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简介: 【主角只想小黑屋我怎么办!】 被道侣杀妻证道后,柯伊绑定了恶毒前任系统。 他的任务是调动起主角的情绪值,攻略成功后主角的情绪反差越大越好。 于是脱离世界前,他甩了未来的豪门家主,把信任他的少年皇帝一剑穿心,将血族的至高神明绿得头顶发光,暴力将仙门小徒弟丢进灭魂阵杀的魂飞魄散 系统33:【不好意思,你走后主角过于痛不欲生,系统判定你回去弥补过错。】 柯伊:??? 面对黑化值爆表的主角,柯伊哆哆嗦嗦地重新批上恶毒前任人设。 但为什么他们的报复越来越奇怪? 豪门家主抱着他的腰身眸光阴蛰:除了我身边,你哪都去不了。 新帝亲手为他打造了一座金笼,轻触他的腿骨:伊伊轻功了得,不知道断了腿,还飞得出皇宫么? 血族的至高神明咬住他的喉咙,尖牙注入原血: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专属血奴。 早已成为一方巨擘的小徒弟微笑着扣紧锁链:师尊,生子丹还是玉箫,选一个吧。 柯伊咬着被子痛哭起来。 求求你们别搞我了!我只是一个恶毒前任啊! 【IV1 HE 每个世界的攻都是一个人】 第1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 偌大的房间,酒红色的地毯上,侧躺着一位少年,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双手紧紧束缚着,眼睛也被遮住,黑色布条下,是少年秀挺的鼻尖和微张的红唇,酒红色和黑色的强烈冲击,衬得他的皮肤越加白皙。 秦昀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慌乱挣扎,缓步走近,少年听见了他的脚步声,竭力扬起脖子,全然不知自己的衬衫滑向了肩膀一侧。 酒红色地毯,半露的锁骨,毫无反抗能力的蒙眼少年,这几样事物构成了令人血脉喷张的美景。 但秦昀的眸子只有越来越浓的嘲弄之意。 你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少年声音颤抖,急促地喘息着,我没钱,所有的钱都在 你没钱? 秦昀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少年纤弱的脖颈,然后猛地掐紧! 他一字一顿,你不是拿了五百万的分手费吗?小骗子。 几乎是同时,秦昀感受到少年的身体微微一颤,即使是被蒙着双眼,也能看出少年的震惊的神情。 柯伊脱口而出,秦昀?! 下一秒,他又听到了一声冷笑,五年不见,多谢你还记着我。 隔着布条,柯伊猛地睁大了眸子。 秦昀不是他第一个世界的攻略对象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柯伊被道侣一剑穿心后,绑定了恶毒前任系统,他的任务是调动起主角的情绪值,情绪反差越大越好。 于是每一个世界,他都用最偏激最恶毒的方式完成了任务,成功让主角痛不欲生。 在这个世界,主角攻叫秦昀,主角受还没登场,而他就是个恶毒炮灰。 秦昀拿的是豪门私生子上位的剧本,在柯伊攻略他的时候,他还没被带回秦家,柯伊便死皮赖脸地跟着秦昀,天天制造偶遇,好不容易才让秦昀打开了心防,确立了关系。 在秦昀二十岁那年,秦家的那位大少爷车祸嗝屁,秦父终于发现他还有个儿子,把秦昀接了回来。 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便是狗血豪门文的一般套路,那位秦家大少爷的母亲,找到了柯伊,扔给他一张支票,让他离开秦昀。 柯伊乐得有人帮他立恶毒前任的人设,没有丝毫的犹豫,收下这五百万的巨款,并且告诉秦昀,当年帮助他纯粹是提前得知他私生子的身份,知道他早晚会回归秦家,横竖都能捞一笔。 自己处心积虑接近他,可都是为了钱! 然后他拉黑了秦昀的所有联系方式,挑了个好天气脱离世界。 可关键流程都走完了,他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地传送回来? 柯伊疯狂地呼叫自己的系统,【33!听得到吗?这究竟怎么回事!】 一阵嘈杂的噪音过后,33冷淡的声音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听得到,在查,你先应付着。】 经过了几个世界,柯伊已经习惯了自家系统的惜字如金,正想说什么拖延时间,脖子上的力道猛地加重,由于手被绑着,他又不得不把全身的重量放在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上,很快,柯伊就喘不过气了。 我去,秦昀不会想掐死自己吧。 然而过了一会,就在柯伊因为缺氧意识昏沉的时候,脖子突然一空,下一秒,他跌进了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 微冷的手指撩了撩他额头的发丝,绕到脑后,轻轻拉扯黑色的布条。 柯伊被迫贴着秦昀的胸膛,急促呼吸着新鲜空气,秦昀身上萦绕着淡淡木质香水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秦昀解开禁锢柯伊眼睛和手腕的布条,捏住柯伊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柯伊骤然获得视线,下意识微微眯起了眸子,黑漆漆的眸子中泛着潋滟的水光,一路蔓延到了泛红的眼尾,神情迷茫无助,像再单纯不过的小鹿。 他还是五年前的样子,一点也没变,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失去了效果。 秦昀俯视着柯伊,这张脸他太熟悉了,口口声声说爱他,又把他的感情当做垃圾踩进了泥里。 想到这里,他眸光一沉,捏着下巴的手指蓦地用力。 秦昀打量柯伊的同时,柯伊也没闲着。 男人穿着高定西装,剪裁良好的西装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每一处肌肉的起伏都恰到好处,深邃的眉眼彻底脱去了青年的青涩,英俊立体,凝结着上位者特有的冷峻。 柯伊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他记得自己脱离世界的时候,秦昀不是这样的,虽然那时候他也很冷漠,但至少看起来还有点人情味。 33开口:【查出来了,按照这个世界的自然发展,主角攻和主角受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于是主系统判定你重返世界。】 柯伊愣了愣,【哈?为什么?】 很快他就明白了。 33的意思是,大概率是因为主角攻对他怨气过重,所以他得消除主角攻的怨气,方法很简单。 让主角攻尽情地报复自己。 柯伊: 他分手前为了体现恶毒前任的人设,可是毫不留情地打击秦昀。 既然秦昀的怨气重到能让主系统又把自己派回来,就是下一秒他把自己扔进黄浦江,柯伊都觉得不意外。 秦昀突然松手,柯伊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毯上。 他用手撑着支起身子,咬着下唇抬头看向秦昀,声音嘶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昀拿起旁边茶几上的一杯水,递给柯伊,喝了它。 柯伊看着水杯中不断晃动的水面,犹豫再三,还是咬牙接过,捏着被子的指尖泛白,我喝,你会放过我吗? 秦昀平铺直叙,你没有选择。 柯伊再天真也不会以为秦昀是想给他一杯水润润喉。 里面肯定放了毒药,喝了七窍流血、一命呜呼的那种! 他边喝边和33说:【记得给我开疼痛屏蔽。】 等会的死相得漂亮点。 【不用。】 柯伊不满:【33,你我好歹是穿过好几个世界的战友,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痛死吗?】 【不会,不是毒药。】 【啊?】 【是春、药。】 柯伊顿时蹬圆了眸子,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小小的嗝。 什什么? 第2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 少年脱力的手指再也握不住杯子,杯子摔到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坐在地毯上,手指紧握成拳,身体深处,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燥热。 他咬牙断断续续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秦昀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拿着一本原装英文书,慢悠悠地翻开一页。 药效应该起作用了吧,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少年撑着茶几想努力站起来,半途却跌倒在地毯上,看着悠闲的秦昀,饱满的唇瓣断断续续地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 秦昀嗤笑一声。 为什么? 报复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一时间诺大的房间安静无声,偶尔的纸张翻页声,交杂着柯伊隐忍的喘息。 柯伊热的难受,哆哆嗦嗦地解开了衬衫的一颗扣子,药力影响下,这么小小的动作都花费了不少时间。 【我像得了老年帕金森。】脑海中柯伊向33吐槽,【秦昀走歪了呀,报复恶毒前任的手段居然是下春、药,他是不是看了什么十八禁的漫画。】 33冷淡道:【是因为分手前你对他说过一句话。】 柯伊好奇心大起:【我说了可多话了,哪一句啊?】 【你说,就算你被下了药,或者脑子坏掉,谁都不记得,你也不会真的喜欢秦昀。】 柯伊难以置信,【所以他才让我喝】他顿了顿,感叹道,【一句话记五年,他可真行啊。】 秦昀垂眸看着纸页,注意力却不断地被柯伊拉扯过去。 柯伊显然难受到了极点,他瘫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搭着茶几,裸露的雪白皮肤熏成淡粉色,唇瓣触目惊心,已经咬出了血,望着天花板的瞳孔失去了焦距。 秦昀放下书,望着柯伊沉沉道:过来。 柯伊像陷入沉思被人猛地一拍,肩膀一颤,视线艰难地转了过去。 过来。秦昀又重复了一遍。 柯伊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手脚并用,慢慢地爬了过去。 秦昀垂眸,注视着膝盖前趴坐着的柯伊。 五年前他一脸不屑地说:喜欢你?我早就知道你是秦家的私生子,要不然我干嘛死皮赖脸地黏着你。 而如今,柯伊却在他面前被情欲烧得烧的神志不清。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秦昀的裤子,低声呜咽,难难受。 想让我帮你吗?秦昀眸色幽暗,低声道。 少年趴在他的膝盖上,发出难耐的泣音,却迟迟不说话。 秦昀抚了抚少年的发顶,耐心彻底耗尽了。 还有四个小时,药效才会过去。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表,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你慢慢难受。 不,不!不行!少年猛地抬起头,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的腿,带着哭腔喊道,别走!求求你了,我好难受! 秦昀低头,少年苦苦哀求着,漂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当初是他求着柯伊别离开自己,说只要给他五年的时间,就能把秦家掌握在手里,给他想要的优渥生活。 柯伊连听他把话说完的耐心都没有,直接挂断了电话。 所以 秦昀一根根掰开柯伊的手指,漠然转身,无视他崩溃的哭声。 柯伊,是你活该。 第3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 柯伊是被33叫醒的。 他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想翻个身,身体却像生锈的机器,哪哪都酸痛,哪哪都不听使唤。 昨天晚上秦昀始终没给他解药,他在这房间里挣扎难受了整整四个小时,清晨六七点药力减退,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33:【你在发烧,秦昀在路上。】 柯伊闭上眼睛懒洋洋道:【这不正好,秦昀不就是想看我惨兮兮的样子,我烧到几度了?】 【37.9℃】 柯伊啧了一声,不行,不够高。 他豪气地放下话:【给我再加一度。】 话音刚落,柯伊就感觉到脑袋轰得一下,浑身又热了起来。 柯伊:这时候他的系统怎么就那么灵光了。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往沙发里面缩了缩。 热着热着又冷了,哎,好想把地毯盖在身上啊。 33突然开口道:【昨天为什么不继续求秦昀,他快心软了。】 柯伊啧了一声,【看过小说没有,像我这样的恶毒前任,就该被主角攻受打脸狂虐,秦昀不心软才对。】 他握了握拳,踌躇满志:【就算他心软,我也要帮他硬起来!】 33:糟糕的台词。 秦昀推开门,在沙发的一角看到了柯伊。 柯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他弓着背,单薄的白衬衫下清晰地显露出起伏的脊骨。 他走近,少年像听到了脚步声,扇子一般的羽睫颤了颤,却没有醒来,脸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 柯伊。 依旧没有反应。 秦昀皱了皱眉,不对劲,药效两个小时前就该过去了,柯伊的脸怎么还是那么红。 冷 少年嘟囔着把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又在睡梦中啜泣起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昀哥你在哪,救救我 秦昀面色不变,手指却微微一颤。 室内静的可怕,一时间只能听到少年模糊的梦呓,过了一会,秦昀俯下身,把少年抱了起来,走进卧室,轻轻放到床上,拿出手机。 林文,叫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来的很快,动作迅速地测温打针开药,秦昀站在窗边,神情漠然地点起一支烟。 柯伊果然发烧了,38.9℃,很高的体温。 他的掌心都是月牙形的伤痕,皮肉翻起,一看便知道是他自己掐的,医生正在给他消毒上药,药水红红的一片,相当的可怖。 不止是掌心,唇瓣也咬得触目惊心,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由于上药的疼痛,柯伊即使昏睡着,仍旧下意识的咬唇,那层血痂又被咬开,渗出血来,给他惨白的唇色染上一抹鲜红。 秦昀突然觉得很碍眼,掐了烟,走上前捏了捏柯伊的下巴,把被蹂躏的唇瓣解放出来,看着柯伊低声道:别咬了,属狗的吗? 装睡的柯伊:??? 刚刚他被秦昀抱起来,还以为秦昀会把自己扔出去,他都想好了怎么在地上打滚,结果秦昀转身就把他放到了床上,还叫来了医生。 原来他还想搞可持续性报复?! 秦先生,都处理好了,体温已经压下来了,只要按时吃药不会有大问题。医生提起箱子,隐晦地说,秦先生,那方面还是轻点为好。 他的雇主也太不温柔了,瞧把这孩子折腾的。 秦昀眯了眯眸子,知道医生误会了,却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 医生一颔首,提起箱子离开,顺便带上了房门。 秦昀顺势在床边坐下,淡淡道:人走了,别装睡了。 少年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秦昀的同时,身体微微一颤,迅速垂下了视线,把撸上去的袖子拉下来。 莹白的手臂上,印着深深浅浅的淤青,是昨天难受挣扎的时候磕起的。 秦昀盯着少年惨白的脸,仅仅一晚上,少年就被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发烧,掐痕,血痂,淤青。 柯伊说过,即使被下了药也不会喜欢他,于是就让柯伊也尝尝在绝望的感觉。 明明该是很快意的时刻,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高兴。 柯伊吃力地坐了起来,嗓音破碎嘶哑,你满意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除了想走,你就没别的话?秦昀咬牙,心底莫名升起躁郁。 柯伊顿了顿,轻声道:对不起。 害,对不起有用的话,他就不用传送回来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秦昀听到他的话,反而嗤笑一声,柯伊,你是害怕我报复才道歉的吧。 想说对不起,何必躲他五年,觉得抱歉,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给他。柯伊的道歉,他根本不接受。 柯伊呼吸一滞,低着头攥紧了床单,艰难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下一秒,他的后脑勺被扣住,被迫抬起了头,对上秦昀阴戾的眸光,两人近在咫尺。 柯伊,等我尽兴了自然会放你走,在这之前你敢离开我秦昀凑近少年的耳尖,像猛兽的尖牙刺进猎物的喉管,我就打断你的腿。 第4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4) 柯伊仔细琢磨了一下秦昀的话。 如果我敢跑,就打断我的腿? 豁,那我偏偏就要跑。 小说里的恶毒前任往往在作死的大道上狂奔不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然后被主角们打脸打得妈都不认识。 柯伊踌躇满志地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天又黑了,房间里黑漆漆的,他屏息凝神地听了一会,周围特别安静,像没人一样,就悄咪、咪地下了床。 脚一接触地面,柯伊仍旧觉得酸软无力,头也晕乎乎的,发烧的后遗症仍旧存在,但睡了一觉攒了些精神,比上午好多了。 他把门开了一条缝,往外面望了一会,确定没人后,就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为了逃跑成功,他连鞋子都没穿,大理石的地面凉得很。 柯伊一边像楼梯靠近,一边抽空看了眼房子的格局。 这显然是秦昀名下的一处房产,总共三层,不算特别大,但装修在柯伊眼中,就是三个字。 都是钱。 处处透着油然而生的金钱味,一眼看过去都很贵啊。 秦家是底蕴深厚的豪门,秦昀作为家主,肯定有很多狂蜂浪蝶扑进来。 他为未来的主角受捏了一把汗。 大哥,算算时间你也快登场了,加油,一定要搞定秦昀。 他打算从窗户跳出去,三楼太高,不用秦昀打断他的腿,他跳出去自己就断了,一楼被抓住的风险太高,两相权宜,二楼最合适。 出去了他打算先去看一眼阮越,也就是主角受,再分析一下是哪里出问题了。 柯伊扶着楼梯扶手,一点点往下挪,确保一点声音都没有,挪着挪着,他被一幅挂在楼梯间的画吸引了视线。 油画上的半裸女神双手交握在胸口,神情悲悯,柯伊偏着头,越看越熟悉,脑袋上的小灯泡叮得一响。 这不是当初他和秦昀还在一起的时候,突发奇想看了场拍卖会,他指着一副画随口说了句好好看。 好像就是这幅画? 至于价格,柯伊不记得有多少零了,反正是很长一串。 秦昀买了回来,挂在楼梯间。 柯伊看了一小会,突然明白了秦昀的用意。 前男友坐拥几百亿的财产,自己因为一时的贪欲和他分手,如今的自己只能一边懊悔,一边灰溜溜地逃走。 这招高明,放在小说里妥妥是爽飞的剧情。 短暂的插曲过后,他挪到二三楼梯连接的大平台,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扒着扶手往下面望过去。 然后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秦昀黑沉沉的眸子! 嘶 柯伊蓦地睁圆了眼睛,像看恐怖电影被突然窜出来的鬼吓了一跳,心脏猛地加快,下意识站起来想往上面跑,但起得太快太急,他的眼前花成了一片,一脚踩空,只来得及抱住头,就一路滚了下去。 低血糖害我! 柯伊摔得两眼发黑,缓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身下不是冰冷的楼梯。 他被抱着,饱含怒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柯伊,想好断哪条腿了吗? 第5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5) 少年像是被吓到了,揪着他的衣领,眼尾逐渐泛红,最终委委屈屈地说,我没想跑,我只是想下来找你,别打断我的腿好不好 他顿了顿,又嘟囔着补了一句,摔都快摔断了。 秦昀的脸色并不好看,柯伊想跑,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为什么这个人逃跑都会摔成这样子,如果不是他提前接住,柯伊就要撞上楼梯的尖角。 蠢死了。 柯伊结束辩辞,突然秦昀抱他的力道大了很多,修长的手指勒着他的腿窝,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轻点,疼。柯伊皱起眉头,晃了晃小腿,你弄痛我了。 秦昀冷哼一声,少年莹白的脚腕晃来晃去,细的可以一手掌握,他瞥了一眼,却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 柯伊被横抱着,低头看着药水涂的红通通的掌心,上面的掐痕结了痂,刚刚摔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灰尘和新流出来的血混在一起,膝盖也撞到了,估计起了一片淤青。 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呜呜呜这就是恶毒前任的宿命吗? 【帮你疼痛屏蔽了。】 柯伊一愣,顿时感动地眼泪汪汪,【33,还好有你。】 【五年内的行动轨迹给你补上了,你的手机三秒后会传进口袋。】 33话音刚落,柯伊就感受到裤子口袋一沉,脑海里也多了一段信息。 从他脱离世界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年,这五年是空白期,在正常人眼中,他总不能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吧。 他正想消化那段信息,突然闻到了苦涩的药味,一抬头,秦昀抱着自己走到了二楼的小餐厅模样的地方。 柯伊正等着秦昀把自己放下,没想到他直接抱着自己坐了下来,掀开桌上保温碗的盖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柯伊定睛一看,居然是满满一碗黑漆漆的中药,顿时头皮发麻,扒着桌子想跳下来。 秦昀掐着少年的细腰,强行把他按在了膝盖上,喝药。 柯伊最怕苦,闻着一点点苦味都犯恶心,更何况这一大碗中药。 他别过头,小声说:能换一种吗? 他明明记得医生给他开的药都是胶囊和药片,哪来的中药? 知道你怕苦。秦昀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少年的手指,前半句像体贴的恋人,后半句却话锋突转,所以我让医生换成了中药。 当初柯伊误吃了一块黑巧克力,仅仅是那一点点苦味就受不,整个下午都萎靡不振,他抱着柯伊哄了好久,柯伊才恢复成活蹦乱跳的样子。 然而现在,他只想看柯伊哭出来。 见柯伊面色惨白,迟迟不动手,他一手禁锢着少年的腰,指尖挑开桌子上的一只盒子,悠然道:还是想我帮你? 柯伊看着盒子里奇形怪状的金色器具,咽了口口水,什么意思。 秦昀把那东西取了出来,握在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中,精致地不像话,被灯光折射得熠熠生辉,像完美的工艺品。 柯伊却觉得这玩意透出几分邪气,直觉地意识到不是个好东西。 秦昀咔的打开机关,幽幽道:这是一种仪器,可以撬开你的嘴巴,撑开你的牙关,到时候你连舌头都动不了,只能流着口水任凭我灌进去。 他眸子微眯,声音低了几分,想试试吗? 第6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6) 柯伊慌了神,扭头躲闪,却被强硬地扳了回来,男人的指腹暧昧地擦过唇瓣,随时有可能动手撬开,把那金色的器具套进去, 别,我喝。柯伊哭唧唧,我喝还不行吗? 他低下头,咬了咬牙,伸手端起那碗中药,酝酿了半天,最终还是怂怂地问:【33,能给我屏蔽嗅觉和味觉吗?】 【不能,给你补齐五年的背景空白期,我的能量暂时耗尽了。】 柯伊:【等等,你的意思是,要是秦昀真打断我的腿,我还得自己硬扛?】 【是的。】 柯伊当即就决定这段时间少作死,事事顺着秦昀来,这应该也能削减他的怨气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就是一碗药吗?闭着眼睛一会就喝下去了。 苦涩至极的气息涌入鼻腔,连带着空荡荡的胃也一阵抽搐,柯伊做好了心理准备,悄咪、咪地伸出舌尖,点了一下、药液,小脸顿时变成痛苦面具,一股恶寒顺着脊骨下滑,在尾椎骨打了个转。 柯伊闭上眼睛也颤了颤。 秦昀感受到少年的战栗,也瞥见了伤痕累累的掌心,深吸一口气淡声道:算了,等会喝。 柯伊:啊? 怕你吐我身上。 柯伊仔细一想,别说,真有这种可能,正想缓一口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吓了他一大跳。 谁大晚上的给他打电话啊。 他手忙脚乱地去拿,却被秦昀抢先一步。 秦昀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闪动的联系人,眯了眯眸子,韩越是谁? 柯伊赶紧回忆33传给他的信息,33给他捏造了五年内的经历,并给一小部分人植入了有关自己的记忆。 从33给他的时间线上来说,他拿了五百万的分手费,立刻出国,一个月前他回国,在一家小公司里做文员,这个韩越,应该是他的同事或领导吧。 柯伊选了个折中的选项,乖巧地回答:肯定是公司的人。 柯伊,你就这么喜欢钱。秦昀嘲弄道,拿了五百万还去工作。 柯伊小声道:坐吃山空要不得。 而且他脱离世界前把这五百万都捐出去了,现在浑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是真正的穷光蛋。 谁知道他还会回来呀。 秦昀被柯伊的话气笑了,手中的手机仍在坚持不懈震动着,宣告这个叫韩越的人拥有良好的耐心,他本想挂掉电话,又不知怎么的,把手机放到少年的掌心。 接。 柯伊笨拙地上滑接通,虽然已经过了一遍世界,他对手机这种类似于仙门传音玉的东西,还是不熟练。 他试探地开口:喂? 温润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此时却带着焦急的意味,伊伊,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 话音刚落,柯伊蓦地感觉到腰间一紧,身后男人的气息重了几分。 他迟疑了一会,谨慎开口道,我开了静音,没听见。 那个叫韩越的人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缓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事情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柯伊险些没拿稳手机,惊恐地盯着联系人的名字,韩越,咱们有那么熟吗?大晚上的你来接我?! 公司的人? 耳边是秦昀危险的低语,柯伊呼吸急促起来,决定为自己洗脱嫌疑,直接单刀直入,韩越,我们是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轻笑起来,伊伊,你今天很奇怪,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当然是恋人关系。 柯伊:!!! 怎么回事!他怎么还多了个男朋友?! 韩越却没给他多反应的机会,太晚了你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位置给我,我来接你。 柯伊连忙回答:不用了,我唔! 他不可抑止地呻吟了一声,秦昀突然冷笑一声,掀开他衣服的下摆,微凉的指尖探了进去,大有往上探索的意思。 柯伊慌乱地去抓他的手,却被扣住动弹不得。 秦昀吻了吻少年柔软的脸颊,手指滑到少年的胸口,揉搓打圈,眸光幽深,低声道:继续,回答他。 伊伊?韩越疑惑地皱起眉,你旁边有人? 第7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7) 柯伊脸颊涨红,扭着腰躲避秦昀的手指,秦昀却并不打算放过他,顺着耳垂一路吻到锁骨。 伊伊? 嗯,我柯伊尽量把声音维持得平稳,我在朋友家。 韩越打方向盘的动作一顿。 柯伊内向,自己没听说过和哪个朋友关系好到,晚上八点半还留在他家里的。 他正想问是什么朋友,电话那头的少年突然惊叫一声,他心头一紧,险些一脚刹车,急声道:伊伊怎么了? 过了一会,少年才哑着嗓子说:没事,朋友家的猫突然咬了我一口。 不等他回应,柯伊急急道:有事明天说,我先挂了。 然后电话滴了一声,就断开了。 正好红灯,韩越瞥了眼屏幕,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心底升起莫名的烦躁。 柯伊,有点奇怪。 算了,也许是他想多了。 他垂下眸子,退出联系人界面,看见手机壁纸上笑眼盈盈的少年,眼角眉梢柔了柔,带上温柔的笑意。 然而柯伊却笑不出来,他的心跳跳得飞起,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像跑了一千米一样脱力了一样。 秦昀从他的颈侧抬起头,满意地看到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一个泛红的咬痕,他把柯伊转了过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你男朋友很关心你呀。 少年猛地惊醒,抬起头急的语无伦次,不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别把他扯进来。 秦昀眸中的阴蛰更重了几分。 你为了另一个男人来求我?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少年蓄着一汪眼泪连连哀求,看见他不说话,咬了咬牙,掀开衬衫的一角,露出白莹莹的一截细腰,垂下眸子低声道,我答应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秦昀握住那截细腰,捏起少年的下巴,漠然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第8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8) 柯伊托着下巴,看着小奶锅里咕咕作响的泡面,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他现在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秦昀听完他的话后,只是继续抱了他一会,没对他做什么,然后派人把他送了回来。 但柯伊清楚,秦昀不会罢休的。 他甩着睡衣带子上的毛球,仔细看了公寓一圈。 公寓很小,只有一个房间,但装饰得很温馨,像个温暖的小窝。 昨天回来的时候他累得不行,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了早上九点半,被暴走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接通了一个字都没说,对方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 柯伊,上班时间,你人呢! 柯伊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系统33给他的背景里,自己还有一份工作,纠结了五秒钟,柯伊又倒回了被窝,顺便向对方请了个假,说自己发烧得厉害,实在不能来上班。 对方的嗓音顿时彪了八个度,骂骂咧咧地准了他的假,顺便扣除了这个月的奖金。 柯伊:社畜竟是我自己。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柯伊关火,泡面的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小厨房。 【这次没炸锅,有进步。】 柯伊一怔,意识到是33在说话,骄傲地挑了挑眉,把面盛了出来:【当然,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等等!】柯伊一拍桌子,【你给我解释一下,我哪来的男朋友!】 韩越到底是谁呀,33修补空白背景怎么还补出个男朋友来。 【一切都按照流程走,没有错的地方。】33有条不紊道。 【可、可是】 笃笃笃 敲门声骤然响起,柯伊手一抖,靠近门喊了一嗓子。 谁呀。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不会是秦昀吧,这家伙报复自己报复得那么勤快? 伊伊是我,开门。 略微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柯伊思索了一会,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韩越。 他的男朋友。 啊这,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但人都在外面了,柯伊一鼓作气,拉开了门,来不及反应,立刻被抱了个满怀。 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青年略带责备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伊伊,发烧了怎么都不和我说。 柯伊愣愣地抬头,青年五官俊美,穿着米色的风衣,漆黑的眸子中满是担忧。 韩越? 青年很自然地嗯了一声,比了比自己的额头,缓了一口气,还好。 柯伊后退一步,韩越把手里的大袋子放在桌子上,一眼看到了桌上的泡面碗,顿时皱起了眉,柯伊,你生病了吃泡面? 柯伊迷茫地看着他说:啊?香菇鸡汤面,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韩越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对柯伊笑了笑,生病了就得吃好的然后把你供起来。 柯伊:说的我像个菩萨。 韩越转头:哦对了,吃药了没有。 柯伊下意识肩膀一颤,昨天又是春、药又是中药的,他现在听到吃药两个字就两腿发软。 那碗中药给他造成了无比庞大的心理阴影。 韩越看见少年脸色刷得一白,摇摇欲坠,赶紧过去扶住了他的腰,伊伊,你脸色很差,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柯伊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有点晕。 韩越抿着唇,正想用什么法子把柯伊哄去医院,突然似有所感的翻过少年的手,瞳孔猛地一缩。 少年原本白嫩细腻的掌心横着一道道血痂,还有擦伤的地方。 不待他看清楚,少年倏地把手缩了回去,背在后面,昨天回来忘记开灯了,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韩越握住少年的手腕,眸光一沉:我看看。 真没事啦,都清理过了。 柯伊牢牢地握住拳头,这伤口真不能给韩越看,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大部分是他自己掐的。 谁闲的没空掐自己啊。 他灵光一闪,靠了过去软绵绵地撒娇道:韩越我饿了。 韩越叹了一口气,轻柔地抚了抚少年的发梢,行,哪里不舒服一定和我说,我 声音戛然而止,他分明看到,少年白皙的脖子上印着一个,泛红的咬痕。 第9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9) 韩越的目光越来越幽暗,柯伊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脖子。 咬痕,韩越肯定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咬痕。 这怎么解释,他昨天摔一跤还摔到脖子了?还是朋友家的猫扑上来咬了他的脖子? 妈耶,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吧! 空气安静地令人窒息,柯伊垂着眸子不敢看韩越,喉咙干涩,我 想吃什么?韩越突然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目光从脖子上移开,不是说饿了吗? 柯伊如释重负,被这一吓,他什么都不想吃了,低着头轻声道:都行。 等会你都得吃完。 韩越轻轻掐了一把少年的腰,隔着睡衣,他深深地怀疑几天没见,少年又瘦了一点,腰上更加没肉了。 不止瘦,好像也不太笑了。 柯伊嗯了一声,韩越放开他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然后把塑料袋里的食材一样样放进冰箱里。 柯伊看着青年修长挺拔的背影,默默把睡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韩越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只要问下去,他一定会露馅的。 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子,柯伊迟疑了一会抬头问道:韩越,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个月前,飞机上。韩越扭过头,阳光落在含笑的眉眼上,伊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不是考考你嘛。柯伊软绵绵道。 幸好,还只有一个月。 滴滴滴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柯伊浑身一震,拿出手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他尝试着开口:喂? 中午好,柯伊。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进耳朵,让少年脸色刷得一白,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韩越,恐惧迅速占领了高地。 下一秒,他逃似的跑进卫生间,砰得关上门,急促地喘息起来。 秦昀悠然道:看来很不巧,你男朋友也在,似乎不太合适上来拜访。 少年靠着门,捧着手机哀求道:求你了,别 他哽咽了一下,声音说不尽的委屈,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吗? 下来。秦昀沉默了一会,淡淡地命令道,立刻。 柯伊吸了吸鼻子,推开了门。 谁呀。 厨房里,韩越已经烧好了水,似乎无意地扭过头问了一句。 昨天的朋友,他说有我有东西落在他家里给我送过来了,我下去一趟。 我下去吧。韩越抽了一张纸擦干手,你别着凉。 柯伊的声音猛地拔高:不用了!我自己去!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柯伊捏了捏衣角,强行解释道:你不是要给我做饭,小心小心菜糊了。 韩越五指收拢,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好,那你早去早回。 柯伊蹬蹬蹬得跑下了楼梯,看到楼下停着的无比显眼的林肯时,又猛地减缓了脚步,慢腾腾地一步一步靠近。 车门开启,他咬了咬牙,低着头坐了进去。 一进去,柯伊就被拉进了怀里。 秦昀嗅着少年颈间的清香,捏了捏他毛茸茸的帽子毛球,睡衣不错。 衬得他皮肤很白,像刚出窝的小兔子,又软又香。 柯伊艰难地撑着秦昀的西装裤,支起身子,你来干什么。 他扣得高高的领子猝不及防地被解开,昨天留下的咬痕清晰地暴露在空气中,秦昀嗤笑一声,他还没发现你出轨? 少年听到这句话顿时小脸涨红,我没有! 哪里没有。秦昀残忍地将事情一件件挑明给柯伊看,男友在楼上你却在和别人私会,亲亲抱抱,这不是出轨是什么。 别说了,别说了少年无助地摇着头,想捂住耳朵却被拽住了手腕,只能红着眼睛不断重复,我没有没有,是你逼我的。 更像小兔子了。 秦昀擦去少年眼尾的泪水,淡淡道:现在,去和他分手。 少年惊得瞳孔一震,张着小嘴愣了半晌才小声道: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哀求:明天,我明天就和他提分手。 秦昀低头,少年的哀求引不起他任何的怜悯和退让,反而起到了反作用,一种他不会承认的嫉妒像毒蛇,噬咬着心脏。 柯伊,你和我分手得毫不犹豫,干脆利落,怎么和他就不忍心了。 我明天肯定会想好分手理由,我 少年的红唇张张合合,秦昀眸子越来越幽暗,猛地扯过少年,低声道:理由,我帮你想。 他扣着少年的后脑勺,带着五年磅礴的思念,凶狠地吻了下去。 第10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0) 秦昀按着柯伊的后脑勺,柯伊几次想挣脱,又被他扳了回来,然后惩罚式的咬了下去,很快血腥气在两人的唇齿间交融。 这不像是在接吻,而是单方面的发泄和噬咬,带着五年的磅礴思念,以及思念酿成的滔滔恨意。 柯伊痛得唔了一声,空气都被挤压掠夺,他几乎喘不过气了,只能无力地推拒着秦昀的胸口,下一秒,舌尖又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昀才放开他,柯伊没了支撑,顿时倒进了秦昀的怀里,急促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要憋死了。 秦昀眸光幽暗,伸手拂去柯伊脸颊的发丝,少年失神地喘息,眼尾泛起桃红,泪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微微一颤便落了下来,唇瓣却是糜艳的深红,是被蹂躏了很久的颜色, 隔了这么久,少年的味道仍旧甜美,依然让他食髓知味。 他觉得这颜色好看,于是伸出手指,轻轻按了一下,柯伊肩膀一抖,躲避着埋下头,疼 你乖一点就不会疼。秦昀低头,修长的手指插入柯伊的发间,一下一下地梳理着,明白吗? 柯伊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诺诺道:能不能放了我,我要上去了 玩弄他头发的手指猛地收紧,头皮传来轻微的刺痛感,柯伊迫不得已抬头,被迫直面秦昀突然不太好看的脸色。 柯伊:我不会要被扯秃了吧? 秦昀的目光凝聚在少年红肿的唇瓣上,突然冷笑一声,松开了禁锢他的手臂,下次见面,希望你已经处理好了分手关系。 柯伊如临大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立刻打开车门钻了出去,被风一吹,脸颊凉飕飕的,他后退两步,垂头说了句我知道了。 他目送着车消失在转弯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唇角。 嘶 秦昀还说他是属狗的,明明他才是狗,咬得痛死了。 他嘟囔着转身,想到秦昀要他和韩越分手,顿时捂住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分手是一定要分的,就算秦昀不提,他也要分,秦昀为了泄气一定会报复他,他不想因为私人恩怨把韩越牵扯进来。 但是怎么分,他没经验呀! 33:【你分了那么多次手还没经验?】 柯伊又叹了一口气,【不一样,那些是任务,我要做他们的恶毒前任又不是韩越的,做久了狗血的,和平分手我还真没有过。】 如果他也像和秦昀分手一样,给韩越来一套嘲讽背刺拉黑的组合拳,韩越也黑化值爆表,那他真的招架不住两个人的报复,或者是又被系统拉回来抚平韩越的怨气。 【和你的道侣呢?】 【别给我提他,我和他更不是和平分手。】柯伊情绪瞬间拔高,【***,我好心好意去接他出关,那雪山给我冷的,没想到他直接给我来了一剑!***!】 连分手的流程都没有,是直接把他当仇人杀。 【然后呢。】 柯伊面无表情:【然后我就死了。】 系统似乎为他的惨死默哀了三秒,【那你借鉴一下修仙界和平分手的案例。】 柯伊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修行之人性情淡薄,大部分单身,一小部分爱的死去活来恨不得黏在一起,道侣分手的美谈也不是没有。 这样一想,他顿时安心了不少。 柯伊复盘结束,踌躇满志地踏上台阶,却被33叫住了。 【你确定要顶着这张脸上去吗?】 柯伊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脸,手指碰到唇瓣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蓦地明白了秦昀临走前的那一声冷笑。 他的嘴都被亲肿了,还怎么上去见韩越啊! 柯伊沉默了一会,【我说我刚刚吃了辣条韩越会信吗?】 33:【他信个鬼!】 第11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1) 就在柯伊纠结自己是如何在二十分钟内吃了一顿变态麻辣烫火锅以至于把嘴唇烫破了的时候,33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 【给你消肿了。】 话音刚落,唇上又肿又痛的感觉顿时消了下去,柯伊喜出望外:【33还好有你,等等韩越看到我脖子上咬痕,你怎么不帮我变没呀?】 33冷笑:【你是想让他怀疑物种多样性吗?】 柯伊一噎,走上楼梯,调整情绪后才打开了公寓的门。 一进门,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几乎同时,柯伊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叫了一声。 韩越恰好从厨房走出来,把一碗面端到餐桌上,修长的手指搭着洁白的骨瓷碗,玉一样赏心悦目,他一手给自己戴上手表,指尖按着牛皮表带,笑着说:伊伊再不回来,我就要下去找你了,落的东西拿回来了? 柯伊点头坐下,拿起筷子又放下,老朋友,一不小心聊多了。 韩越挨着他坐下,托着下巴偏头看着他,语气不满:伊伊我吃醋了。 啊? 韩越一双含笑的眸子微微一挑,你都没有和我聊过那么久,我差点以为你要被拐走了。 明明是玩笑话,柯伊却没有笑得出来,只是勉强扯了扯唇角,别人拐我做什么。 韩越轻笑一声,凑近少年的耳尖,轻声道:伊伊那么好看,拐回去关起来生宝宝呀。 柯伊推了他一把,拉开了距离,别乱说。 他拿着筷子却迟迟没有吃面,握着指尖泛白,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韩越,我们分手吧。 韩越先是一怔,立刻笑了笑:伊伊别吓我,你知道我 不,我说真的。 他的话被打断,韩越怔怔地看着少年,少年漂亮的容颜被鸡汤面的腾腾热气模糊,他明明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却从来没有那么遥远过。 他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柯伊要和他分手。 韩越眸中的笑意逐渐消失,过了一会,他长长的睫毛一颤,轻轻地说:对不起伊伊,最近家里有很多事,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连你发烧了都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你 他抬起眸子,声音有点颤抖,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柯伊一听不对,按照他的设想,是他疯狂道歉,连忙抓住韩越的手臂,摇头道:你没错,一点错都没有,是我们不太合适,这一个月很感谢你的照顾,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哪里不合适。韩越执拗地看着少年,你说,哪里不合适。 柯伊一噎,他后面说了那么多话,韩越怎么就盯着那一句话不放呢,含糊其辞道:这种东西全凭感觉额,八字你知道吗?我命中带煞,和你八字不合,天生不合适在一起。 33叹气:【我真服了你了】 柯伊不服气:【不是你说叫我参考修仙界道侣分手的案例吗?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韩越确实没想到柯伊会说出他们八字不和的理由,沉默了一会,伊伊,如果你信这些的话,我可以去改。 柯伊也确实没想到韩越会那么执着,只好继续疯狂道歉:韩越,对不起你很好,但感情强求不来,你那么优秀,是我配不上你,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我也会祝福 话还没说完,柯伊就被拽进了韩越的怀中,被死死地抱住了腰。 可是我不想要别人。他低低地说,我只想要你。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柯伊反手抱了抱他,安慰道:过一阵子你就不会觉得了。他缓缓地想推开韩越,尽量温柔地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你走吧。 韩越非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神情晦暗难辨,伊伊喜欢别的人了。 是那个养猫的老朋友吗? 柯伊愣了楞,摇头道:没有,只是对你没感觉了。韩越,你应该还有很多事吧。 的确。 他刚刚回国,韩家和公司有很多事要他经手,但一得知柯伊生病发烧了,他还是赶了过来。 然后又被赶了出去。 韩越站了起来,厨房里的香气还没散去,却感觉到有极致的凉意刺进了骨骸,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鸡汤面,轻声道:那你记得吃 说到一半,他自嘲地笑了笑,算了,面胀了就不好吃了,扔掉吧。 说完,他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小小地餐厅里只剩下柯伊一个人,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背刺没有狗血的和平分手真累人。】 他顿了顿,懊悔道:【他看起来好难过,我应该再给他磕两个头的。】 33:【】 有时候他真的不懂宿主的脑回路。 第12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2) 柯伊舒舒服服地在家里休息了一天,躺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爱情电影,被男女主角生死不离的爱情感动地稀里哗啦,特别是男主角替女主角挡了一枪,死在了女主角怀里。 他一边吃爆米花一边感慨:【多么伟大的爱情呀,像我这种做恶毒前任的,一定会把男主角当肉盾,然后再反衬出女主的善良。】 33突然觉得宿主越来越适应任务人设,明明刚进系统的时候,沉默且自闭,现在都会自己做阅读理解了。 【消除秦昀的怨气,其实还有一条路,洗白你自己。】 柯伊挑了颗焦糖满满的爆米花,义正言辞地拒绝:【不洗,我洗了主角受怎么办。】 他看着电影画面最终定格在了阴暗的雨天,女主角崩溃的哭声和雨声一起消弭殆尽,理所当然道:【恶毒前任,当然要一条路走到黑呀。】 等主角受登场了,秦昀肯定自然而然地被他吸引,到时候自己再一助攻,他俩不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他把这桌子给吃了。 33沉默了一会:【祝你好运。】 第二天,柯伊满血复活,他叼了一口面包,挤上早高峰的地铁,在八点半之前赶到了公司,掐点打卡坐到了办公桌前。 柯伊打开电脑,隔壁桌的短发女孩凑了过来,挤眉弄眼道:你男朋友好爱你哦。 啊? 他昨天中午来公司找你,说要接你出去吃饭,周姐说你生病了。短发女孩耸了耸肩,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他又去你家找你了。 她啧啧道:这么好的男朋友什么时候也给我一个。 柯伊转头抽了张纸巾擦去桌上的灰尘,我们分手了。 卧槽?!短发女孩眼睛睁圆了,柯伊?你脑子没烧糊涂吧。 我们不合适。 短发女孩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但看见周经理巡查似的逛了过来,只好闭了嘴,像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瞪了柯伊一眼。 柯伊摸了摸鼻尖,打开文档准备工作 下一步,交给自家系统。 电脑屏幕上,文字迅速地一个个自动跳出来,很快铺满了一页,就在其余人开始一天的社畜生活时,柯伊悠闲地喝了一口水,打开小游戏开始摸鱼。 只是没过多久,就有人径直过来,柯伊早就收起了手机,装模作样地敲键盘,那人敲了敲桌子。 柯伊抬头,恭敬地喊了一声:周经理。 穿着职业装的女人简短地抛下一句:跟我来,王总找你。 柯伊疑惑地跟了上去,电梯上升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周经理,究竟是什么事。 女人转头,眼神很复杂。 柯伊,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柯伊怔了怔,没待他继续问,女人便敲开一间办公室的门,示意他进去。 柯伊一进门便看见宽阔的老板椅上,一位大肚便便的秃顶男人正在吞云吐雾,他瞄了眼桌上的铭牌,礼貌道:王总。 秃顶男人叼着烟,推给他一份文件,柯伊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解除劳动合同证明几个字。 他脸色一沉,王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总吐出一口烟雾,焦黄的手指点了点合同,你被解雇了。 第13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3) 柯伊瞟了一眼那份文件,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冷静道:王总,您能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的工作能力难以胜任你的岗位。王总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道,而且公司的文员已经饱和了,多你一个,你是想让谁下岗啊。 柯伊被烟味呛得皱了皱眉,既然饱和了,为什么一个月前还招人? 事态总在变化,人也一样。王总把烟头掐进烟灰缸里,柯伊,别不识好歹,收拾好东西就走人,我这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柯伊垂下眸子,五指握拳,沉默了一会,没有拿证明便转身走人。 王总看着柯伊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年轻人,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惹到不该惹的人,就纯属他活该了。 秦家那位虽然是私生子上位,但仅仅五年的时间,秦家的势力就全部洗牌,当初对秦昀冷嘲热讽、拜高踩低的通通被打了脸。 秦家不乏心思活泛之人,也都死的死,疯的疯,秦老爷子去年年底宣布身体欠佳,彻底退位放权,至于秦家之前那位大少爷的母亲,在某天早上突然疯了,她就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病,再也没有回来,母家愣是一个屁都没敢放。 只有有点智商的都知道是谁干的,秦昀手腕凌厉凶残,不留半点情面,一时间圈子里的人都在回忆,自己会不会得罪过秦昀这个不要命的疯批。 他拿起那份证明,扔进了垃圾桶,真不知道这个柯伊哪里招惹秦昀了,凌晨被通知要他解雇了柯伊,吓得他后半夜都没怎么睡好。 柯伊回到自己的位置,默默地收拾起东西,收拾完他抱起纸箱子,迎着别人探究的神情,下到了公司一楼,抬头看了眼空旷的天空,感叹道:【33,明天我要快乐地睡到十点半。】 【提醒你一下,三天后你要交房租了。】 柯伊蓦地睁圆了眼睛:【33,按照你我的情谊,你就不能往我卡里多打点钱嘛?】 【不能。】 为了不被房东赶出来,回去后柯伊勤勤恳恳地投出了很多简历,顺便把韩越送给自己的手表 衣服这类连包装袋都没拆的东西通通封进了一个大盒子里,准备有空寄出去。 隔了小半个小时,邮件像商量好的一样,齐刷刷地传进了他的邮箱,柯伊喝着牛奶一手点开邮箱,看着清一色的拒绝,皱起了眉:【不太正常。】 【哪里不正常?】 【太快了,哪有半个小时就回邮件的。】柯伊咬着吸管,含糊道,【我以为秦昀仅仅想让我失业,没想到他是想让我永不就业。】 邮箱叮得一声提示又到了一封新邮件,柯伊随手打开后跳出来一段视频,看的第一眼他便吓了一跳,慌张后退一步,椅子被他撞倒轰然倒地。 视频还在播放,屏幕上赫然是酒红色的地毯,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正对着监控,咬着手指狼狈不堪,大片裸露的肌肤透着微粉,被情欲折磨得满眼泪水。 呜 少年的泣音清晰穿过屏幕,传进柯伊的耳朵,在心中震荡成更响的轰鸣。 第14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4) 从出租车上下来,柯伊用手遮着阳光,抬头看了一眼耸立的大厦,蓝色的墙面反射着炫目的白光,比他之前做文员的小公司,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他走进偌大的大厅,不由地站住了脚步,眸中浮现迷茫。 您好,我是林文,秦总的助理。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男人及时出现拯救了他,礼貌地做了个往前的手势,秦总已经等您多时了。 柯伊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林文身后,时不时偷瞄几眼。 这里的男人穿着大多和林文相似,步履急促,似乎都有要务在身,女人们穿着同样干练,踩着刀子一般高跟鞋,走得铿锵有力,仿佛要把地砖踏碎。 柯伊低下头,瞥了眼自己的嫩黄色卫衣,觉得自己特别格格不入,像误入狼群的小绵羊。 他们走过办公区,路上的人都主动避让林文,喊了声林助,虽然没和柯伊眼神交接,但柯伊能感受到,有相当多的视线停留在他的后背上。 经受了暴风雨式目光洗礼的柯伊终于站到了两扇厚重的木门前,林文敲了敲门,对柯伊一鞠躬,径直离开了。 被留下一个人的柯伊:这是要我自己进去? 他握住把手,用力地拉开了门,带着兴师问罪的怒火,秦昀,你为什么 话没说完,他便噎住了。 一位大概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拿着激光笔,正在对屏幕上的曲线图进行讲解,他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愕然地转过头。 秦昀坐在办公桌后,食指抵着太阳穴,同样看了过来。 柯伊进退维谷,垂下眸子,刚转身,便听见秦昀淡淡道:回来。 柯伊原地站了一会,还是转了回来。 去坐着。 他走进来坐上旁边的小沙发,手脚放得很拘谨。 得到了秦昀的示意,青年继续自己的工作。 柯伊贴着沙发扶手,转头看向窗外,从高处往下看,人渺小成了小蚂蚁。 他听着青年汇报工作,英文掺杂着专业词汇,一个字都听不懂,刚刚吃了午饭,那声音就像催眠曲一样,催的他昏昏欲睡。 眯一会,他困倦地想,反正等着也是等着。 陈如凡翻了一页:从去年的速动比率来看 秦昀用钢笔记了几个数字,俊美的眉眼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低声道:轻点。 陈如凡从剑桥大学新鲜出炉的大脑飞快运转,什么轻点,秦总是认为效益没有达到预期吗? 无意间,他瞟到旁边沙发上的少年,顿时明白过来。 少年枕着抱枕,怀里也抱了一个,歪在沙发上睡得正香,阳光照在他嫩黄色的卫衣上,衬得他的皮肤越加白皙,像春天树枝尖尖的嫩叶子,轻轻一掐就可以掐出水来。 他僵硬地扭过脖子,汇报完毕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仍旧魂不守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总和那个少年是是那种关系? 天啊,秦总居然会谈恋爱? 他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柯伊不知道有人已经脑补出连续剧,他只知道自己睡的很舒服,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一直看着他,目光滚烫炽热,他想醒来,却被梦境拉了回去,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脸颊,轻柔地拨弄他的睫毛,柯伊不舒服,软软地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那人停下了动作,声音朦朦胧胧的,像从天边传过来。 柯伊,你想我吗? 柯伊当然不可能回答他,只是把头埋进沙发里,继续睡觉。 秦昀看着少年安静熟睡的侧颜,指尖垂落,眸中的嘲讽凝聚成冰。 我忘了,你根本没喜欢过我,又怎么会想我。 他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柯伊,希望你醒来,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15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5)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伊想翻个身,这么想,他便这么做了。 下一秒,他啪叽一下摔到了地上。 这一下把他的瞌睡全赶跑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秦昀的办公室,而不是家里的床上,再看了看窗外。 刺目的阳光已经变得柔和,云朵黄橙橙地悬在天边。 卧槽,快傍晚了? 他看着正在审批文件的男人,打了个哈欠随口道:昀哥哥,你怎么都不 声音戛然而止,柯伊张着嘴哑住了,后面那几个字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他睡迷糊了,差点忘了,他和秦昀已经不是恋爱关系。 是仇人关系。 听到那一声昀哥哥,秦昀的指尖蓦地用力,钢笔大量涌出的墨水弄脏了洁白的纸面。 那时候柯伊早上贪睡,总喜欢踩着铃声上课,被老师扣了好几次分后,他便负责每天早上把柯伊从被窝里剥出来。 柯伊不愿意起来,哼哼唧唧地挂在他身上,像没骨头的小猫咪,闭着眼睛任由他摆弄。 就像刚刚睡着的时候一样。 然而小猫咪被宠的无法无天,挠了他一爪子跑得无影无踪,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也明白了,罐头和爱、抚远远不够,锁链和必要的惩罚才能扼杀小猫咪爱玩的天性。 恍神后,柯伊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小脸逐渐涌上愤怒,低声道:我的工作还是那个视频,是不是你干的。 秦昀看着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的柯伊,柯伊提到视频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拉低了不少,甚至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是啊。秦昀五指交叉,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少年的窘态,很漂亮不是吗?特别是你哭着喊我 别说了! 柯伊忍无可忍,高声打断了他的话,咬着牙道:你到底想怎样。 秦昀没有回答柯伊的问题,嗤笑道:怎么不去求你那位男朋友帮忙,他舍得让你一个人来见我? 不关他的事。少年气得发抖,像被逼急的兔子随手会扑上来咬猎人一口,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和他分手了,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 秦昀微笑着,修长的手指敲了一下键盘,暧昧的喘息声顿时回荡在办公室,柯伊愕然地转头,几个小时前西装青年做报告的屏幕,正在播放着躺在他邮箱里的那段视频。 屏幕几乎有一整面墙那么大,柯伊被狠狠地冲击了,趔趄了一下,仿佛被人用力推了一把,脸色蓦地惨白。 他怎么,怎么可以 呜,昀哥哥 地毯上的少年把手伸入裤子,满脸潮红地低喃着。 柯伊如梦初醒,急急地扑到电脑前,手指颤抖着按下暂停键,声音戛然而止,他缓了一口气,却忘了他现在的位置,无异于把羊入虎口。 后背传来无法抗拒的力道,直接把他压在了办公桌上。 秦昀摩挲着少年洁白的后颈,柯伊,是不是我不用点手段,你永远不会过来,就像刚刚你刻意和我保持距离一样。 给你一点点小教训罢了。 柯伊按着桌子想直起身体,却根本动弹不得,急的快哭出来了,你放开我! 但在别人眼中,少年的挣扎像在扭腰摆臀,欲拒还迎,卫衣下白白的一截腰都露了出来。 秦昀挑开卫衣,手指熟练地探了进去,悠然道:你自己送上门,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 我没有,是你逼着我来的!柯伊咽呜着,手指一不小心磕到了键盘,视频又播放起来,他急的乱摸一气,却把音量调大了,这下他管不了多少,口不择言地胡乱骂起来。 我讨厌你!你流氓,无耻,变态!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他感受到腰间的手指一顿,拿了出去,很快,秦昀淡淡道:喃凮骂的不错,既然我是流氓和变态 柯伊顿时睁圆了眸子,觉得大事不妙。 这份视频,让你的前男友也看看,如何? 柯伊蓦地停止了挣扎,伶仃的肩膀却颤抖起来,不,不要。 他叫韩越是吧,他知道你是个爱钱不爱人的小浪货吗?秦昀温柔地拨开少年的碎发,吐出的话语却无情地撕开了少年的自尊,他知道你一边自、慰一边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吗? 我不是,我没有 柯伊,五百万快花完了吧,他是你的下一个猎物? 不 柯伊,离开男人你活不了是不是? 柯伊的胸口被桌面咯着,泛起钝钝的痛意,可这比不上秦昀的羞辱带来的万分之一,大屏幕上的视频还在播放,熟悉又陌生的喘息声逼得他快要发疯。 他终于哭了出来,泪珠挂在精致小巧的鼻尖,轻轻一震,便落在了桌面。 秦昀听着少年压抑的哭声,沉默了一会,松开了桎梏。 柯伊哭得一哽一哽的,得到自由的第一件事便是睁着朦胧的泪眼,把视频关了。 秦昀把柯伊翻了过来,柯伊扭过脸,咬着下唇不想看他,又被掐住下巴扭了回去。 柯伊,别惹我生气。他按了按少年泛红的眼尾,明白吗? 柯伊垂下眸子,声音很低:不要发给他。 他不敢想象,韩越看到视频后会什么样子。 秦昀当然不会,但这并不妨碍他用来逼迫少年就范。 以后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必须随叫随到。他欣赏着少年走投无路的无助神情,乖一点,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腻了。 柯伊擦了擦眼泪,像认命一样轻轻点了头。 似乎老天都要考验能不能说到做到,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柯伊手脚冰凉,心中拼命的祈祷不要是那个人,可是当秦昀从他的卫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时,屏幕上闪动着熟悉的名字。 韩越。 秦昀一手揽过少年的腰,嘴角勾起玩味的笑,看来他对你余情未了,可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游戏。 柯伊脸色惨白地接过手机,闭上眼睛唇瓣微颤,我明白了。 第16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6) 傍晚的阳光穿不过密密的树层,山上的温度骤降,韩越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线条利落干净,身形修长如竹,他低垂着眼眸,看着迟迟不接的电话。 就在他以为柯伊不会再接他电话时,手机震了震,显示电话已经被接通。 韩越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竹屋,伊伊,你说的 韩越,我们分手了。少年打断了他的话,冷漠道,以后别来烦我。 韩越一怔,柯伊的语气和以往截然相反,像对待吐在地上的口香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联系到那个爱笑的少年身上。 他的心底涌现迷茫,却没有打算挂掉电话,他还有事和柯伊说。 但手机的那一头却传来东西被移开的杂音,韩越不明所以刚想开口,陡然变了脸色。 别唔 少年的喘息紧随着唇齿相交的水声,以及,男人低笑声。 下一秒,电话挂断。 韩越没有动,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过度而泛白,屏幕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他抬起头,山间的寒风灌入衣袖,眼中的温度也一寸寸冷了下来。 柯伊被抱到办公桌上,扣着下巴被迫接吻,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昀放开他,他立刻去看手机,看到通话已经结束一段时间,缓了了一口气,红着眼睛质问秦昀。 为什么?明明我都答应你了。 秦昀悠然道:帮你彻底和他断绝关系。 现在他知道你和他分手没几天,就攀上了别的男人。他促狭地捏着少年的脸,像得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爱不释手,嗯?小浪货。 柯伊的胸口像被大石头压着,坠坠的喘不过气,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往外走去。 我回去了。 手腕被抓住,柯伊回头,又急又气,你还想怎么样。 秦昀缓缓地站起来,背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和亮起霓虹灯的城市,他一用力一拉,少年跌进他的怀里。 我缺个陪睡的。 【好奇怪。】 柯伊洗完澡,用毛巾擦着湿湿的头发,坐在床边严肃且认真地问:【秦昀那么大一个人了,为什么还要人陪着睡觉?】 现在晚上十点半,几个小时前他被带到秦昀的别墅,就是上次被喂药发烧的那一栋,吃完饭被秦昀拎到了这间主卧,然后他就转身走了。 柯伊闲着无聊,玩了一会手机便去洗了澡,洗完澡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换洗的衣物,在浴室纠结了半个小时,还是裹着浴巾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件宽松的T恤,和一条白色的纯棉内裤,套上后,T桖只能勉强盖住屁股,这让习惯穿睡裤的柯伊颇不习惯。 凉飕飕的好没安全感。 【你知道什么是陪睡吗?】33反问。 柯伊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陪着睡觉呗。】 33冷笑了一声:【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柯伊嘟囔,百度就百度。输入那两个字,点击搜索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这这,不仅要陪着睡觉,还要陪着双修?这还是一种不太正当的职业? 秦昀是、是这种意思吗? 柯伊睁圆了双眸,连头发也顾不得擦了,霍得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 那种事情他只偷偷瞥过几眼师姐私藏的春宫图和他那个一心修道的狗屁道侣也没有! 柯伊下意识捂住屁股,他卖艺不卖身啊! 他钻进被子,越想越惊慌,便通的跳下床,去拉门把手,结果没拉动,他观察了一下,发现是电子锁,不知道秦昀设置了什么程序,他根本出不去。 门不行就窗户,他跑过去拉开窗帘,窗户,窗户窗户根本没把手,他也出不去! 他凑近去看,背后传来了门解锁的声音,他一惊只来得及转身,就看见秦昀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了,看着贴着窗户站的少年,嗤笑一声:后悔了? 不,不是。少年拉着T恤,似乎想把他拉长一点,一起睡可以,但你不能对我 对你什么。 柯伊涨红了脸,咬牙说:对我做做那种事情。 哪种。秦昀目光移到少年局促的脸上,挑眉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我做不做。 柯伊急的快哭了,这怎么说嘛,他绞尽脑汁组织着措辞,就是就是夫妻间会做的 听到夫妻两个字,秦昀眸色冷淡了下来,淡淡道:柯伊,别自作多情,你配和我提那两个字吗? 过来。 柯伊一步三挪,掀开被子,靠着床的一角躺了下去,落地台灯晕染着淡黄的光圈,秦昀垂眸看着被子隆起的小小一团,良久,才关灯睡下。 黑暗中,淡淡的奶香味飘了过来,秦昀知道这是柯伊身上的味道,有时候他觉得柯伊就像妖精一样,消失了五年又突然出现,容貌一点也没发生改变。 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渡过了这五年。 他伸出手臂扣住少年的腰拉了过来,抱在怀里。 少年身体的僵硬了一瞬。 秦昀告诉自己,他把柯伊攥在手里,只是想更好的报复他。 绝对不是还爱着他。 绝对不是。 柯伊一觉睡到大天亮,身边的位置早冷了,他打着哈欠换好衣服下楼,整个别墅空无一人,他一想自己是个陪睡,陪完了就得走,于是出去叫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公寓。 他看着卡里的余额叮得减了将近一百,一阵肉痛,早知道再走两公里做公交车了,明天要交的租金还没着落,生活真是太难了。 柯伊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走上楼梯,低头拿出钥匙,却撞上了一个人。 他后退一步,惊讶地抬头。 韩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隐隐透着森森寒气。 早上好,伊伊。 柯伊心脏猛地一跳,韩越,你 他亲昵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像以前那样用温柔的口吻说: 伊伊,不请我进去坐坐? 第17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7) 伊伊,不请我进去坐坐? 柯伊下意识觉得韩越有哪边变得不一样了,但具体说不上来。 柯伊拿出钥匙打开了门,站在门口低声道: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韩越神色未变,我有东西忘在你这了。 柯伊犹豫了一会,带着对他的愧疚,让开了一条道,进来吧。 他往里面走,什么东西,我去给你拿。 昨天我去了乌君山。 温和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柯伊不明所以地转身,韩越熟练地在餐桌边坐下,还是上一次他来公寓坐的老位置。 柯伊睫毛一颤,你去乌君山干什么。 听说那边隐居着一位高人。韩越的指尖敲着碎花桌布,抬起头对柯伊笑了笑,会算命势和 改八字。 柯伊难以置信地睁圆了双眸,你真信 话没说完,他自知失言地闭上嘴。 听到少年的话,韩越眸中的笑意反而不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对我说,命势难违,你注定不是我的,劝我不要逆天而行。 我说,我不信这些,改不改八字只求他安心。 一字一字像重锤,重重地砸在柯伊的心头,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还能说什么呢,说对不起吗? 韩越继续道:傍晚的时候,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伊伊的,我想说别顾虑太多,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但是 他顿了顿,看着少年逐渐苍白的脸色,笑道:伊伊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柯伊艰难道:可是我们前几天就分手了,分手后我和谁在一起,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对,伊伊说的没错。韩越赞同地点了点头,分手之后你想和谁在一起都行,这是你的自由 他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压向少年,笑意一点点消失,那分手之前呢。 柯伊心底猛地咯噔了一下。 我查了小区监控。韩越一步步靠近少年,抬手把他强行按在了墙上,然后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 他从乌君山飞回来,连夜查了监控。 那一天他在楼上,柯伊和那个男人就在楼下,在一辆车里。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那天柯伊的慌张和他脖子上的咬痕一样明晃晃的,或许是害怕得到不想得到的答案,或许是不想让柯伊为难,他选择信任柯伊。 但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 伊伊,你昨晚又去你那位养猫的朋友家过夜了,是不是? 你先放开我。 柯伊去推他,被韩越抓住手腕按在了头顶,他看着韩越漆黑的双眸,里面翻腾着黑潮。 怀着最后的希望,韩越轻声说:伊伊,告诉我,你有被秦昀胁迫吗? 柯伊停止了挣扎,怔怔地看着他。 他最终还是发现了。 自己能说什么,该说什么,他对不起韩越,但绝对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过了一会少年蓦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难以自抑,韩越,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呢,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这下轮到韩越怔住了。 少年挑着眉梢,连带着圆圆的眼眸也一起上扬,精致漂亮的小脸染上几分韩越从未见过的妖冶。 为什么。 韩越定定地看着少年,疑惑不解。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选择秦昀。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很简单,他能给我更多的钱呀。他歪了歪头,像天真无邪的小鹿,韩越,你真单纯,居然还问我是不是被胁迫的,笑死我了。 那一瞬间韩越为柯伊找了很多理由,但他从来没想到柯伊会说,是因为钱。 太可笑了,他的初恋因为别的男人有钱而离开他。 他按着柯伊手腕的指尖越发用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从骨血里挤出来。 那我,算什么。 柯伊耸了耸肩,表现的很无所谓,喜欢过,我已经很照顾你的小心灵,是你自己要追求真相的。 韩越慢慢松开柯伊,纤细的手腕被他掐红了一大片,他强忍着怒意,低声道:秦昀不是善类,你玩不过他的,赶紧离开他。 柯伊揉了揉手腕,挑唇一笑:管他呢,至少他有钱的。然后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还有事吗?昨天睡得太晚了。 睡得太晚了,韩越不用多想就能猜出柯伊的言下之意。 他闭了闭眼睛,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真是激烈啊 柯伊转过身往卧室走去,他知道韩越不好受,他也一样,肺部的空气像烧着火,他单凭着意志在走路,只要韩越一走,他连站都站不稳。 但身后迟迟没有动静。 他刚想回头,腰上突然被钳住落入怀抱,整个人悬空了起来。 柯伊惊恐,胡乱蹬着腿:韩越,你想干什么。 韩越沉着脸,无视柯伊的挣扎,踹开卧室的门,转身把他按在门上,红着眼低吼道:柯伊! 柯伊抬头直面韩越的怒容,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但他不能哭,不能让韩越起疑。 韩越望着恋人精致的容颜,他从没亲吻过柯伊,肌肤的接触更是少之又少,理智上他明白自己该直接离开,然后把柯伊忘在脑后,但此时此刻,血液好像叫嚣着沸腾,烫的他浑身难受,只想发泄出来。 柯伊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粗暴地扯开了少年的白衬衫,几颗纽扣顿时崩裂飞了出去。 韩越,你唔! 韩越面无表情把柯伊扔到床上,一步一步靠近,欣赏着柯伊惊恐的神情,唇角勾起冷笑。 柯伊,秦昀睡你一次多少钱,我也给的起。 少年一手捂着领口,却根本挡不住雪腻的肌肤,锁骨上暧昧的吻痕明晃晃地出现在韩越眼前,更烧起他的怒火。 柯伊往韩越的反方向挪去,慌张道:韩越,你清醒点好不好。 我很清醒,从来没这么清醒过。韩越慢悠悠地脱了手表,然后脱了黑色风衣,扔在床上,清隽的眉眼含着尖锐的嘲讽。 你开个价,无论多高我都能满足你。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第18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8) 公寓很小,卧室的床紧紧挨着墙面,柯伊想下床必须经过他,换而言之,他被自己堵死了,只好靠着墙面,双手拢住打开的领口,咬着下唇小脸浮现屈辱的神情,韩越,你把我当当 韩越走到另一面,像猎人围剿猎物,语气轻挑,你难道不是吗? 柯伊趁着这个空挡,立刻纵身一跃,连滚带爬卧室门口跑去,结果没跑几步,又被捉住扔回了床上,重重地弹了起来。 柯伊被扔得发晕,下意识地想坐起来,立刻被按着动弹不得,双腿被强制分开,韩越的膝盖强硬得顶了进来,他用另外一只空余的手,彻底扯开少年的衬衫,从未有过的暴戾情绪掌控了他所有的理智。 柯伊,反正你要的是钱,秦昀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他俯下身,轻轻含上柯伊精致的锁骨,然后用力地咬了下去,像报复一般,在另一边也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柯伊疼得哼了一声,用力去推韩越,韩越头都没抬起来,抬手把他的手腕捉住按在了头顶。 呜痛,不要 不要?韩越反而噬咬得更重了,森森道,打电话的时候,你和秦昀不是要的很厉害吗? 柯伊崩溃了:【33,救命啊!啊啊啊啊!】 【哭吧。】 柯伊继续崩溃:【你说什么风凉话呢!都什么时候来你还嘲讽我!】 33叹气:【我的意思是,你哭一哭,韩越说不定就心软了。】 柯伊严重怀疑,这还有用吗? 死马当活马医,柯伊立刻闭上眼睛,酝酿起情绪。 韩越吻了吻少年的脸颊,唇间的温润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栗,像毒药一般让人成瘾,兴奋交杂着报复的快感似乎让血管都膨胀了一倍。 再往上,他却吻到了冰冷的泪水。 韩越一怔,停止了动作,柯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挣扎,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打湿了卷翘的睫毛,静静地流向耳际,留下透明的水痕。 那滴泪水好像砸进了韩越的心底,沸腾的心火蓦地被熄灭,他低头,深呼吸几次,慢慢放开了柯伊。 柯伊抽了抽鼻子,立刻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 韩越站了起来,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刺痛拉回了他稍许的理智。 这是二十六年来,他第一次失控。 韩越望着缩在墙角的小小一团,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明明柯伊有错在先,明明是玩弄了自己的感情 柯伊躲在黑漆漆的被子里,捂着破碎的衣服,韩越还在外面,只是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是公寓门被关上的声音。 柯伊从被子堆里露出脑袋,卧室空无一人,韩越真的走了。 原来韩越生气也那么可怕,差点他的屁股就不保了。 韩越离自己越远越好,他秉持的观念一直是自己和秦昀的恩怨,别牵扯到第三个人,韩越如果知道自己是被迫分手,万一去找秦昀的麻烦,对韩越、秦昀和剧情走向都不利。 没想到用在秦昀身上,爱钱不爱人的人设还能再用上一次。 本来以为能和平分手,飚了半天的戏,他又成了恶毒前任。 关键是他和这两位大佬分手都是被另外一个人逼迫的。 真巧。 他慢慢爬起来,打开衣柜给自己换了一件衣服,才发现韩越的衣服和手表都没拿,想必也不会来拿了,他的手机里还躺着房东早上发过来的催租短信,突然心念一动。 不如他把韩越的礼物和 不行不行,柯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不是他的东西,得找个机会还给韩越。 嗯,过几天再找。 柯伊把衣服规整地叠好,连带着那只手表,一起封进那只装着礼物的大箱子,然后一脸悲伤地打开手机,看了眼卡里的余额。 二千一百二十元四角。 他房租就得四千。 呜呜呜太难了,谁会想到只爱钱不爱人的妖艳贱、货,卡里连交房租的钱都没有。 柯伊擦了擦眼泪,重整旗鼓,虽然下岗再就业的路还被秦昀堵死了,但总不至于堵得严丝合缝。 他记得公寓前面那条街的小超市在招临时工,柯伊就不信了,秦昀还能把手伸到那里去。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门去了那家小超市,小超市的老板是位和蔼的奶奶,虽然一开始怀疑柯伊的身量小没力气,但柯伊极力表示自己可以一箱水扛六楼不喘气,她才将信将疑的让柯伊做了临时工。 但工资还得下个月发,但是柯伊明天不交房租就要睡大街去了,于是他卖了一波惨,把身份证压在了老板那里,老板听他得罪黑心领导一分钱没拿到被赶出来的故事,瞬间共情,一边大骂狗屁领导不是人,一边提前把工资发给了他。 柯伊拿到那要命的三千块眼泪汪汪,转手发给了房东,余额顿时跳到了一开头,为了报答超市老板的恩情,他搬起饮料箱更加带劲,一个人就把一小卡车的货卸完了。 柯伊的掌心磨出了许多血泡,晶莹的一连串,晚上九点半关门下班,柯伊拖着酸软的身体,把自己甩到了床上。 柯伊把头捂进被子里:【33,不行了,我要散架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涌进一股暖流,疲惫像风一样消散,他又觉得自己可以一口气上六楼。 柯伊却没有很高兴:【33,你不是说因为我任务失败连带受罚,等级被降,能量也被缩减了吗?】 【我刚刚攒了点。】 柯伊伸了个懒腰,【谢谢啦,不过这种小事以后不用帮我,小苦我还是吃的起的。】 顿了顿,他又戚戚道:【咱们多攒攒,等以后吃大苦的时候给我屏蔽痛觉好不好。】 33又不说话了,柯伊习惯了他的时而高冷,洗完澡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无论是他的金钱还是系统的能量。 希望主角攻大佬给力一点,感觉和主角受在一起吧。 柯伊一连做了几天的小超市收银员,秦昀没找过他,好像忘记有他这个人一样。 然而星期三的一个下午,他再次收到了秦昀发的消息。 第19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19) 柯伊收到秦昀信息的时候,正在拿着本子清点肥皂的数目,但自己还要工作到六点半,犹豫再三,他向张婶请了假,表示自己明天会早来三个小时。 张婶戴着老花眼镜,眯着眼睛看电视里的戏曲,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夜生活丰富,明天也不用补了。 柯伊道谢后坐上了公交车,他现在不敢随便做出租了,卡里三位数的余额是折腾不起的,张婶是很好的人,前天看见他吃馒头当午饭,做饭时便把他的量也算进去了,她说自己儿女去了别的城市工作,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开了小超市,赚钱什么的都无所谓。 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柯伊被颠得头昏眼花,终于到了秦业集团,林文在下面等着,看上去站了很久。 柯伊赶紧跑过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林文礼貌地说没关系,不过这次他没有领柯伊上去,而是给了他一张卡,说以后可以自己坐专用电梯上去。 柯伊循着记忆走到那间办公室,正好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位满面怒容的陌生中年男子,看都没看柯伊一眼,带着满身火气径直离开。 柯伊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低着头走进去,乖乖地站在办公桌前。 怎么这么慢。 秦昀看着他,眉峰微聚,柯伊说不清他是因为自己来的慢生气了,还有因为刚刚那个陌生男人。 他轻声道:我坐公交车来的。 秦昀黑沉沉的眸子划过讥笑。 他不信柯伊的理由,柯伊娇气得很,坐再稳的车多多少少都会晕车,怎么肯坐公交车,他拖这么久,无非是不想来见他。 柯伊努力压下晕车的眩晕感,拉着衣角忐忑不安:你叫我来干什么。 秦昀瞥了一眼沙发的位置,把衣服换了。 柯伊顺着望过去,沙发边的小矮桌上果然放着一个大盒子,他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男士小礼服,没有过多的装饰,领口和袖口嵌着很纯净的蓝色宝石。 他垂下眸子,想要去抚一抚领口,又倏地停住了手,他怕自己的指尖一不小心勾出丝来。 一看就贵,卖了能换很多钱。 被卡里的余额搞成PDST,这是柯伊脑海里的第一念头。 他问:为什么要换衣服。 晚上有场酒会,你和我一起去。 怪不得。 他把衣服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往外面走去,我去卫生间。 秦昀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就在这换。 在这里?! 柯伊难以置信地回头。 这里怎么换衣服?! 柯伊的反应在秦昀意料之中,恶劣的念头一旦萌生便无法压下去,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切开了少年的衣服,看都看过了,柯伊,就别装纯情了。 少年捧着衣服的手臂重如千钧,他涨红了脸,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般,他很想把衣服摔在地上一走了之,但是,但是 他深吸一口气,把衣服放回盒子里,颤抖的指尖按上外套拉链,一点一点的拉了下去,他里面穿了一件短袖,他一咬牙,一口气把短袖脱了下来。 办公室宽敞通透,金色的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流淌进来,他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阳光失去了温度,像人群审视的目光。 秦昀托着下巴,食指抵在太阳穴,颇有兴趣地看着少年的脊背,皮肤奶白细腻,背上没有一点瑕疵,腰肢收成美好的弧度,但他不仅仅想看一个背影,于是敲了敲桌子。 转过来换。 柯伊解开衬衫的动作一顿,艰难地挪动脚步,转了过来。 秦昀呼吸一沉,少年的肌肤很薄,是很容易染上情欲颜色的那种,似乎天生合适在上面留下各种痕迹,胸口的淡粉色的两点接触空气,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配上少年羞红的脸颊,很容易激起男人的施虐欲。 柯伊没注意到秦昀越来越滚烫的目光,他羞耻得浑身发抖,只想赶紧把礼服配套的衬衫换上去,再换裤子。 这时候他的手指显得各位粗笨,扣子都险些扣错,终于把衬衫扣好了,他低着头,把裤子褪到了脚踝,正弯腰想把脚尖的裤子拿起来,突然腰身一紧,秦昀把他抱了起来,挥开一堆合同文件,把他放在了桌子上。 柯伊的裤子晃晃悠悠地挂在白嫩的脚尖,要掉不掉,充满了色情的意味,往上是笔直修长的小腿,衬衫盖住了底裤,好像下面什么都没穿一样。 柯伊蜷缩着脚趾,慌张地往后面挪,碰倒了一堆书,我要下去。 秦昀握着他的脚踝拖了过来,打开抽屉拿出一只盒子,柯伊瞳孔一缩,以为是装着用来灌药器具的那个,刚想开口求饶,秦昀修长的指尖便挑开了盖子,提出一根金色的链子。 链子雕着玫瑰花,浑然天成,鲜红的红宝石点缀其中,中间坠着金色六芒星圆牌,圆牌后面似乎刻了字,但柯伊没看清楚。 秦昀撩开他的头发,咔的一声扣上链子。 链子不算长,刚好围住少年白皙的脖子,再紧紧的扣住,他的眸色越发晦暗,低声道:省得你勾引别的男人。 柯伊后知后觉地去摸链子,冰冷的金属咯得他不舒服,这东西卡得像狗链子,特别是那个圆牌。 他哀求:我不要带,你拿下来好不好。 为什么?秦昀轻柔地拨弄了一下圆牌,圆牌立刻晃了起来,白色和金色交织出炫目的光,小狗狗出门就要带链子。 柯伊脸色煞白,下一秒不管不顾地去扯链子,但无论他怎么扯,链子就是不下来,秦昀冷笑一声,拽过少年的手,轻而易举地把他翻了过来,浑圆挺翘的臀肉露了出来,在空气中颤了颤。 柯伊用肘艰难撑着桌面,腰身下陷,伸手去拉衬衫,却被抓住按在了腰上,他惊恐地喘息:秦昀,你要干什么,现在是白天。 秦昀的指尖伸进衬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乳尖,淡声道:留着点力气等会哭吧。 第20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0) 柯伊坐在车里,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景色,后颈传来轻微的痒意,他忍住没回头,秦昀就坐在他旁边,指尖随意地搭在他的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像兴致上来了就摸一摸小宠物。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柯伊仍旧打了个颤。 秦昀把他按得死死的,无论他怎么哭喊求饶,都没有心软,幸好叫林文的助理打了内线电话,说名都那块地被截胡了,秦昀思考了一阵子后,神色逐渐凝重,才放开了他。 柯伊立刻跑到一边,穿好衣服,被迫在旁边听了半个小时的高层紧急会议,然后被秦昀带着上了车。 车子一直往郊外开,看来要去那个酒会。 柯伊垂下眸子,开会的时候,他听到一个被提起最多的关键词。 江北韩家。 他下意识想到了韩越。 自从那一天韩越离开他的公寓后,再也没联系过他,更别说见面,不过也对,正常人被他这样羞辱后,老死不相往来都算他放了自己一马。 韩越,韩家,应该是巧合吧。 车速渐渐放缓,一座欧式庄园映入眼帘,古朴高大的铁栅栏缓缓开启,司机平稳驶入,洁白的天使雕像伸展着翅膀,栩栩如生。 脖子上的链子被猛地一勾,柯伊迷茫地回头,不知道哪里又惹秦昀生气了。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秦昀蹙眉,指尖按着少年的耳侧。 对不起。 柯伊顺从地收回目光,盯着膝盖不再望外面。 秦昀摩挲着少年小巧的耳垂,想到了什么突然嗤笑一声,柯伊,是我低估你了。 柯伊不明所以,但也没有问下去。 车子停在庄园最大的建筑物前,有人为他们打开车门,柯伊钻了出来,拉了拉自己的白色小礼服,一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 秦昀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柯伊顿时明白了,只好挽上他的手臂。 悠扬的小提琴声声入耳,香水和金色的灯光构成靡丽的基调,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而矜持,柯伊挽着秦昀走进来,不出所料的获得了全场的目光,或惊讶或探究或算计,刺得他浑身不舒服。 侍者托着托盘,送来装着几种酒液的高脚杯,秦昀随便取了一杯,柯伊瞧中间那杯是鎏金色的,应该会很好喝,也伸手去拿。 这一幕落入许多人的眼中,不乏一些心怀鬼胎的人,秦昀多年来一点花边都没有,清心寡欲,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禁欲得不能再禁欲,也有个愣是不信传言想要讨好秦昀的,在酒店安排了自认为姿色不低的美人,美人身姿妖娆第二天回去复命哭惨了,原来他被秦昀赶去打扫了酒店所有楼层,整整一个晚上。 那位自作聪明的,也从此在圈子里销声匿迹。 但今天跟在秦昀身边亲昵互动的少年是怎么回事,他转性了? 众人收回目光,试探之心蠢蠢欲动,但碍于前车之鉴,谁也没有第一时间上前。 孙友安晃了晃酒杯,搂住紧紧贴的自己的小情人,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秦总,我敬你一杯,您真是眼光独到,听说您投资新能源,保底拿到了这个数。 他把酒液一饮而尽,夸张地伸出食指和大拇指。 秦昀眼底毫无波澜,淡淡道:侥幸而已。 孙友安丝毫不介意秦昀的冷淡,把目光投向了他身边的少年。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少年穿着白色的小礼服,眉眼漂亮精致,蔷薇般的唇瓣紧紧抿着,似乎很不适应这样的场面。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秦总,这位是 如果少年是秦昀的伴侣,那确实多了一条讨好秦昀的路。 少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一颤,脖子上露出来的半截金链被拨弄了几下,秦昀冷淡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虽然不大,却足以让等待答案的众人听见了。 新养的小宠物。 孙友安望向少年的热切目光立刻淡了下来,多了几分不屑。 哟,还以为他有多重要呢,原来仅仅是宠物罢了,连情人都算不上,秦昀总归是个男人,再怎么禁欲也会有不禁欲的那一天。 这样想着,他免不了飘飘然起来,揉捏了一把情人的腰,这个养宠物,也得立规矩,比如 话没说完,秦昀的眸光便如开锋的刀刃,冰冷锋利地刺了过来。 孙友安立刻闭了嘴,灰溜溜地退开了。 柯伊低垂着眼眸,指尖刺入掌心,周围眼神的转变,像鞭子一样打在他身上,他正想找个借口逃去厕所,大厅内的议论声突然大了起来,他扭过头,看到从二楼的阶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人。 柯伊的眸子猛地睁圆了,手里的杯子险些砸到地上。 他怎么会在,在这里? 这人好眼生呀。 韩家大少爷,韩越,上个月刚回国,前天韩家还给他接风洗尘,啧,看来韩家的下一位继承人,铁定是他了。 原来就是他,我听说韩越抢了秦昀在名都的那个项目,这两个人怎么对上了,韩家和秦家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吗? 还有这种事,韩越不会是想把秦昀当磨刀石吧。 纷杂的议论轰得柯伊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望着那张熟悉的清隽容颜,呼吸越来越急促,转头想离开,却被秦昀牢牢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越一步步走过来。 走到他们面前。 秦昀眯了眯眸子,扣着少年的腰半步不退,两人对视片刻,对峙的火药味蔓延开来,谁也没有先开口。 韩越的视线滑向小脸惨白的少年,眼底翻滚着暗黑的浪潮,轻笑道:伊伊,好久不见。 少年惶恐地别过头, 有人过来打圆场,强装着镇定,韩少,你和秦总的额朋友认识啊,这不是巧了嘛。 韩越理了理袖口,慢悠悠道:不巧。 那人完全没想到韩越会这么回答,只好尬笑了两声,哎呀,认识就是缘分呗。 韩越点了点头,确实有缘分。 下一秒,他顶着大厅里无数人聚集的目光,说出了一句话。 伊伊,看到我这个前男友,连招呼都不想打了吗?。 第21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1) 前男友? 那个少年的前男友是韩越?等等,可他不是秦昀的小情人吗? 众人惊疑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连,那个叫伊伊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和韩越分手后,又去当了秦昀的情人? 这是什么骚操作? 他又是怎么搞得定这两尊大佛的?! 嘶,有人想起来了,韩越突然抢了秦昀在名都的项目,不会是为了这个少年吧? 那人摇头,不会吧,不然也太荒唐了。 柯伊腿软,脑海里乱糟糟的,别说打招呼,一个字他也吐不出来。 全场的目光汇集,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秦昀紧紧扶着柯伊的腰,柯伊在发抖,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少年的依赖显而易见,他看着韩越,漠然道:他没必要和不相干的人打招呼,韩公子,手别伸得太长,被人砍掉就不好了。 韩越笑了笑,秦总,这是你自己说的,伊伊是你新养的小宠物,既然是小宠物 他顿了顿,看见少年听到小宠物这三个字时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似乎羞耻得不敢面对,特别是那只抱着秦昀手臂的胳膊,刺得他眼睛酸痛。 如果他们没有分手,柯伊挽着的人应该是他。 嫉妒噬咬着心脏,将理智也一同淹没,韩越仍旧微笑着,既然是小宠物,秦总不如也送我玩玩。 话音未落,柯伊睁大了眸子,难以置信地望向韩越。 韩越没有看他一眼,唇角扬起恶劣的弧度,名都的土地,我双手奉上,秦总意下如何。 方才打圆场的人早就退出去了,现在谁也不想趟这浑水。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秦昀会欣然同意,少年再怎么漂亮,也不如银行里暴增的数字漂亮,一个小情人换一块前景巨大的土地,太划算了。 柯伊身体晃了晃,哀求的眸光投向秦昀。 别,别把我当做货物送出去。 秦昀低头,少年神色哀婉,眸子湿润,像极了不愿被抛弃的小猫咪,他突然伸手,顶着少年蓦地慌乱的神色,用力地把他的手拽了下来。 柯伊仿佛被人重重锤了一拳,蔷薇色的唇瓣失去了血色,秦昀,我 秦昀看向韩越,眯了眯眸子:他的滋味确实不错,但用来换名都的地,韩公子舍得? 韩越微笑:当然。 既然如此所有人以为秦昀要顺势答应下来,他蓦地话锋一转,转头看着惊慌的少年,你自己选。 他想知道柯伊会怎么选。 跟我,还是跟他。 被两人一起当众羞辱,被当做物品送来送去,柯伊垂着头,眼底渐渐朦胧出水汽,大厅安静下来,似乎都在等待他的选择。 少年抬起头,纤瘦的肩膀撒满了金色的灯光,他往前走了一步,秦昀脸色一沉,就要把人拉回来,柯伊背对着他哽咽了一下,飞快地跑了出去。 秦昀指尖微动,收回了目光。 柯伊一口气跑出了别墅,避开所有人,跑到了花园的深处才停下来,他气喘吁吁地靠着树,哀叹道:【我以为韩越只是家境不错,没想到会不错成这样。】 他不想把韩越牵涉进来,结果人家一脚踩进来还有对着干的实力。 那他当初还替韩越操心个什么劲呀。 但是秦昀和韩越掐起来,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柯伊回想起方才的修罗场,把脸埋进手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头条男人被妖艳渣受嫌贫爱富抛弃羞辱,真实身份竟然是豪门继承人? 【你觉得秦昀会把你送出去吗?】 【会呀。】柯伊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又不喜欢我,那块地好像挺重要的,把我送出去不是很划算的买卖么?】 只是 他欲哭无泪,自己把韩越得罪得够狠,韩越肯定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柯伊打算往回走去接受现实,他跑得够远,悠扬的小提琴声也消失不见,耳边只有幽幽的虫鸣,与夜晚的月色相映成趣。 他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意识到自己迷路了,手机也在这个时候没电。 噩耗频传,柯伊只好原地呆着,等有人过来再问路。 他站了一会,真有人走了过来,刚想问路,看清那人的脸后,愣了一下。 这人不是下午在秦昀办公室碰到的那个? 中年男人看到他,并不意外,反而伸出右手,你好,柯先生。 柯伊眯了眯眸子,警惕地后退一步。 他的拒绝,中年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在意,他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柯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秦谷枫。 柯伊没有第一时间去接,皱眉道:你和秦昀是什么关系。 秦谷枫微微一笑:我是他的叔叔。 秦家的人。 柯伊心中警铃大作,他这段时间多多少少打听到秦昀的过去,秦家家主的位置被一个外来的私生子坐稳了,又被私生子打压得喘不过气,秦家其他几脉必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柯先生和我那位侄子的一些渊源,秦某略有耳闻。秦谷枫缓缓道,脸色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对于秦昀方才对待柯先生的态度,我也颇不赞同,这里我替他道歉。 然而柯伊并不领情,拉开距离警惕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柯先生,以后有我能帮的到地方,你尽管提。 柯伊顿时明白了秦谷枫的意思。 虽然他装得像长辈提携晚辈的和蔼口气,但是言下之意就是想让自己和他合作,合作的内容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矛头一定对准了秦昀。 我的这位侄子心狠手辣,一向六亲不认,我知道柯先生和他有一些误会。秦谷枫叹了一口气,好像在为柯伊担忧,他今天能把你送给韩越,明天就能把你卖进会所,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他说着说着,借着昏暗的路灯,果然看到少年越来越哀伤的神色。 少年安静地听他说完,寒冷的月色打在精致漂亮的眉眼上,他看着自己凄婉一笑,用朗诵地语调说:叔叔,太晚了,我已经深深地爱上秦昀了,就算他对我这么做,我也心甘情愿。 他双手紧握放在胸前,眼睛亮晶晶的,叔叔会祝福我的吧。 秦谷枫额头的青筋爆出:祝福个屁!你他妈不是爱钱不爱人吗?! 第22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2) 柯伊将恋爱脑贯彻到极致,成功劝退了秦谷枫,他也把路痴发挥到了极致,在花园里绕来绕去,怎么走都在原地打转,像进了植物迷宫。 秦昀找到柯伊的时候,他正坐在天鹅喷泉的台阶上,小皮鞋摆在一边,低头按着白嫩的脚踝,他看见自己过来,慌乱地抬起头,漂亮的小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秦昀蹙了蹙眉,怎么了? 柯伊擦了擦眼泪,扭过头又冷又硬道:不关你的事。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走过去,想要揉一揉少年的头发,却被狠狠推了一把。 秦昀丝毫没动,但柯伊差点被自己的力道摔进水池,他扶了抚才让柯伊免于落汤鸡的下场。 可是少年没有领情,用力挥开他的手,大声道: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秦昀啧了一声,掐住少年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戏谑道:生气了。 柯伊吃痛,眸子又氤氲着薄薄的一层雾,他咬着唇瓣,企图不让泪水流下来,不甘示弱地瞪着秦昀。 少年从未有过的倔强,眼睛里烧着愤怒的烈火,褪去了逆来顺受的样子,生气起来意外的鲜活。 这让秦昀想起了五年前的柯伊。 你把我当什么?柯伊气得胸膛起伏,你让我和韩越分手就分手,现在为了那块地又把我送回去,好呀秦昀,通知他来取货啊! 他的声音逐渐带上哭腔,我是人,不是玩物,我讨厌你,你走开,我我不想看到你。 秦昀冷静地等他说完,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 柯伊,你就是我的玩物。 少年的哭声猛地止住,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似乎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别和我闹,我不会再宠着你。秦昀摩挲着少年嫩滑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一片红痕,淡淡道,你没有资格。 粗糙的指腹似乎格外用力,柯伊咬着下唇,脸颊传来钝痛,他却不敢动,羞耻得情绪像一把尖刃,刺得他遍体鳞伤。 过了一会,他凄哀地笑了笑,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喷泉的水雾,像是他哭出来的泪珠。 你是不是为了那块地,可以把我送给任何人。 对。 秦昀很干脆的说。 柯伊的脸色瞬间煞白。 秦昀很快又低笑一声:但现在你能让我开心,一时间还有点舍不得。 他拽出少年藏得深深的金链,把中央的圆牌放在掌心把玩,随意道:所以柯伊,你得尽量让我觉得好玩,不然 给别人陪酒或陪睡,你就得选一个了。 猛地听到那四个字,柯伊呼吸艰难,浑身颤抖,给别人陪酒或陪睡,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会逼成那样子。 但自己的把柄还落在秦昀手里。 如果把五年前的真相告诉他 他自嘲地笑了笑,伤害已经造成,真相又有什么用。 柯伊收拾情绪,闭上眼睛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讨你开心的。 秦昀像摸猫猫狗狗一样,抚了抚少年的发丝,微笑道:这才乖。 回去的路上,柯伊跟在秦昀后面,走得一瘸一拐的,他的脚在下台阶的时候扭伤了,每走一步都觉得酸痛无比。 后来是秦昀嫌他走得太慢,一把把他横抱了起来。 然后在大厅里,柯伊又看见了韩越。 韩越站在二楼走廊,修长的手指搭着扶手,逆光之下,柯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在看着他们,过了一会,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柯伊的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他不介意韩越刚才在酒会上羞辱他,无论如何,都是他对不起韩越。 柯伊,你回不去的。秦昀注意到少年蓦地低落的情绪,把他扔到会客室的沙发上,韩越觉得你为了钱主动卖身给我,就算我放你走,他会要你吗? 就算要你,他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你吗? 柯伊,你死心吧。 说实话,他很怀疑柯伊想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回到韩越身边,他毫不介意戳穿柯伊天真的幻想,让他明白,除了自己身边,他哪里都去不了。 柯伊抓着绒面的沙发,垂着头,难过得不能呼吸。 秦昀说得没错,他和韩越,已经回不去了。 就算他回去,韩越恐怕也会会嫌他脏。 秦昀盯着少年肿胀的脚踝,眯了眯眸子,推门出去。 秦昀出去后,柯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四平八稳的仰躺在沙发上,脚腕刺痛阵阵,他轻轻碰了一下,顿时嘶得皱起了眉,心里担忧起来。 怎么办,他要是走不了,明天还怎么去张奶奶的小超市打工,站着收银是可以的,但整理货架他是干不了了。 他抬头看着会客室的装饰品,遗憾地想,这里每样东西拿出去卖了,都够他一年的生活了。 秦昀没把他送给韩越是他意料之外的,后面威胁他去陪睡陪酒,倒有可能会这么干。 过了一会,秦昀回来了,把一小片喷雾扔到他面前,淡淡道:自己喷。 柯伊哦了一声,拉开裤腿,把罐子里的药液均匀地洒在肿起的地方,觉得脚腕又凉又酸,一股微苦的中药味弥漫开来。 他掩住鼻子,被秦昀逼迫喝中药的记忆又涌上来。 秦昀眼眸微凝,拽过少年的手掌,在边缘有一条暗色的疤痕,像被锋利的东西割开了,看起来一时半会疤痕是消不下去的。 你手上的疤哪来的。 柯伊强行把手缩了回来,低声道:前几天做菜一不小心划了。 其实不是的,是他在小超市打工的时候,装纸板被小刀划了一下,出了点血,33马上帮他愈合了,没什么大事。 以后小心点。秦昀似乎很贴心,后半句话话锋一转,有疤太难看。 柯伊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回去路上,他坐在车里昏昏欲睡,突然听到33在脑海里说话。 【宿主,明天主角受正式登场了。】 柯伊顿时精神一震,热泪盈眶。 爹,爸爸,祖宗,您终于来了! 第23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3) 在小说世界,如何得到霸总的关注,咖啡,转角,衣服。 懂得都懂。 新上任的助理苏思山无意间把咖啡泼在了总裁的衣服上,惶恐万分以为总裁会把自己开除,但是秦总裁宽宏大量原谅了他,为了表达感谢,他亲手做了便当带给总裁,把干洗好的衣服包好寄给他,苏思山意识到总裁私下并不是冷酷无情,也发现秦昀受过情伤,至今没有走出来,于是他变身贴心解语花,温言细语化解情伤。 一来二去,两人暗生情愫 柯伊舔了一口雪糕,越想越觉得这剧情走向没问题,这送衣服一来二去就能生出很多事情来,有他这个恶毒前任做铺垫对比,秦昀肯定能慢慢的发现苏思山的好,主系统判定主角攻和主角受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他都怀疑主系统在坑他。 想到秦昀被泼咖啡的样子,柯伊窝在床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脚昨晚扭伤,今天走起路来有点酸痛,正好张姨说她要去老朋友家住几天,这几天小超市都不开了,他就懒得下床了,不用演戏不用被虐,一想到马上主角攻和主角受就要在一起了,他舒服得只想打滚。 回想起他和秦昀的分手原因,柯伊只能用狗血豪门恩怨来形容。 不过,他不会告诉秦昀真相,很快,等主角攻和主角受在一起,他就要带着真相再次消失在世界上。 没有人会知道他和那位疯了的前任豪门太太,也就是早死的秦家大少爷的母亲,做了怎样的交易。 那个时候,只有他离开,秦昀才能过得更好。 柯伊想着想着,决定给秦昀的另一个助理林文打电话,探查一下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林文永远温文尔雅的声音很快传来过来。 您好,柯先生。 柯伊却拿着手机不知道这么说,他总不能一开头就说秦总今天被小助理泼咖啡了吗? 林文只会把他当做神经病。 林文很好脾气地等着他说话,柯伊想了想,迂回地说:今天你们那里是不是新来了一个助理。 对,他叫苏思山,请问您有事想找他吗? 不,不是,就是柯伊绞尽脑汁,他今天工作顺利吗? 林文敲键盘的手指一顿,他搞不明白柯伊为什么要问一个陌生人工作顺利与否,但还是回道:一切顺利。 他没出什么差错? 没有。 柯伊急了,决定说得再直白一点,秦昀他今天中途有换衣服吗? 没有。 你确定? 我确定。 柯伊好像听到脑海里轰得一声,炸得他嘴唇都麻木了,不管不顾地打了直球。 苏思山,他是不是把咖啡,泼在秦昀的衣服上了。 他听见林文很短暂地笑了一下,柯先生,您霸总小说看多了吧。 柯伊抓狂:什么叫我看多了,这本来就是早该发生的事啊! 他挂了电话,愣愣地盯着床单,一切故事开始的源头,就是苏思山泼的那杯咖啡,可是主角受没泼,他和秦昀怎么开始呀。 苏思山和秦昀不相爱,他怎么完成任务。 不行,柯伊霍得从床上滚下来,今天这杯咖啡怎么着也得泼到秦昀的身上! 他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高,遮住秦昀给他戴的枷锁,火急火燎地赶去了秦业,电梯上升的等候时间,他神情严肃地思考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秦昀和苏思山搭上线。 柯伊想得出神,转角处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个人,他后退一步,一不小心踩到掉落的文件,脚踝猛地传来刺痛 小心! 那人及时扶住了他,担忧道,你没事吧。 没事。 柯伊按着他的手臂缓过神来,闻到了咖啡的香气,他看见自己灰色外套的胸口沾上了一大片褐色的污渍。 他抬起头,青年穿着白衬衫,手里握着空空如也的骨瓷杯子,五官清秀,鼻梁上架着金色眼镜,但与林文的圆滑相比,他更多了初出茅庐的青涩和腼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连声道歉,推开旁边办公室的门,再出来时抽了好几张餐巾纸,替他擦拭胸口的污迹。 柯伊接过纸巾自己擦,没事,是我自己不 擦拭的动作顿住了,柯伊猛地抬头看向青年,一个足以让他惊恐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 你你你叫什么。 青年捡起地上的文件,微笑。 我叫苏思山,是秦总新来的助理。 柯伊:大哥!祖宗!爷爷!我终于看到您了! 等等,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苏思山的这杯咖啡怎么 泼到了自己身上! 苏思山看见少年愣愣地看着自己,以为他在可惜这件衣服,又不好意思开口,主动道:你可以把衣服脱下来,我拿去清洗,或者我等价赔给你。 不不不! 柯伊拽住青年的袖子,神情恍惚道:你再去泡一杯,然后泼到秦昀的衣服上。 苏思山:??? 这,这是想让他入职第一天就被解雇吗? 他权当少年在开玩笑,发消息让保洁阿姨来收拾地上的残渍,然后打开二维码名片,加个好友,洗或者赔,你决定好了和我说,我有备用的外套,你可以穿回去下次再还给我。 柯伊连连摇头,主角受的衣服他哪敢穿,但加个微信,应该可以吧 他打开手机,正在扫二维码,领子突然被拎住,他踉跄了一下,看着苏思山的表情蓦地严肃,恭敬地喊了一声:秦总。 柯伊回头,秦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脸色不太好看,他的身后等着一群高管,像是刚刚开完会,秦昀不往前走,谁都不敢越过他。 你在干什么? 秦昀居高临下,墨色的瞳孔倒映着少年慌张的神情。 我柯伊莫名的心虚。 秦昀眯了眯眸子,把手里的平板扔给苏思山,拎着少年的领子,俯身低声道:柯伊,当着我的面勾引别的男人,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吗? 第24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4) 餐厅包厢内,鲜艳的番茄浓汤锅冒着热气,里面翻滚着新下的牛肉片,柯伊拿着筷子,偷偷看了一眼秦昀。 半个小时前,秦昀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随口说想吃火锅,结果秦昀真的带他来了。 那件脏污的灰色外套被扔掉了,他现在穿的是秦昀的,外套过分宽大,袖口垂到指尖,穿在他身上像偷穿大人外套的小孩子。 他正好撞上秦昀望过来的视线,赶紧低头吃碟子里的鱼丸。 林文说了。秦昀随意抓起毛巾擦了擦手,看着像小松鼠进食的少年,你好像很想让苏思山泼我一身咖啡。 柯伊呛了一下,林文怎么什么都和他说啊。 哦对了,人家本来就是秦昀的助理。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柯伊低头掩饰神情,想到主角攻和主角受的爱情进展并不顺利,顿时嘴里的肉片都不香了,过了一会,他放下筷子试探道:你觉得苏思山这个人怎么样。 秦昀从没见过柯伊这么关注一个人,不禁胸口涌上郁气。 怎么,你和他认识? 不是。柯伊捏着袖口,我就觉得他工作认真,待人也热情,性格很好 他搜肠刮肚地找好词好句夸苏思山,力求秦昀能认识到苏思山身上的闪光点。 秦昀沉默着听他讲完,蓦地冷笑了一声,柯伊,你喜欢他? 柯伊:??? 不是,我喜欢他干什么? 苏思山可没钱给你骗。秦昀按着少年座椅的后背,像狮子一样逼近,你骗他还不如想想怎么骗我的钱。 柯伊咽了一口口水,他的爱钱人设此时无比的坚硬,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秦昀换了话题。 他抽了一张纸巾,一点点擦去少年唇瓣上的油渍,他们离得很近,近的能互相看到瞳孔里的对方。 今天为什么主动来找我。 从前都是他让柯伊来的,柯伊才拖拖拉拉地过来,今天他倒是主动来找自己。 柯伊垂下眸子,我你能借我点钱吗? 秦昀的眸子蓦地暗了下去,原来是这样,他差点以为 柯伊咬着唇瓣,总不能说是来助攻你和苏思山的,他急中生智才想出这个理由,不过他确实要没钱了,前天上午送一只流浪猫去宠物医院,花了三百多,卡里的余额彻底不够了。 秦昀眼中的嘲弄之味越来越浓,他前一句说不如想想怎么骗他的钱,后一句柯伊就动起歪心思了。 他轻挑抬起少年的下巴,五百万都花完了? 柯伊不适地皱眉,轻轻点了头。 明明他一分都没花过。 柯伊,不如你卖身给我。秦昀用力捏了捏少年的下巴,少年红润的唇瓣微微嘟起,很可口的样子。 我包、养你,你想要多少钱都行。 他顿了顿,讥笑道:只要在床上等我 他凑近少年的耳尖,将那两个字缓缓吐出。 柯伊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霍得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噪声。 秦昀!我会还钱的!他声音颤抖,况且你不借就不借,何必何必这么羞辱我! 秦昀用食指抵住太阳穴,眉眼英俊矜贵,让人移不开眼,他的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 可是柯伊,我现在只对你的身体有那么几分兴趣。 柯伊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胸口起伏不定,像要哭出来又硬生生忍住了,他缓慢地伸手,拉下外套的拉链,秦昀欣赏着少年缓缓剥开的雪色,以为他要服软了。 还给你! 外套被柯伊扔过来,柯伊生气地拉开门。 门砰得关上。 秦昀低头,指尖摩挲着外套的领口,上面还残留在少年的体温。 啧,他有时候会看不懂柯伊,柯伊有时表现得利欲熏心似乎为了钱什么都能做,有时又倔强得像个贞洁烈女。 柯伊失踪的第一年他觉得,柯伊是不是被秦家的人威胁了,被迫和他分手,被迫说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保持着这个想法直到重新见到柯伊的那一天。 柯伊很害怕见到自己。 如果他被胁迫,现在大可以说出来,秦家没有人能再胁迫他。 可是柯伊没有。 他蓦地冷笑一声丢开外套。 凭什么他一个人被扔在过去,柯伊却能正常地生活,甚至还有了新的男朋友。 柯伊走出包间的门,先去了趟厕所,把冷水泼在脸上,让自己冷静冷静。 为什么秦昀对苏思山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对劲,很不对劲。 【你说过,如果秦昀不和苏思山在一起,你就把桌子吃了。】 柯伊听到自己的系统还在说风凉话,恶狠狠道:【闭嘴,这才刚开始!】 他拿了张纸擦去脸上的水珠,【你就不能让秦昀和苏思山一秒坠入爱河吗?】 【我被降级了。】 柯伊哼了一声,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瞥了一眼镜子蓦地睁圆了眸子。 糟糕,他忘记脖子上还戴着那条他怎么也取不下来的金链子! 外套还给秦昀了,他现在穿着短袖,那链子上的宝石被光折射,扎眼得很,六芒星圆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圆牌后面应该刻了字,但他怎么也看不见。 柯伊捂住脖子,这让他怎么回去,他一个男孩子带这个好羞耻,遇上打劫的他还摘不下来。 他踌躇了一会,咬咬牙捂着脖子走了出去。 丢脸就丢脸吧。 柯伊出了厕所,路过员工换衣间,门突然打开,他来不及反应,被一股力量猛地拽了进去! 柯伊被按在门板上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 打劫来的好快。 黑暗之中,那人离得他很近,对方炽热的气息流连在他的耳边,他闻到淡淡的冷香,这个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存在于记忆的一角。 他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 韩越? 对方低低地笑了起来。 伊伊,你居然还认得出我。 韩越的声音一向很温柔,此时此刻却陌生得很,柯强装镇定,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那你喊呀,伊伊。韩越非但不松手,压得更近了,他温柔道,把秦昀喊过来,让他看看,我们是怎么偷情的。 第25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5) 喊呀,把秦昀喊过来。韩越听到少年急促的呼吸,挑唇一笑,要不,我替你喊。 到时候无论你怎么解释,秦昀都会很膈应的吧。 不要 柯伊立刻摇头,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越没有马上回答,他在黑暗中用指尖,一点点勾勒着少年的轮廓。 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有人告诉他的,这家餐饮连锁店是他一位朋友的产业,他今天恰好来视察,看见他们,便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他。 照片上的柯伊跟着秦昀的身后,侧脸漂亮又乖顺,穿着不合适的宽大外套,外套不用猜便知道是秦昀的。 他止不住地想,柯伊为什么穿秦昀的外套,是他自己的衣服被秦昀撕掉了吗? 为什么他们分手后,柯伊像没事人一样,仿佛自己和他的过往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东西。 这个念头仿佛在脑海里扎根,看见柯伊从厕所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把柯伊拽了进来。 为什么秦昀把你当宠物,你还要跟在秦昀身边。 你没有羞耻心吗?还是说你为了钱,甘愿被他包、养? 他的指尖触碰到少年的脖颈,细腻的皮肤下,意外感受到了金属的冷硬,他脸色微变,啪得打开了灯。 狭窄的更衣室骤然变亮,柯伊微微蹙眉,闭上了眼睛,韩越的瞳孔也猛地一缩。 少年的脖颈一如既往的白皙纤细,而现在,赫然扣着一只嵌着红色宝石的金链,中间的圆牌微微晃动,他伸出指尖,捏住了圆牌,圆牌背面凹凸不平,于是他翻了过来。 上面刻了字,很简单的两个字母。 QY 秦昀。 韩越指尖蓦地用力,好像要把圆牌捏碎一般,汹涌的暗潮在眼底翻涌。 这是一种无声的宣誓,柯伊是秦昀的所有物。 过了一会,他的喉咙挤出一丝冷笑,勾着链子,对上少年不知所措的眼神。 他说:柯伊,你真贱。 少年的身体颤了颤,无措、愤怒和羞耻,被过去的恋人狠狠羞辱,几种情绪一起涌上来,打击得他几乎不能站立。 他抿唇,哑然开口:韩越,别和秦昀作对好不好。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韩越被他气笑了,他以为柯伊会生气,会愤怒,会难过,但他没想到柯伊会让他别和秦昀作对! 他抢了秦昀在江北的土地,秦喃凮昀的回击很快,各类许可和证件被用各种理由扣发着,如果下不来,那这块地只能荒废在他手里,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而秦昀无论对柯伊做什么,柯伊的心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为什么,明明,是我对你更好。 韩越眸中的晦暗之色越来越深,他压下怒火,突然很轻松地笑了,可以呀,你求我。 柯伊咬了咬唇,求你。 他面无表情地说,秦昀没教会你怎么求人吗? 柯伊张了张唇瓣,脸上出现挣扎之色。 韩越冷冷道:要求人就快点,说不定马上就有人进来了。 柯伊的指甲刺入掌心,他惶恐地看了一眼门口,终于下定了决心,膝盖一软,径直跪了下去。 他戴着别的男人的枷锁,垂下了白皙的脖子,声音颤抖。 求您。 柯伊跪下了。 韩越的心也随着往下坠,原来你会为了他抛弃尊严,把自尊交给别人践踏。 那么让我看看,你会为了他做到哪种地步。 他抬起少年的下巴,残忍地笑道:这样还不够呢。 柯伊的泪水滚了出来。 陪我一晚上。 柯伊怔了怔,好像不敢相信,终于,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超跑一路狂飙,韩越没有再和柯伊一说一句话,柯伊却无比乖顺,他冷着脸,刷开酒店顶层总统套房的门,城市绚丽的夜景一览无余。 他坐在躺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柯伊,伊伊,过来。 柯伊慢慢走了过去,低着头局促地拉着衣角。 他内心祈求韩越别太过分,至少给自己留一点尊严。 但是,柯伊眸子流露出一丝哀伤,是他和韩越做了交易,陪他一晚上,谁都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桃色暧昧。 秦昀没教你怎么讨好男人吗?韩越垂眸,拨动着手腕上的铜钱手串,挑眉道,怎么,在秦昀身上会,在我这就装起纯洁了。 这手串是乌君山上的高人给他的,据说能改八字和命盘,他当初信了柯伊的鬼话,说什么八字不和命势相背,都是临时编来骗他的话。 他没有把手串扔掉,而是戴在手上,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是恨着柯伊玩弄他的感情,还是仍旧舍不得这段感情。 柯伊的衣角快被他扯大了,声音轻微:不是的 韩越等得不耐烦,蓦地拽过少年,少年一踉跄,撑着他的膝盖扑倒在腿上,四目相对,他猛地把少年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打开酒店的衣柜,拿出一件衣服,连带着衣架扔到柯伊的面前。 穿上我看看。 柯伊被扔得七荤八素,酒店的灯光昏暗,他看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件什么样的衣服。 两根细细的吊带吊着蕾丝裙摆它透得过分,透过白色的轻纱能隐隐约约看到手掌的肉色,又短得过分,最多最多只能遮住屁股,长到大腿根。 柯伊的脸腾地烧起来,这,这怎么可以穿。 他摇头,小声道:我不穿。 韩越料到了柯伊会拒绝,冷声道:伊伊,请求是你提出的,我的条件你也答应了,现在想反悔了? 柯伊的目光从那件离谱的睡衣裙上移开,他一眼都不敢看。 可是,可是我只答应陪你一晚上,没有他深呼吸,没有同意穿这种衣服。 伊伊好天真呀。 韩越靠近他做了下来,昏暗的灯光下,俊美清隽的五官染上几分邪肆,我劝你乖乖听话,交易能不能生效,全看我的心情。 他强制扳过少年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这件情趣睡衣,语气却温柔款款。 来,宝贝,穿上去。 第26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6) 韩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衣架上已经没有那件睡衣,宽大的床面隆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少年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从裸露了一点点的后颈来看,少年已然穿上了那件,他特地买来羞辱他的睡衣。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走过去想要掀开被子,柯伊的身体猛地一颤,伸出手按住了他的手背,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眸子也雾蒙蒙的,满是害怕和哀求。 韩越垂眸,眸色幽暗晦涩,少年的手臂雪白纤细,锁骨搭着一根细细的吊带,只要他一用力,便可以完全欣赏被子下的美景。 柯伊的手指按着他的手背,他可以很轻松地挥开,指尖很凉,根本不像是躺在被子里的温度。 只要他想,这一层阻碍根本不是阻碍。 但他迟迟没有动手。 韩越对上少年的眸子。 柯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害怕和哀求已经褪去,他侧过头,默默的移开了手,像猎物在捕食者面前终于放弃了挣扎,主动献上自己的脆弱的动脉。 空洞,麻木,这是韩越在柯伊身上读到的情绪。 他倏地站直了。 明明他还要继续,此时的柯伊会无比的脆弱,只要稍加刺激,便能流泪崩溃,任他摆布,他也能继续试探,自己在柯伊心中到底算什么。 但是他居然心软了。 柯伊在秦昀的身边过得很糟糕,秦昀只把他当玩物,甚至在酒会上承认他,柯伊是他养的小宠物。 这本就是柯伊咎由自取,那个时候,韩越却升起了把柯伊抢过来的念头。 但秦昀出乎意料地不肯放手。 韩越望着柯伊尖尖的下巴,一时间情绪复杂难辨。 你不是要看吗? 柯伊缓缓坐起来,抬头看着韩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麻木,现在怎么不看了。 被子跌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绣着白色花边的低领,韩越瞳孔一缩,喉结滚了滚。 我答应陪你一晚上。 少年歪了歪头,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哀戚地笑了笑,来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韩越猛地偏过头,不去看少年。 为什么突然坦然了。 是秦昀经常对你这么做吗? 韩越深呼吸,蓦地拉开衣柜,扔出一件酒店准备好的睡衣。 我不想看了,换掉。 他听到身后安静了一会,才发出簌簌的脱衣声,等他转身,柯伊已经换上了那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睡衣。 他把柯伊塞进被子,他这才发现 ,柯伊不是无所谓,他正在微微的战栗,恐惧顺着少年的手臂,一路震颤进他的心口。 离开秦昀,他险些脱口而出。 但想到少年是为了秦昀才答应陪自己一晚,他的心又沉寂下来。 他自嘲地勾起唇角,说不定柯伊对秦昀的诸多虐待甘之如饴,才会说出别再和秦昀作对这种话来。 而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柯伊。韩越眸光恢复冷淡,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柯伊没有说话,痛苦地蜷缩起身体。 他好不容易才放下秦昀,回国开始新的生活,韩越很好很温柔,一直照顾他的情绪,他也试着接受一段新的恋情。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都是他的错。 韩越最后看了柯伊一眼,离开了房间。 秦昀极其不好对付,他的父母对于自己选择秦昀作为对手,不是特别赞同。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柯伊做出这样的决策,他接受的,一向是最理智的教育。 但在柯伊身上,他屡屡失智。 该结束了。 以后柯伊再怎么样,都与他无关。 一夜无话。 第二天,柯伊醒来时,酒店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他就无须演戏了,伸了个懒腰,去浴室洗漱。 不得不说,这床软的不像话,躺上去像躲云一样,和他小公寓的床天差地别。 如果他的床是这样的,就算在小超市搬完一车的箱子,第二天醒来也会满血复活吧。 【你不怕他】 柯伊一边刷牙一边在脑海里和33说话:【卖身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我都抖成筛子了,韩越肯定兴致全无。】 他漱口:【就算他还有那种想法,这不是还有你吗?】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韩越和秦昀继续针锋相对。 小说里,和主角攻作对的就是反派,反派一般没好下场。 他哀叹一声,是他伤害了韩越的小心灵,他欠韩越的。 像他这样的小人,踩一脚忘掉不好吗? 酒店套房大得出奇,但柯伊没心情观赏,他踩过软软的地毯,拉开门走了出去,登上电梯,按了一楼的位置。 电梯下降,他又想到苏思山和秦昀完全没有进展的恋情,顿时愁云遍布。 得找个机会,问问苏思山对秦昀有没有感觉。 爹,爷爷,祖宗,两位能给力一点吗? 我任务再失败,就要死的透透的了。 他还等着复活,去千里追杀他的那位前道侣呢。 他搓了搓手臂,酒店的冷气冷得他起鸡皮疙瘩,电梯一顿,顺利停在了一楼,叮得一声,电梯门开启。 柯伊刚想走出去,突然楞在了原地。 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看到苏思山,以及 秦昀。 我们爱洛斯酒店的文化,定位于有品质的浪漫,致力于给每一位顾客最完美的体验。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背对着柯伊,微微躬着腰,往里伸出手掌,秦总,里面请。 柯伊立着原地,后背冒出冷汗,秦昀也没有动,黑沉沉的眸子压在他身上,气氛突然极其的僵硬。 秦昀身后跟了一众穿着正装的人,也全都看了过来。 中年男人讶于秦昀的反应,转头看到了柯伊,顿时脸色一变。 这个人怎么赖着不出来呀,有没有素质。 他看着少年,语气强硬了几分,请您先出去。 柯伊的心脏剧烈地跳动。 这能出去吗? 电梯许久没得到指令,电梯门缓缓地关闭,眼前的画面逐渐被切割,柯伊暗自缓了一口气,先随便按一层,然后再想想怎么和秦昀解释。 电梯门只剩下一条缝的空隙 。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蓦地挡在了电梯门中间! 第27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7) 电梯门受到阻碍,再次缓缓开启。 秦昀修长的手按在电梯一侧,江诗丹顿划过冰冷的寒光,指尖微微泛白,看上去用了不小的力气,他的神情却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看着柯伊,堵死了所有的去路,越来越有山雨欲来的平静低沉。 柯伊后背紧紧贴着墙面,瞳孔震动。 哎呀,秦总,是我见识短浅了,原来这位是您朋友啊,哈哈哈。 中年男人尬笑两声,企图缓解现场诡异的氛围,但周围没人附和,心中一阵尴尬。 秦昀这架势,怎么跟捉奸一样。 他突然想起来有个小道消息,秦昀新养了娇娇软软的小情人,他原是不信的,但碰到了这种场面,他立刻萌生起猜测。 不会这个少年就是秦昀养的小情人吧? 他倒吸一口冷气,少年上午十点从酒店下楼,这个时间就很尴尬,极有可能是在这里住了一晚,那他和谁住了一晚。 嘶 反正不是秦昀。 哎呀夭寿啊,他领导好不容易才把秦昀请过来,万一他的小情人在他们酒店偷情,连带着迁怒过来,这开幕式还开不开了? 秦总。苏思安看了一眼明显紧张的少年,上去提醒道,离开幕式还有十分钟,记者已经全部到位了。 秦昀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放下挡着电梯门的手。 中年男人以为秦昀终于要以大事为重了,秦昀一步跨了进去,头也没回地淡淡道:那就让他们等着。 中年男人:!! 秦昀按下十二楼的按钮,这次的电梯门终于顺利的关闭了,他转头,柯伊像兔子一样抖了一下。 可惜这里太狭小,没有给他打洞的地方,很快他被抓过手腕搂在怀里,头顶的声音很轻柔,却透着极致的寒意。 柯伊,昨天和谁在这开房了。 秦昀的眸底流转着晦暗的光,俯身贴着少年耳尖,让我猜猜,是韩越对吧。 柯伊的耳朵被热气一吐,整个人打了个寒颤,他咬了咬唇瓣。 我没有,是你你误会了。 误会?秦昀冷笑,恶劣道,你和他睡了一晚上吧。 柯伊瞳孔一震,脸轰得红了。 叮 电梯抵达十二层,秦昀眯了眯眸子,拽着柯伊往外走。 他走得太快,柯伊跟不上,又被抓着手腕,走得踉踉跄跄,险些被地毯绊倒。 他被带到一件会议室,圆桌边坐着几位正在工作的员工,看到秦昀,都站起来喊了一声秦总。 都出去 话音刚落,几个人立刻收拾电脑文件,一分钟后,会议室已经空无一人。 秦昀坐下,指尖敲击着桌面,面无表情道:衣服脱了,我要检查。 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的身上有任何痕迹。 柯伊摇头,拉着短袖的一角仓皇道:不,我可以解释的,我是来 秦昀打断了他的话,黑沉的眸子蕴藏着风暴。 你不脱,难道要我来帮你。 柯伊张了张嘴,捏着衣角快哭出来了,你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吗? 你可以边脱边编造理由。秦昀嗤笑,然后再骗我? 柯伊磨蹭了一会,心想着先把秦昀安抚下来,便慢腾腾地挪过去,掀起短袖的一角,声音委屈:我是来酒店应聘服务生的。 秦昀看着少年雪白纤薄的腰腹,上面没有一点斑驳的痕迹,他轻轻把手指按了上去,暴戾的情绪好像被抚平了一些,他吐出两个字。 理由。 我缺钱。柯伊垂下眸子,昨天不是和你说了。 秦昀继续撩开少年的短袖,指尖在粉红的两点刮蹭了一下,少年小声咽呜,却不敢逃离,秦昀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冷静自持,像坐怀不乱的君子,可他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清白。 他幽幽道:所以你为了钱去给别人当陪睡。 你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柯伊震惊的语无伦次。 秦昀放下柯伊的短袖下摆,玩味道:你不会吗? 柯伊的工作是他弄丢的,但他没想到柯伊会这么缺钱,也没想到他会倔强到宁愿去做服务员,也不愿意再来找他。 如果柯伊没有撒谎。 查,他当然会查。 我没骗你,我真的是来应聘服务员的。 你最好没有。 秦昀的食指搭着太阳穴,眯了眯眸子轻声道:如果你敢再骗我 他没有说下去。 柯伊也无从得知秦昀会怎么做,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自己就能亲身体验秦昀的后半句话了。 我能走了吗?柯伊小心翼翼地问。 秦昀蓦地冷笑了一声,揽过少年,走什么,爱洛斯酒店的服务生要求高,你过不了的,既然你这么缺钱,又不想我包、养你,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工作。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去会所陪酒怎么样,嗯? 他的语气微微加重。 柯伊怔了怔,秦昀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清楚,合在一起他却听不懂。 去会所,陪酒? 你不是喜欢钱么?陪酒来的钱比做服务员快多了,只要牺牲一下你的身体。 柯伊总算明白了秦昀的意思,攥紧拳头。 我不去! 五年前你不就是陪着我赚到了五百万,怎么,现在又觉得不耻了?秦昀懒散道,重拾老本行,你应该熟门熟路才对。 柯伊好像被重重锤了一拳,脑袋嗡嗡地响,他听出了秦昀语气中的势在必行,但他不想陪酒,脑海里突然划过秦昀说过的一句话,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道: 你说说让你开心,你就不会把我送去陪 秦昀无情地打断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少年,但现在让你去陪酒,就很让我高兴。 手机震了震,是林文发来是否取消这次出席活动的请示,秦昀回了继续,走出门抛下一句话,晚上,我去接你。 柯伊一个人绝望地呆在了原地。 其实秦昀并没有走远,在死角透过玻璃定定地看着少年,少年的背影伶仃无助,他蹙了蹙眉,心底突然涌现隐隐的不忍。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然被坚冰覆盖。 第28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8) 柯伊在小超市打了一下午的工,站得腿有些酸软,他随便买了点面包当晚餐,时针指向七点,他接到了秦昀叫他下楼的电话。 他默默地往楼下走,遇到跑步回来的对门的年轻女孩,她热情地冲自己打了招呼,抚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活力十足道:柯伊,又和你男朋友出去玩呀。 柯伊勉强笑了笑,回道:不是男朋友,是去上班。 女孩啊了一声,看了看柯伊不算好看的脸色,那你注意身体,别太拼了。 柯伊道了谢。 他昨晚凌晨三点多才睡着,又梦见秦昀把他标上价格,关进笼子里,一只只手伸进笼子,他拼命躲闪却无路可逃,那种绝望和无力让他的睡眠极浅,几乎一晚上都被梦魇缠绕。 黑色的迈巴赫正好抵达,傲慢而矜贵,极其的吸人眼球,柯伊顶着路人若即若离的目光,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秦昀修长的手指搭着方向盘,转过头,少年穿着米色的卫衣,一言不发,眼下挂着淡淡的乌青,神思倦怠。 他提着少年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没睡好? 柯伊麻木道:你让我去陪酒,我怎么可能睡得好。 他看见秦昀眯了眯眸子,突然压了过来,他睫毛一颤,心底顿时生起难以磨灭的恐惧。 秦昀看着少年如条件反射一般惊慌的小脸,伸手替他系好了安全带,淡淡的体香萦绕,他拂了拂少年的碎发,淡声道:等会别给我丢脸。 他们的动作像亲密的情侣,柯伊僵住身体不敢动,手脚一寸寸冷了下来。 上车前,他怀着不切实际的希望,秦昀是在吓唬他,他多少会顾念着昔日的情分,但现在,他最后希望也破灭了。 秦昀是真的想让他去陪酒。 油门被踩下,迈巴赫轰鸣着驶出小区,柯伊的心如坠冰窟,开了不到二十分钟,迈巴赫在一座装饰豪华的建筑群前面停住了。 下车。 柯伊像提线木偶,跟着秦昀走上台阶,穿着旗袍的盘发美女脸上挂着形式化的微笑,躬身往里伸出手臂,秦总您来了,里面请。 自动门开启,旗袍美女在前面领路,走得摇曳生姿,水蛇一般的腰肢让人眼花缭乱,每走过一个转角,她都恭顺地停住脚步,伸出手臂指引方向。 直到他们走到一扇门前,旗袍美女深深地一鞠躬,示意他们进去,秦昀按下门把手,回头淡淡:进来。 柯伊心跳如鼓,咬着牙低头跟了进去。 进去后,他以为会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没想到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摆了很简单的桌椅,和一面很大的玻璃。 但很快,他发现是自己天真了。 他被秦昀拽到那面大镜子前,被扳着后脑勺,强制性地看向玻璃的另一端。 好好看。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与此同时,柯伊的瞳孔猛地一震。 玻璃的另一端,有人,不止一个人。 灯光昏暗但足以看清事物,皮质沙发上,少年紧紧贴着挺着将军肚的中年男人,衣衫不整,前面的小桌子摆满了凌乱的酒杯和果盘。 王总。少年娇滴滴地笑着,再开一瓶9号吧,这么久不来,人家可想你了。 行,都听莫莫的,但是你得给我 男人的大掌不老实地在少年的全身游走,惹来少年的阵阵笑声。 王总太坏了,哎,别嘛,先把酒开了,莫莫就给你~ 柯伊看不下去了,他像被人猛锤了一拳,耳朵嗡嗡作响,喉咙像塞着棉花,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引得胃部阵阵干呕。 看清楚了吗? 秦昀扣着少年的后脑勺,俯身低声道。 柯伊低着头,没说话,睫毛被生理性的泪水打湿,像断了翅膀的蝴蝶。 秦昀眼中划过暗芒,手指用力再次强迫柯伊抬起头。 不说话就是没看清楚。 头皮传来轻微的刺痛,柯伊被迫又看见了另一端越发淫、靡的一幕。 少年双腿岔开,坐在中年男人的腿上,扭动着身躯,把酒液倒到自己的身上,中年男人正在一点点舔舐着酒液 柯伊像被针扎一般,惶恐地闭上了眼睛。 闭眼睛干什么,再学不会,你就去代替那个莫莫好了。秦昀低笑,威胁意味颇重。 柯伊心中一寒,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他拉着秦昀的袖子,哀求道:秦昀,别这样,我不要去陪酒,我求求你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处之,但他现在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 如果你在车上这么求我,我有可能会答应你。秦昀面无表情地擦去少年脸上泪水,但现在太晚了。 柯伊唇瓣微颤,摇头哽咽:我不不要 柯伊,走进去陪酒还是被绑进去,这是你唯一能选的。 柯伊怔住了,心头的痛苦猛烈撕扯着,几乎让他站不住脚跟。 秦昀抚着他的脸侧,现在告诉我,学会了吗? 学会了。 敲门声传来,柯伊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秦昀按着他的肩膀,眉眼晦暗不明。 真巧柯伊,你的第一位客人来了。 他猛地一惊,拉着秦昀的哭喊道:不,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 秦昀一点点把他的手指拉开,转身离去,那位旗袍美女仍旧站在门口,保持着最完美的笑容,仿佛没看见跪在地上,哭红了眼睛的少年。 您好,请跟我来。 柯伊站着不动,她也站着不动,微笑着重复一遍:您好,请跟我来,秦总吩咐了,如果您不配合,我们只能使用暴力手段。 柯伊没有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高跟鞋敲击着地砖,好像在一步步洞穿他的心灵,脑海里无法抑制地出现自己被轻贱羞辱的画面。 他忍不住问:那个人他 不好意思,我不能透露给你。女人形式化地笑着,有另一位穿着同样装束的女人走过来承给柯伊木质托盘。 客人有特殊要求,您先把眼睛蒙上,我再带您去见他。 第29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29) 黑暗。 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快的几乎让他窒息的心跳,女人尖锐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 柯伊被蒙着眼睛,全靠旗袍女人挽着他的手臂,不知道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 他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怎样对待,只能疯狂祈祷,那个客人不会太过分。 但很快,他又绝望地意识到,要陪酒的客人会是什么正人君子。 女人停住了,她敲了两下门,恭身道:先生,您要的人到了。 柯伊后退一步,心底疯狂升起逃跑的念头,女人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温和但不失强势地把他推了进去。 门嘭得关上,除此之外,寂静无声。 柯伊茫然地立在原地,他闻到了房间里淡淡的烟味,宣告他人的存在。 你打算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 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柯伊被吓了一跳,即使看不见,也下意识把视线投向了声音的来源处,诺诺道:我看不见。 长得不错。 柯伊猛地一颤。 这句话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说出来,热气吐在他的颈窝,腿不由自主地软了几分。 男人的声音嘶哑低沉,是他完全没听过的陌生。 那人拉着他的手腕,很慢很慢带着他前进,柯伊走得跌跌撞撞,差点摔倒,全靠那个陌生男人拉了他一把。 他兢兢战战地坐下,屁股底下一片柔软,是沙发。 柯伊刚想缓一口气,就被搂住往那人手臂的方向用力一带,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不别这样 他手忙脚乱地推拒,挪动屁股想要远离,却被男人紧紧的禁锢在怀里。 别什么,我花了钱,当然想做什么做什么。 柯伊咬着唇瓣,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男人的滚烫的指尖落在他的大腿内侧,隔着裤子亵玩式的揉捏着。 他胡乱去按男人的手,求您我 男人冷笑一声,用力钳住了他的下巴,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我不喜欢欲擒故纵,既然出来陪酒,还装什么纯情。 我没有,我是是被迫的。 男人沉默了一会,柯伊以为他会放过自己时 他冷漠道:这和我有关系? 柯伊浑身像浇了一桶冷水,他感受到男人在注视着自己,指腹摩擦着他的唇瓣,然后向下,勾起脖子上的金链,嗤笑道:谁给你戴的,你是他的家宠吗? 男人翻过金链上的圆牌,念出了后面刻的字符。 QY?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这位QY先生是你的上一位顾客吗? 柯伊脑海轰得一声,怪不得后面凹凸不平,怪不得韩越看到他的链子后会这么失控,原来,原来秦昀把他的名字缩写刻在了后面 就像狗牌上面会写主人的姓名和联系号码一样。 柯伊攥紧了衣角,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蓦地伸手去抓后脑勺的接扣。 小家伙真不听话。 男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嘶哑地声音像砂纸刮过,我可没让你拿下来。 下一秒,男人强行揽过他的肩膀,单手抓住两只手腕,无视他的挣扎,像领带一样的东西冰冷贴上皮肤,绕了几圈,收紧,打结。 自己蒙着眼睛,双手又被捆了起来。 柯伊惊慌失措,用力拉扯着领带,男人按住他,低声威胁道:再乱动,我再找几个人一起来。 柯伊脸色刷白,他不知道怎样才能逃脱男人的蹂躏,秦昀把他送到这里,就是想看被陌生人凌辱后的样子。 没有人回来救他 男人趁着少年愣神,把他拉到了腿上,强行分开少年纤细修长的双腿,捏了一把圆润饱满的臀部 呜 柯伊垂着洁白的脖颈,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悲鸣,泪水打湿了蒙眼的布条,别别这样 他用力并拢双腿,小声哭泣,我害怕,求您我只是陪酒的。 怕什么。男人欣赏着柯伊濒临崩溃的神情,暧昧地在他的耳尖吹了一口气,放心,我会多付钱的,玩你一次,应该贵不到哪里去吧。 柯伊脑子里脆弱到极致的弦啪的熔断! 他不要陪酒,不要被一个陌生人上。 他啜泣着逃离男人的掌控,手被捆着,只能跪爬着爬到沙发尽头,就在他以为男人失去兴致的时候,又被扣着脚踝拖了回来。 滚,你离我远点,滚啊! 柯伊崩溃地尖叫,拼命挣扎着。 男人不顾少年的踢打,强行把他抱在怀里,蹙眉道:好了。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凑到少年唇边,喝下去,我就不碰你。 柯伊停住哭闹,莫名的,他觉得这个陌生男人没有骗他,甚至有一种荒唐的熟悉感,他流着泪伸出舌尖,舔舐了一口里面的液体,呛人的酒精瞬间割开了他的喉咙。 他不想喝,但又不敢不喝,只好小口小口地,忍着反胃,多余的酒液从唇边溢出,顺着脖子打湿了薄薄的短袖。 嫣红的唇瓣,艳红的舌尖,这一切都落入了另个人的眼中。 他哭泣:呜呜呜,喝不下了 男人掐着他的下巴,径直捏开唇瓣,把剩余的酒液粗暴地倒了进去。 咳咳咳 柯伊疯狂咳嗽,头晕乎乎的,眼前也不再是黑暗,而是光怪陆离的幻景,摇了摇头,几乎忘了自己身处的境地。 好晕,好难受,这里是哪里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脑传来拉扯,眼前的布条被解开,男人英俊贵气的眉眼引入眼帘,柯伊楞楞地看了一会,突然傻乎乎地笑了,主动靠了过去,满眼的信任。 哥哥,你来救我了吗? 秦昀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眸色沉了沉,捧起少年的小脸。 你再叫一遍。 昀哥哥。少年软乎乎地笑了,又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刚刚有个人好可怕,捆我的手,还还还摸我的屁股,他会不会回来呀。 他浑身发抖,声音带上哭腔:哥哥,我害怕,呜呜呜,我变脏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第30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0) 秦昀,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寸头男人盘膝而坐,背对着秦昀按动游戏手柄,你让我的会所停业一天,把他带过来,现在不去干那个小可爱个七八回,你跑到我这来抽烟? 看到投影屏幕上自己的赛车被超过,男人怒骂一声,才继续道:秦昀,你是不是不行呀。 唐雨,脑残就别说话。 秦昀靠着墙淡淡道,修长的手指间红点明灭,烟雾缭绕着俊美的容颜。 按照原计划,他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会捏开柯伊的唇瓣,继续把杯子上的酒一杯一杯的灌进去,羞辱他,轻薄他,然后撕开他的衣服,看他彻底崩溃。 但他没想到柯伊一杯就醉了,也没想到柯伊会黏在他怀里,一边喊他昀哥哥,一边祈求他的庇护。 真可笑,柯伊向施暴者祈求庇护,向恶魔祈祷光明,希望刽子手手下留情。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哼,那你不是心软了。唐雨耸了耸肩,你要是真的恨他,还玩什么猫鼠游戏,干净利落地解决掉,才是你的一贯的作风。 解决掉?秦昀冷笑,太便宜他了。他把烟头掐灭,淡声道:秦容枫那边有消息吗? 你的那位叔叔动静可不小。唐雨把手柄玩得咯咯作响,看来他攒足了劲想把你拉下来,啧啧啧,这就是豪门血亲吗? 秦昀眉眼浮现森然的不耐和冷意,你和猴子的同源基因相似度也高得很,查到的东西传到老地方。 他拿湿巾擦了擦手,他极少抽烟,只有心情烦躁的时候才会破戒,而最近一段时间,他烦躁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全部与柯伊有关。 临走前,唐雨喊了一嗓子,哦对了,今天的营业额你也得赔给我。 秦昀没有理他,穿过会所后面的中式庭院,石墩上少年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夜深了,他还穿着单薄的衣服。 昀哥哥,你终于来了。少年一看到他,像小鸽子一样抱着毛毯飞了过来,希冀道:昀哥哥,你现在可以带我走了吗? 秦昀抚了抚少年柔软的发丝,草莓味的酒香甜的冒泡。 醉酒状态的柯伊,似乎回到了五年前,又娇又软,而那熟悉的称呼,居然还能勾起他内心深处的悸动。 他讨厌这种不受掌控的悸动。 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 身体很冷,他的脸却热的像发烧,少年把滚烫的脸颊贴了过来,努力汲取着一点凉意,迷迷糊糊道,你知道吗?有个长得很像你的人一直在欺负我。 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给我灌药,还想脱我衣服,掐我的喉咙。柯伊越说越委屈,还让我去给一个陌生男人陪酒,他变态,我屁股都被捏红了。 他擦了擦眼泪,手腕上是被领带捆起的红痕,抬起头,看着秦昀傻傻的笑了,幸好昀哥哥来了,他就跑了。 秦昀冷笑了一声,抱起柯伊,柯伊的鞋子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托着圆润挺翘的小屁股,柯伊白皙的足尖就挂在他的裤腿两侧,晃晃悠悠。 他幽幽道:那你恨欺负你的人吗? 少年歪着头想了一会,漂亮的面容显现出几分挣扎和犹豫,我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昀哥哥好像不是那么开心,连忙补充道:但是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你呀。 有多喜欢。 柯伊搂住男人的脖子,笑得又傻又甜,就是每天都想和哥哥在一起的喜欢。 似乎是想印证什么,他吧唧亲了一口。 又湿又软的唇瓣一触及离,秦昀面无表情,指尖却陷进软嫩的臀肉。 柯伊扭着屁股不满道:你弄疼我了。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迟钝麻木,昀哥哥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唉。 整座会所空无一人,监控全部被屏蔽,他抱着柯伊,面无表情的走在光滑的地砖上,既然说喜欢,为什么要走。 他孤身一人,所有人的眼睛冒着绿光,要从他的身上扯下一块血肉。 柯伊离开他的第一年,他彻底沦为笑柄,秦家的人都拿这件事取笑他,说他愿意为柯伊退出竞争又如何,人家根本不爱他,把他当猴子戏耍。 背后轻蔑的眼光,话里话外的嘲讽,像标签一样扎在他的身上。 那些讥笑他可以不理会,但他进秦家的很大原因,获取权柄,给他死去的母亲报仇。 为了柯伊,他也选择放弃。 但是柯伊拿了钱,一走了之。 于是他发誓,要所有人付出代价。 现在该处理的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剩柯伊了。 为什么要走?少年缓慢地重复了一遍问题,突然把头埋进了秦昀的颈窝,瓮声瓮气,因为因为就得走呀。 因为喜欢你,所以一定得走呀。 因为不想你死,所以一定得走呀。 秦昀停下脚步,黑沉的眸中浮现逼人的森然,再举步时已然换了个方向。 柯伊抱着秦昀的脖子,脸色越来越惊恐,为什么他们又回去了,为什么昀哥哥又把他带回那个房间了? 他不安道:昀哥哥,为什么 柯伊,还记得我吗? 男人嘶哑的声音再次笼罩,带着浓浓的恶意,柯伊呼吸一滞,蓦地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昀哥哥和那个男人的声音那么像,不对劲,一定是他听错了! 他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哀求道:昀哥哥,你别吓我。 闭嘴,我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秦昀冷着脸,突然松开了手,柯伊重重落在地板上。 他摔得腰疼,抬起头哭喊着连连后退。 你不是他,呜呜呜,你骗人 秦昀蹲下,暴力掐住少年的脖子,看着少年咳嗽,涨红了脸,不断捶打着他的手臂,却没有丝毫减轻他的力度。 他轻声道:柯伊,来,再回答我一遍,为什么要离开我。 柯伊呼吸困难,恶魔的面容和秦昀重合,他终于想起来从头到尾,从来没有人来救他。 从来没有。 见少年没有说话,秦昀额角的青筋贲出,几乎在怒吼,你告诉我,有什么必须离开的理由吗! 有啊,有啊。 柯伊含着泪,张了张嘴,就要把那件事说出来 第31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1) 唔 柯伊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愣了一下,他转头,周围赫然是一间病房的摆设。 只有他一个人。 头痛,钝钝的痛。 【我这是怎么了?】 33平铺直叙道:【你酒精过敏,昏迷了之后秦昀把你送过来的。】 柯伊努力回想了一下,他极度模糊的记忆定格在秦昀逼问他为什么离开,顿时吓了一跳。 【33,我没说出来吧。】 33冷哼一声:【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昏迷。】他顿了顿,【以后别喝酒,我和你是神经连接,喝酒影响连接端口。】 柯伊哦了一声,放松地躺在病床上,【33,那个什么斯酒店我和韩越的相关记录都删了吧。】 【删了,酒店服务员应聘表也加入了你的履历。】 柯伊拽过被子,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喝酒后的记忆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抱着秦昀喊哥哥。 啊,太羞耻了。 秦昀估计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柯伊想起他好不容易加了苏思山的微信,旁敲侧击,结果反倒被苏思山灌输了一大堆情感鸡汤,又得知他再过三个月就要出国深造,焦躁地拽了一把头发,道:【完了完了,他俩的感情几乎为零,秦昀什么时候报复完我,怎么没完没了呀。】 33:【秦昀没有放下过你,吃桌子吧,想要什么材质的。】 【现在是吃桌子的事吗?】柯伊抱着枕头欲哭无泪,【33,我任务再失败就要灰飞烟灭了,不行,我还等着回去去砍死我那道侣呢。】 啊,你醒了呀。 声音蓦地响起,病房的门被推开,柯伊把视线投过去,惊讶道:苏思山? 清秀的青年快步过来,轻轻把他按在了床上,别起来,你还虚弱着。 柯伊并不觉得,除了大腿处起了一块淤青,肌肉也有些酸痛外,一切正常。 秦总让我来看看您。苏思山把袋子搁在床头柜上,您有哪里不舒服么,需要叫医生再过来看看吗? 柯伊摇了摇头。 苏思山从塑料袋子里掏出一个红通通的苹果,微笑道:要吃苹果吗?我的眼光可好了,保证甜的你牙齿都黏住了。 柯伊笑了笑,苏思山已经动手开始削苹果,他垂着眸子,目光专注,一连串的果皮掉进垃圾桶,他突然轻声道:您和秦总的私事,我略有耳闻。 少年一怔,苏思山连忙道:我不是故意打听的,就不小心听到了。 他们是怎么说我的。柯伊瞬间进去状态,扭过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神情顿时淡了下去,自嘲道,不要脸被包、养的小白脸? 不不不,不是的。苏思山连连摆手解释,你别这么想。 但确实一小部分风言风语是这么说的,说柯伊用身子攀上位,背着男朋友出轨,扒着金、主不放,可就算一面之缘,他觉得柯伊不是那样的人。 他看人一向很准。 柯伊轻轻哼了一声:我不这么想有什么用。 他撑着坐起来,把枕头垫在腰后,他穿着蓝纹的病号服,也不知道是谁帮他换的。 伸出手,酒精过敏带来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他不喝酒,也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而随着思维的逐渐清晰,昨晚诸多荒唐的记忆浮出了水面。 他再迟钝,也知道那个玩弄他身体的男人,就是秦昀。 但他不觉得秦昀是怜悯他,自己蒙着眼睛哭泣求饶,以为要被陌生男人侵犯的恐惧,醉酒后不知廉耻的亲昵,这些落在秦昀眼中,应该都很爽快吧。 柯伊不禁怀疑,自己能活到秦昀彻底发泄怒气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如果昨天再喝多一点,症状再严重一点,秦昀冷眼旁观,他会不会直接死了。 苏思山把苹果切得好了,抬头看到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墙壁,手腕伶仃,勒着一条红痕,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您和秦总,是有什么误会吗? 如果有误会,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没有。柯伊自嘲地笑了笑,没有误会,陈年旧事罢了。 他们过去是那么的深爱彼此,却落得个互相折磨的下场。 但他不后悔当年的决定。 柯伊叹了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堆积的酒精仍旧刺痛他的神经,苏思安见状,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柯伊接过轻声道谢,谢谢,麻烦你了,让你一个助理做这种事情。 没事,就当我上次弄脏你衣服的赔罪。 柯伊握着杯子,面容出现几分疲惫,不好意思,能帮我问问现在可以出院吗? 苏思山点头,行,你先休息着。 他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他怎么样。 英俊的男人靠在门边的墙壁,随手翻着医生的诊断记录淡淡道。 苏思山吓了一跳,他不知道秦昀也过来了,下意识回答:挺好的,就是精神状态很差。 秦昀嗯了一声,他本来不打算过来的,但做什么事都没心思。 柯伊倒下去的那一刻,居然有了放过他的念头。 但他现在又不想放手了。 秦昀推开病房的门,少年穿着宽大的病服,像精致的木偶一样,充满了破碎感,抬眸,看到是他,飞快地低下了头。 他想拉开少年的袖子,看看酒精过敏的肿块消下去没有,少年却死死的拉着袖子,低声哀求:不要在这里 秦昀瞳孔一缩。 柯伊是觉得,他会在病房里对他做那种事? 他缓缓松开手,心中隐隐的担忧荡然无存,冷笑一声,这会怎么不叫昀哥哥,昨天不是叫得挺亲热的? 柯伊长长的睫毛一颤,脸色微白。 有东西忘记给你了。 秦昀挑唇一笑,取出一张支票,放在少年面前,用轻挑的口气说,你昨天赚到的陪酒钱,我很满意。 柯伊胸口一疼,秦昀的这句话连同昨晚荒唐的记忆,如同一条鞭子,抽的他体无完肤。 第32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2) 既然你那么想出院,就别休息了。 秦昀的话犹在耳畔,柯伊站在角落,看着觥筹交错的人影,闭上眼睛,忍着不适和反胃,空荡荡的胃被香水的味道刺激得越加难受。 他在医院醒来不到半个小时,便被秦昀强制带到了这里,病服是在车上换的,秦昀连在病房换衣服的时间都不给,虽然车窗外面看不见里面,但在行使的车流中,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眩晕,更是心理上的难堪。 他被带到了一场宴会上,几乎在进场的一瞬间,他便收到了全场鄙夷的目光,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对自己抱着那么大的敌意,他只能缩在角落,尽量的减少存在感。 秦总年少有为,不知可有婚娶。 柯伊听到了洪亮的男声,循声看了过去,秦昀的身边站着几个人,最显眼的是一位穿着酒红色长裙的女人,容颜娇美,身材凹凸有致,亮晶晶的钻石耳环在耳侧晃动,衬得她的脖颈越发修长优雅,正在旁人谈笑风生。 爸爸,您说什么呢。 孔傲芙嗔怪地看了男人一眼,脸颊羞红,心底突然升起了对秦昀回答的期待。 秦家老爷子病重,说不定明天就会撒手人寰,秦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家主,风评又是一流的,从没听说有什么桃色暧昧。 哦,除了那个叫柯伊的,孔傲芙不留痕迹地瞥了一下站在角落里的少年,微微蹙眉。 真碍眼。 秦昀微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孔寒松大喜,他从未听闻过秦昀这么夸过一个人,孔家是比不上秦家,他小女儿的生日宴会,秦昀的突然到访已经让他大喜过望,再加上这么一句暧昧不清的话,他快要以为秦昀对他的女儿有那么一点意思。 只要有这么一点喜欢,就足够让孔家上一个台阶。 嘈杂的恭维声传入耳朵,柯伊胸口闷闷的,按了按太阳穴,走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看着楼下来往衣着光鲜的人们,他忽然觉得很疲惫,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人人都追求事业和爱情,他两样都一塌糊涂。 他微抬眼皮,心中蓦地涌现越来越强烈的念头,就这样跳下去,一了百了 喂,你就是柯伊呀。 身上传来略显刺耳的女声,柯伊回头,那位孔家的小姐娉娉婷婷地走过来,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他,最终嗤笑一声,听说你之前还勾上了韩越,长得也就一般嘛。 脸色苍白的不行,死气沉沉的,真不知道他们两个看上他哪点了。 柯伊皱眉,正打算离开,却被孔傲芙挡住了去路。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用尽下流手段就想攀个金、主。孔傲芙抬起猩红的指甲,仔细欣赏了着,其实身体呀,脏的不行。 柯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孔傲芙一噎,她以为少年会生气,这样她就可以借题发挥把他赶出去,但没想到他连情绪起伏都没有。 他是死人吗? 让开。 孔傲芙气急,她偏偏不让,少年便侧着身想从空隙中穿过,借着余光,她看见秦昀走了来,心上一计,身子一踉跄,摔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推我。 孔傲芙挑了个最优雅的姿势伏在地上,秀眉微蹙,画着精致眼妆的眸子雾蒙蒙的,格外惹人怜惜。 我没有。柯伊立刻反驳,是你自己摔倒的。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秦昀垂眸看着楚楚可怜的女人,并没有伸出手,直到有人赶过来把她扶了起来,淡淡的开口道:柯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柯伊睁圆了眸子,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昀,他不相信秦昀看不出来她在演戏。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孔傲芙在不在演戏根本不重要,秦昀已经认定他推了。 我能说什么。柯伊自嘲一笑,祝你们百年好合。 秦昀眸子蓦地一暗,拽住柯伊的手腕,满是风雨欲来的黑沉,你再说一遍。 柯伊的手腕被攥得很疼,但还是看着秦昀的眸子,一字一顿道: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秦昀被柯伊气笑了,他故意接近孔傲芙,是想看看柯伊会有什么反应,生气、吃醋,结果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说出百年好合这种话来。 也对,柯伊巴不得自己和别人在一起,好放他离开。 那个谁,你把我妹妹推了,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扶着孔傲芙的男人狠狠瞪着柯伊,大有上前动手的意图。 没事的,哥哥。 孔傲芙弱弱地说,就是脚踝,好像扭伤了。 柯伊耸了耸肩,听到没,她都说没事的。 你! 孔栋一怒,他知道孔傲芙在耍什么把戏,也愿意配合,但看到秦昀拽着那个少年的手,看都不看自己的妹妹一眼,又吃不准到底是什么情况。 今天是我生日,大家别闹不开心。 孔傲芙理了理裙子,强颜欢笑,唤来侍者拿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这样吧,你喝了这杯酒,就当给我赔罪了。 柯桥看着递到他面前的赤金色的香槟,又想起昨天秦昀灌进去的酒液,割开喉咙的刺痛感似乎重新出现,条件反射的退后一步。 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 啊?孔傲芙好像没理解,懵懵懂懂地说,什么是酒精过敏,是很厉害的病吗? 没什么关系。 秦昀突然开口道,强行把少年拉了过来,柯伊,还不向孔小姐赔罪。 柯伊蓦地睁大了眸子,他才刚刚因为酒精过敏从医院里出来,秦昀却说没什么关系? 他咬牙道:秦昀,你知不知道,如果酒精过敏严重的话,会 秦昀无情地打断他的话,冷冷道:死不了,大不了你再去一趟医院。 柯伊一怔,随即笑了一下。 死不了。 对呀,这里这么多人,他的确死不了。 顶着孔傲芙暗含得意的目光,他接过了那杯香槟。 第33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3) 柯伊的唇瓣刚碰到酒杯时,手腕上的力道突然重了重,他抬头,秦昀看着他,里面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依他对秦昀的了解,秦昀在等着自己求他,只要求他,虽然会被羞辱一番,但这杯酒他大概率不用喝。 但他累了,真的累了。 柯伊勾唇一笑,歪着头故意道:秦昀,你心软了? 果然,秦昀看着他,缓缓的松开了手,柯伊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灌了进去。 冰冷的酒液和昨晚的一样呛人,再贵的酒,一样的难喝。 够了。 柯伊置若罔闻。 我说够了! 秦昀夺过少年手中的酒杯,摔到地砖上,金色的酒液和碎玻璃渣四溅,甚至溅到了孔傲芙昂贵的裙子上。 柯伊瞳孔一缩,有一块碎玻璃飞起来割破了他的脚踝,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抬头,麻木道:我可以去医院了吗? 啊,其实我我没想真的让你喝。 孔傲芙捂着嘴,惊讶道,如果实在不行,说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秦昀看着少年逐渐泛红的脸颊,想起他喝酒时决绝的态度,蓦地冷笑一声,你自己去。 好。 柯伊往前走,这一次没有人拦他,所有人注视着他,为他让开了一条路,身后传来孔傲芙娇滴滴的撒娇声。 我的脚好痛,您帮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柯伊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他的脚也疼,走动时伤口被扯动,火辣辣地疼。 你看看,这人要不要脸,孔小姐好言好语的,他去推人家。 凭着一张脸上位的有什么自知之明,不过话说回来,像他这种,玩玩就算了,真要婚娶,还得找门当户对的。 柯伊没有回头,也没有反驳,往前走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周围的人突然噤了声。 有一股力量蓦地把他抱了起来,柯伊愕然地抬头,看见男人紧绷的下颌线。 秦昀没有说话,抱着少年走出了宴会的大厅。 他的心情很糟糕,胸口窝着一团郁火。 柯伊不是最会哄骗他吗? 从前自己被他甩得团团转,一口一个哥哥,可现在为什么这么硬气,连一句软话都不会说了。 他低头,注视着少年微阖的眼睛。 装啊,你为什么不继续装成很爱我的样子,继续骗我,把我骗的高兴了,你就能少吃很多苦。 还是说,我连你骗我的价值都没了。 他冷笑一声,也对,柯伊现在一心只想和韩越在一起。 柯伊和韩越是恋爱,而他,只是柯伊敛财的工具。 秦昀拉开车门,粗暴地把柯伊扔了进去,吩咐司机把柯伊送去医院就行,不用陪他进去。 柯伊默默地蜷缩起了身体。 身体忽冷忽热,眼前出现幻觉,一会是妆容精致的秦夫人把茶水泼在他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跪的自己,一会是雨幕中,他甩开秦昀的手,扬长而去的背影,最终定格在秦昀双目赤红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爱他。 场景频繁切换,柯伊头疼欲裂,他抱着头,意识陷入昏沉,喃喃道:别对不起,我不想的 到了目的地,他拒绝了司机的好意,头重脚轻地走进医院,排队挂号。 等到他问诊的时候,过敏的症状已经有些严重了,医生恰好是昨天给他治疗的那位,看到他又过来,就差骂他脑子有病,昨天才过敏住院,今天出院,结果中午又来了。 医生盯着他胳膊上的肿块,严肃道:你这个严重程度还是建议住院观察。 柯伊垂下眸子,轻声道:不了,医生,您给我开点药吧。 他没钱住院。 他不接受秦昀给他的陪酒钱,抛去打车费,卡里的余额只有三百块了。 医生拗不过他,只好恨铁不成钢地给他开了单子,柯伊恍恍惚惚地拿着去缴费拿药,拎着塑料袋,往医院外面走。 秦昀真的没管他,无论是电话还是发消息。 柯伊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心口一痛,以前,他的手臂擦伤了一点点,秦昀都会抱着他安慰半天,但现在谁都变了。 他笑了笑,秦昀现在应该回去和那位孔小姐推杯换盏吧 有人掠过他,笑道:哎呀,韩公子,终于换班了,一起去何野喝酒? 韩,越? 俊美的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冷淡的看了过来。 柯伊一怔,抬头,和男人对上了视线,猛地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 他怎么会在这里? 穿着白大褂的青年锤了锤韩越的肩膀,看什么呢。 他顺着目光看了过去,啧了一声,原来是熟人,咦,他好像不舒服,你要不要发挥一下绅士风度,送他一程? 韩越淡色的瞳孔倒映着柯伊狼狈的样子。 少年脸色红的不正常,唇瓣开裂,裸露的小臂上点缀的红痕,领子拉的很高,右手攥着皱巴巴的塑料袋,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韩越冷淡地移开了眸子,薄唇吐出两个字,不熟。 说完,他转身,衣角划开利落的弧线。 哎哎哎。