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分卷阅读1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 ================= 书名: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文案 以为自己是上帝视角,却仿佛拿到了假剧本。 为什么培植白莲花的任务是她的。 冒着生命危险维护白莲花的任务也是她的。 女主扶持着,男主的温柔攻势拒绝着。 白玉书:人间不值得。 阅读指南: 这是一个帝后日常斗斗嘴,动动手,顺手培植下白莲花的欢乐故事。 非正经宫斗文,后宫气氛祥和。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宫斗 女配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玉书,齐炀,沈竹烟 ┃ 配角:写意,襄王,晋王 ┃ 其它:系统 ========================================================================= ☆、女主她是个白莲花 《后宫生存法则》是一部玛丽苏到极点的大女主小说。 女主沈竹烟生性善良,与世无争,选秀时因相貌出众,满腹诗书,被皇帝一眼看中选入宫中。本文讲述了白莲花女主被迫入宫后各种开挂升职,一路升到太后的传奇经历。 虽说这大女主和玛丽苏的文年年都有,可像这种蔑视反派智商,吊打各路npc,博得万千宠爱的,女主头上的怕不是主角光环,她这是顶了个太阳啊! “这什么沙雕文?这种小学生文笔加玛丽苏情节能登上榜,简直就他妈是个奇迹。”白颜一气之下摔了手机。 【叮~《后宫生存法则》系统已激活。】 嗯?这神似某小说app普通女生腔调的声音是个什么玩意? 【读者是否愿意根据您的阅文水平改写大女主、玛丽苏小说?请选择“是”或“否”。】 白颜果断道:“否!” 【您当前的选择为“是”,系统将马上为您安排,祝您改写顺利~】 “啥?我不是,我没有,我——” “娘娘!” “?”两个字打断了白颜的话,她瞪大眼睛看着铜镜里那个满头珠翠的女人,乖乖,这系统了不得,原主在这儿好生生坐着她都能穿过来,不怕露馅么。 许久,她问道:“这,这是哪里?” 那穿着藕色衣裳的宫女一边卸她头上的朱钗,一边道:“回娘娘的话,这是长乐宫呀,娘娘可是累了?” “哦,长乐宫。”嗯?长乐宫!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后宫生存法则》里长乐宫住的是…… “皇后娘娘,您该歇息了。” wtf?白颜欲哭无泪,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书里泼辣张狂不讨喜,双商根本不在平均值上的皇后娘娘白玉书,残害妃嫔龙嗣,最后的结局是被女主设计揭发废了后,死在冷宫的。 “噫呜呜呜呜……”她这是什么命,女主身边的宫女都比她结局好个几万倍。这个白玉书,不就是女主登上巅峰的最后一个垫脚石么。这什么破系统,差评差评,嘤。 不过,她现在做个好人还来得及吗? 【叮~系统提示,反派角色可根据剧情需要自身性格略有调整哟~】 “噫呜呜呜呜”白颜,不,应该是白玉书感恩戴德,泪流满面,没有人设局限,这好歹算是系统给她的一条生路。 那宫女见皇后如此,以为是又思及选秀之事心存芥蒂,遂安慰道:“娘娘别伤心,明日选秀任她什么狐媚精怪也必定入不了咱们皇上的眼。” “选秀?”这书里只着重描写了一场选秀,就是女主中选的那一次,这沈竹烟,怕不是还没入宫? 那宫女又道:“不过是几个初生的牛犊儿,娘娘要是不愿意,奴婢找几个人把明日选中的……” 白玉书忙制止道:“你可快住嘴吧,他要是一开心选上百八十个,你得派出一个连去!” 宫女不知白玉书所云,只好住了口。 白玉书心想,就是他选上百八十个宫里也没有那么多地方。不过话说回来,这皇后虽然结局不好,但是凭她看过原著这一点,稍稍收敛下,活着应该是不成问题。加上沈竹烟还没入宫,也就还有改变剧情的机会,要是她抱紧沈竹烟的大腿,这光环怎么也得稍稍普照一下自己吧。 嘻嘻。 次日一早,白玉书就穿戴整齐地坐在了选秀的大殿上。主座一直空着,将近晌午那皇帝才现身。 这边白玉书正打着瞌睡,那边一个“皇上驾到”让她差点没从座上跌下来。 白玉书忙揉了揉眼睛往殿外看去,不出所料这皇帝齐炀果然十分养眼,面庞棱角分明,已十分出众,又是一袭织着金丝暗纹的玄衣,衬得人威严俊朗得很。书里的“眉若墨画,眸似琉璃”竟然写的一丝不差,哎呀呀,那写文的诚不欺我。 白玉书被身侧的宫女搀起正准备行礼,那边齐炀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她只好坐着偷偷打量着齐炀。 书里的齐炀在没遇到女主之前还是个挺正常的帝王,冷酷无情,宵衣旰食,每天除了批折子就是批折子,怎么在遇到女主之后就成了个恋爱脑的傻子了呢。 “啧啧啧。”果然这沙雕文不能细究。 齐炀入座后品了一会子面前的茶,一刻钟过去了才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皇后近来可好?” “……”听这语气怕是有个把月没进过后宫了。 白玉书起身道:“我……臣妾一切都好。” 齐炀看着她,仿佛在等着她的后话。 白玉书和他对视,她真的没有话说了,说多错多,她真的不敢说了。 良久齐炀才开口道:“皇后今日的面色不大好,可是宫人照顾不周?” 身后站着的宫人立马“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封建社会害死人,白玉书一脸无奈地看着齐齐整整跪在地上的宫人。怎么说呢,这齐炀听不懂人话似的,都说了她挺好的。 “臣妾很好。”白玉书道。 齐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一众人,道:“开始吧。” 备选的秀女这才开始进来,一排排轮番地站在面前,距离隔得又不是很远,环肥燕瘦看的白玉书眼都花了,齐炀到是意兴阑珊,瞅都懒得瞅上一眼。 白玉书心道,这沈竹烟不知是怎么个神仙人物才能被这齐炀一眼看中,她今天倒要好好开开眼。 “临安知府沈胡安之女沈竹烟,年十七。” 说曹操曹操到,白玉书立马来了精神,她直起身仔细端详着这个书中“出尘绝世”的美人。 只见那秀女一袭月白色的罗裙,碧玉的簪子配着星星点点坠在在发髻之上的小绒花,雅致非常。就是这哭丧得跟吊丧一模一样的表情,哪里值得人一见钟情了喂。还有这衣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 裳,跟齐炀一配,整个儿一黑白双煞么不是。 【叮~系统提示,宿主的第一个任务:帮助主角入宫。】 “这主角头上都有光环的哪用得着我这个配角帮忙?” 白玉书暗里偷笑,一颗心刚放进肚子,那边齐炀终于发表了选秀开始后的第一个评论:“我瞧着今年的秀女,没一个入的了眼的。” “?”不是,这皇帝怎么不按着剧本来呢?说好的一见钟情呢。一代宠妃白煞搁那跪着呢,黑煞你倒是抬眼瞧瞧呀! 白玉书忙道:“皇上,我看这个叫沈竹烟的就……还成。”天杀的,她是真的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说个“极好”二字。 齐炀抬眼去看那沈竹烟,“皇后喜欢?” “我……”她恨不得把女主直接弄死然后高枕无忧,可谁让系统喜欢呢。 “臣妾以为,能为后宫嫔妃者,但求个体面,如此样貌谈吐都算不凡的已是不错。”啊,天呐,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齐炀挑了挑眉,问道:“沈竹烟尚未开口说话,皇后是如何得知她谈吐不凡的呢?” 呀,她怎么知道的呢,因为这句话本来是齐炀的台词呀。 白玉书随口诌道:“相由心生,她这样的皮相,心思、谈吐自然不会平庸。” 齐炀道:“皇后的眼光怕是日日拘在宫中不似从前了,既然皇后喜欢就留下吧。其余的,你看着顺眼的留几个,朕走了。” “啥?” “恭送皇上……” 齐炀居然拍屁股走人了?啊,这么随意的么。 “刘总管。”白玉书唤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跪在了殿中,“皇后娘娘。” 白玉书笑了笑,道:“你让所有备选的秀女都进来,我点几个人名你留下。” “是。” 入夜,白玉书正不亦乐乎地把玩着桌上的几只琉璃珠,一旁有宫女递上了一个折子。 “这什么呀?”白玉书问道。 宫女道:“回娘娘的话,是新入宫秀女的名字,皇上亲自给各位秀女择选了宫殿和位分,特意让娘娘过目的。” “哦,还亲自。”白玉书接过折子,草草看了一眼,便将折子仍在了一边。 “写意。”白玉书随口唤道。 昨日藕色衣裳的宫女来到眼前。 白玉书道:“新人入宫那日,你去华音宫椒兰殿沈贵人那里送点……随便送点什么吧。” 写意很是不屑,撇嘴道:“瞧她那样子一看就没什么福气能承恩宠,要不是娘娘她都进不了宫,娘娘何必去拉拢她呢。” 啊,这写意说的倒是实话,可谁让人家是主角呢,系统文看多了,抱紧主角大腿不撒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照我说的做吧。” “是,娘娘。” 【叮~目标任务已完成,当前暂无其他任务,请宿主保持与主角的适当联系。】 “如果,方才我没有插嘴让沈竹烟入宫呢?” 【我们将考虑宿主的能力,更换其他宿主。】 “那样我就可以回家了么?” 【原则上只有完成所有任务,宿主才可脱离系统。中途更换,宿主将被系统抹杀。】 “抹杀emmmmmm” 明明是作者造的孽,她为什么要在文荒的时候看这个沙雕文啊艹。 ☆、皇帝他出其不意 长乐宫,白玉书正哈皮地吃着早饭。说句实话,若不是有系统布置的任务,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简直过得不要太惬意呀~ “娘娘!娘娘!” 白玉书看着一脸慌张的写意,停下手中的筷子:“我不是告诉过你凡事要淡定嘛?” 写意道:“皇上来了,娘娘!” “皇上?别闹了,皇上他个把月不进后宫,没事来我这——” “皇后吃的可好?” “呃——”一口清粥噎在了喉中。 写意忙上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娘娘。” “咳咳……皇上好……”白玉书恨不得咳死在这里,怎么这皇帝跟书上写的不大一样?说好的不进后宫,不进后宫呢! 齐炀径自坐在对面,立马有宫人上了一副碗筷。 得,这顿饭,她是吃不好了。白玉书放下筷子,一脸郁闷地盯着桌上精致的清粥和小菜。 齐炀却是吃得起劲,吃完后给了个“很合朕意”的评价,就又离了长乐宫。 “……”这皇帝不对劲呀,难不成是穿来的? 白玉书怀着满腹的疑虑在御花园溜达,走着走着竟到了华音宫的大门。 一眼望见了刚出宫门的沈竹烟。 仍旧是一身月白色,白玉书想着要不要命司衣坊多给她添几件衣裳。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沈贵人这是……” 沈竹烟道:“嫔妾正想去长乐宫拜见,不成想皇后娘娘竟亲自来了,实在是蓬荜生辉。” “正巧路过便来瞧瞧。”白玉书看她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怜意,下意识关切道:“沈贵人入宫可有什么打算?” 沈竹烟道:“嫔妾本无心入宫,此次中选实属意外,只想在宫中平安康泰了此一生,至于盛宠更是万万不曾想过的。” 哦,不曾想过,果然是每一部宫斗女主的标准前期台词。后期黑化的时候不是撕的很开心么。 白玉书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内心,道:“沈贵人此话,说错了。本宫执意要你入宫,你难道不曾想过缘由吗?” “不知娘娘是何意?” 白玉书替她扶了扶歪掉的碧玉簪子,道:“沈贵人不要妄自菲薄,本宫相信只要是明珠,在这宫中就不会被埋没。” “娘娘。” “外面风大,沈贵人早些回去吧。”白玉书扔下这么句话,带着宫人,一溜烟没了影。 她还是有些害怕与沈竹烟说话的,人家毕竟开了挂,难保看不出她有问题。不过自己这么急着表明心意总觉得有些不妥。 待回到长乐宫,一旁写意憋不住了,问她道:“娘娘!您为什么这样纡尊降贵地拉拢一个贱人?” 白玉书挑拣着盘里的果子,道:“你都没跟人家说过几句话,怎么这样叫。” 写意愤愤道:“瞧她那副惹人怜的样子,进了宫还披麻戴孝的,谁欺负她似的。” 白玉书叹道:“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在花红柳绿里瞧见个清新脱俗的,你要是男人,喜不喜欢?” 写意低了头,嘟囔道:“我要是男人,就喜欢娘娘这样的。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不像她们就知道矫情,衣裳都拣着穿。” 白玉书被她这直肠子给逗笑了,难得了,进了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还有如此有趣的人。想了想,索性把桌上的果子都赏了写意。 照理说,这书里除了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 开着挂的沈竹烟,还有几个总给咱们主角找不痛快的npc,想来不过多时便能见上一圈。 皇后的靠山白家早在开国时便立下赫赫战功,白氏从齐炀还是太子时就做了太子妃,若不是她小心眼,又遇上了自带主角光环的沈竹烟,这辈子活的该有多风光。 白玉书瞧着满宫的珠宝珍器,颇有些感慨。 【叮~任务派发:请宿主尽快帮助主角获得皇帝的青睐】 emmmmm她这刚安生一会。 “知道了知道了。”白玉书有些心烦,蹙着眉头倚在贵妃榻上小憩。 沈竹烟第一次吸引皇帝的目光是在选秀,现在选秀出了问题。第二次,应该是…… 十月初三,照例皇后是要请皇帝至长乐宫赏花饮酒的。原著里那日恰逢天作大雨,齐炀路过华音宫时,一眼看到了雨中撑伞遮花的沈竹烟,便被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打动了,连长乐宫都没去。皇后因而与沈竹烟交恶。 “嘻嘻嘻……”白玉书剪着花枝子笑出了声。 “娘娘!您手下留情,再剪下去,这花都要秃了。”写意阻止道。 白玉书丢了剪子,问道:“指画去了吗?” 写意将花瓶搬倒一边去,“回娘娘的话一早便去请了,皇上下了朝必然第一个奔着长乐宫来!” “哦。”白玉书放下手中的剪子,看着院子里的各色菊花,眯起了眼睛。这齐炀得了美人,又误了长乐宫赏花,一定会给两宫不少的赏赐,虽然性质不同,可是谁在乎呢? 不多时,果然有片云到了皇城。 雨水先是下了几大滴,再后来便一股脑地都砸下来,满宫的宫人都披着雨蓑忙着搬花,生怕几盆花被淋了去。 白玉书站在殿门口静静看着,也不好阻止。 写意走上前给她皮了件斗篷,劝道:“娘娘外面凉,咱们进去等吧。” “成。”白玉书看了眼这令人寸步难行的雨势,估摸着齐炀应该是已经留在椒兰殿,今晚大抵可以睡个好觉了。 刚打算进殿,身后却传来动静。 白玉书转身,只看见几个人正冒着大雨向她走来,虽打着伞,身上却早已被淋湿大半。 “齐炀……”白玉书看着雨中的人,有些动容。 齐炀扔了伞停在白玉书的面前,道了一句:“皇后久等,朕来迟了。” 仿佛风雪夜里久久等候的故人一般,本以为大雪阻路空等一场,却还是如约而至了。 齐炀安静地喝完了宫人送来的姜汤,白玉书盯着他一言不发。 “皇后宫里的吃食,总是很合朕心意。”齐炀道。 白玉书看着他手中干干净净的碗,问道:“再给皇上来几碗?” 齐炀放下手中的玉碗,笑了。 白玉书不明所以,又不敢轻举妄动,就一直盯着他看。齐炀这个人物仿佛是个活生生存在着的人一般,总是脱离书中的剧情,让她意外。沈竹烟这次算是没戏了,下一次不知道是何时。 白玉书同他饮了些酒,天色渐晚,齐炀顺理成章的宿在了长乐宫。两人同一张床,盖了两床被子,各自背过身去睡。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写意才将她唤醒。 身边没有齐炀影子,想是早早便起了。 “娘娘!”写意看着她一脸幽怨。 白玉书打了个呵欠问道:“怎么了又是谁碍着你眼了?” 写意道:“皇上今早起来时,看了好半天娘娘,娘娘一直睡着!” “……”她困嘛,难不成因为他看着就醒过来? 写意见她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提醒道:“皇上想跟娘娘一起用膳呢!” 白玉书倚在床上揉着脑袋,仍有些困倦:“哦,昨晚不是一起用过了吗。” “娘娘!”写意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早上要不是齐炀有意拦着,她能当场把白玉书叫醒。多少妃嫔求之不得的事,她的傻娘娘怎么就突然不开窍了呢? “你现在叫我做什么?”白玉书问道。 写意这才记起正事来:“今日各宫妃嫔来向娘娘请安,已经等了一上午了,娘娘再不起来说不过去。” “哦。” 写意挥了挥手,三四个宫女进来给白玉书洗漱打扮,饶是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准备完毕。 几人来到正殿,一众嫔妃起身行礼。 “坐着吧,不用客气。”白玉书被写意扶着坐在主位,大致看着底下的人,这些人个顶个的好看,她看着很是喜欢。 沈竹烟今日穿着一身浅紫色缎面的绣花裙,她一眼看出是写意送去的那几匹布料。 白玉书低头小声道:“我就说紫色好看吧。” 写意提醒道:“娘娘!有人看着呢。” 白玉书抬头,给了下面一个笑脸,“各位妹妹早啊。” 底下的老人均是一愣,新人被规矩拘束着亦是不敢多言。满屋子嫔妃就这么沉默着。 白玉书忽想起从前白氏的作风,仗着母家的势力成日里给各宫脸色看,这才在宫内落了个孤立无援的地步。既有前车之鉴,她可要好好地对待这些妃嫔,毕竟大家同是进宫失宠的好姐妹嘛。 她垂了垂眼,道:“今日各位新入宫的妹妹是第一次到长乐宫,日后除了请安,也可常来走走。齐……皇上,不常来后宫,咱们姐妹们多多相互照应着,也是皇上的意思。” “是。” 白玉书正想着下句整点什么措辞,忽有人阴阳怪气道:“皇上是不来常来后宫,这回回都是因为规矩宿在长乐宫,咱们姐妹们不比皇后娘娘,再过个几年,皇上除了皇后娘娘又能记起哪宫嫔妃呢。” 白玉书抬眼看她,心道这杠精果然自古都有。她依旧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望月亭,湖心亭,沁心阁,沁芳园,皇上喜欢去的地方总共没多少,各位妹妹要多多留意才是。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是。” 白玉书看着纷纷离去的众人,心中忽对齐炀起了一星半点的愧意,多好的四个地方,从此除了清风明月还得加上叽叽喳喳的美人了。 ☆、天上仙子跌落凡 长乐宫,白玉书和沈竹烟看花逗鸟中。 白玉书指着一株紫龙卧雪道:“前几日下雨,这些花儿藏在屋里,皇上都没看见过,你今日来的倒好,开得正艳。” 沈竹烟笑道:“便是未曾有雨,皇上到了长乐宫,哪里还有心思看别的花。” 白玉书也笑了,顺嘴问道:“初三那日妹妹可是在椒兰殿?” 沈竹烟道:“头天皇后娘娘赏了些东西,嫔妾命人放在偏殿,那日下雨嫔妾害怕有什么闪失,便去查看了一番。” “……”白玉书的笑容突然消失,手底下好大一朵紫龙卧雪被她揪了下来。好家伙,怪不得齐炀冒着雨来长乐宫了。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4 还真是一言难尽emmmmmm 白玉书捻着手里的花茎,尽量不让表情失控:“不过是几匹缎子和一些小玩意,淋了也无妨。” 沈竹烟认真道:“东西是死物,可是嫔妾不能辜负了娘娘的心意。” “有心了……”多听话的主角,她应该高兴的,可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这边正纠结着,那边写意又开始嚷嚷:“皇上!皇上往长乐宫来了!” 白玉书扔了手里的花,蹙着眉往写意的方向看去,心道这皇帝奇了怪了,跟住长乐宫似的,才几天这都三趟了。难不成她看了本假书? 沈竹烟识趣道:“娘娘嫔妾这就告退。” 白玉书拉过她的手:“别,待着。” 这不正好是个吸引注意的好机会么,待会自己想个法子弄个二人世界出来,花前大太阳下的,美人在侧,她就不信齐炀能坐怀不乱。 “白玉书!” 白玉书回头,正看见一脸黑线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齐炀。 “皇上好!皇上再见~” 齐炀一把抓住想要溜走的白玉书,压着怒意问道:“你这个皇后当得不错呀。” 白玉书无辜道:“我知道挺好的。” 齐炀道:“望月亭是你唆使的吧,还有哪儿呢?” 白玉书老实道:“还有湖心亭,沁心阁,沁……芳园。” “你!”齐炀的样子,恨不得掀了整个长乐宫。 白玉书继续道:“我看这几处风光正好,她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赏景去……” “你是要她们赏景么?”齐炀松了她的胳膊,道,“赏景要成群结队,花枝招展的去?皇后的心思还真是巧得很,连朕平时去的地方都仔细留意着。” “臣妾开了窍,要做一个贤后!”白玉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齐炀看着她,忽地一笑,“皇后既然这么喜欢做贤后,就先在长乐宫,好好熟悉下自己宫中的风景吧。” “我。”白玉书看着齐炀,有些语塞。 齐炀忽然心情大好,不再多言,领着一众人出了长乐宫。 白玉书站在原地愣神。 沈竹烟怯声道:“娘娘,皇上他……” 白玉书道:“甭管他,甩脸给谁看呢,你该吃吃该喝喝最好多长几斤肉,有什么事我担着!” 也确实是她担着,沈竹烟当晚刚出长乐宫的门,齐炀的禁足令就紧接着来了。 一禁便是将近三个月,秋去冬来雪都落了厚厚一层。白玉书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的,人胖了一圈。这期间所有嫔妃都对长乐宫避之不及,唯有沈竹烟来探望过几次。 除夕将至,夜宴也不远了。写意心里着急,蹿腾着白玉书写点什么给齐炀低个头。白玉书一把撕了信纸,跑到院子里堆雪人去了。 于是齐炀来到长乐宫时,看见的不是愁眉苦脸望穿秋水的白玉书,而是丑的一匹的雪人和满院追着皇后跑的宫女。 “娘娘您慢点!” “慢什么呀,你们追上我就输了!接着!” 一个巨大的雪球越过所有人,正中齐炀的脑门。 “……”坏了,齐炀这刚冷静了几个月的脑子,又得炸。 “奴婢罪该万死!”哗啦啦又是一地。 白玉书看着面无表情的齐炀,心中一凉,拍了拍手上的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皇上怎么来了……” 齐炀等宫人擦去了他身上和脸上的雪才开了口:“皇后这几日过的不错。” 白玉书低头看着脚下,等着他地数落。 齐炀环顾满院的狼藉,又看了看面前的白玉书,一时不知该如何惩罚。若是从前,就是两天的禁足白氏也要闹到朝上去,如今三个月下来,仿佛活得更自在了。 两人就这么站着,小雪轻飘飘地落下来,不多时就在乌黑的发髻上覆了薄薄的一层。 有宫人拿了伞来,白玉书抢先一步接过,打在了齐炀的头顶。 写意低着头偷笑。 齐炀垂下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陷入沉思。 长乐宫,两人沉默地用完了午膳。一旁的宫人陆陆续续地撤走了碗碟,白玉书给写意使了个眼色,一众宫人便跟着写意出去了。 齐炀率先打破了寂静,“你是什么人?”他问道。 白玉书道:“大燕的皇后齐炀的妻子白玉书。” 齐炀道:“朕与白氏相处五载有余,不会认不出她。” “其实我——” 【叮!系统警告,宿主不可透露真实身份!】 “我是天上的神仙!”白玉书笃定道。 齐炀的神情凌厉了几分,看向她的眸子带了点锋芒。 白玉书忽地张嘴就笑,愣是把齐炀给笑傻了。她停下来,缓缓道:“我知你不信,可我不骗你,否则你大可去查,我不是被人安排进来的,也不是自己有意要进来的。你就是找人验了我的身,我也还是皇后!” 齐炀沉默片刻,抬头打量着她。 白玉书心道自己是魂穿,也不害怕,遂与他对视。 齐炀道:“我又怎知你是不是哪路妖魔要来加害于我?” 白玉书一拍桌子,问道:“你都相信这世上有妖魔,为何不肯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呢?” 齐炀不语,白玉书也没了话,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一时间安静地仿佛能听见殿外的风雪声。 白玉书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前几日涂的蔻丹,大半退了色,不由地想起从前做的水晶指甲。 “你不再多编几句?” 白玉书激动道:“成我给您编!” 然后,她就就编了个瑶池仙女饱受王母欺凌,最后实在受不住偷偷下凡,寻找人间的爱与光明的,自己听了都不信的感人故事。 齐炀听完之后再不想踏足长乐宫。 白玉书见他快走到门外,忽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不问问从前的皇后如何?” 齐炀驻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断不出喜悲。沉默了许久还是离去了。 白玉书打开窗子望着齐炀的背影,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相处了五年之久,他心中总是有些不舍吧。一丝凉意落额头上,她抬手,几片雪顺着风被吹过来。 写意领着几个宫人扫着院里的积雪,白玉书忽然笑了:“今日是怎么了,一本书而已,较什么真呢。” 窗外渐有笑声传至耳中,白玉书抱起桌上的汤婆子,失了神。 宫外,沈竹烟见齐炀走远了,才派人前去通报。雪势渐大,她抚了抚肩上的雪,缓步向宫内走去。原本恬淡的目光在这冰天雪地里带了几丝暖意。 “娘娘,沈贵人来了。” “嗯。”白玉书回过神来。刚应付了齐炀,又来了个沈竹烟,她实在有些乏了。 沈竹烟进来瞧见她懒懒的,也不多言,就静静坐在旁边。写意给她上了茶,她接过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5 来抿了几口:“是雪水泡的白牡丹茶,皇后娘娘宫中的茶一向雅致。” 白玉书道:“我素来不爱喝那东西,你若喜欢,我让写意送与你便是。” 沈竹烟笑了笑:“皇后娘娘如此厚待嫔妾,宫中难免有人要说闲话了。” 白玉书瞧见她又想起系统那回事,道:“先不说闲话,怎么我说的几个地方,你没去么?” 她这禁足将近三月,仍是没听见沈竹烟侍寝的消息,再这样下去,她小命不保呀。 沈竹烟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娘娘说的几个地方早已人满为患,嫔妃宫女们争破头的要挤进去。嫔妾去与不去,又有何干系。” 白玉书心道,当然有干系,主角和npc能一样么。齐炀可是书里出了名的痴情种,你随便往那儿一站比她们一群都有用。咦,不过这齐炀果真三个月没…… “就,无一人获宠么?” “并无。” 乖乖,这齐炀遇到主角前不会是个不举的吧! ☆、夜宴惊现幺蛾子 除夕转眼便至,齐炀本想再禁上白玉书几天的足,却又碍着规矩不得不在这一日放她出来。 长乐宫上上下下忙着准备皇后当晚的衣裳首饰。 白玉书站在铜镜前任由写意给她打扮着,她望着镜中的白氏,不由地感叹起齐炀的审美。明明也是个美人,怎么他齐炀愣是瞧不上呢。沈竹烟美则诶,可那竹板一样的身材哪有这白氏前凸后翘呢。这写文的太太可真真是不知道男人的心思。 嗯,白玉书低头看着自己白花花的胸脯子,思量着改日得给沈竹烟寻些丰胸的方子来。 写意手里提着件绛红色绣有凤穿牡丹的宫裙,白玉书本觉太过艳丽却又想到今日是除夕,红色喜庆些,便由着写意的意思了。 两个时辰后,天色暗下来。照例,齐炀该来长乐宫接她了。 她立在宫门口,乖乖地等着齐炀的到来。 帝后的移驾浩浩荡荡到了光明殿,齐炀进殿时握住了白玉书的手,旁人看来无不感叹帝后情深。只有白玉书心里清楚的很,她这帝后情深是被齐炀 硬生生逼出来的。 众人行礼后两人入了座。 齐炀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左侧依次是三弟襄王和七弟晋王,那边最小的是九弟。右侧的是各宫嫔妃你该认得。” 白玉书偷眼向左望去,襄王儒雅,折扇玉佩从不离身,眉目俊秀非常,透露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晋王不过十七八岁,正是青春的年纪,又生的一副笑颜,讨喜的很。 书里的沈竹烟原是在闺中便主意襄王的,选秀出了彩才失了这段姻缘。若是她并未进宫,两人志趣相合,想必也是一段佳话。 她下意识往右侧嫔妃的席位上看去,果然看见沈竹烟的目光闪躲着留在襄王身上。 【叮~系统提示,宿主还有未完成的任务哟!】 “……”三个月没露头,这会子出来闹心,还让不让人好好过年了。 “我晓得。” 白玉书看着面前金樽里的酒,忽有了主意。心道凭他什么冷淡性子,几杯酒灌下去,不信他不倒下,到时候差人往华音宫一送,嘿嘿。 白玉书抿着嘴,暗戳戳往齐炀的酒杯里添酒。 皇亲贵胄的家宴一向很无聊,几个亲王讲话文绉绉的,白玉书没一会儿便坐不住了。齐炀偷偷按着她的手,提醒她安分些。 白玉书只得坐着,目光流连在一众皇弟和嫔妃身上。晋王本在喝酒,不经意间抬头,正对上白玉书痴汉一般的目光,便回了一个十分阳光的微笑。 白玉书一阵心虚,讪讪地收回了目光。 齐炀看她总是心不在焉的,低声问道:“这便坐不住了,仙子?” 白玉书凑上去道:“坐是坐得住,不如你放我出去透个气,我再回来。这百来号人,我都闷死了。” 齐炀早知她不想待在这拘束之地,便挥了挥手由她去了。 白玉书喜出望外,趁着众人饮酒赏乐之时,提溜着裙子从大殿侧门出去了。 光明殿不远处有个没名儿的小亭子,白玉书斜倚在栏杆上,一个人闭着眼吹着小风,好不惬意。 “偷得浮生半日闲。”白玉书也不知道自己现下的光景算不算这“半日闲”。 身后忽有声音响起:“皇嫂到是闲了,留咱们皇兄一人在那里应付场子!” 白玉书闻声转过去,正看见带着一脸笑意的晋王立在亭中。陌上人如玉,偏偏少年郎,这晋王简直就是少女心中的白月光呀。 白玉书张口道:“白月光,啊不,晋王有所不知,我自在惯了,这样的场面实在不适合我。” 晋王一下跳起来坐在栏杆上,问道:“皇嫂口中的白月光是何物?” 白玉书摆了摆手:“不过是说晋王年少英俊罢了。到是晋王,不在宴上吃酒,怎么跑到这亭中来了。”白玉书虽是喜欢晋王的脾性样貌,却也是知道晋王是向着襄王的。襄王面上与世无争,内里可是难以令人捉摸。白月光此番前来,必然是有所试探。 两人在亭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这晋王在书中笔墨不多,今日相处,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阵风吹过来,白玉书只觉周围冷了不少。 晋王见她打了个冷颤,道:“皇嫂咱们往殿里去吧,人多暖和些。” “也好。” 白玉书跟着晋王离了亭子。来时虽然只用了一点时间,她却不大记着回去的路,好在有晋王这个原装的引路。 一刻钟过去了,仍未听到长乐宫的丝竹声,周围的灯火也渐渐少了。 白玉书一把抓住晋王的袖子,问道:“你当真记得路,怎么越走越远了?” 晋王无辜道:“想是许久不来,走错了。呀皇嫂你看那是谁!” 白玉书顺着他手指的地方,隐约看见假山后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晋王将她拉下来,两人蹲在暗处静静听着。 “你已入宫,便不该见我。” “你要明白,我本,无心入宫!” “他……待你不好么。” “好又如何,坏又如何。我的心在何人身上,你当真不明白?” “他比我更好。” “齐晏!我在你眼中就是那种攀附皇室的女人么,你若是当真嫌我,轻薄我。我今日便碰死在这,遂了你的愿,再不见你!” “使不得!”白玉书一个健步冲上前,正被沈竹烟撞了个正着。 “嗷!”一声哀嚎响彻夜空。 “娘娘!”沈竹烟忙去扶她,眼里的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地掉下来。 白玉书看着梨花带雨的沈竹烟,又看了一眼那面无表情的襄王齐晏,心里有些乱。 这剧情乱了套了,沈竹烟这颗玻璃心,没被皇帝呵护着,还惦记着襄王呢。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6 这要是被齐炀发现了,还了得。 襄王拱了拱手:“皇嫂。” 白玉书皱着眉头,一门心思全在沈竹烟身上,饶是襄王模样再俊俏也不想多看一眼。她将沈竹烟拉到身后,提醒道:“襄王在此逗留多时,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襄王略略一笑:“臣弟多谢皇嫂,只是皇嫂出来的时间,想必比臣弟要长。” 哎呀,要死,这前前后后怎么也得有一个时辰了。一下少了四个人,齐炀怎么也觉出异样了。 她回头对着沈竹烟道:“你先行回去,若是写意出来找我,只说我酒吃多了出来透气,片刻就回。” “是。”沈竹烟用帕子擦了把脸,泪眼看了襄王一眼,不舍地去了。 白玉书看襄王未有离去之意,还想提醒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沈竹烟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若是襄王真断了念想,今夜便不该来见她。如此藕断丝连,实在不妥。 襄王却是先开了口:“皇嫂现在必然是在想臣弟的不是。可是皇嫂听得真真切切,此事不全然是臣弟的错。” 白玉书道:“我只知道亲王私见嫔妃很是不妥。” 襄王弯了弯嘴角:“那,皇后私下会见亲王呢。” 白玉书瞪了他一眼,提着裙子照着原路去了。 冷风一阵接着一阵,不多时又下起了雪。襄王站在原地,看着白玉书离去的身影久久不曾离去。 待白玉书摸索到光明殿,团圆宴已是近尾声。齐炀最后说了几句话,以此了结一年的光阴。白玉书看着左右一如之前平静的几人,心里有些烦躁。 通往长乐宫的路上,齐炀发现她比往日沉默了些,低声问道:“你今日出去,透了一个时辰的气?” 白玉书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道:“我走得远,找不到回光明殿的路了。那里人少,灯火暗,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齐炀低头看着她,眸中有隐隐闪过波澜。 一直到长乐宫门前,齐炀都未有离去之意。 白玉书提醒道:“下雪了,路上不好走。” 齐炀等着她的后半句。 “您早点回去吧。”白玉书笑道。 齐炀替她整了整衣襟上的褶皱,一字一句道:“除夕夜,按规矩,皇上要宿在皇后宫中。” “……”她突然想辞职了。 长乐宫中,写意将一壶酒递给白玉书。 “这……” 写意挤着眼睛:“娘娘喝些酒,暖暖身子。” 白玉书接过酒壶,放在手边的案上。齐炀看着她,抬起了自己的胳膊。 白玉书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大张着双手,心想这皇帝睡觉前怎么还要感受下天地精华? 齐炀的脸色沉了几分,双手仍是张着:“更衣。” “……”白玉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未等写意递过寝衣,齐炀已经被白玉书麻溜地扒光了。她站在齐炀的身后,心里被方才发生的事装的满满的,连近在眼前的好身材也无心欣赏。今日一过,就是小半年了,沈竹烟身为一个主角入宫这么久连名字都没被皇帝记住,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写意将衣服递过去,白玉书依旧想的出神。 齐炀扫了写意一眼,写意立马将衣服强行塞进了白玉书的手里。