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1v1,H)》 时间:深夜,地点:宠物医院。 01 某日深夜,司虞刚结束活动就接到了男友的电话轰炸。 鬼吼鬼叫又哭爹喊娘说他的狗儿子快不行了。 她穿着小礼服大半夜赶紧打车去男友家,司机大叔也是个热心肠,好生劝她注意保暖,已经深秋了,年轻人别把身体不当回事。 女人浓密的假睫毛掩住不耐的眼色,她撇唇,声音倒是很甜:“谢谢大叔啦。” 司虞最讨厌被说教了,与其逼逼赖赖这么多,您倒是把窗户关了空调开开呗。 等她蹬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气喘吁吁地爬上叁楼,刚刚还在电话里哭嚎的男友正蹲在家门口打游戏。 “阳哥,我小明玩得还行吧?” “嗯嗯,牵好我,别管队友,等下我们二打五乱杀。” 呵,又在跟妹子双排呢。 司虞站在他身后半天男人都没反应,她伸出尖尖的鞋尖狠踹了他一脚,声音不耐道:“你狗儿子不是要死吗,还有心情打游戏呢?” 童慕阳一个踉跄,冲着门就跪下了。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身,刚想抱下女友,手机里又传来女人嗲声嗲气地求救:“阳哥你呆站着干嘛,快救救我!救救我!” 他顺势坐在地上边操作边解释:“等我这把打完。贝多芬刚刚又吐又拉的,吓死我了。这不赶紧给你打电话,反正我一个人也搞不定,等你回来顺便开了把游戏。” “是啊,司虞姐,慕阳哥难得拉我,您别吃醋哈,我纯纯来蹭分儿的。”这冰清玉洁的口吻,倒显得是她小肚鸡肠了。 司虞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她扯了扯口罩,闻到屋里一股酸臭味,刚进门就看到一地的污秽和倒在地上喘气的狗。 原本黑亮的毛发上面挂满了恶心的粘液跟呕吐物,腐臭味扑面,她又捂紧了口罩。看样子确实离死不远了。 狗看到女主人发出哀鸣。 “童慕阳你到底走不走?”司虞又问了一遍。 “再等我五分钟,快赢了。” 等你赢了,贝多芬也快硬了。 司虞看到傻狗努力挣扎的惨样,莫名有些焦躁。算了,男人果然都不靠谱。司虞憋着气果断掉头进卧室,拿了件童慕阳熬夜抢到了限量外套包住了浑身抽搐的狗。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然后还没等男人反应,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风一阵地从家离开。 耳朵还回响着男人发现自己外套被弄脏的谩骂声,她顿时神清气爽,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贝多芬看起来病的不轻,刚刚又在出租车上窜稀了。不但童慕阳的外套彻底报废,司虞裸露的脚背也沾上了。 到了医院门口,司机没好脸地收了她的赔偿,司虞黑着脸赶紧冲进了宠物医院。 已是半夜,谁能料到连宠物医院都这么多人在排队。 这他妈是个倒了血霉的日子。 司虞在前台登记完信息,急匆匆去卫生间清洗了下脚。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发现贝多芬已经不在等候的椅子上了,倒是前台的小护士似乎也在找她,笑眯眯道:“刚刚陈医生发觉你家毛孩子状态不太好,就先带进诊室了。陈医生在叁号诊室,最里面那间。” 司虞穿过长廊,到处充斥着动物的哀嚎声,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诊室的门开着,司虞探进身只看到童慕阳那件脏兮兮的外套被丢在尿垫上,一旁似乎是贝多芬的病历。 腌渍入味的外套倒是让她心情愉悦了一些,拿出手机准备拍下来恶心童慕阳。 一打开就先看到童慕阳发来的几十条语音跟表情包,司虞果断划掉,点开相机,精心地选择拍摄角度。 怕臭男人看不清楚,故意弯腰凑近又把镜头怼得更近些。她穿着露肩的短礼服,这样的姿势很容易走光,大概是太专心拍照,司虞并不知道此刻身后正站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戴着无框眼镜,眼神有些犀利,注意到女人裙下的微妙的光景,不住蹙眉。他用力地敲了敲门,司虞吓了一跳。 她赶紧站直转过身,脸色窘迫。 男人没讲话,径直坐到电脑前开始打字,司虞罚站似的等了半天,见他不理睬,又没看到贝多芬,她忍住不悦开口:“您是陈医生吧,请问我的狗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抬头,眉毛微微挑了下,回道:“在处置室,刚刚拍了片子没有发现异常。”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晦涩,语气不悦:“你就是它主人吗?” 听起来并不礼貌。 司虞点头,心中不悦。 “呵,我还以为谁又把狗丢到医院弃养了。”说罢,眼中流露一丝不屑。 …… 她只是去洗了下被吐脏的鞋,并没有那么黑心肠好不好。 “哦,那您是医生吗?”司虞抱臂诘问,光线打在她妆面浓郁的脸上,细长的眼线看起来很凶。 男人往椅背靠了靠,墨色的瞳仿佛在审视她。 司虞微微一笑:“真巧,贝多芬它爹刚死,陈医生这么好心就带回家养呗。” ———— 开新文了哦。 关注珠珠评论,饿饿。 -- 关键词:手癖 шοο⑴㈦.∁οм 02 空气似乎停滞。 男人英俊的脸上闪过一秒错愕,随即又恢复如常。 陈界遇到过很多奇葩家长,大多数情况下都能理性应对。 许是最近连轴夜班,疲劳的神经绷得太紧,陈界也发觉自己的失常。他轻叹一口浊气,将心思又放回了自己的工作上,女人不痛不痒的嘲讽也只当是耳旁风。 陈界继续敲着键盘,语气恢复平日的温和。 只是隐约透着不易察觉的寒气。 “狗呕吐多久了?” “最近饮食怎样?” “大小便呢?” “有没有接触其他生病的动物。” …… 司虞一问叁不知,眼神却被男人搁在键盘上的手吸引。 手背白皙干燥,指节修长纤细,指甲圆润整齐,关节处还隐隐透着粉色,一双完美的长在她审美上的美手。 她突然想起童慕阳喜欢的某位电竞选手,之前活动的时候还遇到过,帮童慕阳要了签名。手确实也挺好看的,但是长得就比起这个陈医生逊色太多了。 见司虞低着头不看他,陈界还以为她终于有了负罪感。嘴角微微抽搐几下,耐心解释:“先去查个生化血常规,粪检排除下寄生虫的可能性。虽然刚刚拍片已经大致排除外伤,但是以防意外我们还是建议等贝多芬状态稳定再复查一次。” 司虞皱眉:“不用拍了,它没摔过。” “这个你倒是能确定了?”说罢男人起身居高临下扫了她一眼。 轻如点水掠过湖面,又像针扎在她身上。 “什么人啊,不就是会给畜生看病,当自己是警察呢!” 司虞一怒之下在医院充了两万块,没等到陈界再回来就怒气冲冲离开了。 ## 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司虞闻着一身的酸臭,赶紧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昨天就预告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更新,她不想当鸽子,把湿漉漉的长发盘在头上,抱着自热米饭蹲在茶几前剪视频。 剪完视频已经晨熹微露,米饭早就凉透变得硬邦邦的了。 作为一名敬业的网红,司虞自然知道此刻正适合来张自拍,展示下自己的辛苦敬业。 她立刻精神抖擞地去画了个素颜妆。 将厚重的窗帘微微拉开一点,趴在桌面上,照片里再稍微露出电脑上的视频剪辑软件,空掉的咖啡杯也刚好挡住一点点她的脸颊。 ——鱼之乐:收工,感觉最近每天都能看到凌晨四点的D市呢^^ 配图从刚刚自拍的百十来张里挑出脸部线条最优美,氛围感拉满,眼神充斥易碎感又恰好心机地露出一点锁骨。 她才把各大社交平台都发了一遍,贝多芬死了的爹就诈尸打来了电话。 司虞挂了叁四次,童慕阳不依不饶继续电话轰炸。 她烦透了,干脆关机倒头就睡。 第二天中午睡得昏天黑地的司虞又被门铃轰炸醒了,她黑着脸开门,看到嬉皮笑脸的童慕阳举着外卖示好才将将让他一道门缝放他进来。 男人熟练地去厨房拿碗筷。 司虞回房洗漱一番,懒得换衣服就穿着宽大的T恤,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等着童慕阳喂食。 男人小心翼翼地讨好道:“小虞,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再去洗点水果。” 司虞一把推开他靠近的脸,语气不耐烦:“你是不是又抽烟了,嘴巴臭死了离我远点。” “哦,”童慕阳小声狡辩,“就一根,我都好久没抽了。” 呵呵,她叁天前还在马桶发现烟头。 不过无所谓了,她直入主题:“说吧,找我干嘛?” “就是……”童慕阳看她爱答不理的样子,小心翼翼揪了揪她的袖口,“我那件外套吧……昨晚你不是拿走了嘛……” 他支吾了半天,原来昨晚电话轰炸就是为了找衣服呗。 “就这?”司虞挑眉,怒极反笑。 “童慕阳你脑子里除了限量款跟游戏还装的进其他东西吗?” “不是还有你吗,我的亲亲——” 伸手又想往司虞身上蹭。 司虞一脚就踹了上去:“童慕阳我跟你说我俩玩完了,你他妈再伸手碰我一下我就去告你性骚扰。” “小虞,不要乱开这样的玩笑,很伤感情的。”童慕阳一脸正色道。 “我是认真的,我累了。” 童慕阳看清司虞眼底的倦色突然慌了,他手足无措地举手又是保证以后不会再抽烟,又是道歉说昨晚不该让司虞等他打游戏。 可是她要的不是这些。 “慕阳,我以为你今天至少会关心下贝多芬,它是你非要养的。可是好像它跟我一样,既比不上你的游戏,也比不上你的限量。我真怕有一天我也跟它一样,被你像垃圾一样丢到一边不管不问。” 她有条不紊地论述,童慕阳不敢再与她对视,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他不会,他错了,他很爱她,像个复读机。 可是司虞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一个旁观者。 对恋情失望的女人并不需要道歉。 司虞会对他大哭大笑又爱热闹,她从来不会这样淡漠地看着自己。童慕阳害怕了,他仿佛攥了一把流沙,握得越紧,司虞就跑得越远。心被狠狠地揪痛,他控制不住地抽了自己几巴掌。 “童慕阳,我们是成年人了,不要用这种幼稚的手段耍赖。这事我考虑很久了,好聚好散行不行。”他们认识了十年,爱会消失,但司虞知道成年人结束一段关系需要体面。 “可是,可是你说过你爱我。” 司虞冷冷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男人,像是第一次被抢走糖果的小孩。 以前的她很喜欢童慕阳这样的纯真,没心没肺,想哭想笑都可以肆意对他发泄。 女人突然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养狗?我跟你说过我狗毛过敏。” “但是你撒谎,你没有没有过敏。而且你不跟贝多芬相处很好吗?贝多芬需要妈妈。”童慕阳神色焦灼,仿佛终于抓住了她的把柄般掷地有声。 司虞继续微笑,轻声细语道:“是啊,我在撒谎。” 过敏是,爱你也是。 ————— 丢掉前任不需要伤心呢宝 -- 心情:多云转晴 шοο⑴㈦.∁οm 03 司虞习惯性会记录收到的礼物清单,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赠予对方相当价值的回礼。 所以熟练地一边对着iPad上罗列的物件打勾,一边把童慕阳送的礼物和留在自己这边的日用品分类打包,个把小时就收拾完了。 那头垂头丧气的童慕阳窝在家里游戏五连跪后,干脆联系狐朋狗友出门撸串喝酒,大吐苦水。 整理完毕的司虞松开随意挽上的头发,乌黑的发如缎带散开,她用手指捋了捋,发尾差不多快即臀。 准备联系同城速递时,司虞终于想起来去找手机。 快递小哥是老熟人了,司虞也没走平台,直接转了账过去。小哥回了个OK,两人约定下班后接头。 司虞随意翻开了下信息,某个陌生的群组刚巧跳出信息。 ——“贝多芬护理群” 啊,她终于想起来了,前男友的狗命还在她手上。 司虞趴在沙发上划过检查单子跟用药说明,打开医院那边发来的视频,贝多芬已经能吃流食了。她点开最新发来的那条,视频里又出现了那只长在她审美上的手,修长的手指正温柔地梳理着贝多芬脑袋上的毛发,狗子吃的哼哧哼哧,隐约又听到了男人低沉宠溺的笑声。 耳膜像被融化的棉花糖包裹,在肆意捏成甜蜜的形状。 呵,对待动物倒是温柔的很。 司虞起了莫名的胜负欲,难道她一个粉丝百万前凸后翘的标准大美人在他那里还没有只狗受待见吗? 好歹她昨晚一时冲动在医院消费了两万块,立马理直气壮地在群里发语音:“贝多芬的主治医生呢,你们发的那些报告单子跟治疗我也看不懂啊,能不能劳驾他上点心,好歹跟我解释解释我家狗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啊,多久才能好啊。” 她发完自己又听了一遍。 大概是对陈界积怨很深,听起来真像个撒泼的潜在医闹。 司虞连忙又发了条语音,轻声细语地感谢了下熬夜照顾贝多芬的护士姐姐。 没几分钟医院前台就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来看看贝多芬,这样也方便跟陈医生沟通病情。 “陈医生今天也是夜班,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晚一点过来哦。” 她很确定刚刚那只漂亮的手属于陈界,问道:“刚刚视频里摸贝多芬的人不就是陈医生吗?” “陈医生他就住在我们医院附近,刚刚路过顺便来看下狗狗的情况的。贝多芬妈妈请你放心,我们陈医生很负责的,他只要有时间不管当不当值都会来医院看小动物的情况。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我们这边也是可以帮您换主治医生,毕竟您也知道毛孩子跟人不一样,不会自己说哪里不舒服,如果医生跟家属没有建立信任的话,后续的治疗也很麻烦。……” 大概前台也被她之前咄咄逼人的语音吓到了,连忙跟司虞吹捧陈界的医术有多高超,人又温文尔雅,平时也热心动物保护事业。 前台还特地解释,夜里一直是陈界在照顾又吐又拉的贝多芬,好像还被溅了好几身白大褂。司虞想到那双漂亮的手也摸过那些酸臭的呕吐物,突然就有点心疼了。 这实在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司虞当然不会换主治医生,甚至开始期待晚上的交锋。 快递员熟络地上来搬东西,临走前,司虞从冰箱里拎了瓶气泡水给他。 眼看时间还早,她换了身衣服便准备先去楼下理发店洗头。Tony给她弄了个一次性卷发,搭配上她嫩黄色的系带长裙,体态娉婷,妩媚动人。 司虞在理发店拍了两张满意地照片发到社交平台。 看到底下刷屏的赞美之词,心情大好。 美女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 ————— 晚上十点左右二更,求猪猪! -- 关键词:耳垂,气味:黑糖 04 起雾了,月亮被笼进纱里。 司虞把车停好,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拎着奶茶下车。 今天宠物医院倒是不忙,不过加了台急诊手术,司虞来的时候刚巧陈界进了手术室。 她把奶茶交给前台让她分给同事,然后被另一位女医生带去楼上看贝多芬。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遮不住的来自动物身上特有的腥臊体味。司虞后悔自己没戴口罩了。 贝多芬的笼子在最里面靠窗的地方,一直憋着气的司虞凑到窗外赶紧深吸几口。没得到主人第一时间关注的狗子嗷嗷地开始撞笼子。 后腿还哆嗦着站不起身,尾巴倒是摇得格外欢脱。 女医生检查了下它胳膊上的留置针,又捏了捏肿胀的爪子开始跟司虞详细说明贝多芬现在的情况。 司虞打断了她:“不用麻烦你了,我等下跟陈医生沟通就行。” 她笑得亲切有礼。 女医生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会心一笑。拿了把椅子给司虞后便下楼接诊了。 也不知道手术要等多久,司虞坐在贝多芬的笼子前玩了会儿消消乐,想起包里还带着零食,拿了块肉条逗它玩。 “你现在还不能吃垃圾食品吧,闻闻就行了啊馋鬼。”