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难为》 第1页 [穿越重生] 《王爷难为》作者:祈容【完结】 你确定你还要与我携手吗? 我已经决定了,要和你一起踏上修罗之道。我一定会让你得到这个天下…… 这是一场赌局,赢者为王,输者必死。 傻子,我只是在利用你们罢了。 这其实是一群各有坚持的笨蛋们,在乱世之中打滚的故事。 她是楚国第一女王爷,身侧美男环绕,后有皇弟要护,前有皇叔阻扰。远方敌国虎视,邪教横生,一场前情旧恨悄然浮现。 究竟,谁设杀局谁入局?!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天之骄子 女强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清 ┃ 配角:左如墨,末青风,陌染 ┃ 其它:重生,女王爷,BG,HE 1、文德殿前是非多 ... 大楚帝国,念安城,文德殿。 文德殿前跪了一地的人,均是头戴纱帽,身穿袍服,趴伏在地上。此时明明是上朝之时,他们却面容凄楚地在大殿门口等待着陛下的到来。 此时,太监一声“皇上驾到”,百官应行一跪三叩头礼即可,可此时一位年老的大臣突然窜到龙辇前,高声疾呼。 “陛下,聂太师并不是有意冒犯清王爷的。”他说到一半和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臣在旁不停的磕头,额头都渗出了斑斑血迹,砰砰声不绝于耳,却依然拔高声音劝谏道:“求陛下看在太师两朝元老,收回成命,放聂太师一家人性命。” 龙辇一顿,透过帘布伸出纤纤细手。几位磕头的老臣脸色一白,旁边跪着的百官中有些闪过幸灾乐祸的神情。 “究竟是何人胆敢挡御驾?!”龙辇传来一声不怒自威的冷哼,一个板着脸的女子缓缓走下,身材修长,鹅蛋脸,柳叶眉,她一身绛红色底色的金丝镶边象征着王爷的长袍,衣袂飘然。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几缕青丝荡在胸前,显得随意不拘。 她微微挑眉,眯起双眸,神色异常不爽,似乎谁说一声是,她就把那个人拉出去斩了。她此时的表情过于戾气,让人忽略了她的那张倾国倾城绝美的容颜。 “清王爷,你!”说话的老臣颤颤巍巍地指着满脸不爽地女子,表情扭曲到极点,他愤恨道:“你怎可乘陛下的龙辇?” “皇姐为何不可?朕允许的。”龙辇上又下来一个小少年,他年纪虽小,腰身挺拔,步伐稳健,那张稚嫩的俊颜沉静无比,不怒自威。可是人们还是容易从他的年龄上看轻他,当他是无知小孩。 一身黄衣龙袍衬得他面如冠玉,粉嫩无比,墨色的眼眸亮若星辰却在看到某人后微微黯淡了下,右手紧握,指甲嵌进柔软的掌心,也不觉得疼痛。楚清见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握了握他的右手,让他松开那只自虐的小手。楚容乖乖听话,嘴角微微撅起,一副唯姐是从。 可看在别人眼里,姐弟俩感情真好。 老臣知年幼的陛下处处以皇姐唯命是从,原以为能趁清王爷不在时告上一状,现在只好让清王爷收回成命。 “清王爷,看在聂太师一家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过聂太师一家吧。天下男子何其多,何必因为一名男子的不从,而斩其家人呢。”老臣这话说得十分委婉,但他的眉宇间还是透露出了淡淡鄙夷和哀叹。 楚清心中冷哼一下,也未作答,似乎等着什么人开口。 一旁看戏的晋王楚旌见场面僵化,便缓步走上前,装作和事老地说道:“清儿,太尉大人说的对,何必为了一名男子而犯下人命呢。”他的表情 1、文德殿前是非多 ... 痛心疾首,似乎楚清这么做太不应该了。可楚清淡淡地看着他久久不答,他有些心虚,话语一转,转向了一旁站着的丞相:“丞相大人你说呢?” 丞相沈青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淡淡颌首,却不作答,他似乎更乐意看戏。 “皇叔不必多言。”楚清的话语中没有对皇叔的任何恭敬,“本王心意已决,今日午时三刻必斩。谁若再犯本王,必当以此为下场。”她的话语中透露出狠绝,眼神有意无意瞟着刚才窜在龙辇前发话的老太尉。 太尉脸色一白,最后唯唯诺诺地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所有人都知道楚清的脾气,这个大楚帝国唯一的女王爷,这个两年前由一张先皇遗诏被受封护帝的女王爷。 晋王府。 “这个楚清胆子越来越大了。”晋王楚旌回家后一脸阴霾,怒气冲冲。三年前先皇即他的皇兄驾鹤仙去后,他唯一的幼儿楚容登基为帝。一个十岁的幼儿,什么都不懂,朝堂上几乎都听他一人之言,不,最多多了一名不知何底细的沈青言,就是这个让他感觉甚为神秘有压迫感的丞相,让他有所顾虑,没有在三年前密谋篡位。可两年前倒好,那个楚清以护帝的身份一举跳为了女王爷。朝中的势力更是因此分为了三块。 “王爷,这有何不好。”晋王心腹李崔在旁谏言道:“王爷早看那聂峥不爽,他迟迟不肯归顺王爷。此时清王要杀他,何不顺水推舟除去一个隐患,还能让清王落得一个坏名声。” 楚旌揉了揉眉头,让表情舒展,“做戏还是要做的。她不过是一介女子,能翻出什么花样。本王只是愤恨她当时太不给本王面子了。”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计谋,嘴角微微上扬,“楚清真是自掘坟墓,也别怪到时候本王袖手无情。” -- 第2页 清王府,清月轩。 “噼啪——咚——”楚清的房间传出阵阵咒骂声和伴随着阵阵声响。侍从们低头路过,生怕这时候触这位权倾朝野的清王霉头。 “王爷,奴婢砸的好累啊,能不能休息一下。”侍女如诗抱着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瓶气喘吁吁道。 正淡淡喝着茶发呆的楚清恍然地瞟了一眼,随意答道:“就这样吧。做戏也够了。本王娇蛮任性,脾气暴躁也不是第一天了。” “王爷,你其实不必这样。”如画冷着脸道。 “不这样又怎么能逼皇叔出手呢。”楚清看着上下漂浮的茶叶,被热气熏染的双眸浮现一丝厉色。这是,心口突然绞痛,茶杯顺着手掉落在地上,她眼神一凌厉,低声问道:“今为几日?” 如诗一个了然答道:“王爷,今日是十五了。”她只知道每日十五清王必要一个人呆在房间内,却也不知道为何。而此时清王 1、文德殿前是非多 ... 的样子有些奇怪,话语中不免有些忧心。 如画在一旁眉头紧皱,未语。 楚清的脸色有些难看,额头冒着虚汗,身体更是虚弱无比,浑身无力。她知后遗症又要发作,克制住自己的头晕目眩,眼中冒花,她低声道:“守着门口,今日不准让任何人进来!”眼中划过一丝血色,“违令者,斩。” 要在这个吃人的世界生存下来,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如诗,如画一出门,她便猛地喷出一口血。她怔怔地望着血,脑中如一团浆糊般迷糊不清。 为何会咳血?! 她应该只是全身无力才对。 嘴角处不断地溢出鲜血,楚清无力地滑到在地上。口鼻处,除了阵阵惹人作呕的血腥味还伴随一阵虚无缥缈的奇妙异香。 她咬了咬唇,想让自己清醒,却渐渐陷入了沉睡。 “竟然中了无香……” 到底是谁,向她下毒?!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坑啦~~今日三更。 谢谢简树亲,小修。 求文案各种建议!~~ 苦记图铺NIO大人画的~万分感谢~很萌的Q版~ 2 2、药香醉人人亦醉 ... “如诗妹妹,这聂云公子在地牢里用头撞门恨不得冲出去阻止午时的行刑,现在头部血迹斑斑,已经晕过去了。你看是不是知会王爷请大夫来看看?”一个侍卫在清月轩前犹犹豫豫道。他心中凄苦无比,若人死在地牢,估计他们都得陪葬了。 如诗歉意地摇了摇头,“王爷说了今日不准任何人进清月轩,请大夫的事还是明天报告给王爷吧。”王爷说了违令者斩,她怎么也不会让任何人进来的。 如画在旁边冷着脸附和着点头。 侍卫脸色一白,其实他刚才的话语有所保留。这聂云公子现在的情况简直去掉了半条命,血哗哗的往下流。他晕倒前那凄凄愤恨的表情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王爷虽然斩了其家人,但最终还是为了得到聂云公子。可王爷又把公子丢到地牢,一副自生自灭的样子,他若擅自请大夫来,万一王爷怪罪下了,他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他心中思量着聂云公子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在门口焦急地不断踱步。最后还是祈祷着聂云公子能支撑到明日,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他心里思量过多,走起路来不免有些开小差,在转角处便撞到了一个人。 少年一个踉跄,琴从怀里脱落,双手连忙护琴,又因为一个猛冲差点摔倒在地上,所幸后面的侍童正好扶住,才再次站稳。 他的脸色有些病态的白,又一身白衣,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乌墨般的长发凌乱地扑散下来,容貌俊美秀丽。 “你这人怎么这样,撞到了我家公子也不赔礼道歉!”侍童元然护在少年前,为公子抱打不平。 侍卫一怔,感叹着王爷佳男三千,又看着少年怀中抱琴,知他是久居如墨居不常出门的琴师左如墨,连忙抱拳赔礼道:“抱歉,如墨公子,是在下的不是。” 被换做如墨公子的少年微微抬瞬,眼神淡淡地瞟了一眼那个人住的清月轩,况似无意地问道:“这么急,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的声音清冽透彻,如溪水般流淌,缓缓地在人心中开出一朵娟丽的花。 “回公子,聂云公子……”侍卫把地牢里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边说边惋惜地叹气。“也不知聂云公子能不能支撑到明天……” 左如墨的眼眸渐渐变得幽深,抿着嘴若有所思。鼻尖若有若无的淡淡血腥味他比谁都敏感,他原想一笑走之,却又在此时想到了那个该死的约定。 若那个女人出事的话…… 他迷惑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谋划着利与弊。 “公子,如墨居是走那条路。”元然在他身后好心提醒道,“那边是王爷的清月轩。” 想到王爷,他在心中默默地为公子抱打不平。据说公子是被王爷买下来的, 2、药香醉人人亦醉 ... 可王爷从来不踏入如墨居也就算了,对公子更是冷淡异常,往日也不说话。公子那么好的人,王爷怎么就不珍惜呢! 公子也是,平常从不走出如墨居,若不是今早琴弦莫名其妙地断裂,公子也不会抱着琴去府外维修。 -- 第3页 左如墨却突然淡淡一笑,想通了什么般地朝清月轩走去。越走近,那淡淡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奇怪的是门口的两位侍女竟然未曾察觉。 他微微一嗅鼻,脸色一变。 只见一名少女朝另一名少女问道:“什么花那么香啊?” 他急忙走向门口,想推门进入。 如诗挡在他面前不肯让他前行。她本身就不会武,此时他一伸手,一股强大的气场直逼如诗,让她不得不双腿战栗,双目微惧,竟然无意识地让出了道路,等察觉时,他就要推门而入了。 “聂云在地牢性命堪忧,我要见王爷。”左如墨随意扯了一个借口。 如画微皱了皱眉,不解。左如墨和聂云从不深交,怎么可能为他来找王爷。但左如墨这个人她看不透,连一向料事如神的公子也看不透,也不知道他对王爷打着什么主意。 “如墨公子,王爷吩咐不能让人进入。违令者,斩。”她况似好意地提醒道,却也没有阻拦,装成与如诗一样被他的隐隐散出的威压所迫。 他推门的手一顿,墨色的眼眸浮现点点涟漪。“我知道。若王爷怪罪下来,斩我便是。” 如诗晃过神来,一阵迷惑,这个从来不关系王爷和王府任何事情,一直淡然无比,喜好弹琴的如墨公子,怎么会突然为了一个只见过几面没有什么交情的聂云公子向王爷求情呢。 房内的场景让三人心中一紧。 楚清倒在地上,眉目紧皱,左手捂着胸口,嘴角斑斑血迹,身上,地上更是又一大片。由于血迹已经干涸,显然是昏迷多时。 如诗失声就要尖叫,左如墨恐其惊动她人,连忙低声呵斥:“住嘴。” 他把琴放在一边,便把楚清抱到了床上。昏迷的女子,身体柔软无骨,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口,伴随着阵阵心跳,此时的她根本不像那个传说中强势蛮狠的王爷,而是像个脆弱的似乎一折就断的柔弱女子。 他的手况似无意地搭在她的脉络上,眉头紧锁,另一只手习惯性地从怀中掏出什么,想到身边有人,他看了一眼呆滞的侍女,命令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如诗,如画应道,仓惶焦急地离开了清月轩。 如画走前特意看了一眼左如墨,见其手轻触王爷手腕,眉头紧锁,抿嘴不语的表情,心中顿时一沉。 左如墨微微叹气,把怀里的药丸塞进楚清的嘴里,“你运气真好,我怀里正巧有这个解药。”可是怎么 2、药香醉人人亦醉 ... 塞,药丸就在楚清的舌尖不下去。 “快给我吞下去啊。”他不耐地摇晃着楚清的身体,他才不会做喂药这种傻事。“你若死了,我可就要背黑锅了。” 看到药丸顺利地滑下楚清的喉道,他才正式地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微汗,手在再次按在楚清的手腕上,她的脉搏时轻时缓,若刚才晚来,怕是真要驾鹤归去了。 他突然察觉了什么,原本舒展的眉再次凝结。 他喃喃自语道:“我想无香什么时候会让人吐那么多血,原来你早有内伤,早落下了病根。” 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左如墨的手迅速收回,离开了床边,他抱着琴站到了一边,似乎什么都与他无关。 太医把着脉,表情僵硬,迟迟不语。如诗在一旁担忧不已,时时催促。 “王爷是因为气急攻心,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太医抹了抹因为奔跑赶来导致的虚汗。王爷的脉络太过奇怪,其实一开始他根本看不出什么,看到王爷一副性命垂危的摸样,他实在是吓了一大跳。多言便是错,他才迟迟不说。 所幸后来王爷的脉搏恢复正常,他仔细地把了一下,王爷应该受过严重的内伤,之前又为某事气急攻心所致。联想到聂太傅和今日早朝事件,他默默地下了这个莫须有的定论。 而此时那个被他们讨论的对象,突然紧缩着身子,在床上阵阵呻吟。 太医连忙向前查看。这时,床上的女子睁开了双眼,迷糊地对上了头发半百的太医。 “你是何人?” 头脑晕晕的,女子的思维有些不通畅,感觉有很多画面从脑袋抽走,她不由地捂住脑袋呻吟,那些在脑袋里嗡嗡作响的画面刺激着她,让她紧缩起身子浑身颤抖。 “老臣林太医。”太医惶恐地伸出手想帮王爷把脉,只见女子一惊,大叫一声:“别碰我。” 太医战栗地趴伏在地上,浑身发抖。“是,王爷。” 女子还想说什么,突然头晕目眩,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左如墨满脸不解楚清的突然清醒与昏迷,他没敢上前查看,只对太医拱手恭敬道:“林太医,可否去地牢救一人?” “地牢?”太医挑眉,对这个地方并不感冒。 “在下的朋友聂云被王爷关押在地牢,目前死命垂危,望林太医出手相救。”左如墨扯起谎来如行云流水。一个只见过几面没啥印象的人瞬间成了他的朋友。 太医花白胡子微微抖动着,他激动道:“可是聂太尉的独子?” “正是他。”他淡淡道。 太医不免有些可惜地说:“聂太尉忠心护国,想不到最后落了个这么一个下场。”他看了看静静躺着的楚清,表情有些唏嘘。“马上就要午时了 2、药香醉人人亦醉 ... -- 第4页 ……” 如画领着太医去了地牢。屋内只留下如诗与左如墨。 如诗看了看昏迷的王爷,再看了看淡然的如墨公子,咬了咬牙道:“如墨公子还是早早回去吧,王爷所下的命令一向说到做到。奴婢今日就当没见到公子。” 左如墨突然宛然一笑,让如诗惊于这个一向不苟言语一笑的公子竟然笑得如此花容月貌,令人怦然心动。 他似乎铁了心要呆在这里,心中转了几道弯,道:“我等王爷醒来。” 他倒要看看,楚清究竟会不会斩他。 “公子这又是何苦呢……”如诗以为又是个痴情于王爷却不得王爷召见的可怜公子,心中不免对他有些怜惜,心想着当王爷醒后定是要好好为他说话。 看到如诗对他一脸同情的表情,左如墨知她理解错误了。他满脸黑线,道:“好友父亲的性命刻不容缓,我要等王爷醒后,求她收回成命。”他扯起谎来,如此义正言辞,似乎一切早已形成为了习惯。 如诗有些为难,王爷的心思她终究无法猜透,但也知道这事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看着如墨公子如此坚决的摸样,她不再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多多支持哈~散花神马的都来吧~ 今日还有一更~ 3 3、刑场救人终太迟 ... 清月轩,金屋暖帐,满室飘香。 楚清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两人跪在地上,她揉了揉太阳穴让双眼有些焦距。 “你说什么?”她不确定地再问一遍,似乎刚才他们讲的话一切皆是幻听。 “王爷,既然我擅闯清月轩有错,王爷也不救聂太师一家,就一并在午时斩了我吧。” 少年面若冠玉,神色淡然,眸瞳似流水般幽静。他说的轻描淡写,若不是楚清听清楚了他说的话,定是以为他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鼻端萦绕着淡淡的异香,脑袋微痛着。想起刚才的疼痛,她仍然心有余悸。 她还是没有明白这一出到底是什么,竟然有人自愿送死? 如诗看了一眼满脸茫然的王爷,不知她心中想什么,她只知道如墨公子虽然擅闯清月轩有错,但救下王爷确实有功。 “王爷。”她微微上前道:“奴婢没有拦住如墨公子是奴婢的错,但若不是如墨公子硬闯,王爷在房内生死不明就没有人发现了。请王爷绕过如墨公子。”她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她知王爷并不是传说中那么绝狠,可一旦涉及到每月十五,王爷的做法异常辛辣。曾经一个臣子送来的小侍想在十五那天爬上王爷的床,王爷看到十五那天房间有人,脸色异常难看,不等那个小侍开口求饶,就已经被人拉下去砍了。 十五是王爷不容违背的一条命令。 “为何擅闯我房间?” 左如墨眼中一闪,楚清没有自称本王已经让他感觉奇怪,此时的表情更是一脸迷茫。 “王爷,聂太师一家忠心耿耿,求王爷收回成命,饶他们一家人的性命。赶在午时前阻止行刑。”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清冽透彻,即使跪在那里,背也是挺得笔笔直的,让楚清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觉得熟悉却又不知道他是谁。 等等?午时?行刑? 她的神情有些扭曲,突然大惊道:“现在是何时?” “王爷,已经快午时了。”如诗不知王爷为何突然大惊,连忙答道。 楚清一听即将午时,有人因为她的命令被斩,不管什么原因,她心中就是不想有人死去,她似乎以前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可是脑袋太乱,她现在什么也回想不起。 她连忙想从床上起身,无奈身体太过虚弱,踉跄得就要跌倒在地上。没有难看狗吃屎的动作,手被人突然拉住,落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 这个少年跪在地上,离她既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可是这么短时间内救下她,让她不免有些惊异,不由又多看了他几眼,心中揣测不安。 少年的脸色很白,因为刚才抱着她接受了她的冲力,此时脸色更加显得苍白。过近的距离,能让楚清清楚地 3、刑场救人终太迟 ... 闻到少年身上特有的浓浓的药香味。 看样子,是个药罐子。楚清惋惜地想。 左如墨抿着唇,扶好楚清后,缓缓松手,侍立在旁。 他在刚才的一次亲密接触后,手无意地轻触楚清的手腕,眼神微暗,可是心中七上八下,还是不明白楚清究竟怎么了? 他的药不可能有问题,有问题的只可能是楚清。 难道这又是楚清的一次做戏?她的目的是什么?试探他? 突然回心转意想放聂峥他们一家活路了?还是不忍你心中的小美男伤心欲绝? 既然你做戏,我也不防把戏圆完,免得让人生疑。 他垂着头,眼中的狡黠没让任何人发现。 他突然又是一跪,动作之快,把楚清吓了一跳。 “王爷,你若愿意救下聂峥一家,我愿意今晚侍寝。”说得大义凛然,悲痛欲绝。 侍寝?! 楚清惊讶地张大嘴,脸更是因此泛出了微红。 “啊,不用,不用。救人是吧,我救人就行了,不用你来侍寝……”她连忙摆手。惶恐不安的神情,让左如墨侧眉。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如诗在一旁担忧道。她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王爷也不能总不去如墨公子的如墨居,她虽然奇怪于以前王爷看到如墨居就绕道走,还以为如墨公子不愿意王爷不强求,可现在简直是天大的机会啊。救下聂太师,能得到聂云公子的原谅,还能顺便得到如墨公子的青睐。她心中百分百支持,以为王爷策划的就是这出戏。 -- 第5页 楚清咳了几声,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在他们没注意时偷偷碰了碰胸,确定自己是名女性,才松了一口气。一想到美少年口中的侍寝,她头又大了。她窘迫不已,只想逃离这里先去救人。 如诗察觉了王爷窘迫的心思,开口道:“王爷,您身体弱,奴婢命人找辆马车。” 楚清点点头。 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自己和小美男,她不由有些踌躇。 “王爷老早精心布置好的决策为何突然改变,不要说是真想找我侍寝。” 在她心里已经划分在淡然的小美男突然微微讽刺,咄咄逼人,让她突然不知所措。什么嘛……救人也有错啊……她心里嘀咕着,嘴角微微撅起。 左如墨还想说什么,听见如诗已经返回,便把话吞了下去。 楚清离开房间的时候,看了一脸抿唇不知想什么的少年,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不能让别人误会:“我,我好像失忆了。” 少年淡淡瞟了她一眼,墨色的眼眸划过阵阵涟漪,似乎有无尽的心思。 楚清卧躺在车内,颠簸的车子让她浑身散架,但她还是不停地催促道,快点,快点。 如诗的话语还在她耳边回荡,让她心中升起阵阵寒 3、刑场救人终太迟 ... 意。 因为一个男子的不从和抵抗,就要斩其家人。甚至还把他关进地牢,自生自灭。 这个身体的主人究竟有多可怕? 楚清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这个纤细嫩白的双手究竟染了多少鲜血。 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要救下他们,即使那个自称如墨的少年不祈求她,她也要救下他们。 这是个权力至上的社会,没有权力就什么也没有。就像她,一个王爷,便能轻易地决定人的生死,只需要一个命令。 不知为什么,心中涌现的这句话,让她从心底里十分赞同。似乎以前她发生过什么,让她这么想,不,有可能是这个身体发生过什么。 可是终究晚了一步,即使所有人看见清王的马车都惶恐地绕道,即使马车以最快地速度直逼刑场。 楚清颤抖地走下马车,身上染有的血迹和她煞白的脸容让她看上去似乎被风一吹即倒。 刑场安静不已。众人皆从马车上清王的标志认出了楚清。个个惶恐不安,噤若寒蝉,不知这位煞星突然来到刑场是为哪般,更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也落得此下场。 为了防止现场过于血腥,上刑时白布皆会放下。此时刑场上的白布已经被放下,白布上更是血迹斑斑。 楚清看了看天空,阴沉沉的,更如自己的内心。 楚清手指冰冷,被如诗颤颤巍巍扶回了马车。 她很是疲惫地合上双目,倚在软座上大口喘气,似乎这样才能呼吸,才能突出自己心中的压抑。 如诗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她道:“王爷,奴婢相信您这么做一定有您的道理。我自三年前,被王爷救下,一直跟随着王爷,在王爷身边服侍。王爷是不是残忍无情嗜血之人,奴婢和如画比谁都清楚……” 头突然有是一阵疼痛,有些零碎的画面闪入,但闪得太过迅速,她根本来不及看清。 她只能喘着气,无力道:“我的道理?人死根本不能复生。我就算有我的道理,也早已忘光了。”她只是个意外,不久前她软磨硬泡求阎王给她一个转世的机会,可这算什么?突然夺去别人的身体进入吗?为什么不是从婴儿重新开始? 等等。若身体主人没死,她有机会介入吗? 她苦笑一声,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子仇人定有一打,以后她的生活肯定是不好受了。 如诗不忍王爷露出如此凄苦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太过逼真,她忍不住惊讶开口:“王爷,您难道不是假装失忆吗?” “我是真的失忆了。”楚清无奈道。 看着王爷认真的表情,如诗发觉事情真的严重了。王爷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情形她还心有余悸吗,她脸色沉重道:“王爷,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王爷的性 3、刑场救人终太迟 ... 命堪忧。” 可我已经让如墨知道了……她在心中喃喃着。 “奴婢名为如诗,奴婢会在王爷身边告诉王爷大概的事情。其他的就等陌染公子回来了。” “陌染公子?他不在王府,去哪里了?”公子?难道都是王爷的男宠? “这个奴婢不是很清楚,陌染公子名为公子,实则是王爷的贴身暗卫,以前是从来不离开王爷身边半步的。这次定是王爷派了一个重要的任务,要陌染公子亲自出马。陌染公子听到王爷受伤的消息,一定会马上赶回来的。有陌染公子在,没人敢伤害王爷了!” 如诗顿了顿,看着楚清的双目真诚道:“奴婢三年前就是被王爷和陌染公子一同救下的。陌染公子跟了王爷那么久,王爷应该适当地给陌染公子一个名分了。” 楚清的脸一黑。不是已经是公子了吗?难道还有区别? “是奴婢多嘴了。”如诗低头垂目,继续说着她所知道的关于王爷的事情。 身边的侍女都建议她纳后宫,这究竟是多么玄幻的世界啊…… 这贴身暗卫可真够贴身的,不离开王爷身边半步,那上厕所什么的不就被偷看到了吗…… -- 第6页 她心中气道。 想着想着,她突然心一紧,觉得自己的思维越来越奇怪了,竟然那么快就把自己融入在里面。似乎她本身便是楚清,这个大楚帝国唯一的女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的第三更。 如墨>////< 4 4、如墨侍寝清惶恐 ... 清王府。 楚清挑帘仰头望向题有清王府三个大字的匾额,她心中一惊,想不到这清王的字迹与她相差无几,就是比她更为大气磅礴。她心微微安定,看样子以后不会在字迹上被人发现她是假冒的。 楚清回府后有些心虚,想她出门时答应那名自称如墨的少年定要救下聂太师一家的,现在别说人没救到,血溅当场,想想那个所谓的侍寝她就心虚,更别提见左如墨了,其实她就是害怕见到他。 她知这里是男尊女卑的世界,让一个柔弱女子当一朝王爷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虽然她从如诗口中得知的这名清王爷并非柔弱,反而是一名心狠手辣的奇女子,可这种在王府内圈养男宠,后宫佳丽三千的行为,让她听听都脸红不已。 如诗却一脸理所当然道:“这些不过是臣子送来阿谀奉献的,个别是一些人派来打探王爷虚实的,王爷早就下令他们不准踏出清苑,更别提见上王爷一面了,只安排做做杂物,用王爷的话来说就是免费劳动力。除了几位公子,有自己的院落,有仆从照顾,个别还享有随意进出王府的权利。 其中一位便是琴师左如墨,王府内的人都称他如墨公子。 府内皆知如墨公子擅琴,在琴技上的造诣整个楚国无人能敌,纤纤细手拨弄琴弦,天籁般的琴音让人如痴如醉。王爷初听着袅袅琴音,便心动不已,把他请进了王府。 王爷喜欢听如墨公子弹琴,但却从不入如墨居,说音乐中有种魔力能让人心安,沉静,而这种心境您不愿打扰。奴婢不知王爷口中魔力是何词,但每每王爷站在如墨居听琴时,表情是奴婢所没有见过的柔和与安详,似乎特别向往。”如诗小心翼翼地偷瞄楚清的表情,失忆的王爷还跟以前一样不爱多说话,就是这表情怪异得很。 楚清诧异,那王爷不会喜欢着左如墨又怕被佳人拒,在默默在门口等候吧…… 楚清在心中哀嚎…… 清王府还真不小,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仿若一副水墨画,尽显无限诗意。 刚在清月轩安顿下,楚清已经疲惫不堪。她没想到这个强权的清王身体竟然如此之差,令她略感意外。如诗小心翼翼地提议把林太医再召见过来,清王失忆说大就可是件大事。被陛下知道,估计整个清月轩要集体受罚。 楚清怕被人诊断出什么,不怎么愿意,可想想这身体太过柔弱,还是要好好调理,便答应了。 她左等右等,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太医才姗姗来迟。她心中有些怒气,所以表情上显露了出来。 林太医匆匆下拜,楚清心中不爽所以想让他多跪一会。哪知太医满脸犹豫地开口道:“王爷,聂公子现在真是性命堪 4、如墨侍寝清惶恐 ... 忧,若微臣晚去一会真是回天乏术了。地牢的环境不利于聂公子修养,恳请王爷放聂公子回他的院落。”林太医句中字字诚恳,担忧之心溢于言表。 楚清拉耸着脑袋,兴致缺缺,“哪位聂公子?”清王要处置之人要放他一条生路吗? “就是聂太师之子聂云,聂公子啊。”林太医急急道,似乎听出了楚清不愿放人的意愿,连忙叩首祈求。“聂太师身前对老臣照顾有佳,三年前臣犯下大错,若不是聂太师担保微臣,微臣早就……” 自从楚清来到了这个身体,遇见的每个人不是对她叩首,就是对她祈求,可见在清王的威名,众人究竟有多惧怕这个残忍的女子。 楚清没仔细听林太医之后的碎碎念,一想到聂云,她突然头大了。她就是因为这位聂云,把聂家一家斩首。这让她怎么面对他啊。 她摇了摇手示意许可,哪知太医脸色一白,明显理解错了。怕他再狂磕头不止虐待自己的头,楚清清咳了一声道:“听从太医的安排,好生照顾聂云。” 林太医连忙谢恩,连帮楚清看病的事情也一并忘记了,就急急离开了。 楚清一脸郁闷。如诗在一旁不满道:“聂云公子再重要也没有王爷重要啊,这林太医真不知轻重。” “算了。”楚清淡淡道。 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楚清惊讶于清王的博学广闻,正入迷于案桌上摆放的书籍和清王在旁可圈可点的批注时,林太医满脸笑容地再次来到。 看他的表情,楚清就知道聂云这条命可算是救回了。 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楚清的表情,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微微悍然,道:“清王,老臣给您把下脉。” 林太医的手在楚清的手腕上按了好一会,嘴里一只嘀咕着:“怪,怪……”楚清不免有些不耐烦。 这个房间内只剩楚清和林太医两人,林太医斗胆道:“王爷以前可受过内伤?” “本王不清楚太医讲的是什么?”楚清暗自诧异,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身体还是会武的,也不知道武功如何。 林太医一脸“你别瞒我了”,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幽幽道:“臣十分肯定,王爷的内伤由来已久,已经没办法痊愈了。”他微微有些奇怪,又在楚清手腕处停顿了好长时间道:“这病因有些奇怪,臣着实看不出。” -- 第7页 楚清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抵触,她连忙收回手,淡淡道:“本王失忆了。” 林太医大惊,他想到那个奇怪的脉象,猜测道:“莫非王爷中毒了?” 一听到中毒两字,楚清的眼皮跳了一跳,不知为何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本王之前咳了不少血。”不知为何,楚清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血中带着异香。” 4、如墨侍寝清惶恐 ... 此时的房里早没有香味,林太医回想早上满室异香,他还以为清王熏得香。 他面色十分纠结,半肯定道:“王爷定是中了无香。” 楚清的眼皮又是一跳,“可有药解?” “此毒在下毒初期无色无想,极难被人察觉,下毒五日后,中毒者无痛觉,如沉睡般不醒,此时身体变会散发一股奇特的异香。臣只在传闻中听过这种毒,所以臣无能为力。” 就是基本无药可救咯。楚清暗暗道,可想到她醒来时那剧烈的疼痛,她不解道:“哪是无痛觉,本王可是痛得很呢。” 没想到这个清王毛病那么多,又是内伤又是中毒,现在毒到没毒死,她却“失忆”了。 知晓林太医也没法医治,楚清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走之前楚清不忘提醒道:“本王失忆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知道,聂云这条命就看林太医嘴紧不紧了。”楚清知道清王得罪了很多人,走错一步,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诗似乎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她身边还站了一名清秀的少年,见到林太医开门,少年在门口道:“王爷,今日是否要到如墨居?”他眉眼弯弯,很是讨喜。 楚清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本王累了,就不去了。” 少年小脸一跨,急急道:“公子为了王爷今晚约定来如墨居特地亲自下厨,已经准备好饭菜了。公子更是等了许久了。”少年一脸为自家公子抱不平。 刚走出门的林太医幽幽道:“王爷,您身体虚弱,不益多多……” 他话还没说完,楚清却在他的眼神中理解了他的意思,顿时满脸涨红,急急道:“本王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了。”说完,连忙命令如诗赶人。 少年拉耸着脑袋回到了如墨居。 此少年正是左如墨的贴身侍童元然。 他看见自家公子坐在饭桌前低头思索,桌上更是琳琅满目的佳肴。还以为公子思念着王爷,心中为公子不值。 他为难地报告了王爷拒绝来清王府的情况,偷偷查看公子的表情。 左如墨似乎早有料到,嘴角微微一笑,“我亲自去请王爷。” 当初他们约法三章,楚清不得干扰他的生活,除非必要不得踏入他的如墨居,而他也不屑去她的清月轩。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遭受过寸寸骨裂,而他更是被穿了琵琶骨,废了武功。 她有恩于他,并给出三年约定。 他们彼此之间的协议,两人都心知肚明。 府内的人搞错他们的关系,他们更是将错就错,从不点破。 可若她今日不来,明日之痛岂非她能受的! 无香之毒岂是如此便能解的? 他如此好心竟然被当成了驴肝肺! 这个忘恩负义的女 4、如墨侍寝清惶恐 ... 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求评呀~打滚… 5 5、抚琴优美双手折 ... 左如墨虽有些生气,表面却无所动静,只是双手紧握着,抿着嘴,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清月轩门口呆了很久,不管侍女几声通报,楚清似乎就想这么僵着不肯出现。 在房内的楚清心中苦啊!她想,把左如墨在外面晾一会,他感觉她坚定不想去的心意,总会知趣的离开。哪知他如此倔强,呆在门口如个松柏似的一动不动。 楚清有次想唤他进来,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才不怕他,可偏偏他拒绝了,执意邀请楚清去如墨居。 楚清在窗口处偷偷看他,如诗在房内一脸诧异,她知她此时的行为有些诡异,一点也不符合一个一国王爷的身份。 她心中微微腹诽,他若真是松柏倒也好了。 清冷的月光照应着他单薄的身子,一副柔柔弱弱病美人的样子。夜风吹过,墨色的长发被吹得杂乱也掩盖了他如玉的面容。楚清竟有种他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 她况似无意地问道:“如墨公子的身体不好吗?” 微微发着小差的如诗一怔,犹犹豫豫道:“如墨公子被接回府时……”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专注着门口的王爷,缓缓道:“双手曾经遭受过寸寸骨裂,很是恐怖!”说完,似乎想象到当时血腥的,如诗心有余悸地垂下目。 楚清大惊,“是何人下如此毒手?” 如诗想了想,摇头,“有人说是被仇家弄的,也有人说是有人嫉妒如墨公子的一手好琴,特意毁掉他的绝学,更有人说如墨公子得罪了高官,不从什么的。”她偷偷瞟了一眼王爷,观察她的神色,“比如说,王爷……” 楚清怒,压下自己浮现中种种怜惜,“荒唐,太荒唐了。”心中欲哭无泪,千万别是左如墨不从,清王特意毁掉他的双手啊……她可不想遭受千夫指! 如诗连忙道:“这是世间瞎流传的,当然不是王爷哦!王爷无需在意。”她打包票道:“王爷这么喜欢如墨公子的琴声,怎么会毁了他的手呢!王爷不知有多在意呢……把如墨公子接回来后,不惜动用最名贵的药物和众太医治疗公子的双手。现在基本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遭此变故,如墨公子的身体就差了一大节,身体很是虚弱。王爷说公子需要静修,不能太多人打扰,就只给他排了一个贴身侍童,如墨居也只有两三个人打扫,外人更是不能踏入。” -- 第8页 楚清松了一口气,只是听了如诗的话她却更为奇怪,清王和左如墨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像是把左如墨找了个清静之地休息,找了个贴身侍从,几年来除了偶尔偷听下琴,更是不闻不问,也不让他人踏入。可是她怎么从如诗的弦外之音,感觉清王特地把左如墨晾在一边,如墨居就像是帝王的冷 5、抚琴优美双手折 ... 宫似的。 楚清不懂。这清王究竟在想什么,千辛万苦地去救人,好吧,她是不是害人凶手还有待考证。莫非她是想等左如墨先低头,向她抛爱的橄榄枝? 那这一幕,不就是清王心心念念的吗? 楚清的心思越来越复杂,看了看窗外虽柔弱易倒却依然挺立的身子,又看了看刚才到现在只动了一口的饭菜,心中越发烦闷。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画呢?” “回王爷,她在聂云居帮衬着。”如诗淡淡道:“聂云公子伤势严重,王爷之前对其不理不睬,府中上下都揣测王爷究竟是让公子活还是死,所以如画在那,那些见风使舵之人自会好好照顾聂云公子,所以王爷敬请放心。” 楚清点了点头,对她们善解人意很是喜欢,她摆了摆手,如诗连忙会意,吩咐着他人收拾碗碟,然后问道:“王爷是否要去如墨居?” 楚清点点头,看到如诗促狭的目光,她脸微红的补充道:“我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了。” 如诗垂目,“王爷不用解释,奴婢都明白。” 我看你怎么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啊!楚清气鼓鼓地想道。 她刚踏出清月轩,左如墨便抬起了头,如水似的眼眸看了她好一会,看得楚清心惊肉跳的,恐他发现什么。不过,就算他发现又怎么样?她有万能法宝就是——失忆。 想起自己有坚强的后盾,有强势的背景,原本还心虚的楚清立刻挺了挺胸,刚想说什么打破这怪异的寂静,左如墨便先淡淡道:“王爷让我等得好苦。” 楚清诧异地望了一眼他,只见他无什么特殊的表情,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这句话像是撒娇,像是怨怼,可偏偏哪一种左如墨都不像,他表情太过淡定,语句太过平淡,似乎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只是小事。 楚清鼓起勇气,对着左如墨的背影大声说:“那个,抱歉,我……我没有救下聂家,我……当时,去晚了,已经,行刑了。抱歉。”她的心中有些酸涩,这句话她难以启齿,说得更是磕磕绊绊,好不艰难,可是她还是得说,她不想让人误会了,她想救人的,可是,一切都晚了,她更不想让左如墨认为她救下人后才对她那么好。 “我知道。”左如墨掩下眼中的惊异,他原本就没认为人能救下。楚清的事情他算是知道一点,这女人心思之深,筹谋事情之远,一切似乎在她的掌控中又似乎不是,真真假假他也没分清楚几个,所以他一直不敢肯定楚清的这次失忆究竟是真的被毒所致,还是中了毒后想顺藤摸瓜就假装失忆,混响试听,抓出凶手。但有点他知道,楚清不会做任何事情不考虑后果,她既然做了就有后招,说不定还很 5、抚琴优美双手折 ... 阴毒。 左如墨的安静让楚清心中很不舒服,也有点难过,这时他突然幽幽道:“这冥冥之中必有定数,王爷也无需在意。” 想到之后孤男寡女要共处一室,楚清心中有些退缩,她左看右看,眼神游离就是不敢看左如墨,“那既然我没有遵守约定,没把人救下,我就不去如墨居。” 左如墨这时才发觉了楚清的犹豫,感觉到她话语中的退缩,顿时有些好笑,他嘴角微微上扬,又怕楚清发觉不自然的暗自收回。 他转过身来,看着楚清很是诚恳,“我不并是因为聂云的事情才邀请王爷的。我知道王爷很努力了。” 她已经很努力了…… 真的吗? 这种虚伪的夸奖她不是应该感动或者高兴,为什么,心中首先扬起的是警惕…… 她不信任眼前这名少年吗? 不是,似乎是本能,对每件事情都抱有怀疑的本能。 楚清的心乱乱的,没听左如墨接下去讲了什么,没头没脑地只顾跟着他去了如墨居,她倒想看看这如墨公子想对她做什么?! 如墨居。 如墨居不大,只有三分之一的清月轩。 在门口打扫的两名侍从见到楚清时,眼中扬起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和光彩,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元然左等右等总算等到了公子,他指挥着门口打扫的侍从下去,然后向楚清请了一个安后,屁颠屁颠地跑到公子的身边,偷偷瞟了几眼楚清的表情,小声道:“公子,饭菜有些凉了,要不要元然再去热一热?” 声音虽小,楚清却听得意外清楚,想到清王练过武,对此也没有多加疑问。她想过来逛一圈就回去的,所以首先开口道:“不用了,我就进去坐坐。” 元然还想说什么,他知道在王爷面前顶嘴是大不敬的,可心中就是为公子打不平。他还没开口,自家公子便用眼神阻止了他,他瞅了瞅公子的表情,表情淡淡的无什么波动,最后还是按照公子的指示推下去了。 如墨居很简洁朴素,每个物品都摆放的都井井有条又整洁。因为不大,楚清一眼望过去就把整个房间都看清楚了,房间里混着两种气息,一股是浓烈的饭香味。 -- 第9页 突然肚子“咕咕”一叫,楚清有些尴尬地对上左如墨含笑的双眸。 他示意楚清坐在饭桌前,亲自为她盛了饭。 楚清原本想推脱的,可饭菜实在是诱人,不自觉地拣起一道菜尝了一口,菜不是楚清想象中的有多凉,反而是温的,可见之前也温过很多遍,而且意外地附和她的胃口,不由得又多拣了几道。 还没感叹味道香美时,左如墨突然开口:“我现在相信王爷真的是失忆了。” 楚清手一抖,拣得菜都掉到了桌上 5、抚琴优美双手折 ... ,神情惶恐不安,生怕左如墨察觉到什么,可突然又想到是自己告诉他自己失忆的,又冷静了下来,只是他口中“相信”,“真的”这两词夹在那边让她微微气愤。 怎么一个个都这样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不是故意把如墨的戏份占那么多的…… 今天实在是太热了T T 二更。 晚上争取再一更吧……果然新文要多多更新才会有人看额T T 6 6、春光乍现琴声幽 ... “王爷在害怕什么?”左如墨的笑容虽然春风化雨,可现在在楚清看来确如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她不敢随意问答,所以板着脸,抿着嘴,一动不动。 “我之前一直在想,王爷假装失忆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抓住下毒的人吗?” 楚清突然屏不住了,插嘴道:“你知道本王中毒?” 左如墨点了点头,淡然沉着的表情让她很是不爽,她感觉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王爷多疑的性格倒是没变。”他冷哼一声,“我只是道出了一个假设,王爷自己就急不可待地暴露了。” 看到楚清惊疑的表情,他不由放缓声音,墨色的眼眸闪了闪,“你我早有约定,我断然不会害你。” “什么约定?”谁知道你骗没骗我,楚清心中嘀咕。 左如墨淡淡抬眸,“王爷自己想起来吧,我说什么你反正也不信。”他察觉楚清停滞不动了,又道:“王爷疑心多,从来不吃没被银针试过的菜。” “可还是中毒了……”楚清小声嘀咕。 左如墨眼中一闪。无香之毒,银针又如何测出。他又补充道:“这些是药膳,对身体有好处,定然不会加害王爷,所以王爷尽可放心。” 楚清不语,心中猜想不断,不由无语自己什么时候也那么敏感多疑了。 楚清真是饿极了,她大快朵颐时,左如墨倒是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她吃饭。即使楚清吃的样子有多滑稽,他也没有露出丝毫嘲笑的意味,如往日般无波无澜,只是表情略带疑惑。 房门敲了敲,元然拿着一碗黑黝黝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递给了左如墨后又默默退下。楚清正被那个怪异的味道激得浑身汗毛林立,有点作呕时,左如墨不动声色地一口吞了下去,一滴不漏。 楚清才想起左如墨身过大病,曾被人如此虐待,只是没想到到现在他还吃着药,而且脸色也是不健康的那种白,心中微微怜惜,也对他会点药膳有些相信,只是他为何特地为她做药膳呢…… 还想出个所以然,心口突然如针扎般,筷子从手上滑落到地上,清脆地敲出叮当声。 楚清的表情有多愤怒就有多愤怒,有多难受脸就有多扭曲。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少年,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你!” 可是身体虚弱无比,她如同一块海绵一样倒在地上,用力紧缩着身体减轻着痛楚。地上的冰凉刺得她发寒,双眼更是发黑发晕,她根本看不清切那个少年究竟是急切地向她走来还是依旧悠哉地坐着看她满地打滚的好戏,只觉得他嘴唇蠕动着,似在低叹。 “王爷,这只是毒引发了你旧疾导致的剧烈疼痛,忍 6、春光乍现琴声幽 ... 过去就行了。”左如墨的声音虚无缥缈地在楚清耳边响起,随后是一段幽幽的琴声。 这个琴声异常奇怪,它的每次响起竟然都能减轻她的疼痛,甚至心情也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突然懂清王为何喜欢左如墨的琴音,因为的确有那股魔力让人沉醉。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支撑起意识,看清楚他的表情,只是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楚清的呼吸渐渐平稳,左如墨放下手中的琴,琴身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光泽,宛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这正是传说中四大名琴之一的绿绮,多少琴师、才子佳人心中向往之物。只是绿绮的主人死后,绿绮突然失踪,更没想到的此时竟然会在清王府的公子左如墨的手里。 左如墨默默地擦拭着他的宝琴,自从他被人狠狠地羞辱了一遍,折了双手,穿了琵琶骨,废了武功,扔到后山的荒郊野自生自灭,他已经两年未动绿绮。 这次为楚清驱毒,强行运行真气弹了绿绮,已经犯了大忌。他擦拭了嘴角流淌的血迹,已经两年了,想不到还动不得它。 用他那双朦胧迷离的眼眸瞥了瞥地上抱着桌脚正呼呼大睡的楚清,仿佛睥睨天下的怜悯,又似微讽,又似疏离,他用脚踢了踢她,见她仍旧没反应,便蹲□子,仔细观察起了这个两年前把他捡回家的女子。既然她失忆了,他便不想暴露自己会医术,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内力正慢慢恢复。 -- 第10页 “乖乖睡一觉。”他的声音沉静冷然,眼眸里幽光波光流转,渐渐变成敏锐的探究之色。 楚清当年救他的原因他还不明,或许她只是好心一把,随手把他救了,但他欠了她一命,欠了她三年里的一个约定。如果她一直失忆记不起来,可别怪他违背诺言。 那个女子傲然地俯视着他,霸道地说:“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求你把命交与我,但要你日后为我做一件事。” “若你迟迟不说要求,岂不是我一生都被困于清王府?”他卧在床上,目光冷然。 “三年,三年里我定会说出我要你做的那件事。”察觉到左如墨怀疑警惕的目光,她笑道:“放心,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三年后,我自会放你离开。王府内养个闲人,我还嫌浪费米粮。” 脑中闪过两年前令他气愤的画面,他不由得又趁着楚清熟睡时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见她紧皱眉头,一脸不爽,却又醒不过来,任他蹂躏,顿时心中大爽。 一命换一命,其实我们也两清了。 一年后,他的功力就能恢复到以前的七八成,也是他离开的日子了,从此各不相干。 他站起身子想离开,脚却被无良熟睡的某人用双手抱住,他一 6、春光乍现琴声幽 ... 个踉跄,差点狼狈摔倒,勉强地用桌子扶住了身子,不由低声咳嗽了几声。 他用力地扯着他的脚,看着某人仍然顽固地抱着他的脚当睡枕,心中后悔为什么刚才弹了一首安睡曲,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他蹲□,改变方向去扯她的手,嫩白的肌肤,被他掐了几下硬是掐出了几道红印,一个用力更是把她的袖子也撤下了半截。 熟睡的楚清不知左如墨已经被她折腾得半死,总算放过了他的脚,却一个怀抱直直地抱了左如墨一个满怀。头枕着他的肩,秀发痒痒地在他的颈侧,清浅的呼吸更是撩拨着他怒火中烧的心,身子更是依了过来,靠在他的胸口。 左如墨都快要气得吐血了,若不是他自己下得催眠,他都怀疑楚清在装睡耍他!这个女人连睡个觉也不安稳! 楚清像贴膏药一样贴着左如墨,倒不是因为楚清醒了耍他什么的,而是睡梦中总有外力在扯她,她却傲起了脾气,你越扯我越粘,而且软软的睡得又舒服,还有股药香闻起来十分舒服,令她安心。 另外一提,楚清的睡相很差,而且睡觉的时候极度缺乏安全感。 左如墨被楚清抱着,他的脸涨得通红,身体更是微微颤抖,双拳紧握。从小到大,他不是在师傅的教导下学习音攻,便是学习医毒。男女大防也是他出了山,见了女子才恍然大悟。他不是没见过女子的身体,作为一名医者,师傅扔过来的第一本书便是穴位□图。 可被一个女子如此不知羞耻地抱着还是第一次啊! 他狠狠地推了楚清一下,结果一伸手碰到的便是某个柔软的部位,他像触电般的一惊,手一缩,身体猛地向后挪动。楚清不依不饶地跟随,她紧贴的身子,让他避如蛇蝎。在他眼里,她现在比毒物更为凶猛。 他脸蛋发烫,秀美的外表此时窘迫不堪。两年前,他受制于她,两年后,她失忆了,他更是落得下成。 他不甘地又推了她一下,一挣一扎,又撕扯大了一个领口。 左如墨却突然呆住了。 楚清的胸口不同于手臂的细腻嫩白,竟然有长约一寸歪歪扭扭甚是恐怖的伤痕。这条伤痕年岁已久,却仍然没有淡去,可见当时这一击有多凶狠,她能活下来有多么侥幸。 “娘,别离开我,好吗……”楚清梦呓,声音柔柔软软地祈求着。 他的双眸闪了闪,双手抬起了又不自然地放下了,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 楚清察觉到对方不再抵抗,她松开了力道,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嘴角微微上翘。、 左如墨累得半死,怀里的人却睡得香甜,他无奈地依靠着桌脚,身体僵硬着,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瞟比较好。 他以为 6、春光乍现琴声幽 ... 自己一定一夜无眠,结果没一会,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就依着桌脚进入了梦乡,却是个有着楚清的可怕梦境,醒来时吓得他一身虚汗。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 求留言T T 下章就要上朝了。 第三更。 7 7、朝中势力分三股 ... 第二日,楚清醒来的时候,便听到门外如诗的询问,“王爷,您醒了吗?今日是否去早朝?” 楚清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体不似昨日那般虚弱,反而有热力流过全身。莫非,是内力?昨日是因为中毒才虚弱? 她清了清嗓子道:“如诗,进来给本王更衣吧。” 如诗进来的时候,低头顺眉,十分温顺的摸样,却还是被楚清发现嘴角那抹促狭的笑容。 房内,地上狼籍一片,饭菜洒在地上不说,还有碎布,挣扎和鲜血的痕迹,如诗脸一红,眼眸了然地闪了闪,再看见王爷穿着露出前胸,没有一只袖子的破衣服时,更是捂着嘴差点惊呼了,心中更是确定了什么。 她何时看过王爷如此“狼狈”的摸样? 王爷衣衫褴褛,睡眼朦胧,眼中带着春光,一副睡足后满意的神情。 没想到如墨公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如此强悍,竟能制服王爷! -- 第11页 楚清睡足这点倒是真的,她从来没有像昨日那般睡得舒坦。她按了按床,硬硬的,并没有昨晚睡上去的那么软,还有温度。 她想起昨晚那幕,莫非左如墨真是对她好?某非毒真的只要忍过去就好了?那昨日她晕倒后他又去了哪? “如墨公子呢?”楚清任由如诗摆弄为她换衣,不经意地问道。 如诗想起不久前如墨公子推门出来那副更为虚弱的摸样,眼眉弯了弯道:“如墨公子似乎很疲倦,在隔壁客房睡下了。” 他疲倦什么。楚清撇了撇嘴。 如诗小心地看看楚清,以为楚清刚醒来立刻想见情郎,提议道:“要奴婢把如墨公子叫醒吗?”她帮楚清换上了朝服,绛红色的长袍,曲领大袖,腰间束以革带,头戴九梁冠,脚着黑靴,衬出了楚清的一股非女子般的英气。在换衣的过程,她察觉到了楚清手部的红印,脸又一红,心想如墨公子竟如此粗暴。 她脸红心跳地遐想着昨日如墨公子与王爷的春风一度,哪知事实于此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用。”楚清也没有特别想见他,虽然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想到他身子不好就让他多休息吧。“上朝吧。” 走出如墨居后,那些打扫仆从的视线似乎比来的时候更为热烈,一个个嘴角带笑,让楚清困惑不已。 她看着蒙蒙的天空,此时天还未亮,她却要早早地去上早朝。她心里自知早上她不会如此早醒来,还想睡个懒觉混过去,可想来是这个身体习惯了,到点睁眼,再睡就要头晕。 而清王在如墨居待了一晚的消息在清王府像长了翅膀般流走,不到一个时辰全府皆知。 有人喜,有人忧,有人不屑,有人鄙夷,有人愤恨…… 清王府,黎居,天边曙光微露。 7、朝中势力分三股 ... 一个穿着青衣长袍少年扶手站在窗口,他听着府内下人们的闲闲碎语,道什么如墨居要翻身了,说什么王爷派了太医给聂云公子医治,他眼中浮现着不屑与鄙夷。 他心惊胆颤地等了一天,却没想到等到了这种消息。 不过,他心中更为困惑的是为什么楚清还没有死? 五日已过,那人更是吩咐他这毒必须在十五之前五日下,药力可以加倍,而且不易发觉,可为何清月轩仍没有传出任何消息?难道五天前,下毒被发现了?失败了? 想到楚清谨慎异常,为人阴险毒辣,吃过的食物必让侍女用银针试毒,失败也是正常。既然被发现了,不知道她又会怎么对他,为了泄愤杀他肯定不行,若要羞辱他,他必以死相挟。他不自觉地十指紧扣手心,他若死了,引起两国战争,可不是她这个清王能担待的。 我若死,必拉你陪葬! 天色还是黑沉沉的,但大街上马车已随处可见,有时还造成了一定的拥堵。 “还没到吗?” 楚清有些不耐,掀起窗帘往外张望着。她的马车右辕上的橘红色灯笼写有“清”字,象征着清王的专用的马车。 众人见清王的马车纷纷让行,顿时楚清的前方畅通无阻。 念安城,文德殿外,此刻卯时未到。 “清王早。”楚清一下马车,各种视线全都飘向了她,他们的表情都战战兢兢的,都同一时间向她招呼了一声,她沉默地点了一下头,未语。众人以为楚清因昨日之事心情不佳,所以不敢打扰。 楚清害怕熟人向她搭讪而她露馅,所以一下马车,就摆出了一张死人脸,一副生人莫近的摸样,眼珠子却咕噜咕噜地四周转着,耳听八方,在他们各自的交谈中,把他们的样貌和名字、官位对上号。 文德殿外不知又姗姗来迟了谁,那人还没下马车,十几个文官打扮的官员皆朝门口涌去。 距离有些远,但楚清还是仔细辨别出了马车灯笼上大大的“沈”字。 看众官员争先拍马屁的样子,这位应该是楚国的少年丞相沈青言了。 昨日,楚清看了不少书,加上如诗跟她说的,也了解了不少事情。 朝中分三股势力,先皇和太后都双双早逝,先皇唯一的幼儿,楚容十岁登基为帝,年幼懵懂,被先皇同父异母的兄弟晋王以皇帝年幼,特地从封地锦州赶往念安城,用心朝中皆知,却无法反驳。 不少人见晋王摄政,大权在握,年幼的皇帝宛如傀儡,知先皇楚宜一脉气数已尽,纷纷靠向晋王,把注压在晋王身上。 第二股是两年前,晋王摄政,幼帝楚容反抗无能时,其失踪一年半的皇姐大楚唯一的公主楚清突然半路杀出,以先皇 7、朝中势力分三股 ... 遗诏破格封得大楚帝国第一女王爷。由于其女子身份,不少人刚开始看不起,或者以为先皇的遗诏只是为了让自己唯一的女儿过上好日子,而不是远嫁他国用于政治联姻。但楚清用冷酷无情的手段威震了众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更是让晋王被迫放弃了摄政。 因为她全心全意扶持自己年幼的皇弟,不少老臣虽不满楚清后宫佳丽无数,甚至把赵国质子也拉进了后宫,有时还不认同她的手段,却一直站在她的背后,因为他们效忠的是帝王,对晋王无理摄政不满很久了。 第三股是持中立态度的丞相沈青言,他亦是在四年前老臣退位让贤后得到丞相之位,当年先帝已经病重,太后垂帘听政,才七品的他被几个老臣联名推举,更被称为治国之才,国之栋梁,很是看好。 -- 第12页 他居丞相时日不长,根却很稳。他的态度暧昧不明,既不帮楚清也不靠在晋王这边。他自身文人墨客,才华一流,与聂云、左如墨,末青风并称念安四公子,不少才子佳人在后推崇。因朝中新进派不少,他的势力一直让晋王忌惮,三年前他刚位居丞相一年如是,三年后的现在更是。 被人围着男子,身着绛纱长袍,头戴七梁冠束发。距离有点远,他又侧着身,楚清看不清切他的容貌。 他朝着众人点头微笑,环顾了四周,在一瞬间似乎与楚清对上了视线,却又缓缓错开。墨如温玉,之前的笑意还在眼中晕染着。微风吹过,衣摆摇曳,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似如沐春风,嘴角还噙着那抹笑意,云淡风轻得从楚清身边擦身而过,似乎那一对眸只是她的错觉。 楚清心中一沉,脸色有些难看。 他似才刚看到楚清,回头,嘴角挂着楚清觉得十分欠扁的淡笑,歪头不解道:“清王怎么在这么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青言出场!!!~~~ 第一更。 8 8、熟人相见君不知 ... 在看见这位少年丞相时,楚清的身体突然不受自己控制了,心跳在那一瞬间加速,一股奇妙的颤栗由心底流转周身,眼睛更是定格在那人的身上,似乎随着他的笑而笑。可是,另一半在抗争的理智却在她脑中不停地徘徊:“别去看他。”结果,双眸的对视,看清他的容貌瞬间,还是让她的思维全部停摆。 那个人,那个人也来这里了?! 不会!他还在那个世界里好好的活着,只有她死了,她一个人死了! 她随之脸色一沉,那句“阿言”几乎脱口而出,却又死命忍住。 她闭眼暗骂了自己一句,手指在袖中握成拳。 失忆的楚清自然不认识沈青言,当然也不清楚自己与沈青言之间的“过节”。她只认识祈言,一个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忘记的人,她曾经最爱的人。 如果说她现在的情况是所谓的穿越,是所谓的平行世界,相熟样貌也是正常。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心情,眼睛却不敢看着他。 “本王呆在这,不行吗?” 微微有些气恼,说话不由带着一丝赌气,楚清偏过头,垂下眼帘,摆出一副不怎么想理睬他的摸样,双颊却不自觉地自动鼓起,略显小女孩撒娇的摸样。这是她经常对那人做的动作,此时也因为相熟的外貌不自觉的做起。等她发现不妥更加懊恼沉下脸时,一切已经晚了。 她现在可是烦躁气恼郁闷极了,根本没注意到她此刻的摸样与清王应有的威严相差甚大。 沈青言明显一呆。清王对他不是怀有警惕就是面有不善,冷冰冰拒人于三尺之外,哪会说出这样的话和做出那么多变的表情,他略带审视地看了她一眼,若楚清回望他,定会发觉有一瞬间他的目光锐利无比,似乎要看透她的内心。看似随意瞟了她一眼,见她面色不善,知趣地离开了,他的眼睛,如一滩清水般波澜不惊、清澈透析,只是嘴角的那抹笑意变得更加兴味。 他接到消息说清王失忆了,他才前去一试。 似乎是真的。 唯一,他不能把握的是楚清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很奇怪,似爱慕,似哀怨,似愤怒,似无奈,与平常淡漠到极致,孤傲中带着忧伤的神情不同,却与两年前他们初见时极为相似,那时她刚成为女王爷受楚容赏赐在大殿谢恩时,身为丞相的他自然前去道贺,她看着他的神情就如此时,那时她极力想抑制,却还是撤了一个笑容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昙花一现,是她两年里唯一给过的一个笑容。 之后她处处提防,见理不理,身为幼帝一派已经比晋王一派人少的多,明明需求他的帮助,却还是没有向他抛出合作意图,为此他推掉了很多晋 8、熟人相见君不知 ... 王那提出的好处。他甚至几次三番怀疑自己的目的和身份是不是早已经被楚清看清了,或者说她以前认识过自己,她之所以没有揭发是因为碍于三足鼎立的平衡一旦失去,她马上会被晋王解决。可是自己想想又觉得不对?似乎有什么横在两人的之间。 这些都不重要,计划已经慢慢展开了。 楚清只是个棋子,现在还不到她死的时候。 他不会让楚旌那么快就“吃掉”楚清这个子的,这场夺位大赛,人越多才越好玩,不是吗? 不知道接下去朝堂上的这趟水会如何变化,他该推波助澜,还是静待发展? “百官进朝。” 殿中少监一声尖锐的长喝打破了楚清的沉思,她依旧板着脸,冷气息更重了。原本阔阔而谈的百官们顿时排列好队伍,个个站直了身体,文德殿顿时寂静。 楚清不知道自己该站哪排,在人群中顿时突兀了起来,幸好众人都垂着首无人注意她,她后退了几步,随意站到了看上去全是文官的一边。 这时,身边传来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清王不是一直都坐在殿侧的座位上的吗?怎么有兴趣和臣子们一同站立了?” 楚清顺着声音望去,那人头戴三梁冠、身着绛纱袍、腰间系了一枚玉,上面一个“乔”字。脸上虽沉静无比,眼中却比任何人都直白的表露出厌恶和愤怒。 “本王刚在想事,多谢乔大人的提醒。”楚清眯起眼道。 -- 第13页 早在之前,躲在一边发呆时,她就察觉了这个视线拼命戳她,恨不得用视线戳死她的男子,她受不住回瞪了一眼,那人惊讶过后,更是死命地瞪她。自从从别人交谈中听闻他的名字,乔羽,她就如缩头乌龟般地对他采取无视状态,这人瞪着瞪着不想把眼珠子瞪出来的话迟早会收回视线的。 别人不喜她哪敢这么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这乔羽胆子真够大的! 更可怕的是,楚清在翻清王的书时,赫然从里面掉出了一张纸,上面记录着乔羽从小到大的生平事件,甚至在聂峥徒弟那里特地用笔圈了起来。她脑中不由浮现着清王握着笔,嘴角阴森森的笑容,她突然有种感觉,聂云什么的只是幌子,乔羽才是她的目标! 聂峥是何许人?!除了被清王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杀掉外,他是当朝太师,两朝元老,以品德闻名,更是桃李满天下的名师,一师难求。清王却把他杀了,这要得罪多少人啊! 这位乔羽不是别人,就是聂峥的爱徒,他从小流落街头,被聂峥收留,受聂峥良好的教育长大,敬聂峥如亲生父亲,与聂云情同亲生兄弟。 可是,为什么呢?楚清不由上下打量了下乔羽,外貌并不突出,皮肤是健康的麦色, 8、熟人相见君不知 ... 比不过左如墨似一推就倒的柔美,更比不过沈青言温文尔雅的俊美,最多只是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只是此时眉头紧锁着,弯成两道蚯蚓状,黑玉般冰冷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楚清,对视之时眸中不断地散出的凛冽之气,嘴唇更是因为说完那句话后紧紧地抿着。 楚清想,若不是他颤抖着唇,极力控制自己的情感,他说不定会骂出些难听的话。他却控制住了,不是不敢,而是现在不能。 她可不会傻傻地以为清王会因为外貌想把乔羽收进后宫才绕了如此大个圈子! 年幼的帝王已经踏入文德殿,楚清也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此时他才发现她对面坐了一位大叔。能被帝王赐坐的一定不是普通人,看他的装扮,应该是她那位野心篡位的皇叔楚旌了。 见他向她点了点头,她也随之回了一个笑。一切就像理所当然,两人每日必做的虚假面具。 大殿内,众臣一齐躬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本低下头的她好奇地瞅了一眼,心又一次地缩紧。 似乎一切都太巧了。 “阿容……”她轻声呢喃了一声。 她一开始只以为是名字相仿,没想到…… 那个小时候喜欢粘着她撒娇,微微一笑就能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用着软软糯糯柔柔的声音叫着她“姐姐”的男孩,她唯一的亲弟弟,楚容。 此时的楚容虽然身着黄色龙袍,头上戴着象征天子的九旒冕,但跟记忆力里一直挂着无害笑容温柔细腻的少年丝毫不差。 她竟然能再一次见到他…… 她连忙低下头,眼中带泪。 上一世,她错得太多,这一世,她会牢牢把握住她的亲人,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似乎是心灵感应般的,刚坐上龙椅上的十三少年帝王微微抬瞬,担忧地望了一眼还傻愣愣地没有完全从自己思维里解脱的楚清,左手不由自主地紧握着,眼中更是划过几道冷冽。 竟然让皇姐受伤,吐血,而且还中毒!(失忆这事林太医没敢报告给楚容) 那些想害皇姐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该死的,陌染此时竟然不在皇姐的身边,他如何放心把皇姐留在那个处处有危险的清王府!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虽为帝王,却缺少实权,左右提防。 他需要力量,急切的! 他掩过眼中所有的流光,思考只在一瞬间,嘴角又挂上了无害的笑容,两个可爱的酒窝随之浮现,手指轻轻扣击龙椅,况似无意道:“众爱卿平身!今日早朝有两个议题。第一,由于太傅一位暂缺,经过皇叔报上来的三位名字中,众卿家有何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人物依次出现,事件初露端疑,大家注意观察哈~ 极度渴求留言……没有动力了快…… 这是第二更。 今天会有第三更。 三更的日子以后不会有了,太累了,我还没吃中饭,先爬出吃饭了哈…… 9 9、早熟孩子早当家 ... 众臣顿时一脸为难,大殿里窃窃私语,晋王微微淡笑不语。 其中一位是有意卸甲归田的老臣,另一位是晋王亲信却没有能力担当太师这一重任,而乔羽是聂太师之徒,理应最具理由,可偏偏是清王的眼中刺肉中钉!他们怎么敢拔清王的老虎牙,但也不敢忤逆晋王。 晋王欺负帝王年幼,抛出了这个两难的问题。乔羽担任太师一位必要与清王作对,以后朝堂风云将会更加剧烈。他用心真良苦。 虽然皇姐想做的事情连他都保密,但皇姐的目标既然是让乔羽得到太师之位,他就会把乔羽捧高,顺皇姐的意。若敢伤害皇姐,他第一个下令把他处死。他既然是帝王,就有权利,若晋王胆敢包庇,其心可鉴。 他暗自冷笑一声,随后浮现出一脸危难的摸样,不久才道:“依朕看,这三个人,乔大人的威望和品行最佳,就由乔大人担任太师一位吧。” 众臣对望了一眼,集体恭贺道:“吾皇英明。恭喜,乔太傅。” -- 第14页 乔羽的脸色沉沉的,缓缓跪下道:“谢主龙恩。” 师父,徒儿不孝,没能救下您。 您说不能和晋王走太近,这种有谋反之心的人终究不是我们的选择。 可是,师父,您两袖清风,两朝元老,为这个大楚做了多少,又有什么用。 晋王说的对,只要您始终中立,最后的结果呢?! 只是死! 他们上位者的一个命令就不得不去死。 现在,徒儿已经站在了您的位子上了。 往后我定不会让清王好过! 我已经跟随了晋王,誓要为您报仇! 楚清的身子一僵,总觉得有股不妙的念头,她突然抬起头,却见沈青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见她抬头,给她了一个温柔的笑。 若以前,她会满怀欣喜,此时,却有种反胃的痛,汗毛林立。 那一世,谁对谁错早已分不清,而这一世,她已经不想和他又过多牵扯。 楚容偷偷瞟了一眼楚清,见她一只低头不语,脸色微微泛白,不由有些担心:皇姐昨日中毒,身体定未康复,今日还来早朝,定是不想让下毒之人看出端疑,知道自己奸计得逞。 他还是快快结束早朝,多加几个太医给皇姐瞧瞧。 他环顾了众人,把众人的表情囊括眼中,接着道:“第二件事就是赵国每年的朝贡。今年,他们派出了云端郡主来访我国。”他顿了顿,“云端郡主二十日后将抵达念安城。礼部崔大人,你负责迎接郡主。” “是,陛下。” “云端郡主将会出三题,她两日前下狂言,若我国无人能回答,即代表我国输了,赵国今年便不给我国朝贡了。众卿家,一国小小郡主的题目,我国应该不会无人答出吧~”楚容眨 9、早熟孩子早当家 ... 了眨纯洁的双眼,一脸“我国怎么会输”的表情。 众臣汗颜。云端郡主是谁? 是赵国鼎鼎大名的才女纪晓琴,是赵国国王捧在心里都怕化的娇女。今年年芳二八。八岁就一举夺得赵国第一才女之名,御封云端郡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二岁更是有幸做了闻名各国的天机老人的徒弟,通晓了五星八卦阵。真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一不通。前一年出师,开始在各国闻名。 少数人不由地看了一眼坐在旁沉默不语的清王,轻声叹气。曾经清王是大楚唯一的公主,是先皇捧在心里都怕化的娇女,更是曾经大楚最年幼的才女,那时赵国那个郡主算什么。 先皇宠之溺之,视其掌上明珠。清王小时候也乖巧可人,能言善道,五岁通诗文,七岁乔装打扮在一次才子比赛上,以琴棋书画连续击败他人。 先皇见其聪慧,曾宠溺想把“大楚第一才女”的称号赐给她,可后来不知为何又不了了之了。