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蚀(短篇合集 骨科 H)》 哑蚀 01(引) 写在前面:这一章只是个故事梗概,兄妹感情变化会详细写。正文可能不会写第二人称,视情节发展而定。 燥热夏夜里,蝉鸣声伴着空调外机的嗡鸣无休无止。 姨妈期第二天晚上,你的乳房开始胀痛。下体涨涨的,你睡不着,蹙眉揉了两把胸前软肉,烦躁坐起。 哥哥随明在你屋子里打地铺,躺在凉席上睡得正沉,你望着他熟睡的样子忍不住愈加烦闷。 他没回来之前,你是这间屋子唯一的主人,更是父母心尖的宝贝。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宽裕,一直以来都靠爸爸一个人的工资维持生计,而且每个月都要攒一些钱,变成寻找随明的花费—— 你叫随月,是随明的龙凤胎妹妹。两岁那年你们被奶奶带到街上玩,随明不慎走失,父母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只是一直没有好消息。自责的母亲甚至不再工作,而是每日跟在你身边,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独自成长的十四载岁月里,你从未见过随明这个人,但他的存在已悄无声息地横亘在你所有的成长时光。 你以为随明这辈子都找不回来了。你见过父亲太多次四处奔波的劳累模样,见过母亲太多次因遍寻不得而爆发的哭泣。 直到十六岁,被拐多年的随明经由DNA比对,终于回家。 亲人喜极而泣,你的反应却与哥哥如出一辙,慌乱之后只余无所适从。 因为你的哥哥被人喂了药,成了哑巴。 家里七十平米的房子简单划分成两室一厅,你从前独自拥有最大的一间,甚至还有一个五平米小书房。 哥哥既回来了,住处是个问题。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不忍开口让你搬出,更不忍随明初初回家就要睡沙发。两相纠结里,你事不关己地从茶几上摸了个橘子剥开,一边看电视一边塞两瓣到嘴里。 太酸。你忿忿将手心里的橘子皮砸进垃圾桶,剩下的递给随明。 你看他的眼神过于漠然,他沉默接过,指指小书房,打手势比划,示意自己就在里面睡。 妈妈看了你一眼,发现你无动于衷,是以不再多言。你的娇纵和自我都是被家人偏宠出来的,这些年来,他们将本应给予随明的关爱加诸于你,总把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东西奉献给你。 种因得因,你的一切傲慢,都已被他们习惯。 这不好,但你总是不想更改。 夏天太热,小书房没有空调,你的房间是家里最大的,所以随明在你房间打地铺睡觉……你对这个安排保持缄默,没想到会成为你和随明关系转折的巨大契机。 想了想,你拧着眉头爬到床沿边。没穿胸衣的乳儿前后晃荡,小尖尖涨硬凸起,你隔着衣服捏了一下,一脚把随明踹醒。 他惺忪着眼睛看过来,眼睛里是疑惑和倦意。简单的白背心包裹着青年修长的躯体,随明身材并不羸弱,人鱼线尤其性感。 因说不了话,他只会凭你的眼神判断你此刻的心情,当下慢吞吞地抓了两把头发,翻身坐起,与你的眼睛对视两秒,自然而然地向前一步,掀开你的睡裙。 顺着你修长双腿一路向上,他摸到你被粉色内裤包裹着的私处。看出你垫着卫生巾,所以他只是很规矩地隔着底裤轻轻揉了一把,并没有将手伸进去。 随明的脑袋贴近你的小腹,再往上一点,呼吸喷洒在你的胸前。他放下裙摆,整个上半身都被罩进你的裙底,你觉得有些羞耻,想要环住胸乳,他却已经开始舔舐你的乳房。 舌尖在你的乳头上轮流打转,他尽力讨好你,唇舌并用将微微内陷的乳头吸了出来,含在嘴里吮吸。力道太过轻柔,你硬涨的乳尖稍微得到安抚。熟悉的欲望蒸腾,你难耐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脑袋—— 上周新剃的板寸有些扎手,你回忆起前两天他埋在你腿心时,你大腿内侧被他的寸头磨得泛红时的刺感。 哥哥还在舔吃你的乳儿,被冷落的一边则被他拢在手里揉捏。 你揪住他的衣角,不知不觉挺腰想要跟他贴得更近一些,同时喉间低低溢出短促呻吟。 他叫随明。他是你的哥哥。他是个哑巴。 他这张嘴说不了话,但是能舔得你喷水。 怎么办,你好想让他把肉棒肏进你的逼。 -- 哑蚀 02 УùУěщù.čòм “随月,又欺负你哥哥!” ————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你特地穿了新买的裙子。杏色娃娃领与抹茶绿是夏末的清新点缀,收腰设计搭木耳边裙摆更显甜美。你拎着书包来到餐桌兀自入座,对身侧的随明视而不见。 这是随明回家的第二十天,你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他也淡定接受你的无视。据说寻常人家里兄妹都是相爱相杀长大的,但你和随明中间缺失了十四年光阴…… 你从未体会过兄妹之间的温馨,自然对哥哥没有什么感情。 在厨房忙碌的妈妈粗略望你一眼,扬声夸你的衣服好看,又端出早餐,絮叨着趁热吃。 青菜牛肉面摆放在你面前,你慢吞吞拿起了筷子,翻来覆去地摆弄青菜。随明没有像你一样岿然不动,而是去厨房端了属于自己的那份。 趁妈妈收拾厨具的功夫,你迅速挟了一大筷子青菜放进随明碗里,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短短两周里,这种小把戏不是第一次上演了。随明从不表态,他只是顺从地接受你给予的一切,因此逐渐演变成为你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被妈妈发觉了。 “随月,又欺负你哥哥!” 她拿着锅铲看过来,佯装瞪你。你则露出一个撒娇意味的甜笑,又将碗里的牛肉分给随明两块,算作补偿。 虽然是龙凤胎,但是你并不觉得自己跟随明有什么相似之处。在你看来,你性格外向开朗,哥哥却沉寂阴郁;你有一肚子坏水儿,哥哥却是个实心眼。ⅩγuzんàIωucしuЬ(xyuzhaiwu.club) 其次说长相。许是成长在偏远山区的缘故,随明的肤色带了些许蜜色,面部线条清晰硬朗,他不常笑,愈发显出一脸凶相。至于你么,逢人便带叁分笑,是甜而乖巧的好学生代表。 你的目光自随明碗里的牛肉向上游移,对上他平静的眼睛。他今天穿的是简单的黑色T恤,一见到这件衣服你就开始心虚,故而急忙垂下脑袋。 今天穿的这条绿裙子,是哥哥买给你的。 随明回家后,妈妈给了你一千块钱,让你带着他去买两套衣服。你的夏装早已经置办过了,在商场的时候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女装区瞟。 其实你只是想看看裙子的,却被导购的漂亮话儿哄得穿上了身。在试衣间的时候你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吊牌,六百块。 理智逐渐回笼,想了想你还是决定找个理由不买。家里并不曾短缺你的零花钱,但暑假期间用钱的地方不多,爸妈就没给你多少。 至于那一千块,虽然是放在你手上,但你并没有厚脸皮到拿哥哥那份给自己买裙子的程度。 你没有忘记今天的任务是给随明买衣服,想着下次再来逛逛,所以将裙子递给导购就准备带他去男装区。 “是不喜欢吗?” 跟在你身后的随明就像是个工具人一样,很少会发表自己的想法。但看见你将裙子还给店员时,他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敲下这几个字。 你摇摇头,正要说不适合自己,他恰好又敲出这几个字—— “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他从不会说漂亮话,与身畔舌灿莲花的店员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像他从不曾夸你漂亮,但你穿着裙子走出试衣间的时候,他眼前一亮,露出笑意,就是最好的答案。 随明的直白与真诚,其实是你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用找借口说“这件可能不太适合我”。 适合与否,总是要试试才知道,不是么? 后来随明做主为你买下了那条裙子。你拽着他的衣角“威胁”说,这钱算是你找他借的,等攒够了一定还给他,他只是好脾气笑笑。 你心里清楚,他不一定会收你的钱,但是你一定会给他—— 这个区别就在于,你能够对父母撒娇或耍小脾气,但会以彬彬有礼的形象出现在外人面前。 分寸感和界限感永远是留给外人的,归根结底,你暂时还没有将随明划分为“自己人”的范畴,自然骄横不起来。 要说触动么,其实是有的,但也只有一点点罢了。 原来——有个哥哥的感觉还不错。 剩下的钱不多了,你拿不准随明想要什么风格的衣服,尚处在犹豫中。他却随意指了两件清仓打折的款式,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行程。 那件裙子你一直没拿出来穿过,他也从不问。直到开学第一天,你从衣柜里翻出来,纠结一番,最后想:不穿白不穿。 再不穿新衣服,夏天都要结束了呢。 在餐桌落座的时候,你刻意忽略了随明勾起细微弧度的唇角。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哑蚀 03 УùУěщù.čòℳ 你上学去了,随明却还呆在家里。 据警方拼凑的案件基本情况来看,随明被毒哑是在两叁岁的年纪。那时人贩子带他坐火车,他哭闹不止,被灌了点药,没想到就成了哑巴。一般被拐走的孩子都有两个下场,弄成残疾沿街乞讨或者偷窃,以及卖给没有孩子的家庭。 没人愿意花钱买个小残疾,所以随明最开始没被转卖,而是跟着团伙里一个独臂女人并排跪在天桥下乞讨。后来有个收破烂的五旬老汉想留个后,花了钱把随明买下来做伴。随明念书是在八岁那年,收破烂的被车撞死了,他被送到福利院,第一次踏进小学校门。 他不是读书的料,十四岁小学毕业,上了技校学手艺。你对此嗤之以鼻,高傲如你,并不会轻易产生同理心。 爸妈心疼他的遭遇,生了要他从新回学校读书的念头。晚餐的时候聊起这件事,你漫不经心地在餐盘里挑挑拣拣,不发表任何意见。但好歹你是念过书的,妈妈将你当做家庭主心骨,“月月,你觉得哥哥继续念初中跟得上吗?年龄倒是其次……” 没人询问随明的想法。这个认知让你有些诧异,你又口无遮拦惯了,“读书?老妈你在开玩笑吧,你看看他这样子哪里像个读书的,”你撇撇嘴,“十六七岁,我都读高二了诶,让他去念初一,多少人笑话!”xγuzんàIωucしuЪ(xyuzhaiwu.club) 话糙理不糙。爸爸长叹一口气,妈妈又红了眼眶。你兴致缺缺地放下碗筷准备回房间,随明则站起来收拾餐桌。 妈妈不让他做这些事,抹抹眼泪笑着将他手上的空碗接过来,“我来就行了,随月那丫头在家可是从不干活的!” 顿了顿,妈妈又哽咽说,“她太懒了,还是你懂事。” 你在市重点中学念高二,长这么大只洗过自己的内衣裤和袜子,更别提洗碗。正因习惯了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你高中选择了走读,除学习以外再无任务。 如果是以前听妈妈这样说你,你大概率并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会理直气壮地否认。只是你并不乐意她将你和随明对比,好像随明的到来就能抹杀掉你在妈妈心里的地位一样。 你站在房间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对上随明的眼睛。他总是这样看着你,即使被你发现也不会收回目光,眸光沉沉,隐秘晦涩到难以分辨。 这让你想起小区楼下脏兮兮的流浪小黄狗,每次见到你它都会跟在你屁股后面,怎么赶也赶不走。然而它的主动靠近并没有让你心生亲近,反倒更加厌恶。 “看什么看,”你忘记了不久前还心平气和地跟随明坐在一起吃饭,嘀咕着“烦死了”,径直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澡。你知道爸妈每天晚饭后都会出门散步,因此披着湿漉漉头发站在房间门口时,你对家里的寂静习以为常。 随明住的小书房房门虚掩,你以为他跟着爸妈一起出去了,恰好有一沓复习资料需要拿出来…… 想都没想,你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眼前出现的男人半倚在折迭床上,微躬着腰,黑色T恤下摆被撩起些许,腹部肌肉线条流畅。 他半阖着眼睛,屈起左腿,右手飞速在胯间套弄,一滴汗将坠不坠,顺着额角滑过他微红的眼尾。 你没有忽略他腹下那一丛黑色密林。 你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 自慰。打飞机。撸管。 看。就在你惊讶的目光里,你哥哥咬牙射了出来。 这个认知过于恐怖,你后退一步,失去了素日里在随明面前的娇纵和淡漠,落荒欲逃,却被一条有力手臂拽住了手腕。 你刚洗完澡,没有穿内衣,随那条手臂的主人跌跌撞撞后退两步,跌在了他身上。急忙撑坐起来的时候你意识到自己的手正放在他的腹肌上,而转身的动作使你的胸部贴向了他的身体。 燥热感自体内汹涌漫上脸颊,你红着脸气恼地站起来,察觉到腿间似有濡湿。与此同时,你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后来你知道那是石楠花……或者说,是精液的味道。 ———— 我承认我就是个剧情废,本来这章是过渡的,写着写着就成了不可描述……ps:其实随明随月是相互驯养的关系,不存在哪一方心智不健全。我个人觉得禁忌关系是循序渐进才带感,理智告诉你应该远离他——很可惜你失败了。 -- 哑蚀 04 小书房空间过于狭小,你退了又退,直到后腰抵住了书桌,离随明的距离还是很近。 他仰躺在床上,T恤被汗水浸透,肉眼可见地呈现出更深的色泽,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你意识到他的反常,拧起眉头警惕地瞪向他。 随明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嘶哑变调。你第一次听见哑巴的喘息——气流自肺部涌出,经由口腔和鼻腔溢出,诡谲而突兀,像是一只兽。 他淡漠仰视着你,叁十秒后竭力平复了呼吸,抬手将头发向后抚去,落臂挡住眼睛。你拿不准他是什么态度,眼神飘忽不定,不经意扫过随明腰腹下…… 宽松运动裤挡不住什么,尤其是鼓囊囊的一团存在感极强,不容忽视。 你心里鄙夷随明的厚脸皮,旋即想到是你闯入了他的私人空间…… 饶是装得再波澜不惊,你脑子里也乱成了糨糊。 正常人第一反应当然是尴尬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既然随明开始装死不做声,你便也决定将此事揭过不提,算是全了两人的面子。 “我……我来拿书,”你转身从书架上随手抽走两本,含糊不清地低声说,“你下次……记得锁门。” 随明似乎是点了一下头。