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王爷演戏保命》 第1页 [穿越重生] 《穿书后和王爷演戏保命》作者:指尖寸缕【完结】 文案 现代女青年黎安歌在看了一本言情小说之后成功掉进了书里。 穿书就算了,还成了男二夏侯山苍的挂名王妃?还有系统控制?还是一个被男主和男二利用的反派角色?明知道是个必死的角色,还必须要走完必死的路线? 一个部队里打滚了五年的女汉子,要学会春风杨柳的摇曳走姿? 还要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还要一边走着系统的路线,一边想办法保住小命? 没可能! 黎安歌表示没可能!穿书也是要有尊严! 既然要走路线,那就走着路线拐跑角色,一起联手气死系统! 系统:“请宿主言行举止符合角色人设性格!” 黎安歌满脸黑线加不爽:“你就当角色失忆,性情大变。” 某特种兵看系统不爽,很不爽! 夏侯山苍:“王妃怎么看见本王就跑?” 黎安歌内心吐槽:“明知道靠近你死得快,还要被利用,不躲着难道还要上赶着找死?” 可是表面还要笑脸逢迎:“妾身有隐疾,看见王爷头疼胃疼。” 某王爷不要脸:“山苍子祛湿止痛。” …… 山苍子可以祛湿止痛消肿,但是一样拦不住黎安歌见到他就头疼,某位王爷是个比毒药还更让人头疼的存在! 【霸气侧漏双面女×伪纨绔腹黑王爷】 两个戏精一起装,欢乐多! 内容标签: 强强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黎安歌,夏侯山苍 ┃ 配角:夏侯禹让,佟曦悦,宋诗湘,木知行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穿书就要和男二一起气死系统 立意:逆风而行,越挫越勇 第一章 “王妃……” “王妃……” 难得有个好梦,能够好好睡一觉,旁边哭丧一样的嚎是什么鬼? “谁啊?喊什么?娘什么娘?”黎安歌烦躁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吼一句。 刚睁开眼睛一看,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吓醒了。 “什么情况?” 她竟然看到的是一个古色古香,充满了古典气息的房间里,而且房间的陈设还不是一般的考究,一看就不是她家,更不是在部队的宿舍里。 关键是地上还跪着一排的小姑娘,一个个细皮嫩肉肤白貌美,一眼看过去就是娇滴滴的小花。 她认识的人,一个个全是部队的铁娘子,哪里有什么小白花啊? 所以,什么情况?做梦吗? 习惯性挠了一下头发,打算继续睡,睡醒了大概就正常了。 可是一挠更加不对劲了! 低头一看,她更恐慌了…… 长发!她竟然是长发?从进入部队那一刻起,她头发就没有长到脖子那地方过!现在是什么情况过腰的长发,扯一扯头皮还会疼。 竟然是真的头发,不是假发,一晚上头发长那么长,基因突变? “叮咚!” 一个熟悉的机械响声出现,黎安歌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是,想象中的手机没有找到,反而是眼前出现了一个虚拟屏幕。 “欢迎用户进入《倾城小皇后》世界,您现在已经成功绑定书中角色黎安歌,请完成该角色剧情任务!” 黎安歌听得一脸懵逼,冲着虚拟屏幕问:“你玩我呢?” 系统回应她的方式,就是把刚才的话又重新以文字的方式再一次打出来给她看一遍。 脑袋空白的同时,系统提醒的声音又响起了:“有必要提醒用户,剧情不完成,无法离开《倾城小皇后》世界哦!” 黎安歌的头上已经是满头黑线了,这个系统的声音还是卖萌的小奶音,让她这个钢铁女汉子听了只想给系统来上一拳。 还有这个什么《倾城小皇后》不就是一本无脑又毁三观的无脑沙雕言情小说吗? 呵呵哒…… 几乎没有个人兴趣爱好的黎安歌,在部队当了五年的铁娘子,平生就看过这一本言情小说,还是被闺蜜摁着头看下去的,没想到才睡一觉就栽书里了? 梳理一下这本小说的剧情,并不复杂,而且狗血无脑至极。 这个小说,简单来说就是故事的一开始,男主夏侯禹让喜欢女主佟曦悦,而佟曦悦看上的是男二夏侯山苍,女二黎安歌喜欢的是夏侯禹让,但是却被家里嫁给了夏侯山苍。 在男主不懈的努力追求之下,一片痴心打动女主,最终两人一起联手打败男二坐拥天下的故事。 黎安歌这个角色名字和她本人一样,不过很不巧的是,就是这本书的恋爱脑女二。 被夏侯禹让骗了感情当卧底,然后看着夏侯禹让和女主佟曦悦双宿双飞,然后悲惨自尽的角色。 当然了,从看书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对这本书的吐槽,这种三观碎一地的小说竟然有人能写得出来,关键是还有人看,这就算了,还很火? “等等!”黎安歌突然间反应过来,“这本小说好像还没有完结吧!只写到了女二自尽的情节,后面的情节还在简介里没出来,这样怎么完成剧情?” 系统奶萌奶萌的声音,还透着一股无辜回答她:“就是原著没有完成剧情,所以才需要你来推进。” -- 第2页 尽管系统的声音奶萌,一样不影响黎安歌想要揍它的冲动,女二都自尽了,还怎么推动后面情节,逗着玩呢! “既然要我来推动剧情,那么不需要事事都按着书里来走吧?” 黎安歌试探性问着。 这一次系统沉默了很久,那个奶萌奶萌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必要的剧情点不能改变,其他事件亲可以自由发挥哦。” 黎安歌刚想问,什么是必要的剧情点时,系统就欢快的提示道:“目前剧情已经进行到黎安歌落水事件,祝您好运!” 也许是感应到了黎安歌的怒气,系统提醒完这一句,直接就消失了。 系统刚消失,旁边凄凄哀哀的哭嚎声又接着来了。 “王妃,你可算是醒了!” 刚消失一个欠打的系统,现在又是烦人的哭哭啼啼,黎安歌脑袋疼:“我还没死透,别哭了别哭了,再哭我就要被你送走了!” 脑子里还回想着这本书的剧情,寻找着黎安歌落水这一块剧情在什么地方。 这一想可就了不得了。 乖乖,可是剧中一大转折点。 女主和女二一起乘船,起了争执,女二借机栽到水里,大冷天泡在水里,直接病了好几天。 女二的父亲为此勃然大怒,上报皇帝于是乎女主被罚打了三十大板,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三十大板下去,半条命也就没了。 黎将军不满皇帝的处罚,觉得对女主的处罚太轻了,连着罢朝好几天,惹怒了皇帝,削弱兵权,黎家的消亡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而男主也因此恨上了女二,并且下定决心要除掉女二的家族,为女二一家的死埋下了隐患。 想了一下女二所有的经历,她嫁给男二夏侯山苍,可是夏侯山苍并不喜欢她,表面上宠她只是因为她家族的势力,掌握有兵权,而且需要用她来给男主假消息迷惑男主,实际上这个夏侯山苍只喜欢权利,一心搞事业谁也不爱。 而男主夏侯禹让就更不用说了,爱江山也爱美人,只是那个美人并不是黎安歌,时常用一些甜言蜜语哄着她,一来也是因为她背后的家族,而来是骗她当自己的眼线,从头到尾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工具。 而真正在乎她的,只有她的母族,黎家。 “嘶……” 想想这些黎安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角色拿的是一把好牌,智商也不低,只可惜就是恋爱脑,一手好好的拍打了个稀碎! 想要走完剧情,首先需要保证自己不能死,保命符就是黎家,只要黎家还在,无论是男主还是男二都不敢动她。 “王妃,您哪里不舒服?”小丫鬟可怜兮兮的问,这种可怜兮兮的声音,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告诉我,现在黎将军是不是就在皇宫里?” 小丫鬟的声音还是唯唯诺诺:“回禀王妃,现在王爷和将军都在皇宫中。” 果然,黎安歌脑袋一晕:“皇宫在哪,带我去!”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来:“提醒玩家,言行举止要符合角色设定哦!” 黎安歌更加懵了:“什么?” 结果系统又不出声了,继续装死。 角色设定,黎安歌的角色就是柔弱不能自理,娇滴滴动不动就哭,又傻又恋爱脑的傻蛋。 当然了前面的柔弱不能自理,娇滴滴动不动就哭当然也是假的,黎安歌出自将门之后,身手方面自然是不差的,就连真正站到沙场之上也能临危不惧,所以表现出来的娇弱,全是假的,只有恋爱脑这一点是真。 让她一个特种兵,去扮演这种娇滴滴的角色,真的好吗? 走路要踩着莲花碎步,还要走得摇曳生姿,还要动不动就被吓哭,哭就算了,还要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这是什么? 还不如拿一根绳子上吊痛快一些。 黎安歌嘴角抽搐,冷笑一声:“系统你就当角色落水失忆,性情大变,合情合理。” 系统没有回话,黎安歌只当系统是默认了。 到了书里,黎安歌算是真的体会到了古代人出门的麻烦,穿衣,妆容,发型,一套装饰弄下来的时间已经够她跑一个五公里来回了。 她好想念部队的生活衣服一套就完事! 繁琐的妆容和复杂的妆容,导致的结果就是还没等她出门,洛曦悦就已经被压到策王府来了。 打人就算了,还要压到她放门口来打,这个仇恨值拉得实在是狠。 心上人被拉到她房间门口来打,这就不止是身痛,更是耻辱加心痛,男主要是还能不恨她那才怪了。 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到王府来,放了刑拘,压了女主角洛曦悦到王府后花园来。 院里的小丫头告诉他们,黎安歌已经醒了,在外人面前的好好夫君夏侯山苍,第一时间就跑到黎安歌房里来。 正好就看见了刚想出去的黎安歌。 黎安歌看见这个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头顶上晃眼的一片绿光。 “夏侯山苍。”四个泛着绿光的大字就顶在角色头上。 头上顶着一串的绿光名牌,名字还是本草纲目的中草药名字。 黎安歌很想知道,原作者是多么讨厌这个角色,系统是多么讨厌这个角色,连给他的名牌都是绿油油的,顶在头顶上一圈绿光,活脱脱一顶绿帽子。 -- 第3页 角色是个大帅哥,活在部队许多年见多了帅哥的黎安歌也不得不承认,无视掉头上的绿光,这个男二是个极品。 只可惜了头上的绿光,简直是活的绿帽子。 好在绿色铭牌出现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没了,要不然黎安歌一定绷不住笑出声来。 夏侯山苍一看到黎安歌,立刻就一脸关切的问:“夫人可算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这温柔的语气,关切的眼神,担心的情感简直就要溢出眼眶,要不是看过原著,黎安歌一定就信了这人的真心。 当然,原著里的黎安歌曾经就真的信了这个人的温柔,还差一点就被他的温柔给打动了。 只可惜现在的黎安歌,已经看了原著,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 此刻多么柔情,到后面弃子利用的时候就有多么无情,演技那么好,连电视里的明星都自愧不如。 不过现在不止是夏侯山苍要演,现在的黎安歌也要演,立刻就配合他,装模作样的咳了两下,试着用柔弱的语气说话:“王爷不用关心,我没那么娇气。” -------------------- 作者有话要说:注:夏侯山苍名字源于《本草纲目》,山苍子,可以止血,消肿止痛,治疗蛇虫咬伤。 第二章 就说了那么一句话,黎安歌简直就要被自己恶心吐了,果然这种掐着嗓子说话的方式,她做不来。 这边夏侯山苍还在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看得她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想吐。 “夫人的气色不好,再去给你请御医来瞧瞧,冬日寒凉,不能留下病根。” 夏侯山苍正要让人去找御医,一个小宦官就跑了过来,规规矩矩的在门口向两人行礼:“参见策王策王妃,罪奴佟曦悦已经带到王府后花园,皇后娘娘交代,若是策王妃醒了,就由策王妃来处罚。” 她刚还想进宫求情,没想到一套梳妆打扮下来,人都直接就带到王府来了,这下黎安歌是真的头疼了。 以前她就讨厌看一些宫斗剧宅斗剧,让她想这些弯弯绕绕的还不如直接上战场来得痛快。 现在好了,自己就卷入这些狗血剧情来了。 想想要去处罚女主角,黎安歌就一阵头疼,这哪里是处罚女主角,那是她的催命符啊!一顿板子下去,就是要给自己拉仇恨值。 被一群人带到后花园来,就看见了一个宫女打扮的小丫头被一群人摁在板子上,旁边还站着两个手持长棍的大汉。 小丫头的头上一个闪亮亮的白色名牌“佟曦悦”三个字,这是没有飞升之前的女主角了。 前期的女主角非常凄惨,一直在被各种欺压之中,而男主前期的实力并不强大,根本没法办法保护这个时候的女主角。 看着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被压在长椅之上,双眼闪烁着泪光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当然了目光里还藏着明显的怨恨。 平白无故被冤枉一场,要是佟曦悦没有一点怨恨也不可能。 无视掉佟曦悦眼中的愤恨,就看她泪汪汪的双眼,黎安歌看着都心疼,实在是不忍心看见对方被一顿毒打。 正想要放了佟曦悦,这时候系统似乎是知道了黎安歌心中所想,马上奶声奶气的提醒:“剧情必要发生的事件,不能改变哦。” 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声音,又被黎安歌生生咽了下去,心想可怜的女主角,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原作者这么写的,你只能挨一顿打了。 深吸一口气之后,黎安歌还是不忍心再看佟曦悦可怜兮兮的样子,转过身去扬声道:“打!二十大板!” “二十?王妃就罚二十下?” 小丫鬟不确定的向黎安歌询问,策王妃教训下人,五十大板都是轻的,一顿板子下去皮开肉绽,半条命都能交代在上面,现在佟曦悦将她推到水下,她却只打二十下,这不像是策王妃的作风。 这话刚问出来,小丫鬟立刻就收到了来自夏侯禹让带着怒火的目光。 夏侯禹让还是聪明的,知道这个时候出面明着保护佟曦悦,一定会激怒策王妃,所以他这时候没有出声,但是那个眼神已经暗地里给小丫鬟记上了一笔。 抬眼时,黎安歌清楚的看见了夏侯山苍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很明摆,这家伙在等着看热闹。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谁让自己现在占的躯壳是个专门找麻烦的主,黎安歌也就认栽了,再次掐着嗓子,语气中带着惋惜道:“小姑娘细皮嫩肉,打坏了多可惜,就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这么说话她还是不太习惯,小丫鬟听着总觉得主子的语气怪怪的,又说不出什么地方怪怪的。 当板子落下的声音响起,黎安歌心头一紧,她平时训练时被打的次数绝对不少,打在自己身上到没多大事,可是佟曦悦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二十大板下去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 夏侯山苍还真是觉得不够热闹,还叫人搬来了长椅,拿来热茶和糖油酥,让黎安歌坐到他旁边去,两人一副看着佟曦悦受罚,心情舒畅的架势。 看来这个恶毒的角色,自己是坐稳了。 既然夏侯山苍都已经搭起了戏台子,黎安歌也就顺势而为,坐到他旁边,端起热茶来喝,实际上就是不忍心看佟曦悦被打。 当她放下茶杯时,嘴边立刻就送来一块糖油酥,眼中看见的是夏侯山苍温婉如玉的笑颜,还有申请款款的目光。 -- 第4页 夏侯山苍的这张脸是真的可以去祸害苍生了,黎安歌自认不是一个颜控,可是看到这样一个绝世翩翩公子,深情款款看着自己,她心跳都不受控制加快。 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黎安歌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这是假的假的,全是夏侯山苍装出来的,这才没有陷进去。 “夫人素来爱吃糖油酥,是不是今日胃口不好?本王这就让厨房做一些开胃的小菜。” 说完,夏侯山苍就放下手中的糖油酥,去厨房做开胃的小菜去。 这时黎安歌看到桌上有糖炒栗子,就伸手拿了两颗熟练的剥皮。 她是不喜欢吃甜食,但是却喜欢糖炒栗子。 当黎安歌熟练的剥开栗子皮时,她又看见了夏侯山苍眼中划过的一丝诧异。 难道吃个栗子还不行了? 没等黎安歌多想,夏侯山苍就主动把糖炒栗子拿到面前来,开始一颗一颗细心的剥好,放到黎安歌面前的小碟子中。 并且还满脸宠溺的给她倒上一杯热茶在面前,夏侯山苍对于面前被打得哀嚎的惨叫声充耳不闻,更是对已经攥紧了拳头的夏侯禹让投去挑衅的眼神。 这些细小的举动,黎安歌全都看在了眼里,看兄弟俩的举动,他们早已经结怨。 黎安歌原本还抱着一些想要化解他们直接到仇怨,可是现在看来,是不会那么简单就能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 二十大板很快也就过去了。 当惨叫声停止的时候,小丫鬟到黎安歌身侧规规矩矩的提醒:“回禀王妃,二十大板已经打完了。” 这声提醒简直就是催命符一样,黎安歌心脏咯吱一紧,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要怎么下一步的时候,一旁的夏侯山苍一挑眉,嫌弃的瞥了一眼已经交代了半条命的佟曦悦。 娇滴滴的小女子被打了二十大板,已经半昏迷趴在长凳上。 佟曦悦原本的样子就是柔柔弱弱的女孩,现在被打了一顿之后,小脸惨白疼得大滴的汗珠和泪水都在脸上,现在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 这个样子连黎安歌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去保护这个小白兔,何况是早就把她放心中的夏侯禹让。 如果不是现在夏侯禹让羽翼未曾丰满,眼前这个场景足够他把在场所有人撕成碎片了。 想想后面的结局,黎安歌看到夏侯禹让紧纂的拳头,脑海中只出现了三个字,催命符。 然而看到夏侯禹让有怒气却不能明着撒气,夏侯山苍看得身心舒畅,扬声道:“既然打完了,还留在这里给夫人看着碍眼吗?拖出去扔到水里,让她也尝尝冬日的池水。” 已经半条命都没了,再扔到池子里,这做法着实有点狠。 就算知道佟曦悦是女主角死不了,黎安歌还是不忍心折腾这么个小女孩。 夏侯山苍的话音刚落,夏侯禹让终究还是舍不得心爱的女子受到折磨,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只是一个宫女,皇弟罚也罚过了,没有必要再和一个小宫女过不去。” 看到夏侯禹让沉不住气,夏侯山苍更是来劲了,又拿了几个栗子到面前慢慢剥开,一边悠哉悠哉道:“二皇兄既然说了,只是一个小宫女罢了,她即伤了本王的王妃,本王就是将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二皇兄何必自降身份为其求情。” 这时候黎安歌能明显的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照着夏侯山苍这么挑衅下去,他们打起来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且看情况她旁边这位策王是巴不得夏侯禹让动手。 瞧着局面不妙,黎安歌灵机一动,装模作样捏起一颗刚剥好的栗子送到夏侯山苍嘴里,掐着嗓子说:“王爷息怒,依我看只打了二十下,还是太轻了。” 话音才落下,她已经感觉到了一道犹如刀子一样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用去想去看也知道现在夏侯禹让一定想要把她千刀万剐了。 所以她干脆不去想那么多,擦了擦手上栗子壳上残留的油渍,就走到半昏迷状态的佟曦悦面前,学着电视剧里面恶毒反派的样子,捏起佟曦悦的脸强迫其抬头,看清她小白兔一样楚楚可怜的样子。 最后她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夏侯山苍道:“王爷不如就让她以后伺候我好了,就当是将功补过了。” 听她这么一说,夏侯山苍又一次诧异了,双眼立刻探究一样在她身上盯了好一会。 黎安歌担心就这样下去会露馅,立刻补充道:“这丫头把我推到水中,让我病了好些日子,不让她在我身边把我伺候到痊愈,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说完还不等夏侯山苍有反应,就马上让人把佟曦悦给抬了下去。 让佟曦悦留在她身边,总好过大冬天沉塘要好受,并且佟曦悦就是夏侯禹让的软肋,把她留在身边日后总有用处。 第三章 昏迷之前佟曦悦就只听到了夏侯山苍要把她丢水里的话语,结果醒来她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却非常干净整洁的房间里。 而且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黎安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可以说黎安歌一直在旁边等着她醒来,二十个板子如果是打在黎安歌自己身上,她自己早就习惯了训练时被打得全身都是伤,所以打个二十下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佟曦悦不一样,那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白兔,不能和自己常年接受训练的身体相提并论,所以黎安歌生怕二十下会不会把人打出个好歹来,非要坐在床边等着人醒。 -- 第5页 一醒来就看见黎安歌,对佟曦悦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甚至还有些害怕的把小小的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人怎么看着都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且一看见自己就害怕,能够想象这小姑娘对她多么有心理阴影。 小白兔看着她,心中忐忑害怕又带着怨恨,双眼警惕的望着她:“你又想做什么?” 既然都要演好反派这个角色,黎安歌也就接受了小白兔对她的怨念,心中暗自长叹一声,调整一下语气,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冰冷不近人情。 “想做什么?也就想看看你被打之后的惨样,现在看到了开心了,你没死的话,过两天就来我身边当差,贴身伺候我。” 还要学着说话文绉绉,黎安歌自己都要吐了。 然而佟曦悦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就只感觉这个人又要想别的方法来整蛊自己而已。 “黎安歌,你又想使什么阴谋手段?我只是个宫女奴婢,不如现在直接找个由头把我打死干净!” 瞧着柔柔弱弱的小白兔,脾气还不小,还是个会咬人的兔子,黎安歌顿时就来了逗逗她的兴趣,故意说:“哪能让你死,你要是死在我手里,宸王直接就能把我放油锅里滚,还不如把你放身边伺候我有乐趣。” 虽然说是逗逗佟曦悦的话,同时也是黎安歌的心里话,她还想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可不能弄死了女主角。 这么一刺激,佟曦悦更加怨恨的瞪着她看,完全就没有想过为何自己没有被丢到水里去。 黎安歌可不管佟曦悦现在怎么想的,只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继续折腾人了,她可以好好想想怎么让自己活到大结局,然后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推动小说剧情,还要装成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腹黑女人,比她上战场打一场还要心累。 才刚刚能松一口气,黎安歌正打算回到房间里整理整理思路,系统那奶萌奶萌又欠打的声音很不是时候的又出现了。 “恭喜亲完成‘惩罚’任务,夏侯山苍怨恨值+10,佟曦悦怨恨值+30,恭喜亲获得400积分!” 黎安歌一下子就懵了,这个破系统还有积分? “破系统,积分能做什么?” 话音刚落,黎安歌眼前的情景立刻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此时她被带到了一个虚拟空间中,眼前是是一个巨大的虚拟屏幕,旁边还蹲着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娃。 这里应该就是系统的虚拟空间了。 可是这个小娃娃怎么回事? 黎安歌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小娃娃一开口她立刻就一头黑线。 “亲,这里就是系统积分商城哦,你想要兑换的东西这里都有,只要积分足够,原地复活诈尸也是能兑换的。” 原来小娃娃就是系统的虚拟影像,奶萌的声音加上系统独特的审美影像,甚至不知道是小男娃还是小女娃,这个破系统黎安歌也是受够了,抬腿就是一脚踢过去,忍了破系统那么久终于能出气了。 系统小娃娃被踹了一脚之后,圆滚滚的身体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才稳住身体,表情一脸委屈的看着黎安歌,水汪汪的大眼睛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你不是最心软,最不舍得欺负人吗?我变得那么可爱,你怎么下得去脚。” 黎安歌没好气的瞪着这个卖萌无耻的系统,“系统你是个人吗?把我拉到这个离谱的世界来,没有把你撕成碎片老娘已经是忍住暴脾气了,还有,你这个破商城,说什么什么东西都能换,这上面有东西给我换吗?” 系统盯着黎安歌指着的虚拟屏幕看,上面确实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几乎死机的脑子终于活了过来,继续奶萌又无辜的解释:“上面什么都没有,还不就是你的积分太低,什么也兑换不了,当然就什么都显示不出来了。” 可能是害怕黎安歌不爽,又在他圆滚滚的身上踹一脚解气,系统说完就消失了,黎安歌眨眼之间又回到了策王府的后花园。 在丫鬟房中等着佟曦悦醒来,现在已经是夜里了,抬头一看月上柳梢头,星河璀璨夺目,黎安歌是第一次发现这书里的世界,景色比起现实世界中要美上不少。 现代的世界中,满是工业废气,环境被破坏严重,在喧嚣的城市中完全看不到这样明亮的月光,还有璀璨的星河。 她见过最美的星河,还是在荒山野岭中执勤的夜晚,只有那种地方才能看见星空,可惜那夜的星空远不及现在看到的明亮夺目。 难得觅得一时平静,黎安歌突然不急着回到房间里去,在星空之下,向着月光的方向慢慢漫步,突然感觉其实书里的世界也没有那么糟糕。 既然已经来了,总要找出一点能够开心的事情安慰安慰自己。 顺着月光的方向漫步,黎安歌不知不觉走到一个院落之外,远远看见院内一处屋檐之上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黑袍,衣袂随着微风在控制飘扬舞动,那人没有戴冠,他的黑发是用一根黑色的发带随意束发。 黑发,黑袍,黑发带夏侯山苍人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 一个人一壶酒一把剑。 这时候黎安歌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武侠剧,眼前的人不像是个野心勃勃的王爷,更像是武侠剧中自由自在潇洒俊逸的江湖侠客。 -- 第6页 黎安歌突然怀疑起来,白天那个人真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吗? 还有,原著小说中,形容他是一个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切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一个人。 可是今日的相处,还有现在她看到的,无论是白天那个装得深情款款的不羁王爷,还是现在这个像个孤独侠客的夏侯山苍,都和原著小说那个野心家不着边。 “系统。”黎安歌小声的喊了一声,问出来心中的疑惑,“作者给夏侯山苍安排的结局是什么?” 原著小说没有写到结局,她能看到的只有简介中的结局,可是结局不完整,她也记不清了。 系统查询搜索了一下,这才回答:“设定的结局是和男主夏侯禹让抢皇位失败,被夏侯禹让挖了双眼,挑断手脚筋,然后丢掉男妓馆去供人玩乐。” 就算接触不多,黎安歌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夏侯山苍身上的傲骨。 然而结局被人废了手脚,丢到肮脏的地方供人玩乐,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痛苦煎熬。 这么一想,论起心狠手辣,男主角夏侯禹让的手段也不遑多让,只不过他就多戴上了一个主角光环,结局却天差地别。 这时候系统似乎又察觉到了黎安歌有了恻隐之心,用着机械式的声音提醒道:“亲,请明确,这里只是小说世界,所有一切都是虚幻的,他们都是被安排好了结局的纸片人,你的任务就是推动完成剧情线,完成后才可以离开。” 听到系统奶萌的声音,黎安歌都想一脚把系统踹飞,何况是这种冰冷机械的声音。 可是同样也让黎安歌清醒了不少。 是啊,他们都是被设定好的纸片人,所有一切不过就是那个不知名的作者笔下的产物,要生要死,要善要恶,不过就是那个人一念之间,写下一句话的事。 何必要为了这些纸片人伤害自己的脑细胞。 想通之后,黎安歌照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安静安静。 走时还是不由自主回头好几次,去看那个在在屋檐上舞剑,几乎要和月色融为一体的身影。 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那个人舞剑的身影飘逸,就像是在看古装武侠剧一样养眼,所以黎安歌不免频频回头观赏。 看到黎安歌无意之间露出的花痴傻样,系统忍不住又出声了:“亲要是羡慕,角色房间的暗格里有长剑,亲可以自己舞剑,自己观赏,亲想不想自己体验一把?” “体验我也要会!”黎安歌没好气的回嘴,她的那是现代格斗术,都是致命的狠辣招式,像夏侯山苍那样飞檐走壁的轻盈功夫,她半点也不会。 这是系统又换上了奶萌的声音说:“亲是不会,但是角色设定有这项技能,轻功和剑法,枪法,刀法都是角色擅长的技能,亲可以提取角色技能,角色的技能亲都可以自行提取使用。” 第四章 这个破系统不早说,原来还有这种好事,可以用角色的功夫。 想想就刺激。 黎安歌听完就直接快步跑到房间内,完全就不管在古代要注意仪态之类的。 按着系统的提醒,黎安歌很快就找到了房间里的暗格,可惜她还没有能打开暗格,看看里面藏着的宝剑和大刀,小丫鬟青柠就来敲门了。 无奈的黎安歌只能放弃看兵器,先去开门看看丫鬟有什么事情。 结果就是青柠进了房间内,先规规矩矩给黎安歌行了个礼,再拿出一个小纸条小心翼翼的交给她,小声说:“小姐是宸王殿下来消息了,让你今夜亥时在柳絮岸相见。” 亥时在现代是九点到十一点之间,这个时间点在现代只是夜生活刚刚开始,但是在古代已经是深夜,并且宵禁,夏侯禹让这个点约她相见,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就算是一百一千个不愿意,就算知道没什么好事,就算知道夏侯禹让对她不安好心,但是为了推动剧情黎安歌还是接过了纸条放到烛火上烧干净,应着青柠:“知道了,你去安排一下,不要让人发现了。” 这时青柠满脸不乐意,咬了咬唇,还是劝着:“小姐,宸王明摆了就是利用小姐,宸王的鬼话不能信,今日您是没看见,佟曦悦被打的时候,宸王的眼神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才痛快,他心里根本没有小姐您。” 原来她身边的丫头是个清醒人啊! 黎安歌心中惊喜万分,可是她身边的丫头都能看清楚夏侯禹让的利用,可是她怎么就能被这么拙劣的话语给骗了,能在夏侯山苍和夏侯禹让兄弟之间周璇,说明她也不是个蠢货。 黎安歌想不通,这时候系统欠打的声音又出现了:“亲,《倾城小皇后》是一本甜美的言情小说哦,原角色自然是因为爱情,所以被蒙蔽了双眼才愿意被骗,亲要扮好这个角色哦。” 系统的声音一出现,黎安歌立刻就头疼了,说什么因为爱情,实际上还不是因为恋爱脑,明知道被骗还要欺骗自己,以为自己的付出就能换他看一眼? 这种行为黎安歌非常不屑,可是再不屑她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设定的角色,还要做她的事情。 准备到亥时之时,黎安歌在青柠一片苦口婆心的劝阻之下,还是披上了黑色的披风悄悄出门。 她刚刚出房间,房屋上就有一点点细微的动静,黎安歌知道一定有人在暗中盯着她,不是夏侯禹让的人,就是夏侯山苍的人,总之她被两边都盯着,所以她也就不在意了,盯着就盯着,反正是剧情需要。 -- 第7页 盯着黎安歌的黑影,在黎安歌出门后,一路进了夏侯山苍的院子里。 夏侯山苍还在屋檐之上,月色之下舞剑,听到有人进来的声响,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便将长剑归还入鞘,挂在腰间,问着:“寒食,欢怡轩那边又有什么动静了?” 寒食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非常恭敬的给夏侯山苍回话:“回禀主人,宸王给王妃传信,今夜亥时柳絮岸相见。” “又要夜会。” 听到自家夫人要去见别的男人,夏侯山苍表现得非常平静,一个“又”字已经显示出了,他早已经司空见惯。 如此淡定的表现,就像听到的不是自己的夫人红杏出墙,就像在听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糗事似的。 这与白天恩爱粘腻的表现大相径庭。 眨眼之间,夏侯山苍就已经轻盈的从屋檐上落在了院落中,解了腰间的长剑递给寒食,再将石桌上的折扇拿在手中,勾起嘴角轻笑一声,“今日黎安歌刚将二皇兄心上人杖责一番,现在两人见面指不定多热闹,咱们凑一番热闹去。” 说着就大步往外走去,上赶着去凑热闹,显然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让系统开启了角色持有的技能,有轻功在身黎安歌很轻易就避开了王府的守卫。 柳絮岸是角色和夏侯禹让经常相约的地方,更加是原角色自以为两个人定情之地。 夏侯禹让还派了人在不远处放风,倒是黎安歌,出了策王府之后走得大摇大摆,一点也也不怕在路上遇到巡逻的守卫。 看到黎安歌,夏侯禹让就忙着问:“安歌,曦悦她怎么样?” 他双手紧紧摁在黎安歌肩膀上,黎安歌见他一出现就忙着关心佟曦悦,心中不悦,这人明知道对方喜欢他,而且两个人现在是秘密情人的身份,夏侯禹让要利用对方也就算了,连假装的深情都没有。 黎安歌将夏侯禹让的双手从肩膀上扒拉下去,想着如果是真的黎安歌,这个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宸王殿下,我被佟曦悦推到水中大病一场,今天才刚刚醒来,你不先关心关心我如何,却一见面就向我打探她的情况,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脚踏两条船的人,黎安歌从来看不惯,曾经看这本小说时,对于男主这种行为,她就已经很看不惯了,现在角色本尊出现在眼前,她更加无法忍受。 黎安歌决绝又冷漠的反应让夏侯禹让意外,从来黎安歌在他面前都是百般讨好,只要他稍微哄一哄,勾勾手指头,黎安歌就会对他百依百顺。 这还是第一次,黎安歌明着反驳并且质问他。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人已经换了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之人。 看到夏侯禹让一脸错愕,她心中痛快不少,一脸嫌弃的伸手,拍了拍披风上被夏侯禹让碰过的地方,并且刻意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道:“宸王殿下如果只是关心佟曦悦,那你可以放心了,小丫头乖巧得狠,我还舍不得她真出意外,现在宸王放心了吗?” “安歌,你在生我的气?” 黎安歌只觉得这话说得搞笑,换做任何一个人,心爱之人一心在自己面前关心他人,却对自己不闻不问,谁能不生气? 夏侯禹让张了张口,刚想要再说些什么解释一番,黎安歌却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或许原著中的黎安歌很想听夏侯禹让说一些甜言蜜语,可是现在的她完全不想听这些糊弄小孩子的鬼话,听了她只会觉得恶心。 退了几步之后,黎安歌淡漠的盯着夏侯禹让,不带任何感情,语气冷漠道:“宸王殿下,是您让我嫁给了策王,现在您又一心扑在别的女子身上,现如今又想用缠绵悱恻的话来哄我,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吗?” “我能为你做事,不是因为你手段多么高明,而是我愿意帮你,愿意信你,我倾心于你,可是不代表我就是任你摆布的玩物,我现在是策王妃。” 来之前黎安歌还以为她能照着原著走,可是眼前人的虚情假意,让她实在恶心,实在是难以忍受。 不远处悄悄跟来看好戏的夏侯山苍和寒食,还真让他们看到了一场好戏。 看到夏侯禹让吃瘪,夏侯山苍愉快得就差直接拍手叫好。 “想不到她对着二皇兄还能有脑子一回,可喜可贺。” 夏侯山苍在暗中惊喜不已,看到特别是看到夏侯禹让吃瘪,真觉得这一趟没白来。 “安歌,是不是在策王府,夏侯山苍和你说了什么?” 回想这一天下来,黎安歌的种种举动,全都和从前大相径庭,夏侯禹让有种不安的预感。 眼看着好戏也看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吵架还莫名其妙扯上了自己,夏侯山苍也不再躲着看戏。 整理了一番衣袍,大摇大摆走出来,走到黎安歌身边,一把搂住黎安歌的细腰,目光柔情似水看着她:“夜里凉,夫人大病未愈出来散心怎么不叫上为夫?” 转眼间,目光离开黎安歌,看向夏侯禹让时,却变得危险且伶俐起来:“二皇兄大半夜不睡觉,还与本王王妃相见,知道的人明白二皇兄是关心夫人病情,不知道还以为皇兄私会皇弟王妃,传出去二皇兄的名声怕是不太好。” 可不就是私会吗? 黎安歌在心中大声吐槽,这叫出、轨被当场抓个现行。 -- 第8页 夏侯山苍头上已经被绿了一片,还能心平气和帮着两人找借口,就算这个正妃不是他喜欢的女人,可是名义上还是他正牌妻子,这种情况他还能淡定找开脱,可真不是一般的心大。 看来系统给他安排一个闪着绿光的铭牌顶在头上,这一个还真不冤枉。 绿帽子给他实至名归。 警告完夏侯禹让,夏侯山苍牵起她的手往王府的方向走。 当彻底离开了夏侯禹让的视线之后,他才小声说:“夫人下次要夜里出门,记得带个棍子,瞧见什么疯狗还有棍子可以打狗。” 明摆着这是在形容夏侯禹让,看来两个人私会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却一直放任不管而已。 这时黎安歌抽出手,目光灼灼盯着夏侯山苍看:“你什么时候跟在后面的时候?” 夏侯禹让对她是欺骗利用,而眼前的夏侯山苍也是一样,兄弟两个半斤八两。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0-14 14:34:30~2021-10-16 11:5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朝朝暮暮岁岁常相见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章 黎安歌警惕的瞪着夏侯山苍,夏侯山苍却依旧笑嘻嘻的抱着双臂,目光依旧柔情似水:“夫人说的哪里话?为夫不过就是看夫人不在房中,担心夫人所以才出门来寻。” 他说得真心极了,就连语气都是宠溺得不行,黎安歌只能跟着原小说的剧情提醒自己,都是假的。 眼前这个人是个比夏侯禹让更加可怕的存在,如果说夏侯禹让她恶心想吐,那么这个夏侯山苍就是看不懂的狠辣。 见黎安歌依旧眼神警惕,完全就不信任自己,看自己就像看着一条蝮蛇一样,夏侯山苍莞尔一笑,将手中折扇递给寒食,然后蹲下身来,一把将黎安歌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 黎安歌一惊,下意识就想要挣扎,可是夏侯山苍力气出人意料的大,她动了两下却没有挣脱。 “夫人可别乱动,为夫手不稳摔伤夫人就不好了,回来路远,不能累着夫人。” 可是黎安歌根本就不领情,冷声道:“你放我下来!” 可不管她的挣扎,夏侯山苍抱着她稳步向前走着,一边说:“今日在朝堂上,黎将军还在责怪本王没有将夫人照顾好,所以现在夫人还是莫要再动好,若是摔着了本王没法和黎将军交代。” 既然提到了黎安歌的父兄,也是在提醒黎安歌,黎将军和他是一条战线上的人,提醒她不要乱来。 都已经把黎将军给搬了出来,黎安歌当然也就老实了,可是心里还是大大的不爽。 “绿帽子!” 黎安歌呢喃了一声,顿时觉得系统给他的绿色铭牌很是应景,反正闪着绿光的铭牌在夏侯山苍头上那一幕,黎安歌是忘不了了。 夏侯山苍听不清黎安歌的低语,但是看着表情也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就故意颠了一下怀中的人,引得黎安歌不知觉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之上。 使坏得逞之后夏侯山苍这才得意的抱着人大摇大摆往王府走,完全就没有顾及现在正是宵禁之时。 好在晚上夏侯山苍没有死皮赖脸要同房,黎安歌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思考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 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困意很快来袭,渐渐的就陷入了沉睡中。 模糊之间她似乎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周边很嘈杂,各种呼喊声,还有疏散人群的声音交织在一处。 她又穿上了熟悉的防爆服,手上拿着拆弹箱,前面就是一个□□,她看见上面的倒计时在飞快减少。 时间不多了,黎安歌紧张起来,大滴的汗从额头上滴落,但是她知道不能手抖,这个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命。 在她紧张拆弹时,远处触不及防一个子弹飞来,正好打在了她眼前的炸弹之上。 火光炸开,眼前一阵白光闪过,灼热的火浪扑面而来…… “呼……呼……” 黎安歌自梦中惊醒,环顾四周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死,刚才的爆炸和火光都是一场噩梦。 炸弹拆多了,都产生了幻觉。 可是看清了眼前古朴的陈设布景,现如今的情况和处境也并不乐观。 莫名其妙到了一个陌生又古怪的世界里,还要走完莫名其妙的剧情线,想想就头大不止一丁点。 她刚醒来,弄出了一点动静,外面候着的小丫鬟便推门进来,半跪在黎安歌床边,等着伺候黎安歌更衣洗漱。 等黎安歌平静下来,低头一看,进来伺候的竟然是昨天刚刚挨打的佟曦悦。 “你伤还没好,这么迫不及待来当差?” 黎安歌不悦的皱眉,她把佟曦悦留下,一是为了牵制夏侯禹让当个筹码,还有一点就是想让她好好养伤。 二十下打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一天两天可好不了。 佟曦悦低着头,将鞋子摆好在床边,低声道:“奴婢伺候王妃起身。” 这闷声说话明显就是在生闷气,黎安歌没有穿鞋,俯身下来捏住佟曦悦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好好看看这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戏谑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是让你伤好了再来当差,你倒是勤快今日就来,传出去岂不就是说我策王府苛待下人。” -- 第9页 里面的声音把外面的青柠给引了进来,青柠还以为佟曦悦惹得黎安歌不痛快,进来给黎安歌行了个礼之后,就对佟曦悦一顿呵斥。 “看来你在宫里是没有学好规矩,伺候主子更衣梳妆不会吗?” 佟曦悦三番五次坏黎安歌的好事,青柠打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现在佟曦悦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青柠自然不会给她任何好脸色看。 被人针对的滋味并不好受,而且黎安歌也不想看着两人针锋相对,黎安歌对着青柠摆了摆手道:“好了青柠,她伤得重,你去请个大夫来。” 青柠极其不情愿,站在原地不动,“小姐,佟曦悦被打活该,她处处和小姐做对,小姐为什么还要给她找大夫。” 黎安歌知道青柠是护主心切,便耐着心子道:“好,不找大夫,那你去给我拿一瓶伤药来,她也挨了一顿板子,要是不上药重伤死在王府重,传出去还是我的错。” 黎安歌能耐着性子解释,青柠愣了一下,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自己的主子一般,但是还是听话去找疗伤的药。 至于佟曦悦,虽然黎安歌不了解古代的生活,但是多少也了解,在这些深宅大院里面,佟曦悦这种小白兔一定会被欺负得很惨,便拍了拍自己的床,向她道:“上来,躺着休息养伤。” 黎安歌一系列异常的举动,佟曦悦一愣,却跪在床边一动不动,她打不定这个女人心里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所以根本就不敢起身。 这些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头疼,黎安歌扶额,伸手直接将佟曦悦从地上给拉了起来,道:“别在我面前跪着,显得我欺负你似的,让你躺好就躺好。” 将人摁在床上躺好之后,黎安歌起身抓起床边的衣服披在身上,实际上是她根本就不会穿这些繁杂的衣服,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怎么穿,就随便披了一件。 佟曦悦躺在床上,看着黎安歌摆弄衣服半天,有些好笑的开口嘲讽:“王妃长那么大,不会连衣服都不知道怎么穿吧?” 黎安歌窘迫得不行,这些繁杂的衣服她还真不会穿。 好在青柠去拿伤药回来得快,便将黎安歌换洗的衣服给打理好,黎安歌看着这些繁琐厚重的装饰就头疼不已,问着:“所以衣服都是这种样式吗?有没有简单一些方便行动的?” 经过昨天一天穿着不便行动的衣服,还有满头沉重的钗环,黎安歌感觉脖子都要断了。 青柠在柜子里找了一番,才找出一套骑装来。 “小姐,骑装方便行动,小姐可是想要骑马了?” 黎安歌这个角色,自小是黎将军放在边境军中长大,骑马射箭这些功夫都不在话下,如果不是遇到夏侯禹让,或许她会是又一个花木兰。 只可惜入了王城,遇到夏侯禹让一见倾心,知道夏侯禹让喜欢的是佟曦悦那样的小白兔,她便称病一场对外宣称武功尽失,从此做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女子。 四四方方的院墙束缚住了那个明艳女子,让她失去了自己的光彩。 想想原著中的内容,黎安歌只为这个女子感到惋惜。 如今她既然来了书里,成了这个女子,那么这个角色也就是她。 “走,我也许就没有骑马了,今日就骑马去。” 青柠许就没有见到自家小姐发自内心的笑容,只当她是想通了,不再一心挂在夏侯禹让身上,青柠自己也高兴得不行,手脚麻利的备马去。 留在黎安歌的房内,佟曦悦浑身都不自在,就算青柠拿了伤药来,她也不会用,就怕那是毒药。 黎安歌换好了衣服,到内室来看,佟曦悦还是一动不动,便拿了伤药到鼻下闻了闻,伤药没有什么问题,又放到佟曦悦身边。 “自己不上药,要我来帮你?” “不用你假好心!”佟曦悦将头扭到一边去,倔强得不行。 那一刻黎安歌仿佛是见到了自家经常闹脾气的小妹,便坐到床边,拿起伤药笑说:“好,我给你擦药。” 说着她还真掀开了被子,真要亲自给自己上药,佟曦悦吓了一跳,两眼惊恐的盯着黎安歌看。 “你,你要做什么?” 佟曦悦感觉黎安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要是换做从前,估计昨天夏侯山苍要把他丢到水里时,黎安歌一定是那个在水边看着她挣扎的人。 自己身上有伤,黎安歌只怕是恨不得在她伤口上踩上两脚才痛快。 现在却要给她擦药,佟曦悦严重怀疑这个策王妃一定是中邪了。 她惊恐又错愕的表情,黎安歌感觉更像是现实中自家小妹的样子,黎安歌笑了笑把伤药放回原处,“不想我碰你,那就自己听话擦药。” 这时青柠已经备好了马匹,在门外等着。 黎安歌拍了拍手上沾到的药粉,道:“今日你就别处这房门了,食物我会叫青柠送来,出了这房门被人欺负,我可管不着。” 第六章 夏侯山苍一大早就出城去了,王府中除了黎安歌,就只有一个管家管事,黎安歌出门之前吩咐管家定时给佟曦悦送吃的。 只要佟曦悦在她房中呆着,还没有哪个下人有胆子去欺负她。 就是在现代的时候,黎安歌也喜欢骑马和飙车,可是因为职业问题很少有时间娱乐,现在有机会正好放松一下。 骑上马,黎安歌比脱缰的野马还要疯狂停不下来,策马奔腾直接出了城门之外。 -- 第10页 从前在现代,她站在高处能看到的只有高速公路,还有络绎不绝排成长龙的汽车。 现在站在高处,看到的一个个骑着马骑着驴赶路的路人,能看到一家三口扛着扁担从田间依偎着回家,可以看到卖货郎挑着货物,在路上依旧不忘给家中娇妻带一盒胭脂。 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却是现代人少能享受到的质朴。 突然间黎安歌觉得这里也不是那么糟糕,有明月皎皎,有星河万里,有宁静山河,还有一个她没有回去过的家。 属于这个角色的家。 青柠体力不行,跟在黎安歌后面跟得很吃力,好一会儿这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追上来。 “小姐,你跑太快了,奴婢都快跟不上了!” 自家小姐很久没有骑马,青柠没想到现在她还是跟不上自家小姐的速度。 都是闺阁中的娇女子,黎安歌也不为难她,自己还没有玩够,但也不能让小姑娘陪着自己。 “姑娘我还没有玩够,你要是累了就自行回去。” 青柠不满的嘟起嘴来,“姑娘可别看不起人,青柠还能继续跟着小姐骑马。” 小姑娘还挺倔强,黎安歌目光看着这一片大好河山,突然间被一群人给吸引了目光。 准确的说是被一群人绑着的一个女子,她头上闪着一个一个晃眼的白色铭牌。 “宋诗湘”三个大字,黎安歌看得清清楚楚。 也是书中的重要角色,看样子似乎是遇到了麻烦。 黎安歌想也没想就策马往山下跑,拦在一群人的前方,挡住他们的路,双目灼灼盯着中间被绑着的娇弱女子。 比起佟曦悦来,宋诗湘现在更要娇弱可怜,就是一朵被风雨吹打过后的娇花。 几个大汉显然没有怜花惜玉之心,宋诗湘身上好几道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的痕迹,看着实在惹人心疼。 几个大汉被堵住了去路,却又搞不清楚黎安歌的来自,看着黎安歌衣着华丽,一看就是身份不低,也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对峙了好一会儿,一个大汉这才上前向黎安歌询问:“敢问这位姑娘,拦住我等去路,寓意何为?” 黎安歌手持马鞭,直指被他们绑着的宋诗湘。 “你们要把她带去哪?” 几人看黎安歌的态度还行,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也就客气回答。 “我们是花雨楼的人,这家人把女儿卖给了花雨楼,我们正要带人回去交差。” 为了表示自己是合法行事,他们还将宋诗湘的卖身契给拿了出来。 “姑娘,花雨楼是王都有名的青楼,这种地方都不干净!”青柠俯身在黎安歌耳边小声说,说得咬牙切齿,可见对这地方的愤恨。 不止如此,就连宋诗湘也不断摇着头,向黎安歌投去求助的眼神,希望这个不认识的女子能帮她一把。 这种娇滴滴可怜兮兮的神情,黎安歌根本就无法抗拒。 当下就直接心软了,向几个大汉开口:“既然她家人把她卖给了你们,那么现在我要将她买下来,你们开个价。” 宋诗湘可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女子,大汉一开口就是天价。 然而对于这个时代的金钱,黎安歌并没有概念,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可是摸了摸身上似乎没有带什么钱财,就说:“姑娘我要了,钱的话你们跟着这丫头去策王府拿。” 一听是策王府的人,几个大汉立刻就怂了,试探性的问:“您,就是策王妃?” 黎安歌点了点头,几个大汉立刻就跪在地上,将宋诗湘的身契双手捧着奉上。 “小的眼拙,冲撞了策王妃,请王妃赎罪!” 黎安歌无奈的摇了摇头,翻身下马来拿宋诗湘的身契,想不通这些人究竟是有多么害怕这个角色,更不知道从前这个角色都做了些什么,名声狼藉至此。 看这些人的样子,是不敢到策王府去拿钱了,黎安歌看到自己手上戴着一个金镯子,想来这角色的饰品应该是值些钱的,就摘了下来放到大汉手上。 “这个金镯子,够了吗?” 壮汉拿着镯子都在心悸,哪里敢说什么不够,直接连连点头。 “既然够了,还不快滚!” 青柠直接呵斥一声,想想这些人是青楼里的,青柠看着就来气,扬着马鞭就想抽在这些人身上。 黎安歌不悦的抓住青柠的马鞭,沉声叫着:“下来!” 小丫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性子,一定是和原主学坏了,要好好管教管教才行。 遣散了一群大汉之后,黎安歌往青柠头上请敲一句,教训道:“日后不许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拿鞭子打人,小小丫头那么横,日后若是遇上更横的,定要吃亏。” 被教训之后,小丫头满脸委屈,试图将黎安歌的注意力给转移,瞥了瞥旁边还被绑着的宋诗湘,朝着她嘟了嘟嘴:“小姐,那姑娘你不管了吗?” 怎么可能不管! 黎安歌在青柠头上敲上一记,然后走过去给宋诗湘解开手上的绳子,看到她白皙娇嫩的手腕,已经被绳子勒出了血痕。 才得以松绑,宋诗湘立刻就向黎安歌行礼道谢:“策王妃大恩大德,小女子宋诗湘当牛做马定当报答王妃!” 小姑娘礼数倒是周全,不过黎安歌可不需要她当牛做马,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发现她手脚冰凉得厉害,就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问:“以后花雨楼不会在为难你了,你可还有去处?” -- 第11页 宋诗湘摇了摇头,小声说:“小女子已经无处安身,家中原是做生意的,因为开罪了宸王殿下,家人已被处死,小女子也是被宸王发配到花雨楼。” 提到伤心事,宋诗湘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这个经历怎么那么耳熟? 黎安歌猛然惊醒,想起了宋诗湘这个人物,这可是原著中重要的角色。 后期夏侯山苍的红颜知己,原著中宋诗湘是花雨楼的花魁,遇到夏侯山苍一见倾心,被夏侯山苍赎身带回策王府。 合着现在她是在宋诗湘被送到花雨楼,成为花雨楼头牌之前把她给救了…… 如果说宋诗湘是夏侯山苍未来的红颜知己,而自己现在就是夏侯山苍的王妃,这么算起来,她是给自己头上抹绿色啊! 想想就头疼,可是剧情需要,她还是让青柠把宋诗湘带回了王府中。 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青柠看着也喜欢得很,总之看青柠对她的的态度,可比对佟曦悦的态度好多了。 黎安歌自己还没有玩够,只是让青柠自己把人带回去,她还要继续骑马到处走,不急着回到四四方方的院墙中。 策马之间,听到了系统奶萌的提示声:“恭喜宿主提前接触角色‘宋诗湘’,获得积分:1000!” 该死的系统,就提示了这么一句,什么也不再透露就彻底了沉寂了。 黎安歌也不知道自己骑着马泡了多远,只是一路顺着城外的官道一路向前跑去,跑着跑着天上就飘下了柔软冰冷的雪花。 竟然下雪了,才刚刚入冬,这场雪应该是今年的初雪。 看到不远处有一处茶棚,茶棚很简陋,也就是简单的茅草搭起来的棚子,下面摆着几张桌子,茶棚简陋,生意却是不错。 在城门外,驿站也不知道还有多远,有这样一个地方歇脚喝茶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来往的路人,也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歇脚喝茶。 黎安歌牵着马绑在茶棚外,茶棚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角落里还有一桌空着,黎安歌就到空着的那一个位置坐下,让店家上一壶热茶,她好欣赏这个世界冬日的初雪。 想到自己身上没有带有银钱,而且原角色的名声那么差,要是让店家到策王府拿钱,连花雨楼的人都不敢,何况卖茶的两位老人,他们看起来朴素老实,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是策王妃,还不知道能把他们吓成什么样。 于是也就将自己的耳环给摘了,就当是茶钱,这耳环一看就价值不菲,当做茶钱未免也多了一些,老人不敢手,一直在推拒。 黎安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出门太着急没有带银钱,耳环你们就收下。” 天气冷了,煮茶的时间也就长了一些,黎安歌一心只看着外面的飘雪,没有注意过旁边的人。 余光里面只看到几个人在向两位老人问路,可能问的地方太远,或者是老人也不知道在哪,只见两位老人连连摇头,说着:“不知道不知道,听都没有听说过。” 几个年轻人还当老人是不愿意说,将一锭银子放到老人面前,可是老人依然摇头,几个年轻人也几乎放弃了。 热茶端上来还冒着热气,但是在雪日里很快温度也就降了下来,黎安歌浅浅尝了一口。 老人泡的茶还是不错了,就又喝了两杯,她本来就不是爱茶的人,喝茶也就当解渴罢了。 可是喝完就感觉不太对劲,头昏脑胀,眼前的景向也慢慢模糊。 茶里有古怪! 没等她多想,就没了意识。 第七章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黎安歌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环望四周,就是个阴暗狭小的空间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黎安歌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着,还捆了个严实。 并且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一定是她在晕着的时候,还被灌了不少药,现在药效未退,身上没有力气。 回想自己昏迷之前的情景,两个卖茶的老人质朴单纯,看到价值不菲的耳环尚且不敢收,而且连官话都讲得不利索,显然他们不会下药。 而且那么多人在茶棚中,只有自己喝茶之后被迷晕,显然就是冲着她来的。 想了一下,只有那几个问路的男子,他们在老人煮茶的时候靠近,应该就是拿出银子诱惑老人的时候趁机下药。 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在意,竟然着了这些人的道。 来了这边之后,自己脸防备心都给降低了,要是让营长知道自己轻易被下药,挨一顿骂都是小事,只怕连被骂的机会都没有,小命就交代了。 现在似乎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换掉了,干净利落的骑装,竟然被换成了一件薄薄的纱裙,这种欲盖弥彰的衣服,不如不穿。 被打扮成这个样子,黎安歌大概能够猜到了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来。 “系统!” 黎安歌在脑海中喊了一声,把系统给喊了出来,然后问着:“现在什么情况?谁是幕后主使?” 关键时刻系统不配合,奶萌的声音提示着:“关于剧情问题,解答需要用积分换哦!一个答案大礼包500积分,解答三个问题,是否需要兑换?” 现在已经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就算是要栽,也要知道栽在谁手上,黎安歌当然想不了那么多,直接应着:“换!” -- 第12页 当积分兑换成功的声音响起,黎安歌马上就问:“下药的幕后主使是谁?目的是什么?还有我昏睡了多久?” 黎安歌根本没有问自己在什么地方,因为知道了也没有用,现在重要的是要逃出去,闯出去才更重要。 同时她也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这样出去之后,才知道要怎么去报复。 现在她人在书中,她只想走完剧情,并不想惹麻烦,但是不代表她就怕麻烦。 系统搜索之后,恢复了机械的声音回答:“宿主已经被迷晕了五天时间,派人给你下药的是夏侯禹让,目的是为了让夏侯山苍和黎家决裂。” 原著中确实也有夏侯山苍和黎家,因为黎安歌的失踪而决裂,而夏侯禹让就是在两边争斗时,坐收渔翁之利,成功简陋当上太子,然后招揽黎家,利用完之后斩草除根。 只不过原著中是夏侯禹让和原著黎安歌商量好的,原主是自愿故意消失,让黎家误以为夏侯山苍弄丢了宝贝女儿,所以才会产生矛盾而决裂。 黎安歌猛然想起了那天夜里的会面,原来那夜的剧情就是两个人商量,故意要演一处失踪的戏码,然而自己没有配合夏侯禹让,没想到他竟然下药绑架来达成目的,真是下流又卑鄙! 好在曾经在部队里面,对于解绑脱困的技巧有练习,现在绑着她的绳子,虽然打了死结,但是黎安歌还是很快就给解开了。 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黎安歌解开了绳子,便躺在地上缓一缓恢复力气,可是渐渐就发现了不对劲,明明是寒冬,而且身上就穿着一件薄纱裙,但是身体却渐渐的燥热起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黎安歌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中了什么药。 合、欢、散! 连这个都能想得出来,黎安歌已经在心中恨得牙痒痒。 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身上的燥热在一点点蔓延开来,她不能在留在屋内坐以待毙了,必须要找到清水给自己降温才是。 既然身上中了合欢散,那么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外面一定会有人守着,算着时间等着药效发作的时候再进来。 屋内狭小又简陋,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会有刀枪剑戟这些兵器了。 她环顾了四周,也就只有一根粗壮的木棍勉强能用。 黎安歌想也没想就拿起木棍,趁着现在自己脑袋还算是清醒,身上的燥热也没有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一脚踹开紧闭的木门,往外面闯。 她没有猜错,外面守着不少粗壮的大汉,当木门被踢开的时候,一群大汉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齐齐回头站成一排拦住黎安歌。 黎安歌很清楚,她不能浪费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合欢散有多么强烈,必须要找个冰凉的地方压住身上的燥热才行,就算是外面的风雪至少也可以降温。 黎安歌想也没想,踹开门看到有人拦着之后,直接论起棍子毫不留情就往要害处抡。 一群大汉原以为里面是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不足为患,而且花楼的女子也不能真的就伤到了,毕竟还是要接客的,皮相不能有损。 所以听到踹开门的声音之后,就只是站成一排拦住门口,也想着女子大多胆子小,看到这种阵仗都会被吓到。 可黎安歌是什么人? 曾经拆炸弹,斗恐怖分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不会被他们给震慑住,就算现在被下了合、欢、散,下手依旧是快恨准。 黎安歌的意图是离开这里,不是逞凶斗狠,所以不和他们缠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面前两人之后,就飞快的往外跑。 