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 第一章 “今年冬天的主要设计元素是格纹,颜色主打落叶的灰和黄,除了圣诞节和新年特别推出的两款红色套装其它的设计原本都在这里了。”庭思郑重地把版样交到产品管理陈静手上。 她继续说:“第一批最好在九月就能拿出来。” “是,庭姐,我知道了。”陈静是个很稳妥的人,她已经和庭思一起工作叁年了。 庭思把文件交给她就不再看,去拿了一份包装精致的甜点给她:“最近度丽那里有人在接触我们产品部的人,你要格外再小心一些。” 陈静接过提在手里:“我知道,已经跟大家预警过,还说了今年预计的奖金额度做激励。” 庭思笑了:“你一向都做得不错,我相信你。” 纤手指向她手里的点心盒:“这点心不错,我也是很难才买到的,虽然不多,只能你女儿尝尝了。” 说完靠近她,调皮地挑拨:“不然在公司偷偷吃掉算了,别带回去,你手里这一份花了我五百多块呢。” 提起这个,陈静站在原地笑容变得软和了,站姿却还是立得笔直:“还是给小公主吧,她会原谅我总没有接她放学的。” 庭思眼睛弯成了月亮。 陈静的小公主非常可爱伶俐,是个很有自己的想法的小孩。 “小公主下次不会说我吧?都是我害你太晚下班。” 陈静一脸无奈:“怎么会,她最喜欢漂亮阿姨。” 终于庭思咯咯咯地笑出声了。 “那我先出去了。” “嗯好,今天晚了,明天再联络也来得及,你今天可以准时下班了。” 陈静想起来也觉得高兴:“是,再见。” “拜~” 送走陈静,庭思回到办公椅上,一口喝完了手边的咖啡,再看向电脑绘版。 其实有一套男装她做得不太顺心,一直改来改去,刚才发下去的也不行。 格纹大衣总让她想起来那个人,设计风格总是不知不觉按照他的体型去走了。 可是那个人又高又瘦,比例近乎完美,怎么可能会适合对外销售呢? 落子无悔。 庭思看了几分钟,终于还是关上电脑,简单收拾了桌面,把重要文件锁起来,才起身离开。 坐在车上她才感觉到疲惫。 她的脚有些涨疼,今天去采风,收集了一些照片和叶片比对色彩,走了很远。 高跟鞋脱下,换上舒适的运动鞋,踩下油门。 家里照样没有人。 门口是面容识别,需要她转动头反复检验,旁边还有屏幕显示智能分析她的表情。 —今天宝贝心情不佳吗?没关系,老公很快来安慰你! 电子音录的是他的声音。 如果开门的是他,那就会是她的声音。 本来这种情况是会发消息给他的。 嗯,应该是发过去了,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及时回复过来电话或短信了。 他很忙。 庭思简单做了一个意面,配清炒虾仁和水煮蛋,又烫了两叁颗花椰菜,这就是她今天的晚餐。 做完这些又出了些汗。 简单吃一吃,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她去泡澡。 回来客厅,手机安安静静,仍然没有他的消息,只有一些工作邮件提示。 庭思洗了一碗鲜红的草莓,窝在沙发里,挑了一部没看过的高评分电影。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投影仪的光微微闪动。 -- 第二章 第二天她也没有见到他。 他的公司和一个竞品公司合作推出了一个大项目,接轨HLW做了一个大IP的影视音乐游戏全线构想。 他自己手下的一个游戏公司吃下了游戏部分,影视和音乐部分和竞品公司合作,赚的钱并不多,他就喜欢这个。 这个项目接了一年了,从构思、实现、整合到推广,可能还要忙个叁五年。 他可能在公司睡了。 冬季新品定下来她稍微能闲两天,庭思买了他最爱的小笼包去看他,他果然在公司休息。 顾永嘉在公司是有房间休息的,他的公司规模还不错。 看到小笼包,顾永嘉笑得跟孩子一样,大步走过来抱住她:“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了?思思真好。” 说着捧起她的脸乱亲一通。 庭思嫌他把她刚化的妆弄乱了,去推他,她等一下还要上班呢。 “快吃吧,我等等走。” 顾永嘉迫不及待打开木盒,端出里面的瓷盘:“嗯~果然还是他们家的味儿正!” 一口吃下一个,又塞下下一个。 有人敲门,庭思去开,是个女秘书,她见过。 “夫人也在?我来送个文件给顾总。” 秘书笑对庭思,庭思伸手去接,秘书收回手里的文件:“这个文件很重要,要亲手交给顾总。” 庭思看她礼貌客气的笑容,突然觉得刺眼。 但她也是老板,懂得文件保密的重要性,庭思让开道,让她过去。 “顾总…您怎么还在吃早餐?不是才吃过吗?”秘书惊讶地问。 顾永嘉顿住,偷瞄了庭思一眼,她正在看办公室外面。 “呵…呵呵,这个好吃!下次思思多带些你也可以试试,真的很不错!” 秘书好像同意他的话:“是,夫人送过来的,还有感情加成呢!” 说着把文件递给他,顾永嘉看了一眼文件封面,这并不是很重要的文件。 “行了,你出去吧。”他的笑容变淡了。 秘书隐约感觉尴尬,仍然笑得温婉大方:“好顾总,有什么需要再交代我。” 门完全关上,顾永嘉连忙起身去抱她,一点没有刚才的精英样子:“思思不气,过阵子我就找个理由把她调出去。” 庭思是有些气,不过还不至于怎样,他公司的人员他自己决定:“都可以,你看着办吧。” 说着拿起了包:“我公司也还有事情,这两天闲一些早上可以带给你我就带过来,不过你别等我,该吃就先吃。” 顾永嘉不想她走,抱着她不肯动:“思思再待一会儿,我好想你。” 下面紧贴着她,跟着蹭了蹭,已经半硬了。 庭思摸摸他的短发,仰望他:“别闹了,公司呢,有空再回家。” “那亲亲。” 俊脸凑过来,庭思微笑着浅吻了他的唇:“好了我要走了。” 顾永嘉给她开门,一路送她进电梯:“明天要来看我啊!” “知道了!”庭思按下关门键:“你快去吧。” 经过顾永嘉门边的秘书办,几个秘书盯着顾永嘉唇上不正常的沙红色,问好时露出八卦的表情,还有那个并不显得高兴的表情。 她路过时挥手道别,没有再回头看那些人的表情。 -- 第三章 ρò❶㈧мò.còм 顾永嘉和庭思是普通意义上的联姻。 顾家做钢材起家,然后转投资,后来又伸手进媒体和互联网,各种风口和低谷都经历过,是难得的常青树。 庭思姓杨,但她已经改了,她原来叫杨庭思,现在只是庭思而已。 杨家和她母亲那边的周家一个是做大型工程,听说最近接了机场扩建和别国技术支援,另一个是一家人有半家都是教授、另一半是博士的书香门第。 虽然她父母离婚,但这并不影响两边利益沟通,父母离婚时很多共有资产无法处理都放在她名下,因为这个争议,她和顾永嘉结婚时还签订了财产协议。 那时候她正心碎着、肝肠寸断,父母又一直给她安排相亲,再者她那时也想结婚,很想,想到有些不镇静。 顾永嘉也的确不错。 于是两个人半年内就结了婚。 她和他性格都还算好,婚后生活也是有甜蜜幸福过的,但总归因为不了解,他们两的公司又都忙,连蜜月也没有来得及度。 相处的时间很少,因此对于彼此的关系,就算不能心意相通,她也要谨慎地保持着和谐气氛,毕竟两人身上牵系的利益巨大。 公司的事情当然多,布料预订检验、杂志预约、新品活动预热策划执行等等,她并不是没有事情做。 但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到穆乐可手晃到她眼前她才回神。 “庭姐怎么了?” “哦没事,大概是之前熬夜太多没休息好吧。”庭思坐直了看她:“有什么事吗?” 穆乐可是她的秘书:“新品推广初案案稿讨论了几个主题,您看看。” 七八个文件夹堆在她面前。 “好,我会看的。”这些都只是主题,还没有写稿子,只有些概念而已。 “庭姐不舒服就先休息吧?”看她少有的不专注,穆乐可直白地劝说,她一向都是这样直来直去。 “嗯我会的。”说着这话手上却没有停下,低头翻开了第一个稿件,是秋日暖阳和沉甸甸的稻穗果实,得到丰收后的舒适,很正向的一个概念。 “庭姐…”穆乐可看她这样就知道她不会回去休息:“哦对了!今年的马拉松秋赛开始了,就是明天,要我帮您报名吗?” 庭思有跑马拉松的习惯,不过她也一两个月没练习了,只有偶尔跑步机呆个十几分钟而已,跟马拉松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庭思喜欢慢慢从起点一点一点接近终点的感觉,她的手压住面前正在看的资料,抬头看着穆乐可笑:“嗯!好!” 太好了,庭姐这样子可真让人担心。 穆乐可咧开嘴爽朗地笑:“那我去联系他们。”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庭思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明天要去跑一段马拉松,也能感觉轻松了些。 家里还是没人,空荡荡的,他还是没有回家。 第二天庭思亲手煮了一锅玉米牛肉粥,加一壶鲜榨的果汁牛奶,温好后装瓶,给顾永嘉送过去。 顾永嘉问她为什么穿运动服,才知道她要去跑马拉松。 从两人结婚后,往年都是他帮她报名,陪她练习,还会去现场给她加油。 顾永嘉愧疚地道歉,庭思不以为意:“没什么,以后总有机会。” 但总归不太好。 她走后,顾永嘉看了看工作安排,决定今明晚通宵,睡叁个小时,把工作进程推快一些。 他想回家了。 -- 第四章 ρò一㈧мò.còм 现场负责人认识她,美女总是让人印象深刻,何况她年年都来。 其实报名日期早就截止了,但她的铭牌是年年都做的,今年名单出来他还以为是漏掉了没有登记到信息,就在留名单的地方补上她的名字,还是先做了。 回去后一查,她今年真的没有来,以为多做了,没想到还是没有浪费。 她去的时候比赛已经快开始了,负责人只简单地跟她招了招手她就得去做赛前准备了。 她赛前准备不够,这次只跑半程马拉松,估计也够呛,在原地伸展身体,为了方便,今天穿的衣服都是穿久了的运动衣,更舒适一些。 手机等物品留在保管室,她要准备出发了。 现场乌泱泱排了七八排长队,她静静地在人群里,跟着队伍出发,调整呼吸,目视前方。 庭思没有想着要拿什么名次,这是她喜欢的事情,她正在享受当下。 路线会路过马路、草地、湖边再进城市弯过大桥沿着堤坝一直跑,全程42千米,她只跑到湖边的休息点就好。 前阵子赶设计稿一直熬夜坐着,体能到底是有影响的,在草地上她就感觉呼吸不畅、脚步沉重了。 她没有放慢速度,她给自己定好的目标是一定要实现的。 城市上午九点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庭思慢慢觉得眼前有些晕眩,她缓冲几步停下,想走去阴凉的树下休息,还没有走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倒下去了。 她好像看到了叁四个他,也可能她在做梦。 但她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他了,她确信自己忘了他了。 眼睛还没有睁开,鼻子就闻到了酒精消毒液的气味,她对眼前的这一片白色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真的是晕倒了,可能太热了吧。 庭思坐起身来,手在两边按压太阳穴,她头有些疼。 明显属于男性的坚硬骨节替代她的动作帮她按压,熟悉的声音从她左边传来:“医生说你有些低血糖,最近在减肥吗?” 庭思没能说的出来话,她从那天以后再没有见过他。 他坐到她身边,双手温柔地捧着她的脸,他的声音有种特殊的磁性,又不像沙石,更像名贵有质感的木材,叫人听一次就永远都能记住:“好久不见,思思。” 庭思没有看他,紧闭上的眼睛因为用力不停颤动,好一会儿,她才能睁开眼开口,已经是一片清明。 她往后撤开脸,避过他的手:“好久不见。” 周边看了看,她的东西不在这里。 “你送我来医院吗?多谢你。”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儿,他从来不喜欢这个。 “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摸不到她也没关系,他已经抱过她的,真真切切,不是在梦里。 他的态度让庭思觉得诡异。 她还记得她和他的最后一面,他冷漠的脸上尽是坚决,冰冷的声音直刺向她,告诉她除了结婚什么都可以。 钱可以,房可以,要公司股份也可以。 “从先生,我想给我丈夫打个电话,可以借手机给我吗?” 她衣兜里面的有个小暗袋,本来就是自己给自己设计的运动服,当然有考虑到一些特殊情况,另一个暗袋甚至还有个信号发送器。 庭思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闪耀着火彩的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 第五章 戒面只有1.5克拉,却是稀有的Fanbsp;Vivid Blue,深海一样纯洁的蓝钻在灯光下也散发出耀眼华彩,刺伤了他的眼睛。 他怎么没有发现它呢?他刚才应该把它丢掉的。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不自然,庭思就放松多了。 “从先生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这里就有座机,我刚才没看到,不好意思。” 不是的,我在说谎。 那又怎么样呢?能看他不自在她就快乐。 他现在还在意往事吗?爱她吗?想念过生活中有她的日子吗?他会为她说的话难过吗? 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现在她有自己的生活,是一个男人的妻子,就算能伤害到他又怎么样呢? 她以后都不会再和他有产生交集的机会了。 “从先生,您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庭思在座机边的便签本上唰唰写下顾永嘉的电话,递给他:“这是我丈夫的电话,今天谢谢您的帮忙,我们会报答您的。” 庭思还是没忍住:“您看是用支票呢?还是用项目?都随您方便。” 话脱口而出她就后悔了,她太冲动了。 不过也无所谓。 从轲被刺这一句,不但没有感到生气,反而笑得眉舒颜开。 她没有忘记他,真好。 他真是害怕,刚开始他总觉得她会回来,直到她的婚照出现在他朋友圈里被称赞。 她穿雪白婚纱的样子真美,比任何衣服都要衬得住她。 后来生气她居然就这么离开他,他的诚意还不够吗?几乎算得上他小半身家。 只是那一张纸而已,听说她还和她老公签了协议,离了婚的话不要说他给的那些数了,连这数的一半恐怕都拿不到。 除非有孩子。 听说她婆母在和朋友交谈时说她在备孕,他害怕极了。 一想到庭思在不久后的一天,会生下一个别人的孩子,和那个男人一起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奶娃娃,画面里都是盈满爱意的笑容。 他最近每次梦见这个都会惊醒过来。 “我和你更熟悉,还是给你的号码给我吧。” 庭思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 他既然不想和她在一起,又为什么要这么招惹她呢? “不必了,他处理事情更妥帖,我想这个更合适。”她坚持递出手中的纸张。 从轲只好从善如流接过,顺应她心意同她道别:“记得好好吃饭。” 说完迅雷不及掩耳在她脸上落下一吻,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他这是做什么? 他以为她是那种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 用钱可以留住她,用他可以诱惑她? 庭思是恨过从轲的。 她可以对别人尊重对方的意愿和选择,但是对他,她做不到。 她爱过他。 她想要他的承诺,在某个组织或者神明的见证下,承诺他会永远爱她。 可他说他不想结婚。 现在他想了吗?还是依旧想耍她? 指尖把白色被单拉的紧紧的,几乎快扯破时,庭思松了手。 都过去了,她不会再面对那样难堪的处境了。 -- 第六章 从轲是不婚主义者,但他的确是爱庭思的。 遇到庭思以前,他连爱情都不相信。 他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非要绑在一起变成连体人,在生活和经济甚至法律上都紧紧相连。 他不习惯这样的关系。 两个人如果要走到一起,何必有那一张纸证明? 那就是不确定会在一起的证据。 因为不确定自己和对方的心意,所以需要关系网里的所有人证明两人的誓言。 誓言这种东西,就算被全世界看见,会反悔的难道就不会反悔了吗?庭思这个傻丫头,还没有从她父母的婚姻里看见这些吗? 从轲想和她一直在一起,但并不需要把两个人绑在一起,他和她是亲密无间的,可以分享彼此的心和身。 但彼此身上错综复杂的关系根本不必要再交杂在一起,爱情就只要是纯粹的爱情就好。 如果相处中发现对方并不合适,那有更容易更正的机会,为什么要把问题变复杂? 没有什么比与一个错的人同居,更让人感到孤独的了。——《单身社会》 从轲深以为然。 可她不这么想,她一定要结婚。 从轲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她的自由选择,他一直都这样有风度。 到现在才发现不行。 他不能没有她。 从轲以为她会后悔,会回来,庭思那么爱他。 她没有。 她和她丈夫过得很好,从轲在宴会上见过,她当然没有发现他,那张帖子都是他找人借的。 从知道她在备孕时,他就丧失了一贯的冷静,夜里总是无法入睡,她的笑容和眼泪,还有最后离别时,那个对他无比失望的眼神在他脑海反复播放。 他有天在医院例行检查身体,看到对面楼里的她走出来,没有发现他,她剪短了头发,看起来精神很好。 他问给他检查的朋友那是什么地方。 朋友说,是妇产科。 那一刻他胸口绞痛、心悸,呼吸困难,脸色难看到朋友几乎以为他要发心脏病了。 不行的。 怎么行呢? 思思,你还没有兑现你的承诺。 我们要一起去北极看极光,在最寒冷的地方度过最甜蜜的蜜月。 以往庭思对他们未来生活的幻想,在这一刻都有了样子。 从轲终于能沉浸在这个场景里了,他没办法自拔。 庭思念旧情,但是她很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如果约她,她不会回应的,他应该从她的工作中找到更多机会。 当时为什么不听她的建议,去见她的家人呢? 从轲现在无法理解以前的自己了。 