因为清王小时候一直乔装打扮出宫游玩,所以知道那个在才子比赛一举击败他人的小少年便是清王的人少之又少,只有那些看中那个小少年想从小培养或者别的什么为目的偷偷调查才得知的。 可偏偏先皇,先皇后的相继离世,失踪一年回来的清王,变了。 她不再吟诗作对,更不再琴棋书画,渐渐地喜欢舞刀弄剑,冷酷无情。他们当然不会相信清王真的会什么武,最多只是小姑娘家的花拳绣腿,只是那眼睛甚是寒人,让人不敢对视。 听说清王三年前拜了一个师父,师兄还是有名的花公子末青风,沾花粘草,夜夜花楼,像什么样子。可见他们的师父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都把这清王教成什么样了!都有强抢民男的倾向了。聂云公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陛下,聂云身为大楚第一才子,请陛下让其与赵国郡主比试。若聂云赢了,恳请陛下免了聂云罪臣的身份,放他离开清王府。”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被任命太傅的乔羽。他言辞诚恳,表情坚决,声音却在提到清王府时微微颤抖了下,带着厌恶和鄙夷。真是不多加以掩饰。 楚容嘴角的笑容凝结了,眼神刹那间凌厉了起来。他知道这样会暴露自己,却又忍不住地容易动怒。他的皇姐岂是他人眼中那样的! 他刚想说“不准”,一旁云里雾里的楚清,在听到聂云两字时顿时清醒了过来,她只听清了“放他离开”,想也没想地回道:“好。本王答应你。” “王爷可是说笑?”乔羽疑惑于楚清费尽心思得到聂云,此时怎么会如此好说话,恐其另有阴谋诡计。 “只要聂云赢了,本王放任他自由,绝不阻拦。” 9、早熟孩子早当家 ... 殿内顿时寂静。 晋王皱眉瞅了好几眼楚清,心中揣测不已。 楚容看了皇姐许久,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她的嘴角带着柔柔的笑,眼眸清澈无比,似乎回到了儿时处处宠她的皇姐。 可是皇姐明明已经…… 皇姐她,想干什么…… “既然皇姐许诺了,朕也准了。”楚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倦意地说。“皇姐留下,众卿家退朝吧。” 众臣跪安,离开。 大殿内只剩下楚清和楚容,楚容特意地还把太监,侍女,侍卫都赶出了大殿,并命令他们在门口看好。 他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楚清身边,仔细上下地观察着她,担忧道:“皇姐的脸色比以往惨白不少,身体还未康复就不必来早朝了。容儿自由分寸,不会露出马脚的。”他撇过脸去,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本担心的面容瞬间冷漠无比,满瞬冷冽。“时机未到,那些人现在还不敢动朕。” -- 第15页 久不见楚清回答,他掩去眼中不符合年龄的冷冽转过头来,却见楚清突然哭了,连忙大惊。 “皇姐,皇姐你怎么了?身体还难受?”他一副似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般急切担忧地围着楚清转。 “阿容。”楚清没等楚容反应过来,一个熊抱抱住了完全呆住的楚容,她把头靠在他的颈部,不想给他看到自己满脸泪水难看的面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楚容一惊,想挣脱楚清的怀抱,却又挣脱不了,他急急道:“皇姐,怎么回事?什么再也见不到了?那毒竟然有那么严重!” “那毒已经没事了。”楚清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似乎在顺一只炸毛的小猫。 楚容心中微定,却还是仍然有所怀疑,决定好好调查一番。 他只有皇姐一个血亲,若失去皇姐他无法想象,更无法做出任何反击,或许此时早已经是傀儡皇帝,任人摆布了。 他只见过皇姐哭过一次,是在父皇垂危那年,皇姐被父皇叫进室内,弥留的父皇不知道和皇姐说了什么,她出来时双眼通红,哑着声音向他道:“父皇找你。” 随后皇姐就失踪了。母后苦苦扶持他上位,最后还是在一年后操劳地跟随父皇的脚步离开了。皇姐在母后厚葬之日回来了,没有哭,没有流泪,手持父皇遗诏由一国公主成功成一国王爷。 她说,阿容,从今天起,皇姐会代替父皇和母后站在你的身前,为你挡去一切劫难。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第三更。 求留言(星星眼望着乃们),雁过留痕T T 10 10、帝王家中亲情难 ... 楚清是谁? 那一世的记忆太过模糊,久远漫长到她似乎只能零星记住几个片段。 她记得,她从小嫉妒楚容长得不错,又得父母的宠爱,怨父亲把公司所有股份都给了楚容。她挑拨离间,联合外人,硬生生地从那一世只小她3岁的楚容身上抢走了所有股份。 姐弟反目,父母气愤,父亲怒骂她不孝,含恨离开,母亲带着楚容,不和她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错,同是他们的子女,为何做不到公平,她为何不能有争取权利的机会,为何不能。 最后才知,她大错特错。 她的弟弟因为早产,先天性身体虚弱,更是断言活不过二十,父母只想把爱多给他一点,让他在最后能享受到快乐。 可她做了什么? 她多次骂他,一个好好的男生,一天到晚惨白着脸,动不动就哭,还装柔弱博取同情。 从小更是处处刁难,抢他的玩具,画花他的书,在他的桌子上放虫,更是不准他粘着自己,用那种可爱的声音糯糯地喊着“姐姐”。她料定他不会告状,瞒着父母,更是得寸进尺。 可是,她不知,父母把家产都给了楚容又如何,楚容离开后,那些东西还是她的。楚容的最终受益人是她! 为什么是她? 她害的父亲含恨离去,母亲日日苍老,白发苍苍,即使劳累也不愿意再见到她。 直到她知道自己信错了,着了对手公司的道,败掉了父母的家产,父亲精心创建的公司被人收走,自己流落街头,真可谓是因果报应。 那天冬天,S市难得下起了雪,她紧缩着身子想为自己取暖,可衣衫单薄,寒风雪花不断。她想,她可能要冻死了。 楚容却在这个时候撑着一把伞站在她的面前,他的脸似乎比以前更为苍白,说话时还伴随着好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楚清以为他是来嘲笑她的,嘲笑她的自私自利,嘲笑她的傻,嘲笑她的盲目。 他道:姐姐,我们回家吧。妈妈已经不生姐姐的气了,我们重新开始吧,像以前一家人在一起一样。 说这话时,他眼眉弯弯,很是向往。 他又说: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姐姐,每日都那么有活力,想着点子捉弄我,那几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不能常出门,不能做剧烈运动,无法享受外面世界的光彩,却能透过姐姐看到。 那个声音不再是小时那般软软糯糯可爱了,是男孩变声期时沙哑难听的声音,却透着一股莫名的温暖。 她的弟弟,最终没有走到二十岁的那年春天。 楚清用衣角擦了擦眼泪,想装作没什么事,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她哽咽道:“阿容,让皇姐保护你 10、帝王家中亲情难 ... 可好?” 昨日自从了解了她的身份和目前所处的地位,她思考了很多,知道朝中暗流涌动,她只想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不想卷入权位争夺的是非之中。也想过带着清王的一些家当,偷偷溜出清王府,在这世界另谋一份出路。 今日上朝只是观察一下局势,又或者说是身体本能的一种举动。 可是,现在,当见到楚容时,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一切还能回头,他们才刚刚开始。 她能保护他,不,是她一定要保护他! 楚容闷闷道:“皇姐,我已经长大了,都十三了,不需要像三年前那般保护了。”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 “皇姐要做什么,告诉容儿,别让容儿时时刻刻担心就好了。”他哀怨地又补充了一句,杏眼圆睁似是不满。 楚清破涕为笑道:“就你这小身板怎么保护皇姐。”她的脑中还是把楚容与那一世柔弱多病的楚容划上了等号。语句中的不信与怀疑让楚容深深郁闷,心中发誓定要有所作为。 -- 第16页 楚容怀疑楚清是刻意转移话题,连忙转回之前楚清中毒的话题,冷着脸,阴森森地道:“下毒之人的线索可有?” 楚清惊于楚容的多变,他那摸样似乎她说没有,就把所有清王府有嫌疑的人都斩了。楚清知道府内细作众多,却也不想如此草菅人命,更不想打草惊蛇。 她道:“交给皇姐办吧。皇姐自有分寸。” “那皇姐告诉我,又是斩聂峥,又是囚聂云,现在还推乔羽上位,究竟是什么计划?” 楚清讪讪一笑:“这等皇姐日后再告诉阿容吧。”她在心中泪流,她也不知道清王到底是如何计划的。 楚容十分不欢乐,皇姐还是拿他当小孩子,却也不敢多言,只是撒娇地抱了皇姐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看着皇姐离开。 等皇姐走后,楚容对着无人的大殿喊了一声:“陌夜。去查查清王府这几日发生了什么,还有陌染跑去做什么了?!”声音不由得含着一丝怒气和威压。皇姐的暗卫竟然不好好地跟着皇姐,若皇姐有事,他拿几个脑袋来陪! 楚清回到清王府时已经是午时了。她既然要保护楚容,就要为楚容撑起一片天,做他的前盾,为他抵挡灾难。她有些理解为何清王府的人如此混乱,就是为了混淆那些暗地里的人,让他们以为自己能时时刻刻把握清王的动向。 幼帝一切都听从清王的,清王如此,幼帝又有何惧? 她懂清王刻意贬低自己名声的用意,可养一院男宠,甚是斩聂峥,抢聂云,只会让她在朝堂上的处境更为难堪。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如诗见王爷回来后一直紧锁眉头,满脸忧愁,以为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连 10、帝王家中亲情难 ... 忙劝谏道:“王爷,您大病初愈,身子弱,别想那些国事了,不如小歇一会。” 一听到“国事”二字,她便想到了聂云,一连叹了好几个气。 聂云究竟能不能战胜云端郡主,还是未知。他愿不愿去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似乎伤得挺重的,二十日后能不能起床,病愈才是重点。被人知道堂堂清王得不到一个男人,不但斩其家人, 把他关押牢房,虐其甚重,让她脸面何存啊! 她摇了摇头,揉了揉太阳穴道:“去看看聂云再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这一卷末尾,这章字数有点少,见谅哈~ 卷一:刚入楚国心难安(一至十) 完结。 下章,聂云出场,大家欢迎,虽然我卡文卡在他出场上了= = 卷二:后宫佳丽千千万,男配引出,赵国云端郡主驾到,阴谋初露端疑。 11 11、喂药难梦魔缠身 ... 聂云居。 楚清刚来到聂云居,就见一侍女察觉到她后想出声请安,楚清出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打扰正在忙碌的众人后,亲手清脚地走进了房内。 房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难闻的中药味一向是楚清的死穴,她不由得遮鼻皱眉,防止胸口的阵阵作呕。 在旁跟随的侍女察觉到楚清的不喜,提醒道:“王爷,现在要给聂云公子喂药换布抹药膏,请王爷在外稍等一下。” 楚清这才正眼瞧了说话的侍女,见她眉清目秀,年约十七,也是个小美人胚子,就是表情冷淡点。侍女的衣服都分着不同的等级,她与如诗同样的淡绿色侍女的装扮,定是她的贴身侍女如画了。 “好,本王在外等着。” 楚清瞥了一眼床上的男子,约十八十九的摸样,此时的面容惨白,面颊消瘦,嘴唇更是毫无血色,看不出一点美感,倒像是随时送命的摸样。他整个额头被白布缠绕,白布上鲜红的血迹已经凝结,床边的水盆里已是污水一片,地上到处洒落着沾着血迹的白布。 他紧闭着眼,贝齿紧抿着双唇,正在昏迷的他似乎被梦魔所缠绕。 一旁的侍女拆下白布时,动作并不轻柔,“撕拉”一声,把因为血迹而紧粘伤口的白布撕扯了下来。站在门口的楚清都听得一清二楚,正在昏迷中的聂云更是痛得松开了紧咬唇瓣的牙齿,不由呻吟出声,在床上颤抖。她眉头深锁,却未出言,只是看到聂云额头那骇人的伤口时,差点惊呼出声,为了忍住不得不紧抿双唇。 聂云究竟抱着多大的必死之心用头撞牢门的。地牢为了关紧犯人,不让他们逃脱,原本就是用了最好的玄铁制造的。地牢长居底下,原就潮湿无比,阴气逼人。没病的人呆的久了也容易感染风寒,更何况这位以死相抗,失血过多,又许久发现的不会武的文弱公子呢。 楚清心中涌上了一阵愧疚。她二话不说地又踏进了房门,在侍者准备抬起聂云的下颚,强硬给他灌药时,一把把碗夺了过去。盛着中药的汤碗因这一举动洒掉了大半,冰冷的汤汁落在楚清的手上,让她原本沉下去的双眸更加寒气逼人。 聂云居的仆从们看着沉着脸的清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个个惶恐不安,噤若寒蝉。 更有甚者害怕地跪倒在地,乞求道:“清王饶命。奴们不是故意的。” 他们以为王爷不会来聂云居了,以为王爷会让聂云公子自生自灭,他们更是因为要照顾个半死人,整日劳心劳累,早就没了耐心,在他们眼里,聂云公子早已经不是主子了。给他换布、擦身一个时辰要好几次,喂药更是喂不进,总是从嘴角流出。 -- 第17页 他们如此怠慢公子, 11、喂药难梦魔缠身 ... 强硬给他喂早已冰冷的药汁,这一举动竟然被王爷发现了,千死万死都不足抵他们一死。 “滚!每人各领二十大板。”楚清冷声喝道,惹得仆从一阵战栗,随后她把碗递给如画道:“把药温一温。再找几个信得过、手脚麻利的丫鬟来。”自己则扶起聂云,放了一个枕头在他背后,仔细研究了怎么包扎为好。 聂云额头上的伤口近看更为吓人。看样子会留疤了,楚清惋惜地想。温暖的手指沾了一些白色的药膏轻触着涂着伤口,惹得昏迷中的聂云阵阵皱眉。 最后,一个婢女不忍楚清用白布把聂云裹成一个粽子脑袋,怯生生地自荐自己才总算包好了聂云额头的伤势。 药已经热好,聂云却怎么也不松口,药汁顺着聂云嘴角往下流淌,眼看一大半就要浪费了。 侍女们在一旁着急,生怕又惹王爷不快。 楚清却勾了勾嘴角,似乎想明白了聂云心中的结在哪。 她在聂云耳边恶毒低语道:“你是想用死来反抗我吗?不是想杀我吗?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醒了,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不醒,不好意思,你将再也没有机会杀我了,像我这样的坏人会活得很久,而你却死得早。” “楚、清!”明明是在昏迷着,聂云却准确无比地吐出令他愤恨无比和咬牙切齿的话,他的声音沙哑虚弱带着满满的怨恨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楚清一怔,展眉一笑,笑中带着淡淡的苦涩,“我等你。不过,你得确定你能活下来。” 聂云又嘟囔了几句,声音太过轻微,即使靠得最近的楚清也没有听到。她无奈地笑了笑,定是些骂她的话。 倒是之后,聂云很配合松开了口,把药喝了下去。 可这时,刚才为聂云包扎伤势的婢女再次怯生生道:“王爷,聂云公子的身体好烫。” 刚缓口气想喝杯水的楚清不得不再次来到聂云的床边,她用手探了探聂云脸颊的问题,滚烫的温度让她的手一缩。 糟糕!伤口感染,还是发烧了吗? 聂云在床上紧紧地簇着眉头,额头透过纱布渗透出滴滴汗珠,右手则按在自己的胸口,左手紧紧地掐着身旁的衣被,整个人呼吸急促,在床上颤抖,嘴里更是断断续续得痛苦呻吟着,处于极度的恐慌与无措中, 他喊着:“爹,娘……” 他的左手蹂躏完了衣被,开始在一旁摸索着,似乎找到了一个安置点,紧紧地握着给他感觉温暖的那只手,泪从眼角滑落,身体也渐渐安稳了下来……“云儿不孝……” 手的温度不同于脸颊处的高温,反而冰凉彻骨。楚清的手被抓着吃痛,她皱了皱眉后,想把手从聂云手中抽出,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他的 11、喂药难梦魔缠身 ... 样子透着古怪,可能不是发烧,是梦魔。 看样子父母惨死的摸样对他的打击不小,对她的恨也不小,他若活着,她往后的处境必要难堪。想到那句满是怨恨的“我一定要,杀了你!”,处在清王这个身份的她应该要斩草除根,可是在听到他喊:“爹娘”时,触动了她心中最柔弱的部分。 那一世,她忤逆父亲,父亲病危时还与他顶嘴,让他含恨离终。虽然,后来母亲说父亲从未责怪她,甚至一切都是为她考虑,父母的好,她竟然在最后一刻才体会到他们的用心良苦,可她终究还是错了,更是再那次事件后没有叫过他一声“爸”。 这一世,父母更是早逝,亲人只有阿容。 父母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远了,这是不能回去的过去。 而她现在,她却害死了别人的父母,这是她至今未相通的地方。清王或许是有什么计谋,可她却不容许这样。可以为阿容斩灭敌人,手染鲜血,却不能对无辜的父母下手。 她一挣脱聂云的手,他就皱眉,见他难得睡得如此安稳,眉头舒展,嘴角带笑,没有再发出痛苦的呻吟,她就没有再挣脱了,另一只手支撑着脑袋,身体倚在床边,之前早已倦怠不已,此时更是劳累不堪,慢慢地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见到一个小姑娘背着她在庭院里翩翩起舞,飘逸如墨画。虽看不起她的表情,却觉得她内心十分欢愉。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着黄袍的男子,他眼角带笑,戏虐道:“清儿这舞,不知是为谁而舞的?” “父皇!”女孩停下了动作,跺了跺脚,脸颊涨得通红。“你怎么能来偷看呢!”她撇过头,幽幽道:“随意跳跳罢了。” “哦~那父皇怎么听你母后和容儿说是清儿特地为为父祝寿的?” “母后和阿容又拆儿臣的台!”她牙咬切齿道,“自从有了皇弟,母后就总帮着他。他这次可拿不出什么好礼物和我拼了!” “清儿可是生气了?”男子眯起眼,目光灼灼地问。 女孩摇了摇头,掩去眼中的黯然,“阿容是我的亲弟弟,我会亲自护着他,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男子眯起眼,宛然一笑,道:“好女儿。听说你前几日又溜出宫去,还参加什么才子大会,小小年纪连败众人,甚至还把聂太师家的那位孤傲得不得了的小公子给打败了,现在聂太师的独子可是到处找男装的你,恨不得再战一场一雪前耻呢。”男子一脸狐狸似的笑容,“要不要父皇封你一个‘第一才女’?” -- 第18页 “父皇不是把儿臣推入火坑么……那个聂家小公子确实了得,小小年纪风采一流。就是太过认真,输了还喜欢死缠烂打,纠缠着再笔试几场,小小年纪就像个小 11、喂药难梦魔缠身 ... 书呆……” 她说的这话让男子诧异,他的清儿还比聂家小公子小上一岁呢。 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女孩有些心虚,低头补充一句:“太过锋芒外露,只会遭来祸害。”她咬了咬唇,心底某根弦莫名地一颤,“儿臣只想平平安安地过这一辈子。” 男子淡淡叹息一声,揉了揉女孩长至腰间的墨发,无奈道:“清儿总是想得太多,有时候父皇总觉得清儿不像是个七岁的小孩,反倒是……像个大人。” 手突然一脱落,楚清的脑袋失去了支持,直直地撞向床板,她不由痛呼了一声,用手揉揉了发疼的地方,这时她才发觉聂云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曲卷着身子似缺乏安全感般的窝在角落里熟睡着。而她也睡了很长时间,床边都遗留着她淡淡的口水。 她脸微红,不经意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出门嘱咐了一句她“晚上再来”,便悻悻离开。 此时她不知,她随意说出的那句“晚上再来”,惹了一个超大的乌龙,让她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聂云出场0 0 收到的7条评都是BS投文求的,求野生读者露露面,让我知道乃是存在的啊!~~T T 12 12、青风师兄太妖孽 ... 清月轩。现已经酉时了。 楚清在聂云那小睡了一会后,瞌睡虫已经走了一大半,她继续在案几上找着书看看,她觉得自己要更快的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身份的权利,和她今后要做的事情。 看书的时候,楚清喜好安静,所以把如诗赶去看门,自己却不免有些贪食些小零食,所以,她的手理所当然地伸到案几上的一叠乘着糕点的碗碟,随意拿了一块便往嘴里放。 她吃了一块,觉得不错,又拿了一块准备塞进自己的嘴里。 窗边传来一声嗤笑。 楚清闻声大窘,自己刚才的吃相有多糟糕,自己可是最清楚的。她忙扭头看向发出笑声的方向。 入眼处,只见一个一身红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坐在了窗棂上,一支流云紫檀簪埋于青丝发髻里,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瞥向她,波光流转,满脸皆是妖魅带笑,看起来风情万种,却也让她不寒而栗。 “师妹还是如此贪吃,就不怕再中一次毒、送一次性命吗?”在楚清晃过神来时,男子已经窜到了她的身前。 好快! 心中刚一想,背后又渗出薄薄的一层汗。若来的是刺客的话,她早死了千次万次了!看样子清月轩的警卫有待加强。 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擦过她的脸颊,楚清正待怒他揩油时,却见他的手拂过她的嘴角,扬着手指上的糕点屑,剑眉上挑,一脸玩味戏谑的笑容。还没等楚清反应时,又夺了她手中那块糕点。 楚清一包子火,无可发泄,正要动怒时,却见他万分无辜地嗔道:“师妹有好东西也不给师兄分享,亏师兄一知道师妹受伤的消息,连忙抛弃了小丽小红赶来清王府,此时更是一口水,一口食物都没有动过。”然后理所当然地就着楚清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抿了一口,十分认真地观察了糕点,皱了皱眉,咬了一口。 “还不错嘛。”男子挑了挑眉,眯了眯他那双媚人的凤眼道:“清王府里什么时候有如此棒的糕点师了?!能把药放入糕点里还隐去了师妹最讨厌的药味。” 楚清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拍掉男子又伸向糕点的手,把吃的东西紧张地护在怀里。指染她吃的东西的人决不能饶恕! 两个人靠得太近,他温软的呼吸擦过楚清微红的脸颊,拂过她颈边的发丝,惹得楚清轻轻的痒,让她不由得因此笑了一声。 楚清后退了一步,他的身上还弥漫着严重的胭脂味,想来真的是刚从他那群殷殷艳艳那里回来,心中有些微气。 凤眼微挑,眼底划过一丝邪意,他道:“师妹退那么远干嘛?师兄好久没见师妹,想念得紧呢~” “末青风!!!”楚清涨红着脸,嗔怒地白了他一 12、青风师兄太妖孽 ... 眼。 一回来就往花楼跑,还想念她,骗谁呢…… “恩?”他眨了眨眼道:“我以为师妹迟迟没反应是忘了我叫什么呢~还好还好~师妹能如此中气十足地叫出师兄的名字,想来伤得也不重,师兄很是欣慰。” 这府里的探子真多,个个都能掌握到她受伤的消息,只是具体了解到多少,还不是很清楚。 眼看他可爱的师妹就要炸毛了,他突然收起了玩味的笑,改为一脸严肃,他看着楚清难得一脸认真地说:“一个月前你让我查的东西我已经查好了。赵国近两年年年丰收,国库大增,武装戒备,据说是云端郡主通晓天意,占卜得知。赵国已经不再需要楚国的支援,所以想让云端出使楚国用三道题为难楚国,让楚国自动解除附属国的条例。当然,此次云端郡主的到来更重要的是调查楚国有没有那个实力继续成为大陆的第一大国还是已经没落了,还是容易让人推翻。” 楚清冷笑一声:“真是来者不善嘛。看样子二十日后的那次比试只能赢不能输了。” -- 第19页 “是的。”他一挑眉,一脸感兴趣的摸样,“师妹可有法子?可要师兄帮忙?”他再次凑近,凤眼满是笑意,“小丽啊,小红什么的,跳舞那叫一个绝,一个美哦,小芹啊,琴弹得那叫一个动听哦~不,师妹府里不是还雪藏着第一琴师吗?这可不是小芹能比的……但其他,例如……” “停!”楚清的嘴角无奈地抽搐,她无语道:“怎么能拿花楼的人和云端郡主比。”真是馊主意……这么一比试,不但自拍一掌,认为楚国无能人,更表明云端郡主的身份只能和花楼的那些女人相提并论,还能让有意者借题发挥,因此向楚国宣战。 “不能吗?”末青风无辜地眨了眨眼,“那到时师兄去比吧,看一看那赵国第一美女加才女的云端郡主是不是真如传说中一般。,到底有没有师兄这么美……” 他那一笑,若放在往常,定能媚了人的魂魄。 楚清却毫不所动,反而差点一口血喷出。 这青风师兄不是一般的妖孽和自恋! 末青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脸无奈的楚清,眼眸深处汹涌流露。 这云端究竟是谁?!为何假冒天机老人之徒?其目的是什么?他调查了一个月了,竟然连云端的真面目和背后暗藏的势力都没有查出,可见其身份不浅。 他略有疲惫地垂下双眸,隐去那抹担忧和忧郁,只是脸上还是浮现出了些许无奈和决然。 楚清撇撇嘴道:“你不用特地跑去皇宫看云端郡主了,我决定把她请来清王府。”危险人物还是看着点好,比如塞进她的清王府。“不是还有那啥的赵国质子嘛……两个人正好凑一对,看看他们能不 12、青风师兄太妖孽 ... 能在本王眼皮底下翻出花样!” 末青风一怔,随后继续挂着他那惹眼的笑容,“师妹真是胸有成竹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一小小郡主,本王还怕她吗?”楚清傲气道。 “师妹还是没变,两年前回楚国,抵着朝中众人的反对,把赵国质子请进清王府。让他名为赵国质子,实为清王府公子,一点权力也没,更别提什么花花肠子了。可师妹真当那季黎安安分分地呆了两年吗?” 末青风冷冷一笑,瞥着楚清疑惑的摸样,眼底幽光闪烁。“师妹若不信我,亲自去一趟就知道了。那毒是他下的,还是不是他下的。无香可是当年毒医圣手所配制的,毒医圣手一死,无香早已成了传说。,那毒是怎么来的,谁配制的,又是谁给?!师妹只是重伤,却未死。这可是一连串的问题。不得不说,师妹的清王府,水可真深……” 被他一提,楚清眉头深锁,看样子真得找一日会会那赵国质子。至于她为何没死,她完全以为是自己穿越过来的原因,所以自动无视了那个问题。 “王爷,如墨公子派人来请了,今晚是否去如墨居?”门外,如诗提醒道。 楚清抚了抚额,一脸头疼。这左如墨怎么粘她粘得那么紧。 末青风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师妹可是逍遥了,晚上红烛摇曳,师兄为了你可是奔波楚赵两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忍心丢下师兄一人吗?” “不用,本王今日在这用食,师兄也来了,备两份筷子。”楚清清了清嗓子道。 门外的如诗一愣,心想清风公子何时进的屋,竟让她未曾发觉。不过随后她便释然了,青风公子向来来无影去无踪,不按常理出牌,此时定是从窗户外跳进来的。 没有想象中的铺张,楚清的房里就端进了三道菜,楚清自己没觉得奇怪,倒是末青风先嚷嚷了起来,还不住的摇头,“堂堂大楚帝国的王爷,竟然吃得如此寒酸。哎……”他幽幽地看着欢乐吃饭的楚清,用筷子戳了戳一根青菜,“若不是师兄知道师妹的为人,还以为师妹不待见师兄,特地拿寒酸的饭菜来赶我走的呢……” 楚清不由扑哧一笑,“你爱吃便吃,不爱吃就去你那殷殷艳艳那吃美食吧。本王可不觉得这寒酸。” 他低头看饭,用筷子搅拌了几下,“难得师妹招待,我怎么能半途离开。就算是白饭,师兄也吃得开心。” 楚清沉默了,她吃了几口饭,突然觉得没胃口了。末青风似乎特别喜欢逗她玩,总说几句暧昧的话语,做一些暧昧的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长逛花楼养成的,她一开始也当玩笑,随意和他拌几句,可说多了,心中慢慢浮现了淡淡的不喜,也 12、青风师兄太妖孽 ... 不知道为什么。 “师妹,师兄不说话了……”末青风语气淡淡,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可别再摆出看到师兄就一脸没食欲的表情……” 楚清突然觉得,一定是觉得末青风太过欠扁,所以才不喜的! “师妹要去哪?”看到楚清吃完饭就准备离开,末青风有些诧异地问。以前他可不记得师妹有吃完饭出去走走的习惯啊。 “去看看聂云。” “那师兄怎么办?”他追问,语气带着浓浓的酸溜溜和被抛弃的感觉。 楚清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就在这呆着吧。” 末青风一愣,随即展开一个阴谋得逞般的娟丽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青风啊啊啊啊…… 修一个BUG…… 13 13、陌染暗卫迟归来 ... -- 第20页 夜,清王府。 清王府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近,门口一位新来的侍卫觉得奇怪,提着灯笼正准备上前查看,只闻一阵风拂过,一个黑衣男子已擦身踏入府中,速度之快,侍卫根本没有看见黑衣男子的样貌。 他心中惊讶不已,刚想喊:“刺客。”另一名侍卫却“嘘”一声,示意他不要惊动别人,自己则上前查看着门口因连夜奔波,已经口吐白沫,劳累猝死的白马。“是陌大人回来了。” 这马不是别人的,是陌染大人的爱骑白夜。这匹可是汗血宝马,千金难求的能日行千里的良驹。以前见他擦拭白马时难得温柔的神情,知道这匹马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十分宝贵。他想不到的是陌大人竟然忍心让白夜马不停蹄地赶往清王府,看样子一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禀告王爷。 陌染只希望自己能更快,更快地赶到那人身边。他不在的日子,她中毒,甚至危在旦夕,他难辞其咎。三日前,他知十五之日乃是大忌,是她武力全失,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他怎可离开她一步呢。可是她确坚决地要他完成那个计划,见到那个人。计划固然重要,可若离了她,又有何用! 她在他走时弯了弯柳眉道:“不用太担心我,我怎么会死呢,我死了太多次了。” 他看着清月轩里因灯光下摇曳的人影,深呼了一口气,平静下两日里马不停蹄的劳累和心中的焦急之感,进了门一掀墨袍,在屏风前卸剑跪地。 “属下陌染未完成任务,请王爷责罚。” 不是恕罪,是责罚,他要她责罚,他才安心。他拇指摩挲着从不离身的剑,摩挲着剑身上清晰镌刻着两个篆字:赤霄。 他还记得她曾对他所说:“陌染,手中握剑,才能刺向敌人。这是江湖排名第三的上古神兵赤霄剑,今天,本王就把它赐给你。” 他接过手,是一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由玄铁所铸的宝剑,剑身上清晰镌刻着两个篆字:赤霄。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剑身,寒光逼人、刃如霜雪,手指已划出一道血痕,剑渗入了血,突然嗡嗡作响,剑能滴血认主,显然极通人性。赤霄很轻,他拿着随意一挥,身边的桌子已一分为二,可见其砍铁如泥,锋利无比,十足珍贵。 但王爷却赐给了他,这是对他的信任。 “谢王爷。属下会全心全力保护您的。”他跪地谢恩。 她微弯了红滟地唇,语气淡淡,仿若闲话家常般:“本王给你这柄赤霄剑不是让你保护本王的,你只需为在前方为本王扫清障碍,而本王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她说得轻巧,陌染却知她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付出了多少。 可是就在两天前,赤霄嗡嗡作 13、陌染暗卫迟归来 ... 响,甚至脱离了他的手,他心中一沉,知晓不妙,她定出事了。 他虽是赤霄的主人,可赤霄却更喜欢她。她能取走天下第三的剑,想来也是得到了赤霄的默认。 他不顾所谓的任务,骑着白夜连夜赶回,往回赶的路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若十五之日,有人偷袭,该怎么办,若她受伤了,该怎么办,若她死了…… 他不敢再多想,她怎么会死呢!四年前,再苦再累浑身疲惫,每日如同死亡再临般的训练自己,甚至服下了能提前增强二十年功力的禁药,她险些为此丧了命,却也留下了每日十五的身体虚弱无力的病根。 可是急切,浮躁、担忧以及紧张已经让这个能冷静分析任何事情并作出判断,对任何事情漠不关心到极致的男子渐渐崩溃。 他不断地催促着白夜,恨不得施展轻功直接飞回去。 “哟,这不是陌染嘛,我还在想怎么今日没跟在师妹的身后……”就在陌染心中揣测不安,脸上的担忧还未收回时,屏风后面传出一个十分欠扁的声音。 末青风从屏风后,探出了一个头,青丝拂面垂荡在颈间,胸口的衣领打开,露出他洁白带着微红的肌肤,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一看见他,陌染深感头痛,他撇过脸不去看那个妖孽的男子,眉头紧皱道:“你怎么在这?” “一听师妹有事,我当然急切切地赶回来了咯。”末青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凤眼眯起,有意无意地瞟向陌染手中的那柄赤霄。 果然出事了! 他心中一跳,突然站起身来,擦过末青风的身子,朝屋内看去,空无一人,只是床单有些褶皱,末青风之前竟然大刺刺地躺在她的床上,也不知有何居心。 “噗嗤。”末青风突然一笑让陌染大窘,他似笑非笑,神情古怪道:“你那么急干什么,师妹不在这,刚出去。” “王爷去哪了?”修长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他沉下声音道。 “你现在还是别找师妹了,她完全没事,现在正红烛摇曳,好不快活哦~”末青风露出了一个邪邪的笑容,看到陌染不爽却又不敢揍他的表情十分得瑟,“她昨日还在左如墨那歇息,今日又跑去了聂云那~哎……不愧是我的师妹,佳丽千千万,师兄要好好学习了。” 说完,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折扇遮住脸下的笑意,面上却况似无意道:“明明是六月炎热,这么突然那么冷呢……” 陌染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一双黑玉般冰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偷着乐的末青风,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 第21页 末青风看着陌染离去的背影,收起了笑容,他摇着手中的纸扇,喃喃道:“好热啊。” 究竟是谁,如此心烦气躁…… 楚清原以为 13、陌染暗卫迟归来 ... 如画在那边看着和今日下午惩治恶奴的一些事,聂云居那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乱子,乱子到是没有,就有些为主求荣的新婢女因不了解楚清自作主张搞出了一个大乌龙。 至于如画呢,此时并不在聂云居。 末青风坐在楚清的床上摇着扇子不知道想啥时,如画不知何时已进屋,跪在地上恭敬道:“不知公子来访,属下……” 他一折扇,阻止了如画的长篇大论,狭长的凤眼冷冷地望着如画,声音寒冷渗人:“我不是命令你保护楚清,她为何还会受伤?” “属下。”总是板着冰山脸的如画浑身一怔,眼眸闪过似害怕,似恐惧,又似爱慕,她回忆着那日道:“十五那日,属下和如诗一同站在清月轩门口,若不是左如墨执意进门为聂云一家求情,王爷说不定……” 末青风冷哼一声:“这左如墨倒是赶得巧啊!” “王爷说过十五之日不让人进门,属下见公子一直对身份不明左如墨心存疑虑,心想不如借这次机会观察下左如墨与王爷的关系,所以未多加阻拦。”如画顿了顿一道:“进门时却发现王爷已经大吐鲜血昏迷不醒。王爷醒来后没有多加责怪,反而听着他的劝去刑场救人,只是还是晚了一步。” 末青风眼眸有些疑虑。“陌染为何不在她身边?” “陌公子三日前就被王爷派出去完成任务了。公子,您不在的一个月,王爷突然对聂云感兴趣,又因为聂云的拒抗,下令斩其一家,此时又囚聂云在府,属下怀疑王爷另有目的,只是王爷装得太像,实在是找不出蛛丝马迹。朝中推乔羽继任聂太师的位子,晋王蠢蠢欲动,赵国云端郡主即将到来。”她顿了顿,偷偷瞥了一眼沉着脸的末青风道:“公子,我们的计划是否要开始了……?” “师妹也真够忙着,一会聂云,一会如墨,我听得头都疼了。”他冷冷一笑,道:“现在动手还太早,先看看师妹要做什么。” “公子,属下还有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如画看着末青风犹犹豫豫道:“属下有一次在门口听到王爷和如诗的对话,王爷问了如诗很多关于自己的问题,之后的举动也都透着淡淡陌生,今日见到属下,也微微一愣。”如画想说,王爷是不是失忆了。可看看,又觉得不像。所以她犹豫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观点,只低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末青风抚了抚额,回想刚才和楚清在一起的事情,脸上浮现出苦笑的神情。他当时就觉得奇怪,又可说不上来,总觉得楚清还是原来的楚清,却又跟一个月前见到的微微有些差别。 他还以为师妹对他也开始提防了…… 是假装如此?还是冒名顶替?亦或者是中毒失忆? 13、陌染暗卫迟归来 ... 末青风淡淡道:“你只需要保护师妹,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作者有话要说:陌染出场~小修…… 大家戳戳文案上的投票,谢谢~ 求留言……求收藏T T我都日更了…… 这几章为了引出各个男配,所以进展各种慢…见谅T T 14 14、美人出浴清危难 ... 聂云居。 他原以为醒来还是在地牢了,却想不到回到了聂云居。 其实两者又有什么差别,名为地牢,他所呆的那间却被布置得如同普通房间,一日三餐如平常般,除了环境有些潮湿并没有其他不同。而此时,他身在聂云居,难道不是另一个牢笼?只不过是外相华美了一点。 他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一切都晚了…… 他的父母他终究没有救下,甚至没有同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令他作呕的地方…… 那个女人,他恨不得对她千刀万剐。 为何那时不愿意见上一面,用家人的性命相挟,在牢里也对他好生招待,难道不是逼他就范吗?她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他想一死了之,至少黄泉路上还能陪伴爹娘。 可还是被救了。 “你是谁?雨晓呢?”聂云感觉自己的身子不断地被人折腾擦身,涂药,他勉强睁开半眸,入眼处是个容貌平凡的陌生婢女,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雨晓姐姐触怒了王爷,被罚了二十大板,免去了公子的近身伺候,此时正躺着服药休息。”她偷偷瞥了一眼聂云,怯怯道:“奴婢雨烟,今后就是负责伺候公子起居。 “这个,混……蛋,妖女!”他想站起身找那人理论,凭什么打他婢女,却发现浑身酸疼无力,只得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他本就是一介文弱书生,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 “公子别动,若公子要见王爷的话。”有些小呆的雨烟明显会错了意,她脸微红道:“王爷说过会就会来的。” “谁要见她。”若此时见她,他恨不得冲上去喝她的血吃她的肉,他有些气闷,苍白的脸庞染上了淡淡的哀愁和黯然,只见雨烟与另一个侍女突然扶着他往床边似乎摆了很久的浴桶走去,羞恼大惊道:“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他脸面羞红,语句也不连贯,甚至因为气闷,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了好几声。 -- 第22页 “公子,当然是沐浴啊。”雨烟一脸理所当然,“今日王爷下榻此处,公子可不能用脏兮兮的身子与王爷同寝,这可坏了规矩啊!”若王爷不满,把她也打个二十大板,她就惨了。她心中心有余悸地乱想着。 “这个妖女,竟然……”因为身子过于虚弱,聂云心中咒骂的同时,一个没站稳,滑进了浴桶里,温和的水滑过他的鼻腔,他的喉咙忍不住刺痛着,带着些许腥味,额头又因为撞了一下浴桶边缘,又起了一个大包,他一阵阵眩晕。 侍女们一惊,七脚八舌地把聂云拽了上来。 这时,楚清一头撞了进来,好一个美男出浴图……好一个狼狈的美男出浴! 楚清猛然睁大眼睛,似是还没搞明白到底马上了什么,但看到上身半裸的 14、美人出浴清危难 ... 男人,条件反应般的是闭眼,然后转身,睫毛微颤,脸颊粉润。 直到许久,榻上传来一个阴森森牙咬切齿充满恨意的声音。 “王爷,没想到你还敢来!”聂云卧躺在床上,披了一件白色外衣,水顺着秀发在白衣上熏染着朵朵白花,额头包扎的伤口因为碰了水又再次重创早已裂开,又掺出点点鲜血。他的手紧握着,指甲已经嵌入了手心,鲜血顺着纤细的双手流淌。狼狈的俊脸因生气羞恼而绯红,浑身微颤似在隐忍强大的怒火。 侍女们早已见风使舵,全部离开这个弥漫着诡异的房间。 “我……”楚清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清醒了,她原本只是想找如画问问情况的,她在门口转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她,便想默默地进来看看聂云居的人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偷看他沐浴的! 楚清看见他额头伤口崩裂,连忙上前几步,窜到他的床前。她敛去了表面的害羞,十足镇静又似无耻地伸出芊芊双手,似要抚摸他。 “妖女,要杀要剐就快点,别如此羞辱我!”聂云半敛危目,在床上喘息道。“不知廉耻。” 若可以,聂云真的希望自己依旧是昏迷的,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还不会被如此羞辱。 楚清的靠近让他浑身戒备,他想后退,但身体几日未进食,早已动弹不能,他只能重重地拍掉她伸过来的手,只不过单单拍掉楚清的手就累得他气喘吁吁。却不知他所谓的重拍,拍在楚清身上宛如小猫抓痒,一点作用也没。 所以他无力阻止楚清的靠近,无力阻止楚清轻柔地为他重新包装伤口,更无力的是自己的头被包成了一个粽子。 脑袋很重。 见自己的满意成果,楚清笑得一脸得瑟!思索了几秒,在聂云恼怒羞愤的目光下,欢乐地在上面扎了一个蝴蝶结。 聂云气极,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朝楚清扑来,楚清一慌,条件反射竟不是躲避,让聂云摔下床继续砸伤脑袋,而是伸出手却接住他! 两人一个纠缠,聂云顺势从床上摔在楚清的身上,软软的,没受啥伤。气极的他根本没有关注楚清的小动作。楚清以为自己能扶住他,哪知他冲力过猛,她顺势被他扑倒在地,成了聂云的肉垫,身体扭伤不说,脑袋更是重重砸地,眼冒金星。 一瞬间,零星的记忆划过脑间。 “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她回头,是一个穿着华服的粉嫩摸样一脸傲气的小少年。不知怎么的,她头有些微痛,这人已经跟了她几条街了。抚了抚额头无奈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的突然回头倒是把他吓得一愣,他抬了抬下巴道:“还记得十天 14、美人出浴清危难 ... 前的才子大赛吗?” 楚清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把这个少年和才子大赛联系在一起。 见她一脸茫然,约为八岁的小少年一跺脚,有些微怒,“我还和你比试过啊!虽然是输了……”最后一句极轻极轻,估计就只有他自己听见。 和她比试的人挺多的,因为她是历届最小参加比赛的人,大家都看她小逗着玩玩。其中有个最小的貌似只有8岁,很是聪慧,听父皇这么一说,她才知道他是聂叔叔的独子聂云。 “你是聂云?”她歪头问道,“你找我干嘛?” 少年听到她报出自己的名字先是一喜,以为对方记住了他是因为他在才子大赛的表现,他哪知道楚清是因为聂峥才对他稍稍上心。 “我想跟你再比试一次。”见她抬脚又要走,他拦在她身前道。 “没兴趣。”楚清绕过他。 “为什么!”聂云一脸茫然,随后想到什么,得意道:“你怕输给我?!” “呆子。”楚清无语,不理会他往旁边绕过。她可不想再出什么名了……而且听说聂叔叔的独子自幼饱读诗书,三岁出口成章,五岁吟诗作对,六岁读四书五经史论春秋,可谓是大楚难得的才子小苗苗。自从知道他是谁了后,她可不愿意再与他比试了,打压未来的才子,未来的栋梁可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喂!你等等。”由于聂云比她高半个头,他一伸手,正好扯到了她盘着的头发,青丝散落。他一脸目瞪口呆道:“你,你是女的?” “关你屁事。”楚清拍开他的手,怒道:“走开。” “自古女子是不能上学堂的,你又是从哪里学的?”他一脸疑惑,见楚清不理他又要自顾离开,他拦住,脸扑扑红道:“小姐的才情让聂云佩服,可否告知芳名?” -- 第23页 “不可。”楚清挑挑眉,一脸不耐,“我还有事,你能不能让一让。”回晚了,母后又要教育她了。 他呐呐道:“古人说的没错,自古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不也是女子养大的么?” “你……你……” 她横眉冷对,“众人都道,聂家小公子,能言善辩,字字诛心,其实也不过如此,臭呆子!” 又听到那个“呆”字,他涨红了脸。自从那日后,他每日寻她,为了赢她,晚间还寻父亲探讨诗词,乔大哥都以为他中魔了。今日好不容易在茶坊里被他逮到遇见。他原以为总算能找个年龄相似,又棋逢对手的人,却想不到是个女子,更想不到的是小小年纪竟如此刁蛮。 “你,好,好,好……”看着她毫不在乎的摸样,他突然吃瘪,语句支支吾吾地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是挺好的。”她微笑。 他恼羞成 14、美人出浴清危难 ... 怒,扭头,甩手,“君子不与泼妇计较。”可在她真走后,他又忍不住默默回头偷偷望了一会。 双人的发丝在地上缠绕,对方的呼吸声能清楚地听闻。他重重地咬了一口楚清的肩,原本抱着脑袋有些呆愣的楚清吃痛地一叫,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你是想用死来反抗我吗?不是想杀我吗?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醒了,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不醒,不好意思,你将再也没有机会杀我了,像我这样的坏人会活得很久,而你却死得早。 “为什么不是你去死……”他微微松开了口,在她颈间轻声呢喃着,顺势地从她的青丝发髻里抽出一只用于固发的白玉簪。 他想大笑出声,可最后他只是微微勾起嘴角,青丝凌乱垂面,样貌狼狈不堪,墨色的眼眸虽混浊不明却似一把利剑,他的声音苍凉又死寂,手里握着白玉簪朝楚清胸口刺去。“你——去——死——吧!” 楚清猛然睁大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T T 15 15、聂峥求见初显端 ... 楚清猛然睁大双眼,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什么也没反应过来,手却自己先动了起来,在数秒间就夺走了聂云手里握着的白玉簪,并握在自己的手里。手因抢夺被划伤,冒着鲜血,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紧紧盯着一脸绝望的聂云。 他沉下声音,脸色决然,似乎已经把自己的性命抛在了一边,“这样你都死不了。” “死其实很容易……”楚清把簪子插回了发里,拍了拍灰尘站了起来,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聂云,眼神清冽,脸上的红晕早已悄然退去。“我却不能死。”她还要很多事情要做,怎么能就这么死了?!阿容怎么办?清王府的人怎么办? 她是杀伐果断的清王!聂云这个举动若被别人看到,他必死无疑。 外面的侍女焦急地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楚清淡淡地瞥了一脸死寂的聂云,什么也没说,出了聂云居。身后是侍女大惊的声音,想来聂云狼狈坐在地方的摸样吓傻了她。 她迷茫地望着掌心的鲜血。刚才那一瞬间,她回忆起了为何要囚聂云的原因,可是再往前回忆,记忆就像卡住一般,惹得她脑袋剧痛无比。 她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再次被溜走了。 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她不能死,却能随意决定别人的死亡吗?! 为何不杀了他?为何要让他活下来?! 聂云踉跄地被侍女雨烟扶着站了起来,他静默地看着那人走出了聂云居,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他挪了挪嘴唇,欲要反驳,却无言说出口。他想大笑出声,那人今晚来这是想干嘛,想送死?还是想从他这拿到什么?还要如此假心心?他又想干嘛?故意激怒她是为何?杀了她报仇?但终究他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被雨烟扶着躺回了床上,刚想闭眼休息,却发现手中不知何时被塞了一张纸条。 雨烟柔柔地对他道:“公子,夜已深,歇息吧。”随后,仿若无事般离开。 房内,聂云沉思片刻,伸出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把纸条在烛火下点燃,烛火的倒映使他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嘴唇微抿着,黑色的眼眸闪烁着决然与坚毅。 楚清恼怒着清王的记忆时清楚时模糊,难道每次都要撞一下头才能记得一点吗? 她走着走着不由气愤地揉了揉后脑勺,刚才那一撞击可疼死她了。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好在清王会武,又好在这身体本能的反应。聂云太过危险,虽说他不会武,但每日来这么一下,她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王爷。”耳边的一声轻唤把正在思索中的楚清吓了一跳,她疑惑地回头,见一黑衣男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他的气息过于安静,又是一 15、聂峥求见初显端 ... 身黑衣,墨发,想来刚才她想事情时完全把他忽略,路过之。 他突然伸手却又生生止住,只能在原地焦急道:“王爷受伤了?是聂云弄的?”她发髻中的血色刺痛了他的眼,一向沉着的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碍于彼此的身份才不敢上前。 “没事。”见他一直盯着头发,楚清满不在乎地摇了一下手:“后脑勺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话还没说完,手已经被对方抓住,只见男子皱了皱眉,浑身散发着冰冷的低气压,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乳白色药膏给楚清手上的伤口抹上。 -- 第24页 手心中央交杂着好几道伤口,显然不是摔伤时意外划伤,而是被什么利器反复重重擦过。 “疼。”楚清眉头出声,手还止不住往后缩。 “是属下越权了。”男子松开了手,卸剑跪地。“属下陌染未完成任务,请王爷责罚。” 原来这人就是被她派去完成任务的贴身暗卫,是值得可信的人吗?在清王的记忆里,似乎很值得器用。 “为什么没有完成?”楚清疑惑。模糊的记忆中,陌染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失败过。 陌染垂着眼睑,半低着头,夜色掩盖了他别样的神情,“属下得知王爷出事,连夜赶回,未到达江安,所以没有见到柏王,请王爷责罚。” 楚清怔了怔。柏王? 先帝与柏王虽异姓,却情同亲兄弟。柏王小时更是先帝的陪读,但他自幼好武,对读书没有任何兴趣,十八岁便当上了副将军,二十岁成为了楚国举世皆知的少年将军。 柏王是楚国的常胜大将军,二十年前因娶妻生子,不愿与妻子儿女异地相隔,卸甲归田,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江安,想过安稳的日子。先帝御封其为柏王,更把江安赐给柏王作为封地。他虽已卸甲,但江安这块地方离燕国太近,碍于柏大将军的威名,十几年来,燕国不敢侵犯。柏王威名远播,清王就是想要得到他的帮助瓦解晋王的势力…… 陌染见楚清一直不语,把怀中一张纸片递给她,“这是聂太师给王爷的话。” “清王心思之深,让聂峥佩服,特求一见。” 楚清掩下眼中的惊异,轻轻的一蹂躏纸条,纸条均化为了粉尘。 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清晰了起来,展眉一笑,嘴角戴上了她前世一贯自信的笑容,她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陌染道:“带我去见聂叔叔。” 清王之计,聂峥假死。 那日,她急忙赶去,只能看到刑场白布上血迹斑斑,她跟所有人都以为聂峥已经被处死,她终究晚了一步。为了防止现场过于血腥,上刑时白布皆会放下。这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狸猫换太子根本没有人会不信,而且她囚聂云,他的愤恨更是让清王府里 15、聂峥求见初显端 ... 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更是认为聂峥已死。 看样子,她不用再为没有救下人而自责,一切不过是清王的计谋,真相等见了聂峥自会见分晓。 陌染点了点,施展了轻功,已飘然远去,而楚清抬脚几步,没有飞起来,她囧在原地,清王会轻功,可她不会啊……刚才她揉纸条,只不过是身体习惯的动作,这武功时显时隐,她很难把握。 陌染飞了一会,见楚清还没跟上,只得原路返回,他一脸疑惑,不知王爷为何原地不动。 楚清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失忆了,忘记如何使用轻功了。”她的暗卫她自是相信,所以也就没有隐瞒。 陌染眉头深锁,表情很是纠结复杂。“属下越权了。”他撇过头,不敢看楚清,右手怀抱着她的腰,运功提气。楚清温润的呼吸扑撒在他的颈间,微微的痒,柔柔的呼吸声和微微加快的心跳,让他施展轻功时,一连几次都岔了气,差点笔直地掉下来。 见陌染一直摇摇晃晃地飞行,有次还差点撞树,原本还感叹轻功好神奇的楚清一脸惊吓地双手勾住他的脑袋。真是本能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爷,你遮住我的视线了。”陌染压低着声音闷闷道。虽然他的声音闷闷的,但她却觉得他是在忍住偷笑。 楚清讪讪松手,改环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有些倦意地闭上了眼。他的身子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僵硬。 “我是不是太重了?”她不由疑惑,“你飞得好不稳。” 陌染很镇定地说:“没有。”他偷偷地看着一脸倦样,却又害怕自己从半空中掉下来,始终耷拉着眼皮的女子,心底某一片柔软被轻轻触动,飞行的速度也不由放慢了。 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十岁的他因为天赋好,被指派为她的暗卫,负责保护她。 她满脸崇拜地看着他道:“你会轻功,好厉害啊~”她双目闪烁兴奋的摸样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了…… 见她如此好奇,小小少年郎总喜欢显摆下自己的实力,他不由抱起她施展起轻功,她兴奋又带着害怕地抱住了他的腰,一脸向往。 结局就是他功夫不到家,两人摔进了御花园的池塘里。 她在水里痴痴地笑着,道:“本公主是不是太重了?看样子要减肥了……”她歪了歪头,一脸思索。 “减肥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就是变瘦,变瘦呀。”她眨了眨眼道。 他看着看因为水变得透彻的衣服,俊脸腾得变得通红,微微扭头,把眼睛往池塘里围着他们打转的鲤鱼望去,支支吾吾道:“公主不是很胖……是属下功夫不到家。” 她突然乐了,满脸笑意。“等你功夫到家了再带我飞飞看? 15、聂峥求见初显端 ... ” “恩。”他承诺道。 后来,楚清因为落了水染了风寒,天天卧床养病,他差点被先帝重罚,先帝又因她把所有原因都往自己身上堆,撤去了对他的处罚,但他仍然被暗卫长严训,教导自己和公主身份有别,男女有别,他的任务是保护公主安全。 -- 第25页 再后来,他苦练武功,尽忠职守,为护她寸寸不离,却又主仆分明,保持距离。再再后来,她自己练了武,他连保护她的资格也失去了…… 聂云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的楚清,喃喃道:“你不需要减肥……” 楚清抬了抬眼,盯着他疑惑道:“你说什么?” 聂云看着前方的房屋,目不斜视道:“王爷,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挂了一天才2个点击,我囧啊…… 惨淡的各种数据= = 求鼓励T T留言啊,亲T T 码字各种无力,卡文了。 16 16、步步为营局中局 ... 在一个简朴的房子里,楚清见到了聂峥。四十岁的年龄,发已半百,她没有任何意外,聂峥忠于国事,早老过度使得头发早已花白。见到他的时候,楚清恭敬地拜道:“清儿见过聂叔叔。” 聂峥闻言并不改往日面上的微笑,语调平缓的说道:“想不到老夫告老还乡时还要被清王利用一次。” “聂叔叔此言差矣。”楚清也没有顾忌地坐在聂峥的对面,桌上茶杯渲染开的白雾迷了她的眼。“聂叔叔所在的位子,是所有人都羡慕的。聂叔叔就算离开也必会卷进这场纷争。”她浅抿了一口茶,手指轻叩茶杯分析道:“聂叔叔自身正直,清廉,桃李满天下又位高权重。在帝王和晋王的这场暗流涌动中,却始终保持中立。您不会帮任何一个人,因为您知道伴君如伴虎。 皇叔便把目标放下了您的得意徒儿乔羽身上,至于为什么不是您的独子聂云,那是因为乔羽野心大,总想成就一番事业,而聂云虽有才子之名,却对名利不感兴趣,皇叔的几次示好估计也被他无视了过去。您几次三番劝说乔羽远离皇叔,不要卷入这场纷争,可还是晚了一步,您便向皇上递交了辞呈。聂叔叔既然要远离朝堂,清儿这计不是一箭三雕吗……”她的眼睛闪烁着睿智,想到被书籍中被清王藏起的折子,一切突然豁然开朗。“您虽无意于朝堂之争,但您忍心让您的宝贝徒儿前去赴死吗?”乔羽一心为官,哪会听他的劝远离朝堂,远离是非。 “你想要利用羽儿。”不是疑问是肯定。聂峥的声音沉静冷然,脸色凝重。 “皇叔想利用他作前车来打压我,我又为何不能用同样的棋子回敬之?”楚清沉着应对,没有被聂峥戳穿自己心中所想而感到羞愧。 “乔羽忠师,视您为父,聂叔叔的假死只是个催化剂,它推动了乔羽不得不帮皇叔,为了所谓的报仇。皇叔趁此机会多多关怀,自以为能稳住乔羽,他知道聂叔叔您对乔羽的重要性,认定了仇恨我的乔羽一定是他船上的人,可以相信。其实还棋差一招。” “聂叔叔。晋王他居心叵测,逆谋篡位,甚至害死父皇母后,您难道还不愿意帮清儿为大楚除一祸患吗?”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及话中的内容让聂峥一惊。 这一句不知怎么的就从嘴里脱口而出,楚清脸上也瞬间染上了哀伤。 聂峥饱读圣贤之书,却也不懂催化剂是什么,但此时他并没有关注这个,而是皱眉苦苦笑道:“清王此举以老夫已经入了局,何来帮助一说。” 楚清弯了弯秀美,笑得一脸狐狸样。“聂叔叔需要什么,清儿会亲自份上。最近几月望聂叔叔勿要出门漏了陷。等到时机成熟,恳请聂叔叔与乔羽见上一面。” 16、步步为营局中局 ... “不告诉云儿?”聂峥奇怪道。以云儿那耿直的脾气还不得把清王府给掀翻了。 楚清摇头,“晋王虽相信乔羽,但逆谋篡位的事成败只在于一次,所以他必会双管齐下。最近几日,他必会派人偷偷联络聂云。以聂云这种藏不住心思不够润滑的人,若告诉他事实,必会露出破绽。不如让他在清王府里给晋王打打小报告,混淆他的视线。而乔羽常年混迹官场,做事够润滑,忠师,只不过此时被所谓的名利禄与仇恨蒙蔽了眼睛。” 聂峥重重叹气。“云儿醉心文学,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当初为了与你比试一场,每日每夜都跑去老夫房里探讨诗词歌赋。后来又被你气得半死,更加卖力学习。也不知是不是冤孽。” 楚清回想到记忆里那个别扭的小少年,不由微微一笑。“那时是清儿无理了。”她调皮一笑,“不过说真的,聂云真会纠缠人。” 聂峥被楚清的表情逗乐了,脸上浮现了一丝浅笑,却也遮挡不住眼中的担忧。“云儿一根筋到底。此后还请清王多多担待我儿。” 楚清心虚地点了点头。聂云这个烈脾气不是在地牢里自杀一会,就是要杀她一会,以后她可真要磨难多多了。 临走前,楚清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不由问道:“大楚兵权可是四分?其中一份的兵符可在柏王的手中?”陌染的话让她心有余悸,却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聂峥思索了半响,摇头。“大楚军权的确三分。帝王一份,护国将军一份以及晋王一份。柏王的军队早已脱离了朝廷。当年柏王卸甲归田,柏家军众人未编入其他军队,而是跟着柏王回了江安,暗地驻扎着。人数有多少,老夫也不清楚。但此事知道的人很少,清王何处得知的?” 楚清没有回答聂峥的问题,反而继续问道:“我若去求,拿回的机会有多大?” “一半一半。柏王和老夫一样不想卷入其中,这个兵权不到万不得已动不得。但……”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通透碧绿的玉佩,色泽光亮,上面刻着一个“柏”字。“柏王曾欠老夫一个约定,这块暖玉也是他当年给老夫的。你拿这块玉给他,他自会懂。” -- 第26页 楚清点了点头,接过暖玉,入手温暖,真是快好玉。她不由感谢,再次一拜。“多谢聂叔叔。” 聂峥突然想到当年的场景,又补充道:“当年先皇恐柏王或晋王拥兵自重,在暗地也默默组建了一支军队。若能拥有这个军队,一定能如虎添翼。” 楚清笑了笑,一切心知肚明。 “聂叔叔不用担心,清儿自有准备。” 此时,季黎居。 “表妹作为赵国使者出使楚国?”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季黎的脸上挂起 16、步步为营局中局 ... 了温柔的笑意。“何时会到?” “二十日左右。”青衣男子在树下淡淡道。 “本皇子何时能回赵国?”季黎急急地问。他在这里做了两年的质子,此时赵国早已强大,他何必在清王府受这等羞辱和委屈。 “现在还不是时候,请静待那位大人的答复。” 季黎心中纳闷。 楚清没有死…… 这是他一直没有想通的事,他亲自下毒,亲眼见她喝下,为何只是微微受伤。 他想以楚清之死引得楚国大乱,虎视眈眈的晋王见楚清这个障碍已死肯定出手夺位,幼帝和晋王一定有一场大的争夺。他再与赵国的人里应外合,趁楚国内乱时拿下,让父皇好好赞扬一番,又能博得表妹的嘉赏。 可惜的是楚清竟然如此好命,没有死。 表妹这次来楚国定是来看他的,可他偏偏被迫住在清王府,表妹见到他,肯定以为他和那女人…… 他不由心烦意乱,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退了去。 青衣男子的嘴角挂着冷笑,讥于季黎此时的表情。 突然,他想到什么般的道:“清王府的左如墨是什么人?十五那日为何在清王身边?” “一个琴师罢了。”季黎心烦意乱,满不在乎道,“念安四大公子之一,琴师左如墨。你没听过?”他这个外人都如雷贯耳。 “清王好雅兴。”青衣男子暗自思索了一番,确定那人早已死绝决不可能活得下来,可是心中总是不安,他觉得还是得好好查查这人的身份。 离开之前他仍不放心地补充道:“以清王多疑的性格很容易猜到是你下的毒,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是清王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在郡主未来之时,切忌别露了陷。” 他点了点头,眼神暗了暗,手指在袖中紧握。 他一介皇子,却被人以这种口气对话,那人丝毫没有任何恭敬,反而觉得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他没成功前,这口气只能忍下。他忍了十八年,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吗…… 他在赵国并不受宠,只算是父皇众多皇子中的一个,他排行第三,母妃没有显赫的身份和地位,而是一场宴会中最美丽的舞姬,父皇见之,心中按耐不住,宠幸了母妃,甚至破例封了妃。 父皇宠幸了两年,失去了新鲜感,便再也不来母妃寝宫,而就在这时母妃怀孕了,一个人在况似冷宫的寝宫,诞下了他。母妃日日以泪洗面,皇后视他们为眼中钉,对他们冷言冷语,最终在他五岁时,母妃自尽了。 父皇在母妃死后才知道还有他这么一个皇子,不知是皇后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还是父皇根本不关心母妃,甚至忘记了她的存在。父皇佳丽三千,每年都有新选的秀女,忘记一两个也是常事。他草草 16、步步为营局中局 ... 地给母亲办了丧事,给他起了一个黎字。 他直到五岁才有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父皇,匆匆一个见面,他崇拜于父皇的宏伟,羡慕其他兄弟受父皇喜爱疼爱。可父皇对他总是淡淡的表情。 兄弟欺辱他,欺他无母,笑他没有父皇疼爱。直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挡在他的身边,挡住那些笑他扔来的石子,给他讲宫外的趣事,是他童年唯一的依靠——他的表妹。 表妹的在意,让父皇再一次意识到他的存在。 他虽比其他人晚上学,却一直刻苦学习。 他下定决心要在表妹面前做出一番事业,可表妹却拜了师离开了皇宫,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 他不甘心。 即使被父皇送去楚国做质子,他还是不甘心。 该怎么做,才能让表妹的眼中有他。怎么做,让表妹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他的成功…… 他想,即使做质子,他也不能荒废这几年,他借机了解楚国国情,准备暗中找机会挑拨离间,却被刚受封的清王看中,变相囚在了清王府。 这让他怎么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很擅长写阴谋T T 今日码了一个别的坑的大纲>////<等这篇搞定就要写那个,是我爱的设定。mua~ 大家留下言吧~我寂寞难耐死了…… 17 17、夜阑卧听风吹雨 ... 在聂云那耗费了不少时间,之后又去见了聂峥,现在早已过了丑时。走进清月轩时,楚清消化着脑中偶尔浮现出的模糊的记忆,加之自己的推理,总结着事情的本末,专注思索的她压根忘了房里还有个妖孽黏人的师兄。 感觉耳边有清浅的呼吸声,解衣扣的手一顿,正上床准备睡觉的楚清脸微红,贴身暗卫莫不是要和她同房一天,那她换衣服不是要被看见了?! 她刚想让他出去,微微侧头的瞬间,眼前黑影一闪,几道剑影犀利地袭向某意图不轨的红衣男子。 -- 第27页 末青风略有惊讶地后退了几步,陌染见一击不成功,脸一沉,继续攻击。 陌染的速度极快,楚清却看得真切,他出其不意拔剑相向,剑花闪过,脸色冰冷无比,赤霄更是随了主人的心散发着阵阵寒气。相反,某试图揩油的末青风脸上带着妖媚欠扁的笑意,手中摇扇,连连躲闪,看似惊慌无比,却未伤及半分,除了几次用纸扇挡下了陌染充满杀意的利剑,脚更是在一米之内的圈里微动。 好深的功力。 楚清暗自心惊。在清王稀少的记忆力,这位挂名师兄并不常出现,除了偶尔打着听从师父之言关心关心师妹近况来清王府溜达一圈,就是清王想到他的万能交际圈,花楼里的小道消息,内幕众多,让他在笑拥美人,顺便出卖下色相打听打听些消息。 一个月前,他从小丽还是小红还是谁的嘴里听到了某赵人恩客酒醉时吐露出的赵国近两年发生的大变化,清王听之感觉不妥,想抽身去赵国调查一番,他这位只懂玩乐的师兄突然自告奋勇,说要助师妹一臂之力,顺便好奇那云端郡主是否如传言一般美,嬉笑的说勿让那赵国郡主的名声爬到师妹的头上。 之前就是汇报他一个月赵国之旅的情况,怎么现在还不走。 见他们纠纠缠缠,打得难舍难分,楚清压住怒气道。“那么晚了,师兄怎么还没走?”他们俩想干嘛?把她的清月轩拆了吗?! 末青风一挑扇,挡住了陌染的正面一击,听到楚清毫不留情的赶人,他有些委屈地撇了一撇嘴:“不是师妹让师兄好好呆在这里的嘛……” 他忘记了手中是扇,正面硬拼怎么会是削铁如泥的赤霄的对手,在他话说完的瞬间,扇子应声而断,脖颈更是不留情的被利剑相指。 “陌染,收剑。”楚清微皱眉,陌染一向听从清王的安排,此时却如同木雕般,剑指颈间,他面似冰山,嘴唇硬邦邦地吐出一个词:“拿来。” 楚清有些错愕,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末青风似笑非笑,对于颈间的利剑视如无物,他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簪,淡淡道:“师妹怎么出去逛一圈回来就又受伤了 17、夜阑卧听风吹雨 ... ?” 墨色的眼眸明明染着笑,却蕴藏着让人刺骨的寒意。 楚清不由心虚低头,可一低头,青丝垂下,她才恍然大悟般地怒气抬头:“你何时拿的?” 这白玉簪好端端的插在她的头上,末青风又是何时靠近的,为何她丝毫没有察觉?! 是她太过专心,还是对于这种熟悉的气息毫无戒心? “师妹专注地想事情而把师兄抛在一边,师兄见这簪子漂亮的很,就偷偷拿过来观赏下,哪知上面血迹斑斑。这种危险利器师妹不要也罢。”他嫌弃地一扔,白玉簪在地上摔成碎片,他薄唇勾起来,狭长的凤眸斜视过去,向冷着脸的陌染挑衅一挑眉,“师妹受伤,身为暗卫难辞其咎,此时他不找伤师妹之人,把剑指向我有何意思?” 赤霄微微前倾,尖刺抵着末青风白皙的皮肤,眼看就要破血。陌染一收手,嘴紧抿,沉默地站到楚清的身后。 楚清还未开口,末青风已经飘然靠近。这次陌染站在她背后也没动,只是双目死死地盯着,手紧紧地握赤霄,手指因用力过猛,青筋显露。 “本来还想在师妹房内小休一日,但若师兄我多呆片刻,定要被某人大卸八块,师兄为了自身安全,只得依依不舍离开了。”他抚了抚楚清墨色的发丝,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化为一个醉人的笑意。“师妹,我走了。” 