你粗略扫一眼就要出门,猛地眼尖发现他一直放在腰下的左手掌心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透过指缝一角,可以清楚看见白底上一颗红色小草莓。以及一小段蕾丝边。 那是你昨天换下来的。 “随明!”你涨红脸颊尖叫一声,将手上的书砸向哥哥,这次是真的发了脾气,“你有病啊?!” 那两本书擦着他的下颌飞过,随明放下了遮住眼睛的右臂,向后撑了一把,半坐起来。藏着你内裤的左手则背在身后,他攥得太紧了,你扑上去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将他并拢的手指掰开。 你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因为争抢的缘故,你宽松睡衣的半边肩膀都下滑了,露出大半雪白胸乳。他双腿并拢,你则跨坐在他大腿上。 后知后觉地,你察觉到下体将要与什么东西亲密接触。鼻尖盈满了薰衣草洗衣液混杂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你咬着嘴唇,腿脚发软,竟然就这么结结实实地坐在了随明的大腿上。 你停止了争抢的动作,他停止了躲避的姿势。你又听见了那只野兽的喘息。 直到随明将右手覆在你脸颊上时,你才后知后觉,自己淌了满脸眼泪。 那条草莓内裤皱巴巴地躺在他掌心,他没有去管,而是随手将它丢在床上。你的哥哥一边帮你擦眼泪,一边将你揽进他的怀里。 他的体温好高,怀抱滚烫。眼泪混杂着汗水浸湿你的头发,他伸手将黏在你脸颊上的细碎发丝妥帖掖在你耳后,人抱在怀里了,却又规矩起来。 泪眼朦胧了你的视线,你呆愣愣地任他为你拭去,只注意到哥哥一点一点涨红的耳朵。 钥匙扭动门锁的响声将你们惊醒。你迅速挣脱了随明的怀抱,捡起散落在床上的内裤和复习资料,想到随明为你擦眼泪的右手不久前做过的事情……你委屈地瘪瘪嘴,擦干的眼泪再度滑落。莹白肌肤泛粉,你的眼睛连带两颊都是红的,既是羞,也是怒,还有热。 一个吻如同蜻蜓点水般落在你下眼睑处。随明将你的眼泪轻柔吮净。 他在亲吻你流泪的眼睛。 但你必须马上逃离。 ———— 我真的服了,这跟我想象里完全不一样,我的脑子控制不住我的手……大家理解我,角色叁观绝不代表我本人(?_?)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哑蚀 05 妈妈的声音自半掩的房门透进来,“小月,快出来吃西瓜,把哥哥也叫出来!” 你听见钥匙落在柜子上的哗啦响动,紧接着是塑料拖鞋趿拉木质地板的动静。装西瓜的塑料袋应该被爸爸提在手上,因为妈妈正招呼他来厨房取水果刀。 “哦——知道了!” 你提高音量回复,不受控制地逸出一个小小的哭嗝。随明凝视着你的眼睛,不慌不忙地帮你把衣服整理好,最后捧住你的脸,用拇指细致而轻柔地抹去你眼睫上残存的泪。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一分钟内。你的大脑好像不太会运转了,直到他一指门外示意你可以出去的时候,你还抱着两本书没反应过来。 白底小草莓的蕾丝内裤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你的手掌没有哥哥那么大,即使完全攥在手里,也有小半布料藏不住。睡衣没有口袋,你不知道该怎么拿着这个东西出这扇门,最后恼羞成怒,一把砸到了随明身上。 他保持着半倚在床头的坐姿没有变,你力气太小失了准头,那块小布料恰好砸中哥哥高挺的鼻梁,并在他错愕的眼神中一路向下滑落,软软覆在鼓囊囊的裆部…… 随明摸摸鼻子,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眸中一片戏谑之色。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你为自己的失手感到气恼,咬紧牙关,决心不再搭理他,飞速踏出这扇门。 爸妈已经切好了西瓜,你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仪容看起来终于略正常了些。家里知道你吃西瓜喜欢直接插勺子挖着吃,每次都会单独买个小的留给你,这一次也不例外。 其实西瓜也有血肉。你以勺子为刃,斩断它的肌理。猩红的内里经由挤压迸溅出汁水,你面无表情地戳弄,想象这是随明那张可恶的脸,泄愤心理占据上风。余光瞥见随明出现在客厅,你丢下手中的勺子,找借口弥补,“西瓜还是冰的才好吃,妈,我先放冰箱噢,等我写完作业再来。” 爸妈不做多想,望着你一身的汗,忙不迭应下,叮嘱你打开房间空调时记得关窗。随明似乎看了你一眼,而你佯装淡定,目不斜视地溜之大吉。 或许过了半小时,也可能只是十多分钟。你维持着握笔的姿势没有动,才洗过的头发披散下来,齐肩处的发尾有些许凌乱。你愣愣盯着桌子上铺开的一张白纸,那是你从新拿到手的复习资料里发现的。 随月、随月、随月、随月…… 全是你的名字。 最开始的几行称不上好看,歪歪扭扭得像是初学写字者的手笔。后面慢慢地工整规范了一些,只是依旧算不上漂亮。 多简单的两个字,还写得像蚯蚓爬。真没用。 这下你确认了你的哥哥没有多少文化的事实。 冰箱里的半个西瓜不管了,只穿过一次的裙子不穿了。精神过于紧张,你脊背上冷汗淋漓,在极有节奏感的叁声敲门声后,你慌乱站了起来,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瞳孔放大弓背炸毛。 “吱呀——”一声门响,随明抱着他的枕头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你想叫他滚出去。 他却慢条斯理关上门,一步一步向你走来。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哑蚀 06(微H舔) 普通兄妹之间应该怎么相处? 夜晚你抱着兔子玩偶躺在床上,放空思绪,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除了空调运转的嗡鸣声外,你只能听见自己清浅的呼吸声。随明是个十分安静的存在,如果不是你能借着一痕月色望见地板上隆起的那团黑影,你几乎要产生独处一室的错觉。 普通兄妹会拥抱么?哥哥会给妹妹擦眼泪吗? 当然会。 但是更进一步呢?拥抱接吻亦或是……做爱…… 最后这个词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你低呼一声,捂住嘴巴不敢深想。 幸好,幸好他就要离开。一切很快就会回到正轨。 你回忆起随明乖乖低下头写字的模样。他在你满腔恐惧时向你靠近,却并无任何不妥动作,只是半俯桌角,静立一旁。这一次的沟通媒介不是手机备忘录,哥哥从你手上拿过黑色水性笔,一笔一划在写满你名字的纸张空隙处留言: 我明天去学校,一个月才放一次假。今天的事情向你道歉,你不要哭。 道歉的歉字笔画太多,是他摸出手机对照着拼音才写对的。 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你看得懂。 看见他主动低下头颅,你心中那点胆怯烟消云散,很快又恢复到不可一世的傲娇模样。你想你必须义正言辞跟他约法叁章,拧着眉头摆出一副凶巴巴的狠相:“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是我不接受!” “你要知道,闹到爸妈面前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要是你还想在这个家待下去,我们最起码做到相互尊重,”你戳戳哥哥的肩膀,“我也是有底线的,你懂不懂?” 随明对着你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考虑什么,继而垂头继续歪歪扭扭写,“今天最后一次。对不起。” 你为自己迅速解决这件“难题”感到十分自豪,甚至还殷勤地为随明铺好了睡垫。十一点钟不到,你的倦意上涌,侧卧在床上却又睡不着了。床头的超大兔子玩偶是你从小的伙伴,你有一搭没一搭地为她顺毛。 随明也没有睡着,你知道的。因为你能清晰看见月光下随明线条分明的大半侧脸,以及黑亮眼眸。 对视半晌,他突然慢悠悠直起身子,悄然上了你的床。 右侧的床垫再添一人重量,明显下沉不少,你的眼皮子已经开始上下打架,是以懒得出声制止。 在你半醒半睡里,随明把你拦腰揽进怀中,另一只手将你睡衣胸前的纽扣解开两颗。拇指按着顶端红蕊轻拢慢捻,余下四指则托住白软奶团儿,你的哥哥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屏住呼吸凑过去轻轻舔舐那挺立发硬的奶尖尖。 顺着绵软胸脯一路向下,他的喘息喷洒在你平坦的小腹,哥哥小心翼翼地褪去你的睡裤,你没有拒绝,甚至还微微抬臀,更加方便他的动作。 你的头脑可能已经不太清醒了,但这一切并不能怪罪于昏沉睡意。不知不觉间,你甚至开始怀有某种强烈好奇心,夹杂着隐秘期待—— 反正随明即将离开,况且他已经说明这是最后一次。 浅蓝色睡裤被褪到脚踝处,哥哥将手插进你的腿根,隔着你的内裤揉了两把。第一次被外人揉弄这个地方,你瑟缩一下,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自体内涌出。 随明覆在你腿间的手掌心触动湿意。他并没有脱掉你这最后一层遮羞布,而是将你腿心那一块小布料向旁边拨弄,趴俯在你濡湿滑腻的穴口。 呜……哥哥的舌头……钻进去了…… 你双腿被随明强硬分开,穿白裙子的兔子伙伴则被他垫在了你屁股下。这个姿势使你离他更近,他埋头侍弄吮吸,时不时插入两根手指勾弄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不消多时,你迷离着眼神潮红脸颊,喷出的甜腥水液淅淅沥沥淋了随明一手。 他一一舔舐殆尽。 呜……哥哥真的好会舔…… 快感来得太过强烈,你双腿发软颤抖两下,竭力遏制住呻吟。随明为你整理好内裤,拍拍你还沉浸在高潮余韵的花穴,你轻颤两下,又吐露出一股清液。 直到这时他才轻笑起来,隔着一层布料亲了你粘腻的腿心,又来吻你的脸颊。 这一次你没有推开他—— 你似乎失去了所谓的“底线”。 ———— 我好像要被榨干了(T ^ T) -- 哑蚀 07 ———— 这一章剧情有点平,今天还有。 图源网络,侵删。 ———— 你后来才知道随明说的“去学校”是怎么回事。爸妈一心要他回学校读书——并非追求多好的学历,而是不想让他十几岁就入社会吃苦头。 商量到最后,家里准备让随明先念一年中专,拿到毕业证后才有资格报名高考。普通高考也好,走单招也罢,总之这是最适合他的一条路。 “从初中开始读的话太慢了,你哥也不想去,”妈妈说,“他昨天晚上跟我们说还有这么一条路,我和你爸一合计,倒也是个法子。” 随明所就读的学校在市郊,强制性住宿,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与他见面的机会越少就代表着你们之间的牵扯越少,所以当看见随明的大部分行李都消失在家里时,你长舒了一口气。 他的东西本就不多,一眼看去,家里像是压根就没有出现过这个人。除此之外,你特地检查了自己的贴身衣物,再叁确认一件都没少—— 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过去,随明果然遵照了诺言。若非那张写满你名字的草稿纸还夹在你的课本里,你甚至都要怀疑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你的生日在十月的尾巴,恰好是学校的秋季运动会。几个朋友约好陪你偷偷溜出去过生日,被你摆摆手婉言推却了,另改到周末。 前天夜里妈妈得知你要跟朋友一起去逛街,软和了言语跟你商量,能不能去给哥哥送个蛋糕。随明跟你出生在同一日,你每年都有家人朋友相伴,他却孤独长大……说到这里,妈妈又要抹眼泪了。你赶紧应承下来,“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之前的过节暂且不论,生日还是得过。随明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你对他吃过的苦头不感兴趣,但爸妈都心疼得不得了,秉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给予你们两个同等关爱。这个生日,妈妈本意是买个蛋糕,再做一桌子好菜让他回家吃饭——但随明说学校封闭管理出不来,也不好因为过生日的事情请假。 他的学校太偏了,外卖平台上营业的商家都没几个,更别提蛋糕店。妈妈对你赋予重任,又另发了二百红包当赏钱,你就乐滋滋地接了这活儿。 思来想去,你特地挑了市中心的网红蛋糕店。价格稍高倒是其次,为的就是甜品造型好看。 怕吃不完浪费,故只选了个六寸的“芒果多多”。乳白抹面上裱了一圈贝壳花边,大块芒果堆迭其上,款式简单又漂亮,是甜蜜的诱惑。 公交转地铁再转公交,历时一小时又十九分钟,你提着透明包装盒,气喘吁吁地跟着手机导航来到了城市边缘。因为随明失语的缘故,你从来没有拨打过他的手机号,初时还依靠微信沟通,但近两个月都没有联络了。 “我买了个蛋糕给你,应该放在哪里?” 不妥,又不是你主动要买的。 “妈妈叫我给你买了个蛋糕,你现在来拿?” 看了眼时间,下午叁点钟,正常的话随明还在上课。 又想了想,你给他发消息:“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呀?” 略显沧桑的校门口正对着一条小巷子,街道上污水横流脏乱不堪。你一边走一边打字,发现跟随明所说的“封闭管理”不同,巷子里的两排小店几乎都有青年光顾。奶茶店生意最为火爆,其次是便利店和两家卖小炒的餐馆。叁五个叼着烟的鬼火少年倚在改装后的踏板车上,虽然没有染一头黄毛绿毛,但那贴满花花绿绿贴纸的摩托车一看就充满非主流气息。 你匆匆一瞥,大步跨过尘土飞扬的马路,终于理解为什么紧身裤和豆豆鞋会成为精神小伙的标配。 随明回复得很快,只有“怎么了”叁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见识到校门只是摆设之后,你一点都不担心会打扰他上课,“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今天你生日,妈妈叫我送个蛋糕来。” 其实不止是“你”,应该是“我们”。但你一点都不想和他成为“我们”。 你不信他意识不到这一点。果然,这一次的回复慢了很多,“稍等,我在外面取车,马上回来。” “祝你生日快乐。” 两条消息先后出现在你手机屏幕上,你选择性忽略了第二条,没有客套地回以祝福。 取车?什么车?就在这一瞬间,你将随明的形象与豆豆鞋鬼火摩托联系在一起:身高一米八几的随明穿着紧身裤,摇花手摇到飞起,染了一头杂毛,流里流气地叼着烟对你邪魅一笑……你已经想象到他流里流气地骑一辆鬼火踏板车,不羁向后一甩头发,用眼神示意你上车的模样。 你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手里的奶油蛋糕,第一次萌生出退却之意—— 因此,在望见随明屈背骑一辆纯黑仿赛机车出现在街道尽头时,你居然感到些许庆幸。 