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守则[无限流]》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 生存守则[无限流] 作者:圆不溜啾 文案: 一场奇怪的大雨将人们卷入诡异的生存游戏中。 欢迎来到大型人类生存游戏蓝星OL。 友情提示:游戏死亡等同现实死亡; 谎言与真相不过一墙之隔; 请牢记游戏生存守则: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哟~ 但陈砚认为,他的生存守则应该是: 1、听方先生的话; 2、听阿蒋的话; 3、切换人格,教boss做人! 方蒋觉得,他能活下来主要归功于: 1、他脑子好; 2、他博学; 3、关门,放砚砚! Ps:剧情为主,感情为辅。 CP:博学温柔攻双重人格武力值超高受 方蒋x陈砚 内容标签: 强强 无限流 悬疑推理 升级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砚,方蒋 ┃ 配角:苏晴,叶花阳等 ┃ 其它:生存游戏 一句话简介:想要活下去吗?请牢记生存守则。 立意:助人者自助。绝境之中,唯有善意可以建造真正的生存之路。 第01章 红房子1 九月,夏末。 青年拎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啤酒,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 他身形修长,穿着灰色的连帽衫。黑色的碎发柔顺服帖,轮廓略显深邃的眼睛半眯着,神情浅淡。 看着像个高冷不好亲近的人。 那场改变一切的雨来的猝不及防,明明是万里晴空,水滴突然就落了下来。 最先发出叫声的是陈砚身后的两个小姑娘,从小小的惊呼变成了惊恐地嘶喊。 然后,接二连三的尖叫划破城市的上空。 陈砚耷拉着的眼皮抬了起来,模糊的视线中,他隐约看到斑马线对面的人好像少了很多。 青年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被雨水淋到的地方仿佛和水滴融为了一体,变得清澈透明,甚至可以透过去看见湿漉漉的地面。 陈砚伸手摸了一下,如同果冻一般的触感,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雨越下越大,连建筑物都开始产生变化。只听噗的一声,红绿灯下的男人化作一摊水砸在了地上。 街道上的叫喊愈渐微弱,最终只剩下淅沥的雨声。 陈砚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的意识似乎只是短暂的下线了片刻,应该不超过一分钟。 当然这是直觉给出的答案。 直觉还告诉他,刚买的啤酒没了。陈砚虚握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抬头打量四周。 他在一间破旧的民房里。水泥铺成的地面藏匿了堆积的尘土,墙壁上污迹斑驳,霉斑丛生。 他站在客厅,身前不远就是一张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木桌,上面放着笨重的老旧电视机。身后则是长方形的茶几,竹篮里的水果已经腐烂干瘪。 所以挂在墙壁上的那台崭新的液晶屏幕,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陈砚正要上前检查,刚走两步却陡然停下他听到了另外一个呼吸声,就在他刚才站的地方。 青年的手指动了动,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他猛得转过身,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水人。 透明的水膜慢慢脱落,露出一个眉目俊朗的男子。 他大约二十六七的年纪,穿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的眼镜,金色的防滑链垂在两侧。 陈砚脑海里瞬间浮现了四个大字知识分子。 当水膜完全消失后,男人似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神情还带着几分迷茫。作为房间里唯二的人类,对方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过分甜美的机械女声打断。 墙上的液晶电视亮起,娇小可爱的少女用笨拙的姿势,从屏幕下方爬了上来。 欢迎来到大型人类生存游戏蓝星OL。 友情提示:游戏死亡等同现实死亡, 谎言与真相不过一墙之隔。 请牢记游戏生存守则: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哟~ 少女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么,请各位离开红房子前往新手村,祝大家游戏愉快。 屏幕黑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鲜红的倒计时。 90:00 也许我们应该先认识一下。身后的男人开口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大提琴一般。语速不急不慢,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男人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方蒋。 陈砚。 两手交握的瞬间,陈砚的微长的睫毛颤了颤,像随口似的问道:练过? 打过几年拳。方蒋笑了笑,你好像比我先到。 啊,早不到一分钟。 方蒋推了推眼镜,问道:我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情形? 陈砚眨了下眼,一本正经回道:全身赤/裸 男人顿时愣住,耳朵尖不由红了起来。 身上blingbling地闪着七彩光芒,在美妙的音乐声中,把衣服一件件穿了起来。 方蒋微微眯眼,笑道,陈先生真是幽默。 还有个更幽默的,要听吗? 什么? 陈砚指了指后面的墙壁:你喜欢被AK47爆头,还是喜欢M16。 方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身看去,就见房间上方的墙壁上多了几只黑黝黝的枪管,正直直地瞄准他们。 我更喜欢脑袋安安稳稳地呆在脖子上,做着属于它的工作。方蒋将领带往下拽了拽,所以,先从房间出去再讨论其他问题吧。 陈砚走到窗前,玻璃上面粘着贴纸,看不清外面的情况。窗框上的插销并没有锁上,他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 通常这种情况 方蒋话刚出口,陈砚已经抬手一个肘击撞了上去,瞬间发出好大的声响。可惜对窗户造成的伤害为零。 暴力是行不通的。 陈砚悄悄揉了下胳膊,面无表情道:下次麻烦说快点。 不过,至少证明,这些枪扣动扳机的条件,不包括暴力行为。方蒋体贴的假装没发现,你玩游戏吗? 玩。 密室解密类的玩过吗? 陈砚摇了摇头。 方蒋回想了一下青年之前的举动,推测道:你更喜欢格斗或者射击游戏? 陈砚依旧摇头。 那你平时玩什么游戏? 牧物语、星谷物语、波亚时光。陈砚道,朋友推荐的。 方蒋沉默片刻,好玩吗? 还行,打发时间。除了钱经常不够用,其他都挺好。 方蒋: 陈砚从客厅走到玄关,发现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居然打了个一人高的木柜,柜门上有个锁眼。他用手拽了一下,不出所料的打不开。 这种情况意味着我们该找钥匙了,一般被锁起来的地方都有比较重要的任务道具。方蒋看了眼显示屏,时间有限,分头行动吧。 陈砚比划了个ok的姿势,开始检查玄关,方蒋则折回客厅。 玄关除了打不开的木柜,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有个鞋柜。 陈砚蹲下身拉开柜门,里面有四层隔间。上面两层是成人的鞋子,男女款都有,下面两层则是小孩的鞋子。 看鞋码孩子应该不大,最多五六岁。有运动鞋也有花里胡哨的小皮鞋,这家至少有个闺女。 翻了一圈,柜子里没有其他东西,陈砚将鞋子重新摆好,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关柜门的手突然僵在了原处。 方先生。陈砚喊道。 方蒋在客厅应声:嗯? 你说的那种解密类的游戏,陈砚顿了顿,会有鬼怪的元素吗? 如果是恐怖向的,大概会有吧。方蒋探出头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那我们大概是碰到恐怖向的了。陈砚看着小皮鞋上多出的那双脚回答道。 方蒋闻言,立刻走到青年身后:在哪? 这里,有双虚影的脚。陈砚指着鞋子,下意识侧身看向来人,避免暴露脆弱的颈部。 方蒋弯下腰凑近道:哪里? 你看不陈砚回头,发现鞋柜里的鬼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没了?因为人多吓到了吗? 方蒋: 虽然有恐怖元素,不过目前看起来只是吓唬人,并不能造成实质伤害。方蒋直起身,用食指推了推眼镜道,刚才屏幕里的npc也提到新手村之内的词汇,非要用游戏来形容的话,现在最多是教学关卡。 也就是说,难度不会很高。方蒋望了一眼身后漆黑的枪孔,再者,如果鬼魂可以杀人,就没必要搞这个东西了。 唔。陈砚认同的点点头,这边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你有发现吗? 客厅那台老式的电视机电源线断了,大概需要道具接回去;方蒋灵活地用手指背翻动着一枚硬币,还有这个,粘在桌子底下,暂时不知道有什么用。 去里面看看吧。陈砚站起来,从柜子旁经过,走进餐厅。 餐厅右侧是通向二层的楼梯,左侧角落放着横开的冰箱,圆桌和四张椅子被折叠支起,靠在窗户旁。 而空出来的地方,赫然摆着两大一小三具棺材。 两人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抬眼对视。 陈砚问道:要开吗? 方蒋认为自己在游戏时间结束前,不会有危及性命的情况判断九成没有问题,那么越是令人害怕畏惧的地方,就越有可能隐藏着线索。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开。 棺材板并不重,他们轻易就抬了起来。 靠近窗户的第一口棺材里,是一个男人的头颅。游戏很贴心,这颗脑袋保存完好,切口平滑,没有血迹。 陈砚盯着青灰色的脸看了许久。 有问题?方蒋已经走到了旁边的棺材前,见他没动开口问道。 陈砚摇摇头,配合对方打开第二口棺材:我觉得他的脸有点眼熟。 方蒋微微皱眉:是现实中见过的人? 想不起来了,陈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过,肯定是近距离接触过的人。 因为我的视力不太好,看东西看人比较模糊,所以经常脸盲认不出。 这具棺材里则是一只女人的右手臂,瘦弱纤细,至少没有刻意练过肌肉,手上还戴着婚戒。 怎么不配副眼镜?方蒋问道。 不喜欢。陈砚耸耸肩:而且习惯后,也没有多影响生活。 两人边说边打开了最后一口棺材,这具却是空的,里面放了个金色卷发的洋娃娃。 陈砚好奇地拿起来,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洋娃娃突然唱起歌来。 Ding dong, I know you can hear me, (叮咚,我知道你能够听到我) open up the door, I only want to play a little, (打开门吧,我只是想和你玩玩) Ding dong, you can't keep me waiting, (叮咚,你不能一直让我等) it's already too late for you to try and run away (对你来说尝试逃跑已经太晚了)① 伴随着歌声的节奏,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作者有话要说: ①节选自歌曲《Hide and Seek》。 本来是想用韩文那版歌词,结果韩文显示不出来,所以换成英文版的了。 第02章 红房子2 敲门声越来越响,房间仿佛都跟着震动起来。屋里的两人却好似没听到一样,不为所动,专注着眼前的事情。 陈砚翻了一圈,洋娃娃身上并没有其他东西,他颇为失望地扔了回去。方蒋则弯下腰,想要拿起棺材里的尸块仔细查看。可遗憾地发现,那截手臂被固定住了,并不能移动。 就像客厅里的茶具摆设。 男人拍了拍手站起来,转身便看到青年打开了靠墙的冰箱,正在扒拉里面。 你不怕外面的东西进来吗?他问道。 啊?陈砚拿起一罐冰啤酒,表情有些莫名,如果它能穿门而入,就不需要在外面敲那么久;如果它能破门而入,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直接出去了。 方蒋愣了下,不由轻笑出声:你说的很有道理。 陈砚说话时,手里还拿着啤酒,手指习惯性地扣着拉环。一个没注意,居然把啤酒打开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到了易拉罐上。 方先生,根据你的经验,我喝了它会怎么样?陈砚的喉结动了动。 除非你要渴死了,否则我不 方蒋话未说完,青年已经仰头喝了一口。他沉默了片刻,问道:感觉如何? 应该没过期。陈砚砸了咂嘴,继续扒拉冰箱。 方蒋见他没什么不适,便去了门正冲着餐厅的厨房。 厨房用的灶台是不锈钢煤炉,有根金属管子通向屋外,可以用来排废气。炉子上放着锅,旁边的台子上厨具调料一应俱全,身后更是堆满了肉类蔬果,水池里还有一尾活鱼。 和外面几个明显是常年空置状态的房间不同,厨房里虽然墙壁和灶台上有着油渍污迹,但铁锅没有锈蚀,菜也是新鲜的。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 就好像这个家的女主人随时会穿着围裙走进来,燃起炉灶,洗手做饭。 方蒋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出意外的从案台下方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食谱。食谱的封面是两只卡通猫咪,像小孩子用的写字本。 他打开本子,前面的字迹模糊得无法辨认,翻了一半才在反面看到几行清晰且幼稚的字体。 爸爸喜欢吃红烧肉,他每天都要喝一瓶啤酒; 妈妈喜欢清蒸鲈鱼; 妹妹喜欢炸薯条。 方蒋的食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片刻后,敲打停了下来。男人拉开放餐具的橱柜,果不其然看到了四套碗筷。 陈先生,外面的冰箱里有五花肉吗?啤酒还有多余的吗?方蒋喊道。 没一会,陈砚左手拎着冻肉右手拿着啤酒罐走了进来:肉有,啤酒喝完了。 没有刷新?方蒋微微蹙眉。 陈砚眨了下眼:很严重? 不确定。方蒋接过肉,用铁盆接了水,直接放到水中解冻,我简单说下现在的情况。 陈砚望着他,姿态看起来竟有几分乖巧。 方蒋道:这个家里是四口人,有三人被分尸杀害。外面棺材里的尸体需要我们找到其他部分拼起来;厨房的食谱上有死者喜欢的食物,食材也一应俱全,多半是要做出来当祭品。 陈砚心虚地将空啤酒罐藏到身后。 你会做菜吗?方蒋问道。 呃,煮泡面算吗?陈砚留心观察着男人的表情,顿了顿道,大概是不算。 这几道菜都不难,但现在时间紧迫,你在厨房也帮不上什么忙方蒋沉吟片刻道,所以在我做好祭品前,希望陈先生尽力寻找尸块。 好,我现在就去。 陈砚非常自然地放下啤酒罐,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方蒋拽住:虽然要做菜,但是厨房没有煤炭,所以我们得先解决这个问题。 煤炭?会不会在旁边的储物室。陈砚指了指这一侧最里面的房间,不过,那扇门锁了,中间的卫生间倒是开着。 希望那里有发现吧。 两人离开厨房,经过客厅时洋娃娃还在反复唱着那首童谣,方蒋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陈砚见状问道:怎么了? 方蒋回神,摇摇头道:没事,走吧。 两人推开卫生间的门,入眼便是脏兮兮的马桶。马桶盖翻开着,能看到里面污浊的脏水。右手边是洗漱台,上面挂着一面镜子,镜面却是红色的。 方蒋用食指摸了一下,并不是用颜料涂在外侧。 是在玻璃里添加的吗?还是底下的镀银? 男人搓着手指,蓦地笑了下:在一个恐怖解密游戏里纠结这种事情,好像有点傻。 他转身看向检查沐浴间的陈砚,问道:有钥匙吗? 青年正要回答,视线无意间落在镜子上,神情顿时愣住了。方蒋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猛得回头,但镜子里只有他模糊的身影。 刚才,有个小女孩在里面看着你。陈砚指着镜子道。 方蒋立刻问道:她有做什么怪异的动作吗?或者是一些有指向性的表情神态? 没,陈砚回想了一下,只是披头散发,眼睛红彤彤,直勾勾地看着你。 那就无所谓了。方蒋收回目光,随手掀开马桶水箱的盖子抬眼望去。 里面的水虽然有些浑浊,但还是能看清有没有东西在。他不情不愿地将视线移到了下面的便池,嘀咕道:不会这么恶趣味吧。 方蒋的手往前探了两回,愣是没敢放下去。他正犹豫的时候,身旁一只肤色略显惨白的手臂毫不犹豫地伸进了脏水里摸索起来。 真的有东西。陈砚语气难得多了几分波动。他收回手,打开洗漱台的水龙头冲了冲,将钥匙送到了方蒋的眼前:这是储物室的吧。 储物室里的东西不多,煤炭占了一半,另一侧放了个三层货架,上面摆着许多杂物。 方蒋打开工具箱,立刻看到了黑色的电工胶带,他拿起来递过去道:这是缠电线用的,陈先生看看客厅的电视有什么线索,我去做菜。有想不通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陈砚接过胶带,点了点头。两人离开储物室,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往各自负责的房间走去。 电源线断掉的截面非常整齐,青年盯着里面的金属丝瞅了半天,最后直接将两头对上,用胶布随便裹了裹,然后插/进插座里。 陈砚连位置都没有挪动,微微后仰,伸手按下了电视开关。声音响起时,他明显愣了一下,回过神赶紧坐到电视前面,嘀咕道:真体贴啊,我以前可没学过修这玩意。 电视还黑着,但能听到嘈杂又失真的对话声。等了一会,屏幕亮了起来,镜头里出现了三个人。 一对着装打扮颇为文雅的夫妻和一个穿着蓬蓬裙小皮鞋的女孩。只是视频噪点太严重,人的脸非常模糊。 夫妻俩并排而立,丈夫搂着妻子的腰,看起来恩爱非常。小女孩站在妻子的前面,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抱着金发的洋娃娃。 陈砚隐约听到小孩喊了一声哥哥,镜头晃了晃,第四个人影出现在了画面中。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马甲短裤,打着红色领结的男孩。他比女孩高一个头,手里拿着一柄装饰浮夸的玩具剑。 男孩跑到男人身前,将剑别在了腰间,老老实实的立正站好,看向镜头。 陈砚有点疑惑,这一家人好像和这间房子不太搭。转念又想,估摸不是设计的人水平不行,就是基于某种需求进行了改动。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画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青年收回心神,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毕竟,他不敢确定视频会不会再播放一次。 快门声响起,跳动的场景停了下来。那对夫妻和小女孩嘴角扬起一抹让人非常不舒服的笑容,而小男孩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龇牙咧嘴的恶鬼面具。 陈砚眯着眼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这张定格的照片。谁知突然间,屏幕仿佛被撕裂一般,整个画面变成了暗红的色调。 小男孩拔出了他腰间的玩具剑,浑身沾满了鲜血,夫妻二人和小女孩则身首分离,姿势诡异地躺在他的脚下。 青年眉头微蹙,似乎有点不适地移开视线,但片刻就转了回来,可惜电视已经自行关掉了。 陈砚离开客厅,一边琢磨着方才那段视频能有什么用,一边上了去二层的楼梯。 这个疑问没有持续太久,他走到楼梯拐角的平台时,立刻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二十四寸全家福。 确切的说,是被切割成一个个可以滑动的方块,打乱了顺序的全家福。 看来他需要把这张照片拼回去。 陈砚举起手,凭着记忆中的画面移动着方块。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杂乱的图案飞速改变着位置。 然后,青年停了下来,手按在空白格旁边的方块上。楼梯间重新归于寂静,而那副全家福,依旧乱七八糟,看不出原貌。 陈砚的手抓握着方块的边缘,手背绷起道道青筋,脸色沉得快滴出水了。他猛得用力,就听咔的一声,拼图居然被掰了下来。 青年仰起头望着那幅全家福,咧嘴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嘿。 第03章 红房子3 青年一手一个小方块,噼里啪啦拆迁似的,不消片刻就将所有拼图扣了下来。然后再重新按照正确的图案装回去,顿时节省了不少时间。 他身后的枪管没有任何动静,似是默许了青年投机取巧的做法。 全家福完成后,右下角的空格掉出了半张纸条。陈砚打开,发现上面写着四个数字19xx。 像是某个年份。 青年将纸条揣到兜里,继续往上走。刚到二层,就被正对着楼梯口,占据了一整侧墙壁的镜子惊得愣了愣。 和厕所里的一样,这也是一面红色的镜子。人影映在上面,莫名有种置身血海的阴森感觉。 陈砚移开目光,看向地面,楼梯口的空地摆满了孩子们的玩具。 看来是把此处当成了儿童房。 青年蹲下身随手拿起一辆小汽车,用手拨弄着车轱辘,忽然觉得耳边一凉,就听有人幽幽道:哥哥,陪我玩。 他猛得抬头,镜子里一个小姑娘站在他的对面。当然,镜子外面连她的腿都没有半截。 陪你玩有啥好处吗?陈砚神情带着几分认真道,我赶时间。 小女孩: 看来是没有了。青年颇为失望,他将玩具汽车放到地上,用力按住,往后一拉再松开手。 小汽车咕噜噜跑了出去,直至撞到镜子上才停了下来。 青年起身走向左边的主卧,没有再搭理小鬼。却不知在他进屋后,小女孩居然在镜子里捡起了那辆小汽车,又将它滑了回去。 镜子外,玩具汽车穿过积木,从二层栏杆的空隙中间掉了下去。 小女孩呆呆地望着,瘦小的身影竟有几分寂寞。她突然歪了歪脑袋,从背后掏出一把菜刀,眼睛瞪得大大的,咧嘴笑了起来:哎呀,我怎么忘了,哥哥最喜欢的游戏是决斗啊。 卧室摆着一张双人床,一侧旁边的墙壁打了木质衣橱,另一侧则放着略显高大的床头柜。床尾靠墙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花瓶,瓶里的玫瑰花已经枯萎。 陈砚从花瓶里找到了一把钥匙,他期待地打开了床头柜,然后发现柜子里放着的是保险箱。 果然没那么容易。他不舍地摸了摸铁箱,这么大,肯定能装不少尸块。 希望里面只是一堆烂钱。钥匙钥匙,哪里还有钥匙?陈砚嘟囔着离开主卧,密码?是全家福的那几个数字吗? 与主卧挨着的书房门是锁着的,只能去对面的三个房间探索。青年经过那面镜子时,侧头瞥了一眼,小女孩已经不在里面了。 正对书房的次卧,应该是个全家福中戴着面具的男孩的房间。屋里摆放许多冷兵器模型,不过都是小孩子的玩具,不怎么中看也不中用。 陈砚倒是颇有兴趣的拿起一把中古世纪造型的匕首,熟练地用手指翻转了一圈,压着刀尖将它弹向半空,另一只手抬起,稳稳用鞘收回刀刃。 啪啪啪,孤零零地掌声从背后响起,陈砚转身,看到方蒋靠着门框,笑眯眯地望着他:陈先生的手真灵巧。 青年的神情似是有片刻的怔忡与不自然,他将匕首放回原位,问道:方先生怎么上来了?饭做好了? 因为游戏简化了烧菜的过程,所以让祭品的制作变得省时省力。比如刮鱼鳞,三刀下去,干干净净;材料下锅,随意翻炒一会,便能出锅。 总之,只要步骤没问题,就不会失败。 方蒋做好菜后,离开厨房直奔二楼。屋里能听到外面的动静,自然知晓另一个人去了楼上。 他本来打算看看进度如何,没想到正巧目睹对方在玩小孩子的玩具。至于要找的尸体,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所以那几下掌声明显是在讽刺陈砚不务正业,只是青年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嘲讽。 幸好时间尚算充裕,方蒋无意在此事上再多浪费时间,于是直接道:嗯,祭品准备好了,陈先生有什么收获。 陈砚也不藏私,掏出那张纸条递了过去,一边继续搜查次卧,一边简明扼要的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方蒋听完,发现刚刚误会了青年,心里顿时有些愧疚,下意识脱口道:抱歉。 陈砚茫然的啊了一声,像是不太明白。他也没多在意,将手里的城堡模型递过去道:你之前不是找到一枚硬币吗?是不是用来放到这个储蓄罐里的? 这位陈先生不知道该说是有点迟钝,还是有点单纯。 方蒋暗暗评价,面上却看不出半点不对,他笑着接过城堡,意外道:这是存钱罐? 陈砚用手指拨开中间的屋顶,露出了投币孔:嗯。 这个模样,换成是我恐怕未必认得出来,还挺精巧。方蒋感叹着,掏出硬币塞了进去。 城堡立刻响起了音乐,不过几个音节,他就辨认出了曲目,毕竟是非常大众的八音盒音乐。 致爱丽丝。 男人声音刚落,城堡的天窗打了开来。一只鸽子探出头,它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金色的钥匙。 这会是哪里的钥匙?陈砚凑近问道。 方蒋道:在解密游戏中,钥匙通常会设置成和锁一个颜色,所以,它应该是玄关那个柜子的。 两人返回一楼,果然打开了木柜。 柜子很宽,里面分成两层。隔板大概在陈砚肩膀的位置,上面放着三个只写了生卒年月的黑色灵牌,夹角处还有一柄金属小锤。 灵位前面没有摆着上香用的香炉,反而是柜顶垂下了一个银制的铃铛。 方蒋把做好的菜端了出来,用年纪推测三人的身份,然后按照他们的喜好搁到牌位前方。 柜子的下层空置着,只有靠着墙的那面贴了一张鬼画符似的黄纸。 两人离开玄关,回到楼上。 二层除去上锁的屋子,只剩两个房间没有看过,是吗?方蒋问道。 陈砚点了点头,手握住了另一间次卧的门把:有什么问题吗? 三具尸体欠缺的部分太多了,方蒋抬手推开门,意料之中的看到了一间布置颇为公主风的女孩卧房,如果我是制作游戏的人,肯定不会在最后两个屋子塞满尸体。 所以,也许尸块藏匿在一个,更符合红房子名字的地方。说到这里男人自己先愣了一下。 怎么了? 有个猜测,方蒋道,先搜完剩下两个房间再说吧。 陈砚听完点点头,没有追问,这让方蒋忍不住又多看了青年几眼。 他们在小女孩的卧室里破解了一组图形密码,拿到了主卧保险箱的钥匙,但配合四位数的密码依旧打不开保险箱。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 至于最里面的卫生间,只有一个爆灯惊吓,增加了一点毫无作用的情绪调剂。 两人站到了那面红色的镜子前。 你不觉得,镜子映照出来的房间,才是真正的红房子吗?方蒋抬手按上玻璃,眼镜微微闪着光道,镜子,在恐怖游戏里也是很热门的元素 他话没说完,身体已经有一半被镜子吞噬。陈砚立刻伸手拽住他,跟着男人一起进入了镜中。 里侧的镜子与外面恰好相反,它照出来的是一个正常颜色的破旧屋子,但他们眼前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整个房间的墙壁被血染红,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地面上的玩具七零八落地堆在角落,取而代之的是用尸块摆出的一个古怪的字符。 这些尸块的衣服和骨肉与棺材里的一样,断口平滑,血迹死板,像是完全没有渲染的贫穷建模。 但这并未减轻那种吊诡的感觉,甚至多了几分荒诞。 方蒋瞥了陈砚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感到意外,毕竟之前青年遇到鬼怪时的表现,明显是胆子比较肥的,不应该害怕如此劣质的尸体模型。 晕血?还是不能忍受味道?男人猜测道。 唔,容易影响情绪。陈砚模棱两可地回答,随即转移了话题,这些尸块至少能拼出两个成年人的胸腹。 方蒋摸着下巴绕着尸块转了一圈,嘀咕道:拼出来的图案好像是个字? 陈砚转身往主卧走,抛下一句:哦,那个字是爱的意思。 你认识?方蒋讶异道。 陈砚正扯着床单,听到后抬头想了想,回道:这个字认识,其他的不知道。 是哪里文字?你学过? 青年拖着脏兮兮的床单回来,皱着眉道:不知道,反正认识就是认识。 方蒋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帮着青年将尸块捡到床单上,两人一人拉着一边走向镜子。 他们没有受到什么阻碍,顺利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因着尸块上有衣服,所以拼起来非常容易。 正如青年猜想的那样,这堆白送的道具主要是两个成年人的躯干。男性尸体还差双臂、左腿右脚,女性的则是头颅、双腿和左手。 至于那具小棺材,依旧毫无所获。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人感到振奋,不管怎么说,好歹是开张了。 处理完这一波尸块,他们迫不及待地回了镜中世界,想要尽快找到剩余的部分。 不用方蒋再多言,两人默契地分头行动,一个左转一个右拐。 就在陈砚从次卧的床底找到一条手臂爬出来时,忽觉背后一阵凉意袭来。他极为灵敏地翻滚闪过,回身用刚捡起的胳膊挡住了劈砍下来的菜刀。 女孩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眼睛血红一片,声音尖锐地笑道:哥哥,我们来决斗吧! 输了的话,就要一直陪我玩呀~ 第04章 红房子4 陈砚将那截胳膊掰直,抓着手腕甩了甩,目光多了几分锐利,他问道:如果我赢了呢?你能给我什么? 小女孩举着刀呆愣了片刻:我只是个的怨灵,做不来其他事情。 你天天在房子里溜达,难道不知道尸体藏在哪里? 小女孩:我当然知道! 那你输一次,就告诉我一个地点。 镜子里面的书房也上了锁,方蒋找到主卧衣服口袋里的手掌后,打算去楼下看看。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次卧传来奇怪的响声。 他心中一紧,担心陈砚出了什么状况,立刻放轻脚步走到门口,躲在墙边偷偷观察屋里的情况。 然后方蒋看到,房间里小鬼拿着刀努力地、奋力地砍向青年;青年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拿着根胳膊,一手拖着腮,神态懒散,却精准接下了所有攻击。 小鬼动作刚慢了一些,青年就逮着空隙用手臂狠狠敲了她脑袋一下。 你又输了,还有哪里有尸块? 二楼厕所镜子后面有一只手。小女孩咬牙切齿道。 还要打吗? 打! 方蒋: 陈砚一抬眼正好看到他,道:方先生,除了厕所,楼下储藏室杂物架底下还有一个。 方蒋点头,一边消化这个略显诡异的情况一边将找到的尸块拼回去。 有了小女孩的帮助,他们搜集的速度瞬间提升了许多。拼完男女两具尸体后,时间还剩四十多分钟。 你又输了,陈砚放下手臂问道,你的尸体在哪里? 小女孩鼓着腮道:在保险 她的话还没说完,神情忽然变得惊恐,声音尖锐地喊道:他来了!他来了! 方蒋和陈砚都愣了下:谁? 他来了!快躲起来!被找到的话小女孩的五官扭曲起来,鲜血从眼眶中涌出,她一字一顿道,就会被杀掉的哦。 小鬼的身影刚消散,沉重的脚步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陈砚拿着那截手臂撸起袖子,虽然木呆着张脸,但模样怎么看都好像要出去找楼下的人打一架。 这是打上瘾了? 方蒋无奈地笑了下,拽住青年,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陈砚没有坚持自己的选择,毕竟目前看来,这位合作者还是挺靠谱的。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镜子前,本想通过镜子回到外面的世界,结果镜子罢工了。 果然没那么简单。男人暗暗叹了口气,指了指里面的卫生间与楼梯墙壁之间的走廊:去那边,我们绕开他下楼。待会跟紧我,尽量保持安静。 陈砚非常听话的点点头。 他们刚躲好,脚步声已经近在耳畔了。 方蒋贴着墙壁,偷偷侧身看向楼梯口。只见一个身形巨大、犹如火焰燃烧般的黑影,拖着一柄长刀走了上来。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慢吞吞地拐进了主卧。 走。方蒋打了个手势,无声道。 下到楼梯平台时,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因为要放轻脚步,陈砚一直是踮着脚走的,一个反应不及,顿时重心失衡,撞到了方蒋的后背才稳住。 嗯?他非常轻地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方蒋没有回答,而是反手抓住青年的手腕,加快了步伐。 经过一层餐厅时,陈砚注意到这里没有摆放棺材。但奇怪的是,地面却清晰地保留着棺材底部的印痕。 他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拉到放着灵位的柜子前。方蒋打开柜门钻了进去:进来。 柜子下层尚算宽敞,不过高度低了些,得侧身坐进去,但又不够两人面对面蜷着腿坐,所以陈砚只能膝窝叠着膝盖,坐到方蒋的身上。 照理说,这是一个两个男人做起来尴尬到爆炸的姿势。方蒋暗暗呼了口气,争取表现得自然些,尽量缓和气氛。 可没想着青年坐下后非但没有觉得别扭,甚至还调整了下姿势,舒舒服服地躺他怀里了。 方蒋: 我们现在可以说话吗?陈砚小声道。 方蒋听着还在楼上的脚步声,回道:嗯。 陈砚问道:你刚才在楼梯那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楼梯平台墙壁上挂的照片乱了,他出现前是正常的。你之前提到在外面拼图得到了四位密码,我怀疑剩下的密码在里面这张图里,待会等他离开,我们去看看。 方蒋继续小声解释道:我在厨房做菜时,无意中发现刀具带不出房间,也就是说,这个游戏遇到怪时多半是追逐战,追逐战通常有时间或者范围限制 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顿了顿,显然是想到方才陈砚和小女孩的事情,小鬼大概属于没有杀伤力的怪,她消失前的模样和说的话,明显在暗示这个黑影非同寻常。 被抓到就死定了? 也许会,也许不会。方蒋不确定道,如果没有容错率,那这个所谓的教学关卡,对没接触过此类游戏的人来说,未免太苛刻了些。 为什么这里是安全的? 衣柜和床底是最常见的躲藏地点,选这个柜子有两个理由。第一,其他柜子里都有东西,空间太小;第二,方蒋指了指柜子上的黄纸,特殊的地方必然有特殊的用处。 男人耐心的讲解着,不过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他觉得黄纸上的鬼画符很像二楼尸块拼成的字。 不是指意思一样,而是像出自同一体系的文字。可能是某个少数群体或者偏僻地方的语言。 想到这里,方蒋忍不住偷偷打量起陈砚的长相。虽然青年有着亚洲人的面孔,但瞳孔和头发的颜色更偏向深灰,而不是棕色或者黑色。 可能是察觉到了男人视线,陈砚侧头嗯了一声,方蒋赶紧将目光瞥向另一边,却意外看见青年右侧的脖颈靠近肩的位置,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一道让人会产生他居然活下来了想法的伤疤。 大概因为并非是恶意的注视,陈砚没有再纠结,继续问道:如果说,特殊的地方有特殊的用途,那三个棺材印会用来干什么? 方蒋闻言一怔,几乎同时外面传来刺耳的脚步声,以及洋娃娃的歌声。 不对,我先入为主了。男人脸色一变,心念陡转,他贴着陈砚耳边快速道,我出去将他引开,你看准时机,一定要避开他的视线去餐厅,躺到棺材印里。 那你呢? 方蒋推开柜门,回头微微一笑:祝我好运。 对于遛怪这事,他其实是有几分把握的,并非逞强托大。 原本方蒋打算跑到二楼,绕一圈再回来。既能保证陈砚不被看到,又可以给自己争取缓冲的时间。 然而出师不利,他下楼后直接拐向柜子这边,恰好堵住了去楼上的路。玄关狭窄,也没有东西可以绕,方蒋只能往客厅跑。 陈砚见黑影追着男人进屋,马上从柜子里溜了出来,直奔餐厅。 那只金发的洋娃娃竟在小女孩的棺材印里,他脚步顿了顿,还是选择躺到了旁边的印痕中。几乎同时,歌声戛然而止。 陈砚疑惑地歪头看了过去:方蒋突然改变主意,难道和她的歌有关?可惜他听不懂?待会再问问好了。 就在青年胡思乱想时,黑影扛着方蒋从客厅走了出来,仿佛看不到地上那么大一个人,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 陈砚: 希望他还能有机会知道答案。 方蒋心里真是哔了狗了。 客厅有张茶几,用来绕怪再合适不过,但万万没想到,那黑影居然踩着桌子跳到了他面前。 会跳桌子就算了,他丫的动作还特别快,一个手刀下来,他这个练家子愣是没躲开。 陈砚确认黑影不在后,离开了棺材印。 救人毫无头绪,不如先找到线索明确的尸体,说不定方先生已经挂,呸,能自个逃出来。 打定了主意,陈砚抬脚就要上楼,却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发现本来呆在印痕里的洋娃娃不知何时跑到了他的前面。 呃,你要跟我走?青年犹豫片刻,鬼使神差地捡起娃娃,随手塞到自己卫衣后面的帽子里,抓紧了,掉了我可没空管。 陈砚用同样的方法拼好了镜子里面的照片,只不过这张照片中,除了小男孩拿着带血的剑站在原地,其他人全都变成了一截截的尸体。 右下角的空位果然掉出一张纸条,黑色的纸上用红笔写了四个数字。 0409。 真巧。陈砚嘀咕了一句,收好纸条走上二楼。 方蒋睁开眼睛,从昏迷中醒来。 他躺在地上,双手反绑在身后,两只脚也被捆了起来,抬头就能看到大门上方的倒计时。 27:19 看来至少猜对了一件事,操控游戏的人没那么丧心病狂。 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惶恐,甚至隐隐透露着兴奋的光芒。他打量起四周,寻找脱身之计。 小鬼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明显是指主卧里的保险箱。有了密码和钥匙,青年这次顺利打开了箱子。 保险箱并不大,他原本以为里面最多也就放个脑袋或者胸腹部,谁知看到的却是整个被扭曲折叠硬生生塞进去的孩子的躯体。 一瞬间,陈砚仿佛听到耳边响起低低的啜泣声。 哥哥,我好疼啊。 第05章 红房子5 方蒋调整了下姿势,腰腹猛得发力坐了起来,然后平衡身体慢慢站起。 正对着大门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笔筒,而笔筒里大大咧咧地搁着一把美工刀。 他蹦到桌子前,背过身打翻笔筒,捡起美工刀,动作麻利地割开胶带,活动了下手脚。 房间左边是占据了整个墙壁的书柜,每一层都摆满了书,各种类型各种语言都有。书架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是一抬教学用的老式投影仪,或者叫幻灯机。 在看到书架的一瞬间,方蒋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走近随手抽了几本书打开,里面居然都是正经的相关内容。 奇怪,男人有些惊讶,不仅是因为书籍的内容,这些书居然都能互动?要是在这里藏什么线索,可就太有意思了。 方蒋把书放回,将视线投向右边的墙壁。墙上挂着几幅诗词,他马上注意到,所有的诗中都带着数字。此时再看那台投影仪,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这种投影仪需要事先在透明胶片上准备好图片或者文字,可以印上去,也可以用专门的笔自己画写。 显然,屋里最值得调查的地方就是那张书桌。 桌子上除了打翻的笔筒,还有一台笨重的老式计算机,一个正方形红木盒子,一摞书和一个像羊角形状的金属摆件。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 桌子下面左侧放着电脑主机,右侧是两个抽屉和一个柜子。抽屉都上了锁,柜子可以直接打开,里面放着投影用的幕布。 幕布的挂钩在墙壁上书画的不远处,方蒋将它挂好,打开投影仪,调整好光源照射的位置,再次回到书桌前。 电源键按下,主机发出吭哧吭哧的运转声,像一个年迈的老人。许久,屏幕才亮起,固定在了输入密码的界面。 男人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红木盒,想要看看里面装了什么。要打开时才注意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木盒,而是鲁班锁。 他顿时来了兴趣,双手灵活地摆弄起来。 鲁班锁也叫孔明锁,主要是靠榫卯结构组装而成的。若是不得其法,恐怕只能强行砸开。 想到这里,方蒋忍不住寻思,如果被抓的是陈砚,大概真的会用暴力直接解决。 咔哒,木盒应声打开,从里面掉出了一把钥匙。 方蒋试了试,打开了最上面的抽屉,抽屉里放着一叠空白的透明胶片。 看来上面要画什么,还得自己找。他从笔筒里翻出刻胶片的笔,在手上转了起来,会是什么? 就算知道图案的样子,大小角度不同也会影响到答案,除非是准备好了可以直接描画的东西。 方蒋的目光落在了金属摆件上,猛得把笔拍到了桌子上:原来是这个。 陈砚将小女孩放进棺材,原本被折叠成奇形怪状的尸体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他犹豫了片刻,取出身后帽子里的娃娃放到了女孩的怀里。 哭泣声停了下来。 青年合上棺木,走到玄关的木柜前。 按照方蒋的说法,只要祭拜了死者,应该就可以离开这间房子。 他拿起金属小锤敲了一下上面的铃铛,轻灵悠长的声音响起,仿佛带进来了一阵凉风,吹散了屋内死水般的空气。 阿嚏!陈砚觉得身后陡然一凉,不由打了个喷嚏,回头才发现,大门不知何时开启了一道缝隙。 真的开了。青年讶异着走到门口,然后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外面真冷,可以去找方先生了。 陈砚转身往餐厅走,刚进去又慢慢退回柜子前,拿起金属小锤又敲了一下。确定大门依然会开启,才放心地把门再次关上,上楼找人。 黑影是扛着方蒋去了二楼后消失的,不管怎么想,那间打不开的书房都非常可疑。 陈砚在门外连敲带喊,可里面毫无动静;想直接踹门而入吧,脚都麻了也没踹开;非常心塞了。 说不定那个小鬼有办法。 青年走到楼梯口的红色镜子前,不知是不是通关的原因,镜子已经无法进入里世界。 他后知后觉的想到:艹,小鬼可能已经被自己超度了。 就在陈砚万分苦恼,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时候,镜中突然出现一抹身影,慢慢向他走了过来。 青年眼睛一亮,接着拔腿狂奔,直接翻过护栏跳到了一楼。 因为来的不是小女孩,而是那个黑影。 黑影从镜子里出来,他并没有死板的去走楼梯,而是学着青年的模样跳了下去。 陈砚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见对方到了一楼,立刻噔噔噔地又从楼梯跑了上去。 不过,黑影的行动明显也还在正常人类的范围。他不会飞,只能跟青年一样爬楼梯,陈砚就蹲在护栏上,等他上来后,马上再跳下去。 两人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趟,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时,虚空中突然冒出了一台液晶显示屏,可爱的少女盘腿浮在屏幕中间,笑嘻嘻道:哎呀,何必这么辛苦呢,只要离开房间,他自然就没办法再追你了。 陈砚被堵在了二楼楼梯口,他望了眼停下脚步的黑影,又看了看少女,慢吞吞道:你 嗯?人家叫吹画,好听吧,我自己选的名字。 哦,翠花你扛着那么大的电视来回跑不累吗? 是吹画!少女鼓起嘴巴,娇嗔道:人家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可爱,这也不是真的显示屏啦~ 说着,她像桌面动态壁纸的小人似的,在屏幕里四处走走蹦蹦,做出各种萌萌哒的姿势。 不可爱吗? 陈砚哆嗦着打了个寒颤:就,看起来好像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吹画: 少女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的工作,她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挤出一抹微笑道:反正只剩十分钟了,早点离开不好吗?万一被他抓了,岂不是太冤枉了? 翠花,老头和我说过,青年往后退了几步,如果一个人忍着怒气也要好心温柔地劝诫你,不是喜欢你,就是想坑你。 我怎么看,翠花你都不像喜欢我 都!说!了!我叫翠花! 屋里突然一阵死寂。 桌子上的金属摆件是白羊座的标志,方蒋立刻想到了书架上自己随手翻过一本图鉴,里面有十二星座的星空图,正好每一个都是A4纸的大小。 照着描下图案,方蒋把胶片放到投影仪上,稍稍调动了下位置,便看到四个数字落在了代表星星的圆点中。 屋里能用到密码的,只有那台计算机,他输入后顺利打开了电脑。 电脑桌面有一段像是监控拍下的视频。男主人进屋将门用钥匙反锁,再把它藏在书架第三层最右侧,蓝色封皮的书里。 有了确切的位置,方蒋很快找到了关键道具。他走到房门口,钥匙都插到了锁孔中,却突然停下。 书桌第二个抽屉还是锁着的,也就是说,他没有完全破解这个房间里所有的机关。 方蒋看了下时间,还剩十五分钟。他决定再浪费五分钟,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就在男人转身,视线扫过远处的书柜时,那种不协调的感觉又出现了,但当他走近后就感受不到。 方蒋慢慢退到右侧的墙壁,将整个书架尽收眼底,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违和感出在什么地方了。 书架上每个格子里的书都是按照左高右低的规则排列,但第七层左数第三个格子却是杂乱无章的。 因为走近后看不到上面的整体情况,所以怪异感才消失了。 方蒋踩着椅子将书重新排列好,还没下来,就听砰的一声,第二个抽屉有锁孔的木板直接翻掉了下来。 敢情根本不是用钥匙开的。 方蒋伸手去掏桌洞,指尖碰到了金属特有的冰凉。他握住那东西,还没有拿出来就知道是什么。 那是一把勃朗宁1900。 方蒋拆下弹匣,里面只装了一颗子弹。他沉默了许久,默默把弹匣装了回去,似是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意味不明道:如果能带出去,那可真是 其心可诛啊。 门外一阵巨响将男人的思绪拽了回来,他赶紧打开书房的门,就见黑影正横刀劈向陈砚。 而书房的大门上,俨然多了一道砍痕。 方蒋刚要掏出手/枪,青年一个闪身,竟然躲过了攻击。不过,衣服却被划出了裂口。 吹画盯着书房门口的男人,忽然兴奋地捂住了脸颊,眼睛瞪得溜圆,发出嘻嘻嘻的笑声,慢慢消失在空中。 陈砚也注意到了方蒋,他简明扼要道:出口可以打开。 说完,拉起人就往楼下跑。 等他们到柜子前,黑影居然没有追上来,好像放弃了追杀的任务。 陈砚可没心情管他,立刻敲响了铃铛,但这次门居然没有打开,他顿时懵了:我之前试了两次,明明可以的。 方蒋思索片刻,接过金属小锤也敲了一下,熟悉的冷风吹过,白色的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 男人侧头看着青年,问道:你为什么不提前离开?为什么冒险和黑影交手,也不提前离开? 本来我是打算,如果时间快耗尽还找不到,就不找你了。陈砚非常实诚地回答道,不过后来翠花突然出来怂恿我先走,我觉得有点奇怪,所以决定坚持原来的计划。 翠花? 就是屏幕里,跟被人掐着嗓子似的,人家人家的,青年学着少女的模样道,那个女士。 方蒋忍不住噗地轻笑了一声。 翠花莫名恼羞成怒,下楼的路被她挡住,就只能和黑影交手了。陈砚语气平淡道。 多谢。 啊,没事。依那个怪物的身手,在时间结束前应该杀不死我。青年抓了抓头发道,况且,你也是为了我才被抓的。 方蒋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柔,轻声道:陈先生,你知道吗? 嗯? 若你当时选择离开,我就会死在那间书房里。方蒋放下锤子笑了笑,我的运气果然不错。 第06章 DLC? 打开大门的条件是祭拜死者,严格的说,应该是屋内所有存活的玩家祭拜死者。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方蒋被困在书房时,有些类似于网游中身受重伤的灰名玩家。 说死了,他可以通过其他手段复活;说活着,他没满足条件前,又只能在地上躺尸。 如果当时陈砚直接离开,那不是退出游戏,那叫游戏关服。方蒋这个角色,就等于永远死在里面。 幸好陈砚撑到了他复活CD结束,他才能活着离开。 方蒋拉开门,两人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间四面白墙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张长方体的石台,上面悬空漂浮着闪着七彩光芒,看起来好像降了一个次元,造型特别没品味的宝箱。 这是,通关奖励? 方蒋抬手碰了下宝箱,箱子化成了一张金色的卡片。他伸手拿下,陈砚好奇地凑近。 卡片正面是个古代老头的肖像,上面写着四个字妙手回春;反面则是一段小字注明:只要你没死,那都不是事。仅可治疗本卡持有者一次。 哎呀,你们开出了不得了的道具呀。吹画突然冒了出来,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呢。 不知是不是在青年那受了刺激,这次她没有携带显示屏。 可惜只有一张,不知道给谁比较合适?少女笑得天真烂漫,可嘴里的每一个字都暗暗挑拨,刚才陈砚先生和boss交手,险险丢了性命,要不 你拿着吧。青年打断了少女话。 哎,吹画愣了下,干巴巴地重复道,那张卡可是能救命的 陈砚眼睛一斜,哼道:我才没险险丢了性命,瞧不起谁呢。 吹画一时间哽住,颇为无语的腹诽:重点在那里吗?! 真的要给我?方蒋确认道。 陈砚点点头,似是意有所指道:我用不上的。 翠花,方蒋顿了顿,女士。 吹画: 请问怎么使用道具卡? 少女拍了拍手,石台上出现了两只像是电子手表的东西:麻烦二位戴上终端,这是诸位玩家的最重要道具。 陈砚拿起它,摸了摸长方形的显示屏,问道:如果不戴呢? 你就可以表演当场暴毙了。 陈砚觉得,人可以死,但不能蠢死。 目前的种种异常,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足以证明幕后之人非比寻常,捏死他们可能就差打一个响指,完全没必要再做手脚。 所以,两人没有任何迟疑的将终端戴到了腕上。 用手指点击一下就能解锁功能。没了好戏可看的吹画,解说时连萌都不卖了。 手指放上后,他们面前各自出现了一个虚拟屏幕,左上角是持有者的名字,下面有四个分区卡册、通讯、背包和其他。 道具卡牌直接触碰卡册界面就能进行收纳,使用时只要大声喊着牌面的名字,然后扔出去。 他们同时脑补了一下那个非常中二且魔法少女的场面,表情难得一致囧了。 要不方蒋把卡牌往青年那推了推,还是陈先生留着吧。 陈砚飞速退后,摇了摇头。 我好像比陈先生稍微聪明了一点。 你被黑影扛走了,我没有。 也练过几年拳击。 你被黑影扛走了,我没有。 我 你被黑影扛走了,我没有。 方蒋放弃了挣扎,他点开卡册的界面,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两个菜单,一个是普通卡牌,另一个是特殊卡牌。 吹画说明道:普通卡牌有技能重置CD,可以反复使用,特殊卡牌只能用一次。 方蒋将妙手回春放进卡册中,特殊卡牌下方的数字跳成了1。 至于其他功能,你们自个慢慢摸索吧。 少女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转身消失在了空中。而他们面前的墙壁也跟着不见了,变成一条长长的甬道。 也许前方就是出口。 方蒋点开通讯界面研究一会,道:陈先生,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要怎么做?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方蒋用自己的电子屏幕碰上陈砚的,约摸过了十几秒,终端嘀了一声,两人通讯界面多了对方的名字。 陈砚好奇点了下,方蒋那边立刻响起了提示音,接通后界面上出来两个靠的很近的红点,只有声音没有图像。 青年挂断了通讯:哦,就是个电话。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 终端还有几个功能,不过都是独立的,两人没有继续折腾,收回虚拟屏幕后一起往前走去。 通道的路出乎意料的长,陈砚想起之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打开了话头:方先生在柜子里的时候,为什么突然知道躲错地方了?是因为那个娃娃的歌吗? 方蒋点了点头:黑影下来时,那个娃娃唱的歌词的大意是你藏在哪里了呢,我们的游戏快要结束了;我来得更近了;哦,望向你的床下,但是你不在这里;我想知道,你会在壁橱里面吗;叮咚,我找到你了哦;叮咚,你藏在这里啊。 也就是说,不论是床底还是柜子,都是黑影会搜索的地方,再结合你提到的棺材印,答案便很明显了。说到这里,男人有些懊恼,之前检查棺材时她就唱完了整首歌,我还留心听了下,却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关键时刻特意捡重点唱,对方应该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至少刚才的游戏是。 陈砚想了想道:换成是我,这个提示她就是唱到嗓子劈叉,也是对牛弹琴。 青年无心的一句话,让方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除了他还有很多人在雨中消失,他进了游戏,其他人应该也是。 他们的关卡是一样的吗? 虽然A国语言很普及,但肯定有像陈砚这样听不懂的,那洋娃娃的提示等于毫无作用; 再者书房里的鲁班锁,他以前玩过很多种,所以能打开;陈砚的身手非比常人,也可以快速取出钥匙。 可如果换一个不懂又没有蛮力的怎么办?用美工刀锯,怕是得锯到时间结束。 单这两点就足以让很多人死在新手关卡,这与他之前的推断矛盾。 所以,每个人的游戏极有可能是根据参与玩家的各方面能力专门订制的。 想到这里,方蒋有个猜测,他偷瞄了青年一眼,忍住了涌到喉间的问题。 依他们现在的关系,问出来未免太唐突了,况且也不是什么非要挖根究底的事。 两人边走边聊,大部分时间是方蒋在科普逃生解密游戏,陈砚听到不懂的地方,多嘴问几句。 到了。青年指着前方的门,有些遗憾道。 方蒋笑了笑:那,后会有期了,陈先生。 奖励给了道具,NPC送了终端,这场生存游戏显然没有结束,或者说才刚刚开始。 后会有期。 两人推开门,然后走进了一个更为宽阔的房间。 方蒋: 陈砚: 还有完没完了! 不过,这次屋里多了几个人。 一对年龄相仿的大学生小情侣,女生泪眼婆娑躲在男生怀里;一个脸色苍白的孕妇坐在角落,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旁边站着个长相美艳、娇滴滴的妙龄女子。 他们的到来没掀起任何波澜,除了那个漂亮女子直勾勾地盯着方蒋,其他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各自沉默着。 这是什么情况?陈砚小声问道。 方蒋注意到,这个房间四周有五扇门,包括他们出来的,已经有四扇打开了。几人的站位明显可以看出之前游戏的搭档是谁和谁。 孕妇是一个人,她的同伴应该是死在了第一关。 眼下没有任何提示,男人看向关闭的第五扇大门,推测多半是需要人到齐才能触发。 也许等等就知道了。方蒋回答道,陈先生不妨休息一下,恐怕游戏还没有结束。 陈砚奇怪道:通关了都不算结束吗? 说不定,是增加了DLC。 青年听完,不再追问,直接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我睡会,如果开始了,麻烦方先生喊我一下。 方蒋面露错愕,片刻后笑了一声:好。 话音刚落,脚边已经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秒睡啊。方蒋心中羡慕,他可是专业的入睡困难户。 这位小帅哥心态真好。美艳的女子姿态妖娆地走了过来,我叫叶花阳,帅哥怎么称呼。 方蒋礼貌的往后退了一步:鄙姓方。 叶花阳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就被推门声打断,第五扇门缓缓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看清来人的模样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07章 DLC? 从门里走出来的,是个满头白发的年轻男子。他身上绑着绷带,肤色异常浅淡,连睫毛、眉毛都是雪白的,唯独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的红。 他是一个白化病患者。 令他们恐惧的,当然不是这种小事情,而是来人浑身上下喷溅的,新旧交叠的血迹,和他手上拎着的怪物头颅。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男人虽然是外国人的长相,却说着一口流利的C国语言,我第一次直视耀眼的太阳,哦,真是太美了。 神经病啊。女学生躲在男友怀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白发男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将脑袋随手扔了出去:啊,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骂我了,真是怀念。 脑袋咕噜噜地滚向方蒋,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陈砚就睡在他旁边,眼看脑瓜子要撞到青年,方蒋赶紧伸出脚把它踢远,一个没注意,踢到了叶花阳那里。 就见女子尖叫着抬起腿,一脚将脑袋踹飞了,然后拍着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嘤嘤嘤,吓死了人家了~ 恰好吹画在空中出现,怪物的头颅径直从少女身体里穿了过去,砰地一声,砸到了墙壁上。 吹画脸上的笑僵住了,连忙用两只手掸着自己的胸前:啊啊啊啊啊脏死了! 叫声吵醒了陈砚,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方蒋回道:翠花来了。 青年戴着兜帽,遮住了半张脸。在他开口的瞬间,白发的男子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念了一个特别奇怪拗口的发音。 方蒋离得近,明显看到了陈砚撑手站起的动作短暂的僵硬了一下。 白发男子快步走近,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臂:真是让人惊喜的偶遇,亲爱的,我找了你整整三年了。 陈砚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立刻挣开男人的手,扑进方蒋怀里,学着翠花的语气神态忸怩道:蒋哥哥,人家才不认识他,我心里只有你! 要不是青年偷偷掐了一下,方蒋怕是真要以为他鬼上身了。他配合地揽住陈砚,客气道:这位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小砚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应该没见过你。 白发男子半信半疑。 好了,诸位蓝星ol的玩家,请把视线放在可爱的吹画身上~少女提起裙摆,微微福了下身,笑嘻嘻道,3183场地存活人数超过六人,达到特殊关卡多数决开放要求,接下来请大家继续努力哟~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到了少女身上,只有白发男子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青年。方蒋犹豫了片刻,退到了陈砚身后,挡住了对方的目光。 为什么超过人数要增加关卡?大学男生问道。 吹画眨了下眼睛:自然是因为,第一场刷掉的人数太少了呀。剩下这么多,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男生惊道:你的意思是,每一次游戏都要死到你们计划好的人数范围?否则就延长游戏? 少女笑得满脸兴奋,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那么,多数决第一关,是选择左边的门还是右边的门。 随着她声音落下,吹画背后多了两扇门,而他们进来的门变成了平滑的墙壁。 我们有八个人哎,叶花阳拨弄着卷发的发梢,要是平票了怎么办? 那就随机处死一个,这样就不会再平票了呀。 男生闻言,生怕吹画要求他们立刻投票,赶紧道:我们这三女五男,男左女右,女生投右边,男生投左边。 小哥哥真聪明。叶花阳夸赞道,我没有意见。 这的确是个简单明了,避免平票的办法。 吹画丝毫没有阻止他们商量的意思,见没有人反对道:那么请各位开始投票。 方蒋抬起手腕,看到屏幕上显示了两个选项,点下了左边的方框。 几人陆陆续续放下手臂。 少女睁大了眼睛,惊讶道:真是个让人意外的结果呢。 除了白发男子和因为兜帽看不清脸的陈砚,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变。 和他们的计划不一样?难道平票了? 票数是5:3!吹画宣布道。 女生下意识道:这有什么意外的? 可是,得到五票的,是右边的门。 哈哈哈哈哈 低低的笑声越来越高亢,白发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让原本觉得结果奇怪的人连讶异都忘了。 喂,你笑什么?是不是有一票是你故意投的?大腹便便的商人有些生气道。 是啊,白发男子没有否认,游戏不死人岂不是太无趣了。 他边说边走向陈砚:能猜到我恶趣味的人,这世上只有我亲自打磨的爱刀了。 这位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方蒋推了推眼镜,另一个右边的票是我投的。 白发男子质疑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生,从你一出现,我想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不是个普通人。方蒋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你没有和同伴一起出来,就是说他已经死了。也许是被boss杀了,也许是被你杀了; 你拎着boss的脑袋,脸上看不出伤心遗憾,说明你不在意同伴的死,那杀boss自然不是为了报仇; 正常人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会特意杀掉boss并且带回首级炫耀,要么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任何惹到你的东西都要付出代价;要么你享受这种逼命的快感,热衷于死亡、杀戮、血腥;不过,我更倾向于兼而有之; 所以,你绝对不会按照计划来。方蒋总结道。 哦?白发男子挑眉,如果我是你,有这种怀疑的时候,让青梅竹马一起投右边,不是更为稳妥? 方蒋勾起嘴角,露出几分狂傲:因为我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 好了,请诸位前往下一个方间。吹画催促道。 右侧的大门打开,陈砚拉着方蒋率先走了进去,叶花阳快步跟在二人身后。 商人看着她的背影,暗暗啐了一声:□□就是□□,真当其他人会像我一样护着你! 孕妇本就离门口近,是第四个进去的。这时,女生突然拽着小男友,飞快穿过商人跑进门里。 商人这才后知后觉,屋里只剩他和那个变态白毛了。去往下个房间的路上,商人战战兢兢,犹如芒刺在背,生怕白发男子突然发神经杀了他。 陈砚偷偷瞥了后面一眼,小声道:方先生,你刚才讲的特别有道理,我都要被你说服了。 方蒋抿嘴一笑:从线索推断结论,和知道结论反推线索,可是天壤之别的难度,你不如夸我演技好。 方先生不好奇我和他的关系吗?陈砚迟疑片刻,自己先提了起来。 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不过我尊重陈先生的隐私。方蒋道,而且你和他要选择谁,并不是什么难题。 方先生。 嗯? 我觉得这个称呼太生疏了,可以直接喊你的名字吗?青年想,这种舒服又暖和的感觉,大概就是老头说的想和某个人做朋友的感觉吧。 当然,方蒋先改了口,陈砚。 其实,除了他叫佛瑞德,必须远离他之外,我都没有记忆。 通道并不长,他们很快抵达了下一个房间,两人终止了谈话,打量四周。 屋里依旧有两扇门。 这次你们可不会那么好运了,两扇门的后面都有怪物。当然一个厉害些,一个弱一点。你们需要选择打开其中一扇门,少女做了个可爱的鬼脸,怪物只有十五分钟的生命,它每吃掉一个人就会沉睡五分钟,那么,请诸位努力活下来吧。 对了,如果不小心平票,两扇门都会打开哦。吹画打了个响指,在墙壁上开启倒计时,你们只有三十秒的时间,超过三十秒没有选择 砰少女比划了个开枪的姿势。 男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男左女右的投票方法。一来,有白发男这个变数在,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二来,万一放出个很厉害的怪物,肯定会被其他人指责,吃力不讨好。 方蒋心念转动,微微提高声音问旁边的青年:你选哪一个? 陈砚道:右边。 丝毫不纠结。 好,右边。 完全不好奇对方选择右边的原因。 叶花阳听到立刻凑了过来:那我也选右边。 方蒋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故意大声问出来,就是为了吸引其他人的投票。 除了白发男子,没有谁希望面对两个怪物。若不小心放出厉害的,他从未要求他们选一样的答案,又凭什么责怪他。 我也是。孕妇开口道。 小情侣见状同时按下右边的按钮。结果已定,商人和白发男子的票便无所谓了。 右侧的大门打开,一只长着翅膀的老虎走了出来。它身形庞大,狰狞的獠牙外露,涎水滴在地面,冒出道道白烟。 看起来有些像神话中的凶兽穷奇。 第08章 DLC?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 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关雁摸了摸凸起的小腹,绝望地仰视着怪物。 佛瑞德两手插在口袋中,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为什么不能?明明是我们占优势啊。 他的动作吸引了穷奇的注意力,灯笼大的兽瞳看向白发男子。 吼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吼叫,顿时腥风扑面而来。 佛瑞德已经走到了商人旁边,他突然伸出手拽住商人的衣领,猛得将人甩了出去。 穷奇立刻扑了过来,张嘴咬住商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三两下吞吃入腹。 就像吹画说的那样,怪物吃完了人,很快打起了哈欠,趴到地上闭眼陷入沉睡。 看,只要再死两个,其他人就能活下来。佛瑞德摊手,笑眯眯道。 你怎么能这么做!女生怒道,甚至一时间忘记了害怕。 有什么不可以?在场哪位有把握能杀死它?白发男子目光挨个扫过众人,不能的话,总会先死一个的。与其等到大家被打得遍体鳞伤,直接送一个不好吗? 活下来的人,也可以保存更多的精力应对接下来的关卡了。 怪物是随机杀人的,被它杀了,只能说是命不好覃冰冰争辩道。 我也是随机选的,被我选中,只能说是他命不好。佛瑞德一句话怼得女生哑口无言。 男生赶紧拉住了她,小声劝道:别招惹他,反正我们又不认识那个人。 方蒋没有理会这边的争论,他走到穷奇身边,握紧拳头狠狠打向它的眼睛。 跟在他身后的陈砚小声提醒道:呃,这样肯定杀不了它的。 我知道。方蒋退后一步,帮个忙,你用全力打一下它的眼睛。 好。陈砚虽然没想明白,还是照着男人的话,活动了下手腕,挥拳击向穷奇。 青年的力气超乎想象的大,一拳下去,怪物的眼睛凹陷,身体都跟着晃动起来。 眼睛不是动物身上最致命的位置,但肯定是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可就算如此,穷奇依旧毫无反应。 这边的动静那么大,众人不由看了过来,顿时被两人干得事惊呆了。 方蒋心里有了底,道:你们通关时,应该都有获得一张卡牌吧。 是有啊。覃冰冰心直口快的应声道。 方才我们试了一下,穷奇吃完人后五分钟的沉睡期应该不会对任何攻击做出反应,方蒋道,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我们必须在这五分钟内找到重伤它、或者杀死它的方法。 论徒手,除了白发的先生,恐怕没有几位能比得上我男咳咳朋友,方蒋突然想起他多出来的设定,赶紧改口道,现在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宝箱开出的卡牌了。 为了取信众人,方蒋取出自己的卡,用正面对着他们:我们抽到的是妙手回春,治疗类的,没办法攻击。 他故意回避了使用范围和次数。 女生拽了拽男朋友的衣袖,男生大概也觉得方蒋看起来比较可靠,于是掏出了自己的卡牌:我的是飞毛腿,只能提高自身的速度。 叶花阳摊开手:我们这组的卡牌倒是个可以打的,但不幸的是它在那个老男人身上,大概已经跟着他轮回了。 没人指望佛瑞德出手,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孕妇身上。 明明现在大家都没有攻击类的,可因为是最后一个说的,她竟莫名有种愧对大伙的感觉。 我的也不是,关雁拿出卡牌,我的是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使用时,可以让别人无视我。 离穷奇苏醒只有一分钟左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方蒋就是再聪明,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就在这时,佛瑞德竟然取出了自己的卡牌。他亲吻了一下卡面,高高举起,大声喊道:湖中剑 一整套流程做的那是行云流水,中二病之魂熊熊燃烧。 方蒋莫名有点羡慕对方的心态。 佛瑞德挥动长剑,以一个正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姿势与速度刺向怪物。 多半是卡牌自带了攻击招式。 长剑在穷奇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口子,众人脸上不由露出的欣喜的表情。 可惜,这份喜悦没有持续太久,当白发男子停下攻击后,怪物身上的伤口居然渐渐愈合了。 佛瑞德的卡牌绝对是这种类型里比较顶尖的,如果连湖中剑都不能对穷奇造成伤害,那极有可能,它的设定就是无法伤害杀死。 难道只能靠献祭吗? 沉睡的时间结束,穷奇醒了过来。它站起身,打了个响鼻,竖瞳扫了一圈,停留在了那对小情侣身上。 怪物弓起身,前爪扒拉着地面,这是一个准备进攻的姿势。 许是被吓到了,他们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方蒋吼了一声跑,才如梦惊醒。 穷奇已经近在眼前,男生慌乱间,下意识将身旁的女生推了出去,自己趁机跑开。 怪物张嘴咬住了女生,她疼得大声尖叫起来:沈胥救我! 鲜血顺着穷奇的嘴角滴落在地上,男生举起卡牌的手蓦地僵住了,脑海中浮出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 她肯定受了重伤,就算救了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卡牌的使用时间只有三十秒,但CD足足有两个小时。如果现在用了,待会他要是被怪物追,该怎么办? 沈胥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甚至没有勇气抬头去看女生的眼睛。 覃冰冰奋力地扭着头,目光追随着男生离开的背影。她似乎不愿意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说会保护她的人,居然丢下她逃跑了。 是她解开了教室的谜题,是她冒险钻进狭小的通风管道取到了钥匙,是她将卡牌让给就他 视线渐渐模糊,覃冰冰想,她是不是要死了? 喂,丑八怪,看这里! 一只高跟鞋砸到了穷奇的身上,它转过头,就见叶花阳冲他比了个中指,还欠癫癫地做鬼脸。 女子的挑衅起了作用,怪物立刻转移目标,它张嘴怒吼了一声,覃冰冰顿时掉到了地上。 哎哟,小帅哥救命!叶花阳见穷奇追过来,连滚带爬地奔向陈砚。 眼看怪物离女子越来越近,青年将手上的鞋子甩了出去,学着叶花阳的模样拉住穷奇的仇恨,立刻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等他快撑不住时,叶花阳再把怪物的注意力引回来。两人反复拉怪,将穷奇的活动范围控制在了右半边。 覃冰冰摔到地上后,关雁立刻用了技能卡,穷奇仿佛完全没有看见她,任由她将人拖到了左侧的角落。 方蒋早已等在了那里。 还能说话吗? 覃冰冰努力张开嘴巴,气若游丝道:可、可以。 方蒋取出自己卡牌,放到她的手上:这张牌只能持有者使用,你要自己喊出来才行。 妙手回春!覃冰冰捏着金色的纸牌,边咳血边喊道,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扔了出去。 温暖的光芒笼罩在女生身上,伤口快速地痊愈着,她呼吸也慢慢顺畅起来。 不知是不是怒气也能叠buff,穷奇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叶花阳渐渐支撑不住,陈砚只能延长自己拉怪的时间,一个躲闪不急,手臂利爪划伤,鲜血直涌。 啊啊啊,方先生,你们好了没,拉不住了!叶花阳急得大喊。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着急了,原本尖细的嗓音,突然变得粗狂了许多。 好了。方蒋应声道,加入了遛怪大队。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怪物也越来越凶残。就算关雁、覃冰冰和沈胥都参与进来,拖上四分钟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还剩下六分钟。 要怎么度过这六分钟? 一定还要再牺牲一个人吗? 方蒋快速回忆着每个细节,他的腿受了伤,一分神脚底打滑,竟然摔倒在地。 穷奇抬起大掌狠狠拍下,生死瞬间,男人的胳膊碰到了腰间的硬物。他突然想起,自己从红房子里带出来了一把枪。 方蒋也没空思考子弹打怪物效果如何,他需要争取脱身时间。 男人立刻拔出勃朗宁,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目标,他连瞄准都不需要,直接扣动了扳机。 没了子弹的手/枪化成了一堆粉末,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一枪打中穷奇后,它竟然像被困在了陷阱之中,动弹不得。 陈砚赶到,他扶起男人,皱眉问道:还好吗? 没事。方蒋看着身上血丝糊拉的青年,忍不住道,你呢? 陈砚比了个Ok,一脸淡定:完全没问题。 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佛瑞德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只觉得男人碍眼得很。 帅哥,这是什么情况?叶花阳贴着墙边挪了过来。 这枪是我在上一关无意中拿到的,没想到居然有这个用处。方蒋缓了口气道,就是不知道能困住他多久。 你们有没有得到类似的道具? 覃冰冰和沈胥同时摇了摇头,关雁抿着嘴,迟疑了片刻道:我有拿到过,不过和我一起女人想杀我,子弹已经用掉了。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叶花阳偷偷拉开领口,从胸前掏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勃朗宁,她咧嘴笑道:哎呀,刚好我也有! 第09章 第一夜完 叶花阳有枪,的确出乎方蒋的预料。 从发现那把枪可以带出房间时,他就有一种猜想:它是不是为了制造争端而特意准备的武器? 性命攸关的游戏,哪怕是关系亲密的人,都随时可能反目,何况很多人匹配到的合作者还是陌生人。 一把枪足以扭转所有局势。 除非是遇到陈砚这种实心的傻子,否则枪在谁手中,基本决定了通关时奖励的卡牌在谁手中。 叶花阳和那个商人之间的关系,怎么看都没和谐到大家一人一样,共渡难关。尤其是,在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勃朗宁真正的用途前。 不过眼下方蒋没心思细想,他紧紧盯着墙上的倒计时,计算子弹能困住穷奇的时间。 怪物再次动了起来,时间不多不少,整整三分钟。 五个人,正好十五分钟。 方蒋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转头往向沈胥,恰好看到男生将手从冲锋衣口袋中拿出,不自然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掌心。 他其实,有拿到手/枪吧。 叶花阳紧跟着扣动了扳机,怪物被再次困住,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没有谁笑得出来。 第二道门就如此凶险困难,下一个房间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还有几个房间才能结束这该死的游戏? 随意倒计时结束,少女出现在空中,她伸着食指挨个指过众人:一、二、三、四、五、六、七! 居然还有七个!吹画浮夸地做了个惊讶的表情,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七个,那么下一关一定非常有意思了。 方蒋现在大概有些了解少女的恶趣味了,所以一看到她笑脑壳就疼。 众人又走进熟悉的回廊,只是每个人的脚步都变得更加沉重。 沈胥低声下气地哄着覃冰冰,女生扶着消耗太大的关雁爱答不理,叶花阳躲躲闪闪地收拾着她突然瘪下去的胸/部,佛瑞德倒还是一副悠悠哉哉的模样。 方蒋看向身侧一直沉默的陈砚,问道:伤口很疼? 不是,我在想事情。青年摇摇头。 想什么? 想这个奇怪的游戏。陈砚道,如果第一关所有人都使用了子弹,就不需要进入附加关卡。 可如果大家在第一关都保留了子弹,那就算有附加关卡,也是有可能全员存活的吧。 方蒋叹了口气:这个可能性,永远不会有的。 只要参与游戏的是人,就不可能。 第三个房间,是一个墙壁图得漆黑的屋子。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少女托着腮笑眯眯道,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了! 不知是情绪还没缓过来,还是大家都明白吹画的套路,除了佛瑞德卖力地鼓了几下掌,其余人没有什么反应。 少女兴致不减,大概是上个房间的表演她有些满意。她抬手打了个响指,墙壁左右各出现了三扇门。 方蒋脸色顿时黑了,他隐约猜到这一关的内容。 如各位所见,我身后有六扇门,但你们还剩七个人。少女笑道,这样好了,现在你们手上的终端都输入了其他人的名字,注意,是其他人,并没有自己的名字。 十分钟内,每个人选择一个人的名字,被选中的就可以从门离开;名字没有出现的人,吹画停顿了片刻,身后出现了众人熟悉的枪管,仁慈的我,会让他死得痛快一些。 好了,你们有充裕的时间思考这个答案,人家就先告退了。 方蒋调出屏幕,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串名字。他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叶花阳一路小跑凑到了关雁身旁。 他可以和陈砚互相选择,关雁不会拒绝叶花阳的提议,那么,决定生死的一票多半是在覃冰冰手上。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和一个背叛抛弃她的的男友,她会留下谁? 或者佛瑞德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保住自己? 想到这里,方蒋忍不住瞥了白发男子一眼。对方独自靠墙站着,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丝毫没有挑拨或者说服覃冰冰的意思。 是笃定女生对男友的恨意,还是他身上有别的底牌? 就在方蒋思考的时候,对面的六扇门突然亮起了一个,门牌上出现了他的名字。 青年放下了手臂,显然这是他的选择,方蒋心头莫名一暖。 很快,陈砚、关雁和叶花阳的名字依次亮起。 剩下的两扇门却许久没有动静。 冰冰,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我懦弱,我没用!沈胥用着男神音愧疚又深情地说道,但怕死是人之常情,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会去救你的。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7) 覃冰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平静:我知道。 冰冰,你想想,自打认识以来,我对你不好吗?给你买吃的买玩的,每个纪念日都记得送礼物。男生急道,我真的就是一念之差,你相信我! 覃冰冰的眼神泛起一丝波澜,她神情悲伤道:那你呢?你信我吗? 沈胥被问的一愣:我、我当然信你。 佛瑞德虽然站得远,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这对小情侣。听到男生磕磕巴巴的回答,白发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沈胥哪里在外人面前这么丢脸过,一时恼火,不管不顾道:你笑什么? 佛瑞德调出名单的界面,点下覃冰冰的名字:笑你浑身上下就剩张嘴了。 女生从男友身边走开,她一直悬在沈胥上的手指慢慢往下滑动页面,佛瑞德的名字出现在最后一扇门上。 看来结果已经出现了呢。吹画用手指瞄准男生的脑袋,砰地一声,黝黑的枪口硝烟浮起,沈胥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女生的脸颊滑落。 众人沉默着,等待少女的宣告。 恭喜诸位通关! 六扇大门缓缓打开,关雁迫不及待走进了自己的那扇门,接着是覃冰冰。 两位帅哥,拜拜~叶花阳打了个招呼,一路小跑着奔向出口。 方蒋本以为佛瑞德会纠缠青年,谁知对方只是冲陈砚抛了个飞吻,也离开了房间。 不知道离开后,通讯功能是不是依然可以使用?方蒋冲着青年伸出右手道,有缘再见。 陈砚抓住他的手,不过说的话却和道别没什么关系: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没想明白。 吹画漂在空中,没有催促他们离开。 方蒋道:嗯? 翠花说的是,每人选择一个人,名字没有出现的人会被杀掉。 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她一直强调什么七个人六扇门,但好像并未说过每扇门只能走一个人,陈砚指着已经进了人却没有关闭、没有消失的通道,如果佛瑞德选择了沈胥,像这样串成一个圈,那不管我们剩下多少人,都可以离开这里,对吧? 叮咚,答对啦!吹画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明明游戏一开始时,我就提示过了呀。 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哟~ 方蒋怔忡片刻,抬手摸了摸青年的头:陈砚。 嗯? 也许善良可以带来最美好的结局,但这个游戏可没有赐予善良玩家无敌的buff。方蒋道,我们可以约束自己不为恶,尽可能去做善意的选择,但只有善良迟早会将自己搭进去的。 虽有结草衔环之辈,不要忘了这世界亦有东郭先生与狼。 陈砚想了想道:简单的说,就是做个聪明的好人。 对。方蒋温柔地笑了笑,再见,希望你能活到最后。 通道看着很长,实际几步路就到了出口。走廊的尽头漂浮着一个宝箱,陈砚伸手打开,获得了一张新的卡牌狮子王。 反面说明写着:举起队友并高呼辛巴,可让队友获得八秒无敌。CD,二十四小时。 第10章 鬼疫1 陈砚将卡牌收起,踏入白光之中。待光芒散去,他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人行横道前。 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就连被划破的衣服也恢复如初。 对面的红灯还没有结束,塑料袋里的啤酒依旧带着冰镇的凉意。若不是终端绑在腕上,青年怕不是要以为自己晃神间做了一场梦。 陈砚住在城郊。这里偏僻,人流车流少,除了身后尖叫的两个女生不见了,他一时间看不出什么其他问题。 过了人行道直走,不远处有个小坡,上去后就能望见一栋有些年代的公寓楼。 住在这里的不是外来务工的,就是本地寡居的老人。 青年掏出钥匙拧开有些锈迹的铁门,换上拖鞋进了房间。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大概也就四十多平,屋里的东西不多,收拾的干净整齐。 陈砚打开电视,所有的频道一片雪花,收音机和电话无法使用,电脑连不上网络,水电燃气倒是正常供应着。 就是说,需要信号的电子产品差不多全报废了。 青年把影碟机接上电,这玩意现在基本上被淘汰了。不过因为老头去世前,将自己珍藏的碟片都送给他,陈砚偶尔会翻出些老片子回味,所以机子也跟着保存了下来。 他随手拿出一张《动物世界》,听着声响进了厨房。 冰箱上面摆着好几大包方便面,陈砚挑了个番茄牛肉的,加根火腿肠、鸡蛋和两片娃娃菜,煮好后放到茶几上,就着啤酒吃了起来。 午饭吃到一半,大门被敲响。 青年起身拧开门锁后,看都没看外面,直接返回屋里:进来吧。 来人二十六七的年纪,一股子书卷气。个子不算高,瘦瘦的,脸白白净净。头发细软蓬松,发尾打着小卷,看起来温温和和,很好相处的模样。 他从包里掏出鞋套熟练地套上,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走到客厅望了眼茶几上的东西,道:你怎么又吃泡面?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注意 加蛋了,还有蔬菜。 是不是觉得自己棒棒哒,挺会吃。白晓坐到青年旁边,将保温桶放下,鲫鱼豆腐汤,我做多了。 今天休息?陈砚也不客套,直接打开盖子喝了起来。 请了年假准备去旅游放松一下,结果碰到了点事情。白晓含糊道,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转移话题,在看老头送你的vcd? 嗯。 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行。 他有出来吗? 醒了一会,没出来。 白晓皱眉: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刺激到他? 陈砚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碰见佛瑞德的。 听到这话,白晓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道:在哪碰到的?他知道你住这里吗?要不赶紧换个房子 白医生,别紧张,游戏里遇见的。青年安慰道,他可能还不敢确认是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落脚。 游戏?白晓愣了下,你什么时候玩网游了? 陈砚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终端:你知道这个游戏吗? 白晓脑袋轰得一声炸开了:你、你你也进去了? 看来是知道了。 两人立刻凑到一起,将自己遇见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白晓本来是想见见陈砚,再回去收拾收拾出远门,结果半路上被拖进了游戏。 出来后,他见鱼汤热乎着,就想着还是送过来,要不浪费了,所以现在还不知道其他情况。 啥,没网没信号?白晓一脸惊恐道,我《名侦探x南》的更新怎么办?我手游里辛辛苦苦养大的老婆们怎么办?那些天天想鸽的作者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断更了?! 陈砚淡定地打开电脑,露出了单机党胜利的笑容:好歹有水有电,你要是实在无聊,可以来我这里看碟片。 这些我从小听到大,不看。白晓瘫在沙发上道,砚子,你说,这个奇奇怪怪的游戏该不会外星人搞的鬼吧? 你喜欢把所有不能解释的事情都算在外星人头上? 这样至少看起来,科学点。白晓顿了顿,毕竟,我是个无神论者。 难为你了。陈砚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于他而言,活着只是因为还没死。 当然,他也从未想过轻易放弃生命,因为他还没找到老头说的,人生的意义。 除此之外的其他事,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白晓在那长吁短叹了半天,感叹道:我们真的还在原来的世界吗? 青年点着鼠标收菜的手顿了顿:我希望不在。 为什么? 你不觉得今天太安静了吗?陈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嗯?白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青年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的小公园道:平常这个时候,小区里遛弯下棋的大爷大妈门该出来了,但现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知道是他们没进游戏,还是已经死了。 白晓猛得起身,皱眉道:这种丧心病狂的游戏,老人家或者病患存活的可能性太低了。 他越说越焦急,来回踱着步子:不行,我得回医院看看,说不定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要我陪你吗?陈砚问道。 秉着情况不明,多个人多份力的想法,白晓立刻点头:要! 陈砚将屋里的垃圾收拾了一下,跟着一起下了楼。 白晓工作的地方是市第二人民医院,离这里有些距离。不过他是开车过来的,大概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明明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却异常顺畅,白晓不敢细想其中的缘由,找了个话题道:你说在游戏里交了和朋友,那个通讯现在能用吗? 我试试。陈砚打开终端的通讯,点下方蒋的名字。 在这个没有信号的世界,电话居然接通了。 陈砚?方蒋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嗯。 试通讯功能? 嗯。 你若再迟上几秒,大概就能收到我的通话请求了。方蒋道。 白晓插嘴道:哎,砚子,你不是说他很聪明吗?要不问问他? 你旁边有人?方蒋听到了声音问道,朋友? 主治医生,陈砚补充道,以前的。 医生?你身上的伤口没有愈合? 青年一听,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我没事。 陈砚把他们方才的谈话简单复述了一下,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市二院看看。 二院?W市的? 白晓意外道:天下二院那么多,他怎么知道我们在W市? 终端上有个通讯距离的简图,我看离得比较近,随便猜猜。方蒋道,我也在W市。 男人坐在电脑椅上,圆珠笔在指尖灵活地转动着。听到陈砚的话,他下意识想到,二院的精神科在国内都挺有名气,所以总有人拿这个开玩笑。 呃,你对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有什么看法?青年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关于这点,我们见面聊吧。方蒋放下笔,站起身走到玄关,拿起外套和钥匙道:正好我也想看看医院的情况,不知你们是否介意多一个人? 白晓立刻凑过去,大声道:当然不介意! 那医院门口见。 嗯,待会见。 第11章 鬼疫2 陈砚他们没有等得太久,不到十分钟,方蒋开着辆黑色的保时捷911停在了医院门口。 你这朋友,还挺有钱啊。白晓吹了个口哨,待看到男人西装革履地从车上下来,立刻小声问道,他是不是偶像包袱很重? 偶像包袱? 就特装x。 陈砚正回忆着,方蒋已经走到二人面前。 他见青年呆乎乎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想事情,于是笑着随口问道:琢磨什么呢? 方蒋,你喜欢装x吗?陈砚直接道,白医生说你好像偶像包袱特别重。 白晓在旁边刚摆好笑脸,准备展示一下自己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温柔儒雅的亲和力,听到这话,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再给他一点时间,估摸海景别墅都扣出来了。 方蒋面色不变,顺着话头自我调侃道:多少有点。毕竟我还是单身狗,万一哪天偶遇心上人,因为形象不好错失良缘岂不是亏大了。 哎,方先生太谦虚了,就你这脸和你这车,你穿花裤衩洞洞鞋都没问题。 白晓本就是个自来熟,方蒋那边台阶一给,他不仅下得顺溜,还往前凑了一脚。 白医生你说的太夸张了,我这个人没什么正经工作,比不上白医生,年纪轻轻就能在二院任职。 哪里哪里,我也是沾了家里的光。白晓摸了摸后脑,不知道方先生做什么工作? 我,方蒋笑道,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闲人。 哈哈哈哈哈~白晓玩笑道,不知在下有没有机会和方先生一起混吃?等死就算了,我超怕死的。 不行。陈砚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正往医院大门走的两人齐齐停下了脚步,白晓飞速退到青年身旁:哎哟哎哟,砚子你在吃醋吗?吃我的还是方先生的? 啊?陈砚一脸莫名,吃什么醋,我不爱吃酸的。我是说,方蒋穿花裤衩洞洞鞋,太奇怪了,还是别了。 白晓: 方蒋噗地笑了一声,意有所指道:不过,卫衣看起来穿着很舒服,下次可以试试。 白晓目光突然落在了门诊大厅前,就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子进了大楼:哎,那不是余檬嘛。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8) 方蒋疑惑地看过去。 我们科的一个小护士,我去问问她医院的情况。 三人撩开厚重的挡风帘子,甫一踏入,心头就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熟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18、19、20。 持有终端的玩家达到开启副本的要求。 游戏载入中 地上一圈白光铺开,陈砚听见自己手上的终端嘀了声,等光晕散去,他竟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陈砚立刻点开通讯,想联系方蒋二人,却发现通话功能居然被锁了,倒是他面前多了个奇怪的界面。 感染者:3/20 感染情况:35% 感染条件:与患者亲密接触三十秒,或是五米之内共处十分钟以上。 ??:??(尚未触发) 青年看着自己名字后面鲜红的疫字,估摸这三个感染者里有他一个。 唔,不算很糟糕,到时候离他们远点说话就行了。 陈砚四处张望,在走廊里寻找标识。奇怪的是,这里房间门牌没有写任何科室的名字,而是一排数字。 走了一会,青年猛得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傻了,这不是精神病病房的那栋楼嘛! 不知道里面的病人还在不在?陈砚垫脚,从房门上的小窗望进去。 一路看下来,有的房间有,有的房间没。非要说哪里不正常,就是这些病患过于安静了。 方蒋说,事情反常肯定有问题。 不过,这些病人都锁在屋里能干啥?青年自言自语道,隔空打牛吗? 走廊的尽头就是楼梯,陈砚正要拐下去,正好有人上来。若不是他反应快,差点迎面撞上。 为了避开来人,青年的手肘撞到了扶手上。一阵超乎常理的疼痛让他拧起了眉,嘶了一声。 陈砚赶紧看了一眼自己左上方的界面,见感染者依旧是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穿着护士服的女子连忙道:抱歉,你还好吗? 说着,就想上手检查,陈砚赶紧退后:我没事。 这时,青年看到她胸前的名牌,惊讶道:你是余檬? 你认识我? 我认识白晓,他提过你。 余檬欣喜道:白医生也来了? 嗯,不过我们被散开了,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陈砚问道,你对医院比较熟悉,有什么办法吗? 我刚才在一楼,大门打不开,外面都是红色的雾,看起来很危险。 为了防止患者逃离或者自杀,特殊病房这栋楼并没有窗户,通风全靠换气系统,所以陈砚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余檬指着楼上道:不过五楼有连通外科楼的回廊,我们可以从那边过去。 监控室和广播室都在外科楼,如果可以使用的话,我们就能直接通知白医生在哪里碰面。 好。 特殊病房虽然有电梯,但余檬的工作卡权限不够,他们只能继续走楼梯。 陈砚远远地跟在女子后面。 方才撞到的地方疼痛缓解的异常缓慢,他撸起袖子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这才注意到,自己左小臂往上皮肤全变成了黑色。手指轻轻一按,皮肉就陷了下去,半天弹不回来。 大概是见青年落得太远,余檬从上一层楼梯探头往下望,催促道:我们快点,这楼里病人闹起来吓人,不闹又怪渗人的。 陈砚抬起露在外面的手臂,疑惑道:你看不到吗? 看到什么? 没事,走吧。青年放下衣袖,梳理着眼前的情况。 余檬应该是正常玩家,不论他们能不能看到感染者数量,至少有两点可以肯定。 第一,他们不知道传染的条件;第二,他们看不见感染者身上的症状。 哪怕最初的感染者只有三个,只要有心,想传染其他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陈砚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次游戏依然没有说明通关的条件,难道又是解密? 五楼走廊连接口处有一扇铁门,需要密码才能打开,平日都是锁上的。两人到地方的时候,门却大敞着。 密码锁被破坏了?谁做的?太过分了!余檬气道,这锁很贵的!啊啊啊啊啊!报修要去打呈批件说明原因,要蹲着领导签字,说不定还得被说一顿;修完报销的时候财务肯定又要叽叽歪歪,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拿到钱! 余檬越说越烦,恨不得抓到破坏的人爆揍一顿。 陈砚没上过班,不太理解社畜的烦恼。让他警觉的是另外一件事。 除了锁上明显的砍痕,放眼望去,走廊其他地方也多多少少留下了痕迹。如果拿斧头的人只是想离开特殊病房,根本不需要如此。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在红房子的游戏里,只有NPC才能破坏建筑,不知道这个医院是什么情况。 余檬骂骂咧咧地往前走,眼看要到外科楼,女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啊 怎么了?陈砚快步上前,就见拐角处一个干瘦的男人被拦腰剁成了两截。 凶手手上的斧子应该不是特别大,尸体身上有多处反复的砍伤,青年能想到的只有消防斧头。 陈砚瞥了一眼状态栏。 感染者已经变成了四人,但总人数并没有改变。也就是说,死者不会被专门计算。 余檬的声音似乎吸引了凶手的注意力,一道身影折回,出现在不远处的拐角。 广播室在几楼?陈砚问道。 一楼,服务台右手边的走廊进去,走到底就是。她快速回答道。 你先去,我搞定他就去找你。 余檬犹豫片刻,应道:好,你多小心。 还有,不管碰到任何人,都要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陈砚叮嘱道,哪怕是白晓。 余檬虽然不明白,但她能感受到青年的善意:好,你,你快点来找我!一定要来找我! 嗯。 拿着斧子的,是个穿着纯白色病号服的男人,只有特殊病房的精神病患者才穿这种款式的病号服。 陈砚不知道他是游戏创造出来的NPC,还是病房里真正的人被变成了NPC。 青年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不管是哪个,他都没打算留手。 凶手的步子越来越快,他奔向陈砚,挥斧劈砍。他的身形不算高大强壮,不过消防斧并不重,打起来非常灵活。 陈砚侧身避开,绕到凶手身后,抬手锁住了他的喉咙。 窒息感让对方拼命挣扎,无意间撞到了青年的左臂,他痛得手不由一松,竟被撞了出去。 青年忍痛重新站起。 被感染的地方出乎意料的麻烦,他实在不喜欢见血的杀人方法。 陈砚啐了一口血沫。 但必须解决他,万一换白晓遇见,小命肯定就交代了。 凶手再次扑砍上来,青年猛得蹲下身,右手抓住他的手腕,左手按向麻筋,斧头瞬间脱手掉落。 陈砚抓住斧柄,反手划向男人的脖颈。 鲜血喷了青年一脸,鼻尖的血腥味刺激着神经,他的瞳孔剧烈颤抖着。 陈砚用着几乎可以称作慌乱的姿势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匆匆跑向卫生间。 吹画忽然出现在空中,托着腮注视着青年的背影,嘟囔道:我还在想,为什么他会是感染者,原来是这样啊。 倒映在少女瞳孔中的青年,左肩趴着一堆黑压压地、蠕动着、呐喊着的头颅。 第12章 鬼疫3 方蒋进入游戏后,被传送到了三层的检验科。 在他的左前方也多了那个奇怪的界面,不过内容和陈砚的有些许不同。 感染者:3/20 感染情况:0% ??:??(尚未触发) 这是目前与游戏有关的唯一线索。方蒋微微抬头注视着短短的三行字,陷入沉思。 特意标明了比例,是不是意味着感染者清零或者玩家全部感染时,就算达成了某种条件。 假设与通关挂钩,肯定不会是全员感染。一者,有违常理;二者,操作起来太过简单。 若换成患者清零,那就麻烦了。清零能想到的方法有两种,治愈和杀死感染者。 方蒋想到多数决最后的情形。陈砚曾说过,游戏是有完美通关的方法,而他认为,那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 现在最完美的情况是,感染者自我隔离,剩下所有人尽全力去寻找治愈的方法。 不过制作游戏的人肯定不会这么纯良,他没有设定通关的时间限制,但感染情况后面是百分比,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感染者的病情会加重、死亡。 陈砚冲洗完血迹,抬头就看到界面上自己的感染情况从百分之三十五变成了百分之四十五。 他撩开衣服,才注意到原来皮肤上的黑斑早就蔓延到了胸腹,甚至连左腿也不能幸免。 青年瞅着一半黑一半白的身体,拉开裤子的松紧带瞄了一眼,一直神情寡淡的脸上突然热闹了起来。 算了,陈砚用衣袖蹭了蹭水渍,右半边身体还能用,暂时影响不大,先去找余檬。 方蒋叹了口气。 感染者病情会加重死亡还不是最糟糕的。 对方人少,他们可以尝试劝说,甚至用强硬手段隔离他们。白晓应该知道特殊病房的钥匙在哪,那里的房间结实又安全,非常适合隔离。 如果感染别人能减轻自己的症状,才是最糟糕的。 男人把目光移到了四个问号上。 未触发是没有到达相关地点,还是没有获得关键道具?会和治愈有关吗? 也许他可以尝试去找找这方面的资料。 检验科也在外科楼,只要从楼上下来就能回到大厅。不过,方蒋走到玻璃护栏前,一眼就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厅。 既然人都不在,那他就不必急着下去。 二院是W市的三甲之一,医院占地大,科室病房众多。就算只是逛逛,全部走下来都得大半天,更何况还要搜寻线索。 应该会有提示才对,也许和传送的位置有关。方蒋走进科室大门。 检验科也是个大科室,除了面对病患的窗口,里面还有生化、免疫等部门。既然是要找和传染病有关的内容,也许他可以看看化验单上有没有线索。 方蒋收集齐所有的化验单,快速翻看着,然后把检测结果特别异常的单子抽出,根据上面的资料,用电脑查询他们的病历。 果不其然让他找到了几个临床诊断标注为不明的患者,并且这几人的血样都来自于传染科。 方蒋将那几张单子塞到口袋,起身回到走廊,沿着指示找到电梯口。 外科楼除了大厅的自动扶梯上下楼外,还有病人可使用的直梯和安全楼梯。至于医用货梯则需要工作人员刷卡才能运行。 电梯前一般都设有每层科室部门的提示牌,方便看病的人找路。 方蒋从头看到尾,也没见着有传染科。后来一想,多半是因为部门特殊,和精神病房一样,专楼专科。 可惜和白晓散开了,眼下他只能一层层找过去,看看是先碰到白医生还是先找到传染科。 男人正准备坐电梯上去,旁边的楼梯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收回迈出去的腿,望了过去。 不一会一个女人从上面走了下来,她看见方蒋时,瞬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害怕的原因,女人小跑着冲了过来,张开双手就想扑到男人怀里。 方蒋立刻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对方抵在了一臂之外。他声音温和地安抚道:没事了,别怕。 对不起,女人抬手擦拭着眼里的泪花,声音哽咽道,我刚才一直一个人,周围还有奇怪的声音,我又没来过这里,胡乱跑了好久才看到人,所以才 说到这里,她的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偷瞄着方蒋。 女人长得很漂亮,一双桃花眼眉目含情,娇羞的神态更称得她楚楚可怜,让人恨不得揽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 没关系。方蒋后退了一步,和女人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女人接过纸巾,轻轻按了按眼上的泪痕,怯怯地笑道:我叫邱琦姗,你呢?你要去哪里?我可以跟着你吗? 方蒋。 其实就算女人不开口,方蒋也不会丢下她不管。 你知道传染科在哪吗?我觉得那里可能有线索。 邱琦姗摇了摇头:我太慌了,跑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周围有什么。 方蒋道:我们坐电梯去顶楼,一层层找下来吧。 好。女人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语气多了几分不明惊喜。 两人回到电梯前,方蒋正准备开门,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邱琦姗问道。 电梯去了别的楼层。方蒋盯着旁边跳动的数字道,楼上还有其他人。 电梯停在了五楼,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方蒋按下按钮,道:在这等等,说不定是其他玩家。 不行!我们快点离开。邱琦姗惊恐道,不是玩家,是那个杀人魔!我就是遇到他,才从五楼跑下来的。 杀人魔? 他拿着斧头,见到人就砍,肯定是他!我们快走! 方蒋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他顺着女人的话道:这样吧,我们去前面的拐角看看情况。 如果下来的是玩家,就和他们碰面;如果是你说的杀人魔,就悄悄离开。 邱琦姗没有继续坚持,两人往T字走道口走去,路过电子钟时,她又抬头望了一眼。 方蒋不动声色地将一切尽收眼底,待到了路口时,他让女人站在左拐角隐藏,自己则去了对面。 邱琦姗怔了怔,抬脚就要往男人那边走,方蒋提醒道:杀人魔随时都会下来,小心被发现。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9) 女人犹豫了片刻,站在原地不动了。 方蒋背靠着墙壁,语气平淡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说谎? 哎?邱琦姗神情一僵,方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开始说自己一直是一个人,只是听到奇怪的响声,后来又改口说遇到了杀人魔,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我我那是 你说因为害怕跑了很久,从楼上跑下来,但实际是,直到你快走到楼梯口,我才听到脚步声。方蒋不疾不徐道,虽然你装作很害怕,呼吸却一直非常平稳。 邱琦姗不再开口,脸上的表情也收敛起来,目光冷冰冰地盯着男人。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直看时间?你在等什么? 邱琦姗歪头,道:你猜,我在等什么? 方蒋,退后五米! 熟悉的声音从电梯方向传来,男人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邱琦姗的脸色终于变了,她不爽地啧了一声,转身离开。 青年从拐角走了出来。 说来也巧,陈砚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看到这边有电梯。原本他是准备直接去一楼,但因为方蒋按了三层的按钮,所以电梯自动停下,打开了门。 然后他就听到了方蒋的声音。 陈砚知道传染的条件,所以当方蒋问邱琦姗在等什么的时候,他立刻反应过来,才出声示警。 陈砚。 方蒋正要迎上去,青年立刻快速后退,简明扼要地说明理由:不要靠近我,会被传染的。 传染?方蒋蹙眉,你被传染了? 