韩越的朋友看了少年一眼,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柯伊被水泥浇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像骆驼被压死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蹲下来,不管路人异样的眼光,小小地哭了起来。 他很想嚎啕大哭,但这里是公共场合,他只能咬着手指,把哭声压进喉咙。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到头来,他们都恨他。 柯伊哭了一会,独自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公寓昏暗一片,冷冷清清,没有一点温度。 他点开灯,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楞楞地看了一会,然后进厨房,动手烧水。 水壶咕咕得开了,柯伊把目光缓慢地移开了刀架上,突然抽出一把餐刀,搁在了手腕上。 只要一用力,他就解脱了 少年眸光颤动,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他把餐刀扔进水池,看见手机屏幕上闪动的,是陌生人的电话号码,神使鬼差的接了。 柯伊,秦昀的手段你见识过了吧,现在考虑合作吗? 他想起来了,那是秦容枫的声音。 第34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4)(上章结尾改了一点) 合作愉快。 柯伊坐在咖啡店里,发完这条消息,先保存再删除了所有记录。 秦谷枫是秦昀血缘上的叔叔,实际上的仇人,上次他便想拉拢自己,但被自己怼了回去,昨天晚上,秦谷枫又主动找到他,提出了合作。 秦谷枫应该被秦昀逼到了绝路,才会铤而走险同意与自己合作,把自己当做最后的赌注,他许诺事成之后给自己两百万。 柯伊无所谓钱的多少或者秦谷枫会不会履行诺言,反正他那一笔定金,足够买机票。 陪酒的那一次,虽然不是旁人,但下一次,说不定真的是一个陌生男人,或者不止一个。 他可以接受死亡,却不能接受这样的苟且偷生。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五年前,那位出车祸身亡的秦家大少爷的母亲找到他,也是在一家咖啡店里,秦夫人挽着高高的发髻,一身高定,浑身上下的首饰足以买下几栋在市中心的楼房。 她说,拿钱走人,离开秦昀,秦家被迫把私生子接回来,已经是极大的污点,秦家不允许这个污点,出现任何状况之外的事情,而柯伊,就是状况之外。 看着那张写着五百万的支票,他笑了笑,把支票扔进了咖啡杯,打算转身走人。 秦夫人好像没有丝毫的意外,慢悠悠又拿出一张,按在猩红的指甲下又推了回去。 柯伊,你是个聪明人,秦家水深,一个毫无根基的私生子,随随便便接回来,再随随便便的弄死,太容易了。 秦夫人的咬字无比清晰,声音轻柔高雅,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你要是真的爱他,就拿钱离开,我还留他一条命。 这一次,柯伊的目光停留在支票上,没有动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 秦夫人轻笑了一声,勺子搅动着咖啡,你只能相信我,而且我要你当众告诉那个野种,你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我,到时候你要收尸、殉情,随你。 回去后,柯伊一个晚上没睡。 第二天他找去了秦夫人名下的小洋房,在大理石地砖上跪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八点秦夫人才出来见他。 柯伊知道秦夫人在借着他发泄怒气,他想,如果她在自己这里多发泄一点,在秦昀那里便少发泄一点,那秦昀便能过的好一些。 他接受秦夫人的支票,在秦家的族宅,当着一众人,和秦昀分了手,让他沦为了笑柄,然后硬着心肠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收拾好行李,借着秦夫人的关系,在偏僻的小国住了下来。 他没有动那五百万,而是把它捐了出去,捐赠人那一栏,填的是秦昀的首字母缩写。 QY 至少能减轻一点点他的负罪感,算是另一种方式为他祈祷积德。 但对秦昀的伤害已经无可弥补。 五年来,语言不通,当地人对他的异样眼光,他疲于打零工养活自己,一开始他对秦昀的思念愧疚与日俱增,整晚整晚的失眠,全靠安眠药才勉强睡个觉。 即使在梦里,他也站在和秦昀分手的那个雨天,秦昀双目赤红,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惊醒,失眠,吃安眠药,后来,连安眠药也失效了。 直到第四年,借着生活的压力和身体的疲惫他才慢慢放下。 他和秦昀,是永远的仇人了。 第五年,他偷偷的回国,在飞机上认识了韩越,韩越是个很好很温暖的人,后来韩越提出交往,便神差鬼使地接受了,以为自己能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他错了。 没有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他把韩越牵扯进来,让他伤心痛苦。 他又对不起了一个人。 柯伊喝了一口咖啡,无论他加了多少糖和牛奶,都苦得让他浑身发抖,每喝一口都是折磨,但还是面无表情地灌了进去。 他对不起秦昀。 当年是他一意孤行了,如果他告诉秦昀,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 但他也无法接受被一群人玩弄的结局,于是,他辞了小超市的工作,把那一个月的工资悉数归还,小超市的奶奶问他要去干什么。 他说,去旅游。 随便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是迹罕至的山区,或许是大海。 走累了,跳下去,就是他最好的结局吧。 柯伊拿出口袋里的窃听器,圆圆扁扁的一小颗,是刚刚有个路人给他的,给完就走,很显然是秦谷枫的人。 秦家的前任家主,也就是秦昀名义上的父亲病危,难怪秦谷枫趁着这个机会想搏一把。 但秦谷枫的好算盘注定落空。 柯伊自嘲的笑了笑,五年前闹的那一场,看来给秦家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都以为自己会为了钱背叛秦昀。 窃听器他不会开启,等到了落脚点,就把保存的证据匿名发给秦昀,不管有没有用,他还想帮秦昀最后一把。 就让秦昀永远地怨恨他吧。 他不该回国,这一次,他会永远的消失。 柯伊喝完,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一声,拿出来一看,对方的头像很熟悉。 是韩越。 我们见一面。 柯伊看着联系人的名字,淡淡地笑了笑,本不想回复,还是犹豫了一会,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没必要了。 然后删好友,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关机。 五年前对秦昀的方式,五年后他终于对另一个人做了一遍。 结账,柯伊走出咖啡店,看到街边停靠的车子时,蓦地刹住了脚步。 熟悉的车,熟悉的车牌。 秦昀。 柯伊下意识抓紧了口袋,他的窃听器还在里面,这时候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如果被秦昀发现,他绝对走不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封闭的车厢内,秦昀靠在椅背上,昂贵西装包裹着的长腿交叠,眉眼冷淡俊美,看不出什么来。 他转过头,目光若有若无划过口袋,最后露出一丝冷笑,咖啡好喝吗? 第35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5) 柯伊假装若无其事,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今天晚上你不用回去了。 车子缓缓启动,秦昀答非所问,最终收回目光,把他搂进了怀里。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柯伊僵硬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嗯了一声,口袋里的窃听器像个烫手山芋,坠在心间,他手脚发凉,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好像很紧张。 柯伊后背好像被针扎一般,咽了一口口水,低头掩饰表情,麻木道:你又要让我去陪酒了? 不。秦昀扣着少年的细腰,轻轻摩挲着细腻的皮肤,挑唇一笑,我们换一种玩法。 他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擦过少年的口袋,感受到少年身体的明显僵硬,像狮子玩弄猎物,等猎物筋疲力尽后再一口吞下。 柯伊紧抿着唇瓣,他不知道秦昀指的是什么,但他唯一确定的是,不论那一种,都是用来羞辱他的。 车子驶入别墅,柯伊发现,这就是秦昀让他喝春、药,差点灌喃凮他中药的那个地方,傍晚光线昏暗,这间别墅建在山间,远离闹市,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柯伊看着黑暗笼罩下的别墅,突然觉得像一座大大的囚笼,等着他自己走进去,然后上锁,关住他一辈子。 夕阳好看么? 秦昀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阳光太弱小,照不进他黑沉的眼底。 柯伊不明所以,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即将坠落的太阳,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多看看。 秦昀嗤笑一声,转身进入别墅,暗芒划过瞳孔。 以后你就见不到了。 柯伊咬了咬牙,跟在秦昀后面,别墅依旧空无一人,但看上去已经派人打扫过了,没有一点灰尘。 餐厅飘来食物的香气,满满一桌子的菜,柯伊看到,餐桌上,不少是他喜欢的饭菜,那时候他喜欢吃甜,特别是糖醋里脊,几乎天天拉着秦昀去一家小餐馆,那家的厨师烧的糖醋里脊,酸甜适中,特别合他的口味。 而桌上的饭菜中,就有一道糖醋里脊。 来,坐。 秦昀鲜有的温柔,拉开座椅,拉着少年的手指,把他按在了座椅上。 柯伊一愣,想站起来,肩膀上的力道好像重如千钧,把他彻底压在了椅子上,秦昀冰冷的指尖搭在他的锁骨上,冻得他浑身一颤,声音却轻柔的很。 我派人去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餐馆,让专机运过来的,快尝尝,味道是不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柯伊纤长的睫毛微颤,手指交握放在膝盖上,心底陡然升起恐惧。 伊伊,怎么不吃。秦昀看着少年白皙的后颈,拨弄了一下紧扣的金链,微笑道,要我喂你吗? 柯伊抿唇,缓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好吃吗? 柯伊垂眸点头,把筷子放下,其实他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秦昀轻笑一声,一手按着少年的肩膀,一手拿起少年用过的筷子,也夹了一块,吃完后他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不对,就算是同一个人做的菜,过了五年,味道也变了。 说完,他把整盘糖醋里脊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我们吃别的。秦昀回来后,温和地摸了摸少年发顶,在他旁边坐下,伊伊应该饿了吧。 这一桌子的菜应该是极好吃的,无论是摆盘还是用料外观,都是顶级的赏心悦目,但柯伊吃的味同嚼蜡,机械式的往嘴里塞东西,然后咀嚼,咽下去。 我吃饱了。 喝完桌子上的牛奶,柯伊低着头说。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轻轻抬起,秦昀拿着纸巾,轻轻擦拭着他唇瓣上的奶啧,目光专注,伊伊,是不喜欢吗?你吃的太少了。 柯伊看着男人俊美的面容,咬牙道:秦昀,你别这样。 别用五年前的态度对他,这会让他更痛苦。 为什么。秦昀的指尖微微用力,笑意不达眼底,以前我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那是以前。 柯伊闭了闭眼睛,肩膀颤抖忍不住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求你了,放过我吧。 秦昀冷笑一声丢开纸巾,伪装的温柔荡然无存,我还没玩够呢。他按着少年的肩膀,俯身在小巧的耳尖旁轻轻道:你这就受不了,那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 话音刚落,柯伊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听使唤,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力气,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如果不是秦昀按着他的肩膀,他就要滑下椅子。 牛奶,他瞪大眼睛看向空空的杯子,牛奶有问题! 秦昀欣赏着少年吃惊混乱的神情,慢悠悠的他的口袋里,捏出了那颗圆圆的窃听器,攥紧,掐起少年的下巴,戏谑道:秦谷枫给你多少钱让你装这个窃听器,嗯? 不等少年回答,他的语气逐渐暴戾,机票定得是明天凌晨的,从我这里捞最后一笔钱,柯伊,你走的够快呀。 柯伊伙同秦谷枫算计他,他不算很生气,真正让他气愤的,是柯伊又要一声不吭地离开他! 他这一走,又要躲他几年! 柯伊吃痛,看着秦昀把玩着那颗窃听器,脑海里轰得炸开,他睫毛颤抖,像被人重重锤了一拳。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秦谷枫身边有我的人。秦昀居高临下,我早就知道,至于为什么不说出来,那是因为 你害怕被我揭穿的样子,特别好玩。 柯伊沉默了一会,放弃了所有解释,抬眸空洞木然道:那你想怎么样,把我送去会所给人糟蹋,还是送给那位孔家小姐泄愤? 我说过,你要是敢逃,我就打断你的腿。秦昀看了眼少年修长的小腿,叹了一口气,但我舍不得,只好换了一种方式。 他把浑身瘫软的少年抱了起来,往楼上走,柯伊四肢垂落,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视线一点点变高,打了个寒颤。 秦昀不会心软,那么等待他的,必然是比打断腿更可怕的事情。 他被抱到楼梯间那副巨大的女神降临图前,不知道秦昀按了什么,在他惊恐的目光下,墙壁一分为二,里面是一间小小的房间,铺着厚厚的地毯,没有窗户。 却放着一张宽敞的大床。 给小可爱们的一封信 恶毒前任下一章就要上架啦,感谢宝贝们的支持和鼓励,啾咪~ 订阅收费是千字0.05,会员0.03,耽币可以去红包广场蹲,我也会时不时给大家发粉包哒,希望大家别抛弃我(捂脸)。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秦昀一步步发现真相,然后心痛得不要不要的,伊伊表示不好意思,爱不动了~ 这个世界完结后,后面还有古代,末日,星际,ABO等等,伊伊花式分手哈哈哈哈。 那么就下一章见啦~ 第36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6) 腰酸背痛,头痛欲裂。 看到昏暗的房间,柯伊愣了一下,才想起昨晚的疯狂。 柯伊怔怔地看着墙壁,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33,好像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了。 不是吧,他被扔在这个世界了? 他记得33说过,这个世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干扰他,时强时弱,那个时候他当做笑话听,还嘲讽他们服务器是老爷车,太拉跨。 他本来想着再背叛秦昀一次,然后逃到某个地方再看看情况,结果瞬间被秦昀抓包,本来想着系统还在,自己说不定还能逃出去。 谁知系统突然不见了! 啊?这是什么情况。 他也没想到,秦昀的确是想搞死他。 呵,不过是在床上。 向他这样敬业的恶毒前任已经不多了,连被这样那样也没把分手的真相说出来。 好吧,其实是害怕说出来后,任务就彻底失败,然后下一秒灰飞烟灭。 柯伊咬着牙想坐起来,一下子又倒了回去。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柯伊条件反射的进入状态,切换成心如死灰的表情。 反正他现在是真的心如死灰了。 想死,别拦着! 秦昀端着早餐走进房间,柯伊靠在床头已经醒了,他穿着宽大的睡衣,抱着腿,没有任何表情。 秦昀挑了挑眉,把清粥和牛奶放在床头,吃东西。 柯伊抱着膝盖,扭过头,摆明了拒绝的态度,下一秒,他被拉了过去,手腕的淤青被按压,柯伊蹙眉嘶了一声。 昨天还没长记性。秦昀搂着柯伊,低笑道,哦对了,那个窃听器,你还要么? 柯伊肩膀一颤,咬着唇瓣羞耻地捂住脸,声音嘶哑,秦昀,你满意了 柯伊,还早呢。秦昀眼中偏执之色浓得化不开。 这三天来,秦昀一直待在这栋山间别墅。 他消失这几天,工作和秦家的那些人闹出来的事,仍旧有条不紊的解决着。 其他的都可以交给别人去办,但秦容枫因为经济诈骗入狱,股份移交的证明需要他当面。 秦容枫看到他,立刻面目狰狞地冲过来,可惜被民警牢牢地按住,隔着玻璃,秦昀面无表情地听他咒骂。 可惜他再怎么骂,也只能签下名字。 但秦容枫咒骂的内容来说,唯一让秦昀感到意外的,还是柯伊。 秦容枫以为是柯伊和他一起做的局。 欧若庄园的宴会,就是韩越让他把柯伊送给他的那一场,柯伊跑了出去,没想到他碰到了秦容枫。 爱我爱的要死,我怎么对你都无所谓? 秦昀冷笑一声,托词罢了,柯伊可能对他还抱有希望,觉得自己会放过他,第二次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于是同时和秦容枫合作了。 办公室内,秦昀冷笑一声,准确来说,柯伊的确帮了他,秦容枫的孤注一掷,让他露出了更多的马脚。 秦总。林文敲了敲门走进来,把文件放到他的桌上,红花基金会的副会长,两分钟前打来电话。 什么事? 秦昀低头翻阅着文件,沉声道。 林文说:五年前,他们收到过一笔匿名的大额捐赠,询问是否是您捐赠的,如果是的,希望借助最近小黄衣女孩的热度,提高品牌的知名度和口碑。 不是。 好的,秦总。 等等。秦昀抬起头,淡淡道:他们为什么觉得是我捐的。 因为柯伊的原因,他对五年这个时间点格外敏感,所以多问了一句。 林文一五一十道:多种原因,但最直接的一种,是那位的匿名,正好是您姓名首字母的缩写QY。 秦昀翻阅文件的手指一顿。 第37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7) 回想起红花基金会的副会长的话,秦昀指尖按住太阳穴,神色晦涩难辨。 红花基金会的规模不大,才对那一笔五百万的捐赠记了五年,上个星期又深陷假账丑闻,急于找一个正面的例子挽回口碑。 病急乱投医,所以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上了他。 但他们注定要失望,这钱不是他捐的。 秦昀深吸一口气,会议室汇报的公关部负责人立刻疙瘩了一下,以为哪里做得不好。 他眯了眯眸子,沉声喊了继续。 负责人和会议室其余几人都松了一口气,觑着秦昀的脸色,却发现自家老板心不在焉的。 秦昀确实心不在焉。 五百万,五年,到账的时间,是柯伊出国后的一个星期,捐赠者的假名,QY。 柯伊拿的便是五百万,然后在国外待了五年。 这几个数字连在一起,让他不得不去想,是巧合吗? 他的心底升起荒唐的念头。 柯伊,没有拿这笔钱,而是用他的名义捐了出去 秦昀啪的把笔重重的扔到桌子上。 怎么可能,没有这笔钱,柯伊怎么在国外生活五年。 巧合罢了。 但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压不下去,像衣服上的线头,手指的倒刺,让人神经烦躁。 他蓦地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站在屏幕前的公关部负责人,望着大开的门,手臂颤抖。 他又说错哪句话了,自己不会要被炒鱿鱼了吧? 即将到达山间别墅的时候,秦昀蓦地一脚刹车。 他赶回去做什么。 问柯伊那笔钱是不是他捐的吗? 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他去问柯伊干什么。 就算柯伊缺钱,五百万,想花掉太简单了 秦昀把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敛去情绪,把车掉了头。 开着开着,他居然开到了柯伊的小公寓底下。 他蹙起眉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刚想离开,太阳穴猛地刺痛,他再次抬头,望向公寓小小的窗户。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告诉他,上去,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于是他神使鬼差地停好车,上楼,站在公寓的门口,按下把手。 门居然开了。 柯伊没有上锁。 公寓里里面乱糟糟的,一只行李箱摊开,里面塞了点衣物和日常用品,一张地图盖在上面,拿起,看到有块地方被红圈标了出来。 秦昀皱眉,那里是海边,柯伊去那里干什么,而且看这样子,他分明还在准备当中。 桌上放着一大一小两只存储箱。 打开大的,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鞋子,手链,崭新的,连包装都没拆。 秦昀眸光低垂,这是 秦昀送给柯伊的礼物。 他冷笑一声,果然保存的好好的。 盖子扔到地上,郁气在胸口翻滚。 他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受虐吗? 柯伊把秦昀的礼物护得像个宝一样,那他的呢,早就扔了吧。 秦昀本想离开,把视线转向另一只小箱子,心底却升起来不切实际的希望,正想打开。 门外突然传来了缓慢的敲门声。 秦昀回头,身体紧绷了一瞬。。 是谁,韩越吗? 敲门声坚持不懈。 等他开了门,外面站着的人却出乎他的意料。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陌生老太太,手里斜跨着一只竹篮子,看到是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门牌号,嘟囔着,唉,没走错呀,难道是我记错了? 您找谁? 秦昀几乎可以确认她找错地方了,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老太太后退几步,努力回想着,就是那个那个叫柯伊的小孩子,哎,年纪大记性不好咯,连名字都差点记不得了。 秦昀一怔,找柯伊的。 他和这个老太太是什么关系? 唉,应该就在这附近呀。老太太絮絮叨叨,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又回到他身上,哎小伙子,你认识柯伊吗? 秦昀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认识。 老太太喜出望外,把那竹篮子强行塞进他的手里,那太好了,我之前去了趟我女儿那,一回来这孩子就说不干了,还把工钱塞回来了,哎哟,我这不就想给他点土鸡蛋,给他补补身体,谁知道来了几次人都不在。 工钱? 秦昀蹙眉,抓到了这一连串话的重点。 对啊,这孩子真苦,被黑心老板克扣了工资,又丢了工作,身上没什么钱了,房租也交不起,让我预付一个月工钱。 老太太摇头叹气,他干活干得我都看不下去,手磨破了好几次,让他休息又不肯,每天吃点馒头咸菜应付着。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她说得越来越感同身受,拭起了眼角的泪,这世道,好人苦命。 秦昀却猛地一怔。 柯伊他怎么会缺钱到了这种地步。 他以为少年再缺钱,五百万总有点剩余的,他怎么会连房租都付不起。 去小超市当搬运工,搬到手磨破,可是柯伊不是很娇气的一个人吗? 当初连手破了一个口子,都哭唧唧的要他哄半天。 他怎么会 秦昀不知道自己怎样送走老太太的,回到屋子里,把一篮鸡蛋放到餐桌上,目光又投射到那一箱子的礼物上。 韩越送柯伊的东西,不乏贵重的,他完全可以卖了换钱。 还是说少年根本不舍得。 但是依旧不对劲,柯伊这么喜欢钱的人,韩越又和他分手了,他放着一堆潜在的现金不顾,然后去小超市当搬运工? 而且柯伊把这些东西整理好是干什么,要还回去吗? 木桌上,另一个箱子静静躺着,带来致命的诱惑力,秦昀眸光微动,内心突然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呐喊。 打开,打开! 于是他抬起手臂,掀开了盖子。 下一秒,他的指尖凝固了。 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同样整理的整整齐齐,只是显得有些陈旧了。 这里面都是 他五年前,送给柯伊的礼物。 秦昀恍惚了一阵,轻轻拿起一只小盒子,翻开盖子。 里面是一只镶钻的手表。 现在看来,五十万的手表不值一提,但当时他创业,事业刚起步,资金不足,于是在经济范围内,精心给柯伊挑了最好生日的礼物。 柯伊很喜欢,一直戴着,直到说接近自己纯粹是为了钱。 只有那一天他没有戴。 看到箱子里别的东西,秦昀的喉咙像被掐住,逐渐的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你还留着。 我以为你都扔掉了,不是说从来没喜欢过我吗?为什么还留着。 目光触及老太送过来的一篮鸡蛋,秦昀猛地意识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 柯伊缺钱。 如果说不把韩越送他的东西卖了换钱,是因为他不舍得。 那他送的东西,柯伊为什么不卖掉! 这只手表,已经是绝版,就算再怎么贱卖,也还能卖到五十万。 柯伊为什么不卖了,他明明这么缺钱! 他把手表攥在掌心,从未有过的慌张和茫然,眼前晃过少年空洞的眸子,和副会长发过来的捐款单。 秦昀,我早就知道你是秦家的私生子了,不然我为什么接近你。 秦昀,你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吧。 秦昀,我为什么不能走,说实话,我对你的未来不抱任何希望。 有什么东西浮出了水面。 秦昀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桌子才稳住身形。 柯伊柯伊 当年有隐情,一定有隐情! 他要赶回去,他要去问柯伊! 山间别墅盘桓在山腰,秦昀快步踏上台阶,推开了密室的门。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眸光凝固。 很浓郁的血腥气,从里面飘了出来。 他把柯伊送到医院,医生接到通知已经做好了准备,立刻把柯伊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秦昀怔怔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抬起手,手掌血红一片。 那是柯伊的血,已经干涸。 他离开不过三个小时,柯伊就出事了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昀知道该回头,思维却迟钝着,直到被人揪住领子,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这一拳无比的重,几乎一瞬间,他就尝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 第38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8) 柯伊他怎么了!他怎么就进手术室了! 韩越拎着秦昀的领子,粗喘着气,怒吼道。 这在这几天,他打探到了秦昀和柯伊的过去。 被利益驱使的少年狠狠甩了秦昀,拿着五百万远走高飞。 很俗套的故事。 他一开始觉得,怪不得柯伊求他别和秦昀作对,原来是柯伊心存愧疚。 但是,慢慢的,让他感觉怪异的是,他记得柯伊回国的时候,没带多少行李。 而且柯伊的衣着打扮,根本不像在国外养尊处优了五年的样子,反而异常的脆弱和疲惫。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再结合那一天少年发烧,他去看望,少年手掌的伤疤和恍惚的神情,便可以确定不是少年因为钱贴了上去,然后出轨,一定是秦昀强迫了他! 柯伊不是利欲熏心的人,他早就该看出来! 他去找柯伊,才知道他已经消失了三天,一路追查结果追到了医院。 说话!你对他做了什么!韩越吼道。 又是一拳。 秦昀被打得头一偏,嘴角带血。 但他没有还手,低声道:柯伊,他割腕了。 韩越一怔,松开了秦昀的领子。 割腕? 他后退一步,怔怔地转头,看向手术室紧闭的门。 柯伊他,不想活了? 秦昀,你他妈是不是个人。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是挤出来的,你知道柯伊他为你做了什么吗? 他跪在地上求我,求我别针对你,别插手你们的事! 你怎么下的了手啊! 直医护人员过来拉架,尖叫患者还在清创,让他们不要打扰里面的医生和护士,韩越才停手。秦昀始终没有还手,他双手撑着地面,垂着头,口腔被划破,鲜血顺着唇角流到医院洁白的地砖。 一滴,两滴。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柯伊被他百般折辱的时候,居然还在向着他说话。 难道不应该恨他吗? 虽然不知道柯伊当年经历了什么,但他现在可以确定,那五百万就是柯伊用他的名义捐的。 柯伊撇的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他宁愿柯伊自私一点 他不敢想象,柯伊是怎么独自一人,没有钱,没有朋友,带着他送的礼物,在国外度过五年。 他的人儿明明是这么的娇气 伊伊不吃带任何苦味的东西,吃块黑巧克力都要丧气半天,不吃鱼,因为懒得吐刺,早上涂防晒霜,晚上涂身体乳。 有时候他不想自己动手,就靠在他怀里,举着瓶子撒娇。 哥哥帮我嘛。 柯伊的皮肤很白很嫩,磕碰一下就会起淤青,又很怕痒,每次涂身体乳都要笑半天。 视线模糊,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韩越踉跄了一下,靠在墙壁上,捂住了脸,哑然道:柯伊和我分手,到底是不是你逼的。 是。 韩越闭了闭眼睛,果然。 这一瞬间,他也想明白了,柯伊为什么对他恶言相向。 柯伊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他选择独自承受这一切。 韩越的指尖因为脱力而颤抖着,看到秦昀魂不守舍,口角带血的样子,并不觉得爽快。 他和秦昀,本质上是一样的人,他们都在柯伊身上,发泄过自己的怨气,看到少年被羞辱,难受、伤心落泪,来满足复仇的快感。 如果他能足够信任柯伊,或者早一点发现真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柯伊也不会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门哗的打开,主任摘掉口罩走了出来,看到外面一片狼藉,椅子两排推翻,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除了秦昀,还有一位很眼熟的人,好像是韩家的那位? 秦家和韩家都是他惹不起的,但这两个人怎么在手术室外打起来了。 而且打人的是韩家的大公子,这可奇了怪了,听说韩家家风甚严,各种学家和教授研究员遍地走,他怎么会动气手来呢。 秦昀怎么会由着别人打他呢,这位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他擦了擦汗。 这两位怎么一看到他出来,就眼神凶猛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很怀疑,要是自己说一句,对不起尽力了,他还能活到明天吗? 患者没有生命危险,幸好送来的及时,没有失血过多,但胸针划开的伤口比较深,所以清理创口多花了点时间。 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两人一起扑了上去。 少年紧紧闭着眼睛,脸色唇瓣惨白一片,几乎和白色的床单融为一体,他的右手缠着纱布,韩越瞳孔一震。 他看见少年裸露的一小截肩膀上,遍布暧昧的吻痕,立刻明白了少年割腕的理由。 秦昀他强迫 极致的怒意在胸口迸发,瞬间烧起燎原之势,他转身,又往秦昀脸上狠狠揍了一拳,低吼道:你他妈别碰他。 秦昀的指尖还没碰到少年便被打得后退一步。 那个主任被这样的场面刺激地小心脏都不好了,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措辞,还是先把患者转进病房吧。 韩越深呼吸,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强忍着怒气,你别想再伤害他。 秦昀没有说话,看着病床上的少年,眸底缠绕着悲伤和缱绻的情意,低声道:照顾好他。 说完,他强迫自己转身。 他要去找杜珍,就算那个女人疯了,他也必须问个明白。 柯伊离开他,一定和这个女人有关! 一路上,握着方向盘的关节结了血痂,秦昀脑海里,不断涌现少年决绝的眼神。 两个小时的疾驰,他站在了杜珍的病房中。 昔日光彩照人的秦夫人蓬头乱发,向来只穿高定的她一身皱巴巴的病服,坐在床上,两只手被束缚带绑着,防止她发起疯来把自己抓的满脸是血。 她看见秦昀进来,呆滞的眼珠慢慢地转了过去,还没等他发问,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像砂纸一样刺耳。 你终于来了,让我猜猜你是来干什么的。 她的声音猛地拔高,尖声道:是为了那个叫柯伊的吧,我看到你这副表情,我就知道了。 秦昀心一沉,杜珍疯起来谁都不认识,就算她在清醒状态,居然还记得柯伊。 你终于来找我了,我等着一天等好久了。杜珍自顾自的笑着,你是不是想问柯伊到底有没有背叛你,你是不是发现不对劲了,哈哈哈哈哈,那我告诉你 女人扬起下巴,终于在这一刻,有那么几分昔日豪门夫人的气魄。 他没有。 秦昀呼吸停滞,就算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这一刻,世界静止,血液逆流,心脏跳动的声音无比放大,女人的笑声被拉长,刺进了他的脑髓。 他听到自己说为什么,但又好像不是他说的,耳朵突然听不见了,杜珍的声音却无比的清晰。 相反哦,他爱你爱的要死。 杜珍的嘴角疯狂上扬,眼睛里全是眼白,我跟他说,和秦昀分手,说你从来没有爱过他,不然我就想尽办法地搞死他。 他在我这里跪了一个下午,真惨呐,我把热茶倒在他脸上都一声不吭,回去的时候路都走不了。说实在的,他真倒霉,居然爱上了你! 女人吃吃笑了起来,他为了你答应了,他演的太好了,我都差点信了。 她抬起头,看着秦昀,眼中尽是疯狂地快意,让我猜猜,按照你有仇必报的性格,柯伊是不是都快被你折磨死了,现在发现你最恨的人,居然是最爱你的人,是什么滋味呢 秦昀呼吸急促,眼前的病房扭曲变形,脑海一阵一阵的轰鸣,好像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冲了进去。 柯伊为了他跪了一下午,连路走不了 秦昀突然一把扼住杜珍的咽喉,五指收紧怒吼道:你要是想杀我就杀啊,你直接动手啊。 直接冲着他来呀!为什么要对柯伊下手! 杜珍憋得满脸通红,仍旧夸张地笑着,笑出了眼泪,死了算什么,活着才最折磨人。 她的儿子死了才三天,秦朗就和她说,在外面还有个儿子。 那她算什么,她引以为傲的圆满婚姻算什么,她才死了儿子,连丈夫都要失去了。 那一刻她就疯了,那个第三者得死,这个野种,就让他也尝尝被爱人背叛的感受。 秦家可以给他,但秦昀一定活得比死了还难受! 杜珍奄奄一息,秦昀终于松开了手,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去。 此时此刻,他确实生不如死。 想到对柯伊做的混账事,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恐吓,戴侮辱性的项链,当众侮辱,陪酒,酒精过敏,强迫 难以想象,他是如何趁自己不注意藏好了胸针,然后等他出去,抱着怎样的绝望和决绝,划开了手腕。 他从来没有那么想回到过去,也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自己。 巨大的痛苦把他淹没,又是一把把锋利的刀,一点点把他凌迟。 秦昀停下脚步,躬着腰捂住火烧似的胸口,默念着少年的名字,喉头一腥,一口血吐了出来。 第39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39) 柯伊轻轻呻吟一声睁开眼睛,医院雪白的墙壁映入眼帘,特有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端,他抬起右手,上面缠着纱布,微微的刺痛。 周围没有人,他躺了回去,庆幸的感叹一声。 总算出来了。 秦昀至少把他送到医院,没有再让他待在小黑屋里。 一个星期躺病床两次,进医院三次,也没谁了。 柯伊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秦昀走后,他拿出枕头底下藏着的胸针。 呜呜呜有他这么窝囊的宿主吗? 他扶着墙壁,透过小玻璃张望了一下,不太确定门口有没有人看守着,于是放弃从病房门逃离,一瘸一拐地去开窗户。 他在三楼,窗户只能开一条缝,不过他侧着身子能挤出去,二楼有个大平台,他先落到大平台,再顺着管道降到一楼。 说干就干,柯伊吃力地搬动椅子,爬到阳台上,正准备从窗户里挤出去,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伊伊! 柯伊浑身一抖,被狠狠吓了一跳,脚一歪从窗台摔了下去。 接住他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男人温暖的怀抱,柯伊一愣,抱着他的手臂正在微微的颤抖,抬头,他再一次愣住了。 韩越? 少年瞪大眸子怔怔望着自己,韩越狂跳的心脏依旧难以平复。 他不过是出去问医生,柯伊什么时候能醒来,回来后便看到少年站在窗台上,摇摇晃晃,风吹开单薄的衣物。 韩越把少年放在床上,避开右手腕,紧紧抱住了他,声音带着祈求,伊伊,都过去了,别吓我了,好吗? 他无时不刻不在后悔,那天在医院,明明柯伊脸色那么难看灰败,他却弃柯伊于不顾,如果当时不走,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可是没有如果。 柯伊一头雾水,韩越不是说他的事再了不管了,然后对自己一脸冷漠吗? 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试探道:你 伊伊,我都知道了。韩越痛苦道,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不够信任你,是我没保护好你。 柯伊啊了一声,脑子乱糟糟的,韩越怎么知道自己和他分手的真相了,不过幸好秦昀没知道 等等,不对劲,按照秦昀强势的性格,怎么会容许韩越接近他,在外面插满眼线不许他逃跑,才是正常。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柯伊呼吸一滞,不,不会吧。 秦昀他 少年像小鹿惊慌,韩越强忍着心痛,轻声安慰,他也知道了,没事了,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柯伊瞪圆了眼睛,猛地推开了韩越。 他说什么,秦昀知道了当年和他分手的真相? 知道自己是被秦夫人逼着离开他的,还是知道自己就没花过那五百万,全捐了出去? 或者是全部 柯伊难以置信。 他跑出来,一觉醒来,他白了。 白了! 柯伊悲从中来。 最离谱的是,他的戏还要演下去,恶毒前任秒变深情前任,打死不吐真相,忍辱负重只为你。 他的戏路真是越来越宽了 少年呆呆地看着他,泪水从眼尾滑落,韩越慌了,伸手去擦拭泪水,手腕还疼吗?我去叫医生来。 不用,不怎么疼。 柯伊摇了摇头,把手轻轻的抽了回来,然后将被子拉到下巴尖,盖得严严实实。 韩越一怔,才反应过来柯伊为什么这么做。 都是秦昀做的。 韩越五指收拢成拳,下颌线紧绷,那个时候,秦昀还怨恨着少年,必然不会有半分留情。 如果他早点发现不对劲,柯伊就不会遭到这样的对待,再退一步,如果他能早点找到柯伊,他也不会割腕了。 不是你的错。柯伊抬起手腕,看着上面缠着的纱布,轻声道:秦昀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去了你的公寓,又去找了杜珍。 柯伊嗯了一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杜珍,秦夫人,难怪秦昀发现了。 少年的平静让韩越发慌张,除了那一滴泪,好像再也没有情绪的波动,像陶瓷娃娃,表面精致,里面却是空的。 他深呼吸,看着少年,一字一顿道:伊伊,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柯伊闭了闭眼睛,轻轻地说:不了,我好累,不怪他。 他在国外过得不好,秦昀应该也过得不好。 秦昀刚刚在一众人面前说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他紧接着就往秦昀脸上泼了一杯酒,站到了秦夫人那边。 他一走了之,可想而知,秦昀会被秦夫人和其他人怎样的打压讥讽,又怎样变得心狠手辣,踩着所有人布局上位。 即便有难言的苦衷,自己带给他的伤害也是存在的。 所以不怪他。 只是有点痛,有点难过,罢了。 伊伊,你真的不怪我吗? 门口传来男人嘶哑的声音,柯伊瞳孔一缩,蓦地抬起眸子。 他从来没见过秦昀如此失意的样子。 衣服皱巴巴的,领口溅着血迹,眼睛布满血丝,眼下青黑,好像一整晚都没睡,甚至有点不正常的疯魔。 韩越霍得起身,挡在秦昀面前,戾声喝道:你来干什么,秦昀,你还嫌伤害得伊伊不够吗! 柯伊攥着被子的手倏地收紧,深呼吸,过了一会,他闷闷道:韩越,没事,我和他单独谈一谈。 该结束了。 韩越五指收拢成拳,又松开,回头温柔地笑了笑道: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喊我。 说完,他掠过秦昀,走出去虚掩上门。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秦昀痴痴地看着少年,好像第一天瞧见,怎么也看不够。 他既懊悔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为什么不先去追寻真相,又痛苦于自己对柯伊造成的伤害,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折磨得他快要疯掉。 但今天看到柯伊,他的内心又多出几分欣喜。 柯伊真的爱他,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秦昀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住少年,诉说他的悔恨,少年却往另一边缩了缩,小脸带着一丝害怕和恐惧。 你先别过来。 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他倏地清醒了。 好,我不过来。秦昀尽量放轻声音,目光定格在缠着纱布的手腕上,嘶哑道:疼吗?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秦昀已经知道自己离开他的真正原因,但柯伊并不高兴,内心只有不用背负一切的释然。 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伊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秦昀眸子中流露出迷茫和不解。 柯伊轻轻地说:因为觉得对不起你,这一切,都算我赎罪。 秦昀痛苦的闭上眼睛,原来如此。 赎罪的,该是他才对。 今天就当我们的最后一面。柯伊沉默了一会,把话说了出来,以后不用再见了。 秦昀知道真相了,以后就当陌生人吧,对彼此都好。 秦昀一怔,后脑勺像被人重重锤了一拳,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绪彻底崩塌, 伊伊不想见到他 不行,不可以。 理智失控,秦昀红着眼睛,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柯伊以为秦昀过来拉他,眸子惊恐地瞪圆了,发出一声尖叫。 韩越立刻冲了进来,狠狠地推开秦昀,搂住柯伊轻声安慰。 别怕,别怕,我在呢。 柯伊靠在韩越怀里微微颤栗,惊魂未定。 秦昀被推得踉跄几步,连续的打击和刺激,让他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 看到柯伊埋在韩越胸口,不断啜泣着,清醒过来,想上去又僵在了原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 韩越一边顺着少年的背一边转过头,眼眸锋利戾气。 你如果还有点良心的话,就不要再见柯伊了。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你只会伤害他。 秦昀的眼睛,被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内心无比的酸涩。 即使伊伊以前爱他,但现在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吧。 第40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40) 两天之后,柯伊出院,纱布被拆除,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扭曲凸起的伤痕,身上的吻痕渐渐消失。 那天之后,秦昀再也没有出现过。 办好手续,走出医院,他抬头看向清澈如洗的蓝天,初秋褪去了夏日的炎热,凉爽宜人。 伊伊。 他循声望去,韩越刚刚下了车,朝他走过来,声音略带责备,你怎么不叫我来接你。 柯伊笑了笑,不用,我又不是不能走路了。 他看着那辆白色的车,突然歪了歪头,韩越,走走吧。 韩越看着少年漂亮沉静的眉眼,心中一沉,缓缓地点头。 街道两边种着枫树,泛黄的枫叶落在地上,被来往的路人践踏成泥,两人并肩走着,柯伊把手插在针织长衫的口袋里,吹着风眯了眯眼睛。 韩越打破了沉默,轻声道:伊伊,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柯伊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慢慢吐出,笑了一声。 算了吧。 韩越倏地刹住脚步,眸光不解,为什么,我保证秦昀不会再来伤害你,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在一起,就像以前那样。 可以前不是现在啊。柯伊停在韩越的几步之外,温声道,韩越你想想,你的父母容许我这样的存在吗? 连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做过秦昀的情人吧,更何况他的父母。 韩越呼吸一沉,柯伊说的没错,他的父亲确实警告他多次,离柯伊远一点,但是 伊伊,他们阻拦不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柯伊轻声道,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你和你的父母都会很痛苦,如果你的母亲说,跟我在一起就断绝关系,你怎么办。 韩越急道:伊伊,你不要想得那么绝对,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柯伊抿唇不语。 韩越的家庭不像秦昀,韩越的父母夫妻恩爱,伉俪情深,韩越和他们的关系也很融洽,简直是模范家庭。 我可不想再有位豪门夫人,把支票甩到我的脸上,叫我离开他儿子。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韩越笑不出来。 看着少年,他一字一顿:困难是可以解决的。 可是我没有解决困难的勇气了。柯伊轻叹,我好累,只想休息。 他望着韩越后退几步,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做恋人,就算了。又挥挥手,笑道,公交车站就在前面,我自己过去,你去忙你的吧。 柯伊转身,往前走去,下一秒,手臂被攥住,他回头。 韩越眸光颤动,对视,看见柯伊眼中深深的坚定,于是缓慢地松开了手,沉默了一会,他把手上的那条铜钱手串解了下来。 那是柯伊骗他说他们八字不和,运势相悖,他去找山上的高人求来的,据说可以转变命势,增添福泽。 虽然好像没什么用,但他还是提起少年的右手腕,一圈一圈的缠上去,遮住那道伤疤。 柯伊一愣,便听到韩越说,我不强求,但是最后的礼物,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铜钱碰撞,发出古朴的碰撞声,勾起唇角道:谢谢。 说完,柯伊转身,越走越快,米色的针织长衫飞起,像张开翅膀的蝴蝶,韩越望着少年利落的背影。 直到消失在街角。 * 坐着公交车回到公寓,生活好像暂时恢复了平静。 其实并没有。 除了银行卡里不断上涨的余额,每天都在被钱砸醒,以及中午一开门,那位他都快忘记了的孔家小姐,梨花带雨地跪在他的公寓门口,拿着白酒表演了对瓶吹,然后又三跪九叩把他当菩萨拜了。 柯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让她来的。 说实话,还是有点解气的。 他给秦昀打了个电话,让他别给自己打钱,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结果说了半天,秦昀声音嘶哑地回了一句。 伊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柯伊狠了狠心,说对,就算你死了也和我没关系。 这一通电话,似乎起了效果。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不用担心屁股的问题,下午也不用去打工做搬运工,瘫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影看电视剧,不要太爽! 唯一不足的是,系统还是处于失联状态。 他一开始还害怕突然系统被抹杀,但咸鱼了三天,一点事都没有,便继续咸鱼下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在病房,他没办法直面秦昀,只好装作被吓哭了,韩越安抚他后,秦昀已经离开。 然后韩越也出去了。 他很怀疑韩越又和秦昀说了些什么,把他洗的更白了。 柯伊自暴自弃地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白就白吧,反正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剧情发展到现在,主角攻和主角受是一点在一起的可能都没有。 他和苏思山都处成好朋友了! 按照秦昀知道了真相的那个反应,过来给他表演个上吊都算正常。 柯伊闲着无聊刷新闻,快速掠过后,蓦地手指一顿,点进去仔细看了看。 大致内容是秦业集团股份大跌,掌舵人疑似病重? 秦昀,病重? 柯伊愣了楞,缓缓地放下薯片,过了一会,给林文打了个电话过去。 青年略带疲惫的声音很快传过来,说秦昀快一个星期没出现,文件已经堆积如山,许多重大的决策需要他来最终敲定,他们几个助理都忙疯了。 柯伊:!!秦昀不会真找个地方上吊了吧!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真不省心。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林文表示不知道,秦昀名下的房产太多了,常去的几个他都去过,根本找不到人。 柯伊挂了电话,思考了一会。 他可能还真知道秦昀在哪里。 这事还没完,又得营业。 换好衣服,坐了大半个小时的车,柯伊又站在那座山间的别墅前,铁栅栏虚掩着着,他鼓起勇气推开。 心境不同,他现在觉得这座别墅被阳光照耀着,一点也不阴森。 走进大门,里面拉着窗帘,大厅昏暗死寂,好像没人一般,他轻轻踩上楼梯,一档一档。 灰暗的记忆潮水一般涌来,睫毛的颤抖宣告他越来越不平静的心情。 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楼梯间,巨幅的女神油画倒在一边,双手交握张开翅膀,依旧悲悯地看着前方。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柯伊皱了皱眉,他走进铺着厚厚地毯的狭小房间,顿时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高大的男人抱着被子靠在床头那是自己盖过的被子,白衬衫上全是血迹,特别是袖口处,有陈旧的,也有新鲜的。 地上的羊毛地毯同时都是血,重重叠叠,让人难以下脚,柯伊不知道那是他的血,还是秦昀的 柯伊呼吸一顿。 伊伊? 秦昀抱着被子,迟钝地抬起头,看到少年站在不远处,朦朦胧胧,太阳穴又传来一阵刺痛。 他又出现幻觉了。 这几天,他加起来入睡的时间,不超过九个小时,因为极度缺乏睡眠,他时常出现幻觉。 全是柯伊。 有时是躺在他腿上笑着,或者从浴室跑出来扑进他的怀里,但幻觉的尽头,永远是柯伊手腕流着血,奄奄一息地朝他伸出手。 他发了疯似的去抱柯伊,往往扑空后才意识到,那是幻觉。 神经好像烧起来了,但和柯伊的相比,他现在的痛苦不值一提。 韩越说了,柯伊晚上会失眠,安眠药对他几乎没有作用了。 也就是说他的伊伊,在国外的五年,白天要打工养活自己,晚上吃安眠药直到有抗药性。 伊伊怎么撑得下去的呀。 秦昀猛地哽咽了一下。 好想去找伊伊,但是他不能,伊伊看到他,只会伤心害怕。 他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更加用力的抱紧了被子。 他想见柯伊想到发疯,为了阻止自己,想去见一次,他就在手臂上割一刀。 五天来,他数不清有多少次,反正手臂快割不下了。 刀尖划破皮肤的时候,他有短暂的清醒,想的却是柯伊独自在这里,用他的胸针割破手腕时,有多绝望和无助。 秦昀深吸一口气,少年却在越靠越近,就算是幻觉,他也想要上去拥抱,但他扑了太多次空,只要他一动,幻觉就会马上消失。 于是他不敢动,只能抱着被子,红着眼睛浑身颤抖着,等待他的伊伊走过来,然后慢慢消散。 柯伊走近,看到秦昀的手臂,瞳孔一震。 他算是知道那么多血怎么来的,秦昀的手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在慢慢渗出血液。 这些都是他自己弄得? 柯伊忍不住轻叹一声:秦昀,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秦昀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哭了太多次,现在仅仅是流泪,都是一种痛苦。 他想,伊伊真好。 就算是幻觉,都在关心他。 秦昀痴痴地看着少年,这个幻像从未有过的真实,好像伊伊真的来到他身边了。 可是伊伊怎么会来呢,他被自己伤得这么深,怎么肯来看他呢 第41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41) 秦昀的状况太糟糕,柯伊皱起眉头道:我让林文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 秦昀嘶哑道,他抱紧了被子,嗅着血腥味遮盖下,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少年的体香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除了伊伊身边,他哪里都不去。 柯伊短暂地笑了一下,打开手机,给林文发了条消息,让他叫家庭医生过来,便准备离开。 秦昀慌张的声音拉住了他的步伐。 别走伊伊,别走,求你了。 柯伊回头,秦昀手想要拉他的衣角 犹豫了一会又缩回手,像大型犬一样可怜巴巴。 柯伊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一个星期前,在这张床上哭泣求饶的还是他,今天就换成了秦昀。 不过他没有看人笑话的习惯。 林文马上就来。 不,我不要他来,我要你。 秦昀红着眼睛哽咽道,但是他很快又意识到,他没有资格要求柯伊陪在他身边。 即便这是个幻象。 两种情绪碰撞撕扯,把他拉向崩溃的边缘。 于是他跪坐着,看着少年,按住了被子下的匕首。 柯伊看见秦昀挽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小臂,一开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他拿出了刀刃还沾着血迹的匕首,蓦地睁圆了眸子。 还来,他不怕死吗?! 柯伊伸手去夺,秦昀却很坚定地往手臂内侧刺去,柯伊一时间没办法,电光火石之间,抬手甩了他一耳光! 你给我清醒一点! 啪 清脆的耳光声骤然响起,柯伊这一下没有留力,震得他的手掌都麻了。 秦昀被打得头一偏,看着柯伊,缓慢地捂住了左脸,难以置信。 他被打了? 可是伊伊,不是幻象吗? 但是左脸的痛感却无比的真实。 伊伊? 他愣愣地喊了一声。 少年皱起好看的眉头,按着震麻的手掌,望了过来。 是真的,不是他的幻觉! 可是他身上都是血,会不会吓着伊伊啊 他猛地想起伊伊对这间房间有心理阴影,地毯他也没有收拾过,于是手忙脚乱地地拉下袖子,把被子盖在地毯上,急道:你出去,别进来,我 你出来。 柯伊淡淡道,待在这里确实不舒服,光闻着血腥味就头晕了。 他开了灯,就近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 林文说你一个星期没出现了。柯伊平复了一下心跳,视线划过狼狈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你何必呢。 有什么从眼眶里流出来,滚烫的,冰冷的,悔恨的,喜悦的,秦昀怔怔地看了一会,直到视线模糊。 他终于忍不住,手指陷进沙发,好不容易结了痂的伤口崩裂开来,但没有丝毫的痛感。 柯伊看着满眼通红的男人,垂下眸子,轻声道:我买了后天的高铁票,就要离开这里了。 秦昀一怔: 去哪? 去个有大海的城市。柯伊偏过头,目光穿过透亮的玻璃窗,望向天空,我想去看看海。 韩越陪你去吗? 不,我一个人去。 别走,好吗? 秦昀差点脱口而出,但一触及少年淡漠的眼神,猛地刹住了话头。 他大概猜到柯伊为什么要走。 之前为了报复柯伊,有些人对柯伊恶劣的猜测,风言风语,他听之任之,虽然这几天他已经让那些人闭上了嘴。 但太晚了。 对少年来说,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最好他也别出现,重新开始生活才是最好的。 秦昀带着微末的希望,再一次问道。伊伊,我们真的,错过了吗? 柯伊站来起来,声音清晰,或许吧。 他看了一眼手机,林文通知他家庭医生已经在路上,便打算离开,他走了一步,又顿住了,回头劝道:秦昀,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是秦昀轻声道,你是我的全部啊。 从头到尾,即使是最艰难的几年,他靠着柯伊,才能继续走下去。 柯伊眼中隐隐浮现不忍,但还是转过头,走出了别墅。 他突然听见了滋滋啦啦的电子音,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哪个东西漏电了,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那个声音来自他的脑海。 他尝试地说:【33?】 【嗯,我回来了,那股力量一直在阻止我和你联接,直到今天我才接上你。】 柯伊揉了揉脸,叹气道:【所以我是要灰飞烟灭了吗?】 【暂时不会,我反馈了情况,上一级系统指示说,让你进下一个世界,继续任务。】 柯伊驻足,回头望了一眼别墅,说了一声,好。 正好,他说要离开这座城市。 * 两天过后,柯伊把公寓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一遍,退租,把两人的礼物都退了回去。 外面下着大雨,距离高铁开车还有两个小时,他搬着箱子下楼,打开手机叫了一辆车。 车很快来了,他把箱子搬到后备箱,拉开门,看到后排坐着的一个陌生男人。 司机连忙解释,说是一起去高铁站的。 柯伊皱眉,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但还是上了车。 出租车起步,开着开着,柯伊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车外的景物越来越荒凉,这明显不是去高铁站的路! 柯伊猛地去拉车门,司机一个急转弯,坐在他旁边的男人扑了过来,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怪异的气味涌入鼻腔,柯伊干呕着挣扎了几下,手脚逐渐软了下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柯伊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刺痛,手被交叉着绑在椅子后背,根本动弹不得。 嘴里堵着一大团布,死死地压住了舌根,麻绳紧紧勒进胳膊,很疼,柯伊莫名地想到,秦昀绑他的那几次,还是没有太用力的。 为什么他都要脱离世界了,还遇到这种事情啊。 他强行保持着冷静,环顾四周,轰隆隆的雷声传进耳朵。 很明显是废弃的仓库,堆满了杂物和钢材,窗户很高,依稀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他的一左一右都有人,因为角度限制,不知道手里拿了什么武器。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按照天色判断,至少有三个小时。 仓库的大门开了,带起一堆灰尘,柯伊睁大眼睛,进来的是一名陌生男人。 秦如凡望着被捆在椅子上的少年,眼中满是癫狂的兴奋之色。 他把秦昀的宝贝绑过来了,还愁秦昀不来送死吗? 自从父亲被秦昀送进监狱,他的生活质量就大幅度下降,一个月两万,这怎么够用! 从前巴结他的人,现在都以为他失了势,避让不及,以前的仇家上门,他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如果不是秦昀,这一切怎么会发生。 那个人会来吗? 仓库的角落里,一个头皮上横贯着刀疤的男人,警惕地盯着仓库的大门。 另一位身材矮小精瘦的男人紧接着阴森森道:他要是不来,有你好果子吃。 要不是被警察追捕得走投无路,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和秦如凡合作 来,他当然会来。 秦如凡胸有成竹地说 虽然不知道秦昀消失了几天后,突然对少年转变了态度,就单从有人说了一句少年的荤话,就被秦昀亲手打得半死来讲 可宝贝得紧呢。 他肆意打量着少年,突然拿出一把小刀,贴着少年细腻的脸颊滑动,阴狠道:在你脸上留点什么呢,好让秦昀那家伙更加痛苦。 冰冷的刀刃陷入皮肉,少年没有闭眼睛,反而直视着他,眸子清澈如水。 没收到意料之中的恐惧,秦如凡恼羞成怒,连是砧板上的鱼肉不把他放在眼中,刚想给少年一点教训时 吱嘎 仓库生锈的大门被推开,雨幕中,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他拎着箱子,衣角滴水,双眸狭长锐利,薄唇紧抿,身后厚厚的云层突然破开一道闪电,随即是炸裂的雷声。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秦如凡心脏猛地加快,掐住少年的脖子,乌黑的枪口顶住太阳穴,厉声喝道:别动,把风衣脱了,不然我一枪崩了他! 秦昀停下脚步,看到少年脸上的红痕,心痛之色一闪而过,脱了风衣,然后把手里的箱子扔了过去。 银行也到账了,放人。 但秦如凡看都不看一眼,别人要钱,他要的,可不是钱。 视线从秦昀身上扫过,确定他真的没带武器,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来得够快啊。他用力掐着少年的脖子,阴沉沉地笑了,再晚来一会,这个小美人就要被我划花脸了。 柯伊的牙关被布团顶得酸痛,本来便呼吸不畅,被掐住脖子,小脸立刻涨红了,他看着秦昀,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 秦,如,凡! 秦昀一字一顿,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看到秦昀的表情,秦如凡心中一阵扭曲的爽快,疯狂地列开嘴角,秦昀,真想不到你还有今天,想让我放人,行啊。 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他把刚才抵着少年脸颊的小刀抛了过去,刺耳笑道,然后再捅自己那么几刀,我看的舒服,说不定就放人了。 小刀落在秦昀脚边,被缓缓捡起 第42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42) 小刀被扔到脚边,被秦昀弯腰捡了起来。 柯伊对上秦昀安抚的眼神,流着泪,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才不信这个叫秦如凡的人,就算秦昀下跪捅刀又如何,秦如凡不会放了他的。 刚刚开门他便看到,外面也有看守的人。 秦如凡分明就是想让他们都死在这里! 跪呀!你不会反悔了吧! 秦如凡狠声道。 不过他不相信秦昀会为了别人下跪,秦昀这个人冷血自私,必须得在少年身上放点血刺激他,才有可能 下一秒,在他震惊的视线下,秦昀膝盖一弯,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秦如凡愣了一会,大笑出声。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少年真是秦昀的宝贝! 扭曲的快感传遍全身,他早就看秦昀不爽了,这个被捡回来的野种,不过是运气好了点,就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秦昀平日里有多高高在上,现在他就有多痛快! 来磕一个头,对,哈哈哈哈,再磕一个,哈哈哈哈哈! 柯伊看着伏在地上的男人,胸口起伏,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喉咙一片冰冷。 然而在他朦胧的泪眼中,秦昀丝毫没有屈辱的神色,他专注地看着自己,好像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然后把头磕在了地上。 他猛地意识到,秦昀不是在跪秦如凡 而是在跪他。 好了,我看腻了。秦如凡用手枪顶着少年的太阳穴,得意道,捅刀子吧。 柯伊蓦地睁圆了眸子,呜呜出声。 秦昀望着柯伊满是泪水的小脸,嘴角轻微的扬了扬。 伊伊在心疼他 刀柄在指尖转了个圈,深深地刺进腹部。 剧烈的疼痛油然而生,血液立刻染红了衬衫,额头冒出冷汗,他置若罔闻,找好了角度和位置,又刺进去一刀。 再拔出来时,他像是体力不支,垂着头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撑住了地面。 鲜血从指缝溢出,流到肮脏的地面。 秦如凡嘴角都快咧到耳边,看着狼狈痛苦的秦昀,情不自禁地移开了抵着少年的枪口,走上前一脚踩上秦昀的肩膀。 他得意道:怎么不捅了呢,我才看着高兴呢。 说实话,如果秦昀不捅他自己两刀,他还不敢过来呢。 就算秦昀再能打,这会也没力气了,更何况他还有把枪指着秦昀的脑袋,仓库的其余几人更是时刻关注着这里的动向。 局面完全被他掌控着,膨胀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用力踩着秦昀的肩膀,逼迫他趴得更低。 我想听狗叫,不如请家主大人学来听听,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脚下突然升起一股力道,一下子把他掀了起来! 秦如凡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一个踉跄,身体往后仰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点寒芒已经到了眼前。 紧接着是秦昀凌厉狭长的双眸。 电光火石之间,鲜血四溅 一刀封喉! 秦如凡瞪大眼睛,喉咙底发出嗬嗬的怪声,倒了下去。 手枪脱手,被秦昀接住,他迅速打了个滚,躲过另外一人射向他的子弹,再射击! 枪声骤响,子弹击中肉体,三人应声倒地。 刀刃在指尖翻转,秦昀迅速上前,一刀割开了束缚少年的麻绳,一手把少年抱了起来,塞进堆积如山的钢材底下他一进来便注意到了,那个位置刚好能藏进一个人。 于此同时,仓库大门轰然推开,纷乱的脚步声步步紧逼。 待着,别怕。 柯伊呆呆地坐在地上,秦昀摸了摸他的发顶,然后猛地一推钢材。 钢材倾泻而下,彻底遮住了他的视线。 枪声顿起,不断有痛呼声和肉体倒地的声音透过钢材的缝隙,传进柯伊的耳朵。 柯伊颤抖着手,把嘴角的布团取了出来,牙关酸痛无比,手臂被勒出了血痕,但他同样没感觉。 外面有几个人,有几个人拿着枪,拿着刀,枪里还有几发子弹。 他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秦昀受着伤,腹部还被他自己捅了两刀。 男人的惨叫声和隆隆的雷声一起炸裂,柯伊身体蓦地一颤,捂住嘴,一连串的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汇集在尖尖的下巴,重重砸到肮脏的地面上。 他帮不了忙,只能待在钢材围成的狭小空间,等待一切的结束。 秦昀你别死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安静下来,柯伊的鼻腔里,已经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泥土的腥臭,两相混杂,尤其令人作呕。 有脚步声向他的方向缓慢靠近,柯伊抬起朦胧的眸子,手掌握住了一块比较尖锐的钢筋,肌肉蓦地紧张。 哗啦 钢材被推开,微弱的光线照了进来,柯伊的心跳快到了极点 小小的空白处,熟悉的面容出现他的眼前,男人脸颊带着血,却丝毫不损眉眼的英俊,秦昀推开了他头顶的钢材,蹲了下来,笑道:伊伊,吓坏了吧。 柯伊刚想松一口气,他便倒了下来。 他慌忙托住男人的身体,触手一片温热,愣愣地抬起手,手掌全是鲜血。 秦昀身上的血腥气,比空气中的浓了不少。 秦昀,秦昀!你没事吧! 他跪坐着,抱住秦昀的上半身,焦急地喊道。 秦昀低低地笑了起来:伊伊,你在关心我吗? 对,你到底有没有事啊!柯伊急的去看秦昀的衣服,可衬衫上都是血,湿哒哒地贴着皮肤。 他不知道那是别人的血,还是秦昀的。 没大事。秦昀靠着少年的肩膀,眉毛蹙起,轻声道,腹部的那两刀,我避开了重要脏器,出点血而已。 当时是出点血,但后来闪躲腾挪的动作太大,伤口已经被撕开了。 他喘了一口气,继续道:手臂中了一枪,不算太重。 柯伊愣住了,一时间手不知道扶哪里好。 我我我去报警。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不用。 秦昀拉住了柯伊的衣角,低声道:应该马上到了,你抱我一会,好冷。 柯伊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哽咽道:好。 伊伊。秦昀的气息吐在他的脖子上,带着笑意,刚刚我向你磕了三个头,这样算不算拜堂啊。 别说话了,你省点力气。 秦昀闭上眼睛,你让我想想嘛。 就想想。 等这件事结束,我就送你走。他环住少年的腰肢,嗅着污浊空气中唯一的清甜,走得远远的,不要再被我找到了。 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不幸和厄运。 遇到我,是你这辈子的不幸吧。 过了一会他又轻轻道,对不起,我 少年红肿着眼皮,凶道:闭嘴,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他微微扯了扯唇角。 大概过了三分钟,柯伊才迷糊地意识到外面死了人,而且不止一个。 他闭了闭眼睛,用力呼吸,强行忍住颤抖和想要呕吐的欲望,秦昀轻轻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别想,会做噩梦的。 柯伊咬了咬舌尖,才把反胃的感觉压下去,仓库高高的窗户划过闪电,一瞬间的亮光照亮了整间仓库。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视线越过秦昀的肩膀,眸子蓦地睁圆了喃凮。 就在他们前面的不远处,有人还活着! 他脖子被切开了,但他还活着,手指已经够到了手枪,就在自己看到他的那一刻,那个人回光返照一般,支起身体,抬起了枪口,扣动扳机 雷声大作,似乎要炸裂耳膜。 这一瞬间,慢的好像慢动作,也如同闪电一般。 柯伊已经有了决定。 他用力一扑,把秦昀压在身下。 雷声混杂着枪声,传进了秦昀的耳膜。 少年柔软的身体压在他的胸口,有温热的液体洒在他的脸上,他停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伊伊? 脑海轰得一下,他茫然地移动手臂,指尖按在了少年的后背。 一片黏腻。 是血。 柯伊的血。 与此同时,少年趴在他的胸口,小脸白的像纸一样,蹙着眉,唇角流出血液。 秦昀手臂剧烈颤抖起来。 他抱着少年,忽略腹部的伤口,强行坐了起来。 少年无力地躺在他的怀里,嘴角带血,胸口开出一大片红色的花。 子弹贯穿了胸口。 柯伊替他挡了子弹。 秦昀的脑海又轰得一声,染血的指尖抚上少年的脸颊,声音颤抖,伊伊,你醒醒,看着我,别吓我好不好。 柯伊费力地睁开眼睛,瞳孔无法聚焦,秦昀的头看上去有两个,于是他笑了一下,嘴角溢出更多血。 秦昀慌忙地去擦,却越擦越多,直到满手都是少年的血。 他语无伦次,擦伤而已,医疗队马上就到了,对,看着我,你不是想去看海吗?等你恢复,就可以去看了。 柯伊躺在秦昀怀里,轻微地摇了摇头。 【检测到宿主机体即将死亡,十秒钟后开始传送,十,九,八】 他无力抬起手臂,秦昀反握住他的手,迎着悲伤的目光,他蠕动唇瓣,轻轻说出了五个字。 好好活下去。 【二、一,开始传送。】 柯伊轻轻地闭上眼睛,手臂垂落,停止了呼吸。 伊伊,别睡呀,快醒醒。 秦昀轻声道。 少年毫无反应。 秦昀深深地埋进少年的颈窝,肩膀颤动着,片刻后,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又是一个 离别的雨天。 第43章 豪门家主的娇软金丝雀(43)+新世界 吐司烤的两面焦黄,再抹上千岛酱,搭配香浓可口的牛奶,一份温馨的早餐就这样做好了。 秦昀小心翼翼地切开小番茄,放在洁白的盘子边缘,摆成爱心的形状。 他拿起盘子和牛奶,转身笑道:伊伊,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餐桌边,穿着兔子睡衣的少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脖颈无力地往后仰着,他的脸惨白如纸,唇瓣却抹了淡色的唇彩。 除了脸白的过分,好像真的睡过去一样。 秦昀把盘子放到少年面前,拉开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下,托着下巴温柔道:今天是千岛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等了一会,少年毫无反应。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他连忙道歉,我给你换昨天的沙拉酱。 他站起身去厨房,椅子拖开刺耳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一份崭新的吐司和爱心小番茄又放在了餐桌上。 只不过这一次,是沙拉酱。 少年依旧毫无反应。 伊伊,挑食不是好习惯呀。 秦昀抚上少年冰冷的脸颊,俯身在眉心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握着少年的手跪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不能不吃东西啊。 不吃东西,会饿坏的。 他的伊伊,怎么能饿坏呢,一定是他哪里又做的不对了。 秦昀刚站起来,公寓的门便嚓的一声,门锁被暴力破坏,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韩越赶到少年的小公寓,看到眼前诡异的景象,呼吸蓦地一顿,难以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这怎么 秦昀,为什么连柯伊死了,你都不放过他! 他冲上去,狠狠地给了秦昀一拳,秦昀往后倒去。 韩越又是一愣。 他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秦昀一下就倒了。 不过他想不了那么多,立刻去抱少年。 他不会让柯伊的身体,继续被秦昀侮辱! 刚接触到少年,韩越便被猛地推开了,撞到墙上,秦昀红着眼睛,挡在了少年前面,像垂死的雄狮,呲起牙齿,誓死也要咬死闯入领地的侵略者。 你别想带走他。 他死了!秦昀,你搞清楚!韩越胸口起伏,剧烈地喘息着,他被你害死了!伊伊活着你折磨他,为什么死了你也不放过! 他没死! 秦昀大声吼道,青筋在额头弹跳着,他一字一顿,神色恍若恶鬼,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伊伊只是生我的气。 他声音低落下去,喃喃道:对,他生我的气,只要伊伊气消了,就会和我说话了 韩越看着椅子上少年恬静的侧颜,握紧了拳头,视线也模糊起来。 他也同样痛苦着。 不是说,要去海边度假,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么一转眼,就帮伤害你的人挡了子弹呢,还丢了性命。 柯伊,你怎么那么傻啊。 那个废弃的仓库,有个人被一拳一拳,锤成了肉泥,场面之惨烈,连最有经验的法医,都忍不住吐了一地。 秦昀疯了。 韩越无法想象,柯伊继续留在秦昀手里,会是什么后果。 他必须把柯伊抢过来。 抢夺的过程异常的轻松,韩越看出来了,秦昀已经到了强弩之未,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他受的伤,根本没有好好医治过。 秦昀被他击倒,重重地摔在地板上,韩越的指关节染着血,把少年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往外走。 还给我 身后传来呼喊声。 韩越回头,秦昀趴在地板上,用手肘撑着,一点点挪了过来,挪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臂,卑微哀求。。 求你了,把伊伊还给我 伊伊,别走,别走,我不能没有你 韩越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喉结滚动,抛下一句。 秦昀,我也求你了,让他安息吧。 说完,他转身,抱紧少年,大步离开。 不,伊伊!别走啊!! 秦昀痛苦地嘶吼着,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却又摔在地上。 他躬着背,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了一口血,眼泪和血水一起,滴到深色的地板。 伊伊,他的伊伊没有了。 两天后。 韩越再次看见秦昀,还是在少年的公寓里。 秦昀的状况,连他都要怜悯了。 不过没那么疯了,看到他,甚至倒了一杯水给他。 好了? 秦昀平静道。 好了。韩越望向一望无垠的蓝天,在H市,伊伊住的地方,可以看到大海,他会喜欢的。 秦昀垂下眸子,无言。 原来你想去的是那里。 一时间室内寂静无声。 我羡慕你,柯伊真的很爱你。韩越的语气猛地狠戾起来,你也真该死,为什么那一天死的不是你! 秦昀垂下头,轻轻地说:对呀,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不是他,而是柯伊呢。 少年吃了那么多苦,本以为可以苦尽甘来,开始新的生活,却死在雨天肮脏的仓库里。 不是要把他当做陌生人吗?为什么要一个陌生人挡子弹呢。 他恨不得和柯伊一起死在那里。 但他的命,是少年给的。 两次。 好好活着。 少年最后的话语犹在耳畔。 秦昀空洞的眸光转向窗外,他想到了杜珍的那句话。 死了算什么,活着才是最折磨人的。 既然活着是最折磨人的,那他就活着。 一年后,秦家的那位成为议论纷纷的焦点,听说他突然开始做慈善,力度之大令人咋舌,并且,他捐赠巨额数目没有用自己的名字。 而是两个字母KY 第二年,秦昀突然又发了疯,开始周游世界。 他哪里都去,甚至是沙漠、南极。 他固执地认为柯伊没有死,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自己去找到他。 到一个地方,秦昀要买很多纪念品,塞满一个大箱子带回来,到后来,柯伊的公寓都放不下了。 他也失眠,戴着那只镶钻的手表,睡在少年睡过的床上,大把吃安眠药,祈求少年来到他的梦境。 但一次都没有。 过了几个月,他也像少年一样,对安眠药产生了抗药性。 于是彻夜难眠,一次又一次整理柯伊的遗物。 他发现了柯伊的手机,里面一张照片也没有,却保存着秦容枫和他的通话录音。 他又崩溃了。 柯伊,从头到尾,即使被他折磨着,也毫无保留地爱着他。 第三年,他去了一次柯伊住的地方,回来便发起了高烧。 因为没有及时治疗,一到下雨天,他的手臂便疼痛不止。 但是他拒绝再去医院。 第四年,秦昀又去了国外,柯伊待过的国家。 只不过这一次,他带的钱少的可怜。 和柯伊一样,白天打工,晚上失眠。 第五年,秦昀终于撑不下去了。 他把戴了五年的手表表带拆了下来,磨得很锋利,然后割断了动脉。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他的少年,从天空缓缓降落,洁白的翅膀包裹住他。 他们拥抱,接吻。 那是秦昀这五年,最快乐的时刻。 被当做天使的柯伊,此时此刻,从一张嘎兹作响的木床上醒来。 他支起身子,看了眼家徒四壁的茅屋,又躺了回去,感叹道:【33,我从千万富翁变成穷光蛋了。】 33开始给他补充空白背景:【你的落脚点位于皇位不远的小镇子,靠抄书勉强维持生活,距离脱离世界过去四年,去年楚修便登上了帝位。】 【呦,楚修可以呀,比我想象的快多了。】 柯伊一边说,一边掀开洗的发白的被子,想要下床洗漱,结果踩到地上的时候,脚一软,扑通一下跌倒在地。 他惊恐:【33,这是怎么回事。】 【脱离世界前,你把楚修身上的一半毒素渡了过来,按照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多活两年。】 柯伊一愣,开始回顾剧情 这个世界,他攻略的主角叫楚修,死皇帝的三皇子,体弱多病,体内带着难以治愈的寒素,又被无良术士说是祸星转世,过得惨兮兮的。 而柯伊,是楚修身边的唯一一个伴读。 他以为主角小时候总会软萌可爱一点,但根本就是大冰坨子,说什么都不理,他撒娇卖萌,一天到晚去主角攻面前刷存在感,努力了十年,才攻略下来。 就在好感度满格,楚修的夺嫡大业有所起色时,柯伊正思考怎么恶毒,楚修突然跑过来和他说,放弃夺嫡,只想和他退隐江湖。 柯伊惊了,猛地发现自己用力过猛了。 按照世界线来说,楚修可是天命之子,将来称王夺嫡,踏着兄弟的骨血,一步步走上皇位。 结果他的梦想突然从砍死他老爹和兄弟,转变成了和他在湖上划船钓鱼? 年轻人,有点雄心壮志好不好! 于是他将楚修从背后一剑穿胸,顶着楚修难以置信的目光,阴险地说。 楚修,我家主人要我取你性命。 为什么没有说具体名字,因为当时事态紧急,他编不出名字,就留给楚修自己去猜。 柯伊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站起来。 【33,帮我恢复成正常人的身体状态。】 【可以,但是这样一来,你只能活一年。】 【够了。】 第44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 新帝继位,惨烈无比的五子夺嫡最终落下帷幕,所有人都没想到,最终坐上皇位的,是最默默无闻,无人人看好的三皇子。 三皇子母族衰弱,早年又体弱多病,一朝展露锋芒,展现出来的手段令人心颤。 他率领心腹将军,当着文武百官,于宫门长街射杀大皇子和四皇子,五皇子被圈禁,落得个发疯自尽的下场,三位皇子的党羽人头尽数落地,乱葬岗弃尸遍野。 五日不到,先帝便宣布退位,将皇位传于三皇子。 新帝建立幽林卫,朝廷鹰犬如麻,眼线遍布,曾经有一位御史大夫在家中痛骂新帝,杀父杀兄杀弟,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第二天上朝,便被新帝追问,如何忠孝仁义,御史大夫惶恐至极,回到家中竟然撞柱而亡。 大庆三年,晋王联合镇南候意欲谋反,不出三日,便被新帝镇压瓦解。 镇南候上下,一百多余人,皆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柯伊洗漱完,便推开窗子,拿起毛笔开始誊抄书籍,书籍字小,他的屋子背光,没有阳光照射,没过一会,便抄的头昏眼花,手腕酸痛。 抄了一上午,终于抄完了一本《古记通鉴》,他把原版和誊抄的版本一起装进袖子,站起身时,又是一阵的头晕,拿起帕子咳了咳。 他这身体真是越发差了。 三日前,他用银针将毒素暂时封印,但这种方式治标不治本,反而会使病情加剧,一旦遏制不住,便会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将他的身体彻底击垮。 但好歹,现在他能像个正常人。 他怀着这两本书,走去镇上的书肆,换了二十文钱。 糯米糕,热腾腾的糯米糕。 包子的香气飘了过来,勾住了柯伊的脚步,空荡荡的胃部一阵绞痛。 抄了一上午,还没吃过早饭,他犹豫了一会,走到了小贩的面前,轻声道:给我两个糯米糕。 好咧。小贩热情地掀开蒸笼,迅速包好糯米糕,六文,您拿好。 驾! 一声厉喝伴随着鞭声,纷乱的马蹄声迅速接近,卷起一阵灰尘,柯伊下意识回头,数匹黑马飞速奔来,一身劲装的黑衣人快成了残影。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幽林卫! 尖叫声顿起,糯米糕落地,柯伊脸色一白,运转轻功,足尖轻点,飞上屋檐。 为首的黑衣人勒马,从箭桶里取出一只羽箭,搭在弓弦上,对准青年纤瘦的背影,松手。 羽箭撕裂空气。 嗤 是箭头穿过血肉的声音,柯伊肩膀剧痛,眼前一黑,从屋檐上跌落下来,重重落在地上。 得罪了。 黑衣人下马,抓起青年的手腕用绳子捆了起来。 动作牵动伤口,柯伊痛得脸色发白,鲜血染红了青色的衣衫。 说说得罪了你倒是轻一点呀。 33的声音响起:【我给你消减百分之八十,你现在的疼痛级别,相当于被锤子砸了一下脚。】 【我去,那还这么痛,那按常理来说,我是不是要昏过去啊?】 柯伊后悔了,本来想跑一跑装装样子,没想到楚修的手下,直接一箭把他射了下来。 由此可见,楚修是有多恨他。 黑衣人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口即化,很快,血便止住了。 手脚被绳子紧紧捆住,身体被黑衣人抱了起来,塞进一辆马车,柯伊仰躺在软垫上,咬着唇瓣,手脚软软的垂下。 外面传来简短的交谈声。 陛下传令,即刻赶往,不得有误。 这小子受了首领一箭,再颠簸,伤口怕是要震裂大出血,我怕 陛下吩咐了,活着就行。 交谈声停止,外面一声凌厉的鞭子声,马车随即跑了起来。 车轮轱辘,时不时压过小石子,猛地颠一下,柯伊闭着眼睛压制住呕吐的欲望。 这速度快的,果真是即刻赶往。 肩膀传来刺痛,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箭伤又崩裂了。 疼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他不想吐自己一身啊。 他有气无力:【33,让我晕吧。】 【好。】 他满意地晕了过去。 天牢。 浑浊的空气仿佛停滞,各种液体混杂成沉闷奇怪的腥气,稻草堆潮湿长霉,一只肥硕的老鼠叼起一块碎肉,从青年的脚边溜走。 青年倚着墙壁席地而坐,碎发湿漉漉地贴着额角,秀美的面容毫无血色,唇瓣因为缺水而开裂。 柯伊意识昏沉起伏,冷汗顺着精致的下巴滴到地面。 箭头已经取出,箭伤被简单的止血治疗,但因为路程颠簸,加上治疗不及时,他发起了高烧。 在马车上昏过去,醒来后便到了这里。 除了隔壁惨烈无比的痛叫声会让他从昏迷中惊醒,整整一天都没有人来。 他好像被遗忘了。 吱嘎 牢门被打开,脚步声渐进。 柯伊羽睫微颤,吃力地掀开眼皮,绣金的黑色衣角映入眼帘。 不待他反应,下巴就被钳住,强制抬起。 柯伊,你藏得够好啊。 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柯伊瞳孔一缩。 男人一身黑色绣金龙袍,墨色的眸子倒映着他的缩影,眉眼如记忆里一般俊美无铸,只不过狭长的眼尾多了几分阴蛰,就这几分,足以让人胆寒心怯。 楚修。 楚修眯了眯眸子,居高临下望着狼狈不堪的青年,钳制下巴的指尖用力,眼眸中闪过痛恨之色。 唔 柯伊吃痛,下巴像要被捏碎了,眼尾泛起泪花。 疼? 楚修放开桎梏,指腹轻柔的擦去泪水。 柯伊虚弱的点头,下一秒,他的眸子猛地睁圆,眸光颤抖着,发出一声嘶哑的痛呼。 楚修捏住了他的肩膀。 好不容易结了血痂的伤口再次崩裂。 楚修松手,低头看着指尖染上的红色,笑了一声,将鲜血抹上青年的唇瓣,再次问道:疼吗? 柯伊喘着粗气,拧着眉毛,冷汗打湿了衣裳。 楚修戏谑道:看来是疼呢。 指尖覆上染红的衣料,在伤口处轻柔打转,感受着青年颤栗的身躯,轻声道:你刺我的那一剑,还要再靠下一点。 接近心脏。 他也是那么的痛,不,更痛。 若不是药谷的人恰好捡到他,他已经死在了柯伊的剑下。 他垂眸,柯伊痛苦地仰起脖颈,唇瓣渡上的鲜血流淌下来,使他原本秀美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妖异的色彩。 想解释吗?楚修蹲下来,五指扣住纤细的脖颈,并未用力,我听你解释。 柯伊抵着墙,过了一会,轻微的摇了摇头,哑声道:没有。 楚修冷笑一声。 没有,那你去死好了。 他一点点收紧手指,看着青年苍白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潮红,呼吸越来越急促。 一颗泪水打在了他的手背,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楚修手指一顿,猛地收回了手。 柯伊没有挣扎,更别说求饶,求死之意昭昭。 那他偏不让柯伊如愿。 死亡,太优待他了。 呼吸到新鲜空气,柯伊剧烈咳嗽起来,伤口涌出更多的血,瞳孔失去焦距,昏迷过去。 楚修脸色一沉,探了探筋脉,很微弱,但仍旧跳动着。 他把柯伊拦腰抱了起来,走出牢狱,门口的侍卫立刻单膝跪下。 他淡淡地吩咐道:叫太医去天泽宫。 是! 他把青年抱进天泽宫的寝殿,放到床上。 青年无意识地闷哼一声。 他解开柯伊的腰带,想要脱去那件血迹斑斑的外衣,脱到肩膀的位置,布料混着鲜血和之前撒下的药粉,黏得一塌糊涂。 若是强行脱掉,只怕会撕下一层皮肉。 他正想用力,看见青年凝白的肌肤,突然改了主意。 留疤会咯手。 锋利的匕首从袖口滑出,握在手里,用刀尖一点点分开衣料和皮肉。 唔 即使昏迷,柯伊痛得皱起眉,下意识去抓他的手,楚修面无表情地按住手腕。 太医匆忙跑到寝殿,便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大气都不敢出,看到向来狠辣的新帝怀里居然躺着一个人,愣了愣,慌忙跪下,微臣,叩见陛下。 等着。 是。 太医暗自擦了擦汗水,抬头看见皇帝指尖的刀芒,心里咯噔了一下。 陛下他不会又在肢解 这这这,为什么轮到他值班,就会背上这种事啊。 上来。 皇帝冷淡的声音像催命符,他哆哆嗦嗦地上前,看到一位只穿着里衣的青年,手脚完好,肩膀处的衣服撕开一道口子,露出狰狞的圆形伤口,悄无声息地躺着。 幸好幸好,不是肢解,也不是剥皮,正常得很。 他熟门熟路地搭脉,观察伤口,箭伤,失血过多,有炎症 他打开药箱,拿出一瓶白色瓷瓶,恭敬道:臣先为这位公子服下麻沸散,稍候清理伤口的痛苦便会减轻不少。 楚修眸光扫过那处伤口,皮肉翻起鲜红的边缘,淡淡道:直接清理。 太医一怔,直接清理? 这可不止是往伤口上撒盐啊,万一处理的时候发现腐肉,是要用刀子割下来的。 他略带怜悯地望了一眼昏迷中的青年,把药瓶放了回去。 再过一会,就要活生生的痛醒了。 一盏茶的功夫,天泽殿外的宫人,都听到了凄惨无比的呼叫声。 第45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2) 柯伊看着黑红色的床帐,两眼无神,【33,楚修为什么不杀我。】 他等着楚修麻溜地把他掐死,结果他居然松手了。 这个世界才不是法治世界,楚修想杀他,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还是说,楚修也想慢慢折磨他? 柯伊抬手轻轻碰了碰衣服下的白纱,问道:【太医查的出我身上的寒毒吗?】 【查不出。】 他叹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把楚修一剑捅了,又把他背到了药谷的必经之路,看到有人把他捡走才脱离世界。 这个世界的主角受便是药谷谷主的儿子,他把楚修丢过去,为了主角受未来的幸福,又把楚修身上的毒素渡了一半过来。 尽心尽力,老天爷都要泪目了。 结果他俩没在一起?还要让他回来?! 楚修,我觉得你很不行。主角受不愿意,你就强硬一点嘛。 公子,请您用药。 柯伊昏睡了一会,被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吵醒,他扭过头,床前不知什么时候跪着一位宫女模样的人。 她把托盘高举过头顶,上面放着剪刀,一只白瓷药瓶,还有崭新的白纱。 你先放着。柯伊轻声道。 楚修看起来是要他自己动手,他别说解开纱布换药了,就是挪一挪手都钻心的疼。 但如果不换,伤口又会溃烂 那就让它溃烂吧。 公子,陛下说了,您如果不肯换药,就宫女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胳膊发抖,差点哇的一下哭出声,就赐死我。 柯伊沉默了一会,费力地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喘了几口气,伸出一只手,拿给我吧。 宫女如临大赦,膝行几步,把托盘举得更高。 柯伊的指尖刚碰到剪刀,天泽殿殿门便开了,宫女一哆嗦,赶紧放下托盘,换了方向,深深地叩拜下去。 奴婢,拜见陛下。 柯伊眸子一颤,咬牙掀开被子,也跪拜下去,臣,参见陛下。 那双黑金靴子停在他的面前。 室内一片静寂,柯伊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肩膀的伤口被牵动,冷汗凝聚。 就在他手臂发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才听到一声淡淡的,起来。 柯伊的双手用力撑着地面,直起身体,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往后倒去。 一只手臂有力地接住了他,揽着他的腰,把他拉到了龙床上。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 楚修刚下朝便来了天泽殿,一进来青年便行了跪拜礼,他望着虚弱至极的青年,冷笑一声。 臣?你效忠的,不是你的主人吗? 柯伊无力地靠在男人怀里,羽睫轻扇,没有回答。 楚修抬手,宫女立刻把托盘又呈起来。 刺朕的那一剑。他附在青年的耳边轻轻道,声音嗜血,有犹豫过吗? 回答好了,朕便允你用麻沸散。 有犹豫过吗? 柯伊呼吸一顿,回想起那日,楚修中剑,回头时那难以置信的绝望眼神 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没有犹豫,也不后悔。 腰上的力道蓦地一重,柯伊皱起了眉头,昨日太医给他上药,他痛醒又昏过去好几次,楚修便掐着他的腰,不让他乱动。 于是腰间青紫了一大片。 不错,很忠心。 楚修冷笑。 他问柯伊这个问题做什么,难道对他还抱有幻想么? 那一点希望,在剑锋插进他的心口时,便应该破灭了。 想要轻一点,便自己动手吧。 是。 柯伊艰难解开里衣的扣子,脱下来,露出凝白的皮肤,冰冷的手指按在了他的腰间,战栗了一下,耳边传来男人浸透着寒意的声音。 继续。 他拿起剪刀,剪开带血的纱布,咬着唇瓣,一狠心揭了下来。 青年的呼吸声明显急促,腰腹猛地紧绷,楚修恍若未闻,一心一意地拂过青年玉一般的皮肤。 这就算痛了吗? 不,还远远不及。 他心口中的那一剑,由于天气潮湿,伤口又太深,以至于感染溃烂,是他拿着匕首,一点点割下来的。 那才叫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换药的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柯伊大汗淋漓,几乎昏死过去。 楚修抱着他,始终没动手帮忙。 之后每日如此。 不知道是太医的嘱咐,还是楚修的吩咐,每日都要换药,每一次楚修都要抱着他,亲眼看着他痛到脱力。 那伤药却是顶好用的,区区九日,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被软禁在天泽殿,一步也不许踏出,也不必再换药,但柯伊明白,楚修不会放过他。 果然,午后,侍卫模样的人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说陛下有旨,请他过去。 柯伊淡淡应了一声,几日来第一次踏出了天泽殿的大门。 后宫冷清得过分,连宫女和内侍都甚少,躬着腰神色匆匆。 他跟着侍卫,走着走着,便又走到了天牢。 柯伊心里咯噔一声,随即释然地笑了笑。 该来的,总会来。 他走进,顺着阶梯一步步向下,火把在墙壁燃烧着,火焰跳动,映照两边黑魆魆的牢房。 男人的惨叫声一瞬间炸裂耳膜。 啊!我招了,什么都招了,给个痛快吧! 柯伊步子一顿,望了过去。 右边是一间刑房,男人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他被捆在椅子上,腿被拉直,暗卫一人拿着火把,另一人拿着精致的小锤,聚精会神地一锤锤敲下去。 每敲一下,男人便惨叫一下。 晋王谋反,逆党当诛,此人乃晋王党羽,陛下吩咐,敲断每一根骨头,还得保着他的性命。侍卫平静道,公子,陛下就在前面。 柯伊掌心渗出汗水,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火把的尽头,也是一间牢房,血腥味和腐败的臭味瞬间凶猛起来,柯伊脸色一白,他以为昨日在牢房里的味道已是令人难以忍受,但与今日想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门吱呀打开,柯伊愣了愣。 里面是一张厚重的降香黄檀雕花桌,上面堆着奏折,楚修一身玄衣,墨色的长发倾泻,侧颜俊美不凡,修长的指间提着碧玉紫毫提笔,薄唇微抿。 如果不是在牢房,这一幕,足以让天下女子为之心醉。 过来。 楚修看见他,放下豪笔,少见的轻笑了一声。 柯伊一步步过去,走到楚修身边时,前面突然传来了嗬嗬的怪声,便扭头望去,下一秒,他瞳孔一震,腿一软,差点摔倒。 几步之外,立着一个特制的刑架,刑架上,挂着一只骨头架子。 碎肉零碎,黏着森森白骨,两位黑衣人无声地走动,指尖寒芒乍现,从那人所剩无几的大腿上 是凌迟。 最关键的是,那个人还活着。 柯伊踉跄了一下,移开了目光,喉咙底里泛出酸水,立刻抱着腰干呕出来。 他只吐出了清水,从早上起床到午后,什么都没吃。 这位是晋王殿下。 楚修提起柯伊的下巴,拿出帕子仔细擦拭着淡色的唇瓣。 柯伊睫毛带着的泪水,瞳孔还残存着惊恐。 他是晋王楚运? 他挨了两千多刀,今日终于能死了。楚修感叹,这么好的景象,总得有人陪朕一起看。 柯伊扭过头,却被他牢牢地按在了身前。 他看着那具骨头架子,胃部翻滚,实在难以和晋王联系在一起。 晋王楚运,是先帝丽贵妃的独子,丽贵妃家世显赫,是镇南候府的嫡女,又备受先帝宠爱,楚运便养成了格外目中无人的性子 年少时期,他便处处排挤楚修,冷言冷语都算轻的,最过分的一次,是做局污蔑楚修偷了药材,先帝让楚修在烈日下,足足跪了四个时辰。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若不是他跑去找了太后,楚修怕是要中暑而死。 楚运沦落到这样的结局,属实 不足为奇。 楚修一手揽着他,一手敲了敲桌面,一只大水缸被两人合力抬了进来,放到了刑架前。 他道:丽贵妃,朕让你们母子最后聚一聚。 柯伊睁大了眸子,那缸里,是丽贵妃?那个骄纵跋扈至极的女人? 那她在缸里 他脸色发白,不敢再想下去。 楚修触及青年颤抖的眸光,笑了一声。 他所受寒毒,全拜丽贵妃所赐,宫中太医查不出,只知有不足之症。 弱冠之年,他出宫与青年共赴泉州修治水利,若不是青年那一剑,他不会被药谷的人救下,也不会发现中的是寒毒。 几番诊治,体内的寒毒终于被压制下来,三年间再一点点拔除。 楚修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 这样一想,还是要感谢他的小伴读啊。 他建立幽林卫,眼线遍布朝堂,便是要找出柯伊背后之人,但几年来,一无所获。 那一句,我家主人要我取你性命,他很怀疑,柯伊是随口胡诌的。 但如果是胡诌的,又为什么会给他一剑。 楚修感受着青年颤栗的身躯,戾气上涌,缓缓道:选一种。 柯伊一怔。 骨醉,凌迟还是侍寝。新帝说,选一种。 柯伊:【33,疼痛屏蔽给我拉满等等?他他他说什么?】 第46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3) 侍、侍寝? 青年怔住了,秀美的眉眼被橙黄的烛光晕染,连脸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 共三千刀,行刑完毕,请陛下验看。 暗卫走过来,恭敬地把托盘呈给楚修看。 柯伊瞳孔一震。 托盘上面,堆满了薄薄的肉片,血污流淌。 他闭了闭眼睛,喉咙底又泛起一阵恶心。 拿去喂狗。楚修拿起豪笔,漫不经心地在奏折上写了一个允字,想好了么? 柯伊如梦初醒。 骨醉、凌迟还是侍寝。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能看出,侍寝和前两种酷刑,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可,他是男子,又是臣子,怎可像嫔妃一样侍寝。 他屏住呼吸,艰难道:陛下,臣自知罪该万死,请您赐臣一死。 楚修眸光顿住了,过了一会,他把豪笔扔在桌上,森森道: 那便是选前两种了。 是。 他的胸口涌起沉闷的郁气。 柯伊,宁愿受酷刑也不愿侍寝。 说什么心悦于他,都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才说出来的。 他嗤笑一声。 这么一说,那几年真是辛苦柯伊了,对一个男人说缠绵的情话 他应该恶心坏了吧。 柯伊,你觉得朕在吓唬你?楚修松开青年,敲了敲桌子,暗卫立刻过来,把他往刑架那边拖。 柯伊一个踉跄,还没好全的肩膀传来撕裂的刺痛。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具骨头架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扑面而来的腐臭味给了他狠狠一拳。 暗卫用一把尖刀刺进晋王的心脏,把晋王从架子上解了下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一边。 被鲜血浸泡的架子,蛆虫蠕动,碎肉还留在木茬子上。 柯伊被暗卫按着手臂,就要被捆上去。 他惶恐地闭上眼睛,睫毛颤抖。 耳边突然响起了敲击桌子的声音,暗卫立刻放开了他。 柯伊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既然那么害怕,还装成杀身成仁的样子。楚修走过来,打量脸色苍白的青年,戏谑道,凌迟和骨醉,实在浪费了爱卿这一身的好皮囊。 柯伊垂着头,无措地喘息着。 这几年,朕可一直善待令尊。 听到他的父亲,柯伊蓦地睁圆了眸子,抱住楚修的腿,抬头急忙道:臣的父亲早已将臣逐出宗祠,与臣断绝父子关系,当年的事,他亦不知情,请陛下明鉴。 他哀怜地望着楚修,楚修眸光晦暗,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指放到了他的脸颊,掐起他的下巴。 柯伊会意,几息之后咬牙道:请陛下,允臣侍寝。 楚修笑了一声。 既然侍寝,就不必自称臣了。他靠近青年的耳边,一字一顿。 该自称,妾。 柯伊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望着楚修俊美的眉眼,艰难道:妾,遵旨。 好好准备。楚修松开柯伊,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加重了语气,朕的爱妃。 柯伊恍惚着,被带出了天牢,被女官领着,走近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宫女们站成了两排,齐齐给他行礼,喊道:奴婢,拜见贵妃娘娘。 柯伊怔住了,贵妃? 为什么要喊他,贵妃。 娘娘,陛下方才宣告天下,册封您为贵妃。站在他身边的女官解释道,赐居未央宫,这样的福气,您可是第一位呀。 柯伊耳朵嗡的一下。 宣告天下,那岂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他一个男人,做了皇帝的妃嫔,那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他一阵头晕,女官赶紧扶住他,娘娘,下官扶您进去。 她望着青年煞白的脸色,猜出了别的意味。 这个好看的青年,似乎不愿意入宫为妃,那若不是陛下强取豪夺 想来也是,除非两情相悦,哪个男人愿意困居后宫一辈子。 更何况,陛下实在喜怒不定,今日是贵妃,明日说不定便是天牢的一具尸体。 柯伊被扶进正殿的软座上,宫女有的上茶,有的给他垂肩捏腿,一口一个娘娘,他被叫得头痛欲裂,拿起小几上的瓷杯,扔了出去。 价值千金的瓷杯被摔得粉碎,茶水四溅,宫女们又齐齐的下跪,齐声道:请娘娘责罚。 柯伊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咳了几声,苍白的脸上染上薄红。 出去,都给我出去。 是。 宫女以最快的速度打扫了地面,给他上了一杯新茶,才面对着他,退了出去。 柯伊撑着手肘,疲惫地闭上眼睛。 男儿自当建功立业,他先前虽喜欢楚修,但从未想过要做他的妃嫔。 罢了,他的寒毒已经深入骨髓,将死之人,还谈什么体面。 叩叩叩 不待他反应,门又被推开了,两鬓花白的老宫女笑呵呵地走进来,行了一礼,娘娘,奴婢特来向您传授房中之术。 柯伊一怔,房中之术? 老宫女点头,一挥手,便有宫女把一本画册,放在他手边的小几上。 请娘娘翻看。 柯伊不明所以,随手翻开一页,顿时像被火烫了一般,把画册丢了出去。 那画册上,居然画着两个男人,在床上 这是什么污秽之物! 娘娘,陛下说了,您必须把这画册从头到尾,好好看一遍。老宫女笑容不减,再由奴婢一一考察,若是回答的不对,便需再仔细观摩。 柯伊扭过头,羞辱之色一闪而过。 拿走。 娘娘,陛下说,您若不看,您的父亲便 我看。柯伊收拢五指,声音颤抖,我看还不行。 老宫女挥挥手,宫女便把画册拾起,递到了他的手上。 柯伊指尖颤抖着,硬着头皮翻开一页。 西施浣纱,人面桃花,竹林吹箫,龙戏游凤 每一种姿势都配着小图,人物栩栩如生,甚至有详细的解说词。 前面还算正常,越往后翻看,柯伊越是惊恐。 居然还有在树上,水里,石头上 他的脸烧了起来,草草翻看了一遍,便把画册丢到了一边。 老宫女开口考他,娘娘,请问龙戏游凤式,您的小腿,应该怎么放。 柯伊愣住,脸烧的更红了。 这,他怎么可能回答得出。 于是他便被逼着再次翻开那本画册,又看了一遍。 总共两个时辰,柯伊被迫翻看了十几遍,甚至喝药时,老宫女都盯着他,直到对答如流。 他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虚脱了。 老宫女走后,柯伊再也维持不住端正的姿态,把所有人赶了出去,瘫软在软塌上,脱离了人设。 太长知识了,他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种体位。 虽然上个世界,好像实践过一部分 啊啊啊想这个干嘛。 柯伊往嘴里倒冷水。 楚修果然恨他,按照他这个世界的人设,被册封为妃嫔,又被逼着看春宫图,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想起刚才宫女一直一左一右看着他,感叹道:【33,这群宫女怎么像训练有素的暗卫一样。】 【没错,楚修就是这么训练她们的。】 【卧槽?】柯伊惊了,【别的帝王金屋藏娇,左拥右抱,楚修不去享受温柔乡,反而给自己塞了一群暗卫,那我是不是一个都打不过啊。】 以前鉴于老皇帝的后宫太过于险恶,他只练了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武功轻功。 打不过就跑呗。 【没错。】33淡淡道,【如果你去撞柱子,没跑几步,她们就会冲进来把你抓住。】 柯伊望了一眼殿外,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成了武力值底层的存在。 他记得剧情线里,楚修可是有妃子的人,主角受进宫为楚修医治,被那群女人们当做眼中钉,宫斗、误会了好几轮,两人才修成正果。 难道,他要先代替主角受宫斗了? 33:【楚修没有宠幸过旁人,你斗什么斗。】 柯伊难以置信:【他三宫六院摆着看吗?他的臣子呢,怎么不劝劝他。】 【劝了,楚修的确选了几位贵女进宫。】 【人呢?】 【他把那几位贵女也照着暗卫训练,每两月设立考核制度,达标了便晋升位分,达到妃位即可出宫。】 柯伊:??? 【晋升的最快的,是右相的千金,她原本连绣花针都拿不稳,过了一年,便可拿弓射杀猛虎。】 柯伊声音颤抖:【那她现在在哪。】 【自请戍守边疆去了。】 柯伊:!!! 他怎么记得,这位右相的千金,是原剧情宫斗斗的最狠的那位,下毒假孕泼脏水,无所不用其极,一直兢兢业业到大结局。 结果,现在33告诉他,她的志向从当皇后,转变成守卫国土了! 这也太正能量了。 柯伊按了太阳穴,虚弱道:【那主角受呢,你别告诉我,他也脱线了。】 【沈云清每隔半年会入宫一次,为楚修针灸拔毒。】 柯伊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主角受还是在线的。 天色渐晚,柯伊勉强用了晚膳,被要求沐浴更衣,楚修身边的内侍过来传旨。 贵妃娘娘,陛下请您去甘泉宫侍奉。 临走前,柯伊面无表情道:【33,楚修一定是吓我的,他不会对我有那种想法的吧。】 33:【签一下宿主隐私保护条约,谢谢。】 第47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4) 宫内没有宫人,寂静一片,柯伊掀开重重叠叠的纱帐,眼前豁然开朗,殿中有一眼温泉,用汉白玉砌成,墙壁嵌着亮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四角都照亮。 温泉池中,有一道身影背对着他。 柯伊蓦地停住脚步,心跳猛地加快。 过来。 低沉的男声传来,他不得不举步靠近。 楚修靠在池沿,墨发披散,微阖着眸子,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体内的寒毒虽被拔除了大半,但他的体温仍低于常人,这一眼温泉,能略微缓解他的寒毒之痛。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他淡淡道:嬷嬷没教你伺候人么。 藏在袖子里的手倏地握紧,柯伊默默地跪下来,抬手放在楚修的肩膀,轻轻按了起来。 没想到爱妃这双手,拿得起四书五经。楚修声音懒撒,嗤笑,更翻得了春宫图,只是按摩差了点意思。 柯伊动作顿住,闭了闭眸子低声道:臣妾能伺候陛下,是妾的福气。 他说的很艰难,吐出的每一字都像有破碎的瓷片,划过喉咙。 下一秒,手腕突然扣住,柯伊猝不及防,猛地被拉进水中。 温泉水倒灌进鼻腔,再呛进肺里,他扑腾,眼前一阵阵的白光,就在快要窒息时,一只有力的胳膊抱住他的腰,把他捞了过去。 咳咳咳 柯伊有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剧烈咳嗽着,眼泪和泉水混在一起,几乎要把心肝脾胃都给咳出来。 爱妃抱得真紧啊。。 揶揄的声音响起,柯伊睁开雾蒙蒙的眸子,才发现自己紧紧贴着楚修的胸膛,而楚修,正好整以暇地,垂眸望着他。 他一惊,连连往后退,却被抓住拽了回来。 陛下,不,这他推着楚修的胸口,脸色红了又白,急道,不合礼法。 楚修淡淡道:别忘了,是你求着要侍寝的。 柯伊顿时停止了挣扎,纤长的睫毛被打湿,水珠顺着下巴滴落,青色的衣袖在水中漂浮起来。他垂下眸子。 对啊,是自己说要侍寝的。 他缓慢地挪开指尖,视线定格在楚修胸口,又是一怔。 指腹下凹凸不平,明显不是正常肌肤的触觉,一道一指长,无比狰狞的伤疤,横在楚修苍白的胸口。 这是剑伤。 楚修注意到青年的目光,嗤笑一声,抓起青年纤细的手腕,重新按了上去。 这就是你给朕那一剑,真无情。 那时,他被心腹太医诊治活不过三年。 他正处于权力斗争漩涡,得知这个结果后,突然感到异常的疲累和厌烦。 夺位成功与否尚未可知,三年后,他即便不死,也是缠绵于病榻,变成废人一个。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放弃夺位。 他的势力,足以让他和柯伊退隐宫外,不被任何人找到。 他没有把命不久矣的事实告诉青年,剩下的三年,只想与他的小伴读,日日坐而论道,把酒言欢,垂钓碧溪之上。 然而,柯伊给了他一剑。 他最信任的人,给了他一剑。 楚修面无表情,攥着青年手腕的五指用力。 咔的一声。 手腕脱臼。 青年闷哼,痛苦地蹙起眉头。 楚修挑开怀里人儿的腰带,掐起青年的下巴,爱妃,回答朕,水中的那一卷,是如何讲的。 柯伊不说话,直到楚修按住了另一只手腕,才嗫嚅道:把手缠在,在 不待他说完,冰冷的吻便落了下来。 楚修撕咬着青年的唇瓣,低声说:学艺不精。 于是,他便身体力行的,教给了青年。 柯伊被抵在池沿,闭着眼睛,胸口贴着汉白玉壁,雪白的肌肤已经一片青紫。 十指死死抓着地面,指甲劈裂,他一口气没缓上来堵在喉咙口,咬着唇瓣,死死不肯泄出声音。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楚修扶着青年的细腰,在光滑的脊背上,留下噬咬的痕迹。 柯伊终于承受不住,哭出了声 楚修突然停住了动作,把他翻了过来。 柯伊下巴被抬起,被迫接受一个不算温柔的吻。 不知什么时候,柯伊才被楚修从温泉中抱出来,衣服早已被撕碎了,碎布漂浮在水面。 他软成一滩水,靠着楚修的肩膀,任由楚修摆布。 楚修抱着青年,用手巾擦拭这每一处肌肤,每一处,他都看得格外仔细。 手巾擦过,他恶意的用了点力。 柯伊蓦地一颤,染上红潮的小脸涌现痛苦之意。 昏沉之间,他被抱起来,接触到柔软的床榻,猛地惊醒过来。 楚修已经穿好了亵衣,而他还是一丝不挂。 好像是他不知廉耻的,爬上了君王的床。 柯伊伸出无力的手,拉过锦被,盖住身体。 手腕已经被接好,但仍旧隐隐作痛,但比起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 楚修在他身边坐下,垂眸轻笑道,贵妃不仅好看,吃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柯伊羞耻地闭上眼睛,哑声道:陛下,妾能穿亵衣了吗? 楚修望着青年疲惫不堪的样子,被下的身体确实累到了极点,指尖掀开被子,冷笑一声。 不用穿。 柯伊受惊,抱着被子往里面躲闪,却被楚修扣住腰拖了回去。 他落入男人冰冷的怀抱,蜷缩起身体,低声求饶。 陛下,臣妾真的不行了 楚修动作一顿,指尖滑过青年白皙的后颈,淡淡道:算了,今天先放过你。 柯伊垂下眸子,抱住了自己。 殿内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楚修好像真的打算放过他了,便轻微的往外挪了挪,搭在他腰上的手臂突然一紧。 别乱动。 是。 【33,你确定楚修没有身经百战吗?】柯伊在脑内吐槽,【我差点以为又要死过去了。】 刚刚触发宿主隐私保护系统,被关进小黑屋的33:【确定。】 柯伊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被主角攻那啥了。。 比上个世界的,还要快。 楚修对自己有什么执念吗? 他很想来个宁死不从,但四年前,他那便宜老爹已经被自己气得要死了,连夜把他赶出门。 自己若是不肯就范,楚修真的会把他爹的人头扔到他面前。 想着想着,他的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不顾自己还躺在楚修怀里,沉沉地昏睡过去。 一晃,便天亮了。 楚修已经离开,柯伊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红色肚兜,呆住了。 肚兜绣着莲生贵子的图案。 楚修给他穿的。 羞恼之色一闪而过,伸手去解脖子后面的系带,一队宫女突然走进来,柯伊一惊,赶紧用被子遮住了红肚兜。 她们跪下来,为首的宫女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膝行着举到他的床边,平铺直叙道:请贵妃娘娘饮下避子汤。 避子汤? 我是男子。他气急,怎么可能有孕。 陛下吩咐,务必请娘娘喝下去。宫女低着头,恭敬道,还有娘娘身上的肚兜,也请务必穿着。 柯伊的视线扫过跪了满地的宫女,心中哀凉一片。 连她们都知道自己 楚修,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妃嫔,连避子汤都赐了。 他身形一晃,脊背弯了下来,伸手握住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屏住呼吸,一口气灌了下去。 汤药腥甜无比,他压住舌根,才忍住反胃的欲望。 好了。 他压抑着泪水,把空碗递还给宫女。 奴婢伺候您更衣。 我自己来,你们都出去。 娘娘 出去。 是。 待所有宫女出去,柯伊扶着酸软的腰,艰难下了床,忍着那处的异样,弯腰去够托盘上的衣物。 下一秒,他的脸色陡然一变,缓缓地跪倒在地,唇瓣霎时失去了血色。 从楚修身上渡过来的寒毒,又发作了。 柯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针扎般的心口,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 仿佛坠入冰窖,十指泛起青黑之色。 他强忍着痛苦,大口大口喘息着,指甲深深刺进掌心。 疼,钻心的疼。 手脚失去一半的知觉。 即便他用银针把寒毒逼退,让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但偶然会爆发一次。 幸好楚修没看见,不然他一定能看出异样。 他跪了一会,才渐渐缓过来,搭着床沿艰难地站起。 柯伊给自己穿好了衣服,宽大的袖子下,掩盖了颤抖的手指。 他走出去,宫女们等在殿外,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娘娘,您 没事。柯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吧。 上林书房。 厚实沉重的书桌铺开一折画卷,楚修提着豪笔,细致描绘。 画中的青年,秀眉微蹙,唇瓣紧咬,衣衫半褪,俨然是昨日的无力模样。 来回禀的内侍说:陛下,贵妃娘娘回了未央宫,只是脸色不太好看,早膳和午膳都未动半点。 楚修淡淡道:那就让他饿着,饿得难受了,总会吃的。 还有内侍吞吞吐吐,安嫔去拜见了贵妃,两人聊得好像甚是投机。 楚修笔尖一顿,下一刻,豪笔嚓的断成两截。 第48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5) 你说得可当真。 未央宫内,柯伊蹙眉,看着对面坐着的宫装少女。 这位安嫔过来拜见他,他原是不想见的,听了宫女的复述,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修居然把妃嫔们当做暗卫训练。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千真万确。安嫔托着下巴,往嘴里塞糕点,别的姐姐都晋到了妃位,出宫去了,就我还留在宫里。 她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哀伤地盯着指腹的老茧,要是我的飞镖能扔得再准一点,两月前,我便该出宫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青年,算是解答了多年的疑惑。 原来陛下是喜欢男人。 怪不得不近女色,和她一起入宫的,也有企图爬龙床的,当晚便被陛下砍了脑袋。 于是所有人都断了念想,老老实实练功,等两月一次的考核,升到妃位便可出去。 等出宫,我想去江湖行侠仗义。她好不容易找到个说话的对象,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拿一把剑,见谁不顺眼便砍谁。 她做了砍人的动作,柯伊忍不住被逗笑了。 这一抹笑容,正好被刚进殿的楚修看到了。 他眸子一沉,原本便低沉的心情变得越发糟糕。 果真聊得很投机啊。 安嫔扭头,看到不远处一身玄衣的楚修,吓的糕点掉在了地上,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入宫两年,她从未见过陛下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楚修绕过安嫔,按住欲起身的青年,抬起他的下巴,再给朕笑一笑。 柯伊垂下眸子,扯了扯嘴角。 楚修冷哼。 比哭还难看。 没心情吃东西,还有心情冲着别人笑。 他松开青年,看了一眼跪着的安嫔,眼神锋利如刀,安嫔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 柯伊拽住楚修的袖子,低声道:安嫔没有做错什么,求您放过她吧。 殿内一片寂静,就在安嫔低着头,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时,皇帝冷淡的声音响起。 贵妃博爱,朕便听贵妃的。 出去。 安嫔如临大赦,拖着绵软的腿,踉跄着跑了出去。 柯伊望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蓦地被拉进男人怀里,热气吐在耳边。 贵妃要如何报答朕。 他脸色一白,被狠狠guan穿的痛苦涌上心头。 陛下,妾还没好 也对。 楚修突然放开了他,柯伊一怔,刚想松一口气,便见他敲了敲桌子,一位太医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跪下行礼。 正当他不明所以,楚修淡淡道:太医院试药的药人不够数,贵妃,朕便拿你试药,如何? 他体内的寒毒虽被拔除大半,但仍需药物调养。 当年柯伊说过,翻遍古籍,也要寻到方子,治好他的体弱之症。 但他背弃了诺言。 如今落到了他手上,便用身体,来兑现他的承诺吧。 柯伊僵在了软榻上,不待他回答,便有宫女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压着他跪了下来。 手臂被压得生疼,他扭头看到太医打开药箱,取出一排整整齐齐的银针,这些银针不同于寻常,针尖闪烁着寒光,涂着墨绿色的药水。 他眸光颤抖,下意识想要挣扎,一左一右的宫女却把他按得死死的。 陛下他忍不住颤声道。 楚修喝了一口新泡的茶水,微笑:贵妃好好受着便是。 他的痛苦,也得让柯伊都尝一遍。 太医取出一根针,心中惊讶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只知陛下纳了妃子,给了贵妃之位,昨日召幸,还嘱咐太医院送一碗避子汤过去。 没想到,贵妃竟是男子。 他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青年。 说陛下宠爱,这人确实是独一份,但今日便要他来试药 这转变属实过于无情。 虽这样想着,他也只好撩开青年的衣袖,屏息凝神,对准穴位扎了进去。 柯伊一口气梗在胸口,眸子蓦地睁圆,过了一会,才咬住唇瓣,发出一声闷哼。 接下来几针,落得又快又狠,柯伊瞳孔涣散,冷汗打湿了额头,若不是有人按着他,他早就瘫软在地上。 太医拔出一针,大致掌握了力道,正想用下一针时,却犯了难。 这针得在背上,这穿着衣服 脱。 俊美的帝王一手撑着下巴,淡淡地下了命令。 这个字把柯伊从失神的边缘拉了回来,他急促地喘着气,抬起头眸中满是哀求。 不要脱,他还穿着女子的肚兜 楚修置若罔闻。 宫女已经过来解他的衣物,他奋力挣扎,却根本抵不过她们的力道。 外袍被脱下,柯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宫女的束缚,抱住了楚修的腿。 他哀声道:陛下,求您妾知错了。 楚修垂眸,青年额头铺着细密的汗水,睫毛哭得濡湿,很惹人怜爱。 但也极易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摧折他。 柯伊的表现让他很讶异,施针的过程居然忍住疼痛,一声不吭,但让他脱衣服,倒是求起他了。 果然,读书人迂腐的清誉才是他们在意的。 哪里已被他折辱了一晚上。 楚修笑了一声,探进青年的后颈,轻轻拉住了肚兜的结扣。 错哪了。 柯伊一动都不敢动,也动不了,力气已经耗尽,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楚修膝上。 妾错在,在他说每一个都要喘一口气,错在,不该,对旁人笑。 错。楚修指尖划过青年白皙的脸庞,说,你错在不该招惹朕。 不该让我喜欢上你。 为什么要装成关心他我的样子,为什么要我选择你的时候,又亲手斩断我的希望。 像以前那些拜高踩低的势力小人多好。 这样,我就舍得杀你了。 柯伊望着年轻的帝王,自己的影子投射进幽深的眸子。 正想说什么,胸口蓦地像冒起一团火,火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他吐出一口热气,难耐地趴伏在楚修的膝上。 太医见状,寻得指示后,伸出二指探了探柯伊的脖子,沉思片刻道:娘娘现体热之状,针尖药液的乌尾草,似乎多加了两钱。 楚修淡淡地嗯了一声,俯身在青年的耳尖轻声道:下次若再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 他危险地眯了眯眸子,朕便让你只穿着肚兜,跪在千门外。 柯伊睫毛微颤。 千门,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必经之门。 楚修大概是想让他丢进脸面。 若真有这么一天,他宁愿一头撞死在千门。 楚修走后,体热之状维持了半个时辰,柯伊便要宫女抬来了一个装满冷水的大木桶,脱光了衣服浸在里面。 他趴着木桶边缘,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好凉快。 33突然说话道:【你这样做,是在损耗生机。】 柯伊又饿又热:【无所谓啦,一年和十个月差不了多少,我死的时候,记得帮我疼痛屏蔽就好。】 说到疼痛屏蔽,他倏地睁开眸子道:【你们系统就不能,我被这样那样的时候,也帮我屏蔽一下感官吗?】 【触及宿主隐私,系统自动会回避。】33回答,声音带了一点嫌弃,【你屏蔽感官,是想让楚修觉得他那方面不行吗?】 柯伊一噎。 他倒是想让楚修不行。 身上的热度是退下来了,只是饿得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进宫以来,为了维持好人设,他每一餐都只吃了一点点,今天更是只喝了几口水。 他有气无力地说:【33,快点,给我放几张北京烤鸭的图。】 33冷笑一声。 【啊啊啊!】下一秒,柯伊在脑海内疯狂尖叫起来,【我叫你放北京烤鸭,不是让你放晋王那个土耳其烤肉!】 【现在还饿吗?】 柯伊怒道:【不饿了,我还想吐!】 【那不就好了。】 柯伊噎住了。 到了晚膳时间,他本想着稍微多吃一口,没想到传膳的宫女过来回话,说陛下吩咐,既然他不想吃东西,今日便不必用膳了。 柯伊应了一声,回到内室后,一头栽倒在床上,默默回想了一下晋王的骨头架子,成功地又让自己泛起了恶心。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33聊天,肚子咕咕作响,渐渐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坐在了他的床沿,看了他许久,然后捏开他的唇瓣,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凉凉的一片,似乎让他的肚子没有饿得那么难受了。 柯伊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是楚修,吓了一跳,正想起身,手臂和背部被扎过的位置,传来难忍的酸痛,一下子又倒了回去。 楚修望着脸色苍白,虚弱地似乎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的青年,指尖涂了一点药膏,不算轻柔地抹过扎过针的皮肤。 青年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他淡淡道:饿一饿长长记性,你若再不好好吃东西,朕有的是法子让你吃进去。 柯伊无力地点了点头。 三日之后的中秋宴,你来陪朕开宴。 他猛地一怔。 中秋宴,那岂不是文武百官都在,父亲的旧识若是认出他来 陛下。他哑着嗓子哀求道,妾身体不适,能否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楚修打断了他,抬起青年的下巴,嗤笑:贵妃怕旁人认出你,既然如此,便换上女子的衣裙,如何? 柯伊唇瓣微张,僵在了床上。 第49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6) 三日之后,中秋佳宴如期而至。 杜进最后整理了一遍官服和官帽,才踏进千门,身后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 真巧啊,杜大人。 杜进回头,看到同为谏议大夫的周玠,也笑着作揖道:听闻周大人得了一副顾岩真迹,在下便先恭贺周大人得偿所愿。 周玠捋了捋胡子,得意道:侥幸,侥幸。 既然相遇,两人便一同前往太极宫赴宴。 走着走着,杜进忧虑地叹了一口气,自陛下登基以来,从未设宴,不知怎么,这中秋忽地设起宴来。 按照祖制,中秋的确要设宴,但新帝一向视祖制为无物,连郊祀庆成,元日等大宴都一并取消。 他越发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走得是不归路。 君心难测,你我慎重便是。周玠也叹了一口气,话说陛下新纳的贵妃,究竟是什么来头。 陛下专心于朝政本是好事,但过于不近女色,这皇嗣 但谁都不敢说。 说了掉脑袋,再退一步,谁也不想自家女儿进宫前弱柳扶风,出宫后抡起大锤虎虎生风。 陛下愿意纳妃,只是这贵妃的姓名,家世,长相一概不知,着实有几分古怪。 周大人,谨言慎行。杜进压低了声音,不留痕迹地往左右看了看。 周玠立刻噤声,抚了抚额头的虚汗。 未央宫内,柯伊坐在梳妆台前,浑身僵硬。 他的下巴被抬起,被迫直视楚修俊美的容颜,细软的笔尖在额间描绘着,让他忍不住颤栗。 别动。 搭在下巴的指尖微微加重,楚修的鼻息撩动睫毛,柯伊掩在宽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好了,贵妃以为如何。 楚修放下笔,扣着他的后脑勺,强迫他转过头,望向铜镜。 柯伊一怔。 镜子里的他,梳着发髻,一只赤金凤凰步摇簌簌晃动,额间绘着粉白的花纹。 他看了一眼,便撇开视线,艰难道:陛下绘得极好。 宽袖下的指尖,刺进掌心。 他是男子,怎可穿着女子的服饰,再轻柔的布料,穿着身上也浑身不舒服。 但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了。 父亲虽告老还乡,但朝中仍有旧识,他难以想象,自己被人认出后,父亲颜面何存。 他已经,忤逆了父亲一次。 朕的贵妃,果真极美。 楚修轻笑一声,指尖沾了一点胭脂,轻轻点在青年苍白的脸颊。 柯伊垂下眸子,伸手去拿搁在桌上的面纱,却被楚修扣住了手腕。 他语气微沉:成为朕的人,就如此见不得人么? 柯伊低声道:妾的父亲身体不好,不能再受刺激,求您允妾带上面纱。 顿了顿,他闭上了眸子,只要陛下答应妾,妾随陛下处置。 室内寂静了一会,手腕蓦地一喃凮松,楚修阴晴不定的声音传来过来。 这可是你说的。 柯伊拿起面纱,戴在了脸上。 陛下娘娘,时辰快到了。 内侍恭敬道。 走吧。楚修淡淡道。 柯伊站起身,险些被繁琐的绣裙绊了一跤,殿外停着帝王的仪仗和座撵,按照规矩,他是不能坐上去的。 他往后看了看,又没有别的座撵。 楚修,大概是想让他,跟在后面吧。 于是,柯伊默默的转身,打算步行过去,却听到身后的楚修冷淡的声音。 过来。 年轻的帝王坐在未起的座撵上,一手靠着扶手,修长的手指搭着太阳穴,狭长的眼眸幽暗慑人。 柯伊不明所以地跟过去,被楚修一把拉进了怀里。 面纱摇晃,露出青年慌张的容颜,他急声道:陛下,万万不可,这不合规矩。 朕就是规矩。楚修扣着青年的细腰,声音懒散。 陛下。柯伊跪了下去,步摇簌簌轻响,咬牙道,您是想效仿成帝吗? 成帝宠爱宸妃,予取予求,大肆晋封宸妃的父母兄弟,甚至将帝王座撵赐予宸妃使用,外戚干政,横行霸道,成帝最终落得个被内侍一剑刺死的下场。 随行的宫女内侍们,皆深深地低下了头。 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 贵妃真是贤德。楚修微笑,松开了青年,居高临下道,既然如此,贵妃就在后面跟着吧。 座撵被抬起,柯伊跟在一侧,慢慢地,他发现自己跟不上抬撵内侍们的步伐。 女子的衣裙繁琐,绣花鞋小了一号,咯着脚尖疼,几日前,他被迫试药后,身体便一直疲惫无力。 昨日他发现,自己连轻功也用不出来了。 而抬撵的内侍,走得又快又稳,他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很快,他的发髻便松散开来,步摇摇摇欲坠,额头沁出了汗水。 他的身体,比预想地差多了。 年少时期,虽比不上武人,但君子六艺,他都略懂一二。 如今,连从未央宫走到太极宫,都吃力得很。 而当年楚修的状况,比他还要糟糕,不受宠的皇子,比宠妃身边的奴才,过得还要艰难。 冬日缺少炭火,楚修的份额被减了又减,他身子弱,常常被冻得生病,连医治的太医都敷衍了事。 于是他只好把宫外的药材藏进袖子,去了太学再偷偷带给楚修,以至于他有几件衣服的里衣,都熏出了药香。 他失神地想着,差点又踩到裙子,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一耽搁,他便落在了后面。 柯伊正想提起裙子,再小跑几步往前追的时候,座撵突然停了下来。 他跑了几步,等在了楚修的右手侧,细细地喘着气。 楚修望着发髻散乱,眼尾微红的青年,和处处维护他的少年相重合。 心中突然一阵烦躁。 他蓦地下了座撵,强硬地拉过青年把他抱了起来,往太极宫的方向走去。 柯伊一惊,攀着楚修的肩膀,无措地说:陛下,这 若是被大臣们看到朕的贵妃,和奴才们一样跑着。楚修寒声道,你不要脸,朕还要脸。 柯伊垂下眸子,袖子下的指尖,轻轻捏住了楚修的衣襟。 他被一路抱着进了太极宫正殿,正殿依照位次,已经候满了群臣。 微臣参见陛下。 拜见行礼的声音整齐划一,柯伊不安,想起身却被楚修按在了身边。 群臣行礼完毕,不约而同偷偷瞥了一眼皇帝身边的贵妃,想看看这位能让陛下一举封妃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一看不要紧,贵妃云鬓松散,步摇坠在发间,虽戴着面纱,但仍能看出眼尾飘红,娇、喘微微,再联合被陛下抱进来的亲密姿态,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 陛下是真的宠爱贵妃啊。 只有一个人例外。 柯伊被大臣们的打探的目光搞得浑身不自在,生怕被人发现他是男子。 按照座次,他的位置应该在左下手,可是楚修紧紧扣着他的腰,根本无法动弹。 他匆匆扫过席间的大臣,目光在一位男子身上顿住了。 男子三十上下,长身玉立,容貌过分的熟悉。 那是他的大哥! 柯伊猝不及防和男人对上了视线,眼前一黑,慌忙地低下了头。 兄长怎么会在这里。 他下意识捂了捂脸上的面纱,自己这副样子,兄长应该认不出来吧。 千万不要。 贵妃,你的兄长治水有功,朕一直重用他。楚修感受到青年紧张的情绪,轻声一笑,如此好的机会,贵妃不去认认亲? 柯伊呼吸一顿,不顾什么礼法,拉住他的袖子,哀求地摇了摇头。 绝对不能,若是被认出来,兄长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因为他当了陛下的脔宠,靠着裙带关系才会有陛下的重用。 楚修眯了眯眸子,没有回答。 殿下的大臣开始说贺词和献礼,柯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低着头如坐针毡,生怕楚修突然扯了他的面纱,或者兄长突然认出他来。 他有预感,兄长,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脸看。 大臣的献礼送来送去一过是那么几样,楚修一手搂着青年,侧着头望着青年颤抖不已的睫毛,倒是侍中送了一尊据说受过大师加持的送子观音,灵验的很,他便有了兴趣,让内侍呈上来,放在了柯伊面前的桌案上。 贵妃。他饶有兴趣,给朕生个太子可好。 这句话他没有放低声音,在丝竹管弦声中,清晰地传进大臣们的耳中。 柯伊羞耻地咬了咬唇瓣,扭过头。 楚修冷笑一声,突然按住了面纱的一角,柯伊顿时吓出冷汗,覆住楚修的手,声音细微而颤抖。 我生,陛下 柯序望着殿上帝妃情深的画面,胸口的疑云越来越重。 这位贵妃的眉眼,身量,太像他消失了四年的弟弟了。 他猛地站起,举起酒杯,朗声道:臣祝陛下万岁,祝贵妃千岁。 说完,他一饮而尽。 柯伊低着头,兄长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一别四年,心中涌上阵阵酸涩。 突然,手掌被塞进一只酒杯,他怔怔的抬眸,望向楚修。 楚修低沉地笑道:人家贺你,爱妃,你总得说些什么吧。 第50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7) 当前章节由于违规已被下线,暂时不能阅读 第51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8) 你再说一遍。 罕见的温馨气氛被打破。 柯伊睁开眸子,腰肢被勒的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平铺直叙地重复了一遍。 楚修放下筷子,象牙筷啪的碎成两截,缓缓道:你的意思,是要朕纳了那个公主? 妾不敢左右陛下的圣意,只望陛下以子嗣。他低声,话还没说完,便被扣住下巴,强行对上楚修黑沉的眸子。 过了一会,他眯了眯眸子,那若是朕,要把你的贵妃之位许给她呢。 但凭陛下做主。 楚修望着怀里人儿秀美的面容,过了一会,倏地放开了青年,站起,居高临下道:贵妃如此大度,朕便放心了。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青年,挥袖离开。 妾恭送陛下。 柯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宫女们进来撤掉早膳,他默默地坐在一边,等待楚修的指令。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便有内侍过来传旨,废除他的贵妃之位,移居听雨轩。 柯伊领旨谢恩,什么都没拿,便跟着宫女内侍,去了听雨轩。 听雨轩地处偏僻,与未央宫的大气华丽,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屋内简朴陈旧,所幸没有灰尘,打扫得倒是干净。 他在屋内斑驳的竹椅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总算轻松了。 【33,我肾虚。】柯伊忧伤地摸了摸自己的肾,【一个晚上好几次,这是人干的出来的事吗?】 再这么下去,等不到寒毒发作,他就要精尽而亡了。 都是男人,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很怀疑,楚修是想把那册春宫图的姿势,全部试上一遍。 【你摸的是你的胃,肾还在下面。】 柯伊哦了一声,手往下移了移。 晗月公主入宫,够楚修忙一阵子了,再加上自己故意激怒他,估计未来十天半个月,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他往后一靠,竹椅吱呀作响,好像随时会散架一样。 这位晗月公主,如果原剧情里的右相之女是心机深沉,不动声色,那么她就是无脑送人头的那种。 在陈国便仗着宠爱,稍有不顺意,便用鞭子鞭打婢女,下手狠毒,活生生抽死许多下人。 是她首先看出了楚修和主角受的感情端倪,便心生嫉妒,大吃飞醋,为主角攻和主角受的感情升温,提供了一次又一次的助力。 楚修原剧情线的妃子要不戍守边疆,要不提到楚修,满脸的恐惧见鬼,晗月公主,是唯一能拉回来的后宫角色。 他安慰自己,人不在多,贵在精,实在没人,无脑公主也算一个。 【33,听说这种破旧的深宫宅院,都有很恐怖的故事,晚上还会听到女子的哭泣声,她说】 柯伊突然一震,随即气急败坏:【我就说说,你放什么背景音乐!】 【不好意思,我觉得很应景。】 柯伊:应景个屁,天知道他刚刚说着说着,耳朵边突然有个女人在尖叫,有多吓人! 他的魂都要被吓出来了。 时间流逝,柯伊坐在椅子上,闲着无聊,真的让33放起了清宫恐怖片。 眼前的虚拟屏幕上,长头发的女鬼从井里爬出来,扑到皇后的床上,尖叫声此起彼伏。 再配合听雨轩破败的环境,不要太有感觉。 不知不觉到了午膳时间,宫女传进来的菜,与之前吃的,也跌了不止一个档次。 柯伊只吃了几口,便匆匆坐回了竹椅,迫不及待地开始看电影。 啊,好像又回到了第一个世界看电影,吃爆米花的日子。 果然,一连三天,楚修再也没来找过他。 第四天,晗月公主入宫。 李南蓉被宫女簇拥着走进临华殿,看着巍峨庄重的宫殿,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比她父君的宫殿气派了太多。 她正想踏进殿门,突然看见左前方有一处更加华丽的宫殿,比临华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微抬下巴,矜持道:那边的宫殿叫什么。 禀贵妃,是未央宫。 可有人住? 是前贵妃住的,他触怒陛下,便从那里搬去了听雨轩。 李南蓉脸色蓦地难看,正想让人禀告陛下换到未央宫,身边跟随而来的平儿小声地说:公主,咱们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为好。 她瞪了一眼侍女,没声好气。 要你多嘴。 她走进殿内,坐在软塌上,另一位陪嫁侍女坠儿自觉跪下来给她垂腿,讨好道:公主今天走了好多路,腿一定酸了,奴婢给你锤一锤。 李南蓉哼了一声。 平儿继续讨好:公主,听闻这大庆的皇帝原是拒绝的,但看了您的画像,便定要将您接进宫,还许了贵妃之位,您花容月貌,还怕陛下不晋您为皇后? 贫嘴。李南蓉觑了平儿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 这满宫里,只有她一个妃子,真扫兴,她从母后那学的种种手段,竟然用不上。 但是那位在她之前的贵妃,倒是不容忽视。 来大庆前,她特地命人打探了一番,得到的消息却是陛下对这位贵妃如何的宠爱,中秋宴上共做一席,共用一副碗筷。 幸好触怒陛下失宠,不然定是她的劲敌。 公主,不如我们歇一歇,便去拜见陛下,陛下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您呢。 李南蓉也是这样想的,重新梳妆打扮,挑了最衬她气色的衣裙和首饰,赶去了御书房。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只是没想到,她站在殿外等了半天,等了的却是一句。 陛下没空见你。 李南蓉当场没发作,回去的路上却差点撕碎了手绢,直到平儿赌咒发誓说肯定是陛下有要务,才脸色稍缓。 回到宫里,连那几个宫女都使唤不动,她把茶杯摔了踹了平儿几脚,还不够解气,看到窗外的未央宫一角,便让平儿通知那个废妃过来拜见她。 坠儿没过一会便回来,诺诺地说,那位的人都没见着。 李南蓉气急,倏地站起,恨声道:她不见我,本宫便去见她。 她一路走到听雨轩,瞧见这院子的破败模样,更加笃信这位失了宠,院子里,一位穿着青色衣衫的青年刚好推开里室的门,走了出来。 青年容貌秀美,身骨纤细,似乎并不想搭理她,转身又走进内室。 你给本宫站住!李南蓉跺脚,也跟了进去。 内室与外面一样破败不堪,她嫌弃的望了一圈,除了这位青年,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个贱人去哪了。 突然她猛地意识到,这个青年有可能就是那废妃! 下一秒,李南蓉轻蔑的笑出了声。 怪不得宫外没有一点关于这位贵妃的消息,遮遮掩掩,原来啊,是个男子。 亏得她多忌惮呢,男人而已,陈国的王室又不是没养过男宠,喜欢的时候可以视若珍宝,但终归生不了孩子,什么时候厌弃了随手杀掉便是。 眼前这个人,就算给过妃位又如何,不就是因为触怒陛下,废位又被发配到这种破烂地。 看见本宫为何不跪。李南蓉冷哼一声,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陛下的宠妃? 柯伊收拾桌上的书籍,淡声道:我不是嫔妃,不是宫女内侍,自然无须跪你。 放肆! 李南蓉厉喝。 今天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一个被废的男宠居然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平儿坠儿,抓住他,本宫今天一定要让他跪下来! 她的陪嫁侍女得了令,便扑上去青年的手臂,青年躲闪不及,被两人按着往下压。 柯伊咬着牙,奋力挣扎,手臂被扭得剧痛,关节处咔的发出声响。 李南蓉见这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不禁勃然大怒,解开腕间的细鞭,啪的甩在地上。 她这鞭子在大庆的皇宫还没见过血,今天,她就要抽花这个人的脸! 看他怎么用这张脸狐媚惑主! 她正想挥动鞭子,身后突然传来了内侍声音。 哟,公主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李南蓉回头,却见是楚修身边的内侍总管,忍了忍回道:这人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只是略施小戒罢了。 要不是怕这人告状,破坏她在陛下心中形象,这一鞭子,如何都要抽下去。 总管看了一眼被压得满头虚汗的青年,面不改色道:晗月公主,陛下召您晚上侍寝,还不去准备着。 李南蓉一怔,心中涌现狂喜,就说陛下方才是没空见她,不然怎么可能把她拒之门外。 她望着面色苍白的青年,手腕还是痒痒的,但鉴于内侍总管在,只好恨恨地扔下一句话,算你今天走运。 然后便带着两位侍女急匆匆的走了。 柯伊扶着桌子,急促地喘气,脸颊染上不正常的薄红,手臂被扭得生疼。 总管不卑不亢地说:公子,陛下有两道旨意,公子可任选其一。 其一是公子向陛下认个错,陛下便不计前嫌,那位公主冒犯您,您想怎么处置 我选第二种。他轻声道。 总管一愣,公子可得想仔细了。 我想的很仔细。 第二道旨意便是。总管说,晗月公主侍寝,您得在殿外跪着,什么时候侍寝完了,您什么时候跪完,若是日日侍寝,您便日日跪着。 第52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9) 十月中旬的皇城,白天虽暑热未消,夜晚的温度便随着太阳的落山骤降。 天泽宫殿前,站着一排等候吩咐的宫女内侍和带刀侍卫。 柯伊跪在殿前的空地,低着头,寒风撩动单薄的衣袍,无情地侵入肌肤骨髓,膝下的黑晧石冰冷僵硬,跪了小半个时辰的小腿酸痛不已。 他怎么在这里。 李南蓉一踏进天泽宫宫门,一眼就看见跪在殿前的青年,原本喜悦的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 她走上台阶,指着青年冲内侍总管不悦道:赶紧让他滚啊,跪在这里晦气死了。 贵妃娘娘,这是陛下的旨意。 李南蓉蹙起的眉头舒缓下来,望着脸色苍白的青年,笑了一声,是吗?那就让他跪着。 看来陛下也知道了青年对自己不敬,特地用这种方式来惩戒他。 不过陛下还是心软,跪几个时辰算什么惩罚,划花他的脸,挖掉膝盖骨,她才满意。 她剜了一眼青年,拉长语调,既然陛下吩咐,你就给本宫好好跪着吧。 她拉长语调,推开殿门,室内熏的暖香一下子涌了出来。 青年睫毛微颤,一条橙黄的光影打在秀美的侧颜,然后殿门啪得关上,黑暗重新笼罩。 柯伊慢慢挪动麻木的腿,跪好。 宫女们双手放在小腹,平视前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殿内殿外都寂静无声,他低着头,唇瓣微动,开始背诵《左传》。 殿内突然响起了女子娇俏的笑声。 陛下,别这样,哈哈哈哈,妾不给你看 柯伊闭上眸子,继续背。 这是妾自己绣的肚兜,陛下,好看吗? 哈哈哈,陛下喜欢就好。 柯伊停止背诵,掩藏在宽袖下的指尖,缓慢地抓紧了衣衫,记忆回到了过去 他永远记得那一日,自己对父亲说,他喜欢楚修,父亲怒极,给了他一巴掌,让他跪在祠堂好好想清楚。 他跪了两天,颗粒未尽还不肯改口,晕倒出来后他才知道,父亲被他气得旧疾复发。 于是他跪在父亲床前,膝盖因为久跪而满是淤痕,两天不眠不休同样让他虚弱到了极点,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孩儿不孝,孩儿与殿下是两情相悦,望父亲成全。 父亲似乎不再生气,而是语重心长的,把一桩桩一件件,分析给他听。 柯家的香火有他大哥在,不用他费心。 若是他一心单恋楚修,也便随他去了,但楚修也喜欢他,才是最要不得的。 那时的楚修已有夺嫡之势,日后称帝把他接进宫,帝王免不了有三宫六院,难道他要像妃嫔一样,争风吃醋,用尽龌龊手段只为了争夺一点帝王的宠爱? 他反驳,说楚修不是那样的人。 楚修说过,只会喜欢他一个人。 再退一步,他不会去楚修的后宫做妃子。 父亲的话给他彻底泼了一盆冷水。 他说,君心难测,谁都无法预料将来楚修会不会变心。 言笑晏晏,信誓旦旦,到最后夫妻反目的例子还少见吗?更何况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不是女人,注定无法给楚修诞下皇嗣,楚修若是只和他在一起,便是无后,无后便江山不稳。 难道要把大庆的江山,拱手让与一个与楚修毫不相干,或者是被他痛恨的兄弟之子的手上吗? 况且,他的父亲和哥哥,定是要被世人或后人议论纷纷,哥哥寒窗苦读十余年,希望有召一日,得到帝王重用而施展宏愿。 哥哥的才华和天资让他已在官场崭露头角,他的宏愿早晚会实现,自己难道忍心让哥哥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因为自己被帝王宠爱的原因,他的哥哥才有这样的前途。 他日史书工笔,帝王无后,他会连累哥哥和父亲,钉上罪人的耻辱柱。 望着父亲仿佛一夜变白的头发,和哥哥虽然不明真相,但依然为调节父亲和他的关系,以及病情忙前忙后。 他犹豫了,妥协了,发毒誓答应父亲不再喜欢楚修。 后来翻阅古籍,偶然得知楚修身中寒毒,以及破解之法。 他在父亲面前故意故事重提,成功让父亲勃然大怒,将他赶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 包括楚修。 然后,他用最极端的方法让楚修恨上他,再将寒毒渡过来,躲藏了起来。 柯伊出神地望着紧闭的殿门。 可他不能表现出对楚修有一点点的喜欢。 对不起啊,殿下,是他先退缩了。 陛下,你弄疼妾身了。 女子的娇声透过门缝,传进柯伊的耳边。 他闭起眼睛,突然觉得冷,寒风浸入骨髓,冷的他想要发抖。 自从渡过楚修的寒毒后,他很怕冷,冬日里抄书的钱,都买了炭火,手上长满了冻疮不要紧,饿得头晕眼花也不要紧。 只要把屋子烧的暖暖的,就能幻想春节和哥哥一起包饺子,就能幻想和楚修一起谈论国策,一起下棋的日子。 以往怕冷的是楚修,现在轮到他了。 柯伊松开紧紧攥住的衣袖,殿内笑声不断。 你在想什么,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让楚修恨他,讨厌他,让楚修纳妃子,宠幸妃子,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为什么,你还会这么难过呢 你应该高兴,对,笑一笑。 柯伊勾起了唇角。 对,就是这样,笑一笑,笑一笑就不会难过了 殿内熏着暖香,却丝毫不见暧昧的场景。 楚修玄衣墨发,衣冠不乱,提着笔坐在案前,久久没有在奏折上批下一个字。 另一只手搭着太阳穴,他头也没有抬,淡声道:叫,没让你停。 李南蓉跪在不远处,闻言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说了一声是,扯开嗓子继续喊。 为了侍寝,她沐浴更衣,精心挑选了最能蛊惑男人的香料,仔仔细细的熏了三四遍,再复习了几遍母后教她的御夫之术。 一见大庆的皇帝,便惊为天人,她自知见过不少相貌出众的男子,楚修的容貌和气度是她从未见过的。 第一眼,她便认定楚修是配得上她的男子,若是她能坐上皇后之位,再荣归故国,连父王都要跪拜她。 但她没想到 楚修非但不碰她,还让她跪在地上,平白无故地说那种话! 傻子都能看出来,也楚修让她演戏,是做给跪在殿外的那个男宠看的。 她堂堂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陛下,妾累了。她双眼蓄着一汪泪水,确保自己看起来楚楚动人,妾想 话没说完,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尖。 烛光映照着帝王俊美尊贵的眉眼,修长的指间把玩着一方白色的帕子,细细搓磨,好像对待什么珍贵的不得了的物件。 但她定睛一看,便被帕子上的一团乱线惊到了。 这是什么图案,歪歪扭扭,她绣的第一幅绣品,都比这玩意好看。 难道大庆的绣娘这么不中用? 她找准了机会献殷勤,陛下,不如妾给您绣帕子,您想要什么图案,妾都会绣。 是吗?楚修淡淡道,那就绣江山万里图吧。 江山万里图?李南蓉愣住了。 不是说都会么?楚修指腹擦过帕子上乱糟糟的线头,绣不出来,便是欺君之罪。 妾会,会。 李南蓉悔得肠子都青了,江山万里图,那可是五位绣娘花费三个月才绣出来的作品,她一个人绣,那不是手指头都废了。 接下来几天,楚修日日召她侍寝,也日日让她跪着,让她一边喊叫,一边绣江山万里图。 烛灯不在她这边,她只能借着一点余光,没过一会便眼睛酸痛,止不住的流泪。 这还算轻的,更糟糕的是,她一眼花,绣针便戳进手指,有一次差点把她的大拇指戳穿。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那个贱人也跪在殿外。 外面更深露重,夜风冰冷刺骨,他肯定不好受。 这样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了走动声,楚修越过她,看都不看她一眼,推开了殿门。 露出殿外跪着的青年。 楚修望着殿外跪坐的青年,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 青年脸色苍白,看到他过来,抬起了眸子,几日未见,原本就消瘦的青年似乎又清减了一圈,寒风吹起衣袖,单薄的身体微微发着抖。 很冷么? 他试图从青年的脸上,发现一点嫉妒、不满或者悔意,但除了恍若死水的平静,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满意你听到的吗? 楚修抬起青年的下巴,阴蛰道。 柯伊睫毛轻轻扇动,干涩的喉咙吐出一句话。 愿公主,早日为陛下诞下皇子,为陛下开枝散叶。 楚修指尖倏地用力,墨色的眸子涌现逼人的寒意。 真是好回答。 也对,一个将自己一剑穿心的人能有什么回应,他真是痴心妄想。 他松手,居高临下道:滚回去,以后不用来了。 是。 柯伊用手撑着地面,先动一条腿,在用手撑着那条腿,晃了晃,艰难地站了起来。 楚修负手而立,冷眼看着青年一瘸一拐的背影。 下一秒,青年蓦地停住了,楚修以为他终于想对自己说些别的时 他陡然倒了下来。 第53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0) 楚修接住,把青年抱进了怀里。 他一怔。 柯伊的体温,隔着衣衫都高得吓人,他下意识探了探额头。 很烫。 阿伊?他轻声道。 柯伊闭着眼睛,没有反应,安静地好像睡过去了,全靠他抱着,才没有倒在地上。 然而,就算柯伊把所有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也轻的出奇。 叫太医。 他抛下一句话,横抱起柯伊,大步踏进天泽宫。 看到被帝王抱进来的青年,李南蓉跪在地上瞪大了眼睛。 陛 她刚刚说出一个字,便被帝王凌厉如刀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浑身颤抖起来。 好可怕 这几天她跪在殿内,楚修神情懒散,好像老是出神,可是刚刚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要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她哆嗦地站起来,看到楚修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青年,心底涌上浓浓的嫉恨,指甲刺进掌心。 好手段,故意在殿外晕倒引起帝王的怜悯,真是小看他了。 见情势不对,她悄悄的后退,消失在夜幕中。 楚修把柯伊抱到床上,轻轻撩开盖在脸颊的碎发。 柯伊纤长的睫毛颤动,难受地皱起眉,脸颊涌上不正常的潮红。 迷迷糊糊间,他感受到有一股凉意,于是侧过脸贴上去,蹭了蹭。 楚修垂眸,指腹下的肌肤细腻柔软,热度烫人,柯伊像小猫一样,贴着他的掌心。 只有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柯伊才会乖顺一点,不惹他生气。 太医匆忙赶过来,楚修撩开柯伊的袖子,让太医搭上脉搏。 他沉吟了片刻,便说公子受了风寒又忧思过度,才会引发高烧。 楚修淡淡的嗯了一声。 柯伊在听雨轩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除了看书,便是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宫女每日撤出来的饭菜只动了一点点,暗卫来禀,说他在午夜会梦魇尖叫。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他等着柯伊来认错,可等来的却是一句 愿公主早日为陛下开枝散叶。 他以为那么多天的情事,柯伊再无情倔强,也被他cao软了些,总归生出点感情,没想到骨头还是这么硬。 朕说过,若是他身体不适,便让他回去。楚修眼尾微扬。 内侍总管原本躬着腰,等待太医写好方子传过去,扑通一下跪地道:陛下,奴才一直在问公子是否身体不适,公子也再三表明,会跪完一个半个时辰。 楚修深吸一口气。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无力和挫败。 柯伊软硬不吃,无论是被他宠着,还是丢进冷宫一样的地方,就算在床上,也是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但自己又舍不得杀他。 太医开好药,递来药丸,再嘱咐宫女去煎药,犹豫了一会,拱手道:陛下,情事方面,还是节制些为好,公子内外皆虚,实在受不起。 楚修捏开柯伊的唇瓣,把药丸送了进去,应了一声。 太医叮嘱完一切,和总管识趣的退下了。 好热 猫一样的呢喃响起,楚修低头,柯伊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他的腰,滚烫的小脸贴着他的衣袖。 他伸出手,捂了捂青年的脸颊,青年立刻舒展眉头,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楚修冷笑了一声。 发烧了才黏着他,把他当做降温的工具,真该让柯伊多发几次烧。 宫女煮好药,放在托盘呈了上来,楚修拿起药碗,柯伊一直昏迷不醒,虚汗打湿了发丝。 他本想给柯伊灌进去,但柯伊刚刚喝进去一点,全呛了出来,之后便咬紧了牙关,不肯喝一点药。 楚修烦躁,按住他的下巴,考虑要不要卸了再灌进去。 算了,等会灌得满床都是。 他把药碗递到柯伊的唇边,面无表情道:喝药,不然朕杀了你的兄长和父亲。 昏迷中的青年一颤,苍白的脸上出现踌躇之色,过了一会,张开唇瓣,顺从地喝了进去。 他喝喝停停,等到楚修用帕子拭去污渍,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外衣已经被脱下,只剩白色的里衣,还在呢喃着喊热,楚修索性扯了他的亵裤,露出两条纤长白皙的腿。 骨肉匀停,只是膝盖大片的青紫,那是久跪造成的淤青,看上去很吓人。 楚修看了一眼,莫名觉得碍眼,轻轻抚上,即便没什么力度,柯伊还是蹙起了眉。 从柯伊被他的兄长打落台阶,膝盖上的伤,好像一直没好过 突如其来的心疼让楚修十分的不适,于是他推开青年,倏地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都是他自找的,只要认个错,这些都不会发生。 反正药喂了,衣服脱了,被子给他盖了,今天为柯伊做的,已经大大超出了预期。 殿下 极其轻微的呢喃拉住了步伐,楚修眸子一瞬间的幽暗,转身望向蜷缩成一团的青年。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殿下,这个称呼,好像永远和不堪的年少缠绕在一起。 欺压,白眼,孱弱 但,那个围着他的少年,也在记忆的尘封之处鲜活起来。 楚修闭了闭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脱了外袍和靴子,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青年立刻抱住了他的腰,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 楚修嗤笑,真把他当冰块降温了。 虽然这样想着,他还是任由柯伊抱着,甚至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烛光跳动,寂静无声,楚修的指尖拂过柯伊刷子一样的睫毛,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说有人要取我性命,是随便找的借口吧。 柯伊往他的胸口凑了凑,躲避指尖。 在天牢。他顿了顿,语气狠戾起来,我就该掐死你,死了就没那么多事了。 柯伊把额头的汗蹭到了他的袖子上,唇瓣微张,说出含糊不清的梦话。 清晨,柯伊睁开了眸子,发现自己回到了未央宫。 【33,我怎么回来了。】柯伊看了一眼身上崭新的亵衣,掀开被子,晕乎乎地坐了起来。 【楚修把你抱回来的。】33平铺直叙道,【准确来说,是你死死贴着他,硬是不肯撒手。】 柯伊:【!!!我就说,我怎么会梦到了大冰坨子!他居然没把我丢下床!】 【没有,他帮你灌了药,换了衣服,你半夜热度又起来,又灌了一次。】 柯伊咽了一口口水,怪不得总觉得嘴里苦苦的。 记忆断点在晕倒的那一刻,他回想了一下,踌躇道:【33,我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梦话吧。】 【没。】33冷笑,【你要是说了,楚修现在应该是跪在你的床前,千呼万唤地等你醒过来。】 柯伊想象了一下画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头晕的不行,索性躺了回去。 听雨轩的床和未央宫的,确实没法比,那张床睡的他浑身都疼,不像身下这张,垫子铺的又软又厚。 但如果让他选,是在硬邦邦的床上安稳地睡一整夜,还是在软绵绵的床上被楚修那啥一整夜,他果断选择前者。 公子,您醒了? 未央宫的宫女端来茶杯,笑眼盈盈道,公子,陛下虽未复您位分,但您不必住听雨轩了。 柯伊接过,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去掉嘴里的苦味。 公子,您何必与陛下置气呢。宫女劝道,奴婢入宫几年,就没看到过陛下这么宠爱照顾过一个人。 宫女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临华殿那位,摔了不少东西,瞧她那耀武扬威的劲,这几日连宫门都不敢出。 柯伊嗯了一声,转头和33说,【楚修也够损的,让人家每天喊了一个多时辰,啧啧啧,我都没想到她有这么多词可以喊。】 跪在殿外,全靠这位晗月公主的叫喊声解闷。 只是第一天还喊着中气十足,后几天,越喊越哀怨,和叫魂一样。 午后,太医又来了一趟,给他诊脉开药,热度虽然还有一点,但总归是退下去了。 内侍送来了许多珍贵的补药,楚修没有来,仿佛忘了有他这个人一样, 直到回到未央宫的第二天,柯伊服了药,在桌上看了一会书,困意上涌,便早早的睡下了。 朦胧之间,有人躺在了他的身侧,抱住了他,他正要醒来,颈间被人掐了掐,睫毛一颤,又陷入了黑暗。 怀抱很凉,他不适的蹙了蹙眉,想要挣脱开去,却被一把扣住了腰。 发烧的时候抱得不放,烧退了就躲到一边。那人的声音低沉,柯伊,你的良心呢? 另一边,临华殿内,李南蓉一鞭子抽到跪着的平儿背上,气得胸口起伏。 平儿疼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叫出声,只能疯狂磕头,公主殿下息怒,息怒啊! 你让本宫怎么息怒!他就这么轻易的复宠了! 李南蓉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担惊受怕了好几天,以为那人复宠,肯定要对付自己,楚修一定不会放过她,但还好,他多多少少,还是忌惮自己公主的身份。 也跪在一边的坠儿,看到公主阴沉沉的望向自己,赶紧道:公主殿下,奴婢听说了,过两日陛下要去兽院,如果陛下带着那个人去,您不是有吸引野兽的药粉么,到时候 李南蓉楞了楞,随即讥讽地笑了。 对啊,她怎么忘了这种好东西呢,那药粉洒在身上,过不了多久,便会吸引猛兽。 葬身兽口,这个结局,她很喜欢。 第54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1) 柯伊服药几天,热度反复了两次,总算控制下来,太医也治了他腿上的淤青,用药液热敷,淤青渐渐褪了下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身体的好转都是假象,寒毒,迟早有一天会爆发。 有一件事情柯伊很疑惑,他总觉得晚上似乎有人躺在身边,抱着他一起睡觉,但每次他都醒不过来,醒来后身边又没有人。 问宫女,宫女们都说没人进他的卧房,问他是不是又梦魇了。 柯伊只好作罢。 楚修没有来过,只是派太医按时给他诊脉。 他望了临华殿一眼,眸光黯淡。 那位公主,应该很受宠吧,他跪在殿外的那几日,听她在里面笑得很高兴。 大概,会如他祝愿的,为楚修开枝散叶吧。 柯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太阳暖融融的,今日他醒的太早,便脱了外衣,打算睡个午觉。 困意上涌,他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到他亵衣的带子被轻轻拉扯了一下,登时惊醒。 楚修坐在他的床边,眸子狭长,眸光晦暗不明,他的瞌睡被吓醒了,不顾什么礼法,缩了缩身体往里面挪去,嗫嚅道:陛下,臣的身体还没好全,不便侍寝,怕过了病气给您 有一次便是午后,他睡得正熟,楚修突然进来,扯开他的亵衣,直接 他哭得嗓子都哑了,双腿颤抖着爬下床,楚修也没有放过他,又把他拖了回去。 而且他越是抗拒,楚修便越是用力。 柯伊望着楚修蓦地黑沉下来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便知触了他的雷点,咬了咬牙,跪爬回去,低头颤抖着头,去解亵衣的带子。 他根本拒绝不了,至少,如果主动一点,楚修便会轻一点。 手忽然被按住,他一怔,抬起头,对上楚修讥讽的双眸。 你觉得朕会对一个病秧子感兴趣? 柯伊的脸颊仿佛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对了,他现在有晗月公主,男欢女爱,总比和一个半死人舒服得多。 你的兄长方才来见朕。 柯伊呼吸一顿,兄长他说什么? 他来辞官,还说你性子顽劣,不便侍奉在君侧。楚修挑眉,明里暗里,都指责是朕抢了你入宫。 陛下,兄长他只是一时糊涂。柯伊拉住楚修的袖子,眼里满是哀求。 他不是和兄长说了自己是自愿的么,兄长他 为什么还要帮自己说话。 朕计较不计较,全看你。楚修摩挲了一下他的下巴,起来,和朕去个地方。 柯伊赶紧穿好衣服,坐在梳妆镜前给自己束头发。 楚修望着青年纤瘦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等候妻子梳妆的丈夫。 于是冷笑了一声。 柯伊以为是楚修嫌他慢,于是手忙脚乱地插好发簪,站到了楚修面前。 走吧。楚修看了一眼柯伊歪斜的发冠,淡淡道。 柯伊不知道要去那里,只知道走得越来越偏僻,走进一处园子,两位侍卫站在园门,看见楚修,跪地行礼。 柯伊不满所以,突然听到一声猛兽的低吼,浑身一颤。 这吼叫声,就在园中! 惊惧之余,侍卫已经打开了铁门,他后退一步,却被楚修抓住了手臂。 楚修似笑非笑,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看看。 柯伊眸光颤抖,被楚修拉进了园子。 他又闻到浓烈的血腥气,里面大的惊人,有假山水池,而水池边,赫然卧着一只黑色的豹子! 不,不只一只。 另一只在假山后面,正在撕扯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在吃吃人? 天牢的死人太多,只好丢给它们一些。楚修懒散道,那日若是你死在了天牢,或许也进了它们的肚子。 池边休憩的黑豹睁开眼睛,伸展四肢,朝他们走了过来。 柯伊脸色发白,止不住的后退一步,却被楚修牢牢的扣在了怀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豹一步步逼近。 黑豹闻着他的下摆,柯伊一低头,便能看见黄色的兽瞳,扑出的热气扇动衣袖。 他的心脏猛地加快,大气都不敢出,好像下一秒,黑豹便会张开兽口,扯下他的胳膊,把他吞进去。 楚修一手揽着柯伊的腰,柯伊战栗着,把全部重量都放到了他的身上,他挑唇一笑,另一只手摸了摸黑豹的头顶。 黑豹立刻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喉咙底发出咕噜声。 柯伊,你要是有这么乖就好了。他幽幽道。 柯伊吓出了冷汗,手腕突然被楚修抓住,强行按在黑豹的头顶上方。 摸一下。他说。 陛下柯伊溢出了哭腔,指尖下的皮毛温热,硬硬地戳着他的指腹。 从小到大,他连狗都没抱过,更何况摸一只吃人的豹子。 黑豹抬起头,嗅了嗅他的指尖,伸出红色的舌头,似乎想要舔他的手背。 楚修冷淡的声音响起。 收回去。 柯伊以为说的是他,刚想缓一口气,便见黑豹闭了嘴,把头顶送到了他的指腹下。 另一只吃完了人肉,从假山踱步出来,也凑到了面前,绕着他嗅来嗅去,用身体一侧蹭着衣袍,雪白的牙齿还挂着碎肉。 场面十分的糟糕。 身后楚修抱着让他一动都动不了,身侧两只黑豹环绕,柯伊僵住原地,咬住了唇瓣,压抑住喉咙深处的哭音。 它们好像很喜欢你。耳边传来楚修的低笑,不如你留在这里陪它们? 不要 柯伊用力往后仰着,避之不及,突然转身,紧紧地抱住了楚修,瑟瑟发抖。 楚修嘴角勾起。 除了发烧,柯伊是第一次清醒着,主动抱住他。 看来吓吓他,还是有点用处的。 抱够了么? 他按着青年的后腰,戏谑地开口。 柯伊回神,扭过僵硬的脖子,看见黑豹早已回到水池休息,缓缓地放开了手。 好巧啊,陛下! 娇滴滴的女声骤然响起,柯伊回头,李南蓉提着裙子款款而来,顺着双燕发髻,一只玫瑰簪子插在发间,带来一阵浓烈的香风。 她行了一礼,娇声道:陛下,妾方才散步,见着这园子便进来,没想到陛下和公子也 话还没说完,黑豹突然睁开了兽瞳,呲起牙齿发出一声低吼。 李南蓉吓了一跳,袖子里的药瓶攥得紧紧的,强颜欢笑,陛下,妾竟没发现这园子里,还有两只畜生。 你好像不是很吃惊。楚修说。 妾的父王养了一只虎,性格温顺,妾时常隔着笼子,和它逗着玩。李南蓉解释,好像找到了和楚修的共同话题,这畜生都一样,给点吃的就和哈巴狗一样。 是么?楚修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与此同时,另一只黑豹踱步出了假山,舔了舔染血的尖牙。 李南蓉脚底发软,楚修养的这两只畜生,怎么和父王的不一样。 好像会吃人一样 她早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只当做是是投放的血肉。 她握了握拳,野性未脱也好,等会只要被一点药粉刺激,咬起人来更加凶猛。 既然公主和陛下聊得开心。柯伊心有余悸,只想从这里离开,臣先告退了。 李南蓉一急,拧开药瓶倒了些许在指尖,用掌心的温度化了化,拽住了青年的袖子,诚恳道:公子,本宫前些日子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一边说,一边尽数抹了上去。 她来之前,把避兽的药粉加入香薰炉,仔仔细细地熏了五六遍,足够盖住残留在掌心的药粉。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柯伊蹙起眉,对女人突然的殷勤感到莫名其妙。 这位公主,不是很讨厌他么? 话虽如此,他还是摇了摇头。 吼 黑豹突然又低吼了一声,明显的焦躁起来,伸出利爪,在地面反复刨动着,做出了扑食的动作。 柯伊慌乱,它们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楚修抱起手臂,毫不在意道:许是见了生人害羞。 陛下说笑了,这豹子也会害羞?李南蓉用袖子掩盖笑意。 再等等,药粉要发挥作用了。 吼 又是低吼,柯伊步步后退,不安至极,他怎么觉得这两只豹子,一直在冲着他吼叫呢。 陛下 他眸光颤抖,下意识望向楚修。 然后楚修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并没有接他的话。 就在转头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两只黑豹已经做好了捕食的前奏,皮毛下的肌肉猛地紧绷,朝他扑了过来! 柯伊的眸子蓦地瞪圆,生死一刻,他只来得及看向楚修。 而楚修垂手而立,墨色的眸子一片漠然,神色冰冷,好像没看到朝自己扑过来的黑豹。 柯伊迟钝的转动眼珠。 他以为楚修会有反应的,至少会有惊讶的神情。 然而,楚修好像料到了黑豹会向他扑过来一样。 楚修把自己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豹子扑咬他吧。 柯伊没有忽略李南蓉脸上的狰狞之色。 无论是楚修想杀他,还是李南蓉设计想害他 楚修无动于衷,就足说明一切。 黑豹冲刺的劲风鼓动衣袖,柯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55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2) 温热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 没有预期的疼痛感。 女子的尖叫声蓦地爆炸开来,撕心裂肺,划破皇城的天空。 柯伊怔怔地睁开眼睛,扭过僵硬的脖子,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跌坐在地上。 晗月公主她 她正在被,被两只豹子撕咬! 啊啊啊!陛下!救我啊! 李南蓉拼命地打滚挣扎,但她怎么可能躲得开两只豹子的撕咬!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两只黑豹扑得是她,而不是那个贱人! 利齿穿过袖子,深深地刺进手臂,李南蓉痛得惨叫,她一边往后挪,一边胡乱抓着豹子的面部,黑豹被激怒,伸出利爪,踩住她的胸口,用力撕下一块血肉! 啊啊啊啊啊! 另一只豹子咬住了她的喉管,垂死之际,李南蓉的目光穿过两只黑豹的缝隙,看到了楚修,喉咙咕嘟得冒出血泡,她含糊不清道:救我我是公 豹子猛地咬合,最后一个字,她咽进血里,楚修黑沉的眸子毫无波澜,带着居高临下的讥讽。 原来,你早就知道 李南蓉的惨叫声渐渐微弱,鲜血汇集成小溪,缓缓流淌,猛兽撕咬血肉,咬开骨头的声音传进柯伊的耳朵,他愣愣地摸了摸脸颊,指尖染上血红。 就在几丈之外,晗月公主,她被撕碎了 他忍不住垂下头,干呕起来。 黑色绣金的衣摆停在面前,遮住了阳光,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起来。 楚修淡淡道。 柯伊抬眸,与他的惊慌失措不同,楚修就好像没听到,没看到几丈之外一塌糊涂的尸体,眼角眉梢懒懒地扬着,墨色的瞳孔映照住自己惨白的脸色。 他伸出手,颤抖着指尖,犹豫着,把手递到了楚修的掌心。 想借着支撑点爬起来,但他的腿软的过分,手腕传来无法抗拒的力量,直接把他拉起来,撞进楚修的怀里。 知道它们为什么不扑你么? 柯伊惊魂未定,摇摇头。 因为你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楚修按了按青年泛红的眼尾,凑近小巧的耳尖,低语,都是朕的气息。 夜晚那么多次的拥抱和情事,青年早就被他的味道浸染了,从里到外。 柯伊怔住了,然后便被拖着屁股抱了起来,他下意识抱住楚修的脖子,无可避免地看到了李南蓉的一只断手,和一只断了一半的玫瑰簪子。 它原本插李南蓉的发间,此时却浸在汨汨的血色小溪。 他惊恐地闭上眼睛,楚修身上的冷香缠绕,驱散了浓重的血腥气。 楚修满意地感受青年的无助和依靠,往园子外面走去。 看管的侍卫们跪地,神色也无变化,似乎习惯了里面的 为什么,它们会突然柯伊喘着气,声音颤抖,脑海是挥之不去的红白画面。 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发狂咬人。 她早就筹划好了,在你的袖子上留下引兽的药粉。楚修悠悠道,不过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对它们没什么用。 所以,是,您下的命令? 楚修不置可否。 可她是,陈国的嫡出公主柯伊脑子乱成一团,组织不出语言。 公主嫁来没几日,便传出死讯,这难免会有损于国威,和陈国的和睦。 公主?楚修嗤笑,公主算什么,皇帝朕都杀了。 懒散的声音透着寒意,似乎冻结了日光。 李南蓉想给柯伊下毒不是一次两次了,都被幽林卫挡了回去。 打探他的行程他也知道,甚至她们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 他容许晗月公主蹦跶到现在,只是纯粹想看看,一个人自以为得到希望后又骤然失去,是多么的惊恐绝望。 那样的神色,他在很多人的脸上看到过了。 自食恶果,他喜欢这样的结局。 他也想看看,金枝玉叶的公主被撕碎了,和旁人有什么不一样。 结果没什么两样。 李南蓉若是敢把药粉下到他身上,还高看她几分,只可惜,她选择了柯伊。 他把柯伊抱回了未央宫,放到软座上。 一路上柯伊问完问题后,什么话都没讲,任由他抱着,白净的脸颊残留着鲜血,眸子放空,明显被吓懵了。 他碰了一下柯伊的肩膀,柯伊惊魂未定的颤了颤,抱起腿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宫女捧来水盆,楚修绞干帕子,强行抬起青年的下巴,一点点擦去脸颊的污血。 他很可怕吗? 应该是的吧,可是他不做恶鬼,便无法在恍若炼狱的皇城活下来,年少时期他有柯伊,之后便没有亲近的人了。 帕子温热,缓解了不适,柯伊垂着眸子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可晗月公主侍寝多日,万一怀了 柯伊! 楚修怒喝,帕子甩在青年身侧,你偏要说煞风景的话么! 柯伊以为这帕子要甩到脸上,又是一颤。 你给朕听好了。男人一字一顿,朕没有碰她,她根本不可能怀孩子。 柯伊小嘴微张,心底先涌上喜悦,然后又沉寂下来,最终低下头,淡淡的哦了一声。 楚修脸色一沉,在青年身边坐下,把人揽进怀里,冷笑了一声:你不就是离开这里么?好好陪朕一个月,朕就放你出宫。 柯伊呼吸顿住了,呐呐地重复了一遍。 一个月? 对,不过这一个月,你得乖一点,你的这具身体,只属于朕。楚修用指尖描绘着青年的唇瓣,不管刺朕那一剑是为了你那个捏造出来的主子,还是想刺着玩 他顿了顿,指尖用了点力,戾声道:就算装,你也要装出深爱朕的样子,明白吗? 装成喜欢楚修的样子? 柯伊怔了怔,望着满眼嘲讽之意的帝王,衣袖下的手指收拢成拳,突然很想苦笑。 他费劲心思掩藏自己的爱意,楚修却让他装出深爱他的样子。 那实在没必要装啊 一个月正好,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这也算是最后的温存。 陛下当真,放我出宫?他艰难地说。 楚修把青年的发丝绕到耳后,淡淡道:当真。 是骗你的。 他怎么可能放柯伊离开。 时间一到,柯伊愿意留下自然是最好的,若是非得走,他不介意把人关起来,锁上链子,日日夜夜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他说:既然答应了,朕要检验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 楚修挑唇一笑,亲朕一下。 他还没有主动吻过自己,每一次亲吻都在事后,混着唇瓣的鲜血,青年被他折腾得昏沉,从来没有回应过他。 柯伊手足无措,犹豫了一会,攀着楚修的肩膀,蜻蜓点水的,在那淡色的薄唇上亲了一下,垂着眸子便想离开。 下一秒,后脑勺被按住,楚修深深地吻了下来,撬开牙齿,纠缠舌尖,口腔里的空气被尽数掠夺。 他无力地后仰,发出轻轻的呜咽声,又被楚修强势抱住,攻城略地。 一吻结束,柯伊气喘吁吁,眼尾泛红,躺在楚修的怀里浑身绵软,第一次没有掩饰眼中的情意,望着楚修眸光缱绻,轻轻喊了一声殿下。 不是陛下,是殿下。 他的,殿下。 楚修垂下眸子,青年的眼角泛着泪光,唇瓣嫣红水润。 四目相对,眼中的情愫滚烫,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影子,楚修怔了怔,忍不住抚上青年的脸颊。 这一声殿下,好像回到了四年前。 