可是大汉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明白这个女子不简单,马上就围着追了上去。 黎安歌只知道这地方是青楼,但是却不了解这里的布局环境,她只是凭着直觉乱跑。 身上难耐的燥热,让黎安歌脑子都不太清楚,无法正常去思考,连着眼前的景象也逐渐模糊看不清。 古代的四合院就是麻烦,外院内院布局大致相同,小门耳门更是多,各种长廊小道更是长得相似,情急之下黎安歌一时之间竟然被一个小院给困住了。 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越来越多,黎安歌脑子也越来越混沌模糊,她只知道挥着木棍往前面跑,无论是谁拦在面前她都挥着棍子砸过去。 她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就看到了前面有一个门,那里没有人拦着,她想也没想就往那边跑。 这时候她迷糊之间听到了有人大喊:“拦住她!那里不能进去!” 果然那些人都慌了,可越是这样黎安歌就越觉得那里面是安全的,便加快了速度闯进去。 后面的一群大汉,根本就不敢踏入院子半步。 她才刚刚踏入院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下一秒一柄冰冷的利剑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紧紧贴着自己的皮肤。 寒冬里,兵刃更是冰冷,贴在皮肤上,一丝冰凉倒是让黎安歌意识清醒了不少。 定了定神看过去,执剑人一身的黑袍劲装,那人的双目比起脖子上的剑刃更加冰冷,而且还透着杀气,可是黎安歌却并不怕他。 因为黎安歌认识那张脸。 持剑之人看清黎安歌的脸之后也是吓了一跳,立刻就撤回了手中的长剑,还入剑鞘,双手向着黎安歌抱拳请罪。 -- 第13页 “寒食冲撞王妃,请王妃恕罪!” 守着这一处院子的人正是寒食。 遇到的是熟人,黎安歌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贴着冰冷的栏杆,半躺着靠在栏杆之上,雪地中的冰凉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身上的燥热。 既然寒食在这里,那么屋内的人必定就是夏侯山苍。 果然,听到外面有动静之后,屋内的人推开了房门,黎安歌抬眼望去,就看到屋内的人,穿着一身艳丽的衣衫,手上还搂着一个美人,懒洋洋的出来看看外面的吵闹。 整日里一副浪荡公子的形象,却满腹心机的人,不是夏侯山苍又是谁? 在黎安歌心里,他们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她还没有逃过夏侯禹让的手,又落到了夏侯山苍手上。 她并不清晰的脑子想了想,还是觉得至少这个时候,夏侯山苍要比夏侯禹让安全,因为这个时候的夏侯山苍还没有完全黑化,没到小说里不择手段的时期。 夏侯山苍显然也没有料到黎安歌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冰天雪地中还只穿了一身纱裙就躺在雪地中,他想不通黎安歌是不是又打什么主意,所以盯着她好一会儿,这才走近黎安歌,脱下身上的袄子,盖在她身上。 “黎安歌,你又打的什么主意?一边闹着失踪,现在又穿成这样躺在我门外,又搭了戏台子等着我上场还是下坑?” 这里没有外人,夏侯山苍伸手在黎安歌脸上拍了拍,想让她清醒一些。 可是当手碰到黎安歌皮肤的时候,他却吓了一跳,皮肤滚烫得可以,看到她脸上也因为身上的燥热而绯红,这种情况显然不正常。 这时候黎安歌感觉到了冰凉,很舒服,就抓住了他的手,嘴上呢喃着:“夏侯山苍,帮我……” 夏侯山苍不是不懂这种药,双眼透着危险:“你身上是合、欢、散,你想让我怎么帮?”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0-19 21:38:14~2021-10-22 15:58: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朝朝暮暮岁岁常相见 8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章 夏侯山苍语气戏谑又嘲讽,他只想看看这女人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他可从来不觉得这个女人会真的是无意间中了合、欢、散,又恰巧躺在他院门口。 可是黎安歌确确实实被难耐的燥热烧得不能思考,特别是在夏侯山苍碰到她皮肤时,身上的燥热更加难以忍受,连着身下的冰雪都无法压制。 只有碰到那个人,才能稍稍缓解,所以不清醒的黎安歌一直往夏侯山苍的身上贴去。 她身上很烫很烫,像是着了火一样贴上来,夏侯山苍眉头紧皱,暗道一声麻烦。 无论黎安歌是不是真的挖了坑在等着他跳,这时候他都不能不管,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黎将军可不会坐视不理。 即使心里很不情愿,但是夏侯山苍还是脱了外袍盖在黎安歌身上,把人打晕之后抱到屋里去。 看到黎安歌,夏侯山苍只觉得是看到一个大麻烦,满脸阴郁,狠狠灌了好几杯冷茶,才把那股烦躁给压下去。 隔着老远的距离,寒食都感觉到了夏侯山苍无形的怒火,试探性的问:“主人,要不,属下趁着王妃没醒,将王妃送回王都?” “不用!”夏侯山苍眼睛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黎安歌,烦躁感又上来了,“她来都来了,本王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招,送回去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对于黎安歌,夏侯山苍可是极度不信任,可是自从她落水之后,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说话语气,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他觉得更加奇怪。 “你去查,看看夏侯禹让最近又在暗中做些什么?再去问问,是谁把黎安歌带到这里的。” 今日黎安歌闯到院子里来,夏侯山苍看他样子,并不像是装的,或者说是计划好的。 更重要的是,夏侯山苍担心自己的这个据点,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便是黎安歌再怎么不在乎名声,可是她依旧是黎将军的掌中宝,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傲气如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看到。 就算被打晕了,可是合、欢、散的药性还在,浑身燥热,昏睡中的黎安歌又不老实了,身上想要扒开身上的衣服。 夏侯山苍本想着,就这么放着她,给她昏睡到了药性自然退下去。 可是现在看来,她中的合、欢、散剂量不小。 想了想,夏侯山苍还是将院里的姑娘给叫了过来,吩咐着:“你们到外面装一桶雪,然后将她丢到雪里,退了热再捞出来!” “可是……”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弱弱的问,“可是主人,现在可是冬日,真的要如此吗?” 大冬天的泡在雪里,定然会生病,夏侯山苍可不在乎,道:“泡,只要没死就行。” 他反而觉得,也许病了还能安分点,只要没死他就能和黎将军交代。 小姑娘顿时对这个不认识的女人,升起了同情心,但是主人吩咐的事情还是要做。 雪水压下了黎安歌身上的合、欢、散,却也让她受了寒,高烧了一场。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可是她却悲催的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又被绑了起来。 -- 第14页 回想在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情,黎安歌简直想要挖个地缝钻进去。 “夫人可是歇息好了?” 可是没等她回忆完,夏侯山苍戏谑的语气响了起来,黎安歌定神一看,就看见屏风上倒影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知道在倒弄着什么东西。 大概是听到了声响,于是起身,往屏风后面走来。 手背贴在黎安歌的额头上,发现已经不再滚烫,夏侯山苍松了心,双目微微眯起来,带着一丝危险和戏谑,却又用着玩笑私的语气开口:“夫人就算想要投怀送抱,也用不着吃了合、欢、散,跑到这种地方来,还是夫人想要玩些有趣的?” 黎安歌可不应他调戏的话语,冷声道:“松开我!” 谁都不愿意被捆住手脚,黎安歌也不例外,况且两次醒来都是被绑着。 夏侯禹让已经够无耻了,她还不知道夏侯山苍又想要做些什么,自然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夏侯山苍却摇了摇头,道:“松开夫人那可不行,还不知道夫人身上的合、欢、散退了没有,若是夫人再次投怀送抱,为夫忍不住伤了夫人可不好。” 这人说话越发的欠打,黎安歌一时忍不住,自己废了一些力气,将绳子给解开了。 夏侯山苍没有想到黎安歌能轻易解开绳子,一时不查被黎安歌反手扣住手臂,摁在身后。 不过他一点也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反而轻松的调笑着:“夫人这是做什么?夫人高烧一夜,为夫照顾了一晚上,夫人一起来就要动手不成?” 想想昨天的事情,夏侯山苍确实帮了自己,而且他也没有趁人之危,黎安歌却恶意揣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便松了手。 “你明明能躲开,为何不躲?” 夏侯山苍装模作样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装出一副吃痛的样子,委屈道:“想不到夫人的功夫恢复了,用力还不小,并且本王柔弱不会武,哪里能躲开夫人,夫人说笑了。” 黎安歌这才想起,原著中这个时候,夏侯山苍还在披着马甲,装作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在悄悄蛰伏,便配合着他演:“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我也只是试试自己功力恢复了多少。” 夏侯山苍绕过屏风,从桌上端来两个盘子,一盘糖油酥,一盘已经剥好了壳的糖炒栗子,放到黎安歌面前。 “想来夫人定是饿了,厨房还未做好午膳,夫人先用些旁的垫垫肚子。” 甜腻的东西黎安歌并不爱吃,所以黎安歌就下意识的选择了糖炒栗子。 她没有注意到的事,当她无视糖油酥事,夏侯山苍的眼中浮现了一抹探究的意味。 “这里是什么地方?” 先前黎安歌没有向系统问,那是因为她一心只想先跑出去,现在已经安全了,也想知道夏侯禹让究竟能把她放多远。 这时夏侯禹让嘻笑着反问:“夫人都已经千里迢迢来责怪本王逛青楼,喝花酒,难道夫人不知此处是何地?” “不知道!”黎安歌倒是很坦率,直接就把大意在茶棚被下药的事情说了。 然而她说的,夏侯山苍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夫人这是得罪了什么?能把夫人送到沧州,这里离王都可有千里之遥,没点本钱五日的时间,还真难以办到。” 得罪了谁,原主得罪得人可以说遍地都是,可是那些人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通过系统黎安歌当然知道,是夏侯禹让,可是她却不能告诉夏侯山苍,他们兄弟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夏侯山苍此时还不知道她和夏侯禹让之间已经彻底决裂,对她还有忌惮,若是知道有可能腹背受敌。 “这事我自然会查清楚,夏侯山苍,你帮了我,我不欠人人情,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一件事,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时候夏侯山苍眼中的探究更加浓重,故意刁难似的说:“本王要夫人帮本王夺太子之位,夫人觉得这件事情如何?” “好!”黎安歌爽快的应了下来,随后又说,“我也有个条件,事成之后,你给我一纸和离书。” 原著中,因为黎安歌失踪,夏侯山苍和黎家决裂,夏侯禹让是趁着这个机会才当上太子。 可是现在这个身体里面的是另一个黎安歌,夏侯禹让下作的手段黎安歌实在无法接受。 她本不想惹麻烦,只想着剧情赶紧走完,她好能回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夏侯禹让已经成功的将她惹怒,只要她还在一天,夏侯禹让就不可能轻易按着原著的路线走上皇位! 夏侯山苍本就是开个玩笑,戏耍一下黎安歌,他就想看看黎安歌会是什么反应。 没料到黎安歌竟然真的答应了,现在意外的就变成了他夏侯山苍。 “夺嫡,要对付的是谁,夫人可清楚吗?” 夏侯山苍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他要看看黎安歌要玩多大的戏码。 “宸王夏侯禹让,还有当今陛下!”黎安歌清晰的回答,提到夏侯禹让的时候,她眼中透露出来的厌恶,那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这时候,夏侯山苍觉得更加有意思了,微微倾身靠近黎安歌,在她耳旁小声说:“不知道夫人信不信鬼神之说,近日本王看了一本有意思的书。” 黎安歌微微将身子挪开,和夏侯山苍拉开了距离,并不回答夏侯山苍的话。 夏侯山苍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继续说:“书里说的是一种水鬼,若是人死之前有着很深的执念,死后有将她的骨灰撒到河里,就会变成水鬼,等着有人落水,就可以占据落水之人的身体,重回人世。” -- 第15页 “本王觉得这书有趣极了,夫人觉得书中所说,是真是假?” 夏侯山苍微眯着眼睛,看着黎安歌。 “夫人从前最喜欢糖油酥,从不会吃糖炒栗子,更不会连名带姓直呼宸王全名,所以现在本王该叫你夫人,还是水鬼?” 第九章 书中的人物不知道有系统的存在,所以夏侯山苍也只能想到夺舍这么一个解释来。 黎安歌原本就不擅长伪装,所以被夏侯山苍看出来异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黎安歌也没想着再继续狡辩。 绳子就在手边,黎安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趁着夏侯山苍不注意,反手就把夏侯山苍的手也绑起来,打了一个死结。 知道夏侯山苍要装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设,不会去挣开绳子,黎安歌满意的拍了拍手,顺着夏侯山苍的话,直接接下去,道:“王爷难道不知道,妖魔鬼怪都非善类,王爷直接猜穿了我的身份,就不怕我灭口吗?” 夏侯山苍轻笑一声,道:“你不会,芙蓉坊是本王的地盘,伤了本王,就算你现在住着的身体是本王王妃的身体,你也别想全身而退。” 就这一点夏侯山苍还是非常有自信的,然而黎安歌也不傻,只是说说罢了。 她披了外衣,动作快速利落的抓起床边的外衣,披在身上,向夏侯山苍道:“无论如何,现在我的身份都是黎将军的掌上明珠,这个身份对你有用不是吗?策王殿下,我们好好合作,你当太子我拿和离书,双赢!” 夏侯山苍此时看着她,看见她双眼明亮,似乎闪烁着点点星辰一般,那是她眼中从前完全没有的东西。 语言能骗人,习惯可以改掉,行动可以刻意去装,但是装了一辈子的夏侯山苍知道,眼神是无法去伪装,骗不了人的。 这时候夏侯山苍突然觉得,无论眼前这个人,是黎安歌还是水鬼,似乎都很有趣。 这时候系统奶萌的声音,又在黎安歌的脑海中响起。 “恭喜亲与大反派结盟,站立反派人设,获得积分5000!” 又是一条提示之后系统就没有了声音,但是获得还是很不错的,有时间要去系统空间看看,这些积分都能兑换一些什么东西。 同时黎安歌也明白了,这个角色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给主角使绊子,说白了只要和主角作对的事情就能获得积分。 心情大好的黎安歌披了一个外衣就要出去,夏侯山苍在后面喊着:“夫人,水鬼姑娘,你还没有给本王松绑呢!” 不过黎安歌却不理他,转身将已经剥好的糖炒栗子端走,回了夏侯山苍一声:“王爷,天道好轮回,你绑了我,我当然要绑回来,要么王爷叫人,要么自己解开也行,一条绳子连我都绑不了,更别说王爷了。” 想不到还是一个记仇的水鬼,夏侯山苍笑了笑,自己动手用内力将绳子给挣脱,跟着黎安歌绕过屏风走到外室。 看到她坐在了案前,望着文房四宝却不知如何下手的样子甚是好笑。 从小在学校学习的硬笔字黎安歌还写得和狗爬一样,更别说是要写毛笔字了,她连毛笔都不会拿。 况且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使用的文字,是不是和自己从前世界用的文字一样,或者说用的是繁体字,繁体字她看得也很困难。 夏侯山苍看她一连茫然的样子,看得十分开心,还很不厚道的开口调笑一番:“原来水鬼姑娘不会写字啊。” 嘴上调笑着,手上就已经开始蘸水开始砚墨,“水鬼姑娘早说啊,本王可以一个字一个字的教。” 看他样子,是真打算像电视剧中一样,手把手的教着写字。 黎安歌想想就浑身打寒颤,恶寒得厉害,从椅子上跳起来,道:“那就不劳王爷费心了,既然王爷那么好心,不如王爷就直接代写好了,写一封家书到家中给父亲兄长报平安,以黎安成的性子,妹妹丢了,他能拆了你的策王府。” 这话倒是不假,黎安成最是疼爱妹妹,估计这会儿已经准备从军营赶回去,到策王府放一把火。 夏侯山苍写好了家书,也不给黎安歌看一遍,就让人送到黎将军府上。 然而黎安歌半点也没有好奇的意思,坐在桌边将另一边没有剥完的栗子给剥了,一边剥一边吃,好不快活。 夏侯山苍走到桌边,自觉的动手剥栗子壳,一边问着:“水鬼姑娘就不好奇本王写了什么吗?就不怕我将你夺舍的事情说了,黎将军请人将你收了吗?” 这时黎安歌无所谓道:“那就要看王爷更喜欢一个给你戴上绿帽的王妃,还是我这个能帮你的盟友了。” 夏侯山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黎安歌看,似乎想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口说无凭,至少现在你还没有提现出你能帮本王的价值,或者说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在耍本王?神鬼之说虚无缥缈,书中所说也不一定可信。” 书上说的,原本就不能信,什么水鬼,黎安歌根本就不相信,她就只想将那个莫名其妙把她拉进书里来的系统收拾一顿。 不过面对夏侯山苍的猜疑,黎安歌也不打算解释,她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干脆不理,“信不信由你,王爷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否则就不会答应我的结盟。” 剥完最后一个栗子之后,夏侯山苍起身道:“本王去找人给你更新,本王在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近日就启程回王都。” -- 第16页 结果侍女带进来的全是款式繁琐的罗裙,穿着这些衣服连行动都不方便,实在头疼。 最后黎安歌倒是看上了夏侯山苍的衣服,男装的衣裳没有宽大的袖子,也没有长到拖地的裙摆,更没有让人眼花的绣纹,行动起来方便多了。 当夏侯山苍看到一身干净利落简装出来的黎安歌时,眼前一亮,不过很快就收起了惊艳的神情,笑骂一声:“不合规矩。” 声音很小,黎安歌却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回怼回去:“那王爷倒是说说,哪条规矩规定女子必须穿戴珠钗罗裙,不能穿着男子的衣服?” 夏侯山苍一时语塞,还真不知怎么回嘴,只得转身上了马车,催道:“沧州离王都路途遥远,早些启程就能早点到王都。” “要早点啊……” 黎安歌看着华丽的马车,皱起了没有,她可不想和这个狐狸一样的王爷一路坐马车回去,指不定会怎么被气死。 “要快点,不如直接骑马,坐马车多无趣啊!”黎安歌提议着。 这时候夏侯山苍却笑了,看着眼前的女子,黎安歌这个角色的身体,是个自小就被捧在掌心上长大的女子,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肤白貌美,细皮嫩肉,一看就不能吃什么苦。 于是夏侯山苍走出马车又贴近黎安歌耳旁,小声说:“原来水鬼姑娘不会写字,却善于策马,还是个不爱红装爱戎装的女子。” 黎安歌感觉莫名其妙被调戏了一顿,顿时咬牙,小声说:“王爷要是在属下面前被绑,最好是安分一点。” 夏侯山苍大笑一声,再小声说:“本王等着水鬼姑娘给本王更多惊喜。” 说完摇着手中的折扇,让人挑了两匹好马来。 看见黎安歌翻身上马的动作,熟练又干净利落,确实不像那些娇弱的姑娘,他更想去逗一逗这个女子了。 可是黎安歌可不等他,问清了城门的方向,就直接策马狂奔了。 身后夏侯山苍也不紧不慢的跟着,无论黎安歌速度多快,他失踪能跟在后面十米之内的距离,而且看起来还很是轻松。 到了城外的官道之上,身后的夏侯山苍突然间停下了马,望着白茫茫的天空看。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停止,黎安歌也拉紧了缰绳往身后看,只见夏侯山苍朝着天空吹响哨子,天空中飞来一只纯白的飞鹰盘旋落下,落在夏侯山苍的肩膀上。 “是海东青!”黎安歌惊喜道,“还是最珍贵的玉爪!” 海东青本就很少见,何况还是玉爪。 见黎安歌有兴趣,夏侯山苍得意的摸了摸海东青纯白的毛发,将绑在它腿上的小竹筒拿下来,一边说着:“它叫红豆,可是本王不可多得的宝贝。” 摊开竹筒里的信件,夏侯山苍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给你下药弄到沧州芙蓉坊的人,你猜猜是谁?” 幕后之人,黎安歌早就用了500积分换了答案,现在夏侯山苍肯定是已经查了出来。 突然想到,在原著中有写到,沧州是夏侯山苍的封地,黎安歌的眼神也变得阴沉起来。 她耸了耸肩,道:“夏侯禹让,无论我在哪里失踪,黎将军府都会将怒火和矛头指向你,如果我又在沧州出事,你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一定是朝堂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和黎将军决裂,那么得利的一定是他。” 夏侯山苍原本还想告诉她是谁算计了她,可是现在看来不用了,夏侯山苍将信件用火折子烧干净,道:“可惜了,夏侯禹让没有料到芙蓉坊是本王的地方,更没有想到他算计的,不是那个一心扑在他身上的黎安歌,是个水鬼姑娘。” 玩笑过后,夏侯山苍也正经起来,“朝堂有了变动,本王要赶快回去给他一个惊喜,一个人唱独角戏可没有意思。” 第十章 说完两人也不再多做停留,直接就快马加鞭往王都的方向赶去。 如果黎安歌没有猜错的话,朝堂上的变动就是黎将军闹出来的,因为女儿失踪所以弹劾策王。 先前就因为黎安歌落水,黎将军就闹了一次,现在又大闹朝堂导致皇帝不满,夏侯禹让在一旁煽风点火导致皇帝有了动摇黎家兵权的想法。 夏侯山苍让人送出去的家书,肯定也没有那么快到王都,但是至少可以在黎将军闹出事情之前得以安抚。 两人一路向王都狂奔,冬日里夜幕降临太快,他们错过了一家可以休息的驿站,这附近百里都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临近夜里,大雪又开始飘落,要是春秋夏日或许还可以在郊外凑合睡一晚上,但是下着大雪的冬日,若是在林子里睡上一夜,不被冻死第二天也会变成个雪人。 鲜少自己出门在外的夏侯山苍犯起难来,而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的黎安歌看了周围的地势,想着附近应该是有山洞的,只要有山洞就能挡住风雪,凑合一晚上没有问题。 平日里看着矫情的策王,这个时候却没有半点矫情,看到一个女子尚且抗住风雪,他也不能显得这般无用。 两人上山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山洞,倒是找到了一间破庙。 夏侯山苍轻笑一声:“果然我们运气不错,这里破是破了一点,但是凑合一晚上没有问题,我去找一些干柴来取暖。” 他前脚刚刚踏出荒庙,黎安歌后脚就跟了上去:“我们一起,夜色昏暗容易迷路,两个人一起还有个照应。” -- 第17页 对于野外生存这方面,黎安歌可是被训练过的。 跟着夏侯山苍出去之后,她才知道她的决定是多么正确,夏侯山苍是自小被人伺候着长大的,从来都有寒食在身旁打点好一切,连干柴和湿柴都分不清,要是真的等他找回来,今夜两人直接冻着算了。 生存方面,这个王爷或许连个孩子都不如,黎安歌直接全然不指望了。 回去的路上,黎安歌听到附近有呜咽的叫声,像是小兽。 顺着声音去找,黎安歌看到一只被捕兽夹夹住腿的小白狐,还很小一只似乎毛发才刚刚长齐。 还是没有长大的一只小狐狸,黎安歌一时心软,便掰开捕兽夹把小狐狸给放了出来。 可是受了伤的小狐狸就算被放了出来,也根本走不动,这时候夏侯山苍若有所思的开口:“小狐狸毛色不错,扒了皮还能做个氅衣。” 黎安歌一听,立刻将小狐狸抱在怀里,双目紧紧盯着夏侯山苍。 怎么看这家伙狡猾得不行,和狐狸也差不多,要扒狐狸皮怎么不扒了他自己的皮? 狐狸…… 夏侯山苍…… 这么想着,黎安歌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恶搞的主意,她双手抱着小狐狸护在怀中,向夏侯山苍警告:“你可不许动它,这玩意可爱得紧,我要把它养在身边。” 夏侯山苍摆了摆手,无所谓:“小家伙好像腿伤得严重,带来的行李中有伤药,应该能有用。” 在破庙中华,夏侯山苍吹起哨子,红豆在空中盘旋落下,并且丢下两只捕抓来的猎物,两只野兔。 有个能够捕猎的宠物就是好,黎安歌内心羡慕,也不指望某位身娇肉贵的王爷能够帮忙处理,自己将两只野兔处理了烧火架起来烤。 某位王爷就看着她动作熟练的打典好一切,自己坐在一旁完全就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好在他动了手给小狐狸包扎伤口,否则黎安歌就想要把他丢出去吹风去了。 逗弄小狐狸逗弄得没趣了,夏侯山苍开始撑着脑袋看正在忙活烤兔子的黎安歌,笑说:“现在我才真的相信你是水鬼,换做以前,别说生火了,连着红豆你都会害怕。” 黎安歌抬眼看他,道:“所以王爷想说什么?” 这时候夏侯山苍挪了自己的位置,坐到黎安歌身边开始问:“你是怎么死的?” 一上来就问人是怎么死的,这时候黎安歌更想直接弄死这个欠打的王爷。 正好手上拿着一根木棍,黎安歌扬手就要打过去,夏侯山苍早就猜到了她会动手,直接就把身子往后倾,伸手抓住了木棍,笑嘻嘻道:“姑娘别误会,本王就是想问一问姑娘的执念是什么,如果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说不定本王还能帮帮忙。” 可是这个解释黎安歌并不接受,依然瞪着夏侯山苍,可是某位王爷根本就不在意,继续问:“既然姑娘不想说就算了,那可以告诉我,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不觉中,夏侯山苍已经将自称从本王变成了我。 黎安歌也放下了木棍,没好气的回答:“黎安歌。” “我问的是你以前的名字,你死之前的名字。”夏侯山苍感觉被耍了一样,再次追问。 “黎安歌!”黎安歌扬着木棍再次强调一遍,“我就叫黎安歌,而且也没有死,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路,到了这个身体里,但是我不是什么水鬼!” “知道!知道!”夏侯山苍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后倾,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把木棍从黎安歌手中拿走,然后掰断丢入火中,这才放心。 想想被什么破系统拉入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黎安歌就气得不行,她就只记得自己在执行任务,可是突然间就到了这个地方来。 原本她是不计较夏侯山苍叫她水鬼,可是这个家伙似乎是天生带着欠打的属性,黎安歌每每看见他,都能轻易被惹毛。 眼神瞥见一旁已经睡着的小狐狸,黎安歌平息心中怒气,指着小狐狸道:“既然我要将小狐狸养在身边,那么总要给它取个名字,就叫它木香好了。” “你叫它木香?”夏侯山苍一下子炸毛了,差点就要跳起来了,有一只想要上前将小狐狸给掐死的冲动。 木香是山苍子的别名,黎安歌叫一只狐狸木香,岂不是就是在影射他,说他是个畜牲。 高傲的王爷怎么能忍受,那目光简直就要把正在睡觉的狐狸给千刀万剐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威胁,熟睡中的小狐狸竟然醒了过来,动了一下没有受伤的前爪,但是因为后爪受伤它想跑却跑不了。 夏侯山苍的反应和她想的一样,不过亲眼看见王爷炸毛,黎安歌心情愉快,心中又有了个想法。 “冬日里冷,也不知道小狐狸暖不暖?” 说着黎安歌还真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系在小狐狸的两只耳朵上。 她穿的衣服是夏侯山苍的,那手帕自然也是夏侯山苍的,因为夏侯山苍名字的原因,他手帕上的绣纹都是山苍子。 狐狸的脑袋小,手帕系在小狐狸两只耳朵上,就像是给小狐狸戴上了一个绿色的帽子一样。 狐狸叫木香,黎安歌又给它系了一个手帕,夏侯山苍不会不知道黎安歌的意思。 夏侯山苍气得牙都要咬碎,心里盘算着回去将所有绣有山苍子花纹的手帕都烧掉。 -- 第18页 第十一章 能够成功气到夏侯山苍,黎安歌身心舒畅,她也知道适可而止,不能真的把这个大爷给得罪了。 瞧着兔肉也烤好了,烤肉的香气都已经在空气中散发出来,黎安歌抱着小狐狸蹲到火堆前,将已经烤好的兔子递到夏侯山苍面前,赔着笑脸:“王爷消消气,王爷赶路一天了,一定饿了,吃饱了王爷好歇息。” 夏侯山苍肚子是真的饿了,已经开始咕咕叫着抗议,此时闻到烤肉的香气,肚子叫得更大声了,看在烤兔子的份上,夏侯山苍也就不再计较了。 前一秒还被气得不行,下一秒就被一只烤兔子给哄好了。 明明刚才看着黎安歌逗弄狐狸气得不行,可是现在看着她笑嘻嘻的赔笑又气不起来了,夏侯山苍只气恼自己怎么那么没出息,可是转瞬就被烤肉给吸引了。 啃了两口兔肉之后,发现味道还不错,夏侯山苍就彻底不计较了。 红豆闻到有吃的,也非常自觉飞到夏侯山苍肩头,等着主人投喂。 黎安歌瞧着海东青有意思,掰了一块兔肉去引诱,然而红豆看也不看,就等着自己主人喂食。 引诱无果,黎安歌就把手中的兔肉喂给木香,笑说:“海东青难得,玉爪更是难得,王爷哪里找的海东青?” “并非哪里找来。”夏侯山苍撕开兔肉喂给红豆,回答道,“红豆意为相思,是母后思念故土的寄托,红豆是母亲和亲到天启时带来。” 这时黎安歌又想到了原著中对皇后的形容。 草原上骄傲的阿木尔公主,她是整个草原的小太阳,活泼明媚,有阿木尔公主所在的地方,就能看到草原百姓欢快的笑声,她喜欢在草原策马奔腾,她喜欢草原的青草,牛羊,云朵。 为了草原和天启的和平,嫁到天启成为皇后,从此困在宫墙中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青青草原,云朵,再也无法在草原策马高歌。 就算是来到了天启,成为了皇后,阿木尔公主她也只是皇后,一个为了天启和草原平衡的皇后,因为她是带着整个草原而来,当今的陛下忌惮她的母族,所以得不到丈夫的宠爱。 她困于后宫中,从草原上炽烈明媚的小太阳,变成了一个冰冷的提线木偶,郁郁而终。 一只玉爪海东青就是她对故土所有思念的寄托,所以这只海东青的名字,叫红豆。 “成了皇后又怎么样?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母亲开怀大笑,父皇对她也只是相敬如宾,根本就不像是夫妻,皇宫就是她的牢笼!” 夏侯山苍为皇后愤愤不平,他多么想要看到自己的母亲可以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策马高歌,想要看看别人口中曾经惊艳整个草原的阿木尔公主。 明明是个很感性的话题,可是这时候黎安歌却不应景的说:“关于这一点你也没有立场说陛下,你也不爱原来的黎安歌,可是你还不是一样娶了她,都是因为利益,陛下为了天启和草原,而你为了黎安歌身后的父兄。” 夏侯山苍的却是为了黎将军的兵权,所以他不做任何辩解。 兔肉也吃得差不多了,夏侯山苍往身后的门背靠着,一点点撕下兔肉喂给红豆,长长叹一声道:“当初娶黎安歌是为了黎家兵权不假,可是更多的还是为了和夏侯禹让作对。” “当时以为他们两情相悦,我自然不能让他如愿,所以先一步求了父皇赐婚,现在想要太子之位,也是因为如此。” “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都能得到父皇夸赞,而我做什么,做得再好再优秀,在父皇眼里都是应该的,就因为我是母后的孩子,就必须要优秀,他是鹂妃的孩子,无论做错什么都能得到宽容。” 标准的家里兄弟争宠现场,黎安歌听着想笑,调侃道:“普通人家孩子争一口吃食,你们争的可是天下,从小争到大,累不累?” “累!”夏侯山苍非常坦然,“可是不服气,就要争。” “孩子气!”黎安歌小声嘀咕,可是破庙里面非常安静,微弱的声音还是落入了夏侯山苍耳中。 感觉到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黎安歌及时低头,将目光给躲开,低头去看怀里的小狐狸。 木香还小,吃不了多少肉,并且吃饱了就恹恹的睡了过去,而且有黎安歌抱在怀中顺着毛发,好不舒服,小小的木香睡得非常安心。 风雪夜中有着机敏的红豆在附近巡视,两人就在破庙中,枕着茅草睡去。 因为多年来的习惯,黎安歌的睡眠非常浅,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惊醒。 夜半之时,红豆一声长啸,将黎安歌从浅眠中惊醒,黎安歌也把还在熟睡的娇贵王爷也给叫醒,两人警惕的望着庙外。 黎安歌突然想到了老人常说的一句话,宁愿露宿荒野,也不住山间破庙。 风雪之夜,他们能找到破庙安歇,那么附近的山匪肯定也会找来躲避风雪。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躲到了破庙门后去,等着看进来的是什么人。 脚步声很密集,听着声响来的人还不少,最少也得有十个人左右。 当脚步声靠近草庙,还能听到来人破口大骂。 “妈的!一整天都没见着一个人影!” 另一个大汉也跟着骂着:“这地方真是穷酸,曾经在王都之外吃得多香?被赶到着破地方来,一整天也见不到个人。” -- 第19页 这时立刻有人复合着:“谁是哦不是呢,沧州这地界,简直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老三明明说看见了两个人进山,什么找了那么久也没见到?” 胆子小的男子弱弱的应和:“难不成见到鬼了?” 听到这里,夏侯山苍眼神不自觉瞥向了聚精会神警惕的黎安歌,心中暗道:“可不就是遇见鬼了吗?还是个脾气不好的女水鬼。” 黎安歌和他主意的地方可不一样,暗道一声倒霉,她早该想到古代山匪很多,就不应该贪图舒服在破庙里落脚,哪怕找个隐蔽一点的山洞过夜,也好过遇到山匪。 山匪就算了,一来还是十来个,黎安歌正头疼着,而某位王爷却一点也不紧张,反而靠近黎安歌耳边,吹着气小声说:“他们说遇到鬼了,可不就是水鬼姑娘吗?” 这种时候还在添乱,黎安歌想要反手给这个不知死活的王爷一拳。 某位王爷似乎也感觉到了黎安歌的紧张,在她耳旁小声道:“水鬼姑娘不用紧张,几个山匪而已,火堆还热乎着,他们进来总会发现的,横竖都要对上,这会儿何苦再躲着。” 黎安歌倒是忘记了,他们生了火,还烤了肉,时间紧迫也来不及收拾,只要山匪靠近,就一定会发现有人在里面,即使躲起来也无济于事。 果然,只要是和书中人物有关的事情,准没好事。 黎安歌轻叹一声,朝着夏侯山苍伸手。 “做什么?”夏侯山苍一脸茫然,不了解黎安歌的意思。 如果不是天太黑看不到,大概他可以收到黎安歌一个大大的白眼,“刀剑啊!王爷要装纨绔子弟我没意见,但是没有兵器让我怎么对付山匪?” 顿时,夏侯山苍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说:“本王文不成武不就,身上哪里有兵刃可言?” “装!你接着装!”黎安歌简直想把这个笑嘻嘻的王爷摁在地上打一顿,她可不管夏侯山苍的嘻笑,直接伸手到他腰间,将匕首给抽了出来。 好在刚才杀兔子,知道夏侯山苍身上有一把匕首可以用,有着这个也够用,黎安歌屏住呼吸,等着外面那伙山匪进来。 他们躲在门口,是一个极好的藏身点,若是山匪进来,可以直接偷袭动手。 然而某位王爷就是嚣张,在脚步声不断靠近之间,摇着手中的折扇,大摇大摆走到尚有火星的火堆旁,拿着一根木棍摆弄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让木堆燃起火来。 “水鬼姑娘,刚才你是怎么升火的?”这家伙竟然还一脸茫然的问着。 黎安歌叹了一口气,这王爷的命金贵得很,他自己都不着急,那就说明他有万全之策,自己跟这着急也没有用,便走到火堆旁,借着火堆起火。 火没有燃起来,外面的山匪就已经听到动静进来了。 “大哥,荒庙里面有人!” 先进来的汉子发现两个人在悠哉悠哉的点火,立刻朝着外面去喊,在周围搜查的山匪全都被叫了过来。 火光燃气,不止荒庙中的温度暖和了起来,还给漆黑一片的荒庙带来光亮,两人也看清了十几个山匪的面貌。 “这些人……” 黎安歌皱着眉仔细看这些个山匪,总觉得其中几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一个火堆也让山匪能清楚看见悠哉坐着的两个人,山匪看见两人衣做华丽,必定是非富即贵,脸上立刻就出现了贪婪的神情。 本就是山匪,在荒山野岭看见两个一看就有钱的人,心生歹念太正常了。 夏侯山苍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撑着脑袋看他们,悠哉悠哉主动问:“你们是想杀人劫财,还是绑架勒索?” 第十二章 山匪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手上都扛着一把大刀,站在破庙里,气势汹汹的瞪着两人,那架势就像是再看猎物一样。 两个一看就是身娇肉贵,大户人家养呵护在手心中养大的少爷小姐,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样子。 夏侯山苍的反应,在山匪看来,无疑就是在挑衅他们。 为首的大汉气势汹汹,将大刀大力插入火堆旁的地缝中,坐下时朝着两人伸手。 他的目的是两人身旁没有吃完的兔肉,他们在外面承受了一日的风雪,又冷又饿,而夏侯山苍和黎安歌在他们眼里就是弱不禁风的小鸡仔,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总之跑不掉,不急在一时处理。 山匪们以为他们就是掌中的猎物,可是这猎物却并不听话,悠哉悠哉摇着手中的折扇,悠悠道:“此处是沧州地界,你们知道是谁的地盘吗?” 一群山匪听完仰头大笑,道:“谁的地盘?这个山头就是老子的天下,就算是策王来了又能怎么样?你们两个要是老实些,老子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嚣张!你们眼前的人就是策王,你们完了……” 黎安歌在心中暗笑,然后侧着身子小声在夏侯山苍耳旁煽风点火:“王爷,他们好像在笑你不行,能忍吗?” 说着还把匕首给递到夏侯山苍面前:“刀给你,王爷亲自解决,这里没有外人,不会暴露王爷会武功。” 刀子递得正是时候,可是夏侯山苍就是不接,低笑着说:“本王手无缚鸡之力,还指望着夫人保护。” 无耻! 黎安歌心中暗骂一声。 -- 第20页 几个山匪见两人直接将他们给无视了,顿时更气了,一脚将火堆踢散,将大刀拔起来砍向两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 领头的山匪,一声怒吼,后面的十几个山匪也一同挥起大刀,向两人砍来。 火星飞起的瞬间,黎安歌和夏侯山苍就已经快速往后退,躲过了飞溅的火把,还有向他们砍来的刀刃。 第一下被轻易躲了多去,山匪们立刻就知道,他们是两个会武的人,于是山匪不再大意,立刻就挥起另一下,更加快速很厉,直接朝着两人脑袋上砍。 夏侯山苍不紧不慢的向后闪避了两下,竟然还有心情整理衣摆拍去上面的落灰,半点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黎安歌一把将他推到自己身后,不耐烦道:“不打算帮忙,那就别添乱!” 话音未落,黎安歌已经手持匕首,一跃而起,凌空躲过刀刃,落在山匪身后的同时踢向其中一个山匪最柔软的腹部,力道极大踢出几步之外,直接砸在火堆之上。 她在部队里学到的招式,招招都是为了致命而去,每一下都是冲着要害去打。 夏侯山苍在后面看得欢快,却也没有闲着,在黎安歌把人踢翻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绳子,还没等山匪爬起来,就已经把人捆了个结实,踩在脚下。 山匪虽然出手也是致命,但是依旧小看了黎安歌,被她出其不意又狠辣的打法打得乱了章法,不稍一炷香的时间,就全都被打趴下,然后被夏侯山苍都给捆了起来。 捆完之后,某位王爷坐在山匪身上,拍手叫好:“夫人好身手,招式丑是丑了点,但是胜在刁钻狠辣,招招致命。” 欢呼过后夏侯山苍好奇的问着:“夫人哪里学的功夫?” 打斗之时,黎安歌似乎看见有什么晃眼的东西,从山匪头子的身上掉了出来,当时没能分心去看。 现在都已经把山匪全部都绑了起来,黎安歌拍了拍手上的落灰,就走过去将山匪身上落下的东西捡起来看。 这一看她就怔住了。 那个金镯子和那天在王都郊外,用来换宋诗湘的金镯子是一对。 黎安歌记得那一天她是戴着一对镯子出门。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伙人的时候如此的眼熟,因为那一天黎安歌见过这伙人,就在王都京郊的茶棚里,那几个向卖茶老人问路的人,而向她下药的那伙人,就是他们。 手上拿着镯子,走到山匪头子面前,黎安歌冷笑一声,道:“果然是天道好轮回,到头来你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山匪在脑海中思索一番,这才记起黎安歌这张脸,顿时惊恐万分:“你……你怎么逃出来的?” 黎安歌并不答他的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让他清醒一点,然后说:“说吧,谁让你给我下药,然后送到沧州来,是不是宸王?” “我……我不知道……”山匪惊恐的摇着头,“那个人披着黑袍戴着面具,我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他就给了我你的画像,让我们跟着找机会把你绑到沧州来,其余的都没有告诉我。” “那么听话?”黎安歌冷笑着,将手镯再戴回手上之后,手中冰冷的匕首贴着山匪的脸,慢悠悠的比划着,“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怎么不觉得你是如此听话的人?” 在一旁看热闹的夏侯山苍,嫌看热闹不够,还要煽风点火一把:“本王可好心提醒你们,本王的夫人脾气不好,耐心有限,你们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完整,否则你们怎么死的,能不能痛快了结,本王可做不了主。” 瞧他笑嘻嘻的样子,仿佛是巴不得看黎安歌把他们全部都千刀万剐了,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在两人手中,冰冷的匕首也贴在自己脸上,只要黎安歌手腕稍微动一下,就能从他身上割出来一块肉。 做山匪打家劫舍本来就是为了活命,现在生命都受到了威胁,山匪立刻就全招了。 “我说,我说!” 听到这个,黎安歌就停下了手,将匕首给拿开。 山匪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那个人给我们都下了毒药,要我们把你绑到沧州,随便找一家青楼卖了,然后守在沧州城外,只要看到有府衙的人路过,就故意让他们发现了金镯子。” “那个人想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就只有那么多了。”说完之后,山匪连忙哀嚎一声。 第十三章 “把你丢到沧州来,不就是既处理了你,又算计我吗?” 夏侯山苍说得轻松,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他这是被算计的感觉,甚至还在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点兴奋和得意。 实在搞不懂这位王爷的兴奋点在哪,她也不想去懂,直接给夏侯山苍送去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继续问:“那人可有说,何事给你们送解药吗?给你们解药又是如何给?” 山匪想了想,立刻回答:“那个人说,只要我们按着他的要求去做,解药自然会给我们,至于何时给如何给并没有告诉我们,他给我们下的药也不知是什么药,只知道每隔七天发作一次,他给我们的解药只够撑半个月,若是半个月没有得到下一次的解药,我们都会七窍流血而死。” “原来是九霄欢啊!”这东西夏侯山苍清楚得很,马上就开始解说,“九霄欢经过九次毒发就会全身血液干枯而死,也就是说,得不到真正的解药,你们身上暂时解毒的也会在吃过九次之后变成干尸。” -- 第21页 山匪听得背后发凉,如此说来,那个人根本就不打算把真正的解药给他们,只要拖过九次毒发的时间,他们这些山匪随便死在什么地方,那个人正好把他做过的事情脱干净了,反正死无对证。 黎安歌将匕首插回腰间,冷笑一声道:“你们凶性难驯,身手也不错,一身的力气怎么没想过参军报效国家,还能获得一身功绩,难道不比打家劫舍好?” 山匪瘪嘴,不服道:“参军有人管着,哪有占山为王,自己是老大来得痛快?” 这话刚说完,就被黎安歌一脚踢在小腹上,多年在部队里面接受到的教育,黎安歌听不得这些话,马上就开始教育:“好好做人你不干,非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真要本事那就到战场上立功,普天百姓都真心敬服,占山为王欺负弱小那是懦夫,还真以为带着一帮人那就是老大了?” 刚才听到夏侯山苍提到了九霄欢,黎安歌转头就问:“王爷既然知道九霄欢,那么王爷一定有真正的解药。” 黎安歌伸出手,毫不客气的问:“拿来。” “你要救这些欺压百姓,作恶多端的山匪?别忘了是他们给你下药弄到沧州来,你这么宽容大度?”夏侯山苍惊讶了,他都已经想直接杀了这些山匪。 “我自有打算。”黎安歌面无表情看着他,动了动手指示意他快一点。 夏侯山苍歪了歪脑袋,无辜的望着黎安歌道:“九霄欢这种东西不常见,谁会没事把这种东西的解药随身放身上?本王有解药也不会随身带着,要回了王府才能给你。” 想想也有道理,黎安歌收回手,又蹲在山匪面前用匕首拍了一下山匪头子的脑袋,问:“想活命吗?” 山匪头子定神看着黎安歌片刻,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废话,能好好活着,谁想死啊!” 按着山匪的痞性,差点就要忍不住飙出脏话来,可是现在被绑,匕首还就贴在自己脑袋上,他不敢。 在威胁人这一块,特别是收拾流氓土匪,黎安歌可谓是经验丰富,立刻一手转着匕首,然后痞里痞气说:“想活啊……这好办,给你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就是带着你的兄弟去投靠黎家军,等我们回策王府之后自然会给九霄欢的解药给你们。” “至于另一个选择……”黎安歌故意停顿了一下,再接着说,“你们可以选择继续相信给你们下药的黑袍人,看看你们任务失败之后会不会给你们解药。” 说完之后,黎安歌看见了山匪惊愕和恐惧的神情,这是山匪头子连说话都结巴了:“你们……你们是策王和策王妃?” 旁边夏侯山苍直接将令牌给亮了出来,怼道:“废话!天下还有敢冒充本王的吗?” 现在山匪更加惊恐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惹到了皇室头上,何况夏侯山苍还是皇后嫡子。 策王妃就更不用说了,出了名的不好惹,惹了她的人被直接杖责而死还是下场好的。 山匪觉得自己身上更凉了。 冰冷的匕首又在自己脸上拍了拍,黎安歌不耐烦的催促:“想好了没?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是肯定想活,可是山匪现在担心的是,这个黎安歌的话能不能信。 “三……” “二……” 黎安歌开始催促起来。 当数字越来越少,山匪脑子开始混乱起来,脑子一懵马上就脱口而出:“我……我去投军,我去投军!” 这下黎安歌满意一笑,抬手将他身上的绳子隔断,笑眯眯道:“这才对,日后好好走正道,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这么轻易就放了他们,山匪脑子还在懵,一脸茫然的看着黎安歌。 “这就……完了?” 黎安歌走到后面,将剩下山匪的绳索给隔断,爽快道:“不然呢?你们还想挨打?” 山匪连连摇头,谁会没事想要挨揍。 黎安歌一边放人,一边说:“曾经你们或许有不得已的原因才走上弯路,不过看得出来你们都不是罪无可恕的大恶人,罪不至死,而且我也不怕你们再跑,要是你们言而无信,九霄欢也会要了你们的命,倒省得我动手。” 做山匪本来就是一条刀口舔血的路,山匪们被抓到基本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每个人都会怕死,他们也一样,虽然很想活,但是被抓到的时候他们心中就认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黎安歌,这个凶名在外的策王妃会放他们一条生路,而要求只是让他们弃暗投明。 心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来,山匪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在地上重重一磕:“鄙人谭敬,叩谢策王妃不杀之恩!” 领头的都跪下了,后面的几个人也跟着一起叩谢。 场面有点大,没想到这群人反应这么大,黎安歌连退了几步,“好了好了,你们至于这么郑重吗?要是当初选择好好做人,就不会有那么惨的下场,出来混总要还的。” 第十四章 或许在黎安歌看来是一个经常做的小事,但是在这群山匪的眼中,那就是改变一生的决定。 谭敬又在地上重重磕头:“我谭敬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并非忘恩负义之人,策王妃今日大恩大德谭敬记在心中,寨子里还有百余兄弟,谭敬半月之内一定带着他们,一起投靠黎家军。” 这里只有十来人,黎安歌没想到他们寨子里竟然还有百余人,看来这波招安她是做对了。 -- 第22页 既然他们已经表明了态度,黎安歌也扬声说:“我黎安歌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只要半月之内你们收编入黎家军麾下,我和策王也一定会把九霄欢的解药给你们。” 做了决定之后,谭敬也不再停留,直接招呼兄弟们连夜回到寨子里。 临走时,黎安歌叫住了他们,将两人包袱中的干粮拿出来,全部都拿给谭敬,说:“刚才你们一进来,就盯上了兔肉,想来一整日你们都没有进食,这里只有干粮,您凑合填饱肚子。” 都到地狱门口走了一圈,谭敬早就已经忘记了肚子饿这事,没想到黎安歌竟然注意到了,他又是一阵感动。 黎安歌也就轻轻一笑,提醒他们只有半个月时间。 经过这一番插曲,困意都没有了,夏侯山苍坐到黎安歌身边,故作哀怨说:“水鬼姑娘你把干粮都给了他们,路上我们吃什么?” 听到这话,黎安歌简直就无语的看着某位王爷:“王爷少来,你可不是一个能委屈自己的人,到了下一座城,王爷自然会找好吃好喝的给自己。” 夏侯山苍是没了睡意,想要继续逗弄黎安歌,但是黎安歌还困着懒得理他,自己躺到一旁的茅草上,翻身闭眼睡觉,趁着天还没有亮,还能休息一会儿。 眼看黎安歌不理自己,没有了乐趣,夏侯山苍放出红豆到周围巡视,他也在另一边茅草之上和衣浅睡。 早晨黎安歌是被吓醒的,就算醒来她还清楚的记得梦中诡异的场景。 梦里是黑白色,一群人在海边,还有她曾经的战友,手中抱着一个一个黑白照片,她看到了照片,那是她的照片。 “太诡异了……”黎安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她可还记得她现在在书里,还没有找到能够回去的路。 夏侯山苍早就醒了,在给红豆喂吃食,至于旁边的木香眼巴巴看着他手上的吃食,他连理都不理。 一眼就看出黎安歌是被吓醒的,夏侯山苍直接开玩笑道:“水鬼姑娘是不是梦到自己怎么死的,然后被吓醒了?” 做了一个诡异的梦,黎安歌本来就心情很不好了,这家伙如此开玩笑,黎安歌直接瞪过去:“我说了我没死,你要是想体验一下死是什么感觉,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夏侯山苍立刻就嘻嘻笑着:“不想不想,我在人间还没有玩够,怎么会想死?我可没什么执念,要是死了可没有水鬼姑娘的好运,还能借尸还魂。” 黎安歌可不理他,捡起地上的柴火开始烧火,干粮她全都给了谭敬一伙人,眼下他们就只有昨夜剩下的烤兔肉热一热还能凑合吃。 烧火之间,夏侯山苍眼尖看见黎安歌卷起袖口时,两只手腕上大片的青紫。 白皙娇嫩的手臂上,大片大片的青紫显得格外明显且刺眼。 夏侯山苍突然抓住她的右手,将袖口全部挽起来,挽到手臂之上,看到整个手臂全都是青紫的痕迹,顿时皱眉:“都这样了,你都不知道疼吗?” 要是身体原来的主人,别说是整个手臂都紫了,就算是磕了碰了,都会嗷嗷叫半天,这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水鬼,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感觉气氛怪怪的,黎安歌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将袖子拉下来,无所谓的说:“就这点连伤都算不上,没什么好在意的。” 这些伤痕应该是昨夜打架的时候留下的,要打架不挨打那是不可能的。 曾经在部队里面训练的时候,天天都在挨打,所以她早就习惯了,虽然说刚醒来的时候确实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是她一点都没有在意。 还是这个身体太娇弱了,一点点磕碰都能肿起来,换做她以前的身体,这种磕碰一点感觉都不会有,更别说是肿一片了。 黎安歌自己不在意,但是夏侯山苍还是到包袱中翻出来跌打药,在黎安歌的挣扎之下,还是扣住了她的手挽起袖子给她上药。 总是嘻嘻哈哈不着调的王爷,这时候倒是正经不少。 不过黎安歌还是不习惯别人给她擦药,特别是对方还是个男的,她更不习惯了,想要抽回手:“我自己来就好。” 然而夏侯山苍却把她手腕抓得更紧了,低声说:“你别动!” 被这么一声喝住,黎安歌还真就老实不动了,任夏侯山苍给她擦药揉着手臂。 片刻之后,她听到夏侯山苍小声说:“昨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好,我承认我没出手是想试试你的身手,但是害得你受伤,以后不会了。” 黎安歌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掏了掏耳朵,再确定一遍:“你说什么?夏侯山苍,这是你能说出的话?” 然而这一次夏侯山苍却没有再嬉皮笑脸,反而很认真的在说:“我夏侯山苍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现在不是那个整天想着怎么弄死我的黎安歌,还是名义上是我夫人,不能让夫人受伤是为夫的责任,以后打架不用夫人动手,我让寒食上。” 黎安歌还以为他要说他自己动手,结果还是找帮手,黎安歌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那可真不巧,我从来都喜欢动手自己打架,就可惜这个身体太娇了。” 正经没多久,夏侯山苍又开始变回原型,笑嘻嘻问:“水鬼姑娘昨晚怎么想着让那些山匪投军?” “这个只是习惯。” 想到曾经的事情,黎安歌嘴角不自觉上扬,连语气都变得柔和不少:“因为我以前和他们差不多,不好好上学,整天想着怎么打架,甚至还想去混黑、社会,有一次我打了班上所有的男同学,被老师叫了家长来教育一顿,有个叔叔就说我这么能打,不如去参军,说不定是个好苗子。” -- 第23页 “于是我就被送去参军了,果然军营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里面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热血,教会了我责任和使命,所以后来我看到那些和我一样的少年,我都会劝他们到军里去。” “我看那些山匪,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或许是迫于生计才会去打家劫舍,所以也就习惯性这么做了,反正现在黎家和你站一边,说不定日后他们还能是你的帮手。” 黎安歌前面的话,夏侯山苍不怎么听懂,但是却知道一件事,这女人和他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都不一样,她很野。 “敢去军营的女人,水鬼姑娘果然离经叛道,难怪连死都不安宁。” 又提到自己的死,黎安歌知道他还是想试探自己,试探她是不是曾经的黎安歌在他面前演的一场戏。 黎安歌懒得理他,抽回自己的手生火去。 想了想,黎安歌还是解释一下:“夏侯山苍,或许你无法理解,在我曾经的世界里,女子可以读书,可以论政,可以做生意,可以从军,可以做男子能做的任何事情,女子不是男子的附属品,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我从军从来不是离经叛道,只是找到了自己可以为之去奋斗的信念所在。” 黎安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要说出这些,明明这个人只是书中的一个角色,一个虚幻的纸片人。 可是当这个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有着真实的喜怒哀乐时,她已经无法告诉自己,他们都是虚幻的。 黎安歌相信,觉得是自己说得太多了,便闭上了嘴,安心把剩下的兔肉烤热,不再说话。 夏侯山苍也安静了,心中暗骂自己多疑,也多虑了。 如果是曾经那个算计自己的黎安歌,以他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来。 烤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睡了一晚上的木香闻到味道,从熟睡中醒来,瘸着腿爬到黎安歌脚边,用自己没有受伤的一只爪子轻轻挠着黎安歌的衣罢。 才过了一个晚上,这只狐狸就已经会找人讨吃食,果然狐狸是最聪明的动物。 木香还是小狐狸,小小的一只还毛茸茸的,看着就觉得可爱得不行。 黎安歌将一只烤兔递给夏侯山苍之后,就将小狐狸抱在怀中,撕下小小的一点点兔肉喂给木香。 夏侯山苍拿着兔肉,但是却一脸不高兴,特别是看见木香耳朵上绑着的手帕。 从前他还很喜欢这种花纹的手帕,但是现在怎么看怎么碍眼。 “我说水鬼姑娘,你就不能把狐狸头上的东西拿下来吗?” 黎安歌摇了摇头,还抱着木香左看右看,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还特意抱到夏侯山苍面前给他看:“为什么要拿下来?你看看木香这样多可爱。” 第十五章 在狐狸这件事情上,夏侯山苍觉得无法和黎安歌继续沟通下去,现在越看那只狐狸就越觉得碍眼。 因为要赶路,所以两人很快填饱了肚子,就开始继续赶路。 他们用了四天的时间,从沧州赶到了王都附近,在城郊的地方,两人看见了一个茶棚。 夏侯山苍拉住了缰绳,说:“天气太冷,我们先喝一口热茶,整顿一番再进城。” 这个花枝招展的王爷,向来是注重形象的。 反正已经到了王都城郊,很快就能进城,黎安歌也不急在这一时,就跟着下马喝茶去。 但是到了茶棚里,黎安歌却发现茶棚和自己上一次在这个京郊的茶棚不同了,大了一些宽敞了许多,而上茶之人也不再是那两个朴素的老人,而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黎安歌虽然不懂茶,可是喝了一口之后,还是发现这茶不如两个老人煮的细腻。 一番好奇之下黎安歌还是向一对夫妻问道:“店家,我记得差不多半月之前,这个茶棚似乎是两位老人在卖茶,怎么现在不见老人了。” 提到两位老人,这对小夫妻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阴沉,那表情能看出来他们很忌讳这件事情。 黎安歌隐隐感觉到一种不详的预感,马上追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小夫妻面色难看,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件事情。 旁边夏侯山苍看到黎安歌着急想知道,立刻就在桌子上放上一些碎银子,“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夫妻看见银子心动不已,但是还是在犹豫,见状夏侯山苍又加了一些份量,这时男子挡不住诱惑,上去抓了银子快速揣入腰间,这才慢慢说:“先前开这个茶棚的是我们村的张家夫妇,就是差不多半月前,策王妃到茶棚来歇脚,张家夫妇心生歹念,竟然给王妃下药,不知道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王妃始终那可是大事,当天夜里官府的人就查到了,还在他们身上搜到了王妃贴身的物件,证据确凿他们还在抵赖,不肯说出王妃的下落,听说他们挨不住刑罚,在牢里被打死了……” “啪呲……” 黎安歌手中的茶杯在一瞬间滑落,摔在地板上摔得稀碎,茶水都已经倒在身上她都没有感觉。 搜到贴身的物件,如果黎安歌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她用来付茶钱的一对玉耳坠。 她是在老人的茶棚出事,而老人身上又能找到她当天戴的耳坠,府衙都会怀疑到老人头上,如果再加上夏侯禹让的一点推波助澜,这个锅两位老人是背定了。 -- 第24页 也就是说,是她害了两位无辜老人…… 一瞬间黎安歌面色惨白,连着手都在止不住发抖。 “你们……知道他们埋在哪吗?他们可……可还有家人?”黎安歌连着声音都在发抖,那声音沙哑得可怕,几乎就要说不出话来。 小夫妻也被黎安歌的反应给吓到了,妇人小心翼翼说:“张老夫妇以前是有个儿子,但是几年前重病不治已经去世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们死在牢里也没亲人去认尸,所以群里人看他们可怜,就去府衙领了回来,就葬在咱们村里。” “带路……” 黎安歌声音沙哑,脸色也苍白得可怕,两位小夫妻琢磨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都已经收了夏侯山苍的银两,就算心中不怎么情愿,也还是草草收了摊子,将黎安歌带到村里。 村子离茶棚并不远,夫妻二人将他们带到了两位老人的坟前。 看着凄凉的坟头,妇人忍不住感叹:“他们也是可怜人,苦了一辈子,儿子还在的时候家中还能宽裕一些,可怜生了一场大病,把家底都掏光,四处借钱,了还是没能救回来,想来也是想要还清债务才会对王妃心升歹念……唉!” “他们没有图谋不轨!”黎安歌厉声打断妇人的话,又让夏侯山苍准备了银钱给夫妻二人,然后吩咐说:“你们去准备一些祭祀用的香火蜡烛和纸钱还有酒水。” 夫妻二人不敢拖延,拿了钱马上就去买。 村子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很快就把东西给买来了,然而黎安歌又塞了一堆银子给夫妻二人,“这些银子,要你们二人给找个日子,给二老操办一场法事,再给他们修缮坟头,立石碑。” 他们出手大方,夫妻二人心中有许多疑惑,却什么也不敢问,拿了钱立刻就去操办事情去了。 黎安歌拿了东西,就用火折子点燃香火蜡烛,在坟前烧纸。 她一声不坑,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跪在地上,麻木的烧着黄纸。 突然间身旁递来一方手帕,她疑惑的抬头望过去,夏侯山苍依然拿着手帕递在她面前,低声说:“你想哭就哭出来,我走远一些保证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黎安歌将他的手轻轻推开,哑声道:“用不着。” 