应该说,我是最初的传染源之一。陈砚道,余檬在一楼,到了那里我再和你细说。 余檬躲在广播室里,如果没有遇见杀人魔,她可能就直接广播找人。 但现在,她只能祈祷陈砚快点来。既是担心青年的安全,也是希望多个人帮忙。 毕竟如果医院里还有其他的杀人魔,广播可能将对方也吸引过来,不仅她自己会陷入危险,其他过来的玩家也一样。 所以她需要有人帮忙观察大厅的情况,方便随时更改广播内容和逃跑。 大门被敲响,余檬精神一震,她躲在门口,凝神听着外面的声音。 是我,陈砚。 余檬赶紧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是我之前提到的朋友,他不是感染者。否则,依着方蒋的脑子,早就猜到那个女人打什么主意了。 陈砚站在远处道:你们开广播,我在外面和你们说。 青年的眼睛像左上方瞥了一眼。 他的感染情况已经变成了百分之四十六。 杀人会增加身体百分之十的感染,而每十五分钟感染情况加深百分之一,那么感染者最多只有二十四小时的生命。 而陈砚,只剩十二个小时左右。 第13章 鬼疫4 陈砚在方蒋面前一点没有藏私,将自己知道的和一路过来遇见的事情尽数告知。 他的话无疑印证了方蒋的猜测,男人一边忧心青年的情况一边又庆幸他是感染者,否则他们恐怕要吃上好几次暗亏,才能注意到。 最初的感染者只有三人,乍一看,好像是非感染者占了很大的优势。但传染从来不是一传二,二传三,实际上十七个人根本撑不住多久。 掌握了感染条件,才让他们有了真正的优势。 余檬虽然知道怎么去传染科,但和特殊病房的电梯一样,她没有权限开门。 毕竟她不是传染科的护士,一般只在精神科的一亩三分地忙活,最多来这栋楼送个血样,带病人拍个CT之类的。 方蒋立刻拟定了广播的内容,除了他们所在位置在,着重强调了怎么避免感染,和外科楼杀人魔的事。 同时,为了安抚感染者,他也将自己在检验科的发现简单讲了一下,推测医院里应该有治愈的方法,并且希望被感染的玩家能自觉隔离。 广播连续播了三遍,结束后,感染者已经变成了九人。 五楼那个男人被杀害时,感染者还是三人,所以他是非感染者,换言之现在存活的健康的人只有十个。 陈砚有点懵,从他们下来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分钟:为什么增加的这么快? 余檬猜测道:也许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几个人遇见了,于是暂时待在一起。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个病患,其余几人都不能幸免。 方蒋道:还有一种可能。进入游戏后,大概是为了避免一上来就出现群体感染,我们所有人被分散在各个地方。 短时间内不一定能聚集那么多人,毕竟还有亲密接触三十秒的方式。方蒋想起邱琦姗碰到他时古怪的动作,虽然现在不是很确定亲密接触的定位,估计是拥抱或者以上的行为。 传染病的传播途径有很多种,我们可以根据游戏给出的条件进行一个简单的筛选。余檬是护士,涉及到自己学过的专业知识,立刻跟着琢磨起来,首先排除母婴垂直传染,再排除虫媒。把昆虫叮咬算作亲密接触,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而且我们医院很重视卫生环境,天气又冷,没什么蚊虫出没。 然后是消化道。如果你们想补充体力,就现在可以到的地方,我只能推荐你们去开瓶葡萄糖。许是有了比较可靠的同伴,余檬的情绪放松了许多,甚至开起了玩笑,库存管够。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非要作死两人喝一瓶吧。 同样,间接接触传播我觉得也不符合游戏设置的条件。所以,最可能的是呼吸道和□□传播。余檬道,前者需要距离,后者大部分行为比较亲密。 陈砚听完疑惑道:□□?汗蹭到别人或者小便喷其他人身上算亲密行为吗? 余檬和方蒋同时一呆。 咳,你说的那两个来源□□,但其实不算属于□□,余檬努力保持着一个医护人员的专业态度解释道,我们说的□□一般是指血液、唾液、x液、xx分泌物 青年恍然大悟:他们打野战?就算是,也有点快啊。 余檬表示,面对男性,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客观而专业的接下去! 她只是个刚工作没多久的小姑娘,导尿管都没插过,平时这种大场面全是白医生和护士长顶上的。 又不是国产恐怖片,方蒋贴心地接过话,多半是指亲/吻。 他们正说着,白晓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砚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白晓飞扑上来,被陈砚抬手推了回去:我是感染者,离远点。 话一出口,跟在白医生后面的男人脚步顿了顿,目光里多了几分讶异。 白晓飞速闪到一旁:我还在想,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摸清传染途径了,原来是有个傻子告诉你们的。 白医生,余檬探出头,你后面那位是? 他叫司南,我在地下仓库遇见个发疯捅人的家伙,是他救了我。白晓揉了揉发软的双腿道,为了躲开那个疯子,我们在下面跑了好久,我才发现咱们医院的地下仓库那么绕。 余檬笑道:那是因为白医生你不常去。不过护士长第一次带我去领东西的时候,我也晕乎了好久。 司南似乎不爱说话,只是冲众人点了点头,便双手环胸靠墙站在一旁,视线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青年。 方蒋看了下表,道:陈砚因为杀了一个杀人的npc加重了感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治疗的方法,所以最多再等十分钟,十分钟后必须出发去传染科。 准备离开前,陆续又有三男两女到了一层。 医院走廊没有宽到两人之间能隔出五米的距离,所以他们十人连成了一条直线行动。 白晓打头,然后是余檬、司南。陈砚因为是明牌的感染者,其余人心里下意识有些畏惧排斥,所以他远远跟在最后,方蒋陪着他走在倒数第二的位置。 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出于本能的自保行为,方蒋见青年一言不发地望着前面的人影,忍不住安慰道,并不是真的害怕讨厌你。 陈砚啊了一声,道:没关系,我也没有很喜欢他们。 方蒋问道:那是有什么想法,才盯着他们看? 不是,陈砚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我在看和白医生一起回来的司南。 他有问题? 目前没有,我只是觉得他有点熟悉。 见过? 不是那种熟悉,陈砚的语气陡然一变,是同类的味道。 方蒋走在前面,自然不会时时刻刻看着青年,也就是自己说话时偶尔回个头。 他听到青年陌生又阴恻的语调,瞬间转身看去,却只捕捉到对方脸上几乎消散殆尽的狰狞。 陈砚?方蒋叫了一声。 青年就像是晃了个神,呆呆地看过来:嗯? 你刚才 方蒋的话被白晓懊恼地喊声打断,不由高声问道:白医生,怎么了? 艹,卡掉了。白晓翻着口袋,我回仓库找。 余檬拦住了他,鼓起勇气道:白医生,我去吧,下面我比较熟。而且,这里除了刷卡,还需要你的指纹,万一你出了什么事,那些病人治愈的机会可能就没了。 但是,你一个姑娘家的 我还是个护士。余檬认真道,白医生,你记得卡可能掉在哪里吗? 我陪她去,陈砚语气平淡道,一定全须全尾的把她回来。 白晓见状,不再坚持:我口袋很深,一般来说东西不会掉,不过我掏过两次口袋。 一次是在十字口,那个路口灯是坏的,为了引开疯子的注意力,把笔扔出去;还有一次是在一个存有酒精的仓库,帮司南包扎伤口的时候,拿过医用胶带。 好,交给我吧。余檬握紧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我会努力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像平时那样。 那等恢复正常,给你加奖金!白晓摸了摸鼻子,工资不归我管,你得自己熬着。 我记着了,白医生不许耍赖啊。余檬笑着跑向反方向。 方蒋,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照看好白晓。陈砚意有所指道,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好,早去早回。 陈砚转身跟上余檬。 他离开后,其他几个人的神情站姿明显放松下来,倒也没嘀咕青年什么坏话。 两个女生似乎认识,互相鼓励安慰着,没注意慢慢靠到了一起。另外三个男的则各自站在原地,连视线都没有交汇过。 方蒋观察了片刻,开口道:现在显示的感染人数还是九个,是个好现象。不过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转了过来。 除了死者,只剩下十个健康的人。方蒋顿了顿,我们这里的九个未感染者,真的全是未感染吗?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我没有责怪或是怀疑的意思。遇见危险困难,渴望得到关怀鼓励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时刻谨记着保护自身安全的措施,才是对自己和别人最负责任的做法,方蒋温柔地笑着,对吗? 两个女生红了红脸,默默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男人刚说完,就察觉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刺来,不过很快就收敛藏匿起来。 他们之中,果然有其他感染者。 方蒋的心情可不如面上那么轻松。 现在感染者时间充裕,他们手上还有线索,尚能安抚压制。一旦命悬一线,不,甚至到不了那个时候,感染者中定会有人疯狂反扑,以求生路,或者单纯报复泄愤。 方蒋望向青年离开的方向:他现在只求陈砚他们平安回来,传染科有治疗疫病的方法。 七楼的普通病房中,邱琦姗躺在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怀中,椅子后面站着个唯唯诺诺的妇人,两边则是吊儿郎当的小混混。 彪哥,如果他们真的找到治愈的方法呢?邱琦姗柔声柔气地问道。 壮硕的男人用力捏了捏女子的肩膀: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咱们就黄泉路上一起走,热闹。 你说是不是啊,小美人? 是啊,热闹。邱琦姗看着自己削减得只剩百分之十的感染情况,敛下眼中的杀意。 她还用得着这个蠢货,姑且留着吧。 第14章 鬼疫5 邱琦姗进入游戏时,感染情况高达百分之八十五。她连正常走路都觉得吃力,仿佛身上背了几十斤的东西。 丁健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玩家,一个干瘦又没出息的男人。看见她话都不会说了,声音跟蚊子似的。 她连手段都不用使,那个傻子就扑上去抱住拿斧头砍人的npc,给她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邱琦姗还是觉得有点可惜的。如果当时知道将疫病传染给其他人,能减轻自己的症状,她就跟丁健在屋里再多待会了,也不至于出门就遇见杀人魔。 至于彪哥,是她被方蒋识破后找到的。不过是个给人看场子的,非要充什么黑/ 社/会大佬。 邱琦姗没有拆穿他,因为她的确缺个好用的打手。 陈砚和余檬从电梯一出来,立刻拉开彼此的距离。余檬走在前面,青年跟在身后。 这边的十字口有七个,我们先去二号仓库,正好经过三个,余檬道,如果仓库没有,再去找剩下的四个。 陈砚点头:嗯,听你的。 两人运气不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顺利到达了仓库。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10) 仓库门是虚掩着的,刚推开他们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别开灯。余檬的声音有些颤,可能是装酒精的箱子被打翻了,开灯时的电火花说不定会点燃整个房间。 地下仓库没有窗户,不管白天晚上都是黑漆漆的。陈砚夜视能力虽然不错,但要在一间摆满物品的屋子里找一张卡,那得是神仙下凡。 我记得门口登记出货的桌子上一般都会备个手电筒,以防万一。余檬道,毕竟如果停电,应急的发电机肯定是先紧着科室供应。 陈砚抢先一步进了库房,很快找到了她说的手电筒。 圆型的光圈亮起,两人这才看清屋里的情况。仓库好像有什么人在这里打斗过,货架翻倒,东西扔得乱七八糟,酒精流了一地。 啊,我看到了,卡在那!余檬指了指两个货架支起的三角空间,在架子下面。 她蹲下身,屏住呼吸慢慢挤了进去,手指勾了半天,终于拿到了通行卡。 许是太高兴了,余檬还没完全退出来,忽然站起身,撞到了架子上。 本就摇摇欲坠的手术刀从上面滑落,她顿时吓懵了,整个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她的面前,一个不漏地握住了掉下的三柄手术刀。 谢 她的话被青年打断,陈砚随手将手术刀塞进口袋,指了指被纸箱挡住的的角落:嘘,不要惊动他。 余檬蹑手蹑脚地回到门口,隐约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吮吸咀嚼的声音。 离开库房回到一楼后,她快速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觉得自己晕的有点厉害,像是有点醉了。 刚才那是什么?余檬问道。 陈砚道:应该就是白晓说的疯子,屋里还有具尸体,可能是个倒霉玩家。 余檬压下心头的恶心,不敢细想方才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拿到卡后,白晓打开了去传染科的直梯。下去后电梯门一开,不远处就是两道消毒间,众人被喷了一圈,才进入科室。 传染科有五层。这里的隔门没有被破坏,应该不会遇到特殊病房的NPC。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商量了一下,分成五组,一组一层楼,寻找线索。 分组的时候,碰到了点麻烦事。 白晓和余檬是众人里唯二的专业人士,他们适合去看病历数据,因为有些内容外行人看不懂。 所以他们两人一组,直接三楼调查。 两个女生不想分开,便让她们留在了房间相对较少,一眼望去也没什么危险的一楼。 陈砚和司南,一个因为感染者的身份,一个因为看起来不好相处,新来的三个男人都不愿和他们搭档。 本来方蒋可以去带其中一个,让陈砚和司南一组,但想到青年提及司南时怪异的表现,他莫名觉得放这两人一起会出问题。 于是最后变成方蒋、陈砚一组,负责二楼;三个男人一组,负责四楼;司南自己一组,负责五楼。 司南似乎也当惯了独行侠,不仅没有反对,甚至看起来自在了不少。 白晓用电脑调出了最近几日所有的病历。他虽然不在传染科,但医院里有点什么动静,还是知道的。 比如前阵子收治了一名艾滋病人,这里却看不到信息。游戏应该只是借用了二院的场地当个壳子,故事却与二院无关。 谢谢游戏大发慈悲,白晓看了一会道,余檬,找标红的病历就行了,其他不用管了。 两人对着病历研究了半天,得出了一个最简单的结论:丫的,这检验报告单绝逼是随机胡诌的! 和方蒋在检验科看到的不同,他那里只能看到科里检验人员的签字,白晓这边却能看到主治医生的名字。 李胥。白晓起身道,走,我们去他办公室看看。 两人一推开李胥的房间,当场就傻眼了。进进出出三四回,反复确认门口的门牌。 这是医生办公室?余檬扫视了一圈,我差点以为是什么宗/教除魔信物展示区。 李胥的房间里贴满了符纸,桌上供着佛像,门后挂着十字架,茶几上还有盆圣水 除了这些能认出来的,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白晓恨不得当场打套太极平复下心情。 搜!白医生气势汹汹地指着房间。 两人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李胥抽屉的钥匙,在里面拿到了一本日记。 白晓那日记本一翻,当场就炸了。 汇合时,陈砚和方蒋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怎么了?没进展?方蒋问道。 白晓咬牙切齿道:不如没进展! 余檬虚虚地笑着,将日记本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方蒋翻看着,余檬则在一旁讲解。 简单说来,就是这位李胥医生收治了几个奇怪的病人。他们的生命在不停衰减,可每次检验的结果都不一样。时好时坏,数据像坐过山车,仿佛在逗他们玩。 后来李胥无意中发现,染上怪病的人,都曾杀过人。手上的人命越多,患病的程度就越严重。 多荒谬的事情。 医院里的人私下纷纷议论,说这病是不是报应?是不是那些被杀死的怨鬼在报复? 再后来,疫病开始扩散,无辜的医护被牵连。然而因为一些原因,这个消息被封锁,只有传染科和一些高层领导知道。 他们将这种病,称作鬼疫。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时,李胥碰到了一个神神叨叨的老乞丐。 老乞丐说,他以前也遇见过这种病,唯有超度死者,方才能痊愈。 放TND屁!白晓忍不住爆了粗口,在医院搞封建迷信,比看病张口提度娘还气人!要拜拜求心安,那么多寺庙道观随便去,在医院搞个毛线! 白医生,这只是个游戏。你看这日记里提到的人和事,和二院一点关系都没有。余檬见其他人一脸惊讶的样子,解释道,就我们科室,接的病患都是比较特殊的,难免会碰到一些顽固迷信的家属,所以,白医生对这种事情比较反感。 我觉得,老乞丐的话,可能并不是李胥理解的意思。方蒋道,因为,他就算在屋里摆满了所谓的法器,依旧感染了疫病死了。 白晓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毕竟他连这个奇怪的游戏都解释不了,在这纠结个什么劲。 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两个女生同样掏出了一个本子。 我们碰到几个简单的小游戏,拿到了护士站的钥匙,在她们填写的值班日志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记录。齐樾道。 圆脸的女生许冉翻来一角被折起来的页面,念道:x年x月x日,17:32,杂物间发生了一场大火,拖把抵住了门,保洁张阿姨被烧死在屋内。 x年x月x日,20:13,407房病人跳楼自杀,双腿插入腹腔,未被及时发现,身亡。 x年x月x日,20:22,负责运送尸体的王老头被卡在停尸房的货梯中,两日后发现,已冻亡。 x年x月x日,00:09,门诊值班的孙医生被医闹的人捅伤,失血过多身亡。 日志中一共记载了七起亡人事故。 而其余的人在不同房间找到了医院平面图的碎片,拼成后恰好有七处地方被标记。 也许,老乞丐说的死者,是指他们。年纪稍轻的男人道。 另一个人道:可是要怎么超度?去每个地点烧香吗? 方蒋看了看手表:马上五点了,也许我们到他们死去的地方,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大家把地图描一下,二院走起来还是挺绕的,你们又不熟悉,余檬取出纸笔,分发给众人,有的事件时间近,有的两地相隔太远,如果知道了方法,可能还要分组去做。 所有人动起笔,连余檬自己都画了个备份,以防万一,只有陈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蒋见状,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道:发什么呆?难道都记住了? 青年点点头,无形中装了个大b:嗯,只要我想,就能记住。 第15章 鬼疫6 保洁被烧死的杂物间在特殊病房,一行人离开传染科,从外科楼穿过往精神病病房走去。 到隔门的门口时,陈砚发现原本断成两截的尸体和被他杀掉的NPC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堆碎肉和血水。 余檬立刻想起仓库里奇怪的声音,捂着嘴干呕了两声。 方蒋蹲下身,观察着地面的痕迹道:这里有许多未穿鞋的脚印。 医院里只有特殊病房的患者是光着脚,也就是说,曾经有至少三个NPC在这里停留过。 许冉见他们沉默,问道:那个,什么患者很可怕吗? 目前,我们已经看到有两个玩家被他们杀了。陈砚道,根据我交手的经验,这里能和他们单打独斗的只有我、方蒋和司南。 你们三个人在一起,配合起来也许能打一打,前提是没有怂货拖后腿。青年嘴里一点都不留情,所以,对于其他人,包括白医生,我的建议是,遇到就跑,分开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你是不是瞧不起块头稍微大点的胡志正要发作,被另外两个拦了下来。 白晓劝道:好了,大家不要吵。警察也会告诉你,碰到实力悬殊的坏人,扭头就跑大喊警察叔叔救命才是正确的办法。 齐樾紧张道:也就是说,现在有好几个这样的杀人魔在医院游荡了? 大概吧。 那,那去事故现场的时候遇见他们怎么办?齐樾问道。 时间不多了,这个问题待会讨论。方蒋打断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陈砚先去杂物间看看情况。 如果非常害怕,其实我建议你们找几间空置的病房躲一下。 为了防止精神病患者自杀或是逃跑,特殊病房的构造都非常安全结实,而且白晓的指纹能打开大部分病房的门。 虽然为了游戏需要,许多患者NPC被放了出来,但他们未必有破门而入的设定。 就像狮子跑出了笼子,笼子也能成为庇护所一样。 陈砚和方蒋快步跑向杂物间,到达的时候离事故发生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左右。 杂物间只有正常病房一半的大小,里面堆着打扫卫生的工具。一眼看过去,似乎没什么问题。 方蒋注意到水桶的边缘蹭掉了一些墙皮,他蹲下身用手指扣了扣,果然看到了被烧焦的墙壁。 房间没错,不过我们要怎么做?陈砚问道。 方蒋想了想道:张阿姨惨剧的主要原因是杂物间起火和房门被堵上,我们试试排除这两个因素。 说着他将屋里的柴油桶,废弃的床单等等易燃物都搬到外面。青年特意把东西又挪得远些,防止倒下卡住大门。 两人重新回到杂物间,静静地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10、9、8方蒋盯着手表上的秒针倒数着,3、2、1 0! 随着计时结束,杂物间的大门砰地关了起来,呛人的烟雾和灼热的温度席卷而来。 他们只能蹲下身,获得片刻的喘息。 一具焦黑的尸体带着身后逼近的火海,哭喊着爬向他们。 撞门。方蒋当机立断。 陈砚捂住鼻子,配合着男人的手势,用右侧的身体狠狠撞向房门。 房门晃了晃,似乎有松动的迹象。 然而剧烈的疼痛让青年眼前一黑,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他都忘了,疫病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右臂。 方蒋动作顿了顿,没有催促青年。他相信陈砚不会在这种事上装腔作势,他没有站起来,一定是因为站不起来。 男人毫不迟疑地继续撞击着大门,张阿姨的尸体近在咫尺,他已经能闻到自己皮肉的焦香味。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陈砚突然扑向尸体,带着她往房间里面滚去,逼近的火势竟然真的退去了些许。 方蒋望着消失在火海中的青年,鼻尖蓦地一酸,只是泪水未曾盈起便蒸发殆尽。 他再次撞向房门,身体却无法控制地瘫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口呼吸都像在吞噬火焰,内脏似在燃烧,烧干了、烧尽了所有生命的气息。 临死前,方蒋竟然只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大家都烧焦了,再碰见陈砚,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认出彼此。 意识猛然苏醒,男人抬眼就看到了身旁的青年,心头顿时一阵狂喜:你没事吧? 唔,原来烧死是这种感觉啊。陈砚摸了摸自己的右臂,方才撞门的疼痛也不见了,看来是刷新了。 张阿姨显然没有让他们继续互相倾诉关怀的意思,马上带着大火卷土重来。 不用方蒋开口,陈砚抬起右腿和对方一起踹向大门。用脚依旧会震疼身体其他地方,不过至少不会一下就萎了。 这次大火烧来时,门已经出现裂缝了,只是他们依然失败了。后期浓烟太重,根本使不上力。 方蒋拧着眉:刚才那一次,他们用尽了全力,还是不行,必须得想其他办法。 而且要快。 虽然他们都没有说,但是被烧死的感觉,非常掉san值。再来几次,恐怕连注意力都集中不了。 陈砚突然开口问道,你多少公斤? 男人被问得愣了下:七十左右。 这次一定可以。青年信誓旦旦道,撞! 方蒋没问,立刻起身配合。 门再次出现裂缝,然而两个人的体力也濒临极限。 就在这时,陈砚忽然转身,双手插到男人腋下,猛一用力将他举了起来。 辛巴 青年喊完,方蒋瞬间觉得神清气爽,火场的压迫感也跟着消失了。 八秒,快! 陈砚放开男人,随即扑向焦尸。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11) 在大门被撞开的那一刻,屋内的火焰顷刻之间烟消云散。陈砚躺在地上,看着爬行的尸体慢慢站起身,变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她走出了房间,身影消失在一道光芒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 方蒋抬手接过,就见纸上写了一个药的名字和剂量。 陈砚瞄了一眼道:这下白晓该高兴了,拉回他的业务范围了。 方蒋勾起嘴角笑了笑:走吧。 他们回到特殊病房的入口,几人还真按照方蒋的建议进了病房,两人一间站在对角。 白晓看到他们,便挨个房间把人放出来:怎么样? 方蒋把纸递过去,打趣道:恭喜。 白晓看着纸上的内容: 跳楼和运送尸体的时间靠得太紧,我们必须分两组进行。方蒋把刚才遇到的情况说了一下,总结道,简而言之,我们要将死者从重复的死亡瞬间救出来。场景能进去几人现在不好说,会不会随着人数变多增加困难目前也不能确定。 不过,我们可以根据事件来推测。比如杂物间起火,人多撞门可能会容易些;跳楼的就没必要,毕竟窗口就那么大,都挤上去也没用。 现在,最麻烦的是,如果没有救下死者,进去的人也会反复感受到他死时的痛苦。方蒋看向人群里的余檬、齐樾和许冉道,女性的共情共感能力强,遇见这种情况心理上的伤害可能比较大,所以我建议让她们原地等着。 没关系,我 余檬的话被白晓打断:拿到药剂配方后,还要靠你配药注射,你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 许冉和齐樾对视了一眼,从终端里取出一张卡牌道:我有一张暂停时间的卡牌,只能暂停十秒,CD是二十四小时,可以借给你们用。 她顿了顿:但是,要还给我啊,我就这一张。 方蒋接过卡牌,沉默了片刻,手指悄悄在卡牌背面画了个圈,道:我保证,一定还给你。 那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分组。方蒋道,陈砚的感染情况不太乐观,下面这两场就不参与了,和余檬她们留在这里。 陈砚靠墙站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男人的安排。 司南你带着白晓还有方蒋目光落在一直没有说话的高个男人身上。 我叫项博远。 还有项博远去阻止跳楼的病患。 方蒋将许冉的卡牌递过去:这个你们应该用得到。 白晓正要去接,却被项博远抢先一步拿到了手里。 按说重要的道具给自己信任的人比较有保障,但他们既然是团队行动,这个时候把这么敏感的问题摊在明面上,肯定是要离心的。 所以没有人对项博远拿牌的举动置喙什么,左右还有个能打的司南,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胡志和 我叫童俊。 胡志和童俊跟我去停尸房的电梯。 距离事件发生还有一段时间,余檬主动请缨,和方蒋两人去药房搬了几瓶葡萄糖分发给众人补充体力,在病房稍作休息后才出发。 陈砚的房间没有锁上,他坐了一会有些呆不住,便出去溜达起来。 杂物间的事情给了他一点灵感。青年扛了几个扫帚和拖把开始挨个房间检查,看到里面有人就把门堵起来。 不管有没有用,反正也不费他什么事。 病房里的患者比上一次看到的更少了,大概是按照时间释放他们增加游戏难度。 就在陈砚走到楼下最后一间病房时,突然愣住了。这个病房里的患者没有穿病号服,看着打扮倒像是个农民工。 陈砚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果然有了反应。 看到青年,那人似乎很激动,他搓了搓手:你、你好,你是大夫吗? 不是,白医生去找药方了。陈砚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有些局促的回答:之前广播里不是说,让大家自我隔离吗?我就找了个房间等着,怕给你们添麻烦。 你被感染了?陈砚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我不识字。不过,我这样既不用担心传染别人,也不怕别人传染我。 反正,听医生的话就对了。 第16章 鬼疫7 陈砚问道:你左上角的界面是绿色的还是红色的? 男人看了一眼,回道:是绿色的。 陈砚想了想。 假设像方蒋他们推测的那样,治愈所有感染者就能通关,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没找到方法,感染者原地飞升,其他人顺利过关,大哥躺赢;第二,他们找到了办法,大哥没感染,躺赢;大哥感染了,为了过关他们会四处找他,然后治好他,还是躺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傻人有傻福。 大兄弟,别紧张,没事就睡觉会,青年道,说不定睡醒一睁眼就回家里了。 哎。男人憨厚地点了点头。 白晓、司南和项博远到了四楼的病房,时间还剩一些,三人再次确认了一遍救人的程序。 呆会进去,不管跳楼的那家伙在哪,立刻暂停时间。我们冲上去逮住他后,就用床单把人包成粽子。别说跳楼,让他在床上扭两下,都是客气了。白晓道,明白了吗? 司南道:这种作用特殊的卡牌,局限也都很明显。时间暂停后,大概只有持卡人能动吧。 那就项博远你死死抱着他,等我们能动了,再一起制住。白晓顿了顿道,你要是觉得自己做不了,就把卡给我或者司南。 项博远本来还有点犹豫,一听要把卡交出来,立刻道:没关系,我能办到。差不多到点了,我们先进屋吧。 他说着马上走进了病房,白晓和司南紧跟其后。 病房里有两扇窗户,三张并排放的病床,病床之间用帘子隔着,床尾则是一排椅子,方便陪护的家属或者客人休息。 幸好那丫头把卡牌借给我们,要不麻烦就大了。 白晓指的麻烦不是窗户,而是几乎占据了所有空间的病床,太妨碍他们救人了。 墙上的挂钟秒针嘀嗒嘀嗒地走着,三人下意识仰头倒数着。 还有三秒的时候,屋里突然响起一声大喊:卡碟! 是许冉的那张牌卡碟:人生读碟故障,时间暂停十秒,CD二十四小时。 白晓和司南同时回头,在房门关闭的瞬间,两人看到项博远站在门外,冲他们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项博远将卡牌收到终端。 他没有被感染。依着那些人的分析,不管是所有人治好了,还是死光了,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终究会通关的。如今还白赚了一张稀有卡,真是值了。 艹!这瘪犊子!白晓忍不住骂道。 司南看着摇摇欲坠的少年,抬脚踩着病床跳向窗户,厉声道:先救人! 白晓一咬牙,扭头往男人那边跑去。 然而还是太迟了,司南弯腰去拽少年时,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下一刻,胸腔被刺穿的痛苦让白晓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短短几十秒,仿佛比一个世纪还漫长。时间重启后,他久久没有缓过神,直到疼痛再次袭来。 司南没有理会死机的白医生,冲刺救人的动作却一次比一次迅猛。濒死的感觉让他回忆起某些不好的事情,同时也刺激着他疯狂求生的本能。 堕落的少年仿佛卡着他的极限,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也仅仅是撕下半块衣摆。 司南有些暴躁。他很清楚,再继续下去,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会慢慢下滑,直到他连少年的身影都看不到。 求生欲再强,也架不住身体罢工,否则战场上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少年再次站上了窗台,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司南又冲了过去,视野里依旧是熟悉的场景。 不行了,根本抓不住。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直接从窗户口跃出。司南下意识伸手去抓,竟拽住了那人的脚踝。 刺骨的疼痛没有出现,他望向窗外,只见白晓右手握着少年的手腕,身体在半空中晃荡着。 快拉我上去,脑瓜子充血要炸了! 幸好少年没什么重量,司南回过神,轻轻松松地将人拖了上来。 白晓背后全都湿透了,他瘫坐在地上,心脏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知道砚子不是正常人,说话得挑着听,没想到方蒋也是个奇葩,这特么叫有点难受? 再来几次,我心理阴影的面积可能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司南拾起纸片,走过来道:那你还敢跳下去? 白晓靠着墙,许久才道:其实,我听过这件事。 司南嗯了一声,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在医院,是一个学生从废弃的教学楼跳楼。因为高度不够,姿势不对,就是我们刚才感受到的死法。不同的是,那地方太僻静了,又是晚上,根本没人经过。他疼了很久,最后死于失血过多。白晓道,他得多疼、多后悔、多绝望啊。 可惜只是个游戏,如果真能救下来就好了。 白晓轻轻叹了口气。 司南站在一旁,目光扫过男人泛红的眼角,心中微微一动。 他曾在那个人的脸上看过同样的表情,他一直想不出该形容,今日却找到了合适的词语。 那个词叫慈悲。 像他小时候在画里看见的菩萨。 司南弯下身,伸出手想要将人拉起。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快步走到了门外,离得远远地道:走吧,去下一个事件的地点。 方蒋带着胡志、童俊往停尸房走。 毕竟是运送尸体,所以电梯在很偏僻的地方。路过卫生间的时候,胡志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疼疼疼! 童俊问道:怎么了? 胡志道:我肚子疼,你们等我一下,我去个厕所。 方蒋看了下时间道:五分钟够吗? 可以可以。胡志飞快跑进了卫生间。 童俊在外面站了一会,道:我也有点紧张,去小解下。 方蒋点了点头。 不一会,童俊就一脸狐疑地走了出来。 怎么了? 童俊凑近,似要说什么,胡志正好出来,他迟疑了片刻,又咽了回去。 因着时间紧迫,方蒋心里记挂着电梯的事情,便没有多理会,一行三人加快脚步往电梯赶。 眼看就要到了,却在拐角冒出了两个没见过的玩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 方蒋的话还未说完,对方便打了上来。 他侧身躲过,一记上勾拳直接打中一人的下颌,然后转身抬脚将另一个踹了出去。 打了一会,方蒋就发现,这两人也就有点力气,并没有学过系统的招式,估计是平日打架累积的经验。普通人可能应付不来,他要击败很容易。 但想过去,却很难。 他们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被打倒后立刻又站起身围上来,生生拖住了他们的脚步。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童俊急道:胡志,绕过他们,我们先去电梯!快! 胡志愣了一下,连忙应声。 方蒋听到对话后,立刻改变战术,马上缠住两个混混,顺利放走了童俊和胡志。 之前他们便讨论过电梯的破解方法。 老人被电梯困住不能动弹,要么是按不到开门的按纽,要么是电梯出现了故障。但不管哪一个,都有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劈了运尸体的推车,人挣脱出来就行了。 恰好童俊的卡牌是把铁锤,虽然本来的技能是打造工具,但也能单纯当个锤子用。 所以,拿到电梯线索最重要的人是童俊,不是方蒋。 只不过,他担心又出现杂物间那种力气不够用的情况,所以觉得三人同时行动会更为稳妥。眼下既然有人捣乱,那就只能寄希望于另外两人了。 当运尸车事件的时间过了没一会,挡路的混混突然不再纠缠,撒腿就往电梯的方向跑,方蒋心头蓦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他追到拐角,就看到了张熟悉的面孔邱琦珊。 她挽着一个彪形大汉的手臂,笑吟吟地望着他。童俊躺在地上,半张脸高高肿起,似是昏厥了,而胡志则站到了大汉的旁边。 第17章 鬼疫8 电梯门紧闭着,停在了负二层,正是运送尸体的老人家死去的楼层。 方蒋也不言语,径直走到童俊旁将他扶起,带到离那些人五米开外的地方靠着墙放下。 既然邱琦珊在这群人里,并且完全没有保持距离的意思,那就只能说明,他们全是感染者。幸好胡志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感染的条件,否则怕不是要全军覆没。 他蹲下身,检查着童俊的伤势。应该只是挨了些拳脚,至少没有什么致命伤。 约莫过了十分钟左或,电梯升了上来。开门后,一个妇人扶着墙满脸菜色地走了出来。彭彪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纸张,冲着方蒋扬了扬,随手塞进了邱琦珊的胸前:我们在五楼的理疗室,需要的话,欢迎随时来拜访。 女人娇滴滴地笑道:再会了,方先生。 方蒋面色不变,回以一个客套的笑容:回见。 待他们离开后,男人才背起童俊往回走。 不是方蒋不想把纸条抢回来,只是一旦打起来,他们根本不可能保持距离,稍不注意可能就会被感染。要是他确定可以打赢那还值得拼一下,问题是他并没有多少把握,冒然冲上去实在不合算。 邱琦珊他们会拿那张纸谈什么条件,方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无非是想以此交换治愈的药剂。 其实,就算不这么做,为了通关游戏,他们也不会对其他感染者置之不理。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12) 但宋彪邱琦珊的思考方式显然不是这个路数,大概是在泥沼里呆久了,被脏东西糊了心,看谁都黑。所以,他们必须要抓到能保护自己利益的东西,才觉得安心,甚至对自己下作的手段有用而感到沾沾自喜。 方蒋到了门诊值班室门口时,白晓他们已经等在那里了,不过气氛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怎么了?他问道。 项博远那个王八羔子带着许冉的卡牌跑了,差点坑死我和司南。白晓咬牙切齿,待看到他身后的童俊,立刻皱眉道,你们那也出问题了? 方蒋把人放下后道:嗯。胡志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多半和他的卡牌有关,向邱琦珊通风报信。两个人缠住了我,童俊遭了黑手,所以电梯里的线索被他们抢走了 许冉听着他们的对话,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真的很需要那张卡牌。可卡到底是自己主动借出去的,而且白医生和司南更惨,受了那么多罪,险些死在循环里。她心里也明白,当时方蒋讲了一堆话让女生不用参与,其实也不过是保护她们的说辞。 正因为如此,许冉完全不好意思开口提卡牌的事情。只能默默安慰自己,不过是张卡,又不是丢了性命,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 方蒋看了她一眼,从自己的终端里掏出了张卡牌,举起道:归去来! 归去来: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你别强求了。可标记一件物品,使用技能后让其重新回到持有者手上。CD:一场游戏中仅可使用一次。 这是方蒋上个游戏结束时开出的。 男人说完,就见一道金光从远处飞来,他抬手抓住,正是许冉那张卡碟。 方蒋将它递过去,笑道:物归原主。 许冉又惊又喜,忙不迭地鞠躬:谢谢! 我们要多谢你才是。方蒋道,下次别轻易把卡牌借出去。 司南少见的主动开口道:要去抢回来吗? 他指的自然是宋彪手上的药剂方。 没必要,我们会拿到的。方蒋道,大家原地休息,准备进下一个事件。 第四个事件,是值班医生被刺。想要救下他要从两处着手,第一是阻止医闹的人刺伤他;第二是进去的人里必须有会急救措施的,因为被刺有可能是强制剧情。 白医生,你还可以吗? 白晓扶墙站了起来,被余檬一巴掌拍了回去:白医生,你知道急诊的酒精在哪吗?知道纱布在哪吗?知道血管在哪吗?知道 还没说完,脑袋就被白晓反拍了一下:你会缝合伤口吗?万一刺伤了重要器官,你能处理吗? 方蒋有些意外:白医生不是精神科的吗? 以前是外科医生,做过手术。不过因为受伤,拿不稳手术刀,我又不想放弃当医生,所以重修了别的专业,转到精神科的。白晓得意道,天才的快乐你们想像不到。 说到受伤时,余檬望了白晓一眼。 她曾经听护士长提起过,说白医生当时是医院重点培养的外科医生,却因为医闹被划伤了手腕,右手使不上劲,不得不离开手术台。 行了,别争了,保险一点两个都来。方蒋拍板道,你们负责救人,我和司南负责打架。 陈砚,外面的人就交给你照顾了。 青年点了点头:好。 陈砚看着四人进了房间,在大门关上的时候,身影却瞬间消失不见。 青年站得笔直,静静地守在门口,像个屹立不倒的靠山。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刺痛,不重但密密麻麻的,像鞋子里的沙粒,难受。 众人沉默又焦灼地等待着,忽然,陈砚转过头,目光凌厉地望向右侧。 两个姑娘吓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扫帚拖把,一副要冲上去拼命的模样。 青年示意她们保持安静留在原地,自己则按住口袋里的手术刀,踮脚向走廊尽头移动。到达拐角时,陈砚屏住呼吸,将刀藏在袖中,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了一个远远跑开的陌生背影。 会是谁?是邱琦珊他们派来打探的人吗? 不对,依着方蒋的说法,对方明显要坐收渔利,没有必要。 仔细算算,这场游戏有二十个玩家。目前他们发现了两个死者,现在这边有八个人,邱琦珊那里算上胡志有六个,再加上溜走的项博远和病房里的农民工大哥,一共是十八个人。 还有两个在哪? 陈砚收回手术刀,慢慢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齐樾一脸担忧地小声喊了一句:陈先生? 青年回神,走到值班室的门前道:邱琦珊那边的六人应该都是感染者,加上我是七个,还有两人在哪里? 许冉道:也许是死掉的那两个? 陈砚摇了摇头:方蒋之前说过,这游戏天天劝你做人要善良,但尽不干让人向善的事。他们如果想要感染者和未感染者之间的冲突更激烈,一定会显示感染者死亡的情况,这种可以亲眼看见的危机感,比什么话都更容易煽动人心。 他刚说完,界面上的感染者就变成了8/20。 三人皆是一愣:谁死了? 死的是宋彪队里的那个妇人。 宋彪手上的烟灰缸还在滴血,他望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女人,随手把凶器扔在地上,恶狠狠道:传染了老子不说,现在还敢偷药方想叛变,真当老子是吃素的吗! 邱琦珊被男人狰狞的面容吓得心头一跳,暗道幸亏自己留了个心眼,把感染的锅扣在了那个不善言辞的蠢女人身上。 还好被我发现了,要不我们可就被动了。她顺着话说道,扭头啐了尸体一口,活该! 宋彪揽住女人,对胡志三人道:你们把尸体处理了,扔得远点,看着碍眼。 说完,带着邱琦珊进了里面的休息间。 两个小混混抽了张床单,其中一个冲着胡志喊道:在那傻站着干啥呢?过来,帮着搬下尸体。 胡志和混混们不一样,现实中并不认识宋彪。他会跟着他们一起行动,是因为他先认识了邱琦珊。 他们因为杀玩家的NPC跑散,后来再碰面时,邱琦珊已经跟着宋彪了。女人私下找他哭诉,说自己也是被迫的,现在只能依靠他,所以胡志才会当内奸,帮邱琦珊打探消息。 胡志抓着妇人的脚,他似乎还能感觉到她没有流逝完的温度。就在对面的小混混把人抬高时,他惊叫着松开了手:她、她她、她睁着眼! 小混混手里一沉,气道:睁就睁,TMD别松手,快点! 妇人被扔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回来时,另一个小混混已经把血迹擦干净了,一群人散开后各忙各的。胡志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那片湿润的地面,他总觉得那滩血迹还在那,从未被擦拭过。 陈砚他们等了大概七八分钟,进值班室的人终于出来了。 怎么这么久?很麻烦?陈砚问道。 还好。第二次就成功了,就是救人费了点时间。白晓盯着自己的右手,带着几分惆怅道,居然能拿住它,让人有点怀念啊。 司南远远地注视着医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在遇到白晓前,他只知道生命逝去的模样。 原来,抓住生命是这种温暖的感觉。 有了几次经验,方蒋大概猜到了事件的套路,后面两起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便顺利过了。最后一个是在凌晨四点四十,他们在走廊的椅子上两排坐开,等待着事件开启。 白晓闲着无聊,想起了他最初和方蒋汇合的目的,开口道:对了,方先生之前提过对现在的处境有些看法,能说说吗?反正时间还长。 可以。不过只是我个人的推测,说不定以后会被推翻。方蒋清了清嗓子道,我倾向于游戏结束后我们回到的世界依旧是虚假的,或者说是被复制的世界,而且极有可能不止一个。 我们都遇见过那场雨,肯定不止我一个人看到,随着雨消失的还有建筑物。本来我以为这个世界是地球被\'搬运\'过来的的产物,但另外一个问题让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许冉好奇道:什么问题? 年龄。方蒋道,我们迄今为止,遇见的人年龄都在十八到四十岁之间,且很少碰到其他国家的人。所以,可以做个假设,也许这个游戏是分地区和年龄段的。毕竟我国儿童、少年和老年人口比重都不低,不可能完全碰不到。 至于这些人在第一场游戏中全部死亡的情况,也不太可能。比如我认识的人中,就有好几个比我能打、比我见多识广的长辈,他们没道理连新手教学关卡都过不了。但是第一关结束后,我立刻去拜访了几位,居然都不在,这概率太低了 陈砚听着听着,觉得方蒋的声音越来越远,耳朵里的蜂鸣震得他脑袋疼。他下意识瞥了眼左上方的界面,突然两眼一黑,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一些事,作者换了个和专业擦边的工作。于是忽然就要学很多新东西,适应新单位,所以导致更新很不稳定。 非常抱歉! 这期榜单写完后,大概要有一阵子隔日更,我会尽快调整好的。 如果有对更新有要求的读者可以选择取收或者养肥。 鞠躬~ 第18章 鬼疫9 陈砚!方蒋第一个冲上去,将人扶起抱回椅子上。 白晓跑上前,快速检查了一下道:我看不出砚子身体什么问题,应该是游戏里疫病引起的。 司南站在远处道:他杀过NPC,如果感染情况的起始点比较高,差不多要到极限了。 可是,线索事件只能到时间开启,难道我们要看着砚子等死吗?白晓烦躁地抓着头发,来回踱步道,肯定有办法的,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 方蒋脸色微沉,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青年,脸上露出少见的专注。 就在白医生头发都要薅秃的时候,几个姑娘突然发出了小小的惊呼声。他一转身,就看到方蒋低头亲住了陈砚,并且亲了好半天才放开。 你、你你白晓磕巴了,愣是不知道说啥。偏这时候,青年居然醒过来了,他下意识卧槽了一句,白雪公主?还是睡美人?! 陈砚扶着头,似乎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方蒋松了口气,看着自己左上方感染者的标识道:我猜的没错,传染其他人,果然可以减轻自己的症状。 司南面露讶异,随即恍然:所以那个叫邱琦珊的女人,才会想办法接近你。 等等,白晓道,她勾引方蒋是游戏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吧,这么早就找到减轻症状的方法,她的初始值有多高啊? 陈砚的思维终于跟上了,抬头看向方蒋,依旧坦然的仿佛他们只是握了个手:谢谢。 不必。 虽然方蒋也不想气氛太尴尬,但青年完全不在意的模样,让他有种自己是工具人的感觉,又莫名的微微有点不爽。 不知道感染者的初始值和什么有关?齐樾好奇地随口问道,陈先生的初始值是多少? 三十五。陈砚道,我觉得也许和杀过人有关,毕竟在游戏里,杀NPC会大幅度涨 青年的话被白医生一脚踹回了肚子里。 其他人的脸色变了变,许冉小声道:陈先生,坐过牢? 白晓立刻接话,意有所指的暗示道:砚子是那种比较特殊但不好直说的情况,不用坐牢,你们懂的。 他说的好像大家都该明白似的,一群人明明很懵,可又不好继续追问,只能假装自己了解了,疯狂点头。 倒是司南若有所思的多看了陈砚几眼。 最后一起事件写的非常模糊,只说是因为地震档案室出现坍塌,管理员被书柜压在下面身亡。不过有了医生被刺的事情在先,他们对这次的行动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考虑到地点在档案室,又经历了地震,恐怕要搬挪很多重物,而方蒋他们之前的消耗太大,所以商议后决定全员参加。 这些事件的发生到结束,快的一两分钟,慢的最多也就十分钟左右,达不到传染的时限,而且刷新的机制像是读档,连带着感染需要的时限也跟着重新计算,所以陈砚和方蒋参与进来问题不大。 最多在室内和他们保持距离就行了。 进了档案室后,时间刚到,一阵剧烈的晃动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平衡。墙壁上开始出现裂缝,并排的柜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档案盒落了一地,资料飘得到处都是。 地震持续了大概两分钟左右停了下来,白晓掸了掸眼前的灰尘,边咳边问道:你们都还好吗? 没事,没被压着。 四周陆续传来回应。 方蒋喊道:找到管理员吗? 在这边,童俊回道,他身上压的东西太多了,快来帮忙。 几人找到童俊所在的地方,在他前面的废墟中看到了一只脚,一群人赶紧搭手清理上面的堆积物。因着事先分好工,他们的速度非常快,大概三分钟左右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双手弯曲,小臂撑着地面,前身微微躬起,两腿已经被砸断了,扭曲地瘫在地上。 司南弯下身,准备将他背起来,却被白晓拦住: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众人一听都有点懵。 死了? 童俊喘着粗气,问道:是搬得太慢了吗? 尸体还温着,应该没死多久。白晓蹲下身,道,先别动,让我看看他的致命伤在哪。 奇怪,陈砚道,如果他已经死了,为什么我们还活着?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呼吸突然间变得异常困难,口鼻里仿佛有沙石灌入。缺氧的痛苦让他们无法控制的挣扎起来,有人已经开始抓挠咽喉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13) 事件刷新后,第一次进来的几人全都出现了应激反应,张大着嘴巴拼命换气。 不要紧张,深呼吸,把频率缓下来,否则会出现过度换气的症状。来,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别紧张,对,慢点,再慢点。白晓一边引导一边往管理员死去的地方爬。 方蒋三人经验充足,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开始动手搬架子。 先把他脑瓜子露出来,我要确认一件事。白晓扒着前端的杂物,没多会就看到了管理员头。他将手搭到对方的颈动脉上,过了一会,摇摇头道:已经没有心跳了。 需要我们的救的应该不是他,他的死因明显是后脑受到重击,几乎是瞬间死亡,跟窒息没有一点关系。 陈砚道:可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童俊他们围了过来,听到对话后,许冉举起手道:其实,刚刚我就想说。 嗯? 众人的视线移到了姑娘身上,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人如果腿没被砸到,看姿势像是跪着躬起了身体。 是不是他身下还有个人啊? 方蒋顿时恍然:快,动作粗暴点没关系。可能有个孩子掉下面,然后被裂缝里的沙土活埋了。 没有人想再体验一遍窒息而亡的感觉。 不需要顾及伤者后,司南直接跳到上方,抬起脚用尽全力,非常野蛮的把顶端柜子踹开。很快管理员尸体上的东西清除了大半,其余人直接连尸体带杂物一起推开,露出了他身体下方的小洞。 艹,白晓道,这么小,我们下不去啊。 身形偏瘦的齐樾脱下厚实的风衣,走到洞前:我试试。 不能这样下去。司南道,里面太黑,说不定一脚直接把孩子踩死了。 齐樾疑惑道:那该怎么做? 话刚问完,方蒋和陈砚一个手里拿着绳子,一个手里拿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方蒋蹲下身,麻利的用绳子捆住齐樾的脚腕,陈砚将电筒塞到她手里,拍了拍肩膀: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拉住你的。 就算不小心掉下去,也就跟刚才死的感觉差不多,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 惯就好。 就好。 好。 好你妹啊! 齐樾表示并没有被安慰到,甚至想打人。 头朝下进入地坑救人其实是个很专业的事情,但眼下能进去的只有这姑娘。齐樾紧紧握着手电,倒悬着进了缝隙。 狭小漆黑的空间,不流通的、污浊的空气,沙土坠向地狱,血液涌入大脑,心脏的跳动仿佛要震破鼓膜。 齐樾觉得很难受,她张开嘴巴,请求拉她上去的话就在嘴边。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孩子:我找到了,再往下放,快点!她要被埋住了! 快点!来不及了,还差一米左右。齐樾说完用嘴咬住手电,奋力伸出两只手,想要扒开小孩身上的沙石。 麻绳陡然放长了一截,晃得女生一阵恶心。她顾不得许多,赶紧把孩子拽起:好了,拉我上去。 待两人平安离开地缝后,齐樾立刻跑到旁边吐了起来,许冉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女孩被堵住了呼吸道,白晓马上做了急救,没一会便缓了过来。 在孩子睁开眼的瞬间,她的身体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一旁管理员的虚影也走了过来,在女孩的面前蹲下身抱起了她,飘向档案室的门口。恍惚间,齐樾似乎看到小女孩冲她挥了挥手。 冉冉。齐樾喊道。 许冉嗯了声。 我其实特别羡慕你胸大的。齐樾认真地感叹道,不像我,前面后面都分不清。 姑娘脸一红,用手肘捣了朋友一下。 现在想想,也挺好,胸太大说不定就卡洞口了。 许冉: 最后一张线索拿到手,界面里一直是问号项目出现了变动。 治愈率:0/9 众人心中一喜,精神都跟着好了起来,他们终于看到了通关的希望。 最后的问题是如何拿到邱琦珊他们手上的那张了药方。 我和陈砚去吧。方蒋道,我们是感染者,不用再担心被传染。 我也去。站在远处的司南开口道,其实,我也是感染者。 众人当场就愣了,只有白晓用手指挠了挠腮帮子:我倒是隐隐约约有察觉到。 司南也不辩解什么。 他一直主动避免长时间接触我们,一看就没什么坏心,可能就是戒备心有点重。白晓替他解释道,大家别放心上。 没事没事。许冉笑道,说起来论出力,他们三个感染的才是最多的。 齐樾附合道:大家刚认识的时候,难免有点咳,现在,我们是风雨共济的同志!不一样的。 对对。童俊道,都是感染的人,区别大着了,咱们不能那么狭隘。 司南抿了抿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第19章 鬼疫10 陈砚一行三人往五楼的理疗室走去。 他们刚到外科楼,提示界面上的数字忽然疯狂跳动起来。 感染情况一栏跟坐了滑滑梯似的从9/20一路降到了6/20,自然治愈率里的数字也变成了0/6。 除了一名目前依然不确定的感染者外,剩下的应该都分布在他们和邱琦珊湘箱筝理的队伍中。既然不是他们这里出事,那就只能是女人那边有情况了。 胡志手上攥着榔头,浑身是血的看向女人,语气怪异道:珊珊,他们现在都死了,你不用委曲自己了。走,我们去找白医生,只要解释清楚,他们肯定愿意治好你的。 而邱琦珊此刻,心里真是哔了一万只草泥马了。 宋彪差使胡志去倒了个水,也不知道这小子受了什么刺激乱发疯,居然在水里下安眠药。等那三人意识一模糊,他直接用榔头把人脑壳敲碎了。 你TMD是什么傻X!女人安排好的计划全被打划,气得口不择言道,你把他们杀了,老娘拿什么跟那些人谈条件? 珊珊,我们不是有药剂方吗?胡志一脸茫然的样子,珊珊,你怎么能骂脏话呢?好女人才不会说那么难听的话 说着说着,胡志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他步履蹒跚地走到女人面前,瞪圆了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邱琦珊在道上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自然察觉到男人的状况不对,她立刻改口安抚道:没,我怎么会骗你呢,这里就你对我最好了。 我刚才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口不择言的。 胡志停下了脚步:担心我? 对。邱琦珊拢了拢耳边的长发,蹙着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现在就剩咱俩了,如果他们要强抢方子怎么办?就算谈好条件,要是他们临时反悔,甚至提出些更无礼的要求怎么办? 女人说着,故意抓紧自己胸口衣襟暗示对方。 更无礼的要求?胡志想了想道,比如让我们交出自己的卡牌? 邱琦珊: 哦,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对,毕竟卡牌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保命,要是被抢走了怎么办?邱琦珊顺着他的话道。 胡志停顿片刻道:要不,你把卡牌给我。他们要抢的时候,我把自己的交出来,就能保住你的了。 你怎么不说,把自己的卡给我,他们要的时候,我把你的交出去就行了。邱琦珊咬牙腹诽道。 来,卡给我,他们说不定马上就来了。胡志伸出手。 邱琦珊被整懵了,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女人的犹豫让胡志再次疯癫起来,他举起了榔头,质问道:珊珊,你是不是在骗我? 邱琦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从终端里取出卡牌:当然不是了,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骗你呢。 胡志弯下身伸手去拿,就在他即将碰到时卡片时,人突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邱琦珊松了口气,恨恨地踹了男人一脚:MD,居然是个疯子,害得老娘差点阴沟里翻船。 胡志是第一个被她传染的人,时间累积到现在,感染情况应该很不乐观。刚才他又一口气杀了三个玩家,邱琦珊估摸着这人差不多到极限了,才尽量拖延时间。 幸好疫症发作了,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女人站起来,对着镜子整理下衣服头发,嫌弃地沾着水擦掉喷溅到皮肤上的血迹,优雅地离开了理疗室。 她原本是想借宋彪的手在交出纸条的同时,用暴力强行挟持对方的某个人做为筹码,以保证他们能够得到救治。现在只剩她自己,倒不是不能继续这个方案,不过,邱琦珊看着手上的卡牌:她该选谁呢? 女人的脚步声消失在了楼梯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隔壁溜了出来。 他四处张望着,确定没有人后,悄悄走到胡志的尸体旁,将自己的终端贴到对方的上面。只听嘀的一声,他竟打开胡志的界面,并且从卡册里取出了对方的牌。 一线牵,可以在游戏中与任意一位固定玩家通信。那人吹了个口哨,可惜,大爷是独行侠,出去后找其他玩家交换吧,看看能不能换到什么好东西。 他拿走胡志的东西后,又打开了宋彪他们的终端,可惜都是些比较鸡肋的卡牌。 那人有些失望地离开了房间,却正好看到上楼的陈砚一行人,他赶紧躲到附近的房间,偷偷瞄了一眼,嘀咕道:他们身上估计有好东西。不过,那个小矮子太敏锐了,该怎么做才能\'捡\'到更多好东西呢? 三人刚进屋就被里面脑瓜子碎了一地的血腥场景吓了一跳,被开瓢的几个显然没救了,方蒋直接走到胡志身旁。 他怎么样了?陈砚问道。 方蒋摇了摇头:已经没有脉搏了。 司南环顾着四周道:依据现场的情况,应该是胡志杀了其他三人,然后导致自己疫病发作身亡。 陈砚走到里间找了一圈道:没看到邱琦珊。 纸条不在他们身上,只能是邱琦珊拿走了,方蒋道,也许她主动去找我们谈条件了。 那我们回去?陈砚道。 嗯,先回去看看。方蒋起身正准备离开,忽然又蹲了下来,指着宋彪尸体旁的小半截脚印道,等一下,这里还有其他人来过。 两人立刻围上前。 这个鞋印的花纹和几个死者都不同,邱琦珊穿的是高跟鞋,而且,方蒋用手指简单计算了下道,看大小应该是个男人的。 地面的血迹快干涸了,能留下如此清析的印子,他肯定是在这里停了有一段时间。他的右脚在吃力,应该是蹲了下来。方蒋一边念叨着一边模仿着来人的动作,是在找什么吗?这里有什么值得找的? 胡志杀人时,宋彪几个都昏睡过去了,所以衣服裤子几乎没有挣扎的痕迹。但地上所有尸体的右手袖子都被撸到了腕上,露出了终端。 方蒋脸色顿时变了,他抬手用自己的终端碰上宋彪的,然后听到了嘀的声响。 男人少见的骂了句脏话。 司南讶异道:居然能捡尸体身上的装备。 说起来,你们进值班室的那个事件时,我曾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不过追过去只看到一个背影。陈砚道,现在想想,他是不是在观察我们有没有人死了,好捡漏。 方蒋冷着脸道:他若只是想捡漏便罢了,就怕捡着捡着贪心不足,要自己动手。 司南道:如果他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件事,身上恐怕有不少卡牌。真要硬来,可能会很麻烦。 他目前没有选择强杀,是不是说明手上没有什么对多人优势的卡牌?陈砚学着推测道,如果我有那张\'卡碟\',我能在十秒内,杀了聚在一起的所有人。 方蒋有些无奈地叫了一声:陈砚。 嗯? 这种比喻,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和其他人这么讲。 哦。青年非常乖巧的应声。 司南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不也在国外当过雇佣兵? 方蒋本来要说话,听到这个问题后,默默咽了回去。 他其实也有些好奇。 雇佣兵?陈砚努力回忆道,很多事我记不得了。听老头说,我是他出任务的时候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那地方有战乱,也许是雇佣兵吧。 战场上下来的人,不少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丢失与战争相关的记忆,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况。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方蒋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又拉了回来:他没有主动杀其他玩家,其实还有个最简单的原因他就是我们一直没找到的最后一个感染者。 一旦杀人,就会加重自身的感染情况。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会被传染,原因到是挺容易推测的。大概是跟踪邱琦珊他们时挨得太近,当时又不知道感染条件,稀里糊涂地栽了。 不过,让方蒋担心的事情,可不止卡牌这一件。 作为感染者,能采取的行动并不多。哪怕是宋彪这种亡命之徒,在知道有治疗疫症的方法后,都在想方设法和他们谈条件,可这个人却没有任何想要正面接触他们的意思。 他不怕游戏通关失败吗?他不怕自己会死于疫病吗? 除非他有办法摆脱这个困局,而这个办法多半和卡牌有关。 这是方蒋最不愿意碰到的局面。 走吧,先回去找白晓他们,希望邱琦珊不要和我们玩捉迷藏。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14) 还好他们的运气没差到那么凄惨的地步,邱琦珊不仅在,而且已经把方子交出来了,但是 司南看着女人身旁双目无神的白晓,语气不善道:他怎么了? 邱琦珊翘着腿,亲吻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卡牌道:没什么,请白医生做个担保而已,只要我的疫病痊愈,自会放了他。 童俊解释道:她手上有张能把人变成傀儡的卡牌,非要我们出个人当人质,才愿意把写药剂的纸交出来。 司南闻言,冷冷地瞥了女人一眼。 他没有像宋彪那样做什么彰显自己强悍的举动,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话,但邱琦珊还是被看得心里一突。 余檬开口,拽回了众人的注意力:大部分的药品我已经在一楼的药房找到了,但是,有一样得去地下仓库拿。 对,就是那个之前至少有两个杀人NPC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增加的地下仓库,余护士一脸仿佛随时要英勇救义的表情,忧伤道,不知道,你们谁能陪我去一下。 第20章 第二夜完 我陪你吧。陈砚道,我之前去过,也比较熟悉了。 方蒋叹了口气:算我一个。万一不得已要下杀手,一个NPC你就得当场暴毙。 司南听完,往墙上一靠,两眼死死盯着邱琦珊,大有你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就当场送你上西天的意思。 余檬和陈砚二人更熟,也能看出司南对白医生的维护。这样的安排她心里自然乐意,一路小跑催着快点去仓库。 到了负一层的时候,三人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和呼吸。 然后,刚出电梯门,他们就和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呜嗷嚎叫的NPC迎面撞上了。 余檬麻溜地躲到了后面。 陈砚和方蒋默契地左右包抄,一人擒住一只胳膊,将NPC瞬间压在了地上。 出来!方蒋喊道。 余檬飞速跑出电梯,远离NPC。 你遛我遛? 陈砚道:我来吧,搞定了就去找你们。 方蒋松开手跑向余檬,两人一边往三号仓库跑,一边沿路丢药片做记号。 这个NPC虽然攻击很高,但并不灵活,陈砚在附近绕了他几圈,就轻松甩掉了。然后折回到电梯前,转身去追他们。 追着追着,青年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觉得,如果下次还需要用药片做引路,他得建议换个大点的。 地下仓库本来光线就不是很足,方蒋又是边跑边散,条件对陈砚这个大近视来说,太残酷了。每当到了路口,他不得不停下来,弯下腰挨个找一圈。 运气好,一次就知道方向;运气不好,就是迷之USB接口效应了。 眼看快到三号仓库,方蒋他们却突然换方向,往远处跑了。不过,陈砚很快在仓库前乱七八糟的脚丫子印上找到了答案。 敢情他们是被一众NPC守株待兔了啊。 青年挠了挠头,他是该跟着他们,还是自己去仓库翻翻。毕竟白纸黑字写着药名,应该不难,除非药剂盒上只有化学方程式。 陈砚犹豫了片刻,决定先看两眼。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再去追人,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打定主意后,青年进了仓库。他从前面的桌子上摸出手电筒,照亮了房间。 三号仓库保存的尚算完好,陈砚挨个箱子看过去,竟真的在货架上找到了药剂。秉着宁多勿少的理念,他把口袋揣满了才离开。 刚出门,就见着一群疯子NPC狂奔而来。 青年愣了一秒,撒腿就跑。 这么多怪,还个个开了狂暴,就是换个神仙也遛不动。 陈砚对地下仓库本来也没有多熟悉,被追得紧了,就开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死活找不到回电梯的路。就在他万分危及之时,忽然听到了方蒋的喊声。 青年眼睛一亮,立刻循声追了过去:方蒋,我在这里,我拿到药了! 那边大喜,余檬喘着气回道:先别过来,我们被怪追着呢。 话刚说完,陈砚拐角转弯了,然后他们看着彼此身后的NPC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跳!方蒋当机立断喊道,伸手揽住余檬的腰,脚一蹬墙借力跃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天花板上为了防止坍陷搭造的钢筋网。 青年心领神会,同样跳了上去。追着两方的NPC瞬间撞到了一起,余檬仿佛听到了一堆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们不等NPC反应过来,重新回到地面,往电梯的方向跑去。 但狂暴的怪岂是区区骨折能解决的,很快他们就用一种群魔乱舞的姿势再次逼近。 眼瞅着电梯就在眼前,三人看着楼层都愣了。 谁把电梯按上去了?!余檬抓狂道,难道还要跑一回,我跑不动了啊! 陈砚按下电梯的按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二号仓库是不是离这不远。 他指的,就是之前来找白晓的身份卡时去的仓库。 还行,两个路口。余檬道,但是这个路程甩不了太远的距离,够我们进电梯吗? 陈砚道:足够。 电梯开始慢慢往下走,三人再次折返,从左侧绕圈。经过二号仓库的时候,青年特意慢了两人一步,他依稀还能闻到里面散发出的酒精味。陈砚把口袋里所有的手术刀掏了出来,回想着记忆中的位置,用力掷进屋中。 一声清脆的叮,刀撞到的铁架上,擦出的火花瞬间点燃了仓库,接轰燃暴起,热浪直接掀翻了众人和身后的NPC。 陈砚怕摔坏身上的药水,强行用手撑地面缓冲撞击,灵敏接了一个前空翻,用双脚稳稳落地,甚至借着冲击的力道,往前快跑了几步。 目睹全程的余檬张大了嘴巴感叹道:太帅了! 三人到达电梯前时,电梯已经在一楼了,幸好大火阻挡了那些疯子,NPC又不够智能不知道绕路,他们才顺利脱险。 一进电梯,方蒋把手掌往上一摊,看着青年道:手。 陈砚目视前方,将自己的左手放上去。 另一只。 哦。 青年心虚的换上右手,余檬这才注意到,陈砚的右手腕肿得跟馒头似的。 帅是有代价的。方蒋捏了捏道:幸好没伤到骨头,否则你这手怕是直接废了。 没事,我左手用得也挺陈砚瞄了一眼男人的脸色,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余檬见他虚得跟碰到教导主任的学生似的,贴心的咳了两声道:不知道刚才是谁把电梯按上去的? 项博远,或者那个没见过的捡尸玩家,除了他们,也想不到其他人了。方蒋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暂时替青年包扎固定一下,叮嘱道,不要乱动。 陈砚用左手将身上的药水掏出来,递给女生:这些够吗? 余檬小心收好:够了够了,感染者就是再多一倍,也够用了。 她话刚说完,就见左上方的界面跳动了一下,感染者瞬间变成了九个。 可以一下增加四个人的地方,只能想到白晓他们。 于是,现在确认的未感染者只剩下余檬和在病房呆着的农民工大哥,至于还有一个没出现过的,方蒋怀疑他可能死在了什么他们没看到的地方。 三人赶紧回到大厅,就见司南正和一个蒙着脸的男人交手。对方也不知用了什么卡牌,竟然和他打了个平手。 陈砚见状立刻要冲上去,被方蒋提溜着拽了回来:呆着。 说完,自己加入了打架。 陈砚只能乖乖跑到童俊那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童俊道:这孙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悄无声息地躲到了服务台下,我们是以服务台为中心保持距离的,结果全中招了!要不是司南反应快,他就跑了。 就像他们猜测的那样,这人手上并没有太多决定性效果的卡牌,他又连用了两张加强攻击的,却因为本身素质不够,硬生生被司南和方蒋拖到卡牌失效。 不知道是不是司南的表情太过凶神恶煞,就在两人快抓住他的时候,那人又抽出了一张卡牌,高喊了一声:Quit! 然后,所有人看到玩家数量的变成了十九人。 童俊当场卧槽了一声:退出游戏?这么牛X的牌现在用?想啥呢,就算我们抓到他,也不会杀了他啊?是不是有点浪费啊! 站在正面围观了全程的余檬表示:大概是因为司先生看起来,真是很像要物理超度他吧。 对方既然跑了,他们也追不出游戏,只能鸣锣收兵先救人。 药拿到了吗?齐冉问道。 余檬拍了拍口袋:走,去输液室。 急诊的输液室很大,众人间隔着坐下,余檬到台子后按照单子调配好药水,走了出来:谁先来? 邱琦珊犹豫了一下,像是怕女生在药水里做手脚,谦让道:我第二个。 余檬耸耸肩。 方蒋道:陈砚的情况最严重,让他先来吧。 余檬走到青年面前,掏出止血带,熟练的替他把药水挂上,调节了下滴液的速度: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陈砚摇了摇头。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青年啊了一声:感染情况降了。 确认有效后,余檬立刻返回柜台,将所有人的输液瓶调好。她贴心的拿出两瓶,走到邱琦珊面前:自己选。 女人狐疑地看着她,许久随手指了一瓶。 放心,为了白医生,我不会动手脚的。余檬不爽地哼哼着,就你这种人,不值得搭上我们白医生。 时间随着输液瓶里的水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感染者一个接着一个痊愈。 陈砚虽然是第一个挂上水的,却是最后一个恢复正常。当感染着清零后,一阵熟悉的白光闪起,青年的面前浮现出了通关的宝箱。 他打开后接住卡牌,上面写着三个字猫薄荷。 说明,使用后会得到猫科动物的疯狂喜爱。 CD:三十分钟。 第21章 人宠1 游戏结束后,三人回到了医院门前。 陈砚一脸郑重地询问道:你们拿到了什么卡牌? 换作旁人,他们可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青年,两人实在不觉得他问这事是存了什么坏心眼。 方蒋将卡牌取出:我是一张随机传送卡,名字是\'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的是\'一把沾满剧毒的匕首\',白晓吐槽道,但它并不是用来杀人的,说明是,舔一口可以进入假死状态十分钟。 陈砚捏着自己的卡牌,一脸无语道:我觉得,这游戏歧视我。 白晓凑上去看了一眼,瞬间笑出了声:你的牌怎么都这么奇奇怪怪的。 方蒋见他笑得那么夸张,也忍不住探头瞄了下:噗 是吧,是在歧视我吧。陈砚有些气鼓鼓地收回卡牌。 白晓调侃道:是不是你得罪了那个翠花,给你穿小鞋呢。 方蒋安慰道:换个想法,你那么能打,攻击类的卡牌收益不大,这种的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承你吉言。 三人正说着,余檬跑了过来:白医生。 他们这才记起来医院的原意。 对了,医院现在什么情况,患者情况怎么样?设备还能正常运行吗?白晓问道。 余檬道:关于这事,我不知道怎么说,白医生自己来看吧。 一行四人在医院转悠起来。 和方蒋推测的情况很像,医院里所有十八岁以下,六十岁往上的人都消失不见了。不仅仅是患者,也包括一些医生。 大部分的医疗设备可以使用,不过病患们似乎已经不需要了。小病小伤的不说,就连癌症晚期的、躺在ICU里随时会嗝屁的都活蹦乱跳着。 所以,这里的确像方先生说的,是个虚假的世界。白晓感慨完,话锋一转,那我岂不是要失业了。 余檬摇了摇手指:白医生,特殊病房里的病人,该发的神经一样没少。而且,他们的手腕上也有玩家的终端。 陈砚奇怪道:如果他们也是玩家,为什么我们在游戏里没碰到,反而是以NPC的形态出现? 关于这件事,之前进游戏的时候,我就觉得副本触发的机制可能和普通的游戏不太一样。方蒋道,蓝星OL有很明显的针对性,它在筛选符合副本的玩家。虽然并不清楚,筛选的依据是什么。 能进入这个世界的,应该都是玩家。到医院时,里面的人数远远超过二十人,却直到我们进来,才开启疫病的游戏。 至于NPC的形象,我倾向于幕后之物在偷懒。建模太麻烦了,所以直接借用了玩家的形象,说不定在别人的副本里,我们也是反派。 几人正说着话,广播里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通知在院的所有医护前往礼堂开会。 对了,我们副院长还没到六十,估计是要商议现在这个情况的应对方案。白晓拍了脑门一巴掌,那啥,我们先过去,有什么事直接终端联系吧。 两人看着白晓他们走远,返身准备离开二院。 你有什么安排吗?方蒋问道。 陈砚想了想:回去吃晚饭算是安排吗? 方蒋抬手按下车钥匙,笑道: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啊? 我做饭的手艺还不错,可以点菜。 陈砚想了想自家冰箱里的东西,立刻坐上副驾驶:走吧。 他对吃什么其实要求并不高,但送上门的美食,傻子才拒绝。 方蒋发动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速行驶起来。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15) 经过超市时,男人将车停了下来道:我们去买点食材,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唔,要啤酒。 成,今晚喝两杯,庆祝我们顺利通关第二场游戏。方蒋哭笑不得,就没什么想吃的? 不吃苦的,其他都喜欢。 方蒋见状,也不继续追问,自己作主买了些肉和菜,两人拎着袋子往收营台走去。 他们是直接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来的,到了买单的时候才发现,超市里就剩一个工作人员在收钱。那一路排着长长的队伍,更多人是拿了东西直接离开,最后的收营员打着哈欠,压根就不阻拦。 没有zf运转维护,秩序崩坏是迟早的事。方蒋并不意外,甚至很清楚,这只是个开始。 他走到队伍最后,等着结账。 眼瞅着要到他们,收营员看了下时间,二话不说,拎包下班走人了。 怎么办?东西要放回去吗?陈砚问道。 方蒋打开钱夹,里面塞了一堆卡,唯独没有现金。 走吧,下次有机会算了,估计也没什么机会了。男人决定放弃一下自己的素质,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事。 陈砚疑惑道:明天有什么事? 去调查一点事情。 我也要去? 当然,要不为什么请你吃饭。方蒋笑眯眯道。 陈砚慢吞吞道:老头说的对,无事献殷勤 方蒋接道:嗯,非奸即盗。 陈砚坐回车上:我要睡硬床,软的不习惯。 方蒋想了想,有,垫子撤了就好了。 青年闭上眼睛:到了喊我。 陈砚原来只想养养神,不知是不是游戏的缘故,没一会竟睡了过去。被男人叫醒时,他迷糊了好半天,才想起今天要借住在方蒋家中。 到了? 嗯。方蒋打量着他的脸色,很累? 稍微有点。 那上去后,你再睡会,饭好了我叫你。男人抬手抚平青年翘起的头发,发现手感不错后,不禁趁机揉了揉。 陈砚明显愣了愣,方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作,好像有些越界了。 他正纠结着该怎么解释时,青年先开口了:方蒋你 男人有些紧张。 好像老头提到的妈妈哦。 方蒋叹了口气,那砚砚小朋友,现在可以下车了吗? 陈砚: 两人从车库出来,陈砚才发现方蒋的家是个独院,周围其他住户似乎也是一样。W市虽然没到寸土寸金这么夸张,但房价绝对不算低,能有这样一个房子,足以说明男人的经济情况。 青年跟在方蒋身后,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客房在二楼,要继续休息吗?方蒋把菜拎到厨房,边系着围裙边回到客厅问道。 陈砚摇了摇头:唔,醒了。 电视现在没办法看,不过,下面的柜子里有很多蓝光电影,你可以挑感兴趣的打发时间。男人说着进了旁边的冷藏间,然后端了一堆水果出来,放到桌上,冰箱里有饮料,想喝什么自己拿。 不过,不要喝太多,留点肚子,大概一个小时就可以吃晚饭了。 陈砚沉默了片刻道:好的,方妈妈。 方蒋抬手打了青年后脑勺一下:看不出,嘴挺贫啊。 他说完进了厨房,不一会便有香味传了出来。 陈砚翻着光碟,电影大部分的名字他都没有听过,挑了一会便觉得花眼,索性随便抽了一张看了起来。 方蒋将饭菜端出来,见青年一脸专注,不由好奇的转头看向屏幕:看什么电影,这么认真。 话刚说完,电视中两个男人突然开始不可描述。 断X山。陈砚神情自然地回道。 方蒋咳了一声:先吃饭吧。 青年恋恋不舍地按了暂停键,大概是他脸上的想继续看四个字写得太大了,方蒋一心软,改口道:要不边吃边看吧。 陈砚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赶紧按了播放键。 两人在奇怪的喘息声中,开始了晚饭。 为了掩饰尴尬,方蒋摆出一副学术研究的模样道:这部影片得过不少奖项,是部非常成功且优秀的同志影片。 陈砚眨了眨眼,点点头道:这样啊,真厉害。 你喜欢哪个情节?男人问道,并且在心里打好了一堆高大上的讨论腹稿。 妖精打架。 方蒋的长篇大论被卡在了嗓子眼,只能干巴巴道:嗯食色性也。 居然能进去,□□括约肌真是厉害!青年十分认真的感叹道。 方蒋一直觉得,自己的情商算不错的,不管和谁都能谈笑风生,直到他碰见了陈砚。 以前新闻也有报道过吧,一些毒犯会用那里□□/品。他努力接上话,还有医院的肛肠科,也会碰到奇奇怪怪东西塞在里面取不出来。什么胡萝卜、茄子都算正常的,还有塞灯泡哑铃的。 陈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方蒋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 等把碗筷扔进自动洗碗机,男人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他们为什么要在吃饭的时候讨论这种问题? 不过,方蒋回头看向客厅中帮忙擦桌子的陈砚,脑袋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青年的模样是不是也说明,对方对同性之恋有很高的接受度。 次日一早,两人吃完饭,一起驱车出了门。 陈砚心情似乎不错,他望着窗外,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方蒋道:随便转转。 啊?陈砚不解,那带我做什么? 要是不小心进游戏的话,自然是有个熟悉又可靠的人在更有胜算。 进游戏? 来到这里后,不知道是时间未到,还是其他原因,我们并没有收到任何进入副本的消息或者办法。方蒋打着方向盘,看似随意的四处晃悠,医院的副本是无意中走入才打开的,我想试试看,能不能主动触发其他游戏,是不是所有游戏都靠主动触发。 按你的说法,只要呆在自己家里,几乎不可能进游戏了吧。陈砚道,不进去就不会遇到危险了,那不是很好吗? 方蒋将车停下,盯着前方的红灯道:我不认为这个游戏会仁慈地留下这种漏洞。 比起坐以待毙,我更喜欢掌握主动权。 我要获得更多的卡牌。 方蒋纠正了下:我们。 话单刚落,他们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98、99、100。 持有终端的玩家达到开启副本的要求。 游戏载入中 光芒散去,陈砚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只身形比狮子还要大上几倍的白猫,低头冲着他咪咪叫了两声。 第22章 人宠2 陈砚被那对猫眼吓了一跳,身体条件反射地后跳避开,没成想撞到了上方的玻璃,疼得捂着脑袋蹲了下来。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关在狭小的玻璃笼中。 四周有很多这样的笼子,每个里面都关着一个人类。不过,其他笼子里的人表情呆滞,手上也没有带玩家的终端,应该只是NPC。 青年正琢磨着现在什么情况,又有一只小一点的猫咪从外面看了进来。 当然,小是和那只大白猫比起来,在青年眼中,它仍然是个庞然大物。 两只猫像是在交谈,你一句我的句的喵喵叫着。许久它们从笼子前走开,陈砚看着猫猫的背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因为,这里的猫咪居然像人类一样用双脚走路,还穿着漂亮的衣服。 青年往前挪了挪,贴着玻璃向外张望。 一只黑猫陪着笑陈砚确定,他在黑猫的脸上看到了殷勤的笑容站在那两只猫的旁边,和大白猫喵了半天。 它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大白猫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根小鱼干递了过去,小猫兴奋地转着圈圈。 过了一会,黑猫拎着个两面墙壁透明,里面布置如同书房加卧室的玩具房间走到青年面前。然后打开笼子的门,伸爪将他抓起,塞进另一只手上的笼子里,一起交给白猫。 小猫先一步抢过笼子,歪头看着青年,冲他咪咪叫唤。 陈砚心道:你都直立行走了,就不能再争气点,学个普通话吗? 大白猫牵着小猫离开了店铺,青年看着像被商品成列般的人类,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好像被当货物给卖了。 并且只值五个小鱼干。 两只猫的家大概离店面不远,大猫牵着小猫,小猫拎着屋形笼子,靠着路边慢慢往回走。 陈砚试了试,笼子比他想像的结实,透明面像是亚力克材质做的。 不知是不是力气也随着身体变小,他很难破坏掉板子,而且每一次的撞击都回引来猫咪的目光,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 加上目前又看不出对方有什么恶意,青年便放弃挣扎,决定先借这个机会,研究下自己到底进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沿途看了一阵,很快猜到了答案。 路上所有的建筑、设施都和W市一模一样,只是猫猫狗狗变大走上了街头,而人类成了身形小巧笼中宠。 这是一个人和宠物交换了身份的世界。 问题是,他至今没有收到任何和游戏有关的信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陈砚盘脚坐下,两手环胸,望着外面一脸沉思。 也许和二院治愈的任务一样,需要触发相关的剧情才行。那他就先随两只猫回去,如果在它们家找不到剧情点,再偷跑出来,想办法和方蒋汇合。 这种需要动脑筋的事情真是为难他。 青年苦恼地皱起眉。 翠花他们太狡猾了,通讯功能游戏中不能使用,大大增加了玩家通关的难度。没有特殊功能的卡牌,在这么大一个城市里,汇合只能靠缘分了。 陈砚正感叹着,一抬眼就看到方蒋躲在红绿灯旁边店铺招牌的后面,不知是要过马路,还是在暗中调查。 青年当场就跳了起来,踮着脚凑到气孔大喊了一声:方蒋,这里! 他的叫声有没有引起方蒋的注意不知道,但两只猫的兴趣明显被钓了起来。它们趁着等红灯的时候,齐齐看向青年,喵喵喵的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陈砚就听到小猫说了句人话。 它说:荒两。 似是在拙劣地模仿着青年的发音,就像人类学猫咪的叫声。 陈砚寻思着,自己现在叫破嗓门方蒋都未必能听见,不如借助两只猫的声音。于是,他又喊出男人的名字。不过这次特意放慢了语速,尽可能把字咬得更清晰。 如青年所料,大白猫和小猫果然学着他的发音,在路边上逗起了他。 陈砚此时的心情非常微妙,但为了联络上方蒋,只能和猫猫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叫唤着。 绿灯亮起后,大猫牵着小猫过马路,没有再搭理青年。 陈砚赶紧上前四处望了望,方蒋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 青年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 他可以先记住路线,等成功出逃后,再回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或者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痕迹。 陈砚是这么打算的,没想到在新家笼养的第三天,方蒋就被拎进了家门。 你听到了? 一群人里有两个不停地大声喵喵喵的,想忽略也很难吧。 那你怎么进来的?陈砚好奇道。 方蒋的神情可疑地僵硬了一下,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男人碰见陈砚时,既不是在等红灯,也不是在调查什么,他是在躲人,不对,躲猫。 公家猫。 简单解释一下,这个城市在治理环境,做为流浪人一员的方蒋,很不幸在整治的项目中。 他听到猫咪说人话,并且很像在叫某个人的名字,神经立刻绷了起来。 要不要过去探探情况,方蒋是有些犹豫的。毕意他现在正被猫扑杀中,冒然出来可能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就在这时,他突然出现了一种强烈的直觉。 过去!一定要去! 方蒋靠直觉的时候不多,但关键时刻,直觉救过他很多次。 所以他冒险窜到了大白猫的身后,试图找机会见见笼中的人。 当方蒋从两只猫的嘴里反复听到和自己名字相似的发音时,瞬间确认了:笼子里是陈砚,而且应该看到他了。 男人尾随着两只猫咪跟到了它们的住处。 让人头疼的是,大白猫住在七楼,而且这里的建筑还是十几倍放大的,方蒋就是再有能耐也不敢徒手爬两三百米的墙壁。 他站在楼下仰望两只猫猫家的窗口,暗暗感叹:朱丽叶要是住这么高,大概就没罗密欧什么事了。 当然,若区区高楼就能挡住方蒋,他未免也太废物了。 男人躲在小区的花丛中,悄悄观察两只猫的行动轨迹。当发现小猫放学会特意从小区后门抄近路回家时,他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方蒋带好重要道具,藏在门旁的绿化带中。看着小猫的身影出现后,立刻拖着纸箱跑到墙角,手脚麻利地跳进箱子里。 等小猫经过时,出声道:你好,请问可以收养我吗? 小猫果然注意到了纸箱。 方蒋两手抓着纸箱的边缘,仰头看着猫咪。当小猫伸出爪子尝试rua他时,马上用双手抱住肉垫蹭了蹭。 小猫非常开心,二话不说抱起箱子,偷偷带回了家里。 妈妈,我们可以再养一只吗?小猫泪眼汪汪地请求道。 大白猫蹲下身,有些犹豫。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16) 两只不过是多喂一口饭,好不好? 方蒋见状,使出了必杀技。 他装作失落的蹲下身,缩到角落,小声地呜咽了两声。 虽然说的是我的一世英名啊,但语气足够可怜,大白猫瞬间心软了。 于是,方蒋成功入住了大白猫的家,并且找到了陈砚。 只是,此等妙计,他不会让陈砚知道就是了。 第23章 人宠3 方蒋的到来对大白猫来说是个意外。因着宠物房只买了一个,所以他们暂时被关到了一起。 两人碰头,都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方蒋甚至有闲情开起了玩笑:你这几日,莫非天天窝在屋里吃香的喝辣的? 的确是被天天关在这里,但是没有香的也没有辣的,我吃了三天九顿的白米饭配煮青菜了。陈砚认真地回答道,体重大概又撑不住往下掉了。 瘦了?方蒋非常自然地用两手虎口圈着青的腰侧,装模作样的量了下,好像是瘦了。 陈砚一脸无语道:你又不知道我原来什么腰围,真爱演。 男人轻笑了两声道:那过几天我再量量是不是瘦了。 两人正说着,小猫端着晚饭走了过来。它打开笼子将食碗放到屋里的一角,语气温和地咪咪喵喵了几句,并用爪子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才离开。 方蒋看着食碗上搭着的筷子笑道:工具还挺齐全。 他夹起米饭就着青菜吃了起来,神情轻松愉快,仿佛在吃什么美味。 陈砚虽然不挑,但还是喜欢有味道的东西。要是把水煮青菜换成咸菜,他能吃半个月。 大白猫家里的条件看起来很一般,大概率离开这里前,我们要一直吃这个。至少能保持体力,很不错了。方蒋看着青年跟嚼蜡似的模样,哄道:等游戏结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没有挑食,我只是吃得有一点点不开心。陈砚纠正道,我以前为了活命吃过很多难吃的东西。 好好,砚砚小朋友特别懂事。 除了方蒋,陈砚从来没碰到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的人。多了几分调侃,却依旧带着难以言喻的宠溺。 他并不讨厌,但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默默移开话题:可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这副本要做什么?没有提示是因为没触发吗? 说起正事,方蒋收敛些,正经道:应该是。 那我们先在这个家里找找看,如果没有线索就得逃出去找了。 嗯,目前来说,这样稳妥些。方蒋认同道,神情多了几分凝重。 陈砚见状,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记得我们进来时,听到的人数是多少吗? 一百。青年飞快地回答。 这是一个很不合理的人数。方蒋道,为什么要这么多玩家? 陈砚顺着他的话猜测道:因为难度高?比如加强版穷奇 说完,青年自己的脸当场就黑了。 需要靠人数占优势或者解决问题的游戏场景不算多,你说的类似世界BOSS的是一种。我不排除蓝星OL里会有相似的游戏设定,但我觉得至少不会、也不应该现在出现。方蒋道,原因很简单,像我们主动找死,也不过第三次进游戏,知道能捡尸体装备的人仍然是少数,就是说最好的情况一个人手上有两张卡牌。 并且不一定是攻击类的卡牌,比如什么辛巴,什么猫薄荷。陈砚不动声色的吐槽着接话道,以前遇见的攻击牌有非常明显的时间限制,一百人满打满算的确可以作为战力,但凑齐所有人的条件太苛刻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对。这个游戏虽然会故意误导,却没有给过我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觉得,方蒋道,难度有,但应该不是你猜的那种。 那还有什么情况要人多? 阵营战。 陈砚: 当然,哪怕真的有这种关卡,也同样会放在后期。 你年纪很大? 方蒋疑惑地看过去。 喘气喘得那么大。青年夸张地张开双臂比划着。 咳,下次注意。 那还有什么情况?陈砚问道。 我在外面被追捕的时候,跑了一些地方。游戏里能活动的范围出乎意料的大,也存在很多风险,如果换作是我,方蒋顿了顿道,也许会设计成,某个环节需要一定的人数。 这个环节的操作甚至不用很难,只要地图够大,集齐指定人数本身就是难点。 两人陷入了沉默,许久,青年开口道:要不 嗯? 先想办法从这个笼子里出去。陈砚指了指外面,否则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方蒋闻言,微微一笑,拍了拍青年的肩膀道:这个好办。 你养过宠物吗?他问道。 陈砚摇了摇头。 没事,我以前养过。 小猫放学后一路飞奔回到家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宠物玩一会,然后再去写作业。 自从在朋友家见到小人后,她想买很久了。但是养宠物也是一笔开销,她和妈妈求了很久,最终用期中考试考到前三,并且学会自己照顾小人的条件让大白猫点头同意。 所以她非常疼爱和珍惜自己的宠物。 小猫觉得自己买的小人好像有些胆小,总是缩在窝里的角落,不动也不叫唤。不像朋友家里的,天天叽里咕噜的上窜下跳,会卖萌会搞怪,又可爱又逗乐。 她去问了朋友,朋友说,那是小人还不熟悉新环境,自己得慢慢让它习惯,不能强行逗弄。 小猫煮好宠物粮,放上用它零花钱准备的配菜,打开笼子放进去。 这是小人唯一不会躲开她的抚摸的时候。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小人的表情,只要对方露出不乐意的模样,她就立刻像之前那样收回手。 谁知这次,蓝白相间的小人不仅没有扭开头,还主动往前走了几步,用脸蹭了蹭她。 虽然表情还是木木的。 小猫满脸惊喜。 这时她听到另外那只灰色的小人咳嗽了一下,蓝白的小人像是得了什么指示,犹犹豫豫地抓住了她的手,仰起头冲她可怜巴巴地叫唤了两声。 小猫想,她为什么听不懂宠物在讲什么呢,否则就能知道小人想做什么了? 小猫看了看时间,她该去做作业了。于是,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准备关上笼门回屋里。 关到一半,两只小人突然齐齐抵住门,用手敲了敲,同时叫唤了两声。 你们,是想出来吗?不想呆在笼子里?小猫猜测道。 她猜对了。 陈砚与方蒋虽然听不懂猫语,但见它没有立刻把笼门锁上,便试探着走到外面,小猫果然没有将他们抓回去。 两人依旧小范围的在猫咪周围慢慢走动,并未选择拔腿狂奔躲到哪个猫进不去的角落。用方蒋的话说,先获得饲主的信任,才能得寸进尺,进而为所欲为。 小猫内心挣扎了片刻,没抵住诱惑,抱起了两只小人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他们放在书桌上,叮嘱道:不要乱跑哦,这里很高,摔下去很疼的。 方蒋配合地点点头。 你听的懂?陈砚满脸疑惑。 多半是说些什么别乱跑,别捣乱之类的话。方蒋道,我以前做过这种事,把宠物当小孩子教育,明知听不懂,也要念叨几句。 陈砚想像着男人对着一只猫自言自语的模样,莫名觉得有几分可爱,随口道:你是靠刚才教我的那个样子混进来的吗? 方蒋猛得咳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否认道:当然不是。 小猫从书包里掏出作业,认认真真写了起来。 而两位宠物,也终于能够开始他们的寻找游戏主线之旅。 方蒋装模作样晃荡了几圈后,直接跳到了窗台上,仰头观察着窗锁。 大白猫家用的是很常见的月牙锁,开关没什么技巧,有力气就行。 问题是,他们现在对自己的力气真一点数都没有。 不过,不能当着小猫的面开锁,会被提防的。 方蒋跳回书桌上,寻思着等到能不被盯着的自由活动时候,再偷偷试试。反正他们还要探索完这个家,才会决定离不离开,不急于一时半刻。 砰的一声响,将男人和小猫从各自的思绪中拉回。他们同时转头望向声音来处,却发现,陈砚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只有桌角的尺子微微的、快速震动着。 第24章 人宠4 方蒋立刻跑到桌子边缘,往地上看去,下面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青年仿佛凭空消失了似的。小猫更是急得趴着身子咪咪直叫唤,四处寻找。 从他们听到响声到查看地面,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床和衣柜的底部又完全贴合地板,没有躲藏的缝隙。照理说,陈砚就是屁股后面装了个螺旋桨,也该能看到消失的尾气。 男人瞥了眼旁边一半露在外面,一侧压在电脑显示屏幕底下的尺子,再看看对面的沙发和翻盖垃圾桶,心里有了计较。 他往后退了退,突然快速跑向直尺。待到了边缘时,猛地弯下膝,借着尺子弹回的力量,往前方跳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转,稳稳落在了沙发上。 方蒋没有停留,而是走到沙发边,轻轻跃到了垃圾筒盖上,然后,蹲下身敲了敲了。 过了好一会,里面屈辱的回应了一个短暂沉闷的敲击声。 小猫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等它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笑够了才将陈砚从垃圾筒里解救了出来。 幸好里面只有一些废纸,掸掸便干净了。 不过青年的心理阴影恐怕一时半刻掸不完了。 我很厉害的。 嗯。 这只是一个失误。 是。 谁都会有一两次的。 对。方蒋一想到陈砚当时的表情,没忍住噗地笑了出声。 虽然男人非常快地咽下了尾音,但青年还是听到了。陈砚斜瞥了一眼,站起身默默走到墙角,面朝墙背对着方蒋盘腿坐下。 就因为这半个笑,方蒋不知讲了自己多少糗事,从夏天在家穿老头汗衫说到小时候被妈妈打扮成女孩子,到后半夜才把人哄回来。 两人躺在床上,胳膊挨着胳膊,毕竟原来是张单人床。陈砚侧了个身,看向闭眼睡觉的男人,小声道:你真穿过裙子啊? 嗯。 什么感觉? 若不是我妈留了照片,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穿过裙子,哪会有什么感想。方蒋依旧闭着眼,要不,你自己穿一次,顺便告诉我什么感觉。 有照片?能看吗? 不小心给自己挖了坑的方蒋立刻装死。 陈砚躺了回去,想一想:等游戏结束,我还想吃土豆炖牛腩。 许久,方蒋应了一声:行。 次日是周末,大白猫在家。原本他们没指望能出来,谁知大猫居然同意打开宠子,让两人在小猫的房间里活动。 是不是因为我们昨天表现的很乖?青年小声问道。 男人敷衍的点了点头。 从两只猫一直盯着陈砚、并且好像期待着什么来看,方蒋没敢说,猫猫可能是想看你犯蠢。 到了饭点,大猫带着小猫去了客厅,却没有把他们关回去。等房门一掩,乖巧的人宠们瞬间原形毕露。 剧情点触发通常是到达某个范围,或者是碰到关键物品。所以,两人直奔自己之前没有去过的地方,还把经过的物品挨个摸了一遍。 陈砚从衣柜里出来的时候,发现方蒋坐在书桌上,一脸严肃地看着电脑屏幕。他借着窗帘爬回去,凑到男人跟前问道:在看什么? 新闻。方蒋道,这个电脑里的搜索引擎只能打开一个页面,不管输入什么都是这几条消息。要么是制作组偷懒,要么这些消息里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 彩蛋,或是线索。 XX明星出轨,小三竟是XXX;打假暗访:XX店被曝使用地沟油,十年老店,信誉何在;宠物失踪,XX市民大闹警局,认为应当禁止城管扑杀流浪人陈砚眯眼从上往下念着,到最后一条时,下意识加重了声音,近期有连环杀猫犯流窜至本市,请市民不要单独行动,注意安全。 连环杀猫犯?青年又重复了一遍。 方蒋道:目前看来,这条新闻最为可疑。不过,没有得到任务指示前,也不能断言是否有用。 大白猫的家不大,五十平出头的两室一厅。他们能自由活动后,只用了一天就把屋内所有地方跑遍了,但游戏仍然没有丝毫进展。 看来得离开这里去外面找线索了。方蒋道。 陈砚望着屋里堆得越来越多的宠物用品,心中竟有些酸涩:它们会很难过吧。 嗯。但时间和新的宠物,会让它们放下的。方蒋揉了揉青年的脑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陈砚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名言,没关系,下一个更乖? 方蒋: 出逃的计划之前就商量好了。 原本是打算从窗户出去,他们试过,两个人的体重正好能掰下月牙锁。小猫房间旁边就是楼梯间,两扇窗户相隔虽然有点远,不过中间正好有一截水管,凭他们的身手和胆量,并不是不能过去。 但大白猫它样毕竟住在高层,多少还是有些风险。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17) 直到有一天,方蒋无意中发现,大门的指纹密码锁是手动蓄电加通电模式。 简单的说,房间没有断电时,锁是依靠通电工作;如果停电,则会启用储蓄好的电量。问题在于,蓄电不是自动的,大概是担心电池过度消耗,所以设计成需要手动打开充电的开关才会进行充电。 现在供电稳定,偶尔遇到断电,门锁也能正常在使用,时间一长,大白猫就忘了注意储蓄电量的事情。 于是两只猫一离开,方蒋和陈砚就把家里的电闸拉了,让本就不充裕的蓄电雪上加霜。他们准备离开的那天,蓄电的电量只剩下一层血皮了,断电两小时后,门锁便彻底失去了作用。 两人爬到玄关的鞋柜上,轻松一跳握住门把手,将门打开。然后贴心地把电闸扳回去,打开充电开关。出去后,门一关,嘀的一声,电子锁重新开始工作。 完美~ 方蒋看着身后的铁门,笑了笑道:这个小区楼梯间没有装监控,大白猫家里也没有,我们恐怕要成为神秘的密室失踪事件主角了。 如果有监控,就该被抓起来切片研究了。陈砚一本正经道,所以还是当传说的主角吧。 走吧。 他们刚下了一层楼,突然听到平台堆积的纸箱后面传来奇怪的叭叭声,听发音的方式很像人类的语言。 会是其他玩家吗? 两人好奇地循声找去,果然在纸箱后面打到了一个小孩子。对方被塑料绳捆住了脚踝,动弹不了。 方蒋瞄了眼小孩子的手腕,这年龄、这智商,果然只是个NPC。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陈砚拉住了:那个 小猫放学回到家,发现有个小箱子摆在门前。它好奇地打开,里面居然是只灰白的小人。 小猫犹豫片刻,偷偷把箱子抱进了房间:都是缘分嘛,事不过三,再养一只吧! 它正高兴着,在屋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不对了。 小猫找了许久,也没有看到自家宠物的身影,视线无意中落在纸箱里小人的身上时,它忽然明白了什么。 小猫连忙拨通大白猫的电话,惊慌失措道:妈妈,小人丢下他们的孩子私奔了! 大白猫: 私奔的方蒋和陈砚还在小区里活动。 晚上道路上停了许多汽车,四周还的绿化带和各种可以遮挡身形的东西,足以满足他们隐匿形踪调查的需求。 为了节省时间,两人分开行动,约定十一点在小区后门的灌木从中碰头。 方蒋搜完最后一栋居民楼,看着时间差不多,便提前去了后门。谁知等到了午夜十二点,陈砚仍然没有出现。他不禁有些焦急,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男人旁边的楼里走出。 那是一只浑身裹在黑色风衣里,看不清花色的猫咪,他怀里似乎还有一只小猫。 在风衣猫经过路灯时,方蒋发现,它的眼角有一道刀疤。 和连环杀猫犯头像里的位置一模一样。 就在方蒋发愣时,那只猫已经消失在小区外,不知所踪。 同时,游戏里所有的玩家收到了主线任务的消息: 拯救咪咪。 特征:花色蓝白相间。 时间:七天。 获得限定道具对讲机,通迅范围,方圆二十五米。 方蒋没理会游戏任务,第一时间按下了对讲机的按纽:陈砚,你在哪?能听到吗? 片刻后,对讲机传响起嘶嘶拉拉的电流声,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哎,这附近还有其他玩家啊。兄弟,你在哪里? 第25章 人宠5 方蒋知道,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 他轻轻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次按下对讲机, 报出现在的位置,接着道:你先在原地不要动, 联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玩家。 哦哦,兄弟你等我一下。对面的人清了清嗓子道, 土豆土豆, 我是地瓜, 听到请回答~ 过了一会,对讲机传来男生惊喜的声音:哎哟,真有其他人,听声音还是个萌妹子! 麻烦你让她在对讲机里问问陈砚在不在, 耳东陈,笔墨纸砚的砚。是我朋友, 我们走散了, 他应该还在周围才对。方蒋松开对讲开关, 手指无意识地点着侧边。 妹子在对讲机里问了,没有找到陈砚,倒是有一对夫妻回了她。 男人沉思片刻, 道:让他们尽量去联络能联系到的人,这个小区的北边不远处有个公园, 一个小时后, 我们在那里碰头。 哎成,我这就去传话。男生应道 方蒋从后门离开了小区。他每走十米, 便开启对讲机询问是否有人在附近。那个男生大概也移动了, 没有再听到对方的声音。 对讲机的范围是半径二十五米, 一百人以十乘十的方式排列,假设以通讯临界点来算的话,可以看成是个边长五百米的正方形。方蒋确定,这个面积,远远小于游戏的活动范围。就是说一些玩家的对讲机可能重合不到其他人。 不过,问题也不是很严重。 人是铁、饭是钢,流浪在外的玩家需要寻找食物,他们就得往猫咪聚集的地方走。比如小区、商场、步行街之类的。这也是刚才他为什么能一下找到好几个玩家的原因,所以,在去汇合前,他可以去路对面的小吃街转转,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人。 一个小时后,陆续有人抵达了公园。方蒋清点了下,加上他自己,一共有十五个玩家。 方蒋站在石阶上,开口道:游戏的通关任务已经发布,大家应该都收到了。把大家聚起来,一是情况不明,有同伴在比较让人安心,遇见什么问题也可以有更多的可能和解决方案;二是,关于任务,我想听听诸位的看法,或者你们这几天在游戏里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发现。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领导者,男人的语气并不强硬,姿态也很温和,台阶下的玩家却没有一个人对他的行为提出质疑,下意识顺着男人的话思考议论起来。 我这几天被城管猫撵得嗷呜乱叫的,哪里会有什么发现?有人嚎了一句,又自我开解道,发现这里的快餐店特别良心,当天晚上会打包清理卖不掉的薯条汉堡算吗? 一个姑娘立刻激动地冲上去,问道:在哪在哪,那些剩饭我实在吃不下,天天啃人家菜地里的萝卜,啃得我脸都绿了。 就沿着公园出去这条路走,过一个红绿灯左拐,再走个一两百米,有家XX汉堡店。 听到提起食物,下面的人瞬间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追问着。 他们每天能清出多少食物?