司虞收回零食,看到贝多芬吃瘪地垮起脸,忍不住笑出声。 贝多芬嗷呜一声,脑袋耷拉在胳膊上,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我可不吃你这套。再忍忍呗,等你病好了我就把你送回去。”她翘着二郎腿,蔻色的指甲从凉鞋里探出来,蹭了蹭贝多芬的下巴。 狗子被她烦的不行,干脆背过身用屁股对着她。 “哎,你这小东西还有脾气了。我可提醒你,你爹那件限量款外套可是你拉毁的。小心回去直接被炖了吃了。” “就童慕阳那没心没肺的德行,估计会边哭丧脸边说哎呦,真香。” 见贝多芬不为所动继续用屁股冲着她,司虞蹲下身试图要开笼子的门。 门上的奇怪的设备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男人也快步冲了进来,蓦地出现在她身后低声斥责道:“把手放下,别乱碰。” 她一下没蹲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救命,今晚怎么又是她丢人现眼。 陈界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轻而易举把她拎了起来。他穿着短袖,司虞注意到他胳膊上微鼓的肌肉。 不会过分夸张,但是线条流畅且有力。 他柔软的掌心熨帖着她的肌肤,尽管只有几秒,心房被羽毛搔动的痒。 太喜欢那双手了。 没有薄茧,干燥温暖,隐隐透着皂香。 陈界记得她,性格配不上皮囊的傲慢女。 他跟同事换了班,原本下了手术台就可以下班,所以干脆在楼上冲了个澡。 走到前台又被小护士拦下说贝多芬的主人在等他。 他上班的时候不会看手机,自然还不知道司虞在群里咄咄逼人的发言。思忖片刻,负责任的陈界打算上去跟司虞沟通。 哪知道又看到她在闯祸。 “它暂时需要静养。” 陈界拉开距离,转身洗手。 ## 他走在前面,简单的黑色T恤下掩着高挑挺拔的身材,肩膀很宽,背却极薄。司虞跟在他身后,眼神肆意地打量着。 莫名其妙的,男人貌似又在生气。 办公室的门关着,桌子上是前台摆着的奶茶,司虞见他不喝干脆自己拿来。弹牙的黑糖珍珠有点甜腻,她舔了舔牙根,把喝剩的奶茶放在一边。 陈界拿来贝多芬的病历夹,从头到尾跟她详细说明了病情。 “也就是说他可能就是误食了有毒的东西呗。” “大致是往这方面推测治疗的,因为你提供的信息量太少,我们不能确定中毒源。不过吊完水后他已经开始主动进食,再过几天应该后肢无力的情况也会改善。” “哦,这样啊。”司虞算了下时间,应该在她去云南拍摄之前能把贝多芬送回去。 办公室又陷入沉默。 陈界低头在翻手机,司虞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奶茶,开口问道:“陈医生是准备下班了吗,才发现你没穿白大褂。” 他大概是在回复消息,眉间皱着,手指在屏幕上飞舞。 “嗯。”回答短促。 “你们这行还挺辛苦的啊?”她不急着离开,捏着吸管打转。 陈界终于舍得抬头,没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还不走吗?” 司虞把碎发拨到耳后,露出精致娇俏的笑。 “陈医生我能再问个问题吗?私人的。” 他应该拒绝。 “问完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女人飞快地补充道。 陈界把手机放到桌上,与她四目相对。 弯成月牙的眉眼藏着一丝狡黠,她迅速起身弯腰凑近,男人的脸被藏进了乌黑的卷发中。 红唇若有似无拂过,他感觉耳垂潮湿发烫。 他捏紧拳,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颅顶,飘飘然仿若掉进黑糖味的云絮中。 陈界脑中一片空白,无法继续思考。 女人翩跹的裙摆宛如蝶翼扇动,即将引发一场海啸。 ———— 猜猜司虞说了啥。 -- 进度条:暗涌 05 她咬了口番茄,酸甜的粉色汁水在嘴巴迸溅,冲刷了甜腻的滋味。 司虞想起刚刚的画面,眉眼迫不及待地溢出狡黠的笑意。 “别乱动。”她擅长营造亲昵的氛围,刻意压低嗓音轻语。鸦黑的卷发融进他的T恤,即便藏在阴影中,司虞还是敏锐地发现红色的热浪从他白皙的后脖颈往上翻涌。 像是捏住了他的弱点,司虞喟叹:“刚刚就觉得陈医生好香啊,下次能不能让我也用下你的沐浴露呢?” 她太擅长撩拨男人。 漫不经心地丢下石子,不管水面微澜。她深信越是一本正经的外表下,越容易困着被枷锁囚住的腌臜。 就连碰一下她都忍不住要去洗手,明明面对面坐着,却宁愿盯着锁着屏的手机乱按。 …… 怎么会有人表达厌恶的方式都幼稚得令人发笑,可爱得让她轻易就捏住了把柄。 精明的猎手起了坏念头。 这么爱护狗,那不如剥开虚伪的壳,被欲望驯服,变成她的狗。 吮掉指尖沾上的果肉,司虞仔细擦手指。还有未完成的工作,收到邮件后她立刻将男人抛诸脑后,继续整理之前的选品测评心得。毕竟男人跟赚钱都是她的爱好,谁也不准耽误谁。 只是没多久她又接到了陌生来电,原本以为是之前的品牌方来问进度,刚接通就听到那边振聋发聩的音响。 是童慕阳在酒吧喝醉了,他的狐朋狗友打来让她去接人。 司虞抿唇,面露不悦,问道:“他喊你去酒吧的吗?” “当然了,要不是我死缠着,咱童哥也不会给面儿啊。”狐朋狗友们都知道司虞管得严,不准童慕阳跟他们半夜鬼混。然后又自顾自地开始劝说司虞别总拿分手说事,童慕阳有多难受,在酒吧又是痛哭流涕又是喊她的名字。 可惜司虞不吃这套,回道:“既然你喊他去的,那你就负责把他送回去吧。这么晚了,我个女孩儿独自出门也挺危险的。” 那头愣了下,说自己也喝了酒,脑袋糊涂记不清路。 司虞差点被逗笑,反怼:“你刚刚帮童慕阳求情说话不挺利索的吗?我跟他真分手了,你要是他好兄弟不如好好安慰安慰他,再给他介绍点新朋友也行。别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喝大了的,抢了手机就骂司虞不知好歹。 司虞懒得搭理这些醉鬼,挂断电话后立马一键拉黑。 ## 避开同事探究打趣的目光,慌乱逃回家的陈界失眠了。 司虞如愿以偿让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脑中对她起了荒唐的念头。 哪怕只是一闪而过,已经足够让陈界羞愤。 他仰面躺着,神情焦躁地冲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干瞪眼,耳畔潮湿甜腻的触感仿佛在身上扎了根。 闭上眼,又陷入女人鸦黑浓密的卷发包裹的馥郁香气。 他忿忿地握拳锤了下床。 打开冰箱,晕黄的光暴露了他绯红的脸,将冰水一饮而尽,身体里莫名撺掇的火苗似乎终于被浇熄。 陈界坐在桌前,面露倦色,沉沉舒了口气。 他素来清心寡欲,也早就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怎么现在倒会被个不知羞耻的傲慢女所动摇。陈界努力回忆司虞那张明艳漂亮的脸,分明不会有动心的感觉。 他讨厌一切尖锐张扬的事物,所以比起人类跟喜欢拥有柔软外表的小动物们打交道。对于其他同事而言,上班只是工作,高饱和的工作量甚至是种折磨。但陈界更恐惧寂寞,所以独自休息的时候情愿去医院帮忙。 一只狸花猫被吵醒,探着脑袋熟练地拱开书房的门,它脚步轻俏,大摇大摆跳上男人的腿,呜咽着用脑袋蹭了蹭他的睡衣。 “悠米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它将下巴搁在男人的掌心,呼噜呼噜地开始撒娇。 陈界忍不住笑了,轻捏了下它的耳尖,宠溺地宣布:“那就给你准备点宵夜赔罪好不好。” 城市早就结束一天的喧嚣,难得的静谧幽深。 有一盏灯下,趴着等待罐头的猫,和碎碎念着忙碌的男人,再温馨不过。 —— 司虞:我不是来破坏,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XD -- 天气:大雨将至,体感:37.5 06 再一次被电话铃声震醒,司虞深感今年水逆,迟早得去寺庙烧香消灾解难。 眯着眼看到电话是她妈打来的,她不情愿地接通了。 开口讲话的是她异父异母的妹妹王戈羽,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童慕阳落到了她手上,还被她大摇大摆地带回了家。 结果她后爸一回来就看到他刚留学回来的宝贝疙瘩跟继女的男朋友躺在了一张床上。 气得他血压都快飙到180了。 王戈羽还火上浇油地在她爸面前发疯,说童慕阳本来就是她喜欢的人,是司虞故意勾引他的。 宿醉导致头脑一片空白的童慕阳也被她深情款款的眼神震住了,一时间成了哑巴,根本不敢开口。 司虞听着话筒里的乱战,差不多能脑补到现场的狗血画面,忍不住要笑出声。 强压着笑意,司虞清了清嗓子让王戈羽把手机还给她妈。 她那位从不一碗水端平的妈,劈头盖面就指责她怎么能容忍男朋友跟自己的妹妹胡来,以后她还怎么跟王戈羽相处。 司虞习惯了,叹了口气解释道:“妈,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才是受害者哎——” “我从来都不管你生活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戈羽还小,你是她姐姐,要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情她这么单纯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弄成这样!” 隐隐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 那头还自顾自数落她的几百宗莫须有的罪名。 司虞憋着火,再次尝试沟通。 只是某位娴熟的演员已经开始一哭二闹,抱着她的亲妈喊冤。 她虽然已经不会妒忌,不会委屈,也不再失望。 却还是有些不甘,至少让她把话说完行不行。 就算她是外人,总还有申辩的权利吧。 “我没做错任何事,以后你们一家叁口的事情也找我这个外人来辩理,我很忙,而且我跟童慕阳早就分手了,她王戈羽就算被弄大了肚子也是他俩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他妈没本事把他俩摁在床上亲热。” 啪的一声,手机被她冲动地砸裂了。 画面足够帅气,可惜司虞下一秒就后悔了。 这可是她花了五位数买的最新款啊…… 许是大雨将至,窗外厚重的云压住了光线,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太阳穴太突突的痛着,司虞抚着胸口感觉快要喘不上气来,非常急切地逃离这个狭隘的空间。 甚至来不及换上衣服,一身粉色的毛绒睡裙,只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裸,她没化妆,素着的脸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司虞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态,竟然一路走到了宠物医院对面。 她隔着马路往里看,透明玻璃映出抱着宠物或弯腰蹲着跟宠物玩耍的主人,亲昵的姿态是她鲜少感受到的美好。 她忍不住生出些许的羡慕,在过去的十年里,她在那个家里甚至不如一个宠物的地位。 天更暗了些,路上行人匆匆。 秋风拂起枯黄的树叶,陈界看到她捏着拳呆站在原地,毛茸茸的背影可怜兮兮的,很像只无家可归的兔子。 陈界家住的很近,出于锻炼身体考虑,只要没有急诊,他一般都会步行上班。 衣着奇怪的司虞突兀地出现在他前方,陈界以为她是故意来医院堵自己,想继续戏弄他看他出糗,所以也放慢了步伐跟在她身后。 不过她怎么会呆站在斑马线前这么久,他原本只是抱臂当个旁观者,想着等她离开医院再去,可现在却生出一些探究的好奇心。 啪嗒,豆大的雨滴猝不及防。 地面很快濡湿,路人步伐加快,唯独司虞还傻乎乎地站着淋雨。 陈界撑着伞,就在她身后一步之外。 ——我该远离她。 理智在提醒他。 ——但她看起来很无辜,需要我的帮助。 他有一副柔软的心肠。 司虞抬头,先是看到了漆黑的伞帽,额头上的水滴划过卷翘的睫毛,她眨巴着眼顺着往下看到那只熟悉的手。 大约是深秋的雨很凉,握紧伞柄的关节泛着更深的红,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司虞晃神,以为自己在做梦。 风变了方向,男人的伞也往前再靠了一些,斜倚着挡住来犯的雨水。 他的手腕拂过她冰凉的脸颊,温暖到不像话。 司虞突然感觉鼻子很酸,声音也翁翁的。 她捏住男人的衣摆,通红的眼带着水汽:“陈医生,能不能再发发善心,也收留下无家可归的兔子。” 陈界垂眼越过她的长发看向毛绒帽子上湿透的粉色长耳朵,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 真理:海王没有空窗期 06 陈界没有带陌生人回家的习惯,但还是好心地帮司虞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司虞出门前什么都没带,陈界跟前台小妹交涉了好一阵,前台才不情不愿地给了房卡。 大厅的门开着,时不时有风窜进来,穿着湿冷衣服的司虞忍不住牙齿打颤。 将女人送到房门口后,陈界准备离开。 司虞依着本能拉住男人,落寞神色:“不进来吗?” 陈界吓了一跳,连忙挣开,后退两步保持着安全距离道:“司……小姐?” 语气犹豫,仿佛是不太确定。 女人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嘟着泛白的唇更显柔弱:“看来陈医生真的很讨厌我,认识这么久居然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大概她的演技太出色,陈界欲盖弥彰地解释自己每天都要接触很多病患家长,所以一般只记宠物的名字。 哦,那她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自己在陈大医生心里有一丢丢分量。 司虞顿时索然无味,想要继续戏弄的心淡了几分。负责打扫的阿姨刚巧从邻间走出来,好奇地打量了几眼。 陈界生怕被人误会,把房卡递给司虞后立刻转身离开。 男人脚步匆忙,狼狈得差点被台阶绊个趔趄。 真像只笨狗。 司虞暗自发笑,腹诽:我又不会吃人,至于吗?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装腔作势的男人,司虞并不气馁,甚至觉得今天算是意外之喜。可口的猎物适合一口一口慢慢品尝,想起他刚刚窘迫的模样,司虞用舌尖抵了抵发痒的虎牙,心情舒爽。 酒店还不错,司虞脱掉外衣便进去卫生间准备泡个澡。 陈界走到大门口,外面的雨更大了。他那颗因为司虞乱跳的心脏终于平静一些,脑海中依旧不断闪过她那双脆弱的眼眸。 眼尾泛红,太有欺骗性了。 陈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上当。 离开前,犹豫的陈界还是给司虞买了把伞拜托前台交给她。 回宠物医院正好在交接,陈界上楼巡视一番后在贝多芬面前顿足,笼子上挂着它的病历夹,陈界打开,看着上面清晰写着司虞两个字,心情有些异样。 这两个字在他眼里变得特殊起来,他总是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或许是自己还不够忙碌。 司虞裹着浴巾躺在床上看电视,她刚刚给好友让她帮忙送一套新衣服过来。她声音瓮瓮的,席露露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火速就开车过来酒店。 结果就是感冒了。 司虞擤完鼻涕,揉了揉发痒的鼻头。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童慕阳甩了准备自杀让我来收尸呢。”她俩认识多年,席露露习惯性损她。 司虞伸出手指摇了摇,回道:“对了一半。” 席露露喜出望外,火速一线吃瓜。 她掠过细节,只说她后爸发现她前任跟她名义上的妹妹睡了。席露露大腿一拍,语气兴奋道:“卧槽,我当初就跟你说过王戈羽喜欢姓童的傻逼,你还不信。” …… 马后炮放的真不错。 司虞清了清嗓子,好意提醒:“你不先稍微抚慰下你眼前这位被绿的可怜女人吗?