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33年(百合ABO)》 初到渔村 周景缓缓睁开眼睛,没有看到呼吸面罩和雪白的舱顶,映入眼帘的是破破烂烂的茅草,再仔细一看,自己似乎身处一处简陋的草棚子。 “我去,这也太复古了。”她摸了摸身下的草席,用力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可是真实的触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梦。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衣着完整,但是随身带的东西,全部不见了,床上有一床薄薄的被子状物品,虽然气味很怪,不算干净,可是能看出这里的主人是在照料自己,不然的话用不着给她保暖的物品。 “有人吗?”周景试探着喊了一声,她分析这里的陈设应该属于人类文明的,那么对方就会语言有所回应,哪怕听不懂。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木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啦。”老妇人对她微笑。 “我这是在哪儿?”周景心里万分惊讶,虽然老妇人说话带着方言口音,但是作为历史学的学者,周景发现她说的话是和自己使用的地球联邦官方语言非常相似,但是地球联邦早就统一语言了,最后的方言被存储在语音博物馆里,已经没有人会使用了。 老妇人回答:“这里是吴家村,我家老头子出海返航的时候,在附近一个小岛的海滩上发现了你,就把你救了回来,你昏迷了好几天呢。” “吴家村?”周景一脸茫然,地球联邦现在还有村这个组织吗?可是老妇人说话也不似作伪。 “姑娘我听你的口音是北方人吧,怎么会掉进海里?” 周景一个激灵,脑海中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她颤声问:“老人家,现在是哪一年?” 老妇人想了想回答:“民国22年啊,姑娘你怎么……” 民国二十二年!周景瞪大双眼,换算公元纪年的话是1933年,而她所在的年份是2133年,也就是说自己回到了二百年前的民国。 “姑娘,姑娘?”老妇人见她发呆又唤了几声。 周景从巨大的冲击回过神来,呆呆地说道:“不好意思,老人家,刚才走神了,我是从海外回来的半路遇上海难,本来以为自己要葬身大海了,没想到被你们救下,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嗨,说这些干什么,你先住下来,以后在想办法联络你的家人吧。”老妇人不在意的摆摆手,出门去给她端来了一碗粥和几样晒干鱼获做成的小菜。 周景属实饿坏了,虽然这些东西不怎么可口,她还是将所有东西都吃光光,作为经常去考察的历史系学生,野外生存课是必修课,学院供给的干粮比这个难吃多了,她还是靠着一点干粮在野外独自生活过一个月。 在她那个时代,所有人的基因都被改造过,她们的消化系统更加强悍,对食物的营养吸收能力也更强,所以虽然好几天未进食,吃了这一点食物,她已经能够支撑身体的运转,于是便离开屋子,她要观察一下老妇人口中的吴家村。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潮湿又带着海水特有咸味的海风,这个村子很贫穷,老妇人家周围有十几个泥巴、木头、茅草搭建的小房子,有很多木头架子,上面晾晒着鱼干,气味有些难闻。 村民晒得皮肤黝黑,男女老幼都打着赤脚,看向周景的目光有一些古怪,他们低声用一种非常艰涩的方言交谈,似乎是在议论周景的模样打扮。 “老人家,我帮你干活吧。”周景找到正在编织渔网的老妇人。 “不用了,你刚醒过来,好好休息。” “我已经好了总不能吃白食吧。” 周景在厨房转悠了一圈,发现柴垛跟前有几根木头,似乎是刚被拖回来,还没来得及劈开,于是她便抄起放在柴垛上的斧头,手起斧落,一根碗口粗的木头,轻轻松松便被她剁成两段。 老妇人愣住,震惊地说:“没想到姑娘你力气这么大。” “所以您看,我是能帮忙的吧。”周景摸摸后脑勺。 她只是力气大,并没什么技巧,老妇人放下手里的活计,教她怎么劈柴,两人这教学之间,拉进了关系,周景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还没告诉人家自己的名字,老妇人倒是不在意,说自己随夫姓,村里人都叫她吴叁娘,她丈夫叫吴荣,大家都教他荣伯,而且荣伯还是吴家村的村长。 晚上,荣伯回来,他是村里唯一读过书的人,所以和周景更有共同语言,听说她是从海外回来,眼里冒出光芒,激动地问: “这么说周姑娘你会洋文了?” “如果英文、法文我都会。”以前在学院,语言课可是她的优势科目。 “太好了,能拜托周姑娘教一教村里的孩子洋文吗?就是英国人说的话就行。”荣伯搓搓手,诚恳拜托。 周景愣了一下,问:“为什么要学洋文呢?”在她的所学中,旧时代中国农村可是很保守的,很长时间还在学四书五经,怎么会学起洋文来。 “你不知道,现在城里招工,会洋文的话,能进洋人开的工厂,工钱也能多一些。”荣伯解释道。 周景立刻问:“您说的城里是哪里?” “香港呗,还能是哪儿,现在那里是洋人的地盘。”荣伯回答。 周景心里惊喜不已,她记得两百年前,香港可是整个东亚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如果能去香港,也不枉自己穿越一趟,总不可能一直窝在小小的渔村里。 于是周景答应了村长荣伯的请求,做了渔村的学堂老师,整个村子的小孩们都来跟着她念书,学习英文,虽然这些孩子都没有受过正规教育,但是学习简单的日常用语还不算特别困难。 在她的教导下,不少孩子都会用英文说“你好”“再见”“爸爸”“妈妈”这些日常用语。 时间过了一个月,某天荣伯兴冲冲来到学堂,说是城里有家棉纺厂在招工,他准备带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去试试,周景提出要一起去,荣伯自然答应。 在渔村的这段时间,周景把原来的衣服换了下来,穿的是叁婶的旧衣服,这次去城里,她重新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 他们坐着渔船,在海里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码头,这里和周景想象中相差甚远,并没有壮观的邮轮,只有几艘铁皮船,大部分都是渔船,询问荣伯才知道,这里是专门卸载渔获物的,不是远洋大船进出香港的码头。 上了岸,周景更是皱眉,这里太脏了,污水遍地,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腐烂的内脏,她还穿着皮靴呢,荣伯和几个小孩都穿着布鞋,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里的环境,反而非常开心,荣伯一边走一边用土话跟孩子们说: “一定要好好表现,进了城里的工厂,就能争钱了,攒下洋票子,以后娶媳妇,不用再跟你阿爸一样出海打鱼,靠天吃饭……” 算了,自己恐怕体会不到小渔村里的人向往大城市的心境,周景叹气,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如愿以偿吧。 -- 突如其来的英雄救美 гоúгоúщú九.cо 荣伯带着他们在城里七拐八拐,全靠两条路走路,穷渔村的村民哪里有钱坐电车。 前面的街区明显繁华热闹起来,还有金发碧眼的洋人身影,印度裔警察缠着头巾,手持警棍在街上巡逻,荣伯赶紧拉住孩子们,不让他们乱跑,生怕冲撞了洋人。 又走过一个街口,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利丰棉纺厂。 荣伯带着孩子们去门口招工的地方排队,周景对挤在汗臭味的队伍里没有兴趣,尤其是她的穿着打扮跟荣伯他们格格不入,已经有点引起路人关注了,她索性在附近闲逛,等着荣伯他们出来。 这个时代的香港还没有进入发展的黄金时期,与周景想象中的纸醉金迷东方明珠有这很大差距,但是她对旧时代的建筑和衣食住行倒是挺有兴趣,如果有机会回到自己的时代,她一定能写出一篇非常出色的民国历史论文。 正在欣赏着中西结合的建筑,旁边的巷子里忽然传来呼救声。 “救命!”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衣衫不整跑了出来,身后追着几个手持棍棒的男人。 周景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流氓迫害良家妇女? 她原本要去叫远处巡逻的印度裔警察,可是那些巡警明显听到了女人的呼救,但是把头扭到一边,装作没看见,周景顿时明白,恐怕流氓是这里的地头蛇,早就打点过警察了。 这时候,旗袍女已经被那几个流氓围住,被为首的人一个巴掌扇倒在地,她依旧没有屈服,挣扎着跟流氓搏斗,可是她哪里是四个大男人的对手,流氓看她不听话,似乎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抄起棍子一顿乱打。℗о⑱cΙτy.cом(po18city.com) 周景看不过去了,朴素的正义感让她没办法袖手旁观,如果不做些什么,那个女人会被活活打死。 她瞅准机会,捡起地上的砖头,一个冲刺对准其中一个流氓的脑袋砸下去,流氓直接倒地,旁边的人看傻了,有那么一两秒的空档愣了神,这就给了周景再次攻击的机会,她又夺过身边另一人手里的棍子,叁两下打倒了他,剩余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嘴里骂了几句狠话,一起围攻周景。 近身搏斗算是周景的特长,以前在学校她就专门学习过,格斗比赛在入学时可以加分,内卷不过学霸的人,只能在这些方面下功夫,所以对付这两个流氓不在话下。 伴随几声惨叫,四个流氓全部趴在地上,周景知道不宜久留,也顾不得等荣伯他们,扶起起旗袍女便跑。 “你怎么样?”旗袍女似乎受伤严重,已经跑不动了,周景索性背着她,好在旗袍女神志还算清醒,一直给周景指路。 “穿过前面那个巷子,有个废弃的小院,那里他们暂时找不到。” “好,你坚持住。” 周景紧咬牙关,一口气跑到了旗袍女说的地方,这里果然有个小院子,里面的房子倒塌了一半,看起来也不像能住人,但是现在她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暂时进去躲避一下,后面再做打算。 