他在艺术界不完全是新手,但仅仅是倒卖一些古董而已——这个非常方便洗清楚钱的流向,还可以操控减税、过海关。 他决定买一间娱乐公司,当然,是入股,他必须占大头。 他并不擅长这个,于是他托猎头找管理的人。 现在终于有合适的人接手,一周内就熟悉了公司,进行大概整合。 与此同时,向‘葵’下了艺人常服及礼服订单,一签就是叁年。 -- 第七章 给自己几天宽松的上班时间后,庭思再次朝七晚八地上班了。 她进医院的事情也没有跟顾永嘉讲,一来没有只是小问题,没有必要;二来,她不想让顾永嘉见到从轲。 他可能认识从轲,但不知道她和从轲的往事。 她和从轲的恋情,只有和从轲私下交好的几个朋友知道,她也没有带从轲见过她朋友。 她给好久不联系的营养师打了电话,没有时间做体检,只填了一份问卷,从第二天就开始送餐到公司,配合她早中晚休息时间提醒并线上陪伴她十分钟运动。 送来的菜多了一份。 看起来也是精心搭配过的,包装精致的私家厨房,不仅是与营养师送来的餐食相差无几的营养配比,其中只有一样坚果是她不太喜欢的,其它都是她爱吃的菜。 庭思打开餐食和营养师确认了她送来的哪一款,另一个盒子随手给了助理。 晚餐也有,四点半就送来了。 她没有看,直接送给了同事,然后下班回家。 营养师送的菜会由物业送到门口,顾永嘉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吃。 门打开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她好像已经习惯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你回来了。”庭思走过来时,到玄关看见他正脱外套,鞋子已经在门外换过了。 “思思…” 顾永嘉迫不及待过来抱她,被她一指推开:“一身都是汗!去洗澡。” 隔一米都闻见他男士香水味下掩盖的汗味了,其实并不浓,她鼻子比较敏感而已。 顾永嘉被推开也不生气,抬起手去闻手臂上下的味道。 好像,是有一点吧? 顾永嘉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走去室内一楼的浴室,她看不到才放下手。 他回来的时候庭思竟然有一瞬间排斥,感觉像有人未经允许进了她家。 庭思站在原地笑了下,放松下来,继续去吃自己的晚餐了。 她食量不大,配餐也没有多少份量,依据她的需要多出一两成而已,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她在阳台看了会风景,又在客厅走了一圈消食,顾永嘉还没有出来。 奇怪。 庭思走过去看,他已经在浴室外面的客房床上睡着了。 看来真的很累。 他睡衣扣子都没完全用好,松松垮垮,庭思去给他扣好扣子,被他抓住甩到一边。 这个…… 顾永嘉的眉头皱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但仍然沉睡着。 庭思帮他盖好被子,把室内的湿度调控好——他刚才没有关浴室门。 他再醒来的时候庭思还没有睡,在二楼她的书房画图,最近接了一笔大单子,甲方不仅要求少、预算高,也很尊重设计师的想法,她提的意见少有不对的。 她喜欢这个单子。 于是给他们的艺人做领奖裙的时候格外用心,虽然还有一个多月,她已经修了叁遍设计图了。 大概再几天就可以着手做了,她会亲自做的。 庭思很美。 她坐在书桌边,长长黑发垂下来,家居服温婉柔丽、态度认真专业地在手绘本上画图的样子,更美。 顾永嘉看得呆住了。 -- 第八章 庭思其实很敏锐,但她沉浸在画图当中时,就会忽视身边的情况,以至于书房门开了都没发现。 但她画完这个小部细节,思考过比例、色彩、布料质地实际可以做出的效果,才放松下来。 于是立刻看到了还在门边发呆的顾永嘉。 顾永嘉崩了很久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就有些木,当她灿若繁星的眼睛看着他露出笑容时,他才醒过神来。 他走过去,靠在书桌边。 他想牵她的手,可是他不知道她做完自己的事情没有。 “很晚了,休息吧?”顾永嘉随手拿了支毛笔在手里把玩。 庭思佯装不满看他,夺过自己的收藏。 笔毛都快被他拔掉了。 放好笔,对照确认修改完毕、检查备份后,她又收好自己的笔电、手绘本。 站起来微微舒展筋骨:“走吧。” 确实有点晚了,已经凌晨一点了,不过,她近一个月常常这个点睡觉,甚至更晚也有过。 顾永嘉如愿以偿揽着美人进了久违的卧室,一路上憋着心火手只在她腰间挪移,进了房间就忍不住一个深吻,狂风似的卷起她的唇舌和衣物。 和他完全不同的柔软馨香在怀里萦绕,感觉和气味从她身体上渗透到他的肌肤上,又好像更深入地渗透进了他的心肺,顾永嘉满眼满心都是她。 “思思……”顾永嘉呢喃着她的名字,脱下她最后的一件衣物。 白色蕾丝薄薄一条,顾永嘉把她放在床边坐着,庭思也顺着他,自己抬起让他脱下。 顾永嘉想掰开她的腿,庭思有点害羞,不肯答应,紧紧闭拢双腿。 很久不做,对他,庭思感觉有点陌生了。 顾永嘉没放弃。 顺势去亲她的膝盖骨,圆圆润润,也很可爱。 亲这里好像有点奇怪,庭思莫名,亲到膝盖骨下方关节处还有些痒。 还是被他的举动逗的微笑,放松下来。 顾永嘉再趁机而上,吻向大腿,至根处。 在这里他就不只是亲了,有时吸吻,有时噬咬,留下浅浅齿痕。 终于,他打开了蜜处。 她的颜色鲜嫩,味美多汁,总让他想起来水蜜桃的色香味。 顾永嘉发出虎类低吼,一口咬住大半蜜处,慢慢收合到两张阴唇,舌挤进阴唇中间,唇包住阴唇外围,一次亲到外面绝大多数敏感点。 然后故技重施,又再来一次,这次庭思感觉到了情动,也开始感觉到了甬道里面的湿润和蠕动。 再来一次,这次他力度更轻,舌尖放在她舒适点的力度却更大了。 庭思嗯啊一声,夹紧了他的头。 顾永嘉静静等她这一下子过去,她一松开,又马上再猛吸那颗刚出现的小圆豆。 庭思高挺起腰,臀却往下沉,躲避这刺激的触感。 顾永嘉这次没有给她放松的时间,层层逼近,再度猛吸、松开,保持规律和力道不停刺激她,没二十秒,庭思就攀上了高峰。 她的第一次高潮都比较含蓄,任凭里面惊天动地,外面只能看出一点淫液流出,穴口小小张合。 但是,当顾永嘉把早就准备好的阴茎插进去,里面极致的湿润和逼仄。 让他呼吸骤停。 顾永嘉紧闭双眼握紧拳头,突袭而来的快感瀑布一样把他浇湿打透,他必须收紧关头。 这样才能长久地感受她。 -- 第九章 ρò❶㈧мò.còм 快到年底了,庭思忙碌了很多。 除了公司的冬季进度和年关的设计图要出之外,还有她手里股份制的公司年会要参加,林林总总有数十家。 庭思大多持股在两成左右,股份都不少,但也都没有主控权。 平时管理她是不管的,不想也不方便去公司多看,只看财报和圈内消息,到了年会,总要出席。 如果氛围不对,当然要趁机警惕起来,看是不是要撤股出局。 这是一家动画CG,创业老板不到叁十岁,年轻有活力有梦想,还很踏实不浮躁。 出工出的慢,但是质量年年增高。 具备学习成长能力。 其它的都是理财选的父母给的,这一家是她真正自己看好,从第一轮就全程投入的公司。 公司人并不多,只有二十几个,庭思还是打扮的很郑重。 香槟色及膝晚礼服衬得她脸色和熹,妆容无可挑剔的简单利落,又因她的气质温厚。长发一缕一缕盘起,端庄精致又优雅。 都是年轻人,她不想太严肃。 何况今年的绩效不错。 现场是现定的酒店,年尾的酒店都很难预约,她可以管这些,但伸手未免有点长,她毕竟没有在管,这个人情不必要。 公司自己的人订的标准五星,看起来有模有样,但位置偏了一些,要绕过西门才能进去。 庭思穿了很多年高跟鞋,她穿高跟非常美,仪态万千。 这是练过的,少女时她调皮不肯穿,被打过很多次小腿肚。 现在她已经能走得很顺,但她依然不喜欢。 这路程有些远了,而且路过一个小花园,地面是铺平的鹅卵石,还是有凹凸不平的地方。 有点疼。 每一场年会都是新衣服、新鞋子。 虽然是订制,难免有些硬了。 守在门口的男人飞奔过来,笑容热情洋溢。 庭思走得太好,叫人完全没有发现她的脚有不舒服,但庭思很大方,主动伸出手挽住他。 “Hi,好久不见。” 明明平时是稳重从容的老板,这时候却像个大男孩,笑容显而易见地难以抑制。 “思…庭小姐,好久不见。”陆源愣住,立刻送上自己的手臂,飘飘然不知雾里。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手臂上的柔软温热却在提醒他,这是真的。 于是全公司的人都看见了老板一脸春风得意走进来,不乏有些露出了调侃的笑容。 “大家好,我是庭思。”有一些是见过的,她没有打算报出自己的名号,让他们好好玩吧。 见此,原本守在一边的副总也识趣地没有多话,只又过去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就算是已婚,这么漂亮有钱的女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让陆源抓住她也很好。 何况,别人的女人,弄起来更香。 身在局中的陆源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副总正怀抱着什么心思。 他看着庭思的脸和她脸上轻松的笑容,什么想法都没有,只希望此刻能停下来。 他大学时候就认识庭思了,那时候她还是学妹,全校男生的关注女神。 现在好像离他更远了。 但每年都能有机会见到她,陆源真的很开心。 她不知道,他是为这个而去找她投资的。 -- 第十章 ρò一㈧мò.còм 庭思当然知道陆源的心思。 女人对于男人的的爱慕总是容易察觉的,何况陆源丝毫不加掩饰。 有些女人会利用这好感,有些女人察觉就会回避,因为怕麻烦。 而庭思两种都不是。 陆源心性好,并不会因为这个就做出什么事情,而且他懂得分寸。 既然如此,完全没有必要回避或者拒绝,因为他明白界限在哪里。 她是真的看好他的项目,他的技术风格和国际顶尖当然不如,但是别有特色,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有工作室的粉丝了。 有朝一日,一定会形成风潮。 大家不知道庭思的具体情况,只觉得她和老板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于是拼命制造助攻,拿的出来的骨干一个接一个过来敬酒。 陆源有点担心。 “不要喝了吧?好像太多了。”陆源劝她,一边给自己的下属使眼色。 然而下属笑嘻嘻完全不理他,这时候可不是害羞的时候! 庭思没有多醉,她的酒量其实还可以,只是比较容易上脸,看起来很容易喝醉。 “这一杯就好。”庭思递高脚杯,玻璃轻碰,发出美妙声音,聊着公司的近况,一口一口,喝完了。 差不多了,台上年轻人的游戏很有趣,一个接一个的传球,还有自己设计的专业知识接龙,她听不懂,但大家都笑得很开心。 她把大奖抽出来,是一个小女生,特等奖是一个心愿,庭思特别赞助。 女生期期艾艾,羞红着脸,带着大家的嘱咐局促开口:“请问…请…请问您可以和陆总在一起吗!” 庭思的笑容没有变,仍然和缓温柔,陆源的心脏却要蹦到嗓子眼了。 这些人搞什么?! “你叫范思?我们都是思思哦,但是这个心愿不行哦,换一个吧?”庭思安抚地看向陆源,她知道这不是他预备的。 范思松一口气,她虽然很希望老大可以抱得美人归,但是…… “我…东区的首付还差一些,可以……”小女生更害羞了。 “可以!”庭思打开手包:“你需要多少?” “大概…一百来万。” 庭思刷刷刷很快写好:“这里是两百万,加一些装修的钱,祝你新年快乐!” 她双手递过支票,范思激动得手都在抖,下面起哄声大涨,庭思让他们闹了一会儿才笑着开口。 “人人都有,新年快乐!”她早就请陆源帮忙装好了红包,一堆码在舞台边。 于是一拥而上,人人都往前挤过来。 就算没有多少钱,讨个好彩头也好。 何况庭思出手这么阔绰。 “多谢老板!” “谢谢!” “谢谢女神!”然后飞快跑远。 “老板新年快乐!” 她没有去发红包,但不少人过来和她打招呼。 到这里就差不多,庭思准备走了。 “我送你!”陆源自告奋勇。 “不用了,我有开车来。”庭思举着手包晃了晃:“这里估计还没有完,你再跟他们看看吧。” 陆源知道不合适,但他总想离她近一点。 “那我…送你出去。” “不用,他们在叫你了。”庭思不想被一堆人送,偷偷溜走比较轻松。 -- 第十一章 她和顾永嘉明明在同一个城市,虽然这城市很大,但就像异地的恋人一样聚少离多。 这时候家里也是没人,她并不急着回去,家里什么也没有。 她从光亮处慢慢走进黑暗里,沿着花园漫步,在园中亭子里坐下来。 两只鞋跟交互一擦,就松开脚踝透了气,有人来的话她立刻就可以踩上去,衣冠整齐。 然后靠着柱子出神。 今年赚多赔少,自己的设计销售业绩目标也翻倍,所有人都拿着奖金开心,但庭思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这家CG动画又要买新设备,开支六千万,也许是因为她手下的食品公司年内出现产品问题,连月赔偿亏损。 也许是因为他久不着家,她早晨偶尔会看着他的牙刷失落。 大概不可能是因为从轲。 她手里那个大单收益高要求少,她很重视。亲自交设计图的时候在会议室等了一下,看见从轲助理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离开后她去查了,这家公司是从轲表妹绝对控股的娱乐公司。 还有连着几个月不断的营养餐,她一份都没有用过,她相信他是知道的。 即使不知道,她也不会打给他,让他不要送了。 听见他的声音,她不是全无感觉。 从轲就在她身后看她。 庭思进来酒店的时候,他站在五楼宴会厅的落地玻璃看见了她,那时候他正在和李总谈接下来一年的项目,这时候他该是最专心的。 可他走了一下神,才继续和李总谈话,脑袋里不时有个纤细身形跑过去。 于是找了借口改日再约,找了酒店的人守着她。 她出来的时候从轲就收到了消息,整晚的漂浮终于有了方向落地,连忙摆脱了一众人出来看她。 她好像很累。 庭思一直都是认真的人。 不管是对待身边的人还是事,以至于感情,她都是非常认真的,有时还会天真得像个孩子,不论什么事情都会和他坦白。 她背影寥落,像是经了风霜的旅人找到了一个安全角落,停下暂歇。 从轲没有动,既不过去也不离开,他想多看看她。 如果他出现了,她就会想离开。 庭思很疲惫,不是因为繁忙的工作和行程,而是因为年底家人聚会。 她的年夜总是很赶时间。 以前她过的年夜是前半夜在母亲家,必须要在十二点前离开,赶到父亲家。 那时候她常跟朋友自嘲像个灰姑娘。 现在简单一些,不必跟父母周旋,只要呆在顾家就行。 可是顾家也不能舒坦。 皓月当空洒清辉,本来应该心中空明,庭思却眼神空茫,看不见。 庭思感觉到冷的时候才想要回去,她做正了轻叹一声,从轲就知道了她要回家了。 思思过的不开心。 从轲无法忍受这一点。 从那天之后,从轲清楚两人无法达成对方的条件,同谈不拢的生意一样,当断就要断。 于是后来没有去找她。 眼看着她在他身边一天比一天憔悴,从轲并没办法真正视而不见。 那段日子过的好像很平常,除了偶尔走神,没抓住当年的重点项目之外。 可是她现在也不开心。 这几年他总会见她几次,她不知道的时候居多,两人出现的时候琴瑟和鸣,于是听说她打算要孩子的传闻,他是相信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 无法让她感到幸福的人是不配拥有她的,如果都是让她难过,那情愿由自己来哄。 有哄她的资格。 从轲正了正西装外套,像第一次谈自己的生意一样,一往无前。 -- 第十二章 庭思听见声音站起来回头看。 她皱着眉。 从轲笑得更放松了,她还是她。 庭思转身就走,完全不想和他周旋,看她这样,从轲原本稳重的步伐瞬间急促,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臂。 “这么久不见,你上次说的感谢电话到底有没有?”从轲假装轻松:“我可等着呢。” 这人……算了,人总是会变的。 庭思认真地鞠了躬:“多谢从先生伸出援手。” 可以了吗? 从轲什么时候也没有哄过女人,从前因为工作放她鸽子,在床上伺候她几次就好了。 现在他该怎么办?好像弄巧成拙。 他放弃模仿身边朋友的举动,也想叹气了:“思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推着庭思往后坐下,动作轻柔地取下她的高跟鞋。 “你要是穿不惯就不要穿了,现在能在这上面为难你的还有几个?” 庭思并不习惯他的触碰了,她想抽回,被从轲紧紧抓住。 并不在她脚踝使力,握着她的脚背。 走了一天,该不会有味道吧? 奇怪的念头冒出来,庭思紧张了一瞬,往回抽的力度更大了。 从轲低沉地笑,像实在忍不住才溢出来的声音:“从前也亲过,怎么现在更害羞了?” 说着捧起她的脚,在足背上印下一吻。 庭思简直快烧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他是什么人?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做这样的动作? 刚想斥责他,不远处传来让她惊吓的怒吼:“你们!在做什么!” 庭思转头去看,那人在半阴影处看不太清楚。 哒哒哒哒哒那人快速走过来想拉起庭思。 庭思已经看清楚了,同时,她的脸也白了。 “妈…你怎么在这。” 是顾永嘉妈妈。 庭思母亲从轲是认识的,而这一位“妈妈”,从轲久闻其名,却没有见过这位夫人:“原来是顾夫人,久仰大名。” 从轲拿出公司的名片,递给她,上面只有烫金的一个顾字,下面是公司及公司的联络号码。 丝光听起来是一家服饰或者首饰店,其实是一家理工科生云集的科技公司,从电子芯片到工业用芯片,现在医疗行业的新机器也是用的他们家的。 可以说是高精尖的公司,既合法,利润又大,还受过主席表彰。 “您是……”顾母看着这个人,听说丝光的老板很年轻,应该不至于这么年轻吧? 看着还没有叁十。 从轲温和地笑了笑:“这家小公司是我做的,我姓从。” “哦哦哦!原来是你啊!思思竟然认识您?我之前都没听说过!”好像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 庭思站在一边当花当草,听见顾母提她,她才点头笑。 “我在这里刚好有个宴会,和几个朋友说说来年的方向,他们烟抽的太猛,我就出来透透气,没想到遇见庭小姐不舒服。” 庭思听他乱讲,谁敢在他面前抽烟? 顾母刚才莽撞冲过来,这时候也离他很近,没有闻见一丁点烟味。 “原来是这样,思思哪里不舒服呀?