那时的他,没有江山万里,没有朝他跪拜的文武百官,却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一声阿伊险些脱口而出,楚修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敛去所有情感。 很好,装得不错,继续保持。 柯伊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酸涩,笑了笑道:陛下满意就好。 楚修冷笑。 之后几天,柯伊果然乖顺了很多,再也不说让他生气的话,情事上也主动了,会喊让他缓一点,轻一些,早上还会帮他整理朝服,说,等他回来一起用午膳。 情意切切,他差点以为柯伊是真的喜欢他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过是用一个虚假的承诺,换来虚幻的感情。 午后,他在书房批奏折,柯伊送来了一叠糕点,靠在他的怀里,捻了一块放在他的嘴边,陛下,我让花娘教我做的,好吃么? 他启唇吃下,触及玉色的指尖,笑了一声,太甜了。 柯伊也咬了一口,皱眉道:不甜呀。 他握住指尖,笑道:手甜。 最近装的不错。他捏了捏柯伊的脸颊,明晚有个灯节,朕带你出宫。 柯伊笑容一僵,又重新调整好,多谢陛下。 就嘴上说说么? 柯伊凑近,然后被他压在桌前,欺负了一番。 一个月后还走吗?他抱着汗湿的后背,轻声道。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笑了笑。 楚修看着这一双雾蒙蒙的眸子,发现自己居然读不懂里面的东西。 几个月后,回想起这一个午后,他才明白,青年的眸光中,带着炽热的爱意和无法挽留的决绝,明亮而真挚。 只不过现在的他,一无所知。 第56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3) 夜幕降临,一架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了皇宫。 柯伊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被夜风吹得一哆嗦,赶紧抱紧了手里的暖手炉。 不过十月底,你便用上了暖手的炉子。楚修长臂一览,把青年拥了过来,笑道,朕记得你以前没这么怕冷。 柯伊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微颤,轻声道:许是前段时间生了病,还没好全吧。 底下铺了白狐毯子,又厚又软,马车看上去黑魆魆的,但由万金难求的黑玄木打造,刀箭难入。 那便慢慢养着。楚修搂着青年细细的腰肢,实在不行,冬衣都给你备上。 柯伊笑了一声,那也太夸张了。 晗月公主的死讯传回了陈国,陈国的君主已然被打怕了,不敢过问公主的死因,甚至表示嫡出的公主不止一个,楚修要的话,还能送来一个。 外面逐渐喧闹起来,马车停下,传来暗卫恭敬的声音。 大人,城北的城隍庙到了。 柯伊扶着车厢下了马车,马车停在一处无人的小巷,抬头看了看黑沉的天空,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出了宫。 手怎么这么凉。 楚修拽过柯伊没拿暖炉的手,蹙了蹙眉,就算畏寒,也过于冰冷了,甚至比他的手还要冷。 青年轻柔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没什么,好久没出宫了,有点紧张罢了。 他嗤笑,紧张什么,不就是怕他们被认出来么。 柯伊不动声色的缓了一口气,总算圆了过去,然后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借着月光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只面具,上面绘着猫耳朵和胡须,栩栩如生。 戴上。 楚修声音凉薄,全然不似方才的温柔笑意。 多谢陛下。 他轻轻的说,把面具覆住半张脸,系上带子,一转头,楚修也带好了面具,只不过他的是青面獠牙的恶鬼。 楚修穿着常服,墨发高束,仿佛不是生杀予夺的帝王,而是竹林捧书的翩翩公子,但这恶鬼面具一戴上,肃杀之气便再也遮挡不住。 柯伊被楚修拉着,拐过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一整条街都挂着彩灯,人来人往,大多是夫妇出游,拖儿带女,小商贩推着推车卖力吆喝,热闹非凡。 原本以为他们戴了面具会显得突兀,但不少年轻男女也戴了面具,穿着布衣的小孩子举着糖葫芦,嬉笑着从面前跑过。 四年未来过,城北的城隍庙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了。 走吧。 手腕被抓住,柯伊踉跄一下跟上楚修的步伐。 街边有饴糖和各种小吃点心,甜蜜蜜的气息缓解了入宫以来紧绷的神经,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楚修瞥见这一抹笑容,全然不似宫中伪装的假笑,心底突然升起了放柯伊出宫的念头。 但刚刚冒头,就被他狠狠掐灭。 不可能,柯伊只能困在他的身边。 他扫过柯伊看过的摊子,淡淡道:你身子弱,吃了会肚子疼。 柯伊收回目光。 两人并肩,柯伊走马观花,掠过猜灯谜买灯笼的人群,楚修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不明所以,顺着楚修的目光看去,结果看到的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旁边放着一只竹竿,竹竿上挂着白布,借着彩灯,上面写的一个相字。 这是算命先生? 老头睁开半眯的眼睛,看到今晚第一笔生意来了,立刻热情招呼起来。 两位想算什么,看字面相手相,仕途财运 姻缘。 楚修吐出两个字。 柯伊一怔,抬头看着楚修,因为戴了面具,看不清他的神色。 哈哈哈姻缘,老夫最会算的便是姻缘。老头撸了撸山羊胡子,不知两位公子心悦的是哪家小姐,可否把生成八字给老夫,若是有画像。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话还没说完,那位身量颇高的公子道:是我和他的姻缘。 他一噎,算了这么多年的卦,他第一次看到两个男人正大光明来算姻缘。 眼珠嘀溜一转,跑江湖这么多年,这一点反应能力还是有的,立刻回道:也是一样的道理。 陛大人。柯伊小声道,您这是做什么。 楚修说完自己和柯伊的生辰八字,伸手解开青年的面具,然后解了自己的,淡淡道:闲来无事,好奇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算他和柯伊姻缘,明明他从不信鬼神。 老头仔细端详了两人的面容,又闭上眼睛摇头晃脑了半天,然后一拍大腿:两位天作之合,命定的好姻缘,又情投意合,将来一定能白头偕老,子孙咳咳咳 他猛烈的咳嗽起来,企图蒙混过关。 糟糕,说顺嘴了。 这个卦钱么,两位看着给。他搓了搓手。 叮 有硬物抛到卦摊上,他拿起来对着彩灯一看,顿时乐了,居然是一枚沉甸甸的金叶子。 他把金叶子往嘴里咬了咬,看到那两位已经离开,又合在掌心念念有词。 祖师爷在上,弟子不是有意说谎的。 那位带着青鬼獠牙面具的公子,面相贵极,说不准就是大庆的皇帝,他要是说的不对,人头落地啊,前面几句倒是没说错,只是白头偕老 啊哟罪过,罪过。 他不断呢喃着,那位戴着白猫面具的,分明是短命之相! 离开算命的摊子,回想起卦词,柯伊默默无言。 他说的准吗? 柯伊停住脚步,轻声道:江湖骗子,自然是胡诌的。 白头偕老,怎么可能呢。 楚修冷笑了一声,我也觉得。 情投意合,他和柯伊怎么可能情投意合。 又走了一会,柯伊捂了捂手里的暖炉,暖炉已经不够热了,夜晚的寒风侵入,让他忍不住打了哆嗦。 回去吧。楚修望着嘴唇发白的青年,我让十二赶车过来。 柯伊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城隍庙,小声道:我想去城隍庙,给父亲求个健康。 楚修松手,沉沉道:自己去吧。 他不信鬼神,自己不进这些地方。 柯伊点头,走进了正门。 城隍庙历经风吹雨打,略显陈旧,但很整洁干净,殿前的香炉已有不少香火,在夜幕中一闪一闪。 大殿中,城隍爷正襟危坐,不断有布衣百姓上前跪拜。 柯伊也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虔诚地跪拜下去。 愿父亲的旧疾早日康复,愿兄长能早日实现胸中抱负。 愿陛下 他卡了壳,最后只好说了最俗气的话。 愿陛下万寿无疆。 他站起,看见旁边可以用一文钱换一个福袋,里面写上祝福的纸条,但他摸了摸袖子,没找到一文钱,只好拔下头上的玉簪,换了三个福袋。 然后用提供的笔,在纸条上写好祝词。 为父亲兄长求康健求前程,这几年见的多了去了。给福袋的是个儒雅的书生模样,笑道,但为陛下祈愿的,公子是第一位。 是吗? 那一位身在无人之巅,自然有神佛庇佑,不需要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祈愿什么。书生看着青年把纸条塞进福袋,你不为自己求些什么吗? 柯伊一个一个系好袋子,挂上庙里那株参天的古树,轻声道:我别无所求。 不,他只求大半个月后,楚修腻了,能让他出宫。 公子,你这愿太大了,实在不合适挂上面。 柯伊只好把那个福袋塞进袖子。 他走出城隍庙,左看看右看看,不禁愣住了。 陛下呢。 人来喃凮人往,没有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 脑后的系带有些松了,他取下来,正想戴上, 似乎是有人偷了钱袋子,被逮住了。 柯伊走近,只见一个人被七手八脚的按在地上,一旁站着一位老伯,深深作揖道:多谢义士出手相助。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举手之劳罢了。 青年抱拳,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马尾高高束起,穿着不是读书人的宽袍,而是窄袖紧衣,意气风发,赫然是军中之人。 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后,柯伊一怔,喃喃出声。 顾小侯爷? 顾怀山似有所感,转过看了过来,也是一愣,随即立刻拨开人群,按住青年的肩膀,喜悦道: 阿伊?你怎么在这里!这几年你都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柯伊蹙起眉,嘶了一声。 哟,四年不见,你还娇气起来了。顾怀山减轻了力道,笑道,刚从晋北回来,没向陛下述过职,想来灯节转转,哎哎哎,阿伊,你还没说这四年去哪里了。 柯伊往后退了一步,我我,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顾怀山抓住青年的手腕,眉梢上扬,城东开了一家酒楼,那里的桃花醉你一定喜欢。 柯伊被带着踉跄了几步,望着顾怀山飞扬的马尾,急道:不,我 不什么不,你跟我客气什么。 可是 柯伊刚吐出两个字,另一只手腕被牢牢抓住,愕然回头,猛地对上恶鬼面具下,那双浸着寒霜的眸子。 他轻声道:要去哪啊,嗯? 第57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4) 当前章节由于违规已被下线,暂时不能阅读 第58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5) 不,不行,顾怀山绝对不能进来。 他这副样子,随便哪个人都看得出,他被 柯伊惊恐地睁圆眸子,飞快看了一眼外面,转头抱着楚修,哀声道:陛下,我以后不出宫了,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一定很乖,求您别 楚修把指尖按在青年的唇瓣,止住了他的话,青年的眸光颤抖,从未有过的哀怜,任何人看了都会心软。 但他没有。 有人的心思,总得收一收。他圈住青年的腰肢,淡淡道。 柯伊还想哀求,却听见殿门开启,有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臣顾怀山,拜见陛下。 他僵在楚修膝上,如坠冰窟。 顾怀山弯腰拱手行礼。 在晋北带兵两年,回京后父亲特意嘱咐,陛下喜怒无常,进了宫不多听不多看不多说,只要做好述职的职责就行。 一进殿,他便瞥见陛下膝上抱着一人,那人背对着他,青丝披在身后,脚尖垂落,纤细的手腕和小腿上,布满明晃晃的吻痕。 与陛下的暧昧姿势,地上散乱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奏折,赫然是刚刚承宠的样子。 从军几年,让他的观察力尤为细致。 这一位,应该是陛下的贵妃了。 他不悦地蹙起眉。 荒唐,就算贵妃再受宠,御书房见臣子,陛下也应让妃嫔回避才是。 但是,这个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身形骨量还有衣服,像女子的,反而像位男子 又见面了,顾小侯爷。 顾怀山愕然,这个声音他昨天便听到过! 他抬头,心中一震。 年轻俊美的帝王揽着怀里的人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眸狭长幽深。 是那个戴恶鬼面具的人! 然而让他震惊的事还没结束,只见帝王撩了撩怀里人儿的发丝,露出白皙的脖子,后颈骨上同样印着咬痕。 帝王亲昵拥着怀里的人儿,阿伊,昨日顾小侯爷难舍难分,今日怎么害羞了? 顾怀山瞳孔剧烈收缩。 那个人,是,是阿伊?! 所以阿伊,刚才是在被 柯伊一颤,没有说话,只是缓慢的低下头,脚尖蜷缩,然后捂住了脸。 眼睛酸酸的,但怎么也哭不出来。 让顾怀山亲眼看到他承受完的样子,不管他对自己有没有那份心意,或者是友谊,都应该断绝了。 只是陛下啊,您做的太绝了 顾怀山仿佛被狠狠锤了一拳,胸口剧痛。 他最多想到柯伊被强娶做妾,或是所爱非人,但他没想到那个人是当今圣上! 袖口底下的双手猛地握紧成拳,他咬紧了牙关,一字一顿:陛下,您这么做,对的起阿伊吗? 阿伊在太学,在你还是三皇子的时候,便处处维护你。 你知不知道,你在辜负他的好意。 楚修嗤笑:他心悦于朕,朕便让他做了唯一的贵妃,怎么对不起。 心悦于你?顾怀山冷笑,不再顾及君臣之礼,我看就是你强娶他入宫! 火药味猛地迸发。 顾小侯爷。楚修眯了眯眸子,一手揽着青年的腰身,一手抵住太阳穴,阿伊不嫁给我,难道嫁给你? 昨日用剑指着朕,他替你求情,朕没计较,不如请顾小侯爷去天牢转转。 立刻有暗卫飞进窗子,去压制顾怀山。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顾怀山站立不动,身姿挺拔如松,但你知不知道,你被丽贵妃设计陷害,是他拿了我的腰牌,去找 让他走。 柯伊猛地回神,打断顾怀山的话,声音毫无波澜。 这是他第一次用几乎命令的口气,和楚修说话。 顾怀山怒道:阿伊,他 怀山,就当我求你。柯伊低落下去,带着点哭音,快点走吧,给我留点脸面,好不好。 楚修敲了敲桌子,暗卫立刻放开顾怀山,淡淡道:今日的事,烂在肚子里,若是透露出去一分,朕决不轻饶。 顾怀山望着青年纤弱的背影,暗暗下了决心,没有行礼,豁然转身离去。 御书房又只剩他们两人。 楚修低下头。 青年已经不再挣扎,脸颊的情热尽数褪去,变做纸一样的白色,强忍着泪意,从他这个角度看,衣下的美好风光一览无余。 他的手在抖,空洞的眸光越过自己,望向他身后的墙壁。 他从来没见过柯伊如此面如死灰,就算被他逼着试药,穿女装,被迫承受一次又一次,也能马上恢复淡然。 但这一次,青年眼中的死寂,让他为之一怔。 楚修叹了一口气,青年那么怕羞,他确实过分了些。 但顾怀山,说出了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你去找的太后。 这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用的是肯定句,但柯伊知道,楚修问得是丽贵妃诬陷他偷东西,让他跪在烈阳下四个时辰。 确实是他找的太后。 不记得了。他平静道。 楚修动作一顿,抬起青年的下巴,生朕的气了? 柯伊任由他摆弄,自嘲地笑了笑,妾哪敢生陛下的气,陛下不是和妾约定好了,两个月,妾的这具身体随您怎么用,哪怕您玩腻了,把妾赏给别人,妾也 下巴的指尖猛地加重。 闭嘴。 楚修寒声道。 我怎么可能把你送给别人。 玩腻了,赏给别人。 你觉得你是我的玩物么,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这么做。 他深呼吸,平息了怒意,为什么突然又自称妾了。 妾不是您的妾室吗?柯伊扯了扯嘴角,陛下您亲口说的。 楚修戾声道:好啊,朕今日就册封你为皇后。 算了,陛下。柯伊笑了一声,您别说笑,还有二十日,妾便出宫了,还望陛下能遵守承诺。 皇后之位,您留给唔 楚修忍无可忍,吻住了柯伊的唇瓣,肆意噬咬。 还有二十天,记得可真清楚。 想离开他? 不,可,能。 他的唇被重重一咬,很快尝到了血腥气,柯伊推开他,从他的膝上下来,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去捡地上的里衣,再脱了外袍,毫无保留露出斑斑红痕的身体,一件一件穿上。 青年背对着他系好腰带,往外走了两步,又顿住,肩膀塌了下去。 陛下,约定的一个月,我会好好听话,我也在装出喜欢您的样子,您为什么他哽咽,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那一天,他分明不会和顾怀山走的。 说完,柯伊擦了擦眼泪,离开了上林书房。 楚修望着青年伤心的背影,心情烦躁起来。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顾怀山的话,柯伊的反应,基本可以确定是柯伊拿了顾怀山的腰牌,然后去找的太后。 那日,他跪的昏厥过去,醒来后已经回到住的偏殿,问了伺候他的宫女才知道,是太后过来训斥了丽贵妃和晋王,差人把他送回去。 当时他便心存疑惑,太后不问宫事多年,为何突然会出手助他。 楚修按了按眉骨。 柯伊,我真的看不懂你。 但他现在,不管柯伊为什么之前对他那么好,后面刺他的那一剑多么无情,他只要这个人,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身边。 后来几天,柯伊没有再闹,乖乖地待在未央宫,神色如常,看书写字,再未提及那一日的事情。 寒毒又爆发了一次,他直接从软座上摔下来,晕了过去,幸好他从不让宫女来内室,之前找了借口不让暗卫盯着他。 就算如此,也差点被楚修发现。 为什么不让楚修起疑心,他故意让自己着凉发烧,以此来掩盖自己身子弱的事实。 他吃着珍贵的补药,只有他知道,这些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每次晚上楚修来找他,他都要提前捂好暖炉。 天气渐凉,他提前穿上了绒衣,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到了。 用过晚膳后,柯伊拢着楚修的大氅,烛灯跳动,拈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垂下长长的睫毛,困倦地扶住下巴。 绿染说你一天要睡五六个时辰。楚修落下一子,棋局上的白子渐成绞杀之势,怎么还是犯困。 许是冬困,前些日子发烧,还没完全好转。 楚修又落子,太医院无能,朕已经差人去宫外寻人了。 啪嗒 黑子砸在棋盘,楚修抬头,看见青年悬空的指尖,眯了眯眸子,你慌什么? 柯伊定了定神,陛下,今天是约定的最后一天,您不会是想食言吧? 他咬着唇瓣,对上楚修漆黑的双眸,无形的压力越来越重,但倔强的不肯移开目光。 楚修挥开棋盘,棋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一把把人拉了过来,当真要走? 柯伊拽着楚修的衣服,嗯了一声。 你装得不怎么像了。楚修抚上他的眉眼,低声道,是着急出宫的原因么?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柯伊垂眸。 有吗? 既然如此,朕明日便安排你出宫。 谢陛下。 柯伊低头,缓缓地靠进楚修的怀里,却忽略了楚修眼尾眉梢,压不下的冷意。 第59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6)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伊昏昏沉沉的醒来。 这是在哪里,好像是在床上 他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被蒙住,什么也看不见。 柯伊惊得用力拉扯,却根本挣脱不开,反而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 哪来的铃铛声? 好像是从他的脚边发出来的。 脚没有被捆住,他试探性的动了动脚,铃铛声又响了起来。 之前发生了什么? 哦对了,他早起出宫,宫女说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马车,他什么都没拿,便走出未央宫,宫女还问他要向陛下请辞吗。 他犹豫了一下,摇头说直接走吧。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他走到南门,坐上马车,和车夫报了父亲养老的宅子,马车跑着跑着,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异香,然后昏了过去。 于是柯伊被迫接受了一个事实,他被迷晕,又被带到陌生的地方。 是谁? 会是楚修吗,可是他都送自己出宫了,如果是他,何必多此一举。 一时间他的脑子乱糟糟的,额头沁出汗水。 吱嘎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 柯伊一颤,呼吸蓦地急促,喘息道:你是谁,为什么要 下一秒,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那人微凉的指尖,覆在他的眉心。 柯伊浑身颤抖,扭身竭力躲避指尖,连带脚踝的铃铛又响了起来,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那人没有回答。 他慌得胸口起伏,想要咬舌尖,但那人的动作比他更快,把手指塞进他的口中,他猝不及防,咬了一口那人的手指,血腥味顿时在口腔中弥漫。 柯伊气急,又要咬他的手。 那人拿出手指,低笑了一声:还咬上瘾了。 柯伊猛地一怔,失声道:陛下?! 眼前的黑布被拉开,他眯起眼睛来适应光线,然后看到了坐在身边的玄衣男子。 楚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俊美的眉眼氤氲着说不出的情绪。 过了一会,他嗤笑一声,你就这么急的走,连声告别都没有。 他等着柯伊来找他,至少会和自己说一声告辞,结果收到的,却是柯伊什么东西都不带,什么人都不问,坐上马车直接出宫的消息。 他本可以直接把人锁进来,但突发奇想的,想知道柯伊离开前,会不会犹豫,和他告别的时候会说什么。 但柯伊没有。 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柯伊瞳孔收缩,拉了拉手腕,不太能明白现在的情况。 可楚修他不是,放自己出宫了吗? 为什么要把他抓回来。 您不是答应我,说柯伊语无伦次,一个月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定了定神,然后一字一顿道:您骗我。 就算他喜欢楚修,放出宫又被抓回来,胸口不免涌上被耍的郁气。 朕没骗你。楚修看了看指尖小巧的牙印,俯身按在青年头两侧,对上那双雾蒙蒙的眸子,朕说让你出宫,你现在,不是就在宫外么? 可是 柯伊飞快看了一眼陌生的环境,他确实不在未央宫,回想楚修说的,确实是放他出宫,结果是从宫内的囚笼,转到了宫外。 您就是骗我。他倔强扬起下巴,陛下,耍我是不是特别好玩。 随便你怎么想。楚修撩动青年的发丝,别在耳后,柔声道,从前的事,朕就当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然后你乖乖待在朕的身边,好不好? 他承认自己已经陷进柯伊虚假的爱意了,他不想走出来,只想让柯伊继续装下去。 直到真正地爱上他。 楚修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包裹住他的心尖,柯伊喉咙一噎,随即眼睛有了酸酸的泪意。 殿下,太晚了。 您不会真的喜欢我了吧。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泪意消失不见,只有浓浓的嘲讽意味,是我装得太像了吗? 楚修呼吸一顿,撑在青年耳侧的双手收拢成拳,寒声道:你再说一遍。 陛下生气了,我是不是猜中了您的心思。青年勾起唇角,睨着他,待在您的身边,我无时不刻地想着出宫,我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楚修逼近,几乎和青年鼻尖相触,柯伊,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原来我的感情在你心中,是那么的低贱,是可以拿来嘲笑的东西。 您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刺您一剑吗?柯伊毫无惧意地笑着,很简单,我玩厌了,您当时惊讶的表情,特别好玩。 楚修没有说话,看了他一会,然后扼住他的脖子。 柯伊仰头,把脆弱的脖颈完全送到楚修的手中,杀呀,您不会舍不得吧。 杀了我,快点,求你。 楚修扣着青年纤弱的脖子,眼底酝酿着风暴,只要他稍一用力,青年便再也说不出让他生气的话。 这个人,他爱极,又恨极。 你激怒朕的方式很拙劣。他松开手,也很有效。 半个时辰,柯伊哭湿了半个枕头。 知错吗? 他失神地望着床帷。 太晚了。 声音好像在天边,朦朦胧胧的传过来,柯伊眨了眨眼睛,泪珠滚落,终于昏了过去。 楚修停手,青年闭着眼睛,眼皮哭得红肿,他静静地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两天后,柯伊又肾虚了。 【33,楚修他为什么不生气。】 柯伊把枕头翻过来,捂住了脸,【我已经用最恶毒的话来骂他了,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被关在一处行宫,这几天,就没给楚修好脸色看。 要不不说话,要不就骂他昏君,或者嘲讽他喜欢上自己了。 楚修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只是静静地听他骂。 他甚至把处理政务的地方也搬到了这里,批奏折,看密信。 【或许他觉得你骂起来,特别好听?】 柯伊难以置信:【他被我骂上瘾了?】 他又听到了脚步声,明白是楚修又来折磨自己了,没有转头,陛下,你干脆杀了我吧。 那脚步声蓦地一停。 柯伊瞪圆了眼睛,转头,对上青年颤抖的眸光。 顾小侯爷! 第60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7) 柯伊喃喃出声,顾小侯爷? 顾怀山看着躺在床上浑身吻痕,手腕通红,脚腕系着铃铛和链子的青年,心口一阵抽痛。 楚修他,他居然这样折辱你。 就因为你不愿意入宫为妃,他就把你关起来吗? 他以为在书房发生的一切,是最过分的了,阿伊这么害羞,一定痛不欲生。 时间要来不及,他俯下身,解开链子和铃铛,伸手去抱青年。 不,你快走,别管我。 柯伊从震惊中缓过来,推开顾怀山的手,艰难地往里面缩了缩。 这座行宫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但遍布暗卫,虽然不知道顾怀山怎么进来的,但楚修的人,一定马上会赶过来。 他怎么能把顾怀山牵扯进来。 阿伊,没时间了!顾怀山急道。 不 柯伊摇头,唇瓣刚吐出一个字,肩膀突然被一点,他立刻瘫软在床上,再也说不出话。 他被顾怀山揽进怀里,横抱起来,就往外走。 强烈的困意袭来,他强行撑住不让自己睡过去,下一秒,看见一位和自己穿着一模一样的人,走进大殿,躺在了床上。 不,不仅穿得一模一样,而且脸也长得一样,连神情都是! 对视的那一眼,他好像在照镜子! 顾怀山抱着青年,快走出门,殿外候着一众穿着夜行衣的人。 走。他淡淡道。 柯伊无力地枕着顾怀山的胳膊,他竭尽全力,也只能轻微的挪动脖子。 不行,快把我放回去,楚修肯定会发现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怀山足尖一点,施展轻功掠过屋檐,低头,触及青年哀求的目光,怔了怔。 他知道青年在想什么,但他愿意赌一赌。 太学的时候,自己便忍不住关注柯伊,于是捉弄他,把虫子丢进衣领,把他的功课藏到树上,青年气得脸色发红,追过来打他,他觉得很好玩,下一次便继续逗他。 等他明白自己的心意,青年却失踪了。 顾怀山抱紧青年,在竹林中落地,掀开马车帘子把他放了进去。 柯伊唔了一声,软软地躺在软垫上,顾怀山拢了拢柯伊的衣服,轻声道:睡一觉,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这句话好像一句咒语,他再也撑不住,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密室,墙壁上嵌着一颗夜明珠,正在幽幽地散发光亮。 柯伊动了动,或许是之前被点了穴道的缘故,身体很僵硬,外面突然传来三下敲击声,他刚坐起来,墙壁开启,有个人走了进来。 是顾怀山。 阿伊,喝点水润润嗓子。 顾怀山过来扶住他,给他递了一杯温水。 他没喝,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呢喃道:这是在哪里 你不用管在哪里。顾怀山扶着他,轻声道,我一定会把你送出去的。 柯伊猛地一惊,按住顾怀山的肩膀,不行,也许现在楚修没发现,快把我换回去,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别管。 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当做玩物折辱吗?顾怀山反手按住青年的手,正色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在行宫埋伏过一段时间,日日都能听到青年压抑的哭声。 不敢想象,楚修究竟对青年做什么,能让他崩溃至此。 柯伊深呼吸,定了定神,对上顾怀山的双眸,郑重道:怀山,你听我说,我喜欢楚修的,他之所以这么对我,是我们之间有说不出的误会,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让我回去。 顾怀山一怔,轻声道:当真? 柯伊点头,急切道:楚修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求着你带我走,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头上,我肯定不会有事的,明白吗? 顾怀山沉默了一会,行,我送你回去。 他重重地缓了一口气,松开手指,颈边突然被人点了一下,身体一麻,往后倒去。 后脑勺被托住,轻柔地放回床上,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顾怀山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又点他的穴位。 他张了张嘴,愕然的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阿伊,我知道你担心我。顾怀山把青年摆出更加舒适的姿势,但我意已决。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青年,走出了密室。 密室内恢复了寂静。 柯伊浑身僵硬,看着头顶低矮的石板,忍不住满脸问号,【顾怀山是不是觉得我为了不牵连他,编了个理由啊。】 【没错,他认为楚修强制爱你。】 【自信点,连楚修都这么觉得。】他忍不住吐了个槽,【楚修那边还没发现吧,那个人太像我了,估计亲爹站面前,都认不出我俩。】 过了一会,33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柯伊倒吸一口冷气,【能把我的被点的穴位冲开吗。】 【能,不过需要时间。】 【快一点。】他催促,【武侠片里不是啪的一下,大侠就能动了吗?】 33冷笑:【你这身体是大侠吗,要是再快一点,你可以选择直接死去下个世界。】 柯伊哀叹一声,老老实实地盯着头顶。 早知道就少熬夜追剧了,他被捆在床上,总得找点事情做吧。 大约二十分钟后,33突然说:【楚修找到你了,他们打起来了。】 【告诉我还要多久。】柯伊动了动手指,面无表情。 【五,四,三,二,一。】 最后一个字落下,柯伊身体一轻,蓦地坐起来,扒着床沿吐出一口血。 总算冲开了。 他用袖口擦去血迹,忍着胸口火烧一般的疼痛,学着顾怀山的样子,打开了密室,走过一条狭小的长廊,再等上台阶,推开头顶的石板,爬了出去。 外面是很普通的房间,刀剑碰撞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他一推开屋门,院内赫然战成了两派,一时间他找不到顾怀山。 一道身影屋檐落下,柯伊一惊,下慌忙接住,然后被带着一起摔在地上。 顾怀山强忍住心口的疼痛,就要强行起身,看到青年秀美的容颜,怔了怔。 阿伊,他怎么冲破穴位的。 他急道:你怎么出来了,快 真是感人的画面。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柯伊抬头,楚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不远处,一身玄衣,眉眼冷峻阴蛰,单手握住一只朝他射来的箭矢,折断丢掉。 打伤顾怀山的,只有楚修能做到。 还不待说些什么,在他震动的眸光中,楚修接过暗卫递给他的长弓,把箭搭上,动作虽慢,却透出逼人的煞气。 柯伊一急,挡在顾怀山前面,大声道:你要杀他就连我一起杀了。 阿伊!你让开!顾怀山抓住青年的袖子,却引发了更加剧烈的咳嗽,昏了过去。 楚修冷冷地笑了一声,拉开弓箭,松手。 柯伊瞳孔一震。 一只箭矢带着劲风,擦过他的脸颊,钉穿了身后的门板。 过来。楚修冷冷道。 那个易了容的死士,怎么可能骗的过他。 见到的第一面,他就认出来了,那个不是他的阿伊。 他原以为顾怀山收了心思,居然秘密谋划一个月,想把他的阿伊带走。 柯伊咬了咬牙,突然捡起地上的一把剑,搁在颈边,让他们走,不然我就动手了。 楚修没有说话,搭上第二只弓箭。 他直视着那双浸透着寒意的眸子,一字一顿,还有,当年我刺进您的那一剑,是有原因的。 楚修眯了眯眸子,放下弓,抬了抬手指。 院子里的暗卫立刻不在进攻,只是摆出防御的姿势。 柯伊对上楚修幽暗的眸光,将剑锋更加贴近脖子,皮肤立刻被割破,流出血来。 楚修仍旧没有说话,面无波澜,握着长弓的指节却发白。 过了一会,他淡淡道:让他们走。 暗卫收剑让开一条路,顾怀山的随从犹豫着,直到被柯伊的目光催促,才上前托起顾怀山,施展轻功离开。 院子顿时空了下来,柯伊依旧保持着用剑抵着脖子的姿势,手臂酸痛。 差不多可以放下了。 楚修眼眉微挑,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 柯伊步步往后退,直到脚后跟抵住门板。 剑被缓缓拨开,下巴被掐住,龙涎香的气息强势的向他压来。 陛下,我 嘘那件事我们回宫后再说。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手指按在他的唇瓣。 阿伊,一天不见,想朕吗? 楚修抚上他的脸颊,指尖摩挲着细腻的皮肤,然后微微触碰脖子上破开的伤口,想必是不想的,但朕想阿伊。 柯伊怔了怔,后背冒出冷汗。 他碰你了吗?楚修轻声道。 他摇头。 楚修抬起青年的下巴,按住青年身后千疮百孔的门板,轻轻地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很缠绵的吻,但又混合着鲜血的味道,和其下隐藏的暴戾情绪。 阿伊,你又让朕生气了。他吻了吻青年的眉心,无奈道。 然后一把把青年抱了起来。 柯伊待在楚修的怀里,眸光颤了颤。 楚修他好像不是很相信自己? 第61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8) 回宫的路上,楚修一直抱着他,没有说话,虽然动作很轻柔,但依旧能感到越来越低的气压。 他又被回到了未央宫。 关上门,楚修抱着怀里的人儿,再也忍不住胸口的戾气,重重地把柯伊扔在床上。 柯伊被这一扔,穴位强行冲开带来的气血逆行,让他闷哼了一声,喉咙一甜,只好把血咽下去。 下一秒,他的脖子被掐住,按在了床板上。 原本不再渗血的伤口被暴力一掐,又撕裂开来,渗出血液,染红了楚修的掌心。 柯伊,你真是长能耐了。楚修咬牙,指尖收拢,敢拿自己的命来威胁朕了。 柯伊呼吸不畅,痛苦地蹙起眉,断断续续道:陛下是我求顾 闭嘴! 楚修怒道,额角的青筋跳动,朕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柯伊痛的汗涔涔,手指抓紧身下的被褥。 当年我刺您的那一剑。他艰难地喘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是因为 后面半句话他卡在了嗓子里。 他慌张地睁大眼睛,张着嘴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 楚修点了他的哑穴! 你是不是想说,你是不得以的。楚修按在他的耳侧,俯下身,撩了撩发丝,笑着说。 柯伊怔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 柯伊,耍朕好玩吗?楚修勾起唇角,薄薄的笑意下,是无比暴烈的怒火。 之前百般激怒朕,说刺朕的那一剑是因为厌烦朕了,现在顾怀山有难,你又把这件事搬出来! 你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让朕对你产生愧疚,然后放了他是不是。他松开青年的脖子,指尖的血液流淌到掌心。 可是太晚了,你离宫之前和朕说,再离谱的理由,朕都能信你,爱着宠着你,朕已经顺了你的心意,把他放走了,你居然还敢提这件事!。 柯伊望着眼前的人,陌生的可怕,泪水从眼尾滑落。 这样啊,原来你是这样觉得的。 手腕被抓住,按在头顶,他浑身一凉,皮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忍不住战栗起来。 你只有这具身体有点用处,偶尔还能让朕感到愉悦,朕要好好检查一下,他到底碰没碰你。 楚修讥讽的声音飘飘忽忽传来。 他闭上了眼睛。 自己的身体,经过几天的触碰,已经变得极其敏感。 等一切结束,他躺在床上,瞳孔涣散,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修进来,亲昵地抱起他,顾怀山居然为了你又回来了,还把一切罪责拦到了自己身上,只求朕能放过你。 他迟钝的抬起眸子。 这一次,你想用什么威胁我? 楚修缓缓道来,你爹你兄长,他们的的命朕随时可以取,你的身体,朕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朕还有的是法子把你变成只会在床上叫的东西。 你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来威胁朕的。 柯伊脱力地靠着楚修的肩膀,双眸因为失神雾蒙蒙的。 没错,他一无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楚修手里。 但是只要他的哑穴被解开,他就能解释, 心中刚生出一点希望,他突然闻到了汤药的苦味,抬起眸子,楚修一手抱着他,一手从托盘上拿起小一碗漆黑的汤药。 阿伊的一切朕都喜欢,只是你说出来的话,让朕很生气,所以楚修吹了吹热气,把你的嗓子赔给朕吧。 柯伊呼吸一滞,难以置信的仰头。 楚修要把他药哑了! 你喝了,朕就不再为难顾怀山,而且马上放他离开。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汤药,浑身颤抖起来。 太医查不出他的寒毒,他的寒毒又刚刚发作过,短时间不会再犯。 他可以拖到楚修解了他的哑穴,但顾怀山不行。 决定好了吗?朕数三个数,三 不,你听我说 二 气血逆行,眼前一黑。 一 柯伊启唇凑到碗边。 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口腔和喉咙,没喝几口,他便呛出了眼泪。 药液很快见底,整个胸口都变得火辣辣的。 颈间被轻轻一点。 朕把你的哑穴解开了,试试看,还说得出话吗? 他张了张嘴,惊恐地发现,自己真的不会说话了!又竭力抬起指尖,捂了捂喉咙,眸光颤抖,无声地哭了起来。 真的变哑巴了 没关系的,他啜泣着想。 都是他把顾怀山害成这样的。 只是说不了话而已,一副嗓子换一条命,太值得了。 楚修抬手抹去他的眼泪,给他穿好衣服,抱了起来,阿伊做了牺牲,总得让另一个人知道。 身体绵软,柯伊根本没办法拒绝,只好任由楚修把他抱到了天牢。 再一次踏进,他恍惚间记起,自己和楚修的重逢,就是在天牢。 你把他这么了! 一声厉喝响起,柯伊费力地抬起眸子,看见隔着铁栏杆,顾怀山就站在他的面前。 没有受刑,能这么喊,受的伤也不会太重。 顾怀山扑到栏杆前,瞳孔震颤。 青年的面色惨白,被楚修抱在怀里,充满了破碎感,露出来的一小节脖子和手腕,又新添了吻痕。 他没事,只不过是为了救你,被我药哑了嗓子。楚修笑了一声,盖好了青年的手腕。 你说什么。顾怀山一怔,他被你 不会的,不会的。 他深呼吸,充满希冀地看着青年,他在骗我,对不对。 我没事。 青年用嘴型说了三个字,然后摇了摇头。 顾怀山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为什么不说话,阿伊他,真的被药哑了 他再也站立不住,扶着栏杆低下头,缓缓的跪了下来,泪水涌出。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青年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 楚修勾起唇角,又给了痛苦万分的青年重重一击,顾怀山,一人做事一人当说的是不错,但你也要掂量一下,有没有人为了你的一腔热血,付出些什么。 他为了你,可是二话不说,把哑药灌了进去。 衣襟突然被拽了拽,他低头,对上青年麻木空洞的眼神。 再过半个时辰,朕便放人。他轻声道,放心吧。 柯伊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哀凉。 楚修的确会放了顾怀山,但把自己抱到顾怀山面前,还告诉他自己为了他药哑了嗓子,无疑是为了让顾怀山痛苦万分。 陛下,杀人不如诛心,是我低估了你。 喉咙腥甜,他强行咽了下去。 楚修! 身后突然传来了顾怀山浸透着恨意的声音,一字一顿。 你会付出代价。 楚修步伐未停,这句话他听了很多遍,每一个被他亲手送到黄泉路的敌人,临死前都是说类似的话。 他都要听腻了。 顾怀山是唯一一个对他说了这样的话,还能活着出去的人,而且他确实有能力。 他的大本营在晋北,虽说是安定侯世子,但安定侯亡故,只要他成婚便可袭爵,但他迟迟未婚。 放顾怀山走,无异于放虎归山。 但他无所谓。 他把青年抱回了未央宫,放到床上,青年立刻背对着他,蜷缩起来,十足的抗拒姿态。 楚修坐在床边看了一会,伸手点了一下青年的颈侧,真正解开了哑穴。 他怎么可能真的灌柯伊哑药,那个药,不过寻常清热的汤药加上了一点辛辣之物。 只是柯伊当真了。 说话吧,你没哑。 青年没有动静。 他只当是柯伊又生气,于是抬头掖了掖他的被角,然后塞了一只暖炉进去。 烛光昏暗,他又坐了一会,轻声道:如果今天我和顾怀山换了位置 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了。 如果今天他和顾怀山换一下位置,险些被杀的人是他,柯伊还会舍命来救他吗? 答案很清楚,不用再问了。。 他继续说:阿伊,我只是生气,为什么你把爹,你兄长,还有顾怀山放得那么高,高的超过你自己,又把我放到最后。 我只是想让顾怀山,和我一样难过。 你是不是,很恨我,可是 明明是你先伤害的我。 青年还是没有动静,楚修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翻过肩膀,柯伊紧闭着双眸,唇角缓缓溢出一抹鲜血。 阿伊?他怔住了,随即厉喝道,叫太医,不,让沈云清过来! 离他拔毒的时间还剩一个月,阿伊的身子虚弱,他提前找了沈云清,沈云清云游四海,又总是去深山老林采药,故而耽误了一段时间。 阿伊被顾怀山带走的那天,沈云清刚刚进京城,他把人带回来,一时间忘了让沈云清给阿伊看看身子。 很快,宫门被推开,一位白衣青年走了进来,他神情淡漠,一站在那,就是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好像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走到床前,没有行礼,没有废话,直接撩开柯伊的袖子,指尖搭上手腕。 楚修抱着青年,急声道:他怎么了。 他几个时辰前才强冲了穴位,你又把他折腾了一番。沈云清瞳孔微凝,气血攻心,暂时晕过去了。 下一刻,他蹙了蹙眉,眯起眸子。 等一下,不太对劲 第62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19) 楚修心中咯噔一下,你说清楚,哪里不对劲。 他得知柯伊强冲了穴位,心中已经是乱糟糟的,但沈云清居然还说有不对劲的地方。 好像有什么东西,之前被他忽略的,渐渐浮出了水面。 却见沈云清的神情瞬间变得专注,没有说话,从随手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一根银针,扎进青年的指尖,再拿出时银针上的血,呼吸之间,变得乌黑。 然后是后颈,手腕,不同的位置,一样的结果。 楚修瞳孔一缩。 银针是特别炼制过的,这个动作和结果 怎么和当初药谷谷主为他探查毒素的一模一样! 沈云清收针,这就是你把我提前找过来的原因吗? 什么意思?楚修扶着青年的指尖骤然收紧,不好的预感放到了最大。 他的身体里,有很重的寒毒。 楚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遍,他有,很重的寒毒? 阿伊他,他怎么可能会有寒毒! 他垂眸,飞快看了看青年惨白的小脸。 不对,一定是沈云清看错了。 一定是这样的。 原来你不知道。沈云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体弱,嗜睡,畏寒,体温低于常人,发作起来十指乌黑,这些不是你都经历过的。 每一字都砸在楚修的心中。 可体弱嗜睡,畏寒,他确实畏寒,可这些不是他发烧导致身子虚弱的原因么? 他从来没有发作过。他喃喃道。 你确定吗?沈云清说,他是从来没有发作过,还是没有在你面前发作过。 楚修怔住,骤然想起了半个月前,柯伊还在未央宫,自己进来时,他脸色惨白,刚刚扶着桌子从地上爬起来。 柯伊说被绊了一跤,那时的他没当一回事。 难道说,阿伊他是寒毒发作了才会晕过去? 而且那些太医,不是说阿伊只是体虚吗! 不过按理说,如此重的寒毒,你应该早就发现才对。沈云清目光探查,扫过青年,眯起眸子。 很奇怪,眼前这个人居然还能装成没事人的样子,下一刻,他便有了决断。 把他扶起来。 楚修依言,揽住柯伊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肩膀一沉,柯伊的重量,轻的可怕。 沈云清隔着衣服,按了按青年的后颈,然后蓦地一针扎了进去,针身没入一半。 于此同时,柯伊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溺水的人大口喘息起来,发出嘶哑的哀嚎,瞬间爆发的力量,让他都险些没抓住。 在他震颤的眸光中,柯伊垂落在被子上的指尖,迅速变成黑色! 一时间,他被展现在面前的真相,狠狠的打了脸。 颤抖着抬起柯伊的手,墨一样的纯粹,就算他从前寒毒发作,也不会有这么浓重的颜色。 沈云清拔出针,等在青年恢复平静,又仔细探了探,才道:他用法子把寒毒压制住了,所以太医查不出,只要不发作,就接近正常人。 楚修怀着最后一点希望,那是不是中毒不深,还能救回来。 错了。沈云清摇头,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只堵不通,比单纯的中毒,更加损害寿元,表面上只是比平常人弱一些,但实际上,身子已经坏到骨子里了。 顿了顿,像判官一样给青年判了死刑。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什么人,但他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楚修抱着柯伊的手臂一僵。 阿伊前几个时辰还好好的,现在却有人告诉他,阿伊最多只有两个月可以活了。 你在胡说什么!袖子下的指尖骤然用力,床铺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呀声,楚修咬着牙,一字一顿,他明明好好的,一定还来得及。 不可能,他不信! 沈云清微微挑了挑眉,楚修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就好像一个赌徒,在赢了一切却又在下一盘赌局中输的精光。 楚修头痛欲裂。 阿伊怎么可能会有寒毒,明明中毒的人是他。 难道是那个女人也对柯伊下手了。 但这根本没必要,他们分别之前,柯伊的身体分明是好好的,反而是他命不久矣。 现在的情景,却是反过来了。 等等 反过来? 他,什么时候中的毒。 寒毒是慢毒,短时间不会这么严重,中毒的时间应该在四五年前,又把寒毒封住,进一步加重了病情,我大致推断,是四年。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沈云清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在他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四年,那不是柯伊给他一剑,然后离开他的时间点。 他骤然响起柯伊两个时辰前和他说的,给自己那一剑,是不得已。 当时他怒极,只当柯伊是为了顾怀山,特意编了个理由,利用他的愧疚之心来达成目的。 大胆的猜想像闪电,掠过心头,猛地在脑海里炸开。 这一瞬间,他惊得整个人都脱力了。 有没有一种法子。他抱着青年,望向一身白衣的沈云清,艰难道,可以把寒毒渡到另个人的身上。 有。 沈云清以为楚修是想把怀里那个人的毒素渡过来,淡淡道,但是那种法子已经失传,而且需要受毒的人提前半年服药做好准备,他只有两个月,况且寒毒入骨,渡不过来了。 楚修闭起眼睛,把头埋入青年的颈窝。 你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怪不得,四年前去泉州的路上,你一直在喝药,我问你,你说是风寒。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做好了为我牺牲的准备。 怪不得,药谷谷主说他运气好,身上的寒毒不是很重,拔毒不会特别困难。 原来他的运气,是阿伊啊。 转移的过程,会很疼吗?他晃着神,轻声道。 这你要问他。沈云清低头,指尖按过青年的小腿、膝盖,但你也知道,寒毒发作起来是什么样子按住他! 楚修下意识抱紧了柯伊的上半身,沈云清没用什么力,只是轻轻的点了几下,柯伊却痛的剧烈挣扎起来,额头的冷汗顺着尖尖的下巴,滴到他的手背。 他怕柯伊痛到咬舌,于是把手腕放进他微张的嘴里。 下一秒,昏迷中的青年毫不犹豫地咬了下来。 直到沈云清收手,青年才慢慢地松开牙关,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鲜血淋漓,楚修却没有一点痛苦之色,只是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青年唇边鲜血。 他的腿骨坏了,一旦解开压制,连路都走不了。沈云清看了一眼衣袖染血的帝王,我只能先解开一点,不然他根本受不住。 楚修呼吸一顿,抬起颤抖的指尖,悬在青年的膝盖上方,迟迟不敢触碰。 阿伊的腿坏了。 那他跪在宫殿前的那几日,被他的兄长打落台阶 是有多疼啊。 痛苦啃噬着心脏,他埋进青年的颈窝,声音嘶哑,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一只白瓷瓶抛到他的面前,沈云清起身,说这是治气血逆行的药,至于寒毒,我只能尽力而为。 还有。他顿了顿,淡色的眸子出现几分深意,你确定,他想要你救他吗? 望着沈云清离开的背影,楚修怔了怔,倒出一颗药丸,小心翼翼地送进柯伊的唇间。 然后失神地抱住怀里的人儿。 青年很安静,像睡着了一样,他却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害怕青年会再也醒不过来,于是握住纤细的手腕,感受指尖下微弱的脉搏,才稍稍安心些。 目光掠过颈间的疤痕和吻痕,像火烧一样烙痛了眼睛。 阿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他喃喃自语。 不对,你一个半时辰想告诉我的,但是我没信你。 你想要逃离我,是怕我发现你身上的寒毒,对不对。 那一个月,你没有装,只是想好好和我告别,对不对。 过了好一会,楚修才猛地意识到,柯伊的衣袍上溅了血迹,床铺乱成一团,正想抱起,枕边的一个红色的袋子吸引了注意。 他把柯伊锁到宫外,未央宫的每一物品都未动过。 这只能是柯伊藏的。 伸手拾起。 很粗糙的布料,好像在哪里看过这种样式。 他想了想,似乎是灯节那天,城隍庙的树上挂着的福袋。 虽然没有进去,但远远的望过一眼。 福袋当然是用来祈福的,阿伊藏在枕下,里面会是什么。 是给阿伊的父亲、兄长,还是 不可能是给他的吧,毕竟阿伊被他虐的,体无完肤。 他低垂着眸光,还是轻轻解开红色的系带,取出里面的纸条。 纸张也很劣质,混杂着黑色的杂点。 看完后,他蓦地楞住了。 纸条上有一行清秀字迹,是阿伊写的。 愿陛下万寿无疆。 楚修笑了,原来你去城隍庙,也为我祈愿了。 突然一滴泪水落下,晕染了字迹。 他不曾哭过。 就算亲眼看到母妃被勒死,就算跪在烈日下四个时辰,被皇子公主,甚至婢女内侍轻贱侮辱,就算四年前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他都没哭过。 但这一滴泪,便足以耗尽半生的心血。 顾怀山,你说的报应来了。 但报应他就行,为什么要让阿伊也痛苦呢 第63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20) 明明只是初冬,天泽宫内便用上数量惊人的大型熏炉,红黑色的床帷垂落,露出里面渐渐醒转的青年。 柯伊发现自己陷在厚厚的被子里,手边脚边都放着两只暖手炉,温度刚刚好,微微烫手。 寻常人早就捂出了一身汗,但他只觉得很温暖舒适。 手腕和脚踝都没有锁链子,身上很干爽,他还以为,自己会在不堪的处境中醒过来。 柯伊一边掀开被子,一边和33吐槽:【我昨天做了个噩梦,梦见天上掉针雨了,把我扎的够呛。】 好不容易想主动说出真相,结果一个两个都不信他。 这就是狼来了的故事么。 感叹完,他起身,却蓦地愣住了。 腿,为什么不听他的使唤? 尽管用尽全身也只能微微抬起小腿,他不信邪,把自己转移到了床边,脚尖接触地面,站起来。 下一秒,他啪的摔倒在地。 【我的腿怎么又用不了了,你压制不住我的寒毒了?】他惊恐,【我不会还在做噩梦吧!】 这怎么和自己刚进世界的情况一模一样! 【沈云清解开了一点,所以你的腿不太能动了。】 柯伊怔了怔,【主角受来了?可是距离楚修拔毒,还有一个月啊,等等,所以沈云清发现我身上的寒毒了?】 【没错,而且还知道你的寒毒,是从他的身上渡过去的。】 【那楚修什么反应。】 33回忆了一下,整理措辞:【大概是恨不得你醒来,再亲手捅他一剑,最好一剑捅死的那种。】 柯伊缓了缓,从地上扶起身体,面无表情:【听起来挺爽的,他那一碗板蓝根加辣椒,呛得我要怀疑人生了,33,楚修现在是不是对我有求必应。】 【呵。】33冷笑,【你就是想要他的帝位,他今天就能把自己废了,杀光那些阻拦的人,然后让你称帝。】 柯伊实在站不起来,只好靠着床边,遐想了一下自己广开后宫,让楚修做男宠, 不过这种事情只能想想了,他拿的又不是争霸剧本。 【你说,我要是给自己来这么一刀。】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临死前求他和沈云清在一起,任务算不算完成了呀。】 33一噎,过了好久才说:【你这思路真是清奇,但你还是做个人吧。】 柯伊叹了一口气,戳了戳自己的膝盖,嘶了一声。 楚修之前把他一阵折腾,这样算起来,自己应该没多久能活了。 脚步声传来,他刚一抬头,对上楚修憔悴的神色,微微一怔,然后被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任凭楚修做完这一切,目光触及男人手腕的白纱,顿了顿又移开,轻声道:您都知道了。 楚修低头,摩挲着青年冰冷的指尖,一时间脑海里掠过很多,但他只是嗯了一声。 殿内寂静,只能听到熏炉里面缓缓燃烧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阿伊,还来得及,只要 陛下不用骗我,身子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柯伊抽回手,给我银针。 楚修轻声道:阿伊,治病的事,我们一步步来,好不好。 我不治病。 他的呼吸微微一乱。 我的腿动不了,想必是压制的力度不够了。他望着锦被下的双腿,一字一顿,我得再压一遍。 只要再用那法子,他就又能走路了。 阿伊,你知不知道贸然压制,已经损伤了你的身体。楚修急道,按住青年腿边的被子,你绝对不能再用了。 柯伊扯了扯嘴角。 他当然知道。 为了楚修的寒毒,他翻阅古籍医书,也算半个大夫,难道会不知道贸然压制,会大大损伤身体。 但这四年,寒毒每次发作起来,足以痛掉他的半条命。 压制住就不是很疼,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反正总共也活不了几年,少活一年两年又算得了什么。 掌心突然被塞进一样冰冷的物件,他凝眸,赫然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修长的手指反握住他的手,缓缓抬起,直到抵住心口的位置,他一惊,想要松手,却被牢牢的握住。 阿伊,我知道你恨我。楚修眸中燃起炽热的爱意和偏执,把刀刃对准了自己的心口,来,随便撒气,不要再说气话了。 柯伊一怔,挣扎着收回了手,平静道:陛下,我不恨您,您没把我变成晋王的样子,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他低头望着手里的匕首,深吸一口气声音柔和下来,最后的几个月,是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还是起码有尊严的死去,若是换做您,肯定也会选择后一种吧。 您知道的,寒毒发作疼,清理起来,应该更疼,我不想再疼了,就算您把我救回来,也活不了几年。 楚修按住青年的肩膀,对上那双清澈坚定的双眸,险些脱口而出。 能不能为了我,治一治。 但他说不出来。 他何尝不知道拔毒的痛苦,麻沸散无用,更何况毒入骨髓,疼痛只会成倍的增加,他忍心让青年受这份苦吗? 但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做不到,他两样都做不到。 从来没有那么残忍的选择,楚修靠了过去,痛苦地把青年抱在怀里。 柯伊任由他抱着,轻轻的笑出了声,陛下,您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威胁我的了,要么把银针给我,要么杀掉我,彻底结束我的痛苦。 这句话,楚修说过,现在原样还给他。 楚修听出了青年话中的决绝,闭了闭眼睛,指尖用力。 是的,我已经没有能威胁你的东西了。 昨天他拥有了全部,但在两个月后,又要全部失去。 过了一会,他吻了吻青年的脸颊,声音温柔缱绻,我让沈云清来帮你,别自己动手。 多谢陛下。柯伊轻声道,困倦地闭上了眼睛,脆弱之色一闪而过。 他何尝不想活下去,但真的疼怕了。 父亲,兄长,就让我自私一回吧。 陛下,就当是我小小的报复吧。 太医院里,沈云清站在药柜前,抽开一个小抽屉,捻了捻里面的红景花,听到内侍无比恭敬地请他过去,淡淡的应了一声,推开门,院子里等了一众太医,看见他出来,赶紧拥了上去。 沈公子,未央宫那位究竟出了什么事啊,陛下不会怪罪我们吧。李太医顶着两个黑眼圈,急切地看着沈云清。 本来担任太医一职特别的轻松,宫中没有妃子,自然也不会有怀孕、流产和下毒这种争宠之事,先帝那会惨烈的后宫斗争,以及被牵扯进去的太医纷纷人头落地的先例。 晋王谋反,陛下虽然总是从天牢送来缺胳膊断腿半死不活的人,让他们救活了再送去天牢上刑。 最倒霉的那位,轮到他的那天,被拉去了天牢治晋王,回来后便吐到虚脱,辞了官职,听说回乡后便该吃了素菜。 除去要治治死人,按照沈公子的方子偶然煮一煮药,这会的太医院简直是养老的好地方。 除了李太医,张太医也同样神情恍惚。 昨天他被叫去了天泽宫,陛下的衣袖上全是血,他以为又杀人了,结果看见陛下的手腕有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咬痕。 很明显是人咬的。 最关键是陛下一点震怒的迹象都没有,甚至望着那处咬痕,露出温柔哀伤的表情。 这,太见鬼了。 他哆哆嗦嗦的拿出麻沸散和天心丹,准备缝合,陛下却只是拿了一段白纱,把手腕裹了起来,然后捏碎天心丹,轻轻的敷在床上沉睡的青年颈边。 他一看,差点直呼暴殄天物。 那一点擦伤,明天就好了,陛下自己用还差不多。 沈云清走出院子,回头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太医们,淡声道:陛下处不处置你们,在下不知,但那位若去了,陛下怕是要处置自己了。 说完,他不顾太医们的迷茫,便随着内侍去了天泽宫。 施完针,楚修用被子盖好裸露的双腿,望着因为被点了睡穴而沉沉昏去的青年,眼底流露出极度的哀伤之色。 还来得及吗?他轻声道。 沈云清用帕子擦了擦手,我拟了案子,唯一能救他的,就是把毒素集中起来,刮骨去毒。 会很痛吧。 痛不欲生,但要想救他,就无法避免,不过如果他死意已决,再好的医术,再好的药,也救不回来。 阿伊怎么能痛呢。他呢喃,该痛苦的人是我才对 声音低落下去,过了一会,他呼吸一顿,眼底突然涌上疯狂之色,俯下身,吻了吻青年的唇瓣,温柔道:阿伊别怕,我有办法了。 说完,他便豁然起身。 沈云清跟了出去,听完后蹙眉道:南疆傀儡术,你要把他炼成傀儡? 不。楚修站在殿前,寒风吹动墨发,是我做阿伊的傀儡,以后他的痛,我来受。他的语气兴奋起来,不会痛了,是不是这样,他就肯治病了。 沈云清罕有的一怔。 这个人,大概是疯了。 第64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21) 自从沈云清给他施针后,腿又能行走了。 那日以后,楚修似乎在忙什么事情,白天不见人影,只有在晚上灭了烛光后,才进来抱着他一起睡。 他不拒绝也不回应,闭上眼睛只是睡觉。 太医院送来汤药,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汤药的味道竟然是甜的。 送药的太医兢兢战战,看见他犹豫了半晌,哭着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求自己别让陛下砍了他。 他哭笑不得。 至于汤药,他原是不想喝的,晚上强撑着睡意,等楚修掀开被子,把他揽进怀里,开口道:陛下,我说了不想治病,您不用多费心思了。 黑暗中,环住腰的手臂微微一紧,楚修低沉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阿伊,万一有一天,寒毒压不住了,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一点。 他垂下眸子,心想罢了,喝就喝吧,喝药又不疼。 让楚修看他去死什么都不做,似乎不太可能。 陛下,您很久没上朝了。他轻声道,国事为重。 听内侍总管说,楚修只是让大臣们把折子递到上林书房,处理好了再送出去,虽然没耽搁什么事,但时间一长,总归会引起大臣的不满。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身后的男人嗯了一声,热气吐在他的耳后,便没有再说话。 柯伊微微蹙起眉,为什么楚修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可如今并无战事和时疫,有什么值得他烦心的呢。 除了他的病。 他刚想转身,却被楚修牢牢的抱住,心中刚起了疑惑,又被扯开了思绪。 阿伊,如果治病不痛,你会愿意吗? 柯伊闭上眼睛,哪有这样的好事,陛下说笑吧,怎么可能不疼。 如果有办法呢 那我就治。柯伊随口道。 他只当楚修在哄骗自己,寒毒发作起来,一切麻痹自己的药物都无用,更何况惨烈无比的拔毒 楚修又把他搂得紧了些,明天我送你回家。 柯伊呼吸一滞,过了一会,轻轻说了一声好。 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父亲和兄长,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自己活不久了。 所以迟迟拖着。 忐忑许久,他索性不想了。 等青年睡沉,楚修缓缓地起身,手肘靠着枕头,静静地望着青年。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一看阿伊。 之前让阿伊试针,针头的药液多加了乌头草会导致体温升高,于是他也用上了。 如此一来,他便不用担忧阿伊被抱着不舒服。 极淡的月光照进,男人的五官俊美深邃,恍若神铸,然而他的脖颈和下颌边缘,却攀升着深青色,极其诡异的花纹。 第二天,柯伊起早,特地用铜镜观察了一下自己,原本想确认自己有没有病色,结果在眼尾发现了一枚红痣。 咦,他明明记得昨天没这枚痣,怎么一夜之间长了出来。 他蹙眉,按了按,不痛不痒,也就随它去了。 宫女送来衣物,是很厚的棉衣和披风,他正穿得吃力,一双手突然接过他手上的披风,罩到他的身上。 柯伊一抬头,看见是楚修,怔了怔。 仔细一想,从那天以后,他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看见楚修。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算了,或许是他的错觉吧。 楚修整理了一下红色的披风,仔细地系好带子,目光掠过青年眼尾的红痣,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马车备好了,走吧。 他直接抱起,走出殿门。 柯伊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一抖,这几天一直待在殿内,熏炉没日没夜的烧着,原来外面居然这么冷了。 不过他没待多长时间,很快就被放进马车里,隔绝了风寒。 陛下,您穿得太单薄了。柯伊忍不住说了一句,握紧了手里的暖炉,冰冷的手指渐渐回暖,然后突然拽过楚修的手,把暖炉塞了过去,做完一切又后悔了。 别开脸嘟囔道:又不是我一个人有寒毒。 自己冷得瑟瑟发抖,怎么楚修和没事人一样。 楚修低头笑了笑,把暖炉塞了回去,我快好了,用不上。 马车驶出皇宫,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停下。 柯伊坐在里面,纤长的睫毛扇动,望了一眼熟悉的宅院,迟迟没有动身。 去吧,别怕。楚修摸了摸柯伊的发顶。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了马车。 楚修望着青年的背影,衣袖下的手背青筋暴起,下颌黑线攀升,终于露出了痛苦之色。 禁术又反噬了。 体内的寒毒被勾起,隐隐有了提前发作的趋势。 他压抑的咳嗽起来,弓下腰,按着软毯吐出一口黑血。 都是他应受的,也是自己欠阿伊的。 柯伊不知道马车内的情况,慢慢走上台阶,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过了一会,一位下人模样的打开了门,打着哈欠,大清早的,什么事啊,二二二公子? 那人一怔,随即大声喊了起来,二公子回来了! 柯伊正想往里走,看见大哥冲了出来,眼眶一红,径直跪了下去,膝盖还没接触地面,便被大哥托住。 大哥。他咽呜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 柯序按着自己弟弟的肩膀,手指颤抖,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中秋宴一别已有三个月,他无时不刻都在后悔,为什么要打柯伊一巴掌,他明明是那么懂事的孩子,肯定有不得以之处。 他起初以为是楚修逼着他入宫,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上下打量,柯伊又瘦了,就算裹披风穿着厚厚的衣服,都能看出青年的清瘦。 眼睛一酸,他的弟弟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想到了什么,柯伊蓦地抓紧了兄长的手臂,急道:爹爹他他还好吧。 他睁大了眼睛,看到兄长沉下来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 别乱想。柯序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弟弟的后背,爹爹他病情反复,就是 话没说完,他又叹气,我带你进去。 柯伊心口狂跳起来,不顾双腿的无力,跌跌撞撞地跟上柯序的步伐。 进了内院,看见院子坐着的老人,猛地站住了。 爹爹的头发,怎么这么白了。 他缓缓的走近,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爹。 老人睁开了眼睛,迟钝地转动眼珠,过了好久,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柯伊愣住了。 他原以为爹爹会打他骂他,让他再去祠堂跪几天都受着,但没想到会是这种喃凮情形! 阿伊,你先起来。兄长过来拉他。 他倔强的摇头,我不,爹爹他究竟怎么了。 爹得了痴症。柯序拗不过青年,又重重的叹气,最厉害的时候连我都不认识,最近一年好了些。 柯伊脑子嗡的一声,难以置信的睁圆了眼睛。 痴症? 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是不是自己的缘故,把爹爹气病了? 你起来,其实爹的痴症很久以前便有预兆了。柯序蹲下来,对上青年雾蒙蒙的眸子,温声道,不是你的缘故,不必自责。 喉咙像塞了支离破碎的刀刃,柯伊闭上眼睛,泪水滑落。 头顶传来触碰的感觉。 缓缓睁开朦胧的泪眼,看见自己的父亲抬起颤颤巍巍的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爹。 他哽咽着喊了一声,却见父亲按着把手缓缓地站了起来,被大哥扶住,佝偻着腰,往里屋走去。 柯伊颓然地低下头。 爹爹不想看见他。 是他不孝,忤逆父亲又渺无音讯四年,回来后又只剩两个月的寿命,无法为父亲尽孝了。 脚步声突然又响了起来,他抬头,看着父亲被大哥搀扶着,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油纸包裹的东西,到他面前,塞进他的掌心。 柯伊呼吸一顿,垂眸,油纸包着的,赫然是一叠月饼。 起来吃月饼。 父亲的声音含糊,他却听清楚了。 中秋节爹给你留的。兄长轻声道,宝贝得很,谁碰都不行,一定要等你回来。 心中一震,泪水啪嗒掉在油纸上,他唇瓣颤抖,喉咙底溢出哭腔。 爹 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混着冰冷的泪水咽下。 柯序让先把父亲坐稳了,看着自己的弟弟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抑,实在拉不起来,只好叹气道:阿伊,陛下半月前派了太医过来,爹的病情已经好了不少,前天甚至一度清醒了。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悔恨,我居然才知道,四年前父亲罚你跪祠堂的原因,而且爹他说 柯伊愣愣地抬起泪眼。 说,他错了,不该拦着你。 无论如何,你永远是爹的儿子,他会等你回来。 阿伊。兄长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以后你不用顾及我和爹,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心中最后的防线崩塌,柯伊踉跄了几步险些没站稳,月饼的油纸被攥得皱起,哭得上接不接下气。 可是可是他没多久可以活了。 如果如果 柯序把哭得站不稳的弟弟扶回房间,跨出大门,看见不远处停着的马车,眯了眯眸子。 走近,他拱手行礼道:陛下,臣,有要事相告。 第65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22) 柯伊坐在床铺上,抽噎着抹了一把泪,环视房间,摆设和四年前一模一样,桌子和地面一尘不染,被子是冬天的,干爽没有一点异味。 很明显,房间时常有人打扫,被子是前不久换的。 父亲和兄长,真的在等他回来。 他垂下眸子,指尖轻轻抚上双腿,过了一会,蓦地起身,下了决心,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恰好撞见跨进门槛的大哥。 大哥拎着满手的食材,笑了笑说刚才去买了菜,等会下厨,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柯伊望了一眼门外空空的街道,弯着眼睛嗯了一声,接过蔬菜篮子,往里面走去。 他陪着父亲说了一会话,府里的下人挨个过来道贺,问这几年去哪里了。 他只说去游历四方了,看完了外面的风景,也该回家了。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厨房飘来香气,他被按在餐桌边,大哥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菜,有不少是自己喜欢的菜式,他眼睛一酸,又要哭。 柯序用帕子擦了擦手,按住他的肩膀,叹气道:怎么那么会哭了。 哭成这样,给他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我高兴嘛。柯伊揉了揉红肿的眼皮,绽放出笑容。 这一幕四年来梦过无数次,终于成真了。 他慢慢吃着,大哥一直给他夹菜,碗里都堆起了小山。 父亲睡得早,吃完后便被下人扶着回房。 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阿伊。柯序沉默了一会,终于把徘徊已久的问题说了出来,你还喜欢陛下吗? 柯伊手指一僵,放下筷子,眼中出现迷茫之色,最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别乱想。兄长揉了揉他的头发,再过两个月多就过年了,这下可以热闹一点了。 两个月。 这三个字狠狠的戳中心脏,他低下头,手指交缠,轻声道:要过年了呀。 收拾完碗筷回房间,柯伊有一下没一下揪着披风上的毛,出神地望着窗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地起身,推开门站在空无一人的院落中,轻轻说了一句有人吗? 就当他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时,一道黑色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地,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请主上吩咐。 柯伊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意识到这就是楚修的暗卫,袖子下的手指收拢成拳,一字一顿道:请你和陛下说一声,我要治病。 暗卫颔首,飞腾而起,消失在了黑夜。 他回屋,掀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心底像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闭上眼睛弯起了唇角。 却没看到,眼尾的红痣突然深了深。 然而此时此刻,皇宫的一间地下密室被推开,楚修走了进来。 密室中央,赫然是一汪黑色的池水,隐隐透出诡异的气息。 他脱了外袍,缓缓走进水池,面无表情,池水中像有活物,立刻沸腾起来,密密麻麻的黑线争先恐后地缠绕住他的身体,所到之处,皮开肉绽,下一秒又恢复如初。 痛,好像有人用刀,反复划开肌肤,取出里面断掉的骨头碎渣。 十天,他已经承受十遍这样的痛苦。 马上就成功了,他的阿伊,不会再疼。 一切都由他来承受。 想到柯伊,楚修垂下眸子,才展现出痛苦之色。 原来你喜欢我,比我想象的更早。 阿伊的兄长说,阿伊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被他的父亲在祠堂罚跪,晕过去都没有改口,直到提及兄长的前程和他的子嗣,才答应他的父亲,不再喜欢自己。 可是你知道吗,江山和帝位,我都不想要,什么子嗣,我也不想要。 我只想要你。 等这一池颜色稍淡,他爬出来,躬着背跪在地上,颈间诡异的纹路更加重了些,眼底血红,眉眼萦绕着黑雾,看起来格外邪气。 沈云清拿着一叠纸走进来,淡淡道:一共十三种去毒的案子,你替你的阿伊试了六种,今天试试第七和第九种。 他展开银针,望着跪在在地上,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的男人,语气毫无波澜,楚修,我很怀疑,你会比他先死。 连夜找了南疆的术士,寻古籍改秘术,然后竭力缩短时间用在自己身上,又替他的那位试药,体内寒毒被勾起也不医治,任由它蚕食生机。 他看了楚修改过的禁术,去毒的时候,一切的痛苦都会转移然后放大,投射到楚修身上。 到时候那位的寒毒爆发和去毒的疼,再加上楚修本身的寒毒和禁术反噬。 非死即疯。 楚修把自己捆好,随着针的落下,全身肌肉紧绷虬结,闷哼一声,口腔弥漫着鲜血,就算死,我也要看到他好起来再死。 他和柯伊都身中寒毒,只有他,是最好的试药对象。 无论是十三种,还是一百种,他都会一一试过来。 等一切结束,天已经蒙蒙亮,他回到天泽宫,强撑着批完所有的奏折,扶着桌子站起来,然后骤然倒地。 全身上下的骨头,像被人活生生打碎了,又拼接起来。 暗卫来禀,柯伊说愿意治病。 那真是太好了。 他用最后的力气爬上床,抱住柯伊盖过的被子,闭上眼睛,颈间的纹路蔓延。 痛到极致,连昏过去都难。 阿伊,你那四年,是不是也是这样难过。 他想起来了,阿伊被抓回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二十文。 二十文啊。 阿伊现在在干嘛呢,回了家应该很高兴吧,不对,这会功夫他睡得很熟。 他指尖颤抖着,取出阿伊绣的帕子,抱在怀里。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楚修花了好久。 好想他的阿伊啊 过了一日,柯伊进宫了,他披着去时的披风,推开门走到他的面前,睫毛轻扇,脸被冻得微白。 楚修没有止住思念,一把把青年抱进怀里。 柯伊怔了怔,手抬了抬又放下。 他被楚修抱到了桌上,脸颊落下轻轻的一吻。 回来了。楚修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嘶哑。 只有靠近青年,禁术的反噬才不那么厉害。 柯伊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袖子,轻声道:我该怎么治。 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只是没有告诉兄长具体情况。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楚修抚上青年眼尾殷红的小痣,柔声道,别怕,真的不会疼。 柯伊对上男人狭长幽暗的眸子,低头嗯了一声。 他原以为楚修是在哄骗他,结果接下来半月,除了喝药,那位白衣公子偶然会过来为他施针,不知道是他医术高超还是别的缘故,根本没什么感觉,腿虽然变得不太方便,但还是能走。 但他有预感,要想治好,绝不会这么简单。 清晨,他喝完药,靠在楚修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修给青年盖好被子,试了试暖炉的温度,握住那只柔软的手,强忍着蚀骨的疼痛,回到上林书房。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禁术成功了。 右相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看见陛下进来,连忙拱手行礼。 他一边禀报,心里却犯了嘀咕,陛下居然开始布置起半年后的政务,放了一部分权力给中枢院,折子虽然日日批着,但言语越来越简练。 虽说帝王原本勤勉,后来不思政务,沉迷于修仙之道,史书上记载着好几位,但陛下正值壮年,怎么就懈怠起来了呢。 为此,他胡子都愁白了几根。 谈及大庆条律修补之事,书房的门突然大力推开。 右相吓了一跳,豁然转身,看见一人身披黑甲,甚至还挂着冬天的寒霜之气,双手捧着一只玉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他看了一眼那人的脸,胡子气得飞起,大声喝道:顾怀山!披甲面见陛下,你是想谋反吗? 顾怀山望着座上的年轻的帝王,冷笑道:若不是阿伊的病,我确实想谋反。 右相听到这句话,险些跳了起来。 顾怀山说要谋反,而且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 正想破口大骂,他又听见陛下淡淡的哦了一声。 哦? 就这?! 他以为自己的女儿入宫一年,出来后直接拜别他,披甲上战场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还有臣子向君王当面表示谋反,君王只是哦了一声的场景。 活了六十年,他又一次感到心脏的脆弱,只好找了个借口退了下去。 楚修望了一眼桌上的玉盒。 他传信给布置在晋北的人找依兰花,却是顾怀山送了过来。 比他预期的快了两天。 望着满身戾气的顾怀山,楚修抬起狭长的眸子,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 你要什么。 顾怀山神色微沉。 回到晋北不久,他便接到了阿伊的信,很详细地向他解释了来龙去脉,最后向他道歉。 道什么歉呢,从头到尾,受到伤害的只有你一个人。 过了几日,他又截获了京城传来的加急密报。 治病需要依兰花。 这种花长在悬崖峭壁上,只有熟知地形的人才能找到。 而且,它只出现在晋北。 跑死了三匹马,几乎不眠不休,十五天的路程,他竭力缩短到了六天。 若我想要 顾怀山抽出长剑,一字一顿,陛下的一只手呢。 第66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23) 顾怀山一字一顿,握着剑柄的指节发白。 若我想要陛下的一只手呢 柯伊饱受寒毒之苦,凭什么你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 你也应该受到惩罚。 雪白剑锋荡开的冰冷弧度,楚修神色未变,淡淡道:可以,但得等到阿伊治好病,我才能履行诺言。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是阿伊的傀儡。楚修没有动作,在顾怀山惊疑的目光中,脸侧漫上诡异的黑色纹路。 他的痛苦,已经全部转移过来。他勾起唇角,血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柔色,你不能破坏平衡。 禁术的反噬和寒毒,他才压到一个平衡点,若是断了手,必然会失衡。 足以让人疼到失声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洗刷着神经,这一个月,日日如此,他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 特别是阿伊面前。 看着眼前的场景,顾怀山难以置信。 傀儡术,他也略知一二。 疯了,真的疯了。 柯伊把楚修的寒毒渡过来是疯,楚修把自己做成傀儡更疯。 不知过了多久,他深吸一口气,收回剑转身离去,推门的手一顿,别把自己玩死了,不然 他也会伤心的。 楚修敛下眸子,轻声道:自然不会。 不会死,但其余的,就不敢保证了。 另一边,天泽宫内。 柯伊坐在床上,吃了一颗蜜饯 【33,你确定没开疼痛屏蔽吗?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唉。】 他捏了捏脸颊的肉,忧愁道:【我怀疑我吃胖了。】 33扫描了他的身体,得出结论:【没胖,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有寒毒这件事了。】 【不好意思,过得太舒服,确实忘了。】 【但确实很奇怪。】33平淡道,【正常来说,你应该痛成一幅抽象画,而不是在这里和我吐槽梅子太酸,想吃甜的。】 【或许是沈云清太厉害了。】他耸了耸肩。 【打算什么时候脱离世界。】 他伸懒腰的动作一顿,过了一会说:【先过完这个年吧,芜湖,沈云清不愧是原主角受,不仅长得好看,还拥有bug级的医术。】 床帷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微微探出头,然后看到来人后怔了怔。 顾、顾小侯爷。 顾怀山脚步停住,望着嘴里叼着一颗梅子,一脸疑惑的青年,紧张到:你什么感觉。 柯伊被问得一头雾水,没什么感觉。 顿了顿他又担忧的说:小侯爷,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这一身的露水和掩不住的疲惫。 顾怀山缓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微笑道:没什么,路上赶了些。抬起手然后又放下,最终说,好好治病,等你好了,一起去酒楼喝酒。 柯伊怔了怔,想起灯会那天他说的话,笑着说了声好。 望着青年挺拔的背影,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对不起,是我 是我拖累了你。 你已经说过一遍。顾怀山转头,打断青年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顾怀山走后,柯伊从罐子里又拿出一颗梅子,叹气道:【33,这个世界我有点不忍死了。】 晚膳时间,楚修照常把他抱到膝上,夹了一块山药给他。 他轻微的晃了晃脚尖,低头道:陛下,我的手又没事。 你的一切,我都想代劳。楚修环住青年的腰,还疼吗? 柯伊摇头,嘟囔道:不疼,说了多少次了。 为什么老是问他这个问题。 那就好。 楚修轻轻地说。 第二日,柯伊被睡的正迷糊,被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抱上了马车。 去哪啊。他躺在楚修的怀里,睫毛轻扇,被困意拉扯着,一直把他往下拉。 去药谷。 他一惊,蓦地睁开了眸子。 楚修安抚地握住他的手,别怕。 最后一步,沈云清说,必须有人协助,不然他也没把握。 他轻轻抚上青年的睫毛,眼中无尽的柔情和缱绻,突然道:阿伊,是你把我送到药谷的吧。 青年调整了姿势,闭着眼睛,发出一声软软的轻哼。 过了一会,楚修哑声道:对不起。 柯伊给了他一剑,醒来后便身处药谷之中。 早该发现的,自己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一生,他亲眼看着母妃被死在面前,又亲手斩杀了父亲和兄弟,挚爱差点因自己而死,看似坐拥天下,其实无比孤寂。 年少时期,那个术士说着自己命犯孤星,居然一点也没错。 他抱紧了青年,额头抵着单薄的肩膀。 别死。 我只有你了。 马车行驶了两天,随行的禁卫时刻关注是否有危险,柯伊除了吃东西,几乎一直睡着,偶尔被楚修抱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第三天中午,药谷终于到了。 他被楚修抱下马车,睁开眼睛,微苦的药香萦绕在鼻端,一眼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植,背着药篮的白衣年轻人路过,表情平和,向他们略一拱手,又去忙自己的事情。 药谷和楚修似乎有协议,楚修庇护药谷不受侵扰,安心行医,药谷之人则接受楚修合理的差遣。 一路往前走,他被抱到了一间竹屋,放到石床上,望着陌生的环境,未知的恐惧摄住了心魂,心脏猛地加快,不由自主地攥住了楚修的袖子。 楚修垂下眸子,撩开他的黑发别在耳后,温声道:睡一觉就好。 陛下,我要是柯伊没有松手,深呼吸才继续说,我要是没了,请和我的父亲和兄长说,我去游历四方了,还有您 不许和我一起去。 楚修嗯了一声,俯身吻了吻青年的唇,两人的墨发缠绕,一时间分不清彼此。 过了一会,他接过沈云清递来的药碗,里面清澈见底,静静盛开着一朵几乎透明的依兰花。 喝了等会就不疼了。楚修轻声道。 柯伊扶着楚修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下,很快困意上涌,轻轻喊了一声陛下,闭上眼睛,身体逐渐沉重,陷入黑暗。 沈云清带着两名药谷弟子进来,便看见楚修把怀里的青年放好。 准备好了吗?他问。 沈云清点头,眉梢微挑,看向楚修,我倒是要问你,你准备好了吗? 那碗药的确放了让人安神沉睡的东西,但一旦开始去毒,无论睡得有多沉,都会活生生痛醒过来。 但楚修用了南疆傀儡禁术,那么痛不欲生的人 该是他。 楚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青年的睡颜,起身往外走去,走进一间已经准备好的石屋。 石门刚一关闭,他便猛地摔倒在地,黑色的暗纹浮现,按在地上的指节发白,指甲崩裂,渗出乌黑的血液,密室的地砖咔的一声,碎成了无数块。 开始了。 冷汗和血液滴到蛛网般的地砖上,痛苦灼烧着神经,好像听到了什么断裂的声音。 意料之中。 柯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醒来后,他坐起来,看到双腿缠绕的纱布一脸懵。 这就,这就完事了? 浑身上下真的一点都不痛啊。 眼尾的红痣突然传来滚烫的热意,他抬手按了按,微微蹙起眉。 这一个月,这颗痣的颜色越来越深,还时不时的烫他一下,他和楚修说了,但楚修说没有大碍,或许是施针的副作用吧。 但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你醒了。 抬头,他看见恍若谪仙的白衣公子走了进来,坐在自己身边,浓密的睫毛微颤,动手解开他腿上的纱布。 他正想说些什么,瞥见左右腿都有一道狭长的刀疤和狰狞的缝线,顿时吓了一跳。 【33,我好像被做了一台骨科手术?!沈云清怎么做到的!】 下一秒,眼前闪过红白的画面,他气急败坏道:【我只是感叹一下,你不是让你真的把手术画面放给我看!】 啊啊啊啊啊好可怕的! 好好养着。沈云清换药,重新缠上干净的白纱,这半年,你就待在药谷。 多谢,麻烦你们了。 柯伊垂眸,想到什么蓦地抬头道:陛下呢。 政务繁琐,他看到你没事,就先回去了 这样吗?好像也说的通,毕竟楚修陪他出来一趟,肯定耽搁了不少事情。 但是又哪里怪怪的。 半年不行,最多一个半月,他还想回家过年呢。 沈云清走后,他戳了戳小腿,突然一掌拍在身侧:【哎呀,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 【我要问问沈云清,他给我吃了什么药下个世界带上,以后你就不用耗费能量给我开疼痛屏蔽啦。】 33:【】 真贴心,谢谢。 一个月后 明天找你玩,再见啦。 白衣小师妹娇俏的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柯伊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花绳,用厚厚的毯子盖好腿。 腿已经能慢慢行走了,随着寒毒的减退,他也变得不怎么畏寒。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杂音,他解绳子的动作一顿,随即喜道:【33?】 【对。】33披着豪华加厚版防火墙,【我查清楚了,楚修把你和他的精神连接起来了,而且是单向连接。】 一个月前他就看出宿主的精神连接有些不对劲,顺着摸过去,结果被弹飞了无数次都没有结果,回总部添加了无数层豪华版防火墙,才查出来。 【啊?】柯伊愣住了。 什么连接,怎么听不懂呀。 【也就是说,他把你的痛苦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柯伊反应了半天才,惊道:【你的意思是,我治病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是因为沈云清医术高超,而是楚修的原因?】 【没错。】 【那那那】他结巴起来,【他现在在哪,人怎么样了?】 转移痛苦这种事情一听就很歪门邪道,楚修还说什么政务繁忙,就是来骗他的啊。 【我不能探测他的精神世界,太混乱了,我只知道,他现在还在药谷。】 柯伊手里的绳子因为用力啪的断掉。 还在药谷? 既然还在药谷,一个月了都不来见他一面,一定是有不得以的原因。 楚修他肯定出事了! 第67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24) 柯伊掀开毯子,往外面跑去,刚好撞见了采药回来的沈云清,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他的袖子,急切问道:陛下呢,他在哪我要去见他。 沈云清扶住青年,淡声道:他不是回京了么? 您不用骗我了。他呼吸急促,是不是陛下用了什么办法,才让我不疼的。 夜色中,沈云清望着青年秀美的眉眼染上焦急,眯起眸子,过了一会才道:既然你猜到了,我就不帮他瞒着了。 他放下、药篓子,跟我来。 柯伊定了定神,跟上沈云清的步伐,左转右转,结果站在了一间地下石室前。 他就在里面。 一着急,柯伊就要推门进去,却被拽住了手腕,转头愕然对对上那双淡色的眸子。 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说,什么?他怔住了。 心理准备?为什么要做好心理准备。 为了转移你的痛苦,他用了南疆禁术,还把十三种给你去毒的方法,轮番试了一遍。沈云清眉梢扬了扬,望向那扇紧闭的石门,你开始治病的每一天,无时无刻,他都在遭受凌迟之苦。 还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柯伊瞳孔震动,每一个他都能听懂,但组成一句话,却好像天书奇谈。 可是为什么陛下在他面前,一点痛苦的表现都没有,反而一直在问他疼不疼。 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原来这才是真相。 既然要治病,怎么可能这么轻松。 那他怎么样了。柯伊扶住石壁。 你等会自己看吧。沈云清拿出钥匙,哦对了,如果你提前发现的话,他还托我转告你一句话。 他说,是他欠你的。 说完,沈云清打开了石门。 一股寒风吹来,柯伊转过头,听到了铁链摩擦地砖的声音,下一刻,他呆住了。 高大的男人靠坐着墙壁,双手扣着黑粗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深深的嵌进石墙,他听见声音,缓缓抬起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冰冷,毫无感情,像野兽一样。 不仅如此,脸上脖子间,遍布黑色的纹路,看上去诡异又邪恶。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禁术反噬,他又不肯用你的血来缓解,你去毒完,他就变成了这样。沈云清轻声道,谁都不能靠近。 他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吗?他呐呐道。 知道,朝堂之事已经全布置好了,他给自己留了半年的时间,所以你不用担心。 柯伊眼眶一红,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 男人望着他,慢慢地歪了歪头,好像没认出他来似的。 铁链拖过地砖,柯伊一步一步走到了楚修面前,蹲下身,然后用力的抱住。 过了一会,天旋地转,他突然被摁在地上,楚修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按在耳侧,结实的肌肉隆起,狭长的眸子冰冷一片,像野兽一样舔了舔牙齿。 在他颤抖的目光中,俯下身,离脆弱的脖子越来越近。 柯伊闭上眼睛。 一个吻落在了他的颈间,很轻很轻。 然后轻轻咬住他的唇瓣,缠绵温柔,像恶狼收起了牙齿,生怕吓到小绵羊。 陛下? 柯伊被吻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趁着空当,推住男人的肩膀,说出两个字。 男人没有反应,把他的手腕扣住,交叉按在头顶,又吻了下来。 唔 喘不过气了。 楚修,嗯 男人还是没反应,又来亲他的脖子。 他灵光一闪,赶紧喊了一声:殿下! 男人动作一顿,眸光波动了一下。 柯伊一看有戏,缓缓地坐了起来,搂住男人的脖子。 地上凉。 沈云清的声音骤然响起,柯伊这才反应过来,还有第三个人在,顿时红了红脸。 要怎样,才能让他变成原来的样子。 你是傀主,定期喂他你的血,别离他太远就行,慢慢会恢复。 柯伊瞥见楚修手腕磨出的血痕,心疼不已,轻声道:沈谷主,能不能把他放出来。 你动一下活扣就行,是他自己锁的。 自己锁的?他一怔,突然意识到,楚修好像在把施加给他的,用在了自己身上。 被软禁的那几天,他的手腕经常磨破,只是没这么严重罢了。 柯伊拨弄了一下,解开了锁链。 殿下,出去了不许伤人,跟着我就行。他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楚修的后背。 男人盯着他,点了点头。 走吧。 他握住楚修的手,缓慢地站了起来。 沈云清已经离开,他循着记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让楚修坐在椅子上,再给他盖了毯子。 一时间忙忘了,他又去翻抽屉找了一根针。 要喂楚修他的血来着。 正准备往手指上扎去,手腕突然被拽住,他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楚修站在了他的身后,俊美无铸的眉眼阴郁一片。 殿下放手,去那边坐着,我马上过来。柯伊耐心地解释,结果楚修根本没撒手的意思,手里的针被夺过,化作一堆齑粉。 他被气笑了,不就扎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殿下,您要是再闹脾气,我就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我就不要你了。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 下一刻,楚修却脸色一沉,环住他的腰,指尖微微用力,声音低沉嘶哑。 不行 既然不行,殿下就要乖乖听话。柯伊从他的胸口抬起头,咬了咬牙道,这样,殿下听话,我就给你奖励。 奖,励? 楚修迷茫的歪了歪头。 不听话会被抛弃,听话有奖励,可是他不想让眼前的人受伤。 柯伊又去找了一根针,趁着楚修纠结的时候,赶紧扎了一下。 指尖渗出血珠,他立刻抬手,送到了楚修的唇边,语气重了重,快点,不然不要你了。 好凶。 楚修心里委屈了一下,然后轻轻含住了青年的指尖。 过了一分钟,柯伊收回手,正想出去找一床被子,衣袖被拉住。 要,奖,励。男人一字一顿。 柯伊深呼吸,踮起脚尖,在男人的脸颊亲了一下。 不,够。 我说够了就够了。 洗漱完毕,柯伊拿来治疗擦伤的药膏,坐在床边,拍了拍被子,示意男人过来。 烛光下,楚修穿着亵衣,墨发披散,五官深邃立体,脸侧的纹路平添邪气,他顺从的坐在青年拍过的地方。 柯伊打开盖子,摸了点白色的膏体,撩起男人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涂在重重叠叠的擦伤上。 方才他去拿药,楚修寸步不离,还把人家吓得够呛。 他随口说:疼吗?疼了就和我 声音卡住,手指也顿住。 比起日日凌迟的痛苦,这种痛又算的了什么。 凌迟,那岂不是和那个被削成骨头架子的晋王一样? 他低下头,握着男人修长的手指,眼中氤氲起雾气。 殿下,我对你只是有一点点生气而已,很快就不生气了。 你何必要折磨自己。 既然坚定了要治病,去毒的疼他可以忍受的。 脸颊突然传来了触碰,他抬头,男人眸光不解,还是替他擦去了眼尾的泪水。 柯伊眼睛一酸,,继续上药。 上完药,他撩开楚修亵衣的领子、袖子,仔细看了看有没有别的伤。 幸好没有。 除了另一只手腕清晰的咬痕,皮肤凸起不平。 楚修没有动作,任凭青年扒他的衣服,喉结滚了滚。 好想把眼前这个人按在床上,也这样来一遍。 但不行,具体为什么,他也不明白。 烛灯吹灭,他靠着青年躺下,因为木床狭小,两个人只能贴着睡。 现在还难受吗? 青年担忧的望着他。 他摇头。 那就好。青年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姿势,快睡吧。 过了很久,眼前的人儿才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如纱,他盯着青年安静可爱的睡颜,一刻不离。 记忆混乱模糊,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待在石室里。 但这个人走进来的那一刻,突然找到了所以一切的答案。 自己是为了这个人而活着的。 他抬手,指尖微微触碰眉眼,然后将人揽得更近些。 你是谁呢。 不重要。 你是我的。 时间过得飞快,又过了半个月。 楚修住在了他的屋子,整天粘着要抱抱,睡觉前一定要把他按在床上亲得呼吸凌乱。 一开始只是亲嘴亲脖子,不知道哪一天起,越来越往下,到最后变成亲遍全身。 他不太明白,这种事做起来很快乐吗? 【难道不快乐吗?有一次你都被亲*了。】33冷声道。 柯伊气急败坏:【闭嘴啊,健康!文明!绿色!你这样是要我举报的!】 【呵呵。】 又是一个夜晚,他接过药谷弟子送来的一封信,坐在椅子上拆开一看。 是兄长问他什么时候回去,马上要过年了。 借着烛光,他陷入了沉思。 每日喝药换药,腿已经拆线,好的差不多了,他问了沈云清,能不能解除禁术,沈云清表示无能为力,恢复一切看天意。 天意?他都快被亲秃噜皮了!楚修除了脸上身上的黑纹淡了些,一点好起来的迹象都没有,每天干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盯着他看,哦,除了这个,就是要奖励。 除了和自己偶然说几个字,看别人的眼神沉默又凶狠,让他无端想起宫里的那两头黑豹。 回家肯定是要回的,但他不能把楚修扔在药谷,有次他去外面逛了逛,回来的时候楚修把屋子拆了,所有人都按不住他。 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腰身,把他轻轻抱起来,放到床上,柯伊习惯性的躺平,盯着屋顶,任由楚修撩开衣裳,牙尖轻咬锁骨。 沈云清说,虽然去了毒,但身子被荼毒的太久。 可能,还是没剩几年吧。 殿下。他忽然对上男人漆黑的瞳孔。 楚修低低的嗯了一声,又咬住他的耳垂。 等一下,你你你先放开。 男人疑惑,然后看到青年弯了弯眼睛。 他说:殿下,一起回家过年吧。 第68章 暴君的深宫宠妃(25) 公子,灯笼现在就挂吗? 下人拎着两只红灯笼,敲了敲书房的门。 柯序放下毛笔,心绪不宁地捏了捏眉骨,挂吧。 自己弟弟回来几天,突然又说有急事,出去了两个月,幸好时时有书信寄回来。 说要回来过年,这都除夕了,怎么还不来呢。 他推开书房的门,叫住下人,灯笼给我,我去挂吧。 京城寒风猎猎,他穿过院子,打开府邸大门,用竿子提起灯笼,挂在头顶的挂钩上,刚想进门,哒哒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他蓦地转身,一架马车已经停在了府前的空地上。 大哥! 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青年冲他笑着,又转头对里面说了句什么。 他上前,先下来的却是一位披着黑色裘衣,身材高大修长的男人,他戴着半张面具,眼眸狭长幽暗,淡淡的往他这边瞥了一眼。 他张开手臂,从里面抱出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 柯伊拍了拍楚修的后背,让他放自己下来,然后对上自己哥哥略带疑惑的眼神,顿时头疼不已。 怎么解释,陛下因为禁术反噬变疯魔了,除了自己谁都不认识,没办法,只好带他回家过年了。 这,他怕哥哥承受不住这样的现实。 阿伊,这位是 柯伊硬着头皮道:是我好久未见的朋友,他 是夫君。 身后的男人突然收紧了手臂,平铺直叙道。 柯伊睁圆了眸子,骤然看见自己哥哥陡然僵住的表情,一口气呛在喉咙里,捂着嘴咳嗽起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他扭过头,不敢看哥哥的脸。 这样啊,那我让下人收拾出一间房。 柯伊蓦地回眸,看见大哥的神色又恢复平静,转身道:快进来吧。 望着背影,他一怔,啊,这样就好了吗? 只有柯序才知道,自己衣袖下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自己弟弟出门两个月,突然带回了一个自称夫君的男人。 深呼吸,深呼吸。 阿伊才刚回来。 柯伊正要往里面走,却被一把拽住手腕,对上男人阴沉的眸子。 朋友? 那个,很难解释。柯伊心里咯噔一下。 朋友?他固执重复。 我们先进去,好不好。 朋友? 柯伊认输:夫君,夫君,行了吧。 行。 他带着楚修走进门,先去看望了父亲。 父亲的病情也稳定下来,渐渐记起了人和事,虽然还是模糊不清,但比以前好多了。 然后他想起了楚修。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楚修把政务都布置好了,但要是半年还不恢复,肯定会有人起疑心。 算了,先过完年再说吧。 天色渐晚,府邸的下人大多回去过年了,但也有几位留下来。 柯伊去厨房拿碗筷,兄长突然叫住了他。 阿伊,那个人,是陛下吧。 柯伊脚步一顿,僵着脖子回头,表情凝固了。 脑海飞过很多话,竭力整理着措辞,其实 不用解释。柯序走过来,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你顺心便好。 纵然有很多疑惑,都抵不过一句顺心便好。 柯伊眼眶一红,嗯了一声。 回到桌边,他靠着楚修坐下,解开了他的面具,露出俊美的容颜。 男人面容不解,眸光现出几分迷茫。 他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 让楚修戴面具是怕哥哥多想,既然哥哥认出来了,那就没必要了。 但他忘了还有一个人。 父亲被陈妈扶着进来,一见楚修,突然站住,然后深深的拱手行礼。 陛下。 然后又陷入了呆愣的状态。 哎呀呀,老爷的痴症又发作了。陈妈赶紧把老人扶起来,坐好。 结果没吃几口,父亲站起来又一拱手。 柯伊捂住脸,叹了一口气,拿起面具盖在男人脸上,仔细系好。 不然这饭是没法吃了。 男人握住他的手腕,深邃的眉眼流露出委屈的神色,奖,励。 好好好。 他条件反射,在男人的脸颊亲了一下。 啪嗒 是筷子掉地的声音。 柯伊猛地睁大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转头看见哥哥手指悬空,一脸僵硬的望着他们。 哥他深呼吸,一时间无语凝噎。 我再去拿一双筷子。 柯序定了定神,起身,走到厨房,抬起修长的手指,捂住了脸,如坠梦中。 这真的是陛下吗? 确定不是长得像吗? 鞭炮爆竹声响起,整座府邸灯火通明。 屋内烧的暖暖的,柯伊打破了食不语的规矩,和自己的哥哥一边吃一边聊,顺便照顾一些父亲。 后来陈妈也加入进来,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他,二公子也不小了吧。 柯伊啊了一声,不知道接下来该回应什么。 不是老身多嘴,该婚娶了。陈妈笑得满脸皱纹,可有喜欢的女子? ??? 柯伊睁圆眼睛,手腕突然紧了紧,扭头看见男人骤然阴沉下来的眸色,赶紧回道:没有,没有。 没有啊,老身的侄女,可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陈妈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而且倾慕公子已久,她说 咳咳咳 柯伊捂住嘴咳嗽起来,手腕的力道又重了些,感觉到身边人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度。 我已经有心仪之人。他连忙继续说,止住陈妈的话头。 陈妈怔了怔,喜道:是哪家的贵女,明天老身就去探听一下,一定帮二公子打听得明明白白。 柯伊嘴角抽了抽。 您转变真快,这就哪家贵女了,您侄女不是还倾心于我吗? 不过贵女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紧紧挨着,气压越来越低的男人。 贵是挺贵,但女 额 不是哪家贵女。柯伊拉了拉男人的衣袖,小声道,就是他。 陈妈跃跃欲试的神情僵住,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片刻,空气安静下来,依稀能听见外面的鞭炮声。 过了一会,她突然道:可有官职在身? 啊?柯伊一怔。 一年多少俸禄? 没有,他只给别人拨俸禄。 有宅地吗?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样应该算有吧。 陈妈继续道:至少五官端正吧。 端正。 见青年没说话,她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吧,连五官都不端正,难怪戴着面具,阴沉沉的。 什么都没有,不会是想来入赘吧。 父亲熬不住夜,先回去休息了,他吃着果子和蜜饯,略微喝了一点酒,脑子有些发晕,拖着下巴,止不住的睡过去。 阿伊,扛不住就去睡吧。他的哥哥添了几块银炭,让屋子更暖和一点。 他垂着眸子,打了个哈欠,又靠在楚修怀上,舒舒服服的找好姿势,不去,还早着呢。 守岁当然也守全夜,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然后半个时辰后,他眼皮一沉,终于睡了过去。 楚修望着怀里睡过去的人儿,指尖撩开发丝,把人抱了起来,朝青年的兄长点了点头。 我先送他回房。 柯序一怔,站起身,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重重的误会,这一幕或许早该发生。 房间全部点着,楚修很轻易的找到了青年的房间,轻轻把放上床榻,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青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是外面的爆竹惊扰,青年长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现在什么时候了。声音绵软,带着睡意。 午时三刻。 柯伊嗯了一声,正想又睡过去,下一秒猛地睁开了眼睛。 要守岁! 不能睡! 等等! 满屋子都点着烛灯,人影被拉长,他对上男人温柔缱绻的眸子,脱口而出,您恢复了? 楚修嗯了一声,轻轻摩挲他的指尖。 什么时候呀。 回家的路上。 这样啊,看来是他白担心了 柯伊若有所思,然后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既然回来的路上就恢复了,为什么还跟他装,还说,还说要奖励! 那刚刚他说的话,什么殿下听话,都被听到了啊! 双颊染上飞红,他借着酒力,气急败坏地扑了上去。 陛下,看我的笑话是不是很好玩啊。柯伊咬牙切齿。 确实好玩。楚修含笑道,特别是阿伊哄我的样子,若不是除夕,我还想装够半年。 柯伊: 视线天旋地转,他被轻轻的翻了过来,下巴被抬起,被迫迎接一个深吻。 正吻得七荤八素,他听见楚修语气微沉。 那个侄女是怎么回事。 侄女? 柯伊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说的是陈妈的侄女。 根本没印象好不好。他嘟囔,陈妈就是喜欢乱牵线。 想到陈妈把楚修当小白脸,噗嗤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陛下,很疼吧。 只要不失去你,都不算疼。楚修抹去青年的泪水。 柯伊正想拉着楚修回去守岁,一踏出门,才发现下雪了。 寒风不再肆虐,黑色的天幕下,雪花静静飘落,院子里的树已经裹了一层雪衣。 柯伊情不自禁地走到院中,抬手接住。 楚修望着青年的背影,走上前十指相扣,一起抬头看着飘落的雪花。 这是他的第一次守岁,从前没资格守,后面也没必要。 原本的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呆在宫里,像往常一样又是一年。 他垂眸,望向身边的人儿,掌心穿来温软的热度,眼底涌现伤感之意。 阿伊,这是第一次,也是第一年。 你又能陪我几年。 陛下,要敲钟了。青年突然转头,眸子亮亮的,肩膀发间,落了薄薄的白色。 想必自己也一样。 他突然释然了。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雪夜,楚修扣着青年的后脑勺,披着一身的雪花,深情地吻了下去。 青年搭着他的肩膀,慢慢回应着。 咚 浑厚的钟声带着悠远福泽,拂过京城的万家灯火。 子时,护国寺准时钟响。 烟火骤然铺满天空,化作流星坠落,照亮了院落中相拥的两人。 新年,来了。 第69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 柯伊躺在楚修的怀里,迎着男人痛苦至极的目光,虚弱道:对不起,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说完,他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停滞。 【检测到宿主身体即将死亡,开始传送,三,二,一】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意识抽离出身体,天旋地转。 他陪了楚修十年。 这十年里,楚修昭告天下立他为后,婚典要从义门一直走到乾承殿,走得他脚疼,干脆让楚修抱着他走,撂下那群大臣直接拜堂。 每年的除夕,都在府上和父亲兄长一起过,等着护国寺钟响,然后一起聊天到天亮。 也是第三年,他偷偷溜出去和顾怀山喝酒,被楚修黑着脸逮了回去。 后果太惨烈。 整整一夜啊,他哭晕过去好几次,什么求饶的话都说遍了。 后面几年,楚修时不时地撂下政务,带他出去游历山水,甚至找了个小地方住了两个月。 大臣们一开始还急的焦头烂额,后面表示见怪不怪。 第七年,楚修说护国寺钟声响几声,就要陪他几年。 护国寺只敲三下,结果那一年钟声响彻了后半夜,数到第六十下,柯伊放弃了,麻木着脸问怎么做到的。 楚修说,好好说不行,只好把护国寺的方丈请去了天牢喝茶。 夺笋呐。 但过了第八年,身子越来越虚弱,寒毒和以往的损伤一直在耗费生机。 33说,这下不仅沈云清,连大罗金仙在世,都没办法救他了。 第十年的正月十五,像第一年的雪夜,他死在了楚修的怀里。 钟声响了半夜又如何,愿望终究只能是愿望。 柯伊叹了一口气。 生离死别太烦人了。 【叮传送完成。】 柯伊动了动手指,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美式风格,简单又不失温馨,金色的阳光铺了满地,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是笔记本电脑,和摆的整整齐齐的一架子书。 这是他的房间。 哟,这次传送回来,自己的状况还是挺不错的。 至少不像第一个世界自己是被捆着的,第二个世界开局就是半残,还吃不饱穿不暖。 【呵。】33冷笑一声,【你读完剧情再感慨吧。】 柯伊托着下巴,半敛着眸子,开始回顾剧情。 在这个世界,他的家境不错,算得上中等家庭,父母恩爱,合力经营着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只要不出太大岔子,足够他们后半生的安稳生活。 他攻略的主角攻,叫景淮,是大他两届的学长。 与自己不同的是,景淮纯粹靠着极其优异的成绩考进去的,而自己,多少靠了点钞能力。 毕业后,景淮表白,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就在好感度满,柯伊费尽心思考虑怎么做恶毒前任的时候,有人送机会了。 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方白秋,居然对自己也存着那种心思,而且不择手段下了药,又伪造了证据,让景淮以为自己出轨,送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给他。 柯伊醒来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完成了渣人任务,心里是懵的。 方白秋还算有点理智,只是给他下了药,其余的一点都没碰,连扣子都没扣开一颗,看他醒来,跪在地上哀求说,这么做,是太喜欢他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抢走。 虽然方白秋替自己完成了任务,但柯伊还是秉承着人设,把他打得半死。 手机里有近百个未接记录,都是景淮打来的,柯伊知道他等着自己解释。 哦豁,怎么可能解释。 于是他只是发了三个字。 对不起。 然后脱离世界。 柯伊喝了一口温水,【33,景淮现在是什么状况。】 过了一会,33回道:【被你气的辞掉工作,离开了你的城市。】 接下来的剧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景淮救了一位老人,老人自带千亿家产,而且无儿无女,为了报答景淮的救命之恩,给他一份薪水极高的工作。 时间过去三年,老人对景淮越发的看重,索性把所有的产业交给景淮打理,然后一命呜呼。 柯伊听完后,沉默了半天,吐槽道:【这合理吗?这难道不是你们系统给他送的金手指。】 无儿无女,一命呜呼。 NPC都没这么省事的。 太狗血了。 【主角光环,一切皆有可能。】33耸了耸数据肩膀。 就算没这个老人,景淮迟早走到那个位置,只不过多花几年罢了。 柯伊继续听下去,发现自己感叹的太早了。 还有更狗血的。 他居然不是父亲母亲的亲身儿子!是医院抱错了! 真正的父母早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只剩下那个孩子,被父母接了回来。 虽然如此,父母表示依旧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也没有对外公布这个消息。 那个孩子,就是主角受。 现在的时间线,距离被接回来,正好满一个月。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柯伊漫不经心地翻了翻课程笔记。 【刚从医院回来,现在在楼下。】 嘶 这么早出场,他还有点不适应呢。 【要消除景淮的怨气,你要么和他解除误会,要么被他虐到消气,你打算走哪条路线。】33顿了顿,【我劝你还是走第一条,简单。】 鉴于宿主前两个世界的表现,就算走第二条,也会慢慢转变成前面的。 【不要,谈恋爱太累了。】 柯伊嘟囔,随手翻过一页纸。 被道侣一剑穿心后,他的心,已经和他的剑一样冷了。 这个世界主角受出场的那么早,很有可能和景淮成了,他只要躲着一边装着黯然神伤,后悔莫及,一边暗搓搓的磕糖就行。 不说别的,那种腰疼,让主角受去享受好了。 承担了两个世界,他表示,不想要了。 回顾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人设,他深呼吸,逐渐沉浸进去。 哥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柔的声音响起,柯伊骤然回头,看到一位青年站在房间门口,看到他望过来,友好地笑了笑。 我比你小了几个小时,可以叫你哥哥吗? 青年五官清秀,略微透着些病弱,看见自己没说话,立刻担忧地蹙了蹙眉。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 柯伊摇头,温声道: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有什么事吗? 程书文腼腆地笑着。 妈妈说,该吃午饭了,我就来叫你一下。 好。 随手翻上书页,柯伊走上前,和程书文并肩下了楼梯。 餐厅里,萦绕着饭菜的香气,满满的一桌子菜,柯父柯母已经落座,只等他们了。 你这孩子,一定要上去叫小伊。柯母貌似责怪,实则眼中满是温柔,我说了你腿伤没好,让佣人去就好了。 程书文坐在柯母对面,笑了笑道:我只想早点和哥哥熟悉起来。 说完,他朝着柯伊俏皮一笑。 柯伊也笑了笑作为回应。 午饭吃的很融洽,没有半点尴尬,程书文话多,和柯父聊股票,又赞美柯母手艺好,哄得两人都很开心。 柯伊本来就沉默,只是一边吃菜,一边听他们聊天。 夹了一块红烧肉,在嘴里慢慢嚼着,柯父坐在方桌的上位,除了他,柯母和程书文面对面坐着。 聊到柯母皮肤状态比得上二十岁的小姑娘,柯母一边说程书文胡说,一边笑的合不拢嘴。 其实没胡说。 柯伊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然后看着三人谈笑风生。 果然是一家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柯母突然转头,犹豫了一下,说:小伊,有件事妈妈想和你说。 您说。柯伊放下筷子。 就是书文的腿,在那场车祸里受的伤还没好,医生说,住的房间阳光越充足越好,我想,你的房间是最合适的。 对着这个孩子,她是有些愧疚的,找到他的时候,因为没有好好医治,车祸让他落下了病根,这孩子说,只要一到阴雨天,腿就会隐隐作痛。 一想到这里,她就心疼的不得了。 柯伊一怔,就听到程书文拒绝道:不用麻烦,我怎么好意思住哥哥的房间。 什么麻不麻烦,都是一家人。柯父故作威严。 没事,搬一下很快的,病人最重要。 柯伊收拾碗筷,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我去收拾一下,你晚上就能住了。 谢谢哥哥。青年甜甜的笑了。 走回楼上,柯伊立刻动手收拾,把柜子里的衣服一一拿出来叠好,书桌的书全部放进大箱子,这样忙活了一个半小时,才堪堪整理好。 哥哥,我帮你搬过去吧。程书文站在门口,望着额头沁出汗水,脸颊微红,吃力把箱子搬起来的青年。 不用,你快去坐着。 佣人过来帮忙,走了七八趟,才把东西清空。 最后一趟,柯伊抱着书,路过程书文,他听见青年说了一句。 哥哥,你的房间真好。 嗯,你喜欢就好。柯伊疲惫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程书文望着青年的背影,眯了眯眸子,缓缓抱起手臂,靠在门框上。 很久才收回目光,看向空荡荡的房间,略微勾起唇角。 我确实很喜欢。 你的 房间。 第70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2) 柯伊住进了偏一些的房间,虽然比原来的小了一些,但也是干净舒适的。 他看了一会书,完成老师布置的论文作业,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然而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毫无困意。 骤然换了一张床有些不适应。 说到底还是自己娇气了,程书文腿不好,应该住在他的房间的。 想到餐桌上其乐融融的画面,他微微一怔,立刻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冒领了他的爸爸妈妈二十多年的爱,看到这种画面应该高兴才对。 柯伊把脸埋进被子。 只是,为什么自己的父母早早车祸去世呢。 他去了墓地,还去了他们生活的地方,但他们的痕迹太少了,少得难以在脑海里勾勒出具体的形象。 还没来的及见他们一面,就只能透过照片来幻想他们的样子。 难过 他啜泣了一声,用被子蒙住了脸。 第二天,柯伊顶着红肿的眼皮和黑眼圈,走出了房门,刚好碰到程书文。 哥哥,昨天没睡好吗?他立刻关心道。 没事,熬夜做作业了,大学都这样。 柯伊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 那就好。程书文微笑,我还以为是我抢了房间,哥哥伤心了。 柯伊蹙眉,什么抢不抢的,别胡说。 佣人已经端上了早饭,奶黄餐包和牛奶,柯伊一边打开微博,一边咬了一口绵软的餐包,程书文突然凑过来。 这是你的微博吗?有五万粉丝哎,等一下,别关,我要关注。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柯伊的手指僵在半空。 其实他不太愿意 算了。 程书文点了关注,往下刷了刷,惊叹道:哥哥,你会画画和摄影唉,这张天空拍的真好看。 就,随便玩玩。 确实是随便玩玩,他的一张画被大V评论点赞之后,涨了不少粉丝,一开始还不太适应,但后来和几十个老粉每天互动,也挺好玩的。 不像我,什么都不会。青年的声音低落下来,从前都学不了。 他啊了一声,愣了半天才想出一句现在也不晚。 餐厅安静下来,柯伊鼓起勇气,扭头问道: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青年永远笑盈盈的眉眼冷淡了几分,过了一会才说。 他们是好人。 等了半天,只有这一句话。 柯伊失望的低头,只当自己触及了青年的伤心事,也没有再提起。 今天是早上九点半的课,柯伊坐车赶到了学校,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和笔,准备上课。 来了来了,老师提前点名了没。 杨培提着早餐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没。 那就好。他缓了一口气,偷偷啃了一口包子,小声道,哎,你家怎么冒出来一个孩子,领养的? 刚刚听说的事,耐不住好奇。 柯伊翻页的指尖一顿,不是,他是亲的。 漏了一个才字。 杨培的脑子里飞过无数狗血豪门片子,各种互扇巴掌扯头发的戏码,于是开着玩笑说了一句。 你不怕他和你争夺家产?柯大少爷。 说实话,这位柯同学不止家境不错,为人低调还不摆富二代的臭架子,除了不肯帮他签到,简直完美。 老师走进来,开始播放PPT,柯伊盯着闪光的屏幕,轻轻地说。 全是他的,我不要。 争夺家产? 本来就是程书文的。 呦呵。杨培点开一本废柴逆袭流小说,随口道,你还成圣人了,真担心你被坑的骨头渣都不剩。 柯伊一怔,心想,程书文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后面几天,程书文的表现印证了他的想法。 只要有他在,家里永远不会冷场,完全没有柯父柯母担心的隔阂,就像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他对程书文心存愧疚,毕竟自己的人生本该是他的,但他再三表示,根本没有那种想法,只能好好做一家人。 程书文也学起了画画,时不时向自己请教问题,又被他拉着玩了当下最热门的游戏。 可惜好景不长,柯父柯母越来越早出晚归,甚至好几次彻夜不归,好不容易见到了,脸上也挂着愁容,问了他们发生什么事,他们也不肯说,只是让自己好好上学,别担心。 有次柯伊半夜惊醒,想去厨房倒一点水,刚刚走出房门,就看到父亲母亲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母亲扶着沙发的扶手,满脸倦容,一下又一下的叹气,父亲则沉默着,指间夹着烟,烟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明灭灭。 柯伊的脚步顿住,犹豫了一会,悄悄的回到房间。 肯定是公司出问题了。 第二天他发消息给朋友打听事情,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 公司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父亲冒险投资了一笔大项目,几乎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结果那边的项目像无底洞一样烧着钱,受益遥遥无期,今年房地产市场本来就不景气,如今资金链断裂,已经维持不住公司正常的运转。 柯伊知道了,但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白发,一天天变多。 放学回家,他正要上楼,突然碰上了程书文。 哥哥,我们家会破产吗?他问。 柯伊动作一僵,马上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肯定不会,你想多了,爸爸妈妈会有办法的。 是吗? 青年垂下眸子,轻声道,凭什么 清秀的五官闪过与之不符的狠戾和怨怼。 柯伊睁圆了眸子。 但那种表情太快,像光斑划过地面,很快青年甜甜的笑了。 我也这么觉得,我们一定能度过难关。 柯伊嗯了一声,转过身,没有看到程书文瞬间消失的笑意,和阴沉的眸光。 话虽这样说,但难关恐怕过不去了。 家里的收藏品一件件被搬出去卖掉,父母的争吵声时常响起,大多是母亲指责父亲,父亲沉默着,最后歇斯底里地推门而出。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 星期六,柯伊待在家里接了几张画稿,正在修改人体结构,听见母亲呼唤他和程书文的声音,立刻放下笔,走了出去。 父亲和母亲都在,站在楼下手挽着手,穿着正式,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快去换件衣服,我们马上出去。 柯伊心底疑惑,还是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拿出很久没穿的小西装和白衬衣,换好衣服下楼,和程书文一起坐上车。 因为要节约开销,司机被辞退了,所以是父亲开车。 爸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程书文坐到座位中间,探头探脑地问道。 那个大项目啊,终于有人慧眼识珠了。柯父打着方向盘,满面春风,只要今天那位愿意投钱进去,公司就活了。 银行不放贷,那些所谓的朋友避之不及,焦头烂额了小半个月,终于看到了一点曙光。 什么慧眼识珠,我看他是被你忽悠的。柯母嗔怪地看了一眼,摸了摸钻石耳坠,不过说来奇怪,他要谈生意我俩就行,为什么特别提出一家子都去呢。 谁知道呢,只要景先生愿意签合同就行。 听到那三个字,柯伊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失声道:景先生?! 嗯,有什么问题吗?程书文靠了过来,望着青年僵住的眉眼,歪了歪头,哥哥难道认识这位景先生? 柯伊定了定神,低头道: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姓景的,很少见。 一听姓景,他就想到了景淮。 眸子划过痛苦之色。 如果不是三年前的事,他和景淮怎么可能分手。 那件事情发生后,景淮离开了这座城市,三年渺无音讯,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错过就是错过了。 那位景先生那么有钱,应该不是他吧。 明明可以问爸妈具体姓名的,但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好几次,又吞了下去。 夜晚,车子在车流中穿梭,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座造型奇特的大厦前停住。 柯伊抬头,认出这是他们市地标性的建筑,柯父从前想预约顶端的位置,但一直被告知,要等到三年后。 电梯上升,最上面一层停下,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早已等在电梯口,把他们带到了一间房间前,略微弯腰伸出一只手。 请进,景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柯父拿着公文包咳了一声,略微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推门进入。 映入眼帘的,是环形的落地窗,夜晚的灯光闪烁,编织成这座城市华丽的外衣。 而在窗前,站着一个人。 他身材高大挺拔,轻柔的灯光落喃凮在宽厚的肩膀,落在柯伊眼中,却惊人的熟悉。 景先生,您好,我是宝山房产的柯越山。 柯父赶紧迎上去,伸出右手。 男人慢慢转了过来。 柯伊瞳孔震动,一时间血液倒流,僵在了原地。 男人没有穿正装,容貌俊朗不凡,挺鼻薄唇,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眉宇间凌厉的气势却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是景淮! 怎么会是他! 景淮没有看等待握手的中年男人一眼,而是平静的,把目光投向脸色微白的青年。 三年。 好久不见,柯伊。 我曾经的,挚爱。 第71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3) 手悬在半空,柯越山停留了几秒,尴尬的收回手,顺着景淮的目光看去,妻子和程书文已经进来,只有柯伊在呆在门口,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他眼睛一瞪,喝道:柯伊,还愣着做什么。 柯伊如梦初醒,挪动僵硬的腿,一步步走了进来。 景淮淡淡地移开目光,在会议桌边坐下,十指交叠,柯越山立刻会意,打开公文包,拿出厚厚的策划书,开始讲解。 柯母也坐下,一起补充。 现在没他们的事,柯伊和程书文在旁边小沙发坐下,女人推门进来,端来茶水,放在他们面前,唯独给自己一杯西瓜奶昔。 透明的杯子里,粉色的液体混合着冰块微微晃动。 他最喜欢喝的,就是西瓜奶昔。 景淮知道的。 柯伊垂下眸子,手指收拢成拳。 从最初的那一幕,景淮再也没有看自己一眼,就像陌生人一样。 他苦笑,那件事后,怎么可能还想见到自己。 哥哥,你的脸有点白啊,是空调太冷了吗? 青年的声音猛地传来,他一震,纤长的睫毛颤动,低声道:没事。 这个地方真好看,还可以看夜景。程书文凑过去小声地说,好想天天来呀。 嗯。 柯伊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如坐针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但柯父柯母讲着讲着,他们发现景淮心不在焉,完全没有秘书传达的什么热切意愿,额头渗出汗,却只能硬着头皮讲下去。 柯越山讲得口干舌燥,抬头一看,男人靠着椅背上,指尖搭着太阳穴,看向了沙发上的两人,好像并不在听自己讲话。 心顿时凉了一半,看来这笔生意要黄了。 那是鄙人的犬子。他强打起精神介绍道。 都是?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是的是的。 景先生,您好。程书文站起来,鞠了一躬。 柯父对程书文落落大方的表现很满意,反观柯伊,还愣住沙发上不知道干什么。 这孩子心地善良,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内敛了,又不懂人情世故。 他咳了一声,正想让柯伊站起来,就看见青年豁然起身,说了一句我要上厕所,推开门跑了出去。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那个,这孩子怕生。柯母连忙打圆场,只是太紧张了,没有别的意思,还请您不要见怪。 怕生? 景淮勾了勾唇角。 是太熟了吧。 柯伊跑进卫生间,里面空无一人,暗色的大理石台面光亮整洁,他双手撑着台面,低着头喘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景淮,只好跑了出去。 心思乱成一团麻线。 卫生间的门开了一条小缝,柯伊以为是母亲,正想开口道歉,看见走进来的男人,蓦地愣住。 然后咔哒一声 门被锁上了。 他后退了一步。 景淮锁好门,转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脸色微白的青年,一步步靠近,青年也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这么害怕做什么。景淮按上削瘦的肩膀,指尖划过脆弱脖颈,再掐住下巴。 我又不会吃了你。 眼神扫过白皙的肌肤,秀挺的鼻尖,和柔软的双唇。 像小绵羊一样可爱。 这张脸,日思夜想。 柯伊咽了一口口水,被迫和男人对上视线。 时间过去三年,景淮的容貌没多大变化,只是漆黑的眸子中,那一星半点的狠意,让他胆战心惊。 你是怎么变成,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明明记得,景淮家境普通,三年前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虽然薪水很高,但再高也不会成为父母口中恭恭敬敬的景先生。 景淮笑了一声,我需要向你解释吗? 说实话,他有今天,全靠柯伊。 若不是心灰意冷离开这座城市,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按照原定的人生轨迹走,自己很有可能还是碌碌无为的上班族。 真感谢你给我的奇耻大辱,才造就了我。 柯伊略微移开暗淡的眸子。 你的确不需要向我解释,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不算宽敞的卫生间陷入沉寂,他突然心头一震,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父亲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昜,要景淮出手才能挽救! 你终于发现了,看来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景淮缓缓道来,我查过了,你父亲的公司离破产只有一步之遥。 柯伊呼吸一滞,后背贴着冰冷的瓷墙。 我能救。 他心底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景淮接下来的话泼了满头冷水。 但我凭什么要花几千万,帮助一个出过轨的前男友,嗯? 下巴的力道猛地加重。 我不见机报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柯伊吃痛的唔了一声。 景淮果然还恨着他,那天被方白秋下、药,等他醒来后什么都变了。 虽然方白秋说什么都没动自己,但柯伊不敢确定。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景淮了,于是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发了对不起,默认分手。 但如果自己说出来,景淮说不定还会顾念往日的情分,帮父亲一把。 他定了定神,其实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是想说一时间鬼迷心窍,其实还喜欢着我,对不对。 景淮低头,唇角勾起残忍的微笑,你的感情,有这么值钱吗? 你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像碎玻璃渣一样扎得生疼,柯伊张着嘴,过了一会,肩膀颓然的塌了下来。 你说的对,说出来又怎么样,感情有了裂痕就再也修复不了。 他低落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单纯来看笑话的吗? 当然不是。 腰身突然被扣紧,他被迫跌入男人的怀抱。 但你的身体还值点钱。景淮附在青年的耳边,声音轻挑,你让我shang几次,我出手搭救你爸爸的公司,怎么样? 柯伊猛地推开男人,白皙的脸庞染上微红,胸口起伏,你! 不愿意就算了。 景淮很轻易被推开,转身,指尖搭上门把手,转头微笑道: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他故意放慢了动作,果然听到青年慌张的声音。 等一下! 情急之下,柯伊只能喊出声,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 男人望着他,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样,表情全无,声音失去了温度。 我没有耐心等你扭捏作态。。 他深呼吸,低着头,吐出一个干涩的好字。 几次而已,就能救爸爸的公司,他们抚养自己这么大,难道这么点牺牲都不肯付出吗? 也就几次。 可我突然后悔了。景淮冷笑一声,拉开门往外走,我还是喜欢看你们家破产的样子。 柯伊愕然,几秒钟后反应过来,小跑几步,不顾一切的去拉男人的手臂。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不! 不行,不能破产,公司是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心血,这几天给他们的打击已经够大了,他不敢想象,要是破产,爸爸妈妈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还有程书文,他才刚刚回来,怎么能过东躲西藏的苦日子呢。 走廊里,右边就是游览窗,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柯伊低着头,拽住袖子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卑微到了极点。 求您 说清楚,求我什么。 求您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才能说出接下来这句让他全身发抖的话。 shang我。 景淮愉悦地笑了。 他说:真没想到,柯伊,你能这么不要脸。 说完,俯下身,指尖撩了撩青年的碎发。 随叫随到,明白吗? 明白。 柯伊低声道,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才敢抬起头,擦了擦眼尾的泪水。 不要脸吗? 应该是的。 自己居然能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 但他只能这么做。 柯伊等待自己平静下来,回厕所洗了一把脸,才举步往回走。 转角处他撞上一个人。 是程书文。 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爸爸妈妈叫我们回去了。秀气的青年盯着他的脸,哥哥,你哭过了。 没事,一不小心磕碰了一下。柯伊扭过脸,强行解释道。 程书文应该没发现什么吧。 他沉默着,跟在父母后面,上了车。 有个消息要告诉大家。柯父扶着方向盘,表情沉痛,景先生说 柯伊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起。 景淮他不会 他同意签合同了 柯父语气忽转,大笑起来,柯母坐在副驾驶,捂着嘴喜形于色,你这人,吓孩子们做什么。 柯伊缓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瘫坐在座位上。 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真的吗?程书文兴奋起来,爸爸妈妈真厉害!居然说服了那个人。 哈哈哈哈,哪有哪有。柯越山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十分受用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景先生出去了一趟,突然就答应了,前后转变也太大了。 他的妻子挑了一首欢快的歌,开始联系美容院,抱怨说前几天没睡好,皱纹都长出来了,程书文讲了一句笑话,惹得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柯越山瞥了一眼后视镜,却发现柯伊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满脸的疲惫和丧气,心中不免生起气来。 这孩子累什么累,还给景先生甩脸色看,险些黄了这笔生意。 他收敛了笑容,小伊,在家里我不说你,但是在外面,你还是要注意礼貌,今天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听到自己的名字,柯伊立刻睁开眼睛,坐直了,放在膝上的手动了动。 然后轻声道:对不起,爸爸,我会注意的。 哎呀,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小伊比较内向,你又不是不知道。柯母责怪地说了一句。 柯父冷哼:我这也是为了他好,以后走上社会,他这样是要吃大亏的。 后排座位,程书文转过头,望着低头道歉的青年,眸子划过暗色的光。 但他没有说话。 第72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4) 回到家已经过了十点半,柯父柯母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匆匆嘱咐让他们早点休息,就进了书房。 柯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一句晚安,走进房间,关上门,把自己扔到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33。】他捞回枕头抱在怀里,躺平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这剧情走向,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他以为景淮会一眼看上程书文,帮他们家解决危机,再一步步接近程书文,这么一来一往,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 或者来个先婚后爱也可以。 景淮把程书文按在墙上,邪魅一笑,小可爱,想要帮忙,拿你自己来换。 程书文柔弱的嘤嘤哭泣,说不要不要。 自己震惊地看到这一幕,痛苦悔恨涌上心头,冲过去喊对不起,是我错了,其实我还喜欢你! 如何表演出无脑势利眼,被景淮鄙夷唾弃该怎么难过,连最后祝福他们,黯然退场的台词都想好了。 多顺滑,他看过的小说都是这么演的。 结果难关是过去了,那个被按在墙上的人,变成了自己! 自家系统说的主角攻受会互相吸引,这种霸道的设定真的存在吗? 他怎么觉得根本没有呀! 33吐槽:【哪次剧情和你想象的一样,你还说楚修会一剑捅死你呢,哦,是另一种捅法。】 扎心了。 柯伊捂住胸口,过了一会蓦地睁圆了眼睛,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33,你说什么呢!你变了!变啦!!当年杏花微雨,你还是很羞涩的!】 钮祜禄33冷笑:【你知道我被关进小黑屋的时候,有多寂寞吗?】 过了一会,他又补了一刀,【忘了,你知道的。】 柯伊:这天没法聊了。 他慢腾腾的起来,打开电脑做了一会作业,想到自己和景淮的交易,一头磕在键盘上,表演了一个脸滚键盘。 【33,我要是和景淮说,我有个弟弟,他的滋味比我好多了,建议你考虑一下他。你觉得怎么样。】 柯伊猛地抬起头,眼放金光,【或者我下个药,把他们俩关一起?】 【亲,想想你的人设,你会干这种缺德事吗?这里不能OOC哦~】 淦! 柯伊咬牙切齿。 门突然被敲响,他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程书文。 他提着一只袋子,看见自己,把袋子递给他,笑道:哥哥,用冰袋敷敷眼睛吧,不然明天眼睛又要肿了。 柯伊垂眸接过,道了一声谢。 那我就没事了,晚安。 晚安。 柯伊回到屋内,看了一眼袋子里的冰袋,轻轻蹙眉:【33,我觉得程书文这个人,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他的表现有点过于热情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不打算怎么办喽。】柯伊伸了个懒腰,【我只是单纯的小白兔,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呢。】 33:【】 柯伊照常去上课,昨晚没睡好,凌晨三点,他才勉强睡着,早上起得又早,眼皮越来越沉重。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只有老师讲课声的教室显得尤为突兀,不少同学偏过头,望了过来。 柯伊的瞌睡立刻被吓跑,脸轰得红了,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按了静音键,本来想挂掉的,看到屏幕上的联系人的位置,跳动的两颗爱心。 是景淮的电话。 他愣住了。 那是以前热恋时期,给景淮的备注。 这三年来,他无数次打开联系人界面,看着这两颗爱心想要打过去,但每一次都缺少了一点勇气。 原来,他没换电话号码 手机屏幕不停歇的亮着,他不敢不接,踌躇片刻,弓着腰走出去,溜到没人的阳台才按下接听键。 滴的一声,接通。 柯伊攥着手机,喉咙突然干涩,吐不出一个字,对方也没说话。 终于,他说:对不起,刚刚在上课。 景淮似乎不想和他多说,只是报了时间和酒店房号。 柯伊呼吸一顿,顿时明白景淮这是要自己履行诺言了。 晚上八点 他下意识回道:我晚上有选修课 这和我有关系吗?男人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 嘟得一声,电话被挂断。 柯伊怔了怔,确实没有。 然而他不知道,心情起伏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偌大的房间,风吹开暗色的窗帘,景淮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轻轻敲打的指尖却暴露了烦躁的内心。 手机屏幕仍旧亮着,他随手点开青年的号码。 最近一条通话记录,是在两分钟前,但下一条,就跳到了三年前。 手指下移,是近一百条未接记录,鲜红的一片,划不到尽头。 景淮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摔在桌上,俊朗的容颜流露出一丝戾气。 他至今都记得,那天本来要加班到十二点,他和柯伊说了晚上忙,不能和他打晚安电话了,柯伊嗯了一声,让他注意休息。 结果十点的时候,朋友突然发给他一张照片,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是偷拍的角度,照片上的两人紧紧相拥,背后是模糊不清的车流,漂亮的青年搂着另一个人的脖子,眸子低垂,那人微微笑着,俯下身好像在青年耳边说着什么。 这两个人他都认识。 是柯伊,和方白秋。 他知道,他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也知道,他们感情深厚,但这种姿势,已经明显超出了友谊。 他早就觉得方白秋不对劲,但柯伊总是说,是他想太多了。 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 他疯狂给柯伊打电话,但打不通,然后找到了方白秋的电话。 这下很快通了。 他问柯伊在哪。 方白秋嗤笑了一声,说。 在我怀里。 来不及反应,他就听到青年微哑的嗓音,离得很近很近,但离自己又是那么的远。 谁啊。 方白秋说,送外卖的。 青年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他不信柯伊听不出自己的声音,然后方白秋似乎换了一个地方,语气嘲讽。 方白秋说,柯伊亲口说过,和他不过是玩玩,谁知道他真的当真了。 他没信。 过了五秒,嘟的一声,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 方白秋笑着说,这下你总该信了吧,紧接着挂断了电话。 景淮还是不信,查到下榻的酒店,却被人拦住了,僵持的时候,房门打开,方白秋抱着手臂,一脸讥笑地看着他。 伊伊睡下了,你要进去看看吗? 或许是害怕,或许是看到让自己崩溃的画面,或许是想保留一点尊严,他转身离开了。 坐在沙发上一整夜,他等到了柯伊的电话。 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最后的希望破灭,他毫不犹豫地辞职,连东西都没怎么收拾,没有再见柯伊一面,就离开了这座城市。 景淮垂下眸子,冷笑一声。 命运最爱捉弄人,兜兜转转,现在反而是柯伊有求于他了。 一天过得很快,指针逐渐指向晚上八点。 柯伊坐上出租车,望着窗外飞过的车流,抱住了书包。 晚上的选修课,他向老师请假了,老师很轻松地答应了他,但是妈妈那边 他打开手机,犹豫了很久,才打出一句话。 妈妈,我今晚去朋友家帮他补数学,可能会晚点回来。 妈妈很快回了语音,说能不能改个时间,今晚要一起出去吃饭庆祝。 柯伊怔了怔,庆祝啊,他也想去。 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一家人已经很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 但是 改不了,我答应了人家的。 他回道。 过了半个小时,出租车停下,柯伊走进酒店,又到前台拿了房卡,登上电梯。 酒店是景淮指定的,房间也是,但他走着走着,越发觉得熟悉,好像自己来过一样。 金色的电梯门打开,柯伊顺着标识走到房间门口,深呼吸,颤抖着手,刷开了房门。 里面一片漆黑。 他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开灯,他环视了一周,最终在沙发椅上坐下,放下书包。 奇怪,真的好熟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点半,九点,九点半,十点 紧张羞耻的情绪被困意取代,柯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终于没扛住睡了过去。 十分钟后,房门再次被刷开,景淮一进来就看见青年闭着眼睛,头枕着靠垫,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 画面静谧而美好。 景淮走近,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然后把青年抱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扔到床上。 希望你休息好了,因为后半夜,你都不用睡了。 柯伊滚了几圈立刻醒了过来,懵懂地睁开眼睛。 猛地看见不远处神色幽暗的景淮,吓了一跳,立刻坐起来往后面缩去。 他,什么时候来的。 景淮在他身边坐下,手臂按住身后的床背,逼近过来,一时间两人靠的无比的近,呼吸可闻。 你不觉得这房间很眼熟吗? 景淮望着青年躲闪的眸子,轻声道。 柯伊怔了怔。 眼熟? 确实,很眼熟。 给你个提示。景淮勾起恶劣的笑容,一字一顿。 方,白,秋。 这可是他特意选的 好地方。 柯伊脸色刷得一白,心口的伤疤再次被血淋淋撕开 第73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5) 柯伊脸色刷得一白,心口的伤疤再次被血淋淋撕开。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眼熟 原来这家酒店,这间套房,是方白秋给他设下圈套的地方。 景淮望着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青年,嗤笑一声:怎么,触景生情了。 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干什么。 还是说,你还有那么一点廉耻之心? 不,求你了,我不想在这里。 柯伊继续哀求,空气好像有了重力,压得他喘不不过气。 看见景淮根本没有答应他的意思,他咬了咬牙,从另一边下床,往门口跑去。 然而没跑几步,又被抓住扔了回来。 想反悔? 太迟了,你没有反悔的机会。 这样就难过了吗?他很期待,如果柯伊失去一切,会是什么样子。 柯伊的脸深深的陷进床面,呼吸更加困难。 他咽呜着摇头,泪水流到床单上。 没有反悔 只是 柯伊无力地歪着头,朦胧的视线下,头顶的灯光被泪水晕染。 在这里,他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了一次,又被曾经的恋人 这算什么。 为什么他要被这样对待。 一时间,心理上的痛苦胜过了身体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淮终于停止了动作,俯下身,解开束缚。 他把青年抱进怀里,微潮的发丝,眸光幽暗。 青年很单纯,自己就算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从来不会表现出来,生怕吓着他。 谁知道柯伊只是表面单纯,背地里却把自己的爱意当做垃圾践踏。 心中微微的心疼被恨意强势压下,他凑近青年的耳边,轻声道:我和方白秋,你更喜欢谁? 柯伊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啪的断掉,他哭了一声,颤抖的手指捂住耳朵。 别说了,求你别提他了。 那天方白秋叫他出去吃饭,他原本想拒绝的,但听到方白秋说自己心情不好,想找个人一起聊聊天。 于是他去了,哪知道这个决定会让自己后悔不已。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听着方白秋的苦恼,他想尽办法安慰,结果正要结账走人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扶着桌子喘息几下,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最后的画面,是方白秋走过来抱住他的身影。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再醒来时,他躺在床上,外面已经是白天。 方白秋没有隐瞒,把昨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一切都变了。 愤怒,痛苦,后怕,愧疚 一整页的未接电话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不敢面对,只是和景淮说了对不起,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天才缓过神来,决定和景淮说清楚。 但是他走了,干净利落的走了。 柯伊睁开眼睛,对上男人冰冷的眸子。 回答我。 我和他没有 我只想知道,谁让你更喜欢。景淮一字一顿,其余的解释,我不想听。 青年不说话,他的唇角泛起冷笑。 柯伊唔了一声,蜷缩起身体,崩溃地哭喊道:是,是你,你。 不要再说了,他要疯了 真好。 我可以继续救你父亲的公司,也可以让他跌的更惨。他捏起青年的下巴,条件是你得足够听话,我不希望看到你身边,再有任何像方白秋一样的人。 柯伊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好了,今天算一次,你可以滚回去了。他望着青年蓦地抬起双眸,嘲讽道,怎么,还让我抱着哄你睡觉吗? 柯伊的脸像被扇了一巴掌一样,艰难地坐起来,脚一软跪倒在地。 这样也好,他本来就不想在那个房间多待。 青年的背影蹒跚,景淮深吸一口气。 只要柯伊回一下头,停顿一下 但是他没有。 景淮的表情恢复冰冷。 原来你真的这次当做一次交易,那我也没必要挽留你。 柯伊扶着墙,走一段路就要歇一歇,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外面,等了小半个小时打上出租车。 车上,他用力地抱紧了书包,打开手机,看到母亲几个小时前给他发的照片,怔了怔。 对了,他们庆祝渡过难关,今天去聚餐了。 照片上是一家餐厅,桌子上摆了满满的菜,父母还有程书文,坐在一起对着镜头笑着。 很温馨。 他也笑了一下,眼睛却涌出了更多的泪水。 家里黑暗而安静,他神情恍惚的走上楼梯,推开房门再也撑不住,啪的摔倒在木地板上,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撑着地面去了浴室。 柯伊足足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连上午的课都忘记了。 这是他第一次旷课。 杨培发来微信问他去哪里了,这节课的老师是个老古董,次次都要点名,只要有人不在就要大动肝火,平时成绩立刻扣二十分。 要不是杨培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到,他这门课别想拿高分了。 后来几天,景淮隔几天就会找他一次,白天和晚上各占一半,有时候中午刚吃过饭,就把他叫去了。 但叫他的时间,每一次都有课。 起初他还向老师请假,但次数多了,老师便质问他哪来的那么多事情,他百口莫辩。 他又向景淮恳求能不能换时间,但每次除了更粗暴的对待,没有结果。 于是柯伊只好逃课,但次数一多,就会被老师抓住。 班主任已经找过他了,表示就要找他的父母好好的谈一谈。 柯伊再三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班主任才放过他。 爸爸妈妈这边,也发现他晚上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好不容易才糊弄了过去。 他和杨培也疏远了,明明他只有一个关系好的大学朋友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柯伊跟着人流走出教室,夏日的阳光炫目,投下金色的碎影,他提着书包,正打算回家补个觉。 突然一位身穿运动服的男生拦住了他,抓耳挠腮,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柯伊认出这个人是青年志愿者协会的成员,他们之前有一起做过几次志愿者活动。 他疑惑地抬起头,客气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崔丹南望着漂亮的青年,涨红了脸,嗫嚅了半天,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朵花和一张纸,塞进他的手里,然后飞快走开了。 柯伊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搞得一头雾水,打开纸张一看。 里面写着一句话。 我喜欢你,我们可以谈恋爱吗? 柯伊啼笑皆非,回想起崔丹南刚才的窘态,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正想着怎么拒绝,手里的纸张突然被抽走,阴影投下,他下意识地抬头。 下一秒,笑容僵住。 景淮手里拿着那张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您怎么,来了。柯伊结结巴巴道。 来看看你老不老实。景淮挥了挥手里的纸张,笑意却不达眼底,你笑得很开心啊。 处理完繁重的公司事务,他不过是突发奇想来接柯伊下课,就看到了这一幕。 柯伊连忙解释道:没,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景淮当然知道他们什么都没有。 但这一幕,让他忍不住想到柯伊和那个人抱在一起的照片。 明明不再喜欢柯伊,他仍旧抑制不住的生气。 景淮眸子深了深,抬起青年的下巴,指尖微微摩挲。 柯伊微微颤栗着,看见周围不少人投了视线过来,忍不住开口求道:先生,我 话还没说完,下巴的力道蓦地一重。 他看见景淮眯了眯眸子,不听话,是要受罚的,不如 把我的名字纹在你脸上,省得你再勾别人。 柯伊瞳孔骤然一缩。 第74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6) 您说什么? 柯伊怔住了。 还没待他细想,景淮突然揽过他的腰,强硬地吻了下来。 周围行走的学生爆发出一阵嬉笑,柯伊羞红了脸,用力地推开景淮。 然后就被抱起塞进了车里。 景淮坐在驾驶位,扭头看着低着头,耳尖通红的青年,嗤笑一声。 从前他最喜欢柯伊和他接吻时脸红的样子,现在只觉得惺惺作态。 接过情书的那一抹笑容不断在脑海内闪现。 如果他今天不来,柯伊会不会答应那个人的表白,然后像三年前那样,一边应付自己,一边和那个人交往? 握住方向盘的指尖发白,景淮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寒声道:你违约了。 柯伊深吸一口气,望向车窗外飞快退去的树影,解释道: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我不会接受他的表白。 他冷笑,你应该立刻撕碎,然后扔回去。 柯伊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男人,鼓起勇气低声道:您这是在无理取闹。 车子猛地刹住。 这句话像一只箭矢,准确地戳中了景淮的痛点。 无理取闹么,希望你等会求饶的时候,别像床上那样哭得那么惨烈。 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然后重新一踩油门,汇入车流。 车内的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点,柯伊低下头,倔强地没有再说一句话。 十五分钟后,跑车停下。 下车。 柯伊默默地跟在景淮身后,走进一家看起来装修精良的小楼,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恭敬地引着他们进去,看上去是预约好了的样子。 走进房间,里面放着悠扬的音乐和一把躺椅,还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您稍等,纹身师马上就到。 柯伊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刚才他还以为景淮只是说说的,没想到是真的要给自己纹身。 我不纹!要纹您自己纹,想挑什么图案您随意。 他握紧了拳头,气得呼吸不稳,转身离开,下一秒手腕被拽住,被狠狠按在了墙上。 规则是我定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景淮幽幽道。 我是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是你把自己卖给我的,现在又在跟我谈什么尊严? 他强迫青年扭过头,指尖狠狠擦过白皙的脸颊,偏执和阴郁在这一刻又迸发。 纹身,就纹在这里好不好。 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省得有人再觊觎你。 柯伊胸口起伏,气得眼角有了泪意。 纹身纹脸上,这和古代的奴印有什么区别,以后他还怎么见人! 他用力地想挣脱,却被揽住腰身按在那张躺椅上,手腕脚踝都被牛皮带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 柯伊手腕被扣在耳侧,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门被推开,戴着白手套的纹身师拿着平板,对椅子上青年的视若罔闻,只是把平板双手递给男人,示意他选个图案。 景淮望了一眼不断挣扎的青年,划开空白区,拿着平板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位置,您想要纹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柯伊停止挣扎,心脏狠狠地一抽,景淮也朝他看了过来,似乎在等他开口说话一样。 柯伊眸光惊恐,过了一会带着哭腔妥协道:求您,不要在脸上 如果一定要纹的话,别在脸上,这样他还能见人。 景淮笑了一声,走到青年身边,撩了撩青年因为挣扎凌乱的发丝。 怎么这会就求绕了。 柯伊低声重复了一遍。 别在脸上 好,不在脸上。景淮勾起唇角,那就在腰上吧。 悠扬的音乐变了调,柯伊闭上眼睛,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腰上就腰上吧,总比脸上好太多了。 他没有选择。 只要景淮不高兴,随时可以撤走资金,或者用别的手段让他们家的公司遭遇更大的危机。 比起虚无缥缈的感情,这样的索取方式更稳定,不是吗? 衣服被撩起,开始消毒,画轮廓线,柯伊心跳快到极点,一动都不敢动,心中一片哀凉。 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纹身。 妈妈很讨厌纹身的人,千万不能被她看到。 前期工作做好,一会功夫后,针扎似的刺痛传来,他闷哼一声,咬住牙,望着天花板,强迫自己不去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听到一声好了的时候,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和衣服。 终于好了。 他失神地想。 手腕的牛皮扣子被解开,一只手臂把他扶了起来,柯伊喘着气,虚弱地躺在男人的怀里。 看看,喜欢吗? 衣服被撩开,柯伊看见自己的腰间,皮肤泛红,上面赫然纹着一串行云流水的签名。 是景淮的名字。 柯伊眸光颤抖着,抬手想去触碰,指尖悬在半空,最终他捂住脸,眼角流出泪水。 这可不好洗。 景淮轻轻揉了揉青年磨红的手腕,戏谑道,以后你要是和别人上床,会很难解释哦。 黑色签名边缘还泛着红肿,在白皙的腰间显得格外清晰和色、气。 他的心底突然涌现了重重的满足感。 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心爱的本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算以后他不要柯伊了,柯伊也得带着他的名字,过一辈子。 悠扬的音乐一如既往的播放着,纹身师尽职尽责开始讲注意事项,柯伊垂着眸子,一点都没听进去。 再有下次。他的下颌被提起,就真的纹脸上了,明白吗? 柯伊无力地点头,身心俱疲,任由景淮把他抱了起来。 这一个星期他随叫随到,无论景淮多粗暴,甚至每一次做完了都让自己当场回去,这些他都没有怨言。 毕竟自己有求与景淮,曾经又伤害过他,但是仅仅因为一封路人的情书,他就强迫自己纹上他的名字 你难道,对当年的事情,就没有一点疑心吗? 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 柯伊被放在车上,景淮替他系好安全带,拉着衣服,把布料拉远火辣辣的创口,低声道:我能回家了吗? 不用回了,今天你陪我。 不行,他最近回家太晚,妈妈已经起疑心了。 柯伊张了张嘴,颓然的放弃了,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今天在朋友家过夜。 妈妈很快打电话过来,盘问他到底是哪个朋友,接二连三的让他去过夜,他猝不及防,含糊地糊弄过去了。 最后电话那头,柯母叹了一口气,意有所指,是你高中同学啊,你大了,妈妈不该管你的,但别和那些坏孩子学抽烟喝酒逃课就行。 柯伊闷闷的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景淮望了过来,看来你的父母,不知道你做出的牺牲。 他们不用知道。 景淮嗤笑一声,便不再理柯伊。 他会明白的,这种默默付出的牺牲,毫无意义。 就像三年前的自己,为了他和柯伊的未来拼命加班,结果到头来换来的是背叛,和一句我和他根本没有可能,玩玩而已。 张老虽然把继承人的位置传给了他,但公司不少人嫉恨他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为了坐稳位置,他无时无刻都不在和别人争权夺利。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把柯伊攥在手心把一切的恨意报复回去。 他瞥了一眼青年的惨白的小脸,缓缓吐出一口气。 但是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爽快。 他把青年带回了别墅,简单吃好饭后,就开始继续处理公司的事情,等他走出书房,青年盘膝坐在沙发上,睫毛低垂,投下扇子一般的阴影,专心致志地修改什么。 这个画面他见过很多次,那个时候柯伊写论文作业,他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不过都是三年以前的事了。 他在青年身边坐下,青年条件反射地颤了颤。 在干什么? 柯伊的手指僵在键盘上,过了一会才说,明天八点,我要去参加摄影大赛的答辩,还在改稿子。 他的声音低落下来,我真的准备了很久,求您让我去吧。 景淮嗤笑一声,难道我还拦着你不成。 他撩开柯伊的衣服,柯伊战栗了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今天能不能不要,疼 纹身的位置一直刺痛,虽然不是特别难受,但如果那样的话,肯定会碰到。 景淮没有说话,望着青年腰间自己的名字,眼眸微深,转身拿了一管软膏,抛给柯伊。 你自己涂吧。 柯伊看了看,好像是修复膏一样的东西,于是挤了一点在指尖,蹙着眉往腰上涂去。 做完这一切,景淮已经走了,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硬撑着改完稿子,给自己定了闹钟,关灯上床。 希望明天的答辩一切顺利,他从寒假一直准备到现在,就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得到认可。 为了明天的比赛,他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淮处理完事务,从书房回来,看到青年已经熟睡的样子,看了一会脱衣上床。 犹豫了一会,他把青年搂进了怀里,避开纹身的位置。 算了,反正睡着了又不知道。 然而柔软的身体揽入怀中的那一刻,热度高的惊人。 景淮没来由的一慌,抬手试了试青年的额头。 柯伊发烧了! 第75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7) 柯伊动了动,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很熟悉的味道。 他掀开眼皮,果然看到了一片干净的白色。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 【33,这是怎么了。】柯伊抬起手,看着手背上吊着的盐水瓶,一脸懵。 他不是在景淮的别墅吗?怎么一转眼又到医院里去了。 【你发烧了。】 柯伊蹙了蹙眉:【又来?】 他第一个世界喝春、药发烧,第二个世界跪久了寒气入体发烧,这个世界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纹身,免疫力降低。】 柯伊嘶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撩开T恤,果然看到纹身的位置有点红肿,但已经涂了药处理过了。 这就发烧了,那也太倒霉了。 他想了想接下来几个世界的剧情。 嗯 估计自己要和医院,解下不解之缘了。 柯伊调整了姿势,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脑海里突然划过些什么。 摄影大赛! 他一着急,直接拔掉针头,晕了晕,不顾一切的下床拉开门。 然后径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景淮骤然看见青年手背冒出的血珠,蹙了蹙眉,你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他应该老老实实地在床上挂盐水。 柯伊伸手去推他,焦急道:让一让,我有急事。 景淮拽过青年的手腕,轻而易举地把他抱了起来,按在病床上,面无表情道:你的烧还没退下去。 不行,我一定要去,你放开我! 那个比赛比你的身体还重要吗?他厉声道。 就是很重要! 你就是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柯伊剧烈挣扎着,一不小心扭到了腰,痛的嘶了一声,才安静下来,垂下了头。 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都已经开始一个半小时了,他的资格早就被取消了吧。 只是不甘心罢了 想到这里,柯伊放松了身体,脱力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自己为了这个比赛,准备两个多月,从构思,拍片到成片,再到答辩稿,倾注了无数心血。 然而结果是他根本没能去参赛。 这一刻,他甚至想笑出声。 再睁开眼睛时,病房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他拿起手机,看到昨天发的一条微博。 希望明天的答辩和今天的天气一样,都是光芒万丈哦~ 下面是二十多条评论,大多是鼓励他一定能成功。 柯伊眸光低垂,一条条浏览过去,指尖在删除键上顿了顿,最后发了一条新的微博。 谢谢大家,很顺利哦,应该能拿到好名次。 发完这条消息,他颓然地捂住了脸。 病房的门被推开,医生走进来给他重新输液,景淮在病床坐下,望着青年一动不动的身影,指尖微动。 但克制住了。 发烧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以为小面积的纹身,不会有事的。 这里是他名下的私人医疗系统,柯伊一送过来,就立刻接受了治疗,医生说,纹身后机体免疫力降低,然后受到了感染。 他拒绝护士的看守,看着沉睡的青年,在旁边坐了一晚上。 天一点点亮起来,青年的面容也逐渐清晰。 这是三年以后,他第一次长时间的注视柯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按照以往的做法,应该立刻转身离去,反正柯伊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但是他还是没有走。 景淮问自己,报复柯伊的原因真的全部是他出轨吗?还是这三年来,柯伊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没有。 你的喜欢,就这么短暂吗? 叫医生嘱咐了几句,又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和柯伊两个人。 青年靠在床上,缓缓地看向他,先生,我们的关系,还有多久能结束。 他怔了怔。 您说的上我几次,到底是几次。他继续说,语调平缓,透着一股虚弱,或者给我期限,一个月,一年,还是两年,让我有个盼头。 什么意思。景淮一字一顿。 字面上的意思。柯伊偏过头,淡淡道,毕竟我把自己卖给了您,我也知道自己值不了几千万,所以您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 景淮报复他就报复吧,反正要不了多久,就会厌倦的。 太累了,他放弃解释。 只要让景淮虐的高兴,只要能让爸爸妈妈的公司起死回生,发烧算什么,纹身算什么,一个比赛算什么。 他都可以付出的。 下巴被捏住,他被迫对上男人狠戾的双眸。 你以为你有的选,我想让你待多久,就得多久。 柯伊睫毛微颤,顺从的嗯了一声。 随便怎么说,他认了。 你不是想参赛吗? 他蓦地抬起眸子。 我让主办方把你的名额补加上去。景淮眯了眯眸子,这样你满意了吧。 不是难事。 柯伊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淡下去,轻声道:算了,所有违反规定的,都要付出代价,补加上去无济于事。 就像你和我的感情,就算解除误会,也回不到从前了。 景淮望着青年苍白憔悴的容颜,视线停顿了几秒,蓦地起身,走出去轰得关上了门。 玻璃窗都响了。 柯伊肩膀一颤,憋在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下午,他被送回家里,一踏进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终于回家了。 他趴在床上一会功夫后,去书架上找相机包,结果里面是空的。 柯伊惊了惊,立刻跑出去问坐在楼下喝茶的母亲,他的单反去哪了。 啊,你说你的照相机啊。柯母放下茶杯,随意道,书文昨天说也想试试,就拿去用了。 他的脑海轰得一下,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您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拿去用了! 我也想和你说啊。柯母啪的放下茶杯,声音蓦地严厉起来,你昨天一整夜都不在,我怎么和你说。 她缓了一口气,小伊,你实话告诉我,你最近究竟在干什么,书文才和我说,他照着你的课表想去大学找你的,可是你根本不在教室。 柯伊握着栏杆的指尖微白,正想解释些什么,隔壁的房门突然开了。 青年抱着沉甸甸的单反递给他,满脸的歉意,对不起哥哥,我只是想试一试而已。 没 他下意识地说没关系,看到镜头的裂痕,睁圆了眸子,脱口而出,你把他弄坏了?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程书文连忙道歉,没拿稳摔了一下,就 柯伊心疼的不行,连忙开机检查了一下,果然在显示屏上看到了一道裂痕。 没事,小伊,妈妈再给你买新的。柯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了楼梯,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你这个型号旧了。 可是,这是您送的十八岁礼物。他闷道。 那正好。柯母欣然道,再过一个礼拜,就是你的生日了,正好送个新的。 柯伊抱着单反的手臂微微颤抖。 他知道自己该说没关系,但是今天他太累了,于是一言不发的走进房间,关上门。 哥哥不会生我气吧。程书文担忧地望着紧闭的屋门。 他不会的,这孩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柯母按住额头,叹了一口气,总不会是学坏了吧。 早出晚归,又旷课不回家,好像自从书文回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肯定是您多想了。程书文笑了笑,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哦对了,您的钻石项链找到了吗? 柯母摇头,喃喃自语道:我记得明明是放在首饰盒里,怎么就不见了呢,或许是我急叉了,总不可能是有人偷了去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下了楼梯,全然没看到程书文骤然消失的笑意。 后面几天,柯伊收敛了所有心思,尽心尽力满意景淮的一切要求,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景淮要他过去次数少了许多,或许是顾及他刚刚发烧的原因,一次也没有和他上床过。 