来:嗯。 她把这个袋子放到桌子上,问:怎么现在给药? 每五年给一批,洛梅谷的药,宝贝得很。 洛梅谷 伏夏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有点好奇:现在的洛梅谷主是谁啊? 梅乐超。 哦。 伏夏点点头,马上又问:这是谁?梅梦皎呢? 梅梦姣? 虚昭涵认真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啊。她是谁啊?洛梅谷的人? 伏夏有点失落:之前的一个谷主你不知道,那就没事了。 虚昭涵想了想,说:我去找找去。 还没等伏夏说什么,虚昭涵就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本书,问伏夏:梅梦皎前辈是吗? 伏夏凑过来看她手里的书。 虚昭涵很快找到了梅梦姣的那一页,用手指给伏夏看。 入魔,因嫉妒厌春天赋异禀,所以借给厌春调理身体的机会残害厌春,导致厌春失踪生死未卜。后来更是无恶不作,给蘅棘城护城河里下毒,导致千百人死亡。被弟子揭穿阴谋后,自杀。 伏夏看着这么几行字,有点恍惚。 虚昭涵之前也不知道梅梦皎是谁,现在看到了,气冲冲的:怎么这样?!这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伏夏问: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两千六百年前。 我不在的六百年后。 伏夏恍惚:她徒弟呢? 徒弟是 虚昭涵找了找,说:徒弟是梅鹏,是现在这个谷主的父亲。 不对。 伏夏眨眼,有点懵。 怎么了? 伏夏看着虚昭涵,没有回答,而是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去一躺洛梅谷? 五年去一次,采购各种药物,今天刚送了过来,那下一次,就是五年后了。 如果我想现在去呢? 不行? 虚昭涵鼓着腮帮子:最早也就是一年后,现在都开春了,等到冬天的时候梅花都开了,可以去看梅花。你去洛梅谷干什么啊? 居然都开春了? 自己来的时候明明还是秋天,现在居然都已经开春了 伏夏有点恍惚,认真想了想,和虚昭涵解释:我想去看看那个梅谷主,有些事情不对。 什么事情不对? 伏夏却不说了。 什么蘅棘城的事伏夏也不知道,不予质疑。 但是,起码,厌春的失踪,真的和梅梦姣没有一点关系啊! 也不能说这么绝对,应该说是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梅梦姣最后真的罪大恶极,那梅鹏怎么可能有机会杀掉梅梦姣的? 伏夏失魂落魄。 那天虚昭涵走后,伏夏无所事事地躺下,不知道为什么睡了过去。 梦里是自己带着小靠山,要去找梅梦姣。 梦里的自己是厌春的样子,但是还是像伏夏那样躲在小靠山身后,拽着小靠山的衣服说自己怕高。 小靠山还是很耐心地安慰自己。 自己说:哼,就她还天天在我面前说她的徒弟好,我的徒孙也没有差好吗?肯定是我的徒孙好。 也见到了梅梦姣。还是那样瘦瘦小小的,说一句话都要咳好几下。穿得厚厚的,笑起来不太正经的样子。 身后是一个少年,阴沉沉的。 梅梦姣看看小靠山,笑了笑,又开始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回头去看自己身后的少年:可是我觉得梅鹏也没有不好啊。 和现在的小喇叭一样,厌春当年有一段时间只能躺在床上,伏夏峰一片寂静没有人。只有隔壁的梅梦姣,一边咳嗽一边和梅鹏说话的声音。 吵的厌春想好好睡一会儿都不行。 梦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伏夏觉得自己甚至都可以闻到药味了。 她突然觉得不对劲。睁开眼,是小喇叭的声音:你疼不疼? 不疼。 伏夏闻着浅浅的药味,还有隔壁说悄悄话的两个人,有点绝望。 魔界现在都容不下骨玉了吗?为什么天天来念寒宗啊?! 宗主现在怎么也就不管了? 虚昭涵到底知不知道她们这么很烦人?! 还有真的真的,很想小靠山啊。 但是小靠山闭关了。 伏夏没有办法。洛梅谷洛梅谷去不了,想去看看那个自己的魂灯吧,又说闲杂人等不能擅自闯入。她又不想每天闲着没事听虚昭涵和骨玉腻腻歪歪。 只能也学着闭关。 哦,小靠山闭关是为了修行。她闭关是为了消磨时光,一入定就是好几个月。 但是她也没有消磨多久。 有一天,小喇叭又跑过来叫她了:师姐师姐! 伏夏听到了,但是她不想睁眼。 闭关的时候明明和虚昭涵说了,一年后可以去洛梅谷的时候,或者是小靠山出来的时候。除此之外,天塌了都不要叫自己。 现在明显还没有半年,叫自己干什么 伏夏睁眼:怎么了? 要是我见不到小靠山,你就等着吧! 师姐出关了! 伏夏茫然,但是下意识地站起来:啊? 她大步往前走,虽然脑子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快小靠山就出来了,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外走去。 伏夏其实并不常闭关。 或者说,她并不闭关。如果她长时间闭门不出,那么,基本不是闭关,而是,在养伤。 所以她对闭关的所有想象,都是根据别人说的想出来的。 她当年是厌春的时候,看到别人闭关,一闭,就是几十年的。而且并不是每次闭关都有收获,还有可能走火入魔。 所以她最开始知道小靠山要去闭关的时候,就做好了几十年不见到小靠山的准备了虽然后来事实告诉她,做好准备了也不代表可以接受。 虽然她很想小靠山,但是她还是觉得小靠山会闭关几十年。然后出来的时候就会很厉害了。 但是她不知道,现在才刚刚金丹的小靠山,并没有那么大的丹田,给她闭关几十年。 宁榕闭关了大半年,从金丹一层摸到了金丹二层的边。知道不能急在一时,于是就出关了。 正好有小半年没有见到师妹了。 虽然闭关的时候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现在出关了,就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师妹了。 宁榕本来是想自己去找师妹的。 但是先碰到了虚昭涵。 也不知道在自己闭关的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虚昭涵是被伏夏捏的死死的,就跟大佬的小弟一样,对伏夏忠心耿耿的。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7) 虚昭涵一看到自己,就哒哒哒跑去伏夏房间叫伏夏了。 所以宁榕没能直接去伏夏房间见伏夏。她在门口,看到了抬脚刚刚走过来的师妹。 宁榕看着这个很久没见过的人,笑了笑。 伏夏站定,朝宁榕伸出胳膊,一幅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师姐,我走不动了。抱。 作者有话说: 宁榕:期待戏份。 虚昭涵:这和在我面前的师姐,不一样。 第39章 洛梅谷(1) 宁榕出关的时候正好又是初冬。 伏夏闭关,一直在房间里,也不冷,她就穿得薄了。 现在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张开手臂等小靠山走过来的这一段时间里,一阵风吹过来,就有点冷了。 说冷吧,又不是冷,就是吹了这么一点风,觉得没有在房间里面暖和了而已,远达不到冷的程度。 但是等到宁榕真的走到了她面前,张开手臂抱住她,她就屈起腿把自己整个人塞到宁榕怀里。 逼得宁榕止不住后退两步。 宁榕好不容易止住站好,就听着她打着颤说:师姐,好冷啊。 重逢的话还没有说,就被塞了这么一句。宁榕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心疼地摸着伏夏的后背,发现她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忍不住唠叨:怎么穿这么少?出来干什么?在房间里等着不就好了? 又忍不住说:昭涵就是一惊一乍的,不怎么重要,你等着不就好了吗? 虚昭涵还站在一边,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向懒散傲娇的伏夏师姐弓着背缩到宁榕师姐怀里撒娇。还没有晃过神,就又听到伏夏说冷。 修仙之人,筑基之后基本就不会受外物影响了,冬天虽然也会冷,但是也不至于会只在外面站一会就受不了了吧? 伏夏师姐不知道,宁榕师姐怎么也跟着她装糊涂? 虚昭涵还没有提出自己的疑惑,又被一直很宽容很包容自己的宁榕师姐说咋咋呼呼,当时就委屈瞪大了眼。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耳朵坏掉了还是这个世道颠倒了。 最后也只是看着宁榕师姐就那么抱着伏夏师姐进了房间。完全没有管自己。 虚昭涵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和师姐们说说话。 但是看着门还没有被关上,就想着师姐可能是给自己留的门,大概也是想和自己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好好说说话,看看自己这一年来的变化的。 她兴冲冲地往那边走了两步。 正好房间理的宁榕给伏夏裹上被子,看着虚昭涵一直不过来,又怕那门一直开着吹风,让伏夏更冷了。就挥手把门给关上了。 虚昭涵看着那扇门在自己眼前被关上,更是恍惚了。 她看着紧闭着的房门,再三犹豫,悄悄趴在了门上。 不让我进去。我就在门外听! 我就不信了,你真能这么冷? 因为宁榕出关了,所以一个月后的洛梅谷之行,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宗主无奈:我是说你可以去跟着玩玩,你带你师姐干什么? 师姐不去,我也不知道怎么玩啊。 伏夏理直气壮:要不我把昭涵也带去玩玩,正好给她看看身上的伤,不要留下病根了。 宗主:你惯会这样。 伏夏看宗主一眼: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你就让师姐和我一起吧。 宗主忙的要死,不想和伏夏磨叽,也没有问伏夏去洛梅谷干什么,只是摆摆手:去吧去吧,她去了正好还有人管管你。 伏夏看着宗主,得寸进尺:昭涵呢? 闭门思过。 宗主冷漠:敢出念寒宗一步,我打死她。 伏夏忙不迭点头:不带她不带她。 回去和虚昭涵说了一下宗主的态度,虚昭涵耷拉着脸:可是我很想去看看,我很久没有出去玩了。 也就是在念寒宗半年多,能有多久? 伏夏没有办法:那你怎么办呢? 虚昭涵看看伏夏,小声说:你要不打我一顿,重伤,我就只能跟着你们去洛梅谷疗伤了。 伏夏看了虚昭涵一眼:你和师姐留在念寒宗丹药峰疗伤,我同门相残去思过崖闭门思过,对吗? 虚昭涵不高兴:那我怎么办?!我不想在这儿。 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伏夏和宁榕远去。 宁榕不知道伏夏为什么想去洛梅谷,以为她只是在念寒宗时间长了闷得慌,又愧疚自己闭关没有时间和她玩,所以听她说想去,就什么都没有问。跟着去了。 路上和伏夏说起洛梅谷这个月刚刚开了的千亩梅花,说自己前几年来看过一次。当时还在梅花林里找到了一株桃花。 又顿了顿,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桃花,也可能是一株没有开花的梅花。 伏夏在后面听小靠山说这话,有点想笑。 那就是桃花啊。 我从伏夏峰带过去的桃花苗子呢,自己浇了十天的水才给种活的。 至于那千亩梅花,伏夏之前也不是没有看过,也没有觉得多好看,就是一般般,一眼看过去全是红梅,反而俗了。现在来洛梅谷也不是为了那一大片梅花来的。 她兴致缺缺,还想着梅梦姣的事。只是低落地问了一句:那到时候你要带着我去看那一棵桃花? 宁榕点头:嗯。到时候春天来了还可以去桃花岛看桃花,我也没有看过,我们一起去。 桃花岛的桃花也不好看!那桃花老怪当时还和我打架说伏夏峰的地方好,要用我的伏夏峰去种桃花呢。 但是小靠山好像觉得很不错 伏夏软乎乎地抵着宁榕的后背,想配合一下小靠山的喜欢。她语气憧憬: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多梅花呢! 宁榕就接着和伏夏说:还可以酿酒,洛梅谷也有卖梅花酒的。 伏夏想着梅梦姣给自己喝的那个梅花酒,顿了顿,露出一个难以想象的苦笑。嘴上还是向往地问:好喝吗? 宁榕也顿了顿,半晌说:就那样。 伏夏咯咯笑着。 宁榕忍不住也笑,接着和她说:还会有梅花膏,梅花做的胭脂什么的,到时候都是最新鲜的,也便宜。 那师姐给我买。 宁榕也是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给师妹装点房间,给师妹一个好看又大的梳妆台,但是都没有给师妹添上胭脂水粉的。 念寒宗的女子不算少,也不是没有喜好这些的人。 但是宁榕自己平时是没有太多时间花费在这上面的,所以她也就忘了师妹可能需要。 现在想起来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忘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她有点内疚,就一点点和伏夏说:雪花膏美白嫩肌。里面加了南海的珍珠粉,人家都说很好用,给你买一盒先用着,好用就接着买。还有胭脂,说是有好几种颜色呢,到时候你看看,把喜欢的都买了。还有香薰,洛梅谷只有梅花味道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去山下看看,买其他味道的。 伏夏听着小靠山说这些,看着小靠山不施粉黛的脸,心里一动,说:我没有钱。 其实念寒宗弟子的钱,都是师父给的,还有就是在宗门里做任务挣到的。洒扫、夜巡、采买、这些都是能挣到灵石的。 宗主作为一宗之主,也没有亏待弟子和女儿,给的灵石也很多。 虚昭涵还会没事跑下山买好吃的好玩的花出去,但宁榕和伏夏的钱就没有地方去花。 宁榕的钱攒了二十几年,也就是今年给师妹买东西花了一部分。 至于伏夏,她的钱就完全没有花一点,全部都在荷包里放着的。 宁榕知道,但是她觉得师妹是需要存着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这些胭脂水粉又不是师妹自己想要的,而是自己想要给师妹买的,那么肯定是自己花钱买给师妹的,更不能花师妹的钱。 所以她很自然地说:嗯,我有钱。 等了一会儿又问:你钱不够用吗?我这里还有很多,你先拿去用? 伏夏还不至于这么穷,她摇头:够用了。 想了想,又攀着宁榕:我还想要发簪。 人家虚昭涵和骨玉当时就是为了一个发簪走到这一步的,虚昭涵在魔界,骨玉什么都不记得,但是还是给虚昭涵好多发簪呢。 后来虚昭涵在思过崖里,天天什么都没有,但是骨玉每次来都给她带不同的簪子,她在伏夏面前,就每天换一个。 伏夏倒也不至于眼红她的簪子。 就是小靠山不在自己身边,虚昭涵却每天带着骨玉给的东西在她面前转悠,她酸得慌。 宁榕点头:买。 伏夏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垫垫脚往前探身,一口亲上了宁榕的侧脸:师姐真好,最喜欢师姐了! 原本平稳的剑因为伏夏的突然动作重心不稳了一下,轻轻晃了一下,还没有彻底稳下来,马上就又大幅度地晃了一下。 像是跟着某个人的心一样。 就这样,始作俑者还在后面一边偷笑一边装惊慌失措:师姐,怎么了? 她本来就搂着宁榕,现在更是整个人趴在宁榕背上:我好怕。 声音娇滴滴的,就是紧贴着宁榕耳朵说的。 剑又晃了晃。 宁榕心里咚咚跳着,又对于自己的不安定深感愧疚,马上稳住了剑,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伏夏哧哧笑着,看着小靠山好像是涂了一层胭脂的耳垂,安分了一点。 也就是一小会儿,她很快就接着哼唧:师姐,我好冷啊。手都被吹凉了。 虚昭涵都知道的事,宁榕也知道。 但是她听到伏夏说冷还是会怕。万一呢?万一师妹真的很冷呢? 她着急想停下来,给伏夏添一件衣服。 伏夏已经把手放到她后背肩胛骨那里了:师姐给我捂一下,就不冷了。 即使隔着一件衣服,宁榕还是可以感觉到那双手的冰冷。 她顿了顿,还是停下,从乾坤袋里找出了一件披风。 伏夏笑着看小靠山拿起披风,看着那件明显是自己尺寸的披风,也没有把手伸出来,依旧放在小靠山身上,跟着小靠山的动作而上上下下。 伏夏不动。 宁榕也没有让她动。自己把披风拿出来整理好,给伏夏披上穿好。 伏夏一直不动。 只是等到小靠山都转身给自己披披风的时候,没有办法,只能把手收回来了。 她揣着手,看小靠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把披风的带子系的结结实实的,很有礼貌地问宁榕:能不能给我系一个好看的结? 宁榕又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伏夏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她把自己刚刚系上的一个团团解开,重新系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结。又抬头看了一眼伏夏。 伏夏看着那个板板正正的蝴蝶结,把脑袋放到小靠山的肩膀上:真好看。 一个蝴蝶结能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啊。 宁榕失笑,回过身去,接着往前走。 身后的伏夏,小心地观望了一下局势,得寸进尺地,把手又放到了宁榕的背上。 这一次。剑一动不动。 这次和主人家的心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洛梅谷(2) 洛梅谷和念寒一样,地处中州,离得并不是很远,宁榕带着伏夏,很快就到了。 其实洛梅谷一直都没有什么立场的,说着是宗门,更不如说是一个很有名气的药铺。 大部分宗门里面都有自己单独的药峰,就像念寒宗的丹药坊。大部分的药都是可以自给自足的。要去洛梅谷买的,也就是那些洛梅谷不外传秘方的药。比如之前道童送过去给的那些。 现在洛梅谷外面的梅花开了,别人来看,也不能住在洛梅谷。 只能先在洛梅谷外面的小镇上落脚。那个小镇就像是上清派脚下的小洛城一样,借着洛梅谷的名气活下来的。一年到头挣不到什么钱,就等着年尾冬天这两个月,别人都来洛梅谷看梅花,她们挣一点游客的钱。 宁榕带着伏夏去找客栈。 这次是真的很多人,和在黎城的那一次不一样。街上满满的都是人,来来往往摩肩擦踵。 又是冬天,之前下了一场雪,现在雪被踩化了,成了水。天一冷就结成了冰。 就这么一层雪一层冰的,脚底下厚厚一层冰,走得快了就要怕摔跤。 街上走的也不全是修仙界的人,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凡人。他们怕冷,就裹了一层又一层。又怕街上的冰太厚,走得快了会摔倒,只能慢慢的挪动着。 所以街上格外拥挤,伏夏也只能慢慢走着。走两步还要被别人披风上的毛毛吹一脸。 伏夏眯着眼,把脸上灰褐色的毛发摘下来,将心比心,问小靠山:我能把披风拿下来吗? 宁榕小声问:不冷了? 伏夏点头:不冷了。走的有点热了。 宁榕:那就不穿了吧。 伏夏点头,却没有把披风拿下来,而是拉着宁榕走到路边空一点的地方,张开手臂。一幅等着宁榕给自己宽衣解带的样子。 宁榕失笑,伸手把自己系上的结解开,把披风拿了下来。收了回去。 伏夏笑着往前迈了一步:走吧! 按照话本子里的套路,这次人这么多,她们肯定是走遍了整个城,只能找到一个房间,然后被迫只能住在一个房间里了。 虽然上次在黎城没有这样,但是当时黎城没有人啊,现在这里人这么多,肯定是可以这样的! 即使自己已经单独和小靠山住在一个房间很多次了,但是伏夏对于这种套路还是很期待。 毕竟没有谁会嫌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间长的。 而且这次可是单独的!自己和小靠山两个人单独出来,如果单独再住到一个房间里,应该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吧? 她兴致勃勃,拉着宁榕一间间客栈地问。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8) 每一家客栈都说没有房间了。 宁榕皱眉,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不对劲。 但是伏夏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她就是有一种预感,觉得这样下去自己肯定可以和小靠山住在一起。 她接着去问。 走到了城里最后一家的客栈。 依旧是人群熙攘,客人在客栈大厅坐着吃饭,围着桌子,一边吃饭一边大声说话。 在这个环境里,伏夏叩叩柜台,问:还有房间吗? 话说完,伏夏就觉得有点慌张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可是最后一个客栈了,万一还是没有,那今天可就没有地方住了! 但是她自己祈祷是没有用的,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伙计露出了和之前那些伙计一模一样的、为难的笑:不好意思嘞客官,小店今天没有房间了啊。 宁榕皱眉,有点后悔。 既然知道师妹想来洛梅谷,为什么没有提前订好房间,现在都没有房间可以住。师妹今天吹了一天的风,在路上奔波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休息? 伏夏回头去看小靠山,看着小靠山的脸色,很快就猜出来她的想法了。 她拉了拉宁榕的手,心里的慌张一扫而空。她甚至有点想笑,软着声音逗小靠山:怎么办啊师姐,没有房间了。 宁榕还想说接着去看看,说不定有住户会有房间可以住。 伏夏就径直说:就只能不睡了,让我带着师姐,去潇洒一回! 宁榕不明所以,被伏夏拉住往外走了。 一直以来都是宁榕做好了准备带着伏夏走的,这还是第一次宁榕不知道要去哪里跟着伏夏走。还有点新鲜,她没有说话,感受着这不一样的感觉。看着眼前伏夏的背影,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想着,之前师妹在自己身后的手,是不是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的。 不过自己和师妹应该不一样吧? 师妹好像比自己高一点,身材瘦削。 宁榕的目光从伏夏后衣领翻出来的毛绒一点点向下,一点点看到那节腰上。 因为到了冬天,今天又是在外面,所以伏夏比之前在念寒宗的手,多穿了一层夹袄。 就算是加上了这么一层夹袄,她的腰也还是细的。被腰封那么一束,看上去细窄。又不是盈盈一握的感觉,走起路来自然地晃动着,看着就是很有力量的样子。 当时素渺和师妹说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么一节腰。 宁榕突然回神。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内疚,又有点羞恼。 不知道是恼自己居然看着师妹的腰出神,还是恼素渺说的那些话。 心里五味杂陈,还没有想出个明白,就感觉到伏夏停下了脚步。 宁榕抬头去看伏夏。 伏夏就站在一个灯笼摊前,拿着一个兔子灯,仔细看着。 摊子前面还有很多站定看灯的人,摊主就也没有特地和伏夏说什么。 伏夏拿着灯回头,笑盈盈问宁榕:师姐,我想要灯,可以吗? 原本就算是撒娇的时候也带着一点点冷漠精干的眼现在微微眯着,映着手里红色的灯火,看上去难得的有点温暖的样子。 宁榕想看,又不像看,匆匆看了两眼,马上就移开眼去看摊位上其他的灯。胡乱地点着头:好,买。 她说着,手上匆忙慌乱地把荷包拿出来,放到伏夏手上。 伏夏把荷包接过来,看着小靠山根本不看自己,纳闷地多看了两眼。看到了小靠山眼里的慌张,忍不住笑了一下。装作没看见,转头接着去看灯了。 但其实伏夏没有多喜欢灯,她五感好,就算是在夜里,看东西也能看很远看很清楚,夜灯这种东西就是鸡肋,不太需要。 所以她对于这种东西并不算太喜欢。 只是现在和小靠山在一起,还正好看到了这么好看可爱的灯,就想着看一看。 所以她表面看着灯,实则用余光观察着小靠山的反应。 宁榕看了一会儿灯。摊位上的人看着灯,顺着摊位慢慢走着看别的灯。伏夏被挤着也跟着走。 宁榕在伏夏身后,跟着伏夏往前走。 看一会儿伏夏前面的人群,忍不住地回头去看伏夏。 看那并不算直,但是长长的睫毛,看她看向灯的、映着灯火前所未有有人气的眼。 心里砰砰砰跳着。 伏夏突然抬头,撞到宁榕的眼里。 她微微笑着,问宁榕:师姐?你看我干什么? 宁榕呆愣愣地看着师妹,说不出话来。 她想了想,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伏夏就从荷包里拿出钱,买了一个简单的小灯,一手提着,一手挽住宁榕的胳膊:走吧。 宁榕的胳膊被她挽回族,手自然下垂,就放在伏夏的腰处。 随着走路时的摆动,时不时地撞到伏夏的腰上。 撞得宁榕心乱如麻。 伏夏带着宁榕往前走,一边和她解释:既然没有客栈房间可以住,今天就不睡了吧,我们找一个地方玩一晚上,可以吗? 宁榕点头:嗯。可以。 用你的钱,可以吗? 宁榕心里乱糟糟的,胡乱点头:嗯,可以。 伏夏就笑盈盈的,穿过人群,带着宁榕在一个灯火辉煌的房子前站定。 鼻尖尽是香粉气。 宁榕以为师妹是把自己带到了胭脂铺,还没有去看店铺上面的招牌,就看到里面有人走出来。 一个穿着深红色衣服的女人,一边婷婷袅袅地走出来,一边挥着手帕,娇声喊:大爷,来看看吗? 余光里,宁榕看到了那两个大红色灯笼后招牌上的字:怡红院。 老鸨在向伏夏身后的一群男子说话。那群男子也真的就进去了。 伏夏拉着宁榕想也进去。 宁榕的脚就像是定住了一样,不肯动。 伏夏知道为什么,心里好笑,还要去逗小靠山:师姐,你怎么不动啊? 宁榕哑口无言,板着脸好一会儿,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 伏夏晃了晃宁榕的胳膊:来看看吧,我还没有去过呢。 宁榕不情不愿地跟着进去了,跟着伏夏不情不愿地坐在楼下的座位上,板着脸,根本不看台上唱歌的女人。 老鸨不是第一次见到来秦楼楚馆的女子,但是在她的记忆里,所有在青楼里这个表情的人,大部分,都是来捉奸的。 可是今天生意这么好,万一她闹起来,多耽误自己做生意啊。 老鸨胆战心惊的,给宁榕多送了好几碟干果。 伏夏心里好笑,忍不住伸手去勾宁榕的脸:师姐,你笑一笑,你看,台子上的人,都看着你呢。 宁榕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人。 果然是在看着自己。 宁榕更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她在看我?你是不是一直在看她?! 伏夏看着小靠山深呼吸,心里差点笑岔气。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小靠山:对吧,就是在看你。 宁榕伸手捂住伏夏的眼:已经来过了,走吧。 走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留一晚上? 宁榕严肃了一点:师父让我看着你。 伏夏来这里其实是想找个地方呆一晚上,还有就是想听一听这里的人说的话。想听听有没有人会说到洛梅谷的旧事。 但是听了这么一会儿,是有很多人说其洛梅谷,但是也就是说说这一届的谷主,根本没有人会提起梅梦姣。 伏夏有点无奈,也知道,毕竟是三千年的事了,还会说这些事的人,不多了。 现在看着小靠山焦急的样子,只能跟着站起来:那就走吧。 她这话一说出来,宁榕就像是被扎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一样,站起来,拉着伏夏往外走去了。 伏夏手疾眼快,离开的最后一刻,拿走了自己的灯。 宁榕一刻也不能忍受了,她拉着伏夏出去。迈出门的那一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肺里刚刚吸进去的香粉气吐出来。 眼前是明明月夜,天太晚了,街上的有地方住的人都已经回去了,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只剩一家家店铺外面的大红灯笼,随着风微微晃动着。 伏夏懒洋洋地,问小靠山:那我们去哪里住呢? 宁榕沉默了片刻,小声问:桥洞? 伏夏撇嘴:那床板应该很硬吧? 宁榕沉默。 伏夏又说:那应该也会很冷。 宁榕还是不说话,眼神已经开始有点慌了。 而且,如果桥底下有水的话,会不会很臭? 宁榕看着街道上零落的人,觉得自己被风一吹,开始清醒了。 自己真的要带着师妹去住桥洞?不能这么委屈师妹的。 可是又不想让师妹回去在青楼里面看别人穿得那么少唱歌。 师父让自己看着师妹,不能让她们把师妹教坏了虽然这样也不算是坏吧,但是,不想让师妹那样。 宁榕还在想到底要怎么办。 伏夏就懒洋洋地倚在她身上,娇滴滴说:那就只能 宁榕看着伏夏。 伏夏眨眼,还是精干伶俐的样子:让师姐抱着我睡啦。 第41章 洛梅谷(3) 说是要睡桥洞,但是宁榕压根就没有找到能睡的桥洞。 现在正是冬天,湖水都结了冰,桥洞阴森湿冷,别说睡一晚了,走进去就已经觉得冰凉刺骨了。 伏夏还没有说什么,宁榕就拉着师妹走了。 师妹在念寒宗的时候在外面站一会儿就开始觉得冷了,现在怎么可以住在这种地方睡一夜呢? 伏夏也不说话,任由小靠山拉着自己走。 冬天很冷,县衙也有一个小棚,是搭出来给没有地方住的乞丐过冬的。小小的一个小棚,勉强抵挡了一点寒风,但是还是冷的。里面不少乞丐缩成一团睡着了,脸被冻得发青,看着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冻死在睡梦里一样。 宁榕看了一眼,拉着伏夏走过。 等了一会儿,又回来,掐了一个决。 到底也没有放出去。被伏夏拉走了。 你今天给她们这么一点温暖,她们今天舒服了,那明天呢?明年呢?你总不能每一个冬天都来吧?你来了一次,她们知道温暖是什么样子的,明天的冷就更难熬了。 宁榕知道是这么一个道理,但是还是蔫哒哒的。 伏夏看了她一眼,看出来她的闷闷不乐,有心想安慰她。但是她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说出来的话也是不伦不类的:就像是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如果有天你觉得我不好不想给我吃软饭了,我就只能被迫自己上进。这样子我会超级痛苦的,我根本不能自食其力。 她说的极其自然,好像压根没有想到过自食其力才是正确的做法一样。 宁榕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可以的!你其实也很厉害,你不要自怨自艾! 伏夏能理解小靠山的本意是想说自己其实也很厉害,但是这不影响她有意识地误解扭曲小靠山的话。 只见她微微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和被背叛了的痛心:果然!师姐!你就是不想给我吃软饭了!你觉得我可以自食其力,都开始想着让我自己自食其力了!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这辈子,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吃一口硬饭! 宁榕现在一点都不因为别的事闷闷不乐了,她只想着怎么哄面前这个信誓旦旦甚至都不愿意走了的师妹。 她着急解释,但是笨嘴拙舌的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能一再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说,你其实很厉害。 我哪里厉害了? 伏夏恨铁不成钢:我一点都不厉害,要是没有你,我就直接饿死了。你要是不要我了,你头一天走,我第二天就把自己饿死! 宁榕更着急了,一再保证:不会,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不会走,我就跟着你 她根本已经忘了伏夏再怎么说也都是修仙之人,根本不用吃饭,更何况是被饿死。 或者说是她知道,但是伏夏说了,她也开始怀疑恐惧怕这句话成真。 被抛弃其实是很痛苦的。 就算是你知道对方其实不是有意要放弃你留下你自己一个人,或许是有难言之隐真的没有办法接着和你一起走,但是当她真的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会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就已经这样了? 如果还开始找不到对方,那就更痛苦了。 冬夜里意识到对方留下的温度一点点消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冻死在冬夜里,居然不知道是哪一种更好一点。 宁榕没有想那么多,她不想师妹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既然自己给了,就会一直给的。 伏夏看小靠山着急的样子,矜持点头:好吧,我知道了,说好的啊,你可不能不要我。万一有一天你变心了,我就我就要生气的! 不会, 宁榕说完,又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想不好,但是还是问伏夏:所以你也不能离开我,可以吗? 当然啦! 伏夏保证:我只吃你一个人给的软饭! 如果没有桥洞,那么,起码还是有一个地方是可以去的。 城墙根底下已经围了很多同样的、没有客栈可以住,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的人。 大部分都是修士,抱着法器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谈天论地。 伏夏和宁榕坐在最外面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伏夏还拿着那个灯,现在已经把灯里面的蜡烛吹灭了,拿着纸糊的灯壳子摆弄。 能在这个季节有闲情逸致不远万里来洛梅谷看梅花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现在围在一起,说的话也都是之前见识过的好玩意。说来说去还是说回洛梅谷。 拿着药瓶说洛梅谷的药好用,自己这次来,不仅要看梅花,还要再买一些药去。 旁边的人有的也有这种药,附和着说确实好用,要一起去买。有的没有这种药,眼红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药瓶。 那人却还要故作高深地摇摇头:我这一瓶,可是当今洛梅谷谷主亲自炼的!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29) 话题就这么引到了这个谷主的身上,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位谷主在炼药方面可是不世出的天才。前任谷主还没有逝世的时候,他就可以超越师父了。现在又过去了几百年,炼药方面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他匹敌。 伏夏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竖起耳朵认真听,想多知道一些东西。 可是这里大多数也就是年轻人,说来说去也最多只知道上任谷主梅鹏和这任谷主梅乐超的故事。 梅乐超是梅鹏在凡间捡来的孩子,带回洛梅谷养大,又教他炼药。后来梅鹏去世,梅乐超作为洛梅谷最厉害的新一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的谷主。 宁榕看着伏夏若有所思的表情,问她:怎么了? 伏夏微微摇头,手下一使劲,就把那个灯扯破了。她把灯随手扔到一边,说:我想见见这个炼药第一人。 宁榕:梅谷主已经很多年不见客了。 在念寒宗的时候宁榕也和伏夏说过一点的。 这个梅乐超,年轻的时候伤了脸,就一直带着面具,年岁渐长,那面具就像是长在了肉里一样,摘不下来了。后来干脆就直接整天不出门,只在丹药房里和那些药呆在一起。就算是收了徒弟之后,也没有给徒弟见过真面目,只让徒弟在门外听课。 伏夏想了很多,最后也只是看看宁榕,问:你知道梅梦姣吗? 宁榕点头,有点闷闷的:上上任谷主。 伏夏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要说梅梦姣,好像是要由厌春说才比较好,毕竟是一个年代的人。而且当事人出来解释,好像就简单很多。 她顿了顿,抬头去看宁榕。 厌春的小粉丝宁榕果然心情就不是很美妙了。但是还是认真地看着自己,想听自己接下来的话。 伏夏只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上上任谷主啊! 宁榕点头。 伏夏不再说话了。 后来就连那些谈天的人也渐渐不说话了。伏夏和宁榕并排坐着,看着月亮一点点躲到云朵后面,星星眨眨眼,也渐渐地睡过去了。 晨光熹微,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伏夏凑到宁榕耳边,问:走吗? 坐了一晚上,身子的要麻了。伏夏动了这么一下,开始踉跄,直接就栽在了宁榕怀里。 宁榕把她扶起来:走吧。 洛梅谷外的梅花林,其实不仅仅是梅花,还是一个阵法。只有每年冬天梅花开放的这一段时间,外人才可以进入洛梅谷。 一缕阳光洒下来,照在红色的梅花上,和着树枝上的白雪。有细幽的香气。 伏夏是真的见过这些梅花,当年她也在洛梅谷住过一段时间,梅花的快看腻了。 但是宁榕什么都不说,带着她绕来绕去,在梅花林里找那一株没有开话的桃花。 一回头,脸边就是一株伸过来的梅树枝,红梅和美人面交相辉映。晃了人眼。 伏夏突然就知道这梅花好看在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 我先骂:太短小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除夕 在洛梅谷外面晃了好几天,也没能进入洛梅谷见到洛梅谷的人。 不过伏夏也没有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时候进去。 因为洛梅谷只有这几天梅花开的时候才允许外人在洛梅谷外流连,所以这几天也有很多人以为自己可以乘此机会去洛梅谷。 最后无一例外都死在谷外了。 伏夏就是想看看这个阵法到底是什么样的。 最后宁榕也没有找到那一棵桃花树。 宁榕很失落,一再和伏夏说她那时候真的看到了一棵不开花的树,应该就是桃花。 伏夏想了想,又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种的那一棵。 都三千年了,这棵树要是还活着,那也应该成精了。 但是小靠山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伏夏没有办法,在城里找了找,要了一棵桃树苗。要种在梅树林里。 卖桃花苗的老大娘叮嘱:冬天种下去活不成的,只有开春了才可以种活。 伏夏点头:嗯嗯,知道啦。 到了梅树林里,就直接种下,硬生生用灵气催出来了根。 宁榕失笑:哪有这样的? 伏夏语重心长:硬种下去的花,开出来才好看。 宁榕欲言又止,看了一会儿伏夏。 伏夏无害地对她笑笑:怎么了? 宁榕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又在城里转了转,买了来的时候宁榕说的胭脂水粉,发簪头饰。 伏夏抱着这些东西回念寒了。 回去的时候正好是除夕。 其实修士不过年,毕竟寿命这么长,没有那一年值得特地拿出来纪念。更不用说什么祈祷来年丰收什么的,也用不上。 但是耐不住念寒宗有一个虚昭涵啊。 虚昭涵去年除夕的时候在魔界,跟着骨玉去了一趟凡间,觉得过年热闹。 今年闭门思过一年了,挠心挠肝地想去。宗主不让她去,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而把慕青峰布置得很喜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只剩慕青峰虚昭涵房间外那两个血红色的大灯笼,随着风吹飘飘摇摇的。 虚昭涵穿着一身红,蹲在门口看打铁花。 伏夏呼吸一滞,问宁榕:这是什么习俗? 宁榕茫然:不知道啊。 伏夏慢慢走着,又看了几眼:还挺好看。 从凛剑峰找过来的小师弟,用竹子盛着烧好的铁水,挥洒出去,绚烂一片。 虚昭涵自己一个人蹲在前面,眼巴巴地看着。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 看到师姐们回来了,马上就跑过来,高兴的像是要跳起来:师姐,你们回来啦! 伏夏点头。 虚昭涵跟着她俩想叫她俩过来和自己一起看打铁花。 伏夏也还没有看过这些东西,看了一会儿。 也就是一会儿,她就转身回去了:我回去休息一会儿,先不看了。 虚昭涵点点头,还想接着和宁榕说话,就看到宁榕在伏夏转身之后,很自然地跟着伏夏回去了。好像根本就不想看,只是跟着伏夏看一会儿,伏夏不看了,她就没有心情接着看了一样。 虚昭涵: 突然就不想看打铁花了。 晚上,月上中天。 静悄悄的慕青峰,悄然溜出来一个人。 凛剑峰小师弟已经回去了,骨玉来了一趟,又回去了。 厌春走了两步,看着月光下一地亮闪闪的铁粒,踢了一脚,看着亮闪闪的不规则的铁粒,弯腰捡了几颗。 夜巡的弟子还是十五人一队,仔细地观察着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一阵风掠过,没有人感觉到什么不同,接着往前走。 而厌春,已经一边搓着手里的铁粒,一边出了念寒了。 洛梅谷外面的梅花还在开,依旧还有人,在谷外小城的城墙脚围坐在一起说话。 厌春隐了身影,回忆着自己前两天探看出来的阵法还和三千年的那个一样。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厌春快速掠过,直达洛梅谷门口。 路上还遇到了很多和厌春一样来意、试图借着这个机会闯进洛梅谷偷窃药方的人。 已经是尸体了。 死状千奇百怪的,有的是中毒死的,浑身青紫。有的是被守林人杀死的,有的是入了幻境,死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但是无一例外,这些死去的人都被挂到了梅树上,血一滴滴落下来,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血水坑。天冷,地下的血水结成了冰,倒映着上面的尸体,看着就像是一面红色的小镜子。有梅花落下来,掉在这小镜子上,随着风吹,颤颤巍巍地晃了晃花瓣。 伏夏被恶心到了。 她屏息快速走过。 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庆幸自己是在和小靠山一起看了梅花以后才看到了这样的画面的。 要是自己先看到了这种场面,就算是再和小靠山一起看梅花,心里的阴霾也肯定是挥之不去的。 洛梅谷谷前是千亩梅花林,梅花林尽头是一个算不上陡的坡,走上三五百米,是一个小小的平坡。守林人就在这里。 渡劫期的大拿,半眯着眼好像在打瞌睡。 厌春看都不看一眼,接着往前走。 守林人感觉到什么声音,睁开了眼,转眼间就到了梅林里,看着那个穿着黑色衣服捂得严严实实的人,折了一枝梅花。 黑衣人还没有拔剑,胸口就一凉。 他没有当回事,还是往前走。没有两步,脚下一个踉跄,就跪倒在地上了。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 胸口处是一枝梅花。鲜血从伤口流出来,黏黏腻腻的顺着树枝往下流,一点点盖上了梅花,染红了花蕊。 守林人拽着他的肩膀,把他扔到了树上,转身回去。低声嘟囔:化神,第十个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想回去接着眯一会儿。 洛梅谷其实不大,三千年前就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现在也还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就是看着华丽了很多。 洛梅谷的人也不算多。 厌春仔细听着这个院子里所有的动静。 大概,六十个人。 还有三个和那个守林人一样的渡劫期,三个调虚。 挺厉害,应该也挺抗打,大概就是加一起能在自己手里走五十招。 厌春肆无忌惮地在房顶上走来走去。 那个谷主梅乐超呢? 什么面具长在脸上了,我倒要看看,梅鹏到底收了一个什么样的徒弟,能比梅鹏还花里胡哨神神叨叨的。 厌春一路走到了最后面的炼丹房。 炼丹房一般人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听着声音,是炉子里火苗飘摇的声音,柴火烧起来,有毗毗的声音。另外只有一个沉稳的呼吸声。悠长和缓。 别人说梅乐超,说每遇大事有静气,从来没有着急慌张的时候,是成大事者。 厌春没文化,理解不了这句话。只是听着这个呼吸声,觉得这个人确实是很冷静的。 她听不出来什么,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头绪。 梅梦姣那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自己对自己离开后的事没有一点把握,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说梅梦姣是被冤枉的。 她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好友已经黑化了。但是这件事,也需要证据。 需要证据告诉自己,就是梅梦姣借给自己治疗的机会,让自己来到了这个地方按照这个逻辑,就更不对了。 如果梅梦姣黑化了,那么完全可以直接给自己下毒让自己死,让自己来到这个地方,有一个很健康的身体,是为自己好啊。 而且她应该也没有这个能力她要是可以,她怎么不给自己也换一个身体?她也就是一个医术好一点的病秧子而已,整不来这么多花里胡哨的。 但是依然要有证据来证明这些猜测。 找了这么一会儿找不到什么线索,她就烦了。 从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厌春烦。 如果有,那就毁灭。 她往当年梅梦姣住的房间走,烦躁地想。自己现在冲过去,绑了梅乐超追问梅梦姣的事,行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洛梅谷真的很看不上这个堕魔做了很多坏事的上上任谷主,当年梅梦姣住的地方现在居然被荒废了,没有人住,也没有任何东西。 之前想找证据的时候,想着如果梅梦姣的东西被人毁了占用了,会不利于自己找东西,可能会很烦。 但是现在看到梅梦姣的东西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没有人动留着落灰,厌春也有点不舒服。 这是把人当洪水一样,避之不及吗? 厌春一脚踢开那扇不知道关了多久的门,听黑夜里明显的那一声嗞呀 炼丹房里,那个呼吸声还是和缓悠长。 但是,这个房间里旁边,有一个呼吸声,重了一下。 念寒宗。把乾坤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想要整理一下的宁榕在那一堆东西里,找到了一块真丝的枕巾。 她看着上面那一枝血一样鲜红的梅花刺绣,摸着上面细密的纹路,失笑。 师妹的东西,怎么落在自己这里了? 买的时候还说回去就要用上,要是没有新的枕巾,就不睡了。 宁榕想去把枕巾送过去。都走到门口了又停下脚步。 已经很晚了,师妹应该已经睡了吧? 宁榕转身,想回去接着收拾东西。 把伏夏前几天穿过的披风清理干净,叠好放回去。抬头看过去,窗外是一大片一大片鹅毛一样的白。 又下雪了。 也不知道师妹睡觉的时候有没有盖好被子。 宁榕心里不踏实,最后还是站起来,迈出了门。外面已经下了薄薄的一层雪了,踩过去是一串串的脚印。 厌春微微偏头,顺着自己刚刚听到呼吸声的方向看过去。 地下,有一个密室。 念寒宗,宁榕把门推开小小的一条缝,侧身进去。 我就是看看师妹有没有好好睡,我没有其他心思的。 她心里腾腾的跳着,像是说服了自己一样,抬头看屏风后的床。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五一啦!不知道大家要不要出去玩。 先祝大家五一快乐吧。 搞一个抽奖,30个大可爱随机分1000晋江币。 就这样!谢谢大家看到这里哇,五一快乐!! 第43章 还是洛梅谷 密室里面有人! 厌春攥紧手里的铁粒,和这个小心翼翼动作不一样的,她一脚跺开整块石头铺上的地板。 地下是一个长长的漆黑的台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光了,里面是一股难闻的、好像是要发霉了一样的味道。 一下就让伏夏想到了刚刚破壳的小鸡的羽毛味道,还有就是在夏天放了好几天的剩饭的味道。 厌春被这个味道熏的要翻白眼,她捏着鼻子,在心里给梅梦姣道了个歉。 下一瞬,她听着地下的那个人粗重的、愤怒的喘气声,还有外面乱糟糟跑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吵闹声、以及依旧没有变化的炼丹房里梅乐超的呼吸声。挥手扔下去一簇火苗。 火很快就烧了起来。 但是很奇怪,那火顺着房间烧了一片,但是居然什么都没有烧掉,只是燎了那么一片,然后就灭了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0) 灭了? 地下的人还是没有出来,外面的人很快就要过来了。 厌春不可思议,又扔了一个火苗。这次她又掐了一个诀,火苗开始舔舐柱子,还有地下的石壁。 厌春飞升之后,就悟到了一个很实用的道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心机,都是虚的。 外面的人呼啦啦地想要过来,一个个的又停在了院子门外。厌春一边往地下走,一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那个院子烧起来了。怎么半? 去看看吧,救火,要是让它这么一直烧下去,其他院子也会被波及的。 可是,谷主一直不让我们靠近这个院子的啊! 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吧?你说怎么办? 说话的人犹豫了一会儿,眼看着火越烧越大,咬咬牙点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还是先救火吧。 一群人又哗啦啦地涌了过来,运水灭火。 所以刚刚你们犹豫个什么劲啊? 厌春一边腹诽一边往地下走。 却听到外面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冷冰冰的像个假人:怎么了?谁让你们在这儿的?快回去。 谷主! 有人解释:我们就是看这里着火了,怕火烧起来烧了药材,所以 回去吧。 梅乐超挥手,把火灭掉,看着已经全部被烧成灰了的房子,冷冷说:下不为例。 与此同时,厌春越走越往下,那个愤怒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一个人影出现在前面的台阶上,说话阴鸷狠厉:谁?! 在这个环境里,这么一声阴森的好像就是夜里见到了鬼。 厌春把手里的铁粒砸出去,带着破风声撞到了那个人身上:你是谁? 黑暗里的人下意识挥手想要把这不知道是什么武器的东西弹回去,但是等到那铁粒都到了身前,才感觉到这些小小的东西所蕴含的能力。 他脸色一变,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也就是转瞬间,铁粒就直直地陷到肉里,在身体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窟窿。 伤口没有第一时间流出血来,也没有很快感觉到疼,只是觉得有风,窟窿处泛了红。 伤口处开始有一丝丝的血涌出来,还没有聚成一滴,厌春就飞身而至,伸手举着一支亮着的蜡烛,直直地怼上他的脸。 干掉的橘子皮一样的一张脸,脸上那不知道是皱纹还是皮肉松了,全部往下垂着,好像马上就要掉到地上一样。满头白发,眼神浑浊,带着满满的惊恐慌张,还有那么一点没有完全褪去的狠厉杀气。 渐渐的就和梦里梅梦姣身后的那个阴沉少年对上了。 厌春眯眼:梅鹏? 梅鹏身上的伤口现在是真的开始流血了,顺着身体往下滑。他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女子,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脸:厌春?!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你还没死? 厌春听着梅鹏声音里不加掩饰的狂热,低着声:梅梦姣呢?你杀了她? 梅鹏:我没有! 厌春一直不喜欢梅鹏。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但是梅鹏是很少的那一拨、会让她看见就想打一顿的那种存在。 梅鹏是梅梦姣未婚夫的儿子。未婚夫死了,但是那一家子人,看梅梦姣成了洛梅谷的谷主,就跟吸血鬼一样粘着梅梦姣。 梅梦姣身体不好心态好,傻颠颠的,正好也不想成亲,就把梅鹏收回来养着了。 其实厌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梅鹏,当时梅梦姣是挺喜欢梅鹏的,还一遍遍的在厌春面前炫耀梅鹏。厌春就是不喜欢梅鹏看梅梦姣的样子,像蛇一样。反正就是那种,看着就想捏着他的七寸直接打死的那种。 当时梅梦姣就住在伏夏峰,给厌春看伤。梅鹏就跟没了爹的孤儿一样他就是一个没了爹的孤儿,天天在梅梦姣面前搞事。 那会厌春心情不好,特别不好。看着梅鹏看梅梦姣的眼神就起鸡皮疙瘩,又因为他搞事,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把他眼珠子给他抠出来。 都是梅梦姣给拦住了。 所以在厌春心里,就算是梅梦姣做错了事,梅鹏也没有资格说为了大义杀掉梅梦姣。 就算是真的杀掉了,那也要马上自杀跟着梅梦姣走。 但是梅鹏没有,梅鹏甚至现在还活着。 厌春腮帮子都开始抽了。她后退了两步,挑眉:那她呢?她怎么死的? 梅鹏嘶嘶抽着气,不说话。 厌春顺着他的目光往底下看,看着那一片黑暗。转身接着往下走。 梅鹏握紧了拳头,沉重地吸气,看着厌春往下走的背影,悄悄地捻开了一个小药瓶。 厌春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转头就是一脚。 药瓶里的药还没来得及散在空气里,梅鹏就被一脚踢回了地上那一堆废墟里。那火也就是烧了一会儿,很快就被灭了。但是这个房子已经很久了,柱子瓦片都已经腐朽了。梅鹏这么直接装上去,哗啦啦地带倒了一大片的东西,尘土飞灰一起飘起来。梅鹏咳了两声,身上的血留得更多了。 就算是这么大的动静,洛梅谷里,还是没有人过来看。 厌春直接去最深处的密室。 那是一大块玉床。触手温凉细腻。 上面躺着一个人。 厌春看着玉床上的梅梦姣,伸手去摸她的鼻息。 当然已经没有呼吸了。 厌春看着梅梦姣尸体上一道道的刀痕,飞上去,忍着恶心捏着梅鹏回来,问:怎么回事? 梅鹏不说话。 厌春又眯了眯眼,问:死多久了? 梅鹏咳了两声,吐了一口血,恨狠地看着厌春。 又不是我杀的,你看我干什么? 厌春看着梅鹏这个眼神就生气,现在梅梦姣也不在了,她伸手就想把梅鹏眼珠子给抠出来。都快摸到脸了,看着梅鹏那皱巴巴的一张脸,又嫌弃地收回了手,一把把梅鹏扔出去:给你一个机会,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梅鹏崩溃了: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有死!你为什么没有死?! 厌春这两年来,真的没有吃过什么苦,现在打了一会儿人,就觉得自己累了,想要坐着了。 但是她左右看了看,还是嫌弃这个地方,只是揣着手打量梅梦姣的尸体。 她看着那刀伤,再看看缩成一团表情狰狞的梅鹏,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你想把她做成傀儡? 她说了一句,看着还是缩着无声哭泣的梅鹏,舔一舔犬牙尖尖。烦了。 魔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来魔界就直接去了魔宫,拉着人问魔尊在哪儿。魔族女尊是她相见就能见的? 护卫屁滚尿流地去找右护法,想要右护法来给她一点教训。 一炷香后,厌春坐在魔宫大典最上面专给魔尊坐的椅子上,脚底下是被灵气五花大绑着的右护法。殿门口是拿着武器如临大敌但是就是不敢轻举妄动的魔族。她微微昂头,看着过来的骨玉,伸手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块玉:告诉我,怎么读取别人的记忆? 骨玉冷漠:那是魔族不外传的秘法。 厌春不想多费口舌,她同样冷漠地晃了晃玉牌:它就不外传? 骨玉: 地下的众多魔族: 厌春语气重了一点: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骨玉: 一炷香后,厌春把右护法放走,随便地把玉牌扔到骨玉怀里:拿好了,可不是每次都有我这么好的人的。 骨玉: 又学会了一招的厌春回到洛梅谷。 这次守林人连睁眼都没有,闭着眼睡得正酣。一点都不知道谷内发生了什么。 厌春把瘫在地上的梅鹏拉起来,有点疑惑。 谷主这么淡定吗?就算之前不知道梅鹏还没有死,难道现在这么大的动静都听不到吗? 她伸手,根据骨玉刚刚教自己的,深入梅鹏丹田深处,读取这个身体的记忆。 理智上,一个人可以因为各种原因忘掉一些事情,但是身体不会,经历的每一件事,身体都会记得。 厌春站在梅鹏的视角,看着梅鹏在自己的药里下了毒,自己的伤越来越重。看着自己突然失踪。看着梅梦姣找自己,身体越来越差。然后 蘅棘城的毒也是梅鹏下的。 梅梦姣是梅鹏杀的,本来是想做成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傀儡的,但是失败了。 新的谷主梅乐超,倒是成功了。 外面的千亩梅花都有毒,每年开一个月,那一个月里吸取来往游客的灵气,来维持他的寿命。 最近的一次记忆,是想到了藏在指甲缝里的毒,只要挠自己一下 厌春果断挥手,灵气似刀,割下了他的双手。 梅鹏痛苦地大叫,如果不是厌春还在按着他的头,就要栽倒在地上了。 手底下的人抖得像虚昭涵刚刚晃着的拨浪鼓。 厌春又舔了舔牙尖,对他笑了一下。手下开始用力。 梅鹏闷哼一声,像没了骨头一样,倒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血从各处穴窍里流出来。 厌春走向玉床,把梅梦姣拽起来。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在解决其他事情之前,起码要先给好友一个安眠的地方。把梅梦姣拉起来了,才发现,这个玉床,好像是有一点熟悉的。 她一手拽着梅梦姣,一手直接掰下来了一块玉,随手放到了乾坤袋里。 刚刚拿回玉牌还没有多看几眼,甚至还没有问明白到底是谁把这个玉牌弄丢了的骨玉又迎来了那个刚刚送走的贵客。 厌春:还有一件事,用得上你。 这是什么语气?为什么不是需要帮忙,而是用得上你? 骨玉看着这个素不相识但是看着就不同凡响的人,拧眉:什么事? 厌春说:去洛梅谷,把事情闹大。 骨玉敲了敲膝盖: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 话怎么这么多? 厌春抬手。 骨玉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玉牌已经又到了那个人手里了。 厌春拽着玉牌:去洛梅谷,就给你。 骨玉: 念寒宗,宁榕无奈地提起地上的被子角,给床上的那个人盖上。 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睡得香甜的人,忍不住又把被子角掖好。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没有盖好被子,师妹的身上没有一点热气,凉得像是一块玉。 怎么这么凉啊? 宁榕皱眉,从床脚拿起小毯子,又给伏夏盖上。 伏夏还没有醒,呼吸都没有变,甜蜜悠长的。 宁榕轻轻走出去,关上门了。又觉得不对劲,再次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摸了摸师妹的脸。 就算是被子掉到了地上,也不能这么凉吧? 作者有话说: 骨玉(气得跺脚):不是说好了我是魔族女尊超级厉害的吗?! 厌春:你说什么? 大家五一快乐啊! 哈哈看到大家都说五一不出去玩,那我就说一件超级好玩的事吧! 附近一个景区五一搞活动,穿汉服去宣传的话给一百块钱。我就借了汉服和朋友兴致勃勃去了。 天热,有大风,太阳巨大。我五点半起床收拾妆发,路上堵车半个小时,八点到了地方,又晒了四个小时。挣了一百块钱。 可是,光打车和饭钱,我就花了一百二十九(笑死) 我太喜欢打工了,这种辛苦一天还要倒贴钱的感觉,真让人着迷(狗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年幼时就这样了。 且不说今天洛梅谷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说说念寒宗。 厌春赶回念寒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 自己走的时候放在床上的傀儡,不见了。 夭寿啊。 伏夏当时想着根本没有人会在晚上的时候来自己的房间,所以只是随便地找了块石头下了个幻术,现在居然,不见了?! 厌春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她飞快跑出去,想找找自己现在到底在哪儿。 这一看可不得了。自己现在在小靠山背上,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边的虚昭涵跟哭丧一样哇哇哭着。 时间倒退一刻钟。 在厌春找到骨玉并带着骨玉去了洛梅谷的这一段时间里,宁榕终于发现,现在躺在床上睡觉的这个小师妹不对劲。 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来的太晚了,师妹是真的很冷很冷。毕竟之前只是在外面站一会儿,师妹就觉得不舒服。在洛梅谷的时候,师妹更是不耐冻。现在被子掉了,她冻了两个时辰了,肯定很冷。 她着急地给师妹多盖了好几条被子,一层层地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同时拍拍师妹的脸,想让师妹醒醒。 一块石头怎么可能醒? 宁榕拍得自己手都疼了也没有把师妹拍醒。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点上炭盆想让师妹暖和一点。 过了一会儿发现师妹还是那么的凉,没有办法,烧了热水想去给师妹泡泡。 这么一泡,果然是暖起来了。 可也就是一会儿,刚刚把人从水里捞出来,师妹就又凉了。 修仙之人真的很少会感冒风寒什么的,宁榕找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找到了治疗风寒的药,硬掰着喂给了伏夏。但是还是没有一点用。 宁榕没有办法,又惊又慌,还带着止不住的怕,抱起伏夏想去丹药峰看看。 出门的时候惊动了虚昭涵。 虚昭涵本来的在等着骨玉来陪自己过年,等了又等没有等到骨玉,只等到了旁边师姐房间里传出来的声响。 虚昭涵出来这么一看,看着大师姐着急的样子,摸了摸伏夏师姐的脸,也被吓了一跳。 两个人就赶紧往丹药峰去了。 好在黑灯瞎火的,夜巡的人现在也不在这里,只剩下这么两个人和一块石头。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1) 厌春赶紧弹出两缕灵气,趁这两个人眼前一黑一阵恍惚的时候,把那块石头收回来,自己趴到小靠山背上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前一黑脑袋昏昏的,宁榕一个恍惚,脚下的剑就有点不稳。她有点踉跄,赶紧抱紧了师妹。怕她掉下去。 刚刚一直不出声的人现在却长了嘴,声音嘶哑:师姐 宁榕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过于着急产生了幻象。 但是身后的人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流畅了很多,但是依然带着点沙哑:师姐我怎么在这儿啊? 身边的虚昭涵眼泪都掉下来了,张着嘴嚎啕大哭:师姐,你终于醒了! 伏夏有点心虚,她咳了一声。还没有问这是怎么了。宁榕就转过头来看她,眼眶都是红的。 伏夏看着小靠山眼尾的那一抹红,哑然。 第一次的,因为自己做的事感到愧疚。她看着宁榕眼里的后怕和担忧,呐呐喊:师姐 她以为小靠山会问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可能也会想到一些别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但是什么都没有。 宁榕还是没有停,她一只手还托着伏夏,另一只手扶着伏夏防止她掉下去,腾不出手来。 但是也是真的着急,真的怕。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在夜里行走的时候见到光这么简单的。更像是在乱坟岗见到神明一样。就是那种,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结果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宁榕几欲落泪。她偏过头去,蹭了蹭伏夏的脸。 伏夏感觉有一个凉凉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是一滴温热沾到了脸颊上。也就是片刻,马上就被风吹的凉透,顺着滑下去,越来越凉。 伏夏觉得自己心里都是凉凉的苦苦的。 