嘴上说着用不着,但是表情却阴沉的可怕,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只是强忍着让自己不哭出来罢了。 这种感觉夏侯山苍清楚得很,他也不勉强,只是将手帕放到黎安歌手中,蹲在身边轻声问:“想要有个人陪着,还是想自己安静一会?” 有些人伤心的时候希望有人能陪在身边,有个人能听自己倾诉情感。 有些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只喜欢一个人藏起来,将所有的悲伤脆弱都藏得好好的,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一切。 只看黎安歌的表现,夏侯山苍就猜到,黎安歌是在自责,自责两位老人因为她而无端受到牵连。 这种事情换做是谁心中都不会好受。 黎安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夏侯山苍猜到她要强的性子这时候一定更想一个人安静,他便起身往远处走。 等走远了,夏侯山苍一跃跳到一处大树上,坐在树枝上,远远的望着坟前的那个背影,也在思考着这些日子的相处。 眼眶中早就已经湿润,可是黎安歌依然强忍着没有让泪珠给落下眼眶。 “亲别忘了,这些人全都是虚假人物!” 感受到黎安歌情绪波动过大,系统奶萌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而黎安歌一抬眼,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成了现实世界的高楼大厦。 第十六章 不只是高楼大厦,还有公路,有汽车,有鸣笛声,有着所有她所熟悉的一切。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穿着也变了,变回了她最熟悉的军绿色迷彩服。 “我回来了?” 看到熟悉的一切,黎安歌感觉不可思议,看着前方她看见了曾经已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打打闹闹。 “我在这里!” 她和以前一样,大声地和战友挥手打招呼,可是却不见前面的人有任何反应,疑惑的她走上前去,身手拍向战友的肩膀,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战友的身体,根本无法碰到对方。 她的战友们依然在谈笑打闹,没有丝毫反应。 她自己仿佛就像是空气一样,别人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更加无法碰到她。 “什么回事?系统!系统!” 黎安歌大声把系统给叫了出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成了系统的虚拟空间,奶萌奶萌的系统小娃娃抱着一个球,滚到黎安歌脚边。 “我在这里!”小小的系统娃娃,连声音都是奶萌奶萌的,只可惜它再怎么卖萌现在黎安歌也不会买单。 黎安歌单手把小娃娃拎起来,大声问:“你最好解释一下刚才怎么回事?” 系统小娃娃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单纯无辜的看着黎安歌,双脚一直蹬着,但是腿短依旧挣脱不了。 最后耷拉下脑袋,无辜道:“我就是想提醒亲,你现在是在书里,他们全都是虚拟人物,你只能按着剧情走,只有让剧情走到大结局,你才能摆脱这个世界。” 虚假…… 黎安歌一怔,拎着系统娃娃的手微微松了一些,小娃娃立刻就挣脱了黎安歌的手,滚在地上,抱着它的球,躲到虚拟柜子后面去。 -- 第25页 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看似怯生生,但是语气却得意得不行:“亲你可是反派,反派的任务就是做坏事,拉仇恨值,所以你只是按着剧情发展来走。” 很快系统娃娃的声音又从奶萌变成了机械声:“恭喜亲做了反派任务:获得系统奖励积分:5000!” 瞬间,黎安歌的眼神狠狠瞪向了系统,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世界。 大概是系统小娃娃也怕她会揍自己一顿,马上就安安静静的,把黎安歌送出系统的虚拟空间去。 出了系统的虚拟空间,黎安歌站起身来,向两位老人的墓深深鞠躬,拜了三下。 她攥紧了拳头,因为太过用力,已经修剪得平整的指甲,依然嵌入了掌心中。 树上等得快要头上长草的夏侯山苍远远就看见黎安歌站了起来,夏侯山苍想着她一定是想通了。 即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夏侯山苍觉得,像她这样的人,是不会让自己在一件事情上困得走不出来,这么长的时间留给她走出来,足够了。 果然,夏侯山苍才跳下树枝,黎安歌就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转身离开坟前。 簌簌白雪还在飘扬,夏侯山苍迎向走过来的黎安歌,伸手拂去她青丝上,还有肩头的落雪。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进城了。” 夏侯山苍将身上的氅衣脱了下来,披在黎安歌身上,知道她会拒绝,夏侯山苍拉紧了氅衣出声道:“你曾经的身体或许很很强,但是现在这个身子娇弱得紧,吹了半日冷风只怕要病倒。” 这话倒是不假,这个身体的确弱得很,被娇养着长大的掌中宝,虽然说习得了一身武艺,可是娇贵的身子只怕风吹吹还是够呛。 念及此处,黎安歌就没有再推开夏侯山苍披到自己身上的氅衣。 一路上黎安歌都没有再说话,夏侯山苍也没有再嘴贫,冬日里原本就寒冷的空气,感觉几乎要凝固。 两人才回到王府,刚刚进到内院,黎安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到了黎安歌身上。 青柠整个人都扑到了黎安歌身上,哽咽着:“小姐,十多天来你都去哪了?他们……他们说你出事了,我都担心死了!” 青柠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看到黎安歌激动得不行,一个劲的观察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这些天赶路,还有今日发生的事情,黎安歌只觉得身心疲惫,没有精力再想别的事情。 她恹恹的将手中抱着的木香放到青柠怀中,简单应了一声:“小丫头放心,我没受伤,就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大大咧咧的青柠没有看出黎安歌的异常,黎安歌都已经往房间走了,青柠还没有反应过来。 正要跟上去夏侯山苍两步上前,挡住青柠的去路,沉声说:“你主子心情不好,让她自己歇一歇。” 青柠疑惑的看着两人,总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木香在青柠的怀中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挣脱青柠的怀抱去追黎安歌,可是在青柠怀中它想跳下来不可能。 青柠看起来很嫌弃这只小狐狸,求助的眼睛看向了夏侯山苍,看见木香头上的绿色丝帕,夏侯山苍眼神表现得更加嫌弃。 连连摆手:“别让这家伙靠近本王。” 青柠瘪了瘪嘴,转身把木香抱给佟曦悦去。 多年来的习惯,黎安歌很早就醒了,青柠还在外室打瞌睡,听到内室细微的声音,马上就惊醒,揉着惺忪的眼睛问:“小姐,昨夜回来见你累得不行,今日不多睡一会吗?” “不了。”黎安歌将床边的氅衣披在身上,又用发带将头发随意束了起来,就这么出了房门,再回头对青柠道:“你不用跟着,困就再睡会儿。” 在院子里,黎安歌看见了落在地上的树枝,想起那夜夏侯山苍在院子里舞剑时候的样子,便捡起树枝,想着那一夜的场景在院子中舞起剑来。 关于这个角色学习过的招式,系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全部都解锁到了黎安歌身上。 只是黎安歌的招式更加狠绝,普通的树枝在她手中就像是一把用来杀人的利剑一样。 夏侯山苍踏入院子,一眼就看见了正在舞剑的黎安歌。 他看着黎安歌舞剑,倒是一下子想起了那一夜她教训山匪时果决的样子。 走神之间,黎安歌手中的树枝就已经打在了他身旁,若不是回神及时,树枝就已经打在身上,夏侯山苍轻拂衣袖立刻换上平日里笑嘻嘻的样子:“水鬼姑娘,这是家里安全得很,不用如此紧张。” 黎安歌没好气道:“有你的地方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你来做什么?” 夏侯山苍可是书里的大boss,和他靠得太近,自己又不像原角色城府那么深,只怕活不到剧情结束,并且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夏侯山苍可不知道黎安歌在想什么,他将黎安歌手上的树枝轻轻拿开,折扇掩面像说悄悄话一样靠近黎安歌耳旁,小声说:“带你去军营瞧瞧。” 第十七章 “军营?”黎安歌一愣,完全就没有想过要到这边的军营去看。 夏侯山苍却盯着她明亮的双眼,笑眯眯说:“你不是说曾经你就有从军,我还问了青柠,前些天你就是自己出去跑马,才会被绑,我想你应该很怀念曾经的生活,所以我带你去看看现在的军营,带你散心。” -- 第26页 夏侯山苍突然间凑到耳边来,距离太近,温热的气息就扑洒在耳旁,弄得半张脸都是酥麻的感觉。 心脏突然间剧烈跳动起来,奇怪的感觉让她措手不及,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说话就说话,你靠那么近做什么?” 然而某位王爷就喜欢看她这般凌乱的样子,摇着手中的折扇,故意不怀好意的说:“说悄悄话当然要靠近一些,水鬼姑娘反应那么大,心中想的又是什么?” 论不要脸,黎安歌当然是比不过这位王爷。 不过她也没想和夏侯山苍比谁更贫,恼怒之下直接蹬着夏侯山苍,道:“要去就直接带路,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夏侯山苍还就喜欢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看似怒气汹汹瞪着双眼,却两边脸颊绯红,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娇嗔。 夏侯山苍更是来趣了,跟在后面喊着:“夫人莫恼,都是本王的不是。” 一人在前面快步走着,另一人在后面紧张的跟上,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平日里恩爱非常的小两口偶尔拌上几句嘴。 还未出王府门口,身后就有一个小尾巴跟了上来。 青柠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上妆,就急急忙忙跑了出来,追上黎安歌之后更是一脸委屈揪着黎安歌衣袖:“小姐出门又想不带上奴婢吗?”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生,黎安歌是实在不习惯出行的时候带个小尾巴,被人拥簇。 只不过在青柠眼中,就是黎安歌不想再要了,一下子委屈得不行。 黎安歌最是受不了小女子哭戚戚,最后还带上青柠,并且顺便将闷在府中半个月的小白兔女主角佟曦悦,也一起带出去散心。 在沧州城外被黎安歌收拾的一伙山匪,为了想要活命,比他们更早两日就赶到了王都,并且找到黎家军投奔。 谭敬说明来意,也说明了是黎安歌让他们来投奔的,黎安成二话不说将百余名山匪全部纳入军中。 才到军营,就听到了军营中整齐响亮喊口号的声音。 即使喊的口号不一样,然而黎安歌还是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冬日里还下着雪,但是军营中非常整洁干净,并且所有的士兵也都还在操练。 此时的黎家军可以说是撑起整个天启的半壁江山,他们每战必胜,就是因为黎家军军纪严明,主帅将军中上下整理得井井有条,并且对于操练没有一日懈怠。 一大早听说夏侯山苍要把黎安歌带到军营来散心,军营中正在练兵的黎安成就已经坐不住了,就一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见到自己的妹妹。 所以黎安歌才刚踏入军营,就看见黎安成高兴的朝她挥手跑来。 见到最疼爱的妹妹,黎安成高兴得不行,笑得和个小太阳一样跑来。 一见面就上下打量着黎安歌,看看有没有哪里伤着了,或者是有没有瘦了。 这个角色的身子本来就虚弱,再经过沧州的一番折腾,没有直接病倒就很不错了,所以黎安歌本来就单薄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更加消瘦不少。 顿时黎安成责怪的眼神就看向了旁边的夏侯山苍。 带着责怪的目光看过来,夏侯山苍拿着折扇挡了一下,黎安成有多么宠爱妹妹他不是不清楚,那眼神如果是刀子的话,现在夏侯山苍身上早就已经不知道要多出来多少个窟窿出来。 黎安成可不理夏侯山苍是不是王爷,直接瞪着夏侯山苍,一边向黎安歌问:“这才半个月时间,妹妹就消瘦成这样,告诉哥哥,这些日子策王是不是欺负你了?” 这个角色别的不说,但是却有着真心爱护她的父兄,无论是黎将军,还是黎安成都是把她捧在心尖尖上,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黎安歌低头轻笑一声,然后说:“哥,他没有欺负,这些天从沧州赶路回来,累了而已。” 轻飘飘的回应,黎安成一愣,仔细盯着黎安歌的双眼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不只是今日的装束和从前大相近庭,就连整个人的神情还有说话语气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变化太大,黎安成更加担心,担心她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就将黎安歌拉到一旁去,小声问:“妹妹不用怕,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跟哥哥说,哥哥替你做主,半月前那些欺负你的,哥哥全都给你收拾干净了。” 提到这事,黎安歌有想到了,无端受到牵连的两位老人,她难受的摇了摇头,向黎安成道:“哥,我真没事,倒是很久没有痛快的跑马射箭了,今日和哥哥比一场,哥哥应战吗?” 这下黎安成更加被惊讶到了,一直盯着黎安歌不放,“不对劲,很不对劲,自从到了王都之后,妹妹就再也没有骑马射箭过,一力保持端庄典雅,今日怎么就想来这里找我们大老粗动武了?妹妹真不是受到刺激了?” 带着疑惑的神情,黎安成又问:“妹妹之前大病一场,身子虚弱不少,还能跑马?还能拉得动弓箭吗?” 这时候黎安歌踮起脚尖,附到黎安成耳旁,贴着他耳旁小声说:“当初是装的,当时以为宸王喜欢娇弱女子,所以装的,现在想通了,不装了。” 听完,黎安成大声笑了起来,笑骂着:“害我白担心许多年,竟是因为这事,你个小混账!” 黎安成没有半点生气恼怒的意思,反而因为黎安歌的坦然而倍感欣慰,笑说:“其实你不说兄长也隐约猜到,不过你能自己想开,兄长为你高兴,今日哥哥陪你痛快玩上一日。” -- 第27页 转身看着佟曦悦抱着一只小狐狸站在青柠身后时,原本开怀大笑的黎安成,脸上笑容立刻就僵了下来,“妹妹,这丫头我没记错的话,就是推你下水的宫女,怎么你还留着她性命?” 女主角就是女主角,在什么地方都会自带光环,轻易就被注意到。 一看黎安成的样子,就不会轻易放过佟曦悦,黎安歌赶紧挡在佟曦悦身前打圆场:“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反正教训也教训过了,现在她是我身边的丫头。” 注意到佟曦悦怀里安静趴着的木香,黎安歌灵机一动,道:“近来捡了只狐狸,看着有趣,我就给抱回来了,不过养宠物太麻烦,好在这丫头有耐性,让她给我养养狐狸,省了不少心。” 说着就将狐狸给抱了过来,给黎安成看个仔细,笑着问:“兄长你看,这狐狸多么可爱,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木香。” 木香…… 这下几人的脸色都变得诡异起来,全都不约而同看向夏侯山苍。 佟曦悦和青柠都在憋着笑,有又都不敢笑出声。 总是木香这个名字,她们是不敢叫。 而黎安成可没那么多顾忌,直接就笑了出来,拍着夏侯山苍肩膀边笑边说:“兄弟,你还说你没有惹到安歌,都把你比做狐狸了,兄弟你做了什么?。” 说完就附在夏侯山苍耳旁小声道:“女人是惹不得的,你永远不知道她会怎么报复你。” 夏侯山苍郁闷的摇头,摊开手无奈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反正这只狐狸叫木香,夏侯山苍早就习惯了,他反而庆幸,今天木香被带出来的时候,头上没有带着,绣有山苍子的青绿色手帕绑在耳朵上。 然而夏侯山苍怎么寻思,也想不到自己怎么惹到黎安歌了,无论是从前的黎安歌,还是现在他认为的水鬼姑娘,他扪心自问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和狐狸沾上边了。 然而黎安歌是不会告诉他,在原著中,作者对他的形容就是,狡猾似狐狸,凶狠如蝮蛇。 他们在谈话的时候,谭敬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到黎安歌和夏侯山苍,恭恭敬敬的行礼:“小的参见策王、策王妃!” 入了军营之后,经过一番休整,谭敬的头发不再乱糟糟和鸡窝似的,衣服也不再脏乱不堪,穿上一身军装盔甲,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不少。 如今的样子,认识也想不到眼前的汉子,曾经是个山贼土匪。 因为变化太大,黎安歌还看了好几眼,这才认出来,她知道谭敬是为了什么而来,笑说:“没有食言,你是条汉子,我也不会言而无信,既然你入了黎家军,日后希望你也可以改头换面。” 说完就看向了夏侯山苍,夏侯山苍也爽快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丢给他:“王妃都已经吩咐了,本王自然是招办,这是九霄欢的解药,拿去。” 谭敬得到解药,欣喜若狂,激动得就差再次跪在地上磕头了。 第十八章 军营都是铁血汉子呆的地方,他们的将领黎安成更是他们全都敬畏的人。 然而听说那个娇滴滴,如同弱柳扶风一样的策王妃要和他们的铁血将领比试骑射,整个军营顿时就沸腾了起来。 当然了,更多的还是等着看笑话。 他们尊敬铁骨铮铮的黎安成,但是对于动不动就矫情,并且坊间的口碑极差的黎安歌,碍着黎将军和黎安成的面子,很多人嘴上不说,但是却打心眼里的看不过眼。 所以这一次他们都等着看好戏,看她怎么折腾,又是怎么丢脸的。 黎安成空出了训练的场地,让人找来一匹温顺的马匹牵来,放好靶子,备好弓箭。 当马牵到跟前的时候,嘱咐道:“这匹马是最温顺的,并且脚力也是极好,当时在边境,特地为你找来的。” 黎安歌心中一阵感动,抬手摸了摸小红马的鬓毛,一脚踩住马鞍,翻身上马的动作潇洒利落,半点都没有娇滴滴大小姐的样子。 旁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夏侯山苍亲自把弓箭递到她手上,莞尔一笑,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黎安歌道:“水鬼姑娘,我等着看你的本事,水鬼姑娘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 夏侯山苍一双好看的眼睛,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是无尽深渊一般,看得黎安歌心跳不自觉漏掉一拍。 她赶紧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不能乱想,这家伙也就现在看着纯良无害,实际上就是个带有剧毒的蝮蛇。 她连忙将自己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把箭筒背在背上,等黎安成上马之后,比试正式开始。 论骑射,黎安成不只是速度快,射箭更是百发百中,无论哪一种方式,他都能击中靶心。 真要比骑射,黎安歌肯定不是黎安成的对手。 在书外的世界,黎安歌联系的是枪击,□□,□□,狙击枪,还有排爆,这些才是她熟悉的技能。 她只是接触过骑射,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也就是闲暇时候用来娱乐。 而黎安成那是自小刻苦训练,并且从沙场的生死之间训练出来的身手,但是从骑马的技巧和速度上,黎安歌就已经落了下风。 即便如此,黎安歌也一点没有认输,更加没有怯场,她只当做是在试一试自己的能力在什么层度上。 -- 第28页 正是她的表现没有任何示弱,并且只专注在自己的靶子上面,没有受到黎安成的影响。 黎安成大大的欣慰,在射靶子时,每一箭都故意偏离靶心的地方,而且连骑马的速度都慢了不少,这是在故意让着她。 因为做得实在是太明显,黎安歌想要注意不到都不行。 越是这样,黎安歌越是不服气,她定住心神,最后三箭全都拉在弓上,目光凝视前面靶心之上,屏住呼吸双目紧盯着靶心,稳住心神瞄准之后手指松开,三箭齐发竟然全部射中靶心。 或许前面没有每一箭都打中靶心之上,周围看热闹的士兵全在窃窃私语,讨论着策王妃不过就是花架子,除了动作好看之外,也没什么真本事。 然而最后三箭,直接让他们目瞪口呆,全部闭上窃窃私语的嘴,整个操练场瞬间没了声音。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夏侯山苍惬意的背靠着椅子,鼓掌之时双目紧盯着黎安歌,尽显得意:“夫人好伸手,不输男儿郎!” 他笑得得意,一声夫人更像是要告诉所有人,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就是他的夫人,他夏侯山苍的女人。 有了夏侯山苍鼓掌在前,顿时整个操练场都涌起了潮水一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人群中一个士兵在欢呼之余,啧啧感叹:“坊间都说策王妃当年一场大病武功尽失,还成了个药罐子,看来传闻不可信啊!” 看着黎安歌在场上神采飞扬的样子,身手敏捷狠厉,哪里像个病秧子? 一旁的谭敬听了这话,更是想到了那天在破庙里面,十几个兄弟被打倒在地的场景。 回想那天晚上,他不禁抖了抖:“你们管她叫做弱不禁风的药罐子?” 那位士兵耸耸肩,满不在意的回应:“这么不是我这么说,而是坊间的传闻,坊间还说策王殿下自小就是病秧子,所以陛下才取名为山苍,药罐子嫁给病秧子,正好配一对。” 这士兵刚刚说完,立刻捂上了自己的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们私下在讨论的人,此刻正双目灼灼的盯着他们在看,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到那些大单放肆的言论。 可是想想,他们这个位置,离夏侯山苍的看台很远,周边又全部都是吵杂声,想来应该是听不到的。 想到这里士兵稍稍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那个目光只是巧合,但是却再也不敢胡言乱语,连忙摆着手:“别问了别问了,都是坊间随口穿出来的胡言乱语,要是真传进策王和王妃耳朵里,拔掉舌头都是轻的。” 其实士兵心里清楚得很,这些话别说是传入夏侯山苍和黎安歌耳朵里,他们会大难临头,就算是只传到黎安成耳朵里,只怕他们也要掉一层皮。 曾经就有人,因为私底下议论黎安歌,被黎安成听到之后,直接就被黎安成拔去了舌头,此生都不能再开口说话。 想到这些士兵就忍不住背脊发凉,闭上嘴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出来。 看到黎安歌三箭齐发,还全部都射中靶心,就连黎安成都惊讶不小,惊叹之后仰天大笑起来:“不愧是我黎家的女儿,多年没有出手,依旧不减当年!” 可是黎安歌却非常不满,放下弓箭回头向黎安成道:“哥哥有意让着我,分明就是不相信我的身手,认认真真的打一场,哥哥敢不敢?” 就算之前没有见到过黎安成真正的身手,但是小说中形容,他是个征战沙场多年的铁血将军,骑射武艺都是天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所以这一场比试下来,他故意在让着自己也太明显了。 已经不能用放水来形容,说是开闸还差不多。 第十九章 认认真真打一场? 黎安成低头笑了笑,抬起头来时满眼的宠溺,他跨下马背,对黎安歌道:“不打了,你前些日子刚刚病了一场,身子还没恢复好,哥哥啊不欺负你。” 说完,黎安成已经牵着马匹往场边走去了。 “都别看了!继续操练!” 黎安成大声喊了一声,周围看好戏的人群都听话的散开,没有再敢继续凑热闹。 前面几箭没有射中靶心,黎安歌心中不服,依旧留在场内练着射箭。 狙击射击她都能枪枪打中靶心,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这一项技能她也要拿下。 当她专注于射箭的时候,完全就没有注意到夏侯山苍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旁,直到夏侯山苍在她耳旁小声说:“射箭,最重要的就是专注,心无旁骛。” 低沉的声音,还有夏侯山苍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黎安歌心下一紧,手一抖,羽箭射出去,这一次别说靶心,直接就脱靶,什么也没有射中。 从来没有人离她那么近的说话,从前只要是靠她太近的异性,只要超过安全距离都会被她下意识打上一拳,能这么近距离和她说话的,夏侯山苍还是第一个,这些天以来因为不断提醒自己他们还要逢场作戏,克制了自己对夏侯山苍动手的欲望。 然而这家伙反而更加得寸进尺起来。 “呵呵……”夏侯山苍不厚道的笑出声来,感觉到了黎安歌的变化,还要故意开口调笑道:“我一来,你就乱了方寸,水鬼姑娘你在想什么?” 黎安歌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一靠近,自己心就乱了。 -- 第29页 深呼吸平复心中的悸动之后,黎安歌回过头,狠狠瞪着夏侯山苍,道:“我在想怎么让王爷离得远些,只要看到王爷我就浑身不自在。”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夏侯山苍更加要得寸进尺了。 他从黎安歌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一只羽箭,就着黎安歌紧握长弓的手握住羽箭拉弓,整个人就像是从背后保住的姿势盯紧了靶心。 “松开!别逼我动手!” 说话之间,黎安歌已经想要动手了,然而夏侯山苍不只是不放手,甚至更加握紧了黎安歌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说:“这里是军营,众目睽睽之下,难道水鬼姑娘不该配合本王演上一场夫妻深情的戏码吗?” 说话之间,夏侯山苍已经松开了手,羽箭飞出只射入了靶心之中,然而他还是没有松手,继续说:“水鬼姑娘憨态直爽,比曾经的黎安歌有趣多了。” 说完夏侯山苍就直接松了手,觉得调戏到这个层度已经够了,再继续下去,黎安歌一定也就恼火了。 果然当他放手之时,黎安歌回过头来,已经在狠狠瞪着他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军营,还有许多外人在场,黎安歌早就一定动手,教训这个自诩风流却总是在惹恼她的狐狸王爷。 这么想着,黎安歌立刻看向了在一旁抱着木香的佟曦悦,朝着佟曦悦招手:“曦悦!” 听到呼喊声,佟曦悦朝这边看过来,黎安歌朝她道:“曦悦,将木香抱过来。” 刚刚睡醒的木香,大概是饿了,被佟曦悦抱过来时候,伸出两只毛茸茸的爪子,不停扒拉着黎安歌的衣服,歪着小脑袋一直盯着黎安歌再看。 “小家伙一定是饿了。”黎安歌将木香抱在怀中,逗了一会儿立刻就塞到夏侯山苍怀中,“小家伙饿了,就有劳策王殿下给它找些吃食了。” 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夏侯山苍十分的不爽,不满的表情都已经挂在了脸上,他无奈的扶额,道:“这里那么多人,夫人怎么非要本王伺候小家伙?” 黎安歌装得单纯又无辜:“殿下名叫山苍,它叫木香,它自然是殿下的亲儿子,既然是亲儿子,那自然要殿下来伺候了。” 黎安歌趁机也凑到夏侯山苍身旁,小声说:“殿下啊,夫妻情深,殿下宠爱王妃,自然什么都会答应王妃的,对不对?” 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夏侯山苍认栽,不过能看到黎安歌竟然会明着调侃自己,夏侯山苍莫名觉得很是愉快,就不计较这只小狐狸的事情。 黎安歌回过头,看到佟曦悦一直盯着演武场上的长剑在看,猜到小姑娘应该是想要试一试,便故意问她:“你想习武?” 原著小说黎安歌记不得太多内容,但是却记得一个情节,就是在男主角夏侯禹让费尽心思将她弄到自己府上之后,对女主角佟曦悦极尽宠爱,到了无所不依的程度。 其中就有说明,佟曦悦想要习武,夏侯禹让便是再忙,每日都会抽一个时辰的时间教她习武练剑,到了小说后期,佟曦悦武艺明显有长进。 可见就算是小白兔,也有一颗想要变成大老虎的心。 只是小白兔要变成大老虎的路还很长,并且非常不太平,要面对的危险也不少。 想到这里,黎安歌觉得让她早一点习武也好,便拿了一把匕首给她。 比起长剑,黎安歌用起匕首来更加顺手,最基础的匕首操也是现在最适合小白兔练习的一套招式。 佟曦悦拿着匕首,满脸疑惑和质疑的看着黎安歌,不可置信的问:“你要教我习武?” 黎安歌笑说:“不然我给你一把匕首,让你拿来自残还是让你拿来刺我?” 要是换做以前,手上有一把匕首的话,佟曦悦还真的想要刺入黎安歌的心脏。 可是那天在房中,黎安歌给她上药,并且将她保护在房间里。 一系列的事情,小白兔似乎忘记了之前两人的矛盾。 看她纠结的小脸,还带着一些胖嘟嘟的婴儿肥格外可爱,黎安歌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笑道:“想要学就认真点,身为女子在这世道不好生存,特别是你,没点防身术日后难以自保。” 当黎安歌在前面比划的时候,佟曦悦看得格外认真,也在后面有模有样的学着。 匕首操也是最基本的格斗术,学起来并不难。 第二十章 佟曦悦学得很认真,非常的专注,比起从前很多新入营的新兵要听话多了。 带了一个乖宝宝,看得一旁的黎安歌露出非常满意的眼神,在一旁指导得也很认真。 就在这时候青柠拉着一章苦瓜脸,非常不情愿的朝黎安歌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是谁又惹了我们青柠不高兴?” 从青柠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此刻有多么的不高兴,不知道又是谁惹了这个小姑奶奶。 “还不是……”青柠张口就要骂出来,但是关键时刻又给咽了下去,知道自己惹不起,便气呼呼将信递给黎安歌。 黎安歌疑惑的将信拆开,立刻就知道为什么青柠如此气氛,又敢怒不敢言了,原来是夏侯禹让找来了。 信中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全是对她失踪这些日子表示担心,还有听闻她平安归来之后对她关怀的话。 估计他还以为黎安歌不知道是他在背后搞的鬼,现在黎安歌平安回来之后,想要试探一番,或者是要再造出一副深情的假象。 -- 第30页 “假惺惺!”黎安歌冷笑一声,将信纸揉成一团,塞到袖子里,向青柠问道:“又是在柳絮岸见面?” “嗯……”青柠闷闷的应着,十分不情愿,“小姐,你还要去啊?能不能别去?” 这时黎安歌目光不经意间,远远望着在操练场边缘,一边嫌弃着小狐狸,又在给小狐狸喂熟肉的夏侯山苍。 最后还是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做,青柠你不用跟着,你带着曦悦回府等着我就好。” “小姐!”青柠简直就是气得直跺脚,根本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听夏侯禹让的话,明明自家小姐失踪的时候,是夏侯山苍找回来的,而夏侯禹让那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做。 黎安歌也不知道怎么和青柠解释,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抬手揉了揉青柠的小脑袋,安抚道:“听话,你家小姐不傻。” 抬头看了看天色,她对古代的时辰不太了解,但是却知道现在应该挺晚了,便嘱咐道:“你去集市上买一头羊回来,让府内的人宰了,等我回来我们吃好吃的好不好?” 像是哄妹妹一样哄着,青柠一愣,不知不觉就点了头。 看着小丫头被哄好了,黎安歌也就牵着马匹,在袖中藏了一把匕首。 转身跟黎安成说了一声就出了军营,至于夏侯山苍她根本就没有交代,她知道就算她不说,夏侯山苍也能知道自己的去向。 这份肯定不知何时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或许是在沧州他第一次叫自己水鬼姑娘开始,或许是在荒庙中,总之她自己也不清楚。 杨柳岸上,夏侯禹让准备了一方画舫,屏退了所有的人,就连周边的百姓也给清了个干净,难怪他敢在大白天就相约。 黎安歌根本就不怕他会设下埋伏,如果是他明着找自己,就不会做出那么明显的事情。 画舫内没有别人,黎安歌刚刚进到画舫内,夏侯禹让就冲上来想要抱住自己。 好在黎安歌早就有了准备,在夏侯禹让靠近之时,将袖中的匕首给掏出来,直接抵在夏侯禹让的脖子上。 “宸王殿下请注意你的言行,我如今是策王妃,宸王此举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黎安歌冷笑一声,极具嘲讽的看着夏侯禹让。 夏侯禹让瞬间就僵在了原地,那天晚上过后,他知道黎安歌会气愤,但是也只是赌气,他不认为黎安歌会彻底决裂。 所以他设想了今日黎安歌出现之后的各种场景,甚至想好要如何应对。 可他唯独没有想到的是黎安歌会在身上藏一把匕首,这把匕首还是正对着自己的。 “安歌这是做什么?你拿着匕首对着我?”夏侯禹让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一副不可思议,被爱人质疑时的神情,做得相当到位。 要不是知道沧州之行是他在背后捣鬼,黎安歌甚至就要相信这是真的,相信夏侯禹让还是有一瞬间对这个角色是真心实意。 这两兄弟装起深情来,一个比一个真实,都是影帝级别的演技。 只可惜她不是这个角色原本的灵魂,她更加知道今日夏侯禹让的目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自己没有中他的圈套,他认为以这个角色对他死心塌地的情谊,绝对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所以又想要打感情牌,让她继续帮自己办事。 黎安歌不吃这一套,更加厌恶这种行为,要是利用大可以像夏侯山苍那样,利用得明明白白,双方谈好条件什么都好说,欺骗一个傻姑娘算什么? “我做什么?不应该问宸王殿下吗?”黎安歌拿走匕首,走到桌边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眼神冰冷的望着夏侯禹让。 “我不明白!”夏侯山苍还要继续装傻,脸上还在温和的笑着,但是眼神却慢慢冰冷了下来。 他装傻,黎安歌可没那么多弯弯肠子,直接道:“宸王殿下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王都城外,茶棚中的一杯茶吗?我如今活着回来了,还好好的回来了,宸王殿下是不是该失望了?” 果然,夏侯禹让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但是他没有丝毫慌乱,他镇定自若道:“安歌我怎么会害你呢?定是三弟对你说了什么,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黎安歌转念一想,夏侯禹让即使不承认,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自己没有丝毫证据,以夏侯禹让缜密的心思,一定爸证据全都销毁,确定万无一失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时候画舫的帘子被掀开,夏侯山苍以折扇掀开画舫的帘子,走入画舫,走到黎安歌身边,笑眯眯看着夏侯禹让,笑说:“二皇兄可真是不厚道,青天白日又将本王的王妃邀出来私会,还不告诉本王,岂不是平白让本王难堪吗?” 然而夏侯禹让表情也不太好看,冷声道:“本王只是担心安歌的身子,邀到画舫中一叙,皇弟闯入本王的画舫,是不是也不太妥当?” 第二十一章 私会有夫之妇,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果然脸皮是个好东西。 兄弟二人的脸皮厚属于一个德行,一个等级,黎安歌自愧不如。 夏侯山苍也不在意,伸手牵住黎安歌的手,笑道:“那本王来接自己的夫人回家,也不无不妥,天色不早了,夫人最近身体欠佳,陪不了二皇兄饮酒作乐了。” 这一次黎安歌没有甩开夏侯山苍的手,临走只是,路过夏侯禹让身边,黎安歌还是停下了脚步,在她耳旁小声说:“别以为你处理得干净,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宸王殿下日子很长,造下的孽总要偿还!” -- 第31页 两位老人的无辜枉死,黎安歌一刻也没有忘记。 那一刻起她明白了一件事,看小说时,看到主角杀伐果断,运筹帷幄执掌大局的时候,那是以主角的视觉带入进去,觉得没什么不妥。 可是当自己置身于剧中时,才发现,小说永远都只是小说。 在小说里,主角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为了权势欺骗利用他人感情,牵连无辜之人,戴上主角滤镜之后,也觉得他是一个能屈能伸之人,只是局势所逼。 可是如今她身在书中,脱下了这一层滤镜,看到的只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污秽。 冰冷的眼神让夏侯禹让心下一紧,等他回过神来,夏侯山苍已经牵着黎安歌出了画舫。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巨响,不用看黎安歌就知道夏侯禹让一定是气急败坏,将桌上的茶具摔了个稀碎。 直接撕破脸黎安歌觉得没什么不妥,她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书中的反派,反派本来就是要给主角找麻烦。 只不过原著中是找女主角的麻烦,她不过就是把对象改了一下,给男主找麻烦罢了,是要能让剧情走下去就可以了。 看过原著的她,是不会让夏侯禹让称帝之路上顺顺利利。 走出夏侯禹让让人监视的范围之后,黎安歌停下了脚步,冷冷向夏侯山苍道:“策王殿下,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吗?” 夏侯山苍一直都知道他在牵着黎安歌的手,但是他就是不想松开,依旧继续拉着,愉快道:“本王和夫人感情甚笃,走在大街上自然要和夫人携手,才能让外人看到你我夫妻二人情比金坚。” 如此肉麻的话,也就只有夏侯山苍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还不感觉肉麻。 不过看了看周围人还是不少,黎安歌也就没有甩开夏侯山苍的手,两人走了一段路,黎安歌突然道:“我能够应付夏侯禹让,所以……” “所以你来见他就没有告诉我对吗?他已经对你下手过一次,难免这次不会在吃食或者茶水里掺药!”没等她说完,夏侯山苍就接了下面的话,听起来还隐隐带着一些说不清的恼火。 被他说得黎安歌自己惭愧内疚,觉得自己做得不妥。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有错,更是理直气壮的回过去:“同样的错误你觉得我会再犯第二次吗?夏侯山苍我不傻,而且我去哪里,似乎没有必要每一处都要告知你,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当黎安歌强调合作关系的时候,夏侯山苍心中的无明业火烧得更加旺盛。 牵着黎安歌的手,更是加大了力度,压抑着想要怒吼的声音,强调道:“你还知道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本王的夫人,是策王妃,你出来和本王的皇兄相见,而且明知道他与本王是敌对关系,你此举是真想给本王头上戴上一顶绿帽子吗?” 提到绿帽子,黎安歌又想到了初见时,他头上闪着绿光的绿色铭牌,直接憋不住不厚道地笑出声来,仿佛现在那个绿色的东西在他头上飘着一样。 “绿帽子……嗯……在我进到这个身体之前,她已经不止一次和宸王夜里私会,所以,绿色帽子你早就顶着了。” 说完,夏侯山苍回头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说:“曾经我早就知道她别有用心,想看他们如何算计本王,这才放任她不管,可你是本王的人,我们一条船上,你的事情本王不会视而不见。” “黎安歌,本王信你,你相信本王吗?” 这是两人表明身份之后,夏侯山苍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他凝望着黎安歌的神情非常的认真。 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一丝悸动,她不自觉就点了点头:“我信!” 说完她自己都惊了,她也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信,明明看着书中时,他就是一个城府极深,手段之狠辣和夏侯禹让也是不相上下之人。 可是迄今为止,从他身上黎安歌没有看到那种阴狠,只看见了一个假装纨绔的小王爷。 如果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么他的演技有多好,成都有多深黎安歌根本不敢想,她也不想去想,至少此时此刻他们还是统一战线。 夏侯山苍也不知道黎安歌在想什么,但是能听到她说出信任二字,竟然和个孩子一样一样欢快的笑着,仿佛前面的恼火都不存在一样。 府中下人已经将羔羊给宰好了,黎安歌又让人在院子里面将火堆架起来,冬日里烤羊肉吃才有过冬的样子。 这些日子她都快忘记,自己当初还让青柠带回来一个,夏侯山苍未来的“红颜知己”回来,已经放在了府中半个月。 管家看宋诗湘娇滴滴,也做不了什么伙计,见她识字,也就安排她整理一下库房。 昨日黎安歌一回来就到府中睡觉去了,今日又一大早就去了军营,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能够名动王都,又差点让夏侯山苍乱了心神的大美人。 女人往往更加喜欢看美人,黎安歌也不例外。 只不过宋诗湘在大户人家里面长大,学得太规矩了,见到救命恩人,也就是现在的主人,才要见面就要下跪。 这一套黎安歌可吃不消,还没等她跪下去就直接把她手拖住,也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就把话抢了,说:“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既然来了府里,就要照着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就是只要不杀人放火不背叛,就没有乱七八糟规矩。” -- 第32页 第二十二章 大宅院的规矩向来很多,何况这里还是王府,宋诗湘完全就没有身为策王妃的黎安歌会如此随意,她更是愣了一下。 她没有反应过来,黎安歌就一起起身,牵住她的手往院子里走,一边爽快道:“你不用拘束,平日里见了我也不必跪拜行礼,我吃不惯那一套,我昨日才刚回来,今日宰了一头羔羊,就当接风洗尘了,一起痛快玩上一夜。” 本来还以为王妃传唤自己,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结果就是让她来玩的,宋诗湘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黎安歌拉到了院子中。 不只是她,王府中所有的人都被叫来了,架了几口锅,各种蔬菜和肉类都有。 还架了一个架子,上面烤着一直羊,一看就是要好好吃上一顿。 王府中的人是全部到齐了,可是碍于前面角色的压迫,特别是王府中的下人,从前被原角色动不动就责罚,次数多了更是对她害怕,哪怕是现在黎安歌把人全部都叫到院子里来,说是可以随意玩耍,可每个人都在胆战心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青柠迫不及待想要吃肉,嘴上喃喃着:“好饿啊,小姐,能吃了吗?” 小馋猫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黎安歌割了几片羊腿肉放到盘子中递给她,笑说:“你啊,小馋猫,旁边那么多好吃的,想吃自己拿。” 青柠拿过盘子,得意的朝黎安歌做了个鬼脸,“才不,难得一见小姐动手给我弄吃的,青柠才不要自己来。” “调皮!”黎安歌伸手在青柠脸上轻轻捏一下,又顺手切了羊腿肉递给夏侯山苍。 夏侯山苍微微诧异,随后立刻就得寸进尺起来,他没有接过黎安歌的盘子,而是撑着头慵懒说:“本王不想动手,不如夫人亲自送到本王嘴里。” “德行!”黎安歌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转身就把盘子递给一旁的宋诗湘,嘴上嫌弃的说:“爱吃不吃!” 没想到黎安歌一点面子都不给,夏侯山苍刚想把盘子抢过来,盘子就已经被黎安歌塞到了宋诗湘手里。 对上夏侯山苍懊恼的双眸,宋诗湘拿着盘子瑞瑞不安,动也不敢动,刚要送过去给夏侯山苍就被黎安歌给摁住了,“别理他,他想吃自己动手,咱们不惯这脾气。” 也就黎安歌敢这么说,旁边的人都不敢出声,特别是宋诗湘,总感觉手上的盘子烫手,只想着赶快扔出去。 在夏侯山苍幽怨的眼神里,旁边的空气瞬间就给凝固起来。 黎安歌又割下了一块羊腿肉,正要送到嘴里,手腕就被夏侯山苍给捏住,然后低头把她手上的肉给咬掉。 这才露出得意的神情:“本王就当是夫人亲自喂的了。” “小孩德行!” 黎安歌被夏侯山苍幼稚的行为给逗笑了,要不是看过原著,知道本身的他是什么样子,这些天的相处下来,黎安歌还真就以为他是个幼稚的纨绔王爷了。 然而抬头之时,目光无意中对上夏侯山苍黑白分明的眼眸,那一刻黎安歌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干净,像极了天空飘落的雪花,干净又柔软,差一点她就要忘记这个人只是书中描绘出来的纸片人。 “夫人再看什么?” 见她呆愣了好一会儿,夏侯山苍又来了兴致,甚至大胆伸手挑起黎安歌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得更加清楚:“夫人是不是发现本王长得玉树临风,似天神下凡,一下子就看呆了?” 前一刻黎安歌确实感觉,夏侯山苍那张脸足够去祸害一大波少女了,可是下一秒欠打的话语,一切美感全都在一瞬间破灭。 黎安歌连忙转头不去看他,低语一声:“殿下若是不长嘴,就还算是个人,长了一张讨打的嘴,真是白瞎了这幅好皮囊。” 夏侯山苍听了也不恼,反而愉悦道:“我就当夫人是夸本王,夸本王长得好看,让夫人心动了。” 小小的举动,在众人眼里就是当众秀了一波恩爱,下人们原本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 很快将要凝固点空气又活络了起来。 众人玩得开心时,黎安歌这才看到,人群中少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她在院子中扫了一圈,这才看见佟曦悦藏在一个角落里,默默的望着院子里嬉戏的众人。 黎安歌见状,切了几块羊肉,又拿鸡腿装在盘子里,走到佟曦悦蹲着的角落,将盘子递到眼前,放柔和了声音问:“所有人都在一起玩闹,你怎么自己蹲在这里,在怕什么?” 小兔一样单纯懵懂的眼睛望着黎安歌,此时她的眼神黯淡,失落道:“如果我去了,她们不一定还会那么开心。” 原来是害怕被排挤,黎安歌想想她也很能理解,无论是在什么地方,被孤立的人总是不少。 特别是像小白兔这样软糯的性子,更加容易受到排挤和欺负,何况她还是因为受罚而被黎安歌带到府中,府中的老人自然是欺软怕硬,找她这个软柿子来出气。 “你不用怕。”黎安歌柔声安慰着,就跟在原来的世界里开导自家小妹一样,慢慢道,“青柠只是性子暴躁,其实和你一样,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诗湘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性子温顺婉约最是好相处。至于旁人你不必太过理会,日后你是在我身边的,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 第33页 “也就你最会欺负我!” 佟曦悦不满的小声控诉,声音虽然小,但是黎安歌还是听清楚了,低声笑了起来,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笑说:“小丫头那么记仇。” 哀怨的小眼神实在惹人怜惜,黎安歌轻笑道:“好,从前确确实实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为了弥补以前的过错,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好不好?你想要什么?” 黎安歌软语道歉,佟曦悦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一愣一愣的看着黎安歌。 最后还是试探性的开口:“我想习文练字可以吗?”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1-10 22:15:29~2021-11-13 11:18: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花容月貌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三章 佟曦悦出身不是很好,所以自小就没有习字,被送进宫以后也是一个浣衣局当差,更加没有机会读书写字。 有着一颗好学的心是好事,总好过曾经自己家里的小妹,怎么劝都还不肯好好学习。 这么一想,黎安歌还挺欣慰,伸手在佟曦悦头上揉了揉,微微笑道:“好,只要你想学,我就让人教你。” 佟曦悦当然是想要读书习字的,在原著中教她写字的是男主角夏侯禹让,在原文中形容出来还是一副温馨浪漫的场景,只可惜现在看来男主角是没有机会了。 渐渐地,佟曦悦开心的笑了起来,甜甜的笑容就像是天气晴朗时,天际边弯弯的月牙一般,干净又柔和。 “还真是一只小白兔啊!”黎安歌感叹一声,伸出手牵着佟曦悦到篝火旁来,心中还在感慨,“若是小白兔能一直这样单纯下去该有多好……” 可惜啊,她女主角的身份注定了她的一生不会顺顺利利,要成为皇后的路上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然而这个孩子还小,才十六岁,在这个时代算是成年了,可是在黎安歌的世界里,十六岁还是个孩子,还是一个天真懵懂的年纪。 如果注定要经历那些,那么自己能保护她多久,能让她多一天的天真无虞那就多一天。 “乌龟不躲起来了?” 只要看见佟曦月,青柠原本高高兴兴在嬉笑,但是一瞬间就变了脸色,向佟曦悦横眉冷对。 见状,黎安歌立刻伸手在青柠头上敲上一记,道:“小丫头那么记仇做什么?现在曦悦也是我们的小伙伴,日后和你一起在我身边当差,你可不能欺负她。” 说完就向宋诗湘道:“诗湘曾经应该是读过书的,日后诗湘就负责来教曦悦读书写字可好?” 黎安歌不是不认字,二十她从前学的字和这个世界用的繁体字还是有很大区别,他能够看得懂繁体字,可是让她完全认出来还是相当困难,还是让一个知识分子来教更好。 而宋诗湘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黎安歌是询问的语气,不过宋诗湘还是非常恭敬的行礼应着:“诗湘谨遵王妃之命!” 又是这幅毕恭毕敬的样子,黎安歌幽幽叹气,把屈膝的宋诗湘扶起来,道:“你啊……我说了在府内不用如此拘谨,弱下次还这样,我可要罚了。” 有人教导读书写字,佟曦悦很是高兴,但是青柠可相当不服气,抱着头向黎安歌表示自己的不服:“小姐,这小丫头顶撞过你不知道多少次,你怎么还容着她?还给她读书认字,哼!” 青柠就是一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现在也一样,黎安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她解释。 总不能明着说落水的事情,就是你主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所以她在补偿吧? 这时夏侯山苍起身,对着黎安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黎安歌不明所以,猜不到夏侯山苍是什么意思。 青柠的反应让佟曦悦很失落,她突然退后两步,向黎安歌低头道歉:“对不起,以前我也有错,既然你已经道歉了,现在该我了。” “这还差不多……”青柠低声呢喃一声,知道看到佟曦悦道歉她脸色才好一些。 “小孩子,两个小孩子。” 黎安歌低头笑起来,分别给两人都割了一些羊肉,笑着两人孩子气,却忘了她现在用的这具身体,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的身体罢了。 当隔阂解开之后,三个姑娘很快就能在一起有说有笑,这个年纪的孩子矛盾很容易化解,只要有人愿意先走出和好的一步,那么很快就能成为好朋友。 没有了争吵黎安歌清静多了,坐在一旁看着众人欢笑,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长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改动了原著的走向之后,下一步回发生什么。 正在发呆着,一坛酒就被夏侯山苍拎在自己眼前晃悠,抬头一看就看见了夏侯山苍笑嘻嘻的脸庞。 “水鬼姑娘会喝酒吗?” 夏侯山苍晃着手中的酒坛,就像是在捧着什么样的宝贝似的。 “当然会!”黎安歌一把抢过夏侯山苍手上的酒坛,然后伸手拿上两个瓷碗倒满。 不经意间又回想起曾经自己在部队的日子,部队里不允许喝酒,但是他们每一次休假,或者空闲的时候都会在外面聚在一起喝酒,打牌。 一看她失神,夏侯山苍又凑过来,盯着她一双好看的眼睛看个不停。 -- 第34页 可以说黎安歌是被他看烦的,定了定神之后伸手把他脑袋推开,不耐烦道:“看够没有?” 被推之后,夏侯山苍依旧撑着脑袋在看她,并且笑嘻嘻道:“当然没看够,我在想,水鬼姑娘过去是什么样子?水鬼姑娘,说说你的过去吧,我的事情你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你的事情我一点都不了解,不公平。” “公平?”黎安歌晃着酒碗觉得有些好笑,“策王殿下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殿下生在帝王家,从小就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下长大,和宸王殿下斗着长大的策王,在这里和我提公平?殿下应该早就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别说是在这个书里的世界,就算是曾经自己所在的世界也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这一点古今中外都是一样。 夏侯山苍仰头将瓷碗内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大声笑着:“世上本就没有公平二字我自然是知道,对于世道对于别人,我从来不求公平,可是偏偏我就想要在水鬼姑娘这里求一个公平,水鬼姑娘给是不给?” 一双长得邪魅的眼中,黎安歌竟然看出了天真和单纯,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自己瞎了。 黎安歌被看得差点又失神,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立刻就转过头去,不再看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在我这里要公平有什么用?殿下想要,我还偏就不给,殿下想听,我偏就不说。” 黎安歌越是这样,夏侯山苍更加有兴致了,一直撑着脑袋盯着她看个不停:“水鬼姑娘这个脾性,想必从前也没有哪个男子能看得上。” 这一点夏侯山苍还真就说对了,曾经的黎安歌就和一匹狼一样,即使身为女子,但是却有着不输男子的野性和凶狠。 同样的在部队的战友熟知她的性子,所以都把她当成是男人来对待,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谈情说爱。 而她又很少和部队外的人来往,所以她更没有机会考虑感情的事情,并且她也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从前没有,现在在书中就更没有这种想法了。 一看黎安歌没有反应,夏侯山苍竟然无端兴奋起来,紧跟着追问:“看水鬼姑娘的反应,看来我是猜对了,我对水鬼姑娘更有兴趣了。” 一双深邃又黑白分明的眼睛,每每都看得黎安歌心神荡漾。 正是此时,心底来自系统软萌的声音又出现了:“友善提示,夏侯山苍是反派角色,最后的大boss,和反派接触太多,更容易遇到危险,会死得更快哦,请亲珍爱生命,远离反派!” 系统一番友情提示,黎安歌立刻在内心给系统一个大大的白眼。 系统说的酒好像黎安歌现在所在的这个角色不是一个反派一样,按照小说里面的套路,反派最后的结局不是被主角感化变成好人,那就只有被主角干掉的份。 以她现在的情况,要她站在男主角夏侯禹让这一边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说她现在的角色也只有必死的道路,既然如此那么和夏侯山苍关系如何,只不过就是死得快一点和慢一点的区别罢了。 想到这里黎安歌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死得快一点和慢一点还是有区别的,谁没事想要早死呢? “水鬼姑娘又走神了……” 夏侯山苍给黎安歌倒满了一大碗酒,不满的出声提醒。 他不知道有系统的存在,所以对于黎安歌总是走神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黎安歌刚刚反应过来,一大碗酒流被送到了她眼前。 “和本王谈心还在走神,罚你一杯酒。” 明晃晃的控诉,黎安歌忍不住想笑,还是接了酒碗仰头一饮而尽,看着夏侯山苍带着不满的控诉的眼神,低声笑了起了:“小孩,你也是个小孩。” 听到一个有人竟然敢说他是小孩,夏侯山苍立刻就龇牙起来,表现得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水鬼姑娘竟然敢说本王是小孩?是不是小孩,水鬼姑娘要不要试一试?” 黎安歌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酒劲上来,带着微微的醉意竟然生了想要逗弄一下这个“小孩”的心思,便抬手一只手指挑起夏侯山苍的下巴,玩笑说:“小孩你想怎么试?和姐姐打一架?” “满脑子都是动粗……你以前都是干什么的?动不动就是动手。”夏侯山苍很是不满,蹲下身来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黎安歌一惊就开始挣扎起来,可是夏侯山苍的力气很大,将她掂了掂又抱得紧了一些,抬脚往黎安歌住的院子方向走去。 第二十四章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黎安歌脑袋晕乎乎的,身上使不上什么力气,她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酒太烈,还是因为这具身体的酒劲太差,这会儿已经晕乎乎的,只想着闭眼睡觉。 脑袋正在晕乎着,就听到了夏侯山苍的嬉笑声:“水鬼姑娘还说会喝酒,才这点酒就把你喝醉了,水鬼姑娘的酒量日后还需要再练上一练才行。” 已经晕乎乎的黎安歌还是想要回嘴回去:“明明就是个小孩,怎么还偏偏想要装作大人?就是小孩……” 嘴上说着醉话还是要数落自己,带着醉意的声音更像是咋子撒娇一般绵软,夏侯山苍忍不住低笑出声,故意出声威胁:“水鬼姑娘,你现在可是在本王手中,不给本王说点好听的,可保不准一会儿本王不高兴会对你做些什么……” -- 第35页 然而已经醉呼呼的黎安歌根本就没有听进去,甚至更大胆伸手去撩起夏侯山苍额前的一缕龙须发,调笑道:“王爷长了一副好皮囊,小孩你长得真好看……” 有句话叫做酒后胡言。 还有另一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 夏侯山苍都不知道黎安歌现在说的话可信几分,但是好听的话人人都喜欢听,特别是这话还是从来不对他说出一句好话的黎安歌所说出来的,夏侯山苍听着更加欢喜。 “看来水鬼姑娘不是不会说好话,只是好听的话不对本王说,是不是?” 到了房门口,夏侯山苍一脚踹开房门,绕过房内的屏风,将黎安歌放到内室的床上,低头看着黎安歌因为醉酒而绯红的脸颊。 平日里凶巴巴又毒舌的黎安歌,这会儿醉酒之后倒是安分乖巧许多,看起来也可爱不少。 一报还一报,夏侯山苍也忍不住在她脸上的软肉上掐上一把。 热乎乎的脸蛋被微微发凉的手捏着,黎安歌不舒服的摇头,把脸从夏侯山苍手上挪开。 朦胧之间看到夏侯山苍俊俏的脸庞,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摸上一把,惹得夏侯山苍心痒痒,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用着恶狠狠的语气威胁:“水鬼姑娘别乱动,摸……” 他话还没有说完,唇瓣立刻就被封住。 柔软又温热,还带着酒气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夏侯山苍瞬间脑子在嗡嗡嗡的响。 她在做什么? 这女人喝醉了竟然敢亲他…… 等反应过来之后,夏侯山苍一个激灵连忙将缠在身上的八爪鱼给弄开,摁在床上用被子裹好。 “你……别以为喝醉了就能乱来,再乱来,我真吃了你!” 喝醉之后的黎安歌躺倒床上,瞬间困意来袭,不再乱动安分了不少。 这时候夏侯禹让倒是松了一口气,被黎安歌一番撩拨自己倒是心绪不定,一股灼热的气血涌了上来,感觉房间内的温度太高,不敢多留。 目光无意间瞥见床上熟睡的黎安歌,夏侯山苍只觉得身上更热了,顿时暗骂自己下、流,不断告诉自己那她只是喝醉了,她糊涂自己还是清醒的。 在心中骂完自己自己之后,夏侯山苍逃一样的离开了房间内,外面又飘起了风雪。 外面的寒风冷雪让他清醒了不少。 “簌簌……” 落雪从屋檐上掉落在眼前,房檐上的人根本就没有要隐藏自己踪迹的意思,夏侯山苍抬头一看就看见寒食大喇喇坐在屋檐上憋着笑在看他。 “看到什么了?”夏侯山苍不悦的问着。 可是夏侯山苍现在的表情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寒食依旧憋着笑,不过却还是要应着:“属下不敢!属下什么都没有看见。” “哼!就算你看见了也要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夏侯山苍冷哼一声,甩袖就走,可是脑海中被亲吻的一幕却挥之不去。 夜里醉了酒的黎安歌睡得格外安稳香甜,但是夏侯山苍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在房间中的那一幕。 她的唇是软的,香甜的…… 想着想着他就想了一夜,好不容易困意来袭时天空已经微微泛了白色,才睡下没多久,就被寒食叫起来上朝去了。 醉宿之后,黎安歌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时头疼欲裂。 青柠端来醒酒茶,在一旁伺候黎安歌洗漱。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其实黎安歌是习惯性想要问几点了,却反应过来古代的计时方法用的是时辰,所以就快速的改了口。 青柠拿着梳子给黎安歌梳头挽鬓,回答道:“小姐,现在都已经是巳时,快到晌午了。” 古代的时辰黎安歌并不了解,但是听青柠的意思应该是快到正中午的时间,难怪一起来肚子就咕咕乱叫,都这个时间点了不饿才怪。 还没等黎安歌说话,青柠就已经听到了她肚子在咕咕叫,顿时打趣起她来:“小姐这一觉睡得可真久,不过厨房已经在准备午膳了,等王爷回来就能够用膳了。” “夏侯山苍不在吗?”黎安歌疑惑的问。 