只是抱着他一起睡觉罢了。 纹身险些被妈妈发现,他用纹身贴这种东西糊弄了过去。 但妈妈还是生了很大的气。 课余时间,他赶紧抄着笔记,杨培突然走到他的面前,一脸严肃道:你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柯伊不是很认真的嘛,老师要求写三千字论文他写五千,笔记抄的规规整整,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重点。 小组作业和柯伊在一组,不要太舒服,他自己一个人全能搞定。 虽然这用功的程度,在高中挺常见的。 但是现在在大学唉! 这样的人居然会逃课,真的是离谱。 没事。柯伊盯着雪白的纸面,睫毛微颤,轻声道,已经没事了。 公司的事他不懂,但只要看着爸爸妈妈的表情,就知道景淮说到做到了。 他拿起水杯,疏离地说了一声借过,去外面的接水口灌了一壶热水,打算敷一敷酸痛的眼睛。 露骨转角处,手腕突然被拽住,他回身望去,看清楚来人的外貌后,不免怔住了。 然后脸色蓦地阴沉下来,甩开那人的手。 方白秋,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说过了,一辈子都不想见着你! 第76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8) 柯伊连连退后了几步,水杯里的热水晃了一点在手上,烫的嘶了一声,无比戒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五官清俊阳光,一眼看上去,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但柯伊除外。 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人辜负了他的信任,让他陷入三年的噩梦。 方白秋的手被狠狠甩开,柔软的感觉一触及离,眸光瞬间暗淡下来,轻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柯伊冷笑一声。 三年前,他晕过去的时候,都没怀疑过方白秋,直到方白秋亲口说出这些话,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看错了人。 他一气之下想报警,但十多年的友谊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方白秋望着青年冷淡疏离的眉眼,心里一阵痛苦。 他很早开始就喜欢柯伊了,但一直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以朋友的方式和他相处。 直到景淮出现。 等到他发现,柯伊和景淮已经在一起了。 他看着他们接吻拥抱,嫉妒疯狂滋长。 明明他们才认识半个月,明明他和柯伊是十年的好朋友,凭什么让景淮抢了先。 于是一个疯狂幼稚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 他要破坏柯伊和景淮的关系。 但他做错了。 那件事过后,虽然景淮离开了这座城市,但他和柯伊连朋友都没得做。 父母知道他做出的事,向柯伊道歉后,打伤了他的腿,一个星期后,就按原计划带着全家人移居国外。 一走就是三年,直到前天才回来。 他知道柯伊不想见他,但还是忍不住找了过来。 我很抱歉。 抱歉的话,我听过很多次了,你不用再说。柯伊漠然地抬眸,我要上课了。 说完他便转身不再停留,然而手腕又被抓住。 方白秋的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了嘴边,又只有一句。 伊伊,你和景淮,还有没有在一起。 柯伊被拉得脚步顿住,回眸挑眉道:我和他早就没联系了,而且,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他不打算把自己和景淮的交易告诉方白秋。 没有必要, 他现在只把方白秋当做无关紧要的路人。 那件事,已经耗尽十年的友谊。 好 方白秋低下头,缓缓地松开手,声音艰涩,如果,如果没有景淮,我们会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没有。 青年的声音掷地有声,没有一点犹豫。 我只把你当好朋友。 我知道了。方白秋声音微哑,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盒子,生日礼物,你应该也不想再看见我。 提前给你,至少看看再扔,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 他把那个小盒子塞进青年的掌心,趁着青年愣神,飞快地抱了抱了,快到青年难以反应,又放开了他。 然后转身离开。 柯伊站在原地,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看了看消息在转角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扔吗? 算了,看了再扔。 他打开盒子。 里面的东西出乎意料,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卡片。 但等到看清楚上面的字时,他愣住了。 是一款游戏套卡,当年这款游戏很火爆,班上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在玩,他也不例外。 他花完了零花钱,买了很多周边来集齐一整套,可是怎么都差一张,方白秋也帮他买,然后两个人一起花光了零花钱,对着一堆废卡发愁。 柯伊拿起那张卡片,指尖微微颤抖。 这一张,就是缺的。 那款游戏已经退出市场好几年了,真不知道方白秋怎么找到的。 他低垂着眸光,站了一会,抬手把水杯和盒子放在垃圾桶上。 然后一点点撕掉了卡片,拿起水杯转身走进教室。 纸屑飘进了垃圾桶。 那套游戏卡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所以这张卡片 毫无意义。 它只是孤零零的一张罢了。 放学回家,餐桌上,母亲一边拌着沙拉,一边和他说,小伊,明天是你生日了,想好去哪里庆祝了吗? 他放下筷子,笑了笑道:不用啊,在家里就行,好久没吃妈妈烧的菜了。 柯母笑而不语,突然道:小伊,我柜子里的珍珠耳环见着了吗? 没有。柯伊怔了怔,是弄丢了吗? 啊,是的,最近老是忘东忘西的。 他心中起了疑惑,突然程书文凑了过来,拽着他的胳膊亲密道:哥哥,我也准备了礼物,明天你一定要好好收着。 谢谢。 程书文眉眼弯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是一份很大的礼物哦,希望哥哥能拿到下。 吃完饭,柯伊回到房中,刚打开电脑,景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过来陪我。 接着是一串地址。 柯伊已经习以为常,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门了。 给的地址似乎是一家会所,推开包厢的门,灯光昏暗,但景淮俊朗的外表让他足够的显眼。 柯伊怔了怔, 这里面除了景淮,还有别人。 都是衣着光鲜年轻人,看上去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过来。 景淮看着他说。 柯伊乖顺地走了过去,被揽进了怀里。 除了冷香,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衣摆被掀开,微凉的指尖探了进去,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纹身。 这是景淮一贯的动作。 自从纹身的伤好了,他越发喜欢把柯伊抱在腿上,一边想问题,一边摩挲着那块柔软的皮肤。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公司总部不在柯伊的城市,所以就有人趁着他不在,搞些以为他不会发现的小动作。 处理完事务,该收拾的也收拾了,想叫柯伊来,又觉得时常叫他来,显得自己离不开柯伊一样。 正好合作过的一个人给他发了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来玩。 他从不去这种地方,但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了。 最后还是把青年叫过来了。 屋内的冷气开的很足,柯伊衣服被掀开一角,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明天是你生日。头顶上方,男人的声音低低响起,想要什么。 他沉默着,摇头。 景淮喝了一口酒液,内心烦躁无比,突然捏着青年的下巴,吻了上去。 柯伊唔了一声,往后仰着头,被迫承受这个不算温柔的吻。 过了好一会,他才气喘吁吁的,无力地扶住了景淮的肩膀,深深地埋下头。 这么多人呢 突然有一个年轻人站直了腰,转头过来。 景先生,这是您的 室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景淮的回答,这决定着他们对这个青年的态度。 景淮望着低着头脸颊绯红,双唇水润的青年,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情人。 情人啊 他们看待青年的目光一下子变得轻挑起来。 看看这脸蛋,这气质,很明显就是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啧,看起来挺纯情的。 不过这样的人,他们见多了,玩得也多。 叫景淮来的人,一开始只是客气客气,但没想到景淮真的来了,本来他们还拘谨着,虽然景淮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甚至是平岁,但他坐在那,不说话不动,就不得不让人去注意。 但景淮还把情人给叫来了,这给他们的压力就小多了。 大家都差不多嘛。 这小情人啊。一个人忍不住高谈阔论起来,玩一玩就换,总有新鲜的贴上来,前些日子我搞了一个网红 接下来的话,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气氛十分热烈。 柯伊咬了咬唇瓣,低下头,感受到了目光的变化。 虽然他们在聊别人,但字里行间,好像无一不在映射自己。 什么上赶着被,什么假装纯情,实际骨子里骚的很 下巴被提起,柯伊睫毛微颤。 景淮似笑非笑,害羞什么,你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他深吸一口气,别开了脸。 景先生,我也包了个大学生,别看斯斯文文的,床上功夫真叫个好,一双腿可以缠死人。穿着牛仔夹克的青年眉飞色舞,颇有遇到知音的兴奋。 不如,我们换一换? 搭在腰上的指尖微动,柯伊瞬间紧绷了身体,猛地对上男人俊美的容颜。 什么,换一换? 我保证,绝对让您满意。 景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柯伊的心一寸寸凉了下来,跌到了谷底。 慌乱之间,他按住了男人的肩膀,哀求地望了过去。 景淮的指尖划过白皙的皮肤,感受到微微的战栗,心口划过一丝厌烦,正想抱起柯伊离开,手机突然叮得一响。 柯伊看着景淮拿起手机,就在打开的那一刻,气息陡然一变,握着腰的力道猛地加重,指尖深深地陷进肉里。 他疼得闷哼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景淮这么的生气。 那个提出交换的年轻人见景淮脸色不太对劲,讪讪的闭了嘴,心道是自己得意忘形了,有些人的占有欲强的很,就算玩一玩也不会让别人碰。 却见俊美的男人放下手机,突然冷笑出声,狭长的眸子微扬。 好啊,正好 他对上青年难以置信的双眸,恶劣的挑唇一笑,我也玩腻了。 第77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9) 当前章节由于违规已被下线,暂时不能阅读 第78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0) 凌晨四点,爸爸妈妈不该在睡觉吗?! 为什么会在客厅! 而是明显是一副等他的样子。 搭在门把手上的指尖蓦地一紧,一时间,柯伊慌张得呼吸都乱了,心跳骤然加快,几乎要站立不住。 柯伊,你过来。 威严的声音响起,柯伊下意识的看过去,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从来没看过,父亲的脸色这么难看。 下一刻,看到桌上放得东西时,柯伊蓦地睁圆了双眸。 那是景淮送他的礼物! 有一段时间,每过去一次,景淮就会用施舍的语气,送自己东西,他明白景淮的用意,是想坐实自己情人的身份,借此来羞辱自己。 他默默的收下,几次之后就提出不用送东西了,景淮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后来也不再提这回事。 可是这些东西为什么会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他明明藏在柜子里! 愣着干嘛,是我请不动你了吗! 爸爸,我 柯伊肩膀一颤,往前走了几步,低着头嗫嚅道,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 柯伊,我真没想到啊 他攥紧了袖子,脑海乱成一片,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堆价值不菲的东西,难道是自己打工 你居然会有学坏的一天! 他愕然的抬头,对上父亲的满脸怒容。 自己想了无数理由,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爸爸,我没有。他慌张道。 没有?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逃课!柯越山看着脸色刷白的青年,气不到一处来,把本子狠狠摔在茶几上。 一个月,你逃了十次课!我帮你数得清清楚楚! 他昨天去问了班主任才知道,柯伊居然逃了那么多次,还不包括老师没点名的! 大学管的宽泛,连班主任都知道这种情况,可见柯伊的表现有多么恶劣。 你去哪里了,让我们听听,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 柯伊呼吸一顿,猛地握紧了拳头。 是景淮让他去的。 但是怎么能说出来。 于是他沉默着,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 我不得不去。 柯越山心里的气猛地窜了上来。 什么不得不去,都是柯伊找的借口,他一个大学生,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 昨天晚上去哪里了,非要凌晨四点才回来。 去同学家 同学家?柯越山眼中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书文说了,他跟了你一段路,你明明去的是会所。 到了这种地步,柯伊还在撒谎。 那地方鱼龙混杂,是个学生该去的么。 柯伊怔了怔,正想说些什么,青年包含歉意的声音响起,他抬头,程书文从楼上走了下来,掠过自己,坐在沙发上。 哥哥,我不会有意的,只是担心你而已。 柯伊望着犹如审问罪人的父母,和一脸无辜的程书文,心口一寸寸凉了下来。 你说说,是书文冤枉你了吗? 不是。他轻声道。 自己确实去了会所。 只是没想到程书文会跟踪他。 柯伊好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就在他以为情况不会再糟糕的时候,妈妈接下来的话,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妈说自己偷了他的首饰! 之前的桩桩件件他都承认,可是他怎么可能偷东西! 书文本来想去你那里找本书看。柯母示意青年看向桌上的耳坠,失望道,结果发现了这个。 她的首饰接连不见,开始以为是一不小心弄掉了,但次数一多,就起了疑心,原以为是家里的佣人偷的。 有次柯伊进了他们的房间,晚上一看,手链就少了一条,再结合柯伊逃课旷课,彻夜不回家,去会所,在他的房间搜到珍珠耳环 就算她再想不承认,真相也呼之欲出。 柯伊学坏了,都会偷家里的东西了。 她语气严厉起来:你说实话,别的,是不是卖掉了。 家里只有客厅亮着灯,其余的地方都包裹着黑暗,然而柯伊觉得,自己就站在黑暗中。 他颤抖着声音:妈妈,您不相信我吗? 说完这句话,客厅陷入死寂,同样的失望眼神投射过来,他往后踉跄了一步,突然转身跑上楼梯。 关上门,顺着门板蹲了下来,抱着头试图整理混乱的思绪。 自己肯定没偷东西,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一个人出现,主导着一切。 程书文。 与此同时,门被敲响。 柯伊缓缓站了起来,拉开了门,看着门外的青年。 是你。 用的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程书文走进关上了门,抱着手臂懒散道: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为什么。 他红了眼睛,我真的把你当 把我当弟弟?程书文打断青年的话,冷哼一声,不好意思,我根本就不想要你这个哥哥。 你的人生本来就是我的,你怎么好意思说把我当弟弟! 不过真要感谢你为我们家做出的一切,要不是你,那次的危机能渡过么。 他瞥见柯伊脖子上的吻痕和掐痕,露喃凮出嘲讽的微笑。 景淮他,昨天没少折腾你吧。 柯伊一时间失去了声音,眼睛突然模糊,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哑着嗓子说。 你怎么 去见景淮的那天,我听到了。程书文耸了耸肩膀。 全家去见景淮的那晚,自己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那一刻,他就明白,家里的公司有救了。 一天之内接连受到打击,柯伊掩耳盗铃地捂住脖子,在程书文的讥讽的目光下,几乎无地自容。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陷害我。他扶着柜子,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虽然做的是不耻的交易,但好歹帮到了家里,程书文为什么还要害他! 就是因为知道,才好陷害你呀。程书文微笑,多亏了景先生,不然按照你那个乖乖学生的样子,爸爸妈妈怎么可能相信你偷了东西呢。 首饰是他偷的,也是他栽赃的,旁敲侧击,花了半个月旁敲侧击,逐渐破坏柯伊在父母心中的形象,再在生日这天彻底爆发。 他都规划好了。 家里的一切,凭什么要分柯伊一半呢,父母的爱,还有家产,都得是他的。 柯伊根本不配拿到一分一毫。 你就不怕我柯伊缓缓的抬起眸子,一字一顿,把那件事说出去,输的人就是你了。 你会吗? 然而话一说出,程书文丝毫不见慌乱,甚至往自己这边走了一步。 你会让爸爸妈妈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公司,居然是自己的孩子卖身救来的? 柯伊后退了一步。 你忍心让爸爸妈妈认为,他们现在赚来的每一分钱,都来源你那肮脏的交易? 又后退一步。 门就在那边,现在就下去告诉他们啊。 柯伊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垂着头,呼吸混乱到了极点,脑海里的两种声音撕扯着思绪,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只要一句话,爸爸妈妈就不会质疑他,只要一句话 但是,但是 你不会的。 这句话像邮件盖上印戳,无比的肯定。 柯伊颓然的放弃挣扎。 没错,他不会的。 从一开始,自己就必输无疑。 望着睫毛垂落的青年,程书文嗤笑一声,凑近他的耳尖,轻声道:你太爱他们,又太善良了 所以,你根本斗不过我。 他看着青年泪水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又狠狠补了一刀。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真可惜他顿了顿,惋惜道。 没有人爱你。 心底的防线瞬间崩塌,柯伊再也忍不住痛苦,往程书文的脸上打了一拳,然后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按在了地板上。 柯伊红着眼睛哽咽了一声,手指颤抖,泪水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方白秋,景淮,爸爸妈妈,程书文 每一个人,他都毫无保留的付出全部的信任! 友情,爱情,亲情! 可到头来呢,没有一个人能够百分百的信任自己! 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傻子,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为什么变成这样,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啊 哥哥。被他揍了一拳,压在身下的程书文突然笑了起来,你又中我的圈套了哦。 还没等柯伊反应过来,房门猛地被打开,露出柯母焦急的面容,看到这一幕,她怔了怔,立刻喝道。 柯伊,你在干什么。 柯伊瞳孔一缩。 妈妈从来不叫他的全名。 再低头时,程秀文浑然换了表情,弱弱道:没事的妈妈,哥哥心里有气,打我一下也是应当的。 柯伊难以置信,身体突然被拉起推到一边,他踉跄了一步,眼睁睁地看到,妈妈把程书文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触碰微红的脸颊。 然后转头向自己怒喝道。 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刚才一直在为你求情,你怎么能够打他。 柯伊张了张嘴,最后移开了目光 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也没有这么疲惫过。 他不是我弟弟。 他轻轻说了一句,错开两人,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去。 柯伊,说什么呢,你回来! 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他没有回头,一直往外走着,虽然走得很慢,但他一直往外走着。 没有人来追他。 柯伊笑了一声,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走出家门,他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薄薄的晨光,透过云层,铺向了大地。 天,亮了。 他痛哭出声。 浑浑噩噩的走出小区,晨练的路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但柯伊毫不在意。 红灯绿口鲜少有车辆,此时此刻却拐过来一辆车,横冲直撞,司机像极了酒驾,一时间竟然往他这边冲了过来。 柯伊漠然注视着,没有躲避,反倒闭上了眼睛。 在天上的爸爸妈妈,或许看自己活得那么辛苦,想来带走他了。 那么,就带他走吧。 就在二十一岁生日的这天。 第79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1) 擦咔 是汽车撞倒树的声音。 路人的尖叫声顿起,柯伊闭着眼睛,颤了颤。 预料中的痛苦并没有发生,他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拉到一边。 你没事吧! 焦急的声音响起。 柯伊张开眼睛,看见男人紧张的表情,喃喃道:方白秋? 目光接触到青年惨白的脸色和哭红的眼睛,方白秋怔了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话。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原本是早上七点的飞机,他就要飞回国外了。 然后再也不回来。 神使鬼差的,他开车开到了柯伊住的小区,但仅仅是停留在门口,但意外的,他看见了柯伊。 凌晨四点多,他为什么会一个人边哭边走。 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吗? 他下车叫了好几声,柯伊都没有听到,只好追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吗?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道,司机晃晃悠悠,从扭曲的车门里爬出来,路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已经有人在打报警电话。 柯伊垂下眸子,轻轻的推开方白秋。 没什么。 一个晚上没睡,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发生了太多事情,景淮的,爸爸妈妈的,程书文的。 本以为让彻底景淮寒了心,彻底断绝他们的联系,就能让生活回到正轨。 是自己太天真了。 你不回家吗? 听着清晨的鸟鸣声,柯伊默默的转身。 不想回去。 没走几步,他突然感到手臂一阵刺痛,摸了一下,结果摸到了温热的液体。 抬起手掌。 一手的鲜血。 柯伊眩晕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口子。 也许是飞溅的石头,也许是木片。 方白秋也看到了,连忙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 眼前又是一阵眩晕,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方白秋的车上。 他张了张嘴,捂住伤口,疲惫的垂下眸子。 过了十几分钟,他进了医院的急症,医生一边给他的伤口消毒,一边说伤得只是表皮,没什么大事。 柯伊嗯了一声,伸出受伤的手臂,托住下巴,闭上眼睛,消毒的刺痛根本抵不过浓浓的困意。 他睡了过去。 医生说了一句好了,青年垂着脑袋没有反应,仔细一看。 奇了怪了,居然有人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睡过去。 他不觉得痛吗? 方白秋走了进来,看见柯伊睡过去,叫了几声,柯伊毫无反应,犹豫再三,只好把他抱了起来。 紧接着,他看到柯伊脖子上的吻痕,在白皙的脖子上格外的明显。 谁的。 他心口一紧,最后颓然的放弃猜测。 无论是谁的,都和自己没关系。 但那一道青紫的,又是什么。 形状好像是掐痕? 似乎有人狠狠的掐过他的脖子,而且按照淤青的颜色,似乎就在几个小时前。 方白秋呼吸一滞,低下头,望着怀里青年漂亮的眉眼和濡湿的睫毛。 柯伊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会不会就和这件事有关。 可是他明明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青年蹙着眉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呓语,不是特别清楚,方白秋瞳孔一缩。 这句话的最后两个字,好像是 景淮?! 会议室。 众人看着坐在首位的男人,面面相觑,但谁都不敢说话。 自家boss突然离开,只是通过视频会议和邮件处理事务,他们大松了一口气,这一个月过得像过年一样,以为景淮总算想通了,终于打算给自己放个假。 景淮给自己放假,他们终于能从他的压榨下松松筋骨了。 结果刚过一个月,他就回来了。 而且工作强度比以前又上了一个台阶,不仅他自己连轴转,整个中高层也要陪着他熬夜。 要不是工资和股份极其到位,他们早就不干了。 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负责会议的杨雪一头栽在电脑上,唉声叹气:景总这是怎么了,他血管里面,流的是咖啡吗! 不行了,她今天一定要睡午觉。 再这么下去,再贵的抗老面霜都救不了这张脸。 头被拍了拍,她抬起头,看见同样挂着黑眼圈的副总助理扔给她一打文件。 助理耸了耸肩膀,叹气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失恋了。 我没有失恋。 男人毫无感情的声音骤然响起,两人齐齐的抬头,看见景淮站在门口,表情阴沉的看向他们,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 脑海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哦,这个月的奖金无了! 景淮转身回到办公室,坐下扶着额头,按了按太阳穴。 失恋? 他冷笑了一声。 柯伊和他又不是恋爱关系,只是纯粹的交易罢了。 既然柯伊真的出轨,又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关系,自己为什么要百般威胁柯伊,继续那一段交易。 柯伊说的没错。 太幼稚了。 晚上九点,他开车回到家里,洗了澡出来,看见卧室空空的大床,突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柯伊的样子。 柯伊穿着宽大的衬衫,袖子盖过手指,下摆堪堪遮到腿根,抱着修长的小腿,红着脸望了过来。 这一套他让柯伊穿过。 后来哭得挺惨。 景淮深吸一口气,狠狠抹去了这个画面。 打开手机,不知道怎么的,就按到了通讯录,然后无可避免的,看到了柯伊的这个联系人。 通话记录停在去会所的那晚。 他面无表情,移动指尖,按在删除的按钮上。 然后顿住。 手指好像不听使唤,发现自己怎么也按下去。 思绪飞到了外面。 如果柯伊父母的公司破产,能提供帮助的人不是他,而那个人又恰好看上柯伊了,再用他的这种方式威胁,柯伊会答应吗? 还没推出结果,景淮便黑了脸,去书房翻看策划部提交的公关方案。 为什么想一个和自己没关系的人。 他不愿愿意,答不答应,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夜半惊醒,景淮下意识伸手去抱人,却抱了一个空。 顿时睡意全无。 安平会搂着小情人,睡到一半接到景淮的电话,骂骂咧咧的起床,驱车去了酒吧。 他一屁股坐在景淮身边,打着哈欠抱怨。 大半夜的,你想喝酒找别人啊,我忙着呢。 过了一会,他转头,看见景淮举着酒杯,旁边立着一只空了一半的酒瓶,当即又乐了。 景淮,转性了?你不是从来不来酒吧喝酒的吗? 这架势是借酒消愁啊,太稀奇了。 景淮没有说话,只是喝了一口酒液,高度的酒精刀割一样割过他的喉咙,没有醉意,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了。 你他妈把我叫过来,不会就想让我看你喝酒吧。安平会抓了抓头发,无奈道。 他正想离开,却听到景淮低低的开口了。 如果有一个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想再和他有联系 但你总会想起他,为什么会这样。 安平会拉长了声音,拜托,你这叫没有关系?我求你说实话好不好。 很久以前的恋人。 他愣了愣,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 景淮居然谈过恋爱? 但他又不敢胡乱八卦,只好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那你就是还喜欢他。 话音刚落,景淮倏地转过头,眸光变得无比的冷冽,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他吓了一跳,又听见景淮冷笑了一声。 喜欢?我恨他还来不及。 柯伊都亲口告诉自己,当年就是和方白秋出轨了,自己怎么可能还喜欢他。 绝对,不可能。 好好好,那一步步分析总行了吧。 安平会也叫了一杯酒,十指交叉做出专业的样子,当想起他的时候,你想对他做什么,第一反应,别多想。 景淮垂下眸子,盯着金色的酒液。 想做什么? 抱他,亲他,狠狠的占有他,让柯伊大声哭出来!让他一边哭一边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 他依旧是这么想的。 安平会等了一会都没等到答案,却感受到景淮的气压越来越低,脸色越来越难看,又过了好一会,才等来三个字。 想抱他。 大哥。他揪着头发,无语到了极点,你想抱他!还说不喜欢他!难道你对待仇人的方式,是亲亲抱抱,然后把他搞到床上上一顿吗? 景淮握住酒杯的指尖骤然发白。 没错。 自己是这么做的。 安平会说:不用多说了,你就是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 承认吧,你喜欢的。 不喜欢。 喜欢。 安平会觉得他们的对话简直像小学生掐架,正想放弃,突然听到擦咔的一声,景淮手中的酒杯出现条条裂痕。 下一秒破裂成碎片。 景淮面无表情的松手,甩了甩指尖的酒液,酒杯碎片割破指尖,酒精火辣辣的刺激伤口,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对这个结论,极其的不满意。 放在酒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显示的是陌生的电话,景淮扫了一眼,正准备挂断,却在最后一秒,停住了。 这个号码,在哪里见到过。 他眯了眯眸子,过了一会,冷笑一声。 方白秋啊。 第80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2) 柯伊从外面打工回来,看了一眼手臂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的伤口,感叹了一声,人倒霉起来,真的什么都会发生。 那辆车往他撞过来的时候,要不是方白秋拉了他一把,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去下一个世界了。 不过想起下个世界的主角攻,被他扔进灭魂阵杀了三天三夜,柯伊果断的怂了。 还是多呆一会比较好。 坐着公交车回到出租房,他从家里搬了出来,第二天在学校找租房信息的时候,恰好被杨培看到了。 杨培说,自己因为打游戏太吵被室友集体投诉,只好找了离校最近的房子租下来,刚好是两居室。 他可以直接搬进来。 柯伊本来是拒绝的,但架不住杨培一口一个是不是不给兄弟面子,房源又太紧张,索性付了一半的房租,搬了进来。 幸好他还有小几千的存款,足够撑一段日子。 他推开门,杨培正在客厅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火气爆棚的怒骂道:**队友,吃了** 柯伊: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投诉了。 看到青年进来,杨培立刻噤声。 不知道为什么,在柯伊面前骂脏话,总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他抱起电脑,摸了摸头,哦对了,我叫了外卖,等下我可能走不开,你帮我拿一下。 柯伊点头,过了一会,果然听到门被敲响了,他走过去拉开门,看到门外站得人时,抬着头僵在了原地。 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他。 不是外卖小哥,而是景淮! 景淮望着面容漂亮的青年露出惊讶表情,抑制住想要抱他的冲动。 一个星期不见而已。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他。 他环视四周,看到出租房简陋的家居,眯了眯眸子,和家里闹矛盾了? 下一秒,听到另一个房间传来的敲键盘的声音,顿时脸色一变,按住青年的肩膀,一字一顿,你和谁住在一起。 柯伊吃痛,甩开景淮的手,都和你没关系。 方白秋给我打电话了。 他呼吸一顿,愣神的时候,景淮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方白秋说,当年都是他的错。 你怎么回答。 我没有兴趣重听一遍,我告诉他,你已经和我说过了。 柯伊握拳的手指渐渐松开,恢复了平静,语气毫无波澜,所以呢,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来找你,是因为景淮抬起他的下巴,我还是放不下你。 多亏了方白秋的电话,让他明白,自己根本忘不掉柯伊。 既然忘不掉,何必一个人难受着。 所以,他又回来了。 柯伊涨红了脸,想要推开景淮,后脑勺被按住,强势的吻落了下来。 他被吻得呼吸困难,站都站不稳,听到杨培房间似乎有走动的声音,咽呜出声,在房间门打开的最后一秒,狠狠推开了景淮。 杨培拿着水杯,看到客厅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愣了愣,看向面色微红的柯伊,这位是 雇主。柯伊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跳,来谈薪资的。 还不等他反应,就看见柯伊拉着那个人出门了,杨培一头雾水。 什么时候谈薪资都谈到住的地方来了。 门砰得关上。 走廊上,柯伊想放开景淮的手,却被反手握住。 他胸口起伏,咬牙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你说过的,我父母的公司你不会动,我们也没有关系了。 我反悔了。景淮俯身按住青年的耳侧,微笑地说,不行吗? 你! 柯伊气得语无伦次,浑身乏力。 难道他们又要回到那种不堪的关系吗? 他真的,真的,不想再和景淮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景淮望着气出了泪花的青年,戏谑道:这样吧,明天你好好的陪我一天,就像三年前那样 他抬起青年的下巴,或许我放不下你,只是从前的执念罢了。 柯伊怔了怔。 执念吗? 那倒是说得通。 他点头,握拳了拳头,好,那我陪你一天,你也得答应我,明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一点关系。 放心好了。他听见景淮嗤笑一声,你还没重要到,让我拽着不放。 一个小时后,柯伊又回到了那栋别墅,看着屋内熟悉的装饰。 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星期,自己又回来了。 洗完澡,他坐在床上,抬眸望了过去,低低的说。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景淮站在浴室门口,望着坐在床上,穿着宽大衬衫的柯伊,几乎和那日的幻像完全重合,声音不自觉得哑了哑。 就现在。 第二天,柯伊一直睡到中午,景淮也是,然后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甚至还看了一场电影。 很无聊的爱情片。 柯伊觉得还不如手里的爆米花好吃。 景淮反常的体贴温柔,似乎真的在弥补以前的遗憾,只字不提后来发生的事。 天色渐晚,晚霞挂在天边,预示着一天即将结束。 柯伊坐在副驾驶,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 好了,我答应你的也做到了,该送我回去。他轻声道。 急什么。景淮转动方向盘,俊美的容颜波澜不惊,吃了晚饭再送你回去。 柯伊动了动唇瓣,没有再说话。 算了也就吃个晚饭。 他望着窗外的景色,车子驶入小区,觉得这里越发的熟悉。 这里,好像是景淮三年前住的地方! 看来你还记得啊。 下了车,景淮挑唇一笑,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既然要回顾过去,这里当然也要来。 他抬头,望着路灯下男人含笑专注的双眸,恍惚间,好像真的回到了三年前。 他被拉着上了三楼,景淮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不是灰尘的气息,里面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我提前来打扫过,本来真的脏的不成样子。 景淮俯下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小熊拖鞋,放到柯伊的脚边。 原来的那双也旧了,他买了一双一模一样的。 我去做饭,马上就好。景淮扣着他的后脑勺,轻轻的吻了下来,伊伊饿了吧。 他略微侧了侧脸颊,闷闷的嗯了一声。 景淮感受到青年的抗拒,眸子深了深,放开青年,并未说什么,而是转身进了厨房。 柯伊站在原地,环视四周,深吸一口子,在沙发上坐下。 茶几,书架,甚至每一个装饰品,都在原来的位置,目光触及之处,记忆不受控制的涌现。 那个小兔子挂饰,是他和景淮一起挑的 他闭起眼睛,强行告诉自己,就算景淮知道真相,他们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只要这一天过去,他们就真正的形同陌路。 过了半个小时,厨房传来饭菜的香气,逐渐弥漫整个屋子。 伊伊,可以吃饭了。 景淮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顶,声音温柔至极。 走过去,桌上摆满了饭菜,都是自己喜欢的,他默默的坐下,拿起饭碗,吃了起来。 说实话,色香味俱全,但他没有胃口,再好吃的东西都只能勉强下咽。 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景淮看青年食不下咽的样子,放下筷子,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是。柯伊咽下嘴里的红烧肉,低声道,是我没胃口。 握着筷子的指尖蓦地一紧,他眯了眯眸子,掩饰一闪而过的阴沉。 即便我说是最后一天,你也不愿意和我多待是不是,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吃好了。 柯伊站起身,伸手去够另一边的纸巾,却被拽住手腕,被景淮拉进怀里。 我帮你。 下巴被抬起,景淮抽了一张纸巾,轻轻擦去青年唇瓣的油渍。 两人离得极近。 柯伊的睫毛低垂,微微扇动着。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羽毛撩了一下。 这是难以控制的反应。 伊伊。景淮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不觉得这样的状态,我们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吗? 这一天下来,或者是离开柯伊的一个星期,他的底线在逐渐降低。 直到溃不成军。 或许,方白秋的事情,他和柯伊,都可以选择遗忘。 就像安平会说的,人,难免会犯错。 只要他管住柯伊,那种事情就再也不会发生。 柯伊猛地抬头,望着景淮狭长幽暗的眸子,闭了闭眼睛。 还剩最后十分钟。 话音刚落,景淮的气息陡然一变,瞬间从三年前的状态脱离出来。 柯伊心口一颤,还是咬牙道:您不会又想反悔吧。 还是说,这一天,根本不够消除遗憾? 景淮望着怀里人儿倔强的双眸,眸中的幽暗之色越来越浓。 原来,真正无情的人,是你 暖融融的灯光冻结成冰,温馨的气氛一扫而空。 过了好一会,男人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你。 柯伊刚想松一口气,景淮突然圈住他的腰,强硬的吻了下来。 他唔了一声,默默承受着。 就当做告别吧。 谁知下一秒,后颈蓦地传来刺痛,有什么冰冷的液体注了进去! 第81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3) 柯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他愣了一会,从床上坐起来,捂住晕乎乎的脑袋。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景淮! 那个晚上,他给自己注射了什么,自己刚想推开他,就失去了意识。 一醒来,他就在这个地方了。 柯伊豁然起身,踩上厚厚的软毯,推开门,外面的装修依旧是陌生的。 不是他经常过夜的那套。 整座别墅空荡荡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他下意识去摸手机,却摸了个空。 心跳陡然加速,他跑下楼,伸手去开门锁。 根本打不开! 无论他怎么努力! 窗户也是,被封死了。 醒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柯伊一慌,转身后退一步靠在门板上。 景淮穿着家居服,神色如常的走了过来,淡淡道:醒了就来吃早餐吧。 景淮,你这是什么意思! 柯伊慌乱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连连后退,我现在在哪里。 H市。 他的身体晃了晃。 一夜之间,自己居然到了另外一座城市! 你说过,只是想弥补遗憾。他握紧了拳头,只要我再陪你一天,就会放过我的。 是吗。 景淮漫不经心,因为我突然发现,让你离开,才会成为我最大的遗憾。 柯伊后退的后脚跟碰到了沙发,踉跄了一下坐在扶手上。 思绪混乱到了极点。 你这样做,就不怕有人发现吗? 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他走近,撑在青年的身侧,微笑,你的父母只当你来我的公司实习。 而且,我已经用你的手机给他们发过消息了。 柯伊气急了,伸手去推景淮,手腕又被牢牢的扣住。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景淮眸光缠绵,吻了吻青年的手背。 其实昨天他去找柯伊,说要陪自己一天就放柯伊走,没有说假话。 但最后的时刻他舍不得了。 既然你不想维持现状,只想和我毫无联系。 那我只能这么做。 过往的一切我都不再去想,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 你还没虐够吗?! 柯伊狠狠的抽回手,胸口起伏,我已经付出足够的代价了,你为什么 他顿了顿,声音颤抖。 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景淮眯了眯眸子,声音冷了几分。 你觉得,我还在虐你? 难道不是吗?柯伊憋住快要流出来的泪水,反问。 搭在沙发上的指尖骤然泛白,景淮强行压下胸口的郁气,冷笑一声,你有这样的觉悟就行,乖一点。 是锁在这栋别墅,还是床上,你知道该怎么选吧。 青年露出愤怒的神色,伸手猝不及防的扇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一巴掌没有留力,景淮被打得头一偏,脸颊立刻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你无耻!青年咬牙切齿,眼中的怒火烧着薄薄的雾气。 他舔了舔牙关的血,抬手把柯伊按在沙发上,声音带着煞气。 看来你不需要吃早餐,我吃就够了。 药物的作用还残留着,柯伊无力挣扎,手腕轻而易举的按在头顶。 衣服被脱去。 他呜咽了一声,脚尖猛地绷紧,断断续续的哭了起来。 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淮俯下身,吻了吻柯伊的脸颊。 伊伊,说你爱我。 青年濡湿的睫毛颤了颤,小脸哭得不成样子,身上青青紫紫,头歪在沙发的一边,细微的喘着气,听到他的这句话,指尖微动。 并没有反应。 你不说景淮扶起柔软的腿根,那就再来几次,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有的是时间。 柯伊无力睁开眼睛,虚弱道:不要了,我爱你。 我也是。 景淮提起青年的下巴,像对待易碎物品一样,轻轻的吻了下去。 心底却泛起悲凉之感。 他居然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让柯伊说出这三个字。 从那日起,柯伊就被关在这栋别墅,他没有一切联系外界的手段,景淮很少出去,即使处理公司的事务,也在书房。 景淮对自己抗拒的姿态毫不在意,一日三餐都亲手给他做。 虽然大部分都浪费了。 他拒绝吃饭,景淮就让他吃别的东西。 最终,他哭着选择吃饭。 【33,不行了,我一定要逃出去。】柯伊坐在地毯上,用抱枕捂住了脸,【每天屁股都开花,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别说了。】33冷笑着吐槽道,【你小黑屋,我也小黑屋,让你走不说真相的路线,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 【现在的关键是说真相吗,景淮根本不管我到底出轨了没有!】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的纠结点在于,我到底为什么,不想和他在一起。】 33:【实在不行,从了吧,反正你没什么骨气。】 【我是那种轻易屈服的人吗!】 柯伊握紧了拳头,眸光坚定:【我已经有计划了!】 【我劝你别计划了。】33淡淡道,【就像景淮说的,锁在别墅,总比锁在床上好。】 怎么还不睡。 凌晨三点,景淮处理完了公司务实,走进卧室,看着柯伊坐在地毯上,蹙了蹙眉,把他抱到床上。 睡不着。柯伊别过脸,疲惫地闭上眼睛。 抱着青年腰身的手指一顿,景淮抚上青年尖尖的下巴,心中升起心疼之意。 睡不好吗? 怪不得每次半夜醒来,柯伊也立刻惊醒。 吃不下,睡不好,人怎么可能不瘦呢。 但是他不可能把柯伊放出去。 给我安眠药吧。 柯伊拉上被子,伶仃的后背对着景淮。 身后迟迟没有答应,他蜷缩着哽咽了一声,求你了,我只想好好睡个觉。 好。 心脏猛地一跳,柯伊把脸转进被子,掩饰异色。 第二天,景淮没有食言,递给他半颗安眠药,柯伊吃下,果然睡得很熟。 后面几天,他时不时的睡不好,向景淮要安眠药。 但不吃,而是藏了起来。 过了半个月,他终于攒下了三颗。 又是一个夜晚,他去倒了一杯水,把那三颗药全部扔了进去,静静的看着药物溶解。 这个剂量,景淮应该会睡死过去吧。 【你不怕用力过猛,景淮真的死过去吗?】 【怕什么,主角光环在呢。】 柯伊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杯子,让白色的药粉彻底消失,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发现口感和普通的水差不多,缓了一口气。 【我感觉你会翻车。】33平铺直叙,过了几秒,又说:【我决定把前面三个字去掉。】 柯伊感觉到了自家系统深深的鄙夷。 要不是被罚回世界,33降级被限制了绝大多数功能,他这会馊的一下就瞬移出去了! 他叹气着拿起自己的水杯,以及景淮的,回到家庭影院。 幕布上播放着一部电影,处于暂停状态,他坐下,随手把两只水杯放在小桌子上。 回来了? 景淮伸手揽过自己,柯伊被迫靠着他的肩膀,嗯了一声。 电影继续。 然而柯伊没有心思看男女主角谈恋爱,所有的心思都停留在那杯水上。 为了让景淮不看出异样,自己这几天对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所以刚刚出去顺手帮他倒一杯水,不会很违和。 电影即将尾声,男主角开车拦下撞向女主的大货车,车子瞬间被撞报废,女主抱着被撞断脊柱的男主,痛哭不止。 景淮终于拿起那杯水,正要喝下去的那一刻,突然转过头,眯了眯眸子。 伊伊,想什么呢。 啊? 这一眼,柯伊好像被戳中了所有心思,呼吸乱了乱,移开目光。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感人。 景淮笑了一声,我也这么觉得。 说完,他随意的喝了下去,把空杯子放回桌上。 柯伊瞳孔缩了缩,状若无事的移开目光,下一秒他被拉进怀里,热气吐在耳尖。 伊伊,你跑不掉的。 他心口一震,还以为被发现了,等了一会,景淮再也没有说话,只是按了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二十分钟,电影彻底放完,柯伊转过头,小心翼翼的推了推身边的人。 醒醒? 景淮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他又加大了声音。 还是没反应。 柯伊心中一喜,嘴角上扬。 哇哦,成功了。 他去找景淮的手机,结果找了一圈都没发现,电脑也上锁,只好把景淮拖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拖到一楼的大门口。 门锁是指纹解锁,密码他偷看了几眼,也记住了。 柯伊扶着景淮,出了一身的汗,抬起他的手指,按在小屏幕上。 叮 解锁通过。 他一边输密码,一边想,这么大的动静景淮居然还没醒,看来安眠药的药效很猛啊。 叮 密码通过。 门已解锁。 柯伊停住呼吸,缓缓按下门把手。 夜风拂动发丝。 门,开了。 望着院子,他踏出一步,心中激动不已。 【33,看到没有,我居然出来了!这是划时代的进步!】 33冷笑一声,【看一下身后,建议你做好准备,别被吓死。】 什,么? 柯伊怔了怔,慢慢的扭过头。 客厅的灯光被遮住,阴影将他全部笼罩,原本应该熟睡的景淮,就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伊伊,我说过的。 景淮望着张目结舌的青年,幽幽的开口,你敢跑,给你注射的,就不止让你昏过去那么简单了。 第82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4) 当前章节由于违规已被下线,暂时不能阅读 第83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5) 柯伊被蒙住眼睛,手腕举过头顶,小脸泪痕斑斑,打着哭嗝道:你就会骗我 明明书房说好了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抱着他回卧室,在床上浴室又来了好多次。 还一定要蒙住他的眼睛。 视觉被剥夺,其余的感官放大,特别是是 听到骗这个字,景淮眸子暗了暗。 俯身解开接扣,对上那双蒙蒙的泪眼,轻声哄道:好了好了,不来了。 柯伊瞪了他一眼,拉起被子捂住了脸,瓮声瓮气。 不理你了。 望着像鸵鸟一样埋着头的青年,他轻笑了一声,紧接着眸光垂落。 这一幕,像回到了三年前。 以前他和柯伊,一直是这么相处的。 可是等他回来报复柯伊的时候,只有满腔的恨意,柯伊同样被他折腾得很痛苦。 后来,他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眼前的这个人。 自己愿意放下过往重新开始,柯伊却不愿意。 景淮眯了眯眸子。 既然如此,失去记忆就是对你最后的惩罚。 从今往后,你只能任我摆布。 早晨,景淮醒来,看见青年乖乖的睡在自己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 一会我把戒指的样式发给你,你挑挑。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青年发出困顿的呓语。 嗯 景淮轻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有个重要的项目要亲自审核,他是不会离开这里的,选得别墅在郊区,附近很少有人来往,开车到公司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以后。 景淮走进办公室,接过秘书整理好的文件,翻看了一眼,蹙起了眉,淡淡道:把什么发布会,开幕会全排给刘意泽,以后这种活动,不用写进我的日程。 秘书称是,心里默默为企图请年假的刘总默哀了一把。 他看着景淮翻看着文件,突然又说了一句。 婚礼策划师的联系方式,整理好了发给我。 是。 下一秒,秘书睁大了眼睛。 婚礼?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刹住即将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紧接着由衷的高兴起来。 工作狂老板有个人生活了,那是不是自己也不用跟着拼命了。 太好了。 景淮心情也确实很好,以最快的速度拍了项目,然后把策划师初步定好的方案发给柯伊。 然而,秘书的一通电话,彻底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景总,下面有个人一直说要见您,还说您秘书顿了顿,非法囚禁。 谁。 他说他叫方白秋。 景淮敲打键盘的指尖一顿,眯了眯眸子。 真是死心不改。 赶他出去。 是。 等等。景淮突然开口,轻轻敲打着键盘,让他上来吧。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轰然推开,一位满脸怒容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秘书跟在他的后面,很尽职的关上了门。 方白秋攥紧了拳头,怒视着景淮,怒声道: 柯伊呢,你把他关哪里去了! 他帮柯伊的父母促成了一笔大单,忍不住问了青年近来的状况。 结果一问才知道,柯伊居然去景淮那边实习了。 这怎么可能! 而且,他已经一个月没有露面了。 再问下去,柯伊父母的公司居然是景淮帮忙度过的危机,可是那天他打电话过去,景淮厌恶的语气,怎么可能愿意出手帮忙。 一定是用了卑鄙的手段! 生日那天,伊伊脖子上的掐痕,说不定就是景淮留的。 听着明显质问的语气,景淮的脸色阴沉的可怖。 方白秋,你怎么敢出现的。 之前没有找他麻烦,是觉得柯伊不值得他大费周章,但现在不一样,如果他敢再破坏伊伊和自己的感情 他不介意让方白秋彻底消失。 关?景淮蓦地冷笑了一声,伊伊心甘情愿的待在我身边,怎么叫关呢。 你觉得我会信吗? 随便你信不信。 我们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你总是要来插一脚。 景淮的眸中闪过极度的厌恶,搭着扶手的指尖泛白,手臂肌肉猛地紧张。 就在他即将动手的那一刻,突然转变了主意。 好啊,既然你不信,我给伊伊打个电话。 景淮悠然的拿出手机,找到柯伊的电话,当着方白秋的面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起。 喂?青年干净清澈的嗓音传了过来。 方白秋瞳孔一缩。 怎么啦,先生? 景淮放软了声音,没什么,结婚戒指挑好了吗? 没有,太多了,好难挑。 好,等我回来,我们一起选。 听着甜蜜的对话,方白秋满腔的怒火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灭。 结婚? 原来他们和好了啊。 紧张的情绪骤然放松,紧握的拳头无力松开。 自己过来纯属临时起意,景淮也不可能提前威胁柯伊。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景淮又说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然后如愿以偿的在方白秋的脸上,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表情。 三年前,自己也是这样,失魂落魄的走出酒店的。 报复的快感极快的滋长。 需要给你请柬吗? 不过伊伊,应该不怎么想见到你。 方白秋踉跄了一步,颓然的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喉咙干涩地说:伊伊吃了很多苦,对他好一点。 说完,转身,一步步离开。 伊伊和景淮结婚了,宣告自己彻底没机会。 不过如果不是自己,他们早该结婚了吧。 走到门口,指尖搭上门把手,却迟迟没有按下,他费劲全身力气,说了一句话。 景淮,柯伊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就算那一天被我下了药,睡梦中他喊得,还是你的名字。 话音未落。 身后突然传来了轰然巨响。 他愕然的转头,看见景淮猛地站了起来,表情狰狞如恶鬼。 下、药?什么下、药。 方白秋怔了怔,疑惑景淮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上次给景淮打电话,他不是说,柯伊都和他说过了吗? 而且既然决定在一起,误会应该解开了才对啊。 你不是说,柯伊他 他说,三年前。景淮咬着牙,望着方白秋,一字一顿,他就是出轨了。 方白秋对柯伊下、药了? 为什么柯伊从来没提起过。 一时间思绪混乱,他瞳孔放大,好像预见了难以承受的真相。 方白秋心口一震。 所以,那天景淮说的柯伊都和他说过了,是指的柯伊出轨这件事吗? 景淮,居然还不知道真相! 那一天。他望着景淮,深吸一口气,是我约他出来,提前在他的饮料里下、药,让他昏了过去。 那照片呢。 是我摆拍的,那个时候,伊伊已经昏过去了,还有你的那个朋友,是被我收买了,故意发给 话还没说完,他被一拳击中,狠狠的打翻在地。 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突然一黑。 景淮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血液好像沸腾起来,冒出了热气。 继,续,说。 我把他带到了酒店。方白秋趴在地上,咳了一声,我本来想对他 听到这里,景淮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拎起方白秋的领子。 又是一拳。 鼻血流了出来,后脑勺撞到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他缓了缓,继续说:但柯伊一直,一直喊得是你的名字,你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是把我,当做了你。 音频呢。 是我合成的。 假的。 都是假的。 他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 景淮握紧了拳头,手臂却微微颤抖着,三年前他故意遗忘的那个晚上,像支离破碎的玻璃,狠狠地割过脆弱的神经。 那张照片他没有细看,转手就删掉了。 原来柯伊没有出轨。 这一切,都是方白秋编造出来的假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也喜欢他。方白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我比你认识他更早,凭什么,是你和他在一起。 所以那个时候想,我一定要破坏你们的感情。他苦笑一声,我的确成功了,但我和他,连朋友都没得做。 如果能重来一次,自己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和柯伊,还是好朋友。 领子被拎起,方白秋又被打得倒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满脸恨意的景淮,无力的笑了笑道:不过景淮,你如果足够信任伊伊的话,这几拳 三年前,就该打在我身上。 说完,他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宽敞的办公室内骤然安静,听完这句话,景淮呼吸一顿,沸腾的怒火猛地冷却下来。 他后退了一步,堪堪扶住了办公桌,露出痛苦之色。 方白秋根本没必要骗自己。 他说的就是真的。 景淮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个骗局不算完美,可以说是漏洞百出,但还是骗了自己三年。 所以,一开始就是一个误会,三年的不甘和痛苦,居然是一个误会。 他麻木的瞥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推开门,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出去。 景总,您这是 秘书拿着手机,看那个人来势汹汹,时刻准备打电话让保安上来,结果看到景淮的神情,大吃一惊。 看了看里面,又是一惊。 那个人怎么倒在地上了。 送,送医院吗? 景淮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从他身边掠了过去,往日的强势和魄力荡然无存。 秘书转身望着男人失落的背影,只好擅作主张打电话叫几个人上来抬人。 这是怎么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又失恋了? 回去的路上,景淮恍惚着差点撞车,他把车停在别墅外面,慢慢的走了进去。 输密码,指纹解锁,虹膜解锁。 手臂无比的沉重。 门已开启。 他推门进来。 客厅里,青年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沙发抱枕看过来。 他笑道:你回来了。 这一声你回来了,景淮的眼睛突然一酸,视线变得模糊。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在我羞辱你的时候,不把真相说出来。 为什么要故意说自己出轨。 柯伊疑惑,看到男人手指的血迹,赶紧跑了过去,抬头问道。 你受伤了吗?我看看。 他低头,小心翼翼触碰景淮的手指,却被握住了手腕,猛地拉进怀里。 你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猛地止住。 景淮抱着青年削瘦的后背,眸光颤抖。 差点忘了,伊伊被自己注射了药物。 伊伊已经失忆。 他不可能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出,出什么事了吗?柯伊被景淮紧紧抱着,一头雾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景淮回来后,就变得好奇怪。 景淮放在青年后背的手指缓缓成拳,眸中出现挣扎之色。 过了一会,他平静下来,没什么。 对不起,伊伊。 我绝对不能让你离开我。 既然你已经失忆了,我只能 一错再错。 第84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6) 被梦魇缠绕了半宿,柯伊一直睡到上午十点。 他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起床走出房间,景淮不在楼下,反而是会客室有声音。 推门进去,柯伊看到里面的景象,愣了愣。 景淮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有个年轻女人拿着册子,正在为他讲解着什么。 这是在干什么。 伊伊醒了?景淮微笑着望了过来,伸出手臂,过来一起看。 他乖乖的走了过去,被揽进怀里。 目光触及册子上的图画,他怔了怔。 婚礼策划? 柯伊蹙了蹙眉。 然后被自己的第一反应吓到了。 自己好像不是那么愿意结婚。 他随手翻开一页,漫不经心的看着。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沈晓曼停下讲解的声音,望着眼前相拥的两人。 作为顶级的婚礼策划师,她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把时间交给客户。 视线掠过后面进来的青年,沈晓曼的脑海里,不可抑制的冒出了四个字。 金屋藏娇。 青年靠在雇主怀里,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衣,五官精致漂亮,眸子像小鹿一样单纯。 一看就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再结合别墅偏远的位置,进来时层层的解锁,雇主深厚的背景和财力,只让自己一个人过来,她已经脑补出了一部完整的小黑屋文。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雇主望向青年的眼神,好像特别的愧疚? 柯伊随便翻了几页,又想起了昨天做的噩梦。 梦里的景淮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床上,说着很残忍的话。 场景切换,好像在一个包间,他被景淮推出去送给别人,一群人围了上来,要把他 他惊醒后,浑身的冷汗瑟瑟发抖,景淮居然也没睡,安慰他说,梦里都是假的。 虽然知道这是个梦,但那些人的脸,景淮厌恶的语气,都太真实了。 真的像,发生过。 柯伊偏过头,望着男人俊美轮廓深邃额侧颜,压下心中疑惑。 景淮昨天回来后,虽然对他还是很好,但总是看着自己,眼睛里多了很多他读不懂的东西。 景先生,如果您想要在岛上举行婚礼。沈晓曼语气恭敬,指尖划了一块区域,这里的小岛和我们公司都有合作,只要提前 不用。景淮淡淡道,买就行了。 沈晓曼一噎。 那至少要六七千万,再贵一点,一个亿出头的都有。 她本意是租,反正再怎么用,也用一个月。 但没想到人家直接买岛。 于是沈晓曼默默的在心里,把各种费用提了好几个档次。 怎么贵怎么来呗。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过了两个小时。 景淮初步敲定了流程,沈晓曼表示有些细节还要回去和助理商议,告辞离开。 他转头,看向垂着眸子的青年。 讨论过程中,柯伊一直没有说话,最多嗯一声。 白皙漂亮的面容近在咫尺,他伸出指尖想要触碰,刚刚抬起又放下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告诉柯伊全部的事实。 但无论如何,自己都做不到。 伊伊本来就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如果自己说出来,他肯定会更讨厌自己。 景淮轻轻按上青年的手背。 这样的现状太美好了,不愿意亲手打破。 他宁愿,瞒一辈子。 如果要结婚的话,肯定要和爸爸妈妈说。 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们也得当面告诉他们。柯伊抬起眸子,认真道你不让我出去,让我觉得,你在瞒着我什么。 景淮瞳孔一缩。 如果是昨天以前,他有的是办法哄骗过柯伊。 但得知了当年的一切,都是方白秋捏造的,伊伊从来都是无辜的 好。 他吻了吻青年的脸颊,轻声道。 下午四点,柯伊站在家门口,心中陡然升起莫名的紧张感。 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什么。 凌晨,生日 思绪被中断,耳边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 别怕,我会解决的。 柯伊闷闷的嗯了一声,抬手输了密码,被景淮拉着走了进去。 客厅里,柯母刚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大门被推开,一个月未见的儿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妈,我回来了。 她怔了怔。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自从生日那天,柯伊被发现学坏,他们的关系一下子疏远了很多。 其实偷东西也不是大事,毕竟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在。 但柯伊死不认错的态度,让自己和越山很生气,所以他提出搬出去的时候,他们都没拦着。 出去实习一个月,从来没有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好好的孩子,怎么会任性成这样。 想到这里,柯母不免生起气来,扳着脸喝道:你还知道回来,我看你心里,就没这个家。 柯伊僵在原地,张着嘴不知所措。 他残存的记忆里,妈妈不是这样的。 柯母一看青年这副迷茫的表情,还想教训几句,看见青年身后的男人,手蓦地一哆嗦。 景先生? 他来干什么?! 是要终止合作吗? 可是就算终止合作,也不会找到他们家里来啊。 接下来五分钟,她坐在沙发上,握着杯子的手指颤抖,不得不接受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景淮说,实习的一个月,他喜欢上了柯伊,柯伊也喜欢他,这次回来,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婚礼已经在准备,就差领证了。 这 柯伊坐在景淮身边,低着头手指缠绕。 为什么妈妈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好奇怪,还有景淮不是说,爸爸妈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可为什么,妈妈表现的,像是第一次听说一样。 柯伊突然觉得很压抑,失去记忆让自己就像在雾里。 他把手从景淮的手掌里抽出来,低声道:我去一下楼上。 说完,他豁然站起,蹬蹬蹬跑上了楼。 依照的记忆走进卧室,看到里面摆放的,明显不是自己的东西,他又是一怔。 太阳穴传来一阵刺痛。 这里难道不是自己的房间吗? 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柯伊转身,面容清秀的青年拿着水杯,盯着他,眼神极度不满。 这个人,应该是景淮说的,程书文。 是他爸爸妈妈的亲生儿子。 书文 叫那么亲热干嘛。程书文当的一下,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冷笑,和你的金、主修成正果,来我这示威了? 金、主? 柯伊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你在说什么,我和景淮是正常的恋爱关系。 恋爱关系? 程书文抱起手臂,继续冷笑,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记得,当时他的条件是让你当他的情人。 怎么,景淮还玩出感情了? 柯伊越听越离谱,蹙眉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什么情人,条件。 他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还玩起失忆了。程书文嗤笑一声,下了逐客令,这是我的房间,请你,滚出去。 最好,连这个家也滚出去。 一个月没见到柯伊,他觉得无比的舒爽。 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门砰得关上。 柯伊站在门外,眸光低垂。 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对自己抱有极大的恶意。 是自己以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吗? 还有,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过去,到底是什么。 愣在这里做什么。 景淮远远的看见柯伊站在门口,扳过他的肩膀,低头瞥见微白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 伊伊是不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慌了一下,搭在肩膀上的指尖微重。 没什么。 柯伊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头有点晕,心跳也快得很。 景淮搭了一下脉搏。 果然很快。 可是C32不是声称毫无副作用吗? 他蹙起眉。 或许该去问问。 柯伊本来想住在家里的,但闹了这么一出,再也没有心情待在家里,更何况他发现自己早就搬了出去。 那个房间,已经堆满了杂物。 吃完饭天色已晚,景淮说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暂时不回H市。 柯伊坐在床上,脑海里一直盘桓着程书文的话。 一边是景淮的深情款款,一边是程书文鄙夷的神情。 两种画面迅速闪现。 他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洗澡声,柯伊慢慢的转头,看向放在床柜上的黑色手机。 他看了一眼浴室,神使鬼差的伸出手,飞快的把手机拿了过来。 密码他看过几次,试了试,果然开了。 心跳猛地加速。 手机好像烫手的山芋,他手指颤抖着,飞快的划了划。 没发现什么。 一切都很正常。 他闭了闭眼睛,深呼吸。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景淮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应该交付全部的信任。 心中腾升起浓浓的愧疚。 他正想把手机放回去,不知道怎么的,按进了一个界面。 是一封电子邮件,全英文的。 他一目十行,瞳孔剧烈震动着,最终在一个词上停住了。 C32。 第六代记忆清除剂。 柯伊全部看完,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眸光越来越难以置信。 可是景淮不是说,自己出车祸伤到了头,才失忆么。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太过震惊,浑然没听到浴室的水声早已停住。 伊伊。 安静的卧室里,男人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 柯伊拿着手机浑身一颤,猛地抬起眸子,和景淮对上了视线! 第85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7) 当前章节由于违规已被下线,暂时不能阅读 第86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8) 咚咚咚 心跳从来没这么快过。 安静的卧室里,似乎只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景淮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握住青年微凉的指尖,一时间千言万语涌到嘴边。 最终他只说出一句话。 你醒了。 柯伊先是蹙了蹙眉,看向四周,最后把视线缓缓投到他的脸上。 从迷茫到平静,只用了短短的几秒钟。 景淮心中咯噔一下,青年醒来的狂喜也随之冷却下来。 他以为,柯伊会生气会迷茫无助,会问继续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这种死水一般的平静,让他彻底慌了神。 伊伊,你说句话,哪里不舒服吗? 柯伊摇了摇头,抽回手,撑起身体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然而躺了十天的手臂酸软无力,根本没办法完成他的指令。 景淮及时托住自己的后背。 我要去照镜子。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像砂纸一样粗糙。 好。 景淮轻轻的抱起青年。 柯伊面无表情,任由景淮抱着走进卫生间。 灯啪的打开,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额头一块红色的疤痕,格外的显眼。 抬起手指,微微的碰了碰。 不疼。 死气沉沉。 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都会做出这样的评价吧。 景淮都觉得青年的身体咯手得很,心口泛起噬咬般的疼。 太瘦了。 他不忍心让柯伊再看下去,又把青年放回床上。 没关系的,医生说不会留疤。他温声道,再过个一个月,就彻底看不出来了。 柯伊抬起眸子,望着眼前俊美的男人。 我睡了多久。 七天。 加上你给我注射C32,正好半个月。 景淮怔了怔:你恢复记忆了? 是啊,我做了好长的梦,该记起的,不该记起的,都在梦里。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景淮编织了整整一套谎言,自己在重重的谎言中,和他接吻,相爱,甚至到了结婚的地步。 然后,再一次的崩溃和梦醒。 对不起,方白秋他 柯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他都和你说了吧。 不难猜。 其中一天景淮突然赶了回来,抱着他说对不起。 很明显是知道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和我玩失忆的游戏。 既然决定要瞒着我,为什么要让我再崩溃一次呢。 望着青年毫无波澜的眸子,景淮心口的愧疚升到了顶峰,垂着头,哑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三年前我没有信任你,一走了之,又为了可笑的自尊和怯懦,整整三年都没有去追查真相。 回想起自己和柯伊重新见面的第一天,柯伊试图解释过的,但被他打断了。 那个时候,他只想报复柯伊。 就算有一点的疑心,也被浓浓的仇恨遮盖了。 所以在酒店的那天,柯伊听到这间房间是方白秋给他下、药的那间,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景先生,那只是一笔交易罢了。柯伊往床后背一靠,虚弱地微笑道,我付出肉体,你付出金钱,很公平。 景淮低下头,被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狠狠的打了脸。 时间不早了,我知道您一向没有留人过夜的习惯,我该走了。 柯伊觉得僵硬的手脚逐渐恢复了力气,强撑着下了床。 手腕被抓住,他条件反射的一抖。 景淮捕捉到青年眼中划过惊恐。 是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顿时心疼到无法呼吸。 他尽量柔声道:伊伊,你身体还没好,在这里待一晚上,明天再走好不好。 我走我走,你留下。 柯伊看着高大的男人露出祈求的神情,没等他回答就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背影突然顿住。 伊伊。 他转身,深邃俊美的眉眼流露着疲惫和悲伤,如果没有方白秋,我们现在是不是 还是好好的。 当时如果他冲进酒店,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和伊伊,也不会错过三年。 不是。 他不解地看了过去。 你还没发现吗?柯伊抬起眸子,淡淡道:在分歧和误会前,我们都选择了逃避,就算没有方白秋,也会有张白秋、王白秋,或者别的什么让我们分开。 所以。他一字一顿,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景淮突然眩晕了一阵,扶住了门框。 过了好一会,他才艰难地说:水已经烧好了,再过二十分钟,床头柜上红色盒子的药丸吃两颗,还有祛除伤疤的药膏,明天记得带走。 我帮你洗过,可以直接睡觉了。 医院的体检我帮你约好了,就在明天的下午两点。 一定要去。 还有 晚安。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走到客厅拉开门,然后轻轻的关上。 力气突然脱离了身体。 景淮望着黑色的防盗门,痛苦地捂住了脸。 伊伊醒来就行。 别的他都不在乎。 这一站,就是一夜。 又是一个几乎不眠的夜晚,凌晨五点,景淮再也坚持不住,在门口坐下,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睡好了。 公司的工作全推给别人,会有人借机做些文章。 但他不在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淮被楼道另一边的开门声吵得惊醒过来,发现身上多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是伊伊给他披的。 他一喜,心底陡然生出些勇气来,插进钥匙拉开门。 房子里很安静。 窗户明亮如新,一杯水放在桌上,已经变得冰冷。 柯伊走了。 他晃了晃神,眸子里溢出浓重的悲伤。 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景淮走进卧室,床头柜上放着几盒药物。 伊伊没有拿 但是药一定得吃。 犹豫了一会,打开手机,通过之前安装的软件,确认了柯伊的位置。 送回就回来,他不会停留的。 另一边,柯伊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晃着腿吃完一根雪糕。 【啊,快乐了,再配上肥宅快乐水我就更快乐了。】 他深深的感叹了一句。 【提醒你一句,你昨天才苏醒过来。】 柯伊舔了舔唇角的奶油,表情变得气愤:【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景淮给我注射失忆的药,他能成功啊。】 那几天他是真的失忆了,奔溃也是真的奔溃。 系统一个字都没和他说! 【因为得符合世界逻辑。33淡淡道,他给你注射的药确实能让你失忆,那你就得失忆,或者 【你是想让他发现药剂没用,打上个十针八针,直接把你打成傻子?】 柯伊咬牙切齿:【那如果我一直不恢复记忆,你是不是准备一直当哑巴啊。】 【我会在一个合理的时机恢复你的记忆,比如说撞到头。】 33顿了顿,【不然,你现在陷入记忆混乱,怀疑人生的模式,而不是吃着雪糕晃着腿。】 柯伊:我真是,谢谢你嗷! 他把喃凮雪糕棍扔进垃圾桶,伸了个懒腰往前走去:【走吧,去见见我那个弟弟。】 二十分钟后。 他看了一眼那栋熟悉的别墅,走了进去。 密码没换,还是从前的一串。 拉开沉重的大门。 客厅的电视机上放映着电影,程书文回头,看到他,脸色变得尤为阴沉。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 你回来干什么。 柯伊笑了一声,回来拿个东西。 他不顾程书文仿佛在看侵略者的眸光,自顾自的上楼,进房间翻开柜子,找到了那只被摔坏的单反。 下楼。 程书文下巴为昂,语气充满了敌意。 拿好就可以滚了。 柯伊站在原地没动,低着头看了看镜头的裂痕,突然道:你是故意把它摔坏的吧。 青年脸色苍白,额头还有明显的疤痕,程书文心里突然涌现一阵的快意。 一看就知道柯伊过得不好。 景淮还说要和他结婚,还不是不了了之。 玩玩而已嘛。 想到柯伊被景淮抛弃的痛苦伤心,他就开心的不得了。 是啊。 程书文勾起唇角,拿到手我就把它摔了,我知道是你的生日礼物,所以 我摔得特别重。 哦对了,我还趁着这个机会,把妈妈的耳环放进了你的柜子。 你太卑鄙了。 看到青年露出愤怒又无助的神情,他嗤笑了一声,卑鄙?是你太蠢了,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反正爸爸妈妈不在,随便自己怎么说。 他也乐意用这些事情,再打击柯伊一次。 从你叫我哥哥开始。柯伊攥紧了手机,这一切都谋划好了,是不是。 不,还要早。程书文抱起手臂,不屑道,而且你比我想象中的,好对付多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居然有人会这么轻易的,就付出百分百的信任。 他一想起到就想笑。 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家公司做出的贡献,要不是你,景淮不会帮我们度过难关。他耸了耸肩膀,但是我太讨厌你,只好让你被赶出家门了。 然而,话音刚落 程书文猛地看见眼前的青年收了难过的神情,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屏幕。 下一秒,自己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啊,拿到手我就把它摔了] 他瞳孔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柯伊,失声道:你居然 柯伊居然录音了! 我不仅录,我还发给他们了。柯伊微笑地晃了晃手机,呦,正好传到了。 这么简单的洗白办法都没想到。 他顿了顿,你也挺蠢的 程书文后退了一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脚一寸寸凉了下来,寒意席卷全身。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四个字。 发过去了,发过去了 不可能,柯伊不会的,他不是很害怕爸爸妈妈知道他卖身给了景淮吗! 他蓦地抬起头,咬牙道:你就不怕 怕什么。 柯伊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一声:我没什么可以怕的了,比起质问我 你还不如好好想想,爸爸妈妈听到这些录音,该怎么解释吧。 银幕上,电视剧还在播放,宫女哭喊着皇上饶命。 程书文的思绪也乱到了极点。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说不定,不,是肯定! 等爸爸妈妈回来,被赶出家门的人,就变成他了! 他死死盯着青年转身的背影,眼中的恨意汹涌翻滚。 耳朵嗡嗡作响,他拿起了搭在果盘上的 水果刀。 第87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19) 柯伊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身,就看见程书文拿着水果刀,直直地向他冲了过来! !!! 距离太近,速度又太快! 根本来不及躲闪。 剧烈收紧的瞳孔映照着青年震惊的面孔。 程书文心中无比的快意。 去死吧! 他用尽全身力气往前刺去,清秀的面孔扭曲至极。 然而下一秒,异变突生! 刀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程书文愕然。 高大俊美的男人像是凭空出现,拦在柯伊面前,硬生生的用手,握住了雪白的刀锋! 鲜血滴答,砸向光滑的瓷砖。 景景淮。 他什么时候来的! 沸腾的血液轰得炸开。 钳制刀锋的力度突然一松,程书文没有时间细想,是景淮没力气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既然你要护着他,那你就一起死吧。 嗤 是刀尖深深的刺进肉体的声音。 他迅速拔出被染成血色的刀子,正准备再捅一刀时,后脑勺突然被狠狠的砸了一下,眼前一黑,刀子啪嗒掉在地上,昏了过去。 柯伊丢开手里的烟灰缸,胸口起伏剧烈喘息着,立刻去扶景淮,你,你还好吧。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帮自己挡了一刀! 没事。 景淮捂着腹部的伤口,痛苦的蹙起眉,望向柯伊急促喘息着。 你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啊!柯伊急道。 手掌温热一片,不用看就知道是景淮的血。 我,我送你去医院。 柯伊扶住景淮,去找了医疗箱给他的手缠了几层纱布,走出门很快看到了景淮的车,然后打开车门把他扶了上去。 发动,踩油门。 幸好他考过驾照,不然这个时候只能等着救护车过来了。 伊伊,如果我死了,你会高兴吗? 景淮靠着座椅的后背,转头看向焦急的青年,轻声道。 右手鲜血如注,浸透了纱布,手掌被刀锋切了很深的口子,腹部的伤口同样不浅。 但他好像没感受到疼痛一样,只是很专注的,看着开车的柯伊。 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高兴。 车内的鲜血味道浓烈,柯伊蹙起眉,飞快的转过红绿灯,往医院的方向行驶过去。 开到医院,车里一塌糊涂,好像发生过凶杀现场一样。 他把景淮送进手术室,结果这个人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 你的药忘记拿了,就在车的后排,要按时吃药。 如果不是看景淮的脸色太过苍白,柯伊恨不得摇着他的肩膀,把他脑子里的水摇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药。 该吃药的是你。 手术室外,柯伊看了一会亮起的手术灯,在蓝色的塑料椅上坐下。 【33,真没想到,我也有站在手术室外面的一天。】他低头,看着手掌上的鲜血,【按照惯例,我才是动手术的那个。】 自己进了两次医院,才刚刚出来一个星期,景淮居然也进去了。 33吐槽道:【正常,你别忘了,前两个世界他们都把自己折腾的挺惨的。】 【景淮会死吗?】 【命硬,死不了。】 柯伊缓了一口气,【那就好。】 心跳渐渐缓和下来。 程书文恼羞成怒,居然想杀了他,在刺过来的那一刻,33已经预警了,他想躲的,结果景淮帮自己拦住了。 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不难猜。 他用得手机是景淮给的,按照景淮之前的控制欲,往里面装个定位软件太正常了。 他用衣角擦了擦手掌的鲜血,打开手机,里面有很多未接电话。 他这个世界父母的。 看来他们赶回来了,看到别墅里留了一地的血,应该吓了一跳吧。 给他们发了一条信息,又把医院的地址发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柯母先赶了过来。 小伊,你快跟妈妈说,都发生什么事了。 她匆匆跑了过来,看到短袖上都是血迹的青年怔了怔,拉住青年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她收到了柯伊发过来的录音,听了之后大受震惊。 程书文这孩子,一直给她的形象都是谦逊有礼,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她几乎不敢相信,录音里那个语气刻薄的孩子是就是程书文! 还有偷首饰,居然是程书文陷害给柯伊的。 最让她震惊的,景淮愿意出手搭救自家的房地产公司,是柯伊的原因! 桩桩件件,都在冲击着她的神经。 然而等到赶到家中,那一地的鲜血又吓得她尖叫起来。 然而别墅里面空无一人,紧接着她就接到了柯伊的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柯伊听到这样的问法,就知道程书文很有可能在他们走后醒过来,逃走了。 于是他一五一十的,把前后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柯母踉跄了一步。 程书文被揭穿后,居然,居然还想要杀人! 他,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恍惚了好一会,她瞥见柯伊身上的血迹,拉着柯伊的手臂问道。 小伊,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反倒是景淮帮我挡了一刀,现在还在手术室里。 柯母转头看了看手术室,缓缓的在柯伊身边坐下,目光呆滞。 那景淮,是真的喜欢小伊。 之前说要结婚,后来没动静了,她还以为景淮又反悔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道:那程书文呢。 后脑勺被我砸了一下,也许醒来就跑出去了。柯伊望着人来人往的 你柯母说了好久,才艰难的吐出后面的一句话,你报警了吗? 还没。 柯伊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明显处于崩溃中的母亲,您想让我报警吗? 柯母怔了怔,脸上出现挣扎之色。 一个是自己当做亲生儿子养了二十多年的养子,另一个是二十年后才接到的亲生儿子。 后者陷害前者,甚至在被揭穿了之后恼羞成怒想要杀人。 她捂住脸,疲惫道:小伊,能不能 声音猛地顿住。 不能,她没有脸面再说下去。 柯伊频繁逃课,也许和景淮有关,也许是被迫的 他一直是个好孩子,独自承担了这么多,又在生日那天被程书文陷害,搬出家门他们也没拦着。 如果没有景淮,在里面做手术,或者情况更糟糕的,是柯伊。 是他们对不起小伊。 给他一个自首的机会吧。 说完这句话,她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打开手机给柯越山发了一条消息,然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她决定了,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进监狱。 就算捆,也要捆去自首。 柯伊望着母亲失魂落魄的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叹了一口气。 如果程书文不拿起那把刀,一切还有斡旋的余地。 他对自己做得是过分,但父母最多打他一顿,毕竟他是父母的亲生儿子。 但当他对自己起了杀心 还是去吃牢饭吧。 国家会把他教育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淮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 外面阳光正烈。 腹部很疼,手也是。 他看了一眼缠着厚厚纱布的手掌,漠不关心的移开了目光。 病房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苦笑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病房的门被推开,他瞳孔一缩,看见青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护士。 青年坐在病床边上,默默看着护士换上一瓶新的药。 景淮看着青年漂亮的侧颜,心底漫起微妙的喜悦。 至少伊伊还愿意在医院陪着他。 等到护士出去,柯伊对上景淮略显苍白的脸色,叹气道:手术很成功,就是你的手要好好养着,以后可能没那么灵活了。 伤口太深。 天知道景淮握着刀锋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 抱歉,总之这件事,是我连累你了。 不用抱歉。 喜悦消失,痛苦和愧疚再次漫上心头,景淮轻声道:是我该说对不起,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原来你从家里搬出去的原因,是因为我。 虽然程书文只说了几句话,但大概能猜出前因后果。 原来你搬出家的原因,是这个。 生日那天被他掐着脖子质问,回到家又被家人误会,有口难辨。 那是很糟糕的一天 他原来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柯伊要故意说自己出轨来刺激他。 现在想通了。 那个时候,他就不想和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吧。 都过去了。 青年眸光微颤,淡淡道。 景淮呼吸一滞。 那我呢,也算过去了吗? 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疼吗,疼的厉害的话,我让医生给你开个止疼药。 他垂下眸子,虚弱道:你帮我看看,好像有血渗出来了。 柯伊心中一急,立刻掀开被子,去看景淮腹部的绑带。 结果手被拉了拉,险些倒在景淮身上。 你! 景淮看着青年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微微的笑了笑。 程书文本来伤不了他的。 但他却选择徒手握住刀锋,任由皮肤被割开,又松了力道让刀锋刺进腹部。 不仅是想偿还一二,也是想,能多见伊伊几面。 说不定,还有机会。 第88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20) 5  柯伊提着一份午饭,推开病房的门。 金色的阳光铺了进来,景淮坐在病床上,床上的支架上架着电脑,正专心致志的 用左手打字。 因为右手不方便。 看到他进来,景淮压下电脑,笑了笑道:今天是什么呀。 排骨汤饭。 柯伊回了一句,把盒子放在小桌板上,解开绳结,把排骨汤端出来。。 是伊伊做的吗? 他看了看奶白的汤汁,满眼希冀地看了过来。 一看就很好喝。 柯伊面无表情,不是,医院左走一百米,二十块钱一份,物美价廉。 好吧。景淮失望的垂下眸子,左手拿起勺子,开始吃午饭。 柯伊在旁边坐下,拉开背包拿出电脑,专心致志,开始补习一个月拉下的功课。 希望还补得起来。 他回了学校,班主任突然把他的旷课记录全消了,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膀。 说,柯伊啊,你要去大公司实习,学校是有相关规定的,不用藏着掖着。 他听得一头雾水,搞了好久才明白, 是景淮的秘书找了校长和教务办的老师,补交了一份实习声明,以及未来的招聘岗位合作书。 然后,他的旷课记录就全消了,班主任甚至还想开班会课,让他分享一下经验。 他推脱了好久,才蒙混过去。 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啊。 除了补课,还有完成期末作业,这几天,柯伊每天给景淮带饭。 前两天,他说自己万一有事来不及,希望景淮能雇个人来照顾他。 景淮满口答应。 结果他第二天晚上去找景淮,一看他的脸色特别难看,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一问才知道。 自从自己离开后,除了喝了点水,他居然一天多没吃饭了! 景淮说,看不到自己就没胃口吃东西,索性不吃了。 这是什么借口啊! 过了一会,柯伊甩了甩酸酸的手指,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景淮,顿时蹙了蹙眉。 景淮在用左手吃饭,很明显的不方便。 所以吃得很慢。 甚至还把汤洒出来了。 对不起。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景淮放下筷子望了过来,声音饱含歉意,我耽搁你时间了。 如果你能帮一下我 话没说完,他就刹住了,脸上流露出淡淡黯然。 柯伊低下头,攥了攥手里的笔,站了起来。 我怎么帮你。 毕竟景淮因为自己才受伤的。 你喂我。 柯伊身体一僵,飞快地瞟了一眼勺子,迟疑了两三秒。 你不答应没关系,我自己来可以。 景淮的语气带着一丝委屈。 拿起勺子,在他越睁越圆的眸子中,把手抖出了老年帕金森。 这也太,夸张了。 还有这语气,为什么变得越来越茶了呀。 柯伊深呼吸,一把夺过了勺子,勺起汤和饭递到了景淮的嘴边。 景淮压下眸子得逞的笑意。 他就知道,伊伊最会嘴硬心软了。 这一顿饭,是他吃过最好吃的。 你的手,医生的治疗方案给了吗? 柯伊收拾好盒子,轻声道。 他的右手,掌心和指间都有深深的口子,缝着线,显得格外的狰狞。 他们建议我再动几次手术。 景淮望着青年漂亮的面容,笑了笑道:不过我拒绝了,能动就行,我也不用做什么精细的话。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能治还是治吧。 柯伊顿了顿,继续道:医生说,明天你能出院了,别一个人回H市,你的手还没好。 别想什么伤害你自己的办法,我肯定不会心疼的。 景淮怔了怔,心底的喜悦迅速褪去,化作冰冷的苍白。 伊伊愿意来看他,主要是因为自己救了他吧。 换做别人,他也会这么做。 伊伊。 他轻轻的说,抬起眸子,俊美的眉眼流露出几分脆弱和迷茫,你还怪我吗? 我不怪你了。 柯伊摇了摇头,那天醒来,我说的其实是气话。 扪心自问,这整件事他也有错。 不敢面对的现实的,除了景淮,还有自己。 他可以百分百的信任别人,但无法要求别人回报同样的信任。 那不然,要解释做什么。 当景淮帮他挡下了程书文的那一刀,浑身是血的时候,他突然释怀了。 他的三年,过得应该很难受吧。 那我们,能重新在一起吗?景淮握住了青年柔软的手指,卑微道,就像三年前那样。 青年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答非所问。 还记得我们第,第一次见面吗?也是夏天。 我把冰淇淋,掉在了你的身上。 脑海里出现相应的画面,景淮眸光变得柔和温和。 是啊,还是香草冰淇淋。 那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戴着鸭舌帽,很蠢地在他身边摔了一下,又很蠢的把冰淇淋球掉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举着空空的蛋筒,很抱歉地朝他笑了笑。 他当时就在想。 好笨,又很可爱。 我们每一月都要去吃一次。他轻轻的说,但后来,那家店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也没有再去过。 感情也是这样。 景淮,我们回不去的。 说完,他便站起了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要好好吃药,保重身体。 门轻轻的关上。 景淮按住洁白的被子,强行压下喊住柯伊的话,喉咙好像被刺得鲜血淋漓。 真的不可能了吗? 一天之后,柯伊叫了一辆车,去了看守所。 程书文暂时被压在这里。 民警找过他,收集了各种证据。 隔着铁窗,他见到了程书文。 他穿着深蓝色统一服饰,手腕戴着镣铐坐在椅子上,原本清秀的眉眼阴沉一片,皮肤暗黄,眼球也微微突了出来,看到柯伊进来,冷笑了一声。 看到我这副样子,你是不是很爽快,。 柯伊在他的对面坐下,诚实的点了点头。 挺不错的。 真可惜,那一刀没捅到你的身上。程书文微微扬起下巴,你说,要是景淮不来,爸爸妈妈看到你倒在血泊中,第一反应是把你送到医院呢,还是帮我瞒过去呢。 没有这种如果。 我看你是怕了。程书文手背上青筋毕露,挑衅道,你以为把我送进监狱,你就赢了吗?你当真以为,爸爸妈妈对于你把他们的亲生儿子送进监狱,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这些不关我的事。柯伊情绪没有被调动起来,反而平静道:为什么,你会对我抱着那么大的恶意。 甚至不惜想要杀了他。 程书文又冷笑一声,为什么,那个单反是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吧。 你知道我十八岁的生日在干什么吗?他一字一顿,我寄人篱下,在外面打工赚钱,治我的腿! 凭什么,你在别墅里面学画画学摄影,我就得受别人白眼。 他怨毒地看着青年,你的人生本来就该是我的。 要不是八岁的那场车祸,他的父母,哦不,是柯伊的父母早早去世,他也不会这么的辛苦,腿也不会落下病根。 过往的温馨早就被生活的困顿冲散。 所以他恨他们,恨他们的孩子。 自己一定要报复! 可是他们爱你。 谁要他们的爱!我要的是,富裕的生活!程书文歇斯底里,是他们太无能了! 是吗? 柯伊淡淡道,打开书包,把一份档案按在玻璃上给程书文看。 这是当年车祸现场的记录单,还有,民警和目击者的口述,还有医院的检查报告。 程书文一怔,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 那年你和 柯伊顿了顿,我们的父母在一辆面包车上,发生车祸后,面包车几乎被挤扁了,全车六个人,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书文冷哼一声:还不是我命大。 不。 柯伊垂下眸子,眼底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是他们把你护住了。 程书文怔了怔,立刻砰得站起身,表情狰狞,像要吃了他一样。 你在撒谎! 这怎么可能。 他为什么完全没有记忆! 我没必要骗你,也许是你忘了,也学当年你太小,不忍心告诉你。 这得问你自己。 柯伊缓了一口气,把资料塞进下面的小窗,你自己看吧。 说完,他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听说,搜救的人把你救出来的时候,他们一左一右,紧紧抱着你,拉都拉不开。 程书文翻开一页,眸光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捂住了脸,低下头,发出一声崩溃的哭喊声。 虽然父母的误会解除了,柯伊仍旧没有回去住。 或许朕真的像程书文所说的,爸爸妈妈还是会有芥蒂。 于是他找了间小公寓,把东西又都搬了进来。 晚上,他正在赶PPT,忽然接到了房东的电话,说他的门外好像有个人站着,看看认不认识,如果不认识,他就报警了。 柯伊没有挂电话,拉开了门,然后怔了怔。 高大俊美的男人浑身湿漉漉的,带着阵阵的的酒气,眼神却像被抛弃的小狗。 伊伊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倒了过来。 第89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21) 第二天清晨,柯伊推开卧室的门,闻到食物的香气怔了怔。 哦,对了。 景淮昨天留在这里。 他总不能把一个醉醺醺的人扔出去吧。 就帮他脱了外套,扶到沙发上给他盖了毯子。 小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生煎包子,景淮从厨房走出来,把一杯豆浆放在桌上,对着青年微笑道:算我的赔礼。 他又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昨天是我喝太多,给你造成麻烦了。 没关系,举手之劳。 柯伊沉默了一会,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表皮透着诱人的焦黄,他夹起一个咬了一口,浓浓的肉汁迸进嘴里。 吃了一个,他放下筷子,对上男人专注的的眸子。 你不回H市吗? 他记得,景淮的工作是很忙的,在医院的那几天,除了吃饭,景淮一直在用电脑办公。 几乎没停下过。 不用回。 景淮笑了一声,抽了一张纸巾递给青年,公司那边,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啊? 柯伊擦嘴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 什么叫,没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我把自己开除,然后离职。他轻描淡写,手上的股份,我都送给别人了。 景淮说的太轻松,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柯伊却越听越离谱。 大清早的,他被爆炸性的消息炸的头昏眼花。 那可是一长串数字啊,他就这么白白的放弃了! 真不知道是自己在做梦,还是景淮在胡说八道。 你在开玩笑吗? 当然没有。景淮望着一脸震惊的青年,轻松道,那个位置太累了,我觉得还是像从前那样,找个工作比较好。 确实很累。 从助理一路升到掌舵人,即使有救人的那份恩情在,他也只用了三年的时间。 勾心斗角,暗算,不择手段。 把阻碍他的人通通驱逐,终于坐稳了位置。 但现在想来,那些他费尽心思得到的权力和金钱,毫无意义。 所以拱手让人,他毫无心理压力。 我想过了,感情的事,确实很难强求。景淮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交叠,露出苦涩的笑容,我们,还能做朋友吧? 柯伊望着男人俊美的眉眼,思维混乱,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朋友而已。 那作为朋友的话,你能收留我一阵子吗?就一会,等我找到工作,就不打扰你了。 这话说的,好像 没什么问题? 于是柯伊又点了点头。 过了两秒,他终于反应过来。 就算景淮离开了公司,也不可能身无分文,更不可能没地方住。 景淮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立刻接了一句, 都卖了,然后我捐出去了。 柯伊瞳孔震动,愣了半天,深吸一口气,捂住了脸。 他深深的怀疑,程书文的那一刀,不是插在景淮的腹部,而是脑子上! 都是钱啊,自己都替他肉疼。 景淮勾起唇角,我昨天喝醉还把那套房子钥匙弄丢了,现在没地方去。 柯伊抬起脸,神色复杂,轻声道: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是我自己的决定。 过了一会,柯伊叹了一口气,道:你别后悔就行,要住就住吧。 景淮住了进来,但生活好像没多大变化。 一周之后,他说找到了工作,很信守承诺的搬了出去。 又过了一周,房东突然说这里的公寓都不出租了,愿意付他三倍的违约金。 柯伊也不能强行住着,提前开始找别的地方。 就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景淮说,钥匙找到了,可以搬去他那里。 柯伊一开始是拒绝的,但被他一通既然你之前收留了我,现在你可以来我哪里的理论给绕晕了,稀里糊涂的住了过去。 景淮很有分寸,帮他做的事情都是室友该做的,再也没有提在一起的事情。 然而他还是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暑假来了,柯伊也忙碌起来。 这次是真的要实习。 于是每天早上七点钟,他准时被闹钟吵醒,走出卧室睡眼朦胧的坐下,和景淮一起吃早饭,一起出门,再赶去实习的地方。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晚上十一点,柯伊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电脑,揉了揉眼睛,继续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怎么还不去睡觉。 景淮看到青年困倦的神情,蹙了蹙眉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青年 柯伊很顺手地接过,喝了一口,继续盯着屏幕,接话道:突然要交的策划案,改了三遍,我还是觉得不行。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我看看。 电脑被接过去,景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很快指出了不足的地方。 柯伊顿时精神一震,一一改正过来。 等改完已经十二点了,他合上电脑,想着哪里还能继续改一改,困意上涌,想着想着居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另一间房门悄悄地打开。 景淮走出来,抱起沉睡的青年,轻轻地把他放到卧室的床上,盖好了被子。 青年唔了一声,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过去。 他坐下,撩开青年脸颊的碎发,久久注视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半个月,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他做梦都想要回去的过去。 自己得到的,远远多于失去的。 但他一直保持着分寸,不敢过分的关心柯伊。 原本他该知足了,可是人总是贪心的。 但他怕柯伊露出厌恶的神情,再次离开自己。 伊伊。他轻声道,眼底温柔缱绻,倒映着青年安静的睡颜。 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话一说出口,他就立刻后悔了。 如果伊伊听到他的这句话,怕是要生气了。 做朋友 也挺好的。 他敛下痛苦之色,在心底说了一句晚安,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看到青年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第二天,景淮照常比柯伊早起十五分钟,热了一杯牛奶,蒸了一笼小笼包,坐下等柯伊出来。 然而七点十五,柯伊还没出来。 景淮正想去叫人,房门打开,柯伊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坐在餐桌上一脸困倦。 昨天没睡好吗? 柯伊嗯了一声。 想了很多东西,是没睡好。 不是策划案。 他一边想着,一边吃着小笼包,猛地一抬头发现已经七点半了。 完了,要来不及了! 柯伊立刻起来匆匆去拿背包。 我送你吧,你要迟到了。 柯伊把电脑塞进包里,头也不抬,不用,你不开的那辆车,借我一下吧。 原本景淮说要每天接送他的,但被自己拒绝了。 他也没有再提起过。 然后景淮就买了两辆车。 工作一个月,他就买了两辆车。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钥匙在你右手边的盒子里。 好。 青年把包甩到身后,拉开门快步冲了出去。 门砰得关上。 景淮垂下眸子,收拾了一下碗筷。 那辆车本来就是想送给柯伊的。 但他不敢说。 这可不在室友的范围里。 于是只是说,闲着也是闲着,柯伊可以随便开。 但伊伊一次也没开过,再急也宁愿挤公交车和地铁。 今天却愿意了。 他弯了弯唇角,为这微小的改变欣喜不已。 出门前,他看了一眼日期。 哦,是自己的生日啊。 这个念头飞快的划过,几乎没有一点波澜。 中午的休息时间,柯伊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打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开始搜蛋糕店。 过了一会功夫,他就挑花了眼。 只好求助一个经常吃甜品的同事。 她很爽快的甩了一个链接过来,说这家的蛋糕店特别好吃,奶油特别细腻。 什么日子啊,还要订蛋糕。 她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一个人的生日。 你朋友的? 柯伊犹豫了一会,回道:也许很快就不是了。 同事一愣,心想这句话奇奇怪怪的,但看到青年没有再解释的意思,也没有再八卦下去。 点开链接,柯伊挑了好久才定下一个蛋糕。 然后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 到了下班时间,柯伊打开,驱车前往那家店取蛋糕。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蛋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包装得很精致, 幸好今天开车,不然坐公交车要坐一个小时,蛋糕也会被公交车上拥挤的人堆碰碎的。 把蛋糕放在旁边,他拿起手机,找到景淮的电话。 犹豫了一会,想想还是算了。 等回去和他说吧。 他开得不紧不慢,许久没有开车,有点生疏了。 上一次开车,还是送景淮去医院 那个时候车上全是血。 他强装镇定,其实手都在抖。 六点,他接近目的地。 这个时候,景淮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 说不定,他们还会碰上。 红绿灯口,柯伊停下车,随意望了一眼十字路口。 他怔住了。 就像心中所想的,他真的看到了景淮的车。 不是那种很昂贵的豪车,而是三年前开得那种。 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 这是什么巧合啊。 柯伊笑了一声,等会还能一起上去。 绿灯亮起。 收回视线,笑容还挂在脸上。 下一秒,异变突生! 第90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22) 六点零五。 红灯。 今天的天色暗得格外的快,像拢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景淮垂下眸子,心不在焉的敲打着。 三十秒。 虽然自己退出了公司,有些人趁机回到总部,还是对他虎视眈眈,认为这是他的什么手段,生怕有朝一日自己又回来。 他嗤笑一声。 有伊伊在,自己还回去干什么。 二十秒。 想到柯伊,他的眸光柔了柔。 这个时候,伊伊应该还在公交车上。 不对,今天他开车回来。 那早就到了。 或许在沙发上刷手机,光着脚在地毯上走来走去。 最后五秒。 放在副驾驶的手机叮了一声,景淮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 红灯结束。 后面的车辆发出催促的喇叭声,他踩油门,收回目光。 下一秒,景淮的瞳孔剧烈一缩。 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一辆大卡车突然逆行,骤然加快速度,向他撞了过来! 距离太短,速度又太快! 等景淮看到,大卡车几乎已经冲到眼前!! 他反应极快,猛地往左打方向盘,企图规避。 就在此时,情况再变! 一辆白车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景淮睁大眼睛,呼吸顿住。 生死一刻,一切都慢了下来。 五感被放大。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耳边呼呼的风声。 以及白车的驾驶位上,那个熟悉的人儿。 青年握着方向盘,遥遥地望了过来。 隔着七八米,他对上了那双决绝的眸子。 景淮的耳朵嗡的一下,脑海里有道声音在嘶吼着,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轰 一声巨响。 白车狠狠地撞在卡车的中间位置! 卡车不受控制地往右边一歪,轮胎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响起。 他偏离了原先的轨迹。 景淮的车还是被卡车带出去好几米。 车头掀起,车窗玻璃被震碎,安全气囊弹出。 眼前一黑。 然后下一秒,景淮就恢复了意识,拉开车门迅速下车。 柯伊会在这里? 不可能,刚刚一定是他的幻觉,一定是这样! 伊伊肯定好端端的待在家里,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 然而现实给了景淮重重的一拳。 十字路口,大卡车侧翻,那辆白色的汽车静静地停着。 或许不该叫它汽车,一堆烂铁更为合适。 但还能依稀看出原来的形状。 是他给柯伊买的车,没有送出去的那辆。 血液逆行,全部涌到脑部。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昏暗的天幕下,交通乱成了一锅粥,在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景淮冲了过去。 很惨烈的车祸现场,弥漫着刺激的气味。 车玻璃全部碎掉,钢铁框架扭曲,像怪物的骸骨。 青年静静地趴在驾驶位上,因为安全气囊的原因,看不到神情。 他像是被怪物吃掉了。 景淮急迫地去开车门,但拉不开,不知道哪里卡住了。 肌肉隆起,他怒吼一声,硬生生拉下整个车门,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景淮拖住青年的后背,把他从安全带的束缚下抱了出来。 柯伊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脖子无力靠着手臂,脸色白的像纸一样,是斑驳的伤口布满白皙的皮肤。 然而这些都不是致命的。 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短袖,它汨汨的流着,顺到他的手臂,一点一点砸向马路。 景淮抬起颤抖的指尖,撩开青年胸前破碎的布料。 一块铁片,深深地埋进胸口,很靠近心脏的位置。 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他的心跳,已经极其孱弱了,仿佛每动一下,都在耗费他的生机。 即便不学医的人,也能轻易看出。 他没多少时间了。 皮肤很凉,体温低得吓人,这是失血过多的前兆。 伤到心脏的人,活不过几分钟。 这是致命伤 景淮的大脑骤然空白一片,一瞬间好像失去全身的力气,抱着青年跪到在马路上。 啪嗒 有什么东西从青年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是屏幕碎掉的手机,和一张翻页的卡片。 上面印着蛋糕店的标志,卡片是蛋糕店附赠的生日贺卡。 晚风习习,无形之中好像有一只手,替他翻开了卡片。 上面写着一句话。 生日快乐。 最末尾画的一颗小爱心,和童话书上的很像。 一瞬间,景淮心中一震,什么都明白了。 生日,他自己都快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但柯伊记得。 柯伊之所以还在路上,是给自己买生日蛋糕去了。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原来你一直记得我的生日。 如果早一个小时,我会欣喜如狂。 可是,我宁愿你不要记得。 如果你不记得,也不会去取蛋糕,不去取蛋糕也不会耽误时间,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里。 为什么要救我呢。 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已经有些人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报警叫救护车。 怎么回事啊,这撞得太惨了。 是啊,那辆卡车就这么撞过来了,是不是故意的。 一看就是,我亲眼看到的,目标性太明确了。 蓄意仇杀?那后来冲出来的那个,是为什么啊。 救人呗,唉,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在一片混乱和嘈杂声,柯伊恢复了意识。 首先看到的,是即将融入黑暗的天空,和景淮痛苦至极的神情。 浑身都疼,特别是心口。 卡车撞过去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凭着本能踩下了油门。 他在脑海里叹了一口气:【33,我是不是没得救了。】 【是的,脊椎损伤心脏破损,你本来应该立刻死的,而且死相会很难看。】 【有多难看。】 【和你车上的蛋糕一样,三分钟,告别吧。】 三分钟啊 景淮见柯伊醒来,握住冰冷的手指,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只有一句话。 伊伊,撑一下,你会没事的。 这句话不止说给柯伊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伊伊能醒过来,肯定伤得不深。 柯伊轻微的摇了摇头,想要抬起手,却发现右手根本没有知觉。 他只好说话。 你没事吧。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那就好。柯伊露出无力的微笑。 他突然想起程书文刺过来的那一天,景淮被刺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还好吗? 如今却反过来了。 这一次,换我来救你。 对不起啊,我给你,买的蛋糕,吃不了了。 他咳了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自己都快被撞散了,更何况奶油蛋糕。 真是遗憾啊 同事说的很细腻的奶油,自己吃不到了。 本来想和景淮一起吃的。 他艰难道:其实我昨天 不,伊伊,别说话了。景淮试图用手堵住这那一道伤口,但根本无济于事。 他哽咽着,眼中的悲伤浓烈至极。救护车马上就到,撑一下好不好。 对对对,真的马上就到了,就在一条街外面。一个中年女人举着手机,站在不远接话道,最多五分钟,坚持一下。 【一分钟。】 不行 柯伊胸口起伏,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眼前的世界越来越黑,路灯一点点失去了光亮,身体越来越冷 再不说,就没时间了。 昨天,其实,我醒了。 景淮一怔。 我想说,说 柯伊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把那三个字吐了出来。 我愿意。 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我愿意。 本来这句话,是要在切生日蛋糕的时候说的,但情况有变。 只能提前说了。 这三个字,重重地砸在景淮的心口。 他低下头,霎时涌出的泪水落在滚滚的鲜血中。 原来你醒着啊 这句话是自己做梦都想听到的。 但没想到,是柯伊垂死之际说给自己听的。 是啊,如果不愿意,怎么可能记得他的生日,怎么可能冲上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但他后悔了。 从前有多么喜欢柯伊爱他,现在就又多么希望柯伊恨他。 【十秒。】 柯伊微笑,把景淮的样子深深地印进眸子,别担心,我只是 【七,六,五】 只是,睡一会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闭上眼睛,彻底放松下来,呼吸慢慢的停住,意识陷入最初的黑暗。 景淮感觉到手臂一沉,低下头,轻轻喊了一声柯伊的名字。 下一秒,他惊恐地发现,连最微弱的脉搏也摸不到了。 如果忽略身上的鲜血,青年就像昏睡过去。 和那七天的昏迷一模一样。 景淮擦去青年脸颊的鲜血,俯身吻了吻冰冷的唇瓣,轻声道:你不是要祝我生日快乐吗?快醒醒啊,我的睡美人。 这一次,他等了好久,注视着青年的眉眼,企图让奇迹再次发生。 然而,没有奇迹。 他崩溃的意识到,自己的睡美人,不会再睁开眼睛。 现实世界根本没有童话。 周围越来越多人围过来,看着浑身笼罩绝望气息的男人,救护车到了,但已经没有意义了。 天彻底暗了下来,景淮把青年紧紧抱进怀里,鲜血染红了彼此。 二十多年前,他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获得生命,而是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却失去了一切。 柯伊死了。 死在了他生日的这天。 死在了最难熬的二十一岁。 第91章 景先生的秘密情人(23) 大雨,夜晚,码头的仓库。 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黄安缩在集装箱里,惊魂未定。。 他为公司效力了十几年,到头来却被景淮踩到头顶, 景淮从公司退出后,他趁机掌握主导权,重新回到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只要景淮彻底消失,就能一直维系下去。 于是他一时鬼迷心窍,雇人开大卡车企图撞死景淮。 他死了,剩下的一切都好办,做好万全的准备,也不怕警察找上门。 但景淮没死,居然没死。 他回来了,轻易地把他碾在了泥里。 这几天,他众叛亲离,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实在没有办法动用了最后的人脉,只要躲在集装箱里,就能跟着货轮偷渡出去,国外会有人接应自己。 外面很安静,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黄安渐渐放松下来,屏住呼吸,嫌恶的皱起眉头,身上臭的连自己都不想闻。 再半个小时就要装箱,忍一忍,马上就能苦尽甘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全身酸痛不已,黄安正想动一动,突然听到了什么声响,心里咯噔一下,心跳骤然加速。 集装箱的门猛地被打开! 他还没来来得及反应,就被几个人拖了出来! 黄安大惊失色,拼命挣扎。 下一秒,膝盖传来一阵剧痛。 嚓 是骨折的声音。 他发出一声惨叫,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又被人拉起来跪好。 豆大的冷汗铺满额头,他痛得呼吸急促,脸部扭曲。 但痛还是其次的,真是让他恐惧的,是那个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 看到抬起的乌黑枪口,黄安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我 他刚想求饶。 砰 一声枪响响彻码头的仓库。 惨叫声更加凄厉。 景淮垂眸,看着不断哀嚎的男人,眸光毫无感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等到惨叫声低落下去,他抬手,又是一枪。 如此四次,黄安的四肢关节全被打断。 他痛不欲生,恨不得景淮一枪了结了自己。 然而求生的欲望最终占了上风。 他看着景淮,断断续续道:我把,把瑞士还有日本的账户,都给你,你想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能放我一条生路。 我我,我是一时糊涂,其实我没想要你的命。 他喘息着,心想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也该来人了。 然而仓库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昏暗,外面除了雨声,什么也没有。 砰 他睁大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血洞,然后徒然地往后倒去。 景淮放下枪,手下干净利落地打扫血迹,把黄安拖进集装箱里。 他径直转身,走进雨里,雨水瞬间冲掉身上的血迹,打湿全身。 三个小时后。 景淮重新站在家门口,望着紧闭的门,钥匙就在口袋里,衣服仍旧湿漉漉的。 但他久久站着,没有说一句话。 或许下一秒,他就能看到,柯伊拉开门,把自己拉进来,递上一块毛巾。 那么自己就可以玩些小把戏,比如感冒什么的。 就像那天他假装喝醉酒,又淋了一会雨,站在柯伊租的房子门口。 景淮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没有人给他开门。 他终于拿出钥匙,插入锁眼,走了进去。 柯伊用过的杯子在原来的位置,但里面的水已经蒸发干净,几本笔记本摊在桌上。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景淮缓缓地在坐下。 柯伊似乎还在,随时都会从卧室里面走出来,坐在他的身边,抱怨实习工作太烦,或者是别的什么。 青年一颦一笑在脑海里浮现,他闭上眼睛,深深的怀疑自己处在噩梦中,只要梦醒了,一切都会变回去。 景淮苦笑一声。 或许那一个多月的温馨时光,才是在梦里。 就像过了十二点的灰姑娘,彻底打回了原形。 他走进柯伊的卧室,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开车去了墓园。 在一排排青色的墓碑中,他找到了柯伊的。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石碑印着他的名字,和生卒年。 黑白的照片上,青年笑容灿烂,眉眼漂亮干净,好像从没经历过任何的苦痛。 然而,车祸的那天,却满身的伤痕,脊椎受伤,多处骨折。 他的血,好像流光了。 然而,他离开的时候,却没有喊过一声疼,反而是笑着告诉自己。 我愿意。 墓碑前放了一捧鲜花,上面还带着露水。 是柯伊的父母放的吧。 他忘不了他们赶过来时,看到柯伊时绝望的样子。 亲生儿子入狱,养子为了救他,死在了一场车祸中。 他一五一十的把全部经过告诉了他们。 包括从前的恋情,和强迫柯伊当自己的情人,桩桩件件,没有一丝隐瞒。 柯母当场晕倒。 他也这才知道,就算程书文的事情发生后,柯伊依旧没有告诉父母全部的真相。 柯伊隐去了自己做过的卑劣手段。 他还在维护自己。 景淮默默地站在墓前,注视着那双明亮的眸子。 同居的一个月,他自以为是的耍小聪明,用朋友的借口接近柯伊。 柯伊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还是准备默默的,一步步接受自己。 那一个晚上,他应该是想了很多,所以才失眠晚起,然后开了自己的车。 冥冥之中,好像自有定数。 他不配和柯伊在一起了。 又站了两个小时,他按照那张生日卡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蛋糕店。 店员接过卡片,很热情地回道:啊,我还记得他,是个学生,他中午就在我们这里订蛋糕了,怎么了,是蛋糕出什么问题了吗? 景淮沉默了一会,只是说蛋糕撞坏了,需要重新订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样啊。店员恍然大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你一定就是他的男朋友啦。 他一怔。 店员立刻解释,说那一款是特别畅销的情侣生日蛋糕,上面的图案可以随意指定。 站在空调下,景淮呼吸一顿,。 情侣蛋糕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此时此刻的他,会很高兴,然而原本应该成为甜蜜回忆都化作尖刃,深深的刺进心脏 一个小时后,蛋糕做好了,店员包装好,双手递给那个男人。 祝你们生活幸福,感情顺利~ 话音刚落,店员猛地看见眼前俊美的男人露出痛苦之色。 等她回过神来,男人已经道了谢,拎着蛋糕离开了。 玻璃门轻轻晃动,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有些疑惑。 这个人长得比明星还帅,但是,怎么形容呢。 不太像个活人? 回到家,景淮把蛋糕放在餐桌上,看了一会,轻轻解开红色的系带,掀开了盖子。 他怔住了。 蛋糕是很简单的样式,雪白的奶油镶着粉色的裙边,看上去很普通。 真正让他无法呼吸的,是用红色果酱写得一行字。 2019.5.17 景淮踉跄了一下,肺部好像被无形的双手紧紧攥住,以至于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视线变得模糊。 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后面你的意思是未来待定,但我们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是不是。 他用颤抖的手指拿起塑料刀叉,切下一块放进嘴里。 细腻的奶油入口即化,咽下去却化作刀片,割开了喉管。 伊伊,蛋糕很好吃,我吃到了。 他喃喃自语。 可是啊,这不是伊伊送他的那个。 那辆车彻底报废了,蛋糕也被撞散,只剩下红色的碎纸片。 都回不去了。 他捂住脸,压抑已久的平静终于被打破,缓缓跪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发出崩溃的嘶吼。 泪水从指缝溢出。 如果自己不执着于和柯伊在一起,柯伊就不会死。 他应该早早走开的。 柯伊生日的那天,他掐着青年的脖子,送了一份极其糟糕的生日礼物,那么他的生日收到的 是柯伊的死亡。 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吗? 真是报应不爽啊。 一想到日后没有青年的孤寂时光,景淮就生出了无边的惶恐。 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淮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拉开抽屉。 拿出了那把手枪,坐下。 对不起,伊伊。 你救了我,我应该好好活着的。 但是对不起啊。 他抬起枪口,眸中毫无畏惧之色。 只有深深的爱意和解脱的轻松。 空荡荡的房子,响起一声枪响。 雪白的奶油蛋糕啪的溅上鲜血, 景淮倒了一下来。 他最后听到的,不是枪响,而是教堂的钟声。 白鸽飞过,恋人给对方戴上戒指,相互交换亘古不变的誓言。 从今往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将忠诚于他,直至死亡。 你愿意吗? 景淮笑了一声,闭上眼睛,耳边响起柯伊的话,和自己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我愿意。 微风吹进大开的窗,拂起桌上的童话书,翻开了一页。 正好是一个故事的结尾。 最后一句用波浪线画着,旁边标着可爱的小爱心。 故事的最后,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系统空间。 柯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漂浮在虚幻的黑暗中。 他动了动手脚,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能动,太好了。 那短短几分钟的瘫痪太可怕了。 【别笑了,想想你的下个世界吧,修仙的那个,你把人家杀的差点魂飞魄散。】 柯伊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捂住了脸。 不想去啊不想去。 做个恶毒师尊容易吗? 【有件事需要告诉你,刚才连接世界,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 柯伊垂头丧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剧情回溯,回到你开灭魂阵之前了。】 !!!! 第92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1) 清云峰 三两只仙鹤扇动翅膀,在云间悠然穿梭,掠过隐秘的洞穴,洒下一串清悦的鸣叫。 山洞中,盘膝而坐的白衣男子长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眸子。 容颜出尘清冷,皮肤玉一样的莹白,周身淡漠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琉璃一般眸子微微上扬,眸光茫然片刻。 【传送完毕。】 柯伊猛地一震,瞳孔聚焦,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过往的记忆解锁,疯狂涌进脑海。 这个世界他的身份设定就离谱。 是主角攻容钰的师尊。 那怎么和主角攻谈恋爱,做他的恶毒前任。 他向系统提出严正抗议,自己原先好歹也是修仙世界的人,这极其的不符合现实,然后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写了八百字声明。 在他合理的要求下,系统修改了一部分任务。 只要把容钰的好感度刷满,然后渣了他保证他走上人生巅峰,不需要和他谈恋爱。 豁。 那还不简单。 柯伊把还是小可怜的容钰捡回宗门,但自己又不会带孩子,便扔给师姐照顾,想着师姐为人温和,那里人多热闹,容钰受伤的小心灵一定能受到很好的保护。 结果半天不到,容钰就跑了回来,被他下的禁制割得浑身是血,跪在殿前,说希望自己能收他为徒。 柯伊一看,做师尊是真的逃不过去,只好勉为其难收下这个徒弟。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既然是主角,修行的速度自然是一日千里。 每次柯伊闭关出来,容钰的修为都会涨到可怕的高度,仅仅用了一年半时间便成功筑基,成为几千年来筑基最快的修士。 没有之一。 最关键是,他秉承的是放养的法子,虽说暗中嘱咐同门关照,但修炼靠不得旁人,能有这样恐怖的成长速度,都是容钰自己的努力。 这孩子也太拼了。 再过个两三百年,他的修为就能赶上自己。 当时,柯伊就露出了老父亲般既自豪又担忧的表情。 果然,第八年,容钰筑基大圆满,一脚踏进结丹期,然而冲击结丹时道心动摇,导致灵力逆行,命悬一线。 幸好柯伊看到容钰命牌上的裂痕,及时赶过去帮他稳住了境界。 他猜测,是这修炼速度太快,根基不稳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又过了几年,在柯伊兢兢业业明里暗里的关怀下,好感度涨得飞起,很快满格。 剩下的就是渣了。 容钰结丹中期,上古遗迹开启,他和玄光宗的弟子一同进去历练,却身受重伤,被带回来昏迷不醒。 系统说,这是个渣他的好机会。 几千年前危害修仙界的魔头残魂居然躲进了容钰的识海! 要不是有系统在,根本发现不了。 柯伊犹豫了三天,终于狠下心痛下杀手。 于是他一边哄着不明真相的容钰说,别怕有师尊在,一边大义灭亲布下灭魂阵,把他骗了进去。 亲手开阵,容钰带着残魂,杀了三天三夜,杀的容钰几乎魂飞魄散。 当然,容钰没死。 回想起那双浸透着恨意和绝望的双眸,柯伊颤了颤,后背泛上一阵凉意。 按照以往的惯例,容钰应该逆袭成功,然后 等等。 33说什么来着? 剧情回溯? 下一秒,他霍得站起身,在脑海里大喊起来。 【33,什么叫剧情回溯,什么叫回到我开灭魂阵之前,你给我说清楚啊!】 系统空间里,33提了一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传送进来了。 【不清楚,这个世界相比前三个,我更容易受到干扰。】 他顿了顿,语气微重:【注意你的形象,别让别人以为你被夺舍了。】 柯伊一噎,恢复面无表情。 【那你总得告诉我,剧情具体回到哪里去了。】 要是回到一开始,那他不是还得养一遍孩子? 还没等到33说话,腰上的传音玉佩突然亮了起来,传来烫手的热度。 这个亮度,是有大事发生! 柯伊下意识敲了敲,女子温柔的声音很快传了进来。 凝光,出事了! 怎么了? 他怔了怔,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淡淡的开口。 你徒弟容钰,他在遗迹受重伤了!现在怎么也醒不过来! 任何人都能听出女子的声音中的焦急,传到柯伊心中,却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遗迹?受伤?! 柯伊瞳孔一凝。 那岂不是容钰被残魂附体,然后送回玄光宗的剧情么! 回到这里来了?! 师弟,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看看,人就在我这里。 声音消失,传音玉佩暗了下去。 柯伊握着玉佩,轻轻蹙眉。 上一次他也在闭关,揽月师姐同样传音过来,一模一样的台词。 一字不差。 剧情真回去了。 算了,先过去看看吧。 走到洞穴口,外面是翻涌的云海。 他足尖轻点,运转起灵力,往明岐峰赶去。 风带起墨色的长发,衣袂翻飞。 这段时间,他抽空查验了一下自己的修为。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渡劫。 自己处在化神期巅峰已经几十年了,久久没有突破。 几十年不算长,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容钰拥有如此变态的修行速度。 卡上几百年的,卡到寿命尽头都没有突破的,大有人在。 望着脚下的云海,柯伊晃了晃神。 在原来的世界,他很少御空飞行,因为实在瘆得慌。 但有一次例外。 如今却能面不改色地飞过,自己真是进步了。 他深吸一口气。 要是在原来的世界,自己能拥有这么深厚的修为,他的道侣还能搞个杀妻证道吗? 自己肯定在他刺过来之前,锤爆了他的狗头。 一炷香的功夫,柯伊已经飞到明岐峰,落地,足尖轻触地面,发间的白色发带轻轻飘动。 凝光仙尊。 殿外,数名弟子看到他,齐齐拱手行礼,声音格外恭敬。 柯伊淡漠地点了点头,走上台阶。 玄光宗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底蕴深厚。 而他是玄光宗掌门收的关门弟子,地位自然尊崇。 殿门自动开启,一身粉白色衣裙的女人迎了上来,带来阵阵好闻的药香。 她容貌温婉,美得没有攻击力,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从心底生出好感。 曲揽月。 他的师姐,专修炼丹术,元婴期巅峰。 此时此刻,她向来笑盈盈的眉眼,却染上几分焦急。 师弟,你终于来了,快跟我进去。 说完,她立刻转身,往殿内走去。 柯伊跟在她的身后,转进后殿。 禁制被挥开。 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骤然掺进药香。 他猛地停住脚步,视线投向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青年。 容钰。 青年穿着玄光宗弟子的服饰,细碎的长发覆盖住光洁的额头,鼻梁高挺,浓密的睫毛垂落,显得很乖巧。 就算昏迷着,似乎也能看出几分笑意。 即使在普通高颜值的修仙界,他的容貌也是格外出众,而他的脸色却过分苍白,悄无声息的躺着。 上方,三颗灵珠有序运转着,持续不断地为他精纯的灵力。 一模一样的画面,再次展示在了柯伊的面前。 内外伤我已经替他初步治过了。曲揽月伸出手,三颗灵珠飞进掌心,你放心,不会动摇根基。 多谢。 你跟师姐客气什么。她嗔怪,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什么法子都试过,他就是醒不过来,我也是黔驴技穷了。 容钰是你的徒弟,你应该最了解。 话音落下,曲揽月看着自己师弟毫无波澜的神情,并不意外。 师弟便是这样的性子。 看似冰冷无情,其实比谁都在乎他的徒弟。 果然,下一秒,那谪仙一般的男子走了过来,在容钰的身边坐下。 柯伊静静望着昏迷中的容钰,回想起那日开阵时,撕心裂肺的一声师尊,眸光颤了颤。 又很快地敛去了异色。 若是你也没法子,那只能请别的长老。 不必。 他淡淡的开口道。 从前的记忆告诉他,容钰之所以昏迷,是因为残魂附体。 再过个三天,便能醒了。 但是残魂 若是真的都重来一遍,他还会选择亲手开灭魂阵吗? 他垂下眸子,指尖按上容钰的手腕,输入一道精纯的灵力。 灵力顺着筋脉游走,探查五脏六腑,最终到达容钰的识海。 如果这一次没有那道残魂,那一切都好办了。 柯伊闭上眼睛,封闭五感,很顺利地沉入进去。 他站在一片虚无中。 混沌,翻腾的杀意和魔气 这是那道残魂吗? 为什么比以前更为强大了,而且毫无掩饰的意思,在容钰的识海肆意游走! 他蹙起眉头,感到越来越重的威压。 不宜久留。 他正想从容钰的识海退出,突然情况骤变! 自己怎么退不出去了! 威压猛地加重,像山一样压了下来,柯伊脸色微变,运转灵力抵抗。 下一秒,他浑身一僵,被牢牢的禁锢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然而这不是最糟糕的。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虚空之中,有人站在他的身后,紧紧环住了腰身,一口咬住后颈。 指尖狎昵地游离着,抚过唇瓣,脖子,锁骨。 最后解开了他的腰带 第93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2) 行走在别人的识海,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不仅修为会大大压制,稍有不慎还会心魂受损,更何况被困在里面。 感官被无限放大。 柯伊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腰带被挑开,外袍缓缓被褪去,冰冷的指尖在下巴摩挲打圈,充满了轻浮的意味。 然后向下 墨玉一样的眸子闪过狠厉之色! 他猛地冲破禁锢,调动起灵力,回身一掌。 这一击,化神期以下根本逃不过。 然而,他失手了。 虚空之中,有人轻笑了一声。 就在他的背后。 柯伊手指微张,刚想祭出破曦,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是在容钰的识海。 那魔头可以肆无忌惮,但他不行。 若是识海被破坏,容钰轻则变成痴傻之人,重则走火入魔。 于是,他只好放弃破曦,转身徒手迎战。 他处处受限,甚至还要分神去保护容钰的识海,一步步落入了下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伊发丝凌乱,微微的喘着气,掌中的灵力疯狂运转,时刻准备击碎那道残魂。 又是一声轻笑喃凮,带着嘲弄的意味。 威压骤然加重,比之前重了十倍不止,柯伊脸色微白,脊骨发出咔的一声,眼睛突然看不见了,身体再次动弹不得。 他猛地意识到,方才的那些过招,都是那魔头有意放水,故意逗着他玩。 下一秒,下巴被钳住,炽热的呼吸扑在脸上。 他瞳孔一凝,还没反应过来那魔头要干什么,凶狠的吻,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没有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隙,唇瓣被恶意噬咬,按在脑后的五指极其用力,好像要把狠狠撕开,再吃进肚子里。 柯伊露出羞恼之色。 这魔头,居然用这种法子来折辱他! 他咬紧了牙关,拼命想要冲开禁制。 然而,腰部被轻轻一点,他浑身瘫软下来,被那魔头搂进了怀里,肆意亲吻。 紧闭的牙关被撬开,灵识被魔气缠绕,侵入。 他忍不住唔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多么羞耻的声音,心中已经把那魔头碎尸万段。 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的煎熬,过了许久,自己才被放开。 男人嘶哑戏谑的声音蓦地传进耳朵。 这就是正道修士的滋味么 本尊,很喜欢。 柯伊心中的杀意陡然又攀升到了新的高度。 仙尊生气了? 男人促狭地抬起他的下巴,凑近耳尖,可是,仙尊不是也被吻得很高兴么? 都叫出声来了,嗯? 最后一个字落下,柯伊耳朵翁的一下,杀意攀升到顶端。 突然浑身一震。 淡淡的药香萦绕鼻端,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容钰安静苍白的眉眼。 自己的手还搭在他的手腕上。 回来了? 暴涨的杀意渐渐平复下来。 怎么样,他的识海有受损吗? 曲揽月见到师弟睁开眼睛,明白是灵识回归,谁知活音刚落,她那师弟从来喜怒不行于色的师弟,居然露出了极度的恼怒之色。 咔的一声,蛛纹般的裂痕爬上玉塌。 这可是千年的暖玉,坚固无比,可受万斤之力,但都抵不过化神期强者的轻轻一触。 难道说,容钰的状况很糟糕? 柯伊呼吸混乱,强行压下心口的怒火,虽说灵识归体,但唇瓣火辣辣的刺痛仍旧存在着,提醒着方才屈辱的一幕。 把手从容钰的脉搏移开,谁知刚刚抬起指尖,手腕猛地被攥住! 再次被人触碰,柯伊眼底闪过厌恶之色,条件反射的调动起灵力,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因为他对上了容钰漆黑如墨的眸子。 幽暗深邃,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完全的陌生。 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柯伊还没细看,容钰突然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自己,声音哽咽。 师尊,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衫,腰肢被环住,柯伊浑身僵硬,脑海里又出现魔头拥住自己那一幕。 怒气再度翻涌。 放肆。 怀里的青年微微一颤,立刻松开了手臂,站了起来。 对不起,师尊,是我咳咳咳,僭越了。 话说到一半,他捂住了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师弟,你也别太生气。曲揽月看着柯伊骤然难看的神色,开口劝道,容钰死里逃生,看到你激动也是正常。 柯伊没有说话,衣袖下的修长手指,猛地收拢成拳。 师尊,我的识海,好像有点奇怪容钰按住太阳穴,蹙起眉,似乎想要内视。 他瞳孔一凝,情急之下抓住容钰的手腕。 没事,替你看过了。 这个姿势有些奇怪,他竟然不知道,容钰已经比他高了半个头。 容钰一怔,望着师尊修长如玉的指尖,立刻乖巧地笑了,眼中满满的信任。 既然师尊这么说,我就不看了。 柯伊收回手,抛去一瓶丹药。 好好养伤,这段时间修炼的事,可以缓一缓。 是,师尊。 容钰弯起唇角,看着柯伊离开的背影,笑意却一点点的冰冷下来。 四百年不见了,师尊。 我真的很想,很想你啊。 与此同时,还在殿中的曲揽月表情瞬间僵硬下来,像个木偶一样站在原地。 一根诡异的红线缠绕在她的颈上,另一端赫然在容钰的手中! 如果有人看到,必然会吓一跳。 一个结丹期居然能控制元婴期的修士,不仅如此,那红线散发着的,俨然是森森的魔气! 除了这一根,还有无数根红线隐藏在虚空之中,诡异浮动着。 整个宗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容钰冷笑一声,隐去了红线,眸中的幽暗令人不寒而栗。 师尊,我给你重来的机会。 你还是选择瞒着我,不告诉我真相。 那是不是,我又要被哄骗着,被你扔进灭魂阵,杀的魂飞魄散。 明明我尊您,敬您,只要您一句话,那灭魂阵,我甘愿踏入。 但您选择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 那整整三天三夜,三魂七魄被一点点磨灭,他无时不刻地在想着师尊,在想着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要被这样惩罚。 师尊不会那么狠心,他一定会回来把自己放出去的。 没有。 除了开阵时那冰冷的一瞥,师尊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 直到魂飞魄散。 他拼着最后灵力护住自己,看到另一道残魂也逃了出去,他本能地追上去,用了五天的时间,彻底地把它吞噬。 四百年,重塑肉体,统一魔域。 终于回来了。 容钰低下头,轻轻摩挲着白色的瓷瓶,想起识海中的一幕,呼吸微微一滞。 那双向来清冷无波的眸子,染上一层薄薄的水汽,因为视力被剥夺,瞳孔失去了焦点,显现出几分懵懂。 纤长的睫毛挂着泪珠,不仅眼尾泛红,脸颊也是红的。 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 您说过,只有强大了,才能拥有想要的东西。 很对。 让我猜猜,这一次,您还会开灭魂阵吗? 柯伊从明岐山离开。 一路上,他随手抓了几个人,探查修为。 例如青玄长老的首徒,居然还是他脱离世界前的金丹大圆满。 这很不应该。 按照这些人的资质,不应该原地踏步。 难道真的剧情回溯了? 柯伊回到清云峰,走进独属于自己的大殿。 因为自己的人设是独来独往,醉心于修炼,所以整个清云峰除了自己,就是花草树木,格外的安静。 旁人也不来打扰。 他郑重地说:【33,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记得上一次,那道残魂东躲西藏,唯恐自己发现,没想到这次,他居然 抱着自己亲了好久? 有病啊。 难道,容钰提前醒,也是因为这道残魂的异状吗? 【我去总部反馈了一下。】33平铺直叙道,【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因为修仙世界本来就存在高度的不稳定性。】 【所以呢?】 【重做一遍就好。】 柯伊深吸一口气:【你在逗我呢,我再开一次灭魂阵,再把容钰锁进去?】 这么缺德的事,自己还得干第二遍?! 【做完了就脱离世界,去下一个。】 他坐下,支着下巴,纠结了好一会,叹气道: 【好吧。】 容钰,为师对不起你。 【你确定到时候能把我传送走?】他想了一会,反问道;【别告诉我,我还得留在这里。】 【理论上,不会的。】 听着真不靠谱。 他从玉佩里拿出锁魂石,若是要开阵,锁魂石是必不可少。 灵识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柯伊蹙了蹙眉。 似乎是被方才的魔气侵扰了。 正好后山有一处泉眼,从前他经常去泡一泡,舒缓身体。 几息之间,柯伊就到了那处泉眼。 泉水清澈见底,他挥手下好禁制,脱了外袍,犹豫了一会,索性又脱了里衣,赤裸着沉入泉水中。 反正不会有人看见。 泉水蕴含着隐隐的灵气,他闭上眼睛,一点点洗去灵识的魔气。 当最后一丝魔气去除,他正想从泉水里出来。 谁知下一秒,魔气突然反扑,层层的封住了他的灵识! 柯伊脸色一变,闷哼一声,来不及穿衣,神志骤然陷入黑暗。 平静的水面荡开涟漪。 就在最后一刻,他好像看到泉边站着一个人,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第94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3) 银铃树的叶子颇有金属的质感,风一吹,便摇曳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男子不着寸缕,墨发披肩,略略盖住春色,好看的眉眼微蹙,纤长的睫毛覆着白皙剔透的皮肤。 在他即将沉入水底时,容钰一伸手,把柯伊从水里抱了上来。 指尖微触,轻轻撩拨还带着水汽的睫毛。 若是柯伊有意识,见到容钰的样子,必然会大吃一惊。 他哪有半点方才的乖巧青涩,眼眸狭长飞挑,俊美邪肆,其中一只赫然是赤金色,隐隐透出几分煞气。 身姿修长挺拔,一身黑衣,袖口衣领闪着银色的光,不是普通的银线,而是透出强大禁术的气息。 容钰望着怀里不省人事的男子,眸子暗了暗,内心的欲望无限滋长。 师尊。 我梦过无数次。 原来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比我梦里的,好看多了 灵力覆盖,水汽立刻蒸发。 他俯下身,轻轻吻上男子淡粉色的唇瓣。 怀里的人儿露出不悦的神情,似乎很不愿意过分的亲近。 容钰嗤笑一声,扣住细细的腰身,瞬移到清玄峰的宫殿。 师尊不喜奢靡,故而大殿尤其的简朴。 容钰一踏出虚空,一眼就看到大殿中案上,那几枚黑色的 固魂石。 手指骤然收紧。 容钰死死盯着那几枚固魂石,望向柯伊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的阴沉。 师尊,所以你还是选择开灭魂阵,是不是。 真是毫不犹豫啊,前脚从我这里离开,后脚就开始准备了。 比上一次,还要快。 闪现进寝殿,把柯伊放在床上,手指抚上白皙柔软的脖颈,眸中的狠戾越来越重。 他抱起柯伊,一口咬上颈侧。 鲜血的味道在口腔弥漫。 柯伊蹙起眉,微微扭头抗拒。 容钰却没有放松力道,抱着腰身的手指越发用力,好像要怀里的这个人融进骨血。 指尖顺着光滑的裸背下移,那里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他面无表情,看着怀里的人越发难受的表情,正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突然,容钰抬起头,瞳孔一缩,好像听到了什么。 片刻后,衣服自动给柯伊穿上,他抬手,指尖按住柯伊的眉心输入一段记忆,蓦地消失。 玄光宗护山大阵外,集结着一群修士。 诸位仙友。一位鹤发鸡皮的老人坐着仙鹤缓缓落地。 在场的数位齐齐拱手。 灵虚道长。 老人抚着胡须,对于几人的恭敬甚是满意。 其中一位像是文弱书生的男人拱了拱手,恭敬地开口。 灵虚道长,若非紧急情况,在下也不会惊扰您,只是玄光宗 似乎全宗门,都被控制住了。 不可能。 老人扬起花白的眉毛,面露不悦之色,一口下了决断。 要控制整个宗门,更何况是底蕴深厚的玄光宗,更是无稽之谈。 别说近万名弟子,就说那几位分神、合体期的长老,要控制他们,起码得高他们一整个大境界。 那修为,得到大乘期。 开玩笑,大乘期的修士,多少年都没出一个。 我说,磨磨唧唧干什么。身披巨斧的壮汉粗着嗓子开口,我们通知其他几个宗门,合力劈开山门,直接攻进去得了。 书生苦笑:玄光宗的护山大阵是几位合体期的阵师合力打造,哪能说破就破,更何况,若是一场乌龙,这责任谁担得了。 所以,还请灵虚道长,一探究竟。 老头不悦地皱眉,本想拒绝,但在这些众人面前,展一展自己的神通,也不无坏事。 于是屏息凝神,默念了几句口诀,额头赫然展开了第三只眼睛。 下一秒,他陡然变了神色。 玄光宗的上方,俨然被森森的魔气笼罩着! 还没细看,一双凌厉的眼睛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哀嚎一声,连连后退,额头的眼睛砰得爆开血雾。 余下的众人大惊失色,刚想询问,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人。 男人容貌俊美非常,黑衣宽袍,眸子一金一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 就像看着蝼蚁一般。 众人心知此人不是善类,纷纷祭出法器,向那人攻去。 然而,只见那人一挥手,各色的灵术和剑意以更凌厉的气势,全部折返。 看着众人纷纷倒地吐血,容钰眸光淡漠,抬起右手,无数条红线蔓延开来,深深扎进捂住额头痛苦不已的老人身上。 惨叫声顿起。 众人骇然地看见,灵虚道长的生机,肉眼可见的微弱下来。 不仅如此,他的境界以一种可怖的速度,往下掉去。 分神初期,元婴大圆满,元婴后期 仅仅几息之间,灵虚道长的境界就掉到了筑基,奄奄一息。 磅礴的灵力被剥夺过来,聚在掌心,容钰看都不看一眼,收拢修长的手指。 啪的一声。 灵团被捏碎。 把整个玄光宗拉回四百年前,确实很耗费精力,放在别人身上,足以让数十名强者枯竭而死。 但这么一点,自己还看不上。 不远处,突然升起传送阵的亮光,众人突然消失在原地,他神色未变,甩过去一道灵力。 空间震荡。 地上的灵虚道长逐渐化为灰烬,容钰看了一眼,转身进入玄光宗,变回从前的样子。 整个玄光宗的记忆包括修为,都退回了四百年前。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除了师尊的。 他应该挺疑惑,为什么又回到过去了。 但出乎自己意料的是,师尊似乎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回到过去。 倒也单纯的可爱。 废了这么大的力气,他也不过是想知道,当年师尊骗他进灭魂阵之前,有犹豫吗?如果重来一次,师尊会心软吗? 现在看来,是没有。 挺好的。 那么,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外面发生的一切,柯伊都不知道。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躺在寝殿中,怔了怔。 自己不是在灵泉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狠狠抹去。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出了灵泉,就在寝殿里打坐修行。 是吗? 柯伊起身,脖子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人咬了一口,但摸上去又没什么异样。 灵识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魔气沾染。 他走出寝殿,看到案上的几块固魂石,随手收了起来。 灭魂阵在宗门禁地,惩戒罪大恶极的宗门弟子时,才会开启。 平时不得进出。 所以,他得去找执法堂的首座长老,要到进宗门禁地的口令符。 长老自然问他去禁地做什么。 他只说新学了一种杀阵,有些不懂的需要细细观摩。 长老听完后,很爽快的把口令符给了他,并且嘱咐自己不要多停留。 比上一次还要容易。 柯伊走出执法堂,衣袍左胸纹着獬豸图案的执法堂弟子纷纷向他行礼。 他微微点头,抬眸望向浅蓝色的天空。 冥冥之中,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师尊,原来你在这里啊。 身后传来青年的声音,柯伊回头,只见容钰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迎了上来。 怎么了。他淡淡的说。 从前容钰还昏迷着,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他只当是容钰提前醒过来,所以发生了变化。 容钰看了一眼执法堂,担忧道:师尊,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他拢在袖子里的手指动了动,最终道:不关你的事。 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容钰垂下眸子,带着歉意道。 回到清玄峰,柯伊走到殿前,发现容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蹙眉道:回去休息。 容钰站着不动。 我,有问题想请教师尊。 他顿了顿,轻声道:师尊,您说过的,会永远护着我。 这句话还算数吗? 柯伊怔了怔,回头望向容钰。 容钰同样看着自己。 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会护着你。 这句话,是容钰拜入他门下,自己说的。 一模一样的位置。 当时容钰的个头只到自己的胸口,现在借着台阶,才勉强和他平视。 他收回目光,平静道:自然算数。 师尊对我真好。 容钰笑了一声,歪了歪头。 如果哪一天,师尊反悔了,一定要提前和我说。 不然 我会非常,非常伤心的。 望着青年真诚的眸子,柯伊怔了怔。 就好像容钰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一样。 过了一会,他移开视线,淡淡道:别胡说了。 是徒儿失言了。 容钰扬起乖巧的笑容,袖子里的手指却陡然攥紧。 你去执法堂,是去拿禁地的口令符吧。 明明是想让我魂飞魄散,说什么永远护着我,都是骗人的。 骗人的 还玩什么拉回四百年前的把戏,直接把人带回魔域,让那张永远清冷的脸,日日染上情欲的颜色,让师尊怀上自己的孩子 让他再也,不敢,骗自己! 这四百年,他时时刻刻想这么做。 魔气激荡,最后一刻,望着紧闭的殿门,容钰忍住了。 说不定,说不定 明天,师尊就心软了。 但是师尊,我很难过。 你,还是得付出一点代价。 殿内,柯伊捂住心口,垂下纤长的睫毛。 脑海里,被锁进灭魂阵那日,容钰绝望凄楚的眼神,和今天充满信任的,不断切换闪现。 心乱如麻。 但是那道残魂不除,必然祸害修仙界。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不忍,给殿门下了禁制,进入修炼状态。 他缓缓推动灵力,刚运转了两个周天。 突然浑身一震。 柯伊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红色的床帷垂落,十分旖旎,而四周,是一片黑暗。 几乎同时,他就平静下来。 是幻境。 有人攻击了他的灵识。 然而下一秒,那些红色的床帷像活了一样,蛇一般舞动,飘过来捆住他的四肢,再收紧。 手腕被迫放在头顶,他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撕不开这些床帷。 这是灵力的具象化,说明对方的修为,远比自己高深。 最后一块红绸飘过来,覆住了他的双眸。 下巴被轻轻抬起, 男人嘶哑戏谑的声音蓦地响起。 仙尊,想我了吗? 第95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4) 柯伊瞳孔一凝,这个声音 是容钰识海的那道残魂! 这一次,他居然能攻击自己的灵识,把自己拖进幻境! 看来您的印象很深刻啊。 男人笑了一声,仙尊的滋味,本尊也念念不忘。 尾音上扬,显得轻挑又暧昧。 柯伊露出愤怒之色,拼命的挣扎,然而那红绸有如活物一般,越勒越紧,灵力源源不断的被吸过去。 耳垂被触碰,轻轻揉捏,他浑身一颤,眼尾逼出恨意和微微的泪光。 真可爱。 柯伊呼吸一促,强行压下怒火,默念口诀。 容钰一身宽袖黑袍,坐下,拈起床上男子的一缕墨发。 眼前的这一幕,当真是好看极了。 那红绸是他所化,自然与他共感。 所以,他能切实体会到,师尊的怒火。 想起师尊方才的欺瞒,容钰眸色一寸寸加深,指尖微抬。 果然,床上的男子挣扎的越发厉害,粉色的唇瓣微张。 容钰勾起唇角,正要继续下一步动作。 身后传来凌厉的杀意! 一柄雪色的长剑破空而来,他微微侧了侧头,再回头时,床上空空如也,只有满床的碎布 下一秒,一道磅礴的灵力袭来,把这张床劈得粉碎! 几步开外,白衣男子持剑而立,破曦剑环绕着金色秘纹,衣袖无风自动,白色的发带飞扬,纹路时隐时现,透露出极品防御性宝器的气息。 脚下,是不断延伸的阵法,散发出阵阵银光。 好看的眉眼褪去了方才的羞恼之色,露出冰冷的杀意。 容钰并不意外,如果师尊乖乖地任他摆弄,那才奇怪。 不过会有这一日的。 气势不断攀升,柯伊望着不远处一身黑衣却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眯了眯眸子。 破曦剑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他斩杀过无数魔物,破曦是第一次有这么大的反应。 也对,对方是五千年前,几乎屠杀了整个修仙界的魔头残魂。 但是 柯伊蹙了蹙眉。 为什么,会给他很熟悉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他以极快的速度挥剑,荡开一道金色的剑意。 借着这道剑意的掩护,催动脚下的法阵,足尖轻点,瞬间换位。 嗤 是剑刃入体的声音。 柯伊瞳孔微凝。 这魔头居然不躲避,任由破曦入体。 他打得什么主意。 森森的魔气从伤口溢出,他对上那张模糊不清的面容,黑雾突然散去。 柯伊猛地睁圆了眼睛。 穿着弟子服的容钰,一脸痛苦的望着自己,胸口被破曦贯穿,溢出大片的血迹。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住自己。 师尊,我好疼。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柯伊眸光一颤,手指微松,又马上握紧了破曦剑,坚定地把里面送去。 幻境,都是假的。 果然,容钰的身影化作白光,那白光不仅不消散,反而越演越烈。 柯伊不得不闭了闭眸子。 呼呼的风声骤然传进耳朵。 除此之外,还有很浓烈的血腥味。 柯伊睁开眼睛,猛地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眸子! 他急急的后退一步。 师尊 你,终于,来,看我了。 柯伊一怔,发现自己的面前,立着一根漆黑的柱子,上面用铁链吊着一个人。 是容钰。 这里是宗门禁地。 脚下刻着繁复的阵纹。 灭魂阵?! 啪嗒 黑色的血顺着衣角,一滴一滴的砸了下来。 师尊,我好疼。 声音微弱的响起,柯伊抬头。 容钰的脸白的不像话,四肢软软的垂下,他看着自己,歪了歪头,血泪缓缓流出。 您不是说,会永远护着我的吗? 为什么,要骗我呢。 柯伊呼吸一顿,握着破曦剑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被灭魂阵杀去大半条命的容钰。 师尊,求您抱抱我,我真的,好疼 青年竭力探出指尖,铁链哗啦啦作响。 柯伊眼神茫然了一下,走近一步,似乎要伸出手,把他从柱子上放下来。 师尊 容钰垂下羽睫,发出轻轻的呓语。 下一秒,他瞳孔一缩,破曦剑飞起,牢牢的把他钉在柱子上。 血花四溅。 别装了。 柯伊眯了眯眸子。 还是幻境。 这魔头居然能窃取他的记忆,还伪装成了容钰的样子,试图迷惑自己。 容钰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破曦,缓缓地勾起唇角。 真是无情啊。 师尊,你一点也没犹豫。 你到底是无比清醒这是幻境,还是说,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我,毫无触动,所以根本迷惑不了你。 是后者吧。 太可笑了。 刚才,他居然希望师尊被幻境迷惑,真的把自己抱进怀里。 破曦剑传来精纯的灵气,把伤口震得更深,他低低的笑了起来。 师尊,这的确是幻境。 但也是真的。 四百年前,我就是被你锁在上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魂飞魄散。 柯伊竖起出两指,召回破曦,谨慎的连退几步。 他蹙眉,意外地感受到,那魔头居然在 悲伤。 正想着那人又想耍什么花招,场景像褪色一般,慢慢消融。 柯伊浑身一震,睁开眼睛。 熟悉的大殿。 自己仍旧保持着盘膝打坐的姿势。 但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他低下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如果不是幻境,那自己 又把容钰杀了两次。 脑海里不断闪回青年痛苦的表情,以及一声声的师尊。 心跳越来越乱。 【33,好难下手。】柯伊叹了一口气,难过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而且是养了十几年的好儿子,虽然他总是闭关,但作为一个老父亲,看到儿子受苦,虽然死不了,总归是不忍心的。 更何况是再来一次。 【不行,第一次这么做,剧情回溯第二次也得怎么做,我问了别的系统,前后两次不一致,会导致世界线崩溃。】 他沉默了一会,抗议道:【那那个魔头残魂呢,怎么变强了这么多。】 还搞什么捆绑PLAY,太变态了。 这么一对比,他儿子简直是小天使。 【那你开灭魂阵的理由更充分了。】 柯伊: 真有道理。 他站起来,烦躁地原地转了两圈,突然道:【既然不开不行,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痛啊。】 33淡淡道:【你想怎么样,能量是守恒的。】 修仙世界,都飞来飞去了,还讲究物理?! 柯伊深吸一口气:【那我替他痛,这样总不违反能量守恒了吧。】 楚修能搞,他也能搞。 【你没时间了。】 柯伊想了片刻,郑重道:【不是还有你吗?等我一下。】 他点开虚拟屏幕,写了八百字小作文,声泪俱下的控诉自己勤勤恳恳做任务,居然还要再做一次。 这是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沦丧。 最后,他提出,为了减少容钰小心灵受到的伤害,只想要一件能转移痛苦的道具。 写完后,柯伊让33发了过去。 很快,叮咚一声。 道具到账,已经放在他的玉佩里了。 是一颗丹药。 而且是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的。 用法极其的简单粗暴,自己吃下去就行。 柯伊表示很满意。 他撤去殿外的禁制,推开殿门,骤然看见门口站着的容钰。 山外云雾缭绕。 柯伊怔了怔。 他好像 这一天一夜都在外面站着。 睫毛和发丝凝着晶莹的水珠,是清玄峰的露水。 容钰看到自己,抬起眸子看了过来,睫毛微微一颤。 那水珠就落了下来,砸在地上。 就像幻境里,容钰淋漓的乌血顺着的衣袖,砸在繁复的阵纹上。 师尊。 他轻轻的喊了一声。 站在外面做什么。柯伊蹙了蹙眉,伤好全了? 差不多了。 青年垂下眸子,又重复了一遍,差不多了。 柯伊意识到语气有些古怪,就见容钰从灵囊里取出一物,低着头双手奉上。 师尊,这是我从遗迹里寻来的,或许对您的修为有所精进。 乳白色的圆珠飘了过来。 柯伊伸出手。 这是 石髓液凝成的石髓珠。 平常一滴石髓液便能引起修士的疯狂争夺,更何况是已经凝成珠子的。 本来是有用的。 但自己因为容钰,卡在分神期巅峰,再也进不了一步。 此时此刻,柯伊却想到了另一件事。 所以,在遗迹中,容钰擅自离开玄光宗同门,是为了给自己寻突破修为的东西去了。 然后重伤,昏迷不醒。 那是不是也间接导致了,残魂入体? 在他恍惚的时候,腰身被环住。 柯伊一怔。 容钰站在阶下,突然抱住了自己。 他收拢手臂,闷闷道:师尊,我的识海,好像有点奇怪。 柯伊垂落的指尖一颤,想要抬起,最终又放下了。 过了一会,他平静的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容钰乖巧的点了点头,眼底却划过一丝浓重的煞气。 原来这也无法让您改变主意。 那么,希望您能做好准备 我的,师尊。 第96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5) 原是打算立刻去禁地,却被师姐拌住了手脚。 师姐要制作天级的丹药,修为不够,就把他抓过来当苦力。 等丹药制作完成,柯伊回到清玄峰,天已经黑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丹田里,枯竭的灵力自动补充。 柯伊垂下眸子。 不是不能拒绝。 或许,自己也想能拖就拖吧。 师姐对于丹道的造诣一向很高。 对了,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沈师兄的身影。 不应该啊 师尊。 青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容钰居然还在原地等着自己。 怎么还在这里。 师尊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后来又说有事。 容钰声音现出几分委屈,我就等着。 柯伊沉默了一会:回去吧,明天再说。 我不回去。 他反常的没有听话,师尊,我想,想和您呆在一起,修炼。 就一个晚上,好不好。 柯伊下意识想要拒绝,想到明天的事,话语涌到嘴边换了一种。 好。 青年立刻扬起唇角,笑得尤为高兴。 走进殿内,柯伊一想到明天要发生的事,修炼总是受到阻碍,灵力运转几个周天便停滞不前。 他索性脱离出来,在案边坐下。 从玉佩取出一本古籍。 回来的路上,他去了一趟藏书阁。 凭借着自己的身份,藏书阁十六层三个小秘境可以随意出入,他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有关于那道残魂的记载。 夜冥。 五千年前,他几乎屠杀了整个修仙界,而且能随意掠夺吞噬修士的灵力,纳为己用。 谁能想到,在被天道抹杀后,还能有一道残魂存活着,伺机夺舍。 师尊,这是什么。 容钰突然在身边坐下,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奇的看了过来。 不去修炼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亲昵,他蹙了蹙眉,把古籍收进玉佩,拉开了距离。 不知道哪里出了点问题。 容钰语气困惑,您能帮我看看吗? 他垂下眸子,拉过容钰的手腕,注入一道灵力。 殿外是银铃花坠落的声音,殿内同样的安静。 过了一会,柯伊松开手。 好了。 多谢师尊。 容钰盯着雪色的指尖,抬起眸子,轻声道:师尊,当年您,为什么会带我来玄光宗。 因为你根骨奇佳。 柯伊淡淡道,看到容钰露出了失望之色。 我以为 话说到一半,他就不说了,乖乖的去修炼了。 柯伊也是。 然而他总觉的,有一道偏执阴沉的目光,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像是野兽,要把自己彻底吃干抹净。 第二天,系统提醒不能再拖了。 柯伊只好带着容钰飞到宗门禁地。 一踏入,便能明显的发现这里的与众不同。 玄光宗建在数条灵脉之上,灵气活跃且充裕,这也是玄光宗能成为大宗的重要原因之一。 然而,越靠近禁地,就越能感受到灵气的枯竭,修为低微的人,甚至会有皮肤刺痛,喉咙窒息之感。 几步开外,一股极为强大的禁制气息拦住了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若有不长脑子的要硬闯,只怕是立刻被撕成碎片。 半空中,陡然出现一只巨大的麒麟虚影,长长的须尾漂浮,发出一声浑厚的低吟。 口令 柯伊从玉佩里取出口令符。 黄色的符纸自动飘到空中,上面的符纹散发出金光。 麒麟低下头,似乎在辨认真假。 很快,虚影渐渐消散。 师尊,我们来禁地做什么。 容钰没跟上来,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面露疑惑。 柯伊转头,淡淡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嗯。 容钰乖巧的点头,跟上来,突然拽住袖子,拉住了他的手。 他一怔,犹豫了一会,并没有震开。 罢了。 一踏入禁地,天空猛地暗了下来,笼罩着血红色的光线,凌厉的罡风掀起衣袖。 若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怕是要活生生割开数道血口。 