末青风一走,陌染也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楚清躺在床上,双手蜷曲着被子,暖暖的,有股淡淡的男人气息。末青风这个家伙竟然没征得她的同意就爬上了她的床!她略有气闷,想要一甩被子,若这被子沾满了花楼的胭脂味,她还怎么睡啊。可偏僻眼打瞌睡,身体无力。 今天,太累了吧。 她无心再去想末青风,睡着前她满脑都塞满了怎样能替阿容守住江山,如何能……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梦见自己骑着披甲的战马跨过冰封的河流出征北方疆场。 梦到自己手刃敌人,为父母报仇。 梦着梦着…… 梦见前世,自己刚刚认识祈言,坠入爱河,父母百般不同意,自己却一意孤行。从阿容手中抢到公司大部分股份,逼得父亲愤怒离世,甚至在父亲葬礼不久后就与祈言订婚。 梦见公司的设计一直被对手先一步推出,公司有内奸,却迟迟找不出。对手反将一军,告他们抄袭,公司股份连连下滑,最后甚至支撑不住宣告了破产,父亲的公司更是被对手收购。阿容离去,母亲重病在床,她下定决心想要再次夺回父亲公司的股份,给母亲一个幸福的未来,可她没有等到那一刻,母亲抵不过阿容离世的悲伤最终还是离开了。 父亲说,祈言的心思太深,久居高位的他也猜不透 17、夜阑卧听风吹雨 ... 。 而那时她与家中闹矛盾,父亲越反对她与祈言交往,她原是反其道而行,甚是深深地陷入名为祈言那人的沼泽。一切都是伪装的,那祈言这人隐藏地太深了,深到她痴恋苦恋,即使明知被欺骗,心中也仍然怀揣着他是爱她的可笑想法。 有的时候,她甚至还无耻地想。 -- 第28页 如果时光一直停留在她二十岁就好了…… 即使是祈言是假意的,那些年岁,她真的很开心。 心中因被父母遗忘,心有不满,有时常常躲在学校里哭泣。 一双白皙的手向自己伸来,温热的触感从左手蔓延至全身,彻骨地寒冷突然间消失殆尽。 她还记得,那时她抬起头,因夕阳的照耀下少年墨云般的发上洒了一层金粉,他黑玉般的眼瞳静静地瞅着她,光华流转,眉目如画,整个人温润似玉,宛如书中的美少年。 “清,别哭了,我在你身边。” 那声音像在哄诱,像在安慰…… 那日,成功夺得父亲股份,她满心欢喜,她告诉父亲,她不是柔弱的阿容,她能撑起公司,她的身边还有祈言。 她要告诉父亲,他看错人了。阿言不是因为公司才接近她,阿言有这个能力,阿言是爱她的。阿言…… “我结婚好么?” 柔软的唇瓣轻轻擦过他冰冷的额角,慢慢往下,感觉到他有些僵硬地身躯,和抗拒地动作,楚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有还无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动作小心而亲密。他没有拒绝。 他的味道清香的,特有的清香,只要闻过便不会忘怀,而此时的感觉真好,她眯着眼睛,脸上全是满足。 “我想了想结婚还是太早了,我们订婚吧……”他缓缓出声,亲了亲她的额头。 公司被对手收购,她在门口满脸震惊地看着他成为新上任的总裁,而她被他狠狠地扫地出门。 他气息温润平和,让人如浴春风,一切就如往日情人间的私语。 他道:“楚清,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讨厌你。” 他讨厌她? 在接触到滔天的厌恶时,她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他,昔日里她爱惨了那人……她才会走到这一步…… 可是这一切都是计谋。 她却不能怪他,一切不都是自己自找的吗?是她错信了他。 “明明有如此关心你的家人,却不懂得珍惜,让我羡慕又忍不住想要摧毁。”那那双漂亮如钻石的眼眸中,会透出如此冷冽的目光,是楚清从未见过的。而言语更是决绝狠厉,直切要害,全然不见平时的温婉圆滑,生生将她的心,劈成两半。“当初你父亲害的我爸公司破产,我爸中风到现在仍是植物人。” 祈言根本不爱你,这 17、夜阑卧听风吹雨 ... 五年来在你身边也只不过伺机出手报复置你于死地罢了!你还贪恋什么,你还想说什么?! 竟然到最后一刻,你都不忍心让他去死,甚至最后一刻,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他受伤。 她站在公司大楼顶,对着那个始终带笑,温润如玉的男子最后微微一笑,虽在笑,表情甚是悲伤,她缓缓往后退一步,微风轻抚着她满是泪水的面容。 “其实从我们相见起,你们就已经计划好了吧。”即使和别人联手,也有摧毁父亲的根基。 那人呆呆的,错愕不及。 想要不哭。 冷血冷情的楚清已经三年没哭了。 但是她一眨眼,泪珠就滚落脸颊。 最后一刻,她看着他回过神来,快步朝她这奔来,手没有犹豫地朝她伸来,“楚清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快把手给我。你这样子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他怒吼,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愤怒,甚至连手都微微颤抖。 “祈言,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对你下狠手,我恨这样的自己。能对父母残忍,能对亲弟弟残忍,唯独对你,我偏偏狠不下心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无,身体也渐渐沉落下去。 “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为什么要在我最无助,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出现,为什么我的记忆力全是你!”脸早已哭花,总是要在祈言面前表现最美的楚清却仍不自知,她苍然一笑,“如果有来生,一定不要再见到你。” 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微抬着,整个人呆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她从顶楼坠落。 “祈言……”睡梦中,楚清把头埋在被子里,泪水缓缓地从眼角流淌下来,染湿了衣被,她喃喃自语,像是问别人又像是问自己:“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写到了前世,总觉得还是交代下吧。 其实这是场前世今生。 清王的记忆恢复了三分之一,并没有全部恢复,等恢复了她就会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文章过5W了,我会继续加油的~ -- 原本以为更新会涨收藏,最起码涨一个到40,没想到在跌,吐血倒地= = 18 18、当今天下四大国 ... 前世的记忆在梦里纠缠压抑着她,在梦里一脚踏空被惊醒后,楚清揉着红红像兔子的眼圈,照着镜子有些无奈。 心很痛…… 该死的祈言,明明要忘记的。 时间还尚早,楚清却不想早朝了,想到那个和祈言同样摸样的少年丞相,她便不能自已。她推开门,就见陌染抱着剑倚在门边,听见开门声,陌染睫毛微颤,墨色的眼眸与楚清对焦,晨露顺着发间滑下。 也不知他是刚来此,还是整晚都等在门口。 “王爷。”他低垂下眼睑,恭敬道:“可否用早饭?” -- 第29页 楚清点了点头。如诗为她换上了一件青色裙子,陌染始终目不斜视地站在门口,宛如一根笔直的木桩。 “师妹真当那季黎安安分分地呆了两年吗?” 末青风的话在耳边浮现,想到云端郡主几天后就要到来,楚清决定见上季黎一面。 当今天下分四大国,东燕,南宋,西楚,北赵,以及周边附属小国。 天下曾一统过,但不过数代,终因乱政而失天下,诸侯并起,竞相称雄,逐渐因实力分成四大块,各自抢占东南西北,东燕,西楚,北赵都欲图将疆域一统,但征战多年兵力国力都已不支,纷纷罢战签下免战合约一百年,休养生息,等待着百年后某个合适的机会。如今,百年早过,三国之见继续侵吞蚕食,平日里,也不忘在彼此疆域边界各种试探,寻找机会出兵占城。 因为西楚占据了最广大最富庶的土地,因为西楚实力最强,国力丰富,自称大楚帝国。但西楚帝王子嗣单薄,楚宜只有一个弟弟楚旌。而到了楚清这一代,惜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楚宜帝破天荒地只娶了皇后宋筝,皇后在婚后一年诞下大楚第一公主楚清,公主聪慧,帝甚宠。锦德十年,皇后又诞下皇子,名容,帝封为太子。 楚宜帝精明稳重,雅纳谏言,夙夜勤政廓清吏治,信人不疑,使原本富饶的西楚更加强劲,逐渐成为第一大国。 赵国处于北部,气候寒冷,国虽大,却多是蛮荒烟瘴之地。锦德十七年时,赵国年年雪灾,国库亏损,救灾物资缺乏,百姓不得安居乐业,生存艰难,邻国东燕狼子野心,趁机在边境起兵掠夺。此时赵王不得不向西楚低头称臣,年年纳贡以求借兵庇护,并让三皇子季黎作为楚国的质子。楚王应之,派柏大将军出兵镇压燕国。柏崎以10W大败燕国15W兵,创下了威震天下的战神之名。 赵王见燕国重创,才安了心,心中有对成为西楚的附属国心存不满,无奈赵国地理位置不佳,赵国一时之间无法崛起,心中念着的就是西楚的大块宝地。 由于成为了附属国,赵王已不如当年勤政,性情也日渐暴戾,喜怒 18、当今天下四大国 ... 无常,渐渐失了民心,却因云端郡主出谋救国,渐渐有了转机。 赵国多子无女,所以对云端郡主多加宠爱。当然还和一则传言有关,神机老人曾预言,天下将因一名举世无双的女子而变。神机老人因参透天意,说完这句寓言后留下三个正值年少的徒弟离开了人世。这条传闻曾在整个大陆引起轰动,四国争相寻找那个女子,并想尽办法得到她,一共找了整整十五年才渐渐被人们遗忘。 燕王见楚国出来捣乱,心中早已愤恨不已,燕国人多有异术,善控人心神,燕王信奉神术,巫术,自认自己为是这天下的统治者,其野心之大,想再吞并完赵国后,就攻打楚国。 燕皇后有一子一女,其子与燕皇后在一次事故中离世,独留一名女儿,据说容色无双,但传言便是传言,她终日戴着一顶黑纱斗笠遮面,众人猜想不是倾国倾城的美,那便是彻头彻尾的丑。 燕王有一妃,美艳动人,燕王甚宠之,皇后死后随之便被扶上了后位,新皇后诞下两子。 锦德二十年,楚帝病逝,公主失踪,幼帝即位,皇后垂帘听政,晋王摄政。 南宋与三国之见隔着一条天下最大的南海,而南海也成了南宋天然的保护障,阻碍着其他三国虎视眈眈的窥视。南宋,因地处偏僻,不与外界交流,闭关锁国,国内以女性为尊。女子皆善猎捕鱼,力量彪悍,民风淳朴。南宋拥有天下最为强大的海上女子军队,出产海产品至各国。 南宋的国主是个惊才绝艳的美人,虽为女子,手段却强硬无比。那些窥视南宋,力图打破封锁之人都被她以鞭笞处以死刑。 大楚帝国,清王府,季黎居。 楚清在季黎居吃了一个闭门羹。站在她门前的婢女鼻孔像长在天上一般。“殿下正歇息,不予见客。” 这赵国质子脾气傲,这质子带来的婢女脾气也傲。 饶是一直心平气和的楚清也被气到了。前世她是千金,后来更成为过董事长,在外也是受人宠和敬畏的。哪有人对她这样说话?!这一世,她贵为一国女王爷,权利滔天,身份更是非比一国女子。别说这小小婢女让她怄气,这赵国质子想对她这种态度也得掂量掂量。 她脸一沉,声音阴沉了下来。“本王有要事要见三殿下,你到底通不通报,不通报本王硬闯了。” 她阴森森的话语还没说话,季黎居的大门已开。 一袭白色锦袍,中间袍带有着金丝绣出的祥云图案,腰间白丝绦系着一块淡青色的玉佩。 深沉清亮的双眸直直地瞅着楚清,“清王有何事找本殿。”高耸挺直的鼻翼,略显薄情的双唇,墨色的发丝披散下来。 别看他表面平静,负手随意、神态悠闲,但 18、当今天下四大国 ... 楚清还是察觉他在看到她的那瞬间闪过一抹羞愤和恨意。他站在门口,明显就没有与楚清长期交谈的意思。 不过他那单薄的身子板还是不能阻止楚清敏锐的视觉。看到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桶,楚清嘴角一抽。看样子季黎的确不方便,他似乎正要沐浴? 季黎嘴角弯弯,划过一道讽刺,“若清王无事,那本殿就不送清王了。” -- 第30页 “你……”楚清语噎。 “本殿有每日清早沐浴的习惯,不知清王知不知晓,还是知晓也明知故犯?”看到楚清吃瘪的表情,季黎的脸上闪过一道恶意,嘴角也快意的勾起,“听说清王昨日擅闯聂云居偷看聂云沐浴,莫非今日……” 他话说一半藏一半,却让人无限遐想。季黎居门口的几个仆从更是对楚清投去了鄙视的目光,楚清暗自咬牙。 他给了婢女一个眼神,婢女欢乐地目送着殿下进屋,然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变,有了主人的撑腰,依旧嚣张鼻孔朝天,“殿下要沐浴更衣。清王,慢走不送。” “季黎。”楚清冷哼一声继续道,“本王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云端郡主即将来楚国,那日,你要与本王一同去迎接。”说话,不看季黎听到云端时僵硬的身子,又哼了一声,十分不屑道:“就你这姿色,本王还不放在眼里。”说话,拂袖离开。 婢女担忧地看了一眼季黎,轻轻地叫了一声:“殿下。” 他的手指在袖中紧握,随后松了松,他表情沉静,道:“小荷,以后切记勿对清王如此。” 小荷有些委屈,殿下从不说她,今日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说她。她瘪了瘪嘴,满脸不开心,眼中竟然还闪着泪光。 季黎却当作没看见,既没有安慰,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就这样在小荷怨念的目光中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下大背景~诸多伏笔= = 下章郡主就要来了~ 求留言啊啊啊啊~~~~ T T为毛连点击也没…… 19 19、赵国云端来楚国 ... 大楚帝国,清月轩门口。 “王爷,季黎居派人来催了。” 窝在被窝里的楚清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应着:“恩。” 还早着,还早着,继续睡。 “王爷,三殿下已经在本口候着了。” 楚清继续睡,没理。 “三殿下,王爷还在……”门口如画好心提醒着。等待了好几日急着见表妹的季黎哪里还听得进别人说的话。他现在焦急与怒火并生。 他卯时就派人催促,此时已经辰时她还未起床。让他白白地等了那么久! 楚清不耐烦地从被窝中爬起来,她眯着眼睛,阴森森道:“如诗,给我宽衣。” 如诗战战兢兢地为王爷换上衣服。王爷的起床气一向很大,三殿下一大清早催王爷起床不是触霉头么……而且那个赵国郡主不是正午才来了,现在才早上就把王爷吵醒。 不就是迎接赵国郡主么……用得着这么亟不可待吗? 楚清一身起床气无处发泄,只得咬着下唇生闷气。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季黎踏进门口,暖阳像是为他的身上塑了一层金光。一袭青色衣袍,头戴玉冠束发,腰间佩玉。一看就是为了今朝好好打扮。楚清不得不在心中赞叹了几声,其实季黎长得还不错。只可惜脾气太怪…… 他眉头深锁,一脸不耐烦地对上楚清眯着眼打量的墨色双眸。随后察觉到楚清衣冠不整,肌肤外露,他脸微红,扭头离开,在门口狼狈地丢下一句。“请清王速速宽衣。” 马车中。 或许是楚清的眼光太过放肆,季黎一直扭着头,浑身僵硬,不去看她。想起刚才的误闯,他真是满脸尴尬,心中懊悔不已。 楚清也不知道是存心气他,还是为了发泄自己的起床气,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戏谑道:“今早三催四请,殿下可是很想念本王?不用担心,本王以后会多多光顾季黎居,交流交流感情……” “不可理喻。”恐楚清又冒出些奇怪的字,季黎出声打断。他闭上双眸,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楚清无趣地撇撇嘴。 念安城门口。 今年的夏天异常热,往日在烈日炎炎下,街上除了一些店铺并没有什么人走动。 而近日,扰乱人心的消息是越来越多。例如不知谁传出了赵国云端郡主将在几日后到达。 就在今日赵国使来,念安城门大开,两行士卒鱼贯而出,分列两行,阻止着拥挤的人群。城门口聚集着众多百姓,他们仰头张望,瞻仰赵国第一美女纪晓琴。 赵国来的使者是一国郡主,连公主的身份都算不上,但云端的名号在各国如雷贯耳,不止是她第一美女的名号,更重要的是她是天机老人的徒弟。若以一国 19、赵国云端来楚国 ... 郡主或普通使者礼节招待又显得不太尊重。 所以今日,带头迎接的是楚清,跟随的是礼部尚书崔大人。她一袭绛红色的长袍,曲领大袖,腰间束以革带,头戴九梁冠,脚着黑靴,衬出了楚清不同于一般女子的高贵身份。 楚国女王爷亲自迎接,赵国郡主也算受得起这个礼。可是不知道沈青言哪根筋搭错了,身为一国丞相竟然要与她一同迎接赵国郡主。这礼也给得太大了。莫非也像师兄一样想要目睹云端郡主绝世无双的美貌? 她随意扫了扫街边期盼的群众,果真在里面找到了红衣,摇着折扇,一脸狐狸笑的末青风。看到楚清找到了他,他一咧嘴笑,抛了一个媚眼给她。楚清别扭地转头,眼角抽抽,没有看见末青风在看见向她走近的某人时,脸一下子冷淡了下来,眼如寒剑,手指紧握折扇。 -- 第31页 沈青言察觉回眸,茫茫人海中似乎没什么异样。 见沈青言来到,楚清浑身别扭。一袭绛紫衣袍,墨发被一个紫玉的束发环着,饶是正午的阳光都难掩他的风采。楚清站在他身边,只感觉心跳如雷,她的指尖发颤,手指冰冷。 果然控制不住自己。 自从那场前世之梦,她模糊的前世记忆也尽数归回。她更加感觉到他的可怕,他的笑能牵动她的心,他的温柔能让她沉溺,他的皱眉能让她担忧。 不该这样的! 楚清,你怎么还没有逃出名为祈言的魔咒! 她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惨白着脸,可偏偏抑制不住。 “清王,你不舒服吗?”沈青言转过了头,那一双水玉般的眼眸似乎染尽了正午的金光。以前,她最喜欢看到他那双墨玉的眼眸,唯一的,只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温柔细致。 “本王,有些中暑。”楚清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收敛了眼中的脆弱。他当然不会知道,她的指甲早就掐破了掌心。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冲上去撕咬撒泼,询问当年的原因。但他不是他,不是吗? 她为何还走不出这个相似的圈子。 他微敛起眉,很似担忧,道:“清王不如休息片刻……” 他的话未完,一辆青纱垂曼金丝绕边的乌木马车缓缓驶来。众人见马车停下,一名女子轻手轻脚地撩起那丝曼门帘,悄然凝视着马车外面的景致。她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眼如秋波,惹得众人神魂颠倒,纷纷赞叹第一美女的容貌。 季黎原本还奇怪楚清莫名其妙惨白着脸,心想就是被太阳晒晒就虚弱成这样,真是没用。可看到马车驶来后,他就把楚清抛到了一边,调整了嘴角的笑容。 楚清原本因为沈青言的靠近不能自已,头晕脑涨,脸色惨白,此时突然一阵冷风,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19、赵国云端来楚国 ... 一清醒,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众人神魂颠倒的景象。她顺着她身侧季黎呆滞的目光往外看,见到的是白衣女子从轿中姗姗走下,她姿态婀娜,眉目如画,鼻梁高挺,樱桃红唇,白衣胜雪,乌发及腰,风华绝代,姿态若仙。 此景此景,楚清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云端郡主怪异得很。 赵国使者的排场十分简朴,一国郡主乘着简朴马车,身后只跟了二十来人护航。相比较他们隆重的接待就有些诡异了。 还有众人的表情,饶是云端有多风华绝代,也不至于全城百姓均被她的美貌迷惑了心,一脸魂不守舍的摸样。 当然,除了末青风,他在人群里暧昧地对她笑笑,用口语对她道:“果真是第一美人。但在我心里,还是师妹最漂亮。” 看他一脸谄媚的样子,楚清眼角抽抽,无视他。 所有人中,楚清没敢看沈青言的表情。她躲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偷窥他呢。 沈青言在一晃神后,迅速回过了神来。他眼眸清明,在见到纪晓琴的瞬间,眼中熏染着别样的笑意。随后,他瞥到楚清一脸不受影响,还随处乱看的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名红衣男子,心中猜测这便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花花公子末青风了。 果然长得……他心中愣了愣,突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他们的对视只在几秒间。 末青风朝着沈青言一笑,这是个绝代风华的笑容,只是笑意不见眼底。 沈青言微微有些错愕。 “云端参见清王,丞相。”她脸上挂着真诚的笑颜,气质高贵脱俗却不失亲切有礼,声音脆耳如黄莺般动听,初见之令人凭添好感,可偏偏楚清生不出好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灵异第六感。 纪晓琴抬起头,那张绝世面容对着呆呆的季黎一笑道:“表哥,许久不见。” 是啊,许久不见。 表妹走了五年,印象中她还只是个漂亮的女娃,没想到几年没见,长得越发出尘动人。心底某根弦莫名地一颤,季黎的脸暗自发烫,他的声音不似同楚清较劲时的尖酸,而是异常的温柔,温柔的在一旁的楚清都起了鸡皮疙瘩,满脸满眸的不可思议。 “表妹……”季黎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纪晓琴似是察觉了季黎语噎的窘迫,她十分体贴地宛然一笑,“大楚正午的太阳太烈,表哥若有什么想同妹妹说的,等到了宫内再详细一叙。” 季黎乖乖地点头,楚清对他如此乖顺的表现在旁嗤之以鼻,被季黎听到瞪了几眼。但他又碍在表妹在现场,不敢拿话堵她。一副想要对她怎么样却又不敢怎么样的别扭摸样,惹得楚清一阵偷笑。 纪晓琴捂嘴一笑:“ 19、赵国云端来楚国 ... 表哥和清王的关系真好。” 季黎脸一沉,真想扑上去撕烂楚清的花枝招展得瑟的笑容。 简单的欢迎致辞后,纪晓琴与楚清共坐一辆马车,沈青言与季黎共乘,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皇宫前进。 “云端懂得占卜之术,清王愿意让晓琴占卜一次吗?”见楚清一副懒洋洋的摸样仰卧在马车榻上,她微闭着眼睛,浅眠,一脸不搭理自己的摸样,纪晓琴不由出声打破寂静。 “郡主多心了,但郡主要知天机不可泄露,不要因此患了祸害。”楚清微微勾起嘴角道:“还有一句话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天算什么! -- 第32页 纪晓琴的俏脸一白,第一次有人明确拒绝不免让她心中难看,但她面色沉静,仿佛丝毫没有被楚清的话堵心。“清王好胸怀,云端佩服。” 就这样,两人无话到皇宫。 而另一辆马车,也寂静得有些诡异。 不知道沈青言说了什么,季黎的脸色很是难看,他抿唇,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T T 我依旧努力地日更中…… 小修。 20 20、给我清王戴帽子 ... 赵国郡主的洗尘宴设在皇宫的室外,上有明月高悬,下有灯火点点。 楚国帝王楚容坐于最上方,一身黄衣龙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头上戴着象征天子的九旒冕使得他贵气逼人。他的手轻抚着龙椅上的金龙,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偶尔和身边的美貌侍女搭搭话,偶尔向身侧下方的皇姐撒撒娇。无知无觉,似乎依旧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晋王到来后,他稍微收敛了一点,似乎对晋王很是恭敬,暗藏的冷光只有他自己心中知晓。 楚容的下方两侧坐的是楚清和晋王。 其次,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很不凑巧,楚清傍边的傍边正是位高权重的少年丞相沈青言。沈青言的旁边的位子坐着乔羽。 而她的身侧则是赵国郡主与季黎的位置,只可惜他们还未到,害的她一看见沈青言,浑身就不自在。 晋王位于她的对面,刚一入座就被不少官员敬酒,楚清默默地在心中记下他们的名讳。 “赵国三皇子,云端郡主到!” 此时,纪晓琴一袭白色纱衣,高贵优雅,又显得清纯柔和,她与季黎一同缓步向宴会中心走去。月色洒落,她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色光华,远远望去,她就如同踏着月色走来的九天仙子,在晓风的吹拂下,乌黑的长发垂于腰际,随白衣翩然舞动…… 而她身边的季黎同样一袭白衣倾城,目光柔柔,嘴角带着浅笑。远远看去,简直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楚国的不少官员可惜地摇了摇头,纪晓琴早已被赵国命定为未来皇后,娶她的只能是未来赵王。而季黎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还是个受困于清王府的质子,就算以后能回国,也成就不了大事。 按照安排,今日季黎应该是与清王一同先到宴会的,可正午时,季黎一见到纪晓琴,眼睛就挪不开了,活生生地把清王丢在了一边。 据说,皇宫内好多人都看到三皇子对云端郡主关心呵护,不断地询问路途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多日赶路身体累不累之类的问题。而对清王冷言冷语,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还是郡主几次做了和事老才没有吵起来的。 后来,清王怒三皇子无视自己,跟自己表妹恩恩爱爱,气得拂袖离开,也就没接三皇子回清王府。 此时,三皇子跟郡主一同走来……莫非,整个下午两人都在一起? 清王的这顶帽子要戴定了。 他们偷偷地看着坐在陛下下手的清王,明显会错了楚清把季黎控制在清王府的用意。 楚清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通透碧玉的酒杯,清澈明亮的眸子微眯着看着宴会中央的两人。季黎的目光始终柔柔地望着纪晓琴。杯沿轻触薄唇,回想起今日季黎一 20、给我清王戴帽子 ... 系列反常的表现,她喃喃轻轻自语道:“这两人感情真好,真的就是表哥表妹的关系吗?” 清王竟然在买醉?! “赵国季黎/云端郡主,见过陛下。” 纪晓琴盈盈一拜,随后一挥手,身后的侍者端着一个被黑布蒙着的瓷器和一坛酒走上前。她芊芊细手指道:“此次前来,云端带来了赵国特质酿造的米酒,赵国人每日十五并饮的佳酿。再过十日便是中秋十五佳节,愿陛下和诸位能在那日与云端一同品尝赵国佳酿。望诸位喜欢。” “此瓷器里装的是二十日前刚从雪山上摘下的天山雪莲。天山雪莲每十年一开花,巧的是,云端出门前正值花期,云端便派人摘下,在来大楚的途中,云端每日为其用清水洗三至四次,并以牛奶滋养。今日就借花献佛地送于陛下了。” 纪晓琴掀开黑布,玻璃瓷器里一朵白瓣卷曲,青叶环绕的天山雪莲赫然显露在众人的目光下,甚至透过瓷器,还能闻到隐隐花香。 天山雪莲是一种世人难求的名贵药材,更能提高练武者的功力。它常长于高寒冰碛地带的悬崖峭壁上,花期时间长,产量又低,每次最多二三朵。 世人皆称天山雪莲为仙物,认为看见了吉祥如意的征兆,就连喝下雪莲苞叶上的水滴都被认为能驱邪益寿。可以说的是,天山雪莲在整个天下都是名贵无比,争相抢夺的仙物。 赵国原本就处于北部,气候寒冷,地势复杂。不同于楚国气候温暖多平地,的确是天山雪莲最好的归宿。 若不是今日纪晓琴主动提出赠送,这株天山雪莲完全可以被赵国私藏,占为己有。而今日,他们有幸目睹天山雪莲的真面目,愿神物能保护他们吉祥如意。 众人纷纷感叹赵国的慷慨无私。 但他们都忘了,按照附属国的条约,赵国上等的物品本就应该上交给楚国。 “多谢郡主。”楚容眨了眨眼,十分欣喜地接受了,只是带着笑意的眼眸划过一道深思。 楚清看着宴会中央的纪晓琴,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浮现着一抹冷笑。 -- 第33页 她倒不觉得赵国会如此好心好意。 果然。 纪晓琴继续道:“云端曾放下豪言以三题对阵大楚英雄豪杰。若云端赢了,从此赵国不再是楚国的附属国。若输了,赵国今年愿意奉上双倍的朝贡。” 大殿突然紧张了起来,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今年,楚国多雨,水势飙涨,不少地区农田被大水淹没,国库已然勒紧,此时若能赢得赵国双倍朝贡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云端郡主天资聪慧,也不知会拿什么难题来难倒他们。 “朕是准了。”楚容好奇地问:“楚国人才辈出,区区三题不在话下。不知 20、给我清王戴帽子 ... 郡主要出哪三题?” 纪晓琴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今日纯属云端的洗尘宴,云端连夜赶路也乏了,第一题明日再出。云端也耳闻楚国第一才子聂云聂公子的大名,今日可在宴内?” 她好奇地问着,引得众人扭头看向在一旁看风景的清王。 楚清抽了抽眼角。纪晓琴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才她去请过聂云。聂云居闭门紧锁,聂云显然不愿意见到她。她想到宴会来迟,也就没有多理睬他。想不到现在纪晓琴主动提到了他的名字。 即使隔着沈青言,楚清也仍然察觉乔羽杀人似的目光。他定是认为她违背约定,不放聂云出门。若是日后他得知聂峥还活着,不知他会为今朝的举动作何表情。 纪晓琴也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清王,她目光疑虑。季黎在她旁边冷笑,似乎想看她怎么圆谎。 楚清放下酒杯,抬头,红唇轻启:“聂云今日不在宴会内,他现在居住在清王府。若郡主想要一睹聂公子之名,与他探讨交流才艺,不如出使楚国的这段时间就住在清王府吧。”她顿了顿,对着已经冷下脸的季黎嘴角弯弯,挑衅一笑:“郡主还可以随时看到三殿下呢。因为,三殿下也暂住在本王府内。” 季黎的脸黑了。 纪晓琴微微错愕了下,瞬间展开一个宛然的笑容:“听闻清王府内能人异士居多,云端有幸一住是云端的福分。云端恭敬不如从命,在此谢谢清王了。” 清王府能人异士居多? 众人心中腹诽,是男宠居多吧…… 作者有话要说:PS:收藏,评论都没动,要吐血了…… 点击增加了个位数,哎,是不是写得很糟啊…… 日更努力中,这是第二十章。 21 21、你侬她侬我怎办 ... 如今已经八月初,宴会散去时是巳时,正午虽热,但夜间凉风习习。 三人一个马车。两人谈笑风生,一人发呆傻坐。 谈起两人小时候的事情,纪晓琴嘴角带笑,带着浓浓的怀念。楚清微微观察她身边的季黎,只见他对着纪晓琴微微一笑,眼底一片柔和,他轻轻附和:“那时能遇见表妹,我很高兴。” 喂喂!没看见她在旁边吗?那么类似表白的话为哪般啊…… 纪晓琴的脸顷刻间微红,一脸少女的娇羞摸样。 手指微微紧握,静了片刻,季黎犹犹豫豫地问道:“父皇,父皇还好吗?” 听着两人的讲话,楚清才知季黎小时候受了不少苦。身处帝王之家的三子,却有个不受宠地位卑微的娘亲,从小受兄弟姐妹欺负,只有表妹亲近他,愿意和他说话,愿意陪他玩。 真是可怜的人。努力地想要得到父皇的认同,努力的想要得到其他兄弟姐妹的关爱,努力地想要在自己表妹的心中占一个重要的位置。 可惜还什么都没有做,表妹就远离国土,而他被赵王扔来了大楚,做一个无权无利,甚至若两国国战,第一个被处死的质子。 楚清的手指轻抚怀中的玻璃瓷器,回想着临走之前的一幕。 “皇姐,这株天山雪莲就给你了。”楚容担忧地握着她的手,亲自把瓷器推到她的怀里,霸道道:“不许拒绝。”,随后他抿了抿嘴,支支吾吾道:“若皇姐,皇姐出事了……容儿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纪晓琴看着楚清的动作,眼眸闪了闪,有些羡慕道:“楚王和清王的感情真好,竟然把这株世间难得的天山雪莲赏给了清王。不知清王要怎么使用这株天山雪莲?” 楚清咧了咧嘴,笑道:“当然自己吃咯。” 马车过了石桥,来到了清王府门口。 楚清先一步掀开门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在门口等待的如诗接过她怀中的玻璃瓷器。她回头季黎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稳稳地站到地上,他对着纪晓琴微微一笑,伸出手准备扶着她下轿。他的脸上是柔和的色泽。 “咳咳。”楚清在旁边清咳。这两人在她王府门口也要秀恩爱么…… 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自己此时的举动十分不妥,季黎瞪了楚清一眼,窘迫地收回手。楚清示意如诗去扶,总不能让纪晓琴和她一样跳下来吧。看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真跟传闻中的德才兼备的女子有些差异。 本着王爷的男人怎么能让其他女人沾染的原则,如诗对这位传说中的云端公主的态度并不算好,她表情不柔和,动作也强硬,她僵硬地伸出手,见纪晓琴已下地,便撤回手,准备转身走向楚清。 可不知 21、你侬她侬我怎办 ... 怎么的,纪晓琴落地的瞬间,身子一歪,脚一扭,她满脸慌乱,就这么扑向了在她旁边见她摔倒同样慌乱无比的季黎,被他拥在怀里。 -- 第34页 季黎连忙稳住自己,防止自己因为冲力摔跤。随后,他一怔,双手触向柔软的身躯让他满脸涨红,他慌乱地收回手,却听纪晓琴“啊呀”一声,一副摇摇欲坠的摸样,连忙又伸出了手扶住,一脸担心地问:“表妹,表妹你怎么样了?” 只见她抬起小脸,眼眸中迷雾蔓起,似乎强忍着疼痛,咬牙坚持站立。 “表哥,我,我脚扭伤了。”纪晓琴伸出纤纤细手指了指脚腕,秋水涟涟,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季黎心一疼,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他对着纪晓琴摔倒后傻呆呆站立的如诗厉声道:“你怎么扶的竟然让郡主摔倒。” “奴婢……”如诗一下子被吓傻了,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楚清知如诗的为人定然不会做这种事情,更何况完全没有理由啊。 楚清微皱双眉。“不就是脚扭了吗?用得着这么吼本王婢女吗?擦擦药膏就没事了。” 季黎见楚清的婢女不道歉,楚清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怒道:“楚清!表妹哪是你如此粗俗的女子!”还死都死不了。 “表哥,我,我没事……”纪晓琴伸出手,对季黎摇了摇头,“表哥,不怪别人,都怪我不小心。” 楚清见纪晓琴一副强颜欢笑,又把做错推到自己的身上的摸样,再甜美再柔软糯糯的声音,都让她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季黎却不依,一个横抱把纪晓琴抱起,动作万分轻柔恐少了怀里娇滴滴的女子。“表妹,我房内有上好的药膏。” 随后睬也不睬楚清,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抱着纪晓琴离开了。 “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呢……”晃过神来的如诗撇了撇嘴,委屈地轻轻道。 楚清听后,浮现一笑。 是故意,还是有意,过几日便会知晓。 云端郡主,你如此来势汹汹,我又怎么能不见招拆招呢…… “王爷,你去哪啊?”见楚清往其他地方走去,如诗气喘吁吁地跟上。 “如墨居。”楚清淡淡道。 “啊?”如诗一怔。王爷好久没提到如墨公子,还以为王爷又把如墨公子丢一边了。 “如诗,别跑,你怀里抱着的可是天山雪莲。”楚清戏谑道。 “啊!?”如诗大惊,手差点一抖,随后又狠狠地抱住。“陛下御赐的?” 楚清走在前头慢悠悠地说道:“恩,但是赵国郡主送的。” 如诗捧着瓷器,一脸宝贝的摸样。“天山雪莲可是神物啊!既然陛下赐给了王爷,王爷的失忆总算可以治了!明日奴婢便请林太医来。” 楚清闻之,脚 21、你侬她侬我怎办 ... 上一滑,差点摔一跤。 季黎居。 “表哥,表哥,我,我自己来……”见季黎把自己请放在椅子上后就要撩起长裙便查看伤势,纪晓琴的眼睛闪了闪,随后浮现一抹娇羞的红晕。她趁着季黎被她的笑容迷惑住时,手指狠按了一下脚裸,因为用力过重,脸色一白,眉头一皱,差点惊呼出声。 她撩起裙摆,入目的是红的有些发青的伤痕。 “怎么如此严重?”季黎心疼道。 她眼眶顺势一红:“是云端太过不小心了。”她接过季黎受伤的药膏,低下头,灯火倒影着她柔和又坚毅的面容,季黎看着看着不由痴了。 “你又何必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呢。那个贱婢没那个胆子成心摔你,定是楚清授意为之。”季黎叹了一口气。“表妹太过善良,在清王府里可是斗不过楚清的。” “你这次来楚国出三道难题,若赢了就能使赵国脱离附属国的屈辱。楚国人一定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你若受了伤,明日出不了题,又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说我们临场退缩什么的……”他红着脸,撇过头,不去看纪晓琴白嫩的脚裸,他眼神游离,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比较好。 “楚清请你来清王府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居心。她这人阴险狡诈,居心叵测。你看我一个国家皇子,即使再不受宠,哪能就这么被她羞辱地带回府中,简直和她府中那些男宠同一地位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府里那么男子,太伤风化了!” 纪晓琴揉着脚腕处的伤痕,瞟了一眼不好意思的季黎淡淡道:“清王即使不请云端,云端也会找理由进清王府。”她的眼神划过一道犀利,可在季黎望过来后又转为了柔和。“因为表哥在这里。” 季黎听闻,刚退下去的红晕又浮现了出来。 “听说表哥最近几年一直筹划暗杀清王,清王死后挑起楚国内乱,再与赵国里应外合消灭楚国。皇叔知道了后甚是感动。表妹认为,表哥的计划虽好,但对于表哥来说太过危险,一旦被发现将处于极刑。”她看着季黎一脸感动的摸样,眼中幽光闪过。“今日起,云端就来为表哥助阵。” 季黎点了点头,“在楚国的日子,就劳烦表妹住在季黎居的别院了。” “若清王欺负你,告诉表哥,表哥誓死也会保护你的。”他眼中泛过怜惜。“对待她这种人,无需客气。” 纪晓琴乖乖地点头。 夜间,一个黑影跳入清王府某个别院。 那个黑影缓缓走向床铺,突然床上的女子睁开眼睛,如水般的眼眸直直对上来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何事?” -- 第35页 青衣男子冷笑一下,“对我也想使用控制术?” “是你?”纪晓琴脸上浮现出 21、你侬她侬我怎办 ... 惊讶,“我还在想季黎的毒从何而来,原来是你。” “是我给的。三殿下希望早日逃脱清王府这座牢笼,他要下毒,我便祝他一臂之力。” “传闻无人能从无香中活命。现在看来毒医圣手之毒也不过如此。”纪晓琴讽刺一笑,完全不似面对季黎时的柔弱状态。她歪头,眼藏讥讽:“还是说你终归功夫不到家?” 青衣男子冷哼一声。“毒是肯定没有问题。这只能算清王命大。”他微眯起眼,“或者说清王根本就没中毒。” “哦?”,纪晓琴皱眉问,“下毒之事少主可知道?” “少主在这里的探子不少,他既然没找我问罪也就默认了我的举动。” “你这次来有什么目的,可是主上的命令?”唯有说到主上时,男子的面容才显示出一丝恭敬和钦佩。 “师父占卜出楚国将出现阻碍她的存在,下令宁可杀错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纪晓琴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笑容。“所以,是时候收网了。歼灭楚国,我又早已控制了赵国,离师父成就大业的时期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纪晓琴算是一个重要的反叛(默……) 关于出题我果然卡住了。(默……) 跪求评论……T T别让我如此寂寞的更文嘛…… 随便发个啥让我知道其实是有人在看文的就行了……T T 22 22、医毒无双琴公子 ... 如墨居。 “王爷?”正在调弦试琴的左如墨有些呆呆地望着突然推门而入的楚清,傻傻的摸样让楚清见之一笑。 楚清毫不见外地找了把椅子坐下,心情很好地说道:“进来的这段路,每个人见到本王都这副惊疑的摸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长得太吓人了。” 如诗见主子坐下便出门守候,吱吱喳喳地也不知道和如墨居的侍从们谈论着什么。 “让王爷见笑了。”左如墨的声音一如初听般清冽透彻。对于这个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少年,他身上的感觉和他的琴音都让楚清很是喜欢。 “但王爷虽在笑,神情似乎很是疲倦和烦恼。”左如墨的神色淡然,流水般的眸瞳似乎能看透楚清的心。 “给本王弹一首曲子吧。你知道,从以前起本王就喜欢听你的曲子。”楚清看着桌子的小点心,心中划过一瞬间柔软下来。“近几日多谢如墨公子的点心了。” “举手之劳。”左如墨低下头,手指划过琴弦,随意道:“做的太多了只能送给别人吃。” “左如墨。”楚清突然插声,“本王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 左如墨的手一顿。 “你是谁,你的身份,本王也全部都想起了。”楚清抬眼,墨色的眼眸划过阵阵涟漪。“你要复仇,本王也要复仇,所以我们才合作。不,准确的说是本王以救你为名胁迫你为本王做一件事。前些时日,若没猜错,应该是你救下本王。一命换一命。你为何还留下?” “在王爷失忆的时候不明不白的走了,若王爷以后恢复记忆找我麻烦该怎么办。”左如墨况似为难道。 楚清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今日,我们正式合作吧。” 左如墨未答。 “当今天下,无香只有谁有,你比我更清楚。毒医圣手早被他弟子害死。你要苦苦找寻,等待机会报仇的人就是我的敌人,他近在眼前。你不走并不是你之前说的原因。你知道,我没事,他们迟早要对我下手,所以暗自等待时机。” “我要报仇不需要借助清王之手,但清王却需要我,这本身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合作,不是吗?”对于楚清把自称从“本王”改到了“我”,左如墨的眼中划到一道笑意。“合作了,反而把我拉进了一场权力争夺的漩涡。你该知道,我从来不在乎那些。” 楚清若有所思地将怀中之物的黑布撤下,笑得一脸狐狸样。 “若是这个呢?” “天山雪莲?!”左如墨惊呼,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狂热。“王爷怎么会有这个?是赵国送的?”他恍然道。 “如墨公子很聪明。”楚清笑意不减。 “清王是想以雪莲诱如墨?”他瘪起嘴,一向淡定的摸样随之不见,转 22、医毒无双琴公子 ... 为了一脸愤愤。“这可是神物啊!竟然被清王作为交易的工具。” “天山雪莲在谁的手中更有价值,我比谁都清楚。”楚清把瓷器放置在桌上。“医毒无双的琴公子——毒医圣手最得意的弟子。” 左如墨忽然一笑,没有否认楚清忽然点明自己的身份。“合作愉快。” 左如墨结果瓷器,仔细检查了一下器皿内的天山雪莲,无奈道: “清王不愧奸诈,知道天山雪莲摘下后放置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赵国郡主已经浪费了二十天。还有十天。这雪莲既然不能浪费,就只能作为药引。我武功好得七七八八,内伤只需四分之一的雪莲。 至于清王……若我没猜错,每日十五的身体虚弱功力尽失就是当初吞噬过多增加功力的禁药。清王为了复仇真是在所不惜,连命都可以不要,令在下佩服。既然合作,另外四分之三的天山雪莲就当做我合作的诚意为清王制作治疗内伤之药了。” -- 第36页 想到能改变刚来时那乱绵绵的身体,楚清一喜, “多谢。” “王爷还要听琴吗?”左如墨问道。 “琴公子的琴声乃是天籁之音,却又是随时杀人于无形的致命暗器。公子真的喜欢琴?” 左如墨笑了笑,缓缓回忆着往昔,“我的身体本就比平常人弱一点。师父觉得我只会下毒医术不足以保全自己,又见我身体不似学武的料,便教了我音攻。可惜我那时并不爱琴,师父送的绿绮也被我丢到一旁。我天天专注在下毒上,沉醉于毒术,却不懂解毒,也曾创下无数烂摊子。自认为施一手毒天下无敌,却不知已经大错特错。直到师父被他杀死后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弱。”他顿了顿,轻抿了一口茶,似要缓过自己的情绪,一直平淡无波的声音也出现一丝轻微的波动。“所以我要变强。变强,然后杀了他。” 他看着案几上蒙着白布的绿绮,淡淡叹了一口气:“我天天弹琴就是为了练习,可惜内伤过深,无法驱动绿绮。又或许是我以前对它太过轻视,都说琴能通人,说不定它也不认我这个主人。” 楚清静静地听着,脑中似乎浮现出了层层画面。 常年冰雪覆盖的雪山,山谷内清幽雅致的庭院里,一个青衣少女在白雪下欣然舞剑。 少女的双手皆以冻僵,她却仍然在雪中持续着同一个动作。 为何做得不流畅, 若速度再快点…… 她眉目紧皱,白皙的皮肤泛着微红,嘴唇也泛着青紫。空中舞剑时一个不稳,剑从手中飞离,她更是从空中摔落直直地摔在雪地上。 “清儿。” 呼声中少女急速站起,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迹,拿起不远处的剑。 “师父。”面如冠玉的青衣少女俯首 22、医毒无双琴公子 ... 向站在不远处的白发老者一揖,这是她才发现老者的身边还有位红衣少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似是嘲笑她的狼狈。 她脸微红。刚才狼狈落地的摸样一定是被他看去了,顿感羞辱,漂亮的黑眸朝他一瞪。 “清儿,够了,休息吧。” “不够。”少女轻抚剑身。“徒儿拥有的时间太过短暂。这样子根本无法……” “你太过急躁了,把身体累垮了有何用?”老者皱眉,不赞同道。 “可是……”少女犹豫,但还是乖乖地收起了剑。 “清儿,这是你的师兄末青风。”老者指了指抱着剑的红衣少年,哪知少年甩也不甩他,撇头脸,冷哼一声。老者尴尬地笑笑,“你师兄就是这个别扭的样子,别见怪。” 在老者面前,少女乖巧地抱剑拱手,自报姓名:“楚清。” “师父,我怎么出门回来一趟你就找了一个徒弟?”少年沉下脸,桃花眼紧眯,阴森森地道,“还是一个那么弱的徒弟。” “你!”少女听后微怒。 “怎么,要单挑吗?”少年朝她抛了一个媚眼。 少女撇过头,淡淡道:“妖孽。长得跟女人似的。” “你!”少年被戳中伤疤,眼中划过一丝伤感,但很快变为了狡黠。 柔软的唇瓣轻轻地擦过她冰冷被冻紫的唇角,他轻轻一碰,便立即抽身离开。 “那么冷,师妹难道是雪女?”在少女呆愣中,他连忙施展轻功逃离,然后别逃跑别嘲笑道:“师妹,你速度太慢了。” “你!”少女浑身炸毛,用力地擦了擦嘴唇,原本泛紫的唇瓣都被她擦出了红润。“末青风,你给我去死!”说完,她提剑去追。 可偏偏技不如人,从此梁子便结下了。 “王爷,你想什么想得把茶杯都捏碎了?”左如墨眨了眨眼,戏谑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榜上,分频编推的某个角落T T(一直观察着换榜文都没写,自抽~) 在榜的任务是1W字…… 小修一下。明日更新时间是中午,刚才一直和人拼文,卡文卡得要命。 23 23、山雨欲来风满楼 ... 次日,清晨。 晋王传来的消息很简单,要他密切监视清王的一举一动。而雨烟就是晋王的传信人。 乔大哥已经是晋王一派,朝廷不久之后就要经历一场大清洗,政变将发生在秋狩后,晋王正式夺帝。 他这么耗在聂云居,和楚清僵持着,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等时间久了,楚清腻了他,忘了他的存在,就更是探不到任何消息了。 可是面对仇人做这种事,让他堂堂七尺男儿有何颜面再活在世上。 不过父母已死,他也没有理由独活了。 于是他一狠心,一咬牙。既然自己杀不了楚清,就借别人之手。大不了之后陪葬。 聂云就这样颤颤巍巍地推开了清月轩的大门,却扑了一个空。 他有些失望,挑眉,问向旁边的侍女:“清王呢?” “昨晚清王回府后直接去了如墨居,至今未归。” 这个淫妇! 他暗自骂了一句,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告诉清王,若她有空可以来聂云居多坐坐。”说完,发现自己表情太过严肃,连忙撤了一个笑容补上,太过僵硬倒是把对方吓了一跳。 侍女一脸见鬼的表情,却还是乖乖点头答应。 聂云才满意离开。 -- 第37页 离开后不久,他便在小道上遇到了笑语盈盈走来的季黎和另一名女子。看她的容貌穿着和与季黎的亲密度,聂云猜测这位定是赵国的云端郡主。 云端郡主之名他早就听闻,他一直钦佩如此才华横溢,见识非凡,不输于男子的奇女子。他早有着若有机会定要结识一番的想法。 “聂云见过郡主。”聂云想着想着,话便说出了口。虽有点唐突佳人,但佳人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惊喜。“聂公子?大楚第一才子聂公子?得知公子在清王府,云端没来拜会是云端之错。昨日来得太晚,今日正想请清王为云端引荐一下公子呢。” 纪晓琴的端庄得体,不由得给他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他谦虚道:“哪里哪里。” “今日的比试请聂公子务必参加。云端将出第一题愿聂公子能参与。” 聂云才想到楚清貌似也和他说过此事,不过那时他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就没有理会。 “聂云必到。” “两人说话真酸真酸真酸……”楚清在小山一角醋溜溜地轻声说道。她可不是要偷听哦,只不过正巧撞见了吧。她昨晚竟然听着听着琴,身心一放松就在如墨居睡着了。 “王爷是不是见郡主抢走了诸位公子的视线,心中嫉妒了?”如诗抿嘴笑道。 “抢吧,抢吧,全给那郡主本王也不在乎。”楚清翻了翻白眼。“走了。”她拍拍如诗的肩,“再不走,也不知道他们在本王门口聊多久的天。” 皇宫。 23、山雨欲来风满楼 ... 云端请求道:“陛下,云端第一题想设在东边城郊,不知可否给云端三个时辰的时间让云端做准备?” 楚容点了点头。 楚清在旁不解,特地邀了聂云,她还以为是吟诗作对。可东边城郊又是怎么回事? 三个时辰后已是酉时。 “第一题是云端所布的九宫八卦阵,此阵一共有九个关口,每个关口只能进一个人。只要楚国有人能在两个时辰之内走出,就算云端输。” “竟然是九宫八卦阵!”某些人惊呼。 相传是神机老人按照九宫八卦方位和五行生克原理布成的作战阵图,他当时为守护一个城池,才其周围布下阵法并取其九宫八卦阵,使得入侵这座城池的一整支军队全部倾覆。没有人知道阵法里有什么,据说每一个关口,每一个人碰到的景象均不同。有人傻了,有人疯了,甚至有人自杀了。 纪晓琴瞥了一眼惊呆的众人,继续道:“若遇到危险或想放弃比赛,打开这个信号弹即可。收到信号,云端会找人解阵救被困之人。此阵危险重重,名额只有9位,也可以不满9位,但绝对不能多人,否则云端无法控制阵法。不知陛下准备派出哪几个人?”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聂云淡淡地吐出一句,随后突然往前站一步。“我去。”他眼中有着对阵法的炙热。“没想到聂云有生之年竟然能遇见此阵。郡主真是妙人。” 纪晓琴谦虚道:“云端才疏学浅,这个阵是师父所教,云端却只会皮毛,并没有当年神机高祖的威名。” 众所周知,天机曾是神机老人的高徒之一。 “其他几人……?”楚容有些为难。楚国除了聂云并没有其他对阵法有研究的人。让他挑人不是让别人送死吗…… “臣愿意。”沈青言走出一步,斜阳下,他嘴角微带的笑容更引人注目。 “丞相可懂?”楚容疑虑道。 沈青言摇头,他指了指纪晓琴手中的信号弹道:“若是被困求助便可。臣久闻九宫八卦阵的威名,今日必要得偿所愿。”他淡淡瞟了一眼纪晓琴,笑意不减。“反正,郡主会保证我们的安全的。” 纪晓琴脸色一僵,眼光闪闪道:“当然。” 一听云端郡主的保证,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不一会,又有五个人参加了。 “似乎很好玩,那本王也参加。”楚清缓缓道。 纪晓琴眯了眯眼道:“王爷加上暗卫可要算两位哦。” 楚清,你就算再好命,进去了也别想安稳的出来。 “好。”楚清应道。 “皇姐……”楚容在旁担忧地扯了扯她的袖子。“万事小心。碰到危险就要求救,不要硬撑,输了即是输了。容儿是担心皇姐的安危。” 23、山雨欲来风满楼 ... “那么现在就有9人了,请大家随意选择一个入口进入吧。” 楚清找了一个假山附近的入口,正准备进入,一袭黑衣如同背后幽灵的陌染突然窜至身前,他的声音平缓,听之让人安心。“王爷,由我开路吧。” “有劳了。”楚清点了点头。对于五行八卦,她可一窍不通,此次参见也是依仗着陌染寸寸不离的保护和想探究纪晓琴的用意。 “王爷,前面有点黑,小心。”陌染提醒道,他的声音越飘越远,似乎根本不在身边似的。 明明外面斜阳高照,一进入口,视野一片乌黑。 楚清一紧张,唤了一声:“陌染,陌染……”凭着感觉朝前走了几步,她差点被地上的石子绊倒。楚清平稳了一□子,像个盲人般手无措地朝前伸着。“陌染,你在哪里?” 耳边传来她的几个回声,陌染却依然没有反应。 糟糕!一进阵就被隔开了吗? -- 第38页 她此时不会武功,如何能自保?! 该不该求救? 不行。才刚进来就出去,这不是让纪晓琴看笑话呢。 过了好一会,楚清熟悉了黑暗,她往里面走了几步。四周依然昏黑如晦,阴气森森,弥漫着沉沉的雾气。 一进阵就被困住,有谁比她更倒霉的! 另一边,陌染走了一会,视野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他回头准备报告,身后却空空无人。 他心一惊,手心被他捏出了汗来。 他正准备往回走找楚清时,身后的花草疯魔般似的狂长挡住了他的路线。 他面如冰山,沉着冷静地缓缓抽出腰间正闪着血色的赤霄。 他不会阵法,只能硬拼! 她,绝对不能有事。 阵法的另一角。 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便可破。 这是聂云得到的理论知识。 他小时候就特别崇拜神机老人,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似乎无所不能。九宫八卦阵正是聂云颇有研究的一个阵法。 应该是这里。 聂云往西南“休门”的方向走着,走着走着就被山石挡住了路线。 怎么会这样。 他皱眉不解,刚才他特地选了正东“生门”进入,之前的方向应该也没错。 怎么会出不去? 阵法另一角。 沈青言缓缓地在阵中漫步着,阵法中堆堆碎石导致的凌乱复杂多变的排列似乎并没有难倒他。 可突然,场景一变。 桃花瓣漫天飞舞着,轻抚过沈青言的脸颊带出一条极深的血痕。 “真是杀机起伏的阵法。”他淡淡道:“没想到她把九宫阵改成了这样。” 另一边,一个被竹林困住的男子揉了揉头 23、山雨欲来风满楼 ... 发无奈道:“又绕回了原来的地方啊。究竟,该往哪里走呢……” 看他的衣着,是之前几个自愿参加者之一。 此时,有枚信号弹升起,已经有人选择了放弃。 这才过了半柱香。 纪晓琴的嘴角划过一丝浅笑。 她的阵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攻破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流水,捂脸…… 被出什么题目烦了好几天了,叹气…… 让我树洞下: 看到BS,有人古穿编推涨了250+,顿时泪流……涨了个位数偏下的我想去SHI一SHI了…… 这文写得越来越不顺了,大纲也被我扯得歪七扭八的……好想写新坑啊……T T 求编推给力点,否则以后可能要不到榜了T T 24 24、五行八卦梦魔多 ... 已经有三名入阵者被带出,无疑不是惨白着脸,问他们什么也只顾着摇头,竟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楚容手指在袖中紧握,眉头深锁,若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他真想跟皇姐一同进去。他反复地安慰自己,没事的,陌染在皇姐的身边。 阵中。 楚清茫茫然地看着从迷雾中缓缓走出的男子,跟记忆中的面容丝毫不差。她目光有些涣散,只是呆呆盯着逐渐清晰熟悉的身影,犹豫着喃喃开口:“沈青言?……” 不,不对,他的穿着?! 白衬衫加蓝色牛仔裤。 他朝楚清走来,嘴角是一贯温和的笑容。 “清,在想什么呢?” 一瞬间的温柔却让她分不清岁月到底几何。 “阿言?” 身体竟然控制不住地朝他走去,而他的笑容也越发温柔,他说:“我们回家吧。” “清王?”背后传来聂云疑虑的声音,瞬间楚清清醒过来,她连忙后退一大步,大口喘气,大惊地看着一根利箭悬于树上整装待发,只要她再跨一步,必定死于非命。 她回头,见聂云站在不远处,朦胧的雾气环绕在他身边,看不清他的表情。 “清王在那边干什么?”楚清看了看那根利箭,咽了咽口水,见聂云抬脚往这边走来,她扬声道:“没什么,没什么,本王就是到处看看……”她干笑了几声,貌似聂云没有发现利箭,刚才只不过是凑巧出声提醒她完全是自杀的举动。幸好,幸好,不然她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了。 聂云见楚清一脸悻悻的摸样走到他的身边,他没有多说什么。迷雾下,他那双墨色的眼眸越发暗沉,他瞥了一眼刚才楚清走向的那棵树,然后淡淡地看向楚清,意味不明道:“清王和暗卫走散了?” “恩。”楚清点点头,“一进阵就走散了。你可有碰到其他人?” “没。”聂云语气淡淡道:“清王,不如现在开始我们一起走?” 对于聂云的突然示好,楚清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能放下尘芥,和她共同找出口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好。” 聂云走在楚清的身边,他垂着眼睑,半低着头,嘴角有一种似笑非笑的弧度。 阵外。 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为何还没有丝毫动静。 阵内一片宁静,阵外等候的人们却焦急不安。 纪晓琴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阵内。 沈青言的神色有微许异样,他不解地看着眼前一袭墨衣的少年。“你怎么会在这?” -- 第39页 少年在原地转着圈,无聊道:“我只想看看楚国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让大哥呆了几年都不肯离开,于是瞒着母亲大人,趁着媚使来楚国的时机浑水摸鱼的跟过来了。” 他撇了 24、五行八卦梦魔多 ... 撇嘴,甚是失望,眼中厉色划过,刻意压低了嗓音:“楚国也不怎么样嘛。早点灭掉算了。”声音低沉,仿佛呢喃一般的低语。 沈青言眼中一寒,“看过了就可以回去了。这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而且这场游戏还没结束,时机还未成熟……” 少年的脸垮了下来,抬手微微遮在嘴边:“都过了那么多年,大哥还是这么不有趣……大哥一手操控,棋盘上清王和晋王相争多年,却都安然无事。时机时机,每次都用这个理由,你让母亲大人等得太急了~” 沈青言抿嘴不言。 “我知道大哥玩游戏时不喜欢别人动你的棋子,但是这次,是母亲大人亲自下令,一切由媚使执行。”少年的目光平淡无波,他贴在沈青言的耳边轻轻道:“大哥,你已经过了闹别扭的年纪,是时候该回去了。母亲大人一直在等你。” “你!”沈青言怒得回头,只闻一连串笑声在空中飘散。 “大哥就在这里呆到比赛结束吧~你想要帮楚国也要看楚国的人有没有这个能力。” 沈青言心下一惊,声音瞬间低沉了下来。“什么意思?她要干什么?!” 清风拂过,耳边除了他微怒的回音,没有任何迹象,似乎刚才一瞬间跳出的少年也只是个幻影。 “糟糕!” 另一边。 楚清有些走神,若不是听觉敏锐,身体条件反射地往旁边挪了一挪,估计就要死于非命了吧。就在刚在那一瞬间,一支箭擦着她耳边而过,直直射中身后的一根竹子。聂云抿着嘴看着她,似乎对她恍恍惚惚的样子很是不满。“清王,请专心点。” 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不起来,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聂云,你走的地方对吗?怎么从刚才开始一直碰到陷阱?”楚清疑惑道。 聂云脚步一顿,回过头冷冷道:“清王,你是在怀疑我吗?我们现在进入了竹林的十面埋伏,陷阱多是正常的。你不专心枉送性命就不管我的事了。” “咔嚓——”一声。聂云似乎踩到了什么,他还呆滞在原地,没反应过来,楚清已经朝他扑了过去,两个人抱在一起滚了一会圈,只见聂云刚才站的地方地面凹陷,下面竟是一根根的尖锐的竹尖。 楚清倒吸一口气。纪晓琴好是阴险。 “真是好险啊……”楚清擦了擦脸上的虚汗,一脸心有余悸道。 因楚清一扑,被救了一命的聂云定定地看着一脸万幸的楚清,眼眸黑如墨。随后,手指微微伸于袖间。 “聂云,你没事吧。”聂云许久没出声,楚清觉得奇怪,她转过头看着被自己压倒的聂云,突然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感叹陷阱,还没站起来,心想是不是自己 24、五行八卦梦魔多 ... 太重把别人压傻了。 她歉意地笑了笑,刚想起身离开时,腹部突然一凉,聂云手里握着一根利箭,这是他没遇到楚清前从地上捡起来用来防身的,拢在袖子中一直没被楚清发现,他的手中全是汗,却也稳地刺进楚清的腹部。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他没有时间去想更多,他的脑中从刚才一直就浑浑噩噩的,反反复复地闪过父母枉死的画面! 楚清……是他的仇人! 而他,绝不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楚清满脸震惊地望着被她压倒在地的聂云,她嘴唇一动,但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聂云冷笑了一声,嘴唇微张就吐出了一连串话语:“怎么,你敢把我留在身边,不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吗?就算我今日放手了,错过了这个机会,你能防的了日日夜夜吗?楚清,枉你一直阴险狡诈,怎么此时还想不明白呢?” “你!” 聂云缓缓抽出染着鲜血的利箭,动作缓慢反复地似乎很欣赏楚清痛苦纠结的表情。然后看着楚清捂着腹部单脚跪在地上,血顺着指尖流淌,他一步步地走向楚清,双手高举手中的利箭。 “之前看你踏入陷阱,我就在想,不能那么容易就让你死,至少应该由我亲手手刃仇人!” 聂云的眼中此刻除了面前的这个皱眉痛苦不已的女人,再也看不到别的。他双手收紧,挥手而下,脖颈的一阵剧痛使他的手停顿在半空,他缓缓的回头,就看到陌染冷着脸站在他的身后,而他手中的利箭跌落在地上,他发出沉闷的声音,无力地倒在一旁。 “王爷,属下救驾来迟。”陌染双手垂在身侧,手中握着带着剑鞘的赤霄,冷冷看着聂云。刚才用剑背把聂云打晕,他真怕自己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也真恨自己之前的犹豫。 楚清半晌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眼神蓦地的变得悲哀。 也算她自作自受。这种计划怎么能让人不恨,以后该怎么向聂云解释呢。估计知道了自己利用他们一家,也会扑过来杀死她的吧。 “陌染……”楚清的声音很轻,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挣扎地抬起手都有些困难。“我被下药了。” 箭头竟然被下了麻药。 -- 第40页 可恶! 纪晓琴是想让他们在阵内耗两个时常,她就能赢了吗?! 陌染让楚清靠在他肩上,动作很是轻柔,手迅速地在她腹部几大穴连点几下,把她的衣服往上卷了几层,露出了渗着血的伤口。怀中的女子满身血污,腹部的鲜血在衣服中绽放,如同凄厉绽放的红莲。 看到那个长至腹部的旧伤疤就在旁边,陌染的心中划过一丝伤痛。随后,他把自己的衣袖撤下来,默默地为她包扎 24、五行八卦梦魔多 ... 。他抿着嘴,心中恨透了眼前这人,又恨那个让楚清失忆的人。失忆了,武功全忘,连自保的能力都失去了。 “聂云要杀我不可能是现在……”楚清喘着粗气道,“你觉得这个阵哪里有问题吗?” 陌染为她包扎的手一顿,冷冷道:“这个阵被设下了幻术,阵法里的雾气能勾起进阵的人心中最痛苦的回忆和最脆弱的事情,并把它无限扩大化。中幻术的人,不是被引诱到陷阱至伤至死,就是精神崩溃,发疯致死。” 楚清的表情一滞,所以她之前才会看见祈言,甚至差点掉入陷阱?一切都是这个阵搞的鬼?! 陌染抱着楚清的腰微微收紧,语气满是自责:“所以刚才,属下不确定王爷究竟是幻影还是本人……属下不该犹豫的,不然王爷就不会受伤了……” 唯恐自己再晚一步,他怀里的这个生命就会彻底的消失。 就像三年前,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血泊里,浑身是伤,自己却不能上前一步。 那时,从来没有害怕失去什么的他,第一次,害怕了。 就像三年前,就如现在,他感受到了。 他怀里的人并不是处处强大,她也有可能,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陌染,你……你受伤了?!”楚清惊呼,她的手心竟是温热的鲜血,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是碎碎念: 编推大神保佑我……涨点收藏吧,收藏再不涨,下次真要没榜了…… 25 25、旧时回忆逢人唤 ... “你怎么还在这……”他抬头,见一个穿着锦衣华服,一身贵气的小姑娘用袖子捂着嘴对他笑着。她用白嫩的小手在他眉间划过。“想什么事情呢,一直皱着眉,能出去玩不是一件好事嘛~” “哪像我体弱多病,出趟门都不可能……”她的目光微微黯淡,眼角带有羡慕和憧憬。“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的目光闪了闪,道:“穆夕,今年你随父皇去吧。” “额?” “我们因是同胎,面容相似又彼此熟悉。你代我去,只要少说话,相信没人能发现的。” “谢谢~”少女对着他的额头猛地一亲,“不愧是我的好皇弟,皇弟如此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以后一定会有不少女子追的呢~” “喂喂!”他恐慌地往后退了一步,用袖子用力抹了抹额头被亲过的痕迹,气急败坏道:“我是皇兄好不好!” 少女捂嘴偷笑。 男子茫然地看着眼前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少女,思维一下子停滞了。 “穆夕?” “皇后所乘的马车突然失控,马不知因何原因狂乱奔走。皇后和太子,他们未能逃出马车……坠崖身……。” “住口!”他双手紧握,面容涨红。 “公主”他回头,见一个侍卫焦急地拦住他。“公主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他歪头不解。 “你骗我是不是?!这个玩笑根本不好笑,让穆夕出来,出来!她在哪里?!” “公主,你怎么连自己闺名都不认识了?” “你知道吗,长公主疯了……” “是啊,皇后和太子的死讯对长公主来说刺激太大了。” “公主一直穿着孝服,黑纱蒙面,不出房门,茶饭不思……” “坠崖了而已,不一定一定会死啊……为何父皇放弃寻找了,为何?!” 男子看着眼前一幕幕场景,冷笑着。 燕国人擅长的异术中的幻术竟然被用到了这个阵法里。看样子这个云端郡主和燕国交情非浅。或者准确的来说,是和那个人女人。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男子朝阵中的某处走去。 明明是平凡的面容,在隐隐约约的雾中竟然有着别样妖异之美。 与此同时,阵中一角。 手握赤霄,陌染见障碍物就砍,他就不相信如此硬闯也找不到这个阵的突破口。 岩石粉碎,花草践踏,他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陌染,你不许靠近,这个要由我自己打败。”眼前迷迷糊糊中,他见少女抽出腰间的青剑,面对十几匹狼沉着冷静,脸不改色。 他见十几匹饿狼血红着眼猛扑上来,利爪,尖牙,少女在狼群搏斗,鲜血,满目的鲜血。 “公主……”他不由担心地踏前一步,却被少女 25、旧时回忆逢人唤 ... 狠狠对视,墨色的眼瞳寒气逼人,“陌染,你连本公主的话也不听了吗?!站在那里别动,本公主……本公主岂会怕区区几匹狼?!我要告诉他,我有这个觉悟,不怕与困难搏斗,不怕与死神激战。只要能变强,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唯独生命!” 少女倚着剑摇摇晃晃地站立着,对着他展开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她缓缓地艰难开口:“我说过我行的。” -- 第41页 他心里一颗大石落定,刚想说什么,脸色突然大变。“公主!”他的身体还未到她的身边,他的手还只伸到一半,如定格般停顿在半空,她疑惑地回头,一切如同慢动作般。 一个利爪从胸口划过长长伤痕,直至腹部。然后少女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一只垂死挣扎的狼贯穿胸口,毫不留情地摔之一边,鲜血四溢。 她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陌染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吼,他双目赤红,一掌拍在狼的头部,瞬间击毙,甚至仍然不解恨,又补了几刀。 他的眼中此刻除了面前的这个双眼紧闭一身鲜血的少女,容不下其他人了。他的眼中竟流露出从未有的绝望来。 “公主,公主?”他轻轻摇晃着少女,又不敢太过用力怕弄伤她。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又有谁在?他本就不该同意她猎狼皮,或者应该就由他代劳。 “哎……”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一名老人缓步走来。“我本不愿意再收徒的,之前说让她拿来十几只狼皮就收她为徒也只是随意说说,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固执……” “救救她。”他的声音发着颤,眼中流露出从未有的无助和迷茫。 此刻,他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怀中的少女满身血污,胸前的鲜血和野狼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分不清了。