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暗恋的人变猫碰瓷》 第1页 《被暗恋的人变猫碰瓷》 作者:岁律【完结+番外】 文案 岑立柏看到一只小猫,粉嫩的鼻尖湿漉漉的,圆溜溜的眼睛可爱灵动,晃着小白尾巴在地上笨拙挪动,看不到小短腿。 岑立柏心一软,打算带回家住两天。 没想到小猫赖上他了,整日用毛绒绒的猫头蹭他,软软嗲叫,深谙拿捏人类的方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养猫后,他和许原的关系突飞猛进,只差捅破薄薄的窗户纸。 当看着眼前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许原,岑立柏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岑立柏以为养了只桃花猫,不想,抱在怀里的猫突然大变活人。 许原尴尬地挥挥手:“嗨,柏哥,我、我怎么在你腿上。” 猫竟就是当事人。 ** 许原握着一束花走在回家路上,噗得一下成了只巴掌大的小猫,掉进繁花里。 整个人是懵的。 许原扒拉着花艰难爬起,走路东倒西歪还顺拐,像只醉酒的猫。 本以为倒霉透顶,要露宿街头,不想被暗恋的人揣回家,走大运了。 越了解越喜欢,小怂包终于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坦白它是那只短腿短尾巴的小奶猫。 两人约好见面。 “我喜欢你。” “我……我也喜欢你。” 那么,要告诉男朋友,我是那只天天撒娇拆家、骗吃骗喝的猫吗? 会社死的。 * 双向暗恋小甜饼 * 温柔痞气攻x可爱小怂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岑立柏,许原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捡猫捡到暗恋对象 立意:只要努力,所有愿望都将实现。 第1章 捡猫 月上枝头,越往金沙小区里走,越安静,几乎与外边繁华喧闹的商业街相隔绝。 走到某段路时,周围突然变得黑漆漆一片,坏掉的路灯偶尔闪烁一下,在夜里垂死挣扎。 小路拐角走出一人,荧光色的球鞋先一步迈入黑暗之中,紧接着是条挺直修长的腿,长到像漫画里的腿,腰以下全是它。 明明套着腿的裤子宽松不贴肉,见不到里面模样,但他的举动总让人觉得,衣服底下的身材一定很好。 路灯猛得一闪,来人被闪得眼睛微合,绷着脸,整个人像是开锋的剑,冷淡凌厉。 岑立柏往前又走两步,身后完全陷入黑暗。 冰白的月光薄薄落在他身上,柔化他前额原本绚烂夺目的金色挑染。 岑立柏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路灯,半点光也无。 前两天已经有业主反应过,物业说会尽快找人来修,一直没见人,这会完全报废,明天总该来了。 他搬来金沙小区不到一个月,在大学室友父母的帮助下找到这处房源,离学校近,附近的交通商业都发达,除了物业办事速度拖,其他挺好。 今晚比平时回来晚,和这位室友也有关系—— 他家狗丢了。 事出突然,从图书馆刚出来,岑立柏接到陆明启电话,听到那头急冲冲地说问有没有空帮忙找找丢丢,它不见了。 对此,岑立柏毫不意外,心想,陆明启对自己的认识还不够清楚啊,粗心大意的,还养容易撒手没的金毛。 丢丢更是其中翘楚,狗如其名。 第一次去陆明启家的时候,丢丢完全不顾他是陌生人,热情地扑过去又是哈气又是伸出舌头舔裤子。 在陆明启打游戏时摇着大尾巴,直接跟他下电梯,要不拦着,跟回家都有可能。 岑立柏和陆明启提过,让他遛狗时牵好,免得狗走丢,不想人直接午休时在家丢狗。 憨到家了。 等在公园的灌木丛中找到睡得正香的丢丢,已经错过正常晚饭时间,岑立柏和抱住傻狗的陆明启道别后,干脆去便利店打包份现成的回家。 ** 清风吹起额前碎发,凉滋滋的。 岑立柏眉眼舒展,再喜欢不过这天气,前段时间热得他连门都不想出。 不一会,他目光一定,快步往前,走到躺在地上的花束旁。 熟悉的包装,悠语的。 他去的时候已经关门了,没有买到新鲜的花替换家里蔫啦吧唧、随时要化作花泥的郁金香。 岑立柏弯腰把它捡起来。 是一束组合好了的花束,香槟玫瑰外淡内浓,花瓣鲜嫩,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娇艳的玫瑰之间垂落几株小巧的白晶菊。 可惜的是,斜立在一旁的铃兰花不知道被什么压过,扁的扁、蔫的蔫,再一细看,邻近的玫瑰也遭了殃。 岑立柏在包装纸里一勾,里头果然有个装饰。 “Yuan”形状的金属吊牌,字母“Y”被设计成了一株盛开的郁金香。 听说是花店老板的习惯,他的名字叫许原。 岑立柏脑中一闪而过,许原递给他郁金香时的模样。 许原低头整理包装纸,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对方的发旋,小小一颗,长得很规整,像甜筒旋起的尖。 当白得近乎无血色的手伸来时,岑立柏眼神才从小旋转移,不小心碰到指尖,很凉。往上一看他的脸,尖尖的,有些像外头流浪的狸花猫,一点也不圆。 -- 第2页 岑立柏把花放在花坛的瓷砖上,让它在那等待粗心的失主拿回去,免得在地上被人不小心踩踏。 啧,这样的花束也能丢,还真是牛嚼牡丹。 ** 往前还没走两步,岑立柏的视线又被前方一团小小、白白的团子吸引。 炸着一身毛的糯米团子歪扭地爬着,由于腿太短,看上去像条挪动的猫猫虫。 尾巴也短,还没有小拇指指节长,“五短身材”仿佛是为它量身定制的词。 这个点还在外面溜达,流浪猫无疑了。 没人会让一只巴掌大小的幼猫独自跑到外边玩,小猫越狱的可能性也不存在,它连走都不会走。 岑立柏怀疑它是被猫妈妈遗弃的,瞧着傻乎乎,一点警惕心也没有。 兴许猫妈妈正因为这点,丢了它。 小猫似乎不知道身后有人,继续匍匐前进,雪白的毛随着动作抖动,像被风吹开的蒲公英,蓬蓬松松。 岑立柏脚步一停,把耳机摘下挂到后颈,轻手轻脚地靠近它,像是生怕带起的风把这团蒲公英吹散了。 小猫被石子绊到,脚一歪,圆溜溜的头栽倒在地。 傻猫。 岑立柏眼角带笑,走上前扶正小猫。 柔软蓬松的触感让他在扶起小猫后,把它从脑袋到尾巴顺着摸一遍。明明摸的是猫,却有种摸棉花的手感,太阳底下暴晒后的松软棉花。 小猫愣在那不动,短尾巴也不晃了,眼睛盯着前腿,看着呆呆的。 或许是在疑惑,自己怎么突然立起来了? 原本就精致得不像活物的小猫,这幅样子看着更像做工精细的毛绒玩偶了。 过了一会儿,它慢悠悠地转动脑袋,像小孩子蹒跚学步,笨拙不熟练。 唔……距离太近,入眼的只有裤腿。 许原仰起头,想看看是哪位好心人帮了自己。 他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这个躯体,光四脚走路就很别扭,刚才摔了好几回,翻身爬起的动作做起来艰难无比。 待会还得爬个五楼…… 许原一想到现在这个小短腿,整只猫立起来估计都没台阶高,心拨凉拨凉的。 怎么会变成一只猫呢? 许原越想越委屈,连看看好心人是谁的心思都没了,揣着爪子趴在地上,自暴自弃。 呜呜,反正也回不了家。 岑立柏一瞬间看懂了小猫的想法,它水杯大的身体写满了“不想努力”。 捞不捞? 要这流浪猫再大些,他不会管,可它比小咪还小许多,刚才的行为还傻乎乎的,让人觉得它很难在外面活下去。 岑立柏看着随呼吸蓬松起伏的绒毛,明显是新长出来的,纤细柔软,本来就不是优柔寡断性子的他,做了决定。 他把手里的东西一撂,轻轻地拎起小猫的后颈肉,让它稳稳躺在掌心。 果然不出所料,还没巴掌大。 幼猫温热的触感,与掌心鼓动的柔软肚皮,让岑立柏切实体会到,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小猫脑袋上有块橘色,耳朵尖尖也是,小鼻子与三角嘴连在一块,粉嫩嫩,像清晨展露的樱花瓣,其他地方则是雪一样的白,又漂亮又干净,完全不像流浪猫。 它的眼睛是蓝色的,比起名贵的蓝宝石不遑多让,此刻瞪得圆溜溜的,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毛茸茸的耳朵也跟着动了,警惕地向后弯弯。 被吓到了。 要他是这猫,一阵失重后,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比自己身体大许多的巨脸,应该也是这幅表现。 岑立柏完全忽略他看恐怖片时,鬼突然窜出都能面不改色,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起去的朋友,尖叫声穿透力极强,吓起人来比鬼还有效。 岑立柏用食指轻轻揉它的脑袋,声音压低,对掌心小猫道:“带你回家住几天。” 至少住到这猫能走路,成天地上爬成什么样子,好脏。 熟悉的声音入耳,许原确实被吓到了,但和岑立柏想的又有不同。 他想不到会世界上会有那么巧的事,竟然被熟人捡到。 这位熟人还是、还是…… 许原一想到喜欢的人就在眼前,离得那么近,不,已经挨到一块,都完全趴在了他掌心,脑海中就乱成了一锅粥,不知所措。 心此时也造反了,怦怦加速跳动,像是要鼓起劲跳出这个小小的身体。 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吗,如果这是一场梦,闹钟能不能晚点响。 许原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肉垫,而后一愣,嫌弃地看着踩过地的爪子,赶紧把它收起来,半截粉粉的猫舌还傻傻露在外头。 如果猫能脸红的话,这会岑立柏能收获一只熟透的苹果猫。 岑立柏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猫身上。 突然开始抖动? 他真有那么可怕吗,这猫都要抖成筛子了。 岑立柏拧着眉,轻手轻脚地将它放到原地,指尖在它头上、背上抚摸,笨拙地出声哄小猫。 “乖,不要怕。” “等会喂你喝奶,再做个窝,睡枕头也行。” …… 许原被他低沉的嗓音迷得晕乎乎,忽略了他亲昵的动作,脑里只剩下一句话。 和猫讲话那么温柔,太犯规了! 岑立柏见小猫情绪稍微稳定,松口气。 -- 第3页 他以往没有安抚小动物的经验,今天是各种意义上的第一回,还碰上个难搞的主。 柔软、弱小。 非要用什么来形容它的话,像价值连城的瓷器,珍贵又易碎,需要小心翼翼地对待。 岑立柏一心二用,边继续揉猫脑袋,边给陆明启打电话,接通后快速交代了现在的情况,让他帮忙买些幼猫的食物送到家。 “睁开了。” “对……不到一个月大,爬起来不稳。” 岑立柏揉揉粉色的猫肚皮,瘪瘪的一层皮,不知道这小家伙饿了多久,难怪爬不稳。 “你快些,它饿得叫都叫不动了。” 岑立柏交代完后,把小猫捞进外套口袋里。 “先将就下,明天给你买个猫包。” 许原被蛊到晕乎乎地点头,但这动作放在像颗圆球,找不到脖子在哪的小猫的身上,憨态可掬。 岑立柏的手在猫头上克制一挼,像敲地鼠样把它按进口袋里。 卖萌也得待口袋,他不想举着一只猫走路上,就算现在黑漆漆的没人看到。 “走了,带你回家。” 里面空气不流通,许原毛绒的耳尖一动,探出奶里奶气的猫头。 他的胸腹快速起伏,晕乎乎的,又高兴,又难以相信此时的局面—— 他要和喜欢的人回家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开《谁家法师有尾巴》,球球收,谢谢小可爱们~ 诱捕一头龙只需要两步: 一,背上镶嵌亮晶晶宝石的长弓。 二,小龙一脚蹬来时装晕。 这样,就会有一头藏不好尾巴的笨蛋小龙,装成人类法师,潜伏在身边得到更多宝石,只要给得足够多,这头小龙就是你的了,精灵洛森如是总结在日记里。 不知道有没有愚蠢的吟游诗人,真信了精灵的鬼话。 洛森得到一头小龙,没有别的原因,龙本来就属于他,被他捡到孵出来的就是他的,洛森坚信不疑。即使短暂的分开,他也相信拥有保护小龙的能力之后,能前往龙岛领回自己的龙。 不料路遇打劫,犯罪者竟是他心心念念的崽,连抢两回不说,讲究可持续发展,装作法师赖在他身边,三不五时地从他那扒拉走一堆宝石。 小龙:“我很强,能够保护你的!” 洛森:“不、不用了……” 小龙十分肯定:“ 不,你需要!” 一尾巴就被打晕的精灵是个笨蛋,既弱又喜欢穿戴着一身珍宝四处跑,浑身仿佛写满了“欢迎来抢”。 他是头好龙,不嫌弃笨蛋精灵,只需要他付出一点雇佣金,就能得到强大巨龙的贴身保护。 很划算的交易。 后来—— 洛森:“确实划算。” 用宝石拐回了独一无二的珍宝。 * 白切黑冷漠精灵攻x直球糖心小龙受 第2章 回家 岑立柏到家后,把外套挂至门边的架子,小猫也跟着被挂上去。 岑立柏放下东西,视线落在带回的猫上。 它伸出一小截胖胖的爪子,扒着口袋边缘,圆圆的身体藏在口袋里,随着衣服晃来晃去,像在玩荡秋千。 岑立柏饶有趣味地看它荡,没将它拎出来。 被布挡住的部分,以它的长度,只能站起来才能露出头。 嗯……露出半截头,嘴巴还在里面。 刺啦—— 不堪重负的外套终于结束了它的使命,口袋底破了个对穿,小猫垂直掉落在地板上。 岑立柏诧异地伸手去接,默默地想,这衣服质量真次。 虽然不高,但许原是幼猫,身体脆弱不说,还是刚从人变成的幼猫。 在其他小猫会调整姿势不让自己摔伤的时候,只有他像个呆瓜,直接从破口处以原姿势掉下去,摔得惨兮兮。 许原蓝色的圆眼睛中噙满泪水,除了震惊还有委屈。 他真的好难过。 变猫不说,还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太丢脸了。 没能接住,岑立柏半空中的手尴尬停住,往下一伸提起小猫。 两眼对视,岑立柏清晰地看到它眼里的水雾,嘴巴好像也瘪起,负罪感上来。 “……抱歉。” 许原心虚极了,三瓣嘴开合回应道歉:“我的错,是我挠破衣服的,和你没关系。” 传到岑立柏耳里,成了一串喵呜喵呜。 细细的,一股奶味,像是在撒娇,一听就是只没断奶的猫崽。 摔都摔了,最多给你揉揉,吃的还没到别想了,撒娇也没用。 岑立柏冷漠地想着,把猫放进快递盒,一本正经地用指头给猫按揉。 单细看,岑立柏压根不如所想的正经,遇到橘色部位时,停留时间明显延长。 笑话,小猫还能摔着尾巴尖? 小猫被合适的力道,舒服得咕噜咕噜。 看来恢复好了。 岑立柏收手,两根指头穿过猫的腋下,把它圈住提起,带到浴室里。 先洗洗,地上滚了又滚,看上去白也脏。 许原惊恐地看他在盆里放水,想把自己按进去。 他这么小被洗,会死猫的! “喵——” 岑立柏不兴□□,与四脚乱蹬的猫对视:“你不想洗?” -- 第4页 猫肉眼可见得安静。 岑立柏关水。 不洗就不洗,别想上他的床。 许原捡回一条命,但他不知道他失去的是同床共枕的机会。 岑立柏抱着猫走到房间,从衣柜拿出一张四方形的毛毯,叠成小块铺到客厅的茶几上,将猫放上去。 小猫抬头看他,又低头闻闻毯子的味道,猛得将鼻子埋进腿上的毛毛里。 看来是喜欢。 毯子好随便爬,不会伤着,不会变得更脏,也意味他可以安心吃饭,不用担心一脚踩到满地乱爬的猫。 许原听到岑立柏远去的脚步声,探出头,四条短短的小肉腿用力,支棱起来,没一会放弃挣扎,趴在软乎乎的毛毯上。 柑橘味洗衣液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和岑立柏衣服上的是同一种,只有一点轻微的不同。 岑立柏端着盒饭回来,隔着老远许原就闻到了这股香味。 我也好饿哦。 许原暗戳戳地伸出一只爪子,拍拍瘪下去的肚子。 岑立柏注意到它的小动作,咽下嘴里的饭:“别急,给你点的外卖还没到。” 许原收回爪子,趴在那不动。 原本不饿的,闻到这股香味想起他也没吃晚饭。 家里买的牛肉不知道等回去了,还能不能吃,看来是和它没缘分了。 被小猫眼巴巴盯住,葡萄眼里透露“我想吃,喂我”,岑立柏夹块黑椒牛柳,在它鼻前一晃,慢悠悠塞进嘴里。 “别想了,你不能吃。” 许原转了个方向,用团起的后背对着他,把鼻子埋进毛毛里面,隔绝这股香味,心里回味着刚才看到的笑,乐得砸吧嘴。 怪聪明的,知道捂住鼻子。 岑立柏看它无精打采的背影,弹了下它屁股:“等你等你,我不吃了。” 许原被吓得差点没蹦起来,赶紧给自己翻了个面。 怎么能这样! 过了一会又蔫了。 确实可以,他只是被捡回去的小猫,摸猫的屁股和摸人的能一样吗? 许原自我安慰着,心里还有些躁动,犹豫了下,理性占上风,推动盒饭的盖子。 你吃,好晚了,好好吃饭最重要。 岑立柏挪开它的胖爪,捏捏肉垫,语重心长地和它讲:“吃这些你秃,我不想养只秃子。” 恐吓小猫,不道德,但他喜欢。 被当成贪吃了。 许原眨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岑立柏双手伸进小猫的胳肢窝,举起来:“要不我俩一块吃,我一口你一口。” “秃了也没关系,我养你,只是说不定,”岑立柏一顿,不怀好意地说:“没有小公……” 说起来还不知道小猫性别。 岑立柏把小猫举得高高的,看它屁股。 没有蛋蛋,应该是只小母猫。 岑立柏继续说完刚刚的话:“秃了找不到小公猫。” □□二字在喉头咕噜一圈又咽回去。 许原欲哭无泪,变物种还带着变性别的吗? 小猫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岑立柏凝神细看它的眼睛,除了圆看不出别的,怎么总觉得它能听懂人话。 “该不会成精了吧?” 许原僵住。 他不是他没有,你猜错了。 “成精把你送去关起来。” 语气认真,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许原抖抖耳朵,心里已经开始想,被看穿原型后会不会被岑立柏当成变态。 “骗吃骗喝的猫妖,必须绳之以法。” 岑立柏笑着把猫放回去,挨了恼羞成怒的小猫一爪。 岑立柏握住它的爪子摇摇:“原来是只招财猫。” “我这运气不错。” ** 叮—— 岑立柏放下手机过去开门。 陆明启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冲进来,放在桌上:“猫呢猫呢,让我看看。” “怎么想着现在养猫?” “在茶几上,过去别咋咋呼呼的。” 岑立柏打开袋子看里面的东西。 好家伙,奶粉猫条罐头,奶瓶注射器逗猫棒玩具球猫爬板……甚至还有老鼠。 岑立柏捉住老鼠,在它肚子上找到了开关,一扣。 尖锐的老鼠叫听得他头皮发麻,更别提还在疯狂震动,活像真的老鼠。 岑立柏嫌弃得不行,麻利关了,一想到那只猫要把它当玩具,干脆塞到袋子最里面。 改天扔了,不能把它惯出玩老鼠的坏习惯。 等岑立柏从厨房拿着装满羊奶小奶瓶出来,小猫已经睡得四仰八叉,粉色的肚皮露出来,呼呼得上下起伏。 陆明启拿手机录小猫的睡姿,嘴角咧到了耳根,心里赞叹不止,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岑立柏坐下,问有养宠物经验的陆明启:“睡了,现在怎么办?” “小猫在睡觉,多可爱,你舍得把它弄醒?” 岑立柏无语:“不醒怎么吃东西。” 小猫像是听到了有人在讨论吃的,砸吧着嘴,胖胖的爪子拍拍肚皮。 陆明启被萌得拉进镜头,对着猫头拍了特写,连呼吸时露出的小红舌都拍到了。 “改天我把单反带来,奶猫时期多珍贵,必须好好拍下。” 岑立柏把他推过去,奶瓶放到小猫身上,用奶嘴戳它的三角嘴:“醒醒吃饭。” -- 第5页 小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对着塞到嘴边的奶嘴轻轻吮了一口……什么也没吸到。 “大陆,看到没。” “可爱吗,智商换的,奶都不会吃。” 陆明启痛心疾首:“你太苛求一只猫了,头抬起来,慢慢喂。” “不会换我来。” 岑立柏把猫翻了个面,抬高它的头让它吸。 小猫吸了几口奶后像只啄木鸟,头一点一点的,眼睛也只剩下小小的一条缝。 岑立柏诧异道:“吃东西也能睡?” 陆明启重新打开录像,对准干饭都不积极的小猫。 “太累了吧,估计遇到你之前爬了很长一段时间。” 岑立柏拖着它下巴,让笨蛋小猫不至于以头撞桌,吓到它自己。 陆明启道:“它的肚子开始鼓起来了,估计快饱了。” “帮我看看量,腾不开手。” 陆明启搓搓痒起来的手,挤开岑立柏:“我来喂,你查吧。” 岑立柏在他背上拍了下:“好你的,胆儿肥了是不?” 陆明启笑嘻嘻:“哪能,你崽我的干儿子,不得给它把屎把尿喂喂奶。” 岑立柏查完,等陆明启又喂了点后道:“就到这,再喂该吃撑了。” 陆明启意犹未尽地放下奶瓶,看着小奶猫还在砸着嘴,凑过去准备亲一口,还没贴着毛毛,他鼻子痒得不行,赶紧捂住换个方向打了个喷嚏。 “草,你这猫是在花上滚了一圈吗,这么香。” 岑立柏若有所思地看着喝得肚皮滚饱,睡得正香的小猫。 原来是一只小猪压玫瑰。 ** 岑立柏洗漱完后,越想越觉得猫太脏了,连卧室都不想它进。 不能洗,他查喂奶计量时,顺手一查怎么给猫洗澡,没想到连洗都不能。 岑立柏退而求次,沾湿毛巾擦猫,把它炸起的毛压平,干没干净不知道,看上去更秃了。 岑立柏摸摸它的秃头:“你好丑。” 许原迷迷糊糊地伸出脚给他擦,太困了。 躺得四脚朝天,真不讲究。 岑立柏握住指节长的短腿固定,对准脚底板,擦得焕然一新。 像爪子形状的布丁,也不对,它吃饱的肚子更像。 他戳一下,胖肚子水浪状一摇,猫的四条腿跟着晃动。 所以爪子更像橡皮糖,捏着有韧性。 明天买,猫爪形状的,当着它的面吃,看它什么反应。 给擦完的猫翻面后,岑立柏把它放装曲奇饼干的铁盒里。 猫梦里砸吧嘴,蜷成一小团。 好委屈哦。 岑立柏面色不改地剪开枕芯,拆出刚晒过的棉花,拎出猫,把它们压入曲奇饼的盒子里。 失去束缚的棉花蓬松得不像话,很快就把铁盒占领。 等将睡熟的猫放在正中央,它伸展肢体,睡得四仰八叉,把膨胀的棉花又压回去。 非要垫棉花才睡得踏实,好一只豌豆猫。 岑立柏戳它耸动的粉鼻头。 许原皱皱鼻子,下意识地一爪子挥过去,出拳软绵绵的。 岑立柏接住一记毫无力道的醉拳,预见它的惨淡未来。 “又弱又笨,以后流浪被欺负怎么办。” 第3章 一束花 许原一早被饿醒,毛毛凌乱地炸开,像是没睡醒,眨巴着眼睛给自己翻面,把肚子上披的小毛巾压在身下。 他趴了会,朝床的方向蠕动,停在盒子边缘,前爪放盒上,头压住肉爪,盯着还在睡觉的岑立柏发呆。 一周前,他们见过面,比现在的距离更近,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但又像是很远,他连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看都做不到。 许原啊许原,你怎么一看到他就怂了呢。 昨晚以前,他都以为他们之间永远只会是萍水相逢的关系,等岑立柏搬家了,最后的联系也会断掉,没想到峰回路转,他成了岑立柏的小猫咪。 许原爪垫合十在空气中晃了晃,心里默念:“感谢月老提供机会,我一定不负众望,早日追到岑立柏。” “就让怂包许原消失在昨天——” 许原没忍住喵了两声。 岑立柏迷迷糊糊听到,半睁开眼,看到床头立起来快栽倒的小猫,把它提溜进怀里,从喉咙中咕哝声:“别吵,让我再睡会。” 音色低沉,夹杂未睡醒的沙哑,苏得许原腿软,化成猫饼滩在温暖的怀里,心满意足地砸吧嘴。 追求第一步,给岑立柏一个抱抱,状态:已完成,再接再厉。 说实在好奇妙,原来岑立柏也会睡懒觉啊。 之前遇到的时候,看上去凶凶的,眼神凌厉得像是能杀人,手臂上的肱二头肌看起来好能打,和他说话时痞里痞气。 反正绝对是和“赖床”两个字沾不上边。 下一秒,岑立柏翻身起床,捏着它的肚皮叹气:“算了,你这肚子都饿瘪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虐猫呢。 许原两只爪子按住肚子,看了他一眼,心里偷偷反驳:“还有东西,你可以再睡一会。” 岑立柏提着小猫,用手掂量两下,迟疑道:“怎么觉得比昨天重。” 看上去也更蓬松。 “猫长得有那么快?” 许原对自己的体重变化一无所知,乖乖地垂着爪子任由摆弄。 -- 第6页 如果不是短尾巴一摆一摆的,和仿真玩偶没两样,精致可爱。 可惜在场唯一能欣赏的人类,心不在焉,完全无视这份可爱。 岑立柏抓着小猫去厨房煮奶。 回头买个秤,长大了该丢回去让它自己长。 他没有养猫的打算。 ** 一阵秋雨一阵凉,H市近段时间的温度,让人纷纷拿出长袖、外套。 今天要带猫去宠物医院做检查,岑立柏特意选了件口袋大的。 小猫进去后,连它的耳朵尖都被遮住了。 路过那束花时,岑立柏掏出小猫,勾勾被压扁的铃兰让它看。 许原看了眼,这是他要带回家的花。 岑立柏对上它疑惑的眼神,对它进行审讯:“是你把花压坏的?” 许原水蓝色的眼睛无辜地看向他,心虚地摇摇尾巴,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小动作。 岑立柏掐去一朵半生不死的白晶菊,别到它耳朵上。 香瓜大的猫头顶小白花,后脑勺垂下绿枝绕颈,有种猫比花娇的感觉。 “小坏蛋,闯祸了。” 许原动动被风吹过的耳朵,痒痒的,好想伸手揉揉。 身体比想法诚实,圆润的爪子伸过去了,把刚带上的白晶菊拍到地上。 岑立柏拨动它柔软的耳朵尖,把花放在它眼前给它看。 “年龄小脾气大,花都被你踩坏了。” “喵呜~” 新生、细小的绒毛擦过手背,低头便对上一双水蓝色的眼睛。 岑立柏一愣,把它塞回口袋。 ** 面对医生,岑立柏一句“昨晚捡到的”,终结了接下来的大半问题。 医生诧异道:“它的毛干净漂亮,长得也肥嘟嘟的,完全看不出是流浪猫。” 岑立柏见桌上的猫动了,爪子埋进软软的肚子,蜷缩成一团。 害羞了? 脸皮好薄的一只猫,夸它两句而已。 一套检查做下来,医生感慨道:“难得碰到这么配合的小猫。” “是挺乖的。” 岑立柏摸着小猫,问道:“能看出它多大吗?” 医生掰开许原的嘴,给他看:“门牙长好了,乳牙冒出尖,估计三四周大。” 刚冒出的雪白牙齿像米粒,粘在淡粉色牙龈上,让人想摸一摸。 岑立柏伸手顺毛,看到小猫眼睛舒服地半眯时,食指伸进去勾了一下。 小小的凸起,和猫十分配套。 许原被他这一伸惊到了,前腿胡乱一通打,但又软绵绵的,看不出力道。 岑立柏弯眼一笑。 好短的腿,打谁呢? 医生也乐呵了,顺嘴问道:“你以前养过这么大的猫吗?” “没有。” 医生沉思,将喂养幼猫的注意事项和他交代一遍。 岑立柏打开备忘录,简单地输入要点。 许原趴在桌上,圆脑袋繁忙地转动,一会看向说话的医生,一会又看向岑立柏,乖巧伶俐。 岑立柏视线扫过猫时,看猫不像猫,倒有些像一团会动的棉花糖,雪白色的,又甜又软。 谁家的小猫腿会这么短? 岑立柏眼底划过笑意,勾勾它揣起来的胖爪。 许原颤颤爪子,有点想把它放在岑立柏手里。 医生看到他俩的互动,被可爱到吸了一口气,恢复镇静后幽幽道:“它还小,可能没办法自主排便,需要主人的帮助。” 岑立柏点头,昨晚睡前查过些资料,有了解,但还没上手试过。 医生拿出棉签,沾了少许水。 许原惊恐地看着棉签对着他屁股戳来,赶紧往前爬。 岑立柏按住小猫,不让它从桌上掉下去。 原本看着就不聪明的小猫,再摔一次说不定更笨了。 医生眼疾手快,迅速往小猫的□□按去。 “喵嗷——” 一声凄厉的猫叫响彻屋内。 岑立柏不明白猫怎么抗拒成这样,怕它喊坏嗓子,用纸巾擦完□□后,把它抱在怀里说好话。 医生手里的棉签还没扔,尴尬地看着心情陡然变差的小猫,有种欺负了它的错觉。 许原好伤心,难过地呜呜两声,小脸埋进岑立柏的手臂上,紧紧合上双眼,不理他们。 他经历一只小猫无法承受的社死,心如死灰。 这让他以后、以后要怎么面对岑立柏……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老天看不过去这场暗恋,故意设计社死场景,彻彻底底掐死这颗刚冒出芽的小苗。 医生拿出一条布偶鱼,轻戳小猫弓起的后背:“给勇敢的小猫一条鱼鱼。” 岑立柏接过鱼,塞进小猫怀里,让它抱住,学着医生的话:“你最棒了。” 说出第一句,再说其他的轻轻松松。 岑立柏对着小猫,无师自通了哄人诀窍:“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 “没有比你更好的小猫了。” 也不完全是哄猫,它确实是他见过最有灵气的猫。 它像小孩子,会因为别人一个小动作发脾气的,但它生气的方式很乖,不吵不挠人,默默地躲在角落生气。 明明没有欺负它,看到气鼓鼓的背影,也有种负罪感。 一个主意突然冒出。 岑立柏把小猫放回桌上,和它说:“不怕了,我帮你打坏人。” -- 第7页 说着,岑立柏往医生身上轻轻拍了几下,医生配合着惨叫求饶。 许原双爪捂脸,看不下去了,心里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想,反正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就这样吧,下回躲远点。 呜呜,到底什么时候能变回人! 岑立柏看小猫不那么气了,又和医生聊了几句,把小猫和送给小猫的布偶鱼放进猫包,离开宠物医院。 猫包里,小猫趴在比它还长的布偶鱼,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短尾巴。 岑立柏轻笑,真不记仇。 似乎养只猫也是不错的选择。 ** 带着猫,很多吵闹的地方不适合去。 岑立柏拎着猫包在公园晃了一圈,不知不觉走到悠语。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姹紫嫣红的花,一束束立在两旁的架子上、花瓶中,亭亭玉立,能嗅到一股春天的气息。 店员是个小姑娘,见有人来了,笑着迎来:“岑先生,来换花了?” 家里的花差不多枯了,但养猫后不适合养花。 不说猫是闲不住的性子,光有的花对猫来说有毒这一点,身为临时饲养员的岑立柏,没考虑过再买。 岑立柏提高猫包,让她看看里面的小猫:“刚养了它。” 店员望着小猫,眼睛都盯直了:“这花、哦不,这猫太可爱了。” “小宝贝,看姐姐这里有什么。” 许原看着江露拿手机上的吊坠在自己眼前晃,爪子痒了,想去把它扑倒。 他努力克制住本能,干脆眼睛闭上眼睛不理江露。 上班时间逗猫,扣工资扣工资! 岑立柏以为它困了,将猫包放在桌上,走远些问江露:“你们老板在吗?” 江露摇头:“今天不在,昨晚没说过要过来。” 岑立柏不免失落。 来这的目的,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买花从来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江露又说:“今天柳姐姐在的,如果急的话我去说声,毕竟是老顾客。” 岑立柏道:“你帮我选一束就行,不用专门做。” 反正他除了好看难看外,也看不懂。 最终岑立柏选出其中最贵的一束,借用纸笔,在纸上写下“抱歉,小猫调皮,不小心踩坏你的花,此为赔礼”。 纸被插入包装之中,留了半边,让失主好看到。 许原看他刷刷刷得写下几句话,不知道写的什么,一颗心像是泡进了无糖柠檬汁里,不是滋味。 那捧花束里的每一种花,花语都离不开“爱”,作为店里的经典款,很受小情侣的欢迎,即使价格昂贵,也有不少人来买。 不知道谁这么幸运,能得到他的花。 好羡慕。 ** 岑立柏哪知道一只猫会有如此千回百转的心思。 在他看来,这只是只吃完睡,睡醒发呆的笨蛋小猫,顶多偶尔表现得能听懂人话。 买好菜后,眼见阳光转烈,温度升起来。 岑立柏在昨晚放花的地方停住。 花束还在那。 娇嫩的花瓣微蜷,一叶兰没有手上这捧里的色泽光彩,有片甚至有折痕,成了一条发黄的印迹。 岑立柏敲敲猫包:“小坏蛋,好好的花被你滚成这样。” 许原正难过,分不出神留意他口中的花怎样,他想知道他手中的那束花,是不是送给女朋友的。 他好蠢,一年前没有女友,能说明现在没有吗。 小猫的头越来越低,到最后完全埋进了爪子里。 低头不理人? 小猫气性还挺大的。 岑立柏失笑自语:“昨天见着挺乖没脾气,原来是只听不得坏话的。” 哪有。 许原心里忍不住小声反驳,冒出恶劣的想法。 要不他在那束花上打滚,不让花被送出去。 岑立柏从猫包里拎出小猫,上下打量了一番。 “从医院出来一直没精神,哪里不舒服吗。” 突然凑近,阳光下的挑染流动金属光泽,光彩溢目。 哪有猫能抵挡得住这样的魅力,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考,爪子飞快地往挑染上一挥。 小短腿挨都没挨到头发。 岑立柏笑出声:“还想挠人?” “腿长长点吧你。” 许原瞪大眼睛,瞳孔里满是震惊。 他不敢相信,岑立柏竟然有这样的一面,嘲笑还没断奶的小猫。 幼不幼稚! 岑立柏点点猫的眉心:“年龄小胆子大,不怕我打你?” 许原不信。 能记得半夜给猫喂奶,盖上小被子的人,不会欺负小动物。 就算不知道,他也愿意相信喜欢的人,如松柏一样正直。 岑立柏将两束花堆在一起,挪到更阴凉的灌木底下。 能将花落在这的,对它想必不会太在意,但他养的小猫踩坏了别人的东西,还是得赔。 他养了小猫,要对它的行为负责。 此刻许原难以抑制欣喜,尾巴翘得老高,跟安了电动马达一样飞速摇摆。 原来是送给他的。 是他的花! 第4章 养呗 午睡醒来,岑立柏顶着睡得凌乱的头发,胡乱地揉着正在睡觉的小猫,从头到脚,连肉垫都不放过。 真软,养猫养狗的最大乐趣在这了。 -- 第8页 蹂躏完小猫,岑立柏打了个哈欠,对醒来的小猫说:“没事,你继续睡。” 小猫眯着眼睛,看上去气鼓鼓的。 岑立柏痞气一笑,按住猫头:“偏吵你睡觉,还能打我不成。” 咔嚓一声,布满裂痕的滤镜彻底碎了。 许原啪得一下打到他手背,闭着眼朝他龇牙咧嘴。 我好困哦,你说话注意点。 岑立柏脸上的笑意从眼睛蔓延唇角。 牙都没长齐,学着大猫龇牙,别说凶了,又谐又憨。 猫,你粉色的牙床真的没有威慑力。 岑立柏打了个哈欠,连窝带猫端起。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后,仿佛金砂倾泻,光彩绚烂。 走进书房,岑立柏把猫放在一眼能见到的地方,从书架上随意取本书看。 故事的跌宕起伏,没在岑立柏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他平静地翻书,似乎翻也是随意翻,打发闲暇的午后时间。 只能从他眼里流淌的情绪,看出他并非不感兴趣。 在他翻过小半本书时,许原睁开眼睛,用胖爪拍拍脸,目光转向岑立柏。 他在看书,书名字好小,许原头往前伸,勉强能看清书名。 《博来特·法拉先生》 没看过。 岑立柏看书时,后背贴椅,舒舒服服地翘个二郎腿,翻到某页时眼睛一凝,盯着里面的小纸片,上面写有一串数字,从店员那里得来的,他能倒背如流。 试探地在微信输入搜索,出现胖乎乎的白汤圆,软塌塌,像是下一秒里面的馅就要溢出,花生还是芝麻……都很甜腻,和许原的笑一样。 想到许原,岑立柏脸上流露浅淡的笑,像春日里小溪冰雪消融,温柔地汇聚成汩汩细流。 许原趴在软绵的猫窝里,捕捉到他嘴角的笑,臭不要脸地想,岑立柏在想什么,会不会想到他扎的漂亮花束,又或者自己。 滚圆的猫头一甩,否认了后者。 怎么可能,每回见到岑立柏都面无表情、肌肉僵硬。唉……他太没出息了,一见到就失态,明明想把自己打包出去了,却表现出一副被人欠了几百万讨债样的臭脸。 岑立柏摸摸上面的字迹,清秀俊逸,和小老板一样,字如其人。 书半天没翻一页,许原以为岑立柏在思考,认真阅读时的侧脸过于好看,把他迷得化为猫猫虫,扭动毛乎乎的长条状身体。 要是被他知道,其实岑立柏心不在焉地想他,不知道会不会扭成麻花。 岑立柏回过神,抽出纸条,随意从书柜最上层取本书放入其中,定神继续阅读手里的书。 一旁的许原被岑立柏极有欺骗力的外表迷惑,眼睛落在他手上。 指节修长,似是被技巧娴熟的工匠用心雕磨的玉石。 翻页时交错而行,简单的动作被他的一双手做出了韵律,仿佛用钢琴弹奏美妙的乐章。 再好看的景色,对于一只每天睡十八小时的小奶猫说,无法抵挡浓郁的睡意。 纸张沙沙翻过,情节有趣描写精彩,可惜岑立柏找不回之前的感觉了。 他不该用那张纸当书签。 对没事干,最多舔舔毛、看看手的许原来说,翻书声是最有效的摇篮曲。 许原的眼睛闭上后又猛然睁开,来回数次后,终于认命地服从生理状态,老老实实睡觉。 同一姿势久坐不舒服。 岑立柏起身倒杯水,顺带给小猫准备一份。 像这么大的猫,和小婴儿一样,长得快,饿得也快。 叮—— 门外传来叫门声与狗的汪汪。 “柏子,快开门,丢丢来看你了。” 岑立柏一开门就被大金毛扑来,被热情地从手舔到裤脚。 岑立柏推开金灿灿的狗头,嫌弃地把手往陆明启身上擦:“丢丢,口水别乱糊。” 陆明启甩掉鞋子,从后面抱住金毛:“丢,再舔你干爸得把你丢出去,走,带你去看妹妹。” 岑立柏关好门,转身一看,一人一狗兴致勃勃地冲进去。 “它在书房睡觉,小声点。” “知道啦。” 岑立柏洗完手后跟过去,进门看到蹲着的人和狗,眼巴巴地盯着窝里面睡得正香的猫崽。 陆明启小声道:“它好小,比丢丢小时候小多了。” “半个月,要多大。” “起名字没?” 岑立柏顿了下:“就叫小猫吧。” “好敷衍啊你。” “它又听不懂。” “叫多了就听得懂,猫猫狗狗可聪明了,丢丢,你说是吧?” “汪汪——” 陆明启越看越馋:“你养不养,不养我拿回去,丢丢看着挺喜欢它的。” 岑立柏灌了一口水:“再说吧。” 他的计划里没有养猫这一项,至少近十年没有。 陆明启震惊:“这么可爱的猫,你竟然舍得送人。” 岑立柏把狗头当成陆明启的头一拍,惹得丢丢疑惑地望他。 “没事,给你打虫子。” 小猫被声音吵醒,转动脑袋,湿润的圆眼珠扫过他们。 奶嘴伸到嘴里,小猫下意识地吸吮,两只爪子渐渐扶住奶瓶,咕噜咕噜,喝得肚子起伏。 在场的两人一狗瞬间安静。 小小一瓶奶很快见底,吃饱喝足的许原打了个嗝,柔软的胡须抖动。 -- 第9页 丢丢兴奋地汪汪两声,伸出大舌头,对着舒服地想再睡一觉的小猫一舔。 从脑袋顺着尾巴,全变得湿漉漉的,像丢水里洗澡了。 “喵呜——” 小猫生气地嘶吼,在空中挥舞爪子。 一对飞机耳彰显他愤怒异常。 小猫的怒吼听着奶里奶气。 丢丢更热情了,被陆明启抱住一颗狗头还想往猫那凑。 岑立柏赶紧拿纸巾给猫擦口水。 小小的书房里兵荒马乱。 许原生气是生气,被糊了一身口水,但想到它只是条什么都不知道的狗狗,大笨狗,就不气了。 岑立柏诧异于猫的好哄,把它带去客厅玩。 陆明启留下教育大狗:“丢丢,不可以欺负小猫。” “哈、哈——” 黑葡萄样的眼睛无辜地与主人对视。 陆明启猛挼一通,怜爱地摸摸狗头:“算了,随你吧,反正挨打的是你。” ** 岑立柏拿水擦完猫,闻着没有狗的口水味后,把它放桌上玩玩具。 这猫太安静了,抱住医生送的鱼干布偶,理都不理其他的。 岑立柏拿着逗猫棒在它眼前晃,猫依旧稳稳趴在那,伸出一条手臂搭鱼干上。 这有多喜欢? “柏子,教训过丢丢了,再敢舔猫直接往它脑袋拍。” 岑立柏抬眼看他:“你舍得?” 陆明启撩起袖子朝狗头来了下:“你不来我来,丢丢最近疯狠了,欠收拾。” 许原露出头看金毛挨揍现场,爪子有点痒,下一秒就被端起放在秤上。 岑立柏看着秤上的数字:“半斤。” 一瓶矿泉水的重量,不如看起来的胖。 陆明启凑过来挠挠猫头:“很健康嘛这猫。” “确实,捡它的时候,以为养不活的,太小了,在灯坏的那段路上爬。” 陆明启吸了一口冷气:“太危险了,万一被踩到就惨了。” 岑立柏拿出根棉签蘸水:“帮忙给小猫下面垫些纸。” 陆明启铺好后吐槽:“真不讲究,吃饭的地给它拉屎。” “垫厚些你不会?” 着陆的许原捕捉到关键字,激发小短腿无限潜力,疾速朝反方向爬,快得能赶上飞奔的兔子。 “草,小短腿竟然能快成这样。” “快堵,别让它掉下去。” 许原跑得再快,桌子只有那么点大,两个成年人一围,插翅难逃。 被按住的许原生无可恋,灰蓝色的眼睛失去光彩。 岑立柏觉得猫的眼神很复杂,并不想他来协助上厕所。 他也不愿意,臭,猫不知道它拉的多臭吗。 岑立柏按住猫:“大陆,转过去。” 陆明启震惊地看着他,不会真和他想的一样吧。 一只猫也会有羞耻心,还是只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 岑立柏点头,嫌弃道:“医院里嚎得像杀猪。” 他对此也不解,但不妨碍他保护猫的嗓子。 岑立柏退一步,许原也不是不知好歹,紧闭双眼,心里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梦。 哪有人能变成猫的,又不是生活在都市玄幻文里。 很快好了,岑立柏屏住呼吸给它擦擦,收拾好后在它怀里塞了颗球。 “这不完事了,逃什么。” 许原丢了个你不懂的表情过去。 “柏,你家猫的那眼神,是在鄙视你吗?” 岑立柏凉凉斜了他一眼。 这猫什么德行他不知道,好欺负得很,哪可能鄙视人。 它做过最勇敢的事,估计就是逃离棉签。 陆明启嘿嘿一笑,转移话题:“下周末去不去玩,爬山。” “猫怎么办?” “带着一起呗,丢丢我打算带去。” 岑立柏看着抱住球一动不动的小猫出神。 这么懒,出门能愿意走? 带它出门的后果显而易见,从上山揣到下山。 “不然放我家,就一天不用操心我的哥,老大他们也去。” “好,等你发地点。” ** 陆明启走后,岑立柏走到阳台,手拨动郁金香。 金色的花瓣已经有枯萎的趋势,但依旧绚丽,犹如垂暮的美人。 它们原本放在屋里的。 温室里娇养的花束,岑立柏不认为在外面能长好。 但被连夜被搬到外头,因为一只猫,虽然很不想承认。 岑立柏取出一根烟,夹在两指之间,点燃。 陆明启想养它,也能养好,他确定。 而他对于这只突然闯入生活的猫,存着不确定的态度,甚至在评价时,用的最多字是“笨”。 不是什么好词。 缥缈的烟雾向上游走,模糊了岑立柏的表情。 那么小小一团,会动、会叫,会生气闹脾气。 很情绪化的生物,尤为贴近人。 也很脆弱,那晚要被一脚踩到,第二天他看到的会是冰冷的尸体,和路边的死老鼠没两样。 但他捡起了小猫。 软软的、温热的,一切都彰显了它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从把它放在手里的那刻起,岑立柏能感觉到它是不一样的。 不同于花草的沉默,小猫会回应他,也拥有更长的寿命,他拥有保护它的能力。 -- 第10页 心里的偏向显而易见。 岑立柏摁熄手里余下大半的烟,将整盒全抛入垃圾桶。 养呗。 人都养活了,还养不活一只猫? 第5章 起名 岑立柏正刷牙,听到开门声,在镜子里看见小猫迈着小短腿走来。 圆滚滚的身体摇摇晃晃,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岑立柏吐掉口中的水,朝小猫招手,让它过来。 对方没看到,迈着四条小短腿继续朝前蹬蹬蹬,在蹲便器处停住脚步。 岑立柏深吸一口气,赶在它掉进厕所前捞了一把。 要滚进下水道可不是说着玩的,他养了什么蠢东西? 小猫被抓住,表情迷茫。 岑立柏挨个把它的肉垫擦干净:“下回醒了再出门,万一我不在家,你掉进去都没人捞。” 许原被凉水擦爪子时,彻底清醒,心里升起后怕。 他还当自己是人,过来上厕所,压根没想过现在的体型,还好被岑立柏拦住。 “这会吓到了?” 岑立柏揉揉它的头:“反应迟钝的笨蛋。” 春风般温柔的声音擦过耳边绒毛,吹支棱了猫耳朵。 许原心跳加速,直冲一百八,被撩得五迷三道,差点没晕倒他手上。 岑立柏把猫放进睡衣的口袋,完成了洗漱的最后一步。 “走了,带你去上厕所。” 许原抬头看他。 岑立柏额前的头发被水浸湿成一绺绺的,被夹子随意撂倒了后头,露出整个额头,眼睛成了俊美脸庞上的焦点。 不笑时见着凌厉、不好惹,但此时他眼含笑意,有温柔缱绻的意味。 许原像漏气的皮球,有些泄气。 岑立柏对猫温和,为什么面对他时,总一种随时要打他的表情,凶巴巴的。 喜欢和不喜欢多么显而易见。 连常去的店的老板的身份,都没让他得到好脸色。 另一个声音在心里反驳。 他在朋友面前,也不大爱笑,比如大陆,这不意味不喜欢。 之前店里小哥脚崴了,岑立柏还帮着把花搬进店里,只让他拿些轻的。 做的好事,但语气又凶又霸道,活像收保护费的。 每回想到这个,他都会笑眯眼,都不敢在别人面前想,像个憨憨傻乐。 好喜欢他。 岑立柏把猫放在猫砂旁,蹲下看它:“上吧。” 他不确定猫会不会自己上,但看它今天的架势……跃跃欲试的样子。 让它试试,能的话都能解脱,他不用再去逮猫了。 每当捉猫上厕所时,岑立柏都觉得它和抱住鱼干发呆的猫,到底是不是同一只,太灵活了,完全没有和鱼干待一块的懒样。 许原如释重负,终于可以远离棉签了。 他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它,屈辱的历史。 许原在最角落里找了块地,圆圆的屁股对着角,低头努力。 岑立柏看它还挑视觉死角的地方撅屁股,差点没笑得脸痛,缺德地对着毛绒团子拍照留存。 怪讲究个猫隐私的,要看到这张照片,会怒起打套猫猫拳吗? 改天洗出来塞框里,挂猫窝正对的墙上。 许原对他的行为一无所知,因为觉得羞耻,干脆低头不看他,错过了阻止黑历史产生的机会。 不知道变回人看到这张照片后,会不会后悔。 ** 下定决心养猫,起名的事被岑立柏提上日程。 起名一事他不擅长,所有网名不是叫“木白”,就是“白木”,简单粗暴。 岑立柏插着猫的胳肢窝,让它站在桌上和自己对视。 “你喜欢什么名字?” 小猫歪头不解。 “小白,小橘,布丁,牛奶?” 岑立柏继续试下去,看它对哪两个字敏感:“奶酪,笨笨,乐乐,安安?” “不然叫咸鱼。” 天天抱着那条鱼干,喜欢的要命。 他都不敢碰,怕跟丢丢的玩具一样,一摸一手口水。 岑立柏捏住它晃动的胖爪点头:“不错,胖胖也行。” 被猫拍了一爪,不痛,但能看出它不喜欢。 怂包动手打人了。 “那叫圆圆吧,头圆身体圆,合适。” 手里的猫突然安静,脑袋下垂。 应该是点头同意的意思? 但他是逗猫的,谁想到它选了这个。 岑立柏犹豫片刻:“小乖吧。” 让宠物和喜欢的人同名,很怪。 哪天同居了,一声“圆圆”叫下去,得被两双眼睛盯着。 他俩谁知道那声叫的谁。 许原松了口气。 他叫一回圆圆,心就要砰砰跳出来了,天天叫真的受不住,任谁被暗恋对象温柔叫小名能淡定,反正他是淡定不了,好想扑过去亲一口。 ** 下午没别的事,岑立柏一般会待书房看书,上学时期养成的习惯。 猫会走后,他不拘在身边,随它爱去哪去哪,别钻沙发底就行。 但它意外得黏人,午睡醒后没见到人,会推开书房门找,看到他会跳到桌上趴下,搂住鱼干发呆。 现在岑立柏家出现最多的东西,就是鱼干布偶了,只要猫常待的地方,都会有一条。 宠物医院的鱼干库存都在这。 -- 第11页 被猫围观两天后,岑立柏把猫放肚子上,握着书给它念。 起初是无聊,随便念念,但他发现,小乖似乎能听懂。 讲到惊险刺激的地方时,它的爪子收紧,隔着薄薄一层睡衣能清晰感觉到,偶尔会有轻微刺痛。 有次可能真把它吓到了,喵呜一声后不停发抖,垂下的尖耳朵可怜兮兮。 岑立柏哄猫时深刻反思自己的恶趣味,得出结论。 戒,必须得戒。 但第二天,傻猫像是格式化了昨天的记忆,到点主动跑到他肚子上压着。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姿势。 