白玉书回过神,把手里的衣服给他穿在了身上。 仍旧是两床被子。 除夕夜彻夜灯火不熄,白玉书翻来覆去的,没有丁点儿睡意。 齐炀被她吵醒,问了句:“怎么了?” 白玉书转过身来,看着他:“后宫都知道皇上勤政爱民,可是再忙的君王也断没有终日不入后宫的。” 齐炀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白玉书拧着眉头道:“有些话我,我不大好问出口。” 齐炀冷眼看着她,大抵知道后半句准不是什么好话。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连头也按在了胸膛上,他闭了眼睛,轻声道:“住口吧,明日还要早起。” 两床被子叠做了一床。芙蓉帐暖,灯火缱绻。 ☆、青青草原头上顶 次日天不亮,白玉书穿了常服坐在正殿嗑瓜子。 宫里的规矩,初一至初三的几天,亲王公主,各宫妃嫔,会陆陆续续地向太后拜见。若是本朝太后早故,便会将这份心意全部交托于皇后,再由皇后于初六在太后灵位前将众人心意告知。 第一个来的不出所料是沈竹烟。白玉书见她眼眶仍红红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安慰了几句,让写意给了些赏银便要打发走。 一抬头,襄王领着晋王到了。 沈竹烟看了襄王一眼,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殿门。 白玉书看见襄王就头痛,正打算让写意拿赏银,襄王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她对面。 “你。” 晋王乖巧地站在一边,襄王带着一脸温文尔雅的笑容道:“臣弟小时候也常常与皇嫂坐在一处。那时父皇总领着我们去白府,皇兄照顾弟弟们,我便总与你一同玩耍。想来这些日子,都仿佛在昨天。” “啥?”白玉书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剧情不对呀,她仿佛看了本假书,齐炀与白玉书自幼相识不假,这襄王何时也与白氏青梅竹马了?她只当白玉书就是个活的长一点的npc呢,原来还有这档子事么。 【叮~宿主挖掘到襄王隐藏剧情,襄王人物立体度 10,襄王与宿主联系度 20】 “?”人物立体度是什么,联系度又是什么?不要在任务之外给她额外增加负担啊喂! 白玉书放下手中的瓜子:“襄王与其将目光停驻在昨天,不如好好看看今天,亦或是未来。”她又不知道,回顾什么往昔! 写意上了茶来,襄王看着桌上的茶,迟迟未饮,良久,开口道:“若是皇嫂愿意,臣弟愿意为你我搏一个未来。” 白玉书看着他的神情多了些讶异,听这意思,襄王是要挖齐炀的墙角。嚯,可了不得,昨日还跟沈竹烟藕断丝连,今日就来跟她许诺,齐炀这头上是要长青青草原啊! “我……” 白玉书刚想劝他一劝,齐炀的声音从内殿传了出来:“书儿可见到我昨儿腰里系的玉佩了?” 书儿,呕。 两人忙起了身,齐炀不紧不慢地从内殿走了出来,一双眼睛放在白玉书身上,仿佛满心满眼再装不下旁人。 得,不知刚刚的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白玉书顺着他道:“许是写意收了去,待我空了替你问问。” 襄王见二人如此亲昵,心下不置可否,问了齐炀的好便带着晋王离去了。 齐炀充满柔情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将原本襄王要用的茶杯推到一边,沉声道:“老三的心思没有面上看的那样简单,你看不透他,便离他远些。” 白玉书点了点头,心道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7 并非她有意接近襄王,只是这混事接二连三地被她撞见实在有些蹊跷。 齐炀看了她一眼,转身离了长乐宫。 白玉书心中疑虑,却又不得不在殿里坐着。来长乐宫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一直到傍晚才静下来。 天色渐暗,白玉书让写意放下手中的事,两人一同去了华音宫。 沈竹烟早已卸了朱钗,原是打算就此睡下,见到白玉书又强打起精神。写意守在殿外,两人便安心说起了话。 白玉书看她仍是十分憔悴,只当她还为了昨日的事神伤。 “襄王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白玉书开门见山。 沈竹烟垂了垂眼眸:“我,只是不太明白了。” 白玉书道:“一个人的真心可贵的很,若是所托非人,就是辜负了自己。我说过你是一颗明珠,值得更好的人。换句话说,没有哪个聪明人会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你为了人家这样伤心,人家回头就把你抛到脑后了,与你说过的情话,也不知对多少女人说过,何苦来呢。” “娘娘。” 白玉书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既入了宫,不如把心思放到齐炀身上。虽不一定许什么‘白头之约’,总是比当前萎靡不振的好。沈贵人可千万别活在自己的旧梦里头,梦醒了,就好好看看当下。” “是。” 白玉书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露出老母亲般和蔼的微笑。她还从来没有如此耗费口舌地劝解过一个人,感谢系统给她这个做人生导师的机会。 孩子毕竟年轻,很快就走出了阴霾。沈竹烟自从过了那日,精神明显转好。白玉书遛弯碰巧路过华音宫时,也能听见有琴音时不时传出了。 “这才对么,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何必为了猪蹄子消沉了意志呢。”白玉书长出了一口气,正打算往长乐宫走,一转身跟身后迎来的人装了个满怀。 那人好生生立在原地,白玉书却是摔得不轻。 白玉书揉着屁股,一时没反应过来。齐炀俯下身子拉她,她看了好半天才搭上了齐炀伸出的手。 “你怎么在这儿?”白玉书问道。 齐炀冷笑了一声:“我来看看,皇后不安心待在长乐宫,又在何处流连忘返了。” 白玉书道:“我,我凑巧路过的。” “一日三次,可是巧得很。” 白玉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齐炀绕过她,缓步走近华音宫,他在墙边阖眸听着宫内传出的琴音,赞了句:“不错。” 白玉书眼睛一亮,忙不迭道:“这宫里的沈贵人肤白貌美大长腿,柳叶眉毛樱桃嘴,诗词曲赋样样精通不说,人还特机灵,您进去……瞧瞧?” 她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由衷地夸过一个人,齐炀就是顽石之心,也总得记住华音宫住的是沈贵人吧! 齐炀一脸不悦的瞥了她一眼,思量了片刻,还是走进了华音宫。 【叮!系统提示:宿主任务完成,请再接再厉!】 白玉书几欲落泪,多少个月了这是,总算是成了。 她甩开步子一路狂奔回了长乐宫。 写意见她风尘仆仆的,立马去倒了杯水来:“娘娘这是怎么了,又是从华音宫听墙角回来的?” 白玉书一饮而尽,喘了口气道:“从今儿起,不用听墙了!” “怎么?” “齐炀进了华音宫!”白玉书激动道。 写意却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看着白玉书,只当她的娘娘伤心过度失了智。 “娘娘,沈氏那贱人一时得宠,您千万保重身子,莫要太伤心。” 白玉书心情复杂地摸了摸她的头,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写意脑子里的东西清空了,然后重新装个系统。 她看着写意的目光渐渐和蔼:“乖,去研了墨,把‘对牛弹琴’这四个字抄几十遍我看看。” “娘娘……” 冬日的雪总是时不时的就下上几场,宫人们日日打扫长乐宫的积雪,却也只是留了几条可供人通行的小路。 齐炀这几日不是待在光明殿就是宿在华音宫,沈竹烟也有些日子没来过长乐宫了。 漫天纷飞的雪花落在地上不声不响的,宫里寂静非常,白玉书坐在台阶上对着满院白皑皑的雪,第一次感受到了百无聊赖的滋味。 “皇嫂!” 白玉书抬头望去,正看见笑容灿烂的晋王。他一路小跑到白玉书身边,跟她一同坐在台阶上,伸手将一个雕着花的小盒子递给她。 白玉书接过盒子:“这是什么。” 晋王道:“你打开便知道了,总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白玉书将那盒子打开来,一个圆滚滚的像是白玉的珠子躺在里面。 晋王看着那珠子道:“这是三哥从琅环带来的,听说叫什么月珠,到了晚上会发光的,活像个小月亮,你放在殿内不点灯也能看得见东西。” 类似夜明珠么,白玉书看了眼珠子,把目光转向晋王,问道:“这算不算是私相授受呀?” 晋王蹙了眉头,嗔怪道:“哪有这么矫情的,皇嫂你是从小和我们一处的,送点东西而已,谁敢说半句不是,我拧了他的脑袋。” 白玉书笑而不语。 晋王自顾自地开了话匣子:“说真的,我原以为你是要嫁给三哥的,三哥聘礼都备好了,谁知道父皇降旨赐婚了……我听旁人说你在宫里待得不如意,是真的么?” 白玉书指着自己:“哪能呢,这都胖了好几圈了。” 晋王却丧了起来:“可哪有宫外自在呢。你若是嫁了三哥,再不用同这么多女人侍奉一个男人,三哥定是要把你捧在手心里的。” 是了,依白氏从前的性子,是断断不能与这么多女人共侍一夫的。可又有什么用呢,从前的白氏已经不在了,现在的白氏,已经忘了。 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已为时太晚。 作者有话要说:  发出了没有存稿的声音,肝! ☆、二月初二 先是琅环的月珠,再是南海的红珊瑚,什么翡翠玉石,奇珍异宝,襄王轮着流的往长乐宫送了一圈。 白玉书看着写意手里提着的一对金丝雀陷入了沉思,心道这襄王难不成是搞代购的,这样明目张胆的给皇后送东西,真就不怕齐炀对他有意见么。 “皇嫂!” 得,又是来送东西的。白玉书看着晋王放下了几样东西,然后轻车熟路的自个儿跑到桌边倒了杯水。 白玉书叹道:“你倒是任劳任怨。” 晋王足喝了整一壶得水,喘了口气才道:“我倒是想歇着,三哥催命似的让我往宫里跑,我这腿都快跑断了。” 白玉书看桌上的几个小盒子问道:“今儿又是什么呀?” 晋王道:“三哥说是起延斋的点心,我估摸着是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8 枣泥酥一类的东西。我跟他说宫里的点心师父花样多着呢,可是三哥偏要我送来,说是起延斋的东西你没吃过。可苦了我,这大冷天的。” 白玉书思量着,这几日来晋王送的东西,若是放到现实里被抓了得判上多少年。俗话说的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那边晋王又道:“我倒是快没事了,后天就是二月初二,再吃上一席宴,白家的人也该入宫了,可有你忙的。” “入宫?” 晋王点了点头:“你那位后娘呀,虽说夫人不在了,她这做后娘的怎么也得尽尽心意吧。” 白玉书低头不语,是有的忙了,她这对沈竹烟清清楚楚的,自己这边反倒是一问三不知。白家的人都是向着从前那位,要是漏了陷,难保他们不弃了现在的白玉书。 光明殿偏殿,白玉书坐在椅子上等着齐炀批完折子。 齐炀见她来,越发放慢了速度,等得白玉书心中好不着急。一直到深夜,他才发了善心,开了口:“你今日怎么来找我了?” 白玉书道:“白家人要入宫了,我想问问你从前白氏的事。” 齐炀冷笑一声:“怎么不问老五。” “能一样么!咱俩谁跟谁呢。”白玉书上去给他捏起了肩膀,细着嗓子道:“殿下,皇上,好齐炀,你就告诉我吧,我要是出了岔子你也得受牵连不是?” 齐炀停下笔:“你威胁我。” 白玉书忙道:“我哪敢呀,您是老板我吃穿用度全仰仗您呢,怎么敢威胁!” 齐炀没再理会她,只随手丢了一个折子在案上。 白玉书翻开来看,正是白家相关事宜的介绍。这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却又刻意规整约束着,方方正正好认得很,后几页的墨都还未干,想是齐炀刚写完不久的,这齐炀倒是比她想得有情有义些。 “爱你!么么哒~”白玉书如获至宝,揣着那东西蹦出了光明殿。开心得如同一个考前被学霸眷顾的傻孩子。 长乐宫的灯火一夜未熄,她还是头一次这么用功,果然在求生欲面前,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这从前的白氏是白家的大小姐,年少丧母,家中人对她格外娇纵,故而行事乖张泼辣了些。后母杨氏是个性极其温和的人,虽不是亲生待她却比亲生的还要好上几分,后来的几个弟弟妹妹没有一个的地位能越过她去。再加上白氏做了皇后,白家的人便更加敬她。整个府中,除了亲父白青元便再没有制得住的。 白玉书看着这些字,头有些痛。这些东西原该是书里就交代的,作者却是只字未提,近百万字的书,愣是把一大半都耗在了沈竹烟的吃喝拉撒睡上,剩下的一小半不是写华音宫开了朵花,就是些沁芳园落了片叶。这种小说她当初是怎么看完的? 想想都佩服自己呢。 二月初二。 白玉书一进正殿就看到了杨氏母女。那杨氏眉眼如画,肉眼可见的温柔似水,一旁的小姑娘大抵是随母亲的性子,一声不响地站在那儿,可怜可爱的很。 写意这边咳了一声,杨氏立刻带着小姑娘行准备行礼。 白玉书坐下来,免了她们的礼。 杨氏坐在她对面,一双如水的眸子脉脉地看着她,看得她愣是心里发虚。 “娘亲。”白玉书先开了口。 杨氏这才问候道:“书儿这一年,在宫中过得可好?” 白玉书道:“一切都好。” 杨氏指着小姑娘道:“这是你三妹,今年也五岁了,玉屏快叫姐姐。” 玉屏奶声奶气地叫了句:“姐姐!” 白玉书见她可爱,叫写意端了几盘点心来。玉屏拿了点心,直对着她笑。 杨氏又道:“你父亲本是要与我一共入宫的,前几日关外送了信来,只得马不停蹄地走了。他要我告诉你,他惦记着你。” 白玉书道:“我也惦记着父亲。” 杨氏看着她略微笑了笑。 白玉书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母亲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杨氏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父亲的意思,是想要我问上一问,书儿侍奉皇上的时间也不短了,何时能给齐家生个皇子?” 白玉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白氏原本就不招齐炀待见,生孩子这种事是她想生就能生的么。况且她为什么要给齐炀生孩子,她恨不得齐炀直接驾崩,然后当太后。生孩子,开什么,等等,太后,如果沈竹烟有了孩子,齐炀又在此之后出了意外…… 这算不算是强行推动剧情。 她看了看杨氏母女,淡淡道:“父亲意思我知道了。” 入夜,她独自坐在榻上思量着事情的可行性。沈竹烟现下已是得了宠,照书里写的是在不久之后生了个皇子。若她真能生个皇子,到时候齐炀没了,她再使个法子来个假死,太后就是沈竹烟了。 她的剧情就完了呀。 “系统!系统你在哪儿呢,快出来!” 【叮!宿主是否有问题咨询?】 “你说的任务,到底有多少件,有个数没有?” 【系统任务将根据实际剧情派发,宿主是否要提前浏览当前剧情下的所有任务?】 “是” 【正在加载,请宿主稍等。】 “……”还要加载,这是有多少任务。 【叮,当前剧情完成度为10%,与原著细节偏离度为20%,大方向偏离度为0%,根据当前实际剧情分析,宿主必须需要完成的任务为:珠胎暗结;梦醒时分;权掌天下。】 “……”也不多么,大方向下就三个呀,这珠胎暗结她懂,后面的却是不太对劲儿,梦醒时分,权掌天下,怎么听怎么有点像女主悲痛欲绝之后谋朝篡位呀。这到底是《后宫生存法则》,还是《武则天传奇》。 “权掌天下的话,太后可以吗?” 【系统并无异议。】 “得嘞。”这就好办一些了,女皇帝她无能为力,太后还是有希望的。照她的计划,就是得委屈一下齐炀…… 其实齐炀哪里都好,论政务,他爱民如子,论脾气,也不是冷酷无情。他应当是个好皇帝,或许这本书原来的剧情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在后宫众多人中,遇到个一见倾心的,然后相守到白头。 她躺在床上,望着轻纱的罗帐,心情有些复杂。最后索性闭了眼睛,不再想这些让人烦忧的事情。 殿外的风呼啸着,齐炀在长乐宫门前站到了深夜。他目睹长乐宫的烛火一点点暗下去,然后靠着墙,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望着天上的星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只知道离了长乐宫的他,仿佛无所归依。从前的他除了按照规矩要宿在长乐宫,再未去过别处嫔妃的住所,现在也不想宿在别处。 而那个人和从前不太一样,她说自己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9 是天上的神仙,整日里胡言乱语,像是个疯子。可就是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在他心里浅浅地留下了一个痕迹。他是该杀了她以绝后患,还是该留着她,让她继续做大燕的皇后。 一颗星子划过夜空,他闭了双眼感受着冬日里寒夜的风。周围很冷,可是仿佛光明殿更冷。 作者有话要说:  白玉书:齐炀你个傻x,大冬天的在外面站一宿哈哈哈哈 齐炀:emmmmmm ☆、白莲花黑莲花 齐炀病倒了,听太医说是受了很严重的风寒。可这外面虽冷,屋里的炭火却是足的很,他又不在长街上批奏章,是在何处受的风寒呢。 白玉书上上下下打量着光明殿,未发现一处漏风之处。 写意将熬好的药给她,白玉书吹凉了喂给他喝:“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让自己病倒了呢。多少折子在等着,这一病可倒好。” 齐炀默默地喝着药,并没有说话。 “你还不说话。”白玉书索性盘着腿坐在了床上,喋喋不休道:“这都几月份了,宫里的女人都没病的,你怎么反倒病了。莫不是身子虚,用不用让太医院再开点补药。” 齐炀闭了眼睛,冷声道:“闭嘴吧。” 白玉书将药碗放在一边:“你烦我,人家不辞辛苦地照顾你,你居然烦我,有没有点良心。” 齐炀闭着眼睛,不再理会她。 白玉书仍是小声说着:“我这不是配合着你,演什么帝后情深么。你要是不喜欢,我吧殿外那堆叫过来,让她们照顾你!” 说完了话,她就准备下床去,齐炀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角。 白玉书嘿嘿一笑:“怎么,舍不得我这个劳力?” 齐炀道:“她们不比你安静多少。” “口是心非。” 白玉书在光明殿一直待到晚上,齐炀平时话不多,生了病到是十分爱使唤人。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儿热了,一会儿又冷了。发烧感冒这么事儿的嘛,她记得她从来都是一剂药下去睡上个几天,什么都不想吃的。这齐炀还真是把她当劳力看了。 她这正在殿里打着瞌睡,写意来了,说是沈竹烟到了长乐宫正等着她回去。 白玉书扭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齐炀,找了几个人在床边替她守着便出了光明殿。 “妈呀!” 长乐宫外,白玉书险些滑到。 “什么东西?” 写意忙捡起来递给她,白玉书仔细看了看,是块小小的玉佩,右下角刻着个“齐”字。 “这是……” 写意道:“娘娘这是皇上的玉佩。” 齐炀的?他可是许久没来了,怎么会有东西落在这儿,白玉书将玉佩收在身上,继续向里走。 殿内,沈竹烟正坐着看书。 案边的灯火有些暗,白玉书用剪子剪去了多余的烛芯。 “娘娘”沈竹烟这才发现她到了。 白玉书坐在她对面:“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沈竹烟放下手中的书,道:“我知道娘娘不想宿在光明殿。” 白玉书笑了笑,她一次觉得,沈竹烟和她还是聊得来的,“不说这个个,大晚上的,一定还有别的事吧。” 沈竹烟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放在案上,道:“襄王,托人往华音宫稍了信。” 白玉书拿起那张纸,问道:“他不是让你死心么?” 沈竹烟轻轻一笑:“娘娘一看便知,嫔妾从前不明白,如今可是清清楚楚的。襄王行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么在除夕约了我还能被娘娘撞见?他这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玉书了然道:“你说他是晋王故意引我来的?” 沈竹烟点头:“正是呢,卖了个把柄在娘娘手上,让娘娘对他疏于防范。” 白玉书低头看着那纸上牵扯不断的情谊,道:“看这意思,他想拉拢我,又不想弃了你,你怎么看。” 沈竹烟道:“嫔妾告诉那送信的,愿意听他安排,但求一颗真心不要被辜负了去。” 白玉书看着沈竹烟,心道主角不愧是主角,不仅醒悟得快,还学会将计就计了。果然是系统亲生的吧。 她将那纸扔进炭盆里:“沈贵人的意思,是要我也应着。既然你没有那谋逆的心思,怎么不去告诉齐炀,算来也是大功一件。” 沈贵人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是嫔妾觉得,不能老乘别人的凉。且不说这大树也有倒得一天,就是他今儿可以庇护我,明儿难保不是别人。” “你就知道我一定信得过?” “嫔妾知道。”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梦醒时分。】 咦,这顺序还可以换的么! 此后一连半月,华音宫捎来长乐宫的信儿就没有断过。沈竹烟在襄王面前一副死心塌地的痴女模样,在齐炀面前又实打实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而她就只在宫里偶尔应付一下晋王,以及恰巧路过进来看看的齐炀。有个人可以合作的感觉,果然比单打独斗要轻松的多。 从这几日的信件上看,襄王与她所想竟是如初一折,都是打着沈竹烟肚子的注意。看上去,他万事俱备,只差这个东风了。 “写意!”白玉书唤道。 写意立马丢了手里的活儿走过来:“娘娘有何吩咐?” 白玉书将手里的琉璃珠一放,吩咐道:“去命太医院调几个补身体的方子,煎好了送到华音宫。齐……皇上那也送,说要不一样的,他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娘娘!” 白玉书挥了挥手:“莫要多说多问,你只管去做便是。” 写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白玉书继续转着手里的几颗琉璃珠子。 十月怀胎,她应该还有时间去做白家的工作。白老将军在朝中的威信甚好,襄王又是名不正言不顺,事成了,他就是谋逆。站在她和沈竹烟这边的,自然是要多过襄王。这一步棋,襄王走的算是大错特错。 不过再这之前还是要亲自与襄王见上一面,探探他的虚实。还有齐炀,他对平日里对襄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准心里早有了除去他的念头也未可知。 白玉书命指画磨墨,亲自修书两封,一封送去了襄王府,一封送去了白府。 都是些点到即止的话,剩下要说的,只能当面再谈了。 白玉书起身,将手上的墨迹洗净,换了身衣裳,去了光明殿。 齐炀依旧在案上看折子,她走过去,将手里端的汤药放在一边,低声道:“依旧是那病的药,现在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你别再着了凉。” 齐炀抬头看她,只看到一脸得体的微笑。 他停下手中的笔,道:“你许久不到光明殿了,今日怎么了。” 白玉书道:“来看看,尽尽一个皇后的本分。”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0 齐炀仍是看着她,这样正经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 白玉书只好老实道:“好吧,宫里待得无聊,我出来溜溜。” 齐炀这才接过药汤喝了起来。 “过几日天气暖了,我带你去南边的行宫。那里景色好,山水也多,原是比这里有趣些。”齐炀道。 “行,你说了算。”白玉书收拾了东西,坐在一边。 齐炀问道:“你不走么?” 白玉书道:“你烦我?我可没说几句。” 齐炀嘴角弯了弯。 一旁的宫人给白玉书端了几碟小食来,白玉书吃着东西,想着要不要问一下襄王的事,想了许久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之前听他提起襄王的那个口气,还是不要自找没趣的好。 入夜,白玉书第一个撑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见了周公。 齐炀将他抱起来放在偏殿的床上,白玉书只当回到了长乐宫,蹬了鞋子就没了知觉。 齐炀给她盖上被子。 白玉书的睡相极差,一个人躺下去,四仰八叉的活像条巨型的八爪鱼。再时不时地来上几句梦话,睡在边上的人,一晚上能被吵醒好几回。 “齐炀,你……特别好,我……” 齐炀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说完这句话,白玉书却是翻了个身再没了声响。 “你怎么样呢。”齐炀眸中的光暗了下去,心道这个人怎么不说完再睡呢。他看着白玉书,有一丝失落,他希望她说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喜欢”两个字,她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她喜欢长乐宫的花都胜过他。 他吹了偏殿的灯火,躺在一边,在黑漆漆的夜里难以入眠。 另一边,白玉书睁了眼睛,她想说什么呢?她想说,你特别好,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占了你妻子的身体,最后还打着你江山的主意。就连你本来最心爱的女人,也拐了去。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作者有话要说:  白玉书:白莲花终于长大了,开心ing ☆、送子观音 春风送暖,长乐宫的海棠花零零散散地开了几朵。 褪去了厚厚的冬衣,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许多,再不是雪覆路难行的季节了。 前几日白家上了折子,说是全府上下思念皇后娘娘,希望皇帝恩准皇后省亲,以解亲人思念之情。齐炀为了显示皇恩的浩荡,准了白家的祈求。 白玉书命写意收拾了东西,一早出发。 齐炀亲自将她送到城门外,上马车前低声嘱咐道:“白家的人个顶个的聪明,你小心些,最好少说话。还有,早日回来。” 白玉书点了点头,在写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整整小半日才到白府,白玉书下车时,被眼前庞大规模的府邸小小惊艳了一下。 还没出了天子脚下呢,就这样胆子大。 门前一众人等候多时,白玉书一眼看见了杨氏,他旁边那个带着岁月痕迹却仍旧意气风发的人,一定就是将军白青元了。 “皇后娘娘。” “父亲,母亲。” 几人一路进到大堂之中,杨氏很有眼色地屏退了旁人,自己也没留下,屋内仅剩下白玉书和白青元二人。 白玉书不敢先开口,就只静静坐着等白青元挑话头。 白青元却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东西,眼睛看着一处,久不言语。 “父亲!”白玉书叫道。 白青元这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开口道:“书儿的意思是要你亲爹的命啊。” 白玉书假意叹息道:“父亲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么。” 白青元道:“老夫对先皇忠心耿耿,一世英名,如今到了这个年纪,实在不想生什么事端。” 白玉书看了看白青元的脸色,一咬牙跪在了地上,说道:“父亲自是忠心一片,就是不知道人家怎么想。” “书儿这是何意。” 白玉书缓缓道:“父亲虽一生效忠先皇,可齐炀毕竟是当朝的皇帝,父亲真的就相信依他的性子,会待白家一如既往的好么。女儿侍奉齐炀多年,却一无所出,父亲不想想其中缘由么。” 看白府这陈设物件,样样堪比皇宫,她就不信这白青元甘愿一辈子听齐炀的指派。 “这……” “女儿并非要叫父亲谋反,只是若真等到白家羽翼被削的那一天,一切都晚了。更何况事成之后,父亲效忠的是齐炀的儿子,您仍旧是齐家的忠臣!”白玉书掷地有声。 白青元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何尝不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理儿,只是此事从白玉书口中说出,实在令人惊讶。 “你,当真舍得了齐炀?”他问道。 白玉书笃定道:“是齐炀迟早有一天会舍弃白家,我不过是想早做准备。” 白青元眯了眼睛:“他做皇帝不过三年有余,眼下还不敢轻举妄动,你且慢慢准备着,咱们不急。” “是。” 不急就怪了,以后哪有这天时地利人和呢。撇去襄王的势力不说,白家往后的气焰也是与日俱减。原书里的白氏是在齐炀成为皇帝的第六年冬天被废的,那时白家已经形存神灭。最好的机会就在这两年才是。 再不能拖。 白玉书在府中住了一日便返回了宫中。在大局未定之前,她不能与白家人太过亲近,在面上,她应该站在齐炀这一边才是。 “白玉书!” 她猛地回过神来,抬头,齐炀正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她给自己早已空荡荡的碗里添了点汤:“怎么着呢,吃个饭也要说我。” “专心用膳。”齐炀说道。 白玉书笑了笑,喝着自己碗里的汤。她斜眼偷偷看着那个默默给自己添菜的男人,他很好看,很安静,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像是一幅画。如果他不是生在帝王家,一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饱读诗书,半生的光阴都活在诗卷里的那种。 齐炀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放下筷子,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白玉书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齐炀却是看着她,道:“我却有话要问你。” 白玉放了手里的东西,竖起耳朵:“你问,我听着呢。” 齐炀看了看一边的写意,写意得了他的意思,麻溜的离开了。他低声道:“你说你是下凡的神仙,那么我问你,你到白氏的身上是个什么意图?” 白玉书看着齐炀波澜不惊的脸,心道,能有什么意图呢,七仙女下凡是看上董永了,她总不能说,她是看上沈竹烟了吧。 “我……” 白玉书一时语塞,“我”了半天,索性自暴自弃了:“我说的话我自己都不信的,您当真想听?” 齐炀冷声道:“就如此,不能坦诚相见么。” 白玉书欲哭无泪,心道这要是真坦诚相见了,说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1 她是来让沈竹烟当太后的,他是会先杀了沈竹烟还是杀了她。唉,去他妈的坦诚相见吧,你自己肚子里都不知道憋着多少坏水呢。 齐炀还想说话,白玉书却是先发制人了,一下撞进他的怀里,哽咽道:“我一睁眼就是白氏了,我若真是存着私心,也不会到这么个不受宠的皇后身上。你只记着我现在是白氏,是你的皇后,不好么?” 齐炀被这一下撞了个措手不及,他看着怀里的人,神情有些复杂。他还有许多话想要问,只是她这样装疯卖傻,他还能问什么呢。 白玉书仍是在死皮赖脸地躺在齐炀怀里,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她思忖着要不要再撒个娇什么的,不过要是真这么干了,齐炀肯定又得跟看傻子似的看她,诶,皇后不好当。 此后一连几日,齐炀都未曾来过长乐宫。 写意派人留意着,发现齐炀竟也是未去过其他嫔妃处,正高兴着,白玉书一盆冷水就给她泼下来了。 “你就知道光明殿没藏着什么人?”她问。 写意愣了片刻,打算亲自去光明殿走一遭。 白玉书忙叫住了她:“你可拉倒吧,他要是真的藏了什么翠翠环环的,你能拿他怎么办?” 写意红着眼睛愤愤道:“奴婢,奴婢打断她们的腿,让她们再去勾引皇上!” 白玉书笑了:“后宫这么多人,千方百计都想往齐炀身上凑,你还能一个个打不成。” 写意被被她说的没了话。 白玉书又劝道:“其实这后宫,向来都是女人的天下,打是打不完的。你整日里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过自己的。” 言下之意,就是叫她在长乐宫该吃吃该睡睡,天没变之前长乐宫稳当的很。 写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奴婢这就命司衣坊去给娘娘添置些衣裳首饰,娘娘打扮好了,一准比她们那些狐媚子好看。” 言罢高高兴兴的去了。 白玉书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心中一下堵了起来。多久了这是,沈竹烟都跟着她到中央台了,怎么这写意还在地方台? 不过写意到是提醒她了,齐炀这天天留在光明殿,还怎么造人?沈竹烟就是再有女主光环也不能凭空变出个皇子来呀,真真是急死个人。 她这正愁眉不展,那边晋王又进宫了。 白玉书大大方方的把他约在望月亭见面,两人吹着风在亭子里闲话了一个下午。 她把齐炀夜夜留宿光明殿的事说与了晋王,晋王却不是十分在意。 白玉书伸手掐了他一把:“你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沈竹烟要是生不出皇子,我看你们还有什么幌子。” 晋王却不以为然道:“皇兄不喜欢沈氏,这种事又哪里能强求的了。” 白玉书“呵呵”一笑,难不成还非得找个情投意合的?这漂亮女人之于男人,不就是吹了灯的事么,有什么不喜欢的。 晋王见她神色渐有嫌恶之意,只道府中有事,一刻不停地走了。 白玉书转头去了太医院,找人要了副生子的方子。想了想又去了宝华殿请了尊送子观音,病急乱投医,她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盘算着什么时候给沈竹烟送过去。 写意只当她开了窍,趁着白玉书睡觉的时候,高高兴兴地把送子观音放到了殿里最显眼的地方。 于是,当齐炀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那尊送子观音,以及跪在地上碎碎念的写意。 “菩萨再上,皇后娘娘亲自去请您来,请您大发慈悲,赐长乐宫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吧,信女愿折去十年寿命。”她求得诚心,愣是没发现齐炀在后面站着。 “你说这送子观音是谁请的?” “!” 齐炀这一开口把写意吓了一跳,她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你就说是谁请的。” 写意哆嗦道:“回……回皇上的话,是,是皇后娘娘。” 齐炀定睛去看那尊送子观音,一双眸子比风中摇曳的灯火还要晦暗不明,他站在殿内沉默了许久,转身出了长乐宫。 ☆、醉后不知天在水 白玉书在长乐宫一待就是大半年,成日里看花逗鸟的日子也过得腻歪了。