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yl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noscript></noscript>梦醒了,我还是冤种。行吧】
【希望今天还有?】
【要快点甜起来呀不要在虐了】
-完-
第88章
◎“六个月是能同房的。”◎
姜禾这趟出去是特意避着人的,除了鸢歌之外,姜府其他人都不知道,以为她还待在书房里看账本。
鸢歌也只是知道姜禾去的法华寺,并不知道她是去寻薛凌玉。
姜禾暂时并不打算跟其他人说这件事,现在还为时过早,若是被太多人知道的话,对薛凌玉的名声也不好。
她回来后虽坐在案前,可怎么也看不进去账本,脑海里总是想着薛凌玉。
她以前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人,毕竟世家的公子都是养在深闺之中,哪里是她能够窥见的。
可是他身上却是有一种魔力般吸引着自己。
也许只是为他的美色着迷了?姜禾不禁感叹原来自己竟是个贪恋美色的人,可若是能养这样一个小美人在身边,光是每日看着都极为赏心悦目。
虽为丞相之子,可却被人弄大了肚子,门当户对的人家定然是不会要他的,若要下嫁,也没有几个女人愿意养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
如此想来,跟了她倒是不错的出路。
她想不出薛凌玉有什么理由拒绝,毕竟她的条件样貌并不差。
姜禾只说给薛凌玉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最后弄得他这夜都睡不着觉,开始细想研究姜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说不会在意自己以前的事情,是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吗?薛凌玉忍不住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若姜禾真的是这个意思,那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等孩子一出世,好歹有母亲疼爱。
薛凌玉以为姜禾是第二日早上便会过来,因此心情一直很是忐忑,不过还是有好好吃饭,毕竟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能继续消瘦下去了,免得到时候连生产都没有力气。
就在他用完晚饭,以为姜禾今日不会再来时,姜禾却来了。
小侍在隔壁的房间休息,姜禾将门一关,除非是贴着听墙角,要不然外面的人根本不会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薛凌玉见姜禾关门的动作,心想她这次倒是正大光明,不走窗户了。
他还特意把窗户打开了。
姜禾朝他一笑,“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吗?”
她发现薛凌玉在看到自己时总是一惊一乍的,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刻意躲着她似的。
--
第200页
她见薛凌玉将饭都吃了个干干净净,想必是饱了,便无所顾忌的开门见山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薛凌玉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真的不会介意以前的事情了?”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底气,毕竟到底是他做错了。
介意他被人抛弃,还大了肚子的事吗?
她想要的是他这个人,其他的并不放在眼里,况且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姜禾仰起头,肯定道:“当然。”
薛凌玉抚着肚子,抿唇问出声:“那你以后会对眠儿好吗?”
姜眠是两个人的孩子,薛凌玉不想因为以前的事情,让姜禾和孩子之间产生芥蒂。
眠儿是他为孩子起的名字?也就是说要了他之后还得对他的孩子好,姜禾觉得这着实有趣,不过说到底就是一个孩子罢了,她还不至于会那么小气。
而且她也是很喜欢孩子的,特别是哥哥的喜乐和平安,如若可以,她也想要这样一对可爱的儿女。
姜禾简短有力道:“会。”
“那我们...”薛凌玉哽住,重修旧好这四个字竟说不出口了。
“那你便是答应了。”姜禾能够感觉到他的态度。
薛凌玉点点头。
就在他点头之后,姜禾便扑了上来,不过好歹是顾念着他的肚子,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薛凌玉忍不住后退,“你要干什么?”
姜禾盯着他,“要你。”
她是习武之人,轻而易举的便把薛凌玉抱在了怀里,不过并没有往床榻上去,而是把薛凌玉放到了桌子上,薛凌玉只得扶着她的肩膀,免得自己掉下去。
薛凌玉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姜禾这时候幽幽道:“六个月是能同房的,我可以要你...”
为了避免压到他的肚子,姜禾干脆行了此法。
她贴着薛凌玉的耳侧道:“扶着我,坐着别动,我来就好...”
“太快了...”薛凌玉忍不住惊呼,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从来也没有尝试过在这种时候...
姜禾用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睛里满是侵略色,“我可不快。”
清凉台的钟声传到了房间里,薛凌玉羞红着一张脸,险些将姜禾的衣服都抓破,他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会在佛家之地行这种事,一时间既羞愧又快乐。
梦中的事此刻全部都应验了,姜禾十分满足。
等到最后,房间里只剩下薛凌玉低低的声音,姜禾寻了一件新衣服帮他换上,将人从桌子转移到了床榻上,到底是终于放他去休息了。
薛凌玉还是太瘦了,特别是一张小脸,瘦得都没有什么肉,也不知道他在薛家整日都吃些什么。
若是再这般下去,到时候孩子出生不请个乳父的话,可能会活活饿死。
屋子里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姜禾却要走了。
她原本想要给薛凌玉留个信物,可来时太过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便想着留到下一次再说。
她抚了抚薛凌玉的发,柔声道:“得空再来看你。”
姜禾是从窗户走的,薛凌玉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姜禾将窗户关上了,所以两个人做的事情外面既听不到,也看不到。
时候已经不迟了,小侍或许都已经睡着了。
薛凌玉的喉咙有些干,刚想下床去倒杯水,发现抬手处便放着一杯温水,应该是姜禾走之前帮他倒好的。
她应该预料到自己会口渴。
姜禾还是这般贴心,薛凌玉的心忍不住一暖。
得知慧缘大师回寺的消息,姜父又要拉着姜禾去法华寺一趟。
若说从前是怀着无奈跟着去,现在姜禾倒是十分愿意,反而还隐隐有些着期待。
她胳膊上留了好几道男人抓的印子,肩膀处的伤口也有裂开的迹象,不过在她看来都是小事。
鸢歌看到问起时,姜禾只说是被外面的野猫抓伤的。
小野猫抓伤了她,自己却委屈上了,还哭唧唧的埋怨她,不过还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姜禾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姜父见她满脸春风的模样,便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竟让你如此高兴?”
“被野猫抓了。”
“伤口严不严重?可上药了?让我看看。”姜父听她一说,立即便着急起来了,在看到姜禾胳膊上的挠痕时,心疼道:“幸好只是破了些皮,不过这野猫的力气也忒大了,你若是喜欢猫,养一只乖巧温顺的便是,怎得去招惹外面的猫。”
姜父的话里有些埋怨之意,他如今是看不得姜禾受半点伤了。
姜禾听到竟笑了起来,“谁叫外面的小猫儿好看。”
姜父瞪了她一眼,“脑子坏了不成,竟说出这种话。”
姜父心里打算着,等见了慧缘大师,可得让她帮姜禾好好算算,免得日后又有什么血光之灾。
姜父是法华寺的常客,每年捐的香油钱都不在少数,不过慧缘大师算命向来只看缘分,若是无缘的,无论身份再高贵也不会答应。
慧缘大师曾帮薛太夫算出他有凤命,当时薛太夫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并没有人相信她的说法,谁料薛太夫日后真的被先帝迎进宫,立为凤君。
慧缘大师一见到姜禾,便对她道:“这位施主命中有一大劫,幸好已安然渡过,以后的日子定然会顺风顺水。”
--
第201页
姜禾不信佛,但是也存着一丝敬畏之心。
此番她倒是忍不住问慧缘大师,“那大师可否帮我算算姻缘,是否也是顺风顺水?”
慧缘拿出签桶,示意姜禾,“施主请抽一签。”
这代表慧缘大师愿意帮姜禾算命了,姜父赶紧催促姜禾,这可是不得多得的机会。
姜禾犹豫了一下,抽了一个签出来,可下面竟是空的。
姜禾看向慧缘,听她解释道:“施主的姻缘掌握在自己手中,佛家语云,万法皆空,因果不空,究竟是大喜还是大悲,全看施主如何选择。”
姜禾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姜禾的眼神忽然坚定起来,对着慧缘大师一拜:“大师,我虽不懂其中深意,但知事在人为,我想要的,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
“施主乃年少英才,心智胜于常人,老衲也不必过多解释,相信施主一定会得偿所愿的。”慧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姜父发现自己竟听不懂二人的对话,他最关心的便是姜禾日后的运势,“大师,我儿日后可还会有危及性命的血光之灾?”
慧缘大师对此笑而不语。
姜父和姜禾从法华寺出来,姜父还是不懂慧缘跟姜禾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姜禾宽慰他道:“大师说我会顺风顺水,想必不会有血光之灾,父亲,您就放心吧。”
姜父叹了声气,“我就是担心你。”
姜禾也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何会突然扯到姻缘上,兴许是这几日睡得太少。
不过这些话她就是一听。
今日陪着父亲来,本想着能够趁机见见薛凌玉的,可耽搁的时间太多,此时也不能去找他了。
姜禾借口说有东西落到了寺里,寻到上次的那个小沙弥,将腰上的玉佩解下来,拜托他交给薛凌玉。
这个玉佩是她近来得到的新玩意,用和田暖玉精细雕琢而成,都说玉养人,送给薛凌玉再好不过。
这也算是她的信物,好叫他记得两个人的关系,别到时候跟其他人纠缠不清。
姜禾又叫小沙弥传话,说她过几日就来看他,这几日商号的事情实在走不开,今日也不能相见了。
等她下次来时,就陪他一整夜。
小沙弥单纯得很,将玉佩转交给薛凌玉,连同姜禾的话也一字不拉的复述了一遍。
末了,小沙弥还感慨道:“公子,您的这位朋友对您真好。”
薛凌玉脸上浮出几分不自然的红意,幸亏小沙弥的年纪太小,听不懂这话的深意,不过姜禾也实在是太过大胆了,行事也如此张扬放荡。
薛凌玉给了小沙弥几块糕点,感谢他辛苦走这一趟。
小沙弥拿着糕点,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薛凌玉将玉佩放在手中摩梭着,他在玉这方面也算是个行家,知道这玉的品质着实不俗,和田玉也最是养人,姜禾此番实属是有心了。
他将玉佩提到眼前,借着外面的光亮,认出上面雕刻的是一只大雁。
小侍这时候来报:“公子,主君派人催您回去了。”
薛凌玉赶紧将玉佩收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跟父亲说,我在这里住得很好,想着再多留几日。”薛凌玉下意识便道。
何况他在法华寺是真的舒心,睡得也舒坦了不少,何况姜禾还要来这里找他。
小侍劝道:“公子,您如今有着身子,在外面待太久总归不太好,何况您在这里多住一日,主君便多担心一日。”
“我看您在这里饭都用得多些了,想必饭菜合了您的胃口,不如就将寺里的厨子请到府里来?”
“不必了。”薛凌玉抿唇道,“那就回去吧。”
小侍见他终于松口,立刻便去收拾东西了。
薛凌玉拿出和田玉佩,心想得把自己离开的消息告诉姜禾,免得她到时候扑了空。
可是他回到薛府后,又该怎么和姜禾见面呢,他的月份大了,父亲也不可能允许他总是出去,更别说过夜了。
姜禾总不可能爬墙吧,薛凌玉不知为何,一想到姜禾爬墙的模样,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幼时可是见过姜禾爬墙,却卡在上面的狼狈模样。
◎最新评论:
【挺好】
【等更新】
【哈哈哈,逗死了,卡在上面】
【赶紧完结,天天等待着心里好着急,想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啊?】
【加更】
【给大大浇灌营养液,会长出万字大肥更咩?!】
-完-
第89章
◎衣衫被弄松,强忍控制着嘤咛◎
姜家如今虽坐拥都城的半个商圈,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姜家的老祖宗,也就是姜禾的祖母,当年仅靠着几两银子白手起家。
老祖宗在生意有些起色之时,就已多行善举,结下不少的善缘,是当时有名的义商,可惜后来生意遭受大起大落,姜家一夜之间又回到一穷二白的阶段,老祖宗当时已年迈,已无力再承受商场的浮沉,便将家业都传给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姜尚衣。
姜尚衣也算是继承了母亲的衣钵,自己赤手空拳挣得了一份家业,才有了姜家商号如今的规模,因见她是个上进的,而且家底殷实,得了河东节度的欣赏,便将嫡子,也就是姜禾的父亲嫁给了她。
--
第202页
姜家从普通的民宅搬到了新的的府邸,姜尚衣更是花重金请名家大儒来教导姜禾,那时候姜禾才七八岁,正是淘气的时候,虽然小小年纪就将珠算练得炉火纯青,连柜上的掌柜都连连称奇。
但是姜尚衣还是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人,将来高中坐于明堂之上,受人尊重,不必像她这般为生计奔波,还要被人瞧不起。
可姜禾却明显对读书不感兴趣,气得大儒指着鼻子骂她孺子不可教也。
姜尚衣一开始的愿望显然落空了,但是见女儿喜欢拨弄算盘,想着好歹能够继承诺大的家业,经商虽辛苦,但也是一条出路,也不算是身无长物。
将那些大儒气走后,姜禾却是越来越调皮了,能够跟她玩到一块的也都是些商家子弟,或是世家中的纨绔,久而久之,她纨绔的名声也就传开了。
她做过最大胆的事情,便是因为好奇丞相家的梅花开得如何,竟偷偷翻墙去看,不过她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进去,要不然里面的下人可能就把她丢出来,还会告诉她母亲。
到时候母亲又会狠狠训斥她一顿。
姜禾那时候的个头还很小,不过姜尚衣不光给她请了大儒,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请了隐退多年的武状元过来,专门教她习武。
习武虽累,但是能强身健体,而且又是调皮爱动的年纪,所以姜禾跟着武状元学了不少东西。
翻个墙对于她来说并不难,只不过她并不知道那个整日板着脸的丞相,家里居然还会有个胖乎乎的小公子。
她一眼望过去,就瞧见那位生得很是白嫩可爱的小公子,看起来应该比她小上一岁,只不过一张小脸皱得很苦瓜似的,正在院子里不情不愿的作画。
她听父亲说,那些世家的公子素日里要学很多东西,还要端着一副样子,就连笑也有讲究。
姜禾很难想象,居然是被这样束缚着长大,该有多难受啊,还是像她这样想笑就笑,想学什么,想不学都由自己决定比较好。
若是母亲逼她,她就耍滑头,或者故意气走那些先生。
小公子抬起头,看着墙头上的姜禾,忍不住用软乎乎的语气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上面?”
父亲让他熟习琴棋书画,说这是世家公子的必备要求,他的画技一向不太好,所以父亲让他以勤补拙。
可他不喜欢画画,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就算再努力也比不上其他人。
“我是谁不重要,我看你画得手都酸了,要不要休息,我陪你玩一会儿?”姜禾朝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还对他挥了挥手,她以前实在是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就算长得胖了些,也十分可爱。
要是她家里也有一个这样的小团子就好了。
小公子揉了揉手腕,他的确累得都酸了,他甚至天真的想,要是有人能帮他画出来就好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归是抑制不住玩性的,他估摸着父亲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便也起了心思,只是见姜禾在上面,便问道:“可是你怎么陪我玩,你可以下来吗?”
“我这就下来。”姜禾刚要动,却发现自己卡在墙头上了,就算是往后回去,可能也得摔个屁股着地,光是想想都觉得疼。
但是她不能容忍自己丢了面子,便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功课没有做完,明日再来陪你玩。”
她一说完,人便在小公子的目光中消失了。
小公子嘀咕道:“分明是被卡住下不来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家调皮捣蛋的小孩,小公子心里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说话算不算数。
他没有要好的玩伴,竟隐隐有些期待。
姜禾陡然睁眼时,忍不住微微喘气,抬起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心道原来这是个梦,可是真实得就像是在她的生活中发生过一般。
小时候的事情她都还记得,但是唯独没有关于这个小公子的记忆。
若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现在应当还与她有着联系吧。
姜禾稍稍调整了下呼吸,闭上眼睛后却无法入睡。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缺了些什么。
薛父左盼又盼,终于将薛凌玉从法华寺盼回来了,不知是不是聆听了几日的佛音,薛凌玉的气色明显比走之前要好上不少,薛父去握他的手,虽还是有些凉,到底不是那种刺骨的冷了。
“听说慧缘大师云游回来了,可有让她帮你算命数?”
薛凌玉点点头:“算过了,是上上签。”
薛父听了很是惊喜,追问道:“是算的什么?”
“是...子嗣方面。”薛凌玉深吸一口气,没有跟薛父说实话,“大师说我腹中的孩子会平安降生,日后还会有一番不小的作为,不会让我太操心。”
他莫名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姻缘的命数。
薛父听了,更高兴了,挽着薛凌玉激动道:“那就好那就好,这生产对于男子可是一道大关,这孩子啊,将来只要平安孝顺,有没有作为都不重要,只要我和你母亲在一日,就不会让你们父女俩受苦的。”
薛凌玉脸上显出疲倦之色,轻声道:“父亲,我有些累了。”
“你赶路回来辛苦了,先回房间休息吧,我正好炖了补汤好给你养身子,等你醒了,我就叫人给你送过去。”
薛父爱怜道:“知道你喜欢寺庙里的安静,我便吩咐下人,如若没有要事的话,就别经过你院子附近,免得吵到你。”
--
第203页
他猜测薛凌玉喜欢留在法华寺,便是喜欢清净,从前虽也嘱咐了下人,但却不像现在,如今是轻易都不得闹出一丝声响了。
毕竟他即将待产,得仔细休养着。
“多谢父亲。”薛凌玉对这个倒没特别的感触。
他喜欢留在法华寺,也许并不是因为幽静的环境。
薛凌玉回到屋子后立马就躺下了。
见他已睡着了,小侍便放下床幔,走去将窗开了,免得薛凌玉觉得闷。
虽然窗户都开了,可是薛凌玉还是觉得有些热,背后的衣衫都湿了一大片,就连发丝都黏在了脸颊上,他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
忽然像是有一双手般,帮他松了松衣领,他顿时便感觉终于呼吸进了新鲜的空气,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薛凌玉缓缓睁开眼睛,便瞧见一张笑脸。
薛凌玉稳了稳心神,哑着嗓子问道:“这里是薛府,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姜禾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都黑了,是你睡得太久。”
就这几次相处下来,她发现薛凌玉真的很嗜睡,也许孕夫都会这般?为了保险起见,看来她改日得好好问问大夫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我回府了,便想着回来后让府里的下人去找你,没想到你却来了。”薛凌玉看着姜禾,抿着唇问:“是不是没来得及,让你白跑一趟了。”
“那你可太小瞧我了,薛大公子回府的消息,我可是第一时间收到了。”姜禾笑着,她确定要的东西,肯定会找人好好盯着,免得跑掉了。
姜禾说着,便想要立刻上前跟他好好温存一番。
一日不见,竟是如此挂念,他当真是勾着自己。
“公子,您醒了吗,主君院子里的人把补汤送来了,您要不要现在尝尝?”外面响起了小侍的声音,薛凌玉被吓了一跳,开始慌乱起来,姜禾却镇定多了,反而负手看着薛凌玉。
“你为何还不走?”薛凌玉看着迟迟不动的姜禾,总不能让小侍看到她在自己的屋子里吧。
“不走。”姜禾翻身上床,顺手将床幔放了下来,贴着薛凌玉的耳尖吹气道:“叫他进来,说你要喝补汤,不然我现在就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她竟是这般无赖,床幔虽遮住了二人的身影,可是姜禾抱着他,身子也贴得越来越近,薛凌玉没有办法,只得对外面道:“我醒了,你端进来吧。”
小侍推门而入。
下一秒,薛凌玉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唔...”
姜禾竟这般猖狂....
方才的衣衫被她弄松了,此刻竟被钻了空子,让他很是难为情,强忍控制着嘤咛,免得从牙关中泄露出来,若是叫小侍发现了,他的颜面可就荡然无存了。
小侍将补汤放到桌子上,恍惚间好像听到床幔传出了奇怪的声音,顿时关切道:“公子,您可是有什么不适?”