周景把旗袍女放下,找了些破烂被子和杂草铺在一起,做了个简易的床铺,又搬了一些木头和石块到门口,制作陷阱,防止有人闯进了。 “谢谢你救了我。”她忙活完之后,旗袍女躺在杂草堆里也缓了过来,对她露出了虚弱的笑容,轻声道了谢。 周景这才得空自己观察旗袍女,不得不说这人真好看,身段苗条,面容姣好,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漂亮,说气话来带着一丝魅惑,也难怪那些流氓会对她势在必得。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你?”周景问道。 “我……他们是玫瑰园夜总会的打手,我父亲生意失败,还不起高利贷,债主就把我卖到了夜总会,他们让我做舞女接客,我假装顺从,找机会跑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刚才要不是你,我就没命了。”旗袍女掩面哭起来。 “别哭了,你现在逃出魔爪,应该高兴。”周景手忙脚乱安慰她,“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周景。” “我叫于曼青,周小姐不是本地人吧。”于曼青止住眼泪,对她笑了笑:“你的穿着……跟本地人不一样,洋人似乎也不爱这么穿。” 周景挠头干笑:“我是从国外回来,但是我们那里跟英国、法国这些地方又不大一样,所以穿着打扮有差异。” “这么说周小姐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了?” “也不是,我们全家坐船回中国,遇上海难,只有我一个人漂流到荒岛,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呢。”说到这里周景的眼神暗淡下来。 周景把荣伯两口子救了她,她在渔村教孩子们洋文,这次出门的事简单和于曼青说了一遍,现在这情况,渔村怕是回不去了,她现在万分后悔不该换回原来的衣服,这么显眼的模样,那些流氓稍一打听,就知道荣伯和她是一起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他们。 于曼青似是看出了她的忧虑,拍拍她的手说:“如果周小姐也没地方可以去,不如和我一起北上,我有个亲戚姑妈在上海。” “可是我现在一毛钱都没有,怎么去上海。” 于曼青解开自己的衣扣,露出贴身内衣以及白皙的肌肤,看得周景身体燥热,竟然有了生理反应,她赶紧别过头,结结巴巴地说: “于小姐,你这是?” “我藏了几块银元,省着点花,应该能撑到上海的。”于曼青看出周景的窘迫,扑哧一笑,“周小姐,我们都是女孩子,你害羞什么。” “那个……女孩子跟女孩子也是不一样的。”她尴尬地低着头,忽然想到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性别分化,只有男女两种性别,没有alpha、Omega、beta之分,所以女孩之间是不需要避讳的。 她懊恼地拍拍脑门,真是迟钝,一直没感应到信息素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怎么,在周小姐的家乡,女孩子之间也有要避讳的?”于曼青好奇地问,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说着还把手搭在了于曼青的膝盖上。 “特殊风俗。”周景身子一抖,扭动着避开了于曼青的手,转到另一边去,作为alpha,在学院里一直是被严格限制的,虽然这位于小姐并没有分化亚性别,可是周景下意识就把她认作成Omega了。 “奇怪,明明她没有信息素的气味,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她很甜呢……对,甜得腻人。”周景心里的小人摸着下巴分析,不自觉地又入了神,连于曼青靠近都没察觉到。 “周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潮热的气息忽然出现在耳边,周景下意识回头,耳垂正好在于曼青的唇上擦过,她像是被电击一样迅速弹开,于曼青被她带着跌倒在地。 “哎呦。” “对不起,于小姐我刚才在想事情。”周景连声道歉,把人扶起来,她懊恼自己怎么忘了于曼青受了伤。 于曼青委屈地看着她,那眼神幽怨似小媳妇,看得周景心里痒痒的,像是猫挠一般。 “我发现,周小姐你特别喜欢发呆,也不知道是心事重,还是不想和我这个外人多说。” “不是的……”周景摆手说:“我跟于小姐萍水相逢,但是也算有缘的,只是我最近遭遇变故,有些事情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 “跟你开玩笑的。”于曼青笑了笑,也知道两人才第一次见面,得注意分寸,“时候不早了,你睡一会儿,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周景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那怎么行,你受伤了必须好好休息,我来守夜。” 于曼青见拗不过她,便回到杂草堆躺下,但是固执地要求周景坐过来,理由是晚上风大,两个人靠在一起取暖。 她算计的不错,周景一直被她身上那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刺激着,浑身燥热,像个暖炉一样。 -- 农夫与蛇的故事 гоúгоúщú九.cом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周景和于曼青便悄悄从小破院子里出来,借着夜色在巷子里快步走着。 她们要坐第一班船,先到广州,在辗转去上海。 “于小姐,你的身体能撑住吗?”两个人都是一天没有进食,周景因为体质特殊勉强能撑住,于曼青可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挨了顿打,现在没有倒下已经是难得了。 “我没事,就算是死,我也要离开香港,我再也不要回到那种地方。”她倔强地咬着下唇,目光无比坚毅。 “好,那我们继续赶路。”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她们刻意避开了人群,以及那些印度裔的巡警,最终在天刚亮时赶到了码头上,于曼青买了两张船票。 两人刚刚上船,码头上便出现了一伙人似乎在找人,周景认出其中就有她揍趴下的一个流氓,她俩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后怕,要是晚一步,她们都要被抓回去,等待她们的肯定是生不如死的地狱。 船开了,于曼青忍不住喜极而泣:“终于逃出来了。” “别哭,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周景拍拍她的肩膀,没想到于曼青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更加伤心地大哭起来。 自认不会安慰人的周景,只能任由她抱着发泄情绪。 下等仓里气味不好,过了一会儿进来一对母子,两人只能分开,于曼青拉着她到餐厅去买了点吃的。 周景早就饿得不行,顾不上矜持,抓起黑面包就往嘴里塞。 于曼青捂嘴笑着打趣道:“你这吃相就跟街上的苦力一般,真不知道你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是看你这细皮嫩肉也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呀。”℗о18cΙτy.cом(po18city.com) “我们家不讲究什么餐桌礼仪的。”周景拍拍胸脯,好不容易才把面包咽下去,这话她可没骗人,在她的时代,有钱人也不会再用以前的餐桌礼仪,什么刀叉怎么用之类,真要攀比,就是比谁吃的是天然食材了。 “是么,你不是上过大学吗,学校里也不要求的?”于曼青目光闪了闪。 “哪有学校会管这些。”周景压根没注意她的表情,大大咧咧地说:“每天读书、写报告,参观考察就够忙的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上过大学?”周景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跟于曼青提起这些。 于曼青笑着说:“你不是说在渔村教那些小孩子洋文嘛,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看你的年纪二十来岁,正是上大学的时候,总不会是中学生吧。” “哦,曼青你可真聪明。”周景没有多想,夸奖起小伙伴的推理能力,现在她俩也混熟了,便不再称呼什么“小姐”,而是直接叫名字,这样更亲切。 轮船航行到海上,她们便彻底放松下来,可是这个年代的邮轮可不像后世那么舒服,一遇上风浪便颠簸得很,周景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个人迷迷糊糊。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次星际航行,原本是去火星旅游,谁知道忽然遭遇宇宙射线干扰,飞船偏离航向,飞行员试图用空间跳跃回到近地轨道,可还没等跳跃结束,周景他们便在剧烈的颠簸中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看到的就是破烂的茅草房。 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后,周景悠悠转醒,眼前映入的是于曼青担忧的脸,这让她松了口气,万一又回到了小渔村,她真的要哭出来,时间循环什么的可一点都不好玩。 “好点了吗?” “还行,死不了。”周景咧着嘴,给了她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谁能想到上了船,两个人就调转了位置,周景成了虚弱的那个,只能躺在床上熬着,于曼青全程无微不至照顾着她。 “还有五个小时就到吴淞港了,你再坚持一下。”于曼青俯下身给她喂了口水。 周景刚想继续闭眼休息,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之前舱房里似乎还有一对母子,这会儿怎么都不见了。 