这么一问青柠轻笑着回答:“我的小姐,王爷有官职在身,一大早就去上朝去了,今日可能朝中有事,所以现下还未回来。” 这些天夏侯山苍一直都在她身边吵吵闹闹,她都要忘记了夏侯山苍身有爵位,每日都要去上朝的事情了。 想到夏侯山苍,昨夜醉酒之后的记忆顿时涌现在脑海中。 昨晚上醉了酒之后,她似乎做了什么过分又不得了的事情…… 昨夜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黎安歌的脸上瞬间又涌上了一片红云。 如果能回到昨天,黎安歌想拍死昨天醉酒的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能做出那么羞耻的事情。 初吻啊…… 那是她前世今生的初吻啊!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就送出去了,而且对象还是一个没脸没皮的小孩,想想都觉得羞耻万分。 好在青柠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就是在给黎安歌擦胭脂的时候,觉得黎安歌的脸颊绯红得过分,实在是不正常。 “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昨夜着凉生病了?” 青柠怎么也没有把黎安歌的脸红往那个方面去想,只当是生病了,便伸手往黎安歌的额头上去碰。 -- 第36页 然而害羞脸红的时候,脸颊也和火烧一样滚烫,青柠更加着急了,“小姐的脸这般烫,定是昨夜着凉引起高热了,奴婢这就去请医官来看诊。” 说着青柠就要往门外跑,黎安歌伸手一把将青柠给拉住,好笑道:“你这小丫头怎么咋咋呼呼的?我还不至于吹一点点风就生病。” “可是……”青柠还是不放心,好在黎安歌被青柠这么一折腾,脸上的绯红已经消退了大半,她在青柠脸上掐了一把,笑道:“我饿极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小食,拿过来给我垫垫肚子。” 看到黎安歌的脸已经没有那么通红,青柠这才放心一些,听到黎安歌说饿了,都顾不得还有胭脂没有给黎安歌涂上立刻就跑去厨房去了。 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朱钗首饰,还有胭脂水粉看得黎安歌眼花,她粗略的扫了一眼,心里想着的却是如果戴上这些首饰,脖子只怕都会被压断,还怎么放得开手脚。 特别是头上此刻戴着的步摇,她不是原来的黎安歌,学过那些繁琐的规矩,能够走出轻盈的莲步,她的动作很大只要动一动,头上的步摇就会发出响声,吵得耳朵疼。 嫌这些朱钗首饰麻烦,黎安歌便将手上的镯子还有头上的朱钗和步摇都给摘了下来,只留下一根簪子固定黑如瀑布的青丝。 没有了碍事的首饰,整个人都轻便了很多。 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一直到今日辰时才停下雪,此刻黎安歌推开门,看到眼前白茫茫一片,地上,屋檐上,树梢上全是洁白的落雪。 积雪太厚,府内的下人还来不及清理。 悠扬轻快的乐声在院子里传来,黎安歌顺着乐声走过去看,看到院子里宋诗湘在院子中抚琴,大雪白茫茫一片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在雪中抚琴,此情此景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画一般。 黎安歌不懂乐舞,但是宋诗湘的琴声听起来让人身心欢快,想必抚琴人此刻心中也是心情愉快,所以奏出来的琴声让听者能够产生共鸣。 竟是个妙人,瞧着楚楚可怜,长得倾国倾城,并且多才多艺,难怪会让夏侯山苍那样只想着权势的人心动。 怎么又想到了那只绿帽子…… 黎安歌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别再想那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此时余光瞥见在宋诗湘身旁认真连着匕首操的佟曦悦,明明就是小小年纪还总是装得一本正经,想必是曾经在浣衣局被欺负狠了,所以现在努力想着挣脱束缚。 这时候黎安歌玩心大起,蹲下身来在地上捧起一捧雪就超佟曦悦砸过去。 突然被砸那么一下,佟曦悦转过头来,就看到黎安歌一脸得意的看着她们,并且超她们招手:“不服气就砸回来,在我院内不用拘谨。”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佟曦悦和宋诗湘对视一眼,两人都放下手中的事物捧着雪向黎安歌砸过去,端着点心过来的青柠也无端被砸,以青柠火爆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忍,将手中的糕点放下之后立刻加入了战局之中。 欢闹声立刻就在院中传了出去,完全就没有注意到刚好被寒食扶着走过来的夏侯山苍,不知道谁砸出来的一捧雪就这么砸在了他身上。 第二十五章 “谁这么大胆?” 寒食朝着院内大吼一声。 正在欢闹的几人见砸到了惹不起的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将手背在身后规规矩矩的站好。 “请策王殿下恕罪!” 除了黎安歌之外几个小姑娘全都瑞瑞不安跪下求饶。 现在黎安歌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夏侯山苍,只要听到这个名字或者是见到这个人,她就会不由自主想到昨夜的事情,脑海中的画面又浮现出来。 方才玩闹之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浮躁又升了起来,提醒她昨天晚上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 黎安歌根本就没有注意看到夏侯山苍别扭的走姿还需要需要寒食搀扶着走路,她一看到夏侯山苍立刻就抬手挡住自己的脸,逃一样的往房间里面走。 不用想都知道黎安歌为什么一直躲着他。 看她这样,就算身上疼,夏侯山苍还是忍不住追上去,在黎安歌后面喊:“夫人,怎么见到本王就跑?是本王脸上有什么东西吓到夫人了吗?” 夏侯山苍身上疼,所以走得慢,还没等他走到门口,房门就被黎安歌给关上了。 慌忙之中,本来就不擅长编借口的黎安歌,找起借口来更加的蹩脚了:“妾身身有隐疾,看到王爷就头疼胃疼,为了不碍着王爷的眼,王爷还是不见妾身为妙。” “头疼胃疼?这种借口也能找出来。”夏侯山苍也是被黎安歌的举动给笑到了,故意接上黎安歌的话,不要脸的冲里面喊着,“夫人山苍子可以祛湿止痛,似乎对还能缓解胃疼。” 屋子里面的黎安歌已经大大的翻起了白眼,心想,明知道跟你距离太近的结局,就是和死亡的距离无限拉小,谁没事会上赶着找死? 这么想着,黎安歌就不再回应门外的夏侯山苍。 瞧着里面没有了动静,是真的一点回应也没有了,夏侯山苍这才不再缠着黎安歌。 只是他现在动一动后背的伤口就非常的疼,寒食见状立刻就上前搀扶,还忍不住说:“主子,你可安分些吧,刚被罚了三十大板,好生养伤才是。” -- 第37页 被罚三十大板已经很丢人了,还被寒食大喇喇的说出来,夏侯山苍觉得更丢脸了,立刻一个眼神给瞪了过去:“从前也没见你那么多话,是不是最近都没有罚过你,所以愈加放肆了。” 现在的寒食是真的大胆了,甚至还敢回嘴,道:“可不是吗?自从主子去了沧州回来,心情好了不少,属下日子也过得舒坦不少。” 看夏侯山苍虽然被罚了,但是回来还有心情和黎安歌开玩笑就知道他没有生气,而且现在心情还是很好,所以寒食也笃定了自己不会被罚,所以说话也大胆了很多。 这个时候夏侯山苍也没心思和寒食计较,逗完了黎安歌,他现在疼得只想回到房间里好好趴着。 夏侯山苍走了之后,佟曦悦还有些瑞瑞不安,便到黎安歌房门口敲门,小声道:“王妃,王爷似乎受了伤,王妃真的不去看一看吗?” 一听到夏侯山苍受伤了,黎安歌顿时心下一紧,立刻就把系统给叫了出来,问:“系统,怎么回事?昨天夏侯山苍还好好的,今天就去上了个朝,怎么还受伤了?” “哼哼哼……”还在卖萌的系统哼唧哼唧将黎安歌拉到了系统的虚拟空间里面,依旧变作一个小娃娃滚到黎安歌脚边,用着奶萌的声音说,“老规矩,问问题要积分来换。” “换!”黎安歌不耐烦的应着,“快说!” 黎安歌对系统的态度就没有很好过,系统委屈的扣掉黎安歌五百积分,然后回答:“今天夏侯山苍在朝堂上顶撞皇帝,所以被罚杖脊三十下。” “被罚?为什么?”既然五百积分可以问三个问题,所以黎安歌就继续追问下去。 系统娃娃在地上滚了滚,继续说:“因为你无故失踪,黎安成在殿上闹过一顿,现在里回来了,皇帝要翻旧账,处罚黎安成打闹大殿的事情,还有策王对你保护不周的事,策王认为黎安成大脑大殿只是对你关心则乱,不应该被罚,所以顶撞了皇帝,所以他从被杖责十下,加重到三十下,不过黎安成被免了责罚。” 所以说夏侯山苍被罚的源头,还是因为她。 想想黎安歌就顾不得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尴尬,她现在只剩下满心的愧疚,还有对夏侯山苍伤势的担心。 当时佟曦悦被打了二十下就疼得晕了过去,而夏侯山苍是被打了三十下,还是在脊背上,那只会比佟曦悦当时伤得更加重。 “这个时代的伤药效果怎么样?”黎安歌转头又向系统问一波,系统娃娃眼珠子转啊转,转了好一会儿才说:“反正擦了死不了人,效果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黎安歌不想再听到系统的声音,这个问题她觉得简直就是白问了,这个时代的伤药怎么能比得上现代的医疗条件。 好不容易被黎安歌叫出来一次,系统才不想那么快就闭嘴,它好心提醒道:“系统的积分商城里上好的疗伤药,而且用在这个世界里,这些药的效果比起现代的医疗要好很多,亲可以考虑在积分商城里面兑换哦。” 系统娃娃刚刚说完,巨大的虚拟屏幕就已经出现在黎安歌眼前,上面显示这种各样的药瓶,旁边还都附带有详细的使用方法和用途解释。 这个破系统别的不说,就着积分商城这一点还算是比较人道,可是看到了需要的积分价格之后,黎安歌再次忍不住给系统娃娃送去一个白眼。 难怪每一次系统奖励的积分都那么高,看了一下积分商城的价格之后才知道,这个系统还是个坑货。 最后黎安歌还是花了六千积分换了一瓶外伤药,就再也不想多看系统娃娃一眼。 拿到了疗伤药她就立刻想要拿去给夏侯山苍,可是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就看见在院中安静站着的宋诗湘,顿时就停住了脚步。 原著中和夏侯山苍有着明确感情纠葛的人就是宋诗湘,他们应该是在花雨楼相遇,夏侯山苍为她的琴声而惊艳,她对夏侯山苍一眼万年,一见钟情。 可是因为她的出现,她提前把宋诗湘给带回了府中,那么在花雨楼相遇而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了,可是剧情依旧要进行下去。 顿时黎安歌刚刚跨出房门的脚步又给收了回去,她招手把宋诗湘给叫过来,把手上的伤药递给宋诗湘,道:“这是疗伤的药粉,你拿去给王爷伤药,以后你就留在王爷身边伺候。” 在原著中,夏侯山苍把宋诗湘带回来之后,就是留在自己的额房中的,所以黎安歌觉得现在让宋诗湘过去,也只是遵从了原著罢了,没什么不妥的。 可是这话听在宋诗湘耳朵里立刻就不一样了,宋诗湘就只听出了黎安歌要把她赶走,要把她送给夏侯山苍的意思,她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自己什么时候做出了逾距的事情,她从来不曾多看过夏侯山苍一眼,想不通为什么黎安歌会把自己送过去。 她也没有敢多想,立刻就拿着药瓶向黎安歌跪了下来:“王妃息怒,奴婢从来不敢肖想王爷,是不是奴婢什么地方做错了,奴婢立刻就改!” 还是这样动不动就跪,这会儿宋诗湘已经快哭出来了,黎安歌受不得女孩子哭啼啼的,便蹲下来将宋诗湘扶起来,耐心解释道:“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依旧在王府中,只是换了一个院子而已,快去吧。” 黎安歌说得温柔,但是宋诗湘听出来,还是要让她过去,她不敢多说,憋着眼泪拿着药瓶往夏侯山苍的院子里过去。 -- 第38页 刚被打完三十下的夏侯山苍趴在床上不想动,他让寒食去医官那边拿来的药碰到伤口太痛,所以寒食只给他擦了一些,他就不让寒食再动了。 而宋诗湘拿了伤药之后,到了夏侯山苍房门口却迟迟不敢敲门进去,在门口徘徊不前,抬手数次却一直不敢敲门。 敏锐的寒食发现了有人在门外,立刻就大吼一声:“是谁在门外?” 寒食的声音很凶,还有那种让人害怕的寒冷,宋诗湘被吓到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应道:“奴婢宋诗湘,是王妃让奴婢送来伤药给王爷!” 一听是黎安歌叫过来的人,夏侯山苍就让寒食过去开门,宋诗湘没有敢走进去,就停留在屏风之外,只在外室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可以想象夏侯山苍伤得不轻。 让寒食去拿了伤药之后,夏侯山苍仿佛忘记了背上的疼,饶有兴致的向宋诗湘问:“除了让你将伤药带过来,王妃还说了什么?” 黎安歌的话,宋诗湘并不想提,但是夏侯山苍已经问了,宋诗湘还是咬着唇,一字一句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听完,夏侯山苍直接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声吼道:“你说什么?她让你到我身边来伺候?那女人让你到我身边来?” 第二十六章 夏侯山苍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被他这么一动伤口又在流血了,寒食看得心惊胆战,赶紧出声提醒:“主子你可别再乱动了,当心伤口!” 然而夏侯山苍完全就管不了那么多,他就只在意宋诗湘带来的话,直接走到屏风边,隔着一个屏风继续向宋诗湘问:“你把王妃说的话,再与本王说一遍。” 宋诗湘也被夏侯山苍的反应给吓到了,立刻跪下又把黎安歌的话重复的一遍。 夏侯山苍气得炸毛,一拳打在屏风之上,气得咬牙切齿:“她让你到我身边来,她要给我送女人?” 想想夏侯山苍就气得不行,特别是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他更加火大,连背上的疼都给忘了。 “她要给我送女人!” “她把别的女人塞到我房里来!” “她给我送伤药,还让别的女人送过来!” 夏侯山苍回过头来,向着寒食连说了三遍一样的话,连着寒食和屏风外面的宋诗湘都感觉到了他此时怒烧的心火。 一开始听到是黎安歌让人送来的伤药,夏侯山苍还在心中欢喜雀跃,可是后面问了之后,他只觉得怒火中烧。 简直是越想越气,夏侯山苍根本就顾不得自己身后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有寒食在后面的阻拦,他草草拉上自己的上衣,手上端着碧绿色的药瓶就冲出了自己的院子,跌跌撞撞往黎安歌的院子里闯。 更加不管黎安歌现在还在房内关着门,对于一扇木门他一脚就给踹开了。 他怒气冲冲闯进来,院内青柠不知道什么事情,正要过去,寒食就站在了门前挡住了青柠和佟曦悦,冷声说:“王爷和王妃夫妻二人吵架,我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房门被一脚踹开,屋内的黎安歌被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一支木簪,手一抖就掉在了地上。 夏侯山苍出来的时候,他什么都没顾得上,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就直接往这边跑来了。 一瓶碧绿色的药瓶被重重放在眼前,对于这个药瓶黎安歌一点也不陌生,正是她从系统的积分商城中兑换出来的伤药。 可是现在看夏侯山苍的神情,不像是来感谢她,反而看着还非常气愤,这个气势就像是来兴师问罪一般,黎安歌想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王爷。 “黎安歌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夏侯山苍气冲冲的向黎安歌要一个解释。 黎安歌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他,疑惑道:“解释什么?我好心让人给你送伤药,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又没有在药里下毒。” 黎安歌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让夏侯山苍更加气得牙痒痒,一把将黎安歌从椅子上给拉了起来,一手摁在墙上:“你让别的女人给我送药,还让她留在我房中?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明面上的意思……”黎安歌说得心虚,她总不能解释说是他们活在书里,所以她按着书里的剧情来发展。 “你还真打算给我塞个女人来……黎安歌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昨晚上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忘了吗”想想昨夜她做的事情,当时还以为她已经心动,结果今天就往他房里塞个女人,想想夏侯山苍就想把这个女人吞入腹中。 想到昨晚上的事情黎安歌自己也心虚,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夏侯山苍,连着声音都弱了几分:“那个,昨晚……昨晚喝多了你别当真,而且,而且宋诗湘长得好,还会才艺,为人又温柔,你迟早会喜欢上她的。” 越到后面黎安歌的声音就越小,说得越来越没有底气,听到后面夏侯山苍也听出了她的心虚。 黎安歌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在空气中她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她挣脱夏侯山苍的桎梏,绕到背后去看,看到夏侯山苍的白色中衣已经被伤口处渗透出来的血给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刚才他踹门的时候,动作之大足够把伤口给扯裂,背后的血,光是看着都能想象有多疼。 “夏侯山苍你是疯了吗?你伤口已经全都裂开了,再不处理就该感染了。”伤口看着实在是渗人,黎安歌直接把他拽到床上让他趴好。 -- 第39页 “你别乱动,我去叫人来。” 黎安歌把人摁在床上之后就要转身出去,夏侯山苍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住不让她走:“你又想让谁进来给我伤药?宋诗湘?还是佟曦悦?” 被戳穿之后,黎安歌有点尴尬,她还真想过要让宋诗湘进来。 夏侯山苍眼神瞥向梳妆台上的药瓶,道:“反正我已经在你房里了,你亲自来。” 他身上的伤,怎么都是因为自己失踪的缘故才受伤,黎安歌自知理亏也不再和他争辩。 身上的白色中衣都已经黏在了血肉之中,黎安歌慢慢脱去他的上衣,粘着的血肉被扯动时惹得夏侯山苍一阵抽气。 “水鬼姑娘,你动作就不能轻一点吗?” 夏侯山苍忍也不忍直接喊出来。 处理伤口肯定是会疼的,黎安歌没有理他,出去让青柠端来一盆热水就继续清理伤口。 “你轻点,伤口不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疼是不是?”夏侯山苍又哀嚎了一声。 惹得黎安歌下手更重了几分,在拿着毛巾擦去污血时坏心眼的摁了一下:“我下手就是这么重,你要是嫌疼的话,我让宋诗湘进来,她温柔得很,一定不会让你疼的。” 现在只要是听到宋诗湘的名字,夏侯山苍就一万个不高兴,干脆一声不发,疼极了也是紧咬身下的枕头不出声。 只要是疗伤的药敷上都会很疼,黎安歌拔了木塞之后,好心提醒道:“上药的时候会很疼,你自己忍着一些。” 说完就直接将瓶子里面的药粉朝着伤口倾倒下去。 夏侯山苍都已经做好了药粉碰到伤口时会产生的刺痛,很神奇的是,当药粉碰到伤口的时候,一点灼热的刺痛感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很清凉的感觉。 上了药粉之后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几乎是顷刻间,沾上药粉的伤口就结痂愈合,最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第二十七章 这个药粉竟然那么神奇,难怪在积分商城上需要那么多的积分去兑换。 看到夏侯山苍没有任何反应,黎安歌也就不再担心会不会弄痛他,直接就往旁边的的伤口处洒上药粉,直到他背上的伤完全愈合。 “可以了,你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黎安歌想提醒他,让他起来,可是低头一看夏侯山苍已经完全睡着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算了!”黎安歌低头给他拉好被子,就在旁边静静坐着。 这一天里他又和皇帝顶撞,又是被打,回来还带着伤口折腾了一番也是累得够呛,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一个大男人竟然那么怕疼。” 黎安歌忍不住,想伸手在他较好的脸上掐上一把,可是伸出去的手还是停留在半空中,没有真的触碰到他的脸颊。 想到了方才进来的时候,夏侯山苍一番举动,就好像背后的伤口不存在一样,明明那么怕疼还非要折腾自己。 大冬天只穿了一件中衣就跑过来,还带着伤来踹门,就是为了跟她要一个解释…… 还有昨晚…… 他不会是…… 黎安歌不敢再往下面去想,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书里的反派,结局注定无法善终,而自己无论结局如何,都会离开这个书里虚幻的世界,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轨道当中。 “你会一直留在这里,而我终又一天会离开,如果我们是在正常的世界里相遇,而不是在这个注定要分别的世界里,该有多好……” 她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说话。 她本就是自言自语,可是夏侯山苍根本就没有睡熟,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睁开了眼睛。 还带着睡意惺忪的眼睛,对上黎安歌瞳色很浅的眼眸,那目光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眸中找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她。 “你说你没死,是不是说你还是要回去?我还能找到你吗?” 他抬手抚上了她的眉眼,这张脸他看了许多年,但是这双眸子才让他真正记住了这张脸,原来这么好看。 “你找不到我的,我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那边才是我的家,有我真正的亲人朋友。” 黎安歌低下头,不敢去看那一双眼睛,她害怕自己再看就出不来了。 “原来是我多想了……” 夏侯山苍的神情暗淡了下去,落在黎安歌眉眼上的手也无力垂落下来,就像放手了一件最心爱的宝物似的。 “既然你的伤好了,就别赖在这里了。” 他失落的神情一样打在了黎安歌心口上,黎安歌转过头避开他的神情,正要起身突然间又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拉住,一把拽到他怀中。 受惊的黎安歌刚要惊呼一声,双唇就被封住了,昨夜的场景再次上演,不同的就是这一次主动的不是她,而另一个也根本就没有喝酒。 意识到自己被亲之后,黎安歌开始挣扎起来,可是夏侯山苍的力气很大,以这具身体的力气根本就挣脱不开。 气急的黎安歌挣脱不开,干脆直接张口就咬。 被咬疼之后夏侯山苍这才松了嘴松了手,他料定黎安歌一定会打他一巴掌,所以松了手之后他扬着脸等着黎安歌动手。 可是黎安歌抬起了手,看着他满眼无辜的的样子,终究那一巴掌还是没有落在夏侯山苍的脸上。 “水鬼姑娘,昨夜的利息我讨回来了,你,还是心软了,你不忍心对吗?”他一直盯着她躲闪的双眼看,让她避无可避。 -- 第40页 “你……”黎安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可是除了“你”之外,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想昨晚她也做了一样的事情,黎安歌也就不再计较,出去让寒食拿了一套夏侯山苍的衣服进来,扔在他身上,她也就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脸颊绯红,要是现在出去的话,青柠一定又会认为她生病了。 很快夏侯山苍就穿戴整理好,绕出屏风后面看见准备把自己纠结拧成麻花的黎安歌。 当黎安歌看到他的时候,更要躲开了,夏侯山苍大步跨过去,直接拦在黎安歌面前,双目灼灼盯着她看。 “你还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一直躲到你回去是吗?”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水鬼,可我不知道你从何处来,来这里要做什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你离开之后又会去哪?我甚至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离开之后我又该去什么地方找你?” 夏侯山苍一步一步向前逼进,直到把黎安歌逼到角落中,退无可退,可是他还在一步步向前:“你从来不回答我的问题,你至少要告诉我,我该怎么找到你?” 偏偏这个问题,黎安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从这个世界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系统总是提醒她说这个世界是虚幻的,可是现在黎安歌已经无法用这个借口来说服自己了。 特别是当夏侯山苍一双明亮又深邃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她更是没办法对自己说这是虚幻的。 什么是虚幻? 什么又是真实?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了。 沉默了很久,黎安歌这才开口:“找不到的,我已经说过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一场意外,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既然不是同一个的人,你我如何能再相遇?” “真的不能再见?”夏侯山苍不想去相信,这个时候他更加希望,如果黎安歌真的是水鬼夺舍就好了,这样至少她不会再离开。 落寞的神情让黎安歌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看错了,这个在原文中形容成冷漠如蝮蛇,凶狠如野狼,狡猾如狐狸的男人,他竟然会因为感情的事情而悲伤难过。 曾经看书的时候,黎安歌一度以为这个角色是不会有真的感情,就算是有,那也只是对后来他在花雨楼中,因为一曲琴声而心动的宋诗湘。 第二十八章 书里的内容黎安歌当初根本就没有认真去看,让她认真去看的是最后面的部分,她忽略了每个人物的变化都是经过岁月和事态的洗涤。 而这个时候的夏侯山苍的的确确,就是一个还想着淘气的纨绔王爷。 “王爷不过就是觉得这个身体突然换了一个灵魂,这种事情没有见过所以感到有趣而又,过一段时间新鲜劲过了,王爷就不会在因为这些事情上伤脑筋了,夏侯山苍你清醒一点,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犹如一盆冷水浇醒了夏侯山苍,也是黎安歌把自己给浇醒。 没错,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夏侯山苍一个生活在花花世界的尊贵王爷,他自己手上还有一座芙蓉坊,什么样的美人里面没有,怎会对她真的有感情。 黎安歌假装没有看见夏侯山苍失落的神情,继续说:“既然你伤好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你要是困了那就接着睡,反正我是饿了,没心思接着伺候你。” 然而走了几步,黎安歌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故作轻松笑着说:“王爷放心,在外人眼前这场恩爱夫妻的戏码,我还是会和王爷接着演下去。” “好!” 夏侯山苍立刻就应了下来,大步走向前,随即牵住了黎安歌手:“既然夫人饿了,本王自然要陪着夫人用膳。”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夏侯山苍就恢复了原来玩世不恭的样子。 两幅面孔切换得太快,而且都是如此真实,黎安歌都快要分不清哪一个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仗着自己被打了一顿受伤颇重,就算黎安歌送的药有奇效他的伤势早就好了,但是夏侯山苍还是直接就告了病假,连早朝都不去了。 也许是他常常用这个借口告假,皇帝早就知道他不爱上朝的脾性,干脆也懒得理他。 这些时日黎安歌回忆了一些原著中的内容,想到了策王名声很差的原由。 一来是因为他夏侯山苍的确是个喜怒不定的怪脾气,二来就是因为夏侯山苍手底下不忠之人太多,传来传去他的名声也就一片狼藉。 想要夺得太子之位,那自然就需要民心所向。 想明白这些之后,黎安歌让青柠去准备好米粥馒头,还有粮食,准备给城中的流民施粥放粮。 行善事才是获得民心的第一步。 当黎安歌以策王的名义在街头给流民发放粮食之时,看到了许许多多流民在排队。 所以忙了一天下来,几个人都累坏了,青柠更是回到王府内之后,直接瘫在椅子上不想再动了。 她从小就是黎安歌的贴身丫头,除了伺候黎安歌之外,什么重活累活都没有干过,待遇上甚至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要好上不少,可从来没有那么累过。 一整天忙活下来,每个人都很累,可是黎安歌觉得最累的不是身,是心。 -- 第41页 今日看到许许多多来领粮食的流民,黎安歌不免担忧起来,让宋诗湘去将近几年庄子上收成的账本翻出来看。 今日同样也看到了众多的流民,而宋诗湘自己也因家破人亡而落难过,更知道流民之苦,在黎安歌吩咐之后马上就去账房找账本。 自放粮回来,黎安歌眉心就没有舒展过,就连坐在秋千上晃荡,脑子里还是流民的景象。 这个世界算不上兵荒马乱,可是也算不上国泰民安,一到冬日里,农民没有了收成,不知道多少人挨不过冬天,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即使不是为了拉拢民心,黎安歌也想为流民谋个出路,只是在这个世界如何去做,她尚未想好。 一整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佟曦悦一回来就到厨房去端了莲子羹过来,却看见黎安歌正在秋千上发呆。 佟曦悦给青柠盛了一碗莲子羹,又端着一碗送给黎安歌,关切道:“王妃还在想着流民的事情吗?” 接过莲子羹,黎安歌一口一口慢慢喝着,放了糖的莲子羹,明明是带着甜味的,可是此时她喝到嘴里如同嚼蜡一般。 直到一碗见了底,她才抬起头,望着佟曦悦悠悠说:“那么多的流民,我们能帮得了一时,却不能永远接济他们,还是要想个办法让他们能在王都生存下去才是。” “这些流民大多都是农户,因为今年的收成不好,粮食交了税,房屋换了粮食尚且不够一家人吃,实在是无处可去无处求生才会流落至此,每年到了冬日,都会有不少人因为粮食不够不是流落街头,就是饿死冻死。” 或许是自己的境遇就是如此,所以佟曦悦对此感同身受。 “税收竟然如此之高吗?缴了税之后,竟连维持一家人过冬的粮食都不够。” 对于这个时代的粮税,黎安歌并不了解,也不清楚,但是因为粮税而无家可归,她实属不能理解。 这时候佟曦悦的眸子低垂,掩盖住眼中明媚的星辰,只能看见一片昏暗。 只听到她小声又无助说:“最可怕的不是地税,是征税的人,天高皇帝远,谁又知道农户真正要上交的税收是多少?” 一句话直接将黎安歌点醒,在农户之上还有官府来征税,一层一层下来,多收少收朝廷又能知道多少。 想了想,对于那些庄户似乎夏侯山苍也不甚在意,而原主就更不用说了,巴不得庄子上出事,而且庄户闹得越大越好。 经过点醒之后,黎安歌知道了问题所在,决定明日就到村子里去一趟。 王城周边问题应该不会很大,所以她要去远一些的村庄上看。 正在思考问题当中,秋千突然就被轻轻推动,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夏侯山苍已经站在身后,轻轻推动着秋千。 看到夏侯山苍那一刻,黎安歌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脚下抹了油直接就往房间里跑,夏侯山苍想拉都拉不住。 结果夏侯山苍手还停留在半空中,黎安歌早就已经进了房间,房门关上,连影子也不见。 人都看不见了,夏侯山苍一口气憋在心里,想发泄都找不到地方发泄出来。 看到佟曦悦乖巧站在一旁,乖巧得让他也没办法冲着佟曦悦去发火。 最后只得让寒食将已经剥好的糖炒栗子递给佟曦悦,道:“拿到房间给王妃,让她用过晚膳之后再歇息。” 直到出了院门,寒食才一脸惊讶说:“主子特地去买了糖炒栗子,还一颗颗全部亲手剥好带给王妃,结果一句话都搭不上,主子,这可不像你。” 夏侯山苍自己也很无奈,叹气道:“她不想见我,你觉得你能把她从房间里拽出来?还是觉得一两句话能说清楚?” 感情的事情,寒食半点也不懂,被夏侯山苍一下子就问住了,这下更加不明白了。 下庄子的事情,黎安歌说干就干,丝毫没有声张,带着青柠和佟曦悦就直接走了。 宋诗湘还是被她留在府中,一个会弹琴,会跳舞,又温柔的女子,说不定就是几日就能把夏侯山苍的心给收服。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可是真想到了原著的剧情,他们两个是真正的官配。 只要想到这一点,黎安歌心中就堵得慌。 佟曦悦是个心细的孩子,从黎安歌的神情中就看出了她藏着心事。 在路上看到有糖炒栗子就特地买了一包,在马车上给黎安歌剥栗子。 看着剥好的栗子,正要送入嘴里,黎安歌却晃了神。 佟曦悦见状轻笑着问:“王妃可是想到了策王殿下?” 昨夜夏侯山苍就是特地剥了一袋的糖炒栗子趁热拿给她,而她却是一见面就逃了,今日说是要到庄上去看,实际上也是为了逃,为了让夏侯山苍和宋诗湘在一块。 原本已经要放入嘴里的栗子,顿时停下了手,这时,佟曦悦又说:“其实能看出来,策王殿下对王妃特别上心,王妃既然已经和殿下成亲,为什么还要躲着殿下,难道王妃真的对宸王……” “没有!完全没有!”没等佟曦悦说完,黎安歌就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立刻打断。 她可不是这个角色的原主,对于男主角没有半分念想,而且一个可以利用并且欺骗女子感情的人,无论他真正喜欢一个人有多么真心,黎安歌都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人的三观。 不过她却知道夏侯禹让至少一定会对佟曦悦好,他们才是书中的官配,也是佟曦悦喜欢的人,所以想要提醒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中。 -- 第42页 看到黎安歌欲言又止的样子,佟曦悦有些忐忑的问:“王妃想说什么?” 黎安歌清清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糖炒栗子喂给佟曦悦,温柔道:“我在想,小丫头也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连着策王殿下在不在乎我都能看得出来,小丫头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明知道佟曦悦官配就是夏侯禹让,黎安歌还要故作沉思,猜测一番:“刚才小丫头无故提到了宸王,而且看起来宸王也很关心你的一举一动,难道……你也倾心与宸王?” 小丫头面皮薄,被黎安歌一说,脸上就浮起了两片红云,娇羞得不行:“王妃可别胡说,宸王殿下身份高贵……而我,只是一个小小宫女,何德何能?” 第二十九章 马车内佟曦悦害羞得不行,然而马车外面的青柠听到之后,立刻出生反驳:“你有什么不敢?就你和宸王的事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即使现在佟曦悦已经在黎安歌身边,关系明显比曾经好了太多,但是只要想到曾经的事情,青柠还是气得牙痒痒。 “青柠,要骑马就好好骑马。” 黎安歌出声打住青柠,就怕青柠这莽撞又暴脾气的丫头,一言不合就大吵起来。 这时候黎安歌撑着脑袋,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是看中身份之人,况且身份也不能代表什么,能决定命运的只有你自己,曦悦,他日你定能凤舞九天,没有配不配得上一说,只有你想或不想。” 然而几人才刚出城不远,马车就停了下来,听到青柠非常不悦的提醒:“小姐,有人拦着马车,是宸王。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他们从策王府出来,夏侯山苍没有追出来,这才刚出城就遇上了宸王的拦路,看来夏侯禹让安排在策王府的眼线还真是尽职尽责。 黎安歌看了一眼身边的佟曦悦,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家伙放出去的消息,这两人有私情,她相见夏侯禹让放出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读取到黎安歌眼中的疑问,佟曦悦连忙摆手摇头,极力解释道:“不是我,王妃我没有向宸王透露行踪。” 小白兔心思单纯,从来不会撒谎,既然她说了,黎安歌就相信。 既然宸王已经来了,还拦下了马车,怎么样都要给几分面子。 下了马车之后,这个地方当真是无比之熟悉。 路边有一个简陋的茶棚,当初她就是在这处城郊的茶棚中被下药暗算。 虽然茶棚中的两位老人已经不在,但是这件事情她会牢牢记住,终有一天让这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能在这里见到宸王殿下,好巧!” 黎安歌笑盈盈的下了马车,侧头一看,发现夏侯禹让和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四目相对,情意绵绵,顿时有一种自家小孩长大了管不住的感觉。 看到黎安歌无奈的眼神,佟曦悦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前面的夏侯禹让。 黎安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向她道:“想去就去,难为你们也许久没有见面。” 只要看到夏侯禹让,青柠的眼睛就像是能够吃人一样,她现在恨不得把夏侯禹让给生吞活剥,或许还不够解气。 黎安歌一边挡在青柠面前,将青柠的视线隔开,然后对佟曦悦道:“我们就在前面茶棚等你,只给你一个时辰时间,若是不回来你便自己回府 或者留在宸王府也行。” 得了许可,佟曦悦欢快的跑向夏侯禹让的方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黎安歌总感觉夏侯禹让在牵着佟曦悦离开的时候,那一瞬间眼神再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看着两人的背影,黎安歌突然想着,这一个时辰里,也许她也能等来一个人吧。 她的目光开始遥遥望着城门口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等着什么。 青柠不知道黎安歌在想什么,只知道她一定在想事情,不敢去打扰,在一旁和木香玩得开心。 一个时辰之后,夏侯山苍竟然和佟曦悦一起回来了,而她想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踪影。 本就是自己要避开的人,怎么还会有期待? 自己苦笑一声,黎安歌在桌上放了一些碎银子,正要离开,只听夏侯禹让在身后说:“本王还当你们有多么恩爱,原来不过如此,他出了事情你却在这里游玩快活。” “你说什么?”黎安歌立刻就回头,目光灼灼盯着夏侯禹让。 夏侯禹让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你身在策王府,策王一夜未归你竟然不知道?” 昨夜她一见到夏侯山苍就躲到房间里没有出来过,今日一早就出了王府,她一心避开夏侯山苍,未曾有人同她说过夏侯山苍的行踪,她自然不知。 然而现在夏侯禹让一副看好戏,又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夏侯山苍一定出事了。 “他究竟怎么了?” 黎安歌一瞬间心慌了,立刻就追问过去。 可是夏侯禹让这个时候偏偏就不想再说了,还是佟曦悦在身后悄悄拉了一下夏侯禹让的衣袖,他这才开口:“皇后病重,策王侍疾。” 皇后病重的剧情,黎安歌似乎在书上看到过,可是书中并没有详细写出来。 只是提了一句,策王侍疾一夜之后变得癫狂,从此性情阴晴不定。 定然是侍疾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刺激到了他,才会让一个原本晴朗又有些幼稚,显得没有长大爱吃醋的小孩,一夜间变成真正的蝮蛇。 -- 第43页 “啪!” 响亮的一巴掌直接就拍在了夏侯禹让脸上,“我知道你无耻,却想不到你无耻至此!别以为我不知道皇后病重因由何在,以鲜血铺开的路,希望你也能走得心安!” 打完一掌之后,黎安歌再没有理会夏侯禹让,直接翻身上马。 而夏侯禹让却再次拦在了她的马前,将她给拦住:“黎安歌,本王念在曾经的情分上,好心奉劝你一句,皇后大势已去,策王没有了这一座靠山,迟早会成为本王的阶下囚,黎安歌劝你识时务。” 黎安歌冷笑一声,道:“识时务?夏侯禹让你可真是可笑?曾经的你有情分可言?你在我面前谈情分?你的话骗骗曦悦和曾经的我就好,以血染的天阶王道,我不敢走!” “闪开!”黎安歌不由分说,手上马鞭直接朝着夏侯禹让挥过去。 夏侯禹让当然不会傻傻站着挨打,便向一旁闪开。 皇后病重和夏侯禹让脱不了干系,也和宫中的皇帝还有庆妃脱不了干系。 看过原著,打开了上帝视觉的黎安歌很明白,这个皇帝对皇后没有半分情谊,甚至对皇后厌恶至极,如果不是因为阿木尔公主是草原来和亲的公主,定然活不过这些年。 即使原著中没有说明白,但是黎安歌也能猜出来,皇后这场病并不简单。 第三十章 黎安歌赶到皇宫的时候,宫人却告诉黎安歌,夏侯山苍早已经离宫,于是她又往策王府赶。 夏侯山苍果真就在策王府内,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雪中他身上连一件氅衣都没有,今日亦没有戴冠。 他一身单薄的青衣,散着墨发坐在大雪中。 结拜的雪花已经在他头上肩上覆盖厚厚一层,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给覆盖中,可想而知他在雪中坐了多久。 一把油纸伞突然在他头上遮挡住天空飘落下来的白雪,他完全没有抬头去看的欲望,声音嘶哑且无力的开口:“寒食本王说过,谁也不能进来!出去!” 一开口就是赶人,前几天还在和自己斗嘴的人,一夜之间变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听得黎安歌心口堵得慌。 “便是心里难受你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只有你活得好好的,深宫中的皇后娘娘才有所依靠。” 声音响起,那是黎安歌的声音,坐在地上的夏侯山苍猛然抬起头来,看到黎安歌撑着伞站在他身侧。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他声音低落又嘶哑,充满了悲切和无助。 原来在他心中,昨夜自己的逃避,和今日自己的离开,就是要彻底远离他,永远离开。 “我们有约定,在你成为太子之前,我不会离开。” 黎安歌伸出手,想要将夏侯山苍从地上拉起来,然而夏侯山苍却不领情,不止没有给他回应,反而低下了头。 “我反悔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明日我就让人将和离书送到黎府上,你现在就走!” 大概是在雪地中被冻得太久,他说话都是有气无力,一度让人觉得,下一刻他就能被冻死在雪地里。 此刻黎安歌没有别的心思,只想将人弄到屋里去暖和暖和。 既然夏侯山苍自己不起来,她干脆用硬拽的,直接拽住夏侯山苍的手,想要把人给拽起来。 可是夏侯山苍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心中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全部爆发出来,直接就炸了毛,一把推开黎安歌的手。 “你走!你想要的不就是躲开我,不就是自由吗?现在本王成全你,你走啊!” 情绪爆发出来的夏侯山苍很是激动,几乎就是在咆哮,完全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黎安歌突然就后悔了,为何要逃? 她何时那么懦弱了? 面对恐怖分子,面对将要爆炸的炸弹,面对枪林弹雨她尚且没有畏惧过。 而现在面对一份明摆在眼前的感情,她竟然选择了逃避。 突然间,黎安歌感觉自己很可笑,很懦弱。 夏侯山苍推开了她,可是这一次她却不想再逃了。 她放下了油纸伞,和他一起站在大雪中,伸手将身上厚厚的氅衣脱下,将头上束发的簪子拔下,一样单薄的一身的衣服,散着青丝站在雪中,淡笑的说:“这一次我不走了,你想在雪中冷静,我陪你。” 这一反应,夏侯山苍一瞬间懵了,脑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看着洁白无瑕的雪花落在黎安歌身上,看着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狐狸啊,我想清楚了,不躲也不逃,如果真是梦一场,梦醒之前,沉沦有又何妨?” 大雪中两人身上都沾满了雪花,青丝,肩头,手上,身上片刻功夫就落满了雪花,就像雪地里的两个雪人一般。 夏侯山苍不知道在雪地里站了多久,全身冰冷僵硬,黎安歌手上残留的温度根本不足以捂热他冰冷的手心,而黎安歌理解握着他的手放在心口捂着。 “你想在雪地中坐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反应过来之后,夏侯山苍抽出自己的手,一把将黎安歌给推开:“你走!这里不需要你,本王也不想看到你!滚啊!” 激动之下,他甚至直接用了滚字,而黎安歌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跪坐在一旁。 正在跪坐之中,黎安歌眼前的雪景突然间就产生了变化,变成一个虚拟空间。 -- 第44页 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系统干的。 不一会儿系统娃娃就抱着一个小球滚到了黎安歌身边,在黎安歌眼前凭空出现一套座椅,系统娃娃艰难爬到椅子上。 爬上椅子上之后,系统娃娃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个小娃娃,变成了一个身着玄色华服的男子,居高临下望着黎安歌。 这个系统本身黎安歌就没有摸透,所以就算在她面前出现再离奇的事情,黎安歌也不会有半点惊讶。 黎安歌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随手拍了拍身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土,轻笑一声:“你再次把我拉到虚拟空间来,又有什么事?” 男子一脸认真的盯着黎安歌看,非常严重的说:“你的心跳和情绪波动都不正常,为了避免你真的喜欢上书中世界的人物,作为系统的一部分我有必要严肃且认真提醒你,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必须要保持清醒!” “我知道!”黎安歌的反应很平静,平静得让系统男子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黎安歌就说:“这里不是我曾经生活过的世界,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有他们的生活,有他们的梦想和爱恨,还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喜怒哀乐。” “遇到开心的事情,他们会欢喜雀跃,遇到难过的事情会悲愤难过,遇到气氛的事情,他们也一样会生气暴怒,也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埋藏在心底,只有夜深人静时自己默默承受。” “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虚幻的?即便是真实的世界中,有人将一切当做虚幻,那么所有一切都是泡沫。即使一场梦境,有人当做是真实存在,那么即使梦境也是真实。是真是假不过一念间,此刻他夏侯山苍就是我的真实。” 原本惬意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手掌不经意间握紧了椅子上的把手,黎安歌能清洗的看到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可她丝毫不在意。 片刻之后,男子松开了手,长长舒了一口气,用着尽量平淡的语气道:“因为职业操守,我还是要好心一提醒你一句,沉沦在虚幻中,结果或许是你不能接受的代价。” 第三十一章 面对系统男子的提醒,黎安歌一点也不理会,淡淡回应道:“任何代价我自己承担,用不着你的提醒,我会把剧情推到大结局,至于这中间怎么去做,那是我的事情。” 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的确是一心只想着逃离,但是在经历过沧州之行后,她遇到了朴实又无辜的卖茶老人,见识到了曾经带着滤镜所看的真正的书中的世界。 真正了解到书中每一个人物之后,她早已经无法做到置身事外,既然入局,那么早已经是局中人。 见劝不动黎安歌,系统男子严肃而冰冷的脸庞上浮现出了淡淡的怒气,“好言相劝你不听,到时候痛苦的只会是你。” 黎安歌不知道为什么系统男子会如此在意她的做法,不过她直接无视了系统的烦躁,冷静说:“既然你都把我拉到了系统空间里,正好让我看看夏侯山苍昨夜侍疾都发生了什么?” “那么快就开始护短了吗?” 系统化身的男子一脸戏谑看着黎安歌,一点要动的意思也没有,完全就没有打算要帮忙。 黎安歌走到桌子对面坐下,平静说:“你要我走完剧情,要当好这个反派,但是我连盟友的情况都不了解,怎么能做好这个反派和主角作对?所以我有权利也有必要知道,昨夜夏侯山苍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说的冠冕堂皇,所以即便系统男子知道她抱有私心,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顷刻之间两人的面前就出现一个巨大的水幕,里面倒映着昨夜黎安歌躲进房内之后,夏侯山苍所经历的所有事情。 昨夜夏侯山苍还在院中练剑,红豆从皇宫中飞回来,嘴上叼着一方带血的丝帕。 夏侯山苍看到丝帕上绣着格桑花,那是草原上生长的花朵,是阿木尔公主最爱的花朵。 手帕是皇后娘娘的,上面沾着血迹,一定是皇后出事了。 皇后患病多年,太医都没有找出原因,可是敏感如夏侯山苍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异常,他早就怀疑宫内有问题,只苦恼没有找到证据和蹊跷的地方。 以致于皇后的病情日益严重。 红豆才回来不久,宫里就来人传话,说是皇后病重传策王入宫侍疾。 宫内除了皇后病重虚弱之外,没有半分异常,就连皇帝都在陪着皇后,按理说是再正常不过。 但是夏侯山苍总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所以在众人面前离宫之后,又悄悄避开所有守卫折返回去。 他和寒食悄悄躲在庆安宫的角落里,没想到就听到了皇后和陛下的谈话。 在夏侯山苍离开之后,皇后当着皇帝的面喝下一碗汤药,然后微笑着对皇帝说:“臣妾如今大限将至,皇上可满意了?” 皇后的神情让人不由怀疑,她喝下的不是治病的良药,而是致命的毒药。 当众臣子还在的时候,皇帝对面皇后还是和颜悦色,看起来两人举案齐眉帝后齐心。 可是当庆安宫内之后两个人时,皇帝的表现无比冷淡,甚至在皇后喝下墨黑的汤药之后,表情依然冰冷。 皇后的表情悲戚之中还带着许些释然,皇帝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方才说:“朕会依诺放策王到沧州,草原和天启的盟约也会继续下去。” -- 第45页 皇帝的语气冰冷,自己的结发妻子病重在床,却听不出他有半分惋惜和悲切,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罢了。 “不!”皇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向皇帝恳求道:“臣妾求陛下下旨,将来无论策王做错什么,都免策王一死。” 然而皇帝却站了起来,侧头躲开皇后恳求的目光,漠然道:“只要策王安分守己,必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皇后神情悲戚,气若游丝在说:“陛下恨臣妾是因为月华妃,可策王没有做错什么,他自小尊敬陛下,他事事与宸王挣,不过是想陛下能多关注他一些,同样是陛下的子嗣,求陛下放过他。” “住嘴!” 皇后的话触怒了皇帝,当即皇帝就大声呵斥,手指紧握成拳怒瞪着皇后:“你不配提起月华妃!如果不是你,她本该是朕的皇后,她的孩子应该名正言顺成为储君!” “呵呵……”皇后突然冷笑起来,带着几分薄凉的讽刺道:“本该?草原与天启和亲,那是先皇与大汗的约定,即使嫁过来的不是阿木尔,也会是另一位草原公主,阿木尔从未害过月华妃,山苍也不该成为宸王的练刀石。” “为了草原和天启的安定,即便知道陛下厌恶阿木尔,知道汤药是毒药,阿木尔也从未断过一日,现在只求陛下放过策王。” 说完一长段话,大口大口的鲜血从皇后的嘴角流出,场景看着都觉得骇人。 皇帝或许也不忍心看下去,直接摔门离开。 看完这些便是身为旁人的黎安歌都久久难以平复,何况是皇后亲子夏侯山苍。 他追查皇后多年病因,却没有想到,让皇后久病不治的原因,竟是自己敬爱的父皇送给自己母后的一碗碗汤药。 实则是一点点剥夺皇后性命的毒药。 他所敬爱的父皇,想着自己只要每件事情都做得比宸王好一些,父皇就能多看自己一眼。 然而终究敌不过,夏侯禹让是已故月华妃的孩子,而自己,不过就是夏侯禹让成王路上的练刀石。 经年的信仰一朝破灭,难怪夏侯山苍在这一夜之后性情大变,阴晴不定。 水幕被系统男子打碎,黎安歌却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反应系统男子很是满意,一脸玩味的看着黎安歌,满是戏谑的问:“这一夜过后,夏侯山苍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清楚,面对后期的夏侯山苍还敢心动吗?” 她已经逃过一次了,逃过之后她后悔了。 若是昨夜她在身边,夏侯山苍就不会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打击,至少还有一个人能陪在他身边,就不会一个人痛苦枯坐一夜,这一夜里,她失去了那个明朗的少年。 所以她不会再逃第二次。 几次深深的呼吸之后,黎安歌松开了紧攥的拳头,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系统男子,冷声道:“愿不愿意沉浸其中,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停顿之后,黎安歌同样冷笑道:“这就是你真实的样子吗?既然不再是小孩,那就好办多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再是巴掌大的小娃娃,动手起来也就可以无所顾忌。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与其和他谈话,黎安歌更想用拳头直接说话。 系统男子对黎安歌的话充耳不闻,他动作十分绅士的站起来,向黎安歌优雅的低头,道:“美丽的黎安歌小姐,这本书目前由我负责,你可以叫我木知行。” 黎安歌才不管他叫什么名字,既然知道了昨夜的过往,立刻就让木知行把她送出系统空间。 出了系统空间之后,她是躺在自己房内醒来,原来她意识进入系统空间之后,身体直接晕倒。 透过屏风,她朦胧间看到外室有个人,她走出去就看到了夏侯山苍坐在案前,不知道在写什么。 听到动静,夏侯山苍抬头看了一眼,见她已经醒来,低声道:“既然身子不好,还要在大雪天脱了衣服受冻,不是在找罪受是什么?” 其实在大雪天里受冻,黎安歌经历的也不止一次,至于晕倒不过就是木知行把她拉入了系统空间内,所以黎安歌并不在意。 但是想到在系统空间内看到的一切,现在看到了脸上再也没有从前那般,时刻将嘻笑与不羁挂在脸上的夏侯山苍,声音更是哽咽在喉咙。 盯着他看了许久,黎安歌方才哑着声说:“我说过要陪你的,我想告诉你,日后你不会再是一个人,无论风雪身边总会有个人陪着你。” “是吗?”夏侯山苍冷笑着反问。 很快脸上连冰冷的笑意也直接凝固,眼神变得淡漠无光,声音也不带一丝情感:“你说过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你会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每个角落都不可能找到你的,对吗?” 是啊,她要离开,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推动剧情然后离开。 她的家不在这个世界,而她必须要回到她真正的家。 她现在用的身体,是别人的身体,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这个角色的。 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又能在这是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证明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呢? 余光无意间瞥见夏侯山苍落在纸上的几个字,虽然黎安歌不会写这个世界所使用的繁体字。 可是多年的学习教育,黎安歌也是能轻易辨认繁体字。 -- 第46页 纸上就三个字。 和离书 看到这三个字的瞬间,黎安歌所有的话语和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侯山苍说得没有错,当剧情走到完结之时,就是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她只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的人,有什么资格说陪伴? 第三十二章 看到那三个字的瞬间,黎安歌红了眼眶,却倔犟不让眼泪滑落眼眶。 原本一开始就是她自己把夏侯山苍推离自己身边,如果她自知是自己罪有应得。 “算了……” 黎安歌双手藏在袖中紧攥成拳,长长的指甲潜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让自己尽力平静的说:“不想见我我直接走就是,用不上和离书,有着这层姻亲在,黎家就还是你的党羽。” 黎安歌从来都不擅长挽留,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不擅长抒情也不擅长去挽留什么,即使舍不得也不会让人看出来舍不得。 害怕眼眶中的泪水滑落,黎安歌直接转身过去脚步毫不停留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当她拉住门框的一瞬间,夏侯山苍手上的毛笔掉落在桌面上。 黎安歌只听到了身后一声清脆的响声,下一刻就被夏侯山苍从身后拥入怀中。 要拉开门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黎安歌能感觉到夏侯山苍埋首在她颈间,也能感觉到他温热且绵长的呼吸。 “我还未开口,你又要先走……你的心就捂不热吗?”夏侯山苍埋首在黎安歌颈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话,轻易就能听出来他的委屈。 “你已经写了和离书,不就是要赶我走吗?” 此时黎安歌也有些绷不住了,声音中带着许些委屈的哭腔,她害怕再不走,就真的舍不得走。 可是夏侯山苍越抱越紧,丝毫就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你怎么不多挽留一句,只要你说一句我就舍不得写下去,我只想再听你说一句留下的话,你多说一句就好……” 黎安歌遂了夏侯山苍的意思,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夏侯山苍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可是,至少在我离开之前,我想留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黎安歌我愿意信你,我愿意信你,因为心之所向。” 他们相识的时间不长,连夏侯山苍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动了心,动了情,愿意相信一个不知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甚至没有见过她本身面目的人。 也许是那天晚上尾随她去夜会夏侯禹让时,也许是在沧州遇到她躺在冰雪中时,也许是看到她收拾一众山匪时,又或许是在两位老人的坟前时。 一切早已说不清,道不明,可他就是愿意去信,情愿去动心,即使没有未来。 最后先挽留的还是他夏侯山苍。 如果是一场梦,沉沦其中又有何妨? 两人都在大雪中被冻了许久,特别是夏侯山苍,他本就被冻的时间比黎安歌要长许多,后来黎安歌晕倒之后也是他一直在照顾,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 现在全部放松下来最后,才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黎安歌碰到他额头上滚烫一片。 着凉发烧了。 黎安歌将他扶到床边去,让他好好躺下。 “我去把太医给叫来。” 曾经总是听说古代的医疗条件不好,发烧都有可能会死人,所以在这里只要是遇到伤病,黎安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概夏侯山苍就喜欢她为自己操心的样子,在床上躺着惬意的看着黎安歌,还有心思开玩笑说:“就一个高热罢了,要是你能在床前守着我睡一觉,说不定醒来就能好了。” 发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往日里黎安歌自己发烧,如果不是发高烧的情况下,也就是自己用被子裹着,捂捂汗也就过去了。 那是黎安歌对自己曾经的体质非常自信,然而夏侯山苍这个外界和原著形容中的病秧子,她可没有这个信心捂捂汗就能好。 黎安歌拉过被子,将他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说:“麻烦王爷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知,你自己老实躺着,我叫人去把太医请来。” “别!”夏侯山苍一把拉住黎安歌,沉声说,“不能入宫请太医,宫中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时候请太医,母后会担心。” 想了一下,夏侯山苍又说:“这个时候皇兄在宫中,你让人到宫中将皇兄请来即可。” 关于大皇子夏侯轻舟,在原著中倒是有提到过。 大皇子夏侯轻舟自小就身患重病,在及笄之年被封为凛王之后,前往自己的封地养病,鲜少出现在王都之内。 这一次进王都还是因为草原来了使者,目的还是为了草原和天启的和亲。 草原和天启和亲这是多年以来的规矩。 