岑立柏挠挠它的肚皮:“还想听,不怕被吓到?” 小乖的眼睛清亮透彻,一眼能看出它的心思。 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又菜瘾又大”。 岑立柏的音调低,不刻意加大音量时,有古人吟唱和诗的韵味,尤其是念书时。 许原可喜欢了,到点清醒,等他结束了每日一读后,再睡回笼觉。 只有一点不好,书的内容太吓人了,有时候晚上会被吓醒。 他以前不会主动去看这类的书,以至于活了二十一年,才知道自己人怂胆子小。 岑立柏记着昨天猫被吓狠了,不刻意营造恐怖氛围,遇到吓人的地方,即使小猫听不懂,也会压低声音,冲淡故事的恐怖。 许原不是真的小猫,且心思细腻,能剥丝抽茧,得知对方的心意。 他很难形容此时的心情,比现拉的棉花糖更甜更柔软。 喜欢在一瞬间达到顶峰,像拧开被用力摇过的可乐,噗得一下往外溢出。 许原太想以一个人的身份和岑立柏待一块,或许猫形相处的时间锻炼大了胆子,他竟然想变人后大胆告白,被拒绝了死缠烂打不放手。反正对方没有对象,多磨一磨不就成了。 越想越觉得靠谱。 岑立柏正念着书,肚子上的小猫顺着衣服爬到手上,脑袋贴着他的手喵喵叫。 很嗲,一听就是在撒娇。 岑立柏体会到了一把受宠若惊。 这猫懒仿佛刻进天性,平时只有他找猫玩的份,主动撒娇可是头一回,不得不从。 岑立柏把猫压在书上,从橘色的耳朵尖尖,揉到晃成小风车的尾巴,连白肚皮都不放过。 把它揉得发出咕噜咕噜。 不要揉了!再揉我要狠狠地亲你一口! 许原推爪抗拒,轻飘飘的,使不上劲。 这么一个软软的小猫献上它的肚皮与爪子,想要和人贴贴,谁能拒绝。 曾经的岑立柏或许会拒绝,谁要摸脏脏的猫,但他现在被猫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送上门的爪子,不要白不要。 岑立柏按住粉色的肉垫:“什么时候找丢丢进修的?” 呆头猫也会挥舞肉垫撒娇了,稀罕事。 猫喵呜一声,躺平任摸,眼睛失去高光,放弃挣扎。 有平时的样子了。 现在这种状态,讨好老板的社畜猫? 岑立柏眼带笑意,捞猫上肩:“走,给你发工资。” “一瓶奶够不?” 许原胆子肥了,仗着岑立柏听不懂他的话,大胆发言:“喵嗷嗷嗷——”不够,亲我一口来抵工资。 岑立柏以为它在讲价,拍它日渐圆润的脑壳:“最多一瓶,没有多的。” 许原抬起头犹豫再犹豫,他是礼貌的人,变成小猫也是只礼貌猫猫,不可以直接亲。 最后他在岑立柏脖子上亲昵地蹭了下。 先收利息。 第6章 体重 周五,天气晴朗,岑立柏趁着猫还在呼噜噜地睡觉,把它提到秤上。 醒了也反应迟钝,足够称重的。 看到秤上的数字,岑立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情复杂。 他养的是猪吗? 这才多久,还没半个月。 许原迷迷糊糊睁眼,看到显示屏上的“1.52kg”,没多大概念,有点不解岑立柏怎么老想着把自己往秤上放。 因为那天发生在秤旁边的事,他心里抗拒,岑立柏几番要把他放上去,都被躲过了。 岑立柏把猫抱起来掂掂重量,确认秤没问题。 “小乖,没想到你实心的。” 许原被摸多抱多了,现在有一定抵抗力,不像开始时一句话就被迷得晕乎乎,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会听他的话,迟钝的脑子咔吱一响,开始运转。 他在说我胖? 许原舔了下爪子,正反看一遍,和他看过的视频相比,差不多,比阿拉斯加猪瘦多了。 岑立柏抱住小猫腋窝,让它和自己对视。 眼睛已经褪去了灰蓝,成了像龙眼核一般的黝黑。 他怀疑小猫真正的年龄。 除了异常增长的体重,就是它的眼睛,灰蓝色的膜已褪。 岑立柏一开始以为猫病了,一天早上一个颜色,直到转成浓墨般的黑。 去医院检查,没问题,很健康,眼睛只是它生长发育的正常变化,和搜到的月龄不同,医生说可能是个体差异。 回来后,岑立柏观察过小乖,睡眠时间缩短,食量增大,确实成了另一生长阶段的猫。 它是健康的。 岑立柏只需要它能满足这点,其他怪异的事随缘。 耀眼的挑染在眼前晃动,像逗猫棒一样的存在,身为一只猫,很难抵挡得住它的诱惑。 -- 第12页 许原别过头,悬空的爪子左右摇摆,还是胖乎乎的,像只长毛小白猪。 岑立柏摸摸它的头,放回桌上:“长得快就长得快,健康就好。” “你多动动,别成天趴鱼身上。” 上回去宠物医院,医生说又进了一批鱼干布偶。 他全要了,其中最长规格,足够五个小乖躺上去都绰绰有余,成了小乖现在最喜欢的。 许原喵呜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岑立柏:“……” 你喵不如动一动,挥个爪能累死吗? “周末爬山带上你,”岑立柏摆正它的头,盯着无辜的圆眼睛语重心长:“多运动,不要总躺着,别带点橘色真成了橘猪。” 许原拿爪垫狠狠拍开他的手。 说谁猪,会不会说话,太可恶了,三分钟内别想我理你。 上周末赶上雷阵雨,约的人大多平时要上班,只能推迟一周。 放在上周,岑立柏没打算带它去,每天睡得太多,带去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 针对于现在越来越懒、不困也躺着发呆的猪,得多带出门走走。 陆明启:柏,明天上午八点,我家对面便利店等你。 岑立柏把手机往小猫眼前晃晃,不在乎它看不看得懂,说道: “明天再睡到下午,就待家里看家。” “没人给你喂猫粮,也没有冻干。” 许原摇摇尾巴,心里默数的时间到了,趴在桌上喵喵反驳。 小猫需要充足的睡眠,饿肚子也要睡觉,没有什么能让我挪窝,没有,除非你给我个鼓励的抱抱。 岑立柏摸摸它的头,慢悠悠道:“起不来没关系,到山脚我把你丢地上牵着走。” “别想我抱你。” 许原眯着眼睛,又想睡了,轻轻喵呜,用两只爪子挡住眼睛遮光。 明显不把岑立柏的话当回事,到时候轻轻喵呜几声,再把脑袋放在他裤脚蹭蹭撒娇,怎么可能被牵着走。 他可是看穿了,岑立柏就是嘴硬心软。 岑立柏一看它动作,就知道要干嘛,推它肉嘟嘟的背,层层肉浪相叠。 “醒醒,不准睡,你才睁眼多久。” “喵呜~” 猫的眼睛逐渐合成一条小缝,砸吧着三瓣嘴,长长的胡须一摆一摆。 “好歹吃完饭再睡。” 岑立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它碗里加猫粮,逗猫棒一合,赶着它去吃饭。 吃饭也要催,小乖独一家。 猫埋头吃饭,岑立柏去厨房给自己做早餐了,烤吐司煎鸡蛋,再加一杯定时打好的豆浆。 对于平时不吃早餐,直接早午饭的人来说,已经算丰盛。 岑立柏端来客厅,目光落在耸动的白球上。 它头顶的橘色耳朵吃得高兴了还会动,像心情指示标,后面尾巴依然短,但敏感,一摸浑身毛炸起。 岑立柏撕出蛋黄,递到猫的嘴边:“给你加餐。” “扒我手干嘛,让我丢地上?” 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他,似乎默认他的说法。 岑立柏嫌弃地弹它脑门:“也不嫌脏。” 猫扭头继续吃猫粮,不理他,表现得特有尊严,不为一口蛋黄折腰。 惯出来的毛病。 岑立柏回厨房拿味碟:“吃吧你,我都没你讲究。” 不吃他亲手喂的东西,隔着包装袋喂它也不吃,偏要他放碗里。 笨蛋猫,也不记得是谁给你喂奶的。 猫吃完蛋黄,给碗里的猫粮扫尾,吃得干干净净后,对着碗发呆。 岑立柏拎它起来擦嘴,指尖划过蓬松的耳朵。 和刚带回来相比,猫亲人很多,但也暴露本性,懒,不爱动。 以前下午听他念书津津有味,会被吓到,近段时间直接睡过去,戳着脑袋叫都叫不醒。 许原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要喊冤。 最近他好困好困,有时刚醒,眼睛立马闭上赶下一场梦,光凭意志力无法抵挡这股睡意。 许原打了个哈欠,圆圆的眼睛被水浸湿,眼皮渴望垂下歇息。 又想睡了。 岑立柏无奈地摸摸头,把它放回猫窝。 “睡吧,不吵你了。” ** 圆如玉盘的月亮高悬夜幕,清辉洒满金沙小区的每一角落,微弱的蝉鸣似乎是其中最喧闹的声响。 咚咚咚。 咚咚。 岑立柏抢过小猫怀里的球。 他现在很后悔,怎么会因为一时鬼迷心窍,让臭猫睡了一天。 它是嗑药了吗,大晚上这么嗨。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三点,凌晨三点。” 岑立柏把手机怼到小猫眼前,让它好好看时间。 小猫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事,四只爪子缩在一块,状若鹌鹑。 岑立柏看它的怂样,气消了大半:“睡吧,明天给你开罐头,两盒。” “我好困,真要睡了。” 小猫小声喵呜,闭上眼睛示意自己睡了。 岑立柏把它放回猫窝,盖上它每天会给自己盖的小被子。 有时候真怀疑它是不是成精了,也有可能它是只隐藏属性为作精的猫。 大晚上的去客厅拿玩具,不知道怎么把它运到猫窝里的,之后就很好猜了,玩着玩着掉到地上,猫跟着下去捉球。 -- 第13页 真能闹腾。 岑立柏关灯继续睡,朦胧月光照在他的侧脸,给冷厉的外貌平添几分温柔。 许原也不愿意打扰岑立柏休息,急得团团转。平时再怎么皮都有限度,毕竟是人,有自制力,但今晚情况特殊,猫性子以压倒性的优势占上风。 他能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无法控制身体。 许原崩溃地想,又开始了。 喵嗷—— 喵呜呜—— 岑立柏也很崩溃,一脸怒气地抓头,睡意浓得睁不开眼。 要是人敢这么干,他早动手揍了,但这是猫,这是猫……? “崽,你好好记住。” “你是猫,不是狗,更不是狼,用不着对着月亮嚎叫。” 许原落泪。 他也不是猫,他是人,被迫对月喵喵叫。 岑立柏叹了口气,把猫放在枕头上。 还小,慢慢教育,急不来。 “好了小宝贝,梦里有小鱼干。” “睡吧。” 或许猫性子相信这话,许原的睡意上来,迷迷糊糊贴着岑立柏的手臂闭眼,心想追求第二步,同床共枕、拥有亲密接触,已完成。 不一会,岑立柏听到小呼噜声响起,松了口气。 被折腾得没脾气,可算能睡安稳觉了。 第7章 醋味 许原向前伸展双爪,打了个哈欠,圆眼睛像抛光的黑曜石,一看就很精神,完全看不出闹了大半宿。 他安静地趴着,眼睛注视近在咫尺的人。 岑立柏呼吸均匀,一只手维持昨晚揽猫的姿势横放,一手跨放在被子上,睡得很随意。 不笑时凌厉的眼,熟睡时显得随和慵懒。平时因气质让人忽视的睫毛,此时露出本相,又长又密,像涂了睫毛膏。 这些睫毛像在挠许原的心,让他想伸爪去碰,有什么比刺猬拥有软肚皮更可爱的呢? 如果岑立柏能同意他当男朋友就好了。 趁着人还没醒,美色壮人胆,许原想触碰浓密的睫毛,把手放在眼角摸摸…… 如果可以,他更想去摸未来男朋友的唇,微厚上卷,好性感。 岑立柏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活力四射的黑眼睛,没好气地戳它肚皮:“小混蛋,精力真旺盛。” 许原明知道指的昨晚的事,却有种被他看穿龌龊心思的感觉,心虚地用鼻子拱他的手臂。 轻轻地、讨好地。 岑立柏顺势反握住小猫,翻了个面,指头在它柔软的粉肚皮搔动。 看起来傻白甜的猫,实际上浑身都是心眼,做错事撒撒娇就想被放过,哪有那么简单。 岑立柏拍拍它的屁股,绷着脸严肃警告:“再犯把你球藏起来,不给你玩。” “喵呜~” 不会犯了。 应该? 许原不大确定,这幅身体就像不定时炸弹,但他想好解决方案了,再想折腾就去书房关好门,绝对不打扰他休息。 不过岑立柏……用最凶狠的语气,说出最柔和的惩罚方式,或许连真正的小猫都吓不到。 意外得可爱。 胡思乱想的许原被放到桌上,歪头用圆眼睛疑惑地看他。 岑立柏手拿铁链,弯曲指节叩击猫包:“你喜欢哪一个。” 还用选? 肉垫直接落在猫包上。 万一中途变成人,会被项圈勒死。 “听你的,在外面如果想,”岑立柏把它抱去猫砂面前,在它怀中塞花洒,往里面浇水:“像这样要滋水告诉我,懂了没?” “懂了喵一声。” 小猫不动如山。 岑立柏举起小猫嘀咕:“还以为你听得懂人话,平时看着挺机灵的。” 许原当做没听见,状作嫌弃地推开花洒,舔肉垫上的水珠。 软桃色的舌头与粉嫩的肉垫亲密接触,可爱程度呈指数上升。 岑立柏伸手捏捏那点小粉舌,在小猫震惊地眼神中悠悠道:“不是说猫舌头有倒刺?摸起来怎么没感觉。” “小乖,你该不会是只假猫吧。” 许原一僵。 岑立柏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趁机从头摸到尾,连刚被舔过的肉垫都不放过,把它揉成一摊流动的猫饼,浑身散发生无可恋的气息。 他好心情地想。 哎。 欺负小猫真不道德。 ** 等岑立柏牵着小猫到便利店时,群里的人正围着丢丢,边逗狗边聊天。 见又有人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移过去,集中在他们一人一猫的身上。 丢丢看到了小猫,抖动金黄的皮毛,热情地朝它哈气,蓬松的尾巴摇成螺旋桨。 都是熟人,岑立柏接住抛来的面包,揉揉头发打哈欠:“早。” “柏子,昨夜哪里做贼去了,无精打采的。 ” 岑立柏拎起躲在他脚后的小猫,向他们展示幕后真凶。 “这家伙半夜蹦迪。” 许原不自在地抖抖耳朵,上面的橘色绒毛仿若金光流淌。 “操,好可爱的奶猫。” “原谅它,必须原谅它。” “柏,不道德啊,金屋藏猫,要不是陆明启那看到,都不知道你养了。” “别说蹦迪,放我脑门上练帕梅拉都行。” “你头发不要了?哦,反正是秃子。” 岑立柏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放下小猫让它自己行动,同时拦着想靠近的丢丢。 -- 第14页 之前丢丢到他家时,直接含住了小乖的头,吐出来时全湿了,白色的毛发可怜地贴着皮肤,像落汤鸡。 从那以后,小乖一见到丢丢,直接往反方向窜。 “别吓着它。” “知道知道,就看看不碰。” “哎哟,我的小宝贝,跟我回家罐头管够。” 视线太过灼热,无法忽视。 许原爪子一动,迈出第一步。 周围人一口一个小乖、小宝贝,让它到自己这来。 岑立柏迎着众人羡慕的眼神,得到小猫青睐,收获一只脏兮兮的肉垫,以及黝黑大圆眼依赖的注视。 许原要和岑立柏贴贴,才不想被那群狂热的人撸秃噜皮。 岑立柏拿指尖刮它山竹爪上的毛,笑意攀上眉梢:“爪子脏了,专门往我身上蹭?” “嘁——”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柏哥,凡到了凡到了。” 岑立柏将猫揣进口袋,笑骂:“给你们看看得了。” “我的猫,自然喜欢我、向着我。” 一股浓浓的炫耀味,怎么藏也藏不住。 在场其他人怎么想不清楚,许原对他的话,持百分百肯定意见,甚至保证喜欢能翻倍,一份是小猫的喜欢,一份是他的,全都交给岑立柏。 陆明启打破了沉默:“柏子,你说你是怎么忍住不发朋友圈的?” 以这爱炫猫的德行。 “嗯,回去就发。” 陆明启:“……也好,多发点。”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谈话。 “抱歉抱歉,来晚了。” 来人慢步跑来,清爽的碎发被风吹得后扬,他跑近后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手上的面包蛋挞分给众人。 盛成瑞叼着面包揶揄道:“一刻的,你不在北区上班吗?” “突然想吃了,顺带多买些带着。” 赵若舒将手里最后一份,也是里头独一味道的,递给岑立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柏哥,你也尝尝。” 得了,全收了。 岑立柏撇了眼不争气的陆明启,得到狭促一笑。 好欠打。 岑立柏无奈接过,在他期待的眼神里咬一口。 “谢了。” 赵若舒见他吃掉自己送的甜点,眼睛弯弯,比吃了一百个蛋挞都甜。 岑立柏咬住面包,喉结滚动,手习惯性地放在小猫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它的头。 被这样热烈的眼神看着,平时喜欢的东西吃着都没味了。 被挼的小猫,此时也无法平静。 他像是喝了一大缸醋,太酸了太酸了,自己都能闻到一股酸味,他也想给岑立柏买面包,做也可以,烤一盘香甜柔软的面包,用岑立柏家的烤箱。 想到这,许原发现了自己的优势,在情敌只能活动中遇到岑立柏时,他已经住在岑立柏家了,还睡同一个枕头! 四舍五入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不要醋不要醋,心态放平和。 呼…… 陆明启伸手捏住丢丢的双下巴,眼睛落在气氛诡异的两人身上。 一个寝室的人,总比其他人知道的多。 岑立柏拒绝过赵若舒,就是方式比较委婉。 陆明启理解,毕竟对方从没有明确告白,也不好直接说算了吧,我不喜欢你,万一误会岂不是自作多情,想想就很社死。 不过光看赵若舒追求人的方法,路子不错,反正可以当没听懂,下回继续,温水煮青蛙,指不定哪天就把柏子这朵“高岭之花”摘了。 他挺期待不近男色女色,禁欲得跟个出家和尚的岑立柏,有对象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岑立柏受不住了,勾住陆明启的肩:“人齐没,还差多少。” 他可不想待在赵若舒边上,被时有时无,但仿佛能灼烧人的目光盯着,跟打游击战似的。 陆明启良心归位,收起看热闹的心思,眼神往周围一扫,带着岑立柏去找丢丢:“齐了齐了,老大今天有事来不了。” “都在一城市,再找时间聚聚不难。” “同志们,走,让我们征服高山之巅!” 岑立柏一巴掌拍他头上:“中二病还没过呢?” 陈曦笑道:“别说了,大陆说过他可是永远的十二岁。” 陆明启嘿嘿一笑,把爪子搭在口袋边沿的小猫放到头上,举起手里的狗链。 “冲,为小猫打江山!” “汪、汪汪!” “喵喵喵喵喵——” 给我把岑立柏绑过来当压寨夫人—— 第8章 拒绝 爬至山腰,朋友不约而同地找借口离开,连小乖都被薅走,只留下赵若舒和岑立柏,两人站在被繁茂树冠遮挡的凉亭内交谈。 “好吃吗,听店员说那个口味卖得很火。” 岑立柏不大信他听店员说的,肯定被哪个朋友卖了,他们太喜欢牵红线,还是一团乱麻的红线。现在既然赵若舒找好台阶,他也跟着下,没必要为难人。 “不错,谢谢。” “学校附近又开了一家新面包店,味道和他家的很像,有空可以去试试。” “好,我会去的。” 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两人聊天时,疾速窜入粗大树干后方。 “柏哥,你以后留到A市吗?” “嗯。” -- 第15页 岑立柏神色淡淡,树荫漏出的斑驳金光晃在身上,随风跃动,俊美异常。 “留在学校附近?” “对,”岑立柏觉得过于敷衍,补上一句废话:“陆明启他们小区。” 赵若舒笑笑,露出一对清甜小酒窝:“A市生活节奏慢,物价和房价低,是个好地方。” 岑立柏点点头,他也这么想。 一双幽幽的圆眼睛从树后露出,毛绒大耳朵扑动。 许原一边谴责自己偷听的不道德行为,一边忍不住辩护,他只是只寻找主人的小猫咪,它不是人它不是人。 话题就此终止,空气中弥漫沉默的气息,赵若舒开口打破:“我收到了C大的录取通知书。” “他们的法学很强。” 岑立柏表面冷淡,实则尴尬得要命。 陆明启有的事不清楚,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自己和赵若舒说过,有喜欢的人了,甚至被猜过是不是喜欢陆明启。 岑立柏哪可能告诉他是谁,没影的事,只说有,但好像被赵若舒误以为是借口,谁能想象到有一天真话都没人信。 赵若舒语气中的震惊难掩:“柏哥,原来你记得我是法学院的呀。” 岑立柏噎住。 在赵若舒心里他究竟是什么形象,一开始可只是单纯的朋友,况且又不是没有别的途径接触。 “上课点名,老师说过。” 赵若舒发觉自己失态,抱歉一笑,干巴巴地说:“没有别的意思。” 太紧张了,脑里的弦绷得紧紧的,他都不知道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没阴阳怪气。 “我知道。” 岑立柏停了下,心想今天非得结束这段孽缘,耽误人,还老是被起哄:“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没骗你。” 语气比之前缓和,岑立柏比他们都大,对于像赵若舒这样刚出社会没多久的人,总多几分包容。 喜欢?喜欢谁,肯定不会是他,同床共枕什么用,还不是同床异梦。 许原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耸拉着耳朵,盘成一团失落的瘪汤圆。 赵若舒睫毛颤动,垂眸看不清神情:“柏哥,我要毕业了,去别的城市读书。” “嗯?”话题转移太快,岑立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信你说的话,一直信。” 许原听到哽咽的声音,啪得捂住两只耳朵。 “你提到那人时眼神很温柔,与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 岑立柏自己都不知道,看他情绪不对,还想继续说,没打岔。 眼泪在眶里打转,赵若舒努力保持镇定,却难掩鼻音:“可我想试试,试了三年,得到的结果是墙角撬不动。” 赵若舒想开玩笑,别太丢脸,保持一份体面结束这段不可能的暗恋,结果还是哭出来,眼泪一滴滴滚落。 岑立柏难得手足无措,伸进口袋抓了抓,没摸出纸巾,尴尬地保持姿势低声道歉:“对不起。” 他可能真的不适合和人建立一段感情,幼年时排挤,少年时孤立,以及现在不果断对他人的伤害。 赵若舒掏出纸巾擦眼泪:“没什么好道歉,是我自己的选择,原本今天就想结束的,放过你也放过自己。” “我先走了,被他们看到太丢人了,到时候会在群里说声。” “好好学习,前途似锦。” 赵若舒转身走了几步,可能破罐子破摔吧,也可能被这句不解风情的话气到,说道:“柏哥,三年时间你周围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人的存在。” “你该不会没和他提过吧?” 长久的沉默告诉他答案,赵若舒心里突然平衡了,径直往前走,留给身后人一个背影。 岑立柏抿了下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现在的小孩真是…… 许原抠着另一只肉垫,心里茫然,我会像他一样被拒绝吗? 一股热意突然席卷而来,许原屏住呼吸,心想不会吧,下一秒果真恢复人形,巧得不能再巧。 树后的声音惊动岑立柏,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朋友里有爱起哄的,来偷听本以为的告白场景。 他踩着落叶走过去,咔呲作响。 每一下都像碾压在许原的心脏上,他要炸了,不知道岑立柏看到他没,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解释,他真的不是变态。 啊啊啊!好后悔为什么要偷听,报应来得这么快! 许原满脸通红,眼睛几乎圆成猫咪时候的样子,蹲在树干后面不敢动,乖得像只鹌鹑,心里疯狂祈祷。 快点变回来!!求求了我错了! 岑立柏看到树后有缕黑发掠过,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快得无法确认是否是错觉,树冠茂盛,枝叶繁杂,太容易扰乱视线。 他走到树后,没看到人,反而看见他家的小猫。 体型愈发圆润的橘白小猫趴在树叶堆里,形成了一块明显的凹地。 太黏人了,一会不见就跟上来。 岑立柏眉眼舒展,微翘的眼尾能品出几分温柔,他蹲下抱住睡着的小猫,轻点粉鼻头,语气无奈:“哪里都能睡,小胖猪。” 小猫半睁眼,水润朦胧的眼睛看了眼来人,用爪垫推推岑立柏手背,一副被吵醒的样子。 岑立柏拎起它的后颈肉,拍拍雪白毛发沾上的枯叶碎屑,收拾干净后揣进口袋,手指放在圆滚滚的脑壳挠动。 -- 第16页 “不可以睡,回家再睡,不然放你下来自己走。” 要原谅一只惊魂未定的猫,它听不懂人话。 小猫扒拉自己的耳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决定用睡眠来治愈一生中最刺激的场景,以及岑立柏有喜欢的人带来的双重打击。 还有比喜欢的人已经有暗恋对象更令人心碎的事吗? 岑立柏插进它的胳肢窝把它举起,四眼对视,小猫的眼睛越来越小,直到只剩一条细缝。 他摇摇手里的猫,毛茸茸的下半身在空中舞动,证实了“猫是液体”。 “我知道你听得懂,不许睡了。” 岑立柏知道小乖聪明,证据充足——它小小年纪能自己开猫粮加餐。 有天夜里他起床,没看到猫出去找,竟然看到这家伙抱着一袋猫粮吃得不亦乐乎,吃饱摸摸肚皮把袋子封住,推到原位立好,散落的猫粮也被舔干净。 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知道一只猫能聪明成这样,还会销毁证据。 “醒醒。” 小猫砸吧嘴,胡了他手一Q弹软垫,用肢体语言告诉岑立柏,爷要睡觉别吵我。 永远叫不醒一只装睡的猫,岑立柏败下阵,拿它没办法,揣回口袋的同时作出决定。 今晚把它放进客厅的猫窝里,锁好卧室大门,猫粮也锁进柜子。 ** 对岑立柏来说,今天是爬山,对他面前哼哧哼哧摇着尾巴吃饭的猫来说,或许是坐着人形游览车出门逛一圈。 一下山就精神得不得了,很难不怀疑它之前在装睡偷懒。 岑立柏弯腰挼了把它的毛脑袋,水珠顺着下巴打在上头,猫停止进食,抬头不解地看他一眼,一副没心没肺、吃完睡睡完吃的样子。 真好啊当只猫。 小猫继续埋头吃晚餐,岑立柏没继续打扰。 他拿毛巾把头发擦得半干,进到书房,握住笔在纸上写写划划,字迹缭乱,不仔细看认不出写的什么。 岑立柏放下笔,掐掐眉心,很久没提笔写文了,上次交稿已经过去半年余。 他自嘲地想,打三份工的时候可比现在产能高多了,安逸使人堕落,但不写点东西又觉得心里不踏实,习惯了。 漫长无光的日子,也就这点乐子可以拿来消遣。 岑立柏不爱回忆往事,刚有苗头就被掐掉,带上耳机听歌,手放在桌面打拍子。 月光静静流淌,照亮桌上未完成的手稿。 客厅的许原见岑立柏走了,蹑手蹑脚地溜去卧室,把门推上后,盯住锁舌,双爪合十心里不停默念变人。 温暖的白光包裹小猫,消失时出现一个人,长相秀美,眼睛又黑又亮,唇微微上扬,天生的笑唇,富有亲和力。 笑起来时更可爱,眼睛弯弯,扑动的睫毛像把小扇子。 真变回人了哎。 许原有预感,现在能够自由变幻形态,来来回回变猫变人又变猫,熟练掌握二者切换。 莫非自己其实是猫妖? 许原趴在枕头上,嗅嗅枕套上的柑橘味,心里叹气,家里人怎么不提前和他说声,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成了别人家的猫,愁人。 还好他自己就是老板,不然天天给人当猫,不管不顾工作,要被炒鱿鱼的。 岑立柏一进卧室就看到床头的小猫,心里好笑,勉为其难让它睡一回枕头,真就那么自觉,把他的枕头当成床。 小猫揣起手,像一大块涂抹香橙果酱的白面包,嵌有两颗熟透的黑葡萄。 岑立柏有一瞬间的心软,但想到它黑白颠倒的作息,无情地拎起它的后颈肉,放进臂弯圈住。 小猫疑惑地抬头看他。 岑立柏薅平它的耳朵,磨着耳尖一点黄,相当无情地说:“你睡外面,不准敲我门。” 小猫脸上晴天霹雳,放到猫窝还紧紧抱住手臂不撒爪。 再一次确定心里的猜想,这只猫鬼机灵,能听懂人话还装傻。 岑立柏用上视频中学到的撸猫技巧,挼得小橘白咕噜咕噜,软成一滩猫饼,铺在猫窝里。 趁着小猫还没回过神,岑立柏迅速撤退,留给它一抹背影。 哐得一声响,门关得严严实实。 猫窝里的许原傻眼了。 上一秒温温柔柔摸他毛的人,下一秒竟然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可恶极了。 他今晚非要上床睡觉! 第9章 夜间大作战 第二天,岑立柏是被小猫的鼾声吵醒的,说像打雷都不过分,他按按太阳穴。 害他敲了一晚上鼓的罪魁祸首找到了,谁能想得到一只长相可爱的猫,竟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岑立柏摸出手机,刚解开锁屏,想起一件事,眼睛眯起,大掌包裹肉乎乎的背前推。 还没睡醒的猫喵呜一声,扭动被固定的身体,想往远处爬找个地方继续睡。 “醒醒,你怎么进来的?” 岑立柏知道和一只猫对话很离谱,但能开门的偷偷溜进来,还把门重新锁好的猫就不离谱了吗。 世界一瞬间玄幻起来。 小猫身体颤抖,轻轻一咪,圆眼睛半合,依稀能见水色,惹人怜爱。 它长而蓬松的尾巴扫扫岑立柏手腕,而后亲昵地勾住。 “但愿你不能变成人。” 小猫歪着脑袋,看样子没听懂,眼睛眨了眨,倒在床上继续睡。 -- 第17页 岑立柏开搜索引擎一搜,有的小猫见多了主人开门,确实能自己开,跳起来用小短爪扒拉把手。 他这是都市怪谈看多了。 身后没动静,许原心里松了口气,并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痴汉,伪装成猫潜入暗恋人家中,趁其不备抢他枕头,达到同床共枕的目的。 其实,昨晚他原本打算偷偷溜走。 …… 夜深人静,卧室灯熄了好半天,许原拿在书房门上练出的猫爪开门技术,悄悄打开房门,跳到床上走一圈,确认岑立柏已经熟睡,回客厅叼起钥匙跑掉。 许原找到监控死角变人,回头看向住了半个多月的地方,猫形的视角不大一样,脑子可能也随着体积缩小,竟然没认出自己在这有住处。 7楼,岑立柏楼下两层,可惜钥匙不在身上。 许原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他小跑到花坛旁边,小心翼翼捧起觊觎已久的花束。 它的叶片泛黄,花瓣失去娇艳色泽,但难以否认它的美,时光流淌赋予别样韵味。 许原咧起嘴傻笑。 这是岑立柏送他的花哎,嘿嘿嘿。 还有别的事等待处理,不然许原能原地捧花到天亮。他瞅瞅纸条上的那行字,笔力遒劲,眼前浮现手臂结实的肌肉,绷紧时极具力量感,爪垫按住,硬邦邦。 许原飞快地闻了下纸条,馥郁的花香扑鼻,没有柑橘味,他收进口袋,觉得身上的柑橘味更重,酸甜清新,隐隐带点苦涩。 沾染味道,是不是意味他们的联系更紧密? 走了两步,许原取出纸条,犹豫后放进手机壳里,紧攥掌心。 花束被撞进精雕细磨的玻璃瓶中,绿杆倚靠透亮的瓶壁,亭亭玉立。 许原坐床上悠闲晃腿,看向花,眼睛弯弯,像蛾眉月映在地面的倒影,皎若流光,忽然又皱起眉。 他都能自由变人了,怎么好继续赖在岑立柏家,偷偷溜走不回去,岑立柏会难过吗,要不要找到机会老实交代。 真是一笔烂账,好气哦。 许原垂头丧气地摸花瓣,单数回去,双数不回,数着它的瓣数,一、二、……、三十五、三十六,再来一朵! 终于数到单数瓣,许原的包子脸舒展。 那就再陪岑立柏一段时间,他保证遵纪守法、老实做猫,绝不过界。 想想好的,至少现在不用被岑立柏抓住捅屁股了。 ** 岑立柏有出门的打算,到卫生间洗漱,猫被他放到镜子面前,但它似乎不像别的小猫那样,对镜子中的自己感到好奇。 它打了个哈欠,乖乖趴着看他洗漱。 昨天赵若舒的问题,像一根刺扎在肉里,时不时痛一下,迟早得□□,等久了反而与肉长到一块,只能用刀剜出。 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岑立柏用凉水敷了下眼下,比昨天好些,薄薄的青黑,不算难看,完全消去可能看上去更精神,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小老板了。 店员也说有阵子没见到,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岑立柏擦干一只手,看小猫拿尾巴刷镜子,不受控制地左摇右摆,像条毛绒绒的蛇,湿手挼了把它的头,肉眼可见地变秃。 小猫仰头喵喵叫,很像骂骂咧咧。 岑立柏捏住一搓湿润的毛,捏成尖尖,如果有根橡皮筋扎起来,就成小辫子,很适合小乖,漂亮的小姑娘。 许原会喜欢猫吗,说起来之前他一直觉得许原很瘦,脸尖尖的让人想到流浪的小狸花。 “给你找个新主人怎么样?” “喵——”小猫后退,背部紧贴梳洗镜,眼带警惕。 “反应这么大啊小乖。”岑立柏话里含笑,金色的挑染垂落,一只手扶住镜缘,不让它跳走。 许原弓起的背经受不住糖衣炮弹的侵蚀,难以维持原来凶巴巴的姿势,软软贴在镜子上,整只猫像是下一秒要化为一滩春水。 岑立柏转眼一想,他的话有歧义,小动物对这方面敏感,和它解释:“没说丢了你。”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喂你,再添新主人,两个人喂你,吃到的东西更多,你可以实现猫粮自由。” 岑立柏不是话多的人,但今天不知怎么,话自己从嘴里溜出来。 既然听众是只什么都不懂小猫,他放任偶尔一回的倾诉。 “你惹我生气不给你零食,你去和新主人撒撒娇,他比我心软,说不定给你开罐最喜欢的罐头。” 岑立柏看到许原的第一面,就知道他是心软的人,性子也软,微微翘起的唇角比裹了糖衣的草莓更甜。 他猜许原没和人吵过架,谁会为难一个仿佛糖画成精的人。 “如果你聪明点装可怜,他说不定每天都会给你喂喜欢的小零食。”然后中途被他劫走,小猫需要限制零食摄入,岑立柏冷酷地想。 许原又酸又想笑,竟然这么忽悠猫咪,岑立柏你的心不会痛吗,他可以肯定或许次数会变多,但猫粮总克数恒定。 呵,男人的小把戏,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用秤称每日猫粮的重量。 至于零食……一个星期两次定时喂,我怎么信你,许原忽然间觉得自己有点惨。 给小猫描述一遍许原的好后,岑立柏意犹未尽地停下,并且有种满足感,直觉告诉他,未来这样的日子只多不少。 -- 第18页 养猫的好处此时显露得淋漓尽致,没有合适的听众怎么办,按住家里的小猫。 它会是最忠实的听众。 ** 岑立柏出门前询问过小猫,蹲下戳戳它的肚皮:“你想出去逛逛吗?”被一爪拍开。 小猫继续埋头咔呲咔呲吃早饭,橘色的耳尖颤动,看来吃得很高兴。 岑立柏触碰橘色,心想他养的猫和他确实像,他有金色挑染,小猫的头也花里胡哨,白中夹橘。 小猫举起爪垫,有种威胁人的感觉,似乎在说,你再打扰我吃饭,别怪爪下不留情。 岑立柏笑笑,食指和它的粉色肉爪一碰:“那我出门了,你乖乖待家里别乱跑。” 岑立柏没指望猫能给答复,扣好袖扣,检查遍衣领后,关上房门。 许原看看自己被击掌的肉垫,往脸上蹭蹭,尾巴摇成螺旋桨。 不乱跑是不可能的,他也要出去玩! 下楼遇到邻居遛狗,岑立柏没养猫时,没少帮陆明启遛丢丢,见了面就被叫丢丢叔。 邻居牵住妄图奔腾而去的白色小泰迪:“最近怎么没看到丢丢出来玩?” “养猫了,陪它玩。” “什么样的猫,怕人吗,不然改天带出来玩玩,小区有时候会组织宠物聚会活动。” “流浪小橘,很活泼。”岑立柏翻出小乖的照片给他看,有点炫耀的意思。 邻居惊叹,夸了又夸,在泰迪咬住他的裤脚,汪汪催促时才恋恋不舍地还回手机:“它的眼睛太水灵了,怎么看都觉得像撒娇,能不能给我传份它的照片。” 岑立柏点点头,体会到了晒崽的乐趣,不怪陆明启喜欢一天发十几条丢丢,进行朋友圈轰炸。 银杏叶飘落,铺了一地金黄,踩在上面嘎吱作响,岑立柏觉得小乖或许会喜欢。 吃饭咔呲响的小猫,很难有理由拒绝相似的声音。 一道身影从前方掠过,风带起黑发,露出圆圆的耳尖,衣服与身形熟悉无比。 许原也住金沙小区? 第10章 好友 岑立柏站在花店门口,橱窗映出他模糊的样子,许原在另一侧,面容清晰可见。 往前走一步,玻璃上两人的身影恰好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欢迎光临。”许原的脸有些红,声音听得出喘息,冲淡了面上疏远的表情,搭配翘起的笑唇,有种对方在害羞的错觉。 岑立柏唇角勾起微小弧度,浓黑的发上,一缕金色挑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刚放下的花,不久前才拿起来的吧,那身影是许原无疑了。 “许老板,好久不见。” 许原摸摸手旁花枝,刺扎得手疼,让他保持镇定:“前阵子有些忙,没空来花店。” 岑立柏看到许原的动作,顿了下,指向他手中花:“我可以看看你手里的花吗?” “当、当然可以。” 许原用纸层层环绕绿枝,末尾一角叠进最里,简简单单一张纸,折出艺术品的效果。 岑立柏接过时心想,他以为许原睡过头迷糊了,对疼痛感觉迟钝,原来知道刺会扎人。 “很漂亮。” 很新鲜的香槟玫瑰,花瓣奶黄透粉,有两三滴透明的水滴晃荡其上,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许原脑袋一短路,麻溜接道:“好。” 岑立柏愣了下,眼尾染笑。 许原不敢看对方眼睛,及时补救:“我也很喜欢,最近培育的洋桔梗新品种,和它色调相近,重瓣、花瓣厚实,两者搭配在一起能够产生奇妙的反应。” 许原的嘴巴开开合合,把脑子里能想到了一股脑全讲出来,整理花架的江露都没忍住看去。 岑立柏摸着包裹花枝的纸,安静聆听许原的讲解。 这是他发现花店以来,听到小老板说过最长的话,认真分析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许原不大敢与岑立柏对视,眼睛瞟来瞟去,落到岑立柏抚摸包装纸的手上,一抖,有种他还是小猫,正被岑立柏梳毛的错觉。 他想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脑袋往宽厚的手心送。 两人凑在一起,距离很近,岑立柏闻到柑橘与荔枝混杂的香味,甜腻里夹杂一股微微的酸涩,恰到好处地中和,很……美味的味道。 他等许原停下后点头:“确实好,可以卖给我吗?” “啊?我不是推销啦。” 尾音轻轻的,岑立柏听得心脏一阵颤,尤其他还摆出不好意思垂眸的模样。 好乖好乖,连家里小猫露出粉肚皮舔着肉垫嗲叫,都不如眼前的许原。 岑立柏咳了下清嗓子,顺带缓解内心悸动:“没有你的讲解,我想我也会买下它,一枝漂亮顺眼的花,能带来一整天好心情。” 许原递给他的花束,哪拒绝得了,不然阳台也不会像露天小花园,花团锦簇。 何况再不解风情,玫瑰的含义总是懂。 视线挪到掌心玫瑰,微微弯曲的花瓣,像悬天月、立河桥,更像某个人高兴时翘起的眼尾。 尽管夸的是花,许原与荣有焉,心里四舍五入成他夸自己,拿起剪刀的动作轻快,活像一只乱蹦的小山雀。 “我把刺剪掉再给你,容易伤到手。” 岑立柏违心说道:“我更喜欢刺作点缀。” 他知道他的想法奇怪没逻辑,不剪这枝玫瑰的刺,许原也会剪其他玫瑰身上的,可管不住像有了独立思维的嘴。 -- 第19页 许原裹了层透明包装纸,用金边绸带绑出精巧双层蝴蝶结,他脚尖蹭地:“岑先生,送你一天好心情。” 心花怒放,岑立柏想,他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了。 思绪万千汇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岑立柏嗓子有些痒,有的话似乎要奔涌而出,最终只低声道:“谢谢。” 现在不适合,越界了。 他们之间,或许连熟人都称不上,一边许老板,一边岑先生,路人听了都知道他们是金钱关系。 玫瑰定情? 许原突然想起,紧而在心里猛摇头。 一枝玫瑰哪里够,他要一一审视整个大棚的玫瑰,挑选漂亮的全部献上,像恶龙将最爱的珍宝交予伴侣。 不过送出玫瑰,对于三年来还没加上好友的许原来说,已经算突飞猛进,取得了阶段性大胜利,他捧起杯子喝了口牛奶:“听江露说你想定制花束?” 奶牛花色杯子,随着牛奶的消失,杯壁变得透明,能清晰看到压在玻璃上红红的指纹,仿佛一颗小漩涡,可爱得很。 岑立柏的眼神变得柔软,连耀眼金发都仿佛添了层柔和滤镜,他点点头,手又放回花瓣边缘的小弯撩刮。 许原一想到他也是这样摸小猫的,耳朵有些痒,轻声问:“现在还需要嘛?” “对猫无害的花有吗?” 前一秒沉浸在美颜中的许原,此刻心虚别过眼,讪讪道:“原来你养了猫呀。”为延长聊天时常,也可以说是很没底线了。 岑立柏手上动作一顿:“嗯,是只小橘。” 他不喜欢猫吗?令人头疼的局面出现了。 “我也喜欢,可以看看你家的猫吗?” 被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巴巴盯着,比拥有滚圆猫眼的小乖更可爱,岑立柏还没回过神,手已经划开屏幕,向他展示。 照片中的猫有一双雾蓝色眼睛,鼻尖粉嫩,细小绒毛包裹迷你身躯,似乎风一吹就能像蒲公英样散开。 岑立柏迟一步道:“这会它刚捡回来,只有半个巴掌大。” 许原第一次看到自己小时候的猫照,挪不开眼:“真的好小。” 语带惊叹的话逗得岑立柏莞尔,他调出界面给许原看最近的:“现在不小,养了不到一个月,吹成了一胖气球。” 一只长相出色的小橘白出现在屏幕里,黑葡萄似的圆眼与镜头对视,有种正在看你的错觉。 它头顶一对微微下垂的耳尖,犹如饱满多汁的橘子瓣,让人想嗷呜咬一口。雪白水滑的胸毛更是吸人眼球,像一条高定围脖,蓬松柔软、漂亮精致。 许原嘴巴一撇,是谁说他的手感越来越好来着,他忘了,哼道:“十橘九胖。” 胖又怎么,还不是你家的小猫。 岑立柏听出他语气透露的恼意,但许原的脸尖成流浪小狸花,总不可能因为说小乖胖赌气吧?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许原的样子不像真生气,反而有种怎么说,和撒娇近似的情绪,以至于岑立柏冒出危险的想法—— 在许原生气撇着嘴快可以挂盏油壶时,戳戳他气鼓鼓的腮帮子,看能不能抖落小仓鼠的存粮。 岑立柏准确从一众照片中挑出最喜欢的一张,企图用它洗刷心里的恶劣想法。 小猫两条短小的腿前伸抵住白瓷碗,一截红润的舌头露出,卷掉三瓣嘴旁一圈细绒沾的乳白羊奶。 像是没料到突然被拍,它看向镜头的蓝眼睛带着惊讶,鲜活机灵。 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捂住屏幕。 岑立柏疑惑地望向许原。 许原被看得耳尖发烫,像是放进60℃的水里唰过一遍,但依旧有些恼怒。 如果听到岑立柏说他像吹起来的气球时,他只是象征性气一秒,那看到这幅黑历史照片时,就是恼羞成怒。 不敢深想,岑立柏手机里究竟有多少他的丑照。 苍天啊……难道要让一只小猫学会表情管理吗! 岑立柏很不想打断许原发呆,几乎没有看到过他这幅模样,含笑注视,目光温柔如秋日映在湖里的满月。 许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挪开手,说话结结巴巴:“对……对不起,我错了……” 眼圈都急红了,很委屈。 岑立柏有些心疼,原本就在许原面前低三度的音色,更低了:“没什么,常和我一块来的那男生,经常见到小乖,照样看图看得挪不开眼。” 岑立柏顿了下,心里默默和陆明启说了句抱歉,继续道:“他比你更夸张,摸照片的时候还发出嘿嘿嘿的傻笑。” 许原扑哧一笑。 岑立柏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说出嘿嘿嘿的? 岑立柏怔住,一颗心说不出得柔软,这是许原第一次对着他笑,比想象中的滋味更美妙。 所有的语言此时失去了它们的意义,难以形容他的体会。 再次开口说话时,声音收紧,语气满不在乎,听上去有些冷,但如果仔细听的话,能捕捉到一丝颤音。 “你喜欢的话,加个好友传给你呗。” 早已锻炼出没脸没皮能力的他,面对许原像又退回十三四岁的时候,加个好友而已至于吗,岑立柏冷漠拷问自己。 “啊?” 岑立柏对上许原惊讶发亮的眸子。 一个离奇的念头突然窜入脑海,或许他理解错了,许原不是对他冷淡,而是不好意思。 -- 第20页 ……怎么可能。 “好!你扫我,我扫你也可以。” 岑立柏扫的时候,手有点抖,但高兴到心里不停转圈圈的许原没有注意到。 两人各怀心事,有一下没一下地搭话,气氛诡异中透出和谐。 临近饭点,许原还在犹豫不决,眼见岑立柏都说出得回家喂猫了,终于迈出一步,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我也要撬墙角!争当移山的愚公! “那个……其实、其实不用叫我许老板,叫许原就可以了。”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声音低低的,像小猫爪子在挠。 岑立柏的心狂跳,蹦出嗓子眼:“嗯,许原。” “叫柏哥。” 第11章 捣蛋 秋日正午,阳光温煦宜人,微风吹拂一地金黄落叶。 岑立柏走出菜市场,唇抿眼平,俊美的面庞冷得能杀人,很不好招惹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神。 尴尬与愉悦的情绪彼此交织,旗鼓相当谁也不输谁。 如果可以穿越销毁尴尬源头…… 画面重播,岑立柏舔了下唇。 很难不做出相同选择,许原最后那句软乎乎的“柏哥”,像云朵聚成的棉花糖,听得人心都化了。 路过一家水果店,橙子的甜香窜入鼻中,一眼能见到货架摆着各式水果,琳琅满目。 岑立柏脚步一转,迈进店内,拿了一盒荔枝,价格和上市时比翻了几倍,不过看上去确实新鲜。 又大又圆,猫头样的橙子,闻着就很甜的味道,岑立柏拒绝不了,很快想出解决方法。 塞柜子上锁,不让小乖有机会接触。 岑立柏没想到,还没进屋就看到了他家傻猫,站在家门口哈哈喘气。 他抓起猫对视,质问它:“你怎么在这?” 严肃的语气,可惜对面是只选择性听懂人话的猫,岑立柏不仅没得到答案,还被乱动的猫踢了一脚。 刚踢完,小猫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乖乖垂下四条短腿,像是什么坏事都没做的乖宝宝。 岑立柏带它进去,念叨道:“别以为展示你的腿短,就能推卸责任,在场只有我俩,不是你踢的还有谁” “喵呜~” 软软一声猫叫,似乎在讨饶。 打又打不得,骂又听不懂,岑立柏叹了口气,用湿纸巾给它擦爪垫:“不要乱跑,被人抓走怎么办?” 前臂被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动,叫声又软又嗲,很显而易见的撒娇。 岑立柏摸着主动送上门的猫头,无奈道:“好了不说你了,想出去玩我带你,别自己跑了。” 小猫享受主人温柔的抚摸,一声不吭,用态度表明我知道错了,但还会有下一次。 “当你答应了。” 小猫眼睛睁大,耳朵抖了抖,似乎在说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岑立柏倒完猫粮,稍稍犹豫,给正在进食的小乖拍张照,发给许原,哼着小调往厨房走,连背影都透露愉悦。 许原等脚步声远去,抬头望望,进去了没错,朝房间炮弹一样窜去,尽量轻地关上门,变人掏手机蹲坐在床边一气呵成。 木白:[图片] 木白:它在吃饭。 许原指头按在屏幕,凝神细思,最终顺从心意,把备注修改成“柏哥”,他让叫的。 