够不够我们这么多人吃的? 没有长霉吧?我之前吃了个发霉的面包,拉了两天肚子。不过,也因为躲在废墟堆里,避开了城管的捕杀。 里面的店员对人类态度好吗?被看到会不会有危险? 方蒋听了一会,插话道:如果你们一时间找不到食物,眼前就有能充饥的东西。 这里?有什么吃的?种的都是杨树柳树,除了飘絮絮,还能做什么? 方蒋走到公园中间花坛,指了指绿叶上黑色的浆果道:这个叫地稔,就是人们常说的地石榴,有时会被拿来当地被植物,果子可以吃。如果我们是正常体形,只能解解馋,不过,因为变小的缘故,两三个便能填饱肚子。 味道还不错。 他说完,一个粉头发的姑娘伸手摘了一个,捧着咬了一大口,惊喜道:好甜啊! 汉堡虽香,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在场的十几个人中,不少是没怎么吃过像样的东西,见状也跟着啃起了果子。 方蒋压下心头的不安,耐着性子和他们讲解怎么辨别地稔,防止自己不在时误食了别的东西。 众人吃饱后,又继续起刚刚的话题。 我之前被人捡回了家里养了几天,他们家装了两台电脑,可没网用个屁的电脑。开口的正是最开始在对讲机里和方蒋通话的男生原帅,我本来还想看看网页能不能搜到什么番剧打发打发时间,结果怎么刷都是那一个页面。 方蒋闻言问道:是不是一个有连环杀猫犯新闻的网页。 男生想了想:好像是的。那被通缉的猫不是还挂张照片,特搞笑来着。 啊,我也看到了。粉头发的姑娘插话道,眼角有个刀疤对吧。 原帅点点头,摸着下巴道:既然任务叫拯救咪咪,就是说有只猫猫遇险了,而恰巧这里有个杀猫犯出没,说不定就是让我们找到它,救出人质,啊不对,猫质。 粉头发的姑娘道:可我们要去哪找它? 我见过。 方蒋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在哪里?原帅激动地问道,仿佛他们已经看到了通关的曙光。 它是从旁边小区的后门离开的,穿着黑色的风衣,怀里好像抱着一只小猫。不过,等任务出来时,它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具体去哪里我并不清楚。 你怎么不跟紧点?有人责怪道。 粉头发的姑娘瞥了那人一眼,不爽地怼道:都说了杀猫犯出现时,任务还没公布呢。而且,那是个穷凶极恶的犯人,贸然跟着万一被杀怎么办?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去抓啊! 对方顿时哑口无言。 原帅小声地鼓了几下掌,凑过去道:妹子好口才,不知道怎么称呼啊? 江君,江河的江,君子的君。 难怪我一见妹子就觉得投缘!你好你好,我是原帅,原来的原,帅裂苍穹的帅。 方蒋听到他们的名字,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心道:这两人的父母倒是会取名字,真是占便宜。 他的名字很简单,他父亲姓方,母亲姓蒋。 想到这里,男人忽然有些好奇,也不知陈砚为什么要用砚当名字。 一阵刺耳的哨声打断了方蒋的思绪,男人远远看到白色的车子驶来,脸色一变,喊道:是城管! 人群顿时乱了起来。 方蒋镇定道:所有人分散跑,人多目标太大。安全后去找犯人的线索,不论有没有结果,明天同一时间来这里集合。 男人等公园里的玩家都离开后,手脚麻利地爬到旁边的树上,静静观察着猫城管的行动。 它们直奔公园中央,打着手电筒四处搜寻,找了约摸十来分钟才离开。 方蒋跳下树,望着驶远的白色车辆陷入沉思。 怎么了?身后有人问道。 男人习惯性地回道:这些城管来的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询问的声音变成了女声。 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它们还在上班?而且一来就直奔这里方蒋终于回过神,一扭头:你们怎么还在? 原帅道:我本来是拉着她一起跑的,结果江妹子高根鞋断了,就只能先找地躲起来,没想到兄弟你也没走。看到你在这边发呆,我们就过来了。 这么说是的确很奇怪。江君道,该不会是有内奸举报吧? 原帅调侃道:你听得懂猫语?还是猫听得懂人话? 我觉得更像是满足了某种条件,所以触发了城管前来巡查。方蒋道,一些逃生游戏里也会有类似的设定,比如发出声响就会引来小BOSS。 那我们是哪种?说话分贝太高?还是聚集的人数太多?江君问道。 方蒋摇了摇头:还说不好,明天可以试试。 原帅凑了上来,谄笑道:那大哥现在准备干啥,介不介意多两个人作伴啊? 方蒋看向两人,沉默片刻后道:走吧。 江君趿拉着断根的皮鞋跟上:我们去哪? 先去给你找双鞋子换上,然后回小区,方蒋道,去监控室调监控。 杀人猫出现和陈砚失踪的小区楼内虽然没有监控,但主干道和前后门还是装了的。 他之前太心急,忘了这么简单的线索,还是看到公园里的摄像头才想起来。 不过,青年对他的影响居然这么大,方蒋自己都有些意外,明明认识也没几天。 也许就是别人说的投缘吧。 陈砚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他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着有些沉胀的脑袋,慢慢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情。 他和方蒋分开在小区里找线索,为了避开路上的行人便躲到了一辆轿车下面。偏巧车主来了,要启动车子,他只能匆忙现身,往对面的草丛里跑。 青年的眼睛不太好,一不留神,脚踩到地面的缝隙里,被卡在路中央。 车主走过来,扣了扣缝隙四周的水泥,把他拽了出来。 陈砚以为自己遇见了一只好猫,没想到对方忽然死死捏住他,带回了车里,然后非常粗鲁地将人扔进了后座下面的工具箱里。 那个时候青年还是清醒的,只是路上那只猫不知遇到了什么情况,一个急刹车,害得他脑袋撞到了榔头上,这才晕了过去。 陈砚站起身,皱着眉摸了摸尖。混浊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另人不快的、陈年老垢似的血腥味,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转动着身体,四处望了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应该是一个自己挖掘的地窖,墙壁没有做什么处理,只是被将泥土夯实了,地面略微有些潮湿,凹凸不平。入口处挂着个小灯泡,电线牵到了外面,昏黄黯淡的灯光勾勒出囚室的模样。 地窖的空间并不大,门边放了些锹镐之类的工具,靠近里侧的墙边则堆叠着许多锈迹斑斑的铁笼,除他之外还有六个人类被关在笼子里。 陈砚觑眼看了一会,实在看不清他们手腕上是不是有终端,只能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被抓来的? 那些人类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保持着或瑟瑟发抖或低声哭泣的姿态。 应该只是NPC。 游戏发布任务时,陈砚正昏迷着,没有听到提示声,视线无意中瞥了下左前方才注意到。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18) 拯救咪咪?青年念道,心中忍不住吐槽,现在这情况,不如先救救我。 他取出身上的对讲机,按下按纽后喂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看来附近是没有其他玩家了。 求人不如求已。主要是这会其他人可能都去想方设法救咪咪了,能记着他的,恐怕只有方蒋了。还不能排除男人实在找不到他,索性努力通关游戏,带他躺赢。 陈砚踮起脚摸了摸笼子外面。 不错,运气还没有差到姥姥家,笼门只是用的是插销插上了,没有挂锁。 他踩着铁丝网孔住高处爬了爬,将手从洞中伸出去,一点点挪动着插销。大概移了一半的时候,门栓蓦地发出了极其刺耳的摩擦声,惊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青年正纳闷着,忽然听到了外面响起了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他想起方蒋曾经说过的那句游戏里任何怪异突兀的情况,通常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于是当机立断,从上面跳下,卧倒在笼中,假装尚未清醒。 几乎在他躺下的同时,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 陈砚的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偷偷观察着来猫。 那是一只毛色黑白,脸上花纹丑得有点难以言喻的猫,穿着脏兮兮的T恤,和轿车的主人并不是同一只。 它目光阴郁,浑身透着一股子戾气。 不要问青年是怎么从一只猫的脸上看出表情的,他就是感觉到了,而且那只猫举手投足间,都显得颇为暴躁。 它手上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剔骨刀,用刀柄哐哐地胡乱砸着笼子,吓得NPC小人们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它好像很喜欢这样的声音,神情变得愉悦起来,甚至哼起了奇怪的曲子,晃悠了一圈后,踩着猫步离开了地窖。 陈砚重新爬上笼子,一边琢磨自己是被喜好虐待小人的变态猫抓了还是遇见卖人肉叉烧包的拿他当食材一边继续拉着插销。拉到底的时候,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青年熟练地躺下,等着变态丑猫检查完后再开溜。 谁知这次它没像刚才那样胡乱敲打一圈就离开,那猫居然认认真真的检查了所有笼子的插销。 得,完犊子了。陈砚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丑猫发现锁被打开后,一把抓起青年,挥舞着剔骨刀,龇牙咧嘴地冲他吼了一通,然后将人重新扔进笼子里,转身离开。 陈砚抹了下脸:也不知那猫几年没刷牙了,他差点被熏晕过去。 青年气都不带缓的,马上开始新一轮的越狱之旅。 有了成功之母的帮助,陈砚已经明白了离开的方式。他将门栓拉到底后,立马跑出来,反手关上笼门,躲到那堆工具的后面。等丑猫进来检查笼子时,趁机溜出房间。 他本来以为门外是个斜梯,直通地面,没想到却是一条空旷的、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匿的走廊。 陈砚见状,撒丫子就跑。 虽然变小后,体力耐力都有一定的提升,但他对跟小BOSS玩卿卿我我的追逐战,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陈砚刚拐进左边的转角,就听到猫咪愤怒的喘息声从囚室方向传来,显然是发现自己的猎物少了一只。 左边的走廊两侧都有门,时间有限,青年赶紧钻进了离自己最近的那间,并且随手关上了房门。 屋子很黑,陈砚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他觉得这游戏的设置有些不太完美。不是核能的也没关系,可开局连个打火机都不给的是不是有点过分? 青年正寻思着该怎么办,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了。 当时,他正站在门后,而这扇门是往里开的。陈砚觉得自己仿佛被动漂移了一下,眨眼就到了门和墙壁的夹角之间。 他无比清楚地听到那只变态猫打开灯,哐当哐当地四处翻找,一无所获后,怒气冲冲地离开。 陈砚满头问号:他是不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非常美妙的BUG? 话又说回来,一只猫居然开灯打东西,他们的夜视力被和谐了? 为求稳妥,直到听不见猫咪的脚步声,青年才从房间里出来。 沿途大部分的房门和灯都被贴心地打开了,陈砚经过的时候顺路瞄了几眼,越发觉得,这里似乎是个废弃了的防空洞。 地下没有阳光,手上终端的时间也很久没动了,所以青年并不清楚从昏迷到现在具体过了多久。不过,根据肚子惨烈的叫声,估摸至少得有八九个小时。 虽然他恨不得立刻逃出去,但当务之急,是先填饱肚皮。 在遭遇两次变态猫咪后,获得了一把瑞士军刀和一盒火柴后,陈砚终于在一个物资储备间里找到了几块压缩饼干。 他躲在门后啃着饼干,脑海中回忆之前经过的路线,腾出一只手在地上绘制着防空洞的地形图。 以地窖为中心,左右两侧的走廊其实是连通的。它的正前方是去上层的楼梯,这一层的路应该目前看来比较像是井字型的。 既然都没有出口,可疑的地方便只剩下中间那块目前没进去过的区域了,也就是丑猫刚才进去的,一看就危险重重的房间。 是找地方躲着等躺赢呢,还是冒险逃出去帮他们救猫呢? 等等,我现在的状态应该和方蒋被抓到书房时差不多吧。他在那里拿到了非常重要的道具,那这里是不是也有?陈砚站起身,用脚擦掉地图,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如果能奖励一张正经的卡牌就更好了。 中间的门是需要用密码打开的,他的视力看不清输入的密码不说,就算看到了,那高度也不是他能够到的。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是将那只猫骗出来,给他开好门,自己则找机会溜进去。 但是,他该怎么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将猫引出来? 本来这里的武器库有不少枪弹,不仅能吸引变态猫注意力,更是对付它的绝佳武器。奈何青年太过迷你,步枪上不动膛不说,手榴弹丢出去,一定先炸死盒子自己。 陈砚托着腮,看着脚边那堆的弹药,忽然有了想法。 青年熟练地用军刀拆出手榴弹里的火药,将药粉堆在自己反方向的走廊拐角,然后从被子里抽出几根棉线,在油桶里浸了浸,连成一条特别长的引线牵到面前。 他躲在对面的拐角,用火柴点燃引线。火花一路滋啦地烧过去,轰得一声巨响,地面都跟着晃动了几下。 幸好设施造得还算紧固,除了爆炸的中心点,其他地方只是激起了一些尘土,墙体并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损害。 丑猫果然被引了出来,它气冲冲地直奔爆炸点。陈砚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钻进了中间的屋子。 这是一个套间,走廊里依旧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他来不及细看里面的情况,赶紧找了个门虚掩着的房间跑了进去。进去前青年隐约瞄到房间的中央好像有个电梯似的东西,不过铁栅栏做的门被锁上了,想要使用恐怕还要动点脑筋。 刚一进房间,陈砚就被里面浓重的血腥味和满眼的红色冲得一阵心悸。 屋里四处丢弃着人类的尸体,死法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异常残忍。 或是被烫死剥皮;或是被铁丝勒成麻花;或是被挖眼割鼻 新的血迹浸着旧的污垢,满地的碎肉断肢,人间地狱四个字都自愧不如。 最让人震惊的是,墙角居然还架着台录像机,正对着不锈钢的桌子,冰冷的桌面上正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小人NPC。 陈砚的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并非害怕。 他的眼睛在充血,赤红的瞳孔写满了疯狂。 却也不是因为愤怒。 仿佛有什么从血海中醒了过来。 糟了! 青年单手捂着脸,蜷缩着跪在地上。 我没事! 别出来!! 滚回去!!! 他嘴巴张张合合,似是想要说什么。 许久,却只咬出了一个字。 杀。 第26章 人宠6 大白猫住的小区是个老小区, 所以物业、设施和人员的配置都很敷衍,监控录像就放在小区大门的保安室里。 看门的是只玳瑁老大爷,天天捧着个搪瓷杯往窗口一坐, 听着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京剧,眼一眯就是一天。晚上他把小区大门锁上, 留个行人进出的小门,就进里间睡下。 听起来好像查看监控不是什么难题。 如果大爷没有晚上关窗锁门的好习惯, 如果显示屏没有放在大爷眼皮底下的话。 因着晚上进不去, 三人只能找个安全的地方, 轮流休息了一会,等天亮后再做打算。 得想个法子让大爷的屁股从他的椅子上挪开。原帅从保安室对面绿化带的灌木从中探出脑袋。 江君鲜亮的粉毛在黄绿的树叶丛中,像朵可爱的小花:他耳背,反应也慢, 我刚刚在大爷面前的窗台上来了一段东北秧歌,他眼皮都没动一下。 啥, 你刚才是在扭秧歌?我还以为你鞋子不合脚, 腿抽筋了。原帅故作惊讶道。 江君眉毛一挑:信不信我现在打得你腿抽筋? 方蒋夹在中间听着两人活宝斗嘴, 忍俊不禁,忽又想着:如果陈砚在这里,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毕竟青年的神情总是淡淡的, 偶尔有个笑容,也显得僵硬不自然。 好了, 说正事了。男人收回心思, 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原帅和江君只是嘴上欠了些,也有借着插科打诨消除紧张的意思, 所以方蒋一开口, 两人立刻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谁会调监控? 原帅抬眼望天:说来惭愧, 连监控的显示屏我今天都是第一次见。 我也是。江君尴尬地笑了笑。 方蒋从终端里取出一张卡牌,递给男生,道:这张牌可以随机传送,你呆会爬到桌子上,去踹了大爷的收音机,将人引出房间。尽量多拖些时间,拖不住了就用传送离开。 若传送位置比较近,我们便晚上公园汇合;若是太远了,我会在昨晚那棵树底留下去向,你看到后再来找我们。 原帅接过卡牌,激动得热泪盈眶:大哥,咱们这才认识一晚上,你就把卡牌交给我,不怕有借无还吗? 方蒋刚想说,自己还有张归去来。没等他开口,男生就把自己的卡放到了他手上。 这是我唯一的卡牌,虽然用处不大。原帅道,要是游戏里碰不到了,等结束后,咱们通迅联系,再换回来。 嗯。 方蒋低头看向手里的卡牌。 被嫌弃的牌主的一生:看到持卡人的玩家会下意识躲开,并且发出嫌弃的噫声。持续十分钟,CD三个小时。PS:对NPC无效。 看到说明的江君笑道:确实挺鸡肋的。 方蒋摇了摇头,将卡牌收起道:不,这是一张非常好的保命牌。 女生疑惑地歪了下头。 被其他玩家躲避,等同于躲开了所有能瞄准自己的玩家。方蒋语气平淡道,毕竟玩家之间,并不是只有合作和陌生人两种关系。 江君还在消化男人的话,原帅已经爬到了保安室的桌子上,大吼了一声对不起大爷,抬脚狠狠踢向老旧的收音机。 收音机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当场就没有动静。 大爷果然瞬间狂暴。脚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走路都有劲了,抄起墙边的扫把打向原帅。 男生顺着桌腿跐溜滑到了地上,转身就往外面跑,大爷骂骂咧咧地追了出去。 方蒋和江君赶紧溜进保安室。 你在门口盯着,若有人要进来,不论是不是看门大爷,都马上告诉我。 好。 女生点点头,躲在门边盯着偶尔经过的行人。 方蒋选中后门的监控画面,快速调动时间。 他记得看到杀猫犯的大概的时间,所以找起来非常容易,不过三四分钟,便在屏幕上锁定到了那只穿着黑色风衣的猫。 它离开小区后,往公园相反的方向走去,然后在马路边上了辆红色的轿车。 轿车的车门上似乎贴了什么夸张的图案,只是小区的监控摄像头是早年的产品,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更多的信息了。 方蒋回忆了下,那条马路往前走有个红绿灯十字路口,肯定是有违章拍照的,但是这些录像都在警局。 若是原帅那张卡牌对NPC也有效,倒还能试试,否则就是茅坑里打手电找屎(死)。 查到杀猫犯后,男人没有离开保安室,而是将监控时间调到了自己和陈砚分开的时候,再次开启倍速。 他专注地盯着两个分屏,快速捕捉、分析着画面中所有猫咪的一举一动,希望能借此发现些和陈砚有关的线索。 监控时间十一点半左右,方蒋终于在画面中看到了青年的身影。 陈砚躲进了车底,车主出现,他被地缝卡住脚,车主将他扔进了车里,全部都拍了下来。 青年被抓后,车主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车旁打了近十分钟的电话,才上了汽车。车子启动拐到主干道时,恰好有一瞬间露出了车牌号。 方蒋来回调了几次,终于看清楚了。 XBA9958。 方蒋记下号码,继续倍速播放录像。 玳瑁大爷回来了!江君突然出声,最多两分钟走到这里。 嗯。男人依旧盯着屏幕。 还有一分钟。 嗯。 最多三十秒!我们该走了!江君催促道。 方蒋正要转身离开,这时那辆抓走陈砚的汽车再次出现在了监控里。 就在小区的后门,就在他的注意力被杀猫犯吸引时,从男人身旁慢慢驶了出去。 方蒋的脑袋瞬间嗡了一声,思绪一片空白。 这片刻的失神让他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保安大爷已经踏进了房间,伸手抓向男人,江君躲在垃圾筒后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直跺脚。 眼看方蒋要落入大爷手中,突然所有NPC停下了动作,好像游戏被暂停了似的。 参数判定失误,请重新载入数据。 33851无法行动,请进行BUG修复。 系统紧急修复中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19) 这是什么情况?江君一脸懵逼。 方蒋回过神,赶紧从桌上跳下:先离开。 十五分钟前,防空洞中。 丑猫推开了他的行刑房。 它是一个以虐杀人宠为乐的变态,至于拍摄视频卖给地下网,则是朋友出的主意。他的朋友会定期给他送食物,送小人,他只需要享受死亡带来的乐趣。 然而这次,他却迎接了自己的死亡。 瑞士军刀划破皮肤时,变态猫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发现刺伤自己的是个小人,顿时勃然大怒。 区区一只人宠,竟然不自量力的想要挑战它? 丑猫一巴掌拍了下去,小人直接被打飞出去,狠狠撞上了墙壁,血迹从嘴角流出。 看,这小东西不过如此。它得意着。 它喜欢这种掌控别人生命、高高在上的感觉。 所以,它根本无法相信,那把小刀竟能精准割破他脖颈处的大动脉?它竟然被一只人宠杀了? 喷溅出的鲜血将青年整人浇了个透,他面无表情地握着刀,慢慢走向桌子。 桌上半边身体被烤焦的NPC发出极其微弱的呼息声,青年举起拿刀的手,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赤红的双眼全是深渊中的疯狂。 他不是陈砚。 他只是一把刀,一台收割生命的杀人机器。 眼看小人NPC即将死于刀下,青年的动作却停在了下来。 许久未曾露面的吹画出现在半空,她的脸上没有往日生动的表情,机械地将手贴到青年的额头,奇异的光点在少女的瞳孔中跳动。 玩家数值检测中 玩家数值调整中 反馈完毕。 开始修复重要NPC开始修复剧情 修复完毕。 做完这些,吹画仍然没有回去。她的手掌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然后,慢慢插进了青年的头颅。 他出来时,陈砚并非毫无感觉。只是像被困在黑色的牢笼中,隐约能捕捉到他强烈的、或是与他有共鸣的感情。 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若想获得身体的主导权,只能等他除掉附近所有活物,认为自己安全了,重新沉睡之后。 陈砚有些庆幸现在是在游戏里,并且还没有其他玩家来到防空洞中,否则,他该怎么面对老头,该怎么和白晓解释,该怎么 去方蒋家吃土豆炖牛腩。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疯完 陈砚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绪越来越迟缓,像渐渐锈蚀的齿轮。 这是人格被吞噬的征兆。 就在陈砚快全部没入黑暗时,一只发出柔和光芒的手猛得将他拽了出来。 他睁开眼。 熟悉的灯光与铁笼。 青年回到了地窖,他身上的衣服看不到半点血迹,与小BOSS打斗留下的伤口也全都不见了。 若不是他疯狂的心跳还未平复,沸腾的血液尚有余温,陈砚也许会认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那么,他现在该怎么做? 当然是,逃出去。 都知道电梯的位置了,不跑是傻子。 只要不进入刑房,应该就不会刺激到他。 陈砚打着小算盘,熟练地爬上笼子,伸手去摸插销,却摸到了一个陌生的、冰冷的东西。 那是一把锁,三环的。 第27章 人宠7 莫说陈砚手上现在没有工具, 就是有什么铁丝发夹之类的,他也不会开。 毕竟人家以前是走暴力路线的,这种技术活不在他的学习范围内。 青年尝试着向前冲撞笼子, 琢磨着能不能摔坏它,结果上层的铁笼和下面的锈在了一起, 正常体型拖动都费力,别说迷你版的了。 陈砚的小脑瓜子, 一时间居然还真想不出什么自救的办法。 这时变态猫推开木门走了进来, 它扔了一块压缩饼干给青年, 转身看向其他的笼子。 它消失的不仅是身上的疤痕,还有曾经被杀死的记忆。 所以丑猫在抓住另一个NPC后,例行恐吓青年一番便离开了地窖,并未做出什么有实质性伤害的动作。 陈砚眼睁睁看着对方身影消失, 心里无比苦闷。 眼下但凡有张什么剑啊斧啊之类的卡牌,他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青年取出自己终端里的两张卡, 一口气叹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等等, 他好像有张牌可以试试。 陈砚指的, 自然就是猫薄荷。 他寻思着,变态猫也是猫啊!如果喜欢他,听他的话, 放出笼子不说,指不定能让它直接送自己回地上。 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害他错失了一次机会! 陈砚懊恼地锤了锤笼子。 地窖里没办法知道确切的时间, 青年根据自身的饥饿情况做个粗略的判断。那只猫应该是每天都会过来一趟, 给他点食物,然后带走一个NPC。 陈砚决定先睡一觉, 养精蓄锐。反正它来的时候, 动静肯定不小。 他的确是被开门声惊醒的。 这种地方, 青年也不敢睡得很沉。 醒来后,陈砚第一反应是,今天变态猫开门开得真温柔啊,那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吱呀声,跟作贼似的。 他扭头看向门口。门虽然被打开了一条非常小的缝隙,但目光所及之处,半个鬼影都没有。 陈砚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地底无风,这扇门绝对不会自动开启。他耐心地环视着四周,过了一会,果然有个小人从门旁的工具堆里探出了脑袋。 青年看到小人手腕上的终端,心中顿时一喜。对方能进来,必然知道怎么出去。 他立刻拍了拍笼子搭话道:玩家? 那人被吓了一跳,抬起头道:卧槽,有人!大兄弟,你被关了多久了? 我被抓的时候,是二十三号。 今天都二十七了。男生感叹道,你命真大,居然还活着。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陈砚瞥了一眼剩下的三只NPC。估计他再不跑,不是自己交待在这,就是变态猫再交待一次。 男生摊手,摇了摇头:很遗憾,我进来的方式,你用不了。 你是用卡牌进来的?陈砚很快反应过来。 对。男生道,我有张随机传送的卡。问题是,它一不能带人,二它的CD是一场游戏里只能使用三次,我已经用了两次。 这卡牌的限制太像了,陈砚下意识道:说走就走的旅行? 男生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青年眼神瞬间变了,目光锐利,带着几分审视问道:你怎么得到这张卡的? 虽然没有遇到过,但其实并不能排除卡牌有重复的。只是在同一个副本中,两个玩家拥有同样的卡牌,实在太过巧合。 等等,你是二十三号被抓的?男生掰着手指算了算,忽然道,难道你就是陈砚? 被随机传到这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帅。 他当诱饵被玳瑁大爷追到死角后,立刻用了说走就走的旅行,结果传送到了个鸟不拉屎的郊区。 考虑到传送的随机性太大,这里也算是安全地带,原帅便没有再次传送,毕竟用一次少一次。 他记得大白猫小区的名字,于是决定先往市区走,然后找个地铁站看看路线,再找个机会搭个便车回到附近。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原帅花了三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地铁,确认了路线,都混到了车上,结果有只小猫发现了他。 他不仅被丢出了地铁站,还遇到了城管猫,追得他满大街乱跑,危急关头,男生只好再次使用了传送。 然后到了防空洞。 这种一看就有BOSS出没的地方,原帅没傻到四处作死。他谨慎地寻找着出口,无意中找到了这里。 方蒋告诉你的?陈砚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原帅点了点头:他到处在找你,我们那拨人都知道你的名字、衣着和大概的长相。 我刚才太惊讶了,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陈砚听完,莫名觉得心口像是有道电流经过,酥酥麻麻地直冲天灵。 怪异,却又让人有些上瘾。 我大概知道出口在哪里。青年指了指笼子上的锁道,不过,现在出不去。 原帅道:是要我去帮你找钥匙吗? 钥匙在那只变态猫的身上,陈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男生直白道,我建议你不要去找死。 那我要做什么?原帅并没因为被小看生气,甚至非常高兴不用冒险。 陈砚正要说话,就被男生肚子震天响的咕噜声打断,他改口道:你从左边绕到正对这里的地方,那边有上去的楼梯。到了楼上再绕回这个方向,靠右手边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里有压缩饼干。 你可以躲在那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等我出来后去找你。 原帅惊讶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因为我去过。陈砚怨念地看着那把三环锁,不过,又被抓回来了。 兄弟,牛X啊!原帅感叹道。 变态猫每天都会来这里一次,今天还没过来,你出去的时候注意点,别撞上了。 明白。男生掏出对讲机,上下指了指,有情况我们用这个联系,这里应该还在通迅范围。 嗯。 原帅离开后没多久,丑猫推门而入。 陈砚捏着卡牌,有些紧张。他犹豫了片刻,将牌举起道:猫薄荷。 变态猫本来是去抓NPC,听到动静后,扭头望了过来。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点点的尴尬。 青年视线漂移,默默将卡收了起来,装作无事发生。 丑猫转身走向青年,它的瞳孔在慢慢放大。然后,突然扑向笼子,用力的蹭了起来。蹭着蹭着,它还有点不满足,立刻露出爪子,直接将笼子大卸八块。 陈砚从里面掉出来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反应,幸好本能快过大脑,才没摔个狗吃屎。 然而,他刚稳住身形,大猫就扑了上来,抱着他又蹭又舔。 蹭就算了,猫舌头上的倒刺可不是闹着玩的,若不是青年及时用衣服挡住,怕不是要脱层皮。 不过,比起这些,陈砚更不能忍受衣服上湿漉漉的口水,熏得他差点当场翻白眼。 带我出去!青年试着命令大猫。 可惜,人猫语言不通,屁用没有。 所以,它真的就是个猫薄荷。 猫薄荷的效果大概持续了三分钟,变态猫眼神涣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概是进入了所谓的贤者时间。 青年见状赶紧开溜。 他发誓,从此以后,这张牌只会在卡册里落灰。 陈砚找到原帅时,男生正躺在压缩饼干的箱子里睡得正香。 他不知道变态猫被定身的时间会持续多久,但听动静应该还没上来。于是,拽起男生一路小跑躲到拐角处。 看到那个有密码锁的门了吗?青年问道。 原帅点了点头。 呆会那只丑猫会打开它,我们要看准时机跟在它后面进去。陈砚道,但是里面的走廊并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如果运气好,它没看到我们就算了,万一看到了,就分头跑。 但是,绝对不要进左边第二扇门。 为什么? 陈砚抿了抿嘴道:因为进了那间屋子一定会被它找到。 哦,你就是在那里被抓回去的,是吗?原帅一脸恍然。 这个说法,某种意义上来讲,完全正确。 陈砚点了点头,继续道:要是你被追得太紧,不要犹豫,马上用卡牌逃跑。 那要是你被追到怎么办? 我最多再被关回去,不是什么大问题。陈砚回答道,说完,他自己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正要去细想,变态猫却回到了楼上。 两人立刻集中精力,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 丑猫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猎物又跑了。 毕竟它也是个NPC,一旦出现不能理解的事情,只会死板地按照设定的程序处理。 它手里握着一个小人,哼着小曲输入密码。 那扇门是自动关闭的,而且关闭的速度非常慢,待猫咪的身影消失,他们立即轻手轻脚跑过去,卡着缝进了里面。 两人的运气不错,走廊里已经看不到丑猫了。 陈砚猜测它是进了刑房。 电梯的入口正对着大门,青年没有第一时间去研究怎么搞这玩意,而是拉着男生往右边走。 这边有什么吗?原帅小声问道。 我没来过这里,我们需要找个能躲的地方。陈砚摇了摇头,尝试开电梯的时候,极有可能发出声响,把它引来。 还是兄弟你想的周到。原帅竖起大拇指,可靠! 右边第一个房间的门没有锁,里面堆了一些生活杂物,对于他们这种身形迷你的小人来说,是个不错的藏身点。 确定好退路后,两人再次回到电梯前。 电梯门是特别老旧的栅栏状的,完全可以看清里外的情况。 里面好像没有电梯箱啊?是不是在别的楼层?原帅凑近道,话说,这四周墙壁坑坑洼洼的,真的能运行电梯吗? 陈砚也皱着眉。 就在这时,一块被钢制绳锁捆住的大石头从地面升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 卧槽,滑轮!原帅满脸写着完了两个大字。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0) 陈砚盯着那块巨石,微微眯起眼:有人下来了。 第28章 人宠8 有人下来了?!原帅瞪圆了眼睛, 那我们还不快躲起来! 陈砚想了想,将人拽到电梯门旁,探头往里面张望。 兄弟, 你这躲的也太不走心了。男生悄悄拿出卡牌。只要形势不对,他就立刻跑人。 看那里。陈砚指着里面墙壁上的金属把手, 那把手边缠绕着和石头上同样的金属绳索,电梯井里是个M形状的滑轮。 简单的说, 来人的重量大于石头, 踩到升降板上, 石头升起,上面的人下来;来人离开升降板,石头下来,板子上去。 但这样住在地下的人没办法自主离开, 所以,又加了个把手。 把手可以将石头摇上去, 升降板自然就下来。而地下的人, 只要重量轻于石头, 就能去往地面。 当然,要让同一个人即能上又能下,就必须要借助其他东西来调整升降板或者大石头的重量。 原帅也不傻, 听了青年的话后,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摇动把手的, 所以要想离开这里, 只能趁有人下来的时候,偷偷爬到升降板上。 男生紧张地小声问道:这样是不是有点冒险? 你有随机传送, 我目前的处境尚算安全, 不妨试试。陈砚道, 待会那人下来,抬脚准备离开升降板时,我们就冲上去。他能不能抓住,抓住了谁,全看运气吧。 原帅闻言,走到了青年的前面:我先出去吸引注意力,你跟在后面。反正我可以用传送脱身。 陈砚沉默了片刻道:谢谢。 男生咧嘴露出一个单纯灿烂的笑容:不用不用,都是玩家,本来就该互相帮助。 说话间,上面的人终于到达了地底。 陈砚从电梯起动时便猜到了来人的是谁。毕竟他就是被这个男人抓住后,才出现在这里。 因为有半边的空间用来放重物,还要留出使用把手的余地,所以升降板的宽度还不到半个电梯门。为了站起来更安全舒适些,它的长度几乎卡住了电梯井的前后。 也就是说,对方必须先开电梯门,才能离开升降板。 这对陈砚二人来讲,真是天大的运气。 他们屏息等待着。 在门打开的时候,原帅立刻冲了过去。他故意停顿了片刻,试图吸引来人抓他,但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 一旦那人的脚完全离开,他们就不可能再跳到板子上。男生不敢再逗留,只能抓紧时间跑向升降板,陈砚紧随其后。 原帅踩到木板后,转头看向青年。 陈砚就差了五六步的距离,最多一两秒便可脱身。但在与来人错身时,对方忽然以一个绝对不正常的速度伸手抓住了他,同时脚也完全离开了升降板。 唰得一声,原帅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视野。 不过,比起男生的消失,陈砚更在意的是,他被抓起的刹那,在空中看到了翠花。 他敢肯定,方才那人不同寻常的身手,一定跟少女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 翠花为什么要插手阻止他离开? 她若有这种权限,最开始的游戏里就不会用千方百计用言语故意误导他们了。 电光火石间,一道灵光从青年脑海闪过。之前种种注意到的,没注意到的线索一一浮现,串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小猫说话都是喵喵叫的,只有看着他的时候才会发出咪咪的声音; 他被抓住后,游戏的任务出现; 他穿着白色上衣,灰蓝色的裤子; 他就是任务里的那个咪咪,网页新闻中隐藏的线索并不是杀猫犯,而是作为宠物的小人的离奇失踪。 所以,就算他杀了重要NPC,修复后副本里的大boss同志没有保留记忆,也没有针对他的报复行为。 笼子里其他七个小人NPC则是七天的时限,正因为每次变态猫只带走小人NPC,才给陈砚留下了自己暂时安全判断。 翠花当然不能让他离开,否则拯救咪咪的任务就要变成咪咪自救了。 她在维护游戏的固定剧情。 陈砚立刻按下对讲机:原帅,能听到吗?我才是任务里的咪咪,让方蒋来救我。 沙沙的电流声很快响起,可能是不信号不好,男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你别急,我现在就通关救你。 那人抓住了青年后,没有将他带到刑房,而是送回了地窖。 陈砚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这反常的行为,一定是翠花怕刑房刺激到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导致游戏再次失控。 青年被锁到了新的笼子里,依旧是把三环锁。 陈砚盘腿坐下,顺着思路继续整理推测。 翠花虽然阻止他逃跑通关,却没有干涉自己在防空洞探索,就是说他被允许有一定程度上的自救行为。 那么,他自不自救有什么区别? 有。 他若呆在地窖不动,来救他的玩家九成会和变态猫对上。因为从电梯出来后,还有一道带密码锁的门,而且保持升降板停在地下,更是一件非常危险并充满变数的事情。 如果他等在电梯口,那么只需要跳到木板上,推掉充数的重物,便能快速离开通关。 所以,他越熟悉防空洞的情况、离电梯越近,伤亡就越少,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陈砚握紧手里的对讲机。 地上和地下的垂直距离在对讲机的通迅范围,他想要知道救兵什么时候到,自己什么时候动身前往电梯,只能依靠它。 希望原帅听清楚了他的话,顺利找到方蒋。 男生的确找到了方蒋,却因为当时信号不好,听岔了陈砚的意思。 原帅坐着电梯到了地面时,没有马上离开。 他注意到升降板上放了块石头。应该是来人的体重比作为重物的大石轻,所以用石头增加重量。这样的话,那人如果要上来,只需要把板子上的石头扔到地上就可以了。 男生立刻想到,他只要找到足够多的石头,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带着电梯下去。 可惜,他在附近转了几圈,一无所获。 不是找不到石头,而是所有能充当重物的东西,都不可移动。 寻找的时候,原帅收到了青年的消息。也许是距离有点远,他只听清了几个字。 能听吗?我是,让方救我。 男生盘算着,自己先去找方蒋,如果那边已经有咪咪的线索,便直接通关,游戏结束,陈砚自然得救;如果那边还没线索,就和方蒋先来这里救人,再一起去找咪咪。 于是,他回道:兄弟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找方蒋,要是一时半刻不能通关就先来救你。 原帅花了一天的时间回到公圆,在那里看到方蒋留下的信息,得知他们找到了杀猫犯的轿车,并且赶往废弃的大楼时,又用了一天时间去追他们。 方蒋看到男生,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一个。 毕竟是他让原帅去当诱饵,能平安回来当然让人觉得高兴。 你怎么拖了这么久?再晚点,我就要给你烧头七了。江君说的毒舌,眼睛却亮了起来。 当然是因为我有意外收获啊。原帅迫不及待地分享这个好消息,我找到陈砚了! 真的?他在哪里?怎么没有过来? 江君第一次见男人略显失态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悄悄揣测两人的关系,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古怪笑容。 我用了传送卡 原帅条理清晰,简明扼要的把遇到陈砚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既然找到了绑架咪咪的凶手,我们不如直接通关吧。男生道。 方蒋没有应声,而是道:你在对讲机里听到的话,再重复一遍。 原帅仔细回忆了下,复述道:能听吗?我是,让方救我。 不对。男人神情一变。 哪里不对?江君有些莫名,不就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求救的话吗? 陈砚很清楚躺赢这个概念,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他绝对会选择让我先通关,方蒋笃定道,所以他主动求救,一定有其他原因。 第29章 第三夜完 方蒋凭着记忆将杀猫犯车门上图案画了出来。虽然监控里看不清细节, 不过现实中很少有人在车上贴那么大的印花,所以哪怕只有一个大概的模样,也缩小了相当可观的范围。 麻烦的是, 怎么去找这辆车。 此时方蒋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游戏的参与人数会如此之多,因为人数多可以用笨办法。 晚上到了公园后, 男人将画着图案的纸分发下去,告诉他们是任务的线索, 让大家帮忙寻找, 并且尽量知会给更多的玩家。 方蒋也把抓走陈砚的车牌写了上去。 他没有隐瞒, 或者用通关当借口,明说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希望大家找凶手的车时,能顺便留意一下。 今晚要交待的事情明确,所以很快结束了会议。直到众人散去后, 城管猫也没有出现,方蒋猜测, 之前来抓人许是和聚集的时间有关。 我们也出发吧。江君道。 方蒋迟疑了片刻:我想去个地方。 哪里? 警局。 女生疑惑道:看监控?你之前不是说去那里和找死差不多吗? 不去试试, 有点不甘心。方蒋笑了笑。 江君抬手指了指自己:需要放风的吗? 那要听我的。 行。 两人的警局之旅很短暂。里面的看守比男人想像的还要严苛, 倒也不是滴水不漏,但要入侵非常考验身手和配合。 江君虽然动作灵敏,体能相对别的女生好一点, 却也仅限于此。单说踩着他的背翻进卫生间,再将他拉上去, 做起来都有些困难。 如果今天过来的人是陈砚, 方蒋也许会尝试进去看看。 两人离开后,便各自分头寻找车辆。 这一找, 就找到第六天。 前几日一群人地毯式搜索, 啥都没看到, 到了倒数第二天,直接有十几个人遇到杀猫犯的车。搞得方蒋以为是游戏制作人良心未泯,增加了车子出行的次数,提高了发现的几率。 男人根据轿车经过的路线,终于推测出了可能的位置是在郊区一栋废弃的大楼里。 一看就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方蒋决定先探探情况,再制订营救计划。毕竟任务是救咪咪,不是杀BOSS,能不和BOSS正面杠就不杠。 恰好跟着前来的玩家中,有一个身上带着卡牌隐形的翅膀,可以飞行三分钟。 郊区很少有猫经过,哪怕绕着大楼飞七八圈都不一定会被发现,所以方蒋让他从外侧观察一下BOSS和猫质在几楼。 那个玩家从天上下来后,大家立刻围了上去。 看到BOSS和猫质了吗? 在哪一层啊? 好不好进?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通道可以进去? 看到了,在顶楼。特宽敞的一个空间,杀猫犯坐在椅子上,小猫好像被捆在他身后。会飞行的玩家挨个回答道,特殊通道没见着,倒是有一层楼梯塌了,过去有点麻烦。 这还搞什么计划啊,简直是逼着我们正面和BOSS打啊。有人吐槽道。 方蒋沉思片刻问道:看清小猫的花色了吗? 那个玩家摇摇头道:没。装小猫的是个三面实心的铁笼子,有缝隙的那一面正好对着椅背,看不到。 要不,我们派几个身手好的引开BOSS,然后其他人偷偷把笼子运走?有人提议道。 他们正商量着的时候,原帅赶到了。 方蒋微微蹙眉。 他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重新戴回去:你再详细讲讲遇到陈砚时的情况。 此时天色尚早,其他玩家便没有催促男人。不是在一旁休息调整,就是好奇凑过来听听热闹。 原帅放慢了语速,努力回忆着当时和青年的对话。 陈砚说,他就算被抓住,暂时也是安全的?方蒋打断了男声的话,问道,为什么? 原帅被问的愣了下:他好像没说。 你见到他时,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就是被关在笼子里,笼子还上了锁。我们确认了彼此的身份,他说洞里有只变态猫每天会去地窖,所以让我先到别的房间等他。男生摸摸下巴,讲起来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让那只猫帮他把锁打开的。 它去地窖做什么?方蒋问道。 像是在问男生,又像是在自问。 你这么一说,原帅想了想,可能是去抓那几个小人NPC吧,我记得有几个空笼子门是打开 你到的时候,小人NPC还有几个?方蒋打断男生的话问道。 三个还是四个来着。 方蒋突然打了个响指:原来是这样。 我们要救的咪咪不在这里。男人转过身对着众人道,陈砚才是任务里的那个咪咪,我们要赶去防空洞。 真假的?人群中有人质疑道,你是不是骗我们去帮你救人啊? 我做这个推断有很多证据。首先是七天这个时限。杀猫犯绑架了小猫后,既没有出现勒索的行为或者报道,也没有其他缘由要留小猫七日,这个设定太敷衍了。反观防空洞那里,变态猫应该是每天会杀死一个小人NPC,杀完了NPC才会对玩家,也就是陈砚下手,所以原帅去的时候,剩余的小人NPC才会和剩下的时间差不多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1) 方蒋的推测的内容与陈砚之前想到的相差无已,不过还多了对BOSS行为机制的合理性和关卡设置常规性的分析。 简单的说,防空洞那边的完成度更高,而这里像个没有太多游戏性的半成品。 男人的解释说服了不少人,有一些站到了他这边,当然也剩了一些人坚持认为废弃大楼才是通关的正确路线。 方蒋也不勉强,正准备带着愿意去防空洞的玩家离开时,原帅拉住了他。 嗯? 我之前忘说了,那个下去的滑轮电梯,它旁边其实有个倒下的牌子,上面写了个数字二十。男生道,我原来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想,它是不是暗示,二十个小人才能将升降板压下去? 这个可能性非常高。 或许,这就是玩家安排成一百人的另一个原因。 人数太少,日常损伤加上联系困难,极有可能变成死局。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这个游戏会恶意误导玩家的判断,却绝对不会给他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我们就还差一个人。原帅提醒道,那里没有能当重物的东西。 方蒋的手指拨弄着腕上的终端,他犹豫片刻,忽然亮出了自己的卡册:退一万步讲,如果不能通关,就算救下了我的朋友,等待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那我何必去救他? 我只有这两张牌,没有任何一个是能脱离游戏或者自保的。 当然,若我的朋友有这样的牌,我也不必费心。 是人都会有私心,但我的私心和我们共同的目标,并没有冲突。 所以,请相信我。 众人沉默中,一个女生慢慢走到了男人旁边。 谢谢。方蒋道。 不用。我只是觉得在这里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去那边还能当个压秤的。女生腼腆地笑了笑,两边要是都能救下来,就肯定可以通关,对吧? 对,方蒋道,我们一定可以通关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杀猫犯的藏身地离防空洞居然不是很远。他们赶到时,才下午三点了。 我们现在就下去吗?江君问道。 方蒋松开对讲机,把男生叫了过来:你还记得陈砚大概关在哪个位置吗? 我想想,他和我讲过下面的构造。原帅在地上画了个简略的地图,对应好升降梯的方位,应该在那个方向,不过具体位置说不好。 两人走到附近,方蒋一直按着对讲机,呼叫着青年的名字。 突然,对讲机里有了回应。 方蒋? 是我。找到青年后,男人脸上的神情都轻松了不少,小声开玩笑道,我来接砚砚小朋友通关。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会,道:你们在电梯那里等我,记得安排好推掉升降板上重物的人。 不用我下去帮忙? 也许用,也许不用。陈砚边回答边从口袋里掏出藏起来的压缩饼干,用力丢向地窖门口堆放的杂物工具。 变态猫每天零点才会去地窖抓小人NPC,青年这次不能等他过来,因为过了零点就是第八天,他被抓住的下场多半是必死无疑。 所以,他需要把BOSS引过来。 饼干砸到铁镐上,它摇摇晃晃,带着一堆东西倒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响声。 不一会,陈砚听到了上面变态猫暴怒的吼声。 看来除了上去,其他没什么难度,青年微微眯起眼睛,等我消息。 方蒋召集好众人,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对讲机再次响起。 下来。 众人走到升降板下,电梯落下。到了底层时,方蒋踩着原帅的肩膀跳起,按下了电梯门的开关。 好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见青年不知从哪个拐角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只狂爆的大猫。 走。陈砚说着,将手里的火柴扔了出去,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引线。 大猫被电梯前突如其来的小爆炸阻挡了脚步。 不等青年开口,他刚跳上来,方蒋带着几个人,就把加重的石头推了下去。 木板飞速上升着,眨眼间,身旁的人都消失不见,梯井也变成了白光闪耀的隧道。 电梯停了下来,周围不是荒凉的郊外,而是放着宝箱的房间。 第30章 言刃1 陈砚翻看着手上的卡牌。 这居然是一张武器类的卡牌。 如果武器不是一支粉色爱心魔法杖的话, 青年差点以为自己从翠花的黑名单里出来了。 卡牌:魔法少女的手杖。 说明:你又不会魔法,别想什么好事了。不过,毕竟是魔法世界的东西, 所以材质特殊,它是蓝星OL里最坚固的武器之一。 无使用CD。 陈砚: 想什么呢? 身旁的人凑近问道, 青年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领取奖励的房间。 在想, 陈砚嘟囔着收起卡牌, 翠花这个名字明明又接地气又可爱, 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敢情你知道叫错名字了啊。 方蒋笑了笑:想去哪里?回家还是我那? 青年侧过头,像是在控诉似的道: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土豆炖牛腩吗? 咳,那我们去买菜,再买点啤酒, 给砚砚小朋友压压惊。 陈砚盯着男人看了许久,道:你就比我大五岁, 不够当叔叔的。 而且, 我没有被吓到, 不需要压惊。 方蒋发动车子,顺着他的话道:好,需要压惊的是我。 却闭口不提叫人小朋友的事情。 方蒋当然清楚两人不过相差五岁, 起初只是调侃青年做事情有些像小孩子,后来又觉得拿小朋友噎陈砚挺有意思。 不过现在坚持不改口,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这是一个特殊的称呼, 比直接喊名字更亲昵,又恰到好处的没有超出某种不可控的范围。 就像他现在喜欢青年, 但也仅仅是乐于和他相处的喜欢。 陈砚瘪了瘪嘴, 调整了下姿势, 准备小寐一会。 车子往前走了一阵,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青年睁开眼,到了? 方蒋摇摇头道:我开的是汽车,不是飞机。 陈砚还迷糊着:那怎么了? 要乱了。方蒋的手指点着方向盘,微微蹙眉。 他们进游戏前,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车辆,但现在超市、便利店的门口乌泱泱的一片,全部都在抢粮食和日用品。东西一箱箱的往车上搬,甚至有人为了桶泡面大打出手。 怎么会这样?陈砚探头张望着。 方蒋道:哄抢物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物资短缺。 可是我们之前去超市的时候不是挺正常的吗? 大概因为那个时候,大家还没有注意到,原来这些东西,居然不像水电气那样无限量供应。方蒋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道,十三天,看来游戏里时间的流速也就比现实中快一倍。 陈砚难得露出几分忧心:我们也去屯点吧。 方蒋道:就怕迟了,超市里的食物估计早就被搬空了。 不是食物,我是指青年顿了顿,卫生纸。 我可不想用青蛙和火车。 男人愣了下:和青蛙火车有什么关系? 陈砚板着脸道:棍刮棍刮,裤擦裤擦。 噗。方蒋忍俊不禁,心情不由轻松了几分,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么冷的笑话? 老头和我说的。 白医生的父亲?方蒋下了车,往超市走去。 陈砚从副驾出来,小跑了几步跟上,点点头道:嗯,就是那个特别烦人的老头。 男人嘴巴微微翕动,迟疑了一会,又将话咽了回去。 现在这个距离,足够了。 两人去了另一间没什么人的超市,地上一片狼藉,货架上不管有用的没用的,都差不多被扫荡空了。 方蒋见状,神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陈砚弯腰捡起散落在地面的一粒米,想着那天男人是现去买菜做的晚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我家里的冰箱还有不少速冻食品,我们一人一半,撑上一周不是问题。 我不是方蒋的话拐了个弯,改口道,但我吃的特别多。 没关系,我可以少吃点。陈砚道,反正水不是问题。 男人微微垂下眼帘,抬手用食指弹了青年的脑门一下:砚砚,小朋友。 陈砚撇开头躲避,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青年眯起眼,指了指前面的货架:那里卖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没有人拿? 方蒋往外面走了几步,侧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一变,轻咳了声:上面摆着的都是卫生/巾。 陈砚下意识压低声音问道:女生不需要屯这个吗? 不,应该和卫生纸一样抢手才对,除非方蒋神情一顿,紧接着拉住青年的手,快步走向纸品货区。 就见原本空空如也的架子上,像游戏刷新小怪似的,一波一波的凭空冒出许多抽纸湿巾。不止是这里,其他诸如衣服、文具用品之类的东西,也都在上货。 他们顺手拎了几提卫生纸,又四处转了转。方蒋道:应该说,被限制的其实只有食物。 两人说话间,听到不远处传来多且杂乱的脚步声。陈砚循声望去,就见一群人往超市里面挤。 可能东西不是第一次刷出来,一些人知道了大概的时间,便赶过来继续屯物资。方蒋猜测道。 陈砚奇怪道:既然能刷为什么还要屯?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物资可能也不刷新了。方蒋道,毕竟之前食物也没紧缺。 唔,那我们也留心下刷新时间,多屯些纸。陈砚随口问道,可为什么要限制食物?准备饿死一波玩家吗? 我倒觉得,是为了逼迫食物不充足的玩家,进副本游戏。方蒋沉思片刻道,因为能够在副本里获得食物。 之前他们就曾提到,需要足够符合条件的玩家同时出现在某个区域才能触发游戏。所以,呆在家里就成了非常有效躲避副本的方法之一。 可如果大家都这么做,想必费心制作游戏的家伙会很为难吧。 就算现在开始种地,也没有那么快收获。陈砚想了想道,食物不够的人总会越来越多的。 不仅如此,方蒋摇了摇头,没有成熟的管理系统来维持秩序,种田的人未必能保住自己的粮食。 退一万步讲,有了武装力量与农民合作,也不过是另外一场注定会扩大化的争端,届时死的人,不一定比副本的少。 陈砚表情有一瞬的怔忡,忽然道:是一定会比副本的多。 因为死亡就像呼吸一样,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麻木到没有谁认为自己的生命可贵。 活着是实力和运气,死了就是死了。 这是青年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方蒋想起白晓说过,陈砚是他父亲从死人堆里捡到的。 是不是他曾生活的地方战火连连,又或者是个没有政府的三不管地区? 不管哪一个 男人忍不住揉了揉青年的脑袋。 陈砚疑惑地看过来。 顺便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吧。方蒋避开了话题,抽了个塑料袋,随手拿起了一瓶洗发水塞了进去。 青年的思绪立刻跟着跑了,他考虑着自己那里缺什么日用品,也跟着补了几样。 两人逛了一会,正准备离开,陈砚停下脚步:等一下,我要拿个东西。 方蒋抬头看了眼上面的五金的标牌,有些疑惑。不多会,青年回来了,手上没见多什么,不过上衣口袋明显坠了些。 拿了什么?男人好奇道。 陈砚从兜里掏出个纸盒子,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把铜锁,三环的。 拿锁做什么?要锁什么东西吗? 青年一本正经道:复仇。 方蒋听的得满头雾水,不过他见陈砚不打算解释,便没追问。 两人从出口离开超市,回到车上。 汽车再次启动。 没有土豆炖牛腩,似乎也没了邀请青年的理由。寻问后,方蒋改变了车子的方向,往陈砚家驶去。 男人开着开着,就听副驾上突然传来砰得一声。过了没一会,又响起了一声,他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扭头看向身侧。 只见陈砚把那盒锁放在腿上,接着拿出一把,无视上面挂着的钥匙,左手勾着金属半环,右手握着锁身,然后猛得发力,生生将锁好的锁拽开了。 等十把三环锁都拽坏了,青年才长长舒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惬意。 方蒋推了推眼镜,总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疼: 因着陈砚在超市拿了些沐浴、乳洗衣液之类的日用品,加上一箱抽纸,自己搬上去有些麻烦,方蒋便把车子开进了小区,搭了把手替他提了几样。 上楼的时候他们注意到,好多房间的门都是虚掩或者半开着的。 奇怪,这楼应该没有那么多住户吧。陈砚还没反应过来,开门做什么?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2) 应该是 两人走到了门口,陈砚的家的房门同样开着。 方蒋道:入室抢劫。 陈砚跑进屋里,赶紧检查白晓父亲送给他的那些碟片还在不在。方蒋则直接进了厨房,他打开冰箱,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去找副本?青年有点郁闷。 先去我那吧。 陈砚歪头:你的冰箱不就是个装饰吗?里面都没什么东西。 我喜欢新鲜的蔬菜,所以不怎么屯食材,毕竟现在买菜很方便。方蒋道,不过,还是存了点不用冷藏的食品。 直到他进了男人家里的地窖后,青年才知道所谓的一点不用冷藏的食品是几十箱压缩饼干和单兵自热食品。 陈砚指了指其中一箱自热食品,我能尝尝这个吗?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当架空看吧,尤其是法律条款方面,不要太较真。 第31章 言刃2 地窖这些储备粮和方蒋还真没什么关系。 方蒋有个婶婶, 是个听风就是雨、却偏偏挺富贵的人。 某年核泄露后,他婶婶把屯的盐分给了所有叫得上名字的亲戚,然而至今仍没有吃完;某年疫情后, 为了消耗多余的板蓝根,他婶婶烧汤、泡茶都想往里加点 幸好传言世界末日的时候, 他叔机智地把人锁在了屋里,要不家产恐怕就要变成两张废纸票了。 方蒋地窖里的那些干粮, 就是去年报道说很多国家闹蝗灾, 粮食产量降低时他婶婶买的。因着自己家实在堆不下, 便塞了一些给这个大侄子。 毕竟,其他人买,按箱;他婶买,按卡车。 恨不得把人家工厂搬空了才安心。 说实话, 我不太喜欢她。觉得她没脑子,别人说什么信什么。方蒋拿了两袋自热干粮, 一袋扔给青年, 一袋自己留着, 不过,这次倒是沾了她的光。 陈砚看了一眼后面的说明,接话道:我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不知道喜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方蒋随口问道。 青年非常自然地回答道:你。 他走在方蒋的前面,所以未曾察觉到男人的脚步陡然顿了顿。 方蒋声音特别轻地讶异了声:我? 聪明。陈砚似乎没有听见, 继续道, 白晓,心肠好;还有老头, 爱操心、又啰嗦。明明不喜欢玩游戏, 非要打肿脸充胖子, 装什么几十年的游戏老玩家,天天嚷嚷着戒烟,可每次见面都是一身的烟味。 方蒋短暂的失控恢复了平静。 在青年心中,白晓的父亲,才是那个他最喜欢的、最无可取代的人。 虽然与爱情无关,可男人心中依旧多了几分失落。 两人回到客厅,并排坐到沙发上,拆开包装,按着说明往夹层里加了水,等着食品加热。 先住在我这里吧。方蒋道,你那边没有食物,也不太安全。 陈砚想了想道:我要把老头的碟片带过来。 待会吃完饭再去一趟,还想带什么到时候一起拿。方蒋道,那个房子太老了,破门破窗没有难度,放吃的也不安全。 你在的时候不安全的当然不是你,但我们总会进副本的。男人补充道。 嗯。陈砚乖巧地点点头,还要和白晓说一声,要不他找不到我,会很麻烦的。 麻烦? 我有一次出门去给老头上坟,回来的时候因为看不清,青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小心坐错了公交车。下车后又迷路了,手机没电,你猜我最后怎么回家的? 既然都是你猜了,那就肯定不是问到了正确的站台,重新坐车回去。 嗯,我是坐警车回去的。陈砚耸了耸肩,白晓有事找我,电话打不通,上门后我又不在家,他直接报警了。 方蒋听完,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你们经常联系? 他每天不是打电话吐槽医院的事,就是来家里送些吃的给我。 你大概失联了多久? 三四个小时吧。 白晓是不是有点太过紧张了? 方蒋暗自思量着:陈砚是个完全有自保能力的成年人,而且又没有出现自杀倾向或者遇到难题,就算是自家父母,也不至于如此紧张吧。 食品加热完毕,两人的话题也就此打住。 除了碟片,陈砚把电脑也顺便搬了过来。他们收拾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出门。方蒋把吹风机递了过去。 青年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接过问道:去哪里?找副本吗? 不,找个朋友。 方蒋说的朋友叫明舟,学的计算机专业,是大学时认识的。因为臭味相投,便一直保持着联系。 他这个人不太好相处,但本质并不坏。你若是和他说不上话,不说也没关系。 不好相处?陈砚道,脾气很差? 不,方蒋将车子开进了一个普通的小区,停在了十三号楼前的白线里,他只是情商有些低。 明舟的家就在一楼,方蒋敲门后,没一会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说话一字一字往外蹦,跟机器人似的声音:天王盖地虎。 男人抬眼看了看门上的摄像头,有些无奈地回道:明舟炖端午。 为什么要炖端午?陈砚问道。 他说的端午不是端午节,而是指当年互联网上一个名字叫端午的恶作剧病毒。方蒋解释道,中了病毒的电脑会启动一个赛龙舟的小游戏,必须要赢了游戏才能使用其他功能。 用他的说法,是一时大意也中了病毒。可他游戏死活过不去,于是一怒之下自己写了个专门针对端午的杀毒程序,还特意做了个水煮龙舟的特效。 正说着,门打了开来。一个头发蓬松,发尾微卷的高个男人站在里面。他戴着比酒瓶底还厚的黑框眼镜,面无表情,看起来有点沉郁。 男人瞥了青年一眼:你就是被他绊住了手脚,所以这么久才来找我? 如果不是明舟的声音实在听不出什么感情,倒有点像新欢旧爱的修罗场了。 陈砚看了看方蒋脸上骚包的金丝半框眼镜,又看了看明舟朴实无华的,有些不太明白,这两人哪里臭味相投了。 方蒋道:遇见了两次副本,第二次时间有点长,耽搁了。 进来吧。明舟拿出鞋套,正好我们有点发现。 方蒋套好蓝色的鞋套,走进房间:我们? 木头,谁来了? 陈砚听着这个清亮的嗓音,感觉有点熟悉。 穿着睡衣的长头发男人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方蒋二人时愣了下,惊讶道:世界真小啊! 方蒋也觉得男人的模样好像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是我啊!男人把束起的头发散了下来,掐着嗓子道,帅哥~ 两人立刻反映过来。 叶花阳。陈砚率先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他就是在被方蒋称作DLC关卡中,那个漂亮美艳的女人 对对。叶花阳咧嘴笑道。 你居然是男的?陈砚目光直白地将人打量了一翻,为什么要装女人? 女装是我的兴趣。叶花阳说完,偷偷观察着青年的表情。 陈砚只是哦了声:我还以为你是杀手,为了完成什么暗杀任务才假扮女人,结果不小心进了游戏,于是将计就计。 杀、杀手?你小说看多了吧,小脑瓜子想事情怎么这么不现实呢?叶花阳心情似乎不错,我就是参加了个变装party,出门刚准备回家,就被拖了进来。 将计就计倒是真的,谁让那个男的一直用猥琐的眼光看我,便忍不住耍了他一把。 唔,陈砚道,为什么喜欢穿女装呢?穿裙子时候,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不知道为什么,方蒋下意识觉得青年说的不方便和他们以为的不方便应该不是一个意思。 因为我长得好看啊!叶花阳贴近道,看,我这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就没几个发现我是男的,不穿女装太浪费了。 方蒋: 陈砚: 难道不是因为你矮吗?明舟一板一眼道,慢吞吞地穿过叶花阳的身侧,走入书房。 叶花阳只有一米七出头,在女生里的确算高,但放在男生里就不太行了,尤其是明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 哼,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叶花阳冲着男人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三人跟在后面进了房间。 陈砚这才注意到,明舟家的书房有些过于宽敞。大概是买下了隔壁的房子,打通了墙壁。 屋里摆着四五台计算机,墙上更是挂满了显示屏。只不过在这个没有网络的世界,似乎英雄无用武之地。 明舟打开电脑。 你说的发现是什么?和游戏世界有关吗?方蒋坐到了明舟旁边。 叶花阳则坐到了另一侧:那可是相当有意思的东西,说不定能颠覆这个世界。 陈砚好奇地凑上前,站到了方蒋的身后。 开机后,叶花阳拿起桌上的螺丝刀,熟练地撬下了手腕上终端一侧的外壳。 里面居然有个USB接口。 明舟用数据线将终端和电脑接在一起,所有的电脑屏幕上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数据填满。 这是什么?陈砚问道。 叶花阳解释道:你可以把这些理解成我们手上终端的防火墙。 如果能破解,也许我们就能掌握这个世界的本质。明舟接道。 叶花阳道:可惜,这道墙超乎想象的厚重结实,仅凭现有的设备,把CPU烧成灰都不可能破解。 我们需要升级设备,需要更多的设备和人手。明舟道。 两人默契地一唱一和,完全不见方才针锋相对的样子。 方蒋正要开口说什么,屋里的四人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持有终端的玩家达到开启副本的要求。 游戏载入中 靠!叶花阳爆了句粗口,这特么也能触发? 白光闪过,四人的身体却没有从房间消失。他们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神空洞,犹如一座座雕像。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我没睡,我就是隔日更。 第32章 言刃3 四人刚进游戏, 就被副本里的景象惊呆了。 天空没有太阳,被切割成填充着各种颜色的不规则几何图形;马路边的绿植长着奇形怪状的叶片,树上没有鸟, 但趴着几只猪崽;一条有着人脸的狗,大摇大摆从他们面前走过, 而行人戴着诡异的面具,一言不发, 沉默地仿佛是个哑巴 放眼望去, 所有的建筑都是完好与破碎的结合体。犹如新手制作的, 四处穿模的场景。 地面是沙盒游戏里的方块,被挖得千疮百孔。他们相互距离不超过一米,踩着的高度各不相同;对面的咖啡店像是用利刃从中间划开,上下错开了二十多公分, 墙壁与透明玻璃胡乱组合着;不远处天桥的楼梯下半部分是正常的,上半部分断裂着悬在空中, 倒映在地面的影子却恰恰相反 看起来像一幅幅怪诞抽象、处处充满着割裂感的画作。 除此之外, 整个空间里还漂浮着黑白两色、或大或小的光球。 叶花阳好奇地伸手点了一下身边的黑色小球, 窃窃私语地蜂鸣声瞬间在脑海中炸裂回荡,他恶心得差点吐了出来。 卧槽,这什么玩意?精神攻击的魔法球吗? 明舟翻了个白眼:你手就那么欠吗? 我这叫勇于探索!叶花阳反驳道。 两人斗着嘴, 站在最高处的方蒋线落到了马路的对面:好像还有其他玩家。 哪里? 叶花阳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去。 就见另一侧一块审美奇葩的广告牌后面,隐约有半截脑袋在动。他立刻挥着手喊了一声:喂, 你们是玩家吗 广告牌后的人听到了声音, 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出来。领头的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短发女人,后面跟着三个男人。 他们看到四人, 也有些讶异, 友好地挥了挥手。 我们过去看看。方蒋道。 几人想要直接穿街道, 可走到马路边时,却被空气墙阻断了去路。 不会是要走那个天桥吧?叶花阳苦着脸道。 陈砚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天桥下面,他踩上了一阶楼梯,道:大概是的。 这个天桥的阶梯有些窄,仅够两人并排行走。方蒋和陈砚在前面,明舟、叶花阳跟在身后。 完整的楼梯只有一半,走到顶时,众人停了下来,没有冒然前进。 陈砚仰头眯眼望着前面漂浮着的台阶碎片。碎片排列的非常混乱,有的抬腿就能踩上去,有的伸手踮脚也够不到。 肯定有条正确的路,对吧。叶花阳道,这种设定游戏里还挺常见的。 有。回答他的是陈砚,我能过去,但你不一定。 叶花阳见识过青年的身手,没有直接反驳,而是道:那你先上去,我看看你走的路线。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3) 陈砚活动了下手脚,微微屈膝,跳向面前的台阶。 当他要落到阶梯上时,水泥石块陡然变成了虚影,他整个人顿时掉了下去。 明舟吓得睁大了眼睛,慌忙跑上前伸手去抓。他动作太急,被绊了一脚,若不是方蒋反应快,险些自个也跟着摔下去。 别紧张,才两三米高,不会有事的。男人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了青年的脚步声。 方蒋把人扶起来,明舟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明舟指着地上的倒影:为什么没有我们的影子? 是不是被挡住了?叶花阳道。 不对。方蒋走到右边的栏杆旁,虽然天空没有太阳,刚才在下面也没留心,但看天桥的影子,光源应该在我们的左手旁,我们比护栏高,照理说,应该会有才对。 他说着看向了远处,眼睛蓦地一亮:我知道了! 帅哥,你知道什么?过桥的方法?叶花阳问道。 你们看,别的建筑物影子都很短,所以,真实的光源并不是在左边,而是更接近我们的头顶。 像正午的太阳? 叶花阳道,因为在天桥上,所以地面本来就不会有我们的影子。 明舟也反应过来,接话道:然而桥的影子看起来是斜的,也就是说 天桥比我们看到的要宽。陈砚道。 对,这座桥有一部分我们看不到,但光透不下去。方蒋喜欢这种和聪明人说话的感觉,再结合地面影子阶梯的情况与实物完全相反,正确上桥的路便显而易见了。 陈砚站到桥的边缘,往右侧的虚空踏了一步。就在他整个人站上去的时候,身影竟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但地面上却多了半个身子的人影。 人影回头,似是往后张望。 方蒋紧跟着走上台阶。 其实上去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变换了空间、或者倒转的感觉,很平常。只是回过头,身后变成了破碎的楼梯。 好神奇!叶花阳啧了两声,在路上的人看来,我们应该是走在地上的影子里吧。 下楼时,四人依样画葫芦,顺利到达了马路对面。 另外四名玩家已经等在了桥下。 穿着连衣裙的女人笑容温婉:真是有意思的游戏设定。 的确。方蒋友善地伸出右手,方蒋。 苏晴。女人轻轻回握了一下。 两队玩家各自报了姓名。 苏晴的队伍里的三个男人,穿着高领毛衣、看起来有些高冷的叫丁新启;他旁边身形高挑,相貌英气的叫牧歌;躲在最后的略显矮小、脸上长着雀斑的则是萧岸。 他们刚说完,许久不见的吹画居然出现在了空中。 哎呀,看来所有玩家已经到齐了。依旧是过分甜腻的声音。 方蒋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也不算很久,是不是啊?少女冲着陈砚挤了挤眼睛,我们不是刚单独幽会过不久吗? 男人转头看向身侧,似是在寻问。 青年皱眉回忆了半天,满脸迷茫地啊了一声。 吹画不再理会他,清了清嗓子道:下面由我向诸位玩家讲解这次游戏的玩法,请大家仔细听哟,若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导致游戏失败,可不许投诉人家呢~ 第一次和少女打交道的几人,哆嗦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首先,这是一个只有语言才能造成伤害的国度。她说着,突然一个闪现移动到陈砚面前,右手变幻出一只拳击手套,狠狠打向青年的脸。 饶是陈砚反应神速,抬起双臂接住了这一拳,人还是被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空气墙上。 依着吹画刚才的速度和力道,青年小臂恐怕得粉碎性骨折,但他连眉头都没有拧一下。不是因为忍痛能力强,而是他真没觉得怎么痛。 力量、速度、格斗技巧等等这些攻击方式,最多是限制对方行动,并不能打伤、打死玩家和NPC。 你们可以把这种能力叫做言刃。比如,少女再次看向陈砚,手指瞄准他的胸口,刺! 话音刚落,鲜血就从青年的胸前喷涌出来。 陈砚原本写满茫然的瞳孔突然颤动起来,一抹红意从眼周如水墨般晕染着眼眸。 吹画的神情几不可察地紧张了一下,她赶紧接道:治愈。 青年身上的伤口随着话语慢慢愈合,眼睛里的血色也跟着褪去。他低头摸了摸胸口,神情有点呆呆地道:我刚刚好像感觉到了风从身体里吹过。 方蒋敛下笑意,神色不明地盯向少女。 吹画暗暗松了口气,调整好状态,继续道:当然,现在你们说的话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必须要收集到相关的卡牌和点数才行。 她右手拿着一张背面是繁星图案的金色纸牌,左手则捧着金色的光球:纸片正面写有言刃,而光球则是加点用的点数。 简单说,卡牌获得咒语,光球强化咒语。吹画道,各位玩家,明白了吗? 有些像J国番剧里的言灵设定哎。萧岸嘀咕道。 少女指向远处唯一一座保持完整的高塔道:你们的任务就是收集言刃,然后,打败住在塔顶的神,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别的玩家可能是第一次碰到少女,但叶花阳他们都领教过这位坑人的本事,他不由怀疑道:你贴心得不太像我认识的翠花。 陈砚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少女捂嘴笑了起来:我还没说完呢。 这场游戏没有时限,因为你们之中有一个冒牌货。他是神明的手下,为了保护神明,他会努力地吹画面露狰狞,清除你们。 就是这样,诸位请加油啊!少女瞬间切回了萌妹的形象,我就先告辞啦~ 等一下。一直沉默的方蒋开口道。 吹画歪头:嗯? 男人举起手,指向少女,目光凌厉,轻声吐出了一个字:刺。 吹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下意识低头看向胸口。 当然,什么伤口都不会有。 再抬头时,方蒋已经收回了手,恢复平日温和的模样。 哎呀,想不到方先生也如此调皮呢。不知是不是丢了面子,少女的脸色有些难看,希望你不会悲哀地死在这里。 说罢,转身消失在了空中。 第33章 言刃4 吹画的话, 让众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当然,不是诅咒方蒋的那句,而是你们之中有个冒牌货。 另外小队的三个男人齐齐看着苏睛, 而陈砚这边则是望向方蒋。 就不怕我把你们带沟里吗?女子笑道,说不定我就是那个冒牌货呢? 陈砚默默收了回来视线, 一时间又不知看哪,干脆仰起头望着天空发呆。 真假的?牧歌伸手捏住女子的脸颊往外拉了拉。 苏晴是个看起来很难接近的人, 就算她笑眯眯地、语气温和地说话, 也莫名带着距离感。不过, 此刻因为漂亮的脸被拽得有些变形,竟多了几分可爱。 苏晴没有躲开,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拍了下牧歌的手:别闹, 如果冒牌货这么好确认,这个游戏未免太简单了。 叶花阳悄悄观察着两人的互动, 暗中揣测着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方蒋之前似是在思考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这时才接话道:我同意。不过,还有个可以一试的办法。 陈砚问道:什么办法? 你们现实中应该也是朋友吧?方蒋看向苏晴等人。 牧歌点点头:虽然我们是网上认识的,但现在一起工作, 挺熟的。 我们可以互相询问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抓到冒牌货的尾巴。方蒋提议道。 苏晴垂眸, 稍一思索道:除非冒牌货能复制我们的记忆, 否则,的确值得一试。 那个, 能找个地方, 坐下来边吃边聊吗?牧歌摸了摸肚子, 我饿了。 我也有点。叶花阳左右瞅了瞅道,好像附近只有这个被切成两截的咖啡厅可能有吃的,要不进去看看? 就在其他人还在犹豫的时候,离店铺最近的牧歌已经推开了门。 他探头看了看。 店里相同高度的地方和外面一样被切割错位,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牧歌盯着橱柜里的甜品吞了吞口水,到底没忍住诱惑,踏进了咖啡厅。他刚往靠窗的架子走了几步,便听到外面苏晴发出一声惊呼,叫着他的名字。 他赶紧往嘴里塞了块慕斯,小跑到门口,口齿不清地问道:肿么了? 在陈砚等人的视线中,男人的身体从小腹处被切成了两块,双腿走在上身的旁边,说不出的诡异。 得知了苏晴惊叫的原因,牧歌非但没觉得害怕,还低着头来来回回地进出咖啡厅,欣赏自己被分尸的样子,像是觉得很有趣。 既然不会危及性命,众人也不再纠结,进去后拿了些吃的喝的,寻了个位置坐下。 言归正传,先试试能不能找出冒牌货。方蒋道,相互证实的问题知晓范围越小越好,最好是进游戏前。毕竟参与游戏后,也许有一只上帝之眼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同意。苏晴赞同道,然后扭头看向牧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讲了一个和自己有关的、特殊的事情,是什么? 刚认识的时候?特殊的?牧歌想了想,眼睛一亮,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了! 就我高中的时候在外面上厕所,一个女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我后尖叫了一声,红着脸跑向了另外一个门,然后他顿了顿,她叫得更大声了。 还没说完,牧歌已经笑了起来。 在座的除了苏晴,皆是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笑点在哪里。 虽然长得特别帅气,打扮也很中性,但牧歌,苏晴顿了顿,性别女。 众人:? 众人:! 连苏晴身旁另外两个男人也愣了下。 牧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不是,我没有在你们面前刻意隐瞒过啊,你们惊讶什么? 但你也没说过自己是女孩子。萧岸小声道。 丁新启少见的开了口:你夏天穿老头背心在屋里晃悠,没胸还有腹肌。 牧歌抓了抓剃得两边都能看到青皮的短发,疑惑道:可我爱吃甜食啊? 萧岸道:我们这种脑力工作者,没几个不吃甜食吧。 是我忘了说,抱歉。苏晴抿嘴笑道,下一个,萧岸,你对什么食物过敏? 雀斑脸的男人松了口气,仿佛担心她会问出什么别的问题似的,他快速回答道:柑橘类的水果。 最后是新启,苏晴用手指点了点桌面,我们在网游里第一次碰面,你在做什么? 丁新启道:你被人打死爆了装备,装备被我捡走了。 闻言,陈砚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方蒋,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又默默低下头小口喝着咖啡。 苏晴能问出这些问题,我觉得足够证明她不是冒充的了,这可比回答难多了。牧歌道,不过,你们非要走一下流程的话,我这里也有合适的问题。 不等另个几人开口,女人先说话了:问吧,又不会掉快肉。 你开发的第一个程序卖了多少钱? 还真是会问啊,苏晴无奈的笑了笑,一分没赚,倒贴十万,被坑了。 你也是学计算机的?明舟插话道。 苏晴道:我们几个都是。就是因为一起开发软件才熟悉起来。 方蒋正要说什么,牧歌抢在前面催促道:轮到你们了,问完好安排下面的行动。 男人暂时放下猜测,点了点头。 我先来吧。叶花阳看向明舟,我们PK你输得最惨烈的一回,是连败多少次? 明舟沉默了片刻,道:三十七。 叮咚,答对了! 我们比赛时,你攻破了我的防火墙几次?明舟挑了挑眉。 这次换叶花阳沉默了:零。 叮咚,答对了。 陈砚觉得,他们这边的问题,好像有股火药味。 明舟将视线移到方蒋身上:大学时,最火的那个贴子里我们俩的CP名是什么?谁攻谁受? 方蒋扶额,偷瞄了青年一眼,道:诺亚方舟,你攻。 陈砚歪了下头,慢慢举起手:CP名是什么?攻受又是什么意思? 咳,方蒋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含糊道,这个不重要,等离开游戏我再解释给你听。 哦,好。青年乖巧地点点头。 对话突然就此打住。现在没被问过的人,只有陈砚了。 叶花阳用手肘捅了捅方蒋:你和他比较熟吧,想好问什么了吗? 男人放下咖啡杯。他看着青年,许久,终于说话了。 他说:我们是进了游戏后才认识的,说实话,我并不知道问什么能够证明他是本人。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4) 对面几人的目光立刻变了。 抱歉,这件事上,我不能撒谎。方蒋移开了与陈砚对视的目光。 青年只是指尖微微动了下,语气毫无波澜的承认道:嗯,现实世界和我熟的,也就剩白晓,但他现在不在这个副本里,确实没办法证明。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打破这份寂静的,是苏晴。 假设如我们推测的那样,冒牌货不知道现实世界的事情,也许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女人道,可要是对方能复制记忆,那么他就是最好的嫁祸对象。 说了一大堆,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嘛。牧歌叹了口气道,我们该怎么办? 无非三种行动方案。方蒋伸出手指,第一,所有人一起行动,平均分配言刃和点数。优点是冒牌货难以下手,容易露出马脚;缺点是效率低、分配时容易产生矛盾、冒牌货不需要花费时间精力去找人、还有机会栽赃其他人。 第二,苏晴接道,两人一组行动。优点是容易锁定对象,同组的人死亡,另一个人是冒牌货的概率非常高;缺点是死亡风险增大,不小心和冒牌货组了队,基本等于被判死刑。 陈砚认真听着,顺着他们的思路讲下去:第三种,就是所有人分开行动。优点是人员分散,寻找困难,收集效率高;缺点是容易被各个击破。 话虽如此,明舟道,但这些推论是建立在对方没有特殊手段的情况下,要是有,变数就太多了。 什么特殊手段?叶花阳问道。 比如,他开局手上就有一张言刃卡牌;比如言刃里有复制、操控类型的卡牌苏晴道,哪一个都够我们头疼的。 线索还是太少了。方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道,如果选后两种方案,我们缺少通讯手段,必须要定期碰面,相互了解下情况。 丁新启站起身道:我听明白了,我选择自己单干。 我也是。萧岸紧跟着说道。 牧歌抓了一把短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要跟苏晴一起,如果她是冒牌货,我就 苏晴眸色微动,望向女生。 努力反杀! 苏晴: 萧岸闻言道:不是我打击你,十个牧歌也不够一个苏晴玩的,别想反杀了。 真的苏晴又不会害我,假的肯定没有真的聪明。牧歌哼哼了两声道,所以我还是有希望的。 明舟有些迟疑。 叶花阳和方蒋之间,他更了解后者。但前者可怜巴巴的眼神,居然让他那句跟方蒋一起行动有点说不出口。 我和陈砚一起。方蒋先开了口。 明舟见状顺势道:那我和叶花阳一组。 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敲定时,青年突然道:我要自己行动。 第34章 言刃5 方蒋愣了愣。 一直以来, 陈砚都很重视他的意见。这种重视,让他产生了一种对方听话的错觉,所以才会在青年拒绝时感到讶异。 现在想想, 也许陈砚听的,只是他认同的。 他从来都不是没有主见的人。 好。男人不再多言。 苏晴抬手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间道:明日同一时间, 我们还在这里碰面。 咖啡店里的人陆续离开,陈砚安安静静地吃完甜点, 才走向外面的街道。 其他几位玩家已经不见在踪影, 方蒋倒是等在路旁。 他走上前, 似是有些忐忑地问道:在生气? 陈砚不解:生什么气? 咳,气我刚刚不帮你证明。方蒋道。 我们在进游戏前,确实不认识。陈砚道,你不过是实话实说, 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方蒋斟酌着用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我觉得, 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是朋友就要帮忙说谎? 当然不是。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砚一句话, 噎得男人不知怎么回答。 他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问出了最在意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行动? 因为我们中间有冒牌货啊。青年理所当然道,万一是你, 我不就危险了。 方蒋: 如果这里有人能杀我,他一定长着一张白晓或者你的脸。陈砚边后退边嘟囔道, 不知道为什么, 面对你们的时候,我总是太过松懈。 方蒋闻言, 无奈地笑笑, 抬手摸了摸青年的脑袋:注意安全。 谁都不要信。 包括我。 陈砚目送着男人走远, 随便选了个和他不同的方向,开始寻找言刃。 虽说是动了身,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头绪。只好先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奇怪的地方。 溜达了半晌,青年除了感受到了3D版的纪念碑谷的乐趣,一无所获。 不是陈砚找不到奇怪之处,而是这个世界似乎就没有正常的地方。 他停在了公交站台前,挨着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人坐下,颇为挫败地叹了口气:上哪找言刃啊? 你想要言刃吗? 兔子面具突然出声,吓了青年一跳。 你想要言刃吗? 不知是不是陈砚没有回答,兔子面具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要是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就太蠢了。 陈砚立刻应道:想。 你知道电车难题吗? 知道。陈砚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你认为是拉动拉杆对,还是不拉拉杆对? 果然。 陈砚微微皱眉。 听过电车难题的人应该多少都考虑过,他自然不例外。可这样的问题,真的会有正确答案吗? 快回答!快回答!快回答!兔子面具催促了起来。 拉。少死一个是一个。陈砚顿了顿,小声道,等下车了,就宰了那个疯子。 兔子面具沉默了片刻,发出了噗噗两声:再见~ 说完,转身跑离了车站。 陈砚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言刃飞了,别提有多心痛了。可他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兔子没说他答错了,当然,也没说是对的。 难道是因为后面加的那句话,让人工智障死机了?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陈砚搓了搓脸。 不过,好歹知道去哪里找言刃了。 他四处搜寻着戴兔子面具的NPC。 陈砚好不容易在浮空的山尖上看见了一个,结果上去后发现居然有人先到了。 他看着端坐在一旁的女人,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苏晴笑道:坐吧,我也是刚来。就早了你一步,他还没有出题。 时间都过了大半,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说不着急是假的。既然对方开口,陈砚也不推辞,顺势坐了下来。 兔子面具道:一个女生和男朋友还有同学去爬山,晚上在帐篷里醒来发现人都不见了。这时,她男朋友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拉着女生要离开,说,他们昨天出去,遇到了塌方,其他人都死了,只有自己逃了出来;女生正要走,她的同学又出现了,说,你男朋友昨晚坠崖死了。 如果你是女生,你相信谁的话? 苏晴抬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陈砚道:万一我答错,他跑掉你不就亏了? 放心吧,所有人作答完后,NPC才会动的。苏晴道。 那,我选同学。 陈砚这次老实了,不再多嘴。 听完他的答案,苏晴笑着摇摇头:是男朋友。 她的语气肯定,仿佛看到了答案似的。 NPC冲着女子抛出了一朵花,苏晴接住后,花变成了一张卡牌。 她垂眼看了眼牌面,满意地勾起嘴角。 兔子面具接着冲青年噗了两声,离开山尖。 为什么?陈砚疑惑道,如果有塌方,动静肯定特别大,女生不可能听不到,怎么想都是男友意外坠崖更合理些吧。 苏晴起身,两人依旧保持着最初的距离,问道:你找到几个NPC了? 这是第二个。青年如实回答道。 一张言刃都没拿到? 陈砚没有吭声。 苏晴将卡牌收起,离开前意味深长道:记住了,在这个世界,谎言比事实耀眼;立场比对错重要;所以,NPC问什么从来不是重点。 谎言?立场?青年琢磨着女人的话,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遇到两个NPC所出的问题,严格说来都没有明确的答案。他们最后判断过关的话语中,也不曾提到对错。所以,所谓的正确答案,就是NPC认同的答案,NPC的立场。 想猜中一个人想什么,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过,苏晴回答前自信满满,一定是有其他的提示。 陈砚迫不及待地想验证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 很快,青年又找到了一个兔子面具NPC。 这次,他将注意力放在了NPC的肢体语言上。果然,在对方说到某一个选项时,小指忽然幅度非常小的快速抖动了两下。 陈砚眼睛一亮,回答道:救老婆。 然后,他再次收到了两声噗噗。 难道是反过来?要选没有小动作的那个? 青年信心十足的来到了下一个NPC面前。 三分钟后,他又又又听到了熟悉的噗噗声。 陈砚: 他到底什么地方搞错了?! 天色暗了下来,路上的霓虹依次亮起。青年模糊的视线中,灯光叠着一层层的重影闪烁着,像没有对焦的相机。 陈砚有些泄气地躺在长椅上。 这时,一抹金色的光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光点挂在公园中央一个奇怪的雕塑上方。那雕塑有个直冲云霄的竖轴,十来米高,周围是零散的几何图形。制作的金属打磨得非常光滑,攀爬困难,就别说在上面跳跃了。 乍一看,似乎除了从空中落下,没有其他办法拿到顶上的光球。 陈砚绕着雕塑走了几圈,终于从地上的影子发现了端倪。 他推动着四周的图形,慢慢调整方向角度。当地面的影子变成一只鸽子时,雕塑连接起的部位,正好能通往竖轴的顶端。 陈砚看着终端上多出的一点,脑海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点数和言刃应该都有上限,他尽量多的收集点数,后期可以交换卡牌,可以强化。到时候哪怕他只有一张言刃,也能占有一定的优势,不至于太过被动。 青年一扫之前的颓废,他用两块玻璃和一个纸筒做了个简易的望远镜,四处寻找金色的光球。 和言刃不同,点数大多出现在些稀奇古怪的地点。 有需要动脑子的,比如之前的雕塑;有需要勇气的,比如用来蹦极的悬崖中间;有考验身手的,比如得徒手从外面爬进去的高楼 但青年觉得,这可比回答NPC的问题容易多了,他一晚上就拿到了八九个。 天再次亮起时,陈砚正站在摩天轮的外面,伸手抓住最高处的金色小球。 身后略显刺目的反光引起了青年的注意。他回过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离BOSS所在的高塔如此之近。 陈砚瞅着那耀眼的三角型铁塔,本着来都来了的朴素想法,脑子一抽,决定偷偷溜进去看看BOSS长啥样。 高塔的门还没有打开。不过,外面那么平易近人的构造,就差在上面写上欢迎来爬四个大字。 青年利落地从中间位置的观景窗翻进了铁塔内部。 塔内出乎意料的普通。没有奇怪的图案,没有诡异的设施,甚至没有需要解密的谜题,他们还贴心的准备了一台能正常使用电梯。 陈砚顺利到达了顶楼。 蓝色的穹顶下是一张奢华的黄金王座,一名穿着长袍、戴着黑白两色面具的男人坐在中间,他面前放着一个水晶球,球面里映射着不知哪里的街景。 青年屏住呼吸,躲在拐角暗中观察。然而BOSS却仿佛时间被暂停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动作。 是还没有激活吗? 陈砚探出自己的脚,一边靠近一边观察着BOSS。直到他走到了BOSS面前,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青年好奇地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轻轻叫了声:哎 BOSS不动如山。 青年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他伸手捏住了长袍男人的面具,轻轻往上一掀。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我没睡,我就是今天更+1 第35章 言刃6 面具像是焊死在BOSS的脸上似的, 纹丝不动。 陈砚有一点点失望。他还是挺好奇的,这种怪诞世界里的BOSS会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青年准备离开,快走到电梯门口, 忽然又拐回了BOSS面前。 也没什么,他就是寻思着, 掀不了面具,还掀不了衣服吗? BOSS两只手肘架在座椅的扶手上, 戴着黑色金属指套的双手交叠, 平放在上腹前, 一副大佬不好惹模样。 陈砚在BOSS胸口折腾许久,才发现人家领口的一排扣子只是装饰品,那袍子估摸是直接套头的。 他只能蹲着撩起拖地的下摆,向里面张望。 长袍厚重, 四周缝隙压得实在,里面透不进什么光。青年半个身子钻了进去, 瞅了半天, 最后还是靠手摸出来的。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5) 很遗憾, BOSS既没长尾巴,也没穿大裤衩。 根据手感和形状,陈砚觉得他长袍下面穿的好像是西装。 BOSS上班也要穿正装啊。青年嘀咕退了出来道, 不知道他本职是卖保险的,还是中二病少年。 陈砚站直身体, 掸了掸裤子。抬眼的瞬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BOSS的右手似乎抬高了些。 不过, 快到了集合的时间, 青年没再逗留。左右BOSS不会跑了, 便原路离开高塔。 陈砚到达天桥时,只有苏晴早早等在那里。 她没有进咖啡厅,而是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远远站着。在青年走近时,立刻出声阻止。 停下。苏晴将手臂抬起,拇指向上,食指向前,比着枪的姿势。 陈砚停下脚步,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开女人的手指。 怎么了?他问道。 苏晴眼睛微微眯了下,收回了手臂,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才道:在其他人来之前,我们先保持距离比较安全。 陈砚点点头,又向后退了几步。 等方蒋他们都到了,一群人才聚起,进了咖啡厅。 刚坐下来,牧歌就嚷嚷道:艹,那个戴笑脸面具的是什么玩意?杀手吗?boss除了有冒牌货手下,还有其他小弟?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交代了。 她刚说完,叶花阳就接话道:你也遇到了?幸好当时拿到了张言刃,要不今天都看不到我。 很快,所有人加入了这个话题,除了陈砚坐在旁边听得一脸懵逼。 你呢?你没有遇到戴笑脸面具的杀手?苏晴望了过来。 因为最开始互相证明的事情,他已经被怀疑了,如果现在又和别人不同,恐怕情况会不太妙。 陈砚面色不改,道:嗯,碰到了。 看来至少拿到一张言刃了。 嗯,有一张。陈砚不擅长说谎,顺着对方的话匆匆应了两句后,不再多言,防止说多错多。 女子莞尔一笑,将视线移开道:现在,我们各自讲下有什么发现。 为了防止冒牌货掌握太详细的信息,所以涉及言刃点数的事情,可以模糊下。 我先来吧。苏晴翘起腿,将两手交叉。 陈砚盯着女人的手,忽然想到了高塔里的boss也是这种坐姿。 目前来说,言刃的种类分为三种。攻击、防御和治疗。攻击类的范围在十五米左右,距离越近伤害越大;防御有全身护罩类型和盾牌型;至于治疗,我没有发现复活类的言刃。 能说出这些信息,苏晴手上最少有四张不重复的言刃。 陈砚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终端上的0,心里悄悄琢磨着,是不是要找她用点数换张卡牌。 前提是,对方不是他们之中的内奸。 女子讲完言刃的事情,便结束了发言。 陈砚心里有些打鼓。 苏晴并没有提起他们碰面时,那几句似是了解这个世界规律的话。 是其他人都知道,还是别有用意? 他该怎么判断对方是否可靠?可不可以交易? 要不和方蒋商量下? 青年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向身侧,却与男人四目相对。 陈砚微微一怔。 是恰好,还是方蒋刚才一直看着他? 男人勾了勾嘴角,收回目光:我补充一点。言刃除了那三种外,还有其他的。如果要归纳,我觉得算是辅助类型。 其他人还有吗?苏晴问道。 言刃没有,不过有件事情我很好奇。牧歌接话道:你们觉得,袭击我们的面具人,是冒牌货假扮的,还是boss另有其他手下? 我们被袭击的时间太集中,除非他同时有闪现、定位和攻击的言刃,否则很难做到。明舟道,是同一人的可能性不大。 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方蒋道,笑脸面具没有一上来就攻击,有可能这一套针对玩家的卡牌是他进游戏后取得的。只要他知道言刃的分布情况,倒不是什么难事。 叶花阳闻言,随口开玩笑道:那如果我是冒牌货,只要尽可能多的收集言刃和点数,玩家就要陷入困境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齐齐看向苏晴。 她是众人中收集言刃最多的玩家。 这只是你们的假设,面具杀手和冒牌货如果不是一个人,这个推论根本毫无意义。萧岸急忙帮女子辩解道。 苏晴不慌不忙地放下咖啡杯:我若是冒牌货,陈砚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方蒋脸色微沉。 我若不说,你们谁知道我曾经遇见过他? 陈砚回忆了一下。 相遇时只有他们两个,后来他也没碰到其他人,再见面就是此刻,的确没有第三者知道。 而且那时他手上没有一张言刃。 陈砚点了点头。 我想杀他轻而易举,还不会引起怀疑。苏晴道,我有什么理由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留着嫁祸?从进门到现在,我可有说过什么往他身上引导的话? 叶花阳小声嘀咕道:谁知道是不是她没来得及说。 牧歌听了这话,立刻不高兴了:说不过就胡搅蛮缠,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谁胡搅蛮缠了,我讲的情况难道没有可能吗?叶花阳反驳道。 牧歌正要开口,被苏晴拦了下来:讨论难免会有争议,若是因此闹翻了,冒牌货心里恐怕要高兴坏了。 嗯。方蒋打圆场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不过才一天,没有太多的线索很正常。 叶花阳见状,闭上了嘴巴。不过,神情明显还是不服气。 方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砚打破了沉默,他像个小学生似的举起手,道:我们为什么不改成所有人一起行动?如果面具人来袭击,就和冒牌货不是一个人;如果没有,那就是同一个人。 明舟想了想道:如果对方能够精准的找到我们,独自行动就没有意义了,不如一起。 我没意见。叶花阳道。 的确如此。苏晴看向自己的三位朋友,你们怎么想呢? 牧歌道:我听小晴的。 萧岸点头附和:我也是。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丁新启斟酌了许久,才道:我可以一起行动,但保留意见。 既然大家都同意,方蒋看了看时间,起身道,就出发吧。 出门的时候,男人特意放慢了步子,拉着陈砚落在了人群后面。 青年疑惑地看着他。 你没有拿到言刃吧。方蒋小声道。 陈砚睁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你怎么知道。 方蒋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偷偷将东西塞到了青年手里:不是什么好牌,但至少关键时刻能脱身。 许是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男人送完东西,立刻加快脚步,回到了明舟的旁边。 陈砚翻开言刃纸牌,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字跃。 既不是攻击防御,也不是治疗,大概是被归到辅助里了。 是指跳跃的意思吗? 陈砚还没用过言刃,不禁有些好奇。只是眼下不太合适,他便先把卡牌装上。 终端言刃的位置的数字终于跳成了一,青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前面传来一声惊呼:陈砚,小心! 他下意识抬头,只见半空中漂浮着一个戴着诡异笑脸面具的黑色人影。他单手握拳,随着一声击,狠狠挥向青年。 千钧一发之际,方蒋的身影飞速冲到了陈砚面前。他一把揽住青年的腰,将人带离原处。 两人刚退开,地面上就多了个巨大的拳头印样的深坑。 陈砚刚刚要是挨了这拳,恐怕会直接变成纸片人了。 不等他们缓口气,攻击再次袭来。不知什么原因,方蒋脸色有些不对,言刃也停了下来。 幸好陈砚已经回过神,他反手抱住男人,道:跃! 然后弯膝一跃,人居然跳到了离地面四五米的高度。 对方似是觉得偷袭接连失败,没必要继续逗留,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空中的两人踩着牛顿的棺材板,轻飘飘地落回地面。 你们没事吧。叶花阳跑上前问道。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陈砚摇了摇头。 方蒋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问道:刚才有人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言刃言刃,有言方能成刃。所以,想要使用,必须发出声音。 几人回忆了一下,皆表示未曾发现。 方蒋道:既然大家都在,那面具杀手和冒牌货看来应该不是一个人。 是不是有些太巧了?丁新启望向陈砚,言词犀利道,你明明也有辅助类型的言刃,苏晴分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隐瞒什么? 方蒋立刻挡到青年面前:跃字言刃是我刚刚送他的,他之前当然不知道。 丁新启却没有接受这个解释:你们的关系好像非比寻常,谁能保证你不是在撒谎袒护他? 他说过自己有一张言刃,那么他手上现在应该有两张。丁新启道,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第36章 言刃7 陈砚自然是拿不出两张言刃。 他久久没有动作, 让丁新启的神情愈发戒备,仿佛下一秒就会出手攻击。 青年视线扫过众人,忽然一声跃字出口, 转身跳到了咖啡厅的屋顶,快速消失在一堆建筑物中, 不知所踪。 真的是他?牧歌惊道。 不是。方蒋斩钉截铁道,我会证明他不是。 明舟讶异地望了男人一眼, 除此之外再看不出其他情绪。 而叶花阳不一样。 虽然不明白陈砚为什么不拿出言刃证明自己清白, 但他无条件相信方蒋的解释, 自然不认为青年有什么太大问题。 再加上,朋友和陌生人天然的偏向,于是瞅着牧歌一行人,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 更别提对面的几人了。只是苏晴没有表示,便都压着不爽, 未曾开口。 一群人看似尚算和谐的动身前往他处, 然而横在两方之间的间隙, 注定了他们的未来。 陈砚躲在附近的服装店,确定没有人追来后,才从换衣间出来。 他当然知道逃跑只会加重自己的嫌疑, 只是当时的情况,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完全打消对方的疑虑。 比起剖开肚子证明自己吃了几碗粉, 陈砚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方法你不信我, 那我就自己玩,等你们挨的揍多了, 自然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如果到最后, 还是搞不清, 那这种傻瓜也没什么威胁,何须在意。 毕竟离开了游戏,也许到死都碰不上。 至于叶花阳和明舟,说实话,如果他们是在陈砚面前遇险,他不会见死不救;但如果是在看不到的地方,青年还真没热心到不顾自己的生死去帮忙。 唯一不同的,是方蒋。 陈砚愿意赌命去救,不过,对方大概率不需要。 他若是假的,不必去;他若是真的,就一定能活到最后。 幸好这次的游戏不像之前,对合作的要求特别高,一个人目前看来也有通关的希望。 陈砚琢磨了一下。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获得可以进行攻击的卡牌,然后,拿到更多的点数,把步枪强化成导弹,争取一人当十人用。 青年小心谨慎地穿梭在荒诞的世界中,苏晴他们人多目标大,不是很难避开。 