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折》 chapter1 又是一年冬至日,冬至下场雪,夏至水满江。夏天的事情我姑且不想,这洛阳的雪景却是实打实的漂亮,是江南没有的风韵。我提早了半个月从祖父家走水路到洛阳,就是不愿错过这场初雪,祖父知我的执拗性子,出发前就致信嘱咐他在京的得意门生替我打点。 林致之,双十出头,官场炙手可热的户部尚书,官家眼前一等一的红人。穷乡僻壤农户出身,求学时意外得我祖父青睐,后在科举一举夺魁,又加我祖父铺路而后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我与这位大人,这位天子门生,可是说来话长了,但若是放在寻常巷陌的茶馆子里那也不过是一场老掉牙的进京赶考的穷书生和官小姐的俗套故事,招揽不到多少听客,可若是这说书先生是我,那绝对座无虚席,底下人以为妙绝,无不称叹,只因我知他们所不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倒也不尽然全对。 我在洛阳待了近一旬了,除了林致之没人知道。打入冬来,我就盼着这一天,只怪江南的雪太过难得,我竟一年都没遇上过。“人人只道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江南适合养老,我深以为然,祖父致仕之后就直奔江南西塘,我也跟着看了近十年的青砖石瓦,碧水红墙,过了近十年的清静日子。美是美,只是这再美的景天天看着,百种风情都看尽,总有腻味的一天,何况还少了一种清冷的味道。于是我就决定北上去寻这一味儿。 官家喜佛,在这寸土寸金的洛阳城里独辟了一块宝地供着这座灵飞寺,靠山环水,出门走个百十步就是泰康坊,权贵云集,富贵之地啊,祖父离开洛阳前我就住在那里,赵叔现在还在宅子里护着。灵飞寺闹中取静,最为难得,也最适合观景,出门即富贵,闭门即深山。 雪在下着,青山白头,绿水明镜,一片琉璃世界,甚美啊。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我好好地趴在这古刹的阁栏上,身旁搁着双鲤替我备下的手炉,定着一处梅枝细数有多少雪花落在那,又在想数到何这梅枝就会被折断,我还没看到红梅香断,就瞥见了林致之的一抹衣角,月白色的底上绣着疏疏落落的青竹,金丝缎,天蚕线,般配他现如今的身份。有时还真的要感叹一下“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不仅与嵇康相配,这林致之也当得。 我懒得回头,对他道了句冷,他对我身旁闲着的手炉视而不见,顾自解开颈前系好的八字结,取下御寒的狐裘给我披上,然后从背后拥着我。我靠着他,要劳什子手炉作甚,人形暖炉好用得紧。 在我感叹“手长就是好啊,虽然我单薄,但换个手短的怎么环住穿着臃肿冬装、披着两件厚重披裘的我”之时,林致之笑着说:“你能来找我,我很欢喜。”我把玩着胸前系带上的两个毛球腹诽:啧,谁来找他,他哪有这么大脸,本姑娘是来赏一赏洛阳的雪景,见识见识大好河山,才不是来看他。 “怎么不见双鲤,你打发她去哪了?没人照顾你遇到点事怎么好?” “她去替我找小和尚讨热茶了,至于为什么打发她,你不也打发了引泉,你我心知肚明。”我坐直了些,也坐得靠他近了点,方便我把头后搭在他肩上,这样我不回头也能看见他,如果他把脸侧过来些的话。 在合我心意这方面,林致之比谁都得天独厚,总能猜到我心里所想,他识相地侧过来,还额外垂了一点,两片脸颊相贴,本该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可惜我非俗人,只被他冷得一个激灵,一手不客气把他头推开,他双手一摊,倒是装得一脸无辜相。我摸得暖炉,扯过他的手塞他怀里,莫让他染了风寒渡给我。 “从别后,忆相逢。笙笙可还想我?”林致之又开始吊书袋子了,我真烦他这点子酸牙,遂直言不讳。“我俩在一起你就别膈应我了,别的世家小姐或许喜欢,放我这就不行了。”我终于换了个坐姿,转了个身,最外层林致之给我披上的狐裘随着我的动作滑落在了地上,他怕我冷想弯腰捡起重新给我披上,我拦住他的动作,攀上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上去,也轻轻地吐着:“想的。”估摸着他也没听见,我难得的吐露心声就被他给吞到了肚里。 尝到了茶叶味,雪后莲芯,我最喜欢的茶。一入口,泠然瑟瑟,一入喉,便唇齿留香,香远益清。 祖父总说我是个俗人,沾不得雅事,这不就沾上了吗。 -- chapter20 棍棒粗长翻山越岭来到朱红唇边,一开始要我伸着舌头就存着坏心眼。在他的动作间,顶着我的舌头,我便舔在他的马眼,恶意送舌尖进去。 双乳被外力迫使往中间挤,看着倒是比平时大了不少,我往身下一瞥,挺立的两颗茱萸从林致之指尖逃出,没颤栗多时就被他掐着回去了。软绵的乳肉没脾气似的在他手下变幻着任意形状,顺他心意。 他喘着粗气解开我四肢上的镣铐,纵是有毛皮的阻隔还是在我身上留下圈圈印记。 没了镣铐的束缚,我双腿早已软麻,滑下两边扶手,无力地并在一起散在椅上,暴露多时的秘地终于有了一点子遮挡,我甚至没有力气伸手去摘下眼前的锦带,即使我很想看一眼他现在情欲上脸的风流姿态。 他不给我休憩的机会,覆着镣铐印记大力拉着我手腕下了美人椅,将我丢在铺地的毛毯子上。松竹馆还真舍得下功夫在屋里的布置上,毯上的毛料用得确是柔软,我裸着跪坐在这上面感受不到一点扎人,只是我又何曾受过这种对待。 透过这锦带只能隐约感受到房内灯火闪烁的暖意晃眼,手刚碰上锦带就发现系的是个死结,几欲起身,就被林致之双手按在肩上压了下去。那唯一一点能看到的光亮也被他遮了,我猜测他现在定是站在我面前,遂迎面抬头看去,我也猜他正在俯视着我。 “生气就撒气,怎的让我受些皮肉之苦不成?甩脸子不够,这会子还来甩我。”我举起两只手臂给他看一圈圈可怖的红痕。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近,眼前又是回归一片黑暗。我向前摸索碰触到他的大腿,就抱住往前挪了挪,将我的脸贴上去,嘟着嘴可怜巴巴看着他:“我知错了,你莫气了,我下次定会注意惹你生气的分寸。”我都如此卑躬屈膝事权贵,他再不下台阶属实说不过去。 林致之手背摩挲着我的脸际沉默不语,我等得不耐烦,皱着眉拍掉他的手:“你到底想怎样?快把锦带解了,系太紧了勒得我难受。” “郡主把我当什么?一哄便好的玩物吗,我知你秉性,若是知错就改便不是你了,若是知错就改你就不会跟我一错再错下去。”清冽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所以乖乖,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该被好好调教调教。” 他今日跟往常太不一样了,我还没想出此中缘由,脸颊就被轻拍两下,不是用手,是肉棒,哒哒拍在我脸上,又从我额头、鼻梁一路划到嘴唇,马眼处溢出的液体弥漫在我脸上。 “乖笙笙,张开嘴,不要让我动手。”他才不会对我动手,顶多就是点吓唬,之前甩我那一下也是看着位置在软毯上。此刻反常的他,让我心怦怦跳,这样的他,只有我见过,以往顺着我心意惯了,一时的逆反让我更加着迷。 “你才不会舍得。” “可你却舍得我。”他没否认,话里沾了点深闺怨妇的埋怨。 事确实是我做的,我只能心虚地不回话,回忆着在外面看到的姑娘们口活时的动作,若我是男儿身,怕是看着都会硬。 我双手捧着林致之的肉棒,像是捧着珍贵宝物般,檀口微张,送出软舌打湿他的顶端,再顺着沿路仔仔细细舔下去,把最底端硕大的两个蛋般圆球含进去。林致之在我的侍弄下不住嘶气,大手按在我头顶乱抚,发髻定是已经散乱不堪,我却是无瑕管顾。 我逆着方向舔回来,他整个柱身都是亮津津,我这才含着顶端努力吞咽吮吸着。 “笙笙可真是悟性极佳,这才几次就颇有心得。” “还是,归功于先生言传身教,唔。”他还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就是此刻的我不够卖力的结果。“唔,先生的棍子硬得我都啃不动了。” “怎会,你可是牙尖嘴利,平日里净逞些嘴上风流。”他将我的碎发撩到耳后,抚摸着我的耳廓,我很受用。 我嘴上风流,他嘴下快活,真真是一对绝配。 林致之番外(一) 近几日,趁着天气刚入了寒,河水尚未结上层薄冰,有人打江南北上,挂着赏雪的幌子,揣着磨人的心思。 摸不准客船何时才会着岸,估摸着时辰,大早林致之便带着引泉和一行人在运河码头候着她。 早在月前就收到了恩师庄鸿山的书信,要他好生照看着自己的金贵宝贝孙女康乐郡主庄都竹,让她在洛阳城里有个照应。 庄家早年随着庄鸿山的致仕举家搬离洛阳,只剩下一个空宅子和几名忠仆在这。只是庄家离开了就罢了,本就是庄阁老一个人顶着天,连带着太后幺女也是当朝长公主太安公主也下了江南,年年叫思女心切的太后好想也是难得回来一趟。 而这康乐郡主不日就将来到洛阳,各家明面上装聋作瞎,实则早在她踏上船板的那一刻就已经知晓, 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时倒也分不清此行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蓄谋已久。林致之倒是清楚得很,一时兴起和蓄谋已久对他而言无甚区别,重要的是这人已经来了,可就别想轻易回去了。 他捏了捏鼻骨,为了今日脱身前来昨晚批阅公文有些乏了,突然闪过前几日付九思在他面前叨叨着要去给庄都竹接风,用的称呼还是庄都竹的小字。这小侯爷就是个混不吝,明摆着庄都竹不想大肆宣扬出行,也就是他把各家讳莫如深的消息大摇大摆地说了出来。 今日付九思可不会出现在运河码头,京畿大营的操练够他喝一壶了。谁不知大营里的周将军是武举考上来,功名是自己一刀一枪挣来的铮铮汉子,最是厌恶那些花天酒地,背靠皇粮的世家公子哥,恰好付九思是五陵年少的霸王。 林致之轻咳了两声,许是昨夜更深露重着了寒。引泉听了,忙把手上架着的大氅披在林致之的背上,林致之抬手拂去引泉准备系带的手:“本是给郡主准备的,我披上像个什么话。”想着庄都竹表面上一派稳重,其实不然,乍乍乎乎才是她本性,想一出是一出,从不肯深究些什么,林致之不禁扶额,他已不知为庄都竹操了多少心,怕是庄阁老和太安公主也没这么费心。本就比庄都竹年长五六岁,再这么操劳下去,真真担心未老先衰。 引泉是知道他俩之间这档子事的,其实郡主也不是只带了双鲤来,还有些自家爷派遣的暗卫在周围护着, 本来这些人是受了大爷的命令护着林致之的。想起那天翘着腿端坐在紫檀椅上的林致之就不禁打个寒颤,他不紧不慢地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地上跪着的是青虹,带来的暗卫中在自家爷身边最短的,还没见过林致之真正的脾性,只以为他是一贯的温和好脾气,护着郡主的时候偷懒,让郡主险些被地痞欺负了,被林致之踹在命根子上,踩着肩在地上蹭着,引泉还记得林致之说出“她贪玩,你也贪玩?再有下次,没的就不是你的命根子了,你的命怕是也赔不起”时冒出的寒气。 林致之也不知是怎么着的那康乐郡主庄都竹的道的,现在想起来他也只能咂摸下嘴角,露出点子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小郡主的滋味煞是销魂。 庄都竹以为她已是将他连人带心吃干抹净了,这林致之才是食髓知味,恨不得在她骨头里再榨出点花来,只将她倾轧至死才肯罢休。 小郡主大胆得很,他不是没见过放荡热情的女子,小郡主这般还是第一次见。本就是受庄阁老之托教导一二,秉着师生该有的分寸,教过之后一拍两散,皆大欢喜,在这大衍多跟一人扯上亲密关系就是危险,却不料上过一二次课就见识了香艳之姿。 纱裙轻曳玉肌浮,茶香缭绕步生莲。檀口贝齿吐妖语,藕臂轻攀解罗裳。再一再二不再叁,桌上云雨蓬莱椅。 庄都竹第一次勾他时,他看见了隐蔽于繁杂裙褥之下的莹白双腿,从此见她裙曳摇摆就会想起晃眼的白;第二次勾他时,他尝到了藏于唇齿之后的绵软舌尖,从此杯杯雪后莲芯都是小郡主唇舌的滋味;第叁次他才是发觉自己着了这小郡主的道,欲罢不能,暗恨自己为何不早点从了她。 他一次次为庄都竹退步,只是这小郡主却是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说真的,他也摸不准自己对她的底线在哪里,只希望小郡主不要跨过雷池。 chapter21 游离在我头顶的手到了头后面,我双手撑在他大腿上,卖力地讨好着他,哄着他,乞求他发发慈悲将挡了我视线的锦带摘了去,做这档子事的时候我还是喜欢看着他,他却不理会。 “笙笙有悟性,却是不舍得委屈了自己。”居高临下的声音传入我耳,话中浓浓的情欲已是压过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我还在想象他此时的脸上会是何种诱人的光景。 林致之放在我后脑的手一个使劲把我往前推,身下又将我往前顶。我先是感觉到我的脸撞上了他的耻骨,且觉得扎的很,那喉中亟待呕吐的感觉才慢慢涌上来。 “嘶——”气音若有似无从他口中吐出。“方知舍身才能取精。”舍生取义被他编排成这个样子,孟子听了定是奋而起之赏他一顿手板,比他在我口中撞击的力度还大的那种。 他竟是将整个柱身全部送进来了,往日也不知如何衡量他的长度,此时倒是感受的一清二楚,喉中难受的意味比下面明显得多。口中已是被他撑得无法动弹,我被他插得涎水直流,控也控制不住,那扎脸的毛发被沾湿也不见软乎半分。 他耸动间那肿胀的柱身便一下一下桩入我的喉,这架势直让我感觉要桩入五脏六腑,搅个地覆天也翻。我捶在他精壮的大腿上,无力地进行着我的反抗。他停下动作,双手挪下拽住我的双手,扯着我一起动了起来。 本是他的手箍着我的头,现在他的力道连带着我整个身子都不住摇晃,胸前被他肆意欺凌过的双乳晃出幅度,啪啪地打在我心口上,扫过一阵风激得胸间蹭红的地方更加火辣地疼。 林致之自是感觉不到,他还沉浸在欺负我的快感之中。温热的口腔、湿滑的软舌、几欲呕吐所带来的反应只会让他更加快活舒适,他已是不照顾我的感受,还从容分出一只手揉捏我晃荡不休的乳房。 我只不过是小小地让他醋了一番,他怎可如此过分?定是厌了我,要弃我而去,而今日就是离开之前要将我身子尝个遍。想到这里,我才是真的气上心来,止不住地抽抽,晕染了眼前的锦带,发了狠在嘴下使了一点力道将牙覆了上去。 我这才听到一声实实在在的抽气声,他吃了痛慢慢抽了出去,一言不发。手掐着我的脸颊两侧,摘了那碍眼的锦带,将手掌覆盖在我双眼上,睫毛带着未干的泪珠扫在他的手掌心,他此番我更是停不下来,要让他的心口也被我打湿。 感受到了掌心的湿润,他将手撤去,蹲下来将我拦腰抱起到床上,似要将我放下,我连忙拴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他无奈顺势坐下让我面对面双腿跨坐在他大腿上,我蹭着往前挪动,直到与他紧密相贴。 “原以为郡主是玉做的人,却不想原来是水做的,怎的下面出水不断,连着上面也是。” 我不想搭理他,趴在他肩头颈窝平息好了,撑着他胸膛起身,怔怔地看着他,他倒是坦荡得回看着我。平日里对这脸是越看越爱,恨不得藏进我屋里的司库,现下却是越看越气,恨不得对着给上一巴掌,这样想着我便这样做了。 他毫无防备老老实实地挨了我这一掌。 “本郡主要打要罚下人从不亲自动手,如今你也算是拔了头筹。”我不能把自己打疼,我是有分寸的。 我看着他抵了抵被我打着的那边脸颊,竟是有一点后悔。他抓住了我方才作案的手,与我十指相扣,作恶般越夹越紧给我酷刑,后又一把松开在他掌上揉搓:“如此说来,还要多谢郡主赏臣一巴掌。”我哼哼两声,偏头不看他。 他捏着我的后颈将我转回来,我恶狠狠地,带着十分怨气对他说道:“不是厌了我?这般惺惺作态大可不必,尚书说一声,一拍两散,各生欢喜即可,大家好聚好散。” 本就不是好聚,一开始就是我抛了礼义廉耻,步步紧逼,让他陪我胡闹了一场,又谈何好散? 他愣住,像是被我打傻了一般,认真地看着我:“笙笙,往后莫要说这种话,我何曾说过要与你一拍两散。”在此之前,我从不知自己发了脾气之后可以这么快被哄好,只要一句点到为止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许是屋里温度太高,许是花酒燎胃,烧得我 屋内炭盆烧得热乎,炭火劈啪作响,他双手交迭在我背后将我抱紧,换做他头埋在我肩头,我的耳垂被他的鼻息吹得痒痒,而后又听见他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嗯?” 他咬在我的肩头,将之前那笔债讨了回来,我还没做出反应,门就被猛地推开,付九思那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吃饱喝足就来打扰我的雅事。 chapter22 “你可玩好了?快些,我得将你送回去了。”付九思毫无忌讳地推开门、走进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考虑到我此时可能是赤身裸体的状况。 林致之抱着我坐在床上,与房门处有一段距离,床幔恰好能够遮挡这我俩。我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致之却还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啃着我的肩头和锁骨,似是意味十足要看一场捉奸在床的戏码,呸,他才看不到,我虽是不介意付九思知道我与他早有勾结,在付九思面前坦坦荡荡也没什么,说不准还能给林致之消消气顺顺毛,但我却是没有随意给人看身子的习惯的。 忍着肩上被咬过的丝丝痛意,伸手拉起床边的帷幔,也幸好松竹馆没把帷幔弄成半透的红缦。我推着林致之将他赶上床乖乖躺好,他一脸兴味地看着我,张开手无声对我做着口型,说的是“来吗?郡主。” 我怔住了,我怎不知他是这么急色,脑子被我气坏了吗,付九思就这屋里一幔之隔的地方。我将手掌覆在他额头上比了比温度,与我差不多,定是我跟他一样也发了昏才会巴巴地趴在他怀里胸前,享受着他温柔抚摸着我的头,然后任他在付九思跟前将那物事塞进来。 天也昏昏,地也昏昏,人也昏昏,谁不荒唐? 付九思不讲礼法,但也干不出掀我床的事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动作间豪迈不羁似要发出心中郁结,碰得桌上杯盏咚啷作响。在林致之的顶弄下我听付九思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今日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也算是痛快——”然后是什么“那杨家——”,他叽里呱啦一大堆,我听着这话里话外都是与我无关,懒乏得听了,随他发着牢骚。 背着夫君,对着情郎,这事我今日试了才觉妙极,啊不是,我想起来了我今日的夫君就是林致之,那真真是名正言顺,没得理亏。 林致之没有大动作,对着一个地方戳弄,我不满催促他快些用力些,他在我臀部轻轻一拍,在我耳旁说:“让他出去。”我娇哼一声,害羞什么劲,不是他自己张开手让我来的吗? 付九思自然不会是聋子,也没有非礼勿听的礼节:“玩玩就算了,别来真的,小心脏了你身子。” 林致之听了这话就像是来了劲,这姿势我被他顶得并不舒服,撑着手坐起来,双腿跨在他两侧,循着他的节奏自己动了起来:“付九思滚远点——我晓得分寸——”我撩开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含着的头发丝,顺势将一根手指含在嘴里,再顺着嘴角一路划至一边乳儿,低着头看手指在乳晕处打着圈,津液衬着发亮。 倒是要和付九思比一比谁更能刺激林致之,凭什么我喊林致之就不动,付九思一开口他就振奋,太扫我的面子。 “得了,我滚行了吧,你且尽兴着,别弄出乱子就行,不然还得我给你收拾烂摊子。”自然不必他收拾,有林致之给我兜着呢,再说了我惹了林致之,他也收拾不了啊。 “啊——”付九思抬脚走出,林致之起身就发了狠按住我身子要我强受着,我被他顶着说不出个囫囵话,只能咿咿呀呀地呻吟。 “接着骚,笙笙。”他索性直接不动了,覆上我自己玩弄的那边乳房,津液快干了,他又接着渡上一层,比之前更为闪烁。 我抱着他的头,让他埋首于我的乳中,在棍的支撑下自己动了起来:“两边——啊——两边要对称。”不能让另一边受了冷落。 “遵命。”最后一吻落在这边,他痛快转了战场,却是一样的厮杀,不见刀光剑影,却是化骨绵掌,叫我心也酥酥,意也驰驰。 我实在没了力气,这姿势太累人,最后一刻他抱着软绵的我想要退出我体内,用最后一点力气抱紧他埋进脸闷闷地对他说:“就这样,别出去了。” 他没听我的,他今天已经忤逆过我很多次了,我却对他生不起气。 他对我说:“乖,现在还不行。” 时刻都冷静理智,我并不喜欢,就得是情欲失控,才是最最诱人,可是我现在又觉得,理智也好,失控也罢,只要是因为我,我都喜欢。 chapter23 我从他身上滚到床上垫着的锦被上,趴在枕头上,侧头喘息,林致之就侧着身子,撑手看着我,我甩手让他背过身去对着我,他不解却还是照做。 本是光洁的背脊带了指印抓痕依旧是不失美感,叫我心旷神怡,我抚上他的背,将身子蹭过去贴上,绕过他的腋下从背后抱住他双臂。 头发不受我掌控滑落,我向来也觉得长发麻烦,还好有人帮我打理,林致之想转身,不料刚一动作就压住了我发丝,身上还带着细汗,惹得我发丝都沾上去,引来我频频嗔视,连忙与他扯开距离。 他笑道:“这可怪不着我,郡主自己贴上来的。”可不是我自己贴上来的吗,上赶着跟他亲密。依旧是在发梢落了个吻,也不知他这习惯是哪来的,我竟然还怪受用的。 我肚里那点坏水又开始不安分了,存了心思想要戏弄他。后来,我思来想去才发现那一点点坏水全用在了他身上。 “既这么喜欢本郡主的青丝,不如赏赐给林尚书一二缕可好?”我挑着一边眉头看着他。话落,我就收回来双膝环抱在胸前,偏着头看着他。 “郡主割发好比在臣心上剜肉,微臣可舍不得。” 呸,祸水头子,好好说话就说话,这怎么还爬得越来越近呢! “微臣有一两全之策,只等郡主首肯了。”我已是退到了床脚处,抱着一团锦被,祸水还是比坏水更胜一筹。 他是学富五车,蟾宫折桂,言语上我决计斗不过他。伸长了手阻了他再靠近,他却是与我张开的五指紧扣,推了我手臂回去,将我压在身下。他扣着我的手在我身侧,今日他没束冠,头发散落几缕迭在我头发之上。 “青丝纠缠,不分你我,于臣而言才是佳礼啊。”蓝颜祸水,蛊我心神。 世人多说女子红颜祸水,一笑倾人城,再倾人国,总是拿着那些烽火戏诸侯啰啰嗦嗦唠唠叨叨,翻不出个花来,却是太过低估男子了,若是林致之存心想祸国,没他办不成的,该替他大肆宣扬一番,好让他名留野史,也叫那些对女子存了偏见的迂腐扫下面子。 看出我走神,他在我鼻头轻刮一下:“怎么总是走神?” “还不是怪你。”他追问,我不欲与他多辩,唯恐露了马脚让他笑话我。 他替我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一件给我穿好,男装他穿起来比女装顺手得多,之前他给我穿还要我指点一二,现下这身男装不足片刻就熨帖在身上。 他蹲着,我的脚搭在他膝盖上,等着他给我穿鞋,待他拿起一只鞋我又变了卦。俯视角度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以及突起的喉结。 小腿伸直,攀上他的脖子,将他的喉结踩在我足下:“记得先生曾夸过这玉足不是?”使了点力道,脚底心抵着这硬核桃般的东西,推着它上下,用脚趾夹着拨弄着它,双鲤前几日给我上的凤仙花还红艳着,我就绷着足尖送到了林致之眼前。“好看吗?” 他用手托着,往前一拉,低头亲上凤仙花染着的地方,我听见他说好看。 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了付九思的马车还在街边等着,才想起忘了问林致之一桩事。 “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唤作眉娘的人?”刚刚只听过那老鸨喊过一次,一时间忘记了她大名,只是这眉娘一名着实吻合她,一双细长远黛让人过目难忘。 林致之沉思片刻,却是没给我想要的答案,更是好奇这位眉娘跟付九思有什么恩怨是非。 我拉着林致之走向马车,觉着是时候让林致之知道我与付九思之间并无劳什子儿女情长,之间清清白白得很,这好不容易哄好的,可不能再醋跑了。 走过去才发现只一个双流后在这,付九思早就滚没影了。 双流只愣着看我和我身后的林致之,结结巴巴地说:“林大人怎么在这,我家小侯爷可不在这儿。”估计是又怕林致之告状,惶恐间都忽略了我跟他牵连的袖子。 林致之抢了我的话头,摆着手说:“不是来抓他的,是来抓郡主的。” 双流“啊?”了一声,这愣头愣脑的样子像极了他的主子。 “你家小侯爷呢?” “还没出来啊。”双流真真是没心眼,林致之还没开始套话,自个儿就说出来了。我还以为付九思这是特意在等我,原是自己还没了事,滚出我房间了又去赴了鸳鸯红帐。 “待他出来,告诉他我拖住了林大人,让他请我吃饭。”我比付九思更没心肝,我才不会等他。 chapter24 我说完开步就走,只听见身后林致之在跟双流解释道他受赵叔之托会送我回去,叫小侯爷不必担心。 怕是付九思听到我跟他走了才会更加担心吧,不仅要担心我,还要担心自己是否会被林致之坑一把。 这条街上甚是繁华,沿途商贩形形色色都在吆喝叫卖,我是许久都没见识过这等烟火气的繁华,有点眼力见的都在招徕着我和林致之两个行走的钱袋子。不见江南遍地的莲子菱角,换上的是热气腾腾一筐锅贴,蒸得老板的脸也是红亮,看着喜人,我点上两份。 林致之拉过我说:“不是出来前才刚吃过?当心积食难受。” “刚才分明运动过的呀,先生忘啦?”分明是他带着我一起动的,出了门忘得一干二净,得我时常提醒才行。“再说啦,吃不完你吃就行啦。” “两位公子,锅贴好喽,老李这锅贴不说是洛阳一绝,那也是这条街的头一份,老字号了。”说起他的锅贴神采飞扬,热气里都可见的眉飞色舞。 “这么说,老板你在这待很久喽。”我手肘搭在林致之肩上,用扇子轻点着台面,甩开扇子指着林致之对老板说。“这位公子你可面善,他可是这馆里的常客?” 老板随我的动作对林致之一番打量,连连赔笑:“公子折煞我也,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哪记得住啊?” “贤弟可莫要为难老板了,我来没来过你最是清楚不过。”林致之说着就接过老板手中的锅贴,递过钱,揽着我的腰走了,不给我追问的机会,留老板在他摊位后面诧异,只能怪我扮男人扮得太像,在老板面前上演一出龙阳,都将老板吓着了。 “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当真不知什么眉娘?”渐渐远离嘈杂,走至无人处我才晃着他的手臂。 “唤的什么?”他没急着回我,似在回味刚才那一声“哥哥”。 “不是你唤的我贤弟吗,那我喊你哥哥有错吗?”就算我错了,那我也有法子把歪理说成真的。 “没错,都是你对,我拿你没法子。”他抢过我手中折扇敲在我额头,若是他连敲叁下,我定会半夜叁更访至他卧房寻一场造化。“我不曾去过那地,自然不知什么眉娘。” “那你可曾听过付九思可曾与哪个杨家结怨?” “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了。”他嘴角挂着一笑,我怎么不知他一提起付九思就这般兴味盎然。