其实叫出口有点不好意思,许原都能想到脸红成什么样了,热得额角出汗,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声音听着像从远方传来。 第一次啦,下回不会那么怂了,许原自信满满的想着下一次见面,但在给岑立柏回消息时遇到困难。 你家的小猫好可爱,不行,好自恋哦,他可要和岑立柏坦白的,黑历史不能再添新一笔。 许原写写删删,对着对话框发愁,最后发了一张表情包。 圆圆:小猫贴贴.jpg ** 宽阔的大床躺着一个人,用被子捂住头,左右侧翻了半小时没睡着,被多次吵醒的小猫隔着被子拍了一掌。 岑立柏伸手把猫捞进被里,张嘴想说些什么又闭嘴,把它放进颈窝蹭蹭,蓬松的猫毛紧贴皮肤,温热柔软。 贴贴……? 他真的好可爱。 岑立柏深吸一口气,又蹭了几回后,放下猫掀被起床。 许原睡得迷迷糊糊,先被当成玩偶蹭,又惨遭抛弃独守空床,抱住一截被子不满地喵呜,怎么、怎么不把他也抱出去。 一颗胖橙子被褪去外衣,汁水与橙油沾湿岑立柏指尖,黏腻馥郁。 他盯着秃噜皮的橙子,取出一瓣吃,其余放进盘子,冷静地开始处理荔枝。 肉核分离,荔枝味渐渐变浓,与橙香混合,甜中夹杂些许酸涩,很熟悉的味道。 岑立柏丢一块荔枝肉进嘴,不应季的水果,香味浓郁但味道差些,许原不知道爱不爱吃,明天荔枝成熟时,可以让表哥寄些过来。 荔枝与橙肉清洗干净,岑立柏把它们倒入榨汁机,往里面加糖,陶瓷匙一勺、两勺,晶莹洁白的糖粒覆盖在果肉上,看得人食欲大开。 不然再来一勺? 岑立柏又加了一勺,甜度光看着就让人心惊胆跳,他站在一旁等,掏出手机看有新消息没,即使心里明白没有。 他给许原设置了铃声,风铃清脆的撞击音,许原是吹动它的清风。 -- 第21页 寥寥数字的聊天记录被看了一遍又一遍,迟迟没有添新内容。 不知道聊什么好,他不了解许原。兴趣爱好,喜欢的食物爱听的歌一概不知。 感情来得匆匆,可能是他太肤浅,见色起意,人群中见到的一个明亮的笑,久久不能忘。 荔枝橙汁倒入玻璃杯,岑立柏喝了一口,甜味十足,水果的香味反而成了其次。 嗜甜如命的岑立柏决定下回少放些糖,或许可以不放,本身就是甜的,比他尝过的所有糖都甜。 岑立柏端杯子去书房,明媚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内,亮敞舒适,不禁趴到书桌眯着眼,唇角微勾。 联系方式交换,称呼改变,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徐徐图之,感情的事急不来。 温度与阳光适宜,岑立柏的意识渐渐模糊,陷入沉睡。 一只小猫在他熟睡后不久,蹑手蹑脚从门缝溜进来,橘色耳朵抖了抖,身姿轻盈地跳上桌,在距离岑立柏一只爪子的距离摊成软趴趴的猫饼,胡须堪堪擦过他的脸。 许原有点想伸爪子把掉下来挑染别至耳后,他盯住胖乎乎的肉垫,作案工具庞大,不吵醒岑立柏好困难哦。 无所事事、处于亢奋状态的许原决定做点坏事,他抠开桌上印泥,爪子伸进去一摁,粉色爪垫转眼成鲜红。 哎,离纸太远了。 许原沉思一会,用余下三条腿一瘸一拐挪到白纸旁边,印下胖红梅,又用爪子尖尖勾了勾形成枝丫,一副踏雪红梅完成。 他推开,拿底下白纸蹭去爪上印泥,回到岑立柏身边趴好,心里小声叫了声柏哥,见对方没反应,许原又默念好些遍,整只猫都变得轻飘飘的,像狠狠吸了一口猫薄荷。 岑立柏醒来时,睁眼就是一张放大的猫脸,心跳停了一瞬。 小猫睡得胡须颤动,偶尔还打个小呼噜,完全不知道有人被它吓到。 它什么时候来的? 很快,岑立柏无心想这些问题,他的视线停留在猫脸颊上的一抹红,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把猫提起来看到它肚皮也有时,到达的顶峰。 他深吸一口气,揭开印泥盒,找到证据——一小撮絮状白毛。 许原精心绘制的猫爪图也被岑立柏找到,他好气又好笑。 怪有艺术气息的呢,他是不是耽误孩子上大学了。 岑立柏摇醒猫,和它茫然的大眼睛对视,该死的心软了,说不出重话:“不然你照照镜子?” 一面小圆镜放在猫眼前,被一爪按下。 岑立柏翻出作为赠品的猫玩偶,当着小乖的面把它爪子按进去,踩纸,再狠狠对着玩偶屁股揍了顿。 “看到了吗,再捣蛋打的就是你。” 一条柔若无骨的尾巴缠上手腕,岑立柏咳了声,把它抱进卫生间清洗,爪垫上的容易,毛上难,傻猫还一直挣扎,干脆今天算了,下回抓起来洗全身。 被太过浓郁香橙味熏到的许原实在没忍住,给了岑立柏手一爪。 岑立柏看它表情不对劲,很嫌弃,从没有过这幅表现,挠挠它的后颈肉问:“怎么?” 许原鼻子靠近他的手,做出一副吐了的表情,离开后恢复。 岑立柏闻闻手,这才想起来剥过橙子,还真是被小猫嫌弃了。 有插曲,但岑立柏打算给小猫一个教训,他把猫按在矮凳上,让它保持扶着凳子罚站的姿势。 “两分钟。” 岑立柏无情地拍下这一幕,发给许原。 木白:[图片]家里小猫不听话。 许原苦中作乐,心想,你知道你在罚谁吗,你在罚你未来的男朋友。 小猫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委屈,圆眼睛难过成半圆,还没到一分钟,岑立柏就松开抱进怀里,很无奈。 被只猫狠狠拿捏了。 第12章 裙子 圆圆:看样子它知道错了。 木白:嗯,平常很乖。 圆圆:乖巧.jpg 岑立柏放下手机,睡得凌乱的头发显得温柔异常。他想想,又添了一句。 木白:上回聊忘了,你那能定制对猫无害的花束吗? 圆圆:当然! 对面秒回,岑立柏透过两字一符号,能想象许原什么表情。 眼睛弯弯如新月,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岑立柏光想到那副画面,唇角止不住上扬。 因为不同寻常人的经历,岑立柏思考事情,向来不吝做出最坏打算,但面对许原,总往好的方向猜想。 直觉告诉他,许原愿意和他做朋友,或许不介意再更进一步。 木白:最近有空吗? 圆圆:有的有的 [幻影猫头.jpg] 木白:我想订一束花。 圆圆:好!一周后到店取花。 圆圆:早些也可以[猫猫扭动.jpg] 木白:麻烦小老板了。 他哪来那么多猫头表情包的,每一张都配得正好。 岑立柏一张张保存,相册顿时多出不一样画风的图片 岑立柏看着许原发的表情包,打开相册翻出小乖作辑那张,加上“谢谢”后发过去。 圆嘟嘟富态的小猫做出抱拳动作,憨态可掬,相信许原会喜欢。 岑立柏关掉手机,回房间拿花。 在午觉醒来前,岑立柏一直以为小乖是只很乖的猫,猫如其名没起错。没想到它乱按爪印……鬼知道怎么拧开盖子,奇事,爪子胖成山竹竟然能做出这样细致的操作。 -- 第22页 早在小乖偷偷溜出去玩时,他就该察觉到的,大概是被哪只小野猫教坏了。 反正不能放它进书房,除非他也在,免得哪天哐得一脚踢掉墨水瓶,踩得到处是。 小乖和跟屁虫样走哪跟哪,黏人黏得不像话。 岑立柏把它放到沙发上,无奈道:“踩到你又要叫。” 小猫趴着,轻轻咪了一声。 岑立柏抓了一把头,蹲下和小猫对视:“我没生气,真的没生气,不用你一直撒娇。” 是错觉吗,今天的猫格外腻歪。 话音一顿,岑立柏想起朋友诉说养猫的血泪经历,表情变得危险:“你不会背着我还做了别的坏事吧?” 许原心虚地一抖,爪子往后退一步。 偷偷当你家的猫蹭吃蹭喝算吗? 岑立柏有种眼前猫真的在反思的错觉,等着它喵叫讨饶。 岑立柏的眼神还在身上审视,许原继续反思,爪子无意识地在沙发上踩奶,雪白的爪子像花一样绽放,隐隐能看到粉嫩的垫肉。 不小心看到你的腹肌,真的不小心,早起眼睛一睁,结实的腹肌就在眼前。 半夜醒来用爪子勾挑染,月光下会发光哎,还会随呼吸颤动,哪有小猫咪能拒绝,这个岑立柏不可能发现吧? 或者说偷吃猫粮,可家里只有他一只猫呀,都是他的食物,只是提前一点吃…… 一条条罪状列下,许原越来越心虚。 原来他不知不觉中被猫同化了,做出这么多不符合他本性的事。 一片沉默中,橘色的耳朵颤了又颤,颤得岑立柏心慌,想这么半天究竟做了什么? 岑立柏拧着眉:“你该不会因为刚刚罚你,跑我床上撒尿了吧?” “喵!” “最好没有。” 嗡、嗡—— 一人一猫的对峙被电话打断,岑立柏接通后道:“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话声:“柏子,最近在家不,我出差,去你那住两天。” 一听是好友赵禹,岑立柏想也不想应道:“哪天,我把房间收拾出来。” 能做到雪中送炭的没有几个人。 “还没说时间,只定了地方,到时候给你发消息,咱俩好好聚聚,两三年没见喽。” “好,我先收拾出来。” 挂掉手机,岑立柏抱住小猫,手放到它毛绒柔软的背上,肉嘟嘟的。 上次见面还是大一的时候,赵禹那时正好生意陷入低谷期,来找他聊天时胡子拉碴,平白老了好几岁。 去北方打拼事业后,很少再听到他提起工作方面的事,现在看来混得不错。 挺好的,否极泰来。 岑立柏眉眼舒展,摸猫的动作变得轻缓,挼得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以往的事一笔勾销。”再犯按错事大小扣一周到一月的零食,反正小乖又不可能什么都能听懂,岑立柏干脆不说了,实施几次后聪明的小猫应该都能懂。 小猫眼睛瞪圆,耳朵支棱起来,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岑立柏勾唇,挠挠它的耳尖:“没听错,我心情好不行吗。” 小猫推推岑立柏的腿,示意他讲讲,说出来它也高兴高兴。 “你这只小猫能懂什么?” 许原心想,你养的猫懂得可多了,他可是一只上过学的猫。 闲着也是闲着,和猫聊聊天打发时间也不错。 岑立柏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个电影播放,懒散地背靠沙发,把小猫放在肚子上,很有假期午后闲适的味道。 “刚给我打电话的那人,以前出去打工遇到的朋友。” “那时候大冬天的,房东突然说不租了让我搬出去,还不想退押金,千把块,放在现在不算什么,之前刚出去不熟练,攒了蛮久的。” “我和房东在那吵起来差点动手。” 岑立柏低头一看,小猫龇牙咧嘴一副生气狠了的样子,笑着伸进去,摸摸它米粒样的小白牙。 “这么气啊,你听得懂吗?” 手指被湿润的口腔包裹,小乖很有分寸地没咬,只在上面泄愤样用牙齿磨。 “赵禹听说后让我先住他那,钱也想方法要回来了,没多大事。”岑立柏安抚地摸摸它的头,反而被一颗猫头拱手心,像在安慰他。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被一只猫用它的方式安慰,岑立柏有点感动,心软得不能再软,犹如春日沙沙细雨。 养猫千日,用猫一时,不是没有道理的,今晚给小乖开个罐头。 至于不久前顶着红爪印到处跑的坏蛋行为,已经被岑立柏抛到脑后。 “以后就别到处乱跑了,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的危险。” 岑立柏想了想,翻出相册里小乖小时候的照片给它看:“你遇到过最危险的事,就是大晚上在路上爬了,万一有人没看路,一脚下去你就没了。” 怀里的猫打了个哆嗦。 岑立柏点了下它的粉鼻头:“现在知道怕了?” “喵~” “我陪你玩的时间还不够吗,比上学每天在教室的时间都多。” 其实岑立柏不是很理解小乖偷跑,毕竟它是从小家养的小猫,住得又高,受到其他猫咪蛊惑的可能性趋近于无。 小乖的爪子搭在岑立柏手上,黑葡萄样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说它很乖。 -- 第23页 岑立柏要被它可爱化了,在它脑袋上亲了一口。 被实打实亲了的许原脑袋晕乎乎,四条腿一软摊到岑立柏怀里,小声羞涩地一咪。 岑立柏可惜没能录下,不然可以给许原听听他家猫娇滴滴的叫声,心情会变得很好吧。 “不然你再叫一声?” 小猫翻了个白眼,乖果然只是一瞬间的。 岑立柏突然想起一件事,陆明启和他说过给小乖买了东西,快递拿了还没拆。 既然是给小乖的,岑立柏当着它的面拆箱子:“你陆叔叔给你买的,下回见到人记得打招呼。” 许原绕着箱子打转,好大一箱子,不知道装的什么,给他买的罐头吗,前几天打折活动他忙着当猫了,都没好好买些东西。 一个个气泡袋被岑立柏桌上,最终拿出来的货物只有小小一个袋子,岑立柏拆开一看,笑着对小乖说:“这礼物你应该会喜欢。” 许原好奇地探头去看,发现是几件小衣服。 无聊。 岑立柏展开一件腰部有个大蝴蝶结的裙子,在许原身上比划,脸上的笑没停过,很幸灾乐祸了。 气得许原一脚踩到气泡袋上,他不要穿裙子! 碰得爆炸声把许原吓得整只弹起来,浑身毛都竖起来了。 岑立柏一时无法评价小乖的行为,轻声哄完受到惊吓的小猫后,把手机竖到一旁录像。 “来试试。” 许原警惕地后退一步,他至今觉得自己不该是只小母猫,休想他穿裙子。 小乖越不愿意,岑立柏越想看看上身效果。 “不穿出去,我看看,穿完马上给你脱了。” 岑立柏拿出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诱哄面前的小猫:“来,试一试。” 许原哪能抵挡地住这波糖衣炮弹,由着他给自己穿,一脸生无可恋。 岑立柏把它抱进卫生间,让它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头顶一抹橘色的小白猫穿着粉色蓬蓬裙,长长的胡须一颤一颤,可爱极了。 “很漂亮,小乖不喜欢吗?” “喵——” 凶狠的猫叫,表明手里这只打扮成公主的小猫对身上衣服的深恶痛绝。 “这么不喜欢?” 岑立柏检查了一遍,很宽松,不至于勒着它,可能它本身就不喜欢穿衣服吧。 他给小乖脱掉衣服,说道:“今天就到这里,还有几套先不试,再捣蛋让你穿着罚站。” “听到没有?” 手腕被猫尾巴抽了一下。 “当你听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写完开《葡萄成熟透》,再就精灵小龙那本,球球收藏,谢谢大家??(??∪`●)ゝ~ 葡萄那本很甜很甜,和熟透的葡萄一样甜(大声—— 温柔但喜欢逗受攻,把受惹炸毛后哄好继续逗,受是傲娇不过很好哄,在攻眼里是用一盒冰激凌就能骗走的笨蛋,xxs谈恋爱,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第13章 醉酒 华灯初上,岑立柏收到陆明启消息,问他去不去学校后面的火锅店,老大周先昀也在。 岑立柏没吃晚饭,晚上也没别的安排,应下邀约,出门前往碗里提前倒些猫粮。 自从知道小乖会半夜起来偷吃后,岑立柏就把猫粮锁进柜子,杜绝偷吃可能。 整只猫朝球形发展,不能再加餐。 确实防住了小乖,岑立柏没发现猫粮暗中减少,令人疑惑的是小乖体重不降反增,贴秋膘也没这种贴法吧。 岑立柏不知道的是……许原能变人后,半夜饿了回楼下吃,还会带些零食,等他不在家,躺沙发上边玩手机边吃,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回学校路上途经悠语,黑漆漆一片,灯已经关了,透过路灯微弱光芒能看到里面的鲜花,以及几盆小小的多肉,胖嘟嘟的,和小乖一样肉感十足,一个看上去,一个摸着。 岑立柏见过许原打理它们,巴掌长的小铁铲松土,和小朋友玩过家家时相似的迷你喷壶,喷出来的水珠也是小颗粒状。 许原使用它们,像生活在一切都是小小的童话世界中,可爱的园丁拿着他的小铲子。 岑立柏划开屏幕,看到白汤圆头像,眼睛弯了弯,继续往前走。 很快又可以见面了,只要他想,可以每天和许原聊天。 岑立柏到赤子炎的时候,火锅已经煮起来,陆明启坐那下菜,对面的周先昀看到他朝他一笑,狭长的狐狸眼微弯。 “柏子。” 陆明启放下筷子,挤眉弄眼:“哎嘿,你来啦,看不出你还藏挺深的。” 岑立柏回他疑惑的眼神,拉椅子坐下。 周先昀和陆明启说了什么,别把他忽悠瘸了,本来就不机灵。 周先昀咳了一声,提醒陆明启别乱讲,眼睛转向岑立柏:“和他聊了会,没什么。” 岑立柏信他就有鬼,蔫坏了,眉头一挑:“我不能听?” 陆明启开了三瓶啤酒,一人一瓶。 “来,边喝边聊。” 岑立柏放到一旁没动:“没事少喝酒。” 除了上回抽了一根外,已经很长时间没沾过烟酒,不是好东西。 陆明启捞出煮熟的肥牛,吹吹放嘴里:“老大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聚聚,庆祝庆祝。” -- 第24页 店里味道极好,香味扑鼻,天大地大没吃饭大,岑立柏往清汤锅下些菜,看着像要揭过刚才的话题。 陆明启扒几口菜,就要往岑立柏那看一眼,实在憋不住,问道:“柏子,你就不好奇?” 果然不出所料。 岑立柏沉住气,摇摇头,他不信陆明启能忍,这个憋不住话的。 “那个,”陆明启嘿嘿一笑,与丢丢的形象逐渐重合:“你是不是喜欢悠语那小老板,是叫许原是吧?” 岑立柏刚吃一片肉,被他这话惊得一阵咳,喝口酒压下后低声道:“乱猜什么。” 红得能滴血的耳尖把他完完全全出卖。 “有理有据,老大刚给我分析的。” 周先昀往陆明启头上拍了一掌:“瞧你没出息的样,这就把我卖了?” 陆明启挠挠头,给他碗里夹煮熟的肉和丸子贿赂。 “我这不离柏子近,惹毛了三天两天揍我一顿咋办。” 周先昀拿酒瓶跟岑立柏的一撞,一口气闷了三分之一:“我说错没?” 岑立柏没留神,筷子伸错过,被嘴里的菜辣到,灌酒之后没有缓解,反而更辣了,额头微微渗汗。 不用回答,在做的人都清楚答案。 过了一会,岑立柏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坐实了周先昀的猜测。 “你先说说进行到哪一步了。” 岑立柏不知道怎么开口,给自己灌酒,一瓶见底后道:“交换微信了。” “刚加上?” 岑立柏点点头。 周先昀沉默,半晌道:“人迟钝一窝窝迟钝,我以为寝室你开窍早。” 另外两个连岑立柏有喜欢的人都不知道,还乱拉红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一会的功夫岑立柏又喝完一瓶,酒精使脑袋微微发热,有种想把心里藏的事全说出来的冲动。 “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那男生认识很早吧,大一就看你们有接触。” 岑立柏点点头。 陆明启无比震惊:“我咋不知道!” 周先昀给他碗里夹菜:“吃你的去。” “我不是很你说过别帮赵若舒起哄,柏子和他不可能吗,暗示都听不懂。” 旧事重提,陆明启闭嘴,安静捧着碗吃饭。 周先昀对这一点依旧难以置信:“他看上去对你不是没意思,怎么现在才加上好友?” 和陆明启聊天时,知道岑立柏经常光顾的那家花店店老板,就是那男生,他以为两人没在一起,至少也在暧昧期了,搞半天才刚开始。 “什么?” 岑立柏抬头看周先昀,金色挑染掠过眼睛,帅气逼人。 周先昀捕捉到帅气背后的茫然,换了一条腿在上,有种自己成老妈子的感觉,正向小雏鸟讲解怎么求偶。 “你有没有想过,隔壁学校的学生,怎么会跑来我们学校上公开课,还正好坐你旁边。” “啊?”岑立柏酒喝得有些多,脑子变得迟钝。 是有这回事,在校期间少有的和许原近距离接触。 这是一次,课上也就那么一次。 上课铃响前,许原匆匆坐到他身边,圈住纸,唰唰得不知道在写什么。 被老师点起来后,像只受惊的猫,眼睛瞪得圆溜溜,难以相信竟然被点起来回答问题,一脸茫然。 他写张纸条递过去,许原照着上面飞快念了一遍,坐下后朝他露出有些腼腆的笑。 唇角弯弯,像天上的月牙落到人间。 岑立柏耳朵隐隐发烫,迟疑道:“蹭课吧,张教授的课每回教室都坐满了人。” 周先昀有些想敲岑立柏的脑子,平时挺聪明的人,一谈恋爱智商嗖嗖下降。 “蹭课需要你告诉他答案?” 陆明启咽下嘴里的肥牛:“指不定人代课,我帮人上过。” 周先昀踢了他一脚,陆明启乖乖闭嘴。 岑立柏安静喝酒,细节他未必没注意到,不敢细想。 周先昀一直没往另外一个方向想,现在觉得不是没可能:“柏子,你不会以为就那一节?” 岑立柏摇头:“见过好几回。”他又不是真傻。 和许原同上一节课后,每次上课他都会往教室里望一圈,寻找熟悉的身影。 夏天许原穿着清爽的白衬衣,露出一截手腕,过于纤细,不像男生的,两根指头就能将它圈起,可能身体有些不好。 冬天则包得严严实实,连脖颈都埋进围巾,和一团球似的,趁老师转过去,时不时端起奶茶偷喝一口,和半夜偷猫粮吃的小乖神似。 岑立柏补了一句:“他说对我们专业感兴趣。” 陆明启都听出不对劲,停下筷子诧异道:“柏子你不会信了吧?” 岑立柏点头时有一瞬的迟疑。 周先昀看出来了,很无语:“那你俩折腾什么。” 岑立柏闷头喝酒。 周先昀恨铁不成钢:“他感兴趣,下一步不该是加上好友聊天,何况彼此有意思。” 岑立柏嗯了声,脸越喝越白,心里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先昀和陆明启帮着出谋划策,两箱酒很快被三个人包圆,吃完起身时摇摇晃晃。 岑立柏走在最前面,规规矩矩,半点不像喝醉的人。 “别回去了,去我家。” ** -- 第25页 “柏子,你家门口来了只猫。” 小猫好奇地打量来人,扒拉屁股下的新垫子。 岑立柏拎起来:“我家的。” 周先昀醉醺醺的,完全忘了在朋友圈刷到过这只猫,很确定得说:“喝醉了吧,你家的怎么在屋外?” 岑立柏被酒精祸害的脑子卡了卡,提起猫咪举到眼前,眯起眼仔细确认。 “橙色耳朵,橙色脑门。” “嗯,我家的。” 带着酒味的呼吸打在许原身上,许原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凉凉的爪垫贴到脸上,岑立柏清醒了一瞬,摸出钥匙开门,不忘教训小猫:“又偷跑,不听话。” 周先昀跟着附和,眼睛黏在猫身上:“太坏了,交给我好好惩罚惩罚。” 岑立柏警惕地看向他,收紧手臂:“我的,不给。” 许原觉得好笑,毛绒绒的大脑袋往岑立柏怀里拱拱。 岑立柏喝完酒怎么呆呆的,意外的可爱。 ** 岑立柏一觉醒来头痛欲裂,按揉太阳穴,一身酒味。 他翻身,看到小猫睡在原来的位置,也不嫌他身上味道大。 说它讲究,这样它睡得照样香,说它不讲究又偏偏占据他的枕头,单独买的它不肯要。 黏黏糊糊,不像只猫。 岑立柏挠挠小乖的粉鼻子,被一双柔软肉垫推开,它三瓣嘴动了动,蜷成毛绒团子继续睡,异常乖巧。 再睡会吧小猪。 岑立柏起床拿好衣服浴巾,打算把身上味道洗掉,推开卧室门,周先昀正坐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换台。 “没好看的电视。” “不吃个早饭?” 周先昀抱住小乖的大号咸鱼,平常够容纳一整只小乖。 “懒得动,马上要回去了,下午还有事,”周先昀挼了一把咸鱼头:“你这布偶不错,不像你的风格。” “小乖的玩具,待会你拿只新的回去。” 上回买的还剩不少,但小乖玩东西爱惜,一个多月没一只被咬破。 “我至于和一只猫抢玩具?” 岑立柏翻出全新未拆封的丢过去:“它不介意。”腾些地给小乖买新玩具。 周先昀若有所思:“那我当昨晚的酬劳了。” 喝酒误事。 岑立柏关上门,发间露出的耳朵泛红。 “随便。” 第14章 胆怂瘾大 岑立柏下午陪小乖玩时,收到陆明启消息,说打算举办一场宠物聚会,让他把小乖带上,再和许原说一声。 时隔一天,让人很难不佩服他的行动力。 岑立柏捧着手机组织语言,对话框里删删减减,发过去只剩一句简单的话,扑到他怀里的小乖眼睛盯着屏幕,一眨不眨。 岑立柏去逗他:“小乖,你能看懂?” 小猫舔了一下爪子。 岑立柏调成自拍模式,对准小猫,大大的猫头出现在屏幕里,小乖用爪子拍了下,一张傻乎乎的大头照保存在相册中。 小乖举起爪子在屏幕上乱拍,像要销毁丑照。 岑立柏抢走手机,藏不住的笑意从话里漏出:“好看,很会拍。” “天才摄影师小乖。” 刚说完就被袭击,岑立柏从猫嘴中抽出湿淋淋的手指,上面有圈红牙印。 他佯装生气,点了点小猫头上橘块:“知道你牙齿整齐,别糊我一手口水。” “哈——” 岑立柏摊平小乖,三指并拢挠动粉肚皮,手里的猫没一会扭成猫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还哈我不?” “喵呜~” 小乖三瓣嘴一张,叫得又娇又嗲,将能屈能伸诠释得淋漓尽致。 偏偏岑立柏吃极了这套,弯着眼随爱报复的小猫,任它在自己的腹部踩奶。 自从养了小乖后,他似乎运气好很多,夹在书里不敢使用的号码,成功加到好友,许原还叫他哥。 是只招桃花的小橘。 怀里的猫没一会跑走,喜新厌旧来的太快。 岑立柏无奈摇摇头,做自己的事去了,给小乖留些个猫空间,一只猫玩腻了总会爬到他身上撒娇求摸。 溜进房间的许原门一关,蹲在门后面,有什么动静能够快速切猫。 他点开微信,眼睛瞪圆。 岑立柏竟然真的给他发自拍,丑到人见流泪猫见心碎。 许原轻轻哼了声,就不能发点可爱的猫照吗。心里嫌弃,手上很诚实,保存下来加字。 圆圆:猫猫探头.jpg 他要岑立柏的聊天记录里充斥自己的表情包,逐渐在他生活中占据一席之地,嘿嘿。 外面一直没动静,许原记得岑立柏说今天要出门,犹豫一下,从背包里掏出本子勾勾画画。 岑立柏选的花没有规律,他每一笔都记录下来,至今没摸索出喜好。 许原用笔端戳住腮帮子,很苦恼,糖渍味的烦恼。 金黄色银杏落一地,岑立柏弯腰捡起一片,拍拍灰尘。叶片小而完整,像把迷你扇子,可以带回家给小乖玩。 手机叮得一响,岑立柏摸出,唇边勾起温柔的笑。 许原问他喜欢什么样的花。 身旁经过的路人见到这笑,都能明白他一准收到了对象的消息,恋爱中的人啊,一股酸臭味。 岑立柏心想,如果说喜欢他喜欢的花,会不会冒犯,许原会以为在作弄他吗? -- 第26页 可他真没有偏好,许原送什么都喜欢,不挑。 岑立柏低头沉思,慢慢打下:“颜色明亮的。” 像他一样暖洋洋的小太阳,光看着就能带给身边人希望。 鑫文书店位于大学城内,店内书籍种类繁多,文学社科、艺术生活,也不乏小众类型及外文原版书。它们被整整齐齐摆放于木架上,等待客人翻阅购买。 书店仍是原来的书店,但岑立柏不像以往,从一堆图书中认真挑选下月读物。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黑眸漫不经心扫过一行行墨字。 明明是略读,却回回能从数百字中,准确捕捉到那两个字,好像它们被涂上只有他能看到的荧光色,很奇妙。 原来、原则、原因、原理。 许久、许多、许诺、许愿。 岑立柏在“圆”字上叩了下,浓墨似的桃花眼微弯。 他已经在书里见过那么多种样式的许原,什么时候圆圆能再给他回条消息? 很可惜直到岑立柏买完书,都没能听到清脆叮铃声。 ** 好久没看电影,岑立柏打开便签,捏着小乖的胖爪放上面,咨询另一位小观众的建议。 “你想看哪一部?” 胖胖的爪子盖住好几排字,看不出小乖选的哪部。反正都瞎选,文盲小猫看都没看胡拍一通,岑立柏帮它做决定。 “那好,就《面具》。” “喵喵。” 电影开放,岑立柏抱住大咸鱼缩在沙发上。 面前的矮桌有三盘零食,小鱼干、猫饼干与切成小块的水果,另有一小碟酸奶。 第一回带小家伙看电影,给它吃些好的。 许原还不知道自己待会会经历什么,红红的舌头卷起一根小鱼干,砸吧嘴嚼起来,好吃到蓬松毛绒的尖耳朵打着颤。 真有那么香? 岑立柏伸手拿了一根,在小乖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往嘴里丢。 刚入嘴就后悔了,好腥,除了腥,其他味道淡得可以忽略不计,难吃,太难吃了。 岑立柏艰难咽下,面色难看。 小乖把盘子往他的方向推推,像是让他再来一根,看样子是只乐于分享的大方小猫。 但岑立柏知道,这猫没安好心。 “小坏蛋,想看我出糗?” 小乖拱了拱岑立柏伸过去的手,轻轻咪了一声,黑圆的大眼睛闪着无辜的亮光。 他只是想再看一眼岑立柏纠结的表情罢了。 岑立柏抱住诡计多端的小猫,握住两只胖乎乎的前爪,指尖在韧性十足的爪垫上刮了刮。 “电影开始了,乖乖坐好。” 小乖像听懂似的,身体放松,软塌塌地倚在岑立柏怀里,眼睛注视电影。 许原心里笑眯眯,这可是他第一次和岑立柏一块看电影,四舍五入就是约会啦,进度喜人。 小猫腿短,要吃零食除非跳到桌上,岑立柏暂时不想放开它,比玩偶更软乎的毛绒绒,手感很绝。 在小乖的爪垫拍拍他手臂时,岑立柏明白它意思,从盘中取小零食喂它,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剧情逐渐发展到高潮,一张鬼脸突然窜到眼前,她面带诡异的笑容,占据整个银幕。 “喵嗷——” 小乖被吓得往怀里钻,尾巴竖成笔直的杆杆,像根接受信号的天线。 出息。 岑立柏笑笑,低头摸摸猫头安抚,另一只手给许原发消息,嘲笑这只没出息的小猫。 一阵天旋地转,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杀,鬼脸晃出虚影,微笑与冷酷不断切换后,同时浮现。 小猫猛得一抖,又是一声尖叫。 岑立柏没被电影吓到,倒让小乖的叫声吓得捏碎手里的草莓。 本来就是只笨蛋猫咪,再把魂吓丢了更傻,岑立柏握住遥控器,正打算关掉,被一只毛毛的小爪子制止。 小猫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关。 岑立柏指指屏幕:“你认真的,还想继续看?” 小乖扒拉遥控器,抢走后伸长后腿,露出粉嫩的软肚皮,往沙发上一踢。 看来态度很坚决,岑立柏摸摸下巴。 真神奇,竟然有喜欢看恐怖片的小猫。 “听你的,待会别被吓哭。” 小乖喵了一声,岑立柏竟然从中听出来不屑,好像刚刚被吓得喵喵大叫的猫不是它一样。 低沉大提琴音混杂孩童吟唱与嬉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主角在逃亡过程,频繁遇到镜头拉进与切换。 在座的一人一猫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出现在银幕上的是主角惊恐的脸,还是别的什么,让猫忍不住嗷嗷大叫的生物。 但岑立柏觉得自己就算闭眼,都能知道银幕内容,无他,这猫太吵了。 一看见放大的人脸就喵嗷喵嗷,活像没见识过大世面的小土猫,明明它都见过多少回了。 岑立柏扯条毛毯把小乖裹住,弹了下它额头一块橘,笑骂:“瘾还挺大,又菜又爱看。” “闭上眼不就不会被吓到吗,还是说,已经吓得连眼睛都忘记怎么闭上?” 岑立柏的话里不无对小猫的戏弄,紧接着被颤抖的爪子呼了一掌。 毫不意外呢,生动表演了一幕,打不了鬼还打不了铲屎官? 岑立柏被打后,眼含笑意,给许原发消息控诉这只长相可爱,但欺软怕硬的臭猫。 -- 第27页 嗓子都快叫哑了,小乖还没半点跑路的意思,岑立柏打算拎走这只胆怂瘾大的猫,他可不想一场电影下来,猫成了破锣嗓子。 还没等岑立柏行动,硬气的小乖率先一步屈服,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时不时发出可怜兮兮的咪咪声。 算了,让它看让它看。 第15章 花束 岑立柏一早醒来,眼睛没睁开,先抱住小乖猛吸一口,报昨晚的仇。 小猫睡得迷迷糊糊被弄醒,往热源处靠近,毛毛的大脑袋往岑立柏颈窝蹭啊蹭,长长的白胡须扫得他发痒。 岑立柏冷漠地想,明明他想教训不听话的猫,怎么反而像被猫吸了。 这只笨猫昨天下午非要看完电影,吓破胆子的它半夜在枕头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哄睡着,梦里还会害怕地咪咪叫,坨状胖猫蜷缩成小小一团,雪白的毛在夜灯下颤抖。 他因此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被一只光趴着都有三层楼高的巨型猫追,追了大半宿,边追边喵喵叫,他跑得累死,自暴自弃停在原地歇息。 大猫跟着停住,轻轻一串咪后,巨大的猫脸往他眼前凑,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吃掉的时候,一人长、带着倒刺的猫舌头舔了他一口,浑身上下全是湿漉漉的。 岑立柏下意识摸摸左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有点湿。 小乖该不会真的半夜起来舔他脸了吧? 这猫不能要了。 岑立柏把猫翻了个面,对准它睡着时的憨憨样子一拍,无情地把小猫私房照发给许原。 天天吃我猫粮,玩我咸鱼,扰我清梦,发个丑照讨好喜欢的人不过分吧? 岑立柏将猫放回枕头,掖好浴巾。 一身厚厚的毛什么用,怕冷怕到不像只猫,总想往他被子里钻,半夜又被热醒爬出来,乐此不疲地进进出出,把他的被子当成自己的窝。 要不是动作时睡得砸吧嘴,推都推不醒,他会以为这猫睡不着故意作弄。 岑立柏戳了下它湿漉漉的粉鼻子,今天心情好,不和傻乎乎的小橘计较。 许原昨晚和他说,可以取花了。 ** 花店生意很好,岑立柏到时,许原正把花递给客人,见到他后笑容变浅,依旧很可爱,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岑立柏走近,站在许原身旁,像一个大树庇护身旁的小苗,低垂的眸目光温柔。 许原和客人聊完,叫了声柏哥,侧身小跑到台前拿奶茶,又蹦蹦跶跶跑回岑立柏面前。 “给。” 奶茶是温热的,大概是刚买不久,岑立柏握在手上,心里暖暖的,像闯进了一颗小太阳。 “谢谢。” 江露长长哦了一声:“许老板一大早请我们喝奶茶,原来是托了你的福。” 听到打趣的话,岑立柏弯了下眼睛,很快压住笑意,恢复平常冷淡的模样,不让许原觉得难为情。 或许许原只是早晨多买了一杯,喝不完浪费,才送给他。 许原脚尖在地上擦擦,耳朵有些红:“喝你的,就你话多。” 竟然没反驳。 岑立柏心跳猛得跳快一拍。 “你的花,我去给你取,”许原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轻声问道:“你想去楼上看看吗?” 岑立柏哪会拒绝,拎着喝过一口的奶茶紧跟其后。 甜而不腻,是他平时最常喝的那一款,可以说他和许原心有灵犀? 其实……只是有只小猫经常扒拉外卖袋上的小票。 许原朝修剪花枝的盘发女子打招呼,岑立柏看去,大概是之前江露提到过的柳姐。 柳照衣放下剪刀,露出温婉的笑:“这位是订了你花束的那位先生?” 许原点点头。 岑立柏也看过去,礼貌随许原叫了声柳姐,引得许原眼睛微微瞪大,有些惊讶地看他。 “小原的宝贝本子终于给我们看了。” 岑立柏被她突然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什么本子? 柳照衣说起话来温柔似水,但许原被她说得脸红,不好意思地嘟囔道:“学姐。” 柳照衣递了个眼神给他,帮你到这,你加油。 许原心里好奇,怎么他们都知道了,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一边偷偷看岑立柏的脸色,翻出一本册子递给他:“就是你买过的花啦。” 册子每一页都写有购花日期,配有相应的干花或是手绘,像一本花的日记,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岑立柏根据上头的图案备注,能准确回忆起那些陪伴过他,以及被他送人的鲜花, 一页页翻过,岑立柏的目光越来越柔和,犹如三月细雨十月风。 和他想的一样,许原真的是个温柔可爱的人。 等待反馈的时间格外漫长,许原怂的情绪占据上风,又翻出一本册子,解释道:“别人也有啦,” 岑立柏勾起唇,语气温和,像担心惊扰了面前警惕心极强的小动物:“介意我看看吗?” 许原摇摇头,递过去,脸有点红。 上面的字迹,和刚刚那本明显不同,也没有它的精致。 岑立柏原以为许原想表达,他和别的顾客没什么不同,但看过之后觉得,许原在告诉他,你是特殊的。 所以……或许许原对他也有意思? 许原给完本子就懊悔不已,担心岑立柏误会。 -- 第28页 唉,万一人真觉得他和其他人一样,不白暗示了吗,好不容易在柳姐的帮助下顺水推舟,鼓起勇气交出去的。 他承认真面对岑立柏的时候,他就是个怂包。 许原越想越不得劲,头脑一热,突然来了句:“你喜欢这束花吗?” 岑立柏抬头,疑惑地看向他:“什么?” 透过玻璃的光照在金色挑染上,耀眼无比,却又被岑立柏的目光柔化,它像流淌于宁静水面的粼粼金光。 “抱歉抱歉。”许原红了脸,想起还没给他,匆匆忙忙跑走,又抱出一捧花。 原来是以为把花已经给自己了,小糊涂蛋,岑立柏眼尾含笑,桃花眼里尽是温柔。 “柏哥给你。” 岑立柏伸手取花,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暖热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原拍了他一下,飞快地。 但与许原对视时,对方亮晶晶的眼,满满无辜。 异常熟悉的举措,小乖平时也喜欢突然拍他一下,一把视线放在它身上,就装乖,好像刚刚打人的并不是它一样。 “柏哥,你喜欢吗?” 许原的话打断岑立柏的思考,他将目光移到花上。 粉橘色桔梗伸展娇嫩的花瓣,拥簇灿若骄阳的向日葵,小巧的金链花犹如串成链的星辰,垂落其间。 “很漂亮。” 岑立柏不懂花,也不怎么懂得欣赏好坏,从小的生活环境没教他什么样的算美,但他喜欢许原包扎的每一束花,视若珍宝。 许原的眼弯成月牙,端起桌上奶茶喝了一口:“你喜欢就好。” 岑立柏看向两杯一模一样包装的奶茶,分不清哪杯是自己的。 许原没喝出来不对劲,那大概没拿错? 岑立柏拿起剩下那杯,看了眼标签,是他的,味道很甜。 ** 进入电梯,按下九层。 岑立柏原打算在外面逛逛,抱着一捧花不方便,干脆改天。顺便把心野了的猫带出去溜溜,免得成天偷摸跑出去,不见猫影。 电梯门正合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像个炮弹样,急匆匆冲进来。 岑立柏下意识伸手挡,让电梯门重新打开,这姿势远远看着,像把许原整个人揽入怀里。 距离太近,彼此气息交融,岑立柏闻到柑橘与荔枝的味道,比以往任何一次接触都明显,甜中夹杂微微酸涩。 他垂眸,许原的小发旋朝向他,像蓬松棉花糖的软绵尖尖。 狭小的空间内气氛变得暧昧。 “柏哥。”许原小声叫道,手拉动背包带子。 岑立柏放下手,睫毛颤了颤,问道:“你也住这里?” 许原乖巧地点点头,眼睛看向花,不敢与岑立柏对视。 他没想到正好和岑立柏撞上。 “搬来不久吗?” “上大学时爸妈买的,最近住进来。” 好巧,他决定买下这里时,还不知道许原也住同一栋楼。 岑立柏不信命,但觉得他和许原是真的有缘,这也能碰巧。 “你住几楼?” “啊……我忘按了!” 许原赶紧按下7楼的按钮,呼了一口气,庆幸道:“差点坐过。” 岑立柏弯弯眼,凌厉的眉变得柔和:“坐过了陪你坐回去。” “啊?”许原有些懵了。 趁许原没反应过来,岑立柏已经撩完,心满意足收手,生硬地转移话题:“上次说的宠物聚会,你会来吗?” 许原眼睛发亮,这问话很像在邀他约会哎,他用力点点头。 “还没决定时间,微信和你讲。” “好!” 看来许原很喜欢小动物,尾巴都要晃出虚影了,岑立柏又加一句:“我把小乖带上。” 随便挼,给它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许原脸上的笑僵了下。 岑立柏摸不准许原的意思,怎么听到小乖脸色就变得奇怪?总不至于讨厌。 “我没有养宠物。” 答应倒快,这才反应过来没养宠物吗,像只反应迟钝的呆头鹅,傻乎乎的。 岑立柏很想摸摸许原的头。 “没关系,陆明启养了只金毛。” 许原眨眨眼睛,点头。 时间都不用问了,岑立柏出门前肯定会告诉小猫。 七层的距离太近,眨眼即逝,电梯门打开。 对方实在可爱到犯规。 在许原转身要走时,岑立柏没忍住,摸摸他的头:“把金毛借给你。” “好。” 甜到像在糖蜜里浸过的字砸到岑立柏心脏上,直到进屋都没缓过来。 砰—— 岑立柏听到敲门声。 是许原吗? 哦,是他家的笨猫,又偷跑出去玩。 第16章 赵禹 小乖每回出门回来都干干净净,甚至不知道从哪叼回来一张毛毯,放在家门口,哪天没等到人开门就趴在那,很像嫌地面脏专门找来的。 究竟是谁被小乖忽悠了? 岑立柏低头看吃饭的猫,百思不得其解。 吃到一半,猫停下卷了几口水,步伐轻盈地跳到沙发上,和他坐一块,挨得紧紧的。 “不吃了?” 这可不像晚上偷摸给自己加餐的猫。 小猫摇摇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岑立柏的手腕,眯着眼睛,有睡一觉的打算。 -- 第29页 橘白小猫并不少见,它会不会是小乖的兄弟,来家里蹭饭。 岑立柏举起小猫的前腿,检查它的纹路、粉色的爪垫及肚皮。 很少有猫能长成小乖那样,完完全全对称。 不是跑错的小猫,小乖这是转性子了? 岑立柏更倾向于它跑去别人那蹭吃蹭喝了,这只无赖猫。 柔软的粉肚皮往手掌上蹭,让人很难不明白它的意思,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 吃撑的小猫想让他帮忙揉揉肚皮。 岑立柏边给它揉,边严厉批评:“去哪里蹭吃蹭喝了,连饭都不吃,你这样的习惯很不好,得改。” 小乖无辜地咪了声。 猫都认错了,还能怎么办,岑立柏无奈道:“能把自己吃撑,也是种本事,吃不下不知道停下,傻猫。” 手被蹬了一脚,小乖圆圆的眼睛似乎在说,说什么呢。 “还说不得了。” 岑立柏又好气又好笑,弹了下它的额头。 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猫大爷终于满意,翻身用肚皮压住手掌,四条小短腿支棱起来,迈步挪开位置。 岑立柏以为小乖食饱餍足,准备睡觉,刚刚困得眼睛只剩一条小缝。 没想到它用爪子缓缓推推他的手腕,一遍柔完换另一边,像在给他按摩。 还算有点良心。 “放你一马,以后别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知不知道小乖。” 小乖头一歪,圆溜的黑眼睛与他对视后,把毛绒绒的大脑壳往他手里塞,像在和他保证不吃了不吃了。 岑立柏没往另一个方向考虑过,说不定是小猫给自己买的零食呢,太匪夷所思。 况且小乖的性子和猫确实像,捣蛋黏人,喜怒无常。上一秒送上雪白的山竹爪撒娇求捏捏,下一秒用同一只爪子糊过去拍一巴掌,心思难猜。 奶茶有饱腹感,岑立柏不饿,和小乖在沙发上玩了会后,慢悠悠地起身做饭。 人一旦闲下来,脑子里会浮现零碎的往事。 电梯里近乎拥抱的存在,其实并不是第一次,他切切实实抱过许原,在喧闹的人群里。 大一,岑立柏对许原的课程表了如指掌,得到的方法比想象中简单很多。 几家大学往年的学长学姐联合建立一个论坛,供校友使用,岑立柏在那发帖询问,还没半小时就有人发了。 跟帖中有人提到,他们院学生会组织一场“拥抱路人,传递温暖”的活动,周末在五一广场举行。 岑立柏心动了。 他不知道许原参不参加,抱着侥幸心理,当天去到活动现场。 岑立柏看到用一条布带缠住眼睛的许原。 他穿着毛绒绒的棉服,张开手臂,圆得像只大白熊,可爱到让人想抱抱,看看是不是和想象的一样蓬松柔软。 岑立柏往他的方向走去,步子有些慢,带着犹豫。 对方像透过布带看到他一样,转身,摇摇晃晃朝他走来。 “你好,请问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岑立柏拒绝不了一只可爱大白熊的请求,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迈出哪一只脚,迎接这个他渴望已久的拥抱。 再等等,等许原再靠近些,他可以直接伸臂直接揽进怀里。 许原突然绊了下,整个人往前倾倒,被岑立柏及时扶住。 岑立柏闻到一股荔枝的香甜气味,嗓子痒痒的,声音发哑:“当心。” 许原弯起眼,笑颜甜如小熊抿了爪抢走的蜂蜜。 “谢谢先生。” “要一个抱抱吗?” 岑立柏没说话,用行动告诉他回答。 他把一只可爱的、温暖的小熊抱进怀里。 ** 赵禹来了,没让岑立柏去接机,下车后打的直奔他家,敲门嚷道:“柏子,我来了!” 岑立柏放下手中咕噜咕噜撒娇的猫,过去开门。 小猫好奇地从岑立柏腿后探出半张脸,打量来人。 赵禹一眼看到跟在岑立柏后头的猫,笑道:“这么胖啊,看你发朋友圈的照片,还以为是只小猫。” 小猫可听不得这话,窜出去不给他摸,留给赵禹一个冷漠的背影。 岑立柏看得好笑,小东西和身上肉一块长得还有脾气,可惜聪明劲反而越来越少。 “它生气了。” 赵禹啊了一声,挠挠头:“猫胖些好,胖些有福气。” 岑立柏随口一说:“可能因为之前说过它胖后,减了它猫粮,记仇得很。” 赵禹幽幽道:“柏子,你家猫是不是在瞪你?” 岑立柏看去时,只看到背向他的,一只肥美的圆屁股。 嗯……生气了。 没关系,开饭就好。 岑立柏已经习惯这只顺杆子往上爬,越来越作的小作精猫,自有一套应对它的方法。 他风轻云淡道:“你看错了。” “噢,是吗。” “想喝什么,果汁、茶还是可乐?” “牛奶。” 岑立柏噎住:“开始走养生路线了,冷的热的?” “都行,”赵禹拿起椅子上的咸鱼扯扯:“没营养的饮料少喝。” 竟然真是,岑立柏有些诧异。 赵禹声音变低,解释道:“那啥,你嫂子管得紧。” 岑立柏被无情地喂了口狗粮,往他怀里拍了瓶牛奶,自己灌冰可乐。 -- 第30页 赵禹喝了几口,嘴里没味,眼睛往岑立柏手上瞟:“不然也给我拿瓶可乐吧。” 岑立柏:“……” 还是给他拿了罐。 赵禹被带进书房,拉出椅子坐下,让岑立柏也坐,哥俩好好聊聊,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 岑立柏习惯他的性格,坐下听他讲。 太久没一块聊天了,对他的近况不了解。 天南海北的聊,赵禹和岑立柏讲到北方打拼事业的经历。 “一开始难啊,你给的那笔钱正好救急,野班子慢慢拼凑起来。” 岑立柏还记得,给赵禹塞钱时,想要了他命一样,最后还是送上火车的时候,偷偷放进他行李箱。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例。 岑立柏没打岔,听他继续讲。 赵禹讲完他身上发生的事,话音一转:“柏,要我说你这罐坠子就该放外头,万一哪天他来你家做客,那不正好戳破你那点意思。” 之前他收到过照片,说许原在附近开花店。 “再说吧。” 岑立柏喝了口可乐,他把罐子拿出来是有这意思。 但许原什么时候来他家玩还是个问题,要被外面那只爱蹦跶的猫一脚蹬到地上,难收拾是小事,划伤又得嗷嗷叫。 赵禹把他的话当成拒绝,说道:“别的事你果断得很,现在倒优柔寡断。” 岑立柏眼睛闪过狡黠的笑,无辜道:“没有啊。” 赵禹一顿,粗犷的面容上满是疑惑。 岑立柏指向桌面的鲜艳花束,它绽放于雕刻有郁金香的透明玻璃瓶内,花瓣娇嫩绚烂,绿枝亭亭玉立。 为了这束花,他禁止小乖入书房有一阵子了,也才敢把玻璃罐拿出来。 “他送的?” “我买的。” 赵禹有些无语:“柏,争气点。” 岑立柏替自己辩解一句:“许原亲手设计的。” 许原那一整本做工精致的册子,都和他相关。 赵禹平静地哦了声。 柏,你给钱了,怎么听你这话,好像东西是人送你的。 恋爱中的人喏。 