旁边的虚昭涵还在抽噎,和风声和在一起,本来就凉的夜好像更凄凉了。伏夏也蹭了蹭宁榕的脸,说: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啊? 宁榕的声音闷闷的。她说了一句,又怕现在风大,师妹说话了灌风会更难受,于是又说:好起来就好了。 念寒宗的夜晚其实和白天没有太多区别,丹药峰更甚。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大部分人还都醒着。峰主摇着蒲扇,教自己的小弟子分辨药品。 小弟子拧着眉,一只手戳着面前案几上的药粉,一边恨狠地说:明明就是一样的! 手下微微用力,药粉就到处纷飞。 峰主摇着扇子恨铁不成钢:不会就是不会嘛,你这么生气可不行。不管是学习什么,心态最重要,你看看你宁榕师姐,她不会也从来不生气,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很稳重。每遇大事有静气,这样的人才能成就大事! 他也就是刚刚说完,就看见自己嘴里不管什么时候都很稳重的人匆匆地把剑停下,都没有等到剑立稳就直接跳了下来。大步大步往房间里跑过来,还要大声喊着:师叔 小弟子幽怨地看向峰主:宁榕师姐? 峰主: 我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我这个师侄慌张成这样。 峰主也大步出去,问:怎么了? 宁榕没有停下,直接走到了房间里,把伏夏放到椅子上,紧张地对峰主说:我师妹,她很冷。 峰主还没有见过这么不稳重的宁榕,不免惊奇地看了一会儿。听到宁榕这么说就更惊奇了。冷?修士怎么会冷?冷的话就好好修炼,尽量不让自己受到外物的影响啊。就算是觉得这样很难很远,也可以多穿一些衣物避寒,甚至可以烧炭盆啊。大晚上的找自己是几个意思? 宁榕不知道峰主为什么看自己,着急地示意峰主去看伏夏:是师妹! 哦 峰主说着,看了一眼椅子上的人。 伏夏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也从宁榕和虚昭涵的反应中猜出来了一点。现在正缩在椅子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宁榕。 看到峰主看过来了,才勉强把自己的眼从宁榕身上移开,对上峰主的视线,笑了一下。 峰主: 这不就是宗门大会前夕,让宁榕说出可以保护她照顾她让她吃软饭的那个师妹吗? 峰主看看伏夏,再看看宁榕,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宁榕等了好一会儿,只看到峰主看看自己看看师妹,没有一点要给师妹看病的样子,急了:师叔! 峰主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伏夏,伸手去把脉。 一边把脉一边想,这个人可真不简单啊。 不仅可以让宁榕说出可以让她吃软饭的保证,还能让宁榕紧张成这样,不仅不稳重了,甚至都管大声和师叔说话、放下那么一点几乎都刻进骨子里的礼仪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能让宁榕着急成这样? 峰主摸着伏夏的脉,疑惑地看向宁榕,问:所以她怎么了? 这不是健健康康的吗? 伏夏还在看宁榕。 她其实很想摸摸小靠山,告诉她自己现在好好的。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自己突然这样的原因。 她想不出理由,而且每一次想说话的时候,宁榕都会颤抖着要她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就好了。 好像她说话就要花费很多力气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伏夏看着小靠山这个样子也不好受,此时紧张地看着峰主,希望峰主可以告诉宁榕自己只是简单的一个风寒。 宁榕听到峰主这么问,很生气又着急,甚至都想推开峰主自己上去了。但是她并不通于药石之术。 所以她只能忍住,着急地和峰主说自己刚刚发现的事:她身上很凉!可能是夜里没有盖好被子,但是我给她盖上被子,给她泡热水,给她烧炭盆,她都还是那么冷。她刚刚还昏过去了,不管我怎么做,她都不醒。 伏夏听小靠山这样说,好像也看到了当时小靠山有多么的着急害怕。她连忙解释:没有昏,我就是想好好睡一会儿,所以 她想了一下,迅速想好了一个理由:所以我封住了五感,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至于身上凉,是一直都这样的,只是今天吹了风所以格外凉一点而已。 她瞥了一眼宁榕,没有一点底气又十分心虚地说: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宁榕重重闭眼,吸了一口气。 伏夏更心虚了。 是一直都这样吗? 峰主拧眉,看了一眼伏夏,摸了摸她的手腕,疑惑:你年幼时身体就比别人凉,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更凉了吗? 伏夏点头:嗯,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宁榕听到了这段对话,茫然一瞬,马上注意到了重点:一直都这样? 峰主点头:嗯,她刚刚来念寒的时候,就比别人凉。你师父常常觉得她风寒生病,每天都要找我去给她看看。 峰主失笑:现在你又来了。 宁榕呐呐地后退了一步,还是看着伏夏。 伏夏看着这个眼神,马上就叛变了刚刚还帮自己解释的峰主,倒向了宁榕。 她鼓着腮帮子,不满地看了一眼峰主,小声抱怨:你不要凶师姐嘛,师姐这不是不知道吗? 峰主: 峰主挑眉:师姐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晚上为什么不修炼?睡觉就睡觉,你封五感干什么?要是她给你盖被子的时候你就醒了,至于会像现在这样吗? 伏夏心慌慌地又瞥了一眼宁榕。将峰主对自己的指责全部揽下来。 确实是自己的错。 宁榕揉揉眉心,看着师妹这个样子。即使心里不高兴,也还是不忍心。 她低声说:也不怪师妹,要不是我晚上无缘无故去她房间,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她说着,也觉得大概就是这样了。师妹本来就在好好睡觉,自己无缘无故不知道在想什么非要过去,这才闹出这样的一场闹剧来。 峰主: 峰主气呼呼地站起来:既然没事了就走吧。身子凉这件事没办法根治,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拿着小时候的药接着喝吧。温养一下就好了。 伏夏乖巧点头。 等到峰主走了,她才乖乖巧巧地看向宁榕,低声喊:师姐 宁榕疲惫地坐在一边,缓神。 伏夏哄她:我错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下次师姐过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就醒来,我放鞭炮欢迎师姐! 不用这样, 宁榕小声说,接着又忍不住声音严肃了一点:你这样,万一有天真的很冷,但是没有五感感觉不到,在睡梦里着了凉,怎么办? 就算是这个时候,小靠山还是在想自己如果着凉了要怎么办。 伏夏心里暖阳阳的,看着小靠山还是不高兴的样子,更想哄好她了。 但是要怎么说才好呢? 伏夏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绞尽脑汁地想。 小靠山刚刚着急的时候好像有说,她给自己盖被子,给自己泡热水,给自己烧炭盆 伏夏伸手勾了勾宁榕的手,问:师姐去我房间找我是有事吗? 宁榕:没事。 那 伏夏凑近了一点,问:师姐给我泡热水的时候,是穿着衣服的吗? 宁榕知道师妹是在找话题,声音也软了一点:当然穿着啊。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 伏夏专心地看着宁榕的眼:我也穿着? 肉眼可见的,那长长的睫毛,颤了几下。 作者有话说: 门口观察的虚昭涵:不对劲,你们两个都不对劲。 伏夏: 你再说话,我就接着让骨玉干活让她没有时间陪你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破了 宁榕当时给伏夏泡热水真的只是着急,当时有着急有害怕,什么都没有注意,现在听到伏夏问起来,就难免就又想起来当时的场景。 她故作镇定地点头:穿着了。 虽然被热水那么一泡,穿着就像没穿一样,反而更添了几分朦胧诱惑,但是那也是穿了! 宁榕觉得自己心里有鬼,根本不敢看伏夏。 现在不仅不生气了,反而有点疑惑,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奇怪。 一边奇怪,一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着当时师妹透着一层湿透了的白衣的身躯,并不算柔软,但是格外纤细的腰肢,支起来的蝴蝶骨,微微突起来的琵琶骨,还有修长的腿 宁榕的脸不受控制地开始红。 伏夏说的时候还没有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好,但是现在看着小靠山通红一片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硬着头皮把自己刚刚想好的话全部说出来:我的衣服不能泡水的,师姐怎么 说到了这里,她确实是觉得自己这样太不稳重了。但是话都说了一半了,她就接着说完了:怎么不给我脱掉啊? 宁榕下意识地想了想那个场景。 脸颊一下就红透了。 她站起来,不看伏夏,急匆匆地往内室走:我去找峰主,要你的药方。 好的。 伏夏看着小靠山僵硬的步伐,一边很满意地想现在应该就不生气了吧?应该也不会再追问我当时的事了吧? 一边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调戏良家少女的小流氓一样。 心里是觉得这件事是自己不对自己不应该欺负小靠山,现在小靠山害羞了自己应该见好就收的。但是嘴上却又补了一句:要是有下一次,师姐记得啊,我的衣服不能泡水。 说完,伏夏自己先嫌弃了自己一下。现在更流氓了。不要脸! 宁榕觉得自己现在手足无措甚至想要找一个水池扎进去再也不见师妹了。她拂袖,大步地往前走,又羞又急:没有下一次了! 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内室。 峰主看着一脸嫌弃看着自己的小弟子,又挥了挥扇子:怎么了?你宁榕师姐刚刚只是着急,只是因为和你伏夏师姐关系好,紧张她的身体而已。现在她知道了原由,就不会那样了。她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啊?也就是刚刚乱了而已。不信你现在出去看看,她肯定 话没有说完,宁榕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她躬身,问:峰主,我师妹的那个药呢?不是,是,药方呢? 小弟子看着现在这个脚步都开始不稳了的、说话都不利索了的宁榕师姐,更嫌弃地看了一眼峰主。 峰主觉得自己有点脸疼,尴尬地用扇子拍了拍小弟子的脑袋:去给师姐找药方去。 小弟子很快就找到了药方,给宁榕。 宁榕恍恍惚惚地接过来,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小弟子还看着峰主。 峰主清了清嗓:你宁榕师姐只是还没有缓过来等到缓过来了,就好了。 小弟子诚恳问:那她什么时候缓过来? 宁榕师姐心态好!她调节心态很快的! 峰主还想和小弟子说说当年宁榕的事给她当榜样,就看到刚刚才走出去的人现在又回来了。 宁榕依旧恍惚,又躬身:刚刚忘了,慕青峰没有药,还请师叔帮忙配几天的药吧。 峰主: 小弟子拿着药方去给配了三天的药,包好递给宁榕。 宁榕转身又要走。 小弟子犹豫着问:慕青峰有药炉吗? 宁榕转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2) 在峰主和小弟子疑惑的目光下,她看似认真地想了想。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只是在表面认真,其实内心还是茫然的。 在峰主期待的目光下,宁榕说:不知道。 峰主: 宁榕对上伏夏,就不对劲! 就好像戏文里被妖妃蛊惑了心智的皇帝一样,没有一点理智可言! 经过这么一闹,再回到慕青峰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只见东方一轮太阳露出了一点脑袋,那一点的光,把云朵染成好看的金黄色。 因为伏夏没有任何毛病,还不知好歹地调戏了宁榕还调戏了两次! 所以宁榕不肯背她回去,甚至都不愿意御剑带她,只肯陪她一起走,还离她三丈远。 每次伏夏试探着走快一点,宁榕就跟后面跟了鬼一样,也加快脚步离远一点。 伏夏终于知道当流氓的下场是什么样了,她有点委屈,也不追宁榕了。气呼呼地在路边站定,看看太阳看看路边刚刚长出来的野草,不高兴:我累了,我不走了。 宁榕回头,不敢看伏夏的脸,只把眼放到她腿上。看着那双腿,有点后悔了。 就算是师妹现在没有什么病,但是天这么冷,她身子不好。还因为自己的原因都没有睡好,自己是不应该因为害羞就不理她的。 再说,自己害羞也不应该怪她啊。 是自己给她泡水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宁榕停了片刻,低声说:我带你回去吧。 你不想带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伏夏委屈:看过了就不要我了,现在管都不管我了。真是,现在还没有得到你就已经不珍惜了! 宁榕更脸热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走到伏夏身边,把剑拿出来:走吧。 伏夏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就着这个台阶走下去还是接着蹬鼻子上脸。 要不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现在也不会有这些事了伏夏自知做错了事,不好意思起码这两天,不想太过分。 但是小靠山这个样子太可爱了。真的很想接着逗。 伏夏犹豫。 宁榕不知道伏夏在想什么,以为是自己刚刚没有等她让她自己走,师妹生气了。 她有点无奈地走到伏夏身边,拉了一把伏夏:是我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走了,好不好? 伏夏云里雾里的,被宁榕拽到了剑上,带回了慕青峰。 宁榕收剑的时候,她看了一眼。 宁榕用的是无问。 伏夏在洛梅谷一晚上,不仅仅只是灭了人家谷主而已。她还把洛梅谷珍藏的炼丹的炉子全部抢走了。 打算回去再找些好用的陨铁,给宁榕再锻一把剑。 现在看到宁榕没有用自己给的摘星剑,有点疑惑:你不是还有另外一把吗?怎么不用? 宁榕出关以来,只见了厌春两面,每次也都只是匆匆说几句话。她想到了前辈,再看看面前的师妹,顿了顿,说:没什么。 那把剑用着不舒服吗? 不舒服的话,下次再锻的时候就接着改。 宁榕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 宁榕看着眨巴着眼一脸疑惑看着自己的师妹,想了又想,很难以开口的样子。最后还是说了:摘星不舍得踩。 伏夏偏头:嗯? 宁榕说了一遍,就不说了。 伏夏看着小靠山,在心里又想了想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摘星,不舍得踩。 所以御剑飞行的时候,用无问。 伏夏忍不住笑弯了腰:给你不就是给你用的吗? 宁榕看着师妹笑得开怀的样子,又有点脸红。她小声辩解:有在用啊。 伏夏笑够了,又自己吃自己的醋了。她问:要是我以后再给你一把剑,你也会不舍得踩吗? 宁榕想了想,很认真地说:我挂在房间里每天看着,只看着,不舍得用。 伏夏还想接着问,但是想想,又什么都没有说了。转身回房间,说自己要休息。 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宁榕看着伏夏的房间,就跟看着恶龙的宝库一样,想进去,但是又怕自己抵挡不住诱惑。 她站在门外,看着伏夏关上了门,才慢吞吞转去慕青峰的小厨房。 虚昭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丹药峰回来了,现在正自己烧着柴煮汤圆。 这是她昨天托别的山峰的小弟子帮忙带的,本来是打算昨天晚上和骨玉一起吃的,结果等了一晚上了,骨玉也没有来。 虚昭涵想想魔界的局势,担心得不得了。 现在看到宁榕了,就蔫蔫不乐地问:师姐,你要吃吗? 宁榕摇头,从乾坤袋里摸出丹药峰弟子给包好的药,说:我来熬药。 虚昭涵吃了一颗汤圆,烫得嘶嘶抽气,含糊不清地说:我煮吧。正好我也没有什么事。 宁榕不放心地看着虚昭涵。 虚昭涵被这个不信任的目光刺激到了。她来了一点精气神:我的药都是自己煮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的虚昭涵了! 宁榕还是不信任,她把药拿出来,再拿出来丹药峰弟子给的药炉。排排放在一起。 虚昭涵:咱们慕青峰就有药炉,你还拿一个新的干什么? 她抄起袖子:我今天就是要给你证明,我真的会煮药! 宁榕被她挤到了一边,只能看着虚昭涵把药放到药炉里,倒进水,然后熟门熟路地点上火,慢慢熬着。 宁榕坐在一边,呆愣愣地看着一簇簇火苗燃着。 虚昭涵今天也因为骨玉的事担心难受。两个人托着腮帮一起看火苗。 虚昭涵看了一会儿,犹豫着问宁榕:我汤圆煮多了,你真的不吃吗? 宁榕摇头:不吃。 虚昭涵:那就给伏夏师姐吃吧,我端给她。 宁榕下意识说:她不吃,太黏牙了,她嫌不好嚼。 虚昭涵顿了一下,偏偏头看向宁榕:是吗? 宁榕自知失言,听到虚昭涵这么说,还是忍不住点头:嗯,糯米太黏了,她最多吃两个,就会嫌腮帮子嚼得疼。你要不就把里面的馅扒出来,她倒是可以吃一些。 纵然是一直娇生惯养长大的虚昭涵现在也被伏夏师姐的娇气程度震惊到了。她沉默片刻,盛了一碗汤圆:我就给她捞两个,煮汤圆的汤里有米酒,很好喝。 米酒吗? 宁榕回头看了一眼虚昭涵手里的碗,想了想:米酒要趁热给她,不然她嫌酒味重,就不喝。 虚昭涵试探:我放一点糖? 一勺就好了,多了她嫌太甜,就不喝。 虚昭涵说着自己已经不娇生惯养了,但其实也不是很了解这些东西。她看着厨房里大小各异的勺子,茫然:多大的勺子? 宁榕也不知道,她也只是之前和伏夏一起下山吃饭的时候发现师妹的这些小习惯的。至于师妹嘴里的一勺到底是多大的一勺,她也不是很清楚。 于是她犹豫着说:要不,你拿着糖,让她自己加? 虚昭涵点头:好。 宁榕:那你去吧。 虚昭涵:嗯。我趁热,现在就过去。 你看看,别太热。不然她会烫到。烫到了会起泡,好几天都好不了。 虚昭涵: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伏夏师姐的要求这么多呢? 宁榕好像也发现虚昭涵的沉默了。她顿了顿,看向虚昭涵:要是麻烦的话就不要给她送了。她现在应该在睡觉,再把她吵醒了也不太好。 虚昭涵:可是,师姐为什么还要睡觉呢? 她都筑基了,完全不需要睡觉了啊! 她想睡就睡吧。 宁榕说着,掀开药炉的盖子,看了一眼。 水已经烧开了,黑褐色的一炉,上面冒着泡泡。 宁榕吧盖子放到一边,看着那个泡泡,咕噜咕噜。 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了昨晚。 自己昨天烧热水的时候也是这样。当时又慌张又着急,也是这样,看着已经烧开的水,表面上的水,咕噜噜冒着泡。 一时晃神,再低头的时候,那个水泡已经噗的一声。 破了。 第46章 你让我去看看 在宁榕失神看着药炉的火苗的时候,有一个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传到了修真界所有的角落。 昨夜,魔界右护法突发顽疾,魔族女尊束手无策,深夜带着右护法去洛梅谷求药。 结果就撞见了总所周知已经去世了的前谷主。 这件事很快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梅乐超的底都被掀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当初他欺师灭祖拿小徒弟做傀儡、利用游人的灵气逆天而为延长寿命。 骨玉在洛梅谷闹到了凌晨,心里还想着和虚昭涵的约定,有点着急。 好不容易把洛梅谷的事闹出去了,想着去念寒宗看看虚昭涵。结果魔界又传过来消息。 大家伙都知道了洛梅谷的事,也就都知道了魔界右护法突发恶疾的事了。谁不知道自从魔界女尊回来以后,女尊就不杀生了,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大部分都是右护法做的。 现在右护法又病了,魔族就没有一个能打的了。 于是各路魑魅魍魉就想趁这个机会吃了魔界。 没有办法,骨玉只能又回魔界。处理魔界的事。 虚昭涵是下午的时候听说这件事的。 慕青峰只有这么师姐妹三个,一个个的都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外界,还是丹药峰峰主托人过来传话的。就是为了告诉宁榕,说洛梅谷前谷主还活着,利用那千亩梅林借人灵气苟延残喘。伏夏前几天去了洛梅谷,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身子不好。 峰主也是好心,叮嘱宁榕这几天多看看伏夏。 宁榕对洛梅谷的事一点不感兴趣,只是听到了那千亩梅林对伏夏不好,马上就急了。 她再也坐不住了,马上就去伏夏房间,想看看师妹。 伏夏还在躺着。 她其实是在沉思。 昨天在梅乐超的记忆里也看出来了一些东西了。虽然没有多少能用的,但是起码有一件事。 自己来到这里,和梅梦姣无关,梅梦姣后来也在一直找自己。 后来真的找不到了,还给自己立了一个冢。 至于那个存放梅梦姣尸体的玉床,和当时在易安崖下发现的玉床,是一样的。 就是已经生出来玉髓的玉床。根据梅乐超的记忆,他找到这块玉的时候,那一大片玉,已经被挖出来了。可能就是易安崖下的那块。 这个玉,说起来没有什么用,最大的功能,就是温养留存躯体。 伏夏不擅长动脑,想了这么一会儿,也没想出来什么。只是再联想一下那满山洞的九婴花,怀疑首叶云当时可能生命垂危马上就要死了,所以才弄出这么一套来。 想到和自己很有渊源的小孩后来成了这个样子,伏夏还有点怅然。 也就是一会儿,她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情绪的怅然。门就被推开了。 莽莽撞撞的,脚步急匆匆的。 应该是虚昭涵。 伏夏平躺着,懒洋洋说:我不喝药,不吃汤圆,不需要加炭盆,我也不知道骨玉怎么了,我更没有办法让你和骨玉见面,你不要过来啊。 宁榕一只脚迈过门槛,一手扶住门,茫然无措地看着伏夏:啊? 伏夏听到这个声音,意识到这一次不是虚昭涵了。她腾地一声坐起来,看了一眼宁榕。 突然又想到她今天一天不来看自己,一直不和自己说话。 她就委委屈屈别过头去,不看宁榕了。 宁榕内疚地走过去,低声说:对不起。 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我不该带你去洛梅谷的。 宁榕想到洛梅谷的阵法,想到自己那几天带着师妹在梅林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为了找一棵无关紧要的桃花最重要的是,最后居然都没有找到?! 师妹本来就体虚,自己还带着她走了这么久,她肯定就更难受了。 宁榕如是说道。 伏夏是知道梅林的那个阵法的,是从梅乐超哪里得知的。那个阵法其实并没有很严重,洛梅谷冬天的时候来往人多,他也不敢从一个人身上薅多少,只敢要一点点。这一点点顶多也就是让凡人回去咳嗽两声两三天内疲劳提不起劲,正经的修士都不会感觉到这一点丢失的灵气。 所以更不至于让伏夏难受了。 伏夏本来就是想听听小靠山反思自己,说一说这两天为什么不理自己,为什么不来看看自己。 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通自检。 她匪夷所思地回头看过去,发现小靠山是真的很认真地觉得自己现在体寒难受是因为她那天带着自己去找桃花。 宁榕感觉到师妹的视线,更僵硬了。 现在又到了师妹的房间,不免又想到那天自己把师妹翻来覆去,烧一锅热水放到木盆里,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腕像带着霜雪。放进去雾气萦绕,仿佛那水也沾上了师妹身上的味道。 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就算是带着热气,也好像是凉凉的,好像是一块玉,又像是一块羊脂,泡着泡着好像就会化掉。 伏夏不高兴地说:那关你什么事啊,明明是我自己想看的。 宁榕还想说话。 伏夏就打断了她这种自己揽住黑锅往身上背的行为,凶巴巴说:你再想想,你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行为?! 宁榕:我不该没有一点计划,居然带着你睡城墙根。 伏夏:不是这个! 宁榕绞尽脑汁且慌张:我不该晚上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到你的房间,闹出这么一场笑话。 伏夏:不是!你想进就进啊!你就算是想睡我的床,也不是不行啊!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3) 宁榕张着嘴磕磕巴巴好一会儿。在伏夏的目光下,突然开始脸红。 伏夏: 宁榕垂下头:我或许我当时,应该给你把衣服脱掉? 要不是师妹说了,自己都不知道,原来那衣服,不能泡水啊。 师妹看着不声不响的,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衣着打扮。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还会知道什么布料能泡水什么不能。 自己还是不够细心。 伏夏听到这么一句话,哑口无言。 小靠山最最可爱的一点,就是再离谱的话,她说的时候,都是认真的。 简而言之,她就是这么想的。 伏夏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 但是再想想,这话还是自己当时调戏她时说的,她当真了,并且和自己又说了一遍。 就算是自己觉得有被调戏,也不能说。 自己造的孽。 伏夏忍住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瘪嘴,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今天都没有来找我!虚昭涵都和我说了,你今天没有修炼,没有闭关,你就在厨房呆了一天,都没有来找我! 宁榕小声解释:我在给你煮药。 你现在还会骗我了! 伏夏更生气了:虚昭涵今天给我药的时候还说,那药是她亲手熬的! 宁榕: 宁榕没有办法了,只能干巴巴站着,看着伏夏。 伏夏别过头,一脸傲娇:你走吧,去和虚昭涵对峙去吧,我倒要看看,那药到底是谁熬的。 宁榕又站了一会儿,离开了。 和上门的那一刻,床上的人不高兴地说:真的不怪你,我现在好好的,没有一点事,你也不要担心。 宁榕的脚步顿了顿, 伏夏翻了个身,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期待夜晚的到来。 也就是一会儿,又有人急匆匆跑过来,鞋上的珍珠撞在一起,哒哒作响。 这次是虚昭涵。 伏夏翻身看向门口。 虚昭涵大大剌剌推开门,直接跑到伏夏的床边,把脸放到床上,推了推伏夏:师姐。 伏夏看她:怎么了? 虚昭涵扭扭捏捏地对着手指:那个药。 伏夏听到这三个字,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那个药,怎么了?你给我煮糊了? 虚昭涵心虚:那个药,我其实,只放了药和水,点上了火。 嗯, 伏夏点头:谢谢你帮我熬药。 虚昭涵声音大了一点:不是不是! 她连连摆手:不是我给你熬的!是宁榕师姐!是宁榕师姐一直在看着的!应该的宁榕师姐给你煮的药!我什么都没有做! 伏夏忍住笑,逗她:刚刚不是还说,是你放了水和药,点的火吗? 这不重要! 虚昭涵和伏夏解释:这些宁榕师姐也可以做!但是宁榕师姐一直看着药,我就做不到!所以应该是宁榕师姐给你煮的药! 伏夏把下巴缩到被子里,尽量不让虚昭涵看出自己的笑。 她还是忍不住问:师姐,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能让你紧张成这样? 虚昭涵撅嘴:什么都没有说。 伏夏看着她这个表情,不解:你好像很怕她? 虚昭涵摇头:没有! 说完,她又拉了拉伏夏的袖子:你不要和师姐闹别捏了。师姐很好的。 很好的师姐刚刚还面无表情,用和表情完全不一样的幽怨语气,说:你能教教我怎么熬药吗?伏夏说我没有给她熬药。 虚昭涵看人脸色的能力还是约等于零。她一派天真地说:就是放上水放上药,一直看着就好啦。 我会, 虚昭涵心里温和可亲的宁榕师姐一低眸,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但是伏夏说我一直看着,不算熬药。 虚昭涵还是很天真:怎么会!你这样就算啊! 宁榕看了看自己天真的小师妹,顿了顿,接着说:我说了,她不信,她说你说是你在煮她的药。 虚昭涵还有点骄傲:对啊,我就是有在煮啊! 对啊, 宁榕都快维持不住自己的微笑了:所以她觉得我不关心她,都不给她熬药。 你有在熬啊!你不是一直在看着吗? 但是她不知道啊。 虚昭涵不知道话题怎么又拐回来了,她还是很天真地重复自己刚刚的回答:你和她说啊! 宁榕已经受够了这种重复且没有价值的对话了。 她微微笑着:那以后都是你给她煮药吧,就是一看一天,也不累。 不累是不累,但是很枯燥啊!谁能忍受一天都看着火炉呢? 而且万一骨玉来了,自己还要和骨玉腻歪呢。如果自己一直都看着厨房,怎么和骨玉玩呢?这个环境一点都不好啊! 虚昭涵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接受不了。 宁榕就微笑着重复:可是她觉得是你一直在给她熬药。 虚昭涵看着师姐的这个微笑,突然福至心灵:可是这明明是你一直在给她熬啊! 她给了宁榕一个眼神:伏夏师姐真是太不懂事了,我现在就去和她说,是你一直在给她煮药!她可要好好感谢你呢! 肉眼可见的,师姐的微笑,突然就真心实意了很多。 于是虚昭涵就来了。 但是情况根本没有好很多。 因为伏夏师姐听到她刚刚的那一句话后,别过身去:我知道了,你就是来给师姐说情的。其实师姐根本就不在乎我,你看,她对所有人都好,你就是因为她好,所以愿意帮着她说谎吧? 虚昭涵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才能让伏夏师姐相信事实了。 她拍了一下床:不是! 伏夏笑得腮帮子疼,嘴上还是幽幽叹气:你看,她都不自己来说。因为她从来不说谎。所以她就让你来骗我了。 虚昭涵: 虚昭涵绝望: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呢? 她说着,越发委屈: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鬼话连篇可以说谎的吗?! 伏夏顿了顿,看到小喇叭真的急了,就见好就收了:那 她说自己的条件:那你就让我去看看,我要自己看,到底是谁在熬药。 第47章 前辈如果见到师妹,一定会喜欢的 当然是宁榕啦。 宁榕还坐在药炉边,专注地看着小火苗,眼里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伏夏说过来看看,真的就只是过来看看而已。她透过门缝,看了两眼,转身就回去了。 虚昭涵以为她会和宁榕去说会话的,结果看到她这么淡定地就走了,还有点疑惑。 虚昭涵追上去,问:你看到了吧?是师姐给你熬的。 伏夏点头:嗯。 她转头对虚昭涵笑了笑,满是揶揄:不用想就知道了,肯定是她熬的。 知道你还要看。 虚昭涵抱怨了一句,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知道你还告诉师姐你觉得是我熬的?怎么这样啊?! 伏夏摇头晃脑:就逗逗你。没什么事。 她说着打开了门,想回去接着躺着。 头顶传来声音。伏夏抬头看去,是一队穿着念寒宗的人正御剑而去,看上去好像挺着急的。 伏夏进门,把虚昭涵也放进来,随口问:那是干什么呢? 虚昭涵刚刚也看见了,想了想回答:大概是去洛梅谷吧。 去洛梅谷干什么? 今天凌晨的事,不知道怎么的,又说厌春前辈的洞府也在洛梅谷,修真界众人找了几千年来,也没有找到,更没有听说有谁已经继承了这个洞府了。所以现在一听说,就都去了,打算碰碰运气。 伏夏诧异:她们真的是这样想的? 虚昭涵不明白伏夏师姐为什么这个反应,着急:宁榕师姐没有告诉你厌春前辈是一个怎样的人吗?她一百岁就飞升了!后来根本没有人可以超过她。现在听到她的洞府的下落,大家肯定很想要得到继承啊,就算是只得到前辈十分之一的东西,那也足够让人眼馋了! 伏夏看着虚昭涵这个样子,认真地想了想自己从梅乐超记忆里看到的东西。 且不说那个冢并不是自己陨落的地方,只是自己失踪后梅梦姣放置自己生前衣冠物什的地方,就说自己生前的那些东西 现在自己有自己想要什么都会给自己的温柔师姐,有对自己言听计从说一不二的可爱师妹,还有不管干什么都由着自己的师父。 这种日子过于舒坦,伏夏就快忘了自己穿书前几年的事了。 那时候自己身上的伤真的很严重,最开始的灵魄上的,怎么也治不好,一点点干涸下去,就连带着身上那些原本微不足道的伤越来越严重。 现在自己能跑能跳的,撒着娇和师姐说自己走路就累。但是当时自己是真的,走两步就忍不忍不住地腰疼,坐的久了也疼,如果躺着姿势不对,也疼。 最开始的时候受不住,后来习惯了,也能忍住了。 但是这样的身体确实不好用,干什么都不行。自己就见天躺着看话本子。 伏夏想着自己那些一屋子各种各样的书,沉默了片刻。 又难免生出一点期待。 自己还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也去帮人家护法除魔的,那些人也送了自己一些金银财宝。梅梦姣应该会给自己也放到冢里去吧? 不然大家伙的跑一趟,只能找到一洞府的书,是不是不太好? 伏夏沉默了许久。 好不容易等到了暮色四合,她喝完虚昭涵端过来的药,又等了一会儿。 等到宁榕终于从小厨房里回来了,就化作厌春的样子,过去逗小靠山了。 她还记着白天小靠山说不舍得踩摘星的样子,也记得自己作为伏夏说给她锻剑她说把剑挂着用都不舍得用的样子。 白天就想说难道自己一个筑基的人锻的剑能比厌春锻的更厉害吗。 想了想觉得这句话伏夏说出来不对劲,就等着晚上让厌春来说了。 宁榕正在看书,看到厌春来了还有点诧异。 之前厌春前辈虽然经常会在她独处的时候来找她,但是从来没有进过她的房间,现在突然过来,宁榕难免有点不自在。 厌春也是第一次来小靠山的房间,她粗粗一眼扫过去。 虽然宁榕费了心思把伏夏的房间布置得舒心又好看。但其实她自己的房间还只是念寒宗标配的。和伏夏最开始的那个房间一样,简略却无趣。 没等宁榕说话,厌春就自觉地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椅子上没有垫子,梆梆硬。 厌春刚坐下就觉得自己开始难受了。她想问宁榕为什么不给自己也添一个垫子,没有开口就想到了厌春不应该在乎这件事。 于是她就忍下了,转而问:你在看什么? 宁榕翻开书的封面,给厌春看:医书。 你怎么了吗? 宁榕摇头:师妹身体不好。 厌春: 宁榕很是内疚:我之前居然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师妹说自己身子不好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她是真的不舒服。 厌春:或许,也没有这么严重吧? 万一有呢? 宁榕叹气:如果我一直不知道,那我不知道要错过多少次师妹的求救了。 厌春: 宁榕想到了师妹,叹了口气,这才问厌春过来干什么。 厌春本来是想问她白天为什么说伏夏锻的剑她不用,是不是在她心里自己的东西比不上伏夏的。但是现在看看小靠山,又不知道自己问这个有什么用。 于是她转而问:就是问问你怎么不用摘星,不用舍不得,以后还会给你更好的,不用这么宝贝。 宁榕笑了笑:谢谢前辈好意,但是摘星已经很好了,我用摘星就足够了。 她说完,意识到厌春前辈是听到自己今天和师妹说的话了,有些疑惑:前辈白天的时候都在什么地方? 心里很多念头闪过,厌春也只是问:怎么了? 没有, 宁榕憨厚地笑了笑:只是觉得前辈好像无所不知。 厌春昧着良心:还好。 宁榕想到今天去洛梅谷的那些人,接着正色:前辈知道,洛梅谷您的洞府被发现了,您现在到底是 厌春蔫蔫的:那也不是什么洞府,就只是梅梦姣当年给我放东西的地方而已,里面有一些之前用过的东西,不值钱。 宁榕:还没有问过,前辈为什么会来到念寒宗。 厌春去看宁榕,在宁榕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的警惕,还有切实的疑惑。 她如实相告: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 宁榕:为何不知道? 厌春叹气:睡了一觉,醒来就在念寒宗了。 她补充:还是三千年后了。 宁榕也懵了:啊? 她惊诧:怎么会? 就是这样啊,我也很无奈。 厌春托手。 而且因为伏夏这个身体才刚刚筑基,她又没有办法去找那什么的天道问明白。 就很无奈。 她幽幽地看着宁榕:所以现在就靠你了,你赶紧修炼,等到飞升了,就可以去问问天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了。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4) 宁榕刚刚金丹,根本没有想过这么长久的事,更遑论是飞升了。要知道,厌春之后的这么些年,根本就没有一个飞升的了。 宁榕以为厌春是睡了太久不知道这些,就耐心地和厌春解释:已经很多年没有人飞升了,前辈还是不要寄希望于晚辈了。 厌春不屑:别人不行是别人不行,你不能因为她们不行就觉得自己也不行,其实你的潜力是无限的,你未必不行。但是如果一开始一切都没有定数的时候就自己说了不行,那不是不行,或许只是因为你给自己留了后路。 宁榕一怔。 厌春语重心长:你不能一开始就给自己下暗示。 宁榕躬身:谢谢前辈指导,宁榕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之前伏夏这样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不都是觉得她奇奇怪怪说胡话吗? 这就是前辈的力量吗? 自己作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伏夏给宁榕灌鸡汤的时候,是奇奇怪怪,最多也只是让小靠山觉得自己被需要了。 但是作为已经站在最顶峰的成功厌春给宁榕灌鸡汤的时候,就是指导教育,是前辈传授经验。会让小靠山觉得受益匪浅。 厌春悟了。 她自顾自地点点头,把自己最开始和宁榕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你总不能还没有尝试就轻言放弃吧?你还这么年轻,不能不敢尝试啊! 宁榕若有所思。 厌春再接再厉:成功不就是一次次细小的进步堆砌出来的吗?只要你坚持进步,哪怕只是一点点,积石成山积水成渊,你一定会成功的! 宁榕点头:嗯。 厌春绞尽脑汁:虽然坚持很累,但是你要相信,日复一日的坚持,一定能让你看到意义所在,你慢慢来,时间是不会辜负你的。 宁榕眼神开始涣散,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这就是前辈的力量吗?就算是瞎说一些也会被晚辈奉为圭臬? 厌春有点飘了。被小靠山这个表情刺激到了,突然开始好为人师。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想实验一下厌春说话和伏夏说话在宁榕哪里有什么不同,那现在,她就只是单纯地想卖弄一下。 她清了清嗓,装出一幅我都是为你好的姿态,一边点头一边说:年轻人就不要怕挫折,阳光总在风雨后嘛,你要相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宁榕抬眼,眼里带着点笑意。 她噗呲一笑。 在厌春困惑不解的眼神下,宁榕问:前辈是不是见过师妹了?说的话都是师妹常常挂在嘴边的。 厌春: 厌春冷漠:没有见过。 宁榕就又笑:那师妹和前辈可是真像,前辈如果以后见到师妹,肯定会很喜欢她的。 厌春: 宁榕就小心翼翼地问:前辈想不想见见师妹啊? 作者有话说: 厌春:在掉马的边缘反复试探。 如果没有意外,明天假期就要结束啦! 大家也不要难过。 上次抽奖的红包已经开了,大家注意查收哦。没有抽到的也不行气馁!这一章评论有红包啊! 第48章 没有了。 厌春波澜不惊地看了宁榕一眼,摇头:不见。 我怎么和自己见面?一边自己说话,另一边操纵着幻化成自己样子的石头和自己对话? 那也太诡异了。 宁榕有些失落:那好吧。 厌春也没有什么事情,原本想来逗逗小靠山,结果发现小靠山在忙着学习医术,她也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很快就走了。 第二天的时候,素渺来念寒宗了。 其实素渺和虚昭涵关系还是很好的。之前素渺也常常来念寒。每次都是为了宁榕。 她在慕青峰的客房住,就紧挨着宁榕的房间那是以前的事了。 这次素渺其实就是在尘琅没有什么事,正好尘琅长辈要去洛梅谷,路过念寒宗,她就来了。 想着多住几天,可以和虚昭涵一起玩。 但虚昭涵对她的想法一概不知啊,虚昭涵也不知道在尘琅阁那段时间里,素渺已经打消了对宁榕的念头,转而盯上了伏夏了。 听说她要来念寒,第一反应就是她还是像以往那样,想和宁榕师姐发生一点什么。 虚昭涵这几天等啊盼啊的,没有等到骨玉,也没有等到骨玉的一点消息,她着急的要命,蔫哒哒的。 看到素渺来了也没有提起精神,而是引着她想要去客房,有气无力地解释:这次就不要和宁榕师姐住隔壁了。你也不要肖想宁榕师姐了。安心住几天,赶紧回去吧。 素渺认真点头:不想了。 又问:那这次我住在哪里? 素渺本来还想问问虚昭涵自己可不可以住到伏夏师姐的隔壁,就听到虚昭涵说:你住在我隔壁的房间里。 素渺:啊? 虚昭涵引她到房间里去,和她说:旁边是我二师姐伏夏的房间。师姐最近生病了要好好休息,你不要任意吵闹。 啊?! 惊喜来的太快,素渺高兴地惊呼了一声,马上又听到了后一句,着急:伏夏师姐生病了?严重吗? 虚昭涵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素渺了:之前身体就不好,前几天还去了一趟洛梅谷看梅花,玩了几天,回来了身体就更不好了。 其实尘琅阁和洛梅谷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最主要的是尘琅阁每次的在洛梅谷买很多药,洛梅谷对尘琅阁这个大客户也很关心。 素渺之前对洛梅谷还是很有好感的。但是后来知道了洛梅谷梅乐超做了什么,也知道了洛梅谷现在是在什么人手里。对洛梅谷本来就没剩多少好感,现在听说了伏夏的事,更生气了:天杀的梅乐超! 虚昭涵叹气:所以就,不要打扰师姐休息。也不要再追着宁榕师姐跑了。 我没有! 宁榕师姐最近在忙着给伏夏师姐调理身体,你不要找她了。 素渺想到上清宫一行,自己看到的,也蔫了。 虚昭涵想了想,还是和素渺提前通通气:你不要对伏夏师姐有不好的感觉,宁榕师姐很喜欢伏夏师姐的。 虚昭涵委婉:要不,你这次就玩玩好了,不要去找宁榕师姐了。反正也不可能。 没可能的是宁榕师姐,但是现在让我怦怦跳的,是伏夏师姐 素渺有心想和虚昭涵解释,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面子,于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解释的话来。只是又问:宁榕师姐已经和伏夏师姐确定关系了吗? 上清宫那一趟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就已经那样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的。 素渺有点气馁。 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实话实说,那两个人确实也很般配 但是虚昭涵想了想,摇头:没有吧。 其实虚昭涵也不是很清楚那两个人的事,但是推测觉得,应该是没有确定关系的。 毕竟如果真的确定了,上次也用不到为难自己说到底是谁在熬药的事了。 想到这里,虚昭涵就有点心塞。 她一边心塞一边把素渺带到了房间里,帮她收拾好了东西。且让她安心住下了。 素渺放好东西,就眼巴巴地看着虚昭涵,问:我可以去看看伏夏师姐吗? 虚昭涵还不知道她已经认识伏夏了,有点疑惑:你之前来念寒,不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伏夏师姐的吗? 是啊! 素渺遗憾:我之前怎么就没有见过呢?! 她说着,推了虚昭涵一把:我现在想去看伏夏师姐。 虚昭涵随手一指:你西边的那个房间,就是。 素渺就兴冲冲地转头想去。 虚昭涵拉住她,指了指窗户:先看看师姐有没有在睡觉。 素渺就跟着虚昭涵看了一眼。 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两双水灵灵的大眼鬼鬼祟祟地朝里面看过去。 宁榕端着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她在门口站定,看着那两个人。 素渺眯着眼,努力看着房间里面。 一面素白的屏风,里面是床,隐隐绰绰的,能看到里面倚坐着一个人。 素渺看痴了。突然站直,右手握拳捶了一下左手:我想起来了,我之前见过伏夏师姐! 宁榕本来还没有任何表情,现在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有些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素渺,疑心素渺脑袋坏掉了。 你当然见过她啦,你不是还心动吗?不是还怦怦跳吗? 虚昭涵听到了这么一句,转头去看素渺。 素渺就也转身去看虚昭涵。 这一转身,就看到了虚昭涵身后的宁榕。 素渺僵了僵,朝宁榕躬身:宁榕师姐。 虚昭涵听到了这么一句,回头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正是宁榕。虚昭涵怕素渺又像之前那样看到了宁榕就没有理智,赶紧拉了一把素渺:什么时候见过的? 素渺:好几年前了。那时候我跑来找你,就看到这个房间里有一个人,也是这样躺着,好看的像个假人。想来就是伏夏师姐了! 虚昭涵:说来奇怪,我都不怎么记得之前伏夏师姐的样子了。 宁榕听着她们两个说话,推开了门,喊床上的伏夏:该喝药了。 伏夏其实一直都没有睡,也听到了素渺的声音了,一直不出声只是因为嫌麻烦。 现在听到宁榕的声音,就假装自己刚刚睡醒,迷迷糊糊说:师姐。 她翻了个身: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宁榕听到伏夏这个声音,心里一紧。 下意识就把门关上了,不想要素渺进来。 更不想素渺看到这样子的师妹。 但是她也就是刚刚走到伏夏的床边,门就又被推开了。 素渺兴高采烈地小步跑进来,高兴喊:师姐! 虚昭涵在素渺身后,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 你看看,自己说了多少遍了也不管用,她一看到宁榕师姐,还是这样。 之前宁榕师姐单独在的时候她追上去也就算了。现在宁榕师姐在别人房间,她怎么还追上去啊? 伏夏听着这个脚步声,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醒过来 但是是真的不想喝药啊! 伏夏本来就没有一点毛病,真的没有一点点。 之前还想着是自己做错了事让小靠山担心了,为了能让小靠山安心一点,所以可以硬着头皮捏着鼻子把那些药咽下去。 但是这都好几天了。 小靠山还是每天都给她药。 黑漆漆的一碗,冒着药独有的苦味,闻着就让人想要皱眉,更遑论说是喝下去了。 伏夏喝了这么几天,都觉得自己身上都带着苦味,像是一颗被泡出来味道的药丸了。 但是又不能不喝。 每次都是小靠山煮好了端过来,一定要看着自己喝下去。 虽然伏夏可以之后把药吐出来不受一点药力影响。但是喝到嘴里的那一刻就是苦的啊! 伏夏有点绝望。 宁榕把药放到了一边的柜子上,对着素渺笑着点了点头。 素渺看看伏夏的背影,又喊了一声:师姐! 这一声小小的,好像就只是想试探试探伏夏是否醒着一样。 伏夏幽幽地叹了口气。 想到小靠山之前教自己的待客之道。 自己要是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不和素渺说话,以后小靠山肯定要和自己唠叨。 而且。 不如就借此机会醒来,只要一直和素渺说话,小靠山就没有机会催自己喝药了吧? 思及至此,伏夏幽幽睁开眼,翻了个身,很诧异地看着房间里的人,一个个喊过去:师姐,素渺,昭涵,怎么了? 就在虚昭涵疑惑伏夏师姐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叫素渺的时候,在她心里对宁榕师姐情深不二的素渺,晨起的鸟儿看到虫子一样扑过去:师姐,你怎么了?! 而旁边的宁榕师姐,冷着脸不置一词。 虚昭涵: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伏夏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和素渺说的。之前素渺说心动,她明确拒绝了。她不知道素渺现在的心意,也不知道要和素渺说什么好。 但是因为不想喝药,所以还是绞尽脑汁地和素渺说话,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说不定一直拖下去,小靠山就也忘了这回事儿了呢。 于是就是。 素渺眼巴巴的说:师姐,上清宫一别,我很想你。 伏夏干巴巴地把被子往上拉一点:是吗?我也想你。 虚昭涵冷眼旁观。想起来了上清宫那一次了,不就是自己被揪回念寒宗的那一回吗? 没想到自己挨了那么重的打,她却背着自己,偷偷地喜欢上了自己另外一位师姐了! 宁榕垂着眼皮,看着药碗。 她端过来的时候药还在冒着热气,是刚刚一好就送过来的。就是因为这几天师妹不愿意吃药,每次吃药的时候都要和她讨价还价好一会儿,就是为了少喝一口。所以她现在都掐好时间,送过来的药可以放上一刻钟,一刻钟后,自己和师妹讨价还价完,正好喝着不烫口。 现在的药还在袅袅冒着热气。 宁榕很是冷淡地想。 就一刻钟。 一刻钟后,师妹就要喝药了。 就不能和素渺说话了! 那边素渺根本不知道宁榕在说什么,她看着伏夏,乐滋滋地和伏夏说自己最近做了什么。 伏夏僵着笑脸,其实并不是很想听素渺做了什么。但是一想想如果不听的话就要喝药,那就觉得,其实听素渺说话也没有很难以接受了。 可是素渺也没有说很久。 她从上清宫一别开始说起,刚刚说到那一年夏天去吃莲子。宁榕就打断她:该喝药了。再不喝就凉了。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5) 伏夏表情一僵,只当作没听见,接着看素渺。 素渺却不说话了,转头看了宁榕一眼。 宁榕把药端起来:喝吧,不烫了。 伏夏没有办法装没听见了,苦着脸看了宁榕一眼,想糊弄过去。 但是今天的宁榕格外的不近人情。她面无表情:再不喝就更苦了。 伏夏嘶了一下,试探:我等会儿再喝? 宁榕冷着脸,不说话。 虚昭涵在一边,捂了捂额头。 借了骨玉的光,虚昭涵觉得自己算是明白一点别人的心思了。 她敢打赌,宁榕师姐现在这个反应,十有八九是酸了! 这十有八九里,还有那么十有八九,是因为刚刚伏夏师姐的那句我也想你! 伏夏不知道吗? 她知道。 但是现在素渺还在,如果自己当着素渺的面向宁榕解释,素渺肯定会不自在。 但是小靠山又不能不哄。 伏夏只能接过碗,硬着头皮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全部喝光。 是真的苦。 她皱着脸,向宁榕张开手。 宁榕只当没看见,接过碗放到一边,依旧很冷漠:喝了药就好好休息吧。 伏夏委屈:糖呢? 宁榕对她有点内疚地笑了一下,自己都想不明白原因的:没有了。 第49章 崇拜或者向往 宁榕确实在赌气。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赌气。 只是模模糊糊觉得一直和素渺说话的师妹真的太让人生气了。 尤其是今天师妹躺在床上,房间里烧了炭盆,被子又太软太厚,师妹的衣服就不是整整齐齐的。而是一件加了绒的里衣,躺了太久了,领口就歪歪扭扭了。 虽然师妹好好盖着被子,但是宁榕还是不想给素渺看。 她一看到素渺,就想到当时素渺说伏夏师姐腰细。然后就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那天看到的场景。 越想就越不自在。 她把糖收起来,端着碗回去了。 她走了没一会儿,素渺就也走了。 虚昭涵在后面幽幽:想不到啊。 素渺不好意思:我就是 她声音越来越小:你当时不在嘛。所以你不知道。 后来我在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就是 素渺低落了一点:她和宁榕师姐就很好啊。 你知道她和宁榕师姐好,那现在在干什么。 素渺犹豫:我觉得,她们两个现在 素渺犹豫着说自己的感觉:进一步可以说是两情相悦,但是退一步,就是普通的师姐妹啊 虚昭涵冷漠:普通的师姐妹? 那要是普通的师姐妹,那我算什么?! 素渺说:是啊,宁榕师姐好像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啊,之前我在,宁榕师姐对我也好啊。伏夏师姐对我也很好。她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所以我觉得,就是 虚昭涵摆手:反正她对我可不这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素渺叹了口气。 伏夏房间里。刚刚拿着药碗离开的人,现在又回来了。 她站在门外看了一下,发现素渺和虚昭涵已经离开了,就推门进去了。 伏夏还躺着,正在看着窗外没了叶子的树枝。 听到了脚步声也没有抬眼。 直到一只手伸到了眼前。 手心白皙,上面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细茧,太渊穴那一处的线条柔软好看,像梧桐树的枝干。 大鱼际那一块泛着粉,能看到皮肉深处青紫色的细小血管。 伏夏的眼根本不能从那块粉里移开视线。 直到那个人把手往下移了移。把手心里的那块糖移到她眼前:呐,嘴里还苦吗? 伏夏看着那块糖,转而去看小靠山的脸。 她撇撇嘴:苦。 不仅苦,而且又把药吐出来了,就更苦了。 宁榕走开了一点,给她倒了一杯水:漱漱口。 刚刚趁着没人吐药的时候就已经漱过口了,但是还是苦。 伏夏看着那双手,半坐起来,就着宁榕的手漱了漱口。宁榕另一只手就递过来一个空杯子,让她把水吐在那里。 伏夏刚把水吐出来,宁榕就把糖塞到了她嘴里。 伏夏用舌尖把糖推到了嗓子眼处含了一会儿,又把它顶到了腮帮子处含好,嘟嘟囔囔地和宁榕说:师姐,我真的好了。我不想喝药了。 宁榕刚刚把杯子里的漱口水倒掉,把杯子洗干净。 她一边擦杯子一边随手用自己的胳膊碰了碰伏夏的胳膊:可是你身上还是很凉。 伏夏绝望: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只是凉,我没有事! 你体柔。 我没有! 宁榕已经把杯子放好了。她看向伏夏:可是你走两步就累,你上次在黎城,剑都拿不动,你每次去易安崖一趟,都气喘吁吁。你站得久了还难受 伏夏: 伏夏一边绝望,一边伸手,把宁榕的手拉过来,用拇指揉着大鱼际和虎口处,手指擦过去的那一瞬间是白色的,手指刚刚抹过去,就变成了更红的颜色。血管就渐渐的看不清晰了。 宁榕只觉得自己手上痒痒的。连带着心里也是痒痒的。 她低头看过去。 师妹还躺在床上,因为低着头,所以眼尾显得尖尖上挑起来,睫毛长长的。 伏夏身材瘦削,所以手也是细细的长长的,她不愿意干活,平时就愿意躺着,所以手上干干净净的。但是因为太细,手上也没有什么肉,所以也算不上软。只感觉到一点凉。 和师妹这个人一样。感觉凉凉的没有什么人情味。但是又总是让人感觉,心里软软的。 伏夏揉了一会儿小靠山的手,软声劝:我真的好了。 这次宁榕连反驳都没有,她不置一词,接着看伏夏玩自己的手。 伏夏又说:药真的很苦,我一口都喝不下去。 刚刚不是也喝了吗? 宁榕叹气:这次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记得给你糖。 她说这话时,眼神闪烁。 伏夏撇嘴:你今天是真的忘记了? 不是,只是生气了。 宁榕不说话。 伏夏也不追问,只是又说:我之前喝,是因为这是你辛辛苦苦熬的,你又这么想让我喝,我就喝了。但其实我根本不想喝,太苦了。 她说到了这里,宁榕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所以你之前,最开始师父给你讨的药,你喝了吗? 小靠山说的应该是那个伏夏的药。 伏夏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不回答,但是宁榕已经从她这停顿里猜到了什么。 宁榕叹气:我应该早点监督你的,要是早点就开始喝,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好了。 伏夏不情不愿:我这两年也没有喝,不是也没有什么事吗? 她说着,心里却渐渐的没有了底。 自己来了这里,那伏夏去了哪里? 是不是死了? 如果真的是死了,那为什么死?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身体的问题? 宁榕低头去看伏夏的手。 刚刚揉了这么一会儿,不仅自己的手红了,就连伏夏的大拇指,也红了。指尖粉粉的,带着粉白色的小月牙。好像是怕吓到了那一块月牙,她低声说:还是喝吧。 伏夏试图抢救一下:不想喝。 宁榕不说话了。虽然她不说话,但是伏夏知道,明天,她还是会像之前一样,把药端过来,盯着自己喝光。 第二天果然是如此。 本来之前慕青峰只有虚昭涵一个人。虚昭涵上次受罚的伤其实还没有好透,她每天也没有什么事,干等着骨玉也等不来,每天无所事事。 现在素渺来了。她俩一晚上不休息,到处跑着玩。 第二天一大早就素渺就想去找伏夏。 被虚昭涵拉住了:师姐现在大概在睡觉。 素渺:啊? 之前伏夏在尘琅的时候住在客峰,素渺对伏夏的作息不太了解。现在听到虚昭涵说伏夏还在睡觉,就有点茫然了:她需要睡觉吗 虚昭涵点头:嗯,她一天睡十个时辰。 素渺瑟瑟看着虚昭涵的脸色,确认她不是在说谎,就更茫然了:那她什么时候是醒着的啊? 虚昭涵看着素渺这个表情,就知道她还是没有死心。 虚昭涵略一思索,说:你去看看宁榕师姐吧,师姐把伏夏师姐的药熬好了会给伏夏师姐送药。到时候就算伏夏师姐醒了,她也会把伏夏师姐叫起来的。 素渺眼睛果然就亮了:真的吗? 虚昭涵点头:嗯。 她说完,突然想到面前的这人先前是喜欢宁榕师姐的。于是她又问:你为什么突然不喜欢宁榕师姐而去喜欢伏夏师姐啊? 素渺就把当时在尘琅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虚昭涵。 她眼睛亮晶晶的:伏夏师姐就不一样了,伏夏师姐就很棒啊。她腰那么细,而且真的很有韵味。就是,看到第一眼就忘不了了! 虚昭涵顿了顿:你昨天还说几年前见过伏夏师姐,但是没有一点印象呢。 素渺也顿了顿,辩解:这当时是还喜欢宁榕师姐啊,所以就不记得了。 太不靠谱了。 虚昭涵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宁榕能精准地打击到素渺,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虽说素渺是自己的好友,为人也很好,现在看着也是很喜欢伏夏师姐的样子。 但是素渺真的太幼稚了!如果她和伏夏师姐在一起,那么肯定会像现在在宁榕师姐面前的伏夏师姐一样,而在宁榕师姐面前调皮幼稚的伏夏师姐就只能像宁榕师姐对她百依百顺那样,对素渺百依百顺。 那宁榕师姐就没有人对她幼稚了。宁榕师姐就会很惨。 而且,最重要的是。 伏夏师姐这种看着就战斗力贼强而且冷厉无情的人,实则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愿意做,只在宁榕师姐面前撒娇幼稚的时候,真的很有反差很可爱好不好?! 万一伏夏师姐最后和素渺在一起了,那么她肯定是要变成一个稳重温和的人的。那多么的没意思啊。 虚昭涵这样想着,带着素渺去了小厨房,看着那个药炉边一边看火一边看书的人,对素渺说:你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问问宁榕师姐对伏夏师姐是什么意思。 虚昭涵说完,看素渺走了一步,也跟了上去:我也去,我也想知道。 素渺就去了。 小厨房本来也不大,药炉又占了很大的地方,现在进来三个人,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素渺蹲在宁榕身旁。虚昭涵又走到素渺身后,也蹲下。 虚昭涵的膝盖一下就撞到了素渺的后背。 素渺就挪啊挪的,往宁榕身旁又挪了一点。 宁榕不明所以,余光里看到素渺的动作,就站起来,把自己坐着的小椅子让给素渺,问:怎么了? 素渺不愿意坐小椅子,看宁榕站起来了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一派天真地问宁榕:师姐,你现在和伏夏师姐在一起了吗? 宁榕还在想书里说的先天不足的症状,什么体虚气短,什么身体孱弱,好像都可以和师妹对上,但是按理说,师妹现在都筑基了,若是先天不足,早就应该好了啊。她想得出神,听到了素渺的话,还有些疑惑。 什么叫在一起啊? 自己和师妹同出一个师门,现在师父还健在两人都没有出师,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 她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素渺的话,这次意识到素渺问的是什么。 脑子里顿时是一团乱麻,各种念头闪来闪去,最后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她把书卷成一卷,转身不看素渺:怎么会这么问? 她反问得自然,素渺没有一点疑惑,只是说:就是问问,想知道现在伏夏师姐是不是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身后虚昭涵已经拿起那个小椅子,牢牢地坐着了。她托着腮帮子,仔细研究宁榕的表情,最后用自己难地的一点点察言观色的能力,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刚刚师姐为什么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她在回避问题啊! 宁榕不知回避了这个问题,她还回避了第二个问题。她很是高深地把书背到背后,又反问: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素渺着急:我心悦伏夏师姐,肯定想知道伏夏师姐有没有和别人在一起有没有心有所属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宁榕顿了顿,这次倒是没有再反问了。她好像是沉思了很久,最后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飘忽:我确实是想知道,但是 但是这也未必就一定是喜欢吧? 我只是想让师妹一直这样,师妹身体不好又懒懒散散,我怕她受伤怕她所托非人。 宁榕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但是还是想用这句话来说服素渺:但是这不一定是喜欢啊,你对伏夏,可能只是崇拜,或者是向往。 素渺着急:不是! 说完她鼓嘴:你不会告诉我,你不喜欢伏夏师姐,对她只是崇拜只是向往吧? 第50章 也不是什么都可有可无的。 宁榕没有说话,心里的那团麻线在一片被火烧过的草原上滚来滚去,不小心就被残存的草梗钩住绳头,于是剩下就接着滚下去,豁然开朗。 不喜欢吗? 想要师妹好,应该是结果。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她好,所以愿意包容她的小脾气。明明从一开始就说了,师妹不一样。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6) 师妹和其他人不一样。 宁榕回头看了一眼素渺,不知道怎么说。 虚昭涵坐在小椅子上,眼睛亮晶晶地满是期待,就等着看宁榕的反应。 宁榕敢保证,只要自己给一个答案,她一准马上就去说给伏夏听。宁榕想了很久,听着耳边药炉咕噜咕噜的声音才回神。 她回身,把盖子拿起来,看着已经熬好了的药,倒进碗里:药好了,该给她送药去了。 虚昭涵和素渺都是傻白甜,听到这个,马上就忘了宁榕还没有给出答案,颠颠的就跟着宁榕往伏夏房间去了。 宁榕拿着药碗走在最前面,脚步看似稳重,实则她心里很是苦恼。 原来自己对师妹的这种感觉就叫喜欢啊。 所以自己愿意纵容师妹懒散愿意让师妹由着性子,想要给师妹最好的。 也因为这个,所以不愿意看到师妹和别的人在一起拉拉扯扯多说话,更不愿意看到师妹多看别人一眼。 可是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宁榕难地觉得自己有些束手无策。 她原本觉得师妹说自己什么都不会身体不好走两步就喘只是演出来的,现在却又发现其实是真的,师妹是真的身体不好。 她原本以为师妹会喜欢一些精致好看的东西,比如洛梅谷那时候买的灯或者是胭脂水粉。但其实师妹不喜欢,灯已经被她扯破了扔到一边了,买的那些水粉也根本没见她用过。 师妹说椅子太硬,她就以为师妹会喜欢那些很实用会让自己舒服的东西,但是买回去了就发现师妹其实也不怎么用,那就是工具,谈不上喜欢与否。 