黎安歌也不磨叽,确定夏侯山苍不会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折腾自己之后,她就直接安排去了。 只是一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外大雪还在继续,而大雪中就跪着一个“雪人”。 仔细一看“雪人”是个大活人。 佟曦悦身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的白雪,跪在雪地中,不知道她跪了多久才在身上堆积满了白雪,活像是雪地中的雪人。 在佟曦悦身边还有一把油纸伞躺在地上。 有伞也不知道拿来挡雪,明摆着就是自己找罪受,以此当做惩罚,也是认罪。 -- 第47页 黎安歌搞不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喜欢找虐,大雪天里跪在外面,把自己弄成雪人。 看到黎安歌开门出来,佟曦悦立刻就在地上重重的磕头,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印。 青柠和宋诗湘也在外面的守着,这会儿立刻小跑过来。 青柠一脸不悦,立刻就找黎安歌诉苦:“小姐,这家伙一回来就非要跪着,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 大冷天的跪着发疯是定然的,可是这只小白兔看着软弱可欺,实际上倔犟得很,定是两人拿着伞给她挡雪被推开了,而且也劝不起来。 黎安歌安抚了一下青柠,让她去宫里将夏侯轻舟给请来,然后看向宋诗湘,问:“你知道她为什么跪着吗?” 宋诗湘低着头,小声说:“奴婢不清楚,不过听青柠说,似乎是因为宸王殿下,听说是王妃在城外遇到了宸王殿下,惹得王妃震怒,曦悦觉得是她招来宸王,惹得王妃不悦,所以非要在外面跪着请罪。”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实在太忙,断更了那么久,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日更,再也不敢了,跪求原谅 第三十三章 看来小白兔也不是真的小白兔。 这一次黎安歌没有主动去将佟曦悦扶起来,而是关上了房门,确定不会打扰到里面的夏侯山苍之后走到佟曦悦面前,问:“明明你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要跪?” 在外面太久,佟曦悦被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发抖的回答:“宸王殿下和策王殿下争斗多年,人尽皆知,王妃收留奴婢,奴婢却与宸王有来往,实乃叛主,求王妃责罚,异或赐死!” 她说得决绝,黎安歌却半点也没有责罚的意思,只是很平静的说:“郎有情妾有意,你们二人相互喜欢,我从不做棒打鸳鸯的事情,既然你知道策王和宸王的关系,我给你一个选择,留在策王府,或者是去宸王府。” 二选一的选择题,佟曦悦犹豫了。 黎安歌也不急,淡淡说:“宸王的事情我知道你无法左右,你也毫不知情,我知道你对他有情,这种时候情和义你只能选择一个,我给你时间慢慢做抉择,等你想好再告诉我也不迟。” 所有选择权都在佟曦悦自己手中,佟曦悦一脸不可置信看着黎安歌,“王妃不罚我?” 黎安歌撑着伞,挡去飘落在佟曦悦头上的落雪,低声道:“你什么也没有做,为何要罚?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无论你选择留下还是离开,只需要记得,不能辜负自己的初心。” 外面实在是冷得慌,只在外面站了一会,黎安歌的手脚就已经冰凉,何况是佟曦悦都快变成了一个雪人。 看她全身都已经被白雪覆盖,浑身都在发抖,嘴唇都被冻得乌紫,再冻下去只怕要出事。 黎安歌转身对宋诗湘道:“你带她到屋内去,让厨房煮一些姜汤驱寒,你们都喝一些,要是她着凉发烧,就去请大夫来看看,可不能冻出毛病来。” 夏侯山苍不过就是嘴硬罢了,黎安歌才出去一会儿,再进屋时他早就已经睡得昏沉,浑身滚烫得不行。 从皇宫到策王府用不了太长时间,黎安歌在床头做了一会儿,青柠就已经把夏侯轻舟给请了过来。 凛王从来体弱多病,风雪之日吹了一点冷风,刚刚进屋就咳得不行。 刚从外面的风雪中来,凛王毛绒的氅衣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白雪,脸上苍白没有丝毫血色,手上抱着一个暖炉,非常畏寒。 这个凛王和他的两兄弟,夏侯山苍和夏侯禹让都不一样,他身上有一种能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与世无争的温婉之感。 那是一心想着王位和复仇的夏侯禹让,还有一心想着自由的夏侯山苍,他们身上都没有的一种气质。 难怪凛王会是夏侯山苍和夏侯禹让两人都信任的人,他们二人对凛王完全就没有设防,是真正的信任。 顶着风雪而来,凛王咳嗽不止,黎安歌让人在屋里放上炭盆,又倒了热茶给凛王喝了之后才慢慢缓过来。 多年的病弱,凛王已经久病成医,一般的病痛他都能医治。 给夏侯山苍把脉之后,凛王正要写下药方,就看到了黎安歌忘记收拾的桌面,上面第一张纸就是夏侯山苍写下的和离书。 虽然说被划了一笔,但是凛王还是轻易就能分辨出来那三个字。 看到那张纸的时候,黎安歌有些尴尬,立刻就把纸张揉成一团塞到自己袖中去,凛王当即轻笑道:“怎么?和山苍吵架了,还闹到了和离的地步?” 凛王称呼他们,从来不会用称号,完全就是一个兄长在照顾着弟弟。 黎安歌顿时觉得凛王更加亲切了,轻描淡写回应:“只是一点小误会,已经过去了,山苍应该只是普通风寒,没有大碍吧?” 这时候,凛王已经提笔蘸墨的手停了下来,眼神凝重的看着黎安歌,许久之后才凝重说道:“你是山苍的妻,你竟不知山苍的身子如何吗?” 黎安歌一脸的迷惑,她还真的不知道夏侯山苍的身子如何,只是凛王的让她想起了外界的谣言里,夏侯山苍是个病秧子。 她一直都以为,那是夏侯山苍的伪装,他故意装病,就像他假装纨绔一样。 凛王凝重的神情,让她心头一紧。 果然凛王看到她迷惑的神情之后,悠悠一叹,道:“小时候山苍贪玩,想着自己出去闯荡江湖,无意间被人下了药,我们至今不知道是什么毒,幸而他内力身后能够压制住,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发作。” -- 第48页 “或许是近来他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多年没有发作的毒,隐隐有了苏醒的迹象。” “能解毒吗?”黎安歌立刻就问了出来,她现在就只在意这个。 凛王低下了头,小声说:“解毒倒是不难,可是山苍不愿,要解毒就要废去他一身的武功,若有偏差还有可能落个残疾,山苍骄傲定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一个废人,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解毒会沦为废人,不解毒随时都会危及生命,难怪那天她在院子里,看到夏侯山苍一人在屋顶上舞剑,看着他的剑法和身影,是那般的孤独。 其实,如果可以选,夏侯山苍应该更想在江湖中,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侠客。 他和红豆一样,生长着双翼,看似能够在长空翱翔,却始终没有真正的自由。 从前或许夏侯山苍宁愿不解毒也要留着一身功夫,可是经过了昨夜之后,就算废去功夫他也要活着,因为他还要和夏侯禹让鏖战到底。 黎安歌终于明白,为何书中夏侯山苍一个本该文武双全的皇子,会是个温柔书生的形象。 看到黎安歌神情复杂,凛王觉得是自己说得太多了,就闭了嘴,低头写着药方。 将药方交给黎安歌的时候,还特地嘱咐:“山苍把我叫来,一定是不想让皇后知道他病了,所以你让人出去抓药的时候,随便捏造一个侍女病了即可。” 黎安歌应着:“多谢凛王殿下,安歌明白。” 当黎安歌要将凛王送走时,原本还在昏睡中的夏侯山苍,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站在屏风后面,双眼黑黝黝盯着凛王看:“大哥今日是不是话有些太多了?” 原来两人的谈话他全都听到了,两人都忽略了还有他在屋内。 不过即便如此,凛王一点也不心虚,莞尔一笑说:“山苍,为兄怎么感觉你慌了?你是在担心你的毒,还是因为安歌知道了,所以乱了分寸?” 夏侯山苍是真的慌乱了,也许也是因为发烧脑子不太清醒,没什么力气和凛王纠结,随意说了几句,连留凛王在府中用餐都不留,直接让寒食把凛王给送回去了。 直到凛王离开策王府之后,夏侯山苍这才心虚的看向黎安歌,支支吾吾想要解释:“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不过,你放心,我……” 黎安歌浅浅的勾起嘴角,眼中浮现出从前没有的柔光,轻声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和想法,你放心,我说过我们是一体,决不食言。” 有人能够陪着自己说话,夏侯山苍看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至少没有了黎安歌赶回来时见到他时的阴云密布。 待夏侯山苍喝药睡下之后,黎安歌躲到了书房里,又找了系统一通。 木知行听到了黎安歌的呼唤,黎安歌眼前书房的景向,瞬间就变成了系统的虚拟空间。 空旷的虚拟空间里面,那张桌子变成了一个茶几,木知行跪坐在茶几面前优雅的泡着茶,系统的虚拟空间内,只有木知行一个活物,现在看来他在里面过得也并不孤独,小日子过得还挺惬意。 一脸玩味的用余光扫了一眼黎安歌,悠悠道:“这次是你主动叫我,又想知道什么剧情?” 黎安歌也不矫情,直接坐到木知行对面,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夏侯山苍体内的毒,能不能解?” 木知行清明的双眼,在抬头的一瞬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满是疑惑的看向黎安歌,反问道:“凛王不是说了吗?想要解毒并不麻烦的,而且夏侯山苍可是最大的大BOSS,不到大结局肯定死不了。” 说完,还悠哉悠哉给黎安歌倒茶,黎安歌早就不耐烦了,看也没看推到她面前的茶杯,冷声道:“你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解毒,不是废了他的武功保命,我既要保住他性命,也要保住他一身功夫的解毒之法。” “想都别想!不存在!”木知行直接掐断了黎安歌的念头,两指指节轻巧着桌面,语气也不再玩世不恭,严肃起来。 “他的命运已经定好,无论是被废武功,还是将来被废去手脚经脉沦为男妓,都是他注定的命运,你记住,你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是吗?”黎安歌突然觉得木知行很在意她对于书中人关心的层度,在意得有些奇怪。 她突然拿起面前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在木知行面前,倾倒在地:“木知行你究竟还有什么没有和我说清楚,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工具,所有剧情按照书里走完就是完成任务,那么要我来这个世界又有什么用?” --------------------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以后都尽量保持日更,跪求不挨打 第三十四章 茶水倒在地上,地上却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水渍。 这里的茶水是虚无,这整个空间都是虚无。 倒空的杯子放到茶几上,黎安歌盯着木知行,冷声道:“我知道现在问了你,你也不会说,我不要求你现在就解释,只想知道能保住夏侯山苍武功,并且解毒的方法。” 木知行长袖一挥,眼前茶几和茶水全都凭空消失,他站了起来,双眼正看着黎安歌,回答着:“也不是没有方法,只是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黎安歌顿时警惕起来,这个系统实在是不靠谱,还是个坑,保不定这个代价就是她无法回家。 -- 第49页 木知行不紧不慢说:“夏侯山苍中毒,为了解毒一身功夫被废,这是不可逆的剧情,你如果想逆,不是没有方法,只是要付出代价,代价是什么目前我也不清楚。” 这个系统实在是太坑,黎安歌犹豫了,她不敢用回家作为赌注。 最终黎安歌还是失落的离开了系统空间。 天已经黑了外面的大雪还未停歇,站在雪中,雪花落在肩头脸上手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告诉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不是一场梦。 一声鹰隼的长唳划破黑夜的静匿,红豆自天空中盘旋而下,一直在黎安歌身边转着圈圈。 都已经好些日子了,这只骄傲的玉爪海东青终于肯和她亲近一些了,只可惜黎安歌现在手上没有肉可以喂给它吃。 都说鹰隼是极其有灵性又凶猛的动物,黎安歌没见过红豆凶狠的一面,只见过它如此亲昵的对待过夏侯山苍。 现在红豆也对她如此亲昵,显然是感知到她是主人心中重要的人,所以才会这样。 可是想到,她不敢为了夏侯山苍的毒而去冒险,顿时感觉深深的无力敢涌了上来。 当看到了木香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红豆顿时兴奋起来,扑腾着翅膀去追木香。 只留黎安歌站在原地,抬头仰望漫漫无边际,万里无星光的漆黑夜空。 黑夜漫无边际,游魂飘荡于世间,不知何处安神,不知何时能归家。 出神的黎安歌没有注意到,身后站了一个人,已经已经看了她很久的人。 当一件厚厚的氅衣披在身上时,她才反应过来,披了氅衣之后,夏侯山苍已经自身后抱住了她腰身,低着头搁在她肩上。 “站在外面不冷吗?”他已经在后面看了她很久,只看到她站在雪中仰望苍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家了吗?我的母后也想家了,想了好多好多年,可是她却没有机会能再看一眼草原的风景了,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回家的路,我一定不会拦你,可你要记得和我道别,让我知道你是回家了,不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好……”黎安歌低声应着,连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看了原著,应该是打开了上帝视觉才对,可是现在黎安歌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了。 转头时,黎安歌的目光对上了夏侯山苍的双眸。 她已经无法在他眼中看到当时在沧州时那种狡黠和肆意,如今他的眸子深邃阴郁,像个受伤的狼崽,缩在角落里,只要有危险靠近,立刻反扑上去,不计代价也要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突然间,黎安歌的脑子恍惚起来。 看到眼前的策王府漫天火光,鼻尖闻到的硝烟呛人的气味,耳畔而是夏侯山苍凄凉疯狂的笑声。 白雪和火光在眼前交替,她甚至已经分不清哪一幕才是眼前的景向。 “策王?”撕裂一样疯狂的咆哮在黎安歌的耳畔嘶喊,如今她能看到的只有能将黑夜照亮的火光,一个疯狂又孤寂得可怕的夜晚。 眨眨眼,眼前看到的又是安静抱着她的夏侯山苍。 “安歌你怎么了?”夏侯山苍低沉温柔的关切,看她脸色瞬间变得惊恐苍白,便伸手在她额前探查体温,“定是你吹了太久的寒风着凉了,厨房还有热姜汤,我让人给你端来。” 此时黎安歌脑子里就像炸了一样,她不断看到火光满天的场景,就连看到的夏侯山苍,一会儿是温柔和煦,一会儿有变得疯狂阴沉,恍惚间黎安歌甚至还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火把。 更让黎安歌不可置信的是,他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着已经死了的红豆往火堆里扔,疯狂又冷酷的大笑:“红豆,你是母后从草原上带来,现在你也该去陪母后了!” 恍惚之间,黎安歌一把将眼前的夏侯山苍推开,捂着将要炸开的脑袋连连后退。 “什么策王?就是个笑话!笑话!” 刺耳疯狂的的咆哮声,不断在耳旁响起,眼前看到的火光和硝烟越发的真实。 “看清楚了吗?”脑海里传来木知行冷酷的询问声,黎安歌定心去听,只听到木知行不紧不慢的提醒着,“这就是不久之后的夏侯山苍,你可别以为他还是一直小绵羊,他实实在在就是一头狼,日后皇后死了,一头彻底发狂的狼,没人能控制得住!” 把红豆扔向火海的那一幕,黎安歌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她始终不敢相信,夏侯山苍会向红豆出手。 “破系统,你又干了什么?” 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黎安歌也顾不得此刻不是在虚拟空间内,直接就开口骂了起来。 木知行在她的脑海中回答道:“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看看不久之后,他夏侯山苍会变成什么样?从小陪他长大的红豆他都能杀,何况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你,陪在一头发疯的狼身边,你有几块肉够他塞牙缝?” 这个时候了,木知行还想着让黎安歌回头是岸,看清这个世界,只是别人笔下构造出来的虚妄。 被木知行莫名其妙搞了这么一出,黎安歌哪里还有心情听进去木知行的话,她只有一肚子的窝火。 “我自己做什么,我清楚得很,用不着你提醒!”黎安歌咬着牙骂,低声骂了一句。 终于,眼前奇怪诡异的硝烟景象消失不见,木知行的声音也不在脑海中出现。 -- 第50页 眼前又恢复了皑皑白雪的景向,世界也终于清静了。 然而安静下来之后,黎安歌看到,一脸关切靠近她的夏侯山苍,她还是不由自主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藏在火光之下的策王府,被无情扔到火海中的红豆,还有疯狂到令人陌生的夏侯山苍。 一幕一幕都还在黎安歌的脑海中,久久徘徊不去。 虽说她明知道是木知行故意让她看到那些,就是想让她远离夏侯山苍,认认真真的去推动剧情。 可是即便知道,在看到那些画面之后,她依旧无法真正的平静下来,这也是为何木知行轻易就不再出声的原因。 “安歌,你怎么了?” 夏侯山苍不知道黎安歌看到了什么,只是觉得她的反应很奇怪,也没有多想,走过去很自然的牵起黎安歌的手往屋里走。 即使那些诡异的画面,还在黎安歌的脑海中残留,然而黎安歌还是没有推开夏侯山苍,她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她不会让那些画面变成真正的现实。 到了屋内,夏侯山苍拿了个暖炉给黎安歌捂着冰冷的小手,轻声说:“母后重病,这些日子我每日都会去宫中侍疾,府中的事情都要交给你了,你可不能病倒。” 黎安歌点了点头,半低着头,在昏暗的烛火中,夏侯山苍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她轻声说:“皇后重病,我也应该侍奉左右,明日我同你一同进宫。” “好……”夏侯山苍只觉得心头一暖,更是握紧了黎安歌的手。 阿木尔公主可以说是夏侯山苍从小到大心中唯一的精神支柱,当阿木尔公主病逝之后,黎安歌完全相信夏侯山苍会直接崩溃。 当时看书的时候,她还觉得放火将策王府烧干净很是夸张,可是现在她完全相信夏侯山苍会做得出来。 皇宫,来了这个世界那么久,黎安歌还没有踏入这个,传说中会吃人的皇宫。 无论是书中,还是历史中,或是电视剧中,只要是皇宫,那便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当看到了当今的皇后娘娘之后,她更觉得,那是一个即杀人,又诛心的地方。 在黎安歌的印象中,草原上的女子全都是阳光明媚,开朗活泼的女子。 可是如今的皇后娘娘,脸上看不出半点喜色来,不是因为久病不治的病态,而是那种灵魂深处透出来的死寂和悲凉。 这种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只想快些解脱,又因为心有希望而挣扎的人,在曾经,黎安歌见到的太多了。 昏昏沉沉的皇后自昏睡中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夏侯山苍和黎安歌在床边守候。 看到夏侯山苍那一刻,皇后朦胧混沌的眼中闪现着光亮,她的孩子已经是她唯一的牵挂。 “山苍来了……怎么看起来不开心,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即使自己身体虚弱,皇后还是撑着身子要坐起来,满目慈祥仔细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眼就看出了夏侯山苍藏在眼底的伤感,她只关心自己的孩子开不开心。 第三十五章 夏侯山苍低着头,看着皇后满眼都是不舍,低声说:“母后重病,孩儿心中牵挂,自是欢喜不起来。” 皇后半倚靠在床沿,伸出虚弱无力的手,轻轻抚摸夏侯山苍的脸庞,半磕的眸子,含着解脱和释然,轻声说:“我的孩子长大了,总要独自面对更广阔的天地。” “是!母后……”夏侯山苍低声应着,假装听不懂话中的意思,然而实际上他早已读懂,这是皇后对他的遗言。 桌上摆着一碗浓黑的汤药,皇后目光落在药碗上,迟疑了片刻,似在犹豫。 然后片刻的迟疑之后,她还是颤颤巍巍伸出手,要去拿药碗。 每日一碗的毒药,早已成了习惯。 在她手即将碰到药碗的时候,夏侯山苍和黎安歌同时伸手拦住了皇后。 夏侯山苍的目光躲闪,支支吾吾道:“药,还是太烫……” 明知道那是毒药,夏侯山苍不想亲眼看到皇后在自己眼前,将毒药喝下。 两人躲闪的眼神中皇后看到了不忍,瞬间也就明白了一切,她收回了手,看着黎安歌慈祥的笑了笑,道:“本宫也许就没有见策王妃了,想单独和她说说话。” “好,儿臣到宫中转转。”夏侯山苍识趣,这就向皇后行礼告退。 夏侯山苍走后,皇后立刻就变了一个脸色,看着黎安歌的眼神很是冷漠。 片刻之后,皇后才开口:“本宫知道,和策王的婚事,并非你所愿,现在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和策王和离,还你一个自由之身,你可愿意?” 黎安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皇后一脸认真,而且很严肃。 皇后冷漠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黎安歌看,黎安歌心中坦荡荡,倒也不怕皇后这么盯着,很冷静的回应皇后:“皇后娘娘,安歌不愿和离,即为夫妻,荣辱与共,前路如何安歌都会与他同进同退。” 顿时,皇后很是意外的看着黎安歌,她感觉到很是不可思议。 目光不断在黎安歌身上,只在黎安歌身上看到了一片赤诚。 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全部都咽下了肚子,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也罢……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黎安歌知道草原上的人,注重誓言,她想让皇后安心,便竖起手指立誓:“我黎安歌以性命立誓,只要尚在世间一日,便一日不会背叛策王,有违此誓不得善终!” -- 第51页 大概皇后是没想到黎安歌会直接立誓,最终她的目光还是柔和了不少,无力的双手牵住黎安歌的手,拉到她床边坐下,无力道:“这个皇宫就是个熔炉,本宫年少被拉入这个熔炉里,面目全非,不想后辈再卷入其中……” 黎安歌轻声道:“人生在世,大多身不由己,可路是自己走出来的,皇后娘娘安歌愿尽全力助策王,撕破牢笼!” “不……”皇后轻轻的摇着头,此时她身上的气力所剩不多,虚弱道:“不要挣,本宫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够离开这个熔炉,平平安安度过一生,本宫便……无憾了……” 突然间皇后攥紧了黎安歌的手,道:“本宫知道,你一开始到山苍身边的目的,是为了宸王!本宫现在你心中在打什么算盘,但是请你记住你刚才的誓言,不要做任何伤害策王的事!” 一个母亲,到了最后想的念的就只有自己的孩子。 突然间,黎安歌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了自己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她又该有多么想念自己。 黎安歌也握紧了皇后的手,让她安心,道:“皇后放心,安歌定不会伤害策王!” 得了一个保证,皇后也就松了一口气。 多日以来一直牵挂的一件事,得到了释然,皇后安心了顿时觉得好困好困,全身都很轻,只有眼皮子重如千斤石,让她忍不住闭上双眼,永远的沉睡。 双眼磕上的一瞬间,身子无力的倾倒靠在了黎安歌肩头。 自此世上再也没有曾经草原上,那个明媚得和小太阳一样的阿木尔公主,只有最终在天启冰冷寒凉的皇宫中,永远长眠的皇后娘娘。 宫殿上,富有灵性的红豆大约是知道了主人的离去,在半空中盘旋,哀鸣声经久不散。 “皇后娘娘……” 黎安歌心中悲痛大声呼唤了一声。 实际上夏侯山苍并未走远,他一直就在门外,听到了黎安歌的呼唤声立刻推门而入。 看到屋内皇后无力靠在黎安歌肩头,双眼已经安详合上。 外面守着的所有宫人,瞬间就明白了皇后薨逝,齐齐跪下来在地上匍匐成一片。 夏侯山苍颤抖着手,探到皇后鼻息之下,早已经没有任何呼吸。 他抓着皇后的手,身体尚有微弱的余温,可是他知道,这双幼时牵着他直到长大的双手,会在寒冷的冬日里渐渐冰凉。 “母后……母后好好歇息,孩儿给母后唱歌……”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至亲之人的离去,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明知道皇后不可能再醒过来,可是他却要偏执的想着,或许,或许皇后只是累了睡一觉,睡够了就能醒过来。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夏侯山苍整个身体都在抽搐颤抖,嘴角沾染了血丝,他身上内力已经压制不住所中的剧毒,此时郁结于心,内力不受控制,爆发了出来。 “山苍!” 黎安歌将皇后平放下来,拿了个帕子擦去他唇上的血污,朝着外面的宫人喊:“快去找太医!” 外面的宫人不敢片刻耽搁,立刻就着急忙慌跑去太医院。 “山苍冷静,先用内力压着,太医很快就来了,山苍!” 黎安歌紧紧抱着夏侯山苍,清清楚楚感觉到夏侯山苍不停在颤抖,即使疼痛不在她身上,她也能想象他此刻有多么疼,多么难受。 不断有血从夏侯山苍嘴角溢出来,黎安歌不通医术,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慌忙之间只想到了在部队学到的急救法。 这时木知行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笨蛋你也有内力,看过电视剧吗?用你的内力去帮他压!” 黎安歌迷茫的抬手看了看,回道:“怎么做?我不会……” 大概木知行也没想到黎安歌竟然不知道怎么使用内力,安静了几秒钟之后,木知行又出声说:“你闭上眼,我直接传输到你脑子里。” 在一堆奇奇怪怪的画面和文字闪过之后,黎安歌终于明白了他们是怎么使用内力,开始替夏侯山苍压制毒气。 这时候木知行又开始提醒:“你只可压制,若是强行将毒气逼出来,他的经脉承受不住,毒气逼出来之后,夏侯山苍也会沦为废人。” 被这么一说,黎安歌差点手抖,可是现在在她怀中颤抖的人更让她心疼万分。 至亲之人离去的痛苦,没有人能够真正感同身受,只有正在经历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当太医抱着药箱赶过来,给夏侯山苍把完脉之后,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这一动作,黎安歌心感不妙,急忙向太医询问:“怎么样?策王情况如何?” 太医起身,向黎安歌规规矩矩行礼,却非常惋惜道:“回禀策王妃,策王殿下中毒时日已久,今日皇后娘娘薨逝,殿下悲愤导致气血逆行,毒气翻涌,为今之计若是不尽快解毒,殿下只怕是时日不多了。” 太医不敢擅自做主,询问的目光抛向黎安歌。 然而黎安歌也不敢妄自给夏侯山苍做决定,她深深呼吸一口气,随后问:“若是不祛毒,策王还能撑多久?” “这……”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面色为难,半天才支支吾吾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若是不祛毒,最多只能撑三个月时间……” -- 第52页 太医说得心惊胆颤,生怕黎安歌听完之后,一个不高兴他的脑袋也就搬家了。 黎安歌攥紧了拳头,犹如一盆冷水把自己浇一个透心凉。 失魂落魄的黎安歌根本就没心思去理会太医,随手摆了摆让太医出去。 她蹲在床前,凝望着床上躺着的夏侯山苍,顿时觉得鼻子泛酸,眼睛也涨涨的,难受得不行。 “没必要难过,夏侯山苍再不济也是书里的男二,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他不会在这个情节上死,所有一切都是他必须要经历的。” 木知行的声音,适时在黎安歌的脑海中响起来。 每一次木知行都要提醒她,提醒她这里是书里让她保持清醒,可是已经身在局中,又如何能让自己完完全全置身事外。 “木知行,这个时候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也不想再听你所谓的清醒。” 知道黎安歌这时候心情不好,木知行也就只是提醒了一句,就再也没有出声了。 皇后薨逝,宫里的人都在忙,忙着为皇后准备后事,只有黎安歌一直守在夏侯山苍身边。 半夜在黎安歌昏昏欲睡之际,夏侯山苍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在皇后宫中的偏殿。 “母后……”他嗓子干哑,刚刚醒来还未清醒,他抓着黎安歌的手急忙问:“母后在何处?” 第三十六章 黎安歌的手被抓得生疼,可是近乎疯狂的夏侯山苍让她更加心疼。 声音卡在喉咙中很久,她才哽咽着出声:“皇后娘娘……已经入殓……” 入殓二字听入耳中,夏侯山苍愣了片刻,随即掀开被子就下床:“我要送母后最后一程。” 他看似平静又冷静,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已经是乱做了一团,甚至连外衣和鞋子都顾不得穿上就往外走。 黎安歌带上外衣和鞋子追了出去,把外衣披在夏侯山苍身上,轻声说:“皇后娘娘一定想看到你最好的样子,仪容不整她不会放心。” 夏侯山苍老老实实被黎安歌拉回去,让人给他梳头戴冠,整理好了仪容,再去给皇后守灵。 国丧二十七日,夏侯山苍不眠不休一直在为皇后守灵,他守在皇陵内,黎安歌自然也在皇陵内陪着他照顾他。 一直到国丧过后,他回到策王府依旧是浑浑噩噩。 他看着红豆的目光让黎安歌害怕,她想到了那一日木知行给她看到的一切。 而现在的夏侯山苍,无论是眼神,还是一举一动像极了她所看到一切。 当黎安歌看到夏侯山苍如那日一半,枯坐在策王府后花园,所有的场景,与木知行给她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红豆在夏侯山苍头顶上方哀鸣盘旋,当夏侯山苍抬头那一刹那,眼底充满了冰冷和杀意。 黎安歌也被那个眼神看得心底发凉。 一切真的都是安排好的,注定会发生…… 可是即使是安排好的,也未必不能被改变,所有人的命运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使是被笔墨创造出来的人物,那么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那么就是活生生的生灵,命运也要由他们自己决定! 在夏侯山苍动手之前,黎安歌先一步进屋拿出哨子,吹响哨子引来红豆,将它关入笼子里。 当夏侯山苍眼神冰冷的眼神看向自己时,黎安歌尽量保持平静的把笼子递到青柠手中,平静淡然道:“红豆太吵了,这些天我只想安安静静的。” 说完还吩咐青柠把王府所有的下人都给撤出去,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策王府所有人都被青柠带到了黎府暂时安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黎安歌要这么做,但是只要是黎安歌吩咐的,青柠全都会一丝不苟的去做。 还在后院中枯坐的夏侯山苍完全就不知道府中那么大动静,直到黎安歌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着一桶油,围着王府院墙倒满,一路倒到夏侯山苍的面前。 当火光靠近自己,夏侯山苍疑惑的抬起头,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黎安歌,问道:“安歌,你想做什么?” 黎安歌蹲下身来,将火把递到夏侯山苍面前,用着极尽温柔的语气说:“我知道现在你心中痛恨,痛恨关于策王所有的一切,你觉得所谓的策王就是个笑话和讽刺,既然如此那就一把火烧了策王府,我陪你一起。” 大火会将前尘往事焚烧干净,还有这个人心中尚存的温柔的天真一并烧成飞灰,也是与从前的夏侯山苍诀别。 黎安歌非常明白大火过后,只剩下一心复仇和夺位的策王。 即便如此黎安歌也铁了心与他走完这条路。 夏侯山苍伸手接过火把,在火光的倒影之下他看清楚了黎安歌眼底的坚持和清澈。 只见黎安歌歪了一下小脑袋,轻飘飘的说:“都烧干净,大不了烧完了我们回沧州。” 语气温柔的,仿佛烧掉一座王府,只是他们平日中调情的小把戏。 王府院墙脚下都被倒满了油,只要火把下去,那么整个王府都会在顷刻间被大火吞噬。 曾经的一切都在眼前,红豆盘旋的哀鸣仿佛还在耳畔,眼前仿佛看见了皇后满目慈祥的凝望着他,犹如在告诉他,要开开心心的。 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夏侯山苍持着火把的手,温柔又坚定的告诉他:“山苍,我陪你,一起。” -- 第53页 一句话击溃了夏侯山苍心中所有的防线,手中的火把犹如利剑一样,握在手中生疼。 “你也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对吗?”夏侯山苍哑着声问了这么一句。 黎安歌柔柔的笑着,轻声道:“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只有陌生,可是对你,我并不陌生。” “好!”夏侯山苍释然一笑,将手中的火把给扔到了湖中,一个重大的包袱被丢了出去,他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不少,他向黎安歌浅浅一笑,道:“我并非一无所有,安歌,我还有你。” “是,你还有我。”黎安歌握紧了夏侯山苍冰凉的手指,柔软又温热的触感告诉他,他此时并不是一个人。 这些天来强撑着身子,夏侯山苍的身子早就撑不住了,软软倒在了黎安歌怀中。 黎安歌释然一笑,最终她还是赌赢了,没有什么是不可更改的,也没有什么命定的结局。 大晚上的,黎安歌没有让寒食到将军府把佣人都带回来,她自己把夏侯山苍背到房里,独自守在身边,让寒食到宫中把太医给请过来。 跟着太医一起来的还有宸王夏侯禹让,黎安歌早就料到了,只要是夏侯山苍出事,宸王怎么可能会错过这种大好的机会凑热闹。 太医诊脉的时候,黎安歌回避到门外去等,夏侯禹让也故意站到黎安歌身边,双目灼灼盯着黎安歌看。 被看得不耐烦之后,黎安歌不悦道:“看够了没有?” 夏侯禹让却没有移开目光,反而越发探究的盯着黎安歌看:“黎安歌,无论是神情还是举止,你都和从前大相径庭,恍若……变了一个人。” “呵呵!”黎安歌轻蔑冷笑一声,侧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夏侯禹让,嘲讽私的说:“宸王还记得从前的黎安歌是什么样?还是说能让宸王注意到黎安歌的变化,是我的荣幸?” 见夏侯禹让张了张嘴,黎安歌知道他又要说一些花言巧语,黎安歌没心思去听,直接开口道:“夜深了,宸王大晚上出现在策王府不合适,我想策王也不需要宸王殿下的关怀,宸王请回,妾身就不送了。” --------------------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年已经正式开始了,祝各位小可爱虎年虎虎生威,事事顺心。 今天到初二之前留下评论的,都有红包哦(爱你们) 第三十七章 一张口,就是下逐客令,已经被黎安歌赶过很多次,夏侯禹让早就习惯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双手环在胸前,看起来十分惬意的半倚靠在栏杆上,对着黎安歌道:“先别急着赶本王走,黎家势大但是也需要有一个靠山依附,夏侯山苍此番毒发,及时解毒也会元气大伤,也不知道能撑几年。” “他如今就是一匹穷途末路的狼首,不如你我再次联手,他日我登上皇位,黎家一样封侯拜将,坐拥尊荣。” “呵呵呵呵呵……” 黎安歌突然冷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要不是她看过原著,知道将来黎家会是怎样一副凄惨的下场,她可真的要信了夏侯禹让这番说辞了,可惜她不是原本的角色。 待她停下笑声,双眸中带着寒冰一样的冷意在盯着夏侯禹让,缓缓道:“夏侯禹让,你确实是王者,或许天生就是一只凶狠的虎,但是你知道虎和狼的区别吗?” 夏侯禹让轻哼一声,胸有成竹,正要开口时,黎安歌便已经站直了身子,掷地有声道:“与虎谋皮的下场就是尸骨无存,猛兽独行,何况是兽中之王的虎,连自己的亲子都不会放过,何况是想要与它分食。” “野狼成群,狼群虽然野心勃勃,但是狼王不会抛弃它的同伴,更不会去伤害同伴,它锋利的爪牙只会对准猎物和敌人,我愿与狼为伍,也不愿与虎谋皮。” “与狼为伍同生共死,与虎谋皮尸骨无存!” 坚决的态度让夏侯禹让明白了,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站在一条船上。 “无论将来结果如何,今日的决定,我黎安歌绝不后悔!” 与其说这些话是说给夏侯禹让听的,倒不如说那是黎安歌要对自己说的话。 送走太医和烦人的宸王之后,偌大的王府内,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向来隐匿在暗处的寒食,此刻抱着剑站在庭院中,一双能结出冰霜来的冰冷眸子,直勾勾看着黎安歌。 黎安歌知道他此刻在担心些什么,但是此时她自己也很无助。 “寒食,如果一头狼,被拔掉了爪牙豢养,它会如何?” 寒食想也不想就回答:“不如直接一刀了解它!” 这个回答与黎安歌所想的一样,她仿佛给自己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脚走到屋内。 即使请了太医过来,原本的目的就是担心夏侯山苍的病情,但是刚才送走太医时,黎安歌甚至一句都没有向太医过问。 即使不问,她自己也能知道状况了,如果不解毒,夏侯山苍定然命不久矣,若是解毒,那么日后面对夏侯禹让,他则少了许多机会。 如果说先前她还在犹豫,那么夏侯禹让的出现,让她下定了决心。 关上房门之后冲着空无一物的空气喊道:“木知行,我想好了,为夏侯山苍解毒。” 话音才落下,一个虚幻的人影逐渐在眼前变得真实。 原来不在系统空间内,木知行也可以出现,这个系统不知道还有多少她根本不了解的操作。 -- 第54页 “你想好了?不怕改动剧情之后未知的代价吗?” 木知行负手站在黎安歌眼前,神色凝重,很明显能感觉到,他并不赞同黎安歌的做法。 “我怕……”黎安歌毫不犹豫的承认,她曾经是个战士出入生死之间毫不犹豫没有错,可是她也是人,她会害怕,面对生死,面对未知和正常人一样会恐惧。 “可是我无法做到,明明知道夏侯山苍的痛苦,自己明明有办法能够帮助他,却因为自己的害怕和懦弱而视若无睹,我办不到。” 即使害怕,黎安歌一样选择要替他解毒,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仅仅就是因为他是夏侯山苍。 第一个在她打架之后,不是赞她功夫不错,而是在意她动手之后受伤会疼的人。 她是战士,因为长期在部队训练,所以几乎要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女人,因为遇到了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让她记起了她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坚定的眼神告诉木知行她已经下了决心,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劝说无果之后,木知行回到系统空间内,将能够解毒的药品给拿了出来。 “解药给你,如果不使用,就不会触发到系统的惩罚机制,如果使用,系统的惩罚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并且我无权做主,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你自己决定。” 质地温润的玉瓶直接就给了黎安歌,大概也是知道了黎安歌的选择,木知行并不想亲眼看见,所以给了解药之后,他就直接回到了系统空间内。 早就已经考虑好了,所以黎安歌没有丝毫犹豫,拿到解药就直接给夏侯山苍喂了下去。 府内现在就只有寒食,还有暗处不知名的影卫,那些都是藏在暗处之人,所以能够照顾夏侯山苍的就只有黎安歌一人。 担心喝下解药最后,解毒时会有发热的情况,所以一晚上黎安歌都没有敢合眼,一只在床边细细观察夏侯山苍所有的反应。 一大早上,黎安歌困得不行,夏侯山苍还没醒来,她就先被一阵喧闹给直接吵得脑袋清醒了。 昨夜她将所有人都给遣退了,所以府内没有任何人,黎安成一路闯入策王府也没有人能拦得住,只有宋诗湘担心他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一路跟在后面,试图劝说黎安成冷静。 可是黎安成半点也听不进去,一路就直接往策王府内闯去,越是往里闯,宋诗湘就越是着急。 眼看就要闯到两人院中,情急之下宋诗湘甚至顾不得平日里学习的礼数典范,直接小跑上前,拦在黎安成身前:“小黎将军使不得,现在王妃或许还在安寝中,将军如此闯进去,日后王妃脸面何存?” 先前宋诗湘好说歹说黎安成都听不进一个字,现在提到了他妹妹的名誉,他倒是安分了不少。 原本想要强推开门闯进去,但是经过提醒之后,虽然没有直接闯,却也温柔不到哪去,抬手就「啪!啪!啪!」一顿猛敲门。 --------------------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年祝各位小可爱虎虎生威 第三十八章 一晚上没有休息过,正在犯困的黎安歌被黎安成一阵拍门声给拍醒了。 才打开门,黎安成连门都没有进,就连忙关心黎安歌:“妹妹,昨夜你连夜让王府的下人搬到将军府,是不是策王欺负你了?” 昨夜确实是临时起意,所以任何解释都没有给黎安成,黎安成又是个急性子,所以一大早闯到策王府这个举动也是意料之中。 黎安歌让宋诗湘去泡茶,把黎安成拉到偏房去静一静,然后再和黎安成解释:“兄长一大早过来,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就是这回事,昨夜确实是我考虑不妥当,让兄长担心了。”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告诉兄长,兄长帮你做主。”黎安成气势汹汹,那架势就是只要黎安歌说一句自己受了委屈,他马上就能持枪把夏侯山苍刺成刺猬。 黎安歌沉默了一会儿,沉声和黎安成道:“兄长山苍没有欺负我,我也没有受委屈。” 停了片刻之后,黎安歌看着黎安成,神情非常的认真:“兄长你认真告诉我,曾经我帮夏侯禹让办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个……这事,我……”黎安成立刻就心虚了,他曾经调查过黎安歌,这事情他一直都梗在心里心虚得不行,现在被明着问起来他更加心虚了。 其实被调查的事情,书中也没有写,只是那日在军营时,黎安成无意间提到了宸王,所以黎安歌才有所察觉,黎安成和黎将军都是夏侯山苍的同党所以才把女儿给嫁过来,那么黎安歌在帮宸王做事,他们二人并非是有勇无谋只会打仗的莽夫,必定不会无安全不知情。 “妹妹,这事你要听我解释,兄长只是,只是……”说着说着黎安成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黎安歌正色道:“我知道兄长并非是要暗中调查我,只是帮着宸王做事那就势必成为了你们的拦路虎,所以兄长才会如此,我只想知道当时我都做了什么?” 大概是原书的作者不太会写权谋,所以对于这方面的描述就只有几句话,一笔跳过,黎安歌不知道原主先前都做了什么,也就不知道宸王那边的动向,就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去防范。 黎安歌问这个事情,黎安成着实是愣了一下,还以为是黎安歌在套话,随后就开始警惕起来:“妹妹,既然你你没什么事情,那兄长就先回府上了,你让全府的下人都到府上去,确实是个大麻烦。” -- 第55页 黎安歌一下子就知道黎安成在担心什么,解释道:“兄长放心,我现在与夏侯禹让毫无关系,只是向知道当初都做了什么傻事,让自己清醒一些罢了,上次落水忘了不少事情,所以记不太清了。” “既然记不清了,那就不用去想了,有兄长和父亲在,不会让你受委屈就是了。”黎安成还是在防范中,并不相信黎安歌的话。 想要保护妹妹是真,对妹妹的宠爱也是真,但是党争关乎的是整个家族的存亡,他们知道怎么去权衡,所以无论再如何宠爱,在这个事情上也是马虎不得。 “哥。”黎安歌叫了一声,缓缓解释道:“昨夜宸王来府上了,是来看笑话的,他对山苍的病情很了解,知道山苍如果解毒的话,那么一身的内力和武功都会被废掉,到时候山苍就会和凛王一样对他没有半点威胁。” “天启常年都在兵荒马乱中,若是不能上阵杀敌,那么王位只能是虚影,宸王此次就是来看山苍笑话的,我不知道从前是怎么看上他的,但是就冲着他心里有曦悦,还要来哄骗我做他内线一事我就不能忍,现在还要来欺负我的人,我若是再不还击,岂不就是软柿子任他揉捏。” 黎安歌的愤慨不假,对于夏侯禹让故意打感情牌,利用原主对他的感情帮他做事,这种事情的确太恶心。 就算是男主角那又怎么样,主角光环不代表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会儿宋诗湘将泡好的热茶给端上来,方才黎安成硬闯王府,气势太凶了,把宋诗湘给吓到了,这会宋诗湘倒茶都不敢离他太近。 害怕表现得太明显,安静下来之后黎安成自己也知道方才将宋诗湘一把推开太过分,这会儿别人害怕他也是正常,便自己倒茶,小声道歉:“刚才是我无礼了,吓到姑娘,是我不对一会儿姑娘道街上逛逛,想买什么都由我付账,给姑娘赔罪。” 这会儿更加吓到宋诗湘,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奴婢担待不起。” 仿佛害怕黎安成是认真的,所以宋诗湘直接就离开房间了,也许谈完事情之后黎安成就能忘记这些事情了。 黎安歌也在想,当时原主从夏侯山苍这边得到了什么消息,又把什么消息告诉了夏侯禹让。 “我当时都做了些什么?”黎安歌撑着头试图在自己能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内容里面想起一些有用的线索,但是在脑子里面想了好久,发现自己能记得的有用的内容少之又少,只有文章里面片段不多的征战沙场的内容,就真没一点点,她却记得非常清楚。 看她想得辛苦,黎安成这才慢慢说:“其实你也不用记起来,也不用知道,当时策王早就发现你在暗中跟宸王通气,所以早就有了防备,每一次你在试探消息,或者偷听的时候,那些消息都是策王故意放出来给你的,里面消息半真半假,根本没用,又不容易被宸王发觉出来,所以宸王一直没有怀疑你,但是策王也无甚伤害。” 所以所来说去就是局中局,以为自己是黄雀,实际上就是被捕的蚕。 宸王利用她,夏侯山苍也在利用她保护自己。 当时看书的时候,知道她是一个被双方利用的角色,明明是一个能在两方周旋的狠角色,但是就因为恋爱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被人利用的刀剑,到头来伤害的还是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说是可怜,同时还可悲可恨。 “妹妹,你不该想这些事情,朝堂的水太深,深陷其中那就很难再退出来了。”黎安成苦口婆心的劝着,他并不想黎安歌陷入中间来。 可是黎安歌摇了摇头,轻声道:“哥,从认识夏侯禹让开始就已经完了,已经沾上了污水就再难洗干净了。” 其实无论是黎安歌还是原来的角色,她们都是局中人,虽说黎安歌是因为意外才进到书中来,但是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无法抽身。 这时黎安成深深叹了一口气,问:“策王现在情况如何?” 他也知道夏侯山苍的情况不容乐观,身在同一个阵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也不希望夏侯山苍出事。 黎安歌轻声道:“他的毒已经解了,而且不会让他武功尽废,夏侯禹让的如意算盘算是打空了。” 夏侯禹让大概早就已经打好了算盘,就等着要么夏侯山苍武功尽废,成为一个和凛王一样半废之人,要么就是夏侯山苍不解毒,直接命不久矣。 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黎安歌突然出现,直接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黎安成虽然惊讶,好在没有细问,反而担心起黎安歌来:“如此说来,妹妹昨夜是彻底得罪了宸王,日后他必定会伺机报复,现在皇后仙逝,策王的势力大大削弱,你和策王一定要小心为上。” “这一点早就没必要担心,策王本来就是他眼中钉,就算没昨夜的事情,只要他有机会也不会放过我,只要有我的存在,对他最心爱的女人就是一种威胁,也是证明他的不择手段,他也不会放过我。” 黎安歌抬起头,向黎安成道:“哥,我选择了山苍,就不会放下他一个人,未来我也会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夺位要的就是人心,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只需要兄长日后无论再什么情况下,都不能站到山苍的对立面。” 夏侯禹让最擅长的就是离间计,书中也是利用了离间计,这才让钻了空子,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左手渔翁之利,再来一个落井下石,虽然手段卑鄙了一些,但是依旧是赢了,得了权利得了人心,又抱得美人归,主角光环简直不要太过强大。 -- 第56页 “这可不行!”黎安成马上就警惕起来,很严肃道,“夺嫡绝非儿戏,而且表面上看起来陛下像是宠爱策王,但是只要你往深里想就能发现,陛下的宠爱只是让策王树大招风,绝对不是你看到的宠爱那么简单,夺权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兄长真心不希望你直接搅合进来。” 在黎安成的眼中,妹妹就是个喜欢闯祸的莽撞性子,所以不希望她加入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中来。 黎安歌就悠悠叹了一口气,向黎安成问道:“兄长,你觉得兵荒马乱中,有多少人落草为寇?” 第三十九章 说到山匪,黎安成立刻就在脑子里面想了想,然后迷茫的摇了摇头,道:“天启的山匪数量数不胜数,一个山头上又那么几伙山匪根本不足为奇,但是能成气候的没有几个,大多都是十几人凑在一起,打劫路人而已,现在大敌当前,没有余力处理这些零散的土匪。” 黎安成不明白黎安歌为什么会突然间问起这个,这时候黎安歌解释道:“前些日子我被暗算时,被带到了沧州,就是在沧州遇到了谭敬,谭敬一伙人就是因为兵荒马乱之下无处安身,这才会落草为寇,以打家劫舍为生。” “虽说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但是他们打家劫舍之下就是断了别人的活路,没有活路的人又会成为新的山匪,或者是家破人亡,如此以往天启危在旦夕。” “我们能让一个谭敬从良,是不是就可以让更多个谭敬弃恶从善?能做山匪都是胆大不怕死之辈,这些人用在战场之上一个个都能以一顶百。” 这些话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来,黎安成大吃一惊,“妹妹山匪都不是良善之辈,他们杀人不眨眼,根本就不讲什么道义,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眼中除了钱财什么都看不进,这些人非常不好掌控!” 从语气中黎安歌能听得出来,黎安成并不赞同她这么做,黎安歌缓缓解释道:“从军之人,无外乎一来是想要保家卫国,而来就是想要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山匪落草为寇也不过是因为家中无牵挂,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乱世中只想要活命,倘若国不再国,何来安家立命?” “如果真的是丧心病狂之人,遇到即可杀掉就可以,但是如果遇到尚存一丝良知的人,招安回来则是一把锋利的兵器。” “况且现在无论陛下是真心宠爱策王,还是想要让他树大招风,但策王嫡子出身是事实,他身后还有草原各部,如今若是策王平定山匪,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那么自然也会民心所向,陛下再不满他也会名正言顺继承大统。” 黎安歌所想的一切都是在想着怎么帮夏侯山苍,她虽然不懂权谋,但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知道家国一体的重要性,作为领导者如果不能想着怎么让大家伙吃饱饭,什么鸿鹄大志什么天边浮云。 想要在一群老狐狸的手上玩弄权谋,不如做出实质性的成绩出来,更加有效果。 “妹妹,你真的决定了吗?”黎安成根本没有问她又多少把握,只是想要知道她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只要黎安歌要做,那么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全力以赴。 黎安歌非常郑重的点头:“兄长,其实我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天下归顺在于民心,民心所向方是正道所在,这些日子我一直让人以策王府的名义在外放粮,搭建灾民避难所,全都是在拉拢民心,但是赈灾救济灾民的举动只能解决燃眉之急,不是长久的发展之道。” “百姓因为兵乱不能安家,因为流寇不能生存,所以想要真正的太平,真正的民心必须要解决当下的战乱,还有流寇之灾,待山苍醒来,还需要哥哥推动,让山苍能够名正言顺出兵清理流寇。” “好,到时候我会借机向陛下进言。”黎安成思虑过后,一口答应下来。 一场谈话,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越发的浓重了,总感觉自己的妹妹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上次在军营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现在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可是究竟什么地方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比起这个事情,现在更让黎安成头疼的事情就是,当他出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还在门口等着的宋诗湘,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闯进来时大力推开宋诗湘的事情。 宋诗湘自小娇生惯养,身子弱不禁风,那一下其实他没有用力,但是那一下差点就把宋诗湘给甩了出去,如果当时他稍微用一点点力气,一定能把宋诗湘丢得老远。 宋诗湘现在仍然心悸,看见他出来之后,立刻就躲得老远。 这一举动,让冷静下来之后的黎安成越发觉得愧疚了,于是主动上前,在距离宋诗湘不近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然后向宋诗湘非常礼貌道:“宋姑娘莫要害怕,晨时确实是我莽撞无力了,我无意冒犯宋姑娘,黎某在此向宋姑娘赔礼道歉。” 突然间礼数周到,文质彬彬的样子,倒是让宋诗湘不习惯,宋诗湘半个身子藏在树后,向黎安成屈膝行礼:“黎小将军莫要如此,奴婢受不起。” 宋诗湘躲着不敢出来,黎安成也不敢再靠得太紧,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他。 黎安歌自屋内出来,一眼就看到两人遥遥相望,都不敢再做动作,顿时就忍不住捧腹大笑,然后向宋诗湘道:“诗湘别怕他,兄长其实脾气很好的。” 晨时黎安成硬闯的样子已经把宋诗湘给吓到了,可不是黎安歌一两句话就能平息的。 -- 第57页 看宋诗湘害怕的样子,黎安歌无奈的叹一口气,向宋诗湘道:“诗湘时间也不早了,府内还需要人手,你就先和兄长回去,将府内的下人和护院都带回来。” 说白了黎安歌就是想要让宋诗湘和黎安成独处的机会,她可没有忘记黎安成刚才在屋内说过的话,今日只要是宋诗湘想要的,一概都记到黎安成的账上。 也许就是这一次机会,能够让自己获得一个嫂嫂。 宋诗湘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还是听了黎安歌的话,和黎安成一起回到黎府。 黎安歌站在院中遥遥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挺般配的,黎安成性格冲动刚强,需要的就是像宋诗湘这样温柔的女子。 大雪已经停了,但是积雪融化时比正在下雪的时候还要寒冷,一阵冷风吹过来,黎安歌的手全部都冰凉下来,正要回去加一些衣服的时候,一件氅衣就已经披在自己身上了。 黎安歌被人一把抱在了怀中,低沉嘶哑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安歌,那个代价会让你回不了家吗?” 轻轻的一声询问,黎安歌感觉自己的心上砸下来一块石头,堵得心口都慌了。 “原来你都听到了……”黎安歌轻轻往身后靠了靠,小小的身子依偎在夏侯山苍怀中。 夏侯山苍收紧了手臂,将她圈在自己怀中,让她身上沾满自己的气息,“听到了一些,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你为了我的病情,和一个人在做交易,我听到了代价,似乎是和你回家有关,如果为了我的病情,让你不能回家,我即使活下来也不能安心。” 很久之后,她轻轻的摇头,声音闷闷的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代价是什么,但是我不会因为我的选择而后悔。” 其实当时黎安歌也害怕,但是当看到夏侯山苍醒来,将她拥入怀中时,她突然不害怕了,她是很想要回去,但是现在她走的每一步都没有按照原著的剧情来,所以救不救夏侯山苍影响都不大,顶多就是又违背了系统一次,多一次少一次那又怎么样。 所谓的虱子多了不怕痒,大概就是她现在的状态。 这种影响心情的话题黎安歌不想再继续下去,转过身去,向夏侯山苍问道:“山苍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刚刚醒来的时候夏侯山苍就已经将自己的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一周,发现自己身上的毒已经都被清除干净了,而且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经脉。 当脑子渐渐清醒的时候,夏侯山苍隐约回想起来,在他昏昏沉沉昏睡的时候,似乎隐约间听到有人在他耳旁说话,越往深里想,就越是觉得那个声音很耳熟。 他努力回想了很久终于响起了那一段对话,正是黎安歌和木知行在交易时说的话。 他现在更加在乎的就是黎安歌会不会因为这个交易,不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在黎安歌的眼中,他能够清楚的看出来,她有多么想要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去,而且在黎安歌述说的那个世界样子,没有王权的统治,所有人都可以是自己的主人,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没有被战争所摧残,那也是他向往的世界的样子。 他想让他在乎的人,回到属于她的美好和平的世界里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夏侯山苍也看到了黎安歌眼中的关怀,心头一暖,轻声回答:“你带来的药有奇效,解了毒,我的武功和内力都还在,没有被影响到,安歌,是你救了我。” 刚刚醒来,夏侯山苍的脸色还有一些苍白,但是眼中那种绝望的灰暗都已经散去,更多了一丝从前没有的坚毅,黎安歌知道,那个让他动心的男孩回来了,也长大了。 黎安歌伸手牵着夏侯山苍微凉的手相互温暖,她的两只小手才能握住他一只大手,小小的场景却把她给逗笑了,轻声说:“山苍,该到我们反击的时候了,你应该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我们去活动活动手脚好不好?” 第四十章 原本他们想着要上报陛下光明正大的出兵剿匪,后来黎安歌又思考了一番,既然知道陛下明摆着偏心于夏侯禹让,既然如此那他们就不用白费这个力气了,直接就向皇帝辞行,带着家眷回到沧州。 沧州地方偏远,距离王都千里远,那个地方也是一样流寇横行,而且那里是夏侯山苍的封地,在哪里夏侯山苍就是王,若是能将那边的流寇收服,将流民都安顿起来,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在黎安歌临行之前,黎安成特地悄悄把她拉到身边,小声询问:“妹妹,你看能不能把宋姑娘留在王都,上次推她的事情,似乎她没有气消,惹恼了个小姑娘,我这心里怎么都过意不去,你看看给哥哥支个招。” 黎安成给黎安歌使了个眼色,还带了一点恳求的意味,他难得能对除了行军打仗之外的事情那么上心,黎安歌感觉似乎这个木头要开窍了。 但是对于哄人这个事情,黎安歌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哄人,更别说要给他支招了,当下摆了摆手遗憾道:“我可没有哄过人,更不知道怎么教兄长哄人了,妹妹爱莫能助。” 想了想,黎安歌又道:“我瞧着诗湘喜欢木香喜欢得紧,大概女子都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哥哥要不给她送一只小兔子,或许能够讨得诗湘欢心。” 黎安成头疼的一扶额头,着急道:“要送兔子,也要她你能留在王都才行,要是她跟着远去沧州,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就算送了兔子她都不知道你哥哥的心思,你想要嫂嫂就快想想办法。” -- 第58页 情急之下,黎安成直接把自己的心意一览无余的说了出来。 说出来之后,黎安成脸红都直接红到了耳根子后面,一脸认真的看着黎安歌,那个样子要多么滑稽就有多么滑稽。 就算明白了黎安成的心意,黎安歌也不敢随意决定宋诗湘的去留。 上一次因为原著中宋诗湘算是夏侯山苍的官配,当时自己一时冲动,脑子发热的情况下,擅自把她弄到夏侯山苍的身边,算是利用了这个小姑娘一次,惹得小姑娘不高兴,连连躲着自己好几天时间。 所以现在黎安歌可不敢随意安排宋诗湘的去处,便无奈的摊了摊手,小声道:“兄长,这事我也帮不了你,诗湘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上内心倔强的很,随意安排她她只会越行越远,我只能说帮你问问她是愿意和我走,还是留在王都之中。” 这些日子,黎安成也算是了解到了宋诗湘的性子,知道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的,最后颓废的摆开手,道:“算了算了,我现在就去买个兔子哄她开心,让她舍不得离开王都。” 