她甚至还生病了。” 语毕,又用力擤了把鼻涕。 席露露嫌恶地拍掉她递过来的纸,翻着白眼吐槽:“你可拉倒吧,嘴都笑得要咧到耳后根了。哪次分手不是你先主动甩了别人,而且十次有九次都立刻无缝连接下任了。我要是信你个没心没肺的海王会在童慕阳身上翻船,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司虞没有反驳,笑嘻嘻地跟她斗嘴。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 司虞接通,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露出得意的神色。 她挂断电话,跟席露露挑了下眉,语气喜悦:“我先下去拿个东西。” 席露露看着她脚步轻快的背影,似乎又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顺德楼打包的点心和粥,还有个布袋子里装着的保温壶。 司虞当然知道是谁送的。 拧开保温壶,浓郁的姜茶味铺面。 她倒出来小口的喝着,辛辣的红糖水暖了胃,连鼻子也通畅了不少。 席露露啃着凤爪,答案逐渐在心中形成。 “司小虞同学,您不会又找到狗男人了吧?”她嗷嗷捶胸,抱怨着司虞不讲义气。“我特么还准备把我堂哥的发小介绍给你的!” “……”司虞吞下最后一口汤水,抱着枕头意味深长道:“或许,你跟你堂哥的发小有血海深仇?” 怀抱的枕头被抢走,司虞被席露露摁在床上挠痒。她怕痒的很,连声求饶,眼泪都笑出来了。打闹一番,席露露也累了,两人头贴着头姿态亲昵,她半似开玩笑道:“当初不是打赌要是你败给了哪个臭男人,就送我套汤臣一品吗?我能当然争分夺秒要找个好男人为我们的女海王当牛做马,让她这辈子都迈不开腿。” 她最懂她,所以即便什么都不说,也忍不住会心疼。 司虞把头埋到她肩上,不再言语。 ———— 前面节奏会慢一点哦,因为我喜欢慢慢钓完就开始拔屌无情XD -- 距离:-2.5cm шοο⑴㈦.∁οм 08 回家昏睡一天,司虞立刻满血恢复。 今天要接贝多芬出院。 她换了身浅紫色的连衣裙,膝上两公分,搭配白色的短靴。 顺便拎上了某人的保温杯。 陈界去外市学习了,司虞懊恼起来,抱着手里的保温杯打算过两天再来接贝多芬。 反正充了两万块还没用完,又跟前台约了给狗洗澡。 原本约好的美甲店空出名额,她刚巧就直接去了。 正在做美甲的司虞接到老同学的电话,高中同学实在年代久远,她含糊着说想起来了。对方立刻激动地跟她推销自己厂生产的宠物罐头。 ——是来找自己带货的。 司虞选品自认还是挺谨慎的,不过对方又忙不迭地解释跟流浪动物公益组织有合作,到时候只要她打着自己的名义拉货去现场捐赠再拍个跟小动物互动喂食的vlog就行。 她想了想,倒也不亏,让对方留下联系方式就挂断了。 其实还是有些小心思的,司虞记得前台提过嘴,陈界每个月都会去那个公益组织帮忙。等她打探清楚,到时候在假装偶遇一番,她就不信不能在男人那边再多刷点好感度。 陈界出差叁天才回来,把材料放回办公室,他看到桌子上贝多芬的病历,明明临走前就先把它的出院记录整理好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被带走。 他去问前台,前台小姐姐早就被司虞收买,立马笑眯眯地建议陈医生可以跟贝多芬的妈妈直接沟通哦。 陈界翻到司虞的手机号,存在手机里却没拨出去。 他有点怕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每次碰到总要害他出糗。 千算万算,没想到隔天就碰到了。 收养流浪猫狗的住处在郊区,陈界帮忙义工把煮好的肉汤也带了过去。 他今天的任务是给十只公猫绝育。 护士刚给割完蛋排排躺的猫猫拍完照,司虞就坐着大卡车来了。 这一路颠簸,害得她灰头土脸的。 本想先补个妆再跟陈界打招呼,看到男人也是一身狼狈,手术服上还沾着不明黄褐色物质,她忍不住捏鼻。 真不能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爱心泛滥的人,高中同学不但带了罐头,还帮司虞找了个女摄影师。看到陈界在一旁换手套,立刻激动地戳戳司虞的胳膊道:“帅哥,这趟真不亏。” 她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司虞立刻打乱了她的小算盘,低声道:“抱歉哦,是姐姐先看上的呢。” 她笑眯眯的,像个狡猾的狐狸。 本来以为陈界看到自己来送物资,起码会客气地过来打声招呼,谁料最后拍摄完,这人连正眼都没瞧她一次。 司虞气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冲到他跟前,来亲昵地拉着他的手臂晃啊晃,嘴上说着:“好巧哦,陈医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在这荒郊野岭都能遇见呢!” 心里暗自腹诽:狗男人这么爱装不认识,看你怎么跟我撇清关系。 她的大嗓门引得众人侧目,火速就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朋友,组织的领头人还特地过来感谢司虞雪中送炭,司虞连声说还是要谢谢陈界给她这次机会,话里有话,分明就是暗示众人她是为了陈界才特地过来的。 司虞没跟着卡车走,凑在陈界旁边帮忙猫狗检查身体。 她撸了撸怀里的幼崽,忍不住感慨:“还是摸小猫舒服,软绵绵也不臭。” 陈界没搭理她,继续给受伤的狗清创。 怀里的猫不耐烦地挣脱走了,司虞无聊,便拉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漂亮的裙摆散落在地上,没一会儿就被旁边的猫猫狗狗踩脏了。 她不在意,托着脑袋继续看陈界。 那脏兮兮的裙摆在男人眼里倒是刺眼的很,他转身抽了几张湿巾给她,又让她去内院帮忙给小动物们打饭。 司虞乐呵呵地就去了。 陈界低着头,忍不住轻笑一声。 倒也只是个单纯又任性的大小姐罢了。 忙到傍晚才收工,司虞主动钻进陈界的车里,解释说:“顺便去接贝多芬回家,感谢陈医生啦。” 他能怎么办,旁人的车都塞满了。陈界妥协了,不过上车后又恢复成哑巴,只盯着车子前进的方向。 天色渐暗,司虞倚着窗户睡了。 陈界刻意放慢了速度,连喇嘛都几乎没摁过。 红灯了。 他睨眼偷看司虞娇憨的睡颜,嘴巴还微张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美食,吧唧了几下嘴巴。 他这才想起了,好像中午他们吃饭的时候,这女人正忙着拉着流浪猫狗摆拍,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吃饭。 时常有这些带着摄像机过来摆拍的网红,在陈界眼里不过是虚伪的哗众取宠,反正也只来一次,在网上收获一片好评变现后,再也不会出现。 可人换成了司虞,他心里多了几分波澜。 车子停在马路对面,陈界看着路边的槐树,想起前几天在这边捡到司虞的场景,解开安全带忍不住凑近她紧闭的眼。 她是精致的美,即便忙到脱妆,细长的眉,卷翘的睫毛,鼻梁窄挺,微张的红唇饱满诱人。但他并没有因为这张脸心跳加速。 男人的眉紧蹙,忍不住又试探性地贴近。 大约只剩下两公分的距离,近到视线失焦,彼此的呼吸交错。 他嗅到那张微张的嘴上清浅的玫瑰香,心头泛起一丝异样。 陈界努力地想要抓住,愣神的瞬间女人睁开了迷蒙的眼。 玫瑰般的唇软如云絮贴在他的下巴上,司虞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不再给他后退的机会。 距离变成0。 “接过吻吗?”蠕动的唇瓣印下一串细密的吻。 陈界仿佛置身炎热的雨林,潮湿黏腻的香气缠住他的四肢,他启唇想要拒绝,女人狡猾的舌尖顺势追了进来。 灵活地勾住他笨拙躲闪的舌。 连呼吸都是乱的。 司虞耐心地引导,或轻或重地啃咬。 待他投入,再娴熟地由内而外摩擦舔吻,最后重重地嘬了下舌根。 舌根被吻得发麻,火辣辣的疼。津液控制不住的分泌,细嫩的手指拂过凸起的喉结,他用力的滚动着吞下彼此的口水,终于忍不住勾住她的舌尖反客为主。 聪明的优等生将霸道的吻在她的领地再次完美复刻。 -- 秘密:是初吻么 шοο⑴㈦.∁οm 09 唇上染着莹润水渍,司虞低头偷笑。 男人钳住她的胳膊没松,比刚才接吻时还收紧了些,她吃痛地提醒道:“你力气太大了,我有点痛哎。” 陈界误会她在抱怨刚刚的吻。 吻到最后他的确太失控了,又生涩得不会调整呼吸,明明感觉下一秒就要窒息,却贪婪地侵犯更深,抵着内壁的软肉咂吮。 脸皮烫得能烧开水,男人心虚地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面色同样绯红的司虞。 抿了抿唇又尝到了诱人的玫瑰香,陈界顿感烦躁。 倏忽变化的表情在司虞眼里看来,更像是他被欺负了。 也的确如此,她心想。 如果不是胳膊被捏到发麻,司虞还想多欣赏一会儿。她动了动胳膊,调笑着:“想啥呢陈医生,我是让你松松手,胳膊都要被拧断了。” 男人慌张地松开手,又狼狈把自己砸进椅背。 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他的呼吸更乱了。 “抱歉,我刚刚—— “哎,没关系啊。本来就是刚刚我睡迷糊了认错了人。陈医生可千万别放心上,我真不是有意占你便宜的。”司虞打断他的话,回得落落大方。 一团火被压着无法爆发,在胸口左突右撞。 他没法因为女人四两拨千斤的态度顺势就将刚刚的失控归责与她,却又气愤她的轻描淡写,仿佛被影响的只有他。团团的情绪包住混乱的言语,又堵住了喉咙,他变成了个哑巴。 一向自矜的陈界表情瞬息万变,跟调色盘似的。 司虞只是随口打趣:“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虽然确实青涩,但司虞本以为是因为她技术熟练。 被戳穿的男人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司虞却忍不住在心里乐开了花。所以摆在她面前的是完完整整还没被拆封过的珍馐盛宴么? 真好,她更喜欢了。 ## 撩拨纯情男她更得心应手,知道再逗下去他就要当场炸毛,司虞与他告别,自行下车后去把贝多芬接了出来。她家没有狗狗的日用品,不得已又大包小包采购一番,临走前一直照顾贝多芬的护士小哥还给它驱了虫。 戴着伊丽莎白圈的狗狗走起路一颠一颠显得得意洋洋。 她原本以为陈界走了,谁知道眼熟的白色奥迪停到了医院门口,她刚下台阶,男人就从车里走出来,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贝多芬看到熟人,兴奋地往他身上蹭。 司虞没出声,等他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又转身来牵狗。 见她呆站着,陈界扭头,表情不甚自然:“赶紧上车。” 她笑着应声,脚步雀跃地往副驾驶座走。 男人拦住她,开了后门道:“坐后面,看好贝多芬。”语气硬邦邦的。 “噢!”她乖巧应下,假装不知道他在赌气。 贝多芬当然察觉不到车里暧昧诡异的氛围,甩不掉脑袋上的伊丽莎白圈,嗷嗷呜咽了几声,干脆趴在司虞腿上呼呼大睡。 司虞假意抚着它柔软的肚皮,垂下的眼眸欣赏着那双摆在方向盘上的手。 她的腰也很细,应该轻易地就能被它掐住。 或许,下次他们可以更加亲密。 ———— 嗷,好喜欢这种戏码哈哈。 -- 关键词:替身吻 10 司虞有个恋爱小号。 平时闲来会跟粉丝聊追星八卦还有感情生活,不过自打决定跟童慕阳分手就没再更新。 这天她心血来潮上线更新了条: ——白富美真难追。 人类本质就是爱吃瓜,没一会儿评论区就炸了锅。 司虞顺便回复了问她是不是分手的评论,刷新又看到最新一条:姐姐终于放宽性别了吗,那我也可以!!! 司虞乐不可支,连忙回了个表情:“打咩.jpg” 穿白大褂,开奥迪a8,脸蛋优秀手巨美,她自认对陈界的定位很精准。 要知道关注网红私生活的除了铁粉,还有黑子。 没一会儿她的微博就被匿名发给了吐槽网红的Bot。 席露露隔天在论坛上刷到,火速把链接分享给她。司虞为了等童慕阳接狗,差点没赶上去云南的高铁。童慕阳最近被王戈羽折磨惨了,也没力气再纠缠司虞,看到贝多芬被照顾得又胖了许多,终于忍不住问她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司虞对他没什么想法,倒是问他愿不愿意把贝多芬转给她,除去看病花的大几千,剩下的童慕阳可以再说个数。 “我还不如条狗吗?” 司虞没否认,让童慕阳想清楚,等她回来再给答案。 车上网络不佳,图片转了很久都没出来,司虞便往上拉看文字。 都2022年了,居然还会有道德卫士打着她事业粉的名义,慷慨激昂地指点别人的感情生活。甚至还以小见大,说她一向恋爱脑,花心且媚男,难怪最近事业也不上心,视频数据都被对家摁在地上吊打。 司虞切换后台,确定了下自己定时的新视频还没发布。 而且她上条视频推广收益也历史前叁的高。 给席露露发了个抽烟的表情,她戴上耳机眼罩,开始补觉。 再转车到了德钦,司虞终于跟同事都汇合了。几人简单吃了个晚饭已经快九点了,便决定先找个宾馆住下,明天再出发去雨崩村。 同行的还有两位女生,司虞独自住的单间。 她打开行李箱确认了下必需物品,简单洗漱一番便倒头大睡。 而远处的城市,贝多芬回到童慕阳身边变得狂躁不安,不是把东西往地上扔就是撕扯他的衣服,本来想照旧把它关笼子里,才又想起来王戈羽上次来他家把司虞还有狗的东西都扔了。他没办法,只能放下游戏带他出去溜达。 谁料到他就去买烟的功夫,贝多芬挣脱绳索跟路边的野狗打了起来。 龇牙咧嘴难分胜负,童慕阳好不容易把叼着一嘴毛的贝多芬拉开,糊了一脸血的贝多芬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吓了一跳,怕被骂不敢跟司虞讲,急匆匆地抱着狗往宠物医院赶。 今日当值的依旧是勤劳的陈医生,不过他正在手术室给猫接生,没跟童慕阳打照面。 前台小姐姐一眼就认出了贝多芬,连忙让童慕阳把狗交给护士先去处理。登记信息的时候她还好意提醒司虞账户上还有余钱。童慕阳也是个自来熟,聊了两句她多问了嘴司虞的事情,才知道原来她起外地取景拍摄了。 等陈界出来的时候,童慕阳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玩手机。前台招手让他凑近,小声说贝多芬又来医院了,他逡巡一番并没发现司虞。 隐隐有些失落。 前台悄悄指了下童灿阳说:“就是那个帅哥送贝多芬来的,我感觉……嘿嘿……他跟司虞很熟哦。” 虽然她也挺磕司虞跟陈医生的cp,但是新面孔也是个阳光健气的帅哥,她不介意稍微爬墙。陈界脸上看不出喜怒,让她等下喊对方进他诊室,径直进了处置室查看贝多芬的情况。 刚刚还在笼子里哀嚎的狗看到他立马来了精神,歪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卖萌。 陈界把它抱出来检查,眼角的伤口很深,被稍微翻开立刻簌簌地掉泪。陈界看它这副委屈样,倒觉得好笑,打趣它是不是准备在医院安个家。 贝多芬疯狂摆尾,似乎十分认可他的建议。 伤口处理完毕后陈界给贝多芬继续戴上了伊丽莎白圈,他离开处置室时狗又委屈地呜咽几声,依依不舍。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翘着二郎腿低头玩手机的童慕阳,信息声一声接着一声都快连成串,等到陈界打完病历童慕阳才忙完,抽空问他贝多芬的情况。 “狗今年几岁了?” 童慕阳愣怔了下,挠头道:“上次不是来过啊,这些小虞应该都跟你们讲过吧?” 陈界顿了顿,沉声回:“抱歉,系统故障没看到。” 童慕阳着急知道贝多芬的情况,陈界话语简短,大概意思就是已经处理完毕,可以带回家每天消毒换药给他发图片就行。 男人啊了一声,满脸不情愿。“我也不会啊,这狗看到我就发疯,能住院么?你们肯定能治得住它。” “那就交给它主人来做。”某人在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给他当过助手,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学不会吧。 “我就是啊。”童慕阳哪知道他这是拐弯抹角在提司虞,连忙解释上次来医院的是他女朋友。 虽然已经是前女友了,但没必要告诉他。 话音刚落,这医生突然就变了脸。