真是多谢从先生关心了。”顾母说着看了庭思一眼,又接着去问从轲。 -- 第十三章 从轲笑得更谦和,心里却冷意泛起:“这点事情不值一提,之前我去跑马拉松中暑,还是庭小姐送我去医院,就当是回报庭小姐的恩情了。” 看从轲一脸正派,顾母不由得怀疑自己看错了。 本来这边光线昏暗,她从侧面看得也不是很清楚,说不定只是庭思脚受了伤,他在仔细观察? “原来还有这段缘分,这真是太巧了!”做丝光那种公司不止要钱包够厚,还要人脉够广。 在这里资本是打不过政府的,能在高校挖出这么多人才,在国外请来这么多研究员,并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 就算是顾母,也不敢轻易接触那些人。 “不管前情怎么样,既然今天是您帮了思思,我身为思思的母亲,当然应该感谢您!”顾母热络地道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请您吃个饭?” 从轲半侧过身,一副不敢接受好意的样子:“怎么敢劳动顾夫人,我听说小顾先生的公司做的不错?” 从轲不着意退半步,离庭思远了些:“刚好宴会上几位刚讨论过小顾先生的项目,都说做得很不错!” 提起这个,顾母喜笑颜开。 不管什么时候,夸孩子都会比夸自己更让一个母亲高兴,而且,顾永嘉的成绩有目共睹,一直是她的骄傲。 “真…真的啊?哈哈哈也还好也还好,和从先生不能比。” “大家都很看好小顾先生,都说他未来不可限量。”从轲说到这里好像是突然想起来:“要不您跟我过去坐坐?教养出这么好的儿子,您居功至伟!” 顾母立刻答应,就要一起离开。 走出亭子几步才想起来庭思:“思思啊,你还好吧?” 庭思忙应:“我挺好的。” 顾母料到这一句,接着自己的话:“你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啊。”顿了一下:“要不要永嘉来接你?” 庭思忙摇头:“不用了,他还忙着呢,我有开车过来。” “嗯行,那你路上小心。”说完顾母笑意满满地同从轲走了。 等到他们完全离开了视线,庭思才感觉到刚才绷紧的心绪和身体。 没有再休息,她直接离开了亭子。 门童叫人取了车过来,引来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员工:“庭小姐,这是从先生为您叫的代驾,先生说小姐现在不适宜开车。” 庭思看着那员工的制服沉默不语,后面接二连叁堵了两辆车,喇叭按起她才回神。 从手包里拿出几张现金,递给门童:“多谢,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 她不接受,门童也不能再说什么,恭敬递上车钥匙。 之后几天都平平静静,无波无澜。 那事儿应该是过去了。 这几天庭思没有再参加聚会,用感冒的名义推掉了。 气温骤降,室内开了空调还是很暖。 庭思仅穿着宽松的大毛衣和短裤站在窗前,今年的初雪落下来了。 一片一片雪绒花从天空不知何处飘下,轻盈旋转身体,像一场巨大的舞会。 又或者是星星被人们的念想吸引,落下了天空。 庭思抱着自己的手松开,打开了阳台门。 她要抓住一片雪花。 -- 第十四章 淘气的后果总是不好受,庭思真的感冒了。 这次公司都没有去,她一直烧到了38.7摄氏度,头昏脑胀。 她一直身体挺好的,不知最近怎么越来越容易疲惫,她有时候也想,是不是她开始变老了。 随即失笑,她才二十七,哪里就能算? 从昏睡中醒来时,晕晕沉沉她还知道给自己找药,撑着看清楚药盒上的文字,然后才服下两颗。 点餐后等的时间给公司打了电话交代事情,又去泡了个澡,吃完了东西后,连收拾碗筷的力气都没有,踉跄着回了房间躺下。 最后还不敢睡,迟钝的大脑花了几秒钟才算出来下一个吃药的时间点,在墙壁上的电子时钟订了闹钟才放心躺下。 一瞬间就入睡。 再次醒来她头还是很晕,但比昨天要好的多,按了遥控器,窗帘自动拉开,是一个深夜。 身上都是汗。 庭思难得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去洗澡。 IPad放在不远处语音指令:“查看邮箱。” 连上的辅助家用智能管理在喇叭公放声音:“邮件来自……” 庭思闭着眼睛一边用语音发出指令回复邮件,一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情况。 实在不行,还是得去医院。 幸好,退下来一些了。 能吃药庭思就不想去打针,结婚时看家里人口简单,又年轻,她没有在私人医生那里挂号。 一个月十万,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但现在庭思想着是不是可以续上了,能即刻上门的家庭医生其实也是很必要的。 她看着面前包装精致的菜肴,脑袋里突然有个惊悚的念头。 如果她在家里死了,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房子瞬间变得悚然,像有一个无声的漩涡把身边的一件件东西卷进去。 用过餐她也不想收拾,好像整个人都懒下来,叫物业叫了保洁阿姨,她去了客厅。 从架上一排滑过,抽出一张唱片放在留声机上,搭好。 优美旋律响起。 手机里的消息很多,本来今天约好的会议合作方公司和几个有她联系方式的属下都发来了问候。 顾永嘉有一通未接来电,在五个小时之前,庭思没有回。 她继续看,看见了一个陌生号码,停滞一瞬间,她接着往下翻。 按照可能的事务轻重,和拨过的次数,她一个个回复过去。 公司的事情仍然在轨道上,需要处理的她已经回复过邮件了,打电话也只是为了确认。 顾永嘉忙到根本不知年关将近,被她问起才想起来,忙拿起一团糟的行事历安排时间。 陌生号码。 庭思盯着这号码,心里有种预感。 是不是他。 她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想必体温偏高的消息已经发在了顾永嘉手机里。 也许他是没看见,也许他是在忙。 可是一天两夜过去了,他还没有意识到她生了病。 纤白手指在沙发上摩挲,来来去去。 毛绒被拨来拨去不知道多少回,那手忽然抬起来,在屏幕上点下。 一条绿光亮起。 -- 第十五章 ρò❶㈧мò.còм “喂?你好”庭思换了只手拿手机,放在耳边:“我是庭思。” “哎呀!思思啊!你怎么才回电话。”对面的嗓音雄浑,显然不是他:“我是二叔啊,昨天回国了,听说你现在做的不错啊!” 庭思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像冬天一出门迎面一股冷风,让她醒了神。 “二…二叔好,真是不好意思,我该去拜访您的。” 这位长辈和庭思并不熟,借着她父亲和母亲的名头结交了一些人,做起了红酒生意。 听说还想把茅台海外经销拿在手里。 可能又去了母亲那里吧。 “唉呀没事,我们一家人说什么拜访不拜访的!”然后接着说:“我现在就住在你母亲名下的酒店呢,昨天我还去看她了,哎呀思思,你要多回去看看妈妈呀,你妈妈可想你了!” 庭思其实挺排斥这样的话,但她还是淡淡应下:“嗯,有空我就回去。” “你回去的时候也叫上我呀!正好让二叔看看我们思思是不是又漂亮了?”他似乎觉得和庭思很亲近,没有等她接下一句就定下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记得打我这只电话就好啊!” “嗯……二叔再见。” “好好好,再见再见。”挂电话前都能听见他的朗笑声。 长长呼出一口气,庭思心烦意乱。 索性换了衣服,去了她婚前自己住的房子,里面有一间陶艺室。 东西都是齐全的,就算她没有住,名下的房子也都在妥善托管中。 以前她很喜欢陶艺,还跑去景德镇学了两叁个月,但瓷器这一门博大精深,她也是玩玩而已。 唯一卖出去的那一件…… 室内还有微微热意没有散去,男人怀抱着赤裸的女人,胡渣点点在她细嫩脸颊上故意蹭痛她。 “这一件做好了放我办公室正好。” 想起做这一件时候的场景,女人羞愤拒绝:“不行!” 他声音还有些哑,在她耳边说出的话,如拉动大提琴一样优雅动听。 “这作品怎么也有我的一半,我不是也帮忙了?” 真是多亏他帮忙,她的衣领胸前,还有陶土痕迹。 “反正,不行!” 还没等她说完,一根烫热东西从后面顺着小溪前行,直往上插进。 “嗯…”刚做过一场,明明看见把她撑大了些,一会儿功夫,就又缠住他了。 “思思……”她总是慢热,第二次永远比第一次多汁,从轲动情低吟:“你好紧。” 太滑了,庭思才冷静下来,怎么受得了他一进就全弄进来? “你…嗯…出去点!”她背着他,手胡乱扒开他的手,从轲顺着她把手往后放。 胯却再往前进了一分。 “呃啊~”她被这一顶酥软了身体,深处一张小嘴吃到了东西,馋了起来,想再吃一口。 从轲很了解她的身体,抬起她的一只腿再顶她,盛开的花瓣中间的缝也打开,里面有晶亮的花液。 和一只涨得深红的粗硬肉棒,插在花心。 花开得更艳了。 慢慢慢慢地,花瓣完全被挡住,只能看见两颗大大的可爱软蛋在外面晃动。 -- 第十六章 ρò一㈧мò.còм 房子虽然有人照顾,但毕竟没有人在这里住,打开门都是扑面而来的冷清。 放下东西,庭思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跟很久没上过油的齿轮似的,筋骨好像都在卡动。 再摆两个舒展的姿势。 唔~总算舒服了。 材料好像没有补充过,用手捻起来一把,干得透透的。 当初放这个房子就没打算再住进来,不是因为当时的价格不好,这房子就卖掉了。 后来,后来是因为她忘了。 所以没有卖。 庭思坐下来,深吸一口气,这里都是陶土特殊的气味,并不香,但能让她放松。 从天明坐到黄昏,庭思脑海里纷乱繁杂跑过她不敢去想的往事。 出了房子,把往事抛在脑后,只觉得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爱好。 实在是愚蠢。 乍然被冷风一吹,她又感觉有些头晕了。 这情况不太适合开车,她把东西拿一拿,捂紧外套,去小区外面打车。 不过一分钟,一辆布加迪停在她面前,从轲从后座下来,给她打开车门。 庭思看着他不言不语,也没有要上车。 “我在这附近住,你知道的。”从轲解释道:“天冷,我只送你一段,不行吗?” 其实是不想的,可是这天冷的快结冰,她感冒还没有完全好,不能这样吹风。 她不是那个会在冷天室外哭泣的女孩了。 咬了咬唇,庭思还是上了车。 从轲坐在她身边,沉默在两人的距离中间蔓延。 “你…” “你…” “额,你先说”,庭思没有什么话想和他说,这几次她都受了他的照顾,作为陌生人,是应该道谢的。 从轲倒是真的有话想说,只怕不合适。 之前那次,要不是顾母被带走,估计还会给庭思凭空找了麻烦。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生病了吗?”对别人都衣冠楚楚,从善如流的从轲,面对庭思,他竟然有些局促不安。 明明刚才在心里演练过很多次,怎么越演练越紧张呢? 还不如前几次。 “我还好,多谢关心。”庭思礼貌颔首,表达感谢。 从轲在心里苦笑。 前几次他本来已经刷到了好感度,没料到上次遇到顾母。 他怕庭思对他有了感觉,却又被顾母那一声喝醒,回到原点,可能还不如。 他更怕她根本不为所动,只烦他给她添了麻烦。 空气再次沉寂下来,从轲这时候倒希望这轿车的品质不要这么好,隔音差一些,她和他直接就不会这么安静到成冰。 一直到庭思小区,司机想开进去,庭思拒绝:“不必了吧,我在这里下就好。” “天气太冷,还是进去吧。”从轲知道她担心什么:“我送完你就走。” 庭思把车窗降下,安保看见庭思立刻放了行。 “这几次真是多谢你了,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常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不是的,他每天都会看她的车从公司开走,有时候还会跟她走一段。 前天没有看见她的车,他就找合作伙伴打听了,以工作的名义。 她没有去公司,从轲就留了心,她不是平白无故就放纵自己的人。 -- 第十七章 “没什么……”从轲笑得勉强,她对他太过于客气了。 “你打算结婚了吗?”庭思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对他说:“我以前虽然想结婚,但其实是有很多顾虑的,但结婚后发现婚姻和单身一样,其实没什么的。” 庭思说完这一句,转头看他,他正认真地看着前方——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单身还是结婚,作为老朋友,我都祝你快乐。” 说完,庭思提起自己的包,对他说再见,这次是真的轻松了:“再见。” 从轲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在她即将完全离开的时候蓦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听我说。” 他的声音艰涩,好像有很多不能出口的话堵在那里。 庭思没有顺着他的力道再进车,拼着手腕可能会被拧痛,她也要挣脱。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老师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的,是吗?”她稍微用力,他就放了手。 他不能在她家楼底下和她纠缠。 他也从来没有故意让她痛。 说完这一句,庭思关上车门,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从轲没有说话,司机也就没有开,不过十分钟后面就有安保的便行车来提醒,他们该出去了。 司机等了一下,还是没有等到指令,只好赔笑开了出去。 出了小区从轲仿佛才醒过来:“去公司。” 他中断了策划会议赶来的,现在还有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给他难过。 车辆还在行驶,真皮座椅也无法疏解他的郁闷,他现在其实无从着手。 庭思不喜欢工作和生活混合在一起,宁愿放弃父母公司的绝对控制权。 他做了单也不敢出现,他甚至想过买下她公司的股权。 可见他是真的无计可施。 以前她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来着? 那次宴会办的非常完美,衣香鬓影,名流云集,整个四季酒店都欢乐融融,只有她不太开心。 那天他和她说了什么,他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天她的红色裙摆开得像最艳丽的玫瑰,在舞池里和他一次又一次地旋转。 后来,她去他公司实习,没有选上。 毕竟她的履历虽然完美,但一看就不会在这里长期发展,专业也不对口。 她跑来找他,那时候的从轲不解风情到条条例例告诉她她这样是在浪费时间,对她的职业生涯没有任何好处。 小姑娘委屈得哭了,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已经十八九岁,她脸上还有婴儿肥,五官精致,手脚却纤细修长,是十分惹人疼爱的长相。 从轲至今记得她委屈巴巴地叫他哥哥,她说,我想多了解你。 那一刻从轲心软得一塌糊涂。彼时他的母亲正在大洋彼岸刷着他的副卡找男人,完全不关心儿子今天工作了几小时。 从轲点了头。 不过叁个月庭思就离职了,离职的时候,从轲已经是她男友了。 嗯? 这么想想,他好像是被小姑娘泡了啊? -- 第十八章 新年总是要回家的,家里一如既往新年装饰很多,新年气氛一点都没有,佣人好像都练了轻功走路无声,母亲端正严肃坐在沙发上闭眼听歌剧。 比起这里,她宁愿在外面受冻。 “妈妈。” “嗯,回来了。” 佣人端了咖啡来,她才顺势坐下来。 “最近还好?”母亲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还好,都和平常一样。”庭思忙放下咖啡,回答母亲。 “他怎么没有一起来。” 他……忙到忘记了。 “他等等就来,昨天晚上还在赶项目,一直做到凌晨四点。”这倒是真的,虽然他没回家。 母亲皱眉,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你没有劝劝他?” “他工作的事情…我是不干预的。”庭思低下头,看刚护理过的指甲,润泽的光给了她一点温暖。 “呵。”母亲冷笑。 母亲这里的装修永远是黑白相间,白色居多。 她已经看她换了四次装修,都是她自己设计的,每次换过之后都会叫她回来看看,也就是夸奖她。 一曲过后,母亲才睁开眼睛,上下打量遍她全身,然后没有回应地漠然移开目光。 她穿的是应景新年的红色,虽然室内母亲喜欢黑白,但每逢节日,她都会要求她穿上红色衣裙。 或许是在弥补她从前嫁给父亲没有穿过的嫁衣。 但母亲自己从来没有穿过红色,都是黑白灰比较多,今天也是一身白色裙装加黑色水貂毛披肩。 庭思自动去为母亲换了曲子,看她皱眉,就不能再用同难度同人同曲风,一切依照她的心情决定。 十点顾永嘉终于到了,母亲总算有了第一个礼貌的笑容。 然后饭毕就该离开了。 顾永嘉家里是截然不同的氛围,他母亲是他父亲的第叁任妻子,门第远远不如他父亲,更不如庭思。 风格也是天差地别。 房子里热热闹闹的,客厅两个牌桌,两个话筒接着音响,还有很多沙发供人随意坐下。 平常并不是这样摆设的,她也问过为什么不分开各自的房间,这样打牌唱歌的各不打扰。 顾永嘉说,妈觉得分开了就不像过年了。 过年就是要都在一起才像样。 庭思当初决定嫁给他,在半个月之内就定下来,这句话也是有一点作用的。 唯一让庭思不适应的一点,就是抽烟的人太多了。 她待一会就总要出去透气才行。 顾永嘉是抽烟的,但从来不在庭思面前抽烟,他也只能找机会带她出去,让她的消失不太尴尬。 就算这样,也总是被人调笑。 叁姨:“看看,小鸳鸯回来咯~” 二姨:“你看小嘉和他老婆感情多好!哎呀我家那臭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把媳妇领回来!” 叁姨:“那你是等不到了,我们思思这样家世好人品好的媳妇去哪里都没有了!” 顾母向来对这个引以为豪,笑着连连点头,把庭思招过来握住手:“真是我们永嘉上辈子修了福才有个这么好的媳妇哈哈哈。” -- 第十九章 叁姨:“欸大姐又在炫耀了!” 一时间到处都笑起来。 