师妹好像什么都喜欢,又好像什么都不喜欢。她想要很多东西,但是没有也行。 之前自己以为自己对师妹只是单纯的师姐妹之情,自己对她顶多是因为她不一样,所以格外偏爱了一点。 现在发现自己不仅仅只是偏爱,而是心仪。那之前师姐妹之情解释不了的、自己的异常,就有了答案。 那大概可以称作患得患失。 宁榕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她终于走到了伏夏门口,素渺殷勤地跑了两步,帮她推开了房门,同时小声喊:伏夏师姐,我们来啦。 伏夏昨天玩了一晚上那个从易安崖下揪出来的玉髓,拿着自己从洛梅谷掰下来的玉,追问玉髓认不认识。 玉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哭哭啼啼的,淌下来的泪珠子都是小小的玉珠。 伏夏也没有什么事,看到那些水滴型的玉珠觉得还挺好看,捏着玉髓让它接着哭,泪珠子圆一点好让她能串一串手镯。 虽然在玉髓的记忆里,自己还没有见过什么人。但是它就是感觉,自己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人。于是哭得更惨了。 玉珠就更不成形状了。 伏夏没有办法,只能把玉珠子捡起来,找小铁片自己磨。好不容易磨圆了一个,现在正捏在心里揉搓呢。 听到有人进来了,她就把玉珠子收起来往门口看去。 果然,小靠山又端着药进来了。 伏夏看了来人一眼,气呼呼地闭上眼翻过身去不看宁榕。 之前不知道自己喜欢师妹的时候见到这种场面或许还会着急觉得有趣,但是现在想清楚自己心意的宁榕只是笑了笑,走过去拉住伏夏的胳膊让她转过身来:喝吧,赶紧喝完,今天天气好,你可以出去走走。 伏夏把被子拉上来:我不喝。也不想出去走。 宁榕无奈:你都躺了好几天了,不难受吗? 确实难受,一直躺着躺得头都开始疼了。伏夏有点犹豫。 宁榕就又把药一递:来吧,赶快喝了,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眼看着是躲不过了,伏夏没有办法,只能接过药,一饮而尽。 素渺一直在后面看着,看到伏夏终于把药喝了,高高兴兴地拍手:太好了,那我们就出去玩吧! 宁榕根本没有想到这么一出。她以为伏夏喝了药也是自己带着她在外面找一个地方放上摇椅坐一会儿,走几步路散散心。 她还没有把药碗放下,素渺就说:后山的雪还没有完全化光,我们可以去看看,还有院子后面的秋千,我拿一个垫子放上去,坐着很舒服的! 素渺兴致勃勃的,在伏夏房间里扫了两眼,问:伏夏师姐,我拿你房间的垫子可以吗? 自己房间的垫子。 伏夏顺着素渺的目光,看到了椅子上的垫子。 她摇头:我不是很可以, 顿了顿,她解释:我给你找一个毛毯,你直接铺在秋千上,应该会更舒服一点。 素渺也不在意这些,点头:好啊好啊。 伏夏救翻身下床,从柜子里给素渺找了一块毯子: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和你们抢秋千了。 你不喜欢秋千吗? 伏夏点头:嗯,不太喜欢。 素渺没有办法,眼巴巴地看着伏夏。伏夏看着素渺,也很是无奈。她顿了顿,想和素渺说些什么,又看看房间里的宁榕和虚昭涵,还是没有说。 宁榕从储物间里找出摇椅来,放到院子里,然后给伏夏披上披风,带她到院子里走了走。 走到后山的时候看到前两天去洛梅谷的人回来了。伏夏看着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好笑又有点愧疚。 虚昭涵也看到了,也是很好奇。 于是就找人出去打听。 一伙人坐着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出去打听的人就回来会话了。 小道童行礼,很是心虚又很不确定地说:他们说什么都没有,倒是找到了很多已经失落散佚的书。于是去的各大宗派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些书分了分。 素渺又问:什么书啊? 小道童更不确定了,他声音越来越小:我们念寒主修剑术,分到的当然是剑法了。什么 他停了停,好像在想到底要怎么说。 伏夏不知道为什么心一提。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她恃才傲物,根本不屑于修炼别人的剑法,就算是学了,也不会是看书,而是看别人用过,就跟着学会了。如果真的有剑法,那也是别人拿来讨好自己的。 果然,在伏夏紧张的注视下,小道童最后还是开口,极为难的样子:无极剑尊的娇俏道侣修了无情剑后我历了情劫纯情剑仙哪里跑还有什么 小道童想了又想,最后又想起来了一个:重生之破天剑帝 伏夏看的时候不走心,也从来没有觉得这些话本子有什么。反正就是打发无聊时光的小乐趣而已,叫什么也不重要。 但是现在听小道童这么说出来,却觉得很是羞耻。 虚昭涵和素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素渺先开口问:这些真的和剑术有关系? 小道童很是为难:或许吧。 虚昭涵又问:那那些与剑术无关的,又是什么书? 这些小道童也不知道,他一躬身:我再去问问去。 说完一溜烟跑了。 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页纸。 他拿着纸,或许是刚刚已经说过了,所以这次就淡定了一点:邪魅王爷的小医女,极品书圣之娇俏娘子带球跑,心尖尖上的皇帝大人,医女三嫁之全部都是你 之前说那些什么剑尊什么剑仙之类的已经够羞耻了。现在听小道童用波澜无惊没有一点起伏的语气念这些名字,伏夏觉得一股热血直直地冲往自己的天灵盖,让她尴尬地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起码,这些是厌春看的书。 而我,是伏夏。 于是伏夏轻轻嗓,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完全听不下去了的无关路人,她打断小道童:别说了别说了,不重要不重要。 小道童果然闭了嘴,收了纸条站到了一边。 素渺看了一眼伏夏的表情,偷笑:这就是厌春前辈的独到之处吗? 虚昭涵也赞同的点头:真是不同凡响啊。 伏夏: 素渺:我记得我们尘琅有一个师祖,离飞升只剩一步之遥,他的洞府,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剑,根本没有别的,大概就像是厌春前辈的书一样吧? 我也知道一个,前辈喜欢手谈,洞府里就是各种各样的棋子。 还有人喜欢书法,就会留下很多笔墨。 虚昭涵总结:所以厌春前辈大概就是喜欢这个吧 素渺啊了一声,有点慨叹:就是,这个兴趣,太接地气了。 伏夏表情还是有点尴尬,她看着虚昭涵和素渺说话,没有接茬。 所以这个意思,就是说这个爱好,不上台面呗? 宁榕也没有说话。 伏夏有点疑惑地去看她,发现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刚刚说到了爱好,素渺现在突然来了兴致,说自己前几天突然很喜欢茶道,拉着虚昭涵去拿茶壶和杯子,说要给大家露一手。 伏夏这次有机会看一眼小靠山。她问:怎么了?发现厌春前辈不是你想的那样高贵? 宁榕笑了笑:没有。 声音突然小了一点:厌春前辈应该会很无聊才会看这么多话本子吧。 伏夏有点诧异地看向宁榕。 宁榕也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个很奇怪,很有点莫名其面悲天悯人的尴尬感,她慌张解释:我现在见到的这个厌春前辈不像是会喜欢话本子的人,但是她看这么多,应该只是打发无聊吧。 伏夏一怔:你现在看到的厌春前辈是什么样的? 宁榕想了想,一边回忆一边说: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前辈啊,喜欢逗我,但是没有什么坏心眼,反而会有一点老顽童的样子。很有趣。 老顽童的什么形象? 伏夏幽幽问:她是白发苍苍身量佝偻吗? 不是。 宁榕摇头,绞尽脑汁和伏夏讲述:高高的瘦瘦的,和你很像,也是单眼皮高鼻梁薄嘴唇,眼角有一颗痣。很年轻,看着也就是和我一般大。 宁榕有点遗憾:说来惭愧,我和厌春前辈其实算不上熟,也不能说很了解前辈。只是感觉前辈不像是会喜欢这个的人。 那她应该喜欢什么? 伏夏想着当时别人对自己的印象,问:大概就是痴迷于剑道热衷于行侠仗义,只会研读很高深的剑法的人? 宁榕看着认真看着自己想要答案的师妹,说:我觉得前辈应该和你很像,什么都喜欢又什么都不喜欢,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她当然可以看话本子,但是不会让自己的生活里只有话本子。如果真的是只有话本子,那大概就说明这些话本子其实并不是前辈的。或者说当时前辈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打发时间无所事事就像你,你平时有事做就不会拿着话本子,但是你只能躺着养伤的时候,就也会看话本子。 伏夏用手捂住眼,侧过头去笑了笑:你还真是喜欢厌春啊。 宁榕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看着她露出来的半张侧脸,很想告诉她自己现在最喜欢的其实是她。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 伏夏痴痴地笑了一会儿,就有转过头来,手指之间留出一条缝。她的眼睛从那条缝里露出来,睫毛扑闪扑闪的。 我也不是什么都可有可无的。 起码你就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第51章 素渺和虚昭涵说着要去找茶壶,最后也不知道找到了哪里去了,好一会儿没有回来。 伏夏坐了一会儿,起了一阵风,宁榕就着急地把她带回房间,又端来中午的药药她喝下去。 这次伏夏没有推三阻四,一口就喝光了。然后含着宁榕给的糖,怔怔出神。 宁榕看着她这个样子也心疼,之前已经和丹药峰的峰主说了,要他想办法把这个药做成丹药,虽然味道也不会很好,但是起码不会像汤药这么苦了。 峰主现在还没有给消息。 宁榕就去丹药峰催了。 宁榕前脚刚走,虚昭涵和素渺后脚就跑到伏夏房间了。 原来这两个人没有找到茶壶,反而找到了酒。 慕青峰里一直都是这三个人,宁榕不喝酒,原本的伏夏也不喝,只有虚昭涵之前带着小酒也就是骨玉喝一点。 今天虚昭涵突然又看到了酒,想到了自当初和骨玉在念寒宗共饮的时候,再想想这两年多的沧桑变化以及很多天没有音讯的骨玉,突然悲从中来想喝酒了。 虚昭涵一喝,素渺也跟着喝。 这么喝了一会儿,两个人都醉醺醺的。 素渺踉踉跄跄说要找伏夏师姐告诉伏夏师姐自己心悦她。 虚昭涵也踉踉跄跄地附和说伏夏师姐最厉害要伏夏师姐帮自己找找小酒。 伏夏还在搓玉珠子呢,手指头都磨红了一大片,现在看到这两个醉鬼。有点无奈:怎么喝了这么多? 虚昭涵打了一个带着酒气的嗝,扑到伏夏床边,哭哭啼啼:伏夏师姐,我已经 她数着手指:一天,两天,三天 最后好像是实在也数不清了,烦躁地一挥手:好几天没有见到小酒了!你说她会不会有事啊? 没事。 宁榕怕虚昭涵吐出来弄自己一床,把她的脸托起来放到一边。 自己已经把玉给骨玉了,起码现在骨玉在面子上是魔族女尊,其他人想要造反应该也不是做的太过。而且魔族真的洗牌了的话念寒宗肯定也会得到消息,肯定出现骨玉死了你也不知道的情况的。 虚昭涵刚刚趴到一边,素渺就马上趴到刚刚虚昭涵的位置,嘟嘟囔囔说:师姐 素渺很委屈:师姐,你就不能喜欢一下我吗?我这次真的不是因为害怕才觉得心动的。 伏夏今天一大早就想和素渺说清楚了,但是当时宁榕和虚昭涵都在,她不好开口。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7) 现在小靠山不在,虚昭涵也睡过去了。 她就给素渺渡了一丝灵力。 酒气一点点散去,素渺眼神逐渐清明。她抬头看着伏夏,微微抿嘴。 伏夏主动开口:说吧,你喜欢我什么? 素渺以为伏夏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了,兴致勃勃:师姐!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不是因为怕高。我真的,现在看到你还是会怦怦跳!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的腰那么细!你走路的时候也那么好看!你还 素渺又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兴奋地又重复了一遍:腰那么细! 伏夏不知道素渺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腰细,她看了一眼素渺的腰,说:你的腰也不粗啊,再说,就是一个器官,好用就好,管她细不细呢? 当时自己腰疼得要命,恨不得它直接没有了才好呢。 但是你的格外好看啊! 素渺用手比划了一个圈:感觉就是这么一点,我每次看到都想摸摸。 伏夏诡异地沉默了一点,她看着素渺,循循善诱:可能你就是喜欢腰吧。 素渺忙不迭地点头:我喜欢你的腰! 或许你喜欢的不是我的腰,而是好看的细腰。 伏夏想了想,让素渺站起来,看着她的腰,指点她:你吸一口气。 素渺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按照伏夏的指示吸了一口气。 一大口。 素渺猛吸一大口。 伏夏又看了两眼,摸了摸下巴:气沉丹田,憋住这一口气。 素渺照做。 伏夏又说:憋住这一口气,让腰两侧的肌肉放松下来。 素渺憋得脸都红了,说:很难。 慢慢来,你换一口气,接着尝试。 素渺就一遍遍地试。 终于,伏夏满意地点头:好了。保持着。 素渺看向伏夏:怎么了? 伏夏微微笑着:你去镜子前照一照。 素渺慢慢走到伏夏房间角落的铜镜前,看了看。 自己的腰因为吸住的这一口气,细了很多。因为腰间的肌肉是放松的,所以看着也窄了不少。 素渺有点呆。 伏夏在后面追问:细不细? 素渺现在陷入了慌张,她试图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真的是喜欢伏夏师姐的。她追问:你走路时候的样子也很好啊。 伏夏以为她想学,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想象一下,你腰疼,很疼。走路的时候腰不能用力,用力就疼。 素渺不明所以:为什么会腰疼。 假设, 宁榕和她比划:腰不能用,只能把用力点下移,放到底下一点的部分。 素渺按着自己的腰,往下移了一点:这儿? 太低了,上来一点。 素渺试探着又把手往上挪了一点。 对对,你试试用它发力。 素渺试着走了两步,表情越发呆滞。 宁榕在后面赞许地点点头,又劝:腰好好的就不要用这种方法走,费劲。 素渺呆滞地点点头,傻乎乎地问:那你为什么这么走啊? 为什么这么走?因为习惯了。 伏夏耐心:不重要,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素渺呆呆地打了一个酒嗝,不说话了。 伏夏忍了又忍还是说:以后你觉得喜欢上了别人,就来找我说说吧,你就 不靠谱。 虽然伏夏暂时用灵气压制了素渺的酒气,但是她终究还是喝醉了。没一会儿酒气上头,她还是昏昏沉沉地和虚昭涵凑到一起,头对头睡了过去。 伏夏没有办法,也不想和两个醉鬼呆在一张床上,就怕她俩有一个忍不住吐出来。 只能坐到椅子上,拿着小玉珠子接着打磨。 天渐渐的晚下来了。 宁榕在丹药峰呆了很久,还是没有让峰主把丹药丸丸做出来,又着急伏夏今晚的药还没有喝,匆忙回来给伏夏熬上了药。看着伏夏喝完,顺便把她房间里的两个醉鬼送回各自的房间里。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和伏夏说话,也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到了院子梧桐树底下的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天。 伏夏突然就觉得,她是在等厌春。 宁榕确实是在等厌春前辈,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厌春前辈在哪儿,之前和厌春前辈见面的时候,也都是厌春前辈来找她。现在她主动地想见厌春,居然不知道要怎么找。 宁榕看着晴朗的墨蓝色天空上的星星,心里说不出来的,有点空落落的。、 厌春前辈白天没有人可以说话解闷,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去看话本子了。 倒不如让厌春前辈和伏夏师妹在一起玩。 两个人很像,应该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这样两个人就都不会无聊了。 宁榕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但是转念一想,又不愿意厌春前辈和师妹关系很好。 万一师妹认识了更大的靠山,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好像被撕扯着,一般是自己的私心,另一半是对前辈的担忧。 就在宁榕分不出要怎么做的时候,厌春来了。 宁榕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招呼:前辈。 找我干什么啊? 今天知道了前辈的一些事,所以就想和前辈说说话。 宁榕试探着说:前辈还没有告诉我,我可以到哪里去找前辈。 厌春表情不变:你就在院子里站一站,我看到了就过来了。 前辈住在哪里? 之前小靠山就问过了,但是厌春敷衍过去了。这次厌春看着宁榕,意识到她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没办法,她随便想了一个自己知道的地方:易安崖下的那个山洞,我暂时住在那里。 宁榕想着自己当时看到的那个黑漆漆的幽深的山洞,呼吸一窒:前辈其实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的。 厌春装作深不可测的样子:不用了,我自有自己的打算。 她这样说了,宁榕也就不好接着问了。 她看着厌春,有心想问那些话本子的事,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厌春,眼里满是怜惜。 厌春觉得有趣,主动叹了一口气:你下午说的,我听到了。 宁榕不知道为什么更尴尬了。 她确实没有理由去揣测别人的生活过得如意与否,确实是逾矩了。 她有点怕厌春觉得自己奇怪,想道歉。 就听到厌春笑了一下:当时确实很无聊,没有事情做,只能看那些话本子。就图个乐呵。 宁榕不说话,认真地看着厌春,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厌春欣慰地看着宁榕:确实是什么都喜欢,但是什么也没有也可以。没有什么在意的,也不愿意太喜欢什么东西。自己一个人呆着无聊,别人陪着说话又嫌烦。没有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找事情做。 宁榕看厌春:那现在? 你话不多, 厌春闷笑:我听别人喋喋不休地说话就嫌烦。说话声音大了我又嫌吵。当时又很有名声,炙手可热的,来找我的人一个个都抱着目的来的,我说一句什么他们就溜须拍马恨不得附和上十几句。最开始还觉得有趣,后来觉得没意思。他们一遍遍地来我就烦。就不愿意见人了。就更无聊了,话本子里的人就不会这样,简单纯粹又不会烦人,渐渐的就越看越多,就变成那样了。 宁榕怔了怔,眼里满是担忧。 厌春笑:你正好避开所有会让我不喜欢的特质。 见到的第一面就不怎么说话,因为自己是小师妹,所以对自己没有什么意图,看自己的眼神干净。会照顾自己,和自己在一起总是在听自己说话,偶尔附和也不会多说,更不会溜须拍马。话少,说话的时候都是稳重清晰,声音小但有逻辑。 和她在一起,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的,可以由自己信口胡说。说什么她都听着,听着了就会记着,然后给自己回馈。这种感觉真的会上瘾。 厌春看着宁榕,眼神越发温柔。 宁榕听着,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被挠了一下,隐隐的泛着疼。 看着厌春的眼,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师妹。 师妹和前辈很像,那师妹会不会也这样?她会不会常常觉得烦躁无聊? 宁榕突然心尖尖一疼。 第52章 是哪里出了问题? 宁榕这几天一直去丹药峰催峰主,就这么催着催着,峰主还真的就把那药给改成药丸了。 宁榕上次学糖葫芦的做法,这次如法炮制给药丸加了一层糖霜,在拿去给伏夏吃的时候,伏夏都不怎么敢相信。 其实她除了最开始那几天挣扎无果后,也想开了。 虽然自己是没有什么事的,但是如果伏夏这个身体真的是有点问题的话,自己还是要喝药的。 本来都做好了要一直喝这种超级苦的药的准备了。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惊喜。 外面的那一层糖霜甜甜的酥酥的,里面的药丸里不知道掺了什么,是苦里带着一种植物的清。嚼碎了会是生嚼茶叶的味道。 已经喝了这么久的药了,现在突然吃到这样的药丸,伏夏热泪盈眶,甚至觉得自己在吃糖。 她恨不得当点心吃。 宁榕也没有想到她还能这样,之前伏夏讨价还价不愿意吃药,她头疼。 现在伏夏黏着催着,恨不得把药当糖豆吃,她更头疼了。 药能乱吃吗? 宁榕没有办法,只能狠心,不给宁榕的药丸加糖霜了。一边又找了些果子,给伏夏串糖葫芦吃。 她以为这样伏夏就不会吃药了。 但是没想到刚刚去了一趟伏夏房间,坐着和伏夏说了一会儿话。 伏夏腻腻歪歪地坐到她身边趴在她身上说着感谢的话。 宁榕心里喜滋滋的,以为师妹高兴了。 没想到刚刚回到自己房间,在乾坤袋里看了一眼,就发现,乾坤袋里的药丸又没了。 宁榕被气得头疼,去找伏夏对峙,伏夏就眨巴着眼说:什么?我没有拿啊。 死不承认。 宁榕也没有办法,长吁短叹不知如何是好。 虚昭涵倒是不忍心看到自家大师姐被气成这样,去问伏夏:师姐,你为什么最近这么喜欢吃药啊? 伏夏其实也不喜欢,就是没事。她已经辟谷,不用吃饭。但是最近这么闲,外面冷她天天缩在房间里。之前吃药,嘴里总是一股苦味也就算了,现在不用喝苦苦的汤药了,她久觉得嘴里干巴巴的没有味道,想吃一点东西。 虚昭涵:药不苦吗? 现在的药丸不是很苦, 伏夏绞尽脑汁和她形容那个味道:就是最后一口浓茶的味道,虽然有点苦,但是别有风味。 虚昭涵沉默片刻:那你为什么不去喝茶呢? 喝茶了就睡不着,吃了药马上就发困,还是吃药好。 虚昭涵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很是茫然:那你就告诉师姐你想吃东西嘛,为什么要吃药,你知道宁榕师姐多担心你吗? 伏夏很虚伪地装作愧疚的样子:这样啊,那怎么办呢? 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还能怎么办? 正好虚昭涵真的很久很久没有下山了,现在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还能去山下打听一下骨玉的情况,就算是打听不到,自己在山下就脱离了娘的监控,就可以想办法联系骨玉了:我和素渺去山下给你买些吃的! 伏夏也很好奇:什么吃的啊? 虚昭涵就掰着手指头和伏夏说自己吃过的东西:现在还没有到春天,天还冷,会有鲜花形状的花卷,甜甜的!还有炸小麻花,酥酥的超级好吃!红糖糍粑也好吃!还有米糕,瓜子酥,爆米花,炒栗子,驴打滚 虚昭涵说着说着自己也馋了,咽了一口口水:真的很好吃! 素渺也来了念寒宗大半个月了,这大半个月一直在慕青峰喝茶下棋到处跑,也一直没有下山。现在听到虚昭涵的话,也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说:还有云片糕,桃酥,小圆子,凤梨酥 伏夏还真的没有吃过这么多的东西,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口腹之欲的好处,仗着自己可以不用吃饭就很少吃,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后来倒是想吃,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现在看到虚昭涵和素渺好像都很馋的样子,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但是也跟着咽了一口口水:真的很好吃吗? 虚昭涵点头:好吃啊!你没有吃过吗?! 伏夏诚实点头:没有。 虚昭涵这才想到,虽然她也是自己的师姐,但是自己之前和她关系并不算好,自己就算是下山买了好吃的,也不会特意给伏夏师姐送一份。伏夏师姐又从来不出门,更不会像自己一样到处跑买好吃的。 所以伏夏师姐可能是真的没有吃过。 虚昭涵很心疼,又有一点凌然而起的义气。她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买好吃的! 伏夏实话实说:可是你不能下山。 虚昭涵顿了顿:可是那些好吃的都不在一个地方,如果我不去,别人可能就找不到。 很远吗? 不是, 虚昭涵摇头:就是地方之间很绕,比如那个炒栗子,只有羊角巷尾那个老大爷炒的最好吃。还有爆米花,要去村子里,奶奶的玉米的一粒一粒挑的,这样炸出来的最好吃 素渺显然也想到了那个爆米花,又咽了一口口水。 虚昭涵和素渺对视一眼,想到了办法:我偷偷去,让师姐带着我。到时候就算是我娘知道了,看在师姐的面子上,她打我的时候也会轻一点的。 师姐?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8) 宁榕摆手:师姐是个正经人,怎么会跟着你们瞎闹。 虚昭涵瘪嘴:不一定。 这可是关于伏夏师姐的事欸,师姐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说不定可以搏一搏。 虚昭涵就去找正经人宁榕师姐,试图让师姐带自己下山。 宁榕淡然:你可以把地方告诉我,我去找。 但是很绕,没有去过就很难找到! 我可以慢慢找。 你带上我会方便很多, 虚昭涵挣扎:带上我就会很快就找到,然后就可以很快回来给伏夏师姐吃了。 宁榕果然犹豫了。 虚昭涵看着宁榕的表情,心里期待。 但是宁榕还是说:你把地址给我吧,我先去找找。 这个意思不就是找不到了会带着自己下山吗?今天找不到明天就可以带着自己出去了,自己明天联系骨玉,也不算太晚,可以等。 虚昭涵就高高兴兴地把地址告诉宁榕,还虚伪地安慰她:没事,师姐,说不定你可以呢。 绝对不可以!这些地方又偏又远,就算是自己去也不一定可以很快找到。 宁榕只是点头,看着虚昭涵身边的素渺,问:你也要下山吗? 素渺最近也确实是没有什么事,闻言点头:去! 她顿了顿又说:我要不这次下山就直接回尘琅吧。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 宁榕诧异地看了一眼素渺。 这次意识到不对。 素渺之前刚刚来念寒,就去看了伏夏,应该就是为了伏夏来的念寒。但是这几天,她虽然也常常往伏夏房间跑,但是少了很多热切。 也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伏夏和她说了什么。 素渺说完,又想了想,点头:对,我就回去吧。今天给姐姐说,让她来接我。 宁榕沉默了片刻:你什么打算? 下山去买好吃的啊!然后让姐姐直接去黎城接我。 宁榕点头:也行。 伏夏不知道虚昭涵和宁榕说了什么,只是等了一会儿等到了回来的虚昭涵。 看着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的。 伏夏疑惑:怎么了?师姐愿意带着你了? 虚昭涵摇摇头又点点头。 伏夏:几个意思啊? 虚昭涵解释:她说如果找不到了,就带我去。 伏夏:万一她找到了呢。 你也说了是万一,那应该更大几率是找不到吧。 虚昭涵说着,看着伏夏床边一层白白的粉末。问:这些白白的是什么东西啊? 伏夏不明所以,低头看了一眼。 是她这两天打磨玉珠留下的粉末。 她就说了,还把自己磨的珠子拿出来给虚昭涵看:我想磨几个玉珠子,这是磨出来的粉。 虚昭涵接过那个半个指甲盖一样大小的珠子搓了搓,放在手心里认真看,有点惊喜:很好看啊! 嗯。 伏夏赞同地点头,在乾坤袋里摸了摸,摸到了之前玉髓哭出来的那些小珠子,拿了两粒给虚昭涵:你喜欢就给你一点。 那边素渺和宁榕说完了计划,也推门进来了。 虚昭涵喊她过来看好看珠子,一边又问伏夏:但是看着怎么就凹凸不平的啊? 伏夏也很是困惑地摇头:不知道,我就只能磨成这样了。 玉髓哭出来的小珠子不仅不规则,而且也就是小小的一粒,地上的那些玉粉存粹是磨不好了,伏夏又烦了,干脆就碾成粉末了。 素渺也接过那个珠子看,很惊艳地来回看,听着伏夏的话,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怎么磨的啊? 伏夏不明所以地偏偏头。 磨珠子还能怎么磨? 她拿出自己带着凸点的磨砂铁片,另一只手拿着玉珠在上面摩擦:就这么磨啊。 玉珠在磨砂的铁片上磨来磨去,白色的粉末聚在铁片上。过一会儿,被伏夏随手抖落在地上。 素渺吃惊:你硬磨啊? 伏夏反问:不是这么磨的吗? 素渺举着珠子:要用专业的工具!要用水冲着慢慢打磨!你这样肯定凹凸不平啊! 伏夏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也有点懵:是这样的吗? 不然呢? 素渺叹气:不然大家都硬磨了,还要玉石店干什么? 虚昭涵看着伏夏不明所以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 素渺也开始笑: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看的玉。 宁榕刚刚去和宗主说了素渺要回去的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素渺举着珠子恋恋不舍地问:这是什么玉啊,真好看。 梅乐超的记忆里说这是渊石玉,但是我确实是不怎么了解的。 所以伏夏摇头,很无辜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就是在一个山洞里捡的,看着好看就拿回来想串珠子。 伏夏说着,就又给了素渺一些。 素渺接过珠子,已经想好了是要串一个步摇戴头上了,她看着珠子,叮嘱:那你就不要自己磨了,去找一家玉石店磨,这么好看的玉,别浪费了。 宁榕走近了一点,问:怎么了? 虚昭涵笑得直不起腰,和宁榕解释:伏夏师姐,拿了一块玉,觉得好看,自己硬是磨成了这样。 素渺配合地把珠子递到宁榕面前:把好好的玉毁成了这样。 伏夏看她们笑,也跟着笑:还毁了我好多磨砂铁纸呢。 宁榕笑着看伏夏:怎么想着弄这个。 伏夏不回答,只是说:正好师姐要下山,我们去找一家玉石店打磨一下,我串一个手镯。 宁榕摇头:你别去了。我去就好了。 伏夏诧异:为什么不让我去啊? 宁榕:你身子不好,又怕高,现在又冷,你就在念寒等着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伏夏还想说什么,宁榕叮嘱:听话。 伏夏看小靠山坚持,也就没有说了,只是把自己的珠子给宁榕:那你去找一个店铺,帮我磨珠子,可以吗?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宁榕很轻松就答应了。 因为这个好看珠子,素渺甚至都没有多少舍不得的情绪,她高高兴兴地就想赶紧回去,把珠子弄好做好看步摇。 宁榕也就跟着她去了。 素渺很快就在黎城找到了一家玉石店,说只需要打磨一个玉珠,玉也是自己带,会给很多加工费用。 店铺老板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同意了。 素渺宝贝地把那些珠子递给老板,叮嘱:打磨圆润啊。 老板点头:这是自然。 玉石店后面就是作坊,老板不让素渺进,素渺就只能期待又紧张地在外面等着,就怕老板给自己磨坏了。 宁榕时间宝贵,不想浪费在等待上面。只把伏夏给的那颗珠子给了素渺,让素渺一会儿给老板,就转身按虚昭涵给的地址去买点心了。 这边素渺搓着手里的珠子,又举起来对着太阳看玉里那些红色血丝一样的花纹,开开心心的。 老板却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哭丧着脸:欸呦姑娘!您这玉,我可打磨不了啊! 素渺:为什么? 是这玉寓意不好不能打磨吗? 她还想问问这是什么习俗,老板眼泪就掉下来了。 老板弯着腰拍着大腿:您这玉太硬了!咱们店里的打磨机磨不了啊! 一块玉能有多硬? 伏夏师姐还用手拿着磨砂纸硬磨下来那么多玉粉呢,你说什么鬼话。 素渺不屑:不想磨就算了,我还能找别的店,你把珠子和钱给我,我走不就行了吗? 这可不行! 老板胡子都在竖起来了:为了磨您这个珠子,还磕坏了我一个打磨机呢,您得把钱给我啊! 素渺不想听店老板胡诌了,走出店门就进了另一家玉石店。 没成想刚刚那一家店的老板也跟过来了。素渺刚刚和这家店的老板说明自己的要求,那老板就拍着腿提醒:这珠子不能磨!刚刚还把我的打磨机磕坏了! 这家店的老板根本不信:一块玉怎么可能这么硬?是不是你的机子太久了不好用了? 对啊! 素渺不屑:我师姐硬磨都没事呢,要不是自己磨出来的不好看,我能来找你? 店老板哑口无言,也没有办法阻止这家店的老板进去。 一刻钟后,这个老板也拿着玉出来了,不可思议地看了一下之前的那个老板。 老板叹气:谁让你不听老人言的? 素渺看着店老板手里没有一点变化的玉珠,问:怎么了? 老板恍惚:机子坏了。 素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们莫不是碰瓷本姑娘想让本姑娘给你们换机子吧? 老板恍恍惚惚,看着怎么也不肯信的素渺,招呼她进了后面的作坊。 有一个机子确实是坏了,打磨的细密尖齿现在瓢出去了。 老板坐到剩下的那个好的机子旁,拿起一块羊脂玉,用机子三两下就磨出来一个玉佩的大致雏形。 然后,他硬着头皮把素渺给的玉珠放到机子的尖齿前。脚下怎么也踩不动了。 老板像之前那样,使出吃奶的劲狠狠一踩。 尖齿落下,碰到玉珠子。 下一刻,尖齿的小尖尖,弯了。 素渺:? 老板把珠子递给素渺,说:两台机了,姑娘,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玉吗? 素渺把老板还恍惚,她拿着这个珠子,脑子里一会儿是瓢出来弯掉的尖尖,一会儿是拿着磨砂纸硬磨的伏夏。 一时居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素渺想了想,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伏夏师姐再怎么柔弱身子弱,她也是一个修士,她已经筑基了。 说不定她不是单纯地用铁片磨的,她可能是用灵气包裹着铁片打磨玉珠的。只是自己看的不仔细,所以没有看到伏夏师姐的玉珠。 素渺这样想着,觉得还是可行的。于是半信半疑地问老板要一张磨砂纸,自己试着用灵气包裹住铁片。 虽然很难,虽然对灵气的把控力度要求极高,但是素渺还是勉强成功了。 她另一只手拿着珠子,开始摩擦。 看着伏夏师姐做好像很简单很草率的样子,但是真的自己开始尝试才发现,拿着小小的玉珠子本来就不怎么可以使得上力,还要一心两用用灵气包裹磨砂纸。 素渺狠狠心使劲一擦。 珠子完好无损只多了两道磨痕,铁片被磨平了。 素渺: 这不对劲。 正在素渺怀疑人生之际,宁榕已经从老字号糕点铺里买到了云片糕和驴打滚,回来了。 去最开始的那家店没有找到素渺,只能给素渺传音。 素渺让她赶紧来。 宁榕就来了,还没有来得及问素渺为什么突然换了一家店,素渺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宁榕。 她带着宁榕看瓢出来的机子,看完好无损的珠子,看痛心的两个老板,看刚刚被自己磨平了的铁片,问:是哪里出了问题? 宁榕: 师妹真的,不同凡响啊。 作者有话说: 素渺:总不能是我眼睛出了问题吧? 第53章 双双伤损 宁榕看着那颗珠子,不敢相信地自己伸手去捏了捏。 梆梆硬。 宁榕沉默片刻,说:可能是这一块很硬吧。 素渺又拿了一个出来,捏了捏。 一样的梆梆硬。 宁榕想着念寒宗慕青峰上那个什么也不会躺着等自己给她带吃的回去的师妹,心里一软:她可能有特殊的技巧。 素渺没有办法,还想问什么,但是一想想伏夏师姐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的样子,突然有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就像是宁榕师姐说的一样,她有特殊的技巧吧? 只能是把人的打磨机的钱给赔了,拿着根本没有一点改变的珠子,走了。 素渺吃了两块刚刚宁榕买回来的糕点,问:还要再买别的东西吗? 宁榕想了想:还要爆米花。 其实爆米花不买也行,不经放,就只有今天可以吃,放一晚上就不好吃了。 宁榕不太了解这个,闻言疑惑地看了一眼素渺。 素渺还在搓着玉珠子,说:虽然确实很好吃吧,但是一次只能买一点。 宁榕点头:好吃就行。 姐姐还没有来接,素渺就还是跟着宁榕走。 之前觉得自己喜欢宁榕的时候也常常会跟着宁榕,宁榕不说话,自己就不自在,就会一直找话题说。 现在又跟着宁榕,就没有什么感觉了。这只是一个师姐而已。 素渺就笑笑: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不会喜欢谁的,更想不到你会有一天因为一个人说嘴里没味就下山给她买吃的。 之前她在念寒宗,黎城的这些好吃的虚昭涵也带着她来吃过的。她当时喜欢宁榕,当然想带回去也给宁榕尝尝。 宁榕从来不吃。 宁榕觉得这些东西没必要。 没必要就不要。 现在却会为了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情特地来找。还挺有意思的。 素渺笑呵呵的。 宁榕却想到了什么,很想问素渺师妹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身份问。 素渺小了一会儿笑不出来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39) 自己明明这么喜欢伏夏师姐,但是伏夏师姐就是觉得自己的喜欢不是真的。 难道真的要让自己像宁榕师姐这样才算吗? 谁说喜欢单独的腰就不是喜欢了? 再说了,宁榕师姐说喜欢伏夏师姐了吗? 她是真的喜欢伏夏师姐吗? 素渺想不明白,她就很虚心地请教:宁榕师姐,你觉得,你对伏夏师姐的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走在前面的宁榕脚步没有停顿,心里却开始疑惑。 她问什么?我对伏夏的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的 宁榕不知从何说起。事实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 还没想好怎么说,素渺就已经不在意答案了。她左看看右看看,把视线放到了东边的一处天空上:那是什么啊? 宁榕不明所以,顺着看了一眼。 是张着翅膀的骨玉,正往念寒宗飞过去。 现在白天也要过去吗? 白天大概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吧? 宁榕漫不经心地想,随口说:去找虚昭涵的。 素渺还没有见过骨玉,之前虽然听说过虚昭涵和魔族女尊在一起了,但是一直没有见过。 在念寒住了这么久,倒是也想问问,但是虚昭涵一直见不到骨玉,心里担心。素渺也就不好追问虚昭涵的伤心事。 所以她现在看到骨玉还很疑惑,追着宁榕问:后面那个是她的法器吗?好酷! 宁榕摇头:不是,那是她自身的羽翼。 那就更酷了! 素渺眼巴巴地看着天上的人,看到那个长着翅膀的人身后还有一个人化作雾气追赶。 这个素渺还是知道的,她声音开始颤抖,拽着宁榕示意她看天上:她身后的是不是魔啊? 宁榕被拽着,只能抬头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骨玉也发现地下有一个人是虚昭涵师姐了。 如果她在山下的话,是不是虚昭涵也有可能在山下? 骨玉下落,挥着羽翼落在离地三寸的地方。 素渺还拉着宁榕,嘴里紧张地嘟囔着魔。 骨玉刚刚下落,宁榕什么也没有看到,现在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骨玉,对她点点头,想接着看素渺口中说的魔族。 这一眼可不就看到了吗? 骨玉身后,那个黑色雾气一样的魔夜跟着下落,看着背对着自己停下的骨玉,眼里满是疯狂。 宁榕心一提: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 骨玉身后的那个人,滑出一把长长的骨刃,对着骨玉的后心窝直直插进去。 骨玉一个闪身躲开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宁榕才发现,在刚刚骨玉来的路上,还有一大批魔。浩浩荡荡地追了过来。 骨玉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从地牢里逃出来了的青城大帝,回手反击。 那边新的左护法带着魔兵已经追上来了。 素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魔,瑟瑟抖着,就连拉着宁榕袖子的手都握不紧了。 宁榕不动声色地把她拦到自己身后,同时拿出无问,迅速御剑离开,双手飞快结出一个又一个防护的印。又把所有用得上的、提取的、防护的法宝不要钱一样扔出来。 那边骨玉和青城大帝还在打。 青城大帝被关了这么久,基本就是奄奄一息的。现在逃出来了也就是因为听说骨玉前几天受了伤,所以吊着一口气逃出来想不成功便成仁的。 骨玉想下死手,但是和虚昭涵的契约还在,她没有办法,只想着生擒了。 青城大帝渐渐还是显出颓势。 他看着前面因为契约处处受限的骨玉,还有身后即将到达的魔兵,眼里疯狂更甚:既然这样 那就一起死吧! 骨玉看着青城大帝退后两步,手上迅速在身上按了几个穴位。 骨玉也是魔族,她马上意识到青城大帝的意思。 她飞快地送出一击,想打断青城大帝的自爆。 但是不能致命的一击算不上什么,更何况她确实也是受了伤的。所以这一击,青城大帝硬抗了下去。 足以破山填海的力量以青城大帝为中心爆发出来,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大手,把青城大帝整个捏爆。同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周围三里的东西全部毁灭一空。 离他最近的骨玉早在第一时间就用羽翼裹住自己,但是也无济于事,羽翼在这种力量下被撕开,骨玉吐了一口血,无力地往下掉。 追过来的魔兵根本没有办法遭受比他们等级高这么多的魔族的自爆冲击力,早在第一时间就整个消散了。 只有右护法还好一点,起码留了一个全尸。 而御剑带着素渺刚刚离开的宁榕,也根本逃不过。 一股巨大的、根本逃不开的力量从背后冲过来,就像是一股骇浪,不给人躲闪的机会,直接把人压下去。 念寒宗上,虚昭涵还趴在伏夏床边,正在看着伏夏给的玉珠子。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拧了拧眉。 伏夏看了她一眼,没有问。 虚昭涵就小声喊她:师姐 伏夏就又看了一眼。 一句我有点难受还没有说完,她就吐出了一大口血,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开始抽搐。 伏夏把被子掀开,看着她吐在自己床上的那一口血不只是血,还有很多器官碎片。 怎么会这样?! 伏夏着急地站起来下了床,扶起虚昭涵,手上迅速地在她几处大穴上按下。又给她下一个固魂诀。飞快地出门,去找宗主了。 黎城外。 素念坐着灵兽拉着的车里,掀起一点窗帘,看了看地下。 正想拿出玉牌问问素渺现在在哪儿。外面驾驶灵兽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停下了。 素念等了等。 灵兽慢吞吞地往前走。。 动物对于危险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虽然它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就是觉得,前面的那一块路,很危险。 驾驶灵兽的人尝试了好几种方法,看灵兽走得越来越慢,心里渐渐的也有点悬了,只能去和素念请罪:灵兽不愿意前进了,我看也快到了,要不,就停在这里,等素渺小姐联系我们了,再过去? 素念点点头,拿出玉牌想告诉素渺这件事。 却看到那个和素渺魂灯连在一起的玉牌,光芒暗淡。 念寒宗。 宗主这两天好不容易闲了一点点,正在坐着和丹药峰峰主喝茶下棋。 就看到门就推开,有人三两步跑过来。 丹药峰峰主眯着眼,看着过来的光着脚的伏夏,挑挑眉想说什么。 就听到伏夏着急地喊:师父!昭涵晕过去了! 宗主一怔:什么? 伏夏还急得想跳脚。 虽然她常常嫌弃小喇叭声音大又没有片刻安宁能把人烦死,但是现在真的看到小喇叭这样,也是真的着急。 你起来去看看啊!怎么还坐着! 伏夏急得过去拽宗主:我不会医术!我不会救人啊! 宗主急忙忙站起来,拉着伏夏往外走。 伏夏看着还坐着的丹药峰峰主,气得鼻子都歪了:你坐着干什么啊!你一个大夫,坐着干什么?!跟上啊! 丹药峰峰主第一次见到这么凶悍的弟子,呐呐地把杯子放下,跟了上去。 虚昭涵还躺在地上,七窍都在流血。 丹药峰峰主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眼神一凌上前去把脉。 伏夏看峰主给虚昭涵喂了一颗药丸,也平静了一点。 她十分冷静地说当时的情况。 虚昭涵没有吃什么东西,不可能是中毒。她没有出念寒,念寒也没有来外人。怎么会突然这样? 宗主也十分疑惑,颇有些怀疑地看着伏夏:那为什么会这样? 丹药峰峰主抬起头,表情严肃:很严重的外伤,是受外力打击,筋脉都断了。起码也是调虚期才会有的力量。 调虚?! 怎么会有调虚期的人来念寒,不仅仅可以避开自己,还只为了打虚昭涵一把? 伏夏拧眉细想。 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很久很久之前,骨玉还在念寒宗,即将要被送去处死。虚昭涵去截了人,给她立了一个约。 这么久了,伏夏对这么约最大的印象就是。它让骨玉没法杀人了。 今天,才突然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共享生命。 所以。 伏夏看向虚昭涵。 这是骨玉受伤了。 很重,很重,性命垂危。 虚昭涵借了一点的生命,拿去给她保命了。 伏夏想到了这个,心里疑惑渐消。 她一五一十地告诉宗主,建议:所以想要救她,是不是要先去救骨玉? 宗主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 伏夏忍不住有点同情熊孩子,能打一顿,就打吧。 而黎城外。 躺在血泊里的宁榕筋骨寸断。 她刚刚金丹,受了这么一击,几乎马上就没了呼吸。 身后才是筑基的素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的皮肉都被掀开,露出里面的骨头。 血液里,素渺手里那个梆梆硬的玉珠子,还有宁榕衣袖里的那些小玉珠,颜色逐渐暗淡,并悄悄的,泛起了一阵微光。 第54章 玉髓 宗主怎么也没想到虚昭涵还这么会祸祸,她原本看这几天虚昭涵一直不出去乖乖呆在念寒宗,即使骨玉没有音讯也没有偷偷跑出去。还暗暗欣慰觉得她还是懂事了一点的。 万万没想到那件事居然能搞成这样。 宗主又气又急,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就这么没了,咬着牙想去看看骨玉怎么了。 刚出念寒,就看到一匹白色灵兽飞速驶来。 是尘琅素渺的那匹灵兽。 或许是素念来接素渺回去了。 昨天宁榕已经和自己报备过了。 宗主停都不停,径直接着走。 现在情况紧急,没有时间和素念寒暄了。 但是却被素念叫着了:你停下!宁榕在我这! 素念不知道好友这么着急是干什么,以为她是发现宁榕出事了要去找宁榕。 宁榕怎么了?不是说送素渺去黎城让她回尘琅了吗?怎么半路还折回来了? 宗主急得要命,慌张间朝素念那里看了一眼。 好家伙,这一眼 灵兽拉着的大大的车厢里,现在躺着三个人。 最边上的那个是自己要找的人,脸色苍白,身后巨大的羽翼破破烂烂的。 中间的那个是昨天还在念寒宗做客的素渺,身上的衣裙被鲜血打湿,肉眼可见身上的骨头已经碎掉了。 那个边上的那个,是自家大徒弟,现在和素渺一样,呼吸微弱。 宗主就看这么一眼,觉得自己下一刻也有嗝屁和她们躺在一起了。 素念心急如焚:快回念寒,找个地方治疗! 宗主就又急匆匆带着回去了。 慕青峰上,伏夏看着虚昭涵,还有给虚昭涵看伤的丹药峰峰主,以及刚刚被叫过来的、说是对各种咒术很有研究的长老,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慌里慌张的。 她以为这是因为虚昭涵的原因。 也不知道骨玉到底怎么了会搞成这样。 要是知道现在会搞成这样,当时在上清宫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骨玉掳回来,打断腿关在慕青峰的小地窖里,现在就不至于这么麻烦了。 伏夏心里烦躁,想找人说说话。就想到了还在山下的小靠山。 偏偏就在今天,小靠山不在,虚昭涵出事了。 自己连一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伏夏不高兴,往外走了一点,想看看小靠山现在在哪里。 虚昭涵的事不是简单的伤,骨玉不好她再怎么治也治不好。 丹药峰峰主担心,但是又无计可施。眼一转就看到伏夏往外走了两步。 从她看到虚昭涵受伤,去找了宗主,看各种人来来往往想办法,到现在,她都还是穿着单薄的平时在室内穿的衣服,脚上甚至都没有穿鞋。 虽说寒冬已经过了,但是早春的时节也还是凉凉的。这孩子身子又弱,现在却还这样。 到时候虚昭涵好了,她说不定又要病了。 峰主叹了口气,想劝劝伏夏回去加一件衣服。 刚刚走到她身边,却看到她猛然睁开眼,直直地看着门外。 峰主不明所以,还没有问。就看到伏夏依旧光着脚,眨眼间就消失了。 伏夏也没有走多远。她很快就在念寒宗山门的位置看到了归来的宗主。 小靠山的气息,就在里面。 伏夏张张嘴,觉得鼻腔里一阵刺痛,想开口说话,临到了却是哑着嗓子:师姐呢? 宗主掀开帘子让她进来。 她看着躺在垫子上的宁榕,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脉。 即使是宗主,现在也有点焦头烂额的:很严重,和昭涵有得一拼了。 伏夏觉得自己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太紧张了,现在后知后觉的觉得腮帮子有点酸。又酸又涩,提不起一点劲:怎么会这样? 宗主看了一眼外面,说:去慕青峰吧,昭涵也在,到时候一起说。 伏夏眼都不眨地看着宁榕,眼眶一红。 灵兽在慕青峰停下,宗主快速说:现在大夫的在伏夏房里,就直接送去那里吧。 她说着,就想弯腰,把自己大徒弟带下去。 低头时就发现伏夏郑而重之地弯腰,把宁榕抱在怀里,大步往房间里走过去了。 素念当然是抱着自家妹妹去了。 宗主看着自己面前仅剩的一个骨玉,额头上青筋暴起,忍了又忍,只能捏着鼻子把骨玉带下去了。 丹药峰峰主还站在刚刚伏夏停的地方,就看到刚刚离开的人现在已经回来了。 之前在宁榕面前嘤嘤哭着说自己怕冷怕高走两步就累的人,现在光着脚踩在粗糙硌脚的土地上,抱着这个一个人,走得倒是越来越快。 抱着是谁啊? 丹药峰峰主只能看到一个趴着的背,伏夏又走得很快,他甚至只能看到一个残影,就更疑惑了。 伏夏心里急,看着干站着不动的峰主就急:过来帮忙啊!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0) 怎么就这么没有眼色?! 峰主恍然,往前走了两步。 伏夏已经越过他走到内室,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了。 如果说之前念寒宗突然出现了一个重伤的虚昭涵的时候,大家是慌张的。慌张之余还觉得可以解决。 但是现在又多了三个重伤之人,还有一个是宗主大弟子,一个是尘琅阁二小姐,另一个是魔族女尊的时候。 大家就是面如土色:怎会如此? 素念现在看到这四个人,心里着急又慌张,揉了揉眉心,把事情快速说明白:我在黎城郊外找到的,以她为中心,方圆五里寸草不留。素渺和宁榕是走了,但是没逃开,受到了冲击。 丹药峰峰主已经快速地看了宁榕和素渺的伤了,现在拧着眉,严肃地看着宗主:伤很重, 顿了顿又说:但是有一股力量 峰主好像在犹豫要怎么说。 素念就从素渺的衣袖里拿出一颗珠子:渊玉石,我发现的时候就在她们身边。 她就拿起来一瞬,很快就又放回到素渺身边了。 伏夏一直在仔细看着宁榕,但是现在也没有放过众人惊诧的表情。她想到自己乾坤袋里的玉髓,着急问:很有用吗? 宗主现在坐在虚昭涵身边,给虚昭涵喂药。 闻言快速给她解释:生白骨活死人,很有用。但是很难得 一句难得刚刚说完,伏夏就着急地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什么小玩意。 老鼠一样,肚子大大的还带着细长的尾巴。 宗主用余光看了一眼,没在意,又转过去把虚昭涵嘴角留下来的药擦干了。 却听见伏夏说:玉髓是不是比玉好用? 什么玉髓? 不对,她刚刚拿出了一个什么? 宗主又看了一眼。 这时候,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伏夏。 伏夏捏着那个玉髓,好像只是捏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耗子一样。她还是看着宁榕,但是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就举起那个玉髓:怎么用? 玉髓吓得要死,张张嘴哇的一声又哭了。 泪珠子掉在了地上,啪啦啦的变成了玉珠子。 所有人一时都愣住了。 伏夏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总是愣住,为什么反应好像慢慢的。她很是烦躁:怎么用啊?没人知道吗? 素念迈了一步,接过伏夏手里的玉髓,随即张罗着要布一个阵法。 伏夏坐在宁榕身边,想接着看着她。 但是房间里所有人都在忙着布置阵法,伏夏坐在这里着实碍事。 她一点点被挤到了最角落里。 本来觉得已经没有办法了,就算是喂很多丹药救回来了,筋骨断成这样以后也不能修炼,甚至以后身子都会落下病根,寿元早折。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宝贝。 大家欣喜若狂,房间里气氛热火朝天。 只有角落里这一角。 伏夏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动静的小靠山,烦躁地走来走去,最后面对着墙壁,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这得多疼啊。 伏夏踢了一脚墙壁,又胡乱地把自己刚刚撸到后面的头发扒拉到前面。 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 就算她是自己的小靠山,就算她很靠谱,就算她很厉害。 现在她现在也只是念寒宗最小的一辈,才二十几岁,才刚刚金丹。 自己怎么就这么放心地让她自己下山,不仅没有跟着,没有给她防身的法宝,甚至都没有给一个符咒时刻关注着她的动静? 自己要是跟着,她还会这样吗? 伏夏二十几岁的时候受了不知道多少伤,多少次死里逃生。 她不长记性,也不愿意长记性。最开始怎么挨打的,后来还是会怎么挑衅前辈接着挨打。 但是现在看着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宁榕,却无比懊悔。 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要保护师姐,而是一定要师姐受这么大的伤,自己才会长记性呢? 这个代价好大啊。 伏夏嘶嘶抽着气,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完好的、根本没有受过伤的腰,现在也开始疼了。 好像是从心脏那里拉过去的一根筋,跟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要人命的疼。 伏夏意识到这点疼,不知为何突然想,小靠山身上的伤是不是也是这么疼? 除了这点腰疼,伏夏其实很久没有受过多重的伤了。 所以,这个疼,应该没有筋骨寸断更疼了吧? 伏夏就觉得自己更疼了。 她捂住腰,蹲在了角落里。 好不容易等到阵法结束。众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宗主这才看到缩在角落里的伏夏。 她弓着背,还是光着脚,一只手按在后腰的方向,露出来的后脖子上满是汗水。 丹药峰峰主过去拉她:怎么了?是不是难受啊? 伏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阵法已经成了。 她就站起来,脸色苍白,但是还是没有感情地笑了笑:没事。 宗主皱眉:你快去休息吧。 伏夏走到宁榕身边坐下,摇头:我今晚照看她们。 当然不可能就只让伏夏照看她们啊。 晚上,宗主、素念、各峰主基本都还留在慕青峰。 各峰主看着骨玉,愁得脑袋都大了:魔族女尊要怎么办啊?! 其实名门正道和魔族的关系很微妙,并不是简单的一句死敌可以概括的虽然年轻一辈的后辈大多都觉得魔族作恶多端,自诩正义一心斩妖除魔。 但是年长了的就会知道权衡之术。 魔族其实就和人族一样,也是生命,天道没有灭绝魔族。那魔族就不可能完全消失。 既然不能消失,那就想怎么在这种情况下维护自己最大的利益。 骨玉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尊了。 她等级很高,能力也抢,最重要的是,在她的管理下,魔族过得不错。 过得不错就不会专门跑到人界去杀人作恶了。 如果骨玉死了,再找一个骨玉这样的魔尊也就很难了。而且现在骨玉死了,魔族大乱,人界也是受罪。 但是正道名门的,去救一个魔族,也确实不合适。 大家愁得头发哗哗掉。 而这时候,不是念寒宗长老也不是念寒宗弟子的素念,看看自己妹妹。瞥到妹妹衣袖里的渊玉石珠子后,突然想到这珠子是怎么来的了。 那个玉髓哭出来的 发现妹妹安全了,素念微微眯眼,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最开始看到素渺的时候,就看到了素渺身边的珠子。 她最开始都不敢相信那是渊玉石。 其实渊玉石已经很久没有出世了。这种珍宝不是谁都能见到的。之前素念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 直到上个月洛梅谷一行,洛梅谷那里居然有一块渊玉石做的床! 厌春的洞府没有什么好东西,洛梅谷里也没有找到什么好东西,最珍贵的也就是拿一块玉床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玉床缺了一块,但是当时看到的那些人,还是为此打得不可开交。 最后那块玉大家商议说是要平分的。但是渊玉石就那么一块,在场的人又多,最后大家都不服气,还是打了一场。 尘琅阁也只是得到了小小的几块。每一块都没有比素渺身边的那颗珠子大多少。 素念当然也看到了那么小小的几块玉珠,当时还想着这么小的碎玉能做什么呢?后来也是有人和她说了,她才知道,原来书上说的居然不是夸张的。 所以她看着素渺身边的渊玉石,看到上面鲜血一样的纹路,觉得这是渊玉石,但是就是不敢相信。 尘琅一宗都得不到多少,素渺从哪里来了这么一把? 后来看到那玉髓哭哭啼啼,掉下来的泪珠变成了玉珠。素念就知道,那大概是她给素渺的。 但是她得到了这么厉害的东西,是怎么得到的呢?她一个筑基的人,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更不想是有什么奇遇的人。 好友看着一无所知,当时所有人都很惊诧,,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她有这个玉髓。 那她为什么都不和宗门说一声呢? 她来念寒宗来的不明不白的,至今都没有找到那个魂灯突然出现的原因。而她最开始的那几年不声不响呆呆傻傻的,后来就算是不怎么呆傻了还是没有什么存在感。 可是这样的人,居然可以这么随便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渊玉石的玉髓那可是玉髓啊!渊玉石本来就已经这么难得了,玉髓只能更是难得,几千年也不见得有一个呢。 她就这么随便地放到乾坤袋里,她从哪里来的? 素念想着自家妹妹的心思,再想想这个人也是间接地救了自己妹妹,心里复杂。她不想没有证据怀疑别人,但是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看着妹妹和好友受骗。 伏夏抱着膝盖,坐在宁榕身边。 刚刚峰主过来,给她披了一个被子,要她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如果她病了师姐会生气的。 伏夏看着宁榕,委委屈屈想,那师姐受伤,我也生气啊。 她还在委屈,就听到一个声音,柔软,带着试探:那个玉髓。你是从哪儿来的? 第55章 别吵,我有点烦 伏夏抬眼看了素念一眼,很平静:捡的。 说得好像就是走在路上随便捡了一块石头,根本不值一提一样。 可那是渊玉石啊! 素念问:哪里捡的? 宗主也听到了,转头来看她俩。 伏夏觉得大家好像都很在意这个东西。 很贵重吗? 易安崖下的山洞里有一整块玉床,洛梅谷里也有一整块,不就是一块有用平平无奇的石头吗? 她不想让素念一直问自己,就直接全部说了:易安崖首宗主的那个山洞里捡的,有一块这个玉做的床,里面有这么一个玉髓。 宗主也想到了那个山洞之前从山洞里拿过来的九婴花现在也被熬药了。 但是宗主和周围的几个峰主对视一眼,看向伏夏:我过去的时候,那是一个普通的石床。 因为玉髓被她拿走了。 素念指了指被当作阵眼吊在房梁上的玉髓:所以玉变成石头了。 伏夏看了一下,问:是这个阵法有用,还是玉床有用? 有玉髓的玉床最有用。 伏夏下床就要往外走。 宗主跟上。 没事的。 宗主分出一点精力安慰她:有这个渊玉石,没事的。 伏夏点点头,但是没有高兴多少。 宗主拿出剑,问伏夏:你要是怕的话就在这里等着?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徒弟在师姐面前是什么样的。 但是和之前不同,伏夏没有什么表情,摇了摇头,拿出一把轻薄没有一点重量的木剑看着就是凡间二流道士拿着驱鬼的桃木剑。直接站上去就往崖下飞去了。 宗主跟上,正好看着伏夏直接搬起整块玉,想放到乾坤袋里。 念寒宗弟子的乾坤袋其实已经比大多数散修的好很多了。但是伏夏也才筑基,她的乾坤袋也只能放下几千斤重的东西。 现在她拿着这么大的一块石头往袋子里面塞,明明塞不进去,但是她就是使劲按着一角,硬塞。 宗主: 乾坤袋实在是放不下,伏夏以为只是乾坤袋的口小,拉着开口使劲一拽。 乾坤袋整个裂开,里面的东西散出来,掉了一地。 那乾坤袋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法器了,可以抵挡元婴期高手的攻击还不裂的。 现在却硬生生地被扯破了。 宗主觉得自己这个徒弟深藏不露。她诧异地看向伏夏。 伏夏比她更诧异,她看看手里扶着的渊玉石床,看看地上裂开的乾坤袋,还有地上零零碎碎的自己的东西,再看向宗主,无语:怎么这样? 宗主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地上是一堆的胭脂水粉,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衣裙,一个破掉的灯笼,还有几个炉子,各种各样的石头,一堆的玉珠子。各种小玩意堆成了一个花花绿绿的小堆,看上去混乱不堪。 伏夏看了一眼,烦了。 她左右看看,不知道要把这些东西怎么办。 宗主只能又找出一个等级更高的乾坤袋,给她。 伏夏一手扶着渊玉石床,一手接过乾坤袋。 宗主连忙过去扶住石床:我来吧。 伏夏也没有谦虚,顺从地放了手。伸手把那些东西捞起来,随便地塞到了新的乾坤袋里。 她突然放了手,宗主被压得一个踉跄: 好沉。 这个徒弟,怎么还是两面派呢? 回去就把玉髓拿回来,放到石床上。 之前伏夏打的那一掌留下的裂痕还在,被挂了一天哭都哭不出来的玉髓顺着这裂痕爬进去,抽抽噎噎说:讨厌你们! 它说的是你们,但是说话时看的,是伏夏。 伏夏冷着脸,看了它一眼。 它鼻涕泡都跑出来了,噗的一声破开。它却没有管,飞快地溜进去了。 石床马上就变成了一大块的渊玉石。 众人把四个重伤的人放到玉床上,然后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有了这样的神器,别说只是筋骨断掉丹田裂开了,就算只是放上去一架骨头,肯定也可以活过来吧? 宗主却又看了看伏夏。 她刚刚注意到了那个玉髓的反应了。 为什么它这么怕伏夏,伏夏到底对它做了什么? 她又想到了刚刚在山洞里一只手就可以把那个石床扶直的伏夏,心情复杂。 自己是不关心这个徒弟,平时觉得伏夏不愿意上进就不愿意上进吧,自己也不愿意当一个称职的师父事无巨细的关心。再加上她还有宁榕这个师姐,宁榕又都带着她把她照顾得很好,宗主就更不怎么在意伏夏了。 但是不在意她也是自己的徒弟啊。自己徒弟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的了? 明明昨天宁榕来找自己,和自己说素渺要回去的时候,自己还问了问伏夏的身体情况。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1) 当时宁榕是怎么说的来着? 师妹身体还是虚弱,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是还是要好好休养,她心态好,也不着急别的。 这是一个身体虚弱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也有其他人问伏夏:你拿那个玉髓,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伏夏不明所以,反问:要说吗? 