埋头敲字,立马二话不说就把缴费单给他说已经办好了住院。 终于解决了大麻烦,童慕阳跟贝多芬say完byebye就神清气爽地回家了。今晚月朗星稀,真适合通宵肝游戏。 独坐在诊室的陈界黑着脸打开手机,盯着某串没有备注的手机号眼神愤然。 她怎么敢的啊! 而他居然为了那个该死的替身吻失眠了整整一周! 号码被利落地删除。 陈界将手机丢到桌面,身体狠狠砸向椅背。 无影灯照的人头晕目眩,他阖上眼,依旧全是司虞狡猾的,得逞的笑。 -- 进度条:便去巡山 11 司虞一行人运气不太好,在飞来寺周边的客栈住了叁天都是阴天,一直没拍到最想看到的日照金山,大家都有点心灰意冷。 司虞都忍不住上网找算卦地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流年不顺。 经过一番商讨,原本提前订好的机票又被不死心的众人又改签延后的两天。 是夜,拍摄完成的司虞回房卸妆,旅店没有空调,天又太冷了,她根本不想洗澡,随便擦了下就赶紧钻进被窝。哪知道电热毯坏了,下楼想找店家换又发现没有存货了,不愿意跟别人挤一张床的司虞最后只能抱着店家小女儿给的电热水袋回房间取暖。她把厚重的衣服都铺在被子上,脑袋躲进被窝里,也顾不得能不能呼吸,反正不想被冻死在高原之上。 大概是献祭了她去倒霉,看了眼隔天的天气预报,带领他们的导游预感会是好天气,不到六点大家就都起床,跟着导游到了指定地点。 摄像赶紧架好机位,司虞也麻溜地钻到一旁两个女生支起的布后面换装。 七点,太阳准时探出光亮。 众人被眼前壮丽的景象惊呆了,群峰迭连,原本像裹着香草冰淇淋的雪顶瞬间披上万丈金光。从山顶往下金色逐渐加深,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颤动摇曳。 司虞在这样神圣又美好的画面下失神,如果不是旁边的女生催促,差点就错过了最佳拍照时刻。 即便只有短暂的五分钟,也在众人的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震撼。 导演许是见多了,对司虞的性趣更浓重些。 他上下打量着女人姣好的身体,寸寸肌肤都比这雪山还要白。 下山前他故意放慢步伐跟在司虞后面,原本心生感谢的她触及男人目光中熟悉的贪婪,脸上又挂起假笑,她拢紧身上的长款羽绒服喊了声同队女生的名字。 原本在前头遗憾忘记在雪山前许愿的同事也终于记得落在队伍最后面的司虞,连忙放下步伐等她跟上。 司虞往微信群发了条信息,同队的男同事明白情况后,提前给导游结了账通知他可以先行离开。 粗狂的男人站在远处冲着司虞的方向吐了口浓痰,司虞并不害怕,眼神冰冷死死地盯着他,倒是让对方慌张地差点栽倒在地。 拍摄任务圆满成功,众人连夜离开了雨崩村赶往香格里拉。 好不容易能住上舒适的酒店,司虞给大伙儿都定了泡温泉的票,叁个女人美滋滋地换上衣服泡汤,又聊起了在雪山上看到的壮丽风景。 “真想下次跟男朋友一起来看。” “是啊,到时候一定记得许愿。” 两人热络地聊了半天,司虞已经昏昏欲睡,她们凑到司虞旁边问她想不想再来一次。 司虞眼皮重的像挂了千斤顶,她嘟囔着说了句:“行,下次我也带男朋友去雪山上做爱。” 两人面面相觑,脸比泡热汤的时候还红。 司虞飞回来第一站就是去美容院做晒后修复,高原上的日照可不是她这种细皮嫩肉的人能承受的,尽管抹了厚厚的防晒,最后脸上还是起了红血丝。 晚上她又试用了下品牌方寄过来的新品,主打也是敏感肌专用。 摸上厚厚的面霜,司虞终于能躺在自己舒适的被窝里,幸福地快要吐泡泡了。她睡不着,拿出手机用小号发了张日照金山结束前的一张自拍。 大家在评论区哀嚎着:“你这个死鬼还知道回来,速速跟我们分享白富美后续。” 众所周知,单身狗都爱看别人谈恋爱。 司虞也正绞尽脑汁,寻找合适的机会想要打入敌营呢。第二天就又接到了宠物医院打来的电话,是个陌生的声音问她贝多芬是不是要继续放在这边寄养。 童慕阳并没有跟她说贝多芬的情况,司虞从医院那边了解到情况后,在心里疯狂辱骂狗男人不靠谱。 幸好她跑得快。 随后那人又告诉她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贝多芬伤好后一直很兴奋,根本就在笼子里待不住,所以被他们医院的陈医生晚上暂时带回家里照顾,不过每天白天还是会放在医院,24小时有人看护的。 那人极力强调。 司虞一拍大腿,火速让那人留下了陈界的地址。如此助攻,她不趁此时登堂入室都白费了前段时间的撩拨。 两分钟后,恋爱小号更新。 ——青山不见我,我便巡山去。 ————— 昨天睡着没更,抱歉哈 -- “守护全宇宙最强助攻——贝多芬” 12 司虞很有心机地只打了底妆,淡色的唇涂上护唇膏。 众所周知,男人眼里只有涂了亮片眼影跟抹了艳色口红的才叫化妆。秋夜多雨,她带了件针织外套放在车里,径直驶向陈界的住所。 把车停在附近的临时停车点,司虞打算给陈界发条微信,却发现只有他的企业号。真遗憾,该趁他上次意乱情迷的时候加上的。 不过她还有手机号,只是打了几次都无人接听。司虞打开车窗,趴在窗沿上神色惆怅,这男人接下电话能死么?总不能让她就呆傻地蹲在这边守株待兔吧。 她的确误会陈界了,今天医院很忙没有人空闲下来遛贝多芬,陈界把它带回家后也没发现这事情。结果鸠占鹊巢的贝多芬不但跑去猫砂盆里翻悠米的新鲜产物,还把陈界的手机也埋了进去。 陈界戴着手套,气得脸色黢黑。 原来是手机先被丢进了水缸里,贝多芬也发现自己闯了祸,才又把湿乎乎的手机又埋进了猫砂里。他该夸它聪明还是骂它太会捣蛋。 陈界想不出结果,但很确定,如果今晚不带它出去溜达一圈,很可能第二天就轮到他被拆家了。 出门前悠米撅着臀懒懒抻了个懒腰,贝多芬支棱起上半身,冲它拜了拜爪子,似乎在邀请新朋友一起出门玩耍。 陈界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脑袋笑道:“好了,悠米是宅男,你不要再烦它了。” 悠米也恰好冲着它洗了把脸,似乎在说:“老子要睡了,喵。” 夜已渐沉,小区门口路人鲜少。 陈界拉着绳子跟着贝多芬慢跑了大半圈,突然狗兴奋地嚎他叫了几声就冲向路边停着的红色轿车。 他险些没拉住绳子,贝多芬还是不甘心地伸手用爪子磨车屁股。 “别做坏事,不然罚你明天没有羊奶喝。”男人半蹲着,耐心教训贪玩的狗。没注意身后的车门开了,女人轻步走到他旁边,欢快地跟贝多芬招了招手。 圆如葡萄的狗眼滴溜溜地转着,耷拉着的脑袋来回在两人直接巡视,陈界不觉有恙,继续慢条斯理数落贝多芬的罪状,最后总结:“跟你主人一个德行。” 司虞按捺不住,立马张口反驳:“陈医生,背地里说别人坏话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陈界身体一凛,贝多芬趁机扑到司虞怀里,差点把她撞倒。 她其实不太喜欢狗,尤其被舔了一身的口水,立马嫌弃地把贝多芬丢进车里。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口水,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这么晚了,陈医生尽职地出来遛狗,不如请我去你家也喝杯咖啡呗。” 某位男艺人说过:“女人愿意跟男人一起独处,就代表愿意跟他过夜。” 不过陈界不知道这些八卦,只是依旧面目表情,仿佛刚刚说坏话被抓包的不是自己:“回去记得给它吃晚饭,它吃不饱晚上会闹。” 说罢,便转身想走。 司虞挡到他面前,起风了,她抱着赤裸的胳膊搓了搓,追问道:“在躲我?” “没有。” “那干嘛不敢看我的脸。”好冷,她忍不住凑近些,依稀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 陈界没有戴眼镜,刘海也乖巧地垂着,半遮着眼看起来人畜无害,微微又露出绯色的窘意。司虞伸手假意拂过他的衣袖道:“别动,有只虫子。” 纤细的胳膊趁机锁住他的臂弯,她得寸进尺道:“再不看我,我就跟别人说陈医生性骚扰顾客啦。” “你有病。”陈界一把推开她,脸更红了,脖颈都冒出青筋。“没人会相信你的。” 司虞歪头笑道:“是吗,但是我记得哦……你趁我睡着跟我接吻了。还记得我是个网红吧,真不巧还是有那么差不多一百万的关注的,要是我发到网上……” 他嘴里说着无耻,却心虚地撇开视线。 贝多芬贴着窗户好奇地打量着,只觉得肚子饿了,该回家吃饭了。 陈界被诡计多端的司虞忽悠,领着一人一狗往家里走。 两人停在电梯口,他忍不住强调:“喝完咖啡就走。” “行啊!” 司虞答应地果断,脑袋里却想着等会儿该如何继续戏弄他。 好歹今晚得加上私人微信。 -- 他说:再吻一次 13 “陈医生,你不真信我会网暴你吧?”他才开门,司虞就迫不及待继续逗他。“看来你对我真的误会很深,难怪一开始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这女人真是的,永远都是满嘴跑火车。 “唉,我们这行的经常被误会,我习惯了,不会怪你的。” 陈界气得攥拳,一时间胸口团着的那撮火苗,呼啦一下就被浇熄,哽住的嗓子眼烫得能冒烟。 看二人在门口僵持,贝多芬绕了一圈独自大大方方地往屋里走。 它围着饭盆转了一圈,乖巧地坐着等开饭。结果半晌没见人来,连忙又叼着饭盆跑到门口,哐啷一声把碗砸在瓷砖板上。在安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陈界连忙换鞋给贝多芬准备晚饭,司虞不紧不慢地关上大门。她慢悠悠地解开鞋带,悄悄打量男人的住所。 出乎意料,陈界的房子布局十分温馨,不管是米色的灯光,还是客厅的照片墙,玄关上摆着个竹盘子,除了钥匙,消毒液还有几颗话梅糖。 再往里走,餐桌上插着干花,整个空间既整洁又温馨,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茶香。司虞用力嗅了嗅,思忖着有机会一定要问问他用的什么香薰。 贝多芬已经呼啦呼啦干掉半碗饭,旁边还放着一小碟的乳白色的奶。 眼睛瞥到角落的猫砂盆,司虞可算找到了话题,假装有兴致地问道:“你也养猫了吗,我朋友家的猫刚生,我正准备抱一只回来玩儿呢。” 陈界没搭理她,径直走到咖啡机旁边。 “要喝什么?” 他拉开抽屉,取出容器。 司虞凑近好奇地看了一圈,然后笑道:“白开水。” ? “我也很馋啊,但是半夜喝咖啡会失眠的。”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可不想明天黑眼圈挂到下巴,还得去拍外景呢。” 陈界从冰箱取出一罐新鲜酿制的玫瑰百香果酱,热水倒进去,玫瑰花瓣在玻璃杯中飞舞,煞是好看。司虞习惯性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看到男人探究的视线,解释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了。” 茶水甘甜,带着百香果的微酸很开胃。 她忍不住感慨陈界的生活比她个女人还精致,男人淡淡地解释:“我妈有做甜品的习惯,只是不爱吃,做多了就会往我冰箱里塞。” 喝完茶,贝多芬已经躺在羊绒毯上睡着了,呼噜噜还打着鼾。 司虞拎着耳朵把它摇醒,贝多芬睡眼惺忪还是乖巧地跟着司虞走到大门口。 倏忽,她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不过,作为感谢你照顾贝多芬又请我喝茶,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满足你。” 陈界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内心某处隐秘的角落已经藏了许多对她的好奇和困惑。思忖良久,久到贝多芬又忍不住趴在地上等待。 他想问:“他是你男朋友吗?” “为什么要吻我?” “为什么有男朋友还不推开我?” “半夜来找我是什么目的?” 最后缓缓汇成一句话:“为什么偏偏是我?” 司虞微微诧异地瞪圆眼,似乎没猜到他会问出口,尔后又迅速掩住眼底的异样,冲男人勾了勾手指,陈界弯腰,离她还是极远的。 “那你有女朋友了吗?或者男朋友?” 陈界摇头,又拉开距离。 女人粲然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那不得了,单身男女接个吻当然是因为气氛刚刚好啊。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吻很美好吗?” “为什么非要问得那么清楚呢,陈界?所以,你想怎么定义?” 她轻松地将问题抛回给他。 陈界不需要再问关于童慕阳的事情,他不觉得自己有魅力到让这个女人脚踏两只船。明明他们只见过几面,他更加怀疑这是司虞故意的作弄。 所以,是为了争一口气吧。 他终于鼓起勇气:“再亲一次。” 想确定那股莫名的悸动是因为什么。 -- 关键词:《娇花的护理指南》 шοο⑴㈦.∁ο 14 “进去还是就在门口?”司虞也不忸怩,眼神坦荡地盯着陈界。 门没关,鞋也没换,陈界被压着坐在玄关换鞋的沙发凳上,背直直地贴着鞋柜。司虞跪在他腰侧,轻托起男人瘦削的下颚,藏在刘海下的眼眸闪过错愕。 他像落入贼网的雏鸟,女人低头吻了下他的眼皮,忍不住夸赞:“好乖,再教你个新的吻法吧。” 四瓣唇黏黏糊糊地摩擦着,司虞轻舔了下他干燥的唇瓣,立马就收回舌尖继续厮磨。相互吐纳的气息里掺着玫瑰的香气,隐约还有百香果的青涩。 起初陈界还能维系短暂的清明,仔细捕捉从哪一瞬间自己开始心跳加速,甚至能催眠自己不过是多巴胺作祟。司虞哪会让他走神,吸住他的下唇用力咬了一口,看着男人吃痛想要推开便又将红唇贴向他敏感的耳垂:“专心点,我要检查学习成果的。” 微凉的手趁机摸上他的锁骨,指尖在凹槽处来回摩擦。 男人脊背发麻,欲望使他不自主地往前凑,搁置在坐垫上的手也终于忍不住回握女人纤细的腰,他学着她摩擦锁骨的动作在纤细的腰线上游弋,虎口将将卡在胸部下缘。 拇指隔着衣物按在肋骨的凹槽里,坚硬与柔软紧密贴合。 空气中燃烧起情欲的味道。 他的呼吸变得深重滚烫,主动缠上她的唇,舌头轻舔着丰盈的下唇,含住,咂吮,牙齿轻柔地摩擦水润的内腔,疾风骤雨般。司虞也被突如的进攻弄得呼吸微乱,她下意识想找回主动权,于是伸舌缠住他的,企图像上次那样探入他的口腔,攻城略地。 他们如同失控的野兽,粗重的呼吸和呻吟交织成情欲的曲调,津液克制不住地往外溢,沾上陈界的下颚,顺着脖子浸入锁骨的凹槽。女人的指尖沾上动情的湿润,她忍不住闷声失笑,男人报复地试图去咬她的唇,又被灵巧的躲开。 司虞撇开脸与他拉开距离,双手挽上男人细长的脖颈,白皙的肌肤在晕黄的光照下泛着莹润的光,不知是谁的津液。 两人的唇都微微肿着,仿佛裹着糖浆的山楂球。 一门之隔的贝多芬依旧在甜美的梦乡。 司虞伸手用拇指抹掉他下巴上的水渍,故意在他面前展示,笑道:“看来陈医生在接吻方面也是优等生呢,下次我得多准备些技巧了。” 稀薄的绮丽被她的调笑打散。 明明两人的呼吸仍纠缠一团,失落的陈界松开圈住她的手,拉开距离。握紧的拳藏在身后,男人语气不悦:“我没有想要赢你。” “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男人对女人那种吗?” 司虞步步紧逼,却依旧那副无所谓的嘴脸。 明明是他要求的吻,陈界却依旧觉得是自己被戏耍,他不喜欢司虞旁观者的姿态,仿佛只有他心烦意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愤怒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别想太多啦,陈界。”她从包里拿出眼线笔,在男人的掌心留下自己的微信号,“如果你还需要我的帮忙,我不介意你主动联系我哦。” 她似乎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陈界居然在扭曲的愤怒中尝到一点甜。 “你不觉得我很卑鄙吗?”陈界追出门,盯着她轻松的背影问道。 司虞没转身,握着牵绳的手抬起大幅度地摆了摆:“拜托,明明是你被我摁着亲,难道不是我占你便宜了吗? 啧,刚认识的时候明明那么伶牙俐齿,本以为高岭之花的外壳下面起码得隐藏着个斯文败类,结果她才浇了点水就暴露出青涩的娇蕊了。她还是高估陈界了,幸好唯独她知道高岭上绽开一朵娇花的秘密。 司虞顿生怜惜,她得时常来浇浇水,施施肥呢。 ———— 该死的纯情男XD -- 关键词:下头(一更) 15 “战况如何?” 