庭思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没有多说话。 等她们笑过了专心打自己的牌,歌也再重新唱起来,顾母才拉近她叮嘱:“你怎么不和你姨们多说几句,多说几句她们会更喜欢你的!” 庭思这话听过很多次,不过,听再多次也只能应付地笑笑,点头答应。 顾母又去说顾永嘉:“你老婆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过年不多聊几句什么时候要聊呀!” 说完去招待客人了。 留下顾永嘉,他看着庭思,只能无奈地笑:“你多包涵,我妈就是这个脾气。” 庭思摇摇头:“没事,这样挺好玩的。” 从刚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她已经可以坦然自若地对待顾母的话了。 她也尝试过和她们多交谈,但始终无法继续下去,她们觉得好笑的事情她也不觉得好笑,还要装出好笑的样子来应付。 比酒会应酬还要累。 酒会大家有身份又不亲近,都会顾及一些,她们则奉“都是亲戚!”的圣旨,非要有头有尾,全情参与才行。 说起来,顾母是小家碧玉长相,看外表绝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性格。 顾永嘉长的像他母亲,也是秀气长相,前几年还戴眼镜,分明是个俊俏书生啊~ 庭思自己在脑海里想到笑起来,顾永嘉感觉到动静疑惑看她:“怎么了?” 她还是止不住笑:“没什么。” 然后想起来,好像没有看见他父亲:“爸去哪儿了?” 顾永嘉观察了一下周围,才凑近她,嘴巴张合微不可见:“不知道,好像是出国了。” 哦,出国。 难怪他不敢让人看出来在说这个。 饭桌上老生常谈,又各自问起她和顾永嘉什么时候生孩子。 不知道她们怎么那么关心她生不生孩子,她明明还年轻,不至于生不出来。 庭思依旧礼貌推拒:“现在公司还忙,没有这方面的计划,再过几年再说吧。” “这事怎么能拖?女人年纪越大恢复越慢的呀!多少钱都买不来年轻的好身体哟!” “该打算起来了!思思事业做的再好,还是要顾家啊!” “欸听说思思的公司要融资了?是不是要进军海外了啊?” “没有没有,这个公司我只想全资。” “哦哦,哪天想融资一定要告诉姨丈啊!姨丈没什么本事,还是有点钱嘛!” “好,谢谢姨丈。” “欸思思你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 可能是长大的环境不同,她挺累的。 因为她身份的关系,过年的时候她总是被关心得最多的一个,逃也逃不掉。 终于十二点过,庭思和顾永嘉要回去了,顾母拦住她:“思思啊,你跟我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 顾母一路带她来房间,拿了个盒子给她,庭思打开一看,是一只玉镯。 品相怎么先不说,这心意庭思还是感动的。 “谢谢妈……” 顾母握住她的手,温情脉脉地说:“我爸生了一堆女儿,我却一个女儿都没有,思思啊,你就是妈的女儿。” “我知道你事情多,又都重要,但是永嘉年纪也大了,妈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你看,趁我现在还能走动,你生了孩子我还能帮着带是不是,生完也不打扰你工作。” “你不知道,我看着几个阿姨的孙子孙女多开心呢!不管男孩女孩,是思思生的,就肯定没错!你就满足妈的这点心愿吧,啊?” -- 第二十章 庭思翻来覆去睡不着,看顾永嘉已经睡得熟熟的,他大约最近一直都睡眠不好,也不好打扰他,自己去了书房。 现在品牌销路已经推出去了,也新签约了好几位设计师,预备着北欧线路的设计。推广人也找好了,为此她今年夏天都在巴黎看秀居住,联络相关的人。 她今年的款在公司开卖的款,去年也放在了巴黎秀院展示。 现在正是紧要的关头,明天她大多都会在天上飞来飞去,是不适合怀孕的。 但顾母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她做事总是全情投入,以她的资源,怎么可能做个小公司都做不起来呢?做得更好更大也是看能力也看运气的事情。 从结婚以来她就一直忙着,没有停下来过,说起来也是没有适合的时机怀孕。 那么该什么时候呢?庭思认真地翻着行事历,在脑海里预演目前存在的问题、可能出现的问题,花多久可以解决。 北欧的市场没有那么容易开拓,好处是她们思想开放并不介意是谁设计,坏处是巴黎秀场已经养刁了她们的眼光。 并且她们的体型生活习惯通通不一样,所有细节只要有一些不妥当,都可能让一个品牌在那个竞争激烈的土地上无法生存。 但她势必要拿下的。 韩国日本东南亚她压根没有特别设计,只有特殊日子会像节日一样推出特别品,这也是分区分利的必然选择。 在大脑里反复巡梭,总还是有些欠缺,能力精力够的不够踏实,不能托付。 够踏实能干的,还有女儿要照顾,每天要准点甚至提前下班,不方便接下这个担子。 再等等吧。 想来想去,庭思给猎头发了一封邮件,请他帮忙物色能接下公司至少两年的人。 这公司是她从无到有做大的,很有感情,无论如何不能随意处理。 商场如战场,庭思把薄毯往上拉了一些,盖住大腿,紧皱着眉不知不觉睡去了。 第二天她在床上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 应该是顾永嘉抱她进来的,他人呢? 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没有人。 他去工作了。 桌上有便条,他已经叫了早餐,她按物业铃就会送进来。 还有一个爱心。 微笑在她脸上挂了一天,连穆乐可和陈静都调笑她,是不是昨天没睡。 庭思是不会同别人开这种玩笑的,瞪了一眼她俩一眼,落荒而逃。 回到家,顾永嘉今天竟然有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庭思看到他有些惊讶,问他。 “我想你了…”顾永嘉一看见她就扔下遥控器,大步走过来,还不等她脱下外套就抱着她。 穿着着厚外套的她好像一只小熊。 顾永嘉在她脖颈边猛吸一口她的香气,吻她脸颊,一下一下啄她。 “干嘛呀~”庭思被他弄得痒,忙推他。 顾永嘉却越吻越深,啜吸声羞得庭思满脸通红:“不…还没换衣服呢。” 把她打横抱起:“我帮你换。” 那今天的晚饭…… 哎呀…… -- 第二十一章 ρò❶㈧мò.còм 很久没见,多了很多新鲜感,顾永嘉把她在走廊放下,握住她的后脖颈边和腰后。 从后面挪到侧边,她的腰好像又细了几分。 一路从走廊吻到卧室,顾永嘉才腾出空问她:“怎么又瘦了?”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又去吃她被咬得鲜红的嘴,声音含糊着被吞下。 顾永嘉把她放在床上,极尽温柔地一寸寸吻遍她的身体,吻着吻着,庭思的衣服都不见了。 “等等…先洗澡,啊……”庭思还留着理智,想先收拾收拾再做。 没想到他脱下她的裤子,一口含住了她那里。 虽然隔着内裤,但丝质内内本来就薄,沾了两人的体液瞬间就湿透,他的舌还一直往里面钻,是她无法忽视的烫热。 “不…不要……”庭思难得羞得脸色通红,她还未在他面前这样无礼过。 顾永嘉专心致志舔咬着花穴,吃了几口觉得不够,把内内拨到一边去,露出那个幽密入口来。 这次把舌弄得尖尖的,就能在洞口硬挤进去了。 庭思还有些干,顾永嘉试了两次才进去,进去之后也不急着拿出来,旋转着舌尖调戏她,里面光滑的穴壁因为主人紧张的情绪跟着颤抖收紧,顾永嘉又慢慢被挤出来。 “思思……放松。”顾永嘉做起来为她脱下最后的内裤,再次埋下头。 她的那里被亲得湿透了,并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庭思无瑕他顾,说是让他停下,双腿勾在他的背上环绕,好像是在抱他。 双手也举起来撑住床头,虽然她被他掐住了大腿根本无法逃开,但她总感觉自己会撞上去。 他还在亲,湿漉漉的下体已经亲到不停发出水声,她都能听到他的吞咽声,像甜美果汁入肚一样陶醉。 顾永嘉没有抬头,庭思没看见他的脸就没有那么羞耻,除了升高的体温和逐渐敏感的下体,好像这是她的一场春梦。 庭思松开了唇齿,一股满足叹息从胸腹升起。 好…舒服。 双手也不再抵御着床板,自然垂下放在头边两侧,不一会儿,又情不自禁抓住了纯棉床单,皱成一团。 等到庭思第一次剧烈颤抖,高高拱起的腰臀把花心粘在他嘴里,花蜜淅淅沥沥滴下来,庭思彻底没了力气。 顾永嘉拿了纸巾大略收拾了下,过来亲她:“舒服吗?” 庭思不敢看他,羞涩地转开视线。 顾永嘉想笑,又怕她更害羞,于是按下这边。 抬起她的腿想进去,刚蹭了一次,一片湿滑,找准了洞口正想冲进去。 被她用手推住胸膛:“带套……” 庭思以为他忘了。 顾永嘉没急着进,凑近亲了一下她耳垂软肉,才说:“思思,我们…要个孩子吧?” 庭思还晕晕的,但她记得自己的决定:“不行,现在不方便……” “我年纪也不小了,妈也是,你生了她也能帮着带啊。” 庭思这下彻底醒了。 “不行,至少过了明年再说。”她想起身,顾永嘉留住了她。 “那就算了,我只是说说。”顾永嘉从床头拿了套带上,再进去时已经有些滞涩了。 庭思也没有再一次高潮。 -- 第二十二章 ρò一㈧мò.còм 顾永嘉也是很久没做,他老婆漂亮身材好,还特别紧,让他每次做都爽到失魂。 他还在床上喘着气回味情事,庭思已经下床去洗澡了,她胸前还有刚才他一边抽插一边啃咬的红痕,平时觉得无所谓的痕迹今天却觉得有些刺眼了。 在浴缸里放下泡沫球和精油,细细密密的白色泡沫浮在水上,飘飘荡荡,庭思看着这疗愈的画面放松了。 她腰背都很酸痛,估计是坐得太久了,浴缸有按摩的功能,庭思打开开关,调试完然后闭上了眼睛。 享受现在。 她好像是小睡了一下,皮肤泡到有些发皱,忙坐起来。 泡沫已经快完全消失了,小团小团在水面,像一个个孤岛。 她看见了奇怪的东西,比泡沫更凝实,用指尖一捻就散开了。 她闻了自己的指尖。 是精液。 一片海在凭空生浪,她洗干净手指,又去花洒那里再冲洗一次身体,护理都没有做就穿上了浴袍去房间。 顾永嘉还在睡。 庭思眼神不停变幻,最后脚步移动,停在了床头的垃圾桶。 没有东西。 她走过去他的浴室,垃圾桶有一点略湿的纸巾。 庭思左右看了看,在洗手台下找到了清洁用的刷子,她用这个拨开纸巾,发现了下面的套。 透明乳胶袋里面还有小包白色精液,看起来并没有破损。 庭思皱眉,难道,她猜错了? 顺手压了压,一道白色水线喷射起来。 庭思吓到后退。 这。 她努力镇定,没有没有,没弄在身上。 还好还好。 她凑过去看,垃圾桶边缘有白色液体滑落下去,向庭思指引着那个破口在哪里。 顾永嘉睡得很放松,深度睡眠对他们来说并不容易,梦里都是计划和各个部门的问题要求这种事情实在太常见。 无论如何,庭思也做不出撒泼大骂的事情,何况事情只是她的猜测。 避孕套并不是没有破损率。 庭思又翻了几个身,最后背对着他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但并不实,好像没有睡着一样累,醒来时她饥肠辘辘,看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才晚上八点。 睡衣腰带松开了,睡裙也被掀起,露出一点白色蕾丝花边。 她整理好自己,走去外间。 他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知道了知道了。 —行嗯,我已经叫了饭菜。 —有有有,不会亏待你儿媳妇和大孙子。 —好嗯。 —你多看看爸吧。 —我哪知道?! …… 庭思靠在墙上,脚往外移动才能撑住自己,她捂住嘴巴,怕自己发出声音。 冷静。 冷静。 她的眼神变得犀利,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轻巧巧地后退,无声无息。 “查一下我的财务情况。” 庭思叁下五除二脱下身上的睡衣,扔进垃圾桶,再换了一套才出去。 “老婆,你终于醒了,快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餐,饿了吧?” “嗯,谢谢。” 四时居的菜色做得不错,她以后还会吃的。 -- 第二十三章 她的财务没什么复杂的,比父母的要简单得多,几家公司股份和分红不必说,都是相对稳定的收入,偶尔浮动也是正常。 难处理的是一个建岛工程。 C国疆土广阔,海岸线绵延万里,岛屿也不少。 但是面积并不大,并且不够稳定,不能作为大型军事基地。 唯一一个位置适合,大小也适合的,岛上有千万民众,还有政治纠纷。 于是中央下了填海工程的决心。 在建筑设计上,她母亲家是四代翘楚,至今也是一流招标的有力竞争者。 在建筑施工上,则是由父亲承办,他是靠这个起的家,虽然以前也是世代清华教授,但在建筑这方面的人脉,都是母亲帮他牵起来的。 最重要的,是顾老先生的新型材料。 在水域震荡时,作为底部建筑的新材料可以在一定程度内部调和,使一体成型的最上和最下及四面都大幅保持稳定。 这才是她们这几家能联合吃下工程五分之叁的根本原因。 庭思不会跟钱过不去。 何况这个工程代表的不止是钱。 她的个人设计室和服装品牌为什么能在各个地方大开绿灯,扩展得这么迅速,和这个工程不无关系。 墨绿色油彩调和出来,一桶全部泼在巨大画板上,庭思小时候也练过舞,轻盈旋转的脚尖点在画纸上,晕开许多不规则图案。 她的白裙子上都是油彩,大多是墨绿的,还有点点浅绿,和朵朵红花。 她画的是伊甸园。 离婚并不难,她和他婚前是有协议的,但现在不能离婚。 不能离婚,那就签协议。协议同样有法律效力,要标注日期,要保守秘密。 风声传出去,就会有大片鲨鱼过来等着吃一口肉,饱餐离去。 叁五米大的画还是太费力气了,庭思还没有修图就累到坐下,她躺在地上,躺在画边。 觉得自己好像重获新生。 她这辈子,再也不要结婚了。 这样说起来也是好笑,前阵子她还在劝从轲,现在她就做了和他一样的决定。 世事无常。 …… 她的财务状况良好,只是摊子铺的太大,但资金也是够的,并且风险管理还在可控状态。 她父母都不相信对方,把这个工程的大多股份都放在她手里。 夫妻做成这样,也是可悲。 希望不必和她父母一样,分得那么难看。 庭思坐在镜子前面打量着自己的脸,最后选了一只最浓的玫瑰色涂在嘴上。 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合适,太过艳丽。 于是擦掉,只用了底色。 不管怎么样,还是做自己最好。 今晚的宴会很盛大,在周先生的庄园举办,邀请的人从头排到尾有叁四百人,是蒙面圣诞晚会,她要在晚会上玩个痛快。 至于顾家庭家杨家,庭思在飞速下落的电梯里想。 正月十五,就是个好日子。 -- 第二十四章 周先生是华侨,百年前迁出,百年后迁回。 他成长的地方是从科技里站起来的国家,历史短暂,因而旧东西极其稀少,新东西层出不穷。 周先生玩乐从不在意钱,看随处可见的精致装饰,以及和客人一样多的侍者就知道了。 女侍者当然是圣诞传统的宝贝衣服,短裙高筒靴,红色裙摆纯白毛绒镶边,性感又可爱。 男侍者的制服比较少见,圣诞老人的衣服改的剪裁贴合身体线条,标志性的胡子也变小许多。而且没有圣诞帽,只有一个像是圣诞帽的红色小角斜别在头上,根本是圣诞哥哥。 庭思忍着笑进了场。 场内气氛很欢乐,庭院屋子里都是欢乐的笑声,很多人都带着红色白色或者黑色的面具,也有很多人取下了面具和身边的人交谈。 庭思戴的面具是整张脸都被覆盖的,并不是定制,但花纹是随着五官描绘的,很有艺术感。 她看见了几个认识的人,但没有过去打招呼,今天她不想应酬。 庭思没有料到大部分的活动都在室外,她的外套穿得很薄,魔术游戏很精彩,她看到入迷。 又走到舞池转了叁支曲子,大家都在乱舞,庭思也学着跳,笑得前俯后仰,大声的笑在嘈杂的舞池半点不明显。 又走到大人版捉迷藏,她旁观了一下,默默地从边缘绕过去。 盲人画画很好玩,她端着香槟看,轮到那个女生猜的时候庭思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忙忍住,还是有星星点点洒出来。 左右观察了下,没人发现她的糗样,忙落荒而逃。 下个场地是小提琴独奏,一曲威尼斯狂欢节让气氛欢乐起来。 相比之前的捧腹大笑,倒是这里更安静一些。 终于感觉到了冷意。 她刚抱住自己手臂捏了几下,不过一分钟侍从就送来了一件外套。 “这是周先生吩咐给客人使用的,您可以随意使用,请问您贵姓?”侍者说。 “我姓顾。” “顾小姐。”侍者在外套下摆的标签上写下顾字,然后双手捧给庭思:“这件外套归您了,祝您玩的愉快。” “嗯,谢谢。” 周先生还真是体贴。 不知不觉庭思已经一杯又一杯酒喝下,拿酒的时候也没有管是什么酒,大概都有喝一些,已经有些醉了。 她绕了一整栋房子都没有找到休息室,只好招来一位圣诞宝贝:“麻烦带我去休息室,谢谢。” 圣诞宝贝性感火辣,声音温柔:“好的,您这边请。” 大概是放松下来,她开始感觉到醉意带来的晕眩,到了休息室恨不得立刻躺下休息。 但面具一取下才发现上面竟然有些汗水,她薄薄的妆容也被晕开了一点,这样睡太脏,庭思无法忍受。 只好坚持着去洗脸。 卸妆洗面一应俱全,甚至刮胡刀香水都有叁四种,周先生是真的厉害,难怪A市娱乐他能首屈一指。 庭思洗着洗着突然发现少了什么,她检视全身,是手上的戒指。 不见了。 -- 第二十五章 太阳穴一鼓一鼓跳得疼,庭思长长叹气,还是又拿起了外套出门。 这栋楼好像没什么人,比起前面那几栋人来人往,庭思从房间出来到电梯口都没有遇见一个人。 她按了下楼。 呼出的热气也没有减缓晕眩,庭思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左手撑着右手给自己按摩。 余光里捕捉到熟悉身影,庭思转过头去看,真的是他。 从轲在楼梯间抽烟。 半醉的庭思少了很多自制力,凭借本能踉跄几步过去,推开了那扇门。 “你怎么在这里。” 周先生向来都办两场宴会,一场在市中心的四季酒店,是一场盛大舞会。 一场在这里。 是他让周先生给她发的请柬,她从前过于苛待自己上进,没有来过这里。 上次看见她,她清秀的脸上已经带了愁,何况亲眼见识了她婆婆的个性。 据他判断,庭思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可能和平相处呢? 但他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从轲带她去过最高级的餐厅、最华丽的宴会,也带她去看过巴黎圣母院、纽约帝国大厦。 