她低声对于曼青说:“我记得这里还有两个人的,好久没看见他们,有点奇怪哦。” “谁知道呢,别管人家的事,还有几个小时船就靠岸了,你再睡会儿吧。”于曼青这话明显是敷衍,可是周景对她还是信任占了大半,所以便不再多想,打了个哈欠继续睡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景被摇醒,于曼青说船靠岸了,让她赶紧起来。 周景高兴极了,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她注意到于曼青似乎换了身衣服,原来那件有点破旧的灰旗袍换成了深蓝的,领口点缀着几朵粉嫩的小花,裙摆开叉到大腿位置,周景低头对着她那双白皙的大长腿愣神,忽然后脑一阵剧痛,霎时间天旋地转。 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她听到于曼青似笑非笑的话。 “你呀,总是那么喜欢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周景被凉水泼醒,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鼻腔里满是血腥味,周围还摆放着皮鞭、火钳之类的刑具,她心惊不已,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对方要对她上刑,周景穿越前看过不少民国题材谍战剧,这里的场景实在熟悉的很。 她试着挣扎了几下,但是绳子捆得太紧,根本动不了,这时一道光照过来,晃得她睁不开眼睛,等她适应了光线,仔细一看,前方正坐着她的好伙伴——于曼青。 “是你?”周景愤怒地瞪着她,就算反应再迟钝,这会儿她也猜到绑架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周小姐,不得不说,你的警惕性实在太差了一些,这让我对你的评价降低了不少呢,不过也好,这样才能让我神不知鬼不觉把你从香港带出来。”于曼青慢悠悠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周景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忘了民国是个什么时代了?那是吃人的地方。 现在看来,于曼青从一开始就没对她说过一句实话,什么家道中落被卖到夜总会,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打手追杀,都是她编出来骗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呢?她有什么特别吗,于曼青总不可能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得先由周小姐你来说说,你是谁?”于曼青走到她跟前,从旁边的刑具架上抽出一根皮鞭,把皮鞭挽在手里,用它抬起周景的下巴。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周景虽然害怕,依旧鼓起勇气瞪着她,“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诡计多端。” “嘴硬是不是。”于曼青嘴上笑着,可是手里的鞭子却毫不留情地抽在了周景的肩上,“你说你是从海外回来,遇上了海难,可是近半年里,香港、广州、乃至菲律宾、越南一带,都没有沉船事故报告。” “老实交代,你从哪里来,要去什么地方?”于曼青似乎很喜欢听周景的惨叫声,她再度扬起了鞭子威胁,“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不管你信不信,我家是很早之前迁徙到澳洲的,这一次我们坐的船是从澳洲出发的货轮,你要是不信可以拍电报去澳洲查证,皮埃尔公司一个多月前是否有货轮到香港。”周景强忍着疼痛,编织了一条谎言。 幸亏她是学历史的,平时涉猎广泛,曾经看过一个打捞沉船的纪录片,里面讲过在1933年5月澳洲皮埃尔公司的货轮,在前往香港的途中遇到突发事故沉入海底,她记得当时打捞货轮的位置就在香港和越南之间的某处海域。 “好,这一点我会去查,那么你们的目的地是香港?”于曼青继续问。 周景摇头:“香港只是中转站,我父亲是想去江浙沪一带考察,寻找商机,可惜再也没机会了。”这一鞭子似乎把周景的智商给打回来了,她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谎言要是变得太精准反而会引起怀疑。 于曼青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忽然笑了起来:“你这套说辞还不赖,都是些无法查证的话,好了,关于你的来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的鞭子从周景的头上一点点滑落,到下巴,到胸口,到腹部,再到下身…… 于曼青另一只手捏着周景的下巴与她对视,那双眼睛像是无间深渊,能将人吞噬下去,周景仿佛听到了魔鬼的呢喃。 “在你昏睡的时候,我检查过你的身体,身材匀称,胸部小巧玲珑挺可爱,皮肤光滑白皙,确实是没吃过苦头的富人家孩子,但是……你明明是个女人,为什么却长着男人的东西?” 周景喉头鼓动,这确实是她最难解释的事情。 “我说这是我们当地的风俗你信吗?”她畏惧地看着于曼青手里的鞭子。 -- 于曼青的目的 “这种荒谬的理由,你也编的出来?”于曼青哈哈大笑,“还不如承认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我不是怪物。”周景怒火上来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争辩道:“我们家先祖搬到澳洲后,被当地土着收留,先祖后来发现这里的人信奉狼神,只要食用这片土地生长出的食物,后代便会仿照狼族分化成叁种亚性别,用英文字母标记成alpha、Omega、beta,男女alpha,都会有那种器官……” 于曼青被她这超前的ABO理论砸了过来,一时间有些愣神,毕竟编瞎话能编出这么有系统性实在不容易。 过了好一会儿,于曼青揉了揉太阳穴对她说:“我暂时接受你这些奇奇怪怪的经历,不做追究,因为现在的问题是,你这多出来的东西影响了我的计划。” “你……你的计划?”周景生出不好的预感,关键部位隐隐作痛,心里默念:不会吧,这个女人不会那么凶残吧。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于曼青抱着胳膊斜靠在一张桌子上,用作报告的语气说:“我是国府党务调查科上校,兼任复兴社上海站副站长,复兴社的职能就是处理一些安全保卫工作。” 周景内心震动,表面上还是装作懵懵懂懂,因为一个旅居海外的人,不大可能知道什么事国民党的党务调查科,以及复兴社,但是她自己心里的小人直接尖叫起来:这个女人是特务,还是高级别特务,复兴社就是军统的前身,谍战剧里的反派担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 “你看起来不太明白我的身份?”于曼青故意问。 “大概猜到你是为国民政府的军队做事,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间谍。”周景忐忑地说。 “可是我最近在执行的任务,却跟你息息相关呢。”于曼青从桌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和一张照片,然后走到周景面前,将递给她看。 “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这个人……”周景震惊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因为照片上的人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就惊呆了?还有更吓人的呢。”于曼青又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声无比渗人,“她的名字也叫周璟。” 于曼青把一张纸放到周景面前,她仔细一看,那是一张履历表,上面赫然写着“民国二十叁年,复兴社第二期特训班学员报名”,右上角贴着和她一模一样女孩的半身照片,姓名那一栏是“周璟”。 周景连忙叫道:“不对,我的名字是景色的‘景’,不是玉之光彩那个‘璟’,我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于曼青说,“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必须是她。” 周景都被说糊涂了,于曼青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自复兴社成立以来,就在各行各业网罗人才,为他们效力,上流社会、富家子弟当然也是他们的重点目标,尤其是上海滩的大富豪周和泰这样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们必须安插自己人,以确保他始终和党国一条心。 可是周家对子弟的管束很严,复兴社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只能将目光放到幼年便随母亲移居英国的周璟身上,在周璟六岁那年,周和泰的太太忍受不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甚至还把外面包养的女人带回了家,于是一气之下带着年幼的小女儿移居英国,再也没有回上海。 周璟虽然在英国长大,但是周太太是个有民族气节的人,一直给周璟请国文老师,让她接受自己国家的文化教育,所以周璟一直对国内的形势非常关注,也有回国报效国家的理想,于是复兴社的人便设计成了她的国文老师,对她加以引导。 年轻女孩涉世未深,很快便被这位年轻英俊的国文老师洗脑,决定加入复兴社,为国家揪出经济领域的蛀虫。 就在一个多月前,周璟在她国文老师的安排下,打着去欧洲大陆游学的旗号,秘密上了到香港的邮轮,准备经由香港回到上海参加复兴社的特训,本来周璟上船之后,计划到这里算是成功了一半。 可惜天不遂人愿,周璟乘坐的船途径马六甲海峡时,周家下属公司的一个经理恰好也上了这艘邮轮,他是负责周家海外贸易的,经常出差到伦敦,见过周璟好几次,假如在船上认出了她,是一定会报告给周和泰的,到时候不仅周璟会被带走,复兴社的计划也会暴露。 