他们的右侧,是弥漫着黑雾的深谷。 寸草不生,死寂一片。 师尊,这里好可怕。 容钰用力的握紧他的手指,声音显现出几分不安。 别怕。 对呀,有师尊在我怕什么。 他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这声笑里似有浓浓的嘲讽,柯伊脚步微顿,转头看向容钰。 青年也看着自己,明亮的眸子带着笑意和满满的信任。 是自己看错了吧。 柯伊垂下眸子,摒除杂念,一心一意地往前走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玉佩里的固魂石一震。 灭魂阵,到了。 柯伊扭头,望着谷底。 罡风吹散黑雾,现出辽阔的圆形巨阵。 阵纹繁复晦涩,深深地刻在谷底,若是仔细分辨,脑海里便会生出嘶哑的尖嚎,稍有不慎就会心智崩溃。 这是灭魂阵?! 容钰失声道,宗律上说,若是背叛宗门罪大恶极者,便会被扔进灭魂阵,杀的魂飞魄散。 说完,他缓了一口气。 今日一见,果然可怕。 他歪了歪头,半开着玩笑道:师尊,您带我来禁地,不会是想把我扔进去吧。 柯伊扭过头,望着青年俊美乖巧的面容,缓缓的松开了手。 师尊? 青年看了一眼空空的手掌,面露惊疑之色。 您,您不会 他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真的想把我扔进去吧。 柯伊藏在袖子下的指尖微动,凝聚起灵力 他闭了闭眼睛,敛去不忍之色。 手臂突然被抓住,灵力骤然消散,容钰又拽着他的袖子,满眼的哀求,师尊,我不知道,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不,肯定是我做错,惹师尊生气了。 他说的又快又急。 师尊怎么罚我都行,但是我不想魂飞魄散,我想 一直陪着师尊。 他哽咽了一声,泪水还没落下来,就被猛烈的罡风吹干。 不要,求您了。 柯伊沉默了一会,抬手握住手腕,缓缓的,把容钰的手扯了下来。 你没错。 一点都没错。 容钰眸光颤动着,露出一个凄哀的微笑,是因为我识海的那个残魂吧。 这下轮到柯伊怔住了。 上次,容钰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被自己扔了下去。 他怎么会知道的。 师尊昨天查阅的古书,我也看了。容钰轻声道,他是夜冥,对不对。 就没别的办法吗? 原来如此。 柯伊闭了闭眼睛,敛去不忍之色,沉声道:有。 但,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他睫毛一颤,难以置信的看了过来,就像第一天认识自己一样。 柯伊深吸一口气,掌心凝聚起一团灵力。 转身,一掌拍在容钰的胸口! 墨色的发丝扬起。 衣袖猎猎。 青年向后倒去,背后是缭绕的黑雾。 他眸光出乎意料的平静,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自己,不过抬到一半就放弃了。 也和上次不一样。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师尊犹在耳边,这一次,容钰却很平静。 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 直到撞上灭魂阵的最中央的魂柱,锁链自动把缠上手腕,把他吊了起来。 太阳穴突然刺痛。 他又看到了幻境里,浑身是血的容钰,哭着说。 师尊,好疼啊。 别怕,这次不疼。 柯伊眼神变得凌厉,捏起指诀,给魂柱注入灵力,玉佩里的固魂石飞出嵌入对应的位置。 魂阵的四个方位,旋转着升起四根小魂柱,和中央的遥相呼应。 杀阵渐成。 罡风也骤然变得猛烈,黑雾被全部刮散。 容钰任由锁链吊着自己,抬起头,望着头顶上方,衣袂翻飞的白衣男子,轻轻的说:师尊,您不是说,会永远护着我吗? 没有回答。 只有灭魂阵不断开启的声音。 就算他怎么挽回,师尊,还是想再杀他一次。 骗子。 你才不会护着我。 他歪了歪头,缓缓勾起唇角。 怎么办,自己又得到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结局。 无聊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柯伊很快感到了疲惫和力竭。 快好了。 等一下就把系统给的转移痛苦的丹药吃下去。 他肯定不会让容钰真的魂飞魄散。 等容钰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再把灭魂阵关了。 不过要关的话,挺不容易的,估计得和上次一样,付出点代价。 柯伊往下望去,容钰正好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眸子,里面雾蒙蒙的。 师尊,您真的,不改主意了吗? 声音被风吹得飘飘忽忽,显得尤其的委屈和难过。 柯伊淡淡道:容钰,为了天下苍生,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正想彻底开启灭魂阵,谁知话音刚刚,被吊在魂柱上的青年突然大笑起来。 师尊,天下苍生确实该感谢您。 话音刚落,他便发现灵力受到前所未有的阻碍,自己再也推不动灭魂阵! 不仅如此,锁链骤然粉碎,震开一道巨大的波纹,几乎把他震得站不稳。 灭魂阵中央,容钰落地。 他收敛了悲伤的神色,抬头,面无表情。 柯伊的瞳孔剧烈一震。 容钰他怎么 怎么完全变了个样子! 还有他身上环绕的魔气,又是怎么回事! 禁地的罡风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站在谷底的男人缓缓抬起右手,挑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师尊,过来。 第97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6) 过来。 这句话重重的砸在柯伊的心间,砸的他眼前一黑。 脑海里,他疯狂呼叫系统。 【33,你告诉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剧情回溯了吗?他是容钰吗?】 就算要黑化,也不是现在啊。 还没等系统回答,柯伊发现有一股力量捆住了自己,一点一点的,把他拉了过去。 重重砸在谷底。 下一秒,脖子被狠狠掐住,单手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柯伊被半提着,被迫对上男人异色的双瞳。 赤金色缓缓流转。 他呼吸困难,指尖凝聚起灵力。 然而,灵识猛地受到攻击。 他脸色一白,嘴角溢出鲜血。 自己的灵力,突然动不了了 师尊,四百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男人低沉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脖子上的力度不减反増,柯伊难受的蹙起眉,咳了一声。 什么,四百年? 寂静之中,他好像听到了嚓的一声。 四百年的记忆,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柯伊闷哼一声。 要不是容钰提着他,他绝对会倒在地上。 师尊,喜欢我的游戏吗? 容钰看着掌中玉一样的人儿,被自己掌控着露出痛苦的表情,眸底的兴奋和痛快越演越烈。 师尊的脖子这么细,没有灵力的保护,掐一下,要起淤青吧。 早该结束了,他就不该对师尊抱有任何的希望。 你,居然 柯伊接受完所有记忆,瞳孔震颤着。 容钰,他,居然把整个玄光宗都拉回了四百年前,来陪他演戏! 所以根本没有剧情回溯,世界线是正常的发展。 这不是坑人吗?! 所以,他重回世界,第一次见到的,就是被自己杀的魂飞魄散,然后黑化值爆表归来的容钰! 想到容钰昨天还黏糊糊的靠在他的身上撒娇,柯伊就震惊的无可附加。 看来师尊想明白了。 声音幽幽的响起,柯伊回神,望着眼前毫不掩饰恨意的男人,意识到了一个极其糟糕的问题。 这个容钰,不再是四百年前金丹期的乖徒弟。 四百年,足够他重塑肉体,走上人生巅峰,然后 虐杀自己。 更何况自己,差点又杀了他一次。 想明白了,就好。 话音刚落,柯伊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 嘭 后背撞上中央的魂柱。 魂柱发出不堪的破碎声,可见容钰用了多大的力气。 柯伊跌落下来,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灵力被封锁,这一下,全靠肉体硬抗。 如果没淬炼过肉体,这一下足以粉碎全身的骨头 不仅如此,魂柱发出的震荡声,似乎震起了他的三魂六魄。 一时间,无论肉体还是魂魄,都被重重碾压着。 师尊很疼吧。 一双黑靴落在面前,头顶,是容钰嗤笑的声音。 但当年我被你锁进灭魂阵,比您现在经历的,疼一百倍,一千倍。 我等啊等,等的血都流干了。 您都没来看我一眼。 第二次,我以为您会回心转意的,但是师尊还是一样的狠心。 容钰蹲下身,慢悠悠地梳理着长长的墨发,然后猛地扯起,看着柯伊被迫扬起的下巴,纤细苍白的脖颈,嘴角扬起嗜血的笑容。 不过师尊,还真得感谢您,如果不是您开了灭魂阵,把那道残魂也杀的更加弱小,我也吞噬不了它,自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修为。 头皮传来牵拉的刺痛,柯伊不得不用手肘支撑住身体,喘了一口气, 能够把整个宗门拉进幻境,容钰的修为必然涨到了可怕的高度。 区区四百年。 容钰又把夜冥的残魂吞噬了。 那他岂不是,修魔了? 这就是系统说的,推进灭魂阵,容钰一定能走上人生巅峰。 原来是这个巅峰。 等等,既然那道残魂被吞噬了,容钰识海里的那道,又是谁?! 冰冷的指尖落在唇边,抹去鲜血。 容钰低低的笑了起来。 是我啊,师尊。 柯伊蓦地睁圆了眼睛。 那道残魂抱着自己,还 他是,容钰? 师尊,你脸红,赤身裸体的样子,真好看。 你 柯伊胸口起伏,脸颊渡上薄怒,下意识凝聚灵力,一掌挥过去。 灵力空空如也。 手腕被扣住。 容钰摩挲着细细的腕骨,轻笑一声,师尊,您就是用这只手,扔我进去的。 说完,他骤然用力。 嚓的一声。 冷汗冒了出来,柯伊闷哼一声,又吐出一口血。 手腕被硬生生捏断了。 若是平常尚能忍耐,但魂魄被震伤,痛感被放大许多。 这一下,痛的他几乎浑身颤抖起来。 容钰又笑了一声。 他的师尊眼尾泛着红,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像垂死的蝴蝶,脸色惨白,嘴边的鲜血却刺眼得很。 很凄惨,但又很美。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狠狠的凌虐。 四百年,他在魔域重塑肉体,吞噬魔修,一步步走来,忘掉了很多事情,唯一忘不掉的,就是他的师尊。 这个给他希望,又亲手把他推进深渊的人。 回到玄光宗,他犹豫过的。 于是给了师尊第二次机会。 但师尊又让他伤心。 那么,也别怪他无情了。 容钰松开柯伊的右手腕,那修长如玉的手软软的垂下。 然后又按住了左手。 他微笑:师尊,您求求我,这左手还能保得住。 等了一会,除了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眼前的人儿仍旧沉默不语。 事情发展到现在,师尊根本没说几个字。 怎么,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容钰眼底闪过戾气,看着柯伊越来越痛苦的神情,指尖一点点用力。 就在此时,他眸光一凛,倏地抬了抬手指,击落了一道剑光。 他松开柯伊,缓缓地站起身。 不远处的半空,白衣男子持剑而立,身边是环绕的剑光。 剑修。 他面容英挺冷峻,穿得与柯伊一模一样的白衣,只是胸口的花纹略有不同。 柯伊抬起头,竭力用完好的手腕撑着地面。 看清男子的面容后,他一怔,喃喃道:师兄。 他是掌门收的关门弟子,上面除了师姐,还有个大师兄。 掌门经常闭关,一闭关短则数十年,长则上百年,宗门的事务,都是师兄在管理。 师兄待他也是极好的,自己的剑法,都是他一招一式亲手教的。 沈渊看到谷底白衣染血,脸色苍白至极的柯伊,眸光一颤,心痛不已。 三日前,他察觉到了宗门的异样,匆匆赶回,却被护山大阵挡住,好不容易撕开了一道口子进来,却发现宗门的所有人的记忆和修为,都回到了四百年前。 来不及多想,他就感知到了宗门禁地的森森魔气,赶过来便看见柯伊被那魔修折磨着。 他的师弟,被全宗门宠着长大,就没吃过多少苦头。 如今却被害成了这番样子。 师兄,你走别管我。 柯伊急切的说,牵动伤口,脸色又是一白。 听到柯伊语气中的关切,容钰眼中的戾气更重,嗤笑道:他可不会走。 沈渊有没有认出自己是从前师尊的徒弟,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渊有多关心柯伊,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柯伊正想说些什么,一声悠长的龙吟打断了他的思绪。 容钰抬起修长的手,金色瞳孔流转着魔气。 身后,巨大的龙形幻影陡然出现。 重塑肉体,他用了龙的血脉,自然也继承了一部分能力。 没有灵力的保护,柯伊身上的压力一重,脊骨嚓的一声。 他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鲜血,抬起眸子。 不远处,容钰和沈渊已经战在了一起。 龙吟和剑光并起。 魔气和灵力倾轧,咒法带来空间的隆隆震荡。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柯伊闭了闭刺痛的眼睛,捂住胸口咳嗽起来,脑海一阵眩晕。 不行,师兄打不过容钰的。 果然,半个时辰后,烟雾平息。 容钰冷笑一声,魔气幻化成的小剑飞去,将沈渊牢牢钉在了石壁上。 转身,回到谷底。 中央魂柱下,他的师尊,气息微弱地趴着。 灭魂阵繁复的阵纹上,浸透了更多的血。 是方才打斗的时候,柯伊拼命想冲开灵力的禁制所导致的。 但根本冲不开。 浓浓的嫉妒噬咬着心脏。 师尊,你可真会在乎别人。 柯伊听到脚步声,虚弱地抬起眸子,脖子又被掐住提了起来。 男人脸颊带血,笑道:您的师兄输给我了。 别 这提醒了我一件事,师尊,整个玄光宗,还在幻境里呢。 他顿了顿,笑意疯狂,既然师尊为了天下苍生,那我 不如把他们抓过来,在您面前 一个,一个杀掉。 柯伊呼吸一顿,容钰突然放开了他,就要转身离开。 住手! 他跌落在地,不顾一切的伸出手,拽住了容钰的衣角。 这一切,是我所为,你要报复,报复我一个人就够了。他缓了一口气,与旁人无关。 你若是恨我把你锁进灭魂阵,你锁回来便是。 容钰眯了眯眸子,看了一眼石壁上不断挣扎的白衣剑修,手指抬起柯伊尖尖的下巴。 锁回来?这也太便宜您了。 柯伊一怔。 下一刻,天旋地转,他突然被按在冷硬的阵面上。 衣服骤然被撕开。 师尊,就让您的师兄好好看看。 您是如何在我身下,哭泣求饶的。 第98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7) 柯伊一怔,随即抵抗着,怒道:容钰,你要报复可以,为什么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他万万没想到,容钰居然想要在师兄面前,把自己 绝对不行! 下作? 容钰冷笑,轻挑勾起身下美人的下巴。 可是师尊,我只想这么报复您啊。 他的师尊一脸怒容,就像从前教他咒术,和自己故意学不好被师尊发现时生气的样子,一模一样。 视线下移,却衣衫破碎,难掩春色 他把一切纳入眼底,眸色越来越幽暗,抓住柯伊的两只手腕,按住头顶,另一只手解开了柯伊的发带。 墨发顿时披散下来。 发带银纹骤亮,似乎不甘心被他捏在手里,容钰指尖微重,银纹闪烁不停,最终黯淡下来。 缠上手腕,毫不留情的系紧。 柯伊呼吸一顿,露出痛苦的神情。 右手断了,左手也被捏伤,被这样一按一系,怎么可能不疼。 小伊 他蓦地睁大眸子,视线越过容钰,对上师兄同样痛苦的神色。 石壁上,淋漓的鲜血滚落下来。 师兄他,都看到了 喉咙像是被紧紧扼住,柯伊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移开眸光,恨不得立刻自爆而死。 但,自己连一点灵力都用不出来,更何况自爆。 住手! 看到师弟被魔修这般折辱,沈渊目眦尽裂,拼命想要逼出肩膀处的魔剑。 你放开他! 话音刚落,两柄魔气幻化成的小剑破空而来,狠狠地钉在腹部。 他闷哼一声。 听到这声闷哼,柯伊心头一震,失声惊道:师兄! 下颚被强硬的扭了回来。 您还有空担心别人呢容钰脸上闪过浓浓的戾气,师尊,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他低下头,缓缓勾起唇角。 柯伊胸口起伏,顾不得手腕的伤口,一心只想要挣脱束缚。 师尊,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从前踏进结丹期的那一晚,我在心魔中,看到的,就是师尊。 于是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要站在和您一样的高度,然后堂堂正正的,请您与我结为道侣。 容钰撩开被冷汗打湿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把玩,语气轻柔缠绵。 但是您不给我这个机会。 容钰眸色一厉,为了什么天下苍生,您还想让我魂飞魄散。 师尊,您的师兄,应该看的很开心吧。 您说,要不要请他再近一点 柯伊费力的转动眼珠,却不敢往石壁那边看一眼。 不行。 好,我听师尊的话。 容钰亲吻指尖的发丝,挑唇一笑。 石壁上,沈渊脸色苍白,魔气丝丝入体,撕扯着伤口。 体内,灵力魔气战成一团,横冲直撞。 但肉体的疼,都抵不过心痛的万分之一。 虽然谷底被下了禁制,看不到画面,魔修说了什么也被隐去了,但有些声音确确实实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那魔修 是故意的。 师弟性子高傲,被这样对待,一定比自己更加痛苦万分,生不如死。 沈渊痛恨自己的无能,好不容易凝聚起灵力昜,封闭了五感,默念口诀。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伊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容钰低下头,看到怀里人儿微微蹙起的秀眉,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终于 他捏起柯伊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 柯伊垂着眸子,无力地靠在容钰的怀里,任凭他亲吻。 全身上下,没有地方不疼的。 而且这一切,都被师兄看到了。 道心岌岌可危。 杀了我吧。 柯伊喃喃道。 容钰取出衣服,披在柯伊的身上,裹住。 那怎么行,您还得和我回魔域。 话音刚落,他抱着柯伊,躲开一道的凌厉剑气。 沈渊白衣染血,双目血红,看到魔修怀里气息奄奄的师弟,瞳孔震动,流露出极度的恨意和痛苦。 晚了,太晚了。 容钰挑了挑眉。 居然能挣脱出来。 果然是玄光宗的第一人。 不仅如此,与此同时,玄光宗的所有人,突然脱离了他的控制。 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许你 怀里的人儿发出微弱的声音,容钰眸色一寒,一点柯伊的眉心,强行让他昏了过去。 紧接着,他抱着柯伊,和沈渊交起手来。 短短时间内,修为又高了一些,但沈渊顾及怀里的柯伊,处处受限,只能处于下风。 苍龙再次被唤出。 那魔修退开一步,戏谑道。 本尊,笑纳了。 说完,空间一阵波动。 他要带着柯伊走! 沈渊眸光凌厉,抬手放出剑阵,单手结印,试图封锁空间。 然而,苍龙咆哮着缠住自己,他不得不分神去对付。 空间被撕开,那魔修抱着柯伊,转身离去。 震退苍龙,沈渊正要追过去,丹田的灵力一阵混乱波动。 无论自己怎么催动,丹田都呈现枯竭之势。 尽管他明白,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丹田枯竭是正常的情况,仍旧拼命的凝聚灵力。 空间合拢,苍龙也渐渐隐去。 禁地罡风再起,但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渊单膝跪地,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眼底同样血红一片。 师弟还是被带走了。 终究是自己无能。 不远处,一块玉佩静静的躺在地上,浸染了血渍。 他抬起手,玉佩飞了过来,落入掌心。 是师弟的东西。 他握紧,想到发生的一切,英挺的面容现出深深的痛惜。 整整三个时辰。 身后,几道身影急速而来。 长老们看到这一地的鲜血,还未说些什么,就见那浑身染血的白衣剑修握着一枚玉佩,缓缓站起。 通知御灵宗,清虚门,还有七星岛。 小伊,师兄一定,要把你带回来。 第99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8) 当前章节由于违规已被下线,暂时不能阅读 第100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9) 柯伊呼吸停滞,指尖的温度一点一点冷了下来,蔓延到全身。 现在修为被锁,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冲破禁制,逃出魔域。 但如果被废了 那是真的,寸步难行。 容钰勾起柯伊的下巴,把他转了过来,看着明显陷入慌张的眉眼,戏谑道:仙尊,求饶吧,本尊说不定,还能网开一面。 求饶吗? 柯伊睫毛一颤。 修为有保住的可能,但 他怎么可以在那些魔主们面前,说讨好的话,做献媚的事! 修仙界的脸面,还有玄光宗,自己怎么可能再丢。 容钰嗅着怀里人儿的清香,静静等待回答。 若是师尊服软,他自然不会下手。 若是 还没想完,便见柯伊恢复了处变不惊的样子,缓缓挺直了脊背,眸中是泠泠雪光。 他微昂着下巴,看着容钰一字一顿:痴,心,妄,想。 容钰眯了眯眸子。 被自己折辱了这么久,还能有如此气势。 师尊,是我小看您了。 或者,您觉得我不会动手,都是吓吓您的。 那您就错了。 既然您把修为当做最后的依仗,我自然要把这分依仗,狠狠的剔除。 呸,你不看看现在的样子。 乌河邪面露鄙夷,大声叫喊道,怎么还敢 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陡然变成了惨叫声! 一团黑气包裹住他的躯体,里面不断传来令人牙酸的噬咬声音。 乌河邪痛的面容扭曲,连连惨叫。 尊主饶命!属下,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尊主! 他没来得及多叫几声,黑雾又突然散去。 一颗面容扭曲的头颅啪的掉在地上, 没过几息,就化为一滩血水。 魔主们默默无言,只是离那摊血水远了些。 这是尊主豢养在虚空的苍龙,乌河邪的肉体和魂魄,都被吃的一干二净。 容钰合拢掌心,收回黑雾,指尖重新搭上纤细的腰肢,却看见柯伊微微蹙了眉,身体避了避。 眸中瞬间翻涌上戾气,他冷笑一声:仙尊都在我身下哭了好几回了,怎么,还嫌弃呢。 怀里的人儿露出怒色,容钰勾起唇角,凑近轻声道: 解决完他,就该轮到您了。 柯伊瞳孔一凝,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控制住,再也动弹不得。 然后被容钰揽进了怀里,靠在肩头。 眸光不可抑止的颤抖,他眼睁睁的看到,容钰的指尖,赫然缠绕着血红色的丝线! 邪恶无比,尸山血海走出来的煞气。 这是柯伊看到的第一反应。 识海里,破曦剑疯狂的震动。 他没看到的是,殿下的魔主们全部低下头,露出极其敬畏和恐惧的表情。 这是,什么东西? 你说它呀。 容钰指尖微动,红线像活物一样游走,我继承了那道残魂的部分记忆,自己做出来的。 确实是个好东西。 他吻了吻柯伊的脸颊,笑了一声,要不是您,也不会有今日的我,多谢师尊了。 隔音,这些话只有他们能听见。 那道残魂? 柯伊一怔,下巴突然被钳住,强制性的低下头。 师尊,您就好好看着吧。 颤抖的眸光中,红线已经游了过来,在自己的丹田处停留 不! 红线猛地扎了进去! 他唇瓣微张,眸子瞪得圆圆的,过了一会,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 饱满的果实被轻轻一刺,便瞬间爆裂开来,流出了浓稠的汁液。 似乎有一把刀子,从里到外,把丹田搅动得一塌糊涂,再把自己活生生的劈开。 被封锁已久的灵力沸腾起来,从丹田处疯狂的逃逸,在灵脉里四处乱窜。 这更加加剧了痛苦。 一瞬间,冷汗就打湿了衣服。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精纯的灵力顺着破损的丹田溢了出来,又被红线紧紧吸附住,不让它们四散开去。 柯伊无力喘着气,眼尾逼出红意。 想要立刻去死的那种痛。 在灭魂阵,被震魂断骨,被过度侵犯三个时辰,与今日的疼痛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除了开头的那一声,他再也没有力气叫喊。 原来痛到极致,连声音也失去了。 肉体的疼痛还算其次,真正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切实能感到,自己的修为在一点点丧失,和破曦的联系在一点点断开。 都没有了 没有了 容钰捏着柯伊精致的下巴,转了过来,静静观赏着一向傲然自持的人儿,露出绝望至极的神情。 男子痛得全身发抖,面白如纸,无声地流着泪,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很快落了下来。 瞳孔溃散空洞,好像在看着自己,里面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容钰指尖微动,催促红线快一些。 然后另一只手扣着柯伊的后脑勺,深深的吻了上去。 唇瓣冰冷,还有血的味道。 他的师尊第一次毫无反抗,任由自己索求亲吻。 就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 一盏茶的功夫后,容钰解开禁锢,收了红线。 柯伊身子一颤吐出一口血,染红了白衣。 能动了。 但和动不了没什么两样。 灵脉彻底枯竭,丹田破损。 自己变成一个废人了 他看见容钰掌心被不断压缩的灵力团,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容钰正想说些什么,便看见柯伊的眉心骤然一亮。 凌厉的剑意随即而来! 他眯了眯眸子,隔空摁住了破曦剑。 柯伊虚弱地看了过去,蓦地看见一尺之外,被定在空中的长剑,呼吸又乱了乱,胸口气血翻涌。 是他的破曦。 破曦不断震颤,发出一声悲伤的剑鸣, 自己能感受到,破曦在为自己悲伤,也在承受着来自容钰的压力。 嚓 轻微的破碎声响起,传进柯伊的耳朵,却重如山崩。 不要 他泪眼朦胧,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去按容钰的手。 破曦被打飞出去,滚落在殿下。 那群魔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下面空空如也。 柯伊的视线也飞了过去,在他的眼中,什么都在扭曲变形,只有破曦没有。 他拼着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自己一定,一定要把破曦拿回来。 腿软的不行,力气已经全部抽空。 走下台阶的时候,柯伊眼前一黑,滚落下去。 也好,节省了不少时间。 他急促喘息着,用手肘撑着地面,墨发垂在地面,一点点爬了过去。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竭力伸长手臂,顶着灵脉受损的痛苦,终于够到了破曦。 破曦剑暗淡无光,没有一点回应。 他低下头,颤抖着手指抚过,哭了一声,把破曦抱进了怀里。 容钰缓缓走下台阶,走到柯伊身边,俯身抱起。 柯伊已经昏死过去,白皙的脸颊泪痕斑斑。 眸光下移,定格在那把破曦剑。 容钰看了一会,最终收了起来,瞬移到寝宫,把柯伊放在了床上。 取出一瓶至元液,捏开牙关一点点喂了进去。 床上的男子蹙起眉头,显示出十分的抗拒,苍白的脸色却在渐渐好转。 修长的手指点在胸口,输入灵力,替他把至元液送进灵脉和丹田,修复损伤。 过程中,容钰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 丹田,似乎有旧伤。 而且还不轻,足以阻碍修为的增长。 怪不的师尊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化神期巅峰 不过都不重要了。 容钰垂下眸子,用了一个洗涤术,再给柯伊换上干净的衣服。 修为尽失,从今往后,师尊只能任自己摆布。 容钰也上床,把柯伊抱在了怀里。 清香环绕,软香温玉。 他餍足地勾起唇角,用目光描绘着眼前人儿漂亮的眉眼。 从前,自己看一眼便觉得亵渎,如今却能随意欣赏。 只是,师尊要是能乖乖听话不要这么倔强就好了。 他也不想废去他的修为。 但是如果自己不这么做,师尊迟早会逃掉。 容钰撩开散乱的墨发,掌心覆在师尊平坦的小腹上,眸色重了重。 这里,还是怀上他的孩子比较好。 但是修仙女子尚且受孕不易,更何况男子。 没关系,改变体质,再喂生子丹就行。 因为至元液的影响,柯伊第二天就醒了过来。 痛苦彻底消散,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没什么异样。 但空荡的丹田提醒他,自己已经被废去了修为。 破曦剑也不见了。 大概,被容钰击碎了。 他再也没说一句话。 容钰似乎毫不介意,每天检查他的灵脉,给他灌乱七八糟的药,然后抱着自己,像普通人一样入睡。 不过,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果然第四天,柯伊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 和幻境里一样的红绸。 不过这次,他召不出破曦来救自己。 柯伊抬起眸子,望着男人俊美的面容,寒声道:你又喃凮要做什么? 师尊,您终于和我说话了。 容钰含笑道,这几日,伤该好全了吧。 柯伊瞳孔微凝。 既然伤好了,我们就可以继续。 容钰慢条斯理地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您该做我的鼎奴了。 第101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10) 鼎奴是什么。 但无论是什么,都不会是好东西。 那个已经死透了的魔主说过,鼎奴是最最低贱的。 脚步声渐近,戏谑含笑的声音响起。 师尊,舒服吗? 柯伊闭了闭眼睛,心中悲凉一片。 看来起作用了啊。 他慢悠悠地说,扇子一样的睫毛垂落,显示出一派残忍的天真。 在魔域,鼎奴是专门供人玩乐的,不过鼎奴的寿命很短,用完就丢,再找下一个就行。 不过师尊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丢掉您的。 容钰对上柯伊震惊愤怒的眸子,笑道:您这就生气了,还没完呢。 他被吊了整整三天。 容钰解开红绸,把柯伊抱在怀里,轻声道:师尊,您辛苦了。 怀里的人儿没有反应。 柯伊恍若没听到,眸子空洞麻木,好像彻底失去了灵魂。 腰间,多了一道红色的秘纹,像是枷锁,把他紧紧锁住。 他的眉眼虽没变化,细细一看,却与从前不同了。 若说从前是泠泠的雪光,看一眼便生出敬畏之心,不忍亵渎,那么现在,这层雪光彻底消融,反倒多了几分柔和和媚意。 让人心生怜爱。 容钰抚上那道秘纹,突然道:师尊,您的师兄来救过您了。 他的修为,又涨了好多呢。 过了好一阵子,柯伊的睫毛才微微动了动,迟钝地转动眼珠,说出三个字。 不值得 您有这份觉悟就行,我会转告他的。 容钰温柔地说,俯身吻了吻眉心。 师尊,再也离不开自己了。 柯伊颤了颤,疲惫地闭上眼睛。 魔域的天总是血红的,也没有黑夜,他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日,魔宫前殿。 黑气飞进,砰得化作一人。 他单膝跪下,捂着胸口不断留出污血,尊主,修仙界的那些人,快要突破屏障了,那剑修太厉害,已经 已经连斩三位魔主。 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他咬了咬牙,低头道:还请尊主出手。 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嚣张下去。 殿上空无一人,也没有回答,但他知道尊主已然听见,并且肯定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清楚,不敢多耽搁,立刻退下。 另一边,柯伊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容钰正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眸光沉沉。 他就被拉了起来,轻纱一样的衣物被脱下。 柯伊以为容钰又要做那种事情,正想咬牙承受撕裂的痛苦,柔软的衣服盖在了身体上。 他一怔,睁开眼睛。 自己又穿上了那套白衣。 容钰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师尊,您应该很想念您的师兄吧,以至于做梦都在喊他的名字。 柯伊脸色微变。 自己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在玄光宗,和师兄师姐一起练剑的日子。 现在魔域的入口,有很多人,包括你的师兄。 容钰挑唇一笑,他们想要把你救出去。 不如,我带您去见见。 柯伊自然不会觉得容钰有这么好心,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见容钰的指尖缠绕着红色丝线! 红色的丝线飞快漂浮过来,把他的两只手腕紧紧的缠住。 你要做什么。 柯伊慌了神,抬起眸子看向容钰。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闷哼一声。 下巴被抬起。 容钰轻笑道:师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玩法。 您去替我 杀光他们。 第102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11) 魔域外,沈渊一身白衣,踏着虚空,面无表情砍下第四位魔主的头颅。 惨叫声响起,污血四溅,剑身却依旧雪白,闪烁着寒光。 那魔头,会出来吗? 天虚长老击退一只巨型鬼蝙,担忧地望向最前方的白衣剑修。 数百人厮杀在一起,各色的法宝和灵兽乱成一团。 屏障快破了,就算不破,我也要杀到他出来为止。沈渊淡淡道。 玄光宗整个宗门被控制,脱离控制后,整个宗门的人都失去了那段记忆,也无从得知他究竟干了什么。 俨然是对整个修仙界的挑衅。 无论有什么恩怨,他把柯伊带走,是板上钉钉的事。 离那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师弟又斩杀过不少魔物,俨然是魔修的眼中钉。 沈渊不敢想象,师弟落在这些人的手里,会受到怎样的侮辱和折磨。 脚下的死水域突然掀起巨浪,一条巨型鳞蛇吐着血红的芯子缓缓探出了头,黄色的眼睛便足以比得上人的大小。 正欲还击,却见那巨蛇压低了头颅,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与此同时,所有人脸色微变,肩膀蓦地一沉,空气陡然变得沉重又稀薄。 和修仙者交战在一起的魔修们同样听到了什么,露出敬畏的表情,齐齐地退了回去。 天空一下子空旷了不少。 众人的前方,赫然出现一只华丽的座撵。 它被魔主们拱围着,红色的轻纱飘扬,隐隐约约能看出,有人被另外一人搂在怀里。 装神弄鬼。 沈渊面色如霜,挥开一道凌厉的剑气,金色的剑纹震荡过去,魔主们通通慌忙躲避,稍有触碰到一点,便是断手断脚。 剑纹瞬间杀到座撵前,被另一道力量拦住,轰得炸开。 轻纱被波及掀起,露出里面的情形。 沈剑尊,别来无恙。 男人一身黑袍,异色的眸子邪肆飞扬,他支着扶手,修长的手指搭住额头,姿态随意散漫,仿佛面对的不是杀气腾腾的战场,而是轻歌曼舞的戏台。 沈渊的注意力却全部放到男人另一只手,紧紧圈在怀里的人儿。 师弟 同一时间,柯伊感受到了无数道视线,呼吸一顿,睫毛微微颤动。 下巴被扼住,强行抬起转了过去。 低沉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仙尊,看到日思夜想的师兄,怎么不打个招呼。 和师弟对上视线后,沈渊瞳孔猛地一缩。 柯伊还穿着玄光宗的白衣,墨发却披散着,衣领子宽大了不少,衬得脖颈苍白纤细,上面淡粉的吻痕比禁地那日,有过之而无不急。 最让他震惊的是,师弟的眼尾眉梢,透着被狠狠摧折过的绝望和憔悴,全然不似从前的高洁淡然。 甚至有几分 撩人的欲色。 最关键的是,他没有感受到师弟身上一丝一毫的灵力。 师弟的修为,被废了?! 沈渊眼中闪过极度的心疼,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灵力沸腾起来。 这一个月,师弟到底,经历了什么? 柯伊看了过去,触及师兄心疼的神色,以及旁人震惊的样子,缓缓攥紧了拳头,心底漫上酸涩的痛苦。 容钰把他带过来,就是想让这些人看看,自己变成了怎样低贱的样子。 然后再彻底击垮他的心里防线。 你对凝光仙尊做了什么! 无耻!败类! 你放开他! 众人愤怒不已,灵力激荡,却全部被拦了下来。 容钰轻轻摩挲怀里人儿的下颌,嗤笑一声,也没做什么,本尊只是对凝光仙尊一见钟情,奈何仙尊不同意。 本尊只好把他带魔域,日日宠爱罢了。 怀里的人儿一颤,即便容钰不看他的表情,也能猜到柯伊脸上的羞怒和恨意。 在这么多人面前,在玄光宗的诸多长老面前,说那种事情,师尊的心里,会格外的难受吧。 毕竟,师尊这么在意名声。 最后一个字落下,第二道剑纹汹涌而至,比之前猛烈十倍不止,脚下的死水域竟也被斩开,掀起更高的波浪。 剑纹之后,沈渊飞身而至,所有阻拦他的魔物,也尽数拦腰斩断。 看着已经发难的众人,容钰勾起唇角,不慌不忙地动了动指尖。 锵 是兵器相交的声音,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白色的衣袂翻飞。 沈渊看着眼前举剑阻挡的人,瞬间收回了大部分攻势,露出震惊疑惑之色。 小伊? 师弟把自己拦住了。 而且不仅破曦,他身上环绕的魔气,又是怎么回事。 但不管怎么样,沈渊立刻恢复了镇定,伸手去拉柯伊的手腕。 走! 掌心一阵刺痛。 他没有拉到,反而是破曦划过他的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师兄,我 柯伊握剑的手臂颤抖,手背青筋毕露,艰难道:被控制了。 他的手腕脚腕,都系着一根红色丝线,若有若无。 而另一端,赫然在容钰手中。 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右手腕的红线一动,柯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挥剑斩向沈渊。 嗤 又是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血气弥漫。 师兄! 容钰听到这一声师兄,托腮轻笑了一声。 苍龙飞出虚空,去应对其余的人。 他只是看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金色的瞳孔微眯,单手控制着。 和自己的师兄刀剑相向,是什么感觉呢。 师尊只能用出自己四分的实力。 但沈渊,怕是连还击都不会。 所以足够用了。 源源不断的的魔气顺着丝线,灌进柯伊的身体。 两人缠斗在一起。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沈渊只守不攻,很快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手臂险些被破曦刺穿。 师兄,拔剑啊。 柯伊声音颤抖。 他没想到有一天,破曦会沾染上魔气,更会沾上师兄的血。 而且,用的还是师兄教自己的招式。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沈渊连连后退,不可能。 他试图去攻击红线,也有精通咒术的修士过来帮助,但立刻被魔气震伤吐血。 杀了我,当我求你。 沈渊挡住一剑,猛地对上柯伊坚定又哀伤的双眸。 我有愧于师门。 他苦笑。 我发誓,永远不会对你刀剑相向。 又怎么舍得杀你。 但你能说出这些话,这一个月,一定过得生不如死。 他迎着破曦的剑光,毫不躲避,伸手将柯伊揽进了怀里。 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永远都是。他柔声道。 是师兄对不起你。 师兄! 柯伊呼吸一顿,失声惊叫。 颤抖的眸光中,破曦深深地刺进了沈渊的胸口。 鲜血顿时溢了出来,刺痛了他的眼睛。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腕的红线倏地收紧。 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把他拉了回去。 下一秒,他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腰身被紧紧的环住。 仙尊,您叙完旧情了吧。。 滚开! 柯伊红着眼睛,不断挣扎着。 容钰冷哼一声,收了红线,控制苍龙挡下一击,抱着柯伊瞬移回了魔宫。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尽是逼人的恨意。 自己废去师尊的修为,恨意都没这么浓过。 凭什么,只是一剑而已 他把柯伊扔到床上,扼住了脖子,眉眼凝聚着阴蛰之气 师尊,区区一剑您就这么心疼,我还以为您会像亲手杀我一样,毫无反应呢。 你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露出狰狞之色,低吼道,我从前也是这样,全心全意的爱您,敬着您,您有为我流过一滴泪吗? 根本就没有! 柯伊昂起下巴,冷笑一声,至少他没有你那种龌龊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啪 清脆的耳光声。 容钰略一偏头,缓缓看向愤怒不已的男子。 这一下,他有一万种方法躲过去。 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没躲。 过了一会,他低低的笑了起来,越笑越疯狂。 师尊,您应该发现了吧,您的丹田在自动吸收魔气,也就是说 您已经是魔修了。 凝光仙尊疾恶如仇,到头来自己成了魔修。他顿了顿,您说好不好笑。 柯伊耳朵翁的一下,瞳孔放大,浑身颤抖起来。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师尊,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容钰吻了吻发丝,凑近玉一样的耳尖。 您这是要杀夫吗?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眯了眯眸子,又低头笑道:有些人被抓住了,师尊,我该如何处置好呢。 柯伊呼吸一滞,一字一顿道:放了他们。 好啊。 容钰答应出人意料的轻巧,眸光却幽深下来。 他取出红绸,一圈一圈的缠上纤细的手腕,系紧了按在柯伊的头顶。 柯伊胸口起伏,眸中闪过深深的厌烦之色。 下一秒,却见容钰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您还记得吧,鼎奴不在鼎主身边,如果超出一定时间,便会生不如死。 他缓缓勾起唇角,转身离去。 我等着您求我。 第103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12) 尊主,属下有一事不明。 幽罗单膝下跪,崇敬地看着殿上的男人。 掌管无妄海的魔主触怒尊主魂飞魄散,她便被提拔上来,顶替了乌河邪的位置。 您为何,要把那些修士都放了。 她还等着选一个灵力深厚的修士,来治愈被那剑修伤到的地方,还有新鲜的灵脉,都是能增长修为的好东西。 许多魔族还有魔修们受伤不轻,都等着好好泄愤,结果尊主说,都放了? 这明明是一个多好的打击修仙界的机会! 她急声道:还请尊主三思。 话音刚落,肩膀骤然传来剧痛,骇然地低头。 一柄小剑穿透了肩膀,魔气丝丝溢出,伤口不断扩大。 她痛嚎一声,立刻伏地求饶。 属下知错了,尊主饶命。 肩膀的小剑倏地收回,幽罗闷哼,正想谢恩,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迎面而来,将她扇飞出去。 眼前一黑,翻滚着下了数级台阶。 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哇的吐出一口污血。 嘶哑夸张的的声音响起。 呦呵,这不是新任魔主吗?怎么,你也像上一任那样,触怒魔尊主了? 幽若起身,剜了一眼头上长角的魔主,正想动手,又忌惮地看了看山颠之上的魔宫,只能愤愤地御空离开。 那一战,她格外的出力,便是希望尊主能注意到自己。 没想到尊主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个白衣男子身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什么凝光仙尊。 被做成了鼎奴还一副故作清高的样子,看得她只想作呕。 尊主这次的决定,多半也是他蛊惑的。 她咬牙切齿。 真想那张脸划花了,再把皮撕下来,看他怎么魅惑尊主。 容钰漠然地负手而立。 那些修士的命他并不在意,师尊说放了,那就放了。 只是 他按住太阳穴,微微蹙起眉。 魂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他的魂魄不全,吞噬的那道残魂又煞气太重,需要定期固魂,但固魂时会封闭住五感,固魂期又是他的虚弱期 还是推迟再说。 一踏进寝殿,容钰便看见师尊闭着眼睛,衣衫凌乱地趴在地上,墨发散乱,手腕还是被红绸捆着,因为挣扎,被勒出了红色的痕迹。 师尊,想我了吗? 他蹲下身,温柔地撩开墨发,轻轻抬起下颚。 低微的呻吟声溢了出来。 感受到指尖极高的热度,容钰眯了眯眸子。 掌心的人儿泪眼朦胧,眸子迷茫懵懂,眼尾的红晕更添了几分媚色,唇瓣咬得破碎,看上去有些惨烈。 他爱怜的抚上,掌下的身躯立刻一颤,似乎这轻如鸿毛的爱、抚都难以承受。 柯伊痛苦地蹙起眉。 难受 很烫的温度,几乎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心口好像被无数毒虫噬咬,又时时刻刻被羽毛撩拨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情欲的火焰便从小腹开始蔓延,烧得他生不如死。 是谁进来了。 他神志不清地想。 为什么被这个人一触碰,身体就舒服了好多。 舒服吗? 冰冷的指尖在皮肤划过,他双眸无神,急急喘息着。 舒服 想要更多吗?说出来,我就给你。 声音低沉,带着轻柔的诱哄。 要 柯伊迷迷糊糊的,脑海飞快闪过一个字。 似乎只要自己一说出口,什么痛苦都能消失。 只要说出口。 但冥冥之中,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那个字到了嘴边,就是无法说出来。 容钰等了一会,只见满脸潮红的人儿露出挣扎痛苦之色,唇瓣微张,就是不吐出一个字。 不急,师尊,你会说的。 他俯身把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柯伊立刻蜷缩起来,痛苦地低吟了一声。 容钰翻开纤细的手腕,看到内侧一颗红得快滴出血的小痣,勾了勾唇角,取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放到男子的唇边。 来,把这个吃下去。 柯伊下意识偏了偏头,却被容钰捏住下巴,温柔又强势地把丹药塞了进去。 这是什么。 是能缓解痛苦的东西吗? 他晃了晃神,唯有的意识又被情欲烧得一干二净。 是生子丹呀。 容钰轻声道,捂住柯伊平坦的小腹,眼底浮现缱绻的柔情。 是能让师尊怀上孩子的好东西。 但在怀上之前,自己是不会告诉师尊的。 免得师尊承受不住。 他低下头,果然看到男子还是懵懵懂懂的,浑然不知道吃下了什么东西。 唔 柯伊扇动着睫毛,难受的浑身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一吃进去,身上的热意更重了。 容钰把玩着玉色的指尖,轻声道:师尊,您求我,我就给您。 求你 他看见怀里的人微张着唇瓣,似乎要立即把那个字说出来时,瞳孔骤然收缩,牙齿用力。 容钰心里咯噔一下,迅速的捏住了柯伊的下巴。 但还是晚了一步。 鲜血从唇角溢了出来。 柯伊强撑着半分清醒扬起脖子,断断续续道,你休想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容钰点了穴,强制着昏了过去。 望着刺眼的鲜血,容钰脸色沉了下来,撑开柯伊的牙关。 还好,只伤到一点。 渡入魔气,直到伤口一点点恢复过来,再用了一个清洗术,把血迹洗去。 做完这一切,容钰垂眸,看着依旧痛苦不已的人儿,指尖凝出一滴精血,喂了进去。 男子脸上的潮红褪去,顿时平静下来。 罢了。 是自己过分了,最近又把师尊逼得太紧。 反正师尊在自己的手里,慢慢来就行。 以后不会了。 精血被逼出,容钰搭上额头,越发感到魂魄的破碎感。 自己必须得去固魂。 他不舍的吻了吻柔软的唇瓣,留下一道马上就回来的传音,便离开了魔宫。 几个时辰后,柯伊睁开了眼睛,听到这一声传音,怔了怔,险些热泪盈眶。 【33,容钰终于走了,他再不走,我的腰都要废了。】 【看出来了。】 柯伊下床,强撑着酸软的身体,走到魔宫的后殿,也就是悬崖边。 猎猎的狂风吹动衣袖。 几步之外,就是深渊。 他伸出手,感受着指尖无形的禁制。 自己查探过了,这里的禁制最为薄弱。 但依旧不是自己能打破的。 是容钰设下的,也只有他能自由进出。 那么 柯伊摊开手掌,掌心出现一滴精纯的血液,饱含着强大的气息。 是容钰的精血。 一小半足以来抵消情欲,另一半当然有别的用途。 柯伊闭了闭眸子,指尖缠绕起团团的魔气。 前几日容钰操控自己,自然要把他的力量灌进自己的身体,他便让33留了一点在丹田内。 33幽幽道:【所以呢,这么一点,你根本破不开。】 【我破开干嘛。】 柯伊挑了挑眉:【这玩意不就是像指纹刷脸解锁吗?我让它以为我是容钰,不就好了。】 【你可真是奇思妙想。】 说完,精血飞起,和容钰的魔气融合在一起,薄薄的笼罩住全身。 容钰想让他成为魔修借此来羞辱自己,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日借着这份力量逃生。 他深吸一口气,踏出一步。 就像穿过气泡一样容易。 再回头时,自己已经在禁制之外了。 【看看,这不就成功了吗?】 柯伊回望了一眼魔宫,立刻御空飞离。 【我提醒你一句,要是你被容钰抓回来,你会死得很惨的。】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他郑重道,【万一就成功逃出魔域了呢。】 33:【】 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比较好。 过了半个时辰,柯伊落地,剩余的魔气化为斗篷和面具,遮住大半张脸。 天空血红,街上行走着魔修,几乎所有人都面色不善 带着腾腾的煞气,好像下一刻就要拔刀相向。 像自己这样的装束也不在少数。 他垂下眸子,把兜帽拉的更低了些。 自己灵力被废,又刚刚强迫成为一名魔修,修为相当的不起眼。 只要他低调行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自己。 靠着这一点点修为,御空半个时辰已经是极限。 身上也没法宝,他自然是做不到像容钰那样,直接瞬移到魔域的出口。 只能坐传送阵。 传送阵自然需要魔晶石,他逃离之前,特意捡了几块不起眼的石头。 结果换了满满一袋子的上品魔石,于是他顺便买了一只储物囊,把魔石都装了进去。 柯伊不知道那半滴精血能撑几日,也不知道容钰什么时候回来。 所以,他必须尽快的离开这里。 一个时辰后,他已经离开了中心魔域,往西边走去。 再次踏上传送阵,柯伊垂着眸子站在最角落。 但他不争,自然有人争。 壮汉和一个脖颈戴着人骨串的老头争了起来,开始大打出手。 其余人受到波及,也开始加入战局。 传送阵只能延后开启。 柯伊只能等待着,却见一队着了黑甲的魔兵把所有人都赶了下去。 通通滚开,幽罗大人要用传送阵。 还在大打出手的众人感受到大魔的气息,很识相地停了手,让到一边。 柯伊又拉了拉帽檐。 魔兵站成两排,幽罗从中间穿过,扫了一眼挤在一起的魔修们,厌恶地蹙眉。 这些蝼蚁真是碍眼至极。 她正想收回目光,视线却在一个披着宽大斗篷的魔修身上停住了。 好熟悉的气息 你! 幽罗抬起手指,遥遥指向那个人。 过来! 第104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13) 听到这句话,柯伊不动声色的看了过去。 就在几步之外,站着一位容貌艳丽的高挑女子,黑色皮甲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显然对自己抱着极大的恶意。 最关键的是,是那群魔仆称呼她为幽罗大人。 他眯了眯眸子。 眼熟。 魔域的那一战,见过这个人。 似乎是容钰手下新任的魔主。 有人喝了一声,幽罗大人叫你没听见吗?还愣着干什么。 柯伊只能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把斗篷摘了。 幽罗命令道。 然而过了一会,那个人原地站着没有动作, 幽罗的脸色沉了下来。 自从肩膀中了一剑,又被尊主打伤出去,便被那几个贱人轮番嘲笑,如今区区一个实力低微的魔修,都敢直接漠视自己的命令! 怒火骤然在胸口腾升,她眸中浮现厉色,张开五指,攻了过去。 就要抓到那个人斗篷时,那人抬起修长的手,一团黑雾在掌心浮现。 幽罗攻势一顿,脸上浮现骇然的神色,下意识单膝跪了下来。 拜见尊主。 那是,尊主的气息! 她这一跪,其余的魔兵也通通跪了下来。 拜见尊主。 幽罗慌忙地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肩膀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尊主的那一击,没有丝毫的留手,要不是她治的及时,修为怕是要倒退的更多。 属下有眼无珠,不知是您。她急急的告罪,背上沁出了冷汗。 改变外貌,隐藏实力对于尊主而言太过于简单。 只是这样是做什么 但她不敢多嘴,前日的教训还在身上疼着。 四周一片寂静,尊主没有说话,她便越发觉得可怕。 过了一会,是传送阵开启的声音。 她正想说恭送尊主,这四个字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骤然从恐怖的回忆中脱离出来。 不对劲! 幽罗蓦地抬起头,突然瞥见宽大兜帽下一抹清冷如玉的容颜。 不是尊主,是那个鼎奴! 她立刻起身,想要把人抓过来。 然而传送阵已经到了传送的最后时刻,那抹人影嗖得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幽罗扑了空。 她气得胸口起伏,随手吸来一位魔仆,不顾求饶和惨叫声,硬生生扭断了他的脖子。 那个鼎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窃取了尊主的一点力量,还敢在自己面前冒充尊主,惹得她出丑! 幽罗恨得牙痒痒,连带着肩膀的伤口也一起疼了起来。 她放出一只灰蛾,灰蛾扑扇着翅膀,倏地消失在了虚空。 另一边,御水城的传送阵倏地一闪,柯伊现出了身形,走下传送阵,面无表情道:【容钰的魔气真好用,不仅能开门,还能用来唬人。】 他只是试试,没想到幽罗啪叽一下就跪了,毫无犹豫的那种。 足以见得容钰在她心中,有多么可怕。 这是多重的心理阴影啊。 【她锁定你的气息追过来了,魔主不是好对付的。】 【猜到了。】 柯伊直接御空而起,飞向魔域的出口。 御水城已经是最后一站。 他踏上枯骨做的骨桥,飞快地往尽头奔去。 头顶,五爪翼鸟飞旋着,时刻准备俯冲下来,叼走一块血肉。 一只灰蛾掠过肩膀。 空气中传来阴冷的笑声,就在他的前面。 柯伊迅速的闪身,躲过一击。 贱人,你居然敢冒充尊主。幽罗死死地盯着男子,还敢让我 自己居然居然跪了一个鼎奴,而且是修仙的修士。 真是奇耻大辱! 柯伊冷笑一声:你自己跪的,倒赖在我身上了。 你! 幽罗气急败坏,猩红的指甲陡然变长。 一定要把这个人的皮给撕下来,再做成人皮灯笼。 一个拿来消遣的鼎奴而已,尊主就算知道也不会怪罪。 柯伊眯了眯眸子,召出破曦。 若是修为没有被废,他自然有十足的把握。 但如今,自己也只能且战且退。 幽罗本来胸有成竹,以为只要几招就能把他拿下,但过了小半个时辰,这人虽没有还手之力,闪转腾挪之间,赫然是聚气的步伐。 肩膀的伤口又作痛了,一不留神,便被那鼎奴削去两个指甲。 进出魔域的魔修们不会出手,都退到了一边。 她也不会让他们出手。 幽罗沉下脸色,掌心翻转,唤出数只灰蛾。 带着醉人香气的粉末洒下。 尽管躲闪及时,柯伊身上还是沾上了一些。 狂风猎猎的枯骨桥倏地一变。 等他再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一幕不禁愣了愣。 巍峨的山门,缭绕的云雾。 玄光宗? 师弟。 柯伊抬起头,赫然看见不远处的台阶上,站着一名白衣剑修。 师兄?他喃喃道。 沈渊温和地笑道:你终于回来了。 是吗? 是啊,你逃出魔域了。沈渊伸出手,快上来。 柯伊露出迷茫的神色。 自己逃出来了? 好像是的。 自己趁着容钰不注意,逃出了魔宫和魔域。 他踏上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了沈渊面前,垂下眸子轻声道:师兄,我 沈渊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师弟,大家都很想你。 我也是。 柯伊喃喃道。 搭在他脸颊,圆润的指甲突然变得无比的尖锐,以极快的速度往心口的位置剜去! 幽罗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谁知指甲刚碰到胸口衣物,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她骇然地低下头。 只见一柄雪白的长剑穿透了胸口。 容钰的幻境都骗不了我。 柯伊褪去了茫然,面无表情道:更何况你的。 说完,他掐了个指诀,破曦飞出,削去猩红的指甲。 幻境瞬间破灭。 惨叫声骤然响起。 幽罗趴在地上,十指流出乌黑的血液。 幻境反噬,胸口再加上肩膀的伤,一时间竟让她站不起来。 大意了。 你这个卑贱至极的鼎奴 胸口骤然被踩住,剑尖抵住了她的下颚。 柯伊垂眸,居高临下。 【33,我说鼎你个肺,会不会特别的崩人设。】 【别凹造型了。】 【说实话,也不是我想凹,主要是现在没力气了。】 你以为,伤了我就能逃掉吗?幽罗恨声道,立刻传声开去:他是凝光仙尊,杀了他,再吃掉他的灵脉。 柯伊抬眸,看见围观的魔修已经蠢蠢欲动,露出贪婪的神色 就算幽罗不喊这一声,破曦剑,也很有可能被认出来了。 他眯了眯眸子,果然看到数名魔修飞身过来。 【再借点力量嘛。】 【我说别凹造型的意思,是容钰已经过来了。】 【!!!】 柯伊呼吸一顿,顿时觉得扑过来那几位长得比较磕碜的魔修,都变得亲切起来。 轰 所有扑过来的魔修都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挥了开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全都掉进了死水域,被水里的魔物疯狂的吞噬着。 还在观望的魔修们脸色一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柯伊维持着踩人的姿势,静静地看着从虚空走出的男人。 这一块区域,只有他和容钰是站着的。 尊主!幽罗喊了起来,这个鼎奴逃跑还冒充您,属下替您惩罚他,却被他打伤了! 等了一会,却无人说话。 柯伊冷笑一声,挪开剑尖对准了容钰。 怎么,要替你的属下报仇吗? 容钰望着几步之外,白衣带血,眉眼带着凌厉杀气的男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那把破曦剑,就对着自己。 他提前固魂完毕,立刻回到了魔宫。 然而魔宫空空荡荡。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师尊却跑了。 来不及想究竟是怎么跑的。 他慌了。 直到见到人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没事。 很快,剑尖就抵住了胸口的位置。 容钰垂眸,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把人扯进了怀里。 收拢了手臂,再紧紧环住。 他嗅着发间的清香,喃喃道:您吓到我了。 柯伊本来就在强弩之末,被这一扯浑身瘫软了下来,只能任凭容钰抱着自己。 尊主? 幽罗一万个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也出问题了。 您?吓到我了? 刚刚挣扎着爬起来,幽罗便抱着头惨叫起来。 是搜魂! 容钰迅速找到了有关师尊的记忆,看了一遍。 传送阵魔气幻境 幽罗好不容易等到搜魂结束,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尊主,属下不知 话还没说完,她被一股力量翻了起来。 柯伊回过些力气,正想推开容钰,便听到噼里啪啦的骨头脆响。 以及无比凄惨的哀嚎声。 幽罗维持着双膝下跪的姿势,被活生生按了下去。 从膝盖开始,血肉被一寸寸磨灭。 她像是一颗烂熟的果子,被一根手指轻巧的碾碎了。 凭什么。 幽罗死死瞪着眼睛,断断续续道。 明明自己是魔主,他不过是低贱的鼎奴! 容钰轻声道:他是我的魔后,你自然,该跪着。 他低头,眸光幽暗。 师尊,或许我该彻底把你锁在床上,一点自由都不给你,看着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算算日子,应该也快了吧。 第105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14) 当前章节由于违规已被下线,暂时不能阅读 第106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15) 那晚之后,柯伊便觉得整个人变得很奇怪。 胸口闷闷的,时不时犯困犯恶心。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只当是鼎奴印或者是失去修为的反作用。 离开玄光宗后,容钰没有把他带回魔域,而是带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城,盐城。 清雅的院落中,吹着习习的凉风,柯伊放下手中的茶杯,垂眸。 盐城。 是当年自己捡到容钰的地方。 有专门噬人心的魔修从地牢逃窜出来,逃到了盐城,他奉命捉拿。 追踪气息到了一座庙,那魔修正抓着一个孩子,他一剑杀之,顺手救下了孩子。 那孩子骨龄十岁,却格外的瘦弱。 血溅了满脸,柯伊以为他会哭的。 但没有。 那个孩子,就是容钰 他收了魔修的信物,帮盐城巩固了护城灵罩,再除了被那魔修找过来的帮手,便打算离开。 那孩子,一直一声不吭的跟着自己。 他说,想让自己收他为徒。 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发现这个孩子根骨奇佳,自己把他带回了玄光宗。 那个孩子,便是容钰。 然后 师尊。 低沉含笑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 柯伊面无表情,没有抬头,身子却落入了一个炽热的怀抱。 嗅着发间的清香,容钰舒适地眯了眯眸子,把下巴搁在单薄的肩膀上,揽住怀里人儿的腰肢,手掌轻轻搭在小腹上。 这里,有自己的宝宝了。 即使这个结果探测了无数遍,也无比确信,心底依旧会涌现满满的喜悦。 是在玄光宗的誓天石,发现的。 当时他差点就告诉师尊了,好在忍住了。 他思考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告诉为妙。 师尊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打掉这个孩子。 魔域的环境,万一对孩子不好,所以他把师尊带到了盐城。 柯伊垂着眸子,一动不动。 容钰的态度,真的很奇怪。 他总是盯着自己的肚子看,目光炽热,并且不再做那种事了。 腰倒是不疼了,改酸了。 脑海里,他一本正经地说:【33,我很怀疑,容钰是想把我的丹田挖出来。】 【】 【不然他总是盯着我的肚子干嘛,33,你敲什么省略号啊。】 【没什么,微笑面对生活。】 真希望宿主的心里素质足够强大,毕竟怀孕不是每个宿主都能接受得了的。 柯伊心底刚生出几分怪异,喉咙底又涌上一阵的恶心感。 他蹙起眉,按住石桌,指尖泛白。 容钰捏着柯伊的下巴,轻轻转了过来,看着眼尾的那一抹红晕,低声道:给您的药丸没吃吗? 是抑制孕吐的药。 自然没吃。 柯伊侧了侧脸,略微躲开了容钰的钳制。 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师尊,您灵脉堵塞,应该好好吃药的。容钰叹了一口气,取出药丸轻松的捏开牙关,把药丸送了进去。 再用灵力化开。 药丸入口即化,柯伊根本吐不出来。 涓涓暖流流入四肢,缓解了腰酸和胸口的郁气,最后汇聚于腹部。 容钰是灵魔双修,这几日把自己体内的魔气全渡了出来。 也很奇怪。 他抬眼望去,这座宅邸不算很大,清雅闲适,但一事一物,都包含着极品法器的气息,灵气比玄光宗的,更为浓郁。 像是提前准备好了。 但对自己而言,这里和圈禁自己的魔域没什么两样。 容钰突然莫名其妙地问道:您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问这个干什么。柯伊蹙眉,漠然道。 没什么。 容钰笑了一声。 还是女孩好,如果是双胞胎就更好了。 柯伊垂下眸子,心底越发觉得怪异。 头发突然被挽起,他扭头。 别动,师尊。 容钰轻声道,手里出现一根玉簪,轻轻插进发间。 是这几日,他亲手炼制的。 花费了不少精血,甚至让他的魂体再次动摇了,在成品时降下了四十九道雷劫,像是一定要将它劈碎一般。 师尊没有灵力,自然得有法器护体。 有了孩子,他更加不会让幽罗的事再次发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与师尊相处的时间越长,有些事情记起来了,有些还不记得。 但慢慢的,总会记起来的。 只要师尊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 容钰看着眼前人儿的眉眼,眸光眷恋,轻声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完,他拉起柯伊的手。 柯伊神色冰冷,依旧没有说话,任由他牵着走出了门。 街上人来人往。 盐城地处偏远,灵气稀薄,很多都是普通人,不是修仙者。 平淡但也安宁。 有路人看了过来,看到容貌极为出众的两人,不禁愣了愣,下一秒,意识却变得空白,移开了目光。 容钰弯了弯唇角,十指相扣。 他想去的地方,只要瞬移过去就行了。 但他只想和师尊慢慢的,一起走过去。 师尊,不如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吧。容钰眸子里闪动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好不好。 柯伊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望着眼前的破庙,眸光微闪。 居然还在。 四百年,因为魂魄的缘故,关于盐城的记忆模糊不清。 只记得,自己和师尊的相遇,就是在这庙里。 柯伊也抬起眸子。 与原先香火旺盛的景象不同,过了四百年,庙已经破败了。 匾额砸在泥地,两扇破败的木门摇摇欲坠,容钰抬了抬手,木门化为齑粉,显示出荒草丛生的样子。 白衣被凝上一层光,避开了所有的灰尘。 容钰拉着柯伊走进庙里。 里面自然空无一人,几个落满了灰尘的蒲团随意丢弃着,双手合十的佛像依然目视前方,法相森严。 只不过金身全部脱落,看上去黑漆漆的。 容钰眯了眯眸子,轻声道:师尊,就是在这里您和我相遇的吧,能和我讲讲具体经过吗? 他的很多记忆,都是残缺不全的。 忘了。 柯伊淡淡道。 说出来做什么,好让容钰借此来羞辱自己吗? 身边的男人身材挺拔修长,早已不是四百年前那个瘦弱的孩子。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自己也再也不能够一剑杀死魔修。 容钰环顾四周,蹙了蹙眉。 很熟悉的感觉,但记忆就像这里的物品,永远雾蒙蒙的。 既然师尊忘了,那他只能靠自己。 容钰指尖裹挟着灵力,按住太阳穴,意识沉了进去。 魂魄一阵撕裂的痛楚。 自己魂魄不稳,因为炼制玉簪的原因,最近固魂也没有尽全力,这让他的魂魄尤为破碎。 胸口气血翻腾,他强行又极快的翻找着记忆。 阳光迅速的灰暗下来。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眼前赫然不是破败的旧庙,而是四百年前香火鼎盛的样子。 不仅是晚上,外面风雨飘摇,雷声阵阵。 这破地方,居然有这么好的根骨。 就在不远处,一位魔修侧对着他,发出刺耳的笑声,手里赫然捏着一个孩子。 容钰瞳孔一缩,下意识认出那是自己。 只要我吃了你,到时候那些正道的走狗,来一个,我杀一个。 魔修舔了舔嘴唇,无视孩子的挣扎,五指成爪按住孩子的胸口,就要剜下去。 白光闪过。 嘭 凌厉的雷光闪过,庙门被猛地推开。 容钰看了过去。 黑色的天幕下,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口,泠泠的剑光折射出杀气。 师尊? 他怔了怔。 还真被你追过来了。 魔修眼神怨毒淬了一口,放下手里的孩子立刻攻了过去。 白衣男子眉眼清冷绝丽,周身萦绕着精纯的灵力。 他并起二指,手里的剑飞起,一剑把那魔修钉在了墙上。 污血四溅。 惨叫声顿起。 然而白衣男子依旧面无表情,他走过去,看了看地上的孩子,再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极其的流畅,毫不拖泥带水。 容钰浑身一震,放下指尖脱离了幻境。 画面亮了起来,薄薄的灰尘在空气中飞旋着。 他又回到了现实。 容钰闭了闭眼睛,咽下口中的血,气息变得微弱。 他看向身边的柯伊,柯伊同样看着自己 所以,是师尊救了他。 他走过去,柔和地揽住柯伊的腰身,轻声道:师尊,当年是您救了我,是不是? 你不是知道吗? 柯伊漠然道。 头痛欲裂。 容钰闷哼了一声。 玉簪的炼制耗费了太多的精血,今日又强行回忆,自己固魂期被这样一折腾,提前到来了。 但比起这个,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是自己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这个结果,却在报复师尊的时候,选择视而不见。 那段记忆,好像被故意遗忘了。 而灭魂阵的,却格外的清晰,被放得无比的大。 师尊。 他低下头,按住怀里人儿的后背,又轻声道: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吧。 柯伊突然笑了一声,抬起头,语气从未有过的柔和。 好呀。 容钰怔住了,心底蓦地涌现出狂喜,把柯伊抱在怀里。 您别骗我啊。 自然 柯伊眸中闪过异色,是骗你的。 话音刚落,容钰瞳孔一缩,低下头,一柄长剑穿过了他的胸口。 不仅如此,他敏锐地感受到,有几道气息正在飞快的逼近! 第107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16) 容钰怔怔地低下头。 雪白的剑身刺进胸口。 因为肉体强化的结果,破曦刺了两三寸便停滞不前。 握剑的手指修长白皙,关节却泛着白,显然用了极大的力气。 比起魂魄拉扯撕裂的疼,胸口浅浅的一两寸伤口,似乎更加痛苦。 自己还是躲不开师尊的攻击,即便他已经失去了修为。 容钰看着眼前人毫不掩饰的冰冷之意,握住剑身轻轻的拔了出来,平静道:您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了。 哪有这么巧,前脚自己进入固魂期,后脚就有追兵。 话音刚落,破庙轰然倒塌,佛像倒在地上,化成碎片。 容钰却抬起头。 盐城的上空,赫然出现了数十位修仙强者。 最低一位的修为,也在化神期巅峰,而且能感受到,更多人正在往这里赶过来。 他眸光一冽,伸手去抓柯伊的手腕。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放手的。 一道金色的剑纹凭空出现,硬生生截住了他的动作。 波纹一阵抖动。 沈渊刚刚踏出,气势便攀升到了极点,便把柯伊揽在身后,一剑劈向眼前的人。 容钰面无表情,徒手撕裂剑纹,指尖淌着血,一滴一滴点在满是灰尘的泥土上。 碎石飞起。 他和师尊相遇的地方,彻底被毁得一干二净,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半空中,数十名修士集体结阵,繁复的纹路隐隐出现。 是屏蔽空间的阵法,阻止他瞬移出去。 准备的真是充分呢。 若不是魂魄不稳,他的确可以撕开口子出去。 但偏偏,在固魂期。 他发挥不了全部的实力,最多五成。 越来越多的修士抵达上空,不乏各个宗门的大能,各色法器环绕,时刻准备发起进攻。 千钧一发。 容钰轻叹了一声:大场面啊。 铺天盖地。 也就是,他即将在魂魄不稳的情况下,接受几乎整个修仙界的围杀。 他盯着柯伊发间的玉簪。 一个时辰前,他才把这只玉簪插进师尊的发间。 我真的打算放下一切,好好的您生活在一起,生个可爱的孩子。 真是世事难料。 他淡淡的开口道: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心。 柯伊不退半步,迎着眸光,神情漠然道:我必须,纠正从前犯下的错误。 容钰垂下眸子。 纠正当年救我的错误吗? 所以,我在您心目中,从头到尾都是错误。 沈渊眯了眯眸子,把柯伊牢牢地护在身后。 多次的交手,已经有人看出了端倪。 血噬线,诡异的控制和掠夺能力, 几千年前,夜冥让几乎整个修仙界血流成河,夺取了数千人的力量纳为己用。 如今他们都知道,魔域的魔主,或许继承了夜冥的能力,或许被他夺舍了。 但唯一肯定的是,他必须死。 师兄柯伊轻声说。 我送你出去。 柯伊沉了沉眸光。 只怕是不好走。 沈渊时刻提防着容钰,一边给身后的人传音,张开五指转动手腕,隐秘地撕开一道空间。 师弟没有修为,待在这里只会有危险,又极有被这魔修抓住威胁。 容钰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柯伊被带走,察觉到空间被撕开,便立刻动手。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动了。 柯伊瞳孔一凝,便见师兄回身一掌,把他推进了空间。 他骤然失去重心,往后倒去。 最后一刻,容钰看着自己,眼神无比的专注,身后是漫天的灵力和杀意。 他说,等我。 柯伊怔了怔。 下一秒,空间关闭,正要把他送进指定地点。 陡然一阵震动。 是灵力和魔气冲撞,连带着空间都不稳定起来。 柯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罗勇一脸凝重,提起手里的猎刀,拨开丛丛杂草走了过去。 一棵参天古树下,一名白衣男子侧躺闭着眼睛,墨发遮盖了半张脸 看清楚那个人的脸,罗勇呼吸一顿。 他发誓,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刚靠近一步,不远处的草丛突然传来低沉的虎啸声,一只白额老虎缓缓踏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利齿。 罗勇握紧砍刀,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下一秒,异变突生。 只见男子头上的玉簪骤亮,射出一道白光,他来不及反应,那老虎便化作了空气。 是修仙者! 震惊之余,罗勇没有了最后的顾虑,拖起那名男子回到了家中。 他不敢过分惊扰,便去接了一碗水,轻轻放到木桌上。 正要离开,便见那白衣男子动了动,缓缓地睁开黑玉一般的眼睛。 你醒了? 柯伊怔了怔,环顾四周,看见身边站着一位皮肤黝黑,猎户打扮的陌生男子。 他坐了起来,按住酸痛不已的太阳穴,轻声道:这里是 哦,是阳城。罗勇挠了挠头,我看见仙人您晕在山上,就擅作主张把您带回来了。 阳城? 柯伊垂下眸子。 没有听说过,灵气倒是比盐城的浓郁了一些。 灵力和魔力冲撞,会让空间不稳,所以自己才落到了这里。 等等,盐城! 他瞳孔一凝,抬起头急声道:你们这里,有听说什么大事吗? 那倒是没有。罗勇手指交叠,迟疑道,我们这里很偏,消息会迟一些。 他看了一眼外面碧蓝的天空,起身,行了一礼。 多谢阁下搭救。 罗勇连忙闪身,不用不用,是你头上的簪子,嗖得一下就把老虎给杀了。 头上的簪子? 柯伊回想起来,这簪子是容钰送给他的。 他取下头顶的簪子。 造型简单,玉制透亮。 能让容钰耗费心血造出来的东西,必然不是凡品。 他把簪子放在那碗水边,轻声道:这是谢礼。 不不不,这也太贵重了。 话音刚落,那簪子震了震自动飞起插进发间。 柯伊蹙眉,伸手去拔。 然而这一次,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就是拔不下来。 罗勇劝道:仙人啊,听说这些东西都是认主的,我拿了也没用,您还不如自己留着。 他只好放弃,询问这里的传送阵在哪里,罗勇听了半天终于听懂了,比了一个大致的方位。 柯伊道过谢,便要上路。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回去。 谁知刚走到门口,一位身着锦衣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斜着眼睛,显得本来就小的眼睛更小了。 罗勇,你妹妹什么时候嫁到我府上啊。 罗勇攥紧了拳头,眸中闪过极度的厌恶之色。 自己不过是拒绝再去扑杀珠珠鸟,王丘便记恨上他,甚至要他唯一的妹妹做妾。 然而,自己无能为力,王丘是筑基中期,杀他不过是瞬息之间 不可能。 王丘冷哼一声:我劝你识相点,你妹妹给我作小妾,是抬举她了。 他转动眼珠,骤然看到容颜出尘的白衣男子,先是吓了一跳。 难不成罗勇还找帮手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灵力探了探,发现这个人身上毫无修为,立刻放下心来,讥笑道:罗勇,你居然找了个绣花枕头来吓我。 你强逼人家嫁妹? 那名白衣男子突然开口,声音悦耳如同清泉,却透着几分冷意。 是啊。王丘得意道,怎么你还想替他出头吗? 话音刚落,便见他手中赫然出现一柄剑。 不自量力。 王丘不屑地想,抬手阻挡。 谁知没过几招,他的心中越来越骇然。 为什么这个人身上毫无修为,仍旧把他压制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几息之间,他便败下阵来。 剑尖抵住他的喉咙,看着眼前丝毫不掩杀意的眸光,王丘脸色惊恐,两股战战,扯着脖子强撑道:我我可是玄光宗的弟子,你你你不能杀我。 却见白衣男子非但不恐惧,反而眯了眯眸子,寒声道: 玄光宗,没有你这样的败类。 最后一个字落地,王丘浑身一震,陡然感受到了几道修为远比自己高的气息。 几名穿着宗门校服的人落地。 他像是见到了希望,大声喊了起来:救命,这里有人草菅人命啊。 谁知下一秒,那些人齐齐露出尊崇的神情,躬下身行礼道:玄光宗弟子拜见仙尊。 王丘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柯伊瞳孔一凝,便见一粉装女子落地,冲了上来抱住了自己。 师弟!终于找到你了。 师姐。 那魔头重伤下落不明,现在有专门的人去追捕了。曲揽月柔声道,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心,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柯伊垂下眸子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他轻声道:师兄呢。 你师兄受了伤,现在正在闭关调息,别担心不是重伤,其他人你也不必担忧。 柯伊叹了一口气,心底涌上一阵疲惫之意,捏了捏眉心。 师兄为了自己受了多少次伤。 是自己欠他的。 这个人强娶民女,还说是玄光宗的弟子。他瞥了一眼王丘,淡淡道,既然如此,就按宗门的规矩办吧。 不,我不是啊啊啊! 王丘惊恐地瞪大眼睛,却被两名弟子按住了手臂,拖了出去。 一声惨叫声。 你做主便是。 曲揽月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柯伊捂着胸口脸色白了白,赶紧抓起他的手腕。 师弟不会也受伤了吧。 指尖刚刚接触脉搏,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师弟,你你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师姐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柯伊呼吸一顿,略带着几分自嘲说道:说吧,师姐,没有什么是我经受不住的。 容钰说他灵脉堵塞,其实他早就做好了不能再修炼的准备。 又或者是鼎奴印记的事情。 曲揽月握住柯伊的手臂,指尖越来越用力,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迎着柯伊疑惑的目光,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师姐,您别瞒我。 曲揽月长呼一口气,最终选择了传音的方式。 师弟你 你 你怀孕了。 第108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17) 清云峰,曲揽月刚想要叩击殿门,犹豫了一会又放下手,旋即重重叹了一口气。 师弟,他 他三天前听闻了那个消息,回到宗门便一言不发,把自己关进了殿内,把所有人挡在了殿外,谁都不肯见,包括她和师兄。 被魔修掳去,百般羞辱还用秘术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这种事情放在任何男子身上,都是前所未有的打击,更何况心气向来高傲的师弟。 她担忧师弟的身体,但又不敢用灵识探听,一时间进退两难。 师姐,你进来吧。 清悦略带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曲揽月当即一喜,推门进入。 她走到后山,那里有一处水榭,池里的银色莲花轻轻摇曳,看到亭中白色的背影,竟然给她一种比莲花还要伶仃纤弱的感觉。 曲揽月眼眶一红,站在原地仔细遮掩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在柯伊面前坐下,还没等她想好用什么说辞便看到柯伊抬起眼皮,单刀直入道: 我要打掉他。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语气冷淡到好像在说丢掉什么不称心的东西。 她反而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盖住柯伊的手背,我知道,我知道,但这件事得徐徐图之,贸然必然会伤到你的根基。 而且,她探查柯伊的灵脉发现异常,连夜翻查,得出了一个令她心痛不已的答案。 师弟怕是被做成了鼎奴。 鼎奴孕育孩子与心脉联结,要打掉的话,孕主九死一生。 但这些话,她不敢对师弟说。 根基?柯伊轻笑一声,长长的羽睫下带着嘲讽,我还有根基可言?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睛,视线却不可控制飘到自己的小腹处。 这里居然有个孩子。 搭在石桌上的五指骤然握紧。 太荒谬了。 他以为容钰说想要他生个孩子,不过是床榻上用来折辱自己的话,即便最近几日提的多了,也当是容钰随口说的荒唐话。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 柯伊听说过生子丹,但容钰究竟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喂的。 黑玉一般的眸子闪过怒意,又很快消散了。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都可以。 但愤怒过后,柯伊想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一个生命,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便涌了上来。 不是羞耻也不是嫉恨,像羽毛轻轻的撩拨了一下。 脑海里,柯伊打了个寒颤,哆嗦道:【我不生,打死我都不生,我没有生孩子这项业务。】 天知道他知道自己怀了孩子,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一声卧槽出口。 容钰,你真行啊。 柯伊暗暗的咬了咬牙。 【客户要你生。】33悠悠道,【放心,我替你看了很多师尊文,生孩子的又不只你一个,说不定等你生了,容钰的怨气也就消了。】 嘶 柯伊冷不防的咬到舌尖,痛的抽了一口气,曲揽月马上睁圆了眼睛看过来,一脸的担忧,大有再次为他查一次灵脉的意思。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柯伊开口问道:盐城的战况,如何? 此话一出,曲揽月的表情凝重了几分,从储物囊里掏出一面铜虚镜,注入灵力,铜镜散发出盈盈的白光,悬浮起来。 里面映照出了盐城的景象。 一片焦土和废墟。 地面被破开深壑,没有云雾,天空血红,不远处不知名的山被削去一半,格外瘦弱。 柯伊瞳孔一缩,甚至看到了地上随处可见的厚厚废灵器堆,足以显示大战的激烈。 一名玄光宗的弟子对着铜虚镜行一礼,匆匆走过。 他认得出自家宗门的铜虚镜,这样的镜子在盐城布了不止一处。 虚镜发光,自然是另一端有人在查看。 脚下的焦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想起那场大战,他的肩膀抖了抖,从骨头缝里渗出极致的寒意。 那时自己在附近执行宗门任务,被紧急召了过来的时候大战已在尾声,他刚补上空位,为围杀阵注入灵力,阵法便被那魔头打散了。 他一辈子都记得那个场景。 与魔头交手的大修,每一个都他站在难以企及的高度,元婴期的修士都只配站在外围策应。 然而就算如此,那个魔头还是逃了。 不,也不能说逃。 因为等一切尘埃落定,举目望去,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站着。 漫天的红线挥手间消散,苍龙盘踞咆哮,黑衣魔修面孔俊美苍白,他甩了甩指尖淋漓的鲜血,随意瞥了一眼地上或晕或装晕的众人,漫不经心地说。 没人了是吧。 说完徐徐离开,直到那黑色的一点消失在视野里,弟子才敢长出一口气。 他按了按胸口,仿佛那慑人的压迫感还在。 另一端,柯伊也听曲揽月讲完了全过程,心念一动。 容钰绝对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如果真是如此,那昨天来找自己的,就不是他的师姐了。 夜冥出世,众门都有重建仙盟的打算。 曲揽月把储灵囊里的琼玉浆取了出来,斟了一杯推给柯伊。 琼玉浆滋补养人,又再温和不过,最适合没有灵力的凡人进补。 想到这里,曲揽月的心中又是一涩,随即胸口翻涌起怒意。 那个魔头用的是夜冥的灵器,无论是传袭模仿,还是夜冥真的夺舍重生,对仙界都是一场浩劫。 事情轻重缓急她也懂 但是他的师弟刚从魔头的魔爪下逃出,那几个老头,拿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要求召开针对师弟的聆讯,阴阳怪气的暗示师弟与魔修同流合污。 态度稍缓的几个宗门,明面上说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凝光仙尊,言下之意就是他在魔修身边待了这么久,万一被毒害附身,要求柯伊站出来验明正身。 曲揽月一阵的气恼。 欺人太甚!他师弟怎么可能与魔修同流合污! 柯伊看到对面女子娇俏的面容浮上明晃晃的愤慨,不用多想便能想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琼玉浆芳香四溢,他淡淡道:有劳师姐帮我传达,三日之后,我自会参加聆讯。 宗门自会庇护自己,但如果他迟迟不出面,只会损害宗门的清誉。 不准。 还没等曲揽月开口劝阻,一道清厉的声音便破空而来。 来人白衣玉冠,身姿挺拔修长,周身上下还带着尚未褪去的凌厉剑气,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是沈渊。 柯伊起身正要行礼,却被沈渊一把按住。 师兄,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不用再说。沈渊打断,语气不容置疑外面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忧,只管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说让人传达便是。 聆讯会是最好的办法。 柯伊抬眸回望,同样没有半步退让,师兄,你明白的。 搭在肩膀上的手掌猛地一重。 沈渊当然明白。 从小到大,没有人能左右柯伊的想法,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他也要一条路走到黑。 掌下的肩膀单薄,他盯着柯伊,一字一顿道:若我以掌门之命命令你呢。 曲揽月蹭的一下站起来。 柯伊微怔,反手抓住沈渊的手臂,好像知道什么。 你闭关的时候,师尊便仙逝了。沈渊深呼吸,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因果循环,生死有道,师尊说不必告诉你们。 师尊传他掌门令,要他护好师妹师弟,以及整个玄光宗。 但是他却没有做到。 柯伊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空气突然变得稀薄,他死死抓着沈渊的手臂,一分一分的用力。 喉咙口蓦地涌上一股涩意,柯伊慌乱地推开沈渊,捂唇干呕起来。 曲揽月连忙过来给柯伊注入一道温和的灵力,看了沈渊一眼,眼中蕴藏着浓浓的悲伤和不赞同。 师尊仙逝她是知道的,但师兄挑这样的时机告诉柯伊,未免有些不妥。 我要去启灵山。 青年声音嘶哑,沈渊对上柯伊泛红的眼眶,无声的点了点头,召出佩剑。 启灵山是师尊闭关修炼的地方,柯伊踏上坚实的土地,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眼中飘过茫然和痛苦。 这里原先建立着一只小小的竹屋,他和师兄师姐,都在竹屋前习剑,聆听师尊的教诲。 可是竹屋不见了,一丝一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是师尊的意思。沈渊看向远方,声音竭力保持着平稳,他说,不留什么东西给我们徒留伤感。 柯伊沉默了一会,撩起下摆径直跪下。 他挺直了背脊,正对着竹屋,头也不回道:师兄,你不必劝我,跪足了我自会起来,还请师兄成全。 沈渊正要搀扶的手一僵,逐渐收拢成拳,叹了一口气无力道:行,我一会来接你,你注意身体。 说完,他便御剑离开,只留下柯伊一个人。 启灵山极为安静,只有清脆的鸟鸣和树叶的沙沙声萦绕在耳畔。 柯伊眸光低垂。 当年修仙界与夜冥大战,师尊亦是其中的中流砥柱,虽然拼尽全力杀的夜冥魂飞魄散,却也被那魔头重伤,无论怎么疗伤调养,都无法痊愈。 师尊的仙逝,和这伤有很大的关系。 他痛恨夜冥,所以当夜冥的残魂出现在容钰的识海中时,他毫不犹豫的将那残魂和容钰一同杀的灰飞烟灭。 斩妖魔,除邪祟。 百年以来,他都遵从师尊的教诲。所以容钰的这件事,他做错了吗? 柯伊脸色发白,强忍着腹部的不适和身体的无力,跪的无比端正。 从远处,他如同松柏一般屹立,但没人看到,清冷孤高的凝光仙尊居然在哭,但人的倔强一旦到了一个地步,连流泪都是悄悄的。 只有山知道。 第109章 魔尊的清冷喃凮美人(18) 师尊,你想我了吗? 师尊,您看看我的胸口,好疼啊 您帮我吹一吹,好不好? 一片混沌中黑衣魔修步步逼近,柯伊下意识召出本命剑,手中却空空如也,双脚被死死地钉在地上,只能任由容钰靠近,捧起他的脸。 血腥气扑面而来,柯伊这才看到,容钰的胸口居然溃烂出一个大洞,正好是自己在盐城刺的那一剑的位置。 他挣扎,怒视着容钰,你放开! 不放不放。容钰嘴角勾起疯狂的笑容,凑近他的耳尖轻声道,师尊,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 柯伊猛地睁开眼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又是梦。 这是从容钰掌中逃脱的第五个夜晚,他又做噩梦了。 头顶的清心符还在闪烁,这是师姐偶然听到他的梦话,让玄光宗的天级制符师做的。 定心驱魔。 但是没用。 他每晚都会梦到容钰,而他只能被定在原地,任由容钰拥抱亲吻,甚至做一些更下流的事。 柯伊深吸一口气。 如果是从前的自己,自然不用睡眠,但他被容钰废去了灵脉沦为普通人,就必须要睡,多半是因为肚子里的孽种,他很容易犯困,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小腹的鼎奴印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不时变得滚烫。 他记得容钰说过,如果鼎奴和鼎主长时间的分隔,那鼎奴便会欲、火焚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疯魔 柯伊合拢修长的五指,紧握成拳。 在变成疯子之前,他也要杀了容钰。 他披上外衣,盘腿坐在外殿的团子上,随手翻起古籍。 时光一点点流逝,天一点点亮了起来,殿门被悄悄的开启,有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柯伊没有抬头,指尖翻过一页,师兄,你来了。 自从上次他跪晕在启灵山,师兄就不允许他出殿门半步,变相的软禁了他,只是日日来看自己,带来一堆珍贵的补药。 沈渊垂下眸子,看着被夜光珠的光晕侵染的青年。 青年穿得是再简单不过的白衣,腰细的好像能够一把握住,长长的睫毛投下扇子一般的阴影,苍白的嘴唇洇了鲜血,一看便知是青年自己咬出来的。 他知道他的师弟一向是美的,但这种被迫落入凡尘被碾压揉碎的破碎感,却像一只手瞬间攥住了他所有的心思。 这一瞬间,沈渊甚至想把柯伊藏起来,关起来,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师兄,今天是你的掌门继任大典吧。 青年清冽的声音打断旖旎的幻想,沈渊猛地回神,略显慌张的点了点头,从袖口拿出一只小瓷瓶,推到柯伊面前。 这是千年难得的蜂皇浆,柯伊看了一会,拿过来喝了下去。 淡淡的甜,一喝下去,他就感觉到自己头疼好了不少。 沈渊一怔,鼻尖都是蜂皇浆的香气。 这是柯伊第一次乖乖喝他带来的补品。 师兄,我想去你的继任大典。 不行。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的小师弟看似循规蹈矩,但却是他们师兄妹三人最容易偏激的,他必须让柯伊待在一个别人无法伤害他,他也无法伤害自己的地方。 柯伊并不意外,指尖摩挲着小瓷瓶,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知道师兄在想什么,我没能送师尊离开,至少 他抬起头,露出一丝哀凉的笑,至少让我看着你继任掌门吧。 沈渊的防御几乎被瞬间瓦解,他想到把青年抱回来时脸颊未干的泪痕,于是艰难的,又缓慢的点了点头。 好。 柯伊眼中划过异色,又掩饰的干干净净。 沈渊很快回来,给他戴上一只防御型的灵器,再给他披上了披风。 这同样是一件灵器,能够隐藏他的气息,而且品质极高,除非到了容钰那个高度,才能识破屏障。 柯伊拢了拢披风,也发现了沈渊的意图,但并未说什么。 很快,他们到了极辉殿。 极辉殿是历代掌门接过掌门信物的地方,每一次继任大典都会办的无比隆重,八方来贺,彩云萦绕,仙鸟争鸣,众峰长老齐聚,门下的得意弟子甚至还要比试一番。 但这一次的继任大典,却无比的简陋。 极辉殿只是简单布置了一下,列出了座椅,估计一会的大典便是沈渊接过玉牌,草草结束。 师弟,你就坐这。 沈渊把柯伊引到一处,柯伊停住了脚步。 他还以为沈渊会把他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没想到是仅仅次于掌门之位,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他一个废人,居然是除了沈渊以外,玄光宗第二顺位的长老。 他相信就算自己不来,这个位置也会预留给自己。 师兄就是这样的人。 柯伊默然坐下,肩膀被拍了拍。 师弟,你不要乱跑,就在这里坐着。 他点了点头,垂下墨玉一般的眸子。 半个时辰后,诸峰的长老逐渐到齐,但每一个人都神色凝重,甚少交流,交谈的内容也是夜冥魔头出世,修仙界恐遭大乱。 第四峰的峰主看了一眼唯一空着的座位,压低了声音,凝光他 五峰峰主摇了摇头,废了一身修为不说,心境也回不到从前了,这几日在清云峰,一直没有出来。 冤孽啊。四峰峰主叹了一口气,确实不该出来,外面的那些人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不堪入耳,不堪入耳! 柯伊长长的睫毛一颤,又恢复了平静,好像说得人不是自己一般。 又过了一会,典礼开始。 的确简单到了极点,沈渊甚至没穿五珠礼服,只穿着平常的劲装就踏上了红毯,在仙鹤的赞颂声中一步步走上台阶,接过二长老手中的玉佩,对着掌门之位行了一礼,再对诸峰长老行礼。 二长老看着神情肃穆的沈渊,暗自叹了一口气,拿起小金锤往礼钟上轻轻敲了一下。 这个时候继任掌门,除了把重重的担子揽在肩上,没有任何的好处。 悠扬的钟声顿时响彻整个玄光宗,所有弟子停下,同时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子也听到了这个声音,齐齐朝极辉宗的方向行礼。 礼成。 然而一道粗野的声音像一把尖刀硬生生挤了进来,你们掌门继位怎么不叫我们庆贺啊。 乌泱泱的一堆人涌了进来,为首的男人叫王志,以体修为道,满身肌肉虬结,背上背着一只大斧。 是啊是啊,你们宗门的传统不是要接受八方来贺嘛,怎么这一次就不弄了呢。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不会是心虚了吧? 哟,这也难怪,谁让宗门里出了个雌伏魔头身下的仙尊呢,换了我早就自裁谢罪了。 纷纷的议论让玄光宗的诸位长老都变了脸色,二长老一甩拂尘,直接拂开一道深厚的灵力,让他们只能运转灵力抵抗,暂时闭上了嘴。 诸位,若是来道贺的,玄光宗自然欢迎。他不怒而威,但若是来闹事的,玄光宗绝不客气! 果然是大宗门,脸皮厚的很。王志冷笑,那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交出凝光仙尊。 放肆! 脾气最火爆的三峰峰主拍案而起,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们交出凝光! 资格?当然是为了修仙界啊。头上插着蛇形发簪的女人踏步而出,你们凝光仙尊在那个魔头身边呆了这么久,谁知道他有没有入魔,或者说变成了那个魔头的傀儡。 是啊,万一他被污染了,岂不是引狼入室。 三峰峰主也忍不住了,怒斥道:荒唐!你们是不是忘了,是谁报信给我们,算准了那个魔头最虚弱的时候,一举围杀! 那他不是也没死啊。有人立刻反驳,苦肉计也不是不可能。 你! 人群里面须发接白的老头劝道,你们难道要为了一个凝光仙尊,毁掉千年的基业吗?况且,要是能从凝光仙尊的身上找到对付那个魔头的办法,也是大功德一件啊。 你们把我师弟当什么了!曲揽月蹭的站起来,气得胸口起伏,什么叫从他的身上找到办法,你们还把他当人看吗? 这话说的,说不定人家早就成魔了 就是,就是 听到堂下毫无忌惮的窃窃私语,曲揽月恨不得一掌把他们拍扁。 生气之余,她的心中反而升起了浓浓的恐惧。 阿伊绝对不能交给这群人。 他们会发现阿伊的孕事,还要那个鼎奴印,她无法想象,要是这些人都知道了,阿伊还怎么活下去。 她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的沈渊。 沈渊看到了曲揽月眼中的祈求。 下面集结着的,是大大小小的宗门,当初营救师弟的宗门此时也举棋不定,干脆不来继任典礼。 玄光宗即将陷入孤立的境地,除非他把柯伊交出去。 但是这绝对不可能。 沈渊伸出两指,本命剑立刻握于掌心,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杀了他们,这些人怎么配议论他的师弟,杀了他们,让剩余的人彻底闭嘴! 但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人。 柯伊。 也是这一刹那,他明白了柯伊为什么会乖乖喝药,为什么要来这里。 不!! 然而他反应得太慢,青年已经解开披风站了起来,淡漠的目光扫过所有目瞪口呆的人。 我就在这。 走吧。 这不可能! 沈渊目眦尽裂。 他明明在披风上下了禁制,柯伊根本脱不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伊没有看沈渊,而是面无表情地把掌心的玉簪锁进储物的灵囊。 这是容钰送他的那只,破开披风的禁制简直易如反掌。 大概容钰也想不到,他会拿玉簪来干这种事情。 我就在这里。柯伊向前一步,俯视着台阶下鸦雀无声的众人,漠然道,玄光宗没有包庇,诸位若是想聆讯,请便。 但还是无人讲话。 众人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白衣青年,雪衣长发,眉间泠然,仿佛还是从前清高孤傲的凝光仙尊,像一柄长剑一般不可摧折。 想到自己方才的话,几乎所有人都心生怯意。 第一次见到凝光仙尊,王志瞪大了眼睛,咽了一口口水。 乖乖,这长得,怪不得那个魔头要把他掳去折辱。 换了他,肯定也要好好的享受这种人间极品。 咳咳咳,既然仙尊如此配合。王志故意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按照诸位讨论的结果,那就带走先关押在铜泉台吧。 玄光宗的人一惊。 铜泉台! 这是修仙界关押罪大恶极之徒的地方,仙尊犯了什么错,凭什么把他关进去! 欺人太甚! 王志看见了长老们的愤慨,正要说话,一道充满杀意的剑光迎面而来,他大惊失色,立刻运起灵力,身体瞬间膨胀一倍,硬抗下这道剑光。 暴怒的龙吟席卷而来,台下的众人都拿出看家本事,才合力化解了这道剑气。 诸位。沈渊的龙吟剑赫然在手,剑身萦绕着恐怖肆虐的剑气,原本清润的眸子充斥着烈火, 是欺我玄光宗无人了吗? 诸峰峰主冷哼一声,同时展现出深厚的境界。 火药味登时迸发。 柯伊蹙眉:师兄,你 沈渊却不看他,一字一顿道:来人,把凝光仙尊带下去。 没有下次,他不会让柯伊再见到这些宵小之辈。 师兄! 柯伊喝道,上前直接抓住沈渊的肩膀,五指用力。 你在干什么,师尊叫你护住玄光宗,没有让你败坏它的名声! 沈渊怒道:让你被关押在铜泉台,这才是败坏玄光宗的名声! 柯伊一怔。 同时师姐也焦急的给他传音:师弟,你想清楚了,一旦聆讯,你的灵脉你的识海都会被搜的干干净净,你怎么掩盖你怀孕的事实,那群人根本不会替你瞒着,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怀了那个魔头的孩子! 说到最后,师姐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柯伊垂下眸子,缓缓松开了沈渊的肩膀,轻声道:我能。 被容钰在床上百般羞辱,他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曲揽月一个踉跄,瘫坐在椅子上。 师兄,你不要逼我。柯伊盯着沈渊俊逸的侧颜,你拦不住我的。 沈渊牙关咬紧,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是的,他拦不住,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别看现在玄光宗上下一心,但真当如潮水一般的议论涌过来的时候,谁能保证不生出二心。 柯伊,是我在逼你吗?不,是你在逼我。 身边传来咚的一声,他一转头,看见柯伊居然跪下了,他乱了心,慌忙拽住青年的手腕。 求掌门成全。 柯伊抬眸,静静看着沈渊,用口型道: 师兄,求你顾全大局。 沈渊整个人一僵,握着掌心伶仃的手腕逐渐用力,你当真执意如此。 当真。 两人对视,谁都没有移开目光,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渊缓缓松开了柯伊的手腕,站直,声音听不出喜悲。 我成全你。 柯伊深吸一口气,多谢掌门。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沈渊看着阶下明显躁动的众人,凝光仙尊不能被关押在铜泉台,只能在玄光宗的禁室。 有人嘀咕:铜泉台和禁室,这也差太多了吧。 那位充当白脸的老头又站了出来,也不是不行,但看管仙尊的守卫必须是众仙门轮流派人,希望沈掌门尽快通知仙盟,开展聆讯。 沈渊的手背青筋毕露,想到柯伊的一跪,只能同意。 于是柯伊就被带到了禁室,这里是玄光宗的最北面,长年飘雪,为了惩罚犯错的弟子,弟子的灵脉会被封锁,禁室也不会有任何的被褥,弟子便只能在极寒的痛苦中懊悔自己犯下的过错。 掌管宗门律法的长老默念口诀,石门自动开启,柯伊正要走进去,却被沈渊拽住了手腕。 你还有机会后悔! 柯伊的身子这么弱,禁室的严寒绝对会要掉他的半条命! 柯伊目光低垂,挣开了沈渊的手,一步步踏入黑暗。 只要他在聆讯的那天够凄惨,那么外界对宗门的非议就越少,这是他唯一能为宗门做的了。 看着青年决绝的背影,沈渊半悬在空中的手最终放下,石门缓缓降下,他慢慢的,用双手捂住了脸。 阿伊,你真是太残忍了。 石门完全关闭,剥夺了最后一点光亮。 柯伊在墙角坐下,一张毫不容易被补药养出了点血色的小脸被冻得泛起不正常的红。 太冷了。 如果不是怕ooc,柯伊恨不得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33,救、救命啊,太太太冷了。】他连脑海里说话都说不利索了,【快点,救救你的宿主,不然你的宿主要冻死过去了。】 【哟,刚才说话不是很硬气嘛。】33嘲讽归嘲讽,还是给柯伊送了一点暖意过去,【其实你也冻不死,容钰的鼎奴可没这么容易冻死。】 柯伊呼出一口气,总算舒服了一点。 【费话,不硬气沈师兄怎么可能把我送进来受苦。】 他的人设会允许他躲在宗门背后吗,这不得出来扛一波狂风暴雨。 只不过,这里是真的冷啊。 柯伊都不敢哭,怕哭出来的眼泪被冻成了冰渣子。 他抚上小腹,怀疑道:【这么冷,不会把孩子给冻掉吧。】 【死不了,主角的胎哪那么容易掉。】 过了一会,柯伊还是冷。 【别那么吝啬嘛。】他嘟囔,【再热一点。】 【你是想别人看到你一个废人,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坐在禁室睡大觉?】 【那你就改一改我的脸色嘛,我很温暖,但是我脸色苍白随时嗝屁。】 33:【】 有33源源不断的给他输送热量,柯伊终于舒服了,甚至打了一会瞌睡。 然后一个小时后,他被小腹的酥麻感折磨醒了。 柯伊撩起衣服一看,鼎奴纹又在亮了,这玩意容钰不在一天,就亮的越来越频繁,带来的酥麻感也越来越强烈。 唔 他捂住肚子,恨不得原地打滚,【33,再救我一次吧,我不行了。】 【不好意思,这是主角干的,我解决不了。】 柯伊有气无力道,【容钰我*你大爷。】 双重折磨下,他成功的把自己折腾成了无比凄惨的模样,以至于第二天沈渊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触目惊心的一幕。 冰冷的地砖上,青年悄无声息的躺着,长长的乌发遮去半张脸,沈渊赶紧把柯伊抱起来,接触到柯伊皮肤的那一刻,他简直觉得自己在抱一块冰块。 柯伊在他的怀里软软的躺着,乌发因为姿势垂在了他的肩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唇瓣结了厚厚的血痂,双眼紧闭。 要不是他的心跳还在微弱的跳动,沈渊差点以为柯伊已经走了。 他给柯伊送去灵力,心痛如刀绞。 咳咳咳。 柯伊缓缓睁开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师兄,你来,干什么。 他说的很费力,连短短的一句话都分成了三段。 再这么下去,柯伊真的能撑到后天的聆讯会吗? 沈渊突然有种冲动。 带柯伊走,抹掉他的记忆,让他作为普通人好好活下去。 绝对不能让他再这么糟蹋自己。 师兄,快走吧。柯伊闭上眼睛,你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要浪费在我,这里。 沈渊抱着柯伊的腰,既不回答也不离开,半晌,他的声音干涩嘶哑,你师姐都告诉我了,你怀了那个魔头的孩子。 是不是。 他以为柯伊会生气难过,质疑曲揽月为什么会告诉他,然而青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神色毫无波澜。 沈渊的目光移到青年的小腹,眼眶慢慢红了。 后天的聆讯会,这个消息会传播所有的宗门。 连他都不敢面对,更何况一向来心高气傲的师弟。 但师弟怎么想不到。 窒息的沉默让沈渊的喉咙一阵阵发紧,他把青年抱到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取出一根长链,一端钉上石墙,另一端扣上青年的脚踝。 柯伊不解,但下一秒,他明白了。 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脚踝处涌了上来,传遍全身。 至于为什么打造成链子的模样,大概是怕别的东西他不肯用,而长链这种侮辱性很强的东西,倒是符合柯伊的意图。 只要他够凄惨,对玄光宗的非议就会越少。 【宿主,我提醒你,你真的觉得沈渊会放任你去聆讯会吗?还有,容钰醒了。】 第110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19) 天朗气清,各宗门的长老掌门齐齐赶往玄天宗。 极辉殿,针对凝光仙尊的聆讯会就会在这里展开。 众人依次落座,互相道了个寒暄。 负剑的黑衣男子感叹道:谁能想到,我居然会参加凝光仙尊的聆讯会。 凝光仙尊天纵英才,斩妖魔除邪祟,百年来一直是所有宗门一致称赞的存在,结果被那魔头掳去,沦落到如此不堪的下场。 是啊。有人接话,听说还是凝光仙尊自己要求聆讯,如此人物,可惜可惜。 哎,天道不公。 仙友此言差矣。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枯瘦的老头带着一众弟子大步踏进极辉殿。 这一位是天一门的掌门,天一门和玄天宗都是底蕴深厚的大门派,而且向来不睦,魔头出世用了夜冥的功法,仙盟重建,因为玄天宗的凝光仙尊深涉其中,便推选天一宗掌门坐上盟主之位。 邱谷云很满意众人对他的关注,坐在为首的座位才开始说话:大家试想,那魔头为什么不抓别人,偏偏要抓凝光仙尊。 这 难道真的是因为凝光仙尊的天人之姿。他抚了一把胡须,那日魔头对凝光仙尊的态度,不可不谓是暧昧至极。 难道就过了这几月,他就对凝光仙尊动了真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 邱谷云呵呵一笑,我的意思是,凝光仙尊怕是和那魔头有旧情,至于是什么旧情,怕是只有凝光仙尊等会开口告诉我们了。 万一凝光仙尊不肯开口怎么办。 他斩钉截铁:那就只有公开搜魂了。 这,这不合适吧。黑衣男子犹豫道,搜魂本来就对识海有很大的损伤,稍有不慎被搜魂的一方便会精神崩溃,形同痴儿,凝光仙尊毕竟是 邱谷云打断他的话,皱眉大义凛然道:我也不想,但为了仙界,为了苍生,就算我来做这个恶人,我也必须这么做。 好! 有人附和,邱掌门果然大公无私! 邱谷云呵呵一笑,拱手表示谦虚,心底却在冷笑。 搜魂好啊,所有人都能看见那个魔头对柯伊做了什么,柯伊这般虚弱,怕是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啧啧啧,一搜魂,凝光仙尊和玄天宗全部颜面扫地,未来千年都抬不起头来。 玄天宗的弟子听到这些动静,气得恨不得拿剑砍人,凝光仙尊看似不近人情,但若是大着胆子向他讨教,仙尊肯定会一一指点,好过自己闭关十年。 这样一位宗门白月光似的存在,居然这些人这样诋毁!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但碍于掌门的指令,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沈渊不在这里,但极辉殿里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站在启灵山竹屋前的空地前,收了空中悬浮的镜子,突然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干脆利落的起身,前往关押柯伊的禁室。 一路上,漫天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似有千钧之重。 禁室设在山崖下的山洞,他刚落地,便听到看管柯伊的两人在聊天。 喂,看到没有。裹着虎裘衣的男人挤眉弄眼,露出猥琐的笑容。 另外一人是个毒修,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看到了。 凝光仙尊名不虚传,果然长得极美。 特别是那一身白衣,那小腰,再配上那种不容亵渎的小脸,太绝了。 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办法,这样美的人儿居然被一根链子锁着脚踝,这也太令人心潮澎湃了。 毒修激动地喝了一口酒,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软禁了凝光仙尊,只有石门一开启,自己就能为所欲为。 他还想说什么,猛地看见脸色阴沉的沈渊,立刻闭紧了嘴。 他们两个被沈渊无声的凝视着,顿时背后冒汗。 这家伙可是弟控啊,会不会对他们下手啊。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沈渊移开了目光,默念口诀,走进了禁室。 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禁室内,青年倚着墙壁,看了过来。 有那根温玉链子的缘故,他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已经好看多了。 柯伊点了点头,师兄,是不是该去聆讯会了。 是。 沈渊淡淡道,俯身解开扣住脚腕的束缚,把柯伊扶了起来,替他抚了抚衣裳的灰尘。 柯伊下意识觉得师兄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沈渊转身出了禁室,只不过呼吸之间,柯伊居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两声惨叫声。 他一惊立刻出去一看,蓝衣劲装的男人从毒修的胸口拔出剑,转过头说:阿伊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柯伊居然从沈渊的身上察觉到了魔气! 师兄,你入魔了? 沈渊收剑,露出安抚的微笑,没有,是我想办法伪装的。 不过也快了。 柯伊瞬间明白了沈渊要干什么。 他要伪装成魔修入侵然后把他带走! 师兄,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柯伊按住沈渊的肩膀,你杀了人,回不了头了。 沈渊摇头:不,他们没死,只不过识海混乱,一会就醒过来了。 只不是醒来后变成傻子罢了。 我们得快点走,不然来不及了。沈渊喃喃道,锁了柯伊的行动,抱起他足尖一点御空飞行。 柯伊被迫窝在沈渊的怀里,鹅毛大雪扑面而来,却没有一丝一毫落在他的身上。 没走多远,身后发出一阵轰天的巨响! 关押他的石崖炸了! 柯伊下意识一颤,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师兄,不值得。 聆讯会在即,他却被魔修掳走,关键是玄天宗的掌门正好消失了一会。 会有人信吗? 腰间蓦地一紧。 阿伊,你知道他们想对你做什么吗?沈渊的声音被风吹得飘飘忽忽,夹杂着冰雪的冷冽,他们才不值得。 你放心,若是被发现,我便不做这个掌门,玄天宗和我再也没有关系。 你真是胡闹。 时间太仓促,沈渊只能把柯伊放在石崖附近的一处秘境,这处秘境是他不久之前发现的,极为隐蔽。 他草草在里面安置了一间宅子,让柯伊能过得舒服点。 沈渊突破秘境的入口,将他放在了宅子的卧室床上。 因为沈渊的禁制还在,柯伊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劲,只能任由沈渊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沈渊低声道:等我一会。 这处秘境再过一个时辰便会移动到东大陆,他只要拖够一个时辰,柯伊就安全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袖口一股微弱的力量牵制住了脚步,柯伊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全身的捏住了袖口的一角。 沈渊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玉的眸子。 他看懂了,柯伊在劝他还有机会,把他送过去。 沈渊突然想笑,几日前是他拉住柯伊让他别进禁室,现在倒反过来了。 那么他的答案和柯伊的,一模一样。 他掀开被子把青年的手放了进去,拍了拍,立即转身。 师兄! 蓝色的背影一顿,然后推开木门,快步离去。 柯伊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沈渊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里重现。 难道,他真的该像那些人说的,自裁谢罪? 那些不堪的议论再次回荡在耳边。 这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如投沸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伊发现能动了,于是缓缓地坐起来。 就算他能动,这秘境也出不去,只能等着沈渊过来。 胃突然翻腾起来,柯伊捂着胸口忍不住干呕,硬生生逼出了满眼的泪水。 孩子,还有这个孩子。 他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小腹的鼎奴印隐隐闪动红光,居然再一次变得滚烫。 柯伊捂住小腹,咬牙攥紧被子来抵抗深入骨髓的酥麻感。 这几天他已经摸清了规律,每隔六个时辰,鼎奴印就会发作一次,但距离上一次发作,才过了两个时辰。 甚至比前几次还要剧烈。 唔 没过一会,柯伊便瘫在床上无法动弹,双眸失去焦距,微张的唇瓣露出嫣红的舌尖。 好难受啊 此时此刻,他居然想起了容钰,只要他在,鼎奴印就不会发作,他就不会那么痛苦。 师尊别装了,我看您不是也很舒服吗? 您的脾气真倔,都咬到我了,让我想想怎么惩罚您 师尊,我们就在盐城住着,好不好 师尊,如果我们有个孩子 不要再说了! 滚! 柯伊喘息着坐起来,拔下发簪,用力刺向自己的掌心。 尖端刚碰到皮肤,就被一股力量甩了开去。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在靠近。 是师兄回来了吗?但他这副衣服凌乱的样子,实在不能见人。 他慌忙去找腰带,却怎么也找不到,好不容易在被子下面找到了,正要系上。 门开了。 师兄,你 声音戛然而止,看清那人,柯伊整个人僵住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沈渊,而是黑袍宽袖的男人,袖口滚着金色的秘纹,修长苍白的手若隐若现。 柯伊瞳孔一缩,念 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容钰 男人缓步上前,门自动关上。 他盯着面色苍白,衣着凌乱的青年,勾起与梦中如出一辙的嗜血微笑。 师尊,许久不听您喊我,我很想念啊。 他坐在床边,随手挑起一缕墨发,放在手中把玩,不知道师尊有没有想我。 柯伊呼吸急促,长长的睫毛簌簌颤动。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多人的围杀,区区七天,容钰就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又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玄光宗的山门,找到他这里。 下巴被钳住,强硬地转了过去,被迫对上容钰俊美邪肆的容颜,异色的双瞳跳动着残忍的光。 看来您一点也不想我,该罚。 话音刚落,小腹的酥麻感顿时强烈了几倍,柯伊立刻痛苦地弓下腰,蜷缩成一团。 容钰垂着眸子,无情地看着柯伊汗湿了额头的碎发,发出低低的喘息。 一炷香的时间后,柯伊彻底地动不了了,他的头歪向一侧,瞳孔溃散,小腿因为男人的触碰微微痉挛着。 容钰轻轻挑开领口,微凉的指尖划过玉一般的胸膛,最后落在精致的脚踝,轻轻一捏。 师尊,希望您等会别哭得太大声。 柯伊空洞的眸子凝聚起几分,他没有力气蹬开容钰,也不能阻止容钰接下来的暴行,但有个法子或许有用。 我孩子 容钰动作一顿,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您知道呀。 他强行拖起柯伊,凑近耳尖轻声道:这两天师尊是不是很想打掉他,是不是? 可惜你打不掉,因为鼎奴的孩子和母体的心脉相连,除非你死这个孩子才会死,但我都没死,师尊怎么可能舍得死? 鼎奴的受孕率很高,只要我想,您就会一直隆着肚子,不停的怀孩子,是不是很美妙。 容钰的声音又轻又疯狂,好像锥子凿进太阳穴,柯伊艰难地呼吸,想到那个画面,胃居然又翻涌起来。 你,真恶心。 容钰不怒反笑,指腹抚上柯伊的脸颊,我当然恶心,比不上您的师兄,这处秘境是他带你来的吧,他对您真是情深义重。 他的师尊确实狠心,对别人狠心对自己也是。 开聆讯会等同于把孩子和鼎奴印都暴露出来,师尊连自己的清誉都不顾,都要护住玄光宗,真是可歌可泣。 他眸色一暗。 当然,这也侧面印证师尊有多恨他,在盐城舍得主动抱他,居然只是为了刺他一剑。 那一剑,是他被围杀,九十六道伤口中最后痊愈的,也是最深的。 当他意识昏迷,梦境中竟然回到了初登玄光宗的那一天,白衣剑修站在树下,清冷绝色,遥遥地向他投来一撇。 最可笑的是,他没舍得醒来,差点魇死在这个简简单单的梦境里。 妒火熊熊燃烧,又化作毒舌啃噬着他的心脏,容钰明白,无论自己对柯伊好还是坏,师尊永远不会屈服,永远只会用抗拒和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是不是打搅了您和您的好师兄甜美恩爱了?容钰把青年按在床上,眸中闪动着恶意的光,你们抱了没,一定抱了吧,有没有亲过,嗯?师尊,鼎奴印发作不好受吧,您有没有找他解决? 师尊不说话那我就只能自己检查了。 衣料撕裂的声音蓦地响起。 混账 须臾,容钰站了起来,舔了舔牙尖,居高临下地看着塌上几乎赤、裸的人儿,被撕成布条的白衣被压在下面,墨发散乱地落在颈间,藏不住其中的点点红梅。 柯伊面无表情,墨玉一样的眸子中,空洞洞的,毫无生气。 容钰又不是第一次对他这样,再用羞耻挣扎维持自己的尊严,不觉的好笑吗? 只可惜您的师兄,为了您现在的境遇可糟糕透了。 柯伊眼珠微转,溃散的瞳孔一点点凝聚,直视着容钰,师兄师兄他怎么了? 容钰嗤笑 一声,揽过柯伊,抬手召出一片水幕。 水幕的另一端是极辉殿,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指着沈渊大声说着什么,神情激昂愤慨,甚至有人拿出了刀剑,时刻准备动手。 他们都在骂您的好师兄呢。容钰圈紧了手臂,吻了吻柯伊精致的耳垂,看到那个穿绿衣服的没,他骂的最狠,都骂到您师兄的祖上几代了。 师尊,他这都是为了您呀。 怀里的身躯猛地一颤。 容钰慢条斯理地抬起柯伊修长的手指,不过现在有个好办法,能帮到您的好师兄。 什么。 他不是说您被魔修掳走了,我可以做这个魔修,只要我带着您在他们面前转一转,这样您师兄和玄光宗的清誉都保住了。 柯伊微怔。 确实,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听到条件两个字,柯伊攥紧了身下被子,羞耻的闭了闭眼睛。 他大概猜到了。 你说。 我要你主动吻我。容钰把柯伊转了过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捧起小脸,还要你帮我 最后那个字撞进耳膜,柯伊的瞳孔蓦地一缩。 无耻。 您不答应也行。容钰挑了挑眉,作势要带他离开。 别!柯伊顺了顺呼吸,艰难地说,我答应你。 他绝对不能把师兄一个人留下面对所有的指责,绝对不能。 反正他早就被容钰碾碎了,只要能救师兄,再污浊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容钰笑道:希望师尊迅速一点,别磨磨蹭蹭等到沈渊被赶出玄光宗,那一切就晚了。 柯伊的指尖刺进掌心,睫毛颤抖,吻住了容钰的唇。 这是毫无感情的一个吻,容钰低下头蓦地按住柯伊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直到怀里的人不住的推他,容钰才放开柯伊,垂下眸子漠然道:继续,还没完。 半个时辰后,柯伊眼尾嫣红,半跪在地上,抓着床沿不住的咳嗽。 他眼底灰败,声音嘶哑:你满意了吧。 容钰抬起柯伊的下巴,指腹擦过明显红肿的唇角,轻描淡写道:一般。 另一边的极辉殿,纷争也到了白热化。 沈掌门,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中年男人肩头盘旋着一只双头蛇,说话也像蛇吐信一般嘶嘶作响,我的徒弟,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他的二徒弟不过去看守石崖,怎么就被魔修重伤,还被石崖的石头压去了大半条命! 沈渊扶手而立,淡淡道:我说了,是魔修掳走凝光仙尊,顺手打伤了你的徒弟,只能说你的徒弟运气太不好,恰好轮到他罢了。 你! 有人说:那凝光仙尊呢,聆讯大会在即,他到底在哪里!你们玄光宗是不是耍我们! 玄光宗弟子已在追查,但凝光仙尊在哪里,这得问魔修,坞主若是着急,大可和我宗弟子一起追查。 看到沈渊像块石头一般,那位被称做坞主的男人气急败坏,直嚷嚷道:玄光宗的其他人呢。 怎么就一个沈渊,其他长老都死哪里去了! 其余长老都有要务在身。沈渊不紧不慢道,诸位有什么问题问我便是。 众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沈渊的脸上。 他们不管问什么,沈渊都用魔修、不知道不清楚来回应,那重复的几句话他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朽倒有几个问题想问,还望沈掌门解答一二。 邱谷云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众人看见仙盟盟主终于发话了,纷纷让出一片空地。 听闻凝光仙尊和沈掌门感情甚笃。邱谷云抚着胡须,既然凝光仙尊失踪,沈掌门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呢。 沈渊面无表情:哦,望盟主不要听信传闻。 邱谷云手一顿,差点把胡须揪下来。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本来以为沈渊还顾着点面子,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 都快把眼珠子挖下来给他师弟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说不要听信传闻?!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客气,不用再狡辩了,我看分明是你放走了凝光仙尊! 众人一阵哗然。 你说凝光仙尊被魔修掳走了,那我问你,是哪个魔修能在闯过玄光宗的山门,在在座的诸位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凝光仙尊掳走? 你要么就是在说谎,要么邱谷云眼中精光闪过,就是和那魔修同流合污。 众人议论起来。 啊,不会吧。 什么不会,我早就看出不对劲了,说不定玄光宗早就被那个魔头渗透了。 我就说那个魔头怎么那么难杀,玄光宗极有可能已经投靠了魔头,这一切都是他们做出的一场戏 而在议论声中,沈渊表情冷漠,一言不发。 他的命牌已被撤下,掌门的玉牌也归还给二长老。 一个半时辰前,他便不再是玄光宗的人。 时间到了,秘境开始移动,他也该宣布这件事了。 是的,他根本没想瞒过去。 沈渊刚想开口说话,龙鸣剑突然在他的识海颤动起来。 虚空之中,传来男人低沉含笑的声音。 诸位如此思念本尊,本尊真是不敢当。 第111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20)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殿内蓦地多了一个人。 男人散漫地坐在座椅上,右手倚着扶手,修长的指尖轻轻点着太阳穴,异色的双瞳邪肆危险,长腿随意交叠。 而他的腿上,有人背对他们跨坐着,也穿着黑色的衣袍,墨发披散,露出一点点雪白的后颈,看不到容颜。 沈渊一字一顿,每个字眼都浸透了恨意。 你居然还敢出现。 与此同时,所有人忙不迭的召出了灵器,不约而同地远离那张座椅。 齐刷刷地空出一大片地方。 我的亲亲心肝还在这里,为什么不敢。容钰掐住怀里人儿的下巴,往沈渊的方向偏过去,笑道,仙尊,和您的师兄打声招呼。 沈渊瞳孔震动。 坐在魔头腿上的,居然是师弟! 怎么会这样! 阿伊不是在秘境吗,怎么会落入那个魔头的手中!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青年微蹙着眉头,唇瓣红唇破碎,脖颈是深深浅浅的咬痕,连衣服都不是原先那套。 很容易想象出,青年先前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 沈渊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是锋利的剑光。 龙鸣剑幻化出龙影子,发出愤怒的咆哮。 众人亦是拿出看家本领,从未有过的齐心合力。 容钰嗤笑一声,一边搂着柯伊的腰,一边抬手挡下这合力的一击。 他甚至没有站起来,如此的写意让左边那些憋红脸的修士一阵心惊。 这个魔头,好像更强了。 他们越来越吃力,一步步往后退,终于有的人抵抗不住,灵器嘭的炸得粉碎。 一时间爆炸声四起。 轰 十几号人有的吐血,有的被甩在墙上昏迷过去。 邱谷云缩在最角落的地方,让几个弟子罩着自己。 快发灵讯!他急道! 万一这魔头狂性大发,要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怎么办!他们根本挡不住他! 有位弟子小声道:掌门,我们的灵讯发不出去。 废物! 邱谷云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丢过灵讯石,注入一道灵力。 灵讯石黑魆魆的,依旧毫无反应。 邱谷云额头开始冒汗,他本想通知天一门的长老和弟子,让他们来支援自己,但灵讯为什么发不出去! 周围也有人发现了这个情况,甚至这里动静这么大,连玄光宗的弟子都没前来打探情况。 我的天,那是什么! 有人惊呼,邱谷云放眼望去,那个魔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指尖绕着不知名的红线,那红线就像有生命一般飞了过来,扎进一个人的身体。 有第一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有不少人有遁入虚空的灵器,还有人开了小型的传送阵,结果都没起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红线扎进身体。 倒是有人认得这东西,这是当年夜冥的灵器,但被这个人炼了出来,盐城一战,他们已经领教过这东西的厉害,它会吸取灵力,活活把人吸干。 混乱过后,所有来参加聆讯会的修士,心口都连着红线,红线的另一端缠在容钰的指尖。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放了我吧。 容钰瞥了一眼被他放在椅子上的柯伊,牵动了其中一根细细的红线。 为什么来参加聆讯会。 男人机械的开口:因为玄光宗好东西多,借着聆讯会说不定能敲诈回上等的灵器。 话音刚落,那人惊恐的捂住嘴。 自己怎么会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下一秒,他惨叫出声,浑身抽搐变成了一具血尸。 容钰看也没看他一眼,牵动第二根红线。 第二位同样机械的回答:为了杀魔头,为了天下苍生!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黑衣修士也没了,他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扯开嗓子骂了起来。 结果容钰连眼皮都没抬,轻轻牵动第三根红线。 众人惊了,这是怎么回事,骂人的反倒被放过了。 第三个人是王志,就是在掌门继任大典上逼问玄光宗交出柯伊的那个。 他怕得两股瑟瑟,却不得不开口解释来玄光宗的理由。 前半部分是他的私心,想得办成这件事可以在宗门的地位更高,然而后半部分却变了调。 凝光仙尊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能摸两把,把他压在身 话还没说完,他的头炸开了,碎成一地。 满堂雅雀无声。 容钰丝毫不掩眸中的戾气,让王志炸成了一摊血水。 邱谷云是第四位,他被王志的血喷了满脸,胡子上都是不明肉块,看见容钰看了过来,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尊主,您大人有大量,绕了我吧,我我愿效犬马之 他的喉咙一卡,后面话锋一转。 哈哈,玄光宗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未来必定是我天一门的天下,那个凝光仙尊真是脸皮厚,清白都没了还不自裁,不过拿他做文章必定能狠狠的打击玄光宗,等会的聆讯会,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搜凝光仙尊的魂 众人大惊,在仙盟邱谷云可是一副宽容慈悲以天下为先的面目,没想到背地里却是这副小人嘴脸! 邱谷云喋喋不休地说,内心却也绝望至极。 完了完了,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都毁了,这以后他还怎么做人。 容钰用行动告诉他,确实不用再做人。 他的手臂燃起火焰,瞬间皮肤烧得焦黑,他满地打滚,张大嘴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救命、救命啊! 所有人都默默挪动位置,远离了邱谷云。 五六个下来,已经有人找到了规律。 只有是说是为了天下苍生,对玄光宗特别是对凝光仙尊保持善意的,就能活下去,无论骂那个魔头骂的有多离谱,都能活。 但若是为了一己私欲,就会变成一具血尸,若是对凝光仙尊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会死得更惨。 那位天一门的掌门还在角落烧着呢。 但这是什么原因,难道这个魔头还要替他们筛选出心怀无私,能够担当大任的人? 一听就很离谱。 等所有人问完,十六位修士活着的人数锐减至四人,那四位幸运儿脸都麻木了,被迫听了一耳朵的污言秽语。 平日里仙友来仙友去的,把大道和苍生挂在嘴上,结果内心却如此的肮脏。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容钰收回红线,一步步走到柯伊面前,把他抱在腿上。 那些话,他的师尊都听见了。 他凑近小巧的耳尖,轻声道:师尊,您听听,这就是你们的修仙界的长老和掌门们,多污秽啊。 柯伊睫毛微颤。 您是不是在想,您明明没做错什么,是我强迫您,您也一直没有屈服于我,甚至召集了修仙界来围杀我,这般铮铮傲骨,在这些人的嘴里,却成了罪人。 容钰字字诛心,他们都想您一死以证清白,来成全他们修士的名节。 多可笑啊。 他注视着柯伊漆黑的眸子,突然嗤笑一声,您是不是想说您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 容钰钳住柯伊的下巴,重复了一遍,语气暴戾,我很在意。 今天的情况,多像当年被您扔进灭魂阵。 沾染了夜冥的残魂,是他的错吗?为什么师尊一定要赶尽杀绝,不给他留一点生机。 师尊和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没有区别。 经历了这种事,师尊会理解他一点点吗? 不会的。 他着实不该对师尊太好。 这时容钰的身后,空间波纹抖动,金色的龙影突然咆哮而出。 沈渊执剑,背后的剑环亮起,大乘中期的修为涨到极点! 他一直忍着没动手,便是等到这个魔头放松警惕。 第二个原因,他本以为只有少数人对柯伊抱有意见,但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心怀鬼胎。 那些敢在背后议论阿伊的,都该死。 趁着魔头骤然放松警惕,只要再过一秒,龙鸣就会刺穿魔头的心脉,让他灰飞烟灭。 然而,看到魔头把指尖搭在了柯伊的颈间,沈渊暴涨的灵力瞬间停滞。 容钰没有回头,嗅着柯伊发间的清香,怎么不继续了。 沈渊咬牙,灵力被迫停滞带来的逆行让他口腔充满了血腥气。 柯伊在他的手上,他在威胁自己。 剑环逐渐熄灭,沈渊回到原先的位置,喉咙一甜,硬生生咽下鲜血。 师兄! 柯伊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他动弹不得,像个木偶一样,只能任由容钰抱着。 容钰悠悠道:多日不见,沈掌门的剑术又精进了,收放自如,本尊敬佩。 沈渊忍着灼心的痛苦,别伤他。 这样不乖的小玩意,本尊随手捏死都不算可惜。 柯伊的脖子被那魔头轻轻掐住,但只要再一用力,脆弱的筋骨就会被折断。 沈渊目眦尽裂,你想怎么样。 本尊看你的龙鸣剑不顺眼,沈掌门折了,我就高兴些,说不定就不杀凝光仙尊了。 容钰说的轻巧,另一边好不容易缓过神的众人却皆是一惊。 让一个剑修折了自己的本命剑,无异于抽了人的脊柱,这是何等的歹毒! 柯伊也变了脸色,指尖微微颤抖,看向容钰的眸子中混杂着满满的恨意,又逐渐转化为哀求。 容钰无动于衷。 师尊这副样子,若是让他在这里把方才做的事都做一遍,他也会同意的吧。 但是自己已经放过沈渊太多次,这一次,他不会听师尊。 沈掌门不愿意吗? 懒散随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渊握紧了剑柄,额头青筋暴起,怒火翻涌。 龙鸣一断,他的修为和战力便会大幅下降。 难道他折了龙鸣,这个魔头就不会伤害柯伊了吗?若是自己不答应,他又真的舍得下手杀阿伊吗? 这根本无从保证。 但是沈渊敢赌吗? 他不敢。 根本不敢。 你保证不会伤他。沈渊抬起眸子,眼中充斥着骇人的血丝。 当然。 他看了柯伊一眼,这个方向,只能看到柯伊的背影。 阿伊动不了。 沈渊甚至有些庆幸,阿伊看不见他折剑, 指尖搭上冰冷的剑身,龙鸣微微震动,发出悲伤的剑鸣。 它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沈渊抚过剑身,磅礴的灵力刹那间注入,龙鸣剑震动的越发厉害,沈渊的脸色也越发苍白。 一声苍凉的龙吼,龙鸣彻底断裂。 沈渊站立不住,单膝跪下捂着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 于此同时,剩余的四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境界正在不断的往下掉。 大乘中期,初期,合体期巅峰,后期,中期,初期 修炼的后期难如登天,上一个小阶段都要花费上百年,而沈渊掉了一整个大境界! 剑修的本命剑何其重要,伤了根基以后怕是难以有所精进。 容钰眯了眯眸子,一滴冰冷的液体突然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他低下头,微微一怔。 柯伊哭了。 容钰见过很多人哭,但从没见过有人能哭得那么安静。 泪水滚珠一般落了下来,但若遮去他的眼睛,没人会觉得他在哭。 好像只有眼睛在悲伤。 但又那么的悲伤。 容钰抚上柯伊的脸颊,擦去泪水,突然解除了对柯伊的控制,想听听他会对自己说什么。 骂他恨他的话?还是跑过去找沈渊。 但柯伊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回头看。 他好像活在了自己的世界,和别人都没有关系。 容钰一挥袖子,带走了柯伊和沈渊。 魔宫的前殿 沈渊被扔在地上,蓝色的劲装沾染了斑斑血迹,他脸色苍白如纸,脖颈青筋密布,指尖用力抓着地面,连指甲翘起都不知道。 容钰淡淡地吩咐,把他关进地牢。 是。 两团黑雾登时出现,落地化作两位魔兵,,一人一个胳膊把沈渊往外面拖。 沈渊任由魔兵粗暴的拖拉,昂起头嘶哑道:你会后悔的。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容钰抱着柯伊,快步走向寝殿,把柯伊扔在床上。 怎么不替你师兄求情。容钰居高临下睨着柯伊,求我对他好一点,求我别让他死。 柯伊像没有听见一般,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躺着。 容钰头又疼起来,直接拎着柯伊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为什么不说话,不求我你就骂我,骂我混账,骂我去死,你说话呀! 柯伊眼珠微转,脖子往后仰着,看着愤怒的容钰忽然笑了起来。 我求你干什么,你会让沈渊死吗? 你不会的。 容钰手指一松,柯伊就跌回了床榻,他散乱着墨发,越笑越大声,笑出满眼的泪花,笑到不住的干呕。 为什么变成这样,宗门因为他蒙羞,师兄为了他自断龙鸣 容钰闭了闭眼睛,掐住柯伊的喉咙,给他塞了一粒温养的药丸,转身离开。 黑色的魔纹爬上手背,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此时此刻就像有一根烧红的铁钎插入识海,换了任何一个人,再坚强的意志都要自爆求一解脱。 在魂魄的虚弱期遭到整个修仙界的围杀,容钰虽然挺了过来,但他的魂魄破碎的越发厉害。 他能从灭魂阵出来,重新凝聚魂魄,已经是天大的奇迹。 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过。 容钰瞬移到了地宫,那里有一处寒潭,能够辅助修复魂魄,他一步步走进寒潭,发间立刻结了冰晶。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和识海的一片火海两两对抗,纠缠厮杀。 容钰垂下眸子,面无表情地承受痛苦。 也许,他没多少时间了。 等容钰修复完魂魄,已是三天之后,他回到魔宫,有魔将在前殿候着。 拜见尊主。 魔将的声音透着激动,尊主去玄光宗把凝光仙尊带了回来,这可是狠狠的打了那些自命不凡的修士的脸。 那下一步是什么,是不是挥兵而下,彻底统一仙魔两道! 传令下去 魔将激动的把头压得更低了。 三日之后,本尊要和凝光仙尊成亲,各魔族领主还有仙门大宗都必须来祝贺。 魔将:!!!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稍许迟疑肩上的威压便蓦地一重,赶紧深深地一拜。 是! 寝殿中,柯伊被人偶喂下一颗药丸,苦的直皱眉。 他有气无力:【容钰的报复心真重,他是不是故意让我吃这么苦的药丸,就不能换成甜的么。】 容钰消失了三天,寝殿多了一只人偶。 人偶不会说话也没有脸,除了看管他,只会机械地在特定时间喂他药丸吃,连吃三天他一闻那味就受不了,不过呕吐的欲望倒是少了很多。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33:【保胎丸。】 柯伊:【】 他往床上一躺,摸了摸肚子,愁的不行。 【我不会真要把他生下来吧,他好像大了一点哎】 33凉凉的说:【那不挺好的,你不是说人间百味都要体验嘛,生孩子的味道可是难得体验的,你还说你演技好了那么多,想去现代世界当影帝,这不正好。】 柯伊怒道:【哪个影帝会演生孩子的剧情呀!】 【容钰来了,调整好你的表情。】 柯伊磨了磨牙,瞬间切换成生不如死的样子。 容钰一进来,木偶迟钝地行礼,走到墙角面壁思过。 听到动静,柯伊缓缓睁开眼睛,又闭上了,任由容钰把他拉到怀里。 这是一个浸透了寒意的怀抱,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容钰轻轻摩挲着柯伊的后颈,过了很久才开口道:师尊,我们成亲吧。 他等了一会,也没听到怀里人儿的反应,于是捧起柯伊的小脸。 淡漠,连愤怒惊讶都没有,像连绵不绝的荒漠,又像焚尽一切后的尘埃。 您说一个字,我就带您去看您的师兄。 柯伊定定地看着他,唇瓣微张。 滚。 容钰笑了,吻了吻柯伊的唇,真乖,我马上带您过去。 孩子呢。他抚上小腹,我不在的这几天他乖不乖,有没有闹您呀。 听不到柯伊的回答,他蹲下来,贴着青年的小腹轻声细语道:你爹爹不告诉我,那我问你,有没有闹你爹爹呀。 没有呀,真乖,那以后也不能折腾你爹爹呀。 容钰抬头,对上柯伊像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笑了一声,抱起他瞬移到了地牢。 阴冷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黑漆漆的囚房里,蓝衣青年盘膝而坐,他紧闭着眼睛,面色惨白,形容削瘦,唇角因为缺水而干裂。 听到脚步声,沈渊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容钰怀里的柯伊,立刻站起来握住栏杆,却被栏杆上的禁制弹回去几步。 放我下来。 容钰眸色一暗,还是松了手。 一落地,柯伊踉跄了一步,快步过去,站在了栏杆前。 两人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的憔悴,所以谁都没有先说话。 还是沈渊先开口了,你的腿他没伤你吧。 柯伊摇了摇头,没有。 只不过是长久没动,有些酸软罢了。 然后又是长长的沉默。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又过了许久,柯伊低低的开口,师兄。 嗯。 我真希望,你不是我的师兄。 沈渊笑了笑,但是没办法啊,我就是你的师兄。 柯伊肩膀一沉,被容钰圈进了怀里。 三个月之后,本尊要与仙尊成亲,到时候请沈掌门观礼。 沈渊呼吸一顿,露出愤怒之色。 你要逼死他吗? 容钰吻了吻柯伊的脸颊,语气缱绻,我那么喜欢仙尊,怎么会逼死他呢。 我做梦都想让他嫁给我 他对柯伊轻声道:好了,人看过了,我们走吧。 地牢又恢复死寂。 沈渊握紧拳头,痛苦之色一闪而过,蓦地他感知到了什么。 腰间挂着的灵囊突然飞到容钰的手中。 容钰握紧,眯了眯眸子。 他方才认出来,这是师尊一直用的灵囊,挂在沈渊的腰间实在碍眼。 正要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了沈渊嘶哑的声音。 阿伊和你到底有什么仇怨,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你,到底是谁。 第112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21) 仙门各宗都收到了来自魔域的结契请柬,以及一颗留影石。 请柬上写着三个月之后,将与凝光仙尊结为道侣,让他们前往魔域观礼,前面几句话客客气气,但若是他们不从,便会驱使魔将踏破宗门,直接把人绑过去。 他们为此吵得难分难解,不去显得他们屈服于那魔头的淫威,可是他们去了,若那结契宴是场鸿门宴,那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真正让人难堪的是那颗留影石,里面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仙盟那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是如何摘下伪善的面具,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所有人的脸都火辣辣的,痛骂是那个魔头控制了前辈,要替惨死的前辈们报仇,知道内情的却不吭声。 这些人无非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另一边 尊主,您看看这一款,,合不合您的心意。魔族女子低着头,把一件样衣捧到容钰面前,不等容钰发话,决不抬头。 婚丧嫁娶,魔族也不例外,她伽羽自诩做嫁衣的手艺整个魔域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今天早上,突然有领主通知她说,尊主大婚,命她把嫁衣的样式都拿出来供尊主挑选。 她畏惧尊主,但更多的是激动。 若是尊主真的看上她做的嫁衣,那岂不是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尊主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宝物,就够砸晕她的了。 她匆忙准备一个上午,结果尊主突然就来了,还带着一个仙人一样的人。 伽羽铆足了劲,但没想到,尊主这么挑剔,她都把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尊主都不屑一顾。 若是这一套,宗主还不满意 伽羽额头冒汗。 那她的头可能会被捏碎了。 容钰瞟了一眼,蹙眉道:俗。 伽羽要昏过去了,连忙说:尊主,我再去找找。 说完,她飞似的离开小楼。 容钰揽过柯伊,亲昵道:师尊,有喜欢的吗? 柯伊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都不喜欢啊。容钰自言自语,也对,都是俗物,配不上您。 连他都不喜欢,师尊怎么会喜欢。 师尊,吃块桃花酥吧,别饿坏了身子。 容钰拿起桌上的糕点,凑到柯伊唇边。 柯伊既不回应,也不张嘴,微微移开下巴。 您乖一点,我就给您的师兄送补药,好不好。 话音刚落,柯伊木然地启唇,把桃花酥吃了进去。 喝点茶润一润。 温热的茶水入口,顺着喉咙暖遍全身,就像泡在温泉一般舒适。 柯伊不用猜,便知道这是从哪个地方寻来的好东西,但对于他而言,现在的他宁愿被关在玄光宗的禁室里冻去半条命。 伽羽匆匆赶了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低声细语劝人多喝一点的人,还是尊主吗? 莫不是被夺舍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大着胆子上前道:尊主,这是最后一套,恕小人拿不出成衣。 为何? 因为千年以来无人敢一试。 她一挥手,淡黄色的卷轴飞到半空,画卷上,一套正红色嫁衣映入眼帘。 第一眼看上去,就会被它极其明亮的红色吸引眼球,这种红和寻常的红不一样,它就像开在地狱里的红莲花,美的惊心动魄,摄人眼球。 它需要万年海蟒的皮,苍龙的犄角和逆鳞,朱雀的翎羽,麒麟的火种 她一口气列了十几种瑞兽和凶兽的,这些灵物不仅难以寻觅踪迹,就算找到了也极难对付。 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若是尊主还觉得俗,那她真的束手无策了。 容钰凝视一会,不错,就它了。 伽羽大大松了一口气:那做嫁衣的材料 我会命人送过来。 伽羽咂舌,瞧瞧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那尊主夫人的身量,能否容小人测量一二。 一并送来。 是。 最多一个月,我要看到成衣。 一个月!她惊叫起来,看见容钰冷漠的脸色,立刻低下了头小人一定做得到。 等伽羽抬起头,小楼里只剩下她一人。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跌坐在椅子上。 大爷就是大爷,太难伺候了。 与此同时,魔域的所有领主都收到尊主的指令,看到清单上的苍龙朱雀等等,愁的鼻子都歪了。 这玩意都几千年没出现了,他们上哪找去。 抱怨归抱怨,不想死就只能苦兮兮的动身。 结果拼了命找,还真被找全了,不过有些凶兽修为过于高深,只能尊主出手。 幽深的山谷中传来阵阵嘶哑的龙吟。 青龙翻滚腾挪,无奈密密麻麻的红线穿进它的伤口,将它牢牢钉死在地面。 容钰足尖轻点,踩上青龙的头颅,右手出现一柄匕首,深深地刺进乌黑的犄角,一横,犄角就从根部被截断了。 青龙昂起脖子,发出凄惨的嘶鸣,乌黑的龙血溅射出来。 容钰把龙角甩给魔将,随意甩了甩指尖的龙血。 这是做嫁衣所需要的最后的材料。 红线在龙体喃凮内肆虐,最后收拢,挖出一块小小的血玉。 给师尊补补正好,他这几日每天晚上都手脚冰凉,怎么捂也捂不暖。 他回到魔宫,柯伊躺在后园的躺椅上,闭着眼睛睡得正熟。 微风送来花香,几株美人紫开得正盛,柯伊发丝微微浮动。 容钰站得远远的,一时间不忍上前打搅。 这是一幅太美好的画面,美的他呼吸都不敢,生怕下一秒柯伊就会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容钰轻轻的走进,蹲下来握住柯伊的手。 冰冷的。 柯伊立刻惊醒过来,眼中是明晃晃的惊恐,看见容钰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无声的扭过头。 师尊,我说您什么好呢。容钰轻声责怪道,出来睡也不披个毯子,着凉了怎么办。 太不乖了。 柯伊听到乖这个字,条件反射的颤了颤,露出厌恶之色。 他之前独自去地牢看了一次师兄,容钰便发了疯似的,压着他在隔壁的囚房 虽然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但也没什么差别。 黑魆魆的囚房里,容钰捂着他的嘴,在他耳边反复呢喃的,便是您太不乖了这五个字。 身体陡然一轻,容钰将他抱了起来。 柯伊随便他抱着,反正该习惯了不是。 他被抱到了暖泉,水蒸气弥漫,但今天的暖泉却和往常不太一样,泉水居然是红色的,但无论是白色红色,是暖泉还是毒水,柯伊都没有挣扎,被容钰褪去外衣抱入水中。 好热! 这是柯伊的第一反应,这种热不是温度高,而是深入皮肤的燥热。 他的脸登时红了。 这是龙血玉。容钰按住柯伊的腰,您暂且忍耐一下,一会就好了。 柯伊冷笑一声,忍耐?真是多谢尊主费心了。 容钰捧起柯伊的小脸,看见脸颊飘着的红晕着实觉得可爱,亲了一口,故意曲解柯伊的意思,马上就要叫夫君了,还谢我做什么。 他摸上柯伊的小腹,对比了一下手感,孩子好像大了些,他长得好快,再过一个月就要显怀了。 龙血玉对孩子也有好处,出生后的体质也会更为强健。 柯伊心头一颤。 是的,隔着衣服还感受不到,但脱了衣服就能明显看到肚子微微隆起。 这个孩子,有个生命,在他的肚子里成长。 还是容钰的孩子。 他闭起眼睛,不想面对。 苍龙角也找到了,您马上就能穿嫁衣给我看。容钰的声音像魔咒一般,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您是我的道侣。 师尊,您别乱动,我要量一量做嫁衣的尺寸。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他的手臂被抬起来,容钰张开手掌,从手腕量到了肩膀,然后是肩宽,背宽。 他浑身又是一颤,睫毛颤动。 师尊别动,要是量错就麻烦了 嗯,腰得放宽一点,孩子还会长大。 柯伊咬紧了牙关,心中容钰的无耻行径刷新到了新高度。 他居然用这种方式给他量身体。 或许是因为池水太烫,柯伊的头越来越晕,全靠容钰的支撑才没倒进暖泉,但池水包裹肌肤的触觉却越来越清晰。 怎么回事 像是有火焰在撩动他的心尖,他闭了闭眼睛,用力咬住了唇瓣。 容钰也发现了柯伊的异常,略一思索,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龙血玉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但柯伊的身子太弱承受不住,龙血入体反而催动了另外一种副作用。 更何况那条功力深厚的苍龙,效果翻倍。 他捧起柯伊的小脸,轻轻地喊了一声师尊。 青年耳垂通红,眼中闪烁着朦胧的泪光,听到有人喊他,露出迷茫的表情,小声道:你是谁呀。 容钰眼眸微眯,明白这是龙血玉太烈,让柯伊暂时失去了神志。 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低笑一声,我是你夫君。 乖,叫一声我听听。 胡说八道。柯伊皱了皱眉,我没有夫君。 容钰把打湿的发丝绕到柯伊的耳后,轻声道:你有,不然我们怎么会一起泡暖泉呢。 柯伊直觉上认为这个人在说慌,但这句话的逻辑好像也没问题。 如果不是亲近的人,他怎么会和眼前这个人一起泡暖泉。 但隐隐约约的,他就是不想相信这个人的话。 水汽蒸腾,发丝紧紧贴着后背,柯伊感到身体不适,便错过容钰,向岸上走去。 容钰一把抓住纤细的手腕,拉了回来,乖,再泡一会。 这里好热 听话。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你 柯伊急的要哭出来了。 这个人凭什么这么霸道! 叫夫君。容钰低声诱哄,叫一声,我就带去上去。 柯伊咬着唇瓣,内心无比的纠结,好像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人是坏人,千万不能喊。 但是 真的太难受了。 他低下头,很小声地喊了一声夫君。 我没听见。 柯伊鼻尖一红,声音稍微大了些。 夫君。 容钰眸中闪过愉悦的光芒,视线略过着通红的耳垂,微笑道:真乖。 白雾弥漫,血红的池水荡开层层波纹。 柯伊趴在容钰的肩头,热的根本不想动弹。 混蛋 容钰抱着他往上走,你不肯喊夫君,我当然不听你的话。 柯伊更想哭了。 是他不肯喊吗?是这个男人就不肯带他上去,逼得他喊了好几声。 他很生气,居然一口咬住容钰的肩膀泄愤。 容钰嘴角含笑,拍了拍怀里人儿的后背,还有力气就再泡一会。 柯伊登时松了口,畏惧地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诺诺道:不要,快走。 再泡下去,整个人都要泡化了 刚刚出去,微凉的风拂面而来。 他终于舒服了。 到了寝宫,容钰把柯伊放到床榻上,看着青年懵懵懂懂的样子,便知龙血玉的效果还没过去。 他给柯伊穿上寝衣,柯伊任他摆布,只不过穿好的那一刻立刻躲进床角,委屈地望着他。 柯伊抱住自己,意外发现自己的肚子有点鼓起,吓得拉开衣领看了一眼,害怕地说:我的肚子,为什么我的肚子 他不会得了奇怪的病吧!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柯伊吓得甩开,往相反的方向爬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语气明明很温柔,可是他就生不出好感,甚至很想逃离他。 他说是自己的夫君,肯定是骗他的。 容钰眸色微暗,拽住柯伊的脚腕把他直接拖了过来,强行禁锢在怀里。 师尊都怀了我的孩子,还想着跑。 柯伊一怔。 师尊,什么师尊? 来不及思考他就被自己怀了个孩子的事情搞懵了,他睁大眼睛,突然摇起头来。 不行,不要孩子,我不要怀孩子。 可是你已经怀上了。容钰拽住他的手贴住小腹,不乖乖给夫君生孩子,是有更加残酷的惩罚的。 柯伊一噎,想到暖池里发生的一切,瑟缩了一下。 那我生,你不要惩罚我 容钰抚了抚柯伊的头顶,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可是你说的,师尊。 他按着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二天 柯伊幽幽地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窝在容钰的怀里,太阳穴一疼,按住嘶了一声。 昨晚的记忆潮水一般涌来。 你是谁呀。 夫君 不行,不要孩子,我不要怀孩子 每记起来一点,他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师尊醒了。 慵懒的男声响起,容钰侧躺着,右手支着头,笑盈盈地望着他。 看来龙血玉的效果过来呀,您都记起来了? 柯伊恍惚地盯着自己的掌心,呼吸越发混乱。 自己怎么会如此不知廉耻,叫容钰 昨天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心口。 他浑身发抖,不知道是气容钰,还是气自己。 师尊,不就喊了几声夫君吗?容钰对上柯伊通红的眼睛,懒散道,不至于这么气吧,不然您再咬我一口。 柯伊看着容钰,胸口剧烈起伏,最后无力地闭了闭眼睛,恢复了一片死寂的模样。 容钰故意和他亲昵了一番,柯伊依然像块木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知道师尊这次是气急了,只好走出寝殿。 魔域看不见太阳,天空永远是血红血红的。 后园的花草又死了一批。 果然,仙界的花草是适应不了魔域的。 容钰看着枯萎的美人紫,突然拿出从沈渊那里得来的灵囊。 这是师尊最常用的灵囊,或许是师尊再次把他推进灭魂阵的那天,意外掉落被沈渊捡到了。 沈渊怎么配用师尊的东西。 容钰手指收紧,给灵囊打上自己的标识,再将灵识探了进去。 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一些衣物,丹药,古籍和灵石头。 灵囊虽然有破裂修补的痕迹,但这些东西没人动过,上面只有柯伊的气息。 本来是寻常不过的东西,但一个小木盒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容钰取了出来,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颗红色的珠子。 他蹙起眉,发现自己居然参不透这珠子的用途。 本想放回去,但心中有一股执念,让他必须把这珠子的用途搞清楚。 拜见尊主。 魔宫前殿,一位长相奇异满脸堆着褶子的魔族行了一礼,他驼着背,声音腐朽得像埋在地下成百上千年。 容钰将红珠浮停在魔族的面前,淡声道:这是何物。 魔族倏地睁大眼睛,想要伸手去拿,肩膀的威压陡然一重,只好讪讪地缩回手,仔细观察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他连退几步,身上的魔气居然暗淡了不少,惊道:这是有关因果的东西。 什么因果。 具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魔族加快了语速,生怕因为无用被尊主捏碎了脑袋,但若是回去好好查证,一定能查出这是什么。 容钰收回红珠,握于掌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有些不安。 一个月很快过去,也许是屠杀凶兽的原因,期间容钰又去了一次地宫修复魂魄,头痛也越发频繁。 伽羽准时将嫁衣送了过来。 她兢兢战战走进魔宫,将装着嫁衣的金丝木箱献上。 原以为光她手下的五位绣娘根本赶不上这浩大的工程量,结果收到制衣料的第二天,她又收到了五十位绣娘,大多数是从仙界绑过来的。 而且龙角翎羽这些东西全部被炼制过了,样样散发着精纯的灵气。 这是尊主大人的手笔,也只有他才能炼化这些神物。 现在摆在箱子里的,可不仅仅是一件嫁衣,而是一件人人垂涎的极品灵器! 尊主大人拿去给仙尊试穿,伽羽暗自祈祷,尊主大人千万千万要满意啊。 寝殿中,容钰把昏睡中的柯伊轻轻喊醒了。 肚子已经显怀,隔着衣服都能看到微微的隆起。 月份越大,柯伊就越嗜睡,一天中大半时间都在昏睡。 当然也不排除师尊根本不想见他。 师尊醒醒,该吃药了。 容钰掌心多了一颗漆黑的保胎丸,送到柯伊唇边。 若是任由师尊这样不吃东西糟蹋自己的身体,师尊早就瘦脱了相。 柯伊木然地睁开眼睛,将药丸吞了进去 ,看见箱子里的嫁衣,瞳孔一凝。 师尊,试试看合不合身。 容钰解开柯伊的腰带,将衣裳脱了下来,没有用灵力而是亲手捧起箱子里的一件里衣,给柯伊穿上。 指尖划过瘦削的肩胛骨,顿了顿,叹了一口气。 嫁衣很繁琐,但容钰有足够的耐心。 时光一点点流逝,花了一个时辰,他终于帮柯伊穿好了。 夺目的火照亮寝殿,也照亮了他的眼底。 用朱雀翎羽编织的金线闪耀着辉光,外袍逶迤数米,因为融入麒麟火种,它的边缘燃着朦胧的火光。 海蟒的皮揉入丝线,使它变得尤为坚韧,避毒。 腰身的特殊设计也让外人看不出柯伊肚子的微微隆起。 柯伊苍白的脸庞也被映红,他站在殿中,静静的看着容钰。 通常来说衣服过于华丽,穿他的人便会被压住,但柯伊没有。 他就站在那里,容颜绝色,眉眼清冷孤绝,嫁衣的红被他穿出了决绝的意味,好像下一秒就会执剑而来。 即使他被软禁摧折,被废去灵力,但容钰看到的,还是那个凝光仙尊。 容钰深吸一口气,把柯伊抱到梳妆台前,召出亲手为柯伊打造的玉簪,将散乱的黑发挽了起来。 这只玉簪是他们去盐城的时候为师尊打造的,但师尊看起来并不喜欢。 但没关系。 他送的东西师尊都不喜欢。 容钰看着镜子里的美人,走近搂住柯伊,喃喃道:师尊,您真美。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师尊与他拜堂成亲,结为道侣。 容钰。 柯伊突然冷冷的开口。 嗯,我在。 你我结契,天道不容。 容钰笑了起来,抬起柯伊的下巴,目光痴迷至极。 师尊,就算逆了这天道,我也要娶你。 你是我的,永远都,逃不掉。 第113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22) 离那个魔头与凝光仙尊结契的日子越来越近,仙门各宗最终决定派人赴宴。 毕竟打是打不过的,自己去总比绑着去体面。 众人齐聚魔域入口,面面相觑,连寒暄的话也说不出口。 玄光宗二长老面色凝重,胡子因为很久没打理显得乱糟糟的。 自从沈渊折剑,连同柯伊被那个魔头带走,他便挑起了玄光宗的重担。 这两个孩子太苦命了。 柯伊就不说了,本是天纵骄子,百年到达化神期,这是何等的天才,性子虽然淡漠了些,但外冷内热,一柄凝光斩妖魔除邪祟,可惜这样好的孩子,怎么就被魔头看上了呢,如今还要强行与他结契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聆讯会前一日,沈渊突然找到他,交还了掌门令牌,再撤下了自己的弟子命牌,他便猜测肯定与聆讯会有关,但没想到沈渊敢伪装成魔修带走柯伊。 这哪是伪装,是明装啊,就是踩着别人的脸说,这个人我带走了。 怪不得他要将自己逐出宗门。 他踌躇了一盏茶的功夫,选择装聋作哑,但事情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魔头卷土重来,当初逼迫沈渊自断本命剑,他原先还担忧沈渊修为涨得太快,有走火入魔的隐患,结果本命剑一断,前途更加未知。 长老,魔域入口开了,长老!您看那是什么! 身后有弟子提醒他,二长老从扼腕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居然看见魔域入口飞出一只红鸾,不,不止是一只,是一群! 红鸾这种灵兽数量太少,又能穿梭于虚空行踪诡谲,许多人只在古籍中见过,但魔域怎么会有红鸾! 众人定睛一看,红鸾鸟上都坐了一位魔将,便呼啦地取出灵器准备战斗。 为首的红鸾鸟飞近,魔将站在鸟背上,木着脸说:请诸位上车。 一排排座撵显出形来,都被每只红鸾鸟拉着。 众人不知该不该放下武器,但他们都知道让红鸾鸟拉车,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二长老收了拂尘,冷哼一声,率先登车,其他人也一起上了。 红鸾鸟鸣叫一声,飞进了魔域。 进了魔域,他们才知道红鸾鸟只是个开胃菜。 放眼之处,尽是红装,像一片燎原的火,烧尽整个魔域。 拳头大的鲛珠缀在红绸上,散发着莹润的光,街道上走着的魔修都老老实实的,没人敢去那这唾手可得的宝物。 今天,没人敢闹事,老实的像修仙界的三好修士。 红鸾鸟带着一行人飞到魔宫所在的山脚,所有人陆续下来。 红毯从山脚一直绵延到山顶的魔宫。 有名女修低头研究了一会,惊叫起来:这是月光纱织成的。 月光纱需要将月光草茎折断,取下中间一点点的纤维,积少成多做成月光纱。 月光草太过于珍稀,生长缓慢,要精纯的灵力日日滋养,五百年方可成熟,修士若得了一块月光纱,必然制成衣物,且不说对修行大有助益,穿出去也大为长脸。 但如今,居然被坐成了红毯,被他们踩在脚下?! 一位传宗之物是月光沙做成的法衣的掌门脸色铁青。 再往上走,接近魔宫的地方,山体被削出平台,摆放着圆桌。 魔将说:请诸位按照位置坐下。 有人不满被魔修指挥来指挥去的,那魔头人呢,他到底想干什么! 吉时未到,我们尊主和夫人尚在准备。魔将第一次说这种文绉绉的话,也难受地满脸五官都不对位置,诸位先入座吧。 哼,看你们能搞出什么名堂。 圆桌的每个位置上方都飘着名字,入座之后,所有面前都出现一只锦盒。 这是何物! 尊主大人有大量,见各位空着手来参加结契宴,理解各位路途遥远东西都带不过来,所以给各位准备了礼物。 魔将说起阴阳怪气的话顺畅多了,诸位要收要扔,请便。 说完,便化作一团黑气离开。 有修士心急手快,抢先掀开锦盒的盖子,切,还要收要扔,我看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什么我的天啊! 里面居然是黑木石髓! 他一直想要炼出天级灵器,但找不到合适的石髓, 这黑木石髓是顶级中的顶级,有了它,还愁炼不出来? 他激动了一会,才看见其余人都在看着自己,脸顿时被打得火辣辣。 陆续有人打开了锦盒。 七宝浮屠? 我的天,真是三色幽莲。 半个时辰后,除了玄光宗的人,所有人都打开了盒子,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这些东西都能建立一个宗门了! 而且珍贵不说,都无比契合他们的心意,心痒之余,他们的内心情不自禁地生出恐惧。 那个魔头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需要这些东西的。 让所有人不寒而栗的容钰此时此刻,却不在魔宫。 师尊,别动哦。 清云峰,容钰轻轻勾起柯伊的下巴,提笔在苍白的唇瓣上一点点抹上口脂。 是的,他们在玄光宗。 容钰屏息凝神,笔尖扫过唇峰,涂完后,仔细看了看。 这样好多了。 柯伊被迫扬起脸,任容钰摆布。 额间传来轻微的痒意,容钰拿着毛笔又在他的额头画着什么。 师尊,我画的好看吗? 面前出现一面水镜,镜子里的人红衣玉冠,额间是绽放的红莲,中心的那一点红红的惊心动魄,任谁看了都会惊艳万分,只不过太面无表情。 但这一点依然无损他的天人之姿。 容钰看得入神,突然抱起柯伊坐在殿中的团子上,缓缓靠在柯伊的肩膀上。 他突然记起了那个晚上。 那时他想着再给师尊一次机会,若是重来一次,师尊会选择放过他么,但师尊还是放弃了自己,但去灭魂阵的前一晚,他就坐在这个位置,和师尊一起修行看书。 容钰闭起眼睛。 那是很美好的一晚。 想到过去吗? 不,他不想,如果只是做师尊的弟子,永远不可能得到师尊。 柯伊被容钰靠着,也想到了那一夜。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如果重来一次,他选择用温和的方式告诉容钰,不把他推进灭魂阵,后面的一切会有转机吗? 不会。 夜冥间接害死了他的师尊,他必须为师尊报仇。 就算自己不对容钰狠心,也会被他禁锢。 这是死局。 时辰差不多了。 容钰站起来,给他戴上面纱。 这么好看的师尊,只能他一个人看。 他拉着着柯伊走到殿外,张开五指虚空中一抓 玄光宗的天被庞然大物遮住,火光蔽日,烧红了半边天。 浑身火焰的神鸟扇动数百米的羽翼,发出一声嘹亮的啼鸣。 这一声传遍修仙界,所有人,包括闭关的,同时惊得跳起来,都往玄光宗的方向投去了视线。 柯伊同样怔住了。 这是上古神兽,主掌南方星宿的朱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走吧。 容钰轻轻扣住柯伊的五指,瞬移到朱雀的背上,另一只手牵动红线。 朱雀憋屈。 他好端端的睡着,这个人突然闯进他的洞穴,拔了他最喜欢的翎羽,甚至还让他当坐骑! 打不过,他只能忍着! 火再大点。 那个人传音道,朱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他是神兽,神兽!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 容钰把柯伊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和师尊成亲,自然物物要最好的,连凤凰都不配被师尊踩在脚下。 天啊,那是什么鸟啊! 不会吧,这是朱雀! 这可是神兽啊,你看上面还有人。 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朱雀又是一声啼鸣,飞向魔域的方向。 朱雀所到之处,无人不仰头震惊。 朱雀所经之地,降下滚滚火球,都化作晶莹的朱雀石。 举目望去,山河尽红装。 魔宫的众人似有所感,齐齐往东边望去。 魔域的天,亮了。 天际烧成一线,火焰翻滚成浪,朱雀振翅而来,刺目的光 有人激动起来:是朱雀! 真的是朱雀,难道是神兽见那魔头大逆不道,出世教训那个魔头! 等等你们看上面有人。 等朱雀飞近,看清楚上面的人后,所有人的脸都扭曲了。 上面站着的人,居然是那个魔头。 连神兽都被他踩在脚下,这还能玩吗?! 朱雀掠过魔宫,殿前多了两个人。 魔尊揽着凝光仙尊,低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两人都穿着喜服,大红的衣袍纠缠在一起,远处朱雀洒下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尽管那个魔头罪该万死,但他们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的容貌都是万中无一的绝色。 充当司仪的领主喊道:吉时已到,共结命牌。 结成道侣的第一步,就是把双方刻着生辰八字的命牌合在一起,意为虽不能同生,但求同死的决心。 容钰抛出两块命牌,悬在半空中。 二长老定睛一看,气得拍桌而起。 柯伊的命牌是玄光宗的样式,那个魔头居然也用玄光宗的! 岂有此理! 地牢的囚房,一片水幕映照出魔宫的一切。 沈渊被锁链钉死,只能一动不动看着柯伊和那个魔头大婚。 他眼眸充、血,目眦尽裂,却又无能为力。 然而看到那个魔头命牌上的生辰八字后,沈渊一怔,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魔宫殿前,众目睽睽之下,两块命牌悬浮在半空,逐渐合并。 然而当它们贴在一起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狂风大起,沉重的雷云翻滚着紫色电弧,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 众人大惊失色。 听说道侣结合若是天作之合,结契的过程便会风和日丽虹销雨霁,若是一对怨偶,或者根本不应该在一起,便会日月无光,云迷雾锁。 但听说只是听说,他们没见过哪对道侣结契过程中天气发生变化的。 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天道都怒了?! 容钰看着天空,眯了眯眼睛,想起了柯伊说过的话。 你我结契,天道不容。 确实天道不容啊,看看,都要降雷劫来劈他了。 狂风中,容钰大笑起来,张开五指,加速了命牌的融合 但是他也说过,就算逆了这天道,他也要娶师尊。 雷云中的雷声像是被激怒了,一声比一声震耳欲聋,在命牌融合的最后关头,居然降下雷劫企图击碎命牌。 容钰冷哼一声,骨龙自虚空中咆哮而出,带着森然的魔气,正面迎向雷劫。 轰 两两相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响。 骨龙紧紧缠绕着雷光,试图绞杀,紫色的雷光不甘示弱,同样盛了好几倍。 修士们纷纷挪开视线,拿出防御性的灵器抵挡余波,有些根基不稳的甚至吐血晕了过去。 而柯伊在风暴的中心,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这件嫁衣撑起了一个稳固的结界,将所有危险挡在外面,连柯伊的面纱都没吹乱。 雷云越来越密,雷声好像要把天地撕裂,紫色的雷劫看僵持一下,分出了一小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容钰。 然而即将将这个大逆不道之人劈成焦炭的时候,他被迫停下了。 修长苍白的手攥住这道紫的发白的雷光。 容钰昂着头,墨发飞扬,异色双瞳染着挑衅之色,徒手接下了这道雷劫。 一边大笑着,一边捏碎了雷光。 雷劫大怒,然而骨龙同样绞碎了它,把它撕扯成碎片,吃进肚子里,气势壮大了几分。 容钰笑道:还来吗? 指尖的伤口迅速愈合。 雷劫气愤这个人对他的挑衅,但又无可奈何。 片刻,雷云变淡,天色又亮了起来。 命牌融合成功,缓缓落在容钰的掌心。 容钰看了一会,紧紧的握住,然后扣住柯伊的五指。 师尊,您是我的道侣了。 柯伊没有看容钰,而用淡漠的眼光注视着天际。 刚才他甚至希望那道雷劫劈死容钰,还有他。 那么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充当司仪的魔族领主灰头土脸的从悬崖下爬上来,回到魔宫。 方才他站得太近,被余波击飞了,这才刚刚回来。 他双腿发抖,好不容易才想起接下来该干什么。 一般来说到这步就完了,因为修仙的道侣不屑那种凡间的流程,但尊主都比魔域布置成这样了,那肯定是屑的。 领主哆哆嗦嗦道:新人拜、拜堂! 先拜天地,不不不,那玩意咱就不拜了,就二拜高堂吧。 开玩笑,就刚才尊主那蔑视天道额样子,还让尊主拜他们? 但是高堂,哪来的高堂呀! 领主踌躇,在想要不要直接对拜的时候,便听见尊主朗声道:二长老,您且过来。 二长老胡子都被吹得东倒西歪,听到容钰喊他的名号,不顾弟子们的担忧,愤然踏上台阶,直视容钰。 魔头,你作恶多端,天理难容,迟早会有报应! 二长老此言差矣。容钰慢悠悠道,本尊统一魔域,从未想过与仙界有交集,你们围杀我难道不允许我反抗? 聆讯会上,本尊帮你们处理了那么多垃圾,难道不是美事一桩?与凝光仙尊大婚,本尊不计前嫌,请你们过来观礼,还送了对你们心意的灵器,难道不是一片好心? 二长老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怒斥道:你掳走凝光,逼他与你成亲,还逼得沈剑尊自折本命剑,这难道不是恶贯满盈! 容钰微笑,凝光仙尊就是本尊命定的道侣,何来逼迫,至于沈渊 他挡了本尊的路,本尊只是略施小戒罢了,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您若是不信,大可过去看看。 你! 掌中的手突然动了动,容钰会意,这是柯伊让他别为难二长老。 您是玄光宗的长辈,就勉为其难充当一次高堂吧。 二长老刚想甩袖离去,突然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钰拱手一拜,这一拜让他的心火更盛了,但看到柯伊,又化作一缕叹息。 柯伊突然拱手,向他深深的一拜,久久的没有直起身。 看见这一拜,二长老眼眶发酸了。 他知道柯伊不在拜堂,而是在内疚自己惹来的麻烦,愧对整个宗门。 但这分明不是他的错。 拜过高堂,就要对拜了。 容钰低头,看着柯伊空荡荡的眸子,便知他不会配合,于是退开一步,朝柯伊一拜。 从行弟子里的一拜开始,到现在的拜堂之礼。 他把师尊强行占有入怀,将天上的月光拘禁在心尖,纵然万劫不复,他也甘愿。 魔宫之上,一对凤凰盘旋合鸣,如玉珠落盘。 经历了这一切,众人早就麻木了。 连朱雀都见过了,更何况凤凰。 魔域的领主们裹着魔气出现,齐声贺颂。 尊主、尊主夫人万寿无疆,永结同心。 声音响彻整个魔域。 容钰突然横抱起柯伊,原地消失,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充当司仪的领主张大嘴巴。 他还没喊礼成呢。 寝殿处处挂着红纱,看上去很喜气,容钰将柯伊放到床榻上。 床榻上撒着干果,寓意为多子多福,床柱子坠着荷包和风铃,在民间这是求好运和好梦的意思。 大婚之夜,暖被新人。 容钰托起柯伊的下巴,眸光迷恋,然后缓缓地取下红色的面纱。 绝美的容颜清晰地展现在面前。 指腹从耳垂滑到瘦削的下巴,他低声道:师尊,我们喝喜酒吧。 容钰拿起桌上的酒壶,给酒杯倒了酒,碍于柯伊有孩子,所以酒壶里其实装得是温养的灵液。 他拿起酒杯,就听到身后锵的一声。 柯伊拔出了凝光剑,正对着他。 前几日,他为了哄柯伊高兴,把凝光又还给了他,但今天怎么拔出来了呢。 容钰有些无奈,师尊,您别伤着自己。 柯伊冷冷地看过来:容钰,你满意了吧,现在我是你的道侣。 你敢不敢和我一起死。 有一瞬间,容钰居然心动了。 和师尊一起死,合葬在一起,那么在那幽暗的地宫里,他们完完全全属于对方,只能看到对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但是他明白,师尊只是想让他死罢了。 容钰轻轻按住剑身,从剑尖滑到剑柄,再握住了柯伊的手腕,别说这些,您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呢。 我不满意,我们还有很久要过。 柯伊被卸了力,凝光入鞘,容钰按着他的后背,将酒杯凑到他的唇边。 您喝一口,我让您的师兄疗伤。 柯伊垂下眸子,澄澈的水面映出自己的容颜,启唇让液体滑入口腔。 容钰用柯伊喝过的酒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对着还没干的唇印将酒液一饮而尽。 可惜,该喝交杯酒的。 可是师尊必然不会配合他,让师尊喝了这杯灵液,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容钰环住柯伊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下巴轻轻搁在柯伊的肩膀,朝那白皙的耳尖吹气,师尊,洞房花烛之夜,我们是不是该干点什么? 柯伊浑身一僵。 虽然他怀着,但容钰折磨人的方式可不仅仅限于那种方式。 今晚又是他强迫自己大婚的日子,怕是难熬。 瞧您吓得。容钰咬住耳垂,含含糊糊道,我今天不动您。 比起那种方式,在这新婚之夜,他更想抱着师尊一夜不睡,就这样抱着,不做别的。 他抚上明显凸起的小腹,轻笑道:孩子三个月了,再过七个月,我们就能看到他了。 您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其实我无所谓,只要像您就可以了。 我们叫他什么好呢,嗯,宝宝? 您若是不喜欢这里,就挑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住哪里,好不好? 可惜,盐城毁了,本来住哪里是极好的。 想着他和师尊的未来,容钰很高兴,高兴到恨不得定格在这一刻。 他还想说些什么,太阳穴蓦地一阵刺痛,识海的火又烧起来了。 容钰眼眸微凝。 他的魂魄又开始破损了,必须马上修复。 为什么是今天。 容钰不舍地放开柯伊,俯身深深地一吻。 师尊,我马上回来,等我一会。 他踏出寝宫,正要前往地宫,突然收到了看守沈渊的领主的传音。 尊、尊主,沈渊说要见您。 容钰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正要掐断传音,便听到领主说: 沈渊说,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一定会去见他。 