司虞在路上就收到了席露露的语音,她回拨过去,打趣道:“你闲得蛋疼可以去念经,吃瓜都吃到姐妹头上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人红,小号一发要去见野男人,豆瓣立刻就开了讨论帖。没办法,我就爱睡前吃点儿瓜,还以为你俩今晚能那啥一下,看来司大小姐功力不行啊!” “无聊。”她翻了个白眼,“对了,你家猫不是怀孕了吗,生了没啊,说好了抱只给我玩玩的啊。” 席露露叹了口气:“别提了,难产,一肚子都是死胎。葫芦嚎到半夜都没生出来,我也不知道咋办啊,就在群里问人,我堂哥直接就开车把葫芦送去他发小医院了。” “我第二天不是寻思着该生完了吧,好家伙,结果到那边被他发小训斥一顿不说,还给我看了我家葫芦血淋淋的子宫,恶心死我了。反正这辈子你是没机会抱到葫芦的崽了。” 司虞听着直皱眉,忍不住爆粗:“动手术是小事吗,什么傻逼医生还先斩后奏,真是个奇葩。” “也不能全怪他了。后面他也跟我解释说当时葫芦子宫大出血了,不切掉可能命都保不住。而且医院护士告诉我,他还把他家猫带来给葫芦献了血。所以我才觉得他比我堂哥靠谱,长得也贼帅,想介绍你俩认识认识的。” 好一招明褒暗贬,不过这事情听着怎么有点耳熟。似乎在宠物医院前台那边听到过类似的故事。她眯着眼沉思,突然灵感一闪,问道:“或许,那家宠物医院是AWH?” “对啊,卧槽!不是吧,不是吧!”席露露心有灵犀地坐起身。 “你俩认识?” “他是陈界? 这一嗓子,把贝多芬都吓了一跳,立刻警惕地坐起身想往前面爬。司虞打着方向盘停好车,切断跟席露露的语音电话后没急着上车,她摸了摸唇,忍俊不禁。 司虞等了几天没收到陈界的好友申请,便主动给他企业号发了信息。 说贝多芬不爱吃家里的粮了,让他推荐几个牌子。 陈界回复很快。 她回了个爱心过去。 结果那人跟死了一样。 她干脆借着买粮的由头牵着贝多芬去医院,前台热情地给她打包好粮,还提醒说:“下次你可以直接联系我,有人会送货上门的。” “谢谢。”她转了圈没发现陈,随口问:“陈医生在楼上手术吗?” “他最近排休了,对了,我把陈医生手机号发你吧。如果有要紧的事情,你可以电话联系他。”前台立刻拿起手机把号码转发过去。 司虞复制粘贴到搜索框,意料之中并没有搜索到他的微信。 真没见过这么无趣的人,才接两次吻,就跑得人影都没了。司虞稍微有点下头,只是夜深人静时候又想起那双手掐着自己的腰的场景。 早知道当时就该再努力一把,直接把他拐到床上办了完事。 老天爷果然还是帮她的,司虞邋遢地躺在家里翘着脚吃薯片,头发几天没搭理了,蓬松得跟个狮子似的。 手机响了,她懒得拿,踹了下贝多芬的屁股,狗子懂事地把手机叼过来。一看是席露露的,她立刻接通了。 她大概在唱K,里头吵得很。 司虞将话筒离得远远的,席露露立刻报了个地址,说不来她绝对会后悔。 “不去,不想洗头。” “咳咳,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堂哥跟他发小在那儿呢。” 司虞一个鲤鱼打挺,回道:“真是我的亲亲好姐妹,下次带你去shopping。” 她下楼洗了个头,立刻又回来换衣服化妆。 穿的花枝招展的地开上她的小红车,导航一开,还挺靠近郊区的,司虞有点怀疑席露露是不是搞错了。 她又打电话去确认。 结果这次女人没接,估计是玩嗨了。 司虞决定跟着导航先走,哪知道半路上遇到修路的,导航也没提醒,害得她又绕了好大一圈,幸好之前加满油了,不然她都怀疑自己要在荒郊野岭过夜。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前头除了一大片湖水啥都没有。 杳无人烟,倒是虫子争先恐后先把她娇嫩的腿上咬了好几个包。司虞重新回道车里,不死心地又给席露露打了电话。 等她开回市区,总算打通了。 “你耍我呢?” “姐姐真不是,我刚才知道他发的图是昨天拍的。对了,你遇到陈界没啊。我帮你骂了我堂哥一顿了,他说为了谢罪让陈界去接你来着。” “……”那人躲她躲得那么勤,她才不信。 “我到家了。最近别联系我,会杀人!” 她前秒刚挂断电话,后秒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稍稍一愣,下意识居然就挂断了。 没一会儿微信也收到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只独耳猫。 ——“接下电话,我是陈界。” -- 无套?!(二更) 16 她傲娇地拒绝申请,下一秒电话又来了。 这次等到快结束才接通,男人似乎刚刚在跑步,声音带着喘:“你在哪儿?” 司虞倚着车门,看着微暗的天信口雌黄道:“车子半路抛锚了,在荒郊野岭等死呢。” “你先别急,发个定位给我,我就在延湖附近。”陈界松了口气,离开芦苇荡重新上车。 司虞忍不住笑出声:“逗你呢,干嘛来找我,你不是躲我躲得班都不上了吗?” “没有,我每年这个时候休假。”他耐心解释。 鬼才信,司虞没有戳穿他,挂断电话重新通过了陈界的好友申请。 那头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陈界有点焦躁,又不好意思催司虞。 ——/定位 ——已经快到家勒 ——再提醒你一次,你敢来的话,不一定能走哦。 陈界觉得口干舌燥,司虞发来的明显是她家的地址。 “你敢来的话,不一定能走哦。”文字变成了女人甜美诱惑的语调在他脑子里面不断乱撞。他握紧方向盘,想起之前的吻,又想到她说,“下次我得多准备些技巧。” 又快控制不住自己躁动的心了,他迅速喝完一瓶矿泉水,试图浇灭燎原的大火。 席不言踩着点给他打来电话。 他也是来给陈界泼冷水的:“那小妮子比我还能玩呢。你可别动真心,算了,像你这种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情男迟早被玩坏了。” 他有些生气,想去反驳。 然而席不言说出了更加残忍的真相:“说这么多你肯定也听不进去了,要是没动心你怎么可能我一句话就去找司虞啊?”看来他只能心痛地祈祷司虞能大发慈悲,早日放过他那纯情而不自知的好兄弟。 司虞把贝多芬关在围栏里,看了眼墙上的钟。 七点二十。 估摸着路程陈界也早该到了。 “切,胆小鬼。”她光着脚去泡了杯咖啡,再加入椰子水,冰块,封上厚厚的奶油。跑到厨房的窗户边摘了片薄荷,小心翼翼地摆出漂亮的姿态。 司虞留下满意的作品,立刻捧起杯子品尝。 七点五十叁。 她猜以后大概是不用去找陈医生了,这大概是自己撩汉生涯唯一的污点,她倒在沙发上长叹一声,登陆小号准备给追更的粉丝们一个BE。 七点五十五。 她收到陈界发来的语音,微博还没发出去,她火速切回微信。 似乎在外面,有猎猎的风声,男人的声音有点哑,语气也挺生硬的,但让司虞觉得很色气。 ——“我在楼下了。” 好乖,好想揉他的脑袋,再亲亲他。 ——“我马上下来,先去趟便利店吧。” 陈界这种光风霁月的绅士自然不会恶意揣测别人话里的深意,只是对象是司虞,他脑子里突然闪过某种荒唐的念头,随即又立刻自我厌弃起来。 她一定是饿了,自己污秽的念头实在是不礼貌。 司虞不知道他那些小心思,并肩到楼下便利店买了些关东煮,司虞又让店员帮她煮了碗乌冬面。等面的功夫她跟陈界分食可口的关东煮。除了家人,陈界几乎没与女生如此亲近过,司虞把剩下的一颗丸子味道他嘴边,他下意识往后躲了下。 “试试看,这是我最喜欢的脆骨丸了。”她分享的姿态让陈界变得松弛下来。 喝了汤吃了面,身体变得热乎起来,司虞解馋又吃了根雪糕,陈界觉得她的饮食实在不健康,但看到她满足地跟只猫似的眯着眼睛,心脏又软得稀巴烂。 偶尔放肆也是无所谓的,他心想着。 他本以为这样自己就能离开了,结果女人起身就去货架拿了两盒避孕套,他的脸顿时红了,扑腾乱跳的心恨不得从嗓子眼蹦出来。他下意识地挡在前面,司虞好笑地把避孕套举到他跟前。 天呐噜,他怎么能害羞成这样啊。不光脸上通红,握着司虞的手都透着诱人的粉红色,司虞故意用指甲在他手背划动,低声道:“尺寸不对吗?还是……你更喜欢无套?” 无,无,无套?! 男人藏在眼镜后的眼瞪得有平时两倍大,司虞感觉他烫得快要自燃了。 —— 掐指一算 该搞黄了 -- 前菜:“很好,再用力一点。” 17 老实说司虞也很久没做爱了。 前男友游戏上瘾,上个床也跟赶作业一样,办完事就立马穿上裤子继续打游戏。司虞一度怀疑是他不行,不过后来她事业也有了起色,变成了她办完事立马穿上裙子继续剪视频。 陈界跟她到了楼下,她刷卡先进来了,男人还在门口犹豫。司虞指了指他手上拎着的方便袋提醒道:“要跑也先把东西还给我,我付的钱哎。” 她随口一激,陈界立刻就进来了。 等电梯的时候,司虞又故意贴着他站,手指悄悄贴着他的腰带来回地按。他局促极了,呼吸凌乱地让她停手,生怕电梯一开就被下楼的人看到。 “那只剩我俩的时候就可以吗?” 他今晚的心脏就没有过正常节奏。幸亏电梯是空的,他状似不情愿地跟司虞上了楼。许是滤镜作怪,她不觉得陈界虚伪,甚至认为这样欲擒故纵的举动是对自己的勾引。 唉,真是色令智昏! 司虞在脱陈界皮带时暗自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他穿的四角裤就允许他先吻自己。果然不出所料,不过抽出他衬衣下摆的时候摸到了男人紧绷的腹肌。 她站起身,笑得促狭:“你居然不穿老头背心?” 陈界没料到她会突然起身靠近,急急地后仰着,却不可避免贴上她柔软的胸线。这下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大幅度的起伏会占到女生便宜。司虞凑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应该就是下午跑去找她弄上的。 她拍了拍陈界的肩,命令他先去洗澡。 一脸茫然的男人呆坐在原地,眼见她脱掉自己的衬衫,休闲裤也被扯到腿弯。 “哎,陈医生是在等我伺候你洗澡吗?”他顿时回神,羞耻地一时间不知是该穿上衣裤逃跑,还是听从她的指令。 下一秒她就在解自己的纽扣了。陈界急急地起身,差点被裤子绊倒,只穿了件内裤的狼狈模样惹得司虞笑得更加开心。 她仔细回忆了下刚刚的场景,黑色布料下包裹着的臀却是紧翘饱满。就是不知道上手去摸会是硬的还是软的。 等到他终于洗完出来,细框眼镜还规矩地戴着,身上却只剩下短小的浴巾裹着重点部位了。司虞在隔壁洗的澡,出来前还抹了点香膏。 两人的味道一样又略有差别。 司虞慵懒地半倚在床上招手让陈界过来。他很白,肩背薄却有漂亮的肌肉,锁骨的形状分外明显,凑近还能看到上面的黑痣。 她像藤蔓攀上去,红唇在黑痣上辗转。随后又含住粉色的乳尖,仿佛身下是甜美的糕点,一小口一小口慢悠悠地品尝着。 浴巾下面鼓起了硬包,正激动地勃动着,陈界甚至能感觉到马眼吐出的液体已经把浴巾都浸湿了。他羞耻地挪动着臀,却不小心让激动的龟头隔着布料撞到司虞腿间。 他们的呻吟也缠到一处。 向后支撑的手终于放弃挣扎,他倒在柔软的被子上,仍由女人骑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粗重的呼吸使得镜片起了雾气,他看不清头顶的吊灯,只觉得眼前烟花一片,疯狂地在颅内炸裂。 “别只顾着享受啊,你也摸摸我。”司虞恋恋不舍地吐出他的乳尖,伸手引导他的手伸进自己宽大的睡裙,裙摆迭在腰上,恰巧挡住他难以启齿的欲望。 掌心抵着奶尖,像是握着一块软嫩的豆腐,他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合拢掌心感受着乳肉从指缝溢出的神奇触觉。 “很好,再用力一点。”她好心地教导。 得到鼓励的男人更加肆意地把玩心仪的玩具,他试探性地握得更紧,揉得更凶。司虞抖着腰,舒服得发出猫喘。她急切地掀开裙摆把男人的头也藏了进去,冰凉的镜框压在乳肉上,立刻留下红痕,男人心疼地连忙扔到地上,学着她刚刚的模样含住乳尖大口地吞咽。 他吃得很急,咂咂作响,津液顺着乳沟淌到女人的肚脐。 司虞隔着衣物揪疼了他的头发,调教陈界的精神快感凌驾于肉体之上,司虞热切地想要钻进睡裙里,与他深吻。 ——— 一点前菜罢了。 -- 微控射 18 绸质的吊带裙在两人急躁的动作下被扯坏,下一秒就挂在床头柜旁的氛围灯上。 触到了开关,屋内的光更加暧昧,情欲的气味开始加温。 他们饥渴地互相爱抚摩擦,陈界是乖巧聪明的优等生,在司虞的引导下贪恋地舔吻着她每一寸肌肤。 松垮的浴巾在剧烈的肢体交缠下滑落,硬得发烫的性器终于被释放,抵着女人的腿心一顿横冲乱撞,湿漉漉的龟头在滑腻白皙的腿根留下肮脏的水渍。 大约很少被使用,柱身依旧粉嫩,只有猩红的龟头略显狰狞。未知的水渍将两人紧贴的私处打湿,黏糊糊地甚至能拉丝。 司虞被烫得意乱情迷,神志不清,甚至于何时两人互换了位置,自己的手被陈界抓住按在头顶都不知晓。直到感觉男人的身体微微抽搐,低沉嘶哑的呻吟在耳边断断续续,她才清醒过来,趁机抽回手,在他快要到达高潮的前一秒,女人细长的手指堵住马眼,指尖微微陷进去,快感瞬间变成了折磨人的疼痛。 肉体和精神都被不上不下的痛楚折磨,陈界的表情变得扭曲,对着司虞乞求道:“让我射!” “不要。”情欲未消的俏脸上又扬起狡猾的笑意,指尖故意堵着,看着男人潮红的脸逐渐降温,等他缓过射精的冲动,司虞才松开手,虎口贴着柱身往下滑,似乎在丈量鸡巴的大小。 啧的一声,又故意弹了几下根部圆润的卵蛋。 大概是很满意的,她立马就搂住黑着脸的男人,准备奖励一个舌吻。 陈界怨愤地偏过头,他羞于启齿自己的欲望,司虞顺势含住他的耳垂轻笑着往他耳朵里吐气,夸赞他的阴茎很长颜色也很漂亮,舌尖舔进耳廓,带着湿漉漉的痒意,腰眼一麻,刚吃完苦头的鸡巴又不知廉耻地硬了。 他的愤怒也达到极致。 用力地推开女人,赌气地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欲望未消,周身都被女人香甜的气息环抱着,陈界难耐地握住那根被女人夸赞的部位粗鲁地快速撸动,他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却无法停止自己脱轨的行为。 龟头被指腹的茧反复摩擦,翕张着流出更多的液体,呼吸急促地捕捉着司虞甜美的声音,全身勃发的肌肉在女人娇声喊他名字的同时剧烈颤抖起来,他咬紧被套,呼吸变得更加粗重,急速挺腰抖动着射出精液。 那么大一滩白浊,沉甸甸地被手包裹住。 良久,羽绒被被掀开一角,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体贴地递来几张纸巾,顺便附上温馨提醒:“陈医生……老实说,你真的还蛮快的。” 男人脆弱的自尊心被反复践踏,逐渐自暴自弃的陈界终于卸下了最后的矜持,眼神凶狠地与她对视:“你又没试过,凭什么说我快!” ———— 哈罗,顿个大肉能求珠不? -- 先给我舔舔 шοο⑴㈦.∁οm 19 “行啊,那就试试看呗。” 她侧身从床头柜拿出避孕套,男人面露不悦,发出拒绝:“这不是今天买的。” “……”嚯,这语气酸的都能酿醋了。 司虞随手将尚未拆封的避孕套扔进垃圾桶,踢了踢他肌肉紧实的大腿:“在茶几上,你自己去拿。” 半软的鸡巴随着男人起身的动作颠了颠,很有分量的样子。司虞着迷的视线顺着自己在陈界背上留下的抓痕一路向下,舌尖抵着发痒的虎牙,不住喟叹:这腰窝真不错,想咬。 听到动静,睡眼惺忪的贝多芬跟赤身裸体的男人四目相对,大约是情欲的味道太过腥膻,它一时没认出来这是陈界,隔着笼子龇牙咧嘴地狂叫。 陈界假装淡定地从塑料袋里找到一盒避孕套,卧室内传来女人愉快的笑声,无辜的纸盒瞬间被捏扁。 她是真的很喜欢逗陈界,见他满脸尴尬地进来立刻跪趴在床边,小脚翘着,语气纯良:“知道怎么用避孕套吗?” 男人撕开包装袋时摸到油润的液体,略微嫌弃地皱眉。 善用手术刀的手却极尽笨拙地想把紧窄的皮箍往上卷,仿佛要把皮搓破的力度,逐渐粗鲁的手法把司虞都看得心疼。她默默按住男人的手取下套子,顺着残留在柱身上的润滑油来回撸动,直到鸡巴怒张地上翘挺立,才又取出一枚新的。 一只手继续揉着冒水的龟头,牙齿咬住塑料包装,男人屏息粗喘,听到窸窣的声响。 他垂眸看着女人捏扁皮箍中间的气囊,手法娴熟给滚烫的柱身穿上了小雨衣,他被箍得有些难受,女人的手继续不快不慢地套弄着,绷直的腰很想用力地撞上去,却又自矜地不想再被嘲笑。 幸好司虞及时放过他,稍稍松气,又看到她仰面倚着床头,像一块莹润的美玉,敞开细长的腿,盈盈的水泽地在菲薄的内裤上显露痕迹,男人的眼神变得极具侵略性。 微微抬高臀,她轻咬着手指发出新的指令:“先给我舔舔逼。” 粗俗的语言让男人失去理性。 他像迅猛的猎豹,又似乖巧的幼犬,驯服地将头埋进潮湿的泥泞之地,隔着内裤大口舔舐。