麻烦的是,陈砚这次选择的路线,似乎没有兔子面具在活动,倒是加点的小球又发现了两个。 有了跃字言刃,青年收集它们变得更加容易。他加了五点在卡牌上,跳起来伸手抓住金色光球,稳稳回到地上。 第十个。 陈砚将点数收进终端,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时,浮在空中零散的黑白小球突然快速移动到了他的四周,将人层层围住。 他收腿不及,碰到了一颗黑色的球。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恶感从心底泛起。 这时,之前袭击他的笑脸面具也再次出现,他站在小球圈外,不近不远地注视着青年,却没有什么动作。 陈砚稳住身形,安静地观察着面具人,一时间有些想不通现在是什么情况。 对方明明有杀死他的手段,而且自己又被围困,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被游戏设定的条件限制了吗? 那为什么两次的行动不一样? 是在达成了某种条件后,下阶段了? 笑脸面具第一次出现时他刚获得言刃,而这次是他拿到了第十个光球。 应该是和收集的程度有关,继续找下去,也许还有第三次。 换言之,笑脸面具的行动是固定程序,那他是冒牌货的可能性就很小了。毕竟,冒牌货看起来行动更自由些。 陈砚光顾着想事情,一个不注意又撞到了黑球,充满恶意的感觉让他回过神。 他发现,对面的面具人动了。 对方抬起了手臂,手掌攥成了拳头。 这是攻击的姿态。 难道和这些球有关? 可这么密集除非他能变成蚊子,否则很难不碰到。 所以碰到不是触发动作的唯一原因,除此之外,就只能是顺序了。 陈砚看了看周围,小心伸出手臂,用指尖碰了碰侧边的白色小球。 一股奇异的舒适冲淡了碰到黑球时的感觉。 面具人依旧举着手臂。 陈砚不紧不慢的侧移了下身体,用胳膊肘碰了另外一颗白球。 果然,面具人恢复了最开始的站姿。 也就是说,要黑白交叉才不会引起笑脸面具的反应。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6) 依着刚刚对方的表现,大概同样颜色的球连续碰三到四次就会被攻击。 届时想要避开免不了要大量撞到小球,虽然不知道那样会发生什么,但肯定不是美妙的事情。 掌握了技巧,这些球对陈砚而言,就非常小儿科了。 当他消除了身边的黑白球后,面具人便从青年面前离开了。 陈砚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取出终端里唯一的言刃,眉头微微蹙起。 拿到第一章 卡牌时会被面具人攻击,依方蒋的聪明,他真的推断不出来吗?那为什么要选一个完全不合适的时机交给自己? 而且,救下他后,男人突然不继续使用言刃,才让众人发现他手上有辅助类的卡牌。 有心还是无意? 亦或者,他是真的方蒋还是冒牌货? 要不要想办法证实一下?陈砚低头沉思了许久,忽然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饿了,吃饱再说。 青年在附近找了家便利店,从里面拿了两盒盒饭,用微波炉热了下,拎着袋子离开店铺。 他望着渐渐暗下的天色,开始寻找安全的休息地点。 没办法,自己现在是头号嫌疑人,小心为上。 青年四处望了一圈,目光再次落在高塔上:应该没有人会像他这么闲,跑去找boss玩耍吧。 有了跃字卡,省去他了不少爬楼的时间。陈砚上了塔顶,惊讶地发现,boss的手居然移动了。 原本和左手交叉的右手抬了起来,高出了旁边半个拳头的距离。 陈砚好奇地凑近,伸手使劲按了按,boss的手臂纹丝不动。他研究了半天,没捣鼓明白这个变化的原因,便不再管了,原地坐下,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吃完饭,青年把垃圾收拾好,先搁在角落,往地上一躺,准备休息。 眼睛眯了一会,他又觉得不对劲。 万一、万一有人真的跟他一样闲得蛋疼呢?从远处偷袭,给他来一下,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可这附近空荡荡的,也没地方躲 等等,也不是完全没有地方。 陈砚掀开boss又长又宽特装逼的长袍下摆,双腿从椅子下面的空隙穿过去,微微蜷缩起来,再拉拉衣摆盖过脑袋,整个人成功消失在了塔楼中。 并且,还挺暖和的。 一夜好眠。 青年离开高塔,从早餐店拿了两包子,几口塞完,闭眼在路口转了两圈,随意挑了个方向,开始今天寻卡之旅。 他需要言刃,需要攻击言刃。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找到了戴兔子面具的NPC。 陈砚又兴奋又紧张。 他坐到npc的旁边,听到了那句熟悉的你想要言刃吗? 想。 这次兔子面具的问题非常简单。 他问:你觉得无条件相信一个人的做法正确吗? 傻子才无条件相信,信这个的肯定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陈砚嘴都张开了,忽然发现兔子面具手上戴着一枚很廉价的戒指,可对方却非常爱惜地抚摸着。 看起来就是恋爱中昏头的人。 信。 陈砚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兔子面具。 对方掏出花时,青年脑海中瞬间炸了一大波烟花,仿佛有几百个光屁股的小天使围着他唱哈利路亚。 他终于,靠自己,拿到言刃了! 这是玩家的一小步,但是他的一大步! 陈砚翻开卡牌,上面写着一个字光。 陈砚: 没关系,有一就有二,他一定可以得到更多言刃! 光明的前方在等着他! 青年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 他又找到了一个兔子面具。 而且,还在NPC身旁看到了熟人。 苏晴笑眯眯地和他挥了挥手。 陈砚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四处张望,想要确认其他人的方位和逃跑路线。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顾虑,女子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分开行动了,我是一个人。 陈砚依旧没有贸然上前,甚至向后退了几步。 苏晴又道:我确信你不是冒牌货,离开咖啡馆前就确信。 青年脚步顿了顿: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替我说话? 我若是说了,又怎么有机会去抓冒牌货的小尾巴呢?苏晴淡定道,只有让冒牌货相信我被误导,他才会更加肆意妄为。 你为什么相信我?陈砚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走到NPC旁边坐下。 在苏晴回答问题前,兔子面具先开口了。青年立刻坐直身体,一瞬不瞬地盯着NPC。 他以为自己掌握了答题的关键,现实又狠狠删了一巴掌。 陈砚眼巴巴地瞅着女子手上的爆字卡,心里别提有多酸了。 苏晴笑了笑,把卡牌递了过去。 陈砚愣了愣。 拿着吧,我不缺。苏晴道,我收集这么多,只是防止冒牌货拿到更多罢了。 既然确定你不是,同伴自然是越有用越好。 听女子这么说,陈砚不再推脱,收下了言刃。 你还没说为什么相信我? 苏晴轻笑了一声:因为,你太傻了。 冒牌货要是这么傻,对方还玩什么啊? 给我们送温暖吗? 陈砚: 第37章 言刃8 开个玩笑。苏晴起身道, 能在不利的情况下,当机立断做出判断,并且毫不犹豫的行动;光是这一条, 你就胜过很多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砚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他木着张脸道:哦,谢谢。 你只是输在经验不多和不太擅长隐藏情绪。比如去汇合, 如果是我看到你站在远处, 一定会立刻停下来, 知道原因吗?苏晴却不是很在意青年的态度,慢慢往前走。 陈砚摇了摇头,下意识跟了上去。 我会想,对方为什么要站得那么远?苏情不紧不慢道, 无非是为了保持距离、观察来人。 而保持距离最可能的原因,是收集到了攻击的言刃, 掌握了它的攻击范围。避免自己成为冒牌货的目标, 必须才会选择视野开阔的位置以防万一。青年一点就透, 因为我没头脑乱闯,你才起疑的吧。 当然,这种情况也许是你本身就比较莽撞, 不过加上你后面回答遇袭时候的迟疑,我便有八成把握认为你没有拿到卡牌。苏晴微微侧眼, 笑道, 没有卡牌,我不信冒牌货会这么沉得住气。 所以, 陈砚试探道, 在你看来, 方蒋就非常可疑了。 是。提起男人,苏晴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些迷茫,他让人怀疑的地方太多了。 比如,虽然不是明言,但众人对你我的疑心都是他引导出来的;再比如,你被攻击后,他突然不说话,才导致你陷入困境。 陈砚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将疑心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让其成为替死鬼,自己安全脱身,不是更方便行事? 你还有点可爱的小天真。苏晴道,两方人马互相猜忌,激化矛盾,可比单独针对一个人要有效的多。 只是,现在却有些说不好了。 嗯? 事情要从你离开后讲起 陈砚逃跑后,两队人各怀心思踏上了寻找言刃的路。 和苏晴产生一样疑惑的,是明舟。 他直接问了出来:你救陈砚的时候,为什么突然不说话? 方蒋神情微苦:我当时太急,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说着,男人张嘴吐出半截,舌尖还冒着血珠,看着都疼。 明舟似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没有再追问。 他们走了没多久,碰到了兔子面具的NPC。 之前和苏晴遇见时,对方一直让他先回答,偏他每次都错了,所以陈砚并不知道NPC虽然会听所有人的答案,但只有第一个正确的玩家,才能得到言刃。 说好卡牌平均分配,真到了时候,两边却都抢着回答。 反正一般NPC的问题只有两个答案,一人挑一个,总会有人是对的。 这次被牧歌抢了先,言刃落到了她的手里。姑娘本来看叶花阳不顺眼,便冲着他嘚瑟了下,将牌交给了苏晴:小晴,你来分吧。 女子表情微微一僵,她思索了片刻,道:这是一张防御言刃,谁没有? 我。丁新启出声道。 我也没有。明舟跟着道。 苏晴耸了耸肩:要不,你们剪刀石头布? 明舟伸出手:我没问题。 丁新启见状,也不好说什么。 剪刀、石头、布。 两个大男人用了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了事情,明舟收起卡,笑了笑:承让。 丁新启没说话,神情看不出变化,只是出了拳头的右手青筋跳了跳。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真正让他们分道扬镳的是临近入夜的那件事情。 除了言刃卡牌,用来加点的金色小球同样重要。 许是运气不佳,明舟拿了张言刃后,小队一直没再找到NPC,这让大家心里多少有些烦躁。 小球是叶花阳先看到的,位置有点麻烦,在方蒋和明舟的配合下,花了点时间才取了下来。 有谁特别缺点数吗?方蒋捏着小球询问道。 和叶花阳一同回答的,依旧是苏晴队伍里的丁新启。 方蒋见状,扭头商量道:这次给他吧。方才我们拿了言刃,若后来没再遇见,到时我送你一个。 叶花阳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同意了。 可就在男人收下点数时,周围黑白色的圆球绕过众人,快速聚集到了他的身旁,笑脸面具从天而降,站在了不远处。 丁新启之前被面具人偷袭过,他下意识抬起手臂先开盾自保。 这个动作自然碰到了一串的圆球,汹涌而来古怪情绪让他动作停滞了片刻。 笑脸面具发射出的电光撞到护盾上,发出轰然响声。盾瞬间碎成了星光,他也被推后了小半步,险些撞到了身后的黑白球。 丁新启心中焦急。 不管是阻挡,还是对狙,他都很难保持站在原地。刚刚只是碰到四五个球,就已经让他的情绪变得非常不舒服,仿佛被放进洗衣机里搅动,恶心到有些恍惚。 如果后背全部碰到,怕是会当场疯掉。 丁新启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方蒋三人本就和他们离得很远,右侧牧歌拉着苏晴的手将人护在身后,左手边则是独自一人的萧岸。 为今脱身之计只有 丁新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伸手抓住萧岸的衣领,猛得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拽。身侧的小球碰到萧岸,顿时消弭大半。 他立刻从包围中逃了出来,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可面具人却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众人一口气还没松完,撕心裂肺的干呕声让他们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萧岸,你没事吧?牧歌赶紧扶住男人。 萧岸停下了呕吐,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整张脸都扭曲着,嗓子里发出嗬嗬、似哭似笑的声音。 苏晴蹲下身,翻起他的眼皮快速检查了一下,皱眉道:情况不太妙。 叶花阳瞥了丁新启一眼,冷声道:都是朋友,你还真下得去手。 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丁新启辩解道,萧岸不擅长打斗,我想着让他帮我脱离困境,最多是难受一会 你真觉得是难受一会吗?叶花阳质疑道。 比起这个,明舟看过去,一字一顿道,你真的很缺点数吗? 丁新启一怔,随即声音冷硬道:点数本来就是越多越好,谁会不缺? 方蒋目光一凛,神情不明地推了推眼镜。 苏晴站起身,面色凝重,沉声道:新启,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牧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明舟开口道:你仔细回忆下,第一次碰到笑脸面具的时机。 就是,我刚好拿到了言刃牧歌声音一顿。 我们刚才聊起被攻击的事情,都没有讲具体的时间,只提到有言刃应对,所以一时间难以联想两者的关系。明舟说到这里,不经意地瞥了方蒋一眼。 但陈砚让他猜到了面具人出现的规律。 如果青年不是冒牌货,却还要逃走,只有一个理由他没办法证明自己有两张言刃。 这也是明舟会质问、怀疑方蒋的原因。 他能想到的,男人没道理注意不到。 而现在,丁新启遇到了笑脸面具的第二次攻击。 如果第一次攻击触发条件是拿到言刃,那下一次极有可能是取得的卡牌或者点数达到某个数。 他有五个加点,都没有碰到,也就是说丁新启至少收集了五个以上的金色小球。 这个数字,在众人之中,绝对不算少。 贪心惹出祸事,还害得朋友精神失常,也难怪他们的态度不善。 是,我原本有九点了。丁新启面色不改道,因为我们这边没有人要,所以我才开口的,总不能便宜都让你们占了。 如果后面有谁需要,我也会拿出来的。 我没想到会被攻击,更没有要把萧岸害成这个模样的意思。 陈砚听完,认真道:他太心急了,要是注意到面具人的行动和第一次不同,就会明白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慢慢破解黑白小球的陷阱。 你的关注点真是简单。苏晴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神情轻松地笑了笑道。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7) 嗯? 你没有注意到吗?他在辩解时,刻意将自己的行为扩大成为了群体的利益。 陈砚恍然:是因为我们这边没有人要,所以我才开口的那句吧。 一边获取更多筹码,一边逃避责任、挑拨两方的关系,很难不多想啊。苏晴道,我印象里的丁新启,好像没这么机灵。 后来呢? 方蒋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用意。 呃,陈砚愣了愣,这也不太像他的作风。 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洗脱你的嫌疑。苏晴意味深长地看了青年一眼,然后,丁新启选择和你一样的解决方式。 而且,就在我们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时,萧岸也不知所踪了。 说到这里,女子叹了口气,神情多了几分忧伤:虽然继续一起行动也不是不能促成,但已经没必要了。 我相信,那样只会出现更多的嫌疑人,还影响收集的效率,实在不划算。 那你找我? 所以,我要反其道而行。苏晴道,不是找出冒牌货,而是判断出一定清白的玩家,与其合作。 毕竟,这场游戏,对人数的要求非常宽松,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最近每天都加班,趁着今天调休,赶紧更了一章。 (香啊香) 不敢随便打更新包票了,不忙的时候会努力多更新一点的。 Orz 第38章 言刃9 陈砚思索片刻, 问道:如果我同意和你合作,需要做什么? 和之前一样,继续收集言刃和点数。因为我们的决胜点, 不在此时。苏晴道,而我, 准备去找下一个同伴。 女子说完,挥了挥手, 干脆利落地离开。 陈砚本想拦下她再问几句, 见人走远了, 只能默默放下悬空的手臂。 决胜点?青年抓了抓头发道,是指打BOSS吗? 不用汇合联系,陈砚便过着每天白天四处找NPC和小球,晚上去BOSS的高塔休息的规律生活, 颇有朝九晚五打工狗的感觉。 陈砚注意到,随着游戏时间的增长, 除了卡牌和点数越来越难找外, 环境中的黑白小球也变得越来越多。 偶尔要通过某个地方, 甚至不得不去碰它们,交叉着消除一部才能继续行动。 翠花的嘴,骗人的鬼, 果然处处都是坑。陈砚弯着腰,抬起左腿, 用一种别扭的姿势缓慢从狭窄的巷子里走出来, 回望了一眼,嘀咕道, 依着现在的增长速度, 再过四五天, 这个世界怕是寸步难行。 青年揉了揉肩膀。 时间差不多,他该回去休息了,不知道今天BOSS的手臂会移动到哪里? 刚走没几步,忽然一股战栗的寒意让陈砚的神经瞬间绷起,本能使然地跳了起来。几乎同时,一道劈砍的痕迹落在了他方才站的地方。 陈砚从空中落下,快速扫视四周,果然在身后的屋顶上看到了模样癫狂的萧岸。 虽然他眼睛不太好使,架不住对方发疯似的乱砍,成为分外抢眼的混乱中心。 按照苏晴的说法,萧岸失踪时已经神智不清了。现在这样,多半也是因为环境里的小球增多,而他缺乏躲避意识造成的。 看来以后黑白的小球还是能少碰就少碰。陈砚心中琢磨着,就算两者可以互相抵消对立的情绪,大概依旧有些不明的、令人不安的影响。 回到地面后,青年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攻击再次杀到。 不过这次他的神情轻松了许多。陈砚没有像刚刚那般跳到高空,只是往右侧跃了一小段距离,便准确避开了无形的刀刃。 疯子的行为不好预测,但同样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掩饰与心机。 萧岸要打哪里时,一定会先将手臂移向那个方向,再比划劈砍动作,这些时间足够让青年做出反应。 现在的问题是,救还是不救?如果要救,怎么救? 陈砚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往萧岸站的地方移动。待他靠近后,才注意到男人的脸居然苍老得仿佛五六十岁似的。 是小球引起的?还是没有节制使用言刃的后果? 不管是哪一个,如果现在一走了之,萧岸怕是会生生耗死自己,所以必须得先把人控制住。 可这个世界言刃之外的手段不能造成伤害,他手里的两张卡牌属性又不太合适。 将人打个半死,然后找有治疗言刃的帮忙?他又不是脑子有坑,生怕自己的嫌疑太轻了。 剩下那张跃字卡能做什么? 姑且一试。 陈砚快步闪到萧岸身后,两臂从他腋下穿过,暂时制住男人的动作,接着猛得往楼外跳起来。 因着是言刃技能,青年落下的速度很平缓。他算了算大概的距离,估摸着死不了人便调整了下男人的姿势松开手,挣扎着的萧岸飞速摔向地面。 陈砚在半空中,低下头远远望着瘫在地上男人:没有动,是成功了?还是死了? 落地后,青年马上跑到萧岸身旁,探了探鼻吸,又检查了下他的身体。 居然真的判定为言刃攻击了。 运气不错,只是腿折了。陈砚将人扛起来,看了看附近,钻进了旁边的家纺店。 他撕了张床单替萧岸固定好骨折的地方,再用剩下的把人捆在床上,盖上被子,将人藏了起来。 我能做的就这么多,活不活得下来,能不能恢复意识,听天由命吧。陈砚拍了拍手,转身离开店铺。 他走了没多久,一道人影从家纺店外翻了进来。 丁新启掀开被子,看到里面昏迷萧岸。他伸手按住男人的颈部,在感受到指尖的跳动后,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许久,丁新启甩手将被子重新盖就回去,侧脸觑了一眼,冷冷道:可惜了。 陈砚回到高塔中,坐椅上的boss手臂已经抬到了肩膀的高度,似乎是想要完成某个姿势。 青年学着boss的模样把提起右手,从小腹慢慢划到胸口处,接着非常自然地将手臂指向前方,四指握拳,食指伸出。 甚至让人忍不住想配一句真相只有一个。 陈砚沉默了片刻,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手臂:太蠢了。 第二天晚上青年回来时,boss的动作再次改变。他的右手五指张开,食指压在鼻梁上,遮住了半张脸。 这姿势陈砚尝试着模仿了一下,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 他想了想,用左手从身前绕过,扶着自己右边的腰,微微收起下颌,眼抬起瞪向远处。 真装逼啊。 胡闹够了,青年放下手臂,打了个哈欠,熟练地钻进boss的长袍里面,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后,陈砚照旧准备直接从窗户离开高塔,一低头却愣了许久。 越来越多的黑白小球聚集到了高塔的周围,直接跳下去跟自杀没什么区别。可坐电梯到一层,大门是锁着的,又不知道暴力轰开会不会触发什么强制剧情? 比如,激活boss。 陈砚皱了下眉:难道要被困在这里,直到其他人到来? 就在青年准备退回塔里的时候,一道金光从他眼前晃了过去。 陈砚立刻单手抓握着上侧的窗框,将身体从窗口探出去,四处寻找着方才的光芒。 没多久,一颗金色的小球从高塔后面飞了出来。它像个调皮的像只炫耀自己飞行技术的小鸟,绕着塔顶,忽快忽慢,上下穿梭着。 居然会动?陈砚眯起眼,仰头打量着高塔的上面。 Boss虽然住在最上层,但塔的上方还有一截大约四五米高的华丽尖顶。 因着是装饰用途,尖顶被雕刻的凹凸不平。陈砚观察了一会小球飞行的轨迹,猛得从窗户跳到了尖顶上。 他动作灵巧,飞快地穿过塔顶上稀疏的黑白圆球,停在西南方的拐角,然后慢慢抬起手。 下一秒,小球从后面飞出,直直撞到了青年的手中。 似是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满意,陈砚抿着嘴角露出略显僵硬的笑意。然而,这份愉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小球被收入终端后,竟有五点之多,同时陈砚的点数到达了新的临界值。 原本手指紧紧扣住的墙壁陡然变得滑腻,青年一不留神,竟从高处跌落。想到下方的黑白球,陈砚汗毛都立刻起来。 要使用跃字言刃,脚下必须有着力点。毕竟是跃,不是飞,这种在半空的情况,简直要命。 此刻,陈砚的大脑出奇地冷静。 高塔上窄下宽,以他坠落的位置,应该很快就能撞到外壁。所以只要调整好姿势,在脚尖碰到墙面时,马上使出言刃,他就有希望脱离困境。 青年没等到撞击,也没有碰到下方的黑白球。 周围的建筑突然扭曲起来。它们仿佛变成了被随意切割拼凑的积木,重新组合成了一个图案混乱的迷宫,将青年困在了里面。 陈砚呆愣愣地站着,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做什么? 是要离开迷宫吗? 确定一切不是幻觉后,青年揉了揉脸,立刻提高了警惕。 根据之前的经历,眼下肯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笑脸面具指不定躲在哪里准备让他一击毙命。 陈砚抬起右手,虚虚扶着身侧的墙壁,慢慢往前走。 虽然他觉得迷宫的右手法则不大可能有用,但目前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先试一试。 连续拐了六次后,陈砚回到了原地。 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是在一个L形状的密闭通道中。 陈砚一时间有些懵。 这条走廊只有三人宽,道路中间并没有其他通道墙壁。一条死路,怎么能叫迷宫? 一定有我疏漏的地方。 陈砚又仔仔细细地转了两圈,依旧没有任何收获。就在他坐在路边,考虑要不要暴力开路时,一阵微风吹起了青年几根发丝。 风? 这里怎么会有风? 陈砚迅速站起,回神看向背后的墙壁。 墙面的上方是附近电影院的海报,被裁剪成了不规则的图形,下方与它完美嵌在一起,却是玩具店上锁的玻璃门。 青年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的猜测。 他将手贴在门缝附近,耐心等待了一会,果然有凉风吹过。 这扇门可以推开。不过,在此之前,他要找到打开门锁的钥匙。 陈砚再次迈出步子。 他认真观察着墙壁上的图案,终于在一块迎宾的红色地毯下,发现了半截钥匙。 青年并不知道改怎么拿起钥匙,他尝试着做了个捏的动作,墙壁里的铜色金属居然真的跟着他动了起来。 陈砚把钥匙移到门边,只听咔嗒一声,U形锁掉到地上。他用力一推,门竟然真的开了,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陈砚摸了摸手腕上的终端,抬腿走了进去。 第39章 言刃10 这是一条漆黑的走道。 陈砚闭眼适应了许久, 再睁开依旧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身后的入口处还透着点光,他可能要以为自己瞎了。 既然看不见,便只能摸索着前行。 黑暗与未知, 哪一个都让人感到恐惧,但青年丝毫没有犹疑, 右手按上墙壁,径直往里走去。 他走的很慢, 仔细辨别着掌下触摸的感觉, 生怕错过了重要的提示。然而一路下来, 沿途的墙面异常平滑,也没有任何奇怪之处,转角更是数了二十多个。 仿佛没有尽头。 这一侧的通道范围很大,漆黑笼罩着一切, 除了自己的心跳与喘息,听不到任何声音。走得太久, 时间与空间感渐渐丧失, 连陈砚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青年不由停下脚步, 心开始动摇。 回头?还是继续走下去? 说不定之前那条走道里还有其他的门,只是他遗漏了?说不定这个走道是错误的选择,否则为什么如此像陷阱? 陈砚的手指微微曲起, 却在快要离开墙面时,猛得拍了回去。 方蒋说过, 越是古怪的地方, 越值得探索。 我怎么会恐惧?我唯独,不该恐惧。 青年索性闭上眼, 继续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抹光亮。 陈砚精神一振, 立刻加快了脚步,可要走到透光处,又猛得停了下来,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因为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很轻,像是什么金属碰撞的响声。 就在青年犹豫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边轻轻嘘了一声。 陈砚怔了怔,扭头想要看清身后是谁。 是我,屏住呼吸。 陈砚听出来了。 是方蒋。 说话间,带着笑脸面具的NPC从光亮处走了进来。与之前的笑脸面具不同,他的腰间别了个金属饰品,陈砚听到的声音就是来于此处。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转身往两人的方向走来。 寂静中,金属撞击声更加明显。 它慢慢靠近,在两人旁边停了下来,陈砚与方蒋的心跳速度竟没有丝毫改变。 约摸过了三十秒,声音再次响起,慢慢走远。 好了,我们去他进来的通道。方蒋小声道。 陈砚跟在男人身后走了出去。 为什么?青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方蒋一怔:什么为什么? 陈砚望着墙壁上明显是被砸出的缺口,道:刚才看不见光的通道是怎么回事?出口?还有面具NPC? 那个漆黑的通道是没有出口的,但是隔壁的NPC经过时可以听到动静。方蒋听完耐心地解释道,只要你发出声音,他就会砸破墙壁闯进来。 不过,第一次遇到时,必须在他进来前躲远些,因为NPC会在洞口附近发动AOE攻击再离开。男人在前面,边走边道,第二次接近洞口,NPC会再次被触发,像刚才那样处理就可以了。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8) 这样啊,陈砚点了点头,钦佩道,你真厉害。 方蒋回头,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朋友,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呢。 说完回身继续带路,然而身后的青年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和方蒋汇合后,迷宫的进程顿时快了很多。 他们在第四个走道里碰到了叶花阳和明舟,第七个漆黑的通道中救下了险些崩溃的牧歌。 第十个通道后,便是出口。 出口前方是BOSS高塔的门,周围密密麻麻挤满了黑白小球,除了前往大门的路。 这是,不得不BOSS战了?叶花阳看了一眼自己并不富裕的点数和言刃,有点小慌。 方蒋见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这是团体战,我们差不多收集齐了所有的卡牌和加点,会赢的。 要等苏晴和丁新启吗?冒牌货有确认吗?明舟问道,还是先进去? 我们先去塔里,一方面可以调查下情况,另外一方面,方蒋蹙眉道,小球的数量还在增加,万一连这条路都被堵上,就麻烦了。 牧歌迟疑了一会,竟点头同意了,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真的对女子充满信心,她自言自语道:小晴一定可以赶到的。 陈砚站在最后,张了张嘴,可看着众人严肃讨论的模样,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没想到今天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所以藏在角落那堆吃完的饭盒还没有处理。 也许根本不会被注意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先不提了。否则该怎么解释,他这一段时间睡在boss脚下的事情。 一行人进入高塔后,表情似乎都有点懵。 毕竟塔里除了一台电梯,朴素的只剩雪白的墙壁了。 不过,总归是要先等等苏晴和丁新启,方蒋他们便四处转悠,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早就把高塔掀了个底朝天的陈砚,真想告诉他们别费劲了,这里原装的玩意,除了BOSS和他的水晶球,真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装模作样地低头溜达起来,保持了无伤大雅的沉默。 幸好时间持续的不久,苏晴二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晴,你没事吧。牧歌冲上去,拉着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苏晴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些疲惫:嗯,虽然遇到了些麻烦。 人齐了,我们走吧。方蒋按下电梯按钮。 众人默契地回避了萧岸,依次进了电梯。 电梯的速度很快,不过是他们一个深呼吸的时间,便停在了顶层。 陈砚一出电梯,就发现BOSS的姿势又变了。 他的手臂伸直,食指指着面前的水晶球。 几人谨慎地围着BOSS转了一圈。 叶花阳奇怪道:他怎么不动?不正常啊? 的确奇怪。方蒋谨慎地站在原地,看向苏晴,你有什么想法? 苏晴扫视了一圈,道:对于BOSS,我们知道的太少了,不好说。 也许打了才知道,方蒋上前一步,你们先退远些。 男人抬手对准BOSS,张嘴道:焚! 火焰从BOSS脚底爆燃,他仍然纹丝不动,只是头顶多了道特别长的血条,而方蒋刚刚的攻击,只削减了一层血皮。 众人瞠目结舌。 叶花阳脱口道:艹,这么厚!就算站着不动让我们打,也有的打了。 不过,这样也就是花些时间的问题吧。牧歌道。 明舟接话道:如果没有下阶段的设定话,的确如此。 苏晴看了一眼BOSS头顶的长条道:我们现在对BOSS的机制一无所知,血条上未显示生命数值和百分比,若真有阶段,那真是相当麻烦了。 团灭?叶花阳脱口而出。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猜测着,只有陈砚、方蒋和丁新启没有说话。 正聊着的苏晴忽然转头看了过来,笑吟吟道:你们怎么不说话? 方蒋立刻回道:我只是认为,讨论再多,不如实际操作更简单。 丁新启只是嗯了一声。 陈砚依旧没有出声,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 那我们分配一下工作。苏晴问道,谁的护盾技能加点高? 牧歌举起手,老实回答道:我的点数都加在盾上了,有十七点。 丁新启瞬间明白了苏晴的意思,看来是要分配打团的职业。 他立刻接话道:我治疗是所有言刃中加点最高的。 除了陈砚,剩下的人都是攻击点数更高些。 我自己没找到新的言刃,青年面不改色道,不过点数有剩余。 毕竟也不算谎言,他另外一张卡牌确实不是自己找到的。 剩多少?方蒋问道。 十点。 我们有四个十五点以上的攻击,苏晴提议道,不如分个言刃给他,让他和牧歌轮流开盾,防止出现空隙。 方蒋二话不说,从终端取出了一张卡牌递了过去。 每个人明确自己的任务后,牧歌和陈砚站到了最前方,方蒋和叶花阳在青年身后,苏晴和明舟在女生后面,丁新启则站在中间偏后的位置,将众人放在治疗范围内。 开BOSS。 方蒋说完,牧歌率先套了个盾,陈砚暗暗计算着秒数,在她的盾快失效前补上一个,后面四人齐齐对着BOSS施放言刃。 也许是叶花阳觉得自己的加点太低,他用技能的频率最快,明舟则是非常有节奏,而方蒋和苏晴都是等着上一个技能效果结束再补攻击。 至于丁新启,暂时没他什么事情。 BOSS的血条在缓慢地往下掉,估摸着去了十分之一,对方似乎仍旧没有反击的意思。 总不会是站桩输出,看谁dps高吧?叶花阳开玩笑道。 话音刚落,苏晴忽然咦了一声:怎么有两个血条? 作者有话要说: AOE:群体伤害技能 下阶段:boss血量掉到某个点,会触发新的技能机制 DPS:负责输出伤害的角色,或者打出的伤害值,此处指后者 第40章 第四夜完 苏晴话一出, 众人皆愣了愣,下意识在空中搜寻。技能的停止,让水晶球上方的血条变得异常醒目。 大家先不要攻击。苏晴喊道, 我觉得,我们可能想错了什么事情。 什么错了?牧歌扭头看过来。 方蒋微微皱眉, 似是有些不难女人这样的行为,但还是停了手: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浪费, 苏小姐要说什么, 请尽量快些。 为什么时间不多?陈砚问道。 BOSS到现在都没有反击, 我能想到的机制就只剩时限了。方蒋解释道,再者,前置任务还有收集点数,可以用来提高伤害, 可能性就更大了。 此话一出,有几个人脸色顿时变了。 叶花阳道:既然有这个可能性, 那我们别浪费时间, 两个都打不就好了? 牧歌难得同意了他一次:如果BOSS极有可能不反击, 我们三个也可以换攻击类的言刃吧。 明舟不太赞同,却也没有明确反对,只是道:还是小心为上。 小朋友,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和宠物交换身份的游戏吗?方蒋问道。 陈砚怔忡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开始我们也在猜测, 为何参与的玩家数量如此之多, 后来发现,因为营救的关键之处需要足够的人手。方蒋道, 这个游戏不做无用的设定。 那么, 言刃与点数就极有可能有上限, 也就决定了武力值的巅峰。 当然,根据以往的游戏来看,它不会将限制卡得特别死。如果不是达到某个加点值才能触发最终战,就是BOSS的血量会根据进入高塔的玩家点数变动。 可是通关条件如果仅限于此,这场BOSS战的设定未免太过鸡肋,所以,一定还有一个限制条件。 比如,时间只够我们打掉一管血条。方蒋语气笃定道。 丁新启听到这里,喉咙突然动了动。 我不同意。苏晴反对道。 方蒋道:理由? 苏晴挑衅地扬了扬眉: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嗯? 明明之前一直回避和打BOSS有关的话题,女子歪头道,为什么在我提出质疑后,忽然这么积极的分析? 是不是,第二个血条的出现让你有些慌乱呢?苏晴微微一笑,冒牌货先生? 诶?牧歌有些不可置信,小晴,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我?方蒋讶异地指着自己,神色不见丝毫慌乱,为什么怀疑我?有证据吗? 还是,你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苏晴双手环胸,我们是需要时间,但很遗憾,和你口中的时间并不同。 是不是,新启? 女人看向同伴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在审视、猜测什么。 丁新启迟疑了一下,道:因为释放言刃,会消耗生命。 什么?! 牧歌、叶花阳和明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们都知道?明舟最先反应过来,看向陈砚他们。 嗯,我碰到了青年想了想,才记起那人的名字,萧岸,他变老了。 我也看见了。丁新启道。 你真的是治疗言刃加点最多吗?叶花阳闻言望了过去,嗤笑道,我还奇怪呢,你这种人居然会加在治疗上? 丁新启对他的嘲讽无动于衷,眼皮都没动一下。 而方蒋少见的沉默了。 男人若承认自己知道,那之前的推论说BOSS有时限,却没提到这种可能的行为就很难解释;他若说不知道,苏晴多半是有证据,才会如此肯定,届时更是难以辩解。 我没说的原因很简单,方蒋缓慢开口道,如果你们知道言刃是用生命力作为代价,还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吗? 他的目光扫过,除了陈砚,其他人都下意识回避了视线。 我故意用时限来催促大家快点打下BOSS,不过是希望另外知道情况的人能明白我的用意,不要点破这件事罢了。 何况,若我真的是冒牌货,只要在迷宫里袖手旁观,就足以让你们处于绝对劣势,何必费心去救人?男人顿了顿,反问道,话又说回来,我们分开后并没有再见面,你怎么知道我发现了萧岸的情况? 众人怀疑的目光又投向了女人。 苏晴似是早就知道有人会问,淡然地从终端里取出一张言刃。 卡牌上写着觑。 这张言刃可以窥视指定玩家,不过一次只有三十秒。 苏晴能得到这张言刃,纯粹靠运气。因为那个NPC在提问时,不论语气语速还是动作都没有丝毫改变,像个刻板的机器人。 得不到任何提示。 幸好她赌对了。 苏晴能在分散后找到众人靠的就是这张言刃,也正是因为这张卡牌,她才可以将冒牌货的范围缩小到两人,甚至一个人。 见陈砚他们前,苏晴心里多少是有些判断的,所以准备了不同的说辞,离开后立刻使用言刃观察对方的反应,以此来佐证自己的推测。 她会知道萧岸的情况,便是窥视陈砚时看见的。 苏晴用这个办法排除了陈砚、明舟、叶花阳和牧歌的嫌疑。其实直到男人提出时限论之前,她都没有太大把握确认丁新启和方蒋谁是冒牌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他们,苏晴道,不过,我们进入游戏后,明明有太多的破绽,甚至产生了内讧,冒牌货居然没有成功杀掉任何一个人?更确切的说,是根本没碰到对方有这类的行动。 至于遭遇的危险,全都来自收集言刃或者点数触发的。所以,也许他的行为被规则限制了,他本就不可以杀害玩家。苏晴辩驳道。 局面再次反转。 见死不救算亲手杀害吗?不对,我根本不知道他们遇险,连见死都算不上。方蒋微微一笑,反将一军,倒是你手上这张卡牌,简直像是为了方便冒牌货行动,量身定制的言刃。 它真的不是你一开始就拥有的吗? 两人争锋相对,步步紧逼,却谁也不能完全将对方拍死,剩下的几人更是听得脑壳疼。 我放弃了。方蒋转身走向BOSS,这种争吵除了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我选择继续打BOSS,你们愿意打哪个就打哪个,等BOSS死了,真相自会大白。 苏晴则是站到水晶球的附近:你越是坚持座位上的那人是BOSS,我就越是肯定,真正需要被杀死的,是它。 叶花阳最先做出了反应,他走到方蒋身旁:你救过我,我信你。 明舟也站了过去。 不过他的理由和叶花阳不同。 不论是最初的回答问题,还是后来的相处,他看不出这个方蒋和以前他认识的那个有什么区别,包括一些他本人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小习惯。 这两人没有选择她,苏晴毫不意外,但是当牧歌也转身背对她的时候,女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诧异和失落。 为什么?她甚至问出了一句完全不像她风格的问题。 牧歌没有回答。 我加点最多的真的是治疗言刃。丁新启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我还是负责治疗,不论是谁受伤我都会救治。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29) 苏晴心瞬间凉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砚抬起了手。 爆。 轰鸣声夹杂着火光在水晶球上炸开,上面的血条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块。 苏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青年一个人的伤害居然与方蒋四人合力打出的不相上下。 女人目光亮了起来,她立刻加入了攻击队伍,勾起嘴角道:你到底收集了多少点数? 陈砚报了个数,苏晴暗中估算了下,竟非常接近预计加点总数的一半。 真是意外之喜。 但高点数的后遗症很快就出现了。在苏晴方蒋等人还没有任何衰老的征兆时,陈砚的发梢已经开始变白,皱纹爬上了眼角,肉眼可见的苍老着。 你苏晴欲言又止。 方蒋似乎也看不下,劝道:陈砚,快停手,你会死的! 青年充耳不闻,攻击的频率甚至更加快速。 BOSS与水晶球的血条差距越来越大,陈砚却衰老的犹如八九十岁老人,生命之火摇摇欲坠。 他的身体连站立都保持不住,在摔倒的那一刻,方蒋身影诡异地瞬间移动到了后面,扶住了他。 你还真是 苏晴怕他对陈砚不利,紧张地将攻击方向转向了男人。 方蒋举起右臂。 他没有与女人对峙,而是对着只剩层血皮的水晶球打出了最后一击。 水晶球爆炸的刹那,高塔从上往下,化作点点流光溢彩的碎片。 世界在熟悉的白光中瓦解。 陈砚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一脸疑惑地望着正前方。本来应该是通关宝箱的地方,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作为初级游戏,这场游戏BOSS血条长度的设定是需要至少一半的点数参与攻击。男人道,但开启BOSS战的迷宫,只需要五十点就能触发。 本来你加上那个女人点数是足够的,并不会危及性命,如果你没有那么拼命的话。 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陈砚眨了眨眼道:当然是为了赶在你前面打掉真正的BOSS,否则他会死的。 隐藏在所谓的BOSS的面具下面,真正的方蒋。 男人闻言,一脸兴味盎然: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复制了他所有的记忆和情感,了解他的思维和行动模式,不应该会有破绽的。 陈砚犹豫了一会,道:他没有当众喊过我小朋友。 男人愣了下:就这样? 而且,感觉不对。 感觉? 他叫我小朋友,会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你喊的,我只觉得别扭。陈砚慢吞吞道,而且,他从后面抱住我,我之前是可以认出来的,但你在迷宫里救我时候,我却以为是陌生人。 男人神情呆滞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问道:那你怎么知道王座上的BOSS其实是他? 我晚上睡在高塔里,他做了一个很中二的动作。陈砚道,我一直没猜出是什么意思,直到意识到你可能不是方蒋,再联想翠花离开是恶心吧啦的笑容,才明白过来。 这个动作不是捂住脸,而是张开手用食指推眼镜,他平时就是这样推的。然后指向水晶球,青年比划着解释道,连起来就是我是方蒋,凶手就是前面这个水晶球。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笑得非常愉快,真希望还有机会和你们玩一局,不过,很遗憾,我得回去了。 男人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走到陈砚身前,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牌递了过去:这是我特意给你选的奖品,你总有一日,一定会用到的。 陈砚接过卡牌,还没来得及看,男人忽然侧身在他的左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 青年惊得连退两步,瞪圆了眼睛看着男人。 都说了,我连他的感情都复制了,难免会受点影响。男人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白墙之中,有缘再会了,小朋友。 陈砚抖了抖,赶紧搓了搓手臂,小声嘀咕道:他喊小朋友的时候,真的挺恶心。 第41章 尸宅1 陈砚翻过手上的卡牌, 腮的正面是一把被锁链捆住的长剑。 被缚的青年轻声念着卡上的字,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念出名字的时候, 卡牌似乎亮了下。 反面罕见的没有任何说明。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的利刃。 陈砚有些莫名, 这张卡牌于他而言,到底会有什么用? 白光退去, 众人重新回到了明舟的家。 因着那个废话很多的NPC, 青年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一睁眼, 就看到方蒋紧张得过于明显的脸。 怎么了?陈砚眨了眨眼,发生什么事了? 还能发生什么?叶花阳松了口气,你半天没反应,跟丢了魂似的, 我们还以为你挂了。 陈砚道:唔,只是拿卡牌的时候浪费了点时间, 所以迟了, 没什么事。 刚遇到兄弟你时, 我就觉得你是个狠人。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狠,快把自己耗死了,一丁点都不犹豫的。叶花阳自来熟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开玩笑似的感叹道,我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你。 陈砚听得一头雾水, 茫然道:什么要死了? 叶花阳惊道:你打那水晶球把自己打成了□□十岁的老头, 离嗝屁就一步之遥了,你说是不是要死了? 青年沉默了片刻, 我当时就觉得有点站不稳。 明舟扶额, 忍不住插嘴道:你在想什么?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没注意到。 想什么?陈砚道, 当然是抢在你们之前打掉水晶球,要不方蒋会死的。 叶花阳和明舟的表情瞬间一窒,同时偷偷瞄了男人一眼。 没事就好。方蒋脸上的紧张已经消失不见,带上了平日温和的笑,却多了几分掩饰的意味,还是来说说这次游戏的事情吧。 你们怎么看? 叶花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啥,没发现冒牌货,还打了你真是对不住。 换做是我,也未必能分辨出来。方蒋安慰道,不过,我刚才问的不是这个方面。 明舟心中了然:苏晴她们明显不住在附近,但却一起进了游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也用电脑连接了终端。 嗯,而且根据刚才出来的情况来看,我们应该是精神进入了终端的网络世界。说到这里,方蒋似是想到了什么,分神了片刻才道,如果想要破解终端的防火墙,不妨与她们合作。 单从游戏里的表现来看,明舟相信,那四人之中发现连接终端的人一定是苏晴。如果阵线一致,对方无疑是个非常值得合作的伙伴。 可惜,没留下她的联系方式。明舟道,不知道靠终端的网络,能不能找到。 毕竟在游戏中,他们相处的可不算多愉快。 我有,要接通吗?陈砚举起手,打开自己的终端,还没说完,在场几人就被他界面上的未接通话吓了一跳。 足足有近百个,全是来自白晓。 呃,抱歉,我先回个通话。 叶花阳咋舌道:这也太夸张了?你妈? 不,只是个朋友。 方蒋微微抿嘴,很快敛下了情绪。 陈砚拨通后,那边几乎立刻接了起来,哪怕现在是凌晨三点。 砚子? 嗯。 终端那边顿了顿,又道:进游戏了? 嗯。 你家被撬了。 嗯,撬了好久了,我搬到方蒋那里住了。 地址给一个。 陈砚看向方蒋,男人点头后才报了住址。 不过我现在在其他地方。 在哪? 方蒋朋友的家。 什么时候回来? 陈砚又看向男人,方蒋直接凑上去道:明天今天能到。 好。 挂了通话,叶花阳凑近小声道:真不是你妈? 陈砚:不是。 解决了白晓的问题,青年拨通了苏晴的通话。 都是刚出游戏,那边自然也没睡,很快就接了起来。 方蒋没有立刻提合作的事,而是先问了萧岸的情况。得知他虽然没死,但回来后一直精神恍惚,不知能不能缓回来。 苏晴也猜到他们这边发现了终端的秘密。终端的防火墙有多麻烦,大家心照不宣,所以合作的事水到渠成。 眼下他们需要场地和设备,还要想办法联系到更多的专业人才。 场地设备我可以试着想想办法,但人,我就只认识明舟。挂了通讯,方蒋直言道。 叶花阳笑嘻嘻道: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这样的人才自然是我们来找。 事情敲定后,方蒋便开车载着陈砚返回住处。 路上,男人无法控制地几次望向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青年,却犹豫地不敢开口。 你想问什么?陈砚睁开一只眼道,藏在身侧的手指别扭地搓了两下。 他对视线很敏感,方蒋时不时的看他一眼,搞得他浑身麻痒痒的,根本没办法休息。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挑了一个不那么冒犯的问题道:你是怎么辨别出冒牌货的? 呃,陈砚微微侧开头,目光投向车外,含糊道,你的提示和直觉。 直觉?方蒋讶异道,哪里感觉不对吗? 唔,陈砚小声道,我并你不讨厌你喊我小朋友。 男人还是听清了。他的心忽然猛烈地跳动了几下,神情怔忡,方向盘不由一松,甚至不小心把油门踩到了底。 若不是回神得快,差点撞上了马路牙子,吓得青年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溜圆。 抱歉。方蒋重新握好方向盘。 车里弥漫起一股怪异的气氛,陈砚少见的不淡定了。他如坐针毡,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一会,陈砚实在忍不住,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其实,我在奖励间碰到了那个冒牌货的NPC。 青年避开了某个相关事情,简单复述了下两人的对话,接着问道:你觉得这次游戏有完美的解法吗? 方蒋也暗暗松了口气,顺势道:其实很简单,所有人一起行动,均分点数和卡牌。 冒牌货明显被约束了,大概是不能独自动手杀害玩家之类的条件,所以他一直采取挑拨和拉拢的手段分裂众人。因此这样的行动对玩家而言,反而是最安全最有效的方案。 NPC提到两点,第一是,BOSS的血量至少要用一半的点数才能打掉;第二是,一个玩家凑齐五十点就会触发迷宫,进而触发BOSS。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话在误导你。方蒋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至少一半的点数,反过来说,收集全部的点数,便足以打掉两个血量一样BOSS。 一人收集五十点是可以触发迷宫和BOSS,可他没有说,这是唯一的条件。 陈砚的五十点接近半数,往多了算,假设总数是一百五十,均分到八个人身上,都不到二十点,根本达不到迷宫的要求,那岂不是没办法见BOSS。 游戏不会留下这么大的bug,所以一定还有另外的条件。 比如,集齐所有加点,而加点的获得比言刃容易多了。 可是,真假BOSS一起打,一起清空血条,你不是依旧可能死亡,这不算完美解法吧。陈砚提出疑议。 关于这点,毕竟拿不到具体数值,就主观感受而言,你不觉得水晶球血条掉的特别快吗?就算两方有点数差距,未免也太快了。方蒋道,也许,所谓的血量相同,大概也仅仅是血量,水晶球的防御极有可能比假BOSS低,同样点数频率的输出,一定是真BOSS先死。 这也太苛刻了,真的有玩家能做到吗?陈砚吐槽道。 不会,肯定不会。方蒋道,我们的猜测是建立在游戏结束,对机制有了一定程度了解的基础上,反推出来的。 就算如此,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更别提在游戏里一无所知,所知尽是陷阱的时候。 讨论正经事,让陈砚忽略了之前的别扭氛围。可能是游戏里累到了,疑惑得到解答后,不由困意上涌,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徒留司机方先生,独自咀嚼着理性与情感拉扯的滋味。 天空泛白时,汽车驶进了熟悉的院子。 方蒋直接把车停进了车库,他侧过身,轻轻推了推青年,一声小朋友到了嘴边,迟疑片刻后,竟不敢叫出口:我们到了,醒醒,回房间再睡。 陈砚睡眼朦胧地下了车,随手抓住男人的衣摆,跟在他身后,迷迷瞪瞪地进了房间,往床上一倒,呼吸再次均匀起来。 你就这么放心我吗?方蒋真是哭笑不得,扶起青年,好歹把外套脱了再睡。 陈砚闭着眼,乖巧的两手一抬,一副伺候大爷更衣的模样。方蒋伤脑筋地叹了口气,替他脱下了连帽衫外套。 青年里面穿着黑色的紧身背心,漂亮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 还有脖颈上近乎致命的伤疤。 方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好奇,再次翻涌上来。 他想要知道更多与陈砚有关的事情,不论是非私密的,还是私密的。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0)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一个失控的征兆。 方蒋替青年盖好被子,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他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去阳台点燃了一根香烟。 居然是个出乎意料的麻烦。 我该怎么做,才更合适? 第42章 尸宅2 陈砚是被一阵菜香熏醒的, 他揉着眼睛走到客厅,方蒋从厨房探了个头:醒了? 午饭? 晚饭,男人脱下围裙, 端着最后一道菜走了出来,已经五点了。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大概是游戏里过度使用言刃的后遗症。方蒋推测道, 否则萧岸离开游戏后,应该很快恢复正常才对。 哦。陈砚低头看着桌子, 奇怪道, 怎么做了这么多? 方蒋道:你睡着的时候白晓打了通话过来, 他们差不多快到了。 他们? 他和司南一起过来。方蒋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你先洗个脸再出来。 白晓进屋后,客客气气, 斯斯文文的,一点不像是能做出疯狂夺命call的人。如果他没有一直用岳父看女婿似的眼光打量着男人的话。 司南安静地坐在旁边, 脸上的表情不像第一次遇见时那么防备与冷硬。 陈砚在卫生间, 一会就出来。方蒋仿佛感觉不到对方的审视, 走到冰箱前神态自然地问道,你们喝什么?水?饮料还是啤酒? 两杯水就好。白晓道。 方蒋一手拿着两瓶矿泉水递给他们,另一手则是罐装的碳酸饮料和啤酒。 白晓有点意外:你居然过得这么不养生。 男人笑了笑:偶尔任性下, 日子会更开心些,也不是每天都喝。 说话间, 青年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非常自然地坐到了方蒋的身旁。 白晓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 怎么了?陈砚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想问下, 白晓意有所指道, 你还好吗? 嗯, 还好。陈砚顿了顿,不过在游戏里好像有出来,但是,我记不清了。 游戏里啊,白晓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胳膊,这也是没办法的。 方蒋捏着易拉罐。 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这种被屏蔽在外的对话,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说到游戏,我们最近有了新发现。方蒋顺势接话道。 过于严肃话题打断了两人的聊天,四人边用餐边讲述了各自这段时间的经历。 终端的防火墙吗?白晓讶异道,的确值得探索。 一直沉默的司南直接问道:你们在准备场地和设备? 嗯。方蒋道,场地的话,一个朋友那里有空置的别墅。虽然他大概率不在这个世界,不过我知道密码,借用一下没什么关系。 不如说,现在麻烦的是,怎么在逐渐失去秩序的世界,保证场地的安全。 至于设备,商场里似乎都有。别说现在钱币基本失去作用,就算需要也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挑选组装要花费些时间。 白晓忽然沉默了。 刚才他对面这人是不是无形中装了个小B? 我们也来帮忙吧。白晓道,医院那边差不多解散了,我和司南都没什么事。 解散?方蒋奇怪道,不是还有伤患吗? 刚开始的确是这样,我也回去工作了一段时间,白晓道,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也可能是医院这种地方特别适合当副本,那里的病人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入游戏。 大概一个月前开始,陆续有病人的病情莫名恶化身亡或是直接好转,所以现在已经没什么人需要照看,我也跟着失业了。 影响居然这么早就出现了。方蒋皱起眉轻声嘀咕了一句。 陈砚离得近,听清后问道:有问题吗? 界限不够分明,不知道这种变化会带来什么无法预料的情况。方蒋揉了揉太阳穴,姑且先放到一边,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你说的场地在哪里?要设防的话可以让司南帮忙,他还蛮擅长这些的。白晓摸了摸鼓起的小肚子,怎么样? 在S区。方蒋回答道,开车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左右,明天早上出发。 那约个碰面的地方吧。白晓道。 要不他们今晚就住这里,陈砚看向男人,提议道,可以吗? 方蒋有些迟疑,倒不是他小心眼,只是 其他的空房间很久没人收拾了,能住的只有两间。 啊,反正床挺大的,我睡你那,把屋子让给白晓他们就好了吧。陈砚道。 白晓心里咯噔下,脱口道:要不我们两个住一间。 方蒋和司南双双神情一僵,对视了一眼。 我睡沙 司南话还没说完,白晓的提议就青年无情地拒绝了。 不要。你睡相太糟糕了,还磨牙。 白晓瞥了另外两人一眼,咬牙道,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何况,你怎么知道他的睡相比我的好?他说不定会打呼呢? 不会。陈砚语气特别平淡道,我们睡过。 白晓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看向男人的目光顿时杀气腾腾。 方蒋赶紧解释道:是名词,不是动词,而且是在副本游戏里,因为被关在了一起。 砚子你以后不要乱说话,这能叫睡过吗?白晓松了口气,教育道,词不达意容易产生误会的! 陈砚一脸茫然: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应该说 睡在一起? 不不不,还是很奇怪,也许换个文雅的词? 同塌而眠? 好像也不对。 是不是往大的空间说,比如,同居肯定不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半夜,白晓突然坐起身,猛得拍了一下大腿,生生把司南惊醒了。 我知道了!应该说,我们之前盖一床被子,纯聊天! 司南: 总觉得,好像特别欲盖弥彰。白晓嘀咕着。 司南叹了口气,把人拉回被窝:别想了,你觉得不对的不是用词,是人。 别墅一共三层,依山傍海,一看就是为度假特意准备的。 大约是位置太偏僻了,还没有被洗劫过。 不过众人进去后,就知道它免于劫难的另一个原因:这个别墅只是个半成品,并没有装修完全,里面实在太过简单朴素。 让人完全没有探索的欲望。 好在基础的东西都有。 方蒋检查了一下,水电都能正常使用。 除了计算机外,还要置办些桌椅。男人笑道,幸好二楼的客房床铺都有,要不就我们几个,还真有些麻烦。 这边我没来过,白晓问道,商场之类的远吗? 有点距离,方蒋道,不过有一条近路,开车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男人说的近路,是修建别墅时,为了方便直接从山上横铺的一条土石路。虽然没有柏油路平整,但还算宽敞,比起从山脚绕行,能节省一半多的时间。 四人统计好需要准备的东西,便上了车再次出发。 白晓看着手上的清单吐槽道:在买,不对,在拿桌椅之前,我们是不是考虑换辆车?那么多东西,你这车十趟也拉不完。 嗯。陈砚点头表示赞同。 方蒋道:商场附近我记得有个搬家公司,也许可以去看看能不能借辆车用用。 司南侧头望着窗外,忽然嗯了一声。 哇,路边好多坟堆。白晓也注意到了,他指向前方不远处,那里是不是还有个废弃的宅子? 方蒋道,是。本来是要被拆掉,不过据说因为年代久远,也算是半个文物,便被保留了下来。 至于附近的坟堆,就不太清楚了。 白晓开玩笑道:如果我们在这里进副本,恐怕要被一群鬼追着跑。 他话刚说完,flag就应验了,多一秒都不肯。 游戏载入中 9、8、72、1、0。 白光散去,一座处处弥漫着不详之气的古宅出现在他们面前。 施宅施宅的,听着跟尸宅似的。白晓仰着头道,进去准没好事。 更可恨的是,你只能按照作死的剧本进去。方蒋耸了耸肩,抬手推开门。 四人一进去,就听到空中响起空灵又诡异的声音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郎; 君子路过读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日矞矞,月矞矞,亡者三更宅中聚; 生人避让默三遍,奈何桥上不相见。 顺口溜念只念了一次就停了下来,不过好在朗朗上口,并不难记。 前面几句我倒是听过,后面是它自己加的吗?白晓道。 大概吧。意思不难理解,方蒋道,是说死去的人会在半夜出现。 陈砚接话道:生人避让默三遍,如果按照上一段的理解,是指要默念这段话三遍,才不会死,对吗? 应该是。 司南道:但好像没有提到通关的方法? 线索应该在宅子里。方蒋看了看日头,现在是正午,应该是最安全的时候,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陈砚问道:分头行动吗? 宅子挺大,两人一组会更有效率。方蒋建议道。 好。 三人都没有意见。 于是方蒋拉着陈砚往大堂走,司南和白晓则拐向西面。 走着走着,白晓忽然停了下来:等等,这分组是不是默认的太过自然了? 文武搭配,干活不累。司南道。 你说的好有道理,白晓鼓了鼓掌,可我和砚子一组也是有文有武。 司南垂眼:白医生那么不愿意和我一组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点担心砚子。白晓慌忙道,我很乐意跟你一起行动,走吧走吧,我们可不能输给他们。 司南看着男人的背影,勾起嘴角笑了笑,抬腿跟上。 第43章 尸宅3 这是个三进三出的宅院。方蒋二人进了垂花门, 一眼就看到了矗立在庭院中间雕像。 那东西犹如一群人被扭麻花似的缠绕在一起,却又伸长了手臂仿佛想要逃出去似的挣扎着,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息。 陈砚毫无感觉地走上前, 用手摸了摸:好粗糙啊,枯木头雕的吗? 方蒋凑近, 仔细观察了一下雕像上面呐喊表情同款的人脸,一本正经地科普道:根据我多年游戏经验, 多半是真的NPC因为某些事情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而原因, 大概就是我们需要去解密的任务, 获得相关重要道具后,放到对应角色的手上。 唔,陈砚数了数伸出的手臂和人脸:有七个,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先四处转转, 也许会有线索。方蒋看向青年,问道, 你想去哪看? 陈砚指着前方道:那就从堂屋开始吧。 好, 走吧。 两人推开正堂的大门, 本来用来招待客人的房间,却摆着一屋子的牌位。 最中间的是一个叫施明卓的人。 既然是施宅,这个会不会是老爷?陈砚问道。 有可能。方蒋绕着灵牌来回走了两趟, 依着牌位的位置,冯蔓应该是夫人, 这个施章是少爷, 他旁边的孙怜晓多半是少夫人。 那纪华程、釉烟陈砚的声音顿了顿,翠花又是什么身份? 纪华程不清楚, 釉烟和方蒋也不由跟着顿了顿, 翠花听起来像是丫鬟小厮的名字。 跟后面什么甲乙丙丁一看就不走心的名字不同, 这两人肯定也有故事。陈砚说着,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这里还有个没有名字的牌位。陈砚道,这种情况,通常是还没有触发剧情,对吗? 如果不是bug的话,很大概率是。 正堂除了这些牌位,便只有桌子上的香炉,炉里还插着一只小孩手腕粗细的香,再无其他。 去下一间,左边右边?方蒋问道。 左边。 看这宅子里的陈设,大概是末年的朝代,方蒋边说边推开门,那时以左为尊,所以这间应该是老爷的卧房。 霎时,一阵幻象袭来。 朦胧的光影中,一名中年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屋子中间。他的身前似乎还跪着一个女人,不过因为没有办法改变视线的角度,所以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1) 屋里回荡着中年男人的声音:只要你给施家生个儿子,就可以离开了。 施家的儿子。 施家的。 两人的身影在话语的尾音中消失,但房间中的异象却仍在继续。 许多黑色的,像是煤渣似的颗粒漂浮在空中,黏附在家具上,人一走过去,又轻飘飘地避开。 陈砚想捏起一颗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凭他的身手竟然怎么都抓不到。 无法触碰的设定。方蒋边说着边走到窗户边的书桌前,翻看着上面的书册,也许后面会有什么作用。 陈砚闻言,不再执着于小煤渣,搜寻起了另一侧的陈列架。 他拿起一个血珊瑚的摆件问道:我们刚才看到的幻象,是以前发生在这个房间的事情吧。 嗯。 男的应该是施家的老爷吧?那女的呢?肯定不是夫人,小妾?通房丫鬟? 大概是方蒋手上的动作一顿,从书页中掉出了一张纸,你知道典妻吗? 陈砚摇了摇头。 简单的说,就是把自己媳妇典当出去替别人生孩子。方蒋将手中的典妻契递过去,道,所以,典妻也叫租肚皮。 陈砚想了想:自己给自己戴绿帽? 那个时候的女人可不算人,钱货两讫的交易,哪有帽子什么事。方蒋叹息道,幸好我们生活在如今的年代。 货物吗?陈砚垂下眼帘,轻飘飘道,那是你还幸运地活在一个好的国家。 此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响起,恰好遮住了青年的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来处。 庭院传来的。方蒋立刻道。 陈砚问道:出去看看吗? 方蒋沉默片刻,忽然道:天皇皇,地黄黄,我家有个夜啼郎 他将歌谣的上半部分念完,哭声瞬间停了下来。 起效这么快的吗?陈砚讶异道。 方蒋也有点意外。 陈砚道:还去看吗? 嗯。 两人走到院中,发现白晓和司南已经在那了。 方蒋问道: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如果是说小孩的哭声的话,整个院子都有,分不清来源在哪,白晓道,如果你指我们之前去的地方,那有,大大的有。 进了宅门往西去,左手边便是倒座房,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 因着房门朝北,冲着院子那一侧的窗户又被游廊挡住了,所以光线并不好。 他们进去后,一股就霉味扑面而来,白晓下意识捂住了鼻子,打量起四周。 屋内靠墙的位置放着一排大通铺,估摸能睡个七八号人。阳光只照到门口两步的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灰不拉几的薄被子凌乱地摊在上面。 墙角搁了个夜壶,窗户下有两张桌子,上面放着壶嘴缺了一角的茶壶和破旧的水杯,这便是屋里所有的陈设了。 白晓抬手挥了挥眼前走动带起的浮尘道:一目了然,好像没什么有用的。 司南蹙眉,道:床上有东西。 白晓闻言往前凑近,用力瞪大眼睛:什么? 这时,他看到在床头贴着墙壁的地方,似乎有块布在晃荡。 窗帘?白晓说着下意识伸手拽了拽。 刚拽上他就觉得不对了:窗户在身后,墙壁哪会挂什么帘子啊? 一抬眼,就见一具干瘦的身躯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幸亏司南眼疾手快将人拉开。 尸体砸到床铺上,扬起一阵尘土。待散去后,他们才注意到,那具尸体竟是个被烧成焦炭的仆役。 再仔细一看,床头满满当当地站着一排焦尸,少说有十七八个。 白晓男丰毒佳懵逼地眨了眨眼。他犹豫了一小会,慢慢将倒下的尸体扶了起来,谨慎地插回空隙中。 我们换个地方吧。 司南道:说不定这些尸体上有线索。 白晓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要挨个摸一遍? 把线索藏在让人恐惧,不敢靠近的地方,也是挺常见的手法吧。司南道。 你说的白晓艰难承认道,的确有道理。 我从左边,你从右边开始。 好。 司南站到床上,一脸性冷淡的表情,干脆利落地检查着焦尸的身上。 白晓歪头看了会,默默扭回来,伸出手,嘴里嘀咕着: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天还亮着呢,按理说也不到你们蹦跶的时候 两人正摸着,就听到了外面传来婴儿的哭声。 白晓没像方蒋他们纠结那么多,一时间也没想起顺口溜的事,和司南直接跑到垂花门,在外面谨慎地观察了下庭院的情况,确定没有危险的异常,才进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过,婴儿的啼哭声很快就停了,和陈砚碰头后,才知道是念了顺口溜的缘故。 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玄机?司南道。 方蒋回道:目前看不出来。但我的直觉说,这极有可能是个陷阱,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你们觉不觉得,时间过得好像有些快。陈砚微微仰着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进屋的时候还是正午的大太阳,现在已经夕落到这边了。 方蒋神情凝重:还记得顺口溜里的话吗? 亡者三更宅中聚?白晓立刻接道。 虽然提到了似是而非的应对办法,但我还是倾向于先寻找下有没有安全屋的存在。方蒋道,时间不多,我们尽快把所有房间看一遍,仔细搜寻的事情可以明天继续。 四人的意见很快达成了统一。 方蒋继续查看主次卧和两侧的耳房,陈砚是东厢,白晓负责西厢,至于司南则去了最远的后罩房。 除了主卧出现幻象外,几人在其他的某些房间也碰见了怪异的景象。 次卧里,小厮坐在床榻边,托抱着病弱的少爷,给他喂药; 厨房中衣着华贵的老妇,疯疯癫癫地摔砸着汤碗; 西厢房里,挺着孕肚的女子将金银饰品插了满头; 东厢的私塾,打扮儒雅的青年与盘发的妙龄妇人亲密相拥; 只有后罩房的不同,它不停地闪现着沿途的血迹,一直通往拐角处的枯井。 光是这些幻象,就给他们提供了出乎意料的庞大信息量,但问题是没有一个人看到类似安全屋的房子。 当他们重新在庭院会面时,太阳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 会不会是正厅的那个灵堂?白晓猜测道,我记得好像某些游戏里也会有类似的设定。 试试吧。方蒋道,顺口溜的后半段都记得吗?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 毕竟,别人家的牌位,与其说用来辟邪,倒更像会招阴的,就是不知道那炷香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四人进了灵堂。 随着夜幕降临,死寂的院落有了响动。 月光下,骨瘦如柴的青年半透明的身影从雕像中浮了出来。 他蹒跚着四处游走,发出了凄厉的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是谁杀了我?! 屋内众人躲在门后暗中观察。 陈砚突然动了动鼻子:好臭,好像是后面传来的。 他回头望了一眼,小声道:施章的灵牌在冒血? 众人齐齐转身看去。 果然,写着少爷名字的红木牌位汩汩流出着腥臭的液体。 他们正研究着,白晓眼角的余光发现自己的左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 他现在最边上,右臂靠着司南,那另一边 白晓战战兢兢地侧过头,同嘴角不停吐血的鬼影撞了个正脸。 施章张开嘴,空洞地眼睛望着他。 是你杀了我吗? 第44章 尸宅4 白晓脑海一片空白, 下意识否定道:不是我! 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施章的双眼亮起了红光,他伸出白骨嶙峋的双手掐了过去。 好似黄名npc被激活成了红名怪。 白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幸亏旁边的司南眼疾手快,将人往后一拽, 自己挡到了前面。 然而,施章的身影一个闪现, 直接穿过了司南, 再次袭向白晓。 陈砚脑海快速回忆着自己手上的卡牌, 却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能在此刻派上用场。 千钧一发之际,白晓从终端掏出把匕首,伸舌头飞快舔了一口,接着便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一把沾满剧毒的匕首, 舔一口会进入假死状态十分钟,所谓打不过就加入大抵就是如此吧。 方蒋几人都知道白晓有这张卡牌, 倒不是很担忧他的情况, 所以他们更关心怨魂的反应。 施章的动作迟疑了起来。像是失去目标似的, 茫然四处张望着,过了一会,恢复成了最初的状态。 他凑到了离他最近的陈砚脸前, 又问出了方才的问题。 是你杀了我吗? 青年没有回答。 是你杀了我吗?施章的语调愈发尖锐,却也仅仅是贴着张吓人的脸, 无能狂怒。 默念的重点是不要发出声音。 陈砚心里有了底。 不过其他行为会触发吗? 陈砚抬起手, 轻轻在怨魂面前左右晃了晃,对方仿佛看不到一般。 方蒋注视着青年的举动, 紧张得下意识屏住呼吸。 见施章没有反应, 陈砚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他用手指捏起对方破破烂烂的下摆, 低头看向裙底。 方蒋和司南: 就在这时,鬼影消失了。 两人齐齐吁了口气,只有青年面露遗憾。 司南上前,将躺在地上的白晓扶了起来。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他们不敢冒然出去面对庭院中的雕像。方蒋把施明卓房间床上的被子拿出来铺到地上,四人挨着坐下。 你怎么会去掀他的衣摆?方蒋问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陈砚眨了下眼:因为电影里的鬼都是没有脚的,所以我有些好奇他有没有。 司南: 方蒋的表情又好笑又无语,却带着几分宠溺顺着话问道:那他有脚吗? 有,陈砚认真道,还穿着一只红鞋子。 红鞋子?方蒋不由坐直了身体,婚鞋吗? 司南的视线也移了过来。 他消失的太快了,青年道,印象里,看起来挺普通的,绣着奇奇怪怪的线条。 什么线条?白晓醒了过来,那鬼呢? 陈砚望着他,一脸平静道:附身了,就在你身上。 白晓瞬间呆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我刚才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有。陈砚棒读似的形容道,你抱着司南又哭又闹,非要他给你买娃哈哈 方蒋忽然想起,自己刚到这里,青年也这么忽悠过他。 不可能。白晓听到这里,精神立刻回来了,我两年前就不喝娃哈哈了。 司南: 方蒋: 陈砚嘴角勾起一抹极却很自然的弧度。 方蒋怔忡了下,努力回忆初见时,青年是否也曾露出这样的笑容。 没有。以前陈砚的脸上很难看出什么情绪。 他莫名有些高兴,虽然这样的改变也许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外面的天亮了。 几人站起身,下意识看向方蒋,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昨晚出现的冤魂是这家的少爷,他明显是死于非命,也许超度的办法就是找出杀害他的凶手。方蒋显然习惯了领导的位置,并不谦虚推辞,有条不紊道,不过,那只丢失的红色绣鞋也让人很在意。 总归是要去他房间的。 陈砚道:幻像里,和他在一起的人是那个叫釉烟的小厮,也要去看看吧。 白晓闻言道:倒座房里没有很特殊的NPC,我觉得釉烟应该不住那里。 耳房或者卧房的外室。方蒋走向左边的房间,进去就知道了。 陈砚跟在男人身后,司南停下脚步,等着白晓跟上青年,自觉走在了最后一个。 施章的屋里弥漫着雾气,透着浓浓的药味。他的床铺前摆着一座玉屏风,将房间隔成了内外两侧。 就如方蒋猜测的那样,屏风外还摆了张床。虽然小,但床上的用品比那些普通仆役的不知好上多少,一看就是得了主人家额外的照顾。 几人分头寻找线索。 陈砚走到施章床前,将被褥枕头掀开,居然在里面发现了些奇怪的东西。 这是毒药吗?青年出声问道。 听到毒药二字,三人立刻围了过来。毕竟施章魂魄七窍流血的死状非常像是中毒身亡。 白晓拿过陈砚手上的雕花木盒,打开后凑上去闻了闻,然后慢慢皱起了眉头。 气味不对?司南也靠上前嗅了下道,我觉得像是玫瑰的香味。 白晓一脸慎重地抹了一点脂膏,用指尖搓了搓,表情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站在后面的方蒋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视线移开,轻笑了一声。 司南听得这声笑,也反应过来,只有陈砚一人茫然地仰着头:嗯?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2) 白晓将盒子一盖,嫌弃的用被子擦了擦手:没事,不是毒药。 那是什么?陈砚问道。 呃,就是用来擦身上的白晓艰难地措辞。 青年恍然:身体乳! 白晓: 白晓用力地点了点头:对! 陈砚瞥了眼木盒,嘀咕道:这么小一盒,够擦一次吗? 话音刚落,他似乎听到身后传来噗地一声,回过头却只看到方蒋认真地在书桌附近寻找线索。 在外室搜查的司南有了新发现:白晓,釉烟衣服的袖袋里有白色的粉沫。 不会又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奢侈爱好品吧。白晓边吐槽边走上前,接过纸包。 司南道:是毒药吗? 白晓研究了许久,道:这好像是铅粉,磨得还挺细,以前的人会拿它来化妆。 那和施章中毒没什么关系了?司南将东西放了回去。 考虑到两人的关系,大概是釉烟自己涂抹用的吧。白晓道,毕竟谁还不是只颜狗呢。 书桌下面放着个瓷盆,里面还有些没烧完的黄纸。方蒋拿起一支毛笔,蹲下身用笔杆翻了翻里面的灰烬,找到了半张没有烧完的纸。 似乎是张方子,依稀能看到上面有施章的名字,还有一些描述中毒症状的词,诸如七窍流血、腹部肿胀之类的。 不过这张纸的重点应该是诊断的那一行。 千红草中毒。白晓念完道,大概是虚构的毒药,我不曾听过。 方蒋点点头:如果是虚构的,那应该能找到相应的说明,否则这个线索太鸡肋了。 然后,我们要去找有千红草的人。陈砚接话道。 嗯,虽然有它的人不一定是凶手。方蒋道,很常见的破案路线。 四人刚刚都围在书桌前,专注于眼残破的纸张,有了定论后,视线才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抬头的瞬间,施章的房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阴暗又狭窄,泛着幽幽绿光的通道。 根据我多年游戏经验,白晓默默往司南身边靠了靠,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方蒋往前后方向各走了一段距离,两边却都看不到尽头。 要兵分两路吗?他问道。 司南瞥了白晓一眼,道:一起吧,分开太危险了。 前面还是后面? 陈砚突然眯起眼道:前面好像有动静。 那我选后面。白晓立刻道。 好。方蒋没有提出意见,依旧走在第一个。 获取线索并非一定要有先后,只要不遗漏,便能拼出真相。这条路不管前后,九成都会有些什么,所以在他看来,区别不大。 约莫走了七八分钟,陈砚陡然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白晓在后面问道。 有动静,和之前的一样。陈砚看向前方,像是什么摩擦的声音。 我们绕回来了?白晓小声道。 嗯。借着微弱的光线,司南找到了自己出发前,插在墙壁凹槽里的硬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白晓感叹道,早知道不兜这一圈了,浪费时间。 方蒋暗暗吸了口气,绷紧了神经道:如果出现追逐战,我们统一往后跑,不要乱了。 陈砚疑惑道:这里是个环形的甬道,能跑掉吗? 方蒋笑了笑:就是环形才更简单。 陈砚有些不太明白,但男人已经动了起来,他只好先跟上。 磨擦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他面前点着一盏油灯,奇怪的是,烛光仅仅照亮那人面前一小块地方,稍稍离得远些就看不清了。 他整个人坐在阴影中,只有一双过份秀气的手露在外面。那只手拿着一块像是千层底的东西,用锥子在边缘钻着孔。 他在做鞋子?白晓压低声音道。 忽然,对方的动作停了下来,幽幽地问道:你有线吗? 第45章 尸宅5 白晓嘴张了一半, 想起之前惹得祸事,立刻又闭了起来,眼睛不停地瞄着青年, 偷偷从衣兜掏出一袋未拆封的手术线塞到了他手里。 陈砚接过,利落的拆开, 扔给了黑暗中的人影。 秀气的手拾起手术线,摸了一会, 吧嗒一声拽断了。 不行, 韧劲不够呢。 要不是怕激怒NPC, 白晓真想上去踹他一脚:那是你自己不正常,不是手术线没得排面! 你有线吗? 看来是要特定道具了。方蒋道。 白晓道:可这里不是环形道吗?刚才走了一圈,没看着有什么能当线的东西啊? 在哪里能找到你想要的线?方蒋试着询问道。 NPC居然真的回答了。 每个人身上都有啊。那人说着,用细长的指甲划开了手腕, 从里面抽出了一截青筋,可是, 不够用呢? 白晓: 他要忍住吐槽的欲望, 眼前这位说不定被激活后会变成小BOSS。 不行, 我血管抽出来会死的。陈砚一本正经地反对道。 白晓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你也抽不出那么丝滑的感觉。 NPC这次没有搭理,而是继续问道:你有线吗? 现在怎么办?白晓道。 肯定不是抽我们的。方蒋看向他们绕过来的方位道,过去看看, 之前没有异状,很有可能是没有出发剧情的原因。 也对, 白晓道, 真的是白跑一圈。 既然如此,陈砚疑惑道, 为什么不在另一侧设置个障碍呢? 白晓随口道:大概觉得没必要, 毕竟也就是浪费几分钟的事情。 几人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的烛光和手指消失在黑暗中。 奇怪,好像和刚才走的时候感觉不一样。白晓道。 陈砚回道:光线不对。之前是绿色的,现在偏蓝紫色。 司南道:脚下之前是石板的触感,现在更像是泥地。 方蒋抬手往身侧碰了下道:墙壁变成了层层缠绕的铁丝网。 谢谢各位贴心的说明,白晓沉默了片刻道,我们是不是走的有点久? 嗯,肯定不是环形的了。方蒋停下脚步,空间变小了。 陈砚从身后探出头。 原本能容纳他们直立行走的通道被挤压得变了形,只能微微躬着身子前行。 距离拉大,万一遇到危险跑起来容易些。方蒋说完,正要弯身钻进去,被陈砚按住了肩膀。 我走第一个。青年道。 方蒋道:我经验比较丰富。 我比你能打。 鬼怪不一定吃物理攻击。 我溜过那个黑大壮,反应比你快。 方蒋见状不再坚持,他从终端取出随机传送的卡牌,递向青年:万一来不及 他的动作被司南打断。 我有更合适的。 司南拿出的卡牌叫磁铁。秉持着同性相斥原理,只要对方和持卡人性别相同,就会被弹出去。 陈砚默默将自己手上的牌收了回去。 他本来是打算把狮子王给方蒋,遇见危险时,让他给自己加个无敌buff,替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不过,这个空间,方蒋要想把他举起来,估计他们两个都得跪着。 青年接过卡牌,钻了进去。 方蒋和陈砚保持着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跟在后面。 越往前走空间变得越狭小,他们从躬身换成半蹲又换成会跪爬。 幽暗的光线晦暗不定,浓重的腐臭味熏得眼睛都睁不开,离身体不到半臂距离的铁丝网上挂着许多奇奇怪怪的动物尸体,无风摇晃着,不经意间就拍到了他们的身上脸上,着实把几人恶心的够呛。 再走下去,不会要匍匐前进吧?白晓甩了甩手,这黏答答的地面,让我趴下去,不如当场砍了我! 他刚说完,走在最前面的陈砚就唔了一声。 难道被我说中了?白晓满脸绝望。 不是,青年站直了身体,通道变宽敞了。 白晓一听,喜上眉梢:快快,我们快出去。 方蒋看着挺淡定,听到这话,立刻加快了速度。就在他快接近出口时,陈砚忽然喊了声:来了! 青年所站的地方比他们刚进来时还要大上一圈,光线也更加明亮,只不过像有人不停开关灯似的,一闪一闪的。 仿佛所有关节都反扭了的干尸,倒退着用奇怪的姿势缓慢从远处走来。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躯体干瘪,很难分辨出性别。比较醒目的是右手腕上好像戴了个镯子,腰间还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镂空球形饰物。 陈砚将磁铁扣在手上,没有立刻使用,而是摆出了警戒的姿势,准备尝试迎击。 折回?走在最后的司南见男人没有出声,开口问道。 方蒋的手脚退了一半,又停了下来:等一下。 白晓纳闷道:不马上撤退,砚子不是白替我们争取时间了? 方蒋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对面不是死路。 原本这个计划,是针对空间不大时遇袭的下下策,但现在对面有路可逃,与其慢吞吞返回,不如试试穿过NPC。 当然,后者的前提是,这个怪物能被缠住。如果和施章一样可以闪现,就有些麻烦了。 陈砚听到方蒋的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本来还站在原地的青年主动走向了干尸。 约摸离NPC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干尸突然加快了速度,瞬间冲到了陈砚面前,一只手反身抓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刺向胸口。 青年扣住对方的手腕,猛得用力一拧,生生把干尸的手臂扭成了麻花。 他的反击还没有结束,避开左手的攻势后,陈砚借着对方的肩膀,翻到了干尸身前。只听得一连串的咔嚓声,NPC的胳膊已经绕肩半周,断掉的骨头直接刺穿了皮肤。 场面非常凶残。 干尸的行为比较僵硬,不知道先解开右臂的桎梏,而是直接张嘴去咬陈砚。青年见状,把他的胳膊横拽起来挡在自己面前,于是NPC一口啃在自己的手臂上了。 陈砚顺势将他抵在钢丝网上,另一只手制住干尸的左臂,扭头看向白晓几人。 快。 方蒋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闻言一个箭步冲了出来,三人飞快穿过干尸,到达了安全距离后,才停下。 砚陈砚,过来。方蒋看着NPC逐渐变红的眼睛,急道,他要狂暴了! 好。陈砚正要松手退开,眼睛无意中瞥见干尸被刺穿的部位,顿时愣住了。 就在他分神的片刻,NPC的力气暴增,挣开了青年的钳制,直接将人狠狠甩了出去。 砚子!白晓急得大叫。 陈砚在空中快速调整身形,用双脚踩上半空中的铁网,屈膝缓冲,接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在光线亮起的时候,方蒋似乎在青年的手中看到了什么细长的东西。 短暂的光暗交替间,干尸再次移动到了陈砚的面前,抬手攻了过来。 白晓整个人都蒙了,下意识抬脚就要冲过去,被司南拦了下来。 他没事。 一直闪烁的白光停了下来,铁网牢笼变回了潮湿破旧的砖头墙壁,幽幽绿光照着最初的甬道。 回来了?白晓快步跑到青年面前,有没有伤着? 没事,陈砚道,只是被指甲划了下,皮外伤。 划到了?那玩意也不知道有没毒,我身上有酒精棉和绷带,衣服脱下来,我帮你处理下。 陈砚看着白晓手上的东西,无语道:你是哆啦A梦吗? 习惯,你懂的,我们家那臭老头动不动挂彩。 不用了,陈砚撩起衣服的下摆,露出精壮的腰身和八块腹肌的腹部,出来后伤口就消失了。 白晓眼睛一热,收起棉球绷带时,暗暗摸了下自己的小肚子:那怪物怎么突然没了? 方蒋瞥过青年露在外面的皮肤,借着去拿他手里的血管,顺势装作随手替人理了理衣服:是因为陈砚拿到线了吧。 青年将卡牌还给司南:嗯,我在他露出的伤口处看到的。 这难度也太高了,换个人得死在那里吧。白晓吐槽道。 不,陈砚有些羞愧地摸了摸鼻尖,血管有一头是系在手腕上的,不用把干尸的胳膊拆开,应该可以直接抽出来。 但凡手上有个稍微派的上用场的卡牌,白医生应该也没问题。司南直白道。 不,你高估我了,白晓摆摆手,我的大脑说它做不到在那种时刻冷静思考。 陈砚道:也许让方蒋走在前面更好点。 男人从青年身旁经过,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你做的很好了,我未必比得上。 四人走到做鞋子的NPC面前,将血管扔了过去。 NPC抚摸着线,又开口道:终于有线了,可是,我没有做鞋面的布,怎么办?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3) 你们有布吗? 果然没那么简单。方蒋看着NPC身前的东西,随口玩笑道:他好像也没有针,不会找完布料,再让我们找针吧? 第46章 尸宅6 有了抽筋的经验, 扒皮的事情就显得那么自然顺手。 是的,NPC要的布是另一具尸体身上的皮肤。 和之前的流程差不多,几人被傀儡线吊在巨大的棺木中。虽然活动范围受限, 但靠着合作他们反制了NPC,从他背后取得了被鲜血染红的皮肤。 拿到布料后, 那双手将它盖在鞋底上,和众人猜测的一样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你们有针吗? 白晓忍不住腹诽:你丫的什么都不准备做个毛线的鞋子! 就在众人等着第三波任务开启时, NPC却忽然做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放下了手中的鞋子, 右手握住左手的指关节, 只听几声咔哒咔哒,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手指挨个拽断了。 他用流着血的掌心按住指尖,右手掐住里面的骨头,噗叽抽了出来, 接着在石头上将前端磨尖,把血管捆在尾部, 插进鞋子钻好的孔洞中。 这一串操作看得几人目瞪口呆。 虽然嘴上说着拿指骨当针, 但NPC的用法更像是图钉。因为固定好鞋底和鞋面后, 他并没有把针抽出来,而是赤裸裸的针尖朝上,留在了鞋子里。 鞋子做好后, 那双手就不再动了,垂在蜡烛前, 仿佛手的主人心愿已了, 撒手人寰。 白晓看着那只掉san值的鞋子,小声道:你确定施章穿上这鞋子会被超度, 而不是当场狂暴吗? 方蒋少见的卡了下壳。 司南弯腰拿起鞋子:试试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 阴影里的NPC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烛光下。 他除了那双手是好的, 浑身上下的肉仿佛被打成烂泥似的糊在骨头上,将掉未掉的晃荡着。 还给我!NPC张嘴怒吼道,把少爷的鞋子还给我! 跑!方蒋大声喊道。 几人立刻箭一样似的冲了出去,NPC张牙舞爪地在后面追着他们。 等等,我们一直转圈,真的能甩掉他吗?白晓气喘吁吁地问道。 司南回答道:刚才他起身时我看到了,他的座位下有个洞,应该是出口。 陈砚恍然:难怪要设计成环形的通道。 有了。方蒋道,跳! 四人鱼贯而入,刺目的强光过后,他们回到了施章的房间。 方才那个NPC说,他做的是少爷的鞋子,难道他是釉烟。方蒋走到小厮的床旁四处打量着。 白晓道:也可能是叫翠花的丫鬟啊? 陈砚道:不是,翠花是典妻,方蒋找到了她的典当契。 哦。白晓疑惑道,如果是釉烟,那他到底是喜欢施章,还是恨施章啊?我怎么看不太明白呢? 也许是爱恨交加,方蒋结束了这个话题,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外面的天依旧亮着,多半进了任务后,时间也是停滞的。 既然道具拿到了,几人也不磨叽,直接离开屋子往庭院走去。然而刚到大门口,就被外面的景象惊住了。 宅子里死去的丫鬟仆人们将雕像团团围住,听到正厅的动静后,齐刷刷地扭头看了过来。 他们明明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甚至只是笔挺挺地站着,没有摆出任何攻击姿势,几人还是被盯得背后发毛。 怎么过去?陈砚道,我去引开他们? 方蒋道:不知道这些尸体会如何行动,我和你一起,有个照应。 司白晓本想让司南一起去,把放鞋子的任务交给自己,扭头却没瞅见人。 仔细一瞧,男人不知何时贴着回廊的边缘,走到了西厢房与正房的夹角处。 司 白晓提高了声音,然而看到司南噤声的动作后,生生咽了回去。方蒋二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面露疑惑地站在原地。 司南慢慢调整了下位置,在他停下的瞬间,所有尸体又齐齐转头望向了他。 他们在看的,是鞋子。方蒋道,是要阻止我们超度施章吗? 司南抬起拿着鞋子的手,往雕像的方向瞄准。 不会打算扔过去吧?陈砚目测了下两者的距离,太远了,不可能吧。 青年刚说完,就看到司南将鞋子向前方高高抛了起来。 在红鞋子飞到雕像附近时,本来静默尸体忽然发出惊慌的叫声,乌泱泱地扑向鞋子。 然而鞋子飞得太高,那群尸体叠起来往上爬也没有够到,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在了雕像的其中一只手上。 卷在里面的施章的雕像慢慢浮了出来。与昨夜的冤魂不同,外貌变成了孱弱公子的模样。 他飘在空中,原本光着的那只脚此时已经穿上了红鞋子。只是那双鞋上的骨刺将他的脚扎了个对穿,浓郁的黑色雾气萦绕在周围。 釉烟。 釉烟! 你为什么要杀我! 施章在痛苦的叫喊中化成一缕青烟飘散无踪,雕像也跟着缺损了一块。失去目标的尸群不再挣扎,僵硬地离开了庭院,返回各自的住处。 这,这是超度?怎么感觉更像灰飞烟灭啊。白晓咋舌道。 陈砚倒不是很在意:还有六个。 呜哇哇~ 婴儿的哭声再次响了起来,声音回荡在院中,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 司南神色微凝道:哭声好像比之前的要大,也更清晰。 你们之前说,念那个顺口溜他就不哭了,是真的吗?白晓问道。 换我来试试。陈砚念道,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郎,君子路过读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哭声果然随着童谣的结束而停止。 这个设定到底有什么用?白晓好奇道,如果他一直哭会怎么样? 陈砚一脸冷漠道:会很烦。 白晓: 白晓点头附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转眼间,天又黑了下来。 四人立刻地返回摆满灵位的厅堂,静静等着下一个任务线的NPC出现。 要不要打个赌,来的是哪一个?白晓道,我压小厮,他跟施少爷明显有一腿。 陈砚想了想:我选翠花。 为什么? 这名字特别亲切,陈砚道,我想看看她在这个故事里有多凄惨。 方蒋一听就明白青年的小心思,跟着胡闹道:那我选施明卓,父子局。 白晓侧头看向司南。 司南轻咳了一声,道:冯蔓,母子局吧。 显然是临时套用了方蒋的说法。 一道鬼影从雕像中飘了出来,身后孙怜晓的牌位冒出了血浆。 四人齐齐想道:哦,居然是夫妻局。 没办法,施少爷和釉烟的奸情太刺眼了,他们一时间没想起还有个少夫人。 女人在院中幽幽地哭泣着。 她长得很漂亮,姿态优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的闺女。 我没见着她有什么致命伤啊?白晓仗着鬼影还在外面,小声道。 刚说完,孙怜晓猛然抬头看了过来。 白晓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女人飘进了屋里,她死死盯着方蒋,幽怨地问道:纪郎,你还记得写给我的诗吗? 纪郎?众人心里猜测道,难道那个纪华程是少夫人养的小白脸? 纪郎,你记得吗? 你记得吗?! 纪郎! 孙怜晓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尖细,喊到后面,仿佛是指甲划着黑板的声音,堵住耳朵都躲不掉,刺啦得人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恶心的随时会吐出来。 叫喊声持续了近一分钟,女人才回身离开。 这时众人注意到,孙怜晓后背的左胸处,被捅了一个血窟窿,那应该就是她的死因了。 这节奏,怕不是一家人都是死于非命。白晓吐槽道。 方蒋摸了摸下巴道:如果孙怜晓要找凶手,可能反而更容易些。 为什么?陈砚问道。 白晓鼻子一翘,嘚瑟地抢着回答道:简单。因为她的致命伤在后背的左边,所以杀她的人应该是左撇子。 陈砚想了想,忽然转身抱住了方蒋,右手握拳,轻轻敲了一下男人的后背:如果是这样,右撇子也可以刺左边吧。 司南补充道:那凶手不是施章就是纪华程。 可惜,这位少夫人要找的不是凶手,而是情诗。方蒋起身道,走吧,去后罩房。 后罩房一般住的都是女眷。施章的屋里根本看不到有女人居住的痕迹,那么孙怜晓多半是在后面有自己的屋子。 他们走到后院门口,院门半掩着,进去后是一片漂亮的花圃,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在假山中迂回。 沿着屋前的长廊一直走,还有一道小门,门外是丫鬟的房间,里面才是夫人们的住处。 女眷的院子修得更加精致了,回廊九转,雕梁画栋,中间有个小池塘,养着各色的锦鲤,上面小桥蜿蜒,赏心悦目。 在院子的西南角有一棵茶花树,树下是口枯井,也是司南看到出现血迹的地方。 院子里三间房屋,居然都有住过的痕迹。 除了夫人和少夫人,还会有谁?白晓疑惑道,未来的小姐? 不清楚。不过,孙怜晓住的应该是最左边这间。方蒋踏进房间,只有这里的墙上,挂了许多字画。 第47章 尸宅7 孙怜晓的屋子布置的很文雅。 方蒋扫了一眼墙上的书画, 大多数没有落款。上面的诗字迹清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是屋主自己的作品。 不过, 字画里也有一些是落了款的,名字他们都知道, 就是那个纪华程。 看来姓纪的不单单是个小白脸啊。白晓指着正对大门的那副观音低眉图道,画功不错, 孙怜晓的和他一比, 逊色不少。 嗯。方蒋双臂环胸, 线条圆润,笔锋老辣,一气呵成,的确有几分功夫。 陈砚眯眼凑近, 左右两幅画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二三四五来。司南对这个就更没兴趣了, 早就在屋里动手找起了线索。 然而, 翻来翻去, 都是各种诗稿画稿,内容总脱不了情啊爱啊的主题。个个看上去都像情诗,个个又都没触发重要任务支线。 方蒋接过那叠手稿, 倒是看出了些名堂。 这应该是两个人来往的书信。 陈砚道:两个人?可字和画上纪程华写的不一样啊。 信上他们用的都是蝇头小楷,画上的提字却是草书, 外行人看起来, 自然不像。方蒋解释道,而且纪程华估计也在有意模仿孙怜晓的字, 所以乍一看, 没什么区别。 那内行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陈砚认真问道。 唔。方蒋将手上的稿子分作两份, 左边应该是孙怜晓的,右边则是纪华程的。 孙怜晓这边,第一首是顾夐的玉楼春,第二首是刘方平的春怨,大抵是所嫁非人,空闺幽怨之意;纪华程这边回的,都是些同情怜惜之语。男人从两边各翻去几页,这些都没什么意思,总之就是一来二去,两人勾搭上 。 你这用词有点粗俗啊。白晓调侃道。 方蒋笑了笑,继续道:有意思的是后面几首,孙怜晓写的,是倾诉相思之情的,纪华程回的却驴头不对马嘴。 比如,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首是歌颂母爱的;再比如,寅缘潭岛间,水竹深青苍,这是写景的;还有这句,危楼高白尺,手可摘星辰,哪一个都挨不上边。 白晓啧啧了两声:直男都不会这么聊天的。 陈砚向来是不懂就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回? 方蒋摊开几张诗稿,循循善诱道:你们再仔细看看,这些诗里藏了什么? 时辰。司南开口道。 因为想的不深,反而是他第一个猜到了答案。 对。游子的子,寅缘的寅,星辰的辰,都可以指向时间。方蒋打了个响指,我猜这是二人幽会的时间。 哦,是这样啊。白晓拍了拍手道,然后呢? 嗯? 孙怜晓要的情诗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方蒋把诗稿放回,摊了下手道:目前不知道。 围着方蒋的三人转头就走,继续在屋里翻箱倒柜。 这是什么?不一会,陈砚举起一块红色的方巾问道。 像是古代男人用的汗巾,方蒋道,你在哪找到的? 就是青年回身,用手指向后面的柜子,可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 终于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 虽然触发了任务,但是白晓拢了拢领口,要做什么,好歹给个提示吧。 他们站在一望无迹的雪原上,大雪纷飞,狂风凛冽,视线所及之处,看不到任何人影或是建筑。 阿嚏!白晓冻得一哆嗦。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4) 司南将外套脱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白晓愣了下:你不冷吗? 还好。司南一脸淡然。 白晓见状也不客气,将手臂塞进袖子里:我们往哪走? 方蒋看向陈砚:你有什么建议吗? 青年摇了摇头:风声太大了,听不清有没有可疑的动静。 既然如此,方蒋道,只能随便选个方向了。 四人往正前方走去,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排深浅不一的脚印。奇怪的是,这些脚印并没有被风雪覆盖,即使他们远去的身影变成了蚂蚁大小,也仍然清晰可见。 在空旷的雪原上行走时很容易迷失方向,造成自我感知模糊,而人两脚迈出的长度并不完全一样,因为缺少参照物很难发现修正,从而产生了鬼打墙的现像。 当他们看到地上那排属于自己的脚印时,倒没有觉得多害怕。 麻烦了。白晓道,就算知道原理,依着我们现在的情况,一时间也没办法解决啊。 方蒋没有接话,而是低头看了眼手表,道:你们站在原地先不要动,我再走一遍。 陈砚上前一步道:我陪你。 不用。男人抬手摸了摸青年的脑袋,我只是想印证下猜测。 可是 陈砚的话被白晓拦了下来:方蒋要是真和我们走散了,该担心的是我们三,不是他。 白医生对我的评价还真是高啊。方蒋故意开了个玩笑,那我得再努力些,不能让你们失望。 男人说完,转身背对着他们。 他望着前方,轻轻呼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抬脚迈了出去。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速度却很均匀。 白晓心里有点嘀咕:本来就看不清,还闭眼,不是更没有方向感了吗? 陈砚走到男人的脚印旁,蹲下身拃开手指量了一下,两步之间的误差用肉眼几乎辨别不出来。 有这种能耐的人不多,但也不是特别稀罕的事。白晓自然明白青年这么做的意思,然而,只要有差异,就一定会绕回来,只是圈大圈小的区别。 说到这里,白晓自己楞住了:难道,方蒋认为他们遇见的是真的鬼打墙。 阿嚏一阵刺骨的寒意让白晓回过了神,等等,温度是不是又低了? 司南瞥了眼暗下来的天,道:天要黑了。 那晚上是不是会更冷?白晓问着,又打了两个喷嚏,我们不会要冻死在这里吧? 不会。 回答他的是陈砚。 青年脱下外套,将衣服缠在手上,在雪地上徒手挖了起来。 做个雪洞,我们四个挤在一起,过夜肯定没有问题。 我怎么忘记了这茬!白晓一拍脑袋,真是对不起贝爷。 陈砚和司南似乎都很擅长这种生存技,明明两人不算熟悉,却配合得非常默契,挖雪洞自然事半功倍。 雪洞快挖好的时候,方蒋回来了。 陈砚正好和司南换手,负责在外面清理积雪,见到他立刻迎了上去。 挖洞准备过夜?方蒋擦拭了下镜片上的雪水,扫了一眼便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嗯。陈砚点点头,你呢,有什么发现? 方蒋看了眼天色道:先把雪洞做好,进去慢慢说。 好。 几人钻进洞中,封上洞口。白晓挨着司南,另一侧是陈砚,方蒋则靠着青年,四人挤在一处,将外套盖在身上,不一会里面就暖了起来。 我认为,我们绕回来的原因,应该和偏离的角度关系不大。方蒋开口道,毕竟这个游戏都不能用科学解释,何况出现区区鬼打墙。 不等其他人提出疑问,男人便继续道:鬼打墙绕圈的大小和两脚迈出的长度差异有关,差异越大圈子就越小。 我们第一次走的时候没有留意,加上各自己步幅不同,相互干扰,偏差应该非常大;第二次我尽量避免了这些因素,就算依旧会出现鬼打墙,就绕一圈的周长和行进的速度来讲,花费的时间定会多上很多。方蒋指了指手表,然而实际上,我只比上次多用了十分钟。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这两次,我们走的长度并没什么区别?陈砚道。 方蒋道:仅用两次的试验来下定论,还是有些草率。不过,目前而言,我还是坚持这个想法。 司南道:等天亮,我们再试几次就知道了。 白晓打了个哈欠道:那就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陈砚眯了一会,却没有什么睡意。他悄悄换了下姿势,方蒋立刻睁开了眼睛,凑到青年的耳边,小声道:怎么了?睡不着? 温热的呼吸吹得陈砚酥酥麻麻地,忍不住打了个颤,悄悄偏了偏头:嗯。 方蒋瞥见青年微红的耳朵尖,莫名有些愉快。 睡不着,是在想什么吗? 陈砚压低声音道:如果真像你说的,是迷信意义上的鬼打墙,那谜题的答案会藏在哪里? 这个嘛,自然是特殊的地方。方蒋若有所思道。 早上的风雪温和多了,四人爬出雪洞,甚至没感觉到太大的温差。 白晓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忽然咦了一声:哎,快看,我们昨天挖雪洞的脚印都不见了。 但寻路的那两排却还在那里。 方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我需要你们帮个忙。 陈砚问道:要做什么? 从这里出发,往不同的方向走,方蒋道,不用在意步幅差异,正常的走路速度就行。 三人随便选了个方向,立刻出发,没有丝毫迟疑。 方蒋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低头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最先回来的是司南,接着是陈砚,白晓是最后一个,几人前后也就差了五分钟左右。 司南道:看来,方蒋说的没错,我们一定是在某个地方折返了。 方蒋注视着交错的足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答案在哪了。 第48章 尸宅8 如果他们走的圈子不是在平面上画圆, 那么能够绕回到起点的,还有另一个可能此处的雪原是个球体。 但是, 普通人的步速大约是每小时四至七公里, 他们走一圈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也就是说雪原周长最多十五公里, 那么半径只有两公里多。 这个距离,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地方, 他们的目力所及之处, 应当可以看见地面弧度以及因此消失的脚印。然而实际上, 在风雪不大的清晨,那些痕迹能够延伸到视线之外。 如果换个更有说服力的证明,也不是什么难题。找个高度一样的东西,间隔一两公里, 然后同时测量影子的长度,就能得到答案。 所以, 球型雪原的结论并不成立。 排除掉所有可能后, 剩下的便是真相。 