素念点头:你作为弟子,拿了珍宝,不仅要和宗门说,还要上交啊。 伏夏看看素念,再看看宗主,问:是这样吗? 宗主犹豫着点头:你可以不交,但是还是要说一句的,毕竟那是首宗主的东西。 伏夏点头:知道了。 凛剑峰峰主也说:交出来了也不会让你白交的,宗门也会给你奖励,你以后想要什么东西,也会给你的,就算是交换。你也不吃亏。 伏夏又点点头:好,我下次会的。 伏夏说着,有那么一点微妙的不好意思。 她这是第一次当弟子,之前没有一点经验。平时宗主峰主对她没有一点架子,宁榕又惯着她。她不怎么见到长辈,对这些长辈也没有多少敬畏,甚至隐隐觉得自己才应该是长辈。所以很没有规矩。但是念寒宗很好。虽然很草率,但是这里的人都很好,自己蹭吃蹭喝的,是应该为宗门做一些事的。 但是这个玉髓当时会拿回来真的只是心念一动。她压根不知道这个东西很珍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玉髓会让自己想到关于首叶云的事,为了首叶云,把这个东西拿回来了。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这么有用。 伏夏疑惑,就问了:那以后我拿了任何东西都要说吗? 我还从洛梅谷那里掰了一块呢,要不要说? 还是不要说了吧,不然还要解释自己怎么去洛梅谷了。 素念这是第二次见伏夏。 第一次还是她结契的时候在尘琅见到的。那时候的伏夏坐在宗主身后不说话,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弟子,一点都不起眼。 这是第二次,在念寒宗。 伏夏不仅不乖巧,而且没有一点规矩,这里这么多的长辈都还站在没有坐下,她就自己坐到了床上。一直冷着脸不说话,而且行为乖张,做事都不和长辈报备,说话的时候连个敬语都不加。 念寒宗不讲究这些规矩,但是尘琅阁讲究。一直作为尘琅阁少阁主被培养的素念更讲究。 要是平时伏夏这样说话就算了,素念就算是看不惯也不会在别的宗门给别人的弟子难堪。但是今天,她担心妹妹,又觉得伏夏这个人不明不白的说不准藏了什么秘密,再看到伏夏这样,就一阵阵冒火。 她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些天杰地宝的是多么易得的?可以就这么让你随便拿到?话说回来,你不是还没有说你为什么可以拿到玉髓吗? 要是半天前的伏夏,这时候听到这么夹枪带棍的话可能就要怼回去了。 但是她现在心情不好,刚刚又拿准了自己的定位。 自己现在是念寒宗弟子,尘琅和念寒一向交好,自己不能和素念顶嘴。 自己也没有必要和一个小辈顶嘴。 伏夏就看了一眼宗主。 宗主解释:她不是说了吗?从易安崖下的山洞里找到的。 虽然素念不是念寒宗的人,但是既然渊玉石这么珍贵的宝物出现在了念寒宗,以后肯定也不能隐藏一辈子。既然迟早都要知道,那不如现在就说。 宗主就一五一十地告诉素念:前几年,宁榕说念寒宗突然那出现一个前辈,来问我念寒宗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她想知道那个前辈是什么人。我就随口一说易安崖下有山洞,她就去找了。还真找到了一个山洞,后来也和我说了。我和其他长老也去看过。就是那时候,她在那山洞里拿到了这个玉髓。 哦。 素念皱眉,问的是宗主,但是看着伏夏: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筑基期的弟子,是怎么拿到这么珍贵的玉髓的? 宗主也看向了伏夏,也想知道答案。 伏夏冷着脸:那有一个石床,我怕高,飞了这么一会儿就怕了。我躺下休息,它闹我,我烦,拍了一下石床。床碎了,它就出来了。我就带走了。 不可能! 素念说:渊玉石最是坚硬,你怎么可能一掌拍碎?! 伏夏不知道为什么素渺她姐姐这么不依不挠的。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听别人说话,只想就这么坐着,看自己的小靠山而已。 小靠山躺在床上,身上被血打湿的衣服已经换下来了。刚刚宗主给她梳理了一下因为金丹破碎所以在体内乱窜的灵气,看起来好像已经好很多了。 但是伏夏又总觉得小靠山其实并没有好,毕竟也只是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而已。 或许是最开始小靠山被带回来的样子太惨了,所以现在稍稍好了一点,所以就显得好像好了很多一样。 身边的人还在说话,宗主要是没有看到伏夏一只手扶住那么重的床,肯定也会怀疑的。但是她看到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力气大。所以帮伏夏解释。 素念不信,觉得是好友太好骗了,怕好友这么相信徒弟以后会引狼入室。 素念恨铁不成钢:这已经有一个骨玉了!你还学不会警惕一点吗?! 宗主看了一眼骨玉,想到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骨玉,额头的青筋又开始抽抽。 素念叹气:现在她对于宁榕,不就像当初骨玉对昭涵吗?你怎么还能就这么马马虎虎就留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在念寒宗呢?! 伏夏不想和小辈顶嘴是一回事,但是不想听她一直在自己耳边说话,是另一回事。 她抬头,看着素念,不耐烦说:能不能出去说?在这里影响她们养伤。 素念看了一下妹妹,虽然依旧不高兴伏夏的态度,但是还是觉得伏夏说得对。怕呆在这里影响到妹妹,于是跟着伏夏出去了。 宗主一怔,也跟着出去了。 凛剑峰峰主在这里呆了半天,也有点闷,跟着走了出去。 伏夏知道素念什么意思。 毕竟虽然自己很厉害,但是伏夏是一个刚刚筑基的人。在座的这些人个个都比伏夏厉害,当然也可以看出,自己就是一个筑基的人。 筑基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一定就是自己在说谎了。 自己如果不向她证明,她肯定就会一直说下去。 但是又不能在房间里证明,那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小靠山给自己的,伏夏可舍不得毁掉任何一个。 尘琅阁她带回来的灵兽还停在院子里,嘶嘶叫着。 伏夏走过去,随手在灵兽拉着的轿子上按了一下。 轿子整个塌掉。 伏夏又踢了一脚灵兽。 想着这个是素渺的灵兽,买着也很贵,她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一脚。 灵兽一声嘶鸣,被踢中的前蹄折了下去。整匹灵兽无力地倒在地上。 伏夏收回脚。皮笑肉不笑:别吵,我有点烦。 作者有话说: 素念:我怀疑你在说我。 第56章 凛剑峰主在最后面,听到伏夏这个样子,忍不住侧过头去噗呲笑出了声。 宗主看伏夏这样对长辈,小声喊她:伏夏! 伏夏转身,对着素念躬身:是晚辈失礼了。 素念看着那个碎掉的轿子,还有倒在地上的灵兽,半信半疑问:你当真只是筑基? 伏夏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张开双臂对着素念。 她没有说话,但是明摆着一幅你要是不信我就来查吧的样子。 尘琅和念寒关系再好,自己也不能在念寒当着念寒众多峰主的面用神识探查人家的弟子。素念只能接着问:筑基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不说? 伏夏疑惑:这也要说?我只是力气大一点而已,我为什么要到处嚷嚷告诉所有人我力气很大啊?我只是一个妙龄少女啊。 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妙龄少女罢了。 素念没有办法,说到底这也是念寒宗的人。她虽然依旧不满意伏夏的态度,并且隐隐觉得伏夏刚刚就是在内涵自己,但是她没有证据,也不能这么随意地在念寒宗就打发指责念寒弟子。 回房间的时候丹药峰峰主看凛剑峰峰主忍不住笑的样子,吵着要凛剑峰峰主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虽然听到了声音,也猜到了一点,但是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也不知道伏夏究竟做了什么。 凛剑峰峰主平时寡言少语,其实也只是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而已,现在看丹药峰峰主想听,就兴致勃勃地和他说了起来。 只不过他不怎么会说话,讲故事的能力更是很差。好好的一件事说的颠三倒四七零八碎的。 好在丹药峰峰主听明白了。 他看着伏夏,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一边虚弱还一边这么厉害。 原来宁榕之前真的没有说谎她一直都很坚定地说自己这个师妹很厉害很透彻,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有大成就。 不过大家都被伏夏吊儿郎当的表面给骗了! 就连自己,也因为伏夏的身体原因,开始觉得她很柔弱。 但实则啊,还是宁榕最了解这个师妹! 丹药峰峰主这样想着,也和凛剑峰峰主说了。 凛剑峰峰主一想,也是。 其实这些峰主长老什么都之前和伏夏并不熟悉,不仅不了解,甚至认不出人来。后来能认出人了也是因为宁榕包办的宗门大会的那一次。那一次也是伏夏跟着宁榕跑上跑下打点一切。 不管是当时,还是以后,宁榕一直都说师妹很厉害的。反倒是伏夏,一直说着自己身体不好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吃软饭,大家又对伏夏没有太大的要求,所以默认了伏夏就是一个需要宁榕保护的人。 但是现在 丹药峰峰主看着穿着轻薄、因为刚刚动了手,所以现在手指关节一片红、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伏夏,暗暗想。 但其实宁榕说的,也就是她力气很大吧?她并没有其他突出的地方啊。还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辈啊。 丹药峰峰主想着,突然就又想到了一件事。 宁榕现在已经受伤一天了,也不知道这一天伏夏吃药了没有。之前为了虚昭涵的事,还光着脚跑了这么远。反正现在都有渊玉石了,宁榕的伤是一定可以好的,万一宁榕好了,发现自己这个师妹在她受伤昏迷的时候身体更不好了,肯定会很难受的。 峰主想着,要小弟子回去炼丹送过来。 药丸很快就送过来了,伏夏吃了,就抱着膝盖坐在宁榕身边。 她之前在山洞的时候,坐到渊玉石床上就犯困睡了过去。现在心情低落又吃了药,坐了这么一会儿,头就开始一点点的往下倒。眼看着就要睡过去了。 素念真是没想到这个人还能这样。 不仅没有规矩不清不楚的,就连照看病人的时候,都能睡过去。 但是看看房间里念寒宗的人,好像都见怪不怪的样子。好友更是拿出了一条毛毯,给她盖在了身上。 素念不禁开始反思,念寒宗弟子难不成平时就是被整个宗门照顾着的?按理说徒弟明明应该是最底层啊? 伏夏不知道素念在想什么,宗主刚刚给她盖上毯子,她就醒了。 只是还是那样,意识沉沉的,好像那张床上有一条线拉着自己,引诱自己躺下睡一觉。 宗主声音和缓:累了就找个房间去休息。 毕竟现在用的就是人家的房间,人家为了这件事忙活着急了一天,想要休息也是理所当然的。 伏夏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宁榕,摇头。说话的时候鼻音有些重:我想在这里。 既然困了为什么不回去休息,在这里干什么?虽然不知道她一个已经筑基了的人为什么还要休息,但是如果自己都休息不好,自己的身体都垮了,怎么照顾生病的人呢? 素念心里不待见伏夏,觉得她不仅没有眼色,更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却看到宗主好不见外地招手,让人在渊玉石床旁边加了一个木塌:累了就去塌上休息吧。 素念: 伏夏没有睡,只是挪到了榻上,坐了一会儿。 因为青城大帝自爆,不仅这几个人重伤,黎城郊外的那几里地已被夷为平地,生灵涂炭。 宗主和峰主们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发现渊玉石好像是真的有用之后,就忙着去解决后续去了。只留下伏夏,还有很多小道童在这里照看。 伏夏看人都走了,就把小毯子放到一边,轻轻地,爬到了石床上。 第二天,素念好不容易解决了尘琅阁的事,回来再看妹妹的时候。发现宁榕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好好的,身上没有一点伤,躺在渊玉石床上不说,还给自己盖了一层被子。就那么紧紧地挨着宁榕,素念甚至担心她会压到宁榕的伤口。 但是去看小道童的时候,发现小道童各个都视若无睹,好像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样。 真是没有一点规矩! 伏夏倒是没有那么纠结。 她带玉髓回来不过就是想知道这个玉髓为什么会让自己想到之前的事。现在知道小靠山没事了,她也心里烦闷不知道如何排解。这时候不如跟着睡觉。既然现在玉床都在,自己何必为难自己去睡小榻? 玉床其实并不很凉,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温的,穿着衣服躺下去,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伏夏躺了一会儿,翻了翻身,觉得床有点硬了。 上辈子腰疼得要命,睡的一直都是硬床板。 现在被小靠山惯着,床上的被褥都被小靠山换了一遍,全部都是软绵棉的。伏夏躺得久了,现在突然躺到了这里,就不习惯了。 她本来是面对着宁榕的,现在觉得不舒服,就往下缩了缩,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搭到了宁榕的腰上。 意识一点点混沌下去,伏夏闭上了眼。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伏夏什么都没有梦到,她就觉得自己像是在荡秋千,晃晃悠悠的定不下来,飘来飘去。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 丹药峰弟子现在还在房间里,帮虚昭涵梳理体内的灵气。 受的伤太重了,经脉也碎了。宗主已经把因为筋脉碎掉所以在体内乱窜的灵气清掉了。现在渊玉石还在修补筋脉,人还昏着,就只能让别人来帮忙梳理筋脉,带动灵气在伤者体内运转一遍,防止筋脉太久没有吸收灵气会狭窄难以修炼。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2) 伏夏看着,不说话。 三个丹药峰弟子认认真真地把虚昭涵、素渺、宁榕的筋脉梳理了一遍。 伏夏看着被他忽略的骨玉,诚恳问:为什么不管她啊? 辈分比伏夏还大的弟子跟着看了骨玉一眼,也很诚恳地说:她是魔,灵力进入她的身体会被攻击。 伏夏不明所以:竟然会这样吗? 弟子点头:嗯。不相容的。 伏夏点点头。 等到送走了丹药峰弟子和房间里的小道童。 她挪啊挪的,挪到了骨玉身边,给她传了一丝灵力。 果然是不相容的,骨玉的身体自动排斥这缕不明来历的灵力。 被伏夏暴力压下去了。 伏夏收回手,拧着眉,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骨玉。她看着骨玉那张脸,缓缓握拳。 本来以为睡几天就没事了。 但是现在都睡了这么久了,还是烦躁。还是担心。还是生气。 素念说那一场自爆,是以骨玉为中心的。也就是说,不管是虚昭涵,还是宁榕,都是因为骨玉,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伏夏都不用去看看骨玉的记忆,都能猜到是骨玉之前的仇人,因为骨玉现在不能下死手,仇人等级又高,不是随便的一个魔就能杀掉的。骨玉只能先把仇人关着,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逃出来了,想找骨玉复仇。 但是误伤了这么多人。 伏夏看着骨玉,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嘎吱嘎吱地响着。 最后她也只是阴恻恻地笑了笑,接着躺了下去。 没有关系,自己现在不打她。反正等到她醒了,宗主不会放过她的。 魔域这几年就没有平静过。 前几年青城大帝突然揭兵反叛,逼走了女尊。才没过几个月,女尊就卷土重来,实力更强了,还没有完全把当初反叛的人处理干净,女尊的得力助手左护法就叛变了!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一切解决,百废待兴。又出了洛梅谷那一件事,不管是什么人,都在魔域蠢蠢欲动想咬下一口肉来。 好在女尊确实实力强劲,在这个时候,带着魔族,居然又扩大了魔族的实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青城大帝越狱出逃,连着女尊,一起没了踪影。 就连女尊的心腹,现在也找不到女尊了! 魔族只能又陷入了一团乱。 就是这个时候。 魔族来了一个人。 真的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这样说也不对,她不仅没有带马,就连兵器都没有带。 一来魔族,就踹飞了魔域边缘一个小城守卫的小喽啰。 然后一个时辰内,一路打到了魔功。路上这么多高级魔,居然没有一个可以挡住她! 她就这么一路打到了魔域中心,直接霸占了魔宫。 所有魔都以为她要一统魔界了。 但是她没有。 她去了地牢,把之前女尊关到里面的、青城大帝的手下,帮助青城大帝逃出去的魔。放出来了。 大家就又以为她是青城大帝的人,现在回来复仇了。大家还有点高兴,毕竟青城大帝正好和女尊相反,青城大帝及手下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如果跟着这样的魔,肯定可以统一三界,让魔族成为霸主! 虽然这个人只是一个凡人,而不是一个魔。但是如果她一心向着魔族,也不是不能接纳她。 就在所有魔都陷入了美好幻象的时候,她就干脆利落地打断了那些魔的筋脉。 硬生生用灵力接上。 魔族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吸收灵力,那点灵力留在体内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割着五脏六腑。 想要反抗吧,又打不过。 只能强忍着。 有了这些例子,根本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凡人了。 念寒宗宗主终于解决好了黎城的事,抽出了时间隐姓埋名修改容貌来了魔族,就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和谐友善的魔域。 宗主眼睁睁看着两个魔在酒馆里喝酒,醉醺醺的起了点争执,推推嚷嚷就想要动手。 周围所有的魔从他俩一开始吵架就在劝,看到他俩想动手,更是目眦尽裂:不能打不能打,那位听见了可就不是打一顿的事了。 魔族本就冲动易怒,更何况是喝醉了的魔呢? 宗主以为很快就会发生一场斗殴。 却看到那两个明显已经没有清醒意识的魔,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颤抖了一下,看了对方一眼。 一句话都不说,转头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跑远了。 宗主: 之前在魔族打探消息还是很容易的,尤其是在魔域中心城市,随便找一家酒馆坐上一天,魔族最近发生的大事都能知道,还会听到很多鸡毛蒜皮但是很有用的消息。 毕竟魔族说话声音大,坐很远也能听到。 今天却不是这样。 宗主在酒馆角落里坐了一天了。所有人说话声音都小小的,最大的声音就是刚刚那两个醉鬼。现在还跑远了。 听了一天,最有用的消息就是两个字:那位。 宗主猜测是魔尊换了一个,这个新的魔尊暴虐无道,所以现在魔族才这样。 宗主心里一提。 魔族是一个战斗力很强的种族,他们崇尚武力,强者为尊。之前骨玉已经是很强了,但是由于战斗力并没有甩底下挨打魔很大一截的原因,所以还是有很多魔不服。 但是现在这个魔尊,这些魔已经不是服不服的问题了。他们连说一句都不敢说。 那这个魔尊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这个魔尊看着脾气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万一有天不管制衡之道攻击人界,人界可以扛得住吗? 宗主揪心不已,咬牙还是去魔宫,想一探究竟。 魔宫现在却没有人。 因为前些年接连不断的动荡,魔族现在的强者几乎都陨落了。 就连魔宫的守卫,也没有之前的那一拨质量好了。 所以宗主很轻意地甩开守卫,去了寝宫。她还记得上一次她来魔宫找虚昭涵的时候,骨玉住在这里,这里应该就是历届魔尊住的寝宫。 宗主感觉到了一个强大的神识,安坐如山地坐在一个桌子旁。周围根本没有一个可以和它比的神识了。 不是魔。 这个神识,分明是一个人! 宗主眼里闪过慌乱和诧异。 怎么会这样?魔族寝宫里,被所有魔三缄其口不敢说的魔尊,是一个人? 宗主看不清楚这个局面,连忙转身回念寒。 路上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刚刚离很近,被这个神识压着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越想越觉得。 那个神识,很熟悉。 自己见过。 自己见过?! 第57章 易安崖有露水 回念寒的时候正好看到伏夏拉着宁榕的手,帮她维护筋脉。 从宁榕受伤之后,伏夏就常常是这个样子,也不说话,就睡觉,醒来了就看看身边几个受伤的人。看完了就接着睡。 宗主很欣慰:现在厉害了。 操纵着自己的灵力去别人的筋脉还是一件很难的事的,这很考验操作者对灵气的操控能力。那些药修要学也要很多年。 伏夏作为一个刚刚筑基的人,已经会帮着梳理灵力了,这真的可以说是很厉害了。 伏夏没有说什么,只一幅很忧心的样子。 宗主皱眉:这也两个多月了,应该也快要醒了吧? 伏夏茫然地看过来:快醒了? 宗主看了看虚昭涵,叹气:大概吧,就算是醒了也还要再养很久。 伏夏伸手去捏捏宁榕的脸。 宗主看完虚昭涵,又看了一眼骨玉,眼神烦闷,带着明显的不待见。 伏夏随口问:骨玉什么时候醒啊?她醒了就让她和昭涵把那个要命的契约给解了。 要不是因为那个见鬼的契约,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伏夏想想就不高兴。 宗主叹了口气,摇头:不知道。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和伏夏说:魔族现在有一个新的魔尊。 伏夏撇了宗主一眼,用手指指节刮了刮鼻子:嗯。怎么了吗? 是个人。 嗯,怎么了吗? 魔族现在不是很乖吗?我应该可以压住他们,直到骨玉醒来。 宗主看着伏夏,有点无奈。但是看着伏夏单纯的眼神,还是进一步解释:我感觉到了她的神识,很熟悉。 伏夏:?! 伏夏呼吸一顿:你 现在连敬语都不会说了。要是素念现在在这里,肯定横鼻子竖脸很是不满。 但是宗主是一个很草率很随意的人,她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语言,说:我当年跟随那个魂灯,去找你,最后在伏夏峰找到了你。 这一段已经听小靠山说过了。伏夏就点点头,示意宗主接着说下去:然后呢? 厌春前辈失踪前那些年居住在伏夏峰,我当时在伏夏峰找到你,也感觉到了厌春前辈的神识。很少,但是很强悍。 伏夏看着宗主,眼睛一眨不眨,只是缓缓点头:哦。 宗主神色莫测:虽然不知道厌春前辈为什么突然去魔族,但是你能联系到厌春前辈吗? 伏夏弱弱提问:可是厌春前辈不是已经死了吗? 宗主给了伏夏一个眼神:宁榕应该和你说过啊,厌春前辈前段时间一直在念寒宗。 师姐和你说了? 宗主无奈:没有,我猜到的。 她看着伏夏不解的表情,解释:那宁榕应该和你说过念寒宗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强大的前辈。 伏夏点头,依旧是一脸茫然。 我不知道,那就说明这个前辈功力在我之上。宁榕和我说过,还说不知道那个前辈有没有恶意,她也找我问过,也就是那一次带着你去了首宗主的山洞里。后来宁榕没有和我说过了,没有结局,但是她没有和我说过那个前辈的任何消息。那只能是那个前辈和宁榕说了她的身份,并要求宁榕保密。 伏夏吃惊并恍惚:是这样吗? 宁榕表面看着软乎,但是她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坚定的,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前辈,即使再厉害,宁榕也会告诉我。如果宁榕没有说,那大概率说明,宁榕很尊敬那个前辈,所以愿意帮那个前辈保密。宁榕喜欢尊敬的,只有一个厌春。也不是很难猜。 伏夏看着宗主,发自内心:师父,你好厉害啊。 宗主不管伏夏的马屁:我以为宁榕会介绍你给厌春前辈认识呢。还以为你可以帮忙找一下厌春前辈。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吧。 伏夏之前不愿意和宗主说自己认识厌春,只是怕宗主是诈自己,万一宗主只是猜测,自己傻乎乎的把一切说出来,那就会很蠢。 现在听宗主说完了,就更不敢说自己认识厌春了。 说多错多。宁榕只是说了两句话,宗主就能从后续猜到那个前辈是厌春,万一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被宗主记住了,那她就不知道会猜到什么啊! 所以伏夏只是犹豫着说:我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前辈,但是我不认识,前辈不想见我。 宗主看着伏夏。 伏夏诚恳地对她点头:只是知道,不认识。 宗主就点点头,有些失落:那好吧。 伏夏状似心血来潮随口一问:你说厌春前辈成了新魔尊,那你找她干什么啊?之前前辈在念寒宗你都不找,现在找她作什么?杀她? 那可是厌春前辈,我要是可以杀她我至于还在人界为了这些事发愁吗? 宗主无奈:只是觉得前辈没有恶意,想要前辈帮忙。 厌春前辈还会医术? 不是,人魔两界可以说是势不两立,这些仇恨就像是水,现在魔族在厌春前辈的压制下,不敢对魔界做什么,但是久堵不疏。早晚会出事。 伏夏知道自己脑子不好,所以一直都不愿意动脑子想事情。后来厉害了很多人找她去宗门里当记名长老,她也不愿意去。 现在听到宗主说这些话,兴致缺缺:出什么事?集合起来推翻厌春的□□吗? 宗主思考了一会儿:大概不会吧厌春前辈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被推翻了,那我就要想想她是不是厌春了。 那会出什么事呢? 厌春其实也并没有想一直当这个魔尊,只是想去报复一下那些直接或者间接导致小靠山受伤的魔。再加上看宗主为了这些事忙来忙去不得一刻歇息,觉得自己作为徒弟,或许可以帮忙去管理一下魔族。 没想到现在还是要师父来教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小世界里,灵气和魔气势均力敌的时候就是此消彼长,这么多年,魔界一直被压抑,但是这层阴影的笼罩下,人界繁荣。若是厌春前辈这么一直压制下去,魔界反抗无果,大概率会逐渐消亡。魔气很小的时候,人界大概率会不好过,懒惰、贪婪、自私、傲慢。而且,到时候灵气也会少,人界或许并不会比魔界好很多。 宗主说完,看向伏夏。 伏夏一脸茫然,现在就连坐姿,都不那么笔挺了。不用问就知道没有听懂。 宗主失笑:你还小,也不用知道这么多。 伏夏点点头,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宗主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空闲时间,看看女儿,和唯一一个没有受伤的徒弟说说话,感觉自己疲惫消了一点,就揉揉眉心:黎城的事还剩一个尾巴,我去看看。你接着休息吧。 伏夏挠挠头:好。 她在宗主慈祥的目光下躺下,看着宗主转身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内疚。 她又坐起来,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师父我送送你吧。 宗主转身,看着伏夏又光脚踩在了地上,有点无奈:昭涵八岁之后都知道穿好鞋再下床了。 伏夏就一边应着,一边穿上了鞋,往宗主那边走了两步。 宗主推开门,阳光迎面撒了过来。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3) 伏夏被刺得眯起眼,偏过头不敢直视门外的风景。 宗主无奈:好些天没有见过太阳了吧? 伏夏点点头,张开了一点眼皮。 明明才是早上,可是太阳已经很高了,照在身上居然有点热了。 伏夏茫然地跟着走出去,算了算时间,发现已经是夏天了。 宗主虽然忙,但是也是真的忙,现在想到还有那么多的事,也觉得很想拖延一会儿。再加上伏夏不知道多久没有出门了,她有心想带着伏夏多走走,就没有直接在院子里御剑离开,而是带着伏夏沿着小路往下走。 几个月不出来了,慕青峰上现在已经是青绿一片了,草地里也开了很多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野花,紫色的小喇叭一样,带着细碎的绒毛,看上去分外可爱。梧桐树的叶子慢悠悠地晃着,甚至开始有蝉鸣声。 伏夏送宗主出了慕青峰。 路边的小草许久没有见人,现在骤然见到了人,就格外粘人的抓住路过人的裙角。 宗主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拖下去,所以最后还是在半山腰停下了。 她转身去看伏夏。 伏夏一只手拉住自己的裙子,左右晃着看裙角,嘴唇撅起来,看上去格外委屈。 宗主:怎么了? 伏夏就把裙子提起来一点,给宗主看自己的裙角:湿了! 这可是小靠山给自己坐的衣服啊!别看着表面上看着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念寒宗弟子服,但实则是小靠山特地给自己改了尺寸换了最好的布料做的! 宗主无奈:没事,只是看着湿了而已,其实透不湿的。 为什么会看着湿了? 夜里冷,草叶上有露水。 哦, 伏夏应了一声,又很快更迷茫的说:为什么慕青峰上会有露水? 哪里没有露水啊?都有。 易安崖上就没有。 伏夏低声说:我之前每天去,都没有露水。 伏夏倒也不至于不知道露水,她之前住的伏夏峰也有露水,只是后来在易安崖上没有见到露水,就以为念寒宗都没有露水了。 宗主无奈:易安崖也有。它崖下温度低,这时候的露水比慕青峰的还要多。 可是自己之前每天去给小靠山送鸡汤,易安崖上都没有不对,自己第一天去的时候,裙角好像,确实是湿了。 伏夏顿住,抬头去看宗主。 宗主微微笑着,好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说:那大概就是宁榕在你没去的时候,把露水吹干了吧。 伏夏低头看着裙角,超级超级。想见小靠山。 作者有话说: 沉迷追剧,不想码字。 等等,大概就是明天,小靠山一定有戏份! 第58章 醒了。 回去慕青峰,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人,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那天难得做了一个梦。 其实自从伏夏从山洞里把这个玉床扛回来之后,虽然也跟着一起睡,但是她没有再梦到之前的事了。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起来了一点。 还是首叶云。 厌春是一个土狗。 她之前自己一个人在山里,还没有筑基之前还是要吃饭的。但是当时她小,自己找不到饭吃,就只能吃野果子。不好吃。 所以后来她到了山下,看到凡人间名门贵族以吃野果为雅趣,很是不解。 那年和首叶云在山下,她伤好了一点,和首叶云的关系也好了很多。 隔壁搬过来一个老书生,之前在京城做官的,很有几分雅兴。 于是那年夏天,厌春就扒着墙头,一边吃刚刚从井水里捞出来的冰凉凉的西瓜,一边看隔壁小书童收集竹叶上的露水。 说是要留住煮茶的。 之前也有人给厌春煮茶,什么十年前的梅花花蕊里收集来的雪化成的水,留着煮多少年多少年的老茶,看别人的样子应该是很好喝的。 厌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看大家都这么喝,那天突然就来了兴致,想要闹闹首叶云。 虽然凡间的夏很热,但是厌春捏一个诀就有很多很多的冰,首叶云就缩在屋里纳凉,半点不愿意出来。 被厌春好不容易威胁利诱哄出来了,一大早集了两刻钟,太阳出来了,她就不乐意做了。非要回屋里。 厌春就又爬上墙,看隔壁书童。人家小书童还拿着小瓶子,任劳任怨地收集露水。 厌春翻白眼,戳着首叶云的额头: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你怎么就不能和人家学学呢? 首叶云举着瓶子胳膊都酸了,也知道厌春是什么性子,根本不怕,反而是犟嘴:这个很难的,我一天收集这么一点已经很好了。 厌春看着那小瓶子里的一点,很看不上。 首叶云气呼呼:那你试试收集出来这么多啊。 厌春眼珠子一转:我要是可以,你明天就去隔壁拔一根老书生的头发给我。 你要人家头发干什么? 我就是为难为难你。 首叶云撇嘴:那你收集啊。 喝水都不想端杯子的人怎么会举着小瓶子收集露水呢?首叶云压根不信。 厌春就笑笑。伸手抬了抬手指。 竹叶抖动,上面的露水纷纷落下来。 厌春又挥挥手,那一滴滴露水就聚集在一起,跟着厌春的手指,落在了她手里的瓶子里。 梦里首叶云气呼呼的,过来掰她的手想抢她的瓶子,被她轻飘飘的躲过去了:你不能言而无信啊,现在就去拔头发去。 手里的瓶子还是被抢走了。 这个小东西还挺厉害啊,居然可以从我的手里抢东西? 厌春失笑,手疾眼快就又把东西抢回来了。 瓶子到了手里才感觉到不对劲。 她应该没有这个能力在自己手里抢东西。自己手里的这个东西的触感也不像是瓶子。 原本混沌一片的脑海现在突然清醒,伏夏睁开眼。 手里哪有什么瓶子啊。 只有小靠山的手,因为自己刚刚的一番动作,被自己握住的那一片都红了。 伏夏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只手,心里怅然,偏头去看小靠山的脸。 对上了一双眼。 伏夏一怔。 宁榕其实也刚刚才醒,现在身上还是疼。说不上是哪里疼,又好像是所有地方都疼。右手格外疼,看过去是师妹正在拉着。 师妹还在睡觉,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脸上带着笑。 宁榕就也没有开口叫师妹,只是偏头看着师妹。 之前看到骨玉和那些魔族的时候,还能强装镇定带着素渺逃跑,还记着把自己所有的能用得上的法器全部用上,看着好像是格外理智冷静的。 跑不掉,最后还是受伤躺在血泊里、伤得实在的太重了,她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直接就昏过去了。 但是从剑上摔落的那一瞬,想的就是躺在慕青峰的师妹。 幸好自己没有带师妹出来啊。 现在醒了,感觉到自己身上没有间歇的、简直都要刻入骨髓的疼。 还是庆幸。 幸好自己没有带师妹去啊。 要是师妹现在去了,不知道会有多疼呢。 就是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昏倒的这一段时间师妹过的怎么样。 宁榕看着伏夏,总觉得有人趁自己昏倒的时候,亏待了师妹。 师妹现在看着很疲惫的样子。 就在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伏夏的时候,伏夏睁眼了。 刚刚睡醒,还是在这个有案底的渊玉石床上睡着的。 伏夏很警惕,就怕玉髓再搞事。所以眼神分外凌厉,加上单眼皮、长直的睫毛,好像是一把利剑。 又因为刚刚睡了,所以眼里带着一丝水气,看着就矛盾又可爱。 最开始看到小靠山受伤的时候,伏夏很烦。 这点烦大部分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苦闷,看着小靠山伤成这样,又难受又心疼,但是自己没有一点办法,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后悔心疼愧疚生气愤怒都变成了烦。 后来好了一点。 现在突然看到小靠山睁开了眼,那点情绪又一点点爬上来,像是一波骇浪一阵阵拍打着心脏,又像是一簇火苗烧着。蒸得伏夏不知所措,看着小靠山,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来。 倒是宁榕先说话了。 她看着伏夏,手还被伏夏握着。她也不想拿出来,只能笑笑:不好意思啊,买的糕点,可能不好吃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肯定已经好久了。自己没有买到爆米花,唯一买到的那个糕点,过了这么久,肯定也就不好吃了。 伏夏一阵鼻酸。她看着宁榕。 宁榕看着她,眼里带着包容,最多的,真的就是内疚。 她受伤的时候没哭,看到小靠山受伤的时候也没哭,但是现在听到小靠山说这一句话,眼泪突然就忍不住了。 宁榕也没有想到伏夏会突然哭出来,她有点慌张地用空出来的左手去帮伏夏擦眼泪,着急问:怎么了?你别哭啊。谁欺负你了? 虽然自己说的是糕点,但是师妹肯定不是因为糕点哭的。应该就是自己不在,她着急慌张受了委屈,宗主那么忙,她难过也只能自己忍着,现在自己醒了,她就忍不住了。 伏夏抽抽鼻子,眼泪汪汪的:你。 宁榕茫然,但是顺从地道歉:对不起。 伏夏不说话,把脑袋放到宁榕的肩膀上,在柔软的里衣上蹭干了眼泪。 宁榕这时候才有时间去看身边的人,她问:昭涵和骨玉怎么也在啊? 这件事一言难尽。 伏夏缓了一会儿,坐起来穿鞋:我去叫宗主。 宁榕看着师妹背对着自己穿鞋,微微拱起来的脊背有一道明显的好看的弧线,像是桥梁,又像是雨过后的虹。 她好像瘦了很多。 伏夏穿了鞋,回头把自己的脸凑到了宁榕面前:眼还红吗?能看出来吗? 宁榕微微颔首。 伏夏就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现在这样呢? 宁榕看着师妹因为沾了水所以成了一簇一簇的睫毛,还有眼尾的湿润,觉得自己手里痒痒的。但是心里酸酸的。 伏夏看着小靠山眼里小小的那个自己,又凑近了一点:你给我弄弄。 宁榕身上还疼,举起来的时候更疼。 但是她还是很小心的,轻轻的,把那打成簇的睫毛扒开。又用小拇指,把眼角的那一片水雾擦干。 伏夏几乎是靠在宁榕身上了,她凑得很近,下巴放在宁榕的锁骨处,眼里满是宁榕。小声说:你别和别人说啊。 宁榕同样小声用气音说:不说。 千万不要说! 其实小靠山已经不动了,伏夏知道小靠山是已经给自己整理好了,但是她现在很高兴,又有那么一点失而复得的喜悦,她根本不想去找宗主,也不想花时间和小靠山回忆她是怎么受伤的、受了多重的伤。这些事想想就让人难受。 所以她没有任何动作,还趴在宁榕身上,小声地再次叮嘱:任何人都不要说,我丢不起这个人! 她不走,宁榕也没有说。只是认真地看着她,再次保证:真的不说。 空气现在好像都开始粘稠,一点点的都像倒了一整罐的蜂蜜。 伏夏看着小靠山的脸,好一会儿,缓缓又凑近了一点。 素念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素渺还在念寒宗,但是尘琅还有很多事需要素念作主,她可以分出一点时间来接素渺回去,但是没有时间常住在念寒看着素渺。她只留了几个平时就照顾素渺的侍女,有了时间就来看看。 之前来的几次她也发现了,伏夏好端端的,就是好逸恶劳什么都不做,大好的时光浪费在睡觉上,和自己之前以为的压根就是两个人。 今天更过分了,素念一推开门,就看到平时伏夏躺的地方现在没有人。 当时还有点欣慰,以为伏夏终于知道要出去走走做一些事了。 结果一转眼,宁榕身上叠着的那个人是谁?! 可不就是那个好逸恶劳的伏夏吗? 素念本来就很是喜欢宁榕,现在看着伏夏欺负宁榕,更生气了。 她伸手想把伏夏揪起来,念着这里不能打扰伤患休息,她压着声音小声训斥:滚下去!你要是把宁榕压出给三长两短 素念没有留力气,本意是想直接把人扔出去的。 但是没有扔出去。 她把伏夏揪起来拎上来一点了,才发现伏夏还拉着宁榕的手。 顺着这只胳膊看过去,宁榕睁着眼,脸色苍白,但是还是挂着一如既往礼貌温和的微笑:师叔好。 发现宁榕已经醒了,素念下意识去看素渺。 素渺还没有醒。 伏夏还被素念揪着。 其实伏夏很不舒服,衣领勒着脖子,很难受。 而且刚刚是在和小靠山说话,突然就被揪起来,伏夏很不高兴。 要不是现在小靠山醒了,伏夏一定就回身挣脱了。 可是现在小靠山醒了。 伏夏看着宁榕,委屈地撇撇嘴。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唇语无声地喊:师姐。 手下突然传过来一点力度,把自己揪着的人往下拉。 素念看过去。 宁榕拉着伏夏,试图把伏夏拉回去。 看到自己的视线,这个一向温和有礼的师侄还是笑着,眼里满是纵容:师妹刚刚只是在和我闹着玩。 这个大一个人,躺在伤患的身上,还是闹着玩?你不知道你伤得多重吗? 素念看着慈祥宽宥看着伏夏的宁榕,又想想可以随随便便把自己的灵兽腿踢断的伏夏,忍不住问:你知道你这个师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吗? 宁榕不明所以。 素念把伏夏放到一边,指着她身上的床:这个玉床,是你师妹扛回来的。 她这么厉害,哪里还需要你的保护? 不知道为什么,宁榕想到了那颗玉珠子,想到了轻轻松松磨珠子的师妹。 宁榕的视线,一点点移到了伏夏身上。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4) 第59章 尽说胡话 其实这个床并不是很沉。 伏夏小声解释:我就是力气有点大。 宁榕微微拧眉。 伏夏接着小声说:脑子和天赋换的。你知道的。 尽说胡话。 素念闻言,冷哼了一声。 宁榕看着伏夏忐忑不安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伏夏的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伏夏吐了一口气,觉得稍稍安心,又觉得白瞎了自己想到的那么多惨烈的结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自己想小靠山生气的样子吓自己。 那边宗主听说素念过来了,后脚也就跟着过来了。 来了才发现宁榕已经醒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马上就发现,现在的气氛有点奇怪。 说不出哪里奇怪。 宗主坐到旁边,给宁榕把了脉,认真询问她现在的感觉,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最后看向伏夏:师姐醒了你也不去和我说一声。 伏夏还在想刚刚小靠山的那个眼神,听宗主说话也没有用心,闻言茫然地看向宗主。 宁榕笑了笑:本来是想去的,是我绊住了。 再躺几天吧。要全部好起来,不要落下病根了。 宁榕当然是一一应下了。 因为宁榕醒了,素念觉得素渺和虚昭涵应该也快要醒了。 所以素念没有再走了,而是决定留在这里等着。 之前宁榕昏倒每天躺在床上,伏夏看着就着急上火,看到不相关的人掺和就生气。 现在宁榕醒了,伏夏马上就转变了人设,开始当一个委屈受罪整天被刁难的小可怜了。 素念不喜欢伏夏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原因。 一个是她来历不明。之前伏夏来历不明就算了,好歹当时在自己面前还是一个勤奋老实的人,看在好友的面子上自己也可以夸一句前途无量。但是现在发现伏夏本身不是那样的人,她好逸恶劳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偏偏又有着和筑基等级毫不相干的实力。素念就开始怕伏夏有坏心。 二是她真的很没有礼貌!就算是昭涵,被整个念寒娇宠着长大的,也知道什么叫礼数。但是伏夏完全没有!她对自己的态度真的很不好!之前素渺还这么喜欢她,她却对自己这个态度,这个人真的很没有教养。 之前伏夏无视素念,只当素念是个透明的,觉得烦了就直接跑。 现在倒好,现在素念还是一样的态度。但是伏夏不跑了,她甚至不会无视素念了。 她偷懒不修炼,素念说她一句。 她就委委屈屈看一眼素念,抱着自己的垫子跑到角落里,一幅因此难过自闭的样子。 素念最开始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以为她惺惺作态,很是厌烦。 两次之后,素念再说,宁榕就开口了。 宁榕还是那个宁榕,说话极有礼数:师叔,师妹年幼玩心重,不必如此苛责。 素念: 宁榕不知道素念前辈为什么突然不喜欢师妹了。明明之前在尘琅,她还夸师妹呢。为什么现在就整天针对师妹看师妹各种不顺眼呢? 再想想自己醒来的时候师妹的眼泪,又觉得心酸。 自己昏迷的时候,不知道素念师叔给了师妹多少气受呢,怪不得自己一醒师妹就哭了。 宁榕心疼得不得了。 宗主也不知道,宗主也不知道如何平衡好友和徒弟之间的关系。 没有办法,只能没事就给伏夏安排一点事情。尽量让她不在慕青峰呆着。 正好因为宁榕受伤,宗主忙得要死,现在随便露出一点活来给伏夏做,也够伏夏半天不闲着了。 宁榕醒来也没有什么事,整天师妹又不在,她不知道做什么,只能修炼。 自己尝试着运气去看自己体内的情况。 本来以为受这么重的伤,就算是找到了天灵地宝重塑了身体,就算是有药修每天给自己梳理体内新生的筋脉,自己重新运气修炼的时候,肯定也是很困难的。 但是她尝试了半晌后,不可置信地睁眼。 体内的筋脉居然更通畅了,丝毫没有久不使用的艰涩感。 但同时,她也发现,师妹是真的很厉害。 宗主给伏夏安排的活,大多是那种需要她代表念寒宗去露面的活。 师妹不仅有能力,而且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虽然宗主常常说她有纰漏,不能一碗水端平。 但是宁榕知道宗主其实也很满意,而且就算是让自己去做,也不能比她做得更好了。 宁榕突然有些惶恐。 她一直说师妹很优秀,但是也默认了师妹优秀是优秀,但是不愿意做这些事。所以就要自己去做,然后自己去给师妹吃软饭做师妹的靠山保护师妹。 但是现在,自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做,师妹却已经扛起了原本属于她的责任,开始学习这么多的东西了。 自己的天赋算不上很好,从小炼气,好不容易才将将踏入金丹。现在一朝受伤,体内的灵气全部消失了。虽然筋脉通畅境界仍在金丹,但是体内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灵气,自己还要一点点的把灵气收集回来。 就算是有之前的经验在,但是最快也要十年才行啊。 宁榕知道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但是现在还是忍不住焦虑。 为什么不能再幸运一点呢?为什么自己要受伤呢? 如果在这十年里,师妹不需要我了,怎么办? 对于宁榕想法一无所知的伏夏在黎城完成了宗主交代的任务,又去魔族晃了一圈。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魔族了,也不知道现在魔族的状况如何。这次过来也就是威慑一下他们,想要他们接着老老实实的。 然后就听说,有一个什么魔族什么城的城主,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发动自己城里的魔众,想要造反。 伏夏意听来劲了还有这等好事?本来还想着大家都老老实实的,我不好平白无故的打人,就这么贴心地把理由送上来了吗? 伏夏捏着拳头想这一次要打成什么样才能达到自己震慑的目的,又想到了宗主说的话,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简单的放纵一下,达到什么所谓的制衡。 还没有想到答案,就听到传信的魔小心翼翼地说:他们往禁域去了。 禁域? 伏夏疑惑地看向那魔。 那魔瑟瑟发抖地给伏夏指了个方向:禁域是魔族禁地,没有人可以进去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往那里去了。 伏夏顺着看了一眼,颔首:那就去吧。 顿了一下又问:那里没有什么东西吧? 人家说几千年前有东西在那里的,但是一直也没有谁见过。 伏夏就不在意地点头:那就算了,让他们去吧。 那魔不敢说话,小心地打量着伏夏的神色。 伏夏左右看看,问:还有谁搞事吗? 她说话语速快,这一句说的像极了还有谁找死吗? 那魔忙不迭摇头:没有谁,没有谁。 没有谁敢找死。 没有人搞事,伏夏就转身回念寒了。 素念现在还在念寒,赶紧趁着她还在,在小靠山面前撒撒娇。 伏夏风风火火就回去了。 素念今天没有说什么。 主要是她发现了,自己说归说,自己又找不到伏夏有坏心的证据。至于态度问题,伏夏又不会改,自己说来说去,最多也就是把自己气出个好歹。 素念想开了,伏夏反而觉得有点无助。 不过没有关系,素念不说了,伏夏就自己编排。 她趁素念不在,哭哭啼啼地往宁榕身边一凑:师姐,素念前辈真的很不喜欢我啊,今天我回来,她瞪我! 宁榕作为晚辈,当然是没有办法对素念做什么的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素念前辈现在这么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宁榕只能心疼地拍了拍伏夏的手:没事没事,等到素渺好了,她就要走了。 伏夏叹息:还要多久啊。 应该快了吧。 宁榕目光流转,说:到时候只要素渺不来念寒,素念前辈基本都不会有时间来念寒的,你就见不到她了,也不用受委屈了。你和她唯一可以说得上的交际,也就是素渺了。 伏夏看了一眼小靠山。 这言外之意不就是怂恿着自己以后不仅不要让素渺来念寒,甚至都不要再见到素渺了吗? 但是小靠山很少说这样的话啊。 伏夏乖巧点头:师姐说得对。 半晌无话。 伏夏闲来无事,就和宁榕说自己今天做了什么。 黎城郊区因为魔族死了很多人,念寒宗是黎城附近唯一一个修仙的门派,所以处理魔族战场的事就落在了念寒宗身上。之前宗主已经解决好了,现在要宁榕去就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要帮助黎城官府在之前郊区重建村庄。 伏夏比划着,活灵活现地和宁榕讲述那个县令觉得自己太年轻不相信自己,自己晚上偷偷跑去他家里露一手,把他吓得跪下叫自己神仙。 说到最后,她咯咯笑着,去看宁榕的神色。 宁榕没有笑,而是表情格外复杂地看着自己。 伏夏以为小靠山这么好,大概是觉得自己用法术捉弄凡人不合适。 刚想解释自己也没有做很过分的事而且那个县令是真的很让人生气,久听到宁榕欣慰又失落:现在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 伏夏心里一咯噔,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小靠山,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宁榕觉得自己着用不对,师妹已经独当一面了自己应该是欣慰,为她高兴的。 可是就是忍不住失落,心里是忍不住的酸涩,一路酸到了嗓子眼,最后居然真的说出来了:那就不需要我了吧? 第60章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在乎你自己! 宁榕别过头去不看伏夏。 伏夏却不依不挠,硬把她的脸掰回来,一脸的凄婉。宁榕一时居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女一样。 但是宁榕还是笑笑: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了。已经可以比我做得更好了。 可以做,和想要做,是两码事。 伏夏幽怨:这要不是你受伤了,我才不要做这些事呢。 就算是我现在没事,你其实也不必要找我了。 宁榕心里酸酸的:之前你确实有很多不足,我尚且对你有所帮助,但是现在你已经很好了,你可以去找一个更厉害的、更能帮助你的人了。 这话说的言不由衷,宁榕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一个什么样的回复。 她说完就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莫名其妙的。 自己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师妹不会一直都只是筑基,她也不会一直都留在念寒宗做一个筑基期的没有存在感的徒弟。自己或许也只是可以陪师妹走一截路,可能总有离开的时候,自己可能并不能一直陪着师妹。 这些事师妹未必不知道,也未必不是没有做。自己作为一个或许即将就要被抛弃的人说这话,颇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于是宁榕就更懊悔了。 她索性不看伏夏了。 所以就也没有看到伏夏现在的样子。 伏夏现在眼神都开始虚无了。她声音颤抖:你不要我啦? 宁榕小声说:不是。 伏夏委屈地一摆手,背对着宁榕坐好,恨恨说:你就是! 宁榕不知道师妹为什么这样,但是看师妹生气了,觉得自己应该去哄哄。但是现在她心情也不好。 自己可以劝得过自己,也觉得自己可以接受没有师妹在的这个现实,但是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接着忍住自己的委屈去哄师妹,也确实是有点难。宁榕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索性也就没有说。 伏夏就更委屈了,她转过头,气呼呼的: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宁榕:我不知道说什么。 伏夏更生气了:你就是不想要我了!我烦死你了! 宁榕: 伏夏掰着手指头:你知道我这几天在做什么吗?你知道黎城那个县令多讨厌吗?你知道我怎么被人为难吗?你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别人都不知道我吗?你知道我为了你的伤,被怀疑吗?你知道素念前辈前几天怎么说我吗?你知道我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的能力遭受了怎样的伤害吗?! 宁榕心里一紧:你还受伤了? 伏夏闻言,眨眨眼,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半晌抬起脚,她脚上还穿着鞋,但是她假装自己没有穿鞋,就指着鞋面上那个绣花给宁榕说:你只听到素念前辈说我踢断了灵兽的前蹄,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脚肿成了什么样子!你不知道我脚疼了多久!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在乎我! 宁榕果然就更紧张了,她试图透过那双绣花鞋看到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所以还是只能问伏夏:很严重吗? 伏夏:也不算严重。 宁榕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 伏夏又说:你要是不管我了,就严重了。 宁榕: 伏夏委屈:你要是不理我,我的脚就红肿烂掉,以后不能走路,只能让你背着我,干什么都要你背着我,你要是不愿意 伏夏恨恨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嘴一撇,眼看就要哭了。 宁榕无奈: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可能帮不了你 你以后会有的啊! 那要很久啊,这个时候你可以去找别人啊。 你看你就是不想要我了! 我不是! 宁榕现在已经不伤感了,她甚至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但是她还记得自己最开始的想法,试图把话题转回去: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对你的帮助已经不大了,你可以去找更强大的、更适合现在的你的人。 找来干什么?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5) 找来还能干什么? 宁榕忍住心酸:吃软饭? 你真的不给我软饭吃了? 不是! 宁榕急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伏夏说明白,最后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合适的说法:我是说,我之前,虽然能力不太行,只能给你这么一点的软饭。但是当时的你是可以吃饱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说起来还是很难受,宁榕顿了顿,接着说:现在我受伤了,我不能再给你提供软饭了。但是与此同时,你很厉害了,之前我给你的那些软饭已经不够你吃了,你就要去找可以给你更多软饭的人了。 伏夏听得一怔一怔的。 宁榕心里酸酸的,她看着认真听话的伏夏,问:你明白了吗? 伏夏摇头,很是匪夷所思地问:为什么你觉得找一个愿意给我提供软饭的人这么容易?你不知道大家都讨厌不劳而获的人吗? 宁榕还真没有想过这么问题。她看着一脸诚恳看着自己的师妹,茫然。 在她心里,没有人会不喜欢师妹。只要师妹愿意,应该是所有人都愿意帮助师妹保护师妹的。 伏夏不知道宁榕现在的恍惚是为什么,她只是更诚恳了:你想想素念前辈,大多数人都想素念前辈一样,听到我的要求就要骂我的。 她眼波流转: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只能去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要一直挨骂了。 宁榕没有底气了:不会吧 伏夏看出了宁榕的退让,马上顺杆子爬:会!说不定还要打我!让我去当小厮端茶倒水,动辄就是又打又骂。 宁榕果然就更没有底气了: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帮不了你,但是还有很多比我厉害很多的人,可能会更能帮助到你,你不要觉得不好,我不介意的 伏夏仔细看着小靠山的表情,这时候终于觉得自己猜出了一点什么。 所以小靠山就是介意吧? 伏夏忍不住唇角的笑,忍了又忍忍下去,装作严肃的样子,掰着宁榕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反正我就只有一只碗,我现在可以饿着,但是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只能饿死了! 宁榕看着师妹,心里一动。 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伏夏看小靠山现在不自信,索性重拾灌鸡汤的技能,掰着嘴给宁榕灌:你要知道,这次的受伤不怪你,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可以重新来过!不要怕失败!只有不尝试,才会失败!慢慢来,一切都是你的! 宁榕: 又来了又来了。 宁榕没说话,伏夏就一直灌。 灌了一会儿看小靠山没有反应,难免有一点气馁。她决定告诉小靠山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会得到一个怎么样的结局:你可是当今修真界新一辈里数一数二的好苗子!你如果因为这件事就放弃了,你知道师父会有多难过吗?你知道修真界会损失多少吗?你知道你以后会怎么样吗?你就甘心就这么放弃吗?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我要承担什么吗? 说到这里悲从中来,伏夏险些就要哭出来了:你知道我每天跑来跑去,白天要去帮宗主处理事情,念寒宗的课还要上,黎城的人不认识我,天天的对我那个态度。我下山也没有人陪着,自己一个人很无聊。我看到好看的东西,也没有钱买。我还要给你们几个梳理筋脉,我还要 还要找时间去魔界敲打魔族,就怕他们皮痒造反。 伏夏越说越难过,最后真的掉下了一串眼泪:我都好几天没有在床上躺超过六个时辰了! 宁榕看到那串眼泪,马上就急了:你别哭啊。 自己才醒了几天,师妹都哭了两次了。宁榕颇有些气恼,懊悔自己说起了这个话题。 而且师妹刚刚说,只有一个碗,意思不就是只要自己的软饭吗? 宁榕想安慰一下师妹。 但是伏夏说来说去说得自己一肚子委屈,她摊开手躺在塌上:哼,我不要干活了,我就是眼高手低好逸恶劳,一会儿让宗主过来骂我吧。 宁榕无奈,到底也不好说什么。 她不说,伏夏就更急眼了:你都不说什么吗? 你醒了之后都不像之前那么在乎我了! 宁榕看着急眼的师妹,好笑又忍不住羞涩。好一会儿小声说: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就是怕你嫌弃我。 我嫌弃你什么?! 伏夏一听这话,马上就忘了自己原本想要质问的事情了,她着急:你很好啊,你要有自信,这件事不怪你,你原本的能力是你自己得来的,以后你一定可以更好的! 宁榕纵容地看着伏夏,不说话。 伏夏虽然在小靠山面前总是得寸进尺,但是现在看小靠山不自信,也就见好就收轻轻放下了。 她凑过去,贴着宁榕的脸:师姐应该知道,现在这个世道,大家都喜欢自食其力,更没有喜欢好逸恶劳只想不劳而获的人。除了我你找不到谁能这么坦坦荡荡的说要吃软饭了。我也找不到别人愿意给我软饭吃了。 宁榕看着窗外飞过的一只鸟,笑了笑,依旧不说话。 伏夏接着说:所以啊。你以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我花这么大力气找到一个愿意给我软饭吃的人不容易啊,你可不能砸我的饭碗啊。 给她饭碗的人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眯眯的:好。 第61章 积重难返 宁榕醒来的半个月后,素渺也醒了。 本来素念是想着宁榕都醒了素渺应该也要醒了,所以想要留在念寒等素渺醒。 结果等了半个月也没有什么消息,素渺看着还是没有一点要醒来的征兆。而这半个月素念和伏夏的矛盾也是越来越严重。偏偏她是长辈又是客人,宁榕醒后伏夏又就像变了个样子一样,素念每每都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每次对上伏夏都是一肚子火。 又是忙了一天,去看素渺的时候发现素渺还没有醒,伏夏还是像之前见到的那样,和宁榕窝在一起腻腻歪歪。 素念之前只知道素渺喜欢过宁榕,也知道素渺在尘琅的那一次改做喜欢伏夏了。这在念寒宗呆了半个月,看着宁榕和伏夏的互动,要是还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也是假的。 再加上宁榕真的如自己想的一样是一个很好的人。对着伏夏更是很好。 所以伏夏在素念这里就又多了一个罪名祸国殃民。就像是迷惑君主的妖精一样,就应该钉在柱子上烧死。 她看不下去伏夏,看素渺久久不醒,就想着要回去。 结果她前脚刚走,后脚素渺就醒了。 没办法,只能去叫素念回来。 素念回来的时候,伏夏正在安慰素渺。 毕竟那伤也是货真价实的伤筋动骨了。就算是现在整个筋骨全部重塑了,也是疼的。 素渺一睁眼就忍不住身上的疼开始哭。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伏夏最开始以为她是不耐疼,还说了两句风凉话,然后就发现她确实是很疼。就过去哄了两句。 素渺本来就亲近她,现在听到她安慰的话就真的忍不住了,握着她的手抽抽噎噎的。身上疼得全是冷汗。一个使劲就在伏夏手上抠出好几个小月牙样式的伤口。 素念急匆匆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妹子躺在伏夏身边,手里握着伏夏的手,哭着说疼。 至于伏夏,她有一眼没一眼的用余光瞥着宁榕。 素念急坏了,三两步跑过去看素渺。把素渺揽到自己怀里了才发现素念已经在伏夏手上留下了很深的印子。最上面的那一层皮被抠掉了,现在红着肿了起来,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这几个月一直对伏夏冷脸相对的素念: 虽然依旧觉得伏夏不好,但是隐隐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不好意思。 伏夏根本没有在意,看素念接过素渺了,又看了两眼素渺,发现素渺平静一点了,就挪到了宁榕身边。 宁榕捞过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破的那一个小小的伤口,伸手揉了揉。 伏夏顺着她的手也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伤口太小了,她甚至都没有看到。只是小声地问宁榕:你当时也很疼吗? 可是最开始小靠山刚刚醒来,自己还压在她身上和她说话呢?!当时是不是很疼?自己压着一定会更疼的当时素念过来说了自己,自己还没有当回事 宁榕看到师妹眼里不加掩饰的担心,笑了笑,摇头:没有很疼。 那就是也疼了! 伏夏马上道歉: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我一定是弄疼你了! 素渺没头没脑听了这么一句,忍着疼看了伏夏一眼。 伏夏对此一无所知,她着急地看着宁榕,追问:现在还疼吗? 其实一开始也没有很疼,就是伤口要好了,有一点痒。没事。 其实相对于当时的疼,宁榕觉得还不如现在看着师妹和素渺靠这么近,还抱着素渺安慰来得难熬。 不过师妹也是好心,素渺确实很难受。