看黎安成的样子,要是直接这么上去,只怕会把宋诗湘给吓到,黎安歌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她不擅长,但是为了自家兄长的终身幸福着想,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上一把。 黎安歌把宋诗湘悄悄拉到一个小房间里面,试探性的问她对这个王都有没有什么舍不得。 宋诗湘认真思量了好久,这才说:“我从小就生活在王都,除了王都我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要说去外面的世界,我还是挺害怕的,不过也很期待想看看王都之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宋诗湘的眼中又着期待也有害怕,顿时黎安歌灵机一闪,立刻说:“诗湘,既然你从小就在王都长大,那么对于王都一定非常了解,我们远去沧州,还需要一个人在王都为我们接应,诗湘你是女子不容易引起注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我们留在沧州?” “诗湘当然愿意。”听到是需要她帮忙,宋诗湘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还特别的兴奋,“诗湘只是一个在闺阁中长大的弱女子,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王妃当初收留了我,于我有恩,只要王妃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诗湘一定义无反顾。” 看似柔柔弱弱的宋诗湘,当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期待和刺激的感觉,黎安歌顿时觉得,当时束缚她的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三从四德,但凡能让她在自己所生活的那个时代里,她一定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因为她的心没有被这些束缚而封锁起来。 好在有个理由能让宋诗湘留在王都,那么自己的兄长也就有了机会,黎安歌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放心启程回到沧州去。 这次去沧州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黎安成就把谭敬那一伙人全部都调给黎安歌,一路上保护他们远下沧州。 离开了王都,黎安歌直接穿起了男装,男装方便行事,并且没有那么繁琐的装饰束手束脚的影响她骑马动手。 在王都守了好些日子的规矩,憋屈了那么长的时间,黎安歌早就不耐烦了,所以放着舒服的马车不坐,一定要骑马奔腾。 马车内是佟曦悦和青柠两个小丫头,黎安歌骑马和夏侯山苍骑马走在前头,黎安歌津津有味说着关于现代的世界,说着她最熟悉的枪支,炸弹的威力。 即使听不懂,但是夏侯山苍见她说得开心,那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还没聊多久,就听到了后面马车的传来了一些不对劲的声响,黎安歌都懒得回头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两个小丫头又闹别扭了。 青柠向来就看佟曦悦不顺眼,而那天在城外看到宸王之后,青柠更加看佟曦悦不顺眼了,两人同在一辆马车之内,连木香都能感受到她们之间的火药味,连连躲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面不敢出来。 青柠瞪着佟曦悦瞪了一路,眼睛里都要冒出熊熊烈火来,佟曦悦原本是不想理她,但是任谁被瞪了那么久都会有点脾气了。 “你看了我一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话只说就行了,何必大眼瞪小眼。”佟曦悦看起来就是个软软弱弱的小白兔,可是实际上她也是个和青柠差不多得的小暴脾气,被人这么瞪着肯定不能认输。 “哼!”青柠冷哼一声,非常不屑道,“抢东西?你做的事情可比抢东西更加可恶,你为什么要背叛王妃,王妃待你不薄,没让你干重活就算了,让你读书认字教你,你竟然敢背叛王妃,现在竟然还有脸跟着王妃,你还想要忘恩负义?” 这事确实是说到了佟曦悦的心坎上了,她心虚的两只手揪着自己的衣袖,心虚道:“我知道我确实对不起王妃,但是我没有向宸王透露过王妃和策王的任何消息,我虽然问心有愧,可是从未背叛过王妃。” 佟曦悦垂下眼眸,低声道:“我承认,曾经我确实处处看着王妃不顺眼,那也是因为她处处找我的麻烦,可是后来王妃真心待我,让我能够读书写字,教我功夫,并且告诉我,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王妃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自那以后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王妃。” 那些鬼话,青柠一句也听不下去,立刻就反驳回去:“你还说你没有背叛王妃,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王妃的行踪,我们前脚才到王都城郊,后脚宸王就在前面拦路,还有那夜王妃才将府内的佣人清空,后脚宸王就到策王府看热闹,除了府内有奸细之外,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王府内就只有你和宸王不清不楚的,除了你还有谁?王妃不想追究,不代表我就是傻的。” -- 第59页 青柠愤恨的瞪着佟曦悦,恨不得在佟曦悦的身上瞪出几个大洞来,但是佟曦悦丝毫不畏惧青柠凶狠的目光,“我没做过那些事情,没必要撒谎,但是确实是因为我惹了一些麻烦事,王妃问过我是想要跟随宸王还是留在王府。” “告诉我女子可以有自己一片天地的是王妃,让宋姐姐教我读书写字的也是王妃,认真教我剑法和骑马射箭的也是王妃,我没有理由离开王妃的身边,她就和我的亲姐姐一样,或许我对宸王有情谊,可是这份情谊不是让我做出伤害王妃事情的理由。” 这些日子里,佟曦悦想了很久,从前的她或许真的很讨厌黎安歌,但是这些日子里让她见识到了新的一片天地的人也是黎安歌,她已经考虑清楚了,她要将这份情谊给还干净了,才能离开策王府。 青柠非常不屑的冷嗤一声,阴阳怪气的说着:“说话好听谁不会啊,特别是你这种狐狸精的话,看着楚楚可怜人畜无害,还说着好听能让人晕头转向的,难怪能让宸王都围着你团团转,但是谁知道你这黑心肠里面装着什么坏心眼,又有多少人看不出来的黑水。” “前些日子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还以为你是真心为王妃做事,谁知道你转头就和宸王在一起膈应王妃,像你这种人就该拉去千刀万剐了。” 青柠越说越气愤,直接动起手来,刚刚习武的佟曦悦哪里是青柠的对手,几招的功夫就直接被青柠给丢出了马车之外。 第四十一章 两个小姑娘在马车内好好,突然间就动起手来,佟曦悦就跟丢麻袋一样被丢出马车之外,青柠还是不解气,从马车内钻出来,气呼呼的样子还要继续动手。 谭敬从马上一跃而下,将被摔在地上的佟曦悦扶起来,也伸手把青柠给拦了下来:“哎哎哎,够了够了,两个小女娃子好好说话就不行吗?那么粗鲁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做惯了山匪头子,谭敬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子痞气,让青柠听着更加火大,直接抬脚就往碳基金身上踹去,气呼呼道:“本姑娘嫁不嫁得出去,也用不着你这臭流氓关,我们打架你插什么手?滚一边去。” “嘿哟,小女娃子人不大,脾气还不小。”青柠的小暴脾气把谭敬给逗笑了,一口吐出嘴上叼着的草根,痞笑着对青柠说,“来来来,想要动手老子陪你练练,欺负哥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算怎么回事。” 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青柠看着越发的来气,伸手就将腰间的长鞭给甩开气势汹汹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眼看着就要将事情给闹大,走在前面的黎安歌终于拉住了缰绳,回过头去将两人给呵斥住:“够了,我们还要赶路去往沧州,你们要是想要动手打架,那就留在王都好了。” “王妃,是他们欺人太甚。”青柠满满的不服气,手上扬着鞭子恨不得把鞭子在佟曦悦身上狠狠抽上几鞭子。 这话让佟曦悦很是不服气,立刻就反驳回去:“青柠你讲不讲理,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怎么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看来这两人是没有办法好好相处,只要一说话就是要超级来,就像是两个小孩子要吵架动手一样,黎安歌无奈的摇摇头,道:“你们两个还是安分一些。” 她的目光扫向满脸委屈的佟曦悦,轻声道:“我们也不急着赶路,曦悦你的骑术不好,让谭敬给你找一匹温顺的马儿,你正好趁机练练骑术。” 谭敬很是积极,马上就应着:“好咧,我这就去挑一匹马儿给佟姑娘。” 说动就动,谭敬马上就去给佟曦悦找马,佟曦悦目光看着黎安歌,心中有愧,青柠对她如此气愤她能理解,但是黎安歌越是没有任何表现,她就越是坐立难安。 看着佟曦悦骑在马背上,目光却不停在黎安歌的身上偷偷瞄上几眼,她想要跟上来,却又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逗笑了黎安歌。 就连夏侯山苍也发现了小丫头的异常,转头跟黎安歌小声道:“安歌,那个小丫头是不是有话想要对你说?” 黎安歌点了点头,小声道:“让她自己先冷静冷静。” 黎安歌回头几次都看见佟曦悦都在悄悄的注意着她,黎安歌就当做是没有看见一样,和夏侯山苍继续聊天,剧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红豆在半空中盘旋长唳,无比快活。 当看到一个驿站的时候,黎安歌让众人停下来休息整顿一番,趁着夏侯山苍点菜的时候,黎安歌抱了一把干草到马棚喂马的时候,看到了佟曦悦可怜兮兮蹲在地上。 看来这只小兔子也是太可怜了,便将干草放下,走到佟曦悦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被青柠欺负之后不开心吗?” “不是。”佟曦悦委屈的摇了摇头,委屈说:“王妃,我不是气青柠打我骂我,是我真的没有向宸王透露过王妃的去向,脏水被泼到身上当然不服气,所以……” “王妃,我真的没有做向宸王透露过任何消息。”佟曦悦直接委屈的哭了出来。 黎安歌伸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拍着安抚她,轻声道:“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很委屈,我知道你不会向夏侯禹让透露我的行踪,但是你和宸王的关系,注定了你要和他绑在一块,无论是不是你做的,都会有人第一个怀疑到你身上。” 黎安歌非常认真严肃的向佟曦悦问:“曦悦,你说你想要留在我的身边,是因为我让你能够读书认字,教你骑射练剑,可是宸王帮你的事情也不少,为什么你不选择留在宸王的身边?” -- 第60页 佟曦悦停顿了许久,默默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小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宸王为什么会对特别,但是他给我的感觉与王妃不一样,王妃更像是姐妹一般,让我更加自在,我更愿意留在王妃身边。” 这个理由听着简直就是荒谬,但是黎安歌却听得很认真,并且很认真的帮她分析:“曦悦,你曾经说过你喜欢宸王,可是你有没有认真想过,喜欢他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佟曦悦非常迷茫的摇了摇头,委屈道:“还没有想过,只是觉得和殿下在一起的时候,会非常的开心,而且在遇到殿下之前,没有人看得起我这个小小的宫女,我自幼就被送到宫里做着杂事和苦活,他们都喜欢欺负我,只有殿下没有嫌弃我,还愿意陪我说说话。” “我知道殿下对我恩重如山,但是王妃才是真正告诉我,女子不需要靠任何人也能活出自己一片天地的人,曾经我以为又殿下的地方就是天地,但是遇到王妃之后才知道,可以依靠自己有一番天地,女子也是可以识字可以习武,即使出身不同,未来也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我更想留在王妃身边,王妃我真的不会做出任何背叛王妃的事情,王妃不要赶我走可以吗?我不想在回到宫里认人欺凌,也不想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说我是攀龙附凤,攀上宸王的大树。”佟曦悦可怜兮兮的恳求黎安歌。 但是黎安歌依旧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道:“我们一路上过来,被好几双眼睛盯着,都是宸王派过来的人,我猜他派人盯着,一来是因为他想要知道策王的所有动向,二来就是因为你,你和我们远去沧州路途遥远,他也担心我会一刀刮了你。” 佟曦悦惊讶不已,路上有人跟踪的事情,她半点都不知情,在这个时期的女主角还是小白兔一只,当然,就算到了后期也还是个小白兔,她一直都是被保护得很好的一只小兔子,人心险恶这一点她还没有学到。 即使在宫中被欺负得那么惨,依旧保持着一颗单纯善良的童心,夏侯禹让看上的,大概就是小白兔的这一点,也正因为如此,黎安歌才愿意相信她,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唉……算了。”黎安歌悠悠叹气,把这只小兔子给扶起来,耐着性子道:“并非我想要逼你,而是因为策王与宸王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宸王若是胜了策王乃至策王府都将会不复存在,策王若是胜了也一定会斩草除根,不久之后到道兵相见,曦悦你将会如何选择?这个选择你是一定要做好决定,趁着现在你必须需要想清楚,到了沧州就没有机会了。” 这一次黎安歌非常的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曾经她想着能保护这只小白兔的童心,能够保护多久那就让她无忧无虑多久,但是现在看来显然已经到了小白兔要面对未来的时候了。 如果按照书里的设定,那她一定是男主角夏侯禹让的官配,但是就算是官配那又怎么样,选择权在自己的手上,小白兔也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选择她的未来。 佟曦悦原以为她自己已经想好了,但是被黎安歌认真的询问的时候,佟曦悦突然间还是犹豫了。 她在脑海中回想着曾经发生的一切,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非常坚决的选择了留下。 即便如此,黎安歌还是好意提醒,道:“你选择留下我很高兴,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选择留下我不会让你和宸王兵戎相见,但是我和宸王始终是敌人,既然是敌人就代表着势不两立,日后你与他之间将会困难重重,或者是再无可能,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也许是佟曦悦根本就没有很坚决的考虑好,被黎安歌这么一问,她又犹豫了。 这一次黎安歌没有再打扰她,抱起干草去慢悠悠的喂着奔跑走了一天的马儿,给佟曦悦留出一个空间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 “王妃,王妃。”在大堂等了好半天都没有看到黎安歌,青柠自己就跑到这边来了,一眼又看到佟曦悦蹲在地上,火气一下子就又上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还嫌不够碍着王妃的眼吗?你赶紧哪里凉快哪里蹲着,蹲在这里装可怜给谁看?” “好了!”两人一见面就要吵架,黎安歌听着也怪心烦的,立刻就让青柠消停一点,“青柠,祸从口出日后你就不要再找曦悦的不痛快。” “王妃……”青柠很是不服气,特别是看到佟曦悦就更加的来气,更加不痛快了。 驿站的屋檐上传来细小的声响,红豆也不断在半空中徘徊,黎安歌没有回头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俯身在青柠耳旁小声说:“要是手痒的话,好玩的人送上门了,想不想动手?” 第四十二章 黎安歌的眼神无意间瞥向了屋檐上,青柠一下子就明白了黎安歌的意思,眼神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屋檐上。 屋檐上的及家伙藏得很好,青柠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又红豆像是玩似的在驿站盘旋了一大圈,最后落到黎安歌的肩头上,在黎安歌的脖子上蹭了蹭。 “别吓到人,晚上再动手。”黎安歌嘱咐青柠,这地方虽然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是偶尔还是会有行人路过,在晚上动手最为妥当。 小小的佟曦悦蹲在地上回想着过往,对她自己的额选择犹豫不决,青柠路过她身边时不屑的冷哼一声,佟曦悦也同样不服输的回瞪了回去。 -- 第61页 夜里他们在厢房中都能隐约听到打斗声,有这种声音在,黎安歌可没办法安安静静的入睡,她坐在桌前,画着夏侯山苍看不懂的图纸,还有密密麻麻又令人费解的公式。 昏暗的烛火之下,夏侯山苍只是看了一眼黎安歌的那些图纸都觉得头疼不已,立刻就把目光给移开,“安歌,你画的都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完全就看不懂。” 黎安歌倒是很满意自己的图纸,特骄傲的说:“你看不懂就对了,这可是威力超强的秘密武器,有它在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完全就不是问题。” 看她满脸骄傲的样子,夏侯山苍仿佛可以透过这幅皮囊,看到原本她闪闪发光的样子,宠溺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很晚了,今日一天都在赶路想必你已经很累了,早些歇息,想画的话回到沧州专门为你置办一个书房。” 听着外面几乎听不到的打斗声,黎安歌为难道:“睡不着,曾经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我总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现在听着别人在厮杀,我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一点也不习惯。” “你啊……”夏侯山苍无奈一笑,道:“我看你就是手痒了,破庙里面你的神威本王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那晚上夏侯山苍确实是开了眼界,一个看似教教弱弱的小女子打架起来那个生猛的劲,让人看得都觉得可怕。 外面的打斗声依然在,但是听着似乎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黎安歌遗憾的耷拉着小脑袋,突然想到这一路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思索了一下,黎安歌突然向夏侯山苍问:“山苍,你不觉得我们这一路上太安静,太顺利了吗?” 夏侯山苍撑着头,看着烛火之下她红润的面色,轻笑道:“当然顺利,现在流寇虽然多,但是我们一队兵马护行,哪个不长眼的山匪敢出来惹事,山匪打家劫舍,但是也不敢和官府正面作对。”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黎安歌突然间就醒悟了,“山匪不敢正面和官府起冲突,但是如果官府正式剿匪的话,那么隐匿在山林间的土匪联合起来有了防备的话,我们想要清理山匪的话就会困难很多,如果我们装作是路人,借机出手的话,拿到主动权胜算就会更加大一些。” 夏侯山苍知道黎安歌就是手痒了,又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轻笑道:“好,那么明日就让全部人都打扮成普通路人,再把人全部都散开隐藏在暗处,我们照常赶路,如何?” 黎安歌满意一笑:“这主意不错,只要我们和普通的赶路人没什么区别,打扮得又富庶,正好就是山匪眼里的香馍馍。” 处理完躲在暗处的眼线,青柠和谭敬一身的血,但是都是别人的血,一肚子的火气都撒了一个遍,青柠心情都痛快了不少。 看到黎安歌的房间内还亮着灯,青柠便趴在窗前敲了敲黎安歌的窗,喊了一声:“王妃,都清理干净了,你可以歇息了。” 听到青柠的提醒,夏侯山苍应了一声,立刻就把烛火熄灭:“现在已经都清理干净了,夫人可以安心歇息了。” 突然间黑下来,黎安歌还没适应过来就已经被夏侯山苍抱了起来。 第二日赶路时夏侯山苍果然让士兵都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样子,然后各自散开行走,一部分隐藏起来在暗中寻找藏在山间的山匪,他们就只带着谭敬、青柠、佟曦悦。 一行五人简单又不起眼,走在路上没有那么浩浩汤汤引人注目,而山匪最喜欢打劫的就是这种穿着富庶,但是出行又没有带有很多侍卫的大户人家。 即使打扮得简单 ,但是一路上走得还算是顺利,并没有遇到山匪为难。 直到准备到了沧州地界的时候,夏侯山苍突然改主意了,不走管道,改走山路,沧州的地界原本就全部都是山多水多的地方,也是山匪最好隐藏的地方。 谭敬担忧道:“王爷王妃,现在准备也天黑了,现在进山里不安全,属下曾经也在沧州混过,沧州的山内山匪数不胜数,此时进山一点也不安全。” 谭敬曾经在沧州混过,知道的就是沧州的不安全,更知道其中的危险,他只想尽力拦着这两人进山。 黎安歌思考了一下,上次能顺利收服谭敬是因为九霄欢,他们正好有九霄欢的解药,但是别的山匪她还没有绝对的把握,想要将土匪招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里面有一个不会功夫柔柔弱弱的小白兔,带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顾得上,黎安歌向青柠道:“这样吧,青柠你带着一队人马和曦悦先到沧州王府,到了王府之后你带着人来接应。” 要保护佟曦悦回去,青柠满脸的不高兴,但是她还是很听黎安歌的话,带了一队的人回到沧州王府。 到了沧州就是策王的地界,在佟曦悦走之前,黎安歌再次把佟曦悦给叫住,向她问道:“曦悦,真的进了沧州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其实一开始被郑重的让她思考时,佟曦悦是犹豫了,但是当那天晚上她听到了驿站外面的打斗声,她壮着胆子悄悄出去看了一眼,看到了青柠和谭敬在和暗探打斗的场景。 血淋淋的场面让她知道了黎安歌所说的事情的凶险,无论他选择留下还是选择道宸王府,未来她都要面对这些腥风血雨,而留在宸王府她就是被保护在笼子里额小兔子,留在策王府黎安歌能教会她怎么在这个世道下自己生存下去。 -- 第62页 所以她很坚决的留在黎安歌身边:“王妃,我想要留下,绝不后悔。” 青柠对此嗤之以鼻,酸涩的讽刺道:“一肚子坏水,也不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别到时给王妃捅上一刀。” 佟曦悦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被青柠针对了那么久,自然心有不满,立刻就回嘴回去:“你要是不高兴,大可以不护送我回去,我可以留下来,说不定还能帮上王妃的忙,我才不会和你一样鲁莽,只知道挥舞着鞭子打架。” 两个人只要张嘴就是吵架,黎安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向夏侯山苍问:“寒食在什么地方?” 夏侯山苍的目光瞥向了一处阴影的地方,俯身在黎安歌的耳旁小声说:“寒食一直都在,他是影子暗卫,很少会出现在人前。” “算了。”黎安歌无奈道:“你们两个要是独处,说不定没等我们回去就能把房子给拆了,还是留在我身边比较安全,但是你们两个记住,在我身边就不许吵闹,哪个不听话就打手掌。” 看起来凶巴巴的警告两人,但是那架势就像是在教训自家小孩一样,夏侯山苍忍不住给笑了出来,俯身在黎安歌耳旁小声说:“我仿佛看到了夫人日后教训孩子的模样,严母之下出孝子。” 黎安歌瞬间就红了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后面,抬脚就往夏侯山苍的脚趾上狠狠的踩上一脚,“正经一点,别贫嘴。” 羞愤之下黎安歌直接甩手就往山上走,大概是知道把黎安歌给惹毛了,夏侯山苍捏紧了手上的折扇就追了上去:“夫人别恼,夫人要是不喜欢孩子,还可以养别的,你看看木香多可爱,这些日子它都长胖了,说明是夫人养得好。” 黎安歌在前面走得很快,夏侯山苍用轻功很快就追了上去,后面几人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也不敢跟得太紧,走得很慢估计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夏侯山苍知道黎安歌是害羞了,转头看了一下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夏侯山苍更加的大胆了,直接上前去牵住黎安歌的手,在陡峭的山路上走着,看到太阳西斜,虽然冬日里的太阳很冷,可是光芒照在身上,还是能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夏侯山苍牵着她的手,很认真的在问:“安歌,如果你回去之后,还会记得在这里的一切吗?” “当然会了。”黎安歌毫不犹豫的回答,然而夏侯山苍沉默了一下,还是勉强着自己笑着说:“那我还是希望你不会记得,从你嘴里描述出来的世界很美好,在那么美好的世界里,就不要再记得这边的一切。” 第四十三章 在夏侯山苍的印象中,对于这个世界最美的记忆就是自己母后还在的时候,现在他最后的牵挂没有了,如果黎安歌再离开的话,那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离别带着苦涩,如果终归是要离开的话,那就不要再记得,只要不再记得,就不会有离别的难过,不会再伤心。 黎安歌可不知道现在夏侯山苍内心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天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既然选择了偏远的山路,那么就不会遇到驿站或者是客栈之类的,能够找到一个山洞落脚也不错。 她一心只想着找一个落脚的地方,但是想想夏侯山苍的话,又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道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夏侯山苍将黎安歌的手攥得更紧了,小声说:“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了,住在这个身体里面的是原来的黎安歌,你突然离开,我甚至没有和你好好道别。” 这时候黎安歌的眸子也垂了下去,好半天都没有能说出一句话来。 确实,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更不知道如果那有一天到来的时候,她还能不能和夏侯山苍有一个道别的机会。 或许就像夏侯山苍说的那样,那天到来的时候,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个角色原来的主人。 见她很久都没有反应,夏侯山苍苦笑一声,很快就转换成了玩笑似的调调,故作轻松道:“本王不喜欢离别的气氛,所以那个时候还是不见好了,省得两个人都不高兴,我倒是希望你走了之后什么都不要记得,就不会难过了,如果还记得的话,那你就只想一些高兴的事情。” “比如,你捡了一只狐狸,故意给他取名叫木香,还给它系上绿色的手帕,别以为本王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故意气我对不对?” 听到木香的时候,黎安歌确实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她把木香捡回来确实就是为了气夏侯山苍的,但是现在想想,还是养个小狼崽子更加适合这个家伙。 这时候黎安歌突然间有了一个很疯狂的想法,既然她能够进入到书里面来,那么夏侯山苍是不是也有机会能够到她所在的世界里面去。 当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就不断的在她脑海中回荡。 大概是想的频率太高了,系统中的木知行都察觉到了,马上就在脑海中提醒她:“你的想法很荒唐,所以请宿主的思想回归到正轨。” 每一次黎安歌有着疯狂的想法时,系统总是能够及时的出现提醒,黎安歌都要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在她脑子上安装了监视器。 很快就有一群人来打断了黎安歌的胡思乱想,当他们走到山林深处的时候,就有一群人给围了上来。 -- 第63页 “什么人?”一群大汉手上全都拿着大刀,将他们给围在了里面,黎安歌抬头一看,不远处似乎有屋舍,错落有致井然有序。 他们竟然误打误撞直接就找到山匪的寨子里来了,直接找到了别人的老巢,而且看这个规模似乎还不小,他们原本就是要找山匪的,但是现在直接捅了土匪窝不知道是福是祸。 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佟曦悦看到带刀的大汉忍不住发抖,拽着青柠的衣袖小声道:“他们都带刀,我怕。” 就算嫌弃佟曦悦,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不忍心看她自己害怕,还是攥紧她的手小声安慰道:“别怕,大不了就是打一架的事情。” 两人小声耳语,还是引来了山匪往后看,看到两个可爱娇俏可人的小女子,立刻就起了色心,一个山匪不顾形象的擦着口水说:“竟然有姑娘,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长得好看,身子一定更软。” 说完就被后面一个大汉狠狠敲脑袋,大声呵斥:“想什么啊,这种上等货色当然是要先给寨主,还轮不到你。” 见此场景,黎安歌立刻就扶额,心想不愧是女主角,有主角光环在头上,无论到哪都是首先被注意到的那一个,要是不出意料山匪头子看见她之后,马上就想着抢来做压寨夫人了。 然后就是夏侯禹让收到消息,不远千里带兵来剿匪,到时候可就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 好在他们这一路上把夏侯禹让派来的暗探都清理干净了,而且他们不走管道,想到在沧州群山中找到这里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她就还有时间搞定这个寨子,这么想着倒也舒服了不少。 两个山匪先看上的是佟曦悦和青柠两个女子,看见他们一行只有五人,顿时胆子就更加大了,拿着刀一贯的威胁道:“把钱财和女人留下,其余的可以离开。” 有较弱不堪的女子在场,他们不想表现得太凶残,特别是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子,要是回头寨主真的看上了这两个小丫头,他们表现得太凶残,回头给寨主吹吹耳旁风报复的话,那他们可就惨了。 可惜了他们“温柔”的打劫方式无法吓唬一行人,况且他们就是来找茬的。 知道黎安歌要找茬,所以夏侯山苍看向了黎安歌,低头附耳问道:“夫人,要打还是将计就计?” 黎安歌回头看了一眼害怕得瑟瑟发抖的佟曦悦,想着反正日后她要经历的只会更加惨烈,提前适应一下也好,而且既然都已经机缘巧合直接直接找到了老巢,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她抬头小声问夏侯山苍:“你拌了那么多年纨绔,演戏应该挺熟的对不对?” 夏侯山苍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看见黎安歌将自己手上的包裹往前一丢,故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比较浑厚,向几个山匪说:“想必各位就是青风寨的英雄好汉,我们就是特地来投靠青风寨的。” 就在刚才黎安歌让木知行帮他找了一下这个山寨的资料,好在木知行的速度很快,马上就把山寨的消息给了她,包括这个山寨的两个当家的的资料也给了她。 在黎安歌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夏侯山苍马上就领悟到了她的意思,也把手上的包裹往前面一丢,反正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是一切钱财而已,任何分辨身份的信物都没有,那些东西全部都在寒食手上拿着。 山匪也是被他们整得一懵,山匪有想过他们会反抗,或者是直接听话的交出钱财,或者是哀求他们放过,但是就是没想到这些人直接说是来投靠的。 几个山匪打量着一行人,一个个穿着华丽,除了一个谭敬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莽夫是个练家子之外,另外几个长得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非富即贵,就是那种他们最讨厌的富贵人家出身。 但是出身富贵之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会想到要来投靠山匪呢? 这群土匪最是讨厌出身富贵的人,听到他们是来落草为寇的,当即就觉得自己是被耍了,更加恼恨了,拿着刀指着说话的黎安歌,怒道:“别和爷耍花招,乖乖听话交出钱财和女人就是了。” 刀尖指向黎安歌的时候,夏侯山苍的脸色就已经阴沉下去了,当壮汉再次拿着刀剑逼进的时候,夏侯山苍直接上前一步挡在黎安歌面前,带着薄怒道:“我们是来投靠的,收不收留我们应该也是由你们寨主决定,投名状已经交出去了,怎么说也让我们见见寨主。” 夏侯山苍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倒了几个山匪,他们不由自主的捡起地上的包裹,打开一看全是财帛和寻常的换洗衣物,再抢了后面几人手中的包裹一看,没有任何异常。 在一番嘀嘀咕咕商量了很久之后,山匪还是将他们的包裹给收了起来,并且拿着黑布将几人的眼睛给蒙上,一个个压回寨子里。 即使被蒙上眼睛之后,夏侯山苍还是牵着黎安歌的手,偏就不给山匪能够靠近她的机会。 几个山匪看着觉得恶心得不行,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这种亲密的举动,山匪是受不了,一路上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 佟曦悦瑟瑟发抖得不行,一直拽着青柠的衣服,看得旁边的山匪生出了保护欲,一直软糯的小白兔在瑟瑟发抖,他们都忍不住让自己表现得没那么可怕,难得的开口安慰道:“小娘子别怕,既然你们是来投靠的,只要等会儿见到了咱们大当家的,多说点好话,大当家的最是怜香惜玉了,一定不会为难你们的。” -- 第64页 山匪要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佟曦悦就更加害怕了,在她的印象中山匪都是凶神恶煞的存在,山匪头子那就更加可怕了。 一路山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很快就到了青风寨的位置,他们直接被丢到了议事厅,两位当家的果然一眼就看上了软糯可怜的小白兔。 坐在主位置的人直接开口了:“这就是今天带回来的人,还不错回头有赏。” 第四十四章 把他们带过来的山匪迟疑了一下,还是犹豫着说:“大当家 ,二当家他们说是来投靠咱们青风寨的。” 眼睛还盯在两个娇俏的小女子身上,两位寨主就被随从的这话给整愣了,大寨主殷南天直接走下来,绕着几人看了老半天,实在是匪夷所思说:“你们几个不会是耍老子玩呢?你们身上这身衣服够寨子里吃上几天不是问题,能穿上这种料子的不是有钱就是有势,你们要来寨子里投靠,图啥?” 想来想去殷南天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们会不会是朝廷派来的人?” 刚说完,坐在副手上看起来比较有些书生气息的男子可算是开了口:“他们就是朝廷的。” 黎安歌抬头看了一下那个男的,如果是殷南天是青风寨的老大,那么这个看起来满是书生气的男子,那就是青风寨的智囊存在。 通过木知行送来的资料来看,这个二寨主江韫是家中落难的时候,被殷南天救下之后留在了青风寨,在沧州的江湖中,青风寨有着几乎霸主一样的势力,这其中少不了智囊江韫的的功劳。 这个江韫听着耳熟,但是黎安歌就是想不起来这又是书中的哪一个角色。 在几人走神的时候,江韫已经走了下来,他只是看了一眼后面发抖的佟曦悦,目光停留了很久,最后还是落在了榴莲哥身上,盯着黎安歌的耳垂看了一会儿说:“把策王妃带到我们简陋的寨子里,实在是委屈王妃了。” 当身份被一下子点出来的时候,夏侯山苍一下子就挡在了黎安歌面前,江韫见状轻笑一声,道:“王妃见谅,虽然王妃男装示人,但是耳朵上的环痕掩饰不了,只有女子的耳朵上会有环痕,而且在下早年的时候见过王妃一面,惊鸿一瞥至今难忘。” 合着就是从前见过一面,所以现在就直接被认出来了,夏侯山苍顿时带着敌意瞪着江韫。 “既然知道她是策王妃,那就离远一点。” 护犊子的样子江韫不厚道的笑了,“王妃草原烈火的性子,在下不敢肖想,这种艳福策王自己享用就好。” 知道他们确实是朝廷的人,殷南天直接怒火上涌:“阿韫,既然他们是朝廷的人,那就不用再多废话,直接砍了算了。” 被逼到落草为寇,整个青风寨就没有不恨朝廷的,殷南天也不例外,当下就直接扛起大刀,就连外面的山匪听到声音也纷纷扛起了兵器,将这间屋子给围得死死的。 看来真的是捅到了土匪窝了。 那么大阵仗,佟曦悦吓到了拉着青柠的手不肯放,青柠有些头疼,无奈道:“你拉着我,等会打起来我没办法动手啊。” 江韫看了一眼受惊的佟曦悦,向夏侯山苍道:“策王殿下在下无意为难你们,不如这样,你们把那两个小丫头留下,您和王妃可以自行离开。” 从江韫的眼神中黎安歌看出他很在乎佟曦悦,这里面的渊源绝对不浅,他能认出自己大概不只是曾经见过,能让他记住的只怕不是自己,而是一直没敢吱声瑟瑟发抖的小白兔才是他记得的那个人。 显然佟曦悦并不记得江韫是谁,听到山匪开口要将自己留下,佟曦悦立刻恳求的看向了黎安歌,无声的恳求黎安歌不要将自己给留在这个土匪窝里面。 “夫人,要动手吗?”夏侯山苍小声的问黎安歌,他知道黎安歌一定不会留下这两个小丫头,这个寨子的人虽然多,但是他们临行前埋伏在暗处保护的人也不少,真要动手也不是不行。 黎安歌看了一眼江韫,她知道决定权在江韫手里,向江韫道:“放过这个词应该是由我们说才是,两位寨主不会真以为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偶然吧?策王千金之躯,出行怎么会只有一个护卫,二寨主以为和朝廷动手,你们有几分胜算?” “艹!”殷南天最讨厌的就是弯弯绕绕,知道有埋伏直接就火了,“狗杂种还真有埋伏,朝廷就没一个好东西,阿韫你躲后面去,老子宰了这些人,王爷又怎么样,老子怕了不成?” 动手他们却是是不怕,但是江韫怕误伤到佟曦悦,便拦下殷南天,在殷南天耳旁用仅仅两人能听你到的声音恳求道:“大哥冷静,后面的小丫头对我很重要,让我跟他们谈谈。” 虽然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但是曾经为了方便执行任务,黎安歌还是自学了一点唇语,能够看懂两人在说什么,果然让她猜到了,江韫在乎的就是佟曦悦,这就好办了。 黎安歌扯了一下夏侯山苍的袖子,俯在夏侯山苍耳旁道:“山苍,他想要的是曦悦,我来搞定江韫,殷南天交给你。” 夏侯山苍头一歪,道:“遵命,夫人。” 夏侯山苍早就看出来了,殷南天是个急性子,功夫高强胆子不小,想要搞定殷南天,打就是了。 于是夏侯山苍看向殷南天,略带挑衅道:“看来大寨主很有自信能把本王留下,不如大寨主试试,看看大寨主能不能拿下本王这个病秧子?” -- 第65页 这样的挑衅殷南天怎么可能受得了,直接就提着刀向夏侯山苍道:“出去比划比划。” 两个人往外走的时候,黎安歌向谭敬示意道:“你带着他们两个出去,记得要看好他们。” 随后立刻就转向江韫,微微一笑道:“二寨主不是想要谈一谈吗?来到青风寨我们正好也有事情要向青风寨商议。” 此时殿内就只有他们二人,江韫很明显并不想理会黎安歌,很不耐烦道:“江韫一介山匪,不知道何德何能可以与策王妃谋事。” 话中讽刺的意味十足,也不知道原主究竟对江韫都做了什么,黎安歌也向系统中的木知行询问了一遍,木知行只是表示江韫在原著中出现的次数不多,所以对他没有详细的描述。 虽然说没有问出来江韫的过往,但是黎安歌可以肯定的是,原主对江韫做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要不然江韫对她也不会是这种态度,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黎安歌也不是不清楚。 既然江韫是这个态度,黎安歌倒是越来越想知道,原主对他究竟做了什么,“我实在是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江公子,江公子怎么说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不说长相清俊让不少小女孩春心萌动,就说江公子有着周瑜羽扇纶巾运筹帷幄的风度翩翩,我也不应该见过之后还能忘记才对。” 江韫一下子就听出来黎安歌在套话,轻视一笑,冷声道:“王妃也不用故意在这里套话,王妃处理过的人也不只是江韫一个,王妃记不得一个小人物也是情理之中,王妃有事直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即使说得平淡,黎安歌也能看出他眼底藏得很深的恨意,这个人城府和心机都深不可测。 看来他并不打算要说,而且从他眼底的恨意能够看得出,他此刻是在尽力压制住想要杀掉自己的冲动和欲望。 黎安歌倒是也不避嫌,直接说:“既然二寨主那么恨我,那么直到现在二寨主都没有动手,一定不是二寨主想要以德报怨,让我猜猜让二寨主没有动手的理由是什么?是佟曦悦对吗?” 果然一提到佟曦悦的时候,江韫立刻就坐不住了,原本藏着的恨意也全部就迸发出来了,向黎安歌咬牙道:“你还敢在我面前提阿悦?” “阿悦,叫得真亲切,比可比宸王亲切多了。”黎安歌轻笑一声,自己虽然看的小说和偶像剧不多,但是这里既然是言情小说,那么主线和支线都是照着言情的方向发展。 想了一下小说的套路,黎安歌猜测道:“按着二寨主的意思,难不成是看上了曦悦,害怕曦悦在我手上受伤,所以想把曦悦放到身边自己护着,作为交易所以放我离开?” 黎安歌说的好玩,然后继续激将道:“难不成是曾经我针对佟曦悦的时候,江公子为了保护曦悦,所以受伤?” 一顿猜测让江韫想起了曾经的经历,饶是他再能隐忍,现在还是被黎安歌给刺激到了,呵斥一声道:“策王妃请适可而止,若是没有什么要是的话,那就慢走不送。” 很明显江韫已经不想再和黎安歌说话了,然而黎安歌却不疾不徐道:“我是可以走,但是江公子难道不思念曦悦吗?看刚才曦悦害怕的样子,想必她也记不起江公子是谁,或者说江公子现在的样子和从前大相径庭导致她根本就没有认出江公子。” “江公子对他深情至此,曦悦不会感觉不到,如果她知道曾经她依赖过的人尚在世间,她一定也会非常高兴。我想你刚才开口要那两个小女子,一定也是想告诉她,你还在。” 黎安歌戳中了江韫的心事,江韫不自觉的攥紧拳头,保持冷静向黎安歌问:“王妃到青风寨肯定不是为了我这个小人物,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四十五章 终于勾起了江韫的兴趣,黎安歌理了理思绪,道:“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江韫讽刺的冷笑一声,“恕江某没有勇气与王妃合作,今日或许是一起共事之人,来日或许就是王妃要清除的障碍。” 过河拆桥这种事情想必原主曾经做过,所以江韫对他并不信任也是情理之中。 想不到江韫对她的意见那么大,黎安歌想了想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合作,青风寨英雄好汉不计其数,皆是侠肝义胆英勇无畏之辈,既然都是有能者,为何不另谋一条出路?” 青风寨黎安歌并不了解,但是就着殷南天对江韫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们绝对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殷南天虽然粗狂冲动,但是很听江韫的话,对江韫也像是对待兄弟一样。 所以就算不了解,那么曾经看的书上形容江湖好汉的词,一顿对着青风寨夸就是了,既然殷南天是重情重义之辈,他就一定能担得起这些夸赞。 现在江韫算是听出黎安歌的意思了,反而更加讥笑起来:“王妃的意思是想要招安,让我们青风寨为朝廷效力,成为吃着皇粮的走狗吗?” “嘶……”黎安歌倒吸一口凉气,江韫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以劝动,好在黎安歌也早就知道事情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她挑起自己一缕青丝放在手中把玩,不疾不徐悠悠道:“是我低估了江公子对朝廷的不信任,说实在的我也不信任所谓的朝廷,所以我也就开诚布公了,此次来招安不为朝廷,只为天启和策王。” -- 第66页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而且我为什么要让寨子里所有弟兄的性命为了你们去冒险?”江韫目光凌厉的看着黎安歌,不只是黎安歌,就连夏侯山苍的口碑也好不到哪去,一个在百姓口中的纨绔王爷病秧子,确实没什么好名声。 “青风寨在沧州是个不小的势力,几十上百号人在里面过得快活,确实没有理由要去冒险。”环视了一下大堂内的布置,要是同王府来比的话,的确没得对比,不过好歹能够遮风挡雨,在这里乱世内也算是一个好去处了,并且寨子里面至少能够吃饱穿暖不用风餐露宿。 黎安歌是很赞同江韫的话,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江公子有没有想过,靠着打家劫舍过日子,你们能打一辈子吗?现在你们正直壮年能够扛得动刀枪剑戟,还能靠着一身力气去抢,但是十年二十年以后,你们还能如此过活吗?到时候就是比你们更年轻的人,提着刀向你们抢人抢物,到那个时候你们又将如何?” “我知道寨子里每一个都有着不能言说的过去,才会来到青风寨,但是江公子有没有想过,你们所劫持的每一个人身后都是一个家庭,都是一个家庭的依靠?你们被逼走上了这条路,然后在逼迫他人无路可去或者是和你们一样,难道这就是江公子所想的吗?” 江韫闭上了眼睛,甚至想要捂起耳朵,他确实不想如此,可是从来天不遂人愿,但凡曾经有路可走,他们现在也不会如此过活。 黎安歌知道她的劝说有效果了,继续道:“我知道如今天启战乱不断,即使下山也没有几条生路可以走,青风寨内大多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你们可以从军,建功立业未尝不是好出路,做山匪也是刀口舔血,有一身的力气不如去建功立业。” “笑话!”听到从军二字,江韫直接就怒了,“当初大哥就是在军营内立了军工,可是就因为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最后呈报之时功劳被抢,而他也被那个所谓的世家公子找人丢出军营,平白落了一个逃兵的污名,你们官官相护百姓即使有冤也哭诉无门,这就是你所谓的朝廷!” 听完黎安歌只觉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天气的朝廷比他想的要更加污秽不堪,就算夏侯山苍是策王,身居高位,但是想要肃清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也并不容易。 黎安歌低下头,沉声道:“或许曾经的冤情,我无能为力,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在黎家军绝对不会出现军功被抢一事,或许你现在不信任我,但是行动和时间会证明我黎安歌绝对没有诓骗你。” “说白了,青风寨也没什么可以给我图的,如果只是你们在沧州打家劫舍占山为王一事,策王大可以直接带兵围剿,即使青风寨有地形的优势,但是百十号人想要清理并非难事,如今招安,既可以给你的兄弟们一个从新安家立业的机会,也是给你有一个堂堂正正与曦悦相认的机会。” “你大可以想一想,就算现在我把曦悦留下,你能给她一个什么样的未来,留在这里做你的压寨夫人和你一样靠着劫富济贫为生,然后她也成了一个土匪?还是你想拼一拼,有一个可以堂堂正正立于世间的机会。” 该说的黎安歌已经全部都说了,选择权就在江韫的手上。 黎安歌负手站在原地,看着他独自挣扎和思考。 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曾经一定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所以想让江韫信任没那么容易,黎安歌想了想,继续说:“我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全在公子,无论公子信不信都应该让曦悦知道你还活着,分别那么久公子一定很想她,给你个机会叙叙旧,如果曦悦自己想留下,我也不会拦着。” 说着黎安歌直接开门,把佟曦悦叫了进去,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黎安歌一出来,青柠就急忙上前,关切的问:“王妃,那家伙有没有为难你。” 听完,黎安歌直接就被逗笑了,好笑道:“你看江韫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还能为难我?” 青柠想想之后也撇嘴道:“也是哦,他文文弱弱的,我一只手就能把他废了。” 扫了一圈也不见夏侯山苍,黎安歌疑惑的问:“山苍呢?他那边怎么不见了?” 青柠耸了耸肩道:“王爷刚才和殷南天打了一架,殷南天没打过王爷,要和王爷拼酒量,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夏侯山苍的酒量可是很好的,要是殷南天打架没打过,拼酒也输了那他这个寨主的颜面可就不知道往哪放了。 黎安歌刚想找个人问问两人在哪,就看到他们前不久才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打了一架之后就跟兄弟一样可以有说有笑,果然是冤家路窄不打不相识。 黎安歌好奇的看着走来的夏侯山苍,问道:“喝酒了?” 夏侯山苍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没有夫人的吩咐我可不敢。” 在黎安歌的面前,夏侯山苍很少会用本王自称,从来都是直接用你我来称谓,殷南天一下子就闻到了酸涩的味道,酸溜溜道:“想不到堂堂王爷,竟然怕老婆。” 夏侯山苍听到直接开心笑道:“我的夫人那是心尖尖上的宝贝,舍不得她守半点委屈,自然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恩爱无间的样子,殷南天直接捂起眼睛:“老子还没娘子,你们少在老子眼前恩爱。” -- 第67页 看到黎安歌已经出来了,但是江韫还没有出来,殷南天马上问:“那什么王妃,你把老子兄弟怎么样了?” 黎安歌瞥了一眼禁闭的房门,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还能把人怎么样吗?你兄弟好好的在里面和心心念念的姑娘叙旧,怎么?看不了我和王爷恩爱,想要进去看看你的兄弟怎么和姑娘亲亲我我吗?” 一个姑娘什么话都敢说,夏侯山苍可听不下去,不悦道:“也不知你从哪学来的话,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知羞?” 这些话黎安歌曾经在部队的时候可没少听,也没少说,现在到了寨子里,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她自然也就没了顾忌,一下子就得意忘形了,现在意识到她的这个身体还是个大家闺秀。 黎安歌向夏侯山苍吐了吐舌头,灿灿道:“当然是在军营学的,和你说了曾经就是在军营中练的一身功夫,所以时间久了也就学了一些粗话,一下子没控制住。” 这种爽快的性格正合了殷南天的心意,大笑道:“王妃不愧是将门虎女,这个豪爽的性子老子欣赏,王爷也是个直爽的人,虽然老子曾经被暗算过,但是你们的性子老子喜欢,老子愿意跟着你们干,但是阿韫那边不好说,他对朝廷怨念颇深。” “这一点我是领教了。”黎安歌垂头叹气,她在里面给江韫浪费了半天的口舌,但是仿佛还没有把江韫给说动。 现在也就只能靠佟曦悦了,希望佟曦悦能够劝得动他。 殷南天带着既然到偏室,给几人都倒了酒,遗憾的说道:“其实阿韫对朝廷的怨念还真不能怪他,曾经我在江边捡到阿韫的时候,他浑身都是伤,据说就是被王都的某个达官贵人给打得半死,连他家都被烧了个干净,不得不说那人比咱们这些做土匪的还要手段都要狠绝。” 第四十六章 “啪”的一声,黎安歌手中的酒杯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她完全无法想象,原主竟然那么狠辣,祸不殃及亲眷,但是原主竟然直接把江韫的家都给烧了,直接灭其满门,手段的狠绝别说是生活在现代法治社会的黎安歌了,连山匪都觉得触目惊心。 难怪她都打扮成这样了,江韫还能一眼就认出来,换做是任何人都能记住仇人的脸,就算是剜心剔骨也难淡忘分毫。 也是难为了江韫,在刚才有机会的时候没有把她用刀子捅成马蜂窝,不得不佩服江韫隐忍的功力,当初要不是被原主坑了,他去考取功名的话,现在定然已经有了一番非凡的能耐。 酒杯摔碎的那一刻,夏侯山苍明显能够感觉到黎安歌的紧张,立刻就反应就过来这些事情应该是和原来的主人有关,便握住她的小手,小声安慰:“别乱想,不是你,那不是你。” 但是黎安歌怎么可能不去多想,现在她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这一点无法改变,她也无法把自己给撇干净。 灭门之仇啊,她怎么还能让江韫放下这些和她好好的合作,根本不可能。 当江韫和佟曦悦谈完出来之后,找到他们的时候,黎安歌很明显的慌了,她当知道他们之间有着灭门之仇的时候,黎安歌根本就不能坦然的面对江韫。 她是知道那是小说中安排好的剧情,那些事情也是原主做的,但是江韫不知道,在江韫眼中,她还是原来的那个角色,就还是远来的黎安歌。 看到江韫瞪着的眼神依旧是带着深深的恨意,都是意料之中,她长长叹气,带着歉意道:“无论江公子如何决定,黎安歌都尊重江公子的选择,要是曦悦向留在寨中那就留下好了。” 佟曦悦不明白为何黎安歌的变化那么大,她急忙解释道:“不是的,王妃误会了,江哥哥他说虽然和王妃有一些过节,但是那只是私缘,为了寨子里弟兄的前程,他愿意下山接受招安。” “江公子,你当真愿意?”黎安歌都怀疑她是听错了,再次向江韫确定一遍,“真的可以先将私缘放在一边?” 即使不屑,而且内心非常的不情愿,但是江韫还是点了头,道:“个人恩怨是小,兄弟们的前程是大,阿悦和我说了近日以来王妃确实是为了大启百姓在奔波,她钦佩王妃的所作所为,江某也思量了一番,若是国将不国,揪着一点小小恩怨不放,又有何意义,江某只希望王妃莫要忘了今日一诺。” 能让江韫动容的不是黎安歌给了什么承诺,而是他相信佟曦悦,要是佟曦悦说可以,江韫就会义无反顾。 江湖中人,向来重情重义,一诺千金重。 看着天也黑了,殷南天还没有和夏侯山苍打够,趁机让他们给留下:“几位瞧着天也黑了,不如今夜就留在寨子里,正好吃饱喝足之后再和王爷过两招,王爷意下如何?” 夏侯山苍一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黎安歌,直接婉拒了殷南天,“下次再战,昨日惹了夫人不快,说是今夜找本王算账,所以……” 只要说是夫妻之间的事情,殷南天立刻就捂起耳朵,道:“算了算了,老子不想听。” 说完之后直接就找来一个寨子里面的弟兄,吩咐道:“马上给王爷和王妃收拾厢房,然后吃的直接送到房里,他们不出来就别不用叫了。” 一看就知道殷南天没少看闺阁画本,夏侯山苍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不过也正好,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打扰他们了。 -- 第68页 到了厢房内,黎安歌才非常好奇的问:“山苍,你都和殷南天说了什么?他对你的态度怎么变化那么大?” 夏侯山苍坐到床边,特别得意的说:“殷南天就是个武痴,答应给把本王师父传下的武功秘籍给他看,就成功套到他怎么被丢到沧州来的,本王再答应他把那个冒领军功的人给绳之以法,他这么简单。” 殷南天就是个豪爽的性子,想要获取他的信任很简单,所以诚心相待就可以了。 当确定门外没有偷听的人之后,夏侯山苍这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刚才那么紧张了吗?因为江韫的过去?安歌,那不是你的问题,不是你做的没必要往自己的身上去揽。” 然而黎安歌哪里能听得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江韫的过去,就好像看见江韫浑身是伤的躺在自己面前,看到江韫站在自己的家中,而熊熊大火就烧在她的眼前一样。 “安歌,别想了,都过去了,当你能够让他的兄弟走上正途的时候,你已经在为这些过去在赎罪了,虽然这些本就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夏侯山苍一把将黎安歌给抱在怀中,对于原主曾经做的很多事情,夏侯山苍很多事情都不知情,所以今天他听到那些的时候,也是震惊非常。 所行,上天给了她现在的黎安歌,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被如何算计。 曾经他总以为自己掌握了那个女人的所有动向,完全可以由自己来掌控,还可以利用原主来给夏侯禹让传递一些假消息,但是今天他才发现,其实原来的黎安歌还有太多太多的城府等着来算计他。 单单是今天的这件事,如果日后被他人翻出来,虽说那是策王妃所做,可是策王妃也是策王府之人,也会算在他的头上,一个人被害可以无所谓,可是如果是很多百姓,那么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安歌,如果你认为和你有关,那我陪你,一起还。” 那一刻黎安歌知道了,为什么看电视剧的时候,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无论伤心难过还是开心,总是喜欢相拥在一起出。 有时候不是情之所至,更多的是,能够感受到有个人陪着的时候,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这种感觉和在部队的时候那种同生共死的感觉不一样,更像是彼此之间分享所有的开心和难过。 你的喜怒哀乐,由我一同承担。 只是一天的时间他们就搞定了青风寨的事情,不过要下山的时候,殷南天和江韫都没有下山,他们还要劝说寨子里的兄弟,这些人虽然是以他们二人为首,但是大多都是在山下犯了事,走投无路被逼上山,对朝廷失望,或者是恨透了朝廷的人,要让他们甘愿下山,还要费一番唇舌。 临下山之前,江韫还对夏侯山苍道:“沧州范围之内,我们所知的还有不少像我们一样的寨子,有敌对,也有友邦,王爷只说服了青风寨,还远远离不够。” 这一点夏侯山苍当然知道,向江韫道:“多谢江公子提醒,江公子既然主动提出来,想必是知道一些帮派的位置,不妨直接告知,也省了我们再向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江韫莞尔一笑,道:“江某既然提了出来,自然是有所准备,我们既然已经投入王爷的门下,也是要递一份投名状,我们自愿为王爷走访沧州几个帮派游说众人,当做送给王爷的投名状,王爷是不是也要拿出一点诚意?” 夏侯山苍知道江韫的意思,向他们抱拳道:“这是自然,那就恭候各位的好消息,本王就在沧州王府静候各位佳音,届时也会将冒领军功,还有仗势欺人的地方官员一一依法处置。” 得了满意的承诺,两人这才放心让他们离开。 临行前,黎安歌又停了脚步,回过头来,向他们道:“不如这样,我们让谭敬留下,他曾经做山匪的时候,也在沧州留过一段时间,多少江湖规矩也知道,还能及时联系到我们,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让谭敬联络我们。” “王妃这是不信任我们?”江韫顿时有些不悦,在他看来就是黎安歌不信任他,非要留一个眼线监视他们,然而黎安歌真没有那个意思。 “绝无此意。”黎安歌立刻解释道,“众多门派,鱼龙混杂,可不是每一个都像二位寨主那么好说话,要是碰上一些蛮不讲理的,认为你们是朝廷派去剿匪的,恼火之下要动手,谭敬身手不错动手的时候还能帮忙。” 这么想着,黎安歌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在自己袖口中掏了掏,翻出一个圆筒状的东西,然后抛给江韫。 江韫拿着东西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疑惑的问:“这是何物?” 看来这世界是真的没有这些东西,黎安歌解释道:“梅花袖箭,防身用的,你没有功夫在身,这东西关键时刻能保命,只要按下筒上的梅花图案就能发射暗器,里面有六枚短箭,看准时机用的话,是个保命的好东西。” 江韫拿着梅花袖箭看了好一会儿,被这个小小的铁筒给惊叹到了,很是不可置信道:“江某见过的暗器并不算少,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暗器,还不需要内力催动,这样精巧的暗器,江湖中绝无仅有,王妃当真如此轻易就赠与江某吗?” 第四十七章 “自然。”黎安歌爽快的回答,“再精巧的武器,若是没有用武之地那也只是好看的摆设罢了,江公子才智双全,梅花袖箭能够配上江公子,是它的福分。” -- 第69页 梅花袖箭是黎安歌当初刚从沧州回到王都的时候,就已经找人做好了,当时还是辗转许多铁匠铺子,才有人能接手,将她精巧图纸上的袖箭打造出来。 在驿站的时候,夏侯山苍看到的那些完全看不懂的图纸,有一部分就是暗器弓弩一类的图纸,大概是这个世界这些兵器太少,能够将图纸上兵器锻造出来的铁匠并不多,所以到了沧州还要好好找找铁匠。 本想着袖箭给小白兔佟曦悦护身,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就给忘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并且现在江韫更需要梅花袖箭。 可以防身的暗器黎安歌知道很多种类,至于佟曦悦可以打造别的给她,也不急着一时半会。 黎安歌的慷慨让江韫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一时间恍惚。 看到佟曦悦流连的目光一直落在江韫身上,黎安歌歪着头问:“既然舍不得,不如就留下,陪着你的江哥哥处理寨子里的事情,过后再回王府。” 佟曦悦咬着唇,摇头道:“不用了,我相信江哥哥,而且我想我也有一些私事了。” “哦?”黎安歌倒是好奇了起来,见了一面青梅竹马就有小事心。 不过显然佟曦悦并不想说,所以黎安歌也就不问了。 他们这一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搞定了青风寨的事情,夏侯山苍立刻带着几人快马加鞭回到沧州王府,芙蓉坊内还收集了不少的消息等着他去处理。 已经到了沧州的地界,不过半日的功夫,他们就到了沧州王府,这还是黎安歌第一次道沧州的王府看,一进王府才发现,夏侯山苍不愧是沧州的土皇帝,就说沧州的王府,比起他在王府的策王府要豪华不少。 黎安歌端起一方润滑的砚台观赏,在现代的时候,黎安歌就没有见过砚台这种东西,只是在很小的时候上课时有听老师提起过,但是她对文学和艺术并不感兴趣,就再也没有注意过这些东西,不过砚台的珍贵倒是听说过。 