连帽卫衣与军绿色工装裤跟街对面的精神小伙形成了鲜明对比,戴着哑黑碳纤维纯盔的随明眉眼冷厉,却在看见你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 我很后悔当时随手写了个技校,研究了半小时如何让小学学历的哥哥重回校园…… 儿啊,本来不准备让你多读点书,但又怕你被女儿看不起。没啥金手指,单纯想让崽子过过好日子。 随明:好耶,背着书包上学堂去啦^ω^ -- 哑蚀 08 УùУěщù.čòм 随明的车一看就不便宜。他个子高,两脚支地就能将车稳稳撑起,你敛下眼睫粗略打量,伸手把蛋糕递过去,就算完成任务。 他不接,眸光自你拎着包装丝带的纤细手指往上,缓慢略过你的脸。人的眼神会有温度吗?你不知道答案。你甚至有些读不懂他饱含缱绻的情谊从何而来。 微信提示音再度响起。随明问你,能不能吃完蛋糕再走,到时候他送你回去。 一点多出发,叁点钟才到。你想到回去还要走一段路,贪懒点头答应下来。 哥哥似乎又笑了,你视而不见。蛋糕被小心悬挂在车把手上,随明对你招招手,从斜挎包里拿出一个淡粉色头盔仔细为你戴好。幸好你今天穿的不是裙子,爬上车的动作有些笨拙,却不狼狈。 他回身屈指敲敲你的镜片,示意把他抱好,你却只小心捏着他的衣角,竭力跟他空出距离。随明并不强求,因为等到车发动后,你在油门声嗡鸣里,条件反射地环紧了他的腰腹。 姿势的原因使你的胸乳隔着薄薄衬衫紧贴哥哥后背,他脊背微躬,触感就更加明显。你红着脸想往后退一些,随明似有所感,一手就能握住你交迭的两腕,拽着你又近了一些。 车速太快,你不敢再挣扎了。不可否认的是,随明的腹肌真的好好摸…… 你赶紧止住浮想联翩。 最后你还是生气了。因为你小心翼翼维持了一路造型的芒果蛋糕,在崎岖道路的洗礼下,歪了不止一点点。 倒也不是责怪谁的意思,而是感到有些委屈。随明回家过的第一个生日,你想要事事完美,特地跑到市中心排了半小时队,蛋糕不是现货,又等一小时。折腾到中午饭都没吃,你好委屈,瘪瘪嘴就要哭。ⅩγuzんàIωucしub(xyuzhaiwu.club) 至于随明,他中午试车去了,也没有吃饭。学校附近没什么好餐馆,今天你来了,他不想委屈你,特地骑车带你找了一家环境好些的火锅店,没想到你坐在后座哭得抽噎也不肯下车。 他永远屈服于你的泪水。低低叹了口气,随明将车撑好确保你不会摔倒,长腿一迈就下了车。你朦胧着泪眼,隔着头盔与哥哥对视,在他向你做出拥抱的动作时,顺从地张开了手臂。 -- 哑蚀 09 УùУěщù.čòℳ 随明为你取下头盔,将你的脑袋揽进他的胸膛,摸摸你的头发算作安抚。动作太温柔,你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在哥哥滚烫的怀里嗅着他的味道,渐渐止住泪水。 “为什么会有女生的头盔。” 恃宠而骄是你的本色,平复心情后你竭力想转换话题,赖在随明怀里闷声问。 他赶紧摸出手机解释,“是全新的,特意给你买的。” “那你哪里来的车!” “二手车,两万多。以前攒的钱。” 对于这个话题,随明简要概括。你不是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收声不语,他转而摸摸你的脸颊,“为什么哭,可以告诉我吗?” 街道上人来人往,你俩杵在树荫下,难免会吸引不少人的目光。终于,你后知后觉地羞耻起来,迟疑一下,指指被奶油糊了大半的包装盒,“我排一个多小时才买到的呢……都怪这破路!” 你只字不提随明飞驰的车速。 他将你拦腰抱下来,一手揽着你,一手慢吞吞地打字。你懒得再看自己的手机,伸长脖子去望他在对话框里组织了什么内容。 对上你清亮的眼睛,他突然全部删除,坦然展示给你看的屏幕上只问你想不想去吃火锅。xγuzんàIωucしuЪ(xyuzhaiwu.club) 奇奇怪怪,遮遮掩掩。哼,你才懒得管他。 牛油番茄鸳鸯锅端上桌后蒸腾出乳白雾气,你点完菜后随明看都没看,只额外为你加了一扎鲜榨玉米汁。他看起来不像是能吃辣的人,偶尔夹两筷子菜,其余时间都在拿着漏勺帮你捞肉。 所谓投桃报李,切蛋糕的时候你特意把形状完好的那一半留给了他,另缀有大块新鲜芒果。随明捏着叉子不动,在你探寻性的目光注视之下,僵硬着手将蛋糕大口送进嘴里。 “很好吃吧!我特地给你买的噢,芒果最好吃了。” 你吃得脸颊鼓鼓,不经意间抬头看了随明一眼,“随……随明。” 他循声望过来,淡定与你对视。你听见自己哆嗦的声音,“你是不是——过敏了。” 随明两颊泛起水肿性红斑,肉眼可见已经起了疹子。他肿着脸的样子好像猪头噢,你没心思嘲笑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丢了餐盘就去抓哥哥的手臂。 过敏不是小事情,严重的话会导致呼吸困难甚至休克。你抓着随明的手腕,绕过桌子坐到他身侧,“赶紧漱口,去洗手间漱口!然后我们去医院!” 他顺从地任由你扒开袖子和领口检查,反手将你的手掌拢进掌心。交握的触感让你心头一滞,你要抽出来,却被哥哥慢慢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他攥得太紧,另一只手不紧不慢打字:“不用去医院,去药店买药就好。” 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彻底激怒了你。好心办成坏事,任谁都不会开心。你反手推了他一把,“你不知道自己会过敏吗?你以前没吃过芒果吗?!严重过敏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好烦,过什么生日。 鬼使神差的,你想起了他曾欲言又止; 随明是笨蛋,他居然在啄吻你的手背。 甜蜜浓郁的芒果清香还弥漫在口腔,这一次你愣在原地,没有避开。 ———— 随明:妹妹给我排队买的蛋糕(炫耀),吃不死我就往死里吃^ω^ -- 哑蚀 10 欲念起,心有痴瘾,不可藏。 已经是深秋了,随明穿着墨绿复古棒球服,你的那件则是酒红色。衣服是妈妈特意买的同款,说看大街上手挽手的小孩儿都穿这个。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穿的是情侣装?”你将衣服摊开打量,随口嘟哝了一句。妈妈没听见,倒是哥哥看了你一眼,慢慢红了耳朵。 你已经把信誓旦旦要还给随明的六百块钱抛之脑后了。 哎呀,兄妹之前谈钱多伤感情!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你捏捏随明的脸,得意问他,我说的对不对! 爸爸还没有下班,妈妈在阳台上收衣服,一眼瞥见你赖在随明身边对他动手动脚。 “随月!”妈妈在喊你,你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揽住随明颈侧,昂着脑袋演起了双簧,做出的口型跟妈妈说的话一模一样—— “别欺负你哥哥!” “我欺负你了吗?” 收完衣服后妈妈进了房间,你不服气,凑在随明耳畔轻声问他。他不回应,只扭头亲亲你的唇。 你们见面的时间不多,随明似乎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倒是每天都会给你发消息,无非就是叫你好好吃饭、下雨要记得带伞……初初几次你还会回复,后来有一回觉得他太啰嗦,把手机丢到一边就写作业去了。 晚上十一点诶,他一个人骑车冒雨赶回来了。恰好那时家里有远房亲戚过世,爸妈回乡下奔丧不在家,你听见砰砰敲门声,吓得钻进被子里不敢出房间。 随明的视频请求适时发送过来,你接起才发现他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楼道口,忙不迭去开门。雨水顺着额发滑过阴鸷眉眼,哥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冷着脸一把掐住你的下颌。 又急又凶的吻向你袭来,随明在剧烈喘息。你意识到他情绪不对,主动仰头竭力迎合他的亲吻,“唔……哥哥,”你带着安抚意味地含弄随明干裂的唇瓣,“轻一点,下巴好痛。” 他果然就松开捏住你颌骨的手,改用拇指蹭蹭那片微红的皮肤。随明喜欢跟你接吻,更多时候只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你知道他温柔,并且对你总是无条件偏爱,所以这种抚摸让你十分受用。 但今天的亲吻很快就变了性质。随明眼神空洞,不顾浑身湿透,一把钳制住你双手手腕,带着你踉踉跄跄回了房间。 ———— 随明(星星眼):可以开荤了吗(?▽?) 随月(哼唧唧):想得挺美,,?^?,, -- 哑蚀 11(HH) 人类会通过法律和道德来约束近亲繁殖行为,但无法阻止两个独立个体的相互吸引。 若是跟随明在一起会被算作“道德感低下”的话,你毫无罪恶感地想,那又如何——总归有哥哥陪着你。 相同的遗传基因促使你们对彼此产生本能的性吸引,就如同你对随明的依赖,以及随明对你的偏爱。尽管不知这份悸动从何而来,但你已将倚在随明怀里索吻的姿势掌握得很熟练了。 很小的时候你就听妈妈念叨,说随明自小机灵,一岁出头就会讲话,那时家里总能听见他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学会的第一个字是月,第一个词是妹妹。无数个夜晚,你们相互依偎着熟睡。 你们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血缘的羁绊早在十八年前就已注定。如果随明没有被拐卖,你们或许会像这世界上的所有兄妹一样成长:他会扮演好称职的兄长角色,牢记你的一切喜好,并且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到你头上去。当然争吵也必不可少——但你们永远是彼此最特别的存在。 可惜没如果。十四载前尘旧事飘渺殆尽,这个被你叫做哥哥的男人正将滚烫的吻烙印在你肩头,快要灼伤你的灵魂。他才淋过雨,每一寸肌肤都透着寒意,被你紧抱住,企图用自己的躯体温暖他。 喧嚣之地不是你的收容所,随明的怀抱才是温情的乡。这个时候你竟产生一种错觉:如果今夜不留在哥哥身边,你可能会永远失去他。 “别走——随明,你不能走。” 你捧住他的脸,笨拙地胡乱吻着,“我想要你,哥哥。我想要你。” 顺着清晰人鱼线往上,你温热的手游移在随明的皮肤上。腹肌、胸部、颈项、喉结、下颌……你每抚弄一处,就亲一下哥哥干裂的唇。 潘多拉的魔匣被打开了,你多想在随明全身都都盖上你的戳记。他是个哑巴,说不出话来,即使最舒服的时候,也只能自喉头发出不连贯的颤抖音节。 你逐一解开他黑色衬衫的纽扣,将他突起的喉结含在嘴里细细舔舐,右手则笔直向下来到裆部,用掌根揉弄起那团物什。 “哥哥,你好硬噢。” 你微微喘息着,又揉了两把。 哥哥,哥哥。你光是听见这两字就兴奋地吐出水儿,湿了内裤。 想要他。 要他有力臂膀揽住你的纤腰, 要他在你腿间作恶俯首称臣。 最好,最好——用力贯穿你。 随明勃起得很快,在你垂头帮他褪下内裤的时候,粗长一根弹射出来,打在你的脸上。这是你第一次见到他这玩意儿,尺寸惊人但足够干净漂亮。你偏转脑袋,咽咽口水,将哥哥的鸡巴含进嘴里。味道不算难闻,想来是随明今天已洗过澡的缘故。 他已经被你扒干净了,你的睡裙却还好好穿在身上。这种反差极具戏剧感,你把赤裸的哥哥推到床上,轻轻提腰坐在了他大腿上。 只差一层布料。哥哥的硬物顶弄你的花心,穴口酥麻难耐,你凭借着女性的本能,揽住他的脖子摆腰上下起伏。 撞……撞到了……好舒服…… 大股水液打湿你的内裤,布料更显薄透。你引导哥哥揉弄胸乳,仰着脖子幽声呜咽。最后,你确认腿间已经足够湿腻,绯红着脸半站起来脱掉了那块小小布料,跟哥哥十指相扣的时候塞在了他掌心。 你看不见自己腿心的淫靡风情,也看不见哥哥胯下的黑色丛林。裙摆挡住你的视线,你主动掰开穴瓣,一点一点将哥哥的阴茎吃进身体。 好粗。好大。那是哥哥。 你还在适应,随明却猛地挺腰,如你所愿贯穿了你。 撕裂的痛楚自身下传来,你僵在当场,用力咬住哥哥肩头,呻吟声不受控制地从唇间逸出。他怕你疼,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将手伸进你的裙摆,帮你揉弄因充血而发硬挺立的蒂珠。你没脱衣服,他便吃不到你的奶儿,只一个劲地用舌头隔着衣料挑逗你的乳尖。 交合的快感逐渐占据上风,你伸手去摸你们性器相合之处,在触碰到一手湿腻和随明尚未插入的小半截阴茎之后,你咬着嘴唇想哭。但很快察觉到有微凉液体落在肩上……你似有所感,抬头对上哥哥红红的眼睛。 他将你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沉默流泪。 你也要哭了。 你们做了不止这一个姿势。瓢泼大雨抨击窗户,你的头发被汗水沾湿黏在背上,塌腰趴跪在床上,臀儿高高翘起,随明一手掐住你的腰,一手为你拢起头发,自后狠狠肏入。 汁水四溢。 “嗯,随明,不要了,”你带着哭腔,剧烈喘息着向后望,伸手想勾住他的脖子索吻。唇舌交缠的感觉让人上瘾,你听见粘腻水声从交合处传来,他吮吸你的唇瓣,亦是啧啧作响。 你的大脑被快乐冲昏,空空如也。床上一片狼藉,你们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管。随明稍稍退出一点,你趁这个空当儿抖着腿往前爬了两步,被他按着腰拽回来。后入的姿势使你与随明小腹处贴合的臀肉泛起浅浅肉浪,这一下凿得太狠,你蹬着腿胡乱挣扎,被哥哥一把抓住膝弯,调整成面对面的姿势,再度挺腰肏入。 “哥哥,我吃不下了,太胀了——呜——” 你腰软得一塌糊涂,被他牢牢握住。进出变得顺滑起来,随明最开始还不得要领,很快就肏得你只会嗯嗯啊啊地尖声淫叫。 好骚。你挺胸让他吃奶子的时候朦胧地想。 是他引诱你,亦或是你蛊惑他……这些都不重要了。你只知道,你现在只想跟随明紧紧贴合,让他填满你—— 你只知道,你要他。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哑蚀 12(视角2) “今天又见到他了吗?” “没有,”女孩眼神空洞,浑浑噩噩,“上次见面,随明说他会很忙。” ———— 垂头坐在椅子上扣弄手指的女孩儿穿一件洗得发白的浅色T恤,外罩普通蓝色校服。脚上的帆布鞋是前年买的,边缘已经被磨出毛边,好在还能再凑合着穿一段时间。这是她第五次到你办公室来。 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九月份。新学期开学,你在讲台上笑吟吟地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新来的心理老师,欢迎同学们找你聊天。高二(4)班的教室闹哄哄的,学生们仗着你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纷纷开始嬉笑打闹。你一一掠过这些稚嫩面孔,眸光最后停留在坐在倒数第叁排的女生身上。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模样过分安静,以至于有些显得与周遭同龄人格格不入。