无奈国文老师只能安排周璟跟他一起下船,在当地找了一艘货轮,说到这里于曼青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这艘船就是你刚才说的,皮埃尔公司的货轮,怎么周小姐在船上没见过和你一模一样的那位吗?” 周景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也太过巧合了,她怎么知道自己编瞎话都能和正主撞上,结结巴巴解释: “我……我当时确实没看到有其他人上船,你也清楚我晕船,从上船开始就倒在床上,根本爬不起来,船上上来什么人我哪里知道。” 于曼青轻嗤一声,说:“别紧张,周璟上船时专门化妆过,要不然你没见过她,你的家人见了她,不也会发现不对劲么。” 周景愣住,怎么听于曼青的意思,好像在给她补漏洞,这女人会有那好心肠,她暗自摇头,一定有阴谋。 于曼青没管她,继续讲故事。 上船前,国文老师用港口的无线电给复兴社香港站发了一封电报,告诉他们货轮抵达香港的大致时间,让同志及时接应。 可是到了原定靠岸的时间,这艘货轮却迟迟不见踪影,过了好几天,又与附近巡航的英国军舰确认,海上没有货轮的踪迹,很可能是遭遇事故葬身海底了。 这下复兴社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但是于曼青作为这次任务的负责人不愿意放弃,让手下继续在沿线一带搜素,看能不能找到货轮的残骸,或者漂流到岸上的人,如果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万一哪天那位国文老师和周璟忽然从角落里冒出来,查证出是他们设计私奔了,那于曼青的罪过可就大了。 当时他们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茫茫大海上,想要逃跑能跑到哪里去,谁知复兴社在香港附近海岛渔村的眼线却报告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村长荣伯在荒岛上捡到一个女人,但是情形非常古怪,这个女人的样貌和周璟一模一样,但是穿着打扮却完全不同,头发的颜色也不同。 于曼青带着手下到香港,亲自安排了对神秘女人的试探。 听到这里,周景完全明白了,原来自己醒来之后经历的一切,都是于曼青精心安排的试探。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真不是那个周璟,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刚才说了,你是不是周璟不重要。”于曼青慢慢踱步到她面前,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废了这么大功夫,可不是为了证实你的身份,如果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成为她。” 周景紧张地说:“你想让我冒充周璟,继续执行你们的计划。” 于曼青的视线下移,盯着周景的关键部位,苦恼地说:“你身上的这点特殊之处严重干扰了我的计划,实不相瞒,在你醒来之前,我是准备了一场手术。” “你……你不要乱来,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不要给我做什么手术,会出人命的。”周景紧张地说。 于曼青叹了口气,表情颇为遗憾:“我们的医生检查过后,也说你这构造……牵连的血管神经比较多,现在没有办法提供完全无菌的环境,强行做手术,顺利的话术后恢复至少也要半年,要是有一点闪失你的小命就没了。” “对,对,很危险的,不要乱来。”周景连忙点头。 于曼青却不屑地说:“比起你的小命,一个不该有的器官有那么重要吗,你就没有想过假如你回到周家,被人发现了你的特殊之处,是什么下场吗?” “我可以见招拆招,也不一定全是死路。”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给你个机会。” 于曼青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给周景松了绑,但是将她架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对你进行特训。” 她抬手示意两个手下把周景带下去,就在周景出门前,于曼青在她身后说:“如果通过不了我们的特训,就只能把你剁碎了丢进海里,所以想要活下去,就证明你的价值。” -- 特别训练(h) 周景怎么都没想到,所谓特别训练,不是负重跑步,穿越障碍,枪械组装射击之类的军事训练科目,于曼青说她资质太差,要因材施教。 第一项训练内容就是,四个彪形大汉手持棍棒,群殴她。 周景本来就没吃饱,在船上就被于曼青绑架,一通折腾下来,体力消耗了大半,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被打得抱头鼠窜。 于曼青本意是训练,又不是要她的命,等周景像只丧家犬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后,她便好心地赶紧叫手下停止攻击,把人扶起来又是张罗着一桌菜肴,又是准备了热水让周景洗澡放松,弄得她都怀疑于曼青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就在周景洗澡的时候,于曼青推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吓得她连忙躲进浴桶里。 “你……你干什么?” “没规矩,又忘了该怎么称呼我?” “长官,有什么事吗?” 于曼青笑嘻嘻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你看你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的,哪里像个大小姐,这种药膏有活血化瘀消除疤痕的作用,你每天训练完毕都要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抹一遍。” 周景伸手想要把药盒接过去,于曼青手一撤,对她眨了眨眼:“全身上下,你的两只手总有够不到的地方,万一漏了什么,可就糟糕了,把身子擦干到床上来吧。” “长官您的意思是,你要帮我擦药?”周景哆哆嗦嗦问。 “不然你想让外面那些男人来?” “不要!” 周景连忙摆手,窘迫地从浴桶里出来,就裹了条白布,那于曼青眼睛一路跟随她,都不带避忌的,她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一钻,可是现下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只能先保命,反正她看一眼又不会掉肉。 “啧啧,周小姐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于曼青一边欣赏,一边夸赞,她走到周景面前,扯掉了她包裹身体的白布,现在周景就像初生婴儿一样,赤裸裸呈现在于曼青面前。 她打开药盒,扑面而来的药香,冲散了暧昧气氛,周景放松了一些,在于曼青的手触碰她的肩膀时,虽然生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没有那么抗拒了。 可是下一秒,于曼青的手就握住了她的左胸。 “长官,不要……”周景那敏感顶端被于曼青的掌心摩擦,强烈的刺激让她羞愤地快要哭出来。 “这么敏感吗?”始作俑者还在责怪周景大惊小怪,不满地加重了力度,“我这是在帮你揉开淤血,你看上面青了好大一块。” “可是这里,我自己可以的。” “按摩也是有技巧的,你自己力度不够,起不到作用。”说着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于曼青像是故意在逗弄她,掌心的力度恰到好处,给了周景生理上极大的刺激,她浑身瘫软,只有一个地方硬着。 于曼青注意到她身体的变化,故作惊讶地用手指碰了碰圆润的顶端,周景呻吟出来,以前她也不是没有碰过自己的下面的腺体,可是没有一次有这次那种直冲脑门的快感,她甚至有一点渴求于曼青那双修长细嫩的手多碰一碰它。 “人不可貌相啊。”于曼青一边把玩充血的腺体,一边凑近贴在周景的耳根上,呼出的热气,让她沉醉不已。 “我本来以为你这玩意儿就是摆设,没想到还挺漂亮,嗯……我喜欢。”说完她附身下去,含住了腺体的顶端。 周景毕竟未经人事,只深入了几下,便低吟一声丢盔卸甲。 “呵。”于曼青是个精通情事的老手,感应到周景身体的颤动,提前放开了她,但是液体依旧溅到了她的脸,她倒是不嫌疑,取出手帕擦了擦,对周景说: “下次可不能这么快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景满脸通红,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知道于曼青这么做绝对不是情动,从头到尾都是在玩弄她。 “之前说过你的这点独特之处是会要你命的,但是反过来说也是你的优势,就看你怎么利用了。”于曼青笑得像个歌舞厅里拉客的妈妈桑,而周景就是她想要推销的红舞女。 周景咬着唇不说话,胸脯上下起伏,她这辈子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受过那么大屈辱。 于曼青没跟她计较,继续说:“我就当你是个从小在澳洲长大,没经历过世道险恶的单纯孩子,给你普及一下现下的局势,女人想要在我们这个行当混出头,是很难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经年累月去做佣人老妈子,来换取那么一点打探情报的机会,大多数人会走捷径,也就是从男人身上下手……” “我记得周璟可是大富豪周和泰的女儿,她需要用这种手段去讨好男人吗?”周景不服气。 于曼青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看起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别说你不是真正的周璟,就算是她,那又怎么样,周家的生意都在周老爷和几个少爷手上,她这个多年不归家的千金,顶多就是有个小姐名头,实际上核心权力一点都碰不到,这样的千金小姐对我们可没有用。” 