当他们走到雪原的边缘时, 便会被传送到所行走路线的对面的边缘点,他们只要保持大致的行进方向没有问题,就一定会碰到自己之前的脚印。 方才方蒋让陈砚几人从不同方向出发, 是为了确认边缘的形状。 无论哪个方位,他们所行进的距离都差不了多少, 那么整个雪原极有可能是圆形的;而不管走几次, 都会在这里交集,意味着他们脚下就是这个圆的圆心。 之前挖雪洞的脚印消失, 可能是怕会影响圆心的判断。方蒋道, 哈, 怎么说呢,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目的? 处处设置陷阱,却又在关键的地方,体贴的降低了难度。 挖看看吧。白晓一想到能离开这冻死人的地方,顿时来了精神。 关键物品埋的并不深,如果他们挖雪洞的时候换个方向,可能早就找到了。 那是一个刻着十二时辰的表盘,中间插着根铁棍。 日晷。白晓道,要怎么用? 司南道:是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诗稿里幽会的时间? 呃,我记得有子时,辰时,寅时,还有未时。白晓道。 方蒋转动着晷面,让晷针的影子映在子时的格子里。 就在这时,雪原的温度陡然下降,他们仿佛瞬间掉进了寒冰水下,冻的几人脑子都蒙了许久。 幸好雪洞还在,几人立刻躲了进去。 艹,白晓嘴唇都紫了,哆哆嗦嗦道,难道我们弄错了? 方蒋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不应该,这个结论很合理。 其实,有些猜测他没有说出来。 方蒋曾想过,他们进入的支线场景,为什么是那样的设定。 孙怜晓的故事看起来是个可怜的同妻,丈夫与小厮搞在一起,独守空闺过着死水一般的冰冷生活。 直到纪华程的出现。 这是一个由冷到暖的过程。 他认为,也许这些场景是在契合角色的心境。每一次和纪华程的相见,都会改变孙怜晓的感受。 加上道具是日晷,过关的重点在于诗稿里的时辰的推论,没有错误的理由。 司南沉默了一会,道:是不是顺序不对? 顺序? 我找到的那些诗稿时,放的非常散乱。司南道,所以,纪华程的回信,很有可能也是乱的。 这么说起来,信的落款上好像的确写了时间。当时只顾着研究诗里的东西,没有多留心方蒋抬手按着太阳穴,拧紧眉头,子对应的时间是丁酉年丁酉年四月不对,五月 未子寅辰。一直望着头顶,像是在发呆的青年慢慢收回视线,笃定道,顺序是,未子寅辰。 白晓搓了搓手:快,我们上去调时间,砚子说的,肯定没问题。 日晷的影子落在未字上时,在女性浅浅的低吟中,冰雪消融。 尔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 孙怜晓一开口,方蒋和白晓就明白,她在找的情诗,是《我侬词》。 不过,明白归明白,该走的任务还是得走。 白晓看着眼前沸腾的岩浆,和空中是不时掉落的火球,骂骂咧咧道:还真是情似火,分分钟能把人烧成灰。 激情与毁灭,方蒋观察着四周,倒是很符合孙怜晓的情绪。 毕竟在那个的年代,施章可以租肚皮,可以养小厮,但有夫之妇出轨,被抓到却会被浸猪笼。 四人在岩浆喷发前,找到了日晷。 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孙怜晓的最后一关,是在乱葬岗,日晷藏在一副合葬棺内。 他们第一次挖错了,被里面的僵尸追得嗷呜直叫。幸亏方蒋根据墓碑上的生卒年份,排除了另外一个,这才有惊无险通了关。 孙怜晓的道具便是那块藏在衣柜里的汗巾,不同的是,他们完成任务后,方巾上多了绣出来的《我侬词》。 雕像前依旧被众多尸体守着,虽然靠着司南的投掷神技,避免了冲突,但比起第一关,他们的范围明显大了一圈。 也就是说,他们迟早要和这群尸体正面杠上一次。 孙怜晓抱着汗巾,念着那首《我侬词》消散在空中。 只是她最后反复吟诵着那句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时诡异的语气,让几人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任务结束后,婴儿的哭声也如约到来,方蒋背完童谣,哭声便再次停了下来。 才超度了两个人,白晓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我想存档下线休息,太累了。 陈砚道:晚上你可以作个死,从此就不用再上线了。 他建议的语气太过认真,让白晓一时没反应过来,青年是在怼他还是开玩笑。 不了不了,生命诚可贵,啥价都没它高。白晓摆摆手,回到大堂里,往地上的被子一躺,都这么些天了,不用吃饭睡觉,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嗯,陈砚赞同道,想吃酸菜鱼。 我想吃麻辣香锅。白晓跟着道。 司南有些不解:又不饿,为什么想吃? 白晓忧伤道:因为嘴巴也会寂寞的。 方蒋坐到青年旁边,安抚道:家里没有鱼,但肉还是有些的,出去后给你做。 白晓闻言,侧过身体,单手撑着脸,打量着男人,带着几分戏谑道:我同意这门亲事了! 陈砚和方蒋皆是一愣。 青年一脸茫然:什么亲事?谁要结婚? 方蒋自然知道白晓只是调侃,放在以往,他绝对可以幽默又不失礼数的化解,可偏偏眼下他心中有鬼,竟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岔开话题。 男人提起的,就是之前关于每个角色任务设定的推测。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游戏里,关于每个人物故事的线索特别少?方蒋道,大部分RPG游戏在搜索过程中,会给出很多和解密关系不大但方便玩家拼凑世界观和故事线的碎片线索。 确实。白晓坐起身道,明明超度了两个人,可施宅的事却知之甚少。他们是怎么死的?谁杀的?动机是什么?我们几乎是一无所知。 也许,这个故事本身,就藏着很重要的东西。方蒋道,离天黑还有一会,我们不妨来猜猜。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5) 那就从施章开始。白晓道,我先来。 首先,他搞小厮,和老婆关系不好,家里给他租肚皮,说明夫妻两人没有孩子。不过,没有孩子的原因,和他的性取向有关吗? 也许是孙怜晓无法生育。司南道,幻象中西厢房里出现过一个怀孕的女人,施夫人和孙怜晓不会住在那里,最大的可能就是翠花。 我赞同。方蒋道。 陈砚乖巧地举起手道:不是说,gay对女人硬不起来吗? 三人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 砚子,你的关注点真神奇。白晓说完,目光立刻瞄向男人,谁告诉你这种事的? 咳,方蒋道,施章能不能没什么影响,因为他的身份,注定他得硬出继承人。 说到这里,男人忽然出神了片刻,然后快步跑到雕像前,仔细观察起来。 怎么了? 方蒋指着其中一个雕像的身上:看,镂空的球型腰饰。 陈砚立刻道:被抽筋的NPC身上也有。 还有这个,方蒋转了下方向,被扒皮的NPC身上也带着一个水烟壶。 男人边说着边顺着雕像扭曲的身体找到两人的脸,一男一女。 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问题。 施章和孙怜晓已经消失了,釉烟、纪华程穿的衣服很朴素,也可以排除;至于翠花,幻境中的她没有带耳饰,应该是因为没有耳洞。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施老爷和施夫人了。 按照这个说法,陈砚握住雕像中伸出的一只秀气的手,替施章做鞋子的,是釉烟。 抽筋扒皮肯定是对施老爷夫妇心怀怨恨,白晓摸着下巴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 釉烟的很好解释,他出现时浑身的肉都被打烂了,被少爷依赖宠爱的他,别的仆人肯定不敢得罪,那伤口只能来自施章也反抗不了的人。方蒋道,至于施章 在超度他的任务里,充斥着腐烂和压抑,没有物质上的烦恼,就极有可能是长辈的强势和控制欲造成的。 这也是他察觉那两个NPC是谁的缘由。 天要黑了。司南提醒道,先回屋里吧。 这一晚出现的冤魂,是翠花。 她疯狂地嘶吼着 我的孩子呢? 把孩子还给我! 像个痛失孩子的可怜母亲。 第49章 尸宅9 翠花浑身滴着水, 神情凄厉地叫喊着、质问着。不过,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白晓面对厉鬼时淡定多了。 为了从翠花身上获得更多线索, 四人闭紧嘴巴,掀衣摆的掀衣摆, 扯袖子的扯袖子,抓头发的抓头发。要不是性别不对, 可能恨不得解了人家的衣服, 看看身上有没有藏什么。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的翠花哭嚎着离开了房间。 有什么发现吗?方蒋问道。 司南摇了摇头:没有外伤, 不出意外的话,的确是淹死的。 白晓思忖一会道:她的脸侧长了一些红疹,脖颈处有淋巴结肿大的现象,这是出风疹的症状。 风疹?方蒋问道, 会是她被淹死的原因吗? 风疹具有传染性是肯定的,白晓道, 但还有另一个影响。 我不确定翠花的风疹是在何时发作的, 如果正好是她怀孕的时候, 就会导致胎儿畸形,甚至是死亡。 方蒋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手臂,道:特意在冤魂身上保留这些特征, 究竟是想暗示哪一方面?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陈砚道:我们不是听到孩子的哭声了吗?所以,应该生下来了吧。 虽然, 最后应该还是死了。方蒋道, 去看看她的住处有什么吧。 几人离开大厅,往西厢房走去。 翠花所往的屋子, 和其他客房的布置差别并不大。除了基本的家具用品,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 奇怪了, 白晓打开衣柜,里面只挂了几件粗布麻衣,我当时看到的幻象中,女人明明穿金戴银,特贵妇来着。 方蒋道:环境呢?幻象中,屋里的环境怎么样? 就看着女人坐在铜镜前,往头上插簪子,周围还真没留心。白晓走道靠窗的桌子前,应该是这面镜子。 两人正聊着,陈砚从床底爬了出来,手里拿了个小玩意:翠花也抽水烟? 方蒋接过,仔细看了看款式和大小,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不会吧。 这时,司南插话道:后院的三个屋子,会不会有一间是给翠花准备的? 有可能。白晓道,而且这屋里我们差不多翻遍了,还没有触发任务。 四人立即前往后院。 他们在小院中最右侧的房间里看到了不少为婴孩准备的物品,心里顿时有了底。 翠花要找她的孩子,超度她的道具难道是小孩?白晓道。 陈砚一针见血地纠正:没有小孩,只可能是小孩的尸体。 白晓面色沉重地拍了拍司南的肩膀:辛苦了。 司南: 和西厢房的住所不同,这个屋子里的东西精致奢华,一应俱全。光是帕子就有十几条,真丝锦缎的都有,更别提各种饰品了。 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白晓啧啧两声,孙怜晓都比不上啊。 陈砚从大脑里搜寻了一下,道:母凭子贵?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白晓将手里的耳坠丢回檀香木的首饰盒中。 不太对。司南道,施家要的是孩子,在吃住上照顾周到可以理解,但 简直像是要把翠花抬进施家,方蒋道,就算当小妾,恐怕都只是一时的。 毕竟孙怜晓通奸,已犯七出之条,施章可以光明正大的休了她另娶。 施老爷和施夫人不会同意吧。白晓道,翠花可是个农家女,还嫁过人,按着古代的说法,门不当户不对,上不了台面。 说不定施老爷才是那个希望翠花进门的人。方蒋意味深长道:依着施家的财力来看,替翠花安排个新身份也不是什么难题。 陈砚不解:不是有孩子就可以了吗?施章也不像是多喜欢翠花,费那个劲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白晓倒是反应过来,如果真的如此,施夫人估计容不下她吧,会不会是施夫人杀了她? 可惜,翠花不关心谁杀了她。方蒋拉开抽屉,咦了声,从众多饰品中拿出一个吊坠道,这个,是不是和施夫人身上的挂坠有些像? 话音刚落,就听司南大喊一声小心,飞速揽起白晓往前翻滚一了圈。 一根巨大的绣花针从空中落下,直直插在白晓方才站的地方。 绣花针又飞了回去,地面上出现了几个黑色的圆点。 避开阴影。方蒋喊道。 陈砚几人迅速动了起来。 从阴影出现,到绣花针落下,大概有十秒左右的时间,足够众人躲避。只是,绣花针每落下一次,数量就会增多一些,时间也越来越快。 就算他们脚下的地面尚算宽敞,但如果一直不离开,最后要么因为落脚位置不对,来不及跑到安全地直接下线;要么绣花针覆盖所有地方,全员嗝屁。 可这儿什么都没有,生路能在哪里? 白晓急道,难道墙壁上有机关? 不管这个猜测有没有依据,在现在谁都没有思路的情况下,都值得他们排除。 四人默契地一人挑了一面墙,一边躲着针雨一边快速检查墙面,然而一无所获。 不是墙,上面没有天花板。司南道,就只剩地板了。 白晓嚎道:地板?万一在针尖下面,难道要拼我们打开机关快,还是针落下的快吗? 刚说完,针尖的阴影再次出现,硕大的方格,他正好站在中间。 白晓被吓得懵住了,一晃神便错过了最佳的逃脱时间。偏偏几人躲得太过分散,哪怕是最近的方蒋,也来不及冲进去救人。 砚子,如果你从这见鬼的游戏里活了下来,白晓的神情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似是在交待遗言,但又说了一句万分古怪的话,你的坟墓,就在老头的另一边。 青年听到,并没有气恼,像寻常对话似的,点了点头:好。 我先休白晓的话,被一张砸到他脸上的卡牌打断。 方蒋吼道:用卡! 白晓下意识念了出来:说走就走的旅行。 绣花针轰然落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运气不错,白晓虚弱的声音从一侧的墙角传来,没把我送针下面。 然而不等他们松气,绣花针的阴影再次出现。 所有人动起来,不要迟疑,在影子出现的第一时间做出选择。方蒋厉声道。 这是男人第一次表现得如此强势。 方蒋心中万分焦急。 虽然现在落针的速度还在他们承受的范围之内,但是疲于奔跑躲避的他们,体力也在不停地被消耗,恐怕等不到针影覆盖全场,他们就要退出游戏了。 究竟要怎么才能离开,或是停下机关? 白晓的呼吸重了起来,他大口喘着气道:艹,就没什么地方不落针让我缓口气吗? 方蒋闻言一怔,看向陈砚道:你能记起从我们进来后,每次针落的地方吗? 青年摇摇头:我只能想起我看到的。 大家都尽量回忆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阴影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白晓边跑边抓着头发:我只能想起几次,我不确定啊。 陈砚转过身,快速从距离最短的针影里跑了出来:没有。 司南皱着眉:没有。 方蒋看着他们的动作,灵光一闪,连声音都微微颤了颤:正方形的阴影出现过几次? 我看见两次。陈砚和白晓都遇见过。司南说着,愣了下道,好像在差不多位置。 你跑的什么方位? 陈砚指着自己的前方道:这边。 当时针影整体的位置偏左,为了有更多活动的余地,青年自然选择往右跑。 绣花针再次出现,针尖在每个人的脚下投下了大片阴影。 所有人跑最长的距离,方蒋喊道。 白晓一边拔腿狂奔,一Nanf边问道:你确定吗? 会撞到一起。司南口中质疑,却依旧按照男人的指示行动。 至于陈砚,已经从阴影中跑了出来。 在踩上空白地板的那一刻,青年只觉脚底一空,整个人瞬间从房间里消失了。 跳进去。方蒋毫不迟疑地跟上。 司南微微偏离方向,拽住有些脱力的白晓,猛地将人扔了进去,自己紧随其后跳进洞中。 洞下是光滑的隧道,他们快速滑行了一段距离后,掉进了新的房间,洞口随即关了起来。 只是被分成了两组。 陈砚和方蒋前面是三条幽深的长廊,而白晓和司南面对的,是柔软的床榻,和满屋的美酒美食。 先休息一下吧。方蒋检查了下四周,看起来,不进长廊应该暂时不会触发关卡。 嗯。陈砚是真的有些累到了,往地上直接一躺,闭上了眼睛。 方蒋走到墙边,挨着墙坐下。 他神情复杂地望着青年,许久用手拍了拍:地上凉,靠着我吧。 陈砚睁开眼,看到男人特意伸出的左腿,只是犹疑片刻,便挪了挪身体,枕了上去。 有点硬。青年评价道。 方蒋笑道:真是抱歉,姑且先将就着吧。 陈砚眯起眼,似睡未睡地,语气轻轻道:你怎么知道出口在那里? 很简单的推理。方蒋也放轻了声音,司南的说法并没有错,如果出口不在墙上,就只能是地板。我们明明好像在满屋子跑,却一直没碰到,最大的可能是,我们从来没有经过那里。 为什么? 因为,我们永远选择最近的那条,离开阴影的路。 正方形的针影,其实是在提示我们,甚至是给了聪明人,一个碰运气的机会。 第50章 尸宅10 陈砚原本只是想养养神, 不知是累到了,还是男人身上太舒适,他竟不小心睡了过去。 醒来时, 整个人还有点迷糊,抬眼看到方蒋的脸, 打着哈欠嘟囔道:今天吃什么? 方蒋闻言,笑着揉了揉青年的脑袋:目前只有西北风。 陈砚四下望了望, 才回过神:我睡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方蒋道。 没有发生什么? 嗯。方蒋揉了揉发麻的腿, 要进去吗? 三个路口, 不太好分配啊。陈砚在长廊入口处徘徊道,哎,这里有写字。 方蒋凑过去,问道:写了什么? 中间的在头顶, 写的是绝路,陈砚道, 左边在左侧墙上, 是活人勿入, 右边在右墙上,亡灵之道。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6) 这几个字写的并不小,但颜色非常接近墙壁的, 若不留心很容易漏掉。 我们走哪个?陈砚道,看起来都很不吉利。 方蒋在洞口前又仔细检查了一翻, 甚至每个通道往前走了一小段, 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看来,这次要碰碰运气了。男人道, 选一个? 陈砚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中间的入口:你好像很不喜欢做选择题? 运气是个很玄学的东西, 方蒋无奈地摸了下鼻子道, 大部分的时候,幸运女神是不眷顾我的。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可能是我的人生太顺遂了吧。 陈砚听着,忍不住嘀咕道:那我运气应该特别好,离开游戏后,去买彩票试试吧。 青年大步走进长廊,不过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就见方蒋现在原地,手里拿着张卡牌,不知在犹豫什么。 方蒋?陈砚喊了一声。 男人回头,将卡牌收回终端里:来了。 在想什么?陈砚问道。 方蒋顿了顿,又抽出了方才拿的卡牌,直言道:我在想,要不要把给白晓的随机传送召回来。 原来是归去来啊。陈砚见过他用这张牌,直率地问道,你不相信白晓? 自然是信的,方蒋道,不过,我不喜欢过于盲目的信任。 陈砚疑惑道:白晓说,信任就是盲目的,所以没有被辜负的时候,才让人觉得感动。 那若是被辜负了呢?方蒋反问道,甚至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包括性命呢? 然后,从此不再、不愿意去相信任何人。方蒋平静地略显冷酷,这样的信任,真的更好吗? 我不太懂,陈砚双眼失焦地盯着深邃的长廊,微微皱起眉头,所以,白晓说的,是错误的吗? 方蒋注视着青年的眉宇,悄悄叹了口气,抬手捏了下陈砚的脸颊:很多事情是没有对错的,不过是选择不同罢了。 只不过,每个人要承担自己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男人道,我这种信任,太过虚伪,所以肯定没有白晓那样,更容易获得交心的朋友。 唔,陈砚想了想道,我不讨厌哦。 确切的说,因为是你,所以我不讨厌。 我觉得你很好,你的心机,从来没有用在害人上。 方蒋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怎么不走了? 男人低着头,推了推眼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都说了,盲目的信任,可是会让自己受伤的。 没关系,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陈砚满不在乎道,没有什么代价是我承受不起的。 方蒋忽然想起,白晓命悬一线时的遗言。只是当时情况太过紧急,没来得及细想,不,也许是他下意识回避吧。 毕竟,在他的人生规划里,本不该有这样一个让他好奇的人。 男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开口道:陈砚,你 又有岔路了。青年指着前方的路口,打断了他的话,还是我来选吗? 等从宅子离开再说吧。 方蒋走上前。 依旧是三个岔路口,这次的字倒是很统一,每个都是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什么线索。 怎么样?陈砚问道。 方蒋摇了摇头。 那我继续选了。 青年还是走了中间的位置。 又走了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他们再次碰到了岔路,这次路口上的字换成了血淋淋的死。 真是奇怪的关卡,陈砚道,下一个分叉口要写墓地吗? 方蒋犹豫的更久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萦绕在心头。若是中途遇到点什么状况,他可能反而不会如此忐忑。 男人思量再三道:我们折回去,看看其他的隧道有没有什么不同。 好。 左右在这个副本里没有饥饿感,这么点路对他们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他们回到入口处,换了右侧的隧道,但和中间的路一样,除了墙上那些字,没有触发任何任务。 方蒋不死心,又打乱选择走了一遍,依旧如此。 还要试吗?陈砚望着熟悉的血字问道。 方蒋摇了摇头:不必了。 那我们进去? 方蒋拿出归去来,将随机传送的卡牌召回道:你在这里等我,如果二十分钟后我还没回来,你就返回入口。 我比你 陈砚正要像之前那样争取换人,但被男人毫无商量余地的打断了。 在这里等着。 明明对方的声音不大,也不凶,陈砚却像是中了什么术法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开口。 直到方蒋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中,青年才有些委屈地瘪瘪嘴,盘腿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终端上的时间。 二十分钟到了,隧道里完全看不到方蒋的身影。陈砚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这条回廊比前面两个要长很多,记不得转了几个弯,陈砚终于看到了尽头。 隧道的尽头是一扇纯黑色的石门,中间雕着一直怪物的脑袋,嘴巴大张着,仿佛在咆哮怒吼。 陈砚走近,用力推了推,石门分毫未动。 方蒋青年大声喊道。 里面竟真的有了回应,只是搁着一道墙,朦朦胧胧的,不太真切。 陈砚? 是我!陈砚忽然觉得方才一直排解不了的焦躁瞬间烟消云散,你是被困在里面了吗? 嗯,里面打不开这扇门。 陈砚道:可是,我在外面也推不开。 里面沉默了片刻,道:不是所有的门都往里开,拉环在雕像的嘴里。 陈砚: 陈砚:哦。 青年将手伸进兽头里,果然摸到了一个铁环。他轻轻一拽,几乎没用什么力,门就开了。 陈砚心头闪过一丝迷茫:拉雕像嘴里的铁环时,没有触发机关的响动,能轻易拉开说明石门并不重,为什么方蒋会推不开? 他来不及细想,就看到房间中央倒着一个人,衣着很像方蒋。 陈砚慌忙跑过去将人扶起,可一翻过来,怀里的人竟变成了一具枯骨。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大门轰然关上。 此刻青年脑袋里写着三个大字:上当了! 他回神再去开门,果然打不开了。 完了完了,要是被方蒋知道了,他甚至能想到以后两人的对话会变成这样 我比你能打。 你上当了。 我比你有经验。 你上当了。 青年感到一阵窒息,他沮丧地转身,看看有没有自救的办法,谁知身后不知何时变成了堆满累累白骨的血池。 上面有血滴落下,砸在池面上,漾起一圈圈波纹。 陈砚抬头望向天花板,就见上面的铁笼里居然关着一个昏迷过去的人,血正是顺着这人的手臂流下来的。 方蒋! 青年往后退了几步,猛得提速奔向侧边的墙壁,借着冲刺的力量往墙壁的高处跑,快到达极限时,屈膝一蹬,跳到了铁笼上方。 方蒋!方蒋!陈砚拍着笼子喊道。 我没事,男人略显虚弱的声音传来,他睁开眼,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太莽撞了。如果我又是假的,这是个陷阱,你直接掉进血池里,怎么办? 我不会掉进去,这个距离,还陈砚越说越气弱,忽又反应过来,你看到了?躺在房间中央,伪装成你的骷髅。 嗯。方蒋问道,怪我没提醒你吗? 陈砚挂在笼子旁,看着男人身上不知道什么东西造成了伤口,道:你身上的伤,是新的。 嗯? 是为了提醒我才受伤的吗?青年道,抱歉。 你还真是方蒋扶着铁栏站起身,他身上有好几个血窟窿,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小朋友,帮我把笼子打开。 好。 陈砚两手抓住笼子,用力拉大缝隙,足够让男人侧身挤出来。 两人重新爬回笼顶。 能带我过去吗?方蒋的手臂揽着青年的肩膀。 陈砚一手扶住男人,一手握紧吊着笼子的铁链,深吸了一口气道:可以。 两人荡起笼子,跳向地面。 然而在落地的瞬间,血池和方蒋身上的伤口一起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没写到我最想写的地方。托腮。 第51章 尸宅11 陈砚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会出现很多危险的场景, 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险。幸好通过后就可以回血,所以目前为止,我还能勉强应付。方蒋神情有些疲惫, 但如果再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大概就要葬身于此了。 你为什么不用随机传送?青年问道。 我怀疑出现部分的景象和宅子里的人有关, 本来打算,等撑不住就离开的。方蒋叹了口气, 不过, 现在嘛, 因为某个不听话的小朋友,必须想其他办法了。 呃陈砚一阵心虚,老老实实道,对不起。 方蒋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随机传送说不定是传到这个房间其他角落, 也不一定就能出去。 陈砚自然听得出对方安慰之意,低着头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我下次一定听话。 方蒋被青年过于小朋友的保证逗乐了:好, 下次再犯, 就罚你 一时间, 他还真想不出能罚什么。 陈砚总觉得这个对话好像在哪里见过,脱口道:罚我跪方便面不准掉渣? 噗,方蒋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你最近都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砚有些纠结,难道方便面不行? 榴莲太臭了, 我不想跪它。 行, 方便面就方便面。方蒋哭笑不得,顺着青年道。 陈砚松了口气, 四处望了一圈, 问道:那些景象, 一般多久刷新? 很快,一分钟左右。方蒋说完,自己也愣了愣。 因为从他们脱险到现在,肯定不止一分钟了,但却没有再出现那些奇怪的场景。 结束了?陈砚道。 方蒋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正好可以趁机找找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两人在石门附近摸索着,然而一无所获。 奇怪,陈砚握紧了拳头,难道得暴力开门? 方蒋一时间没什么辙,开玩笑道:要不,你试试? 青年站到门前,气沉丹田,抬脚用力踹向大门。方蒋甚至感觉到房间晃动了一下,但大门连个屑屑都没掉。 看来也不行。陈砚失落道。 就在这时,方蒋神色一凛道:房间在缩小。 陈砚立刻将手贴在右侧的墙壁上。虽然非常缓慢,但他的确感觉到了有一股力量在把他往后推。 照这个速度,青年道,再有五分钟,我们就会被压成馅饼。 方蒋一直认为,这个游戏不会设置死局,如果房间本身找不到答案,那么线索也许在他经历的那些场景中。 可提示到底是什么? 他拼命回忆思索着,设想了好几种可能,却又被一一推翻。 方蒋。 男人被从思绪中唤醒,抬眼就看到青年平静无波的清亮瞳眸。 你用随机传送离开吧,我有办法活下来。 方蒋这才注意到,墙壁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两米了。 快点走。陈砚催促道。 方蒋取出卡牌。 青年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显惊艳的笑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赢下这场游戏。 方蒋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冲动做事是什么时候了,但这一次,他一定毕生难忘。 男人将手上卡牌远远甩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将青年抱入怀中。 方方蒋?陈砚讶异道,你在做什么? 逼近的墙壁将两人挤压在了一起,方蒋从未如此清晰地听到青年的心跳声。 人的一生,总要做几件傻事,才不至于那么无聊。 啊?陈砚一脸茫然,还有这种说法吗? 你就不会问点别的吗?方蒋又好气又好笑道。 问什么? 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是说,做傻事不无聊吗? 方蒋: 就算你听不懂,但现在不说,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男人轻叹道,虽然我明知这份感情,是被吊桥效应所催化,但若一同赴死的人是你,我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7) 赴死?陈砚打断了男人的话,为什么要去死? 这时,方蒋才察觉到,好像哪里不太对。 他讲了那么久,居然只是觉得有点挤,呼吸稍稍不太顺畅。男人低下头,看到一柄奇怪的粉色手杖抵在两堵墙的中间。 魔法少女的手杖。并不能使用出魔法,却是用蓝星OL里最坚硬的材质打造的。 你说的,活下来的办法 嗯。 你相信我能通关是准备在这里躺赢? 嗯。 方蒋: 这大概是方先生人生中,最愚蠢的一次选择。 咳,我去把卡牌捡回来。 方蒋想要挪开身体,然而两人被挤压得太紧实,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分开,还磨蹭得有点上火。 要不,我们一起躺赢吧。陈砚体贴道。 方蒋放弃挣扎,自己先笑了出来:蠢死了,对吧? 嗯。陈砚道,怎么会有人主动找死呢? 方蒋哭笑不得,心道:小朋友还真是永远抓不住重点,难道不是我弄错情况比较蠢吗? 但是,青年垂首,将额头抵在男人的肩上,声音有些闷闷的,你是第一个愿意陪我去死的人。 曾经有人说,他此生注定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是一把趟着血的剑,最终也会折在血里,腐蚀、生锈、然后,被遗忘。 方蒋低头,看着青年的发旋,喉咙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过去吗? 这个问题,得等我们活着出去后。 方蒋有些失落。 因为只有白晓知道。 你不知道?方蒋奇怪道。 我不能知道,陈砚道,也不能想起来。 不能。 好。方蒋道,那我们换个话题。 什么话题? 好歹也是同生共死了,连名带姓的喊,好像有点生疏,方蒋随便起了个头道,换个叫法吧。 阿蒋?挺顺口的,就阿蒋。陈砚道,要不,你和白晓一样,叫砚子? 和别人一样,就没有意义了。 青年一脸莫名。 叫砚砚怎么样?方蒋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恶作剧的愉悦。 像叫女孩子。陈砚道,不过,名字就是个符号,你喜欢的话就这么叫吧。 其实只想开个玩笑的方蒋: 说话间,挤压感蓦地一松,魔法杖掉到了地上。 他们已经回到了翠花的房间。 白晓双手抱胸,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酸了吧唧道:我在那边累死累活,你们在这亲亲我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有亲亲我我。陈砚正经的反驳道,不过,我同意他问你事情了。 白晓整个人都呆住了:你认真的。 嗯。 行吧,白晓没有再多言,不过看向方蒋的神情明显和以往不同,出去后,我们单独聊聊。 方蒋点了点头,道:你们遇到了什么? 说起这个,白晓满脸懊悔,我当时,就该吃两口。 简单说,他们虽然被扔到了全是美食美酒的屋子里,但根本不敢下嘴,万一变成猪了怎么办? 两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开始在屋里搜索。 还是司南注意到,里面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两人一边躲着各种奇奇怪怪的陷阱,一边整理房间的东西,最后真的找到了一个单独的物件。 是什么?陈砚问道。 司南摊开手掌,他的掌心放了个镂空的金属球饰品。 方蒋道:这个似乎是施夫人身上的东西。 对,翠花的幻象中也曾出现过,白晓道,我和司南认为,这东西也许是身份的象征。 陈砚低头,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金属小球道:和施夫人身上的,有些不太一样,花纹不太对。 司南道:赝品? 不管是不是赝品,但我们拿到它后,就从里面出来了,这是超度翠花的东西肯定没错。白晓道。 司南避开尸群,将东西丢到了翠花手上,女子的身影果然消失了。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白晓道,她明明一直喊着孩子,最后的道具却是个赝品坠饰。 我在房间里曾遇见以饿鬼为主的陷阱,方蒋道,原本我以为只是个普通场景,现在想想,它也许和绣花针一样,是在映射翠花的境遇。 会被丈夫拿出来典当,翠花在原来的家里,恐怕生活的也没有多幸福。 大概劳碌辛苦,换不得一餐饱饭,甚至还要忍受丈夫的拳打脚踢。 进了施宅后,也许是翠花年轻又有几分姿色,也许是施明卓迫不及待想要个继承人,于是两人有了关系,并且珠胎暗结。 施老爷对翠花或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格外大方,让女人知道穿的好吃的饱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翠花不想回到以前,她很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孩子带来的,也渐渐察觉,要保住这些除了孩子外,还要除掉施夫人,自己取而代之。 否则,她就不再是孩子的娘亲,届时不是不明不白死在施府里,就是饿死在那个穷苦的家中。 可惜,她哪一样都没守住。 第52章 第五夜完 一、二、三、四;四、三、二、一白晓坐在屋里数着外面的雕像, 怎么还剩这么多,要是有什么直接通关的办法就好了。 方蒋拿下眼镜擦了擦,道:我只希望, 别再出必死的局了。 他们会被困在那个房间出不来,是因为一开始那边就没有出路, 所以,全部的通道都在提示危险误入。 他们要做的, 就是原地等待队友通关, 简称, 被迫躺赢。 来了,司南望着屋外,是釉烟。 釉烟之后是施夫人和纪华程,他们总算大概理清了这个宅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釉烟的父母似乎因为得罪了施老爷, 冤死狱中,他也被迫入府为奴。 也许是机缘巧合, 也许是有意为之, 釉烟和施章搅在了一起。 他的确有在施少爷的食物里掺东西, 不过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那些铅粉。所以,真正生不了孩子的不是孙怜晓, 而是施章。 施章中毒身亡后,他被当成凶手活活杖毙。 让几人意外的是, 超度釉烟的物品, 居然是一个豁了口的瓷碗。那是第一次见面时,施章给了他一碗热饭的碗。 至于施夫人, 就更耐人寻味了。 她的关卡特别奇怪, 让你不停分辨越来越多的水碗里, 哪个是有毒的。 出来后,他们才隐约反应过来。 毒死施章的人也许就是施夫人。当然,应该是她无意中造成的。 施少爷不育,翠花肚子里的孩子基本可以确定是施老爷的。偏偏翠花还动了取而代之的歪心思,施夫人自然容不下她。 施章体弱,翠花有孕在身,两人都是补品不间断的往屋里送。施夫人原想毒死翠花,但掺了毒药的补品却被自己的儿子吃了。 也难怪她会发疯,最后被锁在地窖里,生生饿死了。 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点,是施夫人曾经差人送了几身衣服给翠花,其中有一身,便是幻象中翠花穿着的那件。 至于纪华程,则是施老爷请来的教书先生,给施章上课的,孙怜晓也因此认识了他。 这货顶着读书人的名头,尽不干读书人的事。他勾搭了孙怜晓后,用一堆冠冕堂皇的誓言怂恿她篡夺施家的财产。 孙怜晓按照他的意思,借施夫人的手毒杀了施章。 原本想着,翠花生下儿子后,定是要寄养在她的名下,然后制造点意外让老爷夫人一命归西,施府就落在二人手中。 可惜,翠花肚子里不是少夫人的儿子,而是少爷的弟弟。 孙怜晓无意中得知此事,慌乱下想要和恋人私奔,却被对方一刀捅死,而纪华程则拿孩子的事情要挟施明卓交出金库钥匙,否则就让施家声名俱损。 就结果来看,他应该是没摸到施宅的金子。 啧啧,白晓吐槽道,也不知道这个副本是哪个狗血爱好者想出来的,我很多年没见过如此让人心梗的故事会了。 庭院中的雕像只剩下施明卓一个,他们仿佛胜利在望。 不过,原来只在他们拿到关键道具时才出来的尸群,这次没有像以往那般离去,而是全部站在院中,死死盯着屋内的四人。 陈砚注意到男人一直望着木雕,许久没有动,问道:有问题? 方蒋蹙着眉道:雕像里好像有东西。。 青年眯着觑了半天,除了那群尸体模糊的衣摆什么都看不到。 之前就露了点出来,因着每次都是司南归还特品,所以他有留心到,一团黑乎乎的,不知是圆形还是椭圆的东西。 我以为是底座来着。 两人说话间,婴儿的哭声又响了起来。不仅声音大得像用了喇叭,空中还渐渐浮现出许多细小的黑色颗粒。 和施明桌房间里的很像。 奇怪,白晓道,不是刚刚才哭过吗?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郎方蒋一边念着童谣,一边克制不住的心慌。 他好像遗漏什么重要的事情。 婴儿的哭声停了下来,然而没等他们寻思明白,他又又又哭了,庭院里黑色的浮尘也跟着增加许多。 白晓抢先开口,飞快地念完歌谣。 这边气还没喘完,哭声又又又又出来了。 白晓瞪着眼睛:这TMD没完没了啊。 不对,肯定有什么原因。方蒋的手指飞快敲击着,先不要念童谣。 哭喊声越来越刺耳,像十几只手用指甲抓挠着黑板,他们就算堵住耳朵仍然产生了眩晕呕吐的感觉。 根本无法静下心,更别说思考了。 陈砚走到男人身后,把自己的双手捂在他的手外。 方蒋愣了愣,仰起头对上青年清亮的灰眸。 青年微微歪头,眨了下眼睛:阿蒋。 他的声音被哭声盖了过去,但男人还是听到了。方蒋诡异地小小满足了下,通体舒畅,刹那间他明白了自己一直在意的问题。 孩子。 没有名字的小灵牌,藏在雕像里面的东西,每少一个人就会比之前更响的哭声。其实,这些暗示都非常明显了。 宅子里还有一个怨魂,被所有人藏起的小小冤魂。 如果说,孩子也是被超度的对象,他忽然哭这么多次,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司南,念童谣。方蒋大声喊道。 司南闻言,立刻道:天皇皇,地皇皇 哭声再次停了下来。 白晓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脑瓜子道:不会又来吧?难道他准备哭到晚上? 应该不会了。 众人等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小孩居然真的没有再哭。 你怎么知道的?白晓问道。 方蒋道:因为我们只有四个人。 四个?陈砚道,是我们每个人都念一遍童谣才能让他停止哭喊吗? 不对,说完,青年又自己否定了,这次白晓他念了两遍,我并没有念。 因果关系错了。方蒋道,不是每个人念过婴儿才不哭,而是为了提醒玩家所有人至少得念一次,婴儿才特意哭了四回。 可能是本来话就少,也不像白晓那么好奇,司南从游戏开始,就没有念过这首歌谣,所以方蒋刚刚才特意点名让他来念。 陈砚继续问道:不念会有什么影响吗? 暂时不清楚,也许下场游戏就知道了。方蒋道。 施老爷的鬼魂怎么还不出现?白晓往门外望去,仆役们的尸体依旧满满当当的站在院子里。 陈砚鼻尖动了动,猛得回头道:牌位已经流血了。 一大一小两个灵牌,都在冒着腥臭的液体。 方蒋和司南立刻紧张起来,四处快速地搜寻打量着。 这时,陈砚觉得有什么抓住了自己的裤脚,低头却只隐约看到一条黑影闪过。 砚、砚子!白晓吓得整个人都结巴了,指着青年的肩膀,小、小小 陈砚疑惑地顺着他指尖的方向扭头看去,就见一个浑身黑不溜秋只有两只眼睛白惨惨的小孩扒在他的肩膀上,扑面而来的焦灰呛得他打了两个喷嚏。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盯着青年肩膀上的婴孩。 那孩子没什么反应,仍然静静地趴着。 他们刚要把心放回去,小孩突然尖叫了一声。 他在哪!黑暗中传来男人怒吼的声音,那个孽种在哪! 几人四周望了一圈,半个鬼影都没瞅见。他们不敢出声,互相使了个眼色后,默契地背对背靠到一起,每个人盯着一个方向。 空中的黑色灰尘闪动了几下,一把剑竟从头顶上对着陈砚刺了下来。 幸亏青年机警,察觉到身后的寒意时,身体先一步冲了出去。 滴着血的长剑插入地面,生生将地板戳裂了,不敢想象,若是刺中了青年,会变成什么样。 施老爷的身影再次隐匿进了黑暗中。 然而陈砚那边的危险并没有解除,离开房间后,庭院里的尸群竟齐齐扑了过来。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8) 那时施明卓还在屋内,青年情急之下,只能踩着仆役的肩膀,纵身抓住房檐翻身上了房顶。 砚子,白晓焦急地喊道,你没事吧! 嗯。上面传来青年淡定的声音。 不过他刚回答完,婴儿又叫了一声,紧接着房顶就被长剑刺出了一个洞。 方蒋的视线落在了灵位前的香炉上,那里不知何时燃起了一炷香,并且已经烧掉了些许。 砚砚,不要硬碰硬,这场游戏有时限。男人喊道。 陈砚回道:知道了。 施明卓虽然有隐身的技能,但一来出现前婴儿有预警,二来出现的方位会产生波动,对陈砚来讲,躲避这样的攻击,并不算难事。 然而香烧到四分之一时,趴在陈砚肩膀上的婴儿居然移动到了白晓身上。 卧槽!白晓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僵硬的连路都不会走了,我要跪了! 司南拉住他的手,万分专注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左侧。方蒋也在一旁帮忙。 司南立刻将人拽开。 没一会,陈砚也从外面赶了回来。 有三个高手护驾,白晓索性眼睛一闭,啥都不想,任由几人拉着他晃悠,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刚才自己撞了个满怀的东西是啥。 等属于白晓的时间结束后,堂屋和门口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砖。 香炉里的香闪烁了两下,终于熄灭了。 四人静静地等待着。 蓦地,狂风骤起,将浮在空中的黑色颗粒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婴儿模样。 小孩浑身漆黑,脑袋巨大无比,明显有些畸形。 他飘在空中注视着施宅,死去的那些仆役忙活了起来。 他们在雕像的位置架起了一口铁锅,倒满菜油。下面没有柴,举着火把的仆役将自己点燃,叫喊着滚到了锅底。剩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钻进火中,凄厉地哀嚎不绝于耳。 大火将油锅烧热,婴儿高兴地拍起手掌。 那些他们以为被超度的冤魂难枫全部出现小孩身边,他挨个捏起扔进了油锅里。 咯咯~属于孩子笑声回荡在充斥着尸体与怨恨的宅院中。 朱红的大门砰地关上,将四人关在了外面。 第53章 饥荒1 离开了游戏后, 方蒋几人坐在车子上,脸一个赛一个的懵逼。 结束了?白晓道。 陈砚看了眼车外:应该是。 白晓纳闷道:怎么就结束了? 司南面露疑惑,摇了摇头。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驾驶座上的方蒋。 我也得捋捋。男人发动车子道, 通关的条件是超度那些亡魂,这是我们做施章的任务后自行推断出来的。 当然, 我更倾向于它在故意误导我们,毕竟前科太多了。 也许真正的条件, 是在这些怨灵手中存活。童谣上阙在提醒玩家要让小儿止啼, 下阙则是告诉玩家躲避亡灵的方法。 方蒋道:你们还记得那些阻拦我们放置关键道具的仆役尸体吗?而且雕像每少一个人, 婴儿的哭声就变得更大,这就表示 仆役害怕我们将婴灵放出来。司南接道。 白晓恍然:也就是说,不论是不是自愿的,施家那几个人是用来镇压小孩的。 从一开始, 孩子的怨魂才是真正的危险。方蒋道,如果司南最后没有念那首童谣, 大概率最后会跟着一起进油锅。 白晓哆嗦着搓了搓手臂:油炸也太瘆人了, 那小鬼怎么会用这种手段报复。 陈砚托着腮道:因为他就是被丢进油锅杀害的吧。 诶? 只有施明卓的房间, 就算没有进入任务剧情,也存在异象。方蒋叹息道,那些黑色的颗粒, 可能是身体油炸炭化后,又被敲碎的残渣。 白晓呼吸一窒:艹。 我们看到的故事中, 并没有讲明翠花是怎么死的, 方蒋道,但幻象里有延伸到古井的血迹, 还有施明卓滴血的长剑, 大致可以推断是他杀的。 而施明卓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被纪华程威胁,他要抹去这一切。 这故事白晓用一句话结束了这次游戏的交流,真TND操蛋。 几人运气不错,居然真的找到了辆大卡车。他们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将缺少的物品补齐,然后联系了明舟和苏晴,等着对方过来交接。 方蒋来的时候,怕一时半会忙不完,特意在车里装了两箱压缩饼干和纯净水,正好够当这几天的粮食。 眼下能消遣的活动并不多,司南组装了台电脑,坐在那玩起了自带的扫雷游戏;白晓学着他,可是纸牌没玩两局,就失去了兴趣;陈砚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是睡着了;方蒋在客厅里,拿着一本从商场带出来的大部头,不过很久也没翻动一页,心思显然不在书上。 啊,好无聊,我去海边转转,看看能不能晚上加个餐。白晓伸了个懒腰,往外面走去。 方蒋犹豫了片刻,放下手上的书,跟在后面离开了别墅。 陈砚睁开了一只眼睛,望着男人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摆。 你很紧张?司南停下手里的鼠标,看向青年。 陈砚并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毕竟是连我自己都必须回避的过去,万一阿蒋不接受,我 青年重新闭上眼睛:大概会觉得难过吧。 司南漫不经心地点了下鼠标,地雷顿时炸了一片:你至少有面对的勇气。 方蒋追上去的时候,白晓正蹲在海滩上挖沙子。 我男人开口,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他从未忘记这件事。 方蒋本以为离开游戏后,自己会立刻找白晓问个清楚。可真要知道时,又莫名觉得情怯,所以不停地用正事还没有办完来说服自己往后拖延。 白晓在海水里洗了洗手上的沙子,站起身道:我想想怎么说。 不过,很多事情,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老头也不愿意讲得太细。 方蒋走到他的旁边,点了点头:嗯。 白晓没有立刻开始说故事,而是扭头问了男人一个奇怪的问题:如果砚子劫持了一公交车的人质,不杀了他,其他人就会死,你会怎么做? 方蒋愣住了,他不明白白晓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是想考验他对青年感情的深吗? 我,许久,方蒋吸了口气,沉声道,我应该会杀了他吧。 然后替他收埋。 也许前几年心里会时时刻刻记挂着,逢年过节去祭奠下他。 等过了十年八年的,大概渐渐就淡了,偶尔想起时,才会感叹几句。 你说的,也太实在了吧。白晓听得目瞪口呆,都要杀砚子了,好歹说点好听的。比如什么白月光、朱砂痣、永生不忘,来生再会之类的啊。 深情的人也许有很多,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方蒋道,连小时候养大我的外祖母的坟茔,如今都有几年没有去看他老人家了。 白晓挠了挠头:我家老头要还活着,说不定特别喜欢你。 方蒋心道:你家老头喜不喜欢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回答过没过关。 你知道X国的三角边境吗?白晓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X国是个神奇的国家,他们的政府形同虚设,实际掌控的是两大黑帮财阀。他们靠军火发家,势力旁大、根基深厚,甚至拥有自己的私人军队。 如果说,考虑到国际形势地位,在一些重要城市和场合,他们还装模作样给政府一点颜面,那么偏远的边境,就是犯罪者的天堂。那里没有律法、没有秩序,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 本来两个家族也瞧不上边境的一亩三分地,可谁知那里居然掘出了金矿。为了争夺矿脉,他们各自派人前往,热战冷战轮流交替,哪天没死人,才是稀罕事。 佛瑞德便是其中一方家族的小辈。 老头会去那里,是因为一桩人质劫持的事情,车里恰好有咱们的同胞。白晓道,回来的路上,在死人堆里发现了砚子。 方蒋疑惑道:就算他是亚裔的长相,您父亲也没有理由把他带回国内吧。 要只是长相,自然不可能。白晓蹲下来,在沙滩上画了个图样,当时砚子脖子上挂着这个,而且有些年头了。 图案有些失真,方蒋只能猜个大概:好像是功勋章。 嗯,白晓竖起大拇指,这级别的。 老头一下就想起个人。 当年因为一些原因,这人一家四口都被人杀了。虽然当时只找到了三具惨遭分尸的尸体,但有一处孩子的喷血量特别大,可能是伤到动脉了,所以他们都以为肯定没活下来。白晓道,为了弄清砚子身上的勋章是哪来的,也为了找出凶手,老头就偷偷把人带回来了。 然而,后续的事情却比他们想像的还要麻烦。 因为带回来的陈砚连话都不会说,除了降到生理极限的日常需求外,青年对所有事情没有反应。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外面的训练场上打靶,枪声一响,陈砚当场就疯了。 他两眼通红,破门而出,一路不知打伤了多少人。最后居然是靠着青年对一些机器不了解,设了个陷阱将人电晕了,才重新制服。 老头后来专门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两个家族都有养杀人机器的习惯。白晓道,就是找一群资质不错的孩子教导他们各种杀人的手段,剥夺他们的感情意识,进行洗脑,再让他们自相残杀,一批孩子里最多能活下来一个。 方蒋喉咙动了动,他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烟:我可以抽一根吗? 白晓伸手:也给我一根,不抽,嚼嚼。 烟圈飘散在海风中。 所以,当时的砚子只对两种情况有反应。 第一,主人的命令;第二,他认为的,危及性命的时候。 这样危险的人物,按理说,是不可能让他活下来的。 一方面,白晓的父亲动了恻隐之心,不忍英雄绝后;但让他下定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有一天他战友的女儿过来玩,一个不留心小孩居然从窗口掉了下去。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孩子凶多吉少时,却发现楼下某一层的窗户口,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砚子的房间是装了铁栏的,右手还被手/铐锁在床头,白晓道,老头说,当时砚子被锁的那只胳膊直接折断了,他却一直没松开抓着小女孩的手。 大概是因为,他曾经有个妹妹。 后来,还真让老头一朋友想出法子了。白晓道,他是个精神心理双学位的医生,也是我半个师父。 白晓父亲的朋友注意到,陈砚在待机时,并不是全无反应的,只不过因为表情太呆,让人很难辨认。 比如,别人碰他胸前的功勋章时,青年的肌肉会瞬间紧绷起来;再比如,他看到一些冷兵器的玩具时,目光会出现焦距;还有就是对穿着漂亮小裙子的孩子,有一种奇怪的维护。 我师父认为,砚子身上可能潜藏着其他人格。 杀手是被后天培养的,那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也许是他幼时人格的残余。白晓叹了口气道,不过很显然,危险的那个人格更接近我们定义的主人格。 他们想到的办法就是,靠药物和催眠加重砚子的人格分裂,诱导他幼时的人格占据身体的主导权。 作者有话要说: 本故事纯属虚构。 世界架空、国家架空、理论胡说八道、全为剧情人设服务, 千万别较真! 第54章 饥荒2 方蒋手指夹着烟, 许久没有放到嘴里:这种主导并不稳定,对吗? 是。白晓点点头,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 砚子敏感到,菜刀掉地上都能惊醒主人格。 老头说, 砚子就像一只被伤害过的流浪猫,惊惧多疑, 攻击性强, 很难养熟。 想要得到他的信任, 就要付出超乎想像的精力,而且还要做好得不到回报的准备。 但你父亲还是做到了。方蒋道。 他似乎明白,为何青年提起白晓的父亲,总是格外温柔。 毕竟, 老头对砚子好到,我曾经差点以为, 自己才是捡回来的那个。白晓立刻接道, 玩笑话, 砚子副人格特别可爱的,像有了个大号的弟弟。 许是觉得话题太沉重,他随口讲了件青年以前的糗事。 砚子的副人格生活常识基本为零, 特别呆,傻里傻气的。有一年老头过生日, 我们俩恰好都加班, 没时间准备。他知道过生日得吃蛋糕,但是那个时候, 砚子还被禁止外出, 他不知从哪找了个蛋糕的图片, 照着做了一个。 方蒋想了想青年只会煮速冻快餐的厨艺,道:做的很难吃? 不是难不难吃的问题,是根本不能吃。白晓笑道,他把面粉和水后,直接捏了个蛋糕胚,奶油是用牙膏和剃须膏,别说,还挺好看的。 最有意思的是,砚子跟着碟片学了生日歌和里面小朋友跳的舞,面无表情的对着老头表演完,然后切了块蛋糕递给老头。白晓越说越觉得乐,嘴都合不上了,你不知道,老头当时有多纠结;不吃怕伤了砚子的心,吃了怕伤自己的胃。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39) 他拿着叉子的手一边抖一边问我,救护车最快多久能到。 后来呢? 后来,机智的我假装脚滑把蛋糕打翻了,才避免了一场惨案。白晓摇摇头,然后砚子一个月没理我,心眼在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小。 他们花了近五年的时间,才让陈砚的副人格趋于稳定,只要主人格判断没有性命之危,一般不会特意出来。 也许,主人格自己都觉得累了吧。白晓话锋一转,不过,他仍然是一颗炸弹。一旦爆炸,所带来的后果,我们谁也承担不起,谁也不想见到。 所以,老头去世前,交给了我一个任务。 听到这里,方蒋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就是我之前问你那个问题的原因。白晓道,如果砚子失控,会伤害的无辜之人,我就必须杀掉他。 所以,白晓才格外在意陈砚的行踪。 方蒋将手里的烟掐灭,道:我明白,这个任务,我同样会接下。 白晓一直紧绷的神情松了下来,他望着遥远的海岸线道,眼神迷茫又带着几分空洞:我其实 什么? 白晓回过神,吐出烟叶道:没什么,回去吧。 快走到别墅前,方蒋透过玻璃窗,看到坐在旁边喝水的青年,似是想起什么,问道:不能告诉他,是怕副人格产生波动吗? 是。白晓道,严格说来,砚子两个人格并不是完全隔绝的,过分强烈的感情会彼此渗透,但他们谁也没有主动去探索对方的世界。 也许,他们也很珍惜现在的一切吧。 次日早上,明舟他们的车停到了别墅前。 来的一共有六人,明舟和叶花阳带了一个十八九岁、看起来有些羞涩的小姑娘;苏晴那边都是熟人,牧歌和丁新启。几人来的时候,将自己需要的东西也一起带了过来。 柏雪。明舟介绍道,我导师的女儿,写编程的高手,不过有些社恐,所以别太热情。 小姑娘躲在他身后,小声道:你们好。 在场的情商不算太低,低的也不怎么爱说话,大家或点头或回句你好便各忙各的。 只有你们?方蒋边帮忙搬运边问道。 叶花阳道:我们这边还有七八个,不过离得远,过来的路上又可能会卷入游戏,大概得迟几天。 我联系到了五个人。苏晴道,具体时间不好说,但都同意过来。 他们之中,也就苏晴和白晓体力差些,所以很快便清空了大巴车上的东西。 累死了!叶花阳瘫在沙发上,有没有水? 方蒋道:带来的矿泉水喝完了,烧水的话,要等一阵。 叶花阳拧开水龙头,竟没有一滴水流出来。 停水了?他疑惑道。 方蒋也愣了:之前一直有水的。 这里也会停水?白晓又试了试其他地方的水龙头,水管干得仿佛已经旱了好几天。 司南走到门前:我去看看公园那里是不是也没有水。 他伸手去推门,大门纹丝不动。 情况有些不太对。 陈砚用力拉了拉并没有拴上的窗户,也同样无法打开。 方蒋皱眉,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得回身跑向厨房,过了一会才从里面出来。 我的预感说,是个不幸的消息。苏晴道。 方蒋点了点头:所有的食物都不见了,不管是你们带来的,还是我们剩下的。 这是进入游戏副本了?叶花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好像没有听到提示啊。 副本?牧歌道,特意断水断粮的副本是要做什么?考验我们忍饥挨饿的能力吗? 方蒋道:大家先在屋内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众人简单地划分了下区域,开始搜寻,然而忙到下午,仍旧一无所获。 他们回到大厅,沉默与死寂,主导了整个空间。 最先动起来的是柏雪。可能是这样无声的面面相对,让她更加别扭尴尬,无法自处。 小姑娘拆开自己打包的纸箱,组装着带来的计算机,苏晴他们见状,也收拾起自己的物品。 有事情可以做,总归能让人安心点。 方蒋站在窗前,注视着外面。 在想什么?陈砚走过去问道。 你还记得吗?男人道,我们因为连接终端进入的副本。 嗯。 离开游戏后,萧岸的损伤没有恢复。方蒋神色沉重,也许,我们以为的现实,其实不过是另外一个更大的,进展更缓慢的副本;亦或是,每一个游戏副本都在慢慢侵蚀着现实,最终将它同化成副本。 简单的说,苏晴总结道,现实并不是安全的。 明舟道:所以,眼下是现实在恶化? 希望是我想多了。方蒋叹息道。 牧歌道:不管哪一个,总得有个解决的法子,要不游戏是打算让我们干坐着等死? 房间再次归于寂静 转眼到了晚上。 方蒋肯定是与陈砚住在一起,司南除了白晓,大概也不愿意和剩下的人在一个房间,明舟叶花阳相熟,牧歌和苏晴形影不离,麻烦的就是柏雪与丁新启了。 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情,安排小姑娘自己住一间倒没什么关系。 小雪,要不你先和苏晴姐姐她们住?明舟问道,卧室里再加一张床应该还有余地。 苏晴道:我没有意见。 我们可以当你不存在,你不主动找我们说话,我们也不会打扰你的。牧歌大大咧咧地直言道,你也不用烦什么礼不礼貌的问题,我更关心活不活得下去。 柏雪犹豫了很久,点了点头。 丁先生,要不你和 明舟的提议被丁新启打断。 我自己一间就好,自保肯定没什么问题,再不济也能撑到你们赶来。 其实,因为言刃副本里的一些事情,明舟并不喜欢丁新启。只不过很多时候,群体利益要放在个人好恶的前面,所以对方想来这里时,他没有拒绝。 不过,既然丁新启要自己睡,他也乐得顺水推舟:那丁先生一切小心。 异常是出现在这天夜里。 方蒋和陈砚被车轱辘声吵醒。两人坐起身,饶是他们见过了大风大浪,也被此时的景象搞得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一个穿着燕尾服、着黑色兔子面具的执事,推着长长的餐车缓缓走到床尾中间,车上放着一条像是人大腿似的生肉,和一些厨房用具。 执事拿起刀子,切开腿肉,将里面的血放到两支高脚杯中,鲜血恰好装满酒杯。 放完血后,他又用刀子在肉上多切了几道口子,洒上香料,接着放入锅中熬煮。随着温度的升高,房间里弥漫起淡淡的肉香。 一天没有进食的两人,条件反射地吞咽了下口水。 肉很快就煮好了。 执事将它盛到盘中,刀子轻轻一划,酥烂的骨肉立刻分离,看上去非常美味。 做完这一切,兔面具执事就从房间消失了,只留下血与肉。 这是什么情况?陈砚茫然地看向男人,阿蒋,你知道吗? 方蒋脸色不太好,他大概猜到幕后之人想玩什么把戏,嘱咐道:不可以吃餐车上的东西。 嗯,陈砚道,那么诡异的肉,肯定不能吃。 睡吧,方蒋道,等回家了,我给你做更好吃的。 好。青年看了一眼那盘肉,默默将脑袋埋进了被窝里。 第55章 饥荒3 陈砚睡得并不踏实, 应该说,昨晚大概没有谁能安然入睡。 他早早醒来,屋里的餐车已经不见了。地上放着个玻璃杯, 里面装着半瓶无色的液体。 青年蹲在杯子前。 一天没有喝水的感觉非常难受,尤其是断水前他们还忙了半天, 出了不少的汗。 他回头看了眼还没起的方蒋,犹豫了片刻, 端起水杯稍稍抿一口。 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陈砚等了一阵, 确认身体未出现异样,又将杯子举到嘴边,少少饮了一点。 水流过喉咙,微微缓解了干渴, 但身体缺水的症状并没有改善,青年却没有再喝, 而是将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 阿蒋, 起床了。他晃了晃男人。 方蒋慢慢睁开眼, 声音嘶哑道:几点了? 快八点了。陈砚指着矮柜道,有水。 男人立刻坐了起来:供水恢复了? 不是。陈砚将玻璃杯递过去道,屋里多了杯水, 我试过了,没有毒。 方蒋尝了下, 的确是普通水的味道。他慢慢喝下一半, 把杯子还给青年:你喝吧。 陈砚指了指自己还有些湿意的嘴唇:我喝过半杯了,剩下是给你留的。 方蒋没有多想, 也不再推让, 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我们下楼看看吧。 好。 两人随便用手搓了把脸, 梳理下头发,离开卧室前往大厅。 苏晴三人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和陈砚他们不同,几位女士大概用纸巾沾了一点水,稍微清理了下脸部,看起来比较清爽。 你们那边也出现水了?方蒋问道。 苏晴回道:嗯,一杯水。 男人愣了下,回头看了眼青年。 水是按房间给的,还是按人数给的? 陈砚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看来是按人数给的。 方蒋道:如果每个房间都有,那么至少目前它没有让我自相残杀的意思。 可这杯水,每天都会给吗?不会逐渐减少吗?苏晴道,在我看来,这可比从一开始就不给水更残酷。 正说着,明舟和白晓他们也下来了。 叶花阳直接瘫在沙发上:啊,那么点水根本不够喝。 走在最后的丁新启没有去坐沙发,而是转向不远处的椅子。 方蒋放轻了说话的声音道:所有人都碰到那个戴着兔子面具穿礼服的人了吧。 众人点了点头。 你们觉得,他做那些东西用意是什么? 不知道,叶花阳抖了下,反正看着挺邪的。 牧歌道:吃了会中毒? 苏晴摇摇头:要想毒杀我们,何必那么麻烦,在那杯水里下毒,只要渴到极限,肯定有人撑不住去喝。 是为了考验人性吗?明舟道,他用来做肉的食材很像人的大腿。 白晓手插在口袋里,严肃道:我以我的专业知识保证,不是像,那就是一条人腿,而且还是一条女人的腿。 柏雪闻言,小脸整个拧了起来。 叶花阳道:如果是考验,吃和不吃的人会怎么样?吃了会死?还是不吃会死? 司南坐在一旁,目光随着说话的人转动,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丁新启反驳道:考验人性?同样多此一举,他只要不给食物和水,就足够考验了。 方蒋看向青年:你怎么看? 陈砚道:不明白,但我有种奇怪的预感,它,就是这次游戏,似乎没有什么杀意。 叶花阳丧气道:我已经感觉自己要死了。 按照诸位的想法,结合和我自己的一点推测,方蒋斟酌着字句道,我觉得,吃与不吃餐车上的东西,这个选择很重要,肯定是用来进行某种区分的。 不过,我也认为,和死亡关系不大。 排除生死后,能想到的,就是将玩家分类,或者说是进行人群分类。 苏晴思考片刻道:那么,这场考验肯定不止一晚,也不会仅仅让我们觉得渴了饿了。 什么意思?牧歌有种不详的预感。 雪山遇难的人,没有谁是一上来就吃同伴尸体的。明舟道,濒死、求生欲才是打破人伦底线的最后一击。 关于时限,我有个简单的推断。方蒋道,从所周知,人缺水三天就会死亡,不吃饭是七天,我们现在供水并不充足,也没有特别胖的人,估计四五天是极限。 苏晴道:所以如果游戏没有杀意,应该不会超过这个天数,对吗? 叶花阳揪着头发:艹,四五天,我不敢保证自己忍得住。 陈砚垂下眼帘,微微攥紧了拳头。 太阳从窗户照了进来。 为了保存体力和水份,众人或是回自己的房间,或是去四面都是墙壁只有换气扇的三楼。 方蒋手里拿着一本不用费脑子的《笑话大全》,坐在床上出神。陈砚则是闭眼躺着,呼吸放得极为缓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男人的肚子突兀地叫了起来。 青年歪头,睁开眼看向对方:很饿吗? 方蒋也不隐瞒:嗯。 不要用脑子,思考很消耗能量的。陈砚道。 方蒋笑了下:这有些难为我了。 早上不是都讨论过了吗?陈砚道,是考验的话,肯定不会让你钻空子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撑到游戏结束。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0) 方蒋放下书:我害怕。 嗯? 怕有没想到的地方,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方蒋叹道,这不是益智游戏,错了还可以反悔,可以重来。 如果,这个游戏真的暗藏杀机,我却疏漏了,导致大家出事 陈砚起身,爬到男人的身旁躺下:阿蒋,你只是给了一个可能的方向,要怎么做最终还是我们自己决定的。 为什么要把所有责任揽在身上?你又不是救世主。 青年抬手按着方蒋的肩膀,拽了拽:躺好。 男人取下眼镜放到柜子上,顺势挨着他睡下。 闭眼。 呼吸放平放缓。 不要想事情,放空大脑。 青年显然并不习惯说这些,语气干巴巴的,和棒读几乎没有区别。 方蒋轻笑了一声,道:放空不了,忍不住要想些什么。 陈砚皱了皱鼻子:那就想天空。 浅蓝色的,很大很空,今天没什么云,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没有太阳。 屋里准备的是单人床,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肯定有些挤。肩膀挨着肩膀,手指轻轻一动,就能碰到对方的手背。 起初是无意碰到的,青年的手凉凉的,很舒服。可能是陈砚的话真的起效了,方蒋未及思索,已经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陈砚的声音戛然而止。 许久,他嗯了一声,男人才瞬间惊醒。 他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却被青年反握住。 为什么要拿开? 方蒋愣了下,道:你不介意? 陈砚认真道:还好。有些怪怪的,又觉得有点舒服。 那我们就牵着吧。方蒋闭上眼,砚砚,你继续说。 说什么? 说天空。 青年卡壳了半晌道:天空,很蓝,很大,很大,很大 砚砚小朋友。方蒋打断道。 嗯? 离开游戏后,得给你安排个语文课。 ? 你这词汇量,会被其他小朋友嘲笑的。 不爱听就算了。陈砚撇了撇嘴。 说多了口干,方蒋扣了下青年的手心,来,我们继续发呆。 放空脑袋是不是能减少消耗,男人没感觉到,但有益于入睡倒是真的。 方蒋醒来时,整个人晕乎乎的,这是睡多了的后遗症。 他坐起身,想要稍微走一下,旁边的青年立刻睁开眼。 吵醒你了?方蒋道。 没有,我没有睡,只是陈砚想了想,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待机。 男人走了两圈,又拿起了那本笑话大全。他再不找点事情做,饿死之前可能会先发疯。 一起看吗? 陈砚没有拒绝,凑过去靠着方蒋的肩膀,目光投到了书页上。 两人面无表情地看了大半本笑话,戴着兔子面具的执事终于再次出现了。 他依旧推着餐车,上面准备着大腿肉。不同的是,这次放完血后,执事将肉切开,涂上酱料,腌制了一下后,放进烤箱烤了起来。 烤箱打开的瞬间,肉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也许他拿的不是人腿,而是脱了毛的猴子腿,猩猩腿呢。叶花阳吞了吞并不存在的口水,试图替桌上的美味辩解。 明舟用布捂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系在脑后,声音闷闷地道:你若是想吃,我不拦着你。 叶花阳挣扎道:吃了会不会死? 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你吃了,我们肯定就不是朋友了。明舟语气冷漠道,因为在我这,有些底线是绝对不可以打破的。 对了,如果你吃了,我猜,明天早上,我们也不会有那杯水了。 那应该是奖励,也是活下去的依靠。 叶花阳悲奋地咬着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 第56章 饥荒 完 断水断粮的第二天早上, 所有人下楼的步子都是打飘的。 牧歌躺在沙发上,连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哑着嗓子道:我觉得我明天可能没力气下楼了, 要不咱就别聚了,是死是活看自己吧。 柏雪点了点头。 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毕竟还在发育期,这么饿着渴着, 比成年人更难熬。 我也同意。苏晴看向方蒋道, 现在聚在一起已经没有意义了。 方蒋沉默了片刻, 道:好。 最后,还是那句话,我认为人腿肉不能吃。 大家回屋吧。 第三夜。 兔脸面具的执事依旧像之前那样推着餐车进了房间,这次人家更过分了, 做的是油炸酥肉。 金黄色的肉块看着香,闻着更香。 白晓歪头望向旁边辗转反侧的司南, 问道:撑不住了? 司南没有说话。 白晓斟酌着, 慢慢道:你若是真的 我杀过很多人, 司打断了他的话,但是,我没吃过人。 什么恶劣的情况下, 都没吃过。 白晓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抱歉。 没关系,司南道,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意思。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 白晓又开口道:以后有机会,跟我说说你当雇佣兵时的故事吧。 好。司南道, 那你也讲讲当医生救人的事情。 嗯。 第四夜。 兔子面具执事今晚做的是爆炒肉片。 TNND, 这丫故意的吧。牧歌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身上捆着绳子, 被固定在床上,扭动了两下,咬牙切齿道:反正现在是想吃也吃不到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苏晴的床铺在中间,她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少女,哑着嗓子问道:小雪,你还好吗? 柏雪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晴见她们还好,捂上鼻子躺了下来。 她并没有睡着,但脑子始终昏沉沉的,连思绪也变得迟缓。 所以在听到屋里响起狼吞虎咽的咀嚼声时,她甚至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苏晴缓缓坐起身,借着月光,她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中,而餐桌上的肉少了大半。 牧歌被捆在床上,那么就只有 苏晴正要开口阻止,却又听到了呜咽的哭声。 柏雪张大着嘴巴,一边哭一边往外吐着血和肉,吐完了,再抓起盘子上的往嘴里塞。 苏晴沉默了许久,慢慢躺了回去,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第五夜。 是红烧肉。 执事甚至贴心地炒了糖色。 被捆在床上的除了牧歌,还有陈砚。 青年不敢保证,身体快到达极限时,另外一个自己会不会出来,所以拜托方蒋把自己绑着,防止发疯时吃了那些肉,伤了人。 方蒋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捆成粽子的陈砚身上。 因为他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也许可以见到另一个砚砚。 半夜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动了起来。 方蒋觉得自己似乎是叫了青年的名字,可是又没听见声,倒是挣扎的陈砚不动了,抬起头看向了他。 一双深灰色的瞳眸沉沉,找不到丝毫的光亮。 方蒋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睛,似乎是在一个小男孩的脸上。 男人的眼前出现一栋房子,两层的自建房。 他觉得有些眼熟。 视野开始变化。 他看到了一对年轻的夫妇坐在客厅,男人斯文儒雅,手里捧着本厚厚的原文书,女人似乎是个混血儿,有着一双温柔的灰色眼睛。 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女孩抱着洋娃娃跑到了屋里,她身后跟着个戴面具的男孩子,举着塑料剑追了过来。 他们打打闹闹,很开心的样子。 女人笑着冲他们招了招手,两个孩子扑进了她的怀里。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女人起身去应门,走到玄关时,方蒋莫名有种奇怪感觉:这里应该有个柜子。 不是鞋柜,就是很大的柜子。 门打开的刹那,一把刀直接贯穿了女主人的胸口。 身形高大的男人踩着地上的鲜血走进屋里。 方蒋眼前的景象开始闪烁。 正常的房间与遍地血肉的屋子快速交错。 男主人前一秒还在与杀手搏斗,后一秒身体满是伤痕,肢体断裂; 女主人艰难地爬到楼梯口,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死死抱住了凶手的腿,冲着两个孩子大声喊叫; 男孩将妹妹藏在衣柜里,拿着自己的塑料剑迎击凶手,然而他奋力的攻击只是个笑话,对方只是轻轻抬手,便一刀刺中他的了脖颈; 女孩坐在地上,裙子被血染成了红色,她用父母的尸体歪歪扭扭地摆成了一个字,然后,留下遗言的她被凶手砍下了头颅 方蒋闭上了眼睛。 幻觉却没有停下。 凶手替男孩包扎好伤口,将人扛走,身后是被大火吞噬的房屋 方蒋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房间如此眼熟。因为这是他刚来游戏时,进入的关卡那间红房子。 方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另一个陈砚的眼睛如此熟悉,因为他就是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孩。 只是这一切,青年已经忘记了。 既然忘了,就不要再想起来了。男人低头,亲了亲青年的额头,永远做陈砚吧。 本来还在挣扎的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陈砚终端里,被缚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闪烁了一下,又变成了寻常卡牌的样子。 迷迷瞪瞪的时候,方蒋发现窗外的天已经亮了起来。 男人起身想要去拿水,可墙边却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前几天送水的水杯。 方蒋愣了下,过了好久,锈蚀的大脑终于动了。 他慌忙站起身往洗手间跑去,甚至因为太激动,在走廊摔了一跤。 水从水龙头里哗啦啦地流了出来,仿佛从来没有停过似的。 方蒋用手捧着水喝了两口,立刻下楼去了厨房。 消失的食物和瓶装水也回来了。 他拿起几包压缩饼干和水赶紧返回楼上。 陈砚很快被叫醒,两人随便吃了点喝了点,分头去找其他人。 司南和明舟能自己活动,白晓与叶花阳弱点,不过还有意识,苏晴、牧歌喂了些水好歹是把人叫醒了,麻烦的是柏雪。 不知是不是吃肉这件事让她的负罪感太过强烈,导致整个人高烧不退。 如果这次的考验再多一两天,女孩肯能就撑不过去了。 苏晴从包里翻出了退烧药,柏雪吃了药后,沉沉睡了过去。 去叫丁新启的是牧歌和明舟。 他的房门锁上了,半天没有人应。就在明舟准备踹门时,丁新启打开门,一脸疑惑与警惕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牧歌拿出水和干粮递给他,兴奋道:结束了!都结束了!东西都回来了! 来,快吃点,肯定饿坏了。女生叮嘱道,不过要慢点吃,要不肠胃受不了。 丁新启给了个笑脸,好像很高兴似的接过了东西:太好了,谢谢。 明舟盯着他衣领上的红点,又抬眼看了下对方的神情,不屑地别开了头。 丁新启注意到了明舟的态度,他面色不改,将房门关了起来。 只有他的房间里,没有一个玻璃杯。 众人缓过来后,苏晴和牧歌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到厨房准备做顿像样的饭菜,好好慰劳一下大家的五脏庙。 几个男生也冲了个凉。 白晓在楼上照顾柏雪,丁新启则摆弄起自己的电脑。 好香啊,在做什么?叶花阳凑到厨房门口问道。 苏晴道:醋溜土豆丝、虎皮青椒、炒腊肠和老鸭汤。 好丰盛,叶花阳撸起袖子,需要我做什么吗? 苏晴问道:会切菜吗? 会。 那你来切土豆丝,等鸭子解冻后,洗干净。 好嘞。 牧歌歪头看了他一眼道:其实,你人还不错,我收回以前的话。 你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叶花阳笑了笑,不用收回了。 大门可以打开了。 司南明舟两人便开着车,准备去商场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食物和用品带回来。 方蒋和陈砚电脑帮不上忙,车子没位置,厨房也挤不进去,便在附近转悠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在海滩上慢慢走着。 砚砚。男人喊道。 青年停下了脚步,回头一脸疑惑,嗯? 方蒋抬手摸了摸了他的头,咳了两声,目光闪躲地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陈砚愣了下,道:电影里情侣接吻从来不问的,还会突然按在门上、墙上、阳台上亲。 方蒋抬手摸了摸鼻子:大概,我比较怂。 人为什么会忽然想要亲吻另一个人呢?陈砚像个乖学生似的,认真提问道。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1) 因为,我心生怜惜,想要疼你爱你,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偶像包袱特别重的方蒋表示:但这么肉麻的话,他不是尔康,说不出口。 他望着青年,久久不曾言语。 这时,方蒋的衣领突然被人拽住,往下一拉。 陈砚仰头吻住了男人的嘴。 亲完还砸吧了下嘴,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感想:你的嘴唇起皮了,有点干。 方蒋: 片刻后,男人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抱住青年:永远当我的砚砚小朋友,好吗? 包吃包住就行。 好。 第57章 末日前夜1 将别墅交接给苏晴他们后, 方蒋便开车带着陈砚、白晓和司南回去。 我们能去蹭个饭吗?白晓坐在后座上,扒着前排的座椅问道。 当然,一起吧。方蒋寻思着, 这位可是实质上的大舅哥,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 必须打好关系。 陈砚在副驾上回头道:现在食物吃一顿少一顿,要蹭饭得自己带食材。 白晓抬手就在青年脑袋上拍了一下:还没嫁出去呢, 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亲兄弟, 明算账, 陈砚道,你说的。 白晓: 司南插话道:我家里还有些菜和肉,我来带吧。 白晓抬起双臂,比划了个叉:不是白蹭的, 少了点爽感。 几人正聊着,陈砚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游戏准备中, 红方3号玩家符合副本要求, 综合素质判定中, 队友匹配中 他下意识看向方蒋,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也望了过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上话,白光闪现, 人已经换了地方。 白晓眼睁睁看着车里另外三个原地表演大变活人,一起消失不见。更操蛋的是, 车子没自动停下来, 他赶紧从坐椅中间的缝隙往前面爬。 身体刚过去了一半,就听到进入游戏的提示音。 游戏准备中, 红方7号玩家符合副本要求, 综合素质判定中, 队友匹配中 白晓离开前,还惦记着车没有刹。 不知道会不会撞到人?撞坏了还有保险公司赔吗?要不要把自己的车借给方蒋他们用? 陈砚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冷硬高墙围起的院子里。脚下是水泥地,种着一排灌木和几棵梧桐树,而他面前是一栋看起来像某种工厂的大楼。 请玩家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可以摧毁生化基地的按钮,一旦任务失败,所有红方玩家将接受死亡处罚。 请注意,本场游戏中,血条清零后同样判定为死亡,且医疗类卡牌在该状态下无效,所以需要救治自己或是队友时,一定要在还有血量的时候哟。 哟你妹! 陈砚抬头看了下左上角的HP条,嘀咕道:莫名有种从像素解密游戏进化成了大型RPG游戏感觉。 他走到工厂的大门前,用力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 果然要从其他地方进去。 陈砚转身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他扭头望向声音的来处,圆形的摄像头正对着他的背影。 有人在用监控?是敌是友? 如果他是红方阵营,那是不是还有蓝方? 青年犹豫了一会,转身一个冲刺,踩着门框前约一脚宽的墙壁跑到高处,抬腿踢碎了监控摄像头,然后翻身落地。 管他是谁,反正不是我在用。 陈砚在工厂外转了一圈,除了三扇关上的窗户,就剩个两拳头大小的洞。 狗洞?好像小了点。 耗子洞?那也太猖狂了。 陈砚趴下身体,透过小洞往里瞧,漆黑的洞中忽然亮起一双金色的兽瞳。 喵嗷! 黑色的小猫倏地窜出,消失在房屋的拐角处。 刹那间,青年好像在它蓬松杂乱的毛皮里,看到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 陈砚立刻取出猫薄荷的卡牌,暗暗祈祷:希望附近口没有太多野猫。 他这次运气不错,小黑猫很快跑了回来,只有这么一只,在他脚前来回蹭着,翻肚皮打滚。 小猫的毛很长,有些乱,一把银色的钥匙钩在它打结的背毛上。 陈砚蹲下身,解下钥匙,研究了一下。 看不出是哪里的,总归不是开大门的,所以他还是要找入口。 将银钥匙收好后,陈砚又回到了有窗户的那面墙下,这是唯一一个看起来不用拆墙就能进去的地方。 他向后退了几步,借着助跑爬到二层,两手抓着窗台悬在空中。 正当青年准备去推窗户时,蓦地觉得裤腿一沉。小黑猫居然抓着他的裤子,麻溜地爬到了肩膀上,用脑袋顶了顶他的脸。 猫薄荷的效果还没结事。 算了,一个小玩意,又不重。陈砚收回心神,腾出一只手去推窗户。 第一扇是锁上的。 陈砚往旁边挪了挪,脚踩着墙壁用力一跃,跳到隔壁的窗户。 这次顺利打开了。 他双手手指用力,两脚蹬墙翻了进去。 此时外面的太阳还没有落山,光线勉强可以看清屋里的东西。 这里看应该是员工宿舍,整间屋子摆满了铁制床架的高低铺,没有安装摄像头。 陈砚伸手在床上摸了一把,很干净,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人在住。 如果每张床都有,那真是不得了的人数。 这么多的话,就不大可能是玩家了。陈砚边四处检查边嘀咕着,我是红方三号的话,应该还有其他队友,没有在同一个地方,难道开场是随机的? 话又说回来,蓝方是指NPC还是玩家?如果是玩家,是要竞速看哪个队先完成任务吗?而且我要怎么分辨对方是不是队友? 青年抓了抓头发:要是阿蒋在就好了。 就在这时,陈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这屋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他来不及多想,拉开衣柜躲了进去。 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接着坐到自己的床位上休息了片刻,然后起身在屋里转了一会,又走到桌子前拿水杯。 建模过于平庸,行走路线很机械,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NPC。 陈砚想起,蓝衣服的男人进来时好像有电子的嘀声,所以,他是特意来送门卡的。 男人喝完水后,居然往门口走去,像是要离开房间。 陈砚相信,他只要再等等,肯定还会有NPC进来。但这个任务有时间限制,甚至可能还有竞争者,在没有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前,至少要保证自己队伍的领先。 青年推开柜门,木门发出了响声,NPC立刻望了过来, 陈砚将黑猫扔了出去。 智商明显不在线的NPC收回了疑心,拎起小猫的后颈皮,想要把它从窗户扔出去。 陈砚趁机从柜里跳出来,从背后一个手刀将人打晕。 扒了衣服,拿了名牌和门卡,青年看着只穿着裤衩的NPC有些纠结。二十四小时,这个身份,他能用得越久自然越好,把人藏哪里不容易被发现? 柜子总觉得随时会暴露,青年目光停在了打开的窗户上。 他将男人捆好,塞住他的嘴巴,又抽出换洗的灰色床单,将人裹起来从窗口扔进了灌木丛中。 处理好NPC后,陈砚压了压帽子,刷卡离开了宿舍。 走廊里还有许多穿着蓝色工作服的NPC,如果方才他直接破门而出,多半是要进入追逐战了。 陈砚慢慢往前走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边的墙面挂着的东西。 墙上大多是些没什么用的宣传画和介绍,看起来像是一间普通的医疗器械生产工厂。 蓝衣服的NPC估计都是底层的员工,负责简单的清理和运输工作。 陈砚无法判断这些NPC的智商有多高。确切说,是不知道多不合理的行为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有挨个房间搜过去,而是打乱顺序,来回多走几趟跳着进房间。 最容易的莫过于卫生间厨房这类公共区域。 青年先去了卫生间,里面有四间隔断。 陈砚挨个看了过去,三间门的门栓是绿色的,推开后没有人,也没什么特殊物品,但最里面那间,却是红色的。 门下面并没有缝隙,所以看不到有什么。 被锁上的卫生间门,要是在恐怖游戏里,妥妥要出事。不过目前看来,这次游戏应该没有什么鬼怪元素,说不定单纯是有线索或者道具。 他放轻手脚,慢慢靠近。 这时,青年听到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很重的喘息声,还夹杂着啪啪的律动声。 难道是摩斯电码? 陈砚屏息静神,然后 啊里面的人突然妖娆地呻/吟出声。 陈砚: 哦,彩蛋。 陈砚万分失望,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走得太快的青年没有注意到,洗手池上中间的镜子忽然亮起了一个小红点,很快又消失了。 在他离开不久后,卫生间最里面的门打了开来,两个穿着整齐的人探出了头,他们手上赫然带着玩家的终端。 陈砚又随便进了两个房间。一间是杂物室,他在里面捡到了手电筒和一截电池;另一间是茶水房,没有什么收获。 接下来就是厨房了。 不知是不是里面食物的味道太大,口袋里的小黑猫探了个脑袋,被陈砚不动声色按了回去。 然后,他自己拿起一块肉,左右瞟了瞟,悄悄放进嘴里。 不仅能吃,居然还挺好吃。 陈砚手在另一边的大口袋插了插,犹豫的一小会,立刻拿起一个塑料饭盒,趁着没人,飞快装了些喜欢的饭菜,然后塞进兜里。 他一转身,正好有两个NPC迎面走来,冲他招了招手。 青年心里一紧,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学着他们的样子,抬了下手以示回应。 两人便与他错身走过,端起餐盘夹了点吃的,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陈砚看着他们夹了个寂寞放进嘴里,盘子里的东西一点没见少。两人吃了半天空气,起身的时候,盘子突然就空了。 这互动做得也太差了吧。 陈砚随手拿起旁边的小面包咬了一口,不管这玩意进了肚子是不是就消失了,总之,他能过过嘴瘾,还是挺不错的。 第58章 末日前夜2 陈砚把员工宿舍转了一圈, 除了靠近大门的管理室打不开,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管理室也是刷卡的门禁锁,只是他身上这张没有权限。 陈砚挠了挠头, 努力回忆之前去的地方,哪里像是能藏门卡, 自己又没有搜寻过的。 他仔细一琢磨发现,不知道需要门卡的时候, 哪里都不像;知道要用卡了, 又觉得哪里都像。 如果没有时间限制, 青年可能会回头再去找一找,但眼下,有没有什么更简单的办法? 要是阿蒋在就好了,他肯定猜得到门卡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陈砚望着紧闭的门, 而我,只能想到 青年瞥了一眼暂时没有人的走廊, 抬脚狠狠踹了上去。 就听砰的一声, 管理室的门居然真的开了。 陈砚愣住了。 响声惊动了房间里的npc, 青年立刻钻进管理室,将看不出有外伤的门关上,人蹲在门的下方抵住。 没一会, 果然有npc过来检查。 他推了下门,纹丝不动, 又垫脚从上面的小窗户往里面看了看, 确定没有人后,便离开了。 陈砚舒了口气, 拿过一张椅子挡住门, 开始在屋里翻找。 屋子并不大, 五六平左右。里面摆着一张办公桌,一个文件柜,靠墙放着组合沙发。 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文件里,夹杂着一张工厂的地图。青年拿起来认真看了一会,记下后,又将地图放了回去。 当他正准备翻柜子时,忽然听到门嘀地响了一下。 那是刷门禁卡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是谁?NPC?房间的主人?还是其他什么? 不管哪一个,最好是先躲起来确认下情况,再做打算。然而,屋里就这么点东西,柜子里又全是文件,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身。 青年抬头看了眼上方的墙角,踩着窗框上了墙顶的夹角,手脚各抵在一边,撑起整个身体。 门被推了开来。 两个穿着员工制服的人偷偷摸摸走进房间,慢慢关上了门。 看来,至少不是屋主。 丁先生,你真聪明,居然能猜到房卡藏在那里。说话的人穿着宽大的工作服,竟然是个女生。 没什么大不了的。另一个人开口道。 陈砚听出来了,这是丁新启的声音。 他也进入这个游戏了? 丁先生,这里有张地图。女生激动道,不知道有没有标明那个什么发射按钮在哪里。 丁新启道:多半不会有的,重要的关键线索,肯定不会轻易获得。 虽然青年不太喜欢这个人,但听两人的对话,应该是他的队友。 陈砚从墙上跳了下来,吓了两人一跳。 丁新启认出了他,讶异道:你也在这个游戏里?! 嗯。陈砚道,看来这次游戏和玩家所在的地方没有关系。 女生看着两人道:你们是朋友? 青年毫不犹豫道:只能算是认识。 丁新启对此没有任何表态,觉得自己说错话的女生稍微有点尴尬,连忙换了话题。 啊,那个你好,我叫宋薇薇。 陈砚。 屋里除了地图,还有其他东西吗?宋薇薇道,员工卡打不开宿舍区的大门。 我也只找了办公桌,其他地方还没搜,你们就来了。陈砚道。 说起来,女生环视四周,奇怪道,这里就这么大,你藏在哪里的?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2) 青年指了指墙上的脚印:那。 宋微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也太厉害了! 唔,还好,不算难。陈砚打开柜子翻找了起来。 三人将屋里掀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新的门卡。 宋薇薇疑惑道:难道不是在这里? 陈砚瞥了丁新启一眼,道:你们是用管理室的门卡进来的吧。 对。女生道。 那这个卡的权限比普通员工的高,也许可以打开宿舍区的大门。青年道,你们有试过吗? 宋薇薇恍然:对哎,我们快去试一下。 三人把门开了个缝,等到走廊没人的时候,溜了出来。 丁新启刷了下卡,果然将门打开了。 陈砚又瞥了他一眼。 这么简单的事情,丁新启不应该注意不到。 要么是他故意为之,要么就是他大脑短路,一时没想起来。 三人从员工休息区出来,停在了二楼铁网做的走道上。 厂房的中间没有做楼层,而是摆满了各种生产用的器械,流水线上的工人机械地工作着,看起来倒真像个普通的工厂。 员工宿舍的对面也是两层楼。按照图纸上的标注,一楼是保安室、监控室、会客厅还有配电房,二楼则是行政部门的工作区。 他们想要过去,只能下去后从边上绕到对面的楼上。 宋薇薇小声道:我们现在走吗? 丁新启整理了下衣服:走吧。 陈砚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对这个决定。 三人沿着楼梯往下走。 金属楼梯发出刺耳的响声,下面的工人依旧专注自己的工作,只有一个像是监工的NPC回头看了过来。 宋薇薇心里一紧,下意识抓住了丁新启的衣服。 陈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拍下了女生的手,小声道:不要做奇怪的举动。 宋薇薇只好握着制服长长的衣袖,低着头跟在两人后面。 三人走到楼底,依旧只有监工的会不时地看向他们。 陈砚观察了一下,流水线上npc所做的工作并不难,都是重复的动作。 挑一个偏僻的空位,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先让监工放松紧惕。 宋薇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也许是紧张让她格外专注,她本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居然出乎意料的简单。 女生很快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和工作。 她学着陈砚刚刚的样子,慢慢走到位置上,用余光瞥着旁边的人,按照对方的频率做同样的事情。 起初,宋薇薇的动作还有些僵硬,但没多久她便适应了。监工的人离她那里有些远,应该没有注意到异常。 就在女生松了口气,等待下一个指示时,那个监工突然指向她,大喊道:抓住他们! 宋薇薇看着围上来的工人npc顿时愣住了。 快跑!陈砚从机器上翻了过去,拽起女生就往行政楼的方向跑。 然而工人太多,本来分布的就散,很快就将三人堵住。 陈砚若是独自一人,脱身并不困难,但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就有些麻烦了。 宋薇薇很害怕,她怕一旦被抓住,她的游戏和她的人生一起game over。 但是 女生松开了陈砚的手。 不要管我,你快走! 宋薇薇觉得,这可能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勇敢的话了。 陈砚脚步顿了顿,但女生已经被npc抓住,拖进了员工休息去下面的房间,他只能先离开再做打算。 行政一楼的门依然是锁上的,除了刷卡,还需要密码。 令人脑壳大。青年嘟囔着,转身往宿舍方向折回。 这时,陈砚才注意点,丁新启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不知道是被抓了,还是用卡牌逃走了。 青年原本想直接去休息区的一楼,奇怪的是下面的门明明未安装门禁,他竟然没有推开。 陈砚: 他们在楼上还漏了什么东西? 就在陈砚跑上楼梯时,所有的npc停下了,他们围在楼梯口,不甘、愤怒,却一步没有上前。 他们有自己的活动范围。陈砚想道。 青年没有立刻回到休息区,而是在楼上看着时间。 三分钟后,所有工人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继续重复着单调的工作。 监工也从楼梯口离开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青年总觉得对方的视线并没有从他的身上移走。 陈砚走到员工宿舍门口,一摸口袋:完了,管理员的卡不在他身上。 青年叹着气,心累地将手抵在门上。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赶紧走到合页的地方,仔细看了看。 大门的安装是单向开的,也就是说如果从里面是往外推的话,那从外面就应该是拉开门才对。 楼上是这样,那楼下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 陈砚看着渐渐走远,却时不时看过来的监工,寻思道:如果门依旧开不了,或者开了仍然是他们的活动领地,我得想个确保能脱身的方法。 就在他思考时,也许是猫薄荷的时间到了,一直缩在他口袋里的黑猫喵喵叫着逃跑了。 它的出现,暂时吸引了所有npc的注意力。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陈砚不再犹豫,当即从二楼跳下来,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拉,一楼的门居然真的打开了。 居然犯了这么简单的错误,还好阿蒋没看到。陈砚飞速躲了进去。 这是一间浴室。 它其实是有刷卡的地方,里面还保留了机器。也许是坏了后不愿意修理,毕竟浴室水汽大,对电子设备不太友好,所以改成了屋里用插销。 开门的声音再吸引了监工,可惜他们离得太远,远到陈砚足够慢吞吞地插上插销。 青年扫了一眼四周,奇怪道:正常游戏,会把玩家绑架到浴室里吗? 第59章 末日前夜3 浴室讲究得有些不像是工厂的洗澡间, 每一个淋浴头都做了隔间,还挂着帘子。 房间里水汽蒸腾,仿佛很多人刚刚在这里洗过澡离开。 陈砚小心往前迈了一步, 脚下湿漉漉的。他低头看了眼,地面积着一层热水。 下水管道堵了?青年心中疑惑着。 走了没几步, 旁边的隔间里突然响起了哗啦啦的出水声,好像有人正好打开了淋浴头。 谁? 陈砚喊了一声, 里面没有人应答。 他抬手正想要拉开帘子看看, 刚伸出去, 又收了回来。犹豫了片刻后,青年取出了魔法少女的手杖,往后退了两步,谨慎地用手杖挑开帘子。 蒸腾的雾气中, 一道水刃袭来。 陈砚侧身闪过,刚稳住身形, 便感到身后又是一阵寒意。 他身体本能地动了起来, 然而到底还是迟了些, 水刃划破了他的手臂,血条顿时下去了三分之一。 四周看不到任何人影,水声和雾气干扰了视线与听觉。 青年全身都紧绷起来。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白T恤破洞牛仔裤,脸上套着畸形脸孔的面具的人从陈砚身后的淋浴间走了出来。 然后, 他当着青年的面摇着花手, 跟在酒吧迪厅似的跳了起来。 陈砚: 对方只是蹦跶了一小会,身影又立刻消失在了雾气中。 几乎同时, 水刃从陈砚的斜后方射了过来。他立刻后退闪开, 谁知竟还有一道水刃藏在方才那道的破空声中, 直直刺向后心口。 若是被贯穿,血条恐怕当场清零。 千钧一发之际,陈砚左手后背,竟一把抓住了水刃。 原本锋利无比的刀刃,碰到他手的那一刻,化作了普通的水流,滴落到了地上,溅起水花。 攻击陈砚的NPC又精神小伙似的跳了出来,翻转着手腕嘚瑟得不行,只不过说话的语气却与之完全不符。 不可能!NPC用着机械又怪异的腔调道,你怎么能接住水刃?! 陈砚愣了下,恍然道:你是不是必须在我面前做什么才能用水刃攻击? NPC动作顿了一下,发出嘎嘎的笑声:你在 你两次出来,最先做的动作都是 陈砚不知道什么叫摇花手,只能胡乱比划了一下,虽然姿势不对,但看NPC的反应,他应该又猜对了。 难怪,青年道,明明偷袭优势那么大,你却非要出来露个脸。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狂妄自大,可我接下水刃你都那么震惊了,却依然做如此愚蠢的选择 原来是为了使用攻击招式,不得不这么做。 NPC沉默了片刻,猛一抬手,恶狠狠道: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你还能第二次接住吗? 说完,他的身影再次消失。 陈砚目前的确不能再次接下水刃。因为他新获得的技能,也被限制了。 他没有继续站在原地,而是动了起来,胡乱地变换着方向和速度,却又步步谨慎。 水刃迟迟未再出现。 对方这个技能多半只能直线攻击,而且不是瞬间完成的。陈砚心中顿时有了底。 他故意停下脚步,默默计算着时间。不一会,正前方一道水刃迎面射来。 陈砚习惯用最小的幅度避开攻击。倒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觉得省时省力,需要大动作时,也不会犹豫。 水刃出现后,他一反常态,直接冲进旁边的隔间中。 他站在夹角处。也就是说,现在陈砚的后背和右侧身体都贴着墙壁,那么攻击就不会从这两边出现。 如果想要出其不意 青年抬脚蹬向身后的墙壁,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几乎同时,水刃从上空直直刺向他方才站的地方。 陈砚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两道水刃用完,NPC不得不再次出现在青年面前。 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做什么掩饰,站在远处飞快地摇着花手。 陈砚弯腰拾起脚边刚才因打斗掉下的肥皂,狠狠地砸了过去。 NPC的动作顿时被打断了。他急切得甚至顾不上和青年保持距离,又摇起花手。 看来,可以打断啊。 陈砚冲到他面前,一拳挥向对方的脸颊。NPC慌忙招架。 几回合下来,青年心里就有底了。 对方虽然会打,但也就比普通人强些,和他这种专业干架的比,还是嫩了点。 陈砚并没有留手,他相信如果让对方有了反击的机会,一定是杀自己而后快。 所以 青年扣住NPC的脖子,用力绞紧。NPC拼命挣扎着,最终在力量的绝对压制下,一命呜呼。 那人死后,很快变成了一堆数据碎片,消失在了浴室中。 陈砚用衣袖蹭了蹭脸上的水,继续往浴室里走。 浴室的尽头的墙壁上装着一面大镜子和长长的洗手台。地上放着三排长椅,大概是给工人放换洗衣服用的,旁边还有一扇门。 陈砚皱眉。 他看着宋薇薇和丁新启被拖进了这里,怎么就不见了?总不会又从这边的门跑出去了吧? 也许这本身就是一个伏击玩家的陷阱,因为NPC里有个使用水刃的,才故意把他引到浴室。 陈砚用力抓了抓头发,猛得将手拍在镜子上:那现在他应该做什么? 是继续救人?还是先通关游戏? 要是方蒋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镜子里的青年神情一怔。 他忽然意识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性地想要依赖某个人了?即使对方不在身边,不在眼前,也会想起。 或许,在旁人看来明明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的难过,可之于一个曾经死亡前的走马灯里没有任何面孔,死后也不会有人惦记的人来说,却是一种分外新奇的感受。 方蒋。陈砚出神地念道,念完似乎觉得不对,微微歪头,是阿蒋。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青年猛得抬起头,四处张望。 一声轻笑,仿佛就在耳边。 砚砚,这里。 面前镜子被敲响。 陈砚凑近后才注意到,浴室的镜子居然是单面的,后面站着一个人,冲他招了招手。 方蒋按下机关,咔哒一声,镜子衔接的地方露出了一道缝隙。 陈砚抬手推开,男人探出上半身,凑到青年的耳边,嘴角噙着笑调侃道:我不在的时候,小朋友那么想我吗? 陈砚侧头,直白坦荡地与对方的视线交汇,两人谁也没有先移开目光。 青年眨了下眼睛,忽然踮脚向前一凑,亲上方蒋的嘴唇。 男人顿时呆住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就在他准备回吻时,注意到青年抬眼往左上角看了一下,然后便退开了。 你的代偿行为是亲吻?方蒋又好气又好笑,捏住对方的脸颊问道。 陈砚口齿不清道:你怎么知道? 新规则的卡牌,肯定不会只发给一个人。方蒋从终端里取出上次游戏结束得到的牌,遮在胸前,挡住身后房顶上的摄像头道,我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会突然更改规则,现在看来,是因为游戏更加激烈了。 男人手上的牌是诅咒。 与之前需要喊出技能名字的卡牌不同,新卡牌心随意动,但却有着奇怪的代偿。 比如之前NPC没使用两发水刃就需要在攻击对象面前摇花手;比如陈砚的无效化则是需要亲吻在场游戏内的玩家,且不可重复亲吻同一个人。 青年仔细看了眼诅咒的使用说明道:你这个技能好麻烦啊? 可也防不胜防,不是吗? 方蒋将人拉进后面的密道,关上了镜子。 通道很黑,浴室里的灯光照进来,隐约能看到男人身后似乎有扇门。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3) 陈砚指着摄像头道:要毁掉吗? 方蒋斜了一眼,道:嗯。 青年蹬着墙壁,一记飞踢将监控踢坏。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砚站稳后问道。 方蒋推开后面的门,回道:边走边说。 陈砚突然拦住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饿吗? 是有一点。方蒋道,刚刚经历了一场有点恶心的追逐战。 进来不久我就觉得饿,有些不正常,所以吃完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陈砚从口袋里掏出饭盒:打架的时候有留意,没有弄坏。 不过,肯定是有些晃到了。 方蒋接过饭盒,打开一看,还挺丰盛。 两人席地而坐,一边吃饭一边相互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方蒋进来的地点就是暗道。 漆黑一片,没有地图没有方向,只有一个在暗中伺机而动的NPC。 NPC是一只能够化形成巨大老鼠的怪物,咬一口伤害虽然低,但它速度快,代偿行为简单,偏偏方蒋手上的新卡完全不适合对付这种对手,所以打得非常磨人。 幸好方蒋是个非常耐得住性子的人,硬是在黑暗中摸清了周围的环境和NPC活动的范围,才收拾掉对方。 方蒋吃完后,再次打开机关。借着下面的水龙头将饭盒清洗干净,然后摆放在台子上,关闭暗门。 好了,我们出发吧。 第60章 末日前夜4 门后面漆黑一片, 让陈砚瞬间联想到了那个怪诞世界里的迷宫。 不过,幸好这里能够听见声音。 方蒋掰亮了一根荧光棒,这是他收拾了那个变异大老鼠后获得的物品。 微弱的光线中, 陈砚注意到前面有两条通路。 方蒋道:右边是我过来的路,没有遇到其他人,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从左边离开的。 嗯。陈砚点了点头。 两人慢慢往前走着, 步子都很小心, 默契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没一会, 通道拐弯了。 陈砚算了下方位。这条路是往对面行政楼的,从密道走,就可以避开那些工人了,顺利抵达。 梦想是美好的, 但现实是残酷的。拐弯后走了约摸百来米,他们的去路就被一扇铁栅栏门挡住了。 门有两道, 都上着锁, 中间是四四方方的梯井。 这是一个双开的电梯门, 外面的按钮没有显示上或者下。 按吗?陈砚看向男人,万一电梯里有人呢? 方蒋伸手按下按钮,道:如果有, 那可太好了,至少省去我们想办法开门的苦恼了。 嗯。陈砚盯着电梯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只是, 青年微微歪头瞥了方蒋一眼,忍不住想要和男人说些什么。 电梯从下面升了起来。有些响动, 但不算特别大, 隔着栅栏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况。 令人遗憾。陈砚失望道, 开不了的门的话,我们是不是要回去找钥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掏出了那把猫咪身上得到的钥匙。 然而,并不能插进钥匙孔中。 看来不是这里的。 方蒋摸了摸栅栏,伸出手道:你明明有打开电梯门的钥匙,不要藏着了。 陈砚一脸懵逼,连忙把身上所有钥匙都掏了出来,捧在手上,无辜道:我真的没有啊。 方蒋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不是有个特别厉害的物理圣剑嘛。 陈砚:? 说实话,陈砚从未想过,魔法少女的手杖居然是他用的最多的卡牌。 方蒋将手杖的一头卡进缝隙中,不费吹灰之力地撬开了电梯门。 电梯里依旧没有楼层,或者上下的标志。 先坐电梯看看吧。 嗯。 按钮亮起后,电梯缓缓往下沉去,过了很久才停下。 从里侧开门不需要钥匙,两人下来后随手将门卡住,下了电梯。 下层没有什么复杂的暗道,而是扇金属银白色的、一看物理圣剑也没辙的厚重大门,旁边安装着看起来非常高档、需要刷卡的电子锁。 地下基地,方蒋道,还真是老套的设定,我们要找的生化武器按钮应该在这里面。 所以,先去那边的行政区找到门禁卡,对吗? 走吧。 两人再次坐上电梯,从另一侧的电梯门下去。 和对面一样,这边的密道也有分叉路。 多半是对称的,方蒋道,我们先走一层的,上二楼的路比较复杂。 