“原兵部侍郎,杨琅一家,杨琅说起来也是个人物,现已是黄土一抔,靖平侯亲自督斩的。”提起他却没有英雄惺惺相惜的婉怜,轻蔑之意可见一斑。 “哦?”祖父从不跟我提及朝堂之事,我对这种事一概不知,有些时候这现实之事要比话本里腌臜得多。 杨琅,本是以清贫闻名,不善阿谀奉承,以至做了几十年的官还是个小小侍郎,原以为他会在这官位上安稳呆着,等到致仕还可以享受朝廷俸禄,谁知一次山匪抢劫军粮牵连出了一桩贪污案。 大衍与大周向来是不合,两国边界战争不断,运输军粮必经之路又是山匪横行猖狂。那地地形复杂,山匪多有熟悉,狡兔叁窟,官家派人征讨次次被他们逃脱,林致之献计烧山用浓烟呛了他们躲进那山道,再在山道中一口灌水找了另一端出口来了个围剿。 在细细审问之下,他们才肯说出与杨琅达成的协议,杨琅告知他们运输军粮的时间和人马,他们劫了粮草换了银钱与杨琅对半而分。 一时之间,震惊朝野上下,杨琅发妻早已重病缠身,困于床榻之上,无余钱医治。官家还曾怜爱杨琅清贫至此,拨了御医为其诊治。一经核查,才知杨琅在城郊有一处宅院,砖瓦中藏了大把银票,与山匪口中数额一致,这才定了罪,牵连家中男丁流放,妻女入了贱籍。 而此事最为震怒的是靖平侯一家,靖平侯长子奉命戍守,因为军粮短缺战事连连,最终逝于战场,被发现时肚里无米无油,全是些野草树皮,令人唏嘘。 我听过付九思在信中跟我提起他的兄长,他说他俩约好来年开春,进京述职之时要喝个开怀。 我不知道该同情谁,失了兄长的付九思,还是受了牵连的眉娘。 如果眉娘她也是享受了这贪来的钱财,我断不会分给她一丝可怜,可是她同她的母亲,那位杨夫人,却是富贵不享,遭了劫难。 我也没法指责为难眉娘的付九思,痛失亲人的不是我,是他。 chapter25 林致之送了我回去,一路上讲了那段事之后就是寂静无言,莹白月光打下将我俩影子打得老长,明明是一前一后的姿态这影子却也是相依相靠。 他不在街上与我亲近,何况这已是走进了泰康坊,被人瞧见了说不准明日就会被传出,再加上我此时心里又揣着事,无暇去逗弄他。 我与付九思关系虽佳,但我对于他兄长的逝去只是略知一二,并不知晓其中内里,只以为是战场刀剑无眼,却不料是死于他誓死捍卫的国人之手。 靖平侯府的荣耀,不,该说是武将的荣耀是他们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一血一汗挣来的。 羌管悠悠霜满地,燕然未勒归无计。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我知道此番感慨从我口中说出未免有些荒唐,我只是个坐在背后享乐的郡主,但靖平侯年迈,终有一天付九思也会继承衣钵,为大衍继续守着这百年气运。 “你说,到底该不该盼着海清河晏?”话说出来,我就觉得痴傻了,若是被祖父听到了,定是要教训我,而林致之却是认真地答了。 “自然是该的。”又回到了我是学生,他是教书先生的态度。“谁都会盼着的,我知你在想什么,你在担心战事平了,武将无用武之地。一名良将,该会打仗,也该厌恶战役,甘为戎首从不是武将该有的。靖平侯比你要通透得多,你得担心你自己待会怎么应付赵叔,我已跟他说明付九思带你去了青楼,想必消息不日就会传到你祖父和公主那里去。” 一扫之前氛围的沉重,取而代之的是我对他行径的诧异不解。 “我是哪里得罪到了先生吗?”我尽力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端着笑脸对他说话。 “非也,郡主怎会得罪我,郡主甚得我心。只是小侯爷实在讨厌。”我看林致之比付九思更讨人厌。 赵叔没对我说些什么,甚至没告诉我他知道我去了哪里。 过了几日,难得天气放晴,照得院子敞亮,积雪渐渐浅了,我领着双鲤在院子里荡秋千,我带着斗篷帽子,风刮着脸还是有点冷,刺得疼。 我让双鲤推高点,别小心翼翼地护着我,双鲤还跟我斗嘴:“小姐,待会儿我推高了你又还怕,我才不听你的。” “是,你不听我的,你就听我母亲的。”等我落回了地,双鲤还是加了力气在我背后一推,将我高高送起。我看着石桌凳、花花草草渐行渐远,晃晃荡荡心胸畅快,被林致之摆了一道的郁气都要长吁,直到我看到了我母亲领着一众丫鬟婆子走了进来。 大衍的太安公主,出行必是要带着浩浩汤汤的人马,不能怠慢了她。我看着母亲,她还是一贯的明丽。 浅蓝色着百花的宫服,腰身紧收,细柳迎风,掐的胸上饱满,我都怨恨母亲没将这二两肉分我一点。桃心髻斜插点点翡翠珠钗,就是双鲤怎么都学不会的,一看就知是惯会梳头的刘妈妈的手笔。 金箔养着,血燕供着,怕是岁月都难在她脸上身段上留下痕迹,是个被眷顾的美人。我喜欢和母亲待在一起,美人谁不喜欢呢,这是我母亲,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她,出来月余我都有点想她了。 “母亲!”我跳下秋千扑到母亲的怀里,一时都忘记了一个郡主该有的礼仪。 “哪来的野丫头,快把她赶出去。”母亲退后一步,我扑了个空,险些摔倒,还好有丫鬟扶着我。母亲身边的李婆婆掩嘴都挡不住笑意,我就看着母亲对我横眉冷对,自顾自拍着她的袖子:“你前几日去了哪里?” 母亲怎么来得这样快,按照这日程计算怕是我还没有搬进来,她就动身了,这般不放心我还放我出来作甚! “母亲你是知道的,女儿是从不敢去那种地方的,是付九思非要带我去的。”我拔高音量,凑到母亲跟前对着她撒娇,一个劲往她肩头蹭,母亲身上香得很,我都不知道是什么香料,她也小气从不肯给我用,我只能这样沾染星星点点。 这一蹭倒是被我瞥见了隐藏在毛领之下的浅浅吻痕,心里暗道父亲母亲这般年纪还如此恩爱,随后便装作没看到继续与母亲亲近。 她就是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呵,是吗?那林大人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按理说美人的一喜一嗔都是百般风情动人,现下我眼里只觉母亲渗人得很。 母亲拖着宫裙走在前面,李妈妈笑眯着眼对我说:“郡主快去哄哄公主,公主前几日跟驸马吵架啦,这会子拿着你做筏子呢。” chapter26 忒没有道理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是在他俩眼下讨生活的,现下他俩气不顺,我还得去哄,前几日哄了林致之,这两日又要哄公主和她驸马,哪个郡主这么憋屈。 我无奈看了一眼李妈妈,认命地跟了上去。母亲自幼受着宫中礼仪教训,走得婀娜轻缓,她先前说我野丫头,我是听见了的,为防她再抓住我错处,我只得跟着她的步伐走进屋中。 她坐在主位上,我坐她侧面,就见着她轻飘飘瞥了我几眼也不发话,让那李妈妈喊来双鲤跪着问话。 双鲤在我跟前从未这样乖巧过,我看着一时还有点不适应,她就跪在屋中间,低着头沉默不语,我母亲没直接问她,又是一个眼刀飞过来:“庄都竹,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最好自己给我交代清楚。” 我自然不会傻到以为林致之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但母亲肯定是知道了我跟着付九思去过了松竹馆,林致之还不至于在母亲面前揭了我的皮子,暴露我的本性,现下母亲恐怕是在诈我。 “母亲,你都不想我,一来就质问我。” “我想你干什么,最好你连带你父亲一起走得远远的,省得给我找气受。”母亲嘴角冷笑提着茶杯盖沾着茶水,分了点视线给双鲤。“双鲤,起来吧。你昨日又没去,我自然不会对着你发气。” 随后又转头对着我,我的一双桃花眼就是承自我母亲,现下我算是知道了对林致之发脾气的样子了,难怪林致之从来不怕我生气,这哪叫发脾气啊。 母亲还是给我留了点颜面,把人都遣了出去,才开始说教我。 “我给你早早定下这桩婚事就是让付九思带着你去鬼混的吗?你还知道你是个郡主吗?往日里本就不够看的礼仪规矩都去哪里了?”这一连串的逼问砸下来,我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插话。“你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啊?听说昨日还在搞什么拈花宴?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还好有你祖父的门生看着你把你抓了回来,不然不知道我的脸都被你丢到哪里去了。” 母亲说了一大段话都不带停顿,我算是知道了母亲将仆人都赶出去并不是为我留颜面,是在为她自己留威严,若是让他们瞧见了太安公主教训人起来是这般喋喋不休的样子,我母亲只怕会威严扫地。 她拍着胸口捋着气,一口茶灌下肚,又开始了她的说教。“万幸你来这之后没怎么露过面,昨儿个没人认出你来。可那又有什么用,他们认得付九思啊,那浑球身边凭空出现个大活人,还与他如此要好,不认识还不会去查啊?要是被查出来是你,赶明我就与你断绝母女关系,你离开家门就去与你父亲自生自灭。” 我已然分不清,到底是我拖累了我父亲要被赶出家门,还是我父亲拖累了我要被母亲逮在这里撒气。 “母亲,你要知道,付九思没这点能耐,是不配被你看上给我定亲的。”定亲的时候,付九思才多大,估摸着母亲是看上他面相,现如今哄好她才是要紧事。 “这就是你胡作非为的理由?那浑球本事倒是有几分,能护着你,可你觉着谁会喜欢你,脑袋空空,胸无点墨。”说着还用指尖一点一点我的额头,我被她点得连连后仰。 付九思不喜欢不打紧的,林致之喜欢啊,只是这话我怎么敢说出口。 “母亲,你的指甲戳得我疼。”我揉着脑门,打算使上一出苦肉计。 “笙笙,你怎么你母亲了,叫她这般生气。”我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便知道有人来解救我了,只是什么叫我怎么我母亲了? 母亲比我先看向门口,遣了一众仆人出去,都没个人通报驸马爷回来了,若是通报了,母亲断然不会让他进来。 我看见父亲就觉得奇怪,他怎么穿了身绿衣裳? 母亲“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只是别人都是背道而驰,而母亲似是想要同我父亲擦肩而过? 父亲好言好语半推半抱地把母亲哄回来,我偷偷问了一句他怎么惹了母亲生气。 “我忘记带那身浅蓝色的衣服了。”父亲讪讪说罢,又听见母亲坐在椅上冷哼一声。 是了,他俩日日衣服都是搭配着穿的,色调花色皆要相配,就连那布料都得是出自同一匹,我就说今日怎么看着这么别扭。 chapter27 自我记事以来,他俩这种小打小闹我都习惯了,接下来发展的桥段我都是烂熟于心,仿佛一天不吵就会减少他们的恩爱似的。 我祖父从来不管,他眼不见心为净,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他们两个人折腾;母亲最是亲近的身边人李妈妈也是不管,只会笑眯着眼看着我,我现在看到她的笑就知道一准我要遭殃。 “笙笙,还不过来跟你母亲认个错。多大个人了,还要你母亲来操心。”看吧,母亲拿我撒气,父亲拿我做挡箭牌,我这个康乐郡主做得真真是没个滋味,谁都能对我踩一脚。 看我无动于衷,父亲唯恐母亲又对着他使性子,他招架不住,就肃了脸。他若是故意端起来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在没做驸马之前,他也是朝中人物,娶了公主之后就辞了官职,本朝规定尚公主之后不得入朝为官,只留个驸马的名谓,做个富贵闲人。这值得与否,个中得失,只有他们俩自己知道。 若是世间桩桩件件都能算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哪又有那么多的心满意足和亏欠。 父亲,惯是会欺软怕硬啊,比我还能伸能缩。 我走上去母亲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经过父亲身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是母亲身上的熏香,又想不起来是哪里觉得熟悉。回想动作觉得并无差错之后,才抬头看着母亲,向她认了个心口不一的错,并承诺绝对不会再跟着付九思鬼混。心里想着却是跟着林致之花天酒地总可以了吧。 母亲没回话,就冷看着父亲,似要他来惩治我。他俩只知晓我去了松竹馆,不知道我在松竹馆干了什么,只当我是一时被付九思迷了心窍,让我回去把《道德经》反反复复抄个十来遍。 我何止是一时迷了心窍,我是被色鬼附了身,修为极深,法力高超,《道德经》不足以降服,就连寺庙里的金身佛像也是镇压不住。只能靠男菩萨舍身渡我,将我渡到极乐之海,才能封印片刻。 双鲤被命令看着我抄写,不抄完不准出房门,不准给吃喝。 我跪坐在垫上,除去开蒙练字之时,我许久没提笔写过这么多字了,手腕酸痛,还是李妈妈心疼我,给我送了吃食。我盯着竹简上密密麻麻的字看久了,现在看到吃的也是没胃口,尽数归了双鲤的肚子。 “唉,小姐,你昨天到底跟着小侯爷去了哪啊?都不带着我。”她吃着香酥,一手握着,一手在嘴底下捧着,生怕香酥渣掉了地上,被我母亲发现端倪。 “不该问的事别问,知道的太多的丫鬟往往没有好下场。”我转了转手腕,继续提笔,趁着双鲤吃东西的间隙,笔下写着的东西早已变了样。 双鲤一从食盒中抬头就看见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小姐,你连抄书都可以笑出来,东西也不吃,你是被公主说傻了吗?” 我将笔下的东西遮了遮,继续去抄写《道德经》。日暮时分,我才完工,本想让李妈妈或是双鲤帮我送去给父亲母亲检阅,又怕父亲还没哄好母亲,母亲又说我目无尊长,便转念自己亲自送过去。 因我住在这,他俩还没去公主府,在这宅子里寻了处安静地方住着。 我卷着抄好的书简沿着路径走着,我本是不想让双鲤跟着,可她怕母亲责备硬是要跟上来。 有小厮在路上铲雪,厢房偏僻,平日里并无人经过此处,路有积雪,因着住的人尊贵,才紧赶慢赶着融了雪开了路。母亲喜静,虽然喜欢有人侍奉,到了住处也是只让李妈妈和几个得力的丫鬟守着,越靠近她的住处越是安静。 路过一处假山时,我听到了窸窸窣窣之声,似是衣物摩擦,双鲤纯真,自是听不出来。我有了猜想但不敢断定,我都不敢,何人敢在这里放肆? 知会双鲤我去前面走走,将手中书简递给她。我没得顾忌,也并不想去扰人春梦,只是想透过山间罅隙看一眼,确认我心中所想,此般大胆放荡,着实令我佩服。 放轻脚步,渐渐走近,贴上洞眼一看,惊得我瞪圆了眼睛,连忙用手捂住嘴。这是父亲和母亲? 俺有话要说:追-更:yushuwu.biz (woo18.vip) chapter28 我从来没见过父亲和母亲行这档子事的时候,第一次见就是这般刺激。 在不知何时就会有丫鬟小厮经过的小路旁,躲在假山后面,行着敦伦之事。这片原以为不会有人入住,还没收拾干净,透过空洞,我能看在地面的残雪枯叶。 他们俩分明是爱干净的,现下毫不避讳地踩在枯枝上。母亲身上还披着今早教训我时身上盖着的毛斗篷,只是斗篷下的浅蓝色宫装不知所踪,美好胴体一览无余,胸脯的饱满像是两颗熟透的蜜桃,是我比不得的。 父亲对着母亲说:“你说,要是他们知道过来时拜见的太安公主掩紧的斗篷之下是这般光景,会是如何反应?” “管他们什么反应,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会是什么反应。”母亲摘下头上戴着的珠钗插到父亲头上。“重死啦,给你戴着,你戴着好看。” “我什么反应,你会不知道吗?娇娇。”父亲一把托住母亲浑圆的臀部,把它送向自己的胯紧紧贴住,动作间珠钗一摇一摆地晃动,折得光芒闪了我的眼睛。 紧贴的布料勾勒出那处的形状,我只听着他俩唇舌相斗发出的啧啧水声。母亲自觉抬起一条腿缠上父亲精壮的腰肢,然后贴着父亲的身体将臀部扭动,父亲的手肆意揉捏着白花的臀瓣,不留情面地印下一处处手印。 这斗篷属实碍眼,我都看不到更深一步的动作,父亲仿佛了然我的思绪,竟是伸手解开了母亲的斗篷,甩到地上。 “你干什么,我会冷。”语气里只是嗔怪,没有责备,母亲把父亲抱的更紧,去就近寻找唯一的暖源。 “下贱胚子,背着公主勾引我,这会子还跟爷矫情个什么劲,当心公主待会找来。”说着就按上我母亲的肩膀,将她压着双腿大开地蹲了下去。 母亲是背对着我的,她垫着脚蹲着,保持脸庞能凑上父亲的胯部,她动情地蹭上去,父亲将衣袍撩开罩在母亲身上,遮蔽得很好,远远望去就看着拱起一大块,这能从侧面下摆缝隙间看出里面的动作。 我换了个角度,看见母亲隔着布料吐着唾液舔舐着父亲肿胀的欲望,待全部润湿了,又用嘴扯下父亲的亵裤,口中呜呜地说着:“奴不想嫁给府里的马夫,还望大爷怜爱,看在奴伺候过大爷的份上,替奴向公主求求情。” 父亲的欲望暴露,母亲用嘴安抚着他。 “嘶——好婊子,爷也舍不得你这张嫩逼啊。”父亲嗓音喑哑,似在极力忍耐。“这小嘴还挺会舔的,站起来点,爷想看着你的骚腚。” 母亲挺直腿,塌着腰,把屁股撅高,嘴里被撑得鼓鼓的,站起来时也没有松开嘴。衣袍从脊背滑落,父亲伸手把两片臀瓣掰开,我看着母亲那黄豆似的小口逐渐被深入的手指撑大,还在不住难耐地打圈摇晃。 “骚货,别乱动。”啪的一巴掌落在母亲臀部的皮肉上。“再含深点,一天不吃精水你就馋得慌,非得爷射在你喉管才肯安生。”说着,就是一个挺身,直勾勾地撞进去。 过了片刻,才从母亲嘴里拔出来,激得母亲连连咳喘,还没等她安定下来,父亲就托着母亲的脸,将那东西对准释放。我看着头发上、脸上、嘴里一片狼藉还在不断吞咽的母亲,脑海中霎时浮现出昨日在拈花宴上看到的情景,昨日看到的姑娘们也是这般浪荡的情景。 拈花宴……我记起来了,父亲身上那股子熟悉的气味就是松竹馆中的香料味。 在我晃神之际,他俩已然换了个姿势。再回过神来,却发现从这洞口望去,全然被母亲的椒乳给堵住了。 父亲正把母亲按在这假山之上,那些呻吟低吼,仿佛就在我耳边响起。 “骚货,腚不抬高点,你要爷怎么疼你?嗯?到时候你含着这一穴的精水去公主跟前侍奉,也不知道公主看不看得出你这满身骚味。” “啊——大爷轻点——奴受不住的。” “莫要扯谎骗我,你这骚逼我一天插上叁回都没见松的。听说那马夫也是驴屌,到时候一个插你前头一个插你后头,你在家就莫要穿衣服了,就在家挨操,把你爽上天啊。” 听得我小脸煞红,夺腿而跑,我现下都开始怀疑小时候去找父亲母亲玩,发现母亲坐在父亲腿上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是在做这档子事,那时候还小竟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chapter29 双鲤见我红着脸小跑过来,也是十分好奇发什么,不住追问我,被我敷衍着不了了之,逗得她只说:“哼,小姐真是越来越小气了,去哪都不带上我了。”傻丫头,我这可是为了你好,还不稀得领情。 “回去罢,想起我落了一篇还没抄完。”敲打着她的头,我转身就走,再不远离这片是非之地,我怕我人都要烧没了。 “哼哼,坏小姐记性也越来越不好了。”双鲤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跟林致之一个样了,谁叫我乐意惯着这两人啊,罪魁祸首在我,我只能自己受着。 自那日后,我能避着父亲母亲,就绝不去他们面前现眼,直到我脑子里不会自觉浮现起那档子事。 我也好几日没见过林致之了,他只是差人送了些礼到府里来拜见,我仰面躺在床上撇了撇嘴,都不亲自来,这肯定是没想我。 反倒是付九思来得勤快,弄得我庄府就好像是他自己家一样,一天不来个叁四趟浑身不舒坦。我当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是来赔罪的,我母亲可不给他好脸色,每天笑脸嘻嘻地进来,灰头土脑地出去,总算是来了个人跟我一起分担母亲劈头盖脸地教导,我乐得见呢。 母亲可不准他见我,可我在这为他和眉娘的事抓心抓肺呢,偷偷遣了双鲤给双流送信,约他家小侯爷一见。没说地点,我与付九思狼狈为奸已多时,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才懒得出门,晚上撑起窗户躺在美人榻上等着他了。 我捏起小几上摆着的掐花珐琅盘里的青提送入口中,要我说还是江南的水果好吃,做个土皇帝才是真快活呢,这水果送到皇城里来可没得当地的新鲜多汁了呢。 刚吃一口,我整张脸都揉成一团皱起来了,脆是挺脆的,这也忒酸了,怎么就拿这东西来打发我?嘴里的滋味还没缓过来,窗外来了点动静,我还没来得及扭头去看,下一秒我的嘴就被堵上了。 拿这东西来打发我,才对,才满意。 被压在美人榻上亲得急切,逼得我仰头无力承受着,直到我身子软了才将我放开,一腿挤进我双膝之间,可不能让他得逞,我等的又不是他。 在林致之腰间软肉掐了一把,笑嘻嘻地问他:“好吃吗?”我不信没酸着他。 “果子是酸的,人是甜的。酸酸甜甜,恰好入味啊。”说着在我鼻尖刮了一把,我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满满盛着一个我。“等我呢?我来了,最近难得抽出空。” “才不是,你躲柜子里去,我亲夫待会儿要来。” “嗯?谁是你亲夫?”他越埋越近,大有再亲一番的架势,我虽然荒唐,可现下还是清醒的。 “你是亲夫——你是亲夫,我情郎要来了——亲夫快躲起来。”他挠着我腰间的痒痒肉,弄得我咯咯直笑,一句话这点字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付九思可让我好等,一盘本不堪入口的青提都被我和林致之你推我就地吃完了还不见他来。我真怕他一进来就看到我跟林致之在这玩着花样吃提子。 “别看了,今晚他不会来的。”他看我亲嘴都不认真,眼神一个劲往窗子飘,不免好笑出声告诉我。“他可都歇在那松竹馆,当散财童子呢。” 散财那肯定是在散财,童子可就不一定喽。我一听就来了兴致,付九思不来没关系,林致之肯定知道啊,关注付九思比关注我还多。 我起身腾出点位置,在美人榻上拍了拍,让他搂着我坐下来。他却是去将窗子掩了,彻底断我等着付九思的念想,再把我抱在他身上坐下来。榻上铺着的毛皮自是上好的白狐油皮,贡品中的上乘之物,几年也难得见到一匹,只是死物终究不敌活物来得舒适自在,任我怎么扭都可以顺着我。 “杨施眉在寻死,付九思命人看着她不让她死。”我挑眉让他接着说,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背,我把他的手抽出去,他就看着我迟迟不张口,我立马狗腿地抬起他的手臂又钻了回去。 “你可知付九思对她干了什么?”我配合地摇摇头,他才继续说下去。“那杨施眉可是杨琅的独女,杨琅倒台之前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清高不可犯,真真的大家闺秀,可不像你。” 像我怎么了,像我不好吗?他调笑我,我要是上赶着呛嘴才是上了他的当。 “入了贱籍也是守着一身清白,只肯弹琴奏曲,当个清倌。付九思让她脱了衣裳,给他一桌助个兴致。那杨姑娘自是不从,付九思强扒了她衣裳,露出大半个身子的青青紫紫,直说她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那一桌子人都是付九思请来了,哪能不知道那点恩怨是非,没人敢触那霉头。” 俺有话要说: 嘿嘿,最近有点懒,沉迷看文,不想写文,前天一天看了叁部,好上头,还被虐得肝疼,更新虽迟但到!因为我第一次写短篇的时候用的就是第一人称,所以这个文也以第一人称开始喽~!知道自己笔力不足,所以最近有在多多学习,看文是一种学习! chapter30 林致之搂着我的肩,抚摸着我的后背,说话间没看着我,我却是在盯着他的,眼珠跟着他一滚一滚的喉结晃动。 双鲤还有母亲派来盯着我的人今夜都被我以出气声太大,吵到我睡觉的名号打发得远远的,还记得双鲤走的时候嘴唇嘟得老高,一脸委屈。她可不是在委屈不能在我身边,是在委屈我变相说她打鼾呢。 实则,做丫鬟能做到我身边来侍奉,怎么可能打鼾呢,我瞅了眼林致之,还不是因为这人。我也不知道他回不回来,以防万一总是不会出错的。 他说话的声音断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喉头溢出的一声闷哼,原因无他,我看着喉结晃眼索性自己覆上去。 我就喜欢这种要叫不叫的声音,给了我心里莫大的满足,或许也是出自女人天生的虚荣感,比家世,比地位,比衣服,比首饰,哪哪都要比,就是有一点不敢亮堂堂地比较——玩弄男人的本事。 他搂在我肩头的手臂又收得紧了些,掀了我的裙子探入我两腿之间,我还没惊呼,他倒是先怔住了。将我推远了些,拦腰抱着坐在他腿上,与我四目相对,少有的严肃认真:“你怎么又没穿亵裤?” “因为,”我用长指甲拨弄着刚刚润过的圆珠子,这是个活物,可不是平日里打得当当响的算盘珠子,我觉得十分好玩。“疼呀。” 言尽于此就好,再说下去我也说不出口。来了洛阳,跟他鬼混次数太多太频繁,上次又玩狠了,实在受不住,又不能寻个大夫来上药,做郡主做到这份上也是着实憋屈。也还好母亲不准我出去走动,地龙烧得暖,我在自己屋里都是不穿的,否则走路都会被蹭得疼。 “你见付九思也这般?”他挑了挑眉,我怎么觉着他最近越来越放肆了,偏我是个软骨头,都摆不出郡主架子,随他去吧。 “他不是不来吗?” “你之前可不知道。”竟没被我绕进去,看来还没放肆到不到脑子,万幸他没揪着不放,自己转了个话题,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那你怎么办?明天官家估计就要召见公主了,定会带上你。” 也是哦,母亲来了,肯定宫里都得了消息,皇上不召见,太后也肯定会召见,这一遭横竖都躲不过去。林致之招皇上待见,日日都能在他尚书房里待上一阵子,得知这个消息并不奇怪。 我塌了腰趴在他胸膛前,拖着音:“那——怎——么——办——呢——”软绵绵的,像拉着丝,把他的心一层一层绕起来,听在我自己耳里都觉得有点肉麻。 他在低下头在我耳边悄声说了几个字,我眉眼一笑,在他脸颊边大大亲了一口,真真是个好主意。 快到了我平日就寝的时辰,我指使他把灯熄了。要是被哪个多心的小丫鬟看见没熄灯,明日又要被母亲训,当然喽,这里面我丝毫不担心双鲤多心。 仔细想来,我和林致之还从未有过相伴无言的安静,以往不是我动手动脚,就是他多手多脚。 此刻良宵,月光透过雕花小窗洒进来,我枕在他膝上,看不清他眉眼,大概也是在看着我吧。我想伸手去描摹,画一幅肌理丹青,想想还是作罢了,菩萨低眉,还是莫要打扰了。 后来我才知道,菩萨低眉,眼里怀着的,慈悲与怜悯,还有那一分我都不敢确定的稀薄不舍。 我醒来的时候,林致之不见了,我也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有他在时,我总是睡得格外香沉,以前是累的,现在是习惯。看着身上盖着严严实实的锦被,我嘴角含笑,不是说让我装病,装病要令人信服也得带点病气,盖这么严实我还怎么着凉? “小姐,奴婢昨夜可没吵你,你睡得可好?”双鲤赌气似的站在门框外说话。 “好着呢。”我说的可是实话。“快进来服侍我起床。” 由着双鲤给我梳洗打扮,我懒得动弹。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我疑惑片刻,张口问她:“咳咳,今日怎么这么打扮?母亲又不准我出去,咳——咳——” 早在她给我穿衣服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拿的是件金丝薄烟翠绿纱罗裙,好看是好看,我嫌它穿着不方便,平日可不曾穿过。