正想着琢磨点新奇的花样,那边齐炀去行宫的旨意就下来了。 她本以为齐炀之前是随口一说,没成想还真的要去了。 写意欢欢喜喜地给她准备了几大箱的东西,她看着那些有的没的,不由地心疼起背它们的马儿来。 皇帝出行,必然是拖家带口的。白玉书一出城门就看到了马上的晋王和襄王,两人卸去了华衣,皆是普通人打扮,活像是外出踏青的公子哥儿。 她刚想上去礼貌性地打个招呼,齐炀却拉着她的袖子上了马车。 马车里齐炀将她扔在一边,警告道:“少跟他们一起。” 白玉书坐正了身子,道:“我我我 ,我就想打个招呼!” 齐炀冷眼看着她:“你的脑子,也就只能在宫里打几声招呼。”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白玉书心中叹气,她一早知道齐炀瞧不上白氏,如今连带着瞧不上她。明面上帝后情深,背地里冷眼相向。哎,白玉书啊白玉书,可怜你一副好皮相,连自己的丈夫的心都留不住。 她掀开帘子,探头去看外面的景色。人事不如意,唯将一片心思寄托在好景上。 打巧晋王骑着马走过来,白玉书刚想说句话,身后齐炀咳了一声。她只好给晋王递了个身不由己的眼色,放下了帘子。 白玉书看着闭目养神的齐炀,正打算也合上眼睡一觉,肚子却叫了。 “……”早上写意拦着她,要是她能吃了那只肘子,她现在一定不会饿的。 齐炀皱了眉头,依旧闭着眼睛,道:“身为一个皇后,不可以如此失礼。” 白玉书捂紧了肚子,心里还在想着写意。 车外,写意的声音传来:“娘娘,奴婢准备了些吃食,娘娘可要用些?” 娘诶,这写意真够意思。白玉书忙掀开帘子,写意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来,正是几块金黄的太师饼。 她拿起一块向往嘴里送,想了想还是先递到了齐炀的面前:“您吃么?” 齐炀睁开眼睛,却是未看那太师饼,只从旁边的小柜子里取了本书,看了起来。 看这意思大抵是不吃,白玉书刚想收回来。齐炀突然按住了她的胳膊,白玉书看着他,不知是何意。 齐炀将她拉入怀中,凑在她耳边,低声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 “?”白玉书心想这一脸面瘫的在她耳边说什么胡话呢!还有你想吃就吃呗,拉我干嘛。 “齐炀你清醒点,我不是太师饼!”她想坐回去,齐炀却是顺势一捞,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2 然后抓着她的手,尝了一口点心。 “一般般。”他如是评价道。 “……”白玉书看着自己手里的半块太师饼,心道你倒是吃完呀,她洁癖啊喂! 齐炀松开她之后,白玉书就缩在角落默默地吃着盒子里的东西。 写意递过来的盒子实在太小,在她吃完所有的太师饼之后,还是皱着眉头把齐炀剩的半块给吃了。 齐炀看她一脸仿佛吃瘪的表情,不由地嘴角一弯。 天色渐暗,一行人宿在了客栈。因几人都是平常人家打扮,店家只当是商队投宿。 微服出巡向来都是皇室的爱好,白玉书却实在不懂这其中的趣味。明明能借着身份一路畅通无阻,偏偏要瞒着,店家照顾的周到还好,一个不如意,不明不白的就获了罪。 “麻烦的很。”白玉书这里话音刚落下,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警觉地回头看,却是写意端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走了进来。 白玉书趴在桌子上:“你怎么进门前都不通报了,我还当是齐炀。” 写意放下东西,道:“这不是怕泄露了身份么,娘娘您不是饿了吗,快先多吃点。” 白玉书看着桌上的几道菜肴,胃口大开。 写意给她斟了一杯酒,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道:“其实这喝酒吃肉本就是人生一大乐事,若是能有个说上话的,漫聊彻夜,谈天说地。哪怕一起骂个人呢,也比一个人闷在宫里强。” “说什么浑话。” 白玉书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眼睛也渐渐开始模糊:“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就一门心思在齐炀的后院上。你不懂,不懂,嘤……” 白玉书见写意仍站着,便想拉她坐下,拉了半天却是没拉动,她只趴在桌上嚷嚷着:“写意你快坐下,好好陪我喝点。别老盯着别人宫里的女人,也看看你家娘娘,你家娘娘苦啊,有话藏在心里,她不能说。以前的那个说了没人听,现在的这个,她不敢说,她不能说。” 齐炀冷眼看着她。 写意早已溜出了房门,白玉书只当面前这个还是她的大丫鬟,话痨的本性露了个彻彻底底。 她拉着齐炀的胳膊,百般诉说,却又因为喝了酒,言语破碎支离。齐炀将她扶在床上,本想给她盖个被子,却被她一下拥入了怀中。 “你……” 白玉书捧着他的脑袋,嘟囔道:“你说齐炀是不是不举,别人一夜就有了,沈贵人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我说他怎么不爱进后宫……” “白玉书!” “我——” 唇齿相遇,月白的罗账被一把卸下,灯火伴着月光,温柔地透过来。齐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有些微妙的感受,果然这个人,还是不说话的时候顺眼些。 一夜碎梦,时而在水时而在天。 白玉书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比跑完体测的八百米都累。她昨晚不是偷地雷去了吧,白玉书闭着眼睛锤了锤自己的脑壳,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这枕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妈呀!” 当白玉书看到齐炀赤身睡在她被窝里的时候,她什么都懂了。 酒后误事,这写意果然始终没放弃打她的主意。 齐炀被她这一声唤醒,挣了眼睛,神情很快从迷茫转换到了平常的待机模式。 “你……” “是你拉着我不放的。”齐炀扔了这么一句话,转过身去接着睡。 “我……” 合着人家还是被迫的,白玉书强压着心中的郁闷穿起了衣服。能怎么说呢,毕竟这是白氏的身子,她能说什么呢? 穿着穿着,心里突然生出一阵邪火来。 可去他妈的吧,她就不信白氏这小身子板能强迫一个大男人。一双手刚掐上齐炀的脖子,门外忽响起敲门声。 “二嫂可还睡着,咱们该收拾收拾启程了。”正是晋王。 白玉书强压着心里的火:“便就起了。” 她匆匆穿好衣服,回头看了齐炀一眼,神情有些无奈。她从桌上倒了杯水,强行自我安慰着,说来也算是睡了个模样好的,她也不吃亏是不是? 两人依旧是同一辆马车,齐炀看着手里的书,白玉书窝在角落发呆,连续几日都是相顾无言。 然后,白玉书终于憋不住了,她一把抽走了齐炀手中的书,问道:“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齐炀道:“你想听什么。” “类似于‘我心悦你’这一类的话?”她多希望齐炀是对她是有一点喜欢的,哪怕只是对从前白氏的怜爱。 可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是朕的皇后。” “哦。”她把书还给齐炀,心里突然有些落空感,或许她就不该有什么期待。她手里这个剧本,本来就是没她什么事的。 一路燕语莺歌,万物复苏之象。她看着帘外的好风景,突然想回长乐宫了。 另一边,齐炀将手中拿倒的书转了过来,他快速地翻着页,却始终没有记起方才看的是哪一张。 作者有话要说:  白玉书:不说话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齐炀:闭嘴吧 ☆、华音宫的喜事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 白玉书在高楼之上倚栏远望,好不惬意。她向来是个不记事儿的,齐炀给她那找的那点儿不痛快,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了。 她看着满天飘扬似雪的柳絮,不由得想起哪位神人作过一篇咏雪的诗。 “什么东西天上飞, 东一堆来西一堆。 莫非玉皇盖金殿, 筛石灰呀筛石灰。” “皇嫂的诗真是……前无古人呀!” 白玉书回头,昧着良心夸她的正是晋王。 “原该是后无来者。”白玉书一下跳上栏杆,扶着旁边的柱子,问他道:“晋王不去找你的三哥,怎么又到我这里了。” 晋王道:“三哥和几位公主说着要去游湖赏景呢,皇嫂去吗?” “游湖?”白玉书望了望楼下看似平静的湖面,摇了摇头,“我不会水的,况且这种雅事,你们几个去就行了。我,不行的。” 晋王拉过她的袖子,娇嗔道:“皇嫂去吧,我看这筛石灰的诗就形象得很。” “你可拉倒吧,我不去丢那人。” 况且这要是被齐炀发现了,少不得又要说她。 “皇嫂真不去?” “不去。”白玉书摆了摆手,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 晋王只得作罢,叹了口气,走了。 写意正好与晋王擦肩而过,她瞄了眼晋王,待他走后,伏在白玉书的耳边说了句话:“娘娘,华音宫那边儿来信儿了。” 白玉书坐正了身子,问道:“什么情况?” 写意看了她一眼,眉头撇成了八字:“娘娘奴婢说了,您可千万别伤心。” “你就说吧。” “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3 华音宫那位,那位……” “出事了?” “怀,怀上了。” “怀上了!”白玉书差点跳起来,天呀,她抑制着自己心中的喜悦,吩咐写意道:“写信回去,让她千外别声张,一切待我回宫再做打算!” “是。”写意仿似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步一蔫地下了楼。 白玉书左思右想,还是不太放心。坐立不安的恨不能一步飞去华音宫才好,奈何这刚到行宫,总得住上几天才能回去。 晚上祈安殿又是一场宴。 白玉书看着眼前的菜肴食不知味。 齐炀低声问道:“还在生朕的气么?” “我怎么敢生您的气。”白玉书心道这沈竹烟都有喜了,她哪还有空去怄气。算来应该是将近两个月了,她这几日不在宫中,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池。 马上就要迎接新生命了,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齐炀看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只当她水土不服,身子不适。向她碗里添了些菜,道:“你若是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息,不必强撑着。” “成。” 白玉书瞥了写意一眼,写意忙上前将她扶起。 两人出了大殿一路向出云阁走去,这里的宫室虽不及长乐宫的规模,却是雅致的很。前后翠竹包饶,大半方向环着湖水。 行至冷湖边,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娘娘稍等,奴婢去看看。” “诶!”不得不说写意的动作还真是利索,眨眼的功夫呢就没了影。 白玉书看着眼前的湖水,总觉心中惴惴难安。正想着离远些,忽地感觉背后一重,下一刻湖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 “写……意!” 艹,她不会水! 白玉书一连喝了几大口湖水,双手拼命想要抓住东西,却始终毫无用处。窒息感连同着无奈感先后逼来,她的鼻腔很疼,很快两眼一抹黑,再没了知觉。 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看到的是一张苍白的脸。 这么快就看见白氏的尸身了,她如是想。 出云阁,灯火昏暗。 白玉书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跪在床边的写意和站在一旁浑身湿漉漉的襄王。 “娘娘!”写意红着眼睛,握住她的手。 白玉书咳了一阵子,然后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好半天才清醒一点,她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写意道:“娘娘,已经寅时了。 白玉书将目光放空:“是襄王救了我?” 写意点了点头:“正是襄王殿下救了娘娘,方才张太医已经瞧过,说是除了受凉并无大碍。只是不知,是哪个贱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加害娘娘!” 白玉书沉默了。 写意眼中的泪水一颗接着一地落下来,哽咽道:“都是奴婢不好,竟让娘娘一人在湖边等着,要是奴婢……” 襄王走上前来,打断她的话:“此次来行宫的,除了我与五弟,便只有几位公主。” 齐炀设宴,大部分宫人都在祈安殿伺候。她这一落水,必死无疑。几位公主年纪尚小,襄王和晋王又没有置她于死地的理由。 究竟是谁呢。 襄王问道:“皇嫂本该在宴上,即便是结束,也应该同皇兄一道而行才是,为何会提前离去?” “齐……” 白玉书住了嘴,是齐炀要她提前离开的。之后一人吸引了写意的注意,一人推她下水。 她怔怔地看着写意,问道:“齐炀现在,在何处?” 写意道:“应该已经睡下了,娘娘可要将此事告知皇上?” 告诉他?白玉书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十分浅淡的笑容:“不了,这件事不要声张了。” “娘娘!” 白玉书按住她的手:“照我说的做。” 襄王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走到床边,俯身道:“皇嫂是怀疑……” 白玉书瞥了写意一眼,写意起身,去门外守着了。 白玉书道:“我不确定,我不愿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动我,若我现在死了,他要如何向白家交代?” 襄王帮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问道:“书儿到现在还相信齐炀么?” 白玉书侧过了脸:“我从未信过他,还有,襄王在此停留的太久了。” 襄王直起身,退后了几步,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白玉书的身上,那种温柔到让人忍不住沉沦的目光,令白玉书心中不快。 他站了一会儿,启唇道:“夜深了,书儿早些睡吧。” 言罢,转身离开了。 白玉书仔细回味着襄王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信誓旦旦,目光坚定,甚至带着一片深情,丝毫未见半分心虚。只是,真假莫辨。 并非她多疑,只是同样的话如果换个人来说或许更可信些,譬如晋王。襄王这种真心外关了几十扇门的人,实在不适合说一些袒露心扉的话。 先是华音宫的喜讯,再是被人推入水中。同一天之内的两件事让她无法入眠。 尽管眼皮发困,却还是一直清醒着直到拂晓,准确的说,她还从未有一刻像今夜这般清醒过。或许是刚刚死过一回的缘故吧。 她坐在镜子前沉默不语,写意帮她梳着头发,见她面色极差,劝道:“娘娘,您该再多睡会儿的。” 白玉书道:“不睡了,谁知道这一觉下去,能不能再起来呢。还是清醒点好,你帮我拾掇一下,咱们去见齐炀。” “娘娘!”写意只当她想通了,心中一片欢喜,连手上的动作都快了不少。 绿柳如阴,白玉书沿着冷湖走了许久,在一颗巨大的垂柳下发现了齐炀。 他端坐在几个小公主的中央,正给她们念着手中的书。白玉书躲在树后仔细听着,正是诗经中的几句。 什么“女曰鸡鸣,士曰昧旦。”的。 周围的人认真听着,他在其中一字一句地念着。一副祥和融洽的样子,让白玉书不忍上前。都说日久见人心,她却总也猜不透齐家人的心思。 “皇嫂!”一个穿着紫衣裳的小姑娘突然叫了她一下。 齐炀依旧低着头,白玉书从树后踱出来打了个招呼:“皇妹们好。” 那紫衣的小姑娘笑道:“昨日听五哥说皇嫂作了首‘筛石灰’的诗,小妹也想听听,不知皇嫂可愿意说上一说?” “……”晋王这个大嘴巴,她又没说这诗是自己作的,怎么还宣传上了。 她看着齐炀略微发黑的脸色,忙道:“使不得使不得,皇妹们还是听诗经的好。” 齐炀抬了头,一眼看见她苍白的面色。 “昨日不是叫你早些回去了么,今日怎么反倒更差了些。” 白玉书笑了笑:“许是在屋里闷久了,晒晒就好了。” 齐炀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边的石桌上,起身道:“你终日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4 不见人影,恨不能睡在外头,又怎来的憋闷一说。” “……”这天就聊死了。 几个小姑娘都掩着面窃窃笑着。 齐炀拉过她的胳膊:“你跟我来。”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画舫湖上游 四下风平浪静,水波不兴。白玉书推掉了昨日晋王的游湖,却推不掉今日齐炀的。 她远远看着画舫外的湖面,心想这齐炀会不会一次不成,再推一次。 齐炀默默饮着杯中的茶,两人相对尬坐了许久。 “您找我来这儿有事么?”白玉书问道。 齐炀放下手中的杯子:“你不会水?” 白玉书点了点头。 “可是,白氏会。” “什么?”白氏会水!她看着齐炀,心中大惊。如果白氏会水,为何昨夜襄王会去救她,为何写意只字不提? 齐炀淡定道:“白氏水性不好,却极其喜水,从前有师傅教过她,不过这功夫不值一提。到是你昨日游湖百般推辞,容易引起他人的疑心。” 不值一提……齐炀的不值一提,定是与她这个水里的秤砣大不相同的。 白玉书问道:“白氏会水可是人人尽知的?” “不。”齐炀抬起头,道,“下人或许不知,可是晋王和襄王从小与白府十分亲密,难保看不出端倪。” “竟是如此。” 是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这本书中人物的平均智商。 她以为自己手中的是剧本,可没有一件事如她意料之中上演。每一个人都跳出她预想的人设,每一个情景都让她十分陌生,连系统都是若有若无的存在。 一步不同,便步步偏离。她看过的那本书,不过只是这个世界的部分而已。 “我会注意的。” “昨夜,发生什么事了么?”齐炀问道。 “不曾。”白玉书将目光放在齐炀的身上,嘬了口面前的茶水。 齐炀的口气仿佛只是与她拉着家常,她的内心却再平静不下来。 襄王心思缜密,齐炀都看出来的东西他不会看不出。如此说来,昨日的邀请便是试探,晚上的一出,很有可能是要她对齐炀产生隔阂。或许他口中与白氏的事,本就是子虚乌有。 齐炀一早习惯了白玉书时常走神的状态,他自顾自地说道:“朕打算,给襄王赐一桩婚事。” “赐婚?” 齐炀点了点头:“是,与其让他日后自己结盟,不如,朕先给他挑好人家。” 白玉书问道:“可是已经有了人选?” “有了,正是投靠你府上的一房亲戚,姓方的,他家的女儿今年十七了。” “你不怕襄王和白家……” 齐炀轻笑:“方氏从白府嫁出固然风光。只是他们的大小姐已是大燕的皇后,又怎会舍近求远,去扶持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亲戚呢。” “是了。” 白玉书看着齐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原本升起的希望一下变得十分渺茫。她跟齐炀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怎么斗得起来呢。他敢这么大大方方的把计划摊在她面前,是根本就没把她看成威胁。 这就是来自最强王者对萌新的鄙视吧,啊。 白玉书怀着十分郁闷的心情在出云阁挺尸了几天。 写意实在看不下去,给她准备齐全了,催着她出去溜达。 白玉书抱着被子:“嘤嘤嘤,写意你都不爱我了,我还病着呢!” 写意一副诸事看穿的表情:“娘娘您就别框我了,这鸡鸭鱼肉顿顿都没少吃。您要是真病了,我吩咐他们给您上点清淡的来!” 白玉书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祖宗我错了,民以食为天,你不能这样虐待你家娘娘。” 写意将她缠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爪子拉开,道:“静阳公主今早来过一趟,说想请娘娘晚上去邬溪饮酒,娘娘可要去看看?” “邬溪?” 写意点点头:“正是,酒菜都放在溪水中,大家端坐两旁。饮酒赋诗,有趣的很。” 岂不是类似于曲水流觞?白玉书对这种习俗的的印象还停留在书中的上巳节,相传石崇的金谷园也曾将美酒佳肴放入流水中取用,贵客坐在上游,身份低微些的便在下游。不知这大燕行宫,比之金谷园如何。 “自然要去!” 黄昏时分,写意带着白玉书到达了邬溪。 她口中的静阳公主,此刻正站在在溪边和其他几位公主嬉笑着,正是昨日那个紫衣的小姑娘。 白玉书远远望着,那溪水一眼见底,伶仃小鱼游曳其中,两边摆了软垫供人坐卧。岸边的树上挂着许多暖色的花灯,乍看来仿若元宵灯会一般。 晋王已是入座,襄王仍未见人影。 白玉书刚要过去,有人从后方握住了她的手。 “你同我一道过去。” “诶?”白玉书被齐炀拉到邬溪上方,两人并肩坐下。 静阳公主看家她们二人已到,走上来打趣道:“常听人讲皇兄与皇嫂感情十分深厚,果然是恩爱的很。昨儿皇嫂一来皇兄丢下我们就走了,今天不过走过来罢了,连手都不肯松开,教我们这些形单影只的好生羡艳。” 白玉书本着不能给单身狗们撒狗粮的原则,想抽出手来,齐炀却是越发用力地攥着。 “大哥,疼!”她小声叫道。 齐炀松了几分手上的力气,浅笑道:“七妹这话,是想嫁人了。” 静阳在白玉书的身侧坐下,说道:“我不嫁,我宁愿陪着皇嫂和几位妹妹,也不愿意嫁作人妇,围着一个男人转。” 众人皆是一笑。 白玉书跟着笑,笑得脸都僵了。 面前已有木盘乘着酒樽停至面前,却无一人动手,他们或面带微笑或小声窃语,就是没一个人动筷子。白玉书眼睁睁地看着接二连三的木盘路过她的视线。 襄王不知何时已经入座,目光看着流水不知所思。 白玉书实在饿的没边儿,伸手取了一片路过的的肉片,当真是薄如蝉翼。 她正准备放进自己的盘中,一旁齐炀开了口:“多谢皇后。” 很大的声音,一本正经地道谢。白玉书看了看齐炀,看了看肉片,还是忍痛放进了齐炀的盘中。 啊,真是帝后情深,她都要为这真挚而伟大的感情落泪了呢。 皓月当空,又是花灯萦绕。众人诗意大发,放了只金樽下去,流过何处便由那人即兴作诗一首。 白玉书看着那漂到自己面前的酒樽,忙在大脑库存里调动着所剩不多的诗词。 齐炀却是替她将酒樽拾了起来。 白玉书听着他张口即来的锦绣诗句,心中感叹不已。人家从小耳濡目染,自己这种死背硬记怎么比得过呢。 还是回去筛石灰的好。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5 从前的她总觉得“飞羽觞而醉月”是一种十分美好而又高雅的场面,现在,她只想回出云阁吃顿水晶肘子。 下次再有什么活动,一定吃饱了再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饿得就差没把“黄州好猪肉”的句子脱口而出了,又怎么还有心情风花雪月呢。 临了临了,几位公主又拉着她赏灯,白玉书只得硬着头皮在溪边吹了一晚的风。半夜人散了,才回到屋中。 她摊在床上,回忆着挺尸的快乐。 写意给她备了些吃食放在桌上。 “沈贵人那边怎么样了?”白玉书闭着眼睛问道。 写意将一封信放在床上:“说是让娘娘亲启。” 白玉书坐起身来,拆开那信封。 只有三个字:永安殿 白玉书将信纸折了,藏在袖中,问道:“永安殿住的是哪一位?” 写意想了片刻,道:“黎妃,就是那日新人入宫,向娘娘请安时说话的那位!” 那个……杠精? 白玉书仔细回忆着朝中黎姓一族,如果没记错的话,白氏的父亲有一位交好的同僚正是姓黎,年纪稍微小些,现下应该在边关戍守。 这是要提醒她什么呢? 永安殿,这信中唯有三字。如此惜字如金,又要她亲启,华音宫一定出了什么事。 “写意,捎信回去,要父亲留意大将黎城,嘱咐他千万小心。” “是。” 白玉书将弃在地上的信封捡回,指尖摩挲在封口处残留的石蜡之上,鲜红色掺杂着棕色的残渣留在她的手上。 白玉书心中警铃大作,这封信,原是被别人看过了! ☆、夜袭 行宫之旅不过半月,便要启程回宫了 。 白玉书来时带着满怀的热情,去时也是毫不留恋。 回宫的路选择了水路,白玉书对这个选择是很抗拒的,然而齐炀却十分坚持,说是什么敬江变幻莫测,风景难得一见。 一朝蛇咬,白玉书有过落水的经历,见到水就发憷。只好每天躲在仓里,不再单独一人出去。这可憋坏了她,行宫好歹可以看看风景,船舱里可真是干瞪眼。 齐炀将所带的书卷给了她大半,说是要她趁着这几日好好修身养性。白玉书就每天在船舱中点着灯看,不得不说,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还真是缺少娱乐性。也不知这大燕究竟什么经济水平,竟然连个话本、小说都没有。 她突然有点想念四大名著了。 白玉书趴在案几上,看着一旁绣花的写意,嘟囔道:“你说齐炀是不是上辈子是个商人,来时打着商队的旗号,去时也打着商队的旗号。大大方方的,说是自己是皇家的队伍能怎么样。” 写意歪了歪脑袋:“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安全些吧。” 白玉书翻了个白眼:“安全什么呀,商队更危险,分分钟遇上打劫的水匪。” 写意蹙了眉头:“娘娘快别说了,怪吓人的。” 白玉书见她害怕,有心吓她一吓,凑在耳边低声道:“我要是水匪,就专门在夜里偷袭,月黑风高的,在梦里要了他们的命。像你这样水灵的就带回去,当个……” “娘娘!您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写意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去给她铺床。 白玉书嘿嘿一笑,继续看她的之乎者也。 案上的灯火渐渐变暗,白玉书看着短了一半的蜡烛,渐渐闭上了红眼睛。明明才戌时,她怎么困了呢。 一直睡到深夜,仿佛被人推了一把似的,白玉书从梦中惊醒。她看着昏暗的船舱,有些愣神。 外面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走出船舱,打扮成伙计的侍卫们相互靠着小憩,几只夜鹭正在甲板上跳着。 白玉书走过去,夜鹭四散飞去,她转着头看着远去的夜鹭。一点灯火忽然印入眼中,紧接着是成片的灯火,她仔细看着江面,几艘巨船从八方围来。 “这……”她这张破嘴,莫不是说中了吧。 “醒醒!”白玉书摇着身边的一个侍卫的肩膀。 那侍卫从梦中醒来,好不惶恐,连忙跪下行礼:“皇后娘娘!” 白玉书忙道:“快叫醒所有的人,江面上,江面上游有可疑的船只!” 几艘安静的船一下沸腾起来,齐炀从舱内匆忙赶出,一眼看见了甲板上愁眉紧锁的白玉书。 “你还不回舱内!”他厉声道。 “我——” 话音未落,几只火箭擦着白玉书的身子直插甲板。齐炀上前将她护在身下:“回舱!” 几个侍卫上前围住他们,齐炀把白玉书往其中一人身边一塞,吩咐道:“送皇后回舱!” 那侍卫得了旨意,拎起白玉书就走。 白玉书眼看着一支火箭冲着齐炀背后飞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那侍卫,飞也似的将齐炀扑在了甲板上。 “你!” 白玉书笑了笑:“你可要好好谢我。” 又是一只火箭插在了身侧,白玉书站起身来,准备拉着齐炀躲在船栏下。 周围侍卫宫人挤在一起,不知哪里来的一道力气硬生生推了白玉书一把,她这刚到船栏边上,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翻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只觉得自己掉入无间地狱一般。 白玉书憋着气,拼命往水面上挣扎着,江水湍急,很快将她冲离了船侧。 一路猛狼夹杂着江中的碎石,白玉书只觉得肺里要炸开了花,腰上不断地吃痛,求生欲使她保持着清醒,但还是很快晕了过去。 敬江上的情况一向复杂,前一刻巨浪滔天,下一刻便可风平浪静。 月色变得温柔,一如长乐宫四方的天空上挂的那轮。 白玉书躺在浅水处,庆幸着自己命大。一连几天呐,冷湖,敬江跳了个遍,还真是刺激。她吐着胃里的水,好半天才犯过劲儿来。 她奶奶的,这哪里是水匪,这架势,分明是江洋大盗啊。 白玉书看着自己胳膊上被划出的伤口,一阵绝望。 【叮!宿主是否需要帮助!】 “……” 天杀的,这个系统居然还他妈的知道出来。 她强压着心中的怒气问道:“这里是哪里?” 【领江城】 “距京师” 【两千里左右】 “两千里……”白玉书迎风洒泪。 现下也只能希望齐炀的船队不会走的太远,她怎么说也是大燕的皇后,再加上是护驾出了事故,他们总得找找尸体再走吧。 “噫呜呜呜呜” …… 白玉书拖着几近残废的身体龟速移动着,天亮时终于看见了城门,她将城门上的石匾看了好几遍,确认是“领江城”三个字无误,心情更加沮丧。 一路饥渴交加,身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6 上又是体无完肤,街边随便一个包子摊就让她走不动路。 她看着那刚出笼的包子,肚子直叫。不由地念起写意的好。她的好写意,此刻一定急坏了吧。 “姑娘来个包子吗?”那摊后的小哥问道。 白玉书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 齐炀如果来寻她,必定是会下榜文,她只要在领江城等着就好。可是,他会来找她么。 白玉书在一家酒楼后巷,乞丐聚集的地方落了脚。 日头渐渐升到头顶,春日的太阳虽不毒辣,却还是让她有些不适。江水中泡了许久,身上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角落中迷糊起来。 她第一次觉得,投生成富贵人家的感觉是那样好。起码吃穿不愁,有病得医。 朦胧间,有人在她面前扔了点东西。 她睁开眼睛,看到几个铜板。 “我看你面生的很,是从哪里来的?”问她话的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小姑娘,白玉书看着她身后跟着的下人,想着应该是哪户人家的小姐来此做善事。 白玉书轻声道:“我与家人经商至此,路遇劫匪,慌乱之中走散了。” 那小姑娘面善,心也善,听了她的话也不问真假,立刻关切道:“姐姐要是愿意,先到我府上。看姐姐一副虚弱的样子,该请个大夫看上一看。” 白玉书点了点头,几个人上前将她扶起来搀进了轿中。 轿帘再次掀起时,她看到了“江府”两个大字。 领江城,江氏。 她在脑中仔细思索着关于领江城的信息,奈何头痛欲裂竟是没有半点印象。 白玉书被安置在江府后院的一间小屋内,一夜未眠加上数病齐发,沾了枕头便立刻昏睡过去。 带她进来的正是江府的小小姐江寻,江寻是城主江判的小女儿,从小活在父兄的保护之下,心思单纯的很。 此番接白玉书进来更是事事亲力亲为,连郎中开下的药都是亲自取来送去柴房的。 白玉书一连睡了两天,再醒过来时只觉浑身疼痛,散架一般。 江寻正巧进来送药,看家她醒来,惊喜道:“呀,姐姐醒了!” 白玉书怔怔地看了江寻许久,方才想起自己是从乞丐堆被人家捡了回来。 “多谢姑娘。” 江寻把药放在桌上,问道:“姐姐的家人现在何处,可知道?” 白玉书恍惚道:“或许,在去京师的路上,又或许,还在南方。” “京师!”江寻的一双大眼睛圆了几分,“我听爹爹说,京师据此不止千里呢。” 白玉书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涣散着。 江寻见她仍然一副病态,也就不再与她聊天,将药端在她床边的小桌上,嘱咐道:“郎中说姐姐的身子是受了寒,身上的大大小小也有十几处,需得时常换药。姐姐就先住在府上吧,待身体好些了再去寻亲。” 白玉书点了点头,江寻待她喝完了药才退出房间。 如果说掉入江中是不幸,那么遇到这个乐善好施的小姑娘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齐炀那边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了,如此来势汹汹的匪徒,定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这幕后之人在江湖之中,还是庙堂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忍心让白玉书小蠢货受苦的。 白玉书:你说小什么? …… ☆、又逢白月光 江府十日,白玉书被照顾的周全万分。江寻每日把吃食饮用命人送到房中,权当养猪一般的养着。 白玉书坐在凳子上,摸着自己略微发福的肚子,思考着猪生。 据她这几日的观察来看,江寻是真的很天真,天真到有些傻气。 那后巷的乞丐四肢健全,每日里晒着太阳等着她的救济。受过她恩惠的人不知有多少明面上叫着活菩萨,背地里喊着冤大头,她实在为江寻不值。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江府,除了女眷怎么仿佛没旁人似的。 正午将至,白玉书守在门口等着来送午饭的丫鬟,然而却迟迟未见半个人影。 一个打扫的丫头路过,白玉书叫住了她:“这位姑娘,可知道江小姐去了何处?” 那丫头冷声道:“今日姥爷和公子回府,小姐应在大堂。” 姥爷,领江城的城主? 白玉书又问道:“不知城主是从何处归来呀?” 那丫头斜了斜眼睛,不耐烦道:“姥爷的事情,不是你我这样的闲杂人等可以过问的,姑娘既然受了伤,好好养伤便是。” “哦。” 这江寻是个老好人,手底下的丫头到是没得她半分真传。白玉书看这丫头手中活计,估计只是在院中洒扫的下人。 白玉书回去穿好了衣裳,束了头发,出了房门。她凭着零星的记忆,摸索到柴房。 小炉旁一个丫鬟正蹲在地上熬着草药。 “杏儿。”白玉书唤道。 那个被叫做杏儿的丫鬟回了头:“是你。” 白玉书走到杏儿的身边同她一起蹲下,问道:“杏儿你在熬什么药呢,闻着和以前的不一样呢。” 杏儿用扇子扇着小炉中的火:“这是少爷的。” “少爷不是刚回府么……这是怎么了?” 杏儿蹙着眉头,一副担忧之貌:“少爷受了箭伤,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小姐让我熬了这药给她送去,说是补气的。” 箭伤,白玉书看着灶台上残留着人生须的纸包,若有所思。 齐炀选择从敬江水路回宫必然有他的考究,那日江面上的船只从四面八方而来,未及开战先放了火箭。如此看来必有预谋,并且不是谋财,而是害命。 襄王与晋王具在同行的船队中,若是那夜一觉下去,大火横窜,必定是船毁人亡。这若是襄王布下的局,便是要除掉齐炀,只是这贸然夜袭,实在太过莽撞。 还有沈竹烟在信中提到的永安殿,两事相杂,朝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白姑娘!” 白玉书回过神来,杏儿已将熬好的药盛在了碗中,她俯身将地上的残渣碎火扫在一边,低着头道:“白姑娘没什么事就回去歇着吧,我去给小姐送药了。” “哦。” 白玉书出了柴房的门,倚在边上。 杏儿紧接着出来,她见杏儿走得稍远些了,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穿过数条回廊小径,行至一处偏僻的小屋,杏儿进去放了药,便出了房门。 白玉书见小屋窗门紧闭,找了隐蔽处,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领江城在敬江附近,江家的少爷又偏巧受了箭伤,她希望自己心中所想皆是巧合。 “哥哥每次出去总是受一身的伤,郎中说了,这箭再深一点,性命不保。” “父亲说过此行非去不可。” “哥哥每次都这样说。”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7 “乖,我这不是回来了。况且不过是敬江而已,近在咫尺。” …… 这难不成是系统的新副本么,这也,太刻意为之了吧。 白玉书听着两个人兄妹情深,顺带透露一点副本线索的对话,刚打算悄悄离开,脚边“咣当”踢倒一个罐子。 “……” 不是,我说,这刚才没有罐子啊喂! 白玉书心中崩溃,脚下却一阵生风,趁着房门被打开的刹那,疯狂地冲进了旁边的竹林。 江寻出来张望,却是未见一人。 白玉书只得捏着嗓子:“喵~” 那边才又传来了关门声,白玉书对这种偷听必碰倒东西的剧情表示强烈谴责。 待回到自己的房间,白玉书才喘了口气。 听他们的意思,江家父子在这十日中是去了敬江。那少爷对此行的情况半遮半掩,含糊其辞,必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又中了箭…… 江府一定有问题。 翌日,白玉书找到江寻,说是想在城中寻一寻有无其他流落在外的亲人。江寻给她指了两个人,跟着她出了府门。 白玉书一路直奔城门和其他人多之处,均未见到有告示贴出。 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些郁闷。齐炀现下大概已远在千里之外,此番默不声张,是为了封锁消息,隐瞒白家的人么。 啊,猪蹄子们真是靠不住。 白玉书让跟着来的两人在附近等着,她一人再次走进了来时那家酒楼的后巷。 春日暖阳下,衣衫破烂的乞丐聚在一起胡侃着,一个少年正安稳地睡在角落。 “白月光!” 白玉书吃惊地看着晋王,心道这历史总他妈惊人的相似。她上前拍了拍晋王的肩膀:“晋王!齐冉!齐冉你给我清醒一点!” 晋王这才悠悠转醒。 白玉书看他仍然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快醒醒,是我!” “皇……二嫂!” 晋王显然更加吃惊,一下抱住了她:“二嫂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白玉书伸手去扒拉他的爪子,“怎么有人跟你说我死了么?” 晋王一副可怜样子:“那夜遭了袭,二哥船上损了大半人,我和三哥的船直接烧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顺着水冲到这附近了。” “你两个皇兄呢?” “不知。” 不知emmmm 白玉书打量着晋王,一身被划得破破烂烂的锦衣,一张比离别时更加瘦削的脸,她问道:“你身上可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晋王道:“有一块玉佩。” 白玉书激动道:“这边好办了,你拿来。” 晋王道:“被水冲走了……” “……” 白玉书看着晋王,心情有些复杂,良久,她道:“你往边儿坐坐。” 晋王不明所以地挪了挪身子,白玉书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旁边。 “二嫂。”晋王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眨巴着看她。 白玉书阖眸:“你住口,我想冷静一下。” ☆、回宫 两人在后巷坐了有一会子,白玉书突然想到巷外还有江府的下人等候。她站起身来对晋王道:“你且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二……” 未等晋王叫完,白玉书已是没了人影。 江府,后院小屋内,白玉书用自己的狗爬字留了一封书信,大抵是身体痊愈想要去城外寻找亲人云云。 她放下笔,吹着未干的墨迹。 院外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传进来,她打开门,杏儿正俯身捡着地上的碎瓷片。 “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从未见你打翻过什么东西。”她蹲在地上同杏儿一起收拾。 杏儿低着头,没有说话。 白玉书抬眼看她,只见她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是受了委屈?” 不问还好,这一问,顷刻就决了堤,杏儿手里握着瓷片,眼泪一串接着一串地从清秀的面颊上淌过。 也不说原因,就杵在那静静地哭着。 白玉书看她可怜,忙扶进了屋里。 杏儿坐在凳子上仍是一言不发,就只是哭。 白玉书拉着她的手道:“你不说,我便不好过问。只是你哭的这样伤心,也只是让我心疼。我看不如去那惹你的人面前哭去,叫他也听听。” 杏儿这才擦起了眼泪,开口道:“人家是主子,咱们是奴才,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怎么敢说出来。” 白玉书给她倒了杯水,看刚刚地上的残留的药渣,想必是从江家少爷那里出来的。 “少爷的病,怎么样了。”她问道。 杏儿攥着手中的帕子道:“少爷在外受了伤,本就耽误了医治,郎中说要好生将养数日,少爷说那郎中医术不精,命人打了出去,不过几日的功夫,郎中换了十数余。现下又说这个药熬得不好,那个伺候的又不周,脾气发了好一通,说是什么再如此懈怠就将咱们卖了去……” 白玉书试探道:“不过是箭伤而已,哪里用得着十数个郎中。” 杏儿道:“说是那箭带了什么粉的,有毒性呢。” 带粉?她记得晋王曾经提及过,说是宫中侍卫的箭矢,箭头镂有细小暗洞,内藏毒粉,专门射杀歹人。现下江府中有人受了毒伤,又刚从敬江回来。 怪不得一个丫鬟会几次三番的端着药碗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妥妥的助攻npc呀。 白玉书将案上的信交给杏儿,嘱咐道:“郎中的药于事无补,少爷若真想治病的话,不妨去京师,不过我看少爷是不会去了,你也不会再受很长时间的气。” “白姑娘……” 白玉书道:“将这封信交给小姐,就说白玉书多谢她收留之恩。” “你要走么?”她问道。 白玉书理了理衣襟:“山水有相逢,咱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只是再见之时,境况便大不相同。 白玉书出了江府,将身上仅剩的一支金钗当了,换了两身干净的衣裳和一点银子。 她把银子给了从领江城通往京师附近的商队,和晋王搭着顺风船上路了。 虽然非常不想走水路,但水上却是要快上许多。 入夜,白玉书站在甲板上看着平静的江面。从她落水到现在,已有半月了吧,京师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皇嫂。” 白玉书回头,襄王揉着眼睛正向她走来。 “怎么不好好在里面呆着?”白玉书问道。 晋王走上来,把手搭在船栏上:“我睡不着,那日一别,我已有很多晚上没睡过安稳觉了。” “都是白天睡是么。” “……”晋王不在说话。 白玉书低下头,道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8 :“你皇兄没来寻你,你怨他吗。” “不怨。”晋王看着远处,“我相信三哥自有他的安排,况且,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白玉书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从来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也不知这天底下会不会有让他手足无措、着急上火的事情。 她靠在船栏上,吹着江风,闭了眼睛。 齐炀说的没错,这敬江上的风景确实不错。只是在他身边,再好的景色也变得危险重重。 船队走走停停,行了二十余日才到了京师最远处的魏县。 靠岸时,同行的商人赠了两人一点茶叶,白玉书道了谢,下船向京师的方向赶去。 两个原本在宫中十指不沾阳春水,出门便车马相随的人,硬生生从魏县徒步到了宫墙外。 白玉书瘫坐在地上,现在的她十分想念滴滴司机这个行业,哪怕是共享单车,也比走路要好上许多。 晋王拽着她的胳膊:“皇嫂快起来,近在眼前了怎么反倒坐下了。” 白玉书喘着气问:“你不累的嘛!” 晋王弯了弯嘴角,道:“早些年父皇将我放在军中历练,一日之内走的路程比这多多了。” “负重嘛!” “负。” “那你背我吧,来!”白玉书伸着胳膊,大有不同意便不起身的架势。 晋王无奈地笑了笑,将她背在了身后。 不远处便是永正门,晋王寻了侍卫,让他给宫里带话,派辆马车出来。 两人等了不多时,宫门大开,马车缓缓行到面前。 车帘被宫人掀开,从车中走出来的,正是沈竹烟。多日不见,沈竹烟丰腴了几分,不再像从前一般过分瘦削,肚子也已稍稍凸显。 “沈贵人。”白玉书唤道。 沈竹烟的脸上带着浅笑:“娘娘上车吧。” 白玉书跟着她上了车,晋王走在车下。 她看着沈竹烟的肚子,喜道:“一定是个皇子。” 沈竹烟却不是十分在意,她看着白玉书道:“娘娘在宫外受苦了。” 白玉书笑了笑:“也没受多少苦,你看我身上都没掉下二两肉来。” 沈竹烟看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严肃,她道:“娘娘与嫔妾往来的书信,有人提前看过了。幸好,你我未提及襄王之事。” 白玉书问道:“皇上和襄王可平安回来了?” 沈竹烟点头:“回来了,皇上一回来就将襄王赶去了岭北,大有贬斥之意。” 贬斥?这是开始怀疑襄王了,不过襄王确实没有必要闹这一出,齐炀除不除的了另说,到是先泼了自己一身脏水,凭白让人生疑。 马车行到华音宫,她先下了车,转身扶着沈竹烟缓缓落地。 宫外站着的人,立刻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沈妃娘娘。” “沈妃……” 这一别数日,都成了沈妃了。看来齐炀很看重这个孩子,白玉书看着沈竹烟,久久没有说话。 沈竹烟只当她生了气,道了句:“嫔妾有错。”便要跪下。 白玉书忙将她扶起:“你哪里有错,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看了看华音宫的宫门,道:“这儿离我宫里不远了,今日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吧。” 言罢,转身离开了。 沈竹烟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踏进宫门。 长乐宫。 白玉书第一次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此刻的她想趴地上亲吻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我让你们再扫一遍,万一……娘娘!”写意从殿内出来,一眼看见了白玉书,她愣在原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我的好写意。”白玉书站在院内张开怀抱。 写意一下子扑上来,埋进了她的肩头:“娘娘,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就知道……你……你……” “乖,没事了。”白玉书摸着她的脑袋,春季的衣服薄了许多,她清楚的感觉到左肩湿了一片。 她的写意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人了。 殿内的宫人被两人的动静引出来,白玉书看着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睛的模样,颇像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她突然没心没肺地笑了。 写意把她领进偏殿,推进了水池里,说是要洗去这许多日的风尘和劳累。 白玉书靠在池边,写意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 温暖的水很快令人生了困意,白玉书趴在边上打起了盹。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时屋内的视线暗了许多。 “写意你在哪儿呢,我想出去了。” 一件月白色的衣裳递过来,白玉书拿在手上,笑道:“这可不像你喜欢的。” 白玉书裹了衣裳,起身正打算走出去,突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一声惊呼,她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了那双熟悉的眼眸。 “齐炀……” 齐炀并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那往日里看不出悲喜的眸子,闪烁着一点点细微的光芒。 “齐炀!” 仍然没有回应,白玉书只怕他一个激动给她摔进池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悄摸摸更新√ ☆、笼中鸟 “你放我下来!” 齐炀抱着她,一路走到内殿才将她放在床上。 白玉书坐起身来看着他:“怎……怎么着呢。” 齐炀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 不是,这话像是她自己逃出去的一样,她落水是因为谁啊! “我不回来,你不会去找我的嘛!”这句话憋在白玉书心中好久了。 齐炀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他道:“朕不能去找,不能……” 白玉书只觉得被勒的肉疼,她抬头,说道:“我是一定要回来的,不然我在江水里泡着,你可是在富贵温柔乡呢!” 正说着,腹内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她揪着齐炀胸口的衣服,咬着牙。 “白玉书……” “疼,肚子。” 齐让她躺在床上,喊了写意来。写意进到内殿,看见疼的满床打滚的白玉书,忙出去请了太医。 来的正是张太医,他俯在床边为白玉书把脉。 齐炀站在边上,紧锁着眉头。 良久,张太医才开了口,他跪在地上,道:“皇上,娘娘受了累,又有些寒症,待微臣开些调理的方子,再服上几贴安胎药,将养几日便可痊愈。” “你说皇后,有孕。” “正是。” “下去吧。” 齐炀看着在床上弯成虾米的某人。 写意愣在一边,不敢多说一个字。 “好生照顾皇后。” 齐炀留下一句话,转身出了长乐宫。 “娘娘!”写意飞到床边,“太医说你,说你——” “我听见了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19 ,又没聋。”白玉书转过身来。 “娘娘咱们,咱们怎么办呀?”写意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还能怎么办,养着呗。” 白玉书心中奇怪,怎么这一个个表现的不像是有喜,倒像是小产,这孩子难不成是隔壁老王的嘛! 不过也真是命大,又是湖水,又是江水的,居然好好的,这个孩子可真是打定主意的要在这世上看上一看。 齐炀面上虽不动声色,底下却还是着人往长乐宫送了许多东西,今天是安胎的补品,明天是新制的衣裳首饰。 白玉书就看着原本宽敞无比的偏殿小仓,在短短的几日之内堆积如山,不由感叹,这齐炀和襄王果然是亲兄弟,没事就爱送点什么。并且,一样的不知道投其所好,只拣着自己喜欢的东西送。 她看着手上的佛经,齐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种东西她怎么看的进去呢,她是养胎又不是出家。 写意清点完了东西,回身道:“娘娘,皇上让您静静心呢。” 白玉书将手上的佛经仍在一边:“静什么心,我看就是随便从库里拿的,也亏得他是个皇帝,要不然连老婆都讨不上。” 写意笑而不语。 白玉书出了偏殿,正看见院内的沈竹烟。 “沈……妃,进来吧。”白玉书招呼道。 今日一早她便让宫人在殿内置备了暖锅,沈竹烟来的正好。 两人入座,写意将菜品一一下入锅中。 白玉书看着锅里煮沸的汤料,笑道:“本来在这时节,吃这个有些热的,可昨天不知怎么了,就想吃这个。” 沈竹烟道:“嫔妾的父亲也是爱吃暖锅的。每逢冬至,必要置了锅子,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身上暖和,心里也是暖暖的。” “是了。” 像这种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火锅的场景,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从前总有大事小事压在身上,连一顿饭的时间都不愿意空出来,现在倒是有些怀念了。 “皇上回宫之后,颁了道旨,说是嫔妾救驾有功又怀有龙嗣,破例晋为沈妃。”沈竹烟道。 白玉书放下筷子。 沈竹烟道:“言下之意,陪皇上去行宫的是嫔妾,而非,皇后娘娘。” 白玉书问道:“若是,我死了呢?” 沈竹烟看了她一眼,启唇道:“秘不发丧。皇后娘娘,永远是大燕的皇后。” “是吗。” 写意将煮好的羊肉夹盛在她的碗中,白玉书看着面前的美食突然没了胃口。 “襄王那边如何了?”她问道。 沈竹烟道:“襄王命人送来了消息,说是会想法子尽快回宫一趟。” 这便不知是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岭北到京师,也得有段时间吧。正好处理一下领江城的事。 翌日,白玉书整理了措辞,往光明殿去。倘若江家真的参与了敬江夜袭一事,可是万万留不得。 光明殿外,白玉书久候多时。 进去通报的太监却是迟迟没有出来。 约莫一个时辰人才从殿内走了出来,那太监弓着身子,道:“皇上让娘娘回宫歇着,待得了空再亲自往长乐宫去。” 白玉书问道:“你没说我有要事吗。” 那太监道:“皇上说了,娘娘现下养好身子便是要事了。” 白玉书抬头看着光明殿的大门,齐炀与她不过是一扇门之隔,可是却仿佛相距千里。有时她真的希望可以和齐炀好好谈上一谈,两人开门见山,把话说明白。 可惜,她不会,齐炀也不可能会。 “走吧。” “娘娘。” 白玉书徒步走在回长乐宫的路上,写意跟在她身后。 “你想说什么?”白玉书见她比往日沉默,便知她有话闷在了腹中。 写意走上前来,道:“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心里是牵挂着娘娘的。” “何出此言呢。” 写意道:“娘娘不在的这些日子,皇上每日都会来长乐宫,便是平时路过都会进来看上一看。长乐宫距光明殿有多远,娘娘该是知道的。” 白玉书看着写意,眼中是无尽的温柔,她道:“我不是木石,谁对我好,我心中有数。齐炀做的,不过是尽了对一个皇后的本分。若是他心中真的有我,为何我落难一月有余无人来巡呢?” 写意低了头,在这件事上,她的心中也是责怪着齐炀的。 白玉书笑了笑:“你对我好,我却是知道的。离宫的几日,我就在想,若是我真的回不去了,我的好写意可是要伤心死了。” “娘娘……” 白玉书拉着她的手,指着长乐宫的方向道:“咱们就像是齐炀养在那儿的鸟。虽然笼子华贵些,可是写意,齐炀他富有天下,前朝、后宫,在他心里满当当的,又怎么会把几只鸟特意放在心上。” 写意道:“娘娘,可皇上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呀。” 白玉书嗤笑一声:“可他认为自己是真龙天子呀,天子,怎么会让自己有七情呢?” “娘娘。” 白玉书不再说话,写意是个挺好的姑娘,聪明,忠心,只是禁锢在这四方的院子里,不愿意将许多事情看透。 她也不想看的太清楚,只是齐炀,没有给她这个蒙在鼓里的机会。 敬江一事,他发落了襄王,却不派人彻查。一半可能是为了给襄王留下面子,另一半,便有可能是袒护领江城的城主。他不说,她自会去查清楚。 “写意。” “奴婢在。” “带话给沈妃,叫他父亲派人去领江城,务必留意江判父子与朝廷的往来。” “是。” 天色渐变,方才晴好的天气,骤然间乌云压顶。 白玉书看着头顶的天,一把伞挡在了头顶,大雨顷刻落下。 她回头,正是方才光明殿外的太监。 “皇上,让奴才给娘娘送伞。” 白玉书点了点头:“多谢。” ☆、灵鹿托梦 天气渐渐转热,长乐宫树上的蝉鸣声日夜不休,吵的人头疼。写意领着宫人带着竿子去粘那鸣蝉。 白玉书斜倚在榻上,翻着齐炀给她送来的各色书卷。案几上摆着各色的点心,她却再没有从前的好胃口。 齐炀命人送来了冰块、风轮摆放在殿内,虽说聊胜于无,可是对于一个常年吹空调的人来说,这些个玩意儿实在是鸡肋的很。 长夏漫漫,这才刚刚是个开头。 白玉书放了手里的书,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不出半个时辰一件睡衣的设计稿就落成,白玉书迫不及待地拿给写意,让她送去司衣坊。 写意瞅了半天,眉头都快要拧下来:“娘娘您这衣裳都没有袖子的,怎么穿的出去呢。” 白玉书把稿子往她怀里塞了塞:“宫里穿呗,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0 我又不去长街上晃悠,这马上三伏天了,你让我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定是要中暑的呀。” 写意看着她,颇为无奈,只得放了竿子去司衣坊。 白玉书拍了拍手正打算回去待着着,指画跑过来说晋王已经候在望月亭,她叹了口气,去宫里换了身衣裳。 望月亭,白玉书远远看见有人立在那里。 她快走了几步,道:“你这平日里,都是一副闯宫的架势,今日怎么又来望月亭等着了。” “皇嫂别来无恙。” 那转过身来的人却不是白月光。 白玉书驻了脚:“襄王这是何意呀?” 襄王上前扶了她一把,白玉书坐在亭中的石凳上。 “臣弟来看望皇嫂,顺便道一声喜。”襄王道。 白玉书垂了眼睛,手按在腹上,道:“若真是如此,襄王殿下大可以从长乐宫的正门进来,何必要在望月亭。” 襄王顿了顿,问道:“书儿一切可好?” 白玉书站起来,背了身子,“若襄王是要问这个,本宫还有事。” 语落便要抬脚。 “敬江一事,非我所为。” 白玉书站在原地,“既然进了宫,就去光明殿一趟吧,你们兄弟几个的事情,你们自己说去。” 言罢,离了望月亭。 白玉书走在回长乐宫的方向,升到头顶上的太阳让她有些烦躁。 襄王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费尽心思地勾搭齐炀后院里的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真的就把全部赌注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么,这人的心思有时连自己都看不透,襄王哪里来的信心,实在是令人费解。 正思量着,脚下已是到了沁芳园,白玉书抬头望着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她记得沈竹烟说过这里是人满为患呀,现下怎么看着没多少人。 门外的太监看见她过来,忙请了安跪在地上。 白玉书抬脚进了沁芳园。 这园子到是名副其实,刚一进去就是扑鼻的花香。走廊宽敞无比,两侧流水山石,花鸟鱼虫,无所不有,颇有些桃花源的感觉。难怪齐炀不愿意女人进来,这吵吵嚷嚷的当真是坏了风景。 不远处是一座高台,白玉书抬头望了望,觉得有点远,正打算回去,一小太监拦在了她面前。 “怎么?” 那太监弓着腰挡在前面:“娘娘,前面就是鹿苑台了,您还是去看看吧。” 白玉书看了看太监,又看了看背后的高台,道:“太高了,我不想去。” 那太监铁了心一般,往地上一趴:“奴才背娘娘上去!” “不不不,不用了……”白玉书摆着手,转过身去,撩起裙子往台上就是一通狂奔。 导游这么热情她也不好意思辜负了人家的心意不是。 鹿苑台本不是特别高的地方,没一会便到了尽头。 白玉书一眼看见高台平地之上有一个硕大的秋千,其余各地摆了桌椅,铺了地毯,连小憩用的贵妃榻都摆了一张。 不由地发出乡下人的感叹。 不就是个赏景的园子么,她走到秋千旁,手摸着那吊秋千的绳子,心想着回去了也让写意往长乐宫装几个。 一阵风吹来,有画落在了脚下,白玉书将那画捡起来,两只活灵活现的小鹿印入眼中。 鹿苑台,这台子怕是有什么故事呢。 正想着,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鹿苑台是先皇所建。” 白玉书坐在秋千上继续低头看着画。 齐炀走上前来,道:“先皇喜爱狩猎,曾有一日得灵鹿托梦,说是猎场南苑不可去。后来果然有一日起了无名大火,猎场的宫人无一幸免。这鹿苑台,便是先祖为了感恩灵鹿托梦。” 白玉书抬起头来看了齐炀一眼,又低下头去:“你们这些宫墙里头的人总是喜欢托梦一说,其实哪有那么多……” “神仙鬼怪?” 白玉书闭了嘴,自己编的瞎话,死也不能说透。 齐炀问道:“你看这鹿苑台如何,沁芳园又如何?” 白玉书道:“宫里的东西,自然没有不好的。” 齐炀将白玉书手中的画抽出来,淡淡道:“那今日起,沁芳园就是皇后的了。” “嗯……嗯?”白玉书看着齐炀,眼作铜铃状。 齐炀轻笑道:“皇后不是喜欢赏景么,这鹿苑台算不算是,投其所好呢。” “……” 投其所好,这宫里然没半点隐私。 “我,嫔妾要不得。” “如何要不得?” 白玉书不语。 齐炀指着画,声音比平日软了许多:“这两头鹿,时常出现在朕的梦中。仿佛朕的前世一般,朕想他们一定是一对夫妻。” 白玉书心道没准都是公的。 齐炀又道:“朕把这鹿苑台送给你,只要朕守这江山一日,你始终都是朕的皇后,无论何处的景色,你想看,都可以看在眼中。” 白玉书觉得齐炀可能该吃药了,说话语无伦次的。再说了,她也不想做大燕的皇后,皇后算个什么,说废就废了。 “白玉书。” 白玉书看着他。 齐炀问道:“你说你不是大燕的人,朕问你,可会对大燕的男儿动心?” 白玉书看他神色冷冰冰的,便知此问不好回答,她思量了片刻,道:“皇上,我是皇后呀,怎么会对人动心呢。” 齐炀看了她一眼,明明是快要热起来的季节,白玉书却打了个冷颤。 那副画被重新塞回到她的手上。 “齐……” “回去吧。” 两人相对无言,一个回了长乐宫,一个去了光明殿。 白玉书躺在榻上,脑子里乱的很,齐炀这是…… “娘娘,皇上这是在乎你呀!你怎么不顺着皇上的话说呢。”写意的眉头自从开春以后就没展开过。 白玉书闭了眼睛:“说什么,说爱,说喜欢?我说了他也得信呐。” 写意低了脑袋,不想理会她。 ☆、木偶戏 齐炀回到了每天夜宿光明殿的日常里,白玉书便过得越发快活。 她是个闲不住的,即便是身怀六甲都挡不住一颗四处晃悠的心。明明烈日当空,却仍是这个宫里听场戏,那个宫里品会儿茶。 尤其是华音宫,白玉书跑得比齐炀都殷切,仿佛要当爹的是自己一样。 这一日,陈妃请了她去看木偶戏。 白玉书嗑着瓜子看得正起劲。 陈妃满面愁容的开口了:“这宫里就数皇后娘娘和沈妃见皇上的次数最多,眼下娘娘和沈妃都怀了皇嗣,伺候皇上定是不方便的。” 白玉书转头看了陈妃一眼,“陈妃是想侍奉皇上?” 陈妃点了点头:“娘娘是个明白人,嫔妾等是在皇上当太子时便入的府,皇上政务繁忙,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1 不进后宫也就罢了,现下娘娘怀了皇嗣就算是有个依靠。可是嫔妾,在皇上身边也有五年,这女人能有多少个五年,再过些日子,只怕皇上真就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白玉书继续嗑她的瓜子,陈妃所说的大抵就是后宫嫔妃心里所想的。这自古以来,后宫便是为了皇帝而存在,齐炀不进后宫也就闲置了这些嫔妃。日子久了,是要生事端的。 “陈妃再等上几日,本宫定不会让你们这些天仙似的人,白白耗费了青春。”白玉书放下手中的东西,写意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长乐宫,白玉书执了笔在纸上写画着。 写意在旁边研磨,瞧见她纸上画的东西问道:“娘娘您这又是画什么呢?” 白玉书放了笔,“这叫绿头牌。” “绿头牌?” 白玉书点头:“你让尚工局照着我画的样子,做上十几个,每个都刻上各个嫔妃的名字,找专人每日送到光明殿,背着让齐炀翻,翻到哪个,就把哪宫的妃子送到光明殿。” “这……” “这什么,这叫雨露均沾,谁被翻到就是谁的造化。对了,不许写我的名字,沈竹烟的,多写几个!”白玉书把画稿一丢,出了偏殿。 还是先人有智慧,一来防了皇帝沉迷声色,二来也提醒着齐炀还有后宫这么个地儿。 白玉书换了身衣裳,吩咐人准备了补品和衣裳料子,乘着步撵去了华音宫。 一进殿里就看见沈竹烟正坐着绣花。 白玉书没出声,也没让人通报,就杵在帘子后头,静静看着她。 沈竹烟不愧是大家闺秀,长相就不消说了。这琴棋书画,刺绣工法到是一等一的好。 若她是个男人,没准也喜欢这样的,乖巧懂事不说,还贤惠的很。相比之下从前的白氏就站了下风,也难怪这书里齐炀一眼就看中了沈竹烟。 “皇后娘娘。” 沈竹烟放了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 白玉书忙上前去扶她:“坐下吧,快坐下,你如今怀着身孕,咱们之间不说这个。” 沈竹烟莞尔一笑:“娘娘如此重视这个孩子,嫔妾受宠若惊。进宫之前多有宫中传闻,说娘娘……” “人都是会变的,你无需想太多。如今养好这一胎,往后的福气有你享的。” 有宫人上了茶来,白玉书看了一眼并未有要饮的心思,“襄王……” “襄王殿下已经在部署岭北的兵力,岭北将士离京师最远,所得的饷银也是最少的,大多心中有所抱怨。至于南方一带,晋王已经去了。” “怪不得这几日总看不见晋王。” 依着晋王以往的作风,是恨不得往长乐宫跑断腿的。 沈竹烟放低了声音:“娘娘可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了?” “沈妃的意思是……” “皇上未必看不出来,娘娘可要为自己留个后路。” 后路,白玉苏看着沈竹烟的肚子,道:“你好生哄着皇上,若他日真的出了事,只管把所有罪责推到襄王身上,千万要让自己干干净净的。” “娘娘。” 白玉书端了桌上的茶,“我知道这对襄王不义,可是只有这样,你才能保全自己,也只有保全了自己才有以后这一说。” “嫔妾不明白。” “有些事,我也不明白。”白玉书看着她,心中不是滋味,原本这沈竹烟是和齐炀郎情妾意,相守一生的人。现在这算什么事儿呢。 长乐宫。 白玉书看着床边案几上的灯火,失了眠。 写意进到殿里,给她打扇子。 白玉书把身子转过来对着写意道:“写意,皇上说要把方氏许给襄王,你怎么瞧。” “方氏,哪个方氏?”写意问道。 白玉书道:“咱们白府的那个。” 写意大惊:“哎呀,方青婉,那个贱人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福气,竟然能嫁给襄王!” 白玉书坐起身来,“你怎么管谁都叫贱人呢。” “娘娘!”写意将扇子放在一边,道,“方氏那个贱人也就是家中落魄了才找咱们求个庇佑,说是二夫人的远房表亲,跟咱白府不知隔了多远呢。要不是住在咱们家,哪有机会能入了皇上的眼?” “长相如何?” 写意不屑道:“一副狐媚子样。” 便就是还不错,白玉书看着写意,道:“改天让我见见,这马上就是亲上加亲了不是。” 写意撇着嘴:“要见,您自个儿去,奴婢不愿看这些个人。” 白玉书笑她心眼没针尖大,写意低着头不说话。 翌日,司衣坊送来了白玉书所画的寝衣。白玉书摸着那丝滑的料子,心里正舒坦着。 那边写意一脸慌张地跑进来,“娘娘!娘娘!” 白玉书问道:“齐炀来了?” 写意点点头。 白玉书放了衣裳,正打算起身,齐炀已是到了殿中。 “皇上这是?” 齐炀一甩手,一个小木牌被摔在了地上。 白玉书俯身捡了那牌子,正是写着沈妃的绿头牌。 “尚工局的人手艺真是好,一个小牌子,都雕了这样精致的纹样。”白玉书赞道。 齐炀看着她,眼中恨不能飞出刀来,“这六宫诸事,皇后未免管的太宽。” 白玉书义正言辞道:“事关皇上和皇嗣,原是我分内之事。” 齐炀问道:“皇后就如此希望朕宠幸他人?” 白玉书道:“雨露均沾,是皇上应该做的。” 齐炀看着她,一时怒火攻心。 白玉书也并未猜到齐炀对此事意见颇大,只得硬着头皮道:“这宫里的女人,向来是靠着皇上的恩宠活着。皇上日日不进后宫,这人就这么晾着,白白耗费了时光,实在不值当,说好听了是宫里的娘娘,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说不好听了,便是个连丈夫都不疼爱的可怜女人。” “皇后就是这么想的。” “是,宫里的妃嫔日日都在等着,盼着皇上的垂怜,于您只不是临幸一个女人,于她们可是无上的荣光。这后宫许多人里,有的自幼便入宫,白了头发,也难见到皇上一面。这荣华都是表象,没了寄托才是最让人心力交瘁的。” 白玉书一股脑说了这许多,也不知齐炀生了气,还能听下去几句。讲道理,若不是因为他是皇上,她才不想费这口舌。 齐炀站在殿内,沉默良久,才道:“你坐下。” 白玉书乖乖坐回去。 齐炀坐在她的对面,问道:“你究竟还有多少话,没说出来。” 白玉书道:“不是我不说,是皇上也有许多话藏在心里。” “朕,不能说。” 白玉书轻笑:“能与不能,全凭皇上罢了。” 齐炀道:“皇后真的认为帝王便如此逍遥惬意么?”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2 白玉书低了头,“我怎么敢,只是,皇上也别想用一点赏赐,就换了一个人的真心。” 她笑了笑。 齐炀起了身,拂袖离去。 写意跪在一边久久不敢起来。 白玉书瞅了她一眼:“就这点胆子?” 写意这才才抬起头来,“娘娘,皇上真的对咱们挺好的,您就不能顺着他点吗?” 白玉书看着写意,“他想要我做什么,是乖乖的做一个皇后,还是在他除掉白家之后,拍手叫好?写意,他是对长乐宫挺好的,可这是因为什么,因为白家,因为先帝的赐婚,总之断断不是因为白玉书这个人。况且……” 况且那个白玉书已经没了,那个和他青梅竹马,满心满眼只有他的白玉书。 现在的这个,也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白氏是如何的将一颗真心交付,又是如何在冷宫里度过余生的,她忘不了。 “写意。” 写意跪在她的身边。 白玉书将桌上的衣裳交给写意,“把这个放起来,咱们早些歇着吧。天热了,准备些可口的小菜,不能饿着肚子里这个。” ☆、戏子 “本欲高台窥俗尘,奈何误堕台下人。” 高台之上,那扮做仙人的戏子开了腔。 白玉书本听不懂这戏中的唱词,不过这咿咿呀呀的,唱腔到是好得很。怪不得那些民国的军阀都爱跟这行的人搞个暧昧。 这莺啼燕转,余音音袅袅的,当真是不为过。 写意递过一盏茶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白将军回京师了。” 白玉书看了她一眼,“塞北那边儿……” 写意弯着眼睛,眉梢透露着喜悦,“大获全胜,皇上要召见将军,将军现下正在光明殿等着呢。” 白玉书叫停了戏,那唱戏的姑娘跪在台上。 “你派人盯着光明殿,父亲出来了,叫我一声。” “是。” 写意端起茶盘离了园子。 白玉书看着那台上的人,问道:“多大了?” 那姑娘跪在地上发抖,不敢作声。 “刚才不是唱的挺好的?”白玉书心道自己也不是个凶神恶煞,这丫头怎么这样胆小。 一旁的指画忙走到台上,道:“娘娘问你话呢,抬起头来。” 那姑娘这才畏畏缩缩抬了头,怯声道:“回皇后娘娘,奴才今年十六了。” 白玉书仔细看她的扮相,这浓妆艳抹的看着到是个好皮相。 她指着台上的人,“带她下去洗把脸再来见我。” “是。” 指画领着人下去,白玉书将茶推到一边,照例嗑她的瓜子。她一向不懂茶,所有的茶在她眼里除了苦涩便再没有其他的味道。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指画领着一个清秀姑娘到了眼前。 