这么热的天气,她还规规矩矩地穿着长袖校服外套,过长刘海遮住眉眼,愈发突显阴郁气息。 你注意到,在你自我介绍时,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对你投以好奇目光——除了她。 随月。你从讲台上张贴的座位表里找到了她的名字。 一般情况下,公立高中的心理健康教育课就是摆设,每个班顶多上一两节,剩下的课程都会被占用。下课铃响起后你整理好随身物品与学生们道别,敏锐察觉到随月望向你的视线。她坦然与你对视,似乎犹豫了一下,仍选择跟在你身后。 “随月同学,”你微笑着转身,“可以陪我去吃个吃冰淇淋吗?” 她的手指紧张地绞住衣角,咬着嘴唇,沉默点头。你的课是上午最后一节,因此不少学生携手从你们身边经过,准备去食堂吃午饭。小超市里人山人海,随月站在门口等你,你则艰难地钻进店里,买了两支可爱多。 只剩下芒果味和草莓味,你递到随月手边让她先选,她没有扭捏,挑了芒果那支,轻声道谢。你们并肩站在走廊上吃冰淇淋,宛如相识多年的老友,没有交流,但气氛很是轻松。最后她将包装纸仔细折迭好,丢进垃圾桶,“林老师,我要去上晚自习啦——谢谢你,真的谢谢。” 第二个星期你照常上课,随月没有跟在你身后,却带着两支可爱多敲响你办公室的门。她将草莓味递给你,“老师,给你的冰淇淋。” 随月不爱讲话,在班级里是孤僻不讨喜的存在。她也没有朋友——据你观察,一个也没有。 哪里会有高中女生没有朋友呢?至少在你印象里,无论是手拉手上厕所还是下课后去食堂吃饭,大部分女生都会挽着同伴的手。 你装作不经意地问她:“随月,不和朋友一起去吃饭吗?” 正在撕包装纸的随月顿住动作,坦诚说,“老师,我没有朋友。我不需要朋友。” 她大概是不常跟人交流,性格又比较直,说话做事从不扭扭捏捏。你隐隐察觉到,她的语气透露着些许孤傲……以及炫耀。 “我有随明就够了,”随月微笑起来,“林老师,下周我给你讲讲随明吧,可以么?” “他们都说我是个疯子,只有随明和你会跟我讲话。” 据随月所说,自两岁那年同胞哥哥被拐后,她就成了家里唯一的孩子。她所描述的家庭里有开明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即使随月成绩糟糕、不讨同学喜欢,她也依旧是家人心尖的宝贝。 “他说这周末带我出去玩,”第叁次见面时随月眼睛亮晶晶的,“林老师,他就跟我小时候想象的哥哥一模一样。” 家庭幸福的小孩是不会缺爱的,至于被孤立的理由可能是因为懒得应付他人。只是你听随月频繁提及“随明”,心里渐渐涌起迷雾。 她没有详细说随明是什么时候被找回来的,也没说过兄妹相处的一些细节。故事片段略显蹩脚,你不动声色地为随月递上一块巧克力,准备暗中找到她的老师及同学了解情况。 第四次见面,随月显得愈发兴致勃勃。她依旧穿校服,里面是半新不旧的卫衣,下摆有些松松垮垮,稍稍罩住两条纤细的腿。你见她心情不错,笑问:“跟哥哥出去开心吗?” 女孩露出笑意,用力点头。 “你们都玩了些什么娱乐项目呀?我好久没去游乐园了,看看好不好玩。”你温柔开口。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瞬,紧接着说,“我们去坐了旋转木马,还玩了鬼屋……鬼屋可吓人了,随明一直拉着我的手……坐了摩天轮,还……” 随月转了转眼睛,继续补充:“还给我买了爆米花!” 你注意到她情绪有点不对劲了——几乎是陷入了自己臆想出的世界,在拼命打捞一些不存在于脑海中的记忆。于是你及时打断:“是吗,摩天轮好浪漫诶!” 随月慌乱点头表示赞同。她不知道你已知晓她在撒谎——抑或她知道,却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新的一周她没有来你办公室。高二(4)班心理健康教育的课已经被他们班主任停了,你从下午五点半等到晚上十点钟,都没能等来那个总是垂着头的女孩。第二天一早你就来了学校,准备去看看随月有没有上学,结果在办公室门口一眼望见倚在墙角的她。 “林老师,”她平静望着你,“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要否定随明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舔舔干裂的嘴唇,“随月,你有没有想过——随明——只是你幻想出来的产物?” 其实你还有一段话想要补充—— “你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也从不提及他的外貌,更无法阐述相处细节。因为你几乎不与人交流,只将这个幻想出来的随明视作精神支柱。” 但是你怕刺激到随月,是以不敢多说。 她急促喘息,“林老师,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原来你也把我当疯子看。” 随月开始揪自己的头发,咬着手腕啜泣,甚至扇自己耳光。你迅速反应过来,将她揽在怀里,制住她的胳膊,轻声哄她,“没关系,随月。没关系。你不是疯子,只是随明独属于你一个人,所以只有你才看得见他。” 她朦胧着泪眼,“老师,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 你想起不久前向随月的班主任了解情况,他对这个优等生赞不绝口,完全与随月口中“成绩糟糕”的形象相悖。只有一点不幸:据说她父母将哥哥走失的不幸怪罪在她头上,对她过分漠视。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随月想象的家庭里,有开明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还有一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哥哥。 以及,为什么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家里偏宠的孩子,却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和陈旧的鞋子。 你以为随月不会再来了,但下一周她准时出现。 “今天又见到他了吗?”你引导她刻意忘记上周的啜泣和自伤。 “没有,”女孩眼神空洞,浑浑噩噩,“上次见面,随明说他会很忙。” 你不知道的是,就在你等待随月直到十点的那天,随明——真正的随明——回家了。 他是个哑巴,性格乖张阴郁,与随月想象的哥哥模样大相径庭。接连一周,她都没有再见到那个带她去游乐园的随明。 最后一次见面是十月底,你记得很清楚。她絮絮叨叨地说,爸妈从没给她过过生日——因为一想起哥哥在外不知道吃了什么苦头,而她却好好地呆在家里过生日,对随明不公平。妈妈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打发她去买蛋糕,随月便选了爱吃的芒果口味。 但没想到,芒果让随明吃了大苦头。 他以前从没碰过这玩意儿,吃的不少,顶着一脸红疹肿了眼睛。这一桩过错被爸妈怪罪在随月头上,当下摔了筷子就要带随明去医院。 随月红着眼睛吼:“就他金贵?!一个哑巴回来干什么啊?为什么不死在外面啊?!” 话音刚落,随明颤抖着肩膀摔了整个蛋糕。 …… “其实我好后悔。” 第七次见面,随月穿了一条崭新的裙子。深秋多冷,她连外套都不穿,“那天过生日,我应该跟他说生日快乐的。” 你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抚。她对你微笑,“林老师,我要去找随明了。” 随月向你挥手告别。抹茶绿裙摆在秋风里飘扬,展露出不合时宜的美丽。 要下雨了。 ———— 第五次到办公室,也是第六次见面(第一次没去办公室)所以没写错噢!大致时间线没问题,但经不起推敲。如果发现明显漏洞可以跟我说。 怕剧情不连贯,所以这章完全写完才发。林老师视角完,还有一个哥哥视角(不是刀!明月都是真实存在的!) -- 哑蚀 13(H) “哥哥,”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察觉正被少年搂在怀里,亲昵地揽住他的脖子蹭了蹭,“我做梦了,好可怕。” —— 昨晚做爱时随明一直吮弄你的皮肤,留下不少青紫痕迹。你被他肏得太舒服,清亮水液源源不断自下体涌出,顺着你大张的双腿淌向股沟,他粗粝的指腹轻柔滑过,又着魔似的将沾满甜腥穴水的两指含进嘴里。 你红着脸扭臀迎合他的抽插,双腿勾住他的腰背,这个姿势能将哥哥的肉棒含得更深。快感逐渐攀升,你失神地微张着嘴低吟,被随明一口咬住下唇,用舌头细细润泽起干裂的唇瓣。 缠绵,交合,索求无度。 舔舐,揉弄,快意横陈。 比起这些,你更想看哥哥因沉迷情欲而失态的表情。你们没有用安全套,所以他在你痉挛着穴肉高潮的时候狠狠顶弄了几下,咬牙退了出去,自己用手撸了出来。 他粗喘着射精的模样好性感,浓黑眼睫遮不住一双锐利眉眼,下颌线条流畅分明。你受到蛊惑,凑近想要亲亲,却被他单手捧住脸颊,两根手指伸进你的口腔色情搅弄起来。 “唔——” 你与哥哥对视,含着他的手指讨好般舔舐。平复呼吸后,他抱着你去洗漱,又将你塞回被子。欢爱一场太耗费精力,你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不知不觉闭上眼睛。 次日清晨你自梦中惊醒,条件反射地揽住身侧的少年撒娇,“我做梦了,好可怕。” 你迷蒙着眼神,脑袋倚向哥哥的肩膀,絮絮叨叨地总结,“爹不疼娘不爱真的好可怕,要是咱家也这样,我就不活了!” 你说梦见了自己被所有人孤立,梦见了你们去游乐园玩,梦见了哥哥帮你背书包、你们手牵手走过长长的暗巷。那些晦涩光阴走马灯似的一一掠过,不是个美梦,但因为随明的陪伴变得圆满。最后你遇见一个女人,你叫她林老师,她对你说随明是你幻想出来的产物…… 零碎的片段太难串联起来,你放弃回忆梦境,学着哥哥昨天舔吃你的样子,细细含住他的乳粒儿。没什么味道,但吮吸起来的口感不错,你觉得怪有意思的,抬眸对他笑起来,亮出白牙轻轻往哥哥蜜色胸膛上咬了一口,问他:“痛吗?” 随明摇摇头。你歪歪脑袋,小猫似的又咬一口,“现在呢,痛吗?难道我还在做梦?” 他忍无可忍,喉结滚动两下,一把揽住你的腰,往他身上压了压。屁股虚虚怼上一根硬硬的东西,你下意识就去摸它,被哥哥攥着你的手往裤腰里带。宽松运动裤弹性很好,随明涨硬的阴茎摸起来肉肉的、热热的,他不成章法地用着你的手抚慰。你任由他动作,意识到自己下面又在流水,不由得夹紧了大腿。 “哥……你插进来吧,”穴口不断翕张,你扭着屁股讨好地贴近随明的手背,软着声音,“好湿了……” 随明将你抱到腿上坐好,你恍惚想起来第一次撞到哥哥自慰,你们就是这个姿势对峙。 好讨厌,每次看见他,你的内裤都会湿透。 这一次爱爱随明把你扒了个干净。你害羞地环住前胸,两团雪乳却因为拢起的动作要露不露,更显情色。你索性不管了,一手撑在哥哥的腹肌上,努力摆腰贪吃地将他的肉棒咬紧,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交换口涎。 “啊哈……呜……” 你的体力不太行了,松松咬住哥哥肩头,挺立的乳果颤巍巍地贴合他的胸膛,随着顶弄晃出波涛。最后的最后,大股水液自交合之处喷出,你抖着腿发出泣音,迷恋上跟哥哥接吻的感觉。 “哥,下次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随明为你擦拭下体的黏湿,点点头。你终于满意了,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上次忘了说生日快乐。” “哥哥,生日快乐!” 你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哑蚀 14(终) УùУěщù.čòм 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 —— 随明自认为不是好人。自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跟在一个独臂女人身边,或跪或坐,在黔地某个小城里辗转乞讨。那时候拐卖人口的事例频发,监管力度也不够,他被喂药成了哑巴,没人愿意买回去继承香火,就跟拐卖团伙里的人做搭档,沿街乞讨或偷窃。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小孩子的世界大多非黑即白,他只清楚自己过的日子太糟糕。 天桥和菜市场是去得最多的地方,人流量大,断臂女人蓬松着头发跪着,神色麻木悒郁,他则怯懦沉默。不少同龄小孩投来打量目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疑惑:“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呀?你爸妈呢?你咋不回家呀?” 紧接着去拉他们的家人,说啊呀这里怎么会有个小哥哥跪着呀! 往往都会被匆匆拉走,无需等到第二天就将他置之脑后。 大人们或厌弃或怜悯的眼神,随明都能够看懂。前者会嫌他晦气挡了路,不踹一脚就算幸运;后者会大方给他一两个硬币,高高在上地丢在他面前,期以换来他的感激涕零。他心肠硬,自小倔强,有时候讨不来多少钱被拳打脚踢,也绝不求饶。 有个收废品的老头子看上他的硬气,挺高兴,说不是孬种,讨价还价花了叁千块把他买下来。银货两讫的时候没有避开他,陈旧的五块十块组成一沓厚厚钞票,老头子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跟去菜市场买猪肉没有任何区别——卖猪和卖人,有什么不一样? 随明还是没有名字。乞讨的时候大家都哑巴哑巴地叫他,老头子也延续了这个叫法,他们住在很破很偏的院子里,除了床以外,所有空间都堆满废弃的纸箱子和瘪塑料瓶。他不用靠乞讨为生,却过上了捡塑料瓶、拆纸壳子的日子。老头子把他当狗使唤,五岁就学会搭个凳子蒸饭炒菜,破衣烂衫也丢给他清洗,相当于白捡了个侍候的人。 该上学了,随明没有这个意识,只听老头一边踩瓶子塞进蛇皮袋,一边嘟哝。ⅩγuzんàIωucしub(xyuzhaiwu.club) “上什么学?吃我的穿我的,买你又不是来当少爷的!读书有什么用?一个哑巴,话都不会说,能学什么?” 一个哑巴。哑巴。 他总是想,如果没有被父母抛弃,是不是就不会沦落至此? 他恨这个世界。 当时灌下去的那口药,合该是滚烫的岩浆。 滋啦——滋啦——声带被腐蚀了。 烫得他快要淌出眼泪。 后来老头出车祸死了,他孤家寡人又脾气古怪,丧事很简陋。开车的司机是个老实人,知道自己犯了事儿,凑了很大一笔赔偿款——也幸亏老头子没什么亲戚往来,几十万全留给了随明。有人嘀咕说他好冷血,怎么连哭都不哭一下,他置若罔闻,心里无波无澜。 被带到了福利院后,八岁开始读小学一年级,周围的小孩儿都投来惊奇眼神,他再一次遇到乞讨时一模一样的打量。在那里,他拥有了名字——不提也罢。 直到亲生父母终于找到了他。 回家?原来他还有家? 这些年来他从没有哭过。乞讨时被毒打没哭,被小孩子吐口水没哭,再伤心再委屈也没流过眼泪。