许是起床时声音沙哑,装出来的咳嗽都能让双鲤信服。 她焦急去跟母亲回禀,说我染了风寒。母亲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说知道了,我还以为母亲至少会请个大夫来给我看看病呢,谁知进展得这么顺利,总之这宫里我是没进成。 躺在美人榻上,吃着双鲤给我剥的橘子,得出来个结论,北边的橘子比南边好吃些,等回了西塘要多捎点橘子路上吃。 chapter31 等父亲母亲回来,我正在屋里跟双鲤打着络子,想着今年林致之生辰还没送他什么,就拿这个做赔礼吧,回西塘之前做好就送给他。 祖父跟我说庄家的孩子就该男男女女一视同仁,他从不要求我掌握些女儿家都要会的女红,背些出阁前都会背的女则女训。 母亲也不要求我,她说天家的女儿从不需要自己动手,到了婆家也没人敢给我受气,但是为了我自己的名声,我还是得学些应有的规矩的。 为了打这个络子,我可是拉下脸皮向双鲤求教,手指上可谓千疮百孔。不过我可听说随身之物沾了心上人的心头血,可保一生平安。十指连心,可不就是心头血嘛。 他俩来我来我房里的时候,我还不敢直视他们。久隔数日,本被我遗忘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头,看着他俩就想起那天一声声的老爷和丫鬟。 心不在焉地缠着手里的络子,母亲拍下我的手,不轻不重的,似要我抬头看她。 我抬起头就对上她一双严肃的凤眸,在我印象里母亲只有在教训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般神情,我实在不解我又做了什么。 母亲看着我懵懂的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让我更加心里没底。还是父亲撑着她的肩安抚,张口对我说:“付九思不日将会离京。” 我蹙了蹙眉,今日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靖平侯府本就人丁稀薄,到了这一脉只剩下付九思兄弟二人,长子前些年又折了,没理由无缘无故将付九思外放,会寒了老臣们的一片忠心。 “他去哪?”我握着扶手的一角,越抓越紧,也不知他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合裕关。”合裕关,大衍和羌族的交界地带,战乱不停,付九思的兄长便是战死在那里。 父亲唉了一声,母亲反手摸上父亲搭在她肩头的手,仿佛父亲比我还需要安慰。 “过几日你就回去罢,我和你父亲在这里留些时日。”母亲拿着绢巾细细擦着眼角的泪水。“也不知我给你挑的这个郎君到底是不是害了你,是福是祸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付九思以后袭爵了,没有军功傍身也不过是个名号。 福则建功立业,祸则马革裹尸。 “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被派到那去了?”父亲母亲闭口不言,我穷追不舍,我不信这是一个巧合,他前几日分明还好好地在寻欢作乐,怎么今日就要上阵杀敌了。 母亲拿下绢巾淡淡扫了我一眼:“你就是个蠢东西。你可知你那好先生一直在参付九思?” 我知道啊,遂乖巧地点点头,更惹母亲生气,指甲抵着我的额头:“知道你也不劝劝?庚帖换了,明面形式就差一步,你知不知你俩现在绑在一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付九思在松竹馆胡闹又被参了,碰谁不好非碰个罪臣之女。”母亲重重一拍桌子,被手上带着的戒指磕到,取下丢给父亲。“留她一命自是天家彰显慈悲,偏还自讨没趣上赶着羞辱。今日问责的时候,付九思自请去合裕关守着。” “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俩都是蠢的,我怎么让蠢东西配了对。官家还没说罚什么怎么罚,自己就揽了。看在靖平侯府的面子上顶天了禁足个把月。官家正愁不知道用谁,这下好了。”看来母亲真的是气极,说完翻了个白眼。 我不知道付九思在想什么,但他肯定自有谋划。他不是不惜命的人,就因为他兄长他比谁都惜命。 我更不知道林致之在想什么,他到底料没料到付九思会自请去戍守。 一个两个都有事瞒着我,母亲说得对,我就是个蠢的。一个不够,我被两个人蒙在鼓里。 他是从何时开始瞒我的?我不得而知。 手里缠着的络子是松青色的,跟林致之惯穿的月白色衣物相配,别在腰间一定更显清贵之姿。我突然不想送了。 看着我恍若痴傻的样子,母亲以为我在为付九思黯然神伤,不是的,母亲,我是在为另一人,或许那是个聪明人。 母亲伸手触碰上我的指尖,摸到了细小的针孔,在我手上拍了拍:“既做了就送出去吧,难得看你动手做东西。” 她以为我是送给付九思的。 chapter32 我就知道钻牛角尖的后果只会是气到自己,伤身伤心,可我就是忍不住啊。 我踢着被子,对着空气蹬腿,双鲤见了过来坐在脚踏上,自以为揣摩对了我的心思,帮我掩好被子,细声细语地对我说:“小姐,小侯爷定是想立了军功早日娶你,你莫要担心了。” 我恹恹地嗯了一声,娶人估计是真的,娶谁就不一定了。 “小姐,这络子你这两日打得完么,小侯爷……” 双鲤倒是提醒我了,我连鞋都没顾着穿,光着脚蹬蹬拿起桌上的剪子将我花了一天打的络子给剪了,咬牙切齿,凶得让双鲤呆在原地愣愣看着我。 “看什么,还不扔出去?” 以后我要是再动手做东西,我就是真的蠢东西,明明买得到,非要自己做,说不定别人压根没放你在心上,好心当作驴肝肺。 这样想着,扯了被子蒙了头,我才睡去。 付九思是在要散了年之后、元宵之前去合裕关,虽然边关战事吃紧,但也不是一时吃紧,而是一直吃紧,官家准许付九思在京过个年再去。 年宴上,大家都是个顶个地客气恭维,面前案几摆着的碟碟菜肴,样式是十分精致好看的,这就是外面酒楼里难得做来的,外面讲究的是赚钱,这里图的是面子。 母亲难得回京,又身份尊贵,免不了一些大臣的家眷都来拜见敬酒,她又不想驳了别人的脸面,一杯一杯地下肚,酒色都上脸了,她还挂着笑,这气度果真我是学不来。 “太安,来来,带着康乐来哀家这里。”官家旁边坐着的是太后,我母亲的生身母亲,我的外祖母,可惜我没见过她几次,没有什么孺慕之情。 太后笑着用她戴着长护甲的手指掐了下我的脸,和蔼可亲得很,我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她赏了我些东西,跟每年过年送到西塘的那些差不多,然后她佯怒说我母亲不知分寸,不紧着身子喝了好些酒,又让身边的嬷嬷拿了杯醒酒汤给我母亲。 都说太后最宠我母亲,比宠爱当今圣上还甚,我瞧着也是,这醒酒汤只有些温热,不至于烫嘴,喝下去最是清爽,定是早早备下才有这温度。 我偷偷瞥了一眼官家桌上可没有醒酒汤嘞,明明他才是喝最多的人。 “笙笙和靖平侯那家的婚事打算何时?”太后拍着我的手对着母亲说。“我想把她接进宫养一段时间,好难得见你们一回。” “还不急,我要留她一段时间。”母亲没回后半句,我也是不愿意进宫的。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我抬着眼小心张望,没瞧见付九思,更没瞧见林致之,就作罢了。 我心里难受,这两人都躲着我吗。 我看着下面的歌舞姬都是眉开眼笑,这场合不笑也得笑,哭也得笑,我也是,掩了情绪,换了副笑颜继续听。 太后让身边的女使带着母亲去醒醒酒,我不愿一个人在这笑哈哈,一个不小心打翻酒杯撒了自己一袍子,借口更衣退了去。 今日是大宴,宫里忙忙碌碌,我让那领路女使且自忙着去,我就去御花园走走,她不从,非要跟着我,诚惶诚恐。 还没走几步路,我就撞见了许久不见的付九思,出现得太过及时:“现在你放心了吧,太后问问起就说我与小侯爷在一处。” 付九思的脸还是那张,没变。只不过……味道变了。 “你跟林致之关系什么时候这般好了?身上都沾了他的气味。” “你又怎知他身上气味?”付九思倾身逼近,该死,我差点就说漏嘴了。 空中绽开一朵烟花,每年宴后都会放烟花,给百姓们彰显国家的安稳,若是不安稳怕是烟花全会换做炸药。 一朵,两朵,叁朵的炸开,宫里的灯火都显得黯淡,烟花渐弱似流星陨落,我与付九思驻足,齐齐抬头,火树银花之中我对他道了句珍重。 他并未多说,寥寥几句中连往日的调笑也没有,背着手走在我前面,给我的感觉有些陌生,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靖平侯的影子。 烟花燃尽,热闹过后自是凄凉,冬日的御花园也不见百花争艳,扫洒的人都无,平添几分凄凉,却也最是空旷。 我在前面不远处的阁楼上看见了母亲,她背立在栏杆前,见她身边没有人陪着,也不知道那女使哪去了,这般好被打发。 心下一喜,提着裙脚越过付九思就想跑上楼,我看着母亲头上的海棠簪子流珠,那是在家里父亲替她选的,我给母亲簪上的。 “母亲——” 我跑得已经很快了,就是这裙子实在束缚人。 “母亲——” 母亲没回过身,也没回我。 我看着她张开手,越过栏杆,跌落,跌落。 御花园的花现在开了,比什么时候都要红艳,我跌坐在地上,纵是泪眼朦胧,这红也是刺眼。 首-发:danmei.info (po1⒏ υip) chapter33 这年过得还是热闹,丝毫不因为死了一个人而改变,哪怕死的是大衍的公主,最受宠的公主。 年关连一场丧事都不能好好办,该有的脸面也不能全了,就这么死了,死了。 我后悔为何我是这么胆怯的一个人,那天连爬过去见母亲最后一面都不成就直接晕死过去,我晕了过去,母亲就被带走了,被她的母亲、她的兄长带走了,真狠心呐,都不多停灵几日就下葬了。 我现在回想起来只有母亲妆容半残、乌云微堕的样子,母亲那样爱美的一个人定是不愿意这样子。 死后之事都是生前备好的,就好像早早盼着死一样。下葬那日我看见了母亲躺着的金丝楠木棺椁,四四方方的没怎么会透得过气呢,于是我在盖棺的时候扑了上去,哭喊着说:“你们会把母亲闷死的!” “父亲——父亲——”我急着四顾寻找,入目的却是阵阵眩晕,“没死,母亲没死,没有!啊——” 我扯下头上的簪子对着企图动作的人,却发现手里拿着的还是海棠纹样,我抱着头尖叫,终于有人把我抱进了怀里。 “笙笙。” 一声声的呼唤像是来自遥远的虚空,这是我熟悉的声音。我好像被带到了无垠荒野,听得见,但我找不到方向,这声音这般近,我想抓住它,用尽力气抬手却发现只是指尖动弹了些微。 “你不能再出事,我带你走。”他又说。 带我去哪呢,我想去有母亲的地方,她说了要跟我一起回西塘,回我们的小院子里去,我再也不要看雪了,白茫茫一片,看了叫人伤心,沾了红,就更加刺目。 我想睡一觉,等我醒了,母亲就回来了。 鼻间是母亲爱用的熏香,味道却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我一阵心悸,瞪大眼睛惊醒,摸了一把身上盖着的软被,意识到这是母亲的床榻。 外间传来争吵声,原以为是丫鬟婆子间惯有的争吵,母亲不在,更是乱了套了,在床上听了一会才发现不是如此,听得不甚清楚,唯有两句激昂清晰可闻。 “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话说得还有些漫不经心,置身事外之感。“呵,你还想让我赔命不成?” 父亲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出的,另一人我不知。我直觉话里话外间的她指的就是我母亲,推门而出想要一探究竟,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是林致之,扰乱了我的一切举动。 “你把我抱过来的?”他一进来,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干瘪瘪地问了一句。 “是。你哭着要找你…”他没说了,唉,他到底是想让我难过还是不难过呢。 “你出去吧。”他身上太香,以前我没觉得,现在我怕他待久了会吹散母亲留在房间里的味道。 “我送你回去,好吗?”他反倒走近,过来勾上我的手,带着乞求。“回你祖父那里。”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应该也算是我的枕边人,约莫几日不见,我忽然觉得他好陌生,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声音,我又想到了以后漫长的见不到母亲的日子,我该怎么办呢? “你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外面是谁?嗯?”我都不用挣脱,轻轻一拉,勾住的手指就松开了,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我不会出去的,你走吧。”看他久久不回复的沉默,我也不想追问,能让他这般隐瞒的也只有我的那位舅舅了。 “你走啊——!”我没推动他的肩膀,反而自己频频后退,他扶住我的后背安抚,宽阔手掌成为我的支柱,紧紧地撑着我。 他抵着我的额头,托住我的脸庞,接住泪水,一遍遍重复着两个字,没死。 我真的要疯了,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被他一一舔舐,哭肿的眼睑被小心而珍重地亲上去,我现在就是一个易碎的宝物。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这句话,而我此时脑海里只回旋着两个字,没死。 他将我抱上床,说我又轻了。 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母亲去了,我可不就要把肉还回去吗,她回来的话,我就长回来了。 “那她要是真的回不来了呢?!你就丝毫不顾虑我吗?” 我没说话,他抱着我的手有些颤抖,想要把我箍进他的骨肉,嵌入他的纹路。 俺有话要说: 没死,没死。我还是不舍得让小郡主难受太久,我也不适合写be,下章就会是久违的肉肉,至于是谁和谁的,嘿嘿嘿我就不说了。 这章是在上课的时候码的,坐我旁边的妹子看到了问我在哪个网站发的,我没告诉她,她说不会是十八禁网站吧,我一整个就震惊好吗?! chapter34 我在他面前一向是花言巧语、伶牙俐齿的,现在却是咂摸下嘴也吐不出半个字,满室的寂静有点让我心慌,林致之揪着我背后的衣服,他是在害怕的吗?这个认知让我心头一颤,我开始反思我是否有不妥。 微蹙了眉凝思,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林致之就舔上我干巴巴的嘴唇,将话语渡了过来。 “不会说话便不要说了,免得徒惹人生气。” 我本来没什么感觉,连着几天未曾喝水,有点麻,后来有点酥,被他弄湿弄软了之后他才满意地离开,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你母亲的事,先别告诉驸马爷。”林致之帮我掖好被子,压低了眉眼对我说,都不敢对上我的眼睛。 “凭什么?”这般咄咄逼人才是我本来面目,而非哑口无言。“为何你能知道,我和父亲却要被蒙在鼓里?” 我真想知道他们在谋些什么,林致之又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可惜我看不透,但我算是知道了林致之有多得圣意。 我有多迟钝,我这才意识到林致之早就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穷苦书生,他现在可是天子近臣,宠信加身,手握权势。 “你帮了他?”我真是难得聪明一回啊。 “笙笙,我——” 正如他不想我说出惹他生气的话,我也不想,但我在等他说完,我需要一个答案,不管如意与否。 我紧张地咬住了下唇,那湿润的感觉犹在,是眼前的人带来的,他沉默的每一刻都是在我心上扎刀,真想催促他快些说话,又不想让他说。 我自嘲着想:真是出息了啊,庄都竹。 我真感谢付九思及时出现解救了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林致之,现下连跟他相处我都要思虑叁分何种方式才合适。 林致之去开门,门开了一缝的时候我就看见付九思脸僵住了片刻,我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这么有趣的表情,大概这超出他的认知了吧,他未婚妻怎会跟他对头共处一室,这并不合礼数。 “林大人怎会在郡主房里?” “探望。”刚才哑巴了一样的人又找回了语感。 我将头靠在床栏上清明片刻,随即开口:“多谢先生,麻烦先生去前厅帮我照看着父亲。” 这是在赶人,林致之不会听不出。 他走了之后,我就急急抓住付九思的手,指甲在他手上划出几道血痕:“付九思,带我进宫,要悄悄的。” 付九思看了我半晌,还是应了下来,他总是这样,不问我缘由,有求必应,但他这日应是后悔带我进宫的。 爬人房梁的事我是第一次干,可是看付九思却是个行家,问他原因他还有些讳莫如深和郁结在心,这般表情可不适合出现在付九思脸上,他该是张扬跋扈的。 我移开了视线,才发现那道找寻已久的明黄色身影。他进了一处宫殿,我便也跟了上去,我也只是猜测跟上他就可以找到母亲。 挪开瓦片,殿内的灯火摇曳,夜色中晃眼,同样晃眼的还有一座牢笼,我呼吸一窒,因为我看清楚了笼中跪坐的女子是我母亲。 “阿妩,皇兄好想你。” 我母亲唤作卫妩,有了封号之后名字叫什么并无人在意,我看着当今天子一步步走近牢笼,打开门上绕着的层层锁链,然后蹲在我母亲身边撩起她一缕头发,我母亲撇过身子躲开,他掐着她的脖子拧回来,她踢着腿挣扎。 我才发现我母亲裙摆之下的脚链枷锁在当啷作响。 “真的好想你。”我捂住嘴才不至于惊呼,推开付九思,企图让他不要听见,不要看见,屋里人却又接着说:“可你却不回来,在躲着皇兄吗?” 为什么他可以一边掐着母亲的脖子,一边温柔地用手背摩挲母亲的脸颊?他凝视着母亲,眼里流露着痴迷。 母亲和他,是亲兄妹,一母同胞,相似无甚奇怪 ,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两张相似的脸迭到了一处去。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在干什么?! 母亲躲避着他的触碰,却是徒劳,呜呜呀呀的话语吐不出口被唇舌相堵,锁链哗啦作响,他将手伸进母亲的衣袍四处游走。 我此时恨不得就从这缝里跳下去,跳下去保护母亲。这哪里是什么心怀慈悲的九五之尊,分明是罔顾人伦的禽兽畜生。 付九思死命捂住我的嘴,拦住我的动作,我回望看见他眼里是同样的惊恐。 “阿妩,你很喜欢的,是不是?”他死死盯着母亲,好像只要她吐出一个不字,就会扑上去生啖了她。 “放了我。”终于母亲开口了,她流着泪,半张脸上都是泪痕。 “你,做,梦。” “你说过你要赎罪的!你说过你会放过我的!”这是嘶吼出来的声音,这般声嘶力竭,不像母亲。 “所以我潜心奉佛,不是吗?” “佛祖慈悲,这些年的虔诚想必他都看在眼里,以往的那些罪愆早就一笔勾销。” 他又低下头抵着母亲:“想来可以再添上一笔新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阿妩向来乖巧,怎么就不能对皇兄以德报怨呢。” 俺有话要说:追-更:po18wen.vip (woo18.vip) 九妹(松竹馆H) 付九思只感觉额角突突地跳。 他只是随口应了庄都竹,并没真的打算带她来松竹馆,却没想到有这般收获。 那老鸨领着一堆脂粉女人进来,付九思懒怠着都不想给一个多的眼神,这里的妓子他多多少少见了个遍,没甚么特别中意的。 庄都竹在前面轻佻地一个个看过去,他才看到最后面那人,找了好久都无所获的杨施眉,压了心头的愤恨,重新挂了一抹笑在脸上。 别人都是大大方方,各显风骚,恨不得在这里就扒了胸前若有似无的布料来场波涛汹涌,偏她缩着身子,格格不入,更加引人注目。 打从他失了兄长,他就没想让杨琅一家好过,死了是活该,不足为惜。 最好死了也不得安生,他看着他们一家就觉得这些人是硬生生吃了他兄长的血肉长大的,一口一口用獠牙刺入撕咬下来,连骨头也不放过。 杨施眉是杨琅的独女,明面上的独女,但杨琅藏钱的宅院里其实还藏了人,一个婊子和一个杂种,付九思嗤笑一声,畜生生下来的东西,他深吸了一口气,可不就是杂种嘛,不过眼前这个是个长得清秀点的杂种。 不管里子有多混账,庄都竹在外人面前向来是矜贵的,今日这杨施眉缩在角落里站在她身边倒也是没丢了气度,付九思斜靠在桌沿上玩味地看着越发觉得好笑,这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端着一副清冷样做着皮肉勾当,吊着人心痒痒。 他深吸了一口气,松竹馆的熏香他是熟悉的,闻腻味了都没换过,今日闻着里面的催情味比以往浓重。 让庄都竹出去了,他才好开始发作,才好开始施暴,把她的傲骨一寸寸连着筋脉给折了,让她再也抬不起头。 待众人散去之后,付九思将腿随意搭在一旁的矮凳上,整个人前倾过去:“过来帮爷捏捏腿。”刚踹过那老货,着实有点下了狠,不甚爽利。 抬眼瞅着角落里的杨施眉,额上还挂着一层薄汗,脸都被吓得煞白,白得不像处在人间似的,付九思哼了一声,白得就像阴间的无常,生生索了他兄长的命去。 杨施眉怔怔地看着付九思,刚刚看着老鸨吐了口黑血,她竟也跟着心口泛痛。付九思是恶狠狠盯着她看的,那一脚只怕是恨不得能踢在她身上。 “还想着要爷来请你不成?”说着踢翻了搭脚的凳子,一通咕噜滚到杨施眉脚边,被吓得由频频往后退,付九思尽收眼底。“行啊,爷成全你。” 他走过去揪住杨施眉衣领,将她一路拖行到门口,杨施眉用指甲作死抓着付九思手腕,那老鸨特意给她换上显乳的衣服。 她记起老鸨走进她的房间是笑开了花的样子说是要将她献给贵人,又指了两个人强迫给她换上这般淫荡暴露的衣服,紧紧束着腰胸,被付九思这样一提她更加喘不过气来。 “爷这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喘上了呢。”付九思一手打开房门,把杨施眉甩到身前,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直直看着外面。“等会就让你喘个够,先学学怎么伺候人。” 他在她耳边说话,动作暧昧,让杨施眉身子战栗。分明吐着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扎心,“都被调教一年了,怎么还没学会呢?爷今日亲自教教你,该怎么做个合格的婊子。” “首先,婊子的身子就是拿来给人看的。”付九思撕扯开杨施眉胸前的衣服,两个乳儿不受阻碍便弹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两道朱红曲线。“怎么以前宴会上见你的时候没看出来有这么一双豪乳呢,嗯?被多少人摸过了?” 忆往昔是现在杨施眉最不愿干的事情,无用且伤怀,胸上传来密密的疼痛让她不至于深陷在迷离的回忆中。 付九思不遗余力地捏着,在绵密的乳儿上留下斑驳的红痕,一捏一松,红痕晕开,染上整个椒乳,激得杨施眉咬住嘴唇也有呻吟从齿间溢出,她本不愿意求饶。 “轻,轻一点。” 付九思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嗤笑一声竟也顺从地撤去了手,她以为这是付九思放过了自己,却不料付九思掀开她裙子,摸了一把穴儿就直挺挺地撞了进去。 一股血流顺着杨施眉腿间流下,付九思被弄得一愣,随后咬着牙说:“合着那些人把爷说的话都当耳旁风呢。”在杨琅妻女落狱的时候,他分明吩咐过把人往死里弄。 其实这着实怪不着别人,是那苦命的杨夫人用命护住了女儿,闹出了人命,还是个官家不让死的人,放谁身上谁都会收敛个二叁,这才有了杨施眉到松竹馆的事。 “罢了,今日爷就让你爽死。”说着把手从腿间抽出,蹭过挺立着的殷红小珠,把沾着水的手放在杨施眉眼前左右打量。“瞧瞧,爷心里没得怜惜,本不打算给你做前戏,你自己倒是骚出水来了。” 松竹馆的熏香自是带着催情的药物,只是他就是想羞辱杨施眉。 杨施眉眼前一晃,指尖上的水珠刺目,破身的疼痛在付九思的不动作之下渐渐褪去,腹下一股饱涨之感撑得她难受。 这水是从自己身子里流出来的,她终是变得这般淫贱,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吗。 “公子满意吗?” 付九思没说话,身体力行着,用一下比一下深的撞击催促着杨施眉往前面走,“听听别人都是怎么叫的,到你这就没点趣味。” 走动间吸引了前厅作乐的众人视线,不加掩饰的目光射在杨施眉身上,甚至有人赤身裸体向她走过来。 “小侯爷好兴致啊。”这人显然是认识付九思的,不等付九思回复就急急添了一句。“看来这房门前行事定是有一番趣味,一个两个都喜欢,不过小侯爷可比那人大方多了,那人都不给看的真是。” 付九思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套着近乎的人,不过他并不介意再来一个人羞辱杨施眉,重重拍了下杨施眉的臀部,在娇嫩臀肉上留下鲜红巴掌印:“屁股翘高点,把骚奶托起来给这位尝尝。” 话语间,还耸动着臀部深入,刚刚打的那一下让杨施眉小穴皱缩,逼肉层层迭迭吸上来,紧贴着他的肉棒,骤然的快感让他险些泄了出来。 那男人显然是没料到有这般艳福,反应片刻就低下头含上小美人的乳珠,用舌头拨弄调戏着。 杨施眉脑子里突然划过付九思的那句话“婊子的身子就是用来给男人看的”,如今她真是婊子了,一滴泪水缓缓沿着脸际滑下滴到地上,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理会。 俺有话要说: 100收藏加更奉上,为什么我今天连更了,因为我对付九思眉娘爱的深沉(其实是我翘课 九眉=九妹 九妹(松竹馆H)② 前头那男人舔得啧啧作响,都遮掩了后头肏穴的水声,付九思冷笑一声,捏上前面男人无暇顾及的另一边乳儿,指甲抠弄着尖果儿:“滋味如何?” 回应他的是男人的赞叹和杨施眉不住的啜泣,听得他身心都分外畅快,扬起一笑好心情对那人说:“改日再给你玩,爷先弄个畅快了。” 话落,就跟之前直挺挺般进入一般,不顾小穴软肉的挽留直挺挺地抽了出去,快感之下还不忘出口嘲讽:“瞧瞧,第一次吃鸡巴就馋上了。” 那人赔笑退去,步伐间还恋恋不舍看了杨施眉一眼,似要将美人样貌牢记于心,方便日后玩弄。 杨施眉看在眼里,把他眼里的淫欲和轻蔑尽收眼底,胸口涌起一阵难受,却是哭不出泪来。 付九思长手一捞捉住杨施眉的一只手,白皙纤细再适合不过把玩男人那物件。当那柔弱无骨的软绵覆上烙铁,才知道什么叫阴阳相济,以柔克刚。 杨施眉早已无力挣扎,任凭付九思带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掌心被热得一怵松了手,被付九思以更大的力道强硬压了回去,或许是他的命根子就在自己手下,他没用太大力气,又或许手上的疼痛比起心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杨施眉都不觉得很痛。 来来回回几遭,手都要被磨破了皮,付九思才甩了她的手,呼了一口气:“人干巴巴,这下面倒是水淋淋,总算把你那骚水给擦干净了。” 将杨施眉身子扭正,看着她衣衫大敞的样子,乳尖上的水光有些刺目,顺手拿起桌上一杯热茶就对着泼了上去。 “嘶——”这茶不烫,只是胸前被吮得狠了,一点点的刺激都能惹得一阵大反应,滴滴茶水顺着挺拔丰盈的胸部流下来,微微有一两点毛茶尖挂在上面,杨施眉想伸手抹去,却被付九思按着肩膀跪下来,,她撑了脚想对抗,被付九思一脚踢在膝盖上,吃痛只能顺从。 