谁。 容钰。 第114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23) 容钰,果然是你。 阴冷囚房里, 沈渊眼底赤红,死死地盯着凭空出现的男人。 那玉牌上的生辰八字,他记得,是阿伊唯一的弟子的,再联系那个魔头对阿伊奇怪扭曲的感情和行为,答案呼之欲出。 他,就是容钰! 是我又如何。 是你又如何?! 得到确认,束缚沈渊的锁链猛地绷紧,沈渊顾不得思考容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表情恍若厉鬼,阿伊是你的师尊啊!是他把你带上玄光宗,是他教你修行!你结丹不利,是他助你渡过心魔! 他声嘶力竭:柯伊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般报复他! 容钰居高临下地看着恨不得咬死自己的沈渊,冷冷地笑了,凝光仙尊对我确实有再造之恩,但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变成这副样子的吗? 沈渊微怔。 当年的容钰话少又淡漠,一心修炼,但还是能看出善良的本性,对柯伊也是尊敬崇拜的,几乎不能和现在的魔尊联系在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容钰的容貌和性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当年我前往上古遗迹,夜冥的残魂躲进了我的识海,我不知道,但师尊发现了,你猜他怎么做的? 容钰低低笑了起来,语气压抑又诡异,他哄我骗我,说相信他,说一辈子护着我 结果呢! 我的好师尊,我最信任的师尊,亲手把我推进了灭魂阵。 他说我该死。容钰走近囚房,望着满眼难以置信地沈渊,轻声道,我被灭魂阵杀了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才侥幸逃生,那时候我便想我真的该死吗? 师尊怕我被夜冥的残魂控制,将来为祸苍生,我偏不如他愿,偏不。 容钰的嘴角扬起疯狂的笑容,所以我吞噬夜冥的残魂,凝聚肉体炼了夜冥的灵器,统一魔域。 多谢师尊给的机会,才能让彻彻底底的拥有他。 你恨他。 是啊,我恨师尊,恨他骗我。容钰叹了一口气,但我更爱他,从做弟子的时候我就喜欢师尊,但师尊不爱我,所以我只能废去他的修为,毁了他的名声,让他不得不待在我的身边。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沈渊口腔里溢出血腥味。 他不知道有这段隐情,沉默了许多,冷笑了一声,你爱他?你根本不爱他,这只是你的报复和占有欲罢了。 话音刚落,一股极重的威压降临在他的肩头,几乎同时,他便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挤压声。 下一秒,容钰出现在他的面前,单手掐住脖子。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爱师尊?沈师叔?就凭你被我关在地牢里,只能看着我和师尊大婚?容钰逐渐收拢手指,满意地看着沈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你喜欢师尊,但是这辈子都看不见师尊动情的时候,有多诱人 沈渊呼吸困难,眼球的血丝爆裂染成一片红色。 他断断续续,艰难地说:你以为你能逃出灭魂阵真的是运气好吗? 令人窒息的威压蓦地一轻,沈渊跌落在地,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 你说清楚。容钰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和恐怖,什么叫真的是我运气好? 沈渊吐出一口血,声音嘶哑,灭魂阵开启,直到里面的人魂飞魄散才会关闭。 他对上容钰异色的双瞳,一字一顿,你的魂魄能逃出去,是因为柯伊损耗自己的修为,关了灭魂阵! 不可能!容钰一脚踩上沈渊的胸口,恶狠狠道,你分明就是怕死,编出谎话来拖延时间。 师尊怎么可能为了他关闭灭魂阵,怎么可能! 他清清楚楚记得,推他入阵时师尊冷漠至极的眼神。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自己,损耗自己的修为来救自己! 沈渊咬牙道:当年阿伊闭关,险些走火入魔,我赶过去才稳住他,那时我便发现,阿伊的灵脉和丹田几乎快废了。 那时他真的害怕柯伊挺不过去,好在他的护持之下,师弟的情况稳住了。他发现柯伊身上有禁地的气息,于是去了禁地,看到一片狼藉的灭魂阵。 在玄关宗,私自使用灭魂阵是大罪,但他还是替柯伊把灭魂阵恢复成原样,抹掉了所有气息。 不管柯伊是因为什么理由动用灭魂阵,他都打算包庇下去。 复原的过程,他意识到灭魂阵处于被强行打断的状态,这大概就是柯伊的丹田和灵脉近乎枯竭和破碎的原因。 事后,沈渊隐晦地问起过,但柯伊表示不想再提,他只好作罢,甚至故意遗忘了这段故事。 好在十年的调养下来,柯伊的丹田恢复过来,只是修为难再近一步。 修仙界千年难出的天纵之才,就此止步。 沈渊和盘托出,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呼吸变得急促。 你知道柯伊为什么一定要杀夜冥吗? 他自问自答,因为我们的师尊,前任玄光宗的掌门,在与夜冥大战中身受重伤,所以他恨夜冥,更狠自己成才之时,夜冥已经魂飞魄散。 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夜冥的残魂。沈渊悲凉道,而师尊仙逝时,正是你折磨他的时候。 他连师尊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不知何时,容钰便不再踩着沈渊,他步步后退,直到靠在囚房的墙壁上。 师尊和夜冥有仇,师尊为了关闭灭魂阵,险些废了修为 容钰捂住半张脸,这些信息如同炸药,炸的他更加头痛欲裂,识海的火铺天盖地,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三魂六魄在火中越发薄弱。 我不信他的瞳孔失去焦距,喃喃道,又是在骗我 沈渊抓着粗糙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没有骗你,你不信就搜魂。 自己这般糟糕的状态,怕是撑不过搜魂。 但没关系,只要容钰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自己死也没关系。 他看着痛苦不已的容钰,最后补充道:夜冥残魂附体,这么大的事,你想想为什么柯伊要一个人处理,他为什么不告知宗门,非要自己动手。 他要自己报仇。 容钰嘶哑道。 沈渊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或许是其中一个原因,但若是告诉了我们 他就不能反悔了。 柯伊他,大概是想最后护你一次。 容钰的瞳孔猛地一缩,神情瞬间变得狰狞,但最后凝固在脸上的,却是茫然。 他一步步向沈渊走去。 沈渊坦然自若,等着容钰搜魂,但容钰却错过了他,慢慢的,走出了囚房。 他的背影,无措地像个小孩子。 是的,容钰逃避了。 他没有回去质问柯伊,也没有去地宫修复岌岌可危的魂魄,只是在魔宫中像孤魂野鬼一般游荡着。 沈渊在骗他,师尊不可能对他这么好。 对,就是在骗他。 修士一向来虚伪最擅长骗人,特别是师尊,说一套做一套。 那没有可能,沈渊说的是真的,是师尊放过了自己。 他一会悲伤一会狂喜,穿着大婚的喜服,却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知不觉,容钰走到了魔宫殿外,血红色的天空下,是一览无余的万里红装,此时此刻,红的格外刺眼。 尊主大人。 腐朽卑微的声音蓦地响起,容钰循声望去,魔族老者一下子跪在地上,叩首道:小人不是故意打搅尊主的大婚,是您说的,一旦查到红珠的用途,便立刻向您禀告。 魔族老者瑟瑟发抖。 尊主的状态一看就不对劲,活脱脱是又想着屠杀魔域了,可这不是尊主的大喜之日,犯得着心情这么差吗? 难道是凝光仙尊触了他的眉头。 他闭眼等死,结果等了好久,屠刀都没落到他的脖子上,只听见尊主说了一句说吧。 魔族老者忙不迭地抬起头。 这红珠叫阴阳浑元珠,可倒置因果,使用者握于掌心,将因和果连成一线,便可使其翻转倒置。 容钰瞳孔一凝,若是因处于杀阵,果处于杀阵之外呢。 师尊第二次开启灭魂阵的时候,他确实看到师尊手里握着什么。 魔族老者面露犹豫。 尊主是不是说反了啊,哪有这么排列的?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那大概是因的痛苦会转移到果的身上。 精纯的魔气疯狂蔓延,炸开一道响雷。 魔族老者吓得直叩头,尊主,古籍上确实是这么说的,小人万万不敢欺瞒您啊。 又是许久 知道了。 声音很轻,又透着一股绝望的疲惫,他悄悄抬头,居然看到尊主大人远去的背影踉跄了一步,赶紧把头压得更低。 自己要不要把这段记忆给洗了? 容钰走近殿内,抬手按住柱石,忍着魂魄崩裂的剧痛咽下口中的鲜血。 他强行压制住,向寝殿的方向走去。 身后柱石瞬间化为齑粉,飘散在漆黑的大殿中。 半刻钟后,容钰站在寝殿门口,伸手推开了门。 容钰离开后,柯伊打了个哈欠,【33,我觉得容钰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怎么说呢,他最近身体的温度升高了。】 【】 【我是认真的。】柯伊一边思考一边摩挲着衣角,【这很不正常,难道说,容钰身上某种平衡被打破了?】 他精神一震,【夜冥的残魂,真的不会对容钰产生影响吗?】 【正常情况不会。】 【那非正常情况呢】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寝殿的门便开了。 容钰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靠近他垂着眸子看了许久,一言不发又突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一股灵力霎时涌进他的丹田。 柯伊蹙起眉,容钰的状态很不对劲。 抓着他的手掌烫的不像人的温度,方才看他的眼神交织着脆弱和疯狂,好像要求证什么但不怯懦地不敢明说,唇瓣铺着薄薄的血色。 容钰吐过血了? 谁能伤到他? 以他的实力,只有容钰自己吧。 灵力在他的丹田转了一圈,禁锢手腕的力度陡然加重,似乎要活生生把他的骨头捏碎一般。 柯伊习惯了容钰间歇性的发疯,瞳孔划过嘲讽之色。 他又想到什么折磨自己的好法子了? 没想到的是,他刚刚感到疼痛,容钰像被火烫了松开他的手腕,接连退了几步,险些把桌子撞翻。 容钰看上去慌乱极了,用手去接酒壶,居然没接住。 酒壶滑落,碎了一地的碎片,晶莹的灵液缓缓流出。 就像师尊的丹田,破损的暗伤明晃晃的刺痛了在他的眼睛。 他盯着酒壶碎片,低声道:丹田的旧伤,怎么来的。 这你不是最清楚吗?柯伊冷笑,废了我的修为,不留一点伤怎么行。 不是那一次! 容钰怒道,挥手将桌子连带酒壶一起化为齑粉,然后过去俯身按住柯伊的肩膀,直视那双墨玉般的眸子。 是你第一次把我推进灭魂阵,你的旧伤,是不是强行关闭灭魂阵造成的。容钰的手在颤抖,告诉我,是不是? 看见柯伊又蹙起眉,他立刻松了力度,语无伦次道:对不起师尊,我又弄疼您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寝殿一片死寂。 容钰难以忍受这种像钝刀子割肉的死寂,您说话啊,说话啊!求您说句实话,当年到底是不是为了我,差点废了修为? 容钰。 他猛地抱住柯伊,喃喃道:我在,师尊,我在,您说我听着。 你想让我否认还是承认。 容钰瞬间僵住了。 师尊否认,就说明当年师尊杀他,一丝一毫的留情都没有,但若是师尊承认了 确实,如果不是师尊,他早就死在盐城,早就被魔修吞个干净,但师尊推他进灭魂阵,亲手将这条命收了回去。 这具肉体,三魂六魄都是自己凝聚起来,所以他不欠师尊,所以他没有心理负担的折磨师尊,折了他的羽翼把他变成自己的脔宠。 但如果,是他自以为是的不欠呢 他之前就发现师尊的丹田有旧伤,只不过没有重视,最多想到以后多调养便是。 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自己还真的需要师尊的一句亲口承认吗? 容钰还没傻到这种地步。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柯伊的小脸,轻声道:师尊,沈渊认出我了,您不必骗我了。 柯伊瞳孔微缩,蓦地挥开容钰的手。 既然你都知道了,问我干什么。 容钰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希望和喜悦,一把把柯伊搂进怀里,埋在柯伊的肩头痴痴笑了起来。 我就说,师尊不会这么无情的。 明明师尊救了自己悉心教导,在他结丹之时还祝他渡过心魔,他怎么会认为师尊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一样。 他错的好离谱, 当年师尊拼死给他留了一线生机,他好高兴,真的高兴 还有这个东西。 容钰猛地抬头,取出那枚红珠。 第二次开灭魂阵,您是不是甘愿替我承受魂魄碎裂的痛苦,是不是? 柯伊瞥了一眼,淡淡道:你想多了。 别骗我了。容钰将柯伊的长发绕到耳后,语气缱绻缠绵,再骗我我就立刻试试,看看它是不是阴阳浑元珠。 您杀我,是为了给您的师尊报仇,您没有公开处刑,是为了给我留一线生机。 您的心里是有我的。他斩钉截铁。 就在容钰沉浸在从未有过幸福和满足中时,柯伊的一句话让他彻底跌进了谷底。 我说过,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救了你。 您说什么? 柯伊被迫待在容钰的怀里,面对容钰的喜悦和癫狂,表情没有起一丝波澜。 当年我不该关闭灭魂阵,就该让你灰飞烟灭。 如果不是他一时的心软,世上就不会多出一位魔尊,容钰就不会继承夜冥的功法,玄光宗就不会因为他而蒙羞。 师兄也不会受尽苦楚。 一切都起源他看到容钰在灭魂阵中落下的两滴血泪,产生的恻隐之心。 都是他的错。 灰飞烟灭这四个字狠狠砸进容钰的识海,将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魂魄砸的粉碎。 师尊说他后悔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他慌忙握住柯伊的手,祈求道:我知道您生我的气,如果您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 就不会怎样? 柯伊推开容钰,没想到容钰被他有气无力的一推,居然差点摔倒在地,但他没多想,勾起唇角俯视着面露痛苦的男人。 你想说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你就不会强行虏我去魔域,废了我的修为,让我沦为你的鼎奴,变成整个修仙界耻笑的对象吗?! 嫁衣赤红如火,柯伊眉间的红莲绽放,咄咄逼人。 容钰哑口无言。 他自知为了得到师尊,可以不择手段。 如果师尊早点告诉他,他 会的。 就算师尊告诉他自己当年放过了自己,只要师尊不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就会使尽所有阴狠的手段。 和现在的情况一般无二。 他和师尊之间,本就是死局。 见容钰逐渐崩溃,柯伊没心情听他忏悔,站起身动手去解身上的嫁衣,但衣服根本脱不下来,腰身又被人从后面搂住。 师尊,对不起别走,别离开我 孩子,我们还有孩子。容钰卑微地哀求道,师尊,他已经三个月了,要怎么做您才能原谅我。 柯伊瞳孔凝滞,过了一会厌恶道:这个孽种,就不该活在世上。 我要你魂飞魄散,你便毁了我,很公平。他冷笑,哪来什么原不原谅。 除非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 容钰闭了闭眼睛,终于抵抗不住魂魄解体的痛苦,捂唇吐出一口血,但还是有星星点点的鲜血落在柯伊赤红的嫁衣上。 他后退一步,繁复的魔纹爬上苍白的皮肤,从领口露出一点端倪。 鲜血从指尖滴落,化作精纯的魔气,将地砖腐蚀出一个大洞。 师尊,我活不久的。容钰抬起血红的眸子,嘶哑道,从重聚魂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 他的魂魄很脆弱,所以需要定期固魂,但固魂期的围杀,过度使用红线,都加速了魂魄的解体。 他最多还有五十年。 但这五十年,足够他与师尊逍遥了。 然而他改主意了。 容钰轻轻托住柯伊的脸,轻声道:师尊,杀了 话没说完,他脸色陡然一变,魔纹从锁骨的位置迅速攀升到了下颌线,看上去狰狞又恐怖。 柯伊眼眸微眯,一步步后退,表面上镇定,心里却在疯狂戳33。 【怎么回事!容钰看上去很不对劲啊!】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他的气息正在微弱下去。】 【什么!】柯伊震惊,【可是他不是还活着吗?等等,容钰的气息微弱了,那谁的气息强大起来了?!】 魔域的天空,缓缓出现一轮血月。 寝殿的喜烛蓦地熄灭,挂在床帷的铃铛疯狂地摇晃起来。 黑暗之中,几步之位,男人缓缓抬起头,阴冷地低笑起来。 几千年了,我夜冥总算回来了。 【我的天啊!夜冥?!那个屠杀了几乎整个修仙界的夜冥?】柯伊大惊失色,【他不是被容钰吞噬了吗?】 难道?! 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当年容钰吞噬了夜冥的残魂,才能够重聚肉体,凝聚魂魄,那有没有可能,容钰没有完全吞噬,或者说夜冥是故意让容钰吞噬的?! 他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当年即使容钰有主角光环,也只有结丹期圆满的境界,又被灭魂阵杀的奄奄一息,怎么可能这么快的就把夜冥这个千年老怪物的残魂给吃了,那么快的重新回来虐自己,还把夜冥的灵器给炼出来了。 只能有一个解释。 夜冥是故意的,就是等到时机成熟,鸠占鹊巢,白得一副肉体和深厚的修为。 那么现在就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所以站在他面前的,是用了容钰壳子的 夜冥。 第115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24) 夜冥睨着不远处的红衣青年,打了个响指,喜烛重新点燃,不过跳跃着的是阴森森的青色火焰。 一是为了不让容钰发现自己,二是自己着实虚弱,所以他一直化为容钰识海里的一粒尘埃,但眼前这个人,是他沉睡之前印象很深刻的。 因为那个叫容钰的小子很喜欢他呢。 当年他躲进容钰的识海,识海里满满的都是这个人的一颦一笑,可惜的是,凝光仙尊居然能够找得到自己,还把那小子诓骗进了灭魂阵。 他都以为自己真的要消失了,结果眼前这个人居然心软了。 自己敬爱的师尊大义灭亲,他恨透的师尊却在他即将魂飞魄散的时候手下留情? 太可笑了。 事情要做就做绝,做一半留一半,夜冥嗤之以鼻。 但这也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于是他主动让容钰吞噬自己,蛰伏数百年,终于等到那小子魂魄不稳,占据了这具肉体。 看这个人穿得嫁衣,一看便知容钰把他搞到手了。 猜都不用猜,是容钰强迫了他。 这些修仙狗,怎么愿意与魔修为伍。 那好好的新婚之夜,容钰怎么就差点魂魄破碎了呢。 估计是发现当年的真相了吧。 夜冥的嘴角勾起鄙夷的笑容。 蠢货,两个都是蠢货。 既然都把自己的师尊抢到手,真相又如何,当年心软了又如何,既然回不了头,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这一点看,这对师徒真是出奇的相像。 他一挥手,身上的喜服化作一地的碎片,本尊记得你,你就是凝光仙尊,容钰由爱生恨的那个。 柯伊握紧了拳头,黛青色的血管隆起,仇恨在胸口激荡。 就是他,间接害死了师尊。 他下意识运转灵力,灵脉却空空如也。 你这一身修为就是他废的吧。夜冥嗤笑,废物,走了我的路,还炼了我的灵器,结果只是统一了魔域,若是我,早就踏平修仙界,统一仙魔两道。 话虽这么说,夜冥还是为容钰的天赋心惊不已。 区区百年便重聚肉体,炼出红傀线,甚至比他的还要精妙,虽然他刻意让容钰获取自己的资历,但修为增长的速度令人心惊肉跳的。 好在这具身体如今是他的了。 柯伊沉声道:容钰呢。 他啊,还活着,只不过等我完全占据了这具身体,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夜冥悠悠道,至于你 他露出森森的笑意,我最恨修仙狗,我可不会像他那样对你。 求饶吗?求饶我就看在这具躯体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 无意间,夜冥的目光落在青年微突的小腹,眸子中迸发出惊喜,哈哈大笑起来。 容钰啊容钰,你送了本尊一份大礼。 生挖出来,这可是大补的好东西。 【33,我怎么办。】柯伊快绷不住了,【我可以被容钰搞死,可不能被夜冥搞死啊。】 【搞不死。】 【凭什么啊。】柯伊怒了,【就凭你说这三个字吗?】 他现在没有修为,就一柄凝光,魔宫也只有他一个人,怎么拦住夜冥不去祸害修仙界,难道再把容钰的魂扯出来? 系统还不给他金手指,不然这个人就要活生生吃了自己了! 不远处,夜冥已经张开了五指,要将他吸过去。 然而下一秒 柯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夜冥不信邪,多用了几分力,结果柯伊仍旧一动不动。 不光夜冥,柯伊也懵了。 33:【就凭容钰给你炼制的嫁衣。】 清晰高傲的啼鸣声突然响彻整个魔宫,柯伊的背后出现朱雀虚影,金红色的羽翼交叠,将他牢牢护在怀中,手臂缠绕苍龙虚影,昂首咆哮。 夜冥瞳孔骤然一缩,怒极反笑,掌心凝聚起更多的魔气。 好你个容钰。 他倒要看看,这件嫁衣,到底能扛到什么时候! 纯黑的魔气汹涌地扑了过去,包裹成一个茧型,朱雀虚影丝毫没有减弱的征兆,反而越来越亮。 于是,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 柯伊:【】 要不是怕崩人设,他都想蹲下了。 反观那边,夜冥越来越暴躁。 这是什么嫁衣,是打不破的乌龟壳吧! 他刚刚占据容钰的躯体,发挥不到四成的功力,而且据他判断,就算他能发挥出九成,也打不破这乌龟壳。 这种强度的防御性灵器,强度大大溢出了,容钰防谁不是浪费。 难道他是防自己? 夜冥一震。 这个自己,无论是指他,还是指容钰,都让他大为不安。 算了,左右不是攻击性的灵器,以后慢慢磋磨。 魔气散去。 柯伊暗道不妙,被迫挨打就掌握不了主动权,万一夜冥找到破解之法,自己就完了,但首当其冲的,肯定是那些宗门。 怎么办。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发冠上玉簪飞了下来,围着他转了两圈,落在他的掌心。 柯伊:【我怀疑,容钰是故意让夜冥占据他的身体的。】 这哪有左一件,右一件都准备好了,夜冥才出来挨打的。 玉簪一出现,夜冥便发现不对劲。 这是专门动荡魂魄的魂器! 而且是最顶尖的那种。 只略瞟一眼,夜冥便觉得三魂六魄都刺痛了起来。 这里待不了了! 夜冥刚想遁入虚空,便觉得身体不听使唤,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朱雀虚影一步步靠近。 他在识海怒喊。 【容钰!你在干什么!这可是你的身体!】 【就算我灰飞烟灭,你的魂魄绝对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动凝光仙尊,行了吧!】 识海深处传来一声低笑。 【行行行,算你狠。】 夜冥只能暂时解除对容钰身体的控制,让容钰的魂魄归位,然而 他动不了。 连魂魄都是,被彻底锁在了这具躯壳里。 夜冥慌了。 这时,柯伊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朱雀的幻影灼痛了他的眼睛。 没有多余的废话,柯伊将簪子全部送进夜冥的丹田,或者是容钰的。 啊 夜冥嘶哑的吼叫起来,三魂六魄瞬间被无穷无尽的火焰吞噬。 我的师尊,是渡恶真人。 什、么 是你害死了他。 鲜血流到指尖,柯伊听着夜冥绝望至极的哀嚎,平静地将他的丹田搅碎,把他的魂魄一点点撕碎。 是你,害死了他。 夜冥陡然倒下。 可恶啊,被人摆了一道。 意识消失之前,他桀桀笑了起来。 【容钰,你以为费尽心思就赢了吗?】 【你的好师尊,想杀你的心,一点都不比我的少。】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你的身体,他可没犹豫啊。】 【你太可悲了】 朱雀幻影逐渐消散,柯伊慢慢松手,掌心都是夜冥,或是容钰的血。 那枚玉簪刺得太深,他取不出来。 烛光也熄灭,寝殿安静又黑暗,柯伊突然觉得一阵的脱力,于是他坐到床上,袖子里的指尖不停的颤抖。 这样算给师尊报仇了吗? 他不知道。 从夜冥的突然现身,到他的反杀,冥冥之中,就像是设计好的一般。 至于容钰 他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却看见下一秒,修长苍白的手指动了动,抬起来,努力勾住他的靴子,向上,扣住了脚踝。 柯伊瞳孔一缩。 这是夜冥,还是容钰? 这一次,嫁衣毫无反应,就像一件普通的衣服。 迟疑之时,男人已经顺着他的小腿爬了上来,将头枕在他的膝盖。 师尊,是我 容钰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借着一点点光,柯伊看到他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但魔纹已经褪去了。 他紧紧抱着柯伊的腿,然后单手取出一只小塔,塞进他的掌心。 夜冥的魂魄,在里面。 说完,他闭着眼睛专心致志地枕着柯伊的腿,气若游丝道:师尊,你有消一点点气吗? 柯伊抬手,落在容钰的后背 然后把他推开,质问:我师兄呢。 容钰狠狠撞到床榻的边缘,睫毛一颤,脸颊的温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柯伊远去的背影 嫁衣似火,他的道侣找别人去了 他张开五指,企图抓住柯伊的背影,最终,无奈的落下。 师尊,不要离开我,求求您了 柯伊推开寝殿的门,便险些撞上一个人。 阿伊? 师兄! 手臂被沈渊抓住,沈渊连忙上下打量,你没事吧,容钰没对你怎么样吧。 容钰走后,囚房没有再关着他,他摸索着出来了。 柯伊摇了摇头,看见沈渊唇边的血,伸手想替他擦去,在半空顿住,刚想退回去,被沈渊攥在了掌心。 那个魔头是不是不在,我们赶紧走。 修为虽然大打折扣,但带阿伊出魔域是没问题的。 柯伊没动,还是站在原地。 怎么了? 柯伊眯了眯眸子,师兄,带灵讯石了吗? 带了。 容钰没有派人搜身,宗门的东西沈渊一直带着。 通知宗门,二长老他们应该不会走远。 沈渊抿唇,你要 柯伊斩钉截铁:把容钰带回去,他重伤,反抗不了。 魔尊与凝光仙尊大婚的排场惊呆了所有人,有些宗门没有被指定人选,便派了最不怕死或最不受宠的弟子,结果他拿回来的灵器,让别人眼红不已。 那魔头哪来这么好心,肯定是动了手脚。 然而事实证明,灵器干干净净,什么脏东西都没有。 但惊掉下巴的事情不止这件,玄光宗突然表示,魔尊已被擒获,就关押在铜泉台。 举世哗然。 师姐,事情就是这样。 柯伊站在山顶的平台上,俯视着云雾缭绕的山间。 他是容钰。 曲揽月震惊得无可附加,沉默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 我是没想到,你们瞒着我,居然做了这么多事。 师姐,是我的错。 曲揽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这么多,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向前看。 若我是你,不会做得更好。 她故作轻松:那群小兔崽子知道你回来,都吵着要你指点他们,不过我都给拒了,于是他们带了一堆东西给你,怕你觉得烦,都放在我这里了,你要是想看,就过来看看。 柯伊唇角微扬:替我谢谢他们。 曲揽月也笑了,目光滑过青年遮不住的肚子,难过瞬间代替了笑意。 这个孩子,阿伊打不得。 阿伊的心脉和他连在一起,如果孩子没了,阿伊的命也要少半条。 她不敢冒险。 所以,只能让这个孩子,在阿伊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生下来,再做打算。 阿伊能接受 师姐,时辰喃凮快到了。 曲揽月注视着柯伊,劝道:一起过去吧,要是有人敢说你的闲话,我就撕了他的嘴。 师姐,你还没结契,还是不要太暴力了。柯伊透过茫茫云海,视线凝于一点,是我心中有愧,无关他人。 夜冥的魂魄被锁在塔里,将被带到铜泉台处以天雷之刑。 这一次,他会彻底地被抹杀。 曲揽月劝不动柯伊,只能又叹了一口气,御剑飞到铜泉台上。 铜泉台最上面一层,用锁链锁着装着夜冥魂魄的小塔,下面略大的一层,便是用来观刑的。 古往今来,无数恶贯满盈的修士或是魔修,在这里灰飞烟灭。 曲揽月收剑,向沈渊摇了摇头。 阿伊不愿意来。 沈渊垂下眸子。 作为师尊的弟子,夜冥被处以天雷之刑,自然是要来观刑以告慰师尊的在天之灵。 但柯伊不来,说明他有愧,认为自己不配当师尊的弟子。 有人拿了夜冥的罪书,恭恭敬敬地登上台阶,将罪书置于石台上,让天道来决定降不降天罚,或者降何种天罚。 处决夜冥是大事,不止这里的观刑台站着许多人,数道投影石也被布置在四周,将情况时刻投影到各大仙门。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神情肃穆地等待。 不到半个时辰,雷云便铺满了天际。 天罚降下。 夜冥在紫色的雷光中发出毛骨悚然的哀嚎,但没有人同情他。 他的罪恶罄竹难书。 天罚结束,夜冥魂飞魄散,沈渊和曲揽月并肩而立,朝启灵山的方向齐齐拱手行礼。 与此同时,柯伊看到漫天的雷光结束,同样行礼,直到有人落在他的身边,才抬起头。 师兄。 柯伊点了点头,却不想一阵眩晕。 沈渊赶紧扶住柯伊,我带你回去,这里风大。 我要见容钰。 沈渊的手一僵。 自从七天前柯伊从魔域回来,再也没有提起过容钰,而是安安静静疗养着,怎么这会要去见他了。 师兄,你别多想,再不去见他,我的鼎奴印要发作了。 我陪你去,不许一个人去见他。 柯伊看向沈渊,看见黑色瞳孔中的坚持,只能点了点头。 容钰也被关押在铜泉台,与方才处刑的高耸入云的不同,那里深入地底。 石门一道道开启,气温变得极为湿冷。 柯伊拢了拢沈渊给他披的斗篷,仍旧觉得冷的刺骨。 走了十几分钟,他们终于到了最底下的一层。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容钰就跪在石台之上,数道漆黑的锁链钉穿了他的琵琶骨和腿骨,让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 所以他就这样跪着,过了七天七夜。 他的周围是环形的池水,石台堪堪没过水面。 池水里的也不是水,是让伤口不能愈合的黑银水,一点点融进空气中,就算过了七天,锁链没入骨头的部分,仍旧翻着血红的皮肉。 柯伊看到,他腹部有一点玉色。 是那只玉簪,居然还留在容钰的腹部。 容钰缓缓地抬头,眼中闪动着诡异的光,像陷入绝境的一只兽类。 师尊,您终于来看我了。 沈渊挡住了容钰的视线,你没有资格说那两个字。 容钰嘶哑地笑了,没有反驳,而是痴痴的看着露出来的一点点白皙脸庞。 我的鼎奴印,该怎么解决。柯伊淡声道。 您每隔七天来看我一次,它就不会发作了 柯伊冷笑:那我不会来看你。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锁链哗啦啦碰撞的声音,以及容钰惊慌失措的喊声。 别,别走,师尊,我有办法。 柯伊转过一半,淡漠地垂着眸子。 取我的精血,就能让鼎奴印彻底消失。 沈渊取出薄如蝉翼的匕首,我来。 不,这么好的报复我的机会,当然要师尊来。容钰露出兴奋的微笑,师尊,这个您总能答应我吧。 柯伊沉默了一会,指尖按上沈渊掌心的匕首。 沈渊急道:阿伊,万一他就是想把你骗过去,这太危险了。 没事,他现在伤不了我。 容钰说:师尊,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 我不想有第三个人在场。 容、钰。沈渊一字一顿,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消除鼎奴印的过程,你确实师尊想让你看见吗? 沈渊一噎。 柯伊轻声道:没关系的,你就在石门外面,有情况我会喊你。 僵住片刻,终究是沈渊让步,将匕首交给柯伊,叮嘱了一句便离开。 石门关闭,地牢只剩下他和容钰两个人。 柯伊走到边缘,石台和他之间,隔着数米宽的黑银水池,过了数秒,石阶凭空出现。 但他没有立刻过去。 曾几何时,容钰是主,他是困于牢笼的囚徒,而如今却反过来了。 容钰歪了歪头,师尊,来吧。 柯伊踏上石阶,一步步走到了容钰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近看,他的伤口更加恐怖和狰狞,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忍住痛苦的。 沉闷污浊的空气中,飘来幽幽的冷香,是师尊的味道。容钰竭尽全力仰头,任由钉穿琵琶骨的锁链移位,造成更大的伤口。 他望着柯伊绝美的容颜,师尊,我 我字卡在喉咙,因为柯伊掐住了他的下巴,塞进来一颗圆圆的药丸。 他毫不犹豫咽了下去,笑道:是毒药吗? 不是。柯伊说,是滋补的灵丹。 您心疼我。 我需要你的精血。柯伊松了手,冷冰冰地说,仙盟还没决定对你的惩罚,所以你不能死。 原来如此。 男人恍然大悟,笑眯眯道:您就是心疼我。 柯伊蹙眉。 容钰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于是他直接换了话题,那天晚上,夜冥的出现,是你故意放他出来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没错。 容钰轻描淡写。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完全吞噬夜冥,当年是没有能力,后来是为了得到夜冥的全部传承。 自己必须在短时间内强大起来,才能得到师尊,他只能走魔修这一条路。 他也知道自己魂魄一旦不稳,夜冥便会趁虚而入。 既然师尊想杀夜冥,为渡恶真人报仇,那他句故意让夜冥占据自己的身体,给师尊一次报仇的机会。 即使向夜冥,也是向自己。 得到确定的答案,柯伊垂着眸子,轻轻摩挲匕首的背面,淡淡道:多谢。 说完,他一刀捅进容钰的心口。 又快又狠。 容钰瞳孔一震,看着柯伊冰冷昳丽的容颜,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了一会他叹息道:师尊,您好恨我。 我不恨你。 柯伊的语气毫无波澜,我们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然而下一秒他话锋一转,将匕首又送进去几分。 但你不应该对沈渊下手。 容钰闷哼一声,目光悲凉。 他想要师尊恨他,恨至少比爱长久。 但师尊连恨他都不愿意。 这一刀,师尊是在替沈渊报仇,不然连碰他都觉得恶心吧。 柯伊缓缓拔出匕首,一粒金色的血液滚了出来,落在他的掌心。 这就是容钰的精血。 他头也不回离开。 失去精血,容钰的脸色越发苍白,盯着青年远去的背影,一阵恍惚,居然竭力挣扎起来。 师尊,别走,别走 白骨和锁链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柯伊停住脚步,淡淡道:忘了告诉你,既然不能打掉这个孩子 一出生,我就杀了他。 第116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25) 走了一趟铜泉台,柯伊又被曲揽月唠叨了。 你还去见他干嘛,定罪的事仙盟会管的,你要做的就是养好你自己的身子。 柯伊看到摆在面前的各种灵药哭笑不得,只好在曲揽月的监视之下,把今日的分量喝了下去。 那件衣裳,炼化了吗? 是那件嫁衣,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强行脱了下来,交给炼器峰的长老。 上面各种珍贵的材料,多少能补贴宗门一二。 曲揽月摇了摇头,炼化不了,七天七夜,还是老样子。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耐炼的衣型防御性灵器,忍不住又劝道:不然你还是自己收着吧,你现在没有修为,别管它是谁送你的,能护住你就好。 柯伊说:师姐,我想去看看。 曲揽月见劝不动柯伊,只好喊来自己的灵宠仙鹤,和柯伊一起去了炼器峰。 和其他山峰不同,炼器峰光秃秃的,裸露着山体和岩石,温度明显高了不少,因为整个山体,就是炼器炉。 地心的火焰呈现幽幽的蓝色,而火焰中央静静漂浮着一间赤红的嫁衣,衣摆袖口的金莲在火中绽放,栩栩如生。 虎背熊腰的炼器峰长老眉头紧锁,对柯伊摇了摇头,凝光啊,我道行不够,这件衣服实在炼化不了。 没关系,慢慢烧着。柯伊轻声道,烧他个千年,总会有炼化的一天。 话音刚落,火海里突然冲出一只朱雀的虚影,振动火似的羽翼,亲昵地环绕着柯伊飞了一圈。 这是器灵?! 长老张目结舌。 这件防御性的灵器才诞生最多两个月,居然能生出朱雀这种神兽级别的器灵?! 这恐怕已经脱离了天地玄黄这四个级别! 器灵?柯伊蹙眉。 意思是这件灵器已经生出了自我意识,就算它不在你的身边,当你遭遇危险它也会出现保护你。 长老激动道,但猛地想到这件灵器的来历,激动的心立刻冷却下来,化为一声叹息。 这样啊。 柯伊眸光微闪,取出沈渊的匕首,用力向心口刺去。 阿伊!曲揽月大惊失色,刚想出手制止,便看见匕首停在柯伊心口一寸之外,任柯伊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也无法再近一分。 她定睛一看,只见淡淡的红莲悬停在匕首的尖端,下一刻,匕首化作灰烬。 柯伊露出了然的神色,不禁冷笑起来。 这既是保护,也是禁锢。 别人伤不了他,他也伤害不了自己。 容钰,真是好算计啊。 他向着长老拱手道:朱长老,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朱长老挠了挠后脑勺,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干脆直接塞给柯伊一只灵囊,别嫌弃,不是什么好东西。 柯伊诧异,但朱长老是个牛脾气,他打的灵器不想送的死活不送,但想送的死活都要塞给那个人,于是他只好道谢收下。 回到清云峰,他打开一看,目光瞬间顿住。 这是一袋子的天级灵器。 朱长老这是把家底都掏给他了。 柯伊的眼睛有些酸涩,但小腹的鼎奴印又开始隐隐发热,他只能先解决这个。 柯伊盘膝而坐,金色的血珠出现在掌心。 到了这种地步,容钰没必要再骗他。 这样一想,柯伊启唇,那血珠自动飞进了他的口中。 下一秒,他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柯伊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心中一惊,便听到自己居然开口说话了。 师尊,我没事吧。 这是,容钰的声音!而且是成魔前作为他弟子的声音! 视线上移,柯伊居然看到了自己。 白衣仙尊挪开按在他脉搏上的手,淡淡道:没事,你只不过是力竭晕倒。 这几日,不要再运功了。 弟子明白。容钰乖巧地点头。 被迫用容钰的视角观察四周的柯伊又是一惊。 这是发生过的对话,就是在容钰的识海被夜冥入侵的那段时间。 难道自己又回来了? 不对。 柯伊迅速冷静下来。 这是容钰的视角,说明这是他的记忆。 也许与那粒精血有关。 思考的时候,场景突然变幻。 柯伊听到了容钰的心声。 [就算不能运功,我也要练习剑术,我不能拉下,我不能让师尊丢脸。] 月光下,自己一招一式的炼起剑来。 直到两个时辰后,月亮西沉,容钰才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弟子舍,沉沉的入睡。 然后,容钰做梦了。 他梦见了方才的一幕。 白衣仙尊冷淡的说:没事,你只不过是力竭晕倒。 说完便要抽身离开,但这一次,容钰抓住他的手腕,将脸贴了上去,撒娇道:师尊,您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求您了。 仙尊微蹙眉,好,只有这一次。 他入定,盘膝而坐。 而容钰悄悄地睁开了眼睛,伸出颤抖的指尖,将仙尊的外袍脱了下来。 而仙尊睫毛微颤,却没有反应。 容钰急促地呼吸着,捧起仙尊清冷绝色的脸,痴迷地喃喃道:师尊弟子好喜欢您 目光定于淡樱色的唇瓣,容钰缓缓地低下头,心跳如洪钟,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天边响起一道雷声。 容钰醒了。 他猛地坐起来,看到被窝里可疑的液体,迅速挪开了沸腾的脸,恨恨地往墙上锤了一拳。 [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太太对不起师尊了。] 怀着羞耻、自责和愧疚的心情,容钰用清洁术,将被子反复清洗了十几遍,然后又出去炼剑了。 柯伊被迫目睹了这一切。 他着实想不到,容钰会做这样的梦。 甚至仅仅一个吻,就 剑锋划开寒冷的空气,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师尊,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容钰疑惑地问。 借着容钰的视角,柯伊看见了谷底的灭魂阵。 这里,是宗门禁地。 师尊? 下一秒,白衣仙尊面无表情,推出一掌。 容钰睁大眼睛,下意识伸出了手。 白色的衣袖擦着指尖,最终,他握住了一团空气,后背狠狠地撞上灭魂阵的主柱,双手被吊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师尊不会真的开灭魂阵,他只是吓唬我,我肯定是哪里惹师尊生气了,难道他发现我] 你的识海躲着夜冥的残魂,我必须杀了他。 [谁是夜冥,杀了谁?] 白衣仙尊冰冷地看着他,无情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让容钰如坠冰窟。 [不会的,师尊说会永远护着我的,不会的!他不会舍弃我的!] 紧接着,灭魂阵动了。 仙尊转身离开。 师尊,师尊!别走! 容钰嘶吼,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他便凄厉的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 识海被暴力撕开。 [疼,疼] [师尊,不要抛弃我!弟子知错了!我会改,我会改的!] [回来,看我一眼,求您!再看我一眼!] [啊啊啊啊啊啊!] 血顺着脚尖滴了下来。 在罡风中,血肉被一点点磨灭,经历了漫长的凌迟,容钰的意识早就模糊了,一会看见的是盐城捡到自己的那个夜晚,一会是师尊说会护着他,一会又是他被推入谷底时,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 如沐春风,又身在地狱。 [您说过会护着我的。] [会护着我的] [骗子] [骗子。] [你在骗我!] 一双被剜掉了眼球,血肉模糊的眼睛突然出现在柯伊的眼前! 他一惊,场景猛地变黑了。 柯伊疲惫地闭上眼睛。 这三天,他是和容钰一起度过的,虽然感受不到他的痛苦,但他能听到容钰的心声,以及绝望的情绪。 最后一天,容钰看不见了,但无时无刻都在念着骗子。 从迷茫到刻骨的恨意。 结束了吗 没有。 柯伊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处于残魂的状态。 头顶是魔域血红的天空。 [师尊] 耳边响起了低哑的呢喃。 哟,哪来那么破的魂魄,罢了就当开胃菜了。 同样处于魂魄状态的魔修飘了过来,嫌弃地打量着容钰,将他抓了过来。 [师尊] 还是个傻的。 魔修刚要开饭,就看见这道破的不能再破的人型魂魄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口咬上他的手腕。 !!! 半个时辰后,容钰吃完了,飘忽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要找一个人。 一个抛弃他的人。 一个骗子。 他疯狂地吞噬魔域的魂魄,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 柯伊被迫见证了这一过程。 很惨烈,几乎每一次都要拼命。 这里只有最原始的规则。 要么吃,要么被吃。 至始至终,容钰只说了两个字。 师尊。 重塑肉体的那一日,柯伊突然发现自己不再是容钰的视角,而是站在突出的石台上,俯视着谷底的一汪血池。 池底,有一具几乎完美的身体。 在柯伊的注视下,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似有所感的别过头,和柯伊对上了视线。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他无声地说: [师尊,我来找你了。] 柯伊猛地对上容钰异色的双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 眼前蓦地一黑。 再睁开眼睛,他看见了真是属于自己的双手。 回来了 柯伊捂住脸,呼吸急促,心跳跳得飞快,掌心都是汗。 他能感觉到,鼎奴印消失了。 【我心痛了。】柯伊捂着心口,悲伤道,【容钰好可怜,从前的他真单纯,梦里偷亲我一下都会愧疚这么久,后面学坏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33:【还不是你搞得,我让你别那么极端,要不别对他那么好,你还说什么剑谱第一页忘掉心上人。】 柯伊:【我这不是想快点完成任务嘛】 【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33冷笑,【容钰要死了,你想死还死不掉,别告诉我你想从头开始修炼,参破大道踏碎虚空?】 柯伊干笑了一声,悠悠道:【一个想死的人,是根本拦不住的。】 说完,他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了一口气。 关于如何处置魔尊的问题,仙盟讨论了一次又一次,大多数人对夜冥心有余悸,就算夜冥的残魂被彻底消灭了,但那个魔头得到了夜冥的传承,让他活着就是隐患,所以他们主张动用天雷之刑,让他灰飞烟灭。 但反对的,居然是玄光宗的人。 他们主张废了魔头的修为,将他监禁看管起来,永远关押在铜泉台。 原因无他,凝光仙尊是魔头的道侣,万一天道迁怒把凝光仙尊也列为罪人,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不敢冒险。 这个问题被搁置了半个月,争论不休。 为此,沈渊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他发誓,绝对不会让柯伊承担一丝一毫的风险。 他闭关出来,便看见柯伊披着斗篷站在树下等自己。 沈渊赶紧扶着柯伊坐下,笑道:阿伊,今天怎么来找我了。 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了。 师兄,我希望你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沈渊指尖一僵,手臂垂落下来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这件事不必再说。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柯伊轻声道,我与容钰的结契并不完整,不一定是道侣,况且 他的语气变得无比的厌恶。 容钰活着我就不安心。 万一他能想到办法从铜泉台出来,又要来折磨我。青年长长的睫毛一颤,师兄,我害怕 沈渊心口一疼。 他的师弟从来没有示弱过,说害怕,那一定是怕到了极点。 没错,容钰手段太多,如果逃了出来,阿伊又要被他 斩草除根,一向来是这个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像小时候一样抚了抚柯伊的发顶。 好,师兄答应你。 柯伊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师兄再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 容钰的罪书,我来写。 沈渊面露疑惑,为什么。 如果我写罪书,以被害者的口吻告之天道,必然会罚得重些。柯伊指尖轻轻敲着石桌,还有,容钰之前毕竟是我的弟子,是我将他引上修炼之路,那么就由我来断了他的命吧。 须臾,沈渊点了点头。 行。 第二天,沈渊如约去清云峰取罪书。 亭子里,柯伊将一只玉筒递给了他。 沈渊收下,时间定了,就在三日之后。 嗯。 柯伊轻轻回应了一声,推给沈渊一杯酒,师兄,以后你想干什么。 沈渊一怔。 守好宗门,守住想要守住的人。他拿起酒杯,温和地笑了笑,我的修为你不用担心,龙吟折了,我反而悟到了之前悟不到的东西。 或许世事就是这么无常。 沈渊将酒液一饮而尽,反问道:师弟你呢。 柯伊看向远方,我想去游历大川,哪里都去看看。 他的眼神太缥缈,好像谁都抓不住他,马上就要消散在空气中。 沈渊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好笑了一声。 你想回来随时欢迎,我来接你。 两人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对了,师兄替我保管他吧。 柯伊双手捧出一只剑匣,推到沈渊的面前。 沈渊瞳孔一震,这是凝光? 嗯。柯伊点头,低头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我用不了他,跟着我委屈了,师兄若是想用,以后便用他吧。 不行!沈渊蹭的站起来,我不能收,这是你的本命剑! 是啊,所以我才让师兄替我保管。 你 沈渊欲言又止,最终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行吧,但我只是保管,你什么时候想拿回去和我说就行。 沈渊离开后,柯伊嘴角扬起,摩挲着杯口轻声道:多谢,师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过了三天。 临刑之前,柯伊又见了一次容钰。 师尊,真没想到,您还愿意来见我。 容钰虚弱地笑了起来,浑然不知伤口被牵动,森森的白骨时隐时现。 半个月无时无刻的折磨,让他几乎不成人形。 但即便如此,容钰的脸上也没有痛苦之色,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吧。 柯伊颔首,漠然道:是的,半个时辰之后,你就会被压上云台,接受天雷之刑。 果然。 容钰了然。 夜冥被处决那日,他能听见头顶炸裂的雷声,师尊不想他活 那就不活了。 这条命,他始终欠师尊的。 他轻轻地说:既然我马上要死了,您能过来陪我说说话吗? 原本容钰做好了柯伊转身离去的打算,但柯伊居然走了过来,停在他的面前,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容钰保持着跪姿,只能看见柯伊微突的小腹,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微微偏了偏头,想要靠上去,但最终还是顿住了。 求您,留下孩子吧。容钰卑微地低下头,他不会像我,他会好好地爱您的。 留下他吧。 等他死后,世上所有关于他的痕迹都会被抹杀,但有这个孩子在,至少能证明他和师尊曾经有一段过往。 是的,他太自私,不想让师尊忘了自己。 只要这个孩子能出生,他不相信师尊会像他所说的,狠心地掐死孩子。 师尊最会嘴硬心软了。 柯伊垂下头,第一次当着容钰的面指腹轻抚小腹。 好,如果能活下来,我会亲自抚养他长大。 容钰猛地睁大眼睛,惊喜瞬间迸发。 师尊答应了?! 真的? 嗯。 您没骗我? 没有。 容钰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有发现柯伊话里的不对劲,自言自语道:就让他随您的姓吧,名字,哦对了名字 算了,名字也由您取吧。 浑厚的钟声响起,这意味着处刑即将开始。 容钰眼底的喜悦一点点熄灭,终于染上痛苦之色。 柯伊转身就要离开,手腕居然被牢牢拽住,面上滑过惊诧之色。 容钰不是根本动不了吗?! 师尊别走。 身后响起嘶哑低沉的男声,与记忆中灭魂阵的青年绝望的喃喃重合在一起。 柯伊回头,容钰居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数条锁链蓦地收紧,竭力限制他的行动,发出金石碰撞的声音。 但容钰一意孤行,就算胸骨都断裂开来,依旧握紧柯伊的手腕,将他扯进了怀里。 别走 柯伊没有动,放手。 容钰发出像梦一般的呓语:不放,这里好冷 师尊和灭魂阵一样冷。 他逐渐收拢手臂,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您说我们是死局,没错,您要报仇,我只想得到您。 但这半个月,我想明白了 如果一开始,您就和我说我的识海里有夜冥的残魂,为了您,就算是灰飞烟灭万劫不复,我也心甘情愿。 这样一来,我高高兴兴地死,夜冥也死了,您的仇也报了。 我从头尾在意的,只不过是您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 放到过去,柯伊不会信的,但经历了容钰的记忆不得不相信。 他真的会为了自己,自愿走进灭魂阵。 柯伊恍惚了一阵,下巴突然被抬起。 容钰托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味的,缠绵眷恋的吻。 带着无限的留恋和爱意。 但柯伊的瞳孔失去焦距,又陷入了容钰的当年的记忆,一时间没有挣脱。 心声字字泣血,充满被欺骗的怨气。 [您说过会护着我的。] [会护着我的] [骗子] [骗子。] 容钰吻过柯伊的脸颊,凑近精致的耳垂,低哑道:如果我没有去上古遗迹,也没有夜冥,我走得是正道,等到能够和您并肩,您会答应和我结契吗? 看着那双墨玉一般平静的眸子,容钰满怀期待,甚至希望临死之前师尊能再骗他一次,说点好话哄哄他。 就像那句师尊会护着你一样。 师尊,除了弟子之情,您有过一点点 喜欢我吗? 第117章 魔尊的清冷美人(26) 容钰满心期待地等柯伊回答,石牢中蓦地响起一声厉喝。 放开他! 容钰闷哼一声,一柄剑穿过肩膀,锁链狠狠地将他往后一扯。 就算如此,他还是抓着师尊的手腕不放。 柯伊猛地惊醒,后退了两步撞进沈渊的怀里。 沈渊怒火中烧,紧紧扣住柯伊的腰。 阿伊进来的时间太长,便忍不住进来看了一眼,没想到看见容钰居然把阿伊困在怀里,还捧着他的脸问有没有喜欢他! 无耻,卑鄙! 容钰目光下移,盯着揽住柯伊腰的手臂,又看了一眼钉穿肩膀的那柄剑,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师尊,您把凝光给他了? 沈渊冷哼一声,立刻收回凝光,掐诀用了好几遍的清洁术。 情急之下他没管那么多,但凝光碰到容钰的血,他便觉得污秽不堪,亵渎了凝光。 喜欢?你觉得你对阿伊做了那么多错事,阿伊会喜欢上你? 放手!不然你只手,没必要留着了。 容钰非但没放,反而攥紧了一些,哀求道:师尊,我想听您说。 你! 沈渊怒道,并拢两指就要砍向容钰的手腕 算了,师兄,将死之人不必计较。 柯伊淡漠道,反抓住容钰的手,一点点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你要答案,好,那我告诉你。 他一字一顿:不喜欢,就算没有夜冥,你我之间也绝无可能。 每一个字落下,都狠狠砸在容钰的心尖,将一切如果和美好的幻想砸的粉碎。 说完后,柯伊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披风划开利落的弧度,师兄,还有多久处刑。 不到半刻钟。 我要上铜泉台,亲眼看着容钰魂飞魄散。 沈渊的目光落在柯伊微肿的唇瓣上,握紧双拳点了点头。 铜泉台的云台上已经候满了人,这是第一次仅仅隔了半个月,便再次动用天雷之刑。 柯伊一出现,众多的目光便黏在了他的身上。 善意,惊艳,惋惜,猜忌,鄙夷 沈渊把柯伊送到角落,将他挡的严严实实。 师姐呢 你师姐闭关了。沈渊替柯伊整理了一下斗篷确保众人看不见他的孕肚,明天出关,我带你去找她。 柯伊无声地点了点头。 她不来也好。 最顶层的云台慢慢打开,被锁链束缚着的黑衣男人站在云台中央,垂下眸子,遥遥地望了过来。 众人仰头看着,明明数条锁链钉穿了他的腿骨和琵琶骨,将他钉死在了云台之上,再无威胁之力,但他们害死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云台之上狂风猎猎,男人遍体鳞伤,墨发肆意飞扬,浑然不像即将受死之人,反而像人间至尊即将加冕为帝。 但他的目光却很柔和,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新一任仙盟盟主严肃地站了出来,从玉筒里取出罪书,放在石台之上,对着东方行三跪九叩之礼。 容钰只看了一眼罪书,便认出是柯伊的字迹,不禁哑然失笑。 连送他上路的罪书都要亲笔书写,师尊还说不恨他。 他一行行看着,看到最后一行却被仙盟盟主的手臂遮住。 容钰收回目光。 大概无非是他罪大恶极,请天道降罪之类的话。 他握紧掌心,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抓住。 就当是,黄粱一梦。 仙盟仙盟行过礼后,天色立刻暗了下来,肆虐的狂风乍起,雷云中闪烁着紫红的电弧,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啦声。 我的天啊,天道这么快就接受了罪书。 看来这个魔头真的是恶贯满盈,罪不容诛,呸! 是啊,赶紧处死吧。 咒骂和唾弃四起,但容钰恍若未觉,只是静静看着柯伊。 柯伊也扬起脸,披风的系带在狂风中飘扬,和容钰对上了眸子。 雷云越来越厚重,逐渐形成漩涡,紫红色的电弧化作金红色,沉闷的雷声一下下打在人们的心底,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 这种颜色,这种级别的天罚,前所未闻。 柯伊仰着脸,轻声道:师兄,时间到了。 是啊。 下一秒,沈渊脸色大变,扼住了柯伊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想和容钰说句话。 沈渊眸光微闪,缓缓松开了手。 你早些下来,别误伤了你。 好。 沈渊看着柯伊拾阶而上的背影,突然生出不安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他正在一点点失去。 台上,容钰笑着:师尊,多谢您还愿意来送我一程。 嗯。 他用目光描绘着柯伊的容颜,从眉眼到唇瓣好像要深深地烙在眼中。 这一次,是真的离别。 锁链在迫使他朝着东方跪下来,但容钰背对着东方,端端正正地朝柯伊跪了下来,深深一叩首。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弟子拜别师尊。 他向凝光仙尊行弟子礼干什么?! 太可恶了,死到临头还要抹黑凝光仙尊。 沈渊皱眉,厌恶地盯着容钰。 只有他、揽月和柯伊知道容钰曾经是柯伊的弟子,他现在这样的做派,是嫌柯伊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他传音道:阿伊,快下来,马上降第一道天罚了。 然而柯伊好像没听到一样,看向头顶盘旋着的漩涡。 时间,到了。 容钰也察觉到不对,于此同时,第一道天罚轰然而下。 但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目标不是容钰,而是柯伊!! 瞬间柯伊被雷光吞没。 师尊! 阿伊! 沈渊目眦尽裂。 为什么,天罚罚的是柯伊,而不是容钰,这肯定搞错了! 罪书有问题! 可是那罪书分明是阿伊自己写的! 等等,自己写的?! 容钰同样震惊至极,狂风中,那张罪书飘飘忽忽飞了过来。 他终于看清了最后一行字。 弟子有若此,则皆为教我无方,故愿代弟子受刑于铜泉台。 容钰瞳孔剧烈震动,脑海一片空白。 师尊要代他受刑! 不行,绝对不行! 一声嘹亮的啼鸣冲天而起,雷光散尽,柯伊穿着赤红的嫁衣,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朱雀的虚影形成保护的姿态,替他扛下了第一道天罚。 柯伊睁开眼睛,面不改色。 果然,它会自动保护自己。 但是这件灵器能抗住第一道天罚,能抗住第二第三道第四道吗? 师尊! 身后传来容钰奔溃的嘶吼声,天道见罪人居然还敢穿着防御性的灵器挑衅自己,一时间连续降下五道天雷。 柯伊安然无恙。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先是那个魔头喊凝光仙尊师尊,后是天罚不劈魔头,反而是凝光仙尊受刑,而且为什么天雷劈在凝光仙尊身上,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件嫁衣,究竟是什么级别的灵器! 放开我! 沈渊声嘶力竭,众人合力制住他。 沈掌门你冷静一下,天罚一旦开始,断断没有中途结束的道理,你上去也是无济于事啊! 捆仙绳!快捆住他! 来帮忙啊! 天雷一道比一道暴躁,誓要打破这件灵器。 震耳欲聋的雷声中,柯伊却听见容钰在叫自己。 师尊 他回头,容钰已经不在原地,他被天雷波及暴力掀飞出去,因为锁链嵌入腿骨又被暴力拉脱,,他已经站不起了,所以一点点爬了上来。 手指血肉模糊,所有的指甲都在攀爬的过程中硬生生劈裂,连指尖的白骨森森地露了出来。 然而还没爬到他的身边,下一道天罚已至,容钰又被掀飞,狠狠地落在最底端。 掀翻,爬,再爬。 如此数次,从未停歇。 第四十八次,容钰终于爬到师尊身边。 雷声停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吗? 他拽住柯伊的衣角,眼泪混着鲜血滚滚而下,哭得像个小孩:师尊,您骗我,您又在骗我 柯伊俯下身,温和地托住容钰的脸。 师尊没骗你。 容钰猛地想起柯伊说过的话。 [如果能活下来,我会亲自抚养他长大。] [将死之人,不必计较。] 容钰以为师尊说的是他,没想到,师尊句句说的,都是自己。 四十八道天雷已过,他给师尊炼制的嫁衣还没破碎,那是不是意味着 容钰刚刚生出希望,便听见 咔嚓 是灵器破碎的声音。 他睁大眼睛,亲眼看到环绕柯伊的朱雀虚影哀鸣一声,彻底消散。 嫁衣逐渐化作齑粉,融进风中,露出柯伊原本的白衣。 云台上方的雷云酝酿着最后一道,也是最强的天罚。 不要师尊,你快走啊!! 在容钰声嘶力竭中,在恍若灭世的雷光下,白衣仙尊抚上他的头顶,像拜师的那日一般抚了抚。 别怕。他说,师尊会护着你。 不要,我不要你护着我,我不要孩子了,我要你活着!! 师尊!! 轰 雷光倾泻而下。 这一次,容钰抱住了柯伊,没有被掀飞出去。 然而等到他能看见东西,他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抱住,面前空无一人。 阴沉的天空之下,云台之上。 只有他一个人。 只剩下他一个人。 百年之后。 鬼修甲飘忽着,一边大口吞食着偷来的香火,今天味道淡了,下次换一家庙。 有的吃就不错了。 鬼修乙翻了个白眼,那个疯子在,我们就吃不饱。 鬼修甲苦着脸叹了一口气。 一百年前,鬼域突然来了个大人物,他不允许所有鬼修吞食魂魄,这他们可就不干了,鬼修就是要通过吞食游魂来变强大。 他算老几啊,凭什么这么嚣张。 但事实证明,有实力就能这么嚣张。 所有前去找麻烦的鬼修全部被他撕碎了。 于是规矩就这么立起来了。 鬼修甲说:那个疯子是不是在找什么人的魂魄? 谁知道呢,找了一百年还没找到,估计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么执着,那个人对他有多重要啊。 要么深爱,要么痛恨,就这两种情感能让人一百年都忘不掉。 鬼修甲竖起大拇指,哥,没想到你还是个大情种。 进了鬼城,有熟识的女鬼娉娉婷婷地路过,鬼修甲招呼起来。 烟罗,吸了几个人的精气啊,脸色这么好。 女鬼回头,吹了吹着猩红的指甲,冷媚地笑了一声。 别说了,没一个行的,都虚的很。 哈哈哈哈,我说烟罗,你怎么不干票大的呀,比如说你要是能魅惑了那个疯子,岂不是修为一步登天。 女鬼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想死呢,人家心里啊,可是情根深种呢。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人心里有个白月光一样的存在,自己凑上去就是找死。 哦对了,别去渡川。 我去渡川干什么,又不去投胎。 女鬼说:那个疯子在渡川。 鬼修乙大惊失色:什么?他放下执念不找人了? 放屁,他在渡川找人。 此话一出,鬼修甲乙都沉默了,好久才憋出一个字。 牛。 若是有鬼修不想修了,或者觉得自己攒够了福缘,就会跳入渡川。 是投胎转世,还是一了百了,由鬼修自己决定。 但那个疯子,跳入渡川既不转世投胎,也不一了百了,硬生生开辟了第三条路。 属实疯子。 两名鬼修告别了女鬼修,渐行渐远。 哎,我好想知道那个疯子心里的,究竟是什么样风光霁月的人物,让他一百年都忘不掉。 管他干什么,我们喝酒去。 哈哈哈哈好啊,你请客 渡川的水奔流不息,血红的河水中,一人逆水而行。 他站在生与死的边界,血肉之躯腐化为白骨,转瞬间又恢复过来。 生生死死,就像河水一般永不停歇。 晶莹的魂体顺水而下。 容钰一扫而过,就知道这些都不是他的师尊。 那他的师尊去哪里了呢。 他不相信,铜泉台的天雷会让师尊魂飞魄散。 他一点也不相信。 师尊一定是在哪个角落里,看着他痛苦难受,只要他够痛苦,师尊就会心疼他,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他害怕师尊被别的孤魂野鬼吃了,于是禁止鬼修再吞噬魂魄,他又害怕师尊不想等他了,所以跳入渡川一个个找过去。 容钰木然地翻开化作白骨的右掌,几息之间,他死了三次,又活了三次。 这是师尊离开他的第几年了。 或许是第一百零一年,也有可能是一百零二年。 容钰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他会在永恒的痛苦中,一直找下去。 百年以来玄光宗屹立不倒,成为修仙界无可争议的第一大宗门。 多谢掌门指导我的剑术。 满脸稚气的少年抱拳行礼,我一定不会辜负掌门的期望。 沈渊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御风离开。 拜见掌门。 拜见掌门。 两位玄光宗的弟子,齐齐向沈渊行礼。 沈渊略一颔首便算回应。 路过清云峰,凝光突然在剑匣中跳动起来。 沈渊目光一顿,召出剑匣将它抱在怀里,轻声道:你也想他了吗?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 自从凝光仙尊仙逝,清云峰便再也无人打扰。 沈渊落地,慢慢走到殿前。 峰顶的大殿紧紧闭着,但沈渊却觉得,只要他拎着一壶美酒,柯伊就会解开大殿的禁制,一起把酒畅谈。 于是沈渊真的取出了一壶酒,敲了敲殿门。 [师兄,你来了。] 柯伊开门,[我昨日寻到一本剑籍,有些不懂的地方,请师兄指点一二。] 好。 沈渊点了点头,又猛地惊醒过来。 哪有什么白衣青年。 他泛起苦涩的笑,拎着酒壶,推开殿门。 里面一切如旧,整洁如新。 沈渊穿过大殿,径直来到后山,在亭子坐下,放出了凝光。 凝光嗖得一下飞了出去。 他取出两只酒杯,一只给自己,一只推到对面。 斟满了,沈渊却没有喝,只是静静坐着。 一百年过去,他的修为早就超过了以前。 以无剑为有剑,这是他折剑之前悟不到的。 但是他却至今悔恨,亲手将罪书讲给柯伊书写,没有领悟到柯伊说过的话。 柯伊将凝光交给自己,便是决定了结自己前的托付。 如果听这番话的人是揽月,或许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吧。 他不相信柯伊完完全全是为了容钰替他抗下天雷,这或许有一半的原因,但另一半,是柯伊看似平静镇定,但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柯伊崩溃了。 至于容钰,沈渊不知道他在哪里。 死了活着,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只知道容钰绝对渡过了一段比他痛不欲生的时光。。 今日天气正好,明媚的阳光洒向山川四海,映照出万物共生的美好景象。 凝光舞起剑术,一树玉兰寂静地飘零着。 沈渊摊开手,粉白的花瓣正好落在掌心。 阿伊,你说你要游历山川湖海,那么现在在哪里了呢。 要记得回来啊。 一阵微风吹来,似乎带着青年独有的冷香。 沈渊抬起头,轻声道:是你吗 落在桌上的花瓣被风带起,擦过男人半白的头发,飘向天际。 破旧的出租房内,柯伊捧了一手的清水泼到脸上,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又解锁了一种死法,被雷劈死,幸好我连灰都不剩了,不然留一具焦黑的骨头架子多破坏形象。】 33:【这就是你说的很妙的死法?】 柯伊拿破了一半的毛巾擦脸,难以置信道:【你不觉得很妙吗?既表达了我宁死不屈的节cao,又满足了容钰的愿望。】 33凉凉地说:【我并不觉得你满足了容钰的愿望他会很高兴。】 【那就是他的事情啦。】 柯伊理直气壮地说,在狭窄的出租屋里面逛了逛,皱起了眉头。 【33,为什么我每次回到世界,我都穷的叮当响。】 刚才擦脸只剩半块的毛巾,瘸了一条腿的椅子,满是铁锈的铁架床,形同虚设的木门,还有连转身都难的过道,都昭示着他贫穷的事实。 甚至比第一个世界还穷。 柯伊却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他遇见江屿之前住的破旧出租屋吗? 自己怎么又回来了,等等,在这个世界他不是都自我了断了。 怎么又活过来了? 柯伊冲去卫生间,透过碎成半块的镜子,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比他跳桥之时年轻五岁的脸。 比起上个世界仙尊那张高岭之花一般绝色的脸,这张脸属实寡淡了些,额角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但皮肤很白,怎么也晒不黑,耐看,温和,而且坚韧,尤其是一双足够漂亮的眼睛。 柯伊像见了鬼,连连后退几步。 【33,我怎么活过来了。】 【重生。】 他听到重生两个字就打哆嗦,上个世界容钰明明没重生,系统跟他说重生了,害得他又做了一次恶。 【你别框我。】 【这次是真的重生。】 柯伊小心翼翼地问:【那江屿呢。】 【他也重生了,你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父亲,后来又听到你跳桥身亡的消息,开车一不留神,就车毁人亡了。】 柯伊倒吸一口冷气。 那梁子结大了呀。 说实话,江屿算的上是完美男朋友,多财多亿,长相俊美身材又好,八块腹肌那啥也很猛。 性格也温柔体贴,为了他公开出柜。 为此,江屿和他的父亲闹翻了,白手起家硬生生拼出了一番事业。 江屿与父亲断绝关系整整五年,他的父亲才退让,让他把自己带回去,算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但就是那一次家宴,柯伊下了药,把不能动弹的江屿拖进房间,然而出去动手,一刀刀捅死了他的父亲。 在江屿的心目中,除了反对婚事,他的父亲是慈父般的存在,所以恨意值爆表,也不奇怪。 但了解了剧情的柯伊表示,这个人渣纯属活该。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柯伊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手机屏幕,发现是一场招聘会。 他和江屿的开始,就是在这一场私人保镖招聘会上。 当年他只是去碰碰运气,却无意间碰上了江屿,于是成功就职。 虽然是江屿的保镖,但保镖的活他是一点没干,光和江屿谈恋爱了。 但这一次,江屿绝对不会放过他。 第118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 在烈日下,柯伊等了十五分钟,终于等来了一班公交车。 投完币后,他坐到了最后一排,深深地捂住了脸。 他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开这个玩笑,本以为自己已经帮父母报了仇,但一睁开眼,他居然重生到了五年前。 重获新生,柯伊没有半点高兴。 因为抢走他的母亲,逼疯他父亲的凶手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想到这个男人做下的恶行,柯伊就恨不得拿刀冲进江氏把他砍死。 但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样只会把自己送进监狱,伤不到江易的半根汗毛。 所以他还是得像前世那样,慢慢接近徐徐图之。 所以,这场招聘会,他还是得去。 那江屿 柯伊默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眼中划过痛苦和愧疚之情,闷热的车厢里,依然能感受到溺水身亡时的窒息感。 上辈子他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江屿。 江屿全心全意地爱他,但自己却利用了这份爱,他永远忘不掉江屿中药倒地后,望向自己的难以置信的眼神。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而城市的另一端,江屿从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伊伊! 偌大的卧室回荡着自己的喊声,江屿喘息着,抱住自己疼痛地快要裂开的头。 大卡车的鸣笛声,刺耳的刹车声,爆炸声,还有路人的尖叫,这一切都犹在耳畔。 这里是医院吗?是谁把自己送过来的。 江屿环顾四周,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处在一间不算陌生的卧室。 这不是他当年回国之后住着的别墅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不是很早之前就被空置了吗? 是谁把他送过来的? 一连串的疑惑后,江屿掀开被子,看见自己完好无缺的身体,又是一怔。 那么快的速度,那么猛烈的撞击,他绝对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这时手机闹钟响了起来。 江屿下意识打开,发现自己居然解锁不了密码。 下一秒,他的手一僵。 他输入的,还是柯伊的生日,五年的习惯早已浸透骨髓。 但显然密码不正确。 目光扫到锁屏的年月日时,江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五年前的年月日。 他下床,走进洗漱间,赫然看见的,是年轻了五岁的自己。 摊开掌心,那枚烫伤的痕迹也荡然无存。 这是他为柯伊做饭时,一不小心被滚油溅到,又拖了一个晚上没有处理所留下的疤痕。 为此,柯伊心疼了很久。 当时的他很感动,但现在想到柯伊,江屿的心里只有满满的恨意和被欺骗的愤怒。 这个人,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纯粹为了私心,而可笑的是,自己毫无保留地把一颗真心交了出去,换来的是却是父亲的惨死。 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和大卡车相撞的那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居然还是柯伊的笑容。 江屿深吸一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逐渐浮现沉重的戾气和阴蛰。 今天是六月五号。 这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啊。 他和柯伊就是在这场私人保镖的招聘会上遇见的。 重来一次,他要去吗? 当然。 做了大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柯伊来到了江氏。 大厦高耸光鲜,象征着江氏的商业帝国坚不可摧,他驻足看了一会,才踏入大厅,向前台出示短信,说明自己是来应聘私人保镖,前台便放他进去了。 招聘会的地点设在二楼,柯伊推开玻璃门,已经有五六个人在等着了。 和他的瘦弱的身材不一样的是,这几个人个个五大三粗,魁梧有力,胸肌快要把衬衫给撑破了。 柯伊挑了个角落坐下,就有一个光头男扯着嗓子开口了。 小兄弟,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保镖的招聘会,不是坐办公室的。 柯伊摇头:没走错,我也是来应聘的。 你?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我一折就断了。光头男不可思议道。 其他人也觉得离谱。 通过刚刚的交流,他们大多有了初步的了解。 蝉联数年的武术冠军,退伍老兵,格斗拳手,个个都有响当当的名头。 他们能来这里就意味着通过了初试环节,接下来就是雇主的面试。 但这个小青年凭什么啊,身高连一米八都没有,细胳膊细腿,别说强壮了他们都怀疑他营养不良。 难道,他练的是内家功夫?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柯伊低下头没有说话。 上辈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通过初试,但他们在一起一年后,江屿给了他答案。 我本来就不想有私人保镖,是我父亲硬要搞的。那时他们刚好温存完,中江屿搂紧了他,温声笑道,我叛逆,所以随便挑了几个人。 至于你 江屿吻了吻他的唇角,我一看到你的照片我就觉得喜欢,所以最后选了你,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 一见钟情? 回忆结束,柯伊深吸一口气,苦笑起来。 经历了家宴那件事后,别说什么一见钟情,江屿怕是恨极了他,万分后悔在招聘会上选了自己。 不过他看不见江屿的反应,因为当天他便跳桥自我了断了。 那自己重生了,那江屿呢 柯伊一怔。 他应该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好好的吧。 这一次,他要和江屿保持距离,绝对不能再陷进去。 十分钟后 怎么还没开始,连个通知的人都没有。 是啊,说好十点,现在都十点十五了。 柯伊看了一眼手机,果然十点十五了。 不太对劲,上一世的面试可是准时开始的。 难道 各位久等了。 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简历,面试马上开始,请叫到名字的跟我进来。 段炎。 哎! 光头男忙不迭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随着女人进去。 另外几个也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背。 这可是江氏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将来的家业不妥妥的交给他?且不说保镖的薪资和待遇很丰厚,就是未来在董事长的脸前混熟了,说不定还能结识更广阔的人脉。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心中默念起自我介绍。 然而不到五分钟,那个叫段炎的光头男便走了出来,满脸的郁闷之色。 他狠狠瞪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柯伊,转身离开。 那个江氏的大少爷都问得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什么叫把那个最瘦弱的青年坐下之后的所有动作都完完整整地说一遍。 他一头雾水地说完了,都没有自我介绍,就被请了出去。 这不是耍人吗?! 第二位、第三位进去的也复刻了光头男的一系列动作。 进门,五分钟后,出来,瞪人。 柯伊被瞪得摸不着头脑。 第四位进去的就是他,和上辈子一样。 他站了起来,握住门把手,咬了咬牙推门而入。 里面的冷气开的很足,柯伊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举目望去。 黑色的办公桌后,坐了三个人。 坐在中间的,就是江屿。 男人穿得很随意,和两边穿着严肃的正装的一男一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眉眼俊美至极,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着。 这让人觉得他时常含着笑意,但此时此刻,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泛着几分冰冷。 柯伊猛地撞进江屿的眼中,霎时生出了逃离的想法。 喂?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啊? 柯伊蓦地回过神来。 中年男人不满地蹙眉:我说,让你做个自我介绍。 他一边说一边心里嘀咕着,江大少爷搞什么名堂,先是面试前三个人问得都是奇怪的问题,轮到这个青年,倒是说要正经面试了。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站着的人。 人长得很清秀,也不是会让人惊艳的那种好看,但眼睛倒是很好看。 就是呆呆傻傻的。 这个人到底哪里值得江屿这么关注了。 难道搞艺术的,眼光都有点不同常人? 听完青年的自我介绍,中年男人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你是高中学历? 是的。 参加过格斗武术方面的比赛,或者有这方面的经历吗? 没有。 那你接受过训练吗? 没有 中年面试官差点绷不住了。 什么啊,这个叫柯伊的人,随便那一项条件都够不上保镖的。 要是他来当保镖,是他保护江屿,还是江屿保护他? 但人是江屿定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他绞尽脑汁,就在差点揪着人问你修仙吗的时候,江屿开口了。 为什么不去上大学。 柯伊浑身一震,心脏瞬间跳得更快了。 他告诉自己:别怎么奇怪,柯伊,你和江屿是陌生人,你们谁也不认识。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是。柯伊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因为家庭原因,我需要尽快的工作。 尽管当年他的分数足够上一本,学校也承诺可以为他办理贷款,但他还是放弃了。 只要再学四年,他就能工作赚更多的钱给母亲治病。 但母亲等不了四年,他需要的是马上赚钱,回报母亲领养自己的恩情。 是的,这是他的养母,但在柯伊心中,这无疑是亲妈般的存在。 所以你在工作经验一栏,写了送了四年的外卖。 江屿淡淡道,指尖划过柯伊的简历,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知道柯伊是高中学历,也知道柯伊之前送给四年的外卖,但之前听到的是心疼,现在嘛 江屿往后一靠,将柯伊的简历扔还过去,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给江氏投简历,我们前台和实习生都是硕士起步,我的私人保镖的要求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至少是大学本科。 你在耍我吗? 柯伊侧了侧脸,锋利挺括的纸张划过皮肤,拉开一个小口子。 他没吭声。 上一世,江屿没这么对他,随意聊了几句就拍板定下自己。 他们甚至聊得很高兴。 但这一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江屿的质问合情合理,他当时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投了简历,就是这一试 对不起,请您给我一个机会,不会的我会学。 女人尖锐地开口:你以为当保镖和你送外卖一样简单吗?我们是雇你当保镖,不是让你来学习的。 您还是快点把他赶 江屿抬起修长的五指,止住了女人的话,看着柯伊说:你会什么。 柯伊拼命想着,过了一会诺诺道:我会挨打。 如果有危险,我替您挡着。 两位面试官惊了,这是他们听过的最离谱的技能。 须臾,江屿冷笑了一声,转动着手里的笔,挺好,你怎么证明。 我 不如这样吧。看着局促的青年,江屿悠悠道:我让外面等着面试的人打你一顿,我看你抗揍,说不定就留下你了。 柯伊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望着男人。 江屿让别人打他?! 女人虽然讨厌柯伊这种把面试当儿戏的人,但江屿说的话属实太离谱了。 那个,您这么做,不合适吧。 决定权在他。江屿微昂下巴,他要是不同意,可以现在就离开。 柯伊呼吸变得艰难。 要不要答应,外面坐着的可都是练家子啊。 但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找到能接近江易的方法就难了。 最终,他点了点头。 好,我同意。 江屿把玩钢笔的动作顿住,眯起眸子耐人寻味地笑了笑。 很好,小崔,把人都叫进来。 柯伊,看不出来啊,你原来这么急迫地想要待在我的身边。 父亲被杀害后,他怀疑柯伊与他的父亲有仇。 父亲的秘书把初步调查结果告诉他,柯伊的养父在江氏授权的一处工厂因为控制不当不幸丧命,工厂代表已经赔了正常赔款份额的两倍。 但柯家贪得无厌,屡次上门闹事。 难道柯伊就是为了他的养父,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他的父亲头上,故意接近他然后实施报复? 门被推开,剩余的三位壮汉都走了进来。 江屿啪的扔下钢笔,眼中闪过愤怒之色。 三位壮汉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正摸不着头脑,就听见坐在最中间的男人指了指柯伊,说: 各位都是来应聘私人保镖的,但这一位的技能有些特殊,他说自己会挨打。 有人噗嗤地笑出了声。 亏得他们猜测这个人有内家功夫,原来只会挨打啊。 所以我想请各位验证一下。江屿交叉十指托住下巴,他是不是很会挨打。 那这位小兄弟的意思是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反悔。 男人的声音很冷漠,完全不能和每天晚上喊他宝贝的人联系在一起。 柯伊咬住唇瓣,我不反悔。 江屿突然笑不出来了。 很好,你不反悔。 他冷冷扫过众人:那就开始吧,打坏了医药费我负责。 面对三人的逼近,柯伊步步后退,突然跑到了墙角抱头蹲下。 这是他在孤儿院里学到的,如果面对群殴,跑不掉的情况下就找一堵墙,这样这样有一个方向不会受到攻击。 一分钟后,有人率先动手了。 拳头暴雨一般落下,有人往他的肚子猛踹,有人打他的手臂。 但无论如何,柯伊都咬着牙,闭着眼睛,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 坚持,坚持 不疼,一点也不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人喊了一声停,猛烈的拳风顿时停止了。 柯伊缓缓放下颤抖的手臂,靠着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耳鸣得厉害,眼睛也看不太清楚。 啪嗒。 鼻血落在了他的手背,柯伊迟钝地看了一眼,伸手接住了。 三位壮汉没想到柯伊还能立刻站起来,情不自禁地给他让路,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原先站着的位置。 我,真的很抗揍。 您看我都能站起来。 看着半张脸都是鼻血的青年,江屿看似面无表情,钢笔尖端却深深地戳进掌心都没有知觉。 小朱。 哎,我在。 带他去医务室。 说完江屿把钢笔往桌上一丢站了起来,掠过摇摇欲坠的青年,摔门而出。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柯伊。 跟我来吧。 柯伊接过捂住鼻子,小声地道了谢。 一些大企业一般都设有医务室,以应对员工的突发生理和心理情况,江氏也不例外。 电梯里,中年男人复杂地看着站都站不稳的青年,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和江、咳咳咳,就是刚刚的面试官有过节啊。 其实江董的儿子,最没有富二代的架子,待人接物都很谦和,在国外走得是艺术路线,已经是很有名气的画家了。 但今天遇到这个青年,怎么和吃了枪药一样暴躁,还让别人打了他。 最关键是打完还不高兴,摔门而去更加暴躁了。 柯伊摇了摇头:没有。 有过节,不过是上一世的事了。 他甚至刚刚怀疑江屿也重生了,但按照自己想的,江屿应该直接派人把自己丢出大门吧。 穿过走廊,柯伊被无数眼光簇拥着,走进医务室。 里面值班的年轻医生惊呼起来,我的天,这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 中年男人憋出四个字,得了你别问,赶紧帮他止止血。 医生立刻让柯伊坐下,用冰袋盖住他的后颈和前额部,然后将棉花喷湿塞进鼻腔。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我给你擦擦。 看到青年下巴的血迹,医生将一次性的洗脸巾打湿,擦拭起来。 越擦她的眉头皱的越紧。 怎么嘴角青了,再一看,手臂也红了一大片。 怎么,打架了?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哪里是打架,是单方面被揍。 柯伊好不容易止住血,看向中年男人,小声道:叔叔,您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我通过考核了没有。 男人一口气没喘上来。 都被打成这样了,这家伙对保镖的岗位真是执着啊。 行,我帮你问问。 过了几分钟他出去又进来,通过了,现在叫你上去。 柯伊点头站起来。 好,我立刻就去。 医生按住他:不是,你现在能走? 算了,我给你拿点药,你等会记得喷。 谢谢姐姐。 柯伊接过塑料袋,拿出鼻腔里的纱布,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江屿的办公室在二十一喃凮层,但前世他不喜欢金融,为了自己才接触那方面,所以那间办公室一直闲置着。 他也只去过一次。 中年男人示意他进去,柯伊便按住门把手,忍着全身肌肉的酸痛推开了门。 办公室很大,标准的银灰黑三色。 江屿坐在沙发里,长腿交叠,腿上放着一只画板,几张白纸被随意的扔在地上。 他好像没看见自己,捏着一只铅笔正在全神贯注地画着什么。 柯伊张了张嘴,拎着塑料袋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知道江屿有个习惯,心情烦躁就会速写,画的越多越烦躁。 按照地上七八张白纸额程度,那江屿的心情应该很不好。 但是他现在在烦躁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他的父亲想要让他接手江氏吗? 江屿的心情的确很糟糕。 他讨厌自己,柯伊被打得时候,自己居然心疼了。 害死他父亲的杀人凶手,他凭什么心疼。 江屿啪的甩开画板。 柯伊被画板落地的声音惊得一颤,刚扬起头就被江屿粗暴拽过手腕,拖了过去按在沙发上。 全身的肌肉叫嚣着疼痛,他痛出了泪花,脸颊就被狠狠的掐住。 你叫柯伊? 是的江少。 他的唇瓣被掐的嘟起,只能含含糊糊地说。 江屿用目光描绘着青年的五官,就像上一世趁着柯伊熟睡他用指尖划过柯伊鼻梁,只不过那时的爱意绵绵,此时锋利如刀。 为什么想当我的保镖。 我,缺钱。 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在江屿手上,他下意识松了点力度。 下一秒,他意识到了什么,眼眸微眯。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面试的房间没有身份牌,他也没有让任何人向柯伊透露自己的身份。 那么柯伊,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第119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2) 柯伊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不认识江屿的。 江屿一直在国外,国内的曝光为零,前几日回国公司的高层才知道江易的儿子长这样。 自己一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怎么可能知道他就是江屿呢。 他的后背开始冒汗。 江屿最讨厌别人带着目的的接近,如果被他认为自己别有所图,那自己肯定不能当江屿的私人保镖了。 说话。 下巴的力度蓦地一重,男人的声音冰冷无情。 柯伊顾不得嘴角被牵扯的疼,急中生智道:我猜的。 我看您坐在中间,另外两位面试官比您大得多,却对您很尊敬的样子,所以我猜您就是江少。 江屿眯了眯眸子,松开了对柯伊的桎梏。 柯伊松了一口气,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对江屿深深的鞠躬。 感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的。 江屿的眸光移到青年洗的发白的短袖,腹部的位置上面印了好几个鞋印,领口处更是斑驳的血迹,看起来很可怜。 但上一世,柯伊就是用这种可怜接近的自己。 他的下颌线紧了紧,沉声道:滚。 柯伊睫毛一颤,拎起塑料袋又鞠了一躬。 江屿看着青年一瘸一拐的背影,理智告诉这是杀父仇人,别再和柯伊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但感性却嚣着可笑的思念。 他低下头,看着方才掐住青年脸颊的手。 温热的,会说话,活着的。 这是五年前,柯伊还活着,不是躺在停尸间的一具残缺尸体。 江屿逐渐握紧双拳,眼中的偏执浓得化不开。 凭什么柯伊实现他的目的就能一了百了,干净利落地留他一个人痛苦。 凭什么重来一世,他就要放过柯伊。 他要柯伊把欠自己的,全都还回来。 又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柯伊回到出租屋后身体都要散架了。 他掀开短袖,腹部青紫了一大片,唇角也青了,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按了按。 嘶 好疼。 他无意中听别人说起过,平行世界就算是另一个自己性格也会大有变化, 那自己算不算重生在了一个平行世界,只不过这个世界的江屿暴躁一些,没有对他一见钟情。 也对,这样才是正常的流程。 上辈子是自己运气太好,正好遇到了温柔的江屿,而自己也陷入了这片温柔。 无论江屿怎么对他,都算是还债吧。 柯伊刚给唇角上好药,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见是柯媛媛,立刻接了起来:媛媛? 不耐烦的女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喂,给我转五百。 听到久违的声音,柯伊愣住,眼睛立刻湿润了。 柯媛媛,就是他养父养母的亲生女儿。 自从养父去世,养母住院后,家里赚钱的担子就落在了他身上,他忙着赚钱,却忽略了柯媛媛,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一些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混在一起。 大二那年,就为了她所谓的男朋友打胎两次。 第三次,大出血,没能抢救过来。 重来一次,他一定要把柯媛媛拉回来。 听见没有啊,我让你转五百。 媛媛我手机坏了,只能打电话,我当面给你好不好。 烦死了,那就老地方吧,我告诉你别进我学校。 电话啪的挂断。 柯伊咬牙给自己换了件衣服,骑上电瓶车赶去柯媛媛的大学。 他在偏门等了十几分钟,柯媛媛才姗姗来迟。 她穿了法式连衣裙,戴着口罩和帽子,依旧能看出妆容精致,眉眼姣好。 柯伊的眸子泛起泪意,又被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钱。 柯媛媛伸出手,简明扼要地说。 柯伊拿出几张现金递给柯媛媛。 她数了数,不满道:怎么只有三百,连做个美甲都不够。 媛媛,妈下个月的药费和护工费还没着落。柯伊低声说,咱们就省着点,行不行。 上一世他对柯媛媛有求必应,宁愿饿三天也要把钱送到媛媛手上。 但这一次,他不能这么做。 知道了,我已经很省了。 柯媛媛拉长了声音,一脸的厌烦。 哪个女孩不做美甲不做头发不买新衣服,她已经很克制了。 她打量着站在眼前的青年,蹙眉道:脸上伤哪来的。 柯伊捂了捂脸,笑道:没什么,送外卖摔了一跤。 哦。柯媛媛平淡地低头,按动手机,你去买身新衣服的好不好,土死了。 你的男朋友 这时柯媛媛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边把钱收进口袋,一边接通。 喂,芳芳啊,我马上过来,我刚刚去拿外卖啦 声音越飘越远。 柯伊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慢慢来吧,说多了只会让媛媛反感。 回到出租屋,他躺在床上,感叹道:【这可是我省吃俭用多出来的三百,明天我还想加顿肉呢。】 【又当爹又当妈我果然不行,上个世界养出个容钰,这个世界养出个柯媛媛。】 33:【】 【你看见江屿的眼神了吗?】柯伊翻了个身,铁架床吱呀一下,【你说他看别人揍我的时候是不是很爽很高兴。】 【也不对,如果高兴的话怎么就揍了三分钟,换了我可能就亲自上阵了。】 第二天,柯伊险些没起来。 经过一个晚上,他的伤势非凡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 光坐起来,柯伊就疼得龇牙咧嘴,估摸完应该表现哪种程度的疼才算正常,他就让33开启疼痛屏蔽。 他收拾好自己,拿起外卖箱子。 刚一出门就撞上了房东大妈。 小伙子,再过三天就交房租了,我这也不贵,你这个月就别拖了。 唉,听说送外卖挺有钱赚的,怎么你那么勤快,连八百块都交不出来。 柯伊抱歉地连连点头。 主要是每月月初的护工费和住院费一交,他兜里比脸还干净,又要应对媛媛突如其来的要钱,每次都要拖个三四天。 他照常开始送外卖,五年不送,都有些生疏了,有些街道和小区一直走错,导致一上午的订单完成数并不多。 送空了一箱子,柯伊正要回店里拿,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您好,是柯先生吗? 是的。 是这样的,江先生想和您谈一下关于合同的事情,请您在十二点三十分之前准时到达我发给您的地址。 短信叮得一响。 柯伊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地址位于富人区。 他去过。 只不过那次是江屿过来接自己的。 [俊美的男人倚着车门,看向从出租房走出来的自己,笑道:来接你上班啦,我的小保镖。] 柯伊甩了甩脑袋,把不该回忆的记忆甩出去,骑着小电驴开始赶路。 好不容易在十二点二十五赶到别墅区门口,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外卖交给我们就行。 柯伊摇头:我不是送外卖的,我和这个地址的主人有事情要谈。 保安狐疑道:那你给他打个电话。 柯伊张了张嘴。 江屿的电话他是知道的,但现在的自己肯定不知道啊。 他只好给通知他来这里的那个号码打电话,但一直忙线。 保安们交头接耳,派出一人走到他面前正色道:如果你找不到人的话,可以先离开,不要想着混进来。 我不是 请你离开,不然我们报警了。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情急之下柯伊没看号码,以为是那位通知他的女士,没想到接起后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你迟到了。 柯伊一怔。 是江屿。 对不起,江先生,我进不来 电话啪的挂断。 正当他无措的时候,保安接了一个电话,连声称是,立刻放行。 柯伊一路开到别墅,法式风格的铁门自动开启。 他推开别墅大门,里面没有开灯,几幅巨大的画被白布蒙着,还没开封。 这些应该是江屿从国外带回来的藏品和自己的画作。 几座雕塑被摆在角落,乍一眼看上去有些骇人。 上来。 柯伊猛地抬头,江屿就站在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口,垂着眸子睨着自己,鼻梁上多了一副银边的眼镜。 他知道江屿有个习惯,如果要画图就会戴眼镜。 柯伊应了一声连忙上楼,跟着江屿进书房。 桌上放着一份合同,以及一支笔。 签了。 柯伊捧起合同,随手翻了几页就翻到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江屿看到青年毫不犹豫的样子,微微眯起双眸。 先生,现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 柯伊放下笔,交叉着双手问道。 把衣服脱了。 啊? 江屿扫过柯伊身上沾了油污的黄色外卖服,以及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脸,蹙眉道:以后不准去送外卖。 哦哦,好的。 柯伊赶紧脱了外套,不知道放哪里只好扔在地上。 确实,让别人看到江屿的私人保镖在送外卖,多掉江屿的价啊。 先生 继续脱。 柯伊眸子蓦地睁圆,看了看自己的短袖。 我只有一件衣服 脱,碍眼。 好的。 柯伊咬唇,一口气将短袖脱了下来。 都是男的,怕什么。 但在江屿的注视下,他的脸还是红了。 不是害羞的红。 只有温存低语,情到深处他们才会坦诚相见,而江屿的目光好像穿越了世界,把柯伊钉上十字架,一遍又一遍的质问: 你毁了我,怎么敢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骗子,杀人凶手。 江屿托住下巴,视线定格在青年裸露的上半身。 皮肤是均匀的白,所以遍布全身的紫青色的淤青显得格外骇人和明显,尤其是小腹,一看便是遭到了暴力的踢踹。 肩膀很薄,腰也很细,让人很怀疑这是不是成年男子的身量,好像轻轻动一动,这副小身板就折了。 他以前很心疼柯伊瘦的过头,想着法子投喂,终于把柯伊养回了正常体重,但还是纤瘦,特别是手腕,细的好像可以轻松捏碎。 但就是这双手,一刀刀捅死了他的父亲。 书房的冷气很足,没过一会柯伊就浑身发抖,见江屿盯着自己没有说话,他强忍住颤声道: 先生,然后呢。 别动。 江屿取过画板,将白纸夹了上去,居然开始勾勒起他的形状。 柯伊冷的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江屿说别动,他也只好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嘴唇发白,手指不停颤抖着,摇摇欲坠。 本来就受到摧残的肌肉因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疯狂叫嚣着不适,柯伊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喉咙干燥得要冒火,但身体却如坠冰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终于听到江屿让他把衣服穿上。 柯伊刚穿好衣服,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向江屿鞠了一躬。 江少好。 柯伊一头雾水。 以后他就是你的格斗教练。江屿添上最后一笔,面无表情地看向柯伊,作为我的私人保镖,只会挨打是不合格的。 柯伊看着黑塔一般的壮汉直发憷,还是鞠了一躬。 谢谢江少,我会努力的。 壮汉笑着露出白生生的牙齿,主动伸手道:你好我叫龙图,是UFC蝉联三年的冠军。 你好,我叫柯伊。 就在两人要握手的时候,江屿冷冷道:我请你来,不是让你来寒暄的。 龙图只好收回手,咳了一声。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那请小兄弟把上衣脱了,我看看骨量和肌肉量。 柯伊一怔。 刚穿上就要脱? 手指刚放上衣摆 我让你脱了吗? 江屿冰冷的目光透过镜片甩了过来。 柯伊不知道说什么好,我 只见江屿把方才画过纸张取了下来,他赶紧接过。 上面画着赫然是自己的上半身,栩栩如生。 就看这个,至于其他的,你按最弱的起步标准就行。 龙图接过柯伊递给他的画纸,露出为难的神情。 虽然画的很逼真,但毕竟摸不着。 算了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小兄弟就和我一起去地下室吧。龙图做了个手势,柯伊点头走出了书房。 龙图你留下。 龙图刚要关门,又站了回来,恭敬道:江少,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按照他的体格,一天最多练几个小时。 最多四个小时。 加到五个小时。江屿取下银框眼镜,抬眸看向龙图,里面闪动的恶意让龙图不寒而栗。 你听着,我不管柯伊能不能学到什么,也不管会不会伤到他的身体 我只要他难受,明白了吗? 龙图瞪目结舌。 他还以为江屿叫住自己是让他照顾柯伊一点,没想到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意思。 这哪是培训保镖啊,明明是教训仇人。 四个小时后 柯伊倒在训练的垫子上,浑身上下都汗透了。 起来,还有五组。 他努力撑起身子,刚刚直起一点便又倒了下去,喃喃道:不行我真的不行了。 恶心,想吐。 但半个小时前已经吐过一次,因为连中饭都没吃,他只吐出了清水。 肌肉的酸痛好像浸进骨子里,手指动一下都会让他疼到唇瓣颤抖,小腿肚子抽搐着,双腿完全失去了站立的力量。 龙图犯难。 这还仅仅是基础训练呢,这个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弱。 虽然这点训练量对他来说和喝水一样,但青年面如白纸,反应都迟钝了,明显已经到了极点。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龙图看见江屿下来,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声喊道:江少,他不行了,您看能不能 一双靴子停在柯伊的面前,男人冷漠的声音从天而降。 这样就不行了? 废物。 柯伊竭尽全力抬起手指,抓住江屿的一只靴子,我可以可以。 可以就继续。 江屿抬脚,柯伊猝不及防地被带了一下,但他没有走远,而是坐上不远处的椅子,翻开书籍开始看书。 半个小时后,他听见了柯伊不堪重负的喘息声,以及倒在垫子上龙图催促他起来的喊叫。 起来,你不是说你可以吗? 坚持,还有五分钟,手别抖。 江屿翻过纸页的指尖一顿。 这里连夜被布置成训练场,之前是空置的,顶多储存一些他的藏品。 上一世也是这样。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想要教柯伊画人体,就握住柯伊的手指,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手别抖。他轻声细语。 柯伊满脸严肃,连呼吸都停滞,画了半个小时,他挣开江屿的手,啪的把画盖上了。 不许看,丑死了。 江屿轻笑,把下巴搁在柯伊的肩膀上,伊伊画的最好看,哪里丑啦。 柯伊哼了一声,你就会哄我。 记忆中的画面与倒在地上的青年重合,汗湿的短袖紧紧贴着后背,嶙峋的脊骨凸显出来,脸色白的像躺在太平间的那具尸体 龙图正要催促柯伊起来,就听见江屿头也不抬地说:可以了。 他也大大缓了一口气。 这要是闹出人命他可负担不起。 他去扶柯伊,还没碰到人 你可以走了。 龙图只好点头称是,独自上楼离开。 偌大的地下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柯伊趴在垫子上,汗液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整张脸都狼狈不堪,他的下巴被抬起,被迫对上江屿沉沉的眸子 后悔吗? 上一世如果他不向自己的父亲报那个莫须有的仇,那自己会永远地爱柯伊,他们就能幸福地走下去,这一世如果放弃报仇,他也不用体会现在的痛苦。 青年轻微地摇了摇头。 不后悔。 江屿眉梢泛起冷意。 还是老样子,死性不改。 今天你就住这里,三楼左手第一个房间。 钳制下巴的力度消失,柯伊听到了江屿离开的脚步声,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醒来还在地下室的垫子躺着。 他咬着牙站了起来,扶着楼梯把手慢慢走着。 然而没走两步,便扑通一下摔倒了。 不行,他要去洗澡,汗液粘着衣服太难受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好像一望无际的台阶,狠狠心,伸长手臂开始就地攀爬起来。 一阶,两阶 等爬出地下室才发现外面天都黑了,在冰冷的瓷砖上躺了一会,凝聚了一些力气。 整座别墅很安静,只有大厅的石膏塑像注视着自己的狼狈。 他几乎算连滚带爬,爬到了三楼的房间。 房间不大不小,是标准的客房,胃不住的痉挛,但柯伊没有一点吃东西的念头,只想着好好洗个澡。 他给自己放了一半的水,脱掉衣服沉了进去。 温度刚刚好的热水冲刷着酸痛的肌肉,柯伊非但不享受,反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原来保镖是要这样当的,不,这只是基础训练罢了。 折磨自己的不仅是超强度的训练,还有往日甜蜜恩爱的男友一脸冰冷地看着自己受折磨。 他唇瓣微动,脆弱的意识陷入混乱。 你说过有你在,不会再让我受伤害。 所以抱抱我吧,江屿。 过了一会,柯伊才闭上眼睛,身体慢慢的放松下来,困意和疲惫像潮水一般涌来。 水位还在不断上升,算了,一会关吧。 没想到这一会自己又睡了过去,等他惊醒,浴缸里的水已经到了他的鼻尖,满的快要溢出来。 柯伊伸长了手臂,努力去够关闭的按钮,但身体像泡了水的被子,软绵绵的又异常的沉重。 就差一点 马上就够到了 他突然脚底一滑,扑通一下面朝下摔了进去。 水面瞬间没过头顶。 柯伊惊慌地睁大眼睛,想要抓着扶手站起来,但慌乱之中怎么也抓不到,过度疲劳的身体宣布宕机,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液体涌入鼻腔带来窒息的感觉,好像死神已经将镰刀架上了他的脖子。 柯伊突然想笑。 难道自己重生一次的结局是溺死在江屿别墅的浴缸里吗? 他闭上被水刺激得酸痛的眼睛,缺氧带来的幻觉让他察觉不到危险的靠近,温暖的水流就像恋人缠绵的怀抱。 太累了 好想现在就睡过去。 第120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3) 下一秒,柯伊被强行捞了起来,紧紧抱住所能抱住的,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是傻子吗?洗个澡都会洗出事情。 是江屿的声音? 柯伊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江屿布满阴云的脸。 缺氧的大脑还没缓过神来,柯伊突然觉得万分的委屈,居然环住宽厚的肩膀,将下巴靠了上去,喃喃道:江屿 江屿一僵,下意识抱了柯伊,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一套动作做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按在后背的手掌收拢成拳,江屿沉着脸走出浴室,将抱住自己的青年不留情面地扔在床上。 柯伊落在床面,弹了两下瞬间清醒过来。 他竟然以为是上一世的自己和江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话没说完,柯伊就哽住了,呆呆地低下了头 他看见了自己的腿。 身体被冷风吹得凉飕飕。 他没穿衣服!连条内裤都没穿! 洗澡当然不穿衣服,那他被江屿捞出来当然也没穿衣服啊。 他慌忙卷起被子盖住自己,局促地想要解释,却撞见江屿恍若看小丑的眼光。 藏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会觉得我对你有意思吧。 冷漠的目光落在青年无措的脸上,江屿掠过柯伊,抽了一张纸擦去手上的水渍,慢条斯理道: 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柯伊的脸像被狠狠抽了火辣辣的。 确实,他长得很普通,从来都配不上江屿,刚才的动作纯属自作多情。 他放弃拉被子,扬起脸跪坐着,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 江屿却喉咙一紧。 柯伊确实长得只能算清秀,那一双眼睛像猫一般圆润,眼尾微微上挑,平添了几分媚意,这样一双本该长在大美人脸上的眼睛却和青年平淡的五官尤为和谐,好像换了鼻子嘴巴,就不是那股味道了。 此时此刻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滚过尖尖的下巴,颤颤巍巍地落在锁骨上,再滑过满是淤痕的身体,逐渐蒸发。 青年乖巧地等着自己命令,再配上这些淤痕,极易让人生出凌虐欲。 好像再残暴一些,这双猫似的眼睛就会淌出珍珠一般的眼泪。 先生 江屿猛地回神,蹙眉道:你不会穿衣服吗? 柯伊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那件短袖都是汗液和灰尘,他实在穿不上去,但这里有衣服给他穿吗? 江屿出去又回来,拿了一件衬衫扔在他的身上。 穿上。 柯伊点了点头,松开被子穿上。 扣上扣子才发现这是江屿的衬衫,整整大了一圈,刚好堪堪盖住屁股。 他又跪坐好,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饿了,去做晚饭。 啊? 柯伊睁大眼睛,疑惑道:可是我是保镖,不是 不是什么,合同上写了,你不仅要做我的保镖,还要全权负责我的生活,包括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 江屿抱起手臂微抬眉梢,怎么,又做不到了。 我做得到,就是柯伊低下头,我不太会做饭。 他只会煮挂面,加点清菜和盐就能对付一餐。 但自己肯定不能做给江屿吃。 这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我的。江屿淡淡道,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吃到满意的晚餐,晚一分钟,扣五百。 柯伊答应,咬着牙下了床。 幸好浴缸有按摩功能,虽然他的肌肉还是酸痛的,但好在能走,比一个小时前好了不少。 他下楼去厨房,在厨房转了两圈,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江屿想吃什么。 柯伊一瘸一拐地去问,得到的答案是随便。 随便啊 他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满满的食材愣住了,有好些都是自己没见到过的。 上一世都是江屿做饭。 但搞艺术的手都太珍贵了,江屿的这双手的保险就有一个亿,那本该拿着雕塑刀和炭笔的手却拿着锅铲,柯伊心疼的不行,一直要求江屿别在下厨,自己来就行。 但自己做的饭味道一言难尽。 江屿吃了两天就硬生生把他拖出了厨房。 他说,日子还长,还想多活两天。 笑意浅浅的浮现在柯伊的眼底,又极快的消散。 他翻了翻食材,决定还是做面吃。 毕竟是无数次试验后唯一能入口的东西。 二十分钟后,江屿换了一身衣服下楼,看着厨房里忙的焦头烂额的青年。 果然,柯伊就是不会做饭,煮一碗面都会出很多岔子。 啊。 青年惊叫一声,下意识甩掉溅在手背上的热水,又吹了吹手背。 江屿平静无波地看着,蜷缩的指尖触碰到掌心的皮肤。 那里很光滑,没有疤痕。 那是他为柯伊做饭,一不小心被热油烫到的。但被烫伤的那一瞬间,他想到的不是赶紧去处理,而是别让柯伊知道。 不然柯伊死活都不会让自己再下厨,但怎么办,他就是喜欢柯伊吃自己做的饭。 所以他用创口贴贴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才去处理,之后也一直用创口贴遮掩。 于是那块皮肤就算好了也略微硬一些。 青年穿得衬衫很大,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衬衫的边缘翘起圆润的弧度,随着动作一跳一跳的。 江屿摩挲着指尖,面无表情。 人挺瘦,该圆的地方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掐着最后一分钟,柯伊把一碗面端上餐桌,推到江屿面前。 先生,我做好了。 汤里加了鸡汤,还躺着一只溏心蛋,素白的面条浸泡在金色的鸡汤里,看上去很有食欲。 江屿喝了一口汤,里面杂七杂八什么东西都有,刚想说什么,柯伊就把一小碟醋放在碗旁边。 他拿起那碟醋又放下,看向忐忑不安的青年,平静道:你怎么知道我吃面要配一小碟醋。 柯伊顿时一惊,后背爬上凉意。 完了,他把上一世的习惯也带过来了! 我他语无伦次,这是我的习惯,拿顺手了,先生对不起。 说完柯伊就连忙去拿小碟子。 手腕被蓦地扣住。 江屿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要看透他的灵魂。 柯伊心跳如鼓点。 要是江屿追问下去,他该怎么解释。 好在江屿慢慢松了桎梏。 太咸了,重做。 好。 柯伊捧着碗,忙不迭的走进厨房。 幸好混了过去。 他喝了一口汤,确实咸了点。 应该是手臂太酸软,放盐的时候多放了。 第二次做,他刻意少放一些,结果江屿说太淡。 第三次,他取了中间量,江屿又说蛋煎老了。 柯伊第四次捧出来的时候,手臂都在抖,险些没拿稳,饿得头晕眼花,前胸贴后背。 因为这一天他只吃了早饭。 等待江屿挑剔的时候,他摸了摸手背烫起的水泡,又用另一只手盖了上去。 这一系列动作被江屿收入眼底,但他没说什么,喝一口汤终于点头。 算了。 柯伊缓了一口气,下一秒心又跳到了嗓子眼。 现在是七点十六,距离我预定的晚餐时间晚了四十六分钟,按照晚一分钟扣五百 一共是两万三,会从你的工资里扣。 两万三!这可是两个多月的住院费和柯媛媛的生活费! 合同上写他的月薪是三万,这一扣就只剩七千了。 柯伊心疼地连饿都顾不上了,连声道歉:先生,能不能念在我是初犯,就 你不是初犯,今天中午你迟到六分钟,我已经放过你了。 可是可是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柯伊急的快哭了。 剩余的七千块,只够交住院费和护工费的,媛媛的生活费怎么办。 你自己想办法弥补吧。 江屿冷冷地说。 说完他就上楼了,没有再动第二口。 柯伊看着桌上还在散发着热气的面,缓缓低下头。 果然,你什么都做不好。 他默默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又给自己做了一碗素面,囫囵倒进胃里。 回到房间,柯伊点开手机,开始查早餐怎么做,争取每天做得好吃一点,说不定江屿就会把钱还回来。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又连滚带爬的爬下楼梯。 原因无他,要不是有一股信念在,柯伊连床都下不了。 江屿到一楼时,刚好看见柯伊咳嗽着从厨房出来。 脸颊沾了白白的面粉,衣服上也都是,呛得撕心裂肺。 柯伊呛好了,猛地看见江屿正看着自己,连忙说:我做了馒头,马上就好了。 虽然可能在江屿看来土是土了点,但那些法式英式乱七八糟的太难学了。 衣服在门口,你换了和我出去。 柯伊啊了一声,去门口把盒子拿了进来,在客厅就把衣服换上。 五分钟后,别墅的车库驶出一辆跑车。 柯伊坐在副驾驶上,偷偷瞥了一眼江屿。 按理说,江屿是他的雇主,应该他开车才对,但这种千万级的座驾他才没有勇气上手。 万一磕了碰了,那他下半辈子都要还债了。 那江屿要去找谁,是他的父亲吗? 柯伊的身体猛地绷紧,手指抓紧了座椅。 二十分钟后,江屿的车在一座极具现代艺术感的场馆停下。 柯伊观察四周,发现这里停着的车没有一辆下百万的。 他跟着江屿走进大门,发现灰色的墙上挂满了画,每一幅都杂乱无章,似乎是线条的堆砌,但凌乱之中又带着独特的美感。 画前站了许多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正低声交谈着他听不懂的术语。 这里是画廊? 哦,我的朋友,你终于来了。 夸张的腔调骤然响起,一位金发碧眼的长发男子张开双臂,似乎要给江屿一个**的拥抱。 江屿侧了侧身,错开他。 男子耸肩:真无情。 柯伊看着长发男人也是一愣。 这家伙叫上官贺,中美混血,是江屿在国外结识的好朋友,性格开放自来熟,江屿为了他和他父亲决裂的时候,上官贺卖了自己不少的藏品来支持江屿。 呦呵,这位是你的小男友吗? 柯伊抬头,看见上官贺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不是,保镖。 我的天,保镖?上官贺面带诧异,现在流行把小男朋友叫成保镖的吗? 你们的特殊情、趣?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上官贺做了一个嘴上上拉链的动作,嘟囔道:怎么回事啊,一大早上就这么暴躁。 二楼有露天的阳台,放着桌子和小沙发,柯伊没坐,江屿也没让他坐下。 上官贺见这两个人都很奇怪,也不好直说什么,单刀直入地问道:这次的画展你为什么要退出,变成我一枝独秀怪孤单的。 他想到了什么,夸张地挑眉道:哦江屿,你不会向你父亲屈服了吧,放弃你的艺术梦想扑进满是铜臭的资本家铸成的囚笼? 柯伊瞬间抬起头,眼中闪过诧异之色。 这次的画展江屿应该准备了挺久的,为什么突然退出了? 难道这个平行世界的江屿,回国就打算继承家业? 临时决定。江屿轻轻敲着把手,做了一个梦,发现我父亲是对的。 哇哦。上官贺干巴巴地说,你的这个理由,很离谱唉。 看到跟着江屿身后的青年脸色突然变得很白,他关切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事。 江屿没有回头,你出去。 好的 等青年出去后,上官贺收回目光,不赞同道:你真不绅士,昨晚那么激烈还不让他好好休息。 瞧瞧,连路都走不好。 江屿冷哼一声,轻蔑之意不言而喻,你觉得我会看上他? 爱情这种东西可说不好,我看他挺符合你的审美的。 上官贺摊手。 在法留学的时候,江屿可是香饽饽,男的女的一个个都往上扑,但江屿没一个看上的,但细细想来,这种平淡中带着一丝惊艳的类型,还真没有过。 说不定江屿就喜欢这样子的。 上官贺上下打量,突然一拍大腿:唉,我说你怎么怪怪,你好像变了。 哪里。 变刻薄了,特别是对你的小保镖。他老老实实的说,你以前不会对别人的外貌发出不好的评价。 就像刻意针对和贬低。 还有一点他没说。 江屿像是一夜之间年长了好几岁,特别是谈到他的保镖,眼角眉梢透着深深的戾气和阴郁,就像他俩有大仇一般。 发生什么了吗?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了解。 江屿眼中闪过异色,你知道重生吗? 啥?上官贺傻眼了,你是要我推荐重生类型的小说吗? 如果有一个人,他上一世被最爱的人背叛,到头来发现自己的爱全是笑话和一厢情愿,重来一世,他应该怎么做。 啊这。上官贺挠了挠头,重生这种题材,都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弥补遗憾,一起奔向美好未来。 此话一出,江屿倚着头,将视线投向远处的高楼大厦,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弥补遗憾? 那么他上辈子的遗憾就是对柯伊太好,让他践踏利用了自己的一片真心。 哦对了,有双重生,也有单重生,你说的是哪种啊。 双重生? 江屿眯了眯眸子,结合柯伊的异常,一个大胆的想法浮出水面。 如果真是这样 那折磨起他的小保镖,会更有趣。 柯伊不知道江屿已经怀疑起自己,只知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舒服的。 那些画他也看不懂,只好挑了个能看见阳台的地方坐着,来看画展的人络绎不绝,有懂行的,自然也有附庸风雅的。 哈哈,我不过是买了几幅桑塔大师的画,略有见解罢了。 范少大气,桑塔大师的画可不便宜,我先前在拍卖会上的有幸观摩过,最低就要这个数。 一男一女揽着手走了过去,柯伊随意瞟了一眼,目光在男人的脸上顿住。 瞳孔微微一缩。 这个男的,就是害得柯媛媛三次打胎最后命丧手术台的人! 血液轰得涌上脑海。 柯伊几乎要站起来,挥拳冲向这个满嘴谎言道貌岸然的男人! 但他强行忍住了。 他最多只能揍一拳就会被人拉开,而且柯媛媛现在根本听不进去话,一颗心全给了这个叫贾木的男人。 自己动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柯伊深吸一口气,悄悄的跟了上去。 贾木看似看画,手早已游离在女人的腰间,狠狠的摸了两把。 女人嗔怪地看了一眼,却没有反抗。 贾木得意地笑了笑。 这网上找的就是不一样,只要钱给到位就给摸给抱说的话也好听,不像那个女大学生,还得慢慢来。 不过他有信心搞到手。 不就花点钱,多说几句好话多哄哄吗? 那个柯媛媛,一看就知道被家里人宠得单纯无知,又自以为缺爱,来他这里找关心了。 他突然想抽烟,便和女人一起进了吸烟室,揽着女人的腰开始吞云吐雾。 柯伊站在吸烟室的门口,举着手机透过门缝将里面的景象拍的一清二楚。 只要柯媛媛看到贾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贾木的甜言蜜语就会不攻自破。 幸好吸烟室很偏僻,没有人过来,不然他这副样子肯定解释不清。 他录着录着,觉得应该够了便按下停止的按键,转身啪得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你在干什么? 江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蹙眉看着自己。 我 柯伊瞪目结舌,还没来得及编理由,手机就被江屿收走。 他急了,伸手去够:你还我,还我 吸烟室的门砰得打开。 贾木怒道:吵什么吵,烦死了。 好端端的抽个烟,外面怎么就闹起来了。 但当看清男人的面容后,贾木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 江、江屿? 别看他平时横行无忌,其实他心里有张名单,上面都是惹不起的人。 江屿就是名单上新添的。 江屿刚回国,听说还没什么动作,但所有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江屿不犯浑,江氏总有一天要交给江屿的。 这位就是妥妥的太子爷。 自己的小公司当然比不上江氏这种庞然大物,于是贾木很快便怂了,赔笑道:江少,您怎么在这啊。 啊,这位小兄弟是 江屿看了一眼面带惊慌的柯伊,淡淡道:小玩意罢了。 哦哦哦,我明白了。贾木恍若大悟,赶紧把女人叫了出来,我这个也差不多,嘿嘿嘿 他猥琐地笑了两声,本以为他们会有共同语言,但江屿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好点头哈腰道:那个你们接着聊,我走了。 他拉着女人就走,心里暗道江屿在国外得过什么什么大奖的金奖,把他吹得跟达芬奇在世似的,那种方面也就是个俗人嘛。 柯伊盯着贾木的背影,猝不及防地被江屿拉进了吸烟室。 后背狠狠撞上吸烟室的门。 嚓 门上锁。 江屿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开始看他拍下的视频。 柯伊后背被撞得生疼,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不管不顾地去够手机。 求您给我。 江屿蹙眉,反手摁住柯伊的手腕抵在门上,冷冷道:偷怕别人的视频,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把你送进派出所。 柯伊,是你说实话,还是我报警。 柯伊慌了。 江屿说得出,肯定做得到。 他只好一五一十地把柯媛媛和贾木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贾木用花言巧语骗了他妹妹的真心,他必须戳穿贾木的真面目。 本以为自己说完,江屿会理解一二,没想到他脸上的嘲讽之色越来越重。 甚至攥着他手腕也力度也越来越重。 江屿突然松手。 你妹妹的事和我毫无关系,既然是我的私人保镖,在工作时间擅自离岗,光这一点你这个月的工资就全部扣光。 不行,您不能这样。 情急之下,柯伊拉住江屿的手臂,哀声求道:您能不能换一种惩罚方式,我一定能办到。 江屿回头,看着这双猫似的眼睛,突然抬手掐住柯伊的下巴,轻声道:是吗? 他改变主意了。 主动送上门的,为什么不吃。 第121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4) 柯伊不明所以,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江屿的眼神有点奇怪,阴沉沉的,就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样。 我说过,你要全权负责我的生活。江屿的指腹擦过唇瓣,带来战栗的酥麻,包括床上的。 这句话像闪电劈开夜空,柯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慌乱地推开了江屿的手。 您,您说什么? 江屿微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柯伊后退了一步,像看陌生人一样望着江屿。 江屿江屿不会说这种话,特别是对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 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相恋五年的爱人吗? 他从来没觉得眼前这个人那么陌生过。 难道,江屿也重生了? 不可能。 他立刻否定这个念头。 死亡才是触发重生的必要条件,江屿在另外一个世界一定活得好好的。 他勉强调整呼吸,强笑道:先生,您不要开玩笑了,您不是我看不上我这种的吗? 的确没看上。江屿嗤笑,但拿来解解闷,你勉强可以。 柯伊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解解、闷? 那意思是说,江屿要自己做他随意发泄的小玩意? 可是上一世江屿说,第一眼见到自己,就觉得他是命中注定的爱人,为什么这一世,江屿说自己是他拿来解闷的玩意。 他的运气,在上一世已经耗光了吗? 柯伊宁愿江屿把他当保镖,保姆一样苛刻对待,也难以接受他们是比床、伴更下等的不正当关系。 他咽了一口口水,喉咙干涩地像吞了一把沙子,您能不能再换一种,就像昨天训练我一样,您加到五个不,六个小时,我一定不喊累。 江屿低头看了他一会,无情扒开柯伊的手。 你被解雇了。 柯伊又拽住了江屿的手臂,几个呼吸之后,他低声道:我,我答应您。 江屿下颌线猛地紧绷。 柯伊果然为了留在他的身边伺机报复他的父亲,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做的出来。 如果他的接近目标不是自己,而是他父亲的几个侄子,或者干脆是那些五十六十的所谓他的叔叔,这些人提出这种要求,柯伊会答应吗? 会的。 他也会像在自己怀里喘息一般,在别人的床上 莫名其妙的嫉妒,被欺骗的怒火,厌恶,后悔自己费尽心思,不惜与父亲断绝关系居然宠了一个人尽可夫的玩意! 江屿一把把柯伊推到吸烟室的椅子上,寒声道: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开始吧。 柯伊唔了一声,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江屿,在这里? 你还想在哪里,科纳酒店的顶层套房?还是烛光晚餐后我向你表白,然后你欲拒还迎?江屿松开一颗扣子,居高临下睨着瘦弱的青年。 一个半小时,一只小船在狂风暴雨中苦苦求生,最终小船被海浪打翻、吞没。 他靠着椅子的后背,睫毛被泪水打得濡湿,唇瓣血迹斑斑,全身上下除了训练带来的淤青,更多了道道指印,蛮横地盘桓在纤瘦的腰间。 小腿搭在椅子的把手,脚尖微微抽搐。 起来。 柯伊肩膀一颤,茫然看着已经穿戴整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江屿。 江屿看了一眼手表,淡然道:穿衣服,我还有事。 不然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柯伊回神,咬着牙艰难地站起来,全身像散了架,难以言说的地方更是叫嚣着疼痛。 他捡起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声音嘶哑:我好了 江屿目光滑过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柯伊,嗤笑一声。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这次倒真的不会走了。 他推开门,径直离开。 柯伊跟在后面,江屿没有半点等他的意思,他尽量走得快,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还要保证自己走得像正常人一样。 他低着头,但前来看画展的人都好像在看着自己,他们仿佛看穿他在这里干了什么,那一道道厌恶耻笑的眼光像鞭子抽打着他。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上车,柯伊出了一身的汗,彻底瘫坐在副驾驶。 他明明想好了这一次和江屿仅仅是雇主和保镖的关系,但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闭起眼睛,柯伊突然笑了笑。 也好,这种关系不会掺杂情感,自己也不会在江屿和报仇之间的纠结中被撕得粉碎。 既然是解闷的小玩意,江屿说不定立刻就腻了呢。 柯伊看着窗外的建筑飞快的闪过,沿途的风景越来越熟悉,直到驶入江氏的地下车库,停在高层专属的车位上,他才意识到,江屿又把他带到了江氏。 他跟着江屿下车,走进私人专属的电梯。 电梯门关闭,江屿按了二十一层。 是他办公室的层数。 电梯缓缓上升,柯伊扯了扯领子,竭力盖住锁骨的红痕。 听上官贺说,江屿回国就打算继承家业,来江氏的确很合理。 但为什么要带自己过来呢。 对了,自己是他名义上的保镖。 他自嘲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就他现在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大概遇到危险只能用身体堵住枪口了吧。 电梯开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到江屿,恭敬地喊了一声江总,看到柯伊愣了一下。 柯伊也认出这是前天面试自己的那位面试官,刚点了点头想要道声谢,就听到江屿叫自己的声音,只好赶紧跟上江屿。 中年面试官扭头,紧紧追随着青年的背影。 心中暗道这个叫柯伊还真留下了,不过他和江屿的气氛太奇怪了。 他可没错过青年小腿和手臂上的淤青。 难道他们,真的有过节? 你理别人干什么? 办公室前,江屿没有立刻推门进去,而是扭头质问柯伊。 柯伊连声道歉: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 江屿冷哼一声,伸手推开门。 怎么这么慢,你迟到了整整四十分钟。 浑厚的男声响了起来。 江屿快步而入,对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略一低头,抱歉,父亲,路上堵车。 柯伊僵住了。 男人五十岁出头,眉眼经历了风霜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气势逼人,不怒自威。 江屿的父亲,江易。 一瞬间,他的耳鸣又发作了,血液瞬间沸腾,胸口炸开的恨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如果手里有刀,他一定会不计后果的冲上去,狠狠地扎进江易的心口,就像上辈子做的那样。 他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和母亲很恩爱,但江易突然抢走了他的母亲,把他丢给人贩子指使他们把自己卖掉。 那个时候,江易有妻子有孩子,还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幸亏他找机会逃了出来,被一家孤儿院收留了。 那一年,他才三岁。 当年的创伤太重,他短暂地失去了这一段记忆。 后来六岁,他被柯父柯母收留,给了他全新的名字,直到十八岁,他才重新记起来。 他去打探,意外听说他的母亲早在十年前就跳楼自尽,父亲求告无门,被活生生逼疯了。 柯伊握紧拳头,指骨咔咔作响,眼泪早就被愤怒蒸发得一干二净,复仇的欲望在心中反复激荡。 江易看到死死瞪着自己的青年,皱起了眉。 他是谁。 保镖。江屿瞥了一眼明显异常的柯伊,您不是说要我聘一个保镖吗?我雇的就是他。 胡闹! 江易呵斥道:他能保护你吗?不要把你的命当儿戏。 谢谢父亲关心,我会注意的。 江易刚把眉头放松,看见青年脖子上的吻痕又皱了起来,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明白江屿为什么要把这个青年聘为保镖。 江易威严道,注意分寸,你要知道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江屿指尖微动。 上一世父亲也说过这样的话。 父亲不同意他和柯伊在一起,因为柯伊生不了孩子,也不能给江氏带来任何的助益,他说自己唯一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传出去他的脸都丢光了。 他当时和父亲大吵一架,连桌子都掀翻了,干脆利落地断了父子关系。 再过两天,你和杨国勇的女儿见一面。 回忆结束,江屿抬头微笑:好的,父亲。 江易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国后,江屿的表现让他很满意,除了这个保镖。 但无伤大雅,他会分清轻重的。 江易起身,拍了拍江屿的肩膀,马上要开会了,你上来一趟。 他走到门口,那个青年还在看着他。 错身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下一秒这个青年就会暴起伤人一般。 真奇怪,他确定没见过这个人 江易走远,柯伊还低着头站在原地。 怎么,认识我父亲。江屿靠着办公桌手臂抱胸,悠悠道,难道你也做过他的保镖? 话音刚落,柯伊突然像发了疯似的跑过来撕扯他的领口。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 江屿反手扭住胳膊,将柯伊用力按在办公桌上,闹什么,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是故意让柯伊和他的父亲见面的。 自己把柯伊保护得很好,柯伊几次想要见他的父亲都被他糊弄过去了。 重生一次他才知道原来柯伊的演技这么拙劣,眼中的恨意一清二楚。 那样说来,他自以为是的保护,原来是挡了柯伊的复仇之路? 掌下的人儿又挣扎了两下,最终停歇下来。 柯伊低声道歉:对不起您的父亲,他和我一个讨厌的人长得很像,所以我情绪失控了。 江屿眼中闪过嘲讽之色,松开了桎梏,去里间拿了一件新的衬衫穿上。 在这里待着,别乱跑。 江屿丢下一句,顺手设密码把门锁死。 他可不想开会开到一半,柯伊冲进来砍人。 到了二十六层,他没有立即去会议室,而是去洗手间冲了冲手,抽了一张纸慢慢的擦干。 江屿突然觉得自己很荒谬。 居然把杀父仇人带到了公司,还让他们见了一面。 难道他也被柯伊影响了。 厕所突然进了一位年轻人,看见他一愣立刻热情道:是大哥啊,真巧。 江屿眯了眯眸子。 这个人是他二伯的大儿子,一毕业就进公司历练了,如今是财务部的副经理。 上一世他的公司起步,这两位没少给他找麻烦。 大哥,听说你打算弃笔从商了?江满福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哎呀,这公司的事烦得很,哪有你们搞艺术的清闲。 他拍了拍胸口:不过大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我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屿勾起唇角,多谢,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句。 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别买药了。 江满福大惊失色,**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自己不是保密得很好吗? 江屿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在江满福震惊的目光下,把擦手的纸扔进垃圾桶慢悠悠地离开。 他和柯伊在一起的第三年,江满福在会所肾衰竭差点死了,送到医院检查出来是服用了过量的助兴的药物。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江屿走进会议室,会议桌边已经坐满了人,齐齐地向他看过来。 诸位下午好。 他略一点头,坐到了江易的右手边。 众人的脸色齐刷刷地变得复杂起来。 面对十几双眼睛的探究,江屿面色不改,气息沉稳。 多活五年,自己不是毫无长进的。 这场会开了三个多小时,众人对江屿哑口无言。 原以为他学的是艺术,对公司的管理和运作总归是有欠缺的,但没想到江屿对答如流,提出的见解连他们都觉得很有远见,耳目一新。 特别是那股沉稳的气势,他们可没少刁难他,却没见江屿有丝毫的混乱。 好像坐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二十六岁初出茅庐的归国学生,而是商海沉浮归来的商业巨子。 这难道就是虎父无犬子? 江屿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打开墙上的密码板,面板显示输入密码错误两次。 是柯伊按的。 他冷哼一声,打开了门。 环顾四周,一时间没找到柯伊在哪里,最终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人。 青年蜷缩着,把自己包成一团。 为什么不坐沙发? 难道就因为他的养父在江氏名下的工厂打工,因为*作不当不幸身亡,就把全部的罪名扣在了他们身上,连他办公室的沙发都不愿意坐? 固执地可笑。 江屿走到柯伊面前,踢了踢他的小腿。 柯伊猛地惊醒,午后的阳光被遮住大半,投射下大片的阴影。 为什么待在这里? 我柯伊难堪地拉了一下裤腿,我裤子湿了,我怕弄脏沙发。 江屿淡淡道:哦,走吧。 柯伊一怔,急道:不行,是那里 哪里? 是屁股那块 这样出去,一眼就被别人看到了。 江屿发了条消息,一会就有人敲了敲门,他将新买来的裤子扔到柯伊面前。 换吧。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着我面换。 柯伊走向内间的脚步顿住,看着毫无遮拦的落地窗,咬了咬唇,在江屿的注视下,褪下了自己的裤子。 清理完毕,他穿上新的,和江屿一起到了车库。 这时他的手机一响,收到了一条消息。 看完后,柯伊对江屿说:先生,我能不能,请半个小时的假。 为什么。 我之前做志愿者,认识了一个病人,他现在状态不太对,护工请我过去帮个忙。 我送你过去。 不,我自己过去就行。 江屿的眼神犀利如刀,有什么我不能见的吗? 柯伊张了张嘴,只好同意。 二十分钟后,他匆匆赶到私人康复院。 熟识的护工已经在门口等着,一见看他立刻拉住了他的手,急道:你总算来了,24床的病人又犯病了,一天都没吃饭,见人就打,谁都拦不住。 这个叫柯伊的青年是有一次来做志愿者服务认识的,脾气好人也耐心,病人也都交口称赞,特别是得了精神错乱的24床。 只有柯伊制得住。 所以每次24床发病,他们就会给柯伊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护工仔细打量青年:唉,你今天脸色这么那么难看。 柯伊勉强笑了笑,没事,我们赶紧过去吧。 对对对,赶紧吧。 还没到24号病房,他们就听到了男人暴躁的嘶吼声。 我们想把他捆住,但每次他都把自己的手腕弄得都是淤青的。护工无奈道,你说他一发病叫你就行,就只好麻烦你了。 没关系,把饭给我吧。 好好好。 柯伊接过饭碗,推开了门。 刚一进门,他的额头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是个水杯,幸好是硅胶质地的,并不是很疼。 滚! 柯伊不顾额头被砸出的红印,温声道:叔叔,是我。 穿着病号服披散头发的男人一愣。 你是谁啊。 柯伊点了点头,泪水夺眶而出。 我是伊伊啊。 父亲。 眼前这个状若疯子的男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妻子被江易夺走,儿子失踪下落不明,听护工说,他找自己的孩子五年,辗转各个城市,第六年痛苦终于压垮了他。 柯伊知道,那一年,他的母亲跳楼了。 然后父亲就疯了。 一个大学教授,被逼成了心智如同幼儿的疯子。 男人迷茫:伊伊?伊伊是谁? 好熟悉的名字,但他怎么想不起来呢 叔叔,我是你的好朋友,你怎么不吃饭呀。柯伊擦了擦眼泪,拉着男人在床边坐下,不吃饭,我以后都不来找你了。 男人像孩子一般嘟囔道:我吃不下,我找不到菲了,她去哪里了,是我把她弄丢了 菲 他母亲的名字里就有个菲字。 柯伊强忍着心酸,勺了一勺子的饭喂给男人,一边喂一边道:你要好好吃饭,不许打人,她会有回来的一天的。 男人吃着吃着,突然一推勺子,嚎啕大哭起来。 她不会回来了,你骗人,骗人 柯伊好不容易才把男人哄好,又去收拾掉了满床的饭粒,收拾着收拾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可以骗父亲,母亲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但谁来骗自己呢。 十八层,掉下来有多疼啊。 男人奇怪道:哎呀,你怎么也哭了,难道你也认识她? 认识。柯伊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道: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男人高兴起来,拉着柯伊的手臂。 啊,那我们真有缘啊。 说完,他颠三倒四地说起菲和自己的事。 我和她啊,是在白天,哦不晚上一起去买了生日礼物 语句混乱,很难听懂,但柯伊还是耐心的听着,虽然自己已经听了好几遍了。 把人哄睡着,柯伊逼退泪意,用冷水敷了敷眼睛,让眼皮看起来没那么肿。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病房。 明天他的父亲就会忘了自己,不记得有他这个儿子,下一次来又会问他是谁。 次次如此。 谢绝了护工的道谢,柯伊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走出康复院的大门,突然看到江屿的跑车在路边停着。 他猛地停住脚步。 身后是被江易逼成了疯子的父亲,而他现在就要坐上仇人儿子的车,甚至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发生了关系。 真是和自己重生一样,荒谬。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眼中充满了坚定的恨意。 江易,凭什么我家破人亡,你还能高高在上,享受优越的生活。 我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柯伊调整心情,坐上江屿的车。 哭过了? 江屿指尖搭着方向盘,随意的问了一句。 没有,刚刚扭了一下脚。 说完,两人没有再说话。 柯伊闭上眼睛,暂时放空自己,不然自己也要疯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等车开进别墅的车库,他已经睡熟。 江屿没有立刻叫醒柯伊,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短短两天,青年就被他磋磨成了伤痕累累的样子。 如果折磨的是一个没有那五年记忆的人,就算他是过去的柯伊,那自己算在报仇吗? 算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伊动了动,发出模糊不清的梦呓声。 对不起江屿,我没有办法 江屿猛地变了脸色。 第122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5) 江屿和柯伊在一起的时候,便知道柯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趟康复院。 他说,那里有个病人和他很投缘,所以经常去陪一陪。 但每次柯伊回来情绪都很低落,问原因只说那位病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他共情了。 他知道柯伊是孤儿,所以理解他的难过。 奇怪的是,他从不让自己一起过去。 这一次,柯伊明明哭过却说没哭过,难道他和那个病人的感情,现在就如此深厚了吗? 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地方。 但方才涌现的狐疑,被柯伊的一句呓语瞬间冲散。 一时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屿,对不起? 现在的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除非,你也是重生的。 黑暗中,江屿死死看着柯伊,眼中刻骨的恨意如黑色的浪潮翻滚。 你没办法? 哪里没办法,明明是你为了可笑的复仇,舍弃了我。 是你毁了我,毁了我们的未来。 此时此刻,柯伊正陷在深深的梦魇里。 他梦见了那场家宴。 伊伊,你要干什么。 江屿中药倒下,满脸惊疑地看着自己。 柯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小房间里拖。 关门之前,他托住江屿的脸,悲伤道:对不起,我没办法 说完,他折返餐厅,挑了一把最锋利的厨刀,狠狠扎进江易的心口。 伊伊 你要杀了我吗? 他惊恐地抬头,发现江易突然变成了江屿,捂着心口奄奄一息。 不对,不是这样的。 自己从来没想过对江屿动手! 鲜血铺满洁白的瓷砖,竟然活物一般向他涌了过来。 他被人拥住,耳边落下一个血腥味的吻。 伊伊,来陪我吧 不! 柯伊惊醒,惊魂未定之际看见主驾驶的位置没人。 江屿呢? 他扭头正要下车,却猛地撞见江屿站在这侧的车门外,指尖搭着已经开启的车门,正阴沉沉的看着自己! 柯伊吓了一跳,赶紧下车。 不好意思,我 话没说完,江屿突然关了车门,将他按在车身上凶狠地吻了下来。 粗暴,几乎是在撕咬,恨不得把他吃进去。 柯伊被吻得透不过气,溃不成军。 江屿按住纤细的腰身,倾泻着扭曲的思念。 仇恨的底色褪去,他发现自己居然在高兴。 高兴柯伊没有死在冰冷的江水里,没有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他活着,和自己一样回到了五年前。 自己不是孤独的。 但一想到柯伊即便重生,也选择再次接近自己来达成目的,再一次选择利用自己,江屿一颗激动的心便一点点冷却下来。 他痛苦,于是更加用力地噬咬,让怀里的人也痛苦。 柯伊,他必须为自己的无情,付出代价。 一吻结束,柯伊彻底瘫软在江屿的怀里,被拖着屁股抱了起来,一直抱到三楼的房间。 灯啪的开启 他被丢了进去。 柯伊翻滚了两圈,等到他坐起来,江屿已经离开了。 他碰了碰嘴唇,嘶了一声。 【江屿大晚上的发什么疯,疼死我了。】他不满道,【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啃我的嘴。】 33:【你刚刚说梦话了。】 【啊?】 【你说对不起,江屿,你没有办法。】 柯伊又啊了一声,挠了挠头:【哎呀,这不就猜出来了。】 【哎?既然他猜出来了,干嘛还吻我。】他不解道,【怎么不一刀捅死我替他父亲报仇啊。】 发现自己的杀父仇人也重生了,并且打算继续做他的杀父仇人,喃凮干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吻他一通。酸痛席卷全身。 【疼疼疼!快开起来,我的腰要废了!】 出乎意料的是,柯伊安安稳稳地过了两天,江屿早出晚归,就算见面了也不和自己说话,把他当成空气人。 这 属实没想到。 【江屿爱你,不然也不会因你而死。】 【我算是明白了,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柯伊感叹道。 但他不知道的是,午夜时分,有人会进入他的房间,灯光泄入一角又很快消失。 黑暗中,一道人影站在他的床边,用偏执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第二天柯伊便觉得头晕乎乎的,以为是昨晚睡得不安稳导致的,也没太在意。 那位叫龙图的格斗教练又来了,看来是江屿叫他来的。 柯伊强忍着不适,好在这次只有三个小时,虽然累得够呛,但比上一次瘫得爬都爬不起来好多了。 训练完毕,柯伊去找了江屿。 江屿在画室,他的面前有一副巨型画布,还处于打草稿的阶段。 先生,能不能让我去看望一下我的母亲。 柯伊轻声道。 江屿放下笔,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你的养母? 柯伊并不意外,江屿必然简单调查过他的家庭背景,于是点了点头。 去吧。 得到准许后,柯伊便坐公交车去了中心医院,去附近买了一袋水果和牛奶才进医院。 他熟练地走近住院部,按下电梯按钮。 走进病房,他扯动嘴角,轻松地笑道:妈,我来看你了。 是小伊吗? 白发苍苍的女人昂起脖子,看见柯伊手里的水果袋埋怨道:你还买东西来,这水果多贵啊。 柯伊把水果袋递给请来的护工,不贵不贵,打折的。 别别别,你等会拿走。柯母握住柯伊的手,端详着青年削瘦的脸庞,内疚道,终究是我拖累了你和媛媛。 妈,你怎么又来这套了。柯伊拍了拍柯母的手,现在送外卖赚的多,一个月有一万呢。 当年养父的死,给柯母太大的打击,她开始酗酒滥赌,企图用酒精和赌博来麻醉自己,很快就把赔偿款输的精光。 他也曾跪在柯母的面前,哀求给媛媛留一点钱,但没有半点作用。 于是柯伊读高三的那年,家里没钱了,柯母因为赌博进了一次派出所幡然醒悟,决定重新生活但公司早已把她开除了,她找工作很艰难。 后来高三下学期,柯母又患上了胃癌。 所以柯伊决定不再读书,他必须担起赚钱的重担,来支付柯母的住院费和柯媛媛的学费。 上一世,柯媛媛的死,又给了柯母重重一击,治疗的效果急转直下。 柯母也不再愿意见他。 但这一世,柯伊绝对会救下柯媛媛。 毕竟未来,他很有可能不能在孝顺柯母了,就像上一世那样。 柯伊陪着柯母说了一会话,便以还有事离开了。 等青年走出病房,护工剥开一颗洗好的葡萄,鬼鬼祟祟道:这就是你的养子啊。你别嫌我说的难听,久病床前无孝子,亲儿子不管老妈的事情太多了,更别说养子了。 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趁他现在年轻还能赚钱,多要点钱防着,万一他以后不管你们娘俩,这钱还能顶一顶,可别不好意思啊,反正你们家对他有大恩,你们不领养他他早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柯母犹豫地摇了摇头。 张婆,小伊不会不管我们的。 张婆恨铁不成钢。 哎呀,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你女儿考虑考虑。 这一回柯母沉默了。 病房外,江屿压了压鸭舌帽,眼中划过一丝嘲讽。 沉默代表着默认。 柯伊对他的养父养母真的孝顺,都不惜来杀了他的父亲来为养父报仇。 结果他亲爱的养母背地里却想着吸养子的血。 难怪上一世他和柯伊在一起后,柯母的检查费就突然暴涨了,是他替柯伊把超出的钱汇了过去。 所以,他对柯媛媛,也没有好感。 柯伊浑然不知江屿也跟着他来了,他头疼的很厉害,脚步也很沉重,方才训练时被蹂躏的肌肉酸痛好像放大了一百倍。 走在去公交站台的路上,手机突然响了。 柯伊打开一看,居然是柯媛媛。 他昨天就把那段贾木和别人一起吸烟的视频发给柯媛媛,让她别再被贾木欺骗了。 喂,媛媛?昨天发的视频你看了吗?柯伊满怀希冀地问。 看了,怎么了? 柯伊懵了,贾木和别的女人 话说到一半就被粗暴的打断了,女孩的声音有些尖锐:你怎么知道有贾木这个人,你跟踪我? 不是,媛媛 柯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柯媛媛确实还没对他说过有贾木这个人。 他昨天发得太急,忘记了这一点。 我问过他了,他说那是他表妹!反而是你,画廊这种高端的地方你一个送外卖的去干嘛啊,别告诉我你是拿着我爸的赔偿金在外面逍遥快活! 媛媛,你爸的补偿金早就 你不是我哥,以后别管我! 电话啪的挂断了。 柯伊愣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柯媛媛的电话号码。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他得打回去。 然而一时间各种复杂情绪上涌,让他头更晕了,手指不断颤抖。 啪嗒 一滴刺眼的鲜血落在手机屏幕上。 柯伊下意识擦了擦。 啪嗒 第二滴落了下来,重重砸在他的掌心。 他捂着鼻子跑进小巷子,试图等鼻血不流了再走。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用上次医生给他止血的办法,但一直也止不住。 柯伊靠着脏兮兮的墙,干脆蹲下用衣服摁住了鼻子。 但很快,他的衣摆浸透了鲜血。 柯伊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跑到小巷子里面,这里人都没有,没办法求助。 他试图自己站起来,却看到了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天旋地转 意识消散之际,他强撑着身体,给江屿打了电话。 等候接听的滴滴声如同催命符。 终于在嘟的一声后,对方显示接通了。 柯伊闭着眼睛,虚弱道:江屿,我在中心医院 接到柯伊的电话,江屿找疯了。 他医院周围的店铺找起,像无头苍蝇一般转了两圈才冷静下来。 柯伊出医院后,肯定要坐公交车,但如果在街边给自己打的电话,那么如果他晕倒了,一定会有路人聚集。 但现在公交车站附近一切正常,所以柯伊肯定在一个几乎没有人的地方。 他问了几个人,终于在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找到了柯伊。 青年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白色的短袖遍布血迹。 江屿呼吸一滞,眼前的景象和停尸间青年僵硬惨白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伊伊? 他唤了一声,单膝跪着,把柯伊从地上抱了起来。 还好,身体是温热的,脉搏也还在跳动。 柯伊还是闭着眼睛,软软的靠在他的肩头。 江屿立刻将人抱了起来,送到医院。 不,不会有事的。 他还没报复够,柯伊绝对不能有事! 跑动的过程中,柯伊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江屿的怀里,一愣,随即虚弱道:我没事只是鼻血而已 闭嘴。 江屿冷着脸呵斥。 护士看见有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也被吓了一跳,立刻安排急诊医生接诊。 结果是虚惊一场。 医生清理了柯伊鼻子里的血痂,用照灯照了照,便说鼻腔有创口,问最近有没有撞到鼻子。 柯伊老老实实地回答,下午训练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倒撞到过。 其实前几天他去应聘保镖,在面试会上也流过鼻血。 或许还没好全,旧伤加新伤便造成方才那副血流成河的样子。 你好像有点发烧了,我给你测测温度。 柯伊含着体温计的时候,医生看了一眼他手臂的淤青,语重心长的说:运动不能过量,过量会导致横纹肌溶解症,免疫力降低,过犹不及。 柯伊点了点头。 呦,三十七度九,幸好不算太高。 那个,那位先生,我开了点药,你去哎哎哎怎么走了。 医生不满地喊了起来。 这人真奇怪,刚刚一副焦急的要死的表情,听到没什么事就转头离开了? 柯伊看着江屿离开的背影,转头解释道:哦,他是见义勇为的,我不认识。 原来是这样。 柯伊擦干净脸上的血,独自去大厅补了手续,再拿药缴费。 然后他在医院门口看见了江屿。 江屿衣服上沾了他的血,搞得路人纷纷侧目,他看了一眼自己,迈开长腿就走。 柯伊拎着药袋子,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江屿走了几步发现柯伊还站在原地,蹙眉道:想让我抱你? 柯伊默默地跟了上去。 开门上车,他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意外发现距离自己晕倒到现在上车,只差了四十四分钟,除开看病买药的半个小时 那江屿只花了十四分钟,就赶到医院附近,然后把他找到带去医院。 这么快,除非 他也在医院,而且一路跟着他出来。 柯伊搭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了裤子。 他看着正在开车的江屿,整理措辞道:先生,谢谢您愿意过来救我,我想问一下,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附近办事,刚好路过,看到有人喊猜到是你。 这样啊 柯伊按住疼痛不已的太阳穴,看着红灯从五跳到一,突然说了一句。 你也重生了吗? 油门轰鸣 柯伊被突如其来的推背感压在座椅上,江屿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柯伊,你是不是脑子真的烧傻了? 没有烧傻 他下意思反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咬唇住嘴。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再给我惹麻烦,你可以直接滚了。 抱歉,以后不会了。 柯伊看着窗外的建筑,发现是回别墅截然相反的路,开了半个小时,江屿居然又把他带到了一家医院。 这家医院稍小一些,人少,装修环境也显得更加精致。 显然,这是江氏名下的私人医院。 他们走到门口,副院长带着一队人笑着迎接道:江少,您怎么突然来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看到柯伊和江屿身上的血迹,他立刻紧张起来:这是 给他做一个全身体检。江屿指了指柯伊,里里外外,从头到脚。 好的好的,马上给您安排。 柯伊被一堆人簇拥着进去,马上被护士指引着去做检查,江屿则被副院长请到了办公室。 副院长呵呵笑道:全身检查可能需要不少时间,您稍等一会,但等着也是等着,不如您也做个检查。 他笑容不改,心里却犯了嘀咕。 那个小青年和江屿是什么关系啊,这两个人特别是穿白色短袖的,和凶杀现场回来似的。 江屿坐在办公室的红木椅,手指轻轻摩挲着扶手,神情晦暗好久都没有说话,搞得副院长尴尬不已。 结果江屿一开口,把他吓了一跳。 皮下定位器,你们医院能装吗? 副院长一口茶水呛了出来,揉搓着双手斟酌道:技术不难,难得是拿到合适的定位芯片。 江屿说:芯片的问题我会解决。 那江少,您是想给谁装这个芯片? 和我一起来的。江屿抬眸,眼神锋利如刀,别告诉他。 不经当事人同意在他身上装定位器,这事好像不怎么合法? 但副院长点头道:当然,当然。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但皮下定位器的技术还不算很成熟,芯片总归是异物,有可能会有排异反映,如果人体免疫力较低,还有可能产生并发的炎症。 会死吗? 副院长一愣,这倒不会 那就给他做。 江屿站起身来,冷漠道:用最贵的药,反正治得好。 是,是。 副院长连声道,也起身送江屿出去,看着江大少爷离开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皮下定位器,这是要完全掌握那个青年的行踪啊,还不让人知道。 这事听起来,怎么有些变态扭曲啊。 柯伊被推着完成了全身的检查,抽了三次血,在各种奇怪的机器上站来站去,躺来躺去,被搞得晕头转向。 好在提前吃了退烧药,头不是很晕。 检查似乎告一段落,柯伊换了一身病服坐在单人病房的床上,他趁着护士进来递温水,便问道什么能出去。 还没完呢。护士姐姐温和的笑了笑,明天还有项目呢,你等着检查就行。 柯伊急道:能不能简单一点,我还有事情。 他刚才打电话,发现柯媛媛把他拉黑了,他必须和柯媛媛见一面。 不行,还没检查完呢你不能走。 柯伊只好道谢,心里却奇怪这个全身检查怎么这么繁琐,他从前陪过柯母检查,明明只要半天就好了。 他环顾四周。 病房干净整洁,地面一尘不染,连玻璃也是明晃晃的,床头柜的一株水仙吐露着芬芳。 和中心医院的三人房大相径庭。 要是他的养母住这就好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 上一世在江屿的帮助下,柯母也住上了单人病房,但这一世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江屿呢。 一夜无话 第二天他被护士叫醒,莫名其妙地换上手术服,被推进手术室。 他像羔羊一般任人宰割地躺在手术床上,周围的医生和护士小声讨论的手术细节,但每一个字他都听不懂。 这怎么也不像做检查啊!全身检查要做到手术室里去吗? 他怎么没听说过。 柯伊有些慌了,医生,这要干什么。 医生安抚道:没事,只是在你手臂上取样化验,小手术而已。 柯伊心中稍定,却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变扭。 然而不等他再发问,一针麻醉下去,他很快陷入了昏睡。 两个小时后,柯伊被推出了手术室。 您别担心,手术很成功。 江屿低头,看着紧闭双眼的青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医生的话。 手术一开始,他就等在这里了。 被推回病房,柯伊还没醒,睫羽覆着白皙的皮肤,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江屿缓缓在床边坐下,抚上青年的脸颊。 伊伊睡着的样子,好乖。 不像醒来后,处处让他伤心难过。 他轻轻握住柯伊的手,目光在手臂缠绕的一圈纱布上顿住。 眼中的幽暗霎时浓的化不开。 那里植入了定位芯片,比一张纸还薄,柯伊不会察觉出来。 两个小时后,芯片就会开始工作,实时发送位置给他。 虽然他不会让柯伊离开自己,但为了避免昨天那样的事发生,他必须防患于未然。 江屿低头,提起柯伊的手轻轻一吻。 风筝离开主人的下场,只有被风扯得粉碎。 在你离开我之前,我一定会亲手毁了你。 第123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6) 麻药的作用让柯伊整个人昏沉沉的,身体提不起劲,右手臂包着纱布,有些隐隐作痛。 热度第二天就退了下去,但他还是不被允许出院。 隔了一天纱布也拆了,也许是医生技术高超,那块皮肤只留下淡淡的一条红痕,不痛不痒。 柯伊摸了摸没发现异常,便抛在了脑后。 这两天他从来没那么清闲过,除了吃吃喝喝应付护士做一下、体温检查,就是躺在病床上发呆。 但他的内心并不好受。 贾木的真实嘴脸还没拆穿,最大的仇人江易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新闻甚至报道江易又做了什么慈善,捐了多少钱,将他吹捧成一个大善人。 一看到电视上江易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柯伊就作呕不已。 在医院的第五天,江屿将他带了回去,没有让他再打扫卫生做饭,只是晚上陪江屿睡觉。 江屿的态度,也温和了很多。 自己好像,真正地成为了江屿的解乏的小玩意。 其实柯伊也心知肚明,想让江屿真的把他当成保镖,未免自取其辱。 一天晚上,当柯伊洗漱完毕,擦着头发走进卧室的时候,偶然间听到江屿站在窗前打电话。 电话内容好像是 有一场宴会需要江屿参加 江屿在和他的父亲打电话! 柯伊望着江屿的背影,手情不自禁地攥紧了床单。 那江屿去了,他的父亲是不是也会去。 平时江易都会带着保镖,但慈善宴会说不定会大意一些。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在想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柯伊抬头猛地看见江屿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了电话,正俯身双臂按在身侧,凑到他的面前。 几乎鼻尖对着鼻尖。 柯伊下意识后仰,视线错过江屿深邃的眉眼,您要去参加宴会吗? 嗯。 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柯伊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直白地说:我我也想去。 江屿冷笑一声,为什么。 我想见见世面。 话音刚落,柯伊便看见江屿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凭什么。 我是你的保镖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保镖啊。江屿捏住他的下巴,语气轻挑,但你干过保镖的事吗?还不如说你是我的情人,至少你确实干了情人该干的事。 我带着你,你就是我的男伴,别人会怎么想,我以后还怎么娶杨小姐。 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柯伊被问懵了,但是他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于是他豁出去了。 江先生,您总会厌倦我的,我要钱要认识更多有钱的人,所以这次宴会唔! 柯伊说不出话了,因为江屿掐住了他的脖子,眸中翻滚的狠戾之色让他毫不怀疑江屿下一秒就要掐死自己。 所以这次宴会,你要找下一个恩客? 咳咳是咳咳。 江屿恨不得立刻掐死柯伊。 他当然不觉得柯伊要去宴会上找客人,柯伊的目的他明白得很。 但柯伊居然为了参加宴会,说得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那是不是说明,只要能达到目的,他说得出就做的到! 江屿盯着两颊潮红,呼吸困难的青年,嗤笑道:真庆幸,我是你的第一个人。 柯伊一怔,心口像爬上密密麻麻的蚂蚁,一阵一阵的刺痛。 对,江屿就该这么想,这样才不会怀疑自己。 想去可以 男人修长的指尖搭在他的唇瓣,毫不留情的碾压着,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柯伊不寒而栗。 我玩高兴了就带你去。 一夜的大雨。 院子里,还没完全打开的花骨朵被暴雨浇灌,被迫完全绽放,花蕊可怜兮兮的吐出一点花蜜,又被暴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就算柯伊醒来的时候,自己的手腕还被红丝带束缚着,右脚腕也系着丝带,只不过是散着的。 原来另一端系在床柱子上,江屿把丝带留的很短,所以昨天他的右腿被吊起 喉咙干的冒火,柯伊闭了闭眼睛,不愿去想昨晚的荒唐。 醒了?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了起来,柯伊的头被转了过去。 江屿就躺在他的身边,赤裸着上半身,腹肌起伏,肌肉线条堪称完美,最扎眼的是肩膀上的微红的牙印以及抓痕。 柯伊晃了晃神。 这个场景,太像那五年他们温存一夜后发生的。 但手腕的束缚感告诉他,这只是他的幻想。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柯伊突然轻声道,为什么会选我。 江屿理了理青年凌乱的碎发,温柔道:因为我一看到你 就觉得你是个毫无底线的人。 柯伊呼吸一顿,扯动裂开的唇角,那江先生昨天高兴吗?我可以去参加宴会了吗? 视线划过青年红痕斑斑的身体,江屿嗤笑道:行啊,不过你这种技术是找不到下一位客人,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一样不挑。 温热的气流吹在青年的耳畔。 不如多和我练练。 柯伊到中午才起的了床,腰身像被重重碾压过一样。 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好在江屿同意他去宴会了。 他本以为江屿会让他随便穿穿,没想到江屿居然叫了一整个团队过来,造型发型服装配饰相关人员一应俱全。 柯伊被四五个人收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宣告完毕。 江少,您看满意吗? 总负责人对一边沙发上的男人,恭敬道。 江屿看了看穿着白色西装的柯伊,指尖轻点太阳穴,突然问道:他的这套叫什么。 是WE的最新限定款,叫白月光。 江屿发出一声冷笑,站了起来。 走吧,我的白月光。 去宴会的路上,他们一起坐在后排。 柯伊靠着车门,看着窗外的风景,尽量离江屿远远的。 因为他的后腰,别了一把小小的折刀,折刀被外套遮掩着,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站在宴会大厅门口,柯伊原本低着头跟在江屿后面,却被揽住腰拖到江屿身边。 柯伊瞬间浑身僵硬。 因为江屿的指尖就按在那柄折刀的附近! 只要再挪一寸,江屿就会发现异常。 紧张什么。 腰上的力道重了几分。 我第一次来。 柯伊呐呐道,心跳跳得飞快,脑子里已经浮现如何逃离这里的全过程了。 好在江屿没有再问,只是把他往身边带了带。 进入宴会厅,数十道目光投射在他们的身上,柯伊目不斜视,视若无睹,用余光瞥了全场。 江易不在。 他的心底顿时升起失望的情绪。 许多人向江屿搭话,江屿也没空管他,于是柯伊找借口离开了。 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他认识的,大多是社会名流,柯伊贴着墙边走,尽量减少存在感。 因为他开场和江屿待在一起,也有人过来试探搭话,柯伊一问三不知,装傻充楞,成功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不值得关注的傻子。 转了两圈,柯伊确定一楼江易不在,于是转身上二楼。 路过露天阳台,他意外发现贾木居然也在这里。 他穿得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正和另外一个男人交谈着。 柯伊抿唇,凑了过去,装作欣赏木架上的花和装饰画,在贾木看不到自己的角度,悄悄打开口袋里手机的录音功能。 而贾木浑然不觉,仍旧在高谈阔论。 被迫听他们谈了两分钟的股票,柯伊终于录到想录的了。 听说你在追一个女大学生,怎么,情场浪子收心了? 尝尝鲜罢了,你会当真吗?哈哈哈哈,不过我和你说,那味道确实和会所的不一样。 呦,贾少搞到手了? 没呢,不过也快到了,上垒了就给你报喜。 哈哈哈行啊,那女大学生长什么样子,给我看看。 喏,就长这样,叫什么媛媛,孙媛媛,王媛媛?无所谓啦。 柯伊强忍着怒火和不适,关闭录音,拐进洗手间冷静。 这些足够了。 如果这些话都不能让柯媛媛知道贾木是个人渣,那媛媛就需要去看一看脑子和眼睛。 贾木是意外之喜,但江易还没出现。 柯伊深吸一口气,看着卫生间镜子里衣冠楚楚的自己。 为什么他的父母恩爱本分,就要被这样的禽兽拆散,而江易就能养尊处优,接受世人的崇拜呢。 这不公平。 他应该庆幸,自己长得不像母亲,不然江易见他的第一面就会察觉到异常。 他的额头有一道不怎么明显的疤痕,平时被碎发盖着,要把头发撸起来仔细看才能看得见。 但不代表没有。 这是他在孤儿院的时候,被一个孩子砸伤的。 具体是什么原因已经忘了,只记得那个孩子又高又壮,按着他的头就往墙上撞。 一下,两下。 至于江屿 柯伊的眼中出现挣扎痛苦之色。 自己确实一次两次利用了他。 但是他别无他法。 修整完毕,柯伊走出洗手间,一道人影快步掠过他。 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后,柯伊全身肌肉瞬间紧绷。 是江屿的父亲,江易! 第124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7) 江易面色匆匆,孤身一人,附近也没有保镖。 柯伊瞬间下了决心,抽出后腰的折刀藏进袖子里,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江易没有发现异常,径直上了三楼。 三楼提供休息和娱乐,一排排房间立在走廊两侧,红色的地毯一直蔓延到走廊尽头。 柯伊死死盯着江易的背影,折刀出鞘,一点寒芒在袖口闪现。 得益于脚下的地毯,他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越来越近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柯伊屏住呼吸,肾上腺素的急速飙升让他的心跳重如打鼓,手心出汗,耳鸣嗡嗡地响。 路过一道岔口,柯伊攥紧手里的折刀,快步上前。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江易的背影,刻骨的仇恨化作尖叫声在脑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杀了他,杀了他! 替爸妈报仇! 就在柯伊即将扑上去的时候,左手腕突然被拽住,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他扯进了岔路口! !! 柯伊惊骇地睁大眼睛,那人却直接把他按在了墙壁上,扣着他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来。 唔 在被拉扯的那一瞬间,折刀便回弹入鞘,滑入袖口,这是练习了很多次的结果。 柯伊尽全力推着那人的胸口,却引发了更暴虐的撕咬。 他从这个人的身上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这是哪里来的酒鬼啊! 借着余光,他看见江易又折返回来,表情从疑惑,震惊再到愤怒。 江屿,你在干什么! 柯伊心口一震,男人终于放开了他,扭头看向江易,语气疑惑:爸,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江易愤怒的目光在江屿和他怀里的青年身上打转,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在这! 我让你来宴会,不是让你来来胡闹的。 江屿一手揽着柯伊腰,懒散地笑了一声:爸,闲暇时间娱乐一下,不过分吧。 你! 江易气得不行,指着江屿怀里的青年压低声音道:这种重要的场合你不带杨雪儿,带他来干什么。 你把他带过来别人会怎么想? 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管他们怎么想。江屿无所谓道,那些人难道没有几个情人吗?司空见惯罢了。 鉴于在走廊不好继续发作,江易重重哼了一声,把你这副酒鬼模样收一收,鲁台长还等着见你呢。 他面色不善地看向那个不知好歹的青年,青年刚好也看过来,两两对视。 江易心头一震。 这双眼睛 为什么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再想仔细看看,却被江屿挡住了视线,他只好瞪了一眼江屿,甩袖大步离开。 腰被江屿紧紧扣着,柯伊亲眼看着江易消失在拐角处,心中陡然升起愤怒和无力,肾上腺素的褪去让他双腿发软。 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要不是江屿,他已经得手了! 瞪着我干什么。江屿托起柯伊的下巴,戏谑道,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跟踪我的父亲呢。 难不成你想父子通吃? 啪 话音刚落,利落响亮的耳光声响彻一整条长廊! 江屿被打得脸扭向一侧,脸颊浮现微红的掌印。 他缓缓看向柯伊,舔了舔后槽牙,眼中浮现森然的阴郁。 乖乖待着,回去收拾你。 江屿走后,柯伊独自一人立在原地,右手指尖不断颤抖。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冲动。 应该讨江屿的欢心,让他信任自己,才能获取接近他父亲的机会。 但江屿的那句话 他着实不能忍。 绝对不能忍。 柯伊将折刀扔进垃圾桶,失魂落魄地回到一楼,坐在沙发看着人来人往,杯觥交错。 一个半小时后,江屿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柯伊已经做好了江屿暴虐或盘问的准备。 毕竟自己的行动太过奇怪,又打了江屿一巴掌。 那一巴掌可是用了全力,连他的手都震麻了。 没想到江屿一直沉默着,把他当做透明人。 直到柯伊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小西装脱下,一转头发现江屿就在他的身后。 柯伊下意识退后一步。 江屿将青年的动作看在眼里,平静地问道:解释吧。 我 我要听实话。江屿单手捧住柯伊的脸庞,逼迫他直视自己,不许骗我。 柯伊一怔,在男人漆黑的瞳孔中,他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告诉我实话。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保证会帮你的。 信我一次,好吗? 脸颊被指腹轻轻摩挲着,江屿的声音又轻又温柔,柯伊的心尖好像被羽毛轻轻撩拨着。 眸子突然一湿。 这个秘密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无人可倾诉,无人可商量,只能在午夜时分独自咀嚼着痛苦。 复仇的路上,他太孤单了。 柯伊闭了闭眼睛,掩饰悲伤,同时也冷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江易唯一的儿子,而自己要向他的父亲报仇。 江屿会帮他? 凭什么。 上一世五年的恩爱他都不敢告诉江屿一丝一毫,这一世他凭什么相信江屿的话。 千万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我看到地上有一颗袖口,还以为是您父亲掉的。柯伊低声道,所以追了上去,没想到您误会了。 这个理由不算出色,禁不起深究。 他等着江屿继续盘问,结果江屿只哦了一声,轻飘飘道:那是我误会了,去睡吧。 柯伊一怔,紧接着摇了摇头。 先生,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继续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如果你要娶杨小姐的话 你想走? 我的意思是柯伊深吸一口气,我只想当您的保镖。 房间安静得可怕。 江屿眯了眯眸子,须臾 你确定吗? 柯伊点了点头:我确定。 