薛凌玉浑身发麻,从嗓子里艰难道:“无、无事,你先出去吧。”
小侍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小侍出去后,姜禾才将手从他的衣服里收回来,薛凌玉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偏偏他面色绯红,手指都忍不住在发颤,姜禾却神清气爽,平静自若。
薛凌玉在床上整理衣衫,这下子却不肯让姜禾再待在床上了。
姜禾干脆去看看那补汤是什么样子。
她掀开汤盅的盖子,笑得略有深意,“鲫鱼奶白汤,薛主君倒是有心,提早便为你打算了。”
“只可惜最后便宜了我。”
姜禾将便宜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薛凌玉的动作忍不住加快了不少,对她既羞又恼。
姜禾不光是个无赖,她还要亲自喂薛凌玉喝汤,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咽下去,直到碗见了底,才停下来,只不过在喂汤的时候,不免又占了些便宜。
“薛府看似来待你并不差,怎得还是这般瘦?”姜禾瞧着他的脸,忍不住皱起眉头。
薛凌玉解释道:“前段时日吃什么都会吐出来,所以瘦了许多。”
“有想吃的吗?”姜禾忽然问他。
薛凌玉怯懦了一下,小声道:“有些想吃辣的。”
“如意酒楼的辣子鸡不错,改日带你去尝尝。”
姜禾就是这样一说,薛凌玉却有很大的反应,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
姜禾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好像很害怕,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薛凌玉怕提起以前的事情惹姜禾生气,便道:“我没怕什么,只是忽然不想吃了。”
姜禾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没发现更多奇怪的地方,便暂时没有问到底。
她将汤盅盖好,一阵清脆的声音轻轻划过薛凌玉的耳膜,而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她的手吸引住了。
姜禾的手很漂亮,修长笔直,又透着白皙,而且很温暖。
可是姜禾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措不及防。
“我今晚歇在你这里。”
姜禾到底是没有待一整个晚上,等到半夜便从窗户而出,薛凌玉猜测她应该是翻墙进来的,他院子的后面有一道墙,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多少人会经过,姜禾以前就翻得很是娴熟。
苏雅万听说姜禾拜托薛灵衣帮忙的事情,不免忧心忡忡的来寻她。
二人又是约在如意酒楼,这是老规矩了。
--
第204页
“薛灵衣除了答应你之外,还有没有提出别的要求?”苏雅万就担心薛家趁着姜禾记不得那些事了,又想坑害她什么。
苏雅万现在对薛家的印象着实不太好。
“没有,她答应得很利索。”
这倒是让苏雅万松了一口气,也许是薛灵衣觉得亏欠姜禾,所以当是补偿。
“行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听说丰王还有一半的路程就到都城了,到时候你大婚,我可得好好喝上一杯。”苏雅万说着,举起酒杯示意姜禾。
姜禾回敬她一杯,盯着空空如也的酒杯,若有所思道:“丰王封地虽远,但脚程似乎慢了些。”
苏雅万调笑道:“怎么,那么着急想要见未来夫郎了?放心,这可是陛下赐婚,无论如何也跑不了的。”
姜禾倒不是着急,而是觉得有些蹊跷。
她没跟苏雅万提起薛凌玉的事情,毕竟不知道这段关系什么时候会断,毕竟薛家总不会允许嫡子做妾,哪怕这个嫡子之前行径再荒唐。
更别说若是她娶个怀着别人孩子的男人回来,父亲怕是会被气死。
薛灵衣在答应她之后,真的动用了私权调查,都城中能有此财力,最近又频繁有所动作的权贵,倒是不多,一开始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很快,薛灵衣就将一份名册交给了姜禾。
近来有人经户部牵线,将城中公开挂牌售卖的田产买了下来,光看买地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可偏偏几乎是全数买了下来。
此人是在囤田圈地。
而且都还是位于赫家陆坊,姜家北坊临边的田产,倒像是早打了等两坊倒闭转卖后,一句吞并扩大地界的心思。
而姜禾手上的名册,上面记录的都是最近转卖田产的人。
里面有世家,也有商户,其中还有姜禾眼熟的名字,是一位早已退居幕后的大商,家中不缺银两也没有生出变故,这无端端的怎会去卖地呢?
这些人倒像是事先商量好的,在同一时间挂牌售卖。
背后这人的心计实在了得,光明正大的走了户部的路子,任是谁也挑不出错来。
而这些地的买家却是一个姜禾意想不到的人。
“丰王?”姜禾拧着眉头。
丰王远在封地,怎会突然在都城行此动作?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赫睢也颇为惊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姜禾不是要娶丰王嫡子吗?可哪怕是知道姜禾会是自己的儿婿之后,丰王依旧没有丝毫的收手之意。
如果丰王想真要从姜家这里分一杯羹,等姜禾和丰王嫡子成婚后,恐怕会更加嚣张。
赫睢冷静分析道:“丰王年迈,膝下又只有一个嫡子,听说这个嫡子十分得她的宠爱,她应该不至于将自己的嫡子逼到两难的境地。”
“何况丰王是皇族,身份高贵,也犯不着跟我们这些商户争这些...”
赫睢也不太相信会是丰王暗中布局这些。
他最近也时常收集消息,便顺嘴说了一句:“我倒是听说丰王府中并不只有嫡子,还有一个跟嫡子年岁相仿的公子,听说这次也会跟随进京,虽无名分,可丰王待他却跟正经公子无二。”
听说丰王只娶了一位正夫,正夫却因难产去世,丰王就发誓永不续弦,独自抚养嫡子成人,如今却出了个没有名分的养子,倒也是有趣极了。
不过这都是丰王的家事了。
不管是丰王自己想要动姜赫两家,还是有人借她的名号行事,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她对着赫睢微微一笑,“如今就等着丰王进京吧。”
为了彰显对丰王这位姑姑的重视,微帝钦点使臣将丰王接进京,原本是按照计划赶路的,不过在半道上,丰王却让使臣先行,说她要处理些家务事,暂且耽搁一阵子,劳烦使臣替她向陛下请罪。
丰王地位尊贵,微帝哪里会怪罪,使臣也不好驳丰王的面子,只得同意。
不过使臣这些日子很是疑惑,临走前刚好问了出来:“丰王殿下,听说公子体弱,不知近来舟车劳顿,身子可还安好?说来臣还没未亲自拜见过公子呢。”
丰王的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哀伤,面上装作平静道:“屿儿无甚大碍,多谢使臣关心,等到了都城,本王自会带他进宫参拜陛下。”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想让使臣见周屿了。
早就听说丰王十分疼爱嫡子,使臣深有感触,竟娇惯得都不肯让周屿出来走几步,恐怕除了丰王和周屿身边伺候的小侍,就没有几个人见过周屿的真容。
不过等到了都城,与姜家嫡女大婚,定然要示目众人了。
将使臣送走后,丰王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目光却愈发凌冽,她对心腹吩咐道:“将那个逆子给我带过来!”
心腹遵命,立刻便将被五花大绑的周玷带到了丰王的面前。
丰王看着周玷,这个视为养子的白眼狼,便忍不住想要将他杀之而后快,想她一直与世无争,只想要好好抚养正夫留下来的孩子,其余的半分都不敢多想。
周玷虽出身卑微,但她看他同屿儿投缘,便将周玷养在了身边,好给屿儿做个玩伴。
因屿儿身子羸弱,她便打算将丰王府的一半产业交给周玷打理,另外一半便当作屿儿的嫁妆,没想到就是周玷这个黑心肝的家伙,暗中谋害了屿儿!
--
第205页
“我原本以为屿儿是死于风寒,我还自责没有照顾好他,每晚闭上眼睛,都久久无法入睡,可现在查出来,居然是你策划的这件事,屿儿他去的时候才十三岁啊!”
若非陛下命她带屿儿进京,她也不会重开棺椁,也不会发现嫡子的死竟是这个养子一手造成。
屿儿去世后,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连每年的宫宴都无心参加,产业也都交给了养子来打理,本想亲自向陛下面禀屿儿的死,如今既然查出了真相,自然先清理门户!
周玷看着处在极怒状态中的丰王,那种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上来掐死他一样。
周玷忍不住笑了笑,“母亲,屿儿他本就无法继承家业,您把一切给我也是理所应当,何况我这是在帮他。”
周玷顿了顿,笑得十分轻快,用讽刺的目光看着丰王,“可您当真一点错都没有吗?见他被病痛折磨,见他因为无法跟常人一样生活而痛苦,您却不管不顾,是一味想让他活下来,您扪心自问,您真的是疼爱屿儿吗!”
“闭嘴!”丰王怒目圆狰道。
这个养子不光害死了她的嫡子,还假借她的名号在都城搅动风云,企图将势力渗透进去,近来愈发变本加厉,甚至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于情于理,都是不能再留了。
丰王不想再跟他废话,只冷声问道:“本王问你,你认不认罪?”
事到如今,证据确凿,周玷也十分坦荡的承认,“儿子认罪。”
丰王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对着侍卫吩咐道:“拖下去,本王不想再看到他。”
立刻便有侍卫上来将周玷拖下去,周玷原本是笑着的,可就在最后一刻,竟忽然挣扎起来,充满怨恨的控诉道:“母亲,母亲,您为何眼中都没有我的半分位置,我也是您的孩子啊!”
丰王仿佛没有听见般,没有半分松动。
周玷死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丰王处理,待心腹问起该如何处理赐婚的事时,丰王道:“等见到了陛下,本王抱着屿儿的骨灰亲自向她请罪。”
丰王说着,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她已年过半百,自觉没有什么盼头了,陛下赐婚乃是莫大的荣幸,倘若真的能看到嫡子大婚,她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只可惜...
丰王万分悲痛道:“屿儿,若是你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06 21:35:04~2022-03-07 19:5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酸奶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沐木^_^5瓶;苏潺4瓶;41713647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下一章怎么锁住了?????????】
【不会是记薛吧?这剧情发展就离谱。】
【我去,还可以这样】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tyle=display:none>
//<![CDATA[
window.__mirage2 = {petok:931c182e3221b155c01b43894076e2745d55f2b7-1648522966-28800};
//]]>
</script>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

?var=20140327 styl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noscript></noscript>我上不管天,下不管地,中间也不管空气,只管用地雷埋了你!】
【迷】
【今天还会更嘛~作者大大,】
【丰王好惨一个工具人】
-完-
第90章
◎“不必等生完孩子。”◎
丰王暂搁进京的事情传到了姜禾的耳朵里,倒也不是她特意去打听的,而是她身上背着丰王准儿婿的名号,所以一些人得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说与了她听。
似邀功,也是为了讨好她。
丰王身份贵重,丰王嫡子的父家也是百年世家之流,这般的人物嫁到姜家来,着实是给姜家的门楣添光,更别说生出来的孩子,身上更是流着一半皇家的血脉。
可姜禾现在对丰王存着疑,并不那么期待自己的婚事。
薛府的后墙一直都未曾修缮,也没有人看守,姜禾这段时日只要得了空闲,就会去翻墙见薛凌玉,而薛凌玉的月份已经特别大了,薛父不再允许他像往常那样可以随意出门,免得磕了碰了,出了什么闪失。
薛凌玉被闷在家中,倒是姜禾来的时候会顺手给他带些外面的小玩意,这次却是一个简单的小风车,一看就是五六岁的孩童喜欢玩的,昨日是一串糖葫芦,前日是一个不倒翁,薛凌玉都快以为姜禾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
这样想来,姜禾竟几乎日日都能抽出时间来寻他。
也亏得他这里没有多少下人经过,更没有几个人能够进到他的房间里,姜禾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
薛凌玉对着风车轻轻吹了一口气,果然转动了起来,他露出的笑容也含着几分孩子气,举着风车炫耀似的给姜禾看。
姜禾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或许是有她的功劳在,薛凌玉终于长了些肉,摸起来也比以前的手感要好,抱起来也软软的,舒服极了,特别是该长的地方一样都没落下,这让姜禾很满意。
她弯腰去帮薛凌玉理了理身后的头发,他今日没有挽发,也没有施粉黛,就这样素净着一张脸,偏偏小嘴愈发鲜红欲滴,在她眼中楚楚动人极了。
姜禾心中又起了别的念头,揽过薛凌玉的肩膀,却听他闷闷的声音响起,“听说丰王因事耽搁,延迟进京,你是不是有些失落?”
薛凌玉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眸,显然是在期待她的答案。
姜禾觉得有些好笑,是哪里看出来她失落了?她分明兴致挺好的,就连他手中的风车也不是随手买来的,而是特意逛了许久,才找到这样个小玩意,寻思着薛凌玉应该会喜欢。
--
第206页
不是她将薛凌玉当作小孩子,而是有时候,他就是个孩子。
联想到陛下的那桩赐婚,薛凌玉此话另有深意。
“她晚些时候进京倒还好,我就不用那么忙了。”丰王一旦进京,那搅动北坊之事究竟是不是她亲自所为,也就能彻底探查出来了,若真的是丰王,无论如何,姜禾都要想办法让这桩赐婚无疾而终,还要丰王为此付出代价。
到时候两家并为一家,也不知到底是她将夫郎娶过来,还是整个家业都被人家吞并了过去。
“你要忙些什么?”薛凌玉疑惑道,可是还没等姜禾说,他就主动搂着姜禾的脖子,结束了这个话题。
还能有什么要忙的,自然是忙着筹办大婚,她和丰王嫡子的大婚。
到时候满都城的权贵都会来,就连陛下都可能亲临。
姜禾原本站着,如今却因为薛凌玉的主动,将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自己坐到他的位置上,让薛凌玉坐到自己的腿上,为了避免他掉下去,姜禾一直用手扶着他的腰。
女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薛凌玉感觉姜禾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手也在他身上不停的游走着,便知她想做什么事。
白日宣淫这样的事情他被带着做多了,如今已没有多少羞耻感了,只是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他咬着唇低语,企图阻止姜禾解他衣带的手,“如今八个多月了,怕、怕是不行。”
再过不久他就要临盆了,这个时候决定不能出什么意外。
“你且忍忍,等把孩子生下来后,我就...我就...”薛凌玉到底是羞于说出口,这般的话语太过直白,显得他就算生完孩子,也还不忘那种事,在刻意勾着姜禾一般。
“不必等生完孩子。”姜禾握着薛凌玉的手,目光深深,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现在就可以来帮我。”
薛凌玉的动作突然停顿,整个人怔住了,姜禾覆上他的唇,浅尝若渴道:“嘴巴也可以。”
不出一刻钟,薛凌玉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扯着姜禾的袖子,软声问道:“你这个月都会在都城吗?”
“应该是。”除非是有外地的大生意,姜禾才会动身前去洽谈,不过这样的情况很少,姜家的生意主要还是在都城。
“怎么会问我这个?”姜禾觉得他像是在心里藏着什么事,像是在害怕她离开一样。
薛凌玉抚上腹部,缓缓道:“大夫说这个月可能会生产,最迟也是下个月初了,我怕到时候你不在。”
薛凌玉想要眠儿一出生,就能看到自己的母亲,于他而言,有姜禾在,也能安心一些,若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也能见姜禾最后一面。
姜禾见他眼神里透着几分担忧,心想应是独自面对那种场景会害怕,孩子的母亲虽跑了,但她好歹也算是与这个孩子相处了许久,总要尽些情义。
她揉了揉薛凌玉的发,说得干脆:“我到时候陪着你就是。”
薛凌玉点了点头,因为她这句话,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因为周玷惹出的幺蛾子太多,就算是为了周屿的名声,丰王也不得不处理这个烂摊子。
同时丰王也传令下去告诫众人,丰王府的公子从来就只有周屿一个人,周屿只能算是下人,若还有忠心周玷,意图谋取丰王府的,一旦发现,立即打杀了丢去乱葬岗。
丰王已经收到消息,说丞相薛灵衣查到了周玷借用她的名号,在都城中圈地,还使下作手段想要跻身进都城的商圈,跟姜赫两家平起平坐。
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虽将丰王府的一半产业交给周玷来打理,但是曾明令禁止,不准将手伸到都城之中,当今陛下并非嫡长出身,登基后虽敬着宗室长辈,可却也没少提防。
先帝议储时,几位公主争论不下,没有一位能让朝臣们完全拜服,甚至有人提起开国女帝传位于妹的典故,劝先帝让位于丰王,先帝对此却一笑了之。
可还是难保有人记着。
所以当今陛下登基后,丰王便自请去封地,再也不涉足都城的政务,家中产业也从不开在都城,就连都城来的官员拜见,她也一屡不见,以表示自己绝对忠心于陛下。
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周玷做的那些事,无论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定然会记在她的头上,到时候势必会引起猜忌。
她虽自问坦荡,可若是招来祸端,丰王府就此没落的话,她将保不住夫儿的身后事,这样既对不起正夫的叮嘱,也对不起屿儿。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丰王府出什么差错。
心腹这时候提醒道:“王爷已经逗留许久,若是再迟迟不进京的话,陛下就有所起疑了。”
丰王叹气道:“本王知道,若只是赐婚的事情倒也还好,屿儿已经去了三年,是本王沉浸于悲痛之中,又觉得他没有真的死于那场风寒,便没有将他的死讯上报宗室,如今人不在了,婚事自然只能解除,只是周玷动的偏偏是姜家,本王竟有些不知该如何跟姜家解释了。”
姜家是凤君的父家,微帝早已向文武百官表明,待凤君所生的公主长大些,便立为皇太女,姜家如今是外戚,嫡女姜禾又十分争气,就算不经商了,少说也有个郡公爵位世袭。
在姜家这件事上,丰王不得不顾忌着凤君与公主。
--
第207页
经过分析利弊后,心腹建议道:“王爷进京后不若先去探探姜家的口风?周玷已死,事情是他一手引起的,也算是给了姜家一半交代,至于那些损失的银钱,不妨与姜家商议后再作补偿。”
“唯今只能如此了。”丰王长叹一声,她充满倦色的摆手道:“启程吧。”
御书房内,微帝将前朝的事务处理完后,又问丰王行至何处了,大监说丰王已经加快了行程,大约再用十日就能到了。
微帝忍不住拧了拧眉,“丰王到底是因何事,竟拖得如此久。”
丰王嫡子的身子是娇贵了些,为免颠簸,所以这一路上行得慢些,微帝并不觉得奇怪,可是丰王口中的家务事,到底指的是什么?
往年的宫宴上还能见到丰王的身影,这几年丰王是连封地都不肯迈出一步,算起来她都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这位姑姑了,微帝不免有些起疑,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大监的话打断了微帝的思索:“丰王殿下到底是陛下的亲姑姑,何况奴才听说,她是将嫡子当作掌上明珠来宠的,如今应该只是不舍得嫡子出嫁,想要多留一些时日吧。”
这倒是像丰王的作风。
丰王嫡子也才十六岁,若是没有这桩赐婚,丰王肯定会多留他几年,甚至还不舍得他出嫁,到时候招个上门儿婿,让嫡子一辈子都留在自己的身边。
微帝合眸道:“罢了,就由她去吧。”
内侍进来通传道:“陛下,凤君来了。”
下一刻,姜晚意便进来了,他穿着正红色的宫装,发髻上戴着象征身份的凤钗,因走得急,唇上就只点了一抹口脂,让气色看起来没那么憔悴,可他的肤色本就极其白皙,与朱唇交相辉映着,更添几分丽色。
生了一对双胞胎后,姜晚意竟变得愈发妩媚动人了,微帝的宠爱更甚,也越发无所顾忌。
毕竟宠爱自己的正宫凤君,就算是前朝最刁钻迂腐的大臣,也挑不出一点错来。
大监和内侍此刻都识趣的退下了。
微帝看到姜晚意,终于露出了笑意,伸出手邀他坐到自己的腿上。
姜晚意端着几分矜持,无奈道:“陛下,这里是御书房。”
“朕知道。”微帝干脆揽过他的腰,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腿上,不容他有拒绝的余地。
微帝轻嗅他的发香,笑道:“可是将两个孩子哄睡着了,终于有空来寻朕了?”
姜晚意如今的注意力都在两个孩子身上,就算晚间侍寝时,只要听到孩子的哭声,便要去查看,微帝不得不停下放他离开,好几次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这件事她可记着呢,一笔一笔清楚得很。
微帝早有了打算,等两个孩子满了三岁,她就都丢去上书房,也好让姜晚意歇歇。
姜晚意正色道:“我来是想跟陛下商议薛太夫的椒房殿修缮之事。”
薛太夫此番能醒来,是上天垂怜的幸事,如今六宫四殿都显陈旧之意,是时候陆续开始修缮了,他的朝晖殿倒是不打紧,可薛太夫是微帝的嫡父,自然得先尽着他先来。
姜晚意听说,在薛太夫醒后,微帝一开始去请了几次安,后来却不再去了。
薛太父到底是她的嫡父,姜晚意不希望外界传出微帝不孝的言论,便想就此事问问微帝的主意,对外也好说是微帝顾念薛太夫,命他修缮椒房殿。
他这一提,让微帝忍不住想起薛太夫那张冷漠的脸。
或许在他心中,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女儿对待。
微帝心中一痛,埋到姜晚意的脖颈处,暗哑道:
“你是凤君,都由你做主。”
姜晚意感觉到微帝低沉失落的情绪,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她。
他想告诉微帝,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和孩子都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临近生产,薛凌玉面对满桌的饭菜,没有半分的胃口,就算是吃进去,也还是会吐出来,无论用什么法子都缓解不了,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不敢对父亲说,只说给了姜禾听。
他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握着姜禾的手,害怕道:“我这几日总有些心慌。”
姜禾已经就薛凌玉这个情况问过了府里的季大夫,说孕夫产前焦虑,是正常的反应。
她温声安慰薛凌玉,“别怕。”
“听说薛太夫已经派了纪太医过薛府,有她在,你不用那么担心。”
姜禾还记得,哥哥生产时凶险万分,还是纪太医妙手回春,哥哥最后才平安产下孩子,纪太医是国手,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而且哥哥那时候因为怀孕瘦了许多,身子又虚弱,这才在生孩子的时候没有力气,而薛凌玉这段时间被养得丰韵了不少,看起来也十分健康,不至于发生像哥哥那时候的情况。
哪怕听姜禾这样说,薛凌玉还是很慌,他握着姜禾的手忍不住使了力气,竟拧着秀眉,鬼使神差的问道:“听说丰王就会在这几日带着嫡子进京了,你是不是真的要娶他?”
他曾见过一次丰王嫡子,腰细如蒲柳般,一颦一笑病态又柔弱,是位真正的美人儿。
反观他,现在大着肚子,许久都没有打扮过了,肯定比不上那个丰王嫡子。
姜禾默声盯了他半晌,照现在的趋势,她的确是要娶丰王嫡子的,一切还要等丰王进京再说。
--
第208页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里竟说不出这句话。
薛凌玉松开她的手,嘴角牵动了一下,苦涩道:
“我知道了。”
起初她是看上了薛凌玉的美色,见他被弄大肚子,又惨遭抛弃,虽不知其中具体的情况,但是姜禾对他还是有几分怜惜的,她轻声道:“别想太多。”
她还得赶回去处理商号的事情,还有一堆账本没有看,不能在薛凌玉这里留太久。
对于她要走,薛凌玉并没有说什么,他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一声也没有吭。
姜禾走到窗边,临到时却忍不住转身,发现薛凌玉并没有回头看她,而是在整理首饰盒子。
首饰盒子里面都是姜禾从前送给薛凌玉的东西,薛凌玉将红玉玛瑙簪子拿出来,还有长相思,这些都被他小心的珍藏了起来。
姜禾知道薛凌玉很珍视那支红玉玛瑙簪子,早就猜测是不是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或许是他以前的心上人送的?