此番正对着付九思胯间的孽根,棍柱上虬结着青筋,她虚握了拳头,刚刚的滚烫还残留在手上。 “想进房里吗?”付九思自上而下开了口,他觉得自己是大发了慈悲。 杨施眉心里想着进了房也不过是被他羞辱,却也是比在众人眼前好,遂抬了头用一双含了春水的眸子对上付九思说了句想,这姿态放以前她断然做不出来,但人总是要学会低头的,不是吗?如此想来,倒也不那么难受。 “替爷把裤子穿上。”这话轻飘飘从头顶落了下来,杨施眉松了口气,穿裤子也不算什么特别折辱的事,抬手就要开始整理,下一句又让她一僵。 “用你的嘴。” 被送来了松竹馆之后,就日日有人来训斥她,来了这里就要放下你不该有的自尊心,你是什么,是贵人的玩物,是泄欲的工具,是下贱的娼妇,只需要脱了衣服被人操就行了,务必要让人操得舒服,操得爽利,这才是婊子的天职。 杨施眉眼神涣散,就像未曾听闻付九思的话语,良久才捏了拳头,指甲已然在掌心上刻下几道痕迹:“小侯爷何故如此,要报仇,杀了我便是。” “你想得到挺美。” 杨施眉听着意料之中的答案,抓上付九思架在肩头的手就要起身,她不打算顺从付九思了,无非就是一死,反正她无牵无挂。 这边动静不小,引得沉浸在拈花宴中的人都不禁分心瞥过来看场热闹,被付九思浸了寒光的眼神瞪回去,都是一阵悻悻然。 付九思气得咬牙切齿,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横,有什么资格?!看着她,就想起,就想起合裕关的惨状! 拽起她的手腕回了屋子,一把抓了床头燃了一会儿的蜡烛放在杨施眉光洁的脊背上,从后面入了进去。 “这是什么姿势?”付九思红了眼,对着身下的女人发泄满腔怒意。“操畜牲的姿势。” 杨施眉现在没在怕的。“那您可不也是个畜生吗。” 蜡烛是龙凤呈祥的红烛,那热油啪嗒滴在杨施眉背上,斑驳成烛泪,添上了色彩,那潮红在杨施眉脸上,终于没了之前吓人的阴间无常样。 chapter35 这个春节过得可真是热闹非凡啊,人死了但又活着,活着又不能让人知道。 我扯了个笑,从付九思的眼里我读出来这抹笑怕是比哭都难看,没办法,我哭不出来,前几天我可哭够了,简直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尤其林致之简直可恨。 看来我还真有点天分,总能撞破这种事,先是父亲和母亲,再是哥哥和妹妹,撑着付九思结实的手臂,收拢身子弯了腰,我怕我真的要在他们头上呕下去,肚里却是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礼佛竟然是这么个原因,天下人又有谁知?只道他是个勤政爱民的活菩萨,亏我还在灵飞寺住了段时间。 “苼…”付九思咽了口唾沫,估量着他要说些什么来缓和,却是无言。 今夜星河甚是灿烂,我被迷了眼呢,看什么都是朦胧,寒风灌进我的五脏六腑中也浑然不觉寒冷,还是付九思把我外袍拢了拢。 “你知道这件事吗?”他被我问得一僵,似是不知道我在问些什么,于是我又开口说:“我母亲还活着这件事。” “刚刚得知。”他摇摇头,就这动作间我看见了他耳后有一处刚刚结痂的伤疤,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总觉得他现在狼狈了好多。 “那你忘了吧。”他知道绝无好处的,受他们保护太多了,什么都瞒着我,我也开始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 屋顶下又传来说话声,我是再不愿看见我母亲哭泣哀婉的样子,更不愿看见她被强迫承欢的样子,若是那皇帝再得寸进尺,我便跳下去一脚踹了他,管他什么长幼尊卑、九五之尊。 “阿妩,我给你看些东西。”像是要给心上人一个惊喜,他笑意吟吟,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暴戾,蹲下身来取了腰间的钥匙给母亲解开脚链。 母亲是赤足的,他还不嫌脏污地抬起母亲的脚亲了一口,嘴唇在脚踝的红痕处厮磨。 果然母亲还是我熟悉的母亲,她一脚踹在了狗皇帝的肩头,狗皇帝就仰面坐在了地上,我母亲撒腿就往屋外跑,再一步她就能碰上门闩了,伸长了手的时候被那狗皇帝追上来拦腰抱了回去,被踹了他还能放声大笑,低下头在我母亲锁骨处摇头蹭了蹭:“朕的阿妩还是没有变。” “你滚呐,别碰我。”推也推不动颈侧毛茸茸的脑袋,母亲终于发火。 “阿妩,阿妩,阿妩。”亲一下就要喊一声,我真看不得我母亲和除了父亲以外的人腻歪,尤其这人还是狗皇帝。 “死的那是谁?”狗皇帝听见这话眼睛都在放光,像个讨要奖励的孩子,把我母亲重新放下,扯上她的手,我看到了母亲无用的挣扎。 最终他们俩来到殿内的另一间屋子,那是我的盲区,我怎么看都看不着,万幸说话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到的。 “阿妩,我真的好想你。” “你看,她鼻子像你,她眼睛像你,她嘴巴像你。” “但她们都不是你,所以我就把最像你的那个人杀了,你来宫里陪我吧。” “好不好,阿——妩——。你想要什么位分?我把皇后废了吧?”我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雀跃,疯了,疯了,疯了。 我都快吼出声,付九思发现一把捂住我的嘴就要带我走,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他们做什么都是为我好,瞒着我也是为我好。 我抠着他的手,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我真的想留在这里,我想下去。在我拼命挣扎下,他是不可能躲过皇宫里的侍卫的,我俩来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他要防着我,还要防着侍卫,自然是不可能的。 趁他不备,咬上他的手掌,转身就往回跑,却撞上了一个滚烫的胸膛,夹杂着熟悉的气息。 chapter36 我坐在床上用被子牢牢地裹住自己,透过开着一角的雕花小窗看着院子里的景象,春寒过去花骨朵都在零星绽放,双鲤之前给我立的秋千还在晃悠,只有我一个还在蔫着,哦对了,差点忘了父亲也在蔫着。 而且官家还说我母亲去的不光彩,不准守孝叁年,真的埋了就没了,好像世上从没出现过卫妩,他们也从没有疼爱过这个人。 付九思离开的那天,我是去送了他的,结果他开口第一句不是让我节哀,我还挺惊讶的,那几日我真是听多了这两个字,憋回去的哀伤都会被引出来,他问我还好吗,要我别做傻事,我摆了摆手说我至少要活到我母亲那个岁数,付九思的表情奇怪得很,我也没有深究,上前抱住他道了句保重,他披坚执锐,看着威风凛凛,我抱着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度。 我不想看见身边再有人离开了,这滋味压着心脏难受,慢慢地疼着,我不愿再体会。 付九思骑着他的枣红小马就跟着军队走了,他踏着雪来接我,我在大晴天送他。天晴,这是个好兆头吧。 然后我就再也没出过门。 母亲走之后,再也没有人能管住双鲤了。她竟然做主到我头上了,硬是要拉着我出门,做主子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等我上了马车才发现里面早早就坐了一个人,我没来由地怕了林致之,一只腿蹬上马车,一只腿还悬吊着就下意识想转身,失了平衡反倒跟林致之挨得更近了。 双鲤在马车下笑得贼兮兮,看来都是这个丫头一手促成的,她后来跟我说我只有跟林致之待在一块的时候是格外开心的,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小侯爷又不在,所以才找了他来哄我开心。 我跟他面对面相顾无言,我伸了根手指挑起帘子侧头兀自看着街上,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泰康坊里不准摆摊,我只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车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跟我一样无聊尴尬的人了。 林致之浑然不觉,凑着我坐过来,他带了扳指的手将我撩开帘子的手指拉了下来,托着放到唇边亲了一下:“不冷吗?” 还好吧,不是太冷,如果没被他亲的话,他的唇太热了,衬得我愈发冰冷,我忙把手抽了回来。 “我们要去哪里?”再不开口,被他看得我都要烧出个洞来。 “笙笙,为什么要躲着我?嗯?”说话就说话,怎么还用胡茬蹭我脸,他以前明明没有胡茬的。 “你,不修边幅!”我推开他,他苦笑着看着我,看他那可怜的样子,我舍不得看他落寞才开了口:“因为你没陪着我…” 这话我是越说越轻,最后几个字微不可闻,但我知道他是听清楚了的,他千万别问,不然我又忍不住哭了。 还好聪明如林致之知道我话里所指是什么,话头一出,往下说就不那么困难了:“我都快忘了你了,你做什么还要出现,林少傅。” 我真的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足不出户,每天还巴巴地等人给我提一嘴林致之的近况,我也不知道我想听到他跟我一样难过还是他最近过得很好,想让他他开心可又觉得这会儿他不应该开心,最好是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开心。 听到他升官了,我当时在想我失意,他得意,加在一起又是归零。 他低下头啄了我一口,浅啄轻尝:“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你要发誓才好。” “嗯,待会就发誓。” 发誓还要找个良辰吉日吗,我勾了勾嘴角,双鲤说的没错,我跟林致之呆着确实是开心的。 下车的时候,我才知道来的是灵飞寺,而我在下车的一瞬就急急甩开了林致之找了棵树吐了,胃里的翻涌感来得突然。 我果然跟灵飞寺犯冲,我拢共来过两次,一次刚进京的时候被敲钟声扰得不得安宁,一次现在还没进门就吐了。 双鲤拿着一绢手帕给我擦嘴,眼里的担忧是错不了的,只是我扭头刚好瞥到林致之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恨,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来扶我,我都还没愤恨呢,刚刚还说会陪着我的! 俺有话要说: 呜呜呜久违的小郡主和先生的对手戏,我的女鹅好单纯,她只会打嘴炮。 三人成虎番外(H) 腊月时分洛阳城已是刀子割脸、寒风杀人,偏此处西塘仅是沾了点寒星沫子,尤是悬镜湖上,不冷反带点温热,恰恰喜人。 悬镜湖是方暖泉,细长青竹栈道延至湖心处,翠织如盖,下方摆着一架黄檀木雕花美人椅,桌上放着些时令瓜果与小食,其旁环着黄花梨木屏风,也是遮不住一二点羞人“春光”。 “嗯,不错,转一圈给爷看看。”庄檀正躺在美人椅上,双手交迭懒懒搭在腹上,兴致来了便捻粒青提喂往嘴里,咬一口鲜嫩多汁绽在嘴里,就像眼前不可多得的婀娜美人一般,不正是太安公主又是谁。 烟笼纱制成的衣裙,轻飘飘,雾蒙蒙,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撩拨之意在里面。穿在卫妩身上,唯有胸前二两肉和双腿之间的秘地舍得用点布料,其他地方小气得很,透过薄薄一层纱,大片白皙看得人心慌眼馋咽口水。 卫妩听言,眼波流转,衔了个兰花掌,拖着匀称修长的腿打了个转,末了还兀自递了个秋波给庄檀,做了个反抱琵琶的飞天之姿,真真是九天飞渡下凡来的仙娥。 庄檀瞪了眼作死不安分的卫妩,轻咳了两声,不自在地翘了二郎腿,掩去了袍子底下的尴尬,被卫妩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被调笑呢。 “我的爷,你这是怎么了?”卫妩放下腿,着急忙慌地跑跳过去,莹白脚腕上挂着的铃铛链子欢快作响,挤进庄檀双腿间坐下,伸手进他衣襟里面安慰似的抚上胸膛,“听得妩儿好心疼哦。” 娇滴滴的语气都能叫人捻出水来,这股娇娇态并不让人反感,让庄檀身子骨都软下来,只为让她靠得更舒坦,谁料卫妩的手缓缓下移,抓上了那一柱擎天。 庄檀闷哼一声,冰冰凉凉的手指握上来,不可谓不舒服,只是又叫眼前的小狐狸得意了。 “庄郎瞧瞧,这是什么呀。”卫妩捻了两指,扯了几道银丝出来,她跪坐在庄檀腿间俯身到他耳边说:“你不是说不会这么轻易给我嘛。”说罢还伸出舌头卷了他耳垂含弄。 “别,作,死。”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庄檀齿间蹦出来,偏卫妩还是不肯松口,还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哼声,用着下半身去蹭他,他重重拍在卫妩的臀瓣上,引得娇娇儿轻呼出声才咬了牙说话:“别忘了,你今天只是个舞姬。” “所以我才要使出浑身解数服侍好爷,好让爷帮我赎身啊。” “那你今天就别求饶!”庄檀掐着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将她掉了个转背对着自己,诱人的蝴蝶骨就在眼前,火热的粗棍就架在她大腿间最娇嫩的地方直戳上她的肚子。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蝴蝶骨上,蝶双飞便有了落脚的花枝,却又在呼吸之间被吞食个干净,庄檀啃噬着还不忘分心指挥卫妩动作:“娇娇阿妩,双手握上去,自己蹭着找快活。” 卫妩被他激得眼泪都出来了,闻言乖乖照做,握着紫黑虬结的枝干,扒开娇艳欲滴的两片花瓣覆上,开始挺腰上下套弄,没得到纾解,反而更加抓心挠肺。 反观庄檀这厮手掌伸到卫妩小腹处按压,手指拨弄着她脐上吊着的小环,上有点缀的几颗圆润珍珠,闪着光泽。 “舞姬可用不起这个,这是偷了哪家老爷的东西?到时候找上门来,爷可不会包庇你这个欠干的小贱奴。” 卫妩身下出的水更多了,止不住地往外流。 “怎么不说话光出水,这都还没进去呢。”庄檀伸了两根手指进卫妩的嘴里,夹着她的小舌头玩弄,涎液顺着半张的嘴唇流下来。 “是…是皇兄…弄的。”已是被弄得意乱情迷,卫妩都忘了自己现在扮演的是舞姬的角色了。 “什么皇兄?爷难道还操到了公主不曾?”庄檀惩罚性地拍了下卫妩的乳儿,托着那一对左右掂量。 “是…是一家姓黄的老爷,我偷了之后就藏身上才带出来的。” “等他找来之后,你要爷怎么办呢?爷还没操够呢。” 庄檀状似等着卫妩的回答,手下却加快了手指抽插的动作,在那一张小嘴里模仿操穴的动作。 被戳到了喉头,卫妩流着泪,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一…起…” 俺有话要说: 标题乱取的,不要学我乱用成语。 bb们中秋快乐,祝大家天天有肉吃, 番外还有半节看我今天码不码得完喽,脐钉好涩,香香(流口水 三人成虎②(H) “就这么馋吗?口水都沾了我一手。” 庄檀干净利落地抽出手,惹得卫妩喉头急切收缩之后又是一阵空落落。 被搅弄得久了,乍然灌了冷气进肺,喉咙泛着痒意,便撤去了一只抚弄庄檀的手,想去缓解自己喉头的难受,却被庄檀先一步看穿,被带着一手扶着那赤裸裸的孽根进了穴,一手按上自己的脖子慢慢收拢。 庄檀软绵绵带着情意的吻落在后颈的嫩肉上,鼻尖划过柔软的肌肤慢慢下移,停留在蝴蝶翅膀中间的深陷处深吸一口气。 卫妩能感受到后背处炽热的鼻息,而逐步的窒息感和快感也慢慢涌上来,也不知道孰轻孰重,整个人都飘忽着。 庄檀插进去之后久久都没有动作,等闻够了,自己的肉棒早就跟泡水里一样舒坦。在卫妩呼救之前及时撒了手,头架在卫妩肩头轻轻地笑着:“阿妩,这次做得真好。” 手指爱怜地蹭在白皙脖颈的五指印上,这次有点用力了,即使卫妩是喜欢的,他还是有点心疼,“下次我轻点。” “你可别,你总是舍不得。”卫妩可没有心里泛起甜蜜,两手撑在庄檀大腿上给自己掉了个转,自己把自己弄了个腰酸腿软。“你看到没,我终于不怕了。” 软了身子塌了腰,将全身重量压在庄檀身上闭了眼,庄檀则奖励似的在她头顶发旋上亲了一口,天然去雕饰的香味扑鼻而来。 以前也有一个人掐她,那人一点都不像庄檀,他不留力道,恨不得掐死她,却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重复说爱她,拼命挣扎让他更加兴奋,在他红了的双眼里卫妩都能看见自己也涨红了的脸,直到这样他才会松手,在她止不住地大喘气中抱住她,又说爱她。 这份爱她可要不起,还好,还好,都过去了,她也不怕了,还学会享受了。 凝了心神清明之后,身下的感觉更加清晰,庄檀的灼热埋在她体内更加硬了,但他嘴更硬,都这样了还要盘问:“你刚刚为什么说一起?” 故作狠厉的样子让卫妩觉得他可爱极了:“不这样说你会想掐死我吗?”说着还撑着身子一跳,让庄檀入得更深,连带着胸前一对雪媚娘都是颤着激起千层浪。 “艹,真是要死在你身上。”庄檀拧了一把眼前诱人的红果。 卫妩直接揽了庄檀的脖子,将他压低埋在自己胸上:“又不是不给你吃,怎么学个君子样,只动手不动口。” 庄檀觉得,老祖宗诚不欺我,软玉生香,真真是没说错,软软的,泛着奶香,叫人翻来覆去地死也是值得,毫不客气地品鉴起来,这玉也是成精了,跟着他的嘴送进来,哼哼出酥死人的曲调。 “爷被伺候得舒服吗,妩儿想跟在爷身边一直伺候,爷去帮妩儿赎身,好不好嘛。” “我伺候你,还是你伺候我,你自己倒是费力动动。”拨冗从软玉中抬了头,牵着卫妩的手抚上美人椅扶手上两处凸出。“知道你没力,自己握着动吧。” 说罢又是埋头苦干,卫妩哼了一声,葱管似的手指抓紧了深木色的扶杆。 “你扮得不好,不尽兴呐,下次真去青楼里走一遭可好?”卫妩沉沉睡去之前就听见这一句,在心里暗骂一句臭不要脸的,却也升起暗暗期待。 chapter37 我提着裙子一步步走上灵飞寺之前的台阶,看着它亮着佛光的大门,心里比起上次有了点对于佛祖的敬畏之心。 我这一生颇为顺遂,原以为无须寄托于鬼神之说,可是现在也只能临时抱个佛脚,聊且求个安慰,求份奇迹,如此说来我敬畏的还真不是佛祖,只是我自己的私欲罢了。 努着嘴偷偷往后瞧了眼林致之,他倒是走得慢,就好像是故意跟我拉开了距离。 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信佛了,我看见他双手合十虔诚一拜,脊背倏而弯下的样子不知怎的就在我心头震了一下,许是他太过认真,感染得看门的小和尚都跑下来给他递一柱香。 在众多往来香客之中,我和他约莫算是红尘修行中的佼佼者,可是依然红尘中的糟心事依然是一桩都少不了。 “先生。”此情此景让我都不忍心晾着他,我放缓脚步之后,他慢慢跟了上来,一句先生就脱口而出,而我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双鲤在这我也不好做些什么。 “好点了吗?”他没带着引泉来,扭头就使唤起我的双鲤,说是灵飞寺酥油茶极好,讨来给我暖一暖脾胃,关键是双鲤这丫头还没半句反驳,巴巴就去了。 不得了了,接二连叁的吃里扒外,我怨怼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灵飞寺里不免会撞上熟人,我又在宴会上露过脸,我真想过去抓坏那幅一切尽在把握的臭皮囊,我都还没使唤过引泉。 “进去吧,郡主大病初愈,可莫要再吹多了风。” 哼,他还知道我大病初愈,也没见他来探病啊。这么听他的话,纯粹是因为我也十分想进去找地方跟他亲近,绝不是因为这话是他说的! 因着有了那么点敬畏,我这次有了分寸,决计不会在寺庙里跟他颠鸾倒凤,只亲亲就好,亲亲就好。 进去之后竟然又是那个给林致之送香的小和尚招待, 小和尚果真年轻,不像老方丈会对人摆谱,小和尚见到我就不会说我与佛有缘,然后诓我供奉上最贵的长明灯。 我跟他说我想给太安公主供灯,他翻了下功德簿,说是早有人给公主一家子都供上了,好大的手笔,一下子供了四盏大海灯,我父亲母亲的,我祖父的,还有我的。 我当初给林致之点了一盏,可花了我不少银子,那方丈还说会替我放在诵经殿正中央。 我问他是何人何时供的,他竟然跟我扯天机不可泄露,我真想敲他的秃驴脑袋。 “好先生,帮我查查是谁干的,不查清楚我寝食难安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其实过几日我祖父就要来了,唉,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在洛阳相聚。但我还是想指使林致之,他还得心甘情愿地答应。 他应下来,只是不像以往那么爽快,这更让我抓住他的错处,难不成果真是变心了,现在对我只是敷衍? 我没想到他会牵着我的手,在引泉的面前直接走进后山的厢房里。 引泉哪里是没有过来,他分明是早早地过来打点好,在歇脚的厢房前候着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被他牵着我路都不会走了,见我走得僵硬,林致之,他还,他还回来抱我进去,虽然这是后山,但也不是没有人啊!我从他的肩头探出头去,还好,此处除去引泉,是真的没有别人。 “你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真的觉得他疯了,这被别人看见,我倒还好说,他可是就完了! 他没有理会我拔高的嗓音,低下头托着我的脸看着我,又是一副脆弱的神情,总觉得我最近经常看到他这幅样子,他偶尔的示弱让我心动,也让我心疼。 但我并没有做错,我知道,他疯了,我要理智,不能两个人都疯。 “笙笙。” “我这边我不会再隐瞒,我身边信得过的人都会知道你。” “没有你我才真的完了。” 他说的就好像他真的失去过我。 这灵飞寺,以后还是少来,它根本就不该供奉释迦牟尼,改名叫月老祠算了,我来一次,就要陷得深一次。 俺有话要说: 给郡主和先生刷一波存在感!女鹅的排面还是要搞起来!我等不到十点发哈哈哈哈,码完就想发~ 公主和驸马的青楼play放一段时间哈,想先发展下正文,不如500珠的时候搞起来,这应该要蛮久的嘿嘿! chapter38 没有我他才真的完了。 我记得我以前闲来无事翻看话本子的时候,总有那仙姑指点痴女说,男人的话是天底下最最最大的谎言,冷不丁他就背叛了你,在你心窝子上捅一刀。 我现下就是在清醒地沉沦着,谁都是天生的赌徒,无非就是谁更贪一点,谁想要的筹码更大一点,如果是跟林致之,我愿意去赌一场,但现在看来这盘是我做庄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让我颇为不适应,心里想着要说什么回复他才不至于太过喜形于色,让他窥见我的心思,过于得意,思来想去最后索性不开口。 林致之在我对面落座,跟我隔了张八仙桌。 好久没这般看着他,总觉得他又变好看了些,我托着腮帮子偏头,用手指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再差一张薄唇,这幅美人图就要在我心里装裱,成为世人求而不得的孤本,却被林致之捉住了手压在桌上。 “笙笙,先生来教你作画可好?” “哪有先生会唤人家小字的。”我想潇洒地把手从他宽阔手掌中抽出却奈何不得。“刚升了官,怎么这么闲呐,这官威都使到本郡主头上了,叫我在大人面前动都不敢动。” 林致之急急一扯我的手臂,我整个人差点匍匐在桌上,胸前软绵两团都被压着,他却凑近,与我鼻头对着鼻头:“郡主可千万莫要动弹,臣这就教郡主作画,郡主可要好好看着。” 分明就处在一间屋子里,他去拿笔墨丹青的路上还要一步叁回头,受到如此眷恋还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郡主说画点什么好呢?这画纸可金贵着,洛阳纸贵,千两一寸,下笔容不得出错。”可不就是金贵着呢吗,林致之扒了我的衣服,挪了凳子在我身后,摩挲着下巴细细端详我光洁的脊背,还用毛笔在我背上轻轻划过。 此人最柔,最慧,最可恨,防不胜防,花招百出。 “嗯,就画你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罢。”他要是忘了,我决计不会轻易饶过他,之前的气我都还没撒出去。 他嗯一声,毛笔蘸着颜料的触感颇为奇妙,毛茸茸湿漉漉地打在我的皮肤上,他就在我背后认真地作画,认真地看我,见我打了个哈欠还分神伸手逗猫似的逗弄我。 “双鲤怎么还不来?她怎么这么慢啊。”我嘟囔两句就当解困,双鲤有时候磨蹭得都让我以为她特意为我和林致之创造机会。这不困了,人就清醒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林致之,你故意的是不是,画在我背后,我怎么看得到。” “唔,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不介意在你前面也画一幅。”他还笑着眯了眼睛过来亲我嘴唇,眼里淬了亮堂堂的星星。“还渴吗?” 柔软的大掌覆在我头顶,我坐直身子摇了摇头,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确实不渴了,只感觉嘴里都泛着水。本就是挂在肩头的袍子从手臂处掉落,我来不及拾起,就叫林致之先发制人:“既然笙笙想看画,那我就做在前面罢。” “你真是越发无耻,颠倒黑白的本事怎么不传授给我?” “嘘,别说话,画错了可就不好了。” 细长手指搭在它嘴唇上,我想一口将它咬下一截,却最终只是咬了下嘴唇,随后看着他在我心口处鬼画符。 “你到底会不会作画?”我低下头使劲往下瞟,看到那一团。说真的,我从未看见过他作画。 他没回话,连瞥我一眼都不曾,专心虔诚地进行他的画作,最后一笔朱砂延伸至腰际,飘逸洒脱。 “今晚郡主得自己伺候自己沐浴了。”他得意地看着他的画作浅笑。 “不,我要你伺候我。” 现在,我得让他伺候我穿衣;晚上,我得让他伺候我沐浴。 至于月钱嘛,他得自己来取。 双鲤是在他给我穿衣的时候找来的,手里果真捧着碗热乎的油酥茶。 我记下了林致之画符的样式,临摹在草纸上,让双鲤拿去询问方丈这是何意,才知这是枚平安符。 平安符,护平安,消百病,除烦恼,多喜乐,长安宁。执笔刻于心口处,激起涟漪无数。 我总觉着林致之变了许多,以往他总是内敛,放不开,只于性事上放肆,所以我才格外喜欢惹得他动情,现在也不知怎么就开窍了,行为和言语越发直接,让我欢喜让我愁。 chapter39 “双鲤,是你让先生带我来灵飞寺的吗?”我小口啜着手上捧的热茶,茶上泛着的茶梗飘摇不定,一如我现在的心境。 我在要不要告诉双鲤这件事上飘摇不定,再不找些话随意唠唠,我真怕我脱口而出。 虽然受教于林致之的那段时日里我净是在目无尊长,但是“投吾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我是无师自通的,甚至我还想将“永以为好也”这几个字一并回报给他。 “不是呀,小姐。”双鲤摆摆手又接着说。“小姐最听林大人的话,双鲤只说让林大人带小姐出来散散心,陪陪小姐。” “陪陪我?让先生来陪我?”双鲤做得很对,我就是想让林致之陪着我,但是我还是得做口是心非的事情。“双鲤你怎么想的呀,你家小姐名声不要了?这要是传出去……” 双鲤鼓着腮帮,脸颊的气鼓从左挪到右,我将她那埋怨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她还在嘟囔着:“小姐你真当双鲤是傻的不成?” “哼,亏得双鲤每次被你和林大人打发走都拖着时间踩着点来。” 