现在这东西就被夏侯山苍随便丢在桌上,可见在夏侯山苍这里,这东西已经司空见惯,不由啧啧咂嘴:“王爷的王府富丽堂皇,随便一样东西在外面就够百姓一月甚至一年的开支,王爷是不是应该交代一下,在沧州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收刮了多少?”夏侯山苍装模作样的冥想一下,玩笑道,“王府内什么都有,民脂民膏可就不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是番邦进贡而来。” “沧州虽然距离王都路途遥远,但是好久好在这里是靠近诸多藩国,他们想要将自己的货物卖到天启,就必须要经过沧州,往来贸易的事情自然最能够挣钱,那些人想要在沧州做好生意,就必须要和我打好关系,长此以往王府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黎安歌撇撇嘴,不满道:“原来带头行贿的竟然是策王你,那还抓什么贪污腐败,带头的就在眼前。” 说着就伸手去揪夏侯山苍的衣襟,夏侯山苍也配合的将身子前倾,道:“夫人想怎么抓?这么抓够吗?还是要再近一些。” 话语间还要将身子更加靠近黎安歌,直到靠近脸颊,在唇上轻轻一碰,更是暧昧在耳畔若有若无的呼吸:“看来夫人是想要大义灭亲,官场上贪污,在朝廷内带头腐败,这罪名不小够砍头了,夫人想怎么处置,送去府衙送去大理寺,还是夫人自己动手?” 夏侯山苍的动作处处透露着不正经,温热的呼吸就扑在耳畔,他的每一次呼吸,黎安歌都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若有若无犹如羽毛轻飘飘的拂过,黎安歌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挑·逗,只觉得浑身都痒,直接软了半边身子。 “夫人既然不动手,只能为夫自己过来了。” 这人竟然越来越过分了,伸手搂住黎安歌腰身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刷的一下就将人从身上推开,躲到了窗边去。 一阵寒风吹过来,瞬间就清醒了不少,她脸颊早就通红,根本就不敢往后看,“你这人,都在芙蓉坊学了什么不正经的?” 双手直接扑空,夏侯山苍尴尬的收回了手,但是还是有些不甘心,随之又走到窗边,紧紧挨着黎安歌柔软的身子,轻声说:“芙蓉坊是我放在外面收集消息的暗访,姑娘们都是家中太苦活不下去,卖到坊内来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姑娘,夫人你想哪去了?” 说到芙蓉坊,黎安歌瞬间更加清醒了,双手抵在夏侯山苍胸口前,勉强推开了一些距离,疑惑道:“你还敢提芙蓉坊?你说姑娘们卖艺不卖身,那合·欢·散一事你怎么解释?明明那天我差点就被……”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但是那天的事情黎安歌永远无法忘记,如果不是夏侯山苍正好在芙蓉坊内,那么那天她的下场,简直无法想象。 现在回想起来,夏侯山苍一样后怕,而他也庆幸,那一天他出手了,没有因为原主做的事情而放任她留在那里,否则他就错过了现在的风景。 原来,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而是因为选择,而遇到最美的风景。 黎安歌越是想要抗拒,夏侯山苍就越是收紧了手臂,不过芙蓉坊的事情还是要解释一番:“想来是我常年在王都,所以芙蓉坊主事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不想着好好办事尽干一些歪门邪道。” “也亏夫人出现及时,让为夫好好把芙蓉坊清理了一番,日后不会再有合·欢·散的事情发生,夫人青天白日说到芙蓉坊,莫非是想到了旖旎之境?” -- 第70页 在黎安歌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夏侯山苍又趁机封住她的唇。 感觉身体里的所有的空气和力气都在被掠夺,这种陌生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想挣扎,但是双手和双腿完全就像不受控制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不可以……” “太荒唐了……” “一定要打住……” 像是一根弦突然间崩断一样,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脑子里回想,提醒着她不能沦陷在这个吻中,一定要保持清醒。 可是……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舍不得推…… 身体里两个声音在对抗着,推开他…… 抱紧他…… 抱紧他…… 抱紧他…… 脑海里叫嚣的声音逐渐变得越来越大声,黎安歌彻底放弃了挣扎,在夏侯山苍的侵略下渐渐青涩笨拙的回应。 “黎安歌,清醒一点!” 脑子里面木知行冷不丁吼了一声,直接把黎安歌的理智拉了回来,就像是给她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管用。 快要沉溺进去的黎安歌瞬间清醒了过来,一把将夏侯山苍给推开,自己半边身子还是软的,跌跌撞撞到桌子边上有两杯冷掉的茶水,直接往夏侯山苍脸上泼。 “山苍,清醒点没有……” 正是蠢蠢欲动的时候,被推开就算了,还被泼了一杯冷茶,是个人都不可能不清醒。 夏侯山苍抬手粗鲁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最后还是泄气一样道:“夫人的醒神茶来得真是时候……” 夏侯山苍现在清不清醒黎安歌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很不清醒,特别是听到夏侯山苍的声音的时候,那就更不清醒了。 还泛着水雾湿漉漉的眼眸无意间看到夏侯山苍红润的唇瓣时,黎安歌呼吸都不自觉加重了,心脏也几乎要跳出胸膛。 黎安歌瞬间就明白了,不是夏侯山苍不清醒,是她自己更不清醒,她自己中毒更深。 中的毒,夏侯山苍…… 山苍子,明明是祛毒止痛的良药,可是在黎安歌这里,就是轻松侵入五脏六腑的毒药,还容易上瘾。 知道现在自己脑子不清醒,而且再看到夏侯山苍,自己就更要更加不清醒了。 对,要跑,出去吹风冷静一下。 一个念头从黎安歌脑子里闪过,她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就想着先让脑子清醒一点,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等会儿会不会不用夏侯山苍凑过来,她就想自己扑上去了。 “屋子里有点闷,我出去走走……” 她目光躲开夏侯山苍,还没走两步,就被夏侯山苍给拉住了手腕。 很显然现在夏侯山苍也是一团火在心里熊熊燃烧,无奈道:“衣服乱成这样你想去哪?好好呆着,我出去……” 黎安歌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被脱了一半,她要是这样出去和光着出去跑,大概好一点就是身上还有几块布。 没了夏侯山苍在旁边,屋子里的热气一点点的散开了,没有那么闷得难受。 脑子清醒一点之后,黎安歌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木知行每一次都能在关键点上出来提醒她,或者是把她拉到系统空间里,岂不是自己所有的一切,他都能看到,包括心里在想来什么…… 第四十八章 这个想法跳出来,黎安歌瞬间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如果一个人活在另一个二十四小时,全方面的监视中,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况且这个系统,不只是外在的监视,就连她内心在想什么都清楚,别说是透明人了,大概连就是一个空心的牵线玩偶。 想到这里,黎安歌立刻就把自己的衣服快速的整理好,将自己的衣服给整理好,然后喊着:“木知行,出来!” 她这么一喊,眼前的景色立刻就发生了变化,又被拉到了系统空间里面。 眼前的系统空间还换了一个样子,不再是原先冰冷机械又空旷的感觉。 这一次进入系统空间,她看到的也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很是古朴而且清雅精致,可以看得出庭院的主人,是一个很讲究雅韵之人。 “木知行,你在哪?”黎安歌喊了两声,听到在庭院桃花树后有一声回应。 她走了过去,看到木知行就在树下煮茶,清雅温润一如画中人,活脱脱一个翩翩如玉温文尔雅贵公子。 要不是知道这里是系统空间,而木知行就是系统本身,她差点误会这里是书中的某一个世界,也会误会木知行也来了书里的世界。 木知行明明是在煮茶,然而黎安歌走近却闻不到茶香,他们明明是站在满园的桃花树下却闻不到桃花的香气,明明看到有风在吹动树叶,但是也感觉不到有风。 这就是系统之内的空间,什么都是虚幻的,有景却看不到真实,在木知行的眼中,书中的世界也是这般,所有一切全部都是虚幻。 木知行给黎安歌倒了一杯茶,问道:“又要进来系统空间,想要问的又是什么?” 要是没事谁也不想进入这个破系统,黎安歌毫不客气的问:“为什么我每次想的东西,你全部都能知道,是不是你可以读取我内心的想法,知道我在外面做的所有事情?” 木知行的手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一样沉思了很久,这才慢慢回答:“其实并不是你所有的想法都能知道,只有当你生出一些威胁到了系统的想法,才会被锁定,只有被锁定之后我才能知道然后及时提醒你,关于你在书里的生活也是一样,只要没有关于系统,我就什么也看不到。” -- 第71页 关于这个系统还有多少骚操作,黎安歌根本就懒得去想,直接问:“是不是在这个系统面前,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想法都是透明的?” 木知行沉思一会儿,倒了一杯茶自己品了两口放下,这才悠哉游哉的回答:“并不是,系统和我都不会特地去看你的行动,但是只要是接触到剧情点的地方会自动提醒我监视你的行动,一定要按照书上的内容去行动,当然你的想法要是威胁到了系统,比如说,你上一个想法,想要奖夏侯山苍带到现实世界去,这种想法就会被系统警报,我就必须出现。” 就算有了木知行的解释,黎安歌还是很不爽,木知行却提醒她:“你与其有时间想着怎么躲避系统,不如想想怎么让剧情快些走向结局,现在这个时间段距离草原各部族来到天启的时间已经快到了,草原各部族到访是个重要的剧情点,如果能掌握好或许真的能逆了系统。” 隐约之间木知行似乎是在帮她,虽然她不明白木知行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木知行说得很对,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当草原各部落使者来访的时候,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剧情点,可以说所有的一切反转全在使臣来到天启的时候。 离开系统空间之后,黎安歌算是彻底清醒了,根本就没空想差点□□焚身的事情,直接先去把自己还没有完成的暗器和兵器图纸加快时间去完成。 最是窝火的应该是夏侯山苍,都已经到了嘴边的鸭子还能飞走,出门之后更加是一脸阴郁,憋着火气的样子屋檐上的寒食都忍不住笑了一声,就这一声就被夏侯山苍给发现了,抬头望了一下屋檐上:“在上面看得开心吗?” 做影卫习惯了,听到夏侯山苍和他说话,他还迟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主子,我可什么也没有看到,听到声音不对的时候,属下就已经很识趣的回避了,就是没料到主子出来那么快……” 一瞬间,夏侯山苍觉得还是不会说话的影卫比较好用。 随意调笑两句之后,夏侯山苍就沉下脸来,眼底那种对着黎安歌时的宠溺荡然无存,声音冰冷道:“找人去查江韫的过往,他的所有过往全都要查清楚,特别是和王妃有交集的地方。” 寒食很是不明白夏侯山苍的决定,半个身子倒吊在屋檐上问:“主子是怀疑王妃和江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果然影卫还是不会说话才是最好的影卫,看来也是自己平时太纵容这个无法无天的影卫,夏侯山苍直接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无奈解释:“曾经黎安歌确实无法无天,但是那是明着嚣张,她要是想想要处理一个人一定是闹得王都人尽皆知,不可能江韫一家出了那么大事情都没有人知道。” “而且黎将军和小黎将军为人正直,要是知道她无故毁人一家定会责罚她,但是这几年她做了不少事,哪一件不是闹得王都风风雨雨,只有江韫这一件事情,本王听都没有听说过,本王怀疑江韫一事另有隐情,查清楚。” “好咧!”就应了一声,寒食瞬间就跑没影了。 黎安歌画完那些图纸已经是很晚了,饭菜早就做好又热了好几次,但是不见黎安歌从房间内出来,他也就没有敢进去打扰,毕竟突然被推开,他堂堂策王还是要面子的。 等到所有的图纸都画完之后,黎安歌菜感觉到饥肠辘辘,拿着图纸去找夏侯山苍。 才看到某位要面子的王爷守着一桌热了许多次的饭菜一口也没有动,就眼巴巴的望着门口的地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第四十九章 黎安歌算是被饭菜的香气给吸引过来的,才刚刚到前厅就看到夏侯山苍一脸白痴的看着门口,饥肠辘辘的黎安歌早就忘了白天事情,直接就上桌填饱肚子要紧,吃饭期间还不忘记损一波夏侯山苍,道:“王爷痴痴望着门口,该不会是特地等我吧?” 说完之后黎安歌立刻就后悔了,沧州王府就那么几个人,等的不是她也没有别人了,说完之后就看见夏侯山苍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夫人在屋内待道现在,本王就等到现在,难道还不足以让夫人看到本王的真诚吗?” 嘴里没有咽下去的饭都要被喷出来了,但是看在前厅内的人还不少,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形象着想,黎安歌还是硬生生给憋住咽了下去,同时脑海中也想起了白日里两个人都不清醒的场面,白皙的脸颊立刻又通红起来。 脸红得太明显,夏侯山苍轻易就看了出来,俯身到她耳旁小声在问:“正用膳呢,夫人想到了什么?” 心虚的黎安歌根本就不敢直视夏侯山苍的目光,躲开了目光继续狼吞虎咽的吃饭呢,一整天没有进食可把她给饿坏了。 大概是等的人已经出来了,夏侯山苍心情不错,吃饭时心情都好了不少,看她风卷残云的解决桌上饭菜,自己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吃饱之后黎安歌也就没有心思同夏侯山苍再玩笑,将手上的稿子拿给夏侯山苍,道:“这些画稿全是各种暗器和兵器的锻造图,这些兵器若是用在战事上会是不小的助力,我对沧州还不太熟悉,要劳烦王爷找到又能耐的铁匠将上面的兵器和暗器给锻造出来了。” 图纸上的兵器样样精细又精巧,夏侯山苍只是看了其中两三样,就觉得神奇得很,拿了图纸赞叹道:“夫人真是奇人,这上面的图纸随便一样都可以被铸剑师奉为宝物,夫人随随便便就全部拿了出来,就不怕有心人占为己有吗?” -- 第72页 身为现代人,黎安歌没有什么私密传承的概念,在她看来只要是好东西能够传扬出去才是真正的传承,手艺什么的要是无人继承传承那才是耽误了传承。 而且发明这些东西的并不是她,真要论起版权那也不在她的手上。 真要论起来就是现代化教育的重要性,要不是自己所处的时代信息网络发达,她还真接触不到那么冷门的兵器锻造方法,也看不到被记载在史书上的这些传统兵器暗器的设计图纸。 所以黎安歌很是随意道:“只要能够做出这些东西来,图纸什么的拿走就拿走,我能画出一次就能画出第二次,并且还能画出更加厉害的兵器。” 夏侯山苍将图纸小心放好,然后很是凝重严肃道:“夫人一会儿是招安山匪从军,一会儿是要私造兵器,难不成真的和本王想的那样,夫人要……” 后面的话根本就不用夏侯山苍说出来,黎安歌就已经坦然承认:“没错,就是王爷想的那样,很明摆着,当王爷回到沧州的时候,王都中就已经在陛下和宸王的掌控中,王爷想要翻盘,似乎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对于这种事情夏侯山苍倒是没有什么忌讳,可是自古以来夺权一事从来凶险无常。 若是败了,那就是枯骨无存,即便是赢了也会落得一身污名,身后名一事夏侯山苍从来不在乎。 只是他不愿身边人也跟着染上污名。 夏侯山苍一脸严肃阴沉的握住黎安歌的手,非常认真道:“安歌,夺权一事凶险无常,无论成败都会落得一身骂名,你怕吗?” 黎安歌将身边的人全都屏退下去,一样非常认真的回答道:“山苍,曾经我在军中所做的事情一样是凶险无比,只要一步走错就会被炸得尸骨无存,曾经我也害怕过,但是害怕无用,只有一往无前才会有生的机会。” “骂名什么的,我从来都不在乎,人生在世哪有不被骂的,嘴长在别人的身上随他们怎么说,我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连未来都没有,只要你敢,我什么也不怕。” 刚开始接触爆破的时候,黎安歌确实是有过短暂的害怕和恐惧,但是她很明白的是,她每拆除一个炸弹就能拯救无数人,这是责任,是她必须要去承担的责任,所以她无法去逃避,必须要去承担。 现在也是一样,即使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就连这个世界的规则也是陌生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从她真正认识到夏侯山苍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所以,就算夺权之路凶险无比,即使她不善权谋,不懂人心,更加不懂尔虞我诈,她一样不能往后退。 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人独行。 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一些自己读不懂的情愫,夏侯山苍伸手抚着她娇俏的脸庞,痴痴道:“真希望,能看到最真实的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你。” 不被束缚的她,一定是一个无惧无畏,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奇女子,只可惜,他看不到了。 不是相识太晚,而是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不该相遇的地方相遇,在最不合适的时间相遇。 然而,只要相遇就是世上最好的安排。 只有彼此能够让他们心动,在相互提防和伪装之下,看到最真实的一面。 所以,他们的相爱是必然,心动也是必然,也只有彼此。 有那么一瞬间,夏侯山苍的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和落寞,但是很快就被他藏到了眼底深处,若不是黎安歌的目光也一直在他身上流连,根本也无法发现那一瞬间的情愫。 眼波流转之间夏侯山苍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伸手轻轻将人拥入怀中,将人揉入自己的气息当中。 黎安歌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更加用力的圈在自己怀中,低哑的声音在耳边拂过:“安歌,别躲我……” 霸道的吻落在了黎安歌的唇上,这一刻她没想着要躲开。 现在剧情已经越来越往结局的地方靠近,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离开了,所以现在她什么也不想去想。 红烛摇曳,帷幔落下,只有彼此…… 第五十章 半个月之后冰雪初融,已经渐渐有了开春的迹象,这半个月来两人都在忙着和草原各部秘密联络,还有沧州附近作乱娥山匪招安一事。 黎安歌画下来的那些图纸,夏侯山苍也已经找人在陆续打造出来。 答应殷南天的事情夏侯山苍也已经派人去查当年陷害,冒领军工的二世祖,将之绳之以法以军法处置,还了殷南天一个清白和他应得的功劳。 这半个月以来,夏侯山苍总感觉黎安歌有一些不想说出来的心事,隐约间夏侯山苍也能够猜出来她的心事是什么,只是这些事情他完全不能够左右,况且这些日子理黎安歌大部分时间都在密室中不知道倒腾着什么东西,并且还拿了许多的硝石和黑水。 半个月之后的一天,跑不见了大半个月的青柠可算是回来了,她将江韫的身世给调查清楚,并且还江韫的已故亲人的身份都给调查清楚了,还给他们都弄了一个灵位回来。 这些全都是黎安歌早就吩咐青柠去做的事情,但是因为江韫的身世坎坷,而且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所知道的信息太少,所以单单只是调查这些青柠就花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 第73页 知道青柠将这些全部都调查清楚之后,黎安歌才知道,原来江韫的母亲曾经也在宫里当差,佟曦悦最初入宫的时候就是江韫的母亲在照顾,所以说江韫和佟曦悦算是青梅竹马,江韫也算是佟曦悦的半个兄长。 后来江韫的母亲年满出宫之后没多久就遭逢大难,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实际上就是因为他们一家都已经遇害,江韫的双亲全都死于大火中,江韫也被暗杀重伤被丢入江河中,好在被殷南天给救了上来,但是容貌尽毁,现在用的只是□□和从前完全就是两张脸,所以一开始佟曦悦才没有将他给认出来。 一家的惨案黎安歌无法劝说自己,将这些撇得干干净净。 于是黎安歌挑了一个适宜祭奠的日子,让青柠带上供品,她从明云山一路跪拜,将江家二老的灵位请入明云观内。 浩浩汤汤的队伍,还是策王妃捧着灵位一步一跪上明云观,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不过都只敢悄咪咪的围观,沧州境内可没有人敢明着得罪策王府。 很快夏侯山苍就骑马赶了过来,看到黎安歌手捧灵位的瞬间就知道了她这些天的心事,立刻翻身下马,站到了黎安歌的身边来,将青柠手上的另一尊灵位给接了过来。 今日夏侯山苍应该是在王府内商量练兵一事,想来应该是不知道她这事的,如今应该在王府内的策王,如今一身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明云山脚下,双手捧着一尊灵位,向黎安歌道:“原来这些日子你在想的都是这件事,你不该瞒着我,你我本就是一体的,你想要赎罪怎么能把我撇到一边去?” 初春乍寒,即使已经开了春,但是依旧还有一些凉意,夏侯山苍将身上的披风系到黎安歌身上,两人一同将灵位请入明云观内。 灭门之仇黎安歌没有办法去改变,将无处供奉的灵位请如明云观,这是古人看来亡者最好的去处,这是黎安歌想到唯一能够让自己安心一二的做法。 即使这么做,对于已经发生的惨状没有丝毫的改变和弥补,至少可以让活着人安心,让江韫知道,他的双亲有所归处。 听闻黎安歌带着策王双双亲子一步一跪,将江韫的双亲请入了明云观,江韫当即大为震惊,带着被说服的一伙山匪快马加鞭赶回沧州。 当他真实的看到双亲的灵位被供奉在明云观的时候,江韫依然不敢相信。 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策王妃,还有那个骄傲的策王,肯一步一跪将他双亲灵位请入明云观内。 希望这一次,他没有选错,赌错,没有信错。 这些草寇也成为了沧州策王府的府兵,光明正大留在王府内,这些人都是因为青风寨相信策王府这才原意拼一把相信王府。 只靠沧州王府的财力想要将这些人训练成为训练有素的战士,再打造足够的兵器和暗器还远远不够,黎安歌私下找来了江韫还有芙蓉坊的管事木芙蓉,一同商议怎么样解决钱财的问题。 想来想去。黎安歌就只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行商。 自古以来只有行商一个途径能够快速的获得钱财,在这个信息不发达,交通不发达的情况下行商并不方便,但是恰恰又是最方便的一个时期。 再原来的世界理,自己的家庭就是做生意的,对于生意上就算没有真正接触过,但是知道的一点皮毛带到这个地方来也已经够用。 这些日子在沧州黎安歌也已经观察过了,沧州地处边境,在整个天启就是十分偏远的地方,皇帝把这个地方赐给夏侯山苍,另一种层面上来看就是把他给流放边境。 沧州虽然是地方偏远了一些,而且周边全部都是高山,但是好就好在天高皇帝远,而且靠近边境,在这里无论是做什么都不容易被王都轻易发现,只要控制好这边的官员,可以说就完全是他们的一片天地。 而现在他们头疼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资金的问题。 想要养活一支军队,还有让沧州百姓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单靠王府的这些财帛,还远远不够。 更让黎安歌意外的就是,当初皇帝将沧州赐给夏侯山苍之后,他的私心就是想要夏侯山苍封地偏远,这样一来和夏侯禹让的竞争力就小了很多,但是又为了不让重臣和草原各部族知道他的偏心,所以就给了夏侯山苍一个特权。 夏侯山苍所在的封地缴纳的国税一概不用上交朝廷,这也就是为什么夏侯山苍在沧州能够那么富裕的原因,因为想要贸易的商人上贡的所有物品和财务全部都可以不用上交于朝廷,就连百姓上交的国税都可以不用上交,全都是他自己的私产。 加上夏侯山苍自己将沧州治理得当,他的私库要说能够国库的一半那也丝毫不为过。 第五十一章 既然是边境,那么最好贸易的就是当地的特色,还有生活物资。 沧州山多,但是过了鸿雁山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沧州的鸿雁山就是草原与天启的分界线。 黎安歌想了想,想要做贸易,就要用沧州的特色,因为沧州山多地广,农植物的生产可以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和气候。 只是道路交通的不方便,想要运输出去也非常困难,最好还是做成成品,如此方便存储和运输贸易。 水果弄成蜜饯,再大面积的种植棉花植被,养殖桑蚕,这样一来还可以纺织成布匹绸缎。 -- 第74页 草原上最缺的就是这些,用这些来贸易,可以获得最多的利润。 但是这些短时间之间都不会看到太多的成效。 正是头疼之际,木芙蓉突然道:“王妃莫要着急,芙蓉坊经营多年,认识的官家商人不在少数,让楼里的姑娘们去牵牵线,很快就能将第一批货物卖出去。” 芙蓉坊在沧州经营多年,这点门路还是有的。 将所有的方案全部都商量好之后,黎安歌就让佟曦悦跟着江韫到沧州各个庄子上收果子和棉花,再将一些棉花苗放到庄子上,让农户种植。 物色工人和绣娘的事情也交给了两人,两人不止是要与草原通商贸,更要在沧州建立绣坊,让更多女子可以自己独立,自己谋生路。 要争权,也要真正的改变沧州,改变这个世界固有的思想。 这些天想着怎么处理这些杂事,不知道伤了多少脑细胞,现在黎安歌就只想安安静静的坐一下,原来用心计比直接动手累多了,难怪古代的帝王和高官没有一个长寿的,每天都想这么多复杂的心计,相互算计,能长寿才怪。 好不容易搞定了这些,黎安歌难得有闲下来的时候,在书房内,无意间看见佟曦悦练字留下的纸张。 佟曦悦刚刚才学习读书写字,时间还不长,写出来的字尚且带着一些不熟悉和稚嫩,但是也能够看得出来在隽秀的字迹里,有着尖锐的笔锋。 从字上就能看得出看似柔软实则坚毅的女孩。 不经意之间,黎安歌想起了宋诗湘,曾经黎安歌看到过宋诗湘写的字,她的字就和她的人一样,温柔又秀气。 空闲下来之后,黎安歌又想起了,在原文中宋诗湘才是夏侯山苍的官配,并且是在花雨楼中一见钟情。 身为策王的夏侯山苍,从小见到的美人不计其数,想要耍心机接近他的人只多不少,什么样的美人他没有见过,没有接触过。 能够让他一眼心动的女子,绝对不是因为因为美貌,而是她的特质吸引了那个时候的夏侯山苍。 所以黎安歌开始回忆宋诗湘的一切,她的一举一动。 回忆了一番,黎安歌发现宋诗湘端庄典雅,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小家碧玉的大小姐,知书达礼温柔知性。 曾经想着快点撮合两人在一块,自己能落个清静。 现在再回想起来,竟然在庆幸,幸好原著的安排没有真的发生。 原来后来的夏侯山苍喜欢的竟是这种温柔贤淑的女子,劝自己的时候说着庆幸,但是还是忍不住特别在意宋诗湘的一举一动,她的行为举止。 就比如现在看到她娟秀的字,黎安歌也不禁拿起桌案上的笔,砚台上还有刚才佟曦悦没有用完的墨汁,她照着平日里看到两人练字的样子,沾了墨,可是却不知该怎么下手。 她从前用的都是硬笔,别说是用毛笔写字了,毛笔她连碰都没有碰过,所以现在拿起了毛笔她还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正头疼着该如何下笔,想想又觉得自己幼稚得可以,竟然会在意这种事情。 算了,喜欢什么,那也是原著的设定,不是现在正在他身边的这个人。 想通之后,黎安歌正要放下手中的笔,她刚要放下的手,就被另一只大手给握住了。 在那只手的牵引下,面前的白纸上很快就出现“黎安歌”三个字,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这是你的名字。” 黎安歌认真看着纸上的三个字,没有回头看那个人,根本就不需要去看,单纯凭着淡淡的气息,还有手心的温度,她就知道那人是谁。 这个人从进来到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她才发现有人靠近,如果是放在曾经,那一定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不过放到现在,放到这个人的身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于这个人,黎安歌没有半点设防和警惕。 带着浅浅的笑意,黎安歌问道:“你可算是忙完了?什么时候来的?” 夏侯山苍俯身靠近她的耳旁,几乎整个人都伏在她身后,轻声回答道:“在你拿着笔发呆的时候,拿着笔又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 既然都已经开口问了,黎安歌偏就不想如他的意,挑眉得意道:“那就要你猜了。” “练字要专心点!”夏侯山苍空出一只手在黎安歌头上轻敲,示意她专心一些。 可是这人就在她身后紧紧贴着,温热的呼吸就洒在她耳畔和脸颊上,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写字,何况她本身就对写字没有兴趣。 今日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鬼,迷了心窍她才会提起笔来。 当夏侯山苍握着她的手,在自己名字旁边留下了他的名字之后,黎安歌干脆直接撒了手,“不写了,一点也不好玩。” 她才起身,夏侯山苍再次将她推到椅子上,双手撑在两边,将她锁在椅子小小的空间里,双目紧盯着她:“我一来,你的心就乱了,心思不定,因为我?” 炙热如火一样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拉过去,一同燃烧一样,迎上这样的目光,黎安歌确实无处可藏。 便伸出长臂环在夏侯山苍肩膀上,难得娇俏模样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种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就像诗湘那样类型的女子。” 好端端的提起了宋诗湘来,一下子就让夏侯山苍想起了那时候黎安歌想要把宋诗湘送到他房里来的事情。 -- 第75页 旧事重提自然是要算旧账的,况且给他送女人这件事,夏侯山苍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就想着什么时候发泄一下不满,这下好了黎安歌自己就给提了出来。 夏侯山苍倾身向前,更加贴近黎安歌身子,蛊惑一样问着:“怎么突然间又提起宋诗湘,到现在你还没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塞女人,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喜欢上宋诗湘?” 当然是因为在原著中他们两个就是官配,就算那时候夏侯山苍并没有多么心动,但是至少那是书中夏侯山苍唯一另眼相待,并且不顾流言蜚语的情况下将宋诗湘赎身带回王府的女子。 不过这些黎安歌都不能明着和夏侯山苍说,所以黎安歌干脆就选择不回答,反问起来:“你还没说,你是不是就喜欢那种小鸟依人,温柔贤淑的女子?” 第一次,黎安歌感觉到了女生不想讲道理的好处。 其实女生很多时候不是不讲理,而是取决于她想不想讲道理,只有在特定的人面前,才会生出想要任性耍赖的念头。 原因就是那个人愿意无条件宠着她。 夏侯山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满眼宠溺的在黎安歌唇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我喜欢的女子,英勇无畏,能打得了山匪,也能收服得了人心,还能经商论朝政,可以睚眦必报,也能一笑泯恩仇,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输男子半分,那个奇女子,如今就在眼前。” 原来被人一本正经的夸着是这种滋味,黎安歌还是第一次知道,曾经听得起一身鸡婆疙瘩的情话,现在用在自己身上,原来那么受用。 不过,要是换一个人对她说这些话,比较大的概率应该是会被她狠狠揍一拳。 所以说土味情话也是要分人的,不对的人说出来就是比猪油还腻。 情之所向的人嘴里说出来,那就是情感的调味剂。 开心是开心,但是黎安歌玩笑过后,黎安歌还是将人给轻轻推开了,要是再让他压在身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燃起火来。 黎安歌把夏侯山苍拉去了校场,夏侯山苍拿着图纸打造的□□已经送了一批过来,正是要验收的时候,几个士兵拿着□□试用一番,看到□□的射杀力之后,简直爱不释手。 夏侯山苍也赞叹道:“这种□□曾经军中也备有,但是因为容易损坏,所以使用率并不高,而夫人设计出来的□□,工艺精巧一次可以装下的□□更多,而且不容易损坏,很大范围内减少了器具的损失,夫人当真是上天赐给我的最珍贵的宝物。” 看到夏侯山苍试用弓.弩,每一下都打在靶心上,准头那是十分好。 弓.弩的试用和现代的手.枪方法是差不多的,已经算是最接近于手枪的冷兵器,但是黎安歌拿着弓.弩在手上还是感觉不太趁手。 忽然间黎安歌想起来了,那天在兑换伤药的时候,她在积分商城中,似乎看见了一个特别熟悉的武器,92式手·枪。 -------------------- 作者有话要说:注:枪支信息来自百度 第五十二章 还记得木知行曾经告诉过她,系统商城里面出现的东西,都是她的积分足够兑换的物品,也就是说,她现在的积分是可以兑换92式手·枪。 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还能接触到她熟悉的战斗伙伴,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一想到□□,黎安歌就迫不及待让木知行把她拉入系统空间里,在系统的积分商城里面找了一下,还真找到了那把92式手·枪。 她算是完美展现了一个军人对武器的热爱,也许曾经在部队的时候手·枪不算什么杀伤力很厉害的武器,比起95式步·枪,□□只有五十米左右的射程实在算不得是常用的武器。 但是92式手·枪却是执勤中必不可少的装备,而且在这个世界里面也有弓·弩可以堪比手·枪的射击范围和杀伤力,只不过黎安歌曾经训练的时候用得就是手·枪,比起那些弓·弩,她更加习惯用的还是手·枪,这才是她最熟悉的装备。 木知行算是看到了她对于装备的热爱,啧啧道:“别的姑娘是看到口红,看到珠宝首饰兴奋,你是看到武器兴奋,还真不亏是爆破兵出身。” 说到这个,木知行又想起来黎安歌这些日子里面的古怪,还有她用了大量的硝石和黑水,立刻就警惕起来,凝重问道:“你现在来用积分兑换手·枪,而且这几天大量的硝石和黑水,别告诉我你在制作炸药。” 还真让木知行给猜对了,黎安歌还特别骄傲应道:“没错,就是制作炸药,虽然这边的条件有限,但是制作一些简单的炸药足够了,如果后面真要起兵,不让他们尝尝炸药的滋味,岂不是辜负了我爆破兵的排面。” 瞧木知行震惊又在尽力恢复平静的样子,黎安歌憋着笑安慰道:“放心我拿着枪一定不会指着你的脑袋,我的炸药也不会炸了你的虚拟空间。” 木知行被她给气笑了,提醒她,“系统空间由我控制,在这里就算你的枪把我打成窟窿,对我也没有一点伤害,所以你还是省省。” 无意间她看到自己兑换了枪支之后,自己的积分竟然比原来高了不少,满脸疑惑问:“这段时间我没有听到有获得积分的声音,怎么我的积分还会高了那么多。” 木知行淡定解释说:“只要剧情得到推动就会自动增加积分,因为你前段时间的状态危险,所以我将系统的积分增减提示音给取消了。” -- 第76页 随后木知行友善的提醒道:“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你的积分涨幅情况,清楚的了解一下你的积分差点清零,被系统清除的危险。” “被系统清除?”黎安歌蒙了,“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规定?” 看来这人被系统拉进来那么久,还不知道系统的规则,木知行深深感觉自己做得不到位,开始给黎安歌补给一下规则。 “你还真以为这个系统那么善良,积分就是给你兑换各种道具用的吧?系统积分为零的时候,宿主也会被系统给清除,将原来的角色换回来,被系统清除的同时,你也永远回不到原来的世界里,至于会被清除到什么地方去,我也不清楚。” 对于系统,黎安歌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不愧是专业坑人的系统,永远摸不清楚它的底线在什么地方。 木知行还将她的积分幅度表给亮了出来,其中确实有一大部分在直线下滑,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清零,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又突飞猛涨,一下子就爆到了现在的积分。 这份数据看得黎安歌相当迷惑,不解问:“这段时间我并没有和主角互动,怎么触发到积分的奖励机制了。” 积分差点被扣到清零,黎安歌很理解,但是涨积分她就不理解了,她一直都在和系统对着干,竟然还能增加积分,难道系统脑抽了想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木知行优哉游哉坐到石凳上,解释道:“主角不是只有男主,女主不就一直在你的身边吗?江韫的事情你触发了女主的身世支线,也算是将隐藏的剧情展开,所以有了积分的奖励,接下来就是真正的主线剧情展开了,你自己好好准备。” 还没等黎安歌问清楚接下来的发展路线,木知行就已经把她给丢出系统的虚拟空间。 一下子就被丢了出来,又出现在了校场上,黎安歌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 在系统外的人看来,黎安歌就是发呆了片刻而已,夏侯山苍还在试用弓·弩中,在他们的世界里时间就只过去了一小会儿。 回过神来之后,黎安歌不满的小声嘟囔:“该说的不多说一个字,不该说的倒是能够噼里啪啦说一堆。” “啊?安歌你说什么?” 自己的呢喃被夏侯山苍给听了去,好在什么都没有听清,夏侯山苍还以为在和他说话,便疑惑的问了一下。 黎安歌反应过来立刻就应着,“没说什么,惦念着给你一个惊喜。” 她口中的惊喜就是杀伤力爆棚的炸药,这里条件比不上现代应有尽有,但是制作出来的炸药放在这个地方也是非常恐怖的存在,有了□□和炸药,就算兵力上不如京都所掌控的军队,也能够抗衡他们。 才几天的功夫,在木芙蓉的牵线之下,江韫和佟曦悦恨顺利将第一批从农户上收来的农作物给卖了出去了,至于收到的那些棉花和蚕蛹也找到了工人进行加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看到自己的计划在一点点的实现,黎安歌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在往自己期待的方向去发展。 当找到了足够大的地方建立绣坊,还有制作果脯,黎安歌又开始计划建立一个商号,而那个商号的管事人就是才学会读书写字的佟曦悦。 难得自己能够做好一件事,佟曦悦刚拿着成果开心的展示,黎安歌就给了一个更大的任务,佟曦悦吓得跳了起来,连忙摇着手:“我做不好的,我什么都不懂,要不是江韫哥哥在,这次的事情我都不一定能做好,商号那么大的事,我……我做不好的。” 第五十三章 要弄出一个商号可不是小事,佟曦悦心中忐忑,不敢担此大任。 “王妃三思,商号的事情非同小可,我真的做不好的。”佟曦悦连连摇头,对自己完全没有一点信心。 她突然站起来,趴在她腿上安然睡觉的木香一下子摔在地上,不满的扒拉了一下小爪子,伸个懒腰又继续跳到黎安歌的腿上趴着睡。 这些日子佟曦悦把木香照顾得很好,小狐狸毛色雪白,还长胖了不少,看着更加可爱了,抱起来也暖和。 自从木香被黎安歌带回来,几乎全是佟曦悦在照顾,能把木香照顾得那么好,佟曦悦是个有耐心也有责任心的小姑娘。 黎安歌一手抱着木香,歪着脑袋看着佟曦悦,笑着问她:“曦悦,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去做?” 在那目光之下,佟曦悦的心更加忐忑不安,双手紧紧捏着衣角无处安放,咬着唇紧张道:“我,我想……可……” 可是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黎安歌就已经不给她说出的机会,淡然道:“只要你想就可以,我已经让山苍帮你去了奴籍,曦悦你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你想做的事情,不会我可以教你,就像你慢慢学习读书写字练剑那般。” “有了商号,即使日后不在王府,你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你可以让更多的女子不需要再依附男子而生,身为女儿身,一样可以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成立商号的初心是因为军需,同样也是让更多像佟曦悦这样不屈服于命运安排的女子,能够展现自己价值的地方。 黎安歌说得轻巧,然而佟曦悦却已经红了眼眶,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黎安歌是真的将她当成妹妹一样,是真的希望她能够翱翔于天地间,自由自在的飞翔。 “王妃,我……”佟曦悦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 第77页 黎安歌把木香抱给身后的青柠,站起身来,伸手慈爱的揉了揉佟曦悦的小脑袋,笑道:“还叫王妃?今日起你不再是王府的奴婢,叫姐姐吧,你和我的妹妹真的很像,但是她可没有你那么省心。” “姐姐!”佟曦悦感动的扑到黎安歌怀中大哭起来,完全不知道改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黎安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这只小白兔,如果说剧情到了后面的阶段,是时候让她给成长起来了。 哭完之后,佟曦悦平静一些,还在抽泣中,便跪了下来,向黎安歌给哽咽道:“姐姐待我不薄,可是曦悦对不起姐姐,商号的重任曦悦无法担当,曦悦已经决定嫁给宸王,昨日已然修书一封送往王都,未曾和姐姐商量,曦悦有罪。” “嘶……”黎安歌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加上江家一事,待佟曦悦嫁过去之后他们之间再见之日,只怕就是兵戎相见了。 黎安歌还没有反应,她身后的青柠又一次被气得跳脚,还抱着木香呢,就已经对着佟曦悦破口大骂:“佟曦悦你是良心被狗吃了,王妃对你哪里不好了,你嫁给谁不好,偏偏是宸王,难道你不知道宸王是……” 后面的话她不敢明着说出来,气急之下只想直接动手打个痛快,黎安歌眼疾手快将青柠给拉住了,向青柠道:“听话,你先出去带着木香去玩,记得看好木香,别让它被红豆给挠伤了。” 青柠满肚子的怒火,想不依不饶上去把佟曦悦给打一顿出气,不过看到了黎安歌的眼神,最后还是乖乖的抱着木香给出去了。 黎安歌瞥见了江韫苍白的面色,知道江韫有多么的难受,即使江韫始终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黎安歌也能猜出来,江韫对这个“妹妹”一往情深。 要不是有佟曦悦的劝说,还有顾及到佟曦悦的处境,在青风寨招安一事绝对不会那么顺利。 这时候她倒是同情起江韫来了,大概是掩不住心中的难过,江韫广袖一甩便转身离去。 佟曦悦以为黎安歌会恼火会生气,然而偏偏这些都没有,黎安歌只是很平静的将她给扶了起来,平静的说:“原来这些日子你的心事就是这个,真的想好了吗?” 佟曦悦很是诧异,小心翼翼问:“您,不生气?不怪我辜负了您的有意栽培吗?” 黎安歌轻笑一声,温柔道:“路是自己选择的,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又怎么会生气呢?” 这时候黎安歌关心的只是佟曦悦自己的选择,很郑重问:“如果你真的考虑好了姐姐祝福你,也会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可是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愿意嫁给宸王,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这些天来,黎安歌每每看到佟曦悦,都觉得她心事重重,小白兔的心思单纯,心中要是藏了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而且真心喜欢一个人,想要嫁给他的时候,一定是眼里洋溢着甜蜜和幸福,并不是佟曦悦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黎安歌只想知道,她是否是因为真心喜欢而嫁。 无论黎安歌怎么问,佟曦悦始终红着眼睛说是自己愿意,既然她的秘密不想说,黎安歌也不勉强,抱着依然在抽泣的佟曦悦,轻声道:“你想嫁人是好事,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是幸福,该笑才是,哭得眼睛通红,结节会认为你是被强迫的。” 原来这就是木知行提醒的剧情点,这个时候佟曦悦嫁过去只能是侧妃,在夏侯禹让登上大位之前,还娶了一个正妃,那就是草原过来和亲的阿里娅小公主。 现在夏侯山苍已经收到了来自王都的圣旨,沧州靠近草原,所以这一次护送草原到访天启的使者到达王都,就由夏侯山苍负责。 原来做了那么多,还是走上了最原始的这条线上,黎安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又回来了,她以为自己改变了很多,至少保住了黎家,也没有让夏侯山苍变成原著那个可怕阴暗的角色,也保住他一身的武功和傲骨。 可是…… 到头来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第五十四章 草原各部一直以来都是天启的盟友,所以接待草原各部的使者必须谨慎。 夏侯山苍接到了圣旨,黎家也一样接到了圣旨,现如今黎安成也在赶到沧州的路上。 黎安成也离开了王都,夏侯山苍留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少,如今整个王都都在夏侯禹让的掌控中,若是预料得没有错的话,夏侯禹让一定在想办法清除夏侯山苍的党羽,只要控制好王都的官员,那么太子之位,乃至日后的王位都会在他手上。 在两人争得火热时,夏侯山苍突然间撤回沧州,夏侯禹让始料未及,派来跟着的影卫还有悄悄安排在沧州的眼线,现在也都被清理干净了。 对于沧州这边的消息,他只能是又聋又盲,手再长,他远在王都也无法够得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原著中佟曦悦是在阿里娅小公主死了之后才决定要嫁给夏侯禹让的,现在阿里娅还未出现,佟曦悦就已经决定要嫁给夏侯禹让。 其实并不是没有改变,而是出现的改变就是让这一切都加快了脚步,这么说来快要到她离开的那一天了。 从来不知道时间过得那么快,转眼间就她来这里已经那么长时间了…… 节奏都已经加快了,那么沧州这边的训练也要加强了,黎安歌直接用现代的练兵方式,再结合这个地方的优点进行练兵,再交给他们火药的制作和试用。 -- 第78页 绣坊和商号那边也交给了木芙蓉和江韫,在黎安成带着宋诗湘过来之后,黎安歌又多了几个好帮手。 短短几月下来,沧州已经有了独立出来的趋势,即使只是天启边陲的小城,在两人的管理之下渐渐有了一个小国的模样。 只有抽出空闲之后,黎安歌才找来青柠谈话。 自从那天佟曦悦要嫁给宸王,青柠就一直都不开心,黎安歌到院中的时候,看到青柠一脸不高兴的喂着红豆和木香,看似想要拿两个小家伙逗着开心,实际上就是在找机会发泄。 黎安歌也是看出了青柠的不高兴,小丫头心思简单得很,高兴或者不高兴全部都写在脸上表现出来。 跟在心思深沉的原主身边,还能心思如此单纯,实数难得。 黎安歌走到青柠身后,双手遮住青柠的眼睛,这是青柠常常对她做的小动作,所以黎安歌每次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这一次黎安歌打算用她的方法来逗她。 一个习武之人被人从身后蒙住眼睛,无异于是在面对她偷袭。 当眼睛被蒙上的那一刻,青柠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出手反击,伸手扣住黎安歌的手腕就往前面摔,然而她身后的人是黎安歌,她试了两下都没有能够把人给过肩摔。 正要起身攻击下盘的时候,黎安歌反手将她给扣住,把她右手压在身后,让她动也动不了。 三两下就能把人给制服,黎安歌笑眯眯的低头看着一脸恼火的青柠,笑道:“你这小脾气,动不动就要动手打人的习惯,看来是改不了了。” 听到声音并且侧头一看,看到是黎安歌的时候狠狠一愣:“你……王妃?你怎么也?” 被控制的手松开之后,青柠揉着发疼的肩膀,不满的抱怨:“王妃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正经起来了?” 黎安歌笑眯眯坐到一旁,给她揉着肩膀,笑道:“难道不是和你学的吗?其实,以前我也很喜欢这么玩,只是后来就没有机会了。” 小时候的黎安歌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存在,最喜欢的就是打群架,还有各种恶作剧,总之怎么折腾怎么来,只是后来知道了什么是责任之后,就很少这么玩了,即使是和亲密的战友,最经常做的也只是打牌和各种小游戏,更多的时间还是训练。 曾经是最亲密的战友,而现在就连抬头看星星看月亮,也不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在认识宸王之前,原主也是一个肆意潇洒的女中豪杰,小时候在军营中长大性格豪爽,那个时候青柠过得也是肆意快活的日子。 就是因为认识了夏侯禹让,才会让她的小姐变得疯狂,变得不再有曾经的意气风发,所以青柠才会如此讨厌夏侯禹让。 这时候青柠也闷闷道:“是啊,小时候多好啊,无忧无虑,就算边塞的条件没有王都那么繁华,至少那个时候我和小姐在一块,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全都是那个宸王,她害得小姐差点失了武功,还被讨厌的佟曦悦推到水里差点没命。” “小姐不跟臭丫头计较就算了,还对她百般好,那家伙倒好,恩将仇报,还要嫁给王府的死对头!” 小家伙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单纯为了她打抱不平罢了,黎安歌低头轻笑道:“青柠,与我有仇的是夏侯禹让不是曦悦,我真心将曦悦当做亲妹妹,对你也是一样。” 黎安歌恨耐心的和青柠解释着:“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曦悦想要嫁给自己的心爱之人没有错,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也不想将她束缚一辈子困在身边,我对她好是希望她能够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要她只在我的身边,即使选择的人是夏侯禹让也是她的自由。” “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喜欢的人,无论对方是谁,只要能对你好,我也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听着青柠连连慌忙摇头:“不,青柠不嫁,青柠从懂事的时候就在小姐身边,以后也只在小姐身边,那些臭男人哪有小姐好?” 青柠抱着黎安歌的手臂一直蹭着撒娇,孩子气得不行。 那么依赖自家小姐的一个小孩,在书中原主自尽的那个时候,她该有多么难过。 如果…… 如果最后她在这个身体里面,到了那个剧情点,依旧无法改变什么,自己身死的时候,这个小丫头该有多么难过,那么她的结局又是什么? 黎安歌揉着还在撒娇的青柠,轻声哄着:“你啊……身手那么好,又那么喜欢打架,不如帮我练兵怎么样?” 第五十五章 当初征兵的时候,黎安歌就不单单只征收男兵,那些不愿意被困在宅院里面,先要自己闯荡的女子,只要想要习武的女子,黎安歌也收。 不是一定要让他们道战场上去厮杀,而是为了让这个世界被束缚已久的女子知道,她们也有选择的权利。 先前这些人都是都是由黎安歌自己训练,可是现在感觉青柠的性子倒是很适合如此,而且如果她的结局注定是在这个世界死去,那么如果青柠有一个去处,或许结局会好一些。 青柠突然间有个不详的预感,总感觉黎安歌在交代遗言似的,紧紧抱着黎安歌的胳膊不放:“不去,小姐就是我的小姐,小姐去哪我去哪,小姐休想把我赶走!” 其实无论是佟曦悦也好,宋诗湘也好,她身边的三个姑娘,唯独只有青柠是她最放心不下的。 -- 第79页 佟曦悦有着女主光环,她可以有对她一往情深男主夏侯禹让,也可以有青梅竹马对她无微不至的江韫。 而宋诗湘打破了原著中的安排,遇到了黎安成,有黎安成在,断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而青柠,从懂事起就跟着原主,一直一直她的世界就只有这么一个人,黎安歌实在是无法想象要是自己不在了,这个单纯直率的小姑娘该何去何从。 可是现在她尚且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在哪里,夏侯山苍的结局又在哪里,所有的人似乎都可以有一个好的归宿,现在也就只有他们的归处不知在何处…… 初秋之期以阿里娅小公主为首的蒙古各部使者都已经到了沧州。 在草原上长大的小公主性格开朗豪迈,活泼灵动,只有17的小公主和小白兔一样天真灿烂的年纪。 看到阿里娅公主的时候,黎安歌不自觉朝夏侯山苍看了一眼,她想到了皇后娘娘,曾经也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公主,是草原上曾经的小太阳,是他们的阿木尔公主。 曾经她从草原来到天启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 一生中最快乐,最美好,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想到原著中这个阿里娅小公主出场的时间不长,从她到天启到嫁给夏侯禹让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在她出嫁的那一天亡故。 新婚之夜的合卺酒中有毒,致命的毒药就是这个角色下的毒。 所以说,黎安歌自己就是杀死阿里娅小公主的凶手。 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阿里娅初到天启来,看什么都新鲜得很,走在街道上见到什么都要上去看上两眼,生活在边陲的百姓亦是善良淳朴,无论小公主看上什么,都会热心的介绍个透彻。 准备到天启的中秋佳节,所以街上各种灯笼和面具贴纸之类的小玩意,阿里娅买了一个狐狸面具,高高兴兴戴在脸上四处跑。 黎安歌和夏侯禹让在后面跟着跑了大半个沧州,直到跑累了才找了一出酒楼停下来歇息。 吃饭时阿里娅还不忘记看着外面的景色感叹道:“我自小就听说天启这边热闹繁华,今天看到只是沧州这边就这么好玩,看来以后我嫁到天启这边是不会感到寂寞了。” 初来天启她看到的是沧州的热闹和繁华,所以对天启心存向往。 曾经的阿木尔想必也是这么想的,初来时对天启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可是后来,草原却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故乡,草原上的潇洒肆意自由自在,也是她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如今的阿里娅也是一样,从踏上天启这一刻,就已经开启了她的死亡倒计时。 原著中她是死在新婚之夜,即使没有了黎安歌下手,以夏侯禹让的秉性也一定会用别的方法取了小公主的性命。 念及此处,黎安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阻止小公主嫁到天启,把她送回那个可以让她无忧无虑的草原上去。 看着阿里娅一脸的向往,夏侯山苍很是不厚道的给她泼上一盆凉水,“公主来到天启是和亲而来,要嫁的是天启的太子,未来的陛下,往后你只能在宫中生活,宫里规矩多,可没有外面那么自由自在。” 小小年纪的阿里娅根本就不懂这些,很是无所谓的说:“草原和天启的盟亲是祖上就已经定好的,听父皇说,曾经阿木尔姑姑也是嫁到天启的和亲公主,所以在那个地方无论是过得开不开心,都不是我自己的选择,曾经阿木尔姑姑是这样,现在的我也是一样,只要能够让草原和天启的百姓安康,就是我们的责任。” 现在天启的太子未曾定下,也就是说阿里娅嫁给谁还不一定,可能是凛王,可能是宸王,也可能是策王。 凛王已经有了王妃,夏侯山苍也已经成亲,现在三王只有宸王夏侯禹让没有王妃。 草原和天启的姻亲早就已经定下,陛下迟迟不给宸王娶妻,这个意思昭然若揭,现在夏侯山苍已经离开王都回到沧州,那么这个太子之位就只差一道圣旨的事。 夏侯山苍倒了一杯茶,一边品着一边淡淡道:“和草原结盟,难道只有联姻一个方法吗?” 政治上面的事情小公主一点也不清楚,在草原上的时候她可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但是到了天启她也只是一个被安排的工具。 阿里娅低着头,不想想这些事情,不满道:“策王殿下,我们还没到你们的王都,能不能先不要想这些事情,如果以后真的要被关在王宫里,那我就趁着这些天好好玩玩。” 这一次来到天启的使臣,都是在各部落能够说得上话的首领,夏侯山苍等的就是这些使臣来到天启。 他们道天启第一个地方就是沧州,夏侯山苍早就有了反心,只是现在还需要有草原上个部落的支持。 所以夏侯山苍故意拖延让阿里娅公主留在沧州游玩的时间,让黎安歌带着阿里娅在沧州四处游玩。 而他就一个个一个使者暗中游说秘密结盟,一起商量将计就计,顺着这次结盟进王都,一举拿下王都。 联盟,不是只有联姻一个方式。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接档《他似星河九万里》看看文案,喜欢的小可爱可以点个收藏~ 女主篇:从前在程柒的眼里,李纪宁就是一个不说话就还是个人的家伙,除了喜欢欺负自己之外,一无是处。 -- 第80页 后来上了大学,李纪宁是她军训的教官,她又觉得,这个人好凶,训练的时候很凶很严肃,可是脱下那身军装之后,依旧是个不要脸的无赖。 再到后来,当他真正卸下一身军装之后,她认识了一个全新的李纪宁,一个会用毒舌和凶狠来伪装自己所有的温暖的李纪宁。 男主篇:一开始李纪宁觉得一定是上辈子自己坏事做尽,才会遇到程柒这个克星。 程柒撕了他的漫画之后,他还被迫哄程柒哄了一个月,他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那么爱哭的人。 后来她发现这个,不止是爱哭,也爱笑,几乎时时刻刻都是个小太阳,她能把所有人都逗笑,她所在的地方总是能听到愉快的笑声。 李纪宁一直都在程柒的身后,直到有一天程柒迷路之后打了个电话给李纪宁,才听到一句:“你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很多时候,他都会在她身后,只是她从未回头看过,所幸有他的提醒,她终于回头看到了那个人。 第五十六章 黎安歌带着阿里娅在沧州四处闲逛,当知道黎安歌也会骑射之后,身为草原女子的胜负心立刻就被激了出来,要求和黎安歌一起比试起码射箭。 黎安歌当然愿意奉陪,让人找了两匹好马装好弓箭然后和阿里娅一起策马到山涧中。 还未入冬,加上沧州的气候温暖,所以现在山中的野兽依然有不少。 才入山中不久就听到了周围树丛有动静,阿里娅常年狩猎,信心满满的挽弓扣弦往丛林中有声响的地方射去。 阿里娅箭法极好,一箭下去走过去一看就是一只野兔,当她兴致匆匆向黎安歌扬着野兔炫耀的时候,黎安歌只是扫了一眼,就开始警惕的看向四周。 阿里娅拎着兔子走过来,看到黎安歌秀气的小脸凝重的将要拧成一团了。 “王妃,怎么了?”阿里娅也察觉到了不妙,直接将手上的野兔给丢了,翻身上马时握紧了腰间的长鞭,警惕看向四周。 沧州多是山野密林,非常便于隐匿行踪还以为自己的枪要休息一阵子,没有想到才刚刚拿到手,现在就要交上火了。 两人的警惕让暗中埋伏的杀手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于是不再伪装,四面八方埋伏的杀手一下子全部都涌了上来。 连黎安歌都没有意料到竟然来了那么多人,为了埋伏他们两个派了那么多来,还真是看得起他们。 如果人数少的话,黎安歌还想着正面刚一下,但是现在对方实在是太多人了,双拳难敌四手,还是逃出生天比较重要。 黎安歌一枪崩了最先跳出来的刺客,然后向阿里娅道:“看来改天才能和小公主玩个痛快了,现在,先回城中。” 刺杀的事情阿里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在黎安歌开枪时只是片刻惊讶于没有见过的兵器,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扬起马鞭策马而去。 可是他们身处密林中一时间找不到出去的路。 这时候黎安歌特别想念红豆,要是红豆在的话就不会迷路了,无论是红豆还是木香,他们的灵敏带路绝对没有问题。 两人一边解决穷追不舍的刺客,一边还要找到出密林的路。 好不容易将那群刺客给甩远了,阿里娅也跑得气喘吁吁,一边喘气一边跟黎安歌说:“敢在你们沧州的地界刺杀王妃,是贼人大胆还是你们沧州出了奸细?” 目前是谁派来的刺客黎安歌还不敢确定,她一直都在怀疑他们的心腹中存在夏侯禹让的暗线,只是道目前为止她都不确定那人是谁。 夏侯禹让远在王都,如果在沧州没有暗线的话,绝对不可能那么清楚他们的动向,而且还能抓住他们落单的时候出手。 现在黎安歌不知道怎么回答阿里娅的问题,凝重道:“要查也要有命回去才能查,现在有一个很头疼的问题,我们迷路了。” 在部队的时候,黎安歌是受过记忆力训练的,她所去过的地方都会下意识去记住路线和布局,可是这个地方四周全是茂密的丛林,连路都没有,加上一群刺客的干扰,根本无从去记。 而且密林难行,骑着马在密林中速度不快就算了,而且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对方发现,为了方便隐藏自己的位置甩掉那些黑衣人,两人还放弃了马匹,徒步前行。 带着阿里娅,黎安歌只能靠着感觉在密林中穿梭。 好不容易看到了出口的光芒,两人也顾不得那么多就往光照的方向去走,然而事实告诉黎安歌,就不能跟着感觉走,能被系统拉到这个世界来的她,就没有什么运气可言。 出口是找到了没错,但是出口之外就是悬崖峭壁。 别人遇到的情况是前有狼后有虎,她黎安歌遇到的情况就是狼头找不到,老虎穷追不舍,现在刺客紧追不舍,身后万丈悬崖。 老天待她是真真的不薄,别人八辈子碰到不到的奇遇,她半辈子就全都邂逅了一遍。 看到万丈悬崖,阿里娅心一惊,看向黎安歌,问道:“怎么办?跳下悬崖必死无疑,杀出去?” 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要是向后杀出去说不定还能活命。 黎安歌伸手摸了一把腰间的枪,下定决定杀出去。 这时候密林传来一声爆炸的声音,是火药爆炸的声音,有救了。 -- 第81页 黎安歌松了一口气,笑道:“他们来了,有救了。” 