岑立柏觉得再解释,赵禹都会觉得是自己一头热,干脆不解释了,刚才没开个好头。 赵禹见他沉默,以为是被自己打击了,安慰道:“我信你,总有一天能把人追到,迟早的事。” 岑立柏枕着手,眼睛看向罐内吊坠,阳光下金色的挑染熠熠生辉,像卷上透光的糖浆。 “借你吉言。” 第17章 多肉 送赵禹去机场,临走前赵禹欲言又止,说出来的话让岑立柏意想不到。 “在你家住那么些天,一根猫毛都没摸着。” 岑立柏竟然从赵禹的硬汉脸上看到委屈,能看出他的耿耿于怀了,小乖你害人不浅啊。 “早说,我把小乖按着给你摸。” 赵禹算把岑立柏的性子摸透,就嘴硬,等猫软软嗲嗲朝他叫两声,准制止强迫猫的行为,心软得跟块嫩豆腐似的。 他摇头:“我尊重猫的选择。” 岑立柏一噎:“摸个毛而已,至于吗?” 平时小乖都送上门任撸的,岑立柏都没发现它不喜欢别人碰它。 仔细一想,连经常来他家玩的陆明启,摸到小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也不奇怪。 “等它忘记我说过它坏话,我再去撸它。” 岑立柏一言难尽:“你高兴就好。” 小乖比你想象的记仇。 在幼猫期间给它洗过口水澡的丢丢,一开始连碰都碰不到它。 后来小乖再长大些,遇见直接跳到狗头上作威作福,把丢丢当成爪控坐骑,拍头控制速度与方向。 傻狗还以为猫和它玩,伸出舌头变哈气边满屋乱跑。 如果不是丢丢原来就憨,岑立柏都要以为它是小乖打傻的。 送别赵禹后,岑立柏开车回家,顺路去超市采购些东西,家里的存货快吃光了。 在岑立柏出去期间,许原默默算下了来回时间,够自己回家烤小饼干。 好,这就越狱。 一团橘白色的身影飞快窜到门前。 岑立柏拎着一大袋东西回家,走到楼下,下意识看向七楼,许原说过他住七楼。 正巧碰到有个毛绒绒的黑脑袋往外看,动作有些鬼鬼祟祟的。 岑立柏和他对视,莞尔一笑。 对方朝他挥挥手,小小一只,像能揣进口袋,走哪都能带着,可爱得很。 一整天的好心情,从打招呼开始。 岑立柏进电梯了,脸上的笑还没止住。 电梯门一开,岑立柏见到意想不到的人,刚刚站在阳台的人,这会出现在眼前。 “惊喜”二字,可能就是为这类场景创造的。 许原耳朵发烫,声音不知不觉变小:“柏哥,我们是邻居了,给,小礼物。” 岑立柏闻到一股奶香,接过分量不轻的袋子:“谢谢,进来坐坐?” 许原用力点点头,眼睛盯着脚尖,脸越来越红。 “要喝什么?” “啊?都、都可以。” 岑立柏看他的小发旋说话时颤了颤,心跟着一颤,声音不由发紧:“喝果汁吗,我去榨。” 许原摇摇头,乖巧道:“不用麻烦啦。” 岑立柏打开袋子,让他挑,许原选了瓶荔枝汽水。 -- 第31页 嗯,今天进货是个明智选择,家里它的存货已经完了。 许原小小抿了一口,指着袋子:“热的味道好些。” “好。” 岑立柏打开,不同口味的曲奇和蛋挞,还有些羊角小面包,全拿猫咪图案的包装袋封住。 这提醒了岑立柏,他的猫呢,平常会在门口等他回来的猫。 “小乖。” 岑立柏放大音量又喊了声,连猫影子都没看到。 肯定又偷跑出去了。 许原被喊得心虚,小声道:“它刚刚在我家玩。” “嗯?” “我忘说了,小乖经常跑到楼下找我玩。” 岑立柏对小乖的社交能力有了新的认识,试探道:“门口的毛毯是你给的吗?” 许原点点头。 岑立柏可算知道小乖忽悠了谁:“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许原看了眼岑立柏,又补了句:“它很可爱,我蛮喜欢它的。” 羞耻心爆炸了简直,许原都不敢看岑立柏的眼睛。 不说待会回来肯定会被岑立柏训一顿,呜……猫生艰难。 岑立柏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出来:“小乖最近在减肥。”所以不用给它加餐。 许原脸爆红:“好、好的!” 救命,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暴露之日就是社死之时,许原在心里虔诚祈祷。 许原的脸越来越红,仿佛傍晚绚烂的红霞,岑立柏看在眼里,心头一动,说道:“你喜欢小乖的话,欢迎常来做客。”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许原脚一蹬,给岑立柏递了一块曲奇:“我自己烤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趁热吃。” 岑立柏有些诧异,甜点的模样不输面包店的,竟然是许原亲手做的吗,手好巧。 他拆开包装咬了口,香甜可口,是他喜欢的味道。 “很好吃。” 许原也吃了块,果然好甜,猛灌了一口汽水。 他做猫时,看岑立柏榨果汁放糖的量吓人,专门多加了点糖。 岑立柏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好吃的,他懂了,社交礼仪。 “不然我再做一盘……” 岑立柏摇头:“够吃,太麻烦你了。” 这么大一袋,一周都吃不完。 许原拿脚尖蹭蹭地板,揣摩他的意思,究竟是觉得难吃不想他再送了,还是说就字面意思。 “真的好吃吗?” 声音细弱蚊呐,岑立柏听到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之前许原话的意思,是觉得没做好想重新做? 他真觉得好,没带滤镜。 许原偷偷瞧眼岑立柏的表情,说道:“糖放多了。” 最甜的不正站在眼前,眼睛蘸上一点,吃什么不觉得香甜。 岑立柏轻轻一笑:“我口味比较重。” “这样呀。” 许原像只小仓鼠,又啃了一小口手里的饼干。 岑立柏想到以前透过落地窗,看许原坐在奶茶店里头,喝一口,鼓满一边腮帮子后慢慢吞下,很有趣的进食方法。 岑立柏心头一动:“晚上留下吃顿饭?” 许原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在流泪:“晚上有事。” 他不要做猫,他想吃岑立柏做的饭—— “那下回,上下楼的邻居,很方便。” 岑立柏心里的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这次不约,可以为下次见面找到合理借口,赚了。 “好!嗝。” 岑立柏突然就想笑,唇边勾起温柔的弧度,仿佛三月春风吹拂的柳条。 许原也跟着笑起来,眼睛弯弯,握住易拉罐的手收紧。 似乎有什么改变了。 ** 隔天,岑立柏书桌上多了一盆多肉,嫩绿的叶片圆润肥厚,胖嘟嘟的,一粒粒聚在一起时,能可爱到看一整个下午。 岑立柏望着它发了好久的呆,拿起笔一个字没写,连猫抱住手扭动求摸时,也只是机械性地撸动,被不满的小乖拍了一爪。 岑立柏端正态度,好好挼猫,眼睛时不时地移向多肉。 许原看着自己胖胖的肚子,又看了眼天使之泪,明显没有小猫纯天然的肉肉好看,也没有它温暖舒服,干嘛不好好摸自己,哼。 变身成猫的许原,脑子跟着缩小,一时间想不出结论,心存满满疑惑。 岑立柏越看越觉得可爱,想到赵禹说过的话,拍照片发给他看。 木白:[肉嘟嘟的天使之泪] 三过家门:? 木白:他送了我一盆多肉。 收到消息的赵禹只有一个想法,被恋爱冲昏头脑的人喏~ 照片拍都拍了,不发出去浪费,岑立柏往寝室群发了张,又在朋友圈屏蔽许原后再一次发送。 其中的炫耀意味,他自己都能明确感觉到。 岑立柏放下手机,捏捏猫耳朵,心情很好:“小乖。” 许原抬眼看他。 “小乖。” 许原拍拍他的手,让他有话说话,不要钓猫胃口。 岑立柏轻轻挠动橘脑袋,遗憾道:“算了,你一只小猫哪里能懂。” “喵嗷!” 岑立柏成功把猫惹生气,但半点没和它解释的意思。他是真觉得猫不懂人类的感情,就连他,在遇到许原之前,也傻愣愣的。 小猫不会有这种甜蜜的烦恼。 -- 第32页 岑立柏摸摸猫头,安慰它:“等你哪天发情,或许就能懂一点了?” 气得猫背过去,拿肥嘟嘟的屁股对着他,太生气了。 很像许原穿成大白熊的模样,一样的可爱,一样的毛绒绒。 岑立柏眼带笑意,拆了根猫条给小乖吸,讨饶道:“对不起啦,我知道错了。” 他好像理解那句话了。 喜欢一个人,一朵花、一片叶、一粒果实,连清晨的露珠,都能想到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岑立柏:你只是一只小猫咪,不懂人类的感情。 许原:我懂的可多了。 第18章 宠物聚会 岑立柏起床,对着镜子捯饬自己,想到昨晚的梦。 可能下午忽略小乖的感受,良心有一点痛,他梦到多肉变成许原,然后被发飙的小乖啃了一口,半奇幻半写实。 生气的猫能做出什么,他猜不到。 岑立柏给小乖准备好早餐,叫道:“小乖,吃饭。” 过了一会,一只小白爪迈出房门,紧接着是个毛绒大脑袋,耳尖颤了颤,眼睛没有完全睁开,很困的样子。 岑立柏把小乖捞进怀里,给它按摩,让小猫的每一寸肉肉都得到最佳服务。 舒服得手里猫咪呜一声,头一点一点的,合上眼睛差点又睡过去。 岑立柏及时收手,挠挠它的颈肉:“宝贝,起床了啊,这么困?” 橘耳朵一秒支棱,许原用爪子捂住脸揉揉。 怪害羞的。 “来,吃饭,不够再给你添些。” 小乖被放到白瓷碗前,舌头卷起几颗猫粮,时而抬头看看岑立柏,似乎不知道他今天心情为什么那么好,光看它吃饭都面上带笑。 岑立柏哄着小乖吃完,暴露出真实目的:“小乖,带你出去玩。” 小乖后退两步,爪子收了收,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退我进,即使小乖不停后退,腿短终究要吃亏,一人一猫的距离越来越近。 岑立柏诱哄面前的小胖猫:“出去走走,你不是老喜欢往外跑?” 小乖转身往沙发上一扑,再往柜子上一蹦,动作轻盈,成功实现二连跳。 它站的很高,两条腿站着头能贴天花板。 岑立柏仰头朝小乖招招手:“下来,陪一陪我不行?” 小乖把自己蜷缩成团,尾巴晃动,无情拒绝他的提议。 岑立柏有种被猫辜负的感觉,垂下头,看着有几分萧瑟。 铁石心肠的猫不为所动,它吃得肚皮滚圆,眯起眼打算睡个美美的回笼觉。 岑立柏装不下去了,对着胖成球的橘白骂道:“渣猫。” 虽说原打算让小乖到现场当工具猫,但小乖吃都吃了,也享受了全身按摩服务,说不去就不去,白废他一早上的感情。 小乖眨动黑葡萄似的圆眼,朝下面软软一叫:“喵嗷~” 岑立柏知道它在装乖,知道又怎样,还不是被这小绿茶拿捏得死死的。 算了,有丢丢救场。 岑立柏无奈道:“好好,不吵你睡觉,你睡你的,我下午回来。” 临走前岑立柏弯腰,往小乖饭碗里又添了些猫粮,足够剩下半天吃的。 免得回来晚把小猪饿到。 金色晨光透过帘间缝隙,一缕缕披在岑立柏身上,异常温柔。 ** 岑立柏在便利店买了块面包,草莓味的新品,味道不好,只能将就将就。 他边吃边等陆明启,腾出一只手问许原要不要一起去,等了会对方没回复。 可能还在睡觉? 他如果不来参加活动,周末也会多睡一会。 一想到许原起床后看到的第一条消息,是由他发送的,岑立柏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有一百只幼年小乖在心里打滚,松松软软。 岑立柏放下手机抬头,正好看到丢丢从门里窜出,伸着舌头哈气,十分兴奋。 陆明启被绳子带着跑,在它身后叫唤:“丢丢,慢点不用急。” 岑立柏抱住往他身上扑的大金毛,双手直接陷进纤长的毛发中,感受皮肤传来的温热,他情不自禁地揉了揉。 小乖在场时,岑立柏要揉丢丢就必须同时揉它,不然它就闹了,跳到丢丢身上,把头往他手里拱,要他摸摸自己。 因此,岑立柏已经好久没两手齐用,痛痛快快地挼一回大金毛了。 他没后悔过纵容小乖的争风吃醋,但偶尔偷摸着挼狗,别有一番滋味。 陆明启在狗头上一敲,酸道:“见你跟见了骨头一样,我回家它都没这架势。” 岑立柏沉溺在金毛的海洋,提出建议:“养只猫。” “你没发现我养了小乖后,丢丢更喜欢往我这钻。” 陆明启利落摇头:“别了吧,丢丢够傻的,再来只猫天天锤它头,哪天连我都不认识了。” 岑立柏回想一猫一狗的相处场景,沉默了,还有点心虚。 小乖啊,你都做了些什么。 陆明启捧住大金毛洋溢欢笑的脸揉搓,一本正经道:“丢丢,不听话就会成为小猫的玩物。” “……” 近江公园离金沙小区不远,走路十几分钟能到。 陆明启抵达之后,把丢丢交给岑立柏,找人聊天去了,作为这次活动的组织者,调动气氛做得相当到位。 -- 第33页 岑立柏牵着丢丢,站一旁听他聊得热火朝天,眼睛往路上瞟去。 叮—— 圆圆:抱歉抱歉,睡过头了,我马上到。 圆圆:你想喝什么? 岑立柏眼睛一弯,和他想的相差无几,刚起。 说不定这时候,许原正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床上回他消息,发完打个哈欠,眼睛半合,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洗漱。 想象和现实有差距,还没五分钟,岑立柏就看到熟悉的身影跑来。 岑立柏有往前走,和许原汇合的打算,没等他主动迈出这一步,就被丢丢扯着朝许原的方向前进。 草丛上其他玩闹的狗也动作起来,狗头像向日葵样,全朝许原扭过去,拉着主人往他的方向跑。 被迫行动的狗主人满脸震惊,非常疑惑:“这些狗怎么了?” 陆明启从呆滞中回过神,张了张嘴:“这是传说中的狗狗收割机吧。” 带小猫小兔子小仓鼠来的,倒没这烦恼,笑着拿出手机拍下这一盛况。 岑立柏注意到许原的神色,见他有些吓到,上前一步,把他护到身后。 “我们离狗远些?” 岑立柏察觉到有只手抓住他的衣服,温热的身躯离他很近,像是下一秒要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了。 他身体一僵,动都不敢动,比许原更像被狗吓到。 许原鼓起很大勇气才敢抓住岑立柏衣角,这会从头红到脚,如同一颗熟透的番茄。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后,从岑立柏身后探出个脑袋,软软地说道:“第一次欸。” “第一次被那么多狗狗包围。” 岑立柏被甜得喉头发痒,想把这块香甜可口的软糖一口吞入肚中。 他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克制地在许原手背蜻蜓点水一拍:“不要怕。” 许原被自己的语气腻歪到,说完担心对方反感,没想到效果竟然意外得不错,他眼睛弯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丢丢大声汪汪,赶走往这边聚集的狗,摇着大尾巴哈气。 岑立柏侧身看向许原,充当金毛翻译家:“丢丢很喜欢你,赶走其他狗,想让你夸奖它。” 许原抿唇一笑,挽起衣袖,伸手摸摸狗头:“丢丢很可爱,是只勇敢的大狗。” 丢丢闻闻面前人,又看看长相,小小的黑眼睛露出疑惑,和那只小猫一样的味道,为什么会那么大。 脑容量不够思考这个问题,快乐的金毛将它抛向脑后,对着面前的许原又汪又舔。 岑立柏收到许原求救的目光,将他俩分开,用纸巾擦擦许原身上的口水,温声和他解释:“丢丢很少热情成这样。” 上一个被丢丢一见面就洗口水澡的,还是小乖,一口变成湿漉漉的落汤猫,完全想不到丢丢对人也有这一面。 柔软冰凉的指尖蹭了蹭鱼际,岑立柏愣了下,手里的纸巾被拿走,多出一杯芋泥奶茶。 他总觉得许原故意的,但眼前人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脸红。 许原跑过来的,脸一直发红,排除异常。 岑立柏尽可能有条理地分析,但被许原一句话打得措手不及。 “没关系,我很喜欢。” 岑立柏嗯了声,眼神飘忽,耳尖有点红。 反正丢丢听不懂,他帮忙应了。 清晨的空气新鲜,清风带着凉意,没吹醒岑立柏,反而一阵荔枝味的风吹昏了他。 有人问陆明启,新来的吸狗器小哥是不是也养的狗。 陆明启喝着许原送的奶茶,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他来看小乖的……”主人。 说他们对彼此没意思谁信,丢丢沦为两人擦出火花的工具狗,晚上给可怜的丢加餐。 “谁啊?” 岑立柏道:“我家的猫。” 陆明启有些恨铁不成钢,接什么话,和许原好好聊啊,他努力让视线汇聚回自己身上:“小岑家的猫啊,御狗专家。” “和小许有得一拼,跟磁铁一样,站哪丢丢跟到哪。” “猫呢,让我们瞅瞅。” “在家睡觉,不愿意出门,懒得很。” 岑立柏每说一个字,许原脸上的红加深一分,犹如绚烂的晚霞提前降临人间。 “什么时候带来看看。” 岑立柏被许原的脸红吸引目光,不好总盯着他的脸,眼睛望着桃花瓣似的指甲出神,随口一答:“看小猪什么时候不睡懒觉。” 眼前人微微鼓起腮帮子,眼角挑起,有些生气,又不是很生气,有种和亲近人撒娇的感觉。 很想摸摸他的头。 岑立柏压住眼里的渴望,低声道:“怎么了?” 许原轻哼:“你说我是猪。” 将错就错使得炉火纯青。 岑立柏心跳猛得增快,嗓子干哑,整个人飘飘然,像是下一刻就脚尖离地。 许原是在和他撒娇吧,是吧? “我没有,说的不是你。” 许原心道,就是骂我,你还想骂谁,嘴上回:“指桑骂槐。” 岑立柏有些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他相信,另一方面又觉得,似乎许原的理解很合理,呼呼大睡的小粉猪。 许原扑哧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和你开玩笑的啦。” 岑立柏被他的笑感染,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心想,会开玩笑,是不是证明两人关系很好了。 -- 第34页 许原故意使坏,又补一句:“我知道柏哥才不会这样说我。” 岑立柏眼睛飘忽,心里有些虚,轻轻嗯一声。 抱歉,辜负了你的信任。 第19章 江边 聚会散场,陆明启挥手和岑立柏告别,牵着不时回望,一副不舍模样的丢丢走人。 岑立柏偏头问身旁人:“到江边走走?” 许原嗯了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长江大桥。 岑立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大桥屹立于奔流不息的长江之上,气贯长虹,波澜壮阔。 最美的还属斜拉索,远远望去犹如一架巨型竖琴,琴身洁白似雪,不像人间物,却能牢牢牵拉沉重的桥梁。 许原有些感叹:“刚进大学时,学长学姐带我们去的第一次活动地点,就在江边,现在站在这,我都毕业了。” 岑立柏漆黑的眸里,波光流转。 时光匆匆,曾经难以忍受的过往,被新生活覆盖得严严实实,感觉都变得不真切,仿佛大梦一场。 “嗯,我们也差不多。” 许原耸拉着眼皮,失落掺杂一丝难以察觉委屈:“那我们都来过这里,怎么就没有遇到你,不然可以早些做朋友。” 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暴露出主人并没有表现出的淡定。 岑立柏的眼睛转向江面,似乎冷色调能让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并没有成功。 他觉得许原在暗示,又不确定,好像对方只是随口说出客套话,被带了厚重滤镜的他曲解。 岑立柏低声道:“现在认识也不迟。” 许原笑着拍了下手,浅粉色指甲在岑立柏面前晃了晃,犹如春日的桃花瓣被风卷起,于行人眼前飘落,煞是好看,牵人心弦。 “那得好好聊聊,把缺的全补上来。” 岑立柏被蛊惑到,点点头,迟一拍道:“好。” 许原摸摸发烫的耳朵,语气带着开玩笑的俏皮:“给你发消息要记得回我哦。” 岑立柏轻轻嗯了声,心想,你发来的消息,看的次数频繁到能背下来,连日期都能对上,怎么可能不回? 只怕早晚问好,琐碎细事,惹得人厌烦。 靠近江边,小摊贩多起来,热热闹闹,许原买了一根冰糖葫芦,连蹦带跳地回岑立柏身边。 “你真的不要吗?” “刚吃完早饭。”山楂好酸。 岑立柏向来对山楂、柠檬、百香果一类的水果敬而远之,有多喜欢吃甜食,就有多讨厌吃酸的。 “给你试一口。” 许原将拆完塑封的糖葫芦递给来,糖衣在和煦阳光的照耀下流淌金光,包裹红彤彤的山楂,晶莹剔透,格外诱人。 岑立柏垂眸,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竟然不酸,很甜。 “真的吗,我试试。” 许原咬下一大口果肉,酸得龇牙。 他不信邪,又去咬下一颗,脸皱成包子。 岑立柏被他的表情逗乐:“太酸的话就别吃了,不用勉强。” “好浪费,还有三颗。” 岑立柏只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道:“给我吧。” 许原的眼睛微微瞪圆,似乎很惊讶。 “我吃过欸。” “第一颗是我吃的。” “好,给你了。” 岑立柏接过竹签,不可避免地碰到许原的手,和以往一样,冰冰凉,像刚从冷水里拿出来时的温度。 “你冷吗,不然改天再散步?” 许原立马摇摇头:“我只是手冰一点,不觉得冷,今天天气那么好,不走走可惜了。” 他还想多逛一会,好像约会~ 一阵阵清风吹拂,行道树簌簌落叶,铺了一地金黄,踩在上头嘎吱作响,宛如秋日之歌,别有一番滋味。 岑立柏闻到风带来的味道,香甜多蜜的烤红薯,就在不远处。 他走到摊前,买了一个大红薯,递给许原。 “捂捂手。” “我可以吃吗?” “当然。” 岑立柏对上一双含笑的眼,觉得嘴里的糖衣失了味道,不够甜。 可也难找到比眼前更甜的了。 看上一眼,一辈子的摄糖量足够。 “好多风筝,我以为春天放风筝的人会多些。” 许原吃着东西,话音有些含糊,听着比平时更软上几分。 岑立柏下意识放轻声音:“你要试试吗?” “要!” 两人并排走到卖风筝的摊子前,各式风筝铺展,灵气活泼的沙燕,颜色鲜艳的蝴蝶,其他的种类也有,仿佛小动物聚会。 岑立柏一眼看中猫头形状的风筝,是一只小橘猫,大圆脸。 许原叹口气:“可惜没有橘白。” 岑立柏半真半夸张地说道:“买只橘白风筝,指不定一回家就被小乖挠破,那小家伙醋大得很。” 小乖,名声这种东西没用,不如拿来换零食和玩具。 许原小声嘀咕:“哪有。”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来个鲤鱼形状的。” 许原拿起鲤鱼风筝,和岑立柏手里的贴了下:“猫吃鱼。” 岑立柏笑笑:“你碰瓷。” “咬都咬了,管不住嘴的猫咪要付出代价。” “那我替这个猫头,请你吃饭怎么样?” 许原眨眨眼睛:“这不好吧。” -- 第35页 “我的猫吃了你的鱼,你吃我的饭,很好的解决方案。” 许原在心里否定他的说法。 都是我吃的,鱼也是,饭也是。 “那我就不客气啦。” 岑立柏乐意至极,从见到许原的第一面起,就觉得他太瘦了,总想投喂投喂,总算有机会了。 不求一口气从流浪小狸花吃成橘,总得胖一些,像家养的小狸花吧。 锦鲤和猫头陆续飞上天,距离很近,有种猫在追着鱼的感觉。 岑立柏望着空中的风筝,有一瞬间觉得那像小乖和它的咸鱼布偶,尽管颜色形状都沾不上边。 一家四口,谁也不差,在江边团聚,是个美妙的错觉。 许原跑得气喘吁吁,脸很红,停下喘气。 “好累。” “我帮你放?” 许原将线盘交出,看岑立柏将两架风筝放得又高又远,几乎要擦过蓝天,与碧空融为一体。 许原带着崇拜的语气夸赞:“你好厉害,线不会绞在一块。” 岑立柏听得耳朵发烫:“控制好方向和力度,你也可以。” 许原连忙摇头:“我不行的,看别人放觉得好玩,一上手就晕乎乎的。” “跑慢一些,不用急。” 岑立柏觉得许原晕的原因,和跑得太快——对于他自己来说,有关系,有些缺氧。 “又菜又爱玩。” 曾经岑立柏形容小乖的话,用在这里好不违和,许原立马想到这句话。 岑立柏的唇角流露笑意,回头望向刚自黑的许原。可爱又有趣,自己居然能忍那么久,不去和他搭话,简直是暴殄天物。 聊着天,岑立柏慢慢收线,侧耳听许原像只小麻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以前我们寝室楼下,有只很凶的狸花,长相很大佬,蛮多人喂它的,时间很统一,吃饭的时候顺路喂。” “它习惯后,到点碗里没吃的,它就……” 岑立柏屏气,等他下文。 “喵嗷呜喵嗷呜——” 一连串的猫叫,听得出小猫的催促之意,学得很像,不知道的人可能真以为是猫在叫。 岑立柏笑出声:“它倒挺聪明的。” “我在五楼都能清楚的听到它的叫声,跟催我们赶紧喂它样,嗓门超级大。” 岑立柏想了想:“我们学校也有只蹭饭的流浪猫,隔壁寝室养起来,没到半个月跑掉,到处蹭吃蹭喝。” 许原听到蹭吃蹭喝就有点不好意思,啃了一口红薯压压惊。 “后来又回去了,可能觉得长期饭票更好。” 亲身体验过的许原,心里用力点头。 岑立柏看许原喜欢听,继续讲:“还有只背后两颗橘点的橘白,有公认的名字,二筒。” “我在论坛见过它,确实像,好有特色。” 许原想了想:“对了,之前我还在学校见过猴子。” 许原摇摇手臂,模仿猴子动作:“在马路中央大摇大摆,气势很足,我们都不敢靠近,怕被挠了。” “人要是这样好容易被打哦。”许原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 岑立柏被他逗笑:“不会啊,怪可爱的。” 猴子怎样他不知道,面前这只猴子真的可爱,打谁也不能打他。 许原眨眨眼睛,啃了一口软糯的红薯,甜滋滋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你这样说,我很容易误会你喜欢我欸。 -------------------- 作者有话要说: 岑立柏:为了多聊会天抹黑小猫。 许原:为了不掉马默默闭嘴。 第20章 烤鱼 最后敲定在江旁一家烤鱼店解决午饭,一推门就能闻到浓郁的蒜香,掺杂辣椒与香料的呛。 许原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 岑立柏见状,问道:“你能吃辣吗?” “能!啊啾——” 岑立柏给他递纸巾:“你说我该信你吗?” “我只是,啊……只是还没适应太呛的环境。” 看到岑立柏眼底的笑意,许原猛吸一口水果汁,话音一转:“哼,不信就不信,我要吃中辣!” 岑立柏也摸不准许原能接受的辣度,既然对方想吃中辣,先试试。 他无所谓,辣不辣都可,加些糖做成甜口的更好。 甜味的烤鱼,岑立柏觉得他要说出来,估计不会有第二次和许原约饭的机会。 店内装饰古香古色,红棕色的桌椅摆放齐整,岑立柏坐下,用热水烫洗瓷杯碗筷,放到许原面前,又拆了一套给自己。 许原双手放在大腿,乖巧坐着等上菜:“柏哥,你哪一届?” 岑立柏倒去碗里的水:“今年刚毕业。” “我也是,那我们年龄差不多,”许原嘀咕,话音像跳动的轻快音符,他突然摇摇头:“不对,我大一些,你应该叫我许哥。” 岑立柏抬眼,漆黑的眼眸闪过笑意:“那可不一定。” 叫许哥也不是不行,但他觉得一说出口可能就笑场了,爱撒娇,长相可爱,爱半个头的哥哥? 许原笑得露出小虎牙:“我晚上学两年。” “我辍学两年。” 许原脸上的笑收敛,摸摸后脑勺,小声道:“抱歉。” 温热的手掌落下,轻轻揉了揉头,发型只有细微改变,悄悄翘起来几缕呆毛。 “想什么呢,真有悲惨故事我藏着掖着,哪会说出来。” -- 第36页 岑立柏收回手,臂弯勾住椅背,见许原依然呆呆发愣,语调上扬,带着笑意:“我不要面子?” 许原的心狂跳。 一铁盘肥硕的草鱼端上,烹至微黄的蒜蓉与鲜红小米辣混合,铺满被切成两半、烤得微微发焦的鱼身,底层金黄的油热到沸腾,滋滋作响,光看着味蕾都能感受到辣与香。 “你的补偿到了,偷吃一条还一条,许哥。” 岑立柏太想看许原的反应,憋笑叫了声。 许原矜持地点头:“嗯,小岑。” 一种奇怪的氛围产生,仿佛办公室的上司下属对话,岑立柏成功冷静,夹了块鱼肉,终于回到正题。 “好吃!” “嗯,店长是前几届的学长。” “你认识的人好多呀。” 烤鱼店,陆明启倾情推荐,没少来,混脸熟了,这件事就没告诉许原的必要。 嗯,二人世界,不需要其他人的姓名。 岑立柏打趣道:“是啊,我们不也上过同一堂课?” 许原红着脸:“你还记得呀。” 岑立柏看他的脸越来越红,目光变得温柔。 谁也无法拒绝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柔软的一面,就像无法拒绝一只猫,一只袒露肚皮嗲叫求摸的小猫。 下一秒,许原撇嘴,生动上演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刚在江边,我说没有遇见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我。” 闹小脾气都这么可爱。 一颗心仿佛被棉花糖填满,蓬松甜软。 岑立柏顶了顶上颚,给许原夹菜。 “别以为用一块鱼肉,就能贿赂我。” 许原夹起嚼了嚼,开心得眼睛微微眯起,享受美味的食物,谁见了都知道这次贿赂很成功。 岑立柏看许原低头吃鱼,头顶的小发旋在晃动,他好像有些懂了,该怎样和喜欢的人相处。 逃避只会让距离越来越远,有三年的陌生人当前车之鉴。 两个人明明彼此认识,想结交,结果花店默契地装作不认识,联系方式都没敢要,傻猫小乖见了都要喊傻子。 需要再大胆些,撑死胆大饿死胆小。 岑立柏挑了块肉多完整的鱼,蘸上酱汁后放进许原碗里,低声问他:“怎样才能让小原不生气?” 许原被呛得眼圈通红,不停咳嗽,瞪了岑立柏一眼。 不要在他吃饭的时候,突然撩他—— 太坏了。 岑立柏知错,赶忙倒杯清水过去:“抱歉。” 许原轻哼:“吃的土豆。” 没卡到,不用担心。 岑立柏成功接收他的潜在意思,摸摸头。 出师未捷啊。 再接再厉。 ** 岑立柏和许原慢悠悠地晃回金沙小区,在七层分别。 回到家中,岑立柏没看到迎接他的猫,走到饭碗处低头一看,猫粮还剩很多,小乖估计压根没吃。 笨蛋猫该不会要叫了,才想起吃中饭吧。 “小乖。” 岑立柏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迟迟不见猫影子,心里知道它干嘛去了。 傻猫,天天偷着往外跑,主动提带它出门玩又不肯。 不排除回来进不了门的情况,岑立柏洗澡前,给门留条缝,免得推不开门的猫再次跑掉。 许原洗去身上的烤鱼味,换好衣服,浑身被沐浴露的荔枝味包裹。 他闻了闻,没有异常,这才变成小猫,迈着小短腿跳上台阶,继续去楼上当猫。 说再见就立刻再见,绝不含糊。 门一推,一双大长腿出现在眼前,许原整只猫一僵,往后退一步。 岑立柏架起小乖,整条猫拉长在空气中晃动,看上去异常柔软好摸,尤其是微微鼓起的粉肚皮,岑立柏却不为所动,他面无表情地对当事猫进行审讯。 “你困趴到柜子上头睡觉,我拦你没?” “喵。” “叫错了,两声。” 岑立柏抱住猫,在它橘色的脑门上轻弹两下,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烤鱼味,心里有疑惑。 吃完烤鱼的后遗症么? “喵喵。” “没拦你,那怎么看到你刚才外面回来。” 小乖不满地在岑立柏胳膊上拍了一爪。 这是屈打成招,你打我。 岑立柏:“……” 是猫不是鱼,不能拷会发飙。 岑立柏举起猫爪,强迫小坏蛋与自己对视:“胆还挺肥啊你,我还没找你算完账,你竟然敢打我?” “咪~” 又装无辜,这猫太贼了。 岑立柏觉得他拿小乖对付他的一半功力,去应对许原,他俩早八百年在一起了,太会装可怜。 岑立柏绷起脸,严肃道:“别打岔。” 小乖轻轻咪了声,像在说干嘛那么凶,我只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小猫咪呀。 挨骂听不懂,开饭往前冲,人走我也走,人睡我加餐。 小乖的真实现状,放在网上绝对有人说演的。岑立柏对此,半点办法没有,谁让他养了只跟成精了一样的猫。 “你今天做错几件事,自己说。” 岑立柏在它脑门弹了三下。 清脆的喵叫响起:“喵喵喵。” 岑立柏对自己的训练成果很满意,面上不显,板着脸继续教训小猫:“好,你知道三件。” -- 第37页 许原瞳孔地震,他没想到,岑立柏无聊到欺负小猫,这合理吗? 就因为比正常的小猫聪明一些,漂亮一些,听得懂人话一些,就要遭到这样的待遇吗,竟然让猫自己承认错误,可恶。 “刚刚说了一件,偷溜出门,第二条,吃了零食不干活,小乖你不厚道。” 许原心虚地把爪子揣在一块。 他那不是以为岑立柏心情好吗,哪知道是求他办事。 嗯……就算知道也会收下,和岑立柏出去玩的都是他嘛。 猫有反应,看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岑立柏说出最后一条:“总蹭别人家的饭,自己碗里的一口不吃,你觉得合适?” 我吃饱了,真的,你往我碗里夹了好多菜。 许原心想,他下回要把碗里的猫粮打包给流浪猫吃,有福同享。 岑立柏勾勾小乖圆溜溜的肚皮:“小肥猫。” 不出所料地挨了一爪,Q弹的爪垫打在身上,跟按摩一样。 岑立柏很不厚道地想,如果能重些更好。 抱住柔软的小胖猫,岑立柏躺在沙发背开电视,随便挑了个频道给小乖看,自己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收到新消息。 出去玩,没清微信上多出的小红点,玩得好好的摸出手机回他人消息,太破坏气氛。 岑立柏收到一条许原到家的消息,再就是陆明启发来的,他看看肚皮上的牛皮糖小猫,再看看陆明启说的,很贴切的形容。 启明:许原刚刚从你身后探头,我都要以为是小乖成精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木白:人,我的,猫,也我的。 启明:哇哦~哪里的醋坛子打碎了,我咋闻到一股酸味。 岑立柏给他发了个给你一拳的猫猫头表情包。 吃什么醋,糖不好吃吗? 最近的糖可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球球预收《谁家法师有尾巴》,谢谢小可爱们~ 诱捕一头龙只需要两步: 一,背上镶嵌亮晶晶宝石的长弓。 二,小龙一脚蹬来时装晕。 这样,就会有一头藏不好尾巴的笨蛋小龙,装成人类法师,潜伏在身边得到更多宝石,只要给得足够多,这头小龙就是你的了,精灵洛森如是总结在日记里。 不知道有没有愚蠢的吟游诗人,真信了精灵的鬼话。 洛森得到一头小龙,没有别的原因,龙本来就属于他,被他捡到孵出来的就是他的,洛森坚信不疑。即使短暂的分开,他也相信拥有保护小龙的能力之后,能前往龙岛领回自己的龙。 不料路遇打劫,犯罪者竟是他心心念念的崽,连抢两回不说,讲究可持续发展,装作法师赖在他身边,三不五时地从他那扒拉走一堆宝石。 小龙:“我很强,能够保护你的!” 洛森:“不、不用了……” 小龙十分肯定:“ 不,你需要!” 一尾巴就被打晕的精灵是个笨蛋,既弱又喜欢穿戴着一身珍宝四处跑,浑身仿佛写满了“欢迎来抢”。 他是头好龙,不嫌弃笨蛋精灵,只需要他付出一点雇佣金,就能得到强大巨龙的贴身保护。 很划算的交易。 后来—— 洛森:“确实划算。” 用宝石拐回了独一无二的珍宝。 * 白切黑冷漠精灵攻x直球糖心小龙受 第21章 馋猫、猫猫队闯大祸 秋高气爽,凉飕飕的风吹一吹,枝叶摇动,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内的阳光随之晃晃。 趴在飘窗上呼呼大睡的小猫被光晃醒,向前伸腿,身上绒毛颤了颤,两条小胖腿像毛毛虫面包,蓬松柔软。 许原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他在垫子上挠几下磨完爪子,慢悠悠地站起来,一眼看中桌面青翠欲滴的多肉。 许原被勾出馋虫,圆溜溜的眼睛渴望地盯住多肉,都快控住不住猫性流哈喇子了。 岑立柏带回家没多久,长相很好,肉嘟嘟的,不比送出时差,看上去口感清甜、鲜嫩多汁。 唔……不知道岑立柏人去哪了,许原猫头一转,鬼鬼祟祟地打量四周。 就吃一小口,岑立柏不会发现的,一小口。 许原张开嘴,嗷呜一口咬向多肉,三瓣嘴嚼了嚼,残渣吐进垃圾桶,和嚼槟榔似的。 没什么味道,但上头。 岑立柏买完东西回家,迎接他的是一只格外乖巧的猫,躺在地上露出粉肚皮嗲叫。 岑立柏瘆得慌,连软绵肚皮都不敢摸。 越乖越觉得这只猫在酝酿什么大事,最近小乖越来越皮,像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 小猫见岑立柏没动作,拿头蹭了蹭他的裤脚,轻轻一咪,飞快地跑掉,不知道躲哪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岑立柏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遇到事情淡定,别大惊小怪,一只猫而已,还能把家拆了? 往前走两步,一盆狗啃的多肉映入眼帘,梦中令人血压飙升的情景重现,罪魁祸首已成功逃脱。 岑立柏气得牙痒痒,想抓住打一顿,什么破猫。 客厅光照好,他把多肉从书房拿出来晒晒太阳,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小乖就把它摧残了。明明出门前猫还在睡觉,像只猪一样戳都戳不醒。 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临近饭点,一只白爪子悄咪咪从卧室探出,接着是个贼头贼脑的毛绒脑袋。 -- 第38页 岑立柏对上那双圆圆的黑眼睛,面无表情,似乎下一秒要从兜里掏出东西揍猫。 或许太饿,又或许食物的香味过于诱猫,也有可能傻大胆的猫根本不担心岑立柏发脾气,小乖顶着冰冷的视线,一步步挪开他的视野。 等距离远些,无法被伸手薅进怀里,小乖嗖得冲到饭碗面前,低头吃午饭。 岑立柏叉着手,走到它跟前,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小乖,黑漆的眼里像酝酿一场小猫咪无法承受的风暴。 小乖每吃两口,就用眼神偷偷打量岑立柏,一被发现就迅速低头吃饭,缩成鹌鹑,可怜兮兮的。 反反复复几次,像根针扎进气球,岑立柏心里的气被放跑不少,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无奈。 太聪明的猫也不好,知道自己做错事,装可爱卖惨撒娇一条龙,再铁石心肠的人都没法真和它生气。 岑立柏再一次和偷瞟他的小猫对视后,问道:“你知道是谁送我的吗?” 许原咽下嘴里的猫粮,有些茫然。 难道不是我吗? 小猫的眼睛又圆又黑,无辜极了,像在说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吧。 岑立柏长叹一口气,看看手里饱经磨难的多肉。 还是想什么办法将它救活吧。 岑立柏把反推的事情经过发给许原,问有办法恢复原样不。 小乖吃完了许原还没回消息,岑立柏心里有些忐忑,对方第一回送他礼物,没两天就成这样,他还说过喜欢多肉,和骗人似的。 真就给猫背黑锅。 岑立柏磨磨牙,弹了下小胖猫的额头:“足不出门闯大祸,真有你。” “名字起错了,乖什么乖,该叫小皮。” 吃完饭的小乖像个炮弹一样冲进怀里,岑立柏被它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在他以为小乖在报复的时候,一颗毛绒绒的猫头放进他手心,蹭了蹭。 “喵呜~”不生气啦,再送你一盆更好看的。 岑立柏摸着猫,唾弃自己逐渐失去原则。 最开始见到小乖,他打算养大点绝育后丢回去,还嫌弃猫脏,卧室都不让它进,现在这猫都把枕头当它的了,离谱。 岑立柏抱起猫,去拿袋子里的盒饭,出都出去了,不想做饭。 盖子一开,岑立柏听到咽口水声,他低头一看,小乖盯着碗里饭菜,眼睛眨都不眨。 “……你刚吃完饭。” 或许他养的是猪崽? “喵~” 岑立柏这点上很有原则,不能给小猫吃的东西坚决不给,他按住逐渐躁动的猫,加快进食速度。 许原扭动胖嘟嘟的身体,心里流泪不止。 不给我吃就把我丢远点,好香—— 岑立柏吃完收拾,顺带更换垃圾袋,这一低头嘛好家伙,会偷偷处理残骸了,多肉碎尸惨抛垃圾桶。 “毁尸灭迹?” 声音压低,尾音上挑,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金色挑染就在眼前晃动,许原都不敢伸爪去碰,老老实实地并拢爪子挨训。 岑立柏拎起猫,去拿那堆没试过的裙子,选了一件红蓝配的裙子,与白雪公主的相似,给小乖穿。 小乖不愿意,爪垫推开他的手,岑立柏凉嗖嗖道:“你吃的多肉。” 小胖猫一瞬间偃旗息鼓了。 明明做错事后受罚,他竟然觉得任他摆弄的小乖很乖? 岑立柏有些看不明白自己了,不过手上动作没停下。 一只穿着裙子的漂亮小猫很快出现在眼前,它似乎觉得羞人,胖爪子掖住裙摆,像个即将挥衣转圈的小公主。 岑立柏有些不忍心让它罚站了,穿着这么漂亮的小裙子,应该带它出门逛逛。 比如去楼下,让许原也看看,相信他会很喜欢。 下回吧,得说到做到,不然这猫尝到甜头,能调皮上天。 “现在到沙发上罚站。” 小猫自然不可能真的照人说的话做,还是由岑立柏的手掌抵在沙发背上,它下意识地挠动面前的绒布。 “知道错没?” 一句话,让搞小动作的猫收手,乖巧立在沙发受罚。 岑立柏动动被猫压住的手指,在绵软温热的肚皮上挠动,一挠就停不下手,惩罚变成小猫换个姿势趴着。 他咳了下让自己看得严肃些:“下回还敢不敢乱吃东西。” 小猫回头看了岑立柏一眼,飞快收回眼神,可怜地咪呜,声音绵长细弱,一叫三叹,像有人在虐待它。 就这没出息的样子,岑立柏觉得和它生气没意思,不如来点实际的。 为了防止小乖逃跑,岑立柏抱进怀里不松手,单手找了张纸板,写上一行大字“我错了,不该吃掉爸爸的多肉”。 小猫恨恨地在爸爸上挠几下,把纸板挠破,露出里面的波浪。 岑立柏要被它这幅样子笑死,眉眼间满是笑意。 臭猫,气死你,你也有今天。 他憋住笑把纸板放进它两条小短腿间卡住,表情严肃:“小乖,不准动。” 小乖似乎被他的气势震慑,一动不动,岑立柏顺利拍下它认错的照片。 “发给你许哥哥道歉。” 小乖抬头,岑立柏总觉得它在瞪自己,圆圆的黑眼睛饱含愤怒,再一看又没了。 错觉吧,它的眼睛一直那么大。 -- 第39页 许原生无可恋地推开纸板,为时已晚。 辈分乱套了! ** 在许原的远程指导下,岑立柏修剪天使之泪剩余部分,不熟练,但最终效果不错。 岑立柏彻底原谅小乖的馋嘴了,并且给它开了个罐头——许原说再送他一盆,小猫调皮些正常。 许原回消息时其实很心虚,他最初只想咬一口,但没忍住,又多吃了几片叶子。 为什么他变猫以后,会那么贪吃,难道他是隐藏的吃货? 嗯,即使如此,许原还是为自己争取了一点福利,比如吹吹耳边风,让岑立柏本来就凹成盆地的底线更低一些。 他要被猫性子同化了,有时候控制不住行,不知道未来还会干出什么…… 岑立柏和许原聊完后,心情很好,炸杯果汁,和许原送来的饼干一块端进书房。 许原每隔三四天给他送上一回小零食,邀他来家里吃饭却一直拒绝。 岑立柏想问,他看着很像不会做饭的人? 也就在心里想想,直接问……下回被拒后问问。 一件事放下,岑立柏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卡了许久的开头终于找到灵感,提笔在纸上唰唰地写,字迹端正、笔锋凌厉。 许原看到他写的内容,爪垫摸摸下巴,受到启发,从爱好出发,增加共同兴趣,你可以的。 人在写字,猫在看人,书房内安静极了,清浅的呼吸几不可闻,只听到钢笔尖划过纸的声音,仿佛时间跟着慢下来。 一条柔软的尾巴勾住手腕,岑立柏放缓速度,顺着尾巴看去,目光变得柔和。 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了,趴在他手边,猫头一点一点的,黑葡萄似的眼睛水光浮动,很像下午第一堂数学课时的学生。 “困了去睡觉,看我干嘛。” 岑立柏的声音很温柔,像十一月的初雪,三月的风,像毛绒绒晃动的猫尾巴,听得猫晕乎乎的,慢慢陷入沉睡。 梦里会有和岑立柏一样温柔的猫吗?? 第22章 猫的发情期、太要命了 岑立柏一早醒来,没摸到肥嘟嘟的身体,掀开眼皮一看,没有猫。 那么问题就来了,小乖去哪了? 流心奶黄样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稀疏地淌进屋内,不刺眼,暖洋洋的,像来自自然的温暖拥抱,照得人昏昏欲睡。 岑立柏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再次睡过去,俊美脸庞浮现恬淡的笑,不知道梦见什么了。 一阵铃声惊扰清梦,岑立柏抓过手机接电话,人还迷迷糊糊的,连对方是谁都没看,等着对面说话。 迟迟没声音。 岑立柏看眼屏幕,一下子清醒了,比冷水洗脸更有效:“喂,早上好。” 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低沉性感,但电话那头的人却无心欣赏。 岑立柏听到被子摩擦音,以及很轻的呼吸,如非足够安静的环境,难以听到。对方好像在床上,是睡着时不小心播出的电话? 听对方睡觉,有点变态,但是他打来的,岑立柏毫无心理负担地找出耳机连接,近距离的呼吸音,有种他睡在身侧的感觉。 如果不是回笼觉刚醒,岑立柏都要听得睡着了,陪电话那头的小猪睡觉。 岑立柏听到轻轻地哼唧过后,一阵杂音,手机好像挪了个位置。另一种可能冒出来,许原会不会身体不舒服? “许原,醒醒你电话响了。” 岑立柏听到生气的呜呜声,像在埋怨为什么打扰他睡觉,顿时心里软得不像话,他没想过,半梦半醒间的许原,会这样可爱。 都狠不下心吵醒他了,可许原现在的情况,很像生病。 岑立柏提高音量,叫许原醒醒。 “什么声音呀……”软软问话,经电话的失真,听上去像戳一戳就左右晃动的布丁。 岑立柏心跳慢一拍,放轻声音:“是我,岑立柏。” “柏哥,唔,你怎么在我家,不对……我在柏哥家。” 完蛋,病迷糊了。 岑立柏匆匆抓起衣服往身上一套,拿钥匙,穿着个拖鞋就往外冲,错过了电话中一连串的猫叫。 站在许原门前,岑立柏边按门铃,边通过电话让许原出来开门。 “什么门,你有钥匙呀。” 岑立柏心想,你家的门,我怎么会有钥匙。但对生病的人,用这一套是行不通的,不能和他讲道理,最好顺着他的话说。 “钥匙忘带了。”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能指望一只小猫开门……” 许原小声嘀咕,声音越来越低,岑立柏听不清最后几个字,指望什么,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猫,话题跳跃性太大。 岑立柏抱着手,心悬掉半空,再等两分钟。没人开,他就去问物业要钥匙。 咔哧的开门声终于响起,岑立柏看到许原身穿单薄睡衣,□□着脚站在冰凉的瓷砖上,面带薄红。 他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站在外面?” 岑立柏皱着眉,轻轻拍了下他的头,揽住他的肩带进屋内:“着凉了还不穿鞋到处跑。” 还有心思问他怎么在外面,笨蛋,不在外面在你家里吗。 许原迟钝地问道:“为什么要穿鞋?” 