她脸色发白,呼吸微弱得几乎没有,身体的温度也在迅速地流失。 他的意义,不就是保护她吗?十几年来他不就是被赋予了这个使命吗? 如果失去了……他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失去什么。但是现在,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其他的情感,那是一种极度的恐慌。 “我并不是不遵守诺言之人。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我的弟子,我当然会救。巧的是,我认识的一名神医好友正在山居里做客。” 他摇了摇头,总算甩开了往日的记忆。 他一清醒,见一棵树下,楚清满是鲜血地倒在地上。往日的记忆又一瞬间逆流,一向冷静思考的他想也没想,疾步走近。 “王爷,王爷……”他还没说几句话,只觉胸口一凉,一根利箭贯穿胸口,他猛地后退几步,点穴止血,却因为伤 25、旧时回忆逢人唤 ... 至心脉,抑制不住地吐了一口鲜血。 “陷阱!可恶!”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抽出腰间的赤霄,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无奈淡淡雾气笼罩下,他觉得自己的思维越发混沌。 “陌染,你在干什么!快过来呀……”眼前的女子对他微微一笑,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笑容,却让他心中警惕。 幻术! 只有燕国才会的幻术竟然被加到了九宫阵内! 不过九宫八卦阵是神机老人周游列国,融合各国之术创造的阵法,里面有燕国的幻术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并没有往别的方面细想。 忍着胸口之伤,他盘坐在地上疗伤,只是耳边一直传来女子的声音,或笑声,或疑惑,或不解,烦乱他心神。 她一直道:“陌染,你坐在那干什么呢?” “陌染,你不听本王的话了吗?” 眼不见为净。他闭上眼睛,强忍着自己隔绝视觉,听觉。 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看血止住了,不远处又见到了她。头发散落,一脸狼狈地扑倒在聂云的身上。他们的身后是凹陷的陷阱。 这又是演哪一出?! 他见聂云缓缓抽出染着鲜血的利箭,他见她捂着腹部单脚跪在地上,血顺着指尖流淌,宛如三年前般的那幕。他见聂云一步步地走向楚清,双手高举手中的利箭。 他的心骤然停顿。 他不能坐以待毙,即使是幻觉,他也不允许有人伤她,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前半个回忆是个伏笔,有人能猜出是谁吗?0v0(其实现在能猜出来就奇怪了…… 一万字的榜单任务貌似完成了0v0,求编推给力!~ 26 26、破阵解难危险生 ... “陌染,你……你受伤了?!”楚清惊呼。 “王爷,属下没事。”陌染把楚清扶了起来,不经意地和楚清隔开了距离,淡淡道:“刚才属下大意,不小心中了陷阱,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这还是小伤?!楚清瞪大着眼睛看着陌染胸口再度崩裂的伤口。 两人一时间无言以对,当时一旁的聂云悠悠转醒。陌染戒备地站在楚清的身前。 聂云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发丝凌乱,混合着汗水和地上的泥屑粘贴在脸上,尖削的下巴紧绷着,表情看来竟然有几分虚弱和脆弱,那双黑色的眼睛,不同于以往的清明睿智,一瞬不瞬的看着陌染背后的楚清,暗沉沉的,混浊不明。 随后,他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本王和楚国哪个更重要?!你饱读圣贤之书多年,竟然如此也分不清!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迷惑了?!” 楚清知道若自己死在九宫阵内,纪晓琴必遭殃,她现在困在楚国,插翅都难飞。但若她被入阵的其他楚国人所杀,再想把罪名按在纪晓琴的身上就过意不去了,毕竟杀人的是楚国人。到时候三足鼎立的平衡打破,楚国必要大乱,楚容帝位难保,最终楚国是晋王上位还是被赵国所灭都只是时间问题。 -- 第42页 纪晓琴先前特意邀请聂云,恐聂云不来,定是了解聂云与清王之仇,阵内幻影重重,处处杀机,本就自身难保,若身边还有个暗藏杀心,被幻术激发出内心最强杀欲的聂云,她可真所谓九死一生! 她本就想利用聂云对他的仇让晋王反攻,没想到晋王还未出击时,聂云就被这位闻名诸国的云端郡主给利用了,而且此时这位被利用的人还没发觉自己被利用! 果然来者不善! 楚清无力地呵斥了几句后,发现聂云冥顽不灵,双目紧闭,一脸要杀要剐无视她的摸样,扶额无奈。 或许,一切摊开来说比较好。赵国已有所动作,暗地里蠢蠢欲动,云端此刻前来更是来者不善。她现在防不胜防,不能再留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了。 “聂云,我并不想那么早告诉你的,其实……” 竹林深处突然传来了沙沙声,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陌染依旧保持着护在楚清身前的姿势,他身体微弯,手放于腰际,一副随时出击的摸样。 聂云因为楚清刚才的话半睁着双眸,眼睛扫过楚清不亚于他的狼狈摸样,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被陌染用衣服包扎的地方隐隐约约露出了一枚玉,一枚异常眼熟的玉。他暗惊,被迷雾熏得有些发涨的脑袋突然清醒了过来,心中划过无数个猜测。 心下有了个思量,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垂下眼睑,知晓自己刚才被迷雾蛊惑 26、破阵解难危险生 ... 做出了出格的事,虽说那是他一心想做的事。但此时,那枚玉在楚清的手里,父亲会把随身携带的玉交给楚清,看样子事情远没有楚清因为要得到他下令处死父亲母亲那么简单。 楚清要做什么,清王和晋王表面恭维,他也是大约知晓,那枚玉的重要性,他也隐隐约约听父亲讲起过。是因为那枚玉所做的计划还是那枚玉是父亲亲手交给她的。 若是后者…… 手指微微紧握,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期待是后者。若真是后者,父亲又怎么会瞒着他,任由他错怪,并且几次三番刺杀呢。可楚清刚才的话又…… 楚清警备地站在陌染的身后,现在他们三个,一个重伤,一个无武力,一个即受伤又全身乏力,情况不容乐观。 迷雾下人影渐渐清晰,一袭青衣的沈青言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楚清微微紧张,莫非又是幻影。 陌染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是敌人。他松开了放在剑柄上的手,疑惑道:“丞相也还没出去?” 沈青言挪动了下嘴唇,但声音太轻,楚清三人都未听清。 他低垂着头,手中握着一把未出鞘的剑。突然,他瞬间越过陌染窜到了楚清的身前,一手握剑鞘,另一只手…… 那是一双绯色的眼眸,沉静又让人心生寒意。 月色当空,突然一阵阴风吹来,绯色的眼眸闪了闪恢复了墨色,沈青言倒退了几步,站回了原地。 速度太快,只有陌染一个人看清了他动作的残影! “抱歉。”他的额头微微渗出虚汗,眼带歉意地望着满脸警惕的陌染和一脸茫然的楚清。“刚才不小心中了幻术,错把清王当别人了,现在已经清醒了。” 速度好快! 刚才那种情况,若沈青言未恢复神智,后果是什么,他不敢乱想…… 楚清恍然地了解了刚才惊险的一幕,那双血色的双瞳让她的心微颤,她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真无趣。”一名坐在树上的少年无趣地喃喃着,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多久的戏。他手握一枚小巧的弓箭,弓箭上绿莹莹的似染着剧毒。他微眯起一只眼,然后稳稳地对着楚清,手轻轻一送,嘴角戴上一个调皮得逞的笑容。 “两个时辰快到了。”楚清气馁道。 “王爷的状态为何如此无力?”沈青言疑惑道。 “中麻药了。”楚清无奈地笑了笑,偷偷瞥了一眼一脸别扭的聂云。 沈青言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药瓶踢给楚清。“这是解药。” 这时,一根冷箭袭来,背对着箭的楚清和陌染均没有发现。 沈青言突然上前,双手夹箭使它止于楚清的背部,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树上的少年,双眸的寒意让人心 26、破阵解难危险生 ... 惊。 楚清专注于解药没有察觉,陌染淡淡凝视了一眼沈青言,随后看着树上隐隐约约的黑影,手握剑柄。 这时迷雾突然散去,阻碍道路的石子和花草也像有意识般的让开了道路。 “糟了,竟然有人破阵!”少年收起了手中的弓箭,几个跳跃消失了。 楚清四人或伤或血一脸狼狈地走出阵时,原本挂着淡淡笑意的纪晓琴瞬间沉下了脸。 “怎么可能……”她轻轻呢喃着。 “皇姐,你的伤严不严重。”楚容心疼地奔过来,一脸担心。此刻,他忘记了自己身为帝王该有的摸样,只是寻常人家担忧姐姐的弟弟。“快传太医!” “没事。”楚清淡淡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聂云,然后悄声对楚容说:“可知道谁破的阵?” 楚容眼中闪过惊讶。“不是皇姐你们吗?” 楚清微微摇头,“我们被困在阵中不得其法,刚才眼前突然开辟了一条道路,我还以为是其他几位破的阵。” -- 第43页 “除了皇姐四位,还有三名提早放弃,只剩下两名了。”楚容扫了扫周围的人。“他们俩还没出来?不过阵法已破应该会很快出来的……会不会是皇姐你们误打误撞正巧突破了阵法……” 楚清有些疑虑,但没多说什么,随后她朝纪晓琴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郡主,这一局楚国赢了。” 纪晓琴一脸菜色,袖中紧紧蹂躏着袖口,她暗自咬牙道:“恭喜楚国旗开得胜。接下来,云端公布第二局比赛的规则。” “此次,云端带来了二十人来楚国,此二十人是从赵国的几只军队里抽出来的小兵。第二局的比赛是,楚国也同样抽出二十人,训练十天,十日后,二十对二十决一胜负。” 有官员不满道:“郡主这二十人若不是小兵而是特意找出的武林高强人士,我们也不得而知。而且郡主出题,想必提早训练之。这个比赛对楚国十分不公平!” “那……”纪晓琴缓缓扫过众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陛下从楚国禁军侍卫中随机抽出四十名,云端选出二十,然后各自训练十天再对赛,这样如何?” “好。”楚容回应道。 楚清却感觉不妙,纪晓琴那么爽快地换题就是料定了自己必赢无比,可是为什么? 楚清还没多想什么就被太医们团团围住,她无奈地被他们东拉西扯,关怀倍切地询问着伤势情况。她扶额,才想到似乎有另外一个人比她伤得更严重。 她招呼着身后呆呆站立的陌染,把他推到他们的身前,口气强硬霸道:“医好他。若胸口留疤,唯你们是问!” 然后满意地看着太医们焦急地围着陌染商讨伤势,自己身边无人一身轻松。 “王爷,我……”聂云深 26、破阵解难危险生 ... 吸了一口气,看着楚清淡淡道:“我有事要问你……” 丞相府。 自东边城郊回来后,沈青言一直负着手站在庭院里,不知在等待着谁。 “媚使参见少主。”一黑衣女子翩然落在庭院里,她微微一拜,清幽的声音淡淡道:“初来楚国一直未与少主相认,而少主离开燕国多年也未了解教中的变化。六年前,云端有幸成为师父的徒儿,三年前不负师父之名担任媚使一职。此次,云端受师父之命,来楚国查探虚实。” “果然是你。”沈青言的脸上被月色蒙了一层淡淡光芒,双眸暗沉看不清神色。“母亲好计谋,杜撰出一个天机之徒名扬天下。此次,母亲派给你的是什么计划?” “云端不能相告。云端与少主算是平级。师父说了云端做任何事情都无需向少主解释。” 沈青言的神情僵在了当场,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母亲竟然让你瞒着我?!” 纪晓琴淡淡道:“师父说了,此次由我云端全权负责。云端也不想少主再破坏我的计划。少主是否该解释一下,为何进九宫八卦阵,听师父之言,少主从小把这阵当儿戏,此时又是为何?” “我只是想看看你要做什么。”沈青言望着她,目光犀利。“媚使好手段,连我都被入了局,更是以聂云杀楚清,清王一死,让楚国陷入散沙。可为何偏偏是清王,不是晋王?” “云端看不清楚清的命相,但云端有七成的把握,楚清就是传说中的那人。”她目光灼灼,“清王必除,少主勿要再妨碍我了。不要因为一个人,而毁了师父的大计。” 女子随后淡淡地补充道:“少主,是时候该回燕国了。师父在等着你。”随后又翩然离去。 沈青言身后,一位穿着紫色罗衫的佩剑女子小心翼翼上前,“少主,何不告诉媚使,其实您早有计划? “无妨。”沈青言轻轻地笑着,笑里满是深深的寒意,暗沉的眼眸在月色下泛着血红的光芒。 “我倒要看看堂堂媚使有何能耐!真要是坏了我的棋局,动了我的棋子,一样让她有去无回!”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3600+咯,大爆发哟~ T T今天就涨了一个收藏(撞墙……)感谢花落~=3= 下一章真的是卡得不得了,比赛什么的不太想详细写了(懒)…… 27 27、赵国佳酿米酒香 ... 上次的九宫阵,楚国勉强赢。这次,四十个人选是楚国挑的,都是功夫差不多的禁军侍卫,彼此之间互相熟悉,若是作假让楚国赢也是有可能的。纪晓琴随意指了二十个就走人。十天时间,她该如何翻转这个处处对她不利的比试? “皇姐,可是担心?”楚容抚了抚楚清微皱的眉角,不以为然道:“二十对二十无非是练习合作,指挥,布阵,杀敌。禁卫军的高大人是这方面的能手,不会输的。” “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楚清直直地盯着楚容的眼睛道:“我有个消息告诉你,皇叔准备在秋狩动手。” 楚容微微一怔后,嘴角的笑意变大,笑得眼睫都弯了。“皇叔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他的笑意微微收拢,“等秋狩后,皇姐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 清王府,季黎居。 “表妹,用楚国的士兵对阵对我们太不公平,为何提出这样的建议。之前已经输了一局了,这回万一也输了,可是两倍的朝贡……”季黎担忧道。 纪晓琴却不以为然,她抿了一口茶,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无需担心,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 第44页 十日后正是十五,楚清特地去了一趟如墨居,想询问左如墨关于她的药何时才能完成。可是如墨居的大门紧闭,侍童很歉意地告诉她,左如墨在房内十天了都没有出门,更警告了他绝对不能让人打扰他。 楚清看着紧闭的大门,想着他一定在里面不眠不休地制药吧,也就没打扰。之后她便去了皇宫。 皇宫广场。 纪晓琴对着上场的人微微一笑,她的双眸深沉四海,语气波澜不惊,歪了歪头,笑道:“众位勇士们,一定赢的对吧?” 二十名侍卫点了点,眼神微微有些呆滞,一起整齐恭敬地答道:“是。” 纪晓琴满意地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可以上场了。 二十对二十,原本实力相当,焦灼着的双方,渐渐有了区别。一个个的受伤离场,最终只剩下十五人。 楚国负责的五人明显渐渐衰弱,长时间的战斗有些力不从心和虚弱。 纪晓琴统领人十人却仍然士气高昂,千军不可挡的杀气。 他们渐渐包围另外剩余之人。眼神冷漠无比,完全不像是对待昔日同伴一般,而如同对待陌生人,下手毫不留情。 场上的情况很是诡异。纪晓琴负责的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般,流血了不皱眉,继续冲,似乎要把另外的人赶尽杀绝。 楚清仔细地观察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控心。 纪晓琴用袖子遮挡嘴角无限扩大的笑意。 用话语控制人的心神,不赢这场比赛,他们绝对不会倒下。流血了感觉不到疼痛 27、赵国佳酿米酒香 ... ,倒下了还能再站起来。除非死亡!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一官员急急奔来,跪在楚容的面前。 “准奏。” “陛下,江川洪水肆虐,已经淹掉大部分村落了!江安县令上奏祈求朝廷再拨赈款。” 楚容看了一眼场上一脸惨白的二十人,他淡淡看了一眼纪晓琴,佩服道:“郡主,这一轮是我国输了。我国有要事商讨,关于第三个比赛稍后再请郡主揭晓。” 发生水患的地区在江川,正处于楚与燕的交界线,而江川正是柏王的封地之一,它接壤于柏王所住的江安。 楚清正愁如何见到柏王,又不让任何人怀疑她的目的。 她上前,大义凛然道:“本王愿意去灾地。” 楚容准了,封清王为钦差大人去江川察看洪水灾情。之前楚容曾从国库内拨了一笔数量不小的钱赈灾,可钱究竟去哪里了,有没有用到灾民的身上还是个问题。此次,楚清也暗中调查楚国贪污腐败的现象,并从中拔去那些吞噬国库的米虫。 “既然江川水患如此严重,刻不容缓。那等楚国解决水缓后再比试最后一场,容云端再楚国多留些时间了。顺便云端也很向往九月的秋狩,云端想一睹各位的风采。” 原本她以为两个比试都是准赢不输的,谁会想到第一场就莫名其妙地输了。不过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纪晓琴微微一笑。“今日十五,云端曾说过要在今日品尝赵国的佳酿米酒。来人,抬酒。” 她背过身去,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笑意的眼眸划过丝丝冷冽。 “云端敬楚王一杯。”纪晓琴向楚容微微举起碧绿通透的酒杯,随后仰头,薄唇轻触酒杯,一饮而尽,动作潇洒利落。她将酒杯倒置,一滴未漏。她做了一个手势,不改脸上的微笑道:“请。” “郡主果真爽快!”楚容摇了摇酒杯,透明的液体在酒杯中摇晃着,随后也一饮而尽。 众人见之,纷纷效仿。酒香味的唇间划过,是从未品尝过的美味。 “赵国佳酿果真名不虚传,可为何非要十五之后才可以开坛?”楚容疑惑地问。 “米酒是时间越久,酒味便越纯正浓厚。”纪晓琴喝了几杯,脸上慢慢地浮现了几抹红云,她瞥了一眼对米酒不怎么感兴趣的楚清疑惑道:“清王不喝吗?” 面对奇妙的香味,楚清忍住诱惑般的摇了摇头,“不了。明日本王要去江川,今日还是不宜喝酒,免得宿醉,明日起不来就不好了。”楚清微微苦笑。 比试完就早点回去嘛!还特地开个宴会品酒算什么! 十五之夜本就是她的弱点,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更是不能放松。 浑身无力啊,混蛋!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妙 27、赵国佳酿米酒香 ... 计。不如装作一杯即醉,一醉即倒,趁机回府。 想到此,她摇晃了下手中的酒杯,微微为难道:“可这米酒似乎难得一尝,本王就轻尝一口吧。” 说完,她微微抿了一口酒,浓郁的酒香在口中蔓延。 宴会进行到一半,她装作体力不支地抚了抚额头道:“本王似乎有些晕眩了。陛下,容皇姐先行回府了。” “恩,皇姐早早休息吧。这米酒很是香甜,皇姐江川回来后可以多多品尝。来人,送清王三坛赵国米酒。” “谢陛下。” 季黎轻轻询问着纪晓琴:“表妹,我们赵国什么时候有如此佳酿了?我怎么不知道?” 纪晓琴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红云越发灿烂。“表哥离开了赵国那么多年,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米酒是近几年发明的。好喝吗?” -- 第45页 “酒中极品!”季黎赞美道。 纪晓琴似乎有些微醉,她的脑袋摇晃着摇晃着正巧依靠在季黎的臂膀处。她抬起头,清浅的呼吸就拂过他的脖颈。轻轻的,麻麻的,如一缕微风在他心中划过阵阵涟漪。 “表哥,你知道吗?赵国已经变了好多了呢……” 她的红唇微张,红润娇小的摸样引人亲吻。 她的话语宛如一句咒语,在他的耳边不断回荡。 看着季黎迷迷糊糊,一副沉迷的样子,纪晓琴满意地勾起嘴角。 赵国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下错别字。 谢谢亲的留言,第三卷下恢复记忆后就会变强!大家别急哦~ 还有反派都不是小小的反派,所以总要捏捏女主几下再让女主反捏过去嘛~(我在讲神马……) 大家有其他的问题可以和我交流交流哈~一个人写文太寂寞了……难免会有BUG~大家一定要指出哦~ 第二卷完结了,终于…… 卷三(下)就变强了,真心的! 所以请期待卷三:事有反常必为妖~散花~ 28 28、山贼 ... 第二日,楚清便携带着聂云和陌染乘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准备离开。 为何携带着聂云? 第一,要见柏王,柏王知她下令斩了聂峥,光凭聂峥给的玉,楚清不知有没有说服柏王的能力。 第二,为了一个局,让晋王相信她对聂云并不设防,连去江川这等如此重要的任务也要携带他。 她临走的时候,左如墨过来找她了一回,这是他第二次来她的清月轩。他递来两瓶透明小瓶子,一瓶里面有五粒药丸,另一瓶有十粒。 “前面一瓶是治疗王爷的内伤的,每月一粒,后一个是保命药丸,万一出了事,受重伤时服用。” 他的面色有些疲惫,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想来制药的这几日均未闭眼,楚清有些感动,她接过瓶子由衷地感谢道:“谢谢。” “王爷,自古天灾之后容易引发瘟疫。”那双无波无澜的双眸与楚清对视着,语气异常坚决。“带我去。” “不行。”楚清回绝,心中不愿他再卷入过多的纷争。“你的身体正日益康复,去江川周居劳顿,更何况你不必做这些。江川并没有上报瘟疫灾情,想来还没发生。你在王府好好休养,我回来后将有场硬战。” 左如墨未语,不知是不是默认了。 乘上马车后,楚清微微掀起窗帘一角,目光落到王府门前伫立的白衣身影,清俊修长,眉目俊美,一头黑色长发束于身后,在那柔缓的阳光下,墨色的发丝像是洒了金粉。 他在等她回来。不知怎么的,楚清的心中暖暖的,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她的脸上不由也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容。 “王爷,人都看不见了……”聂云微微讽刺一脸呆滞的楚清,话语中带着微微不解,“若真是舍不得这些人,为何不一起带出来。反正有我这个累赘,王爷也不在乎多一个累赘。” 楚清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这么危险的地方本王怎么会让他受苦,有你一个就够了。” 聂云扭头看向另一边窗外,心中不知为何浮现了一股酸意。 “也是,毕竟聂云和如墨公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李府。 “大哥,这是今年的……”一个面相猥琐的男子双手奉上了一座金灿灿的佛像,一脸谄媚道:“大哥记得要在晋王面前多多提提小弟的名字,小弟升官发财全都仰仗大哥你了。” 李崔抚摸着眼前这个金子味十足的佛像,眼中流露出微微惊喜,他放下佛像,装作不在乎道:“可有人发现你的小动作?” “没没。”男子连忙答道:“江川就是块肥水地,自从洪水来袭,朝廷拨款,钱更是滚滚来。柏王根本不管这些小事,江川简直就是小弟的天下。” 李崔微皱眉,“ 28、山贼 ... 你最近收敛点,清王奉皇上之令彻查洪水灾情,清王为人细致,给别被清王找出小辫子来了。” 男子点头称是,心中却浮现出一个妙计。 江川原本就穷乡僻壤的,今日,江川连月大雨,水位上涨,洪水不断,百姓无家可归,纷纷逃至江安避难。但他怎么会让穷乡人进城呢。 后来,江川有个小村庄疾病蔓延,瘟疫四起。他更是下令封锁了村庄,与外界断开联系。他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没有把这件事上报给朝廷。 现在,他若派人刺杀清王,把她赶至瘟疫弥漫的村落,就可以借刀杀人,帮晋王除一后患,这样晋王秋狩夺位就更无阻碍。 心意已决,他脸上猥琐的笑容明显。到时候就不必再看李崔的眼色做人了。他,李森的名字就能流传于天下。 出发后第三日,楚清之前携带的粮食基本用完了。因为要秘密调查赈款的下落,楚清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沿途住宿,揭露自己的行程,而是分批两路,一路是随行的一些侍卫和一辆空马车走官道,而她和陌染,聂云三人乘着另一辆马车走小道,抄近路,她只想要更快地达到江川,更快地见到柏王。 马车一停,总是一袭墨衣的陌染先一步下了车,这几天全靠他日夜驾车,身体微微有了些疲惫。他对楚清道:“王爷要吃什么,属下去买。” -- 第46页 “随便买点吧。”楚清并不挑食,不同于一般皇族世家的娇贵女子,这一点让聂云微微诧异。 这是一家十分简朴的路边小店。店家是个看上去十分忠厚老实的青年,一见陌染上前,连忙召唤着一旁擦桌子的婆娘上前招呼。 一个面容平凡的女子看着陌染的打扮眼睛一亮,她跑过去兴冲冲地问道:“不知客官要点什么,小店什么都有。” “五个包子,再来几壶水。”陌染淡淡地瞥了一眼女子,把怀中掏出几个碎银子。 “好嘞。”女子从内端出一杯水,“客官稍等片刻,请先用茶歇息片刻。” 连日驾车劳顿,陌染早已口渴。他微微闻了一下茶水,似乎没什么问题后,便一口喝下。 “好茶。”陌染赞扬道。 “那是,这是我和夫君独创的花酿茶。”女子眯起双眸,用袖子捂脸羞涩地笑道:“客官,马车上的客官似乎也口渴的紧,不如奴家先送去两碗解解口?” 陌染见楚清的嘴唇微有些干裂,便点了点头。 女子嘴角划过淡淡笑意,她端着两碗茶,恭敬道:“两位客官,包子还在制作中,这两碗茶先给客官们解解渴。” 楚清称谢接过,递了一碗给聂云。她早已微渴,唇微抿茶碗。 忽然感觉一阵凉风吹来,额前掉落一缕发丝,她手中的茶碗已经被施展轻功飞来的 28、山贼 ... 陌染打翻在地。他气息粗喘着,一向清明的眼神竟有些混浊不明。 还没等楚清询问发生了什么,接下来的情况让她瞠目结舌。只见陌染眼神微微闪过几丝挣扎,他捡起摔碎在地上的茶碗碎片,朝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划了一口,鲜血横流,他的眼眸恢复了些许清明。 “主子,这茶水下药了。”在外为了隐瞒身份,陌染对楚清的称呼改为主子。 他微微给自己止了一下血,拔出腰间的赤霄。 本身就不怎么口渴没动茶碗的聂云听闻后,把茶碗往地上一摔。 “切,被发现了。”女子不满地冷哼一声。“弟兄们,动手!” 马车四周突然窜出了一些山贼打扮的人,他们手握武器,摸样凶横。有一个人站在中间,右脸颊有个大而狭长的刀疤,他正是这群山贼的头头。 其中有个小喽啰指着楚清对山贼头头说:“大哥,这小妞长不错,不如抓回去做压寨夫人吧。其他两位嘛……杀了。” 剑上寒光晃的楚清眼睛生疼,她只看到陌染一个瞬步,那名说话的喽啰已经被他举剑刺中,归西了。 山贼头头大惊,众山贼一拥而上。 之前被下药或许是大意,但是陌染绝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黑衣翩然迎了上去,瞬间放倒了大半,剑指山贼头头的脖颈,他语气阴森低沉道:“为何对我们下药?!” 山贼头头吓得屁滚尿流,“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只是见大侠们衣着不凡想横捞一笔,大侠也知道江川那边洪水连连,我们是江川逃命的灾民,江安城县令不肯下令放我们进城避难,我们为了生存只得落草为寇。……”他话还未说完,突然闷哼了一声,同样的,陌染也像是受创般后退几步,捂住腹部,嘴角流淌着血迹。 只见山贼的胸口被人用一把长剑射穿,剑头更是伤到山贼前方的陌染。 作者有话要说:JJ你别抽了,我点不开我自己的文是神马情况啊~!!!! 卷三了…… 之前两卷的章节名都是七个字,我感觉看着有点乱,眼花,所以卷三改为两个字=v= 明日我就要去青岛旅游了,要到下周一也就是25号才回来~ 我会在明日之前多多存文,争取能在旅游的时候放几张存稿箱……但日更肯定不行了。 编推只涨了十个收我估计要被编编放进冷藏室了,泪…… 29 29、刺杀 ... 陌染为腹部止了一下血,一脸寒意地看向混迹在山贼中的蓝衣男子。 “本想借他们之手除掉你们的,没想到下药还是不能毒倒暗卫大人。”蓝衣男子遗憾地说道,然后从山贼头头的胸口拔出那柄长剑,血顺着剑身流淌着,滴在地上,宛如罂粟花开。 陌染不说话,提剑就朝蓝衣男子杀去。 是谁要杀她? 晋王?不,他不是要秋狩后动手吗?难道他察觉了她的目的? 还是说有第三方的人? 沈青言?赵国?还是燕国? 不不不,没人知道她兵分两路的计划,就算是聂云,也是今早出门时才知道。 要杀清王,不是应该等在官道上吗?难道他们已经看穿了那是一辆空车?可也不会那么快就赶到啊…… 楚清满脑混乱,马车早已在刚才和山贼的激斗中散了架。山贼们见头头已死,前几日新收的人突然叛变,早已吓得各处逃窜。 “你觉得你能杀了我吗?虽然是慢性毒,但想必早已在你体内作用了吧。”蓝衣男子柔韧有余地躲着陌染力不从心的杀招。 这时突然一阵阴风传来,楚清凭着本能的感觉侧身躲过,一把长剑硬生生地插进离她几公分的地面内,另一名黑衣人飘然出现,他拔出剑,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 楚清闷哼一声,刚才那一躲闪,使得自己的脚裸扭伤了。她看了一眼陌染,他正和蓝衣男子交战,至于手无缚鸡之力的聂云,她更指望不上了。 -- 第47页 黑衣人提剑朝楚清胸口刺去,楚清勉强朝右边躲去,脚裸火辣辣的疼使她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即使急急侧身,也被长剑划破了手臂,刺骨的痛意使她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这声惨叫,让陌染注意到了楚清的险境。 摔了一跤,楚清倒在了地上,她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前对着她举着剑的黑衣人眼中闪着嗜血不屑的光芒。楚清已经吓呆了。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忽然一把长剑从她的鬓边飞过,将她面前的刺客刺了个透,穿喉而过!正是赤霄! 鲜血从那人的咽喉中喷涌而出,溅在楚清的脸上,温热腥气的感觉。 楚清回头,就看到陌染被蓝衣男子一掌击中胸口,嘴角瞬间带着一丝血迹,然后从空中缓缓落下。而蓝衣男子脸上挂着冷笑朝陌染步步逼近。 忽然一种不妙的感觉升腾起来,这一次是真正的要来取她的性命的!不同于聂云儿戏的刺杀,这个刺客是个高手,显然对方料到了陌染会在,所以特地选在陌染中毒之后现身刺杀。 楚清很是愧疚,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他没必要分心扔剑杀黑衣人,也就不会挨上那一掌…… 该死!难道她今天真的要丧命在此?! 陌 29、刺杀 ... 染并没有立刻站了起来,紧闭着双唇,倒在地上又猛地吐了一口血。 陌染手中无剑,又是中毒,又是多处受伤! 楚清咬着唇瓣止不住的颤抖,嘴唇早已咬破,口中满是血腥味,她见蓝衣男子步步走向陌染,对她却未见防备,也知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危险。 不知为何,楚清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热血,手更是无意识地摸向陌染刚才扔过来救她的赤霄。 要救他! 楚清站了起来,瞬间抽出黑衣刺客咽喉中的赤霄,血色的赤霄因染着鲜血在微微悲鸣。蓝衣刺客闻声而望,原本他想在陌染身上再补几刀再去解决无用的清王,可此时只是单单回头的瞬间,他眼睛惊恐地睁大,然后哇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满瞬满眸均是不可思议! 眼前双手握着剑的女子微微抬头,满目的冰冷和之前胆小如鼠仓皇逃窜的神情不同,而是一种看惯生死,杀人如麻的神情。 “伤他者,死!”说完,她抽出赤霄,冰冷的目光看着蓝衣男子胸口喷血倒地至死。 陌染微微抬头,眼中竟有种莫名的幸喜,他哑着声音道:“王爷武功恢复了?” “没……”楚清把赤霄递给他,失落道:“刚才只是条件反射。现在若再出现个刺客,我们估计都完蛋了……” “王爷无须担心……”陌染硬邦邦地宽慰着,他从没有安慰过人,所以语气难免有些奇怪,更何况他的嘴角还时不时地流出鲜血,更让人触目惊心。“属下会保护你的。”磕磕绊绊着,陌染总算把这句话讲完了。 “王爷你要干吗?你……”陌染还未说完就被楚清硬塞了一粒药丸。 “这是左如墨给王爷的啊,怎么能……”陌染惶恐地想要吐出,却因为一说话药丸滑进了嘴里,被他咽了下去。 “你是我的暗卫,若你有事,谁来保护我?!” 楚清扶起呆住的陌染,恶狠狠地对着看了好长戏的聂云瞪了一眼,“快来帮忙啊!” 面对一连串变故明显惊呆的聂云晃过了神来,急忙奔来,两人合力把陌染抚上了马。楚清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对聂云道:“你上马扶着陌染,我在下面走,现在要尽快找到客栈,寻找大夫。” 楚清他们刚离开不久,一紫衣少女和青衣青年骑着马朝此处走来。 “你说蓝和黑假扮山贼的计划成功了没……”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嗲嗲的。“青,这次若被他们再抢得一功,奴家的排名就要被蓝超越了。” 青衣男子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狭长的眼睛一眯。 女子夸张地惊呼了一声,“蓝和黑竟然被干掉了!皇家的暗卫果然不同寻常。” 青衣男子嘴角划过冷笑,“似乎中了毒又受了伤,他们逃不远,追! 29、刺杀 ... ” 女子用袖子捂着脸轻笑,“青,你担心什么,他们不是逃不掉的么?你忘了,清王不是喝了你酿制的米酒么?”漂亮的眼眸里闪了点点笑意。“只要是五天内,清王插翅也难飞,全在我们的掌控内!” 楚清突然一凝神,发现不远处有马蹄声走来,她惶恐地止住了声音,让聂云牵着马隐藏进树林,自己随后跑到另一处藏了起来。 只听一个女声从不远处幽幽的传来。“清王,我知道你在这里哦~躲猫猫的游戏可不好玩哦~” 少女柔柔腻腻的声音却让楚清汗毛林立。 还有追兵! 而且那少女的目光,竟然准确无误地看着躲在草丛里的自己!不是聂云他们,而是准确无比地朝自己走来。紫衣少女手中握鞭,嘴角划过戏谑的笑容。 “找到你了哦~清王!”一个鞭子甩向草丛,楚清狼狈地显示在少女的目光下。 与此同时的管道上。 十几名侍卫护着一辆马车缓慢地朝江川驶去。突然管道上窜出一批黑衣人,侍卫集体拔剑,黑衣人对视一眼,示意惊扰马车,把它向某处赶去。谁知马突然一声惊鸣,面对剑拔弩张的气氛,四处奔走,最后一失控滑下了山坡。 -- 第48页 侍卫们大惊。 黑衣人见未动手,马车就滑落了山坡,知马车里的主人凶多吉少,即使和他们原本的计划有些诧异,但目的达到就行了。 他伸手示意众人离去。 清王府,如墨居。 送别了楚清后,左如墨回到了自己的如墨居,他指着院子里突然抬进来的一坛酒疑惑道:“元然,这是什么?” “回公子,这是赵国郡主献上的赵国佳酿米酒,据说十五那日喝过此酒的人都说此乃是酒中极品,陛下赏赐了王爷三坛,王爷临走前便命人送来如墨居一坛。”元然笑脸吟吟道:“可见公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了,而今日公子还特地早起去送王爷。” 左如墨的双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他的肌肤已不似往日那般苍白,变得越来越红润了,连往日的每日一咳都停止了。 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元然的脑袋,他淡淡道:“有空就打理打理院子,瞎想什么,我和王爷不是那种关系……”他顿了顿,瞥了一眼酒坛又道:“我有点渴了,那就倒一杯酒喝喝吧……” 作者有话要说:旅游好累呀……总算找到网了~更文! 我以为就我编推只涨了10个收的烂成绩不会有第二次推荐呢T T 现在我在八仙红字,感谢编编~希望收藏涨涨~=v= 我想问下大家NP好不好?如果同意就在文章上标NP了,这样能吸引到一些NP的读者,因为许多看一对一的貌似不喜欢那么多暧昧,因为现在文快10W了,第四卷左右开始就是感情戏了,虽然初定是一对一,但写着写着有点诡异了……如果不同意,那继续按照我的大纲写咯~ 30 30、险情 ... 楚清的双手被一根红鞭缠绕住,身体被拖出草丛,甩在地上。她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划过肌肤,硬生生地疼。 “你的暗卫呢?”她的下巴被人制住强迫抬起,入眼的是一个青涩的紫衣少女。“怎么不来救你,竟然杀了蓝和黑!”她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你是为了给他们报仇的吗?是我杀了他们,不管别人的事!”被人捏着下巴,楚清艰难地回应着。 “这怎么可能,你帮我杀了蓝,我还得感谢你呢~瞧你这样的面容,嗤嗤嗤,还挺漂亮的呢~”长长的指甲划过脸颊,女子抚了抚脸颊道:“这张脸我用腻了,你这张不错。” 女子从腰侧抽出一把匕首,她用舌头轻轻舔了一舔,然后对着楚清残忍地笑着。 那种眼神,仿佛楚清是一块需要宰割的肥肉,在她的眼神里楚清看到了杀戮与嗜血。 趁女子专注于她的脸,楚清一个反手握住鞭子,被捆绑住的双手用力一挣,鲜血顺着嫩白的双手流淌,但是疼痛的感觉已经从楚清身上消失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她在女子惊讶的双眸中,用红鞭对着女子用力一抽。 鞭子被人用手握住,是一个穿着青衣的清丽男子。 “紫,你玩得太过火了,才会被人有可趁之机。”青衣男子淡淡道。他用力一扯红鞭,红鞭在楚清手中划过,几道染有血的红印触目惊心。楚清隐忍不叫,却被人夺回了红鞭,眼神倔强地看着两人。 “王爷。”陌染终于忍不住了,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从草丛中走出往楚清这里赶来。 “别过来。”楚清盯着身前的两人朝陌染他们吼着。这个笨蛋!现身干嘛?!“快逃!机会只有一次,快逃!” 说完,她掏出了从山贼身上摸出了几枚烟雾弹,朝两人狠狠地扔了过去。 然后,咬紧牙关,竭力不让自己因为痛觉就这样昏厥,朝陌染处逃亡。 楚清第一次觉得这般艰险,犹如处于绝境之中! “王爷,我去拦住他们。”陌染一动不动,忍着伤口的疼痛看着楚清,一字一句道:“你一切平安是属下最大的心愿。”他苍白的脸色看上去似乎随时都要倒下。“王爷,你先走吧。” 去你妈的心愿! 她一手握住陌染,另一只手不顾聂云愿不愿意就抓牢他,用尽全力朝外面奔去。 都要活下去! 即使身体疲惫不堪,也仍然要拼命地跑,再跑。 她还没有达到江安,没有见到柏王,没有拿到兵权,没有杀死晋王,甚至…… 她怎么能死呢?! 还有人在等她回家…… “他们是傻子吗?”紫衣少女玩转着手中的红鞭,嘴角戏谑,“再怎么逃也逃不出去的。” “王爷, 30、险情 ... 我走不动了。”聂云淡淡道,他挣扎着想从楚清的手中挣脱,“王爷,你逃吧。” “你这时候还闹什么别扭。若要我死有很多机会,你这样子你自己会死的。”楚清紧抓不放。 “我根本不会武,带着我也是累赘。”聂云撇开脸。 楚清简直不敢置信这就是他的回答,声音蓦然变的尖利:“说什么累不累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变的这样愤怒。 难道自己真的是多管闲事?!难道自己就应该看着他在这里等死?! 不,对方只要杀她一个。或许根本不会动他们两个。 此刻,楚清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突然停下了步伐,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松开了手,然后突然对他们点穴。不等陌染有何反应,从陌染腰侧抽出了赤霄。或许极度的恐慌能让人想起很多事,现在的楚清突然忆起了点穴的手法。 -- 第49页 把他们藏进树林后,楚清什么话也没有多说,似乎十分眷恋的看了他们几眼,提着赤霄朝反方向跑去。 陌染张了张嘴,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神情一下子悲戚了起来。因为伤势过重,他此刻根本不能冲破穴道。此时,连身边一直以来都保持事不关己淡然的聂云也震惊无比。 那女人,疯了吗?! 楚清看了一眼又拦在他们身前的两人,对了几招发现自己完全打不过他们后,楚清忽然笑道:“你们以为杀了本王,晋王就可以夺大楚?他是乱臣贼子!现在的行为不过是在将自己逼上绝路。” 紫衣少女闻言笑了,笑得十分诡异,似乎楚清说的是多么好笑的事情,她回头对身边的青衣男子道:“青,她以为我们是晋王的人。” 楚清呼吸一滞,“本王不想到临死前都不知道杀本王的真凶。” 青衣男子,脸色一正,道:“我是神教八煞之一,青煞。” 楚清心中蓦然生出一丝寒意,神教,这个天下什么时候有神教了?! 信奉神的只有燕国,难道此次是燕国派出的刺客? “为何能一直找到本王?”楚清低沉下声音,意味不明。 “因为——”紫衣少女微弯了红滟地唇,嘴角溢出一丝轻诮:“为何要告诉你。反正你也要死了。”眉微挑,她闲话家常般道:“对了,得告诉你是谁杀了你,我是紫煞。如果你能化为厉鬼,就来找我报仇吧。” 说完,紫衣少女一个红鞭使来,楚清惊险躲过。这时,楚清脚步一空,身子微微后仰,然后回头,看到身后的山坡和破底肆虐的河水心中一惊。 糟糕!光顾着逃,没看地势! 身子一落空,然后“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仿佛全身碾碎般疼痛,随后,随着斜坡滚入了河内。 青衣少年看了 30、险情 ... 看这奔流的河水,拦住了准备追过去补上一刀的紫衣少女。 “青,不追吗?”紫衣少女疑惑地问道。 “不用了,全身多处重伤又掉入河中,你觉得重伤在身的她还有活命的可能行吗?”男子淡淡道:“而且……”淡漠的眼神划过奔腾而来的河水,嘴角划过一丝笑容。“洪水要来了。” “是哦,不愧是青。”少女眯着眼笑道,“那另外两位呢?要去找吗?” “不用管他们,清王一死,他们也成不了气候。”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不走,我们这里也要危险了。” 说完,望了一眼紧闭双目渐渐沉下去的楚清,青衣男子拂袖离开,紫衣少女随后欢乐地跟上。 四肢冰冷,呼吸困难。头脚倒置,天旋地转。 她发现自身置身在冰冷混浊的河水中,严寒透入骨中,刺痛伤口。她张了张嘴想呼救。她不喜欢在水里的感觉,那种脚不能站在实地,身体飘飘浮浮,不能自主的感觉。甚至有种沉下去就再也浮不上来的感觉。 一口咸水灌入了她的口中,立即令她呛得咳嗽,剧烈的咳嗽让她浑身颤抖地缩在了一起,一连串水泡伴随咳嗽从口中喷出。不咳还好,咳了又喝进几口水。 她颤颤巍巍地眯开一条缝,水灌入眼中是强烈的痛。 他们离开了没有? 她强忍着刺骨的痛,在水中挣扎着想往岸边游去。 这时脚裸传来阵阵麻痛,全身上下如碾碎般的抽痛着,身体像被水吸引着般向下沉去。 一连串水泡不断从她口中呼出。她尽力使自己冷静和放松,紧咬着嘴唇,强忍剧痛,手脚从乱动到慢慢和谐,不能沉下去,不能沉下去…… 她还不想死……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她的手努力地向上伸着,但渐渐地没有了力气,垂在身边。她能感觉到四肢像绑了铅球般的沉重,鲜血顺着伤口不要命得流淌着。渐渐地她失去了知觉,缓缓向河底沉去。 两人走后一时辰,陌染总算冲破了穴道,他满脸通红,衣衫染血,显然是强行冲破穴道造成身上伤口崩裂。 太安静了。 他不敢想象结果如何,他不知道自己出去那人是否还活着…… 他颤着手为聂云解了穴,然后像发了疯一样的朝外面奔去。 入眼处是奔流不息的河水以及上面流淌着的骇人的血迹。 “喂!你疯了吗?”聂云拉着他的手臂,阻止了他不要命的动作。 “要,救她……”陌染甩开聂云,颤着声朝汹涌的洪水奔去。 “疯子!一个个伤势那么重都不要命了!”在看到一个浪花把陌染卷进洪水中后,聂云咬了咬牙也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爬山爬得太累了…其实是座很小的山…太过宅家了,有些体力不只。 评论等我回家后集体回复,爱你们=3=旅店的网时好时坏,有时候刷不出回复那个按钮(刷一个网页要5分钟,吐血……)T T不知道是网不行还是JJ抽了……我本来想用手机回复的,手机版JJ没有回复这个按钮…… 31 31、喂粥 ... “你那么弱还想复仇。”手中握着的剑被一枝突然袭来的树枝拍飞,楚清抬头望去,见一少年握着剑坐在树上,一如既往的红衣倾城,一如既往的嚣张妖孽。 楚清捡起剑,继续摆着姿势,完完全全地无视了他。 “喂——你怎么不听人讲话呢!”下巴被人捏起,是一张放大的精致面容。楚清毫不犹豫地一掌拍了过去。 -- 第50页 红衣少年抓着她的手腕对她笑了笑,“听师父说你想报仇?”他挑了挑眉,在楚清越发冰冷的目光中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虽然筋骨不错,但十几岁才来学武终究是晚了。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快速提高功力好方法?”少年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看着面容有些松动的楚清,眼角笑意升起,“师父不是有位神医朋友吗?他就是天下大名鼎鼎的毒医圣手。” “我知道,他救过我。”楚清冷淡地回应。 “他曾制作的一枚丹药,能瞬间挺高使用者二十年的内功功力。不过……”在她期望的目光下,少年摆起了关子。他双手环胸道:“这药的副作用很强,每月十五使用者必将全身无力,武功全失,还会缩短使用者的寿命,所以一度成为了禁药。”他顿了顿,看着楚清的双眸笑意冉冉,“你想要的话就只能去偷了!” 老人对着跪在地上的楚清气不打一处来,“我提醒过你练武者切忌急躁,你如此心烦气躁妄想一步登天,这怎么可能?!完了完了,你竟然服用了那个药,要缩短多少寿命你知道吗?!趁现在刚刚服下,快吐出来!” 楚清低垂着头,全身上下几处擦伤,嘴角处有缕血迹,她腰背挺直,倔强道:“清儿不会吐的。”她俯□,对着老人磕起了头来,“师父,清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清儿不能在练武上拖太多岁月。母亲还在等我,阿容还在等我。”她目光灼灼道:“师父,这两年的教诲,清儿将铭记于心,清儿明日就准备回去了。” “你这个孽徒。”老人似乎被气得不轻,转过身去,不愿看她。 “你这就回去了?”红衣少年倚着门,淡淡道。 “恩。”楚清路过他时停了停,道:“谢谢。” 少年一怔,不由撇过脸去,呢喃道:“傻,被人骗了也不知道……” 她却恍若未闻,反而淡淡笑着:“十五之日有何惧怕,缩短寿命有何担心,等真的到那个时候在说吧……比起以后会发生什么,我更在乎的是现在。” “更在乎现在吗?”少年怔怔地望着离去的背影,反复呢喃着:“明明你和我都被过去所束缚着,眼中只有复仇……” “咳咳咳……”一口水灌入了她的口中,立即令她呛得咳嗽,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聂云拿着杯子一脸不 31、喂粥 ... 耐烦的神情。“终于醒了吗?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死了也好,也就不需要我那么费力地照顾了。”说着,他把茶杯塞进她的手里,眼睛直直地瞅着她似乎在观察什么。 “你救了我?”回忆起被人追杀到从山坡上摔进水里一幕,头仍旧是有些晕沉,楚清抿了一口茶水湿润了下干涩沙哑的嗓子后,双手托着碗底,语调平缓的说道。 “不算。”聂云紧抿着唇,黑眸沉沉,看不清他的神色。“村里有小孩被洪水卷走,所以村长派几个壮年人出来救人,我们运气不错,顺便被他们救了。见我们伤势严重,村长便给了我们几件旧屋子让我们养伤。” 村子? 楚清抬了抬头,看了看四周,破旧简朴的房屋,杂乱的稻草,似乎还有些奇怪的味道。 “陌染呢?”她疑惑地问道,声音细若蚊吟。 见楚清喝完水,聂云回头端起了桌上白中带黄的粥,轻轻的吹了吹,然后递给她。 “陌染在隔壁屋,他伤得比你重多了,比你早醒一会。刚才,他明明不宜多动,却执意要起身看你,被我了赶回去。你喝点粥后有点力气了就去看看他吧。” 楚清接过碗,手被一烫,松了手,粥洒在了被子上。 “对不起……我……” 聂云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便出了门。 又要被厌恶了。 她刚想无奈地叹口气,就见聂云手中又端了一碗粥朝她走来,这次他没有递给她,而是舀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楚清惊恐地看着他的动作。 聂云怎么可能喂她粥?!反常,太反常了!他没有趁这种机会再来一刀就已经不错! “我,我还是自己来吧……”楚清挣扎着坐起来,就要伸手去接过他手中的碗,动作幅度之大,伤口一裂开,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被裹成了白棕。 聂云为了不让她拿到碗特意把碗举得高高的,楚清抬头,就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微冷,口气很不好道:“别乱动,伤口又裂开的话,又要多服侍你几天了……” 什么,什么态度么! 楚清坐在床上,聂云塞了个枕头放在她背后,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她也知道聂云是在为她好,任由聂云喂她。 她不由想到以前聂云昏迷时她喂药的场景,以及他那句怨恨慢慢的话语。 “楚、清!我一定要,杀了你!” 突然,她缓慢吃饭的动作一僵,顿时没有了胃口,把头撇到一边。这时聂云以为她吃饱了,便收起了碗。 他突然问道:“你昏睡的时候一直说着梦话。” 楚清的神情有些恍惚。“什么话?” 聂云微微一笑,一直僵硬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一直叫着父皇,母后,阿容……”他黑色 31、喂粥 ... 的双眸似乎正看向着楚清,又似乎没有看向她。“还说要报仇。” 楚清惊诧地抬头看他,随后似掩饰般地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当然要报仇,之前被那两个人逼得那么死,下次见到一定要报一剑之仇,落水之仇!”说完,愤愤地握拳,心中满是不甘。 -- 第51页 聂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之前柔和的表情似是昙花一现。 吃了一粒左如墨给的药,楚清把药瓶藏回怀里,幸好这没被洪水冲走,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左如墨交代。她叹了一口气,一共才只有五粒,短短几天时间已经用了两粒。 躺了五天的楚清总算是能下床运动了,也总算摆脱了聂云诡异的服侍。下了床后,她便有些愧疚地来到陌染的屋子。 那日,她又是点穴,又是拔剑,陌染一定会很生气。落了水后,赤霄更是被她弄丢了。 完蛋了!要被骂了! “王爷,你在门口干什么……”陌染一开门就见楚清在门口一脸踌躇,他疑惑地问道。 “我,我来看看你的伤势……”楚清顿了一顿,见陌染□着上身上包扎着满满的白布,隐隐约约能见到可怕的伤痕,她心中愧疚无比,想说对不起,可这词卡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过了半响的寂静,陌染道:“王爷可知追杀王爷的是何人?” 楚清低头思索,“自称神教的青煞和紫煞,之前被我们杀掉的是蓝煞和黑煞。” 陌染倒吸一口气:“竟然是天下第一邪教!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人,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因为见过真容的全部命丧黄泉。王爷之前也有调查过他们,只可惜查到的资料并不多。没想到他们竟然派出四人杀王爷!” “武功很强?!”楚清惊讶。 陌染皱眉道:“何止强!邪教活动神秘,青蓝紫黑在各国活动较多。属下未受伤时,全力用赤霄与之一拼最多和绿或者紫打个平手,或勉强除之。橙和黄十分神秘,而邪教中位于顶端的赤,据说剑只要一离剑鞘,见血才能停止杀戮。是极可怕的存在。” “额……”楚清心颤颤,眼睛瞟上瞟下,一脸心虚,不知该如何提出口的摸样,“我把你的赤霄给弄丢了……” 陌染闻言,渐渐板起了面容。楚清心知不妙,只听他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 “王爷,无论何时都请站在属下的背后。属下是王爷的剑,永远在王爷的身前,为王爷清除障碍。” 他看着楚清,一字一句道:“王爷,请记住,除非我死,踏过我的尸体,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下次,请别再做让属下担心的事情了。”他从腰侧拿出赤霄,嘴角弯了弯。“赤霄已认主,是不会丢的。世上除了属下和王爷,任何人 31、喂粥 ... 拿到都会被其所伤。” “王爷可能忘了,赤霄是你所赠。王爷曾说过不需要属下的保护,可是……保护王爷是属下活着的唯一的意义。” 楚清一下子呆住了,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神情太过专注和认真,有种她不能碰也不能知晓的情感蕴藏在里面。 若他知道,她不是清王,而是一缕霸占清王身体的异世灵魂,他还会说出这种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女主就是清王…… 她现在失忆中,我知道有亲着急让她快速恢复记忆,先让她在失忆的时候纠结下…… 碎碎念: T T昨天早上雷雨交加,飞机取消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所以今日才更,我会努力恢复日更的(握爪) 其实原本是坐高铁回来了,当时觉得飞机和高铁票价差不多就没买高铁的票。 看了那些报纸新闻还有人人上转的东西,感觉很难受。6节车厢啊,多少人啊…… 为遇难者默哀。 大家出行多多注意安全…… 高铁啥的我暂时都不敢去乘了…… 32 32、瘟疫 ... 接连五天都没有人再来追杀,陌染推测邪教之人一定以为王爷命丧洪水了。毕竟受了如此重的伤。楚清放下了心来,他们此时总算是安全的了。只是之后该如何是好,邪教之人杀她究竟有何目的,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更奇怪的是,那个青衣男子的面容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些许熟悉,她肯定是从未见过,那就是清王曾见过他,可偏偏对方看着她完完全全是陌生人的样子。 每次一细想某件事情,脑袋总会隐隐作痛。她揉了揉脑袋,总算放弃了深思。 这个村庄委实是太小太破旧了,一眼望过去不是垮塌的房屋,就是一大堆稻草,似是还有一股诡异的气味弥漫着。楚清一开始以为是自己住的那间房屋的气味,可一出门,发现天空阴沉,四处潮湿,淡淡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 因为感谢村长的救命之恩,楚清三人来到了村长的房间。三人因经历了一场洪水,原本的衣服早已破碎外加泥泞,此时他们同村子里的人一样,一身粗衣麻布,但仍然挡不了他们非常人的风华。 村民们好奇地看着他们。 村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手握拐杖,驼着背,满脸的倦意。听楚清郑重道谢,并称要重重嘉赏时,村长微微摇头。“报答不报答……老夫似乎等不到那天了……” “何出此言?”楚清惊疑道。 “你们虽身着粗布麻衣,却难掩风华,一看就知道你们不是江川的人。江川近年洪水肆虐,房屋被毁,百姓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活下来的人想逃往江安却被拒之门外。朝廷不救灾,不救人,我们又如何能活……” 楚清呆住。难道洪灾并没有上报上来的那么简单?! -- 第52页 “请村长详谈。”楚清一脸正色。 “我原是溪村的村长,半年前,洪水终于流淌过我村,村民们被江安拒之门外后不得不回到原处,在被毁坏的村子里继续艰难的生存。两个月前,溪村附近的元村有一人突然生病了,而这病来得奇也来得快,一家或死八九口,或死六七口,或一家同日死三四口,或全家倒卧,无人扶持,传染不止,一瞬间,大半的人都得了此病。 后来有人去城里找了大夫前来,病人被诊断为瘟疫后,江安县令不但不医治患者,反而下令封锁村子,派人严加看守,不让他们出村,让他们在里面自生自灭。 村里未感染瘟疫的人悲哭动地,有一户一家三口决定从村中往外逃,另一家五口,有一人生病,想去城里求大夫医治。结果出村当天,被活活打死。县令看到瘟疫蔓延得如此严重,最后下令一把火烧了整个村落,来个毁尸灭迹。实可哀怜。” 楚清心中气愤。这江安县令竟然隐瞒不报!那柏王呢?他 32、瘟疫 ... 是否知情,还是心中默认此举? “为何不派大夫来救?在源头控制瘟疫就不会发生整个村子全灭的场景了……” “控制疫情,需要动用十分多的人力,财力。这江安县令估计私吞了赈款,自得其乐中。”聂云淡淡地插话道。 “这位公子说的没错。朝廷几次拨款救灾,我们百姓却从未见一分钱。发放粮食没有,反倒是物价节节高升。”村长叹了一口气,悲凉道:“瘟疫关乎人命,治病救人是首要任务。他们却恐瘟疫传进江安城,严禁外面之人进城。又恐城中有名的大夫也因此染病,到时候就没有人能救他们这些达官权贵了。对于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来说,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呢……牺牲几百几千又能怎么样……” 真是个怕死的小人!楚清在心中咒骂道。 “可是……”,村长微微侧过身,说着说着眼中竟染有了泪光,苍老沙哑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老夫的孙子从洪水中救回后也病了……真是老夫的命根子啊!” 顺着村长的目光,楚清看向了屋内,平板的床上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面色通红,双目紧闭,眉头紧皱,额头冷汗涔涔,他双手纠结着杯子,辗转难眠。 “或许只是普通的落水发热而已……”楚清安慰道。 村长摇了摇头,脸色满是疲惫。“刚开始像极了普通的发热,可是之后就……我们村里已经有几位强壮健康的年轻人染病了,他们先是虚弱无力,后来突然发起高烧,剧烈腹泻,呕吐,喉咙肿痛,溃烂,高烧热得烫手,咽喉和舌头充血并发出异常恶臭的气味。几位还是速速离开,别被我们拖累了……” 原来空气中奇怪的味道就是这个…… “那些病人呢?”楚清问道。 “在村子东部角落养着病,不,或许说是等死吧。” “那你们……?”楚清犹犹豫豫地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村长凄惨地笑了笑,“没有大夫救治的我们只能与这个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共存亡了……” 这时,躺在床上的男孩突然口吐白沫,村长见之,迅速冲到床前,扶起男孩,焦急地问道:“衣儿,衣儿,怎么样,哪里难受?” “爷、爷……喉咙,好疼…好难受……”男孩勉强地睁开眼睛,声音嘶哑着,没说几句话就伴随着强烈的咳嗽,他捂着胸,眼中含着泪花,“胸口也疼,很疼,很疼……衣儿是不是要死了?” “没事,没事,一定会没事的……爷爷会一直陪着衣儿的……” 面对这种场景,再冷血的人也会为之感动。 亲情…… 手指在袖中紧握,楚清咬牙道:“好个江安县令,竟然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 她 32、瘟疫 ... 不断地平复着自己冒火的心情,道:“村长,我会去江安城找些大夫来的。一定要撑住!告诉村子里的人,生病的人和没病的人要分开住,病逝的尸体要及时掩埋,否则瘟疫滋生。救人算一件大事,但掐灭源头也很重要。我会派人来寻找原因的!” 还没交代完,一个村民突然仓皇奔来,他气喘吁吁地喊道:“村长,不好啦!县令派人来,来封锁村庄了!我们,我们出不去了!” “还是来了吗?”村长微垂着眼,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我们村也要走元村的那条自毁之路了吗……?”他看了一眼床上陷入昏迷的男孩,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家门。 “我们也去!”楚清紧跟其上。 “你们现在还是偷偷出村吧……”他有些歉意地看着楚清,道:“否则,连你们也可能出不去了。等到那时,老夫就不是救你们了,而是连累了你们。” “村长,还有一件事。”村民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有个不是我们村的脏兮兮的患着病的少年和一名浑身是伤的男子在村口和县令派来的官兵争执着,似乎官兵们想要把他们强行赶到村内。”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过度……字数有点少,见谅T T 修个小错,把朝廷写成了政府,我晕…… 33 33、少年 ... 楚清赶到村口时,就看在一个少年虚弱地躺在泥泞的地上,浑身上下多处擦伤,衣衫破损,他蜷曲着身躯,微垂着眼,被泥土微微掩盖的面容泛着异样的红,□着白嫩肌肤也泛着异样的红,额头冷汗涔涔,似是压抑着什么痛苦。 -- 第53页 “放肆,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吗?”少年身前的灰衣男子也一身狼狈,浑身是伤不说,右手似乎骨折了垂荡在身旁。“还不速速请大夫来医治?!”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所谓的大人。”带头的官兵冷冷一笑。管他有多大的背景,在江安这块,县令就是天。更何况,县令早已下了命令,按计划要把某位大人在此处默默解决。 “你!”男子气结,在腰中掏了半边。糟了,刚才滚下山坡时把玉牌弄丢了。 “没什么证明的还不快速速地滚!想让爷请你们进去吗?”官兵嘲讽道。 玉牌弄丢了,信物只有一个了。他只得从少年的颈间撤下了一枚玉佩。 人多口杂。他只能靠近领头官兵,从袖中露出小半块玉佩,低声说:“我家少爷的身份不是你们能随意知晓的。现在我家少爷病了,还不速速请大夫医治?!” 他话还未说完,领头的官兵已经一脚踹过去的,灰衣男子因伤势狼狈躲开,袖中的玉佩滑落在地。“老子才不知道什么少爷不少爷的,江安城那么多家少爷,你又是哪家哟~”他嘲讽地看着滑落下地上的玉佩,抬脚就要踩去。“这么落魄的少爷,爷还真是第一次见!别拿块不值钱的破玉当宝贝了,骗谁呀!” 他的脚还未踩下去,只觉一阵风传来,身子一歪,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而站在他的前面的那个穿着破衣麻布的男子手中正握着那块玉佩,居高临下得冷冷地看着他。 “你算哪根葱啊,竟然摔老子!”被男子□裸的鄙夷刺激到不爽的官兵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怒骂道。 “陌染,把玉佩还给人家。”楚清淡淡出声,她走上前,双眸冰冷刺骨。 “不知官兵们来此村所谓何事?” 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寒意从脚底蔓延。领头官兵一惊,差点被她的虚张声势所吓到。没想到一个穷迫的村庄竟然有如此人物。 “为了控制灾情,防止瘟疫蔓延,属下特奉县令之命来封锁溪村。”为了让自己不被女子莫名散出的威压所迫,他挺了挺胸膛,无比正色道。 “哦?为何不是派来大夫?”楚清挑眉,一脸不解。 “城内没有大夫能控制瘟疫。”官兵撒谎道。 “那为何不上报朝廷,朝廷难道不会派下御医吗?!”楚清面色微沉。 “这种小事我们自己就能解决,何须报告给朝廷?”官兵嗤笑道。 “你们这样简直是草菅人命!” 33、少年 ... 楚清大怒,心中恨不得把这群耀武扬威的官兵全杀了。知道敌众我寡,此时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她硬生生地压下自己心中不断涌出的杀意。 “废话那么多干嘛!还不把他们赶进去!”一排排的官兵拿着刀剑盾牌堵在村口,领头官兵阴森森道:“溪村里的任何人都不得出村。违令者斩。” “可这名少年明显不是溪村的人,为何把他们赶进村子里!” “你没看见他已经半死不活的摸样了吗?反正都要死了,找个人多的地方死,我们放火烧尸体时也方便许久。” 那种把他们全当死人的目光让楚清不爽,她气结:“你!” “这是个王法波及不到的地方。在这里,县令即是天!”官兵傲然道。 楚清差点被气得一口血吐出。她和陌染的伤势还未全部复原,根本无法一口气冲出去。更何况,他们无法忍心弃这个村庄于不顾。依照这个形势,即使公布自己的身份也无济于事。 江安城贪污腐败的现象似乎比想象中更为严重,不知这位江安县令吞掉了多少赈款,草菅了多少人命。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简直就是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看样子,她只能秘密调查,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没有大夫医治,这瘟疫该如何控制啊! 她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听从左如墨之言,带他出来就好了。 可是如果带他出来,万一再碰到神教刺杀,该怎么办? 少年的体温不是一般的烫,刚刚放在他额头的冰块全化为了水。他的双目一直紧闭着,牙齿紧咬着双唇。 “主子,别再靠近沾染瘟疫的病人了。”陌染在旁提醒道:“这种瘟疫传播速度快,属下怕主子也……” “担心也无用。”楚清撤了一个淡笑,“我们现在被困于此,即使不靠近病人,也不一定不会染上。而且……”她的目光看向床边焦急服侍少年的灰衣男子,单靠左手照顾,为少年擦脸净身的毛巾时不时被他掉在地上,他满脸地懊恼,却还是不断地用左手捡起毛巾继续。 “我来吧。”楚清接过男子手中的毛巾,放在清澈的水盆里浸了浸,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为少年擦拭着板在脸上的泥泞。 “谢谢这位姑娘。”灰衣男子叹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病魔缠身的少年,幽幽道:“我姓净名明,少爷姓宵,此次少爷又瞒着老爷,在外贪玩,没想到被我找到时已经染上了瘟疫。奴只得雇一辆马车快马加鞭地想把少爷送去城内寻大夫救治,没想到途中竟然遇到了劫匪,少爷的马车滚落山坡,我全力一拼,与少爷一同滚下,为保护少爷,右手撞击到地面时不幸断裂。 少爷高烧不断,根本无法走路,我原想去城内 33、少年 ... 寻找大夫,又恐少爷一人无人照顾,在这样僵持的时候,那些狗官兵到了,硬是要把我们赶进村庄,还不肯派大夫来!”左手一拳砸向桌面,盛满水的盆子剧烈地摇动了,水花撒了一地。“抱歉……”他愧疚地低下头,“少爷金贵之躯,岂能在此受苦呢……” -- 第54页 “你的伤势也很很重,需要尽快包扎养伤。我这有些普通的伤药膏,希望净先生你不嫌弃。至于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 陌染上前,他从怀里拿出一支药膏递给了净明,然后淡然地看了一眼他那断裂的右臂,道:“你不方便,我来帮你吧。” 净明忍着痛微皱眉,等到陌染把他被折断的手涂上药膏用纱布和木板固定好了,才微微缓了一口气,感激道:“谢谢姑娘和这位公子,不知恩人们贵姓?” “小女姓青,这位是保护小女和相公安全的护卫陌染,另一位书生意气的男子是小女的相公,姓聂。”楚清指了指正在门口向村长询问着什么的聂云,暗自抹了抹泪,衣袖遮挡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们原是京城人士,家道中落后想到江安投奔亲戚,没想到途中经历了一场洪水,险些命丧于此,幸亏这里的村民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O(∩_∩)O哈哈哈~~ 红字虽然涨得也是个位数,但比编推不涨好多了~=3=为表欢喜之情,今日二更~ 周五换榜前,希望能多多涨收~ 34 34、抉择 ... 聂云朝楚清走来,眉头紧皱着,他刚想开口和楚清说些什么,一旁的净明已经一板一眼地向着他打起了招呼。“聂相公好,我是净明,不知可从村长处了解到了什么?” 他微微一怔,似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对方明明是看着他,他诧异地问道:“什么?” 楚清暗自偷笑,原以为聂云不是黑着脸就是脸色气得发青,但在得知楚清捣着什么鬼时,他脸颊竟然微微红了,话语也有些磕磕绊绊。“你好……我不是……” 聂云深呼了好几口气,总算把相公两个词从脑袋里踢飞了。他瞪了一眼楚清,见其难得捂嘴偷笑,眼眉弯弯,一展前几日的愁容和病态,眼神不由得温柔了下来,想说出口的话也吞了回去。 楚清偷偷捏了一下聂云的腰侧,眼神示意他发什么呆啊……这样用着诡异的眼神看着她比瞪着她更让人毛骨悚然。楚清思索着她是不是玩笑开大了?让聂云恼了,决定用眼神杀死她? 可她总不能说陌染是相公吧……就陌染这一板一眼护主忠心的摸样,很容易就会被拆穿的。她觉得聂云会变通,应该知晓一女两男上路总让人觉得诡异了点,至少要乔装打扮下才能有机会混进江安,好好调查一下瘟疫和贪污腐败的现象。 而且净明所说的明显半遮半掩,那名少年的身份让她深思。若真像他之前和官兵所说的他家少爷的身份不凡,那到时候就可以好好利用下,现在有恩于他们,之后说不定能顺利混进江安城。 可最最主要的是,该怎么救这名少年?该怎么控制瘟疫! 净明低声咳嗽了几声,道:“聂相公和聂夫人感情真好。” 聂夫人…… 楚清大为尴尬,差点被这个词给呛到了。对方明显把她遐想发呆的神情当做了含情脉脉的对视了。算了,理解错了,也好。 聂云看着楚清吃瘪只能硬吞的样子,嘴角微微浮现一抹笑意,可又怕楚清察觉,僵硬着嘴角把笑容收了回去。他看向这名灰衣男子,道:“村子四周都被重兵把守,想逃出村不是不可能,他们日夜轮班,中间松动防守有间隙,可以趁此机会逃出。可是若带着一名重病的病人……”他的眉头微皱,为难道:“逃出去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几乎为零。” 灰衣男子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可不一会,眼中的挣扎化为了坚定。他突然跪在地上朝着聂云和楚清哑着声音道:“我去府内搬救兵,我请求你们在我离开时候好好照顾少爷。若少爷无事,老爷定会重重有赏的。” 聂云看向了楚清,似在等她的反应。 陌染道:“王爷,不可。” 楚清大惊,陌染轻易地报出她的身份,让她如何再演戏,她抬眼看向净明, 34、抉择 ... 