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姜禾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
她只是耽于薛凌玉的美色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感情,也不可能有。
姜禾在心里不断对自己重复这句话。
从这日后,姜禾再没来薛凌玉这里,她忙着丰王进京的事情,实在抽不开身。
若真的是丰王授意所为,想要在都城中培养势力的话,就凭着险些令她关坊这件事,双方定然是要撕破脸皮,到时候这门婚事肯定也无法继续下去。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城里的打更人都已回去睡了,姜禾还在点灯看账本,就算是累,她也不得不熬着,作为姜家的继承人,她不能轻易倒下,不能轻易认输。
薛父见薛凌玉再有半月就要生产了,便要出门去买东西做准备,虽然家中已准备了很多,可他还是怕到时候不够用。
这孩子的衣服,玩具,日常用品自然是越多越好。
因还不知是女孩还是男孩,所以衣服都要买两套。
薛父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刚要出门时,薛凌玉拉住他道:“父亲,我也想跟着去。”
薛父看了看他的肚子,有些不放心,这个时候他最好安心待在家里,免得在外面出什么意外。
薛凌玉恳求道:“父亲,我这几日总觉得有些胸闷气短,想要出去看看,再说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出门了,等生完孩子后,又要蒙在屋子里一个月,那可就真算是不见天日了。”
薛凌玉的语气很是哀伤,甚至隐隐在崩溃的边缘,薛父看着十分担心,不得不重新考虑。
薛凌玉若是继续闷着,恐憋出什么毛病出来,况且有长辈陪着的话,总归是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薛父到底是松了口,带着他一同出门。
薛父原本想去远些的地方,但是现在有薛凌玉跟着,就去了离薛府不远的几家铺子。
先是去了成衣铺子,薛凌玉见掌柜有些面熟,直觉告诉他,这家铺子十有八九是姜家开的,他不想让掌柜的认出自己,便趁着薛父跟掌柜的交谈时,带着小侍借口去铺子的另一边看看。
因为有小侍跟着,所以薛父没有说什么。
这家铺子不仅做小孩子的衣服,展示出来的成衣也花样款式极多,让薛凌玉看得不禁觉得眼花撩目,一时间陷入了选择的困难中,他抚着肚子,想着干脆问问孩子的意见。
但是孩子没有动静,也像是挑花了眼。
薛凌玉忽然觉得有些累了,便想转身去寻薛父,恰好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老者,正朝着他这里走来,目光似乎也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薛凌玉秉着礼貌,朝对方笑了笑。
丰王进京后并没有立马禀报,而是现在城中四处逛了逛,恰好看到了这间铺子。
她恍惚间好像看到屿儿就站在铺子里,虽明知这是不可能的,她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进来。
或许是上天垂怜,有那么一瞬间,屿儿就好像真的站在她面前。
薛凌玉被丰王一直盯着,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不知为何,他好像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泪花。
他温声询问:“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丰王想要往前走,可是她实在是太激动了,险些摔到地上,薛凌玉下意识伸出手去扶她。
“老人家,您小心着些。”
薛凌玉自己还怀着孕,幸好丰王也反应了过来,所以他并没有用多少力气,要不然很可能就惊动了胎气。
薛父刚跟掌柜交代完所要的东西,便注意到薛凌玉那边的动静,他赶紧走过来,问道:“玉儿,怎么了?”
薛凌玉挽住薛父的胳膊,摇摇头道:“父亲,没事。”
“他叫玉儿?”丰王听到这个称呼,更是久久无法回神。
不仅长得像她的屿儿,就连名字也那么像。
薛父转头看向丰王,认出了她,行了一礼:“丰王殿下,您进京了?”
他曾随妻主进宫参加宴会,是见过丰王的,只是没想到当年意气风发的丰王,如今却憔悴得不成样子。
“玉儿,屿儿。”丰王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喃喃痴语。
心腹见丰王陷入了魔怔,立刻上前解围,对着薛父道:“抱歉,我家王爷舟车劳顿,这会儿应该是太累了。”
“无妨,丰王殿下还是早点进宫吧,陛下想必一直在等您。”薛父客套完,便拉着薛凌玉离开了。
--
第209页
丰王的表现实在奇怪,不过薛父不想继续深究,毕竟丰王嫡子即将嫁给姜禾,而姜禾又跟自家儿子...
这层关系实在是有些乱。
回到马车上,薛凌玉想起刚才那一幕,丰王已经进京,看来姜禾和丰王嫡子成亲的日子也不远了。
他此刻一点都笑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07 19:58:23~2022-03-08 18:3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酸奶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沐木^_^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终于解锁了!】
【微帝真的假惺惺
人家昏迷你不顾着他的人家,连他心疼的小辈被逼去做妾了你都没动手。现在又假惺惺求关注。真够恶心的。】
【大大加油呀,写得很好呀】
【嗯嗯,就趁他要生了,狠狠虐一下薛凌玉吧,让他也吃吃苦头,嘿嘿】
【喝了这瓶营养液,明日再战三万三!】
-完-
第91章
◎“生了个女孩,叫眠儿。”◎
等到薛凌玉父子走后,丰王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无论长得再像,就算是名字都那么相似,都不可能会是她的屿儿。
她是亲眼看着屿儿在自己怀里咽气的,那种失子之痛到现在都无法铭记,甚至镌刻进她的骨子里。
心腹十分担忧的看着她,“王爷,您可还好?”
在嫡子去世后,丰王的身子也是日渐式微,鬓角都长出了白发,苍老得也不成样子,大夫都说,若是丰王再这样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走出来,恐怕也就是这几年了。
丰王摆手,摇头道:“本王无事。”
她忍不住咳了几声,将喉头的腥血咽了下去,对心腹吩咐道:“去查查刚才那个人的身份。”
刚才那有孕的公子瞧起来气度不凡,穿的衣服也是用上好的料子,应该是出身都城中的世家,那位主君竟能认出丰王,想必出身并不低。
心腹也是第一次见到与嫡公子生得那般相像的人,不论对方是谁,好歹能让丰王感到几分慰籍,排解几分对嫡公子的相思之情。
心腹遵命道:“是,王爷。”
虽然人已经不在眼前了,可丰王还是无法忘记刚才看到薛凌玉的那一幕,他的眼睛简直和屿儿生得一模一样,可惜屿儿身子弱,并没有出过几次门,也无法像他这般正常的生儿育女。
丰王紧紧的咬着牙关,扼腕叹息。
薛凌玉并不知道丰王派人来调查自己,从外面回来后,他原本是打算用晚饭就去躺一会儿的,可是肚子却忽然痛了起来,当即疼得他倒在了地上,小侍被吓得大惊失色,便连忙去唤了薛父过来,说大公子恐怕是要生了。
薛父去请了纪唯念随自己一同赶来,等到的时候,薛凌玉这会儿却是不疼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纪唯念上前查看了他的情况,并诊了脉。
“大公子的羊水破了,的确是要生了,不过却还得等等,薛主君可以先去准备生产要用的东西,再叫几个稳公过来随时候着。”
薛父听了,立马叫下人去准备,早就请进府的几个稳公也立马被带了过来。
薛凌玉的疼痛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感觉肚子传来一种收缩的感觉,他整个人的精神也都聚集到了肚子上,就担心孩子出什么事。
纪唯念交代他要多用些饭,免得等生产时没有力气,薛凌玉又吃了些东西,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就连眼泪都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生孩子真的好疼。
他躺在床上喘着气,到最后都感觉疼得失去了知觉,可是这才是刚刚开始。
丰王一进京,微帝就得到了消息,立刻宣丰王进宫觐见。
丰王被请到了御书房,她表情肃穆,身为王爷本应养尊处优,可却显出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此刻面见陛下,手里紧紧的抱着一个盒子,颤颤巍巍的向微帝行礼。
“老臣参见陛下。”
微帝赶紧亲自扶起她,“姑姑快请起。”
微帝看见丰王脸上的皱纹,还有憔悴不堪的老态,不禁发问:“姑姑这是怎么了?竟与三年前相差如此之大,朕还记得上次见姑姑,您还是满头黑发,如今却...”
虽说岁月催人老,可丰王却像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就连微帝都觉得心惊不堪,可是这三年并未听说丰地出过什么大事。
丰王哽咽在喉头,没有立刻回答,微帝忍不住朝她后面望了望,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来,便又问道:
“屿儿表弟呢,他没有跟着您来吗?”
微帝下的圣旨便是,命丰王携嫡子入京,可是如今丰王来了,却不见嫡子的身影。
虽然微帝觉得丰王可能是出于太疼惜嫡子,不肯让他出嫁的缘故,不过此举却是抗旨之罪。
微帝在等丰王的解释。
她虽顾念姑侄情谊,却不能一再容忍。
丰王举起手里的盒子,苍老的声音颤抖又悲痛,老眼泪流道:“屿儿...也跟着老臣一起来了。”
微帝盯着盒子,惊讶反问:“这盒子里的,是屿儿表弟?”
从进来到现在,丰王一直抱着这个盒子不肯撒手,就连大监顾念她年纪大,想要搭把手时,都被丰王严词拒绝了。
--
第210页
微帝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想到竟是周屿的骨灰。
周屿死了?
虽说他身子是弱了些,可前几年不还是好好的吗,怎的一被赐婚,就这样没了?
丰王跪到地上,涕肆横流道:“臣这次来是向陛下请罪的,陛下应该知道屿儿对老臣的重要性,他自小身子弱,可以说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老臣一直小心爱护着,可没想到老臣的养子,居然为了丰王府的家业对屿儿下手,屿儿原本只是一场风寒,最后却就这样去了...”
“自从三年前屿儿不在了之后,老臣便从此一蹶不振,就连府门都不愿意出,还将产业都交给了养子来打理,老臣一直没有上报宗室,便是还自欺欺人的觉得,屿儿还活着。若非陛下赐婚,老臣也不会打开屿儿的棺椁,更不会发现养子这些年的歹毒心机。”
“陛下,屿儿已经去了三年,老臣感念陛下赐婚,只可惜这门婚事,丰王府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丰王所说句句都发自肺腑,更是抱着嫡子的骨灰声泪俱下的陈述此事。
嫡子竟被养子谋害,此事说来也算是宗室的丑闻,所以丰王没有在赐婚的消息一出来时就禀明,而是选择亲自禀奏御前。
微帝没想到事情竟变成了如今这样,周屿已经去世了,这门婚事自然也不能做数了。
她扶起跪在地上的丰王,动容道:“姑姑,朕实在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朕听闻也是十分悲痛,也难为你从丰地赶来都城了。”
丰王道:“臣之所以耽搁了那么久,便是为了处置那黑心肝的养子,虽然已经将他处死,可老臣还是难解心头之恨。”
丰王脸上的恨意是真实的,哪怕是养了周玷多年,可在她心中,唯一的孩子还是周屿。
“老臣知道此事让陛下难做了,老臣可以亲自向姜家解释这件事。”丰王此举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便是要见姜禾一面,毕竟她要收拾周玷的烂摊子,还得和姜禾打照面。
微帝点点头:“那朕便宣姜家嫡女入宫,朕想她会理解您的。”
赐婚是两家的事情,由两家亲自说开,这再好不过了。
而且周屿死后,丰王府再无后嗣,百年后也不知由谁来承继,这倒是个难题。
“那老臣就在此等候了。”
已经过了两个时辰,薛凌玉的疼痛间隔不断缩短,就连唇也都被他自己咬破,渗出了鲜血,他紧紧握着薛父的说,仰着脖子道:“父亲,我的肚子真的好疼。”
薛父拿帕子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心疼道:“玉儿,我的好孩子,你再忍忍,纪太医说,等宫口开了,稳公就能替你接生了。”
可是这种疼痛非常人所能忍,而薛凌玉是最怕疼不过的了,就连磕破了皮,都能泪眼蒙蒙半日,如今已差不多是他的极限了。
他牵动着嘴角,红着眼眶道:“父亲,我是不是要死了。”
薛父立马怪道:“可别说这种傻话,生孩子是件喜事!”下一秒,他也跟薛凌玉一样湿了眼睛,“你会没事的,慧缘大师不是说你会平安无事吗,还说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让你操心,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呢。”
这些都是假的,他编出来的,薛凌玉动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有告诉父亲真相。
他的指甲都陷入到了肉里,疼得脑袋愈发清醒,最后控制不住哭腔道:“父亲,我想见姜禾...”
薛父这时候也不管其他了,立马答应道:“我这就派人去姜府。”
微帝的口谕下到了姜府,让姜禾即刻入宫。
鸢歌笑道:“小姐,听说丰王进京了,陛下此刻宣召定然是想要商讨您的婚事,也许丰王嫡子就在宫中等着您呢。”
姜禾没有说话,这是敌是友还未揭晓呢。
鸢歌将姜禾送到了府门口,还没等姜禾踏出去,姜父也听到风声赶来,好好叮嘱了一番姜禾,最后帮她整了整衣衫,道:“禾儿,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为了不让父亲再继续唠叨,姜禾点点头。
侍卫已经将汗血宝马牵到了府门口,她正准备翻身上去,就见到一个穿着薛府下人衣服的人朝她这边跑了过来。
下人累得气喘吁吁,连腰都直不起来,喊道:“姜小姐,我家公子要生了,想要见您!”
“薛凌玉要生了?”姜父忍不住道,算算日子,应该是快了,他还以为离开姜府后,薛凌玉会连肚子里的孩子都狠心拿掉呢。
说来这也算是姜家的长孙,可是丰王如今还在宫中等着姜禾呢,而且要她入宫的可是圣谕。
“姜小姐,我家公子一直喊疼,纪太医说,若是生不出来,得在公子肚子上破开一个口子,把孩子取出来,公子还说若是紧要关头,必定得舍父保子...”
姜父看向姜禾,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薛府下人的话激起了姜禾的回忆,她记得自己亲口答应过薛凌玉会陪着他生产,而且他最怕的便是疼,哥哥这般坚毅的人在生产时都险些受不住那种疼,更何况薛凌玉了。
圣谕当前,姜禾的目光却逐渐坚定起来,她勒紧了马缰,对姜父道:“父亲,我去看看他,替我回禀陛下,我明日亲自向她请罪。”
姜禾话音刚落,便没了踪影。
她骑着汗血宝马在都城的街道上急奔,不知内情的,见这副场景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纷纷侧目相看。
--
第211页
姜府离薛府的距离并不远,可是姜禾却总觉得还不够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着急起来,只是为了一个承诺而已,薛凌玉腹中的孩子又不是她的。
她跟薛凌玉才相识三个月。
姜禾的心忽然抽痛了起来,脑袋里也嗡嗡的,她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一个念头浮现在心头,难不成梦里的那个小公子就是薛凌玉?
她和薛凌玉早就认识吗?
姜禾来不及探究那么多,她连马都没有拴紧,就直接进了薛府的大门,薛父早已经跟下人们打了招呼,立即便有人引着姜禾从薛凌玉的院子里走去。
纪太医说必要时得破肚将孩子取出来,姜禾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真的到了那种情况的话,薛凌玉能不能撑住。
她不允许他死。
姜禾刚迈进薛凌玉的院子里,就听到了孩子响亮的啼哭声。
薛凌玉生了。
但是姜禾更关心的却是薛凌玉。
她立刻冲进了产房里,那些守在门口的稳公根本拦不住。
姜禾害怕薛凌玉真的被破了肚子,那么多的血若是止不住的话...
在看到床榻上的薛凌玉时,姜禾忍不住唤道:“薛凌玉!”
薛父看到姜禾来了,默默退到了一旁。
因为生产用力虚脱,薛凌玉勉强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姜禾...”
姜禾走到床边,见他并无其他不妥,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唇角也有血的痕迹,想必是受不住疼,自己咬出来的。
姜禾的心隐隐作痛着,她弯腰握着薛凌玉的手,低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说好要陪着他,却还是晚了一步,这样的痛让他一个人生生扛了下来。
看到姜禾眼底的疼惜与不忍,薛凌玉努力扯着嗓子,断断续续道:“姜禾,原来流血真的好疼,真的好疼。”
他脸上还带着苦涩的笑容。
姜禾因为救他母亲所受的伤,应该比他还要痛上一百倍吧。
姜禾抹去他眼角的泪,替他擦去唇角的血迹,“别哭,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这样说,薛凌玉很听话的将眼泪收了回去,他已经是做父亲的,不能再这样娇气。
他轻轻推了姜禾一下,“你快去看看眠儿。”
姜禾才注意到纪唯念怀里的孩子,她接过来抱了抱,竟觉得手都有些酸了,看起来竟是跟平安差不多重,看来她盯着薛凌玉吃多些东西,竟是让他生产时遭了罪。
她细细盯着姜眠的眉眼,再看看薛凌玉,只觉得这个孩子的嘴巴像是薛凌玉,其余的竟不知是像谁。
姜禾笑了一下,“眠儿是个好名字,长得也好看。”
姜禾看了,是个女孩。
姜眠到底是姜禾的孩子,也是姜家的长女,薛父见姜禾愿意来看薛凌玉,便猜测两个人或许还有什么瓜葛,如今孩子出世,牵绊更是斩不断了。
只是丰王已进了京,这门婚事是陛下亲赐,姜禾是一定要娶丰王嫡子的。
薛父带着纪唯念退出了房间,好让姜禾好好同薛凌玉说些话。
姜禾坐在床边,摸着薛凌玉的脸轻声道:“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既然已经误了入宫,她干脆就在这里陪着薛凌玉好了。
虽然没有破肚,可薛凌玉生产时也是凶险万分,幸好有纪唯念在,不然姜禾无法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今日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吗?”薛凌玉有些担心自己耽误姜禾的事情,他今日生产也十分突然,就连自己也有些措不及防。
“没有。”姜禾道。
姜眠在薛凌玉的旁边睡着了,小家伙刚生出来,却一点都不皱巴巴的,眉眼漂亮极了,姜禾碰了碰她粉嫩的拳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是极喜爱孩子的,特别还是这般乖巧可爱的。
鬼使神差的,姜禾对薛凌玉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和孩子,快睡吧。”
有姜禾陪在身边,薛凌玉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身边的小家伙也睡得可香了,竟开始吐起泡泡。
微帝宣姜禾入宫,姜禾竟拒绝了,这让微帝和丰王都很意外,最后还是姜晚意身边的宫人悄声向微帝禀报了来龙去脉,微帝的脸色才好些。
薛凌玉竟是在今日生产,许是太过凶险,姜禾得知后急忙赶去了薛府。
这也是人之常情,微帝不禁想起了姜晚意生产之日的险况,十分感同身受。
薛凌玉是丞相之子,姜禾是凤君的妹妹,她也不能怪罪到这两个人的头上。
微帝对丰王笑道:“丰王不如先在宫里歇下,朕明日再宣姜禾进宫。”
丰王只知姜禾拒绝入宫,心道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大胆,微帝竟也没有责罚的意思。
丰王不知道姜禾是否已经把自己跟周玷当成了一伙的,将她认作了仇敌,得知她在宫里才不愿意露面。
她在丰地没有了牵挂,在都城里多待几日也没什么,反正迟早能见到姜禾。
见丰王点头,微帝便命人将丰王还是公主时住的宫殿收拾了出来。
姜禾这夜几乎没有合眼,她怕薛凌玉忽然出什么意外,亦或者半夜口渴想喝水,如果她没有听到,薛凌玉可就得生生渴上一夜了。
薛家像是对她十分放心般,除了外面守夜的下人,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姜禾觉得薛家父母对她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
第212页
她分明是跟薛凌玉暗中来往着,按照常理,见自家儿子跟陌生男子来往,做父亲的总会担心,可薛家主君竟也不问她和薛凌玉的关系。
或许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姜禾打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薛凌玉。
等到次日清晨,向纪唯念确定薛凌玉没有大碍后,姜禾才离开薛府。
她还得入宫向微帝请罪,虽然已经告知了原因,但是总归是抗旨驳了微帝的面子,而且还有一个不知好坏的丰王,她回姜府换了身衣服,用冷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姜父听到她回府的消息后,一大早就赶过来问她,薛凌玉生的是女孩还是男孩。
“生了个女孩,叫眠儿。”姜禾答道。
昨日她那般着急薛凌玉,想必父亲已经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父亲竟没有阻止她去看薛凌玉。
她忍不住问:“父亲,你为何那么关心他生的是女是男?”
倒像是薛凌玉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一样。
姜父沉浸在终于做了祖父的喜悦之中,听姜禾这样问,脱口而出道:“我怎就不能关心了?”
这可是姜家的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而且还是女孩,可以继承家业的女孩,是他期盼多年的孙女。
如果不是姜家和薛家脸面上弄得不太好看,姜父现在就想去看看自己的孙女。
姜禾被父亲呛了一句,无语道:“父亲开心就好。”
她知道父亲想抱孙女想疯了,没想到连别人家的也那么喜欢。
不过这样的话,如果有个现成的,父亲会不会开心呢?