毛绒绒的爪子穿上鞋子,不会热吗,他不理解给猫猫狗狗穿鞋的行为。 -- 第40页 他的爪垫,超级厚—— “会冷。” 许原看看自己的脚,噫……他的毛呢? 岑立柏摸摸许原的额头,有些烫,用手感知体温并不准确,一时间也没有其他方法。 “家里有医药箱吗?” 许原摇摇头,又点点头,跑去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箱。 快到岑立柏都没能拦住,让他穿上鞋再跑,他就已经跑回来了。 岑立柏现在有种对待小孩子的无奈,小乖都没让他这么操心过。 药箱里有温度计,岑立柏给许原插上,嘱咐他别乱动,在这一点上许原很听话,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晃脚。 岑立柏看看里面的药,全过期了,两年前过期的药现在还留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简直是生活白痴。 岑立柏对许原家不熟,第一次来,他问道:“你想去我家吗?” 许原满脑子疑惑,觉得这就是岑立柏家,他还是只猫,到了特殊时期,需要被带去宠物医院咔嚓的猫。 他不想唉,就算是只小猫,被人绝育后,他觉得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给他绝育的医生,他才不要。 对方不说话,只用疑惑地眼睛看着他,岑立柏无奈,温柔地和病人说道:“坐在这别动,我去烧些水。” 许原点点头。 岑立柏摸摸他的头嘱咐:“别把温度计弄掉了。” “算了,弄掉以后待在沙发上不要动,我来处理。” 岑立柏将注意事项说完,这才起身走向厨房,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岑立柏回头数次,确认许原乖乖的没乱动,这才安心。 许原撇了下嘴,有点不高兴:“不会吃掉它的,我又不是什么都吃。” 他是这么贪吃的猫吗,谁让多肉长得太美味了,温度计干瘪瘪的,求他他都不吃。 “好好,不看了不看了。” 转过身,岑立柏笑得肩膀颤动,生病的许原很可怜,但说话真的好笑,他怎么会担心许原偷吃温度计。 水正在烧,岑立柏接盆冷水,摸了摸太凉了,往里又放些温水,温度调到适宜后端出去,看到许原连姿势都没变,静静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上落了一层金光。 岑立柏目光变得缱绻,走过去取出许原胳肢窝的温度计,一看,℃,低烧,和症状极不符合。 “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要!”许原疯狂摇头,表现得十分抗拒。 岑立柏拧干毛巾,敷在他额头上,说道:“不去,待会带你出去逛逛,买吃的要不要?” 语气温柔地像在哄幼儿园小朋友。 许原扶好毛巾,警惕地看着岑立柏:“我不出门。”休想骗我去绝育! 这个温度,买点退烧药吃不是不行,等明天许原清醒些,再陪他去也一样。 “那到床上躺会,我去买药?” 许原摇摇头:“不想睡觉。” 岑立柏摸摸他的头,头发软乎乎的,但是倔,平常没看出来。 “咪~” 岑立柏动作一停,他是不是听到猫叫了,但与许原对视时,他的黑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很无辜,和装乖时的小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没听到吧,给许原留点面子,免得明天见到尴尬。 岑立柏到房间抱了一床被子,盖在许原身上,严严地掖好每一个角落。 “你吃早餐了吗?” 被裹成不倒翁的许原摇摇头。 岑立柏看着有趣,指尖轻轻一推,没推动,嘴角微微勾起,收回手问道:“我下去买点东西,一会回来,你想吃什么。” “鱼片粥可以嘛。” 许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嗲,黏糊糊的像刚熬好的糖浆,没有准备的岑立柏心肝一颤。 可以,当然可以,给你买两碗,摊子买下来让你天天吃都成。 太要命了。 ** 生病时每个人的表现各异,像许原这么奇怪的,岑立柏头一回见。 变笨了,也更可爱,岑立柏花了好大功夫克制,才没在许原意识模糊时抱进怀里,占他便宜。 岑立柏打包好鱼片粥,快步往家赶,不定时炸弹一样的笨蛋,很难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 就十多分钟的功夫,岑立柏回去后,面对的是眼里含着泪光,可怜兮兮的许原。他走上前,摸着对方的背安抚,轻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放在许原肩膀的手掌,被他侧头拱拱,用柔软的黑发蹭,亲昵依恋。 岑立柏耳尖发红,眼睛闪了闪。 “抱抱我。” “嗯?” 许原好委屈,岑立柏平常是不是很喜欢抱抱他吗,难道没有一身光滑水亮的绒毛,岑立柏就不喜欢他了吗? 面前的人都快哭出来,岑立柏无法拒绝,虚虚一抱。 许原很不讲理,没得到想要的就委屈指责:“你嫌弃我。” 岑立柏快要被他逼疯了,压着躁动的心,嗓子发紧:“没有。” “你以前抱我很紧,现在连抱抱都不愿意。” 呜,为什么小猫发情期会掉毛,他想被岑立柏抱抱,摸摸他的猫头。他照过镜子,很软乎,肯定好摸。 耳边像有一道闪电劈过,岑立柏一震,有些慌乱,他是什么时候知道,那次活动,自己偷偷抱过他的。 怀里人还在软糯糯地催促,晶莹的泪水盈满眼眶,像是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 第41页 岑立柏顾不上思考,将许原紧紧抱进怀里,给他想要的拥抱。 荔枝与柑橘的气味交融,你中我有,我中有你,微微的酸涩冲淡甜腻,是岑立柏闻过最好闻的香味。 他的怀里有他最喜欢的人,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真希望时间走得慢一些,让他再多抱抱他的珍宝。 “柏哥,我饿了。” 岑立柏缓缓松开抱着有些硌人的许原,红着耳尖打开鱼片粥,低声道:“吃吧。” 许原捧着粥小口喝起来,边喝边用余光打量岑立柏,脸一点点变红。总觉得今天的柏哥又帅了。 岑立柏喝着和许原同样的粥,眼神相撞,心仿佛被蜜糖浸泡过,甜得不像话。? 第23章 拒绝绝育、脾气挺大啊这小胖猫 岑立柏站在沙发旁边,浓黑如墨的眸倒映许原的身影。他犹豫了许久,指节动了动,伸到鼻尖,堪堪碰到小绒毛,停在上头,碰了又好像没碰,仿佛蜻蜓点水。 人睡着时往往处于放松的状态,面目柔和,许原尤甚。他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漆黑的长睫毛像把小扇子,随时能吹动人的心。 或许是姿势不舒服的缘故,许原眉头皱起,往被子里缩了缩。 岑立柏心里有个声音响起,诱惑他,抱住心爱的人。只是将许原抱到床上而已,称不上冒犯。 在做出选择前,双臂先一步靠近许原,无比诚实地遵循内心。岑立柏隔着薄薄一层被子抱住许原,清晰体验到骨头的硌人。太瘦了,完全不像正常成年男性的体格,像个吃不饱的小可怜,用流浪小狸花形容,再合适不过。 岑立柏小心翼翼连人带被子抱起,清甜的荔枝香萦绕鼻间,岑立柏的耳尖有些红,眼睛难以抑制地挪向许原。他的鼻翼翕动,微翘的唇角仿佛一弯月亮船,乖巧惹人怜爱。 屋内响起砰砰的心跳声。 岑立柏喉结一动,叹了口气。 如果许原清醒,他可以若无其事揉乱许原的头,睡着反而不好做些什么。 喏,难得当一回正人君子,当事人还睡成一只小猪。 从沙发到床的一整个过程,许原没半点醒过来的意思,踢掉被子,侧身抱住继续睡,呼吸音清浅绵长。 “生着病踢被子,笨蛋。”岑立柏低声道,伸手帮他掖被子,手背被打了一巴掌。 岑立柏给他盖好后,看向手,没看到红印,有些遗憾。 和缩爪子挠人的小猫一样,留个印记多好…… 岑立柏顶了下上颚,收起有点变态的想法,轻轻合上门。 走至玄关,岑立柏又扭头回去,推开卧室门,许原的被子盖得好好的,没再乱踢。 不然坐在这里等,反正今天没事……不对,小乖还没喂,不知道会不会闹小脾气,可贪吃了。 两相抉择,岑立柏哪个都放不下,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渣男,家里一个外面一个,担心家里吃不饱,担心外面睡不好。 权衡之后,岑立柏做出选择,碗里添点猫粮再来。一碗水端平,哪边都不辜负。 岑立柏到家,压根没见着猫,又好气又无奈,一大早溜出门真有它的。算了,这回不怪小乖,他走得急忘添早餐。 瓷碗满上,岑立柏站在门前盯着锁沉思。 会自己开门的猫不稀奇,但大门的扣小得很,小乖它怎么用爪子掰开的,腾空使不上劲吧,违背了牛顿定律。 岑立柏无比好奇它以什么姿势开的门,并考虑加个监控,总不可能真成精了。 小乖开门的事暂且搁置,岑立柏重回7楼,默默看着已经锁了的大门。 没看到许原的钥匙,离开时他只将门掩住,想着很快能回来,现在这,只能说过于倒霉,哪来的邪风。 岑立柏握住手机,调出号码,片刻后摁熄塞入口袋中。 不打扰许原休息了。 许原的手机被他放在床头,65%,电量充足,能联系得上,等下午再拨电话问问好些没。 ** 在岑立柏数十次打开手机时,屋门有动静了,咚咚的响声虽小,处于敏感状态的岑立柏收纳入耳,起身开门。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猫,两只山竹爪并拢,看上去很有礼貌。 “舍得回来了?” “咪~” 岑立柏抱起小猫,拂了拂它身上,拍去它出去玩时,身上留下的灰尘。 小猫任他摆弄,一颗圆润的猫头随着手臂动作转来转去,傻乎乎的。 岑立柏按住它湿漉漉的粉鼻子:“再转就晕了,怕我骂你干脆先晕?” 小猫圆圆的黑眼睛又大又无辜,就这么被看着,岑立柏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温声道:“今天不骂你。” “咪呜~”小猫蹭蹭岑立柏的手背,拱起来又蹭掌心,整只猫灵活得不像话,岑立柏差点没抱住。 “乖,别乱动,带你吃饭去。” 小猫听话地窝在岑立柏怀里,不时地用毛绒绒的猫头蹭他的脖颈,像个黏人的大棉花糖,蓬松柔软,还很甜。 岑立柏把猫放到地上:“吃吧。” 小乖卷起一点猫粮,慢慢咽下,又回到岑立柏身边,依恋地蹭蹭他的裤脚,嗓子里发出小小的咕噜声。 岑立柏弯腰,摸摸肚皮,鼓鼓的,不知道哪里蹭的饭。 “没饿着就行。” 岑立柏走开想做点别的事,但小乖像成了他的腿部挂件,黏着不放开,走哪跟哪,嘴里咪咪咪地听不懂在叫唤什么。 -- 第42页 岑立柏不敢走快,更不敢不看脚下,怕一没留神踩得猫嗷嗷大叫,平坦大路被走成过独木桥。 “小乖,你不担心我踩到你吗?”岑立柏很无奈地蹲下询问黏人的小猫咪。 小猫仰起头,圆圆的大眼睛睁着,似乎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好了好了,抱你行了吧。” 岑立柏抱住雪白大毛团,放在沙发上,给它裹好绵软的小毯子,电视调到动物频道。 “乖啊,我到厨房准备午饭,一会就回来。” 许原身体不舒服,中午最好喝些粥,冰箱里还有些昨天买的食材正好能用上。 小猫歪着头,像在思考他在讲什么,特别可爱。 岑立柏离开前,揉揉虎头虎脑的小笨猫,心软乎乎的,仿佛晒了一天的被子,棉花蓬蓬地鼓起,柔软温暖。 得亏被他捡回家,那么笨遇到其他流浪猫,半颗猫粮都别想抢到。 家养的小猫,可爱就够了,没必要太聪明…… 岑立柏脸上的表情凝滞,想到这只猫的壮举,不该聪明的地方比谁都机灵。 身后传来闷闷的撞击声,岑立柏扭头一看,裹成一团的小猫掉在地上,像极了露馅的芒果味汤圆。 它掉下来后没等人来帮,自己左右扭动,想挣出毯子,扭成猫猫虫,不见毯子有一丁点滑落的趋势,做了半天无用功,傻不愣登的。 岑立柏笑着抽出被子,在它脑门上敲了下:“翻个身把肚皮露出来不就出来了吗,小脑袋瓜不灵光啊。” 手还没完全收回去,就被一个大猫头压下,左脸蹭蹭又用右脸蹭,最后看着手掌,伸出舌头舔了舔。 细细的倒刺挂着掌心皮肤,岑立柏痒得抽回手。 想和它说别把口水蹭得到处是,对着露出粉肚皮嗲叫的猫咪说不出口,最后往它雪白的绒毛上擦擦。 高端的擦手巾,只此一家。 小猫还不知道岑立柏的想法,不然肯定不会依旧咕噜咕噜地把肚皮送给他摸。 啃完多肉都没见小乖那么黏人,这是得闯出多大祸,才会这样乖,岑立柏心里有些慌,反复确定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有可能被小乖嚯嚯。 想了一圈,除了书柜里的玻璃罐,没什么要紧的。 岑立柏摸摸猫的山竹爪,书柜那个门,就小乖的胖爪,开不了。 “小乖,在外面受欺负了?” “咪~” 越想越有可能,岑立柏摸着猫,检查它身上有没有伤口。 伤口没见着,摸出它又胖了,一层层软软的肥肉在手心流动,手感很像许原送来的雪媚娘。 终于,背面检查完了,岑立柏草草摸了摸猫肚皮,鼓鼓的不敢用力,怕把吃撑的猫揉吐。没想到收回手时,在猫屁股附近,碰到凸起来的肿块。 岑立柏一惊,很内疚,长到这么大,估计有段时间了,他竟然才发现小乖身上长异物了。 岑立柏心疼地揉揉猫头:“宝宝乖。” 许原晕沉沉的脑子,因为这句话短暂清醒。 他叫我宝宝欸,这就是忍着不舒服装猫的好处吗。 想起小乖对去宠物医院的抗拒,岑立柏没和它提,穿好衣服抱住小胖猫就往外走。 希望小乖健健康康的,他已经把小乖当成家人了。 ** “它今天不舒服,一直叫,吃不进去东西,走路摇摇晃晃的。” 岑立柏抱着小猫,向医生袒露它的肚皮,声音有些颤抖:“和它肚子上的包块有没有关系?” 医生一推眼镜,凑近仔细一看,笑得前仰后合:“不是,你这有些离谱啊。” 岑立柏看他的样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小公猫有蛋蛋很奇怪吗?” 岑立柏震惊,简直能称得上瞳孔地震,那竟然是猫蛋,小乖不是妹妹吗! 医生看他久久没反应,试探道:“你不会以为养的小母猫吧?” 岑立柏尴尬一笑,彻底放下心:“误会了。” 之前的那位医生说小乖是妹妹,他没看到过猫蛋,一直深信不疑,看到肿块没往那方向想过。 许原心里高兴,往岑立柏手上蹭了又蹭,发出黏糊糊的咪呜声。 他就说嘛,哪有变个形态就换性别的,柏哥搞错了—— 医生又问了几句,心里了然:“啊,发情期。” 岑立柏点点头。 难怪叫得嗲里嗲气,他还以为猫在外头受了委屈。 医生拿笔在小乖的猫蛋蛋上比划,语气轻快,一听就是拆弹专家:“绝育就好了,你想什么时候来?” “都可……” 岑立柏按住躁动的猫,再次开口又被小猫的挣扎打断。 医生凑前,想多看两眼心里有个数,没想到被狠狠瞪了,心里觉得离谱,他竟然能从一只猫的眼神里看出威胁。 小猫猛蹬脚,被岑立柏握住后,规矩起来没有乱动,怕爪子伤到他。 医生小声嘀咕:“脾气挺大啊这小胖猫。” “喵嗷——”小乖龇牙咧嘴,凶凶一叫,有百兽之王的气势,半点不像即将失去蛋的猫咪。 岑立柏有些头疼,没想到小乖那么抗拒绝育。他觉得小乖真的懂他和医生聊了什么,早知道就暗地和医生说,再偷偷送去绝育,现在猫有防备了,估计一看到带着往医院走就跑。 -- 第43页 无奈之下,岑立柏只能选择改天,或者拖到小乖忘记这回事。 “下次吧。” 一句话暂停了小乖空中挥动的山竹无影掌。 岑立柏对着小乖额头的橘色一弹,无奈道:“就你事多。” 破猫。? 第24章 送饭、偷看他在干嘛 小乖检查完了,一回家不知道窜哪个角落,既然健健康康的,岑立柏没多拘束它,去厨房准备午饭。 时间有些紧,岑立柏加快手上动作,清洗切碎入锅,娴熟流畅,看上去赏心悦目。 岑立柏刚洗完手,听到微信提示音,拿衣服擦净掌中水珠,点开看,是一段语音。很短,只有不到十秒钟,但岑立柏很满足了。 这意味着什么,见不到面时,也能每天听到对方的声音。 岑立柏点击语音,听到许原的道谢,刚醒时声音有些含糊,像含着一块硬糖,又很软,仿佛他正贴在爱人耳旁亲昵低语,岑立柏的耳尖被烫红。 他抿了下唇,删删减减,只剩一句“好好休息,中午给你送饭”。 没等许原回复,岑立柏关掉手机塞入口袋,眼睛扫过台面,停留在大白菜上。他满脸严肃,拎起放往砧板,用纤长有力的手指按住菜根,一丝不苟地像在处理昂贵食材,实际上眼神飘忽,心不在焉。 酸溜白菜?清炒白菜?不如放个白菜火腿汤,光做成菜有些寒碜……也没好哪里去,总比没有强。 汤煮好放进保温桶中,岑立柏去看粥的情况,目光变得复杂。 他竟然忘记拧开关,白煮的,真是和小乖待久了,智商和坐过山车样,忽上忽下。 岑立柏收拾好台面回到沙发,小乖一见他就黏上来,仰着头娇声咪呜,水润的大圆眼让人忍不住揉揉它头。 “喵喵~”小乖边拱岑立柏的手,边往他身上蹭,雪白的猫毛在黑衣服上格外显眼。 放在以前,岑立柏立马换身衣服,而不是任猫继续蹭,将他当成大型玩偶,他这是完全习惯了养猫生活,也不赖。 岑立柏把猫拥进怀里,动作轻柔,头顶着猫猫头调侃道:“小乖是个小画家啊,在我衣服上画画。” 小猫缩起白绒爪,胖胖的爪头对着岑立柏,低下脑袋,像是在害羞。如果没有长毛,或许就能看到一只红通通的番茄猫咪。 岑立柏眼带笑意,覆上蜷起的爪子,捏了捏:“原来小猫也会害羞。” 小猫站起来,拍开岑立柏的手,换个方向趴着,头埋进他的臂弯拱动。 说什么好,换个方向他就不是他了吗? 岑立柏有点无法理解,小乖的小脑袋仁怎样长得……也许发情期会降低猫的智商。 蛮可爱的,难怪有人说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岑立柏照例和小猫一块看动物世界,但考虑到小乖今天的状态,电视换成少儿频道看动画片,按住它躁动的心。 切个猫蛋而已,小乖反应也太大了,难道被医生的动作吓到?猫心难测。 岑立柏摇摇头,摸出耳机带上,想再点语音,正好看到许原回复,十分钟前发给他的。 说请许原吃饭说了个把月,总算有机会了,希望能扭转许原心里厨房杀手的形象,他都有些好奇源头是什么了。 岑立柏摸摸猫头,柔软顺滑的触感让他灵光一闪。 该不会是觉得他长得不像会做饭的人吧? 岑立柏眼睛微弯,又一次点开语音,手隔一会在手机上按一下,突然有个毛团凑过来拱他手,一颗猫头和鹅头样往前伸,像在偷看他在干嘛。 ……被猫听到怪羞耻的。 岑立柏抵住猫猫头,义正言辞地拒绝它:“不给看,未成年小猫不可以看这么刺激的东西。” 小乖水灵灵的眼睛睁大,大得像两颗精雕细琢的铜铃,含着满满的震惊,似乎在说怎么不可以,我是一只大猫了。 他今年可是有24岁的高龄!猫中长寿老人非他莫属。 岑立柏帮小乖把头转正:“你看电视,我玩手机,乖哈。” “咪~” 小乖乖乖蹭了下岑立柏手臂,头偏向电视,很认真看动画的模样。 岑立柏放松警惕,低头继续。 一颗胖胖的猫头猛得窜到岑立柏怀里,撞得他直吸冷气,摸摸惨遭重击的下巴,眼睛看向小乖的铁头。 声东击西可被这家伙玩得炉火纯青。 疼,真疼,这头怎么能硬成这样,看着毛绒绒软绵绵的。 岑立柏越想越气,弹了下橘色脑门:“又不是不给你看,臭猫。” 小乖像是知道自己犯错了,轻咪一声道歉,然后用Q弹软乎宛若橡皮糖的爪垫帮岑立柏按下巴。 冰凉的爪垫拍在脸上,冷胜过痛,岑立柏制止还想继续给他伤上加伤的爪子,攥进掌心。 “好凉,给你捂捂。” 岑立柏捏了又捏,假借捂爪的名义,对肉垫进行全方位揉捏,深得小乖阳奉阴违的真传。 或许是今天的脑子迟钝,小乖一时没抽爪,岑立柏揉完一只爪爪,再换另一只。 四只梅花爪全被遭岑立柏毒手后,面前的猫已经软成一滩米麻薯,雪白软糯,橘色的耳朵尖舒服得轻轻打颤,看着很好挼的样子。 闹钟声响,岑立柏放下小猫起身。 许原克制住想黏上去的冲动,拍了自己猫头一爪,提醒自己别忘了正事。 -- 第44页 不要天天装猫就以为真的是猫了,还不快回家等岑立柏的投喂,终于可以吃上他亲手做的饭了—— 许原每每想到拒绝岑立柏时的情景,总心痛不已,心里默默流泪,装猫装到最后一无所有呜呜呜。 既然让他变猫猫入职岑立柏家,就不能再多一副躯体吗,时间长了,又住得近,迟早会被知道。 但凡岑立柏反锁门,或是安监控,他的秘密就形同虚设,想想都觉得猫躯一震。 许原真怕有天对着岑立柏咪出声,社死与掉马总会占一样。 呜,趁着岑立柏打包,赶紧溜回去吧。 ** 岑立柏按下门铃,不一会许原就来开门了,裹得严严实实像在过冬,脸上飘着薄红。他想到了冬天堆的雪人,用颜料添上喜庆的红,喜人极了。 岑立柏合上门,温声问:“好些了吗?” 许原点点头,弯弯眼睛,笑容仿佛蜜铸的,甜到人心头。 岑立柏被甜得心一颤,怕被对方看出什么,头偏向一侧不敢再看,问道:“饭盒放在哪?” 许原指向红木桌:“谢谢柏哥,桌上就可以,我一个人没什么讲究啦。” 岑立柏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心砰砰跳,低头摆碗筷,指骨收紧。 “我来,麻烦柏哥了。” 岑立柏收手,不小心碰到许原伸过来的手,冰冰凉,像刚用冷水洗过的温度。岑立柏想握住给它暖暖,他的手暖和,可以暖猫爪,暖个圆圆的手,应该不是问题? “好吃!” 许原猫眼发亮,像藏了许多闪烁的星星。 岑立柏走神在,随口一说:“嗯,不用担心我做饭难吃了。” “我没有说过呀。” 面前人撇起嘴,天生微微弯起的唇角,有些像心情好时故作生气捉弄人。 岑立柏这才发觉说漏嘴了,说都说了没必要否认,他笑笑:“你总说忙不来我家吃饭,以为被你嫌弃了。” 许原赶忙否认:“怎么会,我真的有事。” 岑立柏含笑看他,黑眸中带着揶揄。 许原咬了下铁勺,腮帮子鼓起:“我有份兼职啦。” 我还有份当猫的兼职,抽不出空,如果请小猫吃大餐也不是不可以。 岑立柏信他的话,没继续追问,要许原想说,第一次拒绝时就会提到。 好奇的事越来越多,岑立柏心里痒痒,无法知道许原的小秘密,还不能知道小乖的秘密?改明儿买个监控装上,看看小乖的开门绝技……猫粮也可以从柜子里搬出,看它平时怎么给自己加餐的。 “你笑什么呀,我是认真的。”许原轻轻踢了下岑立柏底下的椅子腿。 岑立柏突然就想到餐桌下调情的小情侣,亲昵地勾住对方的腿,岑立柏打住脑里如脱缰野马般发展的画面,打不住攀上耳尖的粉。 “想到小乖,它天天跑出去,说不定也在哪兼职赚小鱼干,经常回家肚子鼓鼓的。” 许原眼神闪烁,轻哼一声:“和我聊天很无聊吗,你都发呆想小猫了。” “小”字略有停顿,许原对着自己,叫不出口小乖,尤其还在岑立柏面前,太羞耻了,不亚于当众处刑。 空气中的味道由甜转酸,荔枝的清香中混着一股醋味,和小猫吃醋,幼稚得可爱,岑立柏压不住唇角的笑,阳光映照下异常耀眼。 许原被晃到眼,椭圆形的猫眼有躲闪之色,从岑立柏身上跃至碗里,默默数着粘稠的米粒冷静。 他变得好奇怪哦,和自己吃醋。 从头顶的小发旋,再到泛红的脸颊,岑立柏移不开视线,眼里满满装的一人,目光温柔缱绻。 小猫可做不到让他辗转反侧,日夜不忘。? 第25章 扫地机器人、快说谢谢圆圆 岑立柏一觉醒来,看着眼前放大的猫猫头,有些头疼,要他心脏再差点,得被小乖吓死。 “干嘛,饿了?” “咪呜~”小乖在岑立柏锁骨上舔了下。 湿湿的,像被砂纸擦过,岑立柏反手把猫按在脖子上摩擦,有点嫌弃。 “说过不准往我身上抹口水,一犯再犯啊小混蛋。” 小乖歪头看他,带有倒刺的舌头伸出,作势要继续舔。 岑立柏赶忙举起胖猫:“我没毛不用你给我洗澡,舔你自己去。” 已经舔过一口,许原即使有再舔的意图,也没之前强烈。刚刚就像身体本能一般,难以抑制,他已经一再克制,没有舔那处,等岑立柏醒来才草草选了锁骨。 其实有些庆幸,发情期的表现不像别的猫,到处撒尿,不然真就连夜逃离A市,换座城市生活。 岑立柏看小乖收回舌头,这才塞进被窝,他暂时不想和小乖待一起,危险分子。 岑立柏下床穿衣服,小乖跟着跳下来,绕着他的腿打转,要不是他看着脚下,大胖猫不知道被踩到多少回。 他能猜出小乖被踩后的样子,张开三瓣嘴,嗷呜呜呜呜—— 以整层楼都能听到的声贝痛乎。 岑立柏已经经历过一次,不小心踩到它的尾巴,它叫完以后半天没理他,抱着短尾巴小声呜咽,圆圆的大眼睛噙满泪水,不时抬起头望他,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如果小乖发脾气,挠他两下,他还好过些,看到它的可怜样,愧疚得不行,当场拆了几袋小乖平时爱吃的小零食,亲手送它嘴边喂它。 -- 第45页 起初,小乖不吃,仰头用水汪汪的黑眼睛控诉他,岑立柏只好把它抱进怀里,好话说了一箩筐,嘴都说干了,总算哄着它吃下道歉的小零食。 岑立柏可不想再遇到这种情况。 “咪呜~”小乖扒上牛仔裤,在上面用脑袋蹭蹭。 岑立柏正套衣服,一双眼睛完全被遮住,他听到小乖软声叫唤,紧接着有个重物趴在他腿上,想也知道什么,一头小猪崽。 它的头不停蹭裤子,左边牛仔裤蹭完,挪个位置,又蹭另一边,岑立柏对小乖的黏人程度有了新认识,无奈得很。 “乖仔,你把我当小母猫了吗?” 腿部挂件动作一停,静静抱住小腿不撒爪。 岑立柏从它的动作中,得到回答,还能怎么办,装成小母猫陪它玩呗,再找个机会带去拆个蛋,一劳永逸。 岑立柏怀揣这想法,抱起实心大棉球,给它顺顺背上的毛,想起许原的醋话,眉眼染上笑意。 小乖啊小乖,你另外一位主人吃你醋了,见面以后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躺平露出粉肚皮,抖抖耳朵,舔下胖爪子后嗲嗲一叫,拿出平时跟我撒娇的劲,保准许原会把你抱起来挼毛叫乖乖。 岑立柏一想到那画面,唇角止不住扬起,两个可爱凑在一起,那可不止双倍可爱,没有人能拒绝。 ** 小乖的发情期太短,岑立柏问过有养宠物经验的周先昀,对方也没看出什么,建议去宠物医院看看。 岑立柏换好衣服,抓起猫放进猫包,哄骗它道:“小乖,今天天气好,出去玩玩。” “喵嗷——”小乖一爪踹翻猫包,飞似的从里面窜出,停在卧室门口眼神警惕。 岑立柏往前迈一步,猫往后退,挤开屋门进去,把门合上些,露出一双圆眼睛。 看来真被上回去医院搞怕了,岑立柏蹲下招招手,声音压低,带着些诱哄:“乖,不绝育。” 落进许原耳朵,立马转换成真正的意思。人类的诡计,小猫咪可能会上当,但他是谁,一眼看穿,休想给他绝育! 一直蹲着等小乖靠近也不是办法,岑立柏主动出击,走过去要上手抓猫,刚一靠近听到啪得一声,门被锁了。 岑立柏敲敲门:“小乖,出来,我开门了。” 他不敢直接推,大傻猫可能就趴在门后。 “喵喵。”你死心吧。 光听声音传来的地方,岑立柏就知道猜的没错,傻东西拿自己堵门,佯装生气道:“再不开门我生气了。” “咪呜~”小猫叫得又甜又软,但一颗心硬若磐石,就是没从门后挪地的意思。 岑立柏抓抓头发,很无奈,抗拒成这样真的没办法。 算了,小乖看着很健康,可以称得上壮实,一只能打十只流浪狸花,哪里像病了,他自己去吧。 医生认出岑立柏,笑眯眯地问道:“你家那只暴力猫咪没来啊,不做个绝育?” “它像知道要去医院,直接把我锁在门外。” “不会吧,那么聪明?” 岑立柏摆摆手,语气无奈中透着点炫耀意味:“别说了,该聪明的时候傻乎乎的,不该聪明的时候比谁都机灵,半夜馋了还知道开猫粮给自己加餐。” 医生摸摸下巴,感叹道:“果然猫和猫之间是有智商差距的,有的猫连定点上厕所都学不会。” 岑立柏和医生又聊了几句,问道:“小乖的发情期好像已经过去了。” “你昨天带它来的吧?” “嗯。” “有可能它之前已经进入发情期,你发现的时候快结束了。” 岑立柏犹豫了下,说道:“我捡到它的时候,看着刚出生没多久,走路都走不稳,才养了两个月不到就长这么大了。” “以前有医生说个体差异。” 医生把昨天的检查结果递给岑立柏:“很健康的小猫,快速生长的症状罕见,不排除存在快速衰老的可能。” 听完医生的话,岑立柏心不在焉,打不起劲。 ** 岑立柏回到家中,看到一地碎纸巾,没生气。他抱起鹌鹑样等着挨训的小乖,在它头上摸摸,异乎寻常、从未有过的温柔。 这样的事,小猫就不必知道,它不知道其他猫的正常寿命,一生会活得更轻松快乐,没有负担。 许原缩得更狠了,闻到暴风雨来前的气味,这破爪子,怎么就管不住呢? 岑立柏把胖爪上勾的碎屑清理,又拿出一卷纸塞给它:“撕着玩吧,不值钱的东西。” 仔细想想,小乖很懂事,没拆过家,做过最过分的事也只是啃了盆多肉,比其他猫猫狗狗不知道乖多少。 许原被岑立柏的异常行为吓到了,觉得他在说反话,哪敢撕,可劲往外推。 地上那堆是其他小猫偷偷跑进家里撕的,不是他,他才不是猫。 “玩腻了吗?”岑立柏打开扫地机器人,把调皮的小猫放在上面,“喜欢玩这个不,听说别人养的猫半夜偷着骑。” “你喜欢骑丢丢,对这个不讨厌吧。” 真被岑立柏说准了,许原有种傲视群雄的感觉,仰起毛茸茸的大脑袋,像小狮子样长长一叫:“咪呜——” 岑立柏弯弯眼:“真棒。” 小乖一个踉跄,差点从上面滚下来,身上雪白的毛抖啊抖,仿佛被风吹起的蓬松蒲公英。 -- 第46页 岑立柏手放在它身后,虚虚扶住,不让它摔着,像对待刚学习走路的小朋友。 直到一天过去,要睡觉了,岑立柏都是一副反常的模样,待遇蹭蹭往上涨,好到许原都怀疑岑立柏是不是看出自己的本体。 唉,不然坦白,胆战心惊的生活,他都掉毛变秃了。 ** 一觉醒来,岑立柏比昨天好些,心里仍然觉得沉重,生老病死,人逃不过,猫也无法逃。 岑立柏划开手机,给陆明启发消息。 木白:带丢丢来我家玩玩? 启明星:好!这就来! 启明星:嘿嘿嘿,是不是太久不见想我们了? 岑立柏把昨天医生的话转述。 启明星:他也是猜测啊,我看小乖壮得像头牛,活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 启明星:柏,别想太多了。 木白:嗯。 刚和陆明启聊完,岑立柏收到来自许原的消息,还没点开眉眼先染上柔和的笑意。 圆圆:[图片]今天洋桔梗开得好漂亮。 圆圆:送给你一天的好心情—— 洋桔梗斜立在花瓶中,橙粉渐变的花瓣边缘微微卷曲,犹如一个个扬起的裙摆,优雅舞动在澄澈的水中。 岑立柏弯起眼,黑眸里满含笑意,把对方赠予的好心情收藏。 木白:托你吉言。 圆圆:我说的话可是很准的。 木白:是啊,看到以后心情好很多,谢谢圆圆。 许原躲在厕所里,抱着手机纠结。 怎么还没发现呀,他之前拍的照,故意拿岑立柏给他念过的书当背景。 岑立柏的眼神全放在花上,过了会才看到角落的书,心里一喜,现成的共同话题产生了。 木白:你也喜欢这本书? 圆圆:很好看—— 木白:我书房有很多推理方面的书,对这类感兴趣要来我家看看吗? 圆圆:[]可以吗,谢谢! 圆圆:柏哥到时候给我推书呀。 木白:当然[] 阳光和煦,透过帘间缝隙照入屋中,岑立柏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所有的事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第26章 吊牌、这不好吧 陆明启指着活蹦乱跳,把狗打得汪汪叫的小乖:“你说它那啥,你看像吗?” 岑立柏也开始沉思,他刚刚看到小乖的肌肉了,好紧实,如果他俩相同体型,岑立柏不敢保证能打得过小乖。 是不是他太敏感了? “我总觉得每回来你家,丢丢就会更秃一些。” 岑立柏看着空中狗毛与猫毛齐飞,半晌道:“晚上给丢丢炖排骨吃。” 小乖,你下手轻点,再这么凶没有狗陪你玩了。 “好啊,我记住你了,在你心里我比不上一条狗,我好心痛。”陆明启捧心,夸张地哇哇乱叫。 小乖看过来,岑立柏从它的眼神中看出了无语,笑道:“猫都嫌弃你,好好反思吧你。” 小乖像是在附和,抬起头喵喵两声。 “你们一家子都嫌弃我,这地方不待也罢。”陆明启做出要离开的样子,想诓一诓小乖,让它朝自己喵几声挽留。 小猫崽子,越长大越不亲人,明明小时候买了那么多玩具零食给它。 岑立柏看出他的意图:“小乖不吃这套,没用。” “对了,你让我拿的快递是什么?” “摄像头。” 小乖的耳朵竖起来了,心砰砰乱跳,紧张得差点从丢丢背上滚下来。 “你买那干嘛?” 岑立柏指着丢丢背上耀武扬威的胖猫:“看它啊,难道我还记录自己每天做什么?” 陆明启点点头:“该早些安的,记得给我也发份哈。” “行。” “你怎么突然想着装监控啊。” “看小乖怎么开门偷溜出去的。” 许原舔了下爪子冷静,心想,他得早些学会新技能——猫爪开锁了。 陆明启瞳孔地震:“你家这门,它那么胖的爪子,竟然能开,不是开玩笑吧。” 岑立柏往他背上拍了下:“别说了,许原说小乖跑去他家蹭饭。” 陆明启咂嘴道:“还是只小红娘猫呢~知道给主人找对象。” 许原瞪圆眼睛,不敢相信陆明启的话,他听到了什么—— 装监控带来的冲击远不如这句话。 “说什么,小乖还是个孩子。” “十五斤的孩子。” 岑立柏眼睁睁看着小乖骑着丢丢往陆明启的方向冲去,在陆明启手上啪得一抽,他听着都疼。 岑立柏把猫抱进怀里,点点它的脑门:“小乖是只有礼貌的猫,怎么可以打客人?下回不可以了。” “咪呜~”可是你也打了欸。 岑立柏当它答应了。 陆明启突然傻笑起来:“嗷,小乖嘿嘿,小乖打我了。” 岑立柏不遗余力地忽悠小猫:“看,你把他打傻了,人类很容易变蠢。” “他会记不住给你带零食哦,以后还随便打人不?” 陆明启含泪被黑,为了配合教育小猫。 岑立柏放开小猫,在它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把它往陆明启怀里推:“去和哥哥道歉知道了没有。” 陆明启等着小乖过来,纠正道:“叔叔,是叔叔,柏子辈分乱了。” 岑立柏无语了:“说年轻些还不好?” -- 第47页 陆明启挼着胖猫,好软好顺滑的毛,整个人飘飘然,没听岑立柏说什么,直接点点头应了。 岑立柏在小乖被挼炸毛前,把它放回丢丢身上,对陆明启说:“你把它吓到了。” “太激动了,我都多久没摸到它了,难得啊。” 陆明启搓搓手:“我愿意再被它打一顿。” 岑立柏白了他一眼,反问:“你当它傻? ”转过去一看,小乖已经在舔爪子准备出击了。 “你俩安分点。”岑立柏往一人一猫头上都拍了下,警告道。 “汪汪。” 岑立柏摸摸狗头,不过瘾,双手捧着个金黄大狗头揉搓:“乖丢丢,不打你。” 小乖扒拉岑立柏的头发,不满地叫唤。 岑立柏岿然不动,挠挠丢丢的双下巴,肥肥一层软肉,可见伙食是真的好。 “喵喵!”小乖提高音量,举起爪子,一副你再摸我就打狗头的样子。 “好了好了,醋味真大。”岑立柏抽回手,扒拉出旧账对小猫进行谴责,“你摸丢丢的时候,我有让你停吗,不讲理的坏猫咪。” “咪呜~” 陆明启看得说不出话,这才是传说中的训猫大师吧,深知猫性子,把小猫咪拿捏得死死的。 ** 陆明启走后,岑立柏拆开快递,一只大胖猫突然挤过来,以母鸡孵蛋的姿势压住摄像头。 “小乖让开,我干正事。” 小乖眨巴眼睛,水灵灵的大黑眼睛直直盯着他,岑立柏妥协了,抱住它顺毛,和它讲道理。 “我做完自己的事,再陪你玩好不好,你吃饭时,也不想被我打扰对不对?” “喵喵。” “不对?口是心非的小猫是会被敲脑袋的。”岑立柏戳戳它的脑门,揭穿谎话。 小乖很委屈地咪呜,像是被人冤枉了一样,蜷缩成一团,把装摄像头的盒子裹得更紧了,雪白的毛随着呼吸起伏,乍一看像盒子长了猫毛。 岑立柏:“……” 只想人顺着它是不是?对着黑葡萄似的圆眼睛,岑立柏就没硬气过,其实有很简单的解决方法,拎起猫,从盒子下端开,他也下不了手。 算了,改天再说,偷偷地装。 做不成这件事,岑立柏去书房,把那罐吊牌放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紧靠笔筒,他远远看着布局,觉得有些怪。 纸笔书中间,插入半罐吊牌,显得格格不入,很突兀,说做装饰用吧,谁也不是傻子。 岑立柏想了下,放回书柜,之前放在顶层,为了不被小乖打碎,现在放到中间好了。 不经意地让他看见,太刻意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就这样吧,总有一天能看到。 嗯……希望许原不会误以为他单纯喜欢吊牌。 ** 许原第二天上午来的,照旧带了一袋散发热气的小饼干,隔着纸袋都能闻到一股香甜的奶香味,令人食欲大开。 “柏哥,吃了吗?”许原把手上东西放到桌上,眼睛弯弯,“一起吃早餐嘛。” 刚醒没多久的岑立柏呆了下,看到许原的笑被感染到,自己也勾起唇,两人面带笑意注视对方,气氛渐渐变得奇怪。 岑立柏先收回眼神,低头看向桌面,开口道:“谢谢。” 可以不必吃早餐,他吃糖吃饱了。 刚起床时的嗓音有些低,像一道闪电样劈得许原麻麻的,他摸摸鼻子,耳尖红若烂熟的桃:“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买了点。” 岑立柏这才扫了一眼,全是平常早餐常吃的,心里像放了一簇烟花。 无论是对方足够了解,还是凑巧,遇到这种事都很难不觉得欣喜,就好像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将他们凑在一起。 “都喜欢。” “嗯!喜欢就好。” 许原的脚尖擦擦地板,有点心虚。 当然——他可是对岑立柏的三餐了如指掌,平平无奇的小猫咪记录师罢了。 岑立柏坐在许原对面,不时用余光打量他,后来干脆边吃边聊天,坦坦荡荡地注视对方,眼神偶尔因为彼此相撞,飘到一旁。 岑立柏等对方吃完,问道:“要和我一起喂猫吗?” 许原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桌子还没收拾。” 岑立柏轻轻弹下了他的额头,下意识的动作,弹完后有点尴尬地缩回手,在小乖那养成了习惯,这破手怎么不听话,像小破猫一样乱搞。 岑立柏及时补救,声音柔和中带着丝宠溺:“哪有让客人收拾的道理。” 许原涨红脸,想和他说猫就在这,刚吃饱,但看岑立柏桃花眼里蕴着温柔,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该怎么对着这样一双眼睛,坦白自己的欺骗? 许原一再犹豫,从耳尖红到脖颈,讪讪道:“我跟着你。” 岑立柏从柜子里取出一袋猫粮,递给许原:“来,我去找找小乖在哪,等会当着它的面你倒碗里,它就知道是谁喂的。” 许原脸上的表情要绷不住了,尴尬地笑笑,手指绞着衣角。 “小乖。”岑立柏边喊边找,半根猫毛都没找着,气得在小乖的咸鱼玩偶上一锤,“又跑出去玩了。” 小乖你咋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冻干没了。 许原抱着猫粮小跑过来:“没关系,下次来再喂,猫猫可能一会就回来了。” “被惯的,等它回来骂一顿。” -- 第48页 许原弱弱道:“这不好吧。” 岑立柏听到许原劝他,更加坚定了教训小乖的想法,有些无奈地说道:“天天往外跑,都快成小野猫了。” 许原不敢说话,瑟瑟发抖。 岑立柏看到他的样子想笑,又不是说他,和小乖共情吗,那么害怕? 像只受到惊吓瑟缩成一团的小动物,就连小乖都没表现得那么怂过,让人很想揣进口袋,好好安抚一番。 岑立柏往他头上轻按,几不可察地摸摸,话音含笑:“厨房有榨好的果汁,我去给你端。” “嗯!”许原用力点头,黑发扫过泛红的耳尖。 一人喃凮端着一个玻璃杯,盛有金黄色的百香果芒果汁,微酸的气味中混合异香,果香浓郁。 许原抿了一口果汁,惊叹道:“好多书呀。” 岑立柏弯弯眼,玩笑道:“毕竟靠这个吃饭。” “好厉害!” 许原十分捧场地惊呼,岑立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怀疑许原如果手里没拿东西,都会像小海豹样啪啪鼓掌。 岑立柏被想象可爱到暗吸一口冷气,强装冷静地转移话题:“你有想看的书吗?” 许原三两步蹦跶到书架前,扫了一圈,看向玻璃罐时略微停顿。 岑立柏一直留意许原,自然没放过这点改变,他在等许原的反应,心上像悬了一块石头。 “柏哥,你有推荐的书嘛,太多了我挑不过来欸。” 一双圆乎乎的猫眼冒含期待地看向他,岑立柏顶了顶上颚,又想揉揉许原的头,像挼猫一样,揉得头发凌乱、双颊泛红,气呼呼地推开他的手。 想象与现实总有差距,许原没直接说送他一罐,已经是让人松了一口气的结果。岑立柏有些遗憾,上前取书时,故意拉进与许原的距离,擦过他的肩,闻到一股淡淡的荔枝味。 挼猫,头能,肩膀也不能排除在外,岑立柏心里点了下头,肯定自己的说法。 他今天成功挼到许原两回了。? 第27章 怀疑、不能干坏事 许原趁岑立柏午睡,偷偷溜进书房关好门,自从他看到玻璃罐中的吊牌后,一直念着,连饭都不香了。 他在吊牌是自己的和不是之间反复横跳,恨当时没多看一眼确认,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许原变身后第一件事,将书房门锁好,轻手轻脚,屏住呼吸走到书柜前,小心翼翼地拉开柜门。 耶—— 是圆圆! 被郁金香所取代的首字母,熟悉的图案,是许原亲手设计,只有他经手的花束才会放入的吊牌。 许原笑得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抱住玻璃罐走到书桌前,倒出吊牌一枚枚数下去。 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嗯,他喜欢我! 许原把最后两枚同时划入数好的那堆。 他好喜欢我。 许原咧嘴傻乎乎地笑,变成小猫在书桌上高兴打滚,梳得柔顺的白毛炸起,像一大团蓬松的蒲公英,随着风散开。 碰—— 完蛋,许原俯视地面横躺着的笔筒,周围还散落有金色吊牌,心里一咯噔,连滚带爬赶紧捡起来装好放回原处。 笔筒还没来得及收拾,许原就听到了脚步声,赶忙变猫。 岑立柏睡梦中听到哐得一响,被惊醒,不用想肯定是那只臭猪崽,又在玩什么呢,那么大动静。 客厅没看到小乖,岑立柏发现书房的门死死关着,他可没关,犯罪嫌疑猫十有八九在里面。岑立柏径直走去,面前一片狼藉,当事猫正四腿并拢,又圆又黑的眼睛闪着水灵灵的光,乖乖等着挨训。 岑立柏不为所动,插着它的胳肢窝举起来,左右摇了摇,让小猫像旗帜样在空中飘动。 “才一天没锁门,你就进来干坏事了?” “咪呜~”小乖叫得又软又慢,尾音缠绵,像个小勾子,勾得人心里痒痒。 岑立柏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吗,他冷面以对,夹着小胖猫捡地面的东西,边捡边骂骂咧咧:“你个小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有事找你的时候没一回找得到,你什么时候主动找我,不是饿了就是做了坏事。” “臭猫,你该不该反思下自己?” 小乖的头越来越低,因着胖到脖颈短短,很快下巴碰到了胸前的软毛,看样子它像是知道错了。 “说你你还委屈了?” 小乖湿漉漉的鼻子动了动,用头去蹭岑立柏撒娇,没蹭到急得喵喵乱叫。 傻猫,傻到让人无法去苛责,岑立柏无奈极了,抱住小胖猫,像拍松被子里的棉花样拍拍它厚实的背:“每回犯错都指望撒娇蒙混过关,你就不想想哪天我不吃你这套了怎么办。” 小乖抬头,水润的黑眸直勾勾地看向他,像是在说,我这么可爱的小猫咪,谁会不吃我的套路呢。 再老的套路,管用就够,他可是经验丰富的猫,当猫可能显得外行,但说了解人类的话,他说第二,没有哪只小猫咪能称第一,二十年当人经验可不是吹的。 岑立柏点了点小乖的鼻子,笑骂:“收起你这点小把戏,真该录下来让小区其他人看看,御狗专家平常在家是什么样的德行。” 小乖不高兴地拿厚厚的爪垫拍了下他的手,不认同他的说法。 岑立柏在纸上划划,检查笔有没有摔坏,被打以后说道:“不同意啊,你反思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 第49页 他好像有些无聊,和一只只会咪呜喵呜喵嗷嗷的猫聊天,谁知道小乖听懂他的话没有。 岑立柏轻笑,在纸上写下“对猫弹琴”,放在小乖眼前晃晃让它看。 让一只猫看懂汉字,那是在为难它,岑立柏好心给它念出来:“我在对猫弹琴。” 实际上欺负猫没有文化连听都听不懂,是个小傻蛋。 小乖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猫爪啪一下把纸扑到地上,三下两下给挠得稀烂。 岑立柏不理解,它怎么用胖嘟嘟的身躯做出这样灵活的动作的,但他说不出小乖是虚胖的话来。 小乖多重他一清二楚,体重秤小数点后面的数都能背下,全是钱堆出来重量,一克也不能少。 岑立柏挠挠小胖猫的下巴:“你又看不懂气什么气。” “听懂了?” 小乖抱住他的手,爬上膝盖,整只猫压在岑立柏的大腿上,雪白尾巴左右晃动,扫过垂下的手腕。 岑立柏正要合上钢笔,看到这只调皮的小猫,笔尖一转回到纸上,在干净的角落三两笔,勾画出一只抱着毛线球的小猫,眼睛灵动,鼻尖可爱。 岑立柏敲敲桌子,让猫看过来,问到:“小乖,你看像不像你?” 小乖脖子上升,上半身立起趴到桌面,岑立柏这才发现胖成这样的小猫,也有脖子,只不过平时懒得露出。 “喵喵。”小乖把纸对折起来,用爪子揽进怀里,看了岑立柏一眼,似乎在示意,画了我那就是我的了,小猫咪也有肖像权。 岑立柏弯起桃花眼,仿佛含了潋滟水光,温柔多情。 “你抢走放哪,又不睡猫窝,搁枕头上不用我,你自个都能压坏。” “依我对你的了解,到时候肯定不会认是自己搞坏了,还要我赔你,是不是呀小猪咪?”岑立柏勾勾小乖的肚皮。 “咪~”小乖舒服得眼睛微微眯起,过一会回过神来,面前人在骂它,甩了下头,在他虎口磨米粒样的小白牙,像在威胁说,收不收回你的话,不收我要咬了,我真的要咬了,牙齿很锋利! 岑立柏往它头上一拍,镇压暴走小猫,说道:“好了好了,给你放在相框裱起来。” 小乖满意一喵,爪子主动放在岑立柏手中,允许他捏一下,当做报酬。 岑立柏又看了一眼,随手画的小猫线条凌乱,虽然有几分小乖的神韵,但真的很一般,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土猫,看到张自画像就当成宝贝了。 “就这张?” 小乖满意地舔了下爪子,把笔往岑立柏面前推,好东西不嫌多。 岑立柏弹了下它的脑门:“贪心。” 虽然这么说着,岑立柏还是给小乖又认真画了几张,他没学过画画,画出来的小猫每一只都不大一样,各有各的缺陷,有的胡子短了,有的大小眼,有的凶巴巴的像个恶霸。 但小乖对这些很满意,爪垫在每一幅画上都摁了一下,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岑立柏试探地拿出印泥,果然,一个雪白的小胖爪子伸过来,在红泥上落了一爪,沾上后往画的旁边一按,一朵胖嘟嘟的小红梅画好了。 岑立柏失笑:“上回你还没玩够呢。” “喵喵!”小乖举着红爪爪催促。 岑立柏铺平纸张拿东西压着晾晾,换下一张让小猫继续它的画家梦。 小乖,爸爸对你好吧,没送去小猫幼稚园逼你学习,实行快乐教育。 小乖画完,爪垫往岑立柏的白外套上一拍,快得岑立柏都没来得及阻止,衣服上已经留下一个鲜红的爪印,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恐怖片现场。 “小乖——” 岑立柏拧着眉,要去抓不省心的猫,他有病吗,陪猫玩幼稚的游戏,到头来受害者竟是自己。 小乖一下子窜出去,回头看一眼,猫不停蹄地溜走,不给他抓。 岑立柏看到地上一串红脚印,血压飙升,按按眉心。 小乖,你等着,别被我逮住,什么破猫。 