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急切地看着聂云。在他眼里,聂云是一家之主,应该是做决定之人。 “王爷,这是密室传音。”陌染淡淡道,“我们留在这太过危险,为了王爷的安全着想,属下认为还是等机会尽早离开为好。万一邪教之人发现王爷还活着,属下……” 楚清又不会什么密室传音,所幸她也不理陌染难得啰啰嗦嗦的劝解。 她上前一步扶起净明,道:“举手之劳。我们三人中只有一人会武,困在这里也逃脱不出去,你若能搬来救兵,我们还得感谢你呢。不知来回需要多少时间?” 净明叹了一口气,顺势站了起来。“没有马,伤势也不轻,若我施展轻功,也最起码需要五天才能到江安,到时候再骑马赶来,来回也需七天。我只求七天内少爷的病情不会恶化,能等来大夫的治疗。” 七天……楚清觉得这时间微有些长。按照那些患病的家属所说,染瘟疫的人,五天后就会患病者的身体疼痛发炎并转成溃疡,无法入睡或忍受床榻的触碰,咽喉和舌头充血并发出异常恶臭的气味,直至最后溃烂死亡。染病到死亡也不过是十天到半个月左右。 “不知宵公子何日患的病?” “五日前。” 楚清一惊,和村长的孙子同一天感染的瘟疫。那今日是第五天了。他七天后回来不就是第十三天了?! -- 第55页 “净先生,染病后五日,瘟疫便会在人体内逐渐发作,先生若要救自家少爷,最好能尽早到江安。我和相公会尽力照顾好宵公子的。” 楚清看着一眼床上卷着身子,难得安静沉睡着的少年,道:“时间不宜多拖,净先生今晚就逃出吧。” “现在,净先生就好好养伤,等待晚上一举逃脱。” “二勇,醒醒啦,该换班了。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叫他们过来。” 晚上净明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然后趁着一名叫二勇的官兵打着哈气,双眼朦胧,而其他官兵到驻扎营内换班时,他悄悄来到了门口。 他捡起一块小碎石扔向官兵的睡觉,只见官兵软着身子倒坐在地上,打起了瞌睡。他趁此机会逃出。 换班的官兵们不一会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村口,见二勇仍然昏睡在门口,大笑地推了推他,嬉笑道:“这小子怎么还在睡?睡不饱似的。” 陌染趁他们嬉笑时扔了一块碎石在二勇的睡穴,见其幽幽转醒,满脸迷茫,然后满意退去。二勇抓了抓头,憨憨道:“呵呵,又睡着了。” 官兵们大笑:“早上守着这个破村口,累了吧,。不过放心,县令已经下令了,三日后就把这个村子给烧了。一直守在这,我们也心惊胆颤的,生怕不一小心就被感染了瘟疫。烧掉好,省的还要把守村口 34、抉择 ... 那么麻烦了……” 陌染离开的脚步一顿,满脸凝重。 “陌染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见陌染一回房就把她一个公主抱抱起,她不由得惊慌地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她满脸怒气,伸手去推,却见陌染板着脸,不为所动。“你不听我的命令的吗?!” “王爷,属下这次不能再听你的话了。王爷点属下穴道,自己和刺客拼命,险些丧命。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这些陌染都能忍。这个村子感染了瘟疫,王爷留在这个村子多日,陌染能忍,王爷随意靠近那些感染瘟疫的病人,陌染能忍。可是这个村子已经不安全了,到处封闭除了一个村口。三日后,他们就要烧村了!王爷要在这里等死吗?!” “属下要带你出去,伤什么的早已好得七七八八了。虽然不能同时带两个人,但接王爷出村后,再来接聂公子。”他表情坚定,眼神执着,抱着楚清的手紧了一紧,似乎无论楚清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动摇了。 “请王爷已大局为重。” 这时,聂云突然推门而入,然后看着陌染抱着楚清,两人嘴唇离得之近,似在讲悄悄话,又似在亲吻。 他扯了扯嘴角,眼神瞬间化为了鄙夷,道:“打扰两位了。”然后摔门离开。 楚清大惊,慌忙回头,陌染的嘴唇就这么轻轻浅浅地擦过她的脸颊,她忙着挣脱陌染的怀抱,没有察觉。陌染一下子呆住了,在楚清地挣脱下,他不自主地松开了双臂,眼神黯淡了下来。 楚清一落地,防备地看了看陌染,生怕他再有所动作,她警惕地问:“三日后烧村之事可是真?” “属下在村口亲耳听官兵所说,没有虚假。”见她如此神情,陌染除了苦笑就只有无奈。 “若三日后若我找不到救村子的方法,你再带我走吧。现在这样,我不能放任村子被烧。没有他们,我早就死了。也不能放任无辜的人受害。”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的命比他们几千几百的命都重要得多。可是那也是人命啊!他们的命也同样金贵!难道朝廷为了掩饰灾难,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陌染,想不到你如此冷血。” 楚清冷冷地看着陌染,在等他的回答。看着这样的楚清,陌染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他很想反驳,她若一死,牵扯的可是上万条人命。可是最后他低下眼眉,一如既往地淡淡恭敬道:“听从王爷的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有么有被内容提要骗了的?=v= 求爪印~ 35 35、宵白 ... 三日三日……楚清光想着三日烧村就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满脑子塞满着曾经看过的任何书籍,思索着如何控制瘟疫。 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向着隔壁少年的屋子走去。 聂云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一手垂放在大腿上,头顺着手滑下,一点一点的。睡着的表情异常柔和,他的嘴角微微带笑,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突然睁眼,正对楚清蹑手蹑脚进屋的摸样,呆呆一愣,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随后他皱眉,语气微讽:“王爷昨晚和暗卫风流快活,无奈我只能帮忙照顾人。” 楚清略显尴尬,但心中被很多事烦乱着,也就懒得解释。她来到床边,看着少年安详的睡姿,用手轻抚少年的额头,问道:“昨晚可有什么症状?” “没发生什么,一整晚都睡得很熟呢。”聂云撇开头,语气怪异道。 “那就好。”楚清松了一口气,“陌染昨日告诉我后天烧村,毁尸灭迹,而我刚才在外面转悠了一圈,的确发现官兵们正围着村子放着稻草。” “王爷想今晚趁机离开?”聂云微微挑眉。 “不。”楚清摇了摇头,道:“我想看看能不能在三日内找到瘟疫的缘由,然后劝说他们不要烧村。或者……” -- 第56页 “王爷什么时候也那么天真了。”聂云冷冷一笑,道:“昨日我仔细观察那些官兵的神情和动作,总觉得他们似乎隐瞒了什么。你认为他们真的会听从你的劝吗?清王不在官道上好好走着,怎么会来到小小的破落村庄,穿着粗衣麻布?这里山高皇帝远,他们要解决一个“伪”清王简直是举手之劳。而且王爷也不准备暴露身份不是吗?否则昨日也不会与我假冒夫妻,欺瞒别人了。” “昨日你我假扮夫妻是不得已,你也知我现在身份尴尬,早早暴露身份对我只有不利。现在官官相护,贪赃枉法,要想调查只能从暗地里。我见昨日被救的少年虽然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但衣料均为上等,灰衣男子滚下山坡救主却只摔裂了右臂,说明其功夫并不弱。 最奇怪的是堂堂官道,竟然有劫匪,不知他们究竟是针对他们主仆两人,还是针对原本走官道的钦差清王。而且昨日少年脖颈的那块玉甚是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却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所以必须救他们。若真如我所猜测,他们身份不凡,对我们只有助力。” “若不是呢?这位少年并不能撑过七日后,又或者我们逃不出去呢?”聂云盯着楚清的眼睛反问道。 “我不能弃村子于不顾,虽然只有三天,我也想尽力,努力地救人。”她低下头,表情有似苍凉和抉择。“三日后,我会让陌染带你 35、宵白 ... 离开的。” “咳咳……”床上的少年突然沙哑地咳嗽了起来,他捂着疼痛干涩无比的喉咙和因强烈的咳嗽而疼痛的胸口,额头热汗淋淋,温度一下子拔高,他的双手紧拽着被子,眼泪在眼角中聚集着。“热,好热……水……” 楚清连忙倒了一杯塞进他的手里,见他缓缓睁开双眸,黑色的眼眸因剧烈疼痛充血着,眼角带泪,他透过眼睛朦胧地望着身前的人,“你……是谁?净叔呢?”声音沙哑无比,喉咙和舌头已经开始充血并散发出不自然的恶臭。 楚清把茶杯递在他的嘴角,温柔道:“先喝口水。净先生已经江安找大夫,拖我们照顾你。不知宵公子现在有哪里不舒服?” 少年一口气喝掉了水,他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思索了一会道:“谢谢。叫我宵白就可以了。能再给我一杯水吗?” 少年的温度烫得惊人,显然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 楚清坐在床边和宵白聊着天,分散着他疼痛的注意力。多数是楚清说一些现在的状况和别的什么,宵白只是静静地听,又或者似是发呆似地望着她,眼神涣散。 偶尔他因体疼痛发炎并转成溃疡,手不由自主地要去抓挠,被楚清打手制止。 他看着楚清,突然道:“净叔七天后才能回来,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刚睡醒的缘故,可直到现在你的样子,我自始自终也只能看个模糊的大概。身体已经开始溃烂了,我明显地感受这难以忍受的口渴,皮肤化脓,高温,剧烈疼痛。或许这是对我突然离家的惩罚……”他低下头,双手捂着眼睛,声音带着几丝哽咽。 楚清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刨根问底地追问出宵白家中情况。可看他一脸落寞地低下头,不由得想起前世病榻上离世的楚容。似是被悲伤的回忆感染,她上前抱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会救你的。” “你不怕被我感染吗?”宵白愣愣道。 楚清拍了拍他的脑袋自信道:“没有人能杀了我,就连瘟疫也不能。我的命很长呢……” 宵白一怔,随后脸红,又幽幽道:“自古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你这样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楚清听闻大笑。“你不是看不清我的样子嘛~其实我长得很丑,很丑很丑!”想让宵白从悲伤的情绪里解脱轻松一下,楚清特意曲解她的容貌,尽量往搞笑诡异的词来描述,“其实我呢……长了一个媒婆痣,然后还有雀斑,然后……” 说着说着,宵白不但没微笑,反而眉头越来越紧皱,表情也似乎严肃了起来。 楚清想会不会自己描述得太夸张了,像宵白这样清秀的少年应该不喜欢丑女在一旁 35、宵白 ... 呆着的吧,她是不是画蛇添足了。 聂云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让楚清尴尬不已。 “我反正还没什么好名声呢~对了,我姓青,闺名就不便告诉公子了。这位是我相公,姓聂。他不介意没人会介意啦~”随后她抛了一个眉眼给已经黑下脸的聂云。“昨日便是相公照顾你的~” 宵白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微微一愣地转头,模糊地双眸看向静坐在椅子上的男子。 “昨日谢谢聂公子了。”他慢慢转回头再次对上楚清的双眸,微微扯了一个笑。 “还有,青姑娘,你不必妄自菲薄,容貌是天生的,但人主要是看的是心灵。我相信聂公子一定是看中姑娘善良的心灵才娶姑娘的。” 聂云手一抖,嘴角抽搐不已。 楚清汗颜。 这个少年似乎过于单纯了点。她所说的三言两语竟然全信了,也不怕她是坏人吗? “宵白,你可知自己是怎么感染上瘟疫的?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或者你去了哪里?”楚清开始套话了。 “十日前和父……父亲大吵了一架,我就撇下了净叔一个人骑着马散心,然后偷偷溜出了城,渐渐地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 第57页 我顺着一股眼中腐烂的焦味寻去,看见一个男孩在一个荒芜似乎烧焦的土地上发呆,嘴里呢喃着几个人的名字。 我上前询问才得知那里是个村庄,男孩和几个小伙伴们约好一起捉鱼玩乐,然后伙伴们病了,他的爷爷不让他靠近这个村子,等他偷偷溜出来后,这个村子就被烧了,人全成了尸骸。他说他们村的人也有人病了,是不是也要被烧毁了……”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和愤怒。“我才知道这就是感染瘟疫的村子,那个狗官能下令烧毁一个村子,一定会为了杜绝后患而烧毁另一个村子。为了防止悲剧再次发生。我和他约定回城找大夫救人,没想到途中身体突然不适,然后晕倒在路上被来找我的净叔找到了,迷迷糊糊地一直躺在马车里,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最后大夫没找来,自己也染上了瘟疫。”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男孩所说的村子。男孩应该就是村长的孙子,他之后卷入洪水,被救起已经染病了。落入洪水的我们也是因此被村子派来的青年所救。”楚清仔细分析道:“你们去过那个瘟疫蔓延村子,有可能是在那里染病的。”烧毁了一切还是没有把瘟疫的源头毁灭吗?楚清暗自思索着。 时间很是紧迫,楚清在村内转悠了一圈,除了更为死气沉沉以外,没发现什么疑点,又去了村子东边病患的聚集地,东边的患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许多,道路两面躺满了染上 35、宵白 ... 瘟疫的村民,少说也有上百人,多位青年,小孩,路边的凉棚下面是些未患病照顾病人的妇孺。 瘟疫所导致的死者必须及时掩埋,否则会造成疫病的进一步传播,必将引发新的疫病。自从她上次嘱咐过村长后,这点倒是做得很好。 她询问了几句,发现染病的基本全是曾经外出过,大多数都去过隔壁村子,或者是家中有一人感染后,有些家属被感染。奇怪的是,在这里呆了好六天,与多个患者接触的楚清却没有患病,家中一人感染,也不是每次都是每个家属都没感染,若不是空气传播和亲密接触,这瘟疫到底是怎么传染的!? 要知道真相,果然要去隔壁那个被烧毁的村庄一趟吗? 今日陌染跟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忙东忙西,没有再劝她早日离开,也没有再劝她不要过近的靠近患者以防感染瘟疫。 楚清也觉得昨晚自己的话的确过重了,陌染处处为她着想,一直保护她,她却还说他冷血。可楚清就是这么一个人,别人不理她,她也下不了面子,所以同样不理别人。 而且陌染一直板着脸想来也对她讨厌死了。若她不是清王,若不是因为暗卫的职责,估计他早就拂袖离开,把她丢在这里了。 楚清决定找机会离开溪村去元村查看,可元村虽说是隔壁村,但步行过去也要花费上好几个时辰,这太浪费时间了。 此时,陌染突然伸出手,楚清一惊,见他冷冷道:“王爷,我带你去元村吧。” 见他冰冷似是不情愿又碍于身份无可奈何的摸样,楚清慌忙摇头,“我已经能记起一些武功招式了。我自己就可以。” 陌染收回手背在身后,抿着嘴,黑色的眼眸安静地看着楚清提气,施展轻功失败,再提气,微微上浮。他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施展轻功,降低速度得跟在颤颤巍巍飞行的楚清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颗心随着她飞行的忽上忽下一上一下着,生怕她不小心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这周数据不好我就没对下周的榜抱有希望,原本还想把跟榜的帖子删掉,没想到BB又给我了……真是太感谢了T T我真不知道说啥了,看到站短吓了一大跳。 我除了努力更新争取完结无法报答BB和大家了……谢谢(鞠躬) PS:这周尽量不辜负BB啊……(汗,我已经辜负了两周了OJL…… 36 36、线索 ... 练习了几遍轻功,在差点摔下来多次被陌染扶住后,楚清总算使用妥当了。她趁着晚上官兵们换班歇息之际偷偷施展轻功,一个时辰后达到了元村,一路上陌染一直默默紧跟,一言不发。 距离烧村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但几里外便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焦中带臭的味道。这已然成了一片荒原,到处堆满了房屋的残害和尸骸,杂草丛生。现在看去,想象当时熊熊烈火,活人被烧死的场景也觉得残忍无比。 村子刚被烧毁一个月,可此时杂草已长至小腿处,痒痒骚麻的感觉。楚清低头拔了一根,一种清香的味道从草中蔓延。 这草挺好闻的,可为什么这村子还有那么浓烈的臭味?! 月色当空下,楚清顺着臭味向村子中央走去,脚边还是痒痒的感觉,可突然她惊觉不对,低头一看,见一只有脚这般大的老鼠停在她的脚边,对着她的脚嗅着鼻子。随后它抬起脑袋,红色的眼眸在月色下越发诡异,顺着她的脚侧飞驰而去。 楚清吓得大叫了一声,后退了一大步,正好撞上了紧跟她身后的陌染。 “有!有……老鼠,好大一只!”从小怕老鼠的楚清有些慌乱的说道,手也不自主地紧抓着陌染的衣袖。 陌染一拔剑,飞驰而去的老鼠被瞬间劈成了两半,鲜血散漫了草地,草竟然也染成了红色。 -- 第58页 “谢谢。”楚清深呼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嘘汗,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 “王爷,走我身后吧。”陌染默默走上前,把楚清护在身后。 可刚走了几步,草地上便传来阵阵沙沙声,楚清侧耳聆听,似乎有东西正向他们靠近。等沙沙声越发靠近,月光下,一双双诡异的红色眼眸在草中显现,约几十只老鼠向他们涌来。 “王爷,后退。”陌染紧盯着前方的老鼠,一手握剑,一手护着楚清小心后退,然后确认楚清所在地方安全无误后,挥剑,刀光剑影下,草地上侧躺着诸多死老鼠的尸体,绿色的杂草被染得更加鲜红。 “啊!”楚清突然叫了一声,因疼痛皱了一下眉,她低头,见脚边有只老鼠死死地咬住她的脚踝,肌肤被尖牙刺伤,正流着鲜血。也不知那里涌出了勇气,在陌染还没有一剑劈死这只冒犯她的老鼠时,楚清已经一脚把它踹开。她这一动作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老鼠被她甩开后仰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咽了气。 “王爷,伤得怎么样?”陌染紧张地蹲在身子,观察着楚清的伤势,他习惯性地从怀中摸出的药膏,为楚清被咬伤的伤口涂着药。等到一连串事情做完,陌染才惊觉自己此时的不妥,他站起身来,微低垂下眼帘,墨色的眼眸被额前的刘海遮挡住,淡淡道:“ 36、线索 ... 王爷,前进吧。” 脚裸处清亮的药膏无比显示男子贴心的照顾和关怀。 楚清沉默地跟上陌染,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村子的中央蚊虫飞舞,臭气熏天,竟是大片大片的死老鼠和一些动物的尸体。楚清见一只苍蝇扇了欢乐的翅膀朝某动物尸体飞去,然后停了一会又欢乐地离去,可没飞多久便从空中笔直坠落,躺在地上挣扎不断,最后停止不动了。 莫非这次的瘟疫不但传染给人,还传染给动物?苍蝇叮咬了感染瘟疫的动物尸体导致被传染丧命。那些动物尸体又是为何被感染? 这里瘟疫的源头并没有因为烧村而解决,反而越演越烈,路过此地的动物均丧命。 当初在此的村民究竟为何感染已经成为了一大谜团,究竟这场瘟疫是人传染给动物,还是动物传染给人?! 楚清在元村某个看似干静的地盘呆了一整晚,晚上光线较暗,调查和找线索十分不利,楚清一直等到黎明时分,才动身查找,而这一查就查到了黄昏。 按照那些地上的黑色烧伤痕迹,楚清猜测着当时那些奄奄一息的染病村民们被赶往某地后集中焚烧,而这个某地正是村子的正中央,大堆动物尸体堆积的地方。烧村完毕后,焦掉的尸体亦或者是骨灰没被官员就地掩埋,而是暴露在空气中,被那些饥饿的动物们误食,导致再次染病,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动物染病的方法楚清可以相通,可那些村民吗?宵白和衣儿呢?明明是同日染病,衣儿得病却比宵白重得多,目前还在床上昏迷着。他们又是怎么得病的?据宵白所说,他只是和衣儿在元村呆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她和陌染已经呆在村内整整一个晚上了都没事,若是因为来到元村,空气传播瘟疫的说法明显不成立。 近几个月,洪水肆虐,两个村庄都曾经经历过洪灾,莫非传播瘟疫的是水?! 楚清觉得通过水传播十分可能,可反复推敲总觉得还漏掉了什么,这时,一股不安在心中蔓延,她突然对陌染道:“回溪村。” 吃完晚饭后,官兵们得到老大命令,准备提前烧村,早点解决早日会江安。村外大量的稻草,柴草被官兵一捆接一捆的悄悄搂进了村子里,每家房屋周围都堆满了草。只等命令一下,整个村子就将会化为乌有。 而村子东边,上百个被感染的村民被全副武装的官兵丢在一块巨大的空地上准备火化后就地掩埋,一时间哀声迭起,惊扰了一些在房屋内休息的村民。 溪村口哭声震地。有人发现了官兵们悄悄地在他们的房屋前堆放稻草,介于元村最后的结局,他们猜测到溪村也将在几日后步入村毁人亡的结局。大多数的青年都已 36、线索 ... 病入膏肓,少数的在村口奋力抵抗,老人和妇孺帮不上任何忙,除了跪着求官员们饶他们一命,低声哭泣着。 一时间溪村的百姓们生活在噩梦之中,人人恐慌。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把大火把睡梦中的他们活活烧死。 村长还在和领头的官兵乞求着,既然奢望不到大夫的来临,他只求他们放过没得病的人们,甚至愿意奉上村里全部家当。 已经步入高龄白发苍苍的老人都已经跪下了,官兵却轻蔑地斜眼看了一眼,然后抽出腰侧的刀,高声道:“谁在有异议,下场就是这样!”说完,向着满脸绝望的村长砍去。 “住手!”远处,正急急地施展轻功赶来此的楚清,怒气冲天地大喊了一声。她和陌染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就算全力赶过去也不能在刀下救人。 可就在官兵挥刀的瞬间,他突然手指抽搐,刀从指尖滑落在地上,然后全身痉挛,痛苦得在地上痉挛。 “老大!”一旁的官兵们大惊,刚想扶起老大,谁知自己的身子突然一痛,也不受控制般的抽搐着,一个个痛得只得满地打滚。 楚清飘然得落在村长的身边,快速地扶起已经被一连串事故吓蒙了的村长,轻声呢喃道:“没想到我这一吼有那么大的威力?” -- 第59页 她满脸疑虑地看向陌染,却见他微微摇头,满脸严肃。 这时,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楚清警惕地看向树影下隐隐约约的一个白色身影。 “王爷,你果然在这。” 少年面若冠玉,不似以往不同寻常的苍白之色,微微有些因连夜赶路所带来的红润,神色淡然,黑色的眼眸似流水般幽静,唯有他看向楚清的瞬间,淡淡地划过一丝涟漪。白色的衣服微微沾染一丝泥污,但穿在他身上,还是如同初见般飘逸如墨画。 他说的轻描淡写,简单的一句密室传音,却在楚清的心中重重地炸开了。 楚清呆呆看着他,凝视着黄昏□长玉立,容貌秀美的少年,她的眼眶微微湿润,声音有丝沙哑:“你来啦。” 他竟然来了!……而且找到了这里,找到了她。 白色的衣衫在风中荡漾,给着四周萧索凄然,死气沉沉的风景染上了一抹希望,一束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上还很哈皮的写了一个银魂短篇,中午码字时也没啥,下午开始头晕,眼睛好难受,看出去模模糊糊的……然后就躺在沙发上挺了一个下午的尸……哎,昨晚还差点在洗澡的时候晕倒,也不知道身体怎么回事……是不是低血糖了…… 所以现在才写好一章……OJL…… 37 37、下毒 ... “左如墨,你怎么会在这。”陌染皱眉,不解道,心中疑虑渐生,不由得站在楚清的身前,神情戒备着。 他们走不走官道的事情,左如墨不会知道。他们被困于此,远在念安城清王府的左如墨更不会知晓。 “保护一个人都保护不好。”作为医者,左如墨敏锐地察觉到陌染和楚清不久前刚受过伤,他嗤之以鼻看了一眼陌染,道“不过还好我及时赶来了,其他的我等会在跟你们说。” 左如墨走到浑身抽搐的领头官兵身前,蹲□,抬起他的下颚,嘴角淡淡带笑道:“这位官兵大哥,刚才真是不好意思,见你们的晚餐丰盛,所以有点眼馋,没想到不小心落了一包物品进去。我这里有药,要吗?”他把一个黑色的药丸在官兵眼前晃悠晃悠,笑意不减,“若是答应不再烧村,我就给你药。” 官兵的眼睛随着这粒药丸上下摇晃,点头如捣蒜。 左如墨把一些药丸递给他。官兵们一见药丸立刻哄抢一番。见官兵们一个个服下药完后,身体不再抽搐,神清气爽的摸样,他嘴角的笑容渐渐上扬。 “小子!竟然敢下毒毒害爷!”领头官兵啐了一口,捡起大刀一把架在左如墨白嫩的颈间。“你他妈的不烧村?爷我现在第一个劈了你!” “咦?”左如墨歪了歪头侧过刀刃,嘴角的笑容宛如恶魔在世,“我刚才有说那是解药吗?那是十日散,你们可都服了哦!可以自己试试是不是十日之后就七孔流血立刻毙命。” “你!”官兵在那边干呕了许久也没有呕出什么,他手指着左如墨气愤道:“大胆刁民!你这么戏耍我们究竟有何预谋?!” 左如墨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仿若闲话家常般道:“只是觉得刚才的药下得太轻了,所以这次改成让你们乖乖服毒。其实也没什么,我是大夫,听说这里瘟疫肆虐,所以决定来普度众生换个好名声。怎么,这个理由够没够?!对了,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个解药只有我一个人有,若是服了别的什么药,不到十日就死可别怪我。”他的笑容带着一抹恶意,吃定了官兵们胆小如鼠怕死的性子。 他摇了摇从怀里拿出的白色药丸,轻描淡写地挥袖,道:“若你们乖乖地配合,十日后我就给你们解药。但若你们不听话……”他冷笑几声。 “小的一定听从大人您的指示!”原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官兵们一个个低头哈腰地谄媚着。“不知大人有何指示?” 左如墨耻笑了一声,嘴角浮现一种似笑非笑的弧度。刚才还自称爷,现在就自称小的了。 他命令好官兵们把患者抬回房和整理干净村庄后,回头,墨色的眼睛眨了眨,眼眉上挑,对着楚清得意的一笑。 37、下毒 ... 见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年恶惩了这些官兵们,村民们停止了哭泣和乞求,少年口中的大夫一词在他们心中燃起了希望。 大夫来了,村子有救了! 但还有不少人见少年年纪轻轻,大夫这个词究竟能不能担当还是随意唬唬人的,就凭一个大夫能救这个濒临死亡的村庄吗? “如墨,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其实她也有过疑虑,神教的人能准确无比地得知她所藏身的位子,而今日,左如墨也准确无比地来到了这里。若说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不愿意怀疑他。 “王爷信我吗?”左如墨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目光深深地看向楚清,似是观察她的神情又似乎看向她的心中。 楚清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信。” 王爷信他。他的嘴角微微撤了一个浅笑。 这个笑容暖洋洋的,很是好看。一连几日心情阴霾的楚清也不由会心一笑。 “王爷还记得吗?那日出门前王爷不是送来如墨居一坛赵国的佳酿吗?”他的手指捧着茶杯,嘴唇轻抿了一口杯沿。 楚清点了点头,她觉得这酒挺香甜的,反正阿容给了她三坛,她就送了左如墨一坛。“莫非是那酒有问题?” -- 第60页 左如墨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日无聊我便倒了一杯喝喝。果真是酒中极品,可我总觉得这酒内隐隐越越地有哪里奇怪。我花了三天时间,才发现酒中被放了不同于其他佳酿的两株药材。一株是暗香,一株是浮生草。暗香是一种散发更浓郁香味的作料,可能是为了让酒更为浓郁所加。 而浮生草加在里面就有丝奇怪,虽无毒,但它是一种名哩的发光小虫最爱的草。即使是千里之外,只要闻到这股味道,它们就会扑闪着翅膀向目标找去。我便是通过捕捉了一只小虫才找到了这里。只不过浮生草的效果只能坚持五天,所以我只知道王爷大概在这里,却找不到具体方位。” 当然,他还隐瞒了一点。知道浮生草这一特点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把浮生草当做普通的野草。可是那个人知道。曾经他们为了捉哩玩乐时,用尽了千方百计,最后便是拿了浮生草来引诱之的。 “原来他们就是通过这点才找到我的。”楚清冷冷道:“没想到这个云端郡主好手段,一个酒也能弄出这么个名堂。更没想到这个郡主还是邪教的人。” “他们?邪教?”左如墨疑虑。 “此次途中遇到邪教四煞,其中两个已经被我们杀了,还有两人以为我死了,却没想到我最后被人给救了。等他们发现我还活着,迟早会回来。若你是我出府后三天后出发,为何现在才到?” 左如墨苦笑连连,无奈道:“没想到路上突然遇到洪涝,马被惊扰狂奔逃窜,我 37、下毒 ... 被甩下了马,只好一直步行于此。” 因为洪涝,左如墨遗失了马,而她因落水保住了性命。 “等等,纪晓琴又怎知我会担任钦差暗访江川?他们如此千方百计地在外暗算我又是为何?而且若是要我中招,她住在清王府机会有的是,何必绕个弯来算计我?”楚清眉头紧锁。还有很多她实在想不通。 “王爷,你提那么多为什么,我又如何得知……”左如墨满脸无奈。 “如墨,你确定只有这两株药材在别的佳酿内从没出现过吗?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毕竟喝过此酒的人数不胜数,若是有毒,可是整个大楚的毁灭!”楚清急急地问。 左如墨低着头,然后开口,话语低沉,如弦重压。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急忙出王府找王爷的。暗香加浮生草其实能做补药,对身体尤其是虚弱之人只有益处,而且若真有毒,宫内的太医也会在酒上桌前便查出,赵国也没这个胆量这么明目张胆地陷害楚国。 两者混合没有,但三者在一起便会产生一种致命的麻药。而这一株就是每年九月开花的竹桃。竹桃本就有轻微的毒,头晕目眩,易使人产生幻觉。 竹桃配上这两株,将成为剧毒。轻者呕吐腹泻,浑身麻痹,四肢无力,重者则武功全失,浑身痉挛,半死不活,甚至当场死亡。 配此酒之人算准了楚国特有的花朵竹桃,也算准东边猎场有一个地方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竹桃。喝过此酒的就是达官贵人,位高权重。在生与死之间,他们肯定选择生,赵国可以因此要挟之,轻松地得到楚国及大部分人才,并加以控制。 我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回府。就怕王爷回来之际,皇宫已被云端郡主编织的网给围住了。所以特地赶出府通知王爷,为秋狩的变故做出准备。” 停了一停,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和咬牙切齿。 “这个毒,我,无药可解。” 他的话语如同重弹般,沉在楚清的心里,激起一层浪花。 这就是为何云端郡主要参加秋狩,她想要看一场戏,一场楚国全灭的戏! 没有解药又何妨? 她又怎么会让她如愿?! 秋狩那日,藩王侯爵均会来到皇城,他们未喝过酒,又怎么会中毒。到时候纪晓琴身在楚国,岂不是瓮中捉鳖?她千算万算,不可能这点没有算到。莫非还有别的阴谋? 浩大的楚国,岂是赵国一口能吞下的?! 沉稳住忐忑慌乱的心后,楚清抬头看向左如墨,见他低着头,手指紧扣杯子,嘴紧抿着,样子很是奇怪。 楚清轻叹一声,抬手挑起他的下颚,迫使他瞧着她。透过他满是仇恨的双眸,楚清怔了怔,心口一下子酸得彻底 “当 37、下毒 ... 年就是这个毒害死了师父,也害得我重伤!”他的话语中带着决然和悲愤,眼角有盈盈泪光闪过。“我至死都不会忘记!” 愣然中,楚清恍惚明了。 折手,穿骨之痛,又怎么抵得上自己最敬重的师父被自己最敬爱的师兄杀死这个让人痛彻心扉的事实。 楚清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看着原本在她心中对什么事都淡然的少年如此悲戚得掩饰着悲伤,贝齿紧咬着双唇,都渗出了血来,泪水在他眼眶里闪烁着却始终没有落下。 其实自那件事以来,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忍耐着,背负着一种恨和一种被师兄背叛的情感。 他视如父亲的师父被杀,他视如兄长的师兄折磨他至死。 他问,为什么他还要活着……为什么要让他活着…… 记忆中,清王傲然地俯视着他,霸道地说:“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求你把命交与我,但要你日后为我做一件事。” -- 第61页 所以他活下来了,一直苟且地,喘息地活着,只为了完成所谓的一件事,报答所谓的救命之恩。 不忍左如墨此时露出的表情,楚清不由得抓过他那只紧扣掌心的手,然后在他呆愣的目光下,轻轻地掰开他的手指,然后双手紧握。 手不再空荡荡的了,因为握住了什么,才不是一个人。 你并没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我。 清王救左如墨的那一幕,楚清早已在渐渐恢复的记忆中找到了。 那时候清王救他,并不是她口中所说的为她做事,她连想要他做的事情都没有想好就这样把他捆绑在清王府,她所做的不是为了别的,不只是为了当初毒医圣手的救命之恩,更重要的是,他那双视死如归的暗淡双眸刺痛了她的心。 三年的时间,只是为了让他渐渐从死亡的阴影里走出。她希望,他活着。 从前的清王这么期盼着,现在的她更是如此。 可是心中渐渐升起的不安是什么? 总觉得模糊的记忆力里有个人影缓缓浮现…… 作者有话要说:打雷了T T吓得我不敢用电脑了>////< 还有两个收藏就到一百收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达成~(期待~) 文已经写了一个月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写到下一章出场的某两人就一直在卡,卡死我了,关于某个设定犹豫死了,哎…… 38 38、一战 ... 小的时候,左如墨跟随师父和那个人一起救治过瘟疫患者,那时的瘟疫并不严重,病患只有一个村子的十几位。他还记得当时师父开的方子。食姜蒜,或以塞鼻;乌梅七个,蜜七钱,水二碗煎汤服之,病患立刻痊愈。 这村子早已破落不堪,病患又多,药材根本凑不齐。左如墨把药方递给了官兵们,派了几个人迅速去城内找药材。“不回来亦或者是找不到药材的,就等着十日后七孔流血致死吧!” 左如墨明明是挂着浅笑说的话,却如同死神催命,让人不寒而栗。 就算骑马到城内,一来二去也需三日。 楚清在一旁腹诽。别看左如墨一脸柔弱易倒的摸样,他最绝对绝对是腹黑啊! 左如墨来到了村子东部,给病患们服下些临时保命的药丸,让他们足够撑到药材的来临。 病患们服下药丸后多数病情缓解了下来,肿胀和溃疡消退了不少。只是,宵白和衣儿的病例有些奇怪。楚清去元村调查的那一晚开始,宵白的双眸就开始剧烈地疼痛,身上的红肿和溃疡虽然没有其他病患厉害,双目却严重要已经暂时失明了,看出去除了黑影还是黑影。 他的心情异常的低落,楚清只能讲些念安城里的小故事来缓解他的低落。不知不觉,对着宵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而村长的孙子自染病以来除了口齿不清晰地嚷嚷着疼,至今没有清醒过。村长见之日日以泪洗脸。 左如墨为此也愁眉不展,多方诊断也不知他们俩染的病为何与其他村民不同。只能给他们服下止痛的药汤,再做打算。 “药材的话其实村后的山坡上有一些,不如左大夫去那里采摘吧,三日时间病患根本拖不起。”好心的村民建议道。 村后的山坡,就是楚清摔下来的那个山坡。山坡的下方因洪水肆虐过全是泥泞的泥地,走起路来十分不便,所以楚清和左如墨带着一些官兵绕了一小圈才到山坡上采药。 至于为什么一向跟在楚清身边的跟屁虫陌染不在呢,这点楚清也觉得奇怪,他仿佛是一瞬间消失了踪影。在她宽慰好宵白走出门时,一向在门口等她保护她的陌染就已经不见了。不过楚清没有深思,完全把陌染不在的原因归结为他还在生着闷气。 楚清的心思若是被陌染知晓一定是气得吐血,恨不得撬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到山坡上的风光,楚清略微惊讶,没想到在洪水没破坏的地方长有一些药材和好多果树。 楚清当时光顾着逃窜,根本没注意这些都是什么树,没想到有那么多果树。她不由得摘了几个果子放进篮子里。溪村穷迫不堪,粮食已经缺空,有一段时 38、一战 ... 间村民都是挖草皮吃草根度过最艰难的日子的。 而楚清受伤初醒时那碗聂云端来的黄黄的西西薄薄的粥就是村里仅存的粗粮。 “你们分成四个队伍,分别从四个方向去查找,这是需要的药草的图纸,为了防止你们搞不清楚,长得像的都采摘了吧。”左如墨拿出刚才赶制的图纸命令道,官兵们点点头,听从地离开了。 “那我们呢?”楚清疑惑道。 “去中间找吧。”左如墨在前面开路,仔细地沿路观察着各种植物。 “有了,就是这个!”左如墨回过头,手里握着一株不起眼的小草,脸上总算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 然后就在瞬间,“咻——”的一声,一个金镖从远方打来直直地射向左如墨的右手。然后鲜血滴落,绿草被金镖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碎裂。 “谁!”楚清惊疑地回头,刚才的瞬间身体仿佛是本能般的知晓危险的信号并扑上左如墨,她的手被金镖划出血痕,黑色的眼眸警惕地望上金镖飞来的地方。 “青,我就说得回来看看不是吗?否则你又要被母亲骂了~”一个红衣少年从树上飘然落下,手里玩转着一串金镖,玩味地看着地上不雅狼狈的两人。 -- 第62页 “哼。”青衣男子冷哼一声,也随之落下。“我们回来是想帮清王收下尸的,没想到清王竟然活着,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是你!”还没等楚清惊呼,左如墨已经咬牙切齿道。 青衣男子才把目光落到了左如墨的身上,陌生的目光就像看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或者说是在看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过了半响,他似乎才察觉到的一般,恍然道:“我早就认为师弟你命大,果然没死。” “封秦!”左如墨愤恨道,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往前站了几步,然后眼神恢复了漠然。 楚清拉了拉左如墨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 “王爷请退后,这是我自己的恩怨。”他回过头,语气淡漠,“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我察觉无香,察觉浮生草的时候就知道他会出现。我就算死也要亲手报仇。” “师弟,话不能说得那么满。不然怎么死怎么不会知道的……还有我已经不叫封秦了。”封秦拔出腰间的剑,然后剑指左如墨冷漠道:“这次你不会像当年那么好运了。” 左如墨嗤之以鼻道:“想不到当年你嗜师杀弟,如今又加入了邪教,连师父当年取的名字也舍去了。” 当年…… 左如墨有丝晃神,谁会知道就当他一如既往出去惹祸等着师父师兄帮忙收摊子时,他跨进师父的房门看到的竟是如此惨象。 师父嘴唇发紫地倒在地上,胸口满是鲜血,而封秦手中握着匕首,在他呆愣 38、一战 ... 的目光下微微回头,然后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木然地朝他胸口刺去。 一如现在,他的好师兄手中握着剑眼中没有犹豫地朝他刺来。 “为什么……”当时他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一击刺中了腹部,然后封秦的手拂过他的琵琶骨,那双原本救人无数的手就这般硬生生地穿过他的琵琶骨然后狠狠地用力。还不等他惨叫,双手又被狠狠地折断。 “师弟,你太弱了……”那句话如梦魔般出现在他的梦里,折磨了他整整两年。 要变强! 他身体弱,就像师父所言,舞刀弄剑不适合他。他自保和杀人靠毒,靠音攻。但音攻不单单是琴。 “封秦,你别小看我。”左如墨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看着掌心的血迹,封秦略略有些诧异,眼角余光微微瞥向楚清,然后看着手握笛子的左如墨道:“没想到师弟在清王府养的不错,竟然把伤养好了,武功也变高了。”说着,他飞身举剑刺来,“但是,这样还不够……” 还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地雷一枚,谢谢riyaoh亲以及一直以来很有爱的评论~>////<兴奋了一天,咳咳…就算是卡文…今日也二更,这是第一更! 卡文所以……有可能到凌晨才憋出一章OJL…… 39 39、二战 ... “师父教师弟琴攻,却不教我,真是偏心。”少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一脸不满。“总是师弟师弟的,真讨厌,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弟是他的亲生儿子呢,区别对待。” “你是……封秦吗?”少年闻声回头,是一名穿着红色衣服的绝色美人,他歪了歪头,不解地问道:“你是谁?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红衣美人微微一笑,半蹲□子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满是慈爱的表情,她道:“我是你师父的师妹,是你的师姑。当年他隐居山中,说来我们已经有十几年未见了。” 少年满脸诧异,他见这漂亮的红衣美人不过三十的样子,没想到是自己的师姑?! “师父他有师妹吗?”他疑惑。他以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个糟老头。什么鬼医圣手只不过是他编出来唬人的,也只有师弟傻兮兮地才会相信,然后顶着所谓的鬼医圣手徒弟的名号在外处处惹祸,最后还不是他来为他们赔礼道歉的么…… “当然有。你师父是我的二师兄,你还有个大师伯呢。”女子笑颜如花,她蹲□,半抱着少年,在他耳边轻轻耳语着:“他没告诉你们吗?你的师父是继承了通晓这个天下万物的神机鬼藏所有医术的在世华佗,他未隐居时,可是被世人称为鬼医圣手呢。” “单单的一手毒,就能让一个国家的一个城全部毁灭,多么厉害!”女子羡慕道,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黑色的眼眸深沉如海,嘴角微翘。 “这么厉害?”少年有些疑虑,歪了歪头问道:“这个……会不会认错人了?师父可是个天天只知道喝酒的糟老头子,什么毒术医术,都只是给我们扔几本书自己学的,他完全撒手不管……而且他患有腿疾,一个连自己的腿疾都治不好的人怎么可能是神医啊……” “二师兄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嗜酒啊……还好,这次我可是带了美酒佳酿才敢见他的。”女子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示意少年在前带路。 “师妹,你这要求我不能答应。你也看到我现在这幅身体了,走个路也要气喘。” “师兄为何还如此固执。为了所谓的大义,为了当年,竟然连自己的腿也愿意舍弃……既然师兄还是如此冥顽不灵,那师妹告辞了。” 少年趴在门口偷听了一会,见女子将要走出门,马上吓得躲到一旁。 “封秦。”女子回头,向着躲在柱子身后的封秦招了招手,少年缓缓地走来,恭敬道:“不知师姑有何吩咐?” -- 第63页 “想变强吗?”女子淡淡地问着,眼睛紧盯着少年。“既然二师兄教了你师弟音攻,我可以教你别的。想学吗?” 少年微微一愣,然后坚定道:“当然想。” 师父偏袒师弟,他时时刻刻都嫉妒着。 39、二战 ... 为什么这个学什么都不专心的师弟比他有更好的天分,为什么师父还要包容他处处惹祸。他有什么不好的?对着他,师父很少笑,很少说话,甚至异常严厉。 得知师父真的是传说中的鬼医圣手时,他的心中便涌现了无限渴望。 可要求师父东山再起或者嫡传给他一些医术毒术时,却被师父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顿。 想变强有什么错!想名扬于世上有什么错! 错的是师父!没有宏伟的目标,没有变强的心,总是拖着自己年迈的身体也不给予救治。 师父他老了,时代应该改变了…… 应该由他来…改变…… “好。”女子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淡淡地却异常夺目,少年不由得看呆了。 此时,封秦暗自叫遭,恍然回过神色,过去的回忆在左如墨的笛声下渐渐清晰了起来。 左如墨中了他的几个剑伤,他的剑上明明下了药,左如墨的动作却不见迟钝反而越来越犀利,而他却被笛声迷失了心魂,浑身是伤。 那些被他刻意封存,甚是遗忘的回忆,渐渐地侵蚀着他的内心,让他有一瞬间出现了脆弱。 “秦儿,你知道吗?你像极了从前的我。我眼中,所谓的变强,不是指武功医毒术上的变强,而是指心的变强。你一直急于求成,所以我才对你有所保留……” “弱者和强者的唯一区别只在于心是否坚定。” “比起你,墨儿更让我担心。” 他被左如墨的笛子击中了腹部,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仇恨和脆弱的神情,封秦突然淡淡地笑了,原本可以刺中左如墨胸口的剑垂了下来,反而是换手一掌击之。 左如墨被重重打退摔在地上,嘴角滑过血迹。 “如墨,如墨……”眼睛已经泛着模糊,眼前的景象已经看不清晰。剑上下药了,是毒?! 似乎有谁朝着他一步一步地走来,耳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她的叫唤,强烈地在耳边震响着,换回着左如墨点点神思。 你没有忘记约定吧。 三年前就被一个无良女约定好了…… 三年,三年内要活着为她做一件事的约定。 如果他死了,谁来完成…… “放心,我是不会再输给他了。”他半睁着眼睛,撤了一个孤傲的笑容站了起来。 我已经和那时候不一样了。那时会迷茫的我,现在已经不再迷茫了。 他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向刺中腹部后吐血昏迷的封秦,然后抓起他的衣袖,狠狠地摇晃着:“不要给我装死!当年的事情我还没有问清楚!我……” 左如墨的话还未完,一个金镖从他的脸颊处惊险划过。 鼓掌声突然响起。 “很好,很有趣的一场戏,我看得很满意。” 脸上的刺痛 39、二战 ... 让左如墨一愣,他满是戒备地看着红衣少年,他从开始第一次袭击后,就一只站在一旁看戏。看着他们师兄弟们彼此相残。现在两人重伤了才出场,是想对楚清不利吗? 即使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即使眼睛看出的景象已经模糊不清。他中毒了,他或许会死。但是他仍然要保护她! 左如墨拖着受伤的身体把楚清护在身后,擦了擦脸颊的血迹道:“你可是七煞之首赤?” 少年似乎听闻了什么好笑事情般的夸张大笑着,许久才忍住笑道:“咦?有谁说过穿红色衣服就是七煞之首赤了?”他缓缓张开他一直眯着笑的眼睛,嘴角弧度加大,神情一下子变得嗜血起来,“不过,比起我那个无能的哥哥,那个位子的确比较适合我。但对于我啊,七煞之首的位子根本不能吸引我,那种东西根本没法治愈我的饥渴,血,杀戮才能使我的灵魂得以滋润。” 只在一瞬之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站在楚清的身后,嘴唇暧昧地靠在她的耳边,右手抓住楚清握着剑反击的手,左手袖中的金镖划过楚清的脖颈。 “很想杀了你,但是不行。真是头疼呢,杀了你,他会杀了我的。毕竟破坏了他一直觉得好玩的玩具。他发起火来可是很吓人的!”他的嘴角刚划过一抹恶意的笑,突然嘴角的笑容凝结,松开了紧拽着楚清的手,捂着腰际倒退了数步,然后呆呆地看着腰侧血顺着手指流淌,一滴,一滴。 “不是只有你会用两只手。”楚清啐了一口,把口中的鲜血吐出。她扬了扬了双手袖中的菜刀道:“为了防止邪教之人再来攻击本王,本王可是煞费苦心呢!” 少年一愣,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竟然把菜刀藏在袖子里。” 左如墨见之一脸黑线,很想装作不认识这个双手拿着菜刀一脸悍妇摸样的女子。 楚清双手握着菜刀,闷闷道:“村子里哪有什么匕首防身啊,只好拿两把菜刀防身了。好在这衣服袖子大,藏起来正合适。” 少年笑完,扶起了封秦,道:“我是七煞之一的橙。我的名字等你有命活到再见我那日再告诉你吧……” -- 第64页 “你不是来追杀我的?”楚清挑眉道。 “不好意思,我只对强者有兴趣。”少年同样挑眉,上下审视了一边楚清,嗤笑道:“不管怎么看,你都是一个各方面实力超弱的人。连身材也是……” 然后不顾楚清暴怒,挥舞着菜刀就要砍过去的动作,少年扶起封秦几个跳跃就离开了。 楚清把菜刀朝着少年的背影丢去,怒气冲冲却无处发泄。 少年看着封秦昏迷的样子,嘴角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青,没想 39、二战 ... 到你的师弟还活着,是不是感觉很讽刺? 当年在母亲面前发誓要对自己亲人毒才能对别人毒,所以愿意亲手毁了自己的师弟,表明自己的忠心和实力,却想不到今日还是栽在了你师弟的手上。 你难道不知道吗?在我眼里,失败的人就如同死人。”少年眯着眼,笑意渐浓。 “你现在是要再给我补一刀吗?”封秦讽刺道。 “不,如果你现在死了,我会很困扰的。毕竟你对母亲来说还是有用的。”少年顿了顿,“只是因留情而放水,这样导致的失败,下次可别再有了。” 在少年没看到的地方,双眸皆闭的封秦淡淡地撤了一个笑容。 放水吗? 或许吧…… 因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所以内心坚定,所以才会强大。 “啊,糟了。貌似把紫给忘记了,让她使计把暗卫引开,她不会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吧……” “救人什么的,最麻烦了……” 红衣少年没有停下脚步折回,反而幽幽道:“算了,反正她早就没用了。” 左如墨闷哼了一声,捂着腰上的伤半蹲了下来。糟了,药力发作了。他现在即使站立也十分勉强了。 “如墨,你没事吧。”楚清紧张地扶起他,却见他一个踉跄又跌落了回去。“怎么了?伤势很重?” “不……”左如墨闷闷道:“他在剑上下了药。”他一拳捶地。 “什么药?!”楚清紧张地问。“他下毒了?” 左如墨虚弱道:“没事,只是小小的麻药,我身上有解药,帮我拿一下。”精神放松的他,已经察觉到他中的只是普通的麻药。 楚清在如墨身上摸了半天,搜出了一堆瓶瓶罐罐的。她抬起头刚想问哪个才是解药,却见他满脸羞红,眼睛神游着,不敢看她。 楚清大囧。左如墨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而她在他身上乱摸着,怎么看都像是她在轻薄他! 左如墨服下了解药,缓过一口气,幽幽道:“如果他剑上是毒,我早就死了……” 楚清怔愣了许久,呆呆地看着左如墨麻木的为自己敷药和包扎,眉头也没有皱一个,总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条线索,只差一点点,就能把一整件事情的真相想起。 知道师父被杀,第一个疯掉的可能就是他了,第一个送死的也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二更~T T艰难地卡文卡出来的……字数竟然到3700+了……OJL…… 我讨厌打架,各种卡文……卡文卡死了,卡得连大纲也不认识了…… 大纲又被我扯开了,哎。女主依旧没发威哎,原本这里初定是让女主发威并且恢复记忆的,OJL… 决定下章再撤回来,下下章走回原来的大纲T T 40 40、擒拿 ... “王爷,你没事吧……” 楚清刚和左如墨带着药草走下山坡,便见陌染急急赶来。他的额头冒有虚汗,气息微喘,身上略有小伤。 “发生了一点事。”楚清简要地诉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反复确认着楚清没受什么伤后,陌染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把目光挪向了楚清身旁的左如墨。 看着左如墨浑身狼狈的摸样,他眼中暗闪着赤/裸裸的嘲讽。嘲讽左如墨之前还嘲讽他未保护好王爷,如今他自己也一身狼狈。 左如墨咬牙,暗自吞下闷气。 他口气不好道:“暗卫大人不保护王爷,之前去哪里了?” 陌染沉下脸,见楚清也好奇地向他望来,恐她也认为自己玩忽职守,没有尽责地保护好她,连忙解释道:“属下废了一些时间擒住了一名邪教之女紫。后来才恍然这是一场声东击西,幸好王爷没有受伤,否则属下难辞其咎。” “你把紫煞抓住了?”楚清略有惊疑。 邪教派了橙和青来杀她,青虽然被左如墨勉强打退,但受伤的左如墨若是对上武功莫测的橙,几乎是没有胜算。可他却放过了他们。 他们既然让紫引开陌染,肯定是知晓她确实未死的真相,是为了杀她,才让紫作弃子。可为何最后又反悔呢? 现在紫就在他们的手里,她倒要问问究竟因为什么让邪教三番五次刺杀她。 草堆上,女子低着头昏迷着,双手反绑着,双脚被绳子捆绑在柱子上,紫色的衣服已经破落不堪,嫩白肌肤显露着一道道血红的伤口,可见伤势不轻,陌染在与之对战时并没有怜香惜玉。 “为什么要杀本王?”楚清蹲□子,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清醒,但在看清她的面容时,楚清一瞬间震惊了。 “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老娘才不怕呢!”手脚不能动,紫只能用口水对着楚清啐了一口,楚清抽搐着嘴角勉强躲过。 -- 第65页 “陌染,这是怎么回事?”楚清指着这一个与她面容无异,声音相仿的女子扶额无奈道。 “王爷,七煞之一的紫,易容术天下无敌。模仿他人面容和声音惟妙惟肖,缩骨功导致身材与真人无异。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分辨真假。” 陌染回想着刚才差点被这个妖女所骗,黑色的眼眸越发暗沉和冰冷。 “这句话从暗卫大人口中说出来真是讽刺。”紫嘲讽地一笑,“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认出了我。更想不到的是,我也有赌错的时候,王爷的暗卫竟然能对这张脸下得了手。” 陌染的致命点就是楚清,可是对着这张与楚清容貌无异的脸,一副与楚清相同的嗓子,他竟然能毫不犹豫地就下手。没有给她喘息,甚至连捕捉到漏洞反击的时间也没有。 没错,陌染的致命点 40、擒拿 ... 就是楚清,但是想要用楚清的面容来迷惑他那就大错特错。 常年身侧在旁,即使闭上眼,他也能感觉她的容貌和气息。 常年在鲜血里爬滚的他又怎么会闻不出血的味道,又怎么会感受不到紫暗藏的杀气呢…… “紫,你总算露出马甲了。” 毫不犹豫地就下手吗? 陌染心中一顿,他只知道他的略微停息有可能就会牵扯着她的性命。 所以他必须快,快刀斩乱麻! 楚清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紫咬牙不说,反而满脸嘲讽地回望着楚清。 “王爷,你这样做绝对是白费心机。”左如墨摇了摇手中的瓶子对着紫阴阴一笑,“想让人开口,其实方法很简单。这是一种药,吞下的人,一盏茶的时间宛如寸寸骨裂般的疼痛会遍及全身,痛彻心扉,一炷香后全身溃疡腐烂,瘙痒难止。” 左如墨用手抬起了紫的下颚,然后捏着她的嘴强迫她张开。黑色的药丸入口即化,左如墨松开手后,便见紫强烈地咳嗽着,试图干呕吐之。 “别白费力气了。”左如墨高高在上冷冷地望着她,他的眼睛自动屏蔽了这个女人用着楚清的面容做出的不雅举动。 “这位小哥俊得很,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等到姐姐有朝一日逃脱这里,来日定要把你捆绑在身边处处折磨。”紫冷笑了几声,黑色的眼眸寒意甚浓。 “左如墨,官兵们带着药材来了。”聂云踏门而入通知道,随后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子,再看了看楚清,眼中闪过诧异。没想到世间传闻的易容术真如此惊奇,若不是陌染告诉他这个女子不是楚清,他定会认错。 “倒是挺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来得挺快的。”左如墨的嘴角浮现一抹了然,他对楚清道:“王爷,你在这看着,我去村口拿药救人。我不信有人中了这个毒也能忍耐着不说实话。” 楚清点点头。 官兵们带着大批的药材来了。这时有两个人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在众人忙着搬用药材,煮药救人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宵白的房间,两人合力把昏迷着的宵白带回了马车,快马加鞭地赶回江安城。 左如墨走后不久,不管陌染怎么拷问,紫就是紧闭着牙齿死都不肯开口。 好奇怪啊……陌染竟然变成了两个…… 楚清抚了抚额头,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眼前黑影闪烁,她呆呆盯着光晕中的身影,犹豫着喃喃开口:“陌染……” “属下在。” 楚清缓缓向他走去,步伐轻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她怎么了? 陌染回头,见楚清的神色有微许异样,目光涣散着盯着他,走路更是摇摇摆摆地有些不稳。他满脸惊骇,见楚清的唇边,缓缓地流淌出来一缕 40、擒拿 ... 殷红的鲜血。 “王爷,你怎么了?”陌染丢下正在拷问中的紫,连忙朝楚清走来,就见她的身子如催眠般缓缓地倒了下去。 “王爷!”陌染一把抱起楚清,急急地朝门外走去。 原本倒在地上装痛的紫痴痴地笑了一会后,呢喃道:“好机会。” 只见她的骨骼咔嚓咔嚓奏响着,绳子从她的手腕,脚裸处滑落,而她的身子缩小到了13,15岁左右的少女,她揉了揉手腕和脚腕,满是不满道:“真是一群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寸寸骨裂般的疼痛算什么,她从小学习缩骨功,早就适应了这种疼痛。对她来说这个药只不过是给她瘙痒罢了。最毒的就是一个时辰后全身溃疡和腐烂,她可不容许有人对她美美的皮肤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得快点找青治疗! 少女用手在脸部柔了几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然后她再怀里又掏出了一张人皮面具,仔细地沿着脸贴上。 左如墨,这个名字她记住了! 会点毒算什么,等老娘驱了毒,再来好好地调/教调/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过度,有点无聊,字数也少,大家见谅T T 昨天删删写写到了晚上12点才硬是挤出来的,结果今天一看还是觉得无聊加不满意……于是现在才放出,虽然我觉得改了等于没改OJL…… PS:一开始调/教被口口了,成了“会点毒算什么,等老娘驱了毒,再来好好地□□你!”→我顿时想歪了>////< 昨天码字码得太卡太无聊了,于是给自己换了一张封面,这是大图的。 41 -- 第66页 41、试药 ... “为什么王爷还不醒来,你的药到底有没有用?!”陌染一把抓起左如墨的衣领,急迫地说道:“她都已经昏迷三天了!” “不可能,村民们服了药都好得七七八八……为何只有王爷还不见起色。”左如墨呢喃着,满脸的不可置信。 “喂,你们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聂云在一旁劝架着。 他们身旁的床上躺着一个面容煞白的女子,嘴唇微紫,额际渗透出滴滴汗珠,整个人呼吸急促,眼睛肿胀。 “啊……” 他们被女子断断续续地痛苦呻吟转回了注意力。陌染急急地跑到床前,轻声在楚清耳边唤道:“王爷,王爷……” 楚清一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一手紧紧地拽着被子辗转着,口中不断地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肿胀的眼睛紧闭着,仍然昏迷无意识着。 左如墨独立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楚清痛苦的神情,神色满是忧虑和哀愁。 “王爷可去过什么地方?这已经不是一场普通的瘟疫了,经过几个月的演化,早已变异。若是不了解染病的源头,根本很难根治。就像村长的孙子,染上病后又经历了一场洪水,导致瘟疫病情加重。又像东村的有户人家在外捕捉到了病疫的动物,因误食了染上瘟疫的动物而感染上。还有……” “动物?”陌染猛然醒悟,“王爷去过元村,曾被被那里巨大的老鼠给咬伤过。” “瘟疫多数因水和空气传播,人因为洪涝而饥荒甚至死亡或者染病。最初,元村的瘟疫就是如此,但元村被烧毁后,烧毁的尸体吸引着动物们啃食,导致部分动物直接死亡,有些变异。这个村子的人们有些因饥荒吃树皮,吃野草,捕猎动物,有些因洪涝而染病。而王爷去过元村,月夜下正是老鼠猖狂的时间。老鼠的变异,也造成了瘟疫的变异,王爷所感染的有可能是鼠疫。“ “能治好吗?”陌染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得亲自去一次元村。” 左如墨走上前,站在楚清的床前,眼神飘忽不定,然后抚了抚楚清在睡梦中还微皱的眉头,叹息了一声。 “王爷总是能惹上各种各样的麻烦啊……若是我没来,你有几条命能陪……” “王爷,你醒了?”耳边迷迷糊糊地似乎有谁在和她说话,她恩了一声,却发现喉咙肿痛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只好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喉咙。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左如墨,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不知怎么的,她有点不放心,可是眼睛肿胀到几乎难以睁开,她微微睁开一条细小的眼缝,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双眼。 “王爷的病还没有好,不易睁开眼睛。” 不似刚清醒有些犯迷糊,现在的她清醒的很, 41、试药 ... 耳朵异常敏锐,左如墨的声音果然很奇怪,不似往日清丽动听,声音暗沉还伴有着丝丝沙哑。 似乎察觉到了楚清的疑惑,左如墨扯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虽然楚清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到他似乎在淡笑着,如同往日一般暖人心的浅笑。 “王爷,我最近有些累,所以声音暗哑了点,过几天就没事了。” 那你为什么把布蒙在我的眼睛上。我的眼睛怎么了吗? 发不出声音,楚清想用动作示意着,却发现全身酸痛无力,抬起手都困难无比。 她怎么了? 不是普通的昏倒吗? 染病了,瘟疫吗? “王爷染上了鼠疫。王爷还记得在元村被老鼠咬过的事情吗,就是那个时候感染上的。眼睛因发病而肿胀,现在不宜睁开。”他顿了顿,补充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声音暗哑却意外的让人安心,但楚清总敏锐地感觉到他似乎隐瞒了什么。 “王爷先喝口水,休息吧。” 楚清喝了一口水后,顿时思维又迷糊了起来,似乎有谁踏着步子进了门。 “还是找不到方法吗?”是陌染的声音。 “恩。给王爷服下了一颗由天山雪莲制出的药,只能拖时间,但不能治本。” 什么意思?楚清迷迷糊糊地想。 难道这个病连左如墨都没有办法?他刚刚只是为了安慰她才说放心的? 其实她快要死了吗? 她还来不及听清他们悄声说些什么,已经渐渐陷入了沉睡。 “王爷刚才醒来过一次……”左如墨用一只手抓起在桌子上咀嚼着食物的黑色老鼠,血红的眼眸和他黑色暗沉的眼眸直直地对上,静静地看着老鼠挣扎扭动,用爪子抓他,用牙齿啃咬他的手,血迹斑斑。 “你在干什么?!”陌染上前把他的手抓起,黑色的眼眸怒气冲冲。“这老鼠不是有毒的吗?你是不是疯了?!”老鼠得到了解脱后掉落在了桌子上,挣扎地翻了一个身,连食物也不要了,就要溜走。这时,左如墨抿着嘴,手一扬,一排银针飞去,老鼠挣扎了几下呜咽了过去。 “有种草是这种鼠的天敌,草中含有毒素,通常就生长在这种老鼠的身边,能瞬间毒死这类鼠。可是这种草长得太像杂草而亦被人忽略,甚至有另一种草与之相似,若熬错了药,只会加重病情。” “王爷已经染病多日,病已经从脚部感染至全身。再不抓紧治疗,丧命是迟早的事……” -- 第67页 左如墨对着自己的左手臂封了几处,边说边喘息着:“而且毒素的量若控制不好,少了,时间拖沓不起,多了,虽然解了鼠疫却也把命搭上去了。” “你不想王爷有事吧……”左如墨淡漠地抬起双眸,仿佛自己此时做的事情没 41、试药 ... 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做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他能做的只有以身犯险,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亲自为楚清试药。 陌染沉默了一会,道:“我去门外守着。不会让人来打扰的。” 左如墨笑了笑,脸色已微微发白,“好,一定会还你个毫发无伤的王爷的。” 他把元村找到的几类青草分成几堆捣成碎泥后放进不同的药炉,然后放了一些碎药进去熬药。黑烟升起,火光四射,他被熏得低声咳嗽了起来。 左如墨来到床边,面颊微微有些羞红,他把昏迷着的楚清扶起,眼神飘忽着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轻声道:“王爷,抱歉了。”然后把楚清翻了一个面,缓缓地脱下了她的衣服,一块玉顺势滑落到了地上。 左如墨觉得自己的手在轻微颤抖着。他想,大概是毒发作了吧…… 他双手各握一排银针,在楚清背后的几处大穴上扎针。 王爷,请一定要支撑到我找到解药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我绝对不是故意让如墨情深一把的T T 今日我努力二更! 42 42、过往 ... “罪臣林太医求陛下赐死。” 冰冷的地上,一个头发半百的男子跪在地上,头低垂着,一心赴死。 自一年来,楚王第一昏厥后,林太医便成了楚王的专用御医,精心熬制药汤为了让盛名的君主早日康复。可陛下吃了他的药,身体不但转好,几年来反而越发虚弱,时常咳嗽,今日更是在上朝时晕倒。 而他却找不到陛□体抱恙的原因。昨日的那场晕厥,今日陛下的脉络越来越奇怪,这一连串事故让这个大楚的第一御医一夜白头。 “陛下,求饶林太医一死。”远处一个穿着朝袍的青年疾步走来,恭敬道:“求陛下三思。林太医一直尽忠职守,绝不会做在汤药中下慢性毒的事。陛下的病来得蹊跷,微臣认为……” “聂峥,朕也不是分不清楚是非的人,你们下去吧……”病榻上的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随后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笑意道:“清儿,你可以出来了。躲在床底下干什么呢?” “母后又差遣了一堆大宫女来教导儿臣规矩,甚至在儿臣闺房里放慢了一堆大楚美男子的画像。儿臣惶恐不已,只得躲到父皇的寝宫来寻求安静。” 楚清从床底下爬出,她有些担心地望着病榻脸色异常苍白的男子,然后低着头,轻声道:“儿臣不是有意偷听的……” “全部都听到了?”楚宜低声咳了几声,望着手心咳出的血,又见楚清没有察觉,便淡淡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最近国事劳累罢了。这件事就别告诉你母后,别让她担心了。” “是。”楚清恭敬地回答,然后上前如往日一般撒撒娇,说些宫内和宫外的琐事。 “清儿,若是有意中人,父皇就帮你许了吧。”沉默了半响,楚宜突然出声道,“清儿也不小了。” “父皇为何变得和母后一样了?!”楚清撅着嘴,不满道:“我才不想那么早就结婚呢!父皇,不打扰你休息了。儿臣先告退了。”楚清气呼呼地拂袖离开。 待楚清走后,楚宜嘴角的笑容渐渐收回,脸上尽显忧虑和惆怅。 若他不在了,清儿没有夫家保护,该如何在这个暗潮汹涌的楚国立足呢…… 天空暗沉着,大雨滂沱。 楚清在大雨下急速奔波,突然踩到一个石子,身体猛地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摔进水塘,被一个怀抱紧紧拥住。 “公主……”陌染扶住她不断颤抖的身子,声音温柔间杂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楚清像将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着陌染的衣袖,声音彷徨而无措。“陌染,父皇病危了,又吐血又昏迷,我得赶过去不可。别顾着礼仪教条了,带我过去,用轻功带我过去!” “父皇不是说一场 42、过往 ... 小病们嘛……就算林太医解决不了,御林园那么多太医就一点法子也没有吗?!” 父皇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何跪在门口的太医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神情恍惚,在听到她的压着怒气的询问时一个个在门口不停地磕头,额头都渗出了斑斑血迹,砰砰声不绝于耳,惹得她越发心烦。 她的袖子被人拉了拉,只见楚容一副刚刚睡醒迷糊的摸样,他用着嫩嫩的嗓音柔柔地询问着:“皇姐,他们怎么了?父皇怎么了?”楚容明显是睡觉时被人拖醒的,一副完全迷茫的神情。 父皇的病直到今日都一直瞒着母后,瞒着阿容,若不是今晚父皇咳血不止被母后发现,或许……或许一切都晚了…… 母后从房内出来,她的袖子湿润了大片,但对她说话时,嘴角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带着柔柔的笑意。