在那些地方,他没有见过她这么开心。 她的喜悦一向是含蓄温柔的,像清晨的风、傍晚的霞。 他看见她冷了,就为她送衣;看见她累了就引她回房。 可是这些都是她需要的,从轲很明白,她现在不需要自己,他会成为她的麻烦。 拥有的东西越多的人,越害怕失去。 她会极尽全力推开他。 “你怎么,在抽烟?”从轲好像愣住了,圆张的口还有淡淡烟雾飘出来,她很少见他这么滑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从轲这才醒神,他刚才在她门前止步,心里从没有这么纠结难言,后来又来这里抽了半包烟,他其实并不喜欢烟,以前称得上讨厌。 后来因为烦闷抽了第一根,也没有成瘾,说起来,他烟抽的最多的地方,是车停在她公司楼下的车里时。 “我……我侄子在这里玩,顺便过来看看。”他没很记得当时怎么抽的第一口了,好像是应酬喝醉了,席上男人别有意味的玩笑和女人的娇笑让他感到厌烦,越加思念她。 于是接下了别人的第一根烟。 庭思奇怪看他一眼,没有深究,刚才她打开门闻见的那一股烟味简直熏晕她,她几乎想过去夺下他手指夹着的烟。 幸好一阵楼梯间的冷风同样灌进去,正好向她扑面而来。 “嗯,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要回去吗?回她的那个家? 从轲以为今天可以在她一墙之隔睡下,惊愕的话脱口而出:“你要回家?” 要回家有什么好稀奇的?不回家才稀奇吧。 但他此时的眼神太过脆弱,庭思着了魔一样,温和柔软地说:“不是,是我的东西丢了,我去找找。” 从轲放下了心,他丢了烟,又拍了拍外套,才说:“是什么?我帮你找。” “是……我的婚戒。” 从轲的脸色动作明显僵滞,片刻后才开口,语气轻松得好像帮她找个婚戒他没有任何不适。 “好。” -- 第二十六章 气氛仍然再次沉默下来,这次庭思没有再开口,她看着他步履不停,找过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交代那些大概和她接触过的侍者,庭思走在后面,没有说一句话。 侍者已经散出去找了,从轲也举着手电在绿草坪里半弯着腰看。 “你……之前就知道我在这里?” 那束光停了一下,又朝前巡索,冷风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他的背影就算是半弯着也不会显得低微,而是有种类似迁就人的优雅。 “你最近还好吗?” “嗯,还好。” 庭思胃里如同火烧,一直弯着腰更想吐了,索性停下来看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庭思看他好像是消瘦了,可是她对他的印象已经太久了,她忘了他身上的特点。 看他一片片草坪来来回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偶尔直起身来舒缓,深色外套和黑夜融为一体, “找到了。”从轲关上手电筒,放在大衣口袋,走近她。 庭思站在原地,神志恍惚,这一幕她好像看过千千万万次,又好像是一场幻梦,没有一点真实。 从轲在她面前半步的地方停下,挡住冷风。他侧过身吹了吹手上的东西,又用手指摩擦了戒面,让它上面的灰尘都被抹去。 手被他握住,她手上也拿着一支袖珍手电筒,被他拿走,合金筒身是冰冷的。 他的手很凉,在冷风里吹了太久,鼻头也是红红的。 从轲为她带上戒指,这一幕好像在少女的幻想中浮现过无数次,像旧时记忆和现在重迭,庭思突然分不清真假。 寒夜伤人,从轲觉得他可能是太渴了,不然怎么说话嗓子都觉得疼? “找到了。” 每一个字都像刀尖滑过喉咙,却分明没有血流出来。 这样的冷夜,流出的热泪很快就会变的冰凉,那滴泪快要结冰时庭思才感觉到。 她终于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如同潮水向她淹没,每一滴水都像她的泪,偏偏明明她只落了一滴泪。 之前她与其他人好像感知和情绪隔着的那一层膜,在他面前短暂消融,情景变的真实,她忍不住想摸摸他。 冷风灌进了她的袖口、她的衣领、她的心脏,只有他呼出的热气才是暖的。 只有半步,庭思却靠近得异常缓慢,好像她是真的深思熟虑过了。 她终于拥住了他。 她终于再次拥住了他。 他的身影依然笔直,眼神直视前方,只有双手紧抱住庭思,并微微颤抖着的动作曝露了他的心绪。 即使是漫漫冬夜,即使她依旧沉默,现在仍然是他想留住的此刻。 后来记得的画面是朦胧的,从轲感谢了深夜加班的侍者,她好像还对那位代表侍者笑了。 又送她去休息。 路上灯火明亮,庭思也走得不太稳,从轲一直扶着她,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冷松香。 当她第二次因为细高跟差点扭脚,从轲果断抱起了她。 她抓住他的胸口衬衫,眼神迷蒙而天真,是曾经少女时见到他的神情。 -- 第二十七章 ρò❶㈧мò.còм 庭思其实是半清醒的。 她脑袋里的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一边是有夫之妇界限要分,一边说从轲的胸膛是真的温暖,同以前一样。 还有一个,冷眼旁观,像局外人一样看着一切发生。 从轲把她送到房门口,正斟酌着告别。 庭思突然拉住他的领口往下,似乎想和他接吻,然而他紧张忐忑地靠近闭上眼时,她嘻嘻谑笑,顽皮绕走。 从轲一滴酒也没喝,整个人像醉了,他分不清现在是梦里的旧时光还是真实的,他以前讨厌自己顺应感觉,今天,他只往前跨了一步,然后反手带上房门。 他等候她的宣判,除了这个动作,没有再做其他的任何事情。 庭思也没有在想什么,心里几分难堪几分感觉背叛,竟然觉得面前这个人的坦诚伤害至少光明正大。 她坐靠在沙发上,眼睛似睁似闭,很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再做一个动作。 从轲觉得自己可能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她好像是醉了,也许不太清醒。而且,她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就算是笑得最灿烂的时候,也是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蹲在她身前看她眼睛,她没有接住他的视线,是真的醉了。 从轲叹气,解开西装扣,把她抱起来,她得去床上睡。 庭思闭着眼,他为她脱鞋脱外套都没有反应,从轲就以为她睡着了,坐在床边看她。 她以前是很活泼的,对不熟悉的人礼貌疏离,但和他交往过他才发现她的闹腾,但并不无理取闹,她是非常有趣的。 她的睡颜好像没怎么变化,眉眼都是和从前一样,从轲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眉,眼,耳,唇。 “思思……”从轲呢喃着叫她名字,他不在乎她听见了没有,是不是会回应他。 庭思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看他:“你爱我吗?” “当然。”失去是证明爱最好的方式,两年前他发现自己出了问题,他的心理医生告诉他是中度抑郁并有轻度焦躁症,他的自负就是在那时候消解的。 他以为这世界上的爱意不过一时欢乐,来自荷尔蒙以及喜爱的所谓感情脆弱不堪,不值得投入。 但事实上,他和庭思恋爱五年,一时分别,他才是最放不下的那个。 明明当时并不觉得。 庭思笑了,她闭着眼,唇角向上,拉住他的领带往下,让他靠近自己:“我想要。” 瞳孔紧缩又放大,从轲几乎在她开口的瞬间就起了反应,仍然不敢置信,确认道:“思思,我是谁?” 庭思睁开眼睛,他当然是很帅气的,不然她也不会特别注意他。她也不喜欢被安慰,第一次见面在她落泪的时候,却情愿听他说话。 “你不想我吗?”庭思说。 大雨滂沱,从轲吻得很深,手握住她的,十指紧扣,声音在缝隙里漏出来,不太清晰:“想。” 庭思对他已经感觉到陌生,从轲却无数次回梦过她,他轻巧迅速解开她的衣扣,从上往下沿路吻下去。 -- 第二十八章 ρò一㈧мò.còм 她的耳后最敏感,她不喜欢耳中吹气的调情。 薄唇辗转亲吻着耳边,从颈边经过,在她精致锁骨停留,舌尖舔弄那个沟壑——她身上所有的凹陷都是敏感点。 甚至腋窝也是,但她反感他亲那里,觉得不干净。 没一会儿衣扣就全部被解开,她挺起胸配合他解开后面,随着大片白腻浮现眼前,从轲的呼吸变得更重了。 他有些不太冷静,牙齿撕咬着美味,害她痛呼出声:“轻点……” 从轲才反应过来,脑子里的火虽然没丝毫减弱,但已经放轻动作,她的腹部既软又暖,从轲用自己的脸贴住肚皮磨蹭,呼吸烫热。 裤子解得很慢,从轲在给她时间思考,庭思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她知觉其实是有些迟钝了。 薄唇印上花穴,湿润舌面沿着缝隙舔舐,来回几趟,花瓣就打开了。 他抱着她的双腿,中间小豆起来问好,被他轻轻含住吸住,庭思忍不住夹他的头。 她夹的太紧,他不能大幅动作,就用舌尖弄她,其实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对她的身体,说了如指掌也不为过。 高频拨弄的小豆豆像一个开关,庭思弓着腰有点想躲开,脚尖又合在他的精壮背脊上摩擦,让他欲望更炽。 从轲挣扎着起来,他的头发被她拨的凌乱,和平时的他比显得有些性感。 手指在红唇摩擦,庭思没有阻止,从轲就伸进去感受她的潮湿温热了,她的上面和下面一样,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还带着她的唾液和体温,从轲把这只手指放在豆豆上揉捏,龟头在穴口摩擦,小小一个口,他总要试很多次才能进去。 从轲等不及,又去柜子上拿了润滑液,冰凉的凝胶浇不熄他的欲火,他前面插进去,退半分再进一步,只有她可以。 酥痒从下体传到全身,庭思很想他都进来,但又有点困难,她难耐地扭腰催促他。 从轲额头开始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弄了好一会儿才插进大半,这样就可以了。 他压住她的左腿,把右腿抬高,花穴入口尽量打开了,他尺寸有点大得不适合她,只能慢慢来,浅浅地插进去,克制地抽出来一点点,再进去。 否则就会被紧窄的穴肉挤出来。 叁浅一深、五浅一深、九浅一深,从轲一点点试探着越插越里面,大概是人的劣根性,他心里想:他一定比顾永嘉好,否则她不会这么难进。 于是动作更慢了,每一寸褶皱一一被他撑开,他离开时又合拢,入口处也是有一个收合的,收合的滑壁上方也是她的敏感点,她是真的凹陷处的抚弄都会叫她爽然。 从轲把她左腿握起来,两只自然弯着架在他的肩膀上,入口会难进一些,但他已经进来,就不打算出去,再进来了。 这样的姿势才让里面的嘴不会被挤压到更小更难进,没有再浅浅在入口磨蹭,从轲挺腰向更里面。 庭思满面晕红,身体被他开发得透彻,她感觉有湿润的东西流到了后穴口。 -- 第二十九章 刚兴许咬破了她的乳边,从轲温柔舔着那几点沙红牙印,身下不容置疑往前推进,直到进了那个最狭窄洞口,他和她严丝合缝结合在一起。 “思思…我爱你。” 庭思小时候有一个秋千,躺在上面,能看到在葱翠树木交掩中射进来的碎碎金片,心旷神怡,又目眩神迷。 她现在的感觉比那时候更甚十倍,以至于她没有听清楚他的低喃。 她被他紧抱着,男人和女人截然不同的身体曲线中间一丝缝隙都没有,从轲执着地在里面腾挪那一小片地方,他离不开那个细窄山洞,那里能通向她的心脏。 庭思一双腿架在他的腰上,他的腰背蕴含着男人的力量,臀也是翘挺的,她以前很喜欢。 庭思想起来以前她和他的事情了。 他总把她当小妹妹,不肯把她当成女人,那天她穿了低胸真丝衬衫、宽大西装外套,套裙底下是黑丝吊带袜,母亲和父亲分开后就不怎么理她了,她那时候有些离经叛道,就这样进了他的办公室。 文件递给他,刻意压低身体让他看见沟壑深深,咖啡放桌面,一定要在他身边背对着他翘起臀部,给他偷看的空间。 那天上午她进了四次他的办公室,她自觉自己没什么不好,但他始终没有跨出一步,庭思再叛逆也不可能拉开一个普通关系男人的裤链,下午他就没有在公司了,不知道是有事情还是躲开她。 从那天之后她就灰心了,想着他对她其实并没有任何想法,递交了辞呈给人事。 她本来是为他而来,否则以他的忙碌程度一个月也见不到他一次,既然没可能,不去就算了,她不会真的勉强谁。 有些地方,她是像母亲的。 从轲不在公司好几天,她东西都已经收好要离开了,那天进公司的时候他好像步履格外快,看见她才慢下来。 他让她进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他也不说话,庭思也坐在他对面沉默是金,只有他笔下沙沙的声音在响。 还是他,放下了笔,她现在还记得他那一刻的神情,那是她和他交往见过最含情意的一个笑。 他问她,要不要和他交往。 庭思体内满胀,又觉得缺少什么,指甲掐进他的肩背,催促他:“你快一点呀。” 从轲正插着最里,听她这一句带着软吟的话差点射出来,几下深呼吸才稳住。 他直起身,双眼赤红,从轲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皮肉快速拍打声在房间里回荡,他举着她的腿,闻她身上的气味。 才能确定她是真实的。 从轲轻咬着她的小腿肚一块软肉,手在她腿根处摩挲,她身上都是他印记,咬出来的、亲出来的,还有他刚才插到兴奋揉捏得重了点,就留下了印子。 性器交合最深时只有囊带在外面挂着,最浅的时候能看见粗壮阴茎青筋虬结,上面有银丝被带出,还没等团聚着滴下来,又被送进去里面。 一切总有尽头,庭思满足到达高潮时里面天翻地覆一样的动静让他无法自控,终于火焰瞬间高涨,尽数落下无数火星。 -- 第三十章 从轲睡得不好,他总是过一会儿就醒一次,要确认她在他身边,这样是有副作用的,他几乎硬了整夜。 庭思醒来的时候他也跟着醒来了,手还放在她胸前很自然地揉一揉,亲吻她的长发。 她慢慢想起来做晚的事情。 她不应该这样。 庭思坐起来,看现在的情况。 地毯上是她昨晚的衣服,和他的混放一起,她的黑色蕾丝内裤正丢在他的白色衬衫上面。 淫靡混乱。 她也不必看身上的情况了,被子下面明显感觉酸疼。 她正想着怎么和他说清楚,他就开了口:“我们结婚吧。” 庭思不可置信地看他,他在说什么胡话。 “我嫁人了,从先生是不是不记得?”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昨晚大概是流了泪,红红的,像小兔子。 “其他的都可以解决,思思,你愿意吗?”从轲有预感她将要说什么,他要在她之前说清楚他的心意。 不然她不会再听他说话。 “不可能。”语气斩钉截铁。 他从前那些话庭思几乎想立刻背出来给他听,还是忍下了。 没有意义。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他不愿她一直是别人的妻子,昨晚之前他还能默默送她回家,但今天,只要想到她会和顾永嘉像他这样亲密着她,这感觉说是五内俱焚也不为过。 “思思,昨晚是我趁人之危,但我说的话是认真的。”他能感觉到她还爱他,否则她怎么会吻了他才睡去。 庭思掀开被子,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他看见赤裸身体,捡起自己的衣服去了浴室,再没有看他一眼。 冲凉洗的很快,这些衣服穿的不舒服,她要快点回家换掉,从轲在客厅已经叫了早餐。 “先吃一些吧。” 庭思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但仍然坐下了,一来大概是昨晚太累,她现在很饿,二来,她还有话要对他说。 一小碗粥喝完,庭思放下汤匙:“昨晚的事情是个意外,希望从先生守口如瓶。” 从轲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 “从轲,以前的事我记得,你也记得,你知道我,我们不可能有继续的可能。”有时候,他会讨厌她的坚定。 “我知道,我记得,但是思思,我不可能离开你。”她紧皱眉头,显然及其不认同。 从轲没有再说,再给她倒了杯温牛奶放在她面前。 “我不可能会和我先生离婚,更不可能和你结婚,如果你要为这个背后动手段,我也不会客气。”庭思说完立刻起身离开,动作快又利落。 牛奶还冒着热气,从轲眼睛停在这里,把它端起来喝完了。 庄园有车,庭思想了想,从轲应当是和周先生有比较近的交情,于是发了信息给他让他记得善后。 庭思回家的时候没想到顾永嘉这时候居然在家,她对他不多的感情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消磨殆尽,后来出了那些事,她虽然有被背叛的感觉,但和以前同从轲分手的感受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顾永嘉有些抱怨:“昨晚我一个人加班赶了好多工作,一点才回家,结果你竟然不在家。你去哪里了?” 庭思没有对上他的眼睛:“你一直忙,我就去了周先生那里的聚会,气氛不错多喝了点,就在那里休息了。” 顾永嘉是有些理亏的:“哦…那你。” 庭思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我还有点难受,先去洗一下,等等还要赶去公司。” 顾永嘉愣愣点头,他觉得,庭思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 第三十一章 在十五之前,庭思邀请了母亲和顾父喝茶,温柔可人的女茶艺师动作行云流水,取茶净茶泡茶斟茶,薄胎白瓷中陈放清透油亮的茶水,热气袅袅上升。 “谢谢,你先出去吧。”庭思对姑娘笑得温和,姑娘也礼貌告退了。 房间又沉静下来。来之前她就说过,今天是为什么请二位。 “你想好了?”先开口的是母亲。 “嗯。”庭思是有备而来,她拿了自己的股份合同出来,虽然这件事她没有经手,但她手里的合同数目是最多的。 “思思啊,”顾父说:“就算两个人有什么不愉快也不必急在一时啊,多相处看看说不定有转机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和永嘉在一起几年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谈的。” 