白玉书看了又看,想起来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来,这人扮上去勾人心魂,卸了,却是一副出尘的样子,愣像张不然半分墨点的白纸。 “明日就不必来着唱戏了,以后也不必了,去长乐……不,去光明殿伺候吧。” 那小姑娘跪在地上,感恩戴德:“多谢娘娘。” 指画瞪大了眼睛,“娘娘,这……” 白玉书将手中的瓜子一扔,“走吧,光明殿附近候着去。” 几个人离了永春园,在光明殿附近的亭子坐下。 指画端了茶水点心,在一旁打着扇子。 白玉书眼睛望着光明殿的方向,手上捏着的点心就一直定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书只觉手上一轻。 “皇嫂看什么呢!” 白玉书回头,晋王叼着点心正在倒茶倒茶。 “你怎么回来了,那边的事办完了?” 晋王鼓着腮帮子道:“了了,三哥看中的几家里,除了有一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其他的都好说。” 白玉书问道:“是哪一家?” 晋王道:“领江城。” “江判?” 晋王笑道:“他家的小姐挺好看。” 白玉书翻了个白眼,把点心盘子拉到自己这边,“净说这些有的没的。” 晋王放下手里的杯子:“正是江判,一副死也听不懂的样子。说什么受了皇恩就不敢违了皇命,我看领江城是不行了。” 这便怪了,江城主不是襄王的人,那敬江一事,背后的人是…… 白玉书思量了片刻,问道:“你看那江判,心是向着谁的?” 晋王果断道:“肯定不是三哥。江判父子为人处世都中庸的很,看着也不像是有异心的样子。” “那你还找他。” 晋王撇嘴道:“这不是三哥让我去探探口风么。前段日子,你在敬江出了事,离着领江城可不远呢,难保这事不是他做的。” 白玉书低了头,“你若是真有心拉拢那江判,不如娶了江家小姐,这样……” “使不得!”晋王忙打断了她,道,“我断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断了别人的好姻缘。” 白玉书笑了笑。 晋王这样的人,实在是好玩的很。 “娘娘!” 写意站在亭外叫她。 白玉书又跟晋王交代了几句,出了亭子。 写意扶着她道:“娘娘,将军已出了光明殿,这就要回去了。” 白玉书问道:“你没说我要见他?” 写意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道:“将军怕宫里有多心的人瞧见,就给娘娘留了书信。” 白玉书瞅了那信一眼,“收着吧。” “是。” 白玉书看了看天,正打算回长乐宫去,有太监上前拦住了去路。 “娘娘留步。” 白玉书驻了脚。 那太监道:“皇上知道娘娘久候多时,特意让奴才请进去。” 写意变了脸色。 白玉书皮笑肉不笑应了,跟着那太监去了光明殿。 将近晌午,白玉书不用看也知道,那齐炀定是还在批折子。这会子叫她进来做什么,一起挨饿么? “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那太监远远说了一声便下去了。 白玉书站在案边,低头看着鞋尖。 齐炀只当没有这个人,半句话没说,仍旧批他的折子。 白玉书静静站着,心思早飞出了光明殿。 齐炀将手上的折子放在边上,道:“今日怎么这样安分。” 白玉书屈了屈膝:“嫔妾一直很安分。” 齐炀道:“过来磨墨吧。” “成。”白玉书走过去,捡了墨条就开始磨。 齐炀瞥了她一眼,道:“你这力气,那墨条必是要断了的。” 白玉书松了几分力,“我做不来这个,你不妨找个得力的宫女来,总归是比我好。” 言罢,将那墨条丢在砚上,打算离得远些。 齐炀曳住了她的衣角,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3 冷声道:“你身为皇后,便就这点耐性,说也说不得了么。” 白玉书道:“陈妃性子温婉,沈妃知书达理,哪个伺候的都比我好,您何必来我身上找不痛快。” 齐炀看了她一眼,目光回到折子上,朱红的笔在那纸上圈点着。 “留下吧,和朕一起用午膳。” 白玉书道:“嫔妾不敢。” “怎么?” 白玉书垂眼道:“嫔妾吃得多,怕吓着您。” 齐炀笑了笑,手上的笔抖了几分,那朱红的汁子不小心滴在了折子上。 白玉书偷眼去瞧,心里也是一笑。 ☆、朽木 宫人们在偏殿备了午膳。 齐炀等了好大一会子才肯放下手中的折子。 白玉书看着满桌子叫不上名来的菜,正打算动筷子,有宫女端了一盘饺子来。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 一旁的太监道:“这饺子是特意为皇后娘娘准备的。” “是呢。” 端盘子的宫女一脸笑意。 白玉书用筷子夹了一个,刚放进嘴里便吐了出来:“卧槽,没熟!” “……” 那宫女“唰”地跪在地上,齐炀的脸色黑到了极点。 白玉书弯着眼睛对那宫女道:“起来吧,我吃其他的,那饺子煮煮再端上来就是了。” 齐炀冷声道:“你倒是心宽。” 白玉书瞧他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忙给他往盘子里添了菜。 齐炀默默吃着,殿内出奇的安静。 白玉书忽想起来,不知从哪里看过民间“生饺子”的含义,心道这齐炀该不会吃饱了撑的搞这套吧。 她咬着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齐炀。 齐炀却是浑然不觉。 两人用过了午膳,白玉书正打算找个缘由回宫去。 齐炀突然道:“皇后行动不便,就歇在偏殿吧。” 白玉书正打算摆手,说自己没有午睡的习惯。一旁的几个宫人直接把她按在了内殿的床上。 emmmmm 这宫里还强制人午睡的嘛。 她这边刚换了衣裳,那边齐炀躺了下来。 白玉书坐在榻上,问:“不批你的折子了?” 齐炀背过身去,闭了眼,“朕,就歇一会儿。” 白玉书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故意爬到他对面去,轻声问道:“光明殿这么大,您一个人住着,宽敞是宽敞,不觉得冷清嘛?” 齐炀睁了眼睛,看着她。 白玉书笑了笑:“绿头牌可还翻着,用不用再找几个伺候的人?就放在这殿里,红袖添香,伴在君侧,总归比这几个太监要好上许多。” 齐炀道:“朕不需要。” “别呀!我一准儿给您挑模样好的。” 齐炀问道:“皇后站了半日,不乏么?” 白玉书老实道:“我没有午睡的习惯,是你们硬把我按在这里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说说话,等晌午过去了,你也就不困了。” 齐炀仍是躺着,“想说什么?” 白玉书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沈氏怎么样?” “沈妃?” 白玉书点点头。 齐炀道:“沈妃性子温婉,琴棋书画又都通晓些,是个不错的人。” 白玉书问道:“仅仅是不错嘛?” 齐炀没有回答,白玉书却是知道了答案。 像是自己的女儿被拉出去相亲,没给对方看中还发了张好人卡。她蹙着眉头,嘟囔道:“我觉着挺好的,性子好便好了,我要是个男人……” “你说什么?” 白玉书将话咽进了肚子里,也躺下来,将身子翻过去。 齐炀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朕总不明白,你为何待沈妃如此之好,便是亲生的姊妹,也不过如此。” “……”为啥呢,这其中的缘由还真不能说。 白玉书闭着眼睛装睡。 齐炀看着她,轻声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白玉书本打着装睡的心思,奈何沾了枕头便找了周公去。 待她醒来,偏殿内已是空无一人。 写意进来将衣服递给她,白玉书换了衣裳,出了内殿。 那面熟的小太监守在正殿外,见白玉书出来,立马朝她走来行了个礼:“娘娘这便要走了。” 白玉书道:“难不成还要告知您一声。” 那太监赔笑:“奴才怎么受得起,只是娘娘还是告知皇上比较……” “你去就是了。” 白玉书丢下话,领着写意出了光明殿。 路上,白玉书问写意道:“方才那人叫什么来着?” 写意道:“容卿。” “哟。”白玉书心道这名字不难听,长得也是标标治治,怎么入宫做了太监。 写意道:“容总管出身不好,一家老小大半饿死,如今在宫里,虽不能享子孙福,好歹这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呢。” 白玉书叹了声气,心道这人呐,活着便好,管他是如何活着呢。 两人回了长乐宫,白玉书坐在新装的秋千上看着白老爷子的信。 关外战事一片大好,老爷子身边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升了官职。此次受封赏的除了老爷子,最为扎眼的,便是那位同僚,黎升。 这黎升在前线屡立战功,升官的速度快的跟顺丰似的,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白玉书将信撕了个粉碎,丢进了鱼池里。 写意愁眉苦脸的从眼前晃过去。 “怎么了这是,皇上又宿在华音宫了?” 写意停下来,道:“娘娘,皇上去永安殿了。” “永安殿……” 黎妃! 齐炀这人惯会笼络人心的,人家父亲前脚刚立了功,他后脚就进了永安殿的门,还真是…… 写意道:“娘娘,黎妃一向不把您放在心上,如今皇上去了她宫里,又要有的猖狂了。” 白玉书道:“咱们在长乐宫,她再猖狂,也到不了眼前头。到是这黎升,可是父亲身边的人呢。” “娘娘是怕……” 白玉书道:“你让父亲千万小心黎升这个人,我怕他冷不丁儿的,做出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来。” “是。” 白玉书晃着秋千,心里有些忐忑。 沈竹烟的肚子也有四个月了,太医说胎像稳定,不出岔子,好生照顾便行了。 襄王晋王各自坐着自己的部署,都是有条不紊的。她的心,为何如此不安呢。 “写意,你去请了张太医来。” 张太医受过白家的恩惠,一直照看着长乐宫。白玉书从有了身孕起,便也一直是他在顾着。 “张太医,娘娘的胎象可稳?” 张太医收回了丝帕和脉枕,道:“娘娘的胎象比从前好些,只是,仍旧需要用药。” 白玉书道:“这孩子跟着我在冷水中泡了一夜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4 ,也不知有没有福气来这世上看一眼。” 张太医道:“太子殿下受上苍庇佑,必定会平安出世。” 白玉书问道:“太子,张太医还有此等医术?” 那张太医跪在地上道:“娘娘这一胎,必定是太子。” “必定。” 这…… “微臣告退。” 白玉书看着张太医离去的身影,心中起疑。从诊出有孕到现在,一直是这一个太医看顾着,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写意。” “娘娘。” “再去请其他的太医来,要,咱们不熟的。” “娘娘……” “怎么?”白玉书看她丧着一张脸,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你老实告诉我,我这肚子里到底有没有皇嗣?” 写意看了我一眼,两串泪珠滚了下来。 “娘娘……”写意一下跪在地上,哽咽道:“娘娘腹中的孩子,是……是没有的。” 白玉书心中一块石头“咣”一下落了地,她问道:“我喝的安胎药是?” 写意道:“是推迟月信的方子。” “呵。”白玉书嗤笑一声。 好家伙,这几个人合起伙来骗她呢。难怪这孩子命这么大,原来本身就是没有的。 白玉书看着地上的写意,心里一时有些拧巴。她原以为,至少写意是跟她开诚布公的呢,如此一看,是她想多了。 “为什么瞒着我?” 写意哭道:“原是打算慢慢说与娘娘的,可是沈氏怀了身孕,您又在宫外耗了一个月,便来不及说了,奴婢想着等日后寻了机会再……” 白玉书道:“若是我月份大了呢?” 写意道:“赶在沈氏前,报了早产便是。” “……” 白玉书听得头痛,本来沈竹烟有孕是一件实打实的欢喜事,她这么一掺和,可真是要命。 她揉着额头,问道:“这是父亲的意思,还是别的什么人。” 写意道:“是,将军的意思。” 白玉书深吸了一口气,白老爷子,这是打算先巩固皇后的势力呢。只是这白氏五年来都不曾有孕,谁知道是因为什么呢。 如此实在太过冒险。 “娘娘。”写意擦了眼泪,低声道:“咱们这早产还……” 白玉书果断道:“先找个机会报了小产,把这孩子名正言顺地送走。” “娘娘!” 白玉书道:“齐炀好歹是个皇帝,你别把他当成傻子,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当真就查不出来么。” 写意噤了声。 白玉书叹了口气,恨不得飞到老爷子面前,让他停止在掉脑袋的边缘疯狂试探。 她扶着脑袋沉思了许久,道:“走。” “娘娘您去哪呀。” 白玉书道:“去看看那个真正身怀有孕的,我有没有的就这样了,沈妃肚子再出了事,咱们可都没盼头了。” “是。” 两人准备片刻,匆忙去了华音宫。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自从方才,白玉书得知自己的肚子是假的之后,胃口立马好了许多。 等到了华音宫,她一定要好好和沈妃吃顿晚膳。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噫呜呜呜呜 ☆、碰瓷 七月的天总是让人格外地想念现代科技。 华音宫,沈竹烟让宫人在院内的树下支了张桌子,两人摆了酒菜在月下说着话。 白玉书躺在藤椅上,望着天上的白玉盘,问道:“沈妃,你说这嫦娥会不会也觉着天热呢?” 沈竹烟缓声道:“听说广寒清冷十分,这心中孤寂的人,又哪里体会得到人间的冷暖。” 白玉书翻起身来问她:“沈妃住在华音宫,可能感受到?” 沈竹烟掩面笑了笑:“嫔妾卑贱之躯,又怎么能与天上的仙子作比较。” 白玉书从桌上取了酒杯来,一饮而尽,“什么卑贱之躯,我看你就是大富大贵之相,宫里唯有你腹中一子,若是个男胎……” 沈竹烟道:“嫔妾全听娘娘的吩咐。” 白玉书看了她一眼,道:“也不能都听我的,沈妃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到时候就算那襄王不成事,也无妨。” 沈竹烟见她又打算添酒,忙将她的酒杯拿到了自己这边,“娘娘,太医说您胎象不稳,就别喝这么多了。” “无妨。”白玉书看着那瓷白的酒壶,心中一片愁思。 这半死不活的系统也不出来吱个声,指点一下迷津啥的,要它何用。 正想着,那半死不活的系统就突然跳了出来。 【叮~宿主要有自力更生的秀良品质哟~】 emmmm 还优良品质。 “别人自力更生,人家系统都给金手指呢,你怎么不学学?” 【宿主想要飞檐走壁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飞……飞檐走壁?” 【宿主您可清醒点吧。】 “……” 她确实不清醒,妄想一个明显散养宿主的系统给开金手指。 “我的任务进度……” 【系统即将进入更新状态,更新时长待定。革命尚未成功,宿主继续努力呀!】 “不是!” “叮”的一声,系统没了音响。 白玉书继续看着月亮,恨不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诶,不对呀。 她问沈竹烟道:“沈妃,我这是喝了多少了?” 沈竹烟道:“这酒壶空了两次呢。” 两壶,以她的酒量就是两坛也不至于没了意识,那次行宫路上的酒,一定有问题。 “写意啊,写意,你可真是我的好心肝儿。” 究竟要她说多少次,写意才会明白,她想争得不是后宫里的一席之地呢。 白玉书放下手里的杯子。 “娘娘醉了。” “我……是醉了,今日就先告辞了。” “嫔妾给娘娘准备步撵。” 白玉书摆了摆手,起身和写意去长街上吹风了。 皓月当空,领着小心肝儿月下漫步的感觉……不怎么样。 她和写意一前一后地走着。 白玉书问道:“写意,我待你如何?” 写意走到身侧,低声道:“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 白玉书看了她一眼,“那为何,许多事情都听别人的?” 写意道:“娘娘,奴婢……” “一仆不侍二主,我问你,父亲和我说的,你听了哪一个?” “奴婢……”写意说不出话来。 写意这个丫头,没有坏心思。只是周旋在白府和长乐宫之间,往往忘记了取舍。 古来忠仆不少,愚忠的也大有人在。 白玉书就这么走着,远远来了一辆马车。她站在墙边,马车晃晃悠悠的从面前经过。 “这大半夜的,是什么人呢。” 写意望了望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5 马车的方向,道:“看这车下的人,仿佛是在永安殿伺候的。” 永安殿。 齐炀今夜不是去了永安殿么,又怎么会有马车走出来。 “找人盯着永安殿。” “是。” 白玉书回到长乐宫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老爷子写了点东西。白青元这个人,面上谨慎的不得了,立了战功,总有几天会被冲昏了头脑。 齐炀宁愿养十个碌碌无为的臣子,也断断容不下他这一个功高震主的。这老爷子,可千万藏着点。 她把信给了写意,叫她找个信得过的送去白府。 写意攥着那信问道:“娘娘就不查查,前些时候经手书信的人么?” 白玉道:“我在明敌在暗,查不出个结果来。我只求身边的人能信得过便好。” 写意惭愧地地下脑袋,行了礼便带着信出了长乐宫。 白玉书挑了挑那趴在蜡油里的烛心,心道这永安殿日后怕是有的让人心烦了。 指画端了一盘梅子摆在案上。 白玉书吃了几个,被酸的牙疼。她摸了摸自己着实发福的肚子,思量着怎么制造个小产的意外。 不出所料,白玉书没去找永安殿的那位,那位倒找上长乐宫了。 几日来艳阳高照,她恨不得闷死在长乐宫。 永安殿那位到是好兴致,昨日请各宫嫔妃品个茶,明日又赏个花。她实在搞不明比,这顶着大太阳有什么好看的。 白玉书连着以身体不适的借口推了三次,到了第四日,黎妃身边的大宫女亲自来请了。 她只得换了衣裳,跟着去了永安殿。 刚进大门,一眼看见了莺莺燕燕中间的黎妃。 从前没有仔细看过,这黎妃长得倒是还不错,娇俏可人,看着又年轻。怪不得齐炀往她宫里跑。 那黎妃见她过来,慢悠悠地从人群里晃走出来,走到她面前,道了句:“皇后娘娘好。” 身后的几位都行了礼。 白玉书略微笑了一笑,收回托着写意的手,道:“不知黎妃今日要本宫来是有什么要事。” 黎妃笑道:“皇上赏了嫔妾些缎子,嫔妾原是用不上这么多的,想着不如借花献佛,给了各位姐妹。又不知道各位的喜好,生怕送的不合适,只好请了大家亲自来挑。 ” 白玉书看着这满宫的人,心道这齐炀怕不是赏了个绸缎庄给她。 黎妃拍了拍手,几个宫人托着绸缎一一走了出来。 白玉书抬眼去看那绸子,好家伙,东西不多,人到不少。究竟是多名贵的东西,要这么些个人来托着。 “娘娘先挑?” 白玉书走过去,看着眼底下的绸缎有些眼花。她随便指了一指,打算凑活着让个地儿给其他人。 正要转身回去,脚下不知被什么人绊了一跤。 “哦天。” 摔下去的那一刻,她开心的像个二百斤的狗子,可他妈有理由甩掉这假肚子了,黎妃,咱们冷宫再见吧。 一阵天旋地转。 “娘娘,您没事吧!” 咦这触感,她抬头,正碰上容卿一张疼得呲牙裂嘴的脸。啊,算球。这容卿来的也忒不是时候了。 她忙从容卿的身上起来。 写意上去拉人,容卿站起身正了正衣裳头发,道:“皇上这就到了,各位娘娘还愣着着做什么。” 话音刚落下,齐炀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依旧是黑着一张脸。 白玉书屈膝道:“恭请圣安。” 其他的人这才跟着行了礼。 齐炀上去将白玉书扶了起来,肃声道:“朕说过,要皇后在宫中好生修养的。” 白玉书刚打算开口,身后黎妃哭诉道:“都是嫔妾的不是,是嫔妾请了皇后娘娘,皇上要罚就责罚嫔妾吧。” 白玉书皱着眉头看着黎妃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如果她没记错是那托着绸缎的宫人绊了她。 齐炀对着写意道:“送皇后回宫。” “是。”写意走到白玉书身边,低声道:“娘娘咱们走吧。” 白玉书收回目光,被写意带着出了永安殿。 写意凑在她耳边道:“娘娘,黎妃想对您下手呢。” 白玉书问道:“你看见了?” 写意道:“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的,怪不得几次三番地来长乐宫请您,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心思,心肠实在歹毒。这次算便宜她了。” 白玉书道:“我若是在她宫里出了事,她能逃得了干系?” 写意道:“黎妃一贯是这性子,皇上面前便温顺的很,背地里做的事叫人恶心。” “倒不至于,她这样的好对付的很。” 白玉书笑了笑,瞧她来长乐宫请人的架势,这一次不成,定是还有第二次。她就不信,回回都能碰上容卿。 还真是要感谢那写书的太太,设定了几个双商都不在及格线上的角色。本来还以为是个麻烦呢,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依仗着父亲的功劳把齐炀引进宫里,脑子却不好使。没得几分宠爱,又偏偏不懂得安分守己,这不就是第二个白玉书么。 皇后都尚且说废就废,更何况是黎妃呢。 白玉书暗中叹了口气,心道这后宫里女人多了总是要生事端。得宠的巩固地位,不得宠的如履薄冰,活的都不容易。 一个个生的貌美如花,又有谁怜惜呢。 ☆、混账话 长乐宫,白玉书一进大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烤番薯的味道。 “……” 她顺着气味去了小厨房。 指画和几个丫头正蹲在小火炉旁聊天。 “嗯!”白玉书清了清嗓子。 几个丫头吓了一跳,指画走过来低声唤道:“娘娘……” 白玉书道:“好大的胆子,烤这个也不叫我一起。” 指画道:“奴才……怕娘娘吃不惯这些。” 白玉书摸了摸指画的头,“没有的事,我觉得挺好,就是不知,你这番薯是从哪里来的。” 指画道:“司膳房的刘总管说这些食材不新鲜,用不上了,就给了奴才。” 白玉书道:“你跟刘总管……” 指画忙道:“刘总管跟奴才是同乡,所以偶尔照顾些,并非是与奴才有私。” “知道了,你们接着说话吧。”白玉书笑了笑出了小厨房。 写意准备了些点心,一眼望去,中间的盘子里盛着两个剥了皮的番薯。 白玉书问写意道:“司膳房的刘总管可是个好相与的?” 写意点头:“刘总管为人和善,对手底下的人也好极了。” 白玉书吩咐道:“让他格外注意华音宫的饮食。跟他说,他日沈妃平安产子,也算他一份功劳。” “是。” 写意退出了内殿。 白玉书左思右想仍是不太放心,干脆让张太医和原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6 先备在她这里的产婆,也一并照看着华音宫。 沈竹烟这一胎,她可真是操碎了。可千万是个皇子,否则再来一胎,她头都要秃了。 入夜,白玉书在灯火下练着字,写废了那么多张纸,现在的她依旧是执笔便抖成帕金森。 案几上放着本齐炀从前落在长乐宫的诗经,白玉书照着上面的字,仔仔细细描画着。 写意一溜小跑进了殿内。 “怎么了,华音宫出事了?” 写意喘着气道:“襄王要回来了!” 白玉书停了手中的笔,问道:“他这又是怎么了?” 写意道:“是,是回来完婚的。” 完婚,齐炀这是打算让方氏成了亲,跟着襄王回岭北么? 写意道:“皇上的意思,是想让襄王在八月十五前成婚。” 这便不到一个月了,这么着急的么。白玉书掂着手中的笔杆,陷入了沉思。 八月十五,老爷子应该还在京师,襄王回来,晋王也要回来。他这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写意。” “奴才在这儿。” 白玉书晃了晃神,道:“去挑些入得了眼的东西,咱们早些备下襄王的贺礼。” 写意提醒道:“娘娘,白府还要准备方氏的嫁妆。” “……”这还真是两头破费。 “告诉父亲,务必丰厚些,既然是嫁给襄王的,就不能太丢了两家的脸面。” “是。” 写意看了白玉书的“大作”一眼,小声道:“娘娘原不必费这功夫的,奴才替娘娘写便是。” 白玉书道:“我知道你心疼我。” 写意低了头把脸埋进阴影里,嘟囔道:“都是上好的宣纸和狼毫,可惜了了。” “……” 这写意怎么还不去歇着,不怕秃头的嘛。 白玉书正打算再说上几句,齐炀已是出现在了门口,他立在那,平静的神色仿佛看着什么景致一般。 这大半夜怪吓人的,她还以为齐炀宿在永安殿了呢。 白玉书想起白天发生的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写意反应却是快,立马扑通跪在地上,眼泪刷的就挤了出来,只见她哭道:“皇上可算来了,娘娘怀着身孕,身上难受的很。今日去永安殿受了委屈,眼下思念皇上却又说不出口。皇上您看看,您留在长乐宫的书,娘娘都抄了好几遍了……” “……” 此刻的白玉书也想哭上一哭,写意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齐炀看着桌上和地上字迹斑驳的纸,目光一时柔和起来。 白玉书只求老天保佑,齐炀没听见她方才和写意说的话。 齐炀走上前来,坐在白玉书身边,双臂环住了她的腰,柔声道:“今后就待在长乐宫吧,想要什么朕让容卿送来便是。” 写意一脸功成身退的表情出了内殿。 白玉书浑身不自在,生怕齐炀察觉到她腹部的平原。她道:“黎妃来了三四趟了,我也不好意思不去。” 齐炀将下巴抵在白玉书的肩膀上,“朕已经告诫过她了,日后再有人让你出去,你只说是朕不让就是了。” 白玉书肩膀硌得生疼,只想找个由头把齐炀赶出长乐宫去。 她想了半天,问道:“皇上,可曾盼过这个孩子?” 齐炀的胳膊明显僵了一下,白玉书立马知晓了他的态度。正好,反正她肚子里也没有,省得他动手了。 “白氏伴在君侧,五个春秋都不曾有孕……” “皇后。”齐炀打断了她,道:“安心养胎便是。” 白玉书笑了笑:“皇上您说句实话,这帝后情深打算演到几时呢,是不是白家倒了,这戏就不用再演了。我向来把心思写在脸上,如今说了这番话就不怕您厌弃我,这三宫六院里,美貌柔情的多得是,不是少了我就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您让我如何安心养胎呀?” 齐炀松了手,他站起身来,看着白玉书的眼睛,眸中多了几许凉意。 白玉书自知心虚,却还是和他对视着。 良久,齐炀道:“皇后每次的话,总是一半说给朕听,一半留在心里。朕耳中听到的话,总是显得很坦诚,却又是皇后想让朕听到的。这样的‘坦诚’朕该拿他怎么办呢?” 白玉书垂下眼睛,望着案几上的书,没有言语。 齐炀的嘴角弯起一丝弧度,他将地上的纸捡起来,道:“你我之间,远不如这纸上的话来的明了。” 白玉书仍是不语。 齐炀将东西放在桌上,转了身去,临走前,轻声道:“朕一直很喜欢……长乐宫的景致。皇后,早些歇息吧。” 白玉书目送他出了内殿。 这样的背影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仿佛每次谈话都是不欢而散。细想起来,她确实像齐炀所说的那样,口口声声嚷着坦诚,却把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 写意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这是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走了。” 她看着白玉书一副淡漠的样子,心里便更是着急,“娘娘,奴才斗胆劝一句,您在皇上面前就少说几句吧。” 白玉书觉得自己也有些混账了,瞧她每天都在齐炀面前说的什么呀。坦诚相见,帝后情深……真是仗着看过一本破书,心里魔障了。再怎么说,齐炀也是个皇帝,她怎么就非要去回回触他的逆鳞呢。 写意见她半天不说话,以为说话伤了她的心。 白玉书一脑袋砸在案上,“我错了,写意。下次再说话,你把我的舌头拔了去。” 写意这才放下悬着的心,连连用手抚着胸口,“娘娘早些安置吧,这一天天的可要吓死奴才了。” “嗷。”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玉书就乖乖地待在长乐宫。每日读书,练字,偶尔在秋千上打个盹,连华音宫都不大走动了。 写意计算着日子给她准备了往肚子里赛的东西。 白玉书看着自己略微隆起的肚子,眉头蹙得越来越紧,究竟这假孕的日子何候是个头呢? 八月十五转眼便快到眼前。 刘总管派人提前给各宫分发了月饼。 白玉书叼着半块月饼坐在台阶上看天,这婚期将至,襄王那边连个消息都没有,一定是忙坏了吧。 “皇嫂!” “!”白玉书差点惊掉口中吃食,她往宫门口望去,晋王迈着两条大长腿正飞奔过来。 “你怎么有空过来?”白玉书问道。 晋王看着她道了句:“皇嫂的肚子仿佛太大了些,定是又吃多了。” 白玉书敲了他的脑壳,“你又不正经。” 晋王颇为矫揉造作地“嘶”了一声,道:“三哥让我来的,说是他虽娶了方氏,心里也还是有皇嫂的。” 白玉书斜着眼睛,“你三哥让你说的不是这个吧?”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7 晋王“嘿嘿”一笑:“三哥说岭北一切顺利,完婚耽搁些时日却也无妨。沈氏的产期大致在冬日里,时间还长,让皇嫂好生养胎呢。” 又是养胎,她到是想,可她有沈竹烟头上的光环吗? 白玉书瘫在台阶上放空了大脑。 晋王道:“皇嫂这地上凉,你还是起来吧。” 白玉书目光空洞,机械道:“不凉,没我这心凉。” 晋王想去拉她一把,想了想还是挨着她坐在了旁边。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着,一个看天,一个看着往来的宫人。 最后还是写意看不下去了,把她提溜进了殿内。 然后,两人在殿内一个看着房梁,一个看着门外往来的宫人。 ☆、娶亲 襄王这桩婚事是赐婚,迎亲的队伍一大早便去了白府。 这方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白玉书琢磨着,这襄王之前估计连面都没见上一回。这掀盖头的心情,就好似开了个真人福袋呀。 长乐宫。 白玉书让写意挑些东西,晚上去襄王府赠与那新娶的王妃。 写意本来兴致勃勃的看着东海的珊瑚,西域的玛瑙,一听是送王妃,立马变了脸色,手上随便拿了个玉簪就从库房出来了。 白玉书看着那孤零零躺在锦盒里的白玉簪子,道:“这会不会太寒颤了些。” 写意道:“怎么会,方氏就喜欢这些素简的东西,奴才这是投其所好呢!” 白玉书道:“可是好事成双呀,怎么也要拿一对吧。” 正巧案几上摆着一个雕花的木头盒子,白玉书随手打开,两对镶着玉石的金镯子赫然在目。 她把盒子给了写意,“就这个吧,金玉良缘,也是好寓意。” 写意瞥了瞥嘴:“方氏哪里值得这些。” 白玉书看她这样子,只觉得写意不止是与方氏势同水火那么简单,她道:“方氏值不值得你权且先放一边去,就当是给襄王一个面子。” 写意道了声:“是。” 白玉书略微笑了笑。 指画带着几个宫人进来给她梳妆。 白玉书是发现了,她穿什么样的衣裳,带什么样的首饰,全凭着写意和指画两个人的喜好。 就比如,这写意偏爱大红绣花的的宫裙,样式繁琐的金钗。指画就偏爱织着暗纹的浅色裙子和点翠制成的钗子。 每每她有点什么小意见,两人总能给她说出个一二三来。 为了避免麻烦,穿戴这些琐事便也就随她们摆弄。 待到了傍晚,仍旧是齐炀亲自来接她。两人乘着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去了襄王府。 白玉书一下车,便看见了襄王府张挂的红绸。 四下里弥漫着炮竹刚刚燃过的气味,她轻轻捂了鼻子,叹道:“女子在闺阁中就盼的就是这一日,襄王一表人才,这方氏必定是满心欢喜了。” 齐炀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进了襄王府。 堂上空着两个位子,他们就此坐下。迎亲的队伍还有一会子才回来,晋王却是替两位新人招待起了来宾。 白玉书看晋王那忙碌样子,只觉得今日成婚的是他才对。 晋王往这边看了一眼,放下手上的事,便走了过来。微微欠了身子,拱手唤道:“皇兄,皇嫂。” 齐炀淡淡道了声:“嗯。” 白玉书看着晋王,一脸蜜汁笑容。 晋王再次行了礼:“皇嫂皇兄自便,臣弟就先退下了。” 白玉书仍是笑着,晋王从她身边经过时偷偷掐了一把。 “嘶。” 这死孩子,手劲可真大。 齐炀转头看了她一眼。 白玉书忙摆手道:“无事。”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门外才又重新热闹起来。白玉书伸头去望,锣鼓炮竹声中,远远走来一对穿着绛色嫁衣的璧人。 白玉书被这喜庆的气氛所渲染,自始至终都是笑得合不拢嘴,那样子宛若成婚夫妇的老母亲。 齐炀却也符合严父的人设,来了许久连笑脸都没露半个。 堂上新人一拜天地,二拜兄嫂。夫妻对拜时白玉书欢喜的眼角挂了泪珠子。 齐炀低声问道:“襄王娶亲,皇后就如此高兴么?” 白玉书道:“便是你再娶个皇后,我也是高兴的。” “……” 其实无分是谁,气氛对了人的情感都能上来。不过再娶个皇后之类的却也是违心话,若齐炀真的要废了她再立,她冷宫自裁的黄泉路上一定要跟某人,携手同行。 想着想着,和蔼的目光便放在了齐炀的身上。 齐炀转头看她。 白玉书略微一笑。 夜里,襄王府的宾客走的差不多了,唯有二三人仍在说着话。 齐炀与襄王单独去了书房谈话,白玉书便歪着脑袋看着席间仅剩的几人。 “皇嫂!” 白玉书寻着声音看去,正是静阳公主和晋王。 静阳拉着晋王过来坐在她对面。 白玉书笑道:“几日不见,公主长高了许多?” 静阳也是笑着:“也不知皇嫂说的是不是客气话。” 白玉书心道静阳年纪是小,却也是个明白人。 她看着静阳和晋王,问道:“如今襄王都成了婚,你们两位什么时候让我听见好消息呀。” 静阳给她杯里添了酒,道:“三哥是个自在人,这桩婚事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明白。皇嫂只觉得这成婚是喜事,却不是三哥的喜事你,我若是他愁也要愁死了。” 白玉书道:“这娶了美娇娘有什么可愁的,又不是只能娶这一人,再不济添几个侧妃也就是了。” 晋王叹道:“皇嫂不知道,我三哥不比别人,就是要终其一生,只共一人才好。” 静阳附和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如此的情谊,皇嫂可明白。” “……” 她不明白,她只知道这几个人的思想可能有点超前。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呢,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事,可能吗? 白玉书道:“你们一唱一和的,来给我说什么恩爱不疑,是怎么个意思?回头我把这话给齐炀说说,看看他能不能为了我散了三宫六院?” 静阳忙道:“这话只讲给皇嫂听,皇嫂可千外别在皇兄面前提起,我还想多自在几天呢。” 白玉书笑了笑:“知道了。” 齐炀正好出来,见他们三人挤在一起说着小话,也走了过去。 “你们聚在一起,说什么呢。” 白玉书立马住了嘴。 静阳高声道:“说皇嫂肚子里是个小皇子,还是个小公主呢!” 晋王脱口道:“必定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公主。” 静阳转头给了晋王一个眼刀,晋王讪讪地捂住了嘴。 白玉书勉强笑着。 齐炀执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8 了她的手,道:“夜深了,该回宫了。” 白玉书站起身来,对着二人道:“我这就走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恭送皇嫂。” 白玉书跟着齐炀上了马车。 路上,她倚在角落打着瞌睡。 齐炀突然道:“你和老五这几个人到是说的起话来。” 白玉书道:“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罢了。” 齐炀看着她,问道:“你也是小孩子?” 白玉书笃定道:“嗯!” 