宁榕知道自己不应该不高兴,但是心根本不归理智管。 现在呢? 现在也就是有一点酸,一点点痒,不疼。 那也难受啊! 伏夏恨恨地看了一眼罪魁祸首骨玉。 之前宁榕还在昏迷的时候,伏夏每每想起来就要瞪骨玉一眼,要是眼神可以杀人,骨玉现在大概也就是遭受了千刀万剐了。现在宁榕醒了,伏夏看着现在健健康康的小靠山,就更心疼当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活气的宁榕,瞪骨玉的眼神就更凶狠了。 现在素渺也醒了,就剩骨玉和虚昭涵了。 而素渺已经醒了,但是为了让伤口彻底好透,素念决定还是让素渺留在念寒。 伏夏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就是背地里和宁榕小声抱怨:所以之前为什么还要等那半个月啊? 宁榕看看伏夏,笑眯眯不说话。 伏夏看着宁榕因为笑而弯起来的眼,小声问:你还痒吗? 宁榕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又马上补充:一点点。怎么了? 伏夏叹了口气:我也痒痒的。 已经入夏了,慕青峰外面种了那么多的树,难免会有蚊虫。道童在房间里放了驱虫的熏香,但是难免还是会有几只漏网之鱼。现在伏夏一说自己痒痒的,宁榕就怀疑是蚊子咬到了。当下马上就着急地左右翻看,想找出来那个蚊子包在哪里。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伏夏身上白白净净的,露出来的皮肉上不仅没有蚊子包,甚至连毛孔都看不到,凑近了仔细看,也只能看到最自然最细微的皮肤纹理。 伏夏任由小靠山翻看自己,甚至转过去配合她翻看。 宁榕握着伏夏的手腕,疑惑:咬到哪里了? 伏夏小声说:心里痒。 心里痒什么? 宁榕不明所以,看了伏夏一眼,试图知道心里痒到底是什么感觉。 一边想,一边举起了伏夏的手腕,问:身上怎么这么凉? 伏夏把自己的手腕贴到宁榕的手腕上:不是我身上凉,是你手心热。 手腕对上手腕,果然,温度差不多。 那点不属于自己的热度一触即逝,宁榕还没有感觉出其他的什么,伏夏就退开了。 宁榕也不知道自己还想感觉出一点别的什么,只是后知后觉的,在伏夏退开之后,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什么叫做心里痒。 就从手腕那里,好像是有一场燎原大火,腾得一下烧过去,烧到心里。然后就是羽毛挠着一样的痒。 于是宁榕就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心里痒痒的感觉,只是今天突然知道,原来这个感觉是心里痒 她去看伏夏。 伏夏已经因为她长久的沉默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自己的体温:其实今年还是比之前热了一点,就一点点。 不过之前和其他人的体温相比也没有凉太多,现在热了这么一点点,也就更不值得说了。 宁榕还在回想自己还有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 伏夏就忍不住卖乖: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好好吃药认真修炼。 宁榕还是不说话。 伏夏就推了她一把,暗示:我每天的在认真吃药,我很听话。 宁榕终于发现,所有会让自己心里有所触动的感觉,最初的起因好像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现在一件件叠在一起,每一件事都像是放在船上的羽毛。最后积重难返。 伏夏看小靠山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干脆明示:没有奖励吗?你就算是夸夸我也好啊! 这句话宁榕倒是听到了,只是她心里恍惚,那只船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沉下去了。她自顾不暇,只是看了伏夏一眼,点头顺着她的话说:很好。 伏夏看着漫不经心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师姐,小声:这也太敷衍了吧? 但是也没有再打断宁榕的思维了。 只是还是好奇,只能一直看着宁榕,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来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她一向不擅长这个,所以最后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是越看越觉得,小靠山真好看啊。 趁没人在乎自己,又找个空闲时间偷偷去了一趟魔族。 魔族的护卫见到她就哆嗦。 厌春问了好几遍才吞吞吐吐说,之前去魔域的那一帮魔前几天回来了,实力大增,现在就等着她回来了要从她手里夺走魔尊的位置呢。 他们好了伤疤就忘了痛了? 厌春不可思议:我之前下手是不是轻了? 护卫之前在魔族已经做了很久的护卫了,一直看着骨玉成为魔尊,也经历了青城大帝反叛,又看着骨玉回来,几经周折。他虽然没有见过很多魔尊,但是也知道,所有的尊主,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都是需要帮手的。什么护法什么将军,都是左膀右臂。 这个人族魔尊,是他见到的唯一一个没有一个帮手的魔尊。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6) 护卫虽然知道这么魔尊很厉害,但是现在还是有点怜悯。于是说的就多了:他们确实厉害很多,说不定在魔域有一段奇遇。 就算是这么厉害的魔尊,对上这么多实力剧增的魔,胜算也低。 厌春听到护卫这个话,专门偏头看了他一眼:你很向往?是不是也想要这么一段奇遇? 护卫讪讪一笑,不说话。 但是他的想法不言而喻。 厌春没有在意,接着往里面走。都越过护卫了,又突然退后两步,表情严肃了一点:真的厉害了很多? 护卫点头:很多!要不大家怎么会觉得会是奇遇呢?要不是所有魔都知道魔域那里没有东西,肯定都以为像是你们人族一样得到了长辈的传承一样。 魔族是没有传承的,魔族死去了就直接消散在天地间,什么都不剩下。 厌春知道这件事,但是却没有跟着护卫笑。 她微微皱着眉,手按在后腰处,重心微微后倾。 魔域,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 作者有话说: 我先骂:太短小了! 第62章 不愧是魔尊啊 素渺伤养好了就被接回去尘琅了。 素念说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她们尽快恢复到原本的境界,宗主就作主让宁榕跟着素念一起回尘琅了。 伏夏很想很想跟着一起去。 首先自己已经这么久没有和小靠山好好说说话了,如果她去了尘琅自己却在念寒,自己就连见都见不到她了,比她受伤昏迷的时候还要凄惨。 其次,素渺小姑娘真的很不靠谱,伏夏真的很不放心让她们两个人单独相处,谁也不知道素渺会不会又因为什么开始心脏怦怦跳。 更何况自己在念寒也没有什么事情,自己一向都是没有什么存在感,念寒也不需要自己,自己在尘琅应该也不碍事。 综上所述,伏夏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跟着宁榕一起去尘琅,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自己也不会耽误她们。 但是她忽略了一件事。 素念真的很不喜欢她。 虽然上次因为素渺的反应,对上她开始有点尴尬。但是总归还是不怎么喜欢的,把这个人放到念寒宗素念还担心她对念寒宗不好呢,怎么肯带着她回尘琅呢? 更何况,自己带着宁榕回去是为了正事,素念又不是不知道宁榕对伏夏的态度。如果自己带着伏夏一起回去,就按照伏夏这个粘人的状态,宁榕还要不要恢复实力了? 素念不愿意让伏夏去尘琅。 伏夏不想让宁榕为难,就去找了宗主,试图让宗主去帮自己说说好话。 宗主也没有办法:你就算是去,又要去干嘛呢? 伏夏:我就是想跟着师姐啊。 宗主无奈:最多也就是一年半载的,很快就过去了。 伏夏:什么一年半载?一年半载怎么很快就过去了? 她信誓旦旦:我只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宗主看见她这个样子,冷哼了一声:那也就是一千多秋,熬熬,很快就过去了。 伏夏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气呼呼地去找了宁榕。 她知道小靠山一向惯着自己,没有和宁榕说自己也想跟着去,只是恋恋不舍地告诉她:去了尘琅,要好好照顾自己。 从伏夏嘴里听到这句话,宁榕还挺诧异。 伏夏也很诧异,她想了一会儿,幽幽叹气:我总觉得这句话应该是你叮嘱我,但是再一想,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这件事宁榕还真的没有想过,现在听到伏夏这么说了,就也想了想。 还没有想到自己到底说了没有,伏夏就又说了:你都是亲自照顾我的大概是知道我照顾不好自己吧。 宁榕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对不起。 这次因为我的事,要让你照顾自己了。 伏夏失笑:你说什么对不起。 看着小靠山担忧的目光,她又笑了笑:我之前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不是也都过来了吗? 宁榕看着她。保证:我一定尽快回来。 不用尽快,稳妥最好,你注意身体,可以慢慢来。 伏夏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东西,她一点都不见外,直接就打开宁榕的乾坤袋塞进去了:给你一个平安符,不能拿出来啊,要一直拿着。 之前她是会一个禁术的,根据使用者的能力给与受予者保护,说是甚至可以逆天改命,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可以起死回生。 厌春年少的时候什么都学过一点,她学了就会了,会了就用。根本不在意这是不是禁术。当年好像也确实是给谁用过这个术法。 现在从宁榕这次受伤开始就想给她下一个,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犹豫,怕这个禁术会有什么隐患,不利于小靠山长远发展。 再加上上次听说魔域好像有东西,伏夏想想自己上辈子为了那个东西受了一身伤最后差点就死了。现在又来了这个地方,生怕自己来这个地方是别人有意而为之,就更不敢给小靠山用了。 所以只是给宁榕一个当时在洛梅谷里顺手拿来的法器,用平安符裹着了。 素念是一个很果断的人,想到办法了就马上做。她很快就带着素渺回去了。 宁榕跟着一起。 伏夏送别了宁榕,回到房间里看着骨玉和虚昭涵,就是觉得哪里都不舒服,干脆就去宁榕房间了。 看着宁榕干干净净空洞洞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别扭,就又去自己房间。把小靠山之前给自己买的垫子花瓶梳妆台胭脂水粉都搬到了宁榕的房间。 这件事其实不难做,但是琐碎。 伏夏又没有什么事,有意打发时间,所以也就做的慢慢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黄昏。 伏夏把小小的精致的案几搬到小靠山的房间,直起腰锤锤背。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自己。 好像是小靠山的声音。 伏夏连忙出门去看。 果然是小靠山。 她现在没有了灵力,已经不能御剑了。她是走着过来的。 已经是初秋了,但是天还是有点热,宁榕额头上带着薄薄的汗,现在正往自己房间走过去。 伏夏喊住她:怎么回来了? 宁榕看到她从自己房间出来,还有点懵,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赶紧向前走了两步,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堆东西:糕点,爆米花,糖葫芦,干果东西不好放,你不要仔细,想吃就快点吃,吃完了就去找丹药峰李师叔身边的道童,我今天带着他,他知道在哪里买。你不用客气也不用操心,我已经把一年的钱都给他了。 伏夏看着宁榕手里的东西,一时失语。 宁榕很快就走了,她没有留恋,甚至都没有问伏夏为什么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看伏夏收下了东西就马上离开了。好像她回来一趟就只是为了给伏夏送这么一些东西她回来就只是为了给伏夏送这么一些东西。 伏夏抱着这一堆东西回宁榕房间,看了好一会儿,捻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舌尖一抿就成了碎碎的面粉。 伏夏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这一口面咽下去,反倒还呛着了,很是狼狈地咳了好一会儿。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伏夏疯了一样的想念宁榕。 有时候伏夏真的很希望宁榕和自己一样,没有一点脸皮,什么都不在乎,得过且过。这样自己就可以给她软饭吃,而她,只需要像现在的自己这样,每天只想着自己,除了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 但是伏夏又十分清楚,小靠山不会这么做。她不会是那个样子的。 再者,现在的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么地方将来又要何去何从呢,大概也不能像小靠山对自己一样,让她觉得安心。 伏夏伸手去捞茶壶,倒了一杯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冷茶,把嘴里的糕点送进去。 包裹糕点的牛皮纸上还带着糖霜,闻起来都是甜甜的。 伏夏把牛皮纸揉成一团,随手揣到了袖子里。 起身往魔族去了。 魔尊又是很久没有露面了。 之前留在魔宫的神识依旧很强大很让人害怕。但是魔族一向嗜杀尚强,一众大魔在这长久的威压下,居然也开始适应一些了。 所以难免开始有魔跃跃欲试。 海裂抱着自己的魔剑,颇有些无所事事的,看着魔宫外面的那一大片低矮的房子。 反正不管有没有魔来打,自己都是这么过的,厉害的自己打不过,干脆就躲过去。太弱的也不会来打魔宫,根本用不上自己出手。 就算是政权再怎么更迭,自己也一直就只是魔宫一个小小的护卫。 不过海裂心里还是希望接着让这个魔尊当魔尊的。 虽然这么魔尊是一个人族,还常常不在魔族呆着,但是她真的很强。 很强的话就可以不管是人还是魔了。 不在魔族也没有什么事情,她可以震慑住其他魔族就可以了。她事情还少,还不会带回来一个凡人,整天吵吵闹闹的没个安生。她当魔尊,魔界还是比较臣服的。 不过现在好像不一样了,那个赤城大帝自从流亡魔域之后,回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魔族不像人一样,对于实力有很严格的等级划分,但是只要是见到了现在的赤城大帝和别人打起来的现场,明眼魔都能看出来,他的实力强了那么多呢! 长吁短叹中,海裂余光里看到有魔正往魔宫来,最前面是一个大魔,后面跟着黑压压的一群魔。 可不就是自己刚刚想到的赤城大帝吗? 他果然要来造反了! 海裂抱着自己的武器,慌不择路地想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自己可以在魔宫当护卫还活了这么久,完全不是因为实力强劲,只是因为会躲而已。 海裂躲在墙角根,看着赤城大帝带着一群魔,轰轰的直接闯进了魔宫,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片甲不留魔气冲天。 很快就攻到了魔尊的寝宫。眼看着就要把魔尊留下的神识灭掉了。 虽然对于谁做魔尊都很无所谓,但是海裂的心还是提起来了。 却看到赤城大帝一挥手,可以毁灭一座城市的力量撞到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神识上面。 那神识却纹丝不动。 海裂睁大了眼。 赤城大帝和海裂一样不可置信,他蓄力,又是一挥手。 这次神识动了一下,微微踉跄了一下。 只要动了一下就可以有第二下,那就离被推到不远了! 赤城大帝还没来得及高兴,下意识就又是一击,想要乘胜追击。 这一下还没有打中神识,就有一道力量打中了他。不声不响的,就只是轻轻的一挥手,却直接就让赤城大帝往后飞了出去,被坚硬的魔宫墙壁挡住,然后就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海裂还缩在墙角跟,看着赤城大弟子这个样子,后背发凉。却不免生出炙热的崇拜来。 造成这一切的女人拧着眉,回头看了看赤城大帝,很是疑惑。 厌春一直以为魔族很抗打,皮糙肉厚的,所以这一击没怎么压住。现在看赤城大帝这个样子,难得的开始害怕他死去。 不过她也不会治疗这种很严重的伤,所以即使担心,也只是依旧很粗暴地揪起赤城大帝,又打了一巴掌:醒醒! 海裂看着魔尊用一只手举起能比她两个还大的赤城大帝,还能毫不费力地再给一巴掌,愈发肃然起敬了:果然是魔尊啊。 厌春知道魔宫外面还有一个小魔,但是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赤城大帝又吐了一口血,幽幽睁开眼。 并不算小的眼里满是惊恐。 要不是厌春还揪着他,他甚至都要瘫倒在地化作一摊软泥了。 厌春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冷眼:魔域那个东西醒了? 赤城大帝看着这个样子的厌春,瑟瑟发抖。答案马上就到了嘴边了。但是想到自己在魔域里遇到的那个东西,想到他和自己说的话,想到自己和他做的交易。还是咬牙把话咽下去了。他色厉内荏,壮着胆子反问:有什么东西啊?没有什么东西啊。 厌春举了这么一会儿也烦了,她随手把赤城大帝一扔,像是扔掉了什么坏东西一样拍了拍手,冷笑:你说什么?长得像状神,但是比状神丑多了,声音聒噪难听。我可比你了解多了。你现在早说也是说,我打一顿再说也是说,你还是现在就说吧。 顿了一下又微微附身,直视着赤城大帝的眼:我把他封到魔域的时候,你祖爷爷还没到我腰间呢。 赤城大帝看着这个人,现在是真的克制不住恐惧了:你到底是谁? 第63章 可她现在不在啊 厌春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这个魔的祖爷爷是谁,但是看这个魔信了,她也不想解释了,只是任由赤城大帝误会。 然后用很淡然的语气问:他现在实力如何啊? 赤城大帝看着厌春,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最后反而是厌春先笑了一下:算了,你的实力,应该看不出来他什么实力。要是你都能看出来,那 那天道当时干什么特意来求我? 厌春没有说完,赤城也不敢问。看着厌春这个咬牙切齿的表情,就忍不住颤抖。 最后还是被厌春唬住了,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在魔域遇到的事全部说出来。 之前在魔域死里逃生遇到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上古魔兽,还和魔兽做了交易获得了深厚的魔力,本以为这是奇遇,自己将来定会出魔头地走上人生巅峰。第一步就是回魔界,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等到攒够了声望和期待,就直攻魔宫成为魔尊。然后不声不响提高实力,杀掉魔兽。最后带领魔尊一统三界成为最大的王想象过于美好,现在第二步就折戟了。 赤城大帝压根不敢有隐瞒,就怕她看出来再打自己一顿。 虽然魔族身体强健就算是受伤了也会很快就恢复,但是伤得太重了还是会死的啊! 厌春本来也就只是想知道答案,听到了也就没什么事了。看着赤城大帝一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骨玉是建造了一个地牢用来关押反叛的大魔,但是厌春左右看看,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用来把赤城大帝送去地牢的魔。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7) 厌春又不想自己去,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找那个魔兽,思索片刻,又看向赤城大帝。 赤城一个哆嗦。不敢抬头看厌春。 但是还是躲不掉。 厌春用一种很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商量的语气,问:你再去魔域一趟?打探打探消息? 她是在询问,但是赤城大帝现在技不如人刚刚被打,怎么敢拒绝呢? 但是真的要去 赤城想着自己在魔域见到的那个东西,瑟瑟抬头看了一眼厌春。一时分不出到底是哪个更可怕。 见到赤城这个样子,厌春更和蔼了一点:你去打探消息,你就是我这边的魔了。以后他伤害你,我还可以帮着挡一下,但是你不去,你就是我的敌人,他却不会保护你你自己掂量掂量。 赤城最后还是答应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还是不甘心,鼓起勇气问厌春: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厌春一向没有讲故事的天赋,也不怎么会和别人讲故事。但是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过得快快乐乐的了,突然多出来一个这么大的危机。厌春心里烦躁,也就和赤城说了一点:天道闲的没事搞出来的。搞出来了它弄不死了,只能封印在魔域了。 赤城怎么也想不到这管天道什么事,还想再问问。 厌春倒是先忍不住了。 本来自己之前受了伤,都知道治不好就要死了,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没想到就是看个话本子的功夫,突然就来到了几千年后。还遇到了这么好的师姐和师门,有了点归属感觉得自己可以好好活下去。没想到之前自己拼了命封印的魔兽现在居然又开始蹦跶了?几千年了还是同一个套路,还是给魔魔力,最后汲取魔的生命力让魔成为没有思考能力的魔兽。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如之前呢。之前虽然没几个能打的,但是抱抱团勉强还可以杀几个被驱使的魔兽,让自己还不至于分心去打小喽啰。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现在这个世道,连一个大乘期的都没有了。 就算是一直不在意这件事的厌春,现在也不免开始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了? 之前就想过的一个可能现在□□裸地铺在面前,逼得厌春不得不怀疑。 莫不是天道真的就是找不到人了,让自己去封印一次后还要把自己送到三千年后,接着给它收拾烂摊子? 之前一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生活也很安逸。厌春也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开始想了。 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 但自己现在空有上辈子的实力,伏夏这个身体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刚刚筑基的菜鸡。自己别说去找天道问明白了,就连天道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了。 于是就越发暴躁,很是凶残地告诉赤城:我现在和没有办法和天道对话了,所以你最好有点用处,打听明白,现在那个魔兽到底怎么样了他给你的可不止是魔力,最多十年,你就会变成傀儡,任由他驱使。你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赤城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有点慌张地后退了一步,看厌春的神色不似作假,咬牙点了点头。 厌春来魔族也就是因为这件事。 现在知道了,也就很快回去了。 念寒宗还是那个样子,安安静静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伏夏总觉得慕青峰现在空荡荡的。 伏夏在直接回了房间,又吃了一块糕点。 还是被噎着了。 倒水的时候发现壶里连水都没有了。嘴里的东西太多,就连开口叫人都有点困难。没有办法,她只能含着那一口糕点,拎着茶壶推开门想自己去找水喝。 没想到刚刚出门,原本自己那个房间传过来了一个声音:伏夏,你醒了? 伏夏于是就拎着那个空荡荡的茶壶,回自己房间,倒了一杯水把嘴里的东西送下去,问宗主:你怎么来了? 没大没小的, 宗主叹了口气:来找你的,你什么时候搬去宁榕房间住了? 就今天。刚刚搬过去的我觉得那个塌太小了,睡着不舒服。 宁榕在的时候就不嫌小? 不一样! 宗主也不和她争辩这个,说起了自己来的原因:上个月凛剑峰收了一个弟子,去给弟子添魂灯的时候,你的魂灯亮了。 伏夏偏偏头:什么叫亮了?正常魂灯不就是一直都是亮着的吗? 表达有误, 宗主揉了揉眉心:之前你的魂灯突然出现,灯光暗淡好像一阵风就能给吹灭了。我顺着魂灯找到了你,养了这么多年,直到你筑基。也就是五年前,还是一直都是蔫哒哒的。但是前年,灯亮了。 前年 不就是自己刚来的时候吗? 伏夏心里一咯噔。 宗主拧眉:前年大概也就是厌春前辈出现的时候,我现在在想,你和厌春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之前去找凛剑峰峰主问的时候,峰主是说过伏夏的魂灯是暗淡的。当时说什么先天不全憨憨傻傻的原因。没想到现在魂灯居然亮了吗? 伏夏慌张地眨眨眼,故作淡然,很是夸张地问宗主:所以我会不会是厌春前辈?!我身体内现在有两个灵魂,一边是厌春一边是我? 宗主看她这个样子,被气笑了:厌春前辈要是在你身体里面,就是夺舍了。那你的魂灯现在应该是灭的,怎么会亮? 宗主说完,也没有看伏夏的反应,只是忧心仲仲:你本来就是伏夏峰的人,当初厌春前辈长居伏夏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宁榕走的不是时候,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找到厌春前辈。 宗主为了自己这个徒弟愁得头大,所以完全没有发现伏夏脸上的茫然。 自己是厌春,这件事不容质疑,货真价实的厌春。 这个身体是伏夏,念寒宗宗主的二徒弟,前二十多年憨憨傻傻没有一点存在感。这个事情,所有念寒宗的人都可以证明。 那么,现在厌春的灵魂在伏夏的身体里,伏夏的魂灯,反而亮了? 伏夏连连后退,很是狼狈地坐到椅子上,猛喝一大杯水。 尘琅阁的试炼塔里。 素渺举着灯,跟在宁榕身后,小声喊她:师姐,你和我说说话吧,我害怕。 宁榕于是就应:嗯。 她没有压声音,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塔里,回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好像有人在身后说话一样。 素渺更害怕了:你小声一点。 宁榕沉默了片刻,还是小声地嗯了一声。 还是有回音,这次小小声的回音,不像是有人在背后说话,而是有人在耳后喘气。 素渺眼眶马上就红了,她上前两步,想去拉宁榕的衣袖。 宁榕快走两步躲开了,这次倒是肯多说几句话了:你别怕,没事的。 她说话一向温和,要不是她刚刚躲开的动作过于干脆敏捷,素渺都要信了她是真的想要安慰自己了。 素渺委屈地抹眼泪:太黑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的,这里又是尘琅阁离开安葬陨落前辈的地方,阴森森的,只有自己手里灯光的这一点光热。素渺怕得都不敢直立行走了。 宁榕沉默了片刻,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把夜明珠递给素渺:那就只看着有光的地方吧。 素渺看着这个样子的宁榕师姐,抹抹眼泪,控诉:要是伏夏师姐在,伏夏师姐一定愿意给我牵的! 宁榕看着素渺,又沉默了很久。 她许久不说话,周围过于安静,素渺又怕了,催促:师姐,你说说话啊! 宁榕叹了口气:可她现在不在啊。 素渺看着这个样子的师姐,依旧害怕。但是又觉得,自己的牙都开始酸了。 宁榕很快就又叹了口气,给素渺一个袖子角,带着她往前走:这里这么黑,幸好她不在。 第64章 家门不幸 伏夏本来不知道那个魂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上辈子没有加入门派,也就没有长辈正儿八经地给她点上一盏魂灯。 现在听到宗主这么说,也想去看看自己的魂灯。 宗主摆摆手:还看什么啊,什么也没有。你还不如等宁榕回来,找到厌春前辈去问问呢。 伏夏一窒,怯怯问:不是您去问吗? 刚刚还是你呢,现在出事了就会用您了。 宗主撇了一眼伏夏:我要去,但是也要让前辈看看你到底是谁吧? 我一定要去见前辈? 宗主看着伏夏,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在纠结这个,见不见有什么重要的?能比身世性命还要重要? 她反问:不能见吗? 伏夏连忙摇头:没有不能见。 伏夏不能不见厌春。 但是厌春可以不见伏夏。 只要自己不出现,宗主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吧? 伏夏又和宗主说了会儿话,问了些关于骨玉和虚昭涵的事,就把宗主送走了。 她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在念寒宗到处走了走,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又去了易安崖。 已经是秋天了,易安崖上的草现在已经枯黄了。伏夏坐了一会儿,看着崖下的雾发了会儿呆。 回去的时候是傍晚了。 伏夏给自己泡了一壶清茶,端端正正的在桌上摆好。然后十分虔诚地拿出小靠山给自己买的零嘴。 糕点还可以吃,应该还可以再放一段时间。 糖葫芦只有一串,昨天已经吃掉了,没有上清宫一行小靠山亲手给自己做的那一串好吃。 干果也可以再放一段时间,今天给宗主吃了一点。宗主还叮嘱自己要少吃,说吃多了会上火。 至于爆米花。 伏夏解开纸包,捻起一个放到嘴里。 看来小靠山说的不能放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也就只是一天,昨天香香甜甜脆脆酥酥的爆米花现在已经开始犯潮不脆了,放到嘴里是韧韧的感觉。 伏夏一口口咬碎,连着茶水一块吞下去。 得亏是小靠山现在不在,不然我哭着闹着也要她给我买新的去。 伏夏这样想着,又吃了一个。 看着窗外太阳下山,和山峰相接的那一块是好看的淡紫色,又有一层好看的浅蓝色和青灰色。 于是突然就又想。算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好吃,可以咽下去。 不如就拉着小靠山一起看夕阳,一起吃这样的、已经不脆了的爆米花。 骨玉是魔族,她和人不一样,对人有用的药物用在她身上,往往用处不大,有些甚至会有反效果。 其实骨玉在念寒宗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一样的角色。 可是宗主是一个好母亲。 为了虚昭涵,她一个名门正派的宗主,每天要处理念寒宗的食物,帮骨玉处理那件事的后续,还要费心找可以治疗魔族的药。 之前伏夏不怎么在乎骨玉,只看着宁榕,眼巴巴地等着宁榕醒来。现在宁榕醒了又走了,伏夏就和吃错药了一样,天天催着宗主要赶紧治好骨玉。 宗主念着家门不幸,却还是加快了寻药的速度。 所以在这年冬天下第一场雪之后,虚昭涵先醒来了。 第一个发现的还是呆在慕青峰的伏夏。 伏夏正在后院烤红薯,听到虚昭涵的声音了,就连忙把红薯挖出来,捧着跑回去,去看虚昭涵。 虚昭涵死里逃生,昏迷前最后一个见到的,醒来第一个见到的都是伏夏。现在一看到伏夏眼里马上就溢满了眼泪,一眨眼就掉下来:师姐 伏夏捧着红薯,即使带着厚厚的手套,还是觉得烫烫的。于是她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用带着手套的手指甲尖拨开薄薄的红薯皮。 烤红薯的香气马上就散开,充满整个房间。 虚昭涵闻到这个味道,一边抽噎,一边问:师姐你在吃什么啊? 伏夏笑着,把红薯放到她鼻尖上晃:烤红薯啊,你想吃吗? 虚昭涵身上还有点疼,但是还是坚强的点头:想吃。 她说着,还顽强地想要抬头去咬一口。 师姐这么好,自己又刚刚醒来,就算是自己没有经过同意咬了一口,她也不会生气的吧? 虚昭涵看着那快香香甜甜的红薯,觉得自己都能尝到味道了。 但是没有咬到。 就在她的嘴唇碰到红薯的前一刻,伏夏手疾眼快把红薯捞起来,放到自己嘴里咬了一口。 热热的甜甜的,丹药峰小道童用小靠山留下的钱专门去山下给自己买的。 伏夏幸福的眯起了眼。 虚昭涵都快要流口水了,眼巴巴地看着伏夏,喊:师姐 伏夏这才低头去看虚昭涵,把嘴里那口烤红薯咽下,对虚昭涵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熬:想吃吗? 虚昭涵点头。 伏夏狠狠敲了一下虚昭涵的脑壳:想吃就把你那个夭寿的契约给我解开了!你知不知道这多危险?! 虚昭涵听到这句话,才猜测自己突然受伤是因为和骨玉的契约。她有点羞赧,但是很固执很天真地和伏夏说:师姐,我不能让骨玉杀人的,我不可以把这个契约解开,我不能让骨玉滥杀无辜! 伏夏又敲了一下:她不杀别人就杀她!要不是你这个契约,她一回去就杀掉青城大帝,现在还会有这些事吗?!她倒不杀人了,多少人因为她死啊?! 虚昭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是茫然地看着伏夏。 伏夏冷笑了一声,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虚昭涵。 宗主过来的时候,虚昭涵呜呜地哭着。 伏夏趾高气扬十分生气地坐在虚昭涵身边,吃着烤红薯。 宗主: 虚昭涵醒了骨玉很快就也醒了。 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骨玉记起了当时在念寒宗的记忆了。 刚刚记起来,在念寒宗的记忆和在魔界的记忆加在一起,搞得骨玉心里激荡,恨不得马上就和虚昭涵结契永远在一起。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8) 但是一睁开眼,就被虚昭涵又划伤了手腕,把之前的那个契约都给解开了。 契约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立下或者解开了。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又被解开了一个契约。骨玉马上就又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在一边冷眼旁观的伏夏: 不是说魔族都皮糙肉厚吗?为什么一个个动不动就是吐血晕倒? 海裂自从上一次见到魔尊单方面虐打赤城大帝的现场之后,已经成为了这个人类魔尊最忠诚的信徒了。他甚至就连站岗的姿势都更加笔挺了。 他很期待魔尊的归来。 直到这天,他真的见到了魔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又突然出现了的骨玉。 海裂看着同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骨玉,心里隐隐期待那个人类可以想对待赤城大帝一样,给骨玉一个教训。 怀着这么简单的期待,他看着骨玉走进魔宫。 然后他就感觉到,那道神识,居然慢慢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骨玉在魔宫寝殿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的字歪歪斜斜的,纸也是皱巴巴的。带着油渍和一股说不出来,但是甜甜的味道。 很是倨傲地告诉她魔域有魔兽,她如果还想活着,就派魔赶紧去魔域看看。 这个语气,和当时让自己去洛梅谷的那个人很像 骨玉看着这张纸,突然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看了好一会儿,她眼尖地看到这张纸的褶皱里,还有粉白色的糖霜。顺着大而深的折痕折回去,能看到是一个小小的包裹的形状。 当时在念寒宗的时候,常常见到虚昭涵和她那个师姐吃的糕点。用来包裹糕点的纸,好像就是这个。 骨玉很快就从所有关于虚昭涵的记忆和虚昭涵对自己说的话里,找出了那些有关于伏夏的印象。 好像,是很神奇的一个人啊。 骨玉拿着这张纸,又去了一趟念寒宗。 伏夏现在没有心情和虚昭涵玩了。所以就只是坐着,看虚昭涵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 她高兴不起来。 昨天她去了一趟魔族,特地去找了赤城大帝,但是赤城说他这次又去魔域,根本没有找到之前见到的魔兽。他手下的魔深入找了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要不是他真的见过,甚至都会以为魔域根本没有东西。 伏夏一烦,就会强迫自己想一些会让自己高兴的事情。 之前她烦起来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于是恶性循坏会越来越烦。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她一烦,就会想起小靠山。 一想起小靠山就高高兴兴的,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所以现在她托着腮帮子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师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虚昭涵自从知道了宁榕师姐因为自己和骨玉的事受伤,甚至失去了灵力之后,就对宁榕很是愧疚。现在听到伏夏这么说,她就开始失落内疚:不知道啊。是我对不起师姐。 伏夏没有安慰虚昭涵,而是兴致勃勃地站起来:师姐现在收不到消息,我们可以给师姐写信,等到她回来了,就可以看到我们这时候想对她说的话了! 骨玉来到念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虚昭涵和伏夏排排坐在石桌两旁,桌上是糕点零嘴。而两个人低头奋笔疾书。 包裹糕点的纸和自己手里的纸确实是一样的。 骨玉悄悄地凑近了一点。 正好伏夏一边写字一边和虚昭涵说话:修行这么辛苦,师姐又是重新开始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重回巅峰。 虚昭涵内疚:是我不好。 没事, 伏夏又写了一个字。 骨玉看过去。 工整好看,笔锋像剑刃一样锋芒毕现。 骨玉低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纸上的纸,陷入沉思。 第65章 这一年宁榕回来的时候,伏夏也终于得到了一点魔域的情况了。 骨玉伤好回去接着当魔尊,迫于那个不知名但是十分能打的人类的淫威,又因为自己魔尊的责任,所以也尽心尽力地帮忙寻找魔兽。 也知道了一些情况。 比如之前青城大帝之所以会逃出地牢,也是因为这个魔兽。 而青城大帝手底下的一些魔,已经跟着那个魔兽好几年了。现在大概已经成了傀儡,跟着魔兽在魔域到处流窜接着壮大实力。好像是有什么阴谋。 厌春听到这里摆了摆手:没有什么阴谋,他的想法明摆着的吗不是?他就是想一统三界成为世界之主。 骨玉沉默片刻,问:他只是魔兽吗? 他大概想做魔仙吧,谁知道他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啊。 骨玉还想说什么,厌春突然抬头,转瞬间就没影了。 念寒宗。 虚昭涵屁颠颠跟着宁榕,又殷勤又心虚:师姐,你回来啦?师姐,你渴不渴?师姐,你快休息一下。师姐,伏夏师姐现在住在你的房间里,你去我房间坐。师姐 宁榕慢慢往前走着,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个身影。于是缓缓地转头去看虚昭涵:那个 她没有说完,但是虚昭涵还是很快就意识到了她想问什么,马上回答:伏夏师姐今天正好下山了,我现在就去叫她回来! 虚昭涵说完就转身要下山去。宁榕也跟上:我和你一起。 虚昭涵回身来拦她:我去!你休息! 宁榕坚持:我也去吧,这样快一点。 虚昭涵还想说什么,就看着宁榕看着自己背后的位置,一言不发,也不再管自己了,就那么直直地往后面走过去。 虚昭涵回头。 自己那个今天正好下山的伏夏师姐就站在门口的位置,手里拿着一包爆米花。 宁榕快步走过去,临到头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看着师妹不知道说什么。她对伏夏笑了笑。 伏夏手一颤,手里的爆米花就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反正东西不小心掉在地上是假的,她心神大震想上前抱住小靠山,是真的 宁榕看着掉在地上散开撒了一地的爆米花,微微附身,想把纸包上的那些捡起来。 还没有彻底弯下腰去,伏夏就往前一步,抱住了她。 因为附身的动作,宁榕的脑袋直直地撞在了伏夏的肩膀上。 伏夏小声喊:师姐。 宁榕僵了僵,直起腰,也回抱住了伏夏,安慰:没事,师姐回来了,师姐给你买新的。 因为拥抱的姿势,宁榕看不到伏夏的表情,但是虚昭涵现在是直直地对着伏夏的。 所以她就看着伏夏师姐狡黠并且带着一些憨痴的笑,觉得自己有点牙酸。 之前因为受伤,渊玉石床被放到了伏夏房间,后来宁榕醒了离开了,伏夏就不愿意和骨玉虚昭涵睡在一个房间里,自己搬去了宁榕房间住。 后来骨玉和虚昭涵醒了,伏夏也没有搬回去住,自己那个房间还是放着一个大大的石床,她还是住在宁榕房间。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去了宁榕房间。 现在宁榕回来了,虚昭涵看着那个被伏夏师姐占着的房间欲言又止,不知道宁榕师姐要住在哪里。 伏夏倒是没有犹豫,就那么把宁榕迎去了她房间里了。 这个房间是很熟悉的。 宁榕看着自己的房间,觉得很熟悉,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这个熟悉是为了什么。 这个位置,坐北朝南,是自己的房间。 里面确实也有很多自己的东西。 床脚的柜子里有自己的东西,自己看的书,自己收集的字画。柜子里也有自己的衣服。梳妆柜里也有自己的冠自己的簪。 但是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东西全部都是自己熟悉但是不是自己的东西。 被自己剑气划了一道的红木椅上是自己买给师妹的垫子。桌子上是自己买给师妹的好看的茶杯和零嘴。床脚的柜子自己的剑谱上面放着一摞的话本子,师妹也不知道跑看了多少遍,边边角角都皱了起来。旁边就放着自己买给师妹的各种摆件。自己那张睡了二十多年的床上挂着自己买给师妹的纱帘。本来干干净净的梳妆柜上摆放着胭脂水粉和首饰,看着也没有用过几次,好像都落了一些灰。至于衣柜里,自己的衣服和师妹的衣服掺杂在一起,看着亲密无间。 虚昭涵看着这样的房间,一言难尽。 但是看着前面两个师姐的表情,觉得她们好像都不是很在意。 宁榕看着这个房间,顿了顿,问伏夏:住着还习惯吗? 伏夏丝毫不脸红:很习惯! 宁榕就想去伏夏房间住。她转身要走。 虚昭涵对宁榕师姐很是内疚,于是格外殷勤地跟着:伏夏师姐的房间没有收拾,住不了人。 宁榕没有在意,还是推门进去了。 一眼就看到放在房间正中间的那个石床。 虚昭涵解释:这个石床真的很沉,我们搬不动,正好平时也用不上,索性就放在这里了。你要不先和伏夏师姐住在一起? 搬不动? 虚昭涵醒得晚不知道,但是宁榕是知道的。她转头去看自己身后的伏夏。 伏夏抬头看看天,转头看看窗棂,再回头看看院子里的石桌。就是不看宁榕。 虚昭涵顺着宁榕的视线看向伏夏,虽然不知道宁榕师姐为什么要看伏夏师姐。再一想想有觉得宁榕师姐好像就是一直的在看着伏夏师姐的但是还是疑惑,于是又喊了一声:师姐? 先别看伏夏师姐了,先想想你今天你住在哪里吧。 宁榕就走到石床边,试图自己把这个石床搬走。 未果。 反而因为过于使劲,手腕都有点酸了。 宁榕轻轻地转了转手腕,又揉了揉。 伏夏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不高兴地走过来:你搬它干什么?就放在这里吧。 我今晚 今晚和我住啊! 伏夏没等宁榕说完就直接说了,说了之后才找补一样:不不不,那是你的房间,应该是我和你住。 这两者有什么不一样吗? 虚昭涵看着伏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这一会儿自己的牙酸到发苦。 怎么都在这里? 外面突然传过来一个声音,带着很明显的愉悦。 宁榕回头,是宗主过来了。 宁榕连忙行礼道歉:没有第一时间去拜见师父。 没事。 宗主把宁榕扶起来,说:我是有事找你。 伏夏看着宗主,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宗主拉着宁榕在石床上坐下,看了伏夏一眼,又问宁榕:你现在还可以联系上厌春前辈吗? 果然宗主还是想见厌春! 宁榕听到这一句话,有些呆滞地看向宗主。 宗主表情凝重,把之前厌春当魔尊,还有伏夏的魂灯几件事一一说出来。叹了口气:不管是为什么,仙子啊厌春前辈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变量了。你要是还能联系上厌春前辈,就问一问,愿不愿意为我解惑。 听到这件事还关乎伏夏,宁榕的表情也凝重了不少。她一五一十地告诉宗主: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厌春前辈了。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见到前辈。我尽力吧。 虚昭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现在还能听到这个名字,这个故事过于离谱,她瞪大了眼,偷偷去问身边表情也开始凝重了的伏夏:这件事,你知道? 伏夏看了一眼虚昭涵,点头。 我不仅知道,这个故事里的两个人,都是我。 但是我依旧一头雾水。 宗主和宁榕又说了一会儿话,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也就起身了。 宁榕要送她。 她拦住了:你刚回来,还是先休息吧。对了,怎么都在这个房间里呆着? 宁榕: 虚昭涵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可以插上的话题了,主动回答:宁榕师姐的房间现在伏夏师姐正在住,宁榕师姐没有地方睡。 宗主疑惑地指着那个石床:现在没有人在这里谁,伏夏可以搬过来了啊。 伏夏看着那个邪门的石床,心想我才不睡,每次一睡都得梦到首叶云,醒来就魂不守舍的。摇头:这个石床睡着不舒服。 那就把石床搬走啊。 虚昭涵夸张地说:这么大的石床,根本搬不动! 虚昭涵不知道,但是其他几个人都是知道的。 宗主和宁榕齐齐看向伏夏。 伏夏不说话。 宗主失笑:你搬来的,不搬走吗? 虚昭涵顺着宗主的眼神看过去,觉得自己耳朵坏掉了。 谁搬来的?谁? 你们为什么都看伏夏师姐? 伏夏师姐不是连剑都拿不动吗? 伏夏看着宗主,扯起一个一点都不高兴的笑来。缓缓地走到石床旁,附身拉起石床的一角。 三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伏夏。 宗主是因为上一次伏夏的动作过于干脆没有看清楚伏夏是怎么转眼间就抬起了这么重的石床,这次想看仔细。 虚昭涵是不相信自己师姐会这么厉害,想让师姐打自己的脸。 宁榕宁榕也不相信师妹会这么厉害,生怕师妹和刚刚的自己一样,扭伤手腕。 宁榕不看石床,只看着伏夏的细瘦白皙的手腕。 只见那手腕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看着就是极其使劲的样子。 因为很用力,伏夏甚至发出了哈的一声。 石床丝毫不动。 伏夏如是又尝试了两次。石床没有一点动静。 宁榕生怕师妹伤着胳膊,喊停了她。 宗主也算看明白了伏夏的意识,无奈地摆摆手:搬不动就不搬,宁榕去和伏夏一起睡。 伏夏马上放下石床,对着宗主感激一笑。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49) 别说,笑得还挺甜, 要不是宗主还记得这个人一只手扶住石床的样子,肯定也就信了她是一个柔弱不可自理的人了。 第66章 骨玉茫然 这天晚上的时候,宁榕终于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出来一个可以放自己东西的地方,用自己常用的东西取代了一些伏夏放在自己房间但是并不常用的东西。 在她收拾的时候,伏夏一直就坐着看着她,不动。 最多也就是在她拿起自己的东西想要问自己这个东西要不要用的时候,不等她问就懒洋洋地回一句:这个不要了,收起来吧。 宁榕也压根没有打算让她动手,自己收拾好了就推开门想要出去。 伏夏当时还以为师姐不想和自己住在一起所以决定晚上不睡觉了。 当时就喊住了宁榕。 宁榕站定了回头去看她,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宗主要她去联系一下厌春,想要问厌春一些事情。那她现在出去大概就是要去找厌春吧? 而自己,好像并没有和她说要怎么找到自己,她之前想要找自己,一直都是在院子里等自己的。 伏夏心里千回百转的,看着宁榕,呆愣愣解释:不是我和宗主说的厌春前辈的事的。 虽然小靠山没有问自己,但是自己还是先说了比较好,免得小靠山觉得自己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 虽然现在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好像是不打自招。 宁榕不知道师妹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她现在出去其实也是因为心情确实复杂。 之前不是没有和师妹住在自己房间,当年在黎城,也是住在一家客栈的。当时师妹说自己怕黑,虽然宁榕知道师妹大概是信口胡诌,但是当时只是觉得那是自己师妹,这种不重要的事就可以不在乎,师妹想,自己就可以陪着。 但是现在。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知道师妹对自己不一样,觉得自己对师妹的感情不只是简单的师姐妹之前的感觉了。经过在尘琅阁的这几年,一直都在黑暗里,长久的沉默宁静,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这么长的时间里,即使自己没有特意拷问自己内心对师妹究竟是一个什么感觉,但是每次犹豫、每次觉得孤独、每次害怕、每次心慌。如果都是为一个人的话,那自己对这个人是什么想法,就是昭然若揭了。 都这样了,宁榕自问,自己是断然做不到还像之前那样和师妹好好地睡在一起的。 之前在宗主那里应下来多少还是带了那么一点的私心。但是真的和师妹在同一间屋子里坐下的时候,宁榕才发现,自己可能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更何况师妹也不是一个安生的。她万一再心血来潮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或者说要和自己通宵谈心。自己指不定会怎么样。 宁榕不敢考验自己。 再加上,宗主说厌春前辈的事或许是关乎师妹的。 宁榕还记得师妹的身体不好,所以想赶紧找到厌春前辈,问清楚一切。 现在发现师妹居然在意这件事,有些好笑,又怕师妹多想,马上说:我知道,是我之前去找师父问,露出了马脚。 伏夏看着宁榕,恋恋不舍:你说完了就赶紧回来睡觉啊,我等着你。 没事,你先睡。 宁榕说完,迈出去,同时轻轻地合上门。 门内,伏夏看着走远了的人,慢慢的,把宁榕的被子,往自己这里拉了拉。 本来两个被窝中间隔了很大的一个空隙。这么一拉,还是有很多。 伏夏看着这两个被窝,抿着嘴,把自己叠起来的被子全部铺开,霸道地盖住了宁榕被窝的一个边边。 宁榕在外面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了厌春。 其实她从黎城受伤之后,就没有见过厌春了。 满打满算这都过去了四年多了。 在院子里等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已经四年多了。 之前她很崇拜厌春前辈,修炼的时候遇到难题,一再尝试最终还是失败的时候不少,每次她想放弃的时候,都会想一想厌春前辈。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想厌春,当时不明白,现在想想也不明白。 说起来厌春不是一个很好的适合给自己鼓励、给自己勇气、给自己不畏惧失败的信心的人。厌春真的很顺,没有经历什么挫折。大多数人遇到困难了再去想想厌春,多半是嫉妒。 可当时宁榕想着就是连一点不甘心都没有,她常常会因为厌春得到力量。因此她虽然天赋不好,但是在这新生一代里,是公认的佼佼者。 宁榕以为厌春前辈可以给自己一辈子的鼓励的。 但是在尘琅阁的那些天,她没有想过厌春前辈。 她想的,都是伏夏。 厌春前辈很厉害啊,自己现在还认识了厌春前辈,厌春前辈还对自己这么好。 宁榕知道自己依旧很崇拜厌春前辈,可是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想和厌春前辈一样厉害了。很厉害是一个很空泛的词。厌春前辈空前绝后,自己难以望其项背。 最重要的是。 自己也不用很厉害了。 可以保护师妹就可以了。 现在,宁榕拿着厌春前辈给自己的摘星,有点紧张,又有点怕。还隐隐有那么一点期待。 如果厌春前辈真的和师妹有什么联系的话,前辈现在来了,师妹的魂灯亮了,那前辈应该可以让师妹的身体变好吧? 厌春从后院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小靠山抱着摘星出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了,还是因为小靠山低头的这个动作,厌春觉得宁榕的下巴格外的尖,人好像也瘦了不少。 厌春十分自然地在宁榕身边坐下,好像昨天才刚刚见过:怎么瘦了? 宁榕笑笑:前辈。 厌春点点头,又问了一遍:是瘦了吗? 宁榕笑:就一点点。 一点点也是瘦了。 前辈不说我都不知道。 厌春随口说:看来你师妹也没有很在乎你,这么明显都没有看出来。 她说完这一句,就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小靠山都瘦了,自己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于是她就捶了一下脑袋,很是懊恼:真的太过分了,这都看不出来,真是 她说的是懊恼。可是在不知道她身份的宁榕耳朵里,自动转化成一个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的事实了前辈好像并不喜欢师妹。 宁榕因为这件事颇为沮丧。 再加上厌春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头雾水,所以两个人说来说去,最后也没有说出来个什么。 关于伏夏还是一无所知,至于魔族的事,厌春现在又已经不是魔尊了。自然也说不上什么了。 而魔族。 因为上一任那个身份不明的魔尊什么都不肯做,所以留下了一摊子事。再加上还有魔域的那个更不明身份的魔兽,骨玉着实是忙了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时机可以和那个不明身份但是格外能打的人类说一会儿话,本来以为可以探听出来一点什么消息。结果还没有问两句,人就这么走了? 骨玉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很是茫然。自己又处理了一些事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时间,想去念寒宗去看看虚昭涵。 她时间不多,紧赶慢赶赶去了慕青峰,从后山直接去了虚昭涵的房间。 然后就从虚昭涵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今天,宁榕回来了。 结合那个人急忙离开的时间,再加上自己知道的、能这么在意宁榕的人。只有一个人。 骨玉想着那封信,还有两个不一样的字体。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排除一切不可能,真相只有一个。 那个人,就是伏夏! 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在念寒宗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徒弟,但是她就是伏夏! 虚昭涵看着骨玉,虽然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但是肉眼可见她现在很高兴。虚昭涵就也高兴了,问她:怎么了? 虽然骨玉觉得伏夏是个好人,对虚昭涵也好。 但是毕竟人心难测,伏夏身上又有这么多的谜底,骨玉不敢和虚昭涵说,就怕伏夏知道了灭口。 于是她转移了话题:你今天看着也很高兴。 虚昭涵想到自己今天听到的事,很是兴奋。犹豫再三还是小声把今天下午的事全部告诉了骨玉。 骨玉:厌春? 虚昭涵点头:对啊,厌春前辈!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厌春前辈! 骨玉更茫然了。 这点茫然,在她离开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那个人时,达到了顶峰。 虽然现在大部分的人和魔都不知道,但是骨玉她可是成年之后就逐渐开始继承了她长辈的记忆和能力的啊!所以她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秘闻的。 四千年前,魔族开始休养生息想要征伐人界,就那么筹备了几百年。 被一个人类打得溃不成军。 也就是那一次,魔族不仅没有征伐到一点好处,反而就连之前的疆土都保不住。甚至因为丧失了很多强者,实力一落千丈。很多弱小的魔甚至沦落到要靠着去人界抢掠才能生存下来的地步。 原来是她啊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生气愤怒甚至要上去报仇。 但是现在的骨玉看着院子里那个眼里满是身边人的人,还是觉得。 哦,原来就是她,拿走了魔族最珍贵的象征着魔尊身份的玉牌啊。原来是她,动作快到从我手里抢东西还让我连残影都看不到啊。原来是她,自己一个人去魔族没有一点身份背景仅凭实力就当上了魔尊啊。原来是她,一巴掌把赤城打吐血啊。 哦。那就可以理解了。 毕竟她的对手,也从来不是我可以够得上的水平啊。 居然莫名觉得有被安慰到。 骨玉这么想着,颇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念寒宗。 毕竟她只是一个魔尊,又菜,又忙。 不像厌春前辈,厉害就算了,还这么清闲。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有时间来和喜欢的人聊天可惜啊,据她所知,宁榕是喜欢她那个叫伏夏的师妹的,厌春前辈可能不能得偿所愿了。 可是她还是有空闲时间啊! 不是说有多大能力就担当多大的责任吗?厌春前辈为什么可以这么清闲?现在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不是厌春前辈出来当顶梁柱? 为什么要为难自己一个没有能力的晚辈呢? 我也想要时间和我喜欢的人说话啊! 这些念头在心里滚来滚去。 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还是回去接着去看魔域的情况吧,最好还是找个时间自己去看看。 大敌当前,还是先解决了那个魔兽的事最重要。虽然厌春前辈可以当顶梁柱,但是也不能所有事情都让她扛啊。 浓重夜色中,骨玉没有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一个魔。 浑身漆黑隐在夜色中,没有呼吸,双眼无神,好像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跟随主人命令动作的傀儡。 作者有话说: 师父父的文开了! 《可把你牛逼坏了》 快去看!! 第67章 你是喜欢她吧? 宁榕还在和厌春前辈说自己在尘琅阁遇到的事。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说来说去也只是永久不变的黑暗、沉默,间或夹杂着素渺的抽泣。很压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来的,全是伏夏。 伏夏说她怕黑,幸好她没有去。 素渺总是说起伏夏,不知道为什么,素渺好像对伏夏有些误会,伏夏明明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人,为什么在素渺那里,伏夏会是一个可以照顾别人的人呢? 也就是自己和素渺一起去的,要是伏夏在,应该就不会这么沉默了。师妹真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平时就是喜欢说话。 厌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听小靠山说自己的事。但是很明显,小靠山并不会和伏夏说这些。所以就算是作为厌春来听这些事,她也觉得很心动。 只是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厌春忍不住打断了宁榕:她话很多吗? 宁榕意识到自己和一个不喜欢师妹的厌春前辈说了这么久的师妹,有点茫然。但是还是诚恳点头,和厌春说:很多,但是不烦,她说话的时候很有趣。 有趣? 厌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话多、有趣两个字连在一起。 她本人是不喜欢别人话多的,可以参考虚昭涵。她讨厌喋喋不休讨厌侃侃而谈,之前长久的自己一个人,让她很容易习惯沉默安静。她确实也很喜欢安静的环境。 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想要别人说说话,或者说会有倾诉欲。这个时候很少,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的。 现在听到宁榕说自己话多,已经够让她吃惊了。 万万没想到宁榕居然还说自己话多有趣? 有趣? 就算是本人来看,都觉得宁榕好像是被猪油蒙了眼。 就自己那个一句话噎死人,说来说去说不到点子上,还总是戳人伤疤,而且又作又矫情的说话方法,居然还能算得上有趣? 厌春很是同情地看着宁榕,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 其实是想要劝劝宁榕的就算是喜欢,也不能这么没有底线啊?!还是要有一点分辨能力的,不然就会被吃的死死的永远翻不了身的! 可是心里却是甜甜的。还隐隐的想,原来小靠山这么喜欢自己啊。 自己不能让小靠山吃亏啊,要更喜欢她才可以啊。 可是自己还能怎么喜欢她才好呢? 在厌春很少的和别人相处的经验中,她对宁榕的喜欢,已经是最喜欢的了。喜欢到她不知道要怎么说这种喜欢才可以。 她不是一个很有同理心的人,最多也就是会将心比心。这个将心比心在她这里已经是一个很高的待遇了。只有她喜欢的人才可以得到这个待遇。 她不喜欢的事,将心比心,就不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也会给自己喜欢的人一点。 她喜欢虚昭涵和梅梦姣,也喜欢念寒宗上的前辈和素渺,虽然这种喜欢无关风月,但是也是喜欢。 所以她虽然很烦,但是不会阻止虚昭涵和自己倾诉,也会看在梅梦姣的面子上忍让梅乐超,也可以不和素念计较。 但是小靠山不一样。 有些事情,厌春自己不在意。 但是她好像就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站在宁榕的角度看宁榕经历的事。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0) 她自己不怕疼,或者说之前的有怕过的,但是后来长久的疼深入骨髓,她也就习惯了。后来甚至觉得疼痛会让自己更清醒。但现在这样的她,却一点也看不得小靠山受伤疼痛。她好逸恶劳,却知道小靠山的身份和她的担当,所以愿意尊重她让她接着一点点进步下去,而不是自己上手帮她做好一切。 厌春拧眉,心想但或许这算不上什么,这是一个喜欢她的人应该做的。或许我应该更喜欢她一点,想她对我这样,无条件包容她所有的不好,并且由衷地欣赏她的不完美。 厌春这样想着,转而又想小靠山有什么让自己不满的地方。 宁榕不知道厌春前辈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以为是自己一直说师妹让她不高兴了。于是颇为担忧紧张地看着前辈,就怕她因为自己的原因对师妹不满。 