庭思听了也没什么反应,表情平静地说:“我工作忙,因此这两年不能要孩子,顾永嘉和婆婆商量,扎破了保险措施。”她看见顾父神情陡然变得难堪,也没有停下,继续说:“这是我无法容忍的,他对我的意见没有最基本的尊重。” 母亲皱了下眉,然后又恢复了波澜不惊:“那就这样吧,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庭思母亲一语定音,顾父不好意思再劝,不得不沉默下来。 “先签离婚协议,等工程完工后再办离婚证,合同不必更改,我可以修改婚前协议,工程分红按照之前的不变,我和他的公司在婚后的利润可以按照两人收入均分。” 离婚协议以及附件她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放在两位长辈面前。 顾父翻了翻附件,庭思的流水竟然多顾永嘉那个上市公司两倍有余,并且日期一直延续到他们领离婚证的那天,而她好像还在开拓欧洲市场。 他合上了文件:“思思想的周全,我没有意见。” 与其留着隔阂相处下去一天比一天更怨憎对方,不如及时中止,保留剩下的情谊。 何况,这只是一份意向书,短暂分开后再过两年,对事情有不同看法,说不定还有转机。 就是得好好交代那个臭小子。 事情说完了庭思母亲就要走了,她拎包起身告辞,临走冷冷看庭思一眼:“过来送我。” 庭思跟在她身后,母亲大概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个女儿小时候乖巧懂事,不需要她操心,后来长大了叛逆,她也管不着,现在几经波折,又走上了她的老路。 “你真的想好了?”母亲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庭思有点讶异,她明明已经问过了:“嗯,想清楚了。” “那就行。”母亲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就这样? 她不是不失落的,从小到大,不管她表现的多好似乎她都不满意,她以为她会嘲讽她,或者温言安慰她一句。 结果还是这样,好像她的事情母亲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庭思看着她的车驶离停车场,站在原地良久不动。 她没有哭,眼睛还是有点红,回去的时候顾父好像也有话要说,见了她的苍白脸色,终于还是没有说。 -- 第三十二章 “什么?离婚?我不同意!”顾母在顾父面前都会声音低下几度,但今天听见庭思的话,她骤然变色。 顾父见她这样表情并不好看,顾母除了在她亲戚面前,其它场合都会注意仪态,她很在意人家说的泥腿子等话,竭尽全力保持着贵夫人形象。 “这是他们两的事,你坐下。”眼见丈夫沉下脸,顾母憋回了一腔不满,不甘不愿地坐下。 “我不同意。”顾永嘉刚才就说了一句为什么,但被母亲的声音压下去,没有人听到。 他攥紧拳头,沉声表达自己的意见。 庭思把一部手机递给他,一边说:“上次关于孩子的事情,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但事实是我听见了你和婆婆的对话,孩子在我的身体里出生,我想我有权利支配自己的身体。” 顾母嘴巴张成了O型,一脸意外。 顾永嘉看得手机上并不是协议文件,而是几张照片,他长久不回家,虽然没有出轨,但偶尔疲惫时,貌美秘书的温柔体贴也曾经让他动摇过。 这几张就是在园区聚餐时他大概喝的有点多,和秘书四目相对,她的手放在他脸颊边帮他擦拭酒渍。 没有露骨表达,但谁都能看得出暧昧。 顾永嘉不愿意把这些照片给父母,尤其是她的母亲看见,庭思母亲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就是她的答案。 后来只有顾母叽叽喳喳表达不满和不解,但连顾永嘉都沉默下来,也只能慢慢偃旗息鼓。 事情好像就这么定下来,顾永嘉追上庭思离开的脚步,在她车前拉住她:“不是这样,我和她什么也没有。” 是真的没什么。 庭思笑了笑,她拿出刚才那部手机,点进保密柜,里面还有几张照片。 是顾永嘉和她在停车场接吻。 这不可能,这是什么时候?他没有这样过。 照片拍的很清晰,庭思也不是会合成照片骗他的人,而且她并不想把这些给长辈们看。 顾永嘉没有再说话,庭思也不会停下来等他整理思绪,驱车离开。 庭思自己找好了房子,就在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公寓,小了点,但是方便。 何况,她安排接下来的一年大概都不会在国内,事情办的很快,她今天就可以入住。 但顾永嘉还没签字。 顾永嘉脑袋里一片混乱,他认识那个停车场,而且和前几张照片联系起来立刻就发现是那次公司聚餐他喝的有点晕,虽然不多,但是他长久没有休息好,反应很大。 他调出了停车场的监控,找了很久,真的找到了那一幕,是秘书主动献上香唇,然而他立刻推开了她。 那么,拍照的人在哪? 顾永嘉换遍了摄像头,终于看见那个人,他有印象,好像姓陆? 他查到了。 -- 第三十三章 ρò❶㈧мò.còм 一连好多天都不见顾永嘉,庭思最近还是每天回家,她等着他签协议,那天他觉得自己还有事情没有解释,不肯签。 今天庭思工作结束得顺利,七点就到家了,她吃完晚餐正在客厅做瑜伽,顾永嘉进来了。 庭思伸展身体,和他问好:“回来了,吃了吗?” 庭思身材比例是非常棒的,以前看秀的时候还有人邀请她当模特。 顾永嘉动了动唇,小声说没有。 “家里没有东西吃,你再叫一点吧。”庭思觉得差不多了,关掉和她同步动作的教练视频,去了家里的健身房。 路过他还点头打了招呼。 她稀松寻常的态度惹恼了他。 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吗?不难过吗?他们结婚几年,难道没有爱过他吗? 顾永嘉冲过去抱住她,庭思不满挣扎,他越抱越紧:“思思,不要这样。”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庭思放弃挣扎,静静等他平静下来。 她能怎么说,说她早有预感吗? 庭思沉默不语,在他看来,是心软的表现。她身上的温暖香气叫他沉迷,他把她肩膀转过来面对他,俯下身吻她。 庭思这次用了大力气推开他,看他的眼神只有失望:“你累了,快去洗一洗吧。” 说完转身离开。 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妥当,重要的衣服首饰文件全部都拿走了,她换了外出的套装,拿着文件放在他面前。 顾永嘉很疲惫,他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闭眼睡觉了。 “我不签。” 他的态度,庭思并不意外:“不管你签不签,婚都是要离的,你签字了我们可以好聚好散,工程做完大概要再十年,那时候再离婚。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们只能上法庭,夫妻分居六个月,就可以递交文件离婚了。” 顾永嘉垂着头,不知是什么反应。 庭思继续解释:“如果走到这一步,那么工程势必会被影响,庭家和杨家树大根深,在国外也有版图,最多伤两年。顾家近年来还没能走出去,如果这次完了,就很难东山再起。” “我并不希望走到这一步。”庭思是认真的,她真的这么觉得。 他最终还是签了字。 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甚至这一刻觉得自己不该那么顾公司,有实力有创意有市场,公司总会成长起来,但庭思走了,她不会再回来。 顾永嘉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的嘴张张合合,好像说了什么。她对他笑,好像新婚燕尔时的浓情蜜意。 她起身告辞,走向了门口,在进去走廊的那一刻,她的身影从顾永嘉眼前彻底消失。 “思思!”急切的叫声没有让她停下,他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臂。 声音嘶哑:“你有爱过我吗?” 庭思不能确定,索性不回答。 他猜测出了让自己最难过的答案,眼睛里的光被漩涡吞噬,手上用力握紧,疼得她想立刻甩开他。 然而没有,并且,顾永嘉失去理智似的、狂乱扑过去吻她。 -- 第三十四章 ρò一㈧мò.còм “你干什么!?!”庭思的双手被他钳制,只好用脚胡乱踢他,她后悔没有把高跟鞋放在门里,拖鞋被她踢了几下就不见踪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思思,你有没有,爱过我?” “有。”庭思回答,顾永嘉放开她的唇,贴着鼻尖看她的眼睛,仿佛在看她有没有说话、有没有说谎。 “你记得吗,我给你画了一幅画。”他当然记得,画的是他。 “那你记得那幅画去哪里了吗?”庭思问他。 他们没有请管家,于是画拿去了公司,他记得让秘书拿去裱起来要挂在办公室,后来好像被个睡不醒的工程师泼了咖啡在上面。 “你的秘书发了照片给我,那幅画扔进了不可回收垃圾桶。”庭思盯着他的眼睛,寸土不让:“我提醒她,纸张属于可回收垃圾,她没有再回复过我,你要看看记录吗。”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愤怒和剧烈动作,她涨红了脸,和纯白墙壁反差明显。 她的脸这么软,为什么心这么硬呢? 顾永嘉含住了她的耳垂,又吸又咬。 痒死了。庭思极力避让,被他以不可回避的力量压住,他的亲吻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沉。 庭思猜到他要做什么,整个人都在全力抗拒,她踢人他就侧身躲开然后夹住她,她找到机会挣开手来打他他任由她打接着吻她。 不过多久两人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顾永嘉把套裙下摆拉起来,摸到中间一用力,脆弱包裹就断开了。 “无耻!”庭思被架在他身上,只能用脚尖踢他小腿,顾永嘉生生受着,偶尔闷哼一声。 裤链打开一根东西竖着,熟门熟路地回了家。 他用手指开道,两根在她里面抽抽插插,她还是没湿,顾永嘉干脆把手指含进嘴里,把她的气味吃下去,又把手指润得湿湿的当做润滑。 努力了许久,他终于把自己塞进她里面:“我是你丈夫。” 庭思并不是完全排斥他,更没有嫌弃他,她是无法接受他的行为才决定离婚,她也知道他从来没有越过界,即使身边有人百般勾引。 顾永嘉今天格外暴躁,动作又重又深,或许是出于自保,小穴里终于慢慢流了些水出来。 “思思,喜欢吗?”顾永嘉意乱情迷,只以为她和自己一样舒服,看,她不是也流了水出来,有了反应吗? “我们生个孩子有什么不好?你不愿意,我们就晚一点,好不好?” 原本就不多的情动感觉瞬间全部消失无踪,她甚至想夹断里面那根东西,也知道现在夹他只能让他更爽,并不能惩罚到他。 庭思眼里有了恨意,贝齿变成兽齿,紧紧咬住他的肩膀,牙齿尖锐处越挤越深,渗出了血迹,她尝到了腥味也没有松开。 顾永嘉却因为这个更感觉刺激了,他扳开她的腿,用阴茎一下一下把她牢牢地、更深地钉在墙壁上,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住她。 -- 第三十五章 六点起床后二十分钟运动,洗漱。六点半早餐,淡妆。 七点叁十到公司,检查邮箱文件,浏览各洲新闻,检查汇报上来的各项进度。 九点简略会议,各处意见回馈并讨论改进方案,协商调配,半小时到两小时不等。 这时候庭思是不怎么说话的,她的重点会放在后面的人事,手上的人都是她看着培养起来的,她只要在这里当吉祥物降低火药味就好。 关于人事她会问得比较细致,各处八卦也都会耐心听一听,她怕风气会坏。 午餐及午休后她开始做自己的设计图,她手上接的单子也不少,即使打算要暂时离开,也要把手上的好好结掉。 四点会再出去看一圈,这时候是最困最累的时候,庭思会买些点心冰淇淋或者沙拉给大家享用,暂时休息一下。 然后每周看周报,每月看月报,对人事和财务送过来的数据适当调整奖励分红,对优秀员工亲手写鼓励信,对有突发困难的员工适当帮助。 晚上七点基本就能到家,然后偶尔联系朋友,但庭思的几位熟悉女友也都是事业派,并不好约。 这叁个月庭思一直是这样过的。 直到今天早上她刷牙时突然干呕。 顾永嘉进不去她的公司和住的社区,他来找过她很多次,庭思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并不想搭理他。 从轲也是。 这些天她总觉得有人跟着她,后来留意,堵了后面的车,那人也不避开,直说是从轲派他来保护她的。 这话很无耻,她打给从轲,从轲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接话。 庭思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猛烈,她忘了这回事,之前她一直吃长效避孕药,后来决定分开她就停了药,会不会。 开车出去又回来,庭思唇紧抿着,药店大姐都没想到是她自己用,估摸着是家里出了个让人操心的小妹吧? 而庭思看着面前的两道鲜红杠印双手颤抖。 怎么会? 好像被烫伤一样丢开这东西,到底还是丢在洗手台里面,验孕棒在圆形台面环绕摩擦,最后横在最下静止不动,庭思拿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甚至不确定这是谁的孩子。 她不能告诉顾永嘉,她刚哄着他们签好了协议,即使是未来生效的协议,也是有操作余地的,她没有想因为孩子继续婚姻的意愿。 她更不能告诉从轲,那一晚是她主动的,对他主动已经够让自己羞耻的了,更不用说是,她可能和他有一个孩子。 穆秘打电话来问她是不是有不舒服,怎么还没到公司。那天从穆乐可支支吾吾地试探,有个不像是顾总的男人交代说她生了病却无人发现,希望她这秘书能多关心一下老板的异常动向。 当时庭思只是沉默。但穆乐可真的把这话听进去了,现在电话就打来了。 “嗯,有点头晕,没睡好,今天我不去公司了,有事情再打给我。” 挂了电话,眼睛看着面前的虚空处出神。 许久,许久,这孩子不能留,她想。 -- 第三十六章 当我们自己拥有一件东西或者一项特征时,我们就会比平常人更会注意到别人是否跟我们一样具备这种特征。这种心理现象卡内基先生称之为视网膜效应。 庭思预约了巴黎的私人诊所,时间就在她航班到达的第二天。 而现在,她走在公司,发现了好几个怀孕的人。 穆乐可过来给她送咖啡,她顺口问了一句:“覃月怀孕了吗?” 穆乐可的对这层楼的同事动况了如指掌,立刻回答:“对啊!刚怀孕两个月,才查出来。”好像有哪里不对:“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说,思思姐怎么知道的?” 她是在员工内部群看见的,她记得没有思思姐啊,难道群已经曝露了?混进了间谍? 同事群难免有许多吐槽公司的话,思思姐该不会是看了这个难过吧? 穆乐可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庭思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笑着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没有,她动作和我刚怀孕的表姐看起来有相似,我随便问一下。” 哦!原来如此!思思姐真是火眼金睛! “嗐!这也能看出来?思思姐真厉害!”顺口就把马屁拍了出来。 “我们,对怀孕员工有什么照顾吗?”她好像以前没有关注过这方面。 刚怀孕的同事对小孩总是有很大热情,她刚从覃月那里补习了一大堆孕妇知识,庭思一问,她嘴皮子不打磕巴一长串就数出来了:“有啊!除了五天带薪资的产检假,还放宽了事假,还有休养假,怀胎不稳就可以请,除了规定产假日期外多增加了十天,这十天算半薪呢!还有营养餐拉,不过覃月都没用,她老公给准备了爱心午餐,哎呀真是一口狗粮,她老公真贴心!还有就是不加班,这个可太实用了!我听到的时候都恨不得怀个孕!不过覃月说电脑也是有辐射的,会伤到宝宝,她正挑防辐射衣呢,这个要不要列入福利啊?” “嗯好,你去办吧,挑好一点的。”庭思笑了笑,心不在焉地说。 “行我马上去办!”穆乐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她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怎么说?就是感觉疲惫需要休息的样子:“思思姐是不是还不舒服?怎么脸色不太好?”总感觉怪怪的。 “没睡好吧,最近生理期。”庭思顺口就说出来这谎言。 然后反应过来,说这个其实不太合适,她又不是自己的生活秘书。 有点羞涩:“你快去吧,不然等会覃月都下单了。” “哦哦哦好。”穆乐可一溜烟小跑出去,还记得轻轻关上门。 办公室回归安静,庭思在电脑桌前发呆,她有点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又什么都没想。 良久之后,直到邮件叮咚声响起,庭思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不是去握鼠标,而是把自己的滑椅远离了桌子。 -- 第三十七章 庭思临走前去拜访了母亲和顾家,表面一派其乐融融,谁也没有提协议的事情。顾永嘉也难得地在平日出现了,庭思根本不想和他说话,早有先见之明地带了个“司机”。 事情决定得很仓促,虽然她有些动摇自己的决定,但这个孩子到来的事情是绝对需要保密的。 否则已经签署的协议会因为存在严重争议点无法实施,或者,如果不是顾永嘉的…… 原本对找过来的职业经理人要求是每月月报就好,因为他上手还没有一周,于是改成周报,他好像有些不满意,但庭思天生的亲和感还是让他点了头。 到酒店的时候庭思难得觉得很累,她并没有什么孕期反应,但莫名觉得沉重。 她十点到,下午叁点有欧洲分部的简会,进程她都已经在邮件里看过,这个简会只是大概认一下人。 总得来说情况并不算差,因为“丁克家庭”的流行,各国都在引进高分人才,对于外来文化有抵制的,但大方向是好奇并感兴趣的。 