江屿的目光在柯伊脸上停留片刻,漠然道: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便径直离开了房间。 但他没有回主卧,而是去了画室。 画室黑漆漆的,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几幅未完成的画作放在角落,江屿修长的指尖拂过画框,浓墨一般的阴影盘踞了大半张脸。 他摩挲着画布上的青年,眼神缱绻,突然拿起小刀,用力划烂了画布。 刺耳的破碎声骤然响起。 稀薄的月光下,阴影爬进江屿的眸子,他面无表情,将一周的心血毁得一干二净。 伊伊,你惹我生气了。 平静的面孔下,蛰伏着骇人的疯狂。 柯伊觉得昨晚的一切都很奇怪,江屿的突然出现以及他的后续反应都太平静了。 就像他知道自己会出现在那里。 不,应该是巧合吧。 自从他说了不想再继续那种关系后,江屿不再做一些暧昧的动作,也不要求晚上和他一起睡,疏离地好像陌生人一般。 去江氏、出门谈事,都会把他带着,与其说是保镖,不如说是帮他跑腿取东西的助理。 还是最不专业的那种。 好在他上手很快。 至于江易,柯伊一次也没看到。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去江易的办公室,但上一世他就知道,江易的戒心很重,他的助理实则是保镖。 自己动不了手。 时钟指向晚上九点,江屿才刚刚开会回到办公室。 这几天江屿更忙了,一天从睁眼开始就有数不尽的事情等他处理。 他似乎已经在为接手江氏做准备了。 从江屿他父亲通话中字里行间可以猜出,江易对江屿很满意,已经把一部分的权力放给了他。 看见江屿回来,柯伊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问道:先生,晚餐您想吃什么,需要我提定座位吗? 不用。 江屿松开一颗扣子,淡淡道:走吧。 柯伊点了点头,跟在江屿的后面走了出去。 晚上九点的江氏依旧灯火通明,许多人还在工位上加班,柯伊低着头,跟在江屿身后。 他知道关于自己的那一些风言风语,毕竟自己来路不明,只有高中的学历就被江屿带在身边。 但无论有多难听,柯伊都不在乎。 柯伊以为回去了,然而江屿开着车,把他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很偏僻,装修却比较考究,而且重重设关卡,进去要刷卡刷指纹,验证虹膜,私密性极强。 柯伊注意到,验证身份的工作人员周围站着的,都是彪形大汉,满脸横肉背着手一看就不好惹。 身份验证成功,工作人员一鞠躬,恭敬地说:江少,里面请。 但看到江屿身边的青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又训练有素地压了下去,恢复成标准的微笑。 柯伊跟着江屿走进电梯,电梯缓缓下降。 他的心也越来越不安。 先生,这里是干什么的 江屿将青年的迟疑不安看在眼里,眼眸微深,勾起唇角道:一会就知道了。 他们随着工作人员的指示走进包间。 这是一间休息室,装修精致,桌子上摆着着饮品和小食,而唯一奇怪的是,面向外面的墙壁被透明的玻璃取代。 柯伊仍旧一头雾水,直到走近玻璃往下一看。 他惊呆了。 第125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8) 下面是一块方台,围绕在方形台子的是一排排的座位,座位上几乎坐满了人。 他们个个表情激动亢奋,挥舞着双手大声喊着什么。 方台上,有两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正在扭打在一起。 这两个人都挂了彩,鼻青脸肿,鼻血横飞。 稍壮一些的男人,将另外一人打倒,骑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往那人的脸上招呼。 被打倒的人一开始还在反抗,后来只能抱着头被动挨打,到最后连抱头的意识都没有了。 血一缕一缕从嘴角冒了出来,甚至连牙齿都飞了出来。 而观众更加激动了,口哨声、喝彩声混杂着男人的哀嚎冲击着柯伊的耳膜。 打他!打他! 好样的,打死这个崽种! 柯伊从来没看过这种场面,惊骇地回头看向江屿。 而江屿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长腿交叠,端起桌上的饮品喝了一口。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柯伊本来有些饿,现在半点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了,喉咙反而痒痒的,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地下黑拳。 他没有听说过什么地下黑拳,惊疑道:那这些人 都是自愿的。江屿抬起狭长的眸子,不紧不慢道,有的是为了出名, 也有是欠了债,靠打拳来还债。 当然,也有专门带着自己的保镖来玩一场的。 听到保镖两个字,柯伊瞳孔一震,好像知道了什么。 与此同时,房门被敲响,江屿说了一声进,便进来一位身姿妖娆的女人,身后跟着两位保镖模样的男人。 一袭红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她抱着手臂,往玻璃上一靠,笑道:江少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蓬荜生辉啊。 江屿浅笑:周老板日进斗金,大可不必这么谦虚。 我这生意再赚钱总归是上不到台面的东西,哪比得上江氏家大业大。女人话锋一转,看向柯伊,扬了扬下巴,和张总带的人打的,就是他? 柯伊猛地抬头。 对。 呦,这么细皮嫩肉,你舍得?女人意味深长道,那一位带的人我见过了,有这位小兄弟的两个可以抵哦。 我这小保镖上有老下有小,缺钱。 原来如此。女人恍然大悟,是江少成人之美啊。 她看了一眼面露震惊的青年,抛了一个媚眼调笑道:半个小时之后入场,加油哦小兄弟。 柯伊的眼神追随着女人摇曳生姿的背影,猛地扭头看向江屿,声音颤抖:你要我下去打黑拳? 我和力诺集团的张利源有个赌约。江屿悠悠道,我们各出一人,打赢了谁就能获得盘龙山的开发权。 张利源出的人是他的保镖,你也是我的保镖,我让你下去打拳,不过分吧。 柯伊脸色一白,难以置信道:你明明知道我打不赢 我当然知道。 江屿托起下巴,眼角眉梢带着冰冷的笑意,你说挨打是你的特长,所以你只要抗住十分钟,我就给你五十万,怎么样? 抗住十分钟? 柯伊下意识想到那个男人被揍得血肉模糊的脸,又是一阵反胃。 不敢吗? 敢吗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上去了,下场绝对不会比那个人好。 但江屿他究竟是想获得开发权,还是想看自己被揍。 他又一次怀疑江屿也重生了,但如果要下这个定论,那上一世江屿在他死后,肯定也遭遇了不幸。 所以柯伊宁愿相信,他是穿越到了五年前的平行世界,这个世界的江屿和他的世界完全不同。 他深呼吸,坚定地说:十分钟五十万,我答应你。 听到出乎意料的答案,江屿眼眸一凝。 他没想到,柯伊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还是说,这五十万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足以让他冒着生命危险下去挨揍。 才五十万 江屿下颌线蓦地紧绷,心底生出一团怒火。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命看得那么轻贱,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个人他宠了五年,整整五年! 才五十万! 你凭什么答应。 明明乖乖跟着我,五百万五千万五个亿我都给你。 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江屿垂下眸子掩饰起伏的情绪,按下接听 男人粗犷的声音传了出来,江少,你的人到了没,我的人可是去年WWE的亚军,花了大价钱才雇来当保镖的,您可别赖账啊。 江屿沉默片刻,淡淡道:他马上到。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看向柯伊:出门,会有人带你下去。 柯伊点头,径直转身出门,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门口站着的人看他出来,不说一个字便开始带路,柯伊踩着冰冷的瓷砖,这才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那人是WWE的亚军,他虽然不了解这种赛事,但那个人应该和龙图的身量差不多。 自己,真的能撑过十分钟吗? 男人将他领到了一间小屋子,简单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顺便把门锁上了。 柯伊环视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角落立着几个破旧的柜子,和一些热身的器材,一排脏兮兮的长椅摆在房间的中央。 上面凝结了暗红的血迹,以及其他可疑的液体。 柯伊捂住鼻子,蹙眉道:【33,这里卫生好差哦,我还想坐一会的呢。】 33:【再过二十分钟,等你满身血和呕吐物的时候,应该不会嫌脏了吧。】 柯伊抗议:【不许幸灾乐祸!】 【需要我暂时提升你的武力值吗?】 【呦呵,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不忍心看我被揍得满地找牙吗?】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33:我想收回这句话。 【还是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柯伊无所谓地笑道,【我要是突然开大按着别人的保镖揍,这才叫奇怪。】 【而且那个人会有分寸,肯定不会往死里打我,要是把我的脸搞毁容了,倒还帮了我的忙。】 他本来就害怕江易突然认出他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三岁的孩子,万一毁容了,江易就肯定认不出自己了。 33: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居然心疼了柯伊一秒钟。 十分钟后,一侧的铁门缓缓上移,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瞬间冲进耳膜。 柯伊调整呼吸,走了出去。 无数道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几秒种后呐喊声变成了失望的嘘声以及喝倒彩的声音。 原本站起来的观众坐回去不少。 怎么来了一个这么瘦弱的青年。 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和台上的壮汉打。 能不能撑到十分钟,都是个问题吧。 张总的保镖已经在台上等着了,柯伊站在他面前,才发现他们的差距有多离谱。 这个穿着背心,肌肉夸张隆起的男人简直壮的像一头水牛。 看到他,柯伊瞬间放弃复习龙图教给他的格斗技巧。 在绝对力量的碾压,他的这些三脚猫技巧一文不值。 灯光聚焦,壮汉活动肩部,捏了一把拳头,你就是江少的人?我劝你趁早认输吧。 亏得他为了不给张总丢脸准备了好几天,白担心一场。 他都怀疑是不是江屿卖张总一个面子,才会派这个人上来。 柯伊摇了摇头,认真道:十分钟后我再认输。 哼,找死。 壮汉冷笑,决定一会就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一个狠狠的教训。 台下,主持人拉长声调,亢奋的倒计时。 三,二,一 一字落下,台下杂乱的呼喊声铺天盖地,柯伊攥紧拳头,抬头看了一眼江屿的位置。 玻璃是单向镜,他看不到江屿的人,但他确定的是,江屿在看着他。 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撑到十分钟。 壮汉露出狰狞的笑容,挥拳而上。 柯伊下意思抱住头,咬紧牙关,准备迎接痛苦,然而他等了一会,壮汉的拳头居然还没落到他的身上。 他睁开眼睛,发现壮汉维持着挥拳的姿势,眼睛却看向台下,露出了不甘的神情。 然后他放下了拳头,说: 我认输。 台下的观众不满意了,都站起来大声抗议,甚至把手里的零食和饮料扔向格斗台。 柯伊差点被一只可乐罐子砸到,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听到台下有人冷冷地说:还不下来,难道你想再打一场吗? 是江屿。 柯伊立刻跳下台子,跟上江屿的步伐,穿过一道门,把所有的喧嚣声都甩在了身后。 哈哈哈。满脸笑容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江屿的肩膀,竖起大拇指江少居然主动把开发权让给在下,这气度,张某佩服。 柯伊一怔。 原来那个壮汉认输,是因为江屿把开发权让给了张利源。 你 话被打断。 江屿看了他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自己回去,五十万我会给你。 然后和张利源说了几句便一起离开了。 柯伊想说什么,但话梗在脖子里说不出来,只好自己问路出去。 这地方太偏,他顺着小路走了两公里才叫到车。 他走上车,正要给司机地址,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媛媛两个字。 柯伊心头一紧,立刻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媛媛哭泣的声音。 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第126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9) 柯伊紧张起来,连声追问,但柯媛媛的情绪太不稳定,哭着说不清楚,一直到挂电话他只听清楚了地址。 再打就打不通了。 他报给司机,心中焦急起来。 慈善宴会之后,他就把贾木的那段音频发了过去,并且说自己在宴会上当服务员,是恰好听到的。 柯媛媛说,她会和贾木分手的。 但直觉上,柯伊觉得媛媛哭着给自己打电话,还是和贾木有关。 那个地址,似乎是酒吧 他连声催促司机开得快些,但这里距离柯媛媛给的地址有不少的路,大半个小时后他才到达目的地。 柯伊付钱下车,面前的建筑物闪烁着灯牌,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在门口就能听见。 果然是酒吧。 看到酒吧的名字,他瞳孔一缩。 名爵酒吧 怎么这么耳熟 他记起来了,上一世本市破获了重大的贩毒案,名爵酒吧就是那些瘾君子聚集的地方之一! 柯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报警说名爵酒吧有人贩毒,确认警察会立刻出警,才走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酒味混杂在一起,男男女女搂在一起大声调笑,他甚至看到角落里,有人搂抱在一起开启活春宫。 柯伊越发紧张媛媛的安危,手机打不通,他只能现场找人。 小兄弟长得不错嘿嘿嘿约吗? 有酒鬼靠上来,居然搂住了他的腰,颇具暗示意味的摩挲着,柯伊嫌恶地用力推开,那酒鬼倒在地上,就地呕吐起来。 柯伊继续找人,再一转头有黑衣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严肃道:来干什么的。 找人。 柯伊看了一眼男人腰间有意无意显露出来电棍,明白这应该是酒吧雇来镇场子的人。 找谁? 我妹妹。 你妹妹?男人皱眉,是不是那个叫媛媛的? 是。 她啊,在楼上,我带你过去。 柯伊跟着他上二楼,进门之前,他的心跳快到了极点,害怕推开门后看到的是难以承受的画面。 他按上门把手,一按,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酒味和烟味,包厢里的沙发上坐了好几个男人,齐齐看过来。 而柯媛媛就坐在沙发的一角,满眼的泪水,看到他立刻站起来,要往柯伊的位置冲过来。 走什么,我让你坐下。 贾木翘着二郎腿,指着柯媛媛呵斥道。 柯媛媛吓得一哆嗦,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委屈地看着柯伊喊了一声哥。 柯伊走过去,将媛媛挡在了身后,寒声道:你们什么意思? 也没别的意思。贾木身边的小弟模样的人阴阳怪气道,你妹妹花了贾少这么多钱,说分手就分手,这说不过去吧。 就是就是,我看她就是想捞一笔。 呸,贱人。 放屁!柯媛媛气到哽咽,我我没有骗钱,贾木,那都是你自愿送给我的!我还给你就是了。我还没计较你脚踏两只船,是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她收到柯伊的录音,再被贾木哄骗得晕头转向也清醒过来了。 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在录音里连她的名字都记不清,还说尝尝鲜罢了。 这分明就在玩弄她的感情! 她哭了一晚上,向贾木提出分手,但贾木隔了几天突然说要当面说清楚,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要发泄,所以她就来了。 但一开门柯媛媛就吓傻了,这些人甚至恐吓她,说要把她卖进黑市。 柯媛媛哪见过这种场面,只好向柯伊求救。 自愿?贾木吐出一口烟雾,冷笑道,当时自愿,现在不想了。还还我?你想把我当冤大头吗? 你难道不知道包,首饰,二手的要折不少价吗? 我替媛媛还。柯伊沉静道,多少钱,我原价还你。 不多,十万。 柯媛媛惊怒道:贾木,你还要脸吗?你送我的包我找人看过了,那就是个假货! 哪来的十万,贾木分明是在狮子大开口! 况且这钱柯伊肯定拿不出来啊。 她拉住柯伊的袖子,正想说想想别的办法,就看见柯伊打开手机,淡淡道:卡号给我,我给你转过去。 柯媛媛蓦地一怔。 啪,啪,啪。 鼓掌声骤然响起,贾木一边鼓掌一边揶揄道:这么爽快,江少果然大方,他给了你不少钱吧。 什么江少?柯媛媛懵了。 哟,大小姐还不知道吧。 贾木恶意道:你哥,他为了赚钱,连屁股都卖给别人了。 不可能!你别污蔑他! 怎么不可能,不然你问问他这十万是哪来的。 哥,你快反驳他啊。柯媛媛看向青年,气呼呼地摇了摇他的手。 然而青年沉默了。 柯媛媛慢慢睁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真的 我回去和你解释。 柯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手却被啪的甩开。 不,这不可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柯媛媛后退了两步,摇着头恍惚道。 她不相信柯伊会为了赚钱去 贾木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悠哉悠哉道,怎么不可能,还不是为了你的学费和生活费,哦,还有你那瘫在医院半死不活的老娘。 你们这两个累赘加一起,一个月一万总得要吧。 一万 对呀,这可是一万呐,也难为人家要走捷径。 柯媛媛喃喃自语:可是,我已经够省钱了 省钱?柯媛媛,我发现你很没自知之明哎。贾木哈哈大笑,你和我出去,可没少花钱,你是不想让我看出你家穷吧,这些钱,当然要你哥替你付啊。 你自私、虚荣、贪婪,假清高,所以我才会对你下手,所以你才会被我骗的团团转,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我我 柯媛媛嗫嚅着,眼泪在眼眶打转。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 贾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说她温柔,善解人意,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原来她在贾木心里的真实面目是这么可憎。 偏偏她还说不出反驳的话。 那在柯伊的心目中,她也是这样的人吗? 微凉的指尖握住手腕,将她拉到了身后,她听见青年冷冽的声音。 贾少,你欺骗人家女孩子的感情在先,这么说不合适吧。 柯媛媛愣愣地看着柯伊不算高大的身影,泪水夺眶而出。 哼,你还真是个好哥哥。 贾木嘲讽道,又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当我的钱去做慈善了,你喝杯酒,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看到贾木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柯伊心中腾地升起怒火。 但除了贾木,房间里还有四五个成年男人,下面还有镇场子的小弟,要是动起手来,他们绝对脱不了身。 皮衣男极有眼力的倒了一杯酒,递到柯伊面前,还有人站到门口,直接把门堵死了。 贾少宽宏大量,喝吧,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哥,别听他们的,别 柯伊看着黄橙橙的酒液,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冰冷的酒液刮过喉咙,柯伊蹙眉咽下,把杯子啪的按在茶几上。 说话算话。 爽快人。 贾木鼓掌,突然对着柯伊身边的小弟问道:小王,我突然又不想算了,这可怎么办。 柯伊陡然变了脸色,怒视着贾木,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咯。 柯伊慢慢低下头,就在所有人都等着他回话的时候,他猛地抄起桌上的酒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最近的一个人,拽过柯媛媛的手腕,喊了一声走! 他冲到门边,拉开了门,但原先就站在门边的人已经反映过来,伸手来拖他们。 柯伊低声道:你先走。 然后把柯媛媛用力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门外柯媛媛从懵懂的状态猛地醒悟过来,疯狂拍打着门,声嘶力竭。 哥! 看到走廊外有人围了过来,柯媛媛摸了一把眼泪,拔腿就跑。 她不能被抓住,必须找人来救哥哥! 门里面已经是一片混战,柯伊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接过对方的手臂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那些格斗课,终于派上用场了。 然而耐不住人多,他一不留神就被电击器抵住了腰部。 柯伊痛叫一声,被人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还挺有两下子,啊? 贾木恶狠狠地踹了两脚,看着青年蜷缩成一团,顿时解气极了。 他敢这么做,便是笃定了江屿对柯伊不怎么上心。 如果江屿对这个青年上心的话,他就不会用偷拍偷录的方式,直接让江屿警告自己不更快更直接吗? 这说明什么,这个青年在江屿面前没有话语权,胆小窝囊,打碎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 要是江屿出面,他肯定三跪九叩地送走柯媛媛这个姑奶奶。 倒霉,都是因为他,到嘴的肥羊飞了。 贾木暗骂道,对上青年因为疼痛而湿润的双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这张脸乍一看平平无奇,这哭起来 还有点味道啊 第127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0) 贾木心神摇曳之际,便听到有个小弟粗声粗气道:贾少,那个女的有人去追了,伤了这么多兄弟,您看这个人怎么处置。 抬到沙发上去,把他的手脚都摁住了。 好咧。 柯伊被电击棍和踹的两脚弄得眼前一黑,耳鸣声阵阵,还没缓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被抬了起来放到沙发上,手脚被人七手八脚的摁住,动弹不得。 他咬牙道:你想干什么。 贾木轻挑地抬起青年的下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确实越看心越痒,他一开始还以为江屿荤素不忌呢。 小刘,这男人的感觉和女人的比,怎么样啊。 被叫到的人嘿嘿一笑,各有千秋吧。 柯伊瞳孔一震。 这个人渣居然想对他下手?! 他努力避开贾木的手指,拼命挣扎起来,但挣扎地越狠,按他手脚的力量也就越大。 青年像垂死挣扎的羔羊,短袖在打斗的时候被扯得松松垮垮,白白的腰露出一截,轻易地勾得大部分人的口干舌燥。 我是江屿的人,你们 得了吧,江屿亲口说了,你只不过是他拿来解闷的小玩意。贾木不屑道,像你这样的,他肯定有个七八个,你敢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他大概只会觉得你脏,然后把你扔了。 何必为了一个小玩意大动干戈,这样的事他见多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他见青年咬牙不语,以为戳中了青年的心窝,得意洋洋地说:总归是赚钱,江屿和我有什么区别,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定给你钱比江屿的还多。 指腹抚上白皙的脸颊,贾木一楞,发现青年脸突然变得很烫,眼尾泛红好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想到青年喝的那杯酒,贾木心中一喜,笑了起来。 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那瓶酒可是加了料的,误打误撞被青年喝了。 别看他现在抵触的样子,再过十分钟保准欲、火焚身,欲罢不能。 柯伊当然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在药效的作用下,他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直到彻底瘫软在了沙发上。 手脚被放开,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贾木正要撩开青年的短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按掉,结果又响了起来。 他只好接了,不爽道:什么事。 贾少,下面突然来了好多警察,在查人呢,我们要不要先撤啊。 撤什么,这家酒吧老板是我朋友,他上边有人,警察就走个过场。 电话被挂断。 贾木把手机扔到一边,看着眼中绽放出希望的青年冷笑了一声,挺聪明,还会提前报警。 既然如此,不介意等会再接几单吧。 柯伊难受极了,但听懂了贾木的话。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以预见。 媛媛应该逃掉了吧 那就好。 贾木刚要享受这顿甜点,结果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他吓了一跳,气急败坏道:又怎么啦! 嘭 门剧烈的颤抖,好像外面有人在用力踹门,一下比一下狠。 你,去看一眼。 贾木随意指了一个人,那人咽了一口口水,畏畏缩缩地去了。 这,不会是警察上来了吧。 他才走到半路,门轰然倒下。 有人走了进来。 看到那人不是警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除了贾木。 贾木连连后退,直到靠住墙壁。 江、江屿? 他怎么会在这里?! 江屿没有理他,脱下外套盖在柯伊身上,将他抱了起来。 这一套动作透露出珍重爱护的意味。 贾木慌了,难道自己猜错了。 江少,我可以解释,我 几名警察冲了进来,呵斥着让他们蹲下,双手抱头。 慌乱之中,他连忙照做,抬起头最后瞥了一眼江屿,正好撞上江屿的目光。 冰冷又危险。 像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正准备撕开侵略者的喉管。 仿佛无形之中,他被判了死刑。 江屿抱着柯伊下楼,一楼的音乐已经停止,灯光开到最亮,舞池里所有人都在接受警察的盘查。 他把柯伊盖得严严实实,径直走向外面。 名爵酒吧的门口停了警车,警灯闪烁。 柯媛媛孤身站在警车旁边,看到江屿冲了上去。 我哥呢! 她东躲西藏,还不容易逃脱了追捕,出门就撞上这个男人,她手机落在里面了,只能央求这个人报警。 但这个人问了房间具体的位置,居然直接进去了,还说会把柯伊带出来。 江屿一侧身让柯媛媛的手落了空,轻声在怀里的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柯媛媛这才发现,男人还抱着一个人。 他是我哥? 江屿点头,略过她,径直走向车辆。 他没事吧。 江屿把青年放进后排,关上车门冷冷地看了柯媛媛一眼。 你应该希望他没事。 说完,他坐上驾驶位,跑车轰鸣而去。 柯媛媛一怔。 不,哥哥根本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 回过神来,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居然让一个陌生人把柯伊带走了,急的直跺脚。 不过这个男人,好像和他哥认识啊 唔 柯伊躺在后排,抱着江屿的外套,难受地蜷缩起来。 手指将昂贵的布料攥出痕迹,他张开唇瓣,小声地喊了一声江屿。 嗯,马上到医院了。 江屿 江屿 柯伊哭了起来,我难受,你抱抱我。 江屿猛地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坐到后排把柯伊拥入怀中,轻声哄道:我在呢,坚持一下。 不我难受 柯伊紧紧贴着江屿,将泪水蹭到他的胸口,呢喃道:救救我吧。 那一天跳桥时的江水,真的很冷。 就像现在一样,让他窒息。 江屿呼吸一顿,怀里的人儿体温高的吓人,柯伊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一个他给柯伊打电话,但柯伊没接。 小时前,植入在柯伊皮下的芯片向他的手机发出警告,说柯伊不在回家的路上。 于是他立刻往芯片显示的位置赶了过去,碰上柯媛媛纯粹是意外。 好在自己到的不算晚。 手机屏幕一亮,有人给他发消息。 [问出来了,是B23,这玩意是国外最新的,药效极强,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伤到神经。] [怎么处理。] [简单,就那种事呗,越久越好。] 江屿关闭手机,将车开到附近的地下车库。 这里属于半废弃的状态,不会有人来。 他再度抱起柯伊。 柯伊坐在他的腿上,脖子无力地后仰,眸子失去了焦点。 雾气蒸腾,看不见密闭的车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声音都被锁死在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伊抓着皮椅,终于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医院。 柯伊费力地转动眼珠,看见右手边挂着吊瓶,透明的液体正一点点输入身体。 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动了动身体,腰部却像碾压过一样,头也晕乎乎的。 拿出左手,看到手腕处的伤痕,柯伊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 都是支离破碎的片段,但足以让他羞耻难当。 太疯狂了,其实他后半段差不多清醒了,但江屿说必须完全解了药效才行,无论他怎么解释自己已经没事了,江屿都不听。 直到自己失去意识。 醒了? 病房的门开启,江屿走了进来,衣冠楚楚,神情冷淡,浑然看不出记忆中的疯狂。 他走到病床边,看了看吊瓶里的液体多少。 头晕吗? 柯伊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还、还行。 头不怎么晕,别的地方疼 青年的小动作映入眼帘,江屿冷笑一声,扯过一张椅子坐下。 我让你回家,没让你去酒吧。 我本来是要回去的。柯伊哑着嗓子,但我接到了媛媛的电话,然后就去了。 她让你去你就去? 媛媛是我妹妹,我当然得去,而且去之前,我已经报警了。 江屿交叠修长的手指,淡声道:一般名爵这样的酒吧多多少少都有关系,你怎么确定警察会出警,就算出警了你又怎么能确定他们不是敷衍了事,再退一步,他们想对你立刻动手,你怎么办。 我 柯伊张了张嘴,根本说不出话。 事态紧急,他想不了那么多。 江屿眸光犀利如刀,说出了最终想说的话。 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 您不是和张总有事嘛。柯伊小声道 ,我只是您的 他卡壳了。 保镖两个字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明明想要和江屿划清界限,怎喃凮么又 走了老路。 眼中划过懊悔和痛苦之色,柯伊低垂眸子,低声道:抱歉江先生,都是我的错,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媛媛啊,媛媛他在哪里! 柯伊猛地惊醒过来,他是安全了,那媛媛呢! 他懊悔不已,脑子太昏沉了居然没第一时间想起这件事。 他记得媛媛跑了出去,她不会出事了吧。 江屿将青年摁了回去,强硬道:躺着,她就在外面。 第128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1) 柯伊紧绷的肌肉顿时放松,后背重新贴上病床。 他的手背因为乱动针头跑了,氤氲出一点鲜血。 江屿看了一眼,按铃让护士进来。 护士很快进来,重新扎针。 手背传来刺痛,柯伊微微蹙眉,门没有关严,他看见了站在外面的柯媛媛。 呼吸突然一顿。 他的心底腾升起不知所措。 贾木说他为了赚钱把身子卖给了别人,他当时没有反驳,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柯媛媛。 柯伊深吸一口气:江先生,能不能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柯媛媛就冲了进来,看见青年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焦急道: 哥,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 有事。 江屿冷冷地看着柯媛媛:他的腹部有大片的淤青,多处软组织挫伤,腰后侧有被电击的痕迹,我赶到的时候,他被按在 江先生! 柯伊大声打断江屿的话,声音低微下来,您不要说了 柯媛媛眼睛越睁越大,逐渐变得湿润,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她慢慢半蹲下来,肩膀一耸一耸,哥,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 贾木他就是一个人渣,是我太蠢被他骗了,呜呜呜哥我错了。 江屿冷眼旁观:蠢货。 听到江屿的话,柯媛媛哭得更大声了。 柯伊头疼,想伸出手摸摸媛媛的头顶,刚抬起来就被江屿按了回去。 别动,你想再扎一针吗? 柯媛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见那个长的很俊美的男人按着他哥哥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昨天这个人把她哥带走之后,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去派出所做了笔录,央求警察帮她找人,又去同学家待了一宿,突然陌生人敲门说要带她去见柯伊。 她差点以为是黑社会绑架。 到了医院,她就看见这个男人和柯伊待在一间病房。 回想起男人抱着她哥,在闪烁的警灯前向她回眸一撇,柯媛媛便遍体生寒。 好像她哥有事,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一样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柯媛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贾木不是说了,哥为了赚钱 难道就是这个男的? 柯媛媛蹭的站了起来,挡在柯伊身前,怒视着江屿:你别碰他!以后我哥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媛媛 柯媛媛蓦地转身,看着柯伊坚定道:以后不,从今天开始我就赚钱,哥你别担心,以后妈的住院费我来出,你休息好了。 好啊。江屿坐下,交叠长腿,慢悠悠道,你打算怎么赚钱养活你哥和你妈。 我 柯媛媛一时语塞。 她这才意识到,从小到大,自己好像没有打过一份工。 都是柯伊风里来雨里去的打工赚钱。 柯媛媛以前觉得理所当然,还嫌弃柯伊送外卖外套总是脏兮兮的。 但柯伊把她推出酒吧二楼的房间的那一刻。 她后悔了。 但她被贾木那群人扣在酒吧的时候,百分之一万笃定能够来救她的,只有柯伊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妈,能够这样无条件爱她的,只有她哥了。 想到这里,柯媛媛更加羞愧自己的所作所为。 还没想好吗? 柯媛媛猛地惊醒过来,叉腰喝道:我怎么赚钱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再骚扰我哥了。 趁人之危的禽兽! 江屿蹙眉:你在想什么,柯伊是我的下属。 下、下属? 不然呢。 柯媛媛面露震惊,这个男的和他哥,不是那种关系?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又信了贾木的鬼话。 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柯伊看向江屿,终于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江屿都给了他最后的一层遮羞布。 他点头:对,这位是我的老板,江先生。 柯媛媛闹了个大红脸,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抱歉,是我想多了,谢谢江先生救了我哥。 她顿了顿,又扭头看着柯伊坚定道:但我还是这个意思,以后哥你不要这么辛苦了,爸的赔偿金是不是快用完了。 最后一句她本来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青年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还是轻声道:媛媛,爸的赔偿金,早就用完了。 柯媛媛惊道:什么!不是有四十万吗? 妈的住院费,不是一直从有赔偿金的那张卡扣吗?! 那四十万 你高一那年,妈太难受了,然后她赌博,输光了。 柯媛媛瞳孔震动,脱口而出:全输光了?! 嗯。 柯媛媛知道爸离开他们的那一年,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天天去棋牌室和小赌场,输了不少钱。 但她不知道,妈把钱全输光了! 所以,她的学费和她妈的住院费之类的,都是柯伊一个人赚来的?! 哥,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柯伊摇了摇头:你才高一,和你说没什么用,只会徒增烦恼。 所以,所以柯媛媛断断续续,眼泪又在眼眶打转。 她好像,发现了从未注意过的事情。 你不是没考上大学,是主动去打工了? 不是的,是我 你别撒谎啦!哥,你成绩这么好,怎么会没考上! 你还想瞒我多久,我知道,我就知道 柯媛媛捂着脸哭了起来。 柯伊头疼,从小到大,媛媛一哭他就不知道怎么安慰。 吵死了。 江屿抬起狭长的眸子,冷冷道。 他站起身,拎起柯媛媛的领子,强硬地把她拖了出去。 呜呜呜,哥我错了 你别拽我啊。 门砰得关上。 柯伊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已经好久好久,没和媛媛说过这么多话了。 上一世这一番话,到死都没和柯媛媛说过。 其实媛媛上高中之前,还会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叫哥哥。 但自从上了高中,叛逆期到了,他又满脑子想的怎么赚钱,和媛媛就一天比一天疏远。 最终到了极其恶劣的地步。 好在今天终于把话说开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那媛媛就不会重蹈覆辙。 门再次开启,江屿一个人走了进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柯伊。 须臾,他说:怎么不继续瞒着她? 柯伊一怔,没想到江屿会问这种问题。 他思考了片刻,斟酌道:我突然发现,从某种程度来说,真相比隐瞒更有用。 的确如此,一味的隐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柯媛媛知道了,会更懂事些。 但他没看到的是,江屿衣袖下猛地攥紧的拳头。 一味的隐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是吗?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 那上辈子,你一直瞒着我,直到第五年才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江屿眼中晦暗不明,突然勾起唇角。 是啊,我也得向你坦白一件事情。 柯伊看着男人俊美的眉眼,心跳猛地加速。 什么事情? 难道江屿是想说他也是重生的吗? 然而江屿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你在医院附近晕倒的那天,是我跟踪你了。 柯伊呼吸一滞。 什么! 我很好奇你的身世,那天你去见你的养母,我也跟去了,你走后,我留了一会。 然后,我听到了一些很有趣的话。 江屿把那天护工向她养母说的话,以及养母的反应通通告诉了柯伊。 他颇具恶意地盯着柯伊的脸。 你拼命守护的人,居然在背后想着如何榨干你的劳动力。 就像我这么爱你,你却想着如何利用我杀害我的父亲。 那么今天,你也来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果然,青年露出的震惊的表情,不解、生气、茫然再到 释然。 你不生气吗? 还行吧。柯伊轻轻的说,扭头看着吊瓶的液体一点点落下,我能理解她。 媛媛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为媛媛多打算一些不是不行。 江屿手背青筋暴起 不,你应该痛苦、难过,怨恨才对,就像我一样。 过了一会,他古怪的笑了笑。 你不觉得你很圣父吗?自以为能拯救她们,结果她们只把你当成提款机,并且认为提款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番话足够伤人,但柯伊并不生气。 从我被媛媛的爸妈接出孤儿院起,从媛媛第一次愿意叫我哥哥开始。他的语气很缥缈,像在回忆过去,我就发誓,无论他们之后怎么对我,我都会尽全力好好对他们。 孤儿院的夜晚太冷了,是他们给了自己一个温暖的家。 如果媛媛没有难产而死,如果她的养母没有因为媛媛的死拒绝治疗,器官衰竭而死,他或许不会那么快走到杀死江屿的父亲的那一步。 他会等媛媛工作稳定,等柯母病愈,然后与江易同归于尽。 以他对江屿的了解,江屿不会牵连到别人。 江屿五味陈杂,最终化作怒火和不甘心。 幽暗的眸光投射在青年的脸上,他没有发作,而是转身离开。 江屿觉得没劲。 假装没有重生,假装一无所知,这样折磨柯伊已经失去了乐趣。 是时候该摊牌了。 第129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2) 柯伊在医院继续躺了几天,直到医生说血液里的药物彻底代谢出去,才出院。 至于贾木,他看到新闻上说他的公司破产,又被拘留,居然在派出所心脏病突发而死。 虽然他觉得解气,但未免也太突然了。 这让他怀疑,是江屿的手笔。 但接下来的消息,砸得他完全忘了贾木这个人。 嗯,三天之后我和杨小姐会见一面,包括我们的长辈。 江屿低头翻看着文件,漫不经心地说着,如果顺利的话,会正式宣布订婚。 书房里,柯伊倒水的动作一顿,热水撒出去不少。 江屿要订婚了?! 这么突然? 他下意识道:那你喜欢她吗? 没有喜欢不喜欢。江屿随意地说,我和她都明白,各自利益的结合罢了。 这样啊 柯伊扯了一张纸,机械地擦拭桌面的水渍,擦着擦着动作一顿。 江屿说,不止他和杨小姐要见面,包括双方的家长。 那是不是说明,他的父亲江易也会去!! 在他晃神的时候,江屿突然说:你把右边最上面的抽屉拉开。 里面有一张银行卡,拿出来。 柯伊照做。 卡里有两百万,密码是你生日。江屿放下文件,你拿着,我和杨小姐订婚之后,你不用来了。 柯伊险些脱口而出为什么,好在忍住了。 他有自知之明。 自己的存在,肯定会膈应到那位杨小姐。 而且,如果自己三天之后向江易动手,无论顺不顺利,他都要离开江屿了。 这钱,纯属意外之喜,多的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期。 两百万,是封口费吗? 指腹被银行卡锋利的边缘压出苍白的痕迹。 原来自己也会遇到偶像剧的戏码。 柯伊抬头轻松地笑了起来,谢谢江先生,这钱我就收下了,您放心,我嘴可严了,以后绝对不会来骚扰您。 他鞠了一躬,祝您和杨小姐生活幸福美满。 说完,不等江屿说话,柯伊就提着水壶走了出去。 轻轻关上书房的门,走了几步,他默默地停了下来,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江屿要订婚了,这不是一件好消息吗? 这样,他就能给爸爸妈妈报仇了。 但是为什么会心痛呢? 难道自己还在肖想和江屿在一起吗? 得了吧,你可是要杀了他的父亲的人。 你看,上一世你们在一起了吗?还不是落了个溺水身亡的下场。 更何况这一世的江屿,和那个记忆中温柔的恋人完全不一样。 这分明是两个人,柯伊,你不要搞混了。 他不属于你。 柯伊去卫生间,将水壶里的水全倒了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的念头越来越坚定。 三天,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二天,柯伊去了中心医院。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恰好柯媛媛也在。 母女俩有说有笑,看到他来,柯媛媛站了起来,惊喜道:哥,你怎么来了,我刚和咱妈说起你呢。 柯伊微笑:又在说我坏话? 哥,你说什么呢。柯媛媛嗔怪,摇了摇他的手臂,我说,有个老板慧眼识珠,哥现在在大公司上班,前途无量。 媛媛,你又夸张了。 柯媛媛笑嘻嘻道:没有,就是哥哥厉害。 三人聊了一会,气氛很融洽,连柯母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毕竟已经好久好久,他们三人没有一起坐下来聊天了。 一个多小时后,柯伊起身把柯媛媛也叫了出去。 哥,你身体好了吧。 柯媛媛上下打量,担忧道。 嗯,好全了。 哦,忘了告诉你,我昨天找到兼职啦。柯媛媛兴奋地笑道,我有空就可以去奶茶店打工,网上还能接裙子测评的单子,这样有不少钱。 她笑容减了几分,哥,我想给你减轻点负担,你以后别这么辛苦了。 柯伊摸了摸媛媛的头顶,温和道:那行吧,你量力而行,网上的人别太相信,谈恋爱长几个心眼,不是会说好话的就是好男人,叫你朋友给你掌掌眼,不要再被骗了。 以后多来看看妈,她一个人在医院,就算有护工陪着,也挺孤独的。 哥,你怎么搞得像要离别一样。柯媛媛奇怪,紧接着点了点头,我知道啦,吃一堑长一智,我肯定会擦亮眼睛的。以后我交男朋友,肯定和哥你说,你给我掌掌眼,怎么样? 柯伊一怔,笑道:好啊。 说完,他拿出那张银行卡,塞进柯媛媛的手里。 拿着,里面有点钱,密码是我生日。 哥,你干嘛啊。 柯媛媛想塞回去被柯伊好说歹说的制止了,他摸了摸媛媛的头顶,微笑道:哥还有点事,先走了。 柯伊转身离去,一直走到走廊的末端,终于忍不住回头。 人来人往,病人被人家属扶着颤颤巍巍走着,但原本站着人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才离开。 路上,柯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江屿会把银行卡的密码设置成他的生日? 按道理来说,六个1这种类型的才是第一时间想到的。 算了,也许是巧合吧。 或许这银行卡还是他助理办的。 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柯伊到了私人康复院。 他的父亲躺在病床上,头发乱七八糟的,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就算自己靠近他,他也没有反应。 叔叔,我来看你了。 男人一动不动,口中念念有词。 护工一边拖地一边惊奇道:呦,小伙子,今天怎么来了。 没事,过来看看。柯伊轻声道,叔叔最近怎么样啊。 唉,老样子。护工摇头,一天到晚念叨着什么菲,一不留神他就要溜出去满大街找人。 也是苦命人啊,听说他媳妇没了,孩子也没了,这不就疯了吗?小伙子,你眼睛怎么红了。 没,没什么。柯伊低头,闷声道,灰尘迷眼睛了。 护工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出去放拖把。 柯伊强忍着泪意,拉开抽屉,放进了一只信封。 里面也是一张银行卡。 给柯媛媛的里面有一百二十五万,这里也是。 一共是二百五十万,两百万是江屿给的封口费,五十万是地下黑拳赚来的,虽然他只是在场上站了三分钟,江屿信守承诺还是把五十万给他了。 据他上一世的观察,这位护工为人可靠,看到银行卡肯定会通知父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姑。 柯伊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眼眶泛红。 他担心江易会监听这里,所以从来没和他的父亲相认,只叫叔叔。 但今天他不想忍了。 柯伊低头,看着精神混乱的父亲,用口型说: 爸,我会给妈妈报仇的。 我会给我们报仇的。 接下来两天,柯伊静静地等待着。 他不相信,江屿和杨小姐的晚宴上,江易的保镖还会寸步不离。 江屿也更加忙碌,早出晚归,就算看到他也不会说一句话。 除了问他订婚戒指哪一只比较好看。 阴差阳错的,江屿最终敲定的订婚戒指,居然和上一世他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最后一天,柯伊照常跟着江屿去公司,帮他处理一些琐事。 手上沾了墨水,他去洗手,还没开打开水龙头便听到厕所里面有人窃窃私语。 江总最近买了个岛,你知道吗? 卧槽,这么豪气,买岛干什么,不会要金屋藏娇吧。 我也觉得,也不知道哪位能入的了江总的眼。 哎哟还用猜,肯定是哪家千金大小姐,总不是他的那个助理吧。 哈哈哈,再过几天那人就要滚蛋咯 柯伊开了水龙头,里面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他擦了擦手,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第三天如期而至。 柯伊本担心江屿不会让他去,那所有的努力都落空了,正绞尽脑汁想理由,江屿居然主动发地址,让他过去。 说既然合同上写他是保镖,就站好最后一岗。 正合他心意。 坐在出租车上,柯伊摩挲着口袋里的折刀,深吸一口气。 夜晚城市的灯光滑过清秀的脸庞。 上一世他从黑市买了使人浑身无力的药物,无色无味,因为是家宴,他才有下、药的机会,这一次这种方法行不通了。 所以柯伊打算用最简单最暴力的方式。 自己好像 又得破坏一次江屿的人生和人生大事了。 真的,很抱歉啊 与此同时,空荡荡的餐厅包间,江屿淡淡说了一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望向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都市。 你就在路上了。 得知有这么好的机会杀我的父亲,你这三天都没怎么睡好吧。 江屿毫不怀疑,柯伊肯定会趁着今天对他的父亲动手,毕竟柯伊这么爱他的养父和养母。 就是不爱他。 可惜,今天柯伊注定要失望了。 他根本没打算和杨小姐订婚,除了他和柯伊,这里不会有人来。 而自己,也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最爱的伊伊。 希望伊伊会喜欢 第130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3) 按照江屿给的地址,柯伊抵达了双方家长见面的餐厅。 推开门,方形餐桌摆放着六份餐具,但座位空荡荡的,除了江屿,一个人也没来。 他一怔:江先生,人呢。 定了九点半,还没到时间。江屿站在旖旎的夜景前,轮廓分明的侧颜被阴影笼罩,你很急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问一下。 柯伊连连摇头。 他觉得江屿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房间门被敲响,柯伊心脏猛地一跳,蓦地回头。 进来的却是服务员。 您好,您的水。 服务员露出标准的笑容,双手递给他一只玻璃杯,里面是柠檬水。 柯伊正好渴了,说了一声谢谢,便捧着杯子开始喝。 江屿盯着青年滚动的喉结,因为喝的太急,水珠滑过嫣红的唇瓣,落进宽大的领口。 真好,都喝下去了。 柯伊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自己很紧张。 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成功。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看起来很紧张,在想什么? 柯伊惊醒过来,江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勉强笑了笑:没有,我在在想杨小姐他们什么时候来。 江屿眯了眯眸子。 柯伊的手心出汗。 这个眼神,他为什么会觉得江屿会猜到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坐吧。 他不想坐,但被江屿按住肩膀,推到了座位前。 于是柯伊只好坐下,而江屿迈动长腿,在他对面落座。 柯伊低头,偷偷看了一眼手机。 九点二十,还剩十分钟。 不,也许下一秒,江易就会进来 他握住双手,竭力压制住颤抖的欲望,以及因为过度紧张翻涌的呕吐感。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柯伊抬头,看见江屿那双修长完美的手,从他们中间的花瓶中抽出一支蓝色的花。 不知道。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紧。 它叫鸢尾花。江屿垂眸,轻轻触碰着娇嫩的花瓣,漫不经心道, 那你知道他的花语是什么吗?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不知道,既然是餐厅布置的,应该爱情有关吧。柯伊强笑,我猜是祝您和杨小姐长长久久的意思吧。 他等着江屿回答,江屿却没有说话,只是摩挲着鸢尾花花瓣,神情晦暗莫测。 又过了五分钟,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您是一个慷慨的好人。 柯伊魂不守舍,咽了一口口水湿润干涩的喉咙。 怎么会这么渴,早知道那杯水喝慢一点了。 江屿嗤笑,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那你,会背叛我这个慷慨的好人吗? 柯伊心尖一颤,内疚和痛苦深深啃噬着心脏。 自己岂止是背叛啊,是要杀了他的父亲。 他知道这会让江屿很痛苦,但他必须报仇。 就像上一世他最终选择动手。 他无法心安理得的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忘掉过去和江屿生活下去。 他做不到。 这一世,自己更加没理由不动手。 您放心吧,今天之后我肯定滚得远远的。柯伊避重就轻,故意市侩地笑了起来,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您和杨小姐的面前。 江屿应该是这个意思吧,担心自己破坏他和杨小姐的联姻。 不过 如果担心,为什么主动让他过来呢,让他赶紧拿钱滚远才是正常的举动吧! 柯伊瞳孔一震。 他这才发现,江屿的餐盘上堆积了一小簇蓝色碎片,把那株鸢尾花花瓣全扯了下来,颇有耐心的撕得粉碎。 背后突然爬上森森的寒意。 好像有什么地方,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我们认识多久了。 大、大半个月吧。 错。 江屿抬起狭长的眸子,冷静道:是五年零三个月十二天。 !!! 柯伊蹭的站了起来,椅子划开刺耳的声音。 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五年零三个月十二天?! 你,也是 江屿也重生了?! 男人托着下巴语气温柔如水。 是啊,亲爱的,我也重生了。 柯伊看着男人俊美的容颜,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险些被椅子绊倒。 他扶住墙壁,喘息片刻,踉踉跄跄直奔门的方向而去。 原来,不是像电影里说的,平行世界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 江屿变了一个人,变得无情狠戾,是因为他也重生了! 自己早该意识到的! 一时间混乱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柯伊不敢回头再看江屿一眼,只想着先逃离这里。 然而按下门把手,无论他怎么拉,门依旧纹丝不动。 开门!开门! 为什么开不了门! 门被锁死了,你出不去的。 温热的吐息停滞在后颈,柯伊拍门的动作一顿,浑身僵硬。 他被圈进怀里,一只手挑开他的口袋,眼睁睁地看着江屿取出了把那柄折刀。 雪白的刀刃在修长的指尖翻飞。 伊伊换了一把更小巧的啊,怎么不用晚宴的那把了呢。 话音刚落,柯伊被转了过来,江屿将他按在墙上,刀刃抵住了脆弱的喉咙。 只要再近一寸,鲜血就会像果酱一样迸射出来。 你知道。 柯伊哑声道。 我当然知道。江屿微笑,我可是在监控里看着你把刀藏进腰间的。 别墅里布满了监控,伊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你是什么时候 重生的。 从和你见的第一面起。 柯伊说不出话了。 原来从保镖招聘会的那天开始,江屿和他一样,也拥有了那五年的记忆。 原来他在招聘会挨打,被龙图的训练折磨得呕吐和站不起来,在别墅外淋暴雨 都是江屿对他的报复。 因为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 而自己傻乎乎的,像个跳梁小丑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既然如此,江屿肯定知道自己想向他父亲复仇,今天所谓的订婚宴,不过是一个羞辱他的圈套。 杨小姐不会来,江易也不会来。 这大半个月,终究是场闹剧。 我早就发现伊伊是重生的,怎么你就发现不了呢? 冰冷刀刃轻擦着肌肤,一路往下,抵住了青年的心口。 另一只手托起青年的下巴,江屿强迫青年看着自己,语气微冷:回答我。 是不是你没有爱过我,才意识不到我是重生的。 柯伊沉默。 说话。 须臾,他颤声道:因为我死了才重生。 江屿一怔。 柯伊死了才重生,他认为自己没重生,是觉得上一世的他没死吗? 太好笑了。 我当然也死了才会重生。江屿勾起唇角,欣赏着青年瞬间震惊的神情。 不可能! 柯伊脱口而出。 江屿不可能会死,谁会来杀他! 是你杀了我。 我没有 江屿手上加重了力道,逼得青年嘴唇嘟起,声音却依旧温柔,一天之内我处理了我爸和你的尸体,你让我怎么缓得过来,嗯? 开车我满脑子都是你,一不小心就出车祸了,那是一辆大卡车,于是我也死了。 他轻声细语,你说说,不是你杀了我吗? 听完江屿的话,柯伊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他死后江屿也死了,车毁人亡 但是他真的没想害死江屿! 哭什么。 指腹轻轻擦过眼尾,江屿像以前那样替他擦眼泪,利用我接近江易,再让我喜欢上你,看到我为了你,和我的父亲决裂你很高兴吧。 我不过是你的复仇工具,工具死了,有什么好哭的。 他一手用折刀抵着柯伊的颈动脉,另一只手却在给他擦眼泪。 这个场景真是既诡异又好笑。 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柯伊心头重重一跳,侧开脸躲避江屿的目光,艰难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当然是继续报复你啊。江屿按住青年的后脑勺,强行让他看向自己,轻笑道,你不会以为利用了我,再杀了我父亲,最后把我间接害死,桩桩件件,我会轻易放过你? 难道光这大半个月,你就把欠我的还清了? 亲爱的,别痴心妄想。 柯伊无言以对。 江屿的语气虽然轻柔,但他能听出其中蕴含的疯狂和暴戾。 他想到了暴毙在派出所的贾木。 难道自己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看见江屿把折刀扔了,柯伊睫毛微颤,正想说些什么,头一晕,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上倒去。 江屿接住了他,将他抱在怀里。 柯伊惊慌失措,但手脚软的像面团子,根本不听使唤。 为什么会这样! 对于青年的异样,江屿毫不意外,揽着他轻声道,伊伊,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是不是很可怕。 柠檬水里掺的药,和上一世柯伊在家宴下的药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的质量更高一些,伊伊醒过来不会头疼。 当年他可是疼了两个小时。 你 柯伊呜咽出声,被迫靠住江屿的肩膀,眼皮重的像灌了铅。 睡吧。 后背被拍了拍,江屿的声音越来越缥缈。 对了,忘了告诉你,鸢尾花的花语是 绝望的爱。 第131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4) 柯伊睡了很久很久,意识逐渐清醒,但身子不听使唤,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唔 挣扎了不知道多久,柯伊终于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 他一怔,慢慢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这是在哪里? 啊,记起来了。 他莫名其妙的昏了过去,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其实也不算莫名其妙,他到餐厅只喝了一杯柠檬水,柠檬水肯定有问题。 毫无疑问是江屿搞的鬼。 身上的被子滑落,柯伊呆呆地低下头,愣了好几秒才发现自己穿得不是之前穿得衣服。 而是 一条白色裙子?! 柯伊睁大眼睛,把被子完全掀开。 裙子长到膝盖,他为什么会穿裙子啊! 醒了? 柯伊下意识一颤,循声望了过去。 江屿走了进来,很自然地抚了抚他的头顶。 我做了你喜欢的早餐,快去吃吧。 柯伊往另一方向挪了挪,避开江屿的手,我在哪里?你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江屿的手落了空,他缓缓收了回去,看着慌张的青年轻笑道:这很重要吗? 重要的难道不是你和我在一起吗? 你! 柯伊语塞,看着微笑的男人,心底的寒意和恐惧一层层攀升。 他一点点往后挪,然后飞快地跳下床,跑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微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柯伊愣住了。 窗户的下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以及一望无垠的大海,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一块纯粹无暇的蓝宝石。 柯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在H市吗,为什么能看到大海? 腰身被揽住,他落入男人的怀里,温热的气流吐在耳边。 以后我们就住这里,喜欢吗? 江屿,到底想干什么? 柯伊想要推开江屿,却被他反手钳住脖子,压在了窗台前。 不喜欢?伊伊是不喜欢这里,还是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江屿贴近洁白的耳尖,笑道:不过你不喜欢也没用,未来你只能待在这里。 柯伊被迫趴在窗台上,颤声道:江屿,你要把我关起来? 不然呢?不把你关起来,难道放任你去杀我的父亲,还是说我得轻易放过你。 我说过,你欠我的,我要一点点讨回来。 江屿! 柯伊咬牙挣扎,我的确对不起你,但你把我关起来算什么,你要报复那就杀了我啊! 我怎么舍得。 江屿收拢手臂,紧紧禁锢住怀里的人儿,叹息道:我才没有伊伊这么无情,我真的好爱你啊,爱到只能把你关起来。。 伊伊不是想杀他的父亲么,被他关在这里,除了他这里不会有人来,这样伊伊就杀不了了。 青年在他怀里抖如筛糠,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害怕。 与他而言,这才是最大的惩罚吧。 过了一会,柯伊低下头,扒着窗台的指尖发白,寒声道:你真是,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他的母亲,被江易强行掳走,这样话江易是不是也对母亲说过。 而今天,江易的儿子,居然把他也关了起来,还说好爱自己 他想到了跳楼的生母,被逼疯的生父 他不怀疑江屿确实喜欢他,但这句话 真的让他很恶心。 柯伊胸口闷闷的,不知道是被窗台压着的,还是真的恶心到了,没有忍住冲上来的反胃感,发出一声干呕。 江屿脸色一变,掐住腰的手指蓦地用力,阴沉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一听要和我在一起,你都恶心到忍不住呕吐了? 他翻过青年,看着那双因为干呕而变得雾蒙蒙的眸子,怒极反笑,柯伊,你这么讨厌我,还陪仇人的儿子五年,真是难为你了。 你养父的在天之灵,一定觉得你孝顺极了。 养父? 柯伊羞愤难当,但听到养父两个字又是一怔。 他以为上一世自己死后,江屿已经查到了真相,知道江易十几年前究竟干了什么。 但江屿为什么会提到他的养父。 难道他认为,自己是为了给他的养父报仇才捅死了江易! 他的养父因为喝了酒,控制不当死在了江氏名下的工厂,如果江屿这样认为,勉强说得通。 那自己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柯伊正纠结着,突然感到一丝不对劲,大惊失色道:你,你要干什么。 江屿冷笑:让你还债。 海浪反复冲刷着金黄的沙滩,在沙滩留下一层层泡沫,腹部雪白的鸟雀停在枝头,侧着头,好奇地看着窗台的两个人。 两个小时后,柯伊闷哼一声,缓缓从窗台滑落,靠着墙壁。 他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显得格外可怜。 江屿单膝蹲下,捧住柯伊的小脸,指腹擦过眼尾的泪痕。 别哭了,再哭我要心疼了。 柯伊半敛着眸子,微微侧头,避开了江屿的手。 江屿没有生气,把柯伊抱了起来,走到一楼的餐厅,把柯伊放下,去厨房盛了一碗粥。 原本考虑到伊伊醒过来可能食欲不佳,他做得比较清淡。 江屿把粥放在青年,青年却一动不动,脸上露出隐忍痛苦的表情。 他目光下移,定格在青年腰臀处,顿时反应过来。 好像是狠了一些。 江屿把柯伊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勺了一勺子粥,吹了吹,放在他的唇边,温柔道:是你喜欢喝的粥,累了一上午总该吃一点。 柯伊挪开脸,无声地表示了拒绝。 江屿哄道:乖,不吃东西可不是好习惯。 还不是不吃。 江屿眼中的笑意冷了下来,把勺子放回去,沉默了一会幽幽道:伊伊,你不吃东西,你的妹妹,可是要伤心的。 柯伊瞳孔蓦地一震,瞬间明白江屿的意思。 他嘶哑地开口:你在威胁我。 这怎么叫威胁呢。江屿搅了搅粥,又勺起一勺子凑到柯伊唇瓣,轻笑道,我只不过想让你吃点东西。 柯伊睫毛微颤,终于启唇吃了进去。 粥软糯香甜,温度刚刚好。 江屿用他的亲人威胁他,那江易是不是也用过自己来威胁他的母亲。 他强忍着不适,咽下了这一勺子的粥。 心里很难受,难受自己沦落到了和母亲一样的境地,而且对方是江易的儿子。 他却恨不起江屿。 因为是江屿变成偏激的样子,有一半的责任在自己身上。 上一世的江屿,明明是很温暖阳光的。 他亲手铸造了一只恶魔,而如今恶魔将他牢牢的关了起来。 柯伊麻木的吞咽着,不知不觉喝完了粥。 下巴被托起,纸巾轻轻擦拭着唇角。 他任由江屿摆弄,低声道:我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会。 好。江屿笑了笑。 柯伊被送回房间,重新坐在床上,他拉了拉裙角,我要换衣服。 为什么? 我不想穿。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可是我喜欢看。江屿抱起双臂,肆无忌惮地打量,伊伊穿得多漂亮,特别是裙子晃动,你的腿 够了! 柯伊低吼道,声音立刻轻了下来,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江屿眯了眯眸子,声音无波澜:我和你妹妹说了,你和我出差去了,乖乖在这呆着,明白吗? 门砰得关上。 柯伊颓靡地倒了下去。 他感叹道:【33,人生无常,我以为江屿这么温柔,不会来这么一次的。】 【每个世界都有,你习惯就好。】 柯伊:【】 别说了,这裙子又轻又薄还四处漏风,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什么都没穿的变态。 不,是江屿变态。 居然还有这种嗜好,上一世看他挺正常的啊。 难道这一世就无所顾忌了? 接下来半个月,江屿完全和他腻在一起,同吃同住同睡,就算自己不给他好脸色看,江屿也温柔如初。 就像上一世他们的同居生活一样。 而且一日三餐,全是江屿做的,餐餐不重样。 省略他被小黑屋的事实,再除去夜生活不太和谐,柯伊过得像度假一样舒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不过这个衣,全是裙子。 难道江屿是想让羞耻的出不了门? 日上三竿,江屿吻了吻怀里的人儿的额头。 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呆着。 他起身,露出被窝里蜷缩的青年。 青年闭着眼睛,单薄的睡裙下,遮不住满身的旖旎落梅。 听到江屿的话,他没有反应,只是扯了扯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江屿。 直到江屿离开的一个小时后,柯伊才坐了起来。 他按动门把手,果然锁了,看了一眼窗外,开始拆床单。 江屿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他肯定要回去处理江氏的事情。 一来一回,至少半天更别说处理公务耗费的时间。 他把床单撕下来打成结,一端系在床柱子上,望着三层楼的高度,深吸一口气,抓住床单组成的绳子,翻越出去。 海风拂动裙子,柯伊打了个哆嗦。 33幽幽道:【你的屁股,又要开花了。】 【我抓得可稳啦,肯定不会掉下去。】 【不,我指的是你被江屿抓回去的那种开花。】 第132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5) 柯伊在空中晃了五分钟,终于落了地。 他的腿发软,休息了片刻,立刻往外面走去。 穿进一片树林,柯伊艰难地拂过宽大的绿叶,避开大、大小小的石头,一不小心被树枝擦伤了脚踝。 嘶 好疼。 柯伊疼的蹙眉,但没停下脚步。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或许往前走走,就是一条公路或是度假村,他就可以求人带着他走,逃离江屿的禁锢。 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半个小时,绕了无数个圈子才走出树林。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金黄色的沙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一股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柯伊顺着沙滩又走了半个小时,一个人都没看到,甚至没有别的建筑。 这里不像是沿海的地方,而像是孤立在海上的 岛。 柯伊蓦地停住脚步,想到了公司卫生间的那番对话。 [江总最近买了个岛,你知道吗?] [卧槽,这么豪气,买岛干什么,不会要金屋藏娇吧。] 他那时以为江屿买岛,是为了和杨小姐的婚事,但现在一想 江屿买岛,原来是为了关自己。 四面环海,他怎么可能逃得了。 柯伊看了一眼小腿的擦伤,苦笑一声,干脆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海风阵阵,带来清爽的凉意,弄脏了的白裙衣角轻轻拂动。 三四只海鸟鸣叫着掠过海面。 如果忽略其他,这确实是极为漂亮的画面。 柯伊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 他不认识路,回不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暗,温度骤降。 单薄的裙子根本不保温,柯伊冷的的瑟瑟发抖,手脚冰冷,肚子饿得不行。 依稀间,他好像听见了直升飞机的噪音。 又过了半个小时,背后的沙滩传来脚步声。 温热的手掌按上单薄的后背。 伊伊,原来你在这里啊。 柯伊睫毛一颤,嗯了一声。 江屿看着青年被冻得发紫的嘴唇,温柔笑道:伊伊想看海,为什么要偷偷来呢,你下次告诉我,我肯定会带你过来。 柯伊没有扭头,而是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平静道:江屿,你把定位器装在哪里了。 他不是傻子,上次酒吧江屿能找到他已经心生疑惑,这一次江屿又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找到了,很明显身上的某个角落,被装了定位器。 江屿将外套披了上去,一边仔细调整一边随意道:皮肤下面。 什么时候装的。 你晕倒的那次。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次体检这么奇怪,还上了手术台,原来是为了给他装定位器。 柯伊一边想着,身子突然一轻,被江屿抱了起来。 江屿轻笑道:走吧,把逃跑的小猫咪抓回家。 怀里的人儿轻轻一抖,没有挣扎。 他买岛确实是为了软禁柯伊。 在岛上,柯伊再怎么想办法也逃不出去,当然也杀不了他的父亲。 两全其美。 一路回了别墅,江屿将青年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拿了药箱,回来单膝跪下,托起脚踝。 那里有一道不轻的擦伤,渗出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江屿叫药物涂了上去,听到了柯伊隐忍的呼吸声。 现在知道痛了?早上玩空中飞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掉下来怎么办。 江屿顿了顿,自顾自道:掉下来摔断腿也行,省得我关你了。 柯伊呼吸一顿。 虽然江屿的语气还是温柔,但他能感受到江屿在不高兴,对自己出逃的不满。 清理完伤口后,江屿带他回了房间。 房间被他折腾得一片狼藉,被子甩在地上,床单的碎布条满地都是,窗户大开,布条组成的绳子还挂在窗边。 江屿嗤笑一声,真会折腾。 他去试衣间拿了一件新的裙子,想给柯伊换上,柯伊却退后一步,满脸的抗拒:我不想穿。 过来。 我说了,不穿。 江屿眼底的暗潮翻涌上来,他迈动长腿,直接掐住了柯伊的脖子,将他按在墙壁上。 柯伊,是不是我对你太好,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他眯起眸子,冰冷道,是你欠我,不是我欠你。 想出去,就乖乖的听我的话,明白了吗? 明白了。 半个月后,江屿遵守诺言,将柯伊带了回去。 随之而来的,是堆积如山的公司事务。 有些事情必须他出面,他一再推迟,相关负责人都急疯了。 他的父亲也叫他过来一趟,意思不言而喻。 处理完三分之一的事情,江屿动身去了江宅。 江宅是中式宅院风格,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 江屿走进书房,书房空无一人。 这是父亲在间接的表示不满。 江屿叹了一口气,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无论如何,自己都把杀父仇人强行留在了身边,并且希望和他一起生活下去。 从某种角度来讲,他愧对父亲。 视线随意扫过书房,突然在一处停住了。 书桌上,有一张照片。 明明知道不该随意动他人的东西,但江屿神使鬼差的走了上去,拿起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陌生女人。 江屿蹙眉。 这是谁? 他将照片翻了过来,背面写了一行字。 江屿轻轻地念了出来,吾爱,菲? 江屿瞳孔一震。 这个女人他确定从来没有看到过,而这一行字又是父亲的字迹! 这是怎么回事。 惊疑的目光从女人恬静的笑容上滑过,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你在做什么?! 江屿意外地回眸,父亲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焦急神情,看见他手里拿着照片,更是几步上前夺了过去,放进抽屉。 啪 抽屉被猛地关上。 看到父亲反常的动作,江屿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问道:爸,她是谁? 江易听到抽屉的电子锁嚓的一声才喘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声音怒意微消,这不关你的事。 看看你自己,这一个月人影都没有,知不知道你忽职守,已经有人对你不满了! 面对父亲的指责,江屿面色不改,淡淡道:没人可以让所有人满意,但我可以让那些人闭嘴。 江易重重的哼了一声,说说,怎么让这些人闭嘴。 底都是黑,挖挖就行。 江屿眼中出现一丝嘲讽。 如果上一世他或许会束手无策,但他重生了。 未来的五年,有些人的狐狸尾巴漏的可不止一条两条。 嘴皮子动动简单,关键是怎么做。 江易虽然话中在批评江屿,心底却对他的儿子多了几分赞许。 回国三个月,江屿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手腕超出了他的预期。 杀伐果断,干净利落,颇有他的风范。 江易被风霜浸染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和慈爱,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也要小心,弯弯绕绕多的很,别被人暗算了。 您说的是。 江屿略一低头,恭敬道。 江易很满意,但立刻想到了一件不令他高兴的事,嘴角的笑意立刻淡了下去。 你和杨雪儿,谈得怎么样。 我不喜欢她,已经回绝了。 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江易忍着怒意,耐着性子道,感情是可以婚后慢慢培养的,杨雪儿性格骄纵了些,但人是不错的,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经济学硕士,年纪轻轻就帮她的父亲做企业财务管理,她 爸。 江屿打断了他的话,静静注视着明显不快的父亲,你说感情婚后可以培养,既然如此,您和母亲为什么离婚。 江易一怔,随即拍案而起,怒道:江屿!还轮不到你你来教训我。 他像头发怒的狮子,明天你去和杨雪儿见一面,就这么定了! 江屿面色不改道:爸,杨小姐确实优秀,反正您是单身,不如您去,这么多年没续弦,给我找个小妈我不会不同意,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 江易用手指着江屿,被气得说不出话。 江屿微微低了低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您别气坏了身子,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退了出去,身后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以及一个滚字。 江屿走出江宅,午后的阳光如碎金一般洒向地面。 他坐上车,指尖轻轻点的方向盘,陷入了沉思。 父亲想要让他和杨雪儿结婚是意料之中的事,无论父亲怎么施压,他绝对不会答应。 但那个女人是谁。 江屿无比的确认自己没见过她,但为什么,她会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还有照片背后的那行字。 吾爱,菲? 江屿从小知道,他的母亲和父亲因为利益结合,彼此没有感情,在他十岁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父亲拥有他的抚养权,母亲出国,再也没有回来过。 难道当年父母离婚,是因为这个女人? 江屿突然有冲动想打电话给母亲问个明白,但手指刚碰到手机便停住了。 他和母亲的感情本就疏离,见不到面母子情分更淡了,只有在彼此生日,他和母亲才会打电话,客气地说一声生日快乐。 这本来就是没有根据的猜测,他不知道女人是父母离婚前还是离婚后出现。 先查一查再说。 在父亲并不同意他和柯伊在一起这件事之前,江易在他心目中,是个合格的父亲。 婚事已经让父亲的形象出现了裂痕,如果父亲婚内出轨,那只能是 彻底破碎。 江屿闭了闭眼睛,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开车回家。 他把柯伊从岛上接了回去,没有放在别墅,而是另一套房子。 这里远离城区,很幽静。 江屿进门,推开了卧室的门。 青年坐在窗台上,恹恹地盯着外面,白裙底下是修长好看的小腿,江屿走了过去,揽过青年的肩膀,轻声道。 在看什么。 柯伊没有说话,江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一只麻雀在树枝上跳跃。 他收回视线,亲昵地掐了一把柯伊的脸颊,饿了吧,今天想吃什么,刚刚空运过来几条鱼,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柯伊任由他搓圆压扁,目光如同一滩死水,过了好一会才扭过头,面无表情道:江屿,你不怕回来后发现我死了吗? 江屿指尖一顿,眼中划过嘲讽的意味:在我父亲死之前,你怎么舍得死呢。 他顿了顿。 我去做饭,马上就好。 一顿饭吃得沉默又压抑,柯伊虽然吃得少,但总算吃了一点,江屿扯了一张纸巾给柯伊擦拭唇角。 柯伊没有避让,直视着突然凑近的江屿,淡淡道:你对杀父仇人这么好,不愧对你的父亲吗? 江屿眯了眯眸子,嗤笑一声,现在我爸不是还没死吗?你不算我的杀父仇人。 他摸了摸柯伊的头,一会我们出去。 去哪里。 等会你就知道了。 柯伊换上衣服,一个多月来,他总算穿上了裤子,甚至有种轻微的不适感,坐上江屿的车,看着窗外场景变幻,恍若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 过了大半个小时,柯伊看见熟悉的建筑物,猛地扭头道:什么意思!你带我来媛媛的大学,你想干什么。 跑车驶入大学,在教学楼的一侧停了下来,江屿扭头,看着满脸戒备的青年,随意道:放轻松,带你来转一转。 柯伊满脸的不相信,正好下课时间,一群大学生背着包有说有笑的路过。 哇,这辆车好漂亮哦。 唉唉哎,别碰,万一划伤了让你赔个一百万。 你这话说的,搞得我手上有刀片一样。 柯伊下意识往窗外望去,在人群中看见了柯媛媛。 她抱着书本,正和同学聊得起劲,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 柯伊也没有出去。 直到柯媛媛走远了,他才转过头,看着江屿一字一顿道:你还想威胁我? 不。 出人意料的江屿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上大学。 柯伊瞳孔一缩,面露惊愕。 我知道当年你为了你的养母和妹妹,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我可以弥补你。 你还有其他要求,我也可以满足你,就像上一世那样。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我只要你,放弃报仇。 柯伊脱口而出: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江屿脸色阴沉下来,我已经查过了,当年你的养父确实是因为醉酒上班,控制失误,才 他缓了一口气,柯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实就是如此,就是有什么隐情,你也不能怪在我父亲的头上。 根本不是 柯伊及时刹住了话头。 这一个月,他想明白了。 绝对不能告诉江屿生父生母的事情。 父疯母死,这样的事换成任何人都无法释怀。 但江屿误会他是为了养父才想向江易报仇,那自己放下心结的可能便增加了。 只要江屿认为他不会再报仇,自己就能出去了。 到时候 柯伊眸光微闪,执拗道:我不信,你在骗我。 伊伊,我没必要骗你。 你就在骗我,那个工厂的厂长肯定是你家亲戚,你是父亲包庇了他! 江屿被气笑了。 一个厂长还需要他父亲来包庇?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把柯伊带到了那个厂长的家里。 厂长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了一遍当年的细节,从佛祖发誓到了耶稣,只有一个意思: 他是无辜的,和江屿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柯伊的养父的确是醉酒误事。 柯伊当然知道他是无辜的,但为了不让江屿起疑,硬是等警察的调查档案拿出来,才松口。 回去的路上,柯伊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家,江屿抱住他,轻声道: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柯伊窝进江屿的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对不起 江屿心中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被这一句对不起冲散了。 他说不出没关系,只能紧紧地抱住了柯伊。 幸好重来一世,误会解开了,父亲没死,伊伊也没死。 一切还来得及。 但江屿没看到的是,柯伊眼中划过的淡淡愧疚。 对不起,江屿。 我又骗你了。 第133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6) 江屿睡醒,下意识去搂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 他蓦地睁开眼睛。 身边的被褥已经凉了,显然本该睡在那里的人起床很久了。 柯伊呢? 昨天忘记锁大门,柯伊不会出去了吧。 出去干什么,找他的父亲报仇吗? 难道这几天柯伊表现出来的,都是骗他的?! 江屿立刻焦虑起来,迅速起床,拉开卧室的门。 然后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江屿低头, 是柯伊。 他猛地握住青年的手臂,质问道:你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又想着偷偷跑出去找我的父亲报仇? 柯伊被攥疼了,小声道:江屿,我没有跑出去,我是在给你做早饭 江屿一怔,缓缓松了力道。 自从一周之前误会解开,尽管柯伊表现得很乖顺,对上一世误杀了他的父亲表示很愧疚,他还是没有放柯伊出去。 他害怕柯伊在骗自己,害怕一觉醒来父亲倒在血泊中,而柯伊跳下大桥,只给他留一具冰冷的尸体。 江屿紧紧抱住柯伊的后背,好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柯伊不知所措。 江屿,面已经端出来了,再不吃要胀开了 江屿嗯了一声,放开柯伊去餐厅。 桌上放了两碗面。 江屿知道除了面,柯伊做得东西,都一言难尽。 今天这碗面做得咸了,咸的好像放了一斤盐,但江屿吃得面不改色。 柯伊坐下尝了一口,顿时呛了出来,连忙去端江屿的碗,道歉道:我盐又放多。 没关系。江屿按住柯伊的手,不是特别咸。 柯伊垂下眸子,眼眶又红了,江屿,对不起,我只是想补偿你一点,但什么都做不好,真的对不起,是我 别说了。 江屿的指腹擦过青年的泪眼,你乖乖待着,就是补偿我了。 柯伊闷闷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江屿可以不锁着我吗? 擦泪水的手一顿,江屿的眼神蓦地幽暗下来。 柯伊不等江屿说话,抢先道:我身上不是有定位器吗?你可以通过定位器知道我去哪里了。 这句话说完,餐厅死寂了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屿才淡淡的开口:你出去做什么? 我想去买菜,做中饭给你吃。 柯伊一边说着,一边主动坐进江屿的怀里,轻声道: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江屿眯了眯眸子,慢慢环住柯伊的腰,抬起他的下巴,目光一寸寸扫过秀气的五官。 他轻声道:我能信任你吗? 柯伊主动凑近,勾住男人的脖子,能。 江屿看了片刻,深深地吻了下去。 直到怀里的人喘不过气,他才松开桎梏,盯着那双雾蒙蒙的眸子。 好,我信你。 江屿走后,柯伊出了门,去了一趟菜市场,提着大包小包回来。 但他没有做菜,而是坐了半个小时,才去厨房。 转了两圈,柯伊提起一把水果刀,用指尖试了试刀锋。 33:【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把定位芯片挖出来呀。】柯伊比划了两下,悠然道,【江屿终于把我放出小黑屋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去找江易呢。】 33: 几个小时前还表现的真诚无比,转头就要去杀人家的爹。 梅开二度,不对,是三度。 为江屿默哀一秒。 【等会记得开疼痛屏蔽和马赛克。】柯伊叮嘱道,【我年纪小,看不得血腥。】 半个小时后,车水马龙的街边,柯伊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他打开江屿送他的新手机,拨出一串电话号码。 十秒钟后滴的一声,电话终于显示接通。 江董,中午好。 对面沉默了一会,你是谁,是怎么知道我的私人号码的。 柯伊当然知道,是上一世江屿告诉他的,但他肯定不会告诉江易。 我是您儿子新雇的保镖,您下午有空吗,我想和您谈一谈。 一个小时,新月茶庄。 说完,江易便挂了电话。 柯伊将地址报给出租车司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手臂亲手划出的伤口只被简单包扎了一下,火撩一般的疼。 希望江屿没这么快发现自己不见了。 希望,今天就能结束。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大半个小时后,柯伊抵达了新月茶庄。 有人把他引到了一间茶室,他等了大半个小时,突然进来两个黑衣保镖,示意他站起来。 然后开始搜身。 柯伊张开双臂,任由他们搜身。 这是什么。 其中一位指了指他的手臂。 一不小心划伤了,有问题吗?柯伊漫不经心道:怎么,连医用绷带都要检查。 他提高了声音,江董,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您这样就不厚道了。 江易果然在外面,走进来挥了挥手示意保镖出去,坐上茶室的主位。 柯伊看着茶桌对面的男人,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久仰大名。 江易冷哼一声,并没有接柯伊的话。 江董很难约啊。 柯伊感叹了一声,我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您才过来。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右手臂捆着的还在往外渗血的绷带,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江董很怕死吗?连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和您见面,都要被保镖搜身。 难道从前被人暗算过吗? 江易的眉头骤然深深地皱起,腰部的位置隐隐一痛,寒声道:你想说什么。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青年歪了歪头,我知道您根本不想江屿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 江易面露嘲讽,我儿子和你在一起了? 柯伊明白江易的意思,他这是讽刺自己无名无分,只能算江屿随手的玩物。 根本不配上桌和他谈条件。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不算在一起。柯伊轻笑了一声,但我知道,有我在一天,江屿就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江易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年轻人自信是好事。 嘶 柯伊突然闷哼一声,像是手臂的伤口又疼了,低下头去接绷带,解了一半又抬头道:江董不用跟我打哑谜了,您想让江屿回心转意和杨小姐订婚,我就是来帮您解决问题的。 江易鹰一般的眸子扫视对面清秀的年轻人,半晌,他说:坦诚说,我不太想解决问题,只想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听到这句颇具威胁的话,柯伊没有害怕,扬起眉毛稀奇道:您是想杀了我吗? 江董这么熟练,是不是杀过人啊。 被一个小辈如此挑衅,江易心中升起几分怒火和厌恶。 这个叫柯伊的,无非是仗着自己的儿子确实有几分喜欢他。 江易查过了,江屿一个月前买了一座岛,就是带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在那里过了一个月。 真是荒唐。 他早该插手的。 但好在这个人够识相,懂得见好就收,只要能用钱打发,都不是问题。 江易直接开门见山:你的养母还在医院吧,我可以提供最好的治疗,你的妹妹读完大学,江氏的职位只要她能坐的稳,随便选,还有你 听说你读完高中就辍学了,是为了家庭做出的牺牲吧,出国留学,是个不错的选择,钱你不用担心,未来五年我会全权负责。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认为江易是个严厉的长辈,满心满意的替别人打算。 柯伊面带微笑,似乎很满意的样子,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却越握越紧,手背的黛色的青筋猛地迸出。 过了一会,他笑了起来,谢谢江董,您的提议我接受,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 江易不紧不慢地接道。 柯伊还有要求在他的意料之中,无非是多要些钱。 但青年沉默了,一下没一下得扯着手臂的绑带,将绑带扯得松松垮垮。 江易也不急,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听说江董单身好几年了,怎么不给江屿找个小妈呢。柯伊突然岔开了话题。 江易一愣,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干脆了当道:我对你没兴趣。 且不是他的是男人,就说这张普通的脸 等等。 午后的阳光如同加了一块朦胧的滤镜,笼罩在青年清秀的眉眼,将男性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一双猫似的眼睛微微上挑,水光泠泠。 江易喝茶的动作一顿,一股诡异的熟悉感涌了上来。 这双眼睛,这张脸 居然无端地让他想到了记忆里的那个女人。 这一瞬间,江易惊骇地茶水都晃了出来。 这双眼睛怎么这么像!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 江董,我想好要求了。青年一边把玩着绷带,一边微笑道,要求不高,您一定能实现。 什么。 江易还处于震惊的余波中,下意识道,心中突然一阵不安,好像有什么掌控之外的事情即将发生。 青年低头,长长的睫毛一颤,一拉绷带,居然从渗血的绷带中抽出一把小刀! 抬头,雪白的刀刃折射出充满杀气的眼眸。 他说 我要,你的命。 第134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7) 江屿忙完公司的事情已接近中午十一点半,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软件显示柯伊去了一趟菜市场,然后回家了。 做饭或许是伊伊的执念吧。 他眼中出现微弱的笑意。 算了,由着伊伊胡来吧,反正再难吃自己也吃的下去。 江屿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拿起办公桌上的丝绒质地的小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对男式对戒。 一个月前就定了,才刚刚送过来的。 江屿指尖抚过冰冷的戒指表面,合上盖子揣进衣兜里,下楼开车回家。 跑车刚驶出车库,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不是他的铃声。 好像是柯伊的。 江屿蹙眉,靠边停车,在副驾驶的一侧发现了柯伊的旧手机。 似乎是上次把柯伊带去海岛,从他的口袋滑落出来的,被自己随手塞在了副驾驶的一侧。 铃声还不停歇,吵得江屿头疼,于是伸手拿了过来,本想按掉,结果看到屏幕上闪动的名字,他停下了动作。 康复院黄护工? 他记得,上一世柯伊接到这个电话,无论有多忙,都会赶去康复院,这一世都被他结结实实的弄了一顿,还求着要去。 这个病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江屿心念一动,按下了接听键。 喂,柯伊啊,那个病人又发作了,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过来一趟,又要麻烦你啦。 喂?在吗? 柯伊不在,我是他朋友。江屿沉沉地开口,他五分钟之前出去了。 啊,这怎么办 没关系,我会转告他。 那太谢谢你了。 江屿挂断电话,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踩油门到下一个路口,掉头。 柯伊当然不会去,他去。 这个病人和柯伊,绝对有隐瞒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江屿到了康复院,走进大门,门口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神情焦急明显在等人。 江屿说:你好,我是柯伊的朋友。 护工一怔,伸长脖子看了看江屿的身后,那柯伊人呢。 他一会就来。江屿面不改色的撒谎,我和他等会要去公司办事,就在这里等他了。 这样啊。护工恍然大悟。 什么病人这么难缠。江屿接过话头,顺势往里走,你们专业的都制不住,我同事怎么能行呢。 哎,精神混乱的都这样,也是可怜人,不过说来也奇怪,那病人一疯,看人就打就不打柯伊,这两人说几句话,那人就安静下来了,明明他都不认识柯伊 两人边说便聊,走到了病房前。 江屿上前一步,护工立刻拦住了他,警告道:你可别好奇进去啊,他有暴力倾向。 话音刚落,有人喊她,她高声应了一声,自顾自地去了。 江屿看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末端,收回目光,按下了门把手。 病房应声而开。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算不上精致但胜在简洁干净。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江屿一眼看到了蹲在墙角的男人。 男人穿着病服,头发半白毛躁,乱糟糟的堆在头顶,他背对着江屿,正碎碎念着什么。 江屿靠近,从男人颠来倒去的词句中,听出了一个出现率最高的词 fei? 他心头一震,立刻想到了父亲书房的那张照片。 也是菲! 在江屿思绪混乱的时候,男人站了起来,缓缓的转身。 两人对视。 你江屿迟疑地开口。 然而就在对视的一瞬间,男人呆滞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凶恶!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然后掐住他的喉咙,咆哮起来。 混蛋!还给我! 把我还给我! 江屿猝不及防被击中太阳穴,眼前一黑,又被掐住脖子,一时间挣脱不开。 有些人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 快去帮忙啊!快把人扯开! 众人七手八脚地拉开男人。 我按不住他了! 快去叫医生,给他打镇定剂啊! 病房中,男人恍若震怒的雄狮,发出濒死的咆哮,江屿退了出去,脸侧一阵刺痛,,一摸,掌心多了一抹鲜血。 盯着这一抹鲜血,江屿蹙眉。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进去的时候,那人的情绪还算稳定,直到看到了他的脸 对,他的脸。 但江屿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除非 这人把自己认成了其他人! 江屿瞳孔一震,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与此同时,那位护工从病房匆匆走了出来,看见他埋怨道:不是叫你别进去嘛?没事吧。 没事。 哎,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反应,是你倒霉。护工叹了一口气,他老婆没了,儿子也没了,六七年前就疯成这副样子,听说以前还是个大学教授,你宽容宽容吧。 他老婆? 江屿蓦地转头,眼神锋利如刀,他老婆叫什么名字。 护工被吓了一跳,嗫嚅着说:我不知道全名,只知道她叫什么什么菲 哪个fei。 草字头的那个 江屿目光瞬间凝固,慢慢地垂下眸子,猛地转身往外面走去。 那个精神混乱的病人的妻子,和父亲书房照片上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 如果是同一个,父亲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有夫之妇,是在他和母亲离婚前,还是离婚后? 他的父亲,会不会是一个婚内出轨的人渣?! 无数疑惑在沸腾,江屿喘不过气来。 那柯伊呢,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在这场闹剧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江屿不知道,他只知道柯伊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此时此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想要发疯。 他们到底瞒了自己什么事情! 江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里。 家中安安静静的,一片平和的景象。 江屿几步上楼,用力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没人。 厨房,对,伊伊不是说要给他做饭吗,他肯定在厨房。 伊伊说过不会再骗自己,他会乖乖待在家里,所以他一定在厨房藏着,给自己一个惊喜。 江屿安慰着自己,下楼去了厨房。 伊伊,我 他猛地刹住脚步。 厨房没人,地上有一滩血迹。 江屿耳朵嗡的一声,几乎以为柯伊被人掳走的时候,他在血液的边缘,看见了一片小小的东西。 他弯腰拾起,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是定位芯片。 柯伊把芯片剖了出来 他跑了! 还没等被再次欺骗的怒火蔓延开来,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他的手机。 屏幕上闪动着的,是父亲最信任的助理的名字。 这一瞬间,江屿猜出了助理会和自己说什么。 父亲死了,伊伊也死了 上一世的梦魇再次闪回,江屿咬紧牙关,抬起似有千钧的手,强迫自己按下了接听键。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您父亲被人袭击重伤入院,现在还在手术中,地址我发给您了,您赶紧过来一趟。 重伤? 对! 江屿笑了一声,喃喃自语:还好,还好,只是重伤 对面一愣,不知道江屿为什么要笑,而且这话哪哪都不对劲啊。 江屿没多轻松一秒,想到了柯伊,握住手机的指尖泛白,涩声道:那个袭击我爸的人,他在哪里。 这一次,对方沉默了很久。 说话啊! 江董进手术室前叮嘱过我,让你分清楚远近亲疏。 江屿听到挂断电话的嘟的一声,一拳砸向墙壁。 柯伊又去杀他的父亲了。 又一次! 这个冥顽不灵的骗子! 枉费自己这么信任他。 所以所以柯伊到底有没有事 江屿唾弃自己,被柯伊骗了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父亲重伤进手术室的情况下,居然还在担心柯伊是不是活着,有没有出事。 他闯了四五个红绿灯赶去医院,这种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生出异端所以,手术室外,只坐着张助理一个人。 张助理看到江屿,立刻站了起来,江董右手臂,左肋骨下方,腹部都有伤,所幸没有生命危险,您不必太担忧。 江屿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手术室,攥紧拳头,关节处的血痂被挤压,鲜血蜿蜒而下。 他没有回头,柯伊呢。 江少!透过厚厚的眼镜,张助理的目光尤其的不理解和不赞同,您应该关注您父亲的伤情,而不是问一个无关的人的下落。 无关的人? 江屿慢慢转过头,偏执和狰狞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是他。 告诉我,他在哪里。 张助理后背冒汗:他他逃了。 他逃了啊。 江屿轻轻地复述了一句,居然转身径直离开。 张助理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江屿的背影又深深皱起眉头。 十五分钟后,江屿回来了。 他刚要说些什么,看见江屿手里的东西,立刻举起双手,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江、江少,你这是 咔嚓 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乌黑的枪口指着他的眉心。 高大俊美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给你最后 一次机会。 说实话。 第135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8) 就、就在前面。 张助理一边带路,一边频频回头,生怕脸色阴沉的男人一枪崩了自己。 他们走到茶庄一栋用来招待客人的小别墅,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他们。 让开。江屿冷冷道。 不好意思,这里不让进。 黑衣保镖瘫在脸,伸出手臂制止江屿的前进,谁知江屿直接抬手一枪。 子弹从头顶划过,两人大惊失色。 虽然江董吩咐说谁都不让进,但这人可是江董的儿子,要是伤了人他们怎么交代。 况且现在这情况,谁伤谁还不好说呢。 犯不着为了几万块钱,把命丢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让开一条路。 江屿走上台阶,看着二三楼众多的房间,寒声道:他在哪里。 这我不知道张助理苦着一张老脸,接触到江屿杀意顿起的眼神,赶紧道:真不知道!我看他们把那个青年抬了进去,没跟着进去。 他缩着脖子,眼睁睁看着江屿走了出去,外面传来争执声,最后一声枪声恢复了平静。 江屿重新进来,直接奔着地下室而去。 有一间杂物间被牢牢锁着,江屿没有犹豫,一枪破坏了门锁。 他推门而入。 地下室阴冷潮湿,过了五秒钟,江屿的眼睛才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看到了躺在角落的青年。 青年背对着他,无声无息。 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江屿走了过去,颤抖着指尖搭上青年的手腕。 明明是个可恶的骗子,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 幸好,脉搏还在跳动,皮肤也是温热的。 不是上一世冰冷的尸体。 伊伊? 江屿轻轻唤了一声,青年没有反应。 他直接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走出地下室,世界终于亮了起来,江屿低头,查看青年的状况。 脸上有淤青,但不是很严重。 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柯伊的后脑勺。 摸出了温热的液体。 江屿呼吸一顿,摊开手掌一看。 刺眼的红。 他立刻抱着柯伊冲了出去。 张助理嗫嚅道:江少,我、我能走了吗? 不能,我有话问你,自己叫一辆车跟上。江屿把柯伊放好,回头冰冷道,知道了吗? 好,好。 张助理欲哭无泪。 他能不去吗? 但他如果不去,按照江屿现在不正常的精神状态,真有可能找上门一枪崩了他。 江屿一路把柯伊送到医院,看着人被送进手术室,突然一阵脱力。 挺好,都没死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原来,自己的要求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 他缓缓靠住墙,右手腕不住的颤抖。 柯伊,为什么如此放不下和他父亲的仇怨。 他始终无法理解。 眼前出现柯伊那双平静的眸子,江屿突然抬起了头,疲惫的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神情。 柯伊的眼睛,和书房里那个女人的眼睛 太像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不,是巧合吧! 江屿回忆起那张照片,又想到了康复院的那个精神混乱的病人。 [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他老婆没了,儿子也没了,六七年前就疯成这副样子,听说以前还是个大学教授] 思绪混乱一片,男人的咆哮声和护工絮絮叨叨的叹息混杂起来,江屿下颌线猛地紧绷,握紧了拳头。 江少,我到了 身后传来张助理畏惧的声音,江屿猛地转头,眼中的红血丝吓了张助理一跳。 江屿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来的正好。 这个人跟了他爸二十年,一定知道些什么。 上一世,江易和柯伊都死了,就是他告诉自己,柯伊是为了给他养父报仇,当时他来不及调查就出车祸身亡了。 于是这一世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柯伊因为养父的意外身亡才想要杀他的父亲。 如果柯伊根本不是为了养父 如果这个人,隐瞒了什么 走进一间空置的病房,张助理强装镇定,谁知江屿的第一句话就让他脸色陡然一变。 我父亲,是不是和一个名字中带着菲的女人在一起过,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结婚了,她是不是有个大学教授的丈夫,还有孩子。 那个孩子,是不是柯伊! 张助理打了个哈哈:这,这是你父亲的私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又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他头皮一麻,差点给江屿跪下了,江大少,我求您了,我就是个打工的,有些事您不如问您父亲去,我上有老下有小,丢了工作全家喝西北风啊。 我现在就想知道。江屿目光冰冷,丢工作还是丢命,你自己选。 张助理原地踌躇了半天,颓然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事我只知道一部分。 十几年前,你的父亲,突然喜欢上了一个有丈夫的女人,具体为什么我不太清楚 张助理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像炸弹一般,炸的江屿血液逆行,气血上涌。 十几年前! 江屿猜测父亲肯定和那个女人有过感情,但没想到会是他父亲和母亲还没离婚的时候! 他知道父亲和母亲没有感情,但两人一向来相敬如宾,至少在明面上两人是模范夫妻,离婚时也和和气气。 但今天有人告诉他,他父亲婚内出轨,强抢人妻,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话说到这里,他可以确定,那个在康复院精神混乱的病人,就是女人的丈夫。 江屿额头青筋迸出,那个女人和他的孩子,去哪里了。 她后来跳楼死了。 张助理擦汗,至于那个孩子,我真的不知道。 看见江屿还没放下枪,他赶紧指天发誓,要是我说了半句假话,出门立刻被撞死。 江屿握枪的手微微发颤,须臾,他缓缓放下枪,轻声道:你走吧。 张助理如获重生,哎了一声忙不迭的张助理如获重释,赶紧往外走,犹豫了一会说:您能不能别和您父亲说是我说的。 江屿嗯了一声。 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江屿怔怔地望着窗外的蓝蓝的天空,心中从未有过的迷茫。 如果柯伊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那他向父亲复仇,真是 理所应当。 他该去问父亲和柯伊,但他们都在手术室。他也知道,应该立刻开始调查,但江屿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以及面对真相的勇气。 过了一会,江屿拨通了一个号码。 接通后的女声显得冷淡又高傲。 江屿?有事吗? 妈,我问您一件事。江屿艰难道,您知不知道,那个名字里带着菲的女人。 对面沉默了很久,才冷笑了一声。 江易告诉你了? 当年我和他有协议,这件事情烂在心里。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随便吧。 所以您知情吗? 怎么不知情?江母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她可是你父亲的初恋白月光,当年要不是你爷爷拦着,和你父亲结婚的就是她了。 不过人生不如意,你父亲只能娶我,后来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明明人家都夫妻恩爱结婚生子了,还硬抢过来,啧,我真无所谓,不过那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然后呢。 不知道了。 这四个字砸在江屿心尖,砸的呼吸越发困难。 他的喉咙无比干涩,嘶哑道:孩子呢。 这我也不太清楚。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呼,这么多年被堵着嘴,真是不吐不快。我算是舒服了,你大概猜到什么了吧。 江屿低低地嗯了一声,江母又说了几句他的父亲这么做,迟早会有报应便挂了电话。 手机从掌中滑落,掉在地上。 江屿垂下头。 报应? 他父亲的报应上一世已经来了。 康复院的病人,是柯伊的父亲吧。 怪不得柯伊就算死,也要杀了他的父亲。 原来是母死父疯的仇恨。 阴差阳错,是自己误会了。 有人给他发了消息,说他父亲的手术很成功,让他马上过来。 江屿面无表情看完这条消息,随手删除拉黑,再关机,摇摇晃晃地走到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坐了下来。 放手机的时候,指尖碰到口袋里的硬物。 江屿拿了出来。 是那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对戒指。 江屿拂过冰冷的表面,苍凉一笑。 他一直觉得伊伊对不起自己,到头来 是他们对不起柯伊。 两个小时后,柯伊手术成功,后脑勺缝了三针,面白如纸地躺在病床上。 右手臂的伤口被重新包扎,那里原本埋着定位芯片,被他硬生生刨了出来。 江屿触碰柯伊微凉的手指,轻轻勾住了小指。 投射在地面的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移动。 江屿感受到柯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立刻抬起头。 柯伊闭着眼睛:【江屿是不是在旁边。】 【是的。】 【】 真不想睁开眼睛。 自己又一次骗了江屿,还偷偷跑出去,又捅了他爸几刀。 他估计在想着怎么教训自己吧。 长痛不如短痛,柯伊咬咬牙,睁开了眼睛。 第136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19) 柯伊睁开眼睛,后脑勺涨涨地疼,他下意识触碰,手却被抓住了。 别动。 柯伊愣愣地扭头,看见了江屿,呼吸猛地一顿。 他记得自己捅了江易几刀,有人冲了进来,后脑勺突然一痛,就晕了过去。 这里是医院,自己没死啊 是谁把他送过来的。 江屿吗? 那江屿肯定知道自己又骗了他。 可惜了,那几刀取不了江易的命。 看着男人倒水的背影,柯伊干涩的唇瓣微动,最终没有说些什么,坦然地迎接江屿即将到来的怒火。 来,喝点水吧。 病床升起来一些,江屿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慢慢托了起来,温声细语的,把水杯凑到了唇瓣。 柯伊没有喝水,呆呆地看着江屿,并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温柔地对自己。 很疼吗?疼我去叫医生。 迷糊的视线好不容易聚焦,柯伊一惊。 江屿好像一夜没睡,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眉眼间浸染着的,不止是疲惫,更多的是颓丧。 是因为江易被自己袭击了吗? 也不对,江屿这时候应该恨死自己才对,为什么要守在他的病床前? 你 我都知道了。江屿抬起通红的眼睛,声音嘶哑,关于你,你母亲你父亲,我都知道了 柯伊第一反应是关于他的养父养母,但目光触及江屿痛苦的神情。 他明白了。 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了上来,但话到舌尖,怎么也吐不出去。 于是柯伊和江屿一同沉默着。 对不起 须臾,江屿终于打破了沉默,颤抖着声音道。 这句对不起,过去一周他无数次听柯伊说过,他接受得心安理得。 死了一次,做了无数错事,才发现真相,最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才对。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柯伊扯动嘴角,嗓音也很沙哑,逼疯我父亲,害死我母亲的人,又不是你。 那个孩子果然是柯伊。 而柯伊说不怪他。 确实当年的事不是他造成的,但愧疚仍旧将他深深的淹没。 江屿说:你,怎么和你的父母失散的。 现在唯一不明白的,是柯伊为什么会在孤儿院。 他有预感,是他的父亲下了黑手。 柯伊挪开脸,看着白白的墙壁,目光放空,我三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走,具体已经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很长很长。 晃动的车顶,廉价的香精,以及因为呕吐灼烧的胃,构成了唯一的记忆。 他们在说话,但说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我拼尽全力记住的,只有两个字。 江易。 柯伊说着这两个字,淡薄的语气却犹如一柄尖刀,恨不得将那个人抽筋扒骨,血债血偿。 从我重新记起来,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替爸爸妈妈报仇。 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开这个玩笑。柯伊无奈,明明我已经成功了。 可是你死了。江屿颤声道,为什么要跳桥,你知道我 看见你的尸体,有多痛苦。 江易一死,我没有遗憾了。柯伊回忆起那一日江水沉没头顶,依旧能感受到冰冷和窒息,剩下的人,都有人照顾。 时间会冲刷他的存在。 那我呢。 柯伊一怔。 江屿说:你说没有遗憾,有没有想过我,我难道不是你的遗憾吗?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因我而死 为什么不也杀了我。江屿突然抬眸,通红的眸子逼视着青年,,那次家宴,你本可以让他更痛苦,更绝望。 柯伊为什么要放过他呢,在江易的面前,把他一刀刀捅死,江易绝对会死得更痛苦。 江屿呼吸急促起来,拿出乌黑的枪塞进柯伊手中,直直抵着自己的心口。 你不是想报仇吗?来,开枪,杀了我,我已经上膛了,你只要扣动 柯伊睁大眼睛,手被握着挣脱不开,江屿念念叨叨,好像疯魔了一般。 情急之下,他只好大喝一声,江屿!你弄疼我了。 江屿如梦初醒,赶紧松开柯伊的手。 这一声厉喝耗费了柯伊几乎所有的力气,他喘息片刻,突然冷笑了一声。 你只是我复仇的工具,我干嘛要对工具下手。 谁知说完这句话,江屿非但不生气,眼神反而越发温柔。 伊伊,你在撒谎。 他俯下身,吻了吻青年的脸颊,我叫医生来看看你的伤口。 接下来三天,江屿一直陪着柯伊,几乎住在了医院,手臂的伤口先拆线,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疤痕,像碍眼的虫子爬在白皙的皮肤上。 我做了奶油鸡蓉汤,你尝尝。 江屿掀开盖子,奶香味顿时溢满了病房,他盛了一碗,勺了一勺子喂给柯伊。 柯伊尝了一口,奶香浓郁又不过分甜腻,被清粥折磨了五天的味蕾终于得到了解放。 江屿温声道:我去扔一下垃圾。 江易没死,是不是。 柯伊突然按住了江屿的手臂,这五天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到江易,这是他第一次问。 江屿动作停顿,低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明明知道结果,柯伊心底还是涌起一股郁气和愤慨,他盯着男人俊逸的眉眼,深吸一口气。 这三天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既有愧疚,也有担心自己再次动手吧。 江易是他的父亲,就算江屿再爱他,也不会放任自己去杀他的父亲。 这一世,他没死,江易也没死。 那么轮到江屿做选择题了。 选自己,还是选他的父亲。 江屿替他拉好被子,塞着严严实实,我出去一趟,你别乱跑。 我会解决的。 江屿俯身,声音低沉嘶哑,他吻了吻柯伊的右手背,起身离开。 柯伊轻轻动了动手指,最终合上了眼睛。 一个小时后,江屿推开了另一间病房的门。 你还知道回来。 江易半躺在病床上,怒视着江屿。 柯伊的那几刀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依旧让他痛苦难当,特别是换药的时候,生不如死。 这几天你是不是待在那个叫柯伊的人的身边,我是你父亲!是他想要杀我! 江易气得胸口起伏,牵动伤口脸又是一顿扭曲。 江屿沉默,江易以为他百口莫辩,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张助理呢,赶紧叫他来。 这几天他一直联系不上张平强,这个人到底哪里去了。 他被解雇了。 江易怒道:解雇?谁把他解雇了! 我。 江屿淡淡道。 你?江易指着江屿,气得说不出话,你要翻了天了! 江屿抬起眸子,缓缓道:我从张助理的嘴里,听到了一些陈年往事。 关于你的。 江易一楞。 我很惊讶。江屿冷冷道,原来我的父亲,是个强占人妻,逼疯大学教授,再把一个三岁的幼儿卖给人贩子的,禽兽不如的人渣。 你 江易看着神色冰冷,帮着别人质问自己的儿子,脸部肌肉一阵抽搐。 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到现在都不敢承认吗?害的别人家破人亡,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听着儿子的质疑声,江易眼前浮现女人哀婉的双眸,以及青年那双燃烧着恨意的眸子。 一时间气血翻涌,抓起桌板的被子扔了过去,厉喝道:你懂什么!轮不到你来质问我! 江屿不躲避,杯子砸中他的额头,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我的确没有资格。他一字一顿,但柯伊有。 他是谁,你应该猜到了吧。 没错,江易猜到了。 一旦意识到那一点,那双眼睛和他母亲那么像,怎么会猜不到。 江易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黑,脸颊肌肉抖动着,半天说不出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叹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我。 江屿没有否认。 我承认,当年确实偏激了一些,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这个孩子,我想补偿他,但没想到 江易又叹气,世事无常啊。 补偿?你怎么补偿?江屿平静道,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是复活他的母亲,还是把他父亲的精神混乱治好? 江易哑口无言,挣扎了片刻,表情颓唐道:你去问问他,有什么我能帮他的,我一定满足。 他要你的命。 江屿注视着眼前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男人,攥紧了拳头,最终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去。 江屿一离开,江易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太倔强,事情根本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自己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大学教授。 所以这是他的错吗? 不,是她的。 本来跳了楼一了百了,还留了孩子来想来毁掉他! 他绝对不允许,被爆出任何的丑闻。 江易按下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电话,心中替柯伊惋惜了几秒。 如果柯伊不知道当年的事,他确实可以好好补偿他。 可惜了。 电话被接通。 替我解决一个人。 第137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20)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病房,只有一盏小夜灯散发微弱的光线。 病床上,青年蜷缩睡着,略长的碎发垂在脸侧,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病房的门悄然开启,走廊的光泄露进一角。 护士推着小车进来。 45床。 青年微微动了动,含糊地应了一声。 护士拿起注射器,口罩下眸子幽暗无比。 这完全不是一个护士该有的眼神。 她推出针管内的空气,晶莹的液体顿时滴了出来。 右手。 青年闭着眼睛,浑然不知道危险的靠近,乖乖地把右手露了出来。 她按住青年的手腕,就要将针头埋进去,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护士警觉地抬头,有人走了进来。 是个很俊美的男人。 他随意扫了一眼,在护士的旁边坐下。 这么晚了,还打针? 血检,他的伤口有点发炎的迹象,打一支消炎针。 这样啊。江屿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你很面生,是新来的吗? 护士又一次被打断,只好转头回道,对,我是新上岗的。 江先生,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她给青年的手背又消毒了一次,正要扎进去,就听到江屿幽幽道 行动吧。 护士顿时面色大变,丢下针管企图跳窗,病房的门被大力撞开,一群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涌了进来,合力制服了护士。 不许动! 拷上! 柯伊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懵懂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病房突然多了一群人,吓得睡意全无。 这是怎么了?! 警察?! 难道江屿要把他移交给警方处置? 手背被温暖的掌心罩住,他不知所措地抬头,江屿就站在他的身边,轻声安慰道:别怕。 一群人将伪装成护士的杀手拷上压了出去,有人去取了摔落在地上的针管,看上去最为年长的警察使了个眼色。 我们先别打扰病人,让他静一静,出去谈。 江屿拍了拍柯伊的手,和吴队长一起出去了。 吴队长感叹道:要不是你提供线索,我们还抓不住这个潜逃了十年的杀手。 你放心,背后的指使者,我们一定会挖出来! 吴队长,我大概知道那个人是谁。 谁。 我父亲。江屿淡淡道,江氏集团的董事长,江易,希望你们往这个方向去查。 吴队长面露惊愕。 这是什么豪门家庭伦理大局? 父亲要杀人灭口,儿子提前举报? 大义灭亲? 病房内,柯伊觉得脑子转不过弯来了,为什么他们要抓一个护士,而不是抓他? 难道这个护士 半个小时后,江屿回来了,将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柯伊。 江易要杀他! 柯伊脸色苍白,抓着江屿的手半天没缓过劲来,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如果没有江屿,他这会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别怕。江屿紧紧抱住柯伊,最大限度的给他安全感,我在呢。 你是怎么知道他要对我下手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屿轻声道,况且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我们不是重生的么。 上一世的五年,他确实发现了一些江易接触非法势力的迹象,但他选择了隐瞒。 这一次,他不会了。 等会警察会来问你,我会陪着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江屿轻轻拍了拍柯伊瘦削的后背,包括你母亲的事。 怀里的人儿身体一僵,扬起惊疑的小脸,江易是你父亲。 是。江屿说,但他是你仇人。 柯伊瞳孔一缩,怔怔地看着男人温柔的眉眼,恍若回到了上一世他们的热恋时期。 江屿要为了自己 把江易送进监狱。 不是说江易不该进去,而是江屿真的有这样的魄力,敢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去服刑?! 他惊疑不定:江屿,你 江屿轻轻按住柯伊的唇瓣,温声道:伊伊,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无论他是不是我的父亲。 对不起,我早该这么做。 你可以信任我的,伊伊。 柯伊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 他哽咽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上一世我告诉你真相,你会选择我,是吗? 嗯。 江屿想揉揉乌黑的发顶,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只好作罢。 柯伊视线一片模糊,看见江屿取出了一只小盒子,打开盖子,托起了他的左手。 一只银色的戒指套在无名指。 然后十指相扣。 江屿修长的指间,也有一只同款的戒指。 他低低地开口:我永远选择你。 柯伊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戒指,扑进了江屿的怀里。 口录很顺利,江屿全程陪同,给了柯伊心理上的支撑,让他能够详细、情绪较为平稳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又过了两天,柯伊出院了。 这几天他闲的很,不必担忧赚钱的事,去看了一次养母,柯媛媛时不时给他发消息,甚至打趣问他有没有交女朋友的想法。 柯伊支支吾吾了半天,说自己和江屿在一起了。 卧槽,你和你老板在一起了? 柯媛媛猛地拔高的声音,让他不得不把手机拉远了。 哥,你让我擦亮眼睛,怎么就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呢,那天他看你的眼神多冷漠,多无情,虽然他救了你,你可不要吊桥效应啊! 柯伊好笑地洒水浇花,放心吧,我和他谈了很久了。 多久啊。 五年多。 哥,你骗鬼呢! 柯伊好说歹说,才让柯媛媛相信江屿不是贾木那种人渣。 挂了电话,柯伊又去了一趟康复院。 这一次病房是空的。 他去问隔壁的人,才知道天气好,父亲被护工推出去晒太阳了。 柯伊去了医院后面的花坛,果然看到了他们。 哎?今天你怎么来了。黄护工稀奇道,旋即压低了声音,昨天好多警察过来问他,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唉,他这副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东西来。 柯伊没有回话,而是接过黄护工推的轮椅把手,我来推吧。 好,那我忙别的去了。 柯伊慢慢推着,看见父亲的鞋带散了,便过去蹲下帮他系好。 你是谁啊。 他一边系,一边说:爸,我是伊伊。 你怎么平白无故叫人爸呢。男人皱眉,又嘿嘿笑了起来,不过你长得像我老婆,一定是个好人。 要不是她不见了,我肯定,要让你们见一见。 柯伊笑道:见过,很早之前就见过了。 她是不是很好看。 嗯,好看。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晚,柯伊才离开。 走在街道上,微凉的晚风拂过,带去汗水和炎热。 柯伊不知道,如果父亲有朝一日突然清醒了,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至少在他的世界里,母亲还活着,只是一不小心走失了。 他深吸一口气,拦下一辆出租车。 报地址的时候,柯伊犹豫了一下,报了公司的地址。 这几天江屿很忙,他想去公司看看江屿。 江氏啊,你在那里上班?司机一边掉头,一边闲聊道。 不是,是我男朋友在那里。 哦哦,这样啊,这几天江氏的股票跌得很惨,碰上个大义灭亲的老板你们可真倒霉。 柯伊一怔,什、什么意思。 新闻上不是写了吗?江氏董事长的儿子实名举报杀人未遂,还有贿赂高官等等罪名,这可一点没留情啊,估计是想让他爸老死在监狱里。 司机啧啧称奇,出了这样的大事,股票能不跌吗?我也很奇怪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儿子肯定明白,就算没父子情分总要向钱看齐啊,难道是他等不及想要接班了? 柯伊脸色一白,立刻想给江屿发消息,但删删减减,到了目的地也没发出去。 远远看去,江氏集团的大门口聚集了乌泱泱的很多人,柯伊走进一看,发现全是媒体记者,一有人走出来他们就齐齐凑上去,拿出准备好的问题狂轰滥炸,搞得每个人都落荒而逃。 柯伊抿唇,定定地站了半个小时,转身离开。 晚上六点多,江屿回到家里,看见青年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客厅昏暗没有开灯,他走过去从后面拥住青年。 怎么不开灯? 青年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把青年转了过来,心情不好吗? 柯伊抬眸,男人五官俊美,温柔地看着他,眼角眉梢却是遮不住的疲惫。 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江屿笑了笑,一不小心水倒身上了。 其实不是,开会的时候,他的三叔叔直接把水泼他的身上了。 他那几个叔叔阿姨,这几天根本没给他好脸色看,甚至直接指着鼻子骂他是畜生,白眼狼。 其他高层虽然没有明说,但心中也是这个意思。 因为他的举动,确实伤害了江氏的利益。 他几乎是孤家寡人了。 但江屿不后悔。 他只要伊伊一个人,就够了。 我去做饭。 江屿吻了吻青年的唇,本来浅尝辄止,青年却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带着仰躺下来,白皙的脚尖勾住了他的腰。 江屿,我想 江屿一怔,被柯伊带着卧了下来,手臂支在头的两侧。 对于那方面,柯伊从来没这么主动过。 伊伊,怎么了。 江屿一手抓住正在解他扣子的双手,耐着性子道。 没什么。 柯伊展颜一笑,雪白的脚尖蹭了蹭江屿的腰间,想你了。 江屿呼吸一顿,眼眸蓦地暗了暗。 几个小时后,柯伊浑身脱力,被江屿抱回了卧室。 这是彼此最契合的一次,碍着他的伤,江屿很温柔,纵然如此他还是哭了。 伊伊,是不是我碰到你的伤口了。 江屿愧疚地托起白皙的小脸,替他擦掉泪水,走,我们去医院。 没有。柯伊埋进江屿的,哽咽道: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 江屿 这几天,你 江屿轻笑一声,坦白承认道:确实有些困难,但我们早晚会渡过的。 两人温存了片刻,柯伊突然道:我想昜画画,你教我,好不好。 江屿一怔,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突发奇想罢了。柯伊闭了闭眼睛,算了,我 我去拿纸笔。 江屿放开柯伊,没过一会就回来了。 他的工具全在市中心的别墅,这里只有最简单的纸笔。 江屿把铅笔塞进柯伊的手心,再包裹住柯伊的手。 画什么。 随便吧。 柯伊窝在江屿的怀里,声音有些疲惫。 他任由江屿带着自己的手,在白纸上移动。 这里远离都市,一时间,只有雨点敲击玻璃,以及铅笔移动的沙沙声。 安静,温馨。 就像上一世一样。 那是他最快乐也是最纠结的五年,但如镜中花,水中月,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破碎。 那这一世呢,他真的能和江屿长久地走下去吗? 没过几分钟,纸上的速写就初具轮廓。 画的是自己。 江屿凑近他的耳尖,缠绵的情意缠绕在舌尖,伊伊,我们去领证吧。 死了一次,做了很多错事,解决了天大的误会,亲手将父亲送进监狱,才换来和柯伊可能在一起的机会。 他痛苦过,挣扎过,毕竟那是养育他二十几年的血亲。 他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关着柯伊。 但这么无耻的事情,江屿做不到。 江屿握紧了柯伊的手,总觉得怀里的人下一秒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一睁眼又会回到青年无声无息地躺在停尸间的那一日。 所以,他想让自己和柯伊的关系上最后一道锁。 柯伊瞳孔一缩,小巧的喉结滚了滚,最终低声道:再过些日子吧。 江屿面色不改,温柔地笑了笑,说了一声好。 我去做饭,你躺一会。 走出卧室的门,江屿的眸子黯淡下来。 你为什么不想和我领证。 是因为我的父亲是江易吗? 难道你现在愿意和我在一起,纯粹是因为想要补偿我?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江屿深呼吸。 无所谓,只要伊伊在他身边,就行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柯伊得到了一个消息。 关于他父母的案子,调查比较顺利,江屿很配合,主动让警察将江宅搜了个底朝天,但除了那张照片没有其余的证据。 但也够了。 然而江易脑梗突发入院,调查被迫延期。 柯伊不安起来,午夜惊醒了数次,都梦到江易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逍遥法外。 又做噩梦了? 黑暗中,江屿抱紧呼吸急促的青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柯伊抓紧了江屿的睡衣,低低的嗯了一声。 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他突然意识到明明时间很晚了,江屿还没入睡。 江屿亲手把父亲送进监狱,等同于把他的压力,主动承担到了自己的肩上。 他的痛苦,不比自己少半点。 但柯伊说不出安慰的话,说什么都显得苍白虚伪。 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沦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 柯伊咬住唇瓣,默默翻了一个身,挪到床的另一侧。 江屿怀抱一空,看着左边被子隆起的轮廓,攥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松开。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柯伊和自己之间的隔阂,然而这一次,他没有能力去打破。 他是江易的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原罪。 柯伊一天比一天沉默,江屿走投无路,甚至去询问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听闻他们的状况明确的给出建议 他和柯伊不适合在一起了。 越相爱,越无法接受对方为自己做出的牺牲。 听到这句话,江屿苦笑一声。 他都搞不清楚柯伊到底有没有爱上他。 昨天江屿去病房,有些手续需要他处理,无法避免的看到了江易。 躺在病床上连接着呼吸机的男人苍老的可怕,没有半点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个男人犯下了滔天罪行,但在他遇见柯伊之前,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但这并不代表江屿会撤诉。 无论有多少人谴责他,无论内心有多痛苦,他选择柯伊,就会选择到底。 但是柯伊呢 江易判刑入狱,柯伊达到了目的,还会和自己在一起吗? 江屿没有把柯伊抱过来,而是闭上眼睛,敛去疲惫和迷茫。 第二天柯伊独自醒来,看见了床边的一张小纸条。 [伊伊我去忙了,早饭在保暖箱里。] 柯伊拿起那张小纸条,对着日光看了看,叹气道:【33,我和江屿都没结婚就同床异梦了,果然恋爱不是人谈的。】 33:【难道不是因为他太爱你了嘛】 【我也爱他。】柯伊捂着胸口悲怆道,【上辈子我把他父亲捅死的那一刻,他的情绪值可是爆表的,直接让我完成了任务。】 33:【】 过了两天,柯伊去了一趟柯媛媛的大学,看着她抱着书本和同学有说有笑,没有上前说话,目送她走进教学楼,站了一会,打电话给了江屿,表明自己再想见一次江易。 江屿沉默了一会,轻声道:为什么。 我想问问他,我的母亲葬在哪里。 行,你等我一会,我马上来接你。 柯伊拒绝:你忙吧,我自己去就行。 不忙,我来接你。 柯伊盯着无名指的婚戒,长长的睫毛垂落,江屿,你是不是怕我再对江易动手。 对面没有说话,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须臾,江屿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会的。柯伊温声道,他入狱是迟早的事,我何必多此一举。 我保证会听你的话,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屿说:好,我信你。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柯伊笑道:都行。 挂了电话,他深呼吸,打车去了医院。 显然江屿打过招呼,进病房通畅无阻,柯伊很久就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短短一个多星期,江易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皮肉松松垮垮,看见他进来,立刻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江董,中午好啊。柯伊居高临下道。 江易努力支起头颅,两颊的肌肉紧绷,过了一会颓然地倒了回去,冷笑道:你赢了,连我儿子都站在你这边。 他不像你,当然会站在我这边。 他不像我?江易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他是我儿子不像我像谁?江屿是不是很喜欢你,是因为你有你母亲一丝神韵,一见钟情是吧,他的审美都和我这么像,你凭什么说他不像我。 如果你不跟着他,他怕是会和我当年做的事,一模一样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江易剧烈咳嗽起来。 柯伊面无表情,江屿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我,和别人无关。 他能亲手把你送进监狱,就说明他不会步你的后尘,我和你,他最终选择了我。 你自以为是,卑鄙无耻 你懂什么!江易激动地打断柯伊的话,我爱她!我很爱她!是她不知道好歹!是她把我逼到了不得不这么做的地步!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这一切,都要怪你母亲! 柯伊看着神色恍若恶犬的老人,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不,你不爱她,你只是想要利用她,满足你的权力欲罢了。 你根本不配说爱这个字。 江易说的话,和上一世被他捅死之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然而江易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死死瞪着柯伊,嘴里念叨道:要不是一时心软,我会放过你和你的父亲?我就应该杀了你们,都杀了,这样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杀了,都杀了 柯伊走进病床,俯身道:告诉我,你把我的母亲葬在哪里了。 哈哈,葬在哪里?江易浑浊的眼睛闪动着疯狂,她敢跳楼,我就把她的骨灰砌进那座楼里了,哈哈哈哈哈 你很生气吧,可惜,你母亲死了,你父亲疯了,我还能活着,大概率判不了死刑,只要再过三十年,我就能假释出来! 笑意将他的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让江屿把我送进监狱,你以为你们还能在一起吗?你让江屿用江氏的钱养你,再看到你那疯疯癫癫的父亲,不觉得愧疚恶心吗? 柯伊猛地攥紧了拳头,黛青色的青筋迸出。 过了一会,他松开拳头,拉住病床的被子,给江易轻轻地盖了上去。 被子被拉到下巴,江易面露惊愕,不知道柯伊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脖子突然一凉。 他努力睁大眼睛,却看见了喷溅而出的红色。 柯伊拉高被子,彻底盖住江易扭曲挣扎的脸,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 再杀你一次。 第138章 江少的呆萌保镖(21) 江屿开车一直觉得心绪不宁,心脏钝钝的疼,好像有什么坏事即将发生。 他抿唇,趁着红绿灯的间隙拿出手机,想给柯伊打个电话,问问自己能不能来接他。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是张警官的号码。 江屿的心脏狠狠地一跳。 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接了这个电话,他的世界就会马上崩塌。 喂? 江屿,你父亲江易遇害了! 江屿瞳孔放大,一时间浑身的血冲上头顶,让他眼前一黑,眼睛胀鼓鼓的酸疼。 或是很长时间,或是只有一秒钟,红绿灯倒计时结束跳到绿灯,后面的车子发出不耐烦的鸣笛声。江屿颤抖着声音,问出一个字。 谁。 是那个中午来的青年,柯伊。 张警官接下来在说什么,江屿已经听不清了,他攥紧了方向盘,心脏的位置一阵钻心的绞痛。 喂?你在听吗? 他在哪? 啊? 他在哪!江屿咬牙道。 发现不对劲我们第一时间追了上去,他现在在莲花楼! 莲花楼? 这不是柯伊母亲跳楼的地方吗?! 江屿不顾已经变回红灯的交通灯,将油门踩到最下面,箭一般冲了出去,痛苦在心口激荡。 他惊讶于自己对父亲死亡的麻木,满脑子都是柯伊。 伊伊,你明明答应我的。 你说会乖乖等我回家。 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要骗我! 江易入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什么你还要杀了他。 二十分钟的车程,江屿十分钟就赶到了。 莲花楼下停满了警车。 江屿随手抓过一位警察,劈头盖脸的问道:柯伊呢,他在哪里,他还活着吧,你告诉我,他还活着是不是! 江先生!你冷静一点。警察喝道,我们也是刚到,人还在找。 好,好,只要不是尸体就行。 江屿放开警察,后退几步喃喃道,转身冲进了莲花楼。 警察看着男人的背影,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 这关系可真奇怪啊。 老爹死了,人家一点都不关心,反而一个劲的找凶手? 而且这语气反而担心凶手死了? 搞不懂。 莲花楼因为其外观像莲花而得名,早年是办公楼,后来出了人命设施又太陈旧,五年前已经属于废弃大楼。 它足足有18层,房间杂乱无章,需要一间间找过去。 江屿找了一层突然醒悟过来,拿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柯伊的电话。 滴,滴,滴 接啊,伊伊你快接啊。 十五秒钟后,电话接通了。 江屿急急道:伊伊!你还好吗?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呼呼的风声不断传进江屿的耳朵,让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柯伊终于开口了,江屿,我在顶楼。 好,我马上来,你别动,等我。 电梯早就停了,江屿迅速找到了楼梯,飞快地攀爬上去。 18层,他一口气上来了,没有半点停歇。 拉开吱嘎作响的门,江屿在一片蓝天下,看见了站在平台边缘的青年。 他穿着白衬衫,略长的头发被猎猎的风吹拂着,削瘦的身影好像随时会掉下去。 江屿呼吸混乱,肺部快要炸开了,看到这一幕更是肝胆俱裂。 伊伊! 他迈动长腿过去,却看见柯伊转过头,做了一个别过来的手势。 好,我不过来。江屿立刻止步,忍着胸口的疼痛温声安抚道,你往里面站一点,这样太危险了。 柯伊却摇了摇头,江屿,我又骗你了。 没关系,只要你过来,以后想怎么骗我都行。 以后?柯伊喃喃自语,眼眶红了红,江屿,我们没以后了。 有的。 江屿走进了一步,哄道,你看我们都没结婚领证,媛媛大学还没毕业,还有别人,他们都在等你回去。 可是我害了人啊。柯伊伸出沾染了血迹的手指,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烁着银色的光,白色衬衫同样溅上一串血珠,对不起,我没忍住,又杀了你的父亲。 江屿呼吸一顿,勉强勾起唇角,没关系,是他该死。 只要能把柯伊哄下来,什么话,什么事他都能说,能做。 柯伊垂下眸子,有关系,江屿我会坐牢的,你会等我吗? 我等你,十年二十年我都会等你。江屿又靠近了一步,如果你不想,我可以 不,做错了事,无论是谁都要受到惩罚。柯伊轻声道,不要因为我,变成下一个江易。 答应我,你上一世的样子,真的很好很好。 好。 江屿颤抖着声音,哀求道,伊伊,你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这么高的楼跳下去,半点生还的可能都没有。 上一世停尸间青年惨白的样子在脑海浮现。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再来一次。 柯伊也沉默下来,白色的衬衫仿佛融进洁白的云朵。 不知道十年前,他的母亲站在这里眺望远方,她会想些什么呢。 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他抬头,轻轻地说:江屿,我是不是没说过我爱你。 那现在我要说啦! 柯伊突然展颜一笑,张开双臂似乎要隔空拥抱江屿。 江屿!这一世,还有上一世,我没有停止过爱你。 他的神情迅速落寞下来,风把最后一句话送到江屿的耳边。 帮我照顾好他们。 江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目眦尽裂地看见青年面带微笑的,往后一仰。 伊伊! 他嘶吼出声,竭尽全力伸出手,想要抓住青年。 这一刻,一切都成了慢动作。 江屿听见自己急速的心跳声,咚咚咚,重的恍若打鼓,血液在血管奔腾,好像川流不息的大河。 指尖相触。 江屿合拢手指,想要抓住柯伊的手,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四目相对。 他看见了柯伊眼中的歉意和释然,衬衫的一角飘起,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 而这只蝴蝶,马上就要飞出他的世界了。 伊伊! 江屿不顾一切地想要纵身而下,却被无数只手拉了回来。 把他拉回来! 江先生,你冷静一点! 是冲上顶楼的警察把他拉了回来。 放开我! 江屿犹如一只被囚困的狮子,疯狂地挣扎嘶吼,企图冲破重重牢笼。 四五个警察居然按不住他,为了避免再出人命,只好用上了电击警棍。 江屿被众人合力压在了地上,俊美的侧脸紧紧挨着地面,双眼通红。 警察蹲下来劝道:江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冷静一点。 他使了个眼色,让别人去看一眼。 另一位警察走到天台的边缘,望了望下面,惋惜地摇了摇头。 江屿咬紧了牙关,泪水淌过鼻梁,一半淌进黑发,一半留在了肮脏的水泥地上。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半个月后,黄护工发现来康复院的,只有那个叫江屿的年轻男人。 柯伊呢。她问。 他出差了。 江屿提着保温盒,温声道。 出差啊。黄护工恍然大悟,唉,现在年轻人压力大,总是出差 她看见男人手中的保温盒,又来送午饭? 嗯。 哎呀,你不用这么勤快的,昨天他打你的伤还没好吧。 黄护工定睛一看,果然在江屿的额头上发现了一块淤青。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精神混乱的病人看到江屿就打,江屿还不还手,任他打。 没关系,是柯伊拜托我照顾他的。 这样啊,唉,他就是心地善良。 江屿走进病房,熟练地将食盒放在桌上,迎面飞来一只苹果,砸在额头。 男人凶狠地拳打脚踢,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江屿已经习惯了,默默忍受着痛苦。 走出病房,江屿按住又紫了一块的嘴角,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女人,不由分说地给了他一耳光。 你怎么还来,我警告过你,不许出现在我们面前。 江屿低下头,说了一声抱歉。 这位是柯伊的姑姑,也是他父亲的妹妹,柯伊出事后,他把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她。 你们姓江的,害死两个不够,还要害死多少人。女人指着江屿愤慨道。 江屿沉默了一会,双膝跪下道:真的抱歉。 女人冷哼,这种话活人听不得,你还是说给别人去听吧。 算我求你了,以后都不要来了。 来往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江屿垂下眸子,应了一声,等女人进去才缓缓站了起来。 他走出康复院,漫无目的的开车,结果还是驶向了埋葬柯伊的墓园。 蓝色的鸢尾花在风中摇曳。 江屿伸出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墓碑。 你这个小骗子,又骗了我一次。 这半个月,他动过无数次念头,如果自己也死了,会不会再次重生。 但他终究是不敢。 因为他答应柯伊,要照顾剩下的人。 或许等到那些人不再需要他的照顾,他就会追寻柯伊的步伐。 再睁眼,他会回到那个早晨,在那场招聘会上再次看到柯伊。 十年后,江屿的愿望落空了。 第139章 帝君居然是我道侣?!(回自己的世界啦) 柯伊在一片黑暗中醒了过来。 好冷!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他下意识起床,才刚刚扬起上半身,额头啪的撞到僵硬的东西。 唔! 柯伊痛叫一声,瞬间躺了回去。 【33,我在哪里啊。】 任务完成了,他不是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吗?这里黑漆漆的,到底是哪里啊! 柯伊摸了摸周围,这一摸可不得了,他骇人的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里,指尖触感到木头的材质。 自己不会是被埋了吧! 他被道侣一剑穿心,才被系统捡去做任务,按理说,他的肉身早就灰飞烟灭了,系统也承诺给他一具新的身体。 可是没想到这具新的身体是在棺材里! 有点缺德。 柯伊等了很久,33都没有回应,只好咬牙切齿地自己摸索起来。 这家伙不会丢下他就跑了吧。 售后服务这么拉跨! 要是他在棺材被憋死了,岂不是又要回去做任务。 柯伊气急了,用力一推,居然真的把棺材盖子推开了。 他赶紧坐了起来,观察四周的状况。 然后惊呆了。 他居然在一条银白色的河里。 不对,是装着他的棺材在银白色的河里。 柯伊小心翼翼地俯身一看,被河水充盈的灵气一口呛到了,捂着嘴咳嗽起来。 这哪是普通的水,分明是浓度极高,极为纯粹的一种灵液! 就算柯伊见识短浅,也知道这东西一滴便能引起巨擘大佬的争夺,更何况是整整一条河。 这败家程度,和容钰有的一拼。 就在柯伊吐槽的时候,他又看见了水底画着什么阵法,太过艰涩复杂,他看一眼便觉得头疼。 柯伊放弃研究,抬头一看,嘴角又抽搐起来。 头顶上闪闪发光的,是什么玩意啊! 像星星,但谁会丧心病狂地把星星摘下来! 柯伊再一次被自己的无知打败,懊恼了一会,对这具身体的主人好奇起来。 能把墓室布置成这样,很显然是位家财万贯的大佬。 自己算不算捡了便宜啊。 被好奇心驱使着,柯伊借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 眼睛鼻子 这不是自己的脸吗?! 柯伊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难道这具身体是自己原装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的心口,那里光滑完整,没有伤疤。 不对,应该是系统帮他把脸给换了。 不然谁会给他收尸,又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把他供在这里,他那冷心冷情的夫君吗? 别开玩笑了,这家伙杀自己可没一点留情,要是他会给自己收尸,柯伊直接把这条河给喝下去。 想明白后,柯伊开始愁怎么出去。 灵液浓到了一种程度,反而有毒,他下水估计瞬间连骨头都腐蚀出来了。 想了很久,柯伊突然灵光一闪。 或许他能瞬移出去。 但那口诀太艰涩,他本来的灵力就不够,每次念的时候都会中途失败。 不管了,死马当做活马医。 柯伊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口诀,掐起手诀念了起来。 最后一个字落下,面前的场景陡然一换! 柯伊恍惚了一阵,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无比宏伟的棂星门前,背后是滚滚的云海,云层间闪烁着紫色的电弧。 一座突出的圆台悬在悬崖边,而他就站在上面。 柯伊不知所措地原地转了一圈,抬起手指,突然意识到空气中蕴含的灵气,比他生活的地方浓了百倍不止!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百倍!下界哪有这样的好地方。 难道这里是 上界! 柯伊瞳孔一震。 世界分为上界和下界,下界灵气稀薄,能够修仙的人百里挑一,而上界灵气浓郁,那里的人一出生,他们的修为就站在了下界修士无法企及的高度。 所以下界的修士对上界趋之若鹜,拼命修炼但求踏过渡劫期,就能获得飞跃雷海屏障的资格,飞升上界。 柯伊对修炼没多大兴趣,与其拼死拼活,还不如在他爹的小门派混吃等死,逍遥一世。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柯伊快要抓狂了。 棂星门,雷海,这里是下界修士飞升上来的棂星台! 救命,他在上界! 就他那微末的修为,上界随随便便一只老鼠就能咬死他。 不对,现在他用的是别人的身体,那个人的修为应该比自己好一些,但光有修为有什么用,他只会简简单单的一些小口诀啊! 柯伊欲哭无泪。 从这里跳下去,能回到下界吗? 系统!33!我需要你! 就在柯伊打算换个地方的时候,云层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以及男人豪爽的长啸。 哈哈,老子是第一! 公孙铮从云层钻了出来,从天而降,单膝跪下帅气落地喃凮。 雷光还在他身体的周围噼里啪啦响动,他抚了抚被炸得焦黑的头发,抬头挺胸的站了起来。 那些人都被他甩在后面,自己可是最早飞跃雷海的人。 一会的拂顶仪式,他肯定能得到仙君们的青眼。 公孙铮雄心勃勃地转头望去,结果下一秒,他的下巴被惊掉了。 这,这哪来的人! 是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少年,懵懵懂懂的,但最让公孙铮惊讶的,是他身上干干净净的白衣。 渡过雷海,哪个人的衣服不被劈的破破烂烂,狼狈不堪,可这位少年的身上,别说一点伤口没有,那件白衣上有没有灰尘都难说。 公孙铮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拱手行礼道:拜见前辈,在下有眼无珠,不知前辈是哪一位仙君。 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柯伊连忙摆手,我不是仙君,我是 他卡壳了。 自己总不能说是从棺材里面钻出来,稀里糊涂就到了这里。 公孙铮松了一口气,挺直了脊背,不是仙君,那阁下就是一同飞升的道友了。 这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避开了他的视线,抢先到了棂星门。 他虽心有不忿,但也明白,这人能轻轻松松的渡过雷海,实力肯定远超自己之上。 看着年轻,估计是这个扮猪吃老虎的老怪物。 他没必要与之为敌。 不过打探一下也不是不行。 打定主意,公孙铮往那少年的方向走了几步,拱手笑道:不知道友想投入哪位仙君的门下。 柯伊本想溜之大吉,被公孙铮绊住了步伐,只好敷衍道:不知有哪几位仙君。 有决明仙君,玄诚仙君 公孙铮一口气报了七八位出来,面前的少年从头到尾脸色都没有变化,他愈发笃定这人要不是深山老林出来的老家伙,要不就是看不上这些仙君。 哦,我忘了,还有一位重华帝君。 少年一怔:重华帝君? 公孙铮眼中划过一丝了然,重华帝君统摄上下两界,修为和威望自然是最最顶尖的,想要拜入门下的修士如过江之鲫,不过千年以来帝君从来不收弟子,也不收侍从,要是我能被帝君指点两句,也算死而无怨。 他叹了一口气,间接暗示这位少年别自不量力,自讨苦吃。 柯伊没体会出公孙铮的弦外之音,因为他被重华两个字,钉得愣在了原地。 这不是他那道侣的名字吗?! 他爹的门派建在犄角旮旯里,自然没听说过什么重华帝君,当年柯伊外出游玩,随手捡回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每天闲着无事,就给他治伤再顺手调戏一把。 因为那人长得太好看了,柯伊忍不住。 那人在门派呆了五年,才告诉他叫重华,又过了五年,重华突然问他,要不要结为道侣。 柯伊被重华的美色、诱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后面的事不用说了。 柯伊无比地后悔把他捡回来,就应该让他不治而亡。 但今天有个人告诉他,上界还有个重华帝君 是巧合吧! 若是相互认识的柯伊暗戳戳地想,说不定自己死后,那人就因为触犯了帝君名讳,被一道天雷劈死了。 呸!活该! 两人交谈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冲出雷海,站在了棂星门前。 若是原先认识的,便攀谈起来,若是独狼便站在远远的,警惕疏离地看着众人。 但他们目光接触到干干净净的少年,皆是大吃一惊,暗自猜测起他的身份。 柯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太好离开,只能待在原地,等着那什么拂顶之礼过后,再寻出路。 他唯一期望的,是千万别被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飞上来的。 铛 一声清亮的鹤鸣传来,众人皆闭口不言,低头露出恭敬的表情。 哈哈,白敛仙君,这一批可都是好苗子。 鹤发童颜的老头驾鹤而来,一落地,那白鹤便成了他手中的拂尘。 哼,也就数量多了点。 懒散的男声幽幽响起,棂星门下陡然多了一位黑衣男子,抱胸而立,眼中的不屑都要溢出来了。 在下界这种贫瘠的地方,能有什么好苗子,飞升上来又如何,还不是泯然众人。 白敛仙君,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一点没变。 天空落下一枚花瓣,转眼化身为身着红裙的女人,她款款向前,容貌大气端庄,萦绕的灵力不输分毫。 面对棂星门前的五人,女人朗声道:恭喜诸位,成功渡过雷海,飞升上界。 仙君太客气了。 日后还有请仙君多指点。 众人纷纷应和,柯伊紧张地绷着脸,生怕别人看出他的不对劲。 女人颔首,一翻掌手中出现一只柳条,柳叶翠绿如玉,充满了生机,但最重要的,是在柳叶尖凝聚的晶莹露珠,蕴含着颇为庞大的灵力团。 众人一阵激动。 这可是在珈蓝神树旁的一株柳树上凝结的露珠,珈蓝神树酝酿了上下界的灵气,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神物,虽然那株柳树比不上珈蓝神树,但它凝结的露珠对修行大有助益,连脱胎换骨都不在话下。 女人看着在场五人,轻扬素白的手腕,柳枝在空中掠过,五粒晶莹的露珠缓缓飞了过去。 这就是拂顶之礼。 露珠靠近众人的眉心,消失的无影无踪。 棂星台上顿时响起噼里啪啦骨骼作响的声音,众人大多表情狰狞扭曲,咬着牙承受洗骨伐髓的痛苦。 呵,纯属浪费。 黑衣男人抱着手臂不屑道,但看到一个人,他罕见地愣住了。 柯伊本打算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但那枚露珠停在他的眉心,就是不进去,悬浮了一会居然飞了回去。 啊这 它还有鉴假的功能? 柯伊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慌得一批。 三位仙君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面面相觑了一会,那位被叫做白敛仙君的黑衣男人率先开口,睨着白衣少年冷冷道:你是哪块大陆飞升上来的? 柯伊纠结了一会,老老实实道:我不是飞升上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哦? 玄诚仙君抚了一把胡子,不是飞升,那你是怎么到棂星门的。 我一睁眼,再一瞬移,就在这里了。 柯伊说得真诚无比,但这话让人听得 真的很假啊。 我倒是听说过一件事。白敛仙君说,有些走邪门歪道的散修,会伪装成从下界飞升上来的修士,为的就是拂顶之礼。 飞升上来的其余四人立刻露出了惊讶愤恨的表情。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 听到少年的辩驳,白敛仙君冷哼一声,直接用神识探测他的修为。 若是证实,直接诛杀! 然而他的神识刚飘过去,居然立刻被反弹回来! 白敛捂着胸口连退几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白敛仙君! 赤芍仙君花容失色,登时甩出一条鞭子, 直指着白衣少年,喝道:大胆妖修,还敢伤人! 柯伊很无辜。 他只知道自己站了一会,那个黑衣男人就噗噗吐血。 自己什么也没干好嘛! 这下必须走了,柯伊掐起瞬移的灵诀。 不好,他要逃! 白敛仙君捂着胸口,恨恨道。 玄诚仙君一拂拂尘,就要把人捆住。 柯伊眸子微缩,一时间居然忘了后半句口诀是什么。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传来一声悠扬浑厚的钟声,震得包括三位仙君在内的一众人血气逆行,四位飞升上来的修士直接瘫倒在地 。 三位仙君心中齐齐一惊,顾不上白衣少年,顶着越来越重的威压,拱手齐声道:拜见重华帝君。 重华帝君? 就是那个和自己的道侣同名同姓的大佬? 柯伊看着周围的四人瘫了一地,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这是什么特殊的迎接方式,自己要不要也瘫啊。 难道他们被重华帝君的威压压得起不来? 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一惊。 自己这具身体生前是什么级别的大人物,居然免疫帝君的威压! 白敛一边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一边暗自惊骇。 帝君自渡劫归位以来,上界发生再大的浩劫也从来不露面,今天一个小小的拂顶之礼怎么就惊动他了? 难道和那位白衣少年有关? 不,绝对不可能。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帝君误会他们在欺负新飞升上来的修士。 帝君明鉴。白敛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太慌张,新一批飞升上来的修士之中,混入了身份不明之人,我们正在核查。 三位仙君也是为我们着想。 就是,总不能让可疑之人占了便宜。 四人瘫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附和道,更有心思活络的人,想着在帝君面前出出风头,加深一下印象,主动请缨道:帝君大人,在下愿意将那偷鸡摸狗的小人绳之以法。 话音刚落,那人惨叫一声,四肢皆被扭转,身体腾空而起,居然被丢进了滚滚的雷海。 众人面色大变。 放肆! 空中传来一声清亮的厉喝,身着梅花图案衣袍的青年缓缓落地,疾言厉色道,此人乃帝君的贵客,岂是你们可轻易辱没的。 鹿君? 三位仙君又是一惊。 鹿君的真身是帝君所在仙山脚下的一只白鹿,受过帝君的点化而化形,帝君不出面便由他代为掌管上界事宜,威望甚重。 既然如此,那他所说的,一定是真的。 这人是帝君的贵客? 可他们没听说过帝君有什么贵客,别说是贵客了,没人能靠近帝君的浮屠山。 胆敢冒犯,立即诛杀。 柯伊满脸问号,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那什么帝君的贵客了。 青年训斥完众人,一步步走过来,三尺之外对着柯伊一拱手,声音谦和恭敬:帝君说,请您前往浮屠山一叙。 柯伊后退了一步。 好想拒绝啊 可是拒绝不就打了帝君的脸,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算了,先离开这里吧。 他僵硬地,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情,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睁大了眼睛。 青年雀跃一笑,居然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白鹿,在他面前跪伏下来,口吐人言。 您若不嫌弃,我可以当您的坐骑。 柯伊:??? 三位仙君:!!! 这是什么意思! 鹿君等同于重华帝君的代言人,谁见了鹿君都要恭敬地行礼,唯恐得罪了帝君。 现在倒好,鹿君竟然主动让那白衣少年骑在背上! 这是骑在背上吗?是骑在上界所有仙君的脸上!是间接宣布了少年尊贵无比的身份! 嘶 三人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白敛仙君,脸色一会青一会黑的,精彩极了。 飞升上来的四,不,是三人好不容易不瘫了,听到那句话立刻连滚带爬的远离,用混杂着恐惧和讨好的眼神看着少年。 柯伊的周围立刻空出一大片。 他抽了抽嘴角,这,这不太好吧。 没有不太好的。白鹿温声道,你若觉得我身份低微,我便去找大鹏 别别别! 柯伊摆着头连声道,侧坐了上去。 白鹿仰颈起身,凌空而起。 棂星门越来越远,柯伊紧紧搂住了白鹿的脖子,在浩瀚的云海中穿行。 腿软,恐高。 他哆嗦了一会,才鼓起勇气试探道:我未曾与重华帝君见过一面,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接错人了。 白鹿温声道:不可能,您与重华帝君关系匪浅,说是贵客,确实是辱没了您的身份。 若不是要双手搂着白鹿,柯伊简直想捂脸。 这都是什么啊 他怎么可能与重华帝君关系匪浅,肯定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问题。 等等,这具身体的脸不是换成了自己的脸嘛? 这样帝君也能认出来? 此念一出,柯伊立刻唾弃自己的无知。 人家是帝君唉,神通广大,换一张脸有什么难认的。 可是他不仅换了脸,连芯子也换了,帝君不会一眼就认出来他不是原装货吧。 柯伊欲哭无泪。 救命,33坑我! 中途跳车可以吗 半个时辰后,柯伊面前豁然开朗,一座巍峨无比的仙山出现在眼前。 不,是悬浮在眼前。 仙云缭绕,瀑布逆流而上,七彩的光圈如同缎带,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柯伊睁大眼睛,一时间看呆了。 白鹿加快速度,冲过逆流的瀑布。 柯伊下意识闭起眼睛,脸上一凉,再睁眼时白鹿已经带着他,一路向上。 浮屠山顶,是一座宫殿。 宫殿前,白鹿轻盈地落地,垂着头跪伏下来。 柯伊也下来,强忍着发软的腿问道:帝、帝君在里面吗? 帝君仍在闭关,烦请您小住几日。 柯伊深深缓了一口气。 暂时见不到人,太好了。 白鹿站起来,恭敬道:您安心住着,我退下了。 啊,你不陪我吗? 这地方柯伊完全不认识,唯一认识了半个时辰的白鹿又要走,不免惊慌起来。 您可随意逛逛。白鹿温声道,我只能在山脚下活动,这次能够上来,全是借着您的光了。 他点了点头,不待柯伊说话,轻盈地离开。 柯伊原地转了两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逃! 他小心翼翼推开紧闭的殿门,探头探脑,确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走进去胡乱转了起来。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殿内完全没有想象的奢华,反而十分简单。 不过不排除自己见识浅薄,什么都不认识的原因。 柯伊随便挑了个门出去,逛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找到出去的方法,只好在一座小阁坐下,稍作休息。 他觉得有些渴,便感叹道:哎,要是有酒就好了。 这句话本就是自言自语,然而最后一个字落下,桌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壶酒和一只酒杯! 言出法随?! 柯伊掀开酒壶盖子,沁人心脾的花香和酒香扑面而来,他立刻倒了出来,握着酒杯喝了一口。 不是没有防备心,而是帝君这样的大人物要是想害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喝得满口生香,不知不觉居然把一整壶都喝完了。 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感觉四肢都暖洋洋的,眼皮突然变得沉重,来势汹汹的困意根本无法抵抗,于是就地趴在桌子睡了过去。 全身雪白的鸟雀停在窗口,歪着脑袋看着两颊微红的少年酣睡,过了一会啾了一声,振翅飞走。 柯伊睡得正舒服,朦朦胧胧之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下一秒,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将他放到旁边的美人榻上,压着他吻了下来。 柯伊被吻得喘不过气,推着那人的胸口含含糊糊道:江屿,别闹 那人的动作微一停顿,抓住他的双手压过头顶,更加凶狠地噬咬着。 唔 他像溺水的小兽挣扎求生,猛地睁开了眼睛。 柯伊缓缓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捂着扑通狂跳的心脏,如劫后余生一般喘了一口气。 小阁空无一人,若不是被禁锢的感觉仍在,柯伊都要怀疑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了。 他掐了个手诀,唤出一小片水幕,看到脖子嘴唇完好无损又愣了愣。 难道真的是梦? 柯伊难以置信的摸了摸,确认没有任何的红肿和伤口,脸嘭的爆红了。 这一定是快穿的后遗症!他才没这么饥渴呢! 柯伊用微凉的手指捂住脸,飞快逃离了案发现场。 然而接下来几天,柯伊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而且最离谱的是,只要一睡着就会梦到有人对他又亲又抱,最离谱的一次,是全身上下都被亲了一遍。 他又羞又恼,一气之下干脆不睡了,反正不困,他睡觉只是觉得闲着无聊罢了。 然而事与愿违,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有时发着呆就会睡过去,然后然后 唉,不提也罢。 柯伊翘着二郎腿,靠着一块大石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若是没有那什么帝君,这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但他总归不属于这里,也不知道距离他被道侣一剑穿心过去多久了,他那不负责任的老爹还在不在 哦对了,还有他那系统,就不能售后服务一下把他搞出去嘛。 为了避免自己再稀里糊涂的睡过去,柯伊决定起来走走,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树枝上挂着一颗红通通的果子。 他顿时摩拳擦掌,准备借爬树的活动一下酥软的筋骨。 粗糙的树皮很好攀爬,柯伊没几下就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卧在树枝上,探出了指尖。 就差,就差一点点。 他竭尽全力摸到了果子,还没来得及高兴,那果子摇了摇,居然自己跳了起来! 不仅如此,还顺着他的手背一路跳了过来,往他脸上一扑。 柯伊没见过这种阵仗,大惊失色,慌乱地挥手阻挡。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柯伊从树枝上翻了下去。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迎接他的不是草地,而是一个充满檀香味的怀抱。 第140章 我要做你的夫君(2) 柯伊怔怔地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抱住自己的男人。 他戴着面具,看不清容颜。 柯伊呐呐地开口:你是谁啊。 男人没有说话,面具之下黑色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那你,能放我下来吗?柯伊晃了晃小腿,示意放自己下来。 腰身蓦地一紧,男人实际行动告诉他。 不放。 柯伊顿感无语。 虽然很感谢他把自己接住,但抱着不放是什么意思呀。 目光接触到男人的白发,柯伊灵机一动,脱口而出:你是咕咕变作的人吧。 这几天他认识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鸟雀,很活泼可爱,最喜欢一边咕咕一边喜欢趴在他的肩头。 他上下打量,越看越觉得像,于是兴奋地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咕咕,你变成人的样子还挺亮眼的,就是怎么带着面具,快摘下来给我看看。 柯伊笑嘻嘻道:别害羞,说不定比那什么帝君长得都好看。 我还没化形完全,见不了人。 