但是只看到前辈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眼珠子咕噜噜转着,看着还挺挺像师妹的。 厌春最后也没有想出来宁榕有什么地方是自己不满的,于是她就觉得自己更喜欢小靠山了。 她很是高兴,转头想和宁榕说她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惯着伏夏的。 话没说出口,突然感觉到了通天魔气。 是骨玉的,里面还带着一丝很熟悉的气息。 厌春马上站起来,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小靠山说一句什么,转身就化作一束流光,往骨玉那个方向去了。 骨玉都快要到魔族了。突然有人从后面袭击。 来着很强大,像野兽一样,没有什么技巧,完全是凭借着力量打的。 骨玉勉强应对。 突然被人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骨玉以为是敌人,下意识回身推出一掌,想要挣脱出来。全力打出去的一掌被轻飘飘地挡住。骨玉还没来得及再送出一击,就被整个翻了个个。然后就被放下了。 骨玉凝神看过去,是厌春。 人狠话不多,像刚刚揪着自己一样,揪着那只魔的后脖颈那只魔现在是魔形,浑身漆黑,还带着骨刺。一个魔能扛得上三个厌春大了。 厌春就那么硬生生掰下来一排她小臂大小的骨刺。 要不是刚刚骨玉也和这个魔过了几招,知道这个魔究竟有多么强大,现在肯定会觉得这骨刺是木头做的。 虽然自己也可以掰下来,但是这么轻松就有点 骨刺被掰下来,血液横流,甚至有一些溅到了厌春脸上。可是那魔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现在还是之前的样子,全力想要攻击自己。 厌春看魔这个样子,心里有谱了已经没有意识了,连自己的感觉都没有了,感觉不到疼痛,只会听从主人的指挥,攻击主人让攻击的人。 她知道了就不想接着和这魔缠斗了。她揪着还在试图冲向骨玉的魔,让旁边一甩。 刚刚追上来的宁榕才看到前辈的人影,还没有看清她在干什么,就看到她揪着一个什么东西,伸手一拧。 就在那东西轰然倒地的时候,宁榕终于过来了。 她看着厌春脸上还没有干的血液,再看看旁边目瞪口呆的骨玉。再顺着骨玉的视线看过去。 地上是一个魔。虽然现在支离破碎没个魔形,但是拼起来的话,应该就是一个魔? 这边骨玉终于把一切都串起来了。 这个人是厌春前辈,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当下,但是她是厌春。魔域还出现了一个上古魔仙,现在厌春前辈又救了自己。 她对厌春道谢。 厌春还是有点包袱的,她怕小靠山发现自己脸上沾了脏东西,正拿着手帕擦脸。听到骨玉的话也只是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宁榕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懂这一切,只能问:这是怎么了? 厌春转向宁榕,却不看她,还在低头把手帕擦脸。 宁榕忍不住弯腰去看厌春前辈的脸,掏出一块新的手帕,沾上水递给她:您用这个可能会好一点。 厌春顿了顿,把自己拿着的那块皱巴巴的手帕随手塞到了袖子里。去接宁榕递过来的手帕。 就在她伸手的时候,宁榕眼尖地发现前辈袖子里皱巴巴的手帕角落里有一朵梅花师妹也有一块一样的手帕,还是当时在洛梅谷买胭脂的时候店家送的。 没想到前辈也去了洛梅谷啊。真是一个很有情调的前辈呢。 厌春终于把自己脸上的东西擦干净了,她想了想,从最开始解释:很多年之前,人界很多飞升的,脑子抽了想要把魔气收集起来全部销毁,结果是收集起来了。但魔气和灵气本来就是相互依存的。没有魔气了灵气也开始枯竭,他们就下不出手了。搞来搞去最后弄出来一个这个东西。天道或许是想感化它,把它留着身边呆了一段时间。结果不仅没有感化,它还想成为新的天道,想要成为至高无上的神。 她说到这里,有点厌弃:本来也碍不着我什么事,如果总要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神的话,谁做都是一样的。但是它想把现存的所有生灵全部毁灭,重新建造一个他想要的世界。 宁榕和骨玉听得面面相觑。 厌春踢了一脚地上支离破碎的魔:他本来就是魔气凝聚而成的,所以可以支配魔族。这就是他的小喽啰。 骨玉看着厌春:所以当年前辈重创魔族,是因为 厌春微微颔首: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别人做的。他们还是觉得非我族类其心毕异。 骨玉心情复杂。 厌春语重心长:之前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们,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魔域的那个东西。我三千年前重伤他,把他封印在哪里。他的魔气一直在被分散出来滋养魔界。后续的维护一直都天道在做,按理来说封印会一直维持下去,直到他所有的魔气都被分散,他消弭,那些魔气也足够魔界恢复当年的辉煌。现在他到底在哪?封印到底怎么了? 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 回去的路上,宁榕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大概就是突然知道了很多,一时缓不过来的样子。 厌春失笑:没事,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人顶着呢,你不用着急。 反倒是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个顶梁柱啊?!气死了! 宁榕看着厌春,眼里满是担忧:可是这是所有生灵的事情,为什么只要顶梁柱撑着呢?每个人都应该做出一点什么吧? 厌春看着宁榕这个样子,笑:也对。那你要加油。 她笑得很开怀,但是又有点委屈的样子。 宁榕马上想到了她刚刚说的,猜到了一点什么。 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所有的记载都没有写。所有有关于厌春的记载里只有她重伤魔族的那一节。她就以为厌春前辈当初出征魔界,是因为魔族。 但是现在听厌春前辈说,当初那魔界一战,魔界甚至只是被连累的。 当时那一场战争应该没有人知道吧。 前辈应该也没有人帮助,她自己一个人顶起来了。 可是这件事又不能怪前辈,为什么当时做错了事的人不弥补,而是要前辈来做这件事? 宁榕觉得自己甚至比厌春还要委屈,因为自己这么崇拜的前辈受了委屈这么大的委屈。不仅要弥补别人做错的错误,都没有人帮忙。甚至都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前辈做了多么棒的一件事,没有人因此感谢她。 太欺负人了。 宁榕觉得有一股火气在心口烧着。她问厌春:前辈,您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快速地提高实力吗? 现在时局一触即发,自己金丹的实力根本不够看。 不能帮助前辈,也不能保护师妹。 宁榕现在着急想要更厉害一点,更快一点,再快一点。 厌春知道小靠山在想什么,于是心里暖呼呼的,现在也就认真想。 最后,她抬头,看着还在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给答案的宁榕,说:和我双修? 这真的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快速提高很多实力的办法了。 宁榕后退了一步,有点着急:前辈! 你不喜欢我啊。那这样你要不 厌春看着宁榕这个样子,犹豫着和她说:去和伏夏双修? 厌春信口胡诌:我是实力强,但是伏夏体质特殊,也可以提高你的实力。最重要的是,你不是喜欢她吗?你是喜欢她吧?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 关于那些晋江不让写的剧情,已经在写了在写了! 宝贝再爱我一次! 第68章 或许你应该去问问宁榕的意思 你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你现在都不和伏夏说厌春了,但是还是和厌春说伏夏。 你说起她来就这个样子,你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厌春抬头看过去,刚刚还只是一脸您别开玩笑了的人,现在垂着眸,脸颊通红。说出来的话却是正气凌然的:前辈,人非物具,我不能因为想要让自己实力变强就和别人做这种事,不好。 厌春心里止不住的痒,笑着点头:可是我没有说让你把她当物具啊,你们互相喜欢,结契在一起再双修不就可以了吗? 宁榕:可是师妹未必喜欢 所以你就是不否认你喜欢她了? 宁榕回房间的时候,伏夏已经睡着了。 自己走的时候还相敬如宾的两个被窝现在叠在一起。已经睡着的那个人裹着被子,压在自己的被子上面。 如果自己想要躺下,只能紧紧贴着她才可以。 你也可以和伏夏双修,她体质特殊。 宁榕在床边站定,看着床上的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垂不可避免的又开始发烫。 一转眼,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摞信纸。 宁榕退回去,把椅子拉出来坐下,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张信纸,翻过来看纸上的字。 伏夏当时和虚昭涵说写信。她是真的写了。每次有想要和宁榕说的话就写出来。几年来写了厚厚一摞,她自己也不看,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但是宁榕一点点看过去。大部分都是今天吃了什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流水账一样。 只是很偶尔,会在最后写上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伏夏其实没有睡,她比宁榕回来得早。至于那信,是她在晚上宁榕出去的时候就放下了的。现在回来了也没有注意到,以为宁榕会在意厌春说的双修的事的,但是没想到宁榕就坐在那里摸黑看自己狗屁不通的信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了。 伏夏注意着宁榕的动静,绞尽脑汁想她现在在想什么,最后居然也真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靠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倒是虚昭涵过来了。 虚昭涵其实是想来给宁榕师姐看自己写给她的道歉信的。 虽然她没有伏夏写的多,只写了一封,但是这一封信厚厚的,先是回顾了她小时候和宁榕的事情,感谢宁榕的照顾和包容,再说这几年自己很任性让师姐费心了,居然还让师姐受伤,是自己不对,自己已经改了。最后又展望了一下未来,自己一定要做师姐最贴心的小棉袄师姐让自己作什么就作什么,为师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这封信伏夏也看了,甚至还给她改了三个病句八个错别字。 但是虚昭涵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真心实意。她写的时候还泪洒纸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昨天宁榕刚刚回来,事情多,所以就没有给宁榕,想让师姐先好好休息。今天想起来了,马上就拿着自己的一番心意过来了。想要当面给宁榕,再和宁榕师姐长谈,让她知道自己真的已经悔改了。 没想到宁榕已经不在了,房间里只有伏夏还在睡觉。 而床头,放着一沓信纸。 虚昭涵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伏夏师姐写给宁榕师姐的信! 虚昭涵觉得自己被抛弃被背叛了。伏夏师姐居然背着自己就把信给了宁榕师姐。 伏夏师姐的字这么好看,写了这么多。 宁榕师姐都看了伏夏师姐的信了,再看自己的信肯定觉得自己没有诚意。 伏夏是在虚昭涵过来的第一时间就醒了,不过今天虚昭涵格外安静,她也就没有睁眼,以为虚昭涵过来看看就会走。 没想到虚昭涵居然就在床头站着不走了。 伏夏翻身,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懒洋洋开口:现在进来都不提前说一句了注意一下我的个人隐私好吗? 虚昭涵在床头坐下,把自己拿着的信放下,顺手拿起了旁边柜子上的话本子,一边翻看一边和伏夏说:宁榕师姐呢?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就把信给宁榕师姐了? 伏夏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也没有和我说要和你说啊。 虚昭涵叹了口气,不想和伏夏说话了,接着去看自己手里的话本子。 你回你房间看去,我要起床了。 虚昭涵又翻了一页,撇撇嘴就把话本子放下了:不好看,不看了。又是什么觉得自己活不成了就想拒绝伴侣的套路,我昨天看的就是这个了。 伏夏本来想起来,听到虚昭涵说了这么一句,有点恍惚,就又躺下了:什么套路? 主角一方要不就是命不久矣要不就是处境凶险,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所以犹犹豫豫不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来来回回好几遍,弄得心爱之人痛苦不堪,最后还是欢喜大结局。 伏夏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微妙的代入感。 她问虚昭涵: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套路? 看多了就不喜欢了。 虚昭涵嘶了一声,好像是来了一点兴趣,兴致勃勃和她说:其实我是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如果知道自己会死,或者已经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不想影响心爱的人,所以想要分开,也是可以的。毕竟扪心自问,万一我喜欢的人死掉,我会很难过甚至也会活不下去的。但是耐不住他们就是过程凶险最后都活下来了啊,搞得就很无趣的。 伏夏看着虚昭涵,想了想她说的话,点头:哦所以你可以走了吗?我要起来去找宁榕师姐了。 虚昭涵起身,把那封信又往伏夏身边推了推:你记得给师姐看啊。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1) 伏夏点头,看着虚昭涵的背影,有些出神。 其实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现在的情况无疑比三千年前还要凶险,自己也摸不透会发生什么。 但是如果为什么不说呢?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这么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说呢? 可是万一自己真的死了小如果小靠山喜欢自己,不管自己说不说,她都会很难过吧? 那就还是说? 伏夏有点摸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索性就在念寒宗到处走走。在慕青峰里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宁榕。 反正她在念寒宗没有什么事情,就接着到处转悠,想要找到小靠山。 宗主见到她了,很是无奈:你到处跑干什么呢? 我找我师姐呢。 伏夏说完就想接着走。 回来回来, 宗主叫住她:她现在应该在易安崖。 伏夏转身就想去易安崖。 你先别跑。 宗主无奈,索性走到她面前:昨天宁榕去找了厌春前辈。 伏夏点头,点完头了才意识到正常来说宁榕找厌春说的应该是自己的事。于是她马上装作十分严肃的样子:怎么了吗? 于是宗主就把厌春说给宁榕宁榕转述给自己的话,又和伏夏说了一遍。 说来说去也就是两句话不知道不清楚 伏夏听得心不在焉。 宗主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更无奈了:去吧去吧,去找宁榕去吧。你现在除了她,什么都不管了。 宗主发话了,伏夏却没有立刻走。她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宗主,甚至拉住了想走的宗主:我我想问问 宁榕在易安崖。 不是这个! 伏夏说:如果,如果我可能会死,那我现在要不要和宁榕说我喜欢她想要和她结契? 宗主看着这么坦诚的伏夏,一时卡壳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有点想问伏夏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想想,又觉得按这两个人之前的相处模式,早晚会走到这一天的。但是之前都没有说,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这个?甚至还加上了这么一个前提? 面前伏夏还在看着自己。 宗主组织了一下语言,很是和蔼地说:人总归都有一死,或许你应该去问问宁榕。 伏夏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得到了认同就马上高兴了起来。当然在宗主面前她不会表现出来,所以她话锋一转:直接告诉她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还会不好意思? 宗主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再劝劝,如果要劝的话要怎么说。 就看到伏夏一转身就往易安崖去了:我还是先去找师姐吧。 宁榕在易安崖上练剑。 伏夏爬易安崖的时候能听到上面宁榕挥剑引起的风声。 所以她现在已经开始这么努力地修炼,就是不想和自己双修了?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啊。独立自强不走歪门邪道。 糟糕,更想得到她了。 伏夏脚步轻快地爬上易安崖,还剩最后几个台阶的时候就忍不住喊:师姐! 宁榕回身去看。 一如之前很多次那样,她看着那个走过来的人,心头一颤。 气氛已经铺垫到这个地步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合适的不合适的什么话都已经说出口了。 伏夏觉得自己应该向宁榕坦白。 但是看着崖上的那个人,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于是不免开始有些踌躇。 或许自己应该在意识到自己心思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她,不管当时合适不合适说起来现在这个时局,好像也不是很合适。但是之前那么多的机会,自己居然只是吹响了号角没有真正地冲锋?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拖得太久真的会让人在真的应该说的时候丧失勇气。 但是今天这个气氛真的已经烘托到这里了,应该说了。 厌春昨天刚刚拍板说宁榕就是喜欢伏夏。自己之前在她不在的时候写的信也给她看了。刚刚脑子一抽还问了宗主那样的话。伏夏做了决定今天就是要说。 可是另一个问题马上就又出现了要怎么说才好呢? 宁榕站着崖边,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呆呆站着不动的师妹,慢慢走过去,想问问怎么了。 现在正是深秋。一片寂寥,宁榕身后有两只飞鸟盘桓着往更南的方向飞去。而向自己走过来的这个人,穿着一件水清色的衣服,像初春的的海水一样的颜色,随着她的走动,手里拿着自己给她锻的剑,剑尖反射着阳光,有一些映在她的衣服上,像波光粼粼。 伏夏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宗主说的露水。 初夏时候的露水,第一次自己来,都没有在意。可是后来的每一次,她都没有再让露水沾湿过自己的衣角。 或许自己过来只是天道的计谋,找不出什么厉害人物所以循环让自己出手,甚至因为害怕现在都不敢露面。 但是现在伏夏还是发自内心地感激天道。 感谢他让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让自己遇到了宁榕。 作者有话说: 马上了马上了。 第69章 喜大普奔! 伏夏并不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大部分时候她都吊儿郎当一幅混不吝的样子。 所以就算是现在,她心里想着很多话本子里的场景,一句一句地回想话本子里坦白心意的温柔话语,想知道有没有一句可以给自己拿来借鉴一下的。却难免还是觉得这场面有一点好笑,想用一种自己更习惯的方式说出来。 又怕自己太吊儿郎当会让小靠山怀疑自己的真心。 可是易安崖就那么大一点地,宁榕很快就到了她面前,宽厚又带着那么一点疑惑,问她:怎么不上去了? 她说着,向伏夏伸出手。 伏夏拉住宁榕的手,顺着她的力度迈上了最后几节台阶。 宁榕还是没有松手,伏夏就亦步亦趋跟着她往崖边的石头旁走。 她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鬼使神差地,用另一只手缓缓地摸上去。 她在外面转悠了这么久,吹了一些风,手指是凉凉的。她动作又过于轻缓,所以这个带着一点调情意味的抚摸,于宁榕而言,更像是又一条蛇在手腕上爬行。滑腻,带着微微的痒意。 宁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以为师妹是在开玩笑想要吓唬自己。 不过她对伏夏一向没有脾气,又知道自己对师妹的那点心思,所以对这难得的接触没有一点抵抗。她没有说话。 只听着身后的伏夏说。 伏夏一边说,一边接着用指尖滑来滑去。 宁榕刚刚练了剑,出了点薄汗,身上也热,伏夏摸了这么一会儿,手指居然也被烘热了一点。 所以那个抚摸,现在才刚刚展露出一点伏夏原本想要表达的意味来。 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有消,那点痒就蔓延到心里去了。宁榕觉得自己嗓子发干。 伏夏却还在后面软绵绵娇滴滴地喊她:师姐~ 一句师姐喊得宁榕骨头都要酥了。 她清清嗓,装作没有任何事的样子:怎么了? 伏夏得寸进尺,指尖一点一点的戳着宁榕的肩膀,声音还是矫揉造作的娇滴滴:我现在不仅想吃软饭。 师妹不仅想吃软饭,还要吃零嘴干果,还要吃各种好吃的。 师妹大概是想撒娇让自己给她买什么东西吧。 宁榕这样猜测到。 伏夏的手就突然张开,握住了她圆润的肩膀。同时上前一步,把头放到了她另一侧的肩膀上,看着她透着红的耳垂,用一种商量的语气:我还想吃豆腐。可以吗? 宁榕和伏夏不一样。 宁榕是个正经人。 她听到这句话,第一个想法就是:可以啊。 不就是豆腐吗?买! 买不到就买豆子自己亲自给师妹做热腾腾的嫩豆腐! 伏夏眨眨眼,听宁榕这个语气知道她是不知道自己说的豆腐是哪一种豆腐。 不过师姐都同意了。 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伏夏倾身,咬了一口宁榕的耳垂。 咬了一口,用尖尖的犬齿磨了磨,感觉到自己手掌下宁榕的僵硬,好心地退开。看着水润润的更红了一点的耳垂,还要卖乖:真好,谢谢师姐。 宁榕更僵硬了。 其实这时候应该乘胜追击的。 可是伏夏也是真的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她之前有想过直接问宁榕愿不愿意和自己结契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允许她这么做。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作为自己结契道侣的宁榕肯定也会受到影响。所以还是先不说了吧。不说这个伏夏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只是觉得小靠山现在太僵硬了。应该是不舒服吧? 于是伏夏就贴心地缓缓退开,想给小靠山一个思考的空间。 被咬了一口的耳垂刚刚还是热的,沾了水又吹了一会儿的风,现在已经凉了。 刚刚贴在自己身后的人退开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拿走了。 来不及想是为什么,前所未有的慌张包裹住宁榕。让她下意识就拉着了伏夏的手。 手腕突然被拉住,伏夏看过去。 宁榕还背对着自己,依旧僵硬。可是背到后面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攥得紧紧的。 伏夏绕到前面去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宁榕的眼眶红了。 这还是伏夏第一次在宁榕脸上见到类似于软弱的神情,至于眼泪,这是第一次。伏夏马上就慌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啊,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别 伏夏没有道过歉,现在说起来也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 干巴巴地从袖子里捞出一张手帕想给宁榕擦泪。 还没有把手帕抖开,就看到皱巴巴的手帕上还带着血渍昨天用这个手帕擦脸来着。宁榕当时还看着自己呢,现在可不能让宁榕看到这个手帕在自己手里。刚刚吃豆腐已经把人惹哭了,万一再在这个时候掉马,自己可不就只能止步于此了吗?! 于是伏夏就慌里慌张地又把手帕团成一团,想要接着塞进袖子里。 在她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宁榕硬把眼眶里的眼泪忍下去,看着面前的人,倾身凑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飞过去的鸟迷了路,没头没脑的又飞了回来,依旧在宁榕身后。 手里皱巴巴一团的手帕上沾的血已经干了,那一块是硬硬的,硌着手心。 脸上是小靠山的呼吸。 一抬眼就对上了小靠山的眼,水润润的。对上自己的眼就微微眯起来,好像是想闭上不看自己。 伏夏磨了磨犬齿,没有克制自己的力气,咬了一口宁榕的下唇。血液溢了出来,在唇瓣上聚成了一颗小小的红色珠子。又被伏夏叼去,细细舔舐。 按理来说宁榕师姐如果去易安崖的话是会呆上一天的,但是晚上会回来。 伏夏师姐这么黏着宁榕师姐,应该是和宁榕师姐一起在易安崖,等会儿回来的。 于是虚昭涵在夕阳下山的时候坐到了院子里,甚至还在石桌上放了一坛酒,想伴着月色和身后开得正盛的菊花和师姐促膝长谈。 但是直到月上中天,她也没有等到人。 难道今天不回来了? 可是伏夏师姐不是也在易安崖吗?就算是宁榕师姐不需要休息,但是伏夏师姐应该想要回来吧?伏夏师姐想要回来宁榕师姐能不陪着?宁榕师姐肯定会和伏夏师姐一起回来啊。 可是为什么现在还不回来呢? 夜里渐渐起了风,虚昭涵回房间拿了一件披风,又等了一会儿。 月上中天,还是没有等到人。 怎么会这样? 难道早就回来了?可是自己没有听到动静啊。 虚昭涵很是疑惑,慢慢走到宁榕房间,想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她之前喜欢宁榕,但是对宁榕有那么一点距离,对宁榕的感觉更像是对长辈的尊敬喜爱,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师姐很无趣,所以不会主动去找宁榕。但是她后来和伏夏关系好,她进伏夏房间不敲门,都是哒哒哒直接就跑过去了。伏夏最多也就是说她太吵了,不因为她没有敲门责备过她。 所以她是没有敲门这个概念的。 这样也是。 她哒哒哒跑到了宁榕房间门口,直接就推门了。照例是门没有推开就咋咋呼呼喊:师姐!你 话没有说完。 因为今天,她没有推动这个门。 嗯? 虚昭涵甚至怀疑是自己推错了门,她后退一步,左右看看,确定这个房间就是伏夏师姐住的房间。 自己居然推不开了? 虚昭涵使出吃奶的劲,又是一推。 还是没有推动。 虚昭涵大声喊:师姐!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虚昭涵: 师姐不仅锁上了门,居然还设了隔音的结界? 师姐在背着自己干什么?! 房间内。 宁榕微微起身:昭涵在叫你。 她声音低低的,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一点哑。 还没有彻底离开被窝,就被捞回去了:不管她。 没道理因为一只喇叭,就让自己放弃这一大锅嫩豆腐吧? 伏夏是以为虚昭涵得不到回应就会离开的。 毕竟自己和宁榕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虚昭涵又不是不知道。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和宁榕在一起,还给房间加了一个结界,还能是在做什么呢?就算是虚昭涵最开始不知道,但是自己一直不出去,她就算是猜也能猜到一些的吧? 至于门外的虚昭涵她拍了一会儿门,没有得到一点回应,就越喊越慌,甚至都想到了师姐是不是被绑架了。 如果真的是有坏蛋,可以穿过护山大阵,可以躲开这么多长老的神识来到念寒宗,那么一定可以随随便便地绑走伏夏师姐。伏夏师姐这么弱,现在灭有一点动静,说不定就是因为人已经不在念寒宗了! 虚昭涵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拿出自己的法器想要硬闯进去。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2) 她狠狠一击。 结界固若金汤,一点裂开的意思都没有。 虚昭涵更确信师姐是遇害了。 毕竟伏夏师姐那么弱小!她刚刚筑基,就算是勉强可以设一个结界,也绝对不会有这么牢固! 深秋大寒夜,虚昭涵吓出了一身冷汗,转身就想去找宗主。 刚刚转身,门被推开了。 虚昭涵又怕又慌,一边接着后退,一边转身看过去。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一脸络腮胡的悍匪,但是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自己等了一天想要伴着月和花对酒当歌促膝长谈的,宁榕师姐。 面若冰霜,嘴唇上还带着伤口。乱七八糟地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露出来的脖子上满是牙印。 虚昭涵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太过分了! 到底是谁?!进念寒宗就算了,居然把我师姐打成了这样?!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宝贝们满意(被掏空身体) 如果大宝贝们不满意 我旋转跳跃噗通一声跪下给您磕头求您原谅了! 第70章 此间事了,我们结契吧。 宁榕眨着眼,不明白虚昭涵为什么突然哭了。 这是她第一次衣冠不整地出现在人前,还是以这种姿态。 宁榕有点尴尬,想快点搪塞过去。 她张嘴,感觉到自己声音的不对劲,清了清嗓,尽量让自己用平常的语气说话:怎么了? 虚昭涵有一种让宁榕看不懂的正义,她在这让宁榕难以忍受的氛围下,恨恨抹了一把眼泪,像一只凶巴巴的小狼狗:师姐你不要怕! 现在这个情况,师姐都出来了,自己还没有师姐厉害。大概是不能跑出去找救兵了。 但是!师姐保护了自己这么多次,自己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掩护师姐逃出去搬救兵! 虚昭涵大步上前一步,想把宁榕拉到自己身后。 宁榕现在对所有人的身体接触都有点敏感,穿衣服的时候都觉得身上酥酥麻麻的。所以早在虚昭涵伸手之前就退后一步,现在正好避开了虚昭涵。 她诧异地看着虚昭涵,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找伏夏有事吗? 虚昭涵这才想起来伏夏师姐,马上就又要掉眼泪了。 宁榕师姐都被打成这样,伏夏师姐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没了啊?! 虚昭涵眼更红了,直直地想冲进去和这个悍匪拼命。 被宁榕拦下了:你想干什么? 虚昭涵挣扎着把宁榕的手拉下来,想说话。 就看到房间里面,有人过来,只穿着里衣。就那么懒洋洋地趴在宁榕背上,说话的声音好像可以拉出丝来:有事说事,别吵吵,好吗? 虚昭涵看着伏夏师姐脖子上的印子,再看看她趴在宁榕师姐身上,还有和宁榕师姐交握在一起的手。 伏夏师姐身上 那宁榕师姐身上 那她俩 她茫然地眨眨眼,因为这个动作,刚刚含着眼眶里的眼泪一下全部滚下来。 滚过突然烧了一片的脸颊上,好像都要被脸上的温度蒸发了。 虚昭涵慌张地擦掉眼泪,匆忙低头,都不敢再看一眼那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后退转身,只留给两个人一个背影,还有在背后拼命摆着的手:我错了,我没有一点事,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 虚昭涵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主要是刚刚宁榕那个样子真的太惨了,她一时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现在伏夏出来了,她一看伏夏身上的青青紫紫,就马上想到了那个方面。怪不得刚刚一直不理会自己呢。 深秋的寒风吹在脸上,也没有让虚昭涵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一点。 虚昭涵现在恨不得回到刚刚,掐死那个拍门的自己。 啊啊啊你为什么!打扰她们?! 可是 虚昭涵都快退出院子里,突然又回身。捂住脸喊住那两个都要回去的人:那个伏夏师姐你还是轻一点 她说完就觉得这毕竟是人家的私房事,自己指指点点说轻一点好像不是很合适。可是宁榕师姐那个样子真的很惨啊 虚昭涵犹豫不决。知道不该说,但是很想说。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伏夏喊了她一声:松开手。 虚昭涵就放下捂眼的手,下意识地看过去。 在虚昭涵疑惑又带着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的目光下,伏夏搂住宁榕的脖子,低头含住了宁榕的锁骨,露出犬齿,轻轻地磨着。 很快就又留下了一个牙印。 虚昭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现在就死! 伏夏看着落荒而逃的虚昭涵,揽住宁榕又回房间了。 宁榕僵硬着,不敢看伏夏。 她在想什么伏夏不得而知。 但是伏夏猜测她是害羞了。 咳。 其实伏夏也有那么一点害羞。 但是现在看着宁榕这么害羞,她反而不害羞了,只想着逗弄宁榕。 或者说接着做刚刚被打断的事? 再次把宁榕拉上床的时候,伏夏小声和她说: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们结契好不好? 她说得小声,呵气如兰媚眼如丝的。原本是以为意乱情迷中宁榕不会在意的。 可是没想到,宁榕突然就放缓了动作,还直直地看着她的眼:哪段时间? 伏夏混沌一片的脑子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她看着还在认真等待自己答案的宁榕,突然就知道为什么那些妖妃吹枕头风可以如愿了。 事实证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个时候,多多少少都有点没理智并且没脑子。 自己说的这段时间当然就是魔兽卷土重来虎视眈眈自己危在旦夕不知道前路的时间啦。 但是这段时间的厌春的时间,作为伏夏的自己是不应该知道这些事的。 但是自己刚刚居然就说出来了! 宁榕的手还按在自己胸口上,伏夏却觉得自己心都凉了。 她想不出回答,干脆迎着宁榕的视线,又吻了上去。缠绵间小声哄:你不愿意吗?我们结契,永远在一起,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不好吗? 宁榕就没再问了,唇缝里难得露出一点声音,全部都是:好。 伏夏老房子着火,很是沉迷了一段时间。但到底时候不对,还是要分出一段时间给其他事情的。 比如现在,伏夏就躺在床上,一边回想自己当时看的虚昭涵和骨玉的话本子里的故事,一边看宁榕梳头发。 宁榕身上的印子现在已经全部褪了,嘴唇上的伤口也早就好了,看着还是最开始那个温和敦厚的大师姐。 伏夏看着她拿着木梳,偶尔头发撩起来,能看到一节修长的后脖颈。 伏夏看着怔怔出神。 宁榕把头发束起来,带上冠。 本来是想不能沉迷于这个,要好好修行的。 但是刚刚凝神细看,才发现,自己现在的修为,居然涨了很多! 比自己勤奋修行一年涨的还要多一点! 她突然就想到了厌春前辈说的双修。 于是心情就更复杂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伏夏。 伏夏眯起眼对她笑笑,一无所知的样子:怎么了? 宁榕也不知道师妹知不知道这件事,想了想迂回地问:你的修为现在怎么样了? 伏夏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宁榕会问这样的问题,脸上的笑马上就消失了:果然,翻脸不认人了。我最近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我的修为还能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已经被掏空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修炼,我甚至都不想坐起来,我很累。 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的错,甚至是她缠着拽着不让自己走的。但是现在宁榕还是有些许的愧疚:是我错了。 被这么一打岔,也就不想再追问些什么了。反正她看着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还不如去问问厌春前辈,前辈应该知道。 不过自己去问了前辈一定会猜到一些什么的 宁榕坐到床边,撩起伏夏的头发,轻轻地梳顺,好像还能回忆起这乌黑的头发湿透黏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嗓子突然有点哑。 她低声和伏夏说:我走啦,你好好休息,累了就不要到处跑了。我和昭涵说过了,要她以后不要来打扰你休息。 伏夏噗呲一笑:你就是和她说要她来找我说说话,我怕她都不敢来。 是的。 经此一事,虚昭涵不仅改好了自己不敲门就进别人房间的坏习惯,甚至都不好意思来找伏夏了。 不过伏夏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她,所以也就没有管她。 不仅没有一点安慰害羞尴尬内疚的小师妹的想法,甚至很是记仇,想要暗戳戳地在她做这种事的时候,也去砸门。 嗯不过自己和虚昭涵不一样,自己要是去砸门,大概需要收着劲。 不然当场把门砸坏了,就 咳,不好,不好。 她怎么想虚昭涵的另算。反而是先去找了骨玉。 骨玉这些天过得确实很不好,发现了很多事,拿不准是什么意思,想找厌春前辈问问吧,又找不到人。又受了很重的伤,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加紧养伤。 现在人先到魔界来找她了。本来是值得欣喜的一件事。 但是骨玉看着这个人,总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 要说哪里不一样吧,又不好说。就是看着十分的春风得意,让近日诸事不顺的魔很不爽。 厌春不想和骨玉寒暄,索性直说来意:你最近是不是很惨? 每天都要被袭击的骨玉白着一张脸:是。 或许你是彻底消灭这个魔兽的关键。 厌春前几天一直在想话本子里的故事,终于意识到了一点。 那个话本子,说着是话本子,其实是现在这个时候真是发生的事。虽然因为自己的到来,有那么一点的不对。但是大体上,都是真实的。 而话本子里,也确实是有这么一个魔兽的。 不过话本子里没有自己,所以就没有详细说这个魔兽的前因。只是作为一个副本一样的反派,最终被消灭。 骨玉和虚昭涵,作为话本子里的主角,当然就是消灭这个魔兽的关键所在了。 而话本子里,最开始也是骨玉频频受到袭击,所以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魔兽。 现在虽然自己来了,但是魔兽不知道自己,它依旧在发展自己的势力,去袭击骨玉。或许是因为它也意识到,骨玉会杀死它。 厌春微微偏头,看着脸色苍白的骨玉:伤很重吗? 骨玉点头。 厌春就又想了想。 话本子里,骨玉在对上这个魔兽的前期确实也受过一些伤,不过后来都化险为夷了。 虽然知道了结局,但是厌春不敢就这么掉以轻心,而是又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作者有话说: 跪下磕头啊!对不住啊大家! 废物作者把头发薅秃了也不知道怎么写啊噫呜呜呜(┯_┯) 可能是年纪大了,现在真的开不动(虽然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开过) 真的开不动啊(﹏ 第71章 老房子着火 骨玉摇头:大概没有。 她说了没有厌春却不能真的就不管了。 毕竟自己也身处其中,也很想赶快解决这一切。 于是厌春想了想,问她:或许你需要什么灵药,能够治好你的伤还能增加你实力的那种? 骨玉:还有这种药? 我都没有听说过。 厌春: 厌春想了想,和骨玉说自己的猜测:自从三千年的那件事之后,魔界的大魔基本也都死了。你们这一脉留下来的,也就只有一个你。所以你年少就传承了先祖的能力和记忆,知道很多事情,并且可以在没有完全接受传承的时候就做了魔尊。 骨玉点头。 厌春用手指随便敲着桌子,接着说:按魔族的寿命,你现在在人族也不过才刚刚及笄。但是你现在的实力就已经可以和其他成年的大魔抗衡保住自己魔尊的地位了。 我们这一脉一向霸道,先祖留下来的分外多。 与那个无关。 厌春摆手:我知道的不能接受传承直接去世的魔也不少了。要是全靠先祖留下的东西过活,魔族现在还会只是这个样子?或许你就是天赋异禀,所以他才这么火急火燎地想要对付你。 自己是变量,可是自己之前完全没有插手魔界的事情。所以虚昭涵和骨玉立契是话本子里的,骨玉因此不能杀人没有办法只能把青城大帝关到地牢里也是话本子里的,青城大帝被魔兽怂恿获得了力量去追杀骨玉,无果后自爆也是话本子里的。 但是宁榕和素渺当时下山是因为自己。 甚至之后的渊玉石,也是因为自己。 话本子里完全没有提到自己,更没有提到首叶云。如果没有自己,就没有渊玉石床,那骨玉和虚昭涵不会这么快就好起来。所以按照话本子里的时间线,现在的骨玉大概还在重伤。 骨玉重伤,也没有自己。那魔尊大概率会是赤城。没有自己,赤城不会落走魔域,应该也不会见到魔兽,不会知道这一切。 而魔兽,不知道有虚昭涵的契约,在魔界没有见到骨玉,应该是以为骨玉死了。所以放松了警惕,以至于后来所有的一切都晚了一步,被骨玉锤得死死的。 可是因为自己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魔尊又变成了骨玉,她的实力甚至更进了一步,魔兽知道了。所以现在才这么疯地想要杀掉骨玉,不过也就是因为骨玉醒来得早了,他还没有真的发展出多大的势力,所以现在也只能重伤骨玉。 厌春拧眉,看向骨玉的眼神越发同情。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也就是一点点,她很快就摆摆手:你加油,好好活着。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3) 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既然都这样了,没事就别往别处跑了,免得还连累别人。 魔界动荡了好几个月,一直十分关注魔界的人界也是知道一点的。 今天念寒宗的会议上,就有人提起了这件事。不过也都没有怎么在意,毕竟这些年,魔界的动荡才是常态。大家也都以为只是正常的权力争夺。 说到最后也就是茶话会一样的家常话谈天。 宁榕作为最小一辈的大师姐,现在穿着一件比较正式的衣裳坐在尾座,听师父师叔说话,也不插嘴。 但是话题最后还是转移到了她身上:宁榕不错,这才几天啊,境界就又进步了一点,看着也就快要元婴了吧? 她之前在黎城被重伤的时候,是金丹。后来因为体内灵气全无,去尘琅阁,借尘琅阁试炼塔内前辈留下的灵力重新回到金丹境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渊玉石滋养了身体,又一直有伏夏疏通经脉的原因,她和素渺的身体素质居然好了很多,能够运转的灵力更多了。所以从试炼塔出来,两个人都比之前又进了一点。 前几天还一直和师妹那样 宁榕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境界又进了,现在自然也被别人看在眼里。 宁榕被夸,宗主很是骄傲,马上就接上了话茬:还远远没有能到元婴的地步远得很呢。 丹药峰峰主磕着瓜子,说:不远!这个速度很快了! 对啊,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修炼速度居然这么快,我都想讨要一个法子了。 宗主笑呵呵的,想去打趣一下宁榕。 这一看,不得了。 宁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耳朵却好像是要滴血了。 于是大家就更加不在意魔界的事了,一个个纷纷笑着宁榕,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露出这个表情。 宗主想到那天伏夏问自己的问题,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坏心眼的,没有帮宁榕解围,而是坐在最上面,笑吟吟地看着宁榕。 念寒宗或许,要有喜事了? 修道人很少会有结契的,把自己的一切都敞开分享给另外一个人是一件很难的事。大部分的人就算是两情相悦,也不敢确定自己往后一直就是这个人了,太多的三分钟热度了,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更遑论是这么小就结契了宁榕今年还没有到而立之年,这在修真界,还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还在借着师长的庇护,到处风流潇洒呢。就算是遇到了喜欢的,也就是一夜风流,遇到了就在一起,等到了不想在一起的时候,也一拍两散不纠缠。没有那么喜欢没有那么确定,当然不愿意就把自己的这一生就这么绑上了。 可是 宗主看着尾座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再想想问自己若是命不久矣要不要和宁榕说自己想和她结契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好几年前,她带着这两个人去尘琅,那年是素念结契,晚上的私宴上,两个人坐在一起,明明并不紧挨着,可是看上去好像就是黏在一起的。 宗主微哂。 要是她们两个的话,也不是不行的吧? 虽然宁榕看着好像对所有人都一样,但是在伏夏面前,她的温和纵容是打心底里的。 虽然伏夏看着好像不靠谱,又懒散又自私,但是在宁榕面前,她也不是认为自己不需要付出的。 会议还没有结束,但是宁榕还是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众人都知道她说有事是借口,但是都逗了这么久了,也怕真的把宁榕逗急了。也就哈哈笑着放她走了。 宁榕终于得以脱身。她有些狼狈地回到慕青峰,推开门,伏夏还是自己走的时候那个姿势,躺在床上看话本子。 即使什么事情都做过了,看着这个场面,宁榕还是有点不真实感。 伏夏看到她回来了,对她笑着。 宁榕有点别扭,左右看了看,看到了伏夏扔在床脚的脏衣服。她走过去,想把衣服捡起来清洗干净。 伏夏本来以为她是想坐到床上和自己说说话呢,很是期待地看着宁榕的动作。 结果就看到宁榕直直地走到了床脚,还弯下了腰。 ? 伏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看到了自己的那堆衣服。 ? 自己那个脏手帕还在袖子里塞着呢! 自己最近怎么这么蠢?! 伏夏呼吸一窒,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宁榕的胳膊。 宁榕微微踉跄了一下。还没有稳住,就被伏夏直接拉到了床上。 伏夏顺手就把宁榕的冠给摘下来,裹着被子把自己的腿放到宁榕的身上,再拿着话本子往宁榕眼皮子底下凑:师姐,给我读话本子。 这一切都发生了一瞬间。 宁榕有点恍惚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话本子,抬头看了一眼伏夏的眼。 伏夏眼里满是期待。 宁榕只能开口,一个字一个字读了起来。 宁榕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说书人,都已经把话本子放到她面前了,她读起来也是没有感情的。 有些台词过于拗口,她甚至还会读一半就停下,等到在心里过了一遍了才会再读另外一半。 三宫六院的皇帝本就霸道多疑,现在看到自己的宠妃居然和一个小小侍卫走得这么近,就出奇愤怒了。他呵退所有的护卫和宫女,上前两步,阴鸷阴鸷狠厉地捏着贵妃的下巴,说 宁榕本人和霸道多疑两个词完全相反,她也不是很能理解那些霸道多疑的人,虽然她不说,但是现在只是看着话本子,就已经皱起了眉头十分排斥了。她顿了顿,尽量摈弃自己的个人情感,带着那么一点不解,想要用自己刚刚的语气念出皇帝的台词。 伏夏闷闷笑着,凑到宁榕面前,把自己的下巴放到宁榕手边:你捏着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说。 宁榕把视线从话本子上移开,看向伏夏。 伏夏一双眼弯着,明显是十分开心的。 虽然这个要求十分奇怪,并且有那么一点点的让人头皮发麻。 但是师妹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只是顺着她的意读话本子她都这么高兴了,自己要是顺着她的意挑起她的下巴,她应该会更高兴吧? 师妹这么容易满足,自己应该答应她。 宁榕这样想着,伸出手,轻轻地挑起了伏夏的下巴,看着伏夏的眼。 眼神满是顺从纵容,还有怎么盖都盖不住的欢喜。 宁榕就这样开口:呵女人,你是不是忘了,你是 宁榕刚刚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同时,伏夏也是真的忍不住了,她笑得趴在枕头上,都不舍得再看宁榕了。 她拉下宁榕放到自己下巴处的手,捂在手上摸着,半是抱怨半是撒娇:不是挑起来,是捏着! 她指着话本子上的剧情和宁榕说:皇帝很生气,捏得很用力,都留下印子了! 宁榕顺着师妹的手指看过去,原本就拧着的眉头现在更是皱了起来。 还要用力?还要留下印子? 宁榕不说话,伏夏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小声问:不舍得啊? 宁榕没有说话。 伏夏就趴到她身边,小声说:那怎么办呢?你要是不舍得,还显得我挺禽兽。 宁榕看着伏夏,不解。 伏夏就更小声了:你连用手捏个印子都不舍得,我那天给你咬成那样,你说我禽兽不禽兽?我怎么这么不是人啊。 宁榕伸手捂住伏夏的嘴。不让她接着说。 伏夏也不挣扎,只是依旧笑着,看宁榕。 宁榕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去,亲了一口她的下巴。学着伏夏的样子,笨拙地留下一个牙印。 抬起头的时候,看着自己这个牙印,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后悔。 于是急匆匆翻身下床:我去把衣服洗了。 伏夏: 你怎么还记得这一茬啊?! 第72章 掉马进行时 宁榕不怎么在意自己给伏夏的东西,那是自己想要给伏夏的,伏夏怎么处置是伏夏的事,她都不在乎。 但是伏夏一般都是很宝贝地把她给的东西收好,能用的就用着。 比如宁榕给买的零嘴,伏夏永远都是宁榕什么时候给她就什么时候吃,绝对不会剩下一点。 比如宁榕给的胭脂,虽然伏夏懒得用这些东西,别的胭脂水粉都放在梳妆台上落灰,但是宁榕给的伏夏还是会用一点的,就算是不用,也会好好收起来绝对不会到处丢。 就连买胭脂送的手帕,宁榕也见伏夏用过。 伏夏好像也就只有那么一方手帕。宁榕常常见到她用那手帕擦嘴角的糕点渣。 但是很快,宁榕就发现。伏夏的那一方手帕没有了。 比如现在,伏夏吃了一颗软软糯糯的炒栗子,嘴角沾了一点啃栗子皮时留下的残渣。 她在袖子里摸啊摸,摸了好一会儿,突然脸色一变。然后很是粗暴地用袖子角擦了擦嘴。 宁榕看着她的动作,把自己手里剥好的栗子放到小碟子里,轻轻地把伏夏嘴边的皮拔开,问她:手帕呢? 因为情况过于紧急,被销毁了。 伏夏僵笑着:找不到了。 用完随便就塞到袖子里,找不到了才是应该的。 宁榕也没有在意,只是从乾坤袋里又拿出了一方手帕:那以后就用这一块。 伏夏兴高采烈地接过,叠成一小块,放到自己的荷包里。 宁榕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 这一段时间,宁榕确认伏夏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的天赋异禀的。 自己辛辛苦苦吭吭哧哧修炼小半年,都没有和师妹在一起咳咳几天涨得境界多。 明明别人嘴里的小妖精一个个都是吸干精气骗心伤身的,可是自家这个 宁榕看了一眼伏夏,忍不住笑。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张地移开视线。 虽然不会吸干精气,可是,真的很影响自己的心境啊。 自从和师妹在一起,自己没有一点心思放在别的地方,心里眼里就只有一个人。之前每天去易安崖根本不回来,可是现在一刻见不到师妹就挠心挠肝心里难受。 这还没有结契呢就这样,以后再结契,心意相通虽然现在已经足够心意相通了,但是以后结契了肯定还会更进一步。到那时候自己 宁榕有些羞赧,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又偷偷看了一眼伏夏。 看一眼就怔怔出神移不开眼。 伏夏被她看着,凑过来亲她:怎么了? 宁榕摇头,转过头去看别的地方,小声和伏夏说:我一会儿要去易安崖了。 伏夏兴致勃勃:我和你一起去! 你还是在慕青峰吧,易安崖现在风大。 你看,即使自己这么努力地在咳咳的时候给小靠山传输灵气,让她知道只要和自己双修就能获得比修炼多很多倍的灵力。但是独自自强的小靠山还是会选择靠修炼一步一步获得想要的。 伏夏知道小靠山就是这样的,也喜欢这样的小靠山。所以她作为伏夏的时候不会硬拉着小靠山和自己双修获得裨益。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可以就这么看着小靠山又自己一个人去易安崖,而自己只能在慕青峰等着了。 虽然之前一直都和小靠山在一起的吧,但是现在可是作为道侣的身份和小靠山在一起啊,当然不一样。 伏夏根本不想和小靠山分开。 她信誓旦旦:我不怕! 宁榕去易安崖只是想让自己离师妹远一点,希望距离的拉开能让自己理智一点,当然不希望伏夏再跟着自己去了。更何况易安崖现在风是真的大,师妹身娇体弱的,万一吹的久了头疼发热了怎么办? 只能一再劝着,最后在伏夏哀怨的目光下,走了。 至于晚上回来是怎么哄好伏夏的,就另当别论了。 但是晚上被哄好了,不代表白天不生气。 伏夏因此闷闷不乐了好久。 直到三个多月后,骨玉来念寒求助。 这三个月里伏夏其实也没有闲着,她时不时就去魔族,催促骨玉速战速决,生怕拖久了出问题。 而如今,骨玉终于找到了那魔兽的一个巢穴,还找到了那些被他当作傀儡的,已经死去的魔族。 战争一触即发,这本来也就不只是魔族的事,倾尽魔族一族之力也未必可以解决,所以只能求助人界,想要合作,一起解决这个大麻烦。 而骨玉,又和念寒宗关系最好当然,这是骨玉自己这么觉得的。宗主未必这么认为。伏夏甚至觉得宗主是这些名门正派里面最恨骨玉的一个了。 宗主半信半疑,但是看了骨玉的证据后,还是去魔界看了看。 回来就拉响了警戒,传信给别的门派的宗主一起来商量。 那次回忆骨玉也在,究竟说了什么伏夏不得而知,反正很快就聚起一个简单的组织,为了彻底消灭掉那个魔兽。 宁榕伏夏虚昭涵,作为念寒宗弟子,还是念寒宗宗主的弟子,当然也要出一份力的。 宗主念着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弱,也就只有一个宁榕是金丹,其他两个都是筑基,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也就没有让她们上战场,而是让她们在后面跟着丹药峰峰主,一起治疗伤患帮忙熬药。 伏夏当然不会反驳,宗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现在还没有打起来,真的打起来了自己不知道什么下场呢。能用这个时间和小靠山多呆一会儿,伏夏是很高兴的。 只是她心里有事,听宗主安排的时候就有点心不在焉。 宁榕也很担心,之前已经从厌春前辈那里知道一点了,但是当时厌春前辈说着好像很淡然,宁榕也就没有当回事。现在听宗主这么说,才知道事情原来这么严重。 但是厌春前辈还在啊,还有这么多人一起,应该会没事的吧? 宁榕这样想着,注意到伏夏的心不在焉,以为她害怕,就悄悄地往她那里挪了挪,拉住她的手,无言地安慰她。 时间很快就到了联盟约定好要去征伐魔域的时间了。 说是组织约定的,其实是知道事情最多的骨玉提出的建议。而骨玉也是听厌春的话的。 厌春之前就发现了,虽然魔兽很想杀死骨玉,但是他一直没有自己动手,而是让傀儡来的。或许是因为,当年自己的那个封印现在还没有完全碎掉?所以魔兽现在还不能离开魔域?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4) 那么,就可以趁这个时间,先把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魔兽制作的傀儡杀死。等到了真的和魔兽决战的那一天,就可以轻松很多了。 厌春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自己可以依靠别人杀死魔兽。最多也就是想让她们搞死魔兽的小喽啰而已。 所以这次她也就没有那么紧绷。 之前青城大帝可以重创骨玉是因为他是大魔,大魔自爆产生的威力可以伤害到骨玉。但是其他的傀儡呢,还没有彻底成为魔兽的傀儡,战斗力远不如当年那些全由魔兽操纵的傀儡,围起来确实可以伤害到骨玉,但是也就是那个水平。 虽说打着可能会有些吃力吧,但所有人联合起来也不是没有一战。 要是都这样了还连一些小喽啰都打不过,那就干脆干部完蛋吧。自己可没有三头六臂,经不住这么用。 所以刚开始的那几天,伏夏就和宁榕一起,在上清的后山,一起照顾伤患,煎药制药的。虽说不危险,但是也忙得脚不沾地。 虚昭涵也和她们一起,这些天都没个好脸色。 她现在成长了不少。虽然很担心冲在前线的人的安危,但是已经不会再没头没脑地直接冲上去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确实还很渺小,为了不让自己挂念的人一面冲锋陷阵一面还要担心自己,就乖乖地呆在这里。 只是每天忙,她又担心担忧,半个月居然瘦了很多。 伏夏虽说没有把这些当回事,但是看她这个样子也有点不忍心,趁着熬药的时候去叫了虚昭涵,给了她一盒糕点:该吃吃该喝喝,别担心哈,天塌了不是还要高个儿的顶着的吗? 虚昭涵眼睛一眨就掉下了一行眼泪:我就是担心那些高个儿的人啊 她抽抽鼻子:幸好还有你和宁榕师姐陪着我。 这 伏夏看她这个样子,捻着她脏兮兮的袖子给她把眼泪擦干,说:别哭了,接着忙去吧。我还要去抬伤患呢。 要去抬伤患就要去前面一点的位置。 越靠前就越危险。 虚昭涵声音哑哑的,叮嘱她:小心。 伏夏点头:嗯。没什么事。 既然已经是后方阵营了,肯定不会没有一点防备地就摊开放敌人眼皮子底下啊。上清作为这次的大本营,给山上加了好几个阵法,保证固若金汤牢不可破。伏夏就没有当回事。和以往一样,出去扛伤患回来救治。 上清后山,一只遍体漆黑的魔带领着一群没有思考能力的、气势汹汹的魔兽,机械地穿过丛林,霸道地毁去那些小一点的阵法,直直地朝那些镇守后方的人冲过去。 一片混乱中,宁榕很快就注意到那些没有思考能力、嗜血的魔兽跃跃欲试想冲进上清。 这可不行! 这些魔兽长在魔界,从小吸收魔气,和温驯的灵兽相反,顺从本能弑杀凶猛。如果让兽潮进了上清,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宁榕的心狠狠揪了起来,她挡住了魔兽的一爪,被震得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作者有话说: 骨玉(自信):和念寒关系最好! 伏夏(一言难尽):你看她想理你吗?你拐走了她女儿她最讨厌你啊!! 骨玉(捂耳朵摇头):不听不听,丈母娘最喜欢我! 今天先这样吧,我卡了 我确实确实真的真的很不会拿捏大场面望大家轻骂。跪下。 第73章 太吓人了 伏夏急匆匆跑去扛伤患的时候,注意到防线那里多了一个傀儡,还有很多的魔兽。 伏夏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小靠山。 其实之前小靠山都是和自己一起在后面煎药的,也就是前两天才刚刚被揪到防线这里维持阵法。 所以这几天伏夏为了可以来看小靠山,一改之前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设,一手可以揪一个人。这样就可以趁着扛伤患的时间来看看小靠山了。 宁榕因此还挺心疼她,找了个时间和她说不用这么勉强,万一把身子用坏了很难才能补回来。 反正当时伏夏欲言又止,想和她说自己没有这么脆弱。听她这么说甚至想再把她拉到慕青峰的床上去。 伏夏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不管是傀儡还是魔域的那个魔兽,这些东西带给她最多的其实不是担心,而是对未知的惶恐。只要是能实力说话的,她都没有输过。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越喜欢小靠山就对这里越有归属感,越有归属感就越惶恐。这个不能比,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都没有联系到天道,没有真切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万一输了呢? 输了自己就没有小靠山了,就没有小喇叭了,就没有宗主和宗门了。也不会有素渺,不会有奇奇怪怪特别怂的魔族护卫了。不会有人会这么在意自己了。 对于这场战争,伏夏最大的担心就是话本子里是错的。骨玉根本打不过魔兽,话本子里其实隐瞒了自己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这样,最后的结果是自己再次封印了魔兽,然后再次受伤,养个几百年,最后再一睁眼,就被送到一个不知道的时代。 受伤其实也没事,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小靠山有了师父和师妹好友了,自己就算是再受很重的伤卧床几百年都没有关系。小靠山天赋不算好,现在灵气微弱,几乎不可能飞升。那小靠山的寿命也就是几百年,自己大概可以抗住伤活这么几百年,一直陪着小靠山。自己一个人呆在伏夏峰养伤的时候很痛苦,可是现在在念寒,其实也不错。 但是她很怕。很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送到了别的地方。就像是自己上辈子那样,就是看了一个话本子,一睁眼就到了这里。万一自己拼死了也只能是像上辈子那样封印魔兽,那个劳什子的天道又觉得自己确实能打,接着把自己送去三千年后封印马上就要消失的时候那就没有小靠山了啊。 而且自己上辈子是自己一个人,突然消失的,也就只有一个梅梦姣在乎自己,还给自己立了一个衣冠冢。现在自己好好的在念寒宗,突然消失,小靠山怎么办? 当然,这些也就是伏夏闲的没事的时候想一想。 这一切的前提在于,自己真的和魔兽打了一架成功封印了魔兽。而且,小靠山,完好无损。 可是现在呢? 伏夏看着一乱糟糟的一团,马上就推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再想想小靠山那个性格当初宗门大比,上面坐着那么多宗主长老,可是骨玉一失控,她还是第一个窜出去的。现在遇到这个情况,小靠山绝对不会躲起来。 她微微凝神,马上就找到了宁榕的动静。 呼吸急促,正在往魔界的方向跑。她没有御剑,贴地疾奔。 身后带着一群红着眼哼哧哼哧暴虐的魔兽。 宁榕飞快跑着,时不时回身,拿着摘星挥出一剑。剑气凌厉,给身后的魔兽再加上一道伤。 于是那些魔兽眼就更红了,更加愤怒地追赶宁榕,想要撕碎这个人。 宁榕不敢耽误,转身接着跑。 自己打不过这么多的魔兽。虽然它们不会使用魔气只有简单的蛮力,但是皮糙肉厚不管是撞击力还是掌力都很强。每一个都是金丹的实力。 要不是自己前几天实力突飞猛进,再加上刚刚前辈给自己的法器助力,现在说不定已经支撑不住被撕碎了。 