周景惊讶道:“所以说,你们原本是要把周璟培养成那种……靠着勾引男人上位的?” 于曼青很坦然的承认:“是啊,这是一条最好走的路,我可从来没有指望周璟能赢过其他少爷,执掌周家。” 她不无遗憾地摇头:“可惜啊,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 “我又没办法去勾引男人……”周景心里紧张起来,她可不要去做男人的玩物。 于曼青的眼睛在周景光裸的身体上扫视了一圈,妩媚一笑,搂住她的肩膀,亲切地说:“万变不离其宗,对你来说,要出奇招,现在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都学精了,很少会在色字头上栽跟头,但是后院就不同了,太太小姐们养在深闺,要是你能攻破了这处薄弱防线,对我们可是有大用处的。” “你是让我……去勾引女人?”周景不可思议瞪大眼睛,这就是从一种家禽到另一种家禽,有什么差别呢。 于曼青点点头,在她的唇边亲了一口,说:“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教你怎么伺候女人。” “长官……”周景十分为难,又动弹不得,因为这女人现在手里攥着自己的命根子。 “别紧张,现在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于曼青牵着周景的手,放到自己的旗袍领口,“任君采撷。” 周景吞了吞口水,这是于曼青进房间来,她第一次仔细观察眼前的女人,今天于曼青穿的是一件淡黄色旗袍,点缀着嫩绿的叶片,看起来和她的气质完全不搭调,但是这种撕裂感,又造成了一种奇怪的诱惑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撕碎她外表的这一层伪装。 “做什么,都可以?”周景抬起手,迟疑了一下。 “别啰嗦了,春宵苦短呢。”于曼青的眼神似魅惑似嗔怪,差点把周景的魂勾了去,可是下一秒,她说出的话又冰冷地让人战栗。 “这是一次考验,要是考试不合格,后果很严重哦。” “我是不会收留废物的。” 周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心里那点旖旎心思烟消云散,下腹的欲火也消退了不少,她撕扯开于曼青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于曼青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周景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都到了这一步,周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像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急于打开收到的礼物,不顾身下的人已经花容失色,将她的包装全部撕开,露出里面那最珍贵的东西。 一具无可挑剔的女性胴体,周景喉头鼓动,她没经历过情事,下一步直入正题的话,说不定会被于曼青踹下床,她咬咬牙,附身下去,含住身下人饱满的胸脯,舌头在那颗挺立珠子上打转,这也算现学现卖吧。 于曼青微微喘息,似乎是对周景的表现还算满意,鼓励她再接再厉,于是周景一路吻下去,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辗转来到桃源之地,主人已经情动,汩汩泉水在迎接她的到来,周景原本想用手指,但是想想于曼青刚才做的,直接覆上自己的唇,舌头探入密洞,不忘照顾上头那颗敏感的小珠子。 她的唇舌功夫青涩得很,可越是这样,就越有一番滋味,于曼青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密洞溪流已经泛滥了,她抬起周景的头,将她拉上来,引导者她的手指深入进去。 “用力一些……一根不够……” 周景的理智也伴随她的叫声开始瓦解,高昂的下身不知道何时抵在了于曼青的蜜穴口,顶端轻轻撞击着,似乎在礼貌询问主人是否能进去。 于曼青嗔怪地打了她一下:“都这时候了,还要我请你?” 周景右手扶着腺体,对准目标,缓缓推入…… “啊……快点动啊……磨磨蹭蹭的……嗯……就是这样……不许停下……小心我扣分……” 如果要问周景第一次是什么体验,她只能说除了生理刺激,心理上毫无满足感,谁愿意像个打桩的机器人一样,听人家口令指挥,而且于曼青这个可恶的女人,自己爽了之后,就把她推开,让她自己手动解决。 “看在你这个持久力的份上,勉强算及格吧,但是要说取悦女人的手段,你可差太远了。”拔X无情的于曼青一边穿衣服一边嫌弃地点评。 -- 和于曼青的第二次交锋(h) 第二日的训练照旧是挨揍,不过于曼青又玩了新花样,群殴周景的人增加到了十个,她就像古罗马时期那些可恶的贵族,把奴隶关到斗兽场里,津津有味地观看他们和猛兽搏斗。 在这里,周景是奴隶,猛兽是十个没什么人性的壮汉。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湖心岛,岛上只有一座外表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的宅子,晚上看起来能闹鬼那种,现在成了复兴社的训练场地,周景躲在假山里想喘口气,一不小心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她拿起了一看,魂都差点吓飞了,那竟是一颗骷髅。 再仔细看这座假山,剥落的土壳子里露出了森森白骨,好似是人骨搭建而成了,周景不禁打了个寒战,难道这些人都是复兴社杀的? 就是这一愣神,追击她特务向猎犬一样猛扑了过来,周景只得招架了几下,便继续逃命,好在她机灵,想明白光逃命不行,利用地形和这些人玩起了捉迷藏,设置简易的陷阱,逐个击破。 在最后一个特务被她的石头加绳索陷阱捆成粽子之后,周景静下心来,回想刚才假山里看见的那一幕,要说于曼青杀人如麻她绝对相信,可是把人骨混合泥巴做成假山又是为了什么,行为艺术吗?要真是这样,于曼青可就太变态了。 “咻!”一颗子弹擦着周景的脸颊射入她身后的砖块,渣子差点飞进她的眼睛里,瞬时间周景一个翻滚躲到了砖墙后面,心脏这才回复跳动。 “哟,反应还挺快。”于曼青调侃的笑声传来。 “长官,你这是干什么?”周景不明白,于曼青为什么要杀自己。 “训练呗,你现在还没下课呢。” “这好像不是训练科目吧。” “你和敌人对战的时候,他会按科目来对付你吗?”于曼青难得严肃又正经,“记住了,不管任何时候,吃饭、睡觉、洗澡、做爱,都必须留一分心思保持警觉,否则离死期就不远了。” “是,长官。” 周景小心翼翼露出半只袖子,于曼青抬手就是一枪,吓得她躲在后面不敢动弹,要是自己直接出去了,这会儿非死即伤。 “长官,就是要训练,您是不是让我先出来。”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自己想办法。”这个该死的女人打了她两枪还不满足,又开始朝着墙壁射击,逼得周景必须尽快离开。 环顾四周,能出去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爬上屋子的房梁,然后沿着房梁到屋后,算算距离足足有四米高,再加上房梁年久失修,人上去如果压塌了这跟木头屋脊,自己很可能被活埋。 于曼青步步紧逼,子弹不断凿击原本就塌陷了一半的墙壁,再有几分钟,这道唯一的屏障就会被攻破,到时候于曼青怎么整她都有可能,这个疯女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周景从角落里搜集几块垫脚的石头,借力翻上了屋脊,但是横梁上能踩的地方十分有限,她只能紧紧抱着柱子朝另一边挪动,这对臂力是个极大的考验,就在于曼青踢破她藏身的墙壁时,她刚好从屋子钻出来。 还没等周景喘口气,于曼青的子弹从极为刁钻的角度,打在了她的两腿之间,再上去一点,周景的某个器官就报废了。 “靠!”周景吓了一跳,连滚带爬逃命,刚才从屋顶缝隙处跟那女人对视,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周景脊背发凉,十分怀疑于曼青就是要把她慢慢玩死,什么去上海卧底,完全是骗她的。 连续躲避了于曼青十余发子弹后,周景又开始动摇,她到底要不要杀我,以她的枪法不可能这么多下都打偏吧。 直到于曼青枪口抵住了周景的额头。 “啪!”于曼青嘴里发出模拟开枪的声音,手指并没有扣动扳机,她戳了戳周景的脑门,“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回去洗澡吧,瞧你这一身汗,跟个乞丐一模一样。” “你不杀我。”周景已经快虚脱了。 “我可舍不得。”于曼青手枪的动作停顿了一秒,眯着眼睛问周景:“你猜我的枪里还没有没有子弹。” “随便吧,要开枪就别犹豫了。”周景看都懒得看她,从地上爬起来,往出口走去。 在伙食上,于曼青没有亏待她,每一顿饭菜都像是从酒楼里端出来的,一点都不敷衍,住处也是早就备好了洗澡水。 周景钻进浴桶里,疲惫的身体被热水包裹,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她很想直接睡过去,但是不行啊,于曼青那个女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她的耳朵动了动,捕捉到细微的推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来的是谁,周景攥紧手里的浴巾,紧闭双眼,在那人靠近时,用手腕寸劲猛挥过去,浴巾被另一只手抓住,两人较劲了半天,浴巾惨遭分尸。 “有长进。”于曼青鼓了两下掌。 “长官说过,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 “可是你袭击长官,我要罚你。”于曼青嘟着嘴忽然变身成蛮不讲理的小女孩。 周景嘴角抽了抽:“您要怎么罚。” “你知道的。” 这回周景没有害羞,赤裸裸从浴桶里走了出来,站在于曼青面前。 “长官,我觉得你还是不穿衣服的时候更好看。” 在想明白于曼青就是个没什么道理可讲的疯子后,周景索性懒得顾忌,再怎么小心,自己的小命还不是捏在人家手里,唯唯诺诺也不一定能保命。 于曼青听了这放肆的话,白了她一眼,并没有生气。 “是么,人家今天可是特意换了新做的旗袍,这宝蓝色的缎子可是要预定很久呢。” “硬要比较的话,我觉得长官更适合红色,灿若玫瑰。” 