老头子说他硬气不是孬种,其实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永远都遇不到那个为他擦眼泪的人。 但当得知自己不是被抛弃的孩子时,他咬住腕骨,无法遏止沉闷悲鸣。 夜里他做了梦,梦见名义上的妹妹抗拒他的到来。随明向来没有好脾气,既然得了她的冷眼,也不会还以好脸色。过生日时吃了蛋糕,他原本好高兴——这么多年了,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不知道生在何日,连蛋糕都是第一次吃。 但是随月太高傲了,视他如无物。她叫他哑巴,问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他很讨厌这样的人。跟十多年来遇见的任何人都没有分别。 梦境终止在一个暴雨夜,那个名叫随月的小姑娘偷了家里的钱,买了条新裙子,然后从顶楼跳了下去。 大梦初醒,随明心里不是不忐忑。渴望回归家庭的念头占据绝对性优势,更何况已经接到消息,爸妈连夜买了票,不久就来找他—— 他不知道的是,随月也跟来了。 第一次见面,她穿一条浅黄收腰连衣裙,露出来的胳膊和脚踝雪白,一看就是个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嫉妒么?当然。随明自认不是个大度的人,他成长这短短十几年,见到的美好太少太少。与此同时,自卑感如同附骨之疽,他无法抑制地想:如果当年被拐卖的是你,你还能这么干净吗? 只是,他显然抗拒不了随月对他的吸引。她随手给的酸橘子也好,她不爱吃的青菜也好——她递过来的一切,都似裹上了甜蜜蜜糖。他知道,自己对随月动了欲念,男人对女人的欲念。 生日那天随明担心梦里的场景重现,决定鸵鸟般将自己埋进沙砾,但妹妹特地为他买了蛋糕送来…… 随月很娇气,很爱哭,还嘴硬。 但在他心里,随月就是最好的姑娘。 他开始格外留意暴雨天。他不能接受失去随月的哪怕万分之一种可能。随月不回消息,他冒雨翻墙出了学校,一路飙车赶回家,那一刻他开始痛恨起自己是个哑巴。 哑巴,哑巴。他接受了这个称呼。 刚回家时随月随口说,你字怎么写得这么难看呀!他能默不作声将随月的名字写上千遍万遍。 但若有朝一日,妹妹嫌弃他不会讲话,他又该怎么办?怎么办?! 关键时刻不能呼不能喊,想跟妹妹说说话也做不到。他红着眼睛,陷入无法自拔的自我厌弃之中。 随明想,自己可能是发疯了,居然掐住随月的脸跟她接吻,紧接着带着她跌跌撞撞回到房间。 他好怕随月会推开他。 所幸她没有。她捧住哥哥的脸,主动吻了过来。她的嘴唇好柔软,光是贴近一点点,随明就能硬得一塌糊涂。 真正做爱的时候,随明没忍住,亲吻着妹妹的手背,红了眼眶。他此生第一次无法抑制地,沉默流泪。 随月喘息着仰头亲吻他的眼睛,像他曾对她做过的那样,将哥哥的泪水轻柔吮吻干净。 随明终于找到了那个给他擦眼泪的人。 幸好,他想,幸好当时走丢的不是妹妹。那样的苦头,他一个人吃尽就已足够。 他的爱沉默如海,无声汹涌。 日月相生,自当常随。 ———— 《哑蚀》END (又名《傲娇美少女和她的大怨种哥哥》) ———— 二更^ω^结局今天就放出来,不想拖到明天~ 一些细节都写到了,拼拼凑凑终于圆回来了。 其实有点类似平行时空,另外一个时空随月并不幸福,所以幻想出哥哥,随明的回归打破了她的幻想,她接受不了;映射这个时空则恰恰相反,随月嘴硬心软,带给随明很多温暖。 人口拐卖买卖同罪,愿天下无拐。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哑蚀 15(小剧场) ———— 随明爱她,这一点随月很早就知道了。 但没想到,他是个爱红脸的纯情少年。 随月黏人,这一点随明很早就知道了。 但没想到,她会沉迷于舔弄哥哥的胸。 ———— 自从吮吸过哥哥的乳肉之后,随月就诡异地爱上了这种感觉。 他们做的次数并不多,随明顾及妹妹日常还要上课,十分克制自己。随月则是吃饱了不认人,每次哥哥把她伺候舒服了,就哼哼唧唧说好累,不行了,哥哥快出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颤音,又娇又媚,随明往往狠肏两下,听她嗯嗯啊啊,任由她挨挨蹭蹭地在自己的胸膛上舔弄,直到亮晶晶的口水沾满肌肤。 随明:……… 随月:嘿嘿嘿 ———— 春天来了,要买新衣服了。 妈妈带兄妹俩出门逛街,随月临时要去内衣店买内衣,随明自觉地在店外止步。 趁着妈妈在柜台结账,随月走出店铺,得意洋洋地挑眉望着哥哥。紧接着,她神秘兮兮地凑近随明的耳朵,“哥,你看,我的胸好像被你揉大了些诶!” 她好高兴的模样。 随明无奈扶额,似乎叹了口气。 “你胸也不小,为什么男生不用穿内衣呢?” 疑问来得莫名其妙,随明红了脸,默默攥紧拳头。 ———— 七月份的时候大量芒果上市,随明特意挑了皮薄肉厚的买了不少。另外选了两个甜西瓜,其中一个小的专门切开给随月挖着吃,芒果也剥好两个。 她在房间写作业,随明端着水果送进去,妈妈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你就惯着她吧!” 随月果然吃得很开心,最后抱住哥哥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唇上。随明手上还沾着芒果汁水,僵着胳膊虚虚环住她的腰,没忍住加深了这个吻。 晚上吃饭,妈妈仔细打量他起疹子的脸,“随明,你吃了什么东西吗?脸上痒不痒?” 他挠挠脸颊,条件反射地看向妹妹。 随月眯眼笑起来,小狐狸一样狡黠。 ———— 随明住校,明面上一个月回来一趟,其实每周都会抽时间接妹妹放学。好不容易放暑假了,随明在她房间打地铺,往往到下半夜怀里就会多一个软软的小姑娘。 随月生理期的时候乳房会胀痛,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脾气也较平时稍显娇纵。她从不会跟随明客气,往往一脚踹在他腰上,他就知道该睁眼爬起来伺候人了。 ———— 你知悉她所有的柔软心肠。 你明白他所有的偏爱有加。 ———— END -- 芝嘉 01 ———— 写在前面: 架得很空很空的民国,女鹅永远是亲闺女\^O^/ 温婉闺秀盛芝妍vs 冷血军阀霍敛玩世不恭魏嘉翎偏执阴郁魏嘉羿 环境刻画偏少,剧情加速,见谅。 男人分别为同母异父哥哥和双生子表弟,不太考究,大家看看就好。过程1v3,结局没想好^ω^ ———— 盛芝妍新婚是在五月初九,特地算黄历挑的好日子,宜嫁娶、入宅、见亲友。她夫婿是嫡亲姑姑所育的次子魏嘉羿,自幼生长在南洋,前几年随姆妈和哥哥回了申城,一直寄居在盛公馆。既要成婚,便搬出来自立了门户,在法南路24号置办了寓所。 五月看牡丹,为讨盛芝妍欢心,也为让新居看起来更喜庆,魏嘉羿在庭院里种满了花草。盛夫人金氏已过逝十载,盛庭裕长情未曾另娶,膝下只有芝妍一个女儿,婚事自然体面又漂亮。 出嫁当日一抬抬嫁妆自盛公馆抬出,一路连绵到法南路,整铺了十条街。席设丰颐大饭店舞厅,交好的叔伯都来捧场。轻纱绕身,雾影香光,盛芝妍头戴花冠,拖地婚纱纤秾合度衬出好腰身。她生得美,眉黛春山秋水剪瞳,透着江南闺秀的古典婉约,只可惜不爱笑,气质清冷。 那日婚礼的具体流程芝妍记不太清。一切都是魏嘉羿一手包办,他处事圆融,男女傧相皆是名流,又特地邀了芝妍好友孙英琅的一双儿女,专来为她司纱。 年方五岁的龙凤胎兄妹生得玉雪可爱,一左一右倚在她身边,让盛芝妍忍不住露出淡笑来。魏嘉羿见了,面上不显,心中却欢喜。今天这场婚礼定的仓促,盛芝妍的抵触他不是不知道……但没有办法。 她是盛家唯一的小姐,盛庭裕兴办实业二十余载,攒下偌大家产,就是为保独女此生无忧。他在盛芝妍十四岁时就开始为她相看夫婿,挑来挑去,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外甥身上。 盛家两个表少爷生得一个模样。这对双生子中,相较于玩世不恭的魏嘉翎,沉稳寡言的魏嘉羿显得要可靠许多。嘉翎十六岁去了法国留学,弟弟则一直跟在舅舅身边打点生意,盛庭裕属意谁,自然一目了然。 自去年始,盛庭裕有交权给嘉羿的想法。他成长在江南乡下,年轻时来申城打拼,遇见了离婚不久的金小姐。后者是晚清皇亲,出生高贵,交往过不少西装革履的先生,却看上了这个惯穿长衫的青年。在她的投资下,盛庭裕开始发家,说一句富甲一方也不为过。 靠女人上位,自然会惹人诟病。盛庭裕旷达,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五十来岁一身伤病,急流勇退欲回乡下养老。临走前将女儿托付给嘉羿,算是全了个心愿。 盛庭裕不是池中之物,他亲手养大的女儿自也如此。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场婚宴寓意为何,一来告诉大家盛家将要迎来新的主理人,二来则是盛芝妍正式离开从前的名媛圈子,有了跟富太太官太太结交的身份。 只是芝妍没有想到大哥会来。 金小姐第一任丈夫是一位霍姓军官,十多年前荣升一省督军,近两年逐渐放权给独子霍敛。前几日端午,芝妍特地登门拜访这位同母异父的兄长,递了婚礼请柬邀他观礼。 出乎意料的是,待她向来和颜悦色的霍敛冷了眉目。至最后,他略一颔首,称若是身有要事,便遣副官前来。 婚礼前夕,他的副官送上厚礼。房产商号抛去不谈,最显心意的是一只御赐满绿玻璃种翡翠手镯——贵就贵在是盛夫人留下的旧物。这原是一样两式鸳鸯镯,一只戴在盛芝妍腕上,另一只盛夫人则留给霍敛,算作给儿媳的传家之物。 这是重礼,盛芝妍思绪再叁,没有推脱。霍敛年长她八岁,今年已二十又九,却一直没有婚娶——想来是霍家权势大,少夫人之位不能轻易裁夺。今日新婚,芝妍腕上戴了这对镯子,权当姆妈还在自己身边。 既然礼到了,霍敛大概是不会来的。宾客济济一堂喜乐融融,吉时将至不必再等,嘉羿伸手牵住芝妍,她下意识闪躲了一下,疏离地露出一抹浅笑。 魏嘉羿知道芝妍爱着嘉翎,但是没关系。 没关系——嘉羿暗暗咬紧牙关—— 没关系,总之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是我。 证婚人开始宣读婚书,芝妍摩挲着白纱,心不在焉地听着。礼堂外传来一阵喧哗,她抬头去望,两列着了军装的亲卫在前开路,霎时便将可容千人的舞厅包围起来。 盛庭裕紧了紧握着绅士棍的右手,眸光晦涩难明。就在这一片寂静里,霍敛的军靴干净利落地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几乎是以一种闲庭信步的姿态来到芝妍对面。 “大哥——” 霍敛并不看她。血海尸山里滚过几遭,他长眉微敛无喜无悲,带着武将特有的杀伐之气。这不是个好兆头,嘉羿拧起眉头上前一步,霍敛忽地拔出配枪抵在他额前。 枪是美国柯尔特公司生产的勃朗宁M1903半自动手枪,曾以杀伤力大、指向性好、近战能力强等优势饱受青睐,亦是霍敛人生中的第一把配枪。二十年前他父亲将这把勃朗宁交到他手中,意指让他接过这马背上打来的江山,更是学会守护重要之人。芝妍不知道其中内涵——她也没必要知道。 “霍某将半生明珠予你,”良久,霍敛咬紧牙关,眸光越过魏嘉羿,与一步之遥的妹妹相对。 他说:“你须得发誓,这一生都将盛芝妍奉若珍宝。” 两个男人无声对峙,盛芝妍看不懂哥哥的眼神,漫不经心地听着嘉羿的应答。霍敛来了又走,随行亲卫步伐掷地有声,浩浩荡荡退出礼堂,证婚人虚虚擦了一把冷汗,嘉羿抬手一挥示意仪式继续,阴鸷眸光望向芝妍时复又变得温柔起来。 芝妍只觉得这一出戏乏味透顶,按部就班地交换戒指——相对鞠躬—— 猛地,她余光瞥见宾客里站了一个英武不凡的男子,着正装打领带,模样跟自己身边的魏嘉羿一模一样。盛芝妍心中一凛,疑心自己看花了眼,定神再要看,却被嘉羿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了目光。 是的——她攥紧婚纱一角——不会看错,那就是魏嘉翎。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芝嘉 02 УùУěщù.čòℳ 许是同胞兄弟之间的默契,嘉翎只是站在原地静静观礼,并没有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对新人面前。这让嘉羿多多少少舒了口气。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梨园里初学不久的蹩脚艺人,精心学会戏里的每招每式,但总是担心台下的看客拿他与旁人做比对。此处“旁人”大多指的是他的同胞哥哥——这一份危机感自年少开始衍生,在意识到芝妍对他们截然相反的态度后达到巅峰。 明明同样是小了半岁的弟弟,她对嘉羿总会不自觉摆出姐姐姿态,却允许嘉翎成为牵手拥抱的对象。当年魏嘉翎执意留法,芝妍一心跟随,被盛庭裕派人从码头抓了回来。那是父女两第一次闹矛盾,盛庭裕一气之下将她关了半个月,此后对嘉翎的态度也冷淡下来。 “吾儿尚幼,”芝妍解禁当日,盛庭裕长叹道,“父独欲使汝安稳常乐耳。” 他看得透彻。去岁嘉翎写了家书,大谈留法之见闻,文末向家人一一问候,又提到自己新交了女友。芝妍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盛庭裕趁机定下了她与嘉羿的婚事,允诺她成婚之后可以自由求学。 这婚就这么结了。 婚宴结束宾客尽散,嘉羿领着芝妍与盛庭裕告别后回了新居。 法南路24号居于闹市,是一幢叁层小洋楼。庭院的铸铁栏杆雕着镂空花式,中式琉璃瓦压顶辅彩色玻璃铺陈,阳光照射下溢彩流光。最底层为佣人房和厨房,二楼有客厅、餐厅及会客室,魏嘉羿最满意的是叁楼主卧配套的大幅落地窗和露台。芝妍喜欢晒太阳,嘉羿专门淘了一套英国产的桌椅供她吃下午茶——他妥帖地为妻子置办好了一切起居用物,却并不奢求这份心意换得她的侧目。 时局并不太平,但世事本就是穷者穷、富者富。嘉羿自认自己不是良善之人,世人的好坏与他无关,他只要确保芝妍此生宁乐就已足够。xγuzんàIωucしuЪ(xyuzhaiwu.club) 她是霍敛的半生明珠,是魏嘉翎的少年恋人——芝妍,我拼尽全力才能站在你面前,这样的痛楚你永远也不会懂。 他饮了酒,换回惯穿的长袍马褂,一双清黑眼眸直直望着芝妍,良久扶额朗笑出声,醉意里含了叁分洒脱痛快。 “芝妍,”嘉羿的眼神如寒潭映月,因着酒意朦胧些许,“我终于娶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又一次去牵妻子的手,芝妍僵在当场,忘了躲开。 就这样被他揽在怀中。 ———— 确定了,我更喜欢嘉羿(^_^) 但是其他两人戏份不会少,要不然我标1v3就是文案诈骗……第一章说结局不定,就是过程确定1v3,结局给大家留悬念 -- 芝嘉 03 自相识以来,芝妍第一次距离嘉羿这么近。她错愕抬眸的模样带着仓惶,疑心嘉羿是不是喝醉了酒,将自己错认成了旁人……可那一声“芝妍”又实在真切,他的掌心滚烫,正握在她腰上。 淡淡酒味扑在芝妍鼻尖,混杂着她身上一点儿暖融脂粉香,并不难闻。 她原先还盘算着同嘉羿将话说开的,但见他这副模样,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圣玛利亚女书院念了七年书,芝妍将要结业,一心北上求学。