齐炀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白玉书抓着他的胳膊,道:“你笑了,这一天都没见你笑过,这会子笑了。” 齐炀不说话。 白玉书丢开手里的胳膊坐到他边上,道:“笑一笑十年少,你这整日里板着一张脸,也难怪晋王不跟你亲近。” 齐炀道:“朕,不需要与他亲近。” 白玉书道:“可你们是兄弟呀,这普天之下,最应该亲近的人。” 齐炀垂了眼眸,他道:“幼时朕便是太子,父皇说要继承大统的人,理当不能与人过分亲近。有时朕与他们一同出去游玩,连话都不能多说几句。老五,是个极爱近亲人的,总在人眼前晃悠,我与他近在咫尺,却是只能说上几句中规中矩的客套话,问安一类的,再没其他。” 白玉书看着他,心中一时感慨无限。 她出身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从来没给过她半分压力。齐炀从记事起便有着继承皇位的责任,从小被规矩拘束着,也难怪成了如今这样子。 皇权在握,享受世人的跪拜,却连句交心话都不能说。这万人之上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齐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起来,他道:“不过,朕不后悔,能掌握生杀大权,已是比旁人好上太多。” 白玉书鬼使神差地将耳朵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你。”齐炀明显愣了一下。 “嘘。”白玉书低声道,“我听说一个人的心比他说的话要可靠,让我听听,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齐炀看着她,“你听出什么了。” 白玉书道:“会跳。” “……” 齐炀一把推开了她。 白玉书咯咯直笑。 长乐宫,白玉书抄着书上的字。 写意准备了热水,让她去沐浴。白玉书放下笔,把写好的字举给写意看。 写意选择直接忽略,拉住她就拖进了偏殿。 一顿洗涮之后白玉书觉得自己的皮都掉了一层。 院内,头顶的月亮依旧是圆的。 白玉书看见正殿的台阶前坐了一个人。 “写意。” 写意已是没了人影,白玉书走过去,正是齐炀。 “皇上不回光明殿嘛。” “不回。” 白玉书正打算坐下,齐炀脱了外衫铺到了台阶上,“地上凉。” 白玉书笑了笑,心道这齐炀和晋王果然是亲生的兄弟。 齐炀看着白玉书的肚子,道:“朕觉得一定是个皇子。” 白玉书没有说话,她不忍心告诉齐炀,其实这宫里,只会有沈竹烟腹中的一个孩子。 即使剧情有所不同,关键的点始终都是一样的。 南下行宫,晋王娶亲……都是一样的,除了时间和细节有所不同,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红豆汤 都说暑日漫长,却也过得十分之快。 白玉书摸着手上司衣坊送来的小衣裳,小鞋子,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虽说这个谎不是她想撒的,可这骗人的滋味,却是不太好受。齐炀隔三差五的就来长乐宫坐上一坐,弄得她总是心惊胆战的。 在这么下去,迟早精神衰弱。 写意端着一个小盒子进到了内殿。 “这是什么?” 写意道:“襄王府送来的,说是襄王和王妃给娘娘的回礼。” “你打开我瞧瞧。” “是。” 写意将那盒子打开,是一串红玛瑙手链,却不是常见的圆形,细看来像是红豆的形状。 白玉书道:“襄王这东西,我倒不敢收了。” 写意道:“娘娘只管收下,日后赏了人就是了。” “你放着吧。” 写意道了声:“是” 白玉书起身出了内殿。 襄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成了婚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其他人也就罢了,白氏可是大燕的皇后,便是真的红杏出墙,他就敢接着么。 殿外两只金丝雀叽叽喳喳的,白玉书拿着鸟食喂它们。 指画端着碗红豆汤给她,白玉书想了想,让她送到光明殿了。 白府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老爷子已到了关外。刚过了没多久,那些蛮夷之人便又蠢蠢欲动了。 白玉书庆幸关外还有些小规模的战事,否则四海升平了,白家定是第一个被端了的。 文臣武将向来都有自己的用处。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打算去一趟华音宫。 正预备出去,容卿领着几个人进了长乐宫。 白玉书问道:“容总管今日怎么过来了,不在光明殿伺候着?” 容卿道:“皇上让奴才来送点东西,顺便交代点事情。” 他挥了挥手,后头几大箱子东西放在了地上。 “今日怎么送了这样多来。” 容卿道:“回娘娘的话,关外战事频仍,皇上打算亲自去军营一趟。” “亲自去?” 容卿点头:“正是呢,皇上原是打算待二位娘娘胎象稳些便去的,近几日正好。” 白玉书问道:“可有什么人跟着一同去?” 容卿道:“皇上去的正是白将军的营地,娘娘不必担心。” “知道了。” 齐炀这一去,来来回回也得耗些时日,沈竹烟的肚子,也有五六个月了,等他回来…… 白玉书对容卿道:“告诉皇上,我晚些时候再去光明殿。” “得嘞。” 容卿欢欢喜喜地领着人,出了长乐宫。 白玉书思量了片刻,还是带人去了华音宫。 沈竹烟依旧是坐着绣花。 白玉书等宫人通报了,才进了殿内。 “齐炀要出宫了,沈妃可知道?” 沈竹烟放了手中的东西,道:“春秋两季,亲临营地查看军情是常有的事,皇上今年春日未去,如今去了也是合情合理,娘娘怎么如此重视。” 白玉书道:“不是我重视,是战事太小,而齐炀太过重视。” 沈竹烟问道:“去的是白将军的营地?” 白玉书点了点头。 沈竹烟思量了片刻,道:“不过去歼灭几个余孽,想来是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澜,皇上要去就去吧。” “也是。” 白玉书看她不慌不忙地又捡起了绣花针,只觉得这才像是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29 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 她话锋一转,问道:“小皇子要叫什么呢?” 沈竹烟道:“哪里就是皇子了。” 白玉书道:“我看着像。” 沈竹烟笑而不语,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两人用过了午膳,白玉书又和她说了会子话才出了华音宫。 这华音宫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向左是光明殿,向右是长乐宫,离得都不是很远。 她在殿外站了一会儿,还是想回长乐宫去。 写意知道了她的心思,提醒道:“娘娘,您跟容总管说过,要去光明殿的。” 白玉书道:“我晚些时候再去。” 写意嗔道:“娘娘别骗自己了,您现在回了长乐宫,一准儿是出不去了。” “成吧。” 白玉书提了提肚子,跟着写意向左去了。 她刚到门外,容卿立刻开了殿门。 白玉书走进去,一眼看见立在案旁的齐炀。 “皇上。” 齐炀转过身来,蹙眉道:“朕不是告诉容卿,让你不用过来么。” 容卿立马跪在了地上,道:“回皇上,奴才是说了,可这再多的话也挡不住皇后娘娘思念皇上不是。” “……” 白玉书心道容卿这套一准是跟写意学的,瞧着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齐炀走过来扶住她,白玉书下意识挺了挺肚子。 “我不过去个把月,你安生在长乐宫待着,千万不要出了差错。”齐炀吩咐道。 白玉书问道:“皇上几时出去?” 齐炀道:“今日就收拾好了,明日一早便走。” “这么早?” 齐炀笑了笑,问道:“皇后舍不得?” 白玉书的“不”字刚打算出口,想了一想硬生生咽了回去,只道:“这后宫的嫔妃没有哪个不想皇上的。” 答非所问,齐炀却也没有计较。 白玉书瞧着那案上的白瓷碗有点眼熟,齐炀见她目光定在了碗上,柔声道:“皇后送的粥不错,‘万斛相思红豆子’,有心了。” “……” 有心的难道不是指画么,她只是吃不下又不想浪费而已啊。 齐炀又交代了她许多,总结一下大致就是让她安分待在长乐宫,不要总往华音宫跑云云。 快到日暮西山了,齐炀才打算放她回去。 白玉书看着外面的天,仿似要下大雨似的,带着写意小跑回了长乐宫。其实这宫里也不是没有步撵和轿子,只是她实在不习惯被人抬着颠来颠去。 前脚刚踏入正殿,雨就跟着落了下来。 一场秋雨一场凉,白玉书穿的单薄,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温度在下降。 桌上的灯火晃得厉害,白玉书抱着盘点心,搬了椅子在殿门口坐着赏雨。 烤番薯的味道伴随着泥土的气息传来,白玉书心道这司膳房很少用番薯入菜,是不是就因为把番薯都给了指画。 这都快一个月了,指画这孩子没事就烤几个番薯,吃不腻的么。 白玉书看向小厨房的方向,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齐炀。这一去便是数月,她腹中的这个终于有机会走了。 虽然很对不起齐炀,但是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苍天作证,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出这种事了。写意这孩子,她一定在这几个月里,好好给她做思想教育,净化一下她不知装了些什么的脑子。 写意打着伞给她送了晚膳来,一边布着菜,一边道:“娘娘您就少在殿门口坐着了,像什么样子呢。” 白玉书理直气壮道:“齐炀也坐过。” “……” 写意皱了眉头,有种想把晚膳扔进雨中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肝! ☆、微雨和正门 齐炀是卯时走的。 白玉书夜里难眠,便一路从长乐宫转悠到了和正门。 雨淅淅沥沥地下,她撑着伞远远望着一行人。 天蒙蒙亮,看的不是很真切,马上的那个人似乎在回头张望着什么。 白玉书往角落躲了一躲,雨水沾湿了裙边,她看着一行人渐渐没了身影。正打算回宫去,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白玉书回头看去,沈竹烟执着伞站在身后。 “沈妃。” 沈竹烟略略一笑,合了自己的伞躲在她的伞下,用手系着披风前的带子,“娘娘穿的这样单薄就出来走动,定是要着凉,太医叮嘱过娘娘是断断不能吹着风的。” 白玉书握了握她的手,“不打紧,沈妃是出来看皇上的嘛。” 沈竹烟看了她一眼,道:“嫔妾,是来找娘娘的。” 白玉书将伞向沈竹烟的方向斜了斜,客气道:“难为你惦记着。” 沈竹烟道:“娘娘去嫔妾宫里喝些姜汤再回去吧。” “好。”白玉书点了点头,两人打着一把伞去了华音宫。 待到了殿里,天已是大亮。 沈竹烟命人布了早膳,白玉书与她一起用了些。 桌上,白玉书问她道:“皇上一走便是数月,沈妃可有思念之意?” 沈竹烟摇了摇头,道:“嫔妾只是觉得,会自在不少,其他的便再没有了。” 白玉书叹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沈妃就这样冷淡麽。” 沈竹烟放下勺子,“娘娘多吃些东西,少说些话吧。” 白玉书委屈道:“你也嫌我。” 沈竹烟笑了笑,继续吃她碗里的粥。 未等用完早膳,写意便匆忙找来,说是静阳公主已经在长乐宫等着了。 白玉书只得与沈竹烟道了别。 踏入长乐宫大殿时,静阳正坐着喝茶,白玉书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静阳见她来了,展颜笑道:“皇兄去关外了,皇嫂这一大早不在宫里躲懒睡觉,是去了何处?” 白玉书道:“我不过随便走走。” 静阳道:“我看是去了和正门吧。” 白玉书看着她,不说话。 静阳知道自己一准是猜对了,只道:“皇嫂对皇兄的情谊可真是令人……” 白玉书打断她:“再说什么羡艳,就把你随便指了人家。” 静阳装作一脸很是惊恐的样子,告饶道:“好皇嫂,我可再也不敢了。你就求了皇兄,让我一辈子待在阁里的才好。” 白玉书问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贫嘴的?” 静阳略略一笑,方才正经起来:“自然不是,我找皇嫂是为了行宫路上遇刺一事。” 白玉书仔细听着。 静阳道:“皇嫂还不知道吧,那城主江判前几日进京面圣了,带着长公子一起的。说是来汇报领江军务。可是领江城那地方要不是在敬江边上都没人记得,哪来要紧军务需要面圣呀!” 江判父子……白玉书细细回想着江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0 府的所见所闻,若敬江一事真的是江判起了异心,有意偷袭之,他府中的公子恐怕早已毒发身亡了。如此,一定是得了什么人的医治。 宫中箭毒复杂无比,她不相信有神医可解,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 静阳看她似是有所思的模样,蹙眉道:“皇嫂,事关重要,可千万要仔细思量。” 白玉书笑道:“我却没觉出要紧来,敬江遇刺一事皇上不加彻查,宫里宫外的瞒着,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静阳叹了口气,问道:“皇嫂真的就如此相信皇兄?” 白玉书竖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摇了摇头:“我信。” 静阳看着她,闭了嘴。 写意领着人上了几盘点心摆在桌上,白玉书一眼看见番薯。 她将那盘子推到静阳的面前,道:“公主尝尝这个,长乐宫小厨房的一绝,个大味甜口感好,包你吃了第一次,就再也离不了长乐宫!” 静阳却是不敢随意讲话了,她看着白玉书,目光里满是疑惑。 白玉书也没看她,自顾自地挑了一个番薯来吃。 静阳只得慢慢起身,道了别:“皇嫂忙着,静阳改日再来探望。” 白玉书笑呵呵地点了头。 写意带着人下去。 待殿中无人时,白玉书将塞了满口的番薯悉数吐出,连着脸上的笑容也一同随之而逝。 齐炀这个人,哪里来的脸跟她说什么真心。一时许诺,一时就要将人往江水里推,若她没有这个福气回来,真就秘不发丧了不成。 她看着桌上几盘精致的点心,再没了胃口。 午间晋王来找她,说是有紧要的事要告知。 白玉书躲在内殿愣是没出来,写意去叫她,也只是歪在榻上看书。 夜里,写意思量再三还是上前一把抽走了白玉书手里的书卷。 白玉书翻过身去,顺势躺了下来。 写意担忧道:“便是真碰见什么要紧事,也从未见娘娘如此失魂落魄,今日瞧着,都不像是您了。” 白玉书转过身来,问道:“我哪样了?我不过是不想说话,想一个人待会儿。” 写意问道:“静阳公主可是说了什么娘娘不爱听的话了?” 白玉书眉头微蹙:“没有。” 写意了然道:“那娘娘一定是跟皇上置气。” 白玉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如此反复了许久,才小声道:“我不是置气,他如今不在眼前,我高兴的很。只是,觉得不值。敬江一事我为了救他才落入江中,在水里头泡了一夜,可是齐炀呢?根本就不值得。我若有先见之明,就不该去救他,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箭去天上做皇帝才好。” 写意听得一头雾水,眨巴着眼睛道:“娘娘怎的又说这些不成体统的话。” 白玉书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强压着嗓子道:“我的傻写意,哪有什么敬江遇刺,那齐炀分明是想趁乱取了我的命而已!” 写意一下子瘫在地上,哆嗦道:“娘娘不可……不可胡言乱语!” 白玉书又道:“你是从白府跟我一起走到这儿的,你听父亲的和听我的,初衷都是为着我好,可是齐炀,他不一样,他做什么都是为着自己,他不一样……” ☆、琅环使者 写意怔怔地看着她。 白玉书起身,自个儿到了杯水来喝,她不知道写意可以明白多少,可她要说的仿佛是说完了。 “娘娘”写意怯生生地唤道。 白玉书扭头看她,写意的表情十分复杂,大抵是在消化她所说的话。 “娘娘就不能,如从前一样待皇上吗?”写意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白玉书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呢喃道:“大概,不能……” 人都不一样了,又怎么能奢求这个呢。她叹了口气,转身晃出了内殿。 秋日的月光清冷冷的洒了人一身,白玉书只穿着寝衣,牙色的衣衫在灯火微弱的夜里格外显眼。 一路到沁芳园,园外的守卫靠在墙边睡得正香。白玉书轻悄悄走进去,上了鹿苑台。 登高望远,深夜的皇宫零星布着灯火,一点一点嵌黑色的幕布上。她俯视着视野内可见的夜景,整颗心揉在一起。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呢?齐炀和白玉书本来就不是可以和平相处的人才对。 案几上的画作已落了灰,白玉书将画拾起顺着高台丢了下去。她看着慢慢飘落不见的画,将思绪放空。 翌日,宫里的几个嫔妃来长乐宫请安。白玉书扫了一眼,确定黎妃不在其中。 若今日齐炀还在,按着礼数,她怎么也会来长乐宫走一遭。 指画领着宫人给坐着的几位上了茶。 陈妃端着茶赞道:“皇后娘娘的东西果然是这宫里头一份的,还记得前几日黎妃请咱们去品茶,说是皇上特意赏给她的。嫔妾喝着呀尽及不上娘娘宫里的半分。要嫔妾说呀,同样是皇上赏赐的东西,哪个用心,一眼就瞧得出来。” 一旁又有人道:“就是,皇上打发她呢,竟像个傻子一样,整日里耀武扬威的给谁看呢。要不是她父亲立了些功,皇上才懒得看她一眼呢。” 白玉书笑道:“黎妃凭着母家的功劳承宠,诸位妹妹既然知道就不要太过在意了。” 陈妃道:“不是咱们心眼小,是这黎妃,从前就百般嚣张,如今更是在宫里横着走了。说到底了都是妃位,沈妹妹怀着皇嗣都如此谦卑谨慎,这黎妃凭什么把咱们看低一等?要嫔妾看,再过些时日她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中了。” 四下一片唏嘘。 白玉书本来没把黎妃当回事,如此一看,再留着确实碍眼。如此高的气焰,指不定日后做些什么。 她停下手上转着的琉璃手串,道:“陈妃的话我会仔细思量的。原想着都是姐妹不能坏了情分,但也不能为了她一个,委屈了你们满宫的人。” “娘娘说的极是,嫔妾替各位妹妹们多谢皇后娘娘。” 白玉书笑了笑。 陈妃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在她面前却又大胆异常。所有人憋在心里的话,她总是一马当先的说出口。也是个顶有趣儿的人。 白玉书端起手边的茶,底下坐着的几个又开了新的话题。 其实齐炀不在了,这宫里到是和谐融洽的很。新进贡的绸缎,司膳房的吃食,模样好的侍卫……都够一群女人谈论一天的。 一直到晌午,长乐宫才没了人。 白玉书坐在位子上伸了个懒腰,写意见她心情好了些问她午膳想吃些什么,她一下怀念起了水晶肘子。 写意笑着去了小厨房。 白玉书歪在一边,正打算发会儿待,指画跑进来说容卿在外面候着,她只得直起身来。 容卿依旧是一副笑脸:“给皇后娘娘请安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1 。” 白玉书问道:“容总管怎么没跟着皇上呀?” 容卿道:“皇后折煞奴才了,皇上北去自有侍卫跟着,奴才这样的身子,去了也是添麻烦不是。” 白玉书怕说到了容卿的痛处,忙转了话题,道:“荣总管今日来可是又有什么事?” 容卿看着很是为难的样子:“这事情本不应该来叨扰娘娘,可是皇上不在,奴才只有跟娘娘说了。” “何事?” 容卿道:“琅环国派了使者来,说是要用红莲草换咱们宫里的一个人。” “换人?” 容卿点头:“正是呢。” 白玉书问道:“这琅环的使者可以等多久?” 容卿蹙眉道:“说是只能待半月,出了半月便是咱们没有诚意了。” “他要什么人?” 容卿道:“太医院的张太医……” “张太医啊……”嗯?张太医! 光明殿,白玉书端坐在齐炀平日坐的位子上,等着那琅环使者的到来。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先行传入耳中,白玉书只觉得下一秒走出来的该是个带着异域风格的绝色美女。 正预备擦亮了眼睛来看,一个清脆的男声传入耳中:“琅环使者仓晓参见皇后。” 白玉书仔细看去,竟是个瞧着只有十七八的少年。朱唇玉面,肌肤比齐炀这一宫美人看上去都要滑嫩。比之晋王多了一分阴柔之气,却又不令人生厌。 “使者……说是要用东西换取我大燕的一位太医,不知是何用意呀?”啊,如斯美人在前,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仓晓道:“臣听闻大燕太医有起死回生之术,此次只想救一个人。” 白玉书小心问道:“可否说出是何人?” 仓晓思量了片刻,低声道:“我琅环的大王。” “……” 白玉书给写意和容卿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出了光明殿。 ☆、相思抛红豆 白玉书尴尬道:“那个……使者啊,人多眼杂,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直白说出来的好。” 仓晓抬起头来,一双明眸仿若装了掺杂着星子的湖水,他盯着白玉书缓声道:“臣等怀着万分的诚意前来,不曾想过有半分欺瞒。红莲草就换大燕的一位太医,待他日我王病愈,人便会回到大燕,琅环必定代代与大燕交好。” “这……” 容卿说这红莲草是一味很珍贵的药材,独产于琅环,对外伤病有奇效。行军打仗外伤病是最多的,若是有了这味药,必定省去了不少麻烦。 白玉书思忖着,许久,问道:“你所要的这位太医,宫中原是缺不得的,只是我对这红莲草也有些兴趣,只想问一句,红莲草琅环可以给多少呢?” 仓晓道:“每年,百余斤。” “只有百余斤?” 仓晓郑重道:“上好的红莲草本就产量稀少……百余斤已是最大的极限。除了大燕,我琅环的红莲草一钱都未曾流去过他国。” 红莲草千金难求,这琅环王一定是碰上了什么棘手的病。只是为何,就一定知道此病张太医可治呢。 她缓缓问道:“若是张太医,医术有限呢。” 仓晓道:“红莲草可减半送至大燕,臣绝不会让人白白走一趟。” 白玉书看着他,道:“琅环王能有你们这样的臣子,是他的福气。” 若是齐炀得了什么重病,她是断断不会愿意为了齐炀远走他国低声下气地求人的,这琅环的君臣是怎样的一种情谊呢? 白玉书正思量着,隐约间听到仓晓说了一句:“能做我王的臣子,亦是我之福气。” 啧啧,这可怪难为人的。齐炀不在宫中,沈竹烟又大着肚子,这唯一可以信任的太医就只有张太医一个。此番教她如何抉择? 仓晓见她不说话,以为有拒绝之意。思量再三还是跪在了地上,恳切道:“此事关乎人命,臣恳请皇后三思。” 人命,其实还有两国邦交吧。这仓晓说了这么多都未曾以两国关系相威胁,也算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快请起来,按理,此事要禀报皇上再做决断……”白玉书看到仓晓的目光明显暗了一暗,又道:“可,礼节又怎能敌得过两国之间的情谊,张太医即日便可启程。还望仓使者三缄其口,就说是去医治贵国的皇后或别的什么亲贵,以免有心人听了去,做出什么不合礼法仁义的事来。” 仓晓一个头叩在地上:“臣多谢皇后。” 白玉书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关心则乱,使者还是早日揣着这颗忠心启程吧。” 言罢,转身离了光明殿。 容卿和写意一直在外头候着,待白玉书出来便一前一后地迎了上去。 “娘娘,这……” 白玉书道:“我应了他,你去太医院跟张太医说一声吧,就说回来必定有重赏。” “是。” 容卿下去打点,写意却是蹙了眉头,“这马上就到关键时候了,娘娘怎么又让张太医出宫了?” 白玉书提醒道:“你与其在这里说我,不如趁着还有段时日找找太医院还有没有可用的人。” 写意恍然大悟,脑子迅速工作了起来。 白玉书看着她,颇有些欣慰。正打算回宫去,身后仓晓的声音响起:“皇后留步。” 白玉书回头,仓晓大跨步而来。 “仓使者。” 仓晓停在她面前,拱了拱手:“皇后深明大义,臣无以为报。” 白玉书笑了笑:“便不要报了,我这也得了好处,咱们两平了。使者还是早些回去,以免耽误了时辰。” 仓晓看着她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温柔的笑意。 白玉书搭着写意的手,回了长乐宫。 容卿派人安置了仓晓一行人,回去将诸事禀告了她。 白玉书随意听着,容卿却觉得此事大有不妥:“娘娘,这琅环王有疾,关系重大,娘娘只要了百余斤红莲草,这报酬未免太少。” 白玉书道:“做人做事留一线,趁火打劫不是君子所为。” “娘娘说的是。” 白玉书想了想,又道:“他日皇上回来,请容总管务必忘记方才殿中仓晓所言。” “是,奴才明白。” “已经是深秋了,宫里的几位也该添置冬衣了”白玉书突然道。 容卿脑子反应也快,应道:“奴才随后便去司衣坊。” “嗯。” 这齐炀不在,一宫的美人便都交付给她了,可万万不能饿着冻着了。 翌日,仓晓一行人便要启程。白玉书派容卿去送。 张太医的亲眷白玉书让人接来宫里照顾。写意从太医院调来了一个方姓的太医,都是跟白家沾亲带故的,白玉书让他去华音宫看顾着。 之后的日子里,她免了各宫的请安,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2 除了往华音宫跑了几趟,其余的时间都是一个人闷在殿里。陈妃时不时拉她听个戏曲,看个戏,讲讲宫里的琐事,她都应着。 转眼到了冬日,白玉书宫里的几盆花凋的一瓣不剩。 炭盆里的火让人胸口发闷,她想打开殿门却又怕冷,只好开了几扇窗子。 容卿乐呵呵地跑来长乐宫,放了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说是齐炀从派人从关外送回来的。 白玉书打开来,几颗干了的红豆在里面打着滚儿。 “……” 这都不够邮费的,齐炀这个傻子。 容卿一脸笑意,“娘娘,皇上记挂着您呢。” “嗯,我也记着他呢。” 于是,容卿走后,白玉书把红豆亲自送去了小厨房。 晌午是意米红豆莲子粥。 白玉书觉得齐炀的心意有些不太好吃了,味道怪怪的。 方太医照例过来请平安脉,白玉书问了沈竹烟的胎象就让他回去了。 六宫表象和睦,她也跟着心如止水。为了给闲着的妃嫔找点事做,她组织了刺绣比赛,第一名的绣品作为齐炀的新年贺礼,赏赐黄金五十两。长乐宫作为评审,自愿退赛。 然后长乐宫就被一摞一摞的绣品淹没了,香囊荷包,绢帕腰带,寝衣软枕……无所不有,连亵衣亵裤都精致无比。 还有这个肚兜,嗯?肚兜! 白玉书拣出那绣着凤凰齐飞的大红肚兜,“这个也是给齐炀的?” 写意一脸惊诧:“许是哪宫的娘娘送错了吧。” “倒是不错,这绣花,这手感……” “娘娘!” “嗯……就这个荷包吧。” 写意看着她手里的明黄色荷包,道:“这是陈妃娘娘宫里的。” “陈妃?” 写意点点头。 ☆、出头鸟 白玉书将陈妃的荷包留下,其余的都退回各宫了。 写意亲自将黄金送去了陈妃的彰露宫,陈妃喜不自收,打赏了好些东西。 长乐宫。 白玉书看着写意放到她面前的一只翡翠镯子,只觉得自己这五十两黄金有点小气。 这陈妃,当真是财大气粗。能给齐炀送生贺真就这么令人开心么。她望着那没有一丝杂色的镯子陷入沉思。 “娘娘,正月初四就是皇上的生辰,咱们准备些什么呢。”写意问道。 白玉书道:“这不有陈妃呢么。” 写意道:“陈妃的东西是代表后宫嫔妃的心意,娘娘是皇后,自然是要单独送的。” “嘶……”她记得去年没有这么麻烦的,怎么今年突然重视起来了,过个生日而已嘛,她自从满了十八岁就没在怎么过过。 白玉书将镯子推给了写意,随口道:“去年怎么办今年就怎么办吧。” 写意惋惜道:“去年是碍着娘娘刚解了禁足,长乐宫不敢在皇上面前晃悠。如今可大不一样……” 白玉书捡起桌上的笔和纸,小声道:“哪里不一样了,我看一样,而且齐炀都不一定回来。” “娘娘!” “成成成,我必定费尽心思地给他整出个贺礼来!”白玉书保证道。 写意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虽是得了保证,却也知道白玉书是在敷衍她,不到明日,这事一准被抛到脑后。 她的娘娘怎么从选秀之后就跟换了颗心似的呢。 白玉书却是不想这些,仍旧趴在桌子上写画着。 这许多天来,饶是废了几大摞的上等宣纸,一手的狗爬字愣是没半点变化,说好的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呢。 虽说这现实总是要骨感些,可却不能骨瘦嶙峋吧。她看着手底下的刚写的几个字,一时间没了动笔的热情。 翌日清晨,白玉书被殿外吵吵嚷嚷的声音从梦中拉回现实。她睁开眼睛,发现她带着大齐后宫美人一统的天下没了,很是沮丧。 写意进来,说黎妃赖在殿外,非要进殿内坐上一坐。 白玉书挑了挑眉,“我这不找她,她倒找上门来了。” 写意将衣服拿来,道:“娘娘不想去,就再睡会儿。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娘娘是她想见就能见的么。” 白玉书将塞着棉花的假肚子绑在腰上,“说哪里的话,她父亲正得齐炀看重,我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 写意嗤之以鼻。 白玉书穿了衣裳,又梳洗了一番才出了殿门。 秋来天气变凉了不少,她向来是个知冷知热的人,一身打扮好似入了初冬一般。黎妃却是穿的单薄,连个太阳都没有的天,轻纱披在身上,看着都冷。 白玉书调侃道:“都说春捂秋冻,黎妃倒是懂养生之道。” 黎妃见她出来,立马推开了面前拦着的指画,知画小小一个,平日里风一吹都快要倒了的人,一下子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白玉书抬了抬手,写意抢先一步去扶了指画。 黎妃走上前来,眼角眉梢都带着挑衅的意味。 “黎妃这是……” 黎妃秉承着自己阴阳怪气的腔调,道:“皇后娘娘心向着陈妃大家都知道,只是何必让咱们整的后宫陪着您玩儿呢。凭白糟蹋了咱们姐妹们的心意。” “?”啥,这黎妃,业余学川戏变脸的吧,齐炀不在说话这么冲的么。 “黎妃的意思,本宫听不明白。”白玉书揣着糊涂装糊涂。 黎妃端腔道:“咱们不是陈妃,拿不出这拍马屁的架势哄着皇后娘娘,都是亲手绣的东西,谁又比谁低了一等呢。凭什么人家随便一个小玩意儿就得了第一,拿去送礼也不嫌磕碜。” “……” 艹,不对呀,黎妃这画风不像是这书里的。这么认真的宫斗嘛! 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弄出个大赛而已啊。 “黎妃,你冷静一下。” 你冷静一下,活的时间可以再长一点。 黎妃却是又说了起来。 白玉书听的耳朵疼,黎妃说的卖力,头上的步摇也跟着颤动。 齐炀不在宫中,可是苦了她这皇后。说到底还是齐炀认人不清,什么人都往宫里招。也难怪沈竹烟这样的,进了宫就是一枝独秀。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里,端坐着个柔情似水,楚楚可怜,还琴棋书画都会点的,她要是男人,也专宠这一个,管她什么白莲黑莲的,起码看着舒心。 待那黎妃说累了,白玉书方才把思绪又拉回来。她看着黎妃,一副颇为痛心的样子,“黎妃这话叫人伤心。” 黎妃侧过脸,也不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白玉书对于普通npc是没有感情的,沈竹烟是主角,走了什么弯路一点即通,费些口舌她也乐意。可是这黎妃,仿佛困锁在人设里跳不出来一样。 白玉书不欲多言,向前走了一部,将黎妃露着大半个胸脯的衣服掩了掩,淡淡地叮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3 嘱道“黎妃记着多穿些,就快入冬了,若是冻坏了,叫皇上心疼。” 黎妃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一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白玉书笑了笑,转头对着写意道:“写意,好好招待黎妃。本宫还有要事,就不陪着了。” “是。” 白玉书绕过黎妃,带着指画大跨步走了。 黎妃站在台阶上,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其实她今天来,无非是想给安居在长乐宫的皇后找点不痛快,只是言语相对仿佛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杀伤力。 白玉书乐颠颠地去彰露宫吃了会儿点心。 陈妃在她面前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整个人都摊开了摆在她面前,又是个极为有趣的,实在招人喜欢。 她看着陈妃宫殿里的摆设的新奇玩意儿,只觉得彰露宫像个小型博物馆。 陈妃一个人待着也是无聊,见到白玉书话匣子能扯到九天之外去。 两人说了半天前宫里宫外的八卦,陈妃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嫔妾听说,黎妃今早去了长乐宫?” 白玉书点头,“问我荷包的事呢。” 陈妃笑了笑:“倒是嫔妾的不对了。” 白玉书放下手里的瓜子,道:“我不过随手挑的,偏巧是你罢了。只是这黎妃,也太不安生了些。” ☆、腊八 “娘娘的意思是……” 白玉书反问道:“你说呢?” 陈妃会了意,凑过去低声道:“娘娘若是嫌麻烦,嫔妾找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去……” “你可拉倒吧,黎妃好歹也是皇上的人。”白玉书立马制止了她这危险的想法,心道这陈妃长得怪可人的,做起事来确是果决狠断的很。 陈妃低着头仔细想着 白玉书抿了一口面前放着的茶, 悠悠道:“找个人盯着她父亲的错处,蛰伏许久,一朝得了皇恩,我就不信他事事做的周全。” 陈妃了然道:“也是,听说皇上派他去岭南镇守,一个人统率了岭南的大半兵力呢。” 岭南,南边向来安定,又何必再派人去。 白玉书问道:“陈妃在岭南一带可有认识的人?” 陈妃思索了片刻,道:“嫔妾父亲的一个门生,在岭南环阳做事。” “靠得住麽?” 陈妃道:“父亲待他若亲子一般。” 白玉书道:“让他留意着岭南,务必要亲眼见到那位。” “是。” 将近夜里,白玉书才从彰露宫出来。月朗星稀,白玉书停了步撵,带着指画一路沿着宫墙徐行。 “光明殿那边有什么消息麽?”白玉书问道。 指画低声道:“容总管打点着,没有要紧的事。” “是么。” 眼下就快腊月了,齐炀也走了有些时候。晋王和襄王那边没什么消息,只希望关外一切安好。可莫要有哪方耐不住性子,暗自动了兵。 白玉书偷眼望着跟在身后的指画,问道:“你到长乐宫有几年了?” 指画道:“三年,奴才是娘娘刚住进长乐宫时就指派来的,一开始在殿外伺候,娘娘不记得罢了。” 白玉书道:“我看你做事伶俐,以后是愿意留在长乐宫还是出去,若是愿意出去,我给你指个好人家,嫁妆也不会少的。” 指画听了这话,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妥遭了嫌弃,忙道:“奴才一心侍奉娘娘,哪里也不去。” 白玉书笑了笑:“你莫要担心,我不过随便说说。” 指画低头不语,红着眼眶跟在后头。 本来以白玉书的性子,见着小姑娘落泪定是要哄上一哄的,可是在这里久了就会发现,有许多人的泪珠是不值得的。 长乐宫,白玉书未进大门就看见等在门外的沈竹烟和写意,沈竹烟未施粉黛,月光柔柔的打在身上,衬得皮肤愈加白皙,格外惹人怜。 白玉书快走了几步,到她们面前,一脸愧疚道:“我若是知道你来,就早些回来了。” 