应该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吧…… 母后伸出手,拂过她紧皱的眉头,道:“清儿,父皇有话要跟你说。” 寝宫内,满室浓浓的药味和让人难受的血腥味。 -- 第68页 “清儿,父皇时日不久了……父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和容儿。”楚清上前握住楚宜的手,听着他的话,止不住地摇头反对着:“骗人,父皇说过这是小病的……” 楚宜摇了摇头,打断了楚清的话,继续道:“容儿还小,国家大事他还懵懂无知,踏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父皇一直知道你从小聪慧,但让你照顾容儿也是不可能的,你总归是个女儿家,以后迟早是要嫁人的。父皇若是能活到清儿嫁人就好了……咳咳……” “不,父皇一定不会有事的,父皇一定会活到那天。父皇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怎么会突然一病不起,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父皇只不过是太过劳累了……” “清儿。”楚宜突然扬起声音打断她满是慌张的碎碎念,“父皇中的是蛊。” “蛊!……怎么会这样!”楚清惊讶地喃喃着。“蛊虫之术是只有燕国之人才会的异术啊!” “所以朕怀疑是燕国,可燕国之人有怎么能接近朕并伺机下毒呢……能找到机会并能对朕心怀不轨的只有朕的皇弟晋王了。” “阿容是太子,虽小,但有必要与楚国共存亡。但清儿你不一样,你是女子,作为父皇唯一的血脉偷偷溜出宫活下去吧……” “不!楚国有难,清儿怎么能独自离开。”楚清坚决道,眼泪不可抑制般的流淌着。 楚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知晓楚清说一不二的倔脾气。 “楚国现在的情形原比你想的复杂。皇弟心怀不轨父皇早就知晓,若不是看在唯一弟弟的份上,他还活不到现在。 赵王一直心心念念着大楚这块宝地,虽然有赵国三皇子季黎在楚国做质子,但他说 42、过往 ... 到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朕一死,赵国一定想方设法地破坏违约,甚至可能不惜代价让季黎作弃子。 燕国的野心最大。虽然一切都是猜测,若这次下蛊的事真是燕国在背后推波助澜,大楚亡国之日不远已。” “父皇,清儿是女子。但有谁说过女子就不如男了!父皇也知我从小便与其他女子不同。我不喜欢读女戒,不喜欢皇宫里的条条框框,我……” “父皇就是知你与众不同,从小不喜宫中的束缚,整日总是计划着如何逃出宫玩。父皇希望你快乐,才想放你出去的。” 出去了,她就是自由身了。 但从她穿来这个世界从婴儿做起时,她便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多捡来的。 为了改正上一世她的错,害父亲含恨离终,看着母亲抱着冰冷的阿容伤心至死,她才重生的,不是吗? 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个爱她和她也爱的地方呢! “请父皇封儿臣为女王爷,让儿臣站在阿容的身前为他挡去一切灾难。儿臣愿意不惜一切保卫大楚。”楚清跪在楚宜的床前,眼睛因哭泣而带着血红,声音更是哽咽着,但她的态度坚决。自出生以来,她第一次对人跪下。 既然不能用柔弱女子的身份,用公主的身份,那就抛弃这些…… “荒唐!你是个女子,怎么能成为王爷!以后又有谁愿意娶你!”楚宜气急,说话期间不断地咳着血。 “是不是只要清儿便强大了,就能成为王爷了,就能保护阿容和母后了?” 楚清跪在床前,身体挺得笔直,态度坚决。 “父皇,清儿不想一无所有,不想苟且偷生。父皇,母后,阿容甚至是大楚,才是清儿想要保护的人。” 这一世,她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重要的人在自己眼前离世…… “清儿会变强,变强到让所有人都无法伤害自己,变强到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重重地朝楚宜磕了几个头,头直碰冰冷的地板。“求父皇成全。” “也罢……”楚宜退让了一步,“若你能成为天机老人的徒弟,学了自保之术,父皇就特赦你为王爷。但你要知道一旦你成为了王爷,以后要经历的路比你想象中还要艰难。”他撇过头,似乎不再想看到楚清了,实则是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落泪,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下去吧,叫容儿来。” 楚清走出了房门,虽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但通红的双目还是没有隐瞒到任何人,她哑着声音向楚容道:“父皇找你。” 后来,苦苦找到天机老人后,楚清才知道,父皇并没有想要让她成为女王爷,只是想用天机老人的名义吓退她,让她放弃。 楚清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被白色的纱布包扎着 42、过往 ... ,只露出了两个眼睛能看清四周。一个黑影突然上前,她眯着眼仔细观察,见陌染双目布满了血丝,在她醒来的瞬间,神情是不能抑制的激动与幸喜。“公主,你总算醒来了。下次请不要再一个人拼命了。” 楚清沙哑着声音询问着:“这是哪儿?” 她被人救了吗? 她用手抚摸着胸口最疼的地方。她还记得,昏迷前有个狼爪贯穿胸口,利爪从胸口划过长长伤痕,直至腹部。 陌染见楚清神情恍惚,担忧地问:“公主,是不是伤口还疼?” “臭老头,我的徒弟怎么还没醒,是不是你没有用最好的药啊!” “你竟然敢怀疑我的医术?!”伴随着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声音,某人愤愤不满道, “你送来的时候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若不是那个女孩有强烈活下去的意志,说不定早就死了!还不是多亏我高超的医术!” -- 第69页 “呸!你还高超医术呢!你那条腿几年了都没有治好!”另一个声音嘲讽道。 门被拉开,阳光突然照进房里,让楚清突然应接不暇。 “你看,这不是醒了嘛……”一个青衣老人手执拐杖指了指楚清,另一个灰衣老人满脸欣喜地凑上前。 “小姑娘,哪里还疼吗?” 一个星期后,纱布被拆下了。 她胸口那道狭长难看的伤疤却永远地留下来了。 “清儿,这个伤疤真的不消除吗?女孩子家的,留着实在是不雅观啊……”老人感慨万千道:“万一以后找到一个心爱的男人,和他那啥时,看到如此难看的伤疤会吓跑的……” “师父,你多虑了……”楚清冷淡地应答着,手指隔着衣服拂过伤疤所在的地方,“无论过去还是将来,若是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就必须得抛弃什么。这条伤疤能时刻提醒我,我的命很硬,即使发生任何事情,我都能顽强地活下来。” “哎。要不是为师说话算话,知晓了你的身份后,真不想收你为徒。我已经不问世事很久了,再也不想卷进其中。” “师父当日说拿来十几只狼皮就收我徒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可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楚清低垂下头,十指紧握,“我必须要变强!求师父成全。” 天机老人长叹了一声:“当年有一个小男孩也是这样说的。在下雪天跪在雪地里不愿离去,脸色发白,嘴唇青紫,身体发抖不止,却坚持没有倒下。我曾经暗自发下誓言不受任何徒弟,从此隐居,不问世事。却被他的坚毅的目光所怔,最后心软,收了他这个不孝徒弟,却也是个百年难见的天才。 说他不孝还真不孝,学有所成后不打一声招呼就默默离去。除了每年的同一日才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拿来一些美酒菜肴来孝敬我 42、过往 ... 。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悬崖峭壁上看风景,喝酒,撒酒疯。” “说过只收他一个徒弟,却因为你而破。”他说着说着,眼中不由划过几丝惆怅和忧虑,“你们俩终究是太像了。” “小的时候总是听他口里呢喃着复仇复仇,长大了他虽然不提了,时时刻刻都装出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潇洒,但眼里的仇恨却是怎么都瞒不过我,反而越发浓烈。我怕他迟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后悔一生的事情。” 他突然看向有些微怔的少女,用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在她恍惚抱着脑袋喊疼时,淡淡道:“而这一句话,为师也同样提醒你。这就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课。” 楚清微微皱眉,毫不在意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但徒儿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作者有话要说:从1点写到现在嗷嗷嗷嗷嗷!写了四个小时OJL……第一次章节字数破4000! 楚清被狼爪刺穿被收为徒的回忆,在25章后半段陌染回忆里有所以就不重复了…… 还有第4章关于林太医所说:“聂太师身前对老臣照顾有佳,三年前臣犯下大错,若不是聂太师担保微臣,微臣早就……”在本章开头提到了。其实即使不是聂峥劝解,楚宜也不会杀他的…… 当中一段的回忆在第9章楚容有提到一点。【他只见过皇姐哭过一次,是在父皇垂危那年,皇姐被父皇叫进室内,弥留的父皇不知道和皇姐说了什么,她出来时双眼通红,哑着声音向他道:“父皇找你。”】 不知道有没有产生BUG…… 回忆还没有结束…… 按爪期待师兄的出场吧(咦?不是说要好几章以后才能出现么……咳咳咳……于是作弊提前出场之……) 43 43、青风 ... 她在雪山处兜了好大一圈,恨不得把这个该死的轻薄她的妖孽师兄找出并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狼。她喘着粗气,总算是看到红衣少年在悬崖处悠然的身影,他坐在雪地上吃着糕点,喝着小酒,好不快活。 而她气喘吁吁,在这个大雪天里,却满身热汗。她的火气蹭蹭地冒了上来,恨不得把手中的剑就这么笔直地扔向他,一箭穿心。 但这样,太便宜他了!应该更加狠狠地蹂躏他! 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狼狈的摸样。手指轻抚唇瓣,因刚才的一连串热身,唇瓣已不见冰紫。她的脑中,不由得回想到刚才一碰即离的亲吻,满脸顿时羞红。 她才不是因为亲吻才满脸羞红的!前世她什么不见过!说穿了,她的真实年龄可比这妖孽师兄大十岁呢! 她手持着剑,气呼呼地向前,学着江湖人士的口气喊道:“末青风!拿命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悬崖上的红衣少年若有所思地回头。现在楚清仔细一瞧,一支白玉簪埋于青丝发髻里,听到她的话语,一双凤眼微微上挑,满是笑意地瞥向她。“怎么,被我亲过一次,就要亲回去一次才甘心吗?师妹……跟了师兄一天也不嫌累,让师兄好是惶恐……”凤眼波光流转,满脸皆是妖魅带笑。 师妹这词从他的嘴里吐出,竟是如此的勾人心悬,媚人魂魄。 楚清长那么大,还真没见过如此美貌妖娆的少年。夸他一句妖孽真不为过。 但他小小年纪便看起来风情万种,长大后还不是祸害人间的妖孽一只么……她现在要替天行道!楚清愤恨地想。 -- 第70页 “哼!少废话!”楚清持剑上前。末青风站于悬崖峭壁,已无路可退,她的眼中不由浮现欣喜之情。 末青风表面错愕不已,眼角的笑意却越发浓烈。 他假装逃窜不已,也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柄扇子,轻易地便化解了楚清剑中暗藏的杀意,然后一步一步,引诱着这只待宰的小肥羊到他亲手布下的陷阱。 “噗通——”楚清脚下一空,惊见她踩下的位置,白雪日益下沉,然后在她错愕不及时,身体一空,竟然从松动的白雪边缘落下。 “末青风!!!”楚清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大吼了一声。 这只狡猾的狐狸用心如此险恶,算准了地方,算准了时间,冷眼观望着她落下悬崖。 她剑梢一挑,脚蹬悬崖缓冲着降落的速度,最终落在了一个突起勉强能站立的尖石上。她望着白云下望不见底的悬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仰头,见末青风双手环胸,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嘴角十足狡猾地笑意,“师妹啊师妹,要不要师兄来救你啊~学了几十日的武功,相比 43、青风 ... 轻功施展不灵活吧,毕竟追我追了半天也没有追上。如此悬崖能爬上吗?” “不用你费心。”楚清用眼光蹂躏着这个笑着妖孽的末青风,狠狠道:“我为何不行?” 待她上去之时,就是你末青风丧命之日。 楚清被这只妖孽气急了,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时间蹭蹭蹭地流过,弯月悬挂。 “师妹还不上来吗?”末青风侧躺在悬崖边,手里拿着糕点啃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听师父说师妹喜欢吃糕点,若师妹能爬上来,这些就留给师妹当做奖励吧!”他眼角带笑,十足地好意邀请。 “是你说的!”楚清用剑支撑着身体半挂在峭壁间,喘着粗气道。她爬了整整一个下午,双手早已酸痛无力。还差最后一点点了。她再次提气,上窜了数十米,竟一跃而上。 末青风的头就靠在悬崖边,楚清刚窜上来,两人的头便靠得很近,楚清温暖的呼吸擦过他的脖颈,让他的呼吸不由一滞。 楚清却被他突然放大的脸吓住了,因有前车之鉴,她首先护住了自己的嘴唇,于是一恍惚,轻功一岔气,她的脚还没踩稳边缘,身子又向后仰去。惶恐之下,被人拉住了手,拥进了一个不算温暖,甚至有些冰冷的怀里。 “我长得有那么吓人么……”末青风郁闷道,然后把楚清带离危险的悬崖边缘。 楚清怒气冲冲地甩手,拂袖正准备离去。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都晚上了,想必肚子饿了吧,给你吃……”末青风好意道,献媚地递上他刚才吃得津津有味的点心。 楚清原想回绝,但此时肚子唱反调般的咕咕叫了。 好饿…… 她偷偷瞄了一眼末青风吃得香甜的笑脸,眼里不由有些羡慕,便伸手拿了一块尝尝。 还不错…… 楚清暗自想着,谁料末青风猛然笑着。 “师妹啊师妹,别人的食物竟然吃得香甜,也不怕别人下毒吗?警惕性也太差了吧……” “你不是也吃了么……”吃着糕点,楚清含糊不清道,突然她吃糕点的动作一顿,浑身突然无力了起来。“你!” “我当然不怕咯……”末青风扬了扬手上的点心,墨色的眼眸暗沉到极致,“我从小吃这些长大的,又怎么会被伤到呢……” 修长冰冷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带过她嘴角残留的糕点屑。他的秀发轻抚着她的耳尖,只听他缓缓低沉道:“师兄给你上的第一课就是不要随意吃别人的东西,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想起了父皇被人下的蛊,心中顿时忧伤了起来。 看楚清抽泣着,末青风以为是被他吓到了,连忙收起了一脸低沉严肃和可怕的笑意,他有些犹豫道:“好啦,骗你的……这糕点里只是下了一 43、青风 ... 些麻药,不是什么致命的毒……” 楚清明显无视了他,也懒得知晓他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她准备等药效过去后,再找机会逃离。 她真是蠢,应该叫上陌染把他暴打一顿! “好啦师妹,别在摆出一副苦情脸的摸样,喝酒吧……今夜,什么都别想了,无醉无归。” 楚清撇头无视,末青风一脸芳心碎地。 “阿拉,放心,酒中可没下药。” 楚清被灌得迷迷糊糊着,自己嘴里也不知呢喃着什么,身边似乎有个温暖的怀抱,甚至有谁对着她悄声细语。 “你果然在这里。”末青风回头,他的身边一脸红晕睡相极差的楚清正用着四肢八爪鱼般的抱着他,而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垂放在膝上。胸前衣衫被楚清撒酒疯时抓落,露出春光一片。 看清身后两人,漂亮暗沉的凤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恶意笑容。然后垂放在膝上的手轻轻地把楚清揽入怀中,纤细的手指拂过她额前的碎发,一脸宠溺的笑。 “放开她!”陌染沉下声音道,冰冷的气息仿佛能冻人三尺。他的剑已出鞘,直指末青风颈间。“我在说一遍,放,开,她!” 末青风闻言并不改面上的微笑,他松了手,仿佛特意让陌染看清是楚清抱着他吃他豆腐的事实。陌染气得脸都青了,然后废了一些力气把楚清抱走,手紧了紧,暗藏怒气地离开了。 -- 第71页 “青风……”天机欲言又止。 “师父放心,我没对师妹做什么。只不过一个人太过寂寞了,找个人陪喝酒罢了。”末青风满不在乎地摆手,随意道。 “这天底下,估计只有你,把毒药当点心吃。”天机嘘嘘不已。“毒医这家伙都被你找烦了。” “没办法,谁让有人喜欢在我饭菜点心里下点毒慰劳慰劳我呢……” 天机摇了摇头。他收末青风为徒时,他还小,竟然从小被人喂麻药,喂慢性毒,实可哀怜啊…… “师父不知你真实身份是什么,也不愿知晓。但相比也是个勾心斗角的大家族。可是,去做复仇这种事,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开心。为师认为你死去的亲人也不希望你沾染上仇恨。他们一定希望你作为一个普通的孩子活下去。” “可是师父。”他的脸上满是复杂和嘲讽。他摇摇头,无可奈何地道:“我已经退无可退了。若我普通,估计早就被毒死了。” 他站起身,墨色的眼眸划过几丝狠毒。 “不是我不肯退步,而是他们要我死,我也必须杀了他们才解恨。” 见劝说无能,天机摇头叹息不已。“你啊……” 末青风摇着纸扇,对于刚才的话语满不在乎,反而质问地看着天机:“师父还没告诉我,为何又收徒了?” 43、青风 ... “哎……多说无益,没想到我竟然收了一个公主作徒弟。”天机有些悔不当初。 “公主?她是楚国公主?”末青风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纸扇一收,手指微微收紧。 “这大楚也终于要变天了……” 楚清早上醒来,已在房中。 陌染抱着剑侧坐在她床边,长发柔顺地垂荡在脸颊处,不似往日冰山,反而有种异样的柔和。楚清微微一动,他便清醒了过来,墨色的眼眸直盯盯地望着楚清。 她揉了揉醉酒后发晕的脑袋,口气不好地脱口而出道:“末青风这个混蛋呢?” 这个恶毒的妖孽,竟然拿酒灌醉她……她酒量最差了…… “他一早就走了。”陌染冷冰冰地回答着。 “你不是一年才回来一次么,怎么那么快又回来了……”楚清口气不好道。 “因为想念师妹你啊~” 于是时光匆匆流逝,在师兄师妹打打闹闹中无忧无虑(误)地度过了…… “师父,那个笨蛋师妹呢……” “还在苦练武功着。” “她小小的姑娘家,又是尊贵的公主练什么武。不是有个暗卫护着她吗?”末青风嘲讽道。“你当初就不该收她为徒,没见过那么笨的……” “青风你也少说几句,她父皇几个月前过世了,母后也正在病危,肯定很想回去……”天机低叹了一声:“小小年纪的,一个个都只晓得复仇……” “你说什么,为了复仇?”他步伐一顿。 听师父说你想报仇?你虽然筋骨不错,但十几岁才来学武终究是晚了。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快速提高功力好方法? “青风,你在想什么?”末青风抚摸着剑地手一顿,他看向师父,见其眉目隐藏着忧愁。“可见到你师妹?平常这时候都在练功的,怎么今日就找不到了?!为师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只是告诉一个笨蛋一个知难而退的方法罢了。”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转身离去。 若真有复仇的决心就拿生命做赌注吧! “可曾后悔,去偷药?”他望着她艰难走路的柔弱身子,眼中微微迷茫。“非得今日回去嘛?” “你说你更在乎现在,若有人趁你现在最虚弱之时刺杀你,你可就死了。” “除了你,我,师父和陌染,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的。” “我带你回去吧……” 大楚,她回来了。 “如果想哭的话,我借给你臂膀。”末青风也不知自己为何就开了口,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哀伤。 “不用。”她嘴角挂笑,然后抽出他紧握的手,一步一步向着她该去的地方走去。 她施展轻功,从殿中翩翩落下,一些不长眼地侍卫拔剑拦之。 “何人竟敢擅闯皇后灵 43、青风 ... 堂!” “我楚清是也!”楚清冷冷地回应着。 “是公主,公主回来了……” “皇姐……”楚容看见她,眼中不由闪过了泪光。 一身白衣孝服,楚清素颜无表情地跪在母后灵堂之前,在楚容惊愕的目光中,对着灵堂磕了几个响头。 “父皇,母后,孩儿来晚了。” 孩儿一定不会让你们含冤九泉,一定为你们恶惩凶手! 很想哭,但此时并不是流泪的时候…… 她站起身,在大楚百姓和官员面前,手持诏书,大声道: “本王乃先皇御封的王爷,从今天起由本王辅佐幼帝,直至其成年独立。”她转身,冷冷地望向在她不在时,做了几年摄政王的楚旌。“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方式摄政!违令者,斩!” “怎么可能?!”有官员疾呼道:“大楚历来没有女王爷一说啊!” “没有?!”楚清冷冷回应之,“从今天开始本王就是。” “有谁不满,报上名来!”冷冽的目光,暗藏的杀气。 -- 第72页 “微臣不服。”有人出声道。 楚清冷眼望之,虽然拔出腰间的剑,血光闪过,那人的脖颈瞬间划过一道血丝。血顺着剑尖底下,出声之人吓得瘫倒在地上,脖颈的疼痛告知着他刚从死神手下溜过。 “还有谁不服本王吗?”楚清淡淡道:“下一个本王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微臣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跪下的众人,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回过头,安抚地揉了揉楚容的头发,对着哭鼻子的皇弟道:“阿容,从今天起,皇姐会代替父皇和母后站在你的身前,为你挡去一切劫难。” “所以,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因为皇姐在你身边,一直守护着你。” “你的身上怎么有胭脂味?”楚清用袖子捂鼻嫌弃道:“报仇报仇,该不会去温柔乡里报仇了?挑战夜御数女?” “哦?”凤眼微挑,眼底划过一丝邪意,末青风嗔道:“师妹猜的没错,不如试试为兄的功力吧!包你满意。”说着,身子越发凑近。 “师妹退那么远干嘛……虽然师妹长得不咋样,脾气也差,但就是这样师兄喜欢得很。”说完,给了一个媚笑,楚清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末青风!!!”在楚清涨红着脸时,陌染出场救驾,末青风无趣地松手。 “你怎么来了?”楚清一脸嫌恶得看着他。 哼!楚清这个不孝徒儿,就这么走了!等她碰了壁,知道为师的好有的让她哭了!你,不许去找她!竟然敢偷禁药,哼哼! 师父似乎被师妹气得不轻啊……都过了那么久了,还不能介怀。 他反而无所谓笑笑道:“师父让我来看看你,所以我就来了 43、青风 ... 。师妹这么弱,所以师父下令让我好好帮忙保护保护师妹你啦~” 楚清有丝狐疑,末青风恰好转变话题道:“师妹可听说,赵国的云端郡主?据说是个美人啊……” 楚清眼中一闪,“我也正要问你这事,师父可还有其他徒弟?” “你说呢,师妹。不如师兄我去赵国帮你探上一探吧,看着云端究竟为何冒用师父徒儿之名,又欲做何事?” “好啊。“楚清笑道。反正是免费劳动力,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4990一章有木有!!!写到现在OJL……懒得分成两章了,大家自动当成今天是双更哈(揍) 于是提前秀一秀青风这只妖孽,怕有些亲一不小心把他当做路人甲乙丙丁遗忘掉了他可要哭的啊!OJL……好吧,是我错了,竟然一直冷藏你……师兄正式出场是在12章,没想到现在都43章了(揍) 还记得师兄轻薄楚清的一吻吗(详见22章后半段) 关于楚清偷药是在第31章。 希望没产生BUG……T T 留言吧亲~~跪谢!还有三天,月榜的时间就到了,我现在还在分频月榜第25名挣扎着……(嘤嘤嘤,希望能在最后一天爬上去……) 44 44、浅吻 ... “不要告诉他,若是让他知道,他肯定会拼了命去报仇,报仇这种事情有我来就行了。他去只会送死。” “他会恨透你的。” 男子微微一笑,笑容满是苍凉。“他的性格我又怎么会不知?知道师父被杀,第一个疯掉的可能就是他了,第一个送死的也是他。” “如果他自己想去死,我也不会阻止。” “他不会死,他会等待着时机来杀我。” “就为了让他活下去吗?” “你不也是吗……只因为复仇所以活下来……” “给他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 楚清觉得头好涨,过往所有的记忆如海水般奔腾袭来,像是回顾她的这一生般,画面飞快的一掠而过,她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找到了过往所有的线索,只差一点点,便全能想起来了,真的只差一点点…… 背上突然一痛,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在身上。浑身软骨无力,时常冰冷,时常火热。时而热得想要捂紧被子,时而热得想脱光身上所有衣服。 嘴唇边触碰着一个冰凉的边缘,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嘴边顿时苦涩异常,伴随强烈的刺鼻和恶心感,刚被无意识灌下一口的药,就被她吐到了一边,然后在头脑胀痛,分不清身在何处时,她条件反射地撇头。 “王爷别乱动……”耳边有个同样细弱的声音,不断地哄骗引诱着她喝下那碗药。 她也知道自己该喝下那碗药,可是鼻子一凑近,恶心感顿时浮现,让她作呕不断。 楚清感觉自己的身子在抖,不,准确的说是他也在抖。软暖的双手轻微颤抖地扶起她,嘴唇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碰触着,似是他人的嘴唇,他温柔地撬开她的贝齿,一股药味随之而来,在她分心时顺势滑入喉道,可偏偏不觉得恶心,反而是一股淡淡清新的药香味,令人舒服。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味,但迷迷糊糊的楚清一瞬间想不起究竟是谁…… 她想睁开眼睛,想看清楚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用以嘴喂药的方法轻薄她,可惜酸痛的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一条缝,却发现被白布遮拦,手抬起想撤掉白布,却被人用手紧紧拽住,动弹不得。 她条件反射般地牙齿向下一咬,只听一声闷哼声,淡淡的血腥味滑入嘴中,苦涩不已。她不由有些惊慌。 -- 第73页 她松开了嘴,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可是身体却丝毫无法动弹,原本就恍惚的神志越发恍惚。于是当她察觉到恶心的药汤已经喝下去一口时,他轻轻地吮吸着,舌尖轻挑她的唇齿后再次探入,像个害羞的小孩般,每次只把汤药送入嘴中后便默默退散,偶尔一次,不小心与她的舌尖碰触到,送药的动作明显一滞。 左如墨红着 44、浅吻 ... 脸,擦了擦嘴角的残留着的汤药,沉默地把楚清身上扎的针拔去,然后闭着眼,准备为楚清穿上衣服,整理好一切。 手指划过楚清细嫩的肌肤时,他的手越发轻微颤抖。 啊……又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裸体,又不是没碰过……怎么自己的手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呢! 可是当手指划过楚清胸口时,他的动作微微一顿。似是不确定般地来回抚摸着。粗糙的触感,长长的结疤。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楚清的胸口赫然有着骇人的狭长伤疤。 这个伤疤最起码有两年之久,看胸口最深的位置,当时应该被一击穿心,然后被划至腹部。似乎是被野兽所伤,而且是濒临死亡的重伤! 她堂堂一介王爷,为何会被野兽所伤! 看着她骇人的伤疤,左如墨不免有些心怜,他掏出怀里的药膏,仔细专注地抚平着这个伤口,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动作的意义究竟是何在?两年的伤疤,现在再涂上药,又有何用? 伤疤什么的留着只会让人心疼,为何还留着…… 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眼角,嘴角微微一凉,缓缓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左如墨深知自己第一次尝错药草后,毒已加重一分,虽然后面解了,但为楚清用银针逼毒,还动用真气催毒,导致伤上加伤,几日未曾休息的他早已体力不支,头晕目眩。 最终他还是支撑不住,晕倒在楚清床边。 楚清脑中的记忆一掠而过,最后定格在一个场景。 当初去偷药的时候,就看见封秦跪在大堂里,似乎是被他师父惩罚着。倔强的身子笔挺地跪着,然后察觉细微的声响回头,他惊讶地看见她怀中抱着禁药,想大声嚷嚷,被她突袭,用衣服堵住了嘴。他倒好,给她下了一身的瘙痒粉。为此,才被师父察觉的。 她愣了一愣,怪不得封秦的脸会有熟悉感,她和封秦有过两面之缘。 当初无香,并不是因为左如墨所解,只不过是彼此约定好的虚晃一招,用症状与无香相似的药假装中毒,引诱他人动手的,可谁知没中无香,却吞了解药,他们谁也没想到左如墨会有解药,也不会猜到他会去救楚清,所以导致楚清变相的失忆了。 当日落入洪水,也是封秦特意放她一马,让她假死逃生。 而那次封秦接了楚清几招时,明显察觉楚清的招式混乱,猜测她确实是失忆,原本出来追杀她,也是做做样子的,毕竟楚清的武功他知晓,对付紫绰绰有余。可偏偏楚清失忆了了,她忘了武功招式,无奈身边还有紫,他不能出手,一出手相救就前功尽弃。所以他才步步紧逼,把楚清引到了山坡处。让她顺势落入洪水中逃生。 谁知赤怀疑他的用意才再次折 44、浅吻 ... 返,不过赤为何不杀楚清还不是很清楚。在赤的面前,封秦只能装作全力一击,以恶毒师兄的身份对付左如墨。早知道楚清是把师弟收入府中的话,他当初就不应该把师弟受伤的地点告诉她,让她英雄救美啊……封秦现在心中早已懊恼不已,懊恼楚清这个妖女竟然连他和师弟也算计了! 虽然,她当年背着封秦把左如墨塞入府中,也是为了制衡封秦以后有机会为她出力,再说,她的清王府也挺安全的呀……但,那已经是很久的事了,她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封秦的用意,楚清明白。那年,重伤左如墨,让他死遁,是为了防止那个人斩草除根,更为了防止左如墨以卵击石。 苍天啊!失忆的她都干什么了! 当初,不踏入如墨居也是约定好不让左如墨卷入纠纷,只让他三年内安心养伤,等三年之间他们的计划成功后才一并告知,现在却是自己硬把他拽入纠纷,而且几经危难。 楚清睁开了眼,撤下遮盖着眼睛的白布,她的心思复杂到了极致。 她的身子微微一动,便吵醒了浅睡在她身边的左如墨。一身白色衣衫,朱润水唇,墨发散乱,脸色苍白却带着异样的绯红,宛如初见那般,身负重伤脆弱不堪的摸样。他不是已经痊愈了?为何又…… 左如墨看见楚清醒来,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喜,他低声咳嗽,八月的风虽不冷,但此时脆弱的他却感觉丝丝寒意。他轻笑着,整个人看上去比楚清更像是大病一场病怏怏的摸样,但轻笑的时候,眉宇间倒是轻松自在,似是完全放下了心来。 他不由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温软绵柔,他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身子还难受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越是靠近,楚清依稀闻着他身上残留的淡淡药草香。她心中默默呢喃了一边左如墨的名字,说不清楚心中的滋味。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她自认楚清不是个好人。为了她自己的私欲,她可以利用任何人。 记忆已经恢复,计划也全在她的脑中,之后的秋狩危险重重,断不能再让他深陷其中。 -- 第74页 “没事,你出去吧,让本王静一静。” 活了两世,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那些温柔待她的人。可不能再一错再错了。不想伤害他,必须要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她眼中的疏离令他从心底生出寒意来,他想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可是却不能。 他们之间差的不只是身份之间,更重要的是坦诚。 左如墨白皙微粉红的脸庞染上了别样的黯然,欲要反驳,却无言说出口,最终只能沉默,转身,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房间。 手推开门口时,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声音显得异常的疲倦,“王 44、浅吻 ... 爷,我们已经在柏王府了。” 楚清一怔,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他们之间,说穿了,在失忆前并没有过多交际。曾经也听毒医圣手提起他有个捣蛋到处惹祸的徒弟,但初见时,他全身重伤,死灰般的眼神太悲,太过凄凉,似是被熄灭了心中最重要的一束光,与毒医口中的那个惹祸腹黑的小子完全不像。所以,原本想把他找个地方一丢自生自灭的想法,在看到那双死灰的双眸时,楚清临时决定把他收入清王府。 每当她在王府路过如墨居时,总是能听到不间断的琴声。 音攻,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音乐也是一个可怕的武器。 那个琴声异常奇怪,每当她被朝中之事搞得心烦意乱时,只要听到他的琴声,心情会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是一种可怕的魔力让人沉醉其中。 但有时,一旦听的时间过长,楚清便发现,琴声变得凄凄哀哀了,过往痛苦的回忆也随之被勾起,这时琴弦必然崩断。 那个如墨居的主人心未静,所以琴声不静。掺杂着过多的个人感情,是弹不出美妙的琴音和杀伤力的魔音。 这是她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左如墨的最初认识。 可失忆的她却与他纠纠缠缠,表明上清俊,秀美,柔弱,神情永远的淡然浅笑,对什么都毫不关心的左如墨,内心却冷漠,决然,敏感又脆弱,因为师父的死,师兄的背叛,在心中竖起一座高墙。嘴边的淡笑,让人感觉不是在笑,而是一种习惯。 他帮她,护她,千里追赶至江川就她,又与她一同深陷瘟疫救人。看他现在如此虚弱的样子,这次为了她,定是连夜照顾了她几日,又劳心又劳力。 几年来,她一直高瞻远瞩地用心去算计一切。算计着用聂云得到聂峥的助力继而用乔羽反间晋王,算计着末青风隐藏的背后势力为自己打探消息,算计着秋狩那日,众藩王,世子,亲王,臣子一同在时的那场混战。几年来逼晋王出手,就是等着那日,以清叛党的名字正式除之。 此时,她知道利用左如墨是最好的方法,他会毒会医,是良好的助力,可心间猛然闪过一丝挣扎,苦涩到她自己都难以掌控,想到因为自己,他再次陷入危难,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担忧沁入心底。 可是,人心是能算计的吗? PS:第二章如墨说他才不会做用嘴喂药这种事,这章他做了哦,做了哦!小墨墨你的内心被我看穿了=v= 楚清不喜欢喝药,讨厌浓烈的药味,之前也提到过很多次的啦~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今日是七夕~于是码字时心神荡漾加了一个不算吻的吻~ 毕竟初吻都被师兄抢了(啥?),于是让小墨墨也占一下便宜(啥?)~ 大家~七夕节快乐~!!~~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虽然呆在家一天,但我还是很高兴~向群里的孩子表白,组队拼文什么的最有爱了>////<(虽然你们看不到我的表白~) PS:改了下章节题目,小修。连这章都木有啥评论,太伤心了…… 45 45、拒绝 ... “王爷……”陌染依着门口,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似乎也是几夜未睡。他看着一脸惆怅的楚清欲言又止着:“左如墨为了王爷以身犯险,王爷又为何把他气走呢。” 他的言语中满是不赞同,让楚清微微侧目。陌染和左如墨的关系说是一般,但偶尔楚清也能感觉到他们莫名其妙的争锋相对,此时他怎么帮左如墨说话了呢…… “没什么。”楚清眯了眯眼睛,似是调侃道:“你在为他打不平?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属下不敢。”明明说着不敢,陌染眼中的质疑确是□裸的体现着。“王爷可知你已经昏迷整整七天了,这七日全靠左如墨不眠不休地照顾与制药解毒。” “是吗……”楚清淡淡的,似是不为所动,手指却微微收紧。 “王爷中了黑鼠的毒,昏迷三日不醒后,左如墨亲自去元村抓了一只黑鼠研究毒性,为恐治疗有所差错,搞错解药,不惜亲自中毒,并用以毒攻毒的险招,让自己元气大伤,才找到了解药,并且在第五天,把王爷从死神手中救回。他自己也昏迷了两日,今日才醒便早早来到王爷床前守候着……” “虽然王爷所做的决定,属下无从干扰,但是王爷不感恩,还说出那样的话,太让我失望了。”他说完,一改失望,低眉恭敬道:“属下说了大不敬的话,请王爷责罚。” 刚才楚清以为的以身犯险不过是不怕她传染救她,却没想到左如墨竟然默默地付出了那么多。她暗自垂下眉,沉默了半响,道:“陌染,你该知道本王的目的,本王之后要做什么……” -- 第75页 陌染微不解,楚清手指紧拽衣袖,语气却淡淡道:“本王恢复记忆了……” 陌染微微一愣,没有以往错以为楚清恢复记忆时的惊喜,反而有种失望之情,他低头,恭敬又淡淡道:“恭喜王爷。” 沉默了半响,楚清首先打破这个诡异的寂静,她疑惑道:“我们为何会在柏王府?” “几乎所有的病患都被左如墨治好了,村子解除了封锁。瘟疫被解决,远在江安城地县令却不知,仍在江安为非作歹,狐假虎威,以为村子早已在他下命令的三日后就被烧。 前三日,我们忙着找到救王爷的方法,不知名叫宵白的少年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那名邪教妖女也趁我们大乱时逃离,再追赶她也是枉然。 第三日,就在左如墨为王爷配药时,有一队人马突然闯进村子,然后以昏迷着的王爷为要挟,让左如墨去府中救人,而救的那个人正是宵姓少年。不,此时应该叫他柏宵,柏王的嫡子,柏世子。 原来柏宵所得之病也是鼠疫,只不过没王爷严重,不是被黑鼠所咬,而是被黑鼠用爪子抓破脚腕,导致伤口感染,久而 45、拒绝 ... 久之轻微中毒了。当时,柏宵被柏王府的人偷偷带走,是想在江安城里寻找大夫救治世子,没想到大夫一个个表示无能为力,不知世子身中何毒,无药可解。 后来见村子瘟疫被解,知晓村里有个年轻的神医,于是便请了左如墨去府上救人,下人们见左如墨执意不肯走,非要救你不可,又恐世子病发,自己的脑袋身首异处,便私自决定以昏迷的王爷为要挟,请走了左如墨。虽然请人的手法让人有些火大,但柏王得知后,通情达理,答应了左如墨的要求,让他开了一些缓解的药后,先救中毒病危的王爷再救世子。 刚才,左如墨被王爷气走后,想必也是去给柏世子治病了。” 宵白果然和柏王有渊源! 当日他脖颈悬挂的玉虽然值不了几个价钱,但上面的纹路却和聂云给她的那枚有几分神似,所以她当时就怀疑他的身份,和他聊天时更是发现他是个没见过外界市面的大家公子,身份更是与原来的猜想更近一分,只是一直未点破罢了。 现在宵白就是柏世子,他们可以算得上是世子的救命之恩,那么计划也更近一步了。 楚清的神色一僵,手在怀里掏来掏去都没有发现那块玉,她尴尬地看了一眼全身上下的新衣绸缎,嘴角微微抽搐道:“聂峥给我的那块暖玉呢!” 以她的臭名声,若没有那块玉,柏王会不会相信还是个问题…… “王爷,你找的可是这块玉吗?” 楚清闻声望去,入眼处,只见聂云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来到房内,狭长的眼睛闪着莫名的神采,手中握着那块暖玉,意味不明道:“这块玉长得和父亲的那块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凑巧呢,还是王爷偷的呢……希望王爷要给聂云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清大窘,但随之嘴角划过一丝了然。“不愧是念安四大才子之一。就算是得知父亲枉死,也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心。你之前三番四次想要刺杀我,可在来江川的路上你却未所行动,反而处处帮之,想比已经在那时就已经怀疑了吧。” “没错。我想知道父亲在哪里?你究竟有什么计划,要如此兵行险招!你要知道你几次差点命丧我手。” “本王已经给聂叔叔找了一个安全的安身之所,来江安的真正目的,想必你也知晓了,是为了见柏王,求他的兵力。晋王要在秋狩动手,想必他也让你牢牢看紧本王的动向。” 说到牢牢看紧,聂云的脸有些微红,他微皱眉道:“你是要让我说假消息误导他?那为何不一开始就说,害我还误解……”话没说完,他微微一愣,继而静默,楚清没有察觉聂云心思的变化,插话道: “若一开始就挑明,你会做戏吗?还不是马上就被 45、拒绝 ... 拆穿了?你那时的愤怒让晋王确信聂峥已死,而你会为他效力。乔羽同样如此。晋王以为自己把握了朝中大局,其实恰恰相反,秋狩那日瓮中捉鳖也不知道是谁?” 楚清冷笑了几声,让聂云有些不寒而栗,他看着楚清说着说着越发明亮的眼眸,幽幽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淡淡的一句话,没有过多的指责与谩骂,没有因为被利用而生气,反而有丝连自己也未察觉的心疼暗藏其中。 楚清略有诧异,不过在某方面她绝对是天然小白,她眯着眼睛,瞅着他,笑意盎然,也不知道此时自认为纵观全局自信满满的自己有多么诱人。 “你要我之后怎么做?”他移开视线,头低着,盯着地板。 楚清在耳边耳语了几句,说完见其耳朵染上粉红色,便玩心大起,对着聂云的耳朵微微吹了一口气,见其果真越发红润,轻微抖动,十分可爱,她不由低声地笑了一声。聂云闻其轻笑,回头狠狠地白了楚清一眼,很是羞怒道:“王爷,请自重。” 楚清才止住笑,拍拍他的肩道:“之后就全靠聂公子了。” 两日,楚清总算康复能下床四处兜兜时,柏王派了一名家仆来邀请楚清他们参加世子康复的晚宴,也算是第一次郑重地朝他们道谢,搭救柏宵的救命之恩。 柏王府虽是王爷府,却简朴的令人瞠目。但柏王似乎很爱花花草草,庭院内布满了植物,被很好的精心照理着。一山一石,一花一草,如墨画般的场景,美不胜收。 -- 第76页 楚清,陌染和聂云刚踏进宴席中,便见左如墨已经比他们先一步坐于席间,他身边的男子一身青衣袍服,身躯宏伟,相貌英俊。 听闻脚步声后,男子微微转身,露出了左脸颊处一道浅淡的伤疤,一双寒目似是看向楚清,隐隐散发着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让楚清倍感压力,她微微皱眉,却也昂首挺胸般走近。 “参见柏王。” 柏崎微一愣,不由仔细瞅了瞅这个让他感觉不凡的貌美女子,果真是宵儿口中所提来江安投奔亲戚的柔弱丑女?!为何消息却探查不到? 柏崎感觉自己的笨蛋儿子似乎被这个狡猾的女人给骗了,他心中不由浮现一丝怒气,但又恨欣赏楚清不拘他的威压,非一般女子的胆识。越发觉得她非一般人,还隐隐约约有丝熟悉之感。 “姑娘有礼,大家请坐。”柏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他虽人近中年,却别有一翻风范。柏崎宛如一把暗藏锋利的剑,而这个比喻却不适合柏宵,别人都说虎父无犬子,而柏宵却不是另一个柏王,似乎柔弱亲和了点。 柏崎的旁边是一个身着男装的蓝衣女子,长发随意地扎成一束,表情冷淡,楚清落座后就是随 45、拒绝 ... 意地瞟了一眼,其余时间,黑眸似乎偷偷瞟着左如墨。 她正是柏崎的长女,柏茹。 楚清落座后,柏崎便宣布了开饭,这场宴会只有六人。看样子,柏宵病重的消息外界并不知情,否则世子受伤为何会无人问津呢…… 柏宵没有出席,似是柏崎心疼爱子刚刚痊愈便让其在病榻上多休息几日。而柏崎的夫人几年前便去世了,生有一子一女,而柏崎也无妾室,所以子嗣也单薄。 除了初见时的惊鸿一睹,饭桌上谈笑风生的柏王跟传闻中的享有嗜杀之名的战神相差太大了,让楚清有一瞬间产生了错觉,坐在她面前的不是战神,而是普通百姓家的一家之主,因为儿子病情痊愈所以特别欢喜。 席间,柏王几次借机询问楚清他们的来历,楚清淡笑着岔开话题,楚清也知,柏王定是早派人查过,想必查不出什么,他们似乎是冒出来的人,所以才对他们有所保留,甚至有意请好他们一顿,就让他们滚蛋的嫌疑。 果然…… “刚才询问过左大夫,救了犬子后不知有何要求,左大夫让本王询问姑娘,不知姑娘想要什么作为回报?”柏崎淡淡开口。 “小女的确有事情请求柏王帮助。”楚清顿了一顿,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左如墨,终于道:“小女能否和柏王单独详谈?” 柏崎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诧异,但是转瞬即逝,笑着点了点头,引楚清进了内屋。 两日不见,左如墨这时才抬起头望了望楚清的背影,黑眸微微黯淡。 楚清拿出那块暖玉,柏崎的眼眸略惊。“当年本王把暖玉交给聂太傅,他已被清王用莫须有的名义行刑了,不知姑娘如何得到那块玉的?!可是……” “小女名楚,单名一个清字。”楚清盈盈一拜。“见过柏叔叔。” 她在柏崎惊愣的目光下再次道:“柏叔叔勿担心,聂叔叔并没有事。刚才坐于清儿身边的正是聂叔叔的独子聂云。这是清儿为了引晋王上钩布的一个局。” “原来是清王。”柏崎收回诧异,冷淡地说道:“怪不得那么熟悉,跟你父皇母后一个性子。不知清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是为了江川之事?本王早已撒手不管所有事物,清王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表还是问江安县令吧……” “这是其一。关于何为草率解决瘟疫之事,不上报朝廷并草菅人命一事,清儿自会找他算账。”楚清的眼眸一瞬间冰冷,随后收回怒气,转而一笑:“清儿相见柏叔叔的另一个原因是求兵权。清儿已得到消息,秋狩那日晋王将叛变,晋王手中已有兵权,情形对阿容十分不利。求柏叔叔支援……” “楚旌这个人狼子野心,当年本王提醒过先王,偏偏他念在手足 45、拒绝 ... 情分上放虎归山,留了后患。”柏崎点了点头,眼眸中流露出冷冽的光芒,可又自嘲一笑,漠然道:“但,这个要求,本王决不答应。且不说本王有没有兵权这回事,但本王早已发过重誓不再插足朝中要事,做个闲散王爷,守住家中老小。” “为何?!”楚清不解,急切地问着:“您可是曾经的战神啊?为何向往做个闲散王爷?!您的大志呢?父皇与您曾情同于兄弟,现在陛下有难,为何不肯相救?清儿不明白?” 楚清未曾料到,柏崎竟然会拒绝,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人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世俗原因,放弃别的事情。 “清王可知,本王为何留在江安?” “清儿不解。” “本王久战沙场,与妻子儿女团聚之日少之又少,本王才辞去将军之位,愿意与他们共享天伦之乐。当年先皇得知,还是硬封给本王一个王爷称号。但还是太迟,本王不在的日子,夫人终日劳累,病疾缠身,此后本王每日顾着照顾夫人,却也太迟,夫人在五年前离世了。 清王,本王可猜的不错?秋狩是场赌局。清王想必也是不确定陛下一方会赢,才寻求本王的助力。可加入哪一方,输的一方必被清除。本王也老了,只想和儿女共享天伦之乐,所以这场混战,本王不想参与也不愿参与。” -- 第77页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没更,抱歉……码了2000字后不小心睡着了,于是昨日就……停更了…… 这章也有4000+了~以后想一直保持这个字数一章……其实是我发觉自己越发话痨了(掩面……) 评论到100了,谢谢某几位一直留言的亲,你们是我唯一的动力,谢谢~ PS:有没有人因为标题和内容提要想歪的人0v0? 46 46、噩耗 ... 听到柏崎如此强硬明确的拒绝,楚清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柏叔叔已经如此决定了,清儿也不愿强求了。”她转了一个话题又道:“清儿此次来江安的另一目的便是调查贪污腐败。清儿在被瘟疫感染的村子里曾听到官兵说过这么一句话:这是个王法波及不到的地方。在这里,县令即是天!” 她语带怒气道:“只是个小小县令就如此嚣张!到底是何人给他撑腰!” 柏崎眉头轻皱着,语气也低沉了下来:“当年夫人一死,本王便全心全意在家儿女。正好县令调度,本王又撒手不管,导致助长了他的气焰。说来,他和晋王还有点联系。他是兵部侍郎李崔的弟弟李森。而李崔是晋王的左膀右臂,想来这李森也是靠着李崔弟弟的身份获得这个县令一职。 由于王府坐落于江安郊区,本王撒手不管,不常出门。只是每月听闻着李森的报告。前几日若不是家臣急速赶回府报告宵儿危难,本王连外面瘟疫肆虐的事也不知情。”他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是本王疏忽了。这几年只顾担忧着宵儿和茹儿。” “为何官兵们竟一个都不认识柏世子?”楚清疑惑道。 “柏宵这孩子喜静,不像茹儿喜欢在外抛头露脸,这也是本王最为难的一处,跟本王当年在外拼搏,叱咤风云的形象差太多了。这次也是和本王吵架才离府的。” “多谢柏叔叔近几日的照料,明日一早,我将离开这里。”楚清盈盈一拜。“明日,清儿将大闹江安府衙,望柏叔叔当做没看见。” 黑色的双眸透着残忍的笑意,她转身向着门口走去:“这种草菅人命的人渣留着又有何用。作为秋狩那日的宣战,我会送一份好礼给晋王的。” “不能帮上任何忙,抱歉。”柏崎看着楚清离去的背影,忧虑道:“望一切小心。” 背对着,楚清潇洒地摆了摆手,离开了房间。 她没敢回头,是因为她的表情凝重到极点。 布的局中,当有一环偏离了她的预计,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已经不能回头了。 “王爷,为何愁眉苦脸的。”聂云瞥了一眼脸色微白的楚清担忧道。 楚清摇了摇手,满脸的落寞,“失败了。柏王没有同意我的建议,得不到他的兵力,秋狩那场战将会是一场恶斗。” “聂云,你先回念安和乔羽回合部署,把酒中下毒的事情告诉阿容。药竟然无解,就把秋狩场地上的竹桃全部砍光。”楚清眼中冷光微闪,手中的酒杯被她捏个粉碎。 “王爷,秋狩如此大的场地,还有十天就到秋狩的日子,全部砍光恐怕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到时晋王和云端郡主也会有所察觉。这个法子实在是不妥。”聂云沉思后提议道。 46、噩耗 ... “那又如何!”楚清握拳,酒杯的碎片在她掌中划下一道道血红的印痕。 三年前他们的势力太过单薄,计划也不够圆满,只能忍气吞声,暗自借助沈青言这位少年丞相的神秘感,让楚旌不敢轻举妄动,并把这把邪火引到沈青言的头上,让楚旌在朝堂上与之处处争锋相对。可惜的是现在不是最佳的时机,甚至比想象中更糟糕,柏崎不愿支援,楚旌现有赵国撑腰,说不定身后还有燕国默默支持,不知手中握有多少士兵,但她只能全力以赴,堵上性命最后一搏。 还有那个沈青言,堂堂大楚帝国被他埋下了不少暗桩,她几次派人调查跟踪,总不得其所,可见其城府之深。是赵国之人,还是燕国之人,以及他成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目的,她都无法下定论。 现在的大楚帝国,看着表面风平浪静,可内部如何暗潮涌动,楚清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旌等不及了,燕国和赵国也想早日瓜分一下楚国,楚旌以为楚国会落到他的手中,其实却大错特错,诸国竟然参与进来,又如何会把这个肥羊拱手让给他呢。 估计她和皇弟一死,楚旌也命不久矣。但她却不能让楚旌死的那么简单。 她和皇弟韬光养晦那么多年,为的就是楚旌起兵谋反的日子。她要让秦王身败名裂,背上弑君篡位的骂名,她要亲手手刃仇人,斩下他的头颅,给那些蠢蠢欲动心有歪念的藩王们和虎视眈眈的敌国一个惊心的下马威。 “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吗?!”楚清扯动嘴角,突然笑了起来,“正面对上又有何惧!鱼死网破,总免不了要拼上一拼的。父皇的五万铁骑兵在我手上,人数虽少,但都是以一敌百的良将。他既然敢打着旗号公然谋反,本王又岂会束手就擒呢?到时候鹿死谁手也不知道,你又何必过早定下言论呢!” 聂云扯了扯嘴角,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声。 “聂云这就回京,祝王爷马到成功。”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出门的时候见到门口微愣的左如墨,见他低着头双手微微握拳。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一个风拂过,陌染跪拜在地上,急切道:“王爷,晋王秘密调动了二十万大军,现已逐步逼近念安城,恐怕在秋狩前两日便能到达念安城下。” -- 第78页 四人大惊! 楚清急急出声:“为何会这样?!二十万大军如此浩浩荡荡,为何如此消息今日才传到,可准确?” “大军由晋王封地出发,每过一个城门都是晚上进行,而且是大门敞开恭迎士兵入城。想来几年里,那条路上的城门守卫与将领都换成了晋王的人。属下无能,竟然没早察觉出,求王爷责罚。” “混账!”楚清听闻,气愤地一拍 46、噩耗 ... 桌。 左如墨看向楚清血淋淋的手,刚才被酒杯碎片划破的手如今又渗出了血了。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固执地握住楚清的手腕,让她不再因为过分气愤从而伤了自己。 楚清却不领情地抽开手,眼睛撇开不去看双目黯然的左如墨,对着聂云道:“速速回念安,让阿容早做准备。” 阿容手中只握有守护念安城的二万禁军,而她也只有五万铁骑兵。 可恶! 她的手一凉,只见左如墨不知何时又执起了她的手,他低头认真为她上药的神情让她不由心慌。 她刚想抽出手时,左如墨已经松开了手,他低低道:“王爷,我先离开了。” 她怔愣地看着左如墨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中害怕起来的。 是的,她一直害怕。害怕那些对她好的人有一天因为她被害死。 楚清侧过头,掩下自己的心慌,对着仍然跪地的陌染低声道:“我原想在这多呆几日,过一把惩治贪官污吏的瘾,给楚旌一个障眼法,没想到他却趁着我不在已经行动了。 陌染,是我棋差一招,连累了阿容。” “属下誓死保护王爷和陛下。”陌染恭敬地立下誓言。 楚清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她知道陌染的倔脾气,让他放弃保护她是不可能的。 直至第三天楚清才离开,离开的时候江安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杀人案件,一具男尸悬于江安城门口,尸体迅速被衙门收起,面目被刀划破,虽破落不堪,但经过辨认正是江安县令李森。江安城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恐再有杀人大案发生,有人拍手称快,说有侠士相助替天行道,杀了这个奸人,渐渐地李森往日暗处的作为被抖到台面上,他放火烧村的行为令百姓唾弃。 后来,江安县令的空位被柏王指派人填上了。 骑着马,楚清的手心微微钝痛着。 这五日不见左如墨,不知他在柏王府呆的怎么样。那日亲耳听到他不再跟随她回清王府而是呆在柏王府时,原本该安定的心顿时纠结了起来。看见世女柏茹亲密地依偎在左如墨的身边,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爷,到念安了。”陌染骑着马来到楚清的身边,他感觉到楚清浮躁的心情,以为她是担心秋狩的变故,不由出声宽慰道:“王爷莫担心。” 楚清淡淡一笑,嘴角改挂上自信的笑容。 不担心是假,但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身边任何一个人担心,不能让军心动摇。 即使是死,最后也要死得有尊严。 她骑马至马车边,掀开帘子对柏宵和柏茹展眉一笑,道:“世子,世女,念安城到了。” 她伸手一抚,礼节性得想让柏茹先下车,哪知她一拂袖,瞪了一眼楚清,自个儿 46、噩耗 ... 跳下了马车。楚清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招惹了这位大小姐。 柏宵在随后下车,对楚清抱歉道:“姐姐不是有意的……” “没事。”楚清摇头。 每年都有次小秋狩,而今年是丰收年,举行的是每十年一过的大秋狩,众亲王,藩王,世子,世女,臣子一同竞赛,比谁狩猎的多。 她知柏王想要置身度外的心,所以呆在柏王府的几日,借机靠近柏宵,假意透露了秋狩有多么多么好玩和有趣,引诱了这个从来没出过门的小白世子。 柏宵看着楚清眉飞色舞的表情,脸一红倒是上钩了,与楚清偷偷一同离开。 她是卑鄙,施展美人计,想把柏王唯一的儿子掌控于手中,就算秋狩她力不敌,柏王也会看在自己儿子身在念安,现身救人。 可是离开两日后,柏茹骑马追来,不是规劝柏宵离开,却声称要一同去念安。 然后她低声骂了一句妖女,楚清深感理解,只能一笑置之。 念安龙潭虎穴,这个大小姐真不知自己的危险吗?倒是柏崎没有抓柏宵回来,让她诧异无比。 江川城,柏王府。 “公子好心机。”暗处突然的出声,让左如墨猛然回头,他见柏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双眸暗沉了下来。 他稳了稳自己的心思,淡淡道:“不知柏王所言何事?” “那不知公子手中所藏的是何物?”柏王略微嘲讽道:“宵儿糊涂,茹儿也跟着糊涂!她鬼鬼祟祟的行动以为本王不知道?!本王以为她是贪玩,想来也是,这个节骨眼上为何要那物,原来是着了你的道了。” 左如墨静默不语,不否认也不承认。 “罢了,你走吧。”柏王长叹一声,甩甩手。 左如墨一愣,连忙抬头,脸上不由一喜。 “多谢柏王。” 柏王却是摇了摇头,“本王年纪不小了,没想过要牵扯进这些纷争,来到江安城也不过是为了安心养老。所以本王什么也不知情。” -- 第79页 “至于那物为何落入旁人之手,不过是本王某天不小心丢了罢了。” “但有句话本王要对公子直言。”他目光炯炯道:“堵上一切,这样值吗?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若这个都不值得,还有什么能让我付诸性命的。”左如墨一笑,“过程如何何须让她知道,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大家~不知道还有几个人守着这篇文,我旅游回来啦~不好意思,让亲们等待了近三周。在开学前我会保持日更3000+的~希望能在开学前完结=3= 大家散花迎接第四卷,谁设杀局谁入局~ 修一个BUG~ 47 47、草木黄落燕南归 ... 楚容帝病了,这场病来得又急又巧,正巧赶上清王解决调查完瘟疫和贪污腐败班师回朝,瘟疫的抖出让朝堂陷入一片惊慌,众人斥责江安县令竟然隐瞒不报,面色愤慨。 楚清在说到贪污腐败时,停顿了一下。见众人侧耳聆听,有的官员一副紧张的摸样,她不由讽刺一笑,她知道李森贪污一案涉嫌广大,若要抖出便要牵连一连串人员。 她在李森的县令府夜晚游过一趟,拿着一把刀假扮刺客对他威吓了一番,李森吓得尿了裤子,为了保住性命连忙全盘托出。当时她不屑地看了他一下,一剑解决了他,并把府上的金银珠宝一并搜刮,作为自己的军资储备。 没想到第二日李森人便被划花了脸,吊在了城门上。她也不思其解。 楚清一想到这,有些惋惜道:“江安县令被人刺杀,本王调查的线索到这就中断了。实在是可惜啊。” 众人嘘嘘不已,都纷纷表明,这种贪官的确该杀。只有李崔脸色极白,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了,他如何能不气愤。他打听下来的消息是其弟密谋杀清王,想来是事情败露了,被清王所杀。他不由心中愤恨。 “皇姐辛苦了。”御座上,楚容低声咳嗽了几声,低若蚊吟,暗藏沙哑。 “皇弟你怎么了?”楚清紧张地询问。 “唉。”楚容叹了一口气。“朕见秋狩将至,便去东边猎场提前准备,不了却着了竹桃的毒,伤了身子,头晕目眩得很。” 楚清怒目一瞪,厉声道:“竟然敢伤皇弟!来人,把东边猎场的竹桃全给本王除了!一个不留!” “清王,这万万不可。竹桃难得,只有楚国才有,属于稀罕品种。”一官员连忙出声劝谏着。 “这种毒物留着干嘛?万一秋狩那日伤了陛下或者皇叔及其他藩王世子可怎么办?!”楚清义正言辞道:“陛下的身体重要还是这毒物重要?”她挑眉,把一个高帽子套了上去。她见官员冷汗淋淋,频频向晋王使眼色,最后只能无声的默认了。 她暗自冷笑一声,既然默默移除的时间不够,她就要正大光明地除掉竹桃毒,谁敢有理由阻拦。 “朕同意皇姐的提议。”楚容淡淡道:“移除东边猎场的竹桃需要花费一些时日,朕决定秋狩挪后五日举行。退朝吧。” 楚旌听闻后,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 装病,演戏,兜兜转转那么久,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自己有更多时间布置。那云端郡主向他献计的毒他原本就没指望上,能毒到更好,不能毒到,他也有后招。 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二十万大军将踏平念安城。他又有何惧?! 楚清这小蹄子,能耀武扬威的时间恐怕只有最近 47、草木黄落燕南归 ... 几日了! 退朝后,待众人皆走后,楚容紧张地来到楚清的身边,一摆刚才虚弱的摸样,瞪大着眼睛,把楚清上下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忧心道:“皇姐,幸好你平安的回来了。十几天里,你音讯全无,真是吓死我了。若不是聂云把消息带到,我都快寝食难安了。”他低了低头,委屈道:“虽然带回来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楚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阿容能想到拖延时间的方法也出乎我的意料。” “是聂云想的。砍完全部的竹桃根本来不及,皇姐又迟迟不归,我都快急得团团转了。”楚容撒娇道。 楚清思索了半响,道:“他有心了。” “倒是皇姐,怎么比计划的日子晚上两日了。我还以为皇姐又被人埋伏了。” 楚清冷笑几声,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幽幽道:“我在李森府上搜刮了一日。你看我们朝堂上清廉高洁的好官员们啊!虽然这一叠证据足以砍掉晋王的左膀右臂,但还不行,若将他们全部压入大牢,不说打草惊蛇你,还动摇了国之根本。等三年科举举行,挑了一些年轻才俊,这个楚国才真真正正的是阿容的。” 楚容赞同的点点头。朝廷谈论的事情他根本左右不了,傀儡皇帝的滋味他真是尝够了。 楚清微微一笑,继而又道:“秋狩那日,你切勿离开陌染的保护圈,弓箭无眼,任何人都有机会以此误伤你。陌染跟随我多年,功夫不弱,足以保护你。到时候我还会派……” “我有自己的暗卫,怎么能……到时候谁保护皇姐啊!”楚容急急地出声反抗道,楚清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道:“你是将。若你死了,我们全盘皆输。” “皇姐可以做女帝啊!”楚容不满地反驳道。 -- 第80页 “胡闹。”楚清用手敲了他的头一下,“女王爷都做得我要死要活了,还做女帝?!我还等着过清闲日子呢。” “好。”楚容黑色的眼眸泛着点点光泽,“等大楚局势一平,我正式掌握朝堂,我定还皇姐一个悠闲的身份。那个时候,是我保护皇姐了。” 楚清淡淡一笑,眼里却泛着忧愁。 她要以自身诱晋王出手,能活下来就已经万幸。 还有以后吗? 清王府,清月轩。 楚清独站在厅中,双手在袖中紧握,眉头紧锁。 她满脑子都想着五日后的秋狩,想得很入神,连末青风又翻窗而入也未在第一时间察觉。 “师妹,想什么呢~怎么入神,可是在想师兄?” 楚清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睛刚对上末青风,却见他一愣后,微微挪开了双眸。 末青风似乎很喜欢红衣,往日总张扬的穿着红色衣衫大摇大摆着。但今日,秋日的阳光照 47、草木黄落燕南归 ... 着他那张妖孽非凡的面庞,称着他那身白衣,显得意外的俊美,让人不由挪不开了目光。 楚清怔愣后,讪讪地撇开目光。幸好末青风想着什么,并没有发现她长时间的瞩目,否则定要被他嘲讽一番。 久久等不到楚清的回答,末青风疑惑地瞥了她一眼,突然补充道:“你出门了那么久,师兄倒是挺想念你的。”他这句话用的是以往调笑的语句,眼眉上扬,似是随口说说的。 “贫嘴。”楚清心一怔,低垂了眼眉,道:“我烦都烦死了,又怎会想你。”说完,又觉得语气似撒娇,她看了他一眼,语气沉重道:“你可知我去的路上被邪教之人追杀了?” 末青风的表情明显一呆,急急问道:“可曾受伤?” 楚清苦笑了一番,把被追杀和瘟疫那几日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然后道:“我能活的回来真是万幸了。” 末青风沉默了半响道:“你没事就好。” “明日秋狩切记注意安全,人多的时候晋王不敢动手,切记不要脱离大部队。明日我会出现,你紧跟着我。”末青风沉静的提醒让楚清微微侧目,末青风被楚清看得奇怪,不由又讪讪补充一句:“你出事的话,师父可要找我麻烦的。” 楚清苦笑。恢复了记忆,她还不知道末青风的谎话吗…… 距离当日的不辞而别,快一年多了,师父却还是没来找她,这也成了她的心结。师父他果然还是不肯原谅她吧…… 楚清叹了一口气道:“皇家猎场,戒备森严,你明日又如何能出现?” 他眨了眨眼睛,戏虐道:“师妹到时候便知。” 秋高气爽,微风袭过,落叶卷起,念安城东边郊外的皇家猎场,四野里皆显示着万物生机勃勃的摸样,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只听密集的马蹄声“挞挞”响起。 楚容帝正值少年风华,□一匹通体乌黑的漂亮战马。 一袭墨袍,一身戎装,墨发束冠,神采飞扬,一副意气风发少年英主的模样,哪还有前几天病怏怏的样子。 在清王楚清、晋王楚旌、燕王陆林等一班王室宗亲的簇拥下,他策马率先奔至皇家猎场。 “皇姐,皇叔,燕叔叔还不快过来。”他回眸一笑,一对漂亮的黑眸闪烁着睿智而欢快的光芒,带着几分俏皮,让人不禁感叹:陛下其实只是个幼嫩的孩子。 这大楚帝国如今正牌亲王只有两位,一位楚清的亲皇叔,南方的晋王楚旌。明明占据着南方的富饶之地,他却依然贼心不减,意图登基为帝。 一位便是大楚帝国唯一的女王爷清王楚清,乃是楚宜帝死后由密旨册封的,字迹经大臣辨认无误。封地尚无,留守于念安城,在皇城旁建造了清王府。 另 47、草木黄落燕南归 ... 有三个异姓王,二个是太祖打江山时亲封的,均是世袭王爵。分别是东方的秦王李氏和西方的燕王陆氏。 另一位异姓王便是因战神闻名的大将军柏崎,在卸甲归年时被楚宜帝亲封柏王,封地为北方的江安,主要抵御燕国边防威胁。 柏王世子柏宵是被她骗过来的,她给众人一个假象便是帝王与柏王交好,让那些想要借机投靠柏王的墙头草们敲着一个警钟。 秦王如今一脉单传,这一代只有一个宝贝儿子,他知足常乐,安心地守着东方之地,哪还想趟这趟浑水,于是找了一个重病的理由就没来。 燕王与柏王早就勾搭上了,估计柏王许给了燕王什么承诺。 这一场秋狩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是一场鸿门宴,虽然彼此之间均为挑明,但朝堂上暗流涌动,暗自都已经各自为营。这是一场赌局,赢者为王,输者必死。 弓箭无眼,刀剑无情,若不小心射死楚容或者楚清,晋王大可以把那射箭者处死,明处显示着自己痛失侄儿侄女的悲切心情,暗处则把那些反对党除去,然后作为唯一的皇室正统血脉堂而皇之的登上帝王。 当然,楚清也可以这样,造成晋王被乱箭误伤不慎丧命的惨剧。这几年,她有一些机会能神不知鬼不觉除去晋王,但她没用,因为,她最终的目标是要让晋王身败名裂,怎么能让他以一名王爷的高贵身份死去! 楚清轻理鬓间墨发,嘴角带着柔柔的笑意,她策马跟上,赏着满地的秋色,似乎走得不是通往死亡的荆刺之路,而是普通的户外踏青。 -- 第81页 她穿轻装白胄,立于楚容身侧,眉间颇带轻狂之色,符合她清王本色。 燕王后是燕王世子陆南,他一身戎装,意气风华,进场的时候特地花哨地摆弄了一番,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人长得平平,这么一摆弄反而有点画蛇添足的摸样。 而他身后的弟弟却是低调地骑马进入,规规矩矩地跟在陆南的身后。 大楚的民风剽悍,女子亦可以大方抛头露面。所以柏茹一身女猎装一出场就博得了一番好欢呼。毕竟是将门之女,骑马的技术很是高超。她把马停到楚清的身边,挑衅地看一眼后,便向阿容说了几句客套话。 柏宵是跟随其姐出场的,只不过柏茹过于引人注目,倒是忽略了他悠悠地骑马进入。路过楚清身边的时候,他轻轻地瞥了一眼。一股奇怪的感觉在楚清心中蔓延,却又说不清。 而柏茹看着柏宵的目光也很是奇怪,似慌张似担心又似哀怨。 这几日她忙着暗中部署,把人安置进清王府后便没有多加拜访。莫非出了什么岔子?她暗自皱眉。 这是耳边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 原来是云端 47、草木黄落燕南归 ... 郡主纪晓琴的出场。 平日一见,均是一副柔弱温和的摸样。殿上出的两题,又令不少才子心神荡漾。 今日,她穿轻装白胄,绸带束发,倒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韵味。她身边,季黎默默护卫,一袭青袍,衬得他俊美的脸容多了几分贵气。 