于曼捂着嘴笑了起来,贴近一步,手指拨弄着周景的腺体,慵懒地抬眼看她:“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咱们今天玩点花样。 说着她拉着周景的人,牵引着她来到梳妆台,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书,周景有点懵,这时候看书? 于曼青看出她的惊讶,引着她的手翻看书本,书上没有文字,而是一幅幅图画,上面是两个人在交合,各种奇怪的姿势。 “这叫书中自有颜如玉。” 周景不知道怎么回应于曼青的歪理,看春宫图什么的是不是太复古了些,可以于曼青不管,非要她还原书里的姿势。 比如对着镜子做。 “长官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胆子不小,说吧什么条件。” “不能追究我冒犯上官。” “行,你想怎么冒犯?” 周景笑了笑,撕碎了于曼青的旗袍下摆。 “该死,这是我新做……” 周景以吻封住了于曼青的唇,手上不停歇,摸到她的下身,发现这女人竟然没有穿衬裙和内裤,这会儿已经湿透了,周景便不再废话,抬起她的大腿,将自己的肿胀的腺体送了进去。 “唔……”两人的唇分开,下体却紧密连接着,梳妆镜正好对着那结合的地方,于曼青望着镜子,吃吃笑了,双腿勾住了周景的腰部,让那根火热的肉刃更加深入。 周景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那一处,此刻她只想破坏,狠狠给那个女人几刀,报复她白天的戏弄行为,肉刃更加粗壮,在于曼青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恨不得把她蜜穴捣烂。 “啊,慢一点,你这坏家伙是吃错药了吗,好大……不行了……” “以我的年纪……是不用吃药的……长官如果不行了……我可以停下。” 周景故意停下,准备抽出腺体,可是于曼青的蜜穴却不放过她,那层层软肉绞紧了柱身,让她进退不得,差一点泄了出来。 于曼青撑起上半身,和周景对视,这个女人就算陷入欲火之中,眼神也不带一丝迷离,她嘲讽道:“还想拿捏我,太嫩了吧。” 她拍了拍周景的脸颊,腹部肌肉用力,夹得周景又痛又快活,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自己的宝贝会不会出问题,她只得向于曼青求饶。 “长官饶命,您刚才说过不追究的……” “我这是在教你,要是遇上那道行深的,你这几下子怎么能应付的了。”于曼青一脸理所当然,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小心眼。 “是,是,属下知错,您能不能先放开我。” “卖力一些,我还没到顶呢。” 到最后,周景唯一能给于曼青的小小报复,就是将自己的液体全部射进于曼青的体内。 于曼青轻嗤:“幼稚。” -- 任务开始(微h) 于曼青的魔鬼训练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比如说在枪械训练练了短短几天,就和走过场一下,对此周景很不理解。 “你一个千金小姐,要是和杀手一样精通枪械,身体上和行为习惯上会留下痕迹,周和泰身边的保镖有从军队退役的老兵,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到时候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于曼青漫不经心地解释,此刻她领着周景乔装打扮化妆成日本侨民,到黄浦江边的公园晒太阳。 周景戴着墨镜,双眼警惕地观察周围的行人,自从进了城,她的心跳就没平复过。 “卧底潜伏总会遇到紧急情况,到时候因为枪法不精,可是会误事的。” 于曼青笑了笑,从盘起的头发里取出一根细长的发卡,手指翻转,发卡便藏进了指缝里。 远处草坪上有两个孩子在踢球,皮球飞在半空时,忽然瘪了下来,掉落在地,小孩茫然地跑过来,哇哇大哭。 周景脸皮抽了抽,无语地望着对面端庄的和服丽人,二十多米的距离,只用一根发卡便击中目标,不管是力度还是精准度都令人惊叹,这女人强得可怕。 可是这和不让自己多练习枪法有关系? 始作俑者毫无形象地笑弯了腰,她挽住周景的胳膊,得意洋洋挺起胸脯,说:“枪法这玩意儿,那些庸才确实要练上好几年,再经过实战,死里逃生之后才能掌握要领,但是天才不同,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吸收基本常识,然后在生死一瞬间领悟要义,根本不用对着靶子一枪一枪浪费子弹,太傻了。” “就像刚才那根发卡,你说击穿一颗皮球的力度,能不能射穿一个人的脖子?” “在真正的生死较量中,随机应变,把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东西都变成杀人利器,才是保命的本事。” 周景小声嘟囔:“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 “不好意思,我只教天才,庸才不值得我浪费精力,他们最终只有一个去处。”于曼青漂亮的食指压在周景的唇上,“那就是当炮灰。” 从公园回来后,于曼青没有再给周景安排其他的训练,连每天晚上的特别节目也取消了,她笑吟吟把周景领进一间资料室。 “这里都是我们的线人搜集来的周家所有人的档案,从周和泰到周家的少爷、小姐,乃至佣人、短工,还有周家旗下各家公司的中层以上雇员,统统都在这里,另外还有每家公司历年的财务报表,重要生意伙伴资料。” 周景望着堆满文件的档案柜咽了口唾沫,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于曼青这死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们给周家拍了电报,说你要回上海看望父亲,搭乘的邮轮四天后抵达上海,你得在轮船抵达香港的时候上船,所以你有只有叁天的时间看完这些。” “叁天!”周景简直绝望了,要在叁天内熟悉整个周家,怎么可能呢。 “没办法,时间有限。”于曼青耸耸肩,“我倒是想多陪陪你,可是复兴社的任务太多。” 周景瞪着她:“虽然我的命在长官手里,可是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长官至少要给我画个饼吧,如果完成任务我能得到什么?” 于曼青讶异地打量她,似乎没想到在这时候周景敢和她提条件,她赞许地点点头:“党国从来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再说了你当好这个周家千金,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羊毛出在羊身上,长官是一点不吃亏呢。”周景讽刺道。 “与其逞口舌之快,不如抓紧时间。”于曼青笑笑回敬。 周景再怎么气愤,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死女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可是那浩如烟海的资料,就算匆匆看过一遍,想要记下来,也非常困难。 她想起自己高考时背书的场景,机械是行不通的,就算有记忆力提升营养剂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记住那么多东西,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思维导图的方法,建立搭建记忆结构,乃至记忆宫殿。 但是如果采取这个办法,前期又很耽误时间,她至少要一天半的时间理出基本框架,周景犹豫了片刻,脑海里浮现出于曼青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这个女人有多狠毒周景已经领教过了,庸才对她来说只能当炮灰,根本不会顾念什么情分,想起被当做训练场地的湖心大宅,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必须赌一把,兵行险招才有可能活命。 太古码头,两辆奢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乘客出口通道外,车上坐着身着长衫,头发灰白的男子,他时不时掏出怀表看时间。 “郑管家,从利物浦来的邮轮马上就要靠岸了,老宋和老李在前面候着。”一个年轻人一路小跑着到汽车跟前恭敬地说。 “好,你们都机灵着点,二小姐这么多年没回家,千万不能出岔子,惹她不高兴老爷可饶不了你们。” “是,是。” 周景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吃力地在人群中缓缓前行,刚走下旋梯,两个西装男子便走前,微微鞠躬道:“二小姐好,我们是郑管家派来接您的,车子就在外面。” “郑管家?那我爸爸呢!”周景冷着脸,语气不是很好,一个千金小姐从海外回来,自家多年不见的老父亲竟然不亲自来接,可不是让人生气嘛。 高个西装男苦笑:“南京来了位大人物,市长请老爷作陪……所以……” “算了,我看周家也没什么人欢迎我回来。”把行李箱丢给她,便气冲冲往外走。 过了海关,便看见郑管家和几个下人等候在不远处。 “郑管家,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要是换了其他人来,说不定我就不认得了。”周景阴阳怪气地说,怼得郑管家把问候的话都吞了回去。 郑管家依旧面色不变,微微笑道:“二小姐,老爷吩咐了先送您回家休息,晚上有一场欢迎宴会。” “谁知道会不会真心欢迎我。”周景毕竟不是真正的周家二小姐,就算受了冷遇,也不可能大发脾气,其实她是巴不得周家人对她冷淡些,要不然露馅的几率就太大了。 上车之后,周景发现这位郑管家确实心思细腻,准备了一些果脯蜜饯还有瓶装饮料。 “小姐的脸色不大好,要不要请个医生来看一下。”郑管家关切问道。 “不用了,只是有点晕船。” 真实情况是,于曼青那个死女人在临下船时,非要拉着她来一发,就算是上等舱的舱房,也并不宽敞,而且服务生就在门外,格外紧张刺激。两人明明没有感情,只有利用和被利用关系的人,竟然在临别时候生出了一丝悸动。 