沈竹烟行了礼,柔声道:“原是嫔妾没有提早告知娘娘,是嫔妾的不是。” 白玉书执过她冰凉的手,问道:“外头怪冷的,怎么不进去坐着?” 沈竹烟看着她,眼中泛着点亮光,她缓缓启唇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嫔妾也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白玉书笑了笑:“皇上出宫了,待他回宫那日你在宫外等着便知。” 沈竹烟浅笑,两人说笑着进了殿门。指画在殿外守着,写意去准备茶水和糕点。 白玉书盘坐在软垫上,矮几上还摆着棋盘,黑白旗子毫无章法的摆放着。沈竹烟看了许久,问道:“不知娘娘下的是什么棋?” 白玉书捻着一颗黑子,笑道:“五子棋,同色棋子无论走向,只要五子相连即为胜。原是我闲着没事,拿着围棋子儿随意下的,比不得你们。“ 沈竹烟道:“嫔妾却觉得娘娘的下法更为有趣呢。” 白玉书摆手道:“你不必哄我,齐炀亲口说过我是块儿朽木,学不会文人墨客的高雅情操,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竹烟略微蹙了眉头,道:“什么高雅情操,无非是为了在人前卖弄罢了。” 白玉书抬起头,听这语气,像是不开心似的,她看了看沈竹烟的肚子,问道:“这也快八个月了吧,不久就是当娘的人了。” 提起孩子,沈竹烟心头一软,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嫔妾听人说,宫里的孩子难养活,如今的光景,只怕这孩子一出世,便不得安生。“ 白玉书低了头,本来这沈氏母子的路是顺遂无比的,是她的到来才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若是静静等些时日,皇后无所出,其余妃嫔又不得宠,太子之位还是这孩子的,毕竟主角光环摆在那里。归根结底,是她太心急。 她看着沈竹烟,突然严肃道:“沈妃若是不愿意,仍旧可以享受华音宫的一切。事情未到最后一步,还有反悔的机会。” 沈竹烟将她手中的棋子拿过来放在棋盘上,原本凌乱的棋局井然有序起来,她道:“嫔妾不后悔,华音宫的宁静,远远比不上光明殿的安心。” 白玉书看着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瞧瞧,好好的白莲花女主,被她弄成什么样了。 闲敲棋子落灯花。 白玉书确实很闲,不过,却并没有体会到那种悠然的感觉。 转眼到了腊月份,长乐宫提前做了腊八粥分给各宫。殿外覆了一层薄雪,夜里烛火跟着门外吹进的冷风摇曳着,白玉书端着一碗腊八粥,吃得正高兴。 写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这又是怎么了。”白玉书舔了舔勺子。 “华音宫,华音宫沈妃娘娘动了胎气,要……要生了!” “!” 了不得,白玉书扔下碗就冲出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4 了殿门。 “娘娘,路上黑您带着盏灯呀!”写意蹙着眉头,忙去偏殿找了盏灯追去。 华音宫离长乐宫是最近的,白玉书此去腰上绑着假肚子,速度堪比百米赛跑,饶是负重都未曾减慢半点。路上碰见刘太医不紧不慢地走着,白玉书拉着他就是一通狂奔。 “我说这生孩子的大事刘太医你怎么这么不当紧。” “微臣年纪大了,娘娘您慢些,慢些呀……” 一路到华音宫门前,白玉把刘太医推进了殿内,沈竹烟的哭喊之声传来,白玉书听着就疼,一时连看都不忍心看上一眼。 她捏着刘太医的胳膊,“太医您想想办法,沈妃这样痛也要痛死了。“ 刘太医原本还淡定着,被她这一催反倒慌乱手脚。手上的药罐子刚拿出来,”啪嗒“就摔到了地上,原本在里头的药液一滴不剩的喂了土地公。 “这……这是做什么的。“ “此物有止痛之用,沈妃娘娘当下便要用。” “……” “还有么。” 刘太医跪在地上道:“容臣再去太医院取些。” “……” “你待着,我去。” ☆、生了个太子 白玉书提着裙子又是一通狂奔,长乐宫到华音宫不远,华音宫再到太医院可算是要了她的老命。白玉书喘着气从一位太医手里接过了药瓶,转头拖着沉重的腿又上了路。 不知为何,太医院去往华音宫的路格外暗些。不过好在沿途没有什么冷湖、敬江,她大着胆子地往前走。远远有亮光传来,像是哪座宫殿点满了灯盏一般,白玉书盯着那团光快步走着。 蓦地脚下一空,白玉书只觉得天旋地转,未来得及出声,眼前便陷入无边黑暗。 熟悉的昏厥感。 梦里一片混沌,有丝竹声不断在耳边吵闹。 “娘娘!” 头痛欲裂,白玉书费力地抬起眼皮,入眼的熟悉的床帐帷幔。 “沈妃,怎么样了。“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写意跪在地上,哆嗦道:“沈妃惊惧过度,大皇子……胎死腹中。” 白玉书转过头来,“不可能!” 写意俯首高声道:“长乐宫大喜,太子殿下平安出生。” “?” 白玉书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这事情的走向不对呀。她这是昏了多久,一觉醒来,沈妃的孩子没了,长乐宫平白无故蹦出个太子!?这个世界还好么…… 未来得及细思,殿外容卿高喝一声:“皇上驾到!” 白玉书心中一惊,一时间千头万绪缠作了一片。 “皇后。” 当齐炀那张略略晒黑却俊朗依旧的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有些方,不对,是非常方。 “朕回来了。”他低声道,语声中无喜无悲。 “……” 她该说什么呢,头痛了半天,她道:“沈妃。” 齐炀沉声道:“沈氏的孩子没了,不过幸好,咱们的孩子还在。” “……”完了,她不会被系统直接抹杀了吧,沈竹烟的孩子没了啊,卧槽!!! “我,我……沈妃……”白玉书无与伦比,只想冲进华音殿亲自看上一看。 齐炀问道:“你不看看孩子么?” 噫呜呜呜,还看什么孩子呀,她说不定,马上就能跟沈竹烟的孩子作伴了。白玉书脸上刷地落下两行清泪,齐炀用手轻轻蹭了蹭,安慰道:“皇后莫要伤心了,生死由命,朕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我……”这个故事可以重来么。 【叮!系统2.0更新完毕,已修复任务延迟问题,恭喜宿主完成‘珠胎暗结’任务!胜利在望,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 沈竹烟的孩子,还活着。这天大的喜讯,她得马上问个明白。 “我累了……”我了半天,白玉书终于说出一句话。求求您快点回光明殿吧,她拧着眉头,一副苦相。 齐炀揽着她的肩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你不想看见朕么?”他问道。 白玉书抬眼看他,怎么说呢,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想看见他的。她是这么想的,也这么说过,只是齐炀好像不喜欢这个答案。 她抬了抬手扶着齐炀的胳膊,轻声道:“皇上,别在想什么前世今生了。梦里的东西,及不上眼前的人。” 沈妃,陈妃,黎妃……他去找哪个都行,没有必要再来长乐宫。 齐炀垂了眼睛,原本清澈眸子变得氤氲,让人难以看的通透。 “皇后,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玉书没有说话,她晕了许久滴水未进,早没了力气,只能软绵绵地瘫在齐炀的怀里,像是个没有生气的布偶。 她缓缓开口道:“皇上,敬江一事没有彻查,是不是因为幕后的人……是您。” 齐炀没有回答,白玉书却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人的心跳声是不会说谎的,白玉书这个人在齐炀的心里不过就是大千世界中一枚刚好可以利用的旗子,随时可以弃掉。她抽了抽鼻子,不由在心中为从前的白氏抱起了不平,明明是真心相待,真是不值当…… 一个温柔的吻突然落在额头上。 “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齐炀把她的头抬起来,低声道:“如果可以,朕真的很想把它撬开来亲眼看上一看。” “我。” 齐炀看了白玉书一眼,心中叹了口气,让写意过来接替了他的位置。随即起身,出了内殿。 容卿刚好端着茶水进来,齐炀与他擦肩而过。 “娘娘,奴才有句话憋在心里,求娘娘听上一听。” 白玉书抬了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他放了手中的托盘,道:“娘娘派人请皇上来来长乐宫,暴风骤雨的便来了。娘娘想一个人待着,大雪纷飞的时节,皇上便在殿外等着。娘娘要皇上好生对待沈妃,皇上便晋了她的位分。娘娘还想要什么呢?” 白玉书沉默着,容卿的这番话远在她意料之外,这是什么感人的举动,不像是齐炀的人设呀。 “娘娘,恕奴才多嘴,您到底有没有把皇上当作是夫君。” 怎么可能,什么夫君,不过是一个书中的角色罢了。白玉书坐直身子,有些愣神。 “娘娘,您不在的那些日子,皇上大半一个人宿在长乐宫。奴才亲眼看着,漫漫长夜,皇上就坐在内殿,手上拿着您平日里抄写的诗句……”容卿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一番话感动了自己。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白玉书摆了摆手。 “娘娘……” 写意道:“容总管,娘娘体力不支,实在不能说话了。” “奴才,告退。”容卿行了礼,退出了长乐宫。 白玉书一下摊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5 在写意身上,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写意的臂膀不似齐炀宽厚,却远远安心的多。 “娘娘……” 白玉书闭着眼睛,吩咐道:“收拾收拾,晚些时候去趟华音宫。” 写意担心她的身子,却知道又拦不住,只道了声“是”。 白玉书歪着身子,发着呆。齐炀这个人,一面装着帝后情深,一面又做出置她于死地的事来,真是矛盾的很。 夜里,白玉书披了斗篷带着写意悄悄去了华音宫。两个人抬着的轿子,没多久就晃到了宫门口。 白玉书下了轿子,门口站着的宫人立马上前行了礼:“娘娘。” 白玉书低声道:“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天上的星星 那宫人领着她一直到殿外,白玉书看见殿内的灯火有些犹豫。 “娘娘……” 白玉书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吩咐写意在外面等着,一个人进了殿门。 内殿,沈竹烟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昏黄的烛火打在惨白的脸上,往日的朱唇没有一点血色。白玉书心里难受的紧,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人,如今像是丢了大半条命。 她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沈竹烟,其实这个时候最应该陪着的事齐炀吧。 有宫女端着汤药前来,白玉书伸手接过了碗。 沈竹烟动了动眼睛,正好醒来,“娘娘……” “别起来了,你身子这样,也折腾不起。”白玉书吹了吹手中的药,递到她嘴边。 沈竹烟废了好大力才张了嘴,药是极苦的,却仍是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白玉书搅着碗里的汤药,“本来该等你修养些时日再来看你的,只是我放心不下,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你……” 沈竹烟了然道:“是嫔妾的错,长乐宫的孩子,是嫔妾让人送去的。” 白玉书问道:“为了什么呢。” 沈竹烟蹙了眉头,一旁的宫女跪倒了地上。 “娘娘!主子打从坏了皇嗣起,每日的吃食饮用,皆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若不是有太医看顾着,只怕小皇子早就没了,又怎么敢留在身边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说与我听。” 沈竹烟道:“长乐宫理事众多,嫔妾不想给娘娘添麻烦。更何况此番若是娘娘失子,皇上勃然大怒,再加上流言,必定祸延他人。可若是嫔妾失子,娘娘母子平安,皇上欢喜之余,也会对华音宫多些怜意。” 是了,若长乐宫报了丧,只怕沈竹烟会成为众矢之的。白玉书思量了许久,道:“我必定待这孩子如亲子一般,你且等些时候,待来日局面定了,这孩子连同你应有的位分,我一一还给你。”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因着沈竹烟的精神不大好,白玉书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上轿之前,写意问她是否回长乐宫。白玉书想了想,还是打算去一趟光明殿。 容卿站在大殿之外张望着,一眼看见了白玉书的轿子。 “娘娘!” 白玉书未下轿,容卿便扑到了轿边,“娘娘您可算来了,您快去看看吧,皇上自个儿生闷气呢,酒都喝了两壶了!” 齐炀也会生闷气么,白玉书望着光明殿的方向暗自叹道。 容卿把她领进去,未到内殿一只玉盏在她脚下摔得四分五裂。 她停了脚步问容卿道:“这是闷气?” 容卿不语。 白玉书蹲下去捡碎片。容卿忙去拉她,“娘娘,这种事让奴才去就行了。” “仔细些,莫伤了手。”她站起身,抬脚进了内殿。 齐炀扶着脑袋在依在案边,烛火打的很暗,看不清神色如何。 白玉书缓声道:“这白玉制的杯盏好看是好看,到底容易碎,改日让容卿换成金银的来,既不失气派又不怕摔。” 齐炀略微抬了头,“你怎么来了。” 白玉书坐过去,冷眼看着他,“你不去看一下……” “别说话。”齐炀的食指放在了她的嘴边。 “朕喜欢你……不说话的样子。”齐炀软声道。 “……” 白玉书将桌子上的酒壶拿过来,放到地上,屋内燃着炭火却仍旧是冰冷冷的,令人直打哆嗦。 “皇上,夜深了,不能再饮酒了,明日还要上早朝。” 齐炀趴在桌子上,小孩子一般嘟囔着:“朕不去,朕要和皇后一起去……看天上的星星!” 看星星?白玉书摸了摸齐炀的脑门,这也没发烧呀,怎么说起胡话了。 “皇上……” “朕就要去,皇后跟朕一起去。” “……” 然后两个人就到了沁芳园,齐炀是真的醉了,一路上晃晃悠悠跟个傻子似的拉着她的手。容卿和写意想扶一把还被嫌弃了,只能远远在后头跟着。 鹿苑台,齐炀将白玉书按在秋千上,自个儿在后面推的不亦乐乎。 “皇上。” “书儿你看天上的星星好看么?”齐炀兴冲冲地问道。 “……” 好看个鬼呀,今天是阴天。 “书儿……朕想念父皇了。” “……” 今天也不是九月九,怎么还登高思亲了…… “皇上,高台上风大,咱们回去吧。”白玉书劝道。 齐炀闻言,立马解了身上的外袍裹在白玉书身上,“这样还冷么?” “……” 白玉书看傻子似的看着齐炀,这孩子里头就穿着件单衣,莫不是脑子被冻坏了吧。 容卿刚好拿着件大氅上来,白玉书看见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容卿正打算给齐炀披上,齐炀一挥手将衣服打落在地上。 “皇上,你就让奴才给您披上吧,这寒冬腊月的再冻坏了身子。”容卿心里着急却又没有办法,只好将大氅塞进了白玉书的怀里,“娘娘,您想想办法,这要是真冻坏了,奴才也担不起呀!” 白玉书也没了法子,这平日里还能沟通几句。今日耍起了酒疯,总不能一棍子敲晕了带回去吧。 诶?敲晕了也是个法子,反正他喝多了,也不记得。白玉书拿起大氅扭身盖住了齐炀的脑袋,喝道:“容卿动手!” 容卿愣了一下,随即抄起桌上的砚台照着齐炀的后脖颈就来了一下。 齐炀闷哼了一声,软在白玉书怀里。 容卿愣在原地。 “送回去吧。”白玉书将大氅披在了齐炀的身上。 容卿哆嗦着叫了底下等着的人上来。 一行人折腾到天亮白玉书才得了空,齐炀睡在榻上,白玉书就守在旁边。 待日头升到头顶,齐炀才醒了过来,他揉着脖子一眼看见了趴在床边的白玉书。 “书儿……” 白玉书睁了眼睛,“皇上早啊。” “皇后。” 白玉书压根没醒过来,笑了笑,接着趴了回去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6 。 齐炀将她扶在榻上盖了被子。 容卿端着盆水进来,看见齐炀愣了一下。 “皇上……” 齐炀皱了眉头,低声道:“皇后未出头一个月,这里来你也不拦着,不想做这差事了么?” “奴才,奴才……” 容卿委屈的很,明明是齐炀昨天晚上拉着人去看星星,今天反倒怪起他来。 ☆、酒后吐真言 “吵什么呀……”白玉书缓缓翻了个身,抬起眼皮。 齐炀坐在床边,容卿当即跪在了地上,委屈道:“娘娘,皇上责怪奴才呢。” 她瞥了一眼齐炀,问道:“怎么了?” “人都拦不住,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齐炀嗔道。 白玉书合了眼睛,没睡醒似的,小声道:“皇上让人拦着我,是不想见我。” 齐炀瞪了容卿一眼,容卿端起茶盘溜之大吉。 他将白玉书露在外面的胳膊塞了回去,“外头天寒地冻的,你还执意过来,实在是……” 白玉书心理直翻白眼,早知道便该让他一个人喝酒,喝死了皆大欢喜。 “皇后……” “嗯。” “你急着到光明殿来,是何意?” 白玉书睁开眼睛,索性坐了起来,道:“皇上是大燕的君王,也是白氏的夫君,按理臣妾不能来么?” 齐炀道:“你如今的身子,经不起折腾……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吧。等用过了午膳,朕让人把孩子也抱来。” 白玉书点了点头。 齐炀思量了片刻,突然问道:“想好孩子的名字了么?” “名字?”白玉书记得沈竹烟的孩子原该叫齐焱,沈竹烟亲自起的名字,寓意大燕永世繁荣昌盛。 “焱。”她轻声道,言罢把齐炀的手拉了过来,在他掌心写画着。 “齐焱。”齐炀盯着掌心,缓声道:“这个字好,如火如荼,朕很喜欢。” 能不好嘛,沈大才女亲自定的字。白玉书笑了笑,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将至晌午。” “晌午,皇上刚罢了朝么?” 齐炀迟疑了片刻,点头道:“嗯。” “定是朝中无事了。”白玉书看他虽然昨夜醉酒,今日脸色确是不差,想必是朝中的事顺了心意。 齐炀转了话锋道:“皇后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司膳房的东西,没有不好吃的。只是平日里琐事压在心头,大半没了食欲。现下诸事顺遂也该好好吃一顿。 午膳是容卿领着人送来的,满桌子菜没有一点荤腥,卖相个顶个儿的好。白玉书刚想下床,齐炀拦住了她,亲自将桌上的燕窝粥端了过来。 “你这未出头一个月,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嗯。”白玉书盯着齐炀手上的碗垂了垂眼角。 “有心事么?” 白玉书摇头道:“臣妾和皇上在光明殿一同用膳,再大的心事也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只是这沈妃刚失了腹中的孩子,一个人躺在华音宫也没人探望,实在可怜。” 齐炀静静吹着勺里的燕窝。 白玉书又道:“沈妃辛苦许久,皇上怎么也要表达一下关怀之心呀。” 齐炀将粥送到她的嘴边,道:“朕明日便晋了她的位分,连同陈妃也一并赐了封号,皇后可满意?” 位分?这沈妃之上就是沈贵妃了! 白玉书笑得像个傻孩子,点头道了声“嗯!” 齐炀无奈地笑了笑。两人一个被喂饱,一个随意吃了点东西。 白玉书仍旧被齐炀按在榻上,撒谎一时爽,圆谎火葬场。照这架势,不出一个月,她是下不来床了。这光明殿不比长乐宫,一言一行都有人格外注意,当真是不好受。 齐炀端坐在案边看书,白玉书便在床榻上醒了睡,睡了醒。 写意时不时进来看上一看,眼角眉梢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一直到晚间,白玉书昏昏沉沉地醒来,齐炀仍在灯下看书。 “皇上。”白玉书轻声唤道。 齐炀放下手中的书来到床边,“何事?” 白玉书拉了拉他的袖子,软声道:“我想下去走走。” “不可。”齐炀果断拒绝。 “啧。”明明昨天夜里还拉着她去看星星的,今日拒绝的倒是快,这酒当真是个好东西。 白玉书背了身子,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齐炀未理睬她,只坐到了榻边,将掉落在地上的被子又重新盖回去。 “天色不早了,皇后若实在无事可做,就早些睡吧。” “睡多了,再睡不住了。”白玉书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头。 齐炀坐在她身后,看着看着就笑了,“皇后想做什么?” 白玉书转过身子来,道:“我给您讲个故事。” “讲。” 白玉书道:“从前有个读书人,在外人面前总是话很少,唯有喝多的时侯会做出些有悖往日君子之风的事。您说他酒后的话可不可信?酒醉的他与往日的他又有哪一个是真正的他?” 齐炀认真道:“酒后吐真言,原没有醉酒一说。不过是接着酒劲儿,说着往日不敢说的话,做些往日不敢做的事罢了。” “哦?”白玉书饶有兴味的看着齐炀,问道:“若是皇上喝了酒,又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呢?” 齐炀顿了顿,道:“醉了,便只有睡过去了。” 白玉书笑了笑,“也是,皇上九五至尊,又哪里有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呢。” 齐炀不语,白玉书欢欢喜喜地滚到另一边裹上被子阖了眼睛。 并没有马上睡下,而是暗自偷笑着,齐炀这个人有趣的很,尤其是口是心非的时候。改日定要好好灌上他几壶,看他这个九五至尊还能做出什么往日里不敢做的事来。 一夜好梦,白玉书再醒来时齐炀不在光明殿中。 桌上是容卿摆好的早膳,白玉书吃了一点,穿上衣服偷偷出了内殿。 阳光斜斜地打在脸上,暖和的很。容卿一眼看见了白玉书,却也没有阻拦,领着一众宫女太监去了相反的方向。 白玉书估摸着时辰,在齐炀回来之前能去趟华音宫。 带着封赏东西的宫人早就去了,她混在之中偷偷看一眼便好。 刚走出宫门,指画迎面走了上来。 “指画。” “娘娘!”指画蹙着眉头,见到她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白玉书忙递了帕子给她,“怎么了这是?” 指画哽咽道:“皇上今日派人早早去了华音宫,奴才怕有闪失便先一步去了。谁知前脚刚到华音宫,后脚黎妃就来了,一进宫门就骂骂咧咧的,言语净是不堪入耳之词。陈妃娘娘正巧在殿里探望,顶撞了几句,就被黎妃的下人按住就打了一巴掌,皇上派去的人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7 也被堵在了殿外。奴才没法子只能来找皇后娘娘……” ☆、黎妃其人 雪天路滑,白玉书一路被指画扶着到了华音宫。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黎妃凭什么跋扈到如此地步,仅仅凭着母家的地位也太站不住脚。打她到这里来,还真没遇上过这样的。 华音宫,一众宫人抬着箱子被堵在宫墙外。 白玉书刚到,领头的太监走过来给她行了礼:“娘娘见笑了,奴才在宫里这些年,还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还请娘娘给咱们做主。” 指画又扶着她走了几步,院里的雪都还没来得及扫,可见这黎妃来的有多早。白玉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未到殿内便有争吵声传到耳中。 “装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呢,老天爷天都不怜你。要不是皇后举荐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住在哪儿!” “黎妃娘娘,平日里咱们华音宫饭食里的东西是谁放的您清清楚楚的。又哪里能说出天不怜的话,要不是咱们主子心善,早就告诉皇后娘娘了。” 黎妃嗤笑了一声,“皇后娘娘?你以为没了白家做靠山,她这皇后的位子还能保多久,早晚给冷宫添个人罢了。” 白家,白玉书眯了眼睛。这黎妃果然是知道了什么齐炀刻意瞒着她的事。 她一把推开了殿门,高声道:“借你吉言,只是冷宫地方偏远过于清冷,去的人是越多越好。” “白玉书!” 白玉书笑了笑,抬手道:“黎妃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冲撞沈贵妃这是第一罪,至于第二罪,黎妃心里清楚。即日起就在……” 指画提醒道:“永安殿!” 白玉书继续道:“就在永安殿思过吧,没有本宫和皇上的旨意,不得出来。” 黎妃咬牙切齿道:“白玉书你凭什么处置本宫,本宫的父亲……” 白玉书笑了笑,“就凭,白氏现在仍旧是皇后。只要白玉书在这位子一日,黎妃您就安安分分的待在永安殿,再让我听见如今日一般的话,永安殿也不必住了。” 殿外的几个太监都是极有眼色,听见这话立马进来架住了黎妃。黎妃刚要张嘴便被送了出去,华音宫一时清净了不少。 沈竹烟倚在床遍,脸上挂着一丝苦笑。 白玉柔声道:“今后便是贵妃了。” 沈竹烟点头,“嫔妾多谢娘娘成全。” 白玉书弯了弯嘴角,宫墙外的太监这才提着东西鱼贯而入。一直折腾到晌午,写意来叫人,白玉书这才准备回去。 沈竹烟晋了贵妃,陈妃这里也赐了“贤”字的封号。白玉书一颗悬着的心暂且放下。 齐炀等在光明殿外,见到白玉书的步撵略略蹙了眉头。 写意吩咐人停了步撵,掺着白玉书下来。 齐炀声音中带着些愠色,“就不能安分些。” 白玉书笑了,“我看今天天挺好的,想着鹿苑台的景致应该不错。” 听到“鹿苑台”三字,齐炀的目光明显柔和了许多,连声音也软了几分,“过些日子,待你好些了咱们一同去。” “嗯!”白玉书点了点头,齐炀从写意手里接过她,两人相缓步进了光明殿。 黎妃的话给她提了个醒儿,白家也有许多天没有消息了,晋王也是。按理,这皇子平安出世也是喜事一桩,怎么没见半个道贺的人。更何况又到了年下,这宫里实在是过于安静了些。 白玉书在光明殿养了许多日子,腊月过去了齐炀才准她随意走动。 小皇子生下来就足有八斤,如今更加壮实了些。沈妃躺了许久,一直是刘太医在照看着。白玉书能光明正大自由进出光明殿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华音宫去了一趟。 之后又让写意往晋王府递了消息,询问近况如何。 一直到齐焱满月,白玉书才又见到晋王。襄王未曾赴宴,晋王独自坐在一边,静阳公主来的迟,坐的他远远的。 齐炀说着客套话,白玉书偷偷打量着二人。皆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也跟着憋闷。 “皇上……”白玉书悄悄拉了拉齐炀的袖子,低声道,“我想去……” “去吧,记得叫人跟着,早些回来。” “好嘞~” 白玉书带着写意一同退出了光明殿。殿外,黎妃正跪在台阶之上。几个宫人站在身边,像是劝阻未果。 “这是……” 写意斜眼看了一眼,道:“方才就跪在这里了,哭丧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奴才瞧着,是想给皇上诉苦,让娘娘难堪呢。” “哦。”白玉书紧了紧披风打算继续走。 写意问道:“娘娘不打算管么?” “管什么,她愿意跪,就让她跪着。殿外风雪大,跪不了多久。吩咐长乐殿打扫的人,吹到这里的雪不必收拾了。” “是。” 两人到了望月亭,不消半刻,晋王果然冒着雪出来了。 “晋王今日是怎么了,霜打了似的。”白玉书叹道。 晋王作揖道:“皇嫂别来无恙?” 白玉书道:“是许久未见了,晋王这些天也不知去何处逍遥了。” 晋王苦笑道:“都说冬日里寻常百姓的日子难熬,臣弟觉得这王公贵胄的日子一样不好过。” “怎么?” “臣弟除了自个儿的府邸,又去得了哪里呢。” 言语颇为无奈,白玉书听及此处陷入沉思。 齐炀,从头到尾都没有信任过他们吧。 白玉书叹了口气,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雪花大朵大朵的坠下来。将手伸出亭外,掌心略略一凉,心也跟着静下来。 回到光明殿时,齐炀正在吃酒。白玉书想起他喝醉时的模样不由地一笑。 “怎么了?”齐炀低声问道。 白玉书摇头道:“只是闲来无事,随便乐一乐罢了。” “便是你一向的作风了。”齐炀道了一句,将她面前的酒樽也添上了酒。 白玉书抿了一口,只觉除了辛辣再无其他感觉。她握着酒杯,一时想念起冰阔乐。 风雪越加大了起来,有宫人进来说大殿前的台阶积雪太多,行走不便。另一处御嘉门仍可通行,齐炀便吩咐打灯的宫人全部去了御嘉门。 方才进来时黎妃可还跪着呢,也不知她换了地方没。 ☆、风雪夜 御嘉门外,齐炀扶着她走在回廊上。 “雪大风寒,皇后……” “臣妾想在这里透透气。”白玉书看着长廊两侧的灯停了脚步。 齐炀问道:“怎么了?” 有雪花吹进来落在灯笼上,白玉书坐在栏杆上看起了雪景。 齐炀站在她身后,思量了一下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披在了白玉书的身上。 白玉书对着雪景放空了脑子,一如飞雪般空白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8 。 她有些累,每天跟齐炀装傻的感觉不太好。齐炀藏着许多事情,她突然不想知道了。白家如何,襄王晋王如何她也有点不想关怀了。 沈妃的孩子已经是太子了,她也不贪恋皇后的位子。太后迟早是沈竹烟的,不如好好享受最后的日子。待齐炀走的那一天,开开心心地回去,好歹当了一回皇后娘娘。 “皇后。” “嗯?” “朕从来没有想过,能和你在一处平平静静地说话。” “嗯。” “如果可以,朕想这样跟你说一辈子的话。” “?”白玉书扭过头来,“皇上?” 齐炀柔声道:“望月庭,长乐宫,鹿苑台,哪里都可以,朕同你一起。” 白玉书问道:“齐炀你说什么胡话。” 齐炀笑了笑,将她拥在怀中,“你说过,人的心是不会撒谎的。” 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打鼓一般入耳,白玉书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齐炀道:“朕有时候就在想,你是眼盲还是耳朵聋。朕为你做的事情,一点都看不见。” “……” 这是表白还是骂人。 “不过也好,起码也不会看见别人。” “齐炀。” “嗯。” “我不值当。” “你又怎么知道?” 白玉书看着他真挚的眼睛,一时心里发虚。 她道:“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齐炀道:“朕不会让你比朕先开人世。” “齐炀……人间不值得。”她说的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呀。 “你值得。” “……” 唉,罢罢罢,管他呢。反正还没走不是。别人穿书十有八九都是谈恋爱来了,凭什么她不能。皇帝怎么了,她是宿主她说了算! “齐炀!” “嗯?” “我饿了,想吃红豆汤!” “好。” 风雪夜归,幸有一人同行。 次日,写意拿着拨浪鼓逗着小皇子,白玉书站在一遍看着这个软绵绵的小东西。 写意小声道:“娘娘,他长得真皇上。” 像?白玉书仔细看了看,总结道:“像什么呀,这么小,鼻子眼睛都没长开,哪里就看出来了。” 写意笑而不语,手上的拨浪鼓摇的更加欢快。 白玉书歪了脑袋,看着着小皇子长长的睫毛,只觉得像极了沈竹烟。齐炀和沈竹烟的样貌都是绝佳的,这孩子长大后一定更加俊俏。 “娘娘!”指画进了内殿。 “怎么了?” 指画道:“永安殿那边的消息说是黎妃冻坏了腿。” “呦,这便不好治了。” 指画问道:“那咱们。” 白玉书道:“找个太医去瞧瞧,毕竟还是在后宫之中,咱们也该关怀些。” “是……娘娘!” “还有事么?” “江太医回来了,已经到太医院收拾了,说是晚些时候再来拜见娘娘。。” 江太医?白玉书低头掐了掐指头,这也去了许多个月了,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白玉书吩咐道:“把江太医的妻子送回府上,偏殿备些赏赐也一并送去。另外,今夜他们一家团聚,就不必来拜会我了,待日后得空儿了再说。” “是。” 冬日里难得的晴天,白玉书披了斗篷坐在秋千上晒太阳,大红色的宫裙在日头底下格外耀眼。 “写意,什么时候了?”白玉书问道。 写意看了看头顶的太阳道:“晌午吧,娘娘可是饿了?” 白玉书抬眼望着宫门道:“齐炀,今日没来。” 写意笑了笑:“许是有事耽搁了。” 白玉书眯了眼睛,什么样的事情能把来长乐宫用午膳的事耽搁了呢。 “你去光明殿看看,记着别让人知道。” “娘娘……” “去吧。” 写意道了声“是”便快步离开了,白玉书倚在秋千上吹着冷风。昨日落在长乐宫的积雪,今日被宫人尽数扫了去。白玉书留了一些堆了个不大点的雪人,如今将近晌午,已是化了一大半了。 约莫一个时辰,白玉书领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宫女进了长乐宫。 “这是……” 写意道:“娘娘,这是从前在园里唱戏的姑娘,叫阮儿的。是您亲自指到光明殿的呀。” “哦。”白玉书仔细打量了一番,“还真是,这是多少日子了竟还是伺候的宫女么。” 阮儿听及此处,立马跪在了地上,哆嗦道:“奴才不敢僭越!” 白玉书递了眼色,写意忙将她拉了起来,安慰道:“娘娘不是怪你,只是可惜了你这么好的机会。” 阮儿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玉书问道:“你带她来做什么?” 写意拽了拽阮儿的衣角,道:“你这些天看见什么了,如实跟娘娘说来。” 阮儿抬头看了写意一眼,道:“奴才一直在偏殿打扫,有几日看见黎将军进了殿中奏事,往往一来就是大半天。” 黎妃的父亲?不是在岭南一带么。 “那今日……” 阮儿道:“也是黎将军来了。” “哦,你回去吧,把今日的事情忘了。还专心做事就好。” “是。” 白玉书让指画送了阮儿回去,写意看着她没有说话。白玉书思量了半天,道:“去华音宫问问岭南的消息有了没有。” 写意点了头,便不停脚地去了。 白玉书回到殿内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齐炀不多久进了长乐宫。他看着白玉书手中的茶杯和茶壶,不禁皱了眉头,“这宫里没有伺候的人么,怎么亲自做这种事情。” 白玉书笑了笑:“宫人们各有各的一份事,不过是倒杯茶而已,我有手有脚怎么就不能自己做了?” 齐炀在她对面坐下,拿过她手里的东西将她杯中的茶水添了一点,问道:“可用过午膳了?” 白玉书老实道:“还没有,你没有过来,我总觉得还没到晌午一般。” 齐炀看着她,原本淡然的神色有一丝动容。 ☆、不如烤地瓜 白玉书的小厨房花样一向很多,不仅正餐可口,连点心做的都是极好的。所以白玉书的嘴总是闲不下,不急着用午膳也是常有的事。大半是齐炀来了,才随便吃一点。 她见齐炀的神色有变,便不再说下去,吩咐人上了几道菜来。 长乐宫一贯的规矩是能食荤腥绝不食素,仅仅几盘菜鸡鸭鱼肉便都齐全了。白玉书在光明殿住了些日子,知道齐炀的口味明显是偏淡的,却是依旧我行我素,桌上没有准备一样齐炀爱吃的东西。 齐炀也不挑拣,有什么便吃什么。 桌上,白玉书假装随意地问道:“皇上是有什么要紧么事么,今日仿佛来迟了呢。”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39 齐炀将面前离她远的菜夹进她的碗里,道:“不过是朝上的琐事,耽搁了。 “哦。”