盛庭裕同她说,只要与嘉羿完婚,到时候无论她做什么,当父亲的决不多言一句——这对于芝妍来说当然是莫大的诱惑。 姆妈去世的时候她年纪还小,略通世事。盛夫人闺名金钰,生在西洋,一生追求自由,向往新兴事物。她不喜欢别人叫她“盛夫人”,曾赌气说要做一辈子的“金小姐”——正是受她影响,盛芝妍区别于传统闺秀,一心要从旧窠臼里跳出来。 盛芝妍日常花费并不很奢靡,衣着打扮也只讲求得体大方。时下上流阶层常设舞会酒宴,她去过几次,渐觉无趣,与那几个世家小姐关系融洽,行事作风却大相径庭。难掩骨子里那一分清高,连带着对魏嘉羿并不怎么上心。 可是既已结为夫妻,她有义务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对方,而不是一个人下决定。 芝妍回过神来,嘉羿箍住她的手臂已经不自觉放松了。夏夜有风,自洞开的窗户吹来,嘉羿深吸一口气,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新居上下装扮得喜气洋洋,处处贴了红囍字,芝妍抿唇不敢看,疑心自己对嘉羿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她十四岁这年第一次见到魏家两兄弟。那时在圣玛利亚女书院念书,除必修课外还学有音乐舞蹈、礼仪社交,交好的朋友只有一个孙英琅。英琅年长她两岁,没多久就被家里嫁了出去,次年生了一对儿女,两人交往便少了些。 魏嘉翎和魏嘉羿的到来填补了她的空余时间。嘉翎阳光热情,很快与这个小表姐成为了要好的伙伴,出去玩也不拘着她,倒是嘉羿不太喜欢说话,总是默默跟着哥哥和芝妍身后。 七年来,他将自己活成了无声的影子。 “嘉羿……八月份开学,”她不动声色地轻轻一挣,自男子怀抱中脱离,“我想去燕京看看。” 她身上好香,嘉羿嗅到夜风的清凉气息。他没有忽略芝妍眸中的躲闪与迟疑,最好的猎人总是耐心等候,并不急在一时。况且还有好几个月,这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谁知道呢? “芝妍,我很高兴你的坦诚,也尊重你的一切想法,”嘉羿挑眉露出散漫微笑,“只是……” 仅仅只是喊出她的名字,他就已经如此满足。可惜还不够。 他可能是醉得迷离了,芝妍想。不然怎么会话锋一转,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我爱了你许多年。这一点我总要让你知道。” 魏嘉羿生得清俊,合该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但商人本性逐利,他也不能免俗。今日他选择交付真心,不动声色地看着露出懵懂神色的芝妍,心中快意是有的,更多的是如愿以偿后的满足。 他忍不住又笑起来,望着芝妍喃喃说,“姐姐,你什么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蠢了些。” 所以男子的贪婪与野心,你一概不晓。 ———— 昨天没爬上来gt;olt;这两章都不太长,下面争取多写一些。尽量日更,如果当天没更就第二天来^ω^ -- 芝嘉 04 晨起时落了一场雨,芝妍醒来时窗外仍旧阴濛濛。家里只住了她和嘉羿,佣人便暂时只有两个老妈子和两个丫鬟。刘妈是从盛公馆跟过来的老仆,干活妥帖细致,也最与芝妍亲近;李嫂烧得一手好菜,却稍显木讷。余下的两个丫鬟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大概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很早就出来做了帮佣。 下楼吃饭时不见嘉羿,大约早早就出了门。盛家是实业起家,尤以面粉厂和纱厂为重,嘉羿肯吃苦,于管理一事上绝不假手于人,现今十来家工厂都离不了他。这样看——芝妍想,倒跟在盛公馆的生活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夜里睡觉时身边多了个人罢了。 她又想起昨夜嘉羿扬眉轻笑着说的话。 男女之事么? 金小姐在世时告诉她,这世间往来,无非是守分寸、付真心。 她一直恪守这个准则,但嘉羿说不是的。他说,我和你之间,是周瑜打黄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 明明家里不止一间房,但嘉羿挨挨凑凑跟着她身后,一直哼哼都成婚了还分房睡,像什么样子。他喝不喝酒完全是两个模样,芝妍有些无奈,哄着他去了主卧室,自己铺了隔壁的床,只是去洗漱的空当儿,才铺好的床上就多了个沉睡的男人。 一来二去,懒得哄了。就这么迷迷糊糊凑合睡了一夜,嘉羿倒是很规矩,乖乖儿占着自己那一边。床头摆了一盏西洋琉璃灯,芝妍怕黑,临到睡前伸手去关灯,侧头时不经意望见身畔男人俊秀的脸。这时她突然有了一种“成婚”的实感——举办婚礼时自己的魂灵似乎并不在躯壳里,霍敛也好嘉翎也罢,他们的到来全都在意料之外。这时的她并不知道接下来会与这些男人有什么纠葛,心中疑惑的是:成为嘉羿的妻子,似乎并不算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昏黄灯光下,嘉羿闭目平和安睡。平心而论,他实在是个很俊秀的男子,高鼻深目,睫毛尤其浓密卷翘,不笑的时候显得有点凶,但睡觉时又很乖。这样的反差让芝妍心里觉得有趣,竟然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嘉翎与他是双生子,但气度完全不一样。做哥哥的潇洒快意,桃花眼里总是带笑;做弟弟的寡言少语,心思缜密少年老成。据说那位素未谋面的姑父是南洋混血儿,这对兄弟的浅褐色眼睛就是遗传自他。 时下许多男女都鼓吹自由恋爱,芝妍在少女时期并不是没有过心动。那个魏嘉翎……唉,不提也罢! 左右无事,吃完饭后芝妍带着两个小丫鬟修了修院子里的花草。她尚未结业,叁朝回门后还得去学校上课,届时就不会这么闲了。 倒是没想到嘉羿今天回来得这样早。这年头最流行的还是脚踏黄包车,盛庭裕出手大方,几千大洋的汽车眼也不眨地买了两辆,其中一辆拨给女儿女婿。芝妍正蹲在地上侍弄花草,见到那辆车缓慢驶入雕花大门,欲站起来,重心却不稳,一下子向后仰倒,跌坐在一丛牡丹花里。 痛倒不很痛,车门匆匆关上的巨响却吓到了她。嘉羿急急忙忙下了车,叁两步就跑到愣怔的芝妍面前,微拧着眉头俯下身去,“芝妍,有没有摔到哪里?” 被嘉羿抱起来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的居然是,幸好才穿一次的丝袜没被划破。丫鬟小珍和玉儿都杵在一边傻看着,嘉羿觉得她俩呆木木的不够机灵,冷着脸要训人,被芝妍拽了拽衣角拦了下来。 他脾气确实不好,看在妻子的面上勉强忍住了,见她身上穿的素色旗袍下摆沾了湿泥,亲自带着芝妍回卧房换衣裳。又半晌,一拍脑袋想起什么,“坏了,特地给你买的朱古力蛋糕,我给忘在了车上。” 芝妍望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忆起住在盛公馆时总能吃到各式新鲜点心。一整块朱古力甜得发腻,她每次都只要一小半,剩下的分给丫鬟们吃,但这次不能如此——毕竟是嘉羿的心意。人与人之间,你待我好,只要不是铁石心肠,多多少少都会被触动几分。 她专心小口吃蛋糕,嘉羿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朱古力的甜意在口腔中蔓延,对视叁秒钟后,他的亲吻猝不及防印在她唇角。 嘉羿及时岔开话题,“明天给你带其他的,有什么想吃的么?” “要……沉大成的赤豆糕和双酿团!” 这样的亲近,居然不怎么让人讨厌。 他说爱她,姑且相信。 ———— 首发:fdкχs.℃oм -- 芝嘉 05 УùУěщù.čòм “太太,先生回得早,现下已上楼了。” 刘妈告假回了家,来开门的是小珍。她梳了条大辫子,急忙忙跑起来的时候辫子一甩一甩的,模样有些可爱。芝妍才赴宴回来,揉了揉额角,只绯红脸儿望着她笑。 今天孙英琅的一双儿女过生辰,原不讲究大办宴席,但她公公是财政部次长,一些世交都来捧场。盛芝妍不为名也不为利,单纯想去看看两个小家伙,一时兴起,喝了些果酒。 她送的礼物是一套西洋娃娃和木制建筑玩具。先前跟嘉羿聊起这事,他感念婚礼上兄妹俩带给芝妍的好心情,特意在宝华银楼订了两套小金锁,既不显刻意又有好寓意。然而他早晨突然得到盛家“鸿新”面粉厂差点失火的消息,急忙乘车去了乡下厂里,只好叫芝妍亲自去取一趟。 临走时还说今天不一定赶得回来呢,芝妍嘟哝着,昏头转向上了楼。今夜晴明,叁楼静悄悄的,只有厅里摆放的西洋自鸣钟嘀嗒嘀嗒转个不停,如水月华自窗外漫进来,一地清辉。 主卧不见嘉羿的身影,芝妍自然而然地推开隔壁的房门,借着月色迷迷蒙蒙望见床上有团隆起的黑影,终于安下心来。她其实有些犯困了,但一来没洗漱,二来心里憋着话想跟嘉羿说,于是也不顾仪态,懒散半倚在门口没话找话。 “我跟你说噢,我今天去宝华楼取你订的金锁,你猜我碰见谁啦?” 没人应答,她强打起精神来自说自话,“宝华楼的师傅手艺挺好的么,我就想挑一对儿银镯子戴着玩儿,取完东西就耽搁了一下。你也知道么,他家生意好,接待我的时候外头又进来两个人——” 奇怪,嘉羿是睡着了吗?她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困意渐渐涌上心头,但不吐不快。ⅩγuzんàIωucしub(xyuzhaiwu.club) “你绝对猜不到,是魏嘉翎!他还带着一个好洋气的小姐,长得又美,谈吐也讲究……还对我笑呢!” 床上的黑影子还是没反应,但翻了个身,渐渐要坐起来。芝妍脑子里全是那个穿洋装的年轻女士,心中很喜欢她毫无矫饰温和模样,慢慢叹了口气,向嘉羿靠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去年魏嘉翎不是说新交了女友么?他那副样子……” “哪里配得上人家呀!” 芝妍摇摇头下了结论,很为那位小姐感到惋惜的模样。嘉羿没动静,她以为是跟自己闹着玩,伸手要去掀他的被子,结果反被对方伸手握住手腕,一把拽得跌坐在床。 淡淡烟草味笼在鼻尖时,芝妍不甚清醒的脑子立刻反应过来。瞌睡醒了酒意没了,她瞪大眼睛,在朦胧月光里对上一双灼灼眼眸。 嘉羿从不抽烟。 “盛芝妍,”那双浅褐色瞳仁的主人不怒反笑,舌尖顶住口腔上颚啧了一声,“你的废话好多。” 床尾丢着一件西装外套,他的领带被扯散挂在颈间,衬衫也不好好穿……芝妍惊愕挣扎起来,窗外却传来了小汽车运作的引擎声。 小珍的大嗓门传得叁楼都听得见,“咦,先生,您不是早回来了吗?” 在芝妍惊慌的目光中,魏嘉翎凝神听着楼下窸窣声响,坏笑着愈发抓紧她的手腕,大力将她按进了怀里。 ———— 芝妍(中老年啰嗦组预备役):八卦到老 ———— -- 芝嘉 06 “唔——” 夏天衣裳薄,芝妍旗袍里面穿的是条衬裙,魏嘉翎的宽大手掌正按在她脊背上,温度滚烫。芝妍只觉得背部的皮肤像是烧起来了一样,挣又挣不脱,恼得狠狠往男人身上锤了两下。 这只手又被他拢在了掌心,姿势太过暧昧,倒显得像是投怀送抱。因为脸正贴在嘉翎胸膛的缘故,砰砰的心跳声很清晰地传进了芝妍耳朵,沉稳有力不见慌张。微苦烟草味弥漫在鼻端,女人冷着脸瞪过去,“你快从我们家滚出去,不然就叫嘉羿收拾你!” 月光如纱似雾,她的眼睛黑亮亮的,又带着怒气,细弯眉微蹙,鲜活又灵动。 嘉羿。她搬出嘉羿的名号。 魏嘉翎想笑她天真。同居一个屋檐下整十六载,形影不离的兄弟俩,他们自然比谁都更清楚对方的底细。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芝妍的头发,故意将鼻尖凑近,“诶呀,身上搽的什么?香香儿的。” 香香儿——他故意将尾音拖长,舌尖一卷带出儿化音,这是学的芝妍小时候。那时她爱娇,日日打扮得漂漂亮亮,衣裙都交由佣人洗净熏香。有次央嘉翎帮她买香粉,欢天喜地接过玻璃盖盒的盛芝妍说的就是这句话。 可他如今的亲近只让芝妍觉得过于轻佻。她承认少女时期对眼前这个男人有过悸动,甚至在他远走法国时狠狠哭过几次。只是远离了年少那些旧事,“魏嘉翎”这个名字之于她的意义远盛于他这个人。 她会怀念的,是自己快活无忧的少女时代,是曾经跟魏嘉翎有过的好时光,但永远不会是在她成婚后仍然没有界限感的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下定决心要离他远些,挣扎的动作激烈起来。嘉翎怕她受伤,手不自觉一松,芝妍抓住空当笨拙站起来,咬咬牙猛地拽住那只摸过她头发的手,忿忿咬了上去。 “老话儿讲十叁块六角,说的可不就是你么!” 显然是气得狠了,盛芝妍甩开嘉翎的胳膊,抚了抚凌乱的鬓发,扭头就往外走。不期然对上又一双浅褐色眼睛。 嘉羿就那样站在门外,咫尺之隔,长身玉立。不知道看了多久。 早在小珍问“您不是早就回来了”的时候,他就猜到了那个唯一答案。 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魏嘉翎,臭不要脸的花花公子魏嘉翎。 也是让他嫉妒到发狂的,魏嘉翎。 兄弟两个无声对视,嘉翎半倚床头,抬手整理衬衫上的褶皱,懒散勾唇一笑。没有人能无视这样的挑衅,嘉羿眼神淬了冰,声音低沉,“芝妍,到我身边来。” 他看见她被另一个男人揽在怀中,他看见那份近乎调情的亲昵。这些时日仿佛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自十四岁来到盛公馆为起始,少年时代的美丽绮梦总算成真。但会咬人的狗总是不吠的,魏嘉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在婚宴上不出面,并非意味着他放弃了盛芝妍,而是他并不在意盛芝妍是否成婚。浪荡子的道德感往往低下,这一场争夺不是谁拥有合法地位才占据先机。 幸好她真的乖乖向他走来。 ———— 十叁块六角,指乌龟。 -- 芝嘉 07 虚长二十余岁,盛芝妍最怕的人不是盛庭裕,而是姑姑盛秋白。 她早年远嫁南洋,据说做了一个富商的继室,很快生了嘉翎和嘉羿。后来丈夫过世,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辗转回到盛公馆。 南方梅雨季节总是潮湿,让芝妍联想到姑姑望向她的眼神。盛秋白裹了小脚,从不穿颜色鲜亮的衣裳,灰蒙蒙得像是站在了时代的旧端,是个悒郁的女人。她梳的头发也是旧式模样,日常起居均在自己的房间,出门次数寥寥无几。 小珍目睹了嘉羿匆匆下车又上楼,见他脸色不对劲,急忙跟在他身后追了两步,现今正站在叁楼入口处扶着膝盖喘气。没有主家的允许,她不敢踏足这一层空间,犹豫着探头张望。 “小珍,你先下去吧,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芝妍注意到了她的胆怯,微笑着客气让小姑娘离开。她转身与嘉羿并肩——这个瞬间,嘉羿的形象在她脑海里与盛秋白重迭起来,眼神一样阴沉,含着些微怨怼与郁滞。 她主动去拉他垂落的手,晃呀晃,神色带着娇憨,“晨起不是还说不一定会回来的?