姜禾没来得及和姜父多说几句话,就匆匆忙忙入宫了。
她一进御书房就看到微帝,还有一个面生的老者,看气度仪态,应该就是丰王了。
姜禾分别行礼道:“参见陛下,参见丰王殿下。”
丰王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姜禾,若是论相貌,的确是不错,气度也十分优越,更别说年纪轻轻就能管理一方商号了,想必能力也是十分出众的,如果是这样的儿婿,她会很满意。
“昨日因事未能入宫,姜禾今日特来向陛下请罪。”姜禾的态度很是恳切,让丰王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也让微帝点了点头。
“晚意已经同朕说了,的确是要紧事,朕暂且就不追究了。”微帝看向丰王,“今日就赐婚的事情,丰王有些话要亲自对你说。”
“姜家嫡女,果然名不见虚传。”丰王看着姜禾,忍不住赞叹道。
若是姜禾真成了她的儿婿,丰王府百年后定然不会没落。
“丰王谬赞了,晚辈不敢当。”姜禾低头道,她忽然有些捉摸不透丰王的态度。
“不知丰王有何话要对晚辈说,可是关于赐婚的事情?”
见姜禾主动说到了正题上,丰王点了点头。
“的确是赐婚之事,说起来,本王十分欣赏你,你经商的天赋极高,如果把丰王府的产业交到你手上,本王也就不用操心了。”丰王顿了顿,显出悲痛的神色,“只可惜,屿儿他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无法继续这场婚约。”
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是姜禾没有设想过的。
她定了定神,面色沉重道:“听闻这件事,晚辈也觉得很伤心,还请丰王殿下节哀。”
丰王长叹一声,看向姜禾,“本王实在是不想对外宣布屿儿的死讯,今日当着陛下的面,有一个不情之请,此次退婚的理由,便另择其他可好?”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被锁了10个小时,已经放出来了。
感谢在2022-03-08 18:30:18~2022-03-09 19:4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末月23瓶;烟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要把薛灵玉认作儿子?】
【喜欢晚意那对】
【这本写到现在,有许多地方经不起推敲,但我确实也看得津津有味。怎么说呢,你看女主失去记忆还是喜欢上男主,唉,怎么说呢,就是吊死在这棵树上了,所以呢,大家也别埋怨了。两位赶紧麻利的和好吧,我想看两情相悦甜甜蜜蜜的生活。】
【营养液(1/1)成就达成,有一定几率掉落更新,请侠士再接再厉】
【.......就这?这就和好了?】
【你不更文,我怎么买文,我不买文,怎么会有营养液,你说咋办吧!】
-完-
第92章
◎那抹殷红的处子之血◎
如果以周屿去世为理由解除婚约,那必然要将周屿的名字从宗室的名册上抹去,若是以其他理由,好歹可以让丰王自欺欺人的以为周屿还活着,往后的日子还能有个念想。
既然婚事作废,那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姜禾都觉得没有什么区别,便道:“一切悉听丰王殿下的。”
但若是寻一个不损两家颜面的说辞,一时间倒是有些犯难,姜禾倒是不着急,容丰王慢慢想,到时候再告知她便是。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姜禾和丰王也从御书房出来了。
姜禾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而丰王则住在内宫,却紧跟在姜禾的身后,出声唤住她。
姜禾心道,正事果然要开始了。
她转身笑道:“丰王殿下可还有其他事要跟晚辈说的?”
--
第213页
“姜小姐应该知道近来都城中有人以本王的名义屯田之事吧。”丰王紧紧盯着姜禾的脸,以免错过她的反应。
姜禾没有惊讶,也没有表露出对丰王的意见,而是淡笑点头,“自然知道。”
姜禾并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想要从姜家处分一杯羹,更不清楚这些事都是周玷在背后搞鬼,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来,当然会将她视作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姜禾竟如此冷静,此时并不是在御前,她还能完美的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情绪,不愧是姜家的嫡女,处事沉稳老辣,心计远胜于常人。
丰王舒了一口气,邀姜禾边走边说。
此处离御书房不远,他不想让陛下知道周玷的所作所为,对丰王府起了疑心,连累到屿儿的名声。
丰王的声音沉痛中带着一丝后悔,“本王有一养子,名为周玷,屿儿身子病弱,无法继承丰王府的全部家业,本王见这个养子喜爱经商,便将一半的家业交给了他来打理,可本王竟看不出他的野心勃勃,他利用本王的名号在都城中行诡谲之事,妄图将势力渗透进都城。”
“本王发现之后,立刻便处置了他,算算时间,就在半月之前。”
丰王说完之后,看向姜禾,事情的真相便是如此,姜家的损失都由周玷造成,但是她不会坐视不理,只要姜禾开口,她可以尽数补偿。
姜禾听后问道:“如此说来,北坊之事,还有那些受挑拨的掌柜,都是您的养子周玷一手所为?”
她的眉头轻拧,这件事说起来着实不可置信,但是就在丰王处置周玷之后,那些掌柜的就彻底消停了,她使的威慑手段固然有效,可根源被掐断了,那些牵涉其中的棋子自然没了生息,少有几个不怕死的也不成气候。
而且丰王没有理由骗她。
周屿是被周玷害死的,丰王如此珍视自己的儿子,不可能拿这件事做筹码。
丰王长吁一口气,点点头:“没错,说到底是本王管教不严,无论你想要什么补偿,就算是丰王府的产业,本王都可以赠与你。”
她在等着姜禾开口索要。
“我要丰王殿下的产业作甚?”姜禾忽然轻笑道,她向丰王行了一个拜礼,“在商言商,其实这件事是晚辈实力不济,才被人算计比了下去,何况北坊的经营本就有问题,晚辈能从中吸取教训,已经是最大的补偿了。”
母亲在商场纵横多年,尚且也有马前失蹄的时候,她如今还年轻,更应该多加磨练,这个教训来得越早越好,能让她日后练就更加敏锐的洞察力。
而且,她要丰王府的产业作甚?这些大部分在丰地,姜家的商号主要是在都城。
解除婚约以后,最好的便是不再和丰王府扯上半分瓜葛。
见姜禾有如此肚量,丰王恨不得自己再有个儿子,好能继续这段婚约。
姜禾倒也不是全听丰王的,在回去后还派人查明了一番,得知周玷近来真的将手伸到了都城中,赵掌柜也吐露出,指使收买她的人自称周老板。
姜禾随后把真相告诉了赫睢。
得知意图吞下赫家陆坊的人竟是丰王的养子时,赫睢险些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清秀的面庞上满是震惊之色。
姜禾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太大了,便问道:“你认识这个周玷?”
赫睢擦了擦洒在袖子上的茶水,敛下心神道:“对,我认识他。”
同为男子,他和周玷算是为数不多涉身商场的了,赫家还曾经跟周玷做过生意,对方看起来是个漂亮阴郁的少年,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将丰王府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下面的人也都诚心追随。
赫睢有一段时间甚至希望成为像周玷这般能够独当一面的商子。
听赫睢说完周玷的情况,姜禾也不得不感叹,这的确是个商业奇才,不过却走了歪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险些被这样的人算计成功,她倒是不觉得丢面子。
这次就算是长个教训,促使她从源头开始改变北坊的经营模式,商人最忌讳不懂得变通,北坊近些年来一直亏损,就算是没有周玷,也难逃关坊的命运。
姜禾放下茶盏,看着赫睢,眉眼含笑道:“赫公子,我这有笔买卖,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谈谈?”
“睢愿闻其详。”
“王爷,查出来了,那日您遇到的公子是薛丞相的嫡子,薛凌玉,也是薛太夫的侄孙。”
丰王听说过薛灵衣的名讳,大起大落后又官复原职,如今深得陛下的信任,姜禾应该就是搭上了她这条线,所以才将丰王府查了出来。
“属下还查到一些秘辛,薛家主君与王君有些关系,两人本是一家,王君是主家嫡子,而薛主君则出身分支,分家出来后自成一家,如今也成了名门望族。”
心腹也在奇怪世上为何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便顺手查了查薛家主君,没想到还真的出乎意料。
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打听到的,当年离京前往丰地时,丰王便将都城里所有的亲信都带走了,彻底放弃了在都城中的势力,向陛下表示自己的忠心。
如今的都城对于丰王来说,如同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如此说来,倒还真的是缘分。”丰王释怀感慨道。
王君嫁给她之后,两个人过了一段相濡以沫的日子,他的性子本就贤惠温柔,事事都以她这个妻主为先,平日也不曾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家人,就算是十分想念,也只会在深夜时,躲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掉眼泪。
--
第214页
丰地离都城虽不远,可来回也要好几个月的路程,王君不舍得离开,丰王更是忍受不了无法相见的日子。
“王爷,听闻薛公子昨日产下了一个女儿,怕是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来走动了,薛丞相得知后也十分欢喜,甚至连早朝都告了假。”
这让丰王感到十分遗憾,她失去了屿儿,哪怕是看到跟他长得相似的人,也能得到些慰籍。
“替本王送份礼物到薛府,就当是送给薛丞相的,祝她喜得贵孙,再送些孩子用的东西,无论收或不收,也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
丰王用力的合了合眸子,“可惜本王这辈子都无法享受到这种天伦之乐了,若是屿儿生了孩子,本王怕是也会十分欢喜。”
见丰王情绪如此低迷,心腹忍不住提议道,“王爷何不在宗室里收养一个孩子?这样丰王府日后也能后继有人。”
丰王摇了摇头,她怕再出个跟周玷那样的白眼狼,而且她已年迈,没有那么多心力再去养大一个孩子了。
姜禾处理完商号的事情后,顿时轻松无比,薛凌玉被拘在坊间里坐月子,她便有更多的时间来陪着他。
她一来便看到薛凌玉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眠儿正在他旁边握着小拳头,嘴巴一鼓一鼓的,显然是吃饱了。
见他好似不开心,姜禾瞧见他微湿的衣襟,关切的问:“可还难受?”
世家里的大部分人会在孩子出生后请乳父来专门喂养孩子,但是薛凌玉不知从哪里听说,若不是自己亲自来喂,孩子就不会亲他。
所以他咬着牙,一直坚持着自己来喂。
也不知是不是孕期喝多了鲫鱼奶白汤,就算是把小家伙喂饱了,他还总是觉得不舒服。
薛凌玉握住姜禾的手,低头委屈道:“还是疼着。”
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是将奔流宣泄的洪水突然堵住了一般。
他晚上都睡不好觉,可是眠儿那么小,也吃不了多少。
这倒是让姜禾犯了难,“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如何,要不我去问问大夫?”
薛凌玉十分明显的丰韵了起来,这有没有生养过的男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那种腰肢纤细匀称,走起路来如蒲柳般姿态的男子,就是没有生养过的,而体态丰满,特别是胸部发育得极好的,一般都是生过孩子的。
“别、别去,这种事怪羞的,也许等出月子就好了。”薛凌玉问过父亲,说男子二次发育时都会这般,只要排出来便好了,可是该怎么把多余的排出来呢...
姜禾不想让他忍着,若是弄坏了身子该怎么办。
她覆上道:“我来帮你吧。”
姜禾如今都是正大光明走大门进的薛家,偶尔和薛父打了个照面,也只是点头问安而已。
有好几次薛父看见自己,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姜禾等着他对自己说,可薛父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自顾自的叹着气。
跟丰王嫡子解除婚约的事情目前还没有宣扬出去,在外人看来,她还是丰王的准儿婿,却跟薛家嫡子来往,若是传出去,人们最多调侃她几句风流罢了,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薛凌玉。
他先前的那个情人,应该让他吃尽了苦头吧,姜禾光是看到他生产后的那副虚弱模样,就忍不住想骂那个始乱终弃的女人。
同时她深埋心中的感情开始不知不觉的有了变化。
在薛凌玉坐月子的这段时间,她总是能够梦见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他对画画一点兴趣都没有,就在字还没学会几个的年纪时,被逼着做不喜欢的事情,可怜极了。
梦里的姜禾时常翻墙过去陪他玩,两个人还一起放纸鸳,一起爬树,她总是恶作剧般的逗弄小公子,好几次险些都把他惹哭,最后还是弯腰低头把人哄了回来。
就在她以为事情的发展会一直保持着美好时,小公子的父亲却发现了她翻墙进府的事情,当即勒令府里的下人把她赶了出去。
“高门世家怎可以与商贾出身的人来往,也不怕落了自己的身份,你就算是想要玩伴,也不能如此自轻自贱。”
小公子听父亲这样说自己,忍不住红了眼眶,边揉眼睛边哭。
他想要玩伴,想要有人陪着自己玩,可是都城里的其他世家之子都嫌弃他长得胖,不愿意接近他,甚至还出言诋毁他。
只有姜禾一个人对他好,不会逼他做不喜欢的事情,帮他画画,帮他写大字,还会陪他玩。
小公子眼睁睁的看着姜禾被赶出去,姜禾想开口叫他别哭,这样脸就会越来越肿了,但是薛府的大门很快便被关上,里面传来小公子的抽泣声。
这是两人幼年时见的最后一面。
再见时,当年的小胖子长成了清瘦的都城第一贵公子,仪态端方,公子翩翩,引得无数人追求。
姜禾却整日与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斗鸡走马,游手好闲,被冠上了第一纨绔的名号。
少女扎着高马尾,刚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小公子伸出手,脸上是明媚的笑容,“喏,这是我亲自做的纸鸳。”
这些场景断断续续的出现在姜禾的梦里,而长大后的小公子,竟与薛凌玉生得一模一样。
她以前当真是认识薛凌玉,可是却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姜禾决定去问自己的好友苏雅万,她和苏雅万从小一起长大,若是她真的认识薛凌玉,苏雅万不可能不知道,但是面对她的问题,苏雅万却矢口否认。
--
第215页
“我早说过你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撞到了脑子,可能是记忆错乱了。”苏雅万睁着眼睛说瞎话,像是生怕姜禾不信,她还补充道:“何况薛家好歹是清贵,姜家是商贾,现在还好说,要放到以前,你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就连见一面都怕是难。”
这话说得十分合乎常理,姜禾眯起眼睛,有些半信半疑。
“我和丰王嫡子的婚事取消了。”姜禾忽然道。
“什么?为什么取消?”
“我主动向陛下请求的,我不喜欢丰王嫡子。”姜禾说得有模有样。
“不喜欢丰王嫡子,难道你还喜欢那个薛凌玉吗?”苏雅万顿时被气得暴跳如雷,这样好的婚事,说不要就不要了,难不成姜禾的脑袋真的出了问题?
过了一会儿,她指着姜禾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所以又想去跳薛凌玉那个火坑了?”
“所以我以前真的认识薛凌玉。”姜禾确定道。
哪怕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不认识薛凌玉,她还是从苏雅万的口中套出了实话。
苏雅万意识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你诓我!”
苏雅万说着就要撸起袖子,想要上前教训教训姜禾。
姜禾就这样看着苏雅万,每次说假话被戳穿的时候,苏雅万都想跟她以武来解决。
可惜每次都打不过她。
没关系,等分出个输赢,她再问苏雅万关于薛凌玉的事情。
苏雅万还穿着官服,就算此刻正在京兆衙门内,她也要把姜禾打清醒。
属下忽然来报,制止了她,“苏大人,宫里传来消息,薛太夫请您入宫。”
苏雅万不得不停住了手,她还没碰到姜禾呢。
她理了理官服,指着姜禾道:“我不准你再去找薛凌玉,听到没有,要不然我就...我就...”
她想要放狠话,却发现肚子里没什么可用的词,便甩了甩袖子,留给姜禾一个背影。
方才还因为薛凌玉险些跟姜禾起了冲突,这会儿在入宫的马车上,苏雅万不免紧张起来,她是外臣,薛太夫为何突然宣她入宫?
也不知道他大病初愈后如何了,跟以前相比,是否有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化。
薛太夫穿着单薄的华服,端坐在正殿之上,他百无聊赖的抚摸着怀中猫儿泛亮的毛发,垂眼不语,因他不喜人多,所以身边只站了一个宫侍。
这猫儿是微帝怕他无聊,特意送来的。
勉强算是个不聒噪的玩伴。
爱抚猫儿的手指如玉,若有若无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配上男人淡漠的深情,风情万种的魅色,只那么一眼,苏雅万便觉得薛太夫风姿更甚从前。
为免被薛太夫觉得自己有亵渎之意,苏雅万只是匆匆瞥了一眼。
她在殿下行礼道:
“臣苏雅万,拜见太夫。”
薛太夫朝她看了一眼,“苏大人,平身吧。”
仅陪在薛太夫的宫侍此刻也被他叫了出去,殿内一下子只剩下苏雅万和薛太夫两个人。
薛太夫将猫儿放到塌上,起身走到苏雅万面前。
他挑起眸子多看了几眼这个年轻的权臣,想起当年初见她时的场景。
那时他正在殿内沐浴,却有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少女,误闯了他的宫殿,薛太夫不确定少女有没有瞧见什么,一向冷淡无情的他开口便要处死这个少女。
刚入宫的姜晚意闻讯前来求情,薛太夫看在微帝的面子上,才饶了她一命。
就算是要被赐死,还是被饶恕,少女的眼神一直落到他的身上。
没有震惊,没有害怕,也没有贪婪,只是单纯的欣赏。
他捏着少女的下巴,盯着她清澈的眼睛道:“竟这般单纯,真好奇你以后的样子。”
许是他凑得近,少女都不敢呼吸了。
这点如今却一点都没有变,只要他一靠近,苏雅万便忍不住停止了呼吸。
薛太夫轻轻勾着唇,“苏大人如今是大不同了,短短几年间,从三甲状元到如今的皇帝心腹,就连哀家都不得不惊叹你的成长速度。”
他生得本就清冷,此刻一笑,绮丽更甚。
苏雅万倒吸一口气,稳着声音道:“多谢太夫夸赞,微臣时刻谨记太夫的教诲。”
“哀家记得跟苏大人说过,这最美的花,应当在最有权势者手中。”薛太夫转身,苏雅万便看到他脖子背后竟纹了紫藤。
她低头答道:“太夫说的每一句话,微臣都记得。”
薛太夫闻言,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指抵到了苏雅万的唇上,像是又冷又魅的狐狸,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那双狭长的眼眸里,有着浓浓的暗示。
苏雅万咽了咽口水,那么多年来,她心中执念不断见长,只有越来越深的份。
椒房殿里的宫侍没有薛太夫的命令,根本不敢靠近,更没有人知道殿里发生的事情。
苏雅万的执念迸发,试探去碰了碰薛太夫的唇,此举算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可薛太夫没有拒绝,也没有要治她的罪。
她抱起薛太夫,朝着内室走去。
她咬住男人雪白的脖颈,狠狠侵占住紫藤花的芳香。
床幔随之缓缓落下。
没有皇帝的宣召,外臣一般不得入宫,不过苏雅万不比别人,既是微帝的心腹,又是凤君的义妹,微帝早就钦点她辅佐将来的皇太女。
--
第216页
薛太夫又是微帝的养母,他召苏雅万入宫,并没有人觉得不妥。
只是这面见的时间着实有些长了,宫门都已落了锁,大监忍不住禀报给了微帝。
“陛下,苏大人被太夫召见,如今还没有出来。”
微帝沉吟道:“或许是父后有什么事情要问她,说起来便忘了时辰吧。”
她与朝臣论起时政来,促膝长谈一整夜都是常有的事情,而且薛太夫是长辈,并不会有人敢大胆议论他,就连微帝也不会觉得自己的父后会做出什么荒诞的事来。
室内的香燃尽时,苏雅万彻底清醒了过来。
当她看到薛太夫手臂上的守宫砂时便有些起疑,此刻亲眼看见床榻上那抹殷红的处子之血,更是难掩惊讶。
薛太夫慢慢将衣服穿好,漂亮的狐狸眼睛又恢复了常色。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09 19:41:25~2022-03-10 17:4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酸奶10瓶;奇异的海螺4瓶;辞忆2瓶;3512413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乖乖的,我还以为她喜欢姜晚意呢】
【卧槽,我真的很震惊好嘛,救命?,有点迷惑剧情】
【按爪】
【码字没动力?来瓶营养液!写文没灵感?来瓶营养液!营养液——对作者大大最深沉的爱~】
【啊这我一直以为c薛太夫是个慈祥的老人家来着】
【薛太夫应该30多岁吧?还是三十?】
【哇哦,绝】
【啊啊啊啊啊!这对绝绝子!这对好带感】
【苏的cp还真是薛太夫】
【dd】
-完-
第93章
◎“姜禾,我愿意嫁给你。”◎
瞥见苏雅万错愕的深情,他薄唇轻齿,浅浅笑了一下,“是不是在好奇哀家为何还是处子之身?”
薛太夫的身上弥漫着缱绻的气息,眼角的媚色还未完全褪去,苏雅万的呼吸忍不住加快,可却也如同薛太夫所言。
在正殿的里猫儿忽然走了进来,跳到了薛太夫的怀里,露出柔软的肚子邀薛太夫安抚,薛太夫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再看看苏雅万。
二者倒是有些莫名的相像之处。
“哀家幼时被算出有凤命,先凤君逝世后,先帝听信文武百官的话,迎哀家入宫,那时她已经五十岁了,膝下的公主都差不多已成年,羽翼丰满,唯独剩下皇帝一个人力单势薄。”
薛太夫想起自己入宫的理由时,觉得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就算在外人看来,先帝如何如何宠爱他,甚至因为他无法生出子嗣,将微帝过继到了他名下,最后还将皇位传给了微帝。
哪里是他不想生出孩子,而是他不想生下皇家的孩子。
“先帝已年迈,对情爱之事早就没了心力,从来没有碰过哀家。”
只不过有一次例外,先帝酒后忽然对他起了色心,想要召他侍寝,薛太夫自然不肯,便主动吃下了后宫中其他妃子送来的,掺有红颜断的糕点。
既然做了凤君,那他便不能像个美丽的花瓶一般,后宫里那些人老珠黄的男人没有几个不憎恶他的,可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独揽后宫大权,太医院的两位院首也都是他的心腹。
送来糕点的妃子只是想要警告下薛太夫罢了,没想到却就此大祸临头。
薛太夫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后宫迫害的可怜男子,受了指使的江太医告知先帝,说他长时间服用红颜断,此生都无法再生育。
送糕点的妃子听了,顿时花颜失色,说他只是一时糊涂送了一次,绝对没有想要薛太夫断子绝孙的意思。
一想到这里,薛太夫就觉得可笑,无论如何,先帝还是放了这个妃子,毕竟她还要靠着这个妃子的父亲办事。
只不过先帝彻底歇了碰他的心思,毕竟一个生不出孩子的男人,也没有宠幸的必要。
猫儿从床榻上跳了下去,薛太夫用手环住苏雅万的脖子,盯着这个要了自己身子的女人,轻轻道:“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深宫寂寞,他忽然起了逗弄这个朝廷新贵的心思,没想到对方真的对他情根深重,还当真是有趣。
苏雅万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感到惊喜,还是心疼薛太夫的遭遇,在朝堂之上能言善辩,八面玲珑的她此刻在薛太夫面前,却成了个结巴,“太夫,微臣...”