好。 他们很快到了出口处,同样是一扇单面镜子。陈砚不等方蒋开口,熟练地第一时间拆了监控。 看起来是仪容镜。方蒋凑近,能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情况。 镜子的对面是保安室,除了里面坐着的保安,外面还有两人在来回巡视。 仪容镜旁边是上去的楼梯,楼梯旁则是电梯。 就两层楼,为什么还要装电梯?陈砚不解道。 方蒋道:招待客人用的吧。 他们的客人腿脚不方便? 方蒋愣了一下,忍俊不禁道:说不定是。 接下来怎么办?陈砚十分自然地问道。 小朋友要学会自己拿主意,方蒋听青年问的那么顺口,无奈道,否则我不在的时候,该怎么办? 陈砚直直地看着他:可是,你现在就在啊。 方蒋呼吸一窒,黑暗中竟红了红脸,稍显磕绊道:下不为例。 陈砚没有注意到男人的不自然。 虽然有点享受这种依赖某人的感觉,但是,阿蒋说的也有道理,有道理的话要听的。 陈砚指着外面道:我负责巡逻的两个。 方蒋笑了笑:我负责里面的。 说完,青年按下机关。镜子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冲了出去,不过片刻便将大厅里的NPC收拾掉了。 方蒋随手拿起防爆叉,将门从里面卡住。陈砚将昏迷的NPC丢进保安室里面的小房间,拍了拍手,一回头发现这屋里居然有监控画面。 阿蒋。 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会用这个吗?青年指着分屏的电脑问道。 方蒋拉开椅子,坐到监视器前,鼠标动了几下,界面便卡住了:调取之前的录像需要密码。 我去问问。陈砚走到被抓的NPC前,叫醒了一个,恶狠狠道,监控密码是什么? NPC目光呆滞: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陈砚掐住他的脖子:不妨事,这里不是就你一个NPC。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方蒋听着,道:从他们口中应该问不出来,屋里肯定有其他线索。 男人的视线扫视四周。 陈砚没有着急去帮着找密码。在他看来,这种小问题对方蒋而言,都不算问题。 他觉得眼前的NPC更有意思。 那什么发射按钮在哪?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们的大BOSS是谁?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们还有多少同党?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陈砚问了一会,失去了兴趣,随口道:你工资多少? 此时,方蒋已经从桌子底下摸到了写着密码的便签纸,却听到身后的NPC回答道:三千。 方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起身走到青年的旁边,看向NPC,沉默片刻,问道:你们是怎么轮班的? AB组,两班倒。 行政区保安只配了六人?是不是防卫力量太薄弱了。方蒋面露疑惑,接着问道,不上班的人在哪里? 员工宿舍休息。 领班是谁? 我和孙强。 方蒋伸手,在NPC的身上搜了搜,果不其然从对方衣服的内衣口袋里找出了一张磁卡。 员工宿舍那边肯定还有一张这样的磁卡,大概是要通过一些线索锁定保安领班,才能获得。虽然现在不需要,不过以防万一,方蒋还是随手把磁卡塞进了口袋。 也就是说,到行政办公楼有两条路,陈砚想起,最开始他们穿上工作服伪装成员工,并没有被识破,只是后来不知道哪里触发了,才遭遇围捕,要么找到磁卡,要么找到密道。 而且玩家随机落地的地方,里面外面都有。方蒋道,当然,敌人也在。 男人拿到磁卡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继续问话。 地下基地的钥匙,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想都应该在主管往上之类的人手里。 你们老板的办公室在哪里? 保安机械地重复道: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方蒋摸了摸下巴,换了个问法:我有份重要文件需要签字,怎么走? 二楼左转第三间办公室。 男人笑了笑:看来只要规避某些词,还是能问出现有用的信息。 陈砚在旁边忍不住拍了拍手:阿蒋真厉害。 方蒋又试着问了些问题,有的有答案,有的没有,但也只是更了解这个游戏的背景。 对方毕竟只是个保安。 见方蒋问完,青年抬手敲向NPC的后颈,麻利地把人放倒。 两人回到桌子前,开始查看监控。 大概半个多小时前,录像里的确出现了丁新启和宋薇薇的身影。 他们是从二楼的楼梯下来的,两人好像失去了意识,被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扛在肩膀上。 看来是从密道直接去了楼上。 陈砚道:那为什么要下来? 青年话音刚落,监控里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扛着丁新启他们的黑衣人到了一层后,既没有出去,也没有从镜子进入密道,而是凭空消失了。 没了? 方蒋立刻将监控退回,一帧一帧地往后放。 西装男人下来时,外面的两个保安还在巡视,领班的坐在值班室内,看着大厅。 几人的出现时,其中一个保安上前拦了一下,对方似是出示了什么东西,他便退了下去。而另外一个保安不知道是不是在发呆,背对着众人。 他们消失时,画面没有任何异常。 只不过是前后帧的时间,便不见了,然而画面里的保安却没有任何讶异的表现。 录像没有被动手脚。 陈砚道:会是卡牌之类能力吗? 嗯,可能。方蒋手指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 瞬移?陈砚猜测道,类似于你的随机传送。 方蒋道:他们明显是要将丁新启和那个女生带到某个地方,至少目的地不是随机的。 工厂上面只有这么大,全部走完也花费不了多久,用传送这种技能,陈砚顿了顿,太大材小用了吧。 难道是要去地下基地?没说完,青年自己又否定了,明明密道后面就是电梯 方蒋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砚砚,你觉得这几人之中,谁才是使用能力的人? 第61章 末日前夜5 监控视频中, 在丁新启四人突然失踪后,剩余的三名保安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明显的奇怪的动作。 领班依旧坐在保安室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原本在监控边缘的那人很快走进了画面中,也只是随意地来回走动着。 陈砚盯着看了好一会, 摇摇头:我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不知是不是哪里接触不良, 屏幕突然黑了下来, 映出了两人的脸, 还有后面一个睁着眼睛清醒过来的保安。 不是他们之前询问的领班,看着似乎是监控里开始背对着摄像头的那个。 保安一脸呆滞,像是个不机灵NPC。 陈砚走过去,望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保安仍旧是傻乎乎的样子, 没有一点反应。 是不太机灵。 这NPC做的也太敷衍了。陈砚吐槽道。 方蒋拍了拍青年肩膀,道:我们出去看看。 嗯? 我觉得, 他们消失的有些奇怪。 陈砚立刻跟了上去:哪里奇怪? 动作不对。方蒋站到大厅中间, 如果你知道自己即将被传送, 会做什么? 等着。 他们只是被保安拦下说话时,停留了片刻,消失的时候却还在往楼梯下方走, 方蒋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地面的灰尘道, 所以, 我觉得我们也许弄错了一件事。 他们不是消失了,而是 男人半晌没有听到应声, 侧过头才发现, 一直站在身旁的青年不知何时居然不声不响地不见了。 陈砚!方蒋站起来环顾四周, 大声喊道。 空荡荡地大厅没有任何回应。 有人用了技能! 在场的除了他们,只有那三个保安。 男人转身跑向保安室。 还没有进去,方蒋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打了一下。 他条件反射地抬肘回击。虽然没有实打实的打中对方,但可以肯定,的确有个透明人在攻击他因为他撩到敌人的衣摆了。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4) 方蒋摆出迎战的姿势,谨慎地留意着四周。 很快,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他马上闪身躲避,却依旧被击中了胳膊。 对方有武器,应该是棍棒之类的。 这对他很不利。 不能一直被动防御,他必须主动出击。 方蒋目光扫到保安室的窗口,桌上放着一瓶蓝墨水。 他快步跑过去,拿起墨水瓶。 男人握着瓶子,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疑惑。 方蒋迟疑了片刻,慢吞吞地拧开瓶盖,等了一会,才将墨水用了洒了出去。 蓝色的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缺了口的弧形。 缺的地方自然是敌人。 墨水沾到对方的身上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方蒋 脸上的困惑愈发深了,不过他依旧出拳打了过去。 为什么不阻止他目的这么显而易见的行动? 两人难得缠斗了好一会,直到对方退开,才暂时停了下来。 敌人的身手在他之上。方蒋揉了揉被震麻的手臂,但似乎后来没有那么重的杀意。 再回忆起之前种种违和了地方,男人对自己心里的猜测又多了几分肯定。 陈砚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很小,好像是从保安室传来的。 他抬头往那里看了一眼,再回神,方蒋竟不见了。 青年联想到刚刚的声音,立刻往保安室跑,在进门的时候,肩膀猛得一疼。 陈砚飞速退开,衣服还是被对方擦碰到了。他心头一惊,赶紧变换位置,凭直觉出拳回击。 透明人?这是对方的技能吗? 陈砚闭上眼睛,静心凝神,试图找出敌人的位置。 很微弱,像是搁着层层厚厚的幔布。 脚步声,还有一丝淡淡的香味。 不过,足够了。 青年没有冒然出手。他从终端里取出魔法少女的手杖,尝试着向目标横扫了过去。 打中对方时,陈砚的表情明显讶异地怔愣了一下。 这一棍他出手的非常慢了,没道理躲不开? 要么敌人身手太差,要么总不会是敌人也看不见他吧。 青年再次屏息凝神,寻找对手的痕迹。 两人又过了几招,陈砚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对方也没有逼命相杀,这让他下意识留了几分手。 许是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那人退开了。陈砚站在原地,心里也有些犹疑。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泼到了他身上,青年一低头,发现衣服上沾了几滴墨水。 那人看不见他,他觉得对方熟悉,又能想出这种办法,还和自己在一个地方 答案呼之欲出。 阿蒋!陈砚喊道。 显然,男人是听不见的。 这次对面主动攻了过来。 陈砚收起魔法杖,接招的动作不再强硬,而是费尽心思地想要抓住对方。 在握住男人的手腕的时候,他趁机在皮肤上飞速画了个F。 那人果然停了手。 许久,陈砚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人挠了挠,然后画了半个圆。 是C。 两人确认了彼此的身份,自然不会再打。但是,他们也不能保持现在这个谁也看不见谁的状态行动。 方蒋安抚地拍了拍青年的手,他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男人径直走进保安室。 三个保安还坐在地上,依旧只有那个不灵光的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 你并不擅长演戏。方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用力敲碎,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猛得刺了过去。 表情呆呆的保安忽然跳了起来,也不知他是何时挣脱了束缚,撒腿就往门外跑。 外面的陈砚见状,立刻冲上去,直接将人擒住,按在了地上。 阿蒋。青年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看来只要找到使用者,就能破解他的技能。 方蒋从保安室里走出来,蹲到那人面前。 保安并没有说话,甚至不好奇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暴露,也没有挣扎,只是低下头避开视线的交汇。 怎么处理?陈砚道,他这个技能挺麻烦的,万一有boss战,我们可能会很危险。 要不,还是杀了吧。 青年话一出口,被压在身下的男生抖了一下。 方蒋面露迟疑,似乎在纠结什么。 就这么一小会,保安不知怎么了,忽然挣扎起来,大声喊道:七哥,救我! 方蒋飞快地在保安衣服上摸了一下,然后和陈砚两人抬头四处搜寻敌人,准备迎击,但大厅里没有半个人影。 等他们回神,本来被压住的保安居然凭空不见了。 他又使用技能了?陈砚说完,自己先否定了,不对,他的能力并不会让人消失。 对面净是麻烦的技能。方蒋皱着眉嘀咕道。 现在怎么办?陈砚问道,要去追吗? 方蒋道:先救人吧。 他们回到监控前,再次打开回放。 这次能清楚看到,丁新启和宋薇薇二人被扛到了楼梯下方的暗门之中。 此时再看这段录像,陈砚已经明白了方蒋怀疑对方技能的原因。 绑走玩家的npc路过大厅进入密室的动作非常流畅,比起传送之类的明显需要准备的技能,当时的感觉更接近正看着电视突然断电黑屏了。 而方蒋会怀疑那个保安的理由就更简单了,整个大厅就他们几个人,想要使用技能,怎么也得是清醒的。 除了他们便只剩下保安了。 他也太笨了,如果一直装睡,我们还得排除一下。陈砚边走向楼梯边道。 大概和他使用技能的条件有关,比如,必去盯着对方看上多久之类的。方蒋道,不过恰好被我们撞个正着,不得已才装傻。 他如果聪明点,就应该学学之前被逼问的那个保安。 陈砚歪了歪头,似乎不太明白。 想一想,我们遇到的npc,重要角色的都个性鲜明,次要的可以稍作交流,不重要的一般也会有一两句重复的对话。方蒋解释道,对比下来,他显得就有些太过呆滞。 一个台词都是省略号的角色,居然会在同样的重击下早早醒过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砚表示:完全不觉得。 楼梯下的暗门没有什么复杂机关,只是大门的缝隙隐藏的很好,几乎和墙面融合在了一起,两人试了几个地方才推开。 底下是个简陋的地牢。 丁新启和宋薇薇都被关在铁栏之中,似乎还没有醒过来。 牢门上的锁是电子的,打开需要密码。 这个密码要去哪里找?青年抓了抓头发,该不会在二楼吧。 方蒋道:至少不在保安室。 两人正讨论着,宋薇薇悠悠醒了过来。她看到陈砚,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太好了,你没事!女生双眼亮晶晶地望着青年,赞叹道,你真厉害。 他是?宋薇薇注意到青年身旁的方蒋,问道,是我们这一方的同伴吗? 陈砚点点头:嗯。 宋薇薇抿了抿嘴,瞥了旁边的丁新启,欲言又止。 怎么了? 就在女生要开口的时候,丁新启嘶了一声,揉着脑袋坐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 你们被抓了。陈砚简明扼要地问道,牢笼的密码你有什么线索吗? 丁新启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在工厂车间那边被人打晕,醒来就在这里了。 宋薇薇默默往边上靠了靠,但不过片刻,又站回了原处。 我和阿蒋去楼上看看有没有密码。陈砚抬头望了一眼游戏剩余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宋薇薇眼睛亮了亮,莫名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们两个是朋友? 方蒋笑了笑,纠正道:是恋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62章 末日前夜6 陈砚又有那种被叫小朋友时的感觉 , 像羽毛尖尖从尾椎扫到头顶,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他立刻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表示对的,就是这样。 宋薇薇微怔, 目光转动打量着两人,表情轻松了些许道:呃, 你们很登对。 陈砚用力点点头。 方蒋回以微笑,视线转向丁新启, 冲他招招手。 丁新启走上前:什么事? 方蒋抬手按住他的肩膀, 似是斟酌着话语, 许久才道:有自保的手段吗? 丁新启推测,男人应该是觉得不方便寻问他手上的技能牌,才会换这种方式问话。 他沉默片刻,思考了一会, 才回道:可以。 我想也是。依你的能耐,你们两个怎么也不该在这种地方出局。方蒋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我们回来。 宋薇薇原本松懈的神情再次绷紧。她捏着栏杆, 望着青年欲言又止。 陈砚似乎没有注意到女生的异样, 跟在男人身后离开了囚室。 只是出了房间,两人却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有问题?陈砚问道。 说不准,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以防万一。 我们回来之前,他们不会有事吧。 这个, 依旧不好说。方蒋道, 但不管哪种,至少目前情况我们不算被动。 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之前居然没想过。陈砚面上有些懊恼。 毕竟游戏有了新规则, 一时间无法判断很正常。 那你为什么怀疑? 因为方蒋指了指楼上, 从上面下来,简直多此一举不是吗? 两人从楼梯上了二层。 走廊中空无一人,竟莫名有种压抑的紧迫感,仿佛正被某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着。 小心。 嗯。 他们谨慎地在楼梯口观察了一会,却没看到什么危险的东西。 踏到平台上时,陈砚下意识将方蒋挡在了身后。 男人没有对此表示疑议,只是侧过身,背靠向青年的背,两人默契地在长廊中行走。 先去哪个房间? 左边第三间。 那是工厂负责人的办公室。 好。 方蒋从没想过可以直接进入这个房间。正常来说,怎么也得有个找钥匙或者密码之类的程序,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房门竟是虚掩的。 难道牢房的和地下的线索不在这里?陈砚小声道。 方蒋左右望了望道:总归是要把所有房间转一圈的,进去看看。 陈砚推开房门,扫了一眼,里面没有人。 一张办公桌对着门,旁边是两个很大的文件柜。 他们走进房屋,几乎同时,身后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陷阱! 两人同时一个激灵,神经瞬间绷了起来。 只是办公室空间虽然大,但放眼望去一目了然,实在不像是哪里能藏东西的样子。 他们原地戒备了许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显得二人的谨慎好像很可笑的样子。 先找线索,方蒋丝毫没有松懈,不要大意。 嗯。 男人走到办公桌后才发现,原来在桌子下面还有一个保险柜嵌在里面。 这个锁,我掰不开。陈砚皱眉道。 方蒋神情一怔,随即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青年疑惑地歪头看了过去。 我现在能接受爱上一个男人,但是,外星人不行。方蒋打趣道。 又要找密码吗?陈砚有些不高兴,怎么都是密码,翠花他们折腾不出其他东西了吗? 换作旁人,大概是要有这么一步,不过方蒋抽出一张卡牌,这张牌倒是正好用上。 隔空取物。 一场游戏只能使用一次,不可以抓取活物。 这是他在尸宅的游戏中获得的牌,不过一直没有适合使用的时机,便搁置在一旁了。 在方蒋收回卡牌时,陈砚注意到,他终端的特殊卡牌下方,居然有个1字。 你还有特殊卡啊?陈砚好奇道,是什么? 方蒋居然没有拿出来,只是神秘兮兮地笑道:遇上苏晴他们那次游戏的奖励,是张用处不大,但对我而言意义非凡的卡片吧。 你差点被当成boss打死的那次? 对。 陈砚忽然想到自己的被缚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它也是在特殊卡牌的背包里,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等离开游戏后,问问阿蒋的意见吧。青年想着。 保险柜里放着一叠文件和一张磁卡,卡面上的图案和地下基地门上的一样。 总算有了收获,两人精神一振。 方蒋翻开那堆文件,放眼望去全是英文。起初他只是简单瞄了几眼,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竟认真地阅读起来。 陈砚看不懂,便走到柜子前翻找起来。 柜子里放着许多员工档案。 青年随便抽了几本,上面的名字简历都非常敷衍。引人注目的是,那几个人都在同一天离职了。 他觉得奇怪,立刻将同一侧的档案都扒拉了出来。 这个位置摆的大概都是离职的人员资料,陈砚按照他们离开工厂的时间重新整理了一下。 前几年只是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像是正常的人员变动。但随着时间的推进,走的人越来越多,日期越来越集中,最夸张的是四天前,足足有六十七人。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5) 就算青年没多少社会经验,也知道其中一定有问题。 阿蒋。 恰好男人那边也看完资料,听到声音便走到他身后。 陈砚将自己的发现说了下,仰头望着方蒋。 应该是成为实验的对象了。方蒋抖了抖手里的文件,这个,算是游戏背景介绍。 简单的说,这里是一个用生产医疗器械作为掩护的人体实验基地,试图用融合基因的方式,延长人类的寿命。 工厂开始是找一些偷渡者、流浪汉作为试验品,只是久了难免被人发现异常。 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用招工人的方式,筛选了一批又一批或远离家乡,或亲缘寡薄的人进了厂子工作,方便这些人被离职后也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那么,最近突然一大批人离开,是实验有进展还是出问题了? 方蒋摇摇头道:就怕是他们以为有进展实际却是出了大问题。 办公室里除了门禁卡外,他们还找到了半张地下基地的建筑图纸。 看来牢房的密码不在这个房间,去其他屋子看看。方蒋站起身,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我们好像是被困在办公室的。 陈砚已经按住了门把,咔哒一声,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方蒋: 陈砚: 这游戏,也太友善 方蒋的话被猛烈的撞击打断,原本在他左前侧的青年转身抱住他,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温热粘稠的血液汩汩涌出,方蒋看着手上刺目的鲜红,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砚砚? 陈砚挣扎着撑起身体,他的左臂一片血肉模糊,仿佛被什么猛兽撕咬:死不了,先止血。 见青年还有意识,方蒋这才找回了魂魄,当机立断撤下衣袖,用力扎住陈砚的上臂,止住了出血。 刚才的一击,陈砚本来只有三分之二的血条又去了一半。 许是伤口没有治疗的缘故,血线还在缓慢地一点点的往下掉。 他只字未提,紧张地环顾四周。 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你? 不知道。陈砚道,开门的时候,我发现外面的景象不太对,但还是躲慢了。 怎么不对劲? 地面上有一截门,陈砚不高兴道,我讨厌这种看不到的敌人。 一截门? 嗯。 什么形状? 青年比划了一下:有点弧度的。 灯塔水母,弓头鲸,不对,不是水里的;象龟?太大了;蜥蜴?蜥蜴 你在说什么? 那份文件里,用来融合基因挑选的物种,方蒋道,我大概猜出来攻击我们的是什么了。 陈砚眨了下眼睛。 很可能是融合了变色龙基因的东西。方蒋道,不过,我不能确定他会保持多少习性,至少它攻击你的速度已经不像个变色龙。 话又说回来,这么久没有第二次进攻,眼睁睁错失了除掉我们的机会,男人蹙眉,是和保留的习性有关吗? 这个,我知道。陈砚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上面的烟灰缸,突然砸向大门。 在碰到门的刹那,周围空间仿佛扭曲了似的,一张人类五官长在蜥蜴脸上的怪异面容浮空出现,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烟灰缸咬成了碎片。 待接近门口的异物不见后,人面蜥立刻又缩了回去,趴在门与墙壁的上面,再次消失在两人的视野。 原来如此。方蒋道,出门死,时间耗尽,还是死。 你能打吗?陈砚眼前一阵眩晕,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我现在这样,恐怕不行。 方蒋摇摇头,毫不避讳直言道:它速度太快了,别说攻击,我连躲开都没有把握。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方蒋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随后问道:你救人还是我救人? 论动脑子,你比我厉害;论应对危险,我比你强。陈砚道:你去吧。 好。方蒋取出一张牌,递给青年。 陈砚举起男人,大喊道:辛巴! 卡牌狮子王,被举起的对象可以获得八秒无敌。 方蒋毫不犹豫,仗着无敌的buff冲出了房间。 陈砚看了眼自己岌岌可危的血条,举起了另一张从男人那里拿到的卡牌。 说走就走的旅行。 第63章 末日前夜7 方蒋出来后, 回头望了一眼办公室。 他不是没看出来青年的状况不太好,如果可以,他也想陪在陈砚的身边。 但若这样做, 他们只会变成彼此的拖累,湮灭一线生机, 那么,他更愿意选择相信陈砚, 相信他们都有活下来的能力。 分离, 是为了再次相见。 陈砚抬头环顾四周。 三人合抱粗的玻璃柱中灌满了绿色的液体, 里面沉睡着一具具人与动物融合的奇形怪状的躯体,它们似乎随时都会醒过来。 大概做人体试验的地方吧。青年没有理会这些东西,他摸了摸自己已经发烫的额头,加快了脚步, 既然在做试验,肯定不会缺少药剂。 果然, 试验室的斜对面不远处就是药剂室。 陈砚直接破窗而入。 和其他知识的匮乏不同, 青年迅速从一堆名字拗口的瓶瓶罐罐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药品, 熟练地清理包扎伤口,甚至还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抗生素。 运气不错。陈砚看着不再下降的血条,满意地点点头, 哪怕血条只剩下一只手指的长度,老头说的好, 树挪死, 人挪活。 做蠢事也比坐以待毙来的好。 解决了伤口的问题,青年又拿两瓶葡萄糖, 随手扯了块垫布,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了下来, 边喝边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他现在肯定是在地下基地的某处,倒是意外领先了一步。 办公室里的半张图纸并没有标出实验室的地方,也就是说,他是在一个完全未知的位置。 那就先随便逛逛吧。 陈砚将喝完的葡萄糖瓶子放回柜子里,又在里面挑挑拣拣选了几个也许会用上的药品装在身上,才从药剂室离开。 门外是长长的甬道,冰冷的白炽灯光照着金属墙壁反射着刺目的惨白,空荡荡的长廊显得格外阴森。 左右?青年手指点了点,走右边好了。 陈砚凭着直觉四处乱转。 除了之前的培养室和药剂室,和几个像是独立手术室的屋子,还有个堆满了各种仪器文件资料的大房间。 仪器都亮着,各种表盘按纽让人眼花缭乱。 陈砚虽然看不懂,但根据机器后面线路的连接和走向,大致能猜出这些仪器都是控制什么东西用的。 如果说,有什么像是能阻止危机的按键,这几台机器里,也就操控着培养室的那台更接近些。 青年没有冒然去尝试。 时间还算充裕,万一不是通关按纽,又牵扯到那些怪物,他还是先找好退路为上。 至于那些文件,陈砚随手翻了翻,都是鸟语,转身就走。 我又看不懂,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房间出来便是走廊的尽头。 青年本来打算折回去,但眼前的墙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种奇怪的、别扭的感觉。 陈砚走近细细检查着。墙面的颜色比两侧的要新上一些,他抬手四下摸摸,又敲了敲,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墙后面是空的。 青年明白刚刚是哪里觉得不对劲了。 距离。 门外墙的距离和室内不一样,多出了一片空间。 这后面会是什么?陈砚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要不要看看? 随即自己回答道:当然要了。 他握紧拳头,气沉丹田,只听一声呵,墙壁上瞬间出现了数道裂痕。 陈砚又补了几拳,随着石块的陷落,后面露出一个漆黑的大洞。 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仿佛成百上千的死老鼠堆在一起腐烂发酵了几年,熏得人差点窒息。 陈砚飞速退后两步,用手背捂住鼻子。 他原来想着等气味散一散再看看那里是什么情况,然而过了好一会,整个走廊都是散不去的味道,洞里依旧辣得眼睛都睁不开。 还是先去其他地方转转吧,青年寻思着。 然而没走多久,他又被一扇锁上的门拦住了去路。 和其他普通的铁门不同,这一扇异常厚重,就连门上的玻璃都是强化过的,他尝试了几次都不能靠暴力打开。 啧。陈砚有点不爽。 他踮起脚向里面望去。门的另一侧是长长的消毒间,只不过此刻里面已是鲜血淋漓,尸块遍地了。 异变的发生在隔离门的外面。 也不知道这是运气好,还是不好。陈砚叹了口气。 虽然在这里呆着挺安全,但同样游戏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如果没时间限制,他倒是真的不介意再躺赢一次。 青年看了看血条旁的倒计时,又想到操作间可能是通关的仪器,决定还是再找找出去的办法吧。 关于这件事,陈砚并非毫无头绪。除了眼前这扇门,还有两个地方可以尝试离开。 一个是他刚刚砸出来的洞。 走廊还萦绕着那股难闻的味道,青年从药剂室里翻出个手电筒,又在手术室里拿了件防护服穿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回到洞口,他打开手电,探头往下张望。 洞底闪烁着荧荧的深绿色光点,但无法照亮四周,手电的光线又被隧道的黑暗吞噬,下面是什么情况依旧很难说。 就在陈砚准备退出去时,忽然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他取下面罩,强忍着让人作呕的味道,凝神去听。 是水流的声音。 有流动的水,那么下面肯定不是死路。 陈砚重新把面罩戴上,再次回到药剂室拿了两块桌布撕成长条,首尾相接,一端栓在走廊的消防栓上,一端从洞口丢下去。 他一边做一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如果有选择,希望不要用到。 另一个,便是装满了许多怪物的培养室。 青年之前就注意到,房间里的培养皿顶部并不是墙壁,而是的环状金属中间配着透明的圆形玻璃。 也就是说,这个培养皿应该可能通往上一层房间,同时也意味着他必须动一动那些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仪器。 所以,他要先准备好退路。 陈砚仰着头,眯起眼睛。 可惜房顶太高了,加上圆筒里的绿色液体,别说他这个半瞎子,换个视力好的,可能也无法透过玻璃看到上一层。 我是不是该去配个眼镜。陈砚捏了捏鼻梁,放弃了查探楼上情况的想法,走到隔壁房间的仪器前。 大概是为了观察培养室的情况,两个屋子共用的墙壁有一半被换成了强化玻璃。 青年长长吐了口气,缓慢地按下他觉得长得最像停止键的红色按钮。 左边第五个培养皿里的粘稠液体渗了下去,失去了托力,人面蛇身的怪物软塌塌地躺在容器中。 看来不是这个,旁边的绿色按多半是重新注入液体的,那这个是什么? 陈砚挨个试了过去。 有选择培养皿的,有调节温度的,有注射药品的 青年低着头,默默记着每个按键的功能。 还剩四五个。 他又移动了一个,抬头观察变化时,一双金色的兽瞳直直撞进了视线。 人面蛇身的怪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瞳仁变成了一道线,直钩钩地盯着他。 那种另人非常不舒服的压迫感又出现了。 陈砚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僵在原地。 怪物醒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那些液体不仅仅是用来给怪物提供养分,溶解改造药剂,同样还有催眠的成分,以保证试验品老老实实地呆在培养皿中。 陈砚眼睛一瞬不瞬地与对方对视着,不动声色地移动着手指,猛得摁下绿色的按钮。 液体再次涌出。 怪物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啸声,接着疯狂地撞击着玻璃壁。 培养皿虽然是特别定制的,但在这样力度的冲击下,还是出现了裂缝。幸好液体已经重新注入完毕,怪物的气力越来越弱,到底是在玻璃被破坏前,再次陷入了沉睡。 陈砚缓了缓,继续未完的测试。 他换了个攻击力看起来没那么生猛的,长着八条人腿的水母怪物。 有些按纽需要保持培养液充盈,有的则需要排空,最后的那个像拉杆似的,可以上下推动的,便是要排掉培养液的。 陈砚不确定是不是每个怪物清醒的时间都一样,所以加快了速度,确定拉杆的作用是推动怪物升降后,便立刻将它恢复原状。 至此,他差不多摸清了这一片的情况。 培养皿的确能通往上层。毕竟这里没有观察活动着的怪物的空间,而且放在一层,万一有一只失控,其他的试验品也会变得非常危险,所以,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换个地方造作。 那扇拦住出路的门,不仅仅是考虑到试验的环境,也是为了遇到意外时能起到阻隔作用。 培养室里有几个空的培养皿,如果离得近一点,还有可能靠着敏捷的身手完成先拉动拉杆再冲进培养皿的操作,可惜现实很残忍,两者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移动怪物的风险又太大,除非他能把手卸下来,远程控制,否则还是另做打算吧。 陈砚回到走廊的尽头,将身上的防护服紧了紧,防护服并不能完全隔绝洞里的味道,不过足够让人能保持清醒,不至于被熏晕过去。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6) 他活动了下身体,带着手电筒,毫不犹豫地抓着白布条从洞口钻了进去。 洞窟大概有十米深,还有两米多时,绳子的长度就不够了。好在这个高度,手电筒的光线已经能照出下面模糊的轮廓。 青年徒手扒着墙壁,缓慢地落了地。 他脚下是一具畸形巨大的骸骨,怪物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蛆虫涌动,蚊蝇横生。 陈砚皱起眉。 不是因为这些可怖的尸骨,而是在他面前不远处,有一具新鲜的,人类的尸体。 第64章 末日前夜8 那具尸体的手腕上带着终端。 陈砚站在原地, 好一会才走到尸体旁,蹲下身检查起来。 死者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丁点伤口,也不像是中毒的模样。 那死因会是什么? 青年想了想, 打开了他手腕上的终端,里面的卡牌全部不见了。 他立刻想到在医院里从他们手里跑掉的神秘人。 是神秘人也进了这个游戏, 还是,已经有更多人去做杀人夺牌的事情?他不确定。 在这里乱想又没有什么用。陈砚摇了摇头, 现在最紧要的事, 是知道这人的死因, 防止自己和阿蒋成为下一个。 既然没有外伤,那极有可能是内脏受损。 陈砚按压着尸体的胸腹,只觉得对方的腹水似乎过分多了些。 他迟疑了许久,伸手解开死者的衣服。 衣服里面有个内兜, 一张纸制的边角吸引了青年的注意。他伸手掏了出来,果然是张卡牌。 卡牌可以收到终端里, 但并不代表一定要收到终端。只是那样取出来的速度比较快, 活着的时候也不容易被偷, 所以很少有人会选择放在身上。 这是一张新的技能卡锁血。 顾名思义,可以锁住血条的血量。 时限是一分钟,技能结束后, 只要没有继续受到攻击,就不会再掉血。 当然, 也有限制, 一场游戏仅能使用一次。 简直是保命神器。青年感叹道, 游戏里他们并不能看到对方的血条, 一分钟就算跑不掉也可以装死或者借助地形跳楼跳崖来躲避, 只要对方不知道, 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再想想自己那些卡牌,陈砚总觉得翠花是不是给他穿小鞋了。 那么,死者为什么没有用?再紧迫,难道连伸手掏卡牌的几秒都没有吗? 除非他是瞬间死亡,连掉血的过程都不存在。 陈砚将卡牌收起,从地上捡了根骨头,把一头磨尖,面不改色地将人的胸膛剖开。 血水喷涌而出。 他翻着死者的内脏。许是有一段时间,很多器管都已经坏死了,但青年还是找到了他的死因。 因为那具尸体的心脏不见了。确切的说,是变成了一堆碎肉,散落在胸腹中。 这绝对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肯定和技能卡牌有关。 陈砚心中一寒。 他得想办法快点离开,和方蒋汇合,这样的技能太防不胜防了。 眼下没有条件缝合伤口,也无处可烧可埋,陈砚只能把死者的衣服穿好,双手合十拜了拜,便离开了。 水流声离他落下的地方有一点距离,青年踩着腐尸烂肉,寻着声音走过去。 随着沿途的死老鼠来越多,陈砚终于找到了地方。 大概是尸体吸引了下水道的老鼠,他们在墙角挖了个洞钻进来吃腐食,不知是尸肉还是空气的问题,这些老鼠都死了。 洞有人脑袋那么大,陈砚站稳身体,补上了几脚,蹲下身体钻了出去。 下水道的路错综复杂,按理说,非常适合安排点小BOSS搞事,但青年一路走下来,除了恶心点,倒没碰上什么危险。 虽然没有下水道的地图,不过只要大方向不错,总会走到另一边的。 约莫走了二十多分钟,陈砚从一个竖井口看到了光亮。 竖井很高,好在不大,双臂打开完全可以抵住两边的墙壁。为了方便行动,青年脱掉了防护服,用两臂和双腿作为支撑慢慢往上移动。 墙面湿滑,好在是砖砌的,凹凸不平,总能找到吃力的地方。 不过,也确实是太高了,青年爬上去后,整个人脱力地躺在了地上。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洒扫的工具和机器,清洗过或是未清洗的床单高高地堆摞着,上面积了一层灰,显然地下的异变发生有一段时间了。 工厂居然还能正常运转?陈砚洗着手,心里满是疑惑,难道上面的人没有发现下面出事了? 稍作休息后,青年便离开了屋子。 和操作间那侧不同,这里的走廊遍布着喷溅拖行的血迹,新的叠着旧的,红的掺着黑的,粘稠的搅拌着干涸的。 不论是视觉还是嗅觉,都给人很大的压抑感。 陈砚走到拐角,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长发女人倒在地上。他立刻后退两步,观察着对方。 女人并没有动,青年贴着墙壁,谨慎地靠近。 果然,在到达一定距离后,女人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原地跳起,速度飞快地扑了过来。 陈砚早有准备,侧身闪过,撒腿就跑。 倒不是打不过对方,但女人的速度很快,他没有把握完全不受伤的收拾掉她。他现在血条岌岌可危,又不清楚挨上一爪会掉多少血,如果不小心死在这里,岂不是太亏了。 逃命的时候,陈砚在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了电梯,刚想拐过去,却被旁边的活尸挡住了。 啧。青年一脸不爽,继续往前跑,他身后已经跟着七八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大概还有十来米,就是走廊的尽头,这次陈砚没有改变方向,而是像脑子有那个大病似的,加速冲了过去。 在快到时他跳起来踩着尽头的墙壁,双脚借力猛得一蹬,跃到侧边的墙上,如履平地般地踏着墙面飞快跑到活尸群的后面,再跳到地面往电梯的方向狂奔。 紧跟着青年的活尸刹车不及,一个接着一接撞到了墙上,呆愣了好一会,才拖着更加扭曲的躯体回头追人。 而此时,陈砚已经按下了电梯,走了进去。 电梯里的按钮只有三层,他现在所在的正是地下三层。 青年不知道男人那边的进度怎么样,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去一层看看那扇大门的情况再做决定。 他按下按钮,然后听到了一个甜美的声音。 请刷卡。 办公室找到的门卡在方蒋身上。 陈砚: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楼梯。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电梯突然动了。 陈砚眨了下眼,很快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按电梯。 2,1。 是谁?会是方蒋吗? 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着,电梯停了下来。 电梯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似是惊魂未定道:太可怕了,多亏了方先生。 陈砚低头望着自己又脏又臭、几乎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衣服,转身对着角落蹲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外面三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薇薇熟练地退到方蒋和丁新启的身后。 丁新启手里握着一柄发光的短刀,正要攻击,被男人抬手拦了下来。 砚砚砚?方蒋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陈砚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回过身,斜着眼睛吐着舌头满脸血污地面向着他们,然后嘶吼了一声,一个飞扑抱住了男人,张嘴咬向他的脖颈。 方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闪避也没有挣扎。 小心!宋薇薇急得冲上前,伸手想要按住青年的脑袋。 丁新启握着刀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 啾。 陈砚对着男人的脖子亲了一口。 宋薇薇一个重心不稳,摔了。 方蒋抬手环住青年的腰,松了口气,直言道:你吓到我了。 陈砚眯眼笑了笑,从男人身上下来,显然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满意。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宋薇薇走上前,然后立刻捂住了鼻子,陈先生,你是掉哪里了吗? 陈砚正要说话,方蒋打断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带他换身衣服。 说着,牵起青年的手往回走。 哦好。宋薇薇傻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们走的并不远,在第一个路口拐弯后就是更衣室,衣柜里有不少工作服。 陈砚挑了件助理的长袖长裤换上。 方蒋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走廊。 你那边什么情况?他问道。 陈砚见他这样,猜测道:你在防备丁新启? 是,具体原因之后在说,我们不能离开太久,他会起疑的。 好,我尽量长话短说。 陈砚将自己的经历挑重点飞快说一遍,尤其是那个死亡玩家的情况。 还没等两人交换意见,方蒋忽然走上前,抱住青年低头吻了起来。 陈砚刚开始还有点纳闷,等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外的人影时,立刻配合地环住了男人的脖子。 门口的丁新启被红着脸的宋薇薇拽了开来,她的动作有点大,不小心碰到了门把手,陈砚和方蒋顺势分开。 久等了。男人打开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走吧。 宋薇薇看着陈砚脸上还有些疲态,道:下面还不知道会发什么事,要不我们歇歇再走?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近六个小时,方蒋没有问青年的意见,而是看向丁新启:你觉得呢? 丁新启道:时间不算很紧,那就歇歇吧。 一层安全的区域似乎挺多,他们随便找了个空房间坐下。 你们下来还顺利吗?陈砚问道。 方蒋道:还好。 他离开办公室后,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地牢的密码,于是返回楼下救人。 丁新启和宋薇薇离开牢房时,被绑架他们的黑西装拦住了,更麻烦的是那个消失的保安居然又出现了,给几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幸好方蒋当初留了心眼,在保安的衣服上用了归去来的卡牌技能。衣服可不属于活物,于是他被抓了个正着。 然后,丁新启杀了他。 技能的使用者都死了,自然也不能维持。 方蒋不想和黑西装多做纠缠,带着两人直接从密道进了地下基地。 第65章 末日前夜9 基地一进来的大厅, 有四名穿着黑西装的壮汉,担任着保安的工作。 不过,他们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 缺胳膊少腿。除了吓人外,没有任何用处了。 大厅两边各有一扇金属门, 将一层划分为两个区域。 一侧是他们现在站的地方,主要用来给工作人员更换衣物, 休息就餐的;另外一侧则是牢房, 用来关押被选中试验的工人。 牢房太可怕了。宋薇薇想起那里的惨状, 仍觉得心有余悸,你看过丧尸体片吗?比电影里恐怖多了,简直是地狱。 还好大部分丧尸都被关在笼子里,在外面活动的就两三个。 陈砚想了想道:我认为你觉得比电影恐怖, 是因为电影只是视觉和听觉冲击,但现在你的五官都能充分体验到, 所以会感觉更吓人。 宋薇薇: 重点在这里吗? 你呢?丁新启开口问道, 你怎么会在电梯里? 我传送到了第三层, 因为不认识路,被一群丧失追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电梯, 却没有卡。陈砚隐瞒个那个洞窟的事情,轻描淡写道, 幸好运气不错, 你们按了电梯,要不我还得在下面疲于奔命。 三层都有什么啊?宋微微问道, 那个什么按纽有看到吗? 陈砚摇摇头:我被追得太紧, 自顾不暇, 并没有留意到。 青年边说着,边偷偷留意丁新启的表情。但对方始终板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休息了大约二十分钟,一行四人再次出发。 先去二层看看。方蒋打开电梯道,电梯停下后,我和丁新启打头,宋薇薇你走在中间,砚砚殿后。 还是我和 方蒋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打断道:就这样安排,听我的。 语气不容置疑。 青年沉默了片刻,不再坚持。 叮咚电梯门伴着响声打开,四人抬眼就看到原本游荡在走廊里,十几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丧尸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爆头。方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号的水果刀,和丁新启两人冲了上去。 宋薇薇取出自己的卡牌攥在手里,紧张地盯着方蒋。 陈砚站在她的身后,一眼就看到了牌面上的字请你吃个桃。 一个桃子可以回复百分之五十的血条,无CD限制,一场游戏中只可使用两次。 大加啊! 陈砚抬头望向自己的血条,正寻思着能用什么换对方一个桃子,就见一个四肢兽化,长着蜥蜴皮肤的人壁虎似的趴在天花板上,吐着蛇信,目光贪婪地盯着他们。 小心! 陈砚抱着宋薇薇向前一个翻滚,躲开了怪物的扑杀。 青年的卡牌里,能当做武器的并不多。 魔法少女的手杖表示,又到我上场了。 宋薇薇本来很害怕,看到手杖的瞬间,愣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对不起。女生赶紧道歉。 没关系。陈砚随口回道,视线没有从怪物身上离开。 这只怪物和之前遇到的变色龙显然不是一个等级,不过依旧有些麻烦。 一方面,它攻击的武器是长满倒刺的舌头,速度虽然不快,但因为身体活动灵巧,便有些出奇不意;另一方面,青年手上的魔法杖是钝器,被对方舌头缠上后,很难取回来。 宋薇薇见陈砚的武器脱手,立刻打开自己的终端,手忙脚乱的拿出张卡牌,急得声音都变了:陈先生,接住!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7) 卡牌被扔了出去,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女生的脚边。 陈砚: 宋薇薇: 怪物张大嘴巴,将手杖吞入腹中,再次看向二人。 青年立刻跑到女生旁边,捡起地上的卡牌,来不及多想,喊了出来。 美食家的菜刀! 一把细长带柄的刀出现在陈砚手里。 宋薇薇道:对不起,我只有这个。 刀柄不长,但刀锋很利,青年在手上翻了个花,迎向怪物:够用了。 怪物也不傻,见他换了武器,舌头立刻改变目标,直接往人身上捅。 陈砚佯装躲避舌头,在接近对方尾巴的瞬间,抬手用力砍了下去。 然后,他的刀不受控制地片起了断了的尾巴。 全程只有十几秒,那条尾巴就被切成了厚薄均匀的肉片。 怪物: 他突然明白宋薇薇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把刀拿出来当武器。 怪物嘶吼了一声,凄惨地叫声仿佛在控诉:你们是不是欺怪太甚了! 受伤的怪物进入了狂暴模式,攻击力上升,但智商开始下降。 比如,它用舌头卷住了菜刀,想把武器吃下去,然后陈砚收获片舌头。 接着是片耳朵、片手臂、片大腿 青年望着只能在地上扑腾的怪物,吐槽道:你就只会片东西吗? 刚说完,刀起刀落,怪物被剁成了四断。 方蒋和丁新启也结束了战斗。 男人早就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只是无法分心照看,收拾完丧尸后,立刻跑了回来,然后看到了地上的东西。 方蒋咳了两声:技术不错。 通关后,我想吃火锅。陈砚从尸体里扒拉出魔法杖,收回到终端。 好。 宋薇薇: 丁新启: 青年掂了掂手里的菜刀,走向女生,问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交换卡牌? 宋薇薇摆手道: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送给你吧。 陈砚打开终端,当着女生的面解释起每张卡牌的用途。 他也不在意被丁新启知道。怎么说呢,那些牌吧,看他本人使用的频率就知道,值得惦记的不多。 而且,前提是丁新启得有本事弄死他,否则也只能看着。 猫薄荷,除了特定场合,基本屁用没有; 被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至今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也取不出来; 魔法手杖他用的顺手,并且是两人的定情信物,不能换; 狮子王虽然不错,但女生这体格,能举起来的人不多,借出去还容易生事端; 剩下的就是幸运骰子和隐身术。 幸运骰子是个类似赌博的道具,每场游戏只能在开场时用一次,点数越大游戏运气越好。掷到六点直接通关,但没有奖励;一点当即嗝屁,彻底拜拜。 陈砚觉得用这玩意通关的概率还没自己亲自上场的大,所以一直丢在里面吃灰。 至于隐身术,在点像之前的变色龙技能,使用后可以和背景融为一体,但不能动,动起来就会失效。 而且只是视觉上的,实体并未消失。如果遇上靠气味、温度、心跳或者是超声波辨别的敌人就没什么用了。 CD十二个小时,没有次数限制。 这还算张张不错的牌。不过青年向来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目前还没有跑不掉的,所以也没有用过。 宋薇薇想了想,道:那就隐身术吧,其他给我也没办法发挥作用。 两人交换了卡牌后,便继续往前探索。 二层的丧尸数量可以说是三步一个,五步一群,估摸着地下基地的人,十分之七都交代在了这里。 好在不少丧尸是死在屋内,只要保持安静,便能省去不少麻烦。 几人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然后在隔门前傻眼了。 和一层一样,二层也被分为了两个区域。靠近电梯的一边,都是原本相对安全的工作,另外一边则有着严格的消毒防护和隔离保护装置。 畅通无阻的门卡,终于遇见了红灯。 比需要密码更麻烦的设定是什么?是需要指纹和虹膜。 丧尸的指纹和虹膜还能被识别吗?宋薇薇疑惑道。 根据我的经验,不可以的,至少现实中的尸体是不可以的。陈砚回答道。 宋薇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经验? 方蒋补充道:在游戏里大概要看设定了。毕竟丧尸到底算是活的还是死的,也只是策划一句话的事情。 就算可以,这么多丧尸,我们总不能挨个试吧?宋薇薇道。 我想,前面的房间里说不定会有提示。方蒋道,像医院的科室,都会挂上主任医师之类的介绍。 说完,男人自己否定了 :不过,做这种非法的人体实验,应该不会有人把自己的信息堂而皇之地挂出来吧,生怕东窗事发别人找不到么。 四人抬头看着会议室一整面墙的配着照片的工(fan)作(zui)人员的基础信息和履历介绍,只想夸一句:良心游戏。 二层试验的负责人叫王祺,看照片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很瘦,长头发,左颊颧骨的地方有一颗痣。 希望她丧尸化后,还保留着这些特征。方蒋说完看向女生,问道,你视力怎么样? 宋薇薇道:两眼都是5.5。 很好。方蒋把她推到陈砚旁边,你们两一组,去排查对面的房间,我和丁新启一组。在外面观察就好,找到符合条件的人,尽量不要惊动他们。 明白。宋薇薇郑重地比划了个OK的手势。 他们运气不错,很快就发现了周祺,而且他所在的房间丧尸数量并不多。 四人联手干掉了屋里其他丧尸,将女人五花大绑捆了起来,嘴里塞着破布,架着她走到了隔门前,抬起她的手指按了下去。 嘀大门发出了警报声,非法入侵!非法入侵! 瞬间,整层的丧尸都动了起来。 第66章 第六夜 完 二层这一侧的丧尸全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乌泱泱地挤在走廊,足有六七米远,正好堵住了路口。 前后都是死路。 这个距离, 陈砚之前跑墙壁的方法没有办法用了,何况其他三人大概也做不到;如果强行杀出去, 依着他们现在的人手和武器,死两个人算少的。 你们有什么能自救或者带群攻技能的卡牌吗?方蒋问话的语气听起来很镇定, 但他的后背其实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宋薇薇立刻打开自己的终端:方先生, 你看看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吗? 男人飞速扫了一眼技能说明, 女生手上的确有几张不错的卡牌,可惜对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帮助。 丁新启连手都没有抬起来,道:我也没有能用的。 宋薇薇眼睛积起了水气,颤着声音磕磕绊绊道:要不, 不要管我了,你们自己跑吧。 女生对打斗并没有什么概念。在她看来, 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现在会觉得为难, 肯定是自己拖了后腿。 陈砚忽然抬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给我加个血,我有办法。 宋薇薇点点头。 一个巨大的桃子把青年包裹住,很快又消失了。 陈砚走到众人前面, 再次取出魔法杖,将它横在身前。 大概是为了配合持有人的身高, 他的魔法杖差不多有一米。而走廊的宽度是一米五左右, 只要站在中间,基本可以阻拦对面的人穿过。 我们的目标是将丧尸群逼退。青年指着不远处的路口道, 十字路口左转, 再右转两次, 直行一段距离,就能到达电梯。 我需要你们帮我一起推开他们。陈砚双手张开握住魔法杖,安排道,丁新启,然后是阿蒋,宋薇薇最后。 排成一条直线的理由很简单,最前方的人一定会被丧尸攻击。 经过几场战斗,所有人的血条都不是满的,宋薇薇奶人的技能只剩下一次,四人并排的话很难全部兼顾。 尤其是地下基地还有一层半没有探索,不知道会面临什么,这么久都没有遇见其他玩家,估计只剩他们几个,所以最大程度的保存实力也非常重要。 这么多丧尸,陈先生你的血条撑得住吗?宋薇薇担忧道,还是我跟在你后面吧,如果血条危险能及时补回来。 陈砚拿出那张锁血的技能卡,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睛,道:没问题的,最多是有点疼,而且你在最后可以第一个脱身。 一瞬间,方蒋忽然明白了青年的打算。 四人按安排的队形排好,陈砚右脚后撤一步,深吸了一口气,喊道:冲! 丧尸虽然多,但都身形瘦削、反应缓慢,乍被推挤,手脚又缠在一起,愈发没有力气对抗,竟被四人推出了三米多。 前面的丧尸终于回过神,然而没什么智商的他们挤成了沙丁鱼后,根本不知道钻出来三个字怎么写,只会本能地抓咬面的人。 陈砚的手臂很快被挠得血肉模糊。青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的血条变成了紫色,不停闪动,却没有往下掉。 然后,某个瞬间,血条下方出现了一个不曾见过的图标,眨眼间就消失了。 四人顺利到了路口。 宋薇薇松开手拐了进去,用尽全身力气一路狂奔。 她知道,丧尸很快会追过来。这是三人为她争取来的时间,不能浪费。 果然,不一会方蒋他们跟了上来,伸手拉住女生,拖着她向前跑,身后不远就是紧追不舍的丧尸。 四人跑到电梯前。 除了他们没有人会使用它,所以门很快打开。 几人回到了一楼,暂时脱离了危险。 宋薇薇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道:谢谢。 我们是同伴。方蒋回道,随即走到青年身边,手伸出来。 陈砚一脸尴尬:我正要去处理,影响不大。 宋薇薇侧头,顿时被青年的伤惊到了。 他的小臂几乎看不到完好的肉,有几处甚至能看到骨头,鲜血直往外涌。 幸好身体的出血量不等同于血条,倒也没有那么危急。 我再帮陈先生回次血吧。女生快步走过来道。 宋薇薇刚说完,陈砚胳膊上的血竟然自己慢慢止住了,紧接着青年啊了一声。 怎么了?方蒋不由自主地提高声音。 不掉血了。陈砚歪头,因为我被感染了,半个小时内找不到血清,就会变成丧尸。 那我们先去找血清。宋薇薇道。 太浪费时间了。陈砚道,你们送我去三层,然后阿蒋和丁新启返回二层想办法打开那扇门,门打开后,宋薇薇便带着卡在电梯里等着。 若是三层有血清,我就打完了和你们汇合;没有话,我会留下些时间来找你们。 丁新启听完,眯起眼睛道:我没有意见。 方蒋也点了点头。 陈砚出了电梯,冲着方蒋挥了挥手。在电梯门关闭后没多久,他的心脏突然一阵绞痛,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方蒋三人回到了二层,原本聚集在走廊的丧尸也重新回到了屋里。 他们悄悄进了会议室,望向那片满是照片的墙壁。 为什么不行呢?是哪里出错了吗?可是那人明明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宋薇薇急道,全部都试一遍,就算能做到,时间也不够了。 方蒋灵光一闪,笑道:原来是这样。 什么? 周祺的照片被人换了。方蒋随手撕下一个人的介绍。金属框中,照片和简历的部分是分开塞进去的。 大概是为了方便更新资料,才这么制作的。 男人推了推眼镜,飞快扫视着每个人员的信息。 四十多岁有双学位的博士其实很少,为什么调换的人会特意拿一个看起来不符合寻常认识的年龄交换?能想到的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原本挂在这里的人,也差不多这个年纪。 再者,周祺这个名字,如果没有先入为主,不论男女,用起来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违和感。如果是他想要误导,一定会选择换个性别。 所以,他首先要筛查四十多岁男性的简历。 方蒋很快找到了。 一个高级工程师,叫艾美云,但照片却是男人。 地中海,圆脸,蒜头鼻,戴眼镜。 除非游戏策划有什么恶趣味,否则这个推论至少有九成概率是正确的。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们很快找到了真正的周祺,熟练地捆起来,抬到了隔门前。 嘀。隔门顺利打开。 宋薇薇带着门卡蹑手蹑脚地往电梯方向走去,方蒋随手捡了截铁片卡住大门的锁,与丁新启两人继续探索二层。 穿过长长的消毒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很大的操作室,里面摆放着一台看起来就很复杂的机器。 和三层的布置很像。这里的操作间也是有一面墙完被玻璃替代,只不过玻璃对面不是培养室,而是一个个透明的房间。 大部分的房间很干净,但有三个玻璃房被打碎了,上面全是血迹。 看来惨剧的源头就是这三只失控的怪物。方蒋皱了皱眉,他们已经遇到了两只,第三只在哪? 似乎不在这里。丁新启道,先看看机器能不能用,只要通关了,第三只怪物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男人没有反对。 两人在房间里搜寻了一翻,居然找到了操作说明。 这台机器是用来测试怪物们的能力,那些玻璃房下方就是培养皿。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8) 培养室负责给怪物注射试剂,然后将它们送到二层,而这边则是检查试剂的效果,然后进行调整。 三层培养液里含有安眠的成份,风险相对而言比二层低得多,所以,这边的机器上有三个专门处理意外的按纽。 一个是在玻璃房注入毒气,杀死里面的试验品,前提是对方没有从玻璃房中逃走;第二个是操作室和玻璃房之间还有一道非常坚固的合金门,然后再房毒气;最后一个就是可以摧毁整个基地的自爆按纽。 方蒋看了眼卡在上方的合金门,侧过头,电源的显示灯果然是黑的。 丁新启道:我刚才好像有看到配电室,也许是那边出了问题。 两人前往配电房,机器上少了三个零件。 他们四处找了许久,才凑齐零件,其中一个居然在下面空掉的培养皿中,着实折腾了一翻。 装好零件后,电源灯亮了起来,而此时早已过了半个小时。 不知道砚砚那边怎么样了? 既然二层没有血清,肯定是在下面。依着他的本事,应该没问题。丁新启意有所指道,通关按纽就在眼前,按下去,你们不就能见面了吗? 方蒋似乎被说服了,他抬起手。 丁新启咧开嘴,露出一个古怪的、人类无法完成的笑容:在地狱里。 你很希望我按它?男人却把手放了下来,让我猜猜原因,说明书没有修改的痕迹,所以,你改动了按钮的线路,这并不是自爆的对吗? 丁新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不是很清楚吗?方蒋转过身,是叫你蓝方玩家合适,还是BOSS合适? 丁新启阴沉着脸,望着男人道:我哪里露出破绽了? 方蒋轻笑了一声:那可太多了。 起初,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你的水平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如果说员工休息区的的门卡只是一时疏忽,那被一群小喽啰抓了,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直到方蒋怀疑敌对NPC里有玩家。 关于这点,他其实没有什么证据,毕竟除了丁新启,其他几个自由性特别高的NPC都没有看到终端。 让他有这个想法的原因,是代偿行为。这种规定放在玩家身上很正常,可连NPC都有同样的限制,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后来,他们在监控里看到丁新启与宋薇薇被黑西装从二楼扛下来,锁进牢房,愈发感到怪异。 按照陈砚的说法,那些人应该也是从密道离开的,为什么要绕远路专门去趟二楼? 为了布置办公室里的那只怪物,对吗? 丁新启挑了挑眉。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宋薇薇很怕和你单独相处。 她很胆小,一直都紧张兮兮的。 方蒋道:是因为搬运的中途,她曾经醒来过一小会,迷迷糊糊地看到你走在黑西装的前面。 被押送或是男人顿了顿,领导他们,似乎都说的过去,但我们碰面时,你却撒谎说自己昏迷了。 那个保安喊的七哥,其实是启哥吧。 你很聪明,一直藏在暗处,悄悄设下陷阱,办公室的怪物,被调换的照片,还有通关的按纽 换作别人,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丁新启和他们打过交道,自然明白两人有多难缠,所以才会掩藏身份跟在旁边,找一个百分百能干掉的机会下手。 那为什么说我是BOSS?丁新启不再嘴硬。 保安。方蒋道,你都用卡牌救走他了,为什么不带到地下基地,明明在这边,他的技能更有杀伤力。 男人自己回答道:因为他不能离开。 浴室里的、密道里的、其他真正的NPC,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但你没有。 蓝方的玩家如果被限定的范围,肯定也会做出相应的补偿,方蒋猜测,极有可能是他们先进入了游戏,或者是能够知道红方玩家的最开始的坐标,否则丁新启根本没有杀害锁血卡牌原主人的时间。 啪啪啪。丁新启鼓起掌来,我的预感果然没错,你们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不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你就没想过,BOSS之所以是BOSS,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杀招。丁新启狞笑道,你不是很想知道,第三只怪物去了哪里吗? 巨大的章鱼触手从他的衣袖裤管里钻了出来,绕过男人,狠狠拍向了按钮。 瞬间绿色的毒雾从天花板喷出,快速充盈着空间。 方蒋见状,立刻想往隔门跑,却被丁新启阻拦,一章鱼腿打进了毒雾中,他自己则飞快退到了隔门外。 永别了。怪咧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方蒋和陈砚都死了,只要收拾掉没什么用的宋薇薇,这场游戏他就赢了。 笑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只脚卡在了门缝中,按住了章鱼爪。 陈砚!丁新启回头,一脸震惊,不可能!你应该已经死了! 青年眯眼笑了笑:锁血并不是我的技能卡,无效化才是。 我只是特意安排了一个合适下手的机会。 丁新启的心脏爆裂和方蒋的诅咒很像,程序繁琐,但杀伤力极高,所以他们一直留意着对方有没有反复尝试做什么动作。 可是没有。 会不会是一些,做起来容易引人怀疑的动作? 比如和诅咒一样,需要肢体接触一定时间。 毕竟他们的关系又没那么好。 于是,冲出丧尸群时,陈砚按排了那样的站位。 丁新启怒气上涌,身体变得越来越大,准备和他们硬碰硬。 眼看章鱼腿都要涨破了衣服,忽然腰上一麻,整个人僵在了地上,身体的异变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斜眼向身后看去,宋薇薇手里拿着个针筒默默后退了几步。 有了之前的经验,陈砚花了二十多分钟,在没有惊动丧尸的情况下,顺利拿到了血清。他回到电梯上时,忽然想到了那几个空着的培养皿。 还有一个怪物没有出现,会不会是终极BOSS? 变色龙他们都打不了,BOSS只会更难吧,那岂不是要全灭? 游戏不会给必死的局。 既然药剂室里有安眠怪物的药,会不会也有其他抑制怪物的药品? 有了这个念头后,陈砚便拉着懂些外文的宋薇薇去里面转一圈,居然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两人立刻回来找方蒋汇合,在开门的时候,青年听到了里面的争执,便停了下来。 隔门是外开的,他让宋薇薇藏在合页的那侧,自己则在另一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麻痹药剂只能困住我三分钟,丁新启瞪着半兽化的眼睛,看着自己是普通玩家两倍的血条,嚣张道,三分钟,你们有能杀死我的技能吗? 你猜,为什么砚砚要安排我在你后面?方蒋从里面走出来,手指按在丁新启的头上,一笔一划写了个死字。 血条顿时跟装了水龙头似的,哗哗的,十来秒就见底了。 里面现在都是毒雾,通关按钮被改了,方蒋道,要是有防护服就好了。 陈砚笑得眯起了眼睛:我知道哪里有。 三人又去了趟三层,屋里只剩一件,便由方蒋穿着去里面找正确的按键。 大概因为丁新启的尸体在门口,女生站得非常远,陈砚无聊地摆弄着章鱼腿,目光落到他手腕上的终端时,才想起来可以看看对方有没有自己能用上的卡牌。 他打开丁新启的终端立刻愣住了。 里面居然有二十多张卡牌,特殊卡牌更是有四张之多。 若不是丁新启喜欢搞小手段张显自己的足智多谋,以小博大;若不是方蒋提前下了诅咒,等麻痹效果结束后,他们的处境还真不好说。 就在青年准备看看对方具体有哪些卡牌时,方蒋冲了出来,喊道:快跑,一分钟后爆炸! 陈砚闭着眼从特殊卡牌里抽了一张,转身追了上去,两人拉着女生一路狂奔,上电梯,离开地下基地,从暗道直接路回员工生活区的一层,从浴室出来,直奔工厂大门。 NPC们立刻追了上来。 这是他们被写好的指令。 三人冲到出门,NPC却停在了原地。 宋薇薇大概是累昏了头,急得冲他们大叫:快跑啊!要爆炸了! 领班的工突然对着她笑了笑,伸手关上了铁门。 轰鸣的爆炸声中,三人看见了熟悉的白色房间。 第67章 捉迷藏1 陈砚和方蒋回到了车内, 车子侧停在路边,后坐的白晓和司南还没有出现。 他们不确定如果把车开走,两人离开游戏后是会在车里, 还是现在的路上。左右也没那么着急回家,便决定在原地等着。 方蒋打开终端, 拨出苏晴的通话,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您要求通话的对象正在游戏中, 请稍后再拨。 他连打了别墅那边几个人的通话, 都是如此。 你想问丁新启的事情?陈砚问道。 方蒋道:我有个关于红蓝方玩家分队的猜测, 想要核实一下。 什么猜测? 饥荒是唯一一次直接以现实为舞台的游戏,只有时限,没有破解方法,再加上副本出现了新玩法, 男人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我怀疑那是一次筛选测试。 陈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照有没有吃人肉吗? 嗯。方蒋道, 虽然丁新启说自己没有吃, 但他当时的状态明显不对。不过, 我们有个更直接的证据。 柏雪。 那个小姑娘吃了肉。 他们等到了下午,苏晴的通话请求跳了出来。 什么事?女人的声音有些疲惫。 方蒋直接道:丁新启死了。 苏晴愣了下:怎么死的? 我杀的。方蒋道,他是我们上个游戏里的BOSS, 我怀疑分组和吃肉的事情有关。 女人沉默了许久,然后终端传来模糊细碎的声音, 像是在和旁边的人小声说着什么, 远处偶尔有一两声尖锐的叫喊。 过了一会,苏晴才道:柏雪回来了, 她的状态不太好, 似乎受了刺激, 你想确认的事情,我晚点给你回复。 好。 挂了通话后,方蒋看到青年拿着张卡牌发呆,好奇道:这次的奖励? 陈砚摇了摇头:是从丁新启身上拿的牌。 什么技能?男人好奇探头看了过去。 卡面上写着同归于尽。 说明:临死前可以带走在场任意一名玩家。 方蒋: 青年将卡牌收进终端:说不定以前误会翠花了,我的牌奇怪,可能是自己运气太差了。 不对,他又立刻否认,仰头看向男人,灰色的眼睛熠熠闪光,能遇到老头、白晓和你,我明明是所有人里,最幸运的那一个。 这个角度和表情,真像是在索吻。 方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慢慢低下头。 白晓他们好慢啊。陈砚忽然转身,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道,我饿了。 男人尴尬地咳了两声,道,后备箱里的东西都给别墅那边了,我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食物。 方蒋正要开门,被青年拦了下来:我去吧,正好活动一下。 一起吧。方蒋撕了张便签,留了话给白晓,跟着下了车。 车子停在了公园旁,另一侧是绿化带。两人穿过公园,马路的对面正好有个商场。 大楼二层的超市被洗劫一空,也没有再刷新的迹象。 我开始想念在游戏副本里的日子了,陈砚叹气道,希望下个游戏有很多好吃的。 方蒋站在收银处,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小盒子塞进裤子口袋。 青年立刻凑了上来:是什么?糖果吗? 男人笑眯眯道:回家后再告诉你。 他们把整个商场转了一圈,别说吃的,连粒米都没剩下,最后还是在公园的树上看到了几颗桃子。 陈砚跑去找水龙头洗了洗,回来时发现方蒋还在望着那颗桃树发呆。 想挖回去种在家里?青年打趣道。 方蒋若有所思道:是要种些东西了。 两人回到车里。 吃完桃子,陈砚贴心地把桃核收了起来:我还想吃杏子,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杏树。 行,桃子杏子李子,院子里都种上。方蒋边说边摆弄着车上的离线导航地图。 你在找什么? 看看去安镇怎么走。 青年正要继续问,后座突然出现两道白光。 白晓和司南回来了。 要不要吃桃子?陈砚拿起留下的两个,递向后座。 白晓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接过桃子闷不吭声的咬着。 谢谢。司南拿了桃子没有吃,只是侧头看着白晓,等他吃掉后,又把自己的放到了他手上。 白晓像发泄似的,用力啃咬着桃肉,啃完倒头就睡。 司南将人抱在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方蒋默默发动汽车,车内安静落针可闻。 后来,他们才知道白晓和司南进了一个类似荒岛求生的游戏。 所有人被困在岛上十天,游戏初始给了每个人五天的食物和水,想要活下去,只能去抢夺别人的资源。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49) 十天后,存活人数多的一方获胜。 和陈砚他们不同,白晓和司南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对手也是玩家,只是不清楚是什么阵营。 两人虽然进了同一个副本,但出生点不同,所以并不知道对方也在。 白晓不想杀人,所以拿到物资后,立刻按照正常人每天最低需求合理分配食物和水,然后尝试在岛上寻找能果腹的东西。 第五天的时候,他碰到了两个受伤的玩家。 白晓想法设法救治他们,不眠不休地照顾着,甚至动用了自己壶里不多的淡水。 可是,这两人却趁他休息的时候,抢走了所有的食物和水,还把人从悬崖丢了下去。 若不是白晓之前拿到了一张可以将身体金属化三分钟的卡牌,大概直接GameOver了。 后来,司南为了找食物,阴差阳错遇见了白晓,他才没有饿死。 游戏的最后两天,简直是一场恶梦。 阵营的事情已经无人在意,因为,只要只有自己活下来,那就是赢了。 司南与白晓藏在潮湿的溶洞中,靠着喝生鱼血,吃老鼠肉熬到了结束。 方蒋车开的很慢,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五点。 司南把白晓抱出来,送到了客房。 他们上次住的屋子还保留着。 知道两人的经历后,方蒋特意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白晓恍恍惚惚从楼上下来,看到三人坐在饭桌前等他,心头的阴霾仿佛被晨光刺破,热乎了。 现在是下午了,没有晨光。陈砚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白晓抬手揽住青年的脖子,夹了一块肉,塞进他的嘴里,笑道:吃你的饭。 司南看着打闹的两人,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明天我要去个地方,方蒋道,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陈砚问道:是去你之前说的安镇吗? 嗯。 白晓停下筷子:去乡下做什么? 现在食物已经不会刷新了,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游戏才会结束,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方蒋道,得自己种粮食和蔬菜。 既然蓝星OL完全复制了这个星球,种地肯定完全没有问题,这样简单的事情其实人人都能想到,但做的人很少。 因为粮食蔬菜种植收获需要时间,可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场游戏能不能活下来。如果死了,不就是无用功,或者便宜了其他人。 而且国内食物的储备量很大,大部分玩家游戏初期也抢屯了许多;这个城市没了,就去其他城市看看,总有漏网之鱼可以饱腹;进入副本后也有吃的喝的 总之,粮食的问题看起来也没那么紧急。 白晓道:有这个必要吗? 等食物紧张的时候再种,就来不及了。 白晓被说服了:我也要去。 司南有些担心:你身体撐是住吗? 我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白晓摆了个健美先生的Pose,现在完全复活! 不过,如果真要种地,也很麻烦。白晓道,怎么种?种多大面积?谁来照料?谁来看管? 还有一个,他没有说出来。 如果死了,种下的粮田又该怎么处理? 我现在只有一个简单的方案,具体实施还需要一段时间。方蒋道,明天去安镇主要做两件事情,看看田里现在的情况,还有屯种子。 那里有附近最大的种子站。 从方蒋家去安镇,开车大概近三个小时,一行四人天没亮便出发了。 居住在农村年以人很少,中年人又因为游戏的缘故死了不少,安镇冷清的像座鬼城。 方蒋把车停在种子站。 站点的大铁门紧闭着,围墙的上面还拉着防盗的铁丝网。 白晓伸手推了推铁门,想通过门缝看看里面的情况,紧接着就听到里面有铃铛响起的声音。 没一会,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拿着斧头、铁锹、砍刀之类的农具从里面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方蒋和白晓立刻抬起双手:我们没有恶意。 壮汉的目光落在另外两人身上。 陈砚和司南也把手举了起来。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领头的壮汉呵问道。 想买些种子。方蒋回答完,就觉得自己有点傻缺,现在货币就是一堆纸,拿什么买。 壮汉们听完,居然没有质疑,几人脑袋凑到一起合计了一下,道:你们等一下,不许乱来,等村支书来了,跟你们谈。 四人都愣了下。 村、村支书? 第68章 捉迷藏2 大汉们口中的村支书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文文弱弱的, 戴着个黑框眼镜,手里捧着个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搪瓷杯,上面印着齐刷刷的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他从电动三轮车上走下来, 目光在四人身上转了转,笑眯眯地伸手道:同志你好, 听说你们想买种子? 你好,方蒋回握, 我们是打算买些种子, 主要是蔬菜的, 也想看看这里田地的情况。 听到后半句时,村支书看向他们的目光忽然认真了几分:呵呵,买种子,行啊, 你们打算用什么买? 方蒋斟酌着词句,正要回答, 男人的表情突然一变, 语速飞快地叮嘱道:姜野, 我要进游戏了,村里的事情暂时由你负责,按照我之前的规定执行, 实在不能决定的去问海兰姑姑。 哎好,支书你小心, 平安回来啊!领头的壮汉应道, 扭头看向四人,我们领导有事, 你们改天再来吧。 就在这时, 陈砚开口道:阿蒋, 我也收到游戏通 话音刚未落,白晓也跟着不见了。 方蒋摘下眼镜随意擦了擦,重新戴上:请问这里有招待所吗? 姜野没有继续赶人,回道:招待所很久没用,里面太脏了,支书那里有专门准备的客房,你们先住那里吧。 这里一直有人值班,如果他们回来了,我会通知你们的。如果有事,就来这边找我。 谢谢。 大头,你把他们送到支书家。姜野交代道。 好咧。 这次进游戏的一共有十人,陈砚、白晓和村支书都在里面。 游戏规则:你们之中有只鬼,每到夜晚,它就会出来杀人,请诸位躲藏好,不要被找到;城堡大厅有一杯圣水,会在每天早上八点刷新,晚上八点失效,可以让鬼现出原形。 鬼杀死所有红方玩家,或者鬼被找到后,游戏结束。 注意,本场游戏中,所有卡牌无法使用。 此时,十名玩家正站在城堡的大厅,听完规则后,开始议论纷纷。 卡牌居然不能用,那老子辛苦攒那么多干什么?一个胖子气道,破游戏! 穿着皮衣打着唇环的女人将嘴里的烟掐灭:不让用卡牌,怎么,怕我们不小心把鬼弄死吗? 这也太简单了吧,既然没有时间限制,每天泼一个人,不就能找到了吗?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小青年二话不说拿起圣水就往自己身上浇,嚷嚷道,我不是鬼! 你神经病啊,好好的浪费了一杯圣水。烫着波浪卷的女人骂道,每天泼一个?要是这么简单,我把头拧给你! 晚上鬼会杀人,是只杀一个,还是找到一个杀一个啊?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强忍着害怕,问道,是不是只要躲好了没被找到就不会被杀? 白晓搭话道:大概要等晚上才知道了。 村支书摸着下巴,开口道:杀死所有红方玩家?是不是说我们中间还有蓝方玩家?他们扮演什么角色? 本来还讨论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也不要那么紧张嘛,说不定鬼就是蓝方玩家。村支书笑眯眯道,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要不以后谁死了,连名字都不知道。 陈砚: 白晓: 我叫傅鸿宇,农村基层的小干部。村支书自我介绍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理由过于实际,其他玩家居然配合地挨个自报家门。 第二个开口的是波浪卷。 我叫田虹,彩虹的虹,在KTV工作。 哟,陪酒小姐吧。黄毛青年吹了个口哨,多少钱啊? 田虹斜了他一眼,嘲讽道:你出不起的价格。 你怎么知道我出不起啊? 打了唇环的短发女生不耐烦道:周建龙,你房租欠了几个月了?要不是进了游戏,得流落街头吧。 本来一直嘚嘚瑟瑟的黄毛忽然不说话了。 宁彧,酒吧驻唱。短发女生道。 双马尾的小姑娘接道:我叫郑甜甜,大学生。 妹儿,这名字取得好,声音也甜。黄毛又忍不住嘴欠撩拨道。 小姑娘默默往旁边的胖子那靠了靠。 胖子顿时乐了,马上往前走了两步,将人挡在身后:我叫沈超,做游戏的。 还有两个一直没开口的,一男一女。男的叫韩辉,女的叫刘茜,是同一个公司的职员。 众人介绍完后,又陷入了沉默。 傅鸿宇摸了摸肚子,道:进来的点挺巧的,大家还没吃饭吧,我方才闻着右边那房间有香味,可能是准备了饭菜。 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男人一边说一边往餐厅走去。 白晓忍不住小声吐槽道:他是不是驻颜有术啊,其实已经六十了,这啰嗦的程度和老头不相上下。 陈砚盯着傅鸿宇看了一会:唔。 餐桌是长方形的,上面摆着十人份的早餐,两边各五份。 白晓靠着陈砚坐下,他们对面是韩辉和刘茜。 傅鸿宇左右看了看,坐到了白晓的旁边,他的右手边是郑甜甜和田虹。 沈超坐到了郑甜甜的面前,宁彧抢先一步占了中间的位置,周建龙便坐在最边上。 众人沉默地吃着饭。 傅鸿宇咬了一口面包,视线缓缓扫过众人,突然一扭头,看向白晓:你们是不是 嗯? 来买种子的? 白晓: 衣服看着挺眼熟。 你这么脸盲,村支书做的挺不容易吧? 还行还行,相处久一点就能记住了,刚到安镇的时候是闹了不少笑话。傅鸿宇不好意思笑了笑,能进同一个游戏也是缘分啊。 可我刚从上个游戏出来,白晓叹了口气,我一点都不想无缝进本。 傅鸿宇愣了下,问道:你们进了几次本了? 加上这个,五次。白晓道,砚子应该更多吧。 青年嘴里塞满了吃的,听到后空出只手比划了一个七。 好厉害啊!郑甜甜插话道,我才第三次进本,你们呢? 一时间没有人接话,小姑娘有些尴尬。 田虹撩了下头发:我也是五次。 田姐也很厉害呀!郑甜甜探身向前,田姐我们组队吧。 组队?田虹语气尖锐道,小丫头,不要别人释放一点善意,就觉得对方一定是好人。 可我觉得你是好人嘛。小姑娘嘟起嘴。 好人?好人死得早,田虹放下刀叉,起身离席,没死的,肯定变坏了。 你要去哪里?傅鸿宇问道。 田虹抬了下手,道:当然是四处转转,想想晚上躲在哪里。 的确,这种时候,还是自己更可靠。宁彧也离开了餐桌,走向了和田虹相反的方向。 接着是韩辉和刘茜,不过他们俩是一起走的。 小姑娘看着几人离开的身影道,自责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沈超安慰道,僵硬地接着上一个话题,我是第八次进游戏了。 黄毛嗤笑了一声:吹牛吧。 沈超本来有些生气,可看到郑甜甜投来仰慕的目光,气顿时又消了。 那你一定很有经验了。小姑娘道。 还行吧。胖子的翘起了尾巴,毕竟我也是做游戏的,多少能猜到些套路。 超哥,你对这个游戏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嘛。 胖子被这一声超哥喊得浑身都酥了。 看法提不上,不过,确实有些自己的想法。沈超道,比如说,游戏规则。 如黄毛所说,既然没有时限,每天用圣水泼一个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第二天就通关了,连这种漏洞都考虑不到的话,策划还是改行吧。 如果是我要怎么处理呢?胖子道,我会让鬼不固定在一个人身上,而是类似于附身的行为,但它不能附身在所有玩家身上,因为圣水的作用是让鬼现出原形,而不是杀人鬼和被它附身的玩家。 那么,这就牵扯到另外一方了和鬼合作的、或是代表鬼的蓝方玩家。 起初在场的人,以为沈超是为了讨妹子欢心在吹牛,但现在连黄毛都认真听起了他的分析。 傅鸿宇摸了摸下巴,看着胖子嘀咕道:人不可貌相,小伙子有点能耐啊!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0) 就在沈超要继续时,女人惊恐的尖叫声打断了他。 是刘茜!白晓道,砚子,在哪? 几站同时,青年站起身往声音的来处跑去,白晓、傅鸿宇和周建龙紧随其后。 沈超拉开椅子,原本也想跟上去,却被郑甜甜拽住了。 小姑娘整个人都在发抖:超哥,我怕!不是说鬼只在晚上出来吗? 甜甜不怕,既然规则说了,鬼只能晚上杀人,白天肯定是没事的!胖子安慰道。 不过,这一拖,便看不到陈砚他们的踪迹了。 沈超寻思着这么多人过去了,也不差自己一个,便陪着郑甜甜在原地等着。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白晓几人扶着刘茜回了餐厅,没一会听到动静的田虹和宁彧也到了。 茜姐姐,你没事吧?小姑娘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 刘茜接过水,喝了两口,哆哆嗦嗦道:我看见鬼了! 第69章 捉迷藏3 刘茜和韩辉一起离开了餐厅, 不过两人并没有同行多久,很快便各走各的了。 我看到那个房间里有个很久没用的壁炉,想试试能不能躲进去 。我把炉门打开, 往里爬,然后我就摸到它了似乎想到了当时的可怕场景, 女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它突然睁开眼睛, 血红血红的, 咧开嘴巴冲我笑 田虹走上前, 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好了,没事了,不怕, 不怕。 但游戏并没有结束,你看到的真的是鬼吗?陈砚皱眉道, 除了红眼睛, 还有其他特征吗?它在壁炉里是什么姿势?身形大吗?触感怎么样?有没有尝试攻击你? 青年刚问完, 在场的人都斜了一眼过来。白晓捂着脸,扯了扯他的衣袖。 一看就没有女朋友。傅鸿宇直摇头。 嗯,陈砚道, 我只有男朋友。 众人的目光瞬间又回来了,然后慢慢移到旁边的白晓身上。 白晓立刻辩解道:我男朋友不是他。 这次, 陈砚也加入了盯人大军。 不过, 被这么一打岔,刘茜倒没那么害怕了。 陈砚见女人这边问不出什么, 便准备离开餐厅。 哎, 砚子, 你去哪? 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她说的鬼。青年回道。 我跟你一起。白晓赶紧跟上,你找它做什么? 陈砚道:试试白天能不能弄死。 白晓: 城堡很大,一共有三层,还有一个被锁上的地下室。这里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了,除了餐厅的桌子,到处都积满了灰尘。 两人尽挑些犄角旮旯的地方翻找,然而一无所获。 不行了,我得歇会。白晓扶着老腰从杂物间爬出来。 陈砚随手关上门:那只鬼会藏在哪里呢? 白晓劝道:刘茜看到的也不一定是晚上要杀我们的鬼,找不到就算了。 那城堡里为什么要安排其他的鬼怪? 用来吓唬我们的吧,把氛围拉满。 想吓人,鬼就应该频繁出现。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傅鸿宇从拐角慢悠悠地走出来,其他人也都去找躲藏的地点了,目前为止,好像没有人再遇见。 而且,如果真的有很多鬼,对红方玩家来说,太不公平了。 白晓想了想道:刘茜撒谎? 撒这个谎除了增加自己的嫌疑,对她而言还有什么好处吗?傅鸿宇反问道。 白晓顿时语塞。 所以,不妨换个角度思考。傅鸿宇闭上眼睛,抬起手指在空气中划动,如果我是蓝方的玩家或者鬼,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在敌对玩家的面前。 第一,我要杀他们;不会,现在是白天。 第二,我不小心被撞见了,或者我故意让她撞见。 我为什么会是鬼的形态被看见? 一,我只有鬼的形态,白天是需要躲起来的。不会,因为圣水的作用是识破鬼怪,不是杀死鬼怪。 二,我应该是附身在蓝方玩家身上的,但白天可以主动解除附身状态。可这样,红方玩家的难度太大了,几乎没有赢面,所以一定有限制。傅鸿宇条理清晰地分析道,最先让人想到的,就是被用掉的圣水。 红方今天白天没有机会识破,鬼不需要保持附身状态。傅鸿宇睁开眼,神情严肃道,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晓挠了挠头:方便扰乱我们? 不对,陈砚道,是鬼可以悄悄跟着我们,看着我们藏到哪里,晚上不用花时间寻找,直接锁定。 孺子可教也。傅鸿宇点点头,那么回到上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以鬼的样子出来? 蓝方最大的优势就是神秘。我们对他们知之甚少,如果没有这一出,我们使用圣水的时间会很随意,甚至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很快被鬼找到。 所以,鬼特意出来,一定有原因。 我们当时在做什么?在听沈超分析游戏规则,被尖叫声打破后,没有人再想起这个只进行了一半的事情。 这样说的话,有嫌疑的不就是当时在场的周建龙、郑甜甜白晓顿了顿,还有我们三? 傅鸿宇点点头。 白晓有些懵:那你告诉我们,万一我或者砚子是蓝方玩家,你今晚肯定就没了。 我不是随便的人,找你们谈,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傅鸿宇道,我认为郑甜甜和周建龙的嫌疑更大。 在他看来,鬼怪在圣水使用后可以白天自由行动这个信息非常重要,所以让它出现去吓其他玩家的举动,非常不成熟,或者说脑子不太够用。 毕竟沈超说的只是推论,游戏刚开始,非常缺乏支持的依据,想要通过语言误导或者后面借着可以操控鬼一些行为的条件推翻都不难。 对方选择这个办法处理,简直就像小孩子拿到一件很厉害的武器,遇到问题后,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 陈砚并不笨,一点就透,而且身手应该很厉害。对这样的人而言,外力更多是辅助,他们考虑的方式,通常是先看看靠自己能不能解决,不能的话,再想想有什么可以利用。 至于白晓,傻,还直,并且他对医生有些天然好感。 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形影不离,也没办法避开。 我有件事,想要拜拖你们,当然,你们可以拒绝。村支书微微抬头,单边的镜片反射出白光。 陈砚问道:什么事? 我会在晚饭时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并且暗示众人,你嫌疑很大。傅鸿宇道,明天的时候,希望你能告诉我,有哪些人单独找过你。 也希望白医生配合一下,给陈先生留点私人空间。 陈砚道:你认为,蓝方玩家应该和我们一样,并不知道同伴是谁? 试试嘛。 为什么要暗示是砚子,我也可以吧。白晓道,就他那张嘴,我觉得套不出什么话。 可是他厉害啊,反应速度快,身手灵敏。傅鸿宇啧声道,弄死鬼这个想法,可不是普通人会有的。 这点你倒是说中了,白晓道,可这不是诱敌之计吗? 鬼只能在夜晚杀人,傅鸿宇沉声道,但游戏没有说,玩家不能白天杀人。 如果鬼可以附身的蓝方玩家不止一人,就算把他们全部找出来,圣水一天只有一杯,根本不能保证百分百抓到鬼。 那怎么办? 只要杀到蓝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百分百了。 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指认敌对玩家怎么办? 把所有有嫌疑的都杀掉就好了。 而蓝方玩家,但凡有点智商,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唯一的附身对象,反倒不会动手。 白晓听到这里,脸色倏地白了起来,指尖不住颤抖着。 很像。 和上一个游戏很像。 陈砚反手用力握住:这个游戏里有我,不用怕。 若真有谁打着自己活下来就行的主意,青年冷笑了一声,我们一定是活到最后的人。 傅鸿宇泼凉水道:你就不怕他是敌对玩家吗? 不会,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们一定是在同一个阵营。 傅鸿宇看着两人的背影,大脑飞速转动着。 他们为什么这么笃定? 就在陈砚二人快要消失在拐角时,村支书忽然喊了一声:我是一名党员,所以我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干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陈砚停下脚步,侧过头道:我同意了。 晚饭在六点钟。 众人用完餐后,傅鸿宇把之前的说辞又讲了一遍,只不过后面的部分稍微改了改。 我记得,当时是陈先生第一个冲出去的吧,能那么快速又确的找到刘小姐,可真厉害啊! 只是一句话的区别,众人望着陈砚的眼神顿时不对了。 白晓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略显浮夸地捂住嘴巴,慌张撞开椅子,后退了几步。 谁也没想起来,他曾经问过青年一句人在哪。 不是我。陈砚冷漠又干瘪地辩解一句,看起来没有一点说服力。 我、我我去个厕所,呆会你自己先躲起来。白晓万分纠结、五味杂陈地看了青年一眼,嘤嘤嘤地飞快跑走了。 傅鸿宇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如果方蒋在这里,大概就会明白,陈砚心血来潮演那么一下的习惯是怎么来的。 距离八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餐厅的人已经走光了,只有青年坐在位置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小酒,吃着烤鸡。 他一直等到七点五十,也没有人来过。 陈砚站起身,从桌上打包了一大杯冰咖啡和一袋面包,不仅不慢地走到了城堡入口的大厅中央。 TA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越来越浓重的黑雾将身体包裹起来,变化成了两米高的红眼怪物。 TA抬起手,用爪子在墙壁上抓了一下,坚石的石头仿佛豆腐渣似的洒了一地。 TA发出了怪异的笑声,似乎很满意自己获得的力量。 1、2、3怪物可怕的声音回荡在城堡中,100,藏好了吗?我来了。 颤抖吧,蝼蚁们! 指尖划过墙壁,带起碎石滚落的声音。 TA没有四处寻找,而是直直走到了某个房间,拉开了橱柜上方的门。 可打开的瞬间,TA愣住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蓝色的人影,看不出衣着发形,或是任何性别特征的人影。 这是什么意思?很快TA就明白了。 你居然是蓝方的玩家,我运气也太好了吧。 你是谁?蓝色的人影问道。 TA想了想,咧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给了对方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你猜。 第70章 捉迷藏4 猜你妹啊!蓝色人影吼道。 鬼怪沉默了片刻, 忽然凑近,阴森森道:如果是别人,我现在已经拧下他的脑袋了。 蓝色人影愣住了, 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规则里可没有说,鬼不能杀害蓝方玩家。 蓝色人影提醒道:你要是这么做, 会对我们很不利。 鬼怪嘎嘎笑了两声:就算只剩我一个人,也能轻易赢得这场游戏, 所以, 不要激怒我。 一句神经病哽在了口中, 蓝色人影到底是忍住了,道:你在这里浪费了很多时间了,不去找其他玩家吗? 反正一晚上只能杀一个人,我有很多时间, 可以慢慢找。 然后 这是一个平安夜,没有人被杀。 傅鸿远到餐厅时, 陈砚与白晓两人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他打招呼道:你们来的好早? 我们习惯熬夜。白晓回道。 其他人也陆续进了餐厅,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 只不过坐下后,都愣了一下。 昨天没有人死吗?沈超惊讶道。 太好了!郑甜甜开心地笑着,肯定是我们躲得太隐蔽, 它没找到。看来那个鬼挺笨的。 周建龙掏了掏耳朵,道:那傻逼走哪都用指尖刮着墙壁, 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瞬移闪现的能力, 小孩都知道,听到鬼靠近了赶紧跑, 换个地方藏啊, 它能找得到才奇怪。 韩辉嘲讽道:猪都比这鬼聪明, 看来我们赢面很大。 田虹拖着腮,漫不经心的翻了个白眼:好了,谢谢你们的提醒,所有的蓝方玩家都知道了。希望今天晚上的这个鬼换件蠢事干干,最好杀个同伴,让我们早点通关。 大家是想现在讨论一下,还是起床后再说?傅鸿宇问道。 田虹打了个哈欠:不行,折腾了一晚上,我太累了。反正圣水要快八点才使用,等下午起床后再说吧。 女人的话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 那就晚上六点的时候大家餐厅集合。傅鸿宇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主持大局的工作。 陈砚想到村支书交代的事情,用盘盛了些食物,起身准备离开。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1) 你要去哪?白晓问道。 青年眨了下眼睛:回房间吃。 白晓心领神会:房间?你在哪个房间? 右边二楼楼梯口。 陈砚走后没一会,宁彧、刘茜、田虹也端着食物回了房间。 郑甜甜心不在焉地用叉子胡乱地扎着碗里的肉。 甜甜,怎么了?不喜欢今天的菜吗?沈超关心道。 小姑娘似是回过神,看着碗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尴尬地用手虚虚捂了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今天晚上藏在哪里好呢?我们之中,到底有几个蓝方玩家?要怎么做才能找出他们? 我觉得,蓝方玩家大概是三到四人。沈超道,人数对半开的话,对红方玩家不公平,两人的话,蓝方又太过紧迫,所以三到四人最合适,我个人更偏向三人。 至于,找到他们的办法,我已经知道其中一个人是谁了。胖子自信满满道,不出三个晚上,游戏就会结束。 真的吗?郑甜甜崇拜道,超哥哥果然厉害! 小姑娘听完,大口吃起饭来。 我吃好了,诸位慢用。韩辉擦了擦嘴,起身离席,完全没把胖子的话放在心上。 周建龙也站起来,阴阳怪气道:超哥哥,晚上看你表演哦。 等着吧,沈超目光不善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郑甜甜吃完后,胖子和她一起出了餐厅。 白晓见没人了,道:那我也去休息了。 傅鸿宇不知在想什么,愣了下才点点头:晚上见。 白晓谨慎地看着周围,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才敲了敲陈砚的门,小声道:我。 进了屋后,他将餐厅里发生的事情和青年讲了一遍。 你觉得那个胖子是吹牛,还是真的掌握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昨天夜里,鬼怪挠墙的声音曾经消失过一阵,陈砚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白晓道:不习惯吃西餐,闹肚子了? 陈砚: 开玩笑,开玩笑。白晓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阻止了它。 但会是什么呢?比它去杀人还重要的事情? 陈砚摇摇头:昨天离开餐厅时,沈超上了右边的楼梯。城堡左右两侧的房间并不互通,所以他一定藏身在那边的屋里。 鬼怪倒数完后,先去找的右边的房间,声音消失的时候它还在那一侧。 所以,胖子可能听到了什么?白晓顺着他的话道,那他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讲? 也许那个时候,他获得的信息并不多,至少不能锁定具体的人,但吃饭途中有人说漏嘴了。陈砚猜测道。 我来把他们说的话写出来,仔细研究下。白晓从书桌的抽屉翻出纸笔,根据回忆罗列的成一排。 两人脑袋抵着脑袋,都快认不出纸上的字了,还是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算了,白晓倒在床上,等晚上看沈超怎么说吧。 陈砚陷入了沉思:规则好像也没提,蓝方玩家,白天能不能杀人呢? 城堡地面上也积了一层灰尘,只是光线不好,所以一时间很难注意到。 傅鸿宇打开终端上的照明功能,蹲下身,借着反光观察着脚印。 这里应该就是怪物最开始出现的地方,为什么会在房间?因为它附身的人在这里。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和笔,翻开一页,上面写着众人的名字,昨天进了右边的人有 傅鸿宇快速圈了几人名字,咬着笔的末端:唔,不行,范围还是有点大。 说起来,脚印的方向冲着镜子,是想专门看看鬼的样子吗?好奇心挺重啊。 男人把屋子搜了几遍,想看看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很可惜,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傅鸿宇跟着脚印离开房间。 然后直接到了三楼最里面的屋子。这是一个堆积杂物的房间。 果然已经有目标了。男人翻找着屋子里的东西,它在这里逗留了很久,为什么?对方藏得太好了? 不,不对,就算把这里所有的柜门抽屉都打开,也不会花那么多时间。 应该是找到了,为什么没有杀藏在这里的人呢? 要么是认识不忍心下手,或者他们是同一个阵营。 等一下,如果是第一种,难道跟踪谁是鬼怪随机的?不,不合理。傅鸿宇道,所以只有后一种可能,鬼选中了一个人,但到这里才发现,这个人是自己的队友。 耽搁的时间,是躲藏的人向鬼怪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收起纸笔,正要离开房间,脚步突然顿住了。 风?这个房间没有窗户,怎么会有风? 男人伸出手,慢慢移动感应着。 是从上面传来的。傅鸿宇爬到柜子顶,尝试着推动天花板,上面居然真的有个阁楼。 灯光照进漆黑的小屋,在这里,赫然有一个人的脚印和一大片灰尘几乎被蹭干净的痕迹 。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沈超在上面听到了什么?就在傅鸿宇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阁楼入口的边缘除了他,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指印。 躲在这里的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沈超有危险! 傅鸿宇从柜子上跳了下来,顾不上继续调查脚印,转身去找胖子。 鬼不能杀人,但人可以杀人。 被鬼附身的玩家,倒底算人还是算鬼? 他杀了人,算是人杀的,还是鬼杀的? 等一下,条件是鬼杀死所有红方玩家,如果算是人杀人,蓝方便永远不能赢得游戏。男人脚步顿了顿,所以,要是有人冒险去杀死沈超,他就应该是目前被鬼附身的人! 傅鸿远用力后了下脑袋: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呢!这个饵可比陈砚那个好,可惜现在不知道沈超躲在哪里休息,不然说不定今天就能结束游戏。 现在只能尽量保证他平安无事。 刚有人走近房门,躺在床上闭目小睡的陈砚就睁开了眼睛。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衣袖里的磨尖的叉子攥到了手里。 是我。傅鸿远开口道,我需要你帮个忙。 陈砚打开门,问道:什么事? 我希望你在右侧的楼梯上下来回巡视,记下有没有谁在四处乱转或者进了哪个屋子。傅鸿远道,我一个人看顾不过来。 好。 在陈砚关上房门的时候,傅鸿远无意中瞥了一眼床铺,上面没有人在休息。 难道白晓不在这里?还是睡在衣柜里了? 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起床从房间里出来活动。 你在做什么?该不会是在踩点吧。韩辉推开门,径直走到楼梯口,我在屋里观察很久了,上上下下,还往走廊里探头探脑的。 陈砚正要说明缘由,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诱饵的任务,便没有搭理韩辉,下楼往餐厅走去。男人见状,伸手拽住他。 还没等韩辉开口,楼下一声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傅鸿远探出头问道。 杯子没有圣水了!刷新宁彧站在圣水刷新点问道,你们谁用掉了圣水? 此时,众人们终于意识到,这个游戏规则里还有一个没有明确、但明明已经有了先例的事情圣水谁都可以用,无论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靠!傅鸿远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第71章 捉迷藏5 大厅里的人陷入一阵死寂。 许久, 刘茜打破了沉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傅鸿宇摘下眼镜,张开手揉了揉太阳穴,重新戴上道:大家到餐厅集合吧, 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众人习惯性地按照自己最开始挑选的位置坐下。 餐桌上依旧摆着丰盛的晚饭,只是除了陈砚和周建龙, 其他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超哥哥好慢啊。郑甜甜左右张望着。 傅鸿宇问道:有谁知道沈超在哪吗?或者看到过他吗? 早上吃完饭后,我们是一起走的, 郑甜甜道, 他把我送到房间, 我们聊了一会,他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 现在是六点零七,我们分组去找下沈超,不论找没找到, 七点回到餐厅。 我要和田虹姐一组。郑甜甜立刻揽住女人的手臂。 田虹看了他一眼:我无所谓。 刘茜和韩辉认识,两人自然选择一起行动;周建龙不受人待见, 只有宁彧愿意和他组队。 我自己行动。陈砚道, 白晓你跟着傅鸿宇。 韩辉盯着青年, 却没有说什么。 一个人太危险了吧。傅鸿宇道,要不我们三 陈砚却没有搭理他们,直接前往左边的楼梯走去:我来找三层。 白晓道:那我们找左边的二层。 宁彧和周建龙去了右边的一层, 韩辉和刘茜二层。 那我和田虹姐找三楼。 分配好楼层后,众人开始行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田虹拉着郑甜甜跑到楼梯口喊道:找到了! 沈超死了。尸体躺在三层最里边的房间, 就是傅鸿宇调查过的那个阁楼。 韩辉和周建龙两人合力将他从阁楼上搬了下来。 白医生,你能看出来他是怎么死的吗?傅鸿宇问道。 白晓道:我试试看吧。 