高耸的鼻梁磨到敏感发烫的阴蒂,穴口翕动,立刻吐出更多的水。 汁水混着津液被他大口吞食,身体里燎原的火仿若淋上更热的油,连骨缝都渗出对雨水的渴望,湿透的内裤终于被一把扯碎,男人的舌毫无障碍地钻入潮湿紧致的甬道。 “啊,好爽!”陈界仿佛接吻一般,舌头在甬道里横冲直撞与迭连的壁肉纠缠。这样新奇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发出高亢的呻吟,她弓着腰,抽搐的腿根紧紧环住男人青筋暴露的脖颈,鼓励他吻得更加热烈。 司虞很快痉挛着攀上高潮,陈界被喷了一脸水,却不觉得羞辱,甚至得意地仰头直视女人迷蒙的眼,语气轻松:“你不也挺快的吗?” 沉溺于快感的司虞抬脚踹了下男人的肩膀,软绵绵的,像是调情一般。 她勾了勾手,陈界顺势躺到她身侧,下一秒就又被女人骑上了腰。 鸡巴被橡皮套子箍得泛着狰狞的紫,龟头抵着湿漉漉的穴口跃跃欲试,司虞扭着臀反复地磨,她舔掉男人下巴上的水滴,挑衅道:“不肏进来,谁知道你是嘴巴硬还是鸡巴硬啊。” -- 硬件好最重要,谈技巧就是狗屁 20 比起抽插,女人更容易从细腻的前戏中得到快感。 尽管陈界不一定会承认,但善良的司虞不愿意多年后他回忆自己的初次性经验,只记得对方是个拔吊无情,不顾性伴侣感受的渣女。 扶着臀下硬邦邦的鸡巴,她缓缓往下坐。 烫手的龟头激烈地抖动着,她腿弯一软,翕动的马眼隔着套子擦过被吮得肿胀的阴蒂,两人都发出难耐地呻吟。 细白的手按在男人紧实的腹肌上支撑,她好不容易含下最膨隆的顶端,甫时体验肏穴快感的陈界激动地硬生生又胀大一圈,鸡巴堵得穴口的软肉都绷紧了。司虞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纤细的胳膊颤巍巍的。 她连声音都打着颤,连忙让男人去摸摸结合的部位,生怕自己被插坏了。 陈界深呼吸好几次才克制住直接插到底的冲动,如雨的汗淌到鬓角。他摸索着触到两人牵连的部位,甚至可以感受到搏动的血管。司虞快支撑不住了,男人单手掐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无师自通地剥开湿润的花瓣,搓揉起敏感的阴蒂。 潺潺的花液重新润滑了紧窄的甬道,感受到内壁的抽搐,陈界按揉着软烂的穴口,低声哄着司虞继续往下坐。 缓慢地纳入大半截的鸡巴,两人才松了口气。看到陈界浓郁的睫毛上都挂着汗滴,司虞居然会有些心动的错觉。她握着露在外面的柱身,轻轻摇摆臀部,浅尝辄止地感受皮肉摩擦的奇妙触感。 甚至在几小时前,她还在为拿不下这别扭的男人而遗憾。 此刻他变成了自己的裙下臣,征服的快感幻化成甬道深处的痒,变得不可忽视,想亲眼见证男人为她彻底失控的欲望陡然激增。 她松开掌握节奏的手,扭着腰迎合,任由男人顺着心意抽送。 陈界察觉到她的顺从,掐着纤腰的手拢得更紧,指缝下露出鲜艳的红痕,他猝不及防地用力一撞,阴茎整根没入,卵蛋撞上泛红的穴口,发出更加淫靡的拍打声。 “啊!” “呃呵……” 两人都挺直了腰,发出激动的呻吟。 司虞仿若成了被海浪不断拍打的船舶,湿的彻底又被撞个稀巴烂。他毫无章法,胡乱地戳刺,却又因为够长,够硬,轻松地碾转于女人深处的敏感点。 她忍不住喟叹,果然硬件够好,技巧都是狗屁。 脑海闪过一道白光,司虞蜷紧脚趾,战栗着再次高潮,潮水冲刷着龟头,层峦的软肉也激烈收缩着去咬他的阴茎,恨不得把他榨干似的。 陈界还记得跟司虞的赌,不服输地继续憋着射意,哪怕憋得再疼,也非得看着她向自己求饶才行。 司虞倒在陈界胸膛上,两人的汗混成一团,生机勃勃的鸡巴还硬邦邦地堵在里面。她哪里不会知道陈界是在赌气呢,又觉得要强的他很是可爱。 缓缓地抽出身,故意用手抠了下敏感到不行的马眼,立刻就激动地淌出几滴白浊。陈界绷着脸,不准她乱摸。 司虞便背对着他趴着,臀肉已经被拍打得绯红,腿根交叉着露出更加艳红湿润的部位,男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仿佛是要烧起火来。 “你从后面插吧,我腰都被弄酸了。” 她一定是在跟我求饶,陈界忍不住心生些许快意。他闷不吭声地扶着鸡巴熟练地插进松软的甬道,甚至还故意变着角度顶弄几番。 毛发贴到她柔软的臀上,司虞被刺的发痒,忍不住抖了抖。 下一秒这微小的痒意就被插穴的快感代替,他摸索着整根抽出又插入,许是不太熟练,时不时撞到她的阴蒂,司虞爽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呻吟都带着哭腔。 “好爽啊,又要高潮了……啊啊啊…” 鸡巴捣到最深处,被过度高潮后止不住痉挛的甬道包裹吸吮,他也爽得头皮发麻,精关瞬间失收喷涌而出。 酣畅淋漓的性爱震撼彼此的内心。 男人把头埋在她肩窝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眷恋地亲吻着她汗湿的脸颊。司虞却在此刻恢复清醒,毫不留恋地离开男人的怀抱。 “我要去洗澡了,身上腻得慌。” 陈界手足无措地坐在床上,他盯着垃圾桶里打结的避孕套,底下还有司虞之前扔掉的,是属于她上一任的痕迹吧? 饱含缱绻的心瞬间荒芜,他的眼神变得茫然起来,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继续留在这张床上。 陈界开始害怕,他到底在做什么蠢事。 ———— 陈界:对初体验的印象是我学到了好几个姿势。还有老婆好渣,让我独守空房(崩人设了,笑 -- 情侣款睡衣 21 司虞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陈界还坐在床上,她随口一句:“你怎么还在这里?” 听到陈界耳朵里,更像是驱赶。 他陡然起身,快步绕开她去浴室找自己的衣裤。 司虞正擦着头发,看他风一阵似地窜进卫生间,忍不住笑出声。倏忽又想起刚刚好像随手把脏衣篓里的衣服都扔进了洗衣机。 她倚着敞开的门,看到男人正盯着空荡荡的篓子皱眉,敲了敲敞开的门,又指了指正在工作中的洗衣机,好心建议:“我好像顺手把你的衣服也洗了,不然你将就下,跟我睡一晚?” 他垂眸半晌不讲话。 司虞干脆将湿发都包裹起来,走到他跟前,在他跟前夸张地挥舞几下手臂,声音含笑:“想啥呢陈医生,我这儿可没有男人的衣服,你总不能就光着身子回去吧?刚刚贝多芬那反应你可都看到了啊。” “我没有。”他飞快否认,看到司虞正穿着睡衣站在自己跟前,才意识到此刻赤身裸体的只有自己,羞耻的脸像煮熟的虾,急切地推搡着让司虞出去,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门被从里面反锁上,司虞又气又笑,她抬高音量提醒道:“记得先洗个澡,还一身味儿的话,我可不愿意跟你睡一张床。” 明明身上的不明液体多半来源于她,陈界气愤地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柱冲刷掉他身上的痕迹,他仰着头,试图让凉水也洗刷干净脑子里的绮丽。 洗完澡,陈界没有找到新毛巾,走到镜子前翻找下面的抽屉,却看到了情趣用品的包装盒,还带着塑封没有拆开,心跳加速,他砰地关上,直起身看到镜子里仓皇失措的男人觉得分外陌生。 水滴顺着下颚往下淌,紧抿的唇微微下撇。 因为近视他的眼半眯着,逐渐透出丝丝冷意。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认为是极优秀的人,毕业名校,为人正直克制,工作谨小慎微。偏偏在一个普通女人身上失掉了最引以为豪的自制力。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更不认为自己会因为司虞的轻浮撩拨而轻易动心。可他像着了魔一样与她被步步引诱。 与她纠缠,亲吻,甚至于上了床,还在事后忐忑于对方的冷淡态度。 眼前只是被蒙了层薄如宣纸的纱,虽是一戳即破,陈界却惶恐背后的真相。 他宁愿将其归结于孤独作祟。 是因为太久没有人能闯进他荒芜贫瘠的内心了,仿佛所有的麻木、不安、焦灼都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被完美转移注意力。 陈界闭上眼,支离破碎的画面四散开,大多都是属于她的眼,愤怒的,嚣张的,微笑的,狡黠的,娇俏的,餍足的,充满欲望的……他随意捕捉一个碎片都能轻松地勾勒出女人完整的脸。 五光十色,鲜活又充沛的生命力如久违的大雨,丰润了贫瘠的土壤。 或许,可以将其归于一种叫做依恋的情绪。 司虞换上了新的床单,羽绒被的某处还泅着男人自慰时留下的丁点白浊,司虞用手抠弄下,顿觉好笑,摇着头把被子也搬到房门外,又去取了一条薄一点的被子换上。 恰好翻到很早商家送的情侣睡衣,还没拆封,是印满卡通人物的短袖样式。司虞随手将男款拆掉都开,在身前比划几下,应该是足够陈界穿的。 来不及洗,便又扔到消毒柜里简单照了几分钟。 再拿进来时,陈界终于打开了门,头发湿的厉害,不断往下滴水,司虞呀了一声拆开自己裹着头发的毛巾递给他,又将睡衣放在床边,解释道:“刚刚才翻出来的,还是新的呢,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先将就着穿吧。” 粉绿色,又极具童趣的风格实在与他不搭。,但陈界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不甘不愿地勉强穿上,又将那句“这也是你前任的吗”努力往回咽。 司虞打了个哈欠便准备上床睡觉,她习惯睡右边,躺下戴上眼罩便让陈界自己随意,动作轻一点就行。 潮湿的发铺在枕头上,陈界看不下去,终于主动开口:“为什么不把头发吹干睡,这样容易得偏头痛。” “哎呀,我懒行吧,都困死了。”她嘟囔着要把脑袋蒙进被子里。 “吹风机在哪儿?” “卫生间的架子上。”声音已经变得不耐烦了。 陈界认命地自己动手,解决这个可能会困扰自己今夜睡眠的难题。 他调小了风量,修长的手指在她的乌发间穿插拂过,阵阵暖风让司虞坠入沉沉的梦乡。等到发根彻底烘干,陈界不舍地将手指从中抽离。 她的头发极软,跟带刺的个性全然不同。 像是在抚摸某种乖巧的宠物,手指绕着微湿的发梢打了卷,笑容跃然爬上他温柔的眼,柔和的暖光下,泛出别样的深情。 -- 该叫大鸟 шοο⑴㈦.∁οm 22 司虞早一步醒了,偷拍了张男人的乖巧睡姿,真可爱,两只手露在外面捏着被角就像狗狗讨好主人似的。 她把烘干的衣服取出来迭好,又悄步去客厅开笼子,让躁动的贝多芬出来活动吃饭。陈界是被咖啡的香气勾醒的。 呆愣地坐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此刻自己是在别人家里。 卫生间的洗漱台上摆着未拆封的牙刷和杯子,陈界先是用冷水冲了把脸,看到镜子旁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醒了?”陈界看到司虞盘坐在茶几前喝咖啡,下意识抬手理了理头发。阳台的光线大刺拉拉地烘暖了地板,他逆着光站着,稍一抬手,光线从单薄的布料透过,隐约勾勒出底下窄紧的腰身。 光和影绘出诱人的胴体。 司虞的视线随着那只白到发光的手落下,大概是他还没看到自己放在矮柜上的衣服,裆部小鸟没有内裤的固定,在宽大的裤子里随着脚步晃动,她暗自比划了下大小。 哦,是她错了,就算没勃起也是大鸟了。 “早安。”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司虞回神笑眯眯地回应,然后屁颠屁颠又去冰箱里找出剩下的椰子水,按着先前的步骤也给陈界弄了杯生椰拿铁,大早上的她就没再加冰块。将茶几上的小蛋糕一道递到他跟前,炫耀道:“先赶紧尝尝我弄的咖啡。” 陈界鲜少尝试网红产品,只觉得入口很甜。他努力又试着吞了一大口,习惯意式浓缩的男人感觉嗓子眼都快被糊住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违心道:“挺好的。” 司虞半趴着,头发如缎铺完桌面,陈界心神不定,霎时想起昨晚柔软的发丝如何绕过他的手指,更想起更浓郁的情事。 耳根又在发烫了,他将咖啡一饮而尽,至少勉强能降降温。 “哎,你今天还休息吗?” “嗯,还有叁天的假期。” “那行,先帮我个忙呗!”司虞立刻笑嘻嘻地跳起身,跑到小厕所把关在里面玩球的贝多芬放了出来,球已经被咬得稀巴烂了,上面全是口水,司虞从它嘴里夺走扔到垃圾桶,贝多芬呜咽着又要去翻。 终于费劲地把狗拖出来,冲着男人说话的语气像是撒着娇:“人家腰好酸,腿好麻,能不能走之前顺便先帮我遛下这个臭狗。” 陈界很想让她好好说话,他实在不习惯司虞装乖卖萌。 躁动的贝多芬一眼就认出来穿着衣服的陈界,没等他有机会开口,就吐着舌头热切地往男人身上爬,只不过爪子摸得部位实在不不对劲,被拍到的陈界连忙捂着裆,面露羞涩:“你先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那你就是答应了哦。” 司虞帮忙拉开躁动的狗,立刻又推着陈界回卧室,得寸进尺道:“那需不需要我帮你换?” 男人瞪了她一眼,夺过衣服躲进反锁的卫生间。 她撑着发酸的后腰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出门前陈界把手摊到她跟前,她哦了一声立马扭头去找门禁卡,结果陈界只能硬生生将那串连着挂着毛绒玩具的钥匙一并收下,随后咳嗽一声,提醒道:“我是要贝多芬的拾便器。” 她恍然大悟,赶忙去收纳箱里翻找。 陈界刚下楼不到十分钟,门铃跟催命似的响着。 司虞才把电脑打开准备剪片子,也没多想,起身便开了门问道:“你不是有钥匙吗?” 一抬眼,两人皆是一愣。 “你怎么上来的?”司虞堵在门口,不让试图硬闯的王戈羽进去。 对方也梗着脖子理直气壮质问她:“童慕阳是不是在你这儿?” “不在。” “我不信,你让我进去检查。” “你有病是吧?”司虞不耐烦地推搡了她一把,谁料她没站稳,直接屁股墩着地。鬼吼鬼叫一番后,干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司虞被她吵得头疼,只能庆幸自己对门常年不在家。 “别鬼叫了,我他妈又不是你爱捡垃圾,还当块宝。”她扭头从鞋柜上抽了几张纸巾丢给王戈羽,“妆都花了,为了个男人至于吗?” “要你管,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他!”王戈羽擤了把鼻涕,把纸又丢了回去。 司虞嫌弃地连忙躲开,眼见这人又想趁机往自己家里跑,啪的一声干脆把自己也关到门外,这才想起她没钥匙啊! …… 王戈羽也愣了一下,立马火气更大:“肯定是你在童慕阳跟前说我坏话了,你个贱人就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好!我要去告诉妈妈,你——” 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响起,王戈羽捂着发烫的脸颊,满眼的不可置信。 “出国念了几年书,就这素质吗?啊?还告诉妈妈,你当你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儿呢,屁大点事就知道找别人给你做主。从小到大,你有几样东西是靠自己努力得到的啊?” “我他妈说了八百遍了,你们一家叁口的屁事都别来烦我!别烦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来烦我,我见一次打一次。童慕阳在也不例外,你看看到时候他会帮谁!” 话音未落,电梯门开了,陈界与司虞四目相对,她下意识躲开,生怕被他看到自己狰狞凶悍的模样。 王戈羽认出了贝多芬,呜咽着想去抢狗,还指着司虞的鼻子继续骂骂咧咧:“他的狗都在你这儿了,还说你们没联系。你个贱人就是故意针对我,快把他还给我。” 陈界不悦地皱着眉,挡道她跟前,刚想帮她说话,司虞立刻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贝多芬他爸早死了。滚你的,傻逼玩意儿。” 王戈羽的脸都气绿了。 她又指挥着面露愕然的男人掏出钥匙开门,陈界牵着狗还在站在电梯口,司虞冷着脸,没好气道:“你不进来?” 她气势太足,大脑停止运作的陈界赶忙牵着贝多芬进屋。 砰的一下,感觉整个楼层都为之一震。 深呼吸了好几口,司虞气鼓鼓地指着他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问道:“这是你买的早饭吗?” 