岑立柏抓不到猫,抓到也没法帮他拖地,最后只能自己拿着拖把,对着红爪印摩擦。拖把拿都拿出来了,不差那么一会功夫,岑立柏顺势把平时清洗不到的死角也给洗干净。 岑立柏突然动作一停,弯腰捡起一枚吊牌,神色莫名。他打开罐子再三数了里面的数量,证实这就是那一枚。 他可以保证,这两天没动过玻璃罐里的吊牌,不可能掉一枚出来。 一个魔幻的想法窜入脑中,岑立柏的心跳乱了,人有可能变成猫吗? 假设小乖就是许原,一切都讲得通了。 小乖胖爪开锁的秘密,许原再三婉拒请客,终于来一趟,小乖不见猫影,带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回家。 更巧的是,如果在外面遇到许原时,回家必定在门口看到趴在毯子上的小猫,毯子还是许原送给小乖的。 一两件事是凑巧,种种事件拼凑在一起,未免也太巧。 岑立柏摩挲着手里的吊牌,久久不能平静,和许原在一起的细枝末节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小乖发情期那天,许原朝他咪了声,岑立柏还以为他在做梦,如果假设成立,那就是平时装猫装习惯,迷迷糊糊下忘记改口。 岑立柏想到那声又软又黏乎乎的猫叫,脑子里浮现出长猫耳的许原,舔了下爪子朝他轻轻一咪……岑立柏一本正经地咳了下,耳尖藏不住得红。 -- 第50页 嗯,上午见到许原时,说过小乖的坏话,那时候许原的表情怪怪的,欲言又止。 类似情况不止一次,以往提到小乖,尤其是讲它坏话时,许原也有这种表现,有时候还会岔开话题。 一旦想到他俩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岑立柏就忍不住想笑,听别人当面讲马甲的坏话,忍得很难受吧小坏蛋。? 第28章 笨蛋、卖萌的小猫会被人类可劲吸的 地上突兀的红爪印,在岑立柏看来可爱极了。拖地?拖什么拖,他要把这些留作纪念。 岑立柏顺着越来越淡的爪印,一直走到房间。 小猫没有上床,趴在地上看他过来,想逃跑,岑立柏声音放低,温柔地说:“地上冷,困了的话去床上睡。” 小猫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黑葡萄似的眼睛倒映出他的影子。 岑立柏越看越可爱,想过去抱起来摸摸头,但一过去它肯定就跑了,不如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坐实心里面的猜想。 岑立柏低声自言自语:“算了,趁现在有时间去把监控安上,别人家养宠物好像都装了。” 小猫的耳朵明显立起来,两侧长长的胡须灵活地动了动。 岑立柏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就听到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他停下,小猫也停下,并往后退一步。 “给我抱抱,我就不追究就刚才的事。” 小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靠近。 警惕心还挺强,岑立柏笑了下,继续往前走,小尾巴依旧跟着,走两步停两步,似乎怕他突然转身逮猫,鬼机灵。 岑立柏剥掉拆到一半的快递盒,露出摄像头的盒子,用行动告诉小猫他没唬人,真的要装上去了。 还没把摄像头从盒子里拿出来,小猫就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岑立柏尝试抽了抽手,想不到对方小小一只,力气还挺大的。 “小乖,我要做正事了,你不要打扰我好吗,待会陪你玩。”岑立柏摸摸小猫的头,佯装无奈。 “喵呜~”小乖用爪垫把手扒拉到自己身上,一脚蹬开摄像头,如果不是岑立柏早有准备,它已经摔得稀烂了。 岑立柏点了点它湿漉漉的粉鼻子,温柔的语气中不带半分恼意:“小坏蛋,又要干嘛,刚刚才做完坏事。” “咪呜~”小猫伸出红红的爪垫,刚才一直藏着的犯罪爪子,这会主动呈递证据。 岑立柏心里好笑,抱起小猫揶揄道:“想给你洗你不让,现在主动送上门,心里是不是有鬼?” 猫头快速摇了下,岑立柏看到了,只有动了一下但明显,如果许原不是小乖……他把名字倒着写。 岑立柏用湿纸巾细细地擦爪垫,无法完全擦干净,还是有点红,粉爪子成了桃红爪,像被谁打红了一样。 “擦不干净,就这样可以吗?”岑立柏拿镜子给它看爪垫,小猫伸出舌头,想去舔一口,被他制止后还委屈地眨巴眼睛。 变成小猫的许原,好像比平时要笨,如果把这些记录下来发给许原看,他的脸会不会比蘸了印泥的爪子更红? 岑立柏想想作罢,不欺负人小猫咪了,会恼羞成怒的吧,万一许原气到不来他家,他找谁说理去。 下回可捡不到这么可爱又合心意的小猫了。 ** 岑立柏的新文写了个开头,动笔时,没忍住加上一只小猫妖,模样可爱,耳朵尖尖有一点橘色。 小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爬到岑立柏旁边趴下,眼睛盯着纸一眨不眨,像是真能看懂上面写的什么。 岑立柏一只手写字,一只手揉揉小猫背部柔软的肉,灵感噌噌上涨,没一会儿就写了一大段,字越写越飘。 岑立柏偏过头去看小乖,它的眼神依旧放在纸上,没有抬脑袋,很出神的小模样,看来小乖很喜欢他写的? “喜欢吗?”岑立柏勾起唇角问道。 小猫像是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整只猫一抖,蓬松的白毛顺势炸开,像一朵卷得蓬松的超大棉花糖,能让人吃的心满意足。 岑立柏故意作弄这只小猫:“这就被吓到了呀,胆子那么小的吗?” “喵嗷!”小乖凶巴巴一叫,对他的话进行反驳。 “好好,你说不怕就不怕。”岑立柏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宠溺,让人觉得就算这只小猫现在要骑到他头上,他也会答应,一点原则都没有的语气。 小乖拍了一下笔示意他继续写,猫大爷还等着看呢。 岑立柏现在仍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没有从小乖可能是许原的惊喜中回过神,它说继续写那就继续写。 岑立柏写字时小乖也没有闲着,脸上的表情变化不断,岑立柏偶尔余光扫过,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然能从一张毛脸上看到如此丰富的表情变幻,很多人都无法做到这么快得变脸。 开头恐怖的文更吸引人眼球,岑立柏现在写的剧情正是这样的,跌宕起伏。 小乖看得也起劲,偶尔还会激动地低声喵两句,像怕声音大了,打扰到岑立柏。 岑立柏看到它这样,就忍不住的想去逗弄,等到猫眼睛扫过惊险刺激的情节时,故意拍了一下桌子,小猫也跟着一颤。 回过神来的小乖,圆眼睛满是愤怒,像在质问为什么要突然吓它,小猫咪可是不经吓的。 -- 第51页 岑立柏学小乖平时那套,装无辜,一脸平静地说道:“太激动了没忍住。” 小乖信他才有鬼,但它想看后续,推了下笔让他继续写。 岑立柏打了个哈欠,靠着椅背伸懒腰,神情慵懒:“吓到我家小乖了,不写了。” 小乖张开三瓣嘴大声嚷嚷:“喵喵喵——”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小猫的感情。 岑立柏可不会被带进沟里去,面对小绿茶猫,得采用先发制人的方法,他先一步控诉面前猫:“你竟然凶我,小乖你变了。” 小乖眼神飘忽,心虚地轻轻喵两声,好像刚刚对着他大喊大叫的猫不是它一样。 岑立柏要被它笑死了,能屈能伸到极致,他抵住小乖的粉鼻子:“小坏蛋。” 小乖用尾巴抽他一下,擦到手背时痒痒的,岑立柏在毛绒绒的鞭策下奋笔疾书。 有一点岑立柏没有猜错,小乖猫菜瘾又大。 一遇到吓人的地方,它就用山竹爪爪捂住眼睛,留出一条细细的缝,好像这样他就看不见了似的。 不仅如此,小乖身后的尾巴也有自己的想法,又或许这才是真的遵循内心,细长一条勾住岑立柏的手腕,像求求他别写了,放过胆小猫咪。 岑立柏的声音里有点无奈:“小乖,你勾住我的手,我怎么写字?” “待会儿压到你的小短尾巴,又要生气地嗷嗷叫。” 许原心里轻轻哼了声,他看穿了,岑立柏有时候幼稚得很,喜欢欺负小猫,这么熟练,是欺负过多少猫咪练出来的? 岑立柏刚说完就挨了一爪,被软乎乎又不失Q弹的爪垫拍打,比按摩还舒服。 岑立柏泛红的眼尾上扬,眼睛微微弯起,里头溢噙满笑意,比醇香的美酒更醉人。 许原看愣住了,三瓣嘴微微张合,圆圆的猫眼盯着一动不动,他知道岑立柏长得帅,但温柔笑着的岑立柏,简直能称得上惊艳。他想到了花绽放的刹那,蓬勃的美。 岑立柏有种它下一秒要吃了自己的错觉,嘴巴张着就差流口水,小猪看喜欢口味的冻干时,就是这样的目光。 在它心里和冻干同一个名次,岑立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插进小乖的嘎吱窝,把它举起来对视。 “小乖,回神了。”我不可以吃。 小乖做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动作,它用爪子捂住了眼睛,很快又放下来,撩了一把岑立柏额前的挑染。 小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这样了,尤其钟爱金色挑染,岑立柏总觉得它把这缕头发当成了逗猫棒。 岑立柏笑了一下,撩动小猫脑门上的橘色毛毛:“你自己也染了头发,咋不玩玩自己的呢,别人的好玩一些吗?” 小乖换了一只爪子,又拨了一下,用行动回答岑立柏的问题。 岑立柏推开它的胖爪子:“不给你玩,等一下被你揪秃了,你个掉毛的小秃子,想让其他人和你一样。” 他没胡说,最近小乖进入换季掉毛期,白色的猫毛漫天飞舞,看着不就有些秃吗。 小乖生气地挣扎,岑立柏惹怒它后没忘记去哄,摸着它软滑的毛柔声道歉:“我错了,小乖怎么可能是秃子,掉了的毛毛还会再长,来年又是毛发茂盛的小猫。” 许原变猫后很不讲理,不像人形时的好说话,心里默默拆岑立柏的台。 是谁捡回来的第一天就说我会变秃子的,呵,变秃你要一半负责。 岑立柏对上它谴责的目光,不知怎么有些心虚,猫应该不会被挼秃吧,应该吧,岑立柏转移话题道:“我们做点别的去。” 岑立柏抱起小乖往外走,看它脑袋低垂,眼睛还停留在那张纸上,说道:“不能再看了,晚上又做噩梦怎么办?” 小乖用头锤了岑立柏肩膀一下:“喵!”只是意外。 岑立柏福至心灵,懂得小猫话里的意思,真就是又菜又嘴硬。 小乖拍了一下他,让他放开自己:“喵喵喵。”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了。 岑立柏无奈地捏捏小猫爪子,你不觉得你表现得不像正常猫猫,哪有猫这么聪明的。 笨蛋,人变小也变笨了,糊弄人也不用心糊弄,是不是想早点被看出来啊笨圆圆。 怀里的猫还在催促,岑立柏开口道:“你是只未成年小猫,不适合看这种刺激的东西,我不陪你,你不能偷看。” 小乖歪了一下脑袋,异常可爱。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小猫怎么能看得懂字呢,它只是去玩一下那张纸罢了。 岑立柏受到来自小猫的装傻攻击,没忍住和猫头对头蹭了蹭。 卖萌的小猫会被人类可劲吸的。? 第29章 马后炮、别欺负客人了 岑立柏换好衣服,把小乖抱起来往门边走,那猫一见到门就开始蹬腿,摆明了不想离开家,岑立柏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小乖,我真的不会带你去绝育,不用紧张,骗你是小狗。” 小乖怒目而视,喵喵喵地叫了几声,示意他赶紧把话收回去,不然我要生气了。 “怎么啦那么记仇,就没见过哪只小猫跟你一样……”在小乖越来越凶的表情下,岑立柏及时改口,“跟你一样可爱。” 小乖双爪并拢,有点害羞地咪了一声,像是在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可爱啦。 岑立柏眼里含笑,抠抠它的爪子:“光爱听好话是不。”厚脸皮小圆圆。 -- 第52页 小乖踢了一脚岑立柏的鞋子,要去麻溜去,不要在这里逗我了,我是不会陪你去的。 那我走了,乖乖地待在家里。 小乖头也不回的离开,在沙发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觉,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岑立柏:“咪~” 知道了,早去早回。 岑立柏关门后,想到小乖无赖的样子,笑得肩膀都在抖动,如果小乖真的是许原,要是知道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会不会恼羞成怒。 他在兢兢业业地装小猫咪,其实马甲已经变成透明的了。 岑立柏下楼后,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干些什么好,总之先离开小区再说。 他找借口出门,是想让许原出去遛遛,成天待在家里闷着不好。 现在找许原聊天,他应该在线,岑立柏试探着发了条消息,问他现在有空吗,要不要出去走走。 圆圆:我在做兼职 [] 岑立柏莞尔,也不算骗人,来他家当小猫打工,赚取猫粮和小鱼干。 木白:明天有空吗? 圆圆:[] 不知道昂,要看情况。 木白:是因为兼职吗? 对面过了会,才慢吞吞地发来个嗯。 岑立柏心想,明天给你放假,小鱼干照发,勤恳工作的小猫咪值得带薪休假。 木白:没关系,我一整天都有空,你有时间随时可以联系我。 圆圆:好,我忙完了就去! 岑立柏边走边帮许原想了一套方案,明天先和他说好见面的时间地点,等他出门了以后再离开,到晚点说句抱歉,路上耽搁了…… 他没记错的话,上回宠物聚会,许原说过类似的话。 岑立柏往前翻聊天记录,翻了很久才翻到那一天的消息,“抱歉抱歉,睡过头了”,当时以为的糊涂蛋,原来另有隐情。 岑立柏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往前拉聊天记录,不知不觉他俩的聊天记录,拉个几十次都拉不到头。 他不是话多的人,但和许原聊天,总想讲些什么,很有倾诉欲,也和许原的性格有关。 平常碰到还能见到许原腼腆的一面,但微信聊天时这点小害羞都省了,意外的活泼,和当小猫时更接近。 岑立柏按熄手机,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浮现脑海,许原错开时间和他见面,难道现代的小猫妖一点法术都不会吗? 比如说让他的记忆混淆,或者像孙悟空再变个分身出来。 嗯……是只除了可爱以外一无所有的小猫妖,但小猫只需要可爱就足够了。 岑立柏笑了笑,转身去超市。 猫有猫的喂法,猫妖有猫妖的喂法,总吃猫粮不是回事。 岑立柏到超市后,朝生鲜区走,见到合适的就往推车里放,没管能不能吃得下,反正家里有冰箱,每样都做给小乖尝尝,偏爱哪种口味,下回多做些那种。 岑立柏从生鲜区转出来,遇到了陆明启。 陆明启打了声招呼,看见他推车中的东西道:“柏子,有这么多菜吃得完吗?我晚上去你家吃吧。” 岑立柏点点头:“好。” 分些出去,小乖能每样都尝一点,又能每次都吃上新鲜的。 陆明启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爽快,他还以为岑立柏家里有客,随口一说而已,闻言道:“你发财了啊,我们两个人哪吃得完。” “不是还有小乖。” 陆明启无语凝噎:“它只是长得有些胖,你还真把它当猪喂啊。” 岑立柏又不好和他解释,自己想摸清小乖的口味,看看许原喜欢吃什么海鲜,摆摆手道:“吃不完给你打包回家,行了吧。” “还说我,你买那么多垃圾食品吃得完吗?” 陆明启耸耸肩:“很快的,看看电视打打游戏,一会吃完了,哪像你,不爱吃才稀奇。” “你知道吗,大学刚认识的时候,知道你不吃我都惊了,现在竟然有不爱吃垃圾食品的年轻人。” “那你太大惊小怪了。” 陆明启提高音量反驳:“你不懂它们能带来的快乐!” 岑立柏拍了下他的背:“小声点,公共场合。” 陆明启往周围看一圈,没人看他们,压低声音继续拉着岑立柏叭叭叭。 岑立柏路过零食区时若有所思,让陆明启推荐了几款喜欢的。 “你不是不吃吗?”陆明启拿了往岑立柏推车里丢,突然高兴起来,“是不是请我吃。” “那你挑双份的。”不知道许原喜不喜欢。 陆明启拿的时候嘀咕道:“柏子今天好奇怪哎,无事献殷勤……” 岑立柏幽幽道:“我不聋,都听得到。”皮痒了是不是。 “啊哈哈哈哈……”陆明启挠挠头,当什么也没说。 ** 岑立柏看到陆明启一冲进他家,就朝小乖扑去,边扑边嚷嚷“小乖来给叔叔抱一抱”,额角青筋一抽一抽的。 小乖没让陆明启扑着,他一凑近,小乖就往另一个方向蹦起,动作灵敏、身姿矫健,完全看不出它是一只十五六斤的小肥猫。 岑立柏看陆明启被小乖钓着玩,等觉得小乖玩得差不多了,往陆明启肩膀一勾:“站着干嘛,不去厨房帮忙洗菜?” 陆明启挺胸道:“我是客人!” 岑立柏往他头上一拍:“不洗就麻溜地回去。” 陆明启的气焰灭了,哀怨地看了远处的小乖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 -- 第53页 “出息。” 小乖附和道:“喵喵。”作为一只聪明的猫,对陆明启的行为进行强烈谴责。 岑立柏忍俊不禁,蹲下问小乖:“你要去帮忙吗?” 小乖歪歪头一脸疑惑。 岑立柏捏捏它的胖爪子:“知道了,小猫的爪子怎么能用来洗菜呢?” 小乖昂首挺胸,另外一只爪子也搭到岑立柏膝盖上,用两个爪子把自己撑起来,拿头蹭蹭他的脖颈。 岑立柏有种被吃了豆腐的感觉,他原本还想在后头接一句,说它爪子踩来踩去脏死了,在嘴里咕噜了一圈,没有说出口。 “那你乖乖在客厅玩,做好饭叫你,听到了没有?”岑立柏挠挠小乖的下巴肉,软乎乎的,一看就是由肥肉堆积而成。 想到刚捡回来时巴掌大小,脸小得可怜,再一对比,岑立柏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与成就感,小胖猫有福气,挺好。 陆明启洗菜时,和岑立柏聊到许原:“柏子,这么久过去,进度怎么样?” “还成。” 陆明启一喜:“那不就快在一起的意思,到时候记得请客。我要吃糖醋里脊!我要吃闷烧羊排!” 岑立柏切着菜,眼皮都没抬,应道:“行行,你要吃佛跳墙都给你做。” 陆明启美滋滋,在宿舍群说岑立柏邀请他们吃佛跳墙,他的手艺可是四人里面最好的一个,甚至是全班最好的,能吃到绝对是赚了。 陆明启又问:“今天脱单有望吗?” 岑立柏胡乱点点头,看到一只小猫从玻璃门路过,然后探出一个大脑袋,见被发现了,挺着雪白胸膛,正大光明地迈爪进来。 见陆明启还想继续讲,岑立柏猛地咳嗽,陆明启住嘴,疑惑地看向他。 还能怎么,正主来了,该什么时候谈恋爱,由他决定。 “柏子,怎么了?” 刚进来的小乖不知道他俩之前聊了什么,疑惑地看向岑立柏,被两双眼睛盯着,岑立柏想混过去都难,说道:“小乖还小,别在它面前少儿不宜的事。” 陆明启一阵狂笑:“发情期都来了,还小?哈哈哈哈哈柏子你在讲什么冷笑话吗?” 小乖听他敢当着面嘲笑自己,猫性压倒人性,跳上台面,雪白的爪子连着往陆明启身上呼了好几下,打得陆明启敢怒不敢言,朝岑立柏递了个求助的眼神。 反正小乖下爪不重,爪子都没伸出就个小肉垫,岑立柏随它去了,给陆明启回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被打活该,想不到吧,猫能听得懂人话。 陆明启见岑立柏不帮他,只好苦哈哈地向小猫求饶:“哥,你就是我哥,别把您爪子打疼了。” 小乖一阵哆嗦,往后推了两步,跳到岑立柏身上,用“有变态啊”的目光看着陆明启。 陆明启有些遗憾,早知道不说话了,看把猫给吓跑了。 岑立柏摸摸猫头:“别欺负客人了,小乖不可以哦。” 陆明启:“……”你这说得有些晚啊兄弟,打都打完了。? 第30章 约饭、这条街上最可爱的小熊 岑立柏拿根逗猫棒在小乖眼前晃动,不动如山地玩钓猫游戏,小乖扑到了还好,连着几次没扑到气得骂骂咧咧,岑立柏只好放慢速度,满足它奇怪的好胜心。 “现在陪你玩,晚上就没空陪你了。”岑立柏先和眼前猫说好,别忘记过会发消息约时间。 小乖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和逗猫棒较劲,又是拳打脚踢又是饿虎扑食,玩得可嗨了,岑立柏怀疑把逗猫棒安在扫地机器人上,它能一只猫玩一整天。 岑立柏有种微妙地不爽,起了坏心,他故意补上一句:“小乖,乖乖守在家里别乱跑,回家没看到猫小心挨骂。” 小乖眼睛都没抬,不理他。 岑立柏停下顶住小乖额头的一块橘色:“听到了没有。” “听话的话回来给你带小玩具。” “喵喵喵。”敷衍地喵两声后,小乖推推他手里的棍子,让他再动动。 好气,岑立柏面无表情,兢兢业业地挥动逗猫棒,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小乖玩了会,像是看出了他兴致不高,凑过来朝他咪咪叫,叫得又甜又软,还转了一圈,给岑立柏看它的漂亮尾巴。 岑立柏想维持住冷漠的表象都困难,憋着看它还有什么哄人花招。 小乖看岑立柏还是不高兴,舔了下爪子,一脚把逗猫棒踢到地上。 看见了吗人类,我把最喜欢的玩具丢了,仅仅因为你不高兴,还不快给猫笑一个。 岑立柏勾起唇,把撒娇技能点满的小猫捞进怀里,静静抱了会:“小乖。” “喵。” “小乖。” “喵!”小乖凶巴巴地叫了声,你还说不说,不要吊猫胃口! 低低的笑声响起,岑立柏把咸鱼布偶塞进小乖怀里:“有段时间没有看见你玩它,是不是腻了?” 小乖嫌弃地推开咸鱼,往岑立柏怀里钻,两只冰凉的爪垫贴在他胸前,像是冷了找热水袋暖暖爪。 有时它还会伸出锋利的爪子,勾一勾岑立柏的衣服,被人无情地推了下脑袋。 “衣服挠坏了怎么办,把小乖卖了买新衣服吗?” 小乖不满地喵了两声,指甲往下滑,勾出一道印子,觉得不够,又在对称的部位一划。 你的衣服太单调了,多增加几个洞洞不是很时髦吗? -- 第54页 岑立柏再了解猫,也没办法从猫脸上看出那么复杂的表述,既然挠不破就随便它挠了。 所以小乖越来越皮,也有岑立柏一份功劳,被溺爱的熊猫咪。 晚上适合出去玩,江边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即使在寒冷的冬天,都不会觉得冷清,况且……夜晚气氛容易变得暧昧。 岑立柏挠着小乖软乎乎的背,问道:“小乖,除了出门吃个饭,还有什么好玩的?” 小乖扭动胖嘟嘟的身体,像一条猫猫虫一样,让他别停下,多给自己挠一挠。 岑立柏的手陷入长长的猫毛中,被裹得严严实实,不禁感叹道:“小乖,捡到你的时候看不出来,你竟然是长毛猫,像只小耗子一样,现在倒是能一屁股坐死一只耗子。” 舒服得咕噜咕噜叫的小猫,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 它露出爪子尖尖,放到岑立柏的锁骨上,像是在威胁他,如果再说这样的话,就不要怪猫的爪下不留情。 岑立柏被它的动作逗笑了,锁骨跟着颤抖,余光看到小猫偷偷把爪子收回去,心突然变得很软。 你的小爪子挠人不痛,挠几下也没关系,不用那么小心,全天下我只给一只小猫这种权利。 突然变得温柔的目光让许原难以招架,他像是被闪电劈过一样,浑身酥麻,整个身体都倚靠在岑立柏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岑立柏给眯起眼睛,懒洋洋的小猫披上小毛毯,揉揉它的脑袋:“宝宝,又困了?” 小乖捂住眼睛,但是爪子太小,两边的眼睛都只遮住了一点点,遮了和没遮一样。 它的另外一只爪爪轻轻拍了岑立柏一下,像是被他的话羞到了,变得不好意思。 岑立柏摸摸它的大脑袋,含笑道:“不闹你了。” 岑立柏起身,把小乖关到卧室门外,任凭它怎么拍都不开门。 等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停下,岑立柏打开手机,看到许原刚给他发的消息,和他猜想的正好对上。 嗯,可以准备准备出门了。 岑立柏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很久,他不喜欢逛街,没什么适合在约会时候穿的衣服。 岑立柏犹豫再三,挑了一件换好,想出去给小乖看看喜不喜欢,突然想到许原既然给他发消息,那现在应该变成人了,被他撞上多尴尬。 算了,这两天把陆明启抓去买衣服,他了解什么样的衣服紧跟潮流。 ** 约好在江边新开的奶茶店见面,这家店是网红店铺,不少人来这里打卡,岑立柏看到这会排队等的人不多,问许原想喝什么。 对面回的很快,岑立柏买好单,找个位置坐下等,眼睛看向窗外。 他今天随便穿了一件,不知道许原会穿什么……无论穿什么都很好看,长得可爱的人就是占优势。 “18号请取餐。” 岑立柏起身,接过店员手里的奶茶,余光瞥到玻璃窗外跑过一只圆滚滚的小熊。 小熊推开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他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还没到约好的时间。”岑立柏把奶茶递过去,看着眼前的许原,脸冻得红通通的,喘着粗气,很想和他说一句,不用着急慢慢来,他已经知道了。 许原撕开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鼓起的腮帮子像一只小仓鼠,岑立柏勾起唇,他好像很喜欢这种喝奶茶的方式。 许原被对方灼热的视线看得不好意思,眼神往旁边飘:“你晚上吃了嘛?” 岑立柏收回目光,摇摇头:“没想好吃什么。” 许原弯弯眼,黑眸亮晶晶的,像藏了一整条星河:“你请我喝奶茶,我请你吃饭呀。” “好。”岑立柏目光温柔,被他的小巧发旋吸引住,挪不开眼。 “上回吃了烤鱼,今天不如去吃个火锅,外面好冷啊。” 岑立柏顺着他的话:“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许原咽下口中的奶茶,用力点点头:“以前经常在那里聚餐。” 岑立柏第一反应是赤子炎,他以前在那吃饭时,遇到过许原和一帮人聚餐,被一群人拥簇着,众星拱月,脸上的笑容灿烂。 岑立柏远远看着,都被他的笑感染了。 许原戳了下岑立柏的手臂:“你是不是知道我说的哪呀?” 岑立柏看他飞速收回的手指,眨了一下眼睛:“你猜。” 许原红了脸,仿若晚霞,轻轻哼了声:“我才不猜呢。” 江边到了夜晚有些冷,寒风簌簌地刮过脸,许原下意识地往围巾里埋,看向岑立柏。 “你冷不冷呀?”裹成一头笨拙小熊的许原问道。 岑立柏摇摇头:“你冷吗?” “你看我穿那么多,可能冷吗。”说着许原插起口袋晃了两下,给他看看自己衣服有多厚。 岑立柏笑着看他像小朋友一样,晃来晃去,活力十足。 “你穿得好少哦。”许原停住动作,取下脖子上的围巾递给岑立柏。 岑立柏看他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宛若仰颈的白天鹅,漂亮得让人想去摧毁,留下印痕,他喉头一动,把围巾还回去:“快带上,我不怕冷。” 许原把拉链往上拉,遮住脖子和嘴巴,声音瓮声瓮气:“冻感冒了,下回你不愿意陪我出来玩,我不就损失大了嘛。” 岑立柏拿小乖没办法,更别提许原了,在他的注视下戴好围巾,看到他面上的表情由委屈转向高兴,下意识的往围巾堆里缩了缩。 -- 第55页 他闻到一股熟悉的荔枝味,浓郁香甜,明明不是酒,却拥有醉人的能力,浅浅吸一口都让人晕乎乎的,分不清是荔枝还是眼前人更醉人。 岑立柏张嘴哑声,不知道说什么好,来的路上想的话,全被忘到了脑后,一句也想不起来。 “柏哥,围巾有一点歪。” 许原的声音犹如一声惊雷,将岑立柏从飘飘然的状态中唤醒。 离得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岑立柏掌心沁汗,人像是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毛茸脑袋贴近,一双纤细苍白的手放在围巾上,轻轻挪了一下围巾。 近到岑立柏能清晰看到每一根发丝的走形,近到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抱住对方。 这哪里受得了……岑立柏现在想跳到旁边的江水里冷静冷静。 “好了。”许原的脸本来就红,岑立柏无法从他脸上看出端倪,但他知道自己的脸绝对变化明显,可能比许原的还红。 岑立柏的眼睛看向前方路面,耳尖红得仿佛被广告灯牌闪烁的红灯染上颜色。 原本故意凑近整理围巾时,许原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岑立柏的样子来劲了,总是他变成一颗大红番茄,可算看到小柏同款了。 嗯,不能把人撩得太狠,许原控制住蠢蠢欲动的心。 岑立柏脑里一片混乱,终于扒拉出来提前准备的一个话题,哑着嗓子问道:“吊牌上的花,为什么是郁金香?” 许原啊了一声,眨眨眼睛,笑得露出一颗小虎牙:“它的花语是永恒的祝福。”收下我的祝福~ “嗯。”轻轻的一声,反而随时要随风远去。 “花会枯萎,祝福永存,留着小纪念呀。” 看出岑立柏实在处于混乱状态,许原说完,就跑到路边的流动小摊贩前,招呼着岑立柏过去:“柏哥,你想来点什么?” 岑立柏摇摇头,担心把脖子上的围巾弄脏了。 待会还要吃大餐,许原没有勉强,自己点了几串,烤好后递了一串给岑立柏:“尝尝看,味道不错的话,以后有空常来。” “嗯。”岑立柏把围巾压下,飞快地吃完这根串串,心不在焉,许原问好不好吃时点点头。 冷冷的江风吹得岑立柏清醒不少,等到了许原说的地方,他已经和平时差不多了。 “和你想的是一个吧。”许原眨眨眼睛。 岑立柏点点头,眼带笑意:“如果我说不是呢?” “如果不是——”许原把调子拖得很长,故意吊人胃口,“如果不是,下回就去你说的那里吃。” “现在改口晚吗?” 许原狡黠一笑:“晚啦,这证明我们心有灵犀不是嘛。” 岑立柏眼里倒映暖色灯光,仿佛含了万家灯火,温柔异常:“是。” 圆圆说得都对,谁让他是这条街上最可爱的小熊。? 第31章 电影、我喜欢好看的 许原从火锅店出来,有些遗憾:“就这么回去了吗?” 岑立柏关上门,抬眼看过去,吃完火锅的许原嘴巴红润,气色比今天来的时候好多了,说道:“你想去哪儿玩,我都可以。” 约你出来玩,本来就随着你来,给小猫咪的员工福利。 “外面好冷哦,我们去看电影可以嘛?”许原的声音越来越低,试探地看了岑立柏一眼,像只鬼鬼祟祟的小猫。 刚才不是胆子很大吗,岑立柏有点想笑,嗯了一声。 “那我们走——” 岑立柏见一只白皙瘦长的手伸过来,没一会儿自个缩回去,它的主人若无其事地放进口袋,左右晃了晃。 他……是想牵手吗? 岑立柏不确定地猜测,再一看,人已经离他一米远,留给他一个胖嘟嘟的背影,格外像只贴满秋膘准备冬眠的小胖熊。 岑立柏放大步子跟上,与许原并排而行,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挨得越来越近,逐渐相叠。 “你想看什么?”岑立柏问道。 “不知道欸,最近没有留意新电影的消息。” 岑立柏心想,当然没有,天天在他眼皮底下睡大觉,醒了要人陪着玩游戏,哪有机会摸出手机偷偷上网。 许原打开手机搜电影票,伸手给岑立柏看:“你来选吧,我选东西很容易犯纠结。” 旁边人凑得越来越近,呼吸似乎都落在颈上,气息交融,岑立柏抿了下唇,低头就着他的手看屏幕,没一个耳熟,随便指了一个宣传海报画得不错的。 嗯……没猜错的话是爱情片。 “那我就买最近一场的咯。” “好。” 许原低头,两只手放屏幕上捣鼓,岑立柏看到他头顶的小发旋一动一动的,像会四处移动的小龙卷风。小乖头顶看不出发旋,但它脑门有块亮丽的橘色,耳朵尖尖也有两抹橘,都让人想伸手去摸一摸。 不同的物种同样的可爱。 许原收起手机:“还有半个小时开场。” “嗯,我们走去时间正好。” 许原去取票,岑立柏站在柜台等他,眼睛落在散发出浓郁奶香味的爆米花上。 许原或许会喜欢看电影时来点爆米花,又或是奶茶?毕竟在家看电视时,还要准备个小盘子给他放零食,不给就叫着抗议,扒在他身上喵喵喵。 还没等岑立柏买好,就听到许原叫他,对方挥了挥票,小跑过来:“柏哥,你想来一桶爆米花吗?” -- 第56页 许原看着他,眼里像有繁星闪烁,亮得晃眼,岑立柏下意识地点点头。 许原站在爆米花机旁,嘀咕道:“刚刚吃完火锅,好饱,来一桶就够了。” 两个人吃一桶爆米花,会发生他想要的事吗,许原不禁心里搓搓手,期待起来。许原已经想好了,还是准备问问岑立柏,即使知道对方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岑立柏好像没有拒绝过自己,小猫时期除外,他承认当猫的时候他不做人,太调皮了。 许原抬头问道:“柏哥,你觉得呢?” 岑立柏在他的头上揉了揉:“随你。”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块吃。 岑立柏的回答太干脆,许原反倒不好意思了,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抠抠衣袖,和店员说道:“一桶大号爆米花,嗯……柏哥,你想喝果汁还是奶茶?” “和你一样就行。” “那我就点了。”许原说完,转回去继续点餐。 岑立柏看到他忙上忙下的样子,不由一笑。 店员将东西递给许原,有点多,看着就像一只受到压迫的小熊,岑立柏伸手接过爆米花和他的那杯。 许原终于腾出手,插好自己的奶茶后,凑过去,帮岑立柏也弄好:“喝吧。” “谢谢。”谢谢圆圆。 平常是他投喂小乖,现在反过来由许原投喂他,感觉还很不赖,岑立柏眼带笑意,看许原鼓起腮帮子,和奶茶较劲。 走进3号厅,里头空无一人,相当于两个人包场了。 岑立柏有种隐秘的兴奋,没一会给自己泼了盆冷水。 别人是小情侣,在没人的地方牵牵手接个吻,当然刺激。至于他和许原,还没到那一步呢,说不失落是假的。 岑立柏眼睛望向大银幕,往嘴里塞爆米花,味道很甜。 银幕上人来人往、画面切换,只在岑立柏眼前短暂地过了一下,像烟花一样啪得一声没了,他心里满满装了一人,再放不下其他的东西。 许原倒有在看电影,但是太无聊了,他看得哈欠。 临时买的票,没看过评价,第一回约会看了个烂片,生气! 许原气呼呼地吃了几颗爆米花,觉得太腻,没吃了。他看岑立柏手没停过,以为很好吃穿,没想到他喜欢这口味,也是,他好喜欢甜食。 不想看电影了,许原想到个坏主意,眼里闪过狡黠的笑。许原用余光打量岑立柏的动作,看他把手往桶里塞了以后,立马同步塞入。 不小心碰到~ 岑立柏还不知道自己被碰瓷了,他正在发呆,不小心碰到一双冰凉的手,愣了一会,已经捏在手中的爆米花借机偷偷溜出去。 那只手碰到他后,没有立即收回,反而在他的手背上勾了两下,像小猫伸出爪子轻轻地挠人。 岑立柏的心像正在爆的爆米花,噼里啪啦乱蹦,随时要挣脱桎梏跳出来。 他是在找爆米花吗,明明还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摸……碰他的手? 幸亏电影院里黑,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不然岑立柏这会得冲去洗手间,用冷水狠狠洗脸把脸,才能降下脸上的热度,烫得吓人。 岑立柏不知道许原有没有调情的意味,但他确确实实地被撩到了,一颗心都要跟着飞出胸膛,飞向隔壁座。 许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万一被抓住……许原心里大胆地想,万一岑立柏真的握住他的手,他要亲他一口。 哼,小柏耍流氓牵小手,他要流氓回来。 可惜等许原吃掉手里的爆米花,岑立柏都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对方没有那个意思,不然怎么不顺势牵住。 岑立柏的心怦怦乱跳,一直在想许原到底什么意思,直到电影结束,灯光亮起,他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真相只有当事人清楚。 “柏哥,喜欢这部电影吗?”罪魁祸首笑着问他,眼睛弯弯,仿佛天上一弯月牙,让人想掬一手水,将它捞进手心捧着。 岑立柏淡淡道:“还可以。” 他没有注意内容,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小坏蛋牵了全部神思,不知道好与不好,只希望对方不要再问相关的了。 许原看着他偷笑,眼神像在说快来问我。 岑立柏配合道:“怎么了?” “柏哥是不是因为自己选的电影,不好意思说难看,所以才这么说的呀,我不会笑话你的。” 岑立柏听出了幸灾乐祸,无奈道:“如果收收脸上的笑,可能更有说服力。” “不要戳穿我嘛~”许原的尾音上扬,软软的,有点像在撒娇。 比小乖拖长音调撒娇还要命,岑立柏看着他的眼神温柔极了。 “要来一束花吗?”路边摆着小摊卖花的人招呼道,打破了突然变得暧昧的气氛。 岑立柏笑笑:“我旁边这位就是开花店的。”一下子让她的目光转向许原。 “小帅哥,来束花吗?” 在岑立柏面前被人这样叫,许原有点害羞,长长的睫毛扑动几下后,选了几枝花。 “柏哥,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岑立柏对上许原的眼睛,突然失语,看到他的脸越来越红,目光飘乎。 许原垂眸,眼睛发亮,期待地等岑立柏的下文。 岑立柏顶了顶上颚,说道:“我喜欢好看的。” -- 第57页 许原:“……”好气哦。 就不能直接、直接点名,说喜欢我嘛,你说过我是最漂亮的小猫! 你骗人!? 第32章 小骗子、你是在追求我吗 许原选的花,送给了岑立柏,给的时候凶巴巴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当猫当久了,连一举一动都带着猫味,岑立柏光想到就好笑,或许只有许原觉得自己瞒得很好。聪明的小猫有,但有的“猫”可聪明得不像猫。 两岸升起璀璨灯火,橙黄温暖的光映照水面,被江风吹起层层皱褶,波光粼粼,有人的心,也被晚风吹起涟漪。 许原不说话,安静地望着地面,耳尖有些红,但在灯光的映衬下并不明显,宛若橘色晚霞涂抹浅浅的粉。 岑立柏看着他,嘴巴张张,又把话咽回去了,目光转向手里的花,明丽的向日葵,亭立的郁金香,都不如他所见到的绚烂色彩。 世间所有颜色,都仿佛藏在了一只猫、一个人身上。 两人红着脸走在江边,彼此只隔不到一个手臂的距离,遇到迎面并排走来的人,让一点位置,衣袖相挨,从远处看上去两人相依偎,亲密无间。 晃到了熟悉的地点,岑立柏眼里闪过一抹怀念,指了下那里,开口打破沉默:“你在那里当过熊。” “啊?”忽然响起一句话,让许原有些懵,不明白当猫的自己什么时候当过熊。 岑立柏看他没反应过来,提醒道:“穿着玩偶服发传单。” 他记得清清楚楚,有关许原的每一件事,都像刻在脑海里,难以遗忘。 许原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你说这件事啊,我朋友临时有事,替他去的。” 岑立柏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那天……”许原瞅了下岑立柏的脸色,“那天我没看见你昂。” 他确实没出现在许原面前,岑立柏抿了下唇,有些尴尬,面上不显:“过去太久了。” 言下之意,说不定你忘了。 “我就记得,你怎么知道我忘记的。”许原鼓起脸,赌气地说道。 岑立柏立马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讲实话不好解释,他刚才干嘛要多这一嘴。 说在场,许原可能会问怎么他没看到,说不在场,难道要说他的朋友都认识许原吗,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坏蛋圆圆。 许原眯起眼睛,岑立柏暗道不好,放慢脚步,就差往后退一步了。 许原心里高兴坏了,风水轮流转,以前是他心虚后退,可算被他逮着岑立柏骗他了,可以捉弄小柏—— “那天有几个总路过男生,是不是你朋友?” 岑立柏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迟疑了下,点点头。 回答得太干脆,许原没那种捉弄成功的喜悦,撇撇嘴:“一群人一顶帽子,轮流带,亏你们想得出。” 岑立柏眼含笑意,耸耸肩。 他只是说让他们帮帮忙,拿几张传单,让许原能早点下班,后面的发展他也料到。 兼职的时候他大二,普普通通的同学关系需要大费周章吗,他们还不是同学……许原突然想通其中的关窍,涨红着脸,脑子有些晕,小声嘀咕:“被人发现要扣钱的。” “扣了吗?” “我如果说扣了呢?” 岑立柏摸摸许原的头,温声道:“我赔你。” 许原摸摸岑立柏碰过的地方,还有些发烫,嘟囔道:“头发都被你揉乱了。” “抱歉。”揉习惯了。 岑立柏的眼睛弯起,不见半点不好意思,反而桃花眼中盈满笑意。 许原一眼撞进他的笑中,愣了一会,烂桃色慢慢从耳尖攀上整张脸,回神后心里骂骂咧咧,天天见都看迷眼,出息,但不得不说句美色误人,尤其在夜晚,暖色调的灯光下……住脑!不能想了! 许原严肃着脸,凶巴巴地翻旧账:“认识我都不跟我打招呼,过分。” 岑立柏诧异于许原脸色转换之快,上一秒还笑眯眯地发呆,下一秒就板起脸,他也没做什么……岑立柏盯着私自行动的手,默默收回剩下的话。 “抱歉。” “你竟然不否认。” 许原眼睛瞪得圆圆的,和小乖格外相似,明明连物种都不一样,岑立柏有些担心,万一他情绪激动,当街表演个人变猫,那可怎么办。 他只能揣起小胖猫,用围巾遮挡好,立马离开现场。 岑立柏看他瞪着自己,像真要被惹炸毛了,迟迟道:“那时候不熟。” 刨去心怀不轨,剩下的原因就是它。 许原想问,不熟为什么让朋友帮他,和刚才的话前后矛盾了,但对上岑立柏含笑的眼,说不出口,他只是和岑立柏开玩笑,这话一说,倒像是真的质问。 路过花坛时,许原心塞地揪片叶子,见岑立柏看向自己的手,有些恼羞成怒:“看什么看,再看揪你手里的花!” 他觉得花店初次见面时,在岑立柏面前装不认识他,简直笨死了,为什么岑立柏要配合他演假装陌生人,不要再想了,好尴尬,他能不能连夜逃离A市。 岑立柏看许原生闷气,摸不着头脑,但猫这种生物,脾气本就变幻莫测,还是不要问得好,待会猫要气得挠人了。 岑立柏看到一家卖小酥肉的店,正是小乖和他抢着吃的那家,有时晚上回家正好路过买一份,猫闻着味像炮弹一样冲他身上,轻声咪咪恳求投喂。 -- 第58页 不知道小乖是人的时候,岑立柏没敢给猫吃,还被生气的小胖猫拍过手臂。 正好哄人了。 岑立柏走过去,买了一盒,叉出里面最大的一块,递到许原嘴边:“吃吗?” 许原鼻子动了动,瞅了眼岑立柏,就着他的手吃下去,眼里浮动满意的亮光。 如果能看到许原的尾巴,岑立柏觉得这会已经摇成螺旋桨了,他笑着又喂一块。 小橘能变人,但本性难变,馋猫无疑了。 成功被一盒小酥肉哄好的许原,眼睛被远处的手链吸引,戳了下岑立柏的手臂,指向小摊子:“我们去那边看看?” 岑立柏对那些小东西不感兴趣,随许原,跟在他身后。 等会逛完,这附近有家宠物用品店,答应给小乖买玩具,没买正好给小东西送去撒泼的正当理由。 猫体型小,脑容量也变小,岑立柏没指望它能乖乖听话,他的眼神在许原身上停了下,不知道等会给自己挑玩具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羞得不好意思选,还是厚着脸皮当没那回事,照着喜好选玩具? 岑立柏很期待许原的反应。 眨眼的功夫,许原拎着一条手链在他面前晃晃:“送你,要不要?” 很漂亮的手链,看不出什么材质,颜色红得很正。 欣喜若狂,只有这四个字能准确概括岑立柏现在的心情。他垂眸遮盖眼里神色,嗓音少许沙哑:“谢谢。” 许原的手已经离手腕不到一拳之隔,岑立柏以为他要帮忙戴上,耳边响起嗡鸣声,心跳如擂鼓。 “张开手。”许原将手链放进岑立柏掌心,咕哝了声,“你的手好热,明明只穿了一点衣服。” 岑立柏动了动手指,像在挽留对方冰凉的手,最终将手链紧紧攥进手心,像真的握住了渴望。 “柏哥,带上看看嘛。”许原轻轻戳了下岑立柏前臂,催促道。 岑立柏戴上手链,链尾有些长,顺着手背方向垂落,浓艳的红贴着劲瘦有力的手,极致的美与力量交融。 许原咽了下口水,只恨自己不是那串珠子。 岑立柏将他的表情尽收入目,举起手让他看得更清楚些,甚至专门在许原眼前晃晃,故意去诱惑眼馋的小猫,让它自投罗网。 “带着怎么样?” “很好看,行、行了吧!”许原别过脸,露出红透的耳朵。 岑立柏笑着打趣:“嗯,也不看看是谁挑的。” 许原小声道:“我知道我的眼光好啦。” “嗯。”岑立柏摸摸手链,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许原不说话了。 两个人不说话,安安静静并排走 岑立柏问道:“冷吗?” “你问过。” 岑立柏往许原方向倾:“你的手好凉。” 许原扭扭捏捏,过了一会小声道:“一直都是这样的。” “买个红薯捂捂?” 许原要被气死了,瞪了岑立柏一眼。 他还以为……不要以为了,不可能,想不到那里去! 名字里沾了个木,真成了木头,好气! 一晚上被莫名其妙被瞪好几回的岑立柏,好像抓住了点什么,他难道是那个意思? “我给你捂捂?”岑立柏的语气很不确定,但又期待对方能同意。 “捂个屁!” 看来被气急了,岑立柏头一回听许原说脏字,和他想象中的小乖喵喵骂人,很像。 他要怎么做,才能哄好许原? 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岑立柏瞅一眼许原脸上表情,瞅一眼路面,反反复复,被看过来的许原逮个正着。 岑立柏有种下一秒许原就要扑倒他的感觉。 明亮的眼睛,凶狠的目光,但许原的眼睛太圆了,再凶也凶不到哪去,反而替可爱添了几分鲜活,没有人会不喜欢这双眼睛。 岑立柏脑子一热,握住许原的手,在他诧异的目光下虚虚解释:“给你捂手。” 许原心里有成百上千束烟花齐齐绽放,高兴之余有些不真切感……岑立柏握他的手,岑立柏竟然主动握住他的手? 他都差一点直接牵对方了,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哎,那个……”许原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没下文。 岑立柏手心沁汗,强装镇定,声音有些颤抖:“怎么了?” 许原握紧岑立柏的手,像是怕他分开。 “那个……” 岑立柏侧耳,心里像绷了一根紧紧的弦。 许原闭着眼睛,豁出去了:“你是在追求我吗?” “啊?”一记直球,打得岑立柏猝不及防。 问都问完了,许原胆子大起来,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他朝岑立柏眨眨眼睛,有点害羞地说道:“不是也没关系。” 