我有了一丝慌乱,搁置在桌上的手臂不慎推翻了茶水,飘着的茶梗有了落脚处,就明晃晃搭在我袖口,现下我直接被戳穿,倒是省去了一段时间的纠结。 双鲤叹了口气,上前拿出帕子给我擦拭,那团茶渍是怎么也擦不掉的。 “小姐,双鲤只想让你开心,公主她……定然也是的。”话越说越小声,仿佛我母亲是什么不能提的人,我知道她只是怕徒惹了我的伤心,便安慰地拍了拍双鲤拿着帕子的手。 “好双鲤,我现下很欢喜呢。”原以为是我的心思缜密成事,不料其中还有好些双鲤的帮衬。“你不觉着我做得有些出格吗?一旦事发,我……” “何止是有一些出格啊!”双鲤的音量都不自觉地拔高,我拍着她的手让她小声点小声点。 “但小姐你不必担心事发,林大人是个靠谱的,小侯爷又根本就不在意你跟别人有没有私情,况且你还有一堆子靠山。” “而且小姐,其实你也要多考虑下林大人的感受……” 我想她下半句没说出口的意思是:没有人喜欢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现在明白了,双鲤不傻,一直以来傻的都是我自己,双鲤对我的隐瞒那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想不清楚的事情,她早已是摸了个门清。 原来是我一个人一叶障目了啊,眼前的遮蔽被挪去之后,不会让我被人看穿,反而使我爱得更加清明。 只是不知道付九思知不知道呢?我觉得如果我下次牵着林致之的手到他跟前,那场面一定很好笑。 我出门去寻林致之的时候,看见引泉就在门口候着,我免了他的行礼:“你怎么不跟上你家大人?他去哪了?” 我真是迫切地想要见到他,比我们西塘一别后更为迫切,恨不得钻进他怀里跟他说清楚。 “林致之。”我还只看到他一个背影,就提着碍脚的裙子跑了过去,天地间就那小小一点值得我去奔赴。 身后还有双鲤和引泉跟着,正大光明的感觉还真是比暗自勾结来得爽快,尽管只是在这两人面前正大光明。 喊他的时候他好想正在沏茶,他回过头,直愣愣地让我撞进他怀里,手里把着的茶壶 嘴里都被撞出茶水,滴在茶座上。 我这才发现上面摆着两个茶盅,在林致之背后正坐着诓我的那个老方丈,他手里大拇指滚着佛珠,闭上眼端坐着非礼勿视的样子,嘴角却挂着笑意:“出家人四大皆空,凡尘俗事老衲自是不会理会。” 这是会闭口不言的意思吗?可灵飞寺是皇家供着寺庙啊,里面的和尚不也是巴结着才上位的吗? 我看不懂,瞪大眼睛看着林致之,他心情大好揉着我的头发:“缘空大师只是在此云游借住。” 缘空,我曾听闻过这个名号,是个极有名的高僧,居无定所,四处云游。若无缘分去见他,那还真是扑了个空,我从林致之肩头探出头想要再看看这位得道高僧。 我已是无意间见过他两回,难不成我是真跟佛有缘分,他真没骗我? “施主,老衲未曾骗过你。”就这突然一句,此后缘空便是笑而不语,高僧都是这般深沉的模样,说话都要留一半。 “时日不早了,下次再与大师品茶论道。” 缘空笑得更加深沉。 我还想再问问缘空我与佛有的是什么缘分,现在却只能生生吞下我的疑惑,毕竟我与林致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低下头数着脚步,想着数到九百九十九就仰起头让林致之亲亲我,这么远估计缘空也看不到了,还能有个长长久久的好意头。 还没数到,林致之就急急低下了头亲下来,我长长久久的谋划就被他毁了! 长长久久不成,纠缠不休总是成的。 等我俩分开,纠缠不休的,是银丝,也是情丝,说不准还是月老牵的红丝。 chapter40 这滋味我真是许久都没尝到了,饿死鬼投胎一般汲取他口腔里的味道,都顾不上喘气了,生怕下一秒盘中餐就跑了。 余光间无意瞥到双鲤和引泉退避叁舍,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我下嘴唇被林致之衔住咬破,他以前是不会这么凶的,最多是有点急。铁锈的血味在我们嘴里蔓延开来,有种至死方休的奇妙意味在里头。 我向来是个怕痛的主,有痛便一定要喊出来,才能惹得人怜爱,换取这痛处的最大效用。 “唔……你松开,弄疼我了。”换气的功夫便被我抓到了卖惨的好时机,我轻舔了下嘴唇,眉头急急一皱,那微微刺痛感让我的存心卖惨更为可怜。 可林致之今日就丝毫不通风月,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就是要痛些,才叫你以后不敢自伤。” “我没有啊!”他这是紧张过了头,可着劲冤枉栽赃我。 若不是顶了天的难受,我前阵子才不会把自己折腾病,这身子可是钱和爱堆出来的金贵。 双鲤一阵做作的咳嗽提醒了我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刀不要命,只要情,叫人朗朗乾坤就开始不管不顾了。 我抱住林致之的后脑,让他的耳朵贴在我嘴唇上,未干的血渍沾在上面,我小声地对他说:“今日我对佛祖说过顶多在此处与你亲亲罢了。” 拉了些距离,又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随即从他身上跳下去: “但我有点想你,你今晚再来寻我吧。” 林致之嘴角微翘,拉着我的手在他脸颊处摩挲,颇有些眷恋:“好,我今晚去找你。” 他陪着我去到佛塔绕着转了叁圈,塔身上嵌着座座神佛,每碰到一座,我就很是虔诚地拜上叁拜,我也不知这是哪生出来的念头,就好像我已经做过千百遍一般熟练,知道该在哪里停步顿足,在哪里俯身相拜。 但每一次的俯身再起身,心上的压迫难受就升上来。 “也不知为何,我有些难受。”我按着心口对林致之说。 他大步一跨上前,一手替我拍着后背,一手让我撑着:“莫不是还像之前那样想吐?” 我又在他眼里看到了之前的那一抹愤恨,他这是在恨我折腾自己吗?男人,有时候才是更难捉摸的那一个。 “不是,不想吐。”我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形容,很贴切又合理地夸张了我此时的感受。“就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 我这下从他眼里看到的是怔然,伸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狐疑地看着林致之。他缓过神 来死死地扣住我的手,带我离开,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我今日两次卖惨都以失败告终,还有林致之说好要发的誓也没发成,都不知道他带我来这灵飞寺是作何打算。 坐马车回去的路上,林致之一路的心神不宁,他牵着我的手越握越紧,在我忍不住“嘶”出声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要松手,又扭过头来看我抱住我。 “你最近很奇怪,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要再不自己交代,我都得找引泉去问问了,再不济让双鲤去帮我查查,她消息可灵通了。 “我没有……”没有就行了,只是后面还有半句我实在没听清。 我还没把他安抚好,马车就已经到了。总觉得男子女子之间的事到我俩这里就彻底调了个转,林致之除了出了力,这男子的事情好像都是我在做,我真是太亏了,唉,自作孽不可活,我认命,只能晚上再哄哄了。 还没落脚,赵叔就迎了过来,我生怕他看见林致之连忙把车帘子放下。赵叔告诉我说我父亲刚出去进宫去了,听闻官家新纳了一个宸妃之后自请觐见的。 母亲不在这府里之后,我一直不想说是母亲去了,这说法是一去不复返,我只想说母亲是离府,这样说或许哪一天母亲就会回来,自欺欺人罢了,父亲就一直在屋子里喝酒,现在愿意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虽然我想不通他怎会对官家的新妃反应这么大。 且林致之也是一样的反应大,赵叔说完,马车就驾走了,朝着宫门的方向。 宸,帝王的住所,帝王的代称,看来官家着实很喜爱这位宸妃啊。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chapter41 那马车朝着宫门方向逐渐化成一点,我就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赵叔那探究的眼神我实在是忽略不了,他大抵是想知道马车里还有何人吧。 所幸双鲤催着我进去,说是我身子骨刚好,搁在这吹冷风干什么,我笑骂着她做起我的主来了,点着她的脑门从赵叔身旁走过去。 “去打听下宸妃是哪家的女儿。” 后院里的事比起国事政事天下事对我的吸引力大得多,只是父亲母亲极为相爱,我家后院里实在没人,我只能关心别人家的事。于我而言,皇帝的后宫不过是大一点的后院罢了。 真想看看这位宸妃是何人物,让久不纳妃的官家急急地把她招进后宫里,关进这四方的金丝笼里,金丝笼……。 最近还真是憋屈坏了,想象力都变得如此丰富。我脑海中竟还真的打造出了个金丝笼,清晰,逼真,繁复的镂空花纹都一清二楚,大变活人的本事也长了不少,还没见过宸妃,我还把她想象出来了,她就跪坐在那冰冷的笼子里面抹着眼泪哭泣,可惜只是个背影呐。 一回来我就想沐浴,先前想宸妃想得入了迷才堪堪忘记了。 此刻趴在这澡池子里,从城外引来的暖泉水上漂着浮萍盘子,上面托着雪后莲芯,防着我泡久了口干,也不知怎的今年这茶产得好像格外得多,往年我可是喝不到这么多盏。 热气熏得人昏昏然,我舒服得快要睡过去,总感觉我忘了什么事,但此刻我也不愿费心去想了。 眼睛半眯半合,看着双鲤隐约的身影从帘子后面走过来,我实在懒怠着抬手,就开始使唤双鲤。 “双鲤。”泡久了连声音都带着点雾气。“帮我擦擦背,记得轻些。” 这句嘱咐我是万万不能忘的。 等我转过身去,双鲤一阵惊呼,我才想起我先前忘了的是什么,林致之这个祸害害人不浅,我竟忘了我背后还留着他的笔墨。 “做什么大惊小怪,这不是你引见来的吗?”我这话是真的没有说错,今儿可是双鲤成就的美事,但话里的淡然是强装出来的,除此之外我没得好法子应对,该让林致之自己来处理他干的好事。 “嗯,你先别擦,顺道帮我看看画的是什么。”我从池里直腿起身,还好今日没在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不然我可真是在双鲤面前坐实了白日宣淫的名头。 “小姐倒打一耙,好不害臊,还有我才不想看你和林大人都画了些什么。”我不害臊的事情海着呢,不差这一桩半桩的。 “可是我想!” 双鲤不情不愿地吐露出画面,我听着越来越不对劲,林致之这厮莫不是脑子坏了,我要他画的分明就是在那西塘凉亭处的惊鸿一面,他呈给我怎么是松竹馆里的活色生香? 该是这个阳奉阴违的原因,他才非得画在我背后,不让我知晓,真不是个东西,今晚非得让他知道我不是个好惹的主。 我没想到林致之来得这般早,我还没从池子里出来,他就与我父亲一道回来了。脚先脑子一步踏了出去,等我回转过来,才又转身走回。 我让双鲤给我换了件粉樱雾笼烟撒花裙,掐着腰身,左臂戴上了金臂钏,更显纤细,屋里碳火常燃,这么穿才刚好不至于出汗,出去了得披上毛氅。就该让林致之看得见吃不着,都敢开始糊弄我。 赵叔说林致之正和我父亲在书房里,也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好交谈的。父亲书房前有个梅花园,有一二株白梅极为罕见,虽说我这儿也有零星几点,但此梅花非彼梅花,那儿有成了精的梅花仙勾着我去见他。 拥着手炉踏雪寻梅,跟那日初来灵飞寺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日我跟林致之走在梅林里,他还捡起梅枝赠与我,今日我便也知恩图报,赠枝梅花以馈。 挽上一枝虬结的梅花枝干,微用力想把它折下归还给它已然成仙的老祖宗,不料赞梅花有风骨的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这会它反抗着刺我,一滴血落在它下面层层迭迭的花瓣上将白梅染红。 我又看到了那天御花园里红满天的花儿,缩着收回手,那枝梅就打在地上,花瓣也残落几片。 我向地上看去,心道有些可惜,却顺着一片白色看到了一双皂靴,是林致之,又是他捡了梅枝送给我。 那日是红梅,今日是白梅,红白都占尽,从此人间事遍历。 “我好疼——”噘着嘴,把被刺伤的手指伸到他眼前。 他捉过来舔掉血珠,非但不止痛还多给了我几分刺痛,没等我开口说他,他又一下一下地啄着我的手心,亲在我的手腕。 双鲤那个丫头现在不用等我打发就自己开溜了,哪有她这么会偷懒的。 首-发:po18bb.com (ωoо1⒏υip) chapter42 在我被林致之咬住嘴唇的时候,我是听见了响动的,拍打他的肩膀要他松口,他却拉着我的手腕越收越紧。 我担心是父亲走了出来,他的舌头却一直缠着我,我逃也逃不开。那脚步声越走越近,只差转个弯就能将我和林致之看得一清二楚。 “你的心跳得好快。”他的手指指在我的胸口如此说道。“这样才好,才有生气。”说着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伸手在我背后替我戴上兜帽,手指灵活穿梭系了个结。 好在他还不至于太过荒唐,但父亲那阴恻恻的脸色让我知晓他定是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约莫是我脸上不自然的绯红穿了帮。 知道就知道吧,大不了先告诉父亲,等祖父来了,再告诉祖父,让他们替我想法子,我做的糊涂事总有聪明人替我兜着。 “待会笙笙可要帮着我点。” 帮什么?帮他说话吗?我还没反应过来,父亲大步一迈冲上来对着林致之脸上就是一拳。 我原以为父亲是个舞文弄墨的风雅之士,挥起拳头来竟也是干净利落,带得周遭枝叶都飒飒,晃神都以为我自己听见了剑出鞘的声音。林致之不躲不闪生受着,被打偏了头,待转回来的时候嘴角带着乌青。 “我早跟你说过要你离笙笙远一点,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父亲揪着林致之的衣领死死瞪着他,我极少看到他们俩站在一处,此时才发现林致之比父亲高一些,大衍的男子生得向父亲这般高的可是不多的。 我听着发现不对劲,早跟他说过?早在何时啊? “笙笙,进屋去。”父亲看向我,都说好脾性的人发起了怒来才最骇人,我缩着脖子走过去,经过林致之身边的时候特意放缓了脚步,想着让他留住我,情深至此的话父亲想必会少些怒火。 但我料错了,林致之拉住我的手,父亲更生气了。 “你便非要害死她才肯罢休吗?”攥着林致之的手越揪越紧。 说到此处,林致之才脸色一变,扯下父亲的手,也松开了我的手:“你也莫要忘记你应下我什么。” 他慌张的眼神对上我的不解,整理了下衣襟才转身走去,做了个口型在我身旁“等,我”。 面前这两人都是我熟悉的人,他们说出来的话我却是一句都听不明白。 我巴巴望着林致之远去的背影,父亲拧着眉头看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纠结:“你,莫要与他来往了。” 一时间,我在庆幸父亲用的不是私相授受这个词,可他不给我缘由,就下了死令,我自然不可能答应。谁料,他没让双鲤看着我,而是遣了母亲身边唯二带着的婆子李妈妈和刘妈妈一道看着我,要她们寸步不离。 我倒想看看神通广大的林大人要如何摸入我房门呢。 刘妈妈和李妈妈就坐在我床下的脚踏上歇着,我本来是强撑着睡意等林致之,久了我便睡着了。 睡得正酣熟,有人扯了我被子钻进来,冰凉身子贴上我,冷得我一个激灵要惊呼,没出口就被捂住了:“还有旁人呢。” 我搂住林致之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着眼说:“你怎么进来的。” 房里有两个妈妈,房外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侍卫呢。 “有心便不难成事。”我深知这便是典型的敷衍话术了。 他埋在我敞开的衣襟处,嗅着我身上的味道,我化作小小的软绵一团任他玩弄。一旁衣襟被他撩开,看到心口处的平安符他才罢休,扭头玩上另一边,还要两根手指伸入我口中堵着,呻吟还没出声就被搅碎。 我扯着他的手,只因有个问题要问他,不问出来我不畅快。摆弄着他的手指在我嘴唇上扫着:“你是我上辈子的情人吗?” 我将他俩对话思来想去好多遍,才得出,虽然父亲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没想明白。而他定然上辈子把我害得很惨,父亲才会如此失态。 “如果是,千万莫要让我知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 这辈子要好好在一起才是,才不至于辜负了这能够重来的一遭。 俺有话要说: 所以这辈子的先生第一次见到笙笙是松竹馆那次啦,整个play的感觉都跟之前的不一样吼! chapter43 林致之听了我这话仿似僵住了,随后又转了笑扑哧在我耳际:“子不语怪力乱神,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这般生硬的转折,也就我愿意敷衍他了,换了旁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戳穿哩。如此黑暗之中,唯有月光避开菱格小窗打落下来,我迎着那一缕冷白望去,今夜里有颗星格外亮眼,也不知是何星宿。看够了,看累了,我才偏过头用手捧着林致之的脸,急急地去寻找他嘴里含着的温暖。 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是谁带着我去了一遍又一遍的灵飞寺,又是谁给我亲手种下平安符。这人一旦想通,都不需要别人点拨,自己个儿就能把所有事给串起来,怕是那四盏大海灯都是林致之给点的。 看来他上辈子是害了我一家啊,那他到底爱不爱我呢,家恨摆在这里,我想的却是他对我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那你是不是知道我与付九思只是做戏啊?”知道还装作不知道,顺了我的意去吃醋,如此白费功夫那应该就是有些爱的吧。 “哦。”这一声千回百转,在我心上绕了好久好久,“原你和付小侯爷只是做戏啊,可这婚约倒是真的呢。” 绕弯绕弯,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我是有意跟他挑明了说的,他也该坦诚才是,如若不然我自去找父亲问个清楚便是,哪怕去找缘空那和尚也不是使不得。 “你快说我猜得对不对!” “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呢,越发没个正形了。”他拿鼻尖蹭着我颈窝,舒服地喟叹了出声。“好香。” “也好想你。”被蹭得有些痒痒,我一把推开他,他才认真对着我。 “对。” 看吧,我还是聪慧的,一猜就猜个准,但我这会尾巴翘不起来,七寸都被林致之拿捏在手里,他慢慢撩拨在我的尾椎骨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就沿着脊骨传上来,让人好难受。 “先生就是这样奖励我的吗?”我爬到了他身上,整个人都压着他,他一只手就顺势掌在了我背上。我听见两位妈妈的鼻息声,按理说能近身服侍的睡觉都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大气也不敢多出,现下俨然是睡熟了的光景。 “我与你说清道明,你就不要去问旁人,哪怕是你父亲说的你也不要多听,懂吗?”侧头趴着,他一说话胸腔都在震,嗡嗡传进我脑袋,想不听清楚都难。 “你说,你说。”他尽管说他的,我如何做那是我的事,从来都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怎的到他这里就成了他的一言堂了。 “想知道你父亲为何要你离我远些吗?”许是看出了我的敷衍,他在我臀上使上了劲。“因为笙笙太过痴情,官家把我发配到溧水,笙笙就哭着喊着要与我一道,把事给捅破了,弄得两家好没面子。” “那你倒是长了不少面子啊。”听着不像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啊,我虽然荒唐但理智还是在的,毁了自家脸面去倒贴的事我还是做不出的吧。“你在胡扯,你得老实交代完。官家为何要贬你,瞧你如今的势态,还有谁比你更得宠?” “因我上谏,劝官家对封宸妃一事要叁思。”说到此,他托着我往上挪了挪,将下巴搭在我头上,手插进我随意拖在床榻上的发丝间梳理。 “而你现世学聪明了,倒是不劝了。”男的有时候真的挺不顶用的,十指不得灵巧,梳个头发都扯得我头疼,非得我抬手相扣才拦住他,免了我头发的一场劫难。“那你为何要插手宸妃一事啊,她是你何人?” “你自说的要我莫要告诉你上辈子之事。”他倒是学会了拿我自己的话来堵我。“你须得知道我必不会害你就是。” “那为何要给我点海灯啊,不是,是给我一家子都点了。”一晚上,连问叁个为何,我就没这么求知若渴过。 “礼尚往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送了他一盏,他回赠我四盏,多出来的馈赠从我身上尽数讨回来了。 他使得好手段,将这一眼泉埋在了我皮里肉里,要相报时,就来取一瓢一筐,取之于我,用之于我,生生将我剥削了个干干净净。 首-发:po18f.cоm (po1⒏υip) chapter44 “你不能对我对手动脚,父亲会看出来的。”在我啃咬上他脖子之后如是说道,踢踏着腿,指腹按上他脖上的凹陷。 前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他对不住我的便一笔勾销。我给他的疼痛他得好好受着才是,才对得起我如此宽容大度,顶多哼哼几声,不能大声嚷嚷,吵醒了两位妈妈我可没法交代。 “笙笙乖,撒完了气便要答应我与我好好的。” “你一点都不懂我,我对你是最最大度。”声音恹恹地落在他耳朵里,我听着都有几分丧气,他都不知我有多喜欢他了。“你别再骗我瞒我,我上辈子、这辈子都跟你好好的,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又不是什么打紧事,我难道是什么大罗神仙,还会把你当做妖怪收了不成?犯不着瞒我,瞧着我还不是自己看出来了。”话虽是这么说着,要是林致之真平铺直述,我定会当做他是魔怔了。 “我的笙笙才活脱脱是个妖物。”林致之本就在我说话间不安分守己,更揽了我的手带着去套弄那处。“你摸摸看,看我有多想你。” 果真是两辈子的人啊,连带着脸皮都厚了许多,被戳穿后荤话说出来越发不害臊,还将拇指按在我嘴唇上下拨弄下唇瓣:“吃不吃?” 屋里本来是熏了香的,我不喜欢太过馥郁的香气,就那么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躲也躲不过,非要是淡淡的,不细闻闻不出来的,笼在身上许久还能留香。但我忘了,若是离着香源太近,再清淡也能变成浓烈。 果然,香还是要分品种的,譬如此刻,我竟不讨厌,还能再主动地贴上去。 我戳了戳那根立在腿间的棍子,又将指腹按在那端口打着转:“好硬哦,要我帮你吗?” 没得灯火照明,指腹的黏腻都不能给他看见,那便只有给他尝一尝,让他听我说一说,倒也是说不准他觉着哪种更刺激。但我看着月色下他嘴里插着我的两根手指,我就更起了心用手指打着他的舌,搅弄他的口腔,榨出更多的汁水附在我的手上:“先生好像被我玩出水了呢,自己尝到味了吗?” 说完,我就用掌心盖住了他的双眼,睫毛扫过我的掌心有些痒。我的话说得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不敢对上他的眼,胸口跳得都像要炸开。我得自己先平静平静,他却不放过我,在我耳边低笑两声,没理会他被遮住的眼睛,用被我玩弄过的舌卷了我耳垂,本就是我敏感点,他还紧着一处玩,我被刺激得浑身都哆嗦,听见他对我说:“尝到了,倒是没郡主的好吃,你怎么不继续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能忍,咽了下口水,甩开了被热得发烫的手,这人怎么眼睛也这么烫,真是的。 我把他扒得干干净净,重新把手握了上去,林致之嘴里不断溢出些低吟,我怕他吵醒两位妈妈,自己用嘴堵了上去,只是这啧啧声反而更加响亮。 林致之说了些什么。唇舌交锋,这话说得极为含糊,我都没听清,只当他是舒服得直哼哼。我掌心都要被磨蹭出火来,手臂动得有些酸疼,看他这么舒爽,只能耐着好性子继续下去,还握得更紧了些。 随后林致之咬住了牙,连眼睛都闭上了,我舌头钻不进他齿贝,就拉开些距离,伸出另一只手拍上他的脸:“乖乖的,张嘴,让我进去。” 他睁了眼,眼里就像是含了两团火,把我的头按了回去,用额头蹭着我的额头说:“我刚说我快要到了。” 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是我没听清,一切都只能变成是我故意的:“我知道啊,我就是不想让你轻易射出来。” 他继续蹭着我,把我带到他腿上托高,仰着头张开了些嘴对我说:“进来吧。” 这谁还能忍得住,看着林致之在我手下欲仙欲死,予取予求,现下还面带春色地跟我求欢,我终是体会到了男人的乐趣。 我还是继续装腔作势:“想让我进来吗?” 在林致之点了点头之后,我才俯低了身子压上去,继续跟他纠缠。都说男人在床上格外好说话,我现在的尽心尽力,待会可要讨回来。 chapter45 跟他痴缠过片刻,我侧耳伏在他胸膛上,他手指还在我身上拨弄。我压低了声问他:“你知不知道,你总不跟我说,我是猜不透的。” 没得铺垫,没得来由,闷闷一句在温存中有些刺耳,我是知道的。 “先生的心思太难猜。”说到最后,我每说出一个字,就要用手指狠狠戳点着他,非要留下几个鲜活的指甲印,恨不得戳在他心上,让他时时刻刻记着。 “我倒希望你再蠢些。”林致之还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自胸膛传到耳际,声音逼得我仰着头瞪他:“再蠢些?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愚笨不堪?” 他架着我腋下把我提了上去,面对面对着我,鼻尖从我的额头蹭下来,讨好似的蹭着我的脸颊:“不是,你一直都很聪明,就是不肯用心思在我身上。” “你比我用心?你可别被自己的话呛到了。”我觉得我对他很用心啊,想着念着,就是想跟他亲近。非要我一颗心全拴在他身上才叫用心的话,那他也做不到,我并不理亏。 “我比你用心多了,小没良心的。”林致之目光灼灼,看得我莫名心虚。 谁也不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我晃了晃脑袋,那股子心虚都被晃走,翘着下巴:“我不是扯了脸面要跟你去溧水吗?” “嗯,这倒是。”他嘴角的笑容生硬得像是扯出来的一般。 我醒来时安安分分地睡着,任谁也想不到昨晚背着两位妈妈的荒唐事。林致之自然是不敢在的,他刚应下我父亲。 我搂着被子吸了一口气,啧,怎么才一晚上不到,这般快人气就全散了。 双鲤不招呼一声就扯了床头的帘幔:“今日真是奇了怪,向来比钟漏还准点的刘妈妈都睡到这时,还是我过来喊的。” “总有些怠惰的时候,你别跟人多嘴,免得两位妈妈遭惩处。”也免得传到父亲耳朵里面,让他想到些什么。 “今日林先生又来了,一进府里就到驸马的书房去了。”双鲤一边给我穿衣一边絮絮叨叨。 “你跟我说什么,我又不是很想听到他。”确是如此,他昨日也没告诉我今日他会来,也不告诉我跟我父亲在商议些什么,真不把我的话记心里去。 “好嘛,那就算双鲤多嘴了。”看着双鲤瘪嘴的样子,我刮着她的鼻尖,打算今日跟她上街走走,可不能撞见林致之让他以为我一天不见他都不行。 路过家成衣铺子的时候看到位眼熟之人。穿着身素净的衣服都难掩她丽质,也难怪付九思为着她合裕关都去了,却是看着她跟上次有些不同了。 我与眉娘不甚熟络,出于点好奇走近了,我这才知道她这是憔悴了,倒更有些西子捧心的病态美,围脖下露出了没藏好的绷带一角。许是认出我了,眉娘微微一福向我行了个礼“郡主安好”,动作间扯着了袖子,白皙手腕上也有着森森陈疴。 “你怎得认出我了?”上次见她,我分明是一袭男儿装扮,就连那老鸨都不知我身份,难不成付九思连这都跟眉娘交代了? “我现在想来也觉得恍若隔世,也难免郡主不记得。”眉娘的嗓音有些嘶哑,说了一两句便要停下来咳几声,她与我告辞,掌柜把她挑选的布料都打包好一并交与她,看着不是些女儿家会喜欢的样式。 也不知怎的,我现下一努力回忆就头疼,扭头问双鲤:“我与以前兵部侍郎家小姐有过什么交集吗?说是姓杨,名字里有个眉字。” “小姐第一次进宫时,不是和小侯爷一起给一家小姐解围吗,好像那家小姐姓杨,她母亲唤他眉娘来着。” “后来,她送了好些糕点来洛阳的府里,小姐还偷偷跟我埋怨过说一起解的围,怎么小侯爷收到的屉子就比你的高呢!” 付九思定是不知道这事,这一遭还真是孽缘。 chapter46 付九思这个糊涂蛋,小时英雄救美的事情估计他早就不记得了,但那碟子糕点的滋味他定是记得,以前见他还来抢我的吃。 “双鲤,你可知从这寄信去合裕关何时才能到?”不受我点拨,还不知道付九思会怎么亏欠人家姑娘呢。我这乱得慌,得在付九思那边圆满回来才行,虽说爱情也不是能够功过相抵的。 “小姐要寄信给小侯爷啊?”双鲤替我撩开成衣铺子的门帘,自己却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引得我憋笑憋得难受,掩袖遮了才是,就这一下瞥见门口多了好些小摊贩,其中一家正是那日我跟林致之吃的锅贴。 双鲤在我身后追着说:“若是寻常信件恐得个把月,快马加鞭也尚需半月余;可若是随着军令文件发出,十天即可。” “双鲤,你知道的怎么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长成了这么一个脑袋空空的模样,要我谈论些风花雪月我还能论道个一二,一扯上这些我还得仰仗双鲤。“吃不吃锅贴?” 这锅贴还是一样的滋味,热乎乎地攥在手心里,哈出来的气儿都是暖的。 “再多买两份吧。”我想着给林致之和父亲都带一份回去,唉,还得分开给他们,真叫我难办,也不知道林致之什么时候能够摆平我父亲。 老板吆喝着双鲤接过去,我看着驷马同驾的道路上飞驰而来一辆马车,还没来得及感叹是哪家皇亲贵胄如此嚣张,竟敢闹市纵马,就被连人带着没啃完的锅贴掳了上去。 被蒙了眼前,我瞥见我那人的面孔,我只知道我见过他,但并未记在心上,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你——”不等我开口质问,他就堵上了我的嘴,口腔里没什么怪味道,一股熏鼻的香气冲得我难受,胡乱蹬腿他也不做理会。 这路上少有颠簸,至少不是驶向深山老林、荒郊野岭。我不过稍安心片刻,车便停了,那人摸向我身子,我躲都不知往哪里躲,瑟缩身子凭着感觉挤向角落。 他依旧是一言不发,拉住我小腿拖到身前,抱着僵了身子的我下了马车。他箍着我的双手,我却发了狠用指甲抓他,恨不得道道见血,他却不为所动。 生平第一次我感到如此害怕,全然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一间屋子的房门被踢开,他把我放在床上,用绳子捆了我双手双脚才又出去了。他定是内里行家,捆人的力道把握得炉火纯青,限了我的行动,却又不至于弄疼我。 虽不会伤害我,但这一出又是何意?不是谁都能叫我费尽心思去钻研的,偏这一个两个都叫我捉摸不透。 我蹭着手腕想从绳索中挣脱,终究只是白忙活一场。 口里堵着的那团东西实在熏人,用舌尖抵着想要推它出去,觉着马上要成功了,门又从外面被开开了,我听见了女子压着的呜咽声。 被堵了嘴的、低低的啜泣,压在我心头,那股子熏人的味道更重了,我喘不过气来。 chapter33 这年过得还是热闹,丝毫不因为死了一个人而改变,哪怕死的是大衍的公主,最受宠的公主。 年关连一场丧事都不能好好办,该有的脸面也不能全了,就这么死了,死了。 我后悔为何我是这么胆怯的一个人,那天连爬过去见母亲最后一面都不成就直接晕死过去,我晕了过去,母亲就被带走了,被她的母亲、她的兄长带走了,真狠心呐,都不多停灵几日就下葬了。 我现在回想起来只有母亲妆容半残、乌云微堕的样子,母亲那样爱美的一个人定是不愿意这样子。 死后之事都是生前备好的,就好像早早盼着死一样。下葬那日我看见了母亲躺着的金丝楠木棺椁,四四方方的没怎么会透得过气呢,于是我在盖棺的时候扑了上去,哭喊着说:“你们会把母亲闷死的!” “父亲——父亲——”我急着四顾寻找,入目的却是阵阵眩晕,“没死,母亲没死,没有!啊——” 我扯下头上的簪子对着企图动作的人,却发现手里拿着的还是海棠纹样,我抱着头尖叫,终于有人把我抱进了怀里。 “笙笙。” 一声声的呼唤像是来自遥远的虚空,这是我熟悉的声音。我好像被带到了无垠荒野,听得见,但我找不到方向,这声音这般近,我想抓住它,用尽力气抬手却发现只是指尖动弹了些微。 “你不能再出事,我带你走。”他又说。 带我去哪呢,我想去有母亲的地方,她说了要跟我一起回西塘,回我们的小院子里去,我再也不要看雪了,白茫茫一片,看了叫人伤心,沾了红,就更加刺目。 我想睡一觉,等我醒了,母亲就回来了。 鼻间是母亲爱用的熏香,味道却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我一阵心悸,瞪大眼睛惊醒,摸了一把身上盖着的软被,意识到这是母亲的床榻。 外间传来争吵声,原以为是丫鬟婆子间惯有的争吵,母亲不在,更是乱了套了,在床上听了一会才发现不是如此,听得不甚清楚,唯有两句激昂清晰可闻。 “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话说得还有些漫不经心,置身事外之感。“呵,你还想让我赔命不成?” 父亲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出的,另一人我不知。我直觉话里话外间的她指的就是我母亲,推门而出想要一探究竟,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是林致之,扰乱了我的一切举动。 “你把我抱过来的?”他一进来,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干瘪瘪地问了一句。 “是。你哭着要找你…”他没说了,唉,他到底是想让我难过还是不难过呢。 “你出去吧。”他身上太香,以前我没觉得,现在我怕他待久了会吹散母亲留在房间里的味道。 “我送你回去,好吗?”他反倒走近,过来勾上我的手,带着乞求。“回你祖父那里。”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应该也算是我的枕边人,约莫几日不见,我忽然觉得他好陌生,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声音,我又想到了以后漫长的见不到母亲的日子,我该怎么办呢? “你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外面是谁?嗯?”我都不用挣脱,轻轻一拉,勾住的手指就松开了,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我不会出去的,你走吧。”看他久久不回复的沉默,我也不想追问,能让他这般隐瞒的也只有我的那位舅舅了。 “你走啊——!”我没推动他的肩膀,反而自己频频后退,他扶住我的后背安抚,宽阔手掌成为我的支柱,紧紧地撑着我。 他抵着我的额头,托住我的脸庞,接住泪水,一遍遍重复着两个字,没死。 我真的要疯了,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被他一一舔舐,哭肿的眼睑被小心而珍重地亲上去,我现在就是一个易碎的宝物。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这句话,而我此时脑海里只回旋着两个字,没死。 他将我抱上床,说我又轻了。 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母亲去了,我可不就要把肉还回去吗,她回来的话,我就长回来了。 “那她要是真的回不来了呢?!你就丝毫不顾虑我吗?” 我没说话,他抱着我的手有些颤抖,想要把我箍进他的骨肉,嵌入他的纹路。 俺有话要说: 没死,没死。我还是不舍得让小郡主难受太久,我也不适合写be,下章就会是久违的肉肉,至于是谁和谁的,嘿嘿嘿我就不说了。 这章是在上课的时候码的,坐我旁边的妹子看到了问我在哪个网站发的,我没告诉她,她说不会是十八禁网站吧,我一整个就震惊好吗?! -- chapter34 我在他面前一向是花言巧语、伶牙俐齿的,现在却是咂摸下嘴也吐不出半个字,满室的寂静有点让我心慌,林致之揪着我背后的衣服,他是在害怕的吗?这个认知让我心头一颤,我开始反思我是否有不妥。 微蹙了眉凝思,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林致之就舔上我干巴巴的嘴唇,将话语渡了过来。 “不会说话便不要说了,免得徒惹人生气。” 我本来没什么感觉,连着几天未曾喝水,有点麻,后来有点酥,被他弄湿弄软了之后他才满意地离开,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你母亲的事,先别告诉驸马爷。”林致之帮我掖好被子,压低了眉眼对我说,都不敢对上我的眼睛。 “凭什么?”这般咄咄逼人才是我本来面目,而非哑口无言。“为何你能知道,我和父亲却要被蒙在鼓里?” 我真想知道他们在谋些什么,林致之又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可惜我看不透,但我算是知道了林致之有多得圣意。 我有多迟钝,我这才意识到林致之早就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穷苦书生,他现在可是天子近臣,宠信加身,手握权势。 “你帮了他?”我真是难得聪明一回啊。 “笙笙,我——” 正如他不想我说出惹他生气的话,我也不想,但我在等他说完,我需要一个答案,不管如意与否。 我紧张地咬住了下唇,那湿润的感觉犹在,是眼前的人带来的,他沉默的每一刻都是在我心上扎刀,真想催促他快些说话,又不想让他说。 我自嘲着想:真是出息了啊,庄都竹。 我真感谢付九思及时出现解救了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林致之,现下连跟他相处我都要思虑叁分何种方式才合适。 林致之去开门,门开了一缝的时候我就看见付九思脸僵住了片刻,我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这么有趣的表情,大概这超出他的认知了吧,他未婚妻怎会跟他对头共处一室,这并不合礼数。 “林大人怎会在郡主房里?” “探望。”刚才哑巴了一样的人又找回了语感。 我将头靠在床栏上清明片刻,随即开口:“多谢先生,麻烦先生去前厅帮我照看着父亲。” 这是在赶人,林致之不会听不出。 他走了之后,我就急急抓住付九思的手,指甲在他手上划出几道血痕:“付九思,带我进宫,要悄悄的。” 付九思看了我半晌,还是应了下来,他总是这样,不问我缘由,有求必应,但他这日应是后悔带我进宫的。 爬人房梁的事我是第一次干,可是看付九思却是个行家,问他原因他还有些讳莫如深和郁结在心,这般表情可不适合出现在付九思脸上,他该是张扬跋扈的。 我移开了视线,才发现那道找寻已久的明黄色身影。他进了一处宫殿,我便也跟了上去,我也只是猜测跟上他就可以找到母亲。 挪开瓦片,殿内的灯火摇曳,夜色中晃眼,同样晃眼的还有一座牢笼,我呼吸一窒,因为我看清楚了笼中跪坐的女子是我母亲。 “阿妩,皇兄好想你。” 我母亲唤作卫妩,有了封号之后名字叫什么并无人在意,我看着当今天子一步步走近牢笼,打开门上绕着的层层锁链,然后蹲在我母亲身边撩起她一缕头发,我母亲撇过身子躲开,他掐着她的脖子拧回来,她踢着腿挣扎。 我才发现我母亲裙摆之下的脚链枷锁在当啷作响。 “真的好想你。”我捂住嘴才不至于惊呼,推开付九思,企图让他不要听见,不要看见,屋里人却又接着说:“可你却不回来,在躲着皇兄吗?” 为什么他可以一边掐着母亲的脖子,一边温柔地用手背摩挲母亲的脸颊?他凝视着母亲,眼里流露着痴迷。 母亲和他,是亲兄妹,一母同胞,相似无甚奇怪 ,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两张相似的脸迭到了一处去。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在干什么?! 母亲躲避着他的触碰,却是徒劳,呜呜呀呀的话语吐不出口被唇舌相堵,锁链哗啦作响,他将手伸进母亲的衣袍四处游走。 我此时恨不得就从这缝里跳下去,跳下去保护母亲。这哪里是什么心怀慈悲的九五之尊,分明是罔顾人伦的禽兽畜生。 付九思死命捂住我的嘴,拦住我的动作,我回望看见他眼里是同样的惊恐。 “阿妩,你很喜欢的,是不是?”他死死盯着母亲,好像只要她吐出一个不字,就会扑上去生啖了她。 “放了我。”终于母亲开口了,她流着泪,半张脸上都是泪痕。 “你,做,梦。” “你说过你要赎罪的!你说过你会放过我的!”这是嘶吼出来的声音,这般声嘶力竭,不像母亲。 “所以我潜心奉佛,不是吗?” “佛祖慈悲,这些年的虔诚想必他都看在眼里,以往的那些罪愆早就一笔勾销。” 他又低下头抵着母亲:“想来可以再添上一笔新债。” “冤冤相报何时了,阿妩向来乖巧,怎么就不能对皇兄以德报怨呢。” 俺有话要说:追更:(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九妹(松竹馆H) yūsℍūωūЪΙz.coм 付九思只感觉额角突突地跳。 他只是随口应了庄都竹,并没真的打算带她来松竹馆,却没想到有这般收获。 那老鸨领着一堆脂粉女人进来,付九思懒怠着都不想给一个多的眼神,这里的妓子他多多少少见了个遍,没甚么特别中意的。 庄都竹在前面轻佻地一个个看过去,他才看到最后面那人,找了好久都无所获的杨施眉,压了心头的愤恨,重新挂了一抹笑在脸上。 别人都是大大方方,各显风骚,恨不得在这里就扒了胸前若有似无的布料来场波涛汹涌,偏她缩着身子,格格不入,更加引人注目。 打从他失了兄长,他就没想让杨琅一家好过,死了是活该,不足为惜。 最好死了也不得安生,他看着他们一家就觉得这些人是硬生生吃了他兄长的血肉长大的,一口一口用獠牙刺入撕咬下来,连骨头也不放过。 杨施眉是杨琅的独女,明面上的独女,但杨琅藏钱的宅院里其实还藏了人,一个婊子和一个杂种,付九思嗤笑一声,畜生生下来的东西,他深吸了一口气,可不就是杂种嘛,不过眼前这个是个长得清秀点的杂种。℗ó⑱ɡν.ⅵ℗(po18gv.vip) 不管里子有多混账,庄都竹在外人面前向来是矜贵的,今日这杨施眉缩在角落里站在她身边倒也是没丢了气度,付九思斜靠在桌沿上玩味地看着越发觉得好笑,这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端着一副清冷样做着皮肉勾当,吊着人心痒痒。 他深吸了一口气,松竹馆的熏香他是熟悉的,闻腻味了都没换过,今日闻着里面的催情味比以往浓重。 让庄都竹出去了,他才好开始发作,才好开始施暴,把她的傲骨一寸寸连着筋脉给折了,让她再也抬不起头。 待众人散去之后,付九思将腿随意搭在一旁的矮凳上,整个人前倾过去:“过来帮爷捏捏腿。”刚踹过那老货,着实有点下了狠,不甚爽利。 抬眼瞅着角落里的杨施眉,额上还挂着一层薄汗,脸都被吓得煞白,白得不像处在人间似的,付九思哼了一声,白得就像阴间的无常,生生索了他兄长的命去。 杨施眉怔怔地看着付九思,刚刚看着老鸨吐了口黑血,她竟也跟着心口泛痛。付九思是恶狠狠盯着她看的,那一脚只怕是恨不得能踢在她身上。 “还想着要爷来请你不成?”说着踢翻了搭脚的凳子,一通咕噜滚到杨施眉脚边,被吓得由频频往后退,付九思尽收眼底。“行啊,爷成全你。” 他走过去揪住杨施眉衣领,将她一路拖行到门口,杨施眉用指甲作死抓着付九思手腕,那老鸨特意给她换上显乳的衣服。 她记起老鸨走进她的房间是笑开了花的样子说是要将她献给贵人,又指了两个人强迫给她换上这般淫荡暴露的衣服,紧紧束着腰胸,被付九思这样一提她更加喘不过气来。 “爷这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喘上了呢。”付九思一手打开房门,把杨施眉甩到身前,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直直看着外面。“等会就让你喘个够,先学学怎么伺候人。” 他在她耳边说话,动作暧昧,让杨施眉身子战栗。分明吐着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扎心,“都被调教一年了,怎么还没学会呢?爷今日亲自教教你,该怎么做个合格的婊子。” “首先,婊子的身子就是拿来给人看的。”付九思撕扯开杨施眉胸前的衣服,两个乳儿不受阻碍便弹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两道朱红曲线。“怎么以前宴会上见你的时候没看出来有这么一双豪乳呢,嗯?被多少人摸过了?” 忆往昔是现在杨施眉最不愿干的事情,无用且伤怀,胸上传来密密的疼痛让她不至于深陷在迷离的回忆中。 付九思不遗余力地捏着,在绵密的乳儿上留下斑驳的红痕,一捏一松,红痕晕开,染上整个椒乳,激得杨施眉咬住嘴唇也有呻吟从齿间溢出,她本不愿意求饶。 “轻,轻一点。” 付九思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嗤笑一声竟也顺从地撤去了手,她以为这是付九思放过了自己,却不料付九思掀开她裙子,摸了一把穴儿就直挺挺地撞了进去。 一股血流顺着杨施眉腿间流下,付九思被弄得一愣,随后咬着牙说:“合着那些人把爷说的话都当耳旁风呢。”在杨琅妻女落狱的时候,他分明吩咐过把人往死里弄。 其实这着实怪不着别人,是那苦命的杨夫人用命护住了女儿,闹出了人命,还是个官家不让死的人,放谁身上谁都会收敛个二叁,这才有了杨施眉到松竹馆的事。 “罢了,今日爷就让你爽死。”说着把手从腿间抽出,蹭过挺立着的殷红小珠,把沾着水的手放在杨施眉眼前左右打量。“瞧瞧,爷心里没得怜惜,本不打算给你做前戏,你自己倒是骚出水来了。” 松竹馆的熏香自是带着催情的药物,只是他就是想羞辱杨施眉。 杨施眉眼前一晃,指尖上的水珠刺目,破身的疼痛在付九思的不动作之下渐渐褪去,腹下一股饱涨之感撑得她难受。 这水是从自己身子里流出来的,她终是变得这般淫贱,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吗。 “公子满意吗?” 付九思没说话,身体力行着,用一下比一下深的撞击催促着杨施眉往前面走,“听听别人都是怎么叫的,到你这就没点趣味。” 走动间吸引了前厅作乐的众人视线,不加掩饰的目光射在杨施眉身上,甚至有人赤身裸体向她走过来。 “小侯爷好兴致啊。”这人显然是认识付九思的,不等付九思回复就急急添了一句。“看来这房门前行事定是有一番趣味,一个两个都喜欢,不过小侯爷可比那人大方多了,那人都不给看的真是。” 付九思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套着近乎的人,不过他并不介意再来一个人羞辱杨施眉,重重拍了下杨施眉的臀部,在娇嫩臀肉上留下鲜红巴掌印:“屁股翘高点,把骚奶托起来给这位尝尝。” 话语间,还耸动着臀部深入,刚刚打的那一下让杨施眉小穴皱缩,逼肉层层迭迭吸上来,紧贴着他的肉棒,骤然的快感让他险些泄了出来。 那男人显然是没料到有这般艳福,反应片刻就低下头含上小美人的乳珠,用舌头拨弄调戏着。 杨施眉脑子里突然划过付九思的那句话“婊子的身子就是用来给男人看的”,如今她真是婊子了,一滴泪水缓缓沿着脸际滑下滴到地上,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理会。 俺有话要说: 100收藏加更奉上,为什么我今天连更了,因为我对付九思眉娘爱的深沉(其实是我翘课 九眉=九妹 -- 九妹(松竹馆H)② 前头那男人舔得啧啧作响,都遮掩了后头肏穴的水声,付九思冷笑一声,捏上前面男人无暇顾及的另一边乳儿,指甲抠弄着尖果儿:“滋味如何?” 回应他的是男人的赞叹和杨施眉不住的啜泣,听得他身心都分外畅快,扬起一笑好心情对那人说:“改日再给你玩,爷先弄个畅快了。” 话落,就跟之前直挺挺般进入一般,不顾小穴软肉的挽留直挺挺地抽了出去,快感之下还不忘出口嘲讽:“瞧瞧,第一次吃鸡巴就馋上了。” 那人赔笑退去,步伐间还恋恋不舍看了杨施眉一眼,似要将美人样貌牢记于心,方便日后玩弄。 杨施眉看在眼里,把他眼里的淫欲和轻蔑尽收眼底,胸口涌起一阵难受,却是哭不出泪来。 付九思长手一捞捉住杨施眉的一只手,白皙纤细再适合不过把玩男人那物件。当那柔弱无骨的软绵覆上烙铁,才知道什么叫阴阳相济,以柔克刚。 杨施眉早已无力挣扎,任凭付九思带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掌心被热得一怵松了手,被付九思以更大的力道强硬压了回去,或许是他的命根子就在自己手下,他没用太大力气,又或许手上的疼痛比起心里根本算不得什么,杨施眉都不觉得很痛。 来来回回几遭,手都要被磨破了皮,付九思才甩了她的手,呼了一口气:“人干巴巴,这下面倒是水淋淋,总算把你那骚水给擦干净了。” 将杨施眉身子扭正,看着她衣衫大敞的样子,乳尖上的水光有些刺目,顺手拿起桌上一杯热茶就对着泼了上去。 “嘶——”这茶不烫,只是胸前被吮得狠了,一点点的刺激都能惹得一阵大反应,滴滴茶水顺着挺拔丰盈的胸部流下来,微微有一两点毛茶尖挂在上面,杨施眉想伸手抹去,却被付九思按着肩膀跪下来,,她撑了脚想对抗,被付九思一脚踢在膝盖上,吃痛只能顺从。 此番正对着付九思胯间的孽根,棍柱上虬结着青筋,她虚握了拳头,刚刚的滚烫还残留在手上。 “想进房里吗?”付九思自上而下开了口,他觉得自己是大发了慈悲。 杨施眉心里想着进了房也不过是被他羞辱,却也是比在众人眼前好,遂抬了头用一双含了春水的眸子对上付九思说了句想,这姿态放以前她断然做不出来,但人总是要学会低头的,不是吗?如此想来,倒也不那么难受。 “替爷把裤子穿上。”这话轻飘飘从头顶落了下来,杨施眉松了口气,穿裤子也不算什么特别折辱的事,抬手就要开始整理,下一句又让她一僵。 “用你的嘴。” 被送来了松竹馆之后,就日日有人来训斥她,来了这里就要放下你不该有的自尊心,你是什么,是贵人的玩物,是泄欲的工具,是下贱的娼妇,只需要脱了衣服被人操就行了,务必要让人操得舒服,操得爽利,这才是婊子的天职。 杨施眉眼神涣散,就像未曾听闻付九思的话语,良久才捏了拳头,指甲已然在掌心上刻下几道痕迹:“小侯爷何故如此,要报仇,杀了我便是。” “你想得到挺美。” 杨施眉听着意料之中的答案,抓上付九思架在肩头的手就要起身,她不打算顺从付九思了,无非就是一死,反正她无牵无挂。 这边动静不小,引得沉浸在拈花宴中的人都不禁分心瞥过来看场热闹,被付九思浸了寒光的眼神瞪回去,都是一阵悻悻然。 付九思气得咬牙切齿,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横,有什么资格?!看着她,就想起,就想起合裕关的惨状! 拽起她的手腕回了屋子,一把抓了床头燃了一会儿的蜡烛放在杨施眉光洁的脊背上,从后面入了进去。 “这是什么姿势?”付九思红了眼,对着身下的女人发泄满腔怒意。“操畜牲的姿势。” 杨施眉现在没在怕的。“那您可不也是个畜生吗。” 蜡烛是龙凤呈祥的红烛,那热油啪嗒滴在杨施眉背上,斑驳成烛泪,添上了色彩,那潮红在杨施眉脸上,终于没了之前吓人的阴间无常样。 -- chapter35 这个春节过得可真是热闹非凡啊,人死了但又活着,活着又不能让人知道。 我扯了个笑,从付九思的眼里我读出来这抹笑怕是比哭都难看,没办法,我哭不出来,前几天我可哭够了,简直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尤其林致之简直可恨。 看来我还真有点天分,总能撞破这种事,先是父亲和母亲,再是哥哥和妹妹,撑着付九思结实的手臂,收拢身子弯了腰,我怕我真的要在他们头上呕下去,肚里却是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礼佛竟然是这么个原因,天下人又有谁知?只道他是个勤政爱民的活菩萨,亏我还在灵飞寺住了段时间。 “苼…”付九思咽了口唾沫,估量着他要说些什么来缓和,却是无言。 今夜星河甚是灿烂,我被迷了眼呢,看什么都是朦胧,寒风灌进我的五脏六腑中也浑然不觉寒冷,还是付九思把我外袍拢了拢。 “你知道这件事吗?”他被我问得一僵,似是不知道我在问些什么,于是我又开口说:“我母亲还活着这件事。” “刚刚得知。”他摇摇头,就这动作间我看见了他耳后有一处刚刚结痂的伤疤,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总觉得他现在狼狈了好多。 “那你忘了吧。”他知道绝无好处的,受他们保护太多了,什么都瞒着我,我也开始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 屋顶下又传来说话声,我是再不愿看见我母亲哭泣哀婉的样子,更不愿看见她被强迫承欢的样子,若是那皇帝再得寸进尺,我便跳下去一脚踹了他,管他什么长幼尊卑、九五之尊。 “阿妩,我给你看些东西。”像是要给心上人一个惊喜,他笑意吟吟,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暴戾,蹲下身来取了腰间的钥匙给母亲解开脚链。 母亲是赤足的,他还不嫌脏污地抬起母亲的脚亲了一口,嘴唇在脚踝的红痕处厮磨。 果然母亲还是我熟悉的母亲,她一脚踹在了狗皇帝的肩头,狗皇帝就仰面坐在了地上,我母亲撒腿就往屋外跑,再一步她就能碰上门闩了,伸长了手的时候被那狗皇帝追上来拦腰抱了回去,被踹了他还能放声大笑,低下头在我母亲锁骨处摇头蹭了蹭:“朕的阿妩还是没有变。” “你滚呐,别碰我。”推也推不动颈侧毛茸茸的脑袋,母亲终于发火。 “阿妩,阿妩,阿妩。”亲一下就要喊一声,我真看不得我母亲和除了父亲以外的人腻歪,尤其这人还是狗皇帝。 “死的那是谁?”狗皇帝听见这话眼睛都在放光,像个讨要奖励的孩子,把我母亲重新放下,扯上她的手,我看到了母亲无用的挣扎。 最终他们俩来到殿内的另一间屋子,那是我的盲区,我怎么看都看不着,万幸说话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到的。 “阿妩,我真的好想你。” “你看,她鼻子像你,她眼睛像你,她嘴巴像你。” “但她们都不是你,所以我就把最像你的那个人杀了,你来宫里陪我吧。” “好不好,阿——妩——。你想要什么位分?我把皇后废了吧?”我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雀跃,疯了,疯了,疯了。 我都快吼出声,付九思发现一把捂住我的嘴就要带我走,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他们做什么都是为我好,瞒着我也是为我好。 我抠着他的手,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我真的想留在这里,我想下去。在我拼命挣扎下,他是不可能躲过皇宫里的侍卫的,我俩来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他要防着我,还要防着侍卫,自然是不可能的。 趁他不备,咬上他的手掌,转身就往回跑,却撞上了一个滚烫的胸膛,夹杂着熟悉的气息。 -- chapter36 yūsℍūωūЪΙz.coм 我坐在床上用被子牢牢地裹住自己,透过开着一角的雕花小窗看着院子里的景象,春寒过去花骨朵都在零星绽放,双鲤之前给我立的秋千还在晃悠,只有我一个还在蔫着,哦对了,差点忘了父亲也在蔫着。 而且官家还说我母亲去的不光彩,不准守孝叁年,真的埋了就没了,好像世上从没出现过卫妩,他们也从没有疼爱过这个人。 付九思离开的那天,我是去送了他的,结果他开口第一句不是让我节哀,我还挺惊讶的,那几日我真是听多了这两个字,憋回去的哀伤都会被引出来,他问我还好吗,要我别做傻事,我摆了摆手说我至少要活到我母亲那个岁数,付九思的表情奇怪得很,我也没有深究,上前抱住他道了句保重,他披坚执锐,看着威风凛凛,我抱着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度。 我不想看见身边再有人离开了,这滋味压着心脏难受,慢慢地疼着,我不愿再体会。 付九思骑着他的枣红小马就跟着军队走了,他踏着雪来接我,我在大晴天送他。天晴,这是个好兆头吧。 然后我就再也没出过门。 母亲走之后,再也没有人能管住双鲤了。她竟然做主到我头上了,硬是要拉着我出门,做主子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等我上了马车才发现里面早早就坐了一个人,我没来由地怕了林致之,一只腿蹬上马车,一只腿还悬吊着就下意识想转身,失了平衡反倒跟林致之挨得更近了。℗ó⑱ℊν.ⅵ℗(po18gv.vip) 双鲤在马车下笑得贼兮兮,看来都是这个丫头一手促成的,她后来跟我说我只有跟林致之待在一块的时候是格外开心的,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小侯爷又不在,所以才找了他来哄我开心。 我跟他面对面相顾无言,我伸了根手指挑起帘子侧头兀自看着街上,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泰康坊里不准摆摊,我只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车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跟我一样无聊尴尬的人了。 林致之浑然不觉,凑着我坐过来,他带了扳指的手将我撩开帘子的手指拉了下来,托着放到唇边亲了一下:“不冷吗?” 还好吧,不是太冷,如果没被他亲的话,他的唇太热了,衬得我愈发冰冷,我忙把手抽了回来。 “我们要去哪里?”再不开口,被他看得我都要烧出个洞来。 “笙笙,为什么要躲着我?嗯?”说话就说话,怎么还用胡茬蹭我脸,他以前明明没有胡茬的。 “你,不修边幅!”我推开他,他苦笑着看着我,看他那可怜的样子,我舍不得看他落寞才开了口:“因为你没陪着我…” 这话我是越说越轻,最后几个字微不可闻,但我知道他是听清楚了的,他千万别问,不然我又忍不住哭了。 还好聪明如林致之知道我话里所指是什么,话头一出,往下说就不那么困难了:“我都快忘了你了,你做什么还要出现,林少傅。” 我真的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足不出户,每天还巴巴地等人给我提一嘴林致之的近况,我也不知道我想听到他跟我一样难过还是他最近过得很好,想让他他开心可又觉得这会儿他不应该开心,最好是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开心。 听到他升官了,我当时在想我失意,他得意,加在一起又是归零。 他低下头啄了我一口,浅啄轻尝:“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你要发誓才好。” “嗯,待会就发誓。” 发誓还要找个良辰吉日吗,我勾了勾嘴角,双鲤说的没错,我跟林致之呆着确实是开心的。 下车的时候,我才知道来的是灵飞寺,而我在下车的一瞬就急急甩开了林致之找了棵树吐了,胃里的翻涌感来得突然。 我果然跟灵飞寺犯冲,我拢共来过两次,一次刚进京的时候被敲钟声扰得不得安宁,一次现在还没进门就吐了。 双鲤拿着一绢手帕给我擦嘴,眼里的担忧是错不了的,只是我扭头刚好瞥到林致之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恨,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来扶我,我都还没愤恨呢,刚刚还说会陪着我的! 俺有话要说: 呜呜呜久违的小郡主和先生的对手戏,我的女鹅好单纯,她只会打嘴炮。 -- 三人成虎番外(H) 腊月时分洛阳城已是刀子割脸、寒风杀人,偏此处西塘仅是沾了点寒星沫子,尤是悬镜湖上,不冷反带点温热,恰恰喜人。 悬镜湖是方暖泉,细长青竹栈道延至湖心处,翠织如盖,下方摆着一架黄檀木雕花美人椅,桌上放着些时令瓜果与小食,其旁环着黄花梨木屏风,也是遮不住一二点羞人“春光”。 “嗯,不错,转一圈给爷看看。”庄檀正躺在美人椅上,双手交迭懒懒搭在腹上,兴致来了便捻粒青提喂往嘴里,咬一口鲜嫩多汁绽在嘴里,就像眼前不可多得的婀娜美人一般,不正是太安公主又是谁。 烟笼纱制成的衣裙,轻飘飘,雾蒙蒙,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撩拨之意在里面。穿在卫妩身上,唯有胸前二两肉和双腿之间的秘地舍得用点布料,其他地方小气得很,透过薄薄一层纱,大片白皙看得人心慌眼馋咽口水。 卫妩听言,眼波流转,衔了个兰花掌,拖着匀称修长的腿打了个转,末了还兀自递了个秋波给庄檀,做了个反抱琵琶的飞天之姿,真真是九天飞渡下凡来的仙娥。 庄檀瞪了眼作死不安分的卫妩,轻咳了两声,不自在地翘了二郎腿,掩去了袍子底下的尴尬,被卫妩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被调笑呢。 “我的爷,你这是怎么了?”卫妩放下腿,着急忙慌地跑跳过去,莹白脚腕上挂着的铃铛链子欢快作响,挤进庄檀双腿间坐下,伸手进他衣襟里面安慰似的抚上胸膛,“听得妩儿好心疼哦。” 娇滴滴的语气都能叫人捻出水来,这股娇娇态并不让人反感,让庄檀身子骨都软下来,只为让她靠得更舒坦,谁料卫妩的手缓缓下移,抓上了那一柱擎天。 庄檀闷哼一声,冰冰凉凉的手指握上来,不可谓不舒服,只是又叫眼前的小狐狸得意了。 “庄郎瞧瞧,这是什么呀。”卫妩捻了两指,扯了几道银丝出来,她跪坐在庄檀腿间俯身到他耳边说:“你不是说不会这么轻易给我嘛。”说罢还伸出舌头卷了他耳垂含弄。 “别,作,死。”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庄檀齿间蹦出来,偏卫妩还是不肯松口,还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哼声,用着下半身去蹭他,他重重拍在卫妩的臀瓣上,引得娇娇儿轻呼出声才咬了牙说话:“别忘了,你今天只是个舞姬。” “所以我才要使出浑身解数服侍好爷,好让爷帮我赎身啊。” “那你今天就别求饶!”庄檀掐着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将她掉了个转背对着自己,诱人的蝴蝶骨就在眼前,火热的粗棍就架在她大腿间最娇嫩的地方直戳上她的肚子。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蝴蝶骨上,蝶双飞便有了落脚的花枝,却又在呼吸之间被吞食个干净,庄檀啃噬着还不忘分心指挥卫妩动作:“娇娇阿妩,双手握上去,自己蹭着找快活。” 卫妩被他激得眼泪都出来了,闻言乖乖照做,握着紫黑虬结的枝干,扒开娇艳欲滴的两片花瓣覆上,开始挺腰上下套弄,没得到纾解,反而更加抓心挠肺。 反观庄檀这厮手掌伸到卫妩小腹处按压,手指拨弄着她脐上吊着的小环,上有点缀的几颗圆润珍珠,闪着光泽。 “舞姬可用不起这个,这是偷了哪家老爷的东西?到时候找上门来,爷可不会包庇你这个欠干的小贱奴。” 卫妩身下出的水更多了,止不住地往外流。 “怎么不说话光出水,这都还没进去呢。”庄檀伸了两根手指进卫妩的嘴里,夹着她的小舌头玩弄,涎液顺着半张的嘴唇流下来。 “是…是皇兄…弄的。”已是被弄得意乱情迷,卫妩都忘了自己现在扮演的是舞姬的角色了。 “什么皇兄?爷难道还操到了公主不曾?”庄檀惩罚性地拍了下卫妩的乳儿,托着那一对左右掂量。 “是…是一家姓黄的老爷,我偷了之后就藏身上才带出来的。” “等他找来之后,你要爷怎么办呢?爷还没操够呢。” 庄檀状似等着卫妩的回答,手下却加快了手指抽插的动作,在那一张小嘴里模仿操穴的动作。 被戳到了喉头,卫妩流着泪,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一…起…” 俺有话要说: 标题乱取的,不要学我乱用成语。 bb们中秋快乐,祝大家天天有肉吃, 番外还有半节看我今天码不码得完喽,脐钉好涩,香香(流口水 -- 三人成虎②(H) “就这么馋吗?口水都沾了我一手。” 庄檀干净利落地抽出手,惹得卫妩喉头急切收缩之后又是一阵空落落。 被搅弄得久了,乍然灌了冷气进肺,喉咙泛着痒意,便撤去了一只抚弄庄檀的手,想去缓解自己喉头的难受,却被庄檀先一步看穿,被带着一手扶着那赤裸裸的孽根进了穴,一手按上自己的脖子慢慢收拢。 庄檀软绵绵带着情意的吻落在后颈的嫩肉上,鼻尖划过柔软的肌肤慢慢下移,停留在蝴蝶翅膀中间的深陷处深吸一口气。 卫妩能感受到后背处炽热的鼻息,而逐步的窒息感和快感也慢慢涌上来,也不知道孰轻孰重,整个人都飘忽着。 庄檀插进去之后久久都没有动作,等闻够了,自己的肉棒早就跟泡水里一样舒坦。在卫妩呼救之前及时撒了手,头架在卫妩肩头轻轻地笑着:“阿妩,这次做得真好。” 手指爱怜地蹭在白皙脖颈的五指印上,这次有点用力了,即使卫妩是喜欢的,他还是有点心疼,“下次我轻点。” “你可别,你总是舍不得。”卫妩可没有心里泛起甜蜜,两手撑在庄檀大腿上给自己掉了个转,自己把自己弄了个腰酸腿软。“你看到没,我终于不怕了。” 软了身子塌了腰,将全身重量压在庄檀身上闭了眼,庄檀则奖励似的在她头顶发旋上亲了一口,天然去雕饰的香味扑鼻而来。 以前也有一个人掐她,那人一点都不像庄檀,他不留力道,恨不得掐死她,却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重复说爱她,拼命挣扎让他更加兴奋,在他红了的双眼里卫妩都能看见自己也涨红了的脸,直到这样他才会松手,在她止不住地大喘气中抱住她,又说爱她。 这份爱她可要不起,还好,还好,都过去了,她也不怕了,还学会享受了。 凝了心神清明之后,身下的感觉更加清晰,庄檀的灼热埋在她体内更加硬了,但他嘴更硬,都这样了还要盘问:“你刚刚为什么说一起?” 故作狠厉的样子让卫妩觉得他可爱极了:“不这样说你会想掐死我吗?”说着还撑着身子一跳,让庄檀入得更深,连带着胸前一对雪媚娘都是颤着激起千层浪。 “艹,真是要死在你身上。”庄檀拧了一把眼前诱人的红果。 卫妩直接揽了庄檀的脖子,将他压低埋在自己胸上:“又不是不给你吃,怎么学个君子样,只动手不动口。” 庄檀觉得,老祖宗诚不欺我,软玉生香,真真是没说错,软软的,泛着奶香,叫人翻来覆去地死也是值得,毫不客气地品鉴起来,这玉也是成精了,跟着他的嘴送进来,哼哼出酥死人的曲调。 “爷被伺候得舒服吗,妩儿想跟在爷身边一直伺候,爷去帮妩儿赎身,好不好嘛。” “我伺候你,还是你伺候我,你自己倒是费力动动。”拨冗从软玉中抬了头,牵着卫妩的手抚上美人椅扶手上两处凸出。“知道你没力,自己握着动吧。” 说罢又是埋头苦干,卫妩哼了一声,葱管似的手指抓紧了深木色的扶杆。 “你扮得不好,不尽兴呐,下次真去青楼里走一遭可好?”卫妩沉沉睡去之前就听见这一句,在心里暗骂一句臭不要脸的,却也升起暗暗期待。 -- chapter37 我提着裙子一步步走上灵飞寺之前的台阶,看着它亮着佛光的大门,心里比起上次有了点对于佛祖的敬畏之心。 我这一生颇为顺遂,原以为无须寄托于鬼神之说,可是现在也只能临时抱个佛脚,聊且求个安慰,求份奇迹,如此说来我敬畏的还真不是佛祖,只是我自己的私欲罢了。 努着嘴偷偷往后瞧了眼林致之,他倒是走得慢,就好像是故意跟我拉开了距离。 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信佛了,我看见他双手合十虔诚一拜,脊背倏而弯下的样子不知怎的就在我心头震了一下,许是他太过认真,感染得看门的小和尚都跑下来给他递一柱香。 在众多往来香客之中,我和他约莫算是红尘修行中的佼佼者,可是依然红尘中的糟心事依然是一桩都少不了。 “先生。”此情此景让我都不忍心晾着他,我放缓脚步之后,他慢慢跟了上来,一句先生就脱口而出,而我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双鲤在这我也不好做些什么。 “好点了吗?”他没带着引泉来,扭头就使唤起我的双鲤,说是灵飞寺酥油茶极好,讨来给我暖一暖脾胃,关键是双鲤这丫头还没半句反驳,巴巴就去了。 不得了了,接二连叁的吃里扒外,我怨怼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灵飞寺里不免会撞上熟人,我又在宴会上露过脸,我真想过去抓坏那幅一切尽在把握的臭皮囊,我都还没使唤过引泉。 “进去吧,郡主大病初愈,可莫要再吹多了风。” 哼,他还知道我大病初愈,也没见他来探病啊。这么听他的话,纯粹是因为我也十分想进去找地方跟他亲近,绝不是因为这话是他说的! 因着有了那么点敬畏,我这次有了分寸,决计不会在寺庙里跟他颠鸾倒凤,只亲亲就好,亲亲就好。 进去之后竟然又是那个给林致之送香的小和尚招待, 小和尚果真年轻,不像老方丈会对人摆谱,小和尚见到我就不会说我与佛有缘,然后诓我供奉上最贵的长明灯。 我跟他说我想给太安公主供灯,他翻了下功德簿,说是早有人给公主一家子都供上了,好大的手笔,一下子供了四盏大海灯,我父亲母亲的,我祖父的,还有我的。 我当初给林致之点了一盏,可花了我不少银子,那方丈还说会替我放在诵经殿正中央。 我问他是何人何时供的,他竟然跟我扯天机不可泄露,我真想敲他的秃驴脑袋。 “好先生,帮我查查是谁干的,不查清楚我寝食难安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其实过几日我祖父就要来了,唉,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在洛阳相聚。但我还是想指使林致之,他还得心甘情愿地答应。 他应下来,只是不像以往那么爽快,这更让我抓住他的错处,难不成果真是变心了,现在对我只是敷衍? 我没想到他会牵着我的手,在引泉的面前直接走进后山的厢房里。 引泉哪里是没有过来,他分明是早早地过来打点好,在歇脚的厢房前候着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被他牵着我路都不会走了,见我走得僵硬,林致之,他还,他还回来抱我进去,虽然这是后山,但也不是没有人啊!我从他的肩头探出头去,还好,此处除去引泉,是真的没有别人。 “你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真的觉得他疯了,这被别人看见,我倒还好说,他可是就完了! 他没有理会我拔高的嗓音,低下头托着我的脸看着我,又是一副脆弱的神情,总觉得我最近经常看到他这幅样子,他偶尔的示弱让我心动,也让我心疼。 但我并没有做错,我知道,他疯了,我要理智,不能两个人都疯。 “笙笙。” “我这边我不会再隐瞒,我身边信得过的人都会知道你。” “没有你我才真的完了。” 他说的就好像他真的失去过我。 这灵飞寺,以后还是少来,它根本就不该供奉释迦牟尼,改名叫月老祠算了,我来一次,就要陷得深一次。 俺有话要说: 给郡主和先生刷一波存在感!女鹅的排面还是要搞起来!我等不到十点发哈哈哈哈,码完就想发~ 公主和驸马的青楼play放一段时间哈,想先发展下正文,不如500珠的时候搞起来,这应该要蛮久的嘿嘿! -- chapter38 没有我他才真的完了。 我记得我以前闲来无事翻看话本子的时候,总有那仙姑指点痴女说,男人的话是天底下最最最大的谎言,冷不丁他就背叛了你,在你心窝子上捅一刀。 我现下就是在清醒地沉沦着,谁都是天生的赌徒,无非就是谁更贪一点,谁想要的筹码更大一点,如果是跟林致之,我愿意去赌一场,但现在看来这盘是我做庄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让我颇为不适应,心里想着要说什么回复他才不至于太过喜形于色,让他窥见我的心思,过于得意,思来想去最后索性不开口。 林致之在我对面落座,跟我隔了张八仙桌。 好久没这般看着他,总觉得他又变好看了些,我托着腮帮子偏头,用手指隔空勾勒他的眉眼,再差一张薄唇,这幅美人图就要在我心里装裱,成为世人求而不得的孤本,却被林致之捉住了手压在桌上。 “笙笙,先生来教你作画可好?” “哪有先生会唤人家小字的。”我想潇洒地把手从他宽阔手掌中抽出却奈何不得。“刚升了官,怎么这么闲呐,这官威都使到本郡主头上了,叫我在大人面前动都不敢动。” 林致之急急一扯我的手臂,我整个人差点匍匐在桌上,胸前软绵两团都被压着,他却凑近,与我鼻头对着鼻头:“郡主可千万莫要动弹,臣这就教郡主作画,郡主可要好好看着。” 分明就处在一间屋子里,他去拿笔墨丹青的路上还要一步叁回头,受到如此眷恋还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郡主说画点什么好呢?这画纸可金贵着,洛阳纸贵,千两一寸,下笔容不得出错。”可不就是金贵着呢吗,林致之扒了我的衣服,挪了凳子在我身后,摩挲着下巴细细端详我光洁的脊背,还用毛笔在我背上轻轻划过。 此人最柔,最慧,最可恨,防不胜防,花招百出。 “嗯,就画你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罢。”他要是忘了,我决计不会轻易饶过他,之前的气我都还没撒出去。 他嗯一声,毛笔蘸着颜料的触感颇为奇妙,毛茸茸湿漉漉地打在我的皮肤上,他就在我背后认真地作画,认真地看我,见我打了个哈欠还分神伸手逗猫似的逗弄我。 “双鲤怎么还不来?她怎么这么慢啊。”我嘟囔两句就当解困,双鲤有时候磨蹭得都让我以为她特意为我和林致之创造机会。这不困了,人就清醒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林致之,你故意的是不是,画在我背后,我怎么看得到。” “唔,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不介意在你前面也画一幅。”他还笑着眯了眼睛过来亲我嘴唇,眼里淬了亮堂堂的星星。“还渴吗?” 柔软的大掌覆在我头顶,我坐直身子摇了摇头,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确实不渴了,只感觉嘴里都泛着水。本就是挂在肩头的袍子从手臂处掉落,我来不及拾起,就叫林致之先发制人:“既然笙笙想看画,那我就做在前面罢。” “你真是越发无耻,颠倒黑白的本事怎么不传授给我?” “嘘,别说话,画错了可就不好了。” 细长手指搭在它嘴唇上,我想一口将它咬下一截,却最终只是咬了下嘴唇,随后看着他在我心口处鬼画符。 “你到底会不会作画?”我低下头使劲往下瞟,看到那一团。说真的,我从未看见过他作画。 他没回话,连瞥我一眼都不曾,专心虔诚地进行他的画作,最后一笔朱砂延伸至腰际,飘逸洒脱。 “今晚郡主得自己伺候自己沐浴了。”他得意地看着他的画作浅笑。 “不,我要你伺候我。” 现在,我得让他伺候我穿衣;晚上,我得让他伺候我沐浴。 至于月钱嘛,他得自己来取。 双鲤是在他给我穿衣的时候找来的,手里果真捧着碗热乎的油酥茶。 我记下了林致之画符的样式,临摹在草纸上,让双鲤拿去询问方丈这是何意,才知这是枚平安符。 平安符,护平安,消百病,除烦恼,多喜乐,长安宁。执笔刻于心口处,激起涟漪无数。 我总觉着林致之变了许多,以往他总是内敛,放不开,只于性事上放肆,所以我才格外喜欢惹得他动情,现在也不知怎么就开窍了,行为和言语越发直接,让我欢喜让我愁。 -- chapter39 yūsℍūωūЪΙz.coм “双鲤,是你让先生带我来灵飞寺的吗?”我小口啜着手上捧的热茶,茶上泛着的茶梗飘摇不定,一如我现在的心境。 我在要不要告诉双鲤这件事上飘摇不定,再不找些话随意唠唠,我真怕我脱口而出。 虽然受教于林致之的那段时日里我净是在目无尊长,但是“投吾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我是无师自通的,甚至我还想将“永以为好也”这几个字一并回报给他。 “不是呀,小姐。”双鲤摆摆手又接着说。“小姐最听林大人的话,双鲤只说让林大人带小姐出来散散心,陪陪小姐。” “陪陪我?让先生来陪我?”双鲤做得很对,我就是想让林致之陪着我,但是我还是得做口是心非的事情。“双鲤你怎么想的呀,你家小姐名声不要了?这要是传出去……” 双鲤鼓着腮帮,脸颊的气鼓从左挪到右,我将她那埋怨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她还在嘟囔着:“小姐你真当双鲤是傻的不成?” “哼,亏得双鲤每次被你和林大人打发走都拖着时间踩着点来。” 我有了一丝慌乱,搁置在桌上的手臂不慎推翻了茶水,飘着的茶梗有了落脚处,就明晃晃搭在我袖口,现下我直接被戳穿,倒是省去了一段时间的纠结。 双鲤叹了口气,上前拿出帕子给我擦拭,那团茶渍是怎么也擦不掉的。℗ó⑱ɡν.ⅵ℗(po18gv.vip) “小姐,双鲤只想让你开心,公主她……定然也是的。”话越说越小声,仿佛我母亲是什么不能提的人,我知道她只是怕徒惹了我的伤心,便安慰地拍了拍双鲤拿着帕子的手。 “好双鲤,我现下很欢喜呢。”原以为是我的心思缜密成事,不料其中还有好些双鲤的帮衬。“你不觉着我做得有些出格吗?一旦事发,我……” “何止是有一些出格啊!”双鲤的音量都不自觉地拔高,我拍着她的手让她小声点小声点。 “但小姐你不必担心事发,林大人是个靠谱的,小侯爷又根本就不在意你跟别人有没有私情,况且你还有一堆子靠山。” “而且小姐,其实你也要多考虑下林大人的感受……” 我想她下半句没说出口的意思是:没有人喜欢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现在明白了,双鲤不傻,一直以来傻的都是我自己,双鲤对我的隐瞒那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我想不清楚的事情,她早已是摸了个门清。 原来是我一个人一叶障目了啊,眼前的遮蔽被挪去之后,不会让我被人看穿,反而使我爱得更加清明。 只是不知道付九思知不知道呢?我觉得如果我下次牵着林致之的手到他跟前,那场面一定很好笑。 我出门去寻林致之的时候,看见引泉就在门口候着,我免了他的行礼:“你怎么不跟上你家大人?他去哪了?” 我真是迫切地想要见到他,比我们西塘一别后更为迫切,恨不得钻进他怀里跟他说清楚。 “林致之。”我还只看到他一个背影,就提着碍脚的裙子跑了过去,天地间就那小小一点值得我去奔赴。 身后还有双鲤和引泉跟着,正大光明的感觉还真是比暗自勾结来得爽快,尽管只是在这两人面前正大光明。 喊他的时候他好想正在沏茶,他回过头,直愣愣地让我撞进他怀里,手里把着的茶壶 嘴里都被撞出茶水,滴在茶座上。 我这才发现上面摆着两个茶盅,在林致之背后正坐着诓我的那个老方丈,他手里大拇指滚着佛珠,闭上眼端坐着非礼勿视的样子,嘴角却挂着笑意:“出家人四大皆空,凡尘俗事老衲自是不会理会。” 这是会闭口不言的意思吗?可灵飞寺是皇家供着寺庙啊,里面的和尚不也是巴结着才上位的吗? 我看不懂,瞪大眼睛看着林致之,他心情大好揉着我的头发:“缘空大师只是在此云游借住。” 缘空,我曾听闻过这个名号,是个极有名的高僧,居无定所,四处云游。若无缘分去见他,那还真是扑了个空,我从林致之肩头探出头想要再看看这位得道高僧。 我已是无意间见过他两回,难不成我是真跟佛有缘分,他真没骗我? “施主,老衲未曾骗过你。”就这突然一句,此后缘空便是笑而不语,高僧都是这般深沉的模样,说话都要留一半。 “时日不早了,下次再与大师品茶论道。” 缘空笑得更加深沉。 我还想再问问缘空我与佛有的是什么缘分,现在却只能生生吞下我的疑惑,毕竟我与林致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低下头数着脚步,想着数到九百九十九就仰起头让林致之亲亲我,这么远估计缘空也看不到了,还能有个长长久久的好意头。 还没数到,林致之就急急低下了头亲下来,我长长久久的谋划就被他毁了! 长长久久不成,纠缠不休总是成的。 等我俩分开,纠缠不休的,是银丝,也是情丝,说不准还是月老牵的红丝。 -- chapter40 这滋味我真是许久都没尝到了,饿死鬼投胎一般汲取他口腔里的味道,都顾不上喘气了,生怕下一秒盘中餐就跑了。 余光间无意瞥到双鲤和引泉退避叁舍,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我下嘴唇被林致之衔住咬破,他以前是不会这么凶的,最多是有点急。铁锈的血味在我们嘴里蔓延开来,有种至死方休的奇妙意味在里头。 我向来是个怕痛的主,有痛便一定要喊出来,才能惹得人怜爱,换取这痛处的最大效用。 “唔……你松开,弄疼我了。”换气的功夫便被我抓到了卖惨的好时机,我轻舔了下嘴唇,眉头急急一皱,那微微刺痛感让我的存心卖惨更为可怜。 可林致之今日就丝毫不通风月,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就是要痛些,才叫你以后不敢自伤。” “我没有啊!”他这是紧张过了头,可着劲冤枉栽赃我。 若不是顶了天的难受,我前阵子才不会把自己折腾病,这身子可是钱和爱堆出来的金贵。 双鲤一阵做作的咳嗽提醒了我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刀不要命,只要情,叫人朗朗乾坤就开始不管不顾了。 