陈界点头。 她拎过来,打开便是一顿狼吞虎咽,化愤怒为食欲,看着叁盒小笼包跟豆浆都被一扫而空,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摸了摸滚圆的肚皮,司虞的声音也变得懒洋洋的:“多少钱,等会儿我转账给你。” “……” “对了,其实我平时脾气真的挺好的。刚刚是意外,陈医生还是赶紧忘掉吧。” 陈界思忖着初见时她讲话夹枪带棍的机灵模样倒是比刚刚温和许多,他没有开口反驳。 只说道:“你以后,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 幻肢硬了 23 陈界离开时,司虞正在书房剪视频。 贝多芬把之前咬坏的球叼给他,陈界弯腰接过,又摸了摸它的下巴,温声笑着:“下次给你带新的。” 还会有下次吗? 他望向书房的方向,门挡着,也阻隔着山海。 司虞忙完准备点个外卖,贝多芬又叼着东西到处乱扔,估摸着是饿了,看到女人终于出来立马装乖,端坐在她跟前,她一伸手,立刻就把爪子搭上来。 她被逗笑了,想起在医院也买了宠物羊奶,便咕咚咕咚给它倒了满满一碗。作为报答,酒足饭饱地 的司虞正看着电视剧打发时间,贝多芬一下子跃到沙发上,嘴里叼着一副陌生的眼镜。 她仔细辨认了下,应该是陈界的。 边缘已经有了磨痕,也不知道是不是贝多芬干的。 她拍了张图发过去。 ——你东西落我这儿了。 恰巧席露露的信息发过来,她没点上陈界,倒是发到席露露那里了。 女人立刻一串问号。 司虞立马撤回,不过已经晚了。 夺命连环call弄得她头皮发麻,再看到那条醒目的信息。 ——不!说!清!楚!我!立!刻!曝!光!你! 她认命地接了电话。 “快说快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又没说我想啥,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再不说,我就让我堂哥去问他发小。嘿嘿,不如你自己主动交了呗。” 司虞确信陈界不会跟人聊这么私密的事。 她支吾着最后承认:“就……睡了呗。” 席露露立马兴奋:“几次啊?怎么样,爽不爽?……” “停!”司虞制止越来越有颜色的对话,“你以前也没这么关心过我前任们啊?!” “那不一样。”席露露解释道,“那些个歪瓜裂枣跟我磕的CP比起来,全都是垃圾。” “……”司虞无语了,“你是在骂我眼瞎,专业回收垃圾的啊?” 不过的确是她的好姐妹,对童慕阳的评价与她如出一辙。 她提了嘴王戈羽来她家找茬的事,席露露直呼干得漂亮。立马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你最近没更小号,评论的姐妹都以为没有后续了呢。” 司虞懂了,她是来找糖磕的。 神秘兮兮地席露露说了句微博见,果断挂掉骚扰电话。 她切上小号先把之前草稿箱里的抽奖博发了,然后又更新了一条。 ——嗯,幻肢硬了。 又想起昨晚,昏黄的光,潮湿滚烫的呼吸,男人脸上矛盾的涩意,沉溺情欲时泛红的身体,就连胳膊肘都透着诱人的粉。 何止硬了,裤裆都要炸了。 前一秒还在激情转发抽奖的粉丝们,下一秒立马奔向评论区嗷嗷大哭,直呼渴死我了,这一定是do过了。 司虞默默点了个赞。 不得不说,女人们的直觉实在是太准了。 司虞随便翻着评论,看到有趣的便会回复几句。她挺享受在公共平台与人分享恋爱心得,毕竟少女时期连个说心事的对象都找不到,每天都在忧愁什么时候能摆脱那一家子神经病。 其实她对母亲在父亲死后一个月就改嫁并没有怨言,毕竟那男人除了喝酒什么都不干,后爸至少是个职业体面,长相周到的正经人。只是母亲还挺小心翼翼的,进了王家后也多顾及她的感受,还会在王戈羽故意捣乱时让她后爸来帮着解决矛盾。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司虞记不清细节了,反正王戈羽个子窜的比她高后,母亲就一直让她捡旧衣服穿。 后来她做淘宝模特赚了点小钱,正是十五六的年纪,对性好奇,就在网上买了几个小玩具想试试看。 起初她藏在衣柜里,怕母亲发现还特地把赠外包装,送的润滑剂,避孕套给扔了。除了一件看起来就让人面红耳赤的红色透明丁字裤。 哪料到后爸五十岁生日那天,她忙着下来帮忙,王戈羽会趁机偷了她卧室的钥匙,还拿到了她一时大意忘在枕头旁的小玩具。 那个傻逼还按到了开关,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举着嗡嗡作响的小玩具滋哇乱叫:“妈妈,妈妈,姐姐房里有好多奇怪的东西哦。” 她当时太气愤了,脑袋一热就给了王戈羽一巴掌。 生怕够不到她的脸,她还是助跑冲过去的。 这种形状的东西,在场的人想装傻都很难。她低着头面红耳赤,滚烫的羞耻感让身体都剧烈抖动起来。嘈杂的声响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将她高高托起,又重重地落下,她像深陷于泥沼,再被沉入深海。 ——— 今天更了五千多字,夸夸自己 -- 把你淫荡的阴道缝起来 24 客人离开,母亲正在客厅打扫。 不知所措的司虞像罚站一样躲在阴影里。 王戈羽被后爸带着一道开车送她的爷爷奶奶回家。 家里安静的可怕,她不敢大声喘气,甚至连呼吸都压得极轻,像在等待审判结果的犯罪嫌疑人。 表面的平静被酒杯掉落砸碎的声音打破,母亲突然发疯一样冲进司虞的房间,巨大的声响让司虞惊恐地蹲下身捂住耳朵。 明明是王戈羽在偷窃,在侵犯别人的隐私。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犯错的人被保护着,而她却在承受母亲的暴怒。 她被愤怒的母亲掐着胳膊拽回房间,地上一片狼藉。 衣柜,书架,桌子,床铺变得空荡荡的,她精心收拾的一切都被杂乱地扔在地板上,五颜六色被撕碎的海报像打翻的调色盘。 随后这样诡异的调色盘开始在她的身上作画。 “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统统都给我拿出来!”向来温柔的母亲,指甲狠狠嵌入她的单薄的皮肉,震怒扭曲的脸让她想起醉酒后试图家暴她们的父亲。 她梗着脖子比母亲吼得还大声:“我没做错!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巴掌重重地落在脸上,她倨傲地咬着唇,不说一句求饶的话。 母亲认定她是在外面认识了不叁不四的人,把她的手机也夺走砸烂。 她依旧觉得不够,将找到的玩具,泳衣,她尚未试穿过的裙子全都扔进垃圾桶里,将肮脏二字刻在司虞的脊梁骨上。 “从小就不学好,我怎么生了你这种人啊!我要把这些都给烧了!” “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能做这种下贱的事情!” “自己不学好就算了,你还想教坏妹妹吗?” “除了上学,以后不准你独自出门。” 在母亲心里,她不但淫荡下贱,甚至是该被终生监禁的死囚。 “你这么恨我,那我去死行了嘛!”极度的愤怒委屈变成了绝望的嘶吼,让她大脑缺氧,泪水中母亲的脸扭曲成了可怖的怪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幽深的血盆大口,卷起无法抵抗的暴风,将她嚼碎撕烂。 母亲错愕地瞪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眼泪失控地下落,苍白的唇颤抖着吐出更加刻薄的审判:“好啊,我真恨自己生了你这种不要脸面的白眼狼,我恨不得拿针把你淫荡的阴道缝起来!你有本事就去跟你那个畜生爹作伴!” 你知道心脏破裂是怎样的吗? 比针掉落的声音还要细碎。 起先是一道浅浅的裂痕,你刚松一口气,伸手想去试探,指尖才触及便瞬间炸裂开。 小如砂砾的碎片嵌进鲜嫩的皮肉中,血正往下淌,疼痛很久才到来,却会历久弥新。 房门外站着刚刚到家的王戈羽跟她爸。 司虞偏过头,看到男人神情冷漠地捂着自己女儿的耳朵。像蛇一样冰冷的视线,如同渗入身体的慢性毒药,日久经年在合适的时候陡然发作,麻痹了她的思维,也埋葬了最后一丝期待。 “佩雯,够了。你吓到孩子了。” 呵,孩子,只有王戈羽才配叫做孩子么?所以,是孩子就可以犯错,再大的错也会因为“他还是个孩子”被轻易原谅。 司虞不知道属于她的母爱是何时被人偷走的,她是搁浅的鱼,只想要赶紧逃进无限自由的海洋。 ———— PS:标题来源于前几天看到的一个文章。这章写的挺难受的,但是比起犯错的妹妹妈妈,我最讨厌 名为父亲的旁观者。不愿意沟通,且永远事不关己,也不会意识到自己也是家庭的一员。 -- 全世界最可爱的生物 25 其实后来母亲有道歉,但此刻司虞对她的称呼已经变成了陌生的曾女士。 司虞问如果是王戈羽,她还会这样做吗? “你是我亲生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她回道。 司虞觉得可笑,无情地戳穿了她的谎言:“你不会,也不敢。因为王戈羽他爸不会允许别人诅咒自己的女儿去死。” 母亲开始急切地陈述自己的家庭处境有多为难,照顾一家人又有多辛苦。可是这关她什么事呢,司虞只是更加冷漠地看着她,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 婚姻本该互相平等,是她把自己弄得太卑微。 贝多芬不满主人长时间的忽视,爬到司虞肩膀上想伸舌头舔她。嘴巴里臭烘烘的,司虞笑着赶紧把他推开,训斥道:“老娘要去撩汉了,你安分点。” 说完便拨通了陈界的号码。 男人没讲话,司虞听到乐器声便好奇地先问了句:“你在哪儿呢?” 包厢里很安静,坐在对面的席不言也听出是司虞的声音,立马对着陈界做出夸张的口型:“查岗呢?” 陈界起身,拉开门往外走,回道:“跟朋友在外面喝茶。” 不愧是他,好稳重的爱好。 “哦,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眼镜落我这儿了。” “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司虞等了半天,忍不住笑道:“就嗯一下?大哥,你总得告诉我一声你还要不要吧?” “要的。”他回得有点急,差点被口水呛到。 司虞看到平板上工作群里发的信息分了下神,恰好没察觉。 “我等下有点事,你要是急的话就去XX大厦找我,我把眼镜带上。”司虞顺手在群里回了个OK的表情。 XX大厦离这边也就两叁公里,陈界想了下,便跟她约了晚上七点碰面。 等他再回包厢,席不言翘着二郎腿嘚瑟得要死,揶揄道:“呦,这不是我们从不近女色,坐怀不乱的陈大官人吗?啧啧,这一脸的春心荡漾,看来是被轻松拿下了。” 他倒是没第一时间否认,反而让席不言好好说话。 席不言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俩现在什么关系了?” “不知道。”陈界抿了口茶水,只觉得突然有些涩口。 席不言花天酒地惯了,自然熟知情场套路,毕竟是自家兄弟,好言规劝道:“就当是吃次亏,谁还没被漂亮女人骗过啊,别太当真就行了。” “别胡说,这种事情是女生更加吃亏。”见他还在维护司虞,席不言是明白了。 感情别人走肾,他兄弟是走心了。 其实席不言还挺欣赏司虞爱恨分明的态度。虽然她交往的对象不少,但从不养鱼塘也不会找备胎。 “行,那你什么想法。是打算追她吗?”不过他也不看好陈界,放在其他女人面前他可能是非常优秀的交往对象,但想起司虞的历任,呃……随心所欲的她也从来不走寻常路。 如果陈界点头,他只能默默祈祷司虞对他手下留情些。 “我不确定。”陈界认为自己该对昨晚的行为负起责任,但他又很清楚如果自己说出口,司虞一定会拒绝甚至彻底远离他。“可我又很想去了解她。” 两人告别时,席不言的车子没多少油了,他跟陈界换了车,又挤眉弄眼道:“兄弟那边还有几个T的资源呢,有需要说一声就行。” 回应他的是他心爱的法拉利车门被狠狠地关上。 “草,你特么对我老婆温柔一点!” ## 司虞准点收到陈界发的定位,说自己在停车场等着。 看她笑的一脸春心荡漾,关注她小号的同事立马八卦起来:“呦呦呦,是又要去巡山了吗,虞姐?” “咳咳,别瞎说。普通朋友啊普通朋友,你们都给我少吃瓜。” 她拎着包起身,顺便给陈界回了个狗头。 陈界看了半天,没懂这是什么意思。 想了下也回了张同事之前做的悠米的表情包。 司虞看到歪着脑袋的独耳猫,忍不住嘴角咧得更开。她宣布,喜欢猫猫狗狗的男人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生物。 嗷,好想赶紧见到他。 等下一定要偷袭到一个大大的拥抱。 -- “我想吻你,可以吗?” 26 司虞进了电梯,把皮衣往下拽了拽,露出一侧漂亮的肩膀。 电梯门一开,穿堂风阵阵,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但是为了好看,还是把肩膀那块又往下推了推。 绕了一圈没发现陈界的车,司虞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 陈界停到靠电梯口的位置,她的小动作被一览无余,见女人越走越远,原本想下车喊住他的陈界恰巧接了医院打来的视频电话。 之前他看过病的一只母猫又怀孕了,家长希望他亲自检查。 陈界记得那只猫还没成年,上次生产完主人明明答应了他的建议,说喂完奶就带着猫绝育。他皱着眉让前台推拒了那位家长,说自己休假去外地了。 刚放下手机就看到司虞打来的电话,他舒了口气,接通直接说道:“你后面,红色那辆。” 司虞没挂断手机,转身看到男人从拉风的红色跑车上下来,不由地吹了声口哨,故作惊叹道:“陈界,你这是特地为我准备的惊喜吗?” 许是因为她终于叫了自己的名字,陈界居然没反驳,看着她蹦蹦跶跶小跑过来,顺手想接过她手里的大包。 都是些要拍视频用到的产品,司虞蹲下身翻了好一阵才找到眼镜盒。 双手递上,笑得格外得意:“这盒子我特地从公司找出来的,还是哪年的限定款呢。你下次眼镜不用了就直接收进去,这样不容易丢了。” 他说了声谢谢,便又帮她把摆了一地东西收回包放到了车后座。 “这车子是席不言的。”他解释道。 司虞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点头:“我知道啊,这是他大老婆嘛,朋友圈经常见他发。” “哎,不过你今天是跟他一块儿喝茶的吗?” “嗯,本来昨天就该去的。”陈界没往下说,瞥到女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忍不住耳根发烫。 司虞没敢笑得太猖狂,怂恿道:“要不我们开车去兜兜风,我还没坐过跑车副驾驶呢!” 她眼神亮晶晶的,写满期待。陈界不忍拒绝,看了眼仪表,问道:“不过我们得先去加个油。” “行嘞,企秀路上就有加油站,我们等会儿一直往南开,上了快速路能直接到江边。啊,等会儿你加油的时候我正好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喝的,咱们去江边野营!” 陈界看着她只穿了薄丝袜的腿,不由地担心她今晚会不会感冒。 “你先把衣服穿好,现在夜里冷。” 早知道他该把后备箱的外套也拿上的。 加完油,司虞拎着两袋子零食过来,陈界看到里面的啤酒,面露不悦:“我开车不能喝酒。” “噢噢,差点忘了。反正就两叁瓶啤酒,我自己喝呗。” 他又说:“女孩子在外面喝醉了不好。” 司虞哑然,神情古怪地盯着他看:“你是上世纪的老古板吗,这是啤酒,才几度啊。撒泡尿就没了。” 陈界说不过她,梗着脖子丢下句:“系好安全带!” 司虞把车窗开到最大,也逼着陈界开到了他能接受的最快速度,本来想把头也伸出去吹吹冷风,陈界吓得一把拽住她的手。 男人的手握得很紧,司虞却忍不住偷笑,将手指悄悄插入他的指缝。 陈界没抽回去,盯着前方的路况,神色格外认真。 她忍不住举起手反复的看,时不时感慨一句:“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手呢,能淡蓝色的血管都长在我审美上的。” 男人被她无厘头的彩虹屁弄得不上不下,很想回怼些什么话,余光瞥到她藏在暗影处的脸又不忍心破坏她单纯的快乐。 司虞终于舍得松开手,循着他的手腕去摸脉搏。毕竟不是专业的,倒腾了很久,又拿手机上的教程对照着找。 终于摸到突突波动的动脉后,她稍稍往下又按了几下:“你心跳也这么快吗?是因为我么?” 车内温度陡然暧昧。 疾驰的车子离开快速通道,猛然停在桥下的某处暗影中。 