楚清不由轻笑。每次出场,这公主与骑士的架势真让她吃不消。 在她轻笑的时候,季黎已经不知道何时正望着她,目光相触,他轻皱双眉,眉间忧心重重,不由地浮现几丝凝重。 季黎啊季黎,若你知道她做了什么,还会护着她,把她当作宝贝吗? 且看我为你撕下她虚伪的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好累~很多天没写了,果然有些生疏了~咳咳,上章一更新,收藏狂跌,泪流…… 修下BUG…… 48 48、会挽雕弓如满月 ... “皇叔,洪哥哥怎么未见?”楚清侧脸疑惑地问道。 “那混小子出门前竟然染上了风寒……”楚旌摇头叹息着,“本王便让他在家歇息了。” “这么大型的秋狩活动,他没来真是太可惜了。”楚清惋惜地随之摇头,心中却冷笑不断。 生病?! 想来二十万大军已经在念安城郊外驻扎了吧,关键时刻,楚旌的嫡长子楚洪手一扬,领着大军压入皇家猎场。 楚容说了几句客套的开场话后,众人便各自分散开狩猎。 楚清看着一身紫衣如谪仙般的沈青言,墨发被一个紫玉的束发环着,偶尔几缕调皮的墨发垂荡在他的眼前。他的手一张一弛,一箭双雕射中了两只正依偎着栖息的兔子,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的侍从兴冲冲地捡来猎物时,他的目光撇了过来正与楚清对上。 那双一向如玉般的眼眸暗沉深邃,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青言。 楚清不由默念着他的名字。 这场秋狩变故,沈青言究竟是何种角色,有着何种计划。他知不知道,不管谁是赢家,第一个除去的便是这个权利滔天的少年丞相。 一想到几年前陌染拿回来的调查结果,楚清就心惊。沈青言的暗哨分布如此之广,几乎分布于整个大楚。 第一次见面,成为女王爷的她第一次登上朝堂大殿时被他熟悉的容貌震得大惊失色。第二次见面,手中握有调查结果的她对他步步提防。 说到底,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意后,她从未信过他。 此时,大楚沈青言的各处势力都在被楚清暗中紧盯着,提防他们的所有行动。 而最近的那份消息更是让她头疼和心惊,这个少年丞相竟然暗中与纪晓琴来往两次,虽然每次见面极度隐秘和短暂。 “盯着人家看什么看,莫不是看上人家了?”耳边传来一道戏谑的密室传音,楚清微惊,抬眼张望了一下,轻皱起了眉头。 “我混在你身后的侍卫中,切勿刻意回头,别被人发现了。” 楚清听闻后勒马,装作随意般地回头,然后仔仔细细地撇过一眼。虽然手中握有弓箭,她对着丛林一侧射出了一箭。 “清王可是射到什么动物了?” 楚清遗憾地摇摇头,惋惜道:“是本王眼花了。” 末青风竟然易容了。想她回头的瞬间,他穿着侍卫的衣服对着她眨眼,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味道和微微得意的神情。 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了,而且混进了她的侍卫。 若是她普通的侍卫倒好,这次秋狩她特地把铁骑兵的佼佼者假扮成侍卫护于她和阿容身侧。没想到,在这么短短几刻,竟然就被末青风偷梁换柱了,而且竟然未曾让人察觉。 48、会挽雕弓如满月 ... 此番秋狩围猎,为了防止有人在马上做手脚,楚清专门为楚容挑选了一匹性情温顺却能日行千里的良驹,满身的黑毛绸缎一般流光发亮。身边有陌染带着铁骑兵假装成普通侍卫保护着,楚清暂且也放下了心来。 “清王,不去狩猎吗?”纪晓琴骑马而至,意味深长般地说道:“听闻清王学过武艺,想来骑马射猎定十分擅长。” -- 第82页 楚清眉头微皱,这因果关系似乎不太成立吧。不过说真的,她射猎的水准还不错。 纪晓琴的话语继而一转,道:“云端早就听闻柏大将军的威名,柏世女乃是柏大将军的女儿,想来也是一名举国无双的女子。不知和清王比试一下射猎,会是谁一展所长,猎得的猎物最多呢?” 她是想要挑拨吗? 楚清刚想皱眉拒绝,却见她继而道:“云端不才,也想与两位一较高下,领略下大楚的骑术。” 楚清一愣后,爽快道:“好。” 锐利的破空之声划过,紧接着传来物体倒地的声音。 黑马上陆南收了弓,兴冲冲地接过侍卫手中梅花鹿,然后骑马赶至云端的身边,将猎物递了过去,展眉而笑:“云端,我猎了一只梅花鹿。”眉宇间皆是十足的献媚和爱慕。 “王爷,陆世子搞错了猎物,不知是否要要回来?”一个侍卫提着一只兔子恭敬道,而那是一只被刻有陆字标记的箭射中的小白兔。 每支箭的箭柄都刻有专属标记。她的清和那个陆字可是相差好远,陆南的侍卫也真够眼花,这都会拿错?! 她嘴角划过一丝嘲讽。 “算了。”楚清低语了一声,心中暗叹,怪不得陆南如此骚包,原来是被纪晓琴给迷住了。想来他开场的一场秀也是为了做给佳人看了。 这个该死的陆南,原本她还想借此机会探探纪晓琴的武力,被他一参与,正乱了她的计划。 她淡淡瞥了一眼云端,策马而走,刚转头,却见一只箭破晓直冲楚容。她大惊,差点飞身冲过去,以身挡箭。 幸好,末青风急急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千万别轻举妄动,而那支箭被陌染截住。 这只是一个试探。 “啊,对不起,我第一次拉弓,所以……”纪晓琴泪眼汪汪,一副惹人怜爱的弱势摸样。“云端不是故意的,求楚王责罚。” 楚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还未出声,陆南便急急道:“陛下,云端郡主不是故意,千万别责罚她啊!她本就是柔弱女子,拉不开弓是正常的啊……控制不住也是正常的……” 陆南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瞥向云端,只见她娇媚柔和的小脸满是慌张,黯然欲绝,秋波的美目中氤氲升起,眼眶中浮现一片雾气,这楚楚的摸样,惹得他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48、会挽雕弓如满月 ... 。 今日狩猎时,他每每望见云端那热切的目光,心头就是一阵微微酥麻的颤抖。相比那赵国三皇子,他收获颇丰,已经射杀了一只麋鹿、两只兔子,见云端望向自己满是崇拜,自己也不由洋洋得意和炫耀了。要不是拘于礼数和人前,他早就想把云端抱进怀里好好地蹂躏一番。 美人在侧,正是秋风得意马蹄疾,他心底的成就感,渐渐升腾起来。他暗暗地想着晋王曾答应的要求,若秋狩之战一举成功,为了两国友好,云端郡主就嫁给他。所以此时,他怎么忍心让这个貌美的女子受罚呢…… “不怪郡主。幸好朕无碍。”楚容淡淡道,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郡主记得把弓箭拿拿稳,再射伤人可不好了。” “云端记住了。”纪晓琴低眉,乖巧恭敬道,只不过心中想什么怕是无人能知。 陆南却不屑着。这小毛孩子今日就要下台了,他也懒得过多奉承。倒是他对云端的态度,让他微微不爽。 “唰——”一声,一支箭从纪晓琴的身后袭来,擦过她的脸颊钉在树杆上。而她的脸轻微擦破,未见血,是小伤。 纪晓琴的脸色极白,似乎是被吓到了,眼眶里顿时溢满了眼泪。 陆南一脸心疼,伸手擦过她的眼泪,然后抬头,凶狠地对着云端身后吼道:“那个混蛋射的箭?!不长眼啦!” 白衣少年骑着马缓缓走来,他手中握着弓,随意地瞟了一眼暗藏怒气的纪晓琴,语气颇为不在意道:“抱歉,弓没拿稳。云端郡主你没事吧。” 纪晓琴抬起头,用手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道:“没事。”另一只握着缰绳的手紧紧握紧,硬生生地把马缰绳握得粉碎。 那个箭一看就是故意为之,正对着她的脸射得。她若不是为了隐藏功力,只是轻微躲闪,不然怎么可能会被射伤呢。 可恶的小子! “哦,没事就好。”柏宵一脸不以为然,似乎觉得不小心射伤他国郡主只不过是件小事。 “柏宵,你竟然如此无理!”陆南不满地吼着,但对方却仿佛没听到般完完全全地无视了他。 一旁的柏茹不由鄙夷道:“陆南,你堂堂大楚世子,一直围着赵国的云端郡主做什么?!她既然提出了狩猎比试,你怎么能帮她,这不是不公平么。” 陆南脸一红,也不在多说什么。 柏宵骑马至楚清身边,随意地问道:“清王有何收获?” 楚清看了看柏茹侍卫手中的战利品,再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想到刚才自己只顾着提防暗箭也没好好猎,有些讪讪然道:“等会再去猎几只。” 柏宵抬头,况似不经意道:“我陪清王吧。” 楚清一愣,拒绝的话刚想脱口而出。可柏宵已经单独走在楚清的身前 48、会挽雕弓如满月 ... 。 “原来是他……”末青风低声地呢喃了一句,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嘴角轻扬。 -- 第83页 “你认识?”楚清略有奇怪,她只能策马跟上柏宵。柏宵也是今日的目标,他单独行事,若是被人误伤,把他拐出来的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她不由低叹一声,楚容的身边总是跟随着众多侍卫,即使偶尔弓箭乱飞,也丝毫伤不着他。她想以自己为饵,暂时脱离队伍,诱晋王出手。这柏宵又是闹哪一出呢。 “柏世子,本王自己便可。”她委婉地提出。“柏世子还是跟着令姐吧。” 柏宵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种奇怪熟悉的感觉又在她心中蔓延,若不是末青风在旁低咳了一声,她就要盯着人发呆失态了。 最后拗不过柏宵目光炯炯的盯着她,那双黑眸总是带着她格外熟悉也不容拒绝的气息。她只好同意了下来,心中暗想快速捉完猎物后再实行计划。 柏茹默默地看了一眼柏宵的黑影,眼眸中是担忧亦是黯然。 只想守在她身边吗? 明知那是一条不归路,明知即将遇到危险的事,也要以另一种方式护她。 纪晓琴冷笑着望着两人向林中走去,嘴角划过残忍的笑意。 “狼,快追,别让它跑了!”官员中有人指着一只单形影只的灰狼兴奋地叫嚷着。 正在这时,楚清的眼前一闪,一个灰色小兽从她坐骑前越过,然后钻进了前方枯草丛中,转瞬即逝。 “竟然有野狼?”楚清疑惑地皱眉,然后拿出弓对着草丛中若隐若现的影子。最后,想到了什么,她松了手。 哪知此刻,一支箭越过她的身躯射向幼狼。 楚清的脸色变得僵硬。 丛林中发出了一阵呜呜地咆哮声,灰狼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阴冷的目光敌视着众人。它的腿部受了箭上,箭上刻的标记竟是柏。 楚清愕然回头看向柏宵,却见他同样疑惑地摆手。 灰狼摇摇摆摆地走了几步,边走边凄厉的狼嚎着。楚清不禁隐隐担忧,这声嚎叫…… 这里并不算远郊,应该不会有大规模的狼群。 “嗷呜!” “嗷呜!” “嗷呜!” 就在此时,整个皇家猎场,数声狼嚎此起彼伏。 从声音判断,竟然离得如此之近。 “柏宵,危险,后退!”楚清脸色大变,刚想骑马往回走,哪知马受了狼嚎的惊吓,竟然瑟瑟发抖着。 狼群的恐怖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她胸口还有着被狼爪贯穿的巨大伤痕,此时火热热得滚烫着。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给点动力嘛,泪流~ 49 49、嚎声满天危险生 ... 绿色泛着寒气的眼眸在丛林中若隐若现着。突然,在一片狼嚎后,大群的灰狼群从四面八方包抄起了皇家猎场的中央空地,另一狼群小分队在树林的另一侧集中包围了楚清和柏宵两人。 壮年的灰狼对着楚清和柏宵咧嘴撕咬着,神情凶狠,蓄势待发。 因灰狼的出现,众人惊慌无比,顿时兵荒马乱了起来。 原本专门安排保护楚容的护卫们齐齐射箭,原想趁狼未攻击早解决,哪知谁一惊叫,狼群群扑而来,保护楚容的最佳圆阵被冲得散乱。 尖叫声,狼嚎声,哭泣声,撕裂声,刀剑声,混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晰。 残酷的厮杀,让这片皇家猎场,立刻变成了一片血腥遍野的修罗场地。 一只狼爪刚想攻向楚容的背后,陌染在侧抽剑砍之,狼中剑后不避,一个爪子撕伤了楚容座下的御骑腹部。马受伤后失控,不待楚容有所反应便极速狂奔了起来。楚容急急地抓中缰绳,恐不幸摔下马受伤,眼中闪过点点慌忙。 陌染见之,一剑毙了这只恶狼,连忙施展轻功追赶,飞落至楚容的后面,一手环住楚容的腰,另一手勒住麻绳。见马已失控毫无反应,他皱紧双眉,抱着楚容滚向了地面。后背重重地碰磕在地上,深深地疼。 “陌染。”楚容被陌染护在怀里,只是微微地擦伤,他抬起脸,额头微微染有一丝血迹,他的口气是从未有的紧张,道:“狼追来了。” 陌染手扶着剑站了起来,依旧是冰山冷脸。他用手扶起了楚容,把他护于自己的身后,严肃道:“陛下,我会保护你的。” 楚容看着眼前这个保护他的背影,不由微微侧目。他用的是我,不是属下。在他的心中,只有皇姐一个主子吧。 被楚清暗中嘱咐保护楚容的铁骑兵也已经暗中出动了,可惜整个东边猎场已经混乱不堪,而且楚容被失控的马带走后早已不知所踪,众人一边顾着杀狼,一边寻找着消失的陛下和不见踪影的清王。 而楚清这边,就在眨眼间的功夫,狼群已经呼啸地冲了过来。 楚清淡定地把长发盘起用玉簪插之,随后抽中腰间的剑,对着身后的侍卫们朗声道:“不要惊慌,只是些畜生而已。” 楚清如一阵旋风般冲进了狼群中,在凶猛无比的狼群中迅速穿梭起来,身法迅疾,步法精妙,动作流畅地一剑刺入灰狼的要害,动作之娴熟麻利,身手之矫健干练,都是那几年她苦练出来的,而她当年苦练的对象就是雪山脚下的狼群。 所以在一只狼受伤低吼时,她就有最坏的预感。因为狼是群居动物,这么一吼,势必引出同伴,到时候可危险了。所以她迅速出声,让柏宵逃离。 -- 第84页 很快楚清身边便倒 49、嚎声满天危险生 ... 下了十几只壮年灰狼,血腥的鲜血飙到她全身,她却浑然不觉,一双黑色的眼眸中只有寒意和嗜血。 她用剑毙了几头意图袭击柏宵的狼,把柏宵护在身后道:“跟紧我。” 她现在很担心阿容,没工夫在这花那么多时间。 她的杀意越发狠毒,下手也越发毒辣,一击毙命,心中只想早早地赶回去救助楚容。 狼群已经解决了大半,徒留几只受伤的。十个护卫只有一人丧生,不过两匹马已经被狼群生生撕裂了。 头狼呲着牙,对着楚清不满地低吼着。而楚清浑身是血,手中握着的剑也在滴血着,眼睛冰凉刺骨着。 狼群大势已去,可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了下来,受伤的狼群惊慌逃窜。 楚清松了一口气,正当狐疑地回头时,一阵地动山摇,一个巨大的熊爪冲着她的脑门袭来,速度之快,冲力之猛,让楚清瞬间愣住。而这轻微一愣,她险些丧命。 “师妹,再发呆就没命了哦。”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扮作护卫的末青风救走了。他的声音依旧是调笑的语气,不过低低沉沉的,不似往日,似乎隐忍着什么。 灰熊一击不成,整个人从树林中缓慢走出。之前被怔住的护卫们纷纷出击。即使灰熊身上的伤口不停地增多,不停地流着鲜血,刀剑的攻击根本无法阻拦它前进的步伐。 它似乎根本不怕受伤,只是一步一步地向着楚清靠近。 眼看护卫们即将团灭,楚清哪能忍着,推了一把从刚才起就一直抱着她微松手,借机吃着豆腐的末青风,准备自己亲自出战。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传来,楚清呆愣地看着被他推了一把重重后退了一步的末青风,手中满是腻味的鲜血,不由错愕与惊慌。 “末青风!你身上有伤。”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末青风已经无表情地抱起了她躲过了灰熊的攻击。 他抱着楚清狂奔了一段路,想到看不见熊的地方后再把楚清放了下来。谁知,这只熊不追别人就紧紧盯着他们。 灰熊的攻击越发猛烈,末青风在躲避的同时,忽然身子一歪,支撑不住地地上倒着,怀里的楚清顺势往外头跌去。末青风眼瞅着楚清就要重重跌在地上,忙伸手护着她,恐她摔伤。 两个人就地滚在一起,楚清正好压在他的伤口处,他不由低吟出声,胸中那口被他压制住的鲜血终于按捺不住地顺势喷出。之前被灰熊击中的那一掌威力若放在往日定伤不着他,但正巧袭中了他之前受伤的地方,而且他为了把楚清带到安全地方,一直用自己的真气强撑着。 “笨蛋,你都在干什么呢!”楚清把末青风扶起,点穴止血,伸手就要解开他的衣服。 末青风眨了眨漂亮 49、嚎声满天危险生 ... 的凤眼,暧昧不清道:“师妹想要对师兄不轨,可以等安全之后在做。”他抬手止住楚清的动作,似有心虚地往上拉了拉衣领。 “说什么呐,我要看你的伤。”楚清瞪了他一眼,反驳道,脸不由因他的话而泛红。 “小伤,没事。”末青风淡淡道,他瞥了一眼向他们奔来的灰熊,挑了挑眉说道:“听说熊不吃死人,师妹,我们装死吧。” 楚清呆一下,点了点头,只是心有余悸地又看了一遍末青风的胸口,那个地方明显正渗出着鲜血。 灰熊不会因为他们倒地装死而停止攻击,再它爪子拍来之际,楚清迅速爬起,飞快地离开末青风的身边,而熊也乖乖地转移了方向,追赶起了她。 末青风此时被伤中了要脉,有些动弹不得,却在楚清爬起的瞬间,他使劲扔了一块石头在熊的头上。 灰熊被砸中后,无动于衷。他不由挤出一丝苦笑,不出他所料,这只熊只盯着楚清。果然狼和熊都是有人刻意为之,为了就是要在意外中消灭楚清。想来楚容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 末青风想到的,楚清也同样想到了。 “该死的畜生!”楚清凤眸一冷,怒声骂道。 她想着末青风为救她所受的伤,又想到阿容此刻的危难,薄如蝉翼的剑身,寒气逼人的锋芒,剑伴随着楚清的阵阵怒气,散发着极度强烈极度危险的杀气。 楚清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剑身,杀气充斥的剑光折射着一种嗜血的寒光。“对于本王说,这天下还没有令我害怕畏惧的东西!” 谁挡着她的道,她将来一个杀一个。 话音落,她嘴角划过冷笑,手中握剑,已如矫健的惊龙般跃起,迎面迎了上去。 柏宵见楚清被侍卫带走但仍然被灰熊追赶,心中担忧不已。他顺着熊的脚印寻去,看见的是一人一熊紧张地交战着。 楚清的墨发已经散乱,玉簪也不知飞落到了何处,额间全是因来回奔波而渗出的汗迹。她的全身皆是血迹,不知是先前狼群的,还是熊,亦或者是自己。 如玉般清丽的眼眸早已慌张无比,但柏宵还是佯装镇定地张开弓箭,修长的手指拂过箭头,染上了绿色的药液。 他把箭头对准灰熊的右眼,手瞬间松开。箭精准地射入灰熊的右眼。 灰熊痛叫一声,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右眼,因箭的力道足足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仅剩的左眼凶光闪烁,满是嗜血残暴之色,它从地上爬起,挥着爪子朝柏宵扑来。 -- 第85页 柏宵镇定着拉弓又是一箭。 灰熊眼盲后,挥着爪子发狂着。楚清借机爬上了灰熊的身子,手中握剑对着它的心脏便是重重一刺。灰熊嘶叫着,对着楚清便是重重地一拍。 楚清虽然 49、嚎声满天危险生 ... 躲得及时,但是肩膀被熊的爪子划了三条印痕,伤口中吓人地冒着血。 灰熊的皮特别的厚,楚清又是一剑刺中灰熊的心脏,它才抽搐了几下倒了地。 柏宵清丽的俊颜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一双眸子着迷似地追随着那个无惧无畏浴血厮杀的女子,不知心中正想着什么。 楚清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走至柏宵的身边,柏宵紧张地拿出布帮楚清肩上的伤包扎。她看着微微低头的少年,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何必跟来呢……” “王爷,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少年抬起头,嘴角望着笑意,随口答道。 楚清用手轻抚额头,无奈道:“左如墨,你还要装到何时?” 少年无辜地眨眼,道:“王爷,你认错人了。”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悄悄上扬着。 “箭上下了药,我才能迅速解决掉灰熊的。你认为柏世子会懂药理吗?”她的眉间满是忧愁,语气也不由焦急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个秋狩有多危险啊!你假扮别人不好,为何偏偏假扮柏宵啊!告诉我,柏宵呢?” 你跟过来作何,一旦危险,我如何保护你。 “王爷,我来是为你送一份大礼的。”左如墨微微一笑,对于楚清的焦急忧愁,他倒是镇定自若着。“你一定会喜欢。” 王爷,我已经决定了,在那时就下定了决心,我要守在你的身边,要和你一起踏上修罗之道,我一定会让你得到这个天下。这次请不要再赶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 我想把男主定了…… 那个……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看OJL…… 其实,一直想给师兄加戏的,但写着写着,总给如墨加戏了…… 50 50、旌旗十万斩阎罗 ... “你确定?”楚清小小地惊呼了一下,长久微皱的柳眉不由舒展开,脸上浮现着惊喜,激动得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住左如墨的双手,身体微微前倾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此时的动作有多暧昧。 左如墨一呆,感受着手指间的温度,脸颊微微浮现一抹红晕,但因为带着人皮面具,没有被楚清察觉。 楚清沉浸于震惊的喜悦中,这时被一声强烈的咳嗽声唤回了注意。她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还握着左如墨,连忙松开,讪讪地走向又吐了一口血,一脸菜色奄奄一息的末青风身边。看到他脸色灰白,嘴角不断地流下殷红的血液,楚清心中不由有些危急,道:“如墨,他只是被灰熊击中了胸口,为何伤得那么严重。”以她师兄的修为,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伤到了呢。 望着渐渐松开的双手,左如墨的黑眸中黯淡了下来。他看着楚清如此焦急如此关心着末青风,心中吃味着。 这个笨蛋,什么时候才能理解他的心意呢……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地上吐血着的末青风旁,毫不怜香惜玉地撕了衣服便开始诊断,气得末青风有血吐不出。 他微微皱眉,这伤可不是被灰熊伤到的,末青风明显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就在前几天。一个重病的家伙,竟然还不死心地混进皇家猎场,混进她的身边,甚至替她接了灰熊一掌。 左如墨偷偷瞟了一眼楚清,见她如玉般的双眸只有担忧,没有一丝其余的情感,他心中刚有的吃味不由悄悄消散了。 不过算了,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笨蛋,另一个和他一样等待回应苦苦等候着的人。 他的心里微微平衡了一点,心情大爽地给末青风敷着药,手脚的动作比之前麻利也轻柔了许多,似乎猜想了什么,看末青风的神情也越发同情和感慨。 末青风那个胸闷啊……左如墨的眼神看着他汗毛林立…… 之前瞅着楚清和左如墨讲着悄悄话,他心中已经吃味无比了。她的师妹对着一个男人眉飞色舞着,甚至手牵手着,最后甚至…… 从末青风的角度看,两人靠得过近,完全就像是在亲吻啊! 他低声咳嗽了一声,没人反应。两人还是沉浸着自己的世界中,把他这个重伤者完全丢到了一边。他只好扯动了下伤口,剧烈地咳嗽着,一副垂死的摸样面容凄楚地在地上挺着尸。 那个该死的左如墨,当初就不应该让师妹认识他。 “你们俩干嘛眉来眼去的。”迟钝的楚清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眉头微挑疑惑道。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随后一同撇过了头,看得楚清啧啧称奇。 楚清道:“没好的话,你们先疗伤,我去楚容那里。” “不,已经好了。”左如 50、旌旗十万斩阎罗 ... 墨站起身,跟随着楚清道:“我和你一同去。”随后他瞥了一眼也想站起身的末青风道:“他之前便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跟过去也是画蛇添足。” 末青风一听,挑了一下眉,然后委屈道:“师妹,你放任师兄一个人的话,万一又来一只熊,我怎么办啊……” 楚清沉吟了一声,道:“左如墨,你陪着他吧。” 左如墨一脸失落,还想说什么,却被楚清出声打断。“师兄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而让你跟着我,我也不放心。” -- 第86页 如水的黑眸暗了暗,他低着头低声道:“王爷,我知道了。” “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什么?” “没什么……” 末青风在一旁幸灾乐祸着,小子,我不能去,你也别想跟过去邀功。 陌染左手护着楚容,右手挥剑斩狼。以一敌多原本就不便,外加护上一个人,更是力不从心。 左手臂因为要保护楚容已经被狼爪刮得鲜血淋漓,几乎失去了知觉,他的身形已渐渐不稳,连楚容在身旁的呼唤也时近时远,时轻时响。 陌染吃力地喘息着,剑重重地插进地上来支撑他即将倒下的身子。 狼群已经被他单身匹马地解决了一大半,另一小半惧于他的威猛,正围着他们团团转着,似乎只要陌染一露出空隙,它们便集体扑上去厮杀。 此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闷雷般响起,一百将士从森林中倏然杀出,冰冷的面容中手握寒剑。 领头之人一声高呼,前锋一百猛将,往密集如乌云般的狼群杀去。训练有素的战马,面对凶光毕露的野狼,毫无畏惧。 “保护陛下,消灭狼群!” “杀!”将士们齐声大喝,狼群在头狼的带领下连连长嚎,似是感应到了危险,连连后退,最终消失在了树林。 晋王楚旌跨着他那匹枣红色战马,一身劲装,那标志的晋字迎风飘扬,让楚容的脸色白了又白。 陌染的脸色越发冰寒,到达这来救他们的竟然不是清王的铁骑兵而是晋王战甲兵。 “感谢皇叔前来消灭狼群,只是皇叔为何私自带自己的军队进入皇家猎场?这似乎于理不合吧。”楚容表面镇静,双手却在袖中紧握了起来。 “哦?”楚旌在马上笑容灿烂着,“皇家猎场有猛兽袭击,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本王出动战甲兵有何不可。” 楚容脸色一白。真是个好理由。 晋王挥手一指,众将士齐齐围住楚容和陌染,刀剑在日光下散着寒气。 “陛下没有死在猛兽爪底下实在是太可惜了。”他的嘴角划过几丝冷笑。“陛下如果在这里死了……没有人敢质疑本王……相反……” “胡扯。皇叔你想密谋篡位吗?”楚容冷斥着。 50、旌旗十万斩阎罗 ... “乖乖受死吧。”楚旌拉开弓箭对准圈中央如同待宰小肥羊一般的楚容,嘴角阴森森地笑着。 陌染强忍着睁开眼睛,他的眼前皆是模糊,准备以身体挡箭。 这时一身血衣的楚清从上空飘然落下,她用手夹住箭头,安然地落在了楚容的身前。她看了一眼有着清字标记的箭身冷笑了一声道:“果然如此。” 面对楚旌的满脸惊异,楚清啐了一口道:“皇叔,这么惊讶,是不是没想到本王还活着?” 楚清把手中的两根箭甩在地上。 “沾有柏世子气息的箭射中了狼才引得狼群发狂。而这根皇叔射出的箭又偏偏是本王的标记。”楚清的笑容越发灿烂,她满是不在意地说道:“本王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如果本王和柏世子意图预谋,引来狼群那猎场中央的人来个集体清血,最后用箭射杀幼帝,试图篡位。晋王见之,大怒,以自己的铁甲兵同其抗争,最终消灭了这个妖女,也顺理成章地解救了被狼群围杀的众人。晋王作为唯一的皇室血脉和斩杀叛党的功臣,被推举成了楚国的皇上,一切都顺理成章,还拥有美名……” “皇叔,这真是个好故事不是吗?”楚清讽刺道。 被说中了心事,楚旌也沉得住气,他毫不在意地大笑一声道:“是又如何,你们铁定是逃不出去的了。到时候你们都死了,谁又知道真相?!一切的一切还是按照我的剧本进行下去的。” “那皇叔,你还在等什么。”楚清挑剑直至楚旌,“是不是害怕父皇给本王的铁骑兵?” “就五万铁骑兵有何畏惧。本王早已放了信号,到时候二十万大军将压进念安,直奔皇家猎场。”楚旌心有成竹道。 “哦?”楚清挑眉,面上丝毫没有胆怯。“皇叔真爱说笑……”楚清笑着摇头道,“众人皆知,我和你势不两立,我早就恨你入骨,恨不得扒你的皮,吃你的肉,抽你的血。而你也同样如此,挡着你登上皇位的我们,想来也对我们恨之入骨。如今,这等大好机会放在面前,为什么你还不进攻?杀过来吧,小女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楚旌闻言,勃然大怒,喝道,“休要放肆。” “放肆,何为放肆?皇叔不觉得毒杀父皇,暗杀我和陛下就已经足够放肆了吗?何必不敢担当呢!” “对了,还有勾结燕国,赵国,罪名算下来真多。皇叔,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想杀我了?又为何按兵不动?” “皇叔是不是在等令郎?”楚清乐呵呵的笑着,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天色不早了,想来不用多久,将有份大礼送给晋王,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楚旌闻言,暗自生疑。楚清总是用话激他出手,她现在 50、旌旗十万斩阎罗 ... 活着出现在这,只怕早有预谋,埋下了埋伏。等到他大兵来到,还怕她狐假虎威?! “皇叔很快就会知道的”楚清神秘的一笑。 楚旌正欲说话,不料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他面上一喜。 -- 第87页 可是当为首之人距离他二十步远时,他的脸刷得就白了。 “柏宵,怎么是你?”楚旌的声音微微有些异样。 柏宵坐于白马上,面对楚旌的话语横眉冷对。他意气风发,穿着轻装白胄,腰间缠剑,衬得他俊美脸上多了几分贵气和肃杀之气。 他是柏王唯一的嫡子,他的身体因为小产本身就弱,所以柏崎从来不准他学他一样带兵打仗,总是希望他弃武从文。可血缘这种事真的说不准。 父亲不教,他缠着姐姐教,从而偷偷学武,偷偷看兵书一步步长大。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在战场上厮杀。 他俊美的脸蛋微侧,正好瞧见楚清。见楚清正望着他,他对着她一笑。 他道:“晋王,本世子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他把怀中的物品一扔,一个盒子滚落在楚旌的马前,盒子因碰磕打开了,落出了一个男子的人头。 楚旌大骇,道:“吾儿!” “混账,本王和你势不两立!”楚旌大怒,他自己的长子,今儿竟然被他人所杀。 “哦?晋王决定用微弱的一百将十抵我十五万大兵吗?”他笑得不怀好意着:“我很奉陪。” 楚清轻笑。 左如墨告诉她,天明时分,晋王的二十万大军,皆中了他制的毒药。而柏崎的十万大军也在马不停蹄得赶到念安救援。 于是,二十万大军压入念安,就成了一场笑话。 柏崎的大军最后由柏宵接收最为合适,而他假扮了柏宵混进了皇家猎场。楚清原本就有五万铁骑兵,此时加上十万更是如是中天。 所以当天午正,在皇家猎差相距一段的地方,喊杀声冲天。柏宵轻易地杀了中了毒的晋王嫡子,带着大兵围住了皇家猎场。 一场看似乎紧张的谋逆逼宫事件,最后就这么落幕了。 她不知道左如墨和柏宵是如何天衣无缝地交换角色的,也不知道左如墨是如何拿到的兵符。当她生擒晋王,再原路返回去寻找他和末青时,他们都失踪了。她原本没怎么在意,以为他们去了猎场中央。 猎场中央,狼群厮杀的痕迹还未消退,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血迹。 楚清把楚旌扔在地上,在众人的面前宣布了晋王所有罪行,然后示众般地砍下了晋王的人头。 要立威,这个坏人由她来做。 晋王,静王皆以伏法,陆南害怕得失去了战意,倒是静王的二子十分镇定,他走至楚容的面前,屈膝道:“陛下和清王,父王一死,兄长只是被利 50、旌旗十万斩阎罗 ... 益熏晕了头脑,我们陆家并没有叛逆之心,至少我没有。”他的目光诚恳,不由让楚清想到他入场时的神态。 “好。”楚清应道。大楚刚除掉晋王还未稳固,想来还有同党隐匿着,陆家不能轻易除去。“本王信你。你叫何名字?” 陆林听闻后一怔,随后恭敬道:“陆林定不负清王所托。” 楚旌临死前叫嚷着云端郡主的名字,说她为何出尔反尔。这句话让楚清不由侧目,这个女子的背后究竟是何种势力,而楚旌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而云端,那个美极诱人的女子,看着晋王失败,心中也疑惑不解。此时,她的人手不足以抵挡十五万大军,她听到楚旌的话,愤恨咬牙,准备趁乱溜走,被眼尖的楚清看个正着。 楚清飞身而去,对着云端离去的背后就是一掌,云端没有防御,被拍飞出了几米。她走上几步,准备生擒云端拷问消息。 但是她的脚步才迈出一步,面前就有一道利剑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起眼一看,是一身紫衣的沈青言。 他温柔如玉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笑意,沉静得可怕,黑色的眼眸似有什么暗流涌动着。 “少主!”纪晓琴眼见得沈青言出手,心中微惊,不由脱口而出。毕竟,她从未想过沈青言会出手帮她,甚至她之前都有怀疑,她布下帮助晋王的人手,是被沈青言暗地移除的。 沈青言蹲□,拿出药丸,给纪晓琴服下了两粒,让她的血气能够顺畅些。 楚清看着眼前一幕,一股无名火起。“沈青言,云端郡主都喊你少主了,你还有何辩解。快说暗藏在大楚有何目的。” 沈青言的脸色微白,只是两只眼睛暗藏的厉色却越来越浓。 对于沈青言的突然出现,楚清十分不解。她相信就算生擒了纪晓琴,她也不会供出幕后黑手,可他为何就出现了,是害怕纪晓琴死掉吗? 这时一阵异香袭来,当众人反应过来时,一个红衣女子已经越过众人达到了沈青言的身边。 “青言,何必在这磨蹭?”女子娇声笑着,声音如鸟儿般动听,美丽的容颜比纪晓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眼睛微微瞥向楚清,不是看向沈青言的温婉如水,而是满腔杀气。“这个女人得杀!” 她歪头看向沈青言,见其听闻后轻皱眉头,修长嫩白的手指拂过他的眉间,不解地问道:“青言为何一次次违背本宫命令,为何不拔剑?” “你的剑一出鞘,这里在场的所有人必将丧命!” 作者有话要说:闷头码字一天,这是第二更,发现近5K了,呼…… 更新了才发现是凌晨第二天了嘤嘤嘤……去睡觉了,累~ 51 51、山回路转不见君 ... -- 第88页 趁着女子与沈青言说话空隙,楚清用手指微做暗示,她所带领的铁骑兵一涌而上。 “啊!” “啊!” “啊!” 冲上去的十余人竟然都发出了惨烈的尖叫。女子淡淡回首,妖媚的眼中闪着浓烈的不耐神情,她微笑启唇道: “找死。” 轻轻一字,在楚清的心中却绕梁三回。只见女子手一挥,十几个穿着厚重盔甲的将士们竟然硬生生地分成了两半,她抬头惊讶地看见在十几个头颅在半空中划过艳丽的弧线,鲜血洒了一地,伴随着身后人一大片的尖叫。那些血色的头颅滚落在她的脚下,脸上还带着满目的惊异和不可置信,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她心惊。 那些人到死也不能明白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是怎么在一瞬间辣手收割了他们的生命。 楚清还未回过神来,她的颈间已经滑下腻味的鲜血,强烈的刺痛让她微微皱眉。 她看着挡在她身前的老者,嘴唇轻微颤抖道:“师父。” 天机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转而看向妖媚的女子道:“莫要伤及无辜了。” 女子冷笑一番,右手银丝缠绕,左手被沈青言轻微制止,她瞥了一眼沈青言,对着楚清道:“今日,本宫饶你们一马。” 楚清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一个少年姗姗走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带着兴味,她突然感到全身冰冷,一股寒气顿生。 那个少年就是自称自己是邪教橙的那位。 只见他对女子盈盈一拜,恭敬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听他一吹哨,树林中窜出了一只巨蟒以及几只猛虎。这本是东边丛林里不会出现的动物。 他们就是邪教! 他们等着这一刻等了多久?! 那些倒在地上被狼群吞噬的尸体,仿佛被扭曲成诡异的表情,似在对她讥笑着。 而少年身后的蓝装女子,手里挟持着竟是被卸下易容面具的左如墨,那双似流水般幽静的眸瞳紧闭着,嘴角处还残余着血迹,似昏迷不醒着,又似…… 楚清不敢乱想了,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放开他,你把他怎么了?!”还没完美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便已出声怒喝道,若不是身边有人拦着她,她已经不要命地冲了过去。这一刻,一向谨言慎行,四处顾虑着的她感觉心都要纠结在了一起。 都怪她,她不应该把他一个人丢下。 她佯装自己镇定,再次说道:“你们想干吗?” 楚清完全失控的表情被蓝装女子发现,她的嘴角轻笑,戏谑地道:“清王莫气,我们不想怎么样。只不过,十五万大军重重包围着猎场,我们也得需要挟持人才能逃出不是吗?” 楚清皱眉。这简直是胡说。蓝装女子和橙不知是怎么混 51、山回路转不见君 ... 进来的,但那个红衣女子的武功可真的是深不可测,他们能这么嚣张地绕开十五大兵,如今也同样能潇洒地离去,至少他们带着沈青言逃完全没有问题。但如果带上受了重伤的纪晓琴,到有些麻烦。 他们想要做什么?纪晓琴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是因为赵国? 楚清久久不答,蓝装女子以为楚清不愿意,她的手改为紧紧捏着左如墨的下颚,尖锐的指甲直直地插进肉里,看着左如墨因为吃痛睁开了双眸,她眉一挑,对楚清缓缓道:“我的易容本就是天下无双,他在我面前简直班门弄斧。” “左如墨,这个名字和这张脸,我死都不会忘记。” “清王,你放还是不放?”她的声音微微拔高,在这诡异寂静的猎场里余音缭绕。左如墨脖颈流淌的鲜血刺着楚清微痛,她的双手在袖中紧握,表面却只能装作不在意地开口:“你在跟本王谈条件?”她拂袖,在这一空隙时,她对着身后做了一个手势,随后她抬头,语气高昂道:“你认为本王会答应吗?” 红衣女子轻声笑着,她的手指轻轻动着,就见想要偷偷赶来救人的将士身边围满了银丝。只要再上前一步,就得身首异处。 “清王就是不答应咯。”蓝装女子咯咯笑,然后对着左如墨道:“当初那个毒折磨了老娘半死,今日,我还真不想那么便宜地就放你回去。你看,其实你在清王心中也没多大分量。” 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只听到咔嚓一声,左如墨的右手被折断了。他的眉头皱也没皱,似乎断手之痛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亦或者这只是一个轻微小伤。 其实,比起曾经手指折断的痛楚,这个痛,根本不算什么。 左如墨低垂下眉,墨色的刘海随着他的低头荡在眼前。 她不会在意的吧。是啊,他算什么…… 他想要帮助她,却又让她陷入了困境。 “咔嚓——”左手也是一断。两只手以极诡异的姿势在背后扭曲着。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紧抿着,就是不呼痛。 “住手!”见蓝装女子的手又移向了左如墨的脖颈,楚清终于忍不住地出了声。“你给我住手。” 左如墨抬头,黑色的眼眸中安静如水。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心中却有着淡淡悲凉。若是因为他放跑了她最大的敌人,他以后又有何脸面站在她身边。若是如此,不如一死。 他道:“王爷,不用管我。”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清冽透彻,即使双手被折,跪在那里,背也是挺得笔笔直的,就像楚清失忆后睁开眼睛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假装要救聂云,挺拔却虚弱的身子在她心中划下重重的印迹。 -- 第89页 楚清只觉得胸口炙热,一股热量冲上喉咙 51、山回路转不见君 ...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股从来没有的情感充斥着她的心尖,她害怕,她极度地害怕,害怕三年前浑身是伤,双手被折奄奄一息的少年在她眼前再次重演。 是的,她害怕失去他。她在惶恐不安,即使极力控制自己镇静也无用。之前因与熊斗力与楚旌斗智所压抑的重伤再次崩裂,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眼前一阵眩晕,脚步无力地后退两步后被人扶住。她的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皇姐,清儿,王爷,清王…… 她强忍着睁开双眼,紧抓着身边的人站稳,道:“放了他们。” 然后,她的眼前一阵模糊,只听到有个沙哑伤痛的声音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很远…… 她想要靠近他,但是却陷入了昏迷。 楚清的突然吐血和昏迷,让楚国一方瞬间大乱。楚容气急败坏地喊着御医,手中抱着皇姐满是担忧。 左如墨突然站起来,猛地撞了正盯着楚清的蓝装女子,然后跌跌撞撞地朝楚清处奔来。他的脚被一根鞭子缠住,顺势摔了一跤,被人用鞭子往后拉。 他的手臂已经磨出了血,他却不肯放手。 “够了,你们走。”楚容出声道:“今日之仇,朕和皇姐记下了。” 待来日,楚国的百万大军将踏平邪教,不,准确地说是燕国。 “紫,我们回去。”红衣女子的眼睛瞟来,蓝装女子顺势害怕地松了手,她怯怯道:“宫主,不杀了清王吗?”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沈青言,又看了一眼对她蓄势待发的天机,淡笑道:“现在不是时机,来日方长。” 她突然转头道:“青怎么未来?他的师弟在这也不来看看,真是太可惜了。想不到他当年如此心狠手辣,他的师弟竟然还活着。”她意味不明道,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晋王会失败,这并不是云端布局的错,或许她的教中早就有暗桩。 若她今日不来,或许连云端这颗棋子都要失去了。 “本宫的好师兄,你还记得师父当时的预言么?”女子娇声笑着,用手抚了抚被风吹过的秀发。她的眼睛微微瞥向楚清,墨色的眼瞳里暗藏着淡淡杀机。 “天下将变。改变的人将是本宫。” 她甩手,施展着轻功飘然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天机淡淡道:“十几年了,我以为你已经变了。没想到还如此执迷不悔。” 她的师妹,不仅是外表,连心也停留在十几年前了么。 因为没有手臂的力量,左如墨试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他焦急着望着昏迷的楚清,太医迟迟不来,他的脑中只有一个信念,要去救她。 他朝着她爬去,双臂已是血肉模糊,眼睛也渗满了血丝,逐渐模糊了起来。 他使劲了最后的一份力气,用着被折 51、山回路转不见君 ... 断的手轻轻地碰触着她的手腕。她的脉搏忽快忽慢,内伤极其严重,又因为压制后气急攻心,情况更是危机。 “王爷,王爷……”他嘴里轻声呢喃着,墨色的眼瞳里满是慌乱。 -- “你今日怎么来了。”房间内,沈青言微皱着眉,不解道,他的手指在袖中微微紧缩,似有点不满。 “你这么跟本宫说话么。”女子慵懒地仰卧着御座上,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扶手。 沈青言抿了抿嘴,道:“儿臣参见母后。” “青言,你呆在大楚的时间也够长了。本宫让云端提醒你收尾,正式把楚国列入囊中之物。你面上迟迟说着时机未到,暗中处处与本宫作对,真当本宫不知道吗?” 女子来到沈青言的身前,她的手轻微拂过他的双眸,道:“你今日为何站出暴露自己,以你的武功,怎么会被困?杀个清王或者楚王,用他们的命要挟出去简直轻而易举。你,不舍得了?” 她轻轻抽出沈青言腰侧的长剑,银色的光芒在亮光下闪烁着,照映着沈青言那双充满着杀戮嗜血的红色眼瞳。 她把剑轻轻地放入沈青言的手中,却见他的手一抖,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掩下了那双恢复墨色的眼瞳,道:“恕我不能从命。” 少年对沈青言勾了勾嘴角道:“皇兄也真是的,好不容易见到母后一回,怎么还跟母后斗气呢。” 沈青言低头不语,女子伸手抬起他的头,道:“燕王中毒已深,快要死了。那个女人唯一的女儿就等回国后解决掉吧。” “皇儿,这个天下是我的,亦是你的。” 女子转身,对着少年道:“离儿,本宫给你一个任务,去把扰乱青言的那个女人给本宫抓回来。”她花了一生心血培养的无情之人竟然有了不该有的感情。她是该从源头把它掐灭。 “是,母后。“少年嘴角上扬,墨色的眼瞳看着沈青言满是兴味。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忙开学的事情,终于更文了,抱歉等待的亲了(希望还有亲在等着,泪流)~ 我会努力更文的!(握爪) 结尾处微微修改。 52 52、一个情字误终身 ... 楚清醒来的时候就见左如墨在床边对她一笑,楚清有些失神,这笑容那样纯粹,却含着浓浓的感情在其中。他们的手是那样相握着,十指相扣,楚清却觉得他的手是那样无力,他浑身是伤,伤口尚未包扎,浑身都滴着血,摸样甚是吓人和狼狈。 -- 第90页 “左如墨,师妹已经醒了,你可以下去疗伤了。”楚清听到末青风的声音抬头,见他依靠在墙上,目光远送着依依不舍离开房间的左如墨,却没有看她一眼。 她的心突然一滞。 “你当时和如墨在一起,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抓去!”楚清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或许看到末青风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而左如墨如此狼狈,她心中的平衡不由地歪到了另外一边。或许连她自己也忘记了,当时的末青风身上带伤。 末青风低下眼帘,他不能说什么。当时那种情况,若他出手必将暴露身份,他苦苦等待多年,又如何能因为…… “末青风,你回答我!” 楚清踉踉跄跄地走到他的身边,手指不由拽紧他的衣袖。末青风轻皱了下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推开了她。 楚清瞬间呆住,想看着一个陌生人般看着他。 末青风会推开她? 末青风看着眼前的楚清,只不过一日的功夫,她便像是换了一个人,她对左如墨的在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烈。 他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只是来看看师妹的,既然看过了,我就准备离开了。” 末青风的心里头泛起一阵哀戚。 其实早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他宁愿被抓去的是他。 师妹,她已经…… 有时候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就是想要眼前这女人能够把眼光多投向自己一些。这种心思不该有,因为他的身份,他的使命并不容许他费心这些事情。 而他却一直执迷不悔。 “最后恭喜师妹,终于除去了楚国的心头大患,晋王。” 他转身离去,一如往常的红衣倾城,却不见妖娆,而是难以掩饰的一种悲戚。在楚清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捂在胸口,伤口承受不住他刚才的硬撑,又开始崩裂了,今日他特意穿着红衣,就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狼狈。 他微微勾起着流淌着血丝的嘴角,俊美的脸上浮现着嘲讽。 师父说回头是岸。 可何处才是岸。他已经迷茫很久了。那条他只能笔直通往的道路已经扭曲地看不清前方了。 在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只能一直往下走。即使回头,也会发现,自己的道路上什么都没有。他只能望向前方,为了比任何人都强大而迈步,为了完成自己的誓言而前进,直到站到那个最高顶点。 不相信任何人,步 52、一个情字误终身 ... 步为营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扮演着他人的角色,为了活下去,为了复仇。 没有其他,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个时候在悬崖上,他曾跪着立下重誓,要以那个女人的血来祭奠那些亡灵。 若不能站到最高,他只有死。 可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来到那个一如往常寂寞的屋子,他拿着酒壶在崖边醉酒消愁时,那个瘦小的身影就在他身后。 他回头,身后不是没有别人。 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他有了别的想要拥有的东西。他不敢拥紧她,他害怕自己最后也会伸出利爪,越是伸手,越是让利爪深深伤害对方,越是靠近越是远离对方。 “王爷,其实……”如画在门口不由出声道。 楚清瞥眼道:“你可以跟着你的主子滚了。” 如画没想到王爷会把怒火转移到她的身上,是的,连楚清也不知道为何自己那么生气,究竟自己在气什么。 如画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红色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她第一次见主子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中不免有些担忧:“王爷,公子他伤得不比如墨公子轻。其实很多王爷都误会了。” “公子要离开楚国了,或许你们永远都见不到了……”最后一句,她的话语轻轻的。王爷一连串的计划和动作把公子原定的计划全部打乱,公子却乐呵呵地反而帮助着她,把自己一步步地逼紧,那个最终的计划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提前了半年。 “你说什么?”楚清的话语不由颤了一下。 “公子他是……”就在这瞬间,一支箭以极快的速度直冲楚清,如画想也没想,就扑身挡箭。那只箭就这么擦着她耳边,只入如画的手臂。 “王爷,有刺客。”如画忍着痛,抽出腰侧的剑。她必须保护王爷。这是那个人给她的任务。对于那个人的感情,她带着敬畏与爱慕。有谁知道他的苦,作为他曾经的贴身侍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承受着丧失最亲最爱之人的痛,踏着尸骸,心怀着仇恨,一步步地变强。 “不!”对于十几名黑衣人,如画根本没有胜算。所以当她缓缓的回头,就看到一名带着嗜血笑容的少年站在她的身后,一剑刺穿了她,毫不留情。而那个少年的笑容是那么让人心惊。 她手中的剑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愣愣地低头,就看到透胸而出的剑尖,满是她的鲜血,她不由地沙哑着开口:“王爷,快逃。” 楚清的双眸猛然睁大,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眼中竟流露出绝望来。 如画虽然是末青风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却也是尽心尽力地跟随了她几年。那种感情其实真得不少。 少年抽出剑,鲜血四溢。如画砰的一声倒在地 52、一个情字误终身 ... -- 第91页 上。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紧拽着他的脚腕:“燕离,不许你伤害王爷。” 少年眼露诧异,道:“你竟然知道我名字,你是谁?” 如画嘴角带着一抹笑,手指不由紧拽。“当年,娘娘对你们母子如何心善,你们就是这样害她离去。秦凤那个贱人,我诅咒她不得好死。” 少年眉头也不皱,剑一挥,如画一声尖叫,她的手腕被砍断,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拖着带血色的剑走向呆滞的楚清。 “燕离,娘娘?”楚清稳下震惊道:“你是燕国皇子?” “是又如何?”燕离微微抬头,露出他那张精致的面容。“清王,母后有请。” 她的双手不由紧握,知道自己伤势未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不乖乖跟着他走,想来他也会把她打个半残后带他离去。而且现在如画的伤势很重,时间拖得越久越是没有救回的可能。 楚清抿了抿嘴道:“好,本王跟你走。但是,你让本王回屋子换件衣服,你总不能让本王穿着这种衣服出去见人吧。” 燕离颔首。 楚清换了一件墨色衣裳,袖口宽大。剑是带不得了,她偷偷地在袖中藏了一把匕首。 或许再见一面,很多事情就能明了。 邪教,燕国,赵国,沈青言,甚至是末青风。 “王爷,请。”燕离做了一个很绅士的动作,嘴角一直挂着笑容,这种表情让她不期然地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沈青言。 楚清踏上了马车,手指刚掀开门帘,而燕离正准备骑马时,马车突然一阵颠簸。在燕离惊愕的目光下,车夫突然一鞭抽在马上,马一阵嘶叫,发了疯一般地朝前冲去。 楚清一个颠簸,被人拥紧了一个怀抱。浓重的血腥味,白色的衣裳满是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沈青言,楚国曾经风云一时的,有着俊美的面容,温文尔雅的笑容的一代少年丞相,在一夜之间由高位落入了密谋叛党的身份,而丞相之位也由楚容安排给了聂云。 除了那日猎场之人知道事情真相外,其余的人,都一片茫然,究竟这名少年丞相如何犯了帝怒。 沈府里头的婢女和佣人都不见了,伴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俨然变成了一座空城。 而沈青言在楚国的一些暗桩,都在秋狩那天,由楚清原先的命令,一并清除。 但是,此时,他却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如同大病一场。发丝凌乱地扑撒在他的脸上,尖削的下巴紧绷着,嘴角一直淡定的温柔笑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他身上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引得楚清胃里难受,她在即将落入那人怀抱时,猛然抓紧马车门,安然站稳。 “怎么是你?”楚清有些走神。她看 52、一个情字误终身 ... 着沈青言的手停在半空,她的眼神决然,警惕地望着他。两人都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像两只莫名其妙竖起刺的刺猬,对峙着。沈青言的表情看起来竟然带有几分脆弱,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的错觉。惟独他那双墨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楚清,意味不明。 “你也是燕国皇子?”想象着沈青言与燕离外貌的相似度,楚清冷冷笑着说。 “是。”他的声音沙哑,犹豫了一下,便道了。 楚清不由讥讽,双手环胸:“你和你的好皇弟究竟怎么了?还闹内部矛盾?现在是想怎么样,找个什么地方把我杀了,还是别的什么?” 沈青言愣了一下,叹息:“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所思所想。”马车一阵颠簸,他突然捂住了胸口,嘴角划过一抹血色。 楚清冷笑:“你也受伤?”她的袖中藏了一把匕首,是刚出门时为了防身偷偷藏的。 她走上前,眨眼的瞬间拿出手中的匕首抵住他的胸口,昂首道:“把马车停下。” 沈青言的手还停在半空,他花了片刻时间去反应,可惜这次楚清动作更快。 “停下马你就会死的。”沈青言放下手,声音沙哑,眼眸暗沉如墨。“放手,我不会害你的。” 楚清冷冷一笑:“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死。到底是谁死还说不准呢。怎么,身为燕国太子在楚国处心积虑掩饰身份,更可笑的竟然还当上了一国丞相,妄想引得楚国大乱,好让燕国有机可趁。” “沈青言,你以为我会放着一个未来的敌人要挟自己吗?”她的表情傲然,握着匕首的手却在不经意间抖了一下。 沈青言低声咳嗽了一下,他嘴角的血迹伴随着撕心裂肺地咳嗽声更加触目惊心。 “你这个女人!我家少主特意来救你,你怎么如此!”一个绿衣女子听闻动静后踏入马车,伸手就是要抢楚清手中的匕首。 楚清用力一分,绿衣见沈青言咳嗽不止,害怕楚清不知轻重又伤了少主,赶紧拿出常备的药丸,给他吃了两颗,让他的血气能够顺畅些。 楚清一看到绿衣,这个沈青言府中的贴身婢女,心里头说不出的烦乱,横眉怒对沈青言:“沈青言,你是来救我的?你一世聪明,怎么现在反而糊涂了?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莫要做戏了!” 绿衣的眼眶中含着泪水,她一手扶着沈青言,一手为他顺气,她见楚清如此模样,而少主又因楚清的话气息更加不顺,一股无名火起,怒道:“你没看到少主现在伤得很重吗?他为了出来阻止你见宫主,甚至……” -- 第92页 绿衣的话还未完,楚清便笑了。 “他受伤关我屁事,我巴不得他死呢。” 绿衣毫不掩饰自己杀人般的目光,怒瞪楚清道 52、一个情字误终身 ... ,“少主,让属下杀了她!” 沈青言喘息,低喝:“胡说什么。” “少主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才在楚国有今日之功,若不是你,他又何必违背宫主,把他苦苦经营的暗桩全部丢弃掉,被你连根拔起!若不是因为你,他又如何会因为跟宫主对着干,从而受到宫主的责罚,弄得满身是伤也要逃出来通知你!” “绿衣,闭嘴。”沈青言赶紧打断掉她的说话,血气一急。整个经络又乱了。他越发地有气无力,而楚清手中握着的匕首还是分毫不差地指着他的心,顺着他的动作,匕首已经入肉三分。他撑着身子依靠在绿衣的身上,他脸色平静,即使楚清一直用匕首指着他,他也未皱眉。 而在此之前,楚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对着这张面容下手。 是的,她一直害怕,害怕自己重蹈覆辙,害怕自己又像前世一般被他人的甜言蜜语迷住了心。 只要手再一用力,她就可以杀死他。真的。 前世她未下手,今世,她觉得只要她能下手,沈青言就会死在她的手下。 他的武功有多高她不清楚,但是此时的他,且不说身患重伤,根本就不抵抗。 如此唾手可得,如此容易,以至于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个傻子竟然冲上来让她杀! 手中的匕首又入了一分,只要一下子,她就可以杀死他。所有的一切就都会结束。 他的身份,他是燕国太子,他只要一死,燕国必定大乱! 是的,只要她这样做,她就可以彻底从前世中解脱出来,甚至能找到一个突破口,一路讨伐燕国。 “皇兄,你急急地带走清王,不知为了何事啊?”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阵笑声突然传来。 沈青言突然警惕了起来。 马车被剑气劈开。这一突然的举动,使在马车里的三人被剑气所伤,纷纷滚落在马车外,穿戴着沾染鲜血和泥污的衣服,使他们看起来狼狈不堪。 一个青色的身影一闪,在楚清和沈青言未察觉的时候。一个手刃劈向楚清的脖子,她一阵呼痛,手一松,放下了匕首,凌乱的发丝阻碍了她那双一下子灰暗的双眸。 “你!”沈青言脸色铁青,手习惯性地伸向腰侧,就差拔剑。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会不会写得有点乱? 这章字数很足,有4600+~ 上一章结尾微微修改了下。 感谢浮尘的留言,对于近半月木有留言的我来说是一个大大的鼓励,谢谢。 53 53、我寄愁心与青言 ...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剑,很重很沉,青铜的剑鞘在阳光下闪着莫名的亮光,对比着他那双幼嫩苍白的双手。 “啪。”额头被一个石子重重地扔到了。他抬眼望去,却见一个华服男孩对着他气愤地做着鬼脸。 “穆风!”一个女孩走上前,恶狠狠地用手扯着男孩的耳朵。“怎么能拿石头扔皇弟呢。” “他娘是个坏人。都是因为他们父皇才冷落母后的。”男孩有些生气,气呼呼地推了一下女孩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跑掉了。 “言儿,剑练得如何?”母妃从假山后走出,她的目光一直柔柔的,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他放在额头伤口处的手垂下,恭敬道:“第一式,儿臣练完了。” “是吗?”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他,道:“回去用药吧。” 他把剑背在身后,有些支支吾吾道:“母后,我想跟他们一起玩。”这句话他犹豫了很久,就如同年年岁岁中他羡慕地望着双生子在花园中尽情地玩耍。 母妃蹲□,淡漠的眼睛与他平视着道:“你不需要那些东西。” 母妃转身离去,他想伸手,最后只是恭敬地抱着剑跟在她的身后。 三年一度,燕国皇室都要去神坛祭祀,而当朝的燕王更是信奉神术,巫术,所以每三年都不落下。就如十二年前,祭祀占卜燕王将偶遇一名女子,若娶回宫中,必能兴盛燕国。那个女子就是此时的贵妃秦凤。 当时皇后为大将军的遗孤,是先皇为了照顾她,把她嫁给了当时的太子。 皇后有一对龙凤胎。长皇子名为燕穆风,长公主名为燕穆夕。 长公主身来娇弱,一直用药物维持着生命,所以往年要出宫门的活动,她皆不在通行名单内。 “言儿,你在看什么?”秦凤淡淡地撇过一眼,青言放下马车窗帘,道:“太子一直咳嗽不断,想来是受了风寒。外面天气不好,不如停下几天……” 他的话还未完,秦凤已经厉声打断。“最近剑练得如何?” 青言一愣,支支吾吾道:“儿臣觉得这剑法有些古怪,所以就没有练下去。” “啪。”秦凤的手在拍向青言时克制住了,改为拍在了桌子上。桌子砰然粉碎。她压抑住了心中的怒气,对着有些吓呆的皇儿,扯了一个微笑道:“母妃怎么会害你呢……” “外面怎么会那么乱?” “启禀陛下,皇后所乘的马车不知为何突然失控,马不知因何原因狂乱奔走。臣已经派人去追赶了。” -- 第93页 “启禀陛下,皇后和太子,他们未能逃出马车……坠崖了……” “启禀陛下,臣带人去崖下搜索,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燕王淡淡道:“不用了,悬崖峭壁有什么活下的可能,现在外头电闪雷 53、我寄愁心与青言 ... 鸣,再不走,祭祀的最佳时辰就过了。” “母妃……”外面的天气甚是吓人,青言有些害怕地想要拉着秦凤的手,可是在他的手还没碰到的时候,他就见母妃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升起。 “青言,杀了它。”秦凤把剑放在他的手里,命令道。 “母后,我喜欢它,不要杀了它。”面对寒气逼人的秦凤,他丢掉剑,把兔子抱在怀里,害怕地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逃走。 他喜欢这只兔子,他从小没有朋友,这是唯一一个陪着他长大的同伴,而且还是母后在他生辰之日亲手送给他的礼物。他怎么可能忍心下得了手……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青言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中握着那把从小伴随他长大的剑,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尸体似乎在嘲笑讽刺着他所谓的感情,所谓的不忍心。 他受惊地大叫一声,想要丢开那柄剑,却见它似乎有意识般地牢牢地黏在他的手心。 银色的剑身因血丝泛着血光。 而他的母后站在门口,对他满意的微笑。 秦凤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越看越满意。 少年初长成。一袭白衣,墨发随意束着,衣摆摇曳,墨发飘飘,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似如沐春风,嘴角常年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此时是燕国太子,皇室正统继承人。 燕国之人都道太子温文尔雅,新燕后宽容大度,是燕王的福气。 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母后对他做过什么,对这个天下做什么。 “青言,你不需要感情。”青言喉头一动,但没有说出话来。 “你是本宫最佳的作品。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就不会犯错。你将陪着本宫立足于最高点。那时,这个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他知道,对于母后来说,他只不过是个毫无情感的杀戮傀儡,是为了帮她争夺天下的一个棋子罢了。 此时,沈青言看着眼前的少年,相似的面容,嘴角的笑容,毫不留情的下手,以及女子呼痛后倒下的身子。 “你!”沈青言脸色铁青,手习惯性地伸向腰侧,就差拔剑。 “皇兄,只不过几年的功夫,你怎么变得如此?”少年嘴角微讽,“母后只不过是请清王去燕国做客,你如此急急忙忙地违背母后的意愿冲出来带走清王是为哪般?” 沈青言一阵。他松开了握着腰侧剑柄的右手,眼神蓦地变得有些迷茫。 一听到燕离要去找楚清,自己为何就如此急急忙忙冲出母后的阻碍赶来救人。 他知道燕离,对于他眼中的猎物,他一向残忍对待。 那楚清呢…… 这个在他眼里的一介奇女子,一手支撑楚国,一手扶持幼帝的女 53、我寄愁心与青言 ... 王爷,在他心里究竟…… 第一次,在帝后陵前,他见到那个消失宫外几年的传闻公主,她跪在陵前,紧咬着唇瓣,面容悲戚。他不由地微微被触动了…… 他有些迷茫,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为何如此悲伤? 他不由地关注起了楚清。 看着她朝堂步步为营,举步艰难时,他忍不住默默出手相扶。看着她对他面露警惕却又假意友好,他的心总是有点微微泛堵的感觉。看着她对他的幼弟面面维护,嘴角常带着柔柔的笑意,他的心不由地被温暖和软化,也常伴着一阵迷茫。 这是亲情吗? 但是他在燕国生活的那十几年,为何却是另一种感受。 他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直摸索摸索着母后所严厉禁止的情感。那个剑成了摆设,剑柄成了一把锁封印中那些他不想碰到的东西。 久而久之,正在努力尝试学会感情两个字的他或许一步步地走向了另一个深渊。 -- 清王府清月轩内,一身墨衣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外面一阵骚动,已经把如画抬进了房内,等待着医治。她的断臂处血流不止,人已经昏迷了许久。 陌染握紧了手中的那张小纸条,嘴不由微微抿紧。 晋王的倒台,清王的昏迷,丞相的离走,朝中一片混乱。楚清昏迷的那几日,他遵循着楚清原本的计划,扶助着陛下铲除那些尚有歪念的余党。 今日,陌染在皇宫听闻她醒了,心中万分担忧她的伤势,知晓她一醒来肯定勉强自己去朝中处理事务。 呆在她身边十几年了,她的性格他有何不知。 却没想到,等他策马赶至清王府时看到的就是如此惨象。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让他这个久战敌场的人都不由作呕。他害怕,他万分的害怕。若是地上的血液中有一丝一豪是王爷的,他定要那个人血债血偿! “燕。按兵不动。” 她的字写得异常潦草,看样子是情急时草草了之。在这个危机时刻,她竟然以身犯险去燕国。 他不由地想要撕碎这个纸条,他的心中浮现着一股怒气。这种时候,他想做的就是冲去敌营把她毫发无伤的救回,而不是苦苦等候着她所谓的按兵不动。 -- 第94页 “断臂处我已经包扎好了,伤势十分严重,若是我晚来几分,怕是……”左如墨走到陌染身边,他的眼角下还带着浓烈的黑圆圈,神情也有些萎靡。几日未睡,好不容易楚清醒后心定了去睡觉,没想到刚躺下又被唤来治疗。 他扫了扫已经被清理干净血迹的清月轩,眉头微皱,“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爷呢?” 陌染无视了他,直接朝门口走去。他的冰山脸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浮现出了不 53、我寄愁心与青言 ... 耐,焦急,浮躁、担忧以及紧张。而这些情绪让这个能冷静分析任何事情并作出判断,对任何事情漠不关心到极致的男子渐渐崩溃。 “陌染,王爷在哪?”左如墨已经发觉了不对劲,他走上前,手指紧紧扣住陌染的手臂,阻止着他的前进。 “王爷……”陌染挪动了下嘴唇,声音有一丝不仔细别不会注意到的颤抖。“被人带去……燕国……” 左如墨一怔,表面焦急不安,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镇定了下来。 “王爷有留下什么纸条么?”他所认识的清王,即使身处困境也会为自己留一招绝地反攻。她若是自愿跟随别人去燕国,一定有什么理由和接下去的部署。 陌染沉默片刻,“四个字,按兵不动。”然后甩开左如墨的手就要离去。“多说无益,我现在要去救王爷。他们还没走远,说不定还未出楚国。” 左如墨摇了摇头,在他背后叹息,“你又怎知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如此冲过去也只是找死。王爷说不定另有打算。” 陌染停住脚步,淡淡道:“你可以选择等待,选择周密详尽的计划,但我不一样,我就是为了保护王爷而被存在的。我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王爷。 王爷之外的事物会变得怎么样,我一概不管。 王爷以外的事物,我完全没有兴趣。 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救她,即使失去我这条命也要把她救回。” 左如墨幽幽一叹,随后喃喃低语:“我又何尝不是呢……”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文章进入结局卷了,因为只有周末和假期有空更文,所以我会努力在10月假期内完结。