“叫我阿梓。”薛太夫纠正她,又将刚刚穿上的衣服解开。
苏雅万整夜都未能从椒房殿出来。
宫人们只能远远瞧着,殿内的灯点了一夜,太夫的猫儿半夜竟发了情,一直不停的叫着,幸好太夫没有觉得厌烦怪罪。
薛灵衣因为家中有喜事而告假,而苏雅万次日也告了假,她前脚刚出宫,微帝后脚就到了椒房殿。
“父后昨日召苏爱卿,不知谈论的什么,苏爱卿竟今早才出宫,还向女儿告了假。”
微帝悄悄打量着薛太夫,她的这位父后只比自己年长了几岁而已,不过若非当年得他收养,她或许早就被其他年长的皇姐们迫害死了。
就连先帝也是因为宠爱薛太夫,连带着才开始关注她。
“皇帝来得倒是早。”薛太夫躺在美人塌上,别有一番慵懒之意,“哀家昏迷了那么久,对如今朝堂之事知之甚少,所以哀家便寻她来问问。”
--
第217页
爱卿,薛太夫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微帝得到了解释,如释重负道:“原是如此,父后若是想知道,不妨直接问女儿。”
“你政务繁忙,光是立公主为嗣,之后需要的准备就足够让你焦心劳力一阵子了,苏大人既是你的心腹,问她与问你,也无甚分别。”
薛太夫的语气平平,却掩饰不住其中的疲倦,嗓子也有些沙哑。
微帝听出他的话音,“父后这是同意女儿立喜乐为皇太女了?”
先帝驾崩前,曾嘱咐老臣,说万事要以薛太夫马首是瞻,微帝只当是先帝真的爱惨了薛太夫,想为他后半辈子留下保障。
薛太夫没有直接干涉朝政,却还是有不小的影响力的。
“哀家没有说过不同意。”薛太夫深吸了一口气,撑着困乏的身子,道:“你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又是你最宠爱的凤君所生,立储是迟早的事。”
能够得到薛太夫的认同,这对于微帝来说是莫大的欢喜了。
她还想跟薛太夫多说几句话,可看他撑着头,已闭上了眼睛,不得已便忍住了,“与苏爱卿一夜未睡,父后想必是困了,女儿就不打扰父后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薛太夫愈发年轻,容貌也更加美丽了。
苏雅万回到京兆衙门后,立刻洗了个冷水澡,如今细想,这一整夜的事情着实是太荒谬,她竟真的将痴痴心念多年的人拥进了怀里,一夜春宵,他的手竟是如此的柔软冰凉,叫她忍不住深陷其中。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是错的,
她将冷水浇到自己的头顶,企图说服自己收心,这样的错犯下一次便够了,她不能去奢想第二次。
姜禾一听京兆衙门的人说她回来了,便直冲着闯进了浴房。
“你一夜都没有回来,倒是叫我好等。”她还等着问苏雅万关于薛凌玉的事情呢。
姜禾在看到苏雅万身上的痕迹时,忍不住愣了愣,“你这是...”
苏雅万一夜都在宫中,自然不可能去清秀坊寻什么舞郎,而且她这些年看都不看旁的男人一眼,唯一的可能性便是。
姜禾瞪大了眼睛,语气难掩震惊,“你竟是出息了。”
她知苏雅万心里念着薛太夫,薛太夫曾是都城第一美人,美貌自然惊艳无比,但是在身份上,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今,苏雅万却跨过了这道鸿沟,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可是要杀头的!
“别再问我薛凌玉的事情了,如你所见,我现在的心也很乱。”苏雅万缓缓呼出一口气。
薛凌玉是薛太夫的侄孙,从前她反对薛凌玉和姜禾在一起也就罢了,可是现在...
她跟薛太夫有了肌肤之亲,也没有办法,没有立场去评判他侄孙的事情了。
“你从前很喜欢薛凌玉,但是他在嫁给你之前逃婚,还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离开了你,你受伤的事情也与他有关,当你醒来后,出乎意料的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
“姜禾,我已经消去了你身边所有关于薛凌玉的痕迹,可是你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他。”对于这点,苏雅万也很无奈,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就好比她也想不到自己会失控,会在椒房殿里待了一晚上。
“他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姜禾想要怀疑这句话的真伪,可是苏雅万的模样却不像是骗她的,而且她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纪太医说你是因为心郁气结,便想逃避最在乎的事情,这种情况是可以恢复的。”苏雅万抿着唇,看向姜禾。
“姜禾,不如你亲自去问薛凌玉——”
也许就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如果姜禾在想起来之后,还愿意跟薛凌玉在一起,那她无话可说。
姜禾的心却变得比苏雅万还要乱了。
眠儿居然是她的孩子,那薛家上下对她的态度,还有薛父好几个欲言又止,就都有了解释。
姜禾还记得那日薛凌玉揪着她的衣角,眼底里满是惊讶,又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你真的不计较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两个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姜禾忍不住皱起眉头,捂着头往后退了好几步。
薛凌玉抱着眠儿,小家伙长得可快了,平常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就连他现在多抱一会儿,都得歇上一歇,胳膊也酸极了。
看着父女和谐的画面,薛父笑了笑:“眠儿快满月了,太夫说想让你带着孩子进宫,好让他瞧瞧,顺带沾沾这份喜气。”
薛太夫最疼爱的晚辈就是薛凌玉了,听到他产女的消息,早就让人送了一份礼过来,与此同时,薛府还收到了丰王送来的礼物。
薛府与丰王并没有沾亲带故,她送礼过来,实属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也不知姜禾和丰王嫡子的婚事会定在哪日。”薛凌玉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低着头,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失落的模样。
就算他后悔了,姜禾总也不能转头来娶他,如此说来,他就只剩下眠儿了。
有下人来通传:“主君,大公子,姜小姐来了。”
见姜禾来探望薛凌玉,薛父就抱着眠儿一起离开了,好让薛凌玉多些和姜禾单独相处的时间。
他的这个孩子性格倔,骨子里又执拗,不仅折磨着对方,自己也难逃煎熬。
--
第218页
姜禾进来的时候看到薛父抱着眠儿出去,襁褓里的眠儿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像是认出了她,在跟她打招呼一般。
只是几日不见,眠儿就长大了不少。
薛凌玉看她一直盯着外面,便叫了她一声,“姜禾。”
姜禾回过神,走到薛凌玉身边。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薛凌玉不想让她担心,便语气轻松道:“我还有几日就出月子,到时候就能下地了。”
姜禾默不作声,脸色也不太好。
薛凌玉主动问:“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薛凌玉,眠儿是我的女儿,对吗?”
冷不丁的,开口竟是这句话。
薛凌玉愣了一下,肯定道:“自然是你的。”
“我这次来就只问你一个问题。”姜禾的态度十分郑重,她不想错过薛凌玉脸上的任何一个变化,“你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正夫,姜家的少主君吗?”
薛凌玉显出错愕,诧异道:“为什么会这样问我,你不是和丰王嫡子...”
“不论其他,我只要你的答案,若是你点头,其余的事情都由我来解决。”姜禾忽然想知道,如果是在冒着抗旨的风险下,薛凌玉会不会答应她。
这句话对于薛凌玉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在姜府时,姜禾便是这样说的。
她说,他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嫁给她便好。
“薛凌玉,当年我顶着满都城的嘲笑求娶你,你拒绝了,第二次你明明答应我了,却在大婚前离开,只留我一个人...”
姜禾的手抚上薛凌玉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情,“这是最后一次了,若你不愿嫁给我,从此之后我们便再无瓜葛,我不会再来寻你,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她是真的会说到做到,世上虽只有一个薛凌玉,可她姜禾还是要尊严的,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还将她弄得遍体鳞伤的东西,或许放弃才是最好的。
薛凌玉脱口而出,“我愿意嫁给你。”
他突然红了眼眶,哽咽道:“姜禾,我喜欢你。”
如果他不喜欢姜禾的话,就不会因为做妾而感到委屈,也不会因为自觉配不上她,屡次三番想要离开,更不会拼死为她生下女儿。
他眼睛泛着泪花,去唤姜禾,“姜禾...”
姜禾扶着他的肩膀,神色十分激动,问道:“薛凌玉,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薛大公子一言九鼎,不会骗我这个小商人的,对吗?”
她的语气有些偏执,更是迫切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薛凌玉吸了吸鼻子,点头道:“对。”
姜禾将薛凌玉搂在怀里,嗅着他的发香,喃喃承诺道:“我的正夫只能是你,不会是别人。”
她是姜家嫡女,薛凌玉是丞相之子,两人之间再也不存在相不相配的问题。
姜禾将随身带的绿玉佩交给了薛凌玉。
“拥有此枚玉佩者,便相当于拥有了半个姜家,商号里的掌柜也都会听命于你,这只是聘礼的一部分,之后我会亲自上门提亲。”
她揉揉薛凌玉的发,“你要等我。”
薛凌玉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里,这次他不会再弄丢了。
从薛府离开后,姜禾回了姜家。
母亲和父亲因为薛凌玉逃婚,还有自己受伤的事情与薛家撕破了脸,母亲更是冲进宫揍了薛灵衣一顿,虽然薛灵衣自知理亏,选择息事宁人,可母亲心中的气还没有完全消去。
姜禾这次要说服母亲和父亲同意薛凌玉入门,势必要耗费比上次更多的功夫。
所以她决定先斩后奏,请陛下赐婚,之后再慢慢跟母亲和父亲解释,薛凌玉好歹生下了姜家的长女,姜禾相信二老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姜家骨肉流落在外的。
姜禾先进宫将这件事与哥哥商量了一下,姜晚意在得知她恢复记忆后,依旧执意要娶薛凌玉,先是说她疯了,后来看她心意已决,无论怎么说都劝不动,只好也由着她去。
他就这一个妹妹,如今身在宫内,无法时时照顾到她,看着她因为薛凌玉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做哥哥的总归是不好受,连带着也忍不住埋怨薛凌玉。
姜禾就是这样倔,但是姜晚意希望她能幸福。
“你答应哥哥,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你再出什么差错,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去薛家讨个公道。”
“哥哥,你就再信我一次。”姜禾握着姜晚意的手,兄妹两个最相似的地方便是眼睛了,姜禾弯了弯眼睛,“他为我生了眠儿,哪怕这次他还是反悔了,我不还有眠儿在身边吗?”
眠儿是姜家的长女,算起来也快满月了,姜晚意还没有见过呢。
姜晚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在孩子事情上总是忍不住心软,他叹了一口气,松口道:“改日把眠儿抱过来,也好让这两个小家伙瞧瞧妹妹。”
母亲和父亲年事已高,最大的期盼便是姜家人丁兴旺,而绵延后嗣的任务则落到了姜禾的身上。
跟薛凌玉成婚后,少说也要再生个出来,才能彻底过了姜晚意这关。
与哥哥通了气之后,姜禾决定明日再进宫求微帝赐婚,今日就由姜晚意先吹吹枕边风。
薛凌玉能下床后,就由薛父陪同着,抱了眠儿进宫去拜见薛太夫。
深宫寂寞,想来太夫应该是十分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只可惜薛太夫曾受妃嫔陷害,无法有孕,薛凌玉就打算以后多带眠儿进宫探望,也好让太夫能够时常开怀。
--
第219页
眠儿生得粉雕玉琢,粉粉的拳头一直不停的挥动着,薛太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小的人儿,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
眠儿第一次瞧见如此美丽的人,薛太夫只牵了牵她的小手,她便笑了起来,很是治愈可爱,触及到薛太夫心底里的柔软。
收养微帝时,她已长大,不似这般还在襁褓里的婴儿。
宫侍道:“太夫,陛下和丰王来了。”
“皇帝和丰王来哀家这里作甚。”薛太夫有些不解,他这里正有着客人呢。
入到殿中,丰王先向薛太夫行了礼,而后将目光落到了薛太夫身旁的薛凌玉身上,她本是想向微帝禀明退婚理由的,但是听闻薛家公子带着女儿入宫探望薛太夫,她便忍不住借请安之名,想要再见见他,便劝了微帝一同来椒房殿。
薛太夫与丰王是有些交情的,此刻见丰王一直盯着自己的侄孙,顿时心生不悦。
感觉到丰王的目光,薛凌玉虽奇怪,碍于微帝和薛太夫在,还是对丰王礼貌的笑了笑。
这一笑,竟更像屿儿了,丰王忍不住触景生情。
微帝见薛太夫怀里抱着孩子,上前道:“这便是父后的曾侄孙女吧,生得真是漂亮。”
“瞧着应该是满月了,您瞧,朕来时也没备礼,不如就封这孩子为郡主,赐号如意,也算是朕对她的祝愿,不知父后意下如何?”
薛太夫觉得如意这个封号很好,点了点头。
眠儿有些重,薛太夫抱的胳膊都酸了,便将孩子还给了薛凌玉。
说来这个孩子是要唤微帝舅母的,只不过因为丰王在场,便没有人直说。
薛凌玉还不知道丰王嫡子去世的事情,以为赐婚还作数,此刻见丰王在场,便觉得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害怕丰王。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姜禾居然也来了椒房殿。
她本是来见微帝的,可是御书房的人说微帝去了椒房殿探望薛太夫,薛凌玉是薛太夫的侄孙,她便想当着薛太夫的面求微帝赐婚,也算是请他做个见证。
只是姜禾没想到那么多人在,但她没有丝毫打退堂鼓的意思。
姜禾先行了礼,然后看着薛凌玉,朗声道:“陛下,臣姜禾,请求陛下为臣和薛家嫡子赐婚。”
薛凌玉立刻便惊了,丰王还在场呢,姜禾怎得如此大胆,也不怕丰王震怒。
微帝看了一眼薛太夫,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便沉吟问道:“姜禾,你确定要向朕求娶薛家嫡子?”
姜禾一字一句道:“臣确定。”
“虽与丰王嫡子的婚事不作数了,可还没有对外宣布,就算是要赐婚,也得等上一段时间,更何况...”
更何况还要顾念丰王的心情。
丰王此时上前道:“陛下,太夫,老臣有一请求。”
薛太夫示意她说出来。
“老臣丧子已久,偶然遇见薛公子,竟是与老臣的屿儿生得如此相似,说来这也算是一种缘分,若是薛公子愿意的话,可以认本王做义母,以丰王义子的身份出嫁,继续这门婚约。”
“本王已身无长物,便将整座丰王府,还有名下尽数产业,田契宅子作添妆。”
她留着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最后落到姜禾的手里,还能保丰王府的一份体面在。
姜禾昨日就来拜见自己,希望她今日能够向外宣布解除婚约,可见是十分喜欢薛家嫡子的,必然会好好待他。
薛凌玉还没反应过来,他看了看丰王,又看向姜禾,处在惊讶的状态之中。
薛太夫推了他一把,催促道:“玉儿,还不快去拜见义母。”
这件事对薛凌玉有利而无一害,丰王的地位尊贵,他顶着丰王义子的名头嫁到姜府,满都城没有谁再敢议论以前的事情。
薛凌玉朝着丰王一拜,“拜见义母。”
丰王连忙扶起他,看着他怀里的眠儿,更是激动万分,“这孩子与屿儿出生时简直一模一样,如此本王的心愿也算是彻底了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10 17:45:31~2022-03-11 20:4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994176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鸡蛋布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爪爪】
【喝了这瓶营养液,明日再战三万三!】
【千言万语道不尽我的心意,只能努力用营养液浇灌你,你可感受到我无尽的情意!】
【只有我不想女主娶男主了吗,好烦中国式团员剧情】
【救命?,我今天上课的时候就一直猜后续的发展剧情,猜丰王认亲薛凌玉…这样就能嫁出去,我靠尼玛还真的是,我有点坠了说实话,一路追过来…一直每天等更新的追过来,只能说。。。这结局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码字没动力?来瓶营养液!写文没灵感?来瓶营养液!营养液——对作者大大最深沉的爱~】
【嘤嘤嘤嘤嘤嘤】
【男主简直是性转版玛丽苏本苏】
【大婚大婚】
-完-
第94章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既然丰王都同意了,那微帝也就没有对外宣布解除婚约,只是将人由嫡子换成了义子,薛凌玉也算是得了丰王这个靠山,有这样地位尊贵的义母撑腰,再加上他本就是丞相之子,嫁到姜家去,是实实在在的门当户对。
--
第220页
事情变成如今这样,也算是终于求得了一个圆满。
且不说丰王将丰王府的家底都给了薛凌玉,薛太夫从自己当年的陪嫁中拿出了一部分,来为薛凌玉添妆,这可是给了一份莫大的体面,一般人根本不敢去想。
早在上次,微帝就已经备好了礼,无奈出了差错,便没来得及送出去,这次为博得薛太夫开心,更是赏赐了一堆奇珍异宝给薛凌玉。
姜禾倒是像要娶一个财神爷回来般。
更别说薛府本身就只有薛凌玉一个嫡子,疼之爱之,嫁妆方便更是不会逊色于皇子。
姜禾忽然觉得有些压力了,看来她得努力多积攒些银子才好。
“陛下,不如就将婚期定在下月初八吧,老臣想要早日看到义子成婚,免得这副身子骨撑不了太久。”丰王向微帝恳切道,她的模样憔悴,身子也日渐虚弱,怕是真的等不了太久。
微帝不免心中难受起来,眉梢微拧,叹道:“姑姑这是说得哪里话,宫中太医各个医术高超,定然会帮姑姑调理好身子的。”
“至于这个婚期...”微帝看向姜禾,见她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想必也是十分期待早些成婚。
微帝也怕再出什么波折,未免夜长梦多,干脆就道:“下月初八虽有些赶,不过却也是好日子,朕派些宫中的人手去帮忙操持,定然来得及,就这样定下吧。”
姜禾扬声谢恩:“臣姜禾,谢陛下隆恩。”
殿内充斥着喜悦的气氛,薛凌玉也回到了薛太夫身旁坐下,他怀里的眠儿也好像感受到了喜悦之情,正不停的挥舞着小手,肥嘟嘟的脸蛋上像是笑开了花。
他忍不住抬眼去看姜禾,她立于殿中,眉眼带着浓浓的笑意,为了今日进宫求婚,明显是刻意打扮过一番的,华服锦袍,墨发被玉冠高束着,薄唇明眸,那双眼睛更是挑着几分张扬肆意的弧度。
这便是他日后的妻主了。
陛下赐婚,金口玉言不容再更改。
姜禾没有让薛凌玉等太久,就算是定下了婚期,她还是要按照成婚的规矩,向薛凌玉正式提亲。
姜家父母在得知定下婚期的消息之后,原本是十分开心的,可这成婚的对象竟变成了薛凌玉,这让二老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诧异之中。
薛凌玉成了丰王的义子,要顶着头衔嫁到姜家来,这虽是不可置信的一件事,但切切实实是要发生的。
姜父心里的疙瘩还没有完全消去,姜尚衣更是念着跟薛灵衣的新仇旧恨,不同意薛凌玉进门,姜禾没有费口舌功夫去劝说,而是将眠儿抱回到了家中。
二老盼了大半辈子,为的就是能早日抱上孙女。
眠儿是个乖巧的,见到祖母祖父后,更是一下子收获到了二老的喜爱和疼惜,姜父光是听说孙女出生后就已经是兴奋了好几日,眼下将大胖孙女抱在怀里,更是舍不得撒手。
“你瞧这眉眼,和禾儿真像,不愧是我姜家的子嗣。”姜父握着眠儿的小拳头,慈爱的笑了笑,示意身边的姜尚衣来看,“你瞧,眠儿这小手,瞧着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
姜尚衣早就想亲近孙女了,但是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她十分认真的凑近看了看,一本正经的评价道:“的确是个拨算盘的好苗子。”
倒不是她说大话,而是事实如此。
这让姜父气得瞪了她一眼,“什么拨算盘,我看是执笔中状元的手,你莫不是老糊涂了,做生意做到如此入迷的地步。”
姜家若是能出一个状元,那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孙女可不能像姜禾一样,小时候就知道玩珠算,就算好不容易进书房,也都是画些涂鸦之作。
姜尚衣无奈的附和,“是是是,夫郎说得都对。”
无论是从文还是经商,她都会支持,就看这孩子日后的天赋在何处了。
二老就这样轻易被孙女俘虏了,姜父简直想日日把眠儿带在身边,也好跟那些好友炫耀炫耀,一想到这个代价是同意薛凌玉进门,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牙点了头。
既然薛凌玉能生,那进门后起码再要给他生个孙子才行。
等到姜父抱累了,要去午睡时,姜尚衣才得空好好抱抱孙女。
姜尚衣平日里都跟账本打交道,也算半个粗人,突然面对这样一个软软香香的婴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竟随手拿了本府里的账册,教起眠儿如何核对。
作为商贾人家的后代,哪怕日后读了书,也要会看账册。
姜尚衣刚打开账册,还没看两行,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府里的银钱地契怎么都被拿走了,就连锁在库房里的那些珍宝,都去了大半!