他检查了一下, 道:沈超身上没有外伤, 不过, 他面部青紫,指尖发绀,眼睑有明显的出血,应该是窒息死的。 可是,他脖子上没看到勒痕,口鼻处也没有指印。刘茜道。 用枕头被子之类比较柔软的物体捂住,不一定会留下痕迹。 韩辉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柜子上:阁楼里面确实有个枕头,可能是他原本打算拿来睡觉用的。 能知道大概的死亡时间吗?傅鸿宇问道。 白晓摇摇头,道,我只能推测出大概是白天死的,可这和废话也没什么区别。 郑甜甜将头埋在田虹的怀里,似是不忍心看,带着哭腔道:田虹姐,我们出去吧。 嗯。 韩辉道:这胖子的尸体怎么处理?要搬到别处吗? 周建龙道:要不就扔在这里吧,反正本来也是个杂物间。 傅鸿宇扯出一张废弃的床单盖在沈超身上:走吧,我们回餐厅。 这次餐桌上只有陈砚还在吃东西。 你这人怎么冷血啊!郑甜甜有些不高兴,我看超哥哥就是你杀的吧! 陈砚道:我要保持体力对付晚上的捉迷藏,进食是必须的。 我看是吃了饭好杀人吧!小姑娘气道。 宁彧道:沈超差不多有一百七十斤,这个体重就算他没有锻炼过,普通女生也不可能捂死他的。 虽然我也觉得陈砚很可疑,傅鸿宇故意加上这么一句,接着道,但他没有杀沈超的理由。 超哥哥刚说有怀疑的人就死了,肯定是他做贼心虚!郑甜甜发泄似地胡乱指责道。 田虹叹了口气:不可能是他的。 嗯。傅鸿宇道,沈超提起这件事时,陈砚已经离开了。当时在场的人有我、白晓、韩辉、周建龙和郑甜甜。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吧,周建龙看着白晓,意有所指道,其他人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先离开的几人。 不仅提了还和陈砚研究了半天的白晓表示:无法辩解呢。 郑甜甜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那就没有办法找到杀害超哥哥的凶手了吗? 陈砚终于吃饱了。他放下刀叉,一抬眼就看到田虹斜眼瞥着小姑娘,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讥讽笑容。 她不喜欢郑甜甜? 肯定是在他们之中吧,就像宁彧说的,女生根本不可能捂死沈超。刘茜道。 这个,一样不能排除。傅鸿宇道,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被鬼怪附身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其加成。 他把自己之前关于蓝方玩家如果杀人,一定是被附身之人的推论又说了一遍。 而且,我在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情?郑甜甜问道。 圣水使用后,白天鬼怪可以出来行动这个猜测应该是正确的。傅鸿宇道,因为,它在找第一个人的时候,跳过了很多房间,直到走到最里面的屋子,肯定是事先锁定好了。 周建龙听完烦燥地踹了桌子一脚,骂了句脏话。 刘茜奇怪道:既然找到了人,为什么昨天没有人死? 韩辉喝了口咖啡道:不小心选中队友了呗。 傅鸿宇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反应好快。 陈先生有句话说的很对,不吃饭可没有精力去应付晚上的事情。田虹打断了对话,挑起意大利面道,时间不多了,赶紧吃点吧。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2) 郑甜甜嘟着嘴,没有再呛声,拿起一块牛排,直接往嘴里塞。 离捉迷藏开始,只剩半小时不到,餐厅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 他们不知道今晚鬼怪会盯上谁,他们只能祈祷被盯上的不是自己。 傅鸿宇看了下时间,问道:你们两个还不走,只剩十分钟了。 有担心我们的功夫,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白晓提醒道,沈超死了,你是最扎眼的那个了。 我也想低调,但如果红方所有人都这样想,这场游戏活下来的人就越少,赢得几率也越小。傅鸿宇笑了笑,没事,我对自己新找的藏身地点,还算有点信心。 那你怎么还不走? 傅鸿宇道:我在等。 鬼怪计时的时候声音非常大,而且足足有近两分钟,应该是附身的玩家已经变成鬼的样子了,那么这段时间,它是无法跟踪玩家的。 如果我的仇恨拉得很稳,它一定会等在附近,看看我会藏到哪里。只要我不走,它就会一直等着。这样,可以给其他人争取些时间。傅鸿宇站起身道,二十分钟,应该够他们藏好了,现在,我要去遛遛它,你们务必珍惜机会。 他这样多此一举,就算没有被鬼盯上,也不会损失什么。 如果真的被盯上,那可就赚大了。 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白晓笑道,忽又正色道,明天见。 傅鸿宇摆摆手:明天见,祝我们好运。 等男人离开后,白晓凑近道: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相信,陈砚回答道,他是好人。 白晓:那明天让他加入我们的计划? 嗯。 1、2、3倒计时的声音在城堡中响起。 陈砚和白晓不紧不慢地站起来。 走吧。 黑色的鬼怪从房间走了出来,它毫不迟疑地,进了一个房间。 这是个安静的夜晚,只有黏答答的水声在黑暗中有规律的滴落着。 第二天的餐桌上只剩八个人了。 没有出现的是田虹。 傅鸿宇深吸了一口气:陈砚,你在这里看着圣水,我们去找人。 让他看着?郑甜甜怀疑道,太危险了吧。 没有傻子会这么做,宁彧道,那简直是告诉所有人,他是敌人。 田虹的尸体是在左边二层的房间被发现的。 她被放在浴缸里,酸液将女人的皮肉腐蚀的干干净净,若不是手上的金链和剩下的的红裙布块,恐怕都无法辨认。 宁彧脸色特别难看:艹,这鬼也太恶心了,连个全尸都没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郑甜甜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尸体,要不就放在这里吧。白晓无奈道,不知道里面的液体是什么,有没有毒性。 傅鸿宇点了点头。 众人回到餐厅,陈砚也不用守在圣水旁,重新坐到了座位上。 人找到了?他低头问道。 被化的只剩下骨头,太惨了。白晓点头道,我怀疑那个鬼有心理问题。 傅鸿宇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我提到过,昨天白天的时候有去调查鬼怪的脚印。 对,我们知道鬼怪可以白天行动,在圣水用掉后。周建龙焦躁道,可知道又用什么用?被盯上或者被找到,都是死路一条。 因为那是鬼怪第一次行动,所以我根据脚印知道了它全部的路线。男人道,它不够聪明,没有返回过自己的房间,所以我轻而易举锁定了位置。 它在右边二层靠里侧的第四间屋子里。 而那天晚上,躲藏在右边的人有,沈超、田虹、周建龙、郑甜甜和宁彧。傅鸿宇语气尖锐道,你们三个人里,至少有一个是蓝方玩家。 至少一个的意思的,可能有两个。 而那天还听到沈超分析的,男人抬手指道,是你们两个。 第72章 捉迷藏6 老子不是鬼!周建龙用力拍着桌子, 你TMD少污蔑人! 郑甜甜也站了起来,指着青年质疑道:你说的就一定正确吗?他才是最后一个走的吧,你有看到他去哪里了吗? 你怎么知道, 傅鸿宇一字一顿问道,陈砚是最后一个走的? 我, 我在楼梯口无意间看到的。郑甜甜结结巴巴道,大家走了, 餐厅里就剩他。 你说, 你看到我在餐厅?陈砚重复道。 众人的目光立刻投向餐厅的大门。他们坐在这里, 仅能看到大厅的地面。 不,不,我记错了,小姑娘立刻改口道, 是他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个时候很迟了, 所以我很自然就认为他是最后一个。 那我往哪个楼梯走了?陈砚问完, 特意补充道, 我出了餐厅后,立刻就上楼了,你应该能看到吧。 郑甜甜沉默了片刻, 道:右、右边。 除了说右边,她别无选择, 否则她的质疑毫无道理。 陈砚语气平淡道:你赌输了。 你没去右边? 青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道:你不可能看到我,因为那个时候, 鬼怪已经开始倒数计时了。 你等倒计时才走?刘茜惊道, 万一来不及躲藏怎么办? 不会来不及, 陈砚道:藏身的地方是早就找好的。 郑甜甜不再辩解,她往椅子上一坐,两脚翘到桌子上,双臂环胸,样子和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你们这么确定我是鬼,那就拿圣水浇我吧。 你会这么说,看来鬼应该不在你身上了。傅鸿宇道,现在是白天,圣水也没有使用,我揭底牌是临时决定的,你不可能提前做准备。 所以,鬼怪换人附身,应该不是由蓝方玩家决定的。 是一天换一个,还是,杀了一个人后换一个?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真的不是鬼。郑甜甜咬死不承认,干脆闭上眼睛,摆出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韩辉问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处她? 这下换众人沉默了。 周建龙道:还能怎么处理?不是说蓝方死的越多,就越容易抓到鬼吗? 郑甜甜微微抬起眼皮,神情怨毒地剜了黄毛一眼,又闭了起来。 刘茜迟疑道:我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吧,万一杀错了 真是虚伪。周建龙嗤笑了一声,确切证据?怎么确切?是被杀的沈超、田虹跳出来指证,还是跟在鬼身后亲眼看着他杀人? 那大家投票表决吧。傅鸿宇道,杀了她,或者先把她囚禁起来。 同意先囚禁的举手。 宁彧、刘茜、韩辉和白晓都举了起来。 结果已经出来了。 郑甜甜被捆了起来,绑在餐厅的椅子上。 处理完她的事情,众人各怀心思的离开了房间。 傅鸿宇三人站在圣水前,没有立刻回去休息。 把郑甜甜就这么放在餐厅好吗?白晓回头看了一眼锁上的房间,万一她逃走或者被杀了怎么办? 捆她的绳子是牛皮做的,别说一个女孩子,就是大男人都别想挣脱。陈砚道,如果她真的能做到,那我们就可以考虑请她喝两口圣水了。 傅鸿宇道:蓝方玩家只要脑子没有坑的话,白天应该不会暴露自己来救人;至于晚上,鬼要救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拦。 所以,才会有杀掉郑甜甜的选项。 不过,换个想法,如果她被救了,基本就能确认身份了。傅鸿宇道:坐在这里的话,既能看着圣水,也可以观察餐厅的情况。 嗯。青年将椅子摆好,他刚要坐下,被村支书拦了下来:你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怎么休息,我来吧。 陈砚道:你不也一样。 傅鸿宇道:我习惯了。以前有时候忙起来,一周下来每天能睡上两个小时都谢天谢地了。 陈砚道:我可以一周不睡。 你吹牛。 我真的可以。青年道,我可以见缝插针地休息。 为了防止你们猝死,白晓有些听不下去,将他们一推:请两位去睡觉,我来看着就好。 城堡的大挂钟滴滴答答的有些,规矩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催眠。 白晓打了个哈欠,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辛苦了。宁彧端着咖啡走了过来,要吗? 白晓面露犹豫。 宁彧将手上的两杯咖啡互相倾倒了几次,自己先喝了两口:喏。 对方都这么做了,他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白晓接过咖啡,捧在手上,并没有立刻去喝。 宁彧没有催促,而是问道:你是医生? 嗯。 女人放下咖啡杯,给自己点了根烟:你们,你和陈砚,其实你根本不相信他有嫌疑吧。 白晓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试探什么,含糊道:唔,这是朋友之间正常的反应。 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你发现周建龙有问题?白晓脱口而出。 毕竟她似乎也只和黄毛认识。 傅鸿宇不是说,他们两个都有嫌疑吗?宁彧犹豫了许久,问道:如果你们不是一个阵营,你会怎么选择? 不知道。白晓道,幸好我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你这么相信他?宁彧道,万一他是骗你的呢? 不仅仅是相信吧,大概也因为我们都没有吃那个肉。白晓道。 宁彧愣了下:肉? 白晓道:就是闹饥荒的那几天,你没遇上吗? 宁彧的声音有些激动:没吃肉的人不会分到两个阵营? 白晓想了想,觉得就算说了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不能百分百确定,不过我们两次游戏都是,概率很大吧。 我,回去了。宁彧有些急切道,多谢。 白晓忽然有些好奇:你们呢,你们是什么关系?看起来也不好。 我们以前,在同一个孤儿院住过几年,他很照顾我。宁彧叹了口气,他那个时候,不是这样的。 白晓放下空了的咖啡杯,伸了个懒腰。 正好陈砚从另一侧的楼上走了下来,他看了眼咖啡杯:有人来过? 除了周建龙,都来过。白晓道,先是刘茜,她在楼梯口站着望了一会就离开了,然后是韩辉,走到了餐厅门口,不过也就是探头看了两眼,最后是宁彧,和我聊了几分钟。 嗯。陈砚点了点头,你回去睡会吧。 交给你了。 等白晓离开后,陈砚走到了餐厅门前,从窗户看了进去。 郑甜甜依旧坐在椅子上,目光怨毒地望着外面。 很快到了六点,众人再次聚到餐厅。 刘茜最先开口,问道:今天的圣水泼谁,也是投票决定吗? 对。傅鸿宇道,所以,我希望在坐的各位,每个人都为自己进行辩护发言。 几人互相看了看,韩辉道 :我先来吧。 首先,第一个晚上我不在右边那侧楼的房间;第二点,刘茜的藏身之处是我帮她选的,如果我是鬼,就不会是平安夜,何况我不止知道刘茜的藏身之处,还知道傅先生您的。 傅鸿宇愣了下。 你进了左边一楼的酒窖,对吗?韩辉道,不要误会,我会知道,是因为我恰好躲在你对面的房间,听到声音后,从门缝里好奇地看了两眼。 第三点,沈超没有说过任何限我于不利的话,而且我们又不熟悉,他肯定也会对我多加戒备。所以,对我而言这是个很麻烦又不是非常必要的目标。 至于田虹,化尸体的行为很多此一举,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少了谁一眼就能看出来,但鬼仍选择这样做,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两人。要么,他们之间有私怨;要么,是女人的嫉妒心。 刘茜听完,似乎受了启发,接着道:我和韩辉一样,第一天不在右侧的房间,而且我被鬼吓过的,我没有吓自己的理由。我胆子很小,韩辉知道的,所以一直躲在他找的地方。沈超沈超分析的时候我也不在。 田虹嘛,虽然我长得很普通,倒也说不上嫉妒她,女人整了整西装上衣道,非要说我对她的感觉,瞧不上更贴切吧。 冒昧问一句,傅鸿宇打断道,你和韩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呃,刘茜下意识看了韩辉一眼,声音小了些道,我们,我们就是普通公司里的销售,卖卖公司产品什么的。 周建龙面露不耐道:老子没什么 宁彧咳了一声。 黄毛竟按捺下了脾气,他仔细想了想,道:对了,你们不是说,那个鬼附身,可能不是玩家想换人就换人的。我一开始用圣水浇了自己,至少能说明第一个晚上的鬼不是我吧。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3) 韩辉道:但是,第一个晚上,右边可能是有两个蓝方玩家的,而且你之前调戏过田虹,却被她嘲讽了。 周建龙顿时语塞,他开始烦躁地不停抖脚。 宁彧道:我觉得他不是。 黄毛的脚停了下来。 饥荒出现的时候,我们恰好被困在仓库里,我很确定他没有吃那些肉。 刘茜听得一脸莫名:什么吃肉? 白晓挠了挠下巴:我觉得这个没什么影响,就和她说了。 傅鸿宇思考片刻道:其实是我们的一个猜测,根据我们几个目前的情况来说,还没有被推翻 。 他将饥荒筛选玩家阵营的猜想说了下,与方蒋当初说的差不了多少。 听完这些,刘茜忽然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韩辉问道,你难道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不是。刘茜握紧拳头,咬咬牙道,我有个同事吃了肉,我们上个游戏一起的,他的确是敌对方。 周建龙有些高兴道:那我的嫌疑是不是洗清了? 韩辉反问道:如果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呢? 假设,郑甜甜是第一个人,她原来盯上的是你,却发现是队友。你们两个合谋杀掉沈超,就算鬼怪附身没有什么加成,也可以办的到吧,毕竟沈超对郑甜甜没什么防备心。 这次连宁彧都被说的哑口无言。虽然她两次都是提前离开的人,但周建龙在场,所以理由便不是很能站住脚。 到我了。白晓扫了众人一眼,道,除了砚子被傅鸿宇叫走的时候,其他时间我们两个都在一起。如果认为我们两个都是蓝方玩家的话 红方可就一点赢面都没有了。 第73章 捉迷藏7 这话说的太过狂妄了。 周建龙忍不住道:这位兄弟, 你牛皮是不是吹的有点大啊。 游戏规则说,圣水可以让鬼现出原形,前提是你的水能泼到被鬼附身的玩家, 白晓道,可能你们不信, 在场的各位就算联手,都抓不 白晓话没说完, 韩辉突然拿起装着咖啡的杯子泼向青年。 在众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 陈砚已经像泥鳅一样退到了桌底, 紧接着又从下面滑了出来。他坐在地上,双手端着没吃完的浓汤,轻轻一用力,便站了起来。 艹!周建龙道, 高手啊! 宁彧小声问道:很厉害? 周建龙道:你自己试试,能不能用他刚才那个姿势站起来, 反正我做不到。 韩辉没有说话, 只是多看了几眼青年。 好了, 到我了。傅鸿宇打了个圆场,他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 我现在应该是蓝方玩家最想干掉的人了吧。 确实。韩辉道,如果说是为了取信于我们而暴露一些信息, 那他们的牺牲未免太大了。 现在我们开始投票。傅鸿宇从怀里掏出一叠裁好的纸张, 每人发了两张,考虑有些人可能不好意思举手, 我们用匿名投票的方式, 每个人写出你最怀疑的人, 至少一个,最多不要超过三个。 笔我只找到一个,大家轮流用吧。 陈砚、韩辉、宁彧和傅鸿宇很快写好了,显然心里多少是有些想法的,其余几人慢了些。 傅鸿宇将纸条收上来,又让他们抓阄抽了个监票的。 宁彧站在他身后,看着男人统计票数。 票数最多的是周建龙,其他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一、两票。 黄毛冷笑了一声,拿起圣水,毫不犹豫地从头顶浇了下去,然后一摊手:很遗憾,你们猜错了。 圣水用掉了,鬼又可以出来盯人了。周建龙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不知道今天又是谁那么幸运被选中? 应该不是我吧? 我这么好使的冤大头,杀了怎么栽赃嫁祸啊? 周建龙吊儿郎当地走上了左边的楼梯。 宁彧叹了口气,也离开了餐厅。 刘茜紧张地看了他们一眼:我、我也走了。 她怎么了?白晓道,跟被鬼盯上似的。 毕竟马上就是鬼怪主宰的时间了,谁知道今晚死的会是谁。韩辉起身,特意绕了一圈。经过傅鸿宇的位置时,拿起那张统计票数的纸,我还有两票,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投的。 有什么奇怪的,白晓道,我和砚子也有啊。 这样能抓到鬼吗?如果蓝方玩家真的有三到四人,现在我们死了两个,再加上个别脑子是摆设的,被他们带着跑偏也不无可能吧。韩辉将纸扔回桌面,根本是哄小孩子的手段。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白晓问道。 韩辉立刻移开了视线,不再开口。 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吗?有,只是那个字,谁都不愿意谁出来。 晚上八点的钟声响起,鬼怪也开始了他的游戏。 1、2 、3 几乎同时,陈砚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白晓拉着他往外跑,先藏起来。 它在黑暗中睁开了眼,慢慢走向左边的楼梯,脚步却在餐厅前停下了。 一人一鬼,四目交汇。 那鬼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最终没有进屋,而是往楼上走去。 周建龙的死状很惨,他整个人被扭成了麻花,像风干的闲鱼似的,被倒挂在房间的横梁上。 为什么会是他?傅鸿宇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周建龙是蓝方玩家,那杀他纯属脑子有坑,毕竟同样是被怀疑,嫌疑更大的郑甜甜还活;如果他是红方玩家,就更应该留着背锅了。 相较之下,他和陈砚才是除掉的第一人选。 宁彧没有哭,走出房间后,又点了一根烟,可又很久没有放到嘴里。 刘茜小声道:他死了,是不是说明,他并不是鬼? 傅鸿宇有些疲惫道:应该是的。 韩辉站在旁边,脸色格外难看。 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我们是不是没有希望赢了。刘茜道。 不至于。傅鸿宇安慰道,论人数还是我们占上风。 刘茜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人数,再过两个晚上,我们还占上风吗? 白晓皱眉,小声道: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对。 陈砚点了点头,开口道:昨天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傅鸿宇问道。 投完票后,周建龙、刘茜和宁彧去的都从左边楼梯上去的,我们四个一直呆在餐厅。陈砚顿了顿,但是,鬼怪计时的声音却是从右边传来的。 傅鸿宇讶异道:你确定吗? 我对自己的听力有绝对的自信。陈砚道,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再调查一下这个城堡。 如果左右两边有暗道的话,宁彧颤着声道,之前的推论是不是就全部推翻了? 先找找吧。傅鸿宇没有回答,如果找到了 众人分成了两组,陈砚和白晓带着宁彧,傅鸿宇则和韩辉刘茜两人一起。 他们从两侧的楼梯走了上去。 两个楼梯的中间是一面墙壁,上面挂着一个男人的自画像。 每次看到这幅画,都觉得说不出的别扭,白晓搓了搓肩膀,瘆得慌。 宁彧瞥了一眼,道:三白眼,高颧骨,面无肉,鹰钩鼻,这面相太刻薄了。 就在几人走过去后,画上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 如果两栋楼之间有暗道,最近的位置肯定是共用了一面墙壁的房间。然而他们一路找过去,并没有什么发现。 就在几人准备去另一侧时,陈砚突然停下脚步:城堡还有个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在右边二层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书架后,一个窄窄地只能容下一个人的陡峭楼梯走到底后,有一扇铁门。 嗯,但是那扇门不是被焊死了吗?连你都打不开,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吧。白晓道。 如果是鬼呢? 宁彧道:鬼开地下室做什么?给我们多提供一个藏身的地方吗? 他们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拿上了油灯跟着青年走了下去。 地下室的大门仍然是关着的。 白晓上手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都说你想多了。 陈砚蹲下身,手指在地上抹了一下。他搓了搓手上的锈末道:有人开过这扇门。 青年将手里的油灯递给白晓,后退了两步后,突然发力,抬腿狠狠踹向一侧的铁门。 砰的一声,大门露出了半人宽的缝隙。三人合力又将它推开了些许,然后侧身挤了进去。 门后是一条走廊,拐了几个弯后,便能看到一个宽阔的空间。地面被挖出了四方形的凹槽,里面全是是干涸的血污与累累白骨。 池子上面有座石桥,中间则是一个高高的祭台。 白晓咋舌道:看起来像有什么邪恶的仪式啊。 如果阿蒋在的话,也许能说出个一二三四吧。陈砚沿着祭台转了一圈,便穿过血池走向对面。 很可惜,地下室只有一个出入口。 傅鸿那边同样一无所获,并没有什么暗道连通着左右两栋楼的房间。 是你听错了吧。刘茜怀疑道。 白晓有些不高兴:我相信砚子。 韩辉道:也许是鬼怪拥有穿墙之类的技能。 不会。傅鸿宇道,如果有这样的技能,我们藏在哪里都是白搭,事实上它第一个晚上的确没有杀人。 我想不出它有什么理由,在找到红方玩家的情况下不下手。 也许是鬼怪每杀一个人,就会获得一个技能。韩辉提了另一种可能。 傅鸿宇没有立刻反驳这个猜测:唔。 刘茜听完,态度尖锐道:明明还有个更合理的解释吧!他在撒谎,想要误导我们。 还有你,女人指着村支书道,你说了那么多好像很有道理的话,如果是和他一唱一和欺骗我们呢? 你们明明也没有什么非常有利的证据证明自己是红方玩家吧? 刘茜!韩辉突然大声呵斥道,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 女人拿起桌上的餐刀,又飞速塞了点食物进口袋。她的视线疑神疑鬼地扫过每个人:我不会再听你们的话了,也不会再参加什么讨论,我会保护好自己。 一个人太危险了。白晓试图劝说,但显然没有什么用了。 刘茜飞奔着离开了餐厅。 她说的虽然是疯话,却也有点道理。宁彧道,我承认你们很聪明,你们做的推论听起来也很有说服力。 但这些道理如果建立在谎言上,再合乎逻辑也可能是骗局。 我也退出。 白晓正要说什么,被陈砚拦了下来:既然大家不相信我,那没什么可说的,走吧。 哎?白晓一脸懵逼地被拉走了。 傅鸿宇和韩辉两人面面相觑。 郑甜甜突然笑了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哈哈哈哈~小姑娘笑的前仰后合,真是太好笑了,一群傻子。 韩辉厌烦地瞪了她一眼:被捆在这里的人,也好意思骂别人傻子。 郑甜甜做了个鬼脸。 第74章 捉迷藏8 白晓跟在陈砚身后进了屋子, 他们这次选了靠近楼梯口的房间。 怎么突然就闹翻了?白晓隐隐有些担忧道,不会又变成上个游戏那样吧。 如果他们真的打算那么做,青年神色冷漠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毕竟比起动脑子,我更喜欢动手解决问题。 陈砚将门打开一条缝:可惜, 还没有到武力解决的时候。 从这边的房间只能看到大厅的一部分。虽然圣水并不在视线范围内,但足够让青年辨别是否有人接近它。 白晓把床垫和被子扯了下来, 铺在门旁道:来, 我们睡这。 两人挨着躺下。 白晓忽然喊了一声:砚子。 嗯?青年仍旧闭着眼睛。 我很不喜欢这个游戏。 陈砚有些不明白好友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疑惑歪头看向对方:我也不喜欢。不过,我很高兴能遇到阿蒋。 白晓盯着天花板道:确切的说,我不喜欢所有考验人性的事情。 青年没有回应什么,只是安静地听着。 很多人, 很多人,白晓不知想起了什么, 原本可以做个普通的好人, 却被逼迫着只能在圣人和坏人之间做选择。 砚子, 你会怎么选。 我做不了圣人,但我也不想做坏人,老头会伤心的。陈砚皱眉道, 我不知道。 白晓很久没有说话,久到青年以为他睡着了, 又听得一声带着鼻音的话:我也不知道。 陈砚听不懂, 只觉得这段对话让他有些难受,想了半晌, 安慰道:你别担心, 你可以不用选择, 我会把问题解决的。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4) 白晓喉咙动了动,似是还想再说什么,最后咽了回去,化成了一个简单的音节:嗯。 两人在屋里守了一天,居然没有人去动那杯圣水。 睡醒后的白晓仿佛恢复了正常,他和青年围在台子前:真奇怪,鬼是觉得自己赢定了吗? 陈砚道:也许是比较谨慎。 他们说话间,晚餐已经刷新了。 刘茜似是掐着点从楼上跑下来,看到大厅的二人,脚步顿了一下,远远地绕着他们进了餐厅,拿了些食物又飞快的离开。 之前真看不出她这么神经质。白晓疑惑道,如果说是田虹的死刺激的,那她反应的时间也太迟钝了,早上的事情,到了晚上才害怕 他说着说着,自已忽然陷入了深思。 什么迟钝?傅鸿宇从后面插话道,咦,圣水居然没被泼掉? 白晓的思绪被打断,随口道:没什么。 三人前后脚进了餐厅,韩辉和宁彧也跟着走了进来。 宁彧整个人看起来更颓废了,她这次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重新选了个离几人比较远的位置。 喂,我饿了,给我点吃的。郑甜甜不爽道。 也许同为女性,宁彧拿起面包,涂上黄油,夹了点菜塞进了小姑娘的嘴里。 太干了,我要喝汤。 宁彧拿起勺子,喂了两口汤。 呸呸呸,好烫啊,你会不会做事啊?郑甜甜伸着舌头,怒道。 宁彧直接翻了个白眼,把勺子一扔,不伺候了。 郑甜甜恶狠狠道:等着吧,有 她的话被打断了,韩辉一脸不耐,叉了两块肉堵住了小姑娘的嘴。 傅鸿宇忍不住感叹道:虽说人或多或少会戴着面具,但反差成这个样的也是少见。 没什么奇怪的。别人戴面具是方便更容易参与社交,她是享受戴面具的感觉,白晓道,如果没有被拆穿,她能在你面前演到死。 为了得到好处? 白晓盯着小姑娘一会道:一小部分原因吧,更多是享受戏耍别人的优越感,否则被拆穿后她应该换个为了活下去迫不得已做这种事的剧本来演,而不是暴露本性。 这也是我觉得她可能是鬼的其中一个原因。白晓道,有一些特质还是挺符合你之前的推断的。 但是并没有鬼来救她,韩辉道,蓝方的其他玩家是打算放弃她了吗? 救下来也没什么用吧,傅鸿宇道,我们都困在这座城堡里,她难道能藏到游戏结束? 宁彧一直没有开口,显然并不想参与讨论。 陈砚道:圣水不用太浪费了,今天还是投票吗? 白晓随口道:投啥票啊,我看就天天泼下郑甜甜好了,指不定哪天鬼附在她身上,歪打正着了。 韩辉抬眼看了一下,起身拿起圣水走了进来:我觉得可以试试。 说着将水泼到了小姑娘身上。 当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宁彧吃完饭后,不紧不慢的离开餐厅,和刘茜选了不同的方向楼梯,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藏身之处会不会暴露。 韩辉起身挪了个椅子,又坐了下来。 傅鸿宇抬手摸了摸下巴,忽然起身伸了个懒腰:走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他经过陈砚背后时,飞速碰了碰男人的背,然后去了宁彧走的那侧楼梯。青年拿着叉子的手连停顿的动作都没有,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 只是和往常不一样,离八点还有五份钟的时候,他就准备离开餐厅了。 白晓愣了下:不等到计时再走吗? 嗯,陈砚道,走了。 白晓跟在后面:今天躲这边吗?之前的位置不是挺好的吗? 韩辉枯坐在餐厅,看着终端上的时间。 郑甜甜忽然开口道:你怎么还不走?打算在这等死了? 韩辉冷着脸,斜了她一眼,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入大厅,转身上了楼。 郑甜甜哼起了歌,心情似乎不错。 八点钟声响起。 鬼怪从房间走了出来。它没有去走廊的里面找猎物,而是往楼下大厅走去。 它的脚步停了下来。 青年站在楼梯拐角的平台上,气定神闲的与他四目交汇。 鬼怪没有立刻冲上去,它像是被眼前的意外惊到似的,呆呆站在原地。 陈砚抬起右手,伸手食指挑衅地勾了勾。 鬼怪终于动了,它举起锋利地爪子向青年抓去。 陈砚一个后翻,跃过护栏,手握了下平台边缘用来缓冲,再稳稳跳到地面。鬼怪踩着护栏,紧跟着落到大厅。 一人一鬼在大厅里打了起来。 确切说是鬼在攻击,青年努力避让,只尝试着反击了一次。 速度勉强跟得上,和他没有尽全力也有关系,但他们力量的差距太大了,任何技巧都没有意义。 陈砚心中评估着,如果对方想要杀他,大概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事情。 前提是他单打独斗。 不过,他今晚的任务并不是和鬼怪打个你死我活。 陈砚边躲边退,很快带着鬼怪上了另一侧的三楼,然后当着它的面飞速进了第二个房间。 鬼怪破门而入,将房间里所有柜子打开,在没有看到青年的身影后,它它就离开了。 许久没有听到动静,陈砚从梳妆桌的下面爬了出来。 桌下有个斜叉的镜子,算是比较常见的魔术道具,靠近仔细看的话,破绽挺明显的。 陈砚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嘀咕道:还真让他猜对了。 这个晚上,死的是郑甜甜。 为什么是她?难道她不是蓝方玩家吗?宁彧惊讶道。 傅鸿宇也是一脸疑惑:太奇怪了。 韩辉坐在椅子上,看了眼时间道:他们今天怎么还没有下来? 话音刚落,陈砚便顶着一身的血迹,脸色阴沉的走进了餐厅。 发生什么事了?傅鸿宇吓了一跳。 我说过,如果有人打歪主意,青年擦拭了一下还在滴血的小刀,那我也不客气了。 宁彧和韩辉紧张得赶紧向后退开。 傅鸿宇被青年冷漠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抖:白晓呢? 死了。 宁彧失声叫道:怎么会?昨晚不是郑甜甜被杀了吗? 韩辉想到,还有一个人也没出现:刘茜呢?她人呢? 也死了,陈砚挑衅地看向男人,我杀的。 为什么? 你说呢?陈砚慢慢走到自己的座位,突然反手将刀刺进了傅鸿宇的胸口。 男人一脸错愕,似乎都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宁彧尖叫着就要往餐厅外跑,可还是慢了一步。青年一把扯住她的后衣领,小刀直接从后方捅进了心脏的位置。 陈砚将女人的尸体甩开,顺手锁上了餐厅的大门。 就剩你了。小刀在青年手指之间灵活翻转,停下的瞬间,陈砚向韩辉冲了过去。 韩辉慌忙躲避,从桌上拿了个盖子挡下了攻击。 韩辉应该也是练过散打之类的,但和陈砚比起来,就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勉强接了两招后,盖子就被踹飞了。 陈砚将人放倒,直接压了上去,挥刀刺下。 韩辉只能双手握住青年的手腕,死死撑着,眼看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男人忽然大叫道:快来帮忙! 千钧一发之际,餐厅侧边的墙壁突然打开,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将陈砚掀翻在地。 韩辉心有余悸地站起身:快,杀了他我们就赢了。 第75章 捉迷藏9 难怪可以捂死沈超, 被附身后,力气还真是大啊。陈砚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 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一个名字,田虹。 卷发的女人站在韩辉前面, 面无表情地与青年对视着:你似乎并不意外。 还是有点的,比如居然真的有人活着, 陈砚松了松手臂, 想了想, 尸首之中,也只有你可以作假。 用地下室里的白骨,套上自己的手链和衣服。 你知道又能怎样?韩辉道,你能打过现在的她吗? 是打不过她, 陈砚右脚蹬地,一个冲刺从田虹侧过跑了过去, 对着韩辉的下巴就是一拳, 直接把人打懵了, 但打你还是绰绰有余。 田虹虽然有鬼怪加成,力大无比,论经验和青年却是天壤之别。听到韩辉撞墙倒地的声音后, 她才反应地来,赶紧转身去帮忙。 女人抓住陈砚的肩膀, 将他摔在地上, 一手压着人,一手用力掐住青年的脖颈。 陈砚双手握着田虹的手腕, 试图挣脱。 两人僵持不下时, 田虹突然感到头上一凉, 水滴顺着长发滴了下来。 哎? 女人下意识回头,就见傅鸿宇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游戏结束了。 圣水也不是非要装在指定的容器里。 田虹起身,看了眼倒在门口的宁彧:既然他没有死,你应该也是装的吧。 宁彧慢慢站了起来。 田虹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还有烟吗?给我一根。 最后一支了。宁彧拿出烟盒,替女人点上了香烟。 田虹吸了一口,吐出烟圈。 挺好的,都结束了。 结束 明明灭灭的光点,在空中转了半圈,跌落到了地上。 光芒散去,三人回到了安镇。 等在门口的汉子原本迷迷糊糊地,看到他们后瞬间瞪圆了眼睛,大声喊道:回来了!村支书回来了! 不一会,种子站里值班的人全跑了出来。 一群人围着傅鸿宇一口一个支书,一口一个没事吧,白晓在一旁看着,感叹道:人缘真好啊。 陈砚道:你在医院的时候,也差不多。 姜野望向两人道:你们的朋友在支书家里,我让人把他们叫过来。 傅鸿宇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他们跟我过去好了,还有些事情要谈谈。 姜野问道:支书,要我跟你一起吗? 傅鸿宇看了陈砚一眼,笑道:不用,他们真要找事,你们一群人都不够他打的。 姜野:? 大壮,开车,回去。傅鸿宇爬上三轮车,冲着陈砚他们招了招手,上来。 三轮车驶过田野,迎着尚青涩的麦浪,任由风吹乱头发,拍打脸颊。 真舒服,白晓道,像回到了小时候。 傅鸿宇点点头,笑道:是啊。我小时候经常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偷人家果园里的桃子被狗追着咬。 我啊,因为冬天去河上溜冰不小心掉水里,被老头拿着柳枝从村头打到村尾。白晓忍不住说起幼时的糗事,还有啊 陈砚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他忽然觉得,这阵风,的确很舒服。 你呢?傅鸿宇见他一直没说话,主动搭话道,你小时候在做什么?不会是送到少林学武术吧? 杀人。 陈砚侧过头,道:不记得了。 但现在,我没有那么恨了。 傅鸿宇听得一脸莫名,白晓打断道:我们好像到了。 大约是听到了三轮车的动静,方蒋和司南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两人在车里,立刻迎了上来。 阿蒋。陈砚从车上跳下,直接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司南走到车旁抬起手臂,借给白晓扶着下车。 傅鸿宇尴尬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颊,自己蹦下来:原来,不是玩笑话啊。 大壮,回去吧。村支书道,辛苦了。 开车的汉子腼腆地笑了笑:哎。 傅鸿宇招了招手:走吧,我们进屋说。 五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村支书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挺精美的陶瓷茶具,慢调斯理地给几人泡了杯茶,又端了碟花生瓜子,自已还是捧着那个搪瓷杯。 尝尝,以前朋友送的毛尖。傅鸿宇笑道,我是喝不出来什么好不好,就指着茶叶提个神。 陈砚有些渴了,直接一饮而尽:不错,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方蒋抬手敲了下青年的脑袋:什么叫奇怪的味道。 你家里的普洱,我就不喜欢。陈砚道。 方蒋笑道:好,等离开后,通通给你换毛尖。 陈砚道:那我还是喜欢啤酒,易拉罐的就行,要冰的。 行,冰箱都腾给你。 傅鸿宇在旁边看着,暗暗感叹,小年轻谈恋爱忒腻人,真是,羡慕死单身狗了。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韩辉有问题的?白晓随剥了个花生塞进嘴里问道,他看起来不太象啊,一直很配合,还帮砚子说话,行动也没什么大问题。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觉得他是鬼。 傅鸿宇正要解释,方蒋忍不住插了一嘴:你们这次碰见什么游戏了? 三人便游戏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只是不约而同避开了揭露蓝方玩家的部分。 陈砚道:阿蒋,你猜猜,谁是鬼?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5) 方蒋用手敲着桌面,闭目思考了一会,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郑甜甜、田虹和韩辉。 傅鸿宇愣了下,不由拍了拍手:厉害。 应该说,是你们提供的条件非常充足了。方蒋道,比如说郑甜甜。白天鬼出现时,她在嫌疑人的名单中,同时又在晚上鬼出现的那一侧楼里,光这一条就足以锁定了,何况后面还有她说漏嘴的事情做辅证。 白晓道:符合条件的不是还有周建龙吗? 如果周建龙是鬼,他刚进游戏就浇了自己一头圣水,游戏不是应该结束了吗?方蒋一针见血道,在自己是鬼,并且还不完全了解规则的时候,我想一个再蠢的人,也不会冒险做这种事情。 傅鸿宇拍了下脑门:我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 第一个晚上没死人,我认同你的猜测。方蒋继续道,郑甜甜用鬼锁定的人是同阵营玩家。 至于,她为什么在那个房间逗留了许久,聊了什么方蒋顿了顿,沈超忽然自信满满地说能找到鬼,肯定是躲在阁楼的时候听到了,并且在你们吃饭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玩家的破绽。 方蒋轻轻敲了下桌面: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个破绽? 难道不是不小心说漏嘴了?陈砚道。 如果是游戏进行了好几天,我可以理解。毕竟那个时候事情混杂,需要留意的地方太多,方蒋道,但那天上午,你们只是对那只幼稚鬼吐槽了一下吧。 白晓道:没道理故意说个破绽吧? 另一个玩家并不知道当时的对话被其他人听去了,至少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方蒋提醒道,蓝方玩家之间并不认识,鬼可能通过某种方式确定了他的阵营,但玩家看鬼的时候,大概只是鬼的形象。 傅鸿宇恍然:他故意提起有关他们对话的内容,借机观察众人的反应,以此来判断昨晚的鬼可能是谁。 没错。方蒋打了个响指,这个时候,你们再想想那天早的对话,是不是有一个人的吐槽非常刻意。 田虹说:希望今天晚上的这个鬼换件蠢事干干,最好杀个同伴。 她会这么说,再想想郑甜甜的性格,多半是那天晚上对着田虹耀武扬威时,说过杀了她之类的话。 陈砚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浅色的瞳眸亮闪闪的。 方蒋发现,自己很享受被青年这样的注视,仿佛做了十几次SPA。 这时候,就要说说沈超的死了,他是唯一一个死在白天的人。 田虹在早上第一次集体合,应该没有发现沈超在阁楼,所以才会说出杀同伴的话,而傅鸿宇去检查时,已经有其他人的注意到了沈超。 也就是说,这人肯定在早餐提前离席的人里,那天提前走的人是陈砚、于彧、刘茜和田虹。 傅鸿宇在发现沈超有危险后,便让砚砚帮忙留意各个楼层的情况,圣水只会是在这之前被倒掉的。方蒋道,说实话,我不认为郑甜甜有这个智商和行动力,圣水最有可能是田虹倒的。 倒掉圣水有两个好处。第一,鬼可以自由行动,能帮忙找到沈超的藏身之地;第二,防止被用在自己身上。 田虹不确定在这段时间,沈超会不会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情。如果说出来,她的嫌疑绝对没办法洗清,也就意味着圣水极大可能会用在她身上。 那个时间段并不是处理圣水的好时机,在不知道傅鸿宇去调查的前提下,毕竟大部分人可能还没有休息,可她还是那么做了。 为什么?因为她今天极有可能是被鬼附身的人。 为什么不是一定?陈砚道,我们是后面才确定,鬼怪附身的原则是杀了一个人后,才会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顺序不对。方蒋看向村支书,你去调查的时候,圣水还在的吧。 傅鸿宇点点头。也正因如此,他才一时间没想到圣水会被倒的时事。 如果田虹那个时候已经被附身了,换作是我,我会选择先倒掉圣水,即保证了自己的安全,还能让鬼怪躲在餐厅监视,但她却是选返回昨天的藏身之地。方蒋道,理由很简单,她说完试探的话后,有了怀疑的对象,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证实,谁知却发现自己藏身之地的上面,居然还有一个人。 她这时才决定好了下一步的计划,倒掉圣水,找同伴帮忙除掉沈超。 陈砚道:所以说,蓝方玩家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鬼怪更换附身人员的条件。 对,这也是郑甜甜必须死的原因。 第76章 第七夜完 傅鸿宇会怀疑韩辉, 是因为白晓随口说的一句话。 他说,之前看不出刘茜这么神经质,如果是田虹的死刺激到她, 反应未免也太迟钝了。 傅鸿宇就想,刘茜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 是从他们谈到吃肉划分阵营的时候。 那她突然转变就有个更合理的解释, 她认识韩辉,她知道韩辉吃了肉。 对于刘茜而言, 这不仅使她孤立无援, 甚至还被信任的同伴背叛, 而且这个同伴可能还是一个原本就让她畏惧的存在。 韩辉后来应该是知道了,所以他故意帮陈砚说话,让刘茜误以为他也是鬼。 杀了沈超后,鬼应该是附身在了田虹身上。方蒋道, 就算沈超死了,依田虹的谨慎, 绝对不会觉得引万事大吉。然而在她嫌疑非常重的时候, 鬼却附在了她身上。 我认为这是她选择诈死的重要原因, 毕竟很少有人会怀疑死人。 她寻找着能让自己假死的方法,和后续的藏身之处。也许曾经还考虑过借沈超的尸体用用,但玩家里有白晓这个医生在, 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这时,田虹想到了那个打不开的地下室。 有了鬼怪之力, 她顺利进入了地下室, 然后发现了那些白骨。 田虹是假死,那么之后鬼怪应该一直在她身上。方蒋喝了口茶水, 继续道, 按照你们的说法, 当时傅先生和砚砚都是非常扎眼的存在,可死的却是周建龙,原因大概有二。 第一,此时的圣水没有被用掉,郑甜甜被抓,她不知道另一个同伴是谁,所以,自然不清楚餐厅里发生了什么; 第二,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她并不想伤害女性玩家,而几人男性玩家里,她对周建龙的恶感是最明显的。 田虹杀了周建龙后,鬼怪便附身到了韩辉身上。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搭上线的,不太清楚,多半是韩辉发现田虹没有死。方蒋道,这时,蓝方玩家已经有三人确定彼此身份了,甚至可能在晚上还沟通过了。 而吃肉的事情,足以让韩辉排除你们是同阵营玩家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如果他杀了人后,九成九鬼怪会附到郑甜甜身上。 所以,郑甜甜才会得意忘形。 在她看来,她马上就能翻身出口恶气。 只不过,白晓你一句话,让韩辉改了主意。 白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是我? 你说,圣水也不知道怎么用,不行就泼郑甜甜,说不定歪打正着。方蒋笑道,你也许是无心的,可正好戳到了要害。 可当时是他泼的郑白晓说到一半,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哎,他当然放心泼了,因为他知道不会有事。 方蒋点点头道:而且这么做,还能获取你们的信任。 韩辉杀了郑甜甜,鬼便回到了田虹身上。 田虹在暗处,和韩辉配合。 若不是傅鸿宇察觉不对,再过几日,恐怕就毫无胜算了。 不过,你们怎么确定刘茜和宁彧没有问题?方蒋道,万一她们其中有一个是鬼,那戏不就穿帮了? 这场戏,她们不知道,傅鸿宇道,是专门演给韩辉看的。 白晓道:只有砚子在,这戏才唱的下去。 本来他们是准备直接把刘茜和宁彧一起打晕了,只是没想到宁彧快了一步,进了餐厅。 陈砚先是假装杀了傅鸿宇,这两人当然是演的。青年手上的刀是做了机关的,没开的时候能刺;打开的时候,刀是会缩进刀柄中。 刺宁彧的时候,陈砚用了些巧劲,将人掐麻了,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但意识还在。 他是故意的,若宁彧和韩辉不是一伙,但凡带了脑子,也知道趴在那别动,看戏; 若是一伙的,她能动后必然会想办法通知对方不要上当; 虽然戏唱不下去,但也等于两方挑明了,不算吃亏。 我们运气不错,傅鸿宇笑道。 方蒋道: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还是最难的那种。 傅鸿宇拍拍手上的花生皮:好了,游戏说完了,来说说种子的事吧。 你们想买什么种子? 要点菜种,随便什么,能在院子里种就行。 没问题,傅鸿宇道,我可以送你们一些,种下去三四天左右就能吃上。 三四天?白晓道,这么快? 傅鸿宇解释道:不算快,水稻都是一月一熟。 方蒋皱起眉,半晌没有再接话。 很奇怪对吧,明明其他东西都是按着原来的世界来的,却特意加快了食物成熟的速度,是不是傅鸿宇顿了顿,别有用意。 陈砚嗑着瓜子,自己吃一颗,旁边放一颗,凑足了一小把就放到男人手里。 方蒋往嘴里塞了几颗瓜子仁:您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事的? 傅鸿宇道:进游戏没多久吧。 乡下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断粮,想的是去超市商场;我们这就几个小卖部,还是个人开的,唯一的超市在镇子上,离村子十几里路,我们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田。 何况,大部分人家都是有存粮的,没有那么急迫,肯定先考虑自给自足。 你们在游戏里死了多少人,死了的人田地怎么办?方蒋问道。 傅鸿宇的眼神有瞬间暗淡了一下,他道:没有那么复杂,我们只分粮,不分地。 地是所有人种的,粮食挑一部分好的留作种子,其余的按人头分。 方蒋道:他们不会有意见吗? 有,傅鸿宇道,如果没有副本游戏,矛盾肯定会越来越大。 但当所有人有了共同的敌人,不合群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在饥荒发生之前的游戏,都是按照地区拉人头进副本,他们没有离开过村子的话,多半进去的都是认识的人。 谁能带大家从游戏里活下来,谁就更容易掌握话语权。 比起教育程度一般的村民,傅鸿宇这个脑子好使,也挨过社会毒打的村官,成为众人拥戴的对象并不奇怪。 其实,我们来安镇,最初也是这个打算。方蒋没有继续那个细想起来让人不快的话题,原来打算看看田地荒废的情况,再想想办法怎么恢复耕作。 城里的粮食紧了?傅鸿宇问道。 还能撑上一段时日,总不能等到粮食要吃完了,才想起种地吧。方蒋道,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游戏什么时候会结束。 傅鸿宇想了想道:你们种过地吗?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摇了摇头。 我想也是。傅鸿宇道,村里还剩下三十多号人,幸好现在机器比较先进,加上粮食成熟的又快,也不差四个人的口粮。 方蒋直接问道:条件呢? 两个条件。傅鸿宇伸出手指道,第一,如果你们在游戏里碰到其他会种地的玩家,可以推荐他来找我们,我们需要专业人员的补充。 四个非专业人员点了点头。 第二,蔬菜种子是免费送你们的,但是,粮食的分成要买。 白晓道:肯定不是拿钱买。 你们经历游戏的次数比较多,我希望你们能用卡牌来交换。傅鸿宇补充道,你们不需要的卡牌就行,我想尽可能多的保住他们。 不仅仅是为了田地。 四人打开终端,挑先起卡牌。 陈砚只保留了手杖、达摩克利斯之剑,和宋微微交换来的菜刀,还有这次捉迷藏拿到照妖镜。 傅鸿宇看着狮子王和无效化两张卡牌,愣了下:不用再考虑下吗?这两张牌可是能救命的。 陈砚道:你们会比我更需要他。 方蒋则保留着随机传送、诅咒和他当BOSS的那场游戏中拿到的记忆幻影。 大概因为参与度太低,他拿到的记忆幻影作用只有一个能让自己做一个美梦; 保留诅咒的原因很简单,这牌规则太多,甚至需要同伴配合,在别人手上未必能发挥出作用。 白晓与司南也提供五张卡牌,里面至少有两张是非常有用的。 傅鸿宇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水汽憋了回去,承诺道:只要村子在一天,这里的粮食就有你们一份。 处理完粮食的事情,四人开车返回市区。 白晓和司南没有继续打扰方蒋,在家里吃了顿饭,带了些种子便离开了。 方蒋和陈砚将院子收拾了一下,按照傅鸿宇特意写的说明和注意事项,把种子种了下去。 两人弄了一身的汗和泥。 好了,去洗个澡。方蒋道,今天晚上吃排骨焖饭。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6) 陈砚点了点头,拿起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方蒋把手洗干净,伸手去掏口袋里地下仓库的钥匙时,指尖意外碰到了某个包装袋的边缘。 之前在商场里随手捡的。 他掏出来看了半天。 唔。 方蒋没有去厨房,而是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 陈砚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用洗发水,打开门道:怎么了? 我想问,方蒋居然有些窘迫,他别开头,红着耳朵,我可以一起洗吗? 陈砚眨了下眼睛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方蒋猛得干咳了两声:你居然明白。 电影里有这样的情节。陈砚双手环上男人的脖颈,你是喜欢我跳到你身上,还是喜欢吻住你? 方蒋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都要可以吗? 当然。青年跳起,用双腿环住男人的腰身,仰头吻往了恋人的唇。 方蒋托住青年,走进浴室,咔哒一声,关上了房门。 第77章 游乐园1 方蒋将人从浴室里抱了出来, 放到床上。 陈砚的体质非同常人,倒不至于走不动路,只是觉得浑身懒洋洋的, 不想动。 男人拿起吹风机,坐在床边, 将青年的头发吹干:你睡会,我去做饭。 晚上吃什么?陈砚打了个哈欠。 方蒋意有所指道:今天只能吃些清淡的了。 唔, 好。 过两天我们再吃火锅。 嗯。 方蒋离开后, 陈砚打开终端, 滑动着通讯录上的人名,最终停留在了好友的名字上。 喂?白晓迷迷糊糊的声音从终端里传来,大晚上的,出什么事了吗? 你和司南做过吗?陈砚耿直地问道。 白晓还有些迷瞪:做什么?做饭?我们轮流做吧。 不是做饭。 不是做饭还能做什白晓的声音突然尖了起来, 你和方蒋做了?! 嗯。 白晓沉默了好一会:干嘛特意和我说这个? 炫耀一下。 白晓: 滚。 方蒋和陈砚两个人,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过了几天醉生梦死的颓废生活。 直到一通通话打来。 苏晴说:柏雪死了, 自杀的。 方蒋皱眉道:自杀。 柏雪从游戏里出来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 苏晴几人轮流照顾了许久, 还专门找了认识的心理医生进行疏导。可就在小姑娘有明显好转时,突然自杀了。 她躺在浴室里,用刀子划得身上全是伤口, 苏晴叹气道,死因是失血过多。 是有什么事情又刺激到了她吗? 我在调查柏雪的终端时发现, 她死之前, 接过一个通话。 通话?谁的。 苏晴道:一个叫佛瑞德的玩家。 陈砚脸色顿时变了:叫什么? 佛瑞德。 方蒋知道陈砚的身世后,对于佛瑞德的身份, 自然就有了几分猜想。 他以前是你的主方蒋换了个词, 雇主? 应该是吧。 你对他有多少了解? 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他没有是非观、道德观,做的每一件事情只有一个理由他高兴。陈砚说着说着,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 我居然,记起他的事情了。 方蒋记得白晓曾经提过,为了稳定陈砚现在的人格,他并没有国外那段生活的记忆,本能也会回避记起这些事情。 佛瑞德三个字对另一个人格来说,就是个炸弹,一点就爆。 陈砚看着自己的双手,虚空握了握:身体还是我的。 说起来,他的确很久没有出来过了。 就算是在危及生命的时候,好像也是我的意识在主导。 我难道已经好了?陈砚有些兴奋,好了的话,就可以交朋友了,可以去人多的地方。 我想去游乐园! 方蒋看着青年少见的孩子气,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发:好,离开游戏后就带你去。 我要玩过山车、蹦极、漂流 方蒋听着青年一个个报着项目,心里却在琢磨,要是能在游戏里解决掉佛瑞德就好了,毕竟现实里弄死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陈砚的世界不需要这个人的存在。 方蒋和苏晴又聊了一些破解终端防火墙和关于粮食种植的事情。 快要结束通话时,苏晴道:对了,现在有一个办法,能够确认以前游戏里认识的玩家是否还存活。 终端里的通话功能,拨通后如果对方已经死亡,可以听见他死前说的话。 这个功能,是为了让人留下遗言吗?陈砚打开自己的通讯薄,恰好看到了柏雪的名字,忍不住按了下去。 在两声嘀嘀的长音后,他们听到了那个女孩无助的哭喊声。 她的遗言只是在不停地重复着三个字。 对不起。 陈砚没有听完就挂断了通话。 阿蒋。 嗯? 我想,我并没有完全好,青年灰色的眼瞳眸光沉沉,我想杀了他。 方蒋搂住他,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我陪你。 苏晴和傅鸿守两边都需要招募人手,他们还计划着进了游戏后好好留意下,可能没想到自那次捉迷藏结束后,居然清闲了三个月。 最开始的一周,两人以为是没有出门的原因,便别墅安镇两头跑。替苏傅两人牵了线,没事也在村里逗留几天,学着用机器播种收获,却依旧没有触发游戏副本。 一个月后,方蒋把所有认识的玩家都联系了一遍,才发现不止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再进过副本。 仿佛游戏结束了一般,搞得几人一头雾水。 情况一直持续到冬天。 方蒋和傅鸿宇商量着开春后,能不能把养猪或者鸡鸭鹅搞起来。 没办法,家里的存肉不多了。小朋友虽然不讲究,但明显更喜欢吃荤菜,而且人也不能总吃素,营养得均衡。 鸡窝也好,猪圈也好,村里都有现成的。麻烦的是,他们穿过来后,并没有在村子里的发现活的牲畜。 这事,我们来处理。傅鸿宇道,我之前就有注意到,对面的山林偶尔还会有鸟类归巢,说不定春天进山后会有发现。 好,如果需要帮忙,可以随时联系我们。方蒋开玩笑道,万一要从野猪圈养开始,砚砚会很乐意效劳的。 两人驱车返回住处。 方蒋打开地下车库的门,直接开了进去,并没有从正门走。所以直到进了一片狼藉的房间,他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方蒋家的大门和院墙虽然做了防盗措施,但架不住人暴力拆除。 院子里的菜全拔光了,还将地踩得乱七八糟,屋里也没逃过一劫,不仅冰箱被搬空了,衣服用品还丢得到处都是。 陈砚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玻璃。 那是他最喜欢的猫咪杯子,和方蒋的是一对。两人确定关系后,在商场特意挑的。 男人沉着脸。 砚砚,他缓缓吐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脑袋,没关系,我们先把屋子收拾一下。 嗯。陈砚起身,去卫生间拿了扫帚。 两人收拾到半夜,才将家里恢复的原状。 幸好地下室的入口比较隐蔽,没有被发现。 方蒋从里面拿了些米肉,正准备去做饭,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了回去,只带了两包压缩饼干回了房间。 陈砚接过来,就着水吃掉了,一句抱怨都没有。 不问我为什么不做饭吗?方蒋带着笔记本躺进被窝,将青年圈进怀里问道。 阿蒋你肯定有理由的。陈砚道,你不会故意不让我吃好吃的。 方蒋忍不住低头亲了他一下:明天给你做。 陈砚将头凑过去问道:你把笔记本拿过来做什么? 方蒋把读卡器插上,自从他发现没有网络后,就将家里的摄像头换成了存储卡的。 今天早上他们刚走没多久,就有两男一女,开着车到了门口。 他们从车上拿下了撬锁的工具,把锁拆下闯进了房间。 这个时间,他们肯定盯过梢。方蒋把录像往前倒了倒。 果然,这三人在门外的绿化林里轮流守了三四天。 陈砚道:阿蒋你是担心做饭会让他们发现家里还有粮食。 嗯。方蒋截下三人的近景头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唔,肯定是你做的饭太香了。 虽然带了点开玩笑的语气,但想想,多半还真是做饭惹出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陈砚道,以后吃饭都要偷偷摸摸了吗? 恐怕不止如此,方蒋神情凝重道,我怀疑很多人的存粮耗尽了,以后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从食物不再刷新到现在,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了,偏偏入冬后,副本又一次都没有开启,消耗的速度肯定更快。 好了,不想了,方蒋放下笔记本,先睡吧。 天冷后的被窝,连顶尖的杀手也不能抵抗。 昨天睡得迟,陈砚愣是在床上赖到了下午。他伸了个懒腰,拉开卧室的窗帘,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好一会青年才反应过来:下雪了!阿蒋,外面下雪了! 嗯。方蒋在楼下应道,下来吃饺子。 陈砚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荠菜猪肉的,你再不起床就被我吃完了。 青年洗了个漱,穿着睡衣走了下来。 白晓冲他招了招手,调侃道:胖了,这就是被爱情滋润的人吗? 陈砚伸手摸了下:没事,腹肌还在。 我想了想,方蒋道,还是邀请他们过来住,互相有个照应。 主要是照应一下家门。白晓道,我和司南也碰到有人来抢食物了。不过,他们比较惨,被司南撞了个正着。 傅鸿宇那边我通知了,让他们加强巡逻。方蒋道,如果到了情况最坏的地步,就搬去安镇那边。 嗯。 陈砚夹了个饺子,刚塞到嘴里,耳边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游戏准备中人员匹配成功 筷子掉在了地上。 游戏又开始了吗?白晓拾起两人的筷子,看向窗外。 大雪尚未停歇。 第78章 游乐园2 陈砚仰头看着面前眼熟的建筑。 是他在杂志上偷偷折了一角的, S市非常有名的游乐园的大门。 门口站着八个人,四男四女。 各位亲爱的玩家,好久不见~穿着中世纪宫廷装的少女凭空跳了出来, 有没有想我呢? 陈砚指着她,惊讶道:啊, 翠花! 本来还甜美微笑着的少女,嘴角瞬间抽搐了一下, 她无视青年道:下面由可爱的我说明本次的游戏规则。 我觉得她没有宋薇薇可爱。陈砚非常正经且真诚地评价道。 嗯, 方蒋捏了捏青年的脸, 笑道,我觉得你更可爱。 吹画: 两人虽然压着声音,但周围很安静,其余几人不由望了过来。 我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站在两人这一侧剪着BOBO头的女生调侃道,单身狗玩游戏都没人权啊。 对面一个看起来四十多的中年男人, 廋高个, 穿着唐装, 斜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 吹画猛得闪现到陈砚面前,一脸狰狞道:丫的给我闭嘴, 要不 要不什么? 吹画想了想,她还真不能对玩家做什么 哼, 少女回到空中, 这次游戏场地如你们所见,是充满了童趣的游乐园。 左边四位是红色阵营的玩家, 右边四卫则是蓝色阵营的。 所有人都愣了下。 方蒋扫了一眼众的反应:看来大家以往的游戏都分不清敌我的。 这次我们非常贴心, 事先帮你们划分好了阵营。 蓝色阵营里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嗤笑了声:阵营划分的规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你们就是想搞花样也搞不了了吧。 吹画磨着牙:今天的玩家里讨厌鬼真多呢。 所以,事先分组是要进行竞赛吗?高马尾旁边戴黑框眼镜的矮个女生问道,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吹画拍着手道:恭喜,答对了,今天的游戏,是要分组进行比赛的! 真是幼稚的NPC。矮个女生冷漠道。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7) 吹画: 累了,不想干了! 现在,由我为大家介绍一下参赛的选手。少女的激昂的声间配着一张怠惰的脸,说不出的违和,她抬起手挨个指过去,首先是红方阵营的玩家,方蒋、陈砚。 姜悦。BOBO头女生。 裴昕。染了灰色头发的自来卷女人。 蓝方阵营是庄胥。穿唐装的中年男人。 季文彦。扎着小辫的男生。 夏理。刚才说话的高马尾。 关晓星。看起来年纪特别小的矮个女生。 游戏开始! 随着少女的话音落下,游乐场的灯照亮了夜空,欢快的音乐在众人耳边响起。 大门自动打开,吹画在前面飘了进去,几人互上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少了热闹的人群,深夜里独自运行的游乐园不仅不让人觉得欢乐,甚至还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游园的花车从远处开了过来。最前排的是穿着礼服跳舞的人,后面跟着玩偶,花车上隐约还能看穿着公主裙的NPC。 众人不由停下了脚步,看向表演的花车。 然而,随着花车的接近,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穿着礼服跳舞的人,全是商场里当衣架的人偶。脸被涂得雪白,两颊红彤彤的,像是烧给死人的纸人的妆;他们的动作僵硬又扭曲,看得人心里发怵。 后面的玩偶要么肚子被掏了个大洞,要么脑袋少了一角,身上血迹斑斑,就没有一只是全乎的。 至于花车上的公主,倒是漂漂亮亮的正常装扮,可她的四肢和脖子上都拴着线,线的另一头汇聚到了花车的车顶。 这时,所有人才发现,花车的造型其实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只是因为上面挂满了鲜花,乍一眼看过去,很难注意到。 花车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车上播放的音乐却没有停下,而是卡带了一般,拖成了阴森又诡异的调子。 怎么不走了?陈砚似乎对这样的恐怖氛围缺了根筋,在人群后面踮着脚张望。 方蒋还没回答,BOBO头的姜悦先抢先道:肯定是要整活,说不定跟我们接下来的游戏有关。 女生刚说完,花车那边就出事了。 五只玩偶突然掏出利器,跳上花车将公主分尸,然后一人抱着一截肢体尖笑着四散逃开,只留下躯干躺在车上。 花车发出了怒吼声。 哎呀,公主被绑架了,游乐园的主人很生气,如果不能把公主找回来,所有人都会被它吃掉的。吹画道,获得部位最多的阵营是优胜者,可以得到公主的谢礼,失败的队伍,就会变成口粮。 现在我们要前往那些坏玩偶藏身的第一个地方。 吹画领着众人停在了过山车前。 锵锵锵,灵魂穿梭。少女抖着双手,坐上这个过山车,可以得到第一只玩偶的线索。 那么,请两方阵营派出参赛选手。 红方阵营里的姜悦立刻摆手:不行,这种刺激的项目我通通不行。 裴昕道:我不喜欢。不过,如果需要我上,也没什么关系。 方蒋看向青年,陈砚一脸跃跃欲试。 你去吧。男人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陈砚道:万一输了怎么办? 我会赢回来。 姜悦啧啧两声,羡慕道:我也想谈恋爱啊,赐个不会死的帅哥给我吧。 这种情况,你居然还会想谈恋爱?裴昕意外道。 就是因为随时会死,才更想谈啊。姜悦道,我进游戏前,连男生的手都没摸过,进了游戏后,我相中一个死一个,到现在依旧没摸过帅哥的手。 众人: 裴昕听着觉得有趣,指了指蓝方阵营里那个扎着辫子的男人道,开玩笑道:他长得不错,充满了艺术家的气质,你要不要考虑下? 季文彦突然被cue,换别人就算不生气,肯定也会有些不高兴,可他居然冲着姜悦笑了一下,特勾人的那种。 如果不是两方敌对,你甚至会以为他真的对女生有好感的那种笑容。 姜悦默默用双手捂住了脸。 陈砚走到过山车前,对面是那个高马尾的女人夏理。 她嘴里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在兜里,眼神散漫地望着前方,从头到尾没有看陈砚一眼。 吹画飞到他们面前,眨着眼睛问道:确定人选了吗?确认后,在比赛结束前,不可以更改换人哦。 嗯。陈砚点点头。 夏理抬了下手示意。 那么,两位请上车。 过山车有两列,每列两个座,中间空着一个人的距离。 两人都坐在了第一排,一左一右,挨着边上。 陈砚将身前的护栏放下,随手推了一下,发现这个护栏居然没有锁死,就算过山车已经要发车了,也完全可以移动。 祝你们好运~吹画笑得贱兮兮的。 过山车的轨道特别长,有一部分还在隧道中。游乐园的灯虽然还亮着,但空中的可见度并不高。 两方没有参与比赛的人,都仰头望着过山车。看着它慢慢驶向最高处,然后瞬间坠落。 啊啊啊 整个游乐场都是青年的叫声,不过,不是怕的,而是兴奋的声音。 然而在进入第二个下落的轨道时,陈砚的叫喊突然停了下来。 方蒋的神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过山车全程五分钟,车子刚进出发点,他就跑了过去。 砚砚! 除了陈砚,夏理也一样,像是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木呆呆地坐在车上。 陈砚!方蒋急得伸手去掐青年的人中,还没掐上去,人回过了神。 阿蒋?陈砚捏了捏鼻梁,扶我一下。 方蒋抬起护栏 ,将人直接抱了出来,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地面,让青年坐下休息。 夏里仍然没反应,季文彦上车,也将她抱到了站台上。 姜悦蹲下身,凑近道:你们怎么了?有鬼勾魂? 没,就是刺激了点,中途的时候陈砚盘着腿,看了方蒋一下,改口道,它提供线索的方式比较吓人,所以,一时间懵了。 方蒋一听,就知道他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没有追问,而是道:能行吗? 没问题。陈砚道,你们先不要和我说话,我要理一下看到的东西。 方蒋坐到了青年旁边,让他靠着自己。 姜悦食指交叉挡在嘴巴前,蹲着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陈砚闭上眼,缓缓呼了口气,开始回忆刚才的事情。 过山车的速度很快,他第一次坐,所以好一会才适应地睁开眼。 然后在第二道弯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肩膀一疼,左臂直接被削去了,血跟喷泉似的往外涌。同时眼前快速闪过了一些画面,但疼痛剥夺了他的注意力。 陈砚很快意识到了,这是幻觉。 否则依着出血量,人早该昏迷了。 他刚理清点头绪,左臂又没了。 陈砚也想集中注意力去看闪现出的场景,只是,出血是假的,痛却一点没含糊。 接下来是双腿被切,腹部。 他越来越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痛,可过山车的旅途也结束了。 最后被切掉的是头颅。 他甚至能感觉到脑袋瓜子在空中打转。 陈砚睁开眼,站起身道:我得再坐一次。 第79章 游乐园3 夏理终于清醒过来。 她的脸色苍白, 推开了扶着他的季文彦,勉强站起身,跟在陈砚身后上了过山车。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女人的状况很不好, 但没有一个人劝说一句。 毕竟事关生死。 除了热恋中的小情侣,谁会在意区区的不舒服。 过山车再次出发。 陈砚握着护栏, 睁大眼睛,专注地望着前方。 左臂是在第二道下坡时被切掉的, 如果做好准备的话, 应该可以得更清楚些。 然而, 本能对疼痛的反应,并不是提前有心理准备就能避免,大脑刹那的空白,让他还是错失了最开始的画面。 不过, 至少还是看到一些。 湖水,边上长着杂草。 范围太大了。青年深吸了一口气, 等待第二次断臂。 这次看到的, 是摩天轮的灯光。 随着身上伤口的增加, 陈砚的注意力开始分散,后面几个场景只有个模糊的感觉,甚至不能用语言具体描述。 再来一次。陈砚看向吹画道。 少女捂着嘴, 偷笑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次数太多的话, 精神可是会崩溃的。 被分尸的感觉, 很难受吧。 方蒋有些担忧地看向青年。 陈砚立刻转身抱住男人,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心里有数的。 好。 夏理呕吐的声音刚刚停下, 见青年又坐上去, 抬手擦了下嘴, 也跟着上了过山车。 第三轮下来,陈砚没有再急着上车,而夏理,已经昏厥了。 怎么样?姜悦忍不住问道。 两方的人都挤在过山车的入口,就算有什么发现,也不会说出来。 陈砚沉默了许久,道:还有些东西没有看到。 你要继续坐吗?姜悦瞄了眼夏理,又看着虚弱的青年,提议道,反正没有规定时限,要不你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继续? 哎呀呀,真是聪明的小姑娘。吹画道,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这次的游戏不提供食物,你们不怕饿到动不了,就随便了。 姜悦掏了掏口袋,抓出一大把巧克力数了数:每个人能分到五块,还可以撑一段时间吧。 裴昕惊呆了:你怎么会随身带这么多巧克力。 脑力消耗能量是很可怕的。姜悦指着自己的头道,肯定要随时备着续命嘛。 几乎同时,对面的关晓星掏出了一堆糖果。 哟,看来是同行。姜悦道。 方蒋想起明舟和叶花阳也会准备很多小零食,斟酌着开口道:你是,计算机专业的吗? 唔,是吧,姜悦揪了下头发道,不过,秃顶太可怕,我打算改行了,现在更喜欢拆拆东西。 拆东西?陈砚好奇道,拆什么? 姜悦笑嘻嘻道:什么都拆。不过,我最想拆的东西拆不到就是了。 拆不到? 陈砚猛得站起身:我有个想法,我要试试。 夏理刚醒过来,见青年又往过山车那边走,不由握紧了拳头。 关晓星一脸冷漠道:不行的话,就放弃吧,你们的等级差太多了。 夏理没有说话,也没有坐上过山车。她走到墙边,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打算睡上一觉。 吹画见她这样,不再等待,手一挥喊道:发车~ 过山车慢慢驶向了高处。 陈砚按住了胸前的护栏,然后,将它掀开了。 每次被分尸,都是他乖乖坐在位置上,假如他躲开的话,还会被切到吗?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尝试。 万一切割身体与位置无关,没有护栏保护,极有可能从高速的过山车上摔下来。 但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看清所有提示的办法。 陈砚右手死死握着护栏,身体侧站,贴着过山车的边缘。 如果依旧被切了左臂,那就在过山车将落到最低点的时候跳下去。多半会伤到,不过,应该不至于嗝屁。 青年屏息等待着那一刻。 过山车飞速滑落然后又冲向云霄,陈砚盯着前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看到了。 下面是右边。 呼啸的风声中,青年仿佛耍杂技似的,半身悬在空中移动着位置。 过山车停下的时候,陈砚整个人都脱力了。 砚砚? 没事,缓缓就好了。陈砚握了握手,手指仍然不能自由活动。 夏理仍旧倚靠着墙壁,好像睡了过去。 你知道玩偶藏在哪里了吗?姜悦小声问道。 嗯。陈砚点头道,而且还看到了些 方蒋捏了下青年的手指,陈砚立刻转口道:我去找尸块。 对面的人显然听到了。 不过,听不听得到区别也不大,只要离开过山车的入口,傻子都知道你要做什么。 关晓星看着走远的青年:看来这局我们要输了。 季文彦瞥了夏理了眼:未必吧。 画面里看到的场影是游乐园的湖泊,旁边长着杂草,还有一只鸭子形状游船。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最后一次的过山车,他清楚的看到了,倒映在水中的摩天轮里,坐着一只玩偶。 陈砚跑到摩天轮下,仰头望着上面。 玩偶坐在摩天轮上,随着轮盘的转动,正慢慢地落下来。 陈砚的身体还有些疲惫,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攀爬摩天轮。他想着稍微等一会,玩偶会自己转到这边,到时再取尸块就行了。 然而,在玩偶的车厢快到底时,门突然打开了,里面的手臂也跟着消失不见,但看不到半个人影。 糟了! 陈砚立刻往回跑。 他怎么忘了,这场游戏并不禁止使用卡牌。 可还是太迟了。 夏理站在吹画的身边,当着青年的面,将手臂交了上去。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8) 多谢了。 少女接过手臂,冲着陈砚笑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规则是谁先把任务品交给我,谁是赢的一方呢。 所以,第一轮,蓝方阵营获胜。 陈砚握紧了手:抱歉,是我太大意了。 姜悦摆摆手,安慰道:不不不,是敌人太狡猾。 裴昕看着过山车道:如果是我,这局输定了,你已经很厉害了。 方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柔和又坚定:放心吧,我会赢回来的。 关晓星看向季文彦:你说未必会输,是看到了 没什么,凑巧看到她拿了两张卡牌出来。男人双手环腰道。 庄胥似乎并不在意结果是什么:第二场比赛在哪? 不要心急嘛,今天的夜晚会很长很长的。吹画将手臂收好,手往前一指,我们下一个项目是飞越地平线! 飞越地平线?姜悦问道,你们玩过吗?这是什么类型的游戏? 裴昕道:听起来,应该是3D看景色类型的、比较温和的游戏。 啊,那我来吧,姜悦举起手道,万一剩下的都是比较刺激的,我可能就废了。 吹画听到这边的对话,飞近道:确实是比过山车之类友好的游戏,只要坐在椅子上看看影片,动动手指就行了。 本来挺好的,姜悦怀疑地望着少女,你一开口,我忽然觉得问题可能挺大的。 吹画停在了一个大房间前,问道:好了,你们该决定参加比赛的选手了~ 姜悦嘴上说着上当了,却还是站了出来,高高举起手道:我。 蓝方走出来的是个子不高的女孩关晓星。 吹画打开门,道:队友可以进去现场观看加油哦~ 屋里的布置看起来和电影院很像,最前面是个超大的荧幕,后面则是一排排的座椅。 中间有两个位置是升起来了,比其他座位高出许多。 两队的人自觉挑了一边坐下,姜悦和关晓星则被送到了高台上,他们的位置上还摆了个键盘和眼镜。 不是吧,姜悦戴上3D眼镜敲了敲空格键,真要玩这东西啊,我好久没碰了。 关晓星调整了下键盘的位置:这么垃圾的键盘,要好意思拿出来。 吹画磨牙道:活到后面的玩家都是讨厌鬼吗?啧! 屏幕亮了起来。 陈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阿蒋,这这是 方蒋神情凝重:没错。 这是猫和老鼠吧。 裴昕点点头:嗯,还是最经典的那版。 季文彦抬头看了眼关晓星:他们看到的,肯定不是这个。 姜悦设想过,她可能会看到的东西。比如说,各种恐怖恶心的场景;再比如,她惧怕的蛇虫鼠蚁蜂拥而来。 就是没想到,会有大荧幕看猫和老鼠的一天。 屏幕中,汤姆和杰瑞斗智斗勇,一猫一鼠,笑料百出。 虽然是在比赛,姜悦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 她的笑声太大了,下面所有人望着正是搞笑镜头的汤姆,脑海里同时蹦出了一个念头:靠,难道他们看的真的也是猫和老鼠? 一集很快结束了,紧接着便返回片头,再次播放起来。 和刚才同样的内容。 线索就在这集动画里吗?姜悦不再关注动画的内容,认真地观察着画面。 和其他观众不一样,两人面前的键盘是可以对屏幕里的画面进行操作。 简单的说,别人是看电影,姜悦和关晓星这边是电脑投屏。 很快,她发现了藏在动画里的秘密。 在某些场影中,某一处的画面会突然闪烁几下,像是播放的带子有划痕。 短、短、短、长、长,姜悦在桌上用手指写下了对应的数字3。 闪动的频率是摩斯密码,而给出的数字,是打开真正影像的密码。 第80章 游乐园4 姜悦打开了正确的影片。 那是一段航拍, 内容为蓝星上的奇景,壮美绝伦。最后的结尾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与天空交汇在地平线。 影片丝滑流畅, 画质清晰,看不出任何问题。 也是, 同样的伎俩没有人会用两次。姜悦双手托着腮,像是发呆似的, 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 那究竟要从哪里下手呢? 直到一段城市车水马龙的延时摄影, 她才看出了问题。 影片中,有一辆白色的大卡车出现了五次。因为车顶有一块形状怪异的绿色图标,所以姜悦很确信,这是同一辆车。 车辆经过的镜头反复使用, 但闪烁的霓虹灯却没有重复的迹象。 姜悦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这段影片并不是什么航拍的视频,而是制作的CG动画。 如果换做是我, 女生活动了下手腕, 自然要在代码里搞点事情了。 关晓星似乎也注意到了 , 两人敲打键盘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随着隐藏的代码被翻出来,视频里的图象开始一点点崩溃,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残缺的拼图。 他们几乎是同时拼出了第二只玩偶的所在地。 关晓星立刻从上面跳了下来, 向外面跑去。 姜悦本来已经起身了,可她看到影片还剩近一半的进度条, 忽然停下了动作。 方蒋和裴昕有些疑惑, 陈砚似乎猜到了什么,喊道:继续! 姜悦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马上坐回位置上, 接着敲起键盘。 庄胥拧起了眉:这两场游戏中, 一定还有其他东西。 说起来,夏理沉思道:我在过山车上记下的画面并不多,但有一个,和玩偶的地点并没有什么关系。 是一条很粗的,带了点弯钩的黑线。 如果游戏里真的还隐藏别的线索,季文彦叹了口气,那我们恐怕非但没有领先,甚至还落后了。 姜悦花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便将所有的隐藏代码破译。 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冲着陈砚比了个ok的手式。 裴昕安慰道:没关系,只要我们两个都赢得比赛,就还有机会。 姜悦眨了眨眼:谁说我一定会输,有卡牌的又不是只有他们。 女生从终端里掏出一张名字是飞毛腿牌:关晓星没有回来,是因为这次玩偶所在的地方非常远,标志性的建筑也不是特别罕见。而且她对这里的布局不是特别清楚,恐怕还在绕路呢。 话音未落,姜悦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关晓星没有去过游乐园,当她发现,这里不只有一排自动售卖机时,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女生大口喘着粗气,强忍着胸口的不适,跑向下一个地点。 她运气不错,这台售志机后面是一颗松树,是正确的位置。 但她运气也不太好,姜悦抢先一步拿走了树下的任务品。 关晓星红着眼睛回到了比赛的场馆。 小姑娘,就是沉不住气。季文彦道,没什么,现在也只是一比一平。 吹画捧着脸兴奋道:战况真是焦灼啊~ 至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紧张感的八个人: 大家一定非常期待下一场比赛吧。 裴昕非常没有诚意地捧了个场,敷衍地嗯了两声。 吹画撇了撇嘴,在前面带路。 方蒋走到姜悦面前,不动声色地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女生走的慢些。 目光很少离开他身上的陈砚自然注意到恋人的小动作,他没有说什么,保持着原有的步速,渐渐和男人拉开了距离。 不过一小会,方蒋便快步追了上来。 穿过另一条主干道时,众人看着前面的指示板,齐齐停下了脚步。 哎呀,原来这里有地图啊,早知道我就先从这边走了。少女贱兮兮道,需要提供纸笔吗?方便各位把地图描下来? 不过,这个游乐园超大的,可能要花费很多时间来画的。 画?季文彦笑道,看来吹画小姐的脑子不太好使呢。 站在地图前的玩家陆陆续续移开了目光,只有方蒋还仰着头,视线慢慢移动着。 陈砚靠着他道:没关系,我全记住了,你可以问我。 方蒋没说什么,摸了摸青年的头道:走吧。 第三场比赛的场地是碰碰车,参加的人是裴昕和季文彦。 碰碰车带着发射子弹的车头,车尾则有块色彩鲜艳的荧光板。 游戏的规则和简单,每个玩家初始有十发了弹,撞击对方的车尾一次可以获得对方的一颗了弹;打出去的子弹会掉落在地上,只要车子碰到,就会回收。少女用手抽出一个像是对话框的东西,你们要做的,就是争夺子弹,然后打中随机出现的靶子,打中后会有相关的提示出来。 当然,只有最先击中的人可以看到。 季文彦站在入口,冲着裴昕伸出手,客套道:手下留情啊。 女人轻轻拍了下他的手心,走进了赛场,道:彼此彼此。 碰碰车和正常的车辆不同,一旦撞到障碍物,路线就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变化。对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没人会在意这种变化,和谁撞都行,撞撞更开心。 游戏开始了十分钟。 碰碰车在并不算大的场地里速度飞快、且路线乱七八糟的行进着,只是两人谁也没能从对方那里抢到一颗子弹。 势均力敌啊,看来,有的耗了。姜悦评价道。 陈砚道:如果是这样,裴昕会输的。 姜悦似乎不是很赞同,她看向方蒋,正要问问他的意见,就听男人道:我去上个洗手间。 嗯,陈砚道,如果游戏结束你还没回来的话,我会让翠花等你的。 青年这么说,是因为卫生间离这里,还挺远的。 碰碰车的游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击中了差不多靶子,但是看到的是什么,有没有重复的,就是运气了。 方蒋走了进来。 在进来的那一刻,吹画看向他,突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方蒋回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似乎对少女突如其来的怪异不以为意。 怎么样了?他走到青年旁边问道。 陈砚道:裴昕的体力跟不上了。 姜悦不得不同意道:如果不是要获得所有的线索,还能拼拼运气。 季文彦看到了所有的图案,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陈砚他们会如此执着了。 其他多余的线索最后拼成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东西罗马数字。 没有人会认为,如此隐蔽的数字在游戏里毫无用处。 陈砚摸了摸口袋里上个游戏拿到的,意外可以带出游戏的银色钥匙。 如果你认为没用,那一定是你没有找到用的地方。 但季文彦没有办法阻止裴昕获得这个数字,他离开后,女人一定可以很快看到所有图案。 季文彦离开了碰碰车。 裴昕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然而,始终是慢了季文彦一步。 你看到的是数字几?姜悦问道。 既然对方发现了,他们便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裴昕用手比划了一个七,然后拍了拍方蒋的肩膀道:下面要麻烦你了。 放心吧。方蒋应着,目光投向了庄胥,我会赢的。 少女捂着嘴,嘻嘻地笑了起来。 第四场比赛的场地是漂流。 方蒋慢吞吞地穿上救生衣,坐到船上。 你不会水?庄胥道,我不介意救你。 游泳是我曾经的日常健身项目。方蒋回答道,但是 男人指了指入口处穿好救生衣的指示牌道:所有的安全守则,都是用血淋淋的现实总结出来的,所以,还是穿上吧。 庄胥想了想,拿起了旁边的救生衣。 游戏开始!吹画挥手落下,两艘船随着水流冲向下方。 一道白光闪过,方蒋发现,自己不在船上,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幻觉? 他有些疑惑地在屋内转着,试图找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厨房传来油炸食物的声音。 方蒋谨慎地推开门。 厨房里站着一个短发的女人,穿着黑白两色的女仆装,白色丝袜还带着猫耳和铃铛。 谁?方蒋沉声道。 女人转过身,长了张和陈砚一模一样的脸。 或者说,就是穿着女装的青年。 他捧着一碟炸鸡走上前,呆着一张脸问道:你是想先吃炸鸡还是先吃我? 方蒋抬手用食指挠了挠眉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这是他曾经做过的梦。 梦里青年的裙子要更短一些,剧情也更少儿不宜。 我并没有想要梦想成真的意思,梦都是荒诞的折射。方蒋退出厨房,当然,如果砚砚想的话,我也不会介意就是了。 接着,是客厅传来了声音。 陈砚穿着他的衬衫,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酒杯,醉眼朦胧地望着他。 呃,好吧,这个我也梦到过。 当方蒋转身后,沙发上的青年便消失不见。 然后,卧室有了响声。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59) 方蒋叹了口气。我明明也会做其他梦,为什么出现的都是和陈砚有关的? 显得他很欲/求/不满似的。 虽然,确实有点。 卧室的幻影消失后,房间终于归于寂静。 男人用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手臂,恍然道:啊,原来是这样。 第81章 游乐园5 出现三个幻象后, 方蒋的视野再次回到了漂流的赛道。 这时,吹画从两人前方的半空中跳了出来。 提问,刚才出现幻影的三个场景中, 有几件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方蒋承认,他的注意力都在男朋友身上, 还真没注意到房间有没有多出来什么。 庄胥的脸色很不好看,看来这个错误显然不是只有他犯了。 五个。方蒋随便蒙了一个。 庄胥道:六个。 答错啦~吹画兴奋道, 答错的人要接受惩罚哦~ 话音刚落, 他们橡皮艇下面的河水突然暴涨, 化成了一条水龙,挟持着船冲向了高空,然后猛然跌落。 方蒋下意识抓住皮艇。 这样的高度,哪怕是气囊缓冲, 摔下来也会死人的,更不用说只是不深的水面。 而他身上并没有可以使用的卡牌。 会死吗? 不对。方蒋深吸了口气。陈砚的过山车之所以危险, 是因为过山车在游乐园里是真实存在的, 但水龙不可能, 所以,这应该还是一场幻觉。 这样的推论,其实不太能站住脚, 但方蒋此时只能这么相信。 否则,恐惧会主导大脑。 砰得一声, 皮艇落回了水面。人的灵魂却好像被丢在半空中, 许久才缓过神。 方蒋不清楚手心里的是汗水还是溪水,他只是暗暗庆幸自己猜对了。 吹画凑到男人旁边, 贱兮兮问道:刺激吗? 方蒋没有避讳, 却偏要笑着用一副淡定的模样回答:嗯, 的确很吓人,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仿佛并没有被吓到。 没关系,如果下一个问题,你们还是答不对的话,会更刺激的。吹画一脸期待,这只是个开胃菜。 那我尽量不吃下面的菜。 吹画退回到两的中间位置,第二个幻境出现了。 依旧是在方蒋的家里,不过这次没有陈砚,而是一桌美食,二十二道菜。 看起来非常好吃。 方蒋没有马上移开视线,他仔细打量着客厅里的物品,但场景只是维持了二十秒便消失了。 男生转身去找下一个。 那桌好吃的出现在了客房的床上,和桌上一样的摆盘。 方蒋围着它转了一圈,忽然发现,红烧肉的位置变了。 会和这次的题目有关吗? 第三次,食物出现在厕所的马桶盖上。按比例缩小了,看起来,像是洋娃娃的布景道具。 真是恶趣味。方蒋走到三鲜汤前站好,红烧肉果然又换了地方。 幻境结束,吹画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请问,幻境中你们的桌子上有几道素菜? 两人异口同声回道:七道。 吹画有些失望:恭喜,答对了。 方蒋站在熟悉的客厅,知道自己又进了幻境。 和前两次不同,屋里没有多任何人任何东西。就在男人正疑惑的时候,大门被敲响了。 傅鸿宇推门而入,在客厅转了一圈便出去了。 接着是司南,苏晴和牧歌 方蒋立刻想到了那个很有名的问题,公交车站上上下下的客人,当你以为问题是公交车上还剩下多少人时,对方却问公交车停了几站。 眼前的情况明显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处。 但方蒋相信,游戏制作人一定也知道这个故事,所以前面两关的问题才如此刁难人。 吹画会提什么问题? 人数?次数?敲门声?走路的步数? 吹画问的是:第四次进来的人,分别穿着什么颜色的上衣? 两人没当场骂出来,那真是涵养好。 方蒋回忆了一下,第四次进来的是叶花阳、明舟和元帅。 蓝白色条纹T恤、深蓝色西装和花衬衫。 居然答对了。吹画轻轻啧了一声。 方蒋并不是很确定这个答案,明舟西装的颜色他只记得是深色。不过这次比较幸运,他蒙对了。 而庄胥的运气似乎差了一点。 在方蒋的视角看来,两人仍是在溪水里颠簸起伏,然后突然间庄胥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要不是水流湍急,他似乎恨不得跳进水里。 也不知在幻象里看到了什么。 溪流渐渐平缓,皮艇也慢慢停了下来。 这局游戏的第一轮结束了。 吹画将两人送回起点,问道:要开始第二轮吗? 方蒋看了庄胥一眼,摇摇头,从终端里取出了一截断肢,道:算了,反正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不仅是庄胥,连同阵营的几人都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陈砚惊讶道。 方蒋也没隐瞒,道:上一轮游戏去厕所的时候。 姜悦恍然道:所以,你问我借飞毛腿的卡牌是为了去找道具。 毕竟太久了,他们会怀疑的。方蒋道。 陈砚看了眼少女:难怪刚才翠花笑得那么奇怪,她已经发现你拿到任务品了吧。 庄胥等人虽然很震惊,倒了没有立刻开口指责,而是看向吹画,等着她来解释。 方蒋先生没有作弊,他也的确在看到提示前就找到了任务品。少女道。 裴昕好奇道:你怎么找到的? 问完女人突然想起他们还有一局决胜的游戏,又立刻道:等游戏结束再说吧。 没关系。方蒋道,第五个任务品不能靠这个方法找。 在场众人心中冒出了同一个念头:也就是说,其实你还去找了第五个。 在看到地图时,我注意到前面两场游戏拿到道具的地方和那些玩偶逃跑的方向是一致的,而且藏的地点也不是特别隐蔽。方蒋道,所以,就想试试看能不能根据这个直接找到。 我运气不错。 至于参加比赛,一来是他想确认自己找到的是第几关的任务品;二来,也要拿到隐藏线索。 这次的游戏看上去莫名其妙,但因为方蒋提前知道了答案,提示便显得非常易懂。 道具藏在一家情侣打折的餐厅。 所以,三个环境代表的是:恋人、食物、人来人往。 比前几个人的要简单许多,但联系性却很虚浮。若不是提前知道有这么一个店,很难往上联想。 而隐藏的密码是那盘移动了位置的红烧肉,它的三个点,正好组成了罗马数字五。 现在是二比二平手,吹画兴奋道,我们要进入第五关啦。 第五关可是非常非常有意思呢。 陈砚道:如果我们前四关分出胜负了,你非常非常有意思的第五关是不是就没机会出场了?公主的身体也没办法拼完全了不是? 吹画: 你丫的闭嘴。 夏理看着陈砚四人,大概是被方蒋刚才那波操作整得有点破防,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季文彦安慰道:放心吧,那组隐藏密码不会是决胜的关键,否则游戏就没有进行下去必要了。 我们还有机会。 夏理点点头。 吹画将众人带到了一个形状奇怪的房子前。房屋很大,建的歪七扭八,颜色也很诡异,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房门上挂着个破破烂烂的牌匾,写着惊奇屋三个字。 这里就是第五场游戏的场地,吹画道,游戏规则很简单,哪一队的人最先从出口出来,就是哪个阵营获胜。 只要一个人出来,游戏就结束了。少女强调道。 在场众人脸色一变。 一个人出来就算赢,听起来好像是游戏变得简单了,但大家对于制作者的尿性已经有了相当深刻的体会,这样的设定只有一种可能这一关,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能活着走出来。 各位准备好了吗?吹画笑眯眯道,准备好的话,可以随时进入惊奇屋。 游戏已经开始了。 夏理最先进了房中,庄胥三人见状,也跟了上去,几人完全没有交流。 姜悦挠了挠脸颊,问道:我们不进去吗? 我要和砚砚研究下怎么分配卡牌,方蒋道,你们可以先进去。 姜悦想了想,拿出那张飞毛腿递给方蒋:就这屋的面积,我大概用不到。 说实话,对电脑机械之外的东西,我都很菜,以前能过关,队友功不可没。女生看了眼房屋,我估摸着,能在里面保住小命就不错了,通关速度还得靠你们。 裴昕原本都准备进去,听了这话又折了回来,也拿出了一张卡牌,交给方蒋:这牌我不常用,你们看看能不能用上。 多谢。方蒋也不客气,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客气。 裴昕给的牌叫治愈的歌者,唱完一首歌后,可以恢复百分之十的气血。 方蒋愣了下,劝说道:这张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我有其他治疗功能的卡牌,裴昕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主要是我五音不全,搁在我这也不会用的。 方蒋笑了笑,不再拒绝: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承你吉言,那我们等着了。姜悦笑道。 说完,两人先进了惊奇屋。 方蒋和陈砚没有耽搁太多,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也跟着进去了。 他们明明是同时踏入惊奇屋,却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屋内的光线很差,陈砚闭上眼适应了一会才勉强看清。 他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面前摆着一具棺材。 第82章 游乐园6 屋子四面都是墙壁, 特别夸长的挑高。最上面有一扇窗户,被婴儿粗的铁栏围着,隐约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天气很好, 日朗风清的,但照不进这屋里一星半点。 陈砚围着棺材转了一圈, 停下脚步。两手按着棺材板,然后猛一用力, 掀了。 棺材里躺着一个人, 样貌他非常熟悉。 因为那就是他的脸。 陈砚伸手摸了摸。皮肤的触感很真实, 没有呼吸心跳,好像真的死了自己似的。 做的挺好,可惜不能带出去用。 尸体身上没有像道具的东西,那应该就是棺材里面了。 陈砚眼都不眨将棺材里的那个丢了出去, 自己跳了进去。 他在四周摸索了一下,果然找到了暗门。拉动里面的铁链后, 棺材的底部瞬间打开, 青年掉了下去。 陈砚空中翻了个身, 稳稳落到了地面。 棺材下面不是房间,而是一个长长的、昏暗的走廊,前后都有路。 他莫名觉得这个走廊有些眼熟, 仿佛在哪里看过。 要走哪一边?青年正犹豫,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像电锯转动时的声音。 陈砚立刻往有声音的方向跑去。 他刚拐弯, 就看到一个手持超大号电锯的人背着光站在走廊的尽头。 要打吗?陈砚有些犹豫。 那人似乎看到了他,立刻打开了电锯, 划拉着墙壁, 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冲了过来。 陈砚转身就跑。 傻子才和电锯硬杠。 他只是拐了两个弯, 电锯男便没有再追上来。 陈砚有些疑惑。从刚刚开始他就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却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既然前面的路暂时走不通,青年望向走廊进头的楼梯。 楼梯只能往上走,应该是通向阁楼的路。 陈砚又听到响声。 仿佛有人从楼梯上,手脚并用地爬下来。这样的念头从他的脑海里出现。 他抬头往上看,就见穿着白色衣服的长发女人,四肢扭曲地从楼上往下走。 这次青年没有避开,他站在楼梯口,静静等着对方。 因为很奇怪。 看到电锯男的时候,对方的电锯明明没有打开,为什么他会听到声音? 他并没有用过电锯,为什么会认定那是电锯的声音? 陈砚心道:总不会是我想到什么,这里就出现什么吧。 伽椰子已经走到了最后一层。 说起来,他看的电影里好像并没有详细描述伽椰子是怎么攻击人类的。就女鬼这个走路的姿势,肉搏打起来肯定很奇怪吧。 鬼怪的攻击方式 等等,如果真是的他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他现在可没有对抗鬼怪类攻击的办法,快想点别的。 四肢不方便的话,就用嘴巴好了。 然后,伽椰子便真的张大了嘴巴向他撕咬过来。 此时陈砚已经确定了,这里出现的怪物,的确和他的想像有关。 那如果他不去想呢?是不是这些怪物就会消失了。 陈砚躲开伽椰子奇怪的攻击,试图从脑海里消除女鬼的形象。这时他发现,更改想象不算很难,但想要抹除却很难。 一根小小的木头、一声微弱的响动、甚至是从鼻尖瞬息飘过的味道,都可以产生联想。尤其是,当你意识到不能想的时候。 虽然伽椰子用嘴咬的攻击方式有些奇怪,但是她的战力却丝毫没被影响,躲开两三回,青年便有些撑不住了。 怎么办?再打下去就危险了。 刚才的电锯男是怎么消失的? 是因为换了地方。 说起来,他会突然想到伽椰子是因为这条走廊的风格特别像电影里女鬼的家。明明和电锯男是完全不同的样子的建筑,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0) 太不合理了。 仿佛有一种力量让他下意识忽视了这么明显的变化。 陈砚不再和伽椰子纠缠,非要选择的话,还是物理怪好处理些。 青年转身往回跑。 他特意留心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但是失败了。 走廊又变了样子。这次是中世纪的欧式建筑。这么夸张的改变,陈砚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说到西方有名的妖怪,又喜欢住在这种华丽的房间,还有之前出现了棺材 果然是吸血鬼吧。 这些念头的浮现只有一瞬间,可能在你想完后,才会意识到。 陈砚看着眼前的德古拉伯爵,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的大脑已经脑补完吸血、速度快、会变成蝙蝠等等相关的设定。 都怪他无聊的时候把那些电影翻来覆去看了太多遍了。 陈砚再怎么有自信,也不会狂妄的认为,在没有卡牌的协助下,自己能和这些非人类界的大佬硬杠。 所以,他二话不说,转身再跑。 不知道这一侧这次换成什么?现在还能跑掉,万一像林X小屋那样,一群 陈砚望着眼前的木屋的入口,整个人都呆滞了。 林X小屋里有哪些怪物来着,异形、地狱领主 不行,不能想! 那只巨蟒特别抢眼,还有无脸的芭蕾舞女人 他反悔了,他觉得面对一只吸血鬼挺好的。 小屋传来巨大的声响,像是爬行动物蠕动经过的 陈砚恨不得敲晕自己。 虽然走廊的尽头是林中小屋的大门,大概是不能破坏室内的印象,所以触发了这堆怪物后,他依旧是站在长廊里,而不是荒郊野外。 狭窄的走廊限制了蟒蛇的行动,让青年能够勉强跑过它,不至于被对方吞吃入腹。 但是,不困他怎么跑,只要转过三次弯,就会转回小屋门前。 身后的怪物换了好几波,却没有再出现新的场景,像是永不结束的轮回。 为什么?是我想的怪物太多宕机了?还是,我给自己整了条死路,已经没必要换了? 不管是哪一个,陈砚回头看了一眼拥有闪现技能伴随着血水越来越近的双胞胎。 再继续下去,游戏就得结束了。 怎么才能让自己不去想呢? 这次从门里出来的是异形。 陈砚掏出了飞毛腿,这张牌一场游戏中只能使用三次。姜悦用了一次,方蒋用了一次,用完就没有机会了。 要用吗? 不用的话,他不可能躲开异形的。 如果他能出来就好了。他的话,除了杀人和活下来,什么都不会想。 陈砚脚步顿了下。 明明有个很简单的办法,只是万一猜错了 姑且试试吧,至少比面对异形概率高些。 青年跑到拐角时并没有转弯,而是直直撞向墙壁。 砰的一声,陈砚晕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陈砚发现自己正躺在棺材里,棺材盖大开着,另一个陈砚正弯腰看着他。 陈砚绝对不承认,他其实有点被吓到。 为了发泄这种不爽,青年抬腿,狠狠将假的自己踹到了一边。 陈砚从棺材里坐起来,打量着四周。 他依旧是在最初那个楼层挑高的房间里。 棺材不是出口,而是陷阱吗? 陈砚站起身,开始检查四周的墙壁和地面。然而他把自己能碰到的地方细细找了个遍,依旧没有出去的线索。 难道真的在棺材里? 他只能又回到棺材前,然后在相同的地方,看到了相同的铁环。 这次陈砚老老实实在外面拉动了机关,棺材底部翻了下去。 陈砚探头看向下面。 洞底很黑,看起来像是走廊,也像是另一个房间。 如果还是幻觉,再撞一次头就好了。 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陈砚又跳了进去。 虽然棺材的下面还是走廊,但和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样。身后已经是墙壁了,他能走的方向只有一个。 走廊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明明灭灭地闪烁着,照亮着远远的一角,仿佛那里随时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反而比全黑的看起来更吓人。 陈砚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好几个恐怖的形象,但一个都没出现。 很好。 当他发现想象不会招来那些怪后,青年一边往前走,报复性地一边忍不住把自己看过的恐怖片主角挨个数了一遍。 陈砚站到了灯泡下面。他面前现在有三条路。 一个是正前方的红色木门,一个是左手边的绿色木门,右手边是另一条走廊,同样尽头挂着盏灯,依稀能看到门的颜色是蓝色。 他试了试,三扇门都能打开,后面是同样黑漆漆的房间。 一般在游戏里,能打开的屋子是可以直接探索的。 也不用太担心迷路,或者错失哪个地方。因为,设计者通常会安排需要玩家把所有地方转一圈,为了寻找通关的道具。 如果有遗漏,大概率会卡关。 想到这里,陈砚挑了个最近的门走了进去。 他打开了红色的门。 门是向外开的,房间灯的开关在右手边, 灯很亮,照着房间里惨白的墙壁。每个墙壁上都有一扇门。不过,这次的颜色是蓝色、橙色和黄色。 真是奇怪的品味。陈砚依旧选择打开正前方的蓝色的门。 门后是四四方方的房间和另外三扇门。 青年一直往前走,连续开了七八个门后,停了下来。 迷宫?陈砚望着眼前的门,是要开正确的门吗? 但是他没有看到任何提示。 那么,门的颜色本身就是提示吧。 他走到现在,只出现了六种颜色。红色、黄色、蓝色、绿色、橙色和紫色。 原来是这样啊,陈砚恍然道,每次都有一扇多余的门的。 第83章 游乐园7 答案其实很简单。 红与绿互为补色, 所以多余的那扇门是蓝色的。 同样,因为,橙色与蓝色是互补色, 所以应该走黄色的门。 很多谜题便是如此,想不明白时, 总觉得云里雾里;一旦明白了,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陈砚回不到最初的那扇门, 只能继续走下去。 直到他推到第十扇门, 门外的场景终于起了变化。 外面是一条大理石长廊, 墙壁大约两米高,十来米左右的距离就能看到三个拐角,看起来像是个传统意义上的、最简单的迷宫。 说到迷宫,想要走出去最简单的笨办法肯定是右手法则, 不过 陈砚看着面前一排浮在空中的金币,莫名想到了某些童年小游戏。 不是吧。青年抬手碰了下金币, 听到了熟悉的音效。 他慢慢地往前走, 一路上叮叮叮响个不停, 陈砚甚至在自己的左上角看到了计数。 十三。 大概一米一个。 第一个拐弯在左手边,一眼就能望到底,里面的金币没有填满, 只有两个。 根据他的经验,最好绕过去吃一下, 省得后面说不定要专门跑回来一趟。 陈砚拐了进去, 金币的数量变成了十五。 就在他走回来的时候,长廊尽头的拐角出现了一只怪兽, 看起来有些像貔貅, 就是个头小了点, 和狮子差不多大。 我觉得,它会来追我。陈砚看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拐弯,慢慢往前走着。 头上的数字不停增加着,在到达二十的时候,貔貅动了。 它张着血盆大口向青年冲了过来,同时,迷宫上方传来了令人非常紧张的急促乐声。 陈砚立刻加速,在前面的路口转弯。身后的貔貅紧追不舍,他只能选择不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死路来跑。 音乐大概持续了十秒左右便结束了,陈砚回头,貔貅已经不在身后了。 他没有立刻去吃剩下的金币,而是目测了一下迷宫墙壁之间长廊的宽度。 陈砚靠到左侧的墙边,斜着助跑跳起,用力蹬了右侧的墙面,再借力翻到了左边的墙上。 迷宫很大,站在上面只能隐约看到出口的位置。 青年的眼睛有些近视,这个距离对他不是很友好,远一点的地方完全没办法规划路线。 不过,很多金币在死路上,加上墙壁可以翻越,正确路线反而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陈砚记住了这附近的金币分布,跳下来后开始跑了起来。 金币飞速堆叠着,到达某个数值后,貔貅就会在周围的附近的线路上出来,开始追击青年,并且每一次时间都在加长。 超过三百枚金币后,追杀的貔貅也跟着变成了四只。 