我抱住林致之的后脑,让他的耳朵贴在我嘴唇上,未干的血渍沾在上面,我小声地对他说:“今日我对佛祖说过顶多在此处与你亲亲罢了。” 拉了些距离,又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随即从他身上跳下去: “但我有点想你,你今晚再来寻我吧。” 林致之嘴角微翘,拉着我的手在他脸颊处摩挲,颇有些眷恋:“好,我今晚去找你。” 他陪着我去到佛塔绕着转了叁圈,塔身上嵌着座座神佛,每碰到一座,我就很是虔诚地拜上叁拜,我也不知这是哪生出来的念头,就好像我已经做过千百遍一般熟练,知道该在哪里停步顿足,在哪里俯身相拜。 但每一次的俯身再起身,心上的压迫难受就升上来。 “也不知为何,我有些难受。”我按着心口对林致之说。 他大步一跨上前,一手替我拍着后背,一手让我撑着:“莫不是还像之前那样想吐?” 我又在他眼里看到了之前的那一抹愤恨,他这是在恨我折腾自己吗?男人,有时候才是更难捉摸的那一个。 “不是,不想吐。”我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形容,很贴切又合理地夸张了我此时的感受。“就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 我这下从他眼里看到的是怔然,伸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狐疑地看着林致之。他缓过神 来死死地扣住我的手,带我离开,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我今日两次卖惨都以失败告终,还有林致之说好要发的誓也没发成,都不知道他带我来这灵飞寺是作何打算。 坐马车回去的路上,林致之一路的心神不宁,他牵着我的手越握越紧,在我忍不住“嘶”出声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要松手,又扭过头来看我抱住我。 “你最近很奇怪,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要再不自己交代,我都得找引泉去问问了,再不济让双鲤去帮我查查,她消息可灵通了。 “我没有……”没有就行了,只是后面还有半句我实在没听清。 我还没把他安抚好,马车就已经到了。总觉得男子女子之间的事到我俩这里就彻底调了个转,林致之除了出了力,这男子的事情好像都是我在做,我真是太亏了,唉,自作孽不可活,我认命,只能晚上再哄哄了。 还没落脚,赵叔就迎了过来,我生怕他看见林致之连忙把车帘子放下。赵叔告诉我说我父亲刚出去进宫去了,听闻官家新纳了一个宸妃之后自请觐见的。 母亲不在这府里之后,我一直不想说是母亲去了,这说法是一去不复返,我只想说母亲是离府,这样说或许哪一天母亲就会回来,自欺欺人罢了,父亲就一直在屋子里喝酒,现在愿意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虽然我想不通他怎会对官家的新妃反应这么大。 且林致之也是一样的反应大,赵叔说完,马车就驾走了,朝着宫门的方向。 宸,帝王的住所,帝王的代称,看来官家着实很喜爱这位宸妃啊。 首发:yǔzんàíωǔ.ρω -- chapter41 那马车朝着宫门方向逐渐化成一点,我就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赵叔那探究的眼神我实在是忽略不了,他大抵是想知道马车里还有何人吧。 所幸双鲤催着我进去,说是我身子骨刚好,搁在这吹冷风干什么,我笑骂着她做起我的主来了,点着她的脑门从赵叔身旁走过去。 “去打听下宸妃是哪家的女儿。” 后院里的事比起国事政事天下事对我的吸引力大得多,只是父亲母亲极为相爱,我家后院里实在没人,我只能关心别人家的事。于我而言,皇帝的后宫不过是大一点的后院罢了。 真想看看这位宸妃是何人物,让久不纳妃的官家急急地把她招进后宫里,关进这四方的金丝笼里,金丝笼……。 最近还真是憋屈坏了,想象力都变得如此丰富。我脑海中竟还真的打造出了个金丝笼,清晰,逼真,繁复的镂空花纹都一清二楚,大变活人的本事也长了不少,还没见过宸妃,我还把她想象出来了,她就跪坐在那冰冷的笼子里面抹着眼泪哭泣,可惜只是个背影呐。 一回来我就想沐浴,先前想宸妃想得入了迷才堪堪忘记了。 此刻趴在这澡池子里,从城外引来的暖泉水上漂着浮萍盘子,上面托着雪后莲芯,防着我泡久了口干,也不知怎的今年这茶产得好像格外得多,往年我可是喝不到这么多盏。 热气熏得人昏昏然,我舒服得快要睡过去,总感觉我忘了什么事,但此刻我也不愿费心去想了。 眼睛半眯半合,看着双鲤隐约的身影从帘子后面走过来,我实在懒怠着抬手,就开始使唤双鲤。 “双鲤。”泡久了连声音都带着点雾气。“帮我擦擦背,记得轻些。” 这句嘱咐我是万万不能忘的。 等我转过身去,双鲤一阵惊呼,我才想起我先前忘了的是什么,林致之这个祸害害人不浅,我竟忘了我背后还留着他的笔墨。 “做什么大惊小怪,这不是你引见来的吗?”我这话是真的没有说错,今儿可是双鲤成就的美事,但话里的淡然是强装出来的,除此之外我没得好法子应对,该让林致之自己来处理他干的好事。 “嗯,你先别擦,顺道帮我看看画的是什么。”我从池里直腿起身,还好今日没在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不然我可真是在双鲤面前坐实了白日宣淫的名头。 “小姐倒打一耙,好不害臊,还有我才不想看你和林大人都画了些什么。”我不害臊的事情海着呢,不差这一桩半桩的。 “可是我想!” 双鲤不情不愿地吐露出画面,我听着越来越不对劲,林致之这厮莫不是脑子坏了,我要他画的分明就是在那西塘凉亭处的惊鸿一面,他呈给我怎么是松竹馆里的活色生香? 该是这个阳奉阴违的原因,他才非得画在我背后,不让我知晓,真不是个东西,今晚非得让他知道我不是个好惹的主。 我没想到林致之来得这般早,我还没从池子里出来,他就与我父亲一道回来了。脚先脑子一步踏了出去,等我回转过来,才又转身走回。 我让双鲤给我换了件粉樱雾笼烟撒花裙,掐着腰身,左臂戴上了金臂钏,更显纤细,屋里碳火常燃,这么穿才刚好不至于出汗,出去了得披上毛氅。就该让林致之看得见吃不着,都敢开始糊弄我。 赵叔说林致之正和我父亲在书房里,也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好交谈的。父亲书房前有个梅花园,有一二株白梅极为罕见,虽说我这儿也有零星几点,但此梅花非彼梅花,那儿有成了精的梅花仙勾着我去见他。 拥着手炉踏雪寻梅,跟那日初来灵飞寺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日我跟林致之走在梅林里,他还捡起梅枝赠与我,今日我便也知恩图报,赠枝梅花以馈。 挽上一枝虬结的梅花枝干,微用力想把它折下归还给它已然成仙的老祖宗,不料赞梅花有风骨的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这会它反抗着刺我,一滴血落在它下面层层迭迭的花瓣上将白梅染红。 我又看到了那天御花园里红满天的花儿,缩着收回手,那枝梅就打在地上,花瓣也残落几片。 我向地上看去,心道有些可惜,却顺着一片白色看到了一双皂靴,是林致之,又是他捡了梅枝送给我。 那日是红梅,今日是白梅,红白都占尽,从此人间事遍历。 “我好疼——”噘着嘴,把被刺伤的手指伸到他眼前。 他捉过来舔掉血珠,非但不止痛还多给了我几分刺痛,没等我开口说他,他又一下一下地啄着我的手心,亲在我的手腕。 双鲤那个丫头现在不用等我打发就自己开溜了,哪有她这么会偷懒的。 首发:yцsんцщц.ōηē(yushuwu.one) -- chapter42 yūsℍūωūЪΙz.coм 在我被林致之咬住嘴唇的时候,我是听见了响动的,拍打他的肩膀要他松口,他却拉着我的手腕越收越紧。 我担心是父亲走了出来,他的舌头却一直缠着我,我逃也逃不开。那脚步声越走越近,只差转个弯就能将我和林致之看得一清二楚。 “你的心跳得好快。”他的手指指在我的胸口如此说道。“这样才好,才有生气。”说着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伸手在我背后替我戴上兜帽,手指灵活穿梭系了个结。 好在他还不至于太过荒唐,但父亲那阴恻恻的脸色让我知晓他定是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约莫是我脸上不自然的绯红穿了帮。 知道就知道吧,大不了先告诉父亲,等祖父来了,再告诉祖父,让他们替我想法子,我做的糊涂事总有聪明人替我兜着。 “待会笙笙可要帮着我点。” 帮什么?帮他说话吗?我还没反应过来,父亲大步一迈冲上来对着林致之脸上就是一拳。 我原以为父亲是个舞文弄墨的风雅之士,挥起拳头来竟也是干净利落,带得周遭枝叶都飒飒,晃神都以为我自己听见了剑出鞘的声音。林致之不躲不闪生受着,被打偏了头,待转回来的时候嘴角带着乌青。℗ó⑱ɡν.ⅵ℗(po18gv.vip) “我早跟你说过要你离笙笙远一点,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父亲揪着林致之的衣领死死瞪着他,我极少看到他们俩站在一处,此时才发现林致之比父亲高一些,大衍的男子生得向父亲这般高的可是不多的。 我听着发现不对劲,早跟他说过?早在何时啊? “笙笙,进屋去。”父亲看向我,都说好脾性的人发起了怒来才最骇人,我缩着脖子走过去,经过林致之身边的时候特意放缓了脚步,想着让他留住我,情深至此的话父亲想必会少些怒火。 但我料错了,林致之拉住我的手,父亲更生气了。 “你便非要害死她才肯罢休吗?”攥着林致之的手越揪越紧。 说到此处,林致之才脸色一变,扯下父亲的手,也松开了我的手:“你也莫要忘记你应下我什么。” 他慌张的眼神对上我的不解,整理了下衣襟才转身走去,做了个口型在我身旁“等,我”。 面前这两人都是我熟悉的人,他们说出来的话我却是一句都听不明白。 我巴巴望着林致之远去的背影,父亲拧着眉头看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纠结:“你,莫要与他来往了。” 一时间,我在庆幸父亲用的不是私相授受这个词,可他不给我缘由,就下了死令,我自然不可能答应。谁料,他没让双鲤看着我,而是遣了母亲身边唯二带着的婆子李妈妈和刘妈妈一道看着我,要她们寸步不离。 我倒想看看神通广大的林大人要如何摸入我房门呢。 刘妈妈和李妈妈就坐在我床下的脚踏上歇着,我本来是强撑着睡意等林致之,久了我便睡着了。 睡得正酣熟,有人扯了我被子钻进来,冰凉身子贴上我,冷得我一个激灵要惊呼,没出口就被捂住了:“还有旁人呢。” 我搂住林致之的脖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着眼说:“你怎么进来的。” 房里有两个妈妈,房外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侍卫呢。 “有心便不难成事。”我深知这便是典型的敷衍话术了。 他埋在我敞开的衣襟处,嗅着我身上的味道,我化作小小的软绵一团任他玩弄。一旁衣襟被他撩开,看到心口处的平安符他才罢休,扭头玩上另一边,还要两根手指伸入我口中堵着,呻吟还没出声就被搅碎。 我扯着他的手,只因有个问题要问他,不问出来我不畅快。摆弄着他的手指在我嘴唇上扫着:“你是我上辈子的情人吗?” 我将他俩对话思来想去好多遍,才得出,虽然父亲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没想明白。而他定然上辈子把我害得很惨,父亲才会如此失态。 “如果是,千万莫要让我知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 这辈子要好好在一起才是,才不至于辜负了这能够重来的一遭。 俺有话要说: 所以这辈子的先生第一次见到笙笙是松竹馆那次啦,整个play的感觉都跟之前的不一样吼! -- chapter43 林致之听了我这话仿似僵住了,随后又转了笑扑哧在我耳际:“子不语怪力乱神,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这般生硬的转折,也就我愿意敷衍他了,换了旁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戳穿哩。如此黑暗之中,唯有月光避开菱格小窗打落下来,我迎着那一缕冷白望去,今夜里有颗星格外亮眼,也不知是何星宿。看够了,看累了,我才偏过头用手捧着林致之的脸,急急地去寻找他嘴里含着的温暖。 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是谁带着我去了一遍又一遍的灵飞寺,又是谁给我亲手种下平安符。这人一旦想通,都不需要别人点拨,自己个儿就能把所有事给串起来,怕是那四盏大海灯都是林致之给点的。 看来他上辈子是害了我一家啊,那他到底爱不爱我呢,家恨摆在这里,我想的却是他对我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那你是不是知道我与付九思只是做戏啊?”知道还装作不知道,顺了我的意去吃醋,如此白费功夫那应该就是有些爱的吧。 “哦。”这一声千回百转,在我心上绕了好久好久,“原你和付小侯爷只是做戏啊,可这婚约倒是真的呢。” 绕弯绕弯,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我是有意跟他挑明了说的,他也该坦诚才是,如若不然我自去找父亲问个清楚便是,哪怕去找缘空那和尚也不是使不得。 “你快说我猜得对不对!” “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呢,越发没个正形了。”他拿鼻尖蹭着我颈窝,舒服地喟叹了出声。“好香。” “也好想你。”被蹭得有些痒痒,我一把推开他,他才认真对着我。 “对。” 看吧,我还是聪慧的,一猜就猜个准,但我这会尾巴翘不起来,七寸都被林致之拿捏在手里,他慢慢撩拨在我的尾椎骨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就沿着脊骨传上来,让人好难受。 “先生就是这样奖励我的吗?”我爬到了他身上,整个人都压着他,他一只手就顺势掌在了我背上。我听见两位妈妈的鼻息声,按理说能近身服侍的睡觉都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大气也不敢多出,现下俨然是睡熟了的光景。 “我与你说清道明,你就不要去问旁人,哪怕是你父亲说的你也不要多听,懂吗?”侧头趴着,他一说话胸腔都在震,嗡嗡传进我脑袋,想不听清楚都难。 “你说,你说。”他尽管说他的,我如何做那是我的事,从来都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怎的到他这里就成了他的一言堂了。 “想知道你父亲为何要你离我远些吗?”许是看出了我的敷衍,他在我臀上使上了劲。“因为笙笙太过痴情,官家把我发配到溧水,笙笙就哭着喊着要与我一道,把事给捅破了,弄得两家好没面子。” “那你倒是长了不少面子啊。”听着不像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啊,我虽然荒唐但理智还是在的,毁了自家脸面去倒贴的事我还是做不出的吧。“你在胡扯,你得老实交代完。官家为何要贬你,瞧你如今的势态,还有谁比你更得宠?” “因我上谏,劝官家对封宸妃一事要叁思。”说到此,他托着我往上挪了挪,将下巴搭在我头上,手插进我随意拖在床榻上的发丝间梳理。 “而你现世学聪明了,倒是不劝了。”男的有时候真的挺不顶用的,十指不得灵巧,梳个头发都扯得我头疼,非得我抬手相扣才拦住他,免了我头发的一场劫难。“那你为何要插手宸妃一事啊,她是你何人?” “你自说的要我莫要告诉你上辈子之事。”他倒是学会了拿我自己的话来堵我。“你须得知道我必不会害你就是。” “那为何要给我点海灯啊,不是,是给我一家子都点了。”一晚上,连问叁个为何,我就没这么求知若渴过。 “礼尚往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送了他一盏,他回赠我四盏,多出来的馈赠从我身上尽数讨回来了。 他使得好手段,将这一眼泉埋在了我皮里肉里,要相报时,就来取一瓢一筐,取之于我,用之于我,生生将我剥削了个干干净净。 首发:sんiLiцsんцщц.coм(shiliushuwu.com) -- chapter44 yūsℍūωūЪΙz.coм “你不能对我对手动脚,父亲会看出来的。”在我啃咬上他脖子之后如是说道,踢踏着腿,指腹按上他脖上的凹陷。 前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他对不住我的便一笔勾销。我给他的疼痛他得好好受着才是,才对得起我如此宽容大度,顶多哼哼几声,不能大声嚷嚷,吵醒了两位妈妈我可没法交代。 “笙笙乖,撒完了气便要答应我与我好好的。” “你一点都不懂我,我对你是最最大度。”声音恹恹地落在他耳朵里,我听着都有几分丧气,他都不知我有多喜欢他了。“你别再骗我瞒我,我上辈子、这辈子都跟你好好的,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又不是什么打紧事,我难道是什么大罗神仙,还会把你当做妖怪收了不成?犯不着瞒我,瞧着我还不是自己看出来了。”话虽是这么说着,要是林致之真平铺直述,我定会当做他是魔怔了。 “我的笙笙才活脱脱是个妖物。”林致之本就在我说话间不安分守己,更揽了我的手带着去套弄那处。“你摸摸看,看我有多想你。” 果真是两辈子的人啊,连带着脸皮都厚了许多,被戳穿后荤话说出来越发不害臊,还将拇指按在我嘴唇上下拨弄下唇瓣:“吃不吃?” 屋里本来是熏了香的,我不喜欢太过馥郁的香气,就那么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躲也躲不过,非要是淡淡的,不细闻闻不出来的,笼在身上许久还能留香。但我忘了,若是离着香源太近,再清淡也能变成浓烈。℗ó⑱ɡν.ⅵ℗(po18gv.vip) 果然,香还是要分品种的,譬如此刻,我竟不讨厌,还能再主动地贴上去。 我戳了戳那根立在腿间的棍子,又将指腹按在那端口打着转:“好硬哦,要我帮你吗?” 没得灯火照明,指腹的黏腻都不能给他看见,那便只有给他尝一尝,让他听我说一说,倒也是说不准他觉着哪种更刺激。但我看着月色下他嘴里插着我的两根手指,我就更起了心用手指打着他的舌,搅弄他的口腔,榨出更多的汁水附在我的手上:“先生好像被我玩出水了呢,自己尝到味了吗?” 说完,我就用掌心盖住了他的双眼,睫毛扫过我的掌心有些痒。我的话说得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不敢对上他的眼,胸口跳得都像要炸开。我得自己先平静平静,他却不放过我,在我耳边低笑两声,没理会他被遮住的眼睛,用被我玩弄过的舌卷了我耳垂,本就是我敏感点,他还紧着一处玩,我被刺激得浑身都哆嗦,听见他对我说:“尝到了,倒是没郡主的好吃,你怎么不继续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能忍,咽了下口水,甩开了被热得发烫的手,这人怎么眼睛也这么烫,真是的。 我把他扒得干干净净,重新把手握了上去,林致之嘴里不断溢出些低吟,我怕他吵醒两位妈妈,自己用嘴堵了上去,只是这啧啧声反而更加响亮。 林致之说了些什么。唇舌交锋,这话说得极为含糊,我都没听清,只当他是舒服得直哼哼。我掌心都要被磨蹭出火来,手臂动得有些酸疼,看他这么舒爽,只能耐着好性子继续下去,还握得更紧了些。 随后林致之咬住了牙,连眼睛都闭上了,我舌头钻不进他齿贝,就拉开些距离,伸出另一只手拍上他的脸:“乖乖的,张嘴,让我进去。” 他睁了眼,眼里就像是含了两团火,把我的头按了回去,用额头蹭着我的额头说:“我刚说我快要到了。” 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是我没听清,一切都只能变成是我故意的:“我知道啊,我就是不想让你轻易射出来。” 他继续蹭着我,把我带到他腿上托高,仰着头张开了些嘴对我说:“进来吧。” 这谁还能忍得住,看着林致之在我手下欲仙欲死,予取予求,现下还面带春色地跟我求欢,我终是体会到了男人的乐趣。 我还是继续装腔作势:“想让我进来吗?” 在林致之点了点头之后,我才俯低了身子压上去,继续跟他纠缠。都说男人在床上格外好说话,我现在的尽心尽力,待会可要讨回来。 -- chapter45 yūsℍūωūЪΙz.coм 跟他痴缠过片刻,我侧耳伏在他胸膛上,他手指还在我身上拨弄。我压低了声问他:“你知不知道,你总不跟我说,我是猜不透的。” 没得铺垫,没得来由,闷闷一句在温存中有些刺耳,我是知道的。 “先生的心思太难猜。”说到最后,我每说出一个字,就要用手指狠狠戳点着他,非要留下几个鲜活的指甲印,恨不得戳在他心上,让他时时刻刻记着。 “我倒希望你再蠢些。”林致之还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自胸膛传到耳际,声音逼得我仰着头瞪他:“再蠢些?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愚笨不堪?” 他架着我腋下把我提了上去,面对面对着我,鼻尖从我的额头蹭下来,讨好似的蹭着我的脸颊:“不是,你一直都很聪明,就是不肯用心思在我身上。”℗ó⑱ɡν.ⅵ℗(po18gv.vip) “你比我用心?你可别被自己的话呛到了。”我觉得我对他很用心啊,想着念着,就是想跟他亲近。非要我一颗心全拴在他身上才叫用心的话,那他也做不到,我并不理亏。 “我比你用心多了,小没良心的。”林致之目光灼灼,看得我莫名心虚。 谁也不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我晃了晃脑袋,那股子心虚都被晃走,翘着下巴:“我不是扯了脸面要跟你去溧水吗?” “嗯,这倒是。”他嘴角的笑容生硬得像是扯出来的一般。 我醒来时安安分分地睡着,任谁也想不到昨晚背着两位妈妈的荒唐事。林致之自然是不敢在的,他刚应下我父亲。 我搂着被子吸了一口气,啧,怎么才一晚上不到,这般快人气就全散了。 双鲤不招呼一声就扯了床头的帘幔:“今日真是奇了怪,向来比钟漏还准点的刘妈妈都睡到这时,还是我过来喊的。” “总有些怠惰的时候,你别跟人多嘴,免得两位妈妈遭惩处。”也免得传到父亲耳朵里面,让他想到些什么。 “今日林先生又来了,一进府里就到驸马的书房去了。”双鲤一边给我穿衣一边絮絮叨叨。 “你跟我说什么,我又不是很想听到他。”确是如此,他昨日也没告诉我今日他会来,也不告诉我跟我父亲在商议些什么,真不把我的话记心里去。 “好嘛,那就算双鲤多嘴了。”看着双鲤瘪嘴的样子,我刮着她的鼻尖,打算今日跟她上街走走,可不能撞见林致之让他以为我一天不见他都不行。 路过家成衣铺子的时候看到位眼熟之人。穿着身素净的衣服都难掩她丽质,也难怪付九思为着她合裕关都去了,却是看着她跟上次有些不同了。 我与眉娘不甚熟络,出于点好奇走近了,我这才知道她这是憔悴了,倒更有些西子捧心的病态美,围脖下露出了没藏好的绷带一角。许是认出我了,眉娘微微一福向我行了个礼“郡主安好”,动作间扯着了袖子,白皙手腕上也有着森森陈疴。 “你怎得认出我了?”上次见她,我分明是一袭男儿装扮,就连那老鸨都不知我身份,难不成付九思连这都跟眉娘交代了? “我现在想来也觉得恍若隔世,也难免郡主不记得。”眉娘的嗓音有些嘶哑,说了一两句便要停下来咳几声,她与我告辞,掌柜把她挑选的布料都打包好一并交与她,看着不是些女儿家会喜欢的样式。 也不知怎的,我现下一努力回忆就头疼,扭头问双鲤:“我与以前兵部侍郎家小姐有过什么交集吗?说是姓杨,名字里有个眉字。” “小姐第一次进宫时,不是和小侯爷一起给一家小姐解围吗,好像那家小姐姓杨,她母亲唤他眉娘来着。” “后来,她送了好些糕点来洛阳的府里,小姐还偷偷跟我埋怨过说一起解的围,怎么小侯爷收到的屉子就比你的高呢!” 付九思定是不知道这事,这一遭还真是孽缘。 -- chapter46 付九思这个糊涂蛋,小时英雄救美的事情估计他早就不记得了,但那碟子糕点的滋味他定是记得,以前见他还来抢我的吃。 “双鲤,你可知从这寄信去合裕关何时才能到?”不受我点拨,还不知道付九思会怎么亏欠人家姑娘呢。我这乱得慌,得在付九思那边圆满回来才行,虽说爱情也不是能够功过相抵的。 “小姐要寄信给小侯爷啊?”双鲤替我撩开成衣铺子的门帘,自己却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引得我憋笑憋得难受,掩袖遮了才是,就这一下瞥见门口多了好些小摊贩,其中一家正是那日我跟林致之吃的锅贴。 双鲤在我身后追着说:“若是寻常信件恐得个把月,快马加鞭也尚需半月余;可若是随着军令文件发出,十天即可。” “双鲤,你知道的怎么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长成了这么一个脑袋空空的模样,要我谈论些风花雪月我还能论道个一二,一扯上这些我还得仰仗双鲤。“吃不吃锅贴?” 这锅贴还是一样的滋味,热乎乎地攥在手心里,哈出来的气儿都是暖的。 “再多买两份吧。”我想着给林致之和父亲都带一份回去,唉,还得分开给他们,真叫我难办,也不知道林致之什么时候能够摆平我父亲。 老板吆喝着双鲤接过去,我看着驷马同驾的道路上飞驰而来一辆马车,还没来得及感叹是哪家皇亲贵胄如此嚣张,竟敢闹市纵马,就被连人带着没啃完的锅贴掳了上去。 被蒙了眼前,我瞥见我那人的面孔,我只知道我见过他,但并未记在心上,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你——”不等我开口质问,他就堵上了我的嘴,口腔里没什么怪味道,一股熏鼻的香气冲得我难受,胡乱蹬腿他也不做理会。 这路上少有颠簸,至少不是驶向深山老林、荒郊野岭。我不过稍安心片刻,车便停了,那人摸向我身子,我躲都不知往哪里躲,瑟缩身子凭着感觉挤向角落。 他依旧是一言不发,拉住我小腿拖到身前,抱着僵了身子的我下了马车。他箍着我的双手,我却发了狠用指甲抓他,恨不得道道见血,他却不为所动。 生平第一次我感到如此害怕,全然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一间屋子的房门被踢开,他把我放在床上,用绳子捆了我双手双脚才又出去了。他定是内里行家,捆人的力道把握得炉火纯青,限了我的行动,却又不至于弄疼我。 虽不会伤害我,但这一出又是何意?不是谁都能叫我费尽心思去钻研的,偏这一个两个都叫我捉摸不透。 我蹭着手腕想从绳索中挣脱,终究只是白忙活一场。 口里堵着的那团东西实在熏人,用舌尖抵着想要推它出去,觉着马上要成功了,门又从外面被开开了,我听见了女子压着的呜咽声。 被堵了嘴的、低低的啜泣,压在我心头,那股子熏人的味道更重了,我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