岑立柏仰头,看他的唇张张合合,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异域传来:“我在追求你。” “嗯,我也是。”声音轻轻的,如果不是许原时刻关注,都要漏掉这句话。 许原抠抠岑立柏掌心,明知故问:“所以你同意吗?” 岑立柏开口,声音哑得不像是他的:“我同意。” 许原故意道:“我不同意。”余光落在岑立柏脸上,看他反应。 岑立柏张张嘴,握紧逐渐变暖和的手。 “你抓疼我了。” -- 第59页 “嗯。” 岑立柏微微松开,又被许原握住,一看,对方露出一颗小虎牙,笑得灿烂。 岑立柏的眼睛跟着弯弯,低声道:“小骗子。” 在许原眼神威胁下,岑立柏轻声补了句:“我喜欢小骗子。”我喜欢的人是小骗子,那我也喜欢,欺骗只是感情的情趣与调味剂。 许原轻哼一声,希望他发现自己是猫时,也能说出这句话。 “换只手?” 许原乖乖伸过去另外一只,塞进岑立柏口袋。 小小的口袋容纳三只手,变得鼓鼓的,快要不堪重负了,岑立柏无奈一笑,亲昵地挠挠他的指节。 圆圆不是小猫了,他哪能同时握住两只小爪子。? 第33章 嗜甜、现在不需要了 许原仰首挺肚,圆溜溜的肚子一看就吃很饱,迈着小短腿走路带风,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它抬起爪子就要敲家里的门,没想到一推就开了。 “喵喵喵——” 我回来了! 岑立柏听到嚣张的猫叫声,有些无奈,专门给它留了条缝,悄悄进来不就不会被发现吗,笨蛋圆圆。 许原今天可得意了,他就是人生赢家!被骂就被骂,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罢了。 它迈着小短腿,挨个房间哐哐敲门,看岑立柏在哪,快来抱抱他的小猫咪。 岑立柏头发还没擦完,拉开卫生间的门,低头望向爪子举起正要敲门的猫。 被抓包,小乖定在那,像个招财猫摆件。 两双眼睛对视,小乖默默放下爪子,两只又白又圆的山竹爪并拢,乖乖蹲坐在那,当做无事发生。 “怎么了。”岑立柏问道。 “喵喵喵。”许原随便叫两声想糊弄过去。 岑立柏按着平时的样子,质问装乖的小猫:“刚刚去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许原心里有点虚,低着头轻声咪了两下。 没有啊,他一只小猫咪还能去哪,难道不是躲在某个角落睡大觉吗?是你没有找到我,不能冤枉一只无辜小猫。 岑立柏没有追问,继续用毛巾擦头发,小男友上任第一天,就不为难他了。 “喵喵喵。”小乖抬起一只爪子,雪白小短尾在空中晃荡,像是在说,我的爪爪也是湿的,给我也擦一擦喵。 岑立柏低头喃凮看了它一眼,什么都没做,他想看看小猫顺杆子能爬多高。 小乖迈着猫步走过来,扒上岑立柏的裤子,抬头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意思很明显,想让他抱抱,不想站在湿嗒嗒的地板上了。 岑立柏与小乖对视,败下阵来,无奈地把它整只抱起,用毛巾给他擦湿掉的爪垫。 好黏人的小男友,谁有他会找? 小乖的爪子张开又合上,在毛巾上踩奶,岑立柏透过爪尖缝隙,可以看到粉色的嫩肉,软乎又可爱,让人想伸根指头进去戳一戳。 它好像意识不到自己的可爱,低头踩自己的,岑立柏心都要化了,想放身上让它踩自己,但不可以,会被小乖当成变态的吧。 岑立柏把它抱到沙发上,小乖持续踩奶的动作,踩得不亦乐乎,能看出它今天很兴奋了,平常很少见到它踩奶,算上人类的年龄,它已经是只大猫咪了。 岑立柏的目光变得很柔和,轻轻挠挠猫头,小乖很配合地往上顶,蹭蹭他的掌心,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真会撒娇啊小猪。”岑立柏拿开手,亲昵地点了下它湿漉漉的粉鼻子。 “喵呜!”小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一只小猫! 岑立柏今天想早些上床睡觉,把小毛巾和猫一起放在茶几上,让它自个先玩玩。 “吹完头发再陪你玩。”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小乖从茶几跳回沙发,明显压出了一个凹陷,它稳稳身体,走两步把头往吹风机面前伸。 风吹乱小乖脸上、胸上的白色毛毛,它就像一个暴起的白色大棉球,手往上一放就能轻轻松松陷进去,软绵又蓬松。 小乖眯起圆眼睛,沉醉地咪咪叫,仔细听还能听到热风带起的回音。 岑立柏含笑把它捞进怀里,捏起小肉爪,吹吹上面湿了的地方,笑道:“不怕吹风机啊,给你洗澡要不要?” 小乖爪子后蹬,警惕地看着岑立柏。 岑立柏引诱道:“洗得香喷喷的,好上床睡觉。” 小乖一只爪子放在岑立柏手上,一只拍向吹风机开关,声音一下停了,它挺起胸,得意地望着岑立柏,不洗澡,也不吹了,谁都不要嫌弃谁。 岑立柏把捣蛋的小猫咪拎起来,放到了一旁,见它迈起步子又要跳过来。 岑立柏推了下它的脑门,说道:“小宝贝,过会儿陪你玩好不好?” 像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让小乖害羞地垂下了脑袋,似乎在说,你怎么能这么亲密地叫我呢。 岑立柏吹着头发,在嗡嗡的声响中想,好像刚才牵手的时候,许原不如此时腼腆? 明明动作比谁都大胆,听到连撩人都不算的话,却羞得不敢看他,说不出来的纯情。 头发吹得半干,岑立柏把猫抱起来,摸摸脑袋,给它喂冻干。 “答应给你的小玩具忘买了。” 小乖被摸得舒服了,举起爪子轻轻给了岑立柏一爪垫,蹬了蹬冻干的袋子。 -- 第60页 原谅你了,给我再来一块。 岑立柏摸摸小乖圆溜的胖肚子,秋后算账:“又偷偷溜出去,骗吃骗喝,我没骂你呢,你反倒要零食吃,你自己说合适吗?” 小乖白了岑立柏一眼,从他身上爬起来,跳到桌子上叼回来一袋玩具。 他想骗自己,没门,都是自己喜欢的玩具,有超大一条咸鱼抓板! “这么聪明呀,知道是给你买的。”岑立柏去逗它。 小乖把袋子往他身上一撂,示意他陪自己玩。 岑立柏打开袋子让它选。 小乖在每个玩具上都用爪垫按了下。 “知道,都是你的。” 小乖发现他没理解自己意思,又按了一遍。 岑立柏怕再装傻,这猫会来回按个不停,说道:“不行,全部玩完太多了,只能选一个。” 小乖从里面刨出三样,丢在沙发上。 岑立柏放回去一样,在小乖凶巴巴的眼神注视下,又拿回来。 “好好,陪你玩,小破猫,脾气越来越大。” 小乖在他毛衣上一勾,勾出一个小洞。 岑立柏挪开它的爪子:“勾坏了你赔吗,小坏蛋。” 岑立柏看到它点头了,当没看到。 他有时候不明白,许原想捂马甲,还是不想,像故意露出破绽等他发现。 虽然是小乖选的三样,但还没玩完它就累了,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它趴岑立柏大腿上,仰头眯了一声,让他把自己抱回房间。 岑立柏收拾玩具时心想,看来今天玩累了。 小乖一回到房间,先是躺在它的专属小枕头上,见岑立柏躺下,从横着睡变成竖着睡,一双圆溜溜的猫眼鬼鬼祟祟,偷偷打量岑立柏的神色。 岑立柏都放它上床睡觉了,还介意用什么姿势吗,不过有的事得事先说好,免得有些小猫事后会闹腾。 “你不怕我把你压到吗?” “咪呜~”你可以注意一点,这么大一只猫,不会的。 岑立柏没等到小乖恢复原来姿势,反而有一条腿伸长,扒拉住他的脖子,像是要揽着他睡觉,很离谱的姿势。 岑立柏第一次知道,小乖的腿那么长,环住他的脖子以后竟然能碰到枕头,虽然有点勒。 随他高兴,等睡着了姿势会变,谁能指望一只猫能睡姿安分呢。 小呼噜声逐渐响起。 岑立柏望向怀中闭上眼睛的小猫,心里有些无奈。 笨蛋,想抱住我睡觉变成人啊。 ** 岑立柏一早醒来,没看见小乖,不用想,他应该回家了,什么时候许原才会承认他是小乖…… 岑立柏不介意猫妖身份的,只是比普通的小橘能吃一点,也没关系,他养得起,能吃是福。 他原打算早起给小乖做个猫饭的,宠物是一回事,男朋友是另一回事,哪有人让男朋友早上吃冰凉凉猫粮的道理,现在看来不用了。 许原他会吃了早饭再回来吗? 岑立柏犹豫了一下,从床上起来,说不定过会人就要来敲门了。 换好衣服,岑立柏去厨房准备早餐,发消息问许原吃过没有,对面回复得很快,没有吃。 反正都是给同一个人做饭,拿点给小乖准备的食材,不过分吧,岑立柏拆着三文鱼想。 煮饭还要一阵子,岑立柏选择吃面,厨房里正好还有些青菜和鸡蛋,小乖的青虾仁也给拆了丢进去。 岑立柏想了下,再榨个果汁,边煮面边榨汁,同时进行不费事。 快要煮好时,岑立柏给许原发消息,等把东西全端上餐桌,他听到敲门声。 一开门,岑立柏就闻到一股香甜浓郁的奶香味。 “给,小零食。” 岑立柏接过,还是热的:“谢谢。” 许原严肃着脸,一本正经道:“再客气我就生气了,喂个男朋友还要被谢来谢去。” 岑立柏捏了下他的脸:“好的圆圆,都听你的。”所以吃猫粮时,没有喵喵道谢,是图谋当他男友已久? “你再捏我脸,我是要捏回去的!” 岑立柏含笑关门:“桌上有饭,赶紧趁热吃吧,面容易坨。” 许原来岑立柏家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真正的宾至如归,摸到座位上反过来招呼岑立柏吃饭,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点拘束没有。 岑立柏感受到了家的氛围,久违的,曾经他不敢去奢想的东西。 “好吃!” “锅里还有,吃完给你盛。” 许原摇摇头:“我碗里还是满满的呢。” 岑立柏吃着面,偶尔用余光望向许原,他吃面时,会先卷几下,再塞进嘴里咬断,吃得很认真。 “好甜——”许原放下杯子,连忙喝了一口面汤。 有那么甜吗?岑立柏端起喝了一口,平时的味道,还好。 “去给你拿罐别的?” “不用,你吃饭,我知道在哪里……”说漏嘴了,许原偷偷看了岑立柏一眼,没什么特殊反应,舒了一口气,“你吃得太甜了。” “好像是吧?”岑立柏不是很确定。 “就是!给你做的零食,我加了双倍糖,你吃出来过吗?” “没有。”但他蛮喜欢许原做小零食的口味。 许原有点被噎住了,嘀咕道:“挺明显的。” 如果不是在追求岑立柏,他才不会放那么多糖,投其所好,昂……现在送的这份是正常的。 -- 第61页 “吃完饭你试试今天的?” 岑立柏摸过袋子,拿了一块试试:“比之前的淡。” “这是正常的,吃太多糖不好。”许原没忍住劝了句,刚当上男朋友就管对方饮食习惯,是不是不大好。 可他当小猫咪是,还不是岑立柏男朋友,就被管东管西,每天吃几根小鱼干,半夜吃不吃猫粮都要被管。 想到这,许原又硬气起来,坐得都比刚才直了。 岑立柏点点头:“都听你的,现在不需要了。” 许原不大明白岑立柏的意思,对方也没多解释,低头吃面。 岑立柏想到很久之前,他发现吃糖能缓解痛苦,不舒服的时候,塞一颗甜滋滋的糖,好像再大的烦恼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习惯了,紧张时一颗,烦恼时一颗,情绪难以控制时再来一颗,仿佛糖成了万能药似的。 只有生活太苦的时候,才需要过甜的味道冲淡,他现在不需要,该戒了。? 第34章 往事、窗外的阳光明亮温暖 “我看见了,是他杀死自己的猫,堂哥是个骗子,想冤枉我。” “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爸死?” “你用刀威胁我们,心思歹毒,说不定你爸的死就是你干的……” 岑立柏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皱起,从前的事在梦里一遍遍回放,他觉得早已遗忘的过去清晰在眼前重现。 岑立柏穿过一群人群,想像之前那样,逃离这座令人窒息的城市,但相同的路,走到终点并非期待的公交站,他回到了称不上是家的地方,噩梦的开始。 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哀叹,兄弟在长辈纵容下肆无忌惮地编造谎话。 冷暴力、漠视与流言时时缠绕他,不断重复,岑立柏走不出困局,一身冷汗,面色阴沉的看着周围的人,和他们对峙,目光越来越冷。 突然有个毛茸茸的爪子,糊到他脸上,砰砰拍了好几下,仿佛地震一般,眼前天旋地转,所有令人厌烦的人一瞬间消失。 岑立柏醒了,脸上凉飕飕的,顺着一摸,果然有只胖爪子还在脸上。 “我醒了,不用拍了。” 小乖用头蹭蹭他的颈窝,像是在安慰他,不用怕了,有它在,所有的坏蛋都会被它赶跑。 岑立柏抱住怀里的小猫,用下巴蹭蹭它的毛脑袋,已经很久没做关于以前的梦了,小镇子里发生的事恍若隔世。 “小乖,想听听我小时候的事吗?”岑立柏揉揉它的头。 明明知道怀里是人,但看到毛茸茸的模样,总下意识忽视这一点。 岑立柏勾了下唇,就当他不知道猫是人吧,面对一直什么都不懂的猫,放下面子,揭开伤疤讲过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岑立柏食指抠动小乖额前的橘色,低声道:“不想听可以钻进被窝。” 小猫两条腿紧紧抱住岑立柏的脖子,蓬松的绒毛蹭得他有点痒,让他心生悔意。 许原如果听到他的过去,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 这个念头在岑立柏与小猫对视时,消失得一干二净,黝黑的眼睛澄澈异常,无论是猫还是人,他们的眼神都很干净。 他怎么能用那么肮脏的想法揣测许原。 他不会的。 小乖用脑袋顶了他两下,雪白带橘的耳尖抖动,催促他快点讲。 岑立柏把它放到胸口,点着它的鼻头揶揄道:“心急的小猫吃不了热豆腐。” 许原一脸正色地在上面踩了踩,心想,但他吃上了豆腐,很有弹性,比他的爪垫更软—— 岑立柏弹了下它的脑门,轻声道:“小流氓。” 小乖戳了一下突起,岑立柏脸上的表情一僵,见小猫张开三瓣嘴,就要往那一点靠近,一下子顶开了它的猫头。 “你当你还是小奶猫吗?”岑立柏无奈道。 小乖点了下猫头,十分无耻,就仗着面前人拿他没办法,有恃无恐。 岑立柏被它嚣张的小模样,逗得又好气又好笑:“就算你是奶猫,我可没奶给你喝。” 小乖伸出罪恶的粉肉垫,一爪一颗,边按边喵喵叫,像是在说,哪没有,不有两个出水孔吗? 岑立柏推开胖猫,让它和自己并排躺在床上,望着白如猫毛的天花板,一时无话。 他这会半点伤感的情绪都没了,全被这只猫扫空。 过去那点破事,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没什么样的猫饭更受小乖喜欢重要。 岑立柏头压手臂,躺了会:“你还听吗?” 小乖推了岑立柏:“喵。” 岑立柏抽出一只手,捏着小乖的爪垫,缓缓讲从前,给它当个乐子听。 …… 岑立柏记事早,三岁时发生的事至今隐隐留有印象,那两年过得很平淡,弥足珍贵的平淡,自那以后,糟心的事迭出不断,他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像他们所说的,是个丧门星。 大家庭中的孩子,如果没有处理好彼此间的关系,将会是件可怕的事。 祖父母的漠视,父亲不受重视但愚孝,对内强硬对外软弱,造就了岑立柏在家里尴尬的位置,他选择忍让。 直到一只猫的死亡,岑立柏在路边捡到一只小猫,带回家养,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一份,除了父母以外,这只小猫是他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玩伴。 岑立柏无法理解,那群人为什么要伤害一只小猫,那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动手打人,却被父母压着去堂弟家赔礼道歉。 -- 第62页 这只是开始,岑立柏上学后,周围人隐隐排挤他,孤立他,一次意外下才知道,他们在说自己是恶魔,亲手杀死一手养大的猫。 岑立柏解释过,没有人信他,好像他们都看见,是他做的,笃信不疑。 和家里人说,也只得到一句,是他做的不好,一只野猫而已,他竟然动手打亲兄弟。 岑立柏在学校面临的是流言与冷暴力,回到家中,面临的是真正的暴力,酗酒的父亲拳打脚踢,木棍与铁杆打在他身上,像对待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幼时的岑立柏来说,像暗不见光的牢笼,凭借弱小的他无法挣脱,只能机械、行尸走肉地度过每一天。 如果一直过那样的日子,岑立柏很难保证现在的自己,会长成什么样的人,或许是个社会败类,又或者成为忍气吞声、碌碌无为的人,外婆拉了他一把,接他到身边读书。 岑立柏终于到了一个正常的环境,与人为善的表兄弟,帮他快速融入新的学校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母亲带来父亲的保证,要带他回去,被外婆拒绝,岑立柏不想让外婆为难,跟着回去,两三天的和蔼之后,又恢复了狰狞的真面目。 可人是会长大的,岑立柏拿出一把刀,让家里恢复平静,表面平静也是一种平静。 父亲的死像一滴水落入油中,阴暗的一面卷土重来,不仅面临同龄人的冷暴力,年长的亲戚也参与进来,变本加厉想夺取财产。 比起外人,最让岑立柏难受的母亲的态度,她认为都是他的错,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去,表现得太冷静了,很冷血,可在他发现的时候,父亲的心跳已经停止。 母亲不听他的解释,再婚后更不理他,觉得是他克死了父亲。 岑立柏对这里没有任何留恋,带上回家时外婆偷偷塞给他的钱,背着包离开这座镇子,放弃学业外出打工。 岑立柏讲完,笑了下,二十出头的年纪,开始回忆往事,好像有些太早。 他的人生,14岁是条分水岭,从此顺风顺水。 岑立柏顿了下,听到抽泣声,不仔细听听不到,他往旁边一看,小猫流眼泪了,胖爪子捂着嘴巴,呜呜地哭。 岑立柏心软又心疼,小乖脸上的毛毛都被眼泪沾湿成一缕缕的,看着可怜极了,像被谁欺负狠了。 他坐起身,抱住小猫轻声哄道:“乖,不哭了。” “喵呜呜、嗝。”小乖抱住岑立柏的手臂,蹭蹭眼泪。 岑立柏抱它出去,用纸巾小心地擦眼泪,发现根本止不住,没有那一刻他那么相信,猫是水做的这个传言,再哭下去家就要淹了。 岑立柏顺着它背上的毛毛,无奈道:“过去多久了,我都不在意,你一只小猫伤心什么。” 要掉马了,笨蛋圆圆,小猫可听不懂他讲的,更不会为他哭,岑立柏怔了下,眼尾上扬,绽放出灿烂的笑。 有人会为他而哭。 岑立柏给小猫一个大大拥抱,眼尾微微有些湿润。 “不哭了。” “喵喵!”你管我! 许原头埋进岑立柏怀里蹭动,好丢人,丢人丢到家了。 岑立柏抱着小黏人包去拿零食,拆了一包放在它鼻前晃晃:“宝宝不哭了,吃猫条。” 许原没经受住诱惑,边吃边想,眼泪流得更狠了,你怎么能叫一只猫宝宝呢,你还没叫过我。 怎么哭得越来越狠,声音都要哑了,再哭下去明天就要变成烟嗓小猫,难道一条不够?岑立柏揉着猫头沉思。 没等岑立柏想出方法,吃完手里猫条的小乖,眼泪自己停住了, 岑立柏看着它眼睛湿漉,脸上的毛全乱了,像个小落汤鸡,笑着拨弄两下,被凶巴巴的小猫一巴掌拍开。 知道自己狼狈的小猫,转过去用屁股对着他,小短尾巴左右晃动,仿佛知道身后人站在哪一样,缠在他的手腕上,收紧力度,像在宣示主权。 他是我的,就算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是我的。 岑立柏含笑,看向窗外的阳光,明亮温暖,正如许原。 噩梦不会将他打到,只会把他推向更好的远方,再也不会有比之前更差的生活环境,更何况他有家了。? 第35章 嘴甜、才能拥有奖励 岑立柏在沙发上伸长腿看电视,猫跑了。 打那天和许原聊过后,岑立柏发现,许原好像不怕掉马。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小乖现在回家,不趴在门口等他开门,而是边拍门边放开嗓子喵喵叫,怕人不知道它偷溜出去玩一样。 不训的话,有种他已经知道小乖是许原的感觉,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确实知道。 训它吧,岑立柏开不了口,还没骂它就摊成猫猫毯子,露出粉色肚皮让他吸,吸过之后训猫……他敢保证小乖会立马翻脸。 岑立柏换了个姿势,看向门口。如果小乖回来会哐哐敲门,许原他会自己开,岑立柏把钥匙给他了一份,也拿到楼下的钥匙。 无论是猫是人,回来一个让他抱着吧,习惯陪伴后,身边突然空荡荡的,很不适应。 岑立柏抱住抱枕埋进去了,露出双眼睛,门口一直没动静,他拿开抱枕捶了两下,心里有些失落。 咯吱—— 岑立柏端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向电视,似乎对来人一点都不在意。 -- 第63页 “柏哥——我来玩了。”许原趿着棉拖鞋,小跑过来,能听到鞋板撞地面的哒哒声。 岑立柏这才抬眼望他,从桌面取小零食,看他过来,拆开喂进他嘴里。 “吃午饭没?没吃现在去给你做点。” 许原目光闪烁,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吃了。” 他不是人,听了岑立柏的秘密,结果不敢把自己的秘密说给岑立柏听。 呜呜都怪前些天在岑立柏怀里哭得稀里糊涂天崩地裂,他哪好意思说,那只傻猫是自己,不是傻猫是傻帽。 许原狠狠地咬了一口小零食,瞪了一眼岑立柏,已经很明显地暗示过他了,为什么对方像不知道一样,很默契地瞒住,但许原不想要这种默契啊啊啊—— 被莫名其妙瞪了的岑立柏很无辜,手里的投喂不停:“吃饱没有,再来点?” 许原心里叹了口气,吃了豪华猫饭,外加几块美味冻干,还有哪只小猫咪有他那么好的伙食,他觉得自己要被喂成一只猪了。 许原坐得离他有些远,平常恨不得黏在身上的人,现在倒矜持了,岑立柏有些好笑,过去牵他的手。 刚挨上,对方的耳尖就开始红了,笑得很腼腆,半点不像那只厚脸皮的小胖猫。 岑立柏瞥见茶几上的一缕白色猫毛,心想,或许猫也会脸红,但被它厚厚的毛遮挡住,看不见。 “圆圆,坐我身边来点。” 许原扭了一下,靠近他,岑立柏主动挪位置,和许原挨在一起,贴得很紧,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清甜的荔枝香混合淡淡的柑橘味,酸甜可口。 岑立柏之前就觉得,许原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晒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不就是他洗衣液的味道。小乖和他待久,毛毛上一股柑橘味,变成人后味道竟没散去。 岑立柏拨了下许原软软的短发:“冷吗?” 许原顺着往岑立柏掌心蹭了蹭,想得到更多的抚摸,不能比小猫咪获取的待遇差。他比猫大那么多,难道不该多摸摸他吗? 许原唇角微勾,偷偷看一眼岑立柏的脸色,伸过去一只手给他试自己的温度,小小声不确定地说道:“冷不冷呀,好像有一点。” 待久了,许原伸出一只爪子,岑立柏都能明白他想干嘛,小猫在撒娇求抱抱了。 谁能拒绝一个黏人的小男友?岑立柏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他伸手勾了一条毛毯,披在两人身上,遮住十指紧扣的手,另一只手被许原抓在肚皮上把玩。 岑立柏头一次离他的肚子那么近,不像小猫的肚子,吃饱没吃饱时都是软乎乎的,许原的那里很瘦,紧紧的。 岑立柏的拇指伸进去,轻轻勾了勾,感受到手下的身体发颤。 他偏头,看向身旁人,许原脸红了,猫眼含水,湿漉漉的,让人想欺负他,太危险了。 岑立柏收手,环住他的腰,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想出去走走吗?” “不要。”许原把脑袋放到岑立柏肩膀蹭蹭,玩着他的手,小声嘀咕,“出门就不好抱抱啦。” 声音含糊又大胆,说不出他害羞还是不害羞,岑立柏含笑摸摸他的头:“那圆圆想看什么电视?” 许原脱掉鞋,脚丫子踩在岑立柏的毛绒拖鞋上,帮他把鞋子踢掉,听到他的问话,许原摇摇头,黏黏糊糊地说了句:“你看电视,我看你……” 尾音很轻,轻得岑立柏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过去,被许原用手掰过去,冰冰凉的手贴在脸庞,滚烫无比,都把他的脸烫红了。 “你不要看我啦,我都脸红了!再看、再看我要咬你了!”许原做出凶巴巴的样子,眼睛流连在他的耳朵、脖颈上,像下一秒就要啃过来,留下殷红的印记。 岑立柏解开最上面两粒扣子,衣领散乱地展开在两侧,露出半截白玉似的锁骨。 许原咽了咽口水,不要不信,我真要咬了,你快穿上啊啊啊! 岑立柏在锁骨上点了点:“喏,给你咬。”让他的小猫,在身上留味道,标记领地。 许原……许原帮他把衣服扣上了,凶巴巴道:“大冷天的,感冒了怎么办?” 岑立柏遗憾地伸手戳他的小发旋,笨蛋,开了空调室温二十多,转移话题太僵硬了。 电视很没意思,岑立柏无所事事地拨弄着许原的头发,问道:“圆圆,我家布置得怎么样?” 看手机的许原点点头:“很好~” “有什么缺的东西吗?” 许原眯了下眼睛,摸摸下巴思考,很认真的模样,仿佛在做数学题。 岑立柏等他回答,想那么久,会给出什么回答,让人忍不住好奇。 许原迎着岑立柏的目光,一本正经道:“你还缺个圆圆!” 非常笃定的语气,让岑立柏不禁莞尔,倒也不缺,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二小时在他家的圆圆,怎么会缺? 他的嘴张了张,问道:“要不要搬来一起住?” 许原手上的手机啪得一声掉地上了,他弯腰捡手机,声音有些虚:“这、这不好吧。” 岑立柏清楚他支支吾吾的原因,故意逗他呢,看他被逗得面红耳赤,找个台阶给圆圆下:“是我考虑得不周全,慢慢想,不用急。” 许原的脑袋瓜子转得飞快,轻轻哼了声:“才交往多少天,你就想同居了,想得美。” -- 第64页 岑立柏笑着看他演,摸摸他的头:“都听你的。” 小猫和圆圆,都在他家,一个都跑不了。 岑立柏边看电视边喂许原,对方换了很多姿势后,终于愿意窝在他怀里,抱着手机看漫画,脸上浮现傻乎乎的笑。 岑立柏下巴顶在他头上,蹭了蹭:“很好看吗?” 许原用力点点头,换了个方向圈住岑立柏的腰,有些遗憾地说:“如果能早一些认识你就好了。” 岑立柏摸着他的头,心想,遇到的时间正好,没有看到他最狼狈的一面。他没打岔,听许原接着讲。 “我带着小林,看你在什么时候下课,晚上吃饭的时候,在教室里隔着人群,看你在运动场打篮球。”许原见过岑立柏打篮球,两校友谊赛,投篮的时候可帅了,许原光想到眼睛就弯成月牙,这么帅的酷哥,现在是他男朋友了。 圆圆,天下第一牛! “不会的。” 许原正膨胀着,听到来自男友的否定,不高兴地哼哼:“坏蛋,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会。” “我对你一见钟情,年纪再小些的我,冲动、莽撞,直接把你叼进窝里,怎么会让你有暗恋的机会?”岑立柏揉揉他的头,处于黑暗中的人,看到一束光,怎么会不想捉住。 许原撑起身,害羞地在他侧脸吧唧一口:“我男朋友真会说话。” 岑立柏望着电视,眼神飘忽,脸烫得能够煎鸡蛋了,偏偏罪魁祸首还在问。 “是不是太热了,你的脸好红呀。”许原明知故问,在刚在亲过的地方戳戳。 “抱着你太热了。” 许原撇撇嘴:“趁我生气之前,你有十秒钟的机会收回这句话!” “抱着滚烫的小太阳,怎么会不觉得热?” 许原又在他另外一边脸,亲了下,笑眯眯地说道:“只有嘴甜的男朋友,才能拥有奖励。” 得意洋洋的样子,岑立柏要被他可爱死了,紧紧抱住怀里人,眼含笑意。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人会喜欢拥抱,如果可以,他想永远抱着他可爱的大圆圆,一刻也不撒手。? 第36章 一笔勾销、来自他最喜欢的小熊 深蓝近黑的夜幕闪烁繁星,弯弯的月高挂夜空,宛若一盏明灯。 岑立柏送吃完晚饭的许原离开,两层楼的距离,许原想再送他一程,被婉拒了,也就热恋中的小情侣黏黏糊糊,一会也不想分开。 岑立柏刚坐下没多久,小乖回家了,躺在沙发上,露出吃得圆滚滚肚皮,向他彰显自己吃得有多饱。 如果没有事要出门,许原白天当人,晚上当猫,给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都这样了,小笨猫还不跟他说清楚,还在犹豫什么呢? “咪咪~”好撑,给我揉揉。 岑立柏无奈地给它揉肚皮:“吃不下少吃点,又胖了。”再胖就不能从沙发往他身上跳,说不准哪天小胖猫要把他压骨折。 “喵!”小乖眯起眼睛,目光危险。 岑立柏改口道:“胖怎么了,胖才可爱,谁家的小猫能有你可爱,把A市翻遍都找不出第二只。” 小乖被夸得飘飘然,一头栽倒在岑立柏怀里,抱住他的手臂,粉色的爪垫在上面踩动。 哪家正经小猫天天踩奶,岑立柏挠了挠它耳朵尖尖上的软毛,抱起来去看电影。 他选了部先播着,把小猫放在沙发上,交代道:“你先看,我拿些吃的来。” 小乖配合地推了推,让他快去快回。 岑立柏端回两个小碟子,一盘人吃,一盘猫吃,后者明显比前者堆得满,隐隐有个尖。 盘子放下的声音惊扰到小猫,它的视线从自己的白爪爪上移开,看向岑立柏,张开嘴示意他喂一点。 来都来了,不让它吃岂不是很过分。 “你也得先让我坐下吧。”岑立柏看着占据沙发正中的小猫,无奈说道。 小乖轻轻一跃,跳到他身上,如果它去跳远,绝对能成为世界级的冠军。 “咪呜。”你抱着我坐吧,节省空间。 岑立柏带着身上沉重的挂件坐下,电影已经开播了,他没看前面的部分,不知道讲的什么。 小猫在他坐下之后,眼睛盯着银幕,一眨不眨,不知道它真看懂了,还是装装样子,毕竟刚刚进来的时候,它还在那玩自己的爪子。 岑立柏就随便看着,时不时往猫的嘴里塞点小零食,当做劳累一天后的放松了。 上午有些事出门一趟,午饭在外草草吃了下,忙到快晚上才回家,如果不是许原做好饭了,他都打算点份外卖将就一下。 也不知道圆圆今天干什么去了,肯定有回花店,客厅的桌面上多了一把新鲜的花束,玻璃瓶不是家里原有的,很漂亮,他的眼光一直很好。 岑立柏看向怀中的小猫,正看电影看得津津有味。 遇到吓人的地方,小猫的毛猛然炸开,往他衣服里钻,露出个圆滚滚的白屁股,小尾巴一晃一晃的。如果岑立柏也是只猫,肯定会扑上去抓住乱动的它。 现在的话,岑立柏圈住尾巴根,往尖尖缓缓梳动,给小猫尾巴一场极致的体验。 被摸舒服的小猫,咕噜了几声后,挠了他一下,让他不要乱动,钻出来继续看电影。 岑立柏眼里带着笑意,问道:“你看得懂吗?”怀里的小猫僵了一下。 -- 第65页 岑立柏把猫架起来,抖了抖,像抖长毛毯子似的,蓬松的毛四处飞舞。他与小乖大眼望着小眼,看到了它一脸茫然,每一根猫毛上写着我好懵。 岑立柏坏心眼的说道:“既然你看不懂,那我关了吧。” “我俩去床上躺着睡觉好不好?” 小乖听完他的话,雪白的爪子在空中挥舞,用动作表明了它的不乐意。 岑立柏理直气壮,要去摸遥控器:“你又看不懂。”小猫在他的嘴上按了一下。 岑立柏的表情变得复杂,终究没有说出它爪子脏,别乱碰这句话。 他默默抱紧猫,把它的两只爪子按着,不让它乱动。 “好,给你讲。”在地上擦过的爪子就别碰我嘴了! 小乖乖乖地看向屏幕,侧耳倾听,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很软,让人想去摸一摸。 岑立柏顺从本心摸了一把,在小乖要炸毛前,边往它嘴里塞零食,边给它讲解。 当然,他又没看,自然是睁着眼睛瞎扯。 没想到,小猫极其捧场,仰起猫头用崇拜的眼神看他,岑立柏很吃这套……即使猫肯定有夸张的成分在。 一场电影看完,岑立柏讲得口干舌燥,小猫饱得打了一个嗝,一脸餍足,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许原套路了,故意让他说那么多话。 岑立柏拿起一把梳子,在片尾曲中帮它梳毛,他听到小猫舒服得咕噜咕噜后,坦白道:“我刚才是瞎讲的。” 小猫仰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它那么相信岑立柏,他竟然在骗自己。 “我讲真的。” 它低下头,大大的脑袋蔫嗒嗒地垂着,偶尔委屈巴巴地哼唧一声,看上去很伤心。 纵然小乖三天两头和他飙戏,岑立柏也习惯不了它委屈的模样,即使是装的。 他摸着毛绒绒的猫头,哄道:“我错了,不该骗你,陪你玩游戏好不好?” 小乖舔了一下爪子,意思是你看着办,我还生气着呢。 “周末带你出去挑玩具。”他很久没带猫出过门,全是和许原一块出去玩。 小乖的爪子搭在岑立柏手上,粉嫩的三瓣嘴动了动:“喵喵喵!” 不仅挑玩具,它还要挑食材,超级豪华的猫饭,它来了! 好哄是真的好哄,岑立柏忍不住感叹,猫和人都好哄。 突然间,一道亮光闪过,岑立柏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前多出一个人,无比熟悉,正坐在他大腿上。 有点重。 对方在自己面前,是没掉马的状态,岑立柏不好表现得太明显,虽然两人心知肚明,他佯装惊讶:“圆圆,你怎么还在我家?” 许原是被真的吓到了,猫眼瞪圆,不敢看岑立柏的眼睛,脊背弓起,颤抖地缩成一圈。 岑立柏看出不对劲,不装了,把他揽进怀里,安抚地摸着他的背:“圆圆不怕。” “我知道圆圆瞒下这件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不介意。” 岑立柏轻声哄着他,察觉到胸口的衣服上有些湿,许原哭了,他有些慌了,连抽好几张纸,轻轻地擦掉许原的眼泪:“宝宝不哭了……” “我不该骗你,对不起。”许原说话时鼻音很重,低着头不敢看岑立柏,他为什么不早些坦白,就像个骗子,他好坏光知道欺负人。 不用道歉,他心甘情愿,如果不是这段奇妙的缘分……岑立柏不愿往下想,不接受那样的结局,无论如何,他都想和圆圆在一起。 岑立柏低头,许原眼眶里仍然含着泪水,湿漉漉的,看起来仿佛将要被丢掉的小猫。他可怜兮兮地望着岑立柏,像在恳求,不要抛弃他,他以后会很乖的。 岑立柏心都要碎了,他亲吻许原眼尾的泪水,声音轻柔,像是怕碰坏了珍宝。 “我不是说过,以往的事一笔勾销吗?” 怕许原忘记,岑立柏说道:“那天接到赵禹电话心情好,和你说过。” 许原难以置信地看着岑立柏,他记得,但有点怀疑对方的话,岑立柏是和小猫说过,一只只会犯小错误的猫。岑立柏是不是在哄骗自己,一回去就要和他说分手…… 没有人会喜欢上一个一直欺骗自己的人,他们从相遇到相熟,充满了欺骗,许原难过地掉眼泪。 面对一只警惕的小动物,岑立柏有些无奈,只能尽可能去安抚,让他听自己的话,并且相信。 岑立柏轻声询问:“圆圆是不是动过我的玻璃罐?” 许原点点头。 “那时候,我就知道圆圆就是小猫了。”岑立柏抚摸许原的背,让他放轻松。 “如果说骗人,我也骗了你,假装不知道你是那只猫。” “可是、可是……”可是你在帮我遮掩谎言。 岑立柏看见许原的眼睛,逐渐恢复亮光,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有时候谎言并不重要,不是吗?” “你会因为我骗你。”岑立柏顿了下,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看见许原眼里晶莹的泪,不再犹豫:“嗯,比如在很久之前,我抱过你……” 许原眼睛变圆,震惊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有印象,一点点也没有,如果真的抱了,他一定会记得的,但岑立柏没有说话的必要。 岑立柏帮助他回忆:“你还记得那回活动吗,拥抱路人,你的眼睛被布带捂住。” -- 第66页 “你笑得很灿烂,露出一颗小虎牙,可爱极了。” 许原的脸红了,睫毛上的泪跟着颤动。 “抱歉,太喜欢你了。”岑立柏的眼里满满爱意,覆上许原的手,“知道有这次活动,偷偷抱住你,后来却装作不认识。” 岑立柏无法拒绝一只温暖小熊的拥抱,来自他最喜欢的小熊。 他希望他的小熊每天都保持活力,高高兴兴,做一只没有烦恼的熊。 许原的眼泪停了,脸红成大西红柿,埋进岑立柏怀里不给他看:“你不要看我了,好丑,眼睛肿了。” 一见情绪恢复,岑立柏在小乖的锻炼下,想都不要想话就已经出来了:“你最好看了,不然我怎么会一见钟情。” 许原委屈巴巴地控诉:“那你用棉签捅我……” 岑立柏哽住了,他是做过,但,他还是不知道那是许原。 许原越翻旧账越起劲,委屈地在岑立柏脖子上啃了一口,留下粉色的牙印。 “你要带我去做绝育。” “你骂我秃,说我胖!” 再让许原说下去,他的罪恶罄竹难书,岑立柏低头吻上叭叭叭的小嘴,堵住未说完的控诉。? 第37章 树与猫、树的生长需要阳光 客厅灯光明亮,没有人,平时喜欢趴在沙发,抱着咸鱼的猫也不见踪影,隐隐能听到从厨房传来声响。 岑立柏接过许原递来的菜,按住一端,在砧板上切得飞快,刀工娴熟,不比外面厨师切得差。噔噔的切菜声中,岑立柏问正在洗菜的许原:“还吃猫饭吗?” 许原偏过头,疑惑道:“我们不正在准备晚饭嘛。” 岑立柏腾出一只手,帮他理理凌乱的短发,含笑道:“你吃猫饭的时候,我有饿着吗,照样正常吃饭。” “让你中午别睡太久,这不迷糊了,笨圆圆。” 许原气得鼓起腮帮子,像只充气的胖河豚:“你不也一样!”和他一起睡到黄昏,买完菜天都黑了。 岑立柏玩笑道:“不睡,万一你梦里成了别人的小猫,我不就吃亏了。” “想要我做你的猫,我的工资。”许原朝岑立柏伸出手,掌心向上勾了两下,让他拿来。 岑立柏在他手心一拍,顺利击掌:“今晚给你做双份饭。” “好耶!”许原搬个高脚椅子,坐在岑立柏身边,“我想看你做猫饭。” 自从猫猫身上的毛掉进锅里后,岑立柏很长一段时间禁止他进入厨房,不变成人不给进,无缘见到猫饭的制作过程,简直是可恶。 岑立柏掐了一下他的脸,软软的,比之前看的肉乎,让人捏了一下还想捏第二下,岑立柏遗憾地收手,再捏就红了。 “又在心里说我坏话是不?” “我才不会上当,你肯定是在诓我。”许原不承认,语气中还带着些得瑟。 岑立柏笑着按了下他的头顶:“对,你最聪明了。”最聪明的圆圆,他的选择一定是最好的。 再闹下去,晚饭就要变成宵夜了,岑立柏低头处理食材,猫饭做一点就行,给许原尝个味道。 需要的量少,准备起来简单,在许原坐着捣腾其他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放盘子了。 许原看看手里的东西,再望望岑立柏面前的盘子,咕哝道:“好少。”必须再来一叠,才够填肚子。 岑立柏没信许原的话,晚上吃多了撑着难受的是谁他不说,给小猪留个面子。 岑立柏把捏好的肉团子放进蒸笼,抬头一看,许原正拿着铲子,哼着歌翻炒,浑身写满了“我很快乐”。 原先还觉得厨房大了,一个人用太空荡,现在看来正好,养只小胖猫,每一个角落都会被他填得满满当当。 “看我干嘛,猫饭做好了?”许原停下翻炒的动作。 “在蒸了。” 许原招招手让岑立柏过来点,夹条肉丝吹了吹,手兜在下面送到他嘴边。 “尝尝。” 岑立柏看他尾巴都翘起来了,不禁弯了弯眼。 许原还不知道这会在岑立柏心里,他是什么样的形象,心里像进了个打气筒的许原,很膨胀,压压上翘的嘴角,故作谦虚地问道:“味道怎么样,要不要再加些盐?” 岑立柏将他的神情全收纳入眼,敲了敲台面:“加糖吧。” 许原听到后瞳孔放大:“谁家青椒炒肉放糖!” 岑立柏心想,如果变成猫的话,能见到许原炸毛了,手感一定很蓬松,像炸开的一大朵蒲公英。 看到岑立柏脸上的笑,许原耳尖红红,别过去轻哼:“又在捉弄我。” 岑立柏捏捏他发红的耳垂,软软的肉,像颗蜜桃味的橡皮糖。 “啊啊啊不要捏了!锅要糊了!”许原拍开作乱的手,赶忙关火。 岑立柏递盘子给他:“没闻到糊味。” “要是糊了全喂给你,罪魁祸首。” “好,圆圆喂什么我都吃。” 许原被弄得没脾气了,边装盘边嘀咕:“以前怎么没见你脸皮那么厚。” 怕把人吓怕了,岑立柏没说出口,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肉团蒸的时间不需要很久,岑立柏端出来,放在台面上:“现在吃吗,还是过会放在饭桌上?” 许原最近都不在他面前吃猫饭了,说吃相不好,看着丑,很在意形象,完全不像以前睡得四仰八叉袒露肚皮都不在乎的猫,据他自己说……有偶像包袱了。 -- 第67页 岑立柏每回想到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了,不需要,奈何许原很坚持,说不就不,他只能看许原以前的吃饭视频。 许原洗完手,蹦过来用湿湿的手往岑立柏脖子上贴了下,在他要反击的时候,往边上躲,说道:“我要试一试!” 越来越调皮,岑立柏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水珠溅到他的黑发上,像戴了粒小珍珠。 “什么味道的,猫咪和人尝出来的好像不一样。”许原张开嘴,让岑立柏给他喂一口。 岑立柏猜他不适应这味道,只挖了一小勺。 第一次他做猫饭试了一口,难以言喻的味道,他都想倒了给猫开罐头,没想到小乖吃得很香。 许原试了一口,皱起脸,嫌弃的表情怎么都藏不住:“呸,好难吃!” 岑立柏开了瓶果汁递过去,给他漱漱口。 许原回忆了下那个味道,难以置信地补充:“又腥又淡,我竟然会喜欢这个味道。” “以后还想吃吗?” 许原摇摇头又点点头,变成猫跳上台面,张开嘴等岑立柏喂他。 岑立柏摸着油光水滑的猫毛,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进猫嘴,没过一会许原就不耐烦了,推开勺子自己吃,好像之前说太丑,绝不在他面前吃猫饭的人不是他一样。 小猫享用它的美食,岑立柏把剩下的菜炒完,两个人吃饭,不需要弄很多,更何况有家伙已经提前填了点肚子,三菜一汤够了。 暖黄的灯光下,一室烟火气烟火味,宁静温馨。 ** 岑立柏收拾厨房出来,看许原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问道:“吃饱了没有。” 许原把岑立柏的手放进衣服里,给他摸摸,冰凉的手冻得许原一颤,连忙拿出来放进口袋捂着,亲昵地埋怨:“你把我冻到了。” “刚洗完的手。”岑立柏隔着衣服,抓许原的手,纤细的手指隔层棉服,显得胖嘟嘟的,很软。 许原抽出一只手,摸摸岑立柏的头,和平时他摸自己一样,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岑立柏喜欢摸他头了,被摸的人很乖,就像狗狗~ 和摸狗狗太像了,许原只敢在心里嘀咕,说出来岑立柏又要弹他头了。 弹多了会变笨,为什么岑立柏不信……可能他平时表现得太聪明,看不出来。 许原打量的眼神太明显,岑立柏很难不怀疑他起了坏心思,捏了捏他的手指:“在想什么?” “在想——”许原眨了眨眼睛,仰头在岑立柏额头上一贴:“在想你呀。” 岑立柏被他甜到,俯身压倒他,换了个位置加深这个吻。 酸中微微带涩的柑橘味冲淡荔枝的甜腻,恰到好处的味道,在这一吻中逐渐酝酿,酿成了一杯醉人的果酒。 岑立柏起身时,见到许原眼尾染粉,像沾了一瓣桃花瓣,严寒冬日里最美的春意尽收其间。 许原不起来了,翻个身,头压在岑立柏大腿上,摇摇手机:“想看看我的相册吗~” 微微沙哑的音色,像片羽毛在人心上挠啊挠,痒痒的,岑立柏点点头:“你再躺上来点?” 许原扭上去,在岑立柏脖颈拱了拱:“买一个大沙发,好小哦,我好像会掉下去。” “好,我会抱紧你。”岑立柏喜欢两个人一起布置房间的感觉,很有家的味道,这是他和许原的家,不会再空荡荡了。 “这个,我的毕业照!” 岑立柏一眼看到人群里,笑得最灿烂的许原,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再早几个月和你熟起来,我给你拍。” 许原捏了一把岑立柏的腹肌,理直气壮地说道:“是你不主动。” “嗯。”岑立柏眉眼柔和,眼睛里藏着些遗憾,错过了很多值得珍藏的记忆,很可惜。 许原见岑立柏像条垂头丧气的狗狗,耸拉着头,连忙说道:“我可以给你个弥补的机会!” “穿上我们的学士服再照一回。”明年 “好,让陆明启给我们照。” “我的朋友你还没见过,周末看看有时间没,约出来吃顿饭。”许原嘀咕道,调出日历记下行程。 岑立柏觉得他吃了一口很甜的糖,以至于现在听到许原的话,嘴里都是浓浓的甜味,甜得心砰砰直跳,他听到自己回答道:“好。” “等明年拉上,凑个十几二十个人,混在毕业生里一块照相,就不会尴尬。” 这就把明年年中都安排好了,岑立柏失笑,心里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像漂泊不定的人,突然有了根,不再身如浮萍。 掠过一张图,岑立柏回想了下,说道:“你们的课表和我们好像。” 许原调回去看,脸红了,先发制人:“你好笨,这就是你们的课表。” “你怎么会有?” “哎呀。”许原小声地嘀咕,扭扭捏捏道:“就是,就是蹭课,问那么多干嘛!” 他俩不相识时,见面次数仔细想起来,并不少,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岑立柏勾勾唇:“我也有你的。” “打平了,不许再提!”粉色从耳尖弥漫至整张脸,无一不透露出他的羞意。 心爱的人在眼前像朵含苞待放的花,正渐渐展露最美的一面,岑立柏挪不开眼,人飘飘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 -- 第68页 许原翻了一大半后,突然停下,问道:“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 刚才还讲照片,突然话题一跳,岑立柏疑惑地看向他。 红成番茄的许原,还是问出来:“你给我递答案的时候,是不是就对我有意思了。” 岑立柏笑笑:“不然给你递答案干嘛,我很热心肠?” “就,我带的那个本子,我在上面写你的名字……”许原抠抠岑立柏的手指,说出了一个小秘密。 “我想如果你能看到,会不会猜到我的意思。” 岑立柏耳旁响起嗡鸣声,眼里满满懊悔,他只用余光打量许原,看他做小动作,哪里敢去偷看内容。 许原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都过去啦,还有很多个四年。” “嗯。”还是后悔……岑立柏抿了唇。 许原对着他的脸吧唧一口:“笑一笑嘛,我继续讲啦。” 岑立柏耳尖通红,轻轻嗯了声。 “手机相片少,我传到电脑存起来了,下回再给你看。” 许原关掉这个相册,岑立柏眼尖地看到略缩图中,有一只手绘小猫,指了下:“这是什么?” 许原捂住,不给岑立柏看:“看到就没惊喜了!” “我已经看到了。”你说晚了。 许原瞪了他一眼,还是点开图片给岑立柏看了,他指着大树和小猫:“这个是你,这个是我。” “你给我遮太阳。” 