除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之外,阿里娅没有听到任何别的声音,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黎安歌指了一下天空,看到红豆在空中盘旋,红豆可是海东青最优秀的猎鹰,想到找到一个目标它有的是方法,所以只要红豆出现那么夏侯山苍很快就能找到他们了。 还没有等黎安歌欢呼,脑海中就木知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这一次木知行的额声音不再是悠闲开玩笑,而是低沉严肃:“黎安歌,你的系统惩罚出现了。” 惩罚? 黎安歌丢快忘记了,她还有一个不知名的惩罚。 当时换夏侯山苍的解药时,木知行提醒过她改变特定的剧情要付出代价,至于代价是什么连木知行都不知道,而且那个代价一直都没有出现,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以至于黎安歌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 既然是代价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黎安歌心下一紧,在心中问道:“惩罚是什么?” 木知行沉声道:“皇帝已经下旨封夏侯禹让为太子,将阿里娅小公主赐婚于他,草原那边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当然沧州这边昨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是夏侯山苍压着没有让你们知道。” “所以这次的刺杀,系统要求你甩锅到夏侯山苍身上,理由就是夏侯山苍不想草原和夏侯禹让联姻于是安排的刺杀,并且当着阿里娅小公主的面刺死夏侯山苍。” “完成惩罚之后,你肯定会被追究责任,到时候自杀,你就可以完成你的剧情,就能回家了。” 原来这就是惩罚…… 第五十七章 “我办不到!”黎安歌直接就拒绝了系统的惩罚要求。 范明就是他们在沧州布的剧,就连系统都觉得或许夏侯禹让赢不了,所以才会让她来解决夏侯山苍。 只要夏侯山苍死了,佟曦悦也答应嫁给夏侯禹让,那么夏侯禹让只需要再解决掉阿里娅小公主,那么这本书就可以大结局了。 黎安歌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要逆转结局,但是系统的惩罚却让她亲手把这一切毁灭。 还要让她亲手杀了夏侯山苍,她做不到,对那个人她也下不去手。 “黎安歌!”木知行咬牙警告,“这一次不是玩笑,是系统的硬性要求,就算你不做系统也会强行安排意外,夏侯山苍他活不了,而你要是不做你会面临被系统清除的危险。” 黎安歌依旧是没有动摇,在心中回应木知行道:“那我也办不到,就算面临被清除的风险,我也劝不了自己,以别人的性命来换自己活命,抱歉办不到。” 现在是黎安歌没有着急,夏侯山苍反倒是着急起来:“黎安歌你疯了?你疯了你别搭上我,这是系统强制性的惩罚,你改了剧情就要负责把剧情拉回正轨,难道你想被清除到不知名的地方吗?” 黎安歌轻笑一声,应道:“木知行虽然你是系统,你知道我曾经存在过的世界,但是你不了解我的职业,你不了解军人,我是一名军人,是战士,是可以为了祖国而牺牲自我的军人,你让我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生,木知行我办不到。” 那边马蹄声已经渐渐靠近,夏侯山苍已经骑着马超这边赶来,眼看着无法劝黎安歌动手,情急之下木知行妥协道:“黎安歌你想清楚了,如果你自己动手一剑刺下去可以只要你控制好力道,他可以不死,如果是系统安排让那些杀手动手,他必死无疑。” 显然木知行是着急了,赶紧劝道:“只要你动手,死不死都可以,系统方面我来拦着,总之你要是不动手,你完了我也完了,你想被清除我还想好好活着!” 言下之意就是黎安歌必须要动手,可是让她向夏侯山苍出手,她做不到。 见黎安歌依旧在犹豫,木知行着急了,催促道:“你要是不出手,那我自己来!” 木知行可不是说着玩的,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现在眼前,手上拿着一把步.枪正瞄准叶珺澈。 这个样子明显就是要一击要夏侯山苍的命,眼见如此,黎安歌立刻就叫回木知行,“木知行,我自己来,你回去!” 也许是还不相信黎安歌会动手,木知行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开启了虚拟模式,就在一旁看着黎安歌行事。 木知行连台词都给黎安歌给准备好了,现在他就等着看黎安歌怎么演好这一出戏。 看到一个人在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阿里娅一脸茫然,看着黎安歌问:“王妃,他是谁?是你们王府的暗卫吗?能够凭空出现又消失,是不是很厉害。” 黎安歌现在是脑子乱成了一团,依然要强装冷静,皱眉道:“不是王府的暗卫,是个来讨债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黎安歌趁着现在向小公主解释道:“小公主请记住,无论等一会儿发生什么只是我和策王之间的恩怨,与天启与草原没有任何关系,我想小公主也不想嫁给一个自己没见过也不爱的人,策王真心与草原结盟,我也真心希望公主能够自由不再重蹈阿木尔公主的悲剧。” 阿里娅不明白黎安歌怎么突然间那么奇怪,虚拟化的木知行瞪大了眼睛在瞪着黎安歌,就差跳脚了:“黎安歌这不是我给你的剧本,不是这么演的!” 黎安歌压根就没有理木知行,看到马匹奔腾扬起的尘土滚滚,就知道是夏侯山苍来了带着他的属下来了。 -- 第82页 夏侯山苍跑在前面率先跑了过来,看到两人安然无恙,欣喜的将黎安歌给拥入怀中:“是我来晚了,幸好你没事。” 黎安歌根本不敢去看此时夏侯山苍的目光,不敢看他的脸,他只是让阿里娅小公主跟着殷南天的队伍离开,看着队伍渐渐走远,黎安歌这才推开夏侯山苍,抽出腰间的匕首一下子刺在心脏下一寸的地方。 夏侯山苍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一双墨黑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安歌,你伤我?” 他从未想过眼前的人会伤害他,可是事实就是此刻拿着匕首刺进他身体里的就是黎安歌。 一双含泪的双眼,黎安歌根本就不敢看,她闭着眼说出木知行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台词:“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因为陛下赐婚夏侯禹让和阿里娅,你不想让夏侯禹让娶到草原的公主,所以要在沧州杀掉阿里娅。” 夏侯山苍凄凉苦笑道:“如此荒唐的理由你都能说出来,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择手段的人吗?你怀疑我,你不信我?”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 黎安歌已经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不是,她当然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刺客不是来自于夏侯禹让,更加不是夏侯山苍这些刺客,只是系统的程序,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她必须这么做! 偏偏这个时候,木知行还要在一旁煽风点火:“黎安歌你闹着玩啊,就刺这么一点,你怎么瞒过系统?” 匕首没有刺深,相当于只是刺破了夏侯山苍的皮肉见了血,这一刀根本不致命,连重伤都算不上,可是让黎安歌再用力,她却做不到了。 木知行喊了半天,黎安歌依旧不动,感觉到了系统的变化,木知行绝望的捂脸:“完了!” 话音才落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冷箭,直朝着夏侯山苍飞来,情急之下来不及思考黎安歌就跨了一步挡在夏侯山苍身前。 冰冷的羽箭刺穿了她的身体,冲撞时巨大的力度也将两人撞下了山崖。 那一瞬间黎安歌才明白,木知行说得没有错,系统已经起了杀心,即使她不动手系统也会安排自己的程序动手,那些程序不能直接出现在剧情中,但是可以作为安排好的剧情的安排下出手。 比如现在夏侯山苍必须死,原本是安排黎安歌出手,但是在黎安歌下不了杀手的情况下,他们的系统可以安排程序出手。 这时候黎安歌突然庆幸刚才自己么有下杀手,至少冷箭飞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也可以作为肉盾,即使落下山崖或许也有一线生机,那就是木知行。 木知行说过,如果自己被清除,那么也会连累到他,如果自己的安排不是在这个地方死,木知行就一定会救她。 她赌对了,落下山崖之后她没有死,而是被木知行强行拉到了系统空间内。 眼前一晃她再一睁开眼睛,眼前就变回了系统的虚拟空间,空间内不再是典雅的古典小院儿,又变成了那个讨厌又冰冷的虚拟程序空间。 黎安歌一脸茫然的问:“我是死了?夏侯山苍呢?” 木知行顾不形象的盘腿坐在地上,瞪着她愤愤道:“你没死,夏侯山苍也没死,满意了吗?就只有我差点被你给坑死!” 要说生气,现在黎安歌也是在气头上,不满道:“说吧,现在两个都没死,系统的目的没有达到,接下来它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现在木知行已经在绝望的边缘徘徊,一脸生无可恋道:“你又改变了剧情点,接下来的剧情怎么样我无可预料,系统那边现在我没有接到任何的回音,要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既然全都不知道黎安歌也就躺平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既然不知道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现在木知行只想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还真是不怕被系统清除回不去啊!这里只是虚幻的世界,虚幻的,和你本神就没有任何关系,里面发生什么什么事情,变成什么样子,结局什么样和你又什么关系,你好好完成你的任务然后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不好吗?” “不好!”黎安歌直接就反驳回去,“我是人,我不是石头,不是摆设,不是玩偶,我有思想有感情,没办法做到冷漠无情,既然已经把我放到这个世界来,我就没有办法把他们一个个和我一样有着自己思想的独立个体当做是纸片人。”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但是我们执行的命令是为人民谋福祉,不是玩这种可笑的游戏,我不知道这个系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是为了完成剧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这本书本身的三观我就无法去迎合,要我昧着良心去推动这个三观不正的剧情,看着一个用肮脏手段的男人上位,我办不到!” 大概是没有料到黎安歌的反应,木知行愣了一下,久久不再有回音。 在这个冰冷的系统里面,看到这些虚拟的环境,黎安歌就气愤得不行,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向木知行道:“既然还不知道系统的惩罚是什么,那就把我放出去好了,等抽风的系统缓过来再说。” 第五十八章 黎安歌醒来时,只感觉胸口一阵疼痛,传遍四肢百骸,疼得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 这就是快要死的感觉啊。 被一剑刺穿胸口,再摔下山崖,还能够有气全仗着木知行帮忙,但是半条命交代上去依旧必不可少。 -- 第83页 刚刚醒来身上的疼痛感也瞬间就醒来一样,疼得黎安歌直抽气。 她刚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就听到了夏侯山苍关切的呼唤:“安歌,安歌……” 她醒来看到的不是自己所处的环境,而是夏侯山苍心疼又关系的目光,让她连自己身上的疼都顾不上,只剩下满心的愧疚。 定了定神好半天才看出来,他们现在正藏身在一处山洞中,她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夏侯山苍给处理了一遍,旁边燃着篝火正在烤着一只野兔。 黎安歌忍着疼,费力的伸手轻轻揪了一下夏侯山苍的衣角,眼中一下子就饱含水雾望着他,她张了张口,喉咙哑得厉害,竟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夏侯山苍只当她是伤口太疼,用一旁树叶包着的水喂给她,轻声安慰:“安歌别怕,我已经让红豆带着消息出去了,它很快就能带着寒食找来,很快就能回去了。” 被喂了一点睡,黎安歌的嗓子这才舒服一点,余光看到夏侯山苍的衣服上还沾着血迹,便伸手轻轻抚在他心口下一寸的地方,心疼道:“你的伤……” 系统积分商城的疗伤药很好,刚才在系统空间内的时候,她就想再换一次出来,那时候才发现,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但是只能兑换一次。 她眼中心疼的目光,夏侯山苍微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就攥紧了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我的伤没事,多亏夫人舍不得下手,伤得不重过些日子就好了。” “对不起……”自己伤了夏侯山苍是事实,在他身上泼了脏水也是事实,黎安歌半天也就只挤出来这三个字,即使于事无补她也要说。 然后夏侯山苍根本就没有在意,比起这个,他更加黎安歌的伤,他将篝火上的烤兔转了个面烤,便坐了起来,将黎安歌小心抱在怀中,靠近篝火,暖暖她冰凉的身子。 同时还不忘记安慰道:“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是不是如果不这么做,你就没有办法回家?” “你知道?”黎安歌微微诧异,只见夏侯山苍半垂着眼眸,搂着她静静道:“大约猜到一点。”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以至于黎安歌分辨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当时我确实很难过,我气你伤我不信我,可是后来你又替我挡下暗箭,如果你真的不信我,就不会不顾性命救我。” “后来,我想起了在昏迷的时候,你叫过一个人的名字,你和他似乎在争辩些什么,大概就是你必须要做完一些事情,才能够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而杀了我也是你必须要做的对吗?” 竟然猜得不差分毫。 所以夏侯山苍不仅是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可是安歌,你还是没有舍得下杀手。” 黎安歌低低的应了一声,“用你的命换我回去的机会,我办不到。” “可我愿意!”夏侯山苍非常坚定道,“我不想死在夏侯禹让手上,但是如果可以换你能过回家,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说话间夏侯山苍已经将匕首给放到了黎安歌的手上,低头在她唇上留下蜻蜓点水一样的一吻:“动手吧。” 山崖上那一下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让她再次第二次她根本办不到。 匕首被她狠狠丢在地上,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她靠着他肩膀道:“办不到,用人命换回家的机会,办不到,就算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性命,我也办不到,何况是你。” 伤口太疼,她意识逐渐模糊,嘴里依旧呢喃着:“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 意识渐渐不清醒,她渐渐陷入了昏迷,在意识消失之前,她耳旁听到了红豆的长唳,木香的叫声,还有寒食的声音。 她知道,红豆带着寒食来了,他们有救了。 可是周围好黑好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周围嘈杂的声音也消失了。 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无边的孤寂,就连身上撕裂一样的剧痛也慢慢感觉不到。 仿佛永远都醒不过来的黑暗。 在红豆的指引下,寒食带着王府的人,在山崖下面搜寻,很快就找到了藏身在山洞的两人。 黎安歌伤势太重,刚才醒了一会儿之后又昏迷过去,夏侯山苍依旧包着她在篝火旁取暖,他一心只在黎安歌身上,旁边的野兔已经烤焦了都没有发现。 直到寒食找到了山洞里来,夏侯山苍喜出望外。 回到王府之后就立刻找来大夫为黎安歌疗伤,可是她实在伤得太重,就算伤口愈合,日后也一定会留下隐疾。 夏侯山苍听完之后,脸色阴沉,吓得大夫不敢说话。 久久之后大夫听到一声叹息声,夏侯山苍低低的应声:“那就劳烦先生开药,一定要保住王妃的性命。” 屋内宋诗湘给黎安歌上药擦拭身体,当夏侯山苍一出来,就被黎安成揪着衣襟大声质问:“暗杀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安歌?怎么你好好的,她就是这样回来的?” 眼前的情况不是夏侯山苍愿意看到的,亦是满心愧疚,所以他没有挣开黎安成的手,低着头道:“是我的错……” 看他愧疚的样子,再重的话黎安成也说不出口了,恨恨的超旁边柱子打上一圈,就甩下夏侯山苍到校场发泄去了。 因为不放心黎安歌的伤势,夜里夏侯山苍寸步不离守在旁边,就连目光也没有离开过她半分。 -- 第84页 深夜里,一阵咳嗽声让夏侯山苍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立刻就倒了一杯热水喂给悠悠转醒的人。 “好疼……”床上的人痛得呢喃一声,悠悠睁开了朦胧的眼睛。 那一瞬间夏侯山苍关切的目光立刻就冷了下来,冰冷的问:“你不是她,你是谁?” 第五十九章 只是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短短的一瞬间,足够让夏侯山苍确定,这个人她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黎安歌。 才刚刚缓过来的安歌愣了一下,立刻冷笑起来:“这就认出来了,让王爷失望了,妾不是那个孤魂野鬼。” 当听到孤魂野鬼几个字的时候,夏侯山苍明显皱眉表示不悦,眼神立刻就冷了下来,冷着声音问:“她不是孤魂野鬼!她在哪?” 那一刻她只感觉一团无明业火烧在心中,嘲讽道:“她只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我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才是真的策王妃,殿下竟然问我一个孤魂野鬼的下落?” 不在了…… 她应该是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回到她的故乡了…… 她没有因为没有杀自己而被困在不属于她的地方…… 真好…… 明明应该欣喜的事情,夏侯山苍却感觉一阵失落,感觉心中塌了一块,特别特别难受。 他眼中一阵失落,无力的松开紧攥的拳头,向房外走去,临走之时回过头向屋内人道:“王妃伤重不便行动,这些日子便留在屋内好好养伤。” 言下之意就是要把她困在房间里的意思。 安歌闭上眼睛,浑身的疼让她没有心思去想太多,这些天发生的太多让她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还没有能够适应过来。 加上她意识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化,她所有布的局一步一步全部都被那个外来者给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可是这个外来者,又偏偏让她不得不直面面对曾经自己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的事实。 疯狂扭曲的坚持她已经不知道意义何在,可是疯狂了那么久,要撒手却又十分不甘心…… 走出房间之后,夏侯山苍只叫人守住房间,只叫了一个侍女进去伺候安歌,又让寒食拿了几坛酒到院子里。 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净灵魂一般,失魂落魄。 她回去了…… 一句道别也没有…… 从此之后再无相见相见的可能,抬头看到繁星满天,明月高照。 不再同一个世界,就连抬头看着天空,也不是同一片星河,不是同一轮明月,相隔天涯,天涯又在何处? 喝尽的酒瓶被狠狠摔在地上,酒坛的碎片被摔得到处都是,半醉不醉的夏侯山苍仰头大笑,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滑落脸庞。 他在笑,也在哭。 笑,是因为他的水鬼姑娘终于能够回去了,回到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哭,是因为他身边能过信任的,只剩下寒食,母后走了,答应要陪着自己走到最后的人也走了。 “走了!都走了!我还要那个王位有什么用!” 又是一坛酒被狠狠摔在地上,夏侯山苍终于忍不住咆哮出来。 他谋划了那么多,谋划那个位置就是因为要活,拼了命去谋划,想要能够安安稳稳和喜欢的人过日子。 可是现在,在乎的人一个个都走了,他还要那个位置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理由去坚持? 王都策王府那一夜,他也是这般崩溃。 那夜有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为他将王府倒满了油,告诉他愿意和他一起共焚。 可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 藏在暗处的寒食被夏侯山苍的反应给吓到了,猜想应该是王爷和王妃吵架了,导致王爷心情不好,也就没有敢出声。 夏侯山苍在院子里枯坐了一夜,直到天明也没有见动一下。 一直到凛王派人传来消息,告诉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很早之前夏侯山苍就已经派人去联系凛王,让他也助自己一臂之力。 原本凛王是不愿意搅和这些争斗,但是当凛王知道皇后还有自己母妃的死因之后,才答应要助他。 凛王的母妃和皇后一样,都是被陛下一杯一杯毒药送走,现如今皇宫除了愉妃之外,后宫再也没有别的妃子。 月华妃生下夏侯禹让难产而死之后,皇帝就将月华妃的孪生妹妹愉妃纳入后宫,因为愉妃和月华妃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就将夏侯禹让放到愉妃膝下抚养。 至于凛王夏侯轻舟的母妃,只是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在太子身边侍奉的一个小侍女,因为怀了身孕才被封为贵人。 月华妃死了之后,皇帝大怒,不止迁怒于皇后,更觉得后果所有的妃子都是害死月华妃的凶手。 碍于皇后身后的草原各部,他不敢直接迁怒皇后,但是一个小小的贵人他没什么顾及,随便找了个由头,让人在饭菜中下毒就送走了一条生命。 对外只说是贵人身体孱弱病逝,当时还小的夏侯轻舟吃的量小,没有直接毙命,却也落了一个残疾。 当时年纪太小,夏侯轻舟没有察觉古怪,一直也没有起疑心。 知道自己母后多年病重的古怪之后,夏侯山苍让人顺便让人将贵人的旧案也一并查清楚,这才发现贵人的死,还有夏侯轻舟的残疾另有蹊跷。 -- 第85页 也正因为知道母妃的离世,夏侯轻舟才答应帮他。 现在万事俱备,夏侯山苍却不知道自己还要那些做什么。 争?争赢了又有什么用,又可以和谁分享喜悦和难过? 偏偏这时候又有暗卫将一个密函送来给寒食。 密函中所说的正是前些日子夏侯山苍让他去查的事情。 看着失魂落魄的夏侯山苍,寒食在犹豫要不要这时候告诉他。 可是想想事关王妃,寒食还是决定要说,便硬着头皮将密函给送过去。 “主子,你要查的江韫一家的惨案,已经查清楚了。”寒食双手将密函呈上去,心中猜不准现在自家主子下一刻什么反应。 然而半醉不醒的夏侯山苍连眼皮子都不想台一下,懒懒应着:“念!” 寒食拆开密函,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说了一堆,看完之后寒食又将密函塞好,想着自家主人现在一定不想听长篇大论,于是挑拣重要的说。 将密函给放好之后,寒食正色向夏侯山苍回话:“回禀主子,您猜的没有错,江韫一家的惨案不是王妃所做,幕后之人是宸王!” 第六十章 听到寒食的话时,夏侯山苍眼皮子明显跳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垂了下去。 当时想要让寒食查清楚这件事情,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黎安歌,一直因为江韫一家的惨案自责愧疚。 可是现在查清楚了又怎么样,原来的那个人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背了多少孽债,多少脏水泼在她身上,她都不会觉得那是负担。 而且,如果真凶是夏侯禹让,现在那个身体的主人,恐怕更加情愿将这个孽债背在身上。 然而寒食不知道夏侯山苍心中所想,依然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给夏侯山苍听。 其实是那时候,夏侯禹让发现江韫对佟曦悦非常关心,感觉佟曦悦依赖的人不只一个,心升嫉妒,所以趁着江韫得罪安歌被罚的时候,让人烧了江韫的家。 再将里面的尸体全部都抛入江河,但是江韫命大捡回了一条命,被殷南天给救活了。 那时候江韫刚好得罪了策王妃,加上策王妃恶名在外,很自然的认为行凶之人就是策王妃。 夏侯山苍听完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低着头,低声呢喃一声:“水鬼姑娘,你在另一个世界听到了吗?不是你的错,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在院外的江韫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顿时心下一紧。 如此说来的话,那么佟曦悦嫁到宸王府,一定是另有目的。 青柠还不知道安歌已经被夏侯山苍给关了禁闭,依旧是一大早就过来给她送浣洗的衣物,结果只在院门口就听到了寒食到禀报,惊得青柠几乎拿不稳手上的衣物。 听到外面的动静,寒食立刻就把外面的两人给揪了进来,大概是外面的动静太大,将屋内的人给惊了出来。 身上还有伤,策王妃让侍女将她扶出去,然而侍女惶恐,夏侯山苍交代过她们,一定不能让策王妃出房间半步。 这里是沧州,夏侯山苍的话,她们万万不敢违逆半句。 然而策王妃哪里是黎安歌,可没有黎安歌那么好说话,侍女的惶恐恳求激不起她半点怜悯心,她反而怒瞪着跪在地上的侍女,冰冷道:“只听策王之命,王妃的命令不管用是吗?” 两头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然而这里是沧州,侍女掂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听策王之令或许小命能长一点。 害怕被迁怒到的两个侍女,连连退出房间,将房门给关了起来,在房间外请罪道:“王妃赎罪,策王吩咐了,您伤重不便行动,不能让您出房门半步。” 这边的动静,在院中的几个人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青柠的大一些,看到满地的酒坛碎片,还有夏侯山苍阴云密布的脸,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想。 见夏侯山苍没有什么反应,青柠壮起胆子,试探性向夏侯山苍问:“王爷您是不是和王妃吵架了?王妃伤成那样,可能心情不好说了什么不好听的,王爷也别这时候计较啊。” “计较?”夏侯山苍冷笑一声。 回想起来他和黎安歌之间,似乎从她出现的那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没少斗嘴过。 她捡了一只狐狸回来,故意给狐狸取了一个意思和自己名字相同的名字,还给狐狸戴上了绿色的丝帕,放眼整个天启,谁敢那么明目张胆这么做,这事情他都没有计较过。 要说计较,他也不知道在计较些什么。 或者说,如果那个人没有出现过的话,他可以和这个策王妃相敬如宾,或者是相互提防算计就这么过下去。 可是偏偏,那个人就是出现了,不止出现还将他已经封闭的心房,撕开了一道口子,让光芒照了进来。 然后…… 然后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离开…… 阴晴不定的样子,青柠也不由打了个寒颤,试探性的问:“王爷,曦悦已经去了王都,宸王是杀害江嬷嬷的凶手,咱们就这么让她嫁给仇人吗?” 看见夏侯山苍没有什么反应,青柠低下头,自己嘟囔着:“也就王妃现在受伤不知道,王妃最疼那不知死活的小丫头,送嫁的时候还悄悄给她袖箭,要是知道这事,王妃肯定去把小丫头给追回来了。” 端午之后,宸王府接亲的队伍就已经来了,那时候黎安歌给佟曦悦备了十里红妆,送她出嫁,临行前还特地送了她的小白兔一把袖箭,让她防身。 -- 第86页 因此青柠还一度觉得黎安歌偏心那个小丫头,为此愤慨不已。 即使嘴上说着不满,但是青柠还是将那只小白兔当成自己的姐妹,当她知道江韫一家惨案出自夏侯禹让之手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想要将人给接回来。 别说是佟曦悦了,任谁都不想嫁给仇人。 大概是听到了青柠的嘟囔,夏侯山苍也想到了黎安歌的确实看不得这几个丫头受苦,她也想看到自己扭转局势。 于是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向身后寒食道:“你去把各部的使者叫来,本王沐浴更衣之后便商量入王都事宜。” 他凝望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很久之后悠悠道:“没有本王的命令,出来门口两个侍奉的丫头,谁也不许和王妃接触。” 说着,还特地看了一眼跪坐的青柠,冷冷道:“包括你。” 这下青柠可忍不了了,她向来看不得自家的小姐受委屈,哪怕对方是策王也一样,立刻就反驳道:“凭什么不让我伺候王妃?就算您是策王,也不能让我家小姐受委屈。” “是吗?”夏侯山苍冷笑着回头看了青柠一眼,“让她出来,联系宸王串通一气,然后所有人陪葬吗?” “需要本王提醒你,你家小姐给宸王传了多少消息吗?” 瞬间青柠脸色苍白,原来那些事情他都知道,那么这些天来他们之间情深义重都是演出来的? 青柠不敢相信,辩解道:“原来王爷全都知道?那王爷也该知道,王妃早就已经和宸王决裂,一心一意只在王爷身上,绝不可能这时候与宸王沆瀣一气。” 他的水鬼姑娘当然不会与夏侯禹让私通,但是现在这个策王妃,夏侯山苍不敢去赌,也不想冒这个险,这个时候是最要紧的关头,他赌不起。 “真要计较,本王便是休妻黎将军也无话可说,只是紧闭几日已经是网开一面,你还有何话可说?” 青柠自知理亏,不再辩解,夏侯山苍也让人把青柠一起看管起来,保证她不能悄悄见到策王妃。 另一边黎安歌从无边的黑暗和虚无中被叫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一条条锁链给锁死,关在一个看似虚拟,由一串串看不懂的代码组成的牢笼里。 “回来了?”不冷不热,又无奈的语气,黎安歌不用特地去看就知道是木知行。 她试着动了动手,发现锁链锁得死死的,就把她吊着,根本挣脱不开。 “把我锁着什么意思?因为我没有遵照系统的意思走,所以被锁上了?” “对!”木知行特别无奈的在笼子外面应着,他打了一个响指,水镜一般的虚拟屏幕竖了起来,让黎安歌看到她被关起来之后的所有事情。 看完之后,木知行非常无奈道:“从被系统拉进来开始,你哪一件事是按着系统要求来的?虽然我无法否认你确实推动了剧情,但是按照你这么个推动法,到大结局的时候,男主估计就没命了,所以系统把你关了起来,也把原主放回去了。” 摊上这么个主,木知行也是一百万个无奈加无助。 然而当黎安歌知道江韫一家的惨案,是夏侯山苍所谓之后,她不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而害怕,她反而愤怒道:“他本就该死,卖茶老人何其无辜,江韫一家也只是可怜的宫人,没有拦着他的路,也被他杀害,这样的主角不配做主角,不配为未来的君王!” 因为太过激动,锁着她的锁链被摇得叮当作响。 江韫无奈,耐心的劝道:“你已经离开了那本书,别再想了,没有用的,现在你只需要等到原角色知道自己被利用,伤心欲绝自杀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那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了。” 这些话并不能让黎安歌动容,她直直看着木知行,冷漠道:“所以说,她还是会和夏侯禹让串通,然后山苍还是失败了,黎将军,阿里娅,黎安成他们还是会死对吗?” 大概是不敢看黎安歌悲凉的目光,木知行转过头去,低低的应着她:“我也不知道,你做了太多改变剧情的事情,原本你应该在夏侯山苍逼宫之前死掉,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要入王都了,那个角色还活着,说明剧情已经变了。” “原本的结局就没有写出来,只有一个不清不楚的大纲,所以结局怎么样,系统也没有办法给出,所以现在他们结局如何,就要看他能不能赢。” 木知行看着她,眼中是深深的不忍。 他好几次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还是不忍心瞒着,遗憾道:“从你来到这个系统,即使你完成了所有的剧情,你也无法回去。” 第六十一章 回不去了…… 黎安歌无法再冷静,大声喊道:“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忍心动手吗?破系统凭什么把我关着!” 激动之下,锁链被摇晃得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大概是不忍看她如此,或者又是因为别的原因,木知行还是心软了。 他解开了束缚着黎安歌的锁链,将她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身上的束缚刚被解除黎安歌便像猛虎一样扑向木知行,狠狠揪着他的衣襟,声嘶力竭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回不去了?为什么?” 木知行垂着眼眸,低声道:“因为,你已经死了……” 死了…… 眼前系统空间的景象骤然变化,黎安歌回到了她最熟悉的世界,眼前的景向是她在执行任务时候的场景。 -- 第87页 她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穿着爆破装,在一丝不苟拆着一个炸弹。 炸弹被放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商场中,她的战友在疏散人群,而她是最近距离接触炸弹的。 就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一颗子弹穿过她面前的透明玻璃,精准无误打在定时·炸弹上面,直接将炸弹引爆。 原来那场梦不是梦,是她真实发生的经历,是她的死因。 还没等黎安歌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面又变了,那是她的葬礼,也是她的表彰大会,她是因公殉职英雄,国旗盖在她的骨灰盒上,她的所有战友在为她送行。 看着早已经失魂落魄的黎安歌,木知行惋惜道:“你已经死了,就算放你回来也没有用,你现在就是一个游魂,除了系统之外,你哪里也去不了。” 周围的景向散去,她又被木知行拉回虚拟冰冷的系统空间,她全身无力的跌坐在地,悲凉苦涩道:“都说人死之后会下地狱,结果我死了,没有到地狱,反而到了这个可笑的系统里。” 黎安歌忽然抬头,凝望着木知行,问道:“你又是怎么死的?又被丢到了哪个故事了,邂逅了哪个难忘的角色?” 曾经木知行好几次由着她在书里放肆,还帮着她一起违逆剧情的时候,黎安歌就觉得奇怪了。 加上她为了夏侯山苍的毒,宁愿背负系统不可知的惩罚时,明明木知行可以不帮她,但是还是帮了,那时候黎安歌就猜想,在他背后一定也有一个相似的过往。 现在看来,他们很有可能是一种人。 木知行也是被系统拉过来的穿书者。 被说中的木知行蹲下来,望着黎安歌苦涩悲凉的双眼,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死,我还能回去,只要你留在这里,成为下一个系统的眼睛,我就能回去了。” “曾经我也是被莫名其妙拉到一本书里,当时的系统让我完成所有的剧情我才能离开,后来当我完成了所有的故事,他却告诉我,我要等到下一个被带进来的穿越者,把他留在系统里面,我才能离开。” “所以上一个人走了,我被困在这个虚幻的世界,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等来了你。” 木知行凄凉的笑着,笑得疯狂又可怕,最后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在虚幻的地上,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看着黎安歌,自嘲一样说着:“黎安歌,你不愧是女军人,你太大胆了,你敢违逆系统,也做了很多当时我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你让我看到了,我所有的遗憾……” 他盯着这个虚拟的地方,突然道:“知道为什么我敢和你说这些吗?因为你改变了太多的剧情,我发现这地方,很多地方都失控了,所以我在猜,剧情的改变,可以直接影响到这个系统。” 黎安歌脸色突然凝重起来,道:“你想做什么?” 木知行轻笑一声,道:“你已经大胆了那么多回,敢不敢再疯一次?” 黎安歌一下子就明白木知行的意思,但是她还是犹豫了,“我不怕一个人疯,但是我也记得你说过,要是我被系统处理,你也会一并被处理,和我一起疯,你本身没有死,难道你不想回去了吗?” “我想!”木知行毫不犹豫的承认,但是很快他就低下头,遗憾道:“我很想回去,可是我在这里已经太久太久了,以这个系统的尿性,就算你留着系统里,我也不一定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里,我在那边,也是个植物人,到时候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深深呼吸一口气,木知行下定决心道:“既然不知道我能不能回去,不如拼一把,把你留在书里。” 趁着系统现在半瘫痪,木知行也打算疯狂一把,既然要逆剧情,那就逆个彻底。 因为系统的限制,黎安歌无法离开系统空间,但是木知行没有被限制,他可以有一定的时间可以离开系统空间,直接出现在书里的世界。 在系统里面,木知行可以直接打开上帝视觉,看到夏侯山苍和夏侯禹让之间所有的部署。 看完之后,木知行觉得按照先前他们的部署,剩下的他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看着夏侯山苍入王都逼宫就是了。 当木知行从书中的世界回来之后,黎安歌马上就问:“山苍他怎么样了?原主会不会正在向夏侯禹让泄密?” 木知行弄了一个屏幕,让她看到外面的世界,悠悠道:“她没机会,夏侯山苍一眼就认出来那个躯壳里面不是你,所以原主一直被他看管起来,要不是怕别人察觉到变化,入王都他都不会带着原主。” 不知道为什么,当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黎安歌只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 一样的面孔,夏侯山苍紧紧只凭着一个眼神就能认出自己,本应该高兴才对,可她现在心中只有苦涩。 苦于,这个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只觉得危险虚伪的人,对她,情深如许。 那个世界,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黎安歌和夏侯山苍原本的部署,还有凛王的相助,他们无论是兵力上,还是民心所向,全都赢了夏侯禹让。 夏侯禹让算计了所有,以为把握朝堂,还有天启半数兵权,那就是大局已定。 可是他千算万算也算漏了一个人,凛王。 凛王即使远离朝堂多年,手上没有实权 ,但是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暗中在朝中留下的暗线不少,只需要振臂一呼,就能为他所用。 -- 第88页 所以夏侯山苍大军压在宫门之外,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让皇帝易位。 先前夏侯山苍安顿灾民有功,春来时,黎安歌有大兴农桑纺织业,让无家可归之人有所去处,让难民有所安顿。 于民有功,所以在百姓眼中,夏侯山苍早已经是无可替代的君王。 一夜逼宫强逼皇帝易位,朝中反抗之声竟然微乎其微。 千世骂名也好,篡位恶贼也罢,只要在那个位置上,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赢了。 可是登上大位之后,夏侯山苍迟迟没有将策王妃册封为皇后,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封号,众人拿不定主意,只称她一声策妃。 就像是那个位置空着,在等一个人。 旁人不知道,但是策妃却清楚得很,知道他留着给谁,宁愿空着那个人位置,也不让别人占了那个位置。 按着策妃曾经的脾气,早就已经和夏侯山苍大闹一场,或者是找自己的兄长黎安成大哭一场,然后让黎安成给夏侯山苍施压一番了。 但是这一次她完全没有闹,等着夏侯山苍将朝中的动乱压平之后,这才慢悠悠的找了上来。 然而她求见的目的,不是皇后之位,也不是要她本应得的名分,她只有一个恳求,求见夏侯禹让。 其实早在他们入王都的时候,她就听说了,宸王纳了一个小宫女为妾室,那个排场之大,还开了中门而入,连红绸都用上了,说是侧妃,实际上全是正妃的排场。 听到传闻的时候,她就知道,所谓的侧妃就是佟曦悦。 后来将宸王府给控制最后,青柠也回来向她吐露过夏侯禹让的情况。 青柠告诉她,佟曦悦在见到江韫时就已经猜出来江家的惨案是宸王所为,因为江韫在大火中看到有一人带着红色莲花穗带,她只给宸王送过红色的莲花穗带。 她为了给自己义母报仇才嫁给宸王,可是新婚之夜刺杀失败。 宸王没有将事情给传出来,他打断了佟曦悦的双腿,将她关押在府内,让外界还以为他们二人恩爱非常。 听到这些之后,策妃的心又凉了一节,表面上看着没有任何异动,心中却在冷笑。 这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喜欢和爱。 说着爱她,却将她最亲近的人烧死在大火中,说着爱她,然而依然要娶别的女子,行正妃之礼却只是个妾室,说着爱她,转身就是打断双腿永远囚禁。 算着日子,策妃等到初雪这一天,才向夏侯山苍恳请,到宸王府见夏侯禹让一面。 因为,就是那一年的初雪,那个人第一次跟她说。 他说:“安歌你是本王见过,最好看的姑娘,本王倾心于你。” 第六十二章 那年,她真的信了这个让她一见倾心的人,信了,也因此只信他。 从那以后,天启少了一个,本可以和父兄一样,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女将军。 初雪这一天,策妃特地穿了一件颜色鲜艳的红衣,除了衣服之外,所有的妆容,都和那一天一模一样。 见她一身红衣而来,夏侯山苍心下了然,放下批阅奏折的笔,低声道:“看来你已经有了选择,依旧不回头吗?” 策妃早就已经考虑好了,下定了决心,她非常平静道:“既然选择,那就不悔,若非这一遭我也不知道自己险些酿成大祸,连累父兄,连累黎家一家。” 她抬着头看着夏侯山苍,莞尔一笑道:“总归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也要做个了断。” 夏侯山苍并未做声,算是默认许可了策妃的请求。 他的目光落在策妃身上,又好像看的只是这个皮囊,而不是这个人。 似惊艳于她的装扮和面容,他忽略了从前她一直都是这样打扮,而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一次。 因为,那个人在这个身体里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男主装扮,从来没有好好打扮过一次。 同样的模样,同一具身体,但是从神情,到言行举止,甚至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眼前这个人,不是他放在心尖上那个明媚的女子。 大概是这个眼神刺痛了策妃,她立刻就出声提醒道:“陛下,我不是你要等的人,她回不来了。” 在夏侯山苍神情黯淡下去的一瞬间,策妃走上前将手中的画卷放在御案上,低声道:“这是陛下想看的画面,也是陛下思念的人。” 将画卷放在下之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御书房。 夏侯山苍摊开画卷,那一瞬间泪水朦胧了双眼,泪珠滑落脸颊的瞬间,他立刻就抬手将眼泪给擦干,生怕泪水滴落在画卷上,沾污了画卷。 画上画的就是黎安歌,不是眼前的策妃,而是他心中想的那个女子。 一身迷彩服抱着一直军犬在草地上笑得明媚。 即使样貌不一样,但是那个笑容和眼神,无论在何时何地他都能认出来。 看到画卷的一瞬间,夏侯山苍立刻抱着画卷追了出去,向策妃问道:“你见到了是吗?她过得如何?” 策妃脚步一顿,回头嫣然一笑,回他:“我没有见过她,但是我见过她所在的世界,她在那个红旗飘扬的世界,一定会很幸福。” 被黎安歌代替的那段时间,她也在系统中,她见过系统外面属于黎安歌的曾经,也看到了被代替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 -- 第89页 她知道夏侯山苍想见的是那一个黎安歌,所以她凭着记忆中她的样子,把另一个世界的黎安歌画了出来,算是答谢他们做出的改变,救了自己的父兄,救了整个黎家。 在系统里面,她看见原著中发生的剧情,看到父兄如何被害,看到自己帮助宸王夺位之后,黎家的结局,还有,自己的结局。 所有的一切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曾经的自欺欺人,不得不幡然醒悟。 她带着几个宫人拿着一壶鸩酒到了宸王府上,让宫人在门外守着,她独自一人带着鸩酒,还有记忆中宸王喜欢的糕点,进了这个昔日风华无限的大宅。 只可惜所有的风华无限,那也只是昔日,现如今整个宸王府只剩下无限萧条,昔日想要攀附的那些人,如今一个个避而远之。 策妃熟悉宸王府,更加了解夏侯禹让所有的习惯,所以在空落落的院子,还有无数个空房间里面,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即使落魄,依旧骄傲已经要干净体面的宸王。 房内所有的门窗都被封得严实,不透意思光亮。 所以当策妃推开房门的时候,一丝光亮也跟着透了进去,习惯了黑暗的夏侯禹让被突然的光亮刺得眼睛生疼,伸手挡了一下。 好不容易适应了有光,这才看清进来的是策妃,立刻就嘲讽冷笑起来:“竟然是你,怎么,夏侯山苍赢了,所以你来看笑话了?” 策妃将食盒中的糕点,还有烈酒一一摆了出来,很是平静的说:“听说你将佟曦悦的腿打残了,我特地来告诉你,现在她在黎府,被安置得很好,也来看看,打断了她的腿,你是否会心疼?” 夏侯禹让冷笑一声,嘲讽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最想她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别以为你做戏和她相处几天,就能掩盖你曾经对她作的那些事。” 大概是彻底心死,策妃已经毫无波澜,似聊天一样道:“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人是宸王,可是宸王却将要让她义母一家全部葬身火海,她因此刺杀点宸王那是情理之中。” 策妃看着自己一身红衣,向他悲戚道:“我若是没有记错,那天也是初雪,宸王也对我说过喜欢我,待来日夺得大权之后,我便是殿下的皇后,所以殿下,你的真心在佟曦悦身上,还是在我身上,还是从未有过……” 回忆起自己的曾经,策妃苦笑道:“因为喜欢你,所以我愿意相信你所有的话,愿意嫁给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就是想要帮你从他那得到对你有力的消息,哪怕我怀疑过无数次你是利用我,可是因为喜欢你,所以一次一次骗自己,骗自己说你只是羽翼未满,所以不得不装出来不爱。” 说着说着,眼泪就已经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声音也哽咽起来。 然而夏侯禹让只是冷漠的看着她,认为她又在给自己演戏,冷漠道:“黎安歌,别装了,你和夏侯山苍到了沧州,看起来恩爱非常,羡煞旁人,现在跑过来跟我说你的深情,不怕回去之后他嫉妒得发狂吗?” 那一瞬间策妃错愕的看着他:“你竟然是这么看我……” 夏侯禹让冷漠又嘲讽的反问:“难道不是?你们二人将我戏耍那么久,现在又想完什么新花样?看我一败涂地,看我机关算尽然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带头来只是个失败者很好玩是吗?” 原以为自己什么都想开了,可是亲眼见到他的反应,策妃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能对他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落,不是吗? 仅仅只相识了一个秋冬的夏侯山苍,尚且能过只凭一个眼神,就把她和另外一个人区分开来。 而这个,曾经跟自己说过无数次甜言蜜语的人,到如今尚且不信自己。 那么多次古怪,他竟然还不知道这个躯壳曾经换了一个人。 他怎么就能相信自己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呢?怎么就能相信自己会对他恶言相向,难道他就没有怀疑过那个人不是她吗? 哪怕一次…… 自嘲一声之后,策妃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争辩又有什么用,所有的过去都成了浮云,你我的过往也只成了过往……” 她缓缓将鸩酒倒入杯中,眼中含着朦胧的泪,面上依旧笑盈盈,将酒杯递给夏侯禹让:“你我之间,仅仅是你我,该有个了解了……” 不用猜也能知道杯中是鸩酒,这一天终于来了。 夏侯禹让早就想开了,坦然的拿起鸩酒,大笑一声:“成王败寇,能让未来的皇后亲自来送一程,单就这一点,我还是赢了他夏侯山苍!” 酒杯沾唇的那一瞬间,策妃突然间将酒杯夺回,仰头将杯中鸩酒喝个干净。 被子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摔成无数碎片。 抬手擦去唇边残留的酒渍,策妃苦笑一声:“罢了,即使你骗我骗得那么苦,可是到头来,我还是不忍心……” “罢了……” “罢了……” 一连呢喃好几声,她颤颤巍巍忍着毒发的绞痛扶着门框往府外走。 所有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疼得她几乎无法思考,她都不知道怎么跌跌撞撞走到府外的。 只知道拉开府门的那一刻,她是直接摔倒在地的。 门外守着的青柠看到她嘴角溢出的黑血吓得直接哭了出来,想宫人大喊:“你们还在看什么?快去叫御医啊!” -- 第90页 鸩酒下去,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紧攥着青柠的衣服,艰难说着:“告诉……陛下,求他留宸王……一命,保住……黎家……” 带了鸩酒,明明是想要送走夏侯禹让,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不忍心,不忍心看他从自己眼前倒下。 可是终究要有个了解啊,她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放不下曾经那些骗过她的过往。 当初她和策王成亲是另有目的,也是策王和黎家的联盟,现在所有大局已定。 她自己骗自己给自己设想的所有美好都不可能实现,即使最后夏侯山苍迫于黎家的无奈,给她皇后之位,那也不是她想要的皇后之位。 她无法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共度余生,也不想和先皇后一样将自己当做一直断了双翼的鹰,终生困在一个名为皇宫的牢笼中。 在这个时候离开,是她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第六十三章 完结 还未得到册封的策妃薨了,自饮鸩酒而亡。 黎家哀痛欲绝,新帝也大受震惊,为了安抚黎将军一家,让策妃得以皇后之礼下葬,封黎将军镇北候爵位。 夏侯山苍也依了她,没有再动夏侯禹让分毫,只把他□□在曾经的宸王府内,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在很多很多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加可怕,特别是,心中有悔,有愧之人。 世人皆叹,那个本可以成为一国之母的将军之女,死在了新帝登基那一年的初雪之日。 策妃突然自杀,还停留在系统空间的二人始料未及,他们也都惊讶,那个不可一世,嚣张到一定境界的的女人,竟然这么轻易就自杀了。 情之一字,可以是沁人心脾的蜜饯,也可以是深入骨髓的穿肠毒药。 看到最后策妃和夏侯禹让的对峙,木知行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作者没有按照大纲写到结局了。 因为按照作者原来的铺垫,就算写到结局也是强行he。 按照作者的想法,想要将男主夏侯禹让写成一个杀伐果断,对待别人心狠手辣,只对待女主柔情蜜意的霸道王爷形象。 为了凸显出这一点,还有男主对女主的极致控制欲,所以埋了一个暗线,那就是灭了江韫满门。 而她给女主的人设,偏偏就是善良简单的娇软人设,作为女主就必须要与众不同,所以作者让女主在娇软中又独立坚韧。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人设,女主就绝不可能和一个,手上沾着自己义母一家血渍的人在一起。 在佟曦悦看到江韫,猜到那一天的凶手是谁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不可能了。 加上先皇和月华妃的过往,原本可以是一对深情令人泪目的副CP支线,可他们不应该用先皇后阿木尔公主,和凛王的母妃,作为牺牲品。 先皇不仁,教会夏侯禹让的只有争夺,并无仁心。 后期夏侯禹让又对黎家出手,种种劣迹,连作者都无法收尾。 三观不正的角色,就算有主角光环也挽救不了。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系统才会把黎安歌拉到书里来,推动剧情,本意是想让黎安歌帮着男主洗白,可是偏偏黎安歌最不耻的就是,欺骗女人感情的渣男。 总结完了之后,木知行一边唏嘘,一边幸灾乐祸道:“可惜啊,系统算错了,怎么都没有想到拉进来的是个胆大包天,又嫉恶如仇的特种兵,不止没有洗白男主,还把所有剧情都给逆了,不得不说,我看着都佩服。” 全部摊牌之后,黎安歌倒是看木知行顺眼不少,至少知道这个人不会再坑自己。 不过现在他们困在系统空间,哪里也去不了,黎安歌是即无聊,又烦躁,对面木知行的对她的点赞,一点感觉也没有。 整个人厌厌的弄着冰冷的棋子,一边问:“这个破系统什么时候能恢复?要清理也不清理,要放人也不放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最是折磨人。” 在系统里面的时间长了,木知行倒是淡定很多,犹豫一下,说:“你猜会不会这就是系统的惩罚,直接把你关在这里,哪也去不了,像不像坐牢?” 顿时黎安歌整个人都不好了,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木知行,问道:“要不然你试试能不能看到你那本书里,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方了?” 见木知行沉默了下来,黎安歌试探性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走之后发生的事情吗?还是你回来的时候,已经完结了?” “并没有。”木知行垂下了眼眸,神色黯然,沉声道:“我是按照系统的指示,走完所有我应该走的剧情,所以后面的发展,会和预想的方向一样去发展。” “其实,很多很多次,我也想不遵照剧情去走,可是我没有你的勇气,我不敢,所以最后我是亲手杀了那个我喜欢的人,帮主角铺好路,然后回到这个冰冷的人系统。” “我之所以很多很多次提醒你,不能动心,是把你当做曾经的自己去提醒,去告诉你他们是纸片人,我不想你也动心之后带着遗憾成为下一个系统。” 看到他的表情和反应,黎安歌这才后知后觉,她早应该猜到才对,难怪木知行对她喜欢上夏侯山苍表现得那么激动。 两人还在聊天之间,突然间感觉到脚下原本触感就不大的虚拟空间在震动,旁边虚幻的景象也在一点点消失。 木知行表情凝重,惊道:“不好,系统空间在崩塌,一定是书里的剧情彻底变了,连男主都死了,改变原来安排好的结局,所以系统崩溃了。” -- 第91页 黎安歌彻底无语了,原来改变结局还能影响到系统空间。 空间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两个人都站不稳。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拖入黑暗里面,又开始进入一片虚无的空间里。 无知,无感,一如当初被爆炸冲击之后的感觉。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这种感觉,已经是第三次经历了。 她想要摆脱这种无助无力的感觉,于是在意识中开始挣扎起来。 突然间眼前炸开一道白光,她顺着白光靠近,猛然睁开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 往旁边一看,只看见一群穿着道袍的家伙,一脸惊恐的看着她,一个个瞠目结舌不断往后退,脸上全部都是恐惧的模样。 先反应过来的道人,结结巴巴喊着:“诈……诈尸了!” “诈尸?”黎安歌满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前一刻她还在崩塌的系统空间里面。 然而周围已经乱了起来,有胆小的宫人已经害怕的大喊:“诈尸了……诈尸了……皇后娘娘诈尸了!” 这时黎安歌才反应过来,这里应该是书中。 那她……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又回到了这具身体里面。 策妃饮鸩酒自杀,夏侯山苍追封她为后,因为皇陵没有建成,所以停尸于灵堂内,而她现在坐在棺材里。 她从棺材里面爬出来,那些宫人和道士不害怕才怪! 但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还能回来,那就已经是万幸。 她从棺材里面爬出来,慢悠悠往夏侯山苍所在的承坤宫而去,因为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走一边观赏这个多少人倾尽所有想要挤进来的地方,还真有一丝游魂的感觉。 大半夜的,宫人惊恐的跑到承坤宫禀报,说皇后诈尸的时候,夏侯山苍先是诧异一下,然后立刻就忐忑的期待起来。 他连外衣和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刚冲出承坤宫外,就看到那个“诈尸”的人,已经到了宫外,那人看到他时,冲他咧嘴一笑:“皇宫好大,要不是来过,我差点找不到路。” 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夏侯山苍拉入了怀中,听着那人哽咽道:“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下子,黎安歌鼻头一酸,眼睛涨涨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伸手抱住他,喃喃道:“我也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 在现实世界里面,她已经死了,只剩下一捧骨灰,要是这里也回不来的话,她就真的是一缕孤魂。 煽情的场面黎安歌受不了,故意玩笑着问:“我是诈尸回来的,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你不怕吗?” 脸上泪痕未干,夏侯山苍反而被她给逗笑了,倾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之后说:“你本就是我的水鬼姑娘,我不在乎你从哪里来,怎么来,我只知道你回来了。” 在宫人们惊恐的目光下,夏侯山苍将黎安歌牵入殿内,遣去所以的宫人,亲自替她将陪葬用的饰品和衣服换下。 褪去所有的装饰,换上亵衣后,黎安歌环视这个陌生的环境,不经意间看到他窗前挂着一幅画,正是她从前和军犬玩闹时候的样子,她心中一颤。 策妃给了他画像之后,他就一直留着,挂在床头日夜看着,念着。 夏侯山苍从她身后紧紧抱着她,贴着她的身体低声道:“你原本的样子,也很美,三年,我每一天都是看着它渡过。” 黎安歌这才惊觉,她在虚无的空间里面,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还以为她只是被困了一会会儿而已,而外面的世界,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年。 夏侯山苍依然在她耳边轻轻道:“好在皇陵没有修好,棺椁要停在灵堂,江韫寻到能让尸体不腐的灵药,否则我就要错过你了。” 回头看到夏侯山苍发见竟然有了不少白发,三年时间他苍老了不少,不是岁月不饶人,而是三年里面他不顾惜身体,没日没夜的操劳。 “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年,辛苦你了。”绕是再要强,这个时候,她也忍不住心疼。 夏侯山苍紧紧抓着她的手,生怕下一刻眼前人就不见了,慢慢和她说着三年来的变化。 “安歌,这三年来他们都有了好的归宿,宋诗湘和黎安成成亲了,江韫也在四次找能过让佟曦悦站起来的方法,你的商号也被佟曦悦整理得井井有条,是天启最大的商号,青柠如今也是天启唯一的女将军,我让她统领一只娘子军,你曾经设想的一切,全部都在慢慢实现。” “我每天都想着,怎么样能过让你知道这一切。”渐渐的,他红了眼眶,哽咽起来,“那天,我守在你的床边,可是醒来的人……不是你,我就想着,你肯定是回去了,回到你原来的世界,那个世界很好很好,你一定每天都能很开心……” “明明,明明……我应该为你高兴才对,但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你走了,我见不到你了,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找你,怎么才能告诉你,你想要的世界,我都在慢慢实现……” 骄傲的狐狸,这时候跟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黎安歌心疼得不行,抱着他安慰道:“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这里也是我的家。” 系统的崩塌,她回到了书里,弥补了那个来不及说出道别的遗憾。 -- 第92页 不知道同样迷失在系统的木知行,是不是也在弥补他的遗憾。 皇后深夜诈尸爬出棺材,陛下来不及更衣就出宫相迎被传出宫外。 生死不弃,帝后情深被百姓广为传颂。 自此,有人携手,共看云卷云舒,潮起潮落。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