四周不见路灯。 只有仪表上微光闪烁,她错愕地看着男人的侧脸。 鸦色的眉眼融入神秘的黑夜,男人急促的呼吸在靠近她冰凉的脸。 咔嚓,他的安全带解开。 下一秒半个身子压在她面前,司虞能看到他的睫毛如蝶翼震颤。 “我想吻你,可以吗?” 再往下,克制的呼吸下是微微颤抖着的薄唇。 她轻阖上眼,以柔顺的姿态。 四片唇瓣小心翼翼地贴合,耳边是彼此长久隐忍的喟叹。 陈界终于得到了第一次由他主导的亲密关系。 ———— 你们说陈医生敢不敢在户外就…… -- 你懂我的意思 шοο⑴㈦.∁οm 27 皮衣外套被急切地扒掉,里面的吊带也滑落到胳膊上。深陷椅背的司虞被钳箍在男人怀中,逐渐稀薄的氧气让她快要窒息。 陈界吻得很急,热气喷在她脸上,舌头笨拙又倔强地与她纠缠着。司虞微睁开眼,发现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趁他不备用力咬了下他脆弱的舌尖,立马将他推开。 尚未餍足的陈界饱含情欲的眼中透着浓重的不满。 司虞抽纸把他嘴上糊着的口水,口红仔细揩去,半似抱怨道:“你想亲死人吗,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接吻也得呼吸。” 男人含糊说了句:“太少。”她没听清,自顾自得掏出口红对着后视镜补妆。 光线太暗,她凭着感觉涂完转头嘟着唇问陈界:“好看吗?有没有画歪。” “不知道。”欲求不满的男人觉得委屈又丢脸,干脆系上安全带继续化身尽职尽责的专属司机,全然不理会把音乐开到最大声跟着摇头晃脑的司虞。 坏心的司虞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忽视。见不管自己怎么调戏男人都装聋作哑,立马动作潇洒地把自己的外套扔到男人腰腹之间,一本正经地关心道:“哎呀,接个吻就鼓这么大一包,你等会儿还站得起来吗?” 他燥得喉咙发紧,咬牙切齿,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都泛着白。一脚油门下去,红色的法拉利在空旷无人的大道上飙到接近超速。 司虞连忙双手握紧头顶的把手,笑着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吗,陈医生大人大量,别想不开跟我一起殉情啊。” “你能不能闭上嘴!”他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欲望,被她故意的逗弄又搞得硬了几分,几乎要在带着女人馥香的外套上顶出形状。 胯下硬得发疼,心也烧得滚烫。 终于抵达目的地,司虞解下安全带准备下车,陈界立刻拉住她,把外套递还给她:“江边风大,你把外套先穿好。” 她瞥了一眼他的下腹,小帐篷消了一半。司虞利落地穿好外套,说道:“那我到下面等你?” 陈界点头,犹豫道:“十分钟就行。” 司虞下到一半台阶,突然转身,挥舞着手喊他的名字。 他把车窗打开,巨大的风声将她的声音吹得破碎,忽高忽低的。 司虞把双手做成喇叭状,梗着嗓子继续喊:“陈界,快点下来啊!这儿没别人,在我面前不用觉得丢人!” 发丝在风中张牙舞爪,陈界看不清她的脸。 江对岸是西桦,这几年建设的不错,从一座小城变成了二线城市,高楼林立,大厦上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灯光秀,司虞循着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刚巧陈界拎着塑料袋下来了,她开了一罐啤酒,丰盈的泡沫顺着手指往下淌。陈界帮她拿开,又开了一瓶矿泉水给她冲手。 司虞没见过这样讲究的人,笑道:“这算职业习惯吗?” “不是。”因为舍不得你被弄脏。 司虞喝了几口忍不住抖了个激灵,夜里实在太冷了。她拉着陈界紧靠着坐在台阶上,只穿着薄丝袜的腿贴着男人的。 她撒着娇:“能不能抱抱我,太冷了。” “你可以回车上看。”嘴上虽然这么说,司虞拽着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时,男人还是顺从地握着她的肩轻轻摩擦。 司虞心满意足,指着对岸回忆道:“我小时候就住在西桦,那时候可没这么繁华,破烂地方,就学校门口有便利店。我妈改嫁搬到这边的时候我可高兴了,成天就想着怎么出去玩儿。” “我后爸还挺有钱的,就是他们一家都不喜欢我。不过无所谓,我也讨厌他们,你那天不是还撞见了我继妹嘛,她看起来就脑子有病吧,哈哈。不过我跟你说,她还算这家子里最正常的一个了,起码跟我吵架都是直来直往,吵过就结束了。” “我现在呢,其实也挺开心的。也没有啥缺的,唯一要说的话就是能再多赚点钱,早日实现财富自由,让我能随便躺尸休息就更好了。” “哎,陈界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偏过头望进女人亮晶晶的眼里,仿佛终于拆开层层迭迭的糖纸,透过光,他看到漂亮的玻璃糖里藏着最柔软最甜美的软心。 天真单纯,又世故张狂。 “我过得很随性的,也没那么充沛的感情,喜欢跟不喜欢可能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已经讲得很明白了,陈界并不难受或者又被怠慢。至少此刻,我们是可以吐露心声的亲密关系了。 荒芜贫瘠的心被栽下了悸动的幼苗,他愿意去期待它能开花。 陈界微微一笑,伸手捂住司虞的眼,低声道:“那就好好珍惜当下。” 平静的江面随着风向泛起波澜。 “要不我给你也拍张照吧?本摄影博主技术超好的。”司虞举着手机开始嘚瑟,陈界没反应过来,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下意识挡住眼睛。 可惜发挥失常了。 司虞看着手机里拍糊的图觉得尴尬,她舍不得删除,便撒娇求着陈界再给她一次机会。刚刚闪光灯那下差点晃瞎他的眼,陈界断然拒绝,干脆一把抱起司虞把她扛进车内。 女人不甘心地趴在车窗上,看着他准备下去收拾垃圾的背影控诉道:“我都让你亲让你抱了,拍张照能要你命吗?又不是床照。” 男人听到床照二字,脑海中出现了许多不可描述的画面,差点一脚踏空。他在心里暗骂着自己色欲熏心,步伐别扭地往岸边走去。 司虞把照片放大了好几倍,暗自庆幸至少把手拍得挺好看的。而且这种模糊的效果,不就是正流行的ins风嘛! 她切到小号,只发了一张江景图,附上一首歌。 ——落日飞车《我是一只鱼》。 ———— 哈哈,某人又在让步了。 你们一定要去听这个歌!!!求求了 -- “车都碾到奶子上了” шοο⑴㈦.∁οm 28 “还有想去的地方吗?”陈界开了车上的暖气,没着急发动。 司虞低着头看了眼手机:“不早了,回家吧。” 大约是太累了,一冷一热又喝了点酒,司虞感觉有些头疼,补充了句:“我先睡会儿。”随即将贴身带着的眼罩蒙上,胳膊也抱在胸前,一副请勿打扰的姿态。 陈界调整了下风向,便发动了车子。 开到市区得一个多钟头,司虞以为到了目的地陈界会喊醒她。男人只是把车子停在自家车库里,坐在她身旁一言不发。 等她摘了眼罩,陈界也在阖眼休息,她小声问道:“睡着了么,干嘛不喊醒我啊。” 陈界缓缓睁眼,回道:“也才刚到。” 她迷瞪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小区,便追问:“这是哪儿,你家?” 陈界点头,回道:“是我家。” “哎,你别跟我说你忘记我住哪儿了啊?”司虞似笑非笑。 他倒是脸色不变,顺着话回道:“确实记不太清了。” 司虞扬了扬手机,提醒:“我之前发的是定位,可不是口头说的哦。” “删了。” “你……”司虞没想到这男人还几幅嘴脸,讲不过便继续坐着与他僵持,反正就是不下车。 陈界自知理亏,他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舍不得结束今晚的约会。虽然半路本打算改道将她送回去,但情感依旧战胜了理智。 “我记得你之前说想养猫。” 司虞挑眉,他便继续编下去:“猫一般都爱晚上出来活动,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家悠米。” 呵呵,他大概不知道司虞感兴趣的小猫咪早就被陈医生给早早结束此生了。 “一说到猫猫狗狗,你记性就格外好呢。”司虞奚落道,“不过陈医生,你真的就是单纯地准备深夜邀请一位美女去你家撸猫吗?” 手指勾着耳边的发打转,露出浅浅的酒窝。 陈界没有那些龌龊的念头,司虞轻浮的态度让他有些生气,他立刻否认:“如果你不想去,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说罢便准备发动车子。 “行啦。”司虞按住他的手,笑盈盈的打趣,“你真不禁逗,一炸毛就跟个小孩儿似的。既然到了就上去喝杯茶呗,你上次泡的那个玫瑰百香果还蛮好喝的,还有吗?” 快叁十岁的人了被说成小孩子,陈界显然不太高兴。声音也瓮瓮的:“过保质期扔了。” “这样啊……”太可惜了,早知道她就该厚着脸皮都拿走的。 “不过我妈昨天又放了两瓶新酿的果酱,我还没拆开看。” 女人脸上立马又写满期待,迫不及待地下车催促着:“那你快点下车啊,反正你也不爱吃甜的对吧,那我都拿走的话,妈妈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陈界倒觉得她才像个小孩儿,得了块糖就开心地蹦蹦跳跳。 他白天忘记开喂食器,悠米已经饿到抓狂忘记躲人了。陈界一开门,它就冲到玄关嗷嗷地叫着讨饭。男人来不及换鞋,赶忙蹲下身安抚小猫咪,捏着它的后颈肉往后撸毛。 司虞只觉得满天都是猫毛飞舞,鼻子痒痒的,很想打喷嚏。 她咳嗽几声,这一人一猫终于想起身后还站着个她,陈界换好鞋把悠米抱放在鞋柜上,然后弯腰从最底层翻出一双尚未拆封的拖鞋。 很单调的米色拖鞋,号码也是男士尺码。 司虞穿上,像开了两艘大船。 陈界让她先坐着休息会儿,自己连忙进了厨房给悠米蒸肉。 独耳狸花猫也跟前跟后地摇着尾巴,跟狗似的就差吐舌头了。司虞顿生几分兴趣,她好奇地问道:“猫不是挺高冷的动物吗,你家的怎么跟狗似的这么粘人。” “它叫悠米。” “哦哦,悠米,悠米,看看姐姐~”她掏出自己的钥匙扣,上面有铃铛作响,坐在蒸锅旁的猫舔着爪子懒懒地看了她一眼,立马又撇过头蹭陈界的胳膊。 “行吧,也就是对你不高冷了。” 司虞觉得无趣便自己拿手机玩。 小号留言都999+了,她点了评论区一看,楼下除了当代文豪续写她跟陈界的cp文,现在又冒出来几位福尔摩斯。 ——啊啊啊啊,看地上的影子。 ——渴死我了。 ——渴死我了+10086 ——你们知道《我是一只鱼》的歌词吧,嘿嘿。我就不明说了。 ——满意.jpg 这歌真好听。 ——流口水.jpg 确实懂了。 ——真相只有一个.jpg 建议小鱼婚礼现场放哦。 …… 她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惊,甚至自己也特地去搜索了下歌词。 逐字逐句分析一遍后,她忍不住发消息问席露露。 司虞:我微博下面什么情况? 席露露:?你不是该在床上跟陈界大战叁百回合了吗 司虞:谁说的? 席露露:不是你发的吗?我们还在分析您是不是打野战呢! 司虞:? 司虞:??? 席露露:完蛋,磕到假糖了。正主离cp粉的生活远一点啊! 司虞:滚呐! 过了许久,黯然神伤的席露露发了一张截图。 ——鱼离了水不能活大家都知道的吧!歌词里又说“爱是快乐的事情”,姐妹们大晚上快乐的事情还能是什么呢!!!小鱼都暗戳戳发了她跟那位的影子合照,这他妈都把车碾到老娘奶子上了!!!都他妈给我磕去,我不管,明天妈妈就把民政局搬过来。 …… 别的不说,司虞很想提醒她:明天周六,咱们民政局不上班哦。 ——— 俺也想满足cp粉呢!(也不一定呢 -- “要么回我家做,要么在这里做。你二选一吧 29 说是看猫猫,结果吃饱喝足的悠米立刻恢复高冷,屁股一扭谁都不爱地钻回书房。 陈界特地把它又抱出来,结果司虞还没伸手呢,它龇牙咧嘴地冲着她哈气,后背的毛全都立起来了,尾巴也跟个大松鼠似的。 就连陈界也被它狠狠咬了一口。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司虞摸了摸鼻子,看到男人胳膊上冒血的伤口,关心道:“严重吗,要不要去打针狂犬啊?” “家猫一般不会携带狂犬病毒的。”陈界解释,走到水池边冲洗了几分钟,又从客厅的电视柜下面翻出医疗箱。 “我来帮你吧。” 男人肤色很白,除了冒血的口子,周围也有猫的抓痕。司虞低着头小心地用棉签去擦,似乎是怕他会痛,边擦边呼气给他吹伤口。 陈界忍不住想伸手想去挽她散落的发。 司虞恰好抬头,温馨柔和的光落在她眼眸中化作星河,男人幽暗的眼眸中浓重如墨。他们彼此吸引,唇舌又忍不住缠到一处。 男人握着她的手腕,克制地啄吻着。 他沿着她的唇吻上人中,鼻尖,再到眉心。 司虞闭上眼,感受着落在眼皮上温柔又滚烫的吻,甚至有些想落泪。她隐隐有些害怕,生怕心底的某处防线就在男人的潜移默化中逐渐被侵蚀腐烂。 “陈界……别对我太温柔了。” 她仰着头,主动含住他的下唇:“我只想做爱。” 仿若坠入冰渊,男人失态地推开她,泛红的眼尾克制又羞耻:“对不起,我带你回来不是为了这个。” 她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替他解围道:“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成年人意乱情迷有点暧昧动作很正常的,你也别总一副亏欠谁的模样。” 陈界无法赞同她的价值观,只能匆忙地逃回厨房:“水烧好了,我去给你泡杯茶。” 这次是柠檬百香果的经典搭配,陈界妈妈很有创意地分了许多小盒子装,每份又配了一小袋的干果。还特地贴了便利贴说知道他不爱喝甜的,这样方便他分给同事。 两人都怀着心事,茶也喝得不是滋味。 夜已经很深了。 司虞缓缓地啜着变凉的茶水,蜂蜜沉在底部没有化开,有点微酸。她轻皱了下眉,思忖要不要自己先主动开口,毕竟这位爱面子的仁兄怕是还在懊恼刚才的吻。 其实她不介意跟陈界维系一段时间的炮友关系。不过这男人太过正经,彼此又有共同的朋友,她既怕陈界当真又怕到时候不欢而散闹得大家都下不了场。 兔子少吃窝边草是对的,她已经在童慕阳身上吃过一次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大冤种跟她心有灵犀,司虞正在心里骂着,彼时手机又接到陌生电话,往日里她断然是不会接的,但此刻太尴尬了,她亟需电话救急。 接通后她赶忙走到阳台上,拉开一点窗户,陈界小区的绿化很好,空气也格外清新。 “小虞,是我……”童慕阳委屈巴巴地状似在哭,“你终于接我电话了,我好想你啊……” 司虞也没废话,直接问道:“你在哪儿呢?” “在B大的武术比赛呢,上个月不是跟你说过的嘛,你看你又——” “闭嘴吧你。咱俩都分手大半个月了,别叽叽哇哇的行了啊。你当我真是鱼只有七秒记忆呢,自己在谁床上醒的还要我提醒你吗?” “是王戈羽她主动的!”童慕阳急了。 “你个武术教练,你不乐意,她小鸡一样的身材还能强迫你不成。咱都是成年人了,要点脸行不行啊!” “你那天来接我不就没这些破事了吗?” 呵,男人推卸起责任倒是一套一套的,完全不像当初追求自己时的憨厚嘴笨。 司虞扶额懒得再跟他翻旧账,下了最后通牒:“你赶紧给王戈羽打个电话别来烦我,随便你俩要在一起还是同归于尽。但凡你俩任何一个再来骚扰我,我就去找你们领导,让你那些学徒都知道你怎么出轨,怎么睡了前女友妹妹的!” 童慕阳见说不过她,狗急跳墙开始各种言语羞辱。司虞直接挂断,立刻就拉黑了他。 全世界他妈的就没有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了是吧! 先是她那个早死的醉鬼爹,再是那个永远的旁观者后爸,接着又是她从垃圾堆捡到的几个人渣前任。她还以为老实憨厚的童慕阳会有担当,结果特么的依旧是个傻逼普信男。 真就是日了狗了! 怒火一下子就烧起来,她气鼓鼓地冲回客厅,一把推倒正在收拾杯子的陈界,茶水倒在地毯上,被很快空气中都飘着甜香气。 陈界不解地看着骑在自己腰上的女人,气呼呼的脸像红烧的河豚。 他用手撑着,试图起身。 女人的魔爪已经摸到他的胯下,表情凶狠地问道:“要么回我家做,要么在这里做。你二选一吧!” 如果非要选个男人泄火的话,此刻的司虞只想要陈界。 ——— 开车预警滴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