这可是掏空了大半个姜家!
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除了她的好女儿姜禾,谁会出手那么阔绰?定是拿去下聘了!
姜尚衣心中一痛,抱着孙女流干泪,没想到这娃娃竟那么贵,她的老本都没了。
眠儿抓着账册的一角,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鸢歌跟在姜禾身后,指挥着姜家的下人们把一箱又一箱的聘礼都搬到了薛家,不用想就知道家主的脸色会是什么样子的,小姐这招也算是高,先用小小姐收买二老的心,然后把大半个姜家都交到了薛公子手里,这下子就算是不同意娶,也得娶回来了。
--
第221页
记薛手里拿着一个观音玉瓶,他原本嘴上说着不想来,但最后还是找借口跟着来了。
“姜家姜禾,斗胆向薛丞相求娶薛大公子,愿以姜家家业为聘,托付中馈,白头偕老。这是晚辈亲手所写的聘书,还有礼单,一并交由薛丞相过目。”
不同于以往那次,姜禾这次的牌面更加壮观,光是带来的聘礼,就已经用了十几辆马车来装,还有几十个下人抬着,更别说还有那些田宅地契了,姜家可谓是出手阔绰,惊羡都城中人。
薛灵衣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她没想到姜禾居然如此有诚意,在发生那么多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待薛凌玉,看来是真的喜欢他。
当初是她看走了眼,迂腐的看不起商人。
她接过姜禾手里的聘书和礼单,掂量起来都觉得有些重,看来她得掏空整个薛家,才能配得上这份聘礼了。
“作为母亲,我自然同意这门婚事,望你们二人成婚后,能够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薛灵衣当着所以人的面点了头。
薛凌玉早得了姜禾要来提亲的动静,可父亲说他这时候不能出面,免得被人家瞧见笑话,所以他就偷偷躲到屏风后面,偷听母亲和姜禾的谈话。
在听到母亲答应后,他忍不住捂着胸口,心一直在砰砰直跳,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姜禾行了一礼,当场就改了口,“多谢岳母大人。”
薛灵衣的眼睛里满是欣赏之色,搭上姜禾的手,“儿婿不必如此多礼,我只有玉儿这一个孩子,能看到你跟他终于修成正果,我也算是彻底放了心。”
姜禾抬起眼,忽然瞥向屏风处,唇角微微勾起。
“小婿日后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薛灵衣欣慰的点点头。
薛府的人都在议论,说是将后院都腾了出来,还是都装不下姜家的聘礼,不少人都羡慕薛凌玉的好福气,能得到如此重视自己的妻主。
薛凌玉走到院子里,忽然有一个身影从房顶上落了下来。
少年一脸别扭,将花瓶塞到他怀里,“给你。”
薛凌玉认出了他,“记薛?”
记薛看起来还是生着他的气,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他当初为了离开姜府,甚至伤害欺骗了记薛。
他已经做好了被记薛无视的准备,没想到记薛跟着姜禾一起来下聘了。
这观音白瓶一看就是珍品,想必是姜家库房里的东西,薛凌玉看着四处张望,就是不敢看他的少年,笑问道:“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少年没有吭声,嘴瘪得老高。
薛凌玉主动去拉他的手,“就当是送给我的了,谢谢你,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吧。”
听到温柔熟悉的语调,记薛不禁有些憋不住了,他垂着眼,可怜巴巴的看向薛凌玉,委屈极了。
“我要吃如意酒楼的糕点,我还要和小小姐玩!”
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消消气。
记薛很好哄,心智还如同孩子般,薛凌玉弯了弯眼睛,轻声道:“好,我都答应你,不过眠儿如今在姜府,等你回去后就能和她玩了。”
记薛点点头,睁着清澈的眸子道:“我要吃桂花饼。”
他已经在薛凌玉的身上闻到了桂花的味道,露出了期盼的表情。
“你鼻子倒是灵,是今早刚买的,走,我带你去吃。”薛凌玉带记薛到自己的房间,把一整盒糕点都给了他。
于薛灵衣商讨完婚事的事情,姜禾就要走了,可是四处都不见记薛的身影,这家伙肯定又是觉得无聊,跑到哪里玩去了。
鸢歌道:“小姐,奴婢看见记薛往薛府后院去了,他手里还抱着观音白瓶,奴婢想叫他小心些,可记薛走得太快,奴婢没拦住。”
记薛的轻功极好,普通人根本拦不住,而且他的性子又跳脱活泼。
这次十有八九是是后院寻薛凌玉的。
鸢歌试探的问道:“小姐,可要奴婢去后院寻记薛?”
记薛今天的心情并不好,若是在薛府闹出什么事来,那可就不好了。
姜禾上了马车,“等他玩累就会回来了。”
下月初八的婚期有些赶,虽说微帝派了人来帮忙,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得她亲力亲为。
姜禾去寻了方绣郎,想要在大婚前赶制一件合身的婚服出来。
姜禾还是想让薛凌玉穿上他亲自绣制的嫁衣,便让方绣郎将嫁衣按照薛凌玉现在的尺寸又改了改。
方绣郎无奈道:“小姐,这婚服的针线和花纹都是精品之色,但是也经不住再多改几次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姜禾看了看改过的婚服,十分满意。
方绣郎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
姜禾又端详了半日,突然又问方绣郎,“您能教我绣花吗?”
方绣郎被问的那叫一个措手不及,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小姐就连针线都没碰过,向来只有男子才会学绣花,都没听过有哪个女子会绣花的。
而且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姜禾算着日子,应该够她学会。
“我想学绣梅花,样子不用太复杂,只要最简单的,能看出是什么花就行。”
姜禾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只手惯会拨弄算盘,拿刀舞剑,就是没尝试过绣花。
为了给薛凌玉一个惊喜,她想尝试一下。
--
第222页
在姜禾的一再要求下,方绣郎终于同意教她绣花。
“君子端方,皎皎如月,风骨如梅,容貌隽秀,,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这首诗送到薛凌玉的手里时,素有才子之名的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凡是学过作诗的,都不会写成这般,可见姜禾是真的不通文墨,可这份感情却十分赤诚可爱,看得薛凌玉唇角的笑意一直未曾褪去。
笼统的概括下来,就是她在想着他。
按照奉满的规矩,新人在大婚之前不可碰面,否则会坏了意头,所以姜禾一直都没有来找他,但是这信却一直没有停过。
薛凌玉又细细看了好几遍这首诗,一点都不舍得收起来。
他忽然发现姜禾的字看起来有些奇怪,就像是不敢下笔一般。
只是跟方绣郎学了几日绣花,姜禾的每个手指就几乎都被扎出了血,别看这针虽细,又是小小的一根,可扎进肉里却疼得不得了。
所以这才导致她写字的时候,握笔姿势有些怪异。
不过那首诗却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里面还引用了大家的典故,是她从读书以来,写过的最好的一首诗了。
她在雾都城整整饱读了三年的诗书,绝不可能还是跟从前一样的水平!
姜禾自我感觉良好,可是在绣花这件事上,不是努力就能做好的,到最后方绣郎都看不下去了,姜禾终于能够完整绣出一朵歪歪扭扭的梅花。
不算漂亮,也不算丑,大体上只能说算是梅花。
姜禾捧着刚绣出来的帕子,高兴得不得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她这算是出师了。
拿针线的时候,她的手就像是不听使唤一般,等到了拨算盘,又变得灵活无比,看来她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比不上薛凌玉。
他的绣工,可是在都城中都排得上名号的。
虽然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可是姜禾却愈发想见薛凌玉,眠儿已经被送回到薛府,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在身边,何况薛凌玉一直坚持自己喂眠儿,也不能半途换个乳父来。
若姜禾还是十几岁的年纪,定然是要翻墙头,偷偷去见薛凌玉的,但是经历了那么多,她的心性早已成熟,无论再想,还是努力克制了下来。
一切都要等到大婚那日,洞房花烛夜。
改好后的嫁衣也被送到了薛凌玉的手中,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亲手绣的那件,顿时忍不住哭了出来,在他将嫁衣锁起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个机会穿上。
“我当时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姜禾就命府中的绣郎将嫁衣改打了一些,没想到现在又能改了回去,我真的能穿上自己绣的嫁衣出嫁了,父亲,你看。”薛凌玉炫耀似的将嫁衣给薛父看。
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激动,薛父也跟着红了眼眶。
薛父摸着薛凌玉的脸,欣慰道:“玉儿,你就穿着这件嫁衣,在薛府风风光光的出嫁,到时候满都城的男子都会羡慕我的玉儿,嫁了一个如意妻主。”
“父亲,我真的要出嫁了,我以后就不再是薛家的大公子,而是姜家的少主君。”薛凌玉扑到薛父的怀里,不确定道:“我真的能做好姜禾的正夫吗?”
“傻孩子,她认定了你,你就是她最好的正夫,若是后院发生了什么事,就记着我从前教你的。”薛父轻轻拍着他的背,嘱咐道:“这夫妻啊,就是得彼此相互信任,相互依靠,她是你最亲近的人,你只要待她好,一心一意的爱着她,便无需担心其他的。”
“成亲之后,人人都得唤你作一声姜少主君,我一直把你当作日后的世家贵君来教养,玉儿,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薛凌玉心中的担心彻底烟消云散。
他会一直爱着姜禾,一直对她好的。
在姜禾殷切的盼望下,初八终于如期而至。
还未天亮,薛凌玉就被薛父喊了起来,一番梳洗之后,换上嫁衣,开始上妆。
薛凌玉的皮肤极其白皙,只要稍微用一点腮红,就显出别样的娇俏来,伺候他的小侍都忍不住感叹,自家公子真真是好颜色,一点也看不出来生养过,竟跟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般。
薛凌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明眸皓齿,肤如凝脂,额间还点了一朵殷红的桃花,这副模样比平日里的他要艳丽许多,一想到姜禾看到他时的神情,他便忍不住低下头,敛住娇羞。
丰王今日到了薛府,以父家人的身份一同送薛凌玉出嫁。
喜公将喜扇放到薛凌玉的手中,让他端举在胸前,遮住自己的面容,而后扶着他走出房间。
看到薛凌玉出来,薛父忍不住想要上前,却被薛灵衣拦了下来,薛父只得看着他,不舍道:“玉儿。”
丰王就像是真的看到了屿儿出嫁一般,踉跄着想要伸出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薛凌玉被喜公搀扶着,跪在院子中间,向母亲和父亲,还有丰王行了一个大礼,眼角微红道:“今日是孩儿出嫁的日子,往后不能在长辈跟前尽孝,还望母亲,父亲,义母珍重。”
他一一拜别,哪怕是再依依不舍,姜府的花轿已在府前,姜禾还在姜府等着他。
见薛凌玉上了花轿,薛父终于压抑不住哭声。
薛灵衣将薛父搂在怀里,安慰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玉儿三日后还会回门,又不是见不到了。”
--
第223页
丰王倒是冷静很多,她一直看着花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被心腹扶着离开。
她低声咳嗽了好几声,扬起了一个无憾的笑容。
去结亲的队伍去了好久,却迟迟没有回来,眼看着吉时便要到了,姜禾不光着急,也有些紧张和害怕。
直到花轿出现,她才松了一口气。
姜禾深呼了一口气,上前去掀花轿的帘子,看到坐在花轿里的薛凌玉,将手递给了他,薛凌玉将手放到了姜禾的手掌心,感受到她的温暖,忍不住破涕而笑起来。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哭了。
姜禾看到他微湿的衣襟,心里猜到他是不舍家人,便低声道:“我会待你好的。”
她将红绸放到薛凌玉的手中,带着他一同迈进姜府的大门。
全都城的权贵都参加了这场婚礼,一些大商也受了姜家的邀请,得以前来。
薛凌玉的嫁妆足足有一百多台,足以铺满长街十里,令满都城的人都惊叹不已,到底是薛太夫的侄孙,嫁的也是首富姜家,这般体面与风光,怕是无人能及。
到了正堂,姜尚衣与姜父端坐上方,看着这一对新人。
“行却扇礼——”
薛凌玉将扇子缓缓撤下,对上姜禾的眼睛。
“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姜家今日宾客众多,不少人都想看热闹,也好沾沾喜气,喜堂被围得水泄不通,问槐个子又不高,险些被挤到地上,最后还是一双手扶住了她,她才没有那么狼狈。
问槐回头看,惊喜道:“郝公子。”
赫睢点了点头,微微弯腰道:“问槐姑娘也是来观礼的?”
问槐连忙摆摆手,“我不是正经的宾客,我哥哥是姜府里的下人,得了主子的欢喜,才允我来观礼的。”
多日不见,小姑娘好像长高了不少,赫睢伸出手比了一下,确定是真的高了。
这个举动被问槐看到,她忍不住抬起头,看着清秀俊朗的赫睢,脸竟红了几分。
“这里有些闷,里面更是进不去了,问槐姑娘若是有空的话,不若陪我出去走走?”
问槐自然愿意。
“我斗胆一问,赫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赫睢一下子被她问住了,露出错愕的神情,问槐以为是自己唐突了,便道:“若是赫公子不想说,也没关系,是我冒然了。”
赫睢略有思索道:“倒不是不愿,只是我并无婚配的打算。”
“也许问槐姑娘有听到过我的事情,我家中有巨产,必然是要抛头露面去做生意的,还会跟很多女子打交道,但是大部分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夫郎规规矩矩的待在后院,光是这点,想必许多人就不敢求娶我了。”
赫睢低头含笑,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我觉得赫公子很好,很温柔,那些人说你,是因为不了解真正的你,不知道你的好。”问槐看着他的眼睛,坚定道:“赫公子,你不可再如此妄自菲薄!”
他明明那样的温柔,从来没有因为别人的偏见而生气,还总是做好事,帮助别人,就如春风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点点靠近。
只要见他被人诋毁,问槐比他还要激动。
赫睢愣了一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谢谢问槐姑娘为我说话。”
一整个婚礼流程结束之后,便有人来引薛凌玉去喜房,姜禾还要在前院应酬宾客,晚些时候才会来。
薛凌玉刚搭上来人的手,便不免一惊。
“心言...”
心言低头道:“奴送少主君入喜房。”
薛凌玉顿时觉得内心很复杂,心言是除亲人和姜禾以外,待他最好的一个人,如果没有心言,他可能早就被那些人欺负死了。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走了一路,等到喜房前,心言停了下来。
“今日是少主君的大喜之日,奴祝少主君和小姐琴瑟和鸣。”
末了,心言又轻轻说了一句,“春晓,新婚快乐。”
薛凌玉望过去,便看到心言盈盈一笑。
心言还是那个心言,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薛凌玉眼角泛起了红意。
心言立马道:“别哭,要是让小姐看到了,会心疼的。”
他拿出帕子,连忙替薛凌玉擦了擦眼泪。
“春晓,你今天要笑,我阿爹跟我说,成亲的时候要笑,这样代表往后的日子都能一直笑着走下去,而且你生得这样好看,若是再哭的话,岂不是会变丑!”心言佯装吓唬着薛凌玉,其实薛凌玉就算哭了,也十分楚楚可怜,一点都没有变丑。
薛凌玉吸了吸鼻子,“我不哭了。”
他紧紧握住心言的手,两个人没有说话,但却明白彼此的心意。
心言将喜房的门打开,笑道:“进去吧,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作者有话说:
12点之前还有一章,洞房花烛夜。
“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来自网络
感谢在2022-03-11 20:49:52~2022-03-12 18:00: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才5瓶;jyxsxlyjh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224页
◎最新评论:
【emmm…】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tyle=display:none>
//<![CDATA[
window.__mirage2 = {petok:ddb2b8322e44638218dbb1b75717a9dc2dcafa43-1648522978-43200};
//]]>
</script>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
https://ajax.cloudflare.com/cdn-cgi/scripts/04b3eb47/cloudflare-static/mirage2.min.js></script>
<img data-cfsrc=

?var=20140327 styl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noscript></noscript>埋下一颗地雷,会结出好多好多更新章节咩?】
【唉,姜禾开心了就好】
-完-
第95章
◎洞房花烛夜◎
前院的宾客宴席上,姜禾挨个敬了一遍酒,这一圈下来,她的脚步都有些虚浮,苏雅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叫鸢歌把她扶到喜房里,免得真醉成了一滩烂泥,第二日还要怨她不拦着。
姜禾的脸上有些几分醉意,还对着苏雅万眨了眨眼睛,苏雅万见状立即撒了手,心想这家伙还真能装,便对鸢歌道:“我看醒酒汤不必熬着了,就让她醉着吧。”
这时有下人在苏雅万耳边悄声说了什么,她也不再管姜禾,匆匆离了席。
众人见姜禾瞧着是真醉了,便也就放过了她,姜禾从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各个可都是好酒量,饶是姜禾能撑下来,也不想真的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去见薛凌玉。
今日可是洞房花烛夜。
薛凌玉听到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赶紧放下手里的糕点,对着镜子擦了擦嘴,他一日都没有吃东西,这些还是心言偷偷塞给他垫肚子的,若不然此刻早就饿晕过去了。
他端坐在床边,举起扇子遮住自己的脸,等着姜禾进来。
姜禾一推开门,就看见了自己的小夫郎,他做事不知收尾,没吃完的糕点还极其明显的摆在桌子上,让人一瞧就知道他偷吃了。
姜禾忍不住笑了起来。
薛凌玉见人走到了自己面前,便将扇子缓缓撤下,露出了自己的脸,灯下暖光摇曳生姿,他的面容愈发的美艳动人,一双眼睛里全是姜禾的身影。
薛凌玉的呼吸都开始紧张起来了,没想到姜禾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偷吃东西了?”
薛凌玉愣了愣,做贼心虚的摸了摸嘴,确定嘴角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可姜禾却一眼看穿了,这让他有些不服。
“你怎么知道?”
见他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姜禾的手抵上他的唇,摩梭了一下道:“都将口脂吃没了。”
其实并没有完全没了,姜禾这一擦,就真的都没了。
她牵起薛凌玉的手,将他带到梳妆镜台前坐下,打开了一个口脂盒子,打算亲自帮他补妆。
“为何要补?等下都是要没有的...”薛凌玉不解道,在说完之后,他发现姜禾一直盯着自己看,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他立马乖乖的坐好,由姜禾挑起他的下巴,细细为他上口脂。
薛凌玉的睫毛浓密细长,此刻近距离的看着,姜禾的热气逐渐升温,就在上完口脂后,她将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贴着耳朵问道:“你说,想要怎么弄没?”
“是用嘴巴,还是...”姜禾抓住薛凌玉的手,往下方移去。
薛凌玉羞得低骂道:“流氓!”
“婚书上已经写了你我二人的名字,对自己的夫郎做什么,都不算流氓,还是说,我平常表现得太正经了?”姜禾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长夜漫漫,要等红烛燃尽,可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能做到的事情。
薛凌玉微微喘着气,搂着她的脖子,声音跟蚊子似的,“你要是想、想的话,别在凳子上。”
他的腰不太好,会疼死的。
“那么快就又饿了?”姜禾挑着眉,搂着他腰的手又紧了几分。
薛凌玉已经被挑逗得红了一张脸,身子也有了些变化,本就是洞房花烛夜,做些什么都不为过,就在他主动想碰姜禾的唇时,姜禾却自顾自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上面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梅花,若非薛凌玉爱梅,定然是认不出来的。
“这个帕子送给你。”
薛凌玉看着手里的帕子,有些不解,他从未见过如此蹩脚的针法,甚至连刚学刺绣的学童绣得都比这个要好,但是当他看见姜禾手指上的针眼时,便明白了。
这是姜禾亲自为他绣的。
姜禾闷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原本是想绣到嫁衣上的,可是我怕毁掉这件嫁衣,就绣了一个帕子送给你。”
薛凌玉看着帕子的眼神立刻便变了,他将帕子好好的收了起来,感动道:“谢谢,我很喜欢。”
“先别收起来。”姜禾忽然抓着他的手,滚了滚喉咙道,“等下要用的。”
薛凌玉不明白了,这帕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吗?
姜禾低沉暗哑道:“你就像是水做的,我想要帕子上都有你的味道。”
话毕,她就开始喂饱薛凌玉。
薛凌玉感觉嘴巴里都是姜禾的气息,她的唇瓣贴着自己的唇,克制又温柔。
薛凌玉跪坐在上面,感觉腹部的水多得都要撑破了。
这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彼此交付给了对方。
今日都城中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姜家的这场大婚,就连薛太夫的宫里,都有不少宫侍在议论,微帝也出宫去姜家坐了一会儿,薛太夫这一整日却都待在房中。
倒不是不想去看看侄孙的婚礼,而是肯定很多人在,他不喜欢这样的热闹。
他最钟爱的便是静,越静越好,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
第225页
他忍不住饮了一口果子酒,只是他实在算是没有一丁点酒量,还被呛红了眼睛,大半的酒都撒到了单薄的衣衫上,就连他的头发都被弄湿了。
苏雅万看到这幕,试探着唤了一声:“太夫?”