之前和本地品牌联合设计的款式都卖的不错,但要做出自己的风格,有品牌记忆,也许融入一些民族元素会更好。 她大概心里有了蓝图,领头的是一位拉丁裔棕色肌肤的性感美人,叫萨曼莎。 即使身体疲惫,和美人交谈也是非常愉悦的事情,她原本预计开完会回去休息,又改变主意,请大家在酒店吃了晚餐。 大厨也很不错,庭思睡前都觉得心情很好。 醒来时稀有地有了睡不够的感觉,庭思在床上打了个滚,床单上有V家香水的味道,很好闻。 半分钟后才懒懒地起床,今天天气很好,拉开窗帘就有大片阳光洒在室内,庭思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才去洗漱。 诊所很有名,但好像有里面没有装修了,有种陈旧感,简约白色线条混着一点点浅绿色和金色看得人心情舒爽。 她等了很久才进去,眼睛看着面前的名家室内设计,脑海里想着自己的线条构图,有新点子就随手记录下来,也不觉得漫长。 医生是个中年帅大叔,看见她眼前一亮,态度十分友好:“难得一见的东方美人!您有什么不适吗?” “您好,史密斯医生,我想我怀孕了。” “奥~”他显然表情觉得失望,态度也冷淡了些:“好的女士,请再做个检查。” 护士是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女士,在医生看不见的地方朝她眨眨眼睛,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她很确定自己是怀孕了,但真正见到那个小不点像一颗豆子一样存在她的身体里,会长成一个小孩甚至是一个像她一样的人,没有人会觉得这一切不奇妙。 “感觉很不错对吧?”这位一看就知道是生过孩子的:“Baby是上帝的恩典,也是人间的恶魔,但这一切对母亲来说都是美好的,是那些臭男人永远体会不到的体验。” 黑白画面还在动,那个小豆子在左右上下圆缓运动,庭思低低地应了声:“嗯。” -- 第三十八章 “你要这个孩子吗?”医生问。 “Yes.”庭思回答。 回到酒店第一件事是立刻请欧洲中介公司聘请生活助理、育儿师以及她要在这里买栋房子。 她没有找任何相熟的人帮忙,并且一切都是经过在欧洲的新秘书的身份联络的,并且合同上写明了买主的一切都要保密。 房子需要时间看,也需要时间过户,生活助理和育儿师倒是安排得很快,一周内就搞定了。 这其中她没有停下来休息,见了各个渠道需要打交道的人,但尽力避免了喝酒,在生活助理的建议下,她连咖啡也少喝了。 正如那位经历过一切的护士所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感觉有时会觉得疲惫痛苦,但与之前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人生体验。 庭思常年保持运动,怀孕后也没有丢下,在身体的适当范围慢跑,医生也觉得不错,可能是因为这样,四五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并不显得大,这让她突然见到从轲的时候,几乎在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出现在欧洲并不奇怪,出现在希尔顿酒店更不奇怪,最奇怪的是,他身边站着他母亲。 “思思,好巧啊。”从轲笑得让她感觉惊悚,这人适合这么温和的笑容吗? “你好,从先生。”庭思礼貌问好,她并不想让他母亲知道她和他的关系,即使这个母亲没有母亲样。 听见“从先生”这叁个字,从轲的眼神沉沉,才露出来她熟悉的样子。 赛莲娜一看庭思就知道她出生良好,并且和他儿子有暧昧关系,这个是她最引以为傲的直觉,但她并不关心儿子的姻缘,更不关心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她淡淡地问了好,就道别了。 因为他母亲的出现,庭思自然而然觉得这是个意外,在他母亲离开后再也不想和从轲说一句话,直接离开。 看完成本核算,庭思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这些日子越来越容易累了,她该做却没做的事情越来越多,这让她有时候在怀疑是不是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肚皮有陌生的动静。 庭思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肚子,凸起来的一个小山丘上仿佛有兔子在跳,又鼓起来一个包。 这也许是他的小拳头? 庭思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过的,多年不见的温暖微笑。 想了想,她很认真地道歉:“对不起哦,妈妈不该这样想,妈妈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她等了一会儿,居然真的没了动静。 是有感觉的吗?对于生存危险? 噗哧一声,然后冒出来的笑声越来越放松,在房间里回荡,许久之后,是一声长叹。 第二天她就笑不出来了,从轲为什么会早晨出现在她家社区附近,并且正好在她跑步路线必经的第一个路口? 看他穿着全套运动装,似乎也是在跑步,但他的姿势明显在等她。 “你怎么会在这?” “我住在这里,”从轲指着她家对面的房子说:“你也住这里吗?” 废话。 -- 第三十九章 ρò❶㈧мò.còм 庭思不理他,不紧不慢地运动,这速度对于从轲来说实在慢了,他努力维持了一会儿,还是放弃跟她的节奏,自己快走起来。 “街口的苹果派不错,你一定会喜欢。” “下午可能有小雨,出门记得带伞。” 他不是爱说这些关心得话的人,庭思听不下去,停下回头:“从轲,你要和我结婚吗?” 是正中红心的一支箭,钉住了从轲的脚步。 从轲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好人,第一见面,他之所以停下去安慰那个在角落蜷缩着的孤寂女孩,是因为他刚才还见她进退得体,却疏离冷漠,和他一样相似。 就连她感到失落的原因他也可能了解,因为他刚才就见过了她母亲对她要求的陪她合奏一曲嗤之以鼻,并且嘲讽她的技艺水平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而这天,是她的生日,这是以为她庆祝生日为名举办的派对。 他想到了自己荒唐的母亲。 后来的娇俏可爱已经印象淡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越来越懂事大方,有时他忙,半个月不见她,她也不再生气没有陪她。 “如果我会结婚,在这个世界上,我毫无疑问只会和你在一起。” 这算承诺? 对她,从轲一直是坦诚的,他不爱她,爱她,留下她,放走她,拒绝她。 可是从轲,我已经在你身上耗尽了力气,即使还有心动,和脆弱无力时的投怀送抱,她也再没有力气经营一段亲密关系。 “你走吧。” 庭思丢下这句话就走了,从轲立在原地,看着她慢慢跑远,他好像永远追不上她了。 回到家,从轲心烦意乱,自己开了威士忌倒了半杯一口喝下。 没有加冰稀释的威士忌浓烈呛辣,从轲几乎有眼泪流出来,眼睛因此变得通红。 他一直过的谨慎克制,也从来不会放纵自己醉酒抽烟,更不会想到他居然会有肖想人妻的一天。 又一口烈酒入喉,眼角一滴泪顺着挺拔轮廓滑下。 叁五杯酒喝下去,从轲依然没有醉,他走到二楼书房,这里的窗口越过青葱树木可以完整看见对面的庭院。 她正在浇花,只穿件红格子裙,腰间什么也没有系,细心照顾的花丛,每一朵花都开的娇艳。 她比从前更娴静从容,现在或者是以前,都是他梦寐以求的那个人。 从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这辈子只喜欢过她一个人,以后也会只喜欢她一个人。 他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婚姻,不就是这个承诺吗?这一刻他终于想清楚,他要站在她的身边帮她修剪花枝,要陪她一起过完这一生。 格子栅栏挡不住他的脸,庭思在庭院躺椅上,闻着新鲜花朵和湿润泥土的芬芳晒太阳,转过头就能看见他,但她并不想让他进来。 “有事吗?” “得意楼的大师傅有个徒弟在这里开店,我买了些水晶饺给你。” 她吃过了。 但孕后胃大的像破布口袋,即使她克制节食,不要让婴儿太大难出来,也难以在异乡拒绝家乡的美食。 -- 第四十章 庭思打开栅栏,一步未动,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伸手拿了东西就想关上栅门,被他轻抵住:“让我进去吧,思思。” 他的声音低柔婉转,醇厚磁性,庭思几乎立刻起了鸡皮疙瘩,除了好食,她的性欲也比之前增长不少。 手不自觉松开。 从轲借势推门进来,手自然地礼貌环上她的腰,并没有触碰到,只是引着她重新坐下。 靠近了才发现,他身上虽然有沐浴后的香气,但显然喝过酒。 “你喝醉了?” 借着酒意才能来找她撒娇耍赖?庭思现在就能把他赶出来。 他的眼神里有似水柔情,望着她一言不发,缓缓摇头,默默靠在她身上闭目养神。 阳光清朗的日子也是不炎热的,有湿润的风拂过唇角发梢,的确是非常让人感到惬意的。 但庭思今天还安排了工作,推开了从轲,起身去换衣服。 她走一步,他也跟着走一步,庭思纳闷:“你干嘛?” 从轲没有停下,而是顺着刚才的步势又往前一步,两人的距离拉近,抱住她,宽厚胸膛完全将她包容在内。 “思思,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男人还带着晨风惬意的话很小声,但在她耳边,她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 六年前她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但这句话未免来的太迟,就算是这样,还是让她心神恍惚。 他和她有同样不被关爱的家庭,有同样冷清的交际,但性格却是南辕北辙的,她年少叛逆时他已成熟冷静,她能够做到进退有余时他却又追逐不放。 庭思不想这样形容自己,她不愿自己和母亲父亲的关系相似,但种种种种,只能说是孽缘。 长久的“独居”已经耗尽了庭思不多的感情,在知道他和他母亲的混蛋主意后,她并没有很生气,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很在意那些钱,有钱当然好,但是为了钱付出自己的一生最亲密位置,是不值得的。 面前的男人是她年少的挚爱,即使结婚后也会偶尔梦见的人,时长久远,已经快要忘记他的时候又在她人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庭思也是有健身的,在有了国外行程后又再次练起了枪械,还有常年累月文件签署的茧子,虽然保养得宜,但并不柔嫩。 就是这双看起来并不完美的手,轻轻点在从轲胸膛,从轲立刻僵住了。 庭思面无表情的脸色缓缓笑开,没有多少柔软,包含更多的,是肆意。 庭思两指拉着他前襟,头转过去眼睛同余光都看他到最后一秒,这当然不是不舍看不见他,从轲对这眼神十分熟悉,并且再见到这情形,让他忍不住热血沸腾。 这是讯号。 -- 第四十一章 她拉着他到了床边,自己先躺下去,赤裸的脚趾圆润洁白,在他略鼓起来的腿间作乱。 上次她并不完全清醒,而今天,她正清醒着,并且希望两人结合在一起。 静谧的室内,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眼神也越来越炙热,庭思被他烫得腿心痒痒,脚上动作更轻,对那更大更鼓鼓囊囊的一包,羽毛一样划过去。 这才更像她认识的从轲,床下冷静理智,床上同兽一样热烈。 没有迟疑,从轲脱下自己的上衣,健康精壮的身体谁都会喜欢,何况这个男人还兼顾了英俊和头脑,和他做爱估计是许多女人的幻想。 他有过多少女人呢? 庭思不再动作,躺在床上看他脱个干净,挺着肉棒一抖一抖走过来,在她身边躺下。 他十分熟悉她的身体,梦里也无数次吻过这里,从轲含住了她的耳垂舔弄,舌尖偶尔舔到的细小绒毛让他错觉她还是个孩子,但这个孩子因为他的舔弄,和捏得不成形状的胸乳正妩媚呻吟。 庭思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容易动情,才刚开始而已,她好像就有些迫不及待。 但原本也是,她如果不是孕期欲望强烈无从疏解,被他的荷尔蒙吸引,也不会让他进来庭院,之前还问过医生,但史密斯说这是正常的,孕期叁个月就可以同房了,只要轻一点。 怎么轻一点?她好想让他深一点。 不想让他再前戏,红唇堵住他的,津液互换,柔韧而软的舌相互追逐嬉戏,像交媾的蛇,液体从唇边溢出来,庭思都没有发现。 法式深吻绵长热情,庭思比从轲的喘息还要明显些,眼神对视,她眸光里有漩涡吞噬他,她的嘴也要吃了他。 一张一合:“快进来。” 从轲硬的发疼,他很想现在就顺着她的话冲进去,但他还牢牢记得她的身体,她现在一定还没有准备好。 从轲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天真,浅吻她的唇,然后坐起来向下,没有把肉棒放进去,而是,俯身亲住了花穴。 这不是他第一次亲这里,感觉还是变得陌生起来,以前他甚至能了解碰哪里、碰多重、碰多久她会动情、会流水、会高潮。 然而他咬住阴蒂玩弄不多时,把舌插进去,立刻就有了大量花液流出来。 她入口狭窄,刚才一定是被封住了。 她现在,这么多水吗? 顾永嘉弄的?他能开发成这样? 来自雄性本能的竞争欲和挫败感同时升起,他舌头更卖力地吸吮插入,舌尖在软软穴肉内壁卷翘,勾得她放肆呻吟。 庭思眼里含了泪水,刺激和没被满足的空虚笼罩着她,媚眼如丝缠绕住他的视线,从轲一顿,当即决定不再在这里停留,她早已经准备好了。 硕大龟头在花缝上下摩擦,花液被他抹的均匀,上上下下都有,粉嫩花穴上有了露水光泽。 从轲把自己涨成深紫色的肉棒放进去,鲜嫩的颜色和他的颜色鲜明对比,明明并不协调,却又互相渴求。 -- 第四十二章 ρò❶㈧мò.còм 庭思有多销魂他是知道的,从准备进去那一刻起他就屏住呼吸,没想到一插进去她就裹紧了他,腿交错勾着他健壮的腰背,身体也不自觉向他靠近索吻,颤抖着高潮了。 久不开荤的从轲乍然被心爱女人绞紧,大半根都泡在她淫水丰富的花穴里,被温暖包围,守了又守,还是没守住,浓精完全喷洒在里面。 庭思感觉到烫热,眉头挑起来,看起来好像很想笑又憋着,从轲知道她的意思,也很无奈。 “我这几年一直吃素,跟毛头小伙也差不多了。”前几年他还很矜持,想到她是人妻了,连春梦醒来摸一摸自己都不肯,唯恐亵渎了她。 庭思有些震惊,但也没说什么,自己夹着精液去拿床头纸巾,还没等她拿到就被拖回来,正视从轲咬牙切齿的脸。 “还有呢!急什么!” 刚射过的鸡吧又硬起来,不由分说闯进去,像个强盗一样抢夺珍稀的水,噗哧噗哧的拍打声响起,庭思再次沉浸在欲望里。 突然感觉腹中疼痛,立刻反射性用膝盖顶住他的胸膛:“等,等等。” 从轲不明所以。 庭思感觉了一下,并没有更多不适,刚才可能只是一个预警,但她也在欲海里想起了什么。 “你不许全进来,最多一半!”庭思的表情可以说有些小孩子气了。 这要求很无理,他恨不得把那两颗也塞进去,怎么愿意只插一半?但她提出的要求,他全答应了。 “好。” 说着速度真的慢下来,他也能稍微冷静下来看他怎么插她,嫣红小嘴吞吐着他的巨大,有时冠状沟还有漫漫淫水被填在那里勾出来。 从轲呼吸烫热,想看更多,掀起来她的衣服。 这是什么?肥胖的肉好像不是堆积成这样。 庭思的腹部鼓起来一个低矮圆盘大的山丘,崩得紧紧的。 “这是……”无法思考的头脑接收到了耳朵传来的艰涩声音,好像是他自己的。 “孩子,我的孩子。”庭思很坦然。 久久转动的头脑好像想到了什么,从轲眼前一亮:“是不是……” 还没等他说完,庭思便摇头。 那这是,顾永嘉的。 他把自己还插在她穴里的肉棒抽出来,上面还滴答着她的淫水。 可是这些其实都不该是他的。 “他怎么舍得…让你怀孕了还出国。”从轲的声音好像慢慢回复了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生命好像被抽干了。 这根本不是平静,是绝望。 “欧洲有必须来的理由,等这边事情了了大概正好能回去生产。” 庭思瞎编乱造,到时候是一定会“出事”回不去的。 但这个孩子不能是从轲的,她可以把难处都告诉他,但她不会忘记他的占有欲有多强,是不是能够忍受这几年的被第叁者。 他完全有能力摧毁她的算盘,并且,他不会也不可能站在她的立场思考。 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永远不可能有完全相同或不同的利益。 这是外公教她的第一课。 -- 第四十三章 眼看着那一根慢慢软下来,庭思忍下下腹的骚动努力无视,去拿纸巾擦拭自己,这次她很顺利地拿到了,却莫名有些空落。 孕期激素真是离谱。 孩子都有了还要渴求交配的荷尔蒙干嘛?简直反人类! 庭思弄好自己没再理他,她有点累,从里到外都是,今天的事情没办,她拿起Ipad编辑邮件,从轲默默出去了。 他没有离开房子,出去了再进来不是容易的事,而且,他知道他这次出去不会再有下一次进来的机会了。 他不会。庭思也不会。 庭思一直都是很有计划的人,并不喜欢意外,随波逐流,她安排的时间可以和她说的勉强对上,但为什么,为什么会拉他进来?从轲百思不得其解。 庭思并不是荡妇。 那么,她是喜欢他? 她舍不得他?看见他仍然会心动?即使身在婚姻里仍然控制不住走向自己。 从轲在庭院里抽烟,半天没见她出来,想她可能是睡了。 正打算先离开,去为她请那个大师傅的徒弟过来当私厨,在请个营养师列菜单,男厨师也不是营养师,还是专业的更好。 才想起刚才弄的床上湿答答的,怎么能在上面睡觉? 从轲皱眉,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去厨房倒了杯水漱口,又脱了染了烟味的上衣才上楼。 他看见那双刚握着ipad熟练编辑邮件的手指正在他刚进出的小穴里肆虐,比起她要求他的幅度和频率,她的动作可以算得上粗暴。 庭思没有饱,她有一次,但太快,第二次不上不下,只会让她更加空虚。 她鲜少自慰,更从来没有插进去过,但强烈的不满足和不愿找人的自尊心让她只能自己满足自己。 粉白指甲上亮晶晶的不是指甲油,而是她的体液。 花穴正盛放着,突然有硬物蛮横挤进来。 “嘶啊~!”庭思迷蒙的眼睛终于半睁,他怎么回来了。 或许是做过一次,她里面湿滑得不像话,穴肉软靡温顺,完全是予取予求的状态。 从轲的手骨肉匀亭、修长坚硬,和她里面的湿软完全不同,现在,它正在里面作乱,一池春水被搅弄得水花四溅。 小舌舔过干渴的唇,庭思盯着他一瞬不瞬,撑起身体,伸手去解他的裤带。 从轲的眼瞳是黑色的,此时此刻的眸光更显暗沉,里面藏着千言万语,庭思停下手里的动作,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难道一定要屈服本能吗? 她把折腾的手从他腰间收回,赤裸双腿也并拢,拉过来薄被,声音还是有些带着情欲的沙哑,避开他的眸光:“你走吧。” 从轲手指上还有黏着的花液,刚被她不经意触到过的腹肌绷紧着,看她把自己用被子包起来。 他坐在刚才她睡的中间,庭思不想把他包进被子里,于是自己缩成一个茧。 从重遇后庭思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实话。 他当然不能要求她,从前她有多诚实都是因为他是“内人”,而现在他不是,庭思看着温柔,但其实是最爱憎分明的人。 -- 第四十四章 她可以这么自然的接受他出现在她床上,说明她和顾永嘉感情并不好,否则以她的个性绝对不会让他进来,甚至不可能和他单独相处。 但,她也不可能离婚。 当时他得知她要结婚的消息不是不惊讶,也有想过从中破坏,那个项目利益巨大,但不是非要她拿出婚姻来不可。 但拿出来了,就很难收回去,这个圈子的人没有人不精于利益置换,从轲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如果他再有动作破坏了叁家合作的项目,两人的旧情、她的未来,甚至得罪的人都可能让他们的人生翻天覆地。 他忍下来了。 从轲钻进她的被子里,大掌在她身上到处点火,丝毫也不避开隆起来的肚子。 这个孩子,可能是顾永嘉的,但是庭思可以是他的。 温暖丝被和女体驱走他身体和心里的寒意,他反正不打算结婚,只要是和她在一起,能陪在她身边,做影子也可以。 敏感的乳肉在他手里被搓圆搓扁,茱萸小点探出头来,却只有偶尔被摩擦到,不满足于被忽视,难耐的痒从那里直达大脑。 庭思已经很湿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但送上门的肉为什么不吃呢? 她才能有更多混淆的机会。 即使这个把柄会让她损失更多钱也无所谓,她很在意的,是纯粹的情。 从这里说,爱情和亲情都是一样的,从她身体里出来的人天生就会有无法斩断的情分,比随时要离开、要背叛的人强得多。 至于孩子会不会背叛她,那也是未来的事情。 她绝对不会把孩子交给顾永嘉。 或者他母亲。 男人和女人天生不同,皮肉相接,都能感受到软和硬,庭思背对着他,把一只腿抬起来,花穴打开,去摸他的坚硬。 他腿间有茂盛的丛林,被她夹到几根,从根部摸到头,引起些微疼痛,庭思想握着他进去。 “怎么这么急?”从轲想清楚了,心神稳定,竟然开始调笑她。 吹出来的温热气息叫她耳边的绒毛伏倒,曲线起伏的腰背难耐地颤动,将他送进里面。 龟头顶住穴口,从外面看是一点都不匹配的,让人怀疑是不是能进去,从轲也这么想过。 他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张小嘴有多能吃啊。 任何人都不可以。 腰背使力,肉棒毫不费力挺进去,庭思瞬间被填满的地方传来的酥麻感传染,发出满足叹息。 从轲不太了解怀孕的事情,无从判断她究竟怀了多久,她的医疗资料并不好拿,只能回头想想办法。 月份大了不好打掉,从轲一想到这个孩子是顾永嘉和她亲密无间的证明,心里就有一口血堵在出入口。 让他呼吸都不能。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全部进去。 不要伤到她。 不要再伤到她。 从轲插了半根进去,缓慢研磨着,对他而言是一种莫大酷刑。 他也想插进去,插到最里面,亲密相连,他会再用力一些,捅开她的子宫,把属于他的精液,都射在最里面。 -- 第四十五章 水声和身后男人的沉重呼吸都是最佳催情药。 庭思仰面躺着,靠近他的手脚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身体。 她当然也记得他的敏感点,指尖从锁骨中间向下,故意经过心脏,用指甲按了一下,回归中间,进入腹肌中的沟壑。 他的腰侧也是最敏感的地方。 她在外生他气、调皮时最爱搂住他的腰,然后逃之夭夭。 “再、再深点。” 混乱的喘息交织,分不清谁的气音尾音,从轲一口吃下她的小嘴,想狠狠咬一口,又转成缠绵的吻,津液不停涌出,上面的水声和下面的水声混合在一起更加淫靡色情。 “快点!”刚才造访过的地方现在完全被遗忘,反抗情绪逐渐酝酿成滔天大火,燃烧着她的身体。 庭思推开从轲坐起来,扶着肚子感觉没什么异样,才握着他下沉。 女上位好像会更舒服。 虽然她不能上下移动得太快,但他插多深、插哪里都由她决定,自然是哪里会痒就往哪里弄。 从轲刚开始还觉得享受,她很久没骑过他了,可是庭思闭着眼始终浅浅抽弄,有时前后扭动着笨重又灵活的腰,有时斜着用他插那偏僻的角落。 好像,好像他是个按摩棒。 从轲心里叹气,他毫不怀疑庭思对他有感觉,但这样的方式只能说明她对他的感情已经比以前淡薄非常非常多。 可能再加一个非常也说不定。 庭思跪着,臀虚腾在空中转圈,花穴滴答滴答滴着水,从烫热的穴里流出来的淫水正淋在囊带上,打得他囊带上提,意识到那是什么,囊带一阵收缩,差点就这么射出来。 她变得好容易湿。 庭思一旦觉得肚子有不舒服就停下,在剧烈情潮下分神,没多久她就身心俱疲。 那一阵情潮也被缓解很多,还有一些麻痒,她也觉得自己可以忍受了。 她从从轲身上下来,懒懒不想动弹,还有点困意涌上来。 从轲不上不下,但她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了。 他不急在这一时。 说是这么说,仍然忍不住插进她腿间,压着她双腿闭紧,没有埋在穴里就可以没顾忌一些,腰腹耸动更加快速用力,在她腿根被磨的通红、困意涌上的眼角将要溢出泪滴时激射出来。 被子和床单都脏了,从轲眷恋的吻她唇脸,起身去找合适的地方。 客房的东西也是齐备的,从轲检查了洁净程度,把庭思裹着被子抱过来,又把新被子盖在她身上,把脏被子抽出来。 庭思醒来的时候不在熟悉的房间,被子温暖而干净,她转了转,主卧的床被都已经被换了,拿了件睡衣去浴室。 等她再下楼的时候,已经传来了热腾腾的萝卜排骨汤香气。 她以前生病的时候最爱喝这个汤,因为外婆只会煮这个。 外婆过世后,她也学会了自己煮给自己,这一道菜从不麻烦阿姨。 久而久之,才学会自己做饭。 楼下是谁准备的毫无疑问,庭思在楼梯上停了一瞬,想了想等会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 第四十六章 从轲开着会也停不下想她,不时就让大家整理思路暂停休息,等他去上面看过庭思的睡颜再继续。 正做着报告的人还以为自己的数据出了重大失误,火急火燎地把所有参与项目的人问了一遍,也没有找出问题。 最后从轲发现庭思已经起来,估计是在浴室,才过来终结心不在焉听完的会议:“这个案子还不错,但C国新发现的矿区不能拍,那里未来几年会是地震频繁带,我这里有一份地质预测,会抄送龚总。这一块给别人吃,再拿一个小型矿区做资源储备,就算这一块让出去利润比现在的预计也不会低多少,你们调整一下方案再约下一次时间,今天的会议到这里。” 庭思偶尔也会有“贤妻良母”的时候,他很少发烧,偶尔发烧就人事不醒,这点和庭思是一样的。她喜欢病后喝的汤也会在这时候做给他喝,轮到她病时,就会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亲手做给她。 后来一个人生病时,看着满桌助理拿来的营养套餐没有食欲,心血来潮想喝那一口,只能自己抽刀握锅。 从轲上楼看她怎么还没下来,凉了可不好吃,就见她在楼梯上发呆。 他自然地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下楼:“快去吃吧,饿了吧。” 白灼虾、番茄炒蛋、清蒸鳕鱼、嫩青菜,都是家常菜色。 庭思沉默,一口一口往下咽,番茄蛋花是散的,有些融在了红番茄里,虾子煮的久了有些干,鳕鱼倒是可以,青菜不错, 但这肯定不是厨子的手艺。 余光有身边男人吃一口皱眉,再吃一口觉得这个不错帮她夹菜的神情动作,庭思五味陈杂。 “从先生是不是该走了。”放下筷子,庭思就把桥拆了。 从轲收碗的动作滞了一下,没有回应,自顾自把桌面收拾了。 再来收拾她。 庭思正端着热茶发呆,茶是烘透了的小种,喝点儿也不要紧,她回忆着刚才心脏无法停止的悸动,感到忧虑。 从轲没打算洗碗,她这里有个阿姨,只是庭思不喜欢阿姨住家里,看一下时间,大概再一小时就会到了。 来得及。 庭思杯子都没放下就被他堵在桌上下不来,原本她只是靠在桌边,他侵略性极强的吻让她不由自主后退贴进墙壁,为了维持平衡坐上了桌。 谁知他越来越过分,竟然在这里掀开了她的衣服,孕中期她胸开始发涨,他这么揉一揉倒是也舒服,嗯嗯啊啊地配合起来。 之前看得不仔细,这里好像长大了,一只手都容不下一边乳,从轲咬住一边,就任凭另一边空落落的什么抚慰也没有。 不出所料庭思难受起来,而她竟然自己动手,纤白手指抓不住一团,漏出来几条肥美白肉。 从轲从她手里抢过来,惹得庭思瞪他一眼,低沉的笑声在胸腔振动:“生气了?” 庭思自认为自己很生气,她生气起来也的确吓人,只是现在双眼盈满欲望泪光,又能有几分威力? -- 第四十七章 ρò❶㈧мò.còм 乳肉软绵,从轲吸了又舔,在她胸前种下一朵朵红玫瑰,他不禁想看看下面的花开了没。 习惯一路吻下去,凸起的肚皮让他心上一颤,密密麻麻的疼痛涟漪一样散开,化成蛛丝缠绕住他心房里的每一根血管,在那里破开表面扎根生长。 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如果他有,庭思就会立刻把一切事情都放回脑海。 情欲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湿舌沿路留下冰凉的口液,又带着炙热的温度往下移动,方位越来越靠近那里,庭思倒吸一口冷气,察觉他要干什么,腿间的淫水流得更欢快了。 花核早就在枝头挺立,舌面触碰到它,立刻吸住,留下和它一同缠绵。 花瓣是必须要照顾到的,手指把花瓣轻轻拉平,正面反面都要舔过。 穴口没了花瓣遮掩,水流丝丝缕缕往下,害羞地收拢,又饥渴蠕动,想吃些什么。 从轲舔着她的要害,一眼不眨看着她,她脸上无法掩饰的快乐是他满足感的来源。 宽大双手来回抚摸她的腿根,引她放松,自然而然把腿长得更开,才能让他更好发挥。 当肉茎弹出来的时候,庭思甚至想挺起臀往前迎接它,但她不必这样做,从轲已经把性器抵上来,圆圆大大的头就这么在入口敲门,庭思觉得自己竟然自己感觉到快感。 从轲从口袋拿了乳胶出来,撕开正准备套上,想起来什么,把套给她:“帮我。” 水眸被情欲熏染,蒙了一层雾色,眼神正似有若无抓着他,手下没有丝毫障碍就能抓到那一大根,庭思上下撸了一圈,拿两指夹住它,拇指顶住顶端那个口用了点力气揉捏。 “思思……别…轻点。”柱身上的青筋更明显,下身快被汹涌的情潮撑破。 他迫不及待要进去了。 庭思动作没多快,但也不慢,从轲却觉得她故意在折磨他,只好自己就着她的手挺腰,把套快点戴深一些。 然后顺势插进了那个小溪一样流水的地方。 这姿势能很清楚地看见她是怎么一点点吃下他的,他带了薄膜套,紫色肉棒被淡白色淡化,看起来和她的艳粉色白色更接近些。 从轲抓着她的双膝,肉棒找到了温暖巢穴,他也找到了她的目光。 她正在看他怎么操她的呢。 这个认知让从轲无比满足,他不是她寂寞时的安慰剂,而是她衷心选择的性伴侣。 庭思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水,流下来在臀部,在大理石台面上冰凉粘腻,和穴里感觉到的温度完全不同。 她快要被这温度烫化了。 呻吟声逐渐变得更大、变得更软:“你再,深一点……” 从轲怎么会不想深一点,再深一点。 他甚至不想带套,在最深处射出来,让她鼓起来的肚子变成他和她的孩子。 从轲被她的话刺激得紧绷的腰臀细微地颤了一小阵,贲临释放。 好几次乱成一团的呼吸才稳住。 他试探着把肉棒推得深一点,见她没有不适,再深一点,直到临近宫口,他已经推进去大半。 但还有一些,还有一些在外面。 -- 第四十八章 ρò❶㈧мò.còм 投石破水的声响不停响起,除了水声只有两人的喘息和柔媚呻吟。 从轲好几次想把最后那一点都塞进去,连晃荡的囊带一起塞到里面,每每到了那个界限,又不得不收住,混乱的脑海逐渐思考不能,仅凭着本能冲刺,在阵线前收住,退出,再狠狠磨平碾压软烂的穴肉。 他隐在情欲下的怒火庭思当然可以感受到,她默默享受着身体的欢愉,心里的小女孩在哭又笑。 她的确想报复他。 她再也不会像爱他一样爱一个人了,即使是他,他毁了她唯一一次拥有美好人生的机会,在婚姻存续时,很多次她都觉得自己像傲慢的母亲,或者是虚伪的父亲。 她一次次否认自己,又努力走出自己的路,但上天好像从不给她救命稻草,让她再次认清人性善变。 从轲,从轲。 你后悔了吗? 红潮满面的脸有一滴清泪流下脸庞,庭思伸出手搂住他,把他的头深埋在她胸前,从轲眼底猩红,一口咬住乱窜的乳肉,动得更迅猛快速。 庭思无暇他顾,神志不清的最后一眼是他宽肩窄臀肌肉紧绷的样子,然后被他抛上了顶峰。 “从轲…” 他听见她剧烈呻吟下的两个模糊不清的字眼。 慢慢地,克制到颤抖地,把龟头顶住那个最深的入口,不敢再进一步,被她高潮的痉挛包裹,一动不动射了出来。 渴望着和她交汇更多,扑过去吻她无法闭合的红唇。 直到门外有叮铃的声音,从轲才不舍地放开她,庭思困倦得睁不开眼睛,猫一样躺在他臂弯。 他忍不住又亲亲她的脸和额头,抱她去床上休息。 罗兰擦着湿答答的台面,她并不是个女孩子了,当然清楚这是什么,心内咋舌,这也太激烈了。 不过那个男人一看就知道身材不错,何况长得那么英俊。 她也想试试东方男人的滋味了。 …… 后来叁个月从轲都在这里,但庭思从不让他陪她产检,也不告诉他孩子的任何情况,对于他拿过来的宝宝的东西,庭思也不会给予任何反馈。 然后隔天,从轲就会发现他放在婴儿室的东西消失不见,直到好一阵子他打开了地下室储藏室的门,才知道那些东西去了哪里。 圣诞前夕莫加尔的石油开采突然出了问题,涉及到政治内斗,是从轲一直来往的皇室,从轲不得不亲自去一趟。 事情出的很巧,但也不巧,本来庭思只是拜托堂哥闹点动静出来,没想到动静越闹越大,牵涉到周边好几个国家。 但庭思自己无法考虑自己的作为是不是带来了蝴蝶效应,她正在生产。 剖腹产全程麻醉,庭思从黑暗中醒来就看到了那个皱巴巴的孩子。 稚嫩的小家伙小得不可思议,她的小手掌一手就能包住两只小脚,暖流注满她每一寸心房。 我会保护你,孩子。 我是你的妈妈。 -- 第四十九章 这个孩子的出生证明要在一个月后才上,她宁可让人知道这是她的婚外子,也不可能把孩子给一个品行卑劣的父亲。 从轲回到欧洲时,看见她和一个白嫩嫩的团子正并排躺在庭院里晒太阳,这幅画面好像已经在他心里预演过无数次。 他几乎是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吵醒她们。 他近距离看着这个孩子,她的肌肤像庭思一样洁白无瑕,肉嘟嘟的脸颊和手臂让人看了就想亲一下,再捏一下。 如果这是他的孩子…… 以后可以是他的孩子。 从轲在一边守着两人,直到庭思悠悠转醒。 他说:“思思,我们结婚吧。” 庭思以为是她那个光怪陆离的梦还没做完,一个好字含了半天吐不出来,好一会清醒了,眼神也变得清冷。 “从轲。”她叫他的名字。 “如果你愿意呆在这里,你就呆在这里,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选择离开。”她连看他都没有,自顾自整理孩子的衣服。 “但是,”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从轲知道她很认真:“我和你永远不可能缔结任何关于生活的契约。” 对于抚养权,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偏向有经济能力照顾孩子的母亲,她即使不自己管理公司,仍然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她绝不会愚蠢到再给他一次机会。 从轲眼神暗沉沉的,没有深情或者思索的碎光,整个人好像沉进了湖里。 他无法呼吸,薄唇紧闭,他拼命抑制住自己,怕发出一点哭声。 但脸色仍然发白,显而易见。 庭思看着这个骄傲的男人在她面前丢盔弃甲,现在已经没有了报复的兴奋感,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按了铃,让保姆推宝贝进去。 她也在后面慢慢踱步,跟了上去。 今天的太阳很好,风也不大,微风徐徐,理论上应该十分适合休憩。 但从轲没有能力感知到这些。 他在莫加尔常常打给她,她偶尔接,大部分时候不接,也不会回。 那时候他就有预感,她不像他一样在乎他们现在重修的关系。 但他没想到她对于他们的关系是这样定义的。 他在这一刻有些懂了婚姻的意义。 一个盛大的或者不盛大的仪式,宣布两个人把所有交换,绑在一起。 来日感情如果破裂,也要伤筋动骨地相互切割拆分,再进行一个仪式,把两人分成泾渭分明的关系。 而不是像这样,开始得不明不白,也可以不明不白地结束, 好像他对她来说没有一点点影响。 庭思并不会分神去判断他的选择,一来是她不在乎,生产之后,对于可能是父亲的两个男人她有一瞬间几乎是痛恨的。 而且,一个母亲只要能抚养婴儿,是一点也不需要男人的。 她不需要承诺,她也有足够的爱。 然而,晚饭时,他就出现了。 “这个做的不错,你试看看。” 庭思看着碗里他夹过来的牛肉,有疑思和不解,但她没有问,抛开这些心安理得地吃下了。 从轲看起来比以前更温柔了,看着她的眼神里好像有一汪湖水。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 直到我临死的那一天,你会知道我的请求,都是真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