周景已经换上了洋装长裙,于曼青难得没有穿旗袍,风衣红裙再配上黑色渔网丝袜,格外诱人,自她们上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怕事大,还参加了船上的舞会,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也成了那些太太们口中的狐狸精。 周景掀开裙子,从身后抱住这个狐狸精,肉刃在蜜穴口研磨了几下,便叩门而入,一鼓作气顶到了最深处。 没有亲吻,也没有温柔抚慰,只有最原始的冲撞与交融。 船靠岸后,于曼青理了理衣服,从周景的舱房出来,倒也没人会在意她从女人房间出来有什么问题,隔壁的中年太太还凑过来跟周景嘀咕:“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周小姐最好离她远一点。” 周景深以为然地点头,可不是么,这一船的人加起来也没她心眼多。 在下船前,她们没有再交流什么,只是排队的时候,她看见于曼青用手帕在大腿上擦拭着什么,差点脚下一滑。 “这个妖精。”周景低声骂了句。 -- 周家见闻(微h) гоúгоúщú九.cом 周家大宅位于法租界贝当路,当汽车开进这条马路时,周景的目光立刻就被道路两旁风姿多彩的建筑风格吸引住了,数不清的花园洋房,有西班牙式、英国式、乡村别墅式、仿文艺复兴式等,还有一些宗教风格的建筑,简直就像进了建筑博物馆,让人应接不暇。 周府在这些建筑中,其实不怎么起眼,从正门望去只能看见一座喷泉水池,以及别墅圆顶,其他部分都被高高的围墙挡住,仿佛守卫森严的政府办公楼。 当车子从大门驶入,也没有见到令人耳目一新的东西,那座大别墅就像乡绅地主家里的大房夫人,端庄守礼,上上下下写满了规矩二字,无趣至极。 “这个周和泰一定是个老古板,怪不得他老婆要带着女儿去海外,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还不如普通人家自由快活呢。”周景暗自腹诽。 郑管家亲自下车给她拉开车门,周景看见几个人迎了上来,一个是中年女人,深蓝色旗袍包裹着丰腴的身材,颇有几分姿色,一个是年轻少妇,明艳大气,她率先过来拉着周景的手嘘寒问暖。 “这是二太太……这位是大少奶奶,还有叁少爷和叁小姐。”郑管家依次介绍道。 周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礼数上显得不太周到,原身母亲传说中是因为周老爷娶了二房,才移居英国的,如果她对这位二太太过于热情,反而奇怪,所以连带着对她生的龙凤胎儿女,也颇为冷淡。 叁少爷周琮哼了一声,故意大声说:“晚饭我就不在家吃了,和同学有场足球赛。” “阿琮。”二太太面上有点尴尬,连忙叫住儿子,可是周琮不管不顾自己出了门。 她正想跟周景解释,周景压根懒得听,大少奶奶上前解了围,拉着周景往别墅大厅走去。 周家的大少奶奶闺名杨秀筠,父亲是苏州富商,和周家算是商业联姻,于曼青给的资料里说,周和泰非常器重这位长媳,内宅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杨秀筠打理,对外交际也多由她来出面,二太太虽然生了一子一女,但是在周家只是个妾室,每个月只有一点零花钱,地位还不如老管家。℗о18cΙτy.cом(po18city.com) “总算把二妹妹盼回来了,老爷前几日便一直在念叨,要准备好二妹妹的房间……”杨秀筠热情地拉着周景的手,引着她往别墅正门走去,那体贴周到的模样,就像她俩是一对关系亲密的姑嫂一样。 “谢谢大嫂。”周景乖巧地说,眉宇间带着一丝委屈和落寞,完全没了刚才对着郑管家和二太太母子的嚣张劲。 她在船上和于曼青定下了计策,抛开周和泰,她在周家第一个要拿下的人,便是杨秀筠,她现在才是周家真正的女主人,而周景想要站稳脚跟,杨秀筠无疑是强大助力。 杨秀筠心思细腻,一眼便看出周景的那点不满,拍拍她的手柔声说道:“爸爸今天有个重要的应酬,实在走不开,所以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晚上你大哥、二哥也都回来了,我们一大家子欢聚一堂,好好热闹热闹。” “我是怕……这次回来的太突然,给你们添麻烦了。”周景别扭地低下头。 “怎么会,这是你的家呀,有什么需要就跟大嫂说,千万别客气。”杨秀筠眼中的真诚很有感染力,周景一下子红了眼眶,咬着唇点了点头。 “我带你上楼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杨秀筠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周景顺从地跟在她身后,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颗棒棒糖都能骗走的那种,这让杨秀筠生出了更多的怜爱之情。 想起英国发来的那封电报,杨秀筠心中感叹,做周家的孩子实在不容易,这位二小姐似乎是和母亲吵架了,才独自一人回国来找父亲,可是自家公公面对多年未见的女儿回家,居然不愿意推掉一场应酬,自己的丈夫和小叔子们,也对亲妹妹回家表现冷淡,没有一点兄妹亲情。 说起感情,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冷落的可怜人,丈夫另有所爱,只是迫于父亲的压力才娶了自己,婚后夫妻关系冷淡至极,要不是生了周家长孙,恐怕现在周大少爷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吧。 思及此处杨秀筠对周景有了同病相怜之感,周景察言观色的本领也练出来了,直接打蛇上棍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我好多年没回上海,大嫂能不能带我出去逛街。” “当然可以。” “那说好了,明天就去。” “可是你坐了那么久的船,不用好好休息一下吗?” “我才没那么娇贵。”周景骄傲地昂起头,神采飞扬的模样在杨秀筠心里荡出波澜,奇怪了这姑娘身上怎么会有种奇特的香味,不像那些西洋来的香水,也不像纯粹的花香,那香气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回忆,像是初恋少年撑开双臂抱住她时,汗水的气味,也像她躺在婚床上忐忑期待时,那床大红被子上绵软的气味。 就在周景的目光注视下,杨秀筠下身涌出了热流,她湿了。 周景一脸无辜,抬手在杨秀筠面前晃了晃:“大嫂,大嫂?” 杨秀筠回过神来,羞窘地差点没维持住当家少奶奶形象,微笑着说了句:“二妹妹先休息一下,洗个热水澡,老爷回来我再叫你。”然后落荒而逃。 周景在她走后,关上房门,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在她那个时代alpha之所以能占据主导地位,究其原因体内信息素对Omega以及一部分beta的控制作用,这种作用非常霸道,Omega一旦被alpha的信息素标记,几乎不可能摆脱控制,会成为被欲望支配的奴隶,所以政府会强制要求alpha注射抑制剂,强迫标记也被认定为犯罪行为。 她原本以为穿越到1933年,自己的信息素以及失去了作用,在对于曼青释放信息素之后,那女人没有出现一点异常,就算她俩多次上床,周景觉得那是于曼青单纯想睡自己,跟信息素毫无关系。 刚才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进了房间后,她便调动情绪,释放了信息素,没想到这次成功了,美人大嫂居然有了反应,果然自己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于曼青那个死女人。 杨秀筠原本送周景回去之后,便要下楼安排晚宴,现在出了这个岔子,她只能先回自己的屋子,关紧门,拉上窗帘后,她坐在床边褪下了已经湿透的内裤,下身依旧湿漉漉的,她不得不去盥洗室清洗,手指一碰到花蕊,她就像触电一样,身子瘫软下来,她试着用食指探了进去。 一根难以满足里面的空虚,第二根、第叁根,可怜的大少奶奶在欲火焚身时也不能发出声音,脑海中浮现出周景的身影,女孩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深入…… “二妹妹。”杨秀筠很快被想象中的周景送上云端,不禁叫出了声。 她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从来无可挑剔的大少奶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可以变成这样,跟大世界那些舞女有什么区别,杨秀筠又是羞愤,又是后怕,自己是得了失心疯吗,怎么会肖想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子。 郑管家在厨房安排晚宴的食材,时不时抬头看向客厅方向,心里纳罕:大少奶奶向来心细,早上还说晚宴的菜单她要亲自过目,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下楼,难道是二小姐出了什么变故? -- 这是宅斗?(微h) гоúгоúщú九.cо 晚上七点左右,女仆在门口敲门,说老爷回家了,请二小姐下楼。 周景应了一声,整理了头发和衣服,镜子里的人有一张清纯少女的脸,身材高挑,腰肢纤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部太平,臀部也不够翘,气质上略显青涩,没有于曼青和杨秀筠身上那种成熟气韵。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大嫂,周景不禁勾了勾嘴角,看来自己的信息素把大嫂祸害得不轻,不然刚才来叫她的就是大嫂,而不是女仆了。 周景提着裙子款款下楼,行至客厅,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周家人基本都到齐了,几个小辈围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只有二少爷表情有几分不耐烦,但是也不敢有多余动作,而正中央的长沙发只坐了周和泰一个人,他端着盖碗茶杯慢悠悠品着茶。 从楼梯到客厅只有短短十几步,周景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周家大少周瑢仪表堂堂,叁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白色西服一尘不染,看起来是个很有涵养的商人,他对周景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并不关心。 