可用过饭了?” “原也不是大事,心里挂念着你,尽早回了,”嘉羿闭目沉心,回握住芝妍的手腕,再睁眼时露出叁分笑意,直直盯着床上的男人,“途中奔波并不太饿,吃了两块点心——” 他笑得愈发粲然,不看芝妍,而是望着兄长慢吞吞说,“劳夫人挂怀。” 魏嘉翎的眸光胶着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止住了挑衅的笑容。盛芝妍已经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听说嘉羿没吃饭,打算下楼让李嫂做些吃食,是以完全忽略了另一个男人。 打蛇要打七寸命脉的道理谁都知道。 “刘妈告假,家中佣仆不小心错认你我,亦在情理之中。大哥下次若来,可提前告知一二,免得佣人没规矩——可惜今日夜已深,咱们改天再叙。”嘉羿垂下纤长眼睫,决心再加一副猛药,亲昵揽住妻子的纤细腰肢,“芝妍,回房去睡吧,你精神不济,今夜就不折腾你了。” 这话说得平淡,芝妍不觉有异,乖顺地任由他带着自己回到卧房。房门关上的同时隔壁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大力砸在了地上。她怔然与嘉羿对视,一瞬后咬牙切齿地说,“不知道又抽什么风!要是摔坏了咱家的东西,明天一定叫他赔……唔……” 嘉羿猛地将她双手反扣在身后,微凉唇瓣贴近女人的下颌。灼热的喘息扑在芝妍细嫩肌肤上,她太过香甜,嘉羿沉沉嗅了两下,眸中轻易含了欲色,紧接着向上含住了肖想依旧的樱唇。 被她引诱,似乎是一件过于轻易的事情。这些时日以来,盛芝妍早已习惯男人的温柔亲吻,顺从仰头配合——她一直以为亲吻只是简单的碰碰嘴巴。 但这一次好奇怪,嘉羿伸出舌头细细描摹她的唇瓣……就像是狗狗一样。芝妍迷蒙起眼眸,饱满胸脯因为剧烈喘息而上下起伏,蹭到了男人的胳膊。她想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躲避的动作却轻而易举被对方化解。 “芝妍……姐姐……”他微弯腰,附在女人耳畔低喘,“嘉羿为你守身二十载,今夜请姐姐体谅则个,把嘉羿……要了吧。” 孤阳不生,独阴不长。 阴阳相合,是为夫妻。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但他毫不客气地扛起芝妍走到床边,胯下硬物随着走动的姿势直直戳在女人腿上,甚至有某个瞬间隔着薄衫狠狠蹭在了芝妍花户。 “呜……”从未有过的酥麻感自腿心蔓延到四肢百骸,芝妍软了手脚,潮红着脸颊虚虚环住嘉羿的脖子,头脑已经不清晰了。 她并起腿,想要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但嘉羿一面吮吸她的舌头,将所有香津尽数吞咽入腹,一面自下而上,挨个解开了她的旗袍盘扣。 富贵锦衣里娇养出来的女孩子,每一寸肌肤都是丰润的。芝妍生得是江南闺秀的文雅秀美,脱了衣裳却自有妩媚风流。青丝铺陈肤若凝脂,散乱的薄衬裙半遮半掩,嘉羿克制再叁,着魔般将手覆上了女人的膝盖。 -- 芝嘉 08(H) 芝妍敏锐察觉到今夜嘉羿的情绪不大对劲,咬着嘴唇呜咽起来。她的大腿紧紧合拢,被男人顶住膝盖轻松掰开,白腻奶儿欲露不露,美好弧度清晰可见。嘉羿猩红着眼睛,手指顺着腰线向下摸到她腿根,犹豫了一瞬后专拿指腹揉搓那一朵花瓣的花蒂。 隔着薄布料爱抚女人身体的同时他吻上了丰腴胸乳。很清新的味道——芝妍身上仿佛带了勾人摄魄的甜香,情欲燃起只在刹那,甚至不需要催化剂。她软了筋骨,蹙眉低吟,引得嘉翎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舐那一粒凸起的小巧乳尖,紧接着不由自主开始大口吞咽。 芝妍只察觉到身下涌出了一团温热的液体,很想要些什么东西捅进来好给个痛快。 “嗯,不要……” 女人急促喘息,像一尾离水的鱼,雪白的胴体在粼粼月光下难耐地起伏,忍住羞耻伸出手想要自我抚慰。魏嘉羿压制住了她的双手,顺着她的胸乳往下逐一吻过,唾液沾湿了芝妍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凉意。最后他终于来到姐姐的腿心。 “姐姐,不舒服么?你已经湿透了……” 喘息饱含欲念,嘉羿眼睛亮得惊人。女子皮肉光滑细腻,黑发及腰,清冷面上染了春情,更显娇媚。他与芝妍对视五秒钟,缓慢而坚定地俯下脑袋,温热的呼吸很快喷洒在芝妍的腿缝。 “是这里吗,姐姐?” 舌头无师自通般钻进了那个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小洞,吮吸地啧啧作响。嘉羿胯下硬起粗长一根,涨得已经有些发疼,马眼渗出几滴水液。他顾不得管,只觉得那根玩意儿有些胀痛的同时又透着隐隐爽意。半晌后他终于从芝妍的下体离开,草草舔拭了唇上沾染的透明液体,不由分说地向前膝行一步,伸手抓住芝妍的脚重重按向业已勃起的阴茎,一下、两下…… 一贯成熟稳重的人沾染情色后变得急切难耐,芝妍只感受到脚下有一根粗硬东西在作祟,最前端涌出粘液湿了她的脚底。戳弄还在继续,男人粗糙大手将她胸前两团裹在一起揉捏,两粒鲜艳红果挺立在他手掌心,愈发硬起来。 漆黑眼眸被欲望浸湿,芝妍迷蒙着眼神,只觉得今夜的月色醉人。嘉羿虔诚亲吻她的额发,理智告诉他要轻要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硕大性器抵在翕张穴口,柔嫩、湿软、滑腻,男人咬紧牙关势如破竹。破身痛楚传来时盛芝妍蹙着眉头喘息,紧接着哀声哭泣,覆在身上的人怜惜她初次承欢,侵入动作放缓,却不曾停止。他说,忍一忍,这一次痛过了,后面就不会痛。 被芝妍一口咬在肩胛。 她含着泪想:金小姐没说错,男女之间诚然是守分寸、付真心;魏嘉羿也没说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今夜被他按在床上折腾,是她心甘情愿。 只是呀只是,不必牵扯其他大道理。男女之间,不过就是这档子事—— 叫人飘飘然,稀里糊涂地、飘飘然。 ———— 我可能不太适合写h…… -- 芝嘉 09(H) 艳红的屄肉被肏得外翻,翕张时吐露些白精,像是被晨露沾湿的花瓣。芝妍双腿无力大开,眼睁睁看着嘉弈慢条斯理褪下长衫,露出修长的躯体。 他身材并不羸弱,光洁皮肤透着青年人的勃勃朝气,左胸膛却绽开很长一道狰狞伤疤,像是被鞭挞而来,初初结了痂。照理来说,魏嘉羿现今也算是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该受这样严重的伤。芝妍轻轻触碰那道长痕,有心要问,被身下突如其来的满涨感夺走了全部注意。 “唔嗯,不是才来一次么……怎么这么快……” 怎么这么快就又硬了。 这样的话她说不出来,只好将细长颈子侧向一边,咬着枕巾呜呜抽噎。 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夏时闷热,芝妍白色衬裙太过紧窄,被嘉羿顺手沿着下摆撕裂。他拍了拍姐姐臀侧,收手的时候借机揉了一把,芝妍条件反射地缩了缩穴儿。一滩水液从身体深处坠出,湿漉漉一片,嘉羿将女人抱在怀里咬耳朵,“姐姐,”他又喘了一声,“你水真多,夹得好紧。” 每一次他叫姐姐,盛芝妍就忍不住哆嗦一下。嘉羿从小不愿意喊哥哥姐姐,最开始闷不吭声,后来多数时候都是冷着脸直呼盛芝妍全名。成婚以来他换了不少称谓,“夫人、妍妍、卿卿、吾妻”,叫姐姐却只在床上。 “别说了,别说,”芝妍伸手要捂住他的嘴,发出含混呻吟,“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她很少见到这样骇人的伤口。昔年嘉翎一副花花公子做派,常常呼朋唤友,任由芝妍跟着——盛庭裕管不住女儿,索性也随她去。那一年爆发了青年学生爱国运动,五月初以京市为主阵地,六月后渐渐转移到申城,示威游行、请愿、罢工、暴力对抗政府等等形式频出,芝妍跟在魏嘉翎身后参与了游行示威活动。青年们热血沸腾,立志成为革命的薪薪火种,与之对应的是,政府出动军警逮捕学生千余人。 盛庭裕上下打点关系将他俩从牢里捞了回来。盛芝妍穿宽袖白布衫及膝黑裙子,乍一看就是娇滴滴的富家小姐,因此没吃什么苦头,魏嘉翎却被打得头破血流。佣人为他换药时芝妍浅浅看了一眼,伤口血肉模糊,又兼盛夏高温,好些日子都没有好转。 想到这一茬,她半撑起胳膊,“我想起之前嘉翎受伤,刘妈给他涂的什么老膏药,见效快得很——嗳,怎么偏偏今天不在家。” 她说这话是自然而然,人又单纯,没什么心眼子。嘉羿心里有根弦一直紧紧绷着,在听见同胞哥哥名字的时候警铃大作,咬紧后槽牙冷了眉目,动作不再温吞。 窗帘没有拉上,特地选的大幅落地窗派上用场。月光凄泠泠,嘉羿大掌掐着女人的纤细腰肢,不发一言地提胯猛冲,咬牙狠狠干了一遭,云销雨霁之时喘息着翻身下了床——维持着交合的姿势不变,将芝妍抱着抵在玻璃窗前。 这时芝妍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红唇半张津液欲坠,乐极也怕极。她双腿勾在嘉羿腰臀之上,残存的意识告诉她这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故而伸出雪白臂膀紧紧圈住男人的颈脖。 “嗯啊,不要了——慢一点,慢一点,”粗硬肉棒蛮横碾到湿热的穴内某处,芝妍头脑发晕双颊酡红,尖声淫叫,被嘉羿托住屁股肏到最深。 “每一次嘉翎出现,你都会忘记我——每一次。” 魏嘉羿扣住她细软的腰,眼神阴郁地露出微笑,“芝妍,你猜隔壁听不听得见?你猜嘉翎能不能听见我干你的动静?” 他附在芝妍耳畔说,亲昵地含咬她薄薄的耳垂。沉浸在情欲中的女人过于敏感,被操干得殷红的小屄吐露出又一股清液,哆哆嗦嗦绞紧了那根带给她无上快活的玩意儿。 大概是痴魔了,不然魏嘉羿怎么会问出这样的浑话。他说,“姐姐,要是你放不下嘉翎,可以叫他一起来——我们兄弟俩一起操你。” 实在是忍无可忍。芝妍虚虚搂住他的脖子,一边艰难吞吐硕大阴茎,一边闭着眼睛喘息着露出浅笑,带着挑衅意味地说:“你大可以去试试——” 刺激得男人一巴掌打在她浑圆屁股上。 ———— 稍微穿插一点剧情↖(^ω^)↗ ———— 芝妍:魏嘉羿你玩不起。 嘉羿:(*`Ω′*)v -- 芝嘉 10 УùУěщù.čòℳ 翌日芝妍醒得很早,折腾了半宿,她睡得并不怎么踏实。天色才蒙蒙亮,嘉羿胳膊横在她腰间,清隽脸颊隐在熹微辰光里,睡姿太乖,衬得他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 窗外传来鸟鸣,叽叽啾啾的声音自耳朵钻进心里,芝妍脊背僵硬浑身酸痛,下意识将横在腰间的那条手臂甩开。 “怎么醒了?再多睡会儿。”嘉羿下颌抵住女人额头,沙哑着嗓子边说边将她再度揽进怀中。 难以启齿的地方有一点痛,芝妍不好意思说,悄悄伸手想要摸一摸——她记得嘉羿帮她揉出水之后会舒服很多。但手腕立时便被嘉羿握在掌心,他替代了女人的动作,熟稔地隔着棉绸内衣轻轻揉了几下。 属于另一个人指尖的温度覆在芝妍腿心,温温热热,她不太适应,拢起双腿向旁边避了避,随意寻了个由头就要起身,“我……要去小解……你睡吧。” 她起身穿衣时,嘉羿就抬眼直勾勾得盯着她瞧。他看起来心情很好,深邃眉眼凝了笑意,满是餍足之态。芝妍不以为意,下床时听见身后有窸窣响动,下一瞬便有一只有力臂膀锢在她的腰间。 “我陪夫人去。”ⅩγuzんàIωucしub(xyuzhaiwu.club) 出了房门才看见门外坐着一个人,双臂环胸靠在墙壁上,仰着脖子睡得正香。芝妍走在前头,不期然骇了一跳,迅速扭头躲在嘉羿身后,探出脑袋打量门外的不速之客。 相较于她的惊骇,嘉羿显得要镇静得多,只是晨起时的欢悦消失不见。他紧抿薄唇,毫不客气地上前一脚踹在嘉翎腿上,力度并不太重,刚刚好让他从睡梦里龇牙咧嘴睁开眼睛。 昨夜他还客气地说“佣人没规矩怠慢了大哥”,今天就咬牙切齿踹人,“魏嘉翎!你趁早滚回去!” “趁早滚回去!”芝妍探出半张脸,跟在后面鹦鹉学舌——有了底气就是不一样。 魏嘉翎既不看嘉羿,也不看芝妍,而是捂着被踹到的右腿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嘉翎不问自来,确实是叨扰了。只是咱们仨自幼一同长大,兄弟情谊做不得假,没道理表姐和弟弟成了佳偶,却忍心让我一人漂泊在外……” 英俊的男人即使是佯装落魄,也是一副贵公子模样。芝妍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不惯他撒谎,跳起来就要揪他耳朵。 “好你个孤家寡人!昨日还见到你陪一位小姐逛银楼!” 嘉羿面色不善,却见兄长低眉敛目,十足悲情地认真解释,“或许是你误会了,芝妍。在外这些年来,我从未曾有过女友。昨日你见到的是孙小姐——与我共同留法的同学,但一则我对她无男女之情,二来,人家已有未婚夫婿,无端坏了人家名声,总是不好的。” 嘉翎又接着说,你们的婚讯太过突然,但我总以为,纵使成婚了,我们也是一家人……舅舅和母亲将要回乡,我在申城的亲人只有你们……芝妍,你忍心我流落街头么?忍心让长辈以为我们有嫌隙,以致水火不容么? 接连的诘问让芝妍听得愣住,她望着嘉翎皱巴巴的衬衫发懵;嘉羿却还是清醒的,懒得再听废话,快速拖着芝妍走开了。 ———— 前面写“浪荡子的道德感总是低下”指的就是魏嘉翎这种……奇葩……他打不过就想加入…… -- 芝嘉 11 УùУěщù.čòℳ 纵然两个人都叫他滚远些,魏嘉翎依旧死皮赖脸地住下来了。盛庭裕归乡的时间定在了六月底,届时盛公馆空置,嘉翎说到底只是表少爷,留在那里并不合适。他在法南路赁了间宅子尚在修整,故而暂住弟弟家。 至于那日的不请自来,嘉翎解释是喝醉了酒,稀里糊涂便来了——熟料小珍认错了人,他得以直上叁楼施施然寻间空屋睡觉。 其实他话里有破绽。既是醉酒,又何故前来?既知晓错认了男主人,又为何不直白说明?奈何魏嘉翎混不吝惯了,追问也得不出确切答案。芝妍心宽,无所谓,觉得家里多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嘉羿冷脸好几天,暗里略敲打了一二。他话里话外都是叫哥哥趁早搬走,嘉翎只是眯眼笑,左耳进右耳出。好歹客卧还有几间,嘉羿索性打发他住了最偏的那间。 两个魏先生,小珍和玉儿把穿西装的嘉翎称作“先生”,嘉羿则成了“老爷”。她们乡下来的姑娘没念过书,知道嘉翎是上过“洋学堂”的高材生,心里很是惊讶和敬畏,生恐哪里怠慢了他。 “左不过两个眼睛一张嘴,还怕他吃了你不成?”芝妍觑了眼两个姑娘畏畏缩缩的模样,一边翻杂志一边笑着开解。 玉儿胆子大些,快言快语接了话,“夫人自然是不怕的,但我们小丫鬟哪里敢造次呢!再者,规矩还是要有的。” 芝妍便只是笑笑,又将《侦探世界》翻过一页。一期杂志花费大洋叁角,写纨绔子之卑鄙龌龊,则穷形尽相;写小儿女之娇憨活泼,则惟妙惟肖。她近来欢喜这样打发时间。 两个丫鬟干活去了,临走时不约而同望向对方,又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晚上聊天的资谈多了起来,说盛家生意如何大,说芝妍裁的新衣如何漂亮,最后话题绕到魏嘉翎身上。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这个读过很多书而又英姿勃勃的青年很容易攫住小丫头的注意力——毕竟只是聊天,不打紧。