岑立柏道:“那你给我?” “我给你一个抱抱!”许原抱住岑立柏,他想在岑立柏还是幼苗时,用胖胖的身体替他遮风挡雨,很遗憾错过了。高大的柏树不再惧怕风吹雨打,没用的小废猫只能给他一个温暖抱抱。 岑立柏弯弯眼,紧紧回抱:“不止,树的生长需要阳光。” “它微微低垂的树冠,正在靠近它的太阳。”? 第38章 哥哥、臭不要脸 许原今天出门了,神神秘秘,问去干嘛不说,告诉他很快回来。 岑立柏心不在焉地翻着书,看不进去,干脆合上吃小饼干,许原抽空烤了很多,烤完浑身浓郁的奶香,就像一块超大号饼干。 岑立柏吃掉好几块,比起以前面包店买的,甜味更淡,吃起来味道意外的不错。 许原好像很担心他会摄入糖分过多,有意无意地减少日常用糖,连西红柿炒蛋都不加糖,在他再三要求下,只放了两勺……没有想象中的难吃。 门口传来声响,脸冻得红红的许原哈了一口气,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抖了抖干脆变成猫,嗖得冲向岑立柏,雪白色的毛逆风而行,看着很帅。 “喵——”快接好你的大猫! 岑立柏把它塞进毯子里,握住爪爪给它暖手:“今天下雪,很冷,你怎么专挑这时候出门?”他看也没买什么东西,进来时拎了个小盒子。 “喵喵。” 岑立柏听不懂他说什么,把充好电的热水袋拔掉,让小猫趴在上头。 原来备着给许原捂手的,小猫趴上去正好,一定很暖和。 许原扭了扭,挣扎一番后变成人,两手放在岑立柏眼睛前:“闭上眼睛。” 一只凉凉的手贴在脖子上,失去视觉后,触觉更加敏感,岑立柏毯子下的手攥紧,尽量忽略这种酥麻的感觉,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将胡乱摸的小猫压倒。 从前面圈到后颈,可以察觉到许原的动作不熟练,手指挠得他颈间发痒,说不出话。 “可以啦。”许原坐在他身上,满意一笑。 岑立柏睁开眼睛,脖子上多出一条金项链,精巧吊坠雕磨出大树的形状,枝叶繁茂,和那天看到的画一样,不过树荫底下少只小猫。 许原打开另外一个盒子,递过去:“帮我带~” 岑立柏拿起小猫,金色的链条垂落手腕,他犹豫了下:“我想要这条。” 许原嘚瑟极了,圈着岑立柏的脖子解开项链,边解边张开小嘴叭叭叭:“就知道你会馋小猫,谁会不喜欢胖胖的招财猫。” 岑立柏望着许原神采飞扬的样子,眼角染上一般无二的笑意。他心想,哪里馋的是猫,馋的是圆圆,他想把许原随身携带,戴在靠近心脏的地方。 岑立柏给他戴上刚取下的金链,问道:“你的画上,不是在一起的吗?” 许原看小树越看越顺眼,头都不抬地回道:“其实那个是新吊牌,你很喜欢嘛,干脆就做成吊坠。” 岑立柏心上一烫,他没听许原正经讲过情话,但每一句随口说出的话,都像糖浇出来的,能甜到人心窝发痒,说不出话来。 许原帮着戴上后,按住小猫在岑立柏胸口留下一只粉色猫猫,见他没阻止,又印了几个,得意地说:“现在,你被猫猫包围了!” 岑立柏看到有点变形的小金猫,再看看一无所知,高高兴兴在他身上折腾的许原,沉默了。 可怜的猫,找个许原不在家的时间,带你偷偷去整容。 人就在身上待了一会,说了声去拿零食,屁颠屁颠跑开了。 岑立柏低头看手机,刚才收到条陆明启消息,问要不要出来玩。大冬天有什么好玩的,待会许原出来问他。 “柏哥!” “什么事?”岑立柏看他站在桌前,一动不动,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 站在桌前……岑立柏愣住,耳尖慢慢染上一层粉,上午买的东西,他还没收拾,吃完饭回家直接撂那了。 -- 第69页 许原回来了,手上什么也没拿,坐下,注视着地面,眼神飘忽。 “那个……”岑立柏想替自己解释一句,但对上许原的目光,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成年人,很正常,如果对喜欢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才不正常吧。 许原摸了摸脖子上的树,小声道:“你是不是想嗯、那个。” 岑立柏点点头又摇摇头。 许原有些失望地看向他,像是在说,你在说什么,竟然不想吗。 岑立柏被他的样子搞迷糊了,说道:“都可以,看你。”很万金油的回答,不过确实是岑立柏心里所想。 许原眼里的光在闪烁:“你会吗?” 岑立柏摇头,没经验,只在许原不在家时了解过,算不上会。 许原敲了下岑立柏的脑门,在他茫然的目光中说道:“你说我还小不给看,现在你什么都不会。” 岑立柏回想,他确实以猫还小为由,阻止小乖做很多事,眼里浮现无奈的神色。 “记仇。” 许原理直气壮地点点头,一副我就记仇,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模样。 “算了,我就不和你计较。”许原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说道,“我教你。” 岑立柏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光看见个工具就害羞得支支吾吾,真的懂吗。 “你不信吗!”许原瞪着圆溜溜的猫眼,把他按在沙发上扒外套,这架势,很像要打架。 岑立柏虚扶着,防着他不小心从沙发掉下去。 许原抓住衣服,头往下像小狗似的,说不出来是亲还是啃身下人的唇。 他亲得很不得劲,把这归咎于主动亲人的感觉,完全没想过,有可能是自己的技术问题。 岑立柏被他咬得麻麻的,有一点微弱的痛,明明是个不熟练的吻,硬生生吻醒了它。 “别亲了。”岑立柏嗓音沙哑道。 许原眼睛有些湿润,眨的时候格外像总喜欢装无辜的小猫。 “你不喜欢嘛?” 岑立柏压倒等回答的许原,从客厅一直到卧室,胸口上的红色小猫,像是偷偷跑到他身上,还长胖了。 ** 夜幕降临,黑漆漆的屋内突然响起一声咕咕。 啪—— 岑立柏开灯,摸摸许原的肚子:“饿了?” 许原躲在被子里,轻轻一嗯,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猫,猫眼里湿漉漉的,眼尾泛红。 “在房里吃,还是我端过来?” 许原咕哝道:“我能走。”就一次,他可以的! 岑立柏拉他起来,背上隐隐作痛,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他得找时间把许原指甲剪了,变猫的时候不爱挠人,现在像要把缺下的次数,全补回来。 许原伸了个懒腰,抱住岑立柏蹭了蹭:“煮面~” “你再抱紧点,一晚上都下不了床了。” 许原小声埋怨:“还不都怪你。”不听指挥瞎来,他都要掉下去了! 岑立柏说了声抱歉,头埋进他的颈窝,嗓音中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哥哥。” “啊啊啊啊不要叫了!”许原捂住发红的耳朵,这个坏家伙,他怎么能在那时候叫哥哥!还说什么哥哥,我不会,你能教教我吗,跟谁学的都是! 岑立柏很无辜地又蹭了蹭,他只是随便一提,见小圆圆激动,才多叫了几声。 “叫什么哥哥。”许原把岑立柏的头推开,“吃饭吃饭,不然把你吃了。” 岑立柏下床,找了件自己的羽绒服丢给许原:“穿这件,暖和。” 两人身高差得不太多,但穿上岑立柏衣服的许原,手都伸不出来,套着衣袖在岑立柏身上拍啊拍,闷闷的声音,有些像敲鼓。 岑立柏伸进袖子,抓住他的手:“还冷不?” 许原摇摇头:“再冷变成猫猫钻你衣服里。”暖和的毛加上带有岑立柏体温的棉衣,双倍御寒,很可惜那样就不能和岑立柏聊天了,他听不懂。 煮清汤挂面很快,就算再煎些别的做配菜,一顿晚饭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许原嗦着面,肚子里进了热东西,舒服多了:“柏、柏柏。”哥字到了嘴边被许原咽回去,他想到对方那句突然的“哥哥,然后呢”,臭不要脸! 岑立柏抬眼看他,别人有叫他柏子阿柏,或是小岑的,头一回听到柏柏,从许原嘴里说出来,软软的,很可爱的称呼,不过和他不搭。 如果屋里不止他们两个,他都反应不过来是在叫他。 “快过年了。” 岑立柏点头:“嗯,该买些年货了。” 许原应该不会和他一起过年,该有的形式还是得有,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许原咬了一口溏心蛋,犹豫了下,开口说道:“要不然……我搬过来?好久好久没在家里住,再住进去好麻烦呀。” 岑立柏停下,目光落在许原身上,问道:“什么时候收拾东西?” 除了之前他问过一回,两人都没再提起这个话题,不过天天待在一起,搬没搬来好像没两样。 许原脚尖蹭蹭地,说出了一直隐瞒的事:“其实我常住的地方不是楼下。” 岑立柏笑笑,伸手摸摸他的头:“能看出来,我不信你住的地方比这还冷清。” 从交往两个月不到,家里平均一天添加两到三样零碎小东西,就能看出许原平时住的地方该是什么样了。 -- 第70页 肯定像恶龙的宝库一样,堆满了他喜欢的小东西。? 第39章 旧物、这是一棵他的柏树 临近过年,许原说要搬过来,已经联系好搬家公司了,岑立柏跟他一块去隔壁小区收拾东西。 岑立柏一进门就看出来是许原的屋子,和他猜的一模一样,很有生活气的地方。 “啊、啊啾——”许原打了个喷嚏,抓抓头,有点不好意思,“太久没来了,有点乱。” 岑立柏摸了下桌面,指腹上全是灰:“看出来了。”没有一段时间积不出来这么厚。 许原用纸巾帮他擦掉,还是有印子,把他推去厨房:“洗洗。” 岑立柏有个猜测,偏过头问道:“你该不会变猫后,就没回来过吧。” 许原僵了下,替自己辩解:“我不是回来拿过衣服嘛。”也不算没回家。 岑立柏捏了一把他的脸:“是啊。” “你的手!还没洗!你竟然掐我脸!” 岑立柏被生气的许原咬了一口,脖子上留下齐整的牙印,在一众变淡的红痕中格外显眼。 怎么像只小狗,明明是只胖猫咪,岑立柏桃花眼微微弯起,笑意宛如潭水流淌,温和缠绵。 许原看呆了,回过神后愤愤又啃一口,笑得那么好看干嘛! 又咬啊,岑立柏心里叫了声小狗,推开他的头:“用的另一只手。” 许原看到已经被自己咬得红红的脖子,默默挪开眼神,嘴硬道:“你又不说。” 一口又大又圆的锅扣下来,岑立柏顿了下:“来不及。” “你太慢了。”许原咕哝一声后拉下拉链,露出脖子,“给你咬回来。”作为一只优秀的猫咪,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他的脖颈后仰,筋骨伸展,将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爱人眼前,对方迟迟无反应,像小山丘样圆而凸的喉结一动,凶巴巴的催促随后赶到。 “咬不咬,不要拉倒。”后仰的角度让声音微微发颤,宛如小猫舒服时的咕噜音,有点像在跟人撒娇。 岑立柏眸色加深,扶住他的后颈,克制得吻在喉结上,轻轻的,犹如一片羽毛飘落水面。 许原被亲得晕乎乎,像喝醉了酒,晚霞般的红从耳尖蔓延全身:“别了……” 岑立柏松开他,眼睛落在他的颈侧,隐隐露出些红痕,如果撩开许原的头发,能看到下面遍布可怖的红紫,不难看出昨夜的激烈。 岑立柏不敢告诉许原,爱人间偶尔也需要些小秘密,不是吗。 ** 许原卧室里东西很多,即使事先见过客厅有了准备,岑立柏看到时,眼里也闪过诧异之色。他觉得家里几间房子加起来的东西,都没许原一间多,堆得满满的。 许原看着发愁,不知道从哪收拾起,叹了口气:“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收拾完。” “要人来帮忙吗?” 许原犹豫了下,点点头:“嗯……等我们把卧室收拾完。” 岑立柏打开抽屉,里面一堆小巧的玩具,木雕、不倒翁、陶瓷小猫……还有个没拆封的捕梦网,怪可爱的。 “这些放哪?” 许原正把被子往袋子塞,闻言抬头看了眼:“唔……塞进塑料小箱子,我记得买过,可能在隔壁房间?” “好多。” “出去玩的纪念品,还有朋友送的,越堆越多。”许原脸上有些发愁,“你的房子会不会放不下。” 岑立柏按住他的头揉揉,安慰道::“没事,不够换个大些的住。” 许原思考他提议的可行性,拉上拉链摇头:“就住那。” 岑立柏调侃道:“喜欢上了?” 许原用力点点头:“这叫爱屋及乌——” 更准确点说是爱乌及屋,真不错。 岑立柏看着突然自个乐起来许原,眼睛微弯,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可爱存在。 许原装完被子,想想,和岑立柏一起收拾小东西,可能有易碎品要单独装。真当收拾起来,许原麻了,有些他都说不出来是什么,干脆一股脑喃凮塞进箱子。 岑立柏看他暴力装箱,试探道:“不用东西隔起来?车上有可能撞坏。” 许原看了一眼:“我抱回去,小小的箱子,我可以。” 虽然这么说着,许原还是牵上岑立柏的手:“唉,去隔壁房间,那里应该有减震的东西。” “搬家好烦。” 岑立柏想摸摸许原的头安慰下,想起来手刚才蹭脏了,指节动了下,拇指与他的贴在一起,互相顶着,一个有点幼稚的小游戏。 这间房间有些乱,据许原所说,是个杂物间,有一半是从原来的家里寄过来,发现没什么用处堆在这的。 许原弯腰四处找减震用的,岑立柏干站着显得无所事事,也跟着翻起来。 网球拍、九连环、水粉颜料、各种本子…… 岑立柏对于许原的业余爱好,有了新的认识,突然,一样物品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岑立柏拨开压在上面的东西,把它拿起来,一个黑色背包,看上去很新,上面有几根交锁的链条,很眼熟的包,他曾经也有一个这样的。 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难得有的温情时刻,岑立柏几乎不用那个包,只在离开小镇的那天背上了。 许原听到翻东西的声音消失,抬头一看,岑立柏正对着手里的包发呆,他拍了下脑袋,猛得想起来:“一直没遇到那小哥,想还给他来着。” -- 第71页 岑立柏动了动嘴,没发出声音,他想到了离开家的第一天。 …… 岑立柏背上包,买了张火车票,独自前往陌生的城市,下车后随便搭辆公交,也不知道要去哪,茫茫然。 公交车人很多,摩肩接踵,岑立柏握住吊环,想以后怎么过。 他无法回头了,重新组建家庭的母亲,不乐意带拖油瓶,他也不愿意掺和进去,近十年的时间足够看透一些事,有时候再勉强也只是局外人。 行驶中的车辆突然来个急刹车,前面站着的人撞进他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岑立柏一看,道歉的是个小孩,他觉得可能才刚升上初中,或许是小学生,很乖的长相,圆圆的眼睛有点像猫,嘴唇微微上翘,像一片漂浮水面的叶子。 他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岑立柏道:“没事。” 晃来晃去的车间,很容易再次跌倒,许原再次撞到了岑立柏身上,又是一阵道歉,声音软软的,很有礼貌,让人很有好感,至少岑立柏这么觉得的。 尖酸刻薄的人见多了,少有看到这样……可爱的人,仿佛他俩生活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被撞多了,岑立柏干脆圈住许原,让他不再被挤得到处晃动,对方弯起圆溜溜的眼睛和他道谢。岑立柏的心情由阴转晴,出门遇到罕见的乖乖仔,看来他今天的运气很好,是个好兆头。 “哥哥,你去哪呀,出去玩吗?”许原好奇地问道,和猫真的很像,好奇心强烈。 “坐车随便逛逛。” 岑立柏和许原聊起来,准确点说是被带着聊,他负责嗯嗯啊啊,许原负责讲,很奇妙的是只有一方热情的情形下,竟然没冷场,反而看上去很投缘。 车上的人慢慢减少,岑立柏旁边空出座位,他让许原坐,被拒绝之后说道:“你今天道歉得够多了。”再说,他都高中生了,哪有跟才刚升上初中的小孩抢座位。 从刚才的对话里,岑立柏看出来了,这真是个小朋友,年龄小,被家里照顾得很好。 许原挠挠头,没推拒了,嗓音清脆地说道:“谢谢哥哥!” 看看面前的小孩,再想想堂弟,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岑立柏无比庆幸,自己能醒悟及时逃离那样的环境。 许原做下来后,岑立柏发现他的包破了:“小孩,检查下你东西有不见的没。” 许原撇着嘴,生气地看着包上划痕。 果然是小孩子,什么都写在脸上,岑立柏几不可查地勾了下唇,帮他看看地面,有没有丢的东西。 “没有。”许原有些庆幸地说:“出门前妈妈让我把钱放好些,还好,不然要走回家了。” 说完他还把最里面的夹层拉开,给岑立柏看看,他的钱还在没丢。 岑立柏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弹了下他的脑门:“财不露白。” 许原抱着包笑了笑,露出一颗小虎牙:“哥哥是好人,我才不会给坏人看。” 岑立柏被他的话哽到了:“随你。” 快到许原说下车的那一站了,岑立柏犹豫了下,取下背包,掏出里面的钱包和本子,把包给许原。 “你背这个。” 许原头和手同时摇动,怪好玩的,岑立柏都要被他逗笑了。 “不用啦。” 岑立柏懒得跟他跟他推来推去,拿走许原的破包,塞进背包里,放他身上。 “抱好,别又被人划了。” “谢谢哥哥。” “嗯。”岑立柏心安理得接受这句话。 许原从包里翻出一大包没拆封的糖,递过去:“哥哥吃糖。” 岑立柏不接:“小孩子才吃这玩意。” “很好吃的,太甜了家里不让多吃,我买回来放进放进偷偷吃。” 岑立柏看到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心想,果然小,偷偷吃糖,有什么好吃的。 “不要。” “你不收糖我也不能要你的包。” 在这一件事上,许原意外得固执,就一包糖,来回推了又推,收了就收了。 “谢了。” 岑立柏下车后,拆开吃了一颗,确实甜,很新鲜的味道。 …… “不然洗洗,唉,可能遇不上了,我在那等了两天,没有等到他。” 岑立柏从回忆中脱身,目光温柔中带着怀念,问道:“有没有可能,已经遇到了?” “啊?”许原难以置信,又觉得确实很像,脑海中的那张脸已经很模糊了,一面之缘,隐隐记得轮廓,“是你吗!” 岑立柏嗯了声:“没认出来正常。”他那时候看着瘦弱,还没完全发育起来,精神面貌也差,和现在完全两幅模样。 许原想了下,说道:“你也没认出我哎。” 岑立柏擦干净镜子,让他照照:“长大了,我以为碰到个初中生。” 谁知道一句话点着了许原,如果他还是一只猫的话,这会浑身的毛都会炸起来。 “初中生怎么了!” 岑立柏想了下,自己休学两年,和许原同年毕业,嗯……那时候许原确实应该才上初中,他总是忽略掉年龄,以为同年。 “我忘了你比我小。” “就小一点点!”许原两根指头离得很近,向岑立柏展示多小一点。 “再多小一点都没关系。” -- 第72页 “不可以哦。”许原笑着捧起岑立柏的脸,揉了揉,“那你就是老牛吃嫩草了。” “你愿意被我吃吗?” 许原狡黠一笑:“吃了可就没了,肯定是你想吃饭了,故意这么问,被我发现了吧~” 是你这小胖猫想吃了,岑立柏笑笑没戳穿,给他留点面子,快十二点,也该喂猫了,岑立柏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门边。 “走了,到广场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填肚子的。” “你先去洗手,我理完这一点点就来。” 岑立柏看他脚下就几件小东西,没过去了,两下的事。 许原在岑立柏先离开后,翻出包里的一张纸,藏进口袋。 纸上面写有存款,以及一句被划掉的“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岑立柏的字一直很好看,笔锋遒劲有力,连在十年前的字,都透露着一股风骨,风霜雨雪无法将它摧毁,如高山上挺拔的松柏。 许原一直留着没动,是想万一哪一天碰到了那位小哥,物归原主,可对方是他的柏柏,又不想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没必要反复回忆苦难。 “圆圆,你不是要吃饭吗?” “来了!” 松柏不一定要待在严寒的高山,他要养在近旁,阳光雨水充足的地方,不需要被磨难考验,这是一棵他的柏树。? 第40章 新年、正文完 一大早岑立柏就没看到许原影子,他找了下,在书房找到许原。 许原正跟着外放着音乐唱歌,背对着他,手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很出神,他推开门了,许原都没发觉。 “你在做什么?” 许原啊了一声,上半身趴在桌面遮挡,不给岑立柏看清上面有什么东西,他小声道:“你不要看啦,不小心看到惊喜会消失。” 致力于给他准备惊喜的圆圆,这回又是什么。 岑立柏眼带笑意,抱着手倚靠在门边:“我站这,看不到你干嘛。” 许原警惕地睁着圆眼睛:“不行,你出去。” 岑立柏面上无奈,眼底有笑意流露,宛若汩汩流动的清泉,温柔悠长。 “你不出门了?” “昂……还没有吃午饭。”许原后知后觉道。 十一点多,才想起来没吃午饭吗,岑立柏更好奇他在做什么了,往常早上他可比自己赖床赖得更久。许原还在看他,像只母鸡护着蛋一样,把手底下的东西护得紧紧的。 按耐住好奇心,岑立柏叩叩门:“带你出去吃好的。” 许原猛得点头:“你先收拾,我马上来!” 岑立柏关掉门,在书房门口等许原,低头又整理了下衣领,把颈上的红痕遮住。那个笨蛋越咬位置越显眼,还不准他咬到这种位置,不然哼哼唧唧说他欺负人。 想到许原耍无赖的模样,岑立柏垂眸望地,遮住桃花眼里含的柔情与纵容。 咯吱一声,岑立柏望去,没看到人,低头看到小胖猫仰首挺胸,迈着小短腿走来,在他裤脚蹭蹭。 岑立柏抱起爆毛成毛球的小猫,挠挠它脑门上的橘色色块,咬着它的耳朵轻声道:“让我收拾好,自己变成小猫偷懒?” 小猫两条看似短短,实则可以圈住成年人大腿的小胖腿,搭在岑立柏肩上,用脑袋蹭动岑立柏侧颈,很起劲,毛绒绒的大耳朵都被蹭得折起,对比之下像是猫咪的一只耳朵支棱起来。 岑立柏衣服上被它蹭了猫毛,他把显眼的摘进手心,犹豫着要不要换件衣服。 “喵喵~”许原抓了下岑立柏的衣袖,像让他将手抬起来。 岑立柏伸过去,被开合的粉色爪垫挥去掌心猫毛。岑立柏眼睛弯了弯,自己掉下的毛也嫌弃吗,他想到了咸鱼玩偶,曾经许原的最爱,后来放在他身边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岑立柏问过之后,得到一个令人嘀笑皆非的回答。 咸鱼上沾了口水,牙齿痒的时候拿它磨牙,不痒干嘛还要抱着一身口水的鱼蹭。 连自己都嫌弃的圆圆。 岑立柏拿上钥匙就要出门,走到门口,许原变成人了。 “你不想变成猫出去玩?”岑立柏以为他小孩子性子起了,专门变猫出去溜溜。 “不想,我觉得你应该想小猫了。” 岑立柏看许原眼睛亮晶晶的,似乎真这么想,有点被可爱到了。 “他天天陪着我,为什么会想?” 许原在心里想了好久,坦白道:“你很喜欢吸猫,我突然变成人你就没有猫猫了,要养一只猫吗?” 最后一句话许原不大乐意,但还是说出口了,可能是因为动物的领地意识强,等哪天变身猫咪带来的影响消失,不适也应该会消失,他还是很喜欢猫猫的。 岑立柏莞尔,在许原头上按了下:“不用。” “其实最初连小乖都没打算养。”岑立柏实话实说,如果小猫不是许原装的,他养大点会送人,或者绝育放归。 岑立柏的话像跳跳糖样倒入许原心里,噼里啪啦炸开,高兴得他满脸笑容,许原咳了下,严肃脸问道:“你真的不想养一只新的小猫吗?” “没有一只猫能够替代小乖。”无论它拥有多圆的眼睛,多光滑亮丽的皮毛,完全彻底属于他的小猫永远只有一只。 许原美滋滋地凑过去亲他一口,问道:“我衣服乱不乱,就这样出去还是换件好些?” -- 第73页 岑立柏耳尖有些红,扫了一眼,很整齐,刚才大概在书房里自己整理过,不然以他那姿势,绝对会皱起来。 岑立柏帮许原稍微整理了一下前面:“好了。” “嗯嗯!”许原帮岑立柏也看了遍,圆溜溜的猫眼灵活扫动,像在追逐逗猫棒,“可以,走啦!” 许原说完就冲,岑立柏在他身后跟着,眼里闪过笑意,变成猫不是没道理,真的好像。 从楼里出来,许原回头看岑立柏:“你去外婆家过年还是留在这?” 岑立柏半点没犹豫:“留在这。” 他妈会回去拜年,遇到了多尴尬,他脸皮锻炼厚了,不大在意,但外婆会左右为难。 “去我家吧!”许原越想越觉得可行,“我家很近的,动车只要一个小时。” “快点买票,应该还有座位!”许原打开手机搜。 咋想一出是一出,岑立柏笑着摸摸他的头:“先和你父母见过面,才有去你家过年的道理。” 许原别过去,不给他摸:“哼,你就是不想去。” “明年,明年陪圆圆回家。” 许原把手机在他眼前晃晃:“我录音了,说谎是小狗!” 岑立柏失笑,骗他做什么,能天天和喜欢的人待一起,求之不得。 ** 既然岑立柏不和许原回家,原来的计划打乱了。 许原走之前,岑立柏被他推着贴春联,大红色的纸,不用看内容都觉得喜庆,有股年味。 “你有过新年贴春联的习惯吗?”不等岑立柏回答,许原自己嘀咕出猜测:“屋门口没有旧春联的痕迹,干干净净。” “……我之前不住这里。”不过确实没有这习惯,往年的春联在陆明启他们的吆喝下,临时买来贴上。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贴,我想和你一块贴哎,但是买了二十六的票。”许原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岑立柏光看着就想抱进怀里,像挼猫样好好挼一顿,安抚失落的圆圆,可惜他手上拿着春联,不方便。 “讨个好兆头,哪天贴都一样。” “那我们贴吧!”许原举起春联就要动手。 岑立柏提醒道:“你拿胶水了吗,或者双面胶?” 许原僵了一下,说道:“用糊糊贴!我去做糊糊,忘记了。” 岑立柏怀里被塞了一副春联,和一张“福”字,看着许原风风火火冲进屋里,无奈一笑,跟着进去看他捣鼓。 浆糊不难做,很快好了,许原用勺背在春联背后抹上均匀的一层:“好了,可以贴上去。” 岑立柏贴了一抹,大红色春联稳稳粘在墙上。另一边的如法炮制,许原在他身后帮着看位置,有没有贴高贴低。 上下两联贴好,剩下的就好贴了,最后的“福”由许原贴上去。 红红火火,很有年味了。 ** 除夕夜热闹非凡,晚上七八点钟就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声,与屋内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许原回家了,岑立柏一个人留在家里,连春晚都没放,抱着以前小乖喜欢躺上面的大号咸鱼,坐在沙发上边和人聊天,边用电脑翻聊天记录。 岑立柏把许原送到车站时,对方又一次问:“真的不去我家过年吗?” 岑立柏拒绝了,现在有一点点后悔,隔着网线的聊天,永远比不上面对面。 他想许原了。 圆圆:你喜欢烟花吗? 木白:很漂亮。 圆圆:去阳台看看外面—— 岑立柏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很快,快到他觉得随时要从嗓子眼跃出来。岑立柏迈开大步走去阳台,正好看到一簇烟花在空中绽放,是一个巨大的猫猫头。 深蓝近黑的夜幕中,一簇簇五彩斑斓的烟花绽放,璀璨夺目,但岑立柏眼里,只有那个巨大,但又有些简陋的猫猫头。 这是许原送他的新年礼物。 岑立柏往外冲,看到逐渐往下的电梯,心脏跟着层数变化跳动。 终于,滴得一声,电梯门逐渐打开,岑立柏又往前了一步。 “我来了!” 穿得毛绒绒,身披寒气的许原扑进岑立柏怀里,软着声音撒娇:“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岑立柏在许原的惊呼声中,把他抱进屋里。 “冷不冷?”岑立柏问道。 许原摇摇头:“我穿了很多很多,穿少了妈妈不让出门。” 岑立柏张了张嘴,拍掉他身上的雪花。 许原笑眯了眼说道:“我妈问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家看看。” 岑立柏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哑着声说道:“你今天出门,家里会不会不高兴。” 许原往他怀里缩了缩,呼了一口气暖暖手:“吃了年夜饭才过来的,明天还要去拜年。” “我送你。” 许原按开电视播春晚,理所应当地应道:“当然要把你带回去啦。” 两人窝在沙发上,聊聊最近遇到的事,临近十二点,许原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新年礼物,打开看看~” 岑立柏在许原期待的目光下,打开盒子,看到一只猫毛毡小猫,很小,捧在手心上正好。 “等明年,送你一只更大的。”许原放出豪言,他要把掉的所有毛毛都收集起来,全做成小猫。 岑立柏眼睛有点湿润,嗓子干哑:“谢……” -- 第74页 许原揉着岑立柏的脸,不让他道谢:“这是你养的小猫,长出新的小猫了。” 见岑立柏还想说什么,许原打断道:“马上就十二点了。” “嗯,新年快乐。” 许原弯着眼睛笑,双手合十:“新年快乐,来向猫猫神许个愿吧。” 你在我的心上,许愿吧,会实现的。 在爱人的注视下,岑立柏在心里许下愿望—— 年年岁岁似今日,朝朝暮暮不相离。? 第41章 番外、岑小咪 岑立柏在许原家,度过年味浓郁的春节,十五元宵后,他和许原回A市的家中,新的一年开始了。 初春的A市不暖反冷,温度降至了零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回到A市的岑立柏蔫蔫得打不起劲,去医院却没查出什么问题。 岑立柏没打算去的,许原偏拉着,哼哼唧唧扒拉一堆数落他,爱吃甜的爱熬夜,生活作息不健康。 岑立柏好脾气地听他讲,桃花瓣似的眸子微弯,心想,半个月的投喂,他重了十斤多,除了没精神外,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喝完锅里还有,我专门和妈妈学的煲汤。”许原单手捧脸,看他喝汤,岑立柏就着许原的脸,两口闷完。 许原踢了下岑立柏的椅子,面容严肃道::“慢慢喝,太快对身体不好。” “我很健啊……”一个哈欠过后,岑立柏的申明有些虚了,底气不足,“我很健康。” “医生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要听话哦。”许原在岑立柏脸上吧唧一口,像在哄小朋友。 岑立柏耳朵红了,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再亲密的都做过,就因为一个小动作脸红,这合理吗? 岑立柏还没好好回味许原那声哄人的话,眼前的空碗就被拿走了,眼睁睁地,岑立柏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许原回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黑黝的猫眼与小乖渐渐重合,圆溜溜的,看着乖巧讨喜。 岑立柏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化为一句无奈的话:“没事,你去吧。”真的不用补了,他要流鼻血了。 岑立柏喝完汤后,被许原安排在沙发上坐着休息,身上还被盖了个毛绒绒的小毯子,许原变成猫时,可喜欢裹着它了。 岑立柏突然觉得鼻腔有些热,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出,拿纸巾一擦,晕成红色,果然是鼻血。 黄芪当归老山参,他最近就没停过,迟早的事,岑立柏淡定地用纸巾压住鼻子,等血慢慢停流。 许原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赶忙放下碗:“怎么了这是?” “补过头了。” 岑立柏对上一双内疚的黑眸,揉揉许原的头:“没关系,你太紧张了。” 许原撇撇嘴。 岑立柏拉着许原的手,轻声说道:“我知道,关心则乱,圆圆……” 岑立柏突然看不到许原了,睁不开眼,感觉自己躺在软乎乎的毛毯上。他很懵,歪着头叫了声,一声奶里奶气的咪从粉嫩三瓣唇发出。 岑立柏瞳孔地震,难以相信这是他发出的声音,发生什么了?! 与岑立柏的茫然不同,许原高兴地都要蹦起来了,有人陪他当猫了—— 岑立柏变成一只幼猫,狸花色,很小很小,不到巴掌大,眼睛还没睁开,一看就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奶猫。 它一身柔软的细短绒毛逆着光,像朵蓬松的棉花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可爱极了。 “啊啊啊啊太可爱了!” 被夸可爱,岑立柏有点不好意思:“咪。” 一声软乎乎的奶猫叫响起,许原要晕过去了,两眼冒光,捧起小猫宣布:“以后,你就叫小咪!岑小咪!” 不要了吧,岑立柏身体一僵。 许原戳动岑立柏的小尾巴:“你饿了吗,饿了叫一声,没饿叫两声。” “咪咪。”岑立柏现在嘴里,还是一股人参鸡汤味,很饱很饱。 “带你玩游戏,有很多很多玩具!” 岑立柏耳朵一湿,察觉到了什么,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如果不是脸上有层薄薄的绒毛遮住,可以看到一张大红脸。 “好奇怪的味道。” 岑立柏:“……”他可以想象到许原的表情了,但是对他啃耳朵一时无法理解,难道不会吃一嘴毛吗? 身体随着许原走动晃来晃去,困意逐渐升起,没一会,岑立柏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平稳,呼呼大睡。 许原放慢脚步,捧着奶猫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放到枕头上,他常睡的位置。 岑立柏迷迷糊糊伸爪子抓了抓,短暂地露出令人心醉的爪垫,许原真想握住捏捏,要不是看到岑小咪睡得两边胡子打颤,他就要上手了。 岑立柏动了下,露出白肚皮,小肚皮睡得上下起伏,软乎乎的,格外吸引人,谁不想吸这样一只小咪! 越看越可爱,许原噗得一下也变成猫猫,凑过去和睡着的岑立柏贴贴,两团毛绒绒窝在一起,像加量版橘狸双色棉花糖。 外面的天色幽幽转暗,岑立柏被饿醒了,他下意识地去开灯,刚撑起身体就啪得一下摔到枕头上,这个动作惊醒了旁边睡着的大猫。 “喵喵。”怎么了? 岑立柏发现自己竟然能听得懂许原说什么,试探地回了句:“咪咪。”我想开灯。 “喵喵。”我来。 -- 第75页 岑立柏看到许原拉长身体,笔直一条,趴到床头站起来开灯,在他眼里是个庞然大物,心情复杂。 风水轮流转了这。 岑立柏扭了扭,想变回人,没有方法。 许原似乎看出了他的窘境,解释道:“喵喵喵喵!”要再长大一些,才能变成人。 说着,岑立柏察觉到背上多了个爪子,摸了摸他,轻轻地,像是怕把他弄碎。 “咪。”我饿了。 岑立柏看到许原两眼冒精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岑立柏被许原咬住后颈肉,四脚悬空,整只拎起,在空中晃了晃。 许原第一次拎小猫,还不熟练,咬起来一会,把岑小咪放回枕头,拱了拱,换个姿势重新叼起来。 “咪!”放我下来。 许原在床上走了一圈,遗憾地放下小奶猫。 岑立柏两条小短腿没什么力气,仍然站不稳,爬进被子里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壳,不给许原叼。 “喵,喵,喵喵。”不逗你了,我去做饭,你要来吗? 岑立柏犹豫了下,不想让许原离开自己的视线,轻轻咪了一声。 许原趴下来,露出宽广——对一只奶猫来说,极其宽广的背部,问岑立柏想不想骑大猫。 岑立柏心动了,耳朵抖抖,下意识动了动猫嘴。 许原下床后把岑立柏也抱下床,变成小橘趴下:“喵喵,喵!”长大我就背不动啦,快上来! 岑立柏摇摇晃晃地爬上许原的背,差一点摔下去,赶忙一抓,小小的肉垫完全陷入白色毛毛。 “喵。”好痒昂。 “喵喵——”坐好出发了—— 岑立柏一开始趴着,他耐摔,但奶猫的身体不用看,当初捡到小乖时的那个身板,一摔啪叽一下说不定得骨折……他还想多用猫的躯体陪许小乖玩。 许原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实实地落在地面,岑立柏试着起身,仰起头,像只威风凛凛骑着老虎的小狮子。 “喵喵。”我们来唱歌吧。 突然的猫叫让岑立柏一惊,差点掉下去,老老实实恢复原来的姿势,紧紧贴在许原的猫猫,在上面蹭了蹭,有种标记气味圈地盘的感觉。 “我有一只小猫咪,喵喵喵喵喵——”许原沉浸地喵喵叫,催着岑立柏和他一起唱。 反正屋里只有他们俩,岑立柏就挣扎了一下,毫无负担跟着咪起来,一时间咪咪喵喵的叫声此起彼伏。 岑立柏边唱边心不在焉,得亏隔音效果好,不然明天邻居得说哪里的小野猫,晚上叫个不停。 到厨房后,岑立柏被许原放进睡衣口袋,大大的口袋装只巴掌大的小猫,岑立柏完全被没过去了。 他把衣服往下扒了扒,露出一双眼睛,看许原热羊奶,偶尔戳戳自己瘪瘪的肚皮,望梅止渴的真实写照。 许原摸出小时候用过的奶瓶,问道:“将就将就还是我下楼买新的?” 岑立柏蹬着口袋犹豫:“咪……”可以不用奶瓶吗? 许原挼挼岑小咪的脑袋:“不可以哦,会呛到。” 岑立柏满脸生无可恋,摊在许原口袋里望天花板。 许原抱着小狸花,一点一点喂奶,拿叠好的纸巾给它擦嘴角,像照顾小宝宝。 岑立柏……岑立柏破罐子破摔,当陪许原玩过家家的小游戏。 ** 岑立柏又长长了,但和许原相比,还是小小一团,成年猫与幼猫很容易区分。 他和许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两只毛茸茸窝在一起取暖,许原时不时舔他一下,每次都会被舔得头一歪偏过去,岑立柏自己翻过来,次数一多,他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握翻身技巧。 岑立柏舔了下白色的爪背,再许原又一次舔过来时,回舔他的白色毛毛。 “喵~”许原把猫头凑过去,让他梳理梳理头发,他自己舔不到,总觉得像没洗澡样,脏兮兮的。 岑立柏舔顺猫毛后,含住许原橘色的耳尖,还没一会,就听到许原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当猫真不错。 岑立柏的头搁在许原身上,含着猫耳朵睡着了,许原察觉到岑小咪一直没动静,扭了扭身体,抖落一只睡熟的奶猫,这才发现。 许原和岑立柏的花爪垫轻轻击掌,心里比了个耶,指头棕色,其余地方粉色的爪垫,看起来就像草莓巧克力,很好吃的样子。 岑小咪沉沉地睡过去,碰爪子也没反应,许原胆子大起来,他轻推岑立柏,慢慢给岑立柏翻个面,露出他觊觎已久的原始袋。 胖嘟嘟的软肉随着呼吸起伏,Q弹得像一坨软乎乎的布丁。 许原心里倒吸一口冷气,白胖的山竹爪颤了颤。 救命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小猫! 岑立柏迷迷糊糊半睁眼睛,蜷缩进许原怀里,拱了拱。 “咪。” 晚安好梦。 第42章 番外、岑大咪 春去秋来,巴掌不到的岑小咪,终于换掉奶呼呼的绒毛,长成威风的岑大咪了,整整比许小乖大一圈! 长大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岑立柏是只长毛狸花猫,眼睛微微眯起时,很凶很大佬气势,随便一瞥都仿佛带着杀气。 许原再也没法叼着岑立柏到处跑了,心里有些遗憾。小奶猫的时期为什么这样短暂,惆怅。 岑立柏发现许原没跟上来,回头看了眼,胖胖的小橘在发呆。 -- 第76页 “怎么了?” 一连串猫叫唤醒了许原,它像个毛球样冲过去,撞到岑立柏身上蹭蹭,柔软的双色毛毛彼此相交,丝滑得令人难以置信。 许原委屈道:“你长大,不能叼着你了。” 岑立柏哽了下:“……不然给你买个小猫玩偶,随便咬?”助力小胖橘的心愿。 许原咬住它的耳朵:“不要其他猫猫!” 岑立柏跳到飘窗上趴下,偏头露出后颈肉,看起来很厚实,口感一绝。 许原又舔又咬,岑立柏脖子痒痒的,看向楼下的眼睛微微眯起,身后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半只猫趴在它身上。 软乎乎的肚皮紧紧贴着背,岑立柏能感受到起伏与温度,它喉头一动,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许原停住,安静地趴在他身上,两只猫的眼睛看向窗外落叶。 金黄的叶片纷纷飘落,随风起舞,岑立柏的神思跟着飘动,捡到小乖时,也是这样的秋天,银杏叶铺了一地,他捡了一片,带回家给小猫玩。 “你不看树,看我干嘛?” 软软的猫叫响起,岑立柏身后的尾巴像是得到信号,和橘色尾巴碰了碰,相互交缠,宛如交错生长的藤蔓,亲密无间。 “你更好看。” “就你嘴甜。”许原羞羞捂住眼睛,在岑立柏脑门上吧唧一口。 岑立柏的耳朵颤了颤,推开许原,两条大长腿撑起,压在许原身上,与他对视。 两双圆溜溜的猫眼,里面装满彼此身影,像藏着小猫的晶莹琥珀,氛围刹那间变得暧昧异常,冒出爪垫般粉色的泡泡。 岑立柏眨了下眼睛,给许原舔脑壳,重点关注橘块,仿佛在品尝美味的橘子瓣。 许原三瓣嘴长了张,恼怒道:“不要舔我头!” 岑立柏停下,茫然地看着他,许原之前不是很喜欢被舔毛吗? 许原气鼓鼓地转过去,用胖嘟嘟的屁股对着岑立柏,心里骂骂咧咧,那么好的氛围做什么不好,竟然用来给他舔毛! 岑立柏伸出软乎乎的爪垫,推推许原,动作很轻,带着些迟疑。 许原挪位置,岑立柏紧跟着,寸步不离。 “喵!” 不要跟着他吗,岑立柏自然当作没听到,将突然发火的小胖咪整只圈住,拱了拱它的脑袋。 “不生气了。” 岑立柏笨拙的动作,让许原心里发软,甜得它很想扭动身体,最后心宽体胖的大橘决定放过岑立柏一马,舔了舔对方的唇。 “舔这里知道吗!”许原严肃地喵喵叫。 岑立柏耳朵立起来,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被许原碰过的地方。原来因为这个生气,岑立柏眼里闪过笑意,唔……真可爱啊。 两只猫在飘窗上舔毛,楼层高,底下行人注意不到猫猫腻腻歪歪的行为。舔完后,两猫贴得紧紧的,身上沾染对方的味道,看外面小鸟扑哧翅膀。 许原眼巴巴地看着肥啾的大翅膀,说道:“今天晚上吃炸鸡。” “嗯。”岑立柏点点头,毛茸茸的脑袋恰好在许原脸上蹭了蹭,长长的胡须擦过三瓣嘴,被卷起的红舌舔了口,很快缩回去。 胡子还有些重,岑立柏眯着眼睛看小胖猫,后颈肉还不够嚯嚯,嘴馋吃胡须? 许原眼神飘忽,跳到地面仰头道:“我拿梳子给你梳毛!” 岑立柏看着它远去的背影,尾巴在玻璃窗上轻轻扫动,变成猫才发现,许原越来越接近猫性子,炸炸呼呼,喜欢干坏事。 一抹温柔流淌于绿瞳,宛如光芒流转的昂贵宝石。 “我来了!” 岑立柏被扑过来的许原抱住,身上养得油光水滑的毛毛被揉得凌乱,圆杏核般的绿眸闪过无奈之色,放弃挣扎任由他□□。 许原盘着窗台的大猫,从头撸到脚,握住厚实的爪子,指尖抠着肉嘟嘟的爪垫。这还不够,许原埋进岑立柏厚实的猫毛中,深深呼出一口气,瓮声瓮气道:“又帅又可爱,这是谁的小猫咪呢——” 岑立柏配合道:“喵喵。”是圆圆的。 许原抱住岑立柏起身,用力点头,弯起的猫眼仿佛藏有万千星子,闪闪发亮,让人很容易溺于星海。 岑立柏看出神,毛茸茸的尾巴自由活动,灵活地勾住许原手腕,像给他戴上胖镯子。 许原心要化了,哼着歌梳理毛发,动作轻柔,掉落的毛毛许原没丢,放在一旁堆着,越来越多,堆成小小的山包。 岑立柏伸出尖锐的爪子,勾了勾。 “掉了好多。” 许原啵了一口它的头安慰:“不会秃,小猫咪怎么会秃,不用担心啦。” 岑立柏默默收回爪子,他没担心,但被许原这么一说,想到猫光秃秃的样子,看向窗台上的毛……大不了变回人。 许原梳完,很自觉地放下梳子,趴下让岑立柏来,露出勤俭持家的一面:“掉下的猫用来做羊毛毡,不能浪费了。” 和一只猫商量它毛毛的去处,莫名滑稽,岑立柏唇角勾起,嗯了声,把小胖猫放在腿上,边摸边顺着毛梳。 进行到一半时,岑立柏发觉不对劲,平常像麻雀样叽叽喳喳叫的小猫,太安静了,让人怀里它是不是在睡觉。 睡觉……? 岑立柏轻轻给小猪翻了个面,看到它睡得正香,偶尔砸吧两下嘴巴,胡乱挥挥悬空的胖爪子,不知道梦里在吃什么。 -- 第77页 岑立柏失笑,举起小猫抖抖:“醒醒。” 许原被他弄醒后,迷茫地看向他。 “这个点睡觉啊,还没吃午饭。” 许原擦了擦脸,放下爪垫:“我没睡昂,小小的眯了一会。” 岑立柏不说话,含笑看着他,不承认自己像头小猪,随时可以睡着吗。 许原被看得不好意思,软声咪叫撒娇:“睡了一会会嘛。” “再睡睡吗?”岑立柏忘掉刚才的话,毫无原则地问道,抱住小猫往房间走。 一双小胖腿扒拉住肩膀,岑立柏稳稳托住它的屁股,不让它掉下去。 “再做一只小猫,就做胖狸花。”许原喵喵叫着安排,爪子勾着岑立柏垂落的一缕金发。 岑立柏偏头,近距离看胖爪玩头发,嗯了声,原来的挑染长出黑发剪了,许原似乎很喜欢,他又重新染了几撮给他玩。 陪陆明启去理发店,被忽悠染上的,怎么也没想到,它能成为头上的常驻发色。 上一只小猫是大橘,许原戳的,岑立柏问身侧跃跃欲试的许原:“我试试?” “好~小心别戳到手,很痛。”许原拖长声调提醒道。 “你被戳到过?” 许原从后面抱住岑立柏的腰,脸在他颈窝蹭蹭,让他别担心:“只有一次啦,走神了。” “哪只手?” 许原伸出左手食指给他看:“没有留痕迹。” 岑立柏握住手,唇轻轻摩挲指腹,最后蜻蜓点水地舔了下,许原的耳朵充血,一瞬间红成草莓尖尖。 “快做啦。”许原抽回手,在岑立柏看不到的地方,鬼鬼祟祟朝刚才被亲的部位飞速一舔,整个动作没有三秒钟,就放下乖乖站好。 岑立柏转过头,看到许原心虚的模样,挑了下眉:“教教我?” 许原拿起工具,养出血色的手指比划给他看。 “许老师,我还是不会。”岑立柏指节动了动,压着笑意说道。 许原懂了,覆上岑立柏的手,紧紧相贴,带着他戳。 “岑大咪同学,会了吗?” 岑立柏松开戳针,转头扶住许原脑后,绵长的深吻如炽热岩浆,烫得许原面红耳赤,嘴唇微肿,才堪堪停止迸发。 “补习费用。” 岑立柏戳的过程还算顺利,有许老师的监督,不敢走神。 花了两天时间,一只圆滚滚的小狸花出现在岑立柏手中,他无奈道:“太不写实了。”比小橘胖,合理吗? “你不懂。”许原把两只小猫并排放进书柜,旁边正摆着熟悉的玻璃罐。 岑立柏眼尾含笑,桃花眼噙着潋滟春光,等他下文。 “两只小猫,和你我,团团圆圆一家人。” “嗯,和圆圆一家人。” 许原变成小猫蹭他裤脚,喵喵问道:“那你是团团吗?” 岑立柏指向柜子里的狸花,变猫和他贴贴:“一团猫。”配极了。 两只猫相依偎,身后的尾巴缠绕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