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MUA~ 半更补上~ 是不是人名太多了,大家有些混了,泪…… 54 54、了却君王天下事 ... 清王府,季黎居。 一个穿着青衣长袍的少年扶手站在窗口,他目光空然地望向窗外,神情迷茫,眉间忧心重重,十指紧扣。 “三殿下,可愿意与本王一赌?” 他的耳边像是魔障般的回想着秋狩前那个女人一句似是玩笑的话语。那时,她就站在窗的对面,一声墨衣宛如与黑夜融合在一起,他微怔,目光相触。她的嘴角上扬,似是轻笑,眼神戏虐,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讽刺。 “想来殿下一定十分担心云端郡主为何时常见不到人?想来也担心为何自己的亲信已经许久未向自己报告赵国的事情。”她话语未停,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一瞬间警惕的他,道:“云端郡主与晋王达成协议,秋狩密谋造反的事想来殿下早已耳闻。” 季黎抿嘴,随后不屑地笑道:“清王竟然知晓,难道准备秋狩送死?” 她笑得不怀好意,捂嘴轻笑:“那殿下可知,云端郡主可是和燕王之子陆南好上了呢。若是成功,说不定就嫁过去当正王妃了呢。当然她不是还和赵国太子有婚约么……话说,之前是不是也向殿下许过诺言了?” “胡说!”季黎大怒。 她未生气,反而摇头反笑。“你可知本王为何把你一个堂堂一国质子留在清王府内。”看到季黎瞬间铁青的面容,她讪笑:“看样子你真是会错意了。” 随即她收起笑容,严肃道:“本王已派人潜去赵国,赵国早已名存实亡,你的温柔娴淑的好表妹……可会着一堆妖门邪术呢……”说到此,她面露微讽,“想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吗?” 季黎寂寞不答,心中却不由浮现了疑虑。实则,云端来到楚国的行为让他越看越看不懂,那个久远记忆里,笑着握着他的手给予他鼓励与温暖的女孩真的不复存在了么…… “你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他双手环胸,显然不信。 她摇头:“之前把你留在清王府是因为你居心不轨,而现在我倒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不管你信不信,你的父皇和皇兄早已被纪晓琴用燕国妖术控制住。” “季黎,秋狩那天,你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你信你温柔娴淑的表妹,我信她妖言惑众的妖女,如何,就这么一赌吧,赌上你赵国的未来。” 他想到表妹在秋狩的种种可疑行为和与陆南秋波暗送,他不由一掌拍向窗台。他的手血迹斑斑,却也没有心那般刺痛。 楚清昏迷的几天,他听着府内下人们的闲闲碎语,知道整个大楚被重新洗牌。晋王已死,晓琴被燕国邪教带走,而他,作为赵国的三皇子仍旧被受制于清王府,等同于软禁。 他虽不喜太子,虽和父皇无太多交集。但若眼睁睁地看着赵国被燕国控制,他心何以甘。 54、了却君王天下事 ... “你不怕我告诉晓琴?”那时,他微侧着脸疑惑地问道。“这样你可是全盘皆输……” -- 第95页 “季黎。”她不由轻笑,“你甘心吗?” “你的野心,我从第一天见到你我便可知。我再问一遍:三殿下,可愿意与本王一赌?” 这是楚清难得严肃的表情,纵然凝重,却有着看破一切的感觉。 静默了许久,季黎不知何时开始便一直望着她,目光相触,似乎知道他最终会答应,她的目光很是沉着。而他眉间一连几日的忧心重重,面对她的目光,浮现了几丝凝重。 楚清在猎场突然昏迷,楚容唯恐他借机挑事,把他幽禁在季黎居。一日日的等待,他的心中浮现着各种焦急,不安与迷茫。 是该做决定了。 那个女人赢了。 他要回赵国。 “三皇子,没有陛下和王爷的命令,你不得离开此处。” 季黎刚走至门口,就被两命名为护卫实为监视者的门卫挡在了门口。 “我要见王爷。”他甩手,皱眉道。 楚清那日的话半遮半掩,她明显自己也别有目的。 现在赵国被燕国所控,而她究竟想要从他这个被遗弃的质子手上得到什么。 他要亲自问他,他想要回国解救赵国,甚至,在迷茫的一瞬间,他想知道她的建议。 “殿下跟随属下去王爷那里。”一名门卫上前指引,想来是得到了楚清的命令,若是他想通了要见她就直接带他去她那里。 季黎跟在门卫的身后,双手负于背后,在袖中紧紧交握着。 清王府,清月轩。 “陌染,左如墨,离开之前且听朕几言。”楚容来至清月轩,得知皇姐被挟持走,他如何能安然地坐在王位上。聂云和柏宵跟随其后,他们当时在大殿内谈论燕国之事,听闻楚清被劫,也一起匆匆赶来。 楚国已经由于请内乱消耗掉了不少人力,又因朝堂大面积换血导致朝堂的不稳定。此时出兵攻打燕国实在是下下之策,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个和的。 但是,为了皇姐,楚容愿意一试。 他抬起脸蛋,此时的他,同样稚嫩的俊颜,却与前些日比起来,让人感到阵阵威压。他是楚国历史上年龄最小的帝王,从小就懂得如何扮猪吃老的在晋王手下生存着。此时晋王一除,而他也已十四,是该有所担当。 他看着两人的表情,随后开口着,话语低沉,如弦重压。 “皇姐不管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背负,我一直很担心。尽管是女儿身,却成为楚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王爷,一直守护着我和楚国。但是皇姐自己不管遇到什么都从不依靠别人,只知道保护别人却不让别人来保护自己。 三年前离走学武是这样,秋狩布局是这样,这次 54、了却君王天下事 ... 的事件也是一样,一个人烦恼着苦思冥想,不顾自己的性命尽乱来,却从来都不肯告诉我。 她知不知道,若是她有事,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不由哽咽了起来。 “真希望她有烦恼的时候,可以多依赖一下我。都怪我这么没用。三年前,皇姐回来的时候,在朝中被人处处摆布。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观察,只有面对你们的时候,她会稍稍依赖下,偶尔放松地笑容。 她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称重的包袱,她时常不愿意卸下,独自承担着。 在我而言,对她来说,你们这样的人是必要的。 这次皇姐被被挟持去燕国,对方目标不明确,皇姐生死未卜。 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和聂相,柏世子策划着出兵攻打燕国之事。 陌染和左如墨,皇姐就拜托你们了。” 楚容说完,定定地看着众人。话语中从朕到我,他早已放下了自己的身份。 “不负陛下众望。”众人叩首,虽唯有一言,却已诉千语。 门口突然有声轻微的响动,楚容朝门口望去,只见一身青衣的季黎一脸严肃地望着他,“楚王陛下,清王被燕国抓走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还没想到他一来见她,她就不在了。 清月轩虽然处理掉了血迹,但浓浓的血腥味尚在。 “不知三皇子找朕有何事?”楚容况似疑虑地问道。 季黎抿了抿嘴道:“陛下,我要回赵国,求陛下首肯。” 楚容微微一呆,陌染上前与他耳语几句,随后他颔首,陌染走至季黎身前,抬手,那张楚清留下的字条里还有这么一串小字。 即使离开,她也算准了季黎会请求回国。 是的,这一场赌局,她赢了。 上面的话很简单。 赵王中蛊,如墨能解。成为赵王,讨伐燕国。 短短几句包含着几层意思:赵王和太子被蛊虫控制,朝中早被安插许多燕国之人。赵王年事已高,估计活不长久,蛊虫可以由左如墨帮忙解蛊,楚国也会派出一小部队护送季黎回国,助他代替重病的赵王和太子,争得王位。 他要做的就是抽出兵力助楚国讨伐燕国。 而在筹备攻打燕国的那段时间,她将留在燕国周旋,拖延时间,这就是她没反抗自愿去燕国的真正目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季黎怔了怔,然后点点头。 登上赵王之路步步惊险,要以最短的时间反控制一个国家并出兵攻打邻国,谈何容易…… 楚清竟然相信他能做到…… -- 第96页 愣然中,他恍惚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季黎好久不出现了,我压根要把他忘了T T 昨日很累,码字一直想睡,还拉肚子了,泪…… 55 55、醉里挑灯看剑难 ... “清王可是醒了?” 御座上坐着的华服女子手指轻挑着杯沿,微抿一口道:“清王若是醒了就莫要装睡了。”她的语气不紧不慢,似乎对于一切事物都了如指掌。对于楚清醒后装睡的事情,只是一笑置之。 楚清颤了颤睫毛后,微睁开眼睛,模糊的目光定位在座位上的女子,眼神闪了闪。 “清王倒是好,来了燕王皇宫,这一睡倒是睡了好多天。这也奇了,离儿出手向来知轻重,此次倒是使了分寸。本宫忙了几日总算悠闲了,特来看看清王。”秦凤来到楚清的面前,狭长的手指扣住了她的下颚,尖锐的刺进肉里,她得牙齿紧咬着,生怕自己呼痛出声。 “楚清,你说!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害得青言魂不守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败坏了本宫的计划不说,这次竟然还想带着你公然顶撞本宫。” 望着秦凤漆黑的瞳眸中越来越浓烈的凌厉,她直直地望着她得眼睛,突然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笑得眼睫都弯了。 她不得不承认,年过五十的燕后看上去也不过是三十岁的美貌模样,若不是表明是沈青言的母亲,她还不一定相信。 是啊,其实她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沈青言竟然有这样一个母亲,或许是家教的问题,她的两个皇子真是非比常人! “我又怎知,他在楚国多年意图图谋不轨,又为何要要救我。燕后倒不如问问他?”她一笑,眼尾弯弯,很是讽刺。 秦凤阴阴得看了她一眼,也不怒,眼神一示意,便有两名婢女上前抓起了楚清。 “你想要干吗?”楚清沉声道。 秦凤见她挣扎了几下似浑身无力得任由两人抓起她,便笑道:“莫挣扎了。这房间终日布由软骨散的粉末,吸入一点就浑身无力。你在这呆了整整五日,又怎么会有力气。” 楚清垂下眼帘,任由她们把她架出房间。 其实,几日前,燕离朝她袭击时,她顺势倒地装昏迷,一路上装沉睡,再加上宫内秘密暗访的五日,一连串得到的信息让她瞠目结舌。 燕国皇帝已经病重多年,这燕国的朝政虽有太子青言执政,背地里众人皆知是皇后掌权。而在几日前,燕王的病越发严重,命悬一线,似乎用不了几日,便会离世。而一直以来万分病弱的燕国长公主燕穆夕最终因为药石无灵,早燕王一步病逝了。 这一切来得快又巧,燕国此时完全被皇后所掌握,想她之前说有事要忙,想必就是处理掉她一直视为眼中刺的公主殿下吧。 不过……楚清嘴角划过一丝淡笑…… 秦凤她步步为营,自以为成功谋划了一切,却没想到公主殿下早已经偷龙转凤,为她布下陷阱。 燕穆夕,燕穆夕……她到死前也 55、醉里挑灯看剑难 ... 不会想到她竟然是他…… 时间后退至五日前,燕离携带着昏迷的楚清回燕国复命,受伤的太子青言已被侍卫接去太子府修养,寻太医医治。青言却固执得不让医治。 对于皇儿违背她的命令,私自外出救人,秦凤大怒,又闻青言受伤,也懒得弄醒楚清,便急匆匆得去了太子府,这一去便是两天。回来时依旧怒气冲冲。 燕离见母后不搭理自己,对于看守昏迷的楚清之事也觉得一阵无聊,便准备随意扔进宫内的某个院落,自己在外逍遥去。 而这路上,遇见了出来散步的公主燕穆夕。 “皇弟,你身后这女子是何人?”一个穿着紫色衣裙,身材婀娜的女子缓缓走来,她脸上蒙纱,看不清表情,话语却格外柔和。 此时的楚清的双手被两个侍女扶着,身体垂荡下来,墨色的头发凌乱地扑散下来,眼睛紧闭着,衣服破乱且带有少许血迹。 “她啊……”燕离歪了歪头,“一个犯了错的宫女罢了。” “哦?”黑纱内,女子眉头紧锁,双目已微微染上怒火,但话语却云淡风轻,接着她说了几句寒酸的话语,伴随着几声惊心动魄的咳嗽声。 闭着眼睛装昏迷的楚清虽看不见,但单从这云淡风轻的话语中隐隐觉得几丝熟悉。她还没仔细多想,身子已被人带起。就在与公主擦身而过时,她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清淡的胭脂味,似乎在哪一直闻到,可她左思右想,却没有一丝头绪。不一会,又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而女子回身,看着楚清昏迷着被人架走。手指不由地紧握,长长的指尖陷入了肉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痛意。她的目光紧紧地锁着那个逐渐消失在尽头的女子,担忧无限。 身边的侍女上前一步,轻声劝谏道:“殿下,皇后已经准备动手了,但我们的布置尚未完成,若是贸然提前,恐怕会功亏一篑。枉殿下三思。” 隔着面纱,冰冷的视线寒冷刺骨地射向说话的侍女,她道:“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属下不敢。”侍女恭敬低头。 燕离一把楚清丢进屋子里,便派人点上了一种香,这香一点,烟雾缭绕。楚清想闭气时,已晚,香气早在一开始便吸入了鼻中,原本还装昏迷的楚清顿时感觉浑身无力,内力逐渐消失。 -- 第97页 她不由低声一骂,怪不得房中无人监视,定是铁定知道她即使醒后也中了药,绝不可能逃脱。 她不由气闷,只能闭着眼睛思索着逃脱方法。 她可不是来这当待宰的羊的! 夜晚,寂静无声。外面轻微的动静使半梦半醒中的楚清突然惊醒,感觉到脚步的靠近,她浑身紧绷着。那人来到了她的床前,轻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手指轻抚她的脸颊 55、醉里挑灯看剑难 ... 。她一个激灵,顺势抽出腿侧的匕首袭上,半响才惊觉自己为何有力气了。 月光照映着随风飘荡地黑纱,鼻尖萦绕着几丝胭脂味。匕首抵在对方脖颈后,她沉声怀疑道:“是你?” 楚清侧头望向桌上的香炉,香烛果然被人熄灭,四处一通风,那种使人无力的药物便消散了开,这才使她恢复了力气。 “公主殿下究竟有何目的,竟然三更半夜闯入我的房间。”楚清不愿拐弯抹角,直接挑明。 这公主是友是敌还不明知,最奇怪的是对于她用匕首要挟竟然丝毫不多。 见公主不答,楚清怒气冲冲,在对方尚未来得及阻拦之下,快速伸手掀了黑纱。她鼓着生气的包子脸,对上了一张倾国倾城可谓妖孽的脸庞。 楚清瞬间惊呆,手指一抖,匕首就这么滑落在床上。 “末……青……风,怎么是你!”她的话语磕磕绊绊,脸上摆满了十足地不可置信。即使她一直觉得末青风长得妖孽了一点,像女人了一点,但是他穿着长裙,以一种女人的装扮出现在她面前,她感觉世界都被颠覆了。 “话不要多说,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他眼神一暗,轻声道,伸手就要拉楚清离开。 楚清没有伸手,只是道:“你是特意假扮成公主来救我的吗?” 末青风沉默片刻才道,“多说无益。我是真的来救你的,那日若不是我负气离开,你也不会被他人抓走。燕国危机起伏,动荡不已,再不离开就晚了。” “殿下,皇后这派人来巡视了,我们得走了。”窗外传来一个声音,末青风一急,一手紧紧的攥住楚清的手腕。 他想带楚清离开,快速的离开这个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 那日他的线人告诉他楚清被燕国之人抓走,原本还借酒消愁的他发了疯似的拼命赶回燕国。他想要知道她的状况,对于她被抓,心中自责不已。 他赶回去的路上,无数次的想,若是她有事,他该怎么办…… 不是什么师兄要保护师妹的责任,而是从内心深处涌上的情感。 他原是复仇的恶魔,早该抛弃了情感。自幼艰苦学武,步兵遣将,就是为了在不久与秦凤一战。那日,得知母后和穆夕惨死,他早已发下血誓,他要血染皇城,为母后和穆夕报仇。他一直以来以穆夕长公主的身份活于皇宫内。传闻中,燕后善良大度,把前皇后的女儿当亲生公主一般疼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所谓的大度燕后,是如何背着众人在药中下毒。长公主自幼身体不好,是个有名的药罐子,若是有一天突然离世了,也不足为奇。 想到此,他心中酸涩不已。也只有他,把毒药当做补药来喝,练就了自己寻常毒物不侵的能力。 他与穆 55、醉里挑灯看剑难 ... 夕乃是双生子,年幼时自是分不清男女,可长大后,他的喉结长出,男性特征一出,他不得不以黑纱蒙面。甚至为了掩盖自己的气息,特意涂一些胭脂。而这些胭脂味倒是在他成为末青风时被不少人认为是流连花丛的证据,他一笑而过。 为了报仇,他可谓无所不作。千辛万苦找到天机老人,被拒于门外,他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雪覆盖在身上,冻得他脸色发白,嘴唇青紫,身体发抖不止。他的手指紧握着,身体倔强地挺得笔直着,坚持没有倒下。终于让顽固不愿收徒的天机动容之下收留了他。 面对师父突然收的新师妹,他一开始是嘲讽的一笑置之,斗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可当他听闻她是楚国公主后,他的表情瞬间一僵,一个精密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 楚清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当她顺藤摸瓜定会把方向定为燕国。当燕国和楚国战火连峰时,正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他见楚清坚决地抽出自己的手,毫不犹豫,一向清明的黑眸一瞬间模糊了起来。有一瞬间,一向自以为能看透她的末青风,表情突然迷茫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要送死吗?”他的话语一出,是前所未有的担忧紧张。 如果说曾经的楚清是他布局的一部分,那么早在很久以前,这个会哭会笑,却佯装坚强的女子已一步步深入他的内心。 他会彷徨,会不安,会……就如师父曾经劝解过他一般,他在后悔,后悔自己一步步推波助澜,把楚清置于危险的地步。就如师父所说,怕自己迟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后悔一生的事情。 他不由苦笑。自从认识了楚清,他做的所有事都违背了他最初的目的…… 为了保护楚清,他在楚国已经几次差点暴露了身份,在秋狩前更是因为探听燕国与楚旌地关系,被沈青言一掌击中胸口,却仍然拖着重伤的身体假扮成护卫护于她身侧。 而左如墨被抓也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那日她走后,两人虽话语不和,但他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只是燕离和紫到来,他胸口的紫色掌印若是被他们发现,定能猜出自己是前几日擅闯丞相府之人,对于他真实的身份以及以后的计划是大大的不利。属下赶来救他时,他只能弃他而去。心中也知道,他今日的举动,会在楚清心中落下见死不救的印象。 -- 第98页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他假意咳嗽了一声,仍然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温软绵柔。他曾经想过,不如就抛下所有的一切,什么复仇,什么权利,就这么握着这只手,直到天荒地老,也不放手。 外面依旧是轻微的催促声,他的耳边却依旧清晰地听闻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她道: 55、醉里挑灯看剑难 ... “你是燕穆风,燕国的大皇子。”她轻轻一笑,不是问句是十足的肯定:“殿下的这招金蝉脱壳着实厉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思,步步为营至今,让本王佩服。” 她在他面前从不称本王,这一声称呼让他脸色发白。楚清是何等的聪明,曾经就怀疑过他的身份,现在一联想到他曾说过自己要复仇以及此时公主装扮,不难推测他的身份,甚至也推测出他曾经利用她的心理。他棋差一招,急急忙忙想确认她是否安全,便忘了换下公主的衣衫。 这声本王划开了两人的界限,强调了她是楚国王爷,而他是背负复仇之命的燕国皇子。她如何能确定他是否又在做戏,是不是挑起两国战争后,来个渔翁得利,坐享燕国王位。 她突然觉得,每个人来到她的身边都想要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似乎谁都不能相信,大家不过是利用与反利用的关系。 真是可笑,想起曾经,那有一瞬间,有人在自己身后默默保护自己的安全感。现在便如一块玻璃般,一击就碎。 一想到此,她面露讽刺。 “你不信我?” “利用过本王的人,本王从不信。本王真是冤大头,明明被利用着,却还以为是被保护着。” 他闻声抬眼,她眼中的疏离与讽刺令他从心底生出寒意来,他轻轻唤着楚清的名字,声音是从未有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她误会什么,想要开口。 楚清抬手拒绝:“若是想要带本王离开就免了。本王不会打扰殿下的计划,只不过既然被带了过来,就顺便观察下燕国局势。本王现在是不会离开的,殿下还是趁人买来之前离开吧,此时暴露了身份对你我都不利。”她抬眼,眼里满是倔强。 末青风妖孽的脸庞染上了别样的黯然,他欲要反驳,但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低下头,长发掩盖住他地双眼,他妥协道:“好,你万事小心。”随后,在楚清怔愣下,把一个小瓶子塞进她的手里,一连串动作中都没有再看她一眼,便跳窗离去。 楚清看着窗外,明明早已没有末青风的身影,却仍在久久凝望。 冷风吹过,寒意森森,单薄的衣服下,凉意依旧透骨。她轻声笑着,喃喃自语着:“明明说不信,内心却还是相信着,真是笨蛋,真是笨拙。”双手捂上脸庞,声音显得疲倦。 直到听闻脚步声,楚清才躺至床上继续装昏迷。 “殿下,你在说什么?!提早动手,对我们是大大不利啊。原本不是利用楚国燕国的这场战争,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黑衣男子紧皱双眉,满脸不赞同,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我等不及了。”末青风淡淡地说着,他轻轻瞟了一眼手下道:“我心意已决。五日后动手 55、醉里挑灯看剑难 ... 。” 作者有话要说:T T好吧,今天又是那么晚更新……明日会码字一天,死命赶榜单字数,1.5W泪奔……因为周五就要去上课了…明日是最后期限了… 对不起大家,T T看见收藏一直跌我也挺难过的,那么久不更,我也快忘了剧情,只能反复看大纲回想……我哭……希望你们还是能坚持到最后,因为,真的快完结了。 56 56、真真假假生离别 ... 若是跟末青风离开,秦凤一定知晓宫内有内应,而这个人选十有八九会锁定为让她备感危险的公主殿下。前皇后乃将军之女,她虽死,只留公主于世,但背后暗藏的势力却让她倍感压力。所以她才会对末青风下慢性毒,想让他消失的理所当然。但她算差了一步,这位黑纱蒙面的公主殿下却是个男儿身,而且谋划复仇整整十余年。 手指触摸着末青风领走前塞给她的小瓶子,楚清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丸,服了下去。软热的药丸在嘴里化开,有股苦苦的感觉。 她不想现在离开是第一,但最重要的,她不想置他于危险之地。他长久来隐于暗处,不能因为她败坏了他的计划,害他满盘皆输。 之后两天,秦凤都没有找她,只是每几个时辰会有人来看看她是否醒了,给她喂喂食物。她们来的时间太有规律,以至于每当无人时,楚清便偷偷溜出去,四处暗访。 “公主又大吐血了。”一名宫婢忧心忡忡道,“太医病入脊髓,已经无药可治,不知道能撑过今年。” “不止公主呢,今日陛下又没有早朝,这已经是七天未上早朝了。刚游历完回归的太子殿下竟也染病在府中休息着,早朝是皇后垂帘听政的。你说这宫内是不是有妖孽作祟……” “呸呸呸,这种不吉利的话,怎么能说呢。”另一名宫婢呵斥着。 楚清在转角处打晕了一个正准备送药的宫婢,换上她的衣服,擦过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向殿内走进。 她把端着药的盘子随意放在桌上,抬眼望向正在床上闭目休息的公主殿下。 末青风一身白衣,高领子遮挡住了他的喉结,上面是点点红斑,嘴角依旧是血迹。知晓他是做戏伪装的,楚清还是忍不住紧张担忧。 -- 第99页 青丝扑面,眉头微皱,他没有睁开眼睛看一眼,而是把手伸了过来。 “把药放那么远做啥,过来,给本公主。”他把声音微微升调,听上去就如女子般婉转清脆。怪不得,那么多年未有人发觉。 楚清把药递了过去,还未开口,就见他拿起碗,嘴角微讽,一口气喝了下去。 “明知道有毒,你喝它干什么啊。”楚清抢过碗,却见碗里的药已经一滴不剩。 “师妹?”他抬头,眼中满是惊讶。随后凤眼一挑:“你在担心我?” 楚清沉默。 她也不知道为何,在宫内走着走着就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他这里。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秦凤已经准备下手了。 似是猜到楚清在担忧什么,他接着说道:“从小到大,我喝没喝药,都会有人禀告她。如果我支开人把药倒了,每天她派来为我检查身体的太医也有会有察觉。所以,这药我已经习惯了……”他轻笑,嘴角蕴含着淡 56、真真假假生离别 ... 淡悲伤。 看着楚清紧张不已,眼中已经染起淡淡薄雾的摸样,他不由心中一喜,宽慰道:“我不会死的。” “我知道,祸害遗千年。”她哽咽着声音赞同道。 “趁着近日秦凤忙着铲除我母后留下的人,无暇顾及你之时,你逃出燕国,越快越好。我已经没时间把你安全地带回楚国了,你自己一切小心。”他沉声道。 楚清摇了摇头“我不会走……” 他怎么会不明白楚清的顾虑。前几天拿话气他,今日他不会再上当了。 “你呆着这里只会让我分心。” “我回去,楚国便没有理由向燕国发起战争。我这个导火线必须在这。若是单凭你,在秦凤全城戒备的时刻,又如何能赢?最重要的是,时机还未成熟,我要留在这拖延时间。” 楚清一本正经道:“你在没毒死前,别先送死了。到时候谁救谁就不一定了。” “你怎么一直咒我死。”他好笑地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不离开,那要向我保证,在我救你出来之前,一定要完好无损。”末青风看着她,喃喃低语。“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一言为定。”楚清笑了笑,手轻轻地握住他异常冰凉的手。“最后是不是你救我还未定。末青风,你别小看我。” 他笑着,伴随着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似是无奈地摇摇头,轻声道:“你啊……肯定又计划好了……”然后眼角嘴角有一点凉,渐渐地流淌着殷红鲜血,触目惊心。 “你怎么流血了,不是说没事的吗?”她抬手,轻触血迹,满是慌张。 “假死的药效已经开始了……”他轻声说:“师妹,千万别为了任何事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步。” 手指渐渐松开与楚清相握的手,随后缓慢地闭上已经朦胧的双眸。 “清王,请退后,这里交给我。”一个清秀摸样的女子从暗处缓缓走向前,她扶住末青风软下去的身子。然后突然哭泣了起来,对着门外大喊着:“来人啊,公主吐血昏迷了。” 楚清隐在暗处,看完了末青风所导演的整一场戏,他的脸庞白里泛青,眼睛紧闭着。这么看着,仿佛永远也睁不开来了。 耳边皆是宫婢们哭哭啼啼的声音,太医虽是紧皱双眉,面露悲伤,眼底深处却有着淡淡喜意。 楚清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偷偷离开了这个地方。她的眼角还带着泪,在微风中渐渐消散。 明知道是一场提前设定好的假死,却宛如一场真的生离死别。 楚清回到自己的院落时,便见一位宫婢站在门口,她心中一紧,难道被发现了。不过发现又如何,她走进们,映入她眼帘的是那个久违挺拔的黑色身影,她不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56、真真假假生离别 ... “属下陌染救驾来迟。”陌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完好无声时,屈膝跪地,他的声音轻微颤抖着,似乎害怕自己晚到片刻,眼前的人或许就已经不在了。 楚清有些晃神。从小到大,陌染都作为她的暗卫一直守护着。他从来不多话,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和任务,都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所以她一直信任他,也相信他能找到自己。 宫婢微微屈膝,对着楚清恭敬道:“幸好是殿下的人先发现了清王的暗卫,否则便打草惊蛇了。奴婢已完成了使命。清王,奴婢告退了。” “殿下?末青风是何人?为何燕国皇宫也有线人。”陌染谨慎道:“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燕国公主。” 陌染瞬间傻了。“公主?” 楚清淡淡瞥了一眼离开的宫婢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先给我说说楚国的情况。” “一切皆按照王爷的计划进行着。”他犹豫了片刻道:“王爷,留在这太过危险,大军将至,这里即将战火纷飞,不如此时逃出,再和大军回合攻城……” “不,来不及了。你能进来只是因为末青风的人在帮助,秦凤早已在皇宫布下天罗地网,现在一步步地铲除异己,想必插翅难飞。”楚清的声音微顿,“更主要的不是这些,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她没告诉末青风,是不想他因此分心。 秦凤抓了她为何不马上杀她,她记得在秋狩时她对她已经是满怀杀意,以前更是几次三番派人来杀她。她到底在盘算什么,又想利用她做什么! -- 第100页 虽然末青风一直说没事的,他不会死,不会有事,而她自己也布下了重重计划,但那股不祥之感还是萦绕在心头。 她的脑中总是莫名其妙地闪现出一些场景。 战火纷飞,满地血海。 隐隐约约间,她能看到,鲜血停留在暗红色的刀柄上万分触目惊心。即使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却能感受到他残忍嗜血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T T卖力更新…… 57 57、斜晖脉脉水悠悠 ... “燕后,你究竟想带本王去哪?出了宫门,莫非想在外默默把本王解决掉?”楚清嗤嗤一笑,她似虚弱着身体倚靠在马车壁上,抬眼望向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看着她的秦凤。 “本宫一直想不通……”她突然幽幽开口:“清王虽也是个奇女子,却也不至于会挡了本宫的道。本宫三番四次杀你,也不过是夜观天象,察觉对本宫不利的人在楚国,而本宫宁可杀错千人也不愿意放错一人。但现在,本宫知晓了,你必须死。” “师父曾预言有人能改变这个天下,而且是名举世无双的奇女子。”秦凤抬起下颚,露初她那倾国倾城的面容。“本宫就不服,何为这名女子不是本宫。本宫虽为女子,比起两位师兄,终日刻苦学习,想要继承了师父的所有。你说为何,得到天下的不是本宫!” “当年二师兄爱慕于我,我便唆使二师兄在师父观天凝神不可分心时,窃取师父不愿传给我的秘籍与夜观星象的能力。却不料被师父发现,宁愿打断凝神自伤也要拦下二师兄,在被二师兄趁机重伤时,师父也出手断了二师兄一腿。我原以为二师兄会把窃取到的秘籍交与我,也不知师父死前对他说了什么,竟然带着秘籍从此隐居。而这件事被大师兄得知,将我逐出师门。 而几年间,本宫周旋于燕国皇宫,派人在外寻找二师兄,真是让本宫找得好苦。他却因为心怀愧疚,至死不肯交出秘籍。” “燕后说一些成年旧事作何?”楚清微讽,心中却猜疑不断。 “二师兄的徒儿真是相当聪明,知道师父中了剧毒回天乏术,便隐藏仇恨,亲自废了师弟的武功,折了他复仇的心。自己却掩下仇恨,跟在仇人身边,为其做事,等有朝一日,从敌人阵营与外里应外合。但本宫也不傻。”秦凤挑眉:“原本还想从他嘴里知道些消息,现在看来也没用了。本宫已经派离儿去解决他了。” 楚清自然是知道秦凤所说何人,想起燕离的武功和奇怪招数,她知对方一定凶多吉少。她心中一沉,面上却不露神色。 “皇后,到了。” “说本宫妖言惑众,说本宫祸害天下,这个天下将是本宫的,谁还对本宫不服!” 秦凤走下马车,转头望向被婢女扶下车子的楚清,黑色的眼睛笑意不减,意味不明道:“你知道吗?青言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兔子,还是本宫送的,又白又嫩,很是喜欢。你知道这只兔子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是被青言亲手杀掉的。” 楚清没有理睬秦凤奇怪的话语,而是抬头望向门口的牌匾“太子府”。 “青言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本宫所说的话一直乖乖听从。”她表情闪过嫉恨,“但自从去了楚国 57、斜晖脉脉水悠悠 ... ,关于楚国的消息几个月才回一次,现在更是公然顶撞本宫。”她的手指微弯,几丝银丝闪过。 银丝缠绕住了楚清的身体,看似柔软的银丝实则坚硬无比,划开了楚清的皮肤,勒得她有些生疼。 “住手!” 白影闪过,只见沈青言急急忙忙赶来,额尖全是汗珠。他想用剑柄劈开银丝,想伸手把楚清护于身后,却被秦凤捉住空隙,银丝而上,缠绕住了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明明不愿意见母后,却听见母后带着清王而来,就这么急切地出门迎接吗?”银丝收紧,秦凤的话语中明显夹杂着怒气。 “你……” “呵……已经不愿意叫我母后了吗?不过不要紧,你需要的是孤独和敌人。”秦凤把沈青言扔至一边,她的细线一收,把楚清拉至了身前。血红色的指甲抵住她的下颚,眼中杀意浮现。“青言,很早以前本宫就说过,你是本宫最佳的作品。你不需要感情。本宫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她给杀了,断了你的妄想!” “不爽,真心不爽。”楚清用手推开秦凤的尖锐的指甲。她从腰间抽出一枚玄铁匕首,瞬间划开了银丝,为自己解了围。 “你竟然能斩开。”秦凤惊异一会,随后又了然“这匕首是天机给你的?连软骨散也对你无效啊……” “你究竟想让我看什么戏?我对你们母子爱恨情仇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我不容许,就算拼上性命也不允许你这个混蛋侮辱母亲二字。” “身为母亲,你却使他成为你的作品,没有感情?那还是人吗?你根本不配为人母亲。这种关系根本不是母子。” 想起处处保护自己的父皇母后,楚清不由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她手持匕首袭了上去,明知道自己武功不敌,明知道此刻不是冲动的时刻,但是心中的怒火在燃烧着。想着眼前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害了她父母,此刻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愿放过。 “给我消失。我叫你从这个家伙的面前赶快消失。” “要消失的是你,楚清。”秦凤淡笑。 -- 第101页 “不,不要!……”在沈青言的惊呼下,银丝穿过了楚清的胸口,楚清顺势猛地吐了一口血。银丝收回,带出令人晕厥腥腻的大片血迹。楚清失去重心,宛如破损的布娃娃,摔倒在地上。 “为何要杀她?!” “杀?原本本宫想饶她一命的,但是若是你没有改变的话,本宫也不会对楚清出手。若不是你喜欢她的话,处处想于本宫作对的话,楚清也不会死。是你杀了她啊,青言。” “本宫早就告诉你,你不需要那些东西。” “说得好听,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楚清忍着剧痛,站起了身体。陌染不知何时站在 57、斜晖脉脉水悠悠 ... 了她的身边,脸色铁青,眉头深锁,手中握着正在低吟着的赤霄。 “陌染,把剑给我。” 沉默了片刻,陌染松开了扶着她身子的手,站在了她的身前。“我拒绝。” “你……”楚清气急败坏,眼见着陌染拿着赤霄与秦凤打了起来。她的手握于胸口,她得心脏原本就比人偏左一点,所以刚才秦凤一击并未戳中心脏要害,却也让她大伤。 “一切都结束了。”秦凤的手指微动,楚清想起她的身份,想要她会使毒,连忙提醒道: “陌染,小心秦凤使毒。” 她的话还未完,感觉身子一阵摇晃,眼前也一片朦胧,最终逐渐陷入了黑暗。 “王爷!” 陌染担忧地回头,却见楚清低垂的脑袋突然抬起,眼光暗沉似死水。她握着匕首瞬间向他袭来,胸口的伤还在滴血,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你现在将要挑战的对象,就是你一直以为用心守护的对象。你是为了保护楚清而存在的暗卫,是无法对自己的主人出手的。本宫说过了,一切都结束了。想要打倒本宫,就等同于先要杀了楚清。”秦凤大笑着,“楚清再怎么计划多端,再怎么天命所归,还是本宫赢了。” “你使了什么妖术!你把王爷怎么了?!”陌染躲过一击,顺手想要反击,再看到熟悉的面容又止住了动作,转为一个手刃把楚清劈晕。 他抱着楚清,硬生生地被银丝刺中,来不及多停留,连忙带着她跳上门口的马匹,骑马逃离。 “宫主,不去追吗?” 马蹄扬起,秦凤看了看眼前越来越远的黑点,淡淡瞟了一眼低垂着头的沈青言道:“楚清已被本宫控制,他们逃不掉的。” “宫主不好了,皇城脚下有大军攻城!”一婢女急急忙忙地汇报着。 “可是楚军?” “似乎不是。本宫这就去。”她转身望了望沈青言道:“把太子扶回殿内,这几日看住他,别让他出府。” “还有询问云端,赵国的大军何时才来?以及离儿呢,怎么还不回来?” “是,宫主。” 沈青言一直低垂着头,他的脑袋一瞬间似乎空了。寂静的房内,徒留他一人坐在地上,青丝扑散下来,给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的手轻颤着紧握住刀柄,忍受着被银丝切割肌肤的疼痛,抽出了那把银色的剑身。那把剑仿佛有灵气般地吸收着他伤口处流淌的鲜血,诡异地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辉。 他的双眸瞬间变得绯红,沉静又让人心生寒意。 他挥了几剑劈开了银丝,走出了房门。 “殿下,宫主说了,您不能……” 长剑一抖,沈青言瞬间就取了拦住他出门的两个宫婢的性命。暗红色的剑在叫嚣着,似乎很是兴奋 57、斜晖脉脉水悠悠 ... 。 他看了看剑身上的鲜血,淡淡呢喃了一句:“太少了。” “左如墨,你快看看,王爷这是怎么回事?”陌染心下大急,今日他刚接到左如墨达到燕国的消息,只不过出去接应一下,王爷就被秦凤抓走了,虽然也知道她是甘愿被带走,但若晚来几步……看着她心被贯穿,他的胸口似乎也感应到了生生剧痛。 “可恶!”陌染不由一拳砸向桌子。 他的王爷为何就喜欢自己一力承担,就喜欢以身犯险呢! “她被人下了蛊,蛊虫离心脏处太近,要取出且丝毫不伤王爷有点困难。”左如墨沉默了半响,刚熬夜解决完赵国的毒连夜赶来,他的身体也到达了最极限。“但请相信我的技术。因为是她,所以即使使用任何方法,我都会救她。” “那个老妖婆竟然在银丝上下蛊!”陌染一听胸口二字,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秦凤何时动的手脚。“你到底有何方法?” “几年前,师父曾有本秘籍交予我手,只不过我那时心生懒散,未加仔细翻看学习。”左如墨来至楚清身前,用手抚上她的秀美,轻声道:“此时,我愿用我之命博她之命。”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了…… 58 58、身死战场一剑伤 ... 就在傍晚时分,守着燕国要塞皇城的卫士远远的见尘埃暴起,似是有大堆人马杀了过来,连忙匆匆报向皇宫。 整个燕国惶恐不安,到处流传着小道消息。黄昏——终于确定,穆大将军拥立应该早已逝世的大皇子燕穆风为帝,以秦凤谋逆篡位,杀害前皇后和皇子公主,毒害燕帝,迫害忠良为名。幸好前太子大难不死,卧薪尝胆,决定起兵造反,夺回前皇后之子前太子燕穆风的应有的一切。 -- 第102页 秦凤闻声而来,她直接下令关闭城门。她站在城门顶端,俯视城下,看着带头而来的末青风和穆大将军带领的前皇后的旧部,约三万燕兵。 秦凤冷笑一声,突然想通了某件事情,她似乎低估了这个死而后生的前皇后之子和穆林这个女人背后的势力。 她薄唇亲启:“杀。” 她喜欢位于最高处,这样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宫主,楚军因穆大将军的叛变,一同混入了燕国!”下属急急报告着。 “去把燕国各地的燕军汇聚于皇城,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秦凤冷笑:“本宫把他们的主子带到他们面前,看他们如何动手。” 左如墨的手腕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血迹斑斑,他把带血的伤口紧紧地贴着楚清同样划开的手腕,半柱香后,左如墨已经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但他的目光仍然紧锁着收口,直到有一只半厘米的小虫扭着身子,从楚清的伤口处爬出,似是贪婪地朝着他手腕流出的血迹爬去。 左如墨松了一口气,他像站起身来,抓住虫子,不料身体过于虚弱,浑身无力,眼看小虫便要钻进他的伤口。 说是迟那是快,陌染剑锋一指,便要将小虫碎成两半。 “且慢,若是再此杀了小虫,母虫也会同样毙命,秦凤必然有所察觉。”左如墨虚弱地站起身子,拿过身边准备的瓶子,“秦凤竟然想用蛊虫控制王爷,我们便以她所下的套给她设下陷阱。” 她必然会以母虫追踪到我们此时所在的地点,陌染你带王爷先走,在此埋下一万楚兵,我用小虫引她。” “你疯了吗?一起走。”陌染呵斥。 他轻笑了一声:“我此时的身体我又有何不知,秦凤想必已经赶来,带着我,只会拖累到王爷。”他瞥了一眼沉睡的楚清,“又或者你认为一万人也解决不掉一个秦凤吗?” 他的眼神过于认真,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此时的状况和自己的安全。 陌染顿了顿,“我把王爷安顿好后来找你。你若死了,王爷定不饶我。”说完,他便抱起楚清飞速离开。 陌染一走,左如墨似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坐倒在地上。他给自己喂了几个补血的药丸后,开始吩咐布置陷阱。 “现在 58、身死战场一剑伤 ... 在哪?”楚清扶着额头,突然发觉手腕处被纱布包扎着。这包扎手法有些眼熟,似乎,似乎是…… “如墨来了,他人呢?”她急急地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左如墨的情况。 “师妹,我们现在藏身在一个民屋。”末青风缓缓走来,他轻皱眉头,“左如墨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封秦在为他救治。” 他简要地说了找回如墨的场景,他说得过于含糊,让楚清心中的担忧更甚,所以,还没等末青风说完,她便疯狂地奔去找如墨了。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留下房内怔愣和黯然神伤的两人,猛地推开了左如墨所呆的房间。封秦似是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向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看了床上似是昏迷的左如墨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而她推门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就这样站在左如墨的床前。他的脸精致的宛如陶瓷娃娃,双目轻轻地闭着,他的脸色很是苍白,那种病态的白似乎又回来几年前初遇般。楚清很害怕,怕他真的会这样静默地一直沉睡下去。一有这种念头,她的手便颤抖不知。 “左如墨……”她轻轻开口,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没有忘记约定吧。” “恩?”他微微睁开漂亮的黑色眼睛,狭长的睫毛轻微抖动。他的表情略有迷茫,似乎才发现楚清已来到床头。 见他醒着,楚清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神情依旧如此疲惫,似乎睁开眼,看着她就费劲了他很多力气。她有些哽咽道:“三年未到,你还是我的人!我不准你死!” 他轻笑,眼角嘴角扬起的笑容是从未展现的美丽。 “那三年后呢……”他轻声呢喃。 楚清一怔,微微扭头,“你活下来,我便告诉你答案。” “好,一言为定。”他的眼中闪着狡黠。 楚清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心中的石头已经大定,但一进门,就见末青风在房中踱步着,眉目紧锁,愁思浮现,“我已经占领了皇城旁的一个小镇内。我军伤亡太过惨重。这一仗……” “据我了解,燕国大军多分布在边疆,皇城只有几万而已,伤亡为何会如此惨重?”楚清疑惑地提着。 他沉吟了一声道:“因为沈青言。” “他?”楚清心下一沉。“他怎么了?” “入魔。”末青风组织着语句,“他那把剑是天下有名的第一魔剑,需要长久以来以血液饲养,所以剑一旦出鞘必饮血。奇怪的是,他用了那把剑那么多年,我倒是很少见他拔过,没想到此时他被魔剑所控,双眸绯红,血染大军。” 末青风突然沉默,双耳侧听,陌染也是一脸严肃,末青风道:“此地不宜久留,他顺着血腥味已经寻到这里 58、身死战场一剑伤 ... 了。” 一出门,就见沈青言一路杀来,而他的身后密密麻麻地跟着一群军队。 “东边。”末青风指着防御较为薄弱的一个地方道:“大家集体将此攻破!” -- 第103页 陌染一手紧紧的攥住楚清的手腕,另一手挥剑或斩杀,或抵挡,别人亦或是陌染的鲜血溅了楚清满身满脸。 听闻动静,楚清回头,看到的竟是这一幕,眼中竟流露出绝望来。而此时沈青言站在陌染的身后,对着他们冷冷地笑。 一股寒意从楚清脚底升起。明明是相同的外貌,但是确是另一种陌生的感觉。 沈青言抽出剑,鲜血四溢。陌染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身子仅凭一把剑支持着不倒地。 “王爷,退后。”即使伤成如此,他心中所念也是尽自己所能保全王爷,护她安然无恙。 楚清想挡在陌染的身前,却被末青风拉回了一边。 “你疯了吗?” “他是打算一个人去赴死。”她的眼中满是倔强,“他还受着伤!他一直保护着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末青风叹了一口气,提起剑,“你的伤未好,趁此时离开,我去救他。” 若是往日,末青风或许能和沈青言拼个平手,只不过此时沈青言入魔,剑招很是阴毒和迅速,他也有些招架不住。他和陌染两人互相掩护,总算刺中沈青言一击。他趁沈青言停顿时,迅速和陌染抽身离开。但见到还在原地焦急等他们的楚清,他气得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怎么还未走!”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念着。 陌染捂着胸口的伤口,神情有些疲惫,“王爷,向我保证。不管其他人如何,你都要活着。” 楚清沉默半响,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死。” 她似乎总觉得,若是自己在,说不定能改变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 “你!”末青风见她冥顽不灵,有些生气。 “你们谁也别想走!”沈青言在远处冷冷望来。 “快走!”末青风推她一把,“快带着你的暗卫离开。别到时候耽误师兄我逃生。” 他背对着她,明显有自己赴死也要拦住对方的意图。 “让我去。”她眼神决绝,末青风和她对视片刻,见她态度坚决,也知她性格倔强,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而就在这片刻的时间里,又有两人倒了下来。众人都警觉起来,这时楚清朝沈青言走去,直到她和沈青言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仿佛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对峙着。 若失败,一击毙命。 只要沈青言恢复神智,他们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青言……”楚清声音沙哑,眼眸蔓延着悲哀。“还记得我吗?” “我是楚清啊!”说到此 58、身死战场一剑伤 ... ,她不由地想起前世自己对他的爱,自己对他的恨。而这一世,为何又要种种原因而对立,相互提防却又相互不忍。 连她自己也不懂。沈青言为何要救她,为何要帮她,又为何流落于此。 她慢慢说着自己前世的故事,与他的相遇相知与相杀,似是蛊惑般,又似是长久以来的包袱终于落地。 剑指颈间,血迹顺着楚清的脖颈流下,十分刺眼。 只要一剑就能解决这个叽叽喳喳不停息的女人了,可不知为何,沈青言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钝痛,那种痛来的太过强烈,他的手不由轻微抖动着,然后十分僵硬地放下手。 嗜血的血红双眸渐渐化为了清澈,沈青言看了看身后越来越近的黑点,回头对楚清一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第一次见面,你便如此仇视我,而我唯有面对你,心思便不由我自己控制,总想多看你一眼,多关注你一眼。大概是我前世欠你的,所以今世才会如此。” 楚清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笑容了,这笑容那样纯粹,没有任何含义在其中,只是微笑而已,却又让人莫名的感伤。 沈青言决然转过身来,看着涌来的人群,对着一旁松下一口气的末青风淡淡道:“我说过,若你不能保护她,让她受伤,让她伤心,我就会抢走。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你最好永远也别给我这个机会。” 他的话让楚清一头雾水,倒是末青风尴尬地笑笑,偷偷瞄着楚清的表情。 沈青言提着剑朝人群里走去,剑在地上刻划着一道道印迹,似在悲鸣。 没想到这一笑,这一转身就是永别。 “沈青言!” 末青风见楚清恍惚转身,连忙抓紧她的手,任由她的指甲扣进他的肉里,也没有皱一下眉。“楚清,他所做的一切为了谁?!你还想要如此执迷不悟吗?!” 楚清不住地摇头。 “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末青风看着她,喃喃低语,“他是秦凤的儿子,必然不会收到什么伤害。跟我走,他日定会踏平这座皇城。” 可是情况并不似末青风想的那么乐观。他的军队因伤亡惨重,节节败退,被逼驻扎到了皇城附近的一个小镇上。 楚清经过这一日,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走入末青风的主帅阵营,见末青风极为认真的看着摆在桌上的行军图,眼眸暗沉如水。那图描画的甚是精致,想来末青风也花了不少心思。 他看得太过专注,直至楚清站了片刻才察觉到她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额……自己看了几遍,怎么改都好乱,捂脸…… 59 59、八百里分麾下炙 ... -- 第104页 经过皇城血染的那一夜,流言传得越发邪乎,把秦凤和如今的太子青言都传成了妖孽之说。 看到楚清走了进来,末青风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师妹……我们只有七万三千人,攻不破皇城,也守不住这里。” “只要能够撑到明天落日之前就好”楚清轻轻的叹气,“但愿,一切顺利。” “你又安排了什么事是瞒着我的?”末青风摇头,秦凤来势汹汹,也知道楚国此时兵力不够,就算赶过来也赶不上了。而他们只有七万,如何能抵过秦凤从燕国各地调来的二十万大军。 “那就要看一个人的本事了。”楚清淡淡道:“看我是不是高估了他。” “谁?”末青风突然靠近,手不规矩地环抱中楚清的腰,头轻微靠在她的颈间,轻软的呼吸声时轻时重着轻抚着。 楚清想挣脱,却被他牢牢地禁锢着腰,他有些委屈道:“别动,伤口痛。” 她长叹一口,怕自己太过用力,害他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度崩裂,便妥协不再挣扎。 这几日一直紧锁眉头的末青风突然轻笑了一声,他有些玩世不恭地在楚清的耳边低语着:“师妹可有后悔来燕国?可有后悔陪我留下?” 楚清不懂他在说啥,只乖乖答道:“从未悔过。” 是她自己要留下的,没什么可后悔的。而且燕国被秦凤控制,往后一定对楚国造成很大的威胁。她不得不在事情没严重到无法挽回时做出最利于楚国的决定。 “师妹和我说话怎么总是要神游……”他委屈道:“师兄这么没魅力吗?一个大活人在你旁边,而且还是如此姿势……” 楚清疑惑地看向他,他有些气馁地叹了一口气,转而突然玩味道:“明日与秦凤一战,若是失败,你我就是一死。不如我们去地府做一对鬼夫妻吧……” 楚清皱眉,正经道:“我还不想死。” 末青风被她的话气住了:“是是是,我也不想死……” “末青风,你是时候该上药了。”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左如墨一身白衣,双手环胸,秀美微挑,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见左如墨一来,楚清便条件反射般地挣脱了他的怀抱,看向他,末青风不由一阵气馁和憋屈。 “如墨,你的伤也没好,别到处走动了。”楚清走进左如墨,关怀道。“上药这种事,就让封秦做吧。” 左如墨若有所思地把目光看向末青风,意味不明道:“我不放心。” “啊?”楚清困惑:“不信任自己师兄的医术啦……” “王爷。”陌染突然走了进来,见着楚清,跪下行礼,“燕国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和秦凤回合了了。” “若是失败,师妹就赶紧走吧”末青 59、八百里分麾下炙 ... 风苦笑,“我是走不了的,我一走必军心散乱。师妹离开后,急速回到楚国,再另谋他算吧。”他知道,楚清一定有保全自己的法子,一定能够在千军万马中跑了。末了,他开玩笑道:“我死后,他日一定要为我复仇哦。” “复仇这种事情太累了,我不想做。而且我不会走,我要以一种完胜的姿态回到大楚。更何况燕国二十万大军汇聚于此正合我意呢。”此时真是燕国边防最薄弱的时候。 “师妹莫不是傻了,难道真要与我做一对鬼夫妻?”末青风轻声嘀咕着。 “啊?”楚清明显没听清,倒是左如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秦凤现在可是要进攻?”楚清看了一眼陌染。 “秦凤现在在城门,估计过不了一个时辰就会攻过来。” 楚清低头思索,道:“时间还不够,我去会会她,拖延下时间。” “我陪你去。”末青风不假思索道。 “不,你留在这。” “皇后娘娘,我们总共二十万七千人,而对方只有七万多,现在他们聚集在皇城周边一个小城镇里,若我们此时进攻,此处包围,他们根本就守不住。”跪地的将领小心翼翼地说着。 秦凤笑了笑,“进攻。” 当然,燕国大军已到。他们的亲属早已被她的手下掌控,若是不服从,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一个很好控制人的方法。秦凤知道,所以她有恃无恐。她的皇儿已经被他们毁了,那就让她自己直接称帝。 “集中兵力进攻。” 毕竟,七万对上二十万,等于是螳臂当车。这且还不算,她手中的大军,都是身经百战者,训练有素的。 所以,秦凤一点也不想等了,一点也不想拐弯抹角,二十万大军直接进攻,到时候,她的大军长驱直入,是何等的震撼! “皇后娘娘,前方有两人骑着马而来!” 秦凤抬眼望去,见着末青风搂着楚清的腰共骑着一匹马慢悠悠地向这起来。 末青风一脸得逞的笑意,楚清一副无奈。他搂得很紧,身体贴得很近。若不是此时在战场上,战火纷飞,说不定…… “燕后,本王有几句话要问你?”站在离城门不远的距离里,楚清突然提高嗓音道。 “哦?什么话?”秦凤感兴趣地问。 “你可要投降?”楚清挑眉。若是她投降,或许能看着沈青言的面上饶她一命。 “投降?楚清你莫不是疯了吧!”秦凤笑了笑:“这个天下都将是本宫的,本宫怎么会投降!本宫到要看看是谁笑到最后,是谁在劫难逃!” -- 第105页 “燕后,”楚清也笑了一下子。“你认为你的二十万将士能守住城门?还是能认为有什么转机?” “是的。”秦凤点点头,嘴 59、八百里分麾下炙 ... 角满是自信,“你既然知道,也已经迟了。你仅仅只有被青言杀得死的死,伤的伤的四万楚兵,外加燕穆风的三万燕兵,二十比七,你能够做什么?” “兵临城下。”楚清接着她的话说了出来。 “呵……莫非你还在等楚军的救援?楚国离燕国可是有一段距离,呵……你就先一步在地府里等你的楚国将士吧。这大楚,本宫迟早要踏平的!”秦凤傲然地说着,满是自信。 “大军已经来了。”楚清轻笑:“若不信,燕后进攻看看。” “我的话说完了,走吧。”楚清看了一眼秦凤,招呼着末青风骑马离开。 “啊,就这样?”末青风皱眉,“背对着骑马回去,太过危险,万一他们放箭……” “秦凤本就疑心重重,我如此挑衅,她定会以为是诡计。此时不敢动我们。今日也不会进攻了。她一定要等到下属报告给她的确切消息,但是等到有人给她报告消息,一切已经晚了。” 末青风抬眼望了望楚清,她的表情沉着稳定,镇定自若,仿佛一切了如指掌。 果然,他们等了一天,未见秦凤进攻。倒是远方扬起了尘土,来了大批军队。 “是赵军。”士兵向秦凤报告着。 她淡淡点头道:“看来云端带兵来了。本宫赢定了。” 过会,等大军走进,看见领头的青衣少年和白衣少年,她的脸瞬间白了下来。 “楚清!!!”她大吼了一声,双眼通红。 楚清一身黑色的长裙,慢慢走来,轻轻淡淡的笑着道:“季黎,我果然没看错你。”转而,她看向白衣的柏宵,道:“小白,今日攻城就靠你和三殿下所带领的十五万赵军了。” “不是三殿下。”季黎纠正道,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楚清,“清王,对于你,朕甘拜下风。” 楚清一愣,随后轻轻笑了。 “季国……易主了?”末青风呆了呆,这才算是回过味来,搂住楚清,低声附在她耳畔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秘密。”楚清的脸上,带着一丝坏笑,“末青风,季国已经易主,成了我大楚之物了。那你呢,他日成为了燕王,可愿意听从大楚?” 末青风想也没想,“若是师妹想,那就给你。”末青风拉住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子。“你要吗?” 楚清一呆,淡淡道:“我开玩笑的。” 燕国皇城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皆是大军,火把把整片天空都照红了,这些士兵的手中,都握着寒光闪闪的兵器,带着森森寒人的杀气。 楚清一身白色戎装,坐在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上。她的身边分别有一袭银白色长袍的左如墨,一身暗红色袍子的末青风,青衣的季黎,白衣的柏宵,以及站在她身 59、八百里分麾下炙 ... 后,宛如与周边融为一体的陌染。 她的身边有他们,所以她又有何畏惧! 她抬头,凝视着皇城之上一身红衣的秦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神冷冽,手微微轻抬,“攻城!”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下一章正式完结。 60 60、一种相思(大结局) ... “新王登位了。大赦天下三日呢。” “一场燕国内乱,竟然牵扯了到了楚国和赵国,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之,天下太平了就好。” 酒楼临窗的一个桌子上,面对面坐了两个人。一人脸色苍白,似乎大病初愈一般。一身单薄的白衣,面容柔和俊美,双眼怔怔看着外面。另一人,是一名绿衣女子,她面露忧愁地望着男子,犹豫不止着。 “殿下,我们是时候该离开了。” “我已经不是殿下了。” 沉默了半响,他又问:“她回国了?” 明明没说是谁,绿衣女子却瞬间知道他说的是谁,她淡淡道:“是。” 白衣男子沉默了片刻,回头低声叹道:“走吧。” 他站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桌椅,他双手摸索了几下,把椅子扶了起来。 绿衣女子看着这一幕,眼中闪着泪光。她伸出手,轻声道:“公子,我扶你吧。”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把手递了过去,轻轻道:“谢谢。” “有找到燕离吗?”他问。 “在燕国一个偏僻的地方……”她顿了顿道:“夫人疯了后,二公子一直照顾着他。” 他的步伐一顿。据说燕离当时发了疯一般冲进千军万马救被围困的母亲,随后两人躲过了追兵后消失了。末青风昭告天下说母后,他与燕离已死,实则也是想放过他们一命吧。 “公子?”女子疑惑地看着他。 “燕离他……其实很喜欢母亲……但是母亲一心培养我而忽略了他,导致他的心也扭曲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待到楚清回国后,因楚旌所造成地的内乱已经平息了下来,楚国恢复了太平。国内,楚容年龄虽小,但有乔羽和聂云扶持着,她也放下心了。 景荣十四年,老臣子渐渐年老告假,一场科举,朝堂内吸收了一些新鲜血脉。在楚容帝的执政下。楚国蒸蒸日上,又恢复了以往大国应有的姿态。而另两个大国季国和燕国都和楚国签订了和平协议,从此天下太平。 -- 第106页 而楚国最鼎鼎有名的清王府,如今改为了公主府,虽在闹市,却寂静无声,依然成了一个空府。 楚容推开门,吱呀一声。几缕灰尘飘落,他踏进府中,看着府内的一切,轻笑了一声。 几个侍女正在扫地,听闻笑声,看到楚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参见陛下,聂丞相。” “皇姐呢?”他沉声道。 “长公主她……几日前就留书离开了……”婢女有些害怕支支吾吾道,眼睛却不由偷偷看着长大后越发俊美的楚容,脸悄悄地涨红了。 “皇姐说她生病了,所以不来朝了。”他边摇头边轻笑:“我见她几日不来,还以为她……没想到她还是偷偷离 60、一种相思(大结局) ... 开了。名利爵位对她来说只不过过眼云烟……还是说是为了躲某人?” 想起前不久,皇姐在朝上依然宣布放弃王爷的身份,恢复自己长公主的名号,她的府邸也变成了公主府。前脚她刚宣布,后脚燕国突然派来使者,声称为了促进两国的和平发展,燕楚两国联姻,她倒好,竟在此时溜掉了。 “好好打扫,皇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说完,他转身离去,倒是聂云突然道:“陛下,臣想再呆一会。” 清王府还是原来的样子,聂云不由自主地走到他住了几个月的聂云居。院子里桂花飘落,满地幽香。 “聂聂聂云公子……”一个正在打扫的侍女呆呆地望着突然出现的聂云,身侧的侍女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什么聂云公子,是聂丞相!” 聂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有注意四周。 “你是想用死来反抗我吗?不是想杀我吗?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醒了,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不醒,不好意思,你将再也没有机会杀我了,像我这样的坏人会活得很久,而你却死得早。” 双人的发丝在地上缠绕,对方的呼吸声能清楚地听闻。他重重地咬了一口楚清的肩来发现自己的怨恨。 “为什么不是你去死……”他微微松开了口,在她颈间轻声呢喃着,顺势地从她的青丝发髻里抽出一只用于固发的白玉簪,朝她胸口刺去。“你——去——死——吧!” “怎么,你敢把我留在身边,不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吗?就算我今日放手了,错过了这个机会,你能防的了日日夜夜吗?楚清,枉你一直阴险狡诈,怎么此时还想不明白呢?” 聂云缓缓抽出染着鲜血的利箭,动作缓慢反复地似乎很欣赏楚清痛苦纠结的表情。然后看着楚清捂着腹部单脚跪在地上,血顺着指尖流淌,他一步步地走向楚清,双手高举手中的利箭。 “之前看你踏入陷阱,我就在想,不能那么容易就让你死,至少应该由我亲手手刃仇人!” 他轻叹一口气,和她的相遇相逢相知都是如此情况,他从来没有说一声谢谢,两人除了争锋相对,恶言相向,剑拔弩张外。他似乎没有多少时间,静静地了解过她——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又突然消失的女子。可是就是这样的女子,却改变了楚国,改变了整个天下。 “陛下,楚国传来的消息……” 正在发愣的末青风微微转头,他的嘴角带着不同于往常一般的温柔,他急急道:“可是她同意了?” “那个……陛下……是……” 楚清幽幽转醒,暖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发丝飘扬。她微眯着眼睛,手扶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左如墨?”她的眼前对 60、一种相思(大结局) ... 上一个秀美浅笑的面容,她微微挑眉,一副我看错了你的表情:“你给我下药?”她回顾了一下四周,竟然在马车上。“我现在在哪?” “王爷。”他微微抬眸,“你说过三年内我是你的人,你怎可丢下我去燕国。”原来是他理解错了,以为她要去燕国吗? 他逼近她,过近的距离,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躲闪。他的王爷那么聪明,偏偏在感情方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抵触,他旁敲侧击都不见她都任何回应。 难道真的要他当面说出口吗? “王爷,其实……”他顿了顿,“你现在已经不是王爷了,我……”他低头踌躇,“我能叫你清儿吗?” 楚清眨了眨眼,还未答,左如墨便把眼睛微微瞥开,脸粉红着,接着急促道:“清儿,我们快离开楚国了。楚国已经大定,你也不需要操心什么。就我们两个人,离开这里,找个安宁的地方,过着两人幸福的生活吧。你……你还欠我关于三年后的一个答案……” 楚清的心突然一滞,左如墨低着头,满脸的局促不安,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他的脸上,眼光也柔和了下来。想起他曾经为了她几度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么温柔地守护着她,或许……她是该看清自己内心的感情了…… 楚清的目光太过柔和,左如墨似是被鼓舞般,头微微地靠近她,一边观察她细微的表情,一边靠近,见她似要开口说话,害怕是那他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他欺身上前,一只手越过她的脖颈按在马车壁上,一只手指温柔地擦过她的脸颊,然后在她呆呆的目光下,他低头,轻轻浅吻着她的唇瓣。 “我不同意!”这时一声急促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传来。 左如墨大惊回头就见陌染策马赶至马车旁边,而楚清捂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脸通红着,低着头,一种被人抓包的羞愧感。 -- 第107页 “左如墨你在客栈对公主和我下迷药,私下带走公主到底有何意图!”陌染蹿进马车,沉着脸,厉声道。 “我的意图?”左如墨轻声反笑,“我的意图你还不清楚?我以为你也有同样的意图呢!”他挑眉,争锋相对着。 陌染表情一僵,正色道:“我是公主的暗卫,我的职责就是保护公主……” 他们俩还在喋喋不休地争论着,楚清痛苦地用手按着太阳穴。 原以为楚国大定,她就能优哉游哉地过着小日子。哪知刚卸下王爷的身份,阿容死活不愿意她做个平民,硬是恢复她长公主名号。而末青风也不知道哪个神经抽住了,派来使者言辞灼灼地认为两国应该友好外交,应该联姻促进两国友好。 楚国公主只有她,她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连忙收拾着包袱留封书信和陌染跑路。却 60、一种相思(大结局) ... 在客栈休息时,被左如墨逮个正着。 烦哉烦哉…… “你们吵够了没?没吵够,我一个人走了。”楚清大喊一声,两人连忙住嘴。 这时,马车门帘突然被掀起,还在暗自思索如何解决这两人的楚清抬眼望去,末青风一身红衣翩然,墨发随意垂荡着,满脸皆是妖魅带笑地望着马车内异常寂静的三人。 在他们惊愕呆滞的目光下,那双漆黑漂亮的凤眼瞥向楚清,“师妹,这是去哪儿啊,可是要去燕国?师兄成亲之日的红衣都穿上了,就等师妹了……” 左如墨和陌染一同警惕地看着他,他波光流转,挑眉笑道:“又或者师妹,也带上师兄如何?”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 呼……有种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篇文正是写得超纠结,断断续续直到今日终于完结,幸好我一直坚持了下来,没有半当中放弃……还是很高心大家看我的文~ 一直以来,我要感谢所有留言的亲,谢谢你们的鼓励,真的是在我有弃文念头时,给了我最大的鼓舞和帮助。 我整篇文前半部分全靠riyaoh亲的留言鼓舞着 ,她的每条留言我都喜欢,一直写很长,我还有很多都加精了,甚至给我投地雷,真的是谢谢你了。但是很抱歉我辜负了你,曾经近一个月没有更新,你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不管你后来是不是弃文了,我真心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做到了完结这篇文。 因为断更过好几次,点击下滑很厉害,也一直没留言和收藏,后来,在我又想弃文时,浮尘亲出现了,并且后面每章都留言,又燃起了我一定要写完这篇文不能辜负别人的念头。谢谢浮尘……不知道你看完本文会是什么感受,希望没让你失望……捂脸…… 总之,我感谢每一位看完我文的亲们~希望你们能一直支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