男人低低地开口,声音低沉悦耳,撩拨地柯伊心尖一颤。 这快穿后遗症真是越来越过分啦! 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啦,这里灵气这么充裕,你在修炼几年,脸肯定出来了。 嗯。 柯伊眨了眨眼睛,突然又觉得不对劲。 咕咕这么活泼,怎么变成人就高冷起来了。 难道真是害羞了? 他主动打破了沉默,咕咕,你在这里多久了? 很久。 柯伊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那你知道怎么出这座浮屠山吗? 男人垂下长长的睫毛,为什么要出去。 我和帝君有些误会。柯伊暗自掐了一把大腿,疼的眼泪汪汪,你不知道,他他 他怎么了。 要命!我怎么知道他要干什么! 柯伊急中生智,脱口而出:他强迫我,要我做他的禁脔。 此话一出,柯伊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石头上。 太离谱了,堂堂帝君为什么要强迫他一个无名小辈,编理由也要像样一点吧。 男人看着怀里咬着唇瓣,明显一脸后悔的少年,缓缓重复了两个字。 强迫? 话说到这个份上,柯伊不得不硬着头皮编下去,对,他贪图我的美色,还馋我的身子,硬把我抢了过来,呜呜呜 他又掐了自己一把,抬起朦胧的泪眼,抽噎道:咕咕,你帮帮我我,好不好。 男人沉默了一会,轻轻的点了头。 还不待柯伊高兴,男人便淡淡地开口道:帮了你,我便得罪了帝君,我能得到什么。 柯伊微张唇瓣。 对哦,人家凭什么帮他,就因为这几日的友情吗? 可自己什么都没有 他垂头丧气道:那算了,你别帮我了 我要和你结契。 哈? 柯伊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 结、结契? 你要做我的灵宠? 我要当你的夫君。 柯伊大脑立刻宕机,结结巴巴道:会不会,太草率了 他们才认识没几天唉,难道浮屠山上的神兽都这么大胆? 不草率。男人托住少年的后颈轻轻摩挲着,我喜欢你。 我的天,还表白了! 柯伊脚趾蜷缩,后颈一阵阵的酥麻,咬了咬牙,点头道:行,我答应你。 比起被帝君捏死,还不如先答应下来。 咕咕这身段,这气质,其实特别合他胃口, 不过这次要擦亮眼睛,要是像重华一样是个搞杀妻证道的渣男,他一定狠狠踹了他,然后报复回去。 哼,杀夫证道,也不是不行 柯伊咳了一声,正声道:我要纸和笔。 话音刚落,这两件东西就悬浮在了他的面前。 柯伊伸手去拿,突然想起自己居然一直被咕咕抱着,于是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我想下来。 落地,柯伊便抓起那支笔,想了一会,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大字。 【帝君大人,您认错人啦!】 写完,他就把那张纸啪的按在石头上。 男人眼中出现微妙的笑意,轻声道:抱紧我。 柯伊赶紧扑了上去,紧紧抱住男人的脖子,双腿缠着他的腰,活像一只八爪鱼。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泛起了嘀咕。 咕咕要怎么带他走呢,不会变成像白鹿 结果还没想完,柯伊面前的景色陡然一变。 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到了。 柯伊睁大了眼睛,惊讶道:这就到了?! 他预想的偷偷摸摸、连滚带爬,连闯九九八一关根本没有出现。 青色的石板路蜿蜒而上,矮矮的山头上,立着一座灰扑扑的门派大门。 是他老爹的门派。 自己真回来了。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真的 白发苍苍的老头提着酒壶,一边摇头一边从他们身边经过。 柯伊一怔,赶紧跳了下来,冲着老头的喊道:三叔,是我! 老头一转头,眯着眼睛才看清了少年的脸,顿时喜道:小伊伊?你回来了! 对对对,我回来了。 柯伊连忙走近,握住老头的手臂,我爹呢,他还好吧。 哎呀,你爹不知道喝了什么酒,醉了二十年了还没醒。三叔骂骂咧咧,觑了一眼少年没好气道,你也是,整整一百年都不回来。 才一百年? 柯伊以为距离他被重华一剑穿心,至少过了一千年。 是不是和你那道侣过得乐不思蜀啊。老头嘿嘿一笑,对了他叫什么来着重华?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突然大惊失色:怎么换了一个?小伊伊,朝三暮四可不对啊。 柯伊冷哼一声,别说了,我离婚了? 离婚? 就是解契。 啊,为什么? 这家伙不安分,老是勾搭别人。柯伊张嘴就来,别看一副老实模样,肚子里都是坏水。 三叔一听立刻义愤填膺,撸起袖子道:好啊,原来他是这样的人,你等着,我马上去教训他。 您别去了。柯伊拉住三叔,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已经灰飞烟灭了。 那就好。 三叔长出一口气,瞥了一眼白衣白发的男人,那这个 这是我新道侣。 柯伊是故意这么说的,心中一阵舒爽。 好像这么一说,他就彻底摆脱了重华,奔向新的人生。 也不知道重华这一百年去哪里了,按照他的天赋,飞升上界都有可能。 可恶,要是有朝一日见到他,自己一定要让他活见鬼。 三叔鬼鬼祟祟地把他往后拉了拉,小声道:他什么来历。 柯伊含糊道:鸟雀成精的。 啊?看他这头白发,会不会是短命鬼赖上你,到时候要你守活寡 您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柯伊嗔怪道,回去拉了拉男人的袖子,这是我三叔,三叔,这位是 他卡了壳。 咕咕叫什么名字? 柯伊压低声音:你叫什么呀。 没有名字。男人垂眸淡淡道,你帮我取一个。 柯伊挠了挠头,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要不就叫白额 就白华吧 男人接话道,再看向老头温声道:三叔,您好。 老头还想摆摆长辈的架子,却蓦地听到天际响起一声闷雷,吓了一大跳,嘟囔道:怎么打雷了,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啊,那我们快上去吧。 柯伊抓起白华的手,往山上跑去。 他爹的门派虽然叫青山门,听起来宏伟高大,其实是个再小不过的养老院,年年没有新弟子进来,他的三位师兄师姐也混吃等死,佛系躺尸。 天空飘起细雨,陈旧的山门在雨中无言伫立,几座灰扑扑的小院呈现在柯伊的面前,两盏破破烂烂的灯笼飘过来,为他们引路。 一百年过去了,没什么变化啊。 柯伊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这种佛系咸鱼的味道,太舒服了。 快穿世界的打打杀杀,他其实不太喜欢。 三叔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出来迎接,便愤愤道:小兔崽子,睡得死沉死沉的,你等着,我去把他们叫起来。 不用啦。 柯伊拦住他,天色这么晚了,明天再说。 三叔瞪了一眼白华,别以为小伊伊同意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 得了得了,您怎么又来这一套。 柯伊拉起白华的手,赶紧逃离现场。 他来到了一座小院子前,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里面的场景展现在眼前。 东西都没动过,虽然简单,但一尘不染,看得出师兄师姐时常在打扫。 柯伊沉默,情绪逐渐低落下来。 一百年,死去又活来。 复活以来,他欢脱地上蹿下跳,但安静的时候,心底就胀胀的难受。 他一直告诉自己不在乎,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但是是真的不在乎吗? 下巴被抬起,柯伊懵懂的看了过去,白华没有说话,沉默着替他擦去了眼尾的泪水。 柯伊抿了抿唇,毅然决然地拉起白华的手,往里面走去。 进了屋内,柯伊一把把男人推倒在床上,凶狠道:今天就洞房! 替渣男流眼泪会倒八辈子的霉! 他要S别的男人! 第141章 重华,他就在你面前(3) 拼着一口气,柯伊跨坐上去,立刻去解白华的腰带。 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搭住他的手腕。 白华声音含笑:太快了吧。 我是你道侣,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柯伊凶巴巴道,低头继续与难缠的腰带作斗争。 然而解了半天,这腰带怎么也解不开,发热的脑袋倒是慢慢冷却下来。 他猛地醒悟过来,脸飞快地红了。 天啊,自己在干什么。 霸王硬上弓吗? 人家是仙山上的神鸟,说不定想要的是纯洁的爱情,自己简直在逼良为娼。 柯伊咽了一口口水,尴尬地放下了白华的腰带,再往下一看,发现自己的屁股坐在了人家的腰部靠下的位置,顿时像火烫一般滚了下来。 他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出去一下。 手腕被轻轻勾住,柯伊一转头,看见白华不知何时换了姿势,一手支着头,面具后的眸子笑盈盈地看着他。 柯伊被突如其来的美色晃了一下。 这腿,这腰,这手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整的这张简单的房间蓬荜生辉。 不是洞房吗? 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心。 柯伊晕乎乎道:我觉得,有些仓促 你睡着,我去别的地方 柯伊虽然这么说着,但三分钟后,他稀里糊涂的,和白华并排躺在了一起。 这张床不算大,两个人睡有些挤,柯伊往外挪了挪,却被白华拉了回去,抱在怀里。 他浑身僵硬,黑暗中眸子慌张地眨动着。 自己和咕咕才认识几天啊,就睡一块了,他还搂着自己 可刚刚是他那么主动,再拒绝别人,显得又当又立。 柯伊只能哭唧唧地咽下自己种的苦果。 万籁俱寂,窗外的虫子时不时鸣叫几声。 柯伊想到白这个字是他提出的,华是咕咕自己提的。 重华,白华 他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概是咕咕仰慕重华帝君,便取了和他尊号一样的名字。 你有个前道侣? 柯伊点头,老实地回答:是的,对不起,我之前没和你说。 耳边传来痒痒的吐息,所以帝君真的强迫了你? 啊,其实 柯伊深吸一口气,和盘托出,其实我骗了你,我也不知道帝君为什么把我带回来,对不起,当时一糊涂就 白华轻笑一声,没关系,我要是帝君,也喜欢你这样软乎乎的。 柯伊:扛、扛不住,脸又要红了 伊伊有几个前道侣。 柯伊又纠结住了。 正经就重华一个,那他快穿过的世界中的男主能算进去吗? 秦昀,楚修,景淮,容钰,江屿 真是精彩丰富啊 柯伊咬了咬牙,干脆道:六个,不过他们都和我没关系了。 确实没关系了。 那五个难道能穿越世界过来搞他吗? 还有重华,这家伙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最好死了。 咕咕不会觉得他是一个随便的人吧。柯伊绝望地想。 完了,他的形象一夜之间全毁了。 没关系就好。背后的声音哑了一分,我怕抢不过他们。 柯伊猛地将头埋进了被子,如同胆小的鸵鸟。 我怕抢不过他们 啊啊啊啊啊!! 太太太羞耻了,杀伤力太大了。 柯伊用手捂住滚烫的脸颊,整个人蜷缩起来。 伊伊 被团子发出少年闷闷的声音,别说了,睡觉。 白华笑了一声,将少年更加用力地搂进怀里,闭上了眼睛。 一夜安眠。 上午,柯伊打着哈欠坐起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没任务,没帝君,不用担心怎么把主角伤得体无完肤。 这日子,太爽了。 咦,咕咕去哪里了? 他一愣,掀开被子,出去看了看小院子。 没人。 再一转头,柯伊被窗户上明晃晃地喜字惊到了。 方形的红纸暗淡无光,一看就知道经历了多年的风吹日晒。 是他和重华结契的时候,师姐胡闹着贴的。 这么多年,还在呢 柯伊伸手想触摸,又飞快地缩了回来,立刻又咬牙切齿地想要撕下来。 指尖刚碰到红纸,他停住了。 撕什么,自己不是有新道侣了嘛,还挺应景的。呵,就该让重华过来看看,然后气死他。 不对,他都能做出杀妻证道的事,估计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唉,气不死他。 柯伊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伊伊醒了? 背后传来温和的男声,柯伊一转头,便看见白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走了进来。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碗馄饨。 哇!他最喜欢吃馄饨了! 少年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馄饨。 你三叔说的。 柯伊恍然大悟,赶紧道谢道:真是麻烦你了。 翠绿的葱花飘荡在清澈的汤面,光闻气味便令人食指大动。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微微烫嘴,温度刚好,肉馅鲜香可口,不咸不淡。 每一步都踩在了他最喜欢的地方,柯伊忙问道:是镇上买的吗?哪一家呀。 是我做的。 柯伊刚咬住下一只馄饨,听到这话顿时睁圆了眸子,两颊鼓鼓地看了过去。 咕咕做的? 他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展颜一笑道:你真厉害,很和我胃口。 柯伊不挑食,对馄饨倒是挑的很。 镇上卖的馄饨,不是淡了就是咸了,不是肉馅太多就是太少,唯独重华做了一次,柯伊发誓,那绝对是最好吃的馄饨。 可惜他的道侣大人天天忙着修炼,总共就做了这么一次。 喜欢就行。白华微笑道,以后想吃就和我说。 柯伊感动的点了点头,突然听到小院子外传来一声泼辣的女声。 柯伊!你还知道回来! 红衣女子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啪得坐在空余的凳子上,杏眼圆睁。 说,这一百年哪里去了。 柯伊讪讪笑了笑,师姐,我闭关去了。 放屁!就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劲,能闭得了一百年?林小霜一拍桌子,粗着嗓子喊道,目光猛地触及白衣男人,八卦的心雄雄燃起,压低了声音凑过去道:听死老头说,你和重华解契了? 少年点头。 解了好啊。林小霜又是一拍桌子,我看那家伙一门心思修炼,肯定会冷落你,哎哟,当年你就是不听。 柯伊小声道:师姐,当着别人的面,就别揭我的底了 林小霜闭嘴,扭头打量了一下白衣男人,面露疑惑:这身板,能不能打。 白华微笑,师姐,能。 好!林小霜拍案而起,是个爽快人,和我出去打一架。 柯伊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连忙拉住师姐的袖子,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 林小霜瞥了一眼少年,要是我都打不过,怎么配做你的道侣。 柯伊嘴角抽了抽。 这句话她说过一遍,是当年重华和他结契的时候。 结果嘛,显而易见。 白华施施然地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小霜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 柯伊捂住额头,心中默念。 五,四,三, 还没数完,林小霜一脸挫败地回来了,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 男人的声音透了进来,师姐,我合格了吗? 林小霜吃瘪,小声问柯伊:他什么修为。 柯伊摇头,我不知道。 你什么修为了。 柯伊冥想了一会,感觉不出来,只好又摇头。 林小霜探了探发现自己居然也看不出柯伊的修为,顿时悲愤交加,你这一百年真闭关了,不行,我不能再躺下去了,我也要闭关去了。 女人掩面逃走。 哎,师姐! 白华走了进来,柯伊缩回尔康手,解释道:我师姐就是这样的脾气,她没恶意的。 嗯,我知道。 柯伊坐了回去,刚刚整了这么一出,馄饨都凉了,正遗憾着,一粒赤金色的小火苗在外面滚了一圈,变冷的馄饨重新变得热气腾腾。 哇!少年惊叹道,咕咕,你还会用火? 会一点吧。 白华轻描淡写,收回小火苗。 乾天刹业火表示不满,居然拿它来热一碗馄饨。 柯伊吃完,用了一个小清洁术,发现白华始终望着自己,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的吃相,会不会太生猛了 为了破除尴尬,柯伊站起来拉住男人的袖子,走,我带你镇上逛逛。 白华由着少年拉着他走,顺势扣住了少年纤细的五指。 一百年过去,镇子大了不少,这里的居民大多是没有修炼的普通人,柯伊拉着白华四处乱逛,发现有些店面居然还在,只不过店主人换人了。 柯伊免不了感慨。 对于修炼的人,一百年不过闭关几次,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便是祖孙三代。 糖葫芦,又甜又圆的糖葫芦哟。 小商贩卖力吆喝着,柯伊眼馋,不由自主的站住了。 下意识摸储物袋,结果摸了个空。 糟糕,没带钱。 他正垂头丧气的想走,却见白华递给商贩一块灵石,取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他。 柯伊感动得眼泪汪汪。 白华真好,呜呜呜。 他正想感谢,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流里流气的打量了他一眼,呦呵,哪来的小美人。 那人穿着蓝色法衣,手摇一把折扇,看起来很年轻,五官勉强算得上俊朗,但眼角眉梢之中刻意摆弄的风流,在柯伊看来只能算猥琐。 柯伊蹙眉,拉住白华的手就要离开。 哎哎哎别走啊。 青年一挥手,两位打手模样的人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打手粗声道:这一位,可是清源宗的少主。 皇甫前得意地挥了挥扇子,等待着少年震惊的表情。 本来有宗门任务在身,但他早就丢给了别人,那些外门弟子会帮他完成,至于他么,只要喝喝酒,上上花楼就可以了。 只是没想到这鬼地方连个花楼都没有,破破烂烂,晦气的很。 但突然出现的少年让他眼前一亮。 这花,不采白不采。 等护卫报上名号,少年肯定会大喜过望,乖乖的和他走。 结果皇甫前等了半天都没看到满意的反应。 什么什么宗? 少年露出嫌弃的表情,没听说过,你们那这么缺人,还来大街上强收弟子,太廉价了吧。 皇甫前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又青又紫。 没听说过? 这是什么乡巴佬! 他清源宗可是下界数一数二的宗门,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来,还需要他一个少主来大街上拉人? 长得挺好看,怎么脑子有点毛病。 清源宗? 少年身边一直被他忽略的白衣男人淡淡开口,皇甫前冷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他昂起头,对着少年傲慢道:小美人,你跟我走,我保你五年之内入筑基,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没兴趣。柯伊直截了当的拒绝,我有道侣了。 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护卫甲释放出元婴中期的实力,企图用修为逼迫两人就范,我家少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柯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逛逛街还会遇到傻哔成团啊。 皇甫前见两人毫无被元婴中期的修为所震慑,脸色微变,突然看见他那两位重金聘来的护卫哀嚎一声,齐齐倒地不省人事。 他这下大惊失色,意识到自己是踢到铁板了,立刻丢出一堆空间卷轴想要逃跑。 但任他丢得手都麻了,居然一件法宝都没起作用!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的道侣。 低沉的男声响起,皇甫前仓皇地抬头,看见带着面具的男人正幽幽得看着自己,顿时感到肩膀一沉,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放过我这一回吧。 我那有很多宝物,您想要什么我都啊! 柯伊嫌弃道:谁稀罕呀。 本来还想怼两句,结果一转眼,两个护卫还有什么少主,通通不见了。 他一愣,看向白华,你干的? 嗯。 漂亮,我看他们碍眼死了。柯伊咬了一口酸甜的糖葫芦,含糊道,早知道踹他一脚了。 走吧,我带你去西边逛逛。柯伊兴奋地说。 西边有一株颇大的榕树,枝繁叶茂,主干遒劲粗壮,生机勃勃。 而它的树枝上,挂了许多红绳系着的木牌,风一吹,便相互碰撞。 我们这的人叫他姻缘树。柯伊缓缓走近,抬手触摸粗糙的树皮,听说用红绳系住木牌,木牌刻下双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他轻笑了一声,不过感情这回事,哪是一株树能够决定的,生离死别,中途变心,都是常有的事。 当年他拉着重华,亲手把两人的木牌系了上去。 但到头来,还不是被重华杀妻证道。 这只是一株寄托世人美好愿望的榕树罢了。 我们也挂吧。 柯伊回头笑道:我才不信这些东西呢。 我信。 白华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手中的有硬物膈了他一下。 柯伊垂眸,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掌心多了一块木牌,木牌刻着两行小字,赫然是他们的名字,以及自己的生辰八字。 你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白华说:三叔告诉我的。 哈,这个多嘴的老头。柯伊小声嘀咕道,垂下眸子指尖轻轻拂过温润的木牌,突然轻声道,白华,你喜欢我什么啊。 我们没认识几天,我资质不高,修为又低又懒得勤奋修炼,你 唇瓣被指尖堵住,柯伊愣愣地抬头,戴着面具的男人温柔地看着他,身后万千红绳摇曳。 我喜欢的是你。 柯伊脑子轰得一热。 这这这,根本抵挡不住! 快穿了五个世界,那五位主角也是一个个会说情话,但他知道自己在执行任务,演戏的同时最多感叹一句真会撩。 要是个个都投入真情实感,那五次生离死别,他不是得疯? 但是现在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被一个浑身上下都踩中了他的审美点的人深情表白,这谁不脸红! 指尖拂过红润的唇瓣,男人声音低哑,我能吻你吗? 柯伊咽了一口口水,神使鬼差的点了点。 闭眼。 他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在心跳的鼓点声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捧起。 然后白华吻了下来。 起初是温柔的,柯伊勉强能应付,然而随着男人攻城略地,他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哈 柯伊眼尾泛红,唇瓣微肿,手脚发软地瘫在白华怀里。 白华,他 他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为什么吻起来那么熟练。 想到自己刚才的求饶,柯伊深深地把脸埋进白华的胸口。 羞死人了。 不过接吻的时候,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哦对了,他和重华的木牌是不是还挂在树上,一百年过去,也不知道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这样算不算在重华面前和别的男人接吻?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呸,怎么又想到他了。 就算重华站在他面前,他也要亲! 后背被拍了拍,柯伊猛地回神,听到白华说:好点了吗? 他飞快地眨巴眼睛,红着脸憋了半天,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糖葫芦很甜。 柯伊抬起脸不明所以,直到白华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 少年睁大双眼,把脸猛地又埋了回去。 皇甫前眼前场景变幻,以为是卷轴终于发挥作用把他传送走了。 这是什么深山老林。 可恶,他一定要让父亲好好收拾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衣袍沾染的不明秽物,刚想通知手下来接他,筋脉中的灵气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横冲直撞。 皇甫前的脸顿时扭曲,惨烈的嚎叫出声。 不仅如此,赤金色的火焰从衣角燃起,一点点蔓延上来。 他惊慌地伸手去拍,却不想这火焰根本拍不灭,反而沾染到了他的袖子。 皇甫前尖叫翻滚,直到被火焰吞噬。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不止肉体,他的魂魄也在嚎叫。 眉心的印记刚亮起,便被硬生生掐灭。 万米之外的石崖,正在闭关的皇甫义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掌将石壁打出一个大洞,面露狰狞之色。 他儿子的灵魂印记消失了! 这是哪个贼人干的! 若是皇甫前遇到危险,印记会自动锁敌再将他传送过去,可是这次为什么没起作用! 难道是那人把印记抹除了? 这下皇甫义又惊又怒,那印记是老祖宗虚隐仙君手亲手打下,想要抹除印记,那人的修为必然不在老祖宗之下。 他的儿子究竟招惹了什么人。 必须得请仙君出手! 他瞬移到了祠堂,点起三炷香虔诚的拜了拜,扑通一下跪下,哭诉起来。 老祖宗,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另一边,柯伊正在为别的事情头疼。 他们一回来,三叔就搬了十几坛的酒,满满地堆了半个院子,硬要拉着白华拼酒,还说白华要是拼不过他,就配不上自己。 来!喝,嗝儿。 满脸通红的白发老头举起海碗一饮而尽,摇头晃脑地打了个嗝,脚边歪七歪八倒了四五只空酒坛子,反观坐在他对面的白华,仍旧坐的稳稳的,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但能看出白华一点醉意都没有。 柯伊捂着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三叔,别喝了,你已经输了。 我不信!老头含糊不清道,我还能喝 半个时辰后,他砰得一下倒在了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柯伊抽了抽嘴角,看向仍旧清醒无异常的白华,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走吧,就让三叔一个人醉着,再过几天他自然而然会醒。 他们回了院子,柯伊在找方才顺手摘下的草药,身后突然有人拥了上来。 伊伊 声音低沉缠绵,尾音像羽毛,一下一下撩过柯伊的心尖尖。 柯伊结巴道:怎、怎么了。 头疼。 你也醉了? 柯伊难以置信。 白华的身上闻不到酒气,只有淡淡的冷香味,要是说白华醉了,他是一万个不信的。 你先放开我,我给你去找解酒的啊! 柯伊扶着墙壁,竭力扭头看向白华,身子陡然一轻,居然被白华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他被迫仰躺着,修长漂亮的手撑在头的两侧,若不是面具的阻隔,几乎鼻尖相触。 柯伊睫毛飞速的颤抖,微弱道:你想干什么。 这个姿势很尴尬啊 白华不会是想 亲我一下。 柯伊啊了一声,对于这么近的距离很不适应,伸手去推白华的肩膀,你先让我起来。 不行。 亲我,否则我要发酒疯了。 白华低声道,黑色的瞳孔冷静镇定,浑然看不出醉酒的样子。 柯伊深吸一口气。 这家伙到底究竟醉了没有啊,怎么这么像装的。 柯伊啪叽一下在白华的喉结波了一口。 亲就亲!怕什么! 几分钟后,柯伊后悔了。 他被遮着眼睛,亲到哭出来。 好不容易等白华睡了,柯伊从他的臂弯里钻出头,胡乱用白华的领子擦了擦眼泪。 太过分了! 他愤愤地想。 等等,白华不说脸还没化形才带着面具吗?那他是怎么亲自己的。 难道他脸上就一张嘴一双眼睛? 柯伊后背一凉,赶紧把这个念头抛开。 不至于这么惊悚,那就是白华化出脸了。 他抬起眸子,对面具后面的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白华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以至于他和一个才刚认识没几天的人亲亲抱抱,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现在仔细想来才觉得离谱。 他小心翼翼从白华怀里钻了出来,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滋滋啦啦的声音,柯伊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后惊喜的喊了起来。 【33!】 柯伊喜极而泣:【33,你还知道回来,哪有一完成任务就把人丢掉的。】 【请宿主克制一下情感。】 他哼了一声,发牢骚道:【你不知道我醒来一个人躺在棺材里有多恐怖,之前去哪里了,从实招来。】 33沉默了一会,【有事情。】 【是去挑下一任宿主了吧。】柯伊感叹了一声,【也难为你陪我聊了五个世界,哦对了,这具身体挺好用的。】 【这具身体?】 【对呀,不是你给我找的身体?不过你得告诉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什么上界大佬,居然有那么豪华的墓地。】 【】 【33?你还在吗?】 【不是什么大佬。】 柯伊缓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我用别人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呀,我原来的身体不能用了吗?】 【不能用了。】 【唉,那就算了吧。】柯伊叹气,突然想到了什么,狠狠一拍桌子。 【重华那个渣男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报仇!】 【我要砍了他!】 这一回,33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柯伊催促道:【不会死了吧,那我也要把他的魂魄挖出来。】 33:【没死。】 【他在哪。】 【在你面前。】 第142章 你肯定有个白月光!(4) 【你说什么?】 柯伊一怔,又笑了起来,【别开玩笑啦,他是白华,名字还是我取得,不是重华那个渣男】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脸越来越苍白。 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白华是那只陪着自己的小鸟雀,只不过化形成了人。 如果他不是呢 白华,重华。 柯伊突然觉得一股寒意浸透了全身,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没有回头,怔怔地问道:【他是,那个杀了我的重华?】 【没错。】 柯伊面对着窗外很久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倒映出摇曳的树影,笼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微颤抖。 他蓦地转身,一步步靠近榻上熟睡的白衣男人,缓慢抬起手指,按上冰冷的面具。 只要再进一步,面具就会被揭开。 柯伊咬了咬牙,就要掀开,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 他下意识抬头,手腕却被用力扣住,他惊呼一声,对上男人面具之后那双黑沉沉的眸子。 怎么了? 柯伊呼吸一顿,用力挥开了白华的手,连连退了好几步。 白华轻笑一声站了起来,白色的长发倾泻而下,步步逼近。 你怕我做什么。 柯伊被硬生生逼到了角落,鼻端满是奇异的檀香,如同囚笼将他禁锢。 没什么。少年勉强笑了笑,你这么快就缓过来了啊。 白华,你是什么品种的鸟雀啊。 白腹鸟。白华面不改色,怎么了。 柯伊扯了扯嘴角,干涩道:我去外面采一点草药回来。 说完,他咬牙推开白华,大步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默念瞬移的口诀。 【33!这个人怕是还想杀一次我!救命啊!】 【33?!!】 脑海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 柯伊想抓狂,为什么他的系统关键时候又不见了! 该死,还得靠自己! 还剩最后一个音节时,手腕又被抓住,柯伊骇然地回头,只见白华双眸含笑,温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去你个大头鬼! 柯伊差点脱口而出,他刚想敷衍过去,又听见头顶上方一声厉喝乍响! 宵小之辈,也敢伤吾庇护之辈! 山顶上方陡然出现一张模糊的巨脸,怒目圆睁,于此同时,磅礴的威压压向了这座破旧的小门派。 天色骤暗,万鸟惊飞。 在上界的虚隐仙君听到皇甫义的焚香祷告,勃然大怒。 他不在乎皇甫前的命,蝼蚁而已,不足挂职,他怒的是有人居然敢公然抹去自己亲手打下的印记。 这不等同于打了他的脸! 皇甫义御剑赶到,身后还跟了一众清源宗的长老,黑压压的布满了一方天空,他睨着在仙君投射的幻影之下显得如此渺小的两人,恨得咬牙切齿。 就是他们杀了他的儿子,他一定要让这两个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相信仙君一人足矣对付他们,但他纠结了一帮人的原因之一便是立威,告诉清源宗的长老们,他皇甫义,背后是有靠山的! 儿子死了可以再生,但立威的机会可只有这么一个。 皇甫义昂首挺胸,中气十足的怒声道:仙君在此,还不跪迎! 还不跪迎! 长老们齐声喝道。 柯伊仰头,眼皮抽了抽。 这些老的,是不是要为那个登徒子报仇呀。 他要跑,怎么整这一出啊。 不过这场面再大,也吓不到自己。 当年整个修仙界围杀容钰,来的人比这多多了。 虚隐仙君左等右等等不到两人露出惊恐的神色,不耐烦道:跪下,留尔全尸。 话音刚落,柯伊便听到白华轻笑了一声,与此同时,一脸得意的皇甫义突然惨叫起来。 呼吸之间,赤金色的火焰燃遍了他的全身。 愣着干嘛,灭火啊! 快结水幕! 诸位长老手忙脚乱掐诀拿法宝,蓝色的水幕疯狂地往皇甫义身上砸,可没想到,那火非但不灭,反而瞬间将水幕烧得一干二净,顺势烧上了其他人。 啊啊啊!救命! 老祖救命啊! 悬挂在头顶的,是堪称炼狱的火海,整片天空都被烧红,惨叫声此起彼伏。 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而在火海之下,白衣男子静静伫立,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皇甫义已经被烧成了骨头架子,但他还活着。 但灵魂凌迟的痛苦,让他巴不得立刻死去。 老祖,老祖为什么还不出手! 他无声地惨嚎着。 天空的巨脸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着蓝衣的男人,连滚带爬的降落下来,啪的跪在白衣男人的面前,颤声道:拜见帝君。 上界流传着一句话乾天刹业之下,众生皆平等。 此火唯帝君可驱使,他怎么可能不认得。 帝君,您听我解释。虚隐害怕到整个人都在发抖,浑然不见方才仙君的嚣张和得意。 我是被小人蒙骗,一时昏头才请帝君明鉴! 白华,不,是重华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身边空荡荡的空地。 少年趁乱跑了。 他抬起指尖,于虚空中掐住了一点点痕迹。 伊伊还是老样子,学艺不精。 见帝君消失,虚隐仙君松了一大口气,死里逃生的庆幸涌上心头。 帝君怎么会突然出世。 他哆哆嗦嗦地想。 幸好帝君生性淡薄,不然今天他这条命就没了。 虚隐心有余悸地抬起头,刚想回上界,一点赤金色的火焰悬浮在他的面前。 !! 柯伊走在风雪之中,厚厚的冰雪被踩的嘎吱作响。 四周白茫茫,纷乱的雪花伴随着狂风扑面而来。 慌乱之中,他匆匆忙忙用了瞬移,但没定好地点,于是便到了这里。 他的运气也太差了,随意瞬移的都是什么鬼地方。 奇怪的是,他一点也没感觉到寒冷。 没走几步,柯伊停下了脚步。 面前石崖被白雪盖住,露出狰狞的一角。 他认出这里是哪里了。 这里是当年重华闭关的地方,他当时冷得瑟瑟发抖,还是满心欢喜地迎接重华出关,结果等来的是穿胸的一剑。 然后他死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还是自己的。 伊伊。 身后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柯伊转身,看见了立在大雪中的男人。 白发白衣拂动,几乎和风雪融为一体。 柯伊昂起头,冷笑一声:重华帝君,骗人好玩吗? 修长的手指按上面具的边缘,轻轻揭下,露出一张柯伊熟悉至极的脸。 他说:好久不见。 纵然柯伊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这张熟悉的脸,还是瞳孔一震。 就是因为这张过分俊美的脸,他才会把倒在路边的重华捡回来。 也是这张脸,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结为道侣吧,甚至将他一剑穿心的时候,重华仍旧面不改色,好像死在他剑下的,是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但柯伊还是没想到,自己捡来的道侣摇身一变变成了统摄三界的帝君。 这件事比他经历的快穿世界各种狗血都要狗血。 真是世事无常。 伊伊,过来。 重华朝他伸出了手。 柯伊后退一步,呸了一口。 过来?再给你杀一次? 你当我傻吗? 话音刚落,柯伊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突然自动瞬移到了重华的面前。 腰身被轻轻揽住。 柯伊来不及推开,迎面吹来的猎猎寒风,便变成了和煦的微风。 这里是浮屠山?! 视线再一转,他被重华抱进了一座宫殿,推开一扇殿门是一间格外雅致的卧房。 柯伊慌了起来。 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他被轻轻放在了床榻上,立刻打了个滚爬起来,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意识到这一次自己是债主,是重华欠自己的,柯伊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重华逼近少年,扣住纤细的脚腕将他压在身下,指尖绕起一缕黑发,看着有如呲牙的小兽一般怒视着自己的少年,淡淡道:不怎么样。 柯伊睁大眼睛,气急反笑。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搞清楚,是你杀了我!你不解释一下,反而要要 解释什么。 重华敛下眸子,你不是活过来了吗?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你! 柯伊气得胸口起伏,他穿了五个世界,死了五次才换来复活的机会,重华作为始作俑者,就一句轻飘飘的你不是活过来了吗? 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吗? 太过分了! 柯伊强忍住委屈的泪水。 等等,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他是借着别人的身体复活。 难道那座豪华墓地是重华建的?! 那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谁? 似乎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脱口而出:重华,你是不是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白月光,他死了,你就把我当替身,你要做回你的帝君觉得我累赘,碍了眼你和你白月光的眼,所以把我杀了! 自己肯定是借着他白月光的身体复活的! 他越想越觉得合理,额头却被轻轻弹了一下。 你干什么。柯伊大声抗议。 重华蹙眉道:越说越离谱。 你敢说不是,你肯定有一个唔 唇被吻住,柯伊唔了一声,立刻屈膝踢踹,企图脱离桎梏, 放手啊! 重华俯身,捉住白皙的小腿,眼底暗潮汹涌。 就像你说的,我馋你的身子罢了。 第143章 系统救我!(5) 床帷摇曳,一只手无力的垂落,指尖微微颤抖,想要抓住什么,更为修长宽大的手覆盖上来,十指相扣。 柯伊瞳孔溃散,微张着嫣红的唇瓣,除了到最后一步,重华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你无耻 他哑着嗓子,被逼出的泪水从眼尾滑落。 重华吻去微凉的泪水,再咬住玉一般的耳垂,你是我的道侣,很正常。 柯伊又被气哭了。 这两天,他像个小丑一样拉着重华到处逛,那些含情脉脉的话无论是他说的,还是重华说的,都可笑极了。 他真心实意地对重华,可重华呢。 又耍了他一次。 他就这么好耍吗 他哽咽:你又骗我,你明明不是咕咕 重华掐了掐软嘟嘟的脸颊肉,是你自己先跳进来的。 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眉心落下一吻。 等柯伊再睁开眼睛,室内已经没了重华的身影。 他坐起来,拉了拉滑落的衣领,看到身上满是某人做的好事,对重华的恨意又上了一分。 乖乖呆着,这可能吗?! 柯伊恨恨地磨了磨牙,从床榻翻身下来,赤着脚拉开了殿门。 这是一间无人的宫殿,庭外落花寂静摇落。 拜见帝君夫人。 温润的男声响起,柯伊一抬头,猛地看见一青年对着他作揖。 柯伊一喜,赶紧跑了出去。 白鹿,快带我走。 白鹿温和的笑笑,抱歉,帝君吩咐过,不能让夫人离开。 柯伊咬牙切齿,谁是他夫人,我是他仇人! 是,夫人。 柯伊: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问道:那重华去干什么了。 帝君有别的事情要忙,让我来陪您解解闷。 柯伊冷哼:葫芦里不知道卖了什么药。 亲手把他杀了还装成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他真看不懂重华。 难道做帝君脑子就带了点大病? 白鹿,你告诉他,我要出去玩。 白鹿点了点头,静默片刻后说道:帝君说,让我带您出去。 柯伊磨了磨牙:好,这可是他说的。 白鹿化出原形,让少年上来,轻盈的跃入空中。 夫人,您想去哪里玩。 上界脾气最差,和帝君最不对付的仙君是哪位。 是蓬莱洲的圣清仙君。 就去蓬莱洲。 白鹿的速度飞快,半个时辰后,柯伊便踏上了蓬莱洲的土地。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一片蓝蓝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通透。 几尾金色的鱼在湖水中缓缓游动。 柯伊挽起袖子,作势要跳下去。 哎哎哎,哪来的人啊,你要干什么。 一位梳着双髻的小童凭空出现,张开双臂,拦在了柯伊面前。 柯伊耸了耸肩:抓鱼。 为什么抓鱼。 当然是抓来吃呀。 吃?小童气鼓鼓道,不行,这金尾是仙君亲自养着的,你不能抓来吃。 柯伊转头看向白鹿,问问你家帝君,我能不能吃。 白鹿面色不改地微笑,帝君说了,您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没。柯伊学着小童的样子叉腰,帝君说了,我可以抓来吃。 小童直跺脚,急哄哄地看向白鹿,鹿君,你怎么也和他一起胡闹,我不信帝君真这么说了。 白鹿一拱手:帝君确实是这么说的。 这位是帝君夫人。 啊?! 小童惊叫一声,眼睛瞪得溜圆,帝君哪来的夫喃凮人,不对他不是有个 话还没说完,他看着柯伊的身后又尖叫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连滚带爬的起来消失了。 柯伊不明所以,一回头,一粒赤金色的火焰静静的悬停在身后。 他伸出手,火焰乖顺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白鹿,这是 这是帝君的乾天刹业火。 白鹿的声音飘乎乎的,柯伊这才发现,他躲得很远很远,脸上明显带着畏惧。 帝君说,给你烤鱼。 烤鱼? 柯伊戳了戳小火焰,质疑道:这么点,够我用吗? 乾天刹业从没听到过这样的侮辱,气得跳了起来跃向空中,变成一条火焰为骨,足以盘山的巨龙。 这一下倒好,蓬莱洲所有的灵兽全部飞的飞,逃的逃,躲的躲,一时间地动山摇,好不热闹。 柯伊按了按额头,我知道了,你变回来吧。 他本来就想着闹一闹,给重华点麻烦,但没想到乾天刹业火间接帮他完成了任务。 那这鱼,他还要不要吃了。 这个念头刚起,柯伊便看见火龙吐出一口龙息,火焰接触到湖面,整个湖面都沸腾了。 哗啦一声,几条熟透的鱼被甩了出来,啪的落在柯伊的手心。 我的鱼啊,我的鱼。 圣清仙君还在梦游琅嬛,感受到乾天刹业火的气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看到被烧沸的湖面,快要晕过去了。 这可是他养了两千年的鱼,还不容易等到成熟自己还没舍得吃,就被别人烤了。 圣清仙君红着眼睛,恨恨地看向白衣少年,背后凝聚起光辉。 白鹿挡在了少年面前,这位是帝君的 我管他是谁! 圣清仙君厉喝道,毁了我的鱼,就要偿命。 啪 一只烤鱼从他而降,落在了他的掌心。 耳边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大爷,您也别生气了,趁热吃吧。 你! 圣清仙君勃然大怒。 这说的什么话! 等等。 他低下头,使劲吸了一口。 这味道,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香 他抵挡不住诱惑,捧着鱼啃了一口。 乾天刹业火残余的气息瞬间涌入筋脉,让他整个人从头到脚涨红了。 太爽了! 几口下肚,圣清仙君眼冒精光,鼻子喷出火焰。 后生,再来一条。 柯伊:?? 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已经并排坐在草地上,你一条我一条把鱼吃光了。 柯伊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确实好吃,鱼肉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他转头,看向已经变成小红人,噗噗喷火差点把胡子点燃的圣清仙君,吓了一大跳。 虽然这鱼是那什么乾天刹业火烤的,但这也太夸张了。 自己为什么没反应,最多觉得肚子暖融融的。 圣清仙君一边入定平息四处乱窜的火息,一边和颜悦色道:小友是帝君的 仇人。 仇人好啊。圣清仙君顿时同仇敌忾,脸上浮现气愤的神色,身为帝君,居然把浮屠山挖空了,他真是疯了! 柯伊一怔:挖空? 可是浮屠山的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不像被挖空了。 对,他还砍了珈蓝神树的一半,这可是珈蓝神树! 这下柯伊也觉得重华疯了。 连他这个小地方的人都知道,珈蓝神树是天地分开后诞生的第一株神物,上界与下界的灵气皆由祂孕育而来。 而重华居然砍了珈蓝神树的一半! 柯伊惊疑不定, 重华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谁能知道。圣清仙君冷哼一声,要不是天地间灵气无异,我们早就去讨个说法了。 直到回到寝殿,柯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微凉的指尖捏了捏他的耳垂,柯伊抬头,发现重华站在他的面前,垂眸看着自己。 柯伊抬头。 重华的眸子本是多情的桃花眼,但下敛如刀的睫毛遮住了本就淡漠的情绪,让这双眼睛变得越发疏离冷酷。 更加看不透。 重华轻笑一声:鱼好吃吗? 柯伊转动眼珠,哼道:一般吧。 圣清仙君的胡子烧起来,倒是挺好玩的。 指腹抚上少年柔软的脸颊,明天打算去哪里玩? 随便。少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挑衅道,我要把上界所有的仙君都得罪个遍。 重华低笑:随你折腾。 柯伊抿了抿唇,啪的打开重华的手,站起来一脚踹翻了香炉,蓦地转身喝道:重华,你到底想干什么! 重华看着怒视自己的少年,我想做的,不是很明显吗? 明显?明显个屁啊! 柯伊怒道:你还想玩我是不是,把我玩死了你才罢休! 重华伸出手臂,少年便不受控制地跌跌撞撞的扑进他的怀里。 他低笑道:怎么可能,我还馋你的身子呢。 接下来几天,重华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什么是馋他的身子。 柯伊次次都要被他折腾得红了眼睛,哀声求饶。 重重床幔之下,重华缠绵地吻了吻少年的额头,乖,等我回来。 柯伊闭着眼睛瑟缩了一下,散乱的青丝遮不住一身的暧昧,红红的鼻尖,眼尾的泪痕显得格外可怜。 他腰疼,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在酸的。 特别是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果然这种事情经历了五个世界他还是不适应。 太折磨人了 偏偏重华比以前,更加不肯放过他。 以前还讲点道理,现在直接撕破脸,自己都神志不清,他还 柯伊从来没这么希望重华回到以前那副冷淡薄情的样子。 至少腰不会断掉。 重华走后,柯伊闭上眼睛,躺尸一般瘫着。 自己这样子,简直就像小说里的破布娃娃。 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柯伊以为是重华又回来了,睫毛微颤不禁冷笑道:才刚走,你就又想来一次? 我来带你走。 柯伊猛地睁开了眼睛。 33?! 第144章 重华,我要杀了你!(6) 床边站着一个画风明显不同这个世界的人,他穿着一身利落黑色连体制服,肩章标着33号。 33? 柯伊睁大眼睛,脱口而出。 是我。 33惜字如金地回了两个字,俯身将少年抱了起来。 疼疼疼,腰疼。 柯伊搂着33的脖子,大开的领子滑落肩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33感受到空间的震荡,收拢了手臂,抱着少年瞬间消失。 下一秒,柯伊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空白之地。 白茫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系统的空间。33简略道,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住处。 柯伊哦了一声,戳了戳33的手臂,那个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话音刚落,柯伊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扶着腰,咬牙爬了起来道:你倒是慢慢放啊。 抱歉。 33虽然这么说,声音没听出有几分抱歉。 33,你这身还挺帅的。 柯伊上下打量发出一声赞叹,想到了什么顿时拉下脸,没声好气道:现在想起我了,你关键时刻为什么总是失联。 我受到了强大的干扰,暂时连不上你。 柯伊一怔,干扰? 谁能干扰他的系统,难道是 重华! 33点头,是他。 柯伊的后背不禁泛起寒意。 他还以为系统是凌驾于世界的组织,没想到重华居然能影响系统! 这个人这么强的吗 柯伊呐呐道:那他会找过来吗? 不清楚。 柯伊捂住了隐隐作痛的腰。 别找过来了,真的。 如果33不来救他,再过几天他就真成破布娃娃了。 唉,凭什么他快穿回到渣过的男主的世界,他就要被男主轮番虐心虐身,现在是别人渣他,他还要被重华额小黑屋。 凭什么不是他把重华虐身虐心,然后小黑屋! 这不公平! 我去一趟总部。 唉,等等!柯伊拉住了33的袖子,能不能变点东西出来嘛,我这样子很无聊的。 这空荡荡的,什么都干不了 33回眸片刻,打了个响指。 一瞬间,纯白的空间发生畸变位移,柯伊看的头晕便闭上了眼睛,再一睁开,这里俨然大变模样。 看到正常的沙发电视,柯伊顿时快乐地躺了上去。 好耶! 现代世界穿了三次,他好像离不开电视了,回到自己的世界也觉得缺少了什么。 33看到瞬间咸鱼躺的少年,抽了抽嘴角,最终没说什么。 柯伊亲眼看着33消失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这就走了? 其实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呢。 算了,等他回来吧。 柯伊拿了一只抱枕垫在腰后,快快乐乐地打开电视。 看了一个小时的肥皂剧,33回来了,看到正笑得大声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吐槽道:柯伊,你的适应能力,是我见过最强的。 柯伊盯着电视头也不回:谢谢夸奖哈,适应能力不强怎么和死去活来五次。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那五个男主还一个比一个会黑化,明明打通关了还有个大Boss重华等着他。 这日子太难过了。 哎对了。柯伊回头,33,你也是死进系统的吗? 不是。33说,我生来就是系统。 啊?柯伊眨了眨眼睛,那系统的生活是不是很无聊。 连住处都是一片空白,是不是主系统压榨员工啊。 分系统吧。33淡淡道,系统的性格是不同的,我喜欢安静,也有系统喜欢热闹。 比如56,她的初始设定为女性,她将自己的空间融入人类社会,已经交过十个人类男友,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泛滥的桃花债。 那你结束我这一段,是不是要赶紧找新的宿主了。 有休假。 33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希望下一个宿主,不像你这样麻烦。 柯伊抗议道:哪有!我很听话的好不好。 33冷笑:不仅二穿,任务期间我的能力受到了限制,任务结束了还要我把人从小黑屋里捞出来,。 这是我最憋屈的一次任务。 柯伊越听越心虚,小声道:抱歉,我也不知道重华怎么想的。 你想要什么。 哈? 33又重复了一遍:任务结束,系统能满足你的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可是我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 柯伊疑惑。 他一开始起的愿望便是复活自己,可这个愿望不是实现了么? 自己不就是借着别人的身体活过来的吗 你不是我复活的。 是重华。 柯伊猛地抬起小脸,露出错愕的神情。 是重华复活的他! 所以这具身体是自己的! 为什么! 这个人为什么要一边杀了他,一边又把他复活。 柯伊尚且处于思维停滞的状态,33却意识到了什么,警觉地回头。 原本是房间模样的空间突然变回了原先的模样,一条小手指粗的缝隙正在不断蔓延,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整个空间晃动起来。 柯伊站了起来站立不稳,连连踉跄了好几步。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陡然出现,抓住裂缝的一边狠狠一撕! 少年震动的瞳孔中,恍若神祇的男人撕裂空间一步步踏来,背后的白色空间化作电子碎片,一点点湮灭。 男人微笑着,向少年伸出掌心。 伊伊,不是让你等我吗? 不! 柯伊惊恐地往后挪。 他才不要和重华回去! 无论如何,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走。 柯伊目光移动,33背对着他,黑色的身影挺拔修长,无声的挡在他面前。 他沉声道:我把你传送出去。 话音刚落,柯伊的全身便凝聚起一圈亮光,身体慢慢悬浮起来。 可是自己走了,33怎么办! 最后一眼,深深印在柯伊瞳孔的,是重华想要过来抓他,而33果断挡下了一击! 33!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被空间吞没。 下一秒,柯伊啪的摔进厚厚的雪地。 他闷哼一声,一时间摔得眼冒金星。 这里又是哪里 柯伊支撑着双臂,勉强站了起来,单薄的寝衣沾满了雪团子。 但他没心情抖落,焦急地四处查看。 怎么办,33打得过重华吗? 33是系统,打不过能跑的吧。 可是他又说重华能干扰他 柯伊心急如焚,迎面而来凌冽的寒风都不能阻止额头冒汗。 现在应该干什么,他应该去哪里 他掐起瞬移的手诀,但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灵力此时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柯伊呆呆地立在风雪中,突然很想哭。 为什么会这样。 面前的风雪突然停滞,柯伊抬起朦胧的泪眼,重华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眉眼一如往常般俊美无铸。 他毫发无损,和自己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柯伊来不及想他为什么知道系统这回事情,一把攥住他的袖子,急道:33呢,你把他怎么了! 重华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轻轻拂去了少年头顶的雪团子。 我们回去吧。 柯伊胸口起伏,猛地后退两步,让重华的手僵在了空气中。 与此同时,他在脑海疯狂的呼叫系统。 然而,没有回应。 柯伊哑声道:你把他杀了。 他捂着胸口,泪水簌簌而下。 你把他杀了 重华见少年悲痛不已,缓缓收回了修长的手指,淡淡道:我没有。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柯伊抬起红通通的眼睛,刻骨的恨意一览无余,重华,我到底哪里欠你了。 我救你,你杀我,又把我复活,你到底想干什么! 伊伊 我最悔恨的事情,就是那天去了河谷,遇到了你! 柯伊缓了一口气,死死盯着重华,一字一顿道:33问我有什么愿望,我现在知道了。 我的愿望就是 杀你。 重华,我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柯伊便听到脑海响起一个不同于33的电子音。 【接收到宿主愿望,正在审核。】 【滴审核成功】 【三秒钟后兑换。】 【三、二、一,兑换成功。】 柯伊一怔,就在这一瞬间,他听到了冰雪凝结的声音,听见了石洞下动物冬眠的呓语。 他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世界的规则却在眼前展开。 大雪落在少年长长的睫毛上,又被簌簌抖落。 他慢慢睁开眼睛,张开五指,从虚空之握住了什么。 风雪之中,一把赤红色的巨弓逐渐展开了全貌。 它足有柯伊的大半身高,一现身风雪便立刻停滞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但柯伊没有。 少年抬起雪白的足尖,一脚踏上弓身,用尽全身力量拉满了弓弦,直接对准站在地面的重华。 四周寂静无声,空中凝滞的大片的雪花遮住了重华的表情,让少年看不清楚他的反应。 但重华没有躲,这就够了。 少年面无表情,乌黑的发丝飘动。 下一秒,他放开了手。 一瞬间,风动了。 这一箭,诛神! 第145章 伊伊,我要你成神(7) 这是足以扭曲空间的一箭。 星辰震撼,虚浮山重重地往下一坠,郁郁葱葱的灵树陡然枯死一半。 上界所有的仙君都察觉到了异常,但他们不知道这股异常强大的力量是哪里来的,只能凑在一起干着急。 而柯伊,自然想不了那么多。 巨弓消失,他缓缓落地。 地面早已不是白雪皑皑的样子,取而代之的一个直径千米的大坑。 黑色的岩石,露出了狰狞的原貌。 柯伊看见了重华。 他从来见过如此狼狈的重华。 浑身浴血,左胸口被贯穿,一块拳头大的空洞狰狞恐怖。 尽管这样,他还活着。 无数肉芽争先恐后的生长,填补左胸的空白。 柯伊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蹲下,仔细欣赏他的惨状,冷笑道:呦,还活着呢。 真顽强,当时你杀我的时候,我怎么没像你一样顽强呢。 他伸手探进那一片空洞,硬生生掐断了一颗肉芽。 重华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这双空濛的桃花眼,此时此刻,只有将死的灰败之色。 他指尖微颤,轻轻拽住了少年的衣角。 伊伊 才刚说出两个字,大股鲜血便从唇角溢了出来。 柯伊嘘了一声,别吵哦,我在想要不要再给你来一箭。 他思考片刻,微笑起来,算了,不给你来一箭了,现在死了,我将来怎么折磨你。 他默念瞬移的口诀。 这一次,他念得无比的顺利,连同重华一起带走。 素雅的寝殿中,柯伊稳稳落地,而重华重重地摔在地面。 无数朵鲜血炸开。 柯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然后粗鲁地将重华拽上了床榻。 这里就是重华关他的地方,时移事易,双方的角色俨然互换。 柯伊掐住重华的脖子,满意地看着他露出痛苦的神情。 对了,这就对了。 他在快穿世界被很多人掐过脖子,现在终于轮到他掐别人了。 他居然能理解容钰为什么喜欢床榻之时格外粗暴。 看美人染血蹙眉,原来会如此快乐。 重华为什么不躲呢。 大概是认为他翻不起风浪吧。 重华,问你个问题。少年轻声道,素白的小脸被溅到一串鲜艳的红色,当年,为什么要和我结契。 重华喉结滚动,抬起满是鲜血的指尖,握住了少年细细的手腕。 他声音微弱:因为,我喜欢你。 柯伊深吸一口气,好,那我继续问你。 为什么要杀我。 你想做尊贵的帝君就去啊!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因为我喜欢你 柯伊勃然大怒,甩开重华的手,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 狗屁!你喜欢我就要杀我! 那我现在杀你,是不是说明我爱死你了! 柯伊气得头晕目眩,手指因为脱力微微颤抖。 系统呢,你什么时候知道系统这回事的。 重华不说话了。 柯伊想拼命摇着重华的脖子,一边摇一边喊你倒是解释啊! 他现在也理解,快穿世界那几个男主为什么这么抓狂。 这种明明知道对方有事瞒着自己,但死活不说的感觉太难受了。 他丢下重华走出寝殿,打算冷静一下,便看见了满眼荒芜的庭院。 柯伊一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夫人,您好。 白鹿微笑着拱手一拜,把柯伊吓了一大跳。 柯伊知道自己浑身都是重华的血,惊疑不定地盯着白鹿,看见他始终保持着笑容。 你不奇怪? 不奇怪。白鹿温声道,您放心,来打探消息的仙君都被我挡回去了。 哈?柯伊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你不打算问问重华出什么事了? 帝君吩咐过,我只管听您的话就行了。 那你还真听话啊 你家主子都半死不活地躺里头了。 柯伊怀疑就算白鹿见着了胸口开着大洞的重华,也会说我只管听您的话。 他闭了闭眼睛道:有什么治伤的药,都帮我拿过来吧。 重华死了,三界必有动荡。 所以他不能死。 白鹿微一躬身,转眼间几个大箱子轰然落地。 夫人,还需要什么吗? 柯伊抽了抽嘴角,不、不需要了。 白鹿,真的适合当秘书 他转身,几个大箱子自动漂浮跟随进去。 重华看见少年挑挑拣拣,从箱子里挑出两瓶瓷瓶。 我根本不想救你。少年居高临下,把里面的液体倒在他的伤口上,如果不是为了天下苍生,我现在就杀了你。 红色的液体一接触伤口,便将新长出来的嫩肉烧的一干二净,重华脸色微白,硬是一声不吭。 柯伊快倒完了才发现,这瓶药是清创的,也就是说是带腐蚀性的。 于是他挑了挑眉,懒散道:哦豁,拿错了。 他又回去拿了正确的丹药,一股脑的塞进重华的嘴里。 想活下去,就听话一点。 柯伊掐住重华的下巴,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道。 奇怪,重华身上这么多血,可一点血腥味都没有,甚至还 挺香的。 他很期待,堂堂帝君听到这种侮辱性的话,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重华睫毛微颤,从破碎的唇角吐出了一个字。 好。 柯伊掐住重华下巴的指尖一顿,眼中闪过错愕。 不对,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重华应该恼羞成怒,誓死不从才对。 真听话啊。柯伊恶狠狠道,狗叫一声给我听听,否则 汪。 柯伊:??? 不是,我威胁的话还没说呢,你就叫上了。 他松开重华,冷笑:算你识相。 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当然是继续折磨、羞辱他 柯伊回忆自己丰富的小黑屋经历,想着想着脸垮下来了。 如果要按照那些人做的,自己岂不是要把重华给哔了。 可是他怎么觉得,如果真这么做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伊伊。 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他的手背,柯伊下意识对上重华染血的双眸。 重伤的美人一边吐血一边艰难道:我任你处置,你不想干些什么吗 柯伊惊恐地缩回了手。 谢谢!不想! 重华见少年落荒而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迅速的灰败下去。 柯伊关了重华三天,越关越不是滋味。 主要是重华一点被小黑屋的自觉都没有。 重华非但不生气不觉得羞耻,反而事事顺着他,这让柯伊觉得这个人在陪着自己玩过家家。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终于小黑屋一次别人啦。 柯伊坐在树枝上,晃荡着小腿,嚓的咬了一口不知名的果子。 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重华都动不了,凭什么是自己吃亏。 肯定是他把重华%¥#%得下不了床! 柯伊跳下树枝,兴冲冲地进了寝殿,俯视着仰躺在床上的男人。 重华微阖着眸子,一柄短剑穿过他的胸口的伤口,将他钉死在了床榻上。 伤口时时刻刻都在恢复,却被短剑阻碍,于是新长出来的嫩肉只能附着在冰冷的剑身上,看上去颇为可怖。 这把剑当然是柯伊钉下去的。 重华不能死,当然,柯伊也不想让他好过。 在想怎么逃出去吗?柯伊居高临下地睨着虚弱的重华。 没有。重华轻声道,我说过,任你处置。 柯伊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磨了磨牙寒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他翻身坐了上去,猛地一拉重华的腰带。 你 闭嘴! 柯伊恶狠狠道,把重华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等会有你哭得时候。 重华确实不说了,但微微勾起的唇角让柯伊感到了深深的鄙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柯伊动作一顿,俯身下来,双手撑在重华的耳侧。 你不相信? 他勾起重华的一缕白发,学着地痞流氓调笑道:小美人,爷肯定能让你欲仙啊! 话还没说完,柯伊的腰部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 天旋地转。 一眨眼的功夫,他和重华已然调转了位置。 柯伊睁大眼睛,震惊地看到重华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将扎进心口的短剑一点点拔出。 附着的嫩肉被连根拔起,鲜血再次大股大股的涌出。 表情却随意轻松。 重华将短剑丢了出去,垂眸看着柯伊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禁锢住双手,深深吻了下去。 这个吻,他没有留情。 柯伊被吻得浑身发软,咽呜道:你一直是装的 重华咬了一口雪白的耳垂,叹息道:没有。 柯伊唔了一声,心中暗恨道。 你骗谁呢。 一炷香的功夫后,重华抱着又被亲哭的人儿,走出了寝殿。 他走得很稳,浑然没有前几日的将死之态。 柯伊被迫窝在他的怀里,恨不得再给重华来一箭。 什么吐血,什么动不了,这家伙都是装的! 所以现在重华玩够了,肯定要向自己算账了。 他刚想开口,眼前的场景陡然一换。 前方,是浓稠的雾气,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见别的东西。 柯伊眨了眨眼睛。 不,这不是雾气! 这是精纯到了极点的灵气! 纵然在上界,他也没见过有哪个好地方能做到拥有如此浓郁的灵气。 不,有个地方能做到。 那就是 珈蓝神树! 重华揽着少年,一挥手,雾气被干净利落的破开,露出一颗遮天盖地的大树。 柯伊浑身一震。 从外观来看,它与普通的树没什么不同。 但柯伊却感到了冥冥之中,与它有一种联系,随着重华的越走越近,这种感觉便越加强烈。 就像是 母亲在呼唤孩子?! 柯伊大惊失色。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很确定,自己是人不是一棵树啊! 别怕。 后背被轻柔地拍了拍。 柯伊颤了颤,听到重华念了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眉心突然出现金色的印记。 紧接着,他按住了柯伊的后背,强行吻了上去。 柯伊睁大眼睛,身体突然陷入极端的炽热之中。 但这种炽热,并不难受。 他挣扎起来,却被重华强行控制住。 喘息片刻,柯伊吃惊地发现,重华现在的状态极其不对劲。 周身的灵气异常的精纯,比珈蓝神树所在之处浓了不知几倍。 根骨再差的普通人吸一口,踏过元婴期都不在话下 而灵气的来源,是重华。 他在散尽修为! 柯伊骇然。 伊伊,别怕。重华一边亲吻一边轻声呢喃,眉间的金色印记越来越亮,马上就好了。 柯伊一头雾水,看到男人眼中交织的疯狂和温柔,他简直要疯了。 这个人,又要背着自己干什么! 自从自己活过来以后,重华像个谜语人一样,做的每一件事自己都不理解,问他他也不解释。 现在又想发什么疯! 柯伊狠狠地咬了一口重华的唇,大声喊道:你又要干什么?! 重华笑了起来。 我用珈蓝神树的树心给你造了躯体,你已经是半神了,再把我的命格给你。 以后,你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神。 柯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每个字他都能听得懂,但为什么合在一起,他就根本不知道重华在说什么! 重华捏了捏少年的耳垂,温声道:乾天刹业火供你驱使,看谁不顺眼烧他就是了。 重华你 话还没说完,修长的指尖点在眉心。 他说:伊伊,我要你成神。 柯伊睁大眼睛,重华眉间的金色印记瞬间暗淡下来。 与之相对的,他的眉心,隐隐约约出现了与重华一模一样的印记。 可是那个位置,自己不应该看得见! 他的意识仿佛飘到了上空,用第三方视角看着底下的两个人。 他听到珈蓝神树的呢喃,树叶沙沙灵气四溢。 再一瞬间,他的意识穿越层层雷海,破旧的屋舍中农妇抱着啼哭的婴儿轻声哄着,少女盖上红盖头和家人执手道别,宗门的小弟子挥出一道剑风 诸多声音重叠在一起,吵得柯伊头痛欲裂。 雷声乍响。 柯伊浑身一震,意识突然回到了躯体。 不知道为什么,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轻轻一眨便掉了下来。 模糊的视线重新聚集。 柯伊吃惊的看见,重华眉心的印记已经淡的看不清了,甚至身影都变得有些透明。 他的足尖踩在了地面。 重华已经抱不住他了。 你给我说清楚! 柯伊伸手去拉重华的领子,指尖却穿过了一片空气。 他怔怔地看着手指。 怎么会这样 重华微笑,轻轻摸了摸少年乌黑的发顶。 伊伊,高不高兴,你的愿望要实现了。 柯伊猛地抬头。 愿望? 他的愿望不就是重华去死吗! 雷声滚滚。 这是这个世界,在迎接和考验新神的降临。 珈蓝神树迅速伸展枝丫,在柯伊的头顶结成一道结界。 它在保护它的孩子。 这也是重华和它的交易。 重华死了,他的灵气会反哺三界和珈蓝神树。 而它要做的,就是在塑神骨的时候护住少年,保它无虞。 重华抬头,看了一眼酝酿赤金雷光的云海,再一次安慰少年。 别怕,不会有事的。 少年唇瓣颤动,突然大笑起来,重华,你是不是要死了。 你以为我会伤心难过吗?不,是你欠我的。 他恶狠狠道:我管你用什么东西把我复活了,你就是欠我的! 重华嗯了一声,目光缠绵温柔。 我欠你的。 他抬起指尖想要触碰少年的脸颊,又叹了一口气。 碰不到了 赤金色的雷光降下,神骨将塑,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伊伊,我说我喜欢你 真的没骗你。 从始至终,我都喜欢你。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那五个世界。 浮屠山的灵植一瞬间枯萎,眨眼之间又复活过来。 星辰坠落入海。 白腹雀蹲在枝头,眨着圆圆的小眼睛。 它不知道,就在刚刚,三界已易主。 第146章 重华死了(8) 魔渊,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修士敢踏足这里,甚至仙君都对比避之不及。 但今天却有人主动踏进魔渊。 这是一位容貌昳丽的少年,皮肤雪白,琼鼻红唇,原是魔物们最喜欢的食物,此时此刻却无一敢靠近,甚至压低了庞大的身躯,畏惧地颤抖着。 一根细细的链子牵在少年纤细的掌心。 他缓缓走着,身后的庞然大物逐渐露出了身形。 这是一只万年魔物,实力在魔渊数一数二,但令人吃惊的是,它的样子算的上凄惨,臃肿的身躯破烂不堪,血肉像棉絮一样挂着,一半焦黑另一半熟透。 而那根链子,就挂在魔物断了一半的角上。 柯伊转身,微笑地拉了拉链子,小牛牛,你到家了。 重华死了,深渊的魔物蠢蠢欲动,甚至有一只趁机逃了出去。 柯伊用乾天刹业火把它烧的半死不活,牵了回来顺便杀鸡儆猴。 魔物畏惧地看着少年眉心的金色印记,憋屈道:我不是牛 柯伊打了个响指,指尖跳跃着火焰。 乾天刹业一出,大、大小小的魔物都感受到了窒息,努力缩进洞穴减少存在感。 柯伊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拍了拍大魔的残角。 小牛牛,外面很危险的,不要出去哦。 再出去,就不是烤得半熟这么简单了。 大魔:奇耻大辱! 它还以为新的帝君塑神骨,必然有一段恢复的时间,那么它便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逃出魔渊,在人间为所欲为,挑几个鲜嫩的修士先打打牙祭。 结果刚刚呼吸了一口人间的新鲜空气,就被这个少年烧去了半条命。 可恶! 它一定要报仇! 小牛牛,你有意见吗? 大魔:哞哞 你的肉是什么滋味的。少年眼冒精光,是不是牛肉味的。 大魔惊恐:变态啊! 万万没想到,有人馋他的身子! 少年一松手,大魔便带着那一条细链子跑得地动山摇,转瞬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柯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环视四周,毒障中一双双人头大、亮的像灯笼一般的眼睛全部熄灭。 装死。 一天之后 诸位可能不知,一个星期前上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拥挤的小茶馆内,说书先生扯着嗓子,猛地一拍醒木。 喝茶的客人屏息凝神,准备听一耳朵的大事,结果说书先生故意卖关子,硬是等到客人起哄不满,才徐徐道来。 传说无尽深渊有一块灵石,虽是至纯至真之石,却沾染了魔气,有一天重华帝君路过心存不忍,便把这块灵石带回了浮屠山。 灵石日日受到感化,居然化出人形,拜入重华帝君门下。 说书先生故意停顿,引得听众一阵追问才满意的抚了抚胡须继续说道: 日久天长,那灵石居然对重华帝君生出不轨之心,妄想取而代之。 二楼的一扇雅座窗户推开,一颗中品灵石抛了下来,正好落在桌上。 说书先生激动地抱拳连声道谢,讲得更起劲了。 他绝对想不到,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就是抛给他灵石的客人。 昳丽的少年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摇晃着茶杯。 这是他听过的众多版本之中最离谱的。 居然说他对重华图谋不轨,由爱生恨,最后含泪杀了重华取而代之。 柯伊不禁笑了一声。 背后传来脚步声,他头也不回,33,你来了。 一身黑色制服的青年走到柯伊的面前,点了点头。 他喝了一口茶,随意道:这个版本挺好听的,你也听听。 33说:重华死了。 死透了? 嗯。 摩挲茶杯的指尖陡然一重,柯伊沉默了很久,冷笑一声,他还真没给自己留后路啊。 他仰头,漆黑的眸子直视33。 重华和你,或者说作为系统的你,又有什么交易。 33目光闪了闪,开口道:当年你死后,灵魂被系统纳入,重华找到了我们。 他说,要做你的任务对象。 柯伊呼吸一顿,掌心的茶杯瞬间爆裂,化作齑粉。 天色骤暗,狂风卷起一楼的桌椅,引得人们赶紧收拾东西进了大堂,心中暗自奇怪这天色怎么说变就变呢。 你的意思是。他一字一顿,秦昀,楚修,景淮,容钰,还有江屿。 都是他。 是的。 柯伊垂下眸子,手指收拢成拳,指尖深深刺入掌心。 那些人都是重华。 原来自己攻略的,都是一个人。 怪不得攻略起来得心应手。 他还以为自己情史丰富,到头来就一个人? 原本柯伊还对这些人心有愧疚,毕竟自己死的太干脆了。 现在呢,是一点都没有了,心底反而生出了被耍的怒火。 柯伊咬牙切齿。 系统这么没原则的吗?他说要做我的任务对象,你们就同意了? 等等,要是重华有记忆,那不就是两个人对着飙演技? 他带着记忆吗? 没有,只有脱离了系统,他才会想起一切。 柯伊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你带我走,他闯进你的空间,是你们策划好的? 一半一半吧。 目的。 33轻声道:他想逼你动手杀了他,他觉得,亏欠你太多了。 这样他死了,命格归你,你就能成神。 逼我动手?柯伊冷笑,他太自信了吧,我想折磨他已经想很久了。 漆黑的眸子压出讥讽的笑意,而且我想成这个神吗? 从始至终,他想要的不过是和心爱的人一起窝在一个小地方,整天咸鱼度日罢了。 是重华杀了他,现在倒觉得亏欠。 太可笑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年重华为什么杀我。柯伊指尖轻轻点着桌子,粉碎的茶杯瞬间恢复成原状,你有问过他吗? 33迟疑了一下,问过。 重华说,在下界的最后一次闭关,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若他归位,必有雷劫。 而作为他的道侣的柯伊,必然会被雷劫牵连。 他不敢赌柯伊会安然无恙。 雷劫之下,若有差错便是魂飞魄散 于是重华提前杀了柯伊,保存他的三魂六魄。 他有信心能复活柯伊,再给柯伊一具完美的身躯,一具能够长长久久地陪着他的身躯。 珈蓝神树的树心,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时33便觉得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他的爱令人不寒而栗。 柯伊听完后,僵坐了许久。 因为害怕他魂飞魄散,才提前杀了自己,然后处心积虑地将他复活 原来,这就是答案吗? 他低笑出声,笑声苍凉又嘲讽。 重华啊,原来你说的没错。 你确实是因为喜欢我,才杀了我。 你就是个 疯子。 在快穿世界,始终是他渣男主,打死不说真相,快死了才给男主重重一击。 现在好了,全反过来了。 少年轻扬眉尾,嘲讽道,后来呢,他不是想让我陪着他么,怎么又想让我杀他了。 大概人是会变的。33轻声道,他变了。 不,他没变。柯伊面无表情,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重华以为他得知真相,会感动地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吗? 就像那五个世界的男主一样,在剩余的生命中,把过去的记忆反复咀嚼? 不,他才不会。 柯伊会永远记得,如果不是重华杀了他,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宁愿,当初没有碰到重华,快快乐乐地做一条什么都不会的小咸鱼。 柯伊闭了闭眼睛,激烈的情绪之下声音有些沙哑。 我不想欠别人,重华,真的救不回来了吗? 重华完全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就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纵然成神,他也没办法把重华复活。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或许,有别的方式复活他。柯伊喃喃自语,要复活一个人就要有他的魂魄。 但重华的魂魄完全破碎了。 这个世界破碎了,那我快穿过的五个世界呢。 33一怔,你的意思是 柯伊猛地抬头,语速飞快:我穿过的那几个世界你们还保存着吗? 33眼中划过数据的流光,一秒钟后他回答道:任务对象死后,世界都处于封存状态。 他们五个人的魂魄能提取出来吗? 一分钟后。 33说:能。 但必须你去。 柯伊:不去。 灵魂太脆弱,必须是对方熟悉的人来控制。33双眼不断闪过数据流,我可以申请为你重启每个世界的其中一个片段。 他转动脖颈,直视着少年:成功的几率不会太高。 那么,你愿意再回去一次吗? 柯伊深吸一口气,片刻后烦躁道:去去去。 都回去一次了,还怕第二次吗? 重华复活他一次,他也复活重华一次。 然后两不相欠。 话音刚落,他的脑海中便响起了电子音。 【世界准备中】 【正在尝试第一次连接。】 【第一次连接成功,三秒钟后为您传送。】 【三,二,一】 【开始传送。】 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8} 小提琴悠扬的演奏声由远及近,从模糊到清晰。 你考虑好了吗。 柯伊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睛。 对面沙发坐着一个女人,妆容精致气质不凡,无名指的硕大钻戒折射出高攀不起的光芒,此时此刻正不屑地看着自己。 柯伊眨了眨眼睛,迟疑道:你是秦夫人? 这不就是第一个世界发生过的场景吗! 秦家唯一的儿子死了,秦昀回归家族,他的继母要求自己离开秦昀。 他当时答应了,在晚会上狠狠地踹了秦昀,然后出国。 之后就是被系统丢了回去,被黑化的秦昀虐心虐身,最后他替秦昀挡了一枪,完美嗝屁。 33说,会重启世界的其中一个片段。 就是这个? 【没错。】脑海里突然响起了33的声音,【我们选择了任务对象生前最想改变或者最想回到的时间点,这样成功率会高一些。】 柯伊:【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完成他们的愿望,让他们感到幸福快乐等等正面情绪。】33接着补充,【需要提醒你的是,剧情的发展并非与你经历过得完全相同。】 【你可以理解成,这是秦昀的一个梦境,你需要配合他圆梦。】 柯伊叹了一口气。 真麻烦。 这是五百万。秦夫人昂了昂下巴,示意少年去看桌上的支票,拿着,离开秦昀。 她压低声音,眼中闪过阴狠之色,否则,你们的人身安全或许该好好考虑一下 少年垂眸,纤细的手指拿起桌上的支票,对着光翻动了片刻,漂亮的面容出现一丝嘲讽。 秦夫人,五百万,你打发叫花子呢。 说完,他当着女人的面,将支票撕得粉碎。 你! 秦夫人怒不可遏,正要发作,房间的门轰然而开。 柯伊转头,惊愕道:秦昀? 正常的剧情发展秦昀可不会来,难道真像33说的,剧情的发展会产生畸变? 秦昀满脸阴沉快步而入,一把拽起柯伊的手腕,对着秦夫人的头顶就是一枪。 子弹擦着发髻呼啸而过,秦夫人尖叫起来。 秦昀,你疯了! 少年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软软道:我害怕,带我走好不好。 秦夫人睁大双眼,没想到刚刚还一脸嚣张的小贱人突然装起来了,歇斯底里的想要过来抓人。 但秦昀又是一枪让她安静下来。 秦昀拉着少年,走出了秦夫人的别墅,终于忍不住重重的抱住了少年。 他收拢手臂,紧紧地将少年禁锢在怀里,俊美的眉眼流露出极端的痛苦和庆幸。 柯伊死了,他折磨自己五年,也随着柯伊去了。 但一睁眼,他居然回到了柯伊离开他的 这一回,他终于赶上了。 他赶上了,伊伊就不会吃五年的苦,就不会死在郊外的仓库。 一切还来得及。 我要喘不过气了。 怀里的人儿轻轻的抱怨,让秦昀不由自主地松了手臂。 刚才秦夫人说要我离开你,她好凶。少年噘嘴,不过我没答应她。 转而又担忧道:我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秦昀抚上少年白皙的脸庞,像是告诉少年,也像在告诉自己。 你永远不会有事。他哑然道,你想去看大海,我带你去。 柯伊愣了一会,才想起自己那个世界死前说想看看海,于是配合地点头,好呀,你陪我去。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会呢。柯伊歪头笑道,秦昀,你今天好奇怪哦。 秦昀觉得少年也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他没有多想,只是抱紧了少年。 没错。 他们会在一起的。 柯伊被抱着抱着,突然环住他的力量一空,周围的一切都在褪色,变得模糊不清。 莹润的光团落在掌心。 柯伊吃惊:【这,这就完事了?】 33:【没错,秦昀最大的愿望就是阻止你和秦夫人的交易,阻止你出国。】 【你完成了。】 柯伊静默了一会,【下一个。】 世界陡然发生变化。 掌中一重,柯伊低下头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握着一把剑。 而且这把剑正冲着某人的后心口而去! 他慌忙地想要收回剑势,剑锋便被人用力握住。 修长苍白握着剑锋,剑锋割开皮肉,鲜血顺着指尖留进地砖,楚修看着陷入震惊的青年,猛地挥开剑,将青年搂进怀里。 他颤声道:阿伊,是你吗 纵然他想尽法子挽留柯伊的性命,但柯伊中的寒毒太深了,身子已经虚得不像话。 所以阿伊只陪了他十年。 楚修痛苦万分,把阿伊送进了地宫。 交代完后事,他也躺进玉棺。 和柯伊一起长眠于地下。 但一睁眼,他居然回到了柯伊杀他的那一刻。 青年猛地推开他,冷笑道:楚修,真可惜没杀了你。 楚修神色凄哀,你根本不想杀我。 阿伊,你已经准备好把毒素转移过来了吧。 青年睁大眼睛,脸色顿时苍白,殿下怎么会知道 我都知道。 楚修的目光缠绵紧紧盯着青年,我有寒毒,已经快病入骨髓了。 就算药谷能治,我活不过十年。 他释然一笑,够了。 阿伊,皇权非我所愿。 青年喃喃出声,那殿下要什么。 我要你。 楚修踏出一步,伸出修长的五指,阿伊,我们隐退吧,远离那些尔虞我诈,腥风血雨,从此泛舟湖上。 青年咬牙:殿下!你的仇不报了吗? 楚修轻轻地摇头,不报了。 阿伊,你可愿意,与我共度残生。 青年盯着楚修的手,眼中闪动着泪光,把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 他哽咽道:好的,殿下。 楚修紧紧抱住了青年。 一分钟后,这一切又消失了。 柯伊擦了擦眼中的泪,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挺感动的。 但一想到楚修是重华的切片,就感觉哪里怪怪的。 接收完楚修的灵魂,他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景淮的世界。 后背陷入柔软的被子,昏暗的光线洒在脸上。 伊伊,我好喜欢你。 柯伊睁大眼睛,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手指被轻轻摩挲着。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见一个陌生青年正坐在他的身边,眼神病态又哀伤。 方白秋? 对了,这个世界这家伙喜欢他,把他骗出来给他下了药,趁机破坏他和景淮的感情,导致景淮愤然离开了他。 伊伊,别怪我。方白秋垂眸,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被抢走。 柯伊喉结滚动,用嘴型说了一个滚字。 方白秋怒火倏地被点燃。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你为什么要喜欢上他! 衣领被扯开,一颗扣子崩在地上。 要不是柯伊动弹不得,早就一拳把方白秋轰在墙上。 酒店房间门蓦地传来一声巨响。 方白秋停下解扣子的动作,警惕地看了过去。 声音一下比一下响。 他刚站起来,门便被暴力踹开。 紧接着方白秋被人一拳打翻,起初他还能回几拳,但男人太过暴戾,直接把他打得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景淮剧烈地喘息着,转头看向床上衣衫凌乱的青年,立刻脱下外套将他抱了起来。 手在颤抖。 柯伊死了。 死在了一场针对他的车祸。 但怀里的人却是鲜活的。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吗?让他能回到过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他哽咽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青年勉强露出微笑,用嘴型说。 没关系。 医院,吃完药的柯伊终于能动了,他不适地蹙眉,看向守在一边的景淮哑声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别守着我了。 景淮摇头,掌心覆上柯伊的手背。 热的。 不是车祸后的冰冷铁青。 柯伊迟疑地开口:景淮,方白秋他 不用解释。 景淮轻声道,我都明白,睡吧。 当初,就是他明白的太迟了。 柯伊乖乖的闭上眼睛,过了五分钟,他又看向景淮,嗓子又低又哑:我睡不着,能不能给我讲个故事啊。 景淮心口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又被紧紧攥紧了。 他深呼吸,掩饰眼中的泪光。 好啊,你想听什么呢。 海的女儿 从前,在海的深处,水是那么蓝 景淮存了私心,小美人鱼救落水的下王子,王子没有遇到邻国公主,小美人鱼也没有和海底的巫婆做交易失去双腿 你怎么乱讲呢。青年发出不清晰的呢喃,海的女儿不是这样的 这是我的故事。 景淮轻笑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医院的灯光冰冷幽暗。 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俯身吻了吻青年的眉心。 青年没有动,纤长的睫毛轻轻覆着白皙的皮肤,俨然已经睡熟了。 景淮端详着青年的五官,身体如同烟雾飘散。 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唯一不变的,是投射在青年脸上永恒的目光。 小美人鱼没有消失,是王子化成了泡沫。 第147章 我不想再见到他(9) 【正在为您跳转下一个世界。】 【等等。】 柯伊出声道,【容钰的世界,放到最后。】 容钰的实力太强,他害怕系统提取容钰的记忆,会生出什么异端。 毕竟这家伙也是修仙世界的。 【好的。】33说,【下一个世界,是江屿的。】 柯伊又噎住了。 这怎么圆梦。 毕竟是江屿父亲犯下的错,只要江易存在,他和江屿就不可能好好的在一起。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思绪飞快,世界也在逐渐形成。 下一秒,柯伊睁大了双眼。 他坐在一间明亮宽敞的房间,装修和格局通通透露着主人不俗的品味和生活条件。 但这完全陌生。 面前是一只亮着屏幕的电脑。 柯伊凑近一看,赫然是一篇小论文。 H大?柯伊? 他念出了署名栏的,随即睁圆了眼睛。 自己这个世界没上过大学呀。 柯伊当初为了支付柯媛媛的学费,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伊伊,出来吃饭啦。 门被敲响,温柔的女声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柯伊迟疑片刻,站起走了出去。 从墙上的合照来看,这显然是颇为温馨的家庭,他走进一看。 长发女人搂着怀里孩子,笑得温柔如水。 柯伊瞳孔一震,肩膀搭上一只手。 伊伊,不要拖拖拉拉呀。 柯伊转身,照片上的长发女人就站在他的身后。 妈妈? 嗯?女人微笑,怎么了? 柯伊呼吸重重一顿。 他的生母不是因为江易 两个人看什么呢。 男人穿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 这个人,柯伊也认识。 他浑然没有护理院疯疯癫癫的样子,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一副银边架在鼻梁上显得格外儒雅。 女人笑道:看照片呢。 男人搂住女人的肩膀,同时仰头看着照片墙。 柯伊也抬头。 照片很多,许多是旅游照,但最清晰的一条线,是他的生日照片。 从五岁的,六岁的,一直到十八岁。 男人指着十岁的那张照片戏谑道:瞧瞧你,满脸的奶油。 女人捂唇笑道:还不是你爸干的好事。 走吧走吧,菜都要凉了。 柯伊坐到餐桌上,看着一桌子的菜终于反应过来。 这个片段中,他的生母没有被江易强取豪夺,生父没有因为妻离子散神经混乱,而他更没有被人贩子拐卖。 他们一家,幸福美满地生活着。 那江屿呢。 柯伊恍惚。 他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饭后,男人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道:你的论文有些地方还要修改,等我帮你框架整理一下。 好的爸爸。 哦对了,说起你的生日,一直有一件怪事。 柯伊一怔,什么怪事。 你不记得了?女人接话道,每年你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一束蓝色的鸢尾花。 谁、谁送的。 女人遗憾地摇头,没有署名。 她转而又俏皮地笑了笑,或许是伊伊前世的爱人。 男人抚掌而笑。 柯伊回房间找手机,搜索江易两个字,出来的,是一篇很早之前的新闻。 新闻大概讲,江氏的掌舵人意外坠楼身亡,江氏失去主心骨,两年之后便破产清算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手指滑动屏幕,柯伊越看越震惊。 江易坠楼死了,当然不会对他的生母强取豪夺,那么后续的悲剧便不会发生。 那江屿去哪里了。 啊,我来开门。 太麻烦你了,大热天的还来跑一趟。 进来坐坐,你给你倒杯水。 柯伊走出房间,刚好看见大门轻轻合上,似乎有人刚刚来过,又和自己擦肩而过。 他看着女人手里的小袋子,谁来过了。 是位外卖小哥,上次他送了我们他自己做的饼干。女人才纸袋中拿出一只餐盒,感慨道,我说做得很好吃,他这次特地来送的。 咦,怎么还有花。女人惊奇地从纸袋里拿出一只怒放的蓝色花束,这是蓝色鸢尾? 柯伊瞳孔一缩,飞快地拉开了阳台的窗户。 然后猛地和站在楼下的男人对上视线。 江屿一身灰色工装服,俊美的面容丝毫不改,只是额角多了一道暗红的伤疤。 他看着从阳台上的自己,默然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次也没有回头。 看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背影,柯伊呢喃出声。 这就是你的心愿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世界再次模糊。 柯伊问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重启的。】 【一切按照的是江屿的意愿。】33说,【我回溯了数据,大概是你三岁那年。】 三岁 那江屿才六岁。 柯伊突然发现了问题。 江易坠楼身亡,就是在他三岁,江屿六岁的时候。 那么很有可能,是六岁的江屿,推了 柯伊接住江屿的灵魂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下一个。】 耳边是凛冽的风声。 柯伊睁开眼睛。 他置身于黑暗的街道,本应该灯火通明的酒楼,却紧紧关着门。 整一座小城都陷入了孤寂,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柯伊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盐城,容钰出生在这里。 也是在这里,他救了容钰,将容钰带上了玄天宗。 柯伊微微蹙眉。 他还以为,容钰最想回到的过去是被夜冥残魂入侵前的日子,这样自己不会便推他入灭魂阵。 难道他对盐城有什么莫名的执着? 想归这么想,柯伊还是踏上了去破庙的路。 这个时间,魔修会抓住幼年版的容钰,他还需要把容钰救下来。 原本破败不堪的野庙如今还算整洁,从门缝微微透出一丝烛火的亮光。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 瞬间凝光出鞘,野庙的门轰然而开。 一道闪电劈开黑沉沉的夜。 野庙微弱的烛火中,黑衣男人背对着他,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探出黑色的大袖,正轻松写意地卡着魔修的颈骨, 魔修却双眼暴凸,不过呼吸之间便断了气。 容钰转身,对着柯伊微笑道:师尊,您来了。 不对劲! 这个时候的容钰,应该只有十二岁! 可面前站着的男人,完完全全是容钰入魔后的样子。 破曦微微震动,柯伊用力握紧了剑柄。 师尊,别紧张。容钰转身看向渡着金身的佛像,轻声道,我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此话如雨夜的炸雷,震得柯伊后背一凉。 【33!33!为什么容钰会知道真相啊!】 【系统!淦!怎么又不见了!】 嘘 唇间被按上微凉的手指。 柯伊抬头,容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不要叫他了,这里是我的世界,他听不见的。 柯伊后退一步,清绝的眉眼闪过浓浓的诧异。 容钰怎么会听得到他和系统的交流! 苍白的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容钰端详着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儿,狭长的眸子流露出刻骨的哀伤。 师尊,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怪不得,我找不到你。 他找了师尊好久好久,久到忘记自己是谁,久到看破了大道。 半人半鬼,永不入轮回。 直到今天,他突然被传送过来,突然见到了师尊。 指尖擦过柔软的皮肤,肌肉在颤抖,叫嚣着极度的渴望和思念。 他轻声道:我只是你其中一个任务对象,是不是。 任务完成,你就要离开我了。 所以你才替我挡了天罚,还趁机离开这个世界。 是不是。 柯伊闭了闭眼睛,脑海中出现无数个搪塞的说法,最终吐露出来的,只有一个字。 是。 这一瞬间,容钰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 您真的都不会哄哄我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回来呢。他指尖的力道微微一重,是不是又有新的任务了。 柯伊看着容钰异色的双眸,面不改色道:是的,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尽量满足你。 愿望? 容钰笑了一声,像是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如果说,我要师尊在这里永远地陪着我呢。 烛火在男人俊美邪肆的脸上跳动,长长的睫毛有如一把小扇子,鼻梁眉峰被阴影笼罩,诡魅异常。 这是我的世界,您反抗不了我的。 我太想您了,留下来好不好。 低哑的呢喃如同海妖的歌声一般蛊惑人心,柯伊瞳孔溃散了一刻,又听到容钰笑了起来。 笑声带着狡黠,又带着少年人的单纯。 骗您的,您还真信了。 他放下捏住柯伊下巴的手,把破曦给我,踏出这扇门您便能回去了。 柯伊眸光闪动。 你说的。 嗯,我说的。 他把破曦交给了容钰。 容钰接过,垂眸,指尖轻轻拂过雪白的剑身。 柯伊却瞳孔一震。 容钰的左手,赫然是森森的白骨,拂过剑身发出金石摩擦的声音。 你 走吧。容钰轻轻打断了柯伊的话,再不走,我要后悔了。 柯伊抿唇,看了容钰一眼,转身一步步离开。 师尊,您会过得好吗? 会的。 容钰笑了一声:那就好。 伊伊,我们还会再见吗? 身后传来男人迷茫的呢喃,柯伊停下脚步,盯着门外沉沉的黑夜。 这句话,是容钰,还是重华问的。 柯伊不知道。 于是他说:我不知道。 最后一个字落下,柯伊毅然跨出了破庙的门槛。 嗤 是皮肉被戳穿的轻声 柯伊蓦然回头。 这一瞬间,他明白了容钰的心愿是什么。 不知名的佛像端坐着,手结莲花印,法相森严。 几座即将燃尽的烛台闪动着微弱的光。 而容钰对着他,以头触地,深深的跪拜下来。 破曦从后心穿入,将他钉死在了地面。 柯伊睁大双眼,心像被一双手紧紧的攥住了,直到世界模糊归入一片空白,容钰的灵魂团漂浮在他的面前。 他维持着回望的姿势,没有动。 他轻声道:33,你说,人为什么要爱上另外一个人,再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呢。 抱歉宿主,我是系统,没有人类的感情,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柯伊闭上眼睛,过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33,重华能复活了吗? 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结果。 帮我一个忙。他的声音又轻又哑,让重华复活在别的世界吧。 好。 需要打标记吗?33说,我们有一亿三千万个世界,如果未来你想见他,就是一亿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柯伊摇头:不了。 我不想再见到他。 我累了。 就这样,结束吧。 第148章 重逢!(10) 经历起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无数星系构建起幅员辽阔的帝国。 克达尔星,原先被人们称为废星,作为飞船的中转站,这里混乱不堪,鱼龙混杂,是军火贩子和通缉犯最喜欢的地方。 但五年前,随着一个人的到来,一切都变了样子。 那个人将克达尔星的星盗、通缉犯赶了出去,一手建立起稳定的秩序。 他们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来历,只知道他实力强大,许多穷凶极恶,对自己的精神力颇为自信的人前去报复挑战,但通通没讨的了好处。 人们尊敬实力强大的人,更敬爱心存仁慈的强者,于是称他为圣主。 然而当初柯伊听到这个称号,差点一口把果汁喷了出去。 圣主? 这也太中二了吧。 距离成神已然过了一百年,柯伊平时加固一下魔渊的封印,偶然下去一趟看魔物们瑟瑟发抖,再出面处理一下三界新出的刺头,过得惬意极了。 五十年前,他觉得自己的世界玩得不过瘾,向33打了申请,去别的世界游山玩水了。 每一个世界他只待十年。 柯伊起床,洗漱完毕,随便扯了一件披风披上,踩着拖鞋去了餐厅。 早上好啊,77。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今天吃什么早饭呀。 仿生人从厨房走了出来,机械地将洁白的骨瓷碟子放在柯伊面前。 是吐司、司,鸡,鸡蛋蛋卷。 77是柯伊从垃圾堆扒出来的,似乎是因为太过过时而被淘汰。 柯伊找人修好,但总是会出故障。 不过他并不介意。 只要打扫卫生,帮他做做饭,下传他的命令就可以了。 您有一则简讯。77一板一眼地说,C区发生了一起火拼案件,双方是外来的柯尔特雇佣团与他的雇主汤姆,初步调查是佣金分配问题。 让二队去。柯伊咬了一口蛋卷,含糊道,不守我的规矩,教训一顿扔出去。 好的,立刻给您转达。 77站立片刻,僵硬地扭动脖子,主人,您的发热期要到了,需要我做些准备吗? 柯伊一口蛋卷噎在嘴里。 这个世界,人们除了基本的男女性别区分,还分alpha,beta,omega,alpha往往处于领导者的地位,Omega数量稀少但能孕育后代。 Omega有发热期,需要Alpha的标记和抚慰,也能用抑制剂独喃凮自扛过发热期。 他当时震惊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世界的设定。 原来男人真的能生孩子。 当然,柯伊又不是本地人,没有腺体,所以也没有什么发热期。 但77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或许是前主人就是一个Omega,残留的记录没有消除,便一直觉得他的发热期要到了。 柯伊再一次强调:77,我不是Omega。 77没有理会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柯伊扶额。 算了,再找人修一修吧。 就在柯伊打算窝到沙发,仿生人的双眼突然闪过数据的流光。 主人,十秒钟前E8区,有不明飞行物坠毁。 飞行物?柯伊喝了一口77给他准备的果汁,不会是一队在搞什么实验吧。 E8区是一片荒地,他本来想开发一下旅游业,奈何那地方实在寸草不生,只好一直搁置着。 柯伊伸手在空中点了一下,眼前立刻出现半透明的屏幕。 一片荒芜,而屏幕的中央,赫然是冒着滚滚黑烟的坠毁物。 柯伊眯了眯眸子。 翼型幽灵? 这可是军用战机啊,怎么会坠毁在这里? 与此同时,E区的指挥官发起通话请求,柯伊接了,叮嘱简单做些防护,别让飞舰爆燃,便动身前往E区。 悬浮车抵达目的地,在出去之前,柯伊抬起指尖,点了一下耳钉,漂亮的面容瞬间变得平平无奇。 这是33给他用来掩饰容貌的道具,它凌驾于规则之上,只要自己不主动解除,没有人能看得透。 不过它只是外形像耳钉,实际上是吸附在耳垂上的。 为了防止出岔子,乾天刹业火留在了原来的世界,实力被系统评估后压缩到了S级。 柯伊理解。 他一个世界的神,要是仗着乾天刹业火还有到了顶峰的修为,到处撒欢搞破坏怎么办,别的世界还要不要活了。 S级的精神力,已经够柯伊横着走了。 更何况,他还有一身的神骨,拿炮轰都没事。 下了悬浮车,柯伊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焦味,微微蹙眉。 大人,您来了。 热情的男声突然响起,柯伊抬头,穿着作战服的俊美青年啪的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柯伊疑惑地问:西木,你不是在休假吗? 西木,Alpha,一队的队长。 七年前柯伊组建克达尔星域的守卫军,把无父无母快要饿死的西木挑了进来。 没想到这家伙天赋很高,二度爆发了S级的精神力,经过几年的磨炼,他已经完全掌管了守卫军的全部事务。 西木羞涩地笑道:大人会来,我也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柯伊微微一点头便算回应。 高冷,神秘。 这就是他给自己打造的人设。 毕竟也要对的起这一声大人。 柯伊绷着脸走了几步,立刻看到了坠毁的飞舰。 漆黑的表面被喷上了白色粉末防止爆燃,穿着作战衣的战士已然全副武装,E区的执行长官满脸严肃地向柯伊报告。 就在柯伊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对飞舰做了全面的扫描。 飞舰的武力系统因为坠毁发生了故障,但以防万一,电磁干扰器已经打上了飞舰的表面,确保它彻底变成一块废铁。 而且,里面有个人。 有人? 柯伊扬了扬眉毛。 长官说:生命体征还算稳定,但一直没动过,估计是陷入昏迷了,我们正准备把他挖出来。 柯伊指尖轻轻点了点,目不斜视地盯着飞舰。 我来。 执行长官大惊失色:这可不行! 是啊!西木急急道,万一您受伤了怎么办,还是我来吧。 柯伊轻嗤一声。 还没什么东西能伤到我。 他越过战士们的防线,直直往飞舰走去。 虽然知道大人说的是实话,但所有人眼中的担忧都异常明显。 柯伊倒是走得轻松写意,纤细的指尖按上飞舰的舱门,一用力,扭曲的舱门就像一块豆、腐一样扒了下来。 驾驶舱确实有个人,柯伊也闻到了血腥气。 他动了动指尖,头顶挡住视线的舱体被掀飞出去。 为什么不上手呢。 额因为柯伊够不着。 他缓缓走进舱体,脚下的金属发出冷硬的声音。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飞行服一动不动。 啧。 身材倒是蛮好的,就是看不到脸。 柯伊一边慢悠悠地上下打量,一边隔空把他身上用来固定的带子解了。 本来做完这些可以走了,但他突然对这个人的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柯伊便靠的更近一些,托起那人的下巴,打算把面罩解下来。 然后下一秒。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猛地扣住他的手腕。 柯伊瞳孔一震,居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再抬头时直直撞上那人漆黑的瞳孔。 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砰 是子弹出膛的声音。 那人突然闷哼一声,朝他的方法倒了过来。 柯伊下意识接住男人的身体,看见了不远处正举枪的西木。 大人!您没事吧! 西木迅速收枪跑了过来。 没事,为什么要开枪。 我以为他要对您不利西木讪讪道,看见那人的身躯完全把少年盖住,顿时上前将人重重的一扯,咬牙切齿道: 他也配碰您! 柯伊蹙眉,奇怪西木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大的反应,而掌心一片温热,正是这个身份不明的人的血。 大人,您放心,我立刻展开刑讯,一个小时内我一定 柯伊抬了抬手,制止西木说下去。 送他去医院。 大人! 西木只说了两个字,便看见少年投过来淡淡一撇,只好立刻住嘴。 他不能质疑。 柯伊去了E区执行官的办公楼,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休息室中,他懒洋洋地靠着,喝了一口草莓果汁。 能坐着就决不站着,越来越成为柯伊的原则。 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柯伊托起下巴,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能躲开那人的手。 不应该啊 至于西木 柯伊来这个世界九年,还有一年就要离开了。 他本打算把克达尔星交给西木,但从西木今天的表现来看,好像不太合适。 但眼下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柯伊鼓起双颊,一时间有些发愁。 外面传来敲门声,柯伊立刻恢复成高冷的样子,淡淡地喊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正是执行官,他拿着一份文件,显得有些神魂不定。 怎么了。 执行官猛地回神,结结巴巴道:大人,那、那个人的初步体检结果出来了。 伤得很重吗? 不重,就是就是 指挥官咬牙,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他没有腺体! 第149章 发热期?(11) 柯伊先是一怔,然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这里,没有腺体便不会有精神力,连最平庸的F级都不如,不是Alpha,不是Omega,也不是Beta,意味着残废,怪物等一切不太好的字眼都能轻易的加到那个人的头上。 如果是平民,那这个人大概率会被丢弃,如果是贵族,那该祈祷长得好看些,还能有些身体上的利益供家族榨取。 再严重些,会被认为是家族之耻,出生便无声无息地被掐死。 他眯了眯眸子,可这个人能驾驶军用战机。 这可不是一个没有精神力的人能够做到的。 对。 执行官点头,眼中飞快闪过震惊的余波。 报告显示,他的身体机能 堪比S级强者。 这下柯伊也诧异了。 他想到了自己世界的雷海,绝大部分修士选择提升修为渡过雷海,但也有极少一部分人选择淬炼肉体。 这些人被称为体修。 柯伊越发对他的来历好奇,当机立断去了医院。 半个小时后,他站在了病房的监控室。 四个悬浮摄像头,将病房的角角落落全部投射出来。 柯伊紧紧盯着男人的侧脸,瞳孔一缩,启唇道:我要看他的脸。 立刻有人控制摄像头,将男人的正脸清晰地放大。 柯伊看了一会便淡然地移开了视线。 不是重华。 只是长得有点像。 一亿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哪有这么巧碰上。 大人。 西木靠近一步,挤到了少年身边,挥手间将几张图放到屏幕上,将男人的面容彻底盖住。 这是他驾驶坠毁的翼型幽灵,机身没有编号,我们也对比了面容,结果是 查无此人。 大人,这个人很可疑。西木的语气急了几分,我希望立刻对他展开刑讯。 柯伊没有回头,西木,你好像很讨厌他。 我 青年一噎。 一位医护人员提醒道:他要醒了。 柯伊后退一步,衣角带风。 开个门,我要进去。 望着少年纤细的背影,西木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暗地里却握紧了拳头。 特制病房的门缓缓开启,柯伊走得不紧不慢。 坐上椅子,他仔细端详起这位不明人士的脸 很年轻,最多二十岁,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柯伊乍一眼这张脸觉得太像重华,但现在越看越觉得这个人脆弱可欺。 也就越发不像。 不用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 柯伊收回目光淡淡道。 青年闻言一动,缓缓睁开眼睛,或许是因为光线太亮,眸子被逼出了雾蒙蒙的泪水。 他迷茫地盯着少年,声音嘶哑干涩:我在哪里。 医院。柯伊干脆地回答道,你的战机坠毁了,告诉我你的名字来历目的,不然我就把你丢给刑讯组。 说完这句话,青年长久地沉默着,扇子一般的睫毛簌簌颤动,最终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 柯伊蹙眉:你失忆了。 报告显示,青年的头部确实受到了撞击,医生也说过有一定的几率醒来后会丢失一部分的记忆。 但真就这么巧? 你还记得什么。 青年垂下眸子,回想了一会颓败地摇了摇头。 全都忘记了? 柯伊叫人进来,给青年做了一个针对脑部的检查。 青年很听话,任由医生摆弄。 而结果确实如他所说,造不得假。 这下麻烦了,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失忆了。 所有人退出后,柯伊突然问了一句。 你知道你没有腺体吗? 青年表情一怔,修长的指尖蓦地抓住被子,黛青色青筋贲起。 柯伊以为他要生气发火,没想到下一秒,他居然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怪物,别杀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是怪物 柯伊一下子懵了,见到青年一边哭一边哽咽,下意识地走过去安慰道:好的好的,不是你的错。 青年抬起红红的眸子,小声道:你不会把我扔出去的,是不是。 微凉的指尖悄悄扣住了少年的手腕。 柯伊没注意,声音放轻柔了一些。 对,只要你没问题。 从医院离开的一个星期,柯伊每天都会收到青年的报告,医生尽力让他记起一些事情来,但效果甚微。 于是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柯伊又踏进了这间特制病房。 青年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正常,正坐在病床上拿着一块板子写着什么,看见柯伊进来,立刻把板子藏到了身后。 在写什么。 青年神色慌张:没什么 给我。柯伊伸出手,不然把你丢出去。 青年露出纠结的神情,最终还是把白板拿了出来。 柯伊接过来一看,白板上赫然画着一个人。 是自己。 不待他说话,青年连忙解释道,他们要我写一些记着的东西,但是我都忘记了。 除了你。 我? 对,我知道是你把我救出来的。青年勾起唇角,笑得一派天真,谢谢你。 柯伊把板子还了回去,淡淡道:不用谢,举手之劳。 他刚想收回手,袖子便被扯住了。 青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活像一只渴望被顺毛的大狗勾。 大人,您身边还缺人吗?我想报答您。 不缺。 真的,我什么都可以干。青年急切道,我做饭可好吃了,您给我个机会吧。 我有仿生人。 柯伊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青年很轻很轻的一句话。 可是我做的,比仿生人好吃多了。 下一次见到青年,又是一周后。 因为没有名字,所以医院用病房的编号13来称呼他。 13再次恳求带他走,但柯伊还是没答应。 您真的不试试吗? 不。 但包括他在内的都没想到,23能逃出这间特制病房。 警报声刺耳,赤红的光频繁闪动着,照亮空荡荡的病房。 墙壁完好无损,但人却不见了。 西木的脸色很难看,外溢的精神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一白,烈酒味的信息素几乎快让他们窒息了。 但没人敢出声。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西木的脾气越来越差,特别是知道大人会来看望13,便会把自己关进训练室一天都不出来。 他扭头看向一人,表情有些狰狞,打进去的定位器呢。 那人结巴道:失、失效了。 嘭! 西木一拳把控制台砸得凹下去,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 让三队全部出动,务必把人找出来。 我立刻报告给大人! 不用。 西木暗中攥紧了拳头。 这件事不能让大人知道,绝对不能! 万一大人对他失望了。 心底腾升起浓浓的恐慌。 不,不会的。 队长,如果他反抗 西木想起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抱住少年的一幕,想起监控室里,他握住少年的手腕紧紧一放,深吸一口气,说出浸透着恨意的一个字。 杀! 此时此刻,柯伊还在卧室睡觉,西木的刻意隐瞒让他并不知道13逃了出来。 他只觉得这几天很容易犯困,一睡就要睡十个小时以上。 仿生人77自带家庭医生的功能,于是柯伊让77帮他检查了一下。 结果77说,他的发热期要到了。 柯伊当即就想把77扔回垃圾场。 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本地人,哪来的发热期。 就算他是,也应该是个Alpha吧。 一百多没病没灾,身体的罕见失常让柯伊越发的无所适从。 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他百毒不侵,犯困就多睡一会,反正77连了光脑,一旦出了大事会立刻叫醒他。 于是柯伊合上沉重的眼皮,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床褥。 怎么有点热呢。 是中央温控坏了吗? 77少年含糊道,把温度调低一点。 说完这句话,他又陷入了梦乡。 而77没理柯伊,因为他理不了。 滋滋滋 77的四肢散落一地,头颅在青年的手中胡乱撞着。 青年眯了眯眸子,指尖逐渐用力。 仿生人的双眼跳起即将损坏的红光。 77好热啊 青年蓦地看向卧室的方向,片刻后丢下仿生人的头颅,一步步走了过去。 门自动开了。 少年仰躺着,脸色潮红,因为热,睡衣被他扯得乱七八糟,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 青年滚了滚喉结,轻声道:要我调低一点温度吗? 少年迷糊地嗯了一声。 青年照做。 室内的温度飞快地降了下来,柯伊还是觉得热,胸口像窝着一团火怎么也灭不下来。 他翻了个身,企图用被子凉意让自己舒服一点。 但没一会,被子就被他的体温烘得温暖起来。 柯伊又难受了。 半梦半醒之间,他突然想起77是仿生人,体温一直很低,抱一抱说不定能舒服很多。 如果柯伊清醒着,断然不会这么做,但他现在要热死了,连同理智也一起烧的软绵绵的。 青年帮柯伊拉好衣服,再把踢翻的被子盖了上去,想要转身离开,衣角却被拉住了。 他回头,少年蹙着眉,眼尾红艳艳的。 抱 第150章 我可以帮你得到他(12) 这是一张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脸,红唇琼鼻,猫似的眼睛蓄着一汪蒙蒙泪水,过度柔软白皙的皮肤让脸颊的潮红愈发明显,也越发 诱人。 青年不由自主地捧住眼前人儿的脸。 你,抱 少年不满地重复了一遍。 大人,这不太好吧。 他轻声道,身体却靠了过去。 可明明柯伊的力度很小,连衣角都捏不住。 柯伊哼哼唧唧地把脸贴近,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77果然凉凉的 就是磨磨蹭蹭的,不肯过来。 但有人不舒服了。 青年僵立着,任由少年像莬丝花一般攀上来,下颌线绷成忍耐的轮廓。 很显然,这种状况不正常。 是发热期了吗? 他伸出去摸少年的后颈,下一秒,俊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后颈一片光滑。 没有腺体?! 柯伊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又被曝光了一部分,他只知道站着累人,胸口的火非但没熄灭,还慢慢往下蔓延。 他一头埋进77的胸口,含糊地命令道:躺下。 抱着他的仿生人迟迟没有反应,他都等着不耐烦了才乖乖服从命令。 真是需要好好修修,连服从指令都不灵光了。 柯伊想,然后闭着眼睛又贴近了一点。 有抑制剂吗? 什么抑制剂? 他是神,神根本不需要抑制剂! 77怎么会错得那么不依不饶。 可是你的体温好高啊。 这不是很明显嘛。 等等,怎么77摸起来更像真人了,他的皮肤不是劣质材料做的吗 柯伊摸到了什么,依稀听到有人闷哼了一声,手背被覆上宽大的手掌。 别 77,你好像多了个零件。他自顾自地找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没关系,等我睡醒,就给你拆了。 他明显感觉到77的身体一僵。 就这样安静地过了五分钟,柯伊又被热哭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他好像躺在烧的很旺的熔炉里,而不是柔软的床上。 77,你想办法啊。他哭得胸口一梗一梗的,我要热死了 怎样都可以? 可以可以。 不过又他小声补充了一句,不要抑制剂。 好。 半个小时后,青年放下不再哭闹的柯伊,替他拉好了被子。 少年睡得很安静,脸上的潮红正在慢慢褪去,唇瓣却异常的嫣红。 卧室的门慢慢合拢,青年背对着门一动不动,额角却青筋跳动,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舌尖扫过犬齿,那里还残留着柔软香甜的余韵。 他走进了厨房。 做完一切后,他对准自己的腹部,面无表情的,来了一枪。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伊睡醒了。 头疼,腰酸。 这是第一感觉。 他慢慢坐起来,按了按太阳穴,然后愣住了。 刚刚,发生什么了? 自己觉得热,然后呢 柯伊努力地回想,好像仿生人77过来帮他调了空调,他把77当成冰箱睡了一觉。 是这样吗? 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后颈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人咬过,但摸上去确实没什么痕迹。 才掀开被子的一角,柯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厨房,有人! 但他没有过分惊慌,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披上宽松的外套,才不紧不慢走了出去。 然而柯伊没想到,等在餐桌旁的,居然是一脸乖巧的十三? 十三勾起一个无害的微笑:大人,您醒了。 柯伊头顶竖起一个大问号。 你不是在医院吗? 十三握起双手,显得十分局促,我,逃出来了。 柯伊眯了眯眸子,沉声道:为什么。 青年沉默了。 不说我把你绑回去。 不,我说。十三连忙道,大人,我想给您做东西吃的。 啊? 我做的比您的仿生人好多了。 柯伊这才看到餐桌上摆着一只玻璃碗,是一座小型的草莓奶油沙。 他蹙眉:所以你逃出来,就是为了做这个? 嗯。 十三低下头,低声道,您尝尝吧。 柯伊迟疑了片刻,坐下,拿起了勺子,尝了一口。 他不怕东西有问题,这一身神骨也不是说说的。 草莓的酸甜揉入奶油的丝滑,随着口腔的温度渐渐融化,柯伊不得不承认,确实比77做得好吃,多了。 他左右看看却没发现77的身影。 十三适时开口:您在找那个仿生人吗?他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不过没关系,我会修的。 他的声音越发像找不到家的可怜小狗,大人,我会的可多了,您真的不收留我吗? 柯伊垂下眸子,勺子在沙冰里搅了搅,一时间没有回答。 耳朵传来一声闷哼,他抬头,意外地看见十三捂着小腹,修长的指尖搭着桌子却没能阻止他倒下去。 柯伊立刻起身托住了他的后背,让他不至于重重摔到地上。 血气弥漫。 青年的腹部了,伤口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才勉强止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又破裂开来。 柯伊瞳孔一缩。 十三是带着伤给他做了草莓沙冰的? 大人。十三看着他,虚弱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我是个怪物,不配人爱,如果您不收留我。 就杀了我吧。 他往右偏了偏,脆弱的颈动脉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柯伊当然不会杀了十三,我叫医生过来。 不要医生,咳咳咳。十三难以抑制地咳了起来,随着腹部的起伏,鲜血咕嘟染红了地面,大人,您成全我吧。 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几乎轻不可闻。 柯伊托着十三的后背,一眼瞥到桌上的草莓冰沙,须臾,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西木是硬跟着医疗官进入大人的住处。 这里是他的第一次踏足,心情越发紧张激动。 特别是那个该死的逃犯。 上百人追捕,整颗克达尔星都快被翻过来了,可还是沓无音讯,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他找不到,只能老老实实地向大人汇报。 除此之外,他也很担忧大人的身体健康。 大人从来不叫医疗官,特别是叫到他的住处。 难道大人的身体出问题了吗? 样式简洁的别墅建在山腰,随着大门的自动开启,西木越发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直到踏进别墅。 他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这时医疗官接到了柯伊的指令,让他们上二楼左传第二个房间。 西木喉咙一紧,几步跑上楼梯,不等房门完全开启便挤了进去。 大人,您没 后续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见大人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而床上躺着的赫然是他们翻遍星球都没找到的逃犯! 他怎么会在这里! 西木脱口而出,一时间被戏耍的怒气翻涌,指尖搭上别在裤腿上的枪柄,举枪射击! 啪 枪被打飞。 西木手腕一疼,不自觉地后退一步,震惊地看向少年。 您为什么 柯伊没理他,示意缩在后头的医疗官上来,给十三医治,顶着西木越来越不解的目光,才慢悠悠道:十三逃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西木握着隐隐作痛的手腕,不敢看柯伊的眼睛,我以为,我能找得到他。 现在仔细想来,整个星球只有大人的住处没有被扫描过了,怪不得他找不到十三。 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西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柯伊回答道:他求我,让我收留他。 西木瞳孔猛地一震,急急地问道:那您答应他了吗? 不等柯伊回答,躺在床上的青年突然闷哼了一声,细细的汗水冒了出来。 原来是医疗官在清理他腹部的伤口,焦黑的皮肉被轻轻剪下来,露出鲜红的嫩肉。 柯伊收回目光,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在西木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人,您没看出来吗?西木指着床上的青年,神情激动地说,他就是在装可怜,您别被他骗了! 柯伊神色不变,他伤不到我。 可是可是万一呢,您选他的话,还不如选 西木猛地刹车,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 回去吧,记得写份报告,把前因后果交代一下。 是。 走出住处,医疗官一回头,看到青年眼睛泛红,攥紧了拳头,肩膀都在发抖。 他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西木眼中的狰狞吓到了,慌忙走开。 五个小时后,西木精疲力尽地走出训练室,将自己甩到了床上。 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和疲惫,但这根本抵不过柯伊那一声嗯对他带来的伤害。 凭什么不是他陪着大人,明明自己才是大人最信任的人。 凭什么,凭什么! 通讯器响了起来。 西木本来不想接,但声音无休无止,他抓住通讯器想扔到墙上,无意间竟然按到了接听键。 对面的声音嘶哑难听,一听便知道经过了处理。 但那人说的第一句话,西木便愣住了。 做个交易吧。 我帮你得到他。 第151章 大人,你真漂亮(13) 自从十三住了进来,生活好像变了,又什么都没变。 柯伊照常起的很晚,用两个小时处理完克达尔星的日常事务,然后懒洋洋地躺尸。 只不过,多了一个花式投喂的人。 只要一张嘴,就有各种各样的甜品送来。 他都觉得这样的生活太颓废了,自己像个不上早朝的昏君,而十三是个以色事主的妖妃。 但耐不住十三做的东西真的好吃。 哦对了,他当时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把脸换上,但看十三始终没什么反应,也就懒得再以假面目示人。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十三的失忆没有治好,柯伊反倒觉得自己变得越发奇怪。 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莫名其妙的发热,迷迷糊糊睡一会,体温会降下来,身体的某一处特别是手腕和脖子,会有轻微的刺痛感,好像有人用力地噬咬过一样 他的神骨难道还有保质期? 还有一个星期满十年,回去之后他得多待一会。 打定主意后,柯伊便着手星球的交接工作以及未来规划,他得保证自己走后,克达尔星不会乱套。 门滴的开启,西木喘着粗气闯了进来,看着埋头工作的人儿哑声道: 大人,您要走? 柯伊忙着看文件,头也不抬的说:对,我要去旅行,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去哪里,我陪着您去。 不用。 西木双眼泛着红血丝,死死盯着少年的脸,一字一顿道:为什么。 柯伊略微蹙眉,什么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陪您去!西木大声道,我难道不是您最信任的人吗? 他顿了顿,恍若大悟,我明白了,您想要和那个来路不明的人一起走! 凭什么! 青年指着门外神情激动,他才来一个月,我呢!我和您认识八年了吧! 柯伊放下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提前和西木说过了自己要走,这一回西木怎么这么大反应。 滴,门再一次开启。 西木转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十三踏了进来,闻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就像没看到西木一样绕了过去,将一只玻璃杯放在柯伊的桌上,温柔道:主人,您的柠檬茶泡好了。 哦,好的,辛苦你了。 柯伊随口道,垂眸喝了一口,再抬头西木已经不见了。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这人怎么了? 可能是要什么烦心事吧。 十三笑了笑,转身开启了房间的排风系统。 笑意之下,是一片冰冷。 一屋子的烈酒味信息素。 臭死了。 与此同时,西木并没有走远。 他站在阴暗的角落,面对一堵白墙,脸颊的肌肉抽搐,脖颈的青筋爆出。 主人 真亲密啊。 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四溢开来,呛得周围的人赶紧远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打开通讯器发了一条信息。 我同意。 发过去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拳锤向墙面。 别怪我,大人。 我也不想的。 临走之前,柯伊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克达尔星是他买下来的,帝国也承认这颗星球供他管理,只要每年象征性的交一笔费用就行。 但最近几天,帝国却不承认这项交易,旁敲侧击地说想要收回这颗星球。 多年的心血平白无故地让给别人,柯伊自然是不答应的。 于是克达尔星域外,多了几艘战争舰队。 会议室中,所有人都神情凝重,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西木首先打破了沉默,严肃道:大人,我刚刚收到消息,他们表示想和您谈谈。 地点。 黛纱尔号。 黛纱尔号?!立刻有人拍案而起,这不是他们的主舰吗?不要脸! 去别人的地盘谈判,命不就被拿捏在别人的手里了吗! 我反对。 没错,绝对不能去。 执行官们纷纷附和,坐在主位的少年却抬起眸子,平淡道:你和他们说,我去。 众人大惊失色,登时表明反对的态度。 柯伊做了一个很强硬的手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还有,我一个人去。 您一个人,不行,太危险了! 你带上我吧,关键时刻我还能给您挡枪。 放屁,挡枪还是我专业 柯伊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一堆人,让他们赶紧去准备别的事情,毕竟他敢确定自己不会受伤,别人可就难说了。 于是空荡荡的会议室只留了西木一个人坚持不走。 他轻声道:大人,让我陪您去吧。 柯伊想当机立断的拒绝,却被西木的一句话堵住了去路。 大人,您走得太突然了,我得立威,才能管得住他们。 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 柯伊犹豫了。 这话说的也没错 您相信我,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西木哀求,大人,求求您了。 柯伊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子才轻微的点了点头。 算了,多一个他应该也护得住吧。 西木立刻高兴起来,冲出会议室去做准备。 柯伊好笑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却意外在会议室外看见了十三。 你怎么来了。 十三看到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想主人了。 柯伊笑了一声,拍了拍十三的肩膀。 十三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柯伊当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事,自然也没深究。 一个小时后,一艘最高规格的飞舰从机场起飞,与黛纱尔号完成交接。 柯伊只带着西木,走进黛纱尔号的内部舱室。 他了解过了,这支势力背后的主人是帝国二皇子,他被皇太子打压得很惨,几乎没有夺位的可能,这次向克达尔星出手,极有可能想苟延残喘一阵子。 至于这位皇太子 柯伊罕见地没有查出任何的资料,年龄,照片,名字,精神力等级,甚至是二次分化的性别。 他就像无处不在又无往不胜的幽灵,让人谈之色变。 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任的帝国皇帝,必然是这位皇太子。 鞋跟踏响冷硬的地面,柯伊出神地想。 幸好发难的是二皇子而不是皇太子,不然他可能没这么大的把握孤身前来。 他们跟着一位帝国官员模样的人,一路被引到会议室,客气地请了进去。 但会议室里空无一人。 官员恭敬地解释,说稍微等等,二皇子马上就到。 柯伊面不改色。 妥妥的下马威,这种把戏他都看腻了。 过了两分钟,进来的不是二皇子的人,而是一个送茶水和酒的侍从。 西木凑近仔细检查了一下,才把杯子推给柯伊。 大人,没问题。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柯伊接过杯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口,喝了一小口。 西木对药物有极为敏锐的鉴别能力,他说没问题,是一定没问题。 况且,他很自信,没什么药物能毒到他。 西木看着少年小口小口把杯子里的液体都喝了进去,左手早已紧握成拳。 紧张,惶恐,激动,还有一点点被信任的酸涩混杂在一起,啃噬着砰砰跳动的心脏。 柯伊像是听到了西木不正常的心跳声,扭头瞳孔一缩,他这才发现,西木的表情有些扭曲,甚至疯狂。 你怎么了? 西木古怪地笑了笑,目光落在少年白皙的手腕上。 许久,他才开口道:大人,您是Alpha,Beta,还是Omega。 青年的声音嘶哑干涩,柯伊蹙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西木轻声道,我好奇而已。 大人好像从来没有易感期,也没有发热期,所以您是Beta? 西木自顾自的说话,眼神又落到了少年的后颈,但我觉得您不是Beta,那就奇怪了,大人,我好像从来没见过您的后颈。 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少年的这张脸也是假的。 这样普通平凡的脸,怎么配得上大人。 柯伊越发觉得西木不对劲,大敌当前,他谈这种东西做什么。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 一股热流从腹部流向四肢,所到之处,肌肉一寸寸绵软下来。 体温骤然升高。 柯伊瞬间被逼出了眼泪,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倒下来。 有人接住了他。 是西木。 柯伊无力地仰着脖子,竭尽全力却只能吐出几个破碎的字眼。 你下毒 我没有。西木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不是毒,只是一点腺体催化剂罢了。 我马上就能知道,您到底是Omega还是别的什么。 柯伊的意识好像在黑暗中沉浮,他听到西木在和别的人交谈。 西木称这个人为,二皇子。 他艰难地喘出一口气。 原来西木,背叛了他 西木送走碍事的人,转身回到了少年身边,蹲下,指尖托起下巴。 完全失去抵抗能力的少年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打量,脸颊团着一窝粉,像是最好看的瑰霞。 西木情不自禁地滚动喉结,轻声道:大人 你真漂亮。 通知 不好意思宝们QAQ,最近事情太多了,剩下到完结的章节我会攒一波一起发出来,大家可以一口气看完~~ 第152章 找到我,我就和你在一起(14) 是我的,我的 温软的身体无比真实,西木深深吸了一口气,喉咙一阵阵发紧,然后用颤抖的手指,撩开了少年的长发。 下一秒,他震惊住了。 后颈白皙光滑。 没有腺体? 这怎么可能! 不等他发问,舱室猛地一颤,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也响了起来! 有敌袭! 西木第一反应是事情败露,克达尔星的守卫军对黛纱尔号发起了进攻。 但他十分确定的是,守卫军全部原地待命。 所以是谁? 西木来不及多想,俯身就要抱起浑身瘫软的少年。 嘭 又是一声巨响! 只不过这一声离他们极其近,似乎就要面前! 很轻微的咔哒声,却在西木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门,开了。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进来人的脸,便被磅礴的精神力掀翻出去,狠狠地砸进舱体。 眼前一黑。 他清楚地听见了骨裂的声音。 但肉体的痛苦不算什么,引以为傲的S级精神力被全方面的碾压,每一寸皮肤仿佛承受了千斤重量,这让西木痛得几乎昏死过去。 血模糊了眼睛,他依稀看见,少年被一个人抱起,带走。 不他嘶哑地嚎叫出声,他是我的 那人回头,声音冷漠轻蔑。 区区一个S级,痴心妄想。 这个声音 西木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瞳孔却无法聚焦。 不可能。 他哆嗦地嘴唇。 十三不过是个废物,怎么可能会有精神力。 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等在外面的侍从看见青年抱着一个人出来,恭敬地低头道:殿下,人都已经解决了。 走廊内,躺着一地的尸体。 太空中,密密麻麻的舰队已经将黛纱尔号包围起来, 十三熟视无睹,目光冷淡。 准备一间房间,让全部人都撤回去。 侍从愣了楞,看见满脸潮红的少年,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柯伊被烧昏了头,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被抱了起来,但潜意识便觉得这个人绝对不是西木。 这个怀抱,意外的令人安心。 他被抱着走了一段路,那人把他放了下来。 呜 柯伊一躺到床上便蜷缩起来,额头沁出的汗水打湿了碎发,呼出的气好像随时随地能烧起来。 更加无法言说的是,他特别想想 一百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难受。 这让柯伊委屈地想哭。 十三捧起少年红红的小脸,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将抑制剂打了进去。 谁知一会功夫后,柯伊的疑似发热期的症状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了,整个人黏黏糊糊地扑了上来,小声抽泣着。 十三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牙尖的痒意。 他方才查过了,西木给柯伊下的腺体催化剂不过是完美品质,按理说一针抑制剂下去,很快会恢复正常。 为什么抑制剂没用。 联想到他之前会无缘无故陷入疑似发热期的症状,十三越发觉得古怪。 是柯伊和他一样,没有腺体的原因吗? 就在这时,候命的医疗官终于发来信息。 医疗官结巴道:殿、殿下,这个原因我们也不太清楚,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一定 十三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 我现在就要。 这个医疗官脸一阵抽搐,见青年要掐断通讯,立刻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大声喊道,等等,我想起来了有个传说或许能说的通。 什么传说。 传说契合度百分之一百的恋人,从见到第一面起就会时不时陷入假性发热或者易感,如果不能及时缓解,这种症状只会越来越频繁严重,抑制剂也没用。医疗官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冷汗,但是契合度百分之一百,这太难做到了,已经几百年没出过一对了,所以只是个传说。 如果传说是真的,您只需要,咳咳咳,就该做什么做什么,结束后那位自然会恢复正常。 十三垂下眸子,柯伊身上的热度仿佛传到了他的身上,他终究没忍住,一口咬上白皙的耳垂。 百分之一百? 从见柯伊的第一面起,澎湃的爱意一瞬间狂涌出来,好像离别了太久,只不过这种感觉只有他一个人有。 实在太喜欢了,这个人,自己一定要得到。 幽暗的太空中,无数舰队悬停着,百亿光年之外,永恒的星系无声地炸裂。 柯伊泪水簌簌落下,手臂无力地推着某人的肩膀,小声地哭道:重华你别欺负我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重华是谁。 柯伊哪还有理智回答问题,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 结果很明显,他闯了大祸。 五天之后。 柯伊醒来后,人是懵的。 陌生的房间,熟悉的 酸痛感。 他想要坐起来,立刻扶着腰嘶了一声。 破碎的记忆纷至沓来,让他瞬间白了脸色。 门倏地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您醒了。 柯伊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青年的脸,喃喃道:十三? 嗯。青年笑得温柔,您刚醒,先喝点粥吧。 柯伊瞳孔一震,看到青年像往常一样吹了吹粥,勺起一勺子放到他的唇边,但这一次他没有张嘴。 我该叫你十三,还是殿下。 他再傻也该知道,十三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轻而易举地轰击二皇子的舰队的,只有帝国那位神秘的 皇太子。 主人还是叫我十三吧。青年微笑,我喜欢您这么叫我。 他垂下眸子,抱歉,事态紧急,您的体质太特殊,抑制剂没用,我只能这么处理。 腰疼吗?我帮您按按。 柯伊抿唇,移开目光,你让我静一静。 好。 十三走后,柯伊终于绷不住了。 这什么啊啊啊啊! 他不是百毒不侵嘛,为什么还会中招,偏偏还和一个和重华长得那么像的人 他这辈子和重华过不去了嘛! 这家伙还是帝国的皇太子,想到他装成一副柔软可欺的样子柯伊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仅长得像,而且也是一肚子的坏心眼。 至于那五天五夜 就当是个错误。 只要再过一百年,这段记忆就会被遗忘。 柯伊发过誓,绝对不要再谈恋爱,绝对不会再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 这个世界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走! 幸好他的交接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人还没处理。 西木。 柯伊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根据十三,或者说皇太子说的,西木没有死。 但柯伊看到他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大概是离死不远了。 西木的骨骼被精神力碾压了一遍,此时此刻躺在漆黑的暗牢中,一动不动。 青年站在他的身边,轻声细语的道歉。抱歉主人,我下手重了些,不过我已经尽量让他活着了。 柯伊说:我不是你的主人。 您救了我,就是我的主人。 柯伊转动眼珠,目光投射在青年清秀的脸上,突然问道:你这张脸,是假的吧。 十三没有否认。 是的,我可以一直顶着这张脸。他扯动一个温柔的微笑,您是不是喜欢过一个叫重华的人。 柯伊瞳孔一缩。 十三看出了他的惊疑,继续道:我的这张脸,是不是和他长得 是。 柯伊打断了他的话,但现在他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个路人。 十三反复咀嚼着着两个字,眼中黑暗和郁气翻滚。 路人 如果把他当路人,那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喊他的名字。 柯伊不知道十三现在醋得要死,指使人打开了暗牢的门。 浓郁的血腥气铺面而来。 西木听到声响掀开眼皮,模糊的视线中,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只有一个剪影,但他依旧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大人 他微弱地出声。 柯伊垂眸,看着固定在机器上苟延残喘的西木,轻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 西木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伤口被扯动露出鲜红的肌肉。 我,喜欢,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喜欢您了。 但您的目光,从来不肯为我停留,分毫。 西木费力地将从来不敢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吐了出来。 他看不见少年的表情,并不遗憾,反而觉得庆幸。 我不后悔,杀了我吧 那一刻的拥抱,足够为他编织起短暂而致命的美梦。 柯伊叹了一口气。 看看,这就是爱情。 如果西木不喜欢他,就不会变成这样。 大人,我最后求您一件事,把枪给我 柯伊闭了闭眼睛,轻微地点头。 西木拿到枪,手臂颤抖地几乎握不住,他看了一眼乌黑的枪口,有人走了进来,和少年并肩站在一起,西木喉咙底像破风箱一般笑了起来。 皇太子殿下,你喜欢他,可惜了 他有很强的预感,少年会像旷野的风一样飘走,所有人都抓不住他。 没有人能得到他。 他似乎要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却临时改了主意,将枪口对准了少年,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嘭 柯伊没有动,因为这一枪伤不了他,但有人动了,挡住了这一枪。 子弹擦过什么金属物件,有东西落地了。 柯伊下意识转头。 他呆住了。 十三的脸发生了变化。 眉峰深邃,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锋利如刀的睫毛却硬生生地破坏了温柔,显得疏离冷淡,薄唇微抿。 这是一张极其俊美又很有压迫感的脸。 或者,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 但这张脸,怎么和重华一模一样! 如果之前像了三分,现在就是十乘十的像! 而且更像他捡到重华的那个时候,有些青涩又锋芒毕露。 柯伊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情不自禁地退后两步。 十三知道自己真实的脸暴露出来,但他没想到少年的反应会这么大。 您 你别过来。 柯伊连连后退,心思乱成了麻花之下,他毅然决然地摘下耳垂上33送他的道具。 捏碎。 强制传送! 最后一刻,他看见了十三惊骇的神情,以及企图把他拉回来的精神力。 然而,太迟了。 纯白的空间裂开一个小口,柯伊啪叽一下掉了下来。 明明摔得不重,但他坐在地上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尽管他再不承认,也得承认十三,帝国的皇太子,就是重华。 或者是转世后的重华。 他静默了一会,开始气急败坏地戳33。 几分钟后,33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了。】 【我碰到重华了。】 【哦,恭喜。】 【可是,可是你不是说有一亿三千万个小世界嘛!】柯伊抓狂,【为什么我会碰到他!这明明绝对不可能。】 【没错,一亿三千万分之一,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概率小一点罢了。】33冷静道,【用你们世界的话说,你和重华缘分未尽。】 柯伊一口气顺不上来。 缘分未尽?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如果知道重华重生在这个世界,他一定躲着走,哪里会会 搞出五天五夜 他抗议:【还有,我不是神骨嘛,为什么那个世界药物还会对我产生影响,这不正常。】 【我和你解释过,你相当于那个世界的客人,世界的规则是可以施加在你的身上的,药物对你产生影响,说明规则如此,你无法反抗。】 柯伊悚然。 那这么说的话,再待下去,他会变成能生孩子的Omega? 【不会,你真当重华为你塑的神骨是塑料吗?不过确实会有类似于发热期的症状。】 柯伊咬牙切齿:【33,你懂得真多啊,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是你自己不想给重华的灵魂打标记,而且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小心世界的规则。】33顿了顿,【这是个奇迹,你打算怎么做?】 柯伊沉默了。 他在33的空间待了很久。 思绪仿佛分成了两个小人,一个人说别再去了,就当重华是个路人,另一个人反驳,既然当他是个路人,为什么不敢回去。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柯伊最终选择回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比33私人空间的,要快得多。 他站在完全陌生的大街上,晃了晃神。 这是克达尔星? 他抬起手腕的通讯器,看到一个数字瞬间震惊。 过、过去十年了。 柯伊抬起头,看着璀璨的星空,越看越不对劲,随手揪了一个路人问道:这里是克达尔星吗? 路人随意道:是啊。 但我记得,它不在这个位置的。 路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睡了十年吧。 啊? 陛下继位,用舰队将克达尔星拉去了中央星系,这,唉。 路人摇了摇头,显然对皇帝陛下的做法不太认同。 柯伊愣住了。 用舰队,拉去中央星系? 他是疯了吗?! 柯伊走着走着,还在广场发现了一座宏伟的雕像。 是他的雕像。 只不过用的是那张假脸。 十几名孩童组成的唱诗班交叠双手,虔诚的咏唱起来。 歌词大意是,希望一位远行的旅人,能够平安回家。 柯伊和雕像对视,站了很久,直到人群散去。 显然,克达尔星比他走得时候,还要繁荣得多。 柯伊垂下眸子,去了以前的住处。 别墅屹立在山间,仿佛一切未变,柯伊走了进去,逛了逛直到走到后花园。 树木和花圃被照顾得很好,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但紫藤花架下,站着一个人。 墨发及腰,银白色的长袍垂落,金线绣在衣角,幽幽闪着嶙峋的光。 柯伊心跳一快,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嚓 枯枝被踩响。 那人立刻回头。 千钧一发之际,柯伊给自己换了一张脸,和男人对上了视线。 他又是一怔。 一别十年,眼前的这个人从青年蜕变成了男人,依旧俊美无铸,他面无表情,但眸子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意,好像经过了一段歇斯底里的疯狂,不得不变得绝望和平静。 他没有说话,就看着柯伊,眼睛却越发红了。 柯伊尴尬地笑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重华定定地看着他,久到柯伊以为他认出自己了,他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好,走错就走错吧。 看见少年想走,他掀起扇子一般睫毛,冷漠道:不许走,陪我说话。 不然杀了你。 柯伊想了想,迟疑地点头。 然而他等了很久,重华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他。 算了。他转动墨玉一般的眼珠,轻声道,你走吧。 柯伊一头雾水地走了。 第二天,他混进了重华的随从所在的区域,两位医疗官正在交谈,满脸忧愁。 他们说,陛下的易感期越来越频繁,以前一年五六次,现在几乎每一个月都会有易感期,没有任何抑制剂和药物能够缓解,再这样下去,陛下非疯即死。 除非能找到那位和他百分百契合的伴侣。 易感期? 柯伊倒是听过这个词。 易感期的Alpha暴躁易怒,极度渴望伴侣的抚慰,他见过一位失去伴侣的Alpha,过度的伤心使他的易感期提前到来,要不是有人干预,他差点把自己撕碎了。 医疗官谈着谈着,声音越发低了,他们谈到了那个没有人能进去的禁区。 每一次易感期,陛下都要去那里,现在基本上常住了,把帝星的皇宫当做了摆设。 偷听墙角的柯伊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十三,或者是重华,昨天绝对认出他了,否则他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开。 至少认出了这个世界的身份。 至于从前的记忆 应该是没有的。 那他还有回去吗? 柯伊蹲在角落纠结地画圈圈,画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那栋房子是自己买的,重华不过是鸠占鹊巢。 自己凭什么不能回去! 想到这里,他毅然决然地回去了。 房子的摆设依旧是十年前的模样,按照现在的眼光来看,其实有些落伍了。 主人,欢迎回家。 机械的男声响起,柯伊猛地转头,仿生人77微笑得看着他。 您的旅行愉快吗? 柯伊不知道怎么回答,卧室的动静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很显然,有人在里面。 他伫立片刻,解锁了卧室的门。 随着门的开启,肆虐狂暴的精神力如同无声海啸,换了任何一个人面对如果高等级的精神力,只会瞬间被碾压至死。 但柯伊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他仿佛处于安静的台风眼,一切风暴都将绕行。 卧室没有发生改变,只是多了一个人。 男人坐在墙角垂着头,墨发倾泻而下,银白的长袍沾了血迹。 怀里紧紧抱着什么,好像是他的生命支柱一般。 柯伊瞳孔一缩,缓缓地靠近,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不过是一件他穿过的睡衣罢了。 与此同时,重华缓缓抬起了狭长的眸子。 血红的,没有理智,就像纯粹的野兽。 他怔怔地看着少年,勾起唇角。 您来了呀。 这是一个温柔、苍白的微笑,皮下却隐藏着尖锐的疯狂。 他在极力的克制。 柯伊也蹲了下来,轻声叹了一口气:怎么搞成这样子了呢。 重华没有回答,握住了柯伊的手,将一把匕首塞了进去。 他扬起脸,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声音嘶哑又温和,你不喜欢我这张脸,我们把他毁了,好不好。 视线凝聚在男人俊美的五官。 柯伊看见了数道浅浅的白痕。 这是伤疤? 他瞳孔一缩。 见识过男人堪称变态的恢复能力,能够留下疤痕的,必然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重华曾经把自己毁容了? 感受到少年的靠近,每一寸疼痛难忍的肌肉都在叫嚣着满足,重华只想把眼前这个人撕碎了,吃下去。 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但经过十年的锤炼,重华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表情。 以前他会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没有腺体,没有信息素,也没有易感期。 随着少年的到来,他确定了这个信念。 明明只和少年待了不到一个月,他却疯狂的,想和这个人在一起。 他能感受到一种刻在灵魂的熟悉感,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但他们之间不该这样生疏的,应该是亲昵的,热切的 重华盯着少年柔软的唇瓣,眸中泄出一丝极度的渴望和哀求。 此时此刻,他不是帝国的皇帝,而是一只被伴侣抛弃的可怜巴巴的小狗。 柯伊最见不到这样的眼神,所以没把手抽出来,撇开眸子轻声道:你的脸,怎么了。 你不喜欢,我就毁了它。但你好像,不喜欢的是我的灵魂。 那怎么办呢,他可以毁了自己的脸,却不能毁了灵魂。 我是不是做错过什么事。 你不喜欢我了,然后把我扔了 柯伊嘴角抽了抽。 的确是这么概括的,但这话怎么听得 别扭呢。 好像他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一样。 手臂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柯伊被猛地扯进男人的怀里。 他被迫跨坐在腿上,刚想推开,就听到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呢喃。 抱一会,就一会 温热的液体洒在他的颈窝,柯伊能感受到重华在颤抖,环住他腰部的手臂却不是很紧,仿佛他能随意挣脱。 但他最终没有别的动作。 重华得寸进尺,谨慎地吻了吻少年的锁骨。 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柯伊垂下长长的睫毛,和那双潋滟却饱含痛苦的眸子撞在一起。 不知道抱了什么念头,他神使鬼差地说:好啊。 但是前提是,你得找到我。 能在一亿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中遇见重华的确是个奇迹。 那么,就让这个奇迹更奇迹吧。 第153章 今天是个好天气【完结章】 日光又轻又软,桃花一团团粉粉嫩嫩地簇拥在枝头,微风拂过,点点花瓣落了下来,飘到树下的少年鼻尖上。 少年红唇琼鼻,白皙的皮肤荡漾着莹润的光,他缓缓睁开眼睛,将鼻尖的花瓣摘了下来,换了个姿势,继续像没骨头一样,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 唉 他又叹了一口气。 和重华的见面已经是三年之前的事了。 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了一句找到我就和你在一起。 但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现在和重华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能通过系统穿越时空,重华根本做不到。 所以这句话,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或许是第一次见那个人哭,被冲昏了头脑吧。 走之前,柯伊偷偷给重华留了一管自己的血,希望能对他的易感期有所帮助。 不管怎么样,他不想再把重华当作仇人,还是希望他能在另外一个世界能够善终。 啾啾。 一只小麻雀飞到枝头,眨着圆圆的眼睛,口吐人言道:虚隐仙君又来了,等会你记得去收尸。 柯伊无奈地捂了捂脸。 他爹嗜酒如命,没想到虚隐仙君也是,有次虚隐仙君来找他结果和他爹聊上了,两个酒坛子再加上他三叔,一拍即合,以品酒为名次次都要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过了一会,传音玉佩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小伊!你爹明明知道今天要招徒,怎么又喝醉了! 你快过来帮我看看。 柯伊应了一声。 他平常不去上界,浮屠山太冷清,除了处理一些大事,大部分的权限都放给白鹿了。 反正重华之前就是这么干的。 还有,那不靠谱的爹去年突然放下豪言壮语要重整山门,师姐跟着闹。 但他们这犄角旮旯,掌门区区一个金丹初期,掌门座下两大弟子都是筑基期的,根本招不到人。 柯伊想找些助长修为的宝物给师兄师姐,但他们明确表示了拒绝。 这不是一条正宗的咸鱼应该做的,咸鱼要随遇而安。 柯伊:倒也是哈。 于是他只给了一些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还有一些防御性的灵器。 柯伊走出桃园,师姐在山门前地空地摆了几张桌椅,支了一个很简陋的摊子,她翘着二郎腿,推了推一盘瓜子。 来,我新买的,可脆了。 柯伊坐下。 师姐,没人来啊。 有的。师姐一边磕瓜子一边说,刚刚来了一群小屁孩,吵着要糖吃。 哦对了,你的那个道侣,还没消息吗? 柯伊含糊的应了一声。 这前一个失踪了,后一个怎么也失踪了。师姐奇怪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你不会把那个白华当成重华的替身了吧。 哎别说,那两个人很像啊。 柯伊差点被瓜子仁呛住,无奈道:师姐,你别乱说。 那两个混蛋明明就是一个人好不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太阳逐渐西沉,可怜巴巴的招徒大会还是无人问津。 师姐伸了个懒腰,行吧,来年再说。 说完,她就去收摊子,柯伊也站了起来,将桌椅收进储物囊。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请问贵门派还收人吗? 温润好听的男声从背后响起,柯伊和师姐齐齐回头,看见一位背着布包的青年站在不远处,他看到两人回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师姐愣了楞,激动地飞奔过去,握住青年的手臂。 不迟不迟,你来的正好。 她上下打量,欣慰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是个修炼的好苗子,我单方面决定,收你做我们门派的弟子了。 柯伊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个人的容貌算不上多出众,一眼看上去却很舒服。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起就给他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走走走,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门派。 师姐热情的招呼,将青年引了进去。 这位是掌门的儿子,你叫他师兄就行。 青年面带微笑地喊了一声师兄。 柯伊迟疑地点了点头。 于是青年就这样住了下来。 他说他叫林二,是逃来小镇避难的。 柯伊找了个机会,探了探青年的丹田的灵脉,确实是个普通人。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秘密。 师兄,我做了红莲莲子羹。林二将白瓷碗放到柯伊面前,我看厨房有食材,没忍住做了一点。 柯伊看了看甜滋滋的莲子羹,礼貌地回道:谢谢,麻烦你了。 林二突然问道:伊伊,我能这样叫你吗? 柯伊盯着男人黑漆漆的眸子,迟疑地说:可以,但是 但是,会不会太亲密了。 好的,伊伊。 青年笑了,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像情人在耳边的絮语。 相安无事过了半个月,林二好像天生就该住在这里,他和柯伊的那不靠谱的爹和三叔迅速混熟了,甚至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一日下午,白鹿却带来一则很紧急的消息,魔渊封印松动,必须重新封印一次。 柯伊立刻动身前往魔渊,但在封印大阵上,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的背影高大挺拔,修长的手指扼着一只垂死的魔物,听到脚步声转过身,微笑道:伊伊,这家伙要跑,我给你抓回来了。 柯伊盯着男人平平无奇的脸,沉默了很久才道:重华,别装了。 男人笑容不改,只是叹了一口气,伊伊,你认出我了。 对柯伊而言,重华三番五次伪装成别人的样子,他再蠢这一次也认出来了。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他又不是傻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换一张脸。重华一边说,一边一步步向少年靠近,呼吸之间俨然换回了原来样子。 柯伊看着重华,睫毛微颤却没有后喃凮退。 幽暗无光的魔渊中,熟悉的檀香味编织成巨网,温柔地笼罩下来。 重华抬起手指,轻轻托起少年的下巴。 柯伊仰起小脸,看着眼前俊美无铸的男人,恍恍惚惚之间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啦? 魔渊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的。 重华轻声道:伊伊,你把我送去别的世界,是不是不想见我了,原来,你这么讨厌我啊。 柯伊嘀咕,你杀了我,还不允许我讨厌你吗? 允许。 重华感受着指腹下的柔软,语气很平静,伊伊不是说过,只要我能找到你,你就原谅我,然后我们在一起。 柯伊对上男人如枯井一般无波的眸子,一时语塞。 这句话就是他脑子一抽说得玩的。 谁知道一个星际世界的人,还是追过来?! 这也太离谱了吧。 更离谱的是,重华好像恢复了全部记忆? 他再次探了探重华的修为。 结果和前几次一模一样,眼前的男人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但柯伊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纵然身负神骨,纵然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威胁到他,他也能隐隐约约意识到,重华带给他的威胁。 伊伊没回答我呢。 重华点了点少年的眉心,温声细语道。 柯伊心思乱成了麻花,正想开口,重华顺了顺他的头发。 没关系,你慢慢想。重华笑道,带我回去吧,我拿样东西就走。 柯伊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时候,虚隐仙君正醉的颠三倒四,拎着酒坛子出来,他远远对着柯伊喊道:小友嗝儿这酒真带劲啊。 柯伊下意识捂脸,却听到酒坛子破裂的声音。 虚隐看清男人的样貌,瞬间酒都吓醒了,结巴起来。 帝、帝君? 帝君不是都消失百年了嘛,他 出关了? 重华没看他一眼,径直往柯伊的院子走去。 柯伊疑惑地跟了上去。 他房里根本没东西啊,难道重华说拿东西就走,是框他的? 但看见重华从他的枕头下面 取出一本小册子,柯伊一下子急了,瞬移过去,伸手去够。 重华一手揽住柯伊的腰,将小册子拿的远远的不让柯伊够到。 柯伊一时心急,几乎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将重华压到了榻上。 你给我。 重华顺势一躺,笑了一声。 不给。 柯伊这才想起运转灵力,但奇怪的是,挥出去的灵力如同石沉大海,那小册子还是好端端的在重华手上。 他一气之下放出乾天刹业火,想把小册子烧了,结果乾天刹业火一出,围着重华高兴的转了两圈,又飞了回来。 柯伊:你个叛徒! 重华垂眸,少年气鼓鼓的,很可爱。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柯伊气道:不行! 这上面的东西,绝对不能让重华看到! 然而重华已然翻开了一页,看着上面的文字念道。 今天在河谷捡到了一个人,脏兮兮的,好在脸长得赏心悦目,我勉为其难 重华! 柯伊恼羞成怒。 没错,这是他写过的日记。 他当时觉得新鲜,时不时写几句话上去,记得断断续续的,直到 被重华杀了。 想到这里,柯伊不禁委屈起来,眸子沁出雾蒙蒙的泪。 好啦,是我的错。 重华将小册子塞回柯伊手中。 柯伊一拿到便塞进了储物囊,再回过神,发现自己和重华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姿势。 自己跨坐在重华的腰上,整个人贴了上去 墨发交缠。 柯伊顿时头皮发麻,手脚不知道怎么放才好,刚伏起腰就被按住了。 重华问道:为什么不扔? 你说扔就扔?柯伊恨恨地磨牙,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等会一把火烧了。 重华掐着柯伊的的腰,微微用了力。 两人上下位置已然颠倒。 柯伊睁圆了眼睛,气急败坏道:你要干什么! 他浑然忘了自己的修为,和重华滚作一团,胡闹一般把床榻搞得乱糟糟。 柯伊皮肤白,显得脸颊的一团粉越发明显,他喘着气,手腕被按在头顶,只能恶狠狠瞪着重华。 他不是神了吗?! 为什么还会被重华全面压制! 重华像看出了少年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去了很多世界。 去干嘛。 找你。 柯伊冷哼,说得轻巧,系统说了,有一亿三千万个世界,我这才过三年,你怎么可能 他卡壳了。 柯伊想到他在系统空间待了十天,星际世界过了十年,也就是说,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 你他盯着重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去了多少世界。 多少世界? 这倒是个问题。 那个星际世界,柯伊留下的血液很有用,至少能让他顶住能够把人折磨疯的易感期,在死之前,找到了穿越世界的办法。 但世界太多了。 重华已经不记得了,几千个,几万个? 每个世界,他都站上了顶峰。 但他找不到想要的人。 在漫长无边的生命中,少年是唯一的目标,也是唯一的慰藉。 好在,他终于记起来了。 这不重要。 重华轻声道,将少年的碎发拢到耳后,对不起。 我自以为为你重塑肉体,只要你复活,我们便能重新在一起。 一百年,一千年,就算肉体重塑失败,我还能把你的灵魂拘回来,万一你失忆了,那更好了。 柯伊后背发凉,重华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说这句话的时候,皮肉下滚动着的,是极致的疯狂和依恋。 但是我错了。 重华叹了一口气,神情又便回温柔的样子。 所以我活该被你惩罚。 他俯下身,与少年鼻尖相触。 伊伊,原谅我好不好。 我错了 你还是喜欢我的。 重华轻轻吻了吻身下人儿的唇瓣,在柯伊抗议之前一触及离。 柯伊睫毛颤动,没有说话。 须臾,他扬起下巴,坚定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会彻底消失。 柯伊已经做好了听到一些比较恐怖的回答,比如找个地方把他关进去,他相信重华也做得出来。 但他没想到,重华说他会彻底消失? 看到少年眼中的狐疑,重华眼中闪过脆弱的哀伤。 如果你不原谅我,我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消失,至少你会安心。 柯伊最看不到别人装可怜,刚想说些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师姐站在门口,瞪圆了眼睛,指着姿势暧昧的两人说不出话来。 你们 等等?! 重华,你回来了?!她看清楚男人的眉眼,惊喜道,伊伊还说你被雷劈死了,明明活得好好的嘛。 她说了一大串,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这里根本不对劲。 这大白天的 你们慢慢叙旧,久别胜新婚。 她哂笑了一声,飞奔而去。 柯伊脸轰得红了,一脚踩上重华的胸口。 出去! 重华顺从地放开柯伊。 柯伊支起身子,下巴又被捏住亲了亲。 你! 他气得冒烟,把枕头扔了过去。 看男人离开,立刻设下结界,然后又倒了回去。 重华回来了。 那他原谅这个人吗? 虽然自己说过只要他能找到自己,就和他在一起。 如果自己拒绝,重华会彻底消失。 那他把重华救回来,不是白忙活一场。 但是答应他 柯伊的心思乱成了一团毛线,便从储物囊取出那本小册子,翻看起来。 [今天去看重华练剑啦,我让他教我几招,他居然不肯教。] [今天又去看重华练剑啦,他还主动问我要不要学,哼,昨天不肯教,今天我也不想学,气死他。] [勉为其难让他教我了,手好酸,重华好像脸红了,真稀奇,我第一次看见他脸红。] 柯伊越看越尴尬,脚趾都快扣出三室一厅,干脆往后翻了好几页。 [重华问我要不要做他的道侣,太突然了吧。] 柯伊的目光倏地顿住。 [要不要答应他呢。] [算了,看在他愿意给我过生辰的份上,就答应他好了。] 真的,草率啊 他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师门的几个人都大、大咧咧的,他自己也习惯了不过生辰,所以重华当时带他去最繁华的永乐城玩了一整天,还送了他礼物,自己是很高兴的。 但当年答应重华和他结为道侣,其实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自己还是喜欢他的。 [重华骗人,腰好酸啊,不想起床,混蛋混蛋混蛋] 柯伊脸又红了,迅速翻过这一页。 [我想去五通山玩,他又要闭关,那我自己去。] 五通山? 柯伊倒是想起来了。 的确是自己去的,但爬山的路上碰到了几个世家子弟。 他们想要一株长在峭壁上的草药,但又嫌泥土弄脏衣服,就指使柯伊去拿。 柯伊才没空离这群少爷小姐,扭头就走。 于是他们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样,发疯似的攻击柯伊,柯伊打伤一个人,废了好大的劲才逃回来,昏昏沉沉地躺了好几天。 他醒后,看见重华正眸光沉沉的盯着自己,扔下一句以后出去记得和我一起。 那时柯伊觉得重华根本不关心他,委屈了好一阵子。 但现在想来,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如果世家子弟被打伤,按照他们心高气傲的个性,肯定要叫来家中长辈报复回来,但奇怪的是,这事好像从来没发生过,日子流水一般过去了。 柯伊想了一会,突然想起那日他隐隐约约闻到重华身上的血气,他的脸有些苍白。 难道是 柯伊翻了下一页。 [唉,重华又让我修炼,可是我不是这块料子啊,我和他说了,他好像生气了,要哄哄吗?] [腰疼,可恶!早知道不哄他了!] [又闭关了。] [重华好像要出关了,但是那边是雪山啊,很冷的。] [算了,我穿厚一点。] 日记戛然而止。 柯伊缓缓合上册子。 整整一天,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柯伊是在馄饨的香气中醒来的。 他早已不需要睡眠,但心烦意乱便只能用睡觉来暂时逃避。 起床了。 耳边传来温柔的絮语,柯伊翻了个身,呜咽几声不肯睁开眼睛。 有人将他抱了起来。 柯伊睡得朦朦胧胧,任由那人帮他拉好衣服,直到屁股接触到什么,他才倏地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他坐在重华怀里。 柯伊登时想站起来,重华却掐着他的腰不让他走。 重华低声道:万一你不答应我,我今天就要消失了。 抱一抱都不行吗? 柯伊身体一僵。 行吧。 看在馄饨的面子上。 他本想再矜持一下,但只有重华做出来的馄饨最合他胃口。 于是纠结了几秒,柯伊便拿起了勺子。 吃完后,重华拿帕子擦了擦少年唇边的水渍,我们去个地方。 柯伊肚子吃饱,懒洋洋地犯困,随意点了点头。 但他没想到,重华把他带上了悬浮山。 重华走进寝殿,拿了什么东西又转身回来。 柯伊站在殿外,白鹿过来拜见他,于是柯伊告诉他魔渊的封印已经重新加固了。 白鹿将十三洲的事情选了几件重要的,和柯伊商量,再一抬头,看见重华从殿内走了出来,神情微微错愕,又马上恢复正常。 他躬身行礼。 帝君说过,他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但终有一日,他会回来。 柯伊见重华回来,将一大堆卷轴扔过去,嘟囔道:你自己看吧。 回来最好,他不用管事了。 重华将卷轴放进空间,顺势牵住少年的手。 柯伊挣扎了几下没甩开,就任由重华牵着。 几息后,柯伊看着眼前枝繁叶茂的姻缘树,不禁愣了愣。 这是他第三次来这里。 第一次是他和重华结为道侣,他胡闹着把重华拉过来,把写着他们名字的木牌挂了上去。 第二次是他快穿回来,拉着白华过来,以为自己和另外一个人合籍,就能气死重华。 结果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人。 柯伊想起做过的荒唐事,脸皮微微发烫,凶巴巴道:你想嘲笑我吗? 但看到重华掌心的木牌,又愣住了。 他和重华第一次挂上的木牌,不知道哪里去了,第二块木牌柯伊也泄愤一般摘下来扔了。 重华又想挂个新的? 红绳穿过木牌,挂上树枝打了个死结。 柯伊见重华那副郑重的样子,不禁勾起唇角嘲笑道:不过是一棵普通的榕树,你怎么不挂到珈蓝神树上去,说不准还有点用。 重华转身,轻声道:我原先是想这么做的,但 都一样。 伊伊,我们在一起吧。 柯伊下意识转过头。 温热的掌心托起他的脸颊,将他轻轻转了回来。 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重华眸光温柔如水,你怕再受到伤害。 柯伊睫毛一颤,像一只惊飞的蝴蝶。 别怕,你什么时候不要我了,我立刻消失。 重华语气诚恳而卑微,双手托起少年的小脸。 但你不能现在就不要我。 再试一次,好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伊才点了点头,幅度很小,几乎看不出来。 重华眼中迸发出惊喜,猛地将少年揽进怀里。 少年被迫埋进他的胸口,闷闷道:我只说原谅你,没说在一起 我要和你算账的。 慢慢算。 你说的。 嗯,亲一下。 喂,我没说和你在一起啊,重华你唔 碧绿繁茂的树层间,众多红绳系着的木牌微微摇曳,它们被寄托美好的愿望,在风雨中无言沉默。 恋耽美 [快穿]前任他又翻车了全文免费阅读-by洛洛 但今天是个好天气。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