但是宁榕又忍不住想,自己其实还可以吸引更多的来。万一上清宫留下的太多,那些人防不住怎么办?师妹还在上清宫呢。 想到师妹,宁榕就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自己还要回去呢,师妹还在等着自己呢。 也就是这么一眼,宁榕发现,远处多了一个人。 还离得很远。 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宁榕看出来那是谁。 师妹 她怎么会在这?!她不应该是在上清宫煎药吗?!她怎么出来了? 宁榕一后背冷汗,根本不敢多想,咬牙提快了速度。 只希望是自己看错了。这个人不会是师妹,师妹这么乖,现在肯定是在上清宫。 而且师妹怕高,怎么会自己御剑过来呢? 宁榕咬牙又跑了很远,直到看到了魔界的那一片苍茫。 也就是这是,可能是到了熟悉的环境,刚刚那些时不时被宁榕划一刀的魔兽,也终于嘶吼一声,猛地向宁榕扑过来。 宁榕想躲,但是刚刚拼命跑了这么久,还要注意躲闪,体内的灵力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 所以尽管这一击还是躲过去了,但是身上还是被划了一道。 宁榕根本没有时间低头去看看自己的伤,只是又接着拼命向前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宁榕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 但是她听到了魔兽痛苦地嘶吼,还闻到了血腥气。 伏夏看到这一幕,心都揪起来了。她紧张了一路,没想到小靠山居然可以跑这么快,现在好不容易才追上,就看到兽群受控。 身后兽群嘶吼的声音更大了,和刚刚被激怒的吼叫不同,隐隐带了一点将死之时的哀鸣。 宁榕不敢回头,一股脑往前冲。 接着往前,魔界有修真界的人,只要自己到了那里,就可以了。 去那里。 去那里 要活着回去,要活着。 师妹还在上清宫呢。 师妹说 师妹说此件事了要结契呢。 自己不能死。 鼻尖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嘶鸣声越来越小。 自己身上的伤有这么重吗? 宁榕战战兢兢,感觉到身后好像没有什么声音了,终于敢战战兢兢地回头看一眼。 就这么一眼,宁榕就呆住了。 有人朝自己飞过来。 她怕高,从来不肯自己御剑可能也没有剑,她最多也就只有一个初初入门时用的没开刃的木剑,给她拿一把精铁做的剑,她就要哼哼唧唧说自己胳膊疼拿不动。所以从来没见过她拿剑,就算是自己御剑带着她,她还要把头埋进自己的背上,说怕高,说风大,说飞过一只鸟嘴巴尖尖的好像想要咬自己一口自己很怕。 现在这个人也没有御剑,或许是真的拿不动剑。 就那么足尖一点,踩在魔兽的脖子上。 那魔兽发出痛苦的嘶吼,继而转成哀鸣,脖子开始软下去。 同时她附身,一把揪住眼前的魔兽,好像只是薅起了一把野草一样,随手往后一扔。 一阵地动山摇,那魔兽好像也砸到了其他的魔兽,又是一阵哀鸣。有血溅出来,流了一地。还有一些溅到了那个人的衣服上。 伏夏没有在意,又踩着魔兽的脑袋朝宁榕跑过去。 只能最后一只了,紧紧地贴着宁榕,离自己这里有一点距离伏夏知道这一只,就是这一只最开始挠了小靠山一下! 她脚一蹬,借着魔兽倒下去的力跳起来,像一只鸟一样飞过去,狠狠一脚跺上了那只魔兽的脖子。 魔兽都高大,每一只都像是小山一样。脖子比伏夏两截腰都粗。而蹬在魔兽脖子上的那只脚,有着和魔兽截然不同的雪白肤色,上面溅落了血。和那脖子相比,显得格外纤细。 下一刻。这只格外纤细格外白皙的脚下的魔兽脖子,直直地飞了出去。 血管直接断掉,因为魔兽的动作,血液循环很快,血管断掉了血液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照惯性,喷泉一样喷出来。 直接就把伏夏的裙角染成了红色。 宁榕整个人都傻了。 她呆呆地站着,直直地看着伏夏,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 这 伏夏被温热的血弄了一脚踝,有点恶心地在魔兽尾巴的毛上蹭了蹭脚,想把这血蹭干净。蹭了两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僵硬着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小靠山。 完了。 自己现在用的是伏夏的脸?! 完了。 自己刚刚居然这么粗暴血腥?! 完了。 自己让小靠山知道自己之前都是在骗她的了?! 伏夏发誓,她刚刚过来,只是想离小靠山更近一点,没想到就是这么一脚,直接把魔兽脑袋都踢飞出去了。 那血还就这么溅出来了。 忒血腥了。 而且 小靠山现在在想什么? 她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 伏夏脑子里嗡嗡地,看着不言不语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小靠山,咬咬牙,直直地冲向宁榕。 宁榕突然就想到了,她刚刚也是这么冲向魔兽的。 然后魔兽就 脑袋整个被踢飞了?! 她汗毛都竖起来了,觉得比刚刚自己一个人溜一群魔兽都害怕。 身体知道恐惧,之前的所有经验都告诉自己,危险,想下意识想往后躲。 可是眼还在看着伏夏。 看伏夏不知道为什么红彤彤的眼,看伏夏沾了血的裙角。 可是 那是师妹啊。 她微微张开双臂,把扑过来的伏夏搂到怀里。 伏夏低头,把头埋到宁榕的肩膀。 就是这样,这就是师妹啊。 宁榕摸了摸伏夏的头。想问什么,又欲言又止。 倒是伏夏先哇的一声哭出来,用委屈又害怕的声音:师姐,那是什么?太吓人了! 第74章 掉马! 即使宁榕一向对伏夏有滤镜,现在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她恍惚看着面前那些叠成一堆的魔兽身体,在看看自己身旁那个圆溜溜丑乎乎的魔兽脑袋。怀疑自己已经因为刚刚魔兽的那一爪子死掉了,现在的一切都是死后的幻觉。 宁榕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 师妹怎么会这样呢?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场面倒是和那天晚上厌春前辈弄出来的一样,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一看就是直接手撕,单方面虐打的。 应该是自己已经死了,临死前不放心师妹,所以想要师妹和厌春前辈一样,才会有这样的幻觉。 要不自己刚刚被那魔兽挠了一爪子,也闻到了血味,为什么现在都不觉得疼? 宁榕心酸又怅然地摸了摸怀里师妹的脸,鼻头酸涩。 伏夏看小靠山这么久不说话,心里慌张,手足无措。想了想抬起了脚,露出血红裙角下的绣花鞋:师姐,鞋脏了我不会洗!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5) 宁榕低头看过去,余光里突然看到了那只没有脑袋的魔兽的爪子。 那只挠自己的爪子,整只没了,切面光洁,好像是被一剑削掉的自己刚刚一直看着,这不是师妹做的。 她低头看自己刚刚被挠到的地方。没有一点伤口,就连衣服都没有破。 宁榕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又摸了摸怀里师妹的脸。 热乎乎的。 宁榕: 伏夏在这长久的沉默里越来越慌,口不择言:师姐我怕,你快带我回去吧。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个,我害怕。 师姐我刚刚被打了可疼了,都流血了! 师姐 伏夏的声音越来越小,低声说了一句:我错了。 宁榕还在恍惚,闻言低头去看自己怀里的人。再看看那一片狼藉,怎么都不能把刚刚那个一脚把魔兽脑袋踢掉的人和这个在自己怀里说自己害怕的人联系起来。 如果要说的话,反而更像是厌春前辈。 厌春前辈 宁榕恍恍惚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清明,想到了更多。 厌春前辈杀了魔族,也是这么拼不起来零零碎碎的一堆。 厌春前辈用了和师妹一样的手帕。 厌春前辈来了,师妹的魂灯开始亮了。 厌春前辈之前常常问自己对师妹的看法。 厌春前辈从来没有见过师妹,也从来不和师妹一起出现。 厌春前辈说自己和她双修可以提高实力,可是师妹正巧也可以。 那天师妹和自己说,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要结契。 哪段时间? 师妹当时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 知道的,只有厌春前辈骨玉和自己 宁榕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低头看了一眼师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伏夏等了很久,等到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小靠山到底是什么态度,心里慌张又带着点恃宠而骄的意思,抬头咬了一口宁榕的下巴,留下了一个牙印:不管你现在怎么想,反正木已成舟,你回不去了! 宁榕这时候才回神,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伏夏已经又在小靠山身上啃来啃去了,好像是一个焦躁的奶狗在磨牙:我不管,说好了要结契的,你不能不要我了。你 伏夏以为宁榕最多也就是问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 可是宁榕一开口,喊的却是:前辈? 伏夏吃惊地抬头去看小靠山,犹豫自己要不要将计就计说自己其实是厌春扮作的伏夏,到时候厌春还是厌春,伏夏还是只能吃软饭的废物点心。 可是宁榕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低头捏了一个清洗诀,给伏夏把绣花鞋和裙角全部清洗干净,然后一如既往温柔又坚定地揽住伏夏:也谢谢师妹。 伏夏瞪大了眼:师姐 宁榕拿出摘星,御剑带伏夏回去:我早该想到的。 伏夏被小靠山这个反应弄得心神不宁的。她觉得小靠山起码应该和自己生气一段时间让自己哄哄的,或者说应该是发现自己是厌春,会有些尴尬的。 现在小靠山这个样子,她很怕小靠山心里憋着。 反正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伏夏就不站在宁榕身后了,而是悬空站到了宁榕身边,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小心哄:你不要生气了,我给你咬好不好?你想怎么咬就怎么咬。 感觉到身后的人不在了,宁榕眼神一暗。 她心里其实也是乱糟糟的。忍不住就又开始想这一切都是幻觉的概率是多大。 可是一切都是真的,师妹就是厌春前辈。 宁榕想到自己在前辈面前说了这么多的师妹,有点不好意思。 眼看着上清宫就要到了,小靠山还是心神不定的样子。伏夏有点紧张地拉住她的手,逼迫她停下:我有话和你说。 宁榕就停下,专心地看着师妹。 同时也拿师妹的这张脸和厌春前辈的脸做对比。一样瘦削的脸,一样的单眼皮,一样的鼻子,一样的细长眉毛,自己不是都觉得这两张脸很像了吗?之前不是也觉得这两个人不管是长相还是说话时候的语气样子都很像了吗? 伏夏心下惴惴的,难得开始反思自己之前的做法。但是木已成舟,自己已经做了。 伏夏咬牙,把一切和盘托出,不管是宁榕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全部告诉她。 告诉她自己看了话本子来到这里。告诉她自己真的不想当厌春了,真的不想担负责任了。告诉她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这次也是懵懵懂懂的,但是也不会放任不管,最后只要用得到自己自己一定会出手的。 其实说来说去也就是这么多。 伏夏总觉得小靠山不会在意这些。所以她把最重要的事放到了最后。 她磨磨蹭蹭地又站到了宁榕的剑上,这次是站到了宁榕的身前,很眷恋地抱住了宁榕的腰: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伏夏,也是我来了伏夏的魂灯才亮的,厌春才是不应该存在的。我当时以为这只是话本子,后来知道的时候,你已经答应给我吃软饭了。我我怕你嫌伏夏烦,又知道你喜欢厌春,才去找你的。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 宁榕看着师妹,觉得有点撕裂。伏夏和厌春两个人存在在这个人的身体里,搞得自己有点分裂。自己是喜欢伏夏的,对厌春的喜欢只是对前辈的尊重和崇拜。可是现在这是一个人了。宁榕想安慰一下师妹,又很是纠结地想,这样对厌春前辈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可是还是高兴的。自己崇拜了这么久的前辈还在,来到了自己身边,教自己怎么修炼,给自己锻剑,和自己说话。还变作自己喜欢的师妹,哼哼唧唧和自己撒娇,鼓励自己给自己灌鸡汤,还和自己说要和自己结契 对啊,此间事了,还要结契呢? 她就算是厌春前辈又怎么样?不是都说了要结契了吗?我现在安慰我的道侣,不算冒犯吧? 宁榕这样想着,轻轻地摸了摸伏夏的头。 她摸了摸就想收回手。可是伏夏踮着脚用自己的头抵宁榕的手,又说:你别生气,我是真的喜欢你 宁榕心一颤。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厌春,我就不只当伏夏嘛。不让你看到厌春了。 伏夏看着宁榕:反正你最重要。 宁榕也看她,手轻轻的按在伏夏的背上,很珍重的样子:谁都行。是你就好了。 怪不得自己对之前那个伏夏没有一点印象,但是那天在易安崖上看到师妹就那个样子。 宁榕想着记忆里那天师妹的样子,刚刚的恍惚渐渐褪下去,最后两个人重合。 成了自己怀里人的样子。 原来是你啊。 已经很能打的伏夏还是站着宁榕身后,哼哼唧唧和师姐说自己怕高。 宁榕心里门清,但是还是减缓了速度,安慰伏夏: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好了。 可是等到了上清宫,还没等宁榕落到地上,伏夏就直接跳了下去。 上清宫现在一片杂乱,但是所有人都井井有条地整理着战场,很多人身上带了伤。 伏夏还是要去煎药,她看着这一切,突然转头看宁榕,问:我以后要不要出手? 宁榕看着伏夏,笑了笑:你自己决定。 伏夏欲言又止。 不想做高个就不做, 宁榕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不然就不用你为难了。 伏夏没有说话,长久地看着宁榕。 宁榕知道她不会不管。她说不想担责任,但是这不对。这本来就不能算作是她的责任,说到底她没有宗门没有好友,她和这个世界没有太多联系,没有多少人在意她。这本来就不算她的责任,她可以不管。 但是她这么说,就是把这些当作自己的责任扛起来了。她会去的,就像是上辈子那样,就算自己受伤痛苦,就算是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没有人感谢她。她还是会去的。 宁榕想到那天晚上她和骨玉说的话,问伏夏:你去的话,能不能带着我? 她笑起来还是温柔又和煦:你不会清洗的法术,裙子脏了我给你洗。我还可以给你念话本子,到时候可能还能跟着你,去多少年后都行。 伏夏上前一步张开手臂。 宁榕抱了抱她,轻轻拍她的背:带着我吧,也给我尝尝软饭的味道? 伏夏说:对不起。 或许在一切都没有定数的时候我确实不该让你知道这么多,还要让你这么担心这么难过。 宁榕亲了亲她的头发:没事。带着我就好了,你不能放下我。 这几句话完全是颠倒过来了。伏夏突然感觉到自己撒娇和小靠山说不能不要自己时小靠山的感觉了。 她学着当时小靠山对自己的样子,点头:不会放下你的。我绝对不骗你。 她看了一会儿宁榕,突然又说:那天给你的护身符,一定要随身带着啊。 宁榕想到挠自己的魔兽整个被削掉的爪子,好笑地翻出平安符给伏夏看:带着呢。 伏夏回上清宫药房的时候,虚昭涵正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小声哭着。 看到自己回来了,顿了顿,马上就哭得更凶了。 还要哭着扑过来:师姐,吓死我了,外面来了好多魔兽,我以为你就要 伏夏看着虚昭涵哭成一团的丑样子,很是无奈:没事没事,我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没了。 虚昭涵连忙呸了两声:不能这么说,晦气! 伏夏:不是你先说的吗? 虚昭涵抽抽噎噎:我没有说出口啊。 没有说出口就不晦气了? 虚昭涵就道歉:对不起。 伏夏把她揪到一边:没事。 虚昭涵左右看看,发现她真的毫发无伤,马上就又开始追问她到底见没见到魔兽,出去做了什么,宁榕师姐有事没事 伏夏被她烦得要死,但是看在她是真的很关心自己的面子上,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了几个问题。 虚昭涵就问得更起劲了。 就在上清宫伏夏被虚昭涵小喇叭吵得头疼想直接把人揪出去扔掉的时候。魔域,骨玉被整个撞飞出去,撞上了好几个人,最后被宗主拦了下来。 骨玉狼狈地吐了一口血,看清楚是谁救了自己,马上擦擦嘴角的血迹,力图给丈母娘留下一个好印象。即使身上疼得要命也不敢皱眉,很若无其事地说:多谢。 宗主看着她一身的伤,很是庆幸虚昭涵已经和她解除契约了。 第75章 一个猜测 时间一晃就是小半年。 在这段时间里宁榕伏夏各司其职,一直老老实实在后方打杂,哪里缺人就顶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忙了,虚昭涵悄无声息地突破筑基迈进金丹境,也没人知道。 伏夏倒是找了个时间带着宁榕去了一趟魔域。 魔域现在乌烟瘴气的,地上已经全是血了。但是还是有人,或者魔,一个个地往里闯,然后死去。 骨玉前几天告诉厌春说找到了魔兽所在的地方了。伏夏去看了看,也没记起来这是自己当年封印魔兽的地方。 一个很深的洞穴,黑漆漆的,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出来。反正伏夏觉得和其他的洞穴没有什么两样,也不知道骨玉是怎么找到的。 伏夏带着宁榕看了看,又回去了。 等到把宁榕送了回去,又自己偷偷跑回魔域去看了看。 刚刚带着宁榕她不敢说,但是她能看出来,自己的封印被人攻击过,从外面。很久之前,能力不容小觑。 厌春担心有人在帮助这个魔兽逃脱,毕竟她对自己的封印还是有信心的,虽然自己没有加固封印的,但是自己设下封印的时候已经和天道说了要天道维护这个封印。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破了,现在看到这个印子,马上就怀疑是有人在帮助魔兽。虽然那个人并没有成功地打破封印,但是还是破坏了一点,导致魔兽都可以接收到外界的消息甚至给外界的魔设圈套了。 她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没有带着宁榕,她跑了好几趟,都没找到正确方向,在光秃秃的魔域转来转去像个没头苍蝇。 最后还是骨玉发现了,带去了洞穴外面。 封印果然是被人攻击过了。带着印子,但是还没有碎。 厌春仔细看了看,皱眉:大概也就是今年,封印会彻底碎掉。你现在 已经封锁了这里,到时候就只有几个人。 正在说话,洞穴里的东西好像是听到了声音,慢慢地走过来。 每一次脚步落下都地动山摇的,带着浓重的喘气声,一步步走过来。 骨玉站在厌春斜后方,紧紧地盯着黑暗。 厌春 厌春想到那个小山一样的家伙,有点头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宁榕的反应,她是真的不想管这些事了。现在想到那个东西马上就会过来,就想躲开。事实上,她现在真的很希望自己就是念寒宗一个刚刚筑基的小弟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她是厌春,自己身边不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保护自己的宁榕,而是站在自己身后打算让自己上的骨玉。 厌春退无可退,只能就那么站着,看着黑暗里的那个东西一点点走到面前。 骨玉终于见到了这个东西的样子了。 很庞大,浑身赤红,崎岖不平的,拱起来的脊背上带着略平的密密的骨刺。有着狼狗一样的脑袋,但是身后的尾巴却像马。双目赤红,看着厌春,张开了嘴发出嘶吼。舌头是鲜血一样的颜色,牙齿像利刃。 那吼声透过封印已经轻了很多了,但是骨玉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厌春微微偏头,揉了揉眼角的位置,就像是和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一样:有人来救过你? 那魔兽的吼声一直在山洞里回荡,半晌后终于回归平静,他看着厌春,眼里还是仇恨:你怎么还活着?!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6) 说完,他看向骨玉。 厌春叹了口气:我也想知道。 那魔兽就更生气了。 厌春哄他:你和我说说吧,有人想闯进这里?是不是想救你? 魔兽看着厌春,呲了呲牙,但是没有说话。 厌春看了一会儿,转身带着骨玉走了。 回到上清宫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 她脑子不好使,怎么也想不通。最后还是和宁榕说了一些:那个人打的那一击很强,但是他没有坚持下去。不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他一直就这么打下去,连上魔兽在里面做的努力,或许那个封印当时就会碎掉。 宁榕也皱眉:然后呢? 伏夏想了想,告诉宁榕自己的不解之处:其实当年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的,毕竟不是很体面。后来那些弄出来这个东西的人也都没了。被那魔兽一口吞了。知道的人很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去魔域,而且正好就找到了这个洞穴。心里不安生。 或许是去找东西的? 宁榕想了想,和伏夏解释:去找东西,他不知道魔域有什么,但是他要找东西,不肯放过一个角落,所以就也想去这个洞穴,但是有封印,他攻击了一下,意识到不对,就走了。 可是他很强。有这么能力当时一定会被揪出来参与这场战争,他不可能不知道魔域的东西。 可能他当时还没有这么强? 伏夏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倚着宁榕,烦躁地摆摆手:不想了,去煎药去了。不管了,烦。 宁榕揉了揉她皱着的眉,安慰:不用想了,去吧。 伏夏拿着小扇子,开始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小药炉,什么也不想了。 后面虚昭涵又扛了几个人回来,伤很重。虚昭涵忙里忙外,想拿渊玉石给伤患用。 或许是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到了危难之际,所有门派没有藏私的。念寒宗也把所有的渊玉石都拿出来了。 石床之前本来就是碎的,现在干脆已经成了很多的小块块了。至于那个玉髓,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伏夏机械地摇着扇子,脑子里还是想到了那天小靠山带着自己去找那个所谓挑拨自己和宗门关系的魔族卧底的藏身之处。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找到一个这么有用的宝贝。 首叶云还挺厉害的,可以找到这里厉害的东西,几千年了还能用得上 伏夏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那个洞府里的渊玉石,生出意识了的九婴花,还有地上散着的 黄勉玉。 伏夏摇着的扇子越来越慢。 黄勉玉。 自己没有听说过。那时候小靠山和自己说,那本来就很难得,还是首叶云找到的,本来没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的,要不是首叶云没有人知道这个东西。小靠山身上还有一个黄勉玉做的玉牌,证明念寒宗宗主大弟子的身份的。 身后虚昭涵还在忙。伏夏突然就停下,揉了揉自己没有血色的手,把扇子一扔,跑去找宁榕了。 刚刚才走的人现在就回来了,宁榕还有点茫然,众目睽睽下抓住伏夏往自己身上捞的手,小声问:怎么了? 她抓住了一只手,伏夏就用空着的手接着在她身上摸。 宁榕有点脸热,又问了一边:怎么了? 伏夏着急:你那个玉牌,给我看看。 宁榕不明所以,还想问问是什么玉牌,伏夏自己就已经摸到了。 她拿着那块黄勉玉做的玉牌,拉住宁榕的手:我有一个猜测。 当着宁榕的面,伏夏拉开自己的衣袖,在白皙胳膊上划了一道。 皮肉裂开,有血流了出来。 宁榕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划了一道,看着那伤口觉得自己身上也疼了,又着急又心疼,马上就从乾坤袋里拿出药想给伏夏敷上。 伏夏却躲了过去,硬掰着伤口给宁榕看:你看,我的这个身体不对劲。 宁榕不看,还想接着给伏夏上药。 伏夏不愿意,催促她赶紧看:你一直不看我就一直不上药! 宁榕忍着看了一眼,看着那伤口涌出来的血,觉得自己眼睛都被刺伤了。 她看了一眼,很快就给伏夏敷上药,用灵力捂住,促进伤口复原。 伏夏和她说:我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不是正常的身体,而且最开始,那个伏夏,你们都不注意她,还是我来了之后,魂灯才亮的。我当时猜测可能是天道把我送过来的。但是今天我突然想,会不会是首叶云?天道如果想让我来,没有必要做一个伏夏来,它可以直接把我送过来的。它完全有这个能力。但是首叶云不一定有,你说黄勉玉是她找到的,她就是那个去魔兽攻击了封印的人,她想要找黄勉玉,去了魔域,发现了那个洞穴? 宁榕看着伏夏,犹豫:也有可能吧。 伏夏拉着她:我们去找证据。 宁榕还没有想明白刚刚伏夏的逻辑,就被伏夏拉着往魔域去了。 伏夏手里还拿着那块黄勉玉,扫荡一样,在魔域找证据。 伏夏心里慌又着急。拉着宁榕一圈圈地转。 不管是伏夏只是伏夏的时候,还是她掉马之后,只要是出去,一般都是宁榕带着伏夏的。 这还是第一次,伏夏着急慌忙的带着宁榕走。速度很快,比宁榕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 宁榕犹豫地拉住伏夏,问:刚刚是不是来过这里了?我们转了一圈了,这里来过了。 伏夏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点茫然来:是吗? 宁榕看看旁边光秃秃的熟悉的石壁,点头:来过了。 伏夏: 宁榕失笑,拉住了伏夏的手:我带着你找。 这件事做起来很难,毕竟魔域真的很大,洞穴不计其数,里面还有很多上古凶兽。放眼望去什么东西都有,全部都是灰扑扑黑漆漆的。天空也是昏黄色的,很低,很压抑。 伏夏跟着宁榕找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希望这个猜测是假的。 宁榕很认真地拿出一颗夜明珠来,带着伏夏走到了一个洞穴里,闻言问:为什么? 伏夏说:这里不好。她要是找,不知道要找多久我希望她好好的就当念寒宗宗主,而不是在这个地方找东西。 作者有话说: 其实写到这里,大概就要完结了扑通跪下磕头。 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宝贝。 第76章 就这样吧。 其实伏夏对首叶云的事已经记不得太多了。 要不是渊玉石的那件事,她甚至都已经忘了。 她现在记得的一点里,首叶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族小姑娘,没有踏入修真界,什么都不知道。在自己面前算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和素渺很像。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有点娇气,但是怯生生的,很怕不了解的东西。她就愿意一直在那个小院子里,做饭看书,和自己吵吵闹闹。 她不知道首叶云后来做了什么才可以成为念寒宗的宗主,她那时候都十几岁了,还没有开始练气,就算是后来真的开始修炼,速度也会很慢,一定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才可以得到别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成功。 后来自己长居伏夏峰,根本都没有见过首叶云了,而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首叶云却费了这么大的劲把自己送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天道做的而是首叶云做的,那么有些说不通的事就得到了解释了。 为什么天道把自己送过来却不联系自己不和自己说话甚至不告诉自己要做什么? 为什么把自己送过来还给自己换了一个健康的身体还给自己这么好的宗门给自己这么照顾自己的师父师姐? 为什么话本子里没有自己的存在骨玉可以一个人杀掉魔兽? 因为这不是天道做的,首叶云把自己送过来,不是为了让自己受罪担责任的。 她可能就是,知道自己那时候很难过,所以单纯地,想让自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让自己可以随心所欲而已。 知道这件事其实比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还让伏夏难受一点。 尤其是现在她真的学着当时首叶云的办法,一点点的在找黄勉玉。 真的很难。自己和小靠山在一起找都觉得那个地方很压抑。首叶云应该是找遍了所有地方,最后才去了魔域,不知道找了多久。 伏夏不希望别人对自己这么好。最重要的是,自己对她算不上好,自己甚至都不记得她了。 伏夏觉得有点愧疚。 她就这么杂七杂八地想着。被宁榕拉着一点点地找。 没找到人,先发现了骨玉。 骨玉看着一个筑基一个金丹的人在魔域里走来走去,当时就睁大了眼。 再发现这是虚昭涵的师姐之后,更是吃惊。 骨玉飞快地就过来,揪住正要往洞穴里走的宁榕: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快回去! 伏夏心神不宁的,随便就拉开了骨玉:来找个东西。 找什么呢?回去,这里很危险! 伏夏不知道骨玉为什么这么着急,但是看到骨玉了就想起来她这么久一直都在魔域,说不定会见过呢?她这么想着,把自己手里的玉牌拿给骨玉看:你这么久有没有见到这个玉?我找它有用。 骨玉和虚昭涵的两个师姐都不是很熟悉,对这个叫伏夏的根本就是知道,但是没有说过几句话的样子。现在看到她这么自然地把东西给自己,不仅着急还不可思议。一把就把两个人都揪起来了,也不说什么了,直接就想把这两个人送出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虚昭涵肯定会很难过,而丈母娘丈母娘知道自己见过了她们两个却还是放任她们留在魔域,肯定更不待见自己了。 伏夏本来就想着首叶云的事,现在看骨玉还这么的不听话,急眼了,一把拍开骨玉的手: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骨玉顿了顿,突然觉得这句话还有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语气甚至是表情都很熟悉。 她看向自己揪着的虚昭涵的师姐,很仔细地观察,缓缓地放下,不确定地喊:前辈? 伏夏听出了这个声音里的不确定,突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骨玉: 这次是伏夏。 骨玉一脸冷漠,眼里带着点恍惚。 宁榕现在已经可以很好地把师妹和厌春两个人合起来了,所以她今天也很自然地以为骨玉也是知道的。但是现在看骨玉这个反应,或许是 好在伏夏现在有更关心的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她把玉牌拍到骨玉手心里:知道这个玉吗?在魔域见到过吗? 骨玉恍惚着接过玉,施了法,然后顺着一条无形的线,带着伏夏去了一个地方。 不是洞穴,是一个水潭,水也是黑漆漆的,看着厚重浓稠,好像带着难闻的气味。 骨玉不知道伏夏想做什么,但是她现在还是有事要做的,所以也把伏夏带到这里,也就走了。 临走之前看着伏夏手一挥,整个水潭都被掀了。 即使刚刚猜到了,可是现在亲眼看着,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骨玉见过这个人和虚昭涵一起什么都不做吃着零食哼哼唧唧说,自己什么都不会真的太想念小靠山了,还摊着纸笑着给宁榕写信的样子。有点想不到原来她是一个这样的人! 整个水潭都被掀开,里面黑乎乎的水被泼到了地上,刚落下就被干巴巴的土地吸收,只在地上留下黑黑的一层淤泥。 伏夏跳下去,在底下发现了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壁,上面带着一点浅黄色。看着像是黄勉玉被翘掉时留下来的残余。 伏夏一顿。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伏夏揪着宁榕急匆匆回念寒。 直接就去了易安崖下的那个山洞。 渊玉石床被自己搬走了,九婴花被宗主拿走了。之前地上剩的黄勉玉渣渣被提到了角落里。 伏夏坐到角落里,随便找了一块石头,捏住。 上次因为洛梅谷的事,自己用魔族尊主的玉牌和骨玉换了一个魔族秘法,现在也正好用上。 宁榕不知道伏夏怎么了,从最开始到现在,一无所知。 现在只是蹲到伏夏身边,盖住她冰凉的手,很是担心地看着她。 伏夏失魂落魄,好一会儿,放下了手里的石头,叹了口气。 宁榕:怎么了?! 伏夏有点难受,闷闷不乐的:我觉得我有点过分。 宁榕捂住她的眼,声音更柔和了:没有啊,你不过分。 要是伏夏来到这里没有遇到小靠山,或许她今天还不会难受。 毕竟首叶云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都忘了的人,这个忘了的人做了什么对自己多好,伏夏也未必会在意。如果自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自己就觉得自己又不需要她帮忙,还会觉得她这么莫名其妙的帮助和莫名其妙的牺牲让自己有压力。 可是她现在遇到宁榕了。她经过了长久的孤独长久的痛苦,突然被扔到了一个这样的环境,遇到了小靠山。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可以无条件地纵容自己对自己这么好。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她切实地得到了好处,喜欢这个地方,所以十分感谢那个送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人。 之前以为是天道做的,就算是觉得天道只是想利用自己,她还是感谢天道。结果现在发现,不是天道,是首叶云。 她已经是念寒宗宗主了,可是还是千里迢迢找遍了所有的地方,试了无数的方法,想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摆脱手上身体摆脱浮名的主意,让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有人保护有人纵容有人崇拜的伏夏。 她找了所有的玉石雕琢躯体,用渊玉石养着。为什么种九婴花?因为她用自己的血滋养着这个小玉人,养了两百年。 先前和宗主说起首叶云的事,宗主说只知道她在谋划一件逆天之事。可不是嘛,回溯时空把玉人送到了伏夏峰,再给念寒宗留下一个魂灯,叮嘱后辈要去找这个人,好好护着。 这可不是逆天之举吗? 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可是自己都不记得她了。 现在伏夏有喜欢的人,所以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 如果有一天小靠山像自己先前那样的,自己肯定也会像首叶云那样,想尽一切办法去给小靠山谋划一个好的结局的。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7) 但是伏夏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她费劲心思给小靠山,肯定是想小靠山和自己在一起的。就算是自己要死了,也想要小靠山一直记得自己,永远不会和别人在一起,永远记着自己。 但是首叶云没有,自己甚至都不记得她了。 不止是现在,还有上辈子在伏夏峰的那段时间,自己每天混混沌沌看话本子,偶尔出去也是别人给自己很多东西,求自己去做事。 那时候自己就已经不记得首叶云了。 她也没有和自己说过,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给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伏夏突然就有点难受了。 那也是自己从她那欺负人的小地方带出来的孩子,可是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伏夏代入了一下,觉得自己很过分。 她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首叶云就后悔喜欢小靠山,但是因为喜欢小靠山,所以她更觉得自己对不起首叶云。 是很怅然的那种感觉。 她拉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宁榕,低声和她说: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宁榕看着她这个样子,又轻轻哄:怎么了?不要难过了。 伏夏把头放到宁榕的肩膀,想了想,开口和她说之前的事。 关于上辈子的首叶云,她知道的也就是渊玉石告诉自己的那一点。她三两句就和宁榕说完了。 剩下的就喃喃地和宁榕说:我都不记得她了,她其实可以不这么做的。我都不记得她了。她图什么? 宁榕抿抿嘴,低声和她说:别自责了。 没有自责,是另一种感觉,算不上不高兴,但是也高兴不起来。 伏夏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这个感觉,只是胡乱地和宁榕说:我之前对她也不算好,你知道我的,我根本不会带孩子,一直都是她照顾我,我以为我走了她会成亲生子。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宁榕不知道首叶云,也想不到二十多岁的厌春是什么样子的。她看着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伏夏,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 如果三千年前自己也在,自己也会愿意这么做的。 可是自己不在。那是首叶云做的。 首叶云救了厌春,给了厌春一个这么好的现在,自己应该是感谢首叶云的。 宁榕心里清楚,也真的很感激那个自己没见过的第一任宗主,救了厌春把厌春送到自己面前的人。 可是看着伏夏现在这个样子,她又忍不住大逆不道地想,为什么不是自己。 自己也可以做到这样的。 她一点都不想伏夏因为感激首叶云,所以不和自己在一起了。 自己真的很感激她,但是还是因为伏夏对她的态度觉得心里酸涩。 第77章 熟悉的味道 宁榕哄了一会儿伏夏,看伏夏还是怅然的样子,也有了一点的小情绪。 她站起来,问伏夏:我去找找渊玉石? 刚刚师妹说那个首叶云是用黄勉玉雕成了玉人,把人放在渊玉石床上用血养着,才弄出来这么一具身体的。 渊玉石现在已经在上清宫了,都是碎的了。但是可以找找玉髓。 师妹现在身上总是凉凉的,就是因为这个,自己接着用血养着,可能再过个几百年,那身体就和寻常人没有不同了。 她这样想着,去了慕青峰。 当初伏夏的房间,渊玉石床之前也是在这里的,说不定玉髓还在。 宁榕走到伏夏的房间,转了转。 之前自己买了那么多东西布置得漂漂亮亮的房间现在光秃秃的,那些装饰现在都在自己房间里了。自从师妹搬到自己那里去住之后,宁榕就已经不怎么过来了。最多也就是在外面看看。 现在真的看到这个光秃秃的房间,还有点不适应。 房间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宁榕自己的东西都放得很整齐,什么东西就放在什么地方,所以她找自己的东西是从来不翻的。她也不会去翻别人的东西。 所以她现在站在这个房间里,左右为难,抬着手不知道从何找起。 伏夏在易安崖的洞穴里呆了一会儿,想了很多,试图想出来更多关于首叶云的事。 但是也就只是那么一点。 记忆里自己对她确实不好。 自己那时候年纪轻轻的又那么厉害,出山之后别人要不是哄着自己,要不就是想把自己按下去。伏夏因此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别人正常相处,特别任性,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那天带回来一个小姑娘是没错,但是她那时候都受伤了,带着首叶云找了住的地方,给她留下了一些买菜的钱,就躺着修养了。 好像是躺了很久,那时候自己根本没有管过首叶云。 后来醒了,就是首叶云照顾自己。 厌春看首叶云那么熟练,还觉得她很有照顾人的天赋。 后来还是听村头太婆婆说才知道,这个地方离首叶云家乡太远了,首叶云刚刚来的那几个月,根本听不懂这里的人说话,干干瘦瘦的,出去买菜都不知道那些菜怎么念,又不会写字,只能比划着和别人说。人家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头,以为她十分富贵又自己一个人住,很多小混混晚上跟着她,砸院子门。 好不容易学会了官话,好不容易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也会照顾自己了。厌春醒了。 醒了就开始欺负首叶云。 她当时是真的作。平时事事的,身上又伤,大晚上说自己疼,要首叶云给自己上药,又说这个药不好,要首叶云给自己去拿新的。第一次的时候首叶云当真了,大晚上的去敲已经缩了的药馆门,被大夫骂了个狗血淋头。给她拿回来了吧,又不喝,说凉了热了,杯子不好看不想喝。 她当时自己不痛快,就不愿意让别人痛快,首叶云最开始还有些拘谨,在自己面前卑微又谨慎。 后来就发现自己就是作,也知道自己不会因为她态度不好真的生气,所以对上自己就开始凶巴巴的。 厌春那时候就觉得这是一个小孩子。 比自己小了十岁呢虽然这十岁对于修真界大部分人来说甚至都不够闭关一次的时间。但是厌春不闭关,她想着凡人六十岁的寿命,觉得这十岁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鸿沟了。 所以三年后她养好了伤,境界又进了一步,就走了。 当时首叶云好像都已经十六岁了。村口太婆婆都开始给首叶云说媒了,说有些姑娘在这个年纪都已经有孩子了。隔壁那个辞官回乡的讲究的老爷也很喜欢首叶云,说要首叶云给自己当孙媳妇。 那孙子好像考中了进士。 厌春也不知道什么是进士,首叶云和她说了很久她才知道那大概很厉害。可以当大官的那种。 首叶云说起来好像也很崇拜,她那时候也在跟着读书,对于这种读书人有种天然的敬畏。 于是厌春就很放心了。 毕竟也是自己带回来的、照顾了自己这么久的孩子,厌春甚至根据太婆婆和自己讲的规矩,给首叶云打了很多首饰留了很多钱当嫁妆,怕别人看不起首叶云。 做完这一切,她就离开了。 当时是觉得,首叶云很快就会成亲,带着自己给的嫁妆,像话本子一样的十里红妆。然后抱一个孩子,丈夫也会步步高升,她最后成为诰命夫人,就不用照顾别人了,还会有别人照顾她。她也可以和自己一样任性了,就可以大晚上叫照顾她的人去医馆挨骂了。 最开始的那几年厌春还是会想想首叶云的。尤其是有时候受伤了,只能自己去敲医馆的门挨骂的时候,格外想。 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已经过上了好日子,不用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也是自己给自己积德了。 她后来一直没有见过首叶云,又过了几十年,飞升了。偶尔想到自己在人界带回来的一个孩子,算算寿命觉得应该也就死了。索性就不想了。 然后就忘了个干净。 直到现在,种种事实告诉厌春,首叶云走上了一条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的路。 终点还是断在自己这里的。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首叶云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牺牲这么多。自己对她不好,完全想不到她会喜欢自己。 厌春就挺不是滋味的。 宁榕找了张,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师妹也还没有出现,大概还是在易安崖下。 宁榕就又空着手回去了。 伏夏已经从角落里起来了,现在找了一块石头,坐着看外面,蔫哒哒的好像马上就要睡过去。 看起来已经不想着首叶云了。 宁榕过去拍拍伏夏。 伏夏往旁边挪一挪,给宁榕留出了一个位置,示意她也上来坐。 宁榕皱着眉坐上,伏夏歪在她肩膀上,低声和她说:她回溯时空是逆天而行,把我送到了这里,她回去大概就死了。 宁榕摸了摸她的脸。不说话。 伏夏叹了一口气:不想了,就这样吧。谢谢她。 明明自己才是得利者,但是宁榕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想和她说没有关系。但是看着伏夏这个样子,心里又有点酸溜溜的。 伏夏掰着手指头:如果是首叶云做的话,那这次的事骨玉一个人可以解决,大概就不用我动手了。 宁榕还是点头。 那就回去上清吧,说不定还能帮帮忙呢。 宁榕点头:回去。 伏夏站起来。 你知道渊玉玉髓在哪儿吗?带着,说不定你还用得上。 伏夏转转头,微微眯眼。 片刻后带着宁榕回到了慕青峰自己那个房间,从房梁上揪出来一个圆乎乎胖墩墩的玉髓。不知道在房梁上呆了多久,木头做的房梁都有了玉化的趋势了。 玉髓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慢慢看向伏夏。 嘴一张马上就又要哭了。 伏夏捏着它的嘴:闭嘴。 玉髓抽抽噎噎,不知道为什么都过去了这么久自己还是躲不掉这个人。 伏夏揪着玉髓,站到了宁榕的剑上。 上清宫。 虚昭涵拿着伏夏师姐的扇子,不知道两个师姐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出现。 现在这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大家都很忙,难道那两个人偷偷跑出去偷懒了? 要是没有伏夏师姐,虚昭涵肯定不会这么猜。自己的宁榕师姐是一个超级负责超级勤劳热血的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出去偷懒的。 但是伏夏师姐会啊,宁榕师姐在伏夏师姐面前没有一点立场,只要伏夏师姐撒撒娇,说不定宁榕师姐真的就会跑掉和伏夏师姐一起去睡懒觉 虚昭涵这样想着,很是愧疚,看到什么活都急着要去做,生怕因为自己两个师姐偷懒了让别人多做了很多活。自己能多做些事就多做一些。 就在虚昭涵不把自己当人看辛辛苦苦不敢有片刻休息的时候,宁榕带着伏夏回来了。 宁榕把伏夏送到药房,看她还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咬咬牙,拿出那个玉髓,伸手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用玉瓶接着,然后把玉髓放到玉瓶里,叮嘱伏夏一定要随身带着。 本来虚昭涵看到她俩安安全全地回来了还有点高兴,结果还没有上去说两句话呢,宁榕师姐就来了这么一出。 伏夏师姐在给宁榕师姐治疗伤口,虚昭涵在旁边看着,不敢动。 宁榕还要去后山守阵,把伏夏送过去又摸了摸伏夏的脸。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已经过去了很久,大家心里都清楚,之前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之后还有一场更大更困难那的战争。最近上清宫格外安宁,就连伤患都少了很多。 明明之前也有这样的时候,但是今天宁榕觉得自己有点困。 胳膊上划了一道流了血又被敷上药治疗得好了个七七八八的伤口现在是灼伤一样的疼,带着点麻,好像是有一把火烧着,有木炭燃烧时候劈里啪啦的声音。 宁榕不受控制地眯起了眼,意识陷入一片混沌。 伏夏腰间的玉瓶里,玉髓淹在鲜血里,抽抽噎噎想哭。 眼泪掉到了血里,没有变成玉珠子,而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血里了。 玉髓哭了好一会儿,鼻涕眼泪都往下掉。一不小心就呛了一口。它咳了两声,脸上挂着的眼泪和瓶子里的鲜血一起往嘴里灌。 玉髓渐渐停下抽噎,舔了舔自己嘴边的血,拧眉。 咦,这个味道,好熟悉。 (本书来自:龙凤互联) 第78章 被抛弃 首叶云一度想捶死厌春。 这个女人真的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了! 听到父母说那些话的时候是真的很难过,虽然一直都知道父母不在意自己,但是也没有想到她们真的会因为一些吃的,就把自己嫁给一个傻子。 所以被厌春带走的时候,除了对于没有见到的外面的世界的恐惧、对父母家人的失落愤恨外,还有对这个人的感激,以及对未来的期待的。 果然,厌春真的没有让自己饿着一口,还这么厉害,带着自己走了这么久,带自己到了一个特别繁华的地方,在村子里找了一个房子住。说是村里,其实离城镇很近,走两步就可以看到灯红酒绿十丈繁华。 首叶云还没有去看看,带自己来的这个人就睡着了! 首叶云当时吓得要死,以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带着自己走了这么远现在终于撑不住就要死了呢。 她着急地要去找大夫。 然后就发现,自己说话,根本没人听得懂,她们说的话,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去说话的时候,有些大妈大嫂就抱着孩子,一边笑着一边和旁边的人说话,眼里满是嘲讽。 首叶云花了很久才把自己的乡音改掉。也学会去买菜买肉给自己做饭,还会去挑好看的布料给自己做新衣服穿。 她很感激这个带自己出来的人,即使厌春一直不醒,她也会每天烧热水给厌春擦身子,还会抱着厌春出去晒晒太阳。第一次抱厌春去的时候,她低估了厌春的体重,一个不小心把厌春摔到了地上,让她在灰尘里滚了好几圈,头上磕了一个大包。 她当时特别慌,急忙把厌春拉起来,扒开头发看脑袋上那个包的时候,心里又是惶恐又是内疚。 所以后来厌春醒了之后,她小心翼翼想让厌春知道,自己真的可以很好地照顾她。 但是! 厌春真的太讨厌了!!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啊?! 首叶云听着外面厌春哼哼唧唧说自己饿的声音,知道自己不去她就会这么一直哼唧下去,于是气呼呼地把手里的鱼扔到地上。 鱼麟已经被刮掉了,但是鱼尾巴还在扑棱扑棱摇着,沾上了很多土。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8) 首叶云出去,给厌春倒了一杯水。 厌春却不接:杯子不好看,你都还没有洗。我不想拿,嫌脏。 首叶云气冲冲地看着厌春,把杯子送到她嘴边:喝! 厌春还是躺着,都不伸手,就那么不情不愿地微微低头,抿住杯沿。还没等水挨到嘴唇,她就马上退回去:苦! 冰糖水怎么会是苦的呢?! 我说苦就是苦! 首叶云努力压制自己的火气,还没有想出来怎么办。厌春就又叫苦连天:好饿啊 首叶云想着厨房自己点上的火,把杯子一放就去厨房了。 鱼已经脏了,还有重新洗一遍。 首叶云刚刚把鱼放到水里,外面那个人就又开始拍大腿了:我渴了。 首叶云拿着菜刀冲出去:别说话了! 摇椅里的人眼皮子一眨,一串眼泪就掉下来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学会了什么,现在皱着脸拍着大腿撒泼:欸呦我好苦的命啊!我从那个穷乡僻壤里带回来这么一个小丫头啊,把所有的钱都给她,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现在可好,谁能想到这是一个白眼狼呢?你看看,你看看,现在都会拿着刀对着我了。好几天不给我一个病号饭吃呦,我现在伤好的这么慢,都怪你!我告诉你,野丫头,你这么做,造孽啊! 首叶云气得脸都歪了。 这到底是谁造孽啊?! 在此之前,首叶云觉得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是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不仅是因为父母家人都喜欢弟弟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弟弟,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烦,平时事情多,特别作。 可是现在这个,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晚上,首叶云把晒了一天太阳的厌春抬回房间,问她:你还是不能走路吗? 可以啊。 那你为什么不走? 首叶云搬着实木的摇椅和一个人,憋得脸都红了。 我不想。 厌春理直气壮:我就是不想。 首叶云被门槛拌了一下,受不了了。她把摇椅放下:我也不想抬你了! 她气红了脸,把厌春扔到门外。 晚上,就有一只鸟,在自己耳边欸呦,造孽呦一整夜。 首叶云就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虽然每天都很生气,但是后来也就学会不管她了。 就在这时候,厌春说她要走了。 首叶云很自然地以为她会带着自己。 毕竟她什么都不会,还这么做。如果不带着自己,她怎么活下去?谁给她端茶倒水给她做饭抬她出去晒太阳?就算是她有钱可以找到小厮,但是有人像自己这样好脾气吗?别人伺候她两天,绝对会被烦得趁夜里闷死她。 但是厌春没有。 厌春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给她留下了很多很多钱,就走了。 她也不是偷偷走的。她很认真地和自己说了要走,然后找了一个好日子,把那些东西都留给自己,然后没有留恋地推开门,走了。 她提前说了,也给了首叶云习惯没有她的时间。 首叶云知道她会走,在她走之前两天就已经哭过了。 所以厌春真的走了的后两天,首叶云虽然不习惯,但是觉得没有厌春的日子还是挺好的。 自己可以看书一整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以到处跑,可以安慰睡一整夜。 没有人会无休止地在自己耳边叫唤着说渴了饿了,做了饭也不会有人指着辣椒说这是甜的。看书的时候不会有人手一抖在自己数上泼水。出去多久,回来也不会有人埋怨自己。 虽然心里空荡荡的,但是首叶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忍受的。 自己用三年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也可以用三年习惯没有她啊。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第一年,她还会在太阳好的时候,把厌春那个房间的被子和摇椅拿出去晒一晒,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很想厌春了,所以也就是晒一晒,想着说不定自己还会用得上。 第二年,她把那个房间拿来当杂物间,放满了厌春给自己准备的嫁妆。隔壁老爷的孙子考上进士在京城做大官,她莫名不想离开这个好不容易习惯了的村子,于是退了这门婚事。她偶尔夜里会睡不着,总觉得还有一只鸟在自己耳边叫唤。但是白天醒了就不想了。 她也终于从别人对待婢女的态度里明白了一件事。 厌春其实对自己很好,她没有和自己生过气,也就是逗逗自己。像别的婢女,谁敢拿着刀对着救了自己的人啊?更别说给自己那么多的钱,还给自己留了这么多的嫁妆。换个人早就把自己卖了虽然着一点都不影响她是一个很讨厌的人。 直到第三年。 那年冬天,首叶云拿着书在房间里看。 其实这里的冬天很冷的,但是她来的这五年,房间里一直都是暖烘烘的。之前村子里没有钱的人冬天甚至都用不去火盆,不知道多少人夜里受了一夜冻,第二天白天被人发现就那么冻死了。 但是首叶云没有受过冻,她甚至觉得冬天算不上冷。房间里就很暖和啊。 但是今年格外冷。冷到房间里根本坐不住,好像能把人血液都冻住。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这么冷,去问别人。大家都说今年其实已经是最近几年最不冷的一年了。 她不明所以,回家找了好几天。在房间底下的砖里找到一个咒符。 厌春留下的,专门给这个房子冬天用来供暖的。一个咒符可以用两年,今年没用了厌春以为自己会在第二年嫁出去,所以只给自己留了一个。 首叶云拿着这个已经被虫啃得破破烂烂的符咒,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很难受。 之前一直空着的地方现在终于开始疼了。一阵阵的冷风灌进去,越来越疼。 厌春对她不好。 可是也能说出来一点优点的。 家里所有钱都给自己,她手里什么都没有,冬天出去买年货,想吃一个糖葫芦也要缠着自己喊一条街。她的话本子看完自己就卖掉,她扣扣搜搜说卖得好,央求自己多买两块点心还要便宜的。可是自己虚荣花很多钱买没有一点用处的首饰,她从来不说自己。 冬天洗衣服,那么冷的水,她把衣服扔到盆里,都走远了又倒着退回来,问:水凉吗?自己刚刚点头,以为她会不让自己洗。转头她点了点水桶把水烘热,还要自己亲手洗。可自己生气,把她唯一能穿的棉袄减破了一个大窟窿,她也不朝自己生气,乐呵呵地穿着破了的棉袄。最多也就是夜里来了一只鸟,扑棱着翅膀喊冷。 那年城里来了一个小混混,看自己一个人住,每天跑进跑出的,跟了自己两天,她知道了,一脚把那小混混提出了十丈之外,还那么紧张地问自己有事没有。 每逢换季,自己伤寒咳嗽,她也大半夜跑出去敲医馆的门。可偏偏不认识路,不知道敲了几家门也没找到医馆。最后还是气冲冲回来,揪着还在生病的自己去找大夫。自己脑子发昏想要睡过去,她就一惊一乍喊:你现在睡过去我连家里的路都找不着啊! 后来故乡水患,父母流亡到了这里,发现了自己,又要缠上来。自己心软把人带回去住,她也不生气。只是还念着弟弟之前在她身边放牛的仇,把弟弟赶去柴房住。后来父母发现自己管着她所有的钱,居然自作主张给自己订了一门亲事,想把自己嫁出去,然后把房子和钱全部留给弟弟。也是她又飞起一脚把父亲踹出去:当年就告诉你了不要来寻不要来攀,当耳旁风找过来恬不知耻地黏着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脸皮算计这些?!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收留你们你们不念着她的好把她供起来还想算计她?没有脑子吗?! 赶走了父母却依旧把弟弟锁在柴房,等到婚礼那天,她把五大三粗的弟弟塞进了婚服送到了轿子里。 动作是凶神恶煞,可是看到因为父母背叛哭哭啼啼的自己,却是冷哼了一声:没出息,要是真这么想要一个长辈,我不介意你叫我祖宗。 之前很多事好像都要忘记了,这些好都压在她不分时间地点没完没了的矫情下面,于是自己不常想起。 直到那个冬天,自己因为符咒失去了作用屋子空前寒冷又病了一场。 这次身边没有人了。 她自己一个人大晚上去找医生,在路上跌了一跤。疯了一样想那个揪着自己让自己找路的人。 但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厌春了,说起来修真界也在凡间,可是凡人平常根本就见不到修士,更何况厌春走了这么久了,自己作为一个凡人根本找不到她的消息。 自己的寿命不过几十年,她却可以活上百年。时事不是话本子,自己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首叶云开始惶恐。 她开始想之前厌春和自己说的关于修仙的事,暗恨自己当初没有跟着她走,也没有跟着她学习一点什么。 她拿着厌春留给自己的东西去拜师。可她年纪已经大了,又不是很有天赋的人,没有门派愿意收了,就算是让她去,也就是在外门洒扫庭院伺候弟子。 于是她又想到了厌春的一个优点。 自己不愿意洒扫庭院,她最多也就是念叨自己,可每次都是她把院子里的灰尘刮走的。 只能自己摸索,去找书去想去回忆厌春当时是怎么做的。 花了很多时间。 那么长久的时间里,她没有人在意,自己一个人流离,也经历了很多事受了很多伤,偶尔也会想,厌春不带着自己一起走,是不是因为她也过着这么艰难的、是不是就要受伤的日子。那么,她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人照顾她吗?如果没有,在她受了伤自己一个人养伤治疗只能自己大晚上拖着伤去医馆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到自己? 也就是想想,她越了解这个自己之前不了解的世界,就越发现,厌春其实很厉害。 她越来越想念厌春,但是没有一点厌春的消息。 那个人好像真的消失了。 首叶云自己一直是一个人,像最开始的厌春一样一个人。只不过她没人知道,一直一个人,像一只灰溜溜流窜在森林里的家雀。 后来她真的算得上厉害了,也认识了一点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她终于有地方可以打听厌春的消息了。 她不知道怎么问,之前想了那么久的话到了嘴边不知道要怎么说。 最后也只是很隐晦地提了一句。 晚宴上觥筹交错,她已经见识过灯红酒绿十丈繁华了,这些年摸爬滚打什么场合都进去过,各种达官贵人也结识过,干净龌龊都知道了。但是说起那个名字的时候,好像突然间就回到了那一年夏天,自己干瘦黑矮,蹲在路边给那个人拂去脸上的灰尘,自己笨手笨脚的,一不小心就拽下了好几根睫毛。 她心里紧张,拿起杯子又抿了一口酒。 听到别人举起酒杯,嘻嘻哈哈地说:厌春啊,人家可厉害着呢,十年前就已经飞升了! 有人附和着:欸,下一个可就轮到李兄啦! 哪里哪里,我看是贤弟才是啊! 首叶云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 可是怎么会呢? 厌春走的时候给自己找好了下家,给自己安排了所有的后路,她也不是突然走的,她很认真地和自己告别。 可是自己依然因为她的离开,变得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哈巴狗。 第79章 百般筹谋 后来再听到厌春的消息,已经是几百年后了。 厌春联合上界已经飞升了很多年的前辈缴伐魔界。 首叶云那时候三百岁,化神期。这个境界在修真界也算是很厉害的了,但是远远不够去见到厌春的地步。厌春也不是她想见就可以见到的,她最多也就是在当时那个留自己当门客的门派里守着,免得有人趁火打劫自相残杀。 最重要的是,她练气太晚了,后期修炼的时候越发力不从心。三百岁化神期,她已经长了皱纹像寻常四十岁的妇人了。 可她偷偷去看厌春,厌春被簇拥在人群中间,还是自己十三岁时见到的样子。 她这么些年没有想过这件事,也觉得自己三百岁还活着已经算是幸运了。可是那天见到了厌春,突然开始讨厌自己没有弹性的皮肤,开始讨厌自己的皱纹。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她知道每个生灵都也活着都会老去,她也可以很冷静很客观地面对这件事。可是见到了没有一点变化的厌春,还是会纠结痛苦自己的老去。 她本来就没有本事让厌春看到自己,现在干脆就失去了让厌春看到自己的勇气了。 她颓靡了一段时间,又很快明白,如果自己接着走下去,那自己还有可能飞升去找厌春,如果自己一直这么颓靡下去,自己最多再活两百年,就会死去。 于是她开始接着修炼。一点点接着往上爬。 六百年后,她终于也飞升了。 可是她找不到厌春。上界根本没有厌春。 她又开始找,一个个去问,终于知道厌春六百年从魔界回来后,就去了下界,常住在伏夏峰她知道突然多出来一个很厉害的伏夏峰主的,但是常年闭关不出,居然都不知道,那就是厌春。 于是又急匆匆回到了下界去伏夏峰。 她没有遁光,自己御剑慢慢去的。路上摸着自己已经变得年轻好看的脸,心里止不住地想厌春还会不会记得自己,毕竟已经将近一千年没有见了。如果厌春不记得了,自己要不要提醒她,如果她记得,自己又要怎么和她说自己这一千年的遭遇? 她心下惴惴,像揣了一只兔子。 又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找出一件她当年留给自己的旧物来,当作相认的信物。 可是已经一千年了,一千年前厌春留给她的那些东西,要么已经被当掉换东西了,要么已经被岁月腐蚀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她只能怀着一腔紧张去找。 只看到了厌春的尸体。 她死了。 六百年前去魔界,为的不是魔族,而是那个来本不应该存在、也和厌春没有一点关系的魔兽。 说不上当时是什么感觉。反正首叶云一度以为自己也死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厌春会死,她自己一个人灰溜溜活着的时候、九死一生的时候、痛苦不堪的时候,都没有觉得厌春会死。