ⅩγuzんàIωucしub(xyuzhaiwu.club) “魏先生性子倒不差,又爱笑,比老爷好些。前天给他端茶,嚯,他身量真高,给夫人讲起故事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嘉翎风趣善言,最近芝妍爱听故事,他就投其所好,专挑杂志上不曾提过的西洋戏讲。当然只讲给盛芝妍。 听玉儿这么说,小珍也跟着笑。回过神来,又意识到这样的议论对主家不太尊重,摸摸鼻子心虚地转移了话题。 做什么梦呢?人各有命!夫人家世好,人又生得漂亮,一双明眸盈盈秋水,任谁也要醉上叁分。世上女子多如云,小丫头眼皮子浅,沾盛芝妍的光,勉强见了些世面,但比对起来,小珍心里还是觉得盛芝妍最好命。 一个魏嘉羿不够,又来了一个魏嘉翎围着她打转儿。 像她们这样的出身,给人当佣仆勉强糊个嘴就不错了,哪里敢肖想更多! 其实不止是魏嘉翎,张嘉翎也好王嘉翎也罢——对象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能满足这片刻的绮梦就好。飞上枝头变凤凰着实少见,但不妨碍淡淡不甘涌上心头。 不知道将来配得上魏嘉翎的是哪家闺秀,但愿要胜过盛芝妍! ———— 六月暑意更甚,盛庭裕离开的时候叁个孩子都去送他。他老家是金陵底下的一个小村,回乡要走水路,为图简便,东西带得少。盛秋白依旧是一身规整旧式衣裳,布料却是簇新的,似乎为恪守着大户人家主母的姿态,面上不见丝毫笑意。 说起来,芝妍跟嘉羿时常回盛公馆吃饭,但盛秋白跟他们交流的次数寥寥。这一次见她跟两个儿子都不太亲近,芝妍不由得好奇起来,于是悄悄跟嘉羿咬耳朵:“姑母看着好严厉噢,以前你们在南洋的时候也是这般么?” 她声音小,但盛秋白还是察觉到了。那双美丽却悒郁的眼睛望过来时,芝妍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嘉羿不答,拍拍妻子手背,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惯常插科打诨的嘉翎在盛庭裕面前也安分下来,同弟弟肖似的脸上挂着浅笑。 “日后有什么打算么?漂泊在外始终不算正途。你多向你弟弟学学,趁早收心成家立业。”盛庭裕握着绅士棍,缓步走到两个外甥身前嘱托。他的伤病在腿,路走不快,近年来一到阴雨天就痛得厉害。 芝妍原想像往常一样搀着父亲,但被他摆手拒绝。曾经的狮群之王日趋年迈,他勉力维持最后的风光。有些话不必多讲——他不说,他们也懂。这是男人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厂里有事要处理,芝妍你先回家——嘉翎开车稳些,免得她又嚷嚷头疼。” 将要踏上归程,嘉羿说工厂那边有事要处理,让嘉翎带着芝妍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芝妍的错觉,近期好像工厂总是出事。先前“鸿新”面粉厂差点失火,后面又有两例工人挑事,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幺蛾子。 她点头说好,乖乖上了车,叫嘉羿万事小心。累了小半日的芝妍有些疲乏,倚着车窗昏昏欲睡,正开车的嘉翎望了她几次,担心路上颠簸磕了她的脑袋,索性叫她睁眼聊聊天。 有什么好聊的呢……外国那些风土人情已经讲了又讲,嘉翎出国那几年,芝妍看了不少西洋游记。她倒爱听故事,嘉翎也愿意讲,于是百无聊赖地盘弄着衣襟上的琵琶扣,温声开口,“要么给我讲讲南洋的事情吧?你跟嘉羿小时候的事情也成。” 一瞬沉缄后,嘉翎吊儿郎当地哼笑一声,“爷讲啥你就听啥,哪儿来这么多话!” ———— 尒説+影視:ρó㈠捌мó.cóм -- 芝嘉 12(微H) УùУěщù.čòℳ 荷塘十里,游人如织。 嘉翎不嫌日头晒,兴冲冲地要邀芝妍游湖。她精神不济,一来是今天跑了远路,二来是前天累着了。自从与嘉羿做过那事之后,他就像是初尝荤腥的猛兽,天天夜里闻风而动。软玉温香抱满怀,旁的不说,盛芝妍予取予求,渐渐也算是得了趣儿——但也架不住天天弄! 嘉翎下了车,她只好跟上去。 船娘守在岸边揽客,只待有人租船游湖。赁资并不贵,嘉翎捡了条最干净的船,率先上去坐好,又对踌躇不前的芝妍伸出手。他以为芝妍是嫌船上会弄脏衣服,自顾自脱了西装外套垫在对面,挑眉笑着拍拍那块空地,“来呀,干净着呢!” 十多岁的时候,他是爬树翻墙下水摸鱼的主儿。盛家子嗣不丰,这一辈儿只叁个孩子,盛庭裕泥腿子出身,并不在意大户人家讲究的“多子多福”,也不拘着孩子干什么。嘉羿跟账房先生学着打算盘的时候,嘉翎在街上招猫逗狗,忙活着给芝妍搜罗新奇玩意儿。 临舟远眺,碧藕藏丝;荷塘水暖,红莲并蒂。如今社会开明,并不严格要求男女之大防,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青年男女同游。芝妍将嘉翎的外套抱在怀里,尽量往旁边坐了些。嘉翎逗她,“你再往那边去,就要掉进湖里啦!到时候我可懒得捞你。” 他留了偏分短发,眼尾一粒小痣,笑起来颇有少年意气,眉毛微微挑着,跟嘉羿一模一样的浅褐色瞳仁里满是光亮。 芝妍才不怕他的恐吓,纤细手指拎起嘉翎的西装,“掉到湖里也要把你拉下去!”ⅩγuzんàIωucしub(xyuzhaiwu.club) 乌篷船里船娘坐在船身后艄,以脚躅桨,悠哉游哉泛舟入了一片荷叶丛中。蓬顶离芝妍的头有两叁寸,她左手搁在船舷上,摇摇晃晃直像坐在水面上。 “之前听说你想去燕京么?我倒有几位同学在大学里任教,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引荐。” 这话说得正派,芝妍也正色起来。之前嘉翎留洋她却被关在家里,那段时间不是没有跟盛庭裕闹过,但她爹态度异常坚决。芝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年金小姐就是在去英国访亲的船上害了疟疾,这才过世的。从那以后,他对独女要求甚低,一生只强求了两件事:一是不准跟嘉翎去法国;二是必须嫁给嘉羿。 既然嘉翎肯帮忙,当然比自己当没头苍蝇强。芝妍正要答应下来,心里突然想到了嘉羿……结婚之后她已慢慢学会尊重嘉羿的意见。她的确有些依赖他了——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物质层面。 或许是看出这一点,嘉翎勾出一个浅笑,“从前游行活动你还跟在我身后举旗子呢,胆子大得不得了。怎么?现在是离不开嘉羿了?” 芝妍抿着嘴唇,知道他没什么坏心思,回道:“多谢你的建议,到时候我决定了,再同你讲。” 天光金灿灿的,湖风清悠,芝妍穿的是新裁的洋装,浅黄裙摆飘起一点儿,被她抬手按下。嘉翎眼尖,瞟见细白腿上一团淤青,目光一凛就要看个究竟。女人的皮肉细嫩,他担心痕迹消不了,去拽芝妍搭在膝上的手腕,“是磕到哪里了么?” 芝妍慌乱向身侧躲了躲。 其实是嘉羿弄的。初夜是稀里糊涂地被嘉羿拐上了床,最近她却已经晓得生涩回应。前天夜里嘉羿抱着她边走边肏,芝妍迷蒙着神思勾住他的脖子,不知不觉竟被带出了门。一墙之隔的地方睡着嘉翎,芝妍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抖着腿不敢呻吟,咬住自己的衣摆哆嗦着小泄一回。她以为自己是尿了,红着眼睛羞得要哭,嘉羿却坏笑着说她是个宝贝,又捏着她的小腿,俯下身去亲…… 光天化日之下,光是想想就面红耳赤。芝妍嗫嚅着,眼眸水润润的,对上嘉翎探究的关切视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良久懊恼地捂着脸,很轻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呆瓜! 她绾了发,戴两枚精细的银鎏金发夹,察觉到鬓角有碎发散落,侧身理了理,正好避开嘉翎的眼神。洋裙领口紧窄,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随着抬臂的动作突显,魏嘉翎呼吸一滞,连忙偏过脑袋,眼睛却忍不住转了回来,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红了耳根。 这样纤细的腰肢,他摸过;这样甜香的气味,他嗅过。还记得那夜么?月色倾泻一地,芝妍错把他当做嘉羿,被他按在怀里。她的脸颊紧贴在他胸膛,细弯眉微微蹙起,就连生气的表情都是可爱灵动的。如果她挣扎的弧度再大些,一定会发现,魏嘉翎这个小人,可耻地对着自己的姐姐、弟弟的媳妇,硬了鸡巴。 那天他在外应酬,喝多了酒,满脑子都是盛芝妍。十六岁时穿白布衫的姑娘跟在他身后闹游行,二十一岁这年戴着花冠成为了他弟弟的新娘。他们的婚礼相当隆重,芝妍文静秀气了不少,温顺地站在嘉羿身畔。魏嘉翎却连露面的资格都没有——他很早就回了申城,但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遮掩行踪。 其实细想起来,少年时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也不过手牵手。嘉羿以为他们在偷偷交往,嘉翎从不反驳——这是他的一点小心思。很多年后嘉翎尝到了被弟弟反击的苦头,家书里写“新交了好友”,嘉羿扭曲了意思,误导芝妍以为是女朋友。 回过神来,魏嘉翎已经站在了法南路24号门口,他也只敢借着酒意来看上一眼。为什么魏嘉羿可以娶她呢?凭什么魏嘉羿可以娶她呢?夜里隔着一扇门板,嘉翎病态地将耳朵贴近,屋内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经久不息,他坐在地上揉鸡巴,咬着衬衫领带射了叁回。晨光熹微之时被嘉羿一脚踹醒,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裤,收敛所有锋芒,换上一副无害模样—— 没关系,他其实并不在意盛芝妍丈夫是谁。 因为从这一夜起,他打定主意,一定要留在她的身边。 ———— 担心芝妍觉得不自在,嘉羿转了个话题,看荷花开得好,问能不能摘两朵。船娘一口吴侬软语轻清柔美,“勿要紧个,吾帮侬?” 嘉翎摇摇头,瞅准时机准备自己动手。船娘递给他一根短杆子,示意把花勾过来再摘,他会错了意,以为是要伸手够一把,便半站起来折花枝—— “嘉翎!” 小舟摇摇摆摆,经验丰富的船娘迅速撑杆稳住局势,可惜无济于事。船底朝天的刹那间,魏嘉翎噗通掉下水,芝妍尖叫一声,紧接着就轮到了她。 湖水不知有多深,漫过鼻腔压迫心脏,芝妍试图挣扎,手脚却像雕塑一样凝固下来。世界变得异常安静。 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岸上两个正抽烟的男人瞧见水里扑腾的一抹黄,肝胆俱裂地骂了声脏话,飞快跳下水救人。如果芝妍记性好的话,一定会认出领头的男人——那是霍敛的副官,她曾见过几次。 ———— 尒説+影視:ρó㈠捌мó.cóм -- 芝嘉 13 《侦探世界》只办一年便停刊了,但芝妍记得里头有个故事,讲的是洋泾浜淹死了人,浮了一具尸上来,口唇青紫而面容狰狞。溺亡之人的死状极为可怖,又兼多数死时含冤,因此不易收殓。 被嘉翎拽上岸时,芝妍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素白着脸重重喘了口气——幸好不至做一只水鬼!浑身乏力,眼看就要瘫坐在地上,魏嘉翎眼疾手快将她拦腰一抱,搂在怀里安抚,半是后怕半是懊恼。 光明正大地抱住了她,但这一次他心里没有什么旖旎心思。 昔年嘉羿落过一次水,救上来后大病一场,自此转了性子,惧水,也不怎么玩闹。那时他们才六七岁,兄弟俩关系好,嘉翎没看顾好弟弟,心有愧对。 “万幸,万幸,”嘉翎伸手为芝妍抹一把脸颊上的水珠儿,下颌蹭蹭她湿透的额发,红着眼睛哑声说,“本是好意,倒做错了事情。乖宝勿怕,都是我的错……以后决计不来湖边,我领你去‘大世界’看滑稽戏。” 游湖是他的主意,要是芝妍出了什么岔子,不说嘉羿,他自己先得把自己弄死。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里,芝妍脸皮薄,恹恹地将脑袋埋进嘉翎怀里不想见人。副官孙宏梁领着下属游回来,几人俱是湿淋淋,模样好狼狈。 男人们倒还不打紧,女子湿衣确实不妥。孙宏梁呛出一口水,抬手招了招,一个穿短装的年轻男人小跑迎上来,递上一件干净衣裳。 嘉翎接过半新的双排扣风衣,披在芝妍瘦削肩头,又妥帖为她将扣子一颗颗系好。风衣过于宽大,淡巴菰气涌上鼻腔,气味并不难闻,甚至还有一种令人无端安心的力量。 “孙副官巧,多劳您相救——我大哥也在这里么?怎么不见他人?” 她半张脸埋进风衣领子里,嗅着哥哥的味道,眼中写满倦怠。孙宏梁很是恭敬,露出一个模板式的温和笑容,“近来时局不太平,钧座实在挂念大小姐,故令我留下来……” 聪明人说话都是点到即止,孙宏梁的暗随也能粉饰成关切。船娘那里多给了些银元,又再叁道了歉,嘉翎俯身将芝妍打横抱起,正要离去时,孙宏梁又出声了。 “钧座有处房产就在不远,大小姐先去那里歇息,我也好派人给您置办些衣物。” 淡蓝天际不见一丝云彩,芝妍伸手遮太阳,点头答应了孙副官。见嘉翎拧起眉头要说话,她不轻不重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嘉翎怕痒,蓦地向后一躲,怀里的人差点被丢到地上。这样的动作让芝妍吓了一大跳,双手急忙勾紧他的脖子,“你要是把我摔了,我饶不了你!” 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娇嗔。性子软和的人,说起话来也是软绵绵的,即使刻意板起脸,也没什么杀伤力。嘉翎便桀骜笑起来,将她抱得更紧。 女人真是水做的骨肉,他只觉得盛芝妍身上无处不软。许是日子好过,每天好吃好喝滋养着,腰肢上多了一寸肉,依旧纤细,摸起来却不像从前那样瘦得硌人——真真正正肤如凝脂。 幸好湖里还算干净,两人模样狼狈,却不至于沾上一身臭泥巴。嘉翎忍不住低下头去,愈靠愈近,着迷似的去嗅芝妍身上的味道。她爱臭美,今天喷了点舶来香水,因此嘉翎首先闻到女子身上的脂粉香,再嗅,却又是一股淡巴菰味。 他唇畔勾勒的浅浅弧度迅速消失不见,心中百转千回,芝妍却浑然不觉,倚在他怀里,一双猫儿眼倦怠地半阖。嘉翎知道一步之遥的孙宏梁在暗中打量着这里的情形,依然开了口,“芝妍,我前头说的去燕京念书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尽快动身——我知道你一直都有这个打算。” 魏嘉翎嘴皮子最利索,但在芝妍面前丧失了一切花言巧语。其实他清楚明白,选择权利永远不在自己手中。 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带她离得远远的。 ———— 嘉翎:我和你大哥掉到水里你救谁?我和嘉羿掉进水里你救谁?我们叁一起掉进水里你救谁? 孙宏梁:…… ———— 尒説+影視:ρó㈠捌мó.có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