白玉书继续吃着她碗里的东西。 写意刚好回来,看见齐炀在便悄悄退了出去。 “焱儿呢?”齐炀问道。 “刚睡下。” 齐炀停了筷子,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去看他了,你多吃些。光明殿还有些事,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嗯。” 白玉书应了一声,齐炀又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写意这才敢过来,“娘娘……” 白玉书继续夹着桌上的菜,“说。” 写意道:“沈妃说了,南岭那边没什么打的动静,只是,那打探之人在军营中寻了个遍,自始至终并未见到黎将军真人。” 白玉书放下碗筷,叹道:“自然见不到,黎大将军此刻正在光明殿呢。” “娘娘,皇上这是……” 白玉书笑了笑,道:“齐炀这是把父亲的心腹收为己用了,这个黎将军可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不过也对,效忠皇上是臣子应尽的本分。” 写意蹙眉道:“那咱们现在。” 白玉书擦了擦手,吩咐道:“派人回去一趟,让杨氏带着白府的其他人悄悄离开京师,带上足够的银两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是山野僻静之地。至于关外,你找个可信的人亲自去送一封信,务必交到父亲本人手上。” 写意不知所以,“娘娘,这是……” 白玉书摸了摸她的脑袋,淡淡道:“傻孩子,齐炀要对白家动手了。” 先是将襄王打发到岭北,再是摸清了关外的状况,最后控制了晋王府,齐炀明显是按捺不住了。 写意明显没反应过来,当即愣住了。白玉书也没管她,让人收拾了东西,只身去了华音宫。 沈竹烟倚在床上,盖着被子,手里绣着一顶虎头帽。 白玉书在一旁看着,突然不想打扰这个安静的场面。 “娘娘……” “沈贵妃。” 沈竹烟放下手中的东西坐直了身子,道:“娘娘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吧。” 白玉书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我以为只要父亲安分守己,就不会有杀身之祸,可最终是我想多了。” 沈竹烟道:“白将军侍奉两代君主,所立功劳数不胜数,又一心扑在关外的战事身上,实在不应该有什么把柄。” 白玉书冷冷地笑了一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怕有一天飞来横祸,功高震主的下场,沈贵妃应该知道。” 沈竹烟低了头,思量许久,道:“娘娘不如提前下手,皇上打算用谁就先行处理了他的软肋。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为了好兆头再大的事情也会推到年后去,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软肋?这黎将军的软肋不就是黎妃么,白玉书看着沈竹烟手边的虎头帽陷入了沉思。 晚间,白玉书在华音宫用了晚膳,回到长乐宫时齐炀果然不曾过来。她去偏殿看了齐焱,回到正殿时让写意收拾了床铺顺便锁了宫门。 许久不曾一个人躺在这偌大的床上,一时还觉得有些空荡荡的。白玉书坐起身子,随手拿了枕边一本书来看。是齐炀在她宫里抄的诗词,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烛火暗的厉害,她叫了写意一声,殿外没有人回应。 白玉书披了衣裳,拿着桌上的一支烛台,推门走了出去。 写意和指画正聚在宫门口低声说着什么。 “大晚上不去睡觉,在做什么?”白玉书问道。 写意见她过来,忙压低了声音道:“娘娘,皇上……皇上在外头站着呢,咱们开门么。” “齐炀?”她顺着写意手指着的门缝仔细看了看,齐炀果然披着斗篷立在门外。 “娘娘,咱们。” 白玉书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道:“我睡着呢,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娘娘!” “去。” 写意心里着急,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留下灯笼拉着写意走远了。 白玉书仍旧站在原地,夜里不曾下雪,依旧是冷冷的,两个人隔着一扇门相互遥望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白玉书本打算回去歇息,想了想还是拉开了门闩。大门打开的一刹那,齐炀仿佛落了星子的眼眸让她恍惚。 “皇后。” “嗯。” “朕回来了。” 迎接她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像是归来的丈夫拥抱家中久候的妻子。 白玉书觉得,最近的自己有些不大对劲。按照从前,她应该抓紧时间在除夕之前处理了黎氏父女,可是现在她居然躲在小厨房里和指画一起烤地瓜。 “娘娘,这些事情让奴才来就好了。”白玉书蹲在小火炉边上,指画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白玉书发着呆,机械地回应道:“我来,我来。” “……” 写意正好进来拿东西,指画向她求助。写意笑了笑也没说话,拿了东西就走了,指画站在门口好生苦恼。 齐炀到长乐宫的时候白玉书正撕着地瓜皮。 “皇后?” “嗯。” 齐炀问道:“皇后这是在做什么?” 白玉书将剥好的地瓜举在齐炀面前,“吃地瓜呀。” 齐炀嘴角浅浅地弯了一弯,顺势咬了一口。 “!”这人怎么这样,白玉书像是被人抢走东西的孩子,委屈地瘪了瘪嘴。 齐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坐在一边的矮凳上和她一起烤起了地瓜。 写意只觉得闪瞎了自己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大概是一个拿着假剧本的小傻子2333明明是恋爱剧本呀,白玉书你清醒一点! 明天开始日更三千(我发誓!)感谢收藏的小伙伴依旧没有抛弃这篇文呀。鞠躬~ ☆、你不是白氏 白玉书对这种腻歪的感觉浑然不知,她的心思一直是没有全部放在齐炀身上的。 如果说烤地瓜这件事在她心中占了一个点,那么她对齐炀的感知,便不比这个点大多少。 齐炀仍旧坚持着在长乐宫用三餐的日常,白玉书偶尔会体会到一点平常夫妻过日子的感觉。可是朝中的情况,已经无法让她将这种感觉继续发展下去。 白青元在一次追击平遥人的战事中,放弃了继续追击的机会选择了原路折返。平遥人极其顽强,靠的就是一个“拖”字,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白青元此举是为了保存实力。可偏偏就是有人上了折子参了白青元一本,说这个战功赫赫的白将军居功恃傲,故意放走了平遥敌寇。 齐炀未曾多加思量,便停了白青元手头上的所有战事,另安排了监军前往。 这件事任谁是当事人,心里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白青元这个人是有功劳,可从来没有明着说过一句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40 僭越的话。哪怕是白玉书想要策反他的时候,依旧是嘴上紧紧的。说到底,心里保守的很,始终是向着大燕,向着齐炀的。如此,可真是伤透了人心。 对于此事白玉书早有一些预感,却没想到齐炀动手如此之快。修往关外的书信是让白青元对齐炀的所作所为不予反抗,以不变应万变,现如今的状况这信是到不了他的手上的。 “娘娘!”写意每次慌张跑进来的时候白玉书都是不以为然的,可这次她心也有些慌了。 “娘娘,皇上派人搜查了襄王府,说是……发现了襄王和关外联系的书信。”写意的眼神中的愁思,明摆着这个关外就是白青元。 白玉书放下手中抄书的笔,将桌上的写好的宣纸揉成一团。 “娘娘,咱们怎么办呀?” “怎么办……”白玉书低了头,现在要她怎么办呢?沈妃的孩子终究会成为太子,而白青元也终究会以谋逆的罪名终了此生。接下来是不是就该“白玉书”了? 可是齐炀昨日还在她的宫里用过晚膳,和她一起用围棋子下了荒谬的五子棋。 这个人,好生奇怪呀。 “娘娘,您别伤心,皇上还是记挂着咱们长乐宫的……”写意想要安慰她,眼里的泪水却不争气地先落了下来。 白玉书拿出手帕放塞进了写意的手里,“别哭,这件事齐炀没有说,咱们就当作不知道。就像平日里一样做事就好,千万别让他看出来。” 写意吸了吸鼻子,“奴才知道了。” 午间,白玉书让人摆了一桌子菜在殿中等着齐炀过来。 齐炀进殿的时候看见她等在殿中,不由地心中一暖。 “皇后不必等着朕,若是饿了就先吃。” 白玉书笑了笑,将盆中的汤盛在了一个小小的碗中。 齐炀接过她递来的碗,眉头微蹙,“皇后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白玉书自知今日的表现皆是一反常态,便不在绷着,她开门见山道:“皇上,想要如何处置白将军?” 齐炀端着碗的手略略滞了一滞,“白青元的事,朕自会好生处理,皇后不必太过担心。” 白玉书道:“可是皇上不会放过他,对么。” 齐炀看着她的眼睛,神色坚定,“对。” “为什么?” “自古良将代代有出,白青元在这个位子太久了,朕不希望他继续做下去。” 白玉书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吃惊的话语,她道:“可是他没有做错过一件事。” “可是有人会比他做的更好。”齐炀将白玉书面前的碗拿过来,一勺勺盛满,动作从容的仿佛可以压制店内两人诡异的气氛。 白玉书深吸了一口气,“可是皇上大可以让他告老还乡。” “他不会的,安久必乱。”齐炀吐字不带波澜,仿佛不掺杂半分感情一般。 白玉书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道:“可是,她是臣妾的父亲呀,就不能……” “可你,不是白氏。” “!” 白玉书突然明白为什么齐炀可以一面处置白家,一面又往长乐宫跑了。在齐炀的心里,她就只是皇后,一个独立于白家之外的人,自然不会为了白青元而伤心。 可是她这副身子依然是白家的女儿,没了白家的支持,难道要让一个罪臣之女母仪天下,住在长乐宫么? “皇上。” “嗯。” “你要我如何安心住在这里?”白玉书问道。 “朕就是你的庇护所。” “是么?”说的多么动听,庇护所,她怎么敢让一个帝王做自己的庇护所呢。白玉书用手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来。 齐炀想去扶她,白玉书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皇上。” 齐炀看着她。 白玉书眼眶微氲,她道:“多谢” “皇后。” 一谢她胡言乱语,齐炀的不杀之恩。二谢她紧闭宫门,齐炀的久候之情。 这份情谊,她不能还了。 白玉书撇下齐炀独自进了内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心上也落了一把锁。 齐炀是个皇帝,他没有做错。错的是把齐炀当做交心人的自己。 “娘娘……”写意正在打扫着内殿,被突然进来的白玉书吓了一跳。 白玉书擦了擦眼角,道:“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这话没有半点安慰人心的作用,听了只会更叫人担忧。 “娘娘,您别伤心了。” 白玉书坐在榻上,身上一下子垮了,她倚在床边双目失了神。 “娘娘。”写意仍旧十分担心。 “我没事,我想一会儿就好了。”没有什么事是想不通的,如果有,就多想一会儿。 长乐宫的大门又锁了,齐炀走后白玉书就叫人关了门。 小厨房的存货够他们一宫的人吃许久,这些日子齐炀没有敲过大门,白玉书也没有去附近看过一眼。 她有些不想面对齐炀的眼神,那种明明真挚却又冷漠的目光。她总是不知道怎样回应,她不是白玉书,可她已经习惯了长乐宫的人事,渐渐把自己当做了皇后。 她不想听见那个人再说“你不白氏”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三千失败_(:з」∠)_ ☆、假意真情 白玉书虽说自个儿给自个儿禁了足,心思却全然不在长乐宫中。 写意说白青元在关外被监军拘束着,计策谋略全然施展不开。白玉书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杨家将和岳飞的故事。不由地再次感叹这君君臣臣,到底是都没有两相信任的时候。 “娘娘……”指画和几个宫人端着午膳进了内殿,“娘娘您多少吃点。” “吃!”白玉书拿了桌上的筷子,准备开饭。再怎么样和齐炀闹别扭,也犯不着饿肚子和自己过不去。 刚打算动筷子,却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吃没什么意思,遂把指画也拉在了对面。白玉书将筷子递给她,道:“你也吃,人多热闹些。” “这怎么使得!”指画如坐针毡,惶恐十分。要知道平日里坐在白玉书对面的一直是齐炀呀。 白玉书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指画想拦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写意正巧进来,白玉书转移了目标,去纠缠写意。 写意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按在了座位上,“娘娘,您清醒一点,皇上在宫门外等着,您就打算一直这么躲着么。” 白玉书放下手里的筷子,问道:“你我要怎么办?” 写意蹙着眉头看着她,也不说话。 白玉书何尝想这样憋在长乐宫呢?可是齐炀心意已决,她又能做什么呢。 写意跪坐在她身边,道:“娘娘,恕奴才多嘴,打从您进了长乐宫,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41 就没像如今这样过。哪怕是从前皇上禁了您的足,也未曾这样失魂落魄。您听奴婢一句劝,好好在长乐宫,像从前一样。将军是遭了打压,可只要您在,白家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写意……” 白玉书看着她,原本乱如麻的心突然理顺了一些。写意说的对,白青元清清白白一个人,她又安坐在这长乐宫,就不信齐炀能当着她的面摘了白青元的脑袋! “开门!” “是!”写意麻溜地出了内殿。 白玉书刚整了衣裳,就看见齐炀披着一件薄衫带着满院风雪的清冷走进殿中。 “皇上。”白玉书当着齐炀的面猝不及防地跪了下去。 齐炀愣了一下,伸出的手滞在半空中,“皇后这是。” “臣妾有罪。” 齐炀问道:“皇后有什么罪?” 白玉书面无表情道:“臣妾身为皇后,不该涉及朝堂政事。身为妻子,不该紧闭长乐宫大门。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从始至终应当信任皇上。” 齐炀不说话,停在空中的手扶住白玉书的胳膊,道:“朕不知你今日这番话是真情还是假意。” 还不信?难道要她把心掏出来么。白玉书低着头,学着写意平日的模样,眼角氲了点泪花,放软了声音道:“臣妾不是圣人贤者,自然会有犯错的时候,皇上若是厌弃了,再不来长乐宫便是。” 齐炀将她扶起来,正对上白玉书红了的眼眶,大概是看惯了她平日里没心没肺的作死模样,如今看到她低头认错还有些不习惯。 “朕从未怪过你。”他道。 白玉书一听这话,突然放声哭了出来。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泪水接连不断的涌出来。 “书儿……”齐炀扶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写意站在一边干脆蒙了。 白玉书也不知道自己矫情个什么劲儿,就是停不下来,眼瞅着鼻涕眼泪花了脸上的脂粉,就是刹不住闸。几人站在内殿,谁也没敢出去。齐炀将她扶在榻上,白玉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好大一会子才没了声。 齐炀递了手帕过去,白玉书接过去擤了擤鼻涕,顺道偷摸看了齐炀一眼,见他脸上的愠色全然没了才放下手里的帕子。 “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白玉书红着眼眶也不说话,那帕子离了手,正巧落在枕边抄的那本书上。 齐炀将那书拿在手上,翻开来看,许多地方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像是有水滴曾落在上头,不禁叹道:“朕抄这些东西的时候小心的很,如今到是被你尽数毁了去。” 齐炀与她坐的极近,白玉书没忍住,一滴泪落在翻开的书页上,原本清晰的字迹模糊成了一片。 “……”幸好方才擦了鼻涕,白玉书心道。 齐炀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丢了那书,将她揽入了怀中。 “皇上。” 齐炀没有说话,只静静抱着她。 写意笑了笑,悄悄拉着指画退出了内殿。 “皇上。” “朕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合着这齐炀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白玉书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装了吃穿用度,满宫的美人,还有……光明殿的一个讨厌鬼!” “你呀。” 白玉书突然发现,齐炀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与其开诚布公地跟他说话,倒不如顺着他点,如此两个人各取所需,都好过些。 两人在长乐宫用了午膳,永安殿那边有宫女来找齐炀,说是黎妃犯了寒症,相见齐炀一眼。 齐炀未曾多想,只回头看了白玉书一眼。 白玉书瞪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明摆着写着“不舍”二字。 齐炀吩咐道:“此事去请了江太医便是。” 那宫女站在宫里,仍是未有离去之意,“皇上,您就去……” 白玉书索性一头栽进了齐炀怀里,劝他道:“皇上,您若是想去就去吧,黎妃的心思臣妾也体会过。”说着,胳膊就环紧了齐炀的腰。 齐炀抬眸看了那宫女一眼,宫女打了个寒颤,随即头也不回地出了长乐宫。 齐炀把白玉书摆正了问道:“皇后也体会过黎妃的何种心思?” 白玉书老实道:“就……寒症呀。” 当年她从冷湖上来的时候冷的很呢。 齐炀的脸色黑了几分。 白玉书一早知道齐炀想得到的回答是什么,可是又觉着别扭嘴上实在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小声来了一句,“就……相思之情。” 齐炀看着她,嘴角眉梢带着些柔情。 帝后情深的故事又一次传遍了后宫和朝堂。 ☆、江山美人 自打长乐宫开了大门的那一天起,白玉书就像变了个人。也不出去晃悠也没再提过沈妃,就搁长乐宫里跟齐炀腻歪在一块儿。 两人新婚似的,走到哪儿都是一起。黎妃好容易把齐炀请到永安殿去,齐炀干脆把白玉书也带着,可怜黎妃病中等了数日,看见白玉书心都凉透了。 白玉书也不知道齐炀看上她什么了,不过本着享受当下美好生活的原则,也就不去想了,毕竟她也想不到。 这日早上,白玉书睁开眼睛发现齐炀不在身侧。刚打算起来,齐炀已是端着清粥小菜进了内殿。 白玉书道:“这些事情让写意做就是了。” 齐炀不说话,将东西放在榻边的小桌上,亲自端了粥准备喂她。 白玉书静静地看着,说实话这样仿佛平常夫妻的日子还不错。若齐炀不是个皇帝而是个农夫或者商贾,恐怕她是逃不出这温柔攻势了。 “怎么了,想什么呢?”齐炀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白玉书突然问道:“皇上是喜欢朝堂还是喜欢山野?” 齐炀思量了片刻,道:“说不上喜欢,朕生在此地,又怎么能喜欢其他地方?” “怎么不能。”白玉书一本正经道,“喜欢是喜欢,又不一定要得到,放在心里时常想一下,也是好的。” 齐炀道:“不好。” 白玉书问道:“如何不好?” 齐炀道:“朕喜欢的东西,是一定要得到的,绝不会只在心里想着。” “哪有这样的。”白玉书靠着软枕不再跟他说话。 齐炀把粥吹温了递给她。 白玉书接过粥,盛起一勺送到了齐炀的嘴边,道:“张嘴!” 齐炀乖乖张了嘴,白玉书送出去的手直接拐回了自己这边。 “你呀。”齐炀点了点她的头。 白玉书美滋滋地开始吃早膳。 齐炀伺候她用完早膳,仍旧往光明殿去。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白玉书也跟着。 齐炀批折子,白玉书就在一边坐着,或是看书,或是吃东西,偶尔想起来就喂他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42 一点。 容卿乐得清闲,直接去殿外跟值守的太监聊天去了。 白玉书胡乱翻着桌上的书,突然想到了北齐的妖妃冯小怜。 史书总是把君王昏庸残暴的原因归罪于妖后妖妃。她突然很想知道,齐炀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改变性情。 “皇上”她轻声唤道。 齐炀抬起头来,白玉书走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问道:“您说自古以来,江山和美人哪个更重要?” 比千古难题“妈妈和媳妇儿同时掉进水里先救哪个”更为棘手的难题。白玉书在一个君王面前,发出了危险言论。 齐炀握住她的手,眼睛温柔地好似春日里刚解冻的泉水,他问道:“若是你呢?” “……” 怎么说呢,她不知道,如果可以,就江山吧。 “美人。”白玉书口是心非道。 齐炀看着她,嘴角颇为满意地弯起了一丝弧度,“为何?” 白玉书胡说道:“千金易得知己难寻,若真是知我心意的人,一壶清酒,一支钓竿,两人泛舟湖上。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就是丢了江山也不可惜。” “你真有这样的志向?” “嗯!”白玉书脸不红心不跳。 齐炀笑了笑,松开她的手拿起折子,道:“若是我,就要江山,江山不在,又用什么来护她周全?” “江山不在,还有……” 还有什么呢,若齐炀不是皇帝,还会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地上赶着说喜欢呢。 白玉书把手支在桌上,托着脸看着重新回到折子堆里的齐炀。 其实在这诺大后宫里,能找到坦诚相见之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吧。所以齐炀之前每次跟她见面,嘴里都念叨着这个。比起那些一味阿谀奉承的人,她这种不知死活的确实要真诚那么一点点,也难怪齐炀什么事都愿意给她说上一点。 天上又飘了小雪,白玉书走到殿外正好看见和宫人们聊天的容卿。 “说什么呢。”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喜事。 容卿见是她来,也未行礼,直接道:“奴才们在说,这皇上的寿辰要到了,也不知要赏赐各宫多少东西。” 白玉书笑道:“不就几件东西,也值得天天念叨。” 容卿道:“咱们是奴才,您是皇后娘娘,自然不希罕这些。” 白玉书想着也是,宫人们一天到晚忙碌,也就逢年过节的赏赐有个盼头。她抬头看了看天,道:“时候不早了,我回了,你们接着聊吧。” “娘娘不等皇上了?” 白玉书边走边道:“长乐宫等去。” “成,奴才过会儿去给皇上说。” 一路阔步到长乐宫,白玉书前脚刚坐下,屁股都没捂热,沈竹烟宫里传信的人后脚就到了内殿。 说是白青元已经从关外启程回来了,一切相关事宜交给刑部侍郎亲自探查,朝中所有折子不准再议此事。 白玉书看了两遍信,揣摩着齐炀的意思,若是他想除掉白青元,必然不会停了上奏的相关折子。那么此次调他回来,很有可能是想通过刑部将此事压下来,草草处置,大事化小。 “娘娘,皇上这是……” 白玉书将信纸丢进了炭盆里,道:“谁知道呢,反正白府都空了,咱们也不怕。” “唉!”写意却像是知道了什么好消息,几日来总带着忧虑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白玉书斜依在贵妃榻上,看着碳盆里的火,心中的石头暂且落下。白青元这个冬天,算是无事了。 趁着年下的顺遂日子,白玉书又一连单独去了好几趟华音宫,皆是嘱托沈竹烟宫中诸事。一桩桩一件件,像是要远行的人,叮嘱家中的至亲。 日久生情,沈竹烟又是个极好的性子。白玉书心中一时有些不舍,看着她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就发起了呆。 沈竹烟只当她是冬日里困倦,精神不大好,默默在宫里备着她爱吃的各种小食。 两人在一起说笑之余,整个华音宫都是暖的。 关外的消息在中元节这一天进了光明殿。 齐炀将自己关在殿中,一日未出。 容卿在殿外干着急。 白玉书一早从白青元的亲信那里得了消息,大抵是平遥人截获了大燕的数名官员,正在示威。 原本一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小族,突然间开化了一般,耍起了手段,实在令人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白玉书总算认清了自己的剧本,就是不太透彻呀。 ☆、飞雪不与共 光明殿的大门紧闭着,白玉书到的时候容卿守在殿外正着急。 “如何了?”白玉书问道。 容卿见她前来,回道:“快一天了,粒米未进。娘娘既然到了,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白玉书摆了摆手,“不必了,我等着就是。” “是。” 白玉书站在门外,看着殿外同样等着的许多宫人,道:“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待会儿有什么吩咐,再传就是了。” 容卿忙将一众人都散了。 山雨欲来,来的又这般突然,白玉书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 檐下的一串风铃被风吹地叮当乱响。白玉书抬头,一片雪飘落在眉心。 殿门大开。 齐炀披着衣裳从从殿内走出来。玄衣肃穆威严,眸中却带着些许深情,他看着白玉书,不确定地问道:“皇后,若是朕此次要亲自去关外一趟,你可会在长乐宫等着朕回来?” 白玉书看着他,沉默了。“等我回来”这句话,从来都没有人实现过。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不会。” 一丝落寞出现在神情之中。 白玉书道:“我与你一同去。” “皇后……” 白玉书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齐炀一个人在来时的途中摸索许久,今后的路,她就勉强与他一道而行吧。 宫中事宜早在之前就与沈竹烟说了个七七八八,齐焱也在临行前让人送去了华音宫。白玉书走的轻松,全然没有去前线的感觉。 她看着漫天的飞雪,仿佛此行还如从前一般,去的只是岭南行宫。 齐炀钻进马车里,将手搓热了捂在白玉书的手上,他低声道:“待这次回去了,朕与你一同去岭南。你说的一壶清酒,泛舟湖上,朕许给你。” 白玉书看着他被风雪打得通红的脸,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其实她所求,一直都不是齐炀所求,齐炀所求也永远不会是她心中所望。如此的许诺,叫她该怎么回应。 她轻声唤道:“皇上……” 齐炀看着她。 白玉书在他的眉间落下轻轻浅浅的一个吻,她道:“万事平安。” 齐炀笑了笑,退出了马车。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43 一路颠簸,白玉书却全然不觉。 夜里,所有人宿在野外,马车中温度极低,车外更不消说。白玉书披上衣服走下车,齐炀正在附近的篝火旁看着关外的书信。 白玉书坐在稍微干一点的地方,静静看着齐炀。 齐炀看得入迷,抬了头才发现身边的是白玉书,他道:“车外冷,你还是回去。” 白玉书将头枕在他肩上,道:“不了,此情此景一生能有几次,好好受着吧。” “也是。”齐炀继续看他手里的东西。 今夜无雪,比往常更冷了几分。前几日的大雪覆在路上,令人难以通行,不过好在快到了。白玉书打了个呵欠,倚在齐炀的身上睡着了。 荒野无好梦,白玉书睡得不安。总觉的自己一会儿置身汪洋,一时又坠入深渊。号角声响起的时候,白玉书带着一身的冷汗醒来。 齐炀紧锁着眉头,所有的人严阵以待。 “怎么了?”她问道。 齐炀将她挡在了身后,道:“是平遥人,朕没想到,他们会在大燕的地方作乱。” 夜中遇刺,白玉书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这一次,仿佛有些不同。当她看着所有人将齐炀和她围在中间,然后一个一个倒在箭雨之中时,她慌了。 “齐炀!”当白玉书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将她送到了人群之外的小径。 那人是齐炀的侍卫,此刻却守在她的身边。 白玉书抓着他的胳膊一字一句,道:“你让我回去,我得去找他!” 侍卫禁锢着白玉书的动作,解释道:“娘娘,是皇上吩咐奴才一定保护您的周全,您就安心在这儿等着……” “送我回去!”白玉书想要喊出声来的话,被风声掩盖。她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是她与齐炀的最后一面。 “娘娘,对不住了。” 白玉书在听到这一句话后陷入了黑暗,按理她打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是在时不时昏上一次中度过的。然而这一次,她感受到了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齐炀。 “娘娘!” 白玉书睁开眼睛,叫醒她的是写意。 她看了看帐中站着的几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写意道:“是晋王送我来的,他说娘娘受了伤需要人照顾。” “哦。”白玉书看着帐顶,她确实是受了伤,遇刺嘛,她哪回不受伤的。 白玉书愣了一会儿,又问道:“齐炀呢?他怎么不来看我,是不是也受了伤,比我醒的还迟?” 写意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白玉喃喃道:“我就知道,平时看着挺壮实的人,还没我……” 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写意眼中的泪水终究是没忍住。 一旁站着的侍卫跪在地上,道:“是微臣的错,微臣没有保护好皇上。” 白玉书坐起身来,她看着满屋子的人,脑子空白成一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晋王沉声道:“皇兄在挽江畔中了箭,尸身落在江中,还不曾找到……还请皇嫂不要把消息透露给军中的将士。” “尸身……”白玉书口中重复着这两个字,不就是失踪了么,怎么就用得着“尸身”二字了呢。她也曾流落在宫外许多日子,到底是平安回来了呀。 侍卫道:“有幸回来的将士亲眼看到的,数箭齐发……皇后娘娘,节哀。” “娘娘……”写意扶着她的胳膊。 白玉书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找几个可信之人,沿江去寻,若遇到结冰未解之处,就凿开,无论如何……要找到他。” “是。”晋王领了命,转身离去。 白玉书看着盖在身上的棉被,一滴泪落在手上。 万箭齐发……终于,她可以放下这里所有的一切,回到自己来时的地方了。可是为什么她并不欢喜,反而想嚎啕大哭。 齐炀这个人,说什么要护她周全,如今连自己的周全都护不了。 白玉书抬头,让所有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回去。 冬日的江水太冷,她只希望齐炀已经不在其中。 在何处都好,只要不是江中。 ☆、万事平安 平遥人的战术有赖于大燕的降军,不过很显然,这些通敌叛国之人,除了可以想出偷袭这等低劣的计策之外,再无其他。 白青元很快赶到了关外,襄王带着岭北的大半军队也前来支援。白玉书站在城楼只上,亲眼看着大燕的将士取下了那些贼人的首级。 将士们载歌载舞,口中喊着“吾皇万岁”,白玉书心头一紧。 没有人知道,这几日在城楼之上击鼓振奋人心的人,是一个弱女子。 · 御嘉门外,白玉书坐在栏杆上赏雪。 齐炀的死,对外宣称病故。午时一过,齐焱就是大燕最年轻的皇帝。 白玉书将齐焱还给了沈竹烟,思量了一下,将自己的灵牌也摆在了齐炀的旁边。沈竹烟从前是大燕的贵妃,如今就该是大燕的太后。 脑海中系统那个机械的声音响起时,她没有一丝喜悦。 记得不久前,有一个人说过他想和她看一辈子的雪。他还说过,等他回来,一壶清酒,一支钓竿,泛舟湖上,天大地大……同她一起。 她看着回廊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只觉得每一片都是她认识的。 襄王站在她的身后,将自己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轻声道:“皇嫂,该用膳了。” 白玉书指着外头,道:“你看这雪,是不是我来时的那一场。” 襄王不语。 白玉书却是笑了,她记得那年她在长乐宫堆雪人,一只雪球砸在了齐炀的身上,他气极了。她还记得,她说自己是天上的仙子,也不知齐炀是怎么忍住没笑的。 白玉书记得好多事情,连她假寐之时齐炀说的那些不算情话的情话她都没有忘记。只可惜,不能亲自告诉他了。 齐炀喜欢她什么,白玉书至今都懒得猜上一猜。她怕自己想着想着就忍不住会落泪。 四月,白玉书从关外的挽江畔一路到了岭南。领江城春暖花开,每一处的景色都值得人驻足流连。 那个该死的系统,只告诉她完成了任务却并没有告诉她回去的日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白玉书打算在回去之前最后去一趟岭南,齐炀说过,若是他平安回来就带她来岭南,如今他回不来,她就自己去。 敬江畔,白玉书坐在石头上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 她曾经对齐炀没有派人来寻她的事耿耿于怀,可如今她亦是没有寻到他。 “齐炀,你在哪里呢?”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叶小舟停在她的面前。 船上的人高头大马,披着蓑衣。他将船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作者:江羡无 分卷阅读44 靠在岸边,问道:“姑娘,可是要渡江?” 白玉书仔细看去,却并不是自己心中期待的那个人。 “渡。”她将身上的最后一点银两给了年轻的船家。 快到对岸时,船家问她此行去往何处。 白玉书脱口而出,道:“去寻我的心上人。” 烟雨迷蒙,他若是在天涯海角,她便一直找寻下去。 “姑娘,要到了。”船家提醒道。 “诶!”白玉书收拾东西,出了船舱。 对岸桃花开得正好,朦胧雾气缭绕中,有位公子负手立在树下等着靠岸的船。 路过的船家问他在等何人,那人想了想,道:“在等心上之人。”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