宫里传来消息,说薛太夫想见她。
自从那次荒唐之后,薛太夫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她,苏雅万还以为薛太夫是不想再跟她有所往来,也就没有主动请求入宫。
一个是当朝太夫,一个是陛下心腹,二人看起来一辈子都不应该有感情上的交际。
薛太夫听到苏雅万唤他,将酒杯摔到了桌子上,看起来像是生气了,提醒道:“叫我阿梓。”
他明显是醉了。
苏雅万一靠近,便闻到薛太夫身上的香味,许是看到她微微皱了下眉,薛太夫柔弱无骨的手扯住了她的衣襟,唇瓣一张一合,笑道:“你知不知道那日我在内室燃了香,一种能够让你失去理智的香?”
所以两个人才会发生那般见不得光的事情。
若是寻常,不会有人肯冒着这般大的风险去碰一个寡夫。
苏雅万敛目道:“微臣知道。”
薛太夫笑出了声,却离苏雅万更近了,近到能够触到她的脸。
“是我故意勾你,想要与你合欢,想要看你疼惜我,迷恋我,与我在一起的模样。”薛太夫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今日是怎么样了,竟说出这些胡话,可是他好久都没有如此放浪过了。
这宫里四方的天,已经禁锢了他许多年。
苏雅万将他搂在怀里,抿唇道:“阿梓,我都知道。”
是她甘愿上钩,甘愿为这个男人沉沦,室内的香,对于她来说只是增添了几分兴致罢了。
“那你是喜欢我的?”
苏雅万认真的点头。
薛太夫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你为何不来寻我?我这些天一个人在宫里,睁眼就都是白茫茫的墙壁,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过。
也许是酒意过去,薛太夫恢复了几分神智,他今日真的是喝糊涂了,竟然把苏雅万召进了宫,都这样晚了,总不能现在就赶人出宫。
薛太夫躺在苏雅万的怀里,听着她愈发加快的心跳声,竟觉得有些心安,倒不如就这样睡一晚上,也好养养精神。
苏雅万却将他这句话听到了心里,原来薛太夫竟是念着自己的,这让她感到无比的荣幸和激动。
“微臣知错了,日后定会想办法多进宫陪阿梓。”苏雅万郑重其事的向薛太夫承诺。
最后也不知到底是谁喝醉了,苏雅万却尝到了果子酒的味道。
她将男人抱回到了内室,今日没有点香,没有烛火,只有满腔的情意。
直到干了,薛太夫眉眼又恢复了冷意,他准备穿好衣服起身,没想到身后的女人在他的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却又被捞了回去,愈演愈烈的暖意将他这块寒冰彻底融化,花骨朵儿的腰肢更是晃呀晃,弄出了声响。
紫藤花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牙印,苏雅万不肯撒手,一直勤勉的注水。
薛太夫看向窗外,喘着气道:“天上的月儿也满了。”
事后他并没有喝避子汤,算起来,也有两次了。
他最大秘密不是处子之身,而是他还拥有生育的能力,红颜断这种药性猛烈的东西,只对经历过□□的男人才有效,那个妃子思来想去,恐怕都想不到先帝根本就没碰过他。
所谓的宠爱都是假的,从来就没有人爱他。
当年江太医离宫,就是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就连纪唯念都不知道。
他在苏雅万的身边躺好,又往她怀里钻了钻,苏雅万感受到他的温度,睡梦中都不忘将人紧紧的抱住。
薛太夫盯着她的眉眼,笑得像只颠倒众生的狐狸。
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往后也只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12 18:00:16~2022-03-12 22:0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鸡蛋布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以后有了孩子要怎么弄呀?】
【自从喝了营养液,除了更新,不想干别的。营养液在手,加更有木有?!】
【爪爪】
【客官,您点的营养液,本店接受以更新来付款哦。】
【怎么在一起呢,快在一起。】
【想看太夫的番外】
【带感!】
【
-完-
第96章
◎“我不美吗?”◎
第二日一早,薛凌玉一起身便觉得腰酸背痛极了,姜禾昨晚把他折腾到半夜,最后他都累得睡了过去,才肯罢休。
两个人都有一个孩子了,姜禾还是这般不知滋味。
按照规矩,新君要早起给婆婆和公公敬茶,薛凌玉昨晚就一直记着这件事,他今日可要表现得好些,就算不能让婆婆和公公喜欢,起码在面子上也要得个周全。
就在他洗漱好准备去主院请安时,姜禾忽然拉着他的手,“我陪你去。”
“你今日不用去商号吗?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薛凌玉这样问,其实也不免有些担心,就见他紧张的神情,就能看出来。
--
第226页
“你是我的正夫,姜家的少主君,我理应护着你。”姜禾将人搂到自己的怀里,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放心吧,母亲和父亲不会为难你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梦里不停的念叨着,担心她不在,自己会受欺负,还硬是抱着她的胳膊不放。
有姜禾在,薛凌玉安心许多。
眠儿昨夜睡在薛父的院子里,他疼爱这个孙女,连带着对薛凌玉也没有那么大的意见了,敬茶时候也没有故意他的错误,而是给了一个红包,嘱咐他要谨记多为姜家绵延子嗣的任务,最好是明年再给眠儿生个弟弟作伴。
薛凌玉的脸忍不住一红,低声说自己记下了。
而姜尚衣则面无表情的喝了新君茶,给了薛凌玉一打厚厚的田契,这可是她仅剩的老本了,若不是养了姜禾这个败家子,她怎会拮据到连龙井都喝不起了?
在薛父说起孙子的事情时,她忍不住跟着点了点头。
薛凌玉没想到姜尚衣会给自己田契,姜家给的聘礼已经够多了,这再给那么多,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不懂经商之事,那些铺子和田契落到他手里,也都只有守成的份儿。
“既是母亲给你的,你便拿着吧,等来年眠儿的弟弟出世,母亲到时候给的肯定比这个还要多。”姜禾道,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姜尚衣顿时瞪了这个败家女一眼,她可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姜禾都开口了,薛凌玉只能收下,“多谢婆婆。”
敬茶的事就这样顺利结束了,姜家的人丁不多,也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亲戚,府里的庶务不似其他府邸那般繁杂琐碎,姜父直接就把库房的钥匙给了薛凌玉,叫他先试着打理后院事务。
世家大族的公子自小就要学习这些,按照薛家的门第,姜父是相信薛凌玉有这个能力做好的,若是做不好,便交给姜禾去收尾,反正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姜父年纪大了,便只想着含饴弄孙。
“眠儿应该是饿了,你把她抱回去喂吧。”薛父的眼底下有一片青黑,想必是昨夜眠儿闹腾得厉害,所以没怎么睡觉,白日里要补个觉回来。
“是,等晚上的时候我再把眠儿送到您的院子里。”薛凌玉恭敬道。
这小家伙回到了父亲的身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从主院出来,姜禾怕薛凌玉累着,主动把眠儿抱在怀里,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吃了什么,长得又快又重。
姜禾逗了逗她,小家伙的拳头不停的挥舞着,回应着姜禾,看起来精神好极了。
这倒是个夜猫子,不睡觉也能这样活泼,与幼时的姜禾简直一模一样。
姜禾对薛凌玉道:“眠儿还没有办满月宴,不如你择个日子,补办回来可好?”
“府里最近开销很大,下个月是你的生辰,等眠儿周岁的时候还得办周岁宴,还有平常的来往也是一笔大数目,还有很多...”
薛凌玉掰起手指头数着。
他刚嫁到姜府,就已经开始心疼姜禾的银子了,倒不是不能补办,只是大办的话就又是一项大的支出。
姜禾笑吟吟的凑到他跟前,眼神亮亮的,“你还记得我的生辰阿?”
“怎么不记得。”薛凌玉脱口而出道,在看着姜禾挪谕的表情后,他终于意识到姜禾这是在套他的话。
姜禾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生辰,而他之所以知道,是自己主动打听出来的,而且还是很久以前就记到心里的。
这个话题先放到一边,薛凌玉开始跟姜禾讲道理,
“我们的大婚本来就已经很招摇了,眠儿还被封了郡主,就算姜家有流水的银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显露给外人看。”
“毕竟树大招风,我不想让你被什么人盯上。”薛凌玉说的都是心里话,姜禾如今的身份太惹眼了,等到喜乐公主被册封为皇太女之后,姜家就是最显赫的外戚,一举一动都将与皇太女息息相关。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姜禾知道薛凌玉的良苦用心,这证明他是全心全意在为自己考虑和打算。
而怀里的眠儿对不办满月宴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意见。
“说起来我也没办过满月宴。”姜禾忽然道。
“听说我出生后,母亲就找人给我算命,说我是文曲星下凡,母亲十分高兴,打算大办周岁宴,让所以人看着我抓周,好昭告姜家出了个读书人的苗子。”
姜禾故意卖弄了下关子,见薛凌玉的胃口被吊了起来,才缓缓道:“结果,我一眼就相中了算盘,而且谁给我银票,我就对谁笑,这没把我母亲给气死。”
薛凌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你还真是经商的料子。”
薛凌玉顺势道:“那现在是不是我若是给你银票,你就会对我笑?”
姜禾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不用夫郎给,我主动倒贴。”
他想要什么,她都会给。
薛凌玉低着头,用手捂着胸口,忍不住羞恼姜禾,惯是说些这样的话,挑得他的心跳都快了不少。
“那些铺子都有下面的人打理着,你只需要定期查看账簿,还有那些田契都收起来就行,都城这几年的地价都不会涨跌太大,其他若是有不懂的地方,来问我便是。”姜禾牵着他的手,温声道。
姜禾事先都为他安排好了,不会让他一个不懂经商的人烦恼这些。
--
第227页
“我只需要打理好府中的事情便好了?”薛凌玉眨眨眼睛。
姜禾压低声音,盯着他的唇暧昧道:“还有乖乖的伺候我。”
都城中人都知,姜家嫡女娶的丰王义子是薛丞相家的嫡子,再加上当日大婚十里长街的嫁妆,那可是就连皇子出嫁都比不上的盛景,恐怕都城中再也寻不出第二个有此财力的人家了。
并不是人人都跟姜禾一样。
回门那日,有人看见姜禾骑着汗血宝马在前面开路,身后马车里坐的自然是新娶的正夫,她亲自搀扶正夫下马车,两人看起来般配极了。
薛家父母早就在门口等着薛凌玉回门了,薛父更是在见到薛凌玉的第一眼,就激动的哭了出来,薛凌玉的与以前大有不同,身上的料子都是极其珍贵的雪纺丝,发髻上的簪子华丽而不妖,脸上也长了肉,多了几分特属于少君的温婉。
丰王也在薛家,薛凌玉向她请了安。
见他在姜家过得不错,姜禾又是丝毫不避讳的显示对他的宠爱,丰王也就放了心,看到薛凌玉幸福,也当是她的屿儿也嫁了人,过上了相妻教女的日子。
丰王将一个匣子交给薛凌玉,“本王不日就要回丰地了,这些地契给你,任你处置。”
“薛凌玉推辞道:义母给我的已经够多了,这些我不能再收了。”
薛凌玉又问:“义母不再多留些时日吗?陛下想必也希望您能留下来养老。”
丰地已无丰王的家人了,她就算回去,也是徒添寂寞,倒不如留在都城里,也好让他这个义子尽尽孝,宗室里有不少聪明伶俐的孩子,若是丰王愿意,也可以养在身边。
丰王摇摇头,显出几分寂寥的意味,“只有丰地才是本王的家,再说,本王还要回去将屿儿的尸骨安置好,再好好修修墓碑。”
“这些地契是本王那个不孝的养子,借着本王的名号在都城中购置的,目的就是为了吞并姜家的北坊,若是有了这些地契,姜家可以趁势扩大商坊的地界。”丰王没有详细的跟薛凌玉解释这些,他是个后宅之人,知道再多也无用,还会为发生过的事情徒添烦恼。
丰王不由分说就将匣子塞到薛凌玉的手里,“本王就你这一个儿子了,不给你还能给谁,你若是不收,本王是会生气的。”
薛凌玉听不懂丰王的那些话,但是却知道,这些地契在他手上,会对姜禾有利,而且丰王又如此的坚持,他只能收下了。
都说姜家是都城中的第一富商,自从嫁给姜禾以来,他手上的资产是越来越多,这富商之名都快落到他的头上了。
薛凌玉和姜禾在薛家用过午饭后,就回去了。
薛家离姜家并不远,若是薛父想来看薛凌玉,随时都可以来。
丰王在次日便要启程回丰地,无论微帝如何挽留,她还是坚持己见,微帝也不好继续阻止,便命御林军统领武月令为使臣,一路护送丰王。
晚间就寝时,薛凌玉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冒着雾气,头发还滴着水,姜禾放下手里的账本,开始帮他擦头发。
薛凌玉的头发如丝绸一般顺滑,乌黑亮丽,握在手心里,若不用些力气,都抓不紧,他的发量也很多,姜禾花了好一会儿才帮他擦干净。
眠儿被送到主院去了,小家伙已得饱饱的,晚上想必也不能闹腾了,姜禾看着薛凌玉半开的衣衫,有些跃跃欲试。
她作势去吻薛凌玉的脖子,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就要将人置于下方,薛凌玉闷哼一声,想要挣扎出来,“我要跟你说件正事。”
姜禾被打断了,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俯身贴着他的耳朵道:“边做边说。”
她连账本都不看了,还有什么正事?
瞧她那么猴急,薛凌玉气得把她推开了,取来匣子道:“今日丰王给了我这个匣子,里面都是一些地契,你看看。”
姜禾的手指轻轻一动,便打开了匣子,她仔细看了下,发现都是周玷收购的那些地,就挨着姜家的北坊与赫家的陆坊附近,在都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够圈出这样一大块地出来,周玷还真是本事不小,煞费苦心。
可惜人已经死了,要不然她还真的想见见这位商业奇才。
“丰王跟我说了很多,但是我听不懂,只知道应该是跟姜家的商号有关,我手里的田契铺子太多了,这些地契就交给你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丰王既是给他的,那他的东西便是姜禾的,二者并没有什么反别。
姜禾把地契放到一边,掐着薛凌玉的腰,听着他哼哼唧唧的声音,笑得愈发明艳,“我若是把地契送给别人,你也愿意?”
薛凌玉握住她游走的手,瞪了她一眼,赌气道:“就算是撕了,我也不管。”
“听说姜家最近和赫家在合作,我看有几片地是在赫家的陆坊附近,你若是想给赫家讨个好,只要能帮到你的生意,便不用有顾忌,给了就是。”薛凌玉说的是真心话,那几块地在姜禾手上也没有什么用,但若是给了赫家,便能助力发展壮大陆坊的规模。
姜家和赫家在都城的商圈里二分天下,姜家难免会和赫家有生意来往,而且姜禾好像和赫睢的关系还不错,大婚那日,赫睢还代表赫家来观礼。
姜禾的确是有这个意思,当初她为了填补亏损出卖京华街的宅子,是赫家出手买下,而后赫睢又一分不取的还了回来,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她承了赫睢的这份情,有能力时是一定要还的。
--
第228页
姜禾将这些都说给了薛凌玉听。
她在薛凌玉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听完来龙去脉后,薛凌玉觉得更加要把地契给赫家了。
“不过说好了,你只能跟赫家做生意,若是敢娶个平夫,或者什么妾室回来,我就..我就..”薛凌玉倒是不担心姜禾会跟赫家公子赫睢有什么,但是他还是害怕会有那样的情况出现。
若是改日姜禾领了个什么美貌小妾回来,他这个人老珠黄,又生了一个孩子的正室该怎么办?
“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姜禾失笑,敲了敲他的头,“有你一个就够了,我可是很小气的,不容第二个人再来花我的钱。”姜禾说完,便将他的置于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身子。
“你小气归小气,别滴在那里...”薛凌玉用手捂着脸,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我怪害怕的。”
“等它再大些,就会到该去的地方。”姜禾的声音暗哑,看着薛凌玉的皮肤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粉白色。
她起身将蜡烛吹灭,掩住一室春光。
姜禾之前跟赫睢要合作的生意,便是要将姜家的北坊与赫家的陆坊重新改制,取长补短。
水坊和南坊到底为何成功?还不是因为所售物品具有独一无二的特色,百姓在旁处买不到。
“原先北坊售卖的是北边运过来的东西,一开始因为图新鲜,所以还做得下去,可是北边这些年不是很太平,而且那边的衣物饰品入不了都城那些达官贵人的眼,所以盈利一年年降了下去,我想,赫家的陆坊也是同样的原因吧。”
赫睢十分认同她的说法,“姜小姐有何高见?”
“我的提议是,姜家彻底垄断陆上,而这水上,则都让给赫家。”姜禾此话一出,就算是赫睢也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两家各垄断一处,到时候利润会更加巨大,可是也有一定的风险,到时候肯定会引来其他散商的不满。
而且姜禾把重心都放到南坊,难不成要关掉北坊吗?
姜禾接下来的话更是颠覆了赫睢的认知。
“这都城里的利总不能都让我们两家占了,所以姜家会关了北坊,在以北坊原先的地界上再扩出一公里,建造一个商城市场,姜家不卖东西,只负责出租铺子和摊位给在都城四处的散商户。”
“姜家只负责商业秩序的管理,其余由散商们自由裁定。”
姜禾说完后,慢悠悠的酌了一口茶。
“赫公子,这便是我最后的方案,你还有反悔的机会,陆坊可是要跟北坊一样?”
“陆坊附近的地价早已不同于当年,就论收购地皮一事,睢恐怕...”赫睢说实话十分心动了,可光是买地的钱就要付出一大笔,若是到时候出什么差错,赫家可就没有多少流动资金了。
这单生意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可也蕴含着一笔暴利。
看出赫睢的犹豫之色,姜禾将田契放到桌子上,推向赫睢,“这是姜家给赫家的一点诚意。”
赫睢疑惑道:“这是?”
待他打开后,却惊到了,这是陆坊附近地皮的地契,折合下来甚至能在京华街买两座宅子。
他记得这些地是落到了丰王养子的手里,如今姜禾跟丰王义子成亲,丰王很有可能将这些地契都交给了她。
“这太贵重了...”赫睢说着就要退回。
赫家和姜家远没有这样深的交情,最多只是商场上的临时合作伙伴,可姜禾出手却如此大方,倒是叫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若非赫公子出手买下我在京华街的宅子,我恐怕就要变卖如意酒楼了,而且那个时候赫公子恐怕也在为陆坊的事情而烦忧,还愿意出手相助,这份情谊姜禾铭记于心,如此我们两家也算是朋友了。”
赫睢不得不感叹,“姜小姐,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商人。”
姜禾笑了笑,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作为商人,生来便是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其余的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地契我收下,从此赫家和姜家便是朋友。”
见赫睢终于收下,姜禾点了点头,赫睢虽是男子,性子看起来温和可欺,但在经商一事上,却也一点都不含糊,是个值得信赖的合作朋友。
在商言商,她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彻底将和赫家的合作敲定下来,姜禾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都城的水很深,而且这里混出名堂来的商人,没有几个是不长着好几个心眼的,她才二十出头,就要在这些老谋深算的狐狸手里撑着姜家,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姜家第一富商的名号已经传了好几年了,但是做富商可以,却不能做寡头,姜家若是想要安稳,赫家便不能倒。
这是她这几年领悟出来的经验。
她现在累些,以后继承姜家家业的子孙便轻松些。
自姜禾成亲后,便觉得苏雅万有些神出鬼没,而且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十分了解,苏雅万现在做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既然她当初为薛凌玉做了那么多傻事,苏雅万都一边骂她一边帮她,那姜禾自然不会对苏雅万的荒唐事指手画脚,必要时还会帮她。
两个人还会在如意酒楼碰面,一起喝喝酒,谈谈心事,姜禾发现苏雅万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好了,走路甚至都带着风,就像是回到了当年三甲及第,意气风发的模样。
--
第229页
无论苏雅万在哪里,只要薛太夫派人叫一声,她就会立刻赶进宫。
从半月一次逐渐变成三日一次,长时间下来虽然有朝臣颇有微词,甚至还有些风言风语,但是微帝见薛太夫好不容易有个谈得来的朝臣,便不想阻断他对朝事的了解,更何况苏雅万是自己的心腹,便将这些人狠狠训斥了一顿,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说了。
姜禾与苏雅万是好友,又是姜晚意的义妹,姜晚意娶了薛太夫的侄孙,按照辈分,苏雅万还得称薛太夫一声长辈。
薛太夫脖子后面的紫藤花,开得愈发的娇艳,甚至还透着几分妖冶出来,苏雅万年轻,简直能够在每个方面都满足他。
这让薛太夫渐渐有了些人气,不再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清冷美人。
苏雅万原本被微帝宣进宫议政,结束后人又被召到了椒房殿,薛太夫只着个轻纱,无聊的玩着头发,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看着苏雅万。
苏雅万因为穿着官袍,不好弄皱,时间便短了些,纵然是依依不舍,还是出了来。
薛太夫拉着她的袖子不放,眼角的媚丝还未褪去,皱着眉头问:
“我不美吗?”
苏雅万已经将官袍整理好,但气息却没平稳下来,见薛太夫这样问,她立刻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舍得从我身上下来?”
苏雅万听到这话,身子忍不住一怔。
薛太夫像是生气了,开始自己穿起衣服来。
这些时日的温存下来,渐渐变成苏雅万是怎么脱下来的,就怎么给他穿上。
苏雅万搂过他的香肩,耐着心思解释道:“微臣领了陛下的差事,还要赶着出宫,若是可以的话,微臣还想多与阿梓待会儿,阿梓不要生气了。”
薛太夫的手停下了,苏雅万帮他把衣服穿好,就只是一件纱衣而已,薛太夫刚才明显是故意磨蹭,想要苏雅万来哄他的。
从前苏雅万不知道为什么姜禾能够忍受薛凌玉的性子,现在论到自己,却是明白了,在面对心爱之人,无论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她最后吻了吻薛太夫的指尖,匆匆离了宫。
这一幕被江神医看在眼里,她是这几日才撞见薛太夫与苏雅万的事情的,薛太夫是她的主子,江神医自然不会说出去,甚至还会帮他隐瞒。
只是有一话她不知该说还是不说。
室内暧昧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薛太夫正在把玩苏雅万的贴身玉佩,眼角渐渐有了倦意。
江神医在外面求见,薛太夫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进来。”
薛太夫也不打算避着江神医,毕竟是自己手底下的老人了。
江神医不敢抬头,她犹豫了一会儿,颤颤巍巍道:“太夫,可要老臣备一副避子汤?”