她以为厌春会一直都被人捧着,就像自己见到的那样,万人簇拥诸事皆如意。 在她心里,厌春应该一直都躺在摇椅里晒太阳,就连想要喝杯水,也要有人送到嘴边,还要是用她最喜欢花纹的好看杯子泡的糖水。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59) 可是不是这样的,厌春最后的那段时间过得一点都不好。 她受伤了,自己一个人在伏夏峰,没有人照顾她,没有人半夜敲医馆的门去给她拿药,没有人抬她去晒太阳,没人给她做饭,没有人陪她。 她也没再捡回来一个谁陪着,也没有和别人说话,没有逗别人,没有给谁留下什么东西,没有走了都担心着谁冬天会不会冷。 那点疼最开始是麻的,是让人窒息的那种麻木。最开始是感觉不到疼的,首叶云只觉得自己也死了。她感觉不到疼,于是糊里糊涂地怀疑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厌春,厌春都死了自己都不难受。说不定自己只是被抛弃了的执念呢? 她这样劝着自己,然后很淡然地把厌春仅剩的一点东西收拾了一下,给了来给厌春收殓尸骨的梅梦姣。甚至都没有跟过去看一眼。 在伏夏峰住的第二个月,首叶云后知后觉地开始疼。 看到伏夏峰的树会疼,看到野草野花会疼,看到那间厌春住过的小房子也疼。看不到厌春的时候最疼所以她每时每刻都在疼。从心脏那里,到四肢血管,所有的地方都是疼的。像是潮汐,一阵阵拍着涯岸,没个安生的时候,只是一次拍得轻了,下一次就又重了。来来回回。 第五年,首叶云开始去找复活厌春的方法。 修仙之人尤其是已经飞升的人,本来就属于天地,现在身死道消完全没有留下一点点的痕迹。就连梅梦姣都劝她放弃,因为真的没有这个可能。 首叶云花了很长的时间,费尽心力收集了一缕伏夏峰上厌春的残魂。只是一点点。 梅梦姣不知道她要这一点残魂干什么,毕竟真的太少了。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所有的魂魄又能怎么样?一个魂魄没有意义的,难道还能夺舍让她重新活过来吗? 首叶云当然不会让厌春夺舍。夺舍根本瞒不过天道,就算是占了人家的身体,天道一个雷过来,厌春还是要死。 首叶云想给厌春重新制作一个躯体。 梅梦姣这么温顺虚弱的人,指着首叶云的鼻子骂:那就是一个傀儡!就算是活过来了也不是她! 不欢而散。 首叶云就开始自己筹备这一切。 找玉制作躯体,用血养着,把那一缕残魂放进去。创建门派,她叫厌春,那那个门派就叫念寒,你不喜欢春天,那我就一直盼着冬天。去后世一年年地找,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要天下太平没有战乱能让她安安生生当个普通人,还要一点能让厌春彻底活过来的契机。 找了很多年,每个年份都要好好想到底适不适合。终于,三千六百多年后,有那么一年,厌春拼死设下的封印破掉,上界天道奄奄一息即将重新洗牌,魔兽重新出世。也是这一年,魔族女尊骨玉彻底传承了先祖的记忆和能力,加之时间绝无仅有的血脉,让魔兽彻底消散在世间这个年份很合适,最合适的是,骨玉是极为少见的琼泉大魔,她彻底觉醒后可以吸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可以让魔兽消散,大部分原因是她吸收了聚集魔兽的魔气。 只要那么一点点骨玉的血,自己就可以彻底地把自己的血和玉人融合在一起。那个厌春才能真的是一个正常人。 还要早两百年把厌春放过去,等到了骨玉真的要和魔兽打起来的那年,厌春应该也适应这里能有自保的能力了。回溯时光把魂灯放到念寒宗。把玉人放到伏夏峰接着收集魂魄。 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去了,不是回到自己去伏夏峰的那一年。而是回到了厌春去世的两百年前。 她隐去身形,看着厌春昏昏欲睡没有一点生气,每天躺在昏暗暗的房间里看话本子。和当年一点都不一样,她当年躺在摇椅里把腿高高翘起来,到处翻来覆去没有一刻安生的。但是现在,她躺着光秃秃的硬板床,腰笔挺地直起来,在腰后垫着一个药垫子,一动不动。偶尔翻身,都被疼的呲牙咧嘴。 当然不是完全没人来找,多得是人来找厌春。就算是和厌春根本不熟,但是能把人请去家里,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于是不管是立契,家里添了人,闭关出关伏夏峰底下永远有人带着各种东西,来讨好厌春。 偶尔会有那种让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又杀人如麻的大魔,就是所有有名气的宗门宗主一起来,求厌春出手。 厌春去。 于是她身后就跟着一大串照顾她的人。低头敛眉不敢看厌春,厌春说什么,那一大串人就闹闹哄哄争着抢着去。厌春做什么事,哪怕只是躺着,那一大串人就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叹一口气,一大串人就恐惧害怕扑通扑通跪下请罪别说厌春烦了,首叶云看着也觉得厌春会烦。 没意思。 所以她越来越少出门,也不愿意留人在伏夏峰伺候,什么事都自己做。 首叶云想到了那些年,厌春每天穿着好看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每天只是躺着晒太阳,那衣服也是两天就脏兮兮的了。 自己只能每天给她洗衣服。有次烦了,让她自己洗。她就自己蹲在河边,搓了一件外衣,手指关节就被磨破流血,把那件衣服染成了粉色。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擦伤,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可是现在她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尘不染。衣服和同样苍白的脸色交相辉映,没有一点鲜活气。 首叶云觉得自己心脏破了,血流出来差点把自己淹死。 很疼很疼。 厌春这时候已经很迟钝了,甚至都没有发现伏夏峰多了一个人。 首叶云偷偷看厌春常看的话本子,想尽了办法,根据自己之前看到的三千年后关于骨玉的事,写了一个故事。在那个话本子里设一个术法,确认厌春真的看了,就把这个厌春完整的魂魄送到那一年。 之前回溯时光的时候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现在又把一个人送出去,真的是逆天而行。还逆了两次。 首叶云知道自己要死了。 这次是真的要死了,不是主观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而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自己做了这一切,不知道改了多少人的命,当然要用自己的命去赔。首叶云闭上眼,伸手去拿厌春刚刚看过的话本子,嘴边是一抹微笑。 身体内部传过来的疼,好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能把人撕碎。 首叶云昏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好像是看到有一股光,从自己心口那里传出来。 真希望三千年后的那些人,对她好一点啊。 别动! 你干嘛?! 我给你留一条生路。 首叶云被摁住,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厌春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憋红了一张脸。 厌春摸了一会儿,收回了手。又拿起刚刚随手放到床边的书,看了两眼,煞有其事地摸摸下巴点点头:妥了。 你干嘛?! 厌春神神叨叨:新学的一个法术,说是能给多一条命,当你要死了的时候,让你活下去 她拿出一把刀来,往首叶云脖子上放:试试吧? 首叶云呼吸骤停:不了吧 也是, 厌春摆摆手站起来:毕竟是个禁术我也是第一次看,万一是假的,或者我没学会了,你就得死了。还是不了吧。 首叶云拿起那把刀对着厌春:你第一次学,就用在我身上?!万一你弄错了呢?! 错了你不仅没有生路,还马上就死了呗。 厌春不甚在意的样子,和她保证:但是我还是挺聪明的,我之前学什么都是一次就会了。 首叶云狐疑:如果你学会了又给我用了,那为什么我没有什么感觉? 话本子上不是说被施了法都会有感觉吗? 厌春叹气:我给你留生路,你为什么有感觉?有也应该是我有吧? 那你有吗? 厌春仔细感受了一下,摇头:没有。 首叶云又要炸毛。 厌春哄:没事没事,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应该不会有事。 首叶云只能暂且信了,可马上又有了疑惑:你说这是禁术,你从哪儿学会的? 厌春抬抬手里的书:买鱼的时候捡来的。我觉得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鱼铺老板天天看话本子!你到底学了个什么东西啊?! 假的吗? 厌春卷着书跑了:那你加油,好好活着啊。 原来那不是假的。 她真的给自己留了一条生路。 作者有话说: 这个以前提过一嘴的。 伏夏担心小靠山,但是也担心用禁术会有什么副作用,所以只是给了一个平安符。 其实她第一次学会这个禁术就用在了首叶云身上 第80章 前辈? 师姐?师姐?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声音里满是焦急。那个人一边叫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脸,按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不算是软,凉凉的。 宁榕睁开眼。是一阵茫茫灰色,灰色里有一大片白色的光,照得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了。宁榕闭上眼,再睁开。反复了好几次,终于看清楚面前的人了。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房间里,身边围了一群人。虚昭涵一边哭一边兜兜转着拿药材。而伏夏就坐在自己身边,眼里满是担忧。 梦里梦到的那些 宁榕一时恍惚,再次闭上眼。 一滴眼泪突然就滑了下来,顺着发鬓掉在了枕上。 那不是梦。 那是自己。 怪不得觉得易安崖初见就觉得她熟悉,怪不得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怪不得自己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还是那么喜欢厌春,甚至把厌春当作激励自己前进的动力在上辈子,也是她这么激励着自己往前走的。 那是自己上辈子的事了。自己把厌春送到了这里。然后,在自己生命垂危之际,厌春当年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禁术发挥了作用。 那本来就是一个禁术。 既然是禁术,肯定是对施法者有反噬的。幸好当时厌春已经被自己送到了几千年后,那反噬也就回不到厌春身上了。 可确实是给自己多了一条生路。 那团魂魄在混沌中来来回回,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自己的那副身躯已经死了,连渣渣都不剩下了。所以那个魂魄最后也只是顺着冥冥之中的那一点联系,找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一缕让自己活下来的残魂,还有侵透了自己鲜血的玉。 她当年用剩下的黄勉玉雕成了一个玉牌给念寒宗弟子用,本来也就只是给厌春留退路。玉牌是一代代传下去的,每一任玉牌的主人都是念寒宗佼佼者,前途无量,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念寒宗的掌门。有了这个玉牌,也算是给厌春找一个好的靠山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兜兜转转追着厌春来到这里,又循着黄勉玉的气息,到了念寒宗。成了一个小娃娃,也没有了之前的记忆。被当时还是弟子的宗主抱回去当徒弟,再后来居然真的拿到了那块玉。 而且自己居然一路安安生生活到了现在,天道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在第一时间就下一个雷劈死自己。所以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念寒宗弟子。 但其实不是,自己之前逆天而行,还穿越了时空重新活了下来,天道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而且时间也不对,自己当时是把厌春送到了封印破碎的两百年前。厌春来的那天,应该就是最开始,她拎着鸡汤去易安崖找自己的那天想到那天的师妹,宁榕回神,去看伏夏。 伏夏拿宁榕给自己的手帕给师姐擦眼角的湿润,以为她是刚刚睡醒所以生理性掉了眼泪。她现在看着师姐看向自己,问:怎么了?刚刚怎么突然睡了? 虚昭涵把药放到药炉里熬上,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得久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点哑:肯定是最近太累了,今天还担惊受怕的。师姐,你今天快好好歇歇吧。 她说着话,宁榕却根本没有看她,只是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伏夏。 心里不住地嚼着两个名字。 厌春,伏夏。厌春,伏夏。厌春,伏夏。 伏夏看着小靠山,还有点迟钝。 她今天知道了太多东西,小靠山又突然昏倒了,这么折腾了一天,脑子都是钝的。现在看着小靠山,只觉得她不对劲,却不知道到底是那里不对劲。 所以只能钝钝地看着小靠山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微微起身,抱住了自己。像自己之前抱住她一样,把脸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很眷恋地用脸磨蹭自己的脖子,低声在耳边喊自己的名字。一会儿是厌春一会儿是伏夏的。 伏夏更迟钝了。但是按照自己蹭她时想得到的回应,伸出手从上到下重重又缓慢地抚摸宁榕的后背。 好几下后,才意识到。今天小靠山居然叫自己厌春了欸。 之前,就算是她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厌春了,但是只要她提起来厌春,就还是会叫自己前辈。最多也就是叫厌春前辈。这还是第一次,她叫自己厌春。 伏夏偏过头去看宁榕。 宁榕眼里润润的,但是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厌春。 伏夏就看着小靠山眼里的湿润,呆呆地回应:啊? 在一边着急了很久的虚昭涵看着相对视眼里根本没有别人的两个人,觉得自己有点心塞 自己忙了这么久,结果师姐醒了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算了,自己说话师姐居然也不回了,就只看着伏夏师姐! 伏夏师姐也很过分,今天一天都不管自己不和自己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人没一个听自己说话的。 虚昭涵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气呼呼地转头就走,迈出门了犹豫了很久,还是贴心地回身,把房间门给关严实了。 没人在意虚昭涵刚刚做了什么。 现在宁榕还坐在床上,向前伸腰把脸放到厌春的肩膀上。伏夏坐在床边,搂着宁榕,看着和以往还那不一样的小靠山,有点手足无措的意思。 宁榕还是笑着,感受着自己胳膊揽住的这具健康的、只是稍稍凉了一点的身体,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一向后知后觉,现在也是所以或许要再等等,那种得偿所愿的狂喜才会席卷而来吧。 伏夏还在抚摸着宁榕的身体,是安慰的姿态。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60) 宁榕也学着她的动作,缓缓的从上到下抚摸伏夏的背。 从后脖颈那里开始,顺着脊椎下去。真的很舒服,带着点让人发麻的劲,让人想睡觉。 伏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宁榕把眼里的水润全部忍下去,微微摇头:没事,不休息了。 我还有事情要做。 伏夏看向宁榕,安慰:没了你事情不会乱的,你不用着急。我的事更不用着急了,你好好休息,实在不行我去。 宁榕笑了笑:不是说了给你软饭吃吗?还要你出手干嘛。 伏夏忍俊不禁:那行,我们都不去。 宁榕没有说什么,手下抚摸的动作慢慢变成了轻拍,还是那么从上到下顺下去。她背对着伏夏,所以伏夏没有发现她正在看着门口紧闭的房门,又开始出神了。 当年厌春封印了魔兽,后来那个封印的维护和修补完全是靠着天道的。 其实天道应该算不上最强大的存在,它也只是一种秩序。魔兽不应该存在,所以它会愿意去求厌春去封印魔兽。 后来自己逆天完全是违背了这种秩序,所以自己死了。 自己那年做的事情一定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也或者,那一年自己逆天而行做了这么多天道所不容的事,给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这个秩序,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一切重新洗牌。在这场见不到硝烟的更迭中,原本那个负责维护封印的天道,没了。 所以封印才提前两百多年,在骨玉还没有完全传承成长起来的现在,就已经破碎了。 而现在放在眼前亟需解决的,只有两件事。 一件是怎么让骨玉快速成长,完成传承去消灭魔兽。 这件事可以缓缓,也算不上太重要。 最重要最紧急的,是去找骨玉要点血。把自己的血和这具黄勉玉做的身躯真正的结合起来。 不然师妹还要这么一直身体冰凉凉的。魂魄也不能真正服帖地呆在身体里。 不然一直这么冰凉凉的,师妹得多难受啊。 宁榕给要做的事情分了一个轻重缓急,最后决定现在就要去找骨玉。 骨玉现在应该还在魔域,自己现在过去,去借那么一点血,赶紧回来,说不定还可以赶上哄师妹睡觉呢。 说起来,现在这个伏夏,真的比当年的厌春的脾气好了不是一点点啊。宁榕一想到她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就免不得想到自己见到的那个没有一点活力的、病怏怏的厌春,心里忍不住又是一疼。 她轻轻拍了拍伏夏的后脖子,低声和她说:我还要出去一趟。 伏夏不情不愿,拿起自己前辈的架子:你应该休息,你都昏倒了。你今天要睡觉,不能出去! 宁榕也低声哄:可是我还要给你吃软饭啊,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也不许, 伏夏尽量凶巴巴的,甚至换成了厌春的样子:前辈和你说,你听不听话? 要是昨天的宁榕,现在肯定就听话了。 可是今天的宁榕,看着这张脸,脑子里想的全是她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样子、穿着破破烂烂被自己剪了一个大口子的棉袄缠着自己要糖葫芦的样子、拿着菜刀指着半死不活的鱼尖叫着说自己不杀生的样子、冬天晚上在外面摔了一跤浑身是雪往自己房间里砸雪团的样子、烧个火弄得自己一脸灰的样子别说听话了,宁榕现在也是强忍着才不让自己笑话她的。 可是忍着忍着,就有点难受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前辈 伏夏专注地看着宁榕,发现宁榕在说完这两个字后,眼神暗淡了一点。然后很快就诡异地变成了忍俊不禁的样子。 伏夏:?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靠山怎会如此? 第81章 伏夏最后也没有想明白小靠山怎么了。 茫然地觉得她在嘲笑自己。 但是转念一想,小靠山这么老实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件事呢?她这么尊敬自己,现在看着自己这张脸,怎么会笑呢? 她想了又想也想不出答案。只能恶狠狠地往前一扑,去挠宁榕的痒痒肉:不管,你一个晚辈,必须听我的话!不许去!今天你要好好休息! 宁榕一边笑着一边试图往后躲。被伏夏缠上来压在床上挠。 伏夏看着小靠山因为笑得太久所以泛红的脸颊,心里痒痒的。她手上慢慢地把放在小靠山腰上的手挪上去。同时恶狠狠地往前一扑。 饿狼扑食一样,在宁榕的脖子上留下一个牙印。 钝钝的疼。 但是宁榕已经习惯了。她表情不变,还是笑着看向伏夏。 刚刚咬的那一口并没有用力,现在那一口已经是红的了,外面的那一圈是白色的。伏夏找了找位置,有些讨好地看了一眼宁榕的脸。 小靠山还在看着自己,依旧是那个样子,宽厚温和,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自己她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伏夏本来就很有胆子,现在更是勇敢。她呲起牙,在刚刚自己咬过的位置,又咬起那一块肉,慢慢吮吸用牙齿磨着。留下一个看着就很能唬人的、红肿泛紫的印子。 伏夏仔细看,发现都有点破皮了。 她有点紧张,又凑上去,用舌头轻轻舔着,想让那小小的伤口快点愈合。 宁榕平躺着,垂眸看着身上人的动作,一直不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伏夏舔了好一会儿,越舔那一块肉就越可怕。眼看着是补救不了了。伏夏很是殷勤地又往上窜了窜,一路舔上去。 最后很准确地吻上那个正在笑着的唇:你笑什么。 宁榕不说话,任由伏夏动作。 这时候就还是那个宽厚老实的后辈。 等到读了好几页话本子终于把幼稚矫情的前辈哄睡着之后,宽厚老实的后辈起身,把前辈的被角掖好。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魔域。 骨玉遍体漆黑张着翅膀,正是魔形。手里拿着一把长刀,现在刀上的血嘀哒哒往下掉着。她身上的骨刺现在暴露在外面,上面也沾着血,有的甚至都已经裂开了。 宁榕以前是见过骨玉的。 那个骨玉已经是完全继承了魔族先祖的记忆和能力,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大魔了。那时候她比现在大了很多,身上的骨刺也比现在锋利很多。拿着长刀和魔兽打架,飞沙走石的很激烈。 刚刚想起来那些记忆,现在看到骨玉,还有点分裂。 其实这才是自己熟悉的骨玉,但是脑子里总是想到那个成熟的骨玉。 宁榕不去想这些,又往前走了两步。 骨玉看到往自己身边来的那个人,迎上去:厌春前辈有什么指示吗? 虽然骨玉觉得这个人很弱,自己一个人来魔域是很危险的事。但是吧她毕竟是厌春前辈的道侣,厌春前辈那么黏她肯定不会放任她处在危险的环境里吧? 骨玉有着难以形容的安全感。她看着宁榕,想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但是宁榕没有说话。 宁榕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玉瓶,很是憨厚地对骨玉笑了笑,把瓶子放到了骨玉身后的骨刺的伤口上。接了两滴血。 骨玉: 骨刺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血,宁榕接了两滴又有点怀疑这并不是骨玉的血,而是魔兽的血。 于是她又在骨玉身上找来找去,想找到伤口。 可是骨玉浑身漆黑,就算是有伤口,也掩在纹理之下。根本看不出来。 于是宁榕很不好意思地对骨玉笑了笑,问:受伤了吗? 虚昭涵说她大师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平时很细心,会照顾人。 骨玉自觉自己已经是自家人了。所以现在看着宁榕,就没有任何防备,转过去给宁榕看自己后背的一个伤口:这个伤口最严重。 魔族本来就皮糙肉厚的,骨玉因为体质原因更甚。那么长的一个口子也没有流多少血。 宁榕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瓶子,认真把伤口旁边的血全部收集到瓶子里。 骨玉站着,感受到身后瓶子划过的感觉。有点茫然。 她问自己有没有受伤,不是为了给自己上药吗? 可是伤口没有什么感觉啊。就算是药就是没有感觉,但是为什么只拿着瓶子划过来滑过去啊? 骨玉想回头看看。 宁榕已经收集了一小瓶的血,拿出药瓶,干脆拧开,倒在了骨玉的伤口上。 火烧一样的感觉。骨玉猝不及防,被药倒在伤口上的感觉疼得哼出声。 好不容易缓过去,转身去看宁榕。 宁榕已经收起了所有的瓶子,深藏功与名的、很和善地对骨玉笑了笑。还是那副温和但是带着点疏离的笑容。她还躬了躬身,很礼貌地和骨玉道别:注意安全,我先回去了。 骨玉一脸茫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过来,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正在恍惚的时候。宗主过来了。 其实宗主也是看到骨玉受伤了,虽然不喜欢骨玉,但是这么些天看骨玉做事靠谱,就算是为了大事,也不想让骨玉的伤太严重。所以现在想过来给骨玉送一点药。 过来了就看到骨玉还是魔形。背后的伤口上,敷着和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药。 魔族和人族身体不一样,有些药人族用着是可以疗伤,但是用在魔族身上,可能会让伤口更严重。可魔界的药很少,魔族一个个又是战斗力爆表,根本没魔愿意当丹药师。所以魔族很少有药。 宗主手里的药,还是当初虚昭涵为了骨玉亲自找人去配的。只是用在皮外伤的。自己来了魔界,虚昭涵不能来,所以自己走的时候虚昭涵非要把药给自己,还叮嘱自己要好好照顾骨玉 想想虚昭涵,再看看骨玉伤口上的药,宗主觉得自己心里一股股冒火。 不管是骨玉乘乱出去找虚昭涵了,还是虚昭涵真的胆子这么大居然都敢来魔域了。这两件事都很让人生气! 这是什么不孝女?! 宗主气哄哄地把自己手里的药瓶往后一背,狠狠地瞪了一眼骨玉,转身就走了。 骨玉看到宗主过来了,还想迎上去,但是还没有走两步,宗主就走了。 还瞪了自己一眼? 骨玉茫茫然化作人形,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的不解。 宁榕回来的时候,伏夏还在睡。 她可能根本没有想到过会有人趁自己不在意偷偷溜走。 宁榕看着她睡梦中的脸,因为枕在瓷阵上,所以显得肉嘟嘟的脸,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伏夏还是没有醒。宁榕去床脚下找衣服堆里的乾坤袋。捏着里面装着玉髓的瓶子,把盖子旋开。 玉髓昨天泡在血里一天,也跟着宁榕重新感受了一下那些年的事情。它之前确实不记得宁榕,也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但是昨天跟着重新经历了一遍当年的事。玉髓突然就记起来了那张脸了。 就是这个人,把自己一整块搬出来,用血泡着,每天就在那个山洞里面,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每天不苟言笑的板着一张脸,好像有一千一万个烦恼一样。 后来她好像做成了自己想做的事,就要走了。 走之前一巴掌把自己拍碎了自己花了两千多年才养好的! 玉髓哆哆嗦嗦的,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又想哭。 这个人这辈子受伤了,还是自己养回来的。哇,早知道就不管她了! 玉髓颤颤巍巍,都忘了自己不是自愿去治疗宁榕而是被伏夏揪着硬去的。 现在她看着宁榕,嘴一张泪珠子就咕噜噜往下掉。 宁榕不知道它怎么了,但是看它泡在血里脸上还带着血张着一张嘴哇哇大哭的样子,觉得有点可怜。 一边低声哄着,一边毫不留情地,把水瓶里骨玉的血也倒进去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玉髓早在看到她倾斜瓶子的时候就闭上了嘴。但是还是有血滴子溅到了脸上,顺着呼吸到了鼻腔里。玉髓忍不住又开始咳嗽。 宁榕很温和地对玉髓道歉:不好意思啊。 玉髓看着她那张脸,想到她之前打碎自己的样子,再想想这一辈子这个乾坤袋的主人,觉得自己玉生无望。 宁榕偏头去看看还在睡的伏夏,接着十分温和地和玉髓商量:可以不哭了吗? 玉髓抽抽噎噎闭了嘴。 可是伏夏已经醒了。 她模模糊糊地揉着眼,顺着自己听到的声音看过去。看到床尾的小靠山,小靠山手里还拿着装着玉髓的瓶子。玉髓好像还在哭。它好像一直都在哭。 伏夏清明了一点,问宁榕:怎么了? 玉髓忍不住哽咽,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拿着瓶子的、超级凶的那个人,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还是很温和礼貌并且宽厚和蔼的样子。 玉髓却一个哆嗦,憋着气沉到了血里,一声不吭了。 伏夏看见小靠山手上沾着血的小玉瓶,心里一颤。连忙起身去看她的手:怎么大晚上的拿着它?你是不是又往里面倒血了?大晚上的你不好好休息 因为常年拿剑,所以难免带了一些茧子的手上还有旧年的伤痕,但是要说新的伤口,倒是没有。 伏夏左右翻看也没有看出什么,一怔,去看宁榕的脸。 宁榕解释:我没有受伤。 伏夏就不问了,只是拉着宁榕的手,顺着一点点划到手臂上,最后拽着手肘上面一点的位置,把宁榕拉向自己。 宁榕顺从地过去,又被她咬了一口。 第82章 昨天在下唇咬出来的小伤口还没有好。伏夏轻轻地舔舐,咬的时候没有内疚,现在倒是好像那一个小伤口能要了她命一样。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说到现在的局势。 虽然两个人都知道大结局魔兽会死,但是那时候的骨玉和现在的骨玉不一样啊,现在的这个骨玉还只是一个三百岁的未成年的幼年魔。 宁榕安慰伏夏:你不想做了就好好在房间呆着,我出去看看。 伏夏不愿意出去忙,但是听宁榕这么说就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她来了劲:我就不可以出去吗?这也是我的责任啊。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61) 宁榕看着伏夏,不说话。 其实上辈子的时候她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厌春会愿意接受这个请求,这明明算不上她的责任。她一直一个人,和这个世界也没有多少联系。她也不算是一个很善良的、心怀大义的人,她看不上别人,于是别人的命也不看在眼里,平时见到无辜的人被杀也不会多看两眼,更不会主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当时首叶云刚刚后知后觉地开始因为厌春的死难受,于是就忍不住一直想为什么。为什么厌春会选择这样做。就算是有这么魔兽,其实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魔兽和她无冤无仇的,就算是统治了这个世界,也不会主动找厌春的麻烦,甚至如果厌春愿意站在魔兽那里,她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 首叶云想不明白厌春为什么会把可以视而不见的事情当作自己的责任。 现在依旧不明白。 但是她已经不想问了。宁榕看着伏夏,哄:想做就做,不想就不用勉强自己。 伏夏黏着伏夏: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管宁榕怎么想,反正现在的伏夏有点黏宁榕。她刚刚知道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真相,因为自己遗忘了首叶云这件事又是惶恐又是内疚的。又因为首叶云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一些事。看着自己现在喜欢到心尖尖上的人,就不想离开她。更何况刚刚宁榕居然还昏倒了,伏夏很担心,生怕自己不跟着,她会出什么意外。 宁榕一向是惯着伏夏的,不管她说的有理还是没理。现在也是。她点头:那你跟着我,不要乱跑。 外面还是乱糟糟的。宁榕把伏夏护在身后。 明明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也明明根本不怕。但是伏夏还是哭唧唧地把头埋到宁榕的肩膀,好像自己根本不敢看一样:师姐,这里怎么这么可怕哇,好吓人啊! 宁榕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没事,怕就不看了。你跟着我就好了。 宁榕现在负责维持阵法。之前她昏倒了,就有人顶上了她的位置。现在她回来了,那人也就离开了。 宁榕带着伏夏到自己的位置,一边往阵眼里输入灵力,一边找了一块从泥土里凸出来的石头,擦干净上面的土,示意伏夏坐着。 伏夏看着一束束灵力投向阵眼,属于宁榕的那束格外耀眼。 伏夏坐了一会儿,看着小靠山的那束,看了一会儿就手痒痒的。她问宁榕:要不我帮你吧,我的灵力很多。 宁榕摇头:你坐着吧。 伏夏就想逗逗宁榕,现在也没个正形:你不相信我吗?你不觉得我厉害吗? 宁榕转头看伏夏,诚恳说:我信啊,你最厉害了! 即使伏夏现在只想隐姓埋名当个废物吃软饭,但是被喜欢的人夸还是很让人开心的。伏夏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她得意地趁胜追击接着问:所以你可以让我来嘛。 宁榕看着她这个样子,失笑:你现在真的很厉害那你能让我吃你的软饭吗? 伏夏连连后退,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夸张地指着宁榕:你居然打这种主意?我看错你了! 宁榕眼尖地看到她脚后的位置有一根折断的树枝,截断口有锋利的尖。她胆战心惊地看着动作夸张和自己闹着玩的伏夏,知道她肯定不会注意。只能无奈地把人拉回来:不吃不吃,我还要给你软饭吃呢,你做你喜欢的事就好了,这些事你不用担心。 伏夏扣着手指甲:我说了这也是我的责任啊。 对啊。 宁榕点头:但是你也说了,要吃我的软饭的。 因为你觉得这是你的责任,所以我才会愿意把这个世界当作我的责任啊。 魔域的骨玉受到了一张小纸条。 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还是带着折痕的皱巴巴的牛皮纸,带着糕点的甜味。 上面的字和上次歪歪斜斜的那个不一样,而是板板正正有棱有角的。 骨玉觉得这个字和伏夏的性格并不是很像,但是转念一想伏夏的字确实也挺好看的。于是也就没有纠结,想看看前辈给自己的指示。 只有一句话。 去秘境试炼,尽快接受传承。 而此时魔域封印魔兽的洞穴内,也来了一个人。 派重兵把守的地方,外面围了一圈的人,尽力地排着阵法,想在封印破碎的时候尽量拦一拦。 宗主看到来人,很是诧异:宁榕,你怎么来了? 宁榕看到封印上还有自己当年击打的时候撞击出来的痕迹。 自己当时状态不是很好,因为厌春死了心情不好,又和梅梦姣不欢而散。梅梦姣已经是和厌春关系最好的人了,可是就连她都不相信厌春可以重新活过来。自己确实是憋着一股气,又很害怕厌春真的就像是梅梦姣说的活不过来了,就算是可以睁眼也就是一个傀儡。 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用来雕琢身体的玉,确实也是憋着火时刻都要炸了的。 就是那个时候看到了这个洞穴。 当时是不知道这是厌春的封印的。毕竟当年那件事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当时的那个实力,也只知道一星半点。 所以当时看到这么坚固的封印,只是生气,其实知道里面可能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但是又怀疑其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自己现在只是无用功自己真的就再也见不到厌春了。于是憋着火气就想去看看,于是开始攻击这个封印,什么都没有想,好像就只是泄愤一样攻击着。 知道几天后,自己真的在这个封印上打出了一点痕迹。露出了一点厌春的气息来。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那时候厌春的东西已经全部没有了。 自己最开始发现厌春死了,很机械地,把厌春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给了梅梦姣。后来自己再怎么想,也找不到多少厌春的气息了。 但是就在自己红着眼没了理智即将要放弃的时候,自己在这个封印里,感受到了厌春的气息。这是厌春的封印,她想封印里面的东西。 于是首叶云停了手,还多加了一层封印。只是那痕迹还是留下来了。 但其实这个封印现在就要破了,确实也是自己的原因。因为自己逆天而行回溯时光复活厌春,所以天道奄奄一息彻底扛不住了。这个封印才会提前破掉。因果循环。 宁榕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是面上不显,只是对宗主笑笑:过来看看。 过来看看? 你说着这么轻松,是怎么躲过这么多人的巡查来到这里的? 宗主看着好像还是很礼貌很听话的大徒弟,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气死了。 之前自己还以为,自己门下三个徒弟,至少大徒弟还是比较听话的。但是现在一看,没有一个省心的!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过来看看?! 要不是宗主真的很熟悉自己的徒弟,现在甚至会以为这是被谁夺舍了才会做出这种事。 宁榕不好意思地又对宗主笑笑,一边喊着师父一边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洞穴最前面,伸手去摸那层看似薄薄的不堪一击的封印。 里面的魔兽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吼叫。 宗主看到她的动作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赶快回去!别看看了!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宁榕笑呵呵的没有解释。 宗主一顿,声音温和了很多:也可能就回不去了,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越发不懂事了?我不在了你更应该理智啊。 宁榕看宗主,很想和她说一定会好的,但是再一想想自己说这个确实没有多少说服力。最后也只是什么都没有说,被宗主叫人送回去了。 没人知道宁榕这天偷偷跑出去了。 更没有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只是那天之后,魔兽不再只是沉默地呆在洞穴里等着了,它开始挣扎咆哮,好像是知道距离这个封印彻底碎掉又晚了一些时间。 第83章 伏夏不知道宁榕离开过,也不知道魔域的事情。 倒是后来有一天估摸着封印可能就要破了,想趁封印刚刚破掉,魔兽还在收着封印压制的时候,趁它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打一顿。 偷偷摸摸去了才发现封印还是好好的,魔兽在洞穴里面翻腾咆哮嘶吼没个安生。 伏夏不明所以,看着好像随时要破但是就是格外坚固的封印,犹豫着想去找骨玉问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发现骨玉不在了。说是去秘境接受传承去了。 伏夏暗骂骨玉之前不努力现在火烧到家门口了知道抱佛脚了。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或许真的只能靠骨玉,也就没有自己莽着冲上去了。而是又给封印加固了一层。 暴雨前的狂风已经吹过来了,现在却因为骨玉的消失和封印的加固停息了一阵。风停了,但是更压抑了。 不过也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憩了。宗主带着念寒宗弟子回念寒,看着这一年多来都瘦了不少的三个徒弟,很是心疼。 她从前往后一个人一个人来回地看。 宁榕确实是瘦了不少,但是看着更坚定有力了。伏夏脸色好了很多,之前皮肤白皙到将近苍白,现在白里透着红,看着健康多了。虚昭涵也瘦了,经过这一年的历练,居然也突破成为金丹了。 宗主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从宁榕开始,再看一遍。 眼睛亮晶晶的,之前宽厚有余但总觉得她没有踩在实地上,现在看着倒是挺好的。是因为伏夏的原因吗? 宗主想着,想再去看看伏夏。 余光里不小心看到宁榕衣衫下的脖颈。一块暗红色的痕迹。 宗主撇了一眼,一顿,再去看伏夏。 伏夏贴在宁榕身上,哼哼唧唧:刚刚为什么飞这么快?你不知道我怕吗?你知道刚刚的风多大吗?你知道我刚刚站都站不稳多害怕吗? 伏夏喋喋不休,一个劲地往宁榕身上贴。 宗主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眼疼。 索性也就不看了,转过身只当自己是聋了,接着往里走。 宁榕还一点都不生气,按住伏夏的手,拉在手心里,低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慢慢的。 跟在最后的虚昭涵: 一脸冷漠。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没过两个月就到了过年。 忙了一年多,但是说起来知道的人也算不上多。尤其是不修真的凡人,更是不知道这一年修真界在准备什么。过年的时候也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事的影响,依旧在欢欢喜喜准备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宁榕回来了之后也不常常呆在慕青峰。有时候离开时伏夏已经醒了,她就哄伏夏一会儿,和伏夏说自己去易安崖。更多的时候伏夏没有醒,昏昏沉沉地只能感受到她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又开始随身带着玉髓的原因,伏夏这一两个月都很嗜睡。就好像自己还只是一个玉石做的小人,没有思想也没有能力,只能躺着睡觉。 有时候她会梦到很久之前的事。但是也只是很少的一点,醒来之后就忘得差不多了。 伏夏有时候醒来了迷迷糊糊的,会问玉髓能不能多给自己一点关于首叶云的事,或者说能不能在清醒的时候和自己讲一讲它知道的首叶云。 玉髓之前已经把眼泪流干了。现在听到伏夏的请求,不敢相信地看伏夏一眼,问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一点, 伏夏说:我想知道更多。 虽然她觉得自己其实只喜欢小靠山,但是她已经知道什么叫喜欢了,所以也想知道更多一点的,关于首叶云的事。 但是所有和首叶云一辈的知道首叶云事情的人已经死了,现在只能指望着玉髓了。 所以伏夏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也没有用那种理直气壮因为我想知道所以你就一定要告诉我的语气说。而是学着小靠山的样子很温和地询问。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玉髓傻乎乎的以为这个暴力狂是有求于自己,所以就有那么一点的飘忽:我也要想想嘛。 转念一想,首叶云不就是现在那个经常呆在她身边和她啃来啃去的人吗?她不知道吗? 如果她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不和她说?是不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如果自己说了,那那个人会不会生气?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自己惹得起的,万一自己说了,那个人不高兴了,会不会像当初那样把自己砸碎? 玉髓哆嗦着,装作思考的样子:我想想。 等到晚上宁榕回来了它就小心翼翼问了。 它只是和宁榕说伏夏最近很想知道她上辈子的事,自己要不要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伏夏的好脾气给了它一点底气,它居然壮起胆子装出长辈的样子劝:你救了她,说出来了,她肯定就更喜欢你了,说不定也就不咬你了。你以后就不用这么疼了。 小玉髓挺着圆乎乎的小肚子,还泡在血里,一幅为你好的样子。 宁榕看着它这个样子,短暂的有了一点羞愧。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子。 但是这个小孩子就是一个炸弹,知道自己这么多的事情,也知道自己从头到尾所有的想法和情感。 宁榕沉默了片刻,捋了捋自己的思路,和玉髓说:你捡我们两个相处的事情说一些就好了,别和她说是我。 玉髓问:为什么? 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让她喜欢我的,现在她已经喜欢我了,更不需要她因为内疚或者感激补偿我。她已经喜欢我了。不知道这个大概会更好吧。 她补偿你了不就不会咬你了吗?! 宁榕很是怜悯地看了一会儿玉髓。把玉髓吓得缩到了血里只露出一双眼来。 宁榕低声说:她愿意就咬吧,你想要也没人能咬。 玉髓:?? 宁榕没有说话,看床上正在睡觉的人翻了个身好像马上就要醒了,连忙伸出手去把玉髓按到血里,盖上了盖子。 伏夏听到了这一切,睁开眼,板着脸问宁榕:你最近好像经常和玉髓说话。 宁榕看着伏夏,不知道如何解释。 伏夏不高兴:你是不是背着我天天换血?不是说了这些就够了吗?你不能每天都往里面换新的血! 宁榕把瓶子放下:没有。 她给伏夏把被子掖好,跟着躺下,想了想和她说:玉髓和我说你最近很想知道首叶云的事。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62) 伏夏原本还是很想看看小靠山手上有没有伤口的,现在听到这一句话就不敢动了。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渣女。 明明已经和小靠山在一起了,可是现在却开始对另一个女人感兴趣虽然这个兴趣并不是喜欢,但是这也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伏夏嗫嚅着:也不是就是感激。 但其实首叶云当初做这件事不是为了让她感激的,也不是为了让她记住自己或者说喜欢自己的。 从她开始筹谋这一切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下去了。她计划里只有复活厌春。也给厌春安排好了活过来以后的一切。就是在一个很和平的年代,安安稳稳的没有战乱。在念寒宗,这个自己建立的宗门,里面的师父师姐可以保护她。她可以一直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 她不记得自己,也不用记得自己。 因为自己做这件事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自己。喜欢的、追逐了一千年的人死了,自己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崩溃。最开始做的一切只是想让厌春活过来高兴起来而已,不用愧疚。愧疚就已经背离了自己的初衷了。 宁榕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她是宁榕。宁榕不能和伏夏说首叶云复活她什么都不图。站在外人的角度去揣摩别人的想法确实很不靠谱。 但是她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小师妹愧疚。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绞尽脑汁也只是想到了很久之前,师妹一边是师妹一边是前辈。 当她是厌春的时候,常常在自己耳边说师妹的坏话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只不过就是,多了一个身份的人,变成了自己! 宁榕学着师妹的样子,幽幽叹了一口气,很是别扭,但是很是努力地装作很在意的样子来:你 说出这样的话对宁榕来说确实是有点难的。 但是已经开口了。 宁榕看着已经在看着自己的伏夏,硬着头皮说下去:你是不是后悔喜欢我了?你是不是想要和她在一起了? 说完这样,宁榕忍不住偏头去看门口的位置,耳根已经红了一片了。 之前听师妹这样说话的时候,自己只觉得想好好哄哄师妹不要让师妹多想生气。但是现在自己说出口了,就觉得自己确实是很矫情,头皮都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伏夏看着生气偏过头去不看自己的小靠山,心里咯噔一下。之前担心的事现在还是成真了。因为自己一直在想着首叶云的事,小靠山生气了。 气得耳根子都红了! 伏夏反思了自己,探过去亲了亲宁榕:我真的只喜欢你。 宁榕别别扭扭的,根本就不敢看伏夏。 伏夏更害怕了,完了,小靠山现在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了。 她拉着宁榕的手,翻到宁榕面前,接着哄:我以后不想她了,真的,不想了。你不要生气了,我们以后还要结契呢。我真没有后悔过。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一边说着,一边非要往宁榕怀里钻。 宁榕不想让伏夏看到自己的脸,就顺着把她揽到了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好,一直在一起,不想她了。 顿了顿,还是说:她其实,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你一直快快乐乐的就好了。你不用愧疚,你愧疚了她也会不高兴的。 怀里的人绕着被子角,点头:嗯,那我就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宁榕不敢看伏夏,依旧还是看着门口的方向。耳根上的红现在已经褪下去了一些了。她用空着的手背贴了贴脸。 伏夏说完了情话,没有等到小靠山的反馈,想抬头看看小靠山的反应吧,小靠山又拿手捂着脸看不到表情。伏夏不知道她刚刚听明白了没有,就直说:我是说,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快乐。 手下,刚刚褪下去的红,现在又悄悄爬了上来。 宁榕缓缓地把手移开了一点,去看伏夏。 伏夏一直在看着她,现在就凑上来了:你别生气,我不想了,我们好好的。 宁榕点头,说好。 伏夏就抱着宁榕蹭了一会儿,最后抬起脸,很狡黠地和宁榕撒娇:那都快过年了,我想吃糖葫芦,你亲手做的那种。 宁榕当然也是点头啦。她放开伏夏,想现在就下床去做。 伏夏拉住她:明天去!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帮你削竹签! 宁榕拉着她的手:不用了,你划着手怎么办? 伏夏笑着,也没有坚持。 除夕夜很快就到了。 虚昭涵没有什么心思管过年的事,骨玉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的。 直到傍晚的时候,有一只乌鸦飞到了念寒宗,啄开她的窗户,给她留下了一张小纸条。 是骨玉的字。她之前一只用魔族的文字,虽然会写人族的字,但是字体歪歪扭扭的不好看。 即使如此,虚昭涵还是看湿了眼。 她收到了骨玉的信,心里舒服了,就趁着还没有入夜,下山去买了很多年货。 拿着干果炒货糕点糖葫芦会念寒宗,还高高兴兴地举着一根糖葫芦想去和伏夏师姐说说话。 门没有关,她兴冲冲推开门。 门里的人,也在吃糖葫芦。 伏夏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糖葫芦往虚昭涵眼前一举:师姐亲手给我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虚昭涵: 好、吧! 第84章 时间一晃就又是三年。 这两年里,伏夏偶尔会去魔域看看,继续加固封印。要不是害怕自己贸然闯入会破坏封印,她都想自己闯进去和魔兽拼了。 都和小靠山说了此件事了就去结契的,结果现在骨玉磨磨唧唧的就是不出场,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伏夏越想越气,恨不得闯魔族秘境把骨玉揪出来。 但是还是忍住了。 自己或许还能拼了命和魔兽决一死战,接着像上次那样封印魔兽。以自己重伤做代价。 难道就让小靠山成为第二个首叶云吗? 不可以。 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和小靠山多缠绵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小靠山好像懈怠了,这几年都没有再没日没夜的去易安崖修炼了。大多数时候好像都很忙。 伏夏担心她忙别的事会耽误修炼,还问了她,但是小靠山说没有关系,不耽误。还花了更多的时间陪自己。 其实伏夏也很喜欢这个改变的,所以也就没有再而三地追问。平时腻腻歪歪一直和小靠山在一起,但是小靠山偶尔离开她也不会追问。 所以骨玉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直接冲进了魔域打破封印趁魔兽虚弱和魔兽硬刚的,她一概不知。 她还躺着床上快快乐乐地吃着西瓜消暑呢,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牵着心脏跳动,咯噔咯噔没个停歇自己放在小靠山那里的平安符! 伏夏仔细一找,小靠山还真的就不在念寒宗。 她马上就急了,飞快地顺着那股牵连去找小靠山。 这一眼,就看到骨玉化作魔形遮天蔽日,和另一个几乎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的魔兽正在厮杀,两只魔都杀红了眼。魔兽和骨玉触碰的地方,就像是有一个小小的漩涡,把魔兽身上的黑气往骨玉身上引。魔兽因此更加愤怒,对骨玉下了死手。 和自己当年一样,这样的战争别人插不进去,就算是底下围了一群人人魔魔的向魔兽攻击,但是也给不了多少伤害,最多也就是阻止魔兽的动作。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招数。只是不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 和底下那些彷徨的人不一样,小靠山在掺在人群里,眼神坚定。就算是骨玉处在劣势,她也丝毫不慌,只是依旧攻击着魔兽,自己当年送给她的摘星更是被带着在魔兽身边盘旋,找到机会就上去给一剑,招招式式都往魔兽最薄弱的地方打。 一拨一挑一刺一崩,都是自己当年在易安崖教的那些。 我教你这些是给你自保的,不是给你逞能的! 伏夏看着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气死了。虽然说自己并不是很想出手,小靠山也答应自己了给自己吃软饭。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的敌人多么强大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身份,你居然还背着我偷偷来做这种事?瞒着我让我不操心这个心是好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吗?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愤怒和着急蒙蔽了伏夏的双眼,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摘星所到之处,好像是一阵旋风,刮开了魔兽身上浓重的黑雾。 灵力几乎告罄。宁榕想要收回摘星。 其实这具身体还只是元婴,能指挥利用的灵气算不上多。自己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当然也就有了上辈子的技能。虽然现在身体可以用的灵力不足以支撑自己使用那些伤害力巨大的招式,但是最大程度地用这点灵力做出最大的伤害还是挺简单的。 宁榕打算吃点恢复灵力的丹药再去。结果还没有拿出丹药,就看到飞过来的那个人。 手里的丹药一下就掉到了地上。还没有收回来的摘星也一个哆嗦。 魔兽和骨玉缠斗,还要忍受着别人打过来的攻击。虽然拿自己没有办法,但是一直打着也是很妨碍自己动作的。魔兽本来就已经烦了,挥手的时候还正好看到一柄薄薄的剑哆嗦了一下。魔兽顺手就把这柄剑给反弹回去了。 这要是回去了弹到小靠山身上可还得了?! 伏夏一个拧身就拦住了那柄长剑,拎着就直直地回身来到了魔兽面前。 要说魔兽刚刚已经被骨玉这个体质弄得很生气了的话,那现在的魔兽看到这个把自己封印了三千年的人时,就是恨不得直接捏死她了。 就在魔兽咆哮着向伏夏发起攻击的时候,底下观看的那个人已经炸开了锅。 那是什么人?居然敢这个时候冲进去?她居然还真的冲进去了?! 不管是魔兽,还是魔形的骨玉,一个个都身形庞大,那个人还没有魔兽的一只脚大,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被撕成碎片? 宁榕已经不管丹药了,她紧张地看着那个人,想要冲进去。可是她现在已经脱力,根本没有一丝的灵力可以支撑她过去。 没人知道宁榕的想法。所有人都昂着脸,看着那个人拿着一柄看起来也不算厉害的剑,每次出手都在魔兽身上砍下来一个大口子。 同样也在底下围观的素念: 我就说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她怎么这么不普通啊?!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都这么厉害了,就算是想对念寒宗做点什么不好的事,应该也不用隐姓埋名委屈自己当卧底了吧? 有这样的战斗力,完全可以踏平念寒宗山头啊! 慕青峰里,伏夏缩成一团躺着,举着自己的胳膊,哭唧唧的和宁榕撒娇:摘星太重了,我胳膊现在特别酸沉,我觉得我残疾了,我的胳膊废了。 宁榕拉过那条手臂揉了揉,鼓励她:没有关系,肢体的残缺不影响你散发光芒! 伏夏委屈:我很疼,要师姐亲亲才能好。 师姐笑笑:你很厉害,用不上师姐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师姐是在生气。 伏夏也气呼呼的: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你生气我自己冲进去,我就不生气你说都不说一声自己去?你也知道那里危险啊,你自己怎么也过去? 宁榕揉揉眉心:我不怪你了,我相信你可以。 只是看到你那个样子还是会害怕。上辈子的阴影有点大,哪怕我知道结局,但是还是怕意外。 那你都不亲亲我? 宁榕看伏夏,好一会儿,亲了亲那节胳膊。 伏夏就心满意足地收回胳膊,再双手捧着举到宁榕面前:师姐给钱! 宁榕去拿自己的乾坤袋,问她:半块灵石可以吗? 灵石平时只是用在修真界的,但是一块灵石可以换二十两银子。平时伏夏买零嘴糕点最多也就是半两银子。 宁榕一边拿钱,一边还有点疑惑。 距魔兽被消灭的那天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骨玉和宗门们基本已经彻底做好的收尾工作。敌人已经消失了,大家现在也就开始注意到别的事情了。 比如说伏夏的战斗力。 虽说那天看到的人不是很多,但是当时在场的那一个都是如今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大佬,现在突然知道这个人,于是就开始像上辈子那样,一波一波的,想来拜访伏夏。 或许也有一点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这么厉害的想法,但是在绝对的战斗力碾压下,也没有谁敢当面对伏夏说什么质疑的话。 现在外面也是一波一波的人,见不到伏夏,就追着宗主问怎么教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徒弟,恭喜念寒宗后继有人青出于蓝。 反正宁榕不觉得伏夏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出去自己买零嘴,也不知道她要钱干什么。但是伏夏要了,她肯定是会给的。 所以宁榕翻了翻,在伏夏捧着的手心里放了半枚灵石。 这还是第一次师妹主动问自己要钱,虽然宁榕觉得半枚已经够花了,但是还是问了一句:够吗? 伏夏接过那半枚灵石,笑嘻嘻问宁榕:师姐,我给我道侣聘礼,你说半枚够吗? 宁榕看着伏夏笑嘻嘻的眼,顿了顿,把整个乾坤袋放到了伏夏的手心里。 伏夏就收回手,打开乾坤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当着宁榕的面,一枚枚清点灵石。 她一枚枚数着,还要问宁榕:我第一次结契欸,不是很了解,师姐你说,现在人家结契都要给多少灵石合适呢? 宁榕脸颊已经开始红了,她看着伏夏把数过的灵石推到另一边,接着一枚枚数灵石,小声说:不知道。 说得好像我不是第一次结契一样。 伏夏就不抬头了。她把那些灵石分成两份,一份装到乾坤袋里还给宁榕,另一份捧在手里,递到宁榕脸皮子底下,很认真地询问:你愿意和我结为道侣吗? 修真界刚刚出现了一个惊才艳艳的后辈,众人还在疑惑这么厉害的人物之前怎么就没声没响的呢?看实力起码也是大乘了,这可是如今修真界独一份啊。 到底是什么来头经历了什么?之前那么多次突破,也没见到雷劫啊。 恋耽美 满级师祖只想当废物(GL)——雪碧泡脚(63) 大家模模糊糊地找来,想多了解一些。 然后就又被扔了一个惊天大雷。 那个厉害人物要结契了。道侣是念寒宗大弟子。 大家就懵懵懂懂地被送了回去,等到了一年后,又被请来参加结契仪式。 宗主这些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闲着的时候,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自己这个二徒弟到底是什么来头,又帮着这个名为自己徒弟实则是自己师祖的人物准备好结契典礼,把所有宗门的宗主都请过来。 然后,结契典礼上,就在两个人穿得漂漂亮亮立下契约共享生命记忆和一切的时候,这个师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越来越黑,眼眶也越来越红。 宗主吓得要死,正犹豫要不要停止典礼,伏夏就快速地走完了所有的流程,把呐呐不敢说话的宁榕拉回房间去了。 结契的当事人溜走了,大家疑惑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宗主只能陪着笑照顾客人。 好不容易把客人都安排好了,宗主瑟瑟想去慕青峰看看伏夏到底怎么了。 却听到宁榕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的声响。 伏夏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宁榕的记忆,心里一阵阵的冒火,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最先感受到的反而是生气了,她冷笑着把宁榕按在身下,问:首叶云? 突然听到这一句的宗主:?! 宁榕最近也是高兴很了,再加上她之前真的也没有结契过,不知道这个契约居然这么厉害,还能共享记忆,现在也是傻眼了。她看着出奇愤怒的伏夏,试图解释:师妹 伏夏反问她:我是你师妹吗?救命恩人? 宁榕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喊。 其实这件事怪不得她,伏夏现在也不是生气她隐瞒自己,只是觉得她应该对她自己更好一点。都做了这么多了还什么都不求,要不是契约,自己可能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人原来就是那个救了自己。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人也是让自己愧疚的人。但其实愧疚和喜欢并不冲突。反正伏夏就更生气宁榕这样了,她永远都考虑别人,好像什么都不求,自己过得苦巴巴的。伏夏心疼。 宁榕看着师妹这个样子,心里一紧。伸手去摸伏夏眼角的湿润,顿了顿,小声喊:道侣? 不让叫师妹,但是也是自己的道侣吧? 今天刚刚结契呢。 伏夏果然被安慰到了一点,她捏着宁榕的脸:以后不能这样了。 宁榕被她捏着脸,点头:以后不骗你了。 以后不许对自己不好了。 伏夏说着,咬了宁榕一口,半晌又说:算了,我看着你就好了。 要看你很久很久,就像你对我这样,对你这么好这么好。 窗外一只白鸽飞过,扑棱棱掉下了一根羽毛,好像是要带着房间里的两个人,到很远很远以后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就完结了。或许没有番外她们还会有很长很长的未来我也不知道要写那一段才好,所以就先这样吧。 感谢大家看到现在,真的给大家跪下了(扑通) 下一本再见啊大家! (全书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