这种游戏对别人来说,可能非常困难。但对陈砚而言最多是有些耗费时间和体力,甚至都不需要考虑使用卡牌。 青年的脚步顿了顿,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游戏以卡牌作为奖励,可是越到后面的,他反而觉得个人的能力比卡牌似乎更重要些。 也可能是,他自己太厉害了,并不喜欢也不是特别依赖卡牌。 五只貔貅四面夹击,陈砚翻身上了墙,看着下面的傻神兽跳脚。 等时间到后,再继续吃金币。 金币一共五百个,陈砚花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到达了出口。 迷宫出口外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一眼就能望见下去的楼梯。 这次又是什么?地下一百层吗? 不知是不是刚才在迷宫里跑得有些久,陈砚觉得身上有些热。 他扯了扯领口,往深渊走去。 陈砚走下去前,已经开始寻思会遇到什么? 强风?机关?鬼怪? 洞穴很深,也没有光亮,但陈砚依旧能看清台阶。 因为他自己在发光,很微弱的光,不过足够照亮他周围的环境。 墙面很滑很凉,随着深入地下周围的温度也明显降了下来。可奇怪的是,陈砚出汗了。 像是在烤火似的,热的出汗了。 陈砚有些迟疑。 他能接受在一个游戏里出现下楼模拟器,但他不能理解,设定在冰冷的环境却让玩家身体发烫是什么意思? 不是保暖之类的温度,而是仿佛要被烤熟一般。 陈砚停下了脚步。 方蒋说过,一切异常都是指向答案的线索。 造成上一个游戏不合理的原因是什么? 是幻觉。 陈砚探身看了一眼深渊,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青年再次睁开眼。 他站在最初的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那个死了的陈砚此时坐在棺材里,正扭头望着他。 陈砚这次没有马上将那个没气的自己扔出棺材。 他的身体还在发烫。 为什么?他应该已经脱离了幻觉。 这个想法刚出现,陈砚就注意到了问题所在。 严格说来,惊奇屋的游戏是从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如果棺材下去后的游戏都是幻觉,这个房间又凭什么一定是真实的。 一旦有了怀疑,再次检查起房间的时候,陈砚看问题的角度顿时就不一样了。 以前,他要找的是入口;现在,他要找的是幻觉的证明。 在望向上方窗户的时候,青年简直想骂自己一声傻X。大概是屋子中间的棺材过于抢眼,让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么明显的破绽。 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晴朗的天空。 然而,游乐园的设定是黑夜,并且吹画是有暗示过,在游戏结束前,夜晚不会结束。 确定这里也是幻觉后,陈砚马上让自己的脑门和墙壁亲密接触了一下。 他醒来的很快,却仍然在那间房屋中,并不像之前那样成功脱离。 陈砚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 幻觉没有醒来,也许是他需要的刺激不够。 他的目光落在了棺材上。 陈砚第三次躺进棺材。 不过,和前两次不同,他没有打开下面的机关,而是将棺材盖盖了起来。 这个棺材按理说并不是完全密闭的,但陈砚棺盖盖上不过十几秒,便感到了窒息。 他在往下沉,在黑暗中往下沉。 然后,猛得吸入一口新鲜滚烫的空气,醒了过来。 惊奇屋的入口就在他身后,前方是四周都是铁皮的走廊,铁皮烧得红红的,空间里温度高得仿佛在蒸桑拿。 姜悦站在他的右前方,离他最近。 陈砚走到女生面前,发现她闭着眼睛,保持着固定的姿势一动不动。 屋里除了方蒋与庄胥不在,其他人都是此。 陈砚相信方蒋摆脱幻觉后,肯定有想过办法来叫醒他和队友。现在他依然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除非玩家自己清醒过来,否则无法在他人的帮助下离开这里。 他试着握住姜悦的手臂,吹画立刻跳了出来,笑嘻嘻地提醒道:没有完成游戏就离开的话,可是会被判定死亡的。 果然。 陈砚松开手,快步往前走去。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想办法早点通关。毕竟只要一个人从出口离开,游戏就结束了。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陈砚还没推开,头就已经开始大了。 他快要对开门这个动作有心理阴影了。 门后是一间非常具有童话风格的屋子,色彩明亮轻快,墙壁是巧克力味道的,门是饼干,桌椅是硬板糖,板凳却是软绵绵雪媚娘 古怪中又带了点可爱。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不再有那种灼热的感觉。 所以,他应该已经回到了现实。 陈砚发现,这间屋子里的其他门都被打开了,包括有密码锁的,周围还有一些打斗过的痕迹。 一个巫婆人偶站在房间的中央,她的衣服上有着一堆莫名其妙的符号。陈砚看不懂,也不明白规律是什么,提示多半是在那些打开的房间里。 但有一件事,非常明显,方蒋或是庄胥已经破解这里的谜题。 巫婆的心脏被挖了出来,她的心脏里有一个钥匙孔,上面插着一把红色的钥匙。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1) 而在巫婆的身后,是一条绳梯。 陈砚直接从绳梯爬了上去。 他只想通关游戏,对游戏怎么设计关卡并不关心。 陈砚爬到二楼后,发现身后的绳梯入口还在,但自己已经下不去了。 二层的房间与楼下完全相反,它看起来像是恶魔的城堡。颜色灰暗,只有烛火发出幽幽的荧光,四处都能看到可怕的魔鬼装饰。 但在屋子的中间,却有一名面容慈祥的天使,站在朦胧的仙气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以天使身后的门为中线,左右各有两扇对称的门。 陈砚走到天使面前,天使忽然说话了。 无畏的勇士啊,这里还有四位恶魔没有解决,你愿意帮助我吗? 这是NPC在发布任务。 陈砚算了算自己手上的卡,寻思着,也不知道这几个恶魔是什么战力,自己能不能打过? 如果我说不愿意,会发生什么? 天使沉默了。 好吧,我愿意。陈砚问道,要怎么做?冲进去打它们一顿吗? 天使仿佛卡壳了一般,许久才回答道:四位恶魔分别代表着水、火、风、雷,你需要找到神遗留在这里的恩赐,它能够帮助你击退它们。 感谢您为我这种卡牌稀少人士提供了其他道具。陈砚无比真诚道。 他拿起旁边的烛台,往左手边的门走了过去。 这扇门上,是一只在张口喷水的恶魔的大脸。 陈砚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门,想着,那边难道是喷火的恶魔? 如果是这样,天使身边的那些仙气,该不会是水蒸气吧。 青年对自己有些无厘头的念头耸了耸肩,推开了关着水之恶魔的大门。 第84章 游乐园8 门后是一个游泳池, 占据了整个房间。 有意思的是,这个泳池里的水是用一个超大号的水龙头灌满的。 水龙头大概有婴儿的大小,大腿粗的水不停地注入泳池中, 但池子却保持着原来的水位,丝毫没有要溢出来的意思。 也就是说, 泳池下面肯定还有一个出水口。 这个场景看起来很眼熟。 陈砚沿着池边慢慢走着。 这个房间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只有池子里了。 怪物在哪?也在水池里吗? 走到侧边时, 他隐约看到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要跳下去吗?说不定那就是对抗怪物的道具。 陈砚又往前走了走, 最后在水龙头前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要把游泳池设置成一边进水一边出水呢? 又不是考数学题?是方便来人清空里面的水? 他握住水龙头的开关, 尝试着拧了一下。 看着挺大挺重的样子,却非常丝滑。 丝滑地让陈砚有一瞬间觉得,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不管是不是,他已经把水龙头关上了。 泳池里的水很快就放干净了, 露出一枚蓝色的水球。 陈砚跳到池子里,将它捡了起来。 球像是玻璃做的, 中空的部分装着蓝色的液体。 他拿起水球不过片刻, 一只巨大的、身体有着水纹晃动的怪兽出现在他面前。 怪兽站在原地, 两眼睛瞪得溜圆,直直地望着青年手里的水球。 害怕?它这是在害怕吗?陈砚微微蹙眉。 怪兽用后蹄蹬着地,作出了要攻击姿态。 陈砚很想知道, 如果不用送的法器,他能不能和这个怪物打上几回合? 如果游戏还是按照血量算, 或者自己身上有个什么治疗类的卡牌, 他还有可能试试。 但眼下还是不要随便作死了。 陈砚在怪兽冲来时,将水球丢了过去。 怪兽被砸中的瞬间就消失了。 结束了。 是不是太简单了? 陈砚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可除了太简单之外, 他又想不出哪里别扭。 按照NPC的指示, 获得关键道具,打败小Boss。 哪个环节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水旁边的门是风,这次门后的景象就更让人无语了。 四周的墙壁上全是电风扇,对着房间的中央呜呜作响,装着小旋风的玻璃球被吹得乱飞。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门口有个总开关,掰下去后,所有电风扇都停了,然后球就掉了下来。 属性风的怪兽和水长得一模一样,除了一个是水纹一个是风纹;它们还用着同样的准备攻击的动作,并且被玻璃球砸中后消失的画面都不变的。 这种敷衍的制作,放在现实里,能被玩家盆到狗血淋头。 陈砚要去另外两个门,肯定会经过天使像。他在天使像前停下了脚步,站了很久很久,脑海中不停设想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肯定有什么问题被忽略了。 无畏的勇士,你的聪慧与勇敢让人刮目相看,还有两只恶魔。天使开口道,这地狱便能空了。 地狱空了,陈砚看向天使,那恶魔都去哪里了? 自然是被勇士解决了。 为什么不是消灭?陈砚道,我解决的究竟是恶魔,还是恶魔还在地狱? 天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许久后,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按照我们所熟知的故事,天使代表正义,恶魔代表邪恶,你是一个发布任务的NPC,发布的任务听起来又合情合理。 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于,这么简单的谜题,为什么我没能直接去下一关?陈砚道,庄胥我没那么了解,但方蒋绝对不会被困在这种关卡里。 他们肯定解决了四只怪兽,但他们失败了。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没有说谎。天使道,作为一个颁布任务的NPC,我不被允许撒谎。 陈砚问道:隐瞒和误导,并不算说谎,是吗? 天使没有回答。 等于默认了青年的说法。 陈砚回到了第一个房间,他将水龙头重新打开。 水池进出的速度是一样的,除非堵上出口,否则永远注不满游泳池,然而屋里并没有合适的道具。 看来,第二个房间更合适。 墙上的风扇再次转了起来,然后停下,之前的风球和怪兽都没有再出现。 那个鸟人到底是哪里误导了我? 陈砚随手摆弄着风扇的开关,听着咔哒咔哒的响声,陷入沉思。 青年望着时起时停的风,一个荒唐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需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陈砚破不及待的进入了雷的房间。 屋顶上空阴云密布,云层中雷电交加却未层落下,在房间的中央有一根倒下的金属棍。 陈砚将避雷针插到下面的小孔中,飞快退开。 约莫过了四五秒,雷电突然击中了金属棍,顺着避雷针进入地下。没多会,云层里的雷电就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颗装着雷电的玻璃球出现在了避雷针的旁边。 陈砚拿起雷球,抬头看像电光闪烁的怪兽。他高高举起手,然后把雷球狠狠摔向地面。 砰的一声,玻璃球碎了一地,里面的雷电跟着消散在空中。 怪兽发出了凄厉的啸声,发疯似地冲向青年。 陈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它。 怪兽在跑到他面前的刹那化成了一缕烟。 陈砚依样画葫芦,砸掉了火球。 他下意识的动作,其实就是消灭怪物地方法。 道具指的是水龙头、开关、避雷针和灭火器。而那些装着能量地玻璃球,应该理解为怪兽们的核。是让他们脱离了存活环境后,活下去的道具。 他应该只答对了两道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天使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眶里没有眼眸,漆黑的一片,羽翼一半变成了黑色,一半还是白色的。 白色翅膀后面的墙壁打开了一扇门,显然是前往下一关卡的入口。 我的同伴呢?陈砚问道。 天使回答道:您未完美通关,无法拯救同伴。 入口将在三十秒后关闭。 陈砚见状,不敢再多逗留,赶紧走进入口。 既然对方说的是无法拯救,也就意味着方蒋暂时无事,只是被困住了。 大概只要有人能把四个房间的恶魔都除掉,就可以把他们放出来。 虽然游戏很简单,但想要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其中的陷阱,恐怕很难。 而且,这关人数越多,越不友好。 它的容错率太低了。 一旦进来的人是两个阵营,为了争夺时间,肯定行动优先。因为谜题太容易,恐怕不等反应过来,游戏已经结束了。 在同一场次中,同一扇门多半不能二次进入。也就是说,两人每个人只有两次机会,要是进来四个人,就只有一次机会了。 否则方蒋和庄胥怎么不也会在这种地方栽了。 陈砚沿着楼梯往上走,打开了最后的房间。 门后是一片大海。 缩小版的。 房间大约五十平左右的,上面还能看到指甲盖大小码头、船只和岛屿。 海的对面有着另外一扇门。 不知道这水有多深?能不能趟过去,或者要游过去。 陈砚蹲下身,伸手想要试试。 然而在碰到海水的刹那,他眼前所有的景物都慢慢变得巨大起来。 确切的说,是他在变小。 陈砚掉了下去,恰好落在了一艘船上。 此时,他面前的不再是房间与水,而是实实在在的大海。 风吹了起来,夹杂着海水的咸腥味。 所以,我要驾驶这艘船到达对面的出口?陈砚抬手感受了一下风向,将帆拉了起来。 为什么是帆船呢?青年叹了口气,这要是艘快艇多好。 帆船慢慢地驶向大海深处。 幸好风向是对的,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操作这东西。 陈砚在甲板上望着尚算风平浪静的海面,决定去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东西,比如指南针。 陈砚在打开船舱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里面有一张餐桌,桌子三个方位坐着三个人。 坐着三个陈砚。 他们仿佛木偶似的,闭着眼睛,微微低着头,双臂垂在身旁。 陈砚不由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离他最近的陈砚身后。 他正要去探探对方的鼻息,三人突然睁开眼睛,齐齐快速转头看向青年。 场面十分诡异。 陈砚心头一跳,手顿时僵在半空中。 四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好像时间被暂停了。 没多会,陈砚觉得手有点酸。 他转动了一下眼球,慢慢的地将手臂向下移。陈砚们的目光也跟着手臂一点点往下走。 等青年收回手臂后,他们又猛得抬起头,毫无神采的双眼,直勾勾地与陈砚的目光交汇。 陈砚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另外三个陈砚终于收回了视线。 他们没有继续保持木偶的状态,而是站起身,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一个去了甲板上尝试着调整船帆,一个去了上面的驾驶室查看航海图纸,还有一个去了下面船舱。 偶尔擦身而过,也像是看不到对方一样,连个余光都没有。 仿佛他们处在不同的时空,却又同时与现在的陈砚有着交集。 第85章 游乐园9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 会和很多个自己相遇? 出现幻觉?恶意的伪装?重叠的平行时空?轮回留下的残影? 陈砚的脑海里已经跳出了很多电影游戏的设定,麻烦的是,他眼下并没有什么手段能排除 等等, 青年突然想到,在上一次游戏中自己获得了张叫做照妖镜的卡牌。 卡牌的使用说明是能够照映出真实, 每场游戏仅可使用三次。 之前被困在幻觉里的时候,因为可以简单粗暴的脱离, 他一时间没想起来, 现在倒是可试试。 陈砚取出卡牌, 拿到手里时,纸牌变成了一面镜子。 让他惊讶的是,照妖镜已经被使用两次了。 卡牌依然在他的终端里,不可能是别人使用的。 唯一的解释, 是他已经碰到两次这样诡异的情况,促使他想到了这张卡并用了它。 换言之, 最大的可能是虽然没有记忆, 但他应该是第四次登上了这艘船。 陈砚望向尚算风平浪静的海面, 这也意味着,他在海上死了三次。 会是什么样的危险? 如果他能猜到,除了第一个上船的陈砚, 另外两个,或者至少其中一个会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那么, 按照自己的习惯, 肯定会留下一些线索。 陈砚正要把镜子收回,忽然想到, 自己最好还是用一下。 万一又跪了, 下一个陈砚发现使用的次数对不上, 多想了些的没的,可就浪费了。 人可以了解自己,但并不能万无一失地预测自己的行动,否则哪来那么多的一念之间。所以,还是要增加下按照预想去做的几率。 陈砚将镜子对准驾驶舱的另一个自己。 镜子里的陈砚样貌并未改变,只是没有那么实在,有些接近半透明的状态。 收回卡牌后,陈砚发现看着航海图的自己似乎定格在了那里,从他出现后,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是图上有线索吗? 陈砚往前走了几,刚想要探身去看海图上的内容,另外那个陈砚立刻回头发出了警告。 青年只能退回去。 他突然有些好奇,前几次的陈砚,有没有尝试去碰以前的自己。 陈砚犹豫了一小会,叹了口气,这个好奇心,还是留给下一个他吧。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2) 虽然看不到图纸,但船上的指南针用的是司南,瞥眼就能望见,确定航行的方向没有偏离后,青年决定先去找另外两个。 陈砚转身走出了驾驶舱,就在他从餐厅准备去甲板的时候,他无意中瞄了眼上面的驾驶舱站在航海图前的陈砚不见了。 这里想要出去只有一条路,就是他现在正在走的,除非那个陈砚会隐身,否则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陈砚立刻往回走去。 餐厅和驾驶舱布置的很简洁,一眼望去,能藏人的地方只有角落的有些破旧的柜子。 就算是他本人,也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钻进去,而不发出一点响动。 况且是在他绝佳的听力面前。 唯一的可能是那个陈砚在驾驶舱里躺了下来,下方的木墙挡住了他的视线,造成了消失的假象。 理论应该是这样,但陈砚有种预感,肯定不是他猜测的这样。 果然,驾驶舱里空无一人。 陈砚走到航海图前,比起那个陈砚的下落,他现在更好奇对方一直在看什么。 航海图是四方形的,照理说直线到对岸的出口是最近的距离,最开始的航线也的确如此,笔直的一条打印出来的黑线。 但直线只有三段,后面接着的,便是手画的扭曲航线,大约画到整个大海三分之二的位置。 并且这些线不是一次画完的,能明显看到断笔续接的地方,一共是三条。 明显得仿佛是刻意如此一般。 陈砚瞬间想到,这应该是前三个自己分次画的。 大概是目前为止,这艘船只航行到了那里,便因为某些原因,比如船沉了他死了之类的,而结束了旅程。 在航线的旁边还标着一些奇怪的数字。 数字又代表了什么?陈砚微微皱眉。 不过,当他看到航海图的下面自带的比例,和船只的时速也在一旁标了出来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的图纸之所以带上时速与比例,是为了让人计算出实际的航行距离。 而在手绘航线的拐弯处一定是存在着某些东西,必须让船只避开才能安全行驶。 大部分人在没有刻意关注的时候,对时间过去了多久,是无法准确判断的。 他相信,这艘船一定会在直线的尽头碰到意外,迫使玩家不得不改变方向。 同时,根据放大后的实际长度和船只的时速,便能很简单的计算出船行驶了多久。 有了这个拐弯抹角又贴心的提醒,接下来的行程中众人肯定会非常注意时间,所以手绘航线旁的数字代表着应该在这个时候进行一些诸如转向的操作。 直线尽头标注的是三十,所以出航半小时后,他会遇见第一个麻烦的事情。 和其他人不同,陈砚对时间很敏感。就算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寻问他过了多久,他也能回答上来。 当然,不可能精确到秒,但误差最多也就一两分钟。 从他上船开始算起,应该过了十五分钟左右。驾驶舱目前看来,应该没有多余的信息了,他需要去找找另外两个自己在做什么。 走出餐厅的刹那,陈砚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从驾驶舱消失的自己,去哪里了? 这个想法刚浮现,他就忍不住退了一步,再次抬头看向驾驶舱。 然后,对上了熟悉又陌生的目光。 另一个陈砚站在餐厅上方的玻璃窗前,低头望着他。 不同的是,这次的陈砚视线像冰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陈砚认得这个目光,他在镜子里见过,属于另一个,几乎早被遗忘的那个他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了,久得陈砚差点以为,他已经消失了。 青年收回视线,慢慢退出了餐厅。 第二个陈砚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桅杆上,似是在眺望什么。 他的旁边是另外半截横杆,但想要站稳必须扶住竖杆,那么肯定会挨着对方,所以要等这个陈砚离开桅杆才行。 但要怎么做? 上一次是他离开驾驶舱后,也许他可以试着回到餐厅。 陈砚倒退着回到屋里,然而桅杆上的陈砚依旧站在那里。 如果不是空间的话,那会是什么设定?他和刚刚做的有什么不同? 陈砚怔怔地望着桅杆,猛得打了个响指。 是视线啊! 陈砚立刻转身往餐厅里又走了几步,再回甲板时,桅杆上果然空无一人了。 他手脚麻利地爬到了同样的地方,看向远方。 对面的墙壁和房门藏在一片浓雾之中,被一个像大山似的影子挡住,那座山上似乎还挂着两盏红红的灯笼。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 陈砚无法判断出船只离那座山还有多远,不过不像是太近的样子。 自己为什么要关注那座山,它代表了危险还是机遇? 陈砚一时间也下不了什么定论,他从桅杆上滑下来,走到餐厅后方的楼梯,去了船只的最底层。 那里是船员用桨划船的地方。 狭小、阴暗又憋闷。 这船配了十对木桨,每只桨前坐着两个没有五官的人,他们机械且频率统一的摇动着船桨。 在昏暗的环境里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些人的脸上就差在左边写着无关紧要,右边写着不用在意了。 敷衍的连脸都不想做。 第三个陈砚蹲在船体的左边。 陈砚退回甲板,进来后直奔地点。 这次的线索更为简单粗暴,陈砚看着的那块木板,被刻了一个大大的叉。 他用过很多次这个符号,表示此处需要破坏。 比如挖掘、射击甚至是爆炸。 但在一艘正在海上航行的船上做这事,和找死没什么区别,所以肯定不是暗示他去把船凿了。 更合理的解释是,陈砚在告诉他这里会坏掉。 在大海上船身会坏掉的原因很简单,它撞到了什么东西或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陈砚觉得第一种情况可能性更大一些。 主要是能主动把船撞坏,肯定力气不小,至少得往鲨鱼鲸鱼,或者海怪之类的方向想。 第一,从游戏设计方面考虑的话,刚开始就这么刺激的话,难度太大了,容易卡关;第二,如果真是这样,按着他的习惯,至少会标出会被袭击的大致范围,而不是就画一条线草草了事,尤其是后面还有两个自己,不至于一次补丁都不打。 所以,更合理的答案呼之欲出在船直线出行三十分钟后,会遇上暗礁群。 蹲在这里的陈砚应该是第一次上船的他。 船撞上暗礁后,破了个洞。划船的那些人多半是不会帮忙补的,但他只能在修补漏洞和操控方向盘之间选择其中一个。 在暗礁群中,想靠自己修补撞坏的地方,根本顾不过来。最好的办法是,趁着船体损坏小,进水不算严重的时候,快点驶出这里,等安全后再进行修理。 这是一场赌博。 陈砚想着图上第二条线链接的位置,心中暗道:他应该至少没有输。 第86章 第八夜完 陈砚走到驾驶舱, 握住了船舵。 标记的破口在船体的右侧,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前将方向往左打了一点。 没有精确的时间, 他只能祈祷不是正面撞上去,船身不至于直接报废。 不过, 陈砚觉得有些奇怪,上次的自己也是一个人, 要怎么避开暗礁群?在这个驾驶舱可是看不到水面的情况的。 这个答案, 他很快就知道了。 在擦过礁石的刹那, 陈砚明显感觉到了晃动。不过,船很快恢复了正常,没有侧歪。 看来运气不错。 青年刚感叹完,他手边的地图突然浮现出几个点, 明显是用来提示水底礁石位置的。 难怪就算一个人也能避开 地图上的点闪现的非常快,按着前进的顺序, 一个接着一个。 大概是考虑到并非所有人的记忆力都像青年这么好, 尤其又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所以,每次轮回礁石的位置都没有变动。 陈砚按照地图顺利驶出了礁石区,船只也没有破损。而且他发现, 还在船上活动的陈砚也只剩下两个了。 画的第二条路线则是躲避海上龙卷风的。这关只要船只没有破损,操作快点稳点, 基本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 陈砚望向身后的龙卷风, 心中感到疑惑。 如果第一个陈砚死于礁石沉船,第二个陈砚的死因又是什么? 条件相同的情况, 他能意识到的事情, 第二个陈砚应该不会想不到。 不过, 话又说回来,虽然手绘线路的接口有三个,但并不代表是一个陈砚画了一个。第三条线完全有可能是第二个陈砚穿过龙卷风后接着画的,只是为了区分危险区域而特意留了节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也就意味着,在这条航线的前方,有一个让他栽了两次的跟头的危险。 陈砚想到了他在桅杆上看到的小岛。 他立刻往夹板上跑去。 现在离得更近了,也许能看出什么端倪。 陈砚刚上夹板,就看到另外两个自己站在船头望着那座小岛的方向。 当他走近时,两人同时将头扭成一百八十度,然后,一个抬手捂住了耳朵,一个捂上了眼睛。 陈砚停下了脚步。 是让他不听不看的意思吗? 陈砚犹豫了片刻,将眼睛闭了起来,然后用手捂住耳朵,在心里默默估计着时间。 他突然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像是成群的死鱼腐烂的味道,夹杂着湿漉漉的海风,涌向大船。 有东西上船了。陈砚想着,会是什么?海怪吗? 他现在看不见也听不到,明明对方的气味另人作呕,青年还是忍不住想要凭借味道的轻重来判断那东西去了哪里。 就在陈砚仔细嗅闻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了他的脚踝。 黏糊糊的,好像还有鳞片,而且很长。 他知道的海上怪物只有那么几种,碰到他的那玩意感觉更接近章鱼的触须。不过,章鱼有鳞片吗?, 就在陈砚琢磨的时候,腥味陡然浓重了起来,冰冷的气息喷在了他的脸上。 它就在我面前。 陈砚寒毛瞬间竖了起来。 巨大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身躯,扭曲着、蠕动着;如无底洞的血盆大口,漆黑的、静谧的、吞噬着大海的喧嚣;它的视线阴冷黏腻,好似从深渊中爬出的蛆虫,刺着你的神经 陈砚仿佛看到它。除了听觉与视觉,他感知到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勾勒出对应的形象,怪物的名字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直接在陈砚的大脑中响起。 它说, 你看到我了, 你呼唤我了, 你将永久的侍奉我。 陈砚眼前出现了十秒的倒计时,整个人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两个人都会死在这里。 青年在倒计时结束前,用左手捂住了口鼻,右手握拳,伸手拇指抵住了心脏。 不要探知,不可揣测,否则你将同样被深渊注视,堕入其中。 陈砚和另一个自己对视着,他忽然有些好奇,如果碰到了会怎么样? 现在,他知道了。 碰到了会死。 毫无新意。 陈砚有些失望,他看着眼前的倒计时,寻思着该怎么表达这件事。 船上没有镜子,他想了想,站到了离得最近的陈砚身后,双臂在胸前交叉。 大船穿越了龙卷风的区域。 陈砚盯着航海图上的三条手绘线,又看了眼站在夹板上的四个自己,背后冒出了阵阵冷汗。 前面到底有什么? 不可以看,不可以听,不可以嗅、收起好奇心,全部不可以 陈砚挨个解读着自己留下的信息。 他停在了上一个死去的自己面前。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面对他,而是面对另外三个过去的自己的陈砚,也是唯一一个摆出没有具体指向的不可以的。 他想要强调不可以什么? 也许是指,前面三个的提示仍然有缺陷,但他没办法像那三人一样明确表达出来。 视觉、听觉、嗅觉 陈砚突然明白了,最后这个想要说的,极有可能是五感中的触觉。 毕竟味觉可能包含在了捂嘴的动作中。 青年想了想,立刻跑向餐厅,钻进了屋内的箱子里,闭上眼睛,用衣服捂住口鼻,双手堵住耳朵。 虽然推测错了,但幸运女神终于光顾青年了。 暗礁区和龙卷风区,在一切尚算顺利的情况下,全程大概是十五到二十分钟,那么为了保险起见,他最好等上半个小时,再出来看看情况。 陈砚在心里默数着秒数。 大概是躺着的缘故,他感觉到船只不正常地震动了一下。 来了。陈砚想着。 随即他意识到这样不行,因为一旦开始去想,注意力就会忍不住跑过去。 陈砚立刻重新默默计时。 不过,船只有了异常,他便能更为准确地判断怪物光临的情况。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船身又不正常地晃了晃。 陈砚等了几分钟,他推开木箱的盖子,钻了出来。 船上的夹板墙壁,多了许多粘稠的液体,闻上去有股腥臭味。 陈砚揉了揉鼻子,赶紧回到驾驶舱,将躲避这个怪物的时间和注意事项标注在航海图上面。 应该快到了吧。青年写完后,走上夹板,向远处望去。 果然,他已经隐隐能看到通关的大门了。 不知道最后这段路会有什么幺蛾子。陈砚嘟囔了一句。 他刚说完,忽然发现,在自己的左边,似乎还有一艘船。 不等他仔细看,巨大的触手突然从船侧伸了上来。 陈砚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这东西居然还会杀回马枪!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3) 倒计时已经开始了,他肯定赶不回驾驶舱,要怎么告诉下一个陈砚? 陈砚望着躺在夹板上、将身体躬成一只虾的样子的自己,沉默了。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青年顿下身,研究了好一会,发现除了身体外,这个陈砚的手也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他将右手拇指和食指弯成一个弧,然后抵住左手的竖起的食指。 像英文字母D。 刹那间,陈砚明白了,他用身体和手指组成了两个字母DC。 这两个字母在音乐里的意思是从头反复。 为什么会如此精确联想到这个释意?因为他和方蒋一起看碟片时,在某部动画片里出现过,表示凶手要再次杀人。①当时,他还和方蒋聊过这个死前留言。 所以,上一个陈砚的死因,是那个怪物再次出现了。所以,才会明明写明的过关的办法,还是死了。 解开提示后,陈砚躲过了大章鱼的第二次回头杀。 这时,他眼前跳出了一个界面。 恭喜你从BOSS手中逃出生天,可以选择一样道具升级你的船只。 A:装大炮;B:强化船体;C:装螺旋桨。 陈砚看到第一个选项时,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他耳边就响起了炮弹爆炸的响声,船体顿时出现了明显的倾斜。 有人在攻击他。 陈砚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不远处,有一艘船的炮口正对着他。 他该选哪一个? 自己失了先机,选A对轰肯定也是先沉的那个。 B能抗住多少次攻击?还选C拼一拼? 就在这时,另一艘船从后面追了上来,正好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是敌人还是朋友? 砚砚,跑! 陈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立刻选择了C,转身奔向驾驶舱。 另外的那艘船调整炮口,目标仍然是他。 方蒋的船虽然出来的晚了些,但选择加固后的速度似乎还是比安装大炮的要快上一点,所以慢慢追上了敌对的船,用自己的船身堵住了炮火的攻击,并且不停地撞击着对方。 出口越来越近。 陈砚听到身后传来了第二个炮击声。 不过,不论这个安装炮火的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无所谓了。 因为,大局已定。 陈砚躺在白光里,长长舒了口气。 这次的宝箱和以往不同,它里面准备了三张卡,并且每张的属性比之前所有的卡牌都要夸张。 一张攻击类的,一张医疗类的和一张辅助类的,玩家只可以选择一个。 陈砚想了想,挑了那张名字叫还魂。 顾名思义,是一张能复活的卡牌。 连这样的卡都任君挑选了,陈砚将还魂收进终端里,下面的游戏,不知道得是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①:《名侦探柯南》魔术师九十九元康的死前留言。 DC麻子,意为麻子还要杀人。 第87章 桃源之死1 陈砚和方蒋回到了家中, 司南与白晓却不在,应该是进了游戏还没有出来。 陈砚看着手上的卡牌疑惑道:话说回来,就算通关了, 前面四局游戏拿到的数字密码好像也没有用上。 因为你没有被困住。方蒋道,在天使雕像那关, 我被关进了小黑屋,密码是离开房间用的。 当然, 找输入密码的地方花了不少时间。 庄胥怎么出来的比你还要早? 方蒋推测道:大概是他身上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卡牌吧。 提到密码, 陈砚不由想起在工厂生化病毒泄漏的游戏, 他也从猫咪身上拿到了一把钥匙。直到游戏结束也没找到用的地方,通关后钥匙就消失了。 起初,他以为是错过了,现在想想, 也许钥匙和密码的用处差不多。 说不定,每场游戏里都有这样的小道具。 陈砚又问道:你这次的游戏选了什么奖励? 是张挺有意思的卡牌。方蒋将牌面转向青年, 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 就在两人准备将卡牌收到终端时, 忽然发现屏幕上居然出现了更新的提示。 这东西居然还会更新?陈砚打开上面的红点, 不知道多了什么功能? 方蒋凑上来,惊讶道:世界频道? 在通讯的界面里多了一个选项。一个点开是加了好友的通讯录,另一个则标注着世界公共频道。 不过, 这个频道只能发送消息,暂时不支持语音。 发现更新的显然不止他们, 已经有人在上面聊了起来, 每条消息前都显示着发送人的真实姓名。 两人看了一会,多是些没有营养的废话, 或是意味不明的寻人信息。 也是, 能活到现在的, 没有几个傻子。 三天后,司南与白晓依然没有踪影。两人也没太放在心上,游戏里的时间本来就说不准长短。 直到有一天夜里,陈砚起来上厕所,发现司南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问:回来了? 司南嗯了一声。 白晓这次没和你一起? 司南沉默了很久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陈砚愣住了,他似乎没听懂:什么? 白晓死了。司南的语气很平静,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砚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望着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什么? 司南这次没有回答,起身走到玄关道:我原想等你们起了,和你们道个别再走。既然你知道了,就麻烦转告方蒋一声吧。 你要去哪?陈砚问道。 去做些,让他不太高兴的事。司南关上了大门。 方蒋在游戏里的睡眠有些浅,陈砚起夜时他便醒了。听到动静后,从二楼的卧室走了出来,看到青年站在楼下,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人开门? 嗯,陈砚道,司南走了。 怎么不在这住了?是有什么急事吗?方蒋察觉青年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立刻走到他身边。 陈砚回头望着他,过了一会转身抱住了方蒋,将脸埋在他胸口,闷闷道:白晓死了。 方蒋闻言也愣了下,抬手缓缓抱住了青年。 我是不是在做梦? 方蒋垂下眼帘,许久道:不是。 可为什么,我觉得这么不真实? 大概是因为,方蒋顿了顿,换了个说辞,说不定这场游戏本身就是场梦吧。 也许有一天醒了,一切就变回去了。 陈砚一夜未眠。 他想了很多。想起孤身一人遇到老头,遇到白晓。后来三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两个人,然后,又恢复成了一个人。 当时为什么会搬出去自己住来着? 哦,因为白晓太操心了。在医院操心病人,回家又操心他。自己累病了,还要起床帮他做饭,教他识字,做心理辅导。 白晓太温柔了,温柔的总是将别人放在前面,而常常忘了自己。 刺目的阳光从窗帘中爬到床上。 陈砚微微眯起眼,脸上的表情还是呆呆的。 方蒋从外面走进来,坐到床边道:虽然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不过,砚砚,我们没有时间伤心了。 青年微微回神,将目光投了过去。 傅鸿宇一大早来了个通话,我们现在面临更麻烦的事情。 陈砚立刻坐起身,许是动作太快,他眼前黑了一下,过了一会才缓过来:怎么了? 最近安镇来了很多女性帮着农作,因为以前都是男人居多,所以卫生用品没有怎么囤,人多后便有些不够用了。方蒋道,等傅鸿与他们想去超市拿点时,才发现那边的小超市,很久没有刷新日常用品了。 他找我帮忙,我去附近跑了一趟。不仅是安镇,这里所有的超市商场里的日用品看起来都没有再刷新了。 不过,还能搜刮一些上次剩余的,先应应急。 毕竟食物出问题的时候,很多人疯狂屯了许多东西,一时半会用不完。而且,随着游戏的推进,活着的人越来越少,需求自然也没那么高了。 但是,谁也不确定游戏什么时候结束。尤其是最近,游戏间隔的时间越来越久。 也不知道是没有食物比较惨,还是没有厕纸比较惨。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陈砚打起精神,从床上下来。 方蒋有些担心道:你 没关系,陈砚道,走吧。 也许,忙起来会好点。 两人驱车将整个市转了一圈。不仅是超市,但凡是卖东西的地方,服装店、玩具店或是杂货店等等,全部都没有再刷新物品。 还好,你家的马桶有冲洗的功能。陈砚真心实意地感叹了一句。 方蒋道:但是,卫生巾却没有什么方便的替代品,得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陈砚想了想:实在不行,找找原材料自己做?既然能种粮食,棉花什么的应该也可以吧。 方蒋敲了敲方向盘,打开车上的导航道:我记得,某个牌子的加工厂似乎就在这边。 有了,男人发动车子,我们去看看工厂的情况,如果机器能用的话,会省不少事。 他们开了近三个小时的车,才找到郊区的工厂。 让人惊喜的是,工厂里的机器看起来维护的很好,而且库中还存储了一些加工材料。 但是两人都没有在这种地方工作过,并不知道如何使用机器。 难怪要开通世界频道。方蒋打开终端,发了第一个消息。 有人会使用XX工厂的机器吗?这里有原材料。 很快就有一个叫许娟的人回复:我曾经是那里的主管,我知道。 大概是方蒋的信息给了其他人灵感,很多人开始前往自己所在城市的各类工厂,相关信息的发布也越来越多。 许娟也是开车来了,她离得有些远,两个多小时才到。 女人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看到两人时,许娟愣了下。 有什么问题吗?方蒋问道。 许娟道:我还以为发信息的是个妹子,毕竟男人应该不怎么关心卫生巾的问题。 这样的必须品,女生肯定会屯很多,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也正常。方蒋解释道,我们也是受人所托。 许娟走到机器前,熟练地调试了一下,等机器开始运作后,又将每条流水线检查了一遍:幸好这条线是全自动的,除了最后装箱的环节需要人力,要不还得专门招流水线工人。 方蒋和陈砚跟在女人身后,频频点头。 在这方面,得听专家的。 后面,你们打算怎么办?许娟停下脚步。 陈砚愣了下:什么后面? 许娟道:东西要怎么分配? 方蒋问道:现在仓库里的材料够加工多少成品? 许娟算了算道:按套装的打包箱算的话,大概有一千箱左右吧。 一箱能用多久? 一箱一个女生用,应该是两到三个月。许娟道: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问题,第一,这些原材料撑不了多久,用完后怎么办?第二,如果有人来抢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能联系到解决的人,稍等一下。 方蒋在终端上选中了傅鸿宇的名字。 通话接通后,傅鸿宇立刻道:我们这边有卫生巾的厂子是吗? 显然是看到了世界频道上的消息。 嗯。方蒋道,你那边有棉花种子吗? 已经种上了。傅鸿宇道,天气转凉,入冬后说不定用得上,所以就种了。 现在人多,可以种不少东西。对了,之前在山上抓了野猪圈起来养,两三胎后的崽差不多就是家猪的样子了。所以,最近等地里庄稼成熟的时候,大家都去山上找野生的动物,前两天还逮着野山鸡。 傅鸿宇说到这,忍不住吐槽道:副本间隔的时间太久了,搞得我最近总觉得自己是在玩农场模拟经营游戏。 方蒋愣了下。 对了,你问棉花的事情,是要拿来做卫生巾吗? 方蒋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下,道:我还需要点人手看场子,你那里能匀点人过来吗? 没问题。傅鸿宇道,不过,卫生巾成品出来,我得先要一百箱,镇上现在有七十多个姑娘呢。 你们都提供原材料了,肯定要保障她们有的用。许娟提议道,后续参与生产的人优先供应,碰到特别急需的,货源比较充足的情况下,可以送一箱。 你们觉得怎么样? 傅鸿宇道:我觉得中。对了,安镇这边还有好多地空着,你那光顾的客人要是愿意,可以过来帮忙,住处也能提供的。 就城市的规模和现在的人口而言,他们只要动起来,满足所有人的日常需求肯定没问题。 成。 生产卫生纸的工厂也有人去了。陈砚盯着世界频道,布厂在招人。 许娟打开终端,往上翻看聊天记录道:布厂发起的人是谁,我还需要无纺布,不知道他那里能不能生产。 这个。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4) 许娟点了下他的名字,发现居然可以添加好友,于是立刻加了人,询问相关事宜。 女人似乎很习惯做这些事情,一个人通过世界频道,就将需要的做的事情打理的妥妥当当。二人见没有什么他们能帮得上忙的,便离开了工厂。 模拟经营游戏吗?方蒋坐在车子里,嘀咕着。 陈砚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方蒋道,只是觉得傅鸿宇说的挺形象。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开启这个玩法? 第88章 桃源之死2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方蒋开着车往回赶,谁知走到半路忽然熄火了。 嗯?副驾驶座上闭眼小憩的陈砚迷迷糊糊地转头问道。 方蒋叹了口气:没油了。 陈砚呆愣了一下,道:今晚睡车里?还是在附近找个酒店? 方蒋将座椅放倒:周围没有宾馆, 先在车里将就一下吧,明天天亮再看看怎么办。 唔。 两人并排躺着, 陈砚的睡意似乎过去了。他望着车顶,又无法克制地想起了白晓。 不知道他最后的游戏是什么?青年喃喃道, 他那样的傻子, 该不会是为了救人才死的吧。 方蒋听着他的话, 猛得坐起身道:对了,遗言!苏晴提过,个人的通讯能到听到死前几分钟的话。 陈砚闻言,起得有些急, 差点撞上了车顶。他赶紧打开终端,颤抖着手点下了白晓的名字。 熟悉的声音从终端里传了出来。 我要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只是带着浓浓的疲惫。 砚子, 我累了, 想睡会,睡醒了就找老头聊聊天,我也挺想他的。 所以不要难过。 方蒋, 砚子就拜托你了。 还有,白晓顿了顿, 很高兴遇见你, 司南。 说到这里,白晓的声音便停了。 但通话并没有结束, 里面是越来越响的刺耳的声音, 仿佛什么人在拿金属刮着瓷砖地面。 噪音停了下来。 他们在白晓的遗言中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个人说:哎呀, 你被他们抛弃了啊。 白晓没有说什么。 这样的表情真是让人生厌! 接着就是利器戳入皮肉的声响。 方蒋皱眉道: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陈砚冷着脸,右手生生将座椅的扶手掰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弗瑞德。 方蒋瞬间记了起来,是刚进游戏时碰到的那个白发红眼的变态,另一个陈砚曾经的主人。 他们的游戏难道是两方玩家互相杀戮吗?方蒋疑惑道。 无论是不是,陈砚望向漆黑的窗外,他都会将游戏变成一场没有敌我的杀戮。 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方蒋觉得这个推论的确没有意义。 白晓的遗言到此结束,陈砚盯着白晓的名字,再次按下了通话键。 怎么了?方蒋下意识道,遗言有什么问题吗? 内容没问题。终端里再次响起白晓的声音,似乎还有其他的声音。 方蒋闻言不由凑近了些。 果然,除了弗瑞德制造出来的动静外,白晓刚说话时,远处还传来了叮的一声,接着就是有些远的,很小的嗡嗡声。 两人异口同声道:电梯! 虽然只有这么几个元素,却足够陈砚拼凑出大概的故事了。 弗瑞德在追杀玩家,他们逃到电梯前,多半是因为超载了,于是白晓被落了下来。司南应该是和他分开了,所以没能及时保护他。 陈砚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司南说的事情,大概是要找弗瑞德报仇吧。 方蒋看着青年,犹豫了许久,将他更为黑暗的猜测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条标红的通告跳了出来,直接占据了通讯窗口的整个界面。 玩家【司南】在安全地图击杀玩家【徐斌】,违返游戏规则,被标记为红名玩家,其余玩家杀死该玩家不必承担惩罚,且可以合规获得该玩家的所有卡牌。 两人当场就愣住了。 方蒋立刻拨通了司南的通讯号,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 什么情况? 司南没有回答,而是道:不用担心我,在处理掉他们之前,我不会死的。 说完便挂了通话。 他们?杀死白晓的不是弗瑞德吗?为什么是他们?司南不像是会随便迁怒的人。陈砚说着,将界面切到了世界频道。 频道上果然热闹了起来。 看来白晓的死果然没那么简单。方蒋心道。 他听到弗瑞德的话时,就有这种感觉。 对方语气很惊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真的觉得惊讶。 因为弗瑞德认为留下来等死的,不可能是白晓。 弗瑞德会有这样的认知,要么是白晓本来应该可以跑掉,要么是其他人曾经许诺了什么。 不管是哪一个,都意味着白晓是被牺牲的。 这个徐斌不出意外也是当时游戏里的玩家。 就在这时,世界频道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弗瑞德】:我私你地址了,等你哦~ 【司南】:你是最后一个。 副驾驶座椅的另一个扶手也报废了。 方蒋咦了一声。 陈砚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怎么了? 司南没有死,弗瑞德也没有死。 自从那场饥荒后,游戏就将玩家分成了两方阵营,并且在副本里都处于对立状态。一方获胜,另一方必然团灭。 他们两个都活下来,只有一种可能,弗瑞德和他们是一个阵营的。 那么,司南不在白晓身边的原因,应该是在对抗另一个阵营的玩家。 方蒋差不多把副本里发生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不在现场,多少还会有些出入。 人心都是偏的,又是在这种律法存在薄弱的环境中。如果像他推测的那样,白晓的死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他还真是说不出什么劝人宽容的话来。 陈砚捏了捏鼻梁:司南打不过弗瑞德的,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他明显不想将我们牵扯其中,除了弗瑞德之外,我们也不清楚是哪些人参加了那场游戏,方蒋道,想要找到他,有些麻烦。 第二天天亮,两人从路边捡了辆无主的车,用了点非常规的手段开门打火,去附近的加油站装了桶油加到自己的车里。 幸好油还是刷新的,否则方蒋将油加满,我可不想骑小绵羊或者共享单车横穿整个城市。 毕竟这条生产线,还真不是普通人花几天能搞定的。 原本方蒋想着等回家后,再慢慢商量怎么处理司南的事情,然而,刚发动车子没多久,他们就接到了傅鸿宇的通话申请。 方蒋,你现在还在郊区吗? 离得不算远,方蒋道,怎么了? 许娟那边有人抢东西,我派去的人还在路上。 方蒋车子立刻转了个弯。 在安全区杀人会成为红名玩家,但不伤及性命外的违法行为却无所谓。 他们很快就感受到法律与其维护者缺失所带来的麻烦。 随着时间的推移,玩家食物与日用品的紧缺的现象开始出现了。毕竟工厂要运作起来,需要时间人手。人员分布的区域又很混乱,过多或是过少,都容易产生问题。 有的地方,少部分玩家掌控了生产线,便逼迫其他玩家用卡牌交换物品;有的地方,生产线运作不需要那么多人,没办法靠劳力换取的,就只能硬抢。 方蒋他们所在的城市也出现了玩家霸占生产工厂的事情。 不过,粮食基本握在傅鸿宇手里,加上他们人多势众,又有武力值规格外的砚砚小朋友,差不多来一个收拾一个。要么乖乖按他们的规矩合作,要么直接换人管理。 后来,因为城市在这方面做的比较好,于是周边的玩家疯狂涌入,结果导致了第二种情况出现。 当安镇最后一块地都安排出去,傅鸿宇的发际线又往后移了一寸。 比起没有岗位可以提供,更麻烦的是,现在居住在这个城市的人,已经超过了产能的负荷了。简而言之,就是肯定有人分不到必需品。 这种时候,有的人会离开去其他城市,而有些人则选择偷到抢劫。 后者,抓了养不起,放了还得时刻防备着;出于人道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因此丧生,接济多了难免要压缩正常工作者的分配,肯定有人会有怨言。然后内部便不稳定,小争小吵时有发生,甚至出现了赶走敌对阵营玩家的呼声。 作为实际上管理层的方蒋和陈砚,自是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折腾司南的事情。好在隔一两个月就能看到他出现在红色公告中,至少人没事。 而明明只是村支书却像当了凡事亲力亲为市长的傅鸿宇,更是焦头烂额;他每天半夜躺到床上,都在祈祷游戏副本赶紧开启。 不知道游戏里会不会猝死,他再不缓口气,感觉人都要没了。 这场模拟经营游戏持续了大半年。 方蒋接到苏晴的通话,是夏至那天的中午。他和陈砚刚帮收割完稻谷,正躺在树下乘凉。 你那边出问题了?大概是最近糟心事太多了,他下意识觉得对方特意联系,多半是遇到麻烦了。 但苏晴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终端的防火墙破解了。 两人齐齐坐了起来,异口同声道:什么?!那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苏晴的语气有些微妙,道:你现在退出通话界面,看到主界面上的银色光点了吗?点进去就知道了。 陈砚打开自己的终端,点了进去。 然后,他在屏幕上看到了一片星空。 那就是我们破解防火墙后看到的。苏晴道,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有人在世界频道问了一句,目前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方蒋切到世界频道,果然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 就在他们思索星空的意义时,两人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仰望星空人数符合条件,游戏开启倒计时,10、9、80! 欢迎光临。 声音陡然一变,换成了一个温柔又稳重的男声。 我的,嫌疑犯们。 第89章 桃园之死3 陈砚的面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 山底有一条狭长的洞穴,入口处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身后是犹如水墨画般虚假到格格不入,却又非常漂亮的湖泊。 他试着往回走, 但被空气墙挡住了。 也就是说,留给他的路只有一条, 没有选择。 陈砚微微侧着身体挤了进去。 山洞越往里走越宽敞。石壁很光滑,冰冰凉凉的, 像玉石似的, 上面仿佛栖息着萤火虫,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点点亮光。 这让陈砚想到进游戏前看到的那片星空。 说起来,为什么那个声音会称呼他们为嫌疑犯们? 如果玩家都是嫌犯,罪名是什么?定罪的标准又是什么? 山洞并不长,约莫四五分钟, 陈砚便看到了出口。 一座繁华奢靡的环形地下城映入眼帘。 大山的中间被掏空了,贴着山体周围建造了许多建筑, 房屋、楼阁、造景等等, 无所不有。 山壁上镶着许多拳头大的, 闪闪发光的宝石用以照明。 一圈即是一层楼,一层一层的往下延伸,深不见底。中间如同房租天井的上方, 是交错变换的彩虹轨道。虽然很漂亮,但看起来非常危险。 陈砚从入口处的台阶走进城中。 在他离开山洞的刹那, 整个地下城热闹了起来, 陌生面孔的玩家已经开始了探索这个全新的世界。 吹画凭空出现在青年的眼前。 陈砚心情不太好,懒得开口, 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少女发布游戏任务。 吹画围着他转了两圈, 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不说话? 等你放屁呢。陈砚忍不住怼了一句。 吹画立刻臭起脸道:欢迎各位玩家来到自由之城, 这里是对存活至今玩家的奖励关卡。 所以,你们不需要完成任何任务,只要享受地下城的生活就可以了。 这么好?陈砚道,我不信。 你可以随时沿着原路离开回到安全地区,通道就在你背后。吹画道,不过,出去之后可再也进不来了。 陈砚思索了一下,问道:你说这里是自由之城?有多自由? 吹画露出了青年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在星星亮起时,是没有任何约束与惩罚的,可以肆意妄为的自由喽。 星星亮起?陈砚问道,是指墙上的宝石吗?它会熄灭? 是的。当星星闭上眼睛的时候,请务必躲在房间中不要出来。 吹画道,如果惊扰了工作人员,是会被带走的。 带走? 再也回不来的那种。少女笑眯眯道,对了,因为物资都用来支援地下城的建设,所以,安全地区从现在起,任何非自然而是靠人类制造的产物,统统不再刷新了。 当然,地下城里的任何东西也都无法带出去使用。 陈砚问道:离开这里后,还会有新的游戏吗?又会在什么时候开启? 这是秘密哦。知道答案的话,游戏就变得太无趣了。吹画捧着脸道,祝您在地下城里,生活愉快。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5) 少女说完,身影便消失了。 陈砚望向活起来的城镇,点开终端,拨通了方蒋的通话。 对面过了一会才接起来。 你没事吧?你在哪里?陈砚问道。 方蒋道:嗯。我在入口处,刚听完吹画的游戏说明。 入口?陈砚回身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山洞,又四下望了望:我也在这里,但是没有看到你。 看来每个人的入口是不一样的。方蒋问道:你在第几层? 顶层。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你。方蒋道,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吗? 陈砚看了一圈四周,大概是为了美观,他所在的这层几乎都是园林造景:我旁边有一颗很高的银杏树。 好。 方蒋来的很快,不一会便跑到了青年的面前。 阿蒋。 有什么呆会再说,先找个房间。方蒋拉起青年的手,刚才坐电梯上来的时候,我发现这层也有住所。 男人所说的房间,在一座假山后面。大概为了景色的美观和谐,这间房子是直接用山体雕刻出的石室。 陈砚看着几乎和景色融为一体的房门,感叹道:真是让人羡慕的视力。 换作是他的话,可能从旁边来回走过几次,都看不到。 我看见的不是门,方蒋推开仿成石头颜色的门,指了指旁边发着白光的星星形状的牌子道,我看到的是门牌。 就在两人进入房间后,门牌上突然出现了两个数字2487和3115。 应该是他们两人进入地下城的编号。 我们的入口在不同的地方,大概是为了防止人群大量拥挤在同一个地方,而且,方蒋抬头看向墙壁上开始闪烁的宝石,玩家可能无法及时找到住处。 两人关上房门,透过窗户观察着宝石。 从它闪烁开始计算,足足过了三分钟,宝石才熄灭。 设计者贴心地给了玩家们非常充裕的时间。 地下城进入了夜晚。 他们听到外面传来了很多脚步声,还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两人的眼睛适应黑暗后,隐隐能看到下面的楼层多了许多人,他们穿梭在公共建筑中忙活着什么。 咦?方蒋发出很轻的疑惑声。 怎么了?陈砚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我好像看见那个兔子面具的NPC了,还有方蒋顿了顿道,真人大的猫咪们。 所以,吹画口中的工作人员,是我们以前在游戏里遇见的NPC? 大概吧。 他们正聊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两人立刻寻声望了过去。 尖叫声的主人在对面下一层,他被一个玩具熊模样的NPC从房间里暴力拖了出来。 方蒋注意到,那个玩家手上拿出了一把发光的剑,应该是使用卡牌获得的。 然而,这柄剑没有对玩具熊造成任何伤害,玩家被扔进了中间天井似的深渊中。 为什么?陈砚疑惑道,他明明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方蒋道:吹画说的,不要打扰工作人员,也许她的意思是,不要让这些NPC察觉到玩家的存在。 NPC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公共场所,在不被惊动的情况下,不会进入私人宅邸。 惊动的条件也许除了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外,声音甚至视线的对视,都有可能触发。 幸好顶层没有商店超市之类的建筑,所以上来的NPC很少。 方蒋拉着陈砚坐下,不再去看外面的景象。 两人在窗户下等了近半个小时,黑夜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 要不,我们去休息吧。陈砚打了个哈欠。 毕竟在进游戏前,他们刚辛苦劳作完,挺累的。 方蒋偷瞄了一眼外面,点了点头。 他们挑选的石室是个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屋内的设施装修都很正常,卧室甚至还有一扇屏幕伪装的窗户。想必等外面的宝石灯亮起时,这扇窗户也会提供你想要的窗景。 早晨八点钟的时候,地下城里响起了轻快的音乐。两人躺在过于舒适的大床上,竟有些不愿意起来。 直到陈砚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几声。 房间里虽然有冰箱,但里面并没有食物,他们只能出门。 想要到其他楼层有三个方式。 第一,每层都有通往下一层的楼梯。不过,楼梯口各层都在不同的地方,所以速度非常慢; 第二,以天井为中心,有两条将圆圈均分成四块的对角线,尽头设有一架直梯,可以选择去任意的楼层。 直梯上下的速度是很快,但四架电梯想要满足这么多人使用,恐怕还不如走楼梯; 第三,就是浮在天井上的彩虹桥了。透明的七色华彩搭建而成的桥梁很漂亮。 然而,它的宽度仅够容纳一人行走,左右两侧还没有护栏,一个重心不稳,可以小命就交代在下面了。 方蒋和陈砚从楼梯去了下一层。通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他们在这层找到了一家中式的快餐店。店里有许多各类且热乎的餐点,没有售货员,不用支付任何东西,食物自取。 因这东西很充足,玩家们自觉的排着队,拿着足够自己吃饱的东西,坐到桌前,享受这难得的、和平又丰富的早餐。 吃完饭两人继续在附近的楼层转悠。 当玩家们发现地下城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随意取用时,便不在拘泥于食物之类的必须品。 他们开始挑选衣服、鞋子、化妆品、奢侈品等等。 更可怕的是,两在一家酒吧里看到了du品。 方蒋和陈砚花了三天,转了八九个楼层。 你注意到了吗? 什么? 方蒋道:我们逛到现在,居然没有看到一家书店。 陈砚想了想道:也没有乐器行。 不仅如此,能满足人精神需求的东西,都是街机、酒吧、赌场之类的场所。方蒋微微皱眉,这里绝对不是可以久居之地。 那我们要现在离开吗?陈砚问道。! 就算走,也得先把司南的事情解决一起走。方蒋道,别忘了,这可是座自由之城。 包括杀戮自由。 第90章 桃源之死4 陈砚又试着拨了下司南的通话。 这次他没有拒接。 放心吧, 我还活着。司南道。 进入地下城后,世界频道便被停用了。显然,这个功能是专门为安全地区模拟经营而开放的。 如果没有频道, 单凭他们在游戏里添加的好友,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做好统筹调度。 而且对方又在压力快到达顶点时, 开启了新游戏。 要说幕后主宰有点善心,可开的副本偏偏是这种表面美好实际充满恶意的游戏。 方蒋揉了揉太阳穴道:你现在在哪? 2733层。司南走到天井旁。不论是抬头还是低头, 他眼前都是望不到尽头的楼层, 不过, 我的住处不在这里。 这些地方的玩家,只能根据直梯上显示的数字判断所在位置。 在第五层两人: 没了世界频道的提示,他们不知道司南究竟杀了几个玩家,还打算杀多少人。 其实在听到地下城的规则后, 方蒋也考虑过,要不就在这里把弗瑞德解决了。 一来, 报了白晓被杀之仇;二来, 他要是活着离开游戏, 对陈砚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在地下城里杀死玩家又没有惩罚。 方蒋摸了摸下巴。但是迄今为止, 他们所经历过的游戏,从来没有出现过必须杀死玩家才能通关的情况, 地下城更是如此。 话又说回来, 进入地下城的条件应该就是破解终端的防火墙,这里似乎是唯一一个有特殊开启条件要求的副本。 它真的是只一个掩藏着恶意的奖励关卡吗?是不是还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地方? 星空?星空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等等, 星星和嫌犯 不会吧。方蒋抬手捂住了半张脸, 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句话, 这也太荒唐了。 可还有什么能比他们进入蓝星OL游戏更荒唐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必须阻止司南的复仇行动。 我们住在最顶层。陈砚话还没说完,方蒋抢先问了一句,司南,你到现在杀了几个人了? 除了最开始那个世界频道的通告,他们并没有看到司南的名字再次出现。当然两人也不是时时刻刻盯着,错过了也很正常。 司南沉默了许久,才回道:一个。 陈砚和方蒋都愣了下。 虽然杀人不对,但司南这效率也太对不起他的本职了。 陈砚体贴地帮他找了个理由道:也是,毕竟在这个游戏里找人比较麻烦。 司南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有三个玩家,道歉了。 他们最多算是,袖手旁观罢了。 方蒋心道:看来司南比自己想象的理智的多,也心软的多,说不定是受了白晓的影响。 司南,方蒋郑重道,你能想办法来一趟顶层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多重要? 也许关系到,你还能不能再见到白晓。 闻言,陈砚立刻扭头看向自己的恋人。 男人的表情很凝重,并不像是为了骗司南而说谎的样子。 许久,司南回道:好。 挂了通话后,陈砚正要开口,方蒋道:这只是一个,我说出来都觉得可笑的猜测。 等大家都到后,再谈吧。 陈砚抿了下嘴,点点头。 他知道男人不是那种爱故意吊人味口的人,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考量。 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方蒋道,先把人联系起来,四处转转,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吧。 除了司南外,他们只联系了苏晴、明舟和傅鸿宇。 第一个来的是明舟,他和叶花阳住在十九层。 叶花阳也跟了过来,他一进屋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屋子也太小了,睡得下吗? 方蒋道:我们拿了几床床垫和被褥,把客厅铺满睡几个大男人不是问题。 来之前方蒋提前打了招呼,要等人到齐了再商议事情,所以他们也没催问什么。依旧是每天出去吃个饭,吃饱了便四下转转。 傅鸿宇和苏晴是前后脚到的,傅鸿宇自己一个人,苏晴则带着牧歌。 陈砚又联系了司南一次,他现在在一百多层,再过两三天应该就能到了。 就在几人安心等待时,苏晴的一通通话,打破了地下城的宁静。 来电的当时参与破解防火墙的其中一位女生。 怎么了? 小雨说,那个女生语气很急道,在她那层附近,有一群脸上蒙着黑巾的人在四处杀人。 终端的通话都是公放的,只是能调节声音大小。 所以,屋里的人都听见了。 杀人?苏晴面色凝重,有大概的伤亡数量吗?他们的目标有什么特征?组织这些人的是谁? 女生道:不知道。不过,据说他们之中有个白发红眼的玩家,长得挺好看,只有他是没有戴面巾的。 方蒋起初还有些疑惑。 能来到这里的都不是蠢材,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玩家应该注意到了地下城掩藏的恶意。所以,在他们四处寻找线索时,碰到不少目的一致的人。 就算有个别人想挑事,也不该这么快形成这么大的规模。 可是,听到弗瑞德掺和其中,一切似乎瞬间变得合理了。 他回头看了陈砚一眼。 青年表现的比他想象中要冷静的多,他只是握紧了拳头,忍耐着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要发疯的迹象。 还好吗?方蒋轻声问了一句。 陈砚点点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比起对弗瑞德的愤怒,他现在更疑惑的是,另一个自己去哪了。 这种可以控制自己情绪的感觉其实很好,他很高兴像老头期待的那样,变成了一个不用让人过分操心的正常人。 可是,他呢?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 叶花阳进游戏时见过弗瑞德,对这个变态印象深刻,女生的话一出,他就想起来了。 你认识这个人?苏晴问道。 方蒋简单说了一下弗瑞德的情况。 叶花阳是个直脾气,听完立刻站了起来,骂骂咧咧道:卧槽,这死变态!我们去干死丫的,为民除害! 不行。方蒋道,至少现在不行。 为什么?叶花阳不解道。 苏晴道:和你召集我们有关? 对。 傅鸿宇疑惑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不会聚集起的这些人,是他在副本中遇到的志同道合的人吧。 不会。方蒋道,按照司南的说法,和我们之前相遇的情况来说,他大概会把每一场游戏都玩成大逃杀。 很简单,他只要说,在这个地方干掉更多敌对阵营的玩家,接下来的游戏胜率就会更高,陈砚道,加入他们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叶花阳又骂了句脏话:那我们不是更应该快点团结起来对抗他们吗? 容易被煽动的,肯定是吃了人肉的那些玩家,方蒋道,但弗瑞德其实是红方阵营,也就是和我们一个阵营的玩家。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6) 叶花阳惊呆了:那他这么做,是找死吗? 不。陈砚低着头,因为他知道,红方阵营里肯定会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情,为了自保,两方的无家一定会在和平富足的地下城里开启一场谁也无法置身事外的杀戮。 游戏设计者掩藏的那些恶意,对他来说,肯定相当无趣吧。 就像他曾经参与的,那一场场毫无意义的比赛。 房间陷入了沉默。 但是,我们不联合的对抗的话,只能被屠杀。叶花阳道。 还有一个选择,傅鸿宇道,离开地下城,回到安全区。 方蒋你找我们来,是要劝我们走吗?叶花阳道,我没问题。虽然安全区的生活可能会很苦逼,但是想想,古人没电没网不也活了几千年,也没什么关系啦。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方蒋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哪位?傅鸿宇开口问道。 我。 司南。陈砚起身去开门,意外道,不是说还要两天吗? 司南看上去憔悴了很多,他穿着立领风衣,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胡子拉碴的下巴:正好有架彩虹桥的落点在顶层,节省了不少时间。 彩虹桥?叶花阳感叹道,你还真勇。 司南走进客厅,找了个空位坐下。 方蒋介绍了一下众人,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了正题:你们有没有仔细看过终端上的星空? 几人下意识点开了终端。 有什么问题吗?陈砚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感觉就像是一幅很漂亮、会移动的星空图。 因为没有给出特殊的提示,在这么多星星中找起来,的确有些困难。方蒋取下终端,放到众人的中间,掏出口袋里的笔,用笔尖指着上面的几颗星星道,这样,看出来了吗? 苏晴最先反应过来:天秤座。 方蒋点出的几颗星星,组合而成的图案正是黄道十二宫里的第七宫,天秤座。 明舟看着不停移动的画面,和数百颗闪烁的星光,讶异道:你居然能在这么多杂乱无序的星星能注意到它? 其实顺序是反的,方蒋道,我是有了某种猜测后,特意来找的。 只要是知道天秤座形状,挨个尝试总能找到。 傅鸿宇奇怪道:你怎么想起找星座? 说到星空和嫌疑犯的关系,你们不觉得有一句话,很适合作为暗示吗?方蒋慢慢念道,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 康德的墓志铭。苏晴摊手道,我不喜欢讨论哲学问题。 没有必要那么深入,方蒋道,因为我们还有第二个关键词嫌疑犯。 嫌疑犯是指对因涉嫌犯罪而受到刑事追诉的人,但在这个游戏里,并没有律法的约束。 如果说,有什么能让我们成为嫌犯,似乎也只有是否违背道德了。 那么,谁来判定我们是否有罪? 明舟接道:希腊神话中,农神得墨忒尔还是真理与正义的化身,他会用一杆特别的称来称量人们的善恶,并做出奖励和惩罚。农神回到天界后,将秤也带在了身上,就是在星空中紧挨着室女座的天秤座。 所以,我们可以简单概括一下这场游戏的核心,方蒋顿了顿,似是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毕竟接下来的话,实在有些中二,这是一场来自星空的,对所有人类的审判。 第91章 桃源之死5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虽然听起来像是某个中二病小说里的东西, 苏晴微微眯起眼,但是,以这个角度来想的话, 倒是可以解释游戏设置时的矛盾性。 傅鸿宇接道:他们在游戏里考验人性,但又没有将玩家逼到不杀人便不能自卫的绝路。 所以, 你们也觉得这个猜测没有那么不靠谱?方蒋问道。 在座的众人点了点头。 你们还记得刚进游戏时,翠花, 就是指引的NPC说的话吗? 陈砚复述道:欢迎来到大型人类生存游戏蓝星OL, 友情提示:游戏死亡等同现实死亡, 谎言与真相不过一墙之隔。请牢记游戏生存守则: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哟~ 青年特意学着少女的语气,将那个哟字拉得老长。 如果这场游戏的最后,是对人类进行道德审判,那NPC所说的生存守则, 是认真的。方蒋道,虽然我们并不清楚他们对道德的定义究竟包含了哪些, 价值如何, 但善良的行为肯定是作为加分项存在的。 重点是, 谎言与真相不过一墙之隔。方蒋手指敲着被褥,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副本游戏中, NPC经常误导我们的任务信息,也可以理解为, 紧贴着这句话的另外两句, 一个是真相,一个是谎言。 司南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做个善良的人是真相, 那, 游戏死亡等同于现实死亡这句, 方蒋的手指停了下来,是不是就是谎言了? 苏晴道:你认为,在游戏结束的审判才是真正决定生死的地方? 是。方蒋看向司南,如果善良有数值,我们这群人中,白晓一定是得分最高的那个。 司南,我不希望,游戏里你们生死相隔;游戏结束后,你们依旧生死相隔。 虽然这只是一个可能性,但要不要尝试这个可能性,你自己做决定。 司南怔怔地望着墙壁。 那次游戏的场地是在一座公寓楼,一共二十个关卡藏在一百多个房间中。两方各有十人,哪一个阵营的人最先找到并成功解开十个以上的谜题,便是赢家。 他们的阵营占了上风,眼看着再有三关就要赢了的时候,蓝方的玩家突然开始攻击杀害红方的人。 本来队伍的组成在智力和武力值上,应该是比较均衡的,白晓这方赢的快,找关卡房间的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偏偏他们中有一个弗瑞德。 白晓听陈砚提过这个人,他千提防万提防,就是没想到弗瑞德会直接倒戈,加入对面围杀的人中。 因着当时落单非常危险,所以他们在逃跑的过程中渐渐聚到了一起,作为队伍中唯一特别能打的,司南没有拒绝断后的任务。 我来拖住他们,白晓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那群人满口应下。 然后呢? 司南一直以为,白晓会死在电梯前,是他自己没赶上,被丢下了。 所以他最初只是怨这些人不遵守承诺,去找那些人也只是想要个说法。 一个解释或是一句道歉。 徐斌不是司南第一个找到的人,他最先碰见的是那个叫孙梦菲的女生。 她看起来非常憔悴,眼眶周围一片青黑,显然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见到司南时,她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笑着说:你终于来了。 那时司南才知道,当时白晓是第二个进电梯的。孙梦菲逃跑太紧张摔倒在地上,害怕得根本动不了,只有白晓冲了出来,拽着她往回跑。 就在两人踏进电梯的那一刻,超载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孙梦菲当场就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弗瑞德从拐角转进了走廊,长剑划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就在这时,有人将站在外侧的白晓一掌推了出去。 孙梦菲侧开脸,低下了头。 她不敢看。 我只要一闭上眼,就忍不住想,女生点燃香烟,他当时脸上是什么表情? 震惊?难过?怨恨? 还是在质问我,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袖手旁观?为什么,该死的明明是你 在游戏里的时候,我看出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就想着你也许不会善罢甘休。孙梦菲长长吐了个烟圈,歪头看着司南,一命偿一命最合适不过了。 动手吧,她闭上了眼睛,这样,我就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司南掐住了女生的脖子,又慢慢松开了手。 是谁推的白晓? 徐斌。 那个唯一被他杀了的玩家。 为什么把他推出去?徐斌露出讥讽的笑意,振振有词道, 他脑子不好使、又不会打架,还站在电梯外围。 没有你的话,他早就死了吧。 既然怎么都得死一个,自然要牺牲没用的家伙。 其实,在电梯里还没找到的人,也只剩下一个了,除此之外就是弗瑞德。 但是,万一方蒋猜错了,那他既见不到白晓,还会错失报仇的机会 就在司南犹豫时,陈砚突然道:弗瑞德虽然是X国国籍,不过他一般住在岷三角地区,因为几个家族在争夺那里的势力。 岷三角是什么性质的地带,曾经当过雇佣兵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司南闻言,道:我明白了。 此时,他多少也猜到了陈砚能如此冷静的原因。 道德啊,傅鸿宇摸着下巴道,这个判定还真是难以把握,毕竟不像法律有明文规定。 明舟接道:而且,按着你的说法,我们现在唯一能走的路,就是离开地下城。 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方蒋话锋一转,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有些在意。 什么事?陈砚问道。 吹画对地下城做完说明后,自然也告知了方蒋可以从进来的门返回安全区。 其实我当时只是随口问一句,算是吐槽吧,毕竟藏着的恶意一目了然,方蒋道,我问她,这里真的是奖励关卡吗?好像有些名不副实。 翠花反驳道,藏在地下城里的奖励,绝对物超所值。 藏?苏晴挑了下眉。 明舟道:看来这些食物用品,并不是真正的奖励。 地下城少说有几千层,甚至更多,想要找一个没有任何提示、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傅鸿宇道,这可不比大海捞针容易。 关于奖励,看个人需求吧,方蒋道,找你们主要还是想讨论下关于道德审判的事情。 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个推测有道理,不妨联系一下朋友,劝说他们早点离开这里,并且将消息扩散出去。 尤其是又出了围杀对立阵营玩家的事情。 方蒋顿了顿,接着道:审判也好,奖励也好,要告诉什么人,由你们自己判断。 傅鸿宇道:既然安全地区现在什么都得靠自己折腾,那我还是带人尽早回去。总之,得先把粮食保证了。 你有什么打算?明舟问道,我和叶花阳身上都没多少加武力的卡牌,打架不是我们的强项,应该也会离开这里。 我们三个,方蒋看了两人一眼,大概会尝试找找看真正的奖励。 也许这是他们的机会。 几人都知道白晓在游戏里被杀的事情,自然也明白他们留下的理由。 我和牧歌会暂时呆在地下城。苏晴道,防火墙已经破解了,比起安全区,我在这里能发挥的作用更多些。 奖励的事情我会留意的。 多谢。 几人将正事说完,估摸着快进入黑夜了,便在房间又睡了一晚,等天亮后才离开。 方蒋、陈砚和司南则分头去寻找奖励的线索。 几人忙活了四五天,依旧一无所获,苏晴那边也没有消息。留在地下城的人,倒是肉眼可见的减少了。不过,他们离开的主要原因,还是弗瑞德的杀人小队越来越多,规模也越来越大。 虽然红方阵营也有人像苏晴这样组织对抗,然而敌暗我明,防不胜防。 NPC在不被惊扰的情况下不会进入玩家的房间,但玩家却不受此约束,让他们的处境更加恶劣。 临近黑夜,三人回到房间。 为了能用最短的时间往返楼层之间,他们开始使用彩虹桥作为工具。走的次数多了,就没那么怵了。 桥面并不滑,坡度也不夸张。只要稳住重心,调整好心态,不要往下看,其实地下城里大部分人都能顺利通过。 不能这样像无头苍蝇似的找下去。方蒋揉了揉眉心,而且情况恶化的太快了,时间也越来越紧迫。 但是,NPC没有给出任何线索。司南叹了口气,有些疲惫道:也许,这就是一个拼运气的宝藏。 说不定,奖励就在某个玩家房子的卫生间里。 方蒋正在想什么,没有注意到司南的情绪。 陈砚琢磨来半天,憋出了一句安慰的话:或许明天就找到了,反正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时间。 司南似是意识到自己的有些失态,立刻放缓了脸上的表情:嗯。 方蒋突然道:不对,我们的方向不对。 什么?司南与陈砚异口同声问道。 不管是在玩家挑选的房间中还是商场饭店之类的公共场所,每天人来来往,就连只有点造景的顶层都是,瞎猫还能撞到死耗子,不应该到现在毫无动静。方蒋道,就算所有人不知道,这概率也太低了,更何况肯定不止我一个人问过类似的问题。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7) 司南接道:换言之,它应该在很少人去的地方? 陈砚马上想到了一个地方:天井。 第92章 第九夜终 虽然很少有人走彩虹桥, 但天井却是每一层的玩家都能看到的地方,司南道, 如果有什么藏在里面, 应该也会被注意到吧。 陈砚挠了下头发:也对。 彩虹是怎么形成的?方蒋突然没头没脑了冒出了一句。 空气中的水珠对光的反射、折射。司南说完,顿了顿, 你的意思是,彩虹桥是幻影, 同时也是通向宝藏的路。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用意, 只是单纯作为一个快速且有点危险通道, 没必要特意设计为虹桥,玻璃桥不是更吓人吗?而且还有消失变换位置的特点,方蒋道,非要解释为巧合的话, 似乎有一点勉强。 司南想了想道:眼下,也只能试试了。 地下城暗了下来, 黑夜来临了。 陈砚正好坐在窗口, 他下意识看向外面。 天井里的彩虹桥完全融进了黑暗中, NPC的身影从桥上出现。他们整齐地排着队,用同样的频率步幅有序地走到了地上,然后开始补充被玩家消耗的食物用品。 一瞬间, 陈砚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走吧,该休息了。方蒋无声道, 弯身握住青年的手, 将人带回了卧室。 次日早上,三人早早醒了, 坐在客厅等着宝石亮起。临近天明, 此时外面已经看不到NPC的身影。 我从这里开始。司南指着窗外的虹桥依旧压低了声音道。 方蒋道:我去五十层。 那我去一百层。 方蒋道:我们一直往下走, 以五十层为单位。快到晚上的时候,记得提前找好落脚的地方,有什么发现的话,用终端联系。 嗯。陈砚点了点头。 地下城瞬间进入了白昼。 出发吧。 司南直接踏上虹桥,方蒋和司南则坐上直梯前往自己选择的楼层。 他们特意在昨天天黑前按下了电梯的按纽,所以电梯此时正停在顶层。 方蒋和陈砚的运气还算不错,三个小时后,两人都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 陈砚第一次下到这么深的地方。他站在天井的边缘往上看了一眼,已经望不见被藤蔓覆盖的穹顶了。 青年走到虹桥的连接处,动作轻巧地跳了上去。 周围的人似乎有些讶异,停步小声地嘀咕了几句便离开了。 彩虹桥表面看起来很光滑,不过,上坡的时候并没有很费力,或是出现打滑的情况。 比他预计的要稳得多。 陈砚走得很慢,仔细观察着周围。 若是按着彩虹的理论来解释七色桥,桥的出现至少要满足两个条件光源和水珠。 光主要来自宝石灯,但这些宝石一层就有十几个,整个地下城的,恐怕至少要以千万来计。除非所有玩家都参与其中,否则再来几辈子都不够用。 用来折射反射的水珠呢? 陈砚抬起手臂,在空中来回挥动了一下,皮肤感觉不到任何湿意。 就算空气中有水珠又能代表什么?难道他能钻进每一滴水珠里去确认吗?那工作量可比宝石灯还要可怕。 况且,晚上NPC们也在用虹桥,也就是说,没有光的时候,仍然有虹。 所以,应该和光、水没什么关系。 那彩虹还能暗示什么? 陈砚走到了桥的最高处时,脚下的彩虹桥看上去好像变得透明了点。 司南说过,这是虹桥要消失的预示。 陈砚立刻低下头,寻找可以落脚的新桥。 在低头的刹那,青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一个凹下去的彩虹。 陈砚来不及细想,脚下一空,人就掉了下去。 青年并不慌,伸手抓住下方一座有些偏的虹桥边缘。因为在快速下坠,他的手指并不能抓稳,便借力一荡,落在了更下一层的桥面上。 站稳身体后,陈砚马上走到边缘,探头向下望去。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桥下有另一座桥,像倒映在水中的影子,与这个桥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不过,就算凸起的虹桥还在时,凹下的那个看上去依旧是虚虚的。 司南之前用彩虹桥时都在赶时间,多半不会刻意往下细看,也难怪没有注意到。 那么,这座虚影的虹桥能走吗? 试试就知道了。 陈砚连换了几座桥,终于找到一个正下方有虹桥的。 他纵身一跃,身体穿过虚影,落在下面的桥上。 不能走。青年微微皱眉,难道又是仅仅为了表现虹的特点而设置出来的? 要不,问问阿蒋的意见。 陈砚点开终端,正要换到通讯的界面,旁边突然传来女生的尖叫。 救命啊! 陈砚扭头看向声音来处。 一个短发女生从楼梯口慌慌张张地跑了下来,好像有什么人在追着她。 这时陈砚才注意到,不过是几层之隔,这层楼几乎看不到什么玩家活动了。 他心中疑惑,身体先动了起来,飞速从桥上跑到天井边缘跳了进去。 女生见到青年的瞬间,眼睛亮了亮,但当她发现只有陈砚时,又急道:快跑!你一个人打不过他的! 陈砚像是傻了似的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楼梯口。 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他感觉到了沉寂了许久的另一个自己在躁动。 白发红眼的男人从拐角迤迤然走了出来。 快跑啊!女生见青年呆愣着,急得赶紧回身拽住他,那个恶魔要来了! 恶魔?弗瑞德挑起嘴角,我喜欢这个称呼。 陈砚扭头看向女生,轻轻拉开她的手:不用管我。 女生望着青年一片血红的双眼,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两步。 我和他,还有一笔血账要算。陈砚转身缓缓走向男人。 弗瑞德兴奋地连呼吸声都重了起来:好久不见,亲爱的 现在应该叫你砚,是吗? 你不配叫这个名字。陈砚抄起旁边店铺的水果刀,目露凶光地瞪着男人,仿佛一只随时要出笼咬杀敌人的野兽。 弗瑞德将手上的长剑收回终端,张开双臂笑道:哎呀,那谁配? 那个医生吗?还是那个戴眼镜的? 男人脸色一冷:我不配?我不配的话,这世上就不该有其他人如此亲昵的称呼你。 陈砚手上的青筋爆起,脑海中杀了他的叫嚣声越来越大。 他在愤怒。 明明刚进游戏遇见弗瑞德时,他还不曾如此失控。 因为白晓的死吗? 他并不是完全感受不到白晓父子的付出,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成为他们期望的模样。所以,自己才会那么顺利的诞生;所以,在没有外在刺激时,他从未主动抢夺过身体。 终端里那张被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发出白色的光,图案上的锁链居然出现了裂痕。 我理解你的愤怒,但是,不行。 不可以主动去杀人。 一旦失控,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停下来。陈砚抬手按住自己的拿刀的手腕,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求求你,停下来。 我想再见到白晓。 我想和阿蒋在一起。 我想,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 陈砚说的很小声,但弗瑞德听见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青年手里的水果刀掉落时,男人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眼睛里的戾气瞬间爆发。 他毫不犹豫地从终端里抽出石之剑,向陈砚的左胸刺去。 恍惚中的,陈砚本能地侧了下身体。但他的动作太慢了,虽然避开了要害,左肩还是被捅了个对穿。 疼痛让陈砚迅速回过神。 啊,弗瑞德像看垃圾似的仰着下颌望着青年, 我亲手打磨的刀,居然锈蚀成了这副让人恶心的模样。 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陈砚发现,自己的头顶多了一个血条。 血条已经空了差不多五分之一,并且还在缓慢的往下掉。 和之前工厂的游戏很像。 持续掉血的原因是自己的伤口还在出血,陈砚看向缓步逼近的弗瑞德。 必须先解决他,才能有机会处理伤处。 青年捡起地上的水果刀。 主动杀人和被迫自卫,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只要他保持理智不暴走,就不会有问题。 想杀我吗?陈砚故意挑衅道,杀一把生锈的刀还需要用卡牌,看来你的身体也不行了。 你在激我吗?弗瑞德嗤笑了一声,将石中剑收起,从旁边的水果铺拿起一把与青年同样款式的水果刀,不过,的确有用。 有用就行。陈砚脱下外套,简单地将伤口捆扎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男人,我会活下来的。 都不使用卡牌的话,他还有搏一搏的可能。 弗瑞德狞笑着,挥刀冲了过来。 短刀相接,刀刀皆冲着致命之处,毫不留情。 他们师出同门,对彼此的招数了如指掌,所以这方面谁也占不到便宜。 两人拼得是狠厉与意志。 然而,陈砚肩上有伤,时间一长,力不从心的感觉便越来越明显,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看来,你也只有嘴巴比较硬。弗瑞德看着被逼到天井旁的青年,露出病态的笑容,不过,这里真是一个适合你的葬身之地。 额头的血流进了眼晴里,让陈砚左边的视野变得非常模糊。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能杀出一条生路吧。 如果刚才让他 开什么玩笑,陈砚抬手,用衣袖擦去眼睛上的血,都是我自己,没道理他能做到,我却做不到。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青年回身望了一眼浮在深渊上空的虹桥。 也许,的确有个拼一拼的办法。 陈砚握紧水果刀。 你还能动吗?就算动起来,也慢得像蜗牛一样吧。弗瑞德轻笑了一声,以那种速度,可是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的。 我都动不了了,你不还是不敢靠近吗?原来你这么怕我。陈砚一边嘲讽,一边慢慢往旁边的电梯口退步,装作要从口袋里掏什么东西的样子。 弗瑞德大笑了起来,慢慢逼近:你的演技真是太拙劣了。 电梯居然恰好停在这层,运气真好呢。 可惜弗瑞德俯身冲了上去,刀尖直指青年的心脏,你没有机会了。 就在男人离他差不多一臂距离时,陈砚掌心抹过刀刃,将血甩向弗瑞德的双眼。 因为很近,鲜血准确无误地撒进了弗瑞德的眼中,刺激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同样因为近,就算看不见,弗瑞德也清楚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刀没有落空。 只是,多半又没刺中要害。 不过,开膛破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弗瑞德准备横拉水果刀时,忽然发现自己被抱住了。愣神的刹那,男人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向下坠落。 拜拜。 陈砚扒着彩虹桥的边缘,低头望着消失在深渊中的身影,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爬回桥上。 要赶紧治疗身上的伤。 青年看着快要见底的血条,从终端拿出还魂。 这张牌能让本场次游戏中死去的人复活,自然也可以单纯用来治疗。 陈砚举起卡牌,犹豫了片刻,又收回了终端。 他挣扎着站起身。 这附近好像有个药店,刚才在桥上看到的,他应该可以坚持到那里。 陈砚几乎是爬到店前的。他找到绷带和酒精,将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比较麻烦地是肩膀和腹部的伤,因为创口太大,光靠绷带根本止不住血,只能先去文具店里拿个订书机,把钉子消毒后,暂时将伤口订起来。 陈砚又灌了几瓶葡萄糖,吃了消炎药,血条终于稳了下来。 游戏里就是这点好,换作现实,恐怕早死于各种并发症了。 他抬手看了眼终端,时间差不多了,得快点找个房间躲起来。 陈砚扶着柜台站起身,摇摇晃晃得往外走。然而,还没到门口,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醒来时,外面已经看不到任何光亮。 他听到自己身边有许多很轻的脚步声。 虽然视觉还没有完全恢复,但陈砚很肯定,自己不是在房间里。 如果在外面的话,应该被NPC扔进天井才对,怎么可能还活着。 过了一会,陈砚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终于看清周围的情况。 他此刻正躺在虹桥上。 和白天的桥不同,他躺在凹下去的桥面上,不停有NPC从他身边穿过。像穿过一个障碍物似的避开他,不作任何停留。 为什么? 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NPC都无视他? 陈砚挣扎着想要起身,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的声音。 现在不要动,那个声音说道,动了会被发现哦。 陈砚立刻乖乖地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真乖。那个声音带了几分笑意,你肯定有很多疑惑吧? 陈砚眨了下眼。 唔,捡几个能说的。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8) 比如,是我将你搬到这里的,身上的伤也是我治好的。不过,血条得你自己养养了。 原因嘛,算是给你的小小奖励。 奖励?奖励什么? 啊,大家都开始工作了。那个声音变得远了些,像是站起身了,现在,桥上可是空着的呢。 动作要轻点哦。 说完这句话后,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陈砚立刻站起身,仰头望向上方。 虽然不明显,但的确有一座虚影般的桥,与他身下的组成了一个圆。 桥上空着,他可以动。 这两句话已经不是暗示了。 难怪他们一直找不到,因为他们从一开始走的路,就是错的。 奖励不在他们生活的世界,而是在NPC生活的世界。 和白天杂乱组合的虹桥不同,夜晚的桥只有一条往下沿伸的路。 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除了有些疼痛外,并没有其他影响。陈砚像一只动作灵活轻巧的松鼠,向着目的地快速奔走跳跃着。 他不知道NPC何时回到桥上,不知道这条路要走多久。 他得快点、再快点。 事实上,不过十多分钟,桥便到了尽头。 从圆弧处爬上去后,不再是另一个弧,而是一条平坦的路,路的前方有一扇门。 周围的楼层不知何时消失了,变成漆黑平坦的墙壁。 陈砚跑到门前。 他长长呼了口气,颤抖着手推开了大门。 房间的样子就像以前游戏结束时的奖励间,雪白的墙壁,空旷寂静。 不同的是,以前屋子的中央会有宝箱,而此刻,是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来了?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呢。他说话的声音和桥上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陈砚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哎呀,已经记不得我了吗? 男人转过身,笑眯眯地一抬手,一张卡牌从青年的终端里飞出,落到男人手上。 陈砚瞬间想起来在哪见过他了。 方蒋被装成BOSS的那次游戏结束后,就是这个人,送了一张他至今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卡牌被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是你! 男人看着牌面的图案,笑了笑:既然已经没用了,我便收回了。 没用了? 男人没有解释,而是清了清嗓子,道:恭喜玩家陈砚发现地下城隐藏关卡。 关卡? 奖励可没那么好拿,当然要玩点游戏了。 陈砚握紧拳头,有些紧张道:什么规则? 男人一本正经道:我问你答。 陈砚顿时愣住了。 怎么办?他没上过学,要是答不上来 第一个问题。 陈砚顿时绷紧了身体,紧张地竖起耳朵。 为什么受伤的时候,不用还魂?男人问道,你都快死了,为什么不用呢? 陈砚眨了眨眼睛,面露犹豫。 我问的问题没有正确答案。 那,会影响我拿奖励吗? 男人想了想道:我不喜欢说谎的人。 陈砚搓了搓指尖:因为阿蒋说,地下城的奖励很特殊,可能不仅仅局限于卡牌。 我就想,万一奖励是实现我一个愿望什么的,说不定就能用上。 我以为我能撑过去,睡一会就好了。 实现一个愿望啊男人摸了摸下巴,这个提议也不错。 什么? 奖励就是,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不过,仅限于这个游戏里。男人笑道,现实世界,我可做不了主。 陈砚闻言,立刻掏出还魂卡牌:我想复活一个人。 男人接过卡牌,问道:你要复活谁? 青年犹豫了片刻,说出了一个名字。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复活白晓。 陈砚的表情隐隐还有些不安:也许是我太贪心了。 男人打了个响指,卡牌瞬间消失了,意有所指道:偶尔贪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哎? 好了,奖励领完了,你该离开了。 哦。陈砚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突然回头道,那个,我能问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人想了想道:我的话,GM0009吧。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房间消失了。 陈砚站在药店前,看着亮起的宝石灯,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他打开终端,发现两张特殊卡的确不见了后,才慌慌张张拨通了方蒋的通话。 我、我拿到奖励了! 三人回到顶层,陈砚将事情简单说了下,只是略过了自己被弗瑞德重伤的部分。 他说,偶尔贪心不是坏事,应该是指,我们猜对了吧。 司南看着青年惨白的脸色,郑重道:多谢。 不用。无论是不是你,我都会这么做。陈砚一脸轻松道,我终于能为他做点什么了。 既然奖励已经拿到了,和苏晴他们说一声,就离开地下城吧。方蒋有些心疼地捏了捏青年完全没有血色回流的指尖,如果地下城也算副本,回到安全地区,应该就能解决血条的问题了。 好。 苏晴得到消息时,刚刚救下了一个红方阵营的男生。 那个变态死了? 掉进天井了,生死不明。方蒋道,我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无法确定。 我还要迟点再回去。苏晴道,如果弗瑞德真的死了,这边的工作推进得应该会更快些。 方蒋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差你们这两三只小猫。苏晴开玩笑道,况且,陈砚已经帮了最大的忙,他还是早点离开吧。 现在地下城不安全,医疗的卡牌也很紧缺,一时半会恐怕很难调到能用的。 司南突然插话道:你现在在第几层? 三百零七层。 会逗留多久? 三四天吧。苏晴道,这层还有五个红方阵营的玩家不肯离开,之前遇到的杀人小队就在附近几层活动,总得先确保他们的安全。 我明天出发去找你。 方蒋和陈砚闻言怔了下,齐齐看向司南。 我也应该自己做些什么去弥补,司南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去再靠近他一点。 次日早上,三人各自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陈砚离出口最近。 他站在只有自己看得见的洞口前,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那时,他还在想,不知道游戏还要进行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白晓。 然而,再睁眼时,他却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 陈砚觉得自己更像在做梦。 迷糊与清醒各占了一半。 他仿佛睡在夜空之中,身体无法动弹。在他的头顶,浮现着一个金色的小小秤。 天秤左右摇晃着,像是在称量着什么。 陈砚努力动着眼球,试图看到更多的东西。 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秤停住了。 一侧微微翘起,一侧微微沉了下去。 迟缓的大脑还没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意识便掉入了平静的海底。 第93章 尾声 一声汽车尖锐的鸣笛声, 将陈砚惊醒。 他站在十字路口前,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啤酒正往地上滴着水。 红绿灯跳动了两下。 旁边的车辆却仿佛发疯似的,随着引擎声的响起, 不顾一切地飞驰起来,着急地赶去哪里。 这是哪里? 这是现实吗? 他抬起手臂, 手腕上空荡荡的。 炽热的太阳照着柏油路,亮得有些晃眼, 马路对面的女生突然蹲下身大声哭了起来。 世界像是小小卡顿了一下, 又重新运转起来。 他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白晓! 绿灯亮起的刹那, 绿色的易拉罐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发令枪似的,青年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从未跑得这样快,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奔向他很少经过,却并没有忘记的路线。 陈砚停在白晓的房门前, 敲了半天却没有人应, 立刻从口袋掏出钥匙环。 上面只有三把钥匙。 他住处的, 白晓现在的公寓,还有曾经有老头的那个家的。 陈砚颤抖着手打开了门,不死心地将所有房间找了一遍, 但依旧没有看到。 难道阿蒋猜错了? 不、不会的。 陈砚站在厨房前,看着垃圾篓中的鱼鳞, 猛得一拍脑袋! 他真是太蠢了。 既然自己回来后是在十字路口, 那白晓现在应该在给自己送鱼汤的车上。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陈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他慌不迭地掏出来, 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那头传来白晓轻快的声音:你在哪呢? 你家。 白晓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无奈道,你是不是傻啊? 你等等,我现在就回去。陈砚道。 还是我开车比较快,现在公交地铁肯定要混乱一阵,打车就更不可能了。 白晓的话被陈砚打断,他非常坚持道:我回去。我会尽快回去,你等等我。 行吧。白晓道,单车的话,小区门口就有。 嗯。 陈砚锁上门,离开了公寓。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通讯录。 可是,手机并不是终端,里面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没关系,阿蒋一定会来找他的。 白晓看着衣服完全被汗湿的青年,颇为无奈:你们两个,还真是 嗯?陈砚疑惑地歪了下头。 一身西装却很狼狈的男人从他的屋里走了出来:车子半路被闯红灯的撞了,所以,我只能跑过来了。 阿蒋! 陈砚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抱住了男人。 白晓转身进屋:你们在大太阳下慢慢晒着吧,我进去吹空调了。 三人在陈砚的房间简单的吃了个饭。 白晓拎起空了的保温桶道:单身狗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了,你们俩慢慢腻歪。要是哪天办酒了,记得给我发请贴。 唔,好好工作。陈砚挥了挥手,无情地将人送到了门口。 没有人认为,白晓的话有什么问题。 就好像,司南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似乎渐渐从慌乱中走了出来,关于游戏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陈砚洗着手里的番茄,但是,还好我没有忘记,我很喜欢你。 方蒋的刀伴着尾音歪了一下,土豆滚了出去。 小朋友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有时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放心吧。如果他们真想抹除在游戏中产生的情感,我们从一开始就不会记得彼此,更不用如此费心地淡化游戏的存在感。 嗯。陈砚道,真是太好了。 毕竟在现实世界里,不管是我和你,还是白晓和司南,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集吧。 方蒋将菜放进高压锅中,按下按纽。 明天周末,白晓也轮休,一起去露营怎么样? 好。陈砚突然抬手摸了摸胸口。 方蒋顿时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可他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紧张,毕竟青年看上去完全不像生病的人。 没什么,陈砚摇摇头,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有两个心跳,重叠到了一起。 说什么傻话。 就,忽然有点高兴。 有些人的存在被抹除得一干二净,却无人想起,无人在意; 有些人仿佛从未消失般自然而然地出现,融入话语,回首便又遇见; 有些梦境渐渐消逝在风中,渐渐被埋葬,渐渐寻不到踪迹; 有些感情却始终浓烈。 这世界似乎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唯有头顶的星空,静静注视着一切。 或许在遥远的某年某月某日前,这场游戏已经开始过; 或许在遥远的某年某月某日后,这场游戏会再次开始。 为了拯救病了的、同为万千星辰之一的伙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历时一年多,因为三次元的事情,停停写写,这篇文终于完结了。 谢谢耐心陪我最到最后的小天使们、谢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们。 这个有些中二的设定是开文前就想好的,写到最后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笑。 无限流的题材对我来说还挺吃力的,动不动写到后面发现逻辑有BUG,要么回前面改文,要么强行圆回来,可能还有些我自己没有注意到的。 恋耽美 生存守则[无限流]——圆不溜啾(69) 关于砚砚小朋友的主人格最开始是想让他留在星空里,不过,写到最后没忍心,换成了和现在的人格渐渐融合了。 GM不止这一个,得到特殊待遇的也不是陈砚一个,毕竟他的出现是为了拯救,而不是毁灭。 番外的话,好像没什么特别需要交代的。写两对CP甜甜的日常感情流苦手也折腾不出多少糖。 如果有什么想看的话,可以评论,作者参考一下。 最后,爱你们~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