年轻的女子本就强悍,若是不做任何措施,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怀孕。
按照太夫的性子,怕是也不会做什么避孕的准备。
女欢男爱本是正常之事,薛太夫被困在深宫多年,想要玩玩也是正常的事,但若是有孕,一旦泄露,怕是连与陛下的父女之情都保不住了。
薛太夫睁开美眸,藏着冷色,“哀家不喝这种东西。”
“此事哀家自有应对之法,你不必再管。”
江神医知道无法改变薛太夫的决定,只得退下。
薛太夫还记得如意郡主那小小的模样,跟个团子一般可爱,他忍不住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若这里真的有了骨肉,会不会也跟如意郡主那般粉雕玉琢呢?
薛太夫躺在床上,手里紧紧的握着苏雅万的贴身玉佩。
和苏雅万的事情的确不能让外人知道,趁着还没有出事,若是此时断了,倒是正好的时机。
左右不过,他尝了这番的滋味,也没有什么损失。
在做出抉择之后,薛太夫的狐狸眼睛忍不住垂下来,他将玉佩留在床上,走去浴房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确保没有一滴苏雅万的气息遗留下来。
似乎这样,他就变成了以前那个清冷不可亵渎的尊贵太夫。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12 22:08:10~2022-03-13 19:2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酸奶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铂金龙3瓶;鸡蛋布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完-
第97章
◎“阿梓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
世家公子必修的东西,薛凌玉几乎都会,也算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自小便看着父亲是如何管理中馈的,到了姜家之后,打理得倒是井井有条,没有出一丝差错,姜禾完全都不需要操心,姜父也对他十分满意。
姜禾甚至都要怀疑他是故意装作不会了。
薛凌玉连忙解释道:“我从前学过的,只是害怕忘记了,所以才...”
姜禾看出他的心思,低声笑道:“所以就日日缠着来问我,还在我看账本的时候主动坐我怀里?”
“没有的事情,是你乱说!”薛凌玉才不肯承认,他把小心思藏得非常好,才没有暴露出来。
他的面皮薄,能够主动已实属不易,姜禾也就没有继续打趣下去,她能得如此能干贤惠的夫郎,又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已经是上天对她的眷顾了。
--
第230页
她握住薛凌玉的手,却见他忽然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了嘴。
姜禾赶紧把他瞧了个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薛凌玉感觉胃里一阵恶心,他这段时间吃的东西都太油腻了,辣子鸡,锅包肉,红烧肉...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爱好上了吃肉,连半点青菜都不愿意吃。
不舒服的感觉一会儿就过去了,薛凌玉捂着肚子,抬眼道:“许是吃坏了东西。”
他示意姜禾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可能只是吃太多肉食了,晚上的时候吃些青菜,或者喝些清淡的汤应该就能缓过来了。
姜禾摸了摸他略有肉感的脸,“你最近好像胖了很多,的确是不能再吃肉了。”
薛凌玉的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摸起来极为舒服,只是下巴比以前圆润了一些,现在被姜禾这样说,他气得简直想要打人。
他的腰明明还是那样细,姜禾莫不是嫌弃他了?
姜禾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觉得薛凌玉的这个反应很熟悉,当时怀眠儿的时候就有很严重的孕吐反应。
“还是让季大夫进府看看吧,说不定是...”
薛凌玉看到姜禾扬起的嘴角,捂着肚子惊讶道:“怎么可能那么快。”
若是新婚那夜的事情,最快也是两个月,而且他生完眠儿才不到一年,若真的那么快有孕的话,那他岂不是易孕体质?
见他胡思乱想着,姜禾立即命鸢歌请了季大夫入府,究竟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有了身孕,只要诊完脉,就能知道了。
季大夫很快就提着药箱入府了,姜父闻讯也来了流水小筑,他怀里抱着眠儿,瞧着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紧张,若薛凌玉真的怀了,那可是整个姜府的大事,他也又要多一个孙女了。
眠儿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季大夫为薛凌玉诊完脉,语气轻松的对姜禾道:“恭喜小姐,少主君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姜禾脸上露出喜色,“多谢季大夫,劳烦您走这一趟了,他这胎可有什么问题?”
怀眠儿时,薛凌玉可没那么早就孕吐,她害怕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要被折腾没,到时候瘦得让人心疼。
季大夫道:“少主君这胎很健康,而且男子生完一胎后,第二胎便会容易许多,小姐不必过多担心。”
听到第二胎会容易许多,薛凌玉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生眠儿时便受了大罪,希望生第二个孩子时,少受些罪便好。
姜父看向薛凌玉的目光都变了,没想到他肚子那么争气,成亲没多久就怀上了,不管这胎女还是男,都是为姜家添了香火。
这可是要告诉祖先的好事。
姜禾走到薛凌玉身边,挽起他的手,柔声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薛凌玉怀眠儿时,她没有全程照顾着,这第二个孩子一定要用心照顾,来弥补之前的遗憾。
薛凌玉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吃些什么,便随便说了个糖葫芦,这倒是把姜禾难住了,寻常的小菜她倒是会几道,就算不会也能去如意酒楼现学。
但是这个糖葫芦,动手制作的时间太长了。
姜禾只好去外面买了几串回来,再做了豆腐鱼头汤,地三鲜和红烧茄子。
薛凌玉先吃了一串糖葫芦,山楂果然能开胃,他用完了一整碗米饭,汤也喝得见了底,这其中也要归功于姜禾的好手艺。
本以为她生在商贾之家,应该是衣来张嘴,饭来张口,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竟能把饭菜做得这般好吃。
将热饭吞进腹中,薛凌玉觉得胃暖暖的,这个孩子之后也没有多闹腾他。
糖葫芦还剩了好几串,姜禾以前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听说是酸甜酸甜的,她不是很喜欢吃甜食,这是第一次尝试,没想到在吃了一颗后,她就被酸得龇牙咧嘴。
这怎么能那么酸?
姜禾忍着想要吐出来的冲动,面色十分难看,硬是嚼了下去。
薛凌玉正看着她,以为是山楂坏了,便又尝了一颗,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便有些奇怪姜禾的反应,这山楂酸酸甜甜的,明明很好吃啊,姜禾的脸怎么就皱成了一个苦瓜。
姜禾看着薛凌玉丝毫不觉得酸,还又吃了好几颗,不禁心道,酸儿辣女,看来这胎是个儿子。
姜晚意得知了薛凌玉怀孕的消息,当即要召人入宫,还叫他带上眠儿一同来。
“这是当初我给未来妹夫备下的礼,禾儿那时候就已经信誓旦旦的认定了你,如今几经波折,你又怀了姜家的骨肉,合该是给你了。”姜晚意笑着,将手里的匣子亲手递到了薛凌玉的手上。
从前在闺阁时,姜晚意就时常听到薛凌玉的名字,那时候可是一家有男百家求,薛凌玉又十分有才情,隐隐有都城第一美人的名号,有他参加的宴会,来赴宴的人多到几乎能踩破门槛,就是为了一睹他的芳容。
薛凌玉接下匣子,俯首道:“多谢凤君。”
姜晚意示意薛凌玉身后的小侍,“快让我看看侄女。”
姜晚意把眠儿抱在了怀里,这小家伙的眉眼与姜禾十分相似,父亲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以预见长大后该是何等的风姿,说不定会引得无数男儿家暗许芳心呢。
喜乐的性子比较安静,平安就比较活泼些,眠儿竟比平安还要闹腾些,等走路后,怕也是个跟姜禾小时候一样的混世魔王。
--
第231页
姜禾看着薛凌玉的肚子,“你肚子里的若是个男孩,正能凑个好字,平安也有弟弟作伴了。”
儿女双全,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
薛凌玉也是想要个男孩,男孩贴心些。
薛凌玉在朝晖殿和姜晚意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椒房殿就派人来接薛凌玉过去,说是薛太夫许久不见侄孙,十分想念。
薛凌玉跟姜晚意告退后,带着眠儿去了椒房殿。
薛太夫先问了薛凌玉一些嫁进姜家后发生的事情,得知没有公公刁难,也没有恶仆欺主,姜家上上下下都敬着他时,也就彻底放心了。
薛太夫拍了拍他的手道:“你是个有福气的。”
接着又关切的问道:“这次有孕可有什么反应?”
薛凌玉回想了下,慢慢道:“觉得身子重了些,嗜睡了些,还有就是喜酸,时不时会犯恶心。”
他说的这些,都是寻常人怀孕会经历的,并无特殊之处,可是薛太夫却像是出了神一般,抓着他手的力气也重了些。
薛凌玉有些吃痛,便唤他:“太夫?太夫?”
薛太夫回过神,像是忽然惊醒般,缓缓呼出一口气,对着薛凌玉笑了下,“无事,哀家只是觉得,你这番下来,当真是辛苦。”
薛凌玉摇摇头,“多谢太夫关心,玉儿能为心爱之人生女育儿,其实并不觉得有多苦。”
因为他这句话,薛太夫陷入了沉思。
等薛凌玉离开后,薛太夫立刻让宫侍去请江神医过来,他的神情有些慌张,不停的喘着粗气,害怕真的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就在他最慌乱之时,忽然有一只手从背后抱住了他,委屈的女声随之响了起来。
“阿梓为何不肯见我?”苏雅万这段时日请见薛太夫,都遭到了拒绝,她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便趁着他接见薛凌玉,偷偷混了进来。
薛太夫一声不发,苏雅万的手不自觉落到他的腹部,轻声问道:“阿梓唤太医,是身子不舒服吗?”
薛太夫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强撑着保持自己冷静的神色。
苏雅万刚才将他和薛凌玉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之后他就急急忙忙的传唤太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若她还是三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也就罢了,可她现在是朝中新贵,陛下心腹,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哪怕外表是白的,里子却是黑的。
人人抖道她八面玲珑,巧言善辩,她只不过是甘愿在心爱之人面前笨拙罢了。
苏雅万很清楚薛太夫的敏感点,若有若无的挑拨着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更是让薛太夫彻底绷不住了。
“阿梓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
◎最新评论:
【今天的小红花要保住哦,大大可以分2章发】
【卡文 我不接受呜呜】
【我在想这要怎么全?太夫假死?】
【dd】
【卡文,我真的会心碎】
-完-
第98章 、大结局
◎人人都笑她,可人人都是她。◎
苏雅万的声音刚落下,薛太夫就有了非常大的反应,他甩开女人放在他腹上的手,却被她反抓在手心里。
男子的力气到底是不如女子的,薛太夫被苏雅万紧紧的圈在怀里,双手也都被钳制住,他语气冰冷,眼底带着几分怒气。
“大胆!哀家怎么可能会怀上你的孩子,休要如此放肆。”
虽然这样说,但是薛太夫却没有什么底气。
但他是当朝太夫,她是前朝大臣,他若是真的有孕的话,那可真的是荒唐至极,可偏偏他先前被蒙了心,只顾着一时的贪欢,现下清醒过来,就绝对不能让这种的事情发生!
“之前在床榻之上,阿梓明明还缠着我,说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现下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苏雅万的手放到他细嫩的腕上,徐徐图之道:“可是我伺候的不周到?”
薛太夫险些因为她这些话破防,苏雅万说的的确都是真的,鱼水之欢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谁能想到在女子的怀里,男子竟能柔媚成那副模样。
她哪里是伺候得不周到,是太周到了,他害怕自己有一日会真的离不开她了。
薛太夫的心绪很是凌乱。
“不用叫太医了。”苏雅万忽然放开了他的手,语气平静道:“阿梓,你有孕了。”
“你胡说!”薛凌玉的反应很激动,他看着自己的手腕,苏雅万只是摸了一下,怎么就能诊出他有孕?
除非她懂得岐黄之术。
面对薛太夫疑惑的神色,苏雅万缓缓解释道:“我父母去世得早,是外祖母把我一手带大,她老人家是大夫,教过我一些把脉问诊之术。”
她方才是故意握住他的手腕,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身子出了问题,结果竟意外诊出了三个月的滑脉。
宫侍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太夫,江神医到殿外了。”
薛太夫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对殿外的人道:“叫她先回去,哀家这里暂时不需要她。”
苏雅万搂着他的腰,盯着他的眼睛,“阿梓,生下来。”
“这是哀家的孩子,哀家当然会把她生下来。”他是宫中最尊贵的男人,就算是微帝也得敬他三分,何况宫中太医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想要隐瞒有孕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椒房殿的位置偏僻,微帝也吩咐不准让别人轻易来打扰他,就算等月份大了,也可以借口去行宫把孩子生下来。
--
第232页
这是与他血脉相连的骨肉,他是一定会好好对待的。
至于孩子的母亲...
薛太夫的心有些乱。
苏雅万这时候往后退了几步,跟薛太夫拉开距离,主动道:“若是太夫想和微臣一刀两断的话,先给微臣指一门婚事,好叫微臣下辈子有个着落,毕竟微臣跟大夫有了首尾,也不好去寻别人家的儿郎...”
这是想要划清界限了?薛太夫有些温怒,他冷笑道:“你想让哀家给你赐婚?好啊,你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苏雅玩立刻便开始思索,倒真的像是在考虑哪家儿郎一般,薛太夫更加生气了,他揪着苏雅万的衣襟,迫使她的眼睛里都是自己,狠狠威胁道:“只要哀家在一日,你就别想娶亲。”
薛太夫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话里浓浓的占有欲,他表面上看起来清冷淡漠,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可是一旦喜欢上什么,就是认了死理。
见他言语这般霸道,苏雅万轻笑一声,不由分说的吻上了他的唇,薛太夫按照本能去回应着,待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自己这是中了她的激将法,想要试探出他的心。
薛太夫顿时心里便存了气,在苏雅万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叫她总是喜欢咬自己,她更过分,不光是咬脖子,还有别处。
小狐狸的牙齿实在是太尖了,苏雅万不免闷哼一声,将他的手扣到地上,喘着气息问道:
“我想在殿里睡你,今日没有人知道我来,阿梓,我想就在殿里摸摸你,好不好?”
宫侍与江神医说完,江神医已经猜测到殿里或许有其他人,便要提着药箱离开,突然听到殿里传出奇怪的声音,还有椅子被碰倒的响动。
宫侍看着殿里,担心道:“太夫这是在干什么,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他想要进去看看,可一想到太夫冰冷的眼神,怎么样都迈不出这个步子,便看向江神医,她是贴身伺候薛太夫的太医,深得薛太夫信任,要是由她进去,太夫想必不会怪罪吧?
江神医摇摇头,“太夫也许是近日心情不好,想要砸些东西泄愤,太夫喜静,最好随意进去打扰,若不然可是杀头的罪。”
江神医都这样说了,宫侍也不好自作主张,只继续在殿外候着,不过这股动静没响多久便消失了。
薛太夫嫌殿里的瓷砖凉,哪怕是有衣服垫着,也缠着苏雅万去内室。
苏雅万今日穿的官袍早就被他抓破了,薛太夫像是还记着她上次匆匆离去的仇,刻意在她的官袍上弄出了些痕迹来。
官袍上面染了味道,旁人只要凑近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苏雅万没想到薛太夫还玩这种小把戏,也由着他来。
薛凌玉这胎真的不像怀眠儿时那般受罪,也只是在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孕吐过几次,之后胃口就一日比一日要好了,加上姜禾几乎是鞍前马后的照顾着,就连处理商号的事务时,都得把薛凌玉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免得他一个人无聊。
眠儿现在也到了牙牙学语的时候,这孩子不光长得圆润些,就连学说话都比别的孩子要早上一个月,小小年纪便显出天资聪颖,更得姜家二老的欢喜,姜尚衣甚至还时常还带着她跟以前老友叙旧。
姜禾在案前翻看账簿,薛凌玉端着一盘葡萄过来,姜禾硬是把人弄到了自己的腿上,抱着他的腰身才肯继续看下去,薛凌玉的身子渐重,担心自己压坏了姜禾,可就是这点重量,姜禾恨不得日日都抱在怀里,哪里会嫌弃。
薛凌玉最后只好安安稳稳的坐在她腿上,他已经开始显怀,便摸着隆起的肚子,问姜禾:“你猜这胎是女孩还是男孩?”
这个孩子那么安静,一看就是个乖巧的,薛凌玉觉得会是男孩。
“无论是女孩还是男孩,都好。”姜禾说完,张了张嘴。
薛凌玉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开始帮她拨葡萄,直到亲自送到她的口里,姜禾才肯将视线又挪回到账簿上。
这对账的事情可是要讲究一个心细,若是分了心,最后对不上一文钱,都将前功尽弃,重新再核对一遍,更别说北坊最近改建了个市集,依着姜家的名号,有不少人都争先恐后来租铺子和摊位,姜家这次可是赚得盆满钵满,姜禾每日也要熬到深夜才能就寝。
薛凌玉心疼姜禾,便想着让她一个人能够安安静静的处理事情,可偏偏姜禾总觉得,他这是不喜欢她的表现。
既然喜欢,那理应就该待在一处,更别说他现在是双身子,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照看着。
薛凌玉饱读诗书,居然对此无法反驳,只能依了她。
不过姜禾并不是普通人,在一边照顾他的同时,一边还能将商号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出一丝差错。
但是薛凌玉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满意,孕夫总是这样子情绪不稳定的,这下子又忍不住使起了小性子,就连喂姜禾吃葡萄的动作都带了几分粗鲁,嘴巴也嘟得老高。
姜禾轻笑了下,抚上他的肚子,温声道:“如果是女孩的话,眠儿就多了个妹妹,不光我会高兴,想必母亲和父亲也会更高兴,若是男孩的话,必然是跟你一样温柔体贴的,我肯定会更喜欢。”
这话倒是中听,很快就将薛凌玉哄好了,姜禾将葡萄咽下,又道:“不过这又不是最后一胎了,往后总会凑多几个好字。”
--
第233页
薛凌玉转过身,埋在她的胸前,嘟囔道:“生那么多作甚。”
姜禾另外一只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小嘴,声音带着笑意,“无论你生几个,我都养得起。”
姜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就算是十个八个,也花不完她的钱。
她这样说,薛凌玉哼了一声后不说话了,他搂着姜禾的脖子,转眼去看她手里的账簿,里面的那些数字他一看就头疼,也不知道姜禾怎么看得进去了,但是姜禾的手比这些数字都要好看。
她的手修长白净,温柔有力,虎口处的疤痕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因为要照顾到他的缘故,姜禾没有留一点儿的指甲,落到他眼里觉得愈发的美观。
特别是翻页时,手指微微弯曲的样子,看得他觉得享受极了。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姜禾干脆放下账簿,用手捏起他的下巴,凑近了挑眉道:“就那么喜欢看我的手?”
薛凌玉自然不肯承认,又使起了扮可怜的小技俩,试图蒙混过关。
“没...没...”
姜禾漫不经心的哼笑了一声,将手落到他的后腰,慢慢往下。
嘴巴会说谎,但是身体是诚实的。
薛凌玉的脸慢慢变得熏红,忍不住往前晃,搂着姜禾脖子的手不得不越来越紧。
姜禾就知道欺负他。
姜禾最后用手抹了抹他的唇角,滚了滚喉咙道:“我感觉到了,是个男孩。”
薛凌玉再也受不住了,推开姜禾站了起来,他的头发乱了,衣服也乱了,这都是姜禾干的好事,可始作俑者还端坐在椅子上,正用她漂亮的手指闲闲的翻着账簿。
他现在有多生气,等到晚上的时候,却又被磋磨得没力气继续生气,姜禾就像是恶狼一样,忍不住将他拆了吃进腹中,而且还是完全抹净那种程度。
等到月份稍大些时,季大夫诊出薛凌玉腹中的果然是个男孩。
姜眠的名字是姜禾起的,当初就说好了,要是个男孩,就由薛凌玉来起。
姜禾当时给孩子起名的时候,可是绞尽脑汁,翻看了不知多少书,她原本就不爱读书,这倒是狠狠的为难了她一次。
起名的差事交给薛凌玉来做,倒是简单许多。
“愿来日之路光明灿烂,不如就叫曦儿吧。”薛凌玉又念了两遍这个名字。
姜曦,是个温润端方,寓意很好的名字。
“好,就叫曦儿。”姜禾将耳朵贴到薛凌玉的腹部,仿佛能够听到孩子正在酣睡的声音。
很快,她便会跟薛凌玉有一双儿女,这在以前,是她根本不敢奢想的生活。
流水小筑的后院种了不少梅花,等曦儿出生的时候,梅花应该就会开了。
“我自幼便爱梅花,哪怕是在白茫茫一片的冰天雪地中,也能开出最有烈骨,最傲气的花出来。”
哪怕被碾碎了,也要坚持自己的气节,这是薛凌玉最敬重的大家,靖节先生所说过的一句话。
姜禾把他拥在怀里,一字一句的道:“等梅花开时,我日日都陪着你来观赏,你,我,眠儿和曦儿,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年少终于绮梦成真,看着笑容明媚的人儿,姜禾不免笑了起来。
爱恨嗔痴,没有人躲得掉,她也不想躲。
或许人人都笑她,可人人都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