二少爷周琰玩世不恭领子上还有一抹口红印子,他对周景的态度是最差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神色。 叁少爷还是个孩子,面对周景有点愤愤不平,但是更害怕父亲,不敢有多余表情。 女眷们的表情就更精彩了,二太太和叁小姐缩在角落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叁小姐周环好奇地望了眼周景,还被母亲扯着袖子警告了。而杨秀筠,原本是落落大方,但是眼睛里那一丝羞窘没有逃过周景的眼睛。 再说大家长周和泰,周景实在看不透这位便宜爹,他像庙里的菩萨,就算看起来慈眉善目,但是就是让人不敢靠近,有极强的压迫感。 “爸爸。”周景上前简单打了个招呼。 “坐吧。”周和泰淡淡回应,眼神示意周景在身边坐下。 这可是周家其他人都没有的待遇,一时间众人表情各异,周瑢皱了皱眉,周琰更加不忿,周琮和周环则是满眼羡慕。 “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跟你大嫂说,让她带你多出去交交朋友。”周和泰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周景安心当个千金小姐,暂时没有让她参与周家生意的意图。 此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松快了不少,周和泰当做没看见,不紧不慢站起身,对郑管家说:“开饭吧。” 在新时代长大的周景实在不喜欢这种旧式大家庭的聚餐,就算桌上都是山珍海味,每道菜都不能动叁筷子以上,有什么意思,根本吃不饱好不。℗о18cΙτy.cом(po18city.com) 她心里正盘算着一会儿找杨秀筠要些点心当宵夜,第一个离开餐桌的周和泰忽然顿住脚步,叫住了周景:“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周和泰和周景一走,其他人一下子放松下来,周琰翘起二郎腿,嘴里叼着牙签,对自家大哥说:“你说老爷子对这个丫头什么态度,现在你管着泰禾商行,我负责宏康贸易公司,船厂和苏州、杭州那边的生意都有叔伯们打理,她一个小丫头进来指手画脚可不合适。”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周瑢皱着眉头,瞪了眼坐没坐相周琰,“上次你背着爸爸在唐嘉善那里投了那么大一笔钱,他老人家气还没消呢,要是再不安分,这贸易公司经理换人也不是不可能。” 和周琰的吊儿郎当不同,周瑢是很爱惜羽毛的,哪怕和杨秀筠没有感情,在外面还是会维持基本的体面,所以他十分看不上周琰这副德行,争权夺利的事居然大咧咧当着二太太和两个弟妹的面讲出来,简直不知所谓。 周琰被自家大哥踩着痛脚,瞄了眼楼梯,不满地小声嘟囔:“你怎么跟老爷子一样古板,大世界可是上海滩最红火的销金窟,多少人想入股还没门路呢,要不是因为咱们周家在上海滩的名望,唐经理也不会找上我,这是多好的机会,唐经理在黄先生面前也是能说上话的。” “黄金荣?哼,还以为他是当年叱咤租界的华捕总探长,现在美其名曰是巡捕房高级顾问,实际上就是个寓公,你少和这些帮派的人混在一起。”周瑢不屑地说道,“我看你就是为了方便自己跟那些舞女鬼混。” “大哥你是越来越古板了,老爷子当年还不是……”周琰看见郑管家从楼上下来,立刻止住了话头,转移话题一般,故意对郑管家说:“时候不早了,麻烦郑管家给老爷说一声,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公司还要开会呢。” “是,二少爷,不过二少爷最好亲自去书房见老爷,刚才老爷还问起贸易公司最近在南洋的生意。”郑管家笑眯眯应下,他对周家的小辈一直是不卑不亢的态度,并不是个卑躬屈膝的老仆人。 周琰干笑了两声,脸色很难看,求助地看着自家大哥,但是周瑢懒得理他,似乎很希望父亲能好好管束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只能央求郑管家:“我……我就不上去了,郑叔您替我跟老爷子说说,我马上回去让他们把最近的账目理好,前段时间公司太忙,乱七八糟的……” 郑管家没发表意见,倒是周瑢看不下去,让他赶紧回去收拾烂摊子,周环还好说,这周琪上了大学之后就开始对家里的事情上心了,这会儿正乐得看二哥的笑话,周瑢冷冷扫了他一眼,就算周琰不成器,那也是他的亲弟弟,他绝不允许周家的财产被小妾生的儿子染指。 叁楼书房,周景从进门开始便处在高度紧张状态,面前这位周老爷可是周璟的亲爹,那些没什么感情的兄弟姐妹或许辨认不出她们,但是周老爷就不一定了。 “这次回来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妈妈的安排。”郑管家奉上茶水后,便关上了门,留父女二人独处,周和泰在书桌前坐下,缓缓说道。 周景听了这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死亡提问,于曼青的资料中并没有父女二人相处的信息,只能她自己摸索。 “是我自己要回来的。”周景不能把周太太扯进来,不然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周和泰沉默了,周景听着墙上挂钟指针跳动的声音,心跳都慢了好几拍。 过了半晌,周和泰笑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般人面带笑容确实有亲切友好加成,但是换做周和泰这样的商界大亨,他面无表情、不苟言笑才是常态,想要看到他的笑,得付出代价才行。 谁知道这代价是钱,还是命。 周景心中警铃大作,开始寻找撤退方案,书房在叁楼,门口守着郑管家,假如动手的话,她可能只有半分钟时间能逃离,难度太大了。 “爸爸知道你有你的打算,我不会干涉,你尽管去办自己的事。”周和泰似乎不怎么习惯笑,想让自己看起来慈祥一些,但是看起来更可怕了。 周景一脸懵逼,回过神来对上了周和泰鼓励的目光,她在心里把于曼青骂了一万遍,这个死女人不是吹嘘自己搜集情报的本事嘛,还说周和泰和周璟感情很淡,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书信往来也只有简单的问候,现在这情形,哪里生疏了,父女俩分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放心,我不会逼着你去接手家里的生意,有我看着,那几个狼崽子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这一切爸爸会替你守着,直到你完成自己的事。” 周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父亲的回应,实际上她心里的小人哭得满脸泪,周璟要做的是什么事?她不知道啊,这要是搞错了,周和泰肯定会发现自己不是周璟,不得把她撕成两半。 周和泰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对周景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周景茫然地走过去,要不是看出那小盒子不大可能藏着手枪,她是绝对不敢靠近的。 “我在汇丰银行租了个保险柜,里面有你要的东西,除了我和老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谢谢爸爸。”周景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只铜制的印章。 门口响起敲门声,郑管家说道:“老爷,大少奶奶到了。” “进来吧。” 杨秀筠走进门,看见周景刚才被楼下乌烟瘴气惹出的烦闷情绪便一扫而空,对她甜甜一笑,落在周和泰和郑管家眼里,这是姑嫂关系融洽的表现,而周景分明看见了杨秀筠眼中引人遐想的“钩子”。 周老爷非常满意,交待了几句让杨秀筠好好照顾周景,开支算在公账上就行,然后便让她们回去休息。 周景很自然地挽住杨秀筠的胳膊,和她一起出了门,她的手臂“无意”中擦到了杨秀筠饱满的酥胸,惹得大嫂身子一颤。 “二妹妹。”下楼走到周景门口,杨秀筠不舍地勾住周景的手指,轻轻唤了她一声,那声音软地让周景硬了起来。 “怎么了,大嫂?” “明天早上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我的衣服都没带够,正好大嫂帮我挑几件。” 定下约会后,周景强忍着把大嫂扯进房里的冲动,目送她离开,然后锁好门,把自己脱光了直奔浴室,自从穿越以来,她头一次要自己动手解决生理问题。 “咦,我怎么会想起于曼青那个死女人。”周景恨自己不争气,强行把幻想对象换成了大嫂,可是在最后那刻,她恍惚间看见了于曼青含住她的模样。 周景打了个寒战,一泄如注。 -- 大家都是谜语人 周景以前学习文学史的时候,曾经在浩如烟海的上世纪网络小说里见过这么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分成两种,爱逛街的和不爱逛街的……” 杨秀筠无疑属于前者,当司机把车子开出法租界的别墅区,进入商业区后,大嫂的脸上便藏不住兴奋,如数家珍一般跟周景介绍上海滩有名的服装公司和成衣店,她似乎是思索了一个晚上,为周景列出了她可能喜欢的搭配,从头上的帽子,到身上裙子,再到脚下的高跟鞋,以及首饰、皮包。 周景本来是很别扭,但是想起自己以前玩的“暖暖系”游戏,心下明了了,不管哪个时代的女人,都有打扮洋娃娃的癖好,杨秀筠显然是把自己当成“洋娃娃”了,这也说明,她对自己身体有了渴望,周景不禁自恋起来。 以周家的财力,最愉悦的地方就是逛街只考虑好不好看、喜不喜欢,不考虑东西有多贵。 姑嫂两人每进一家店,都是超级贵宾待遇,上海滩哪家高档服装店会不认识周家大少奶奶呢,不过杨秀筠很挑剔,她最爱的还是南京路上的云裳服装公司,那是由沪上名媛唐瑛、陆小曼开办的,在上海滩的夫人、小姐中很有名气。 “还有家鸿翔时装公司,请了好多电影明星做模特,你们小姑娘肯定喜欢,待会都去逛一逛。”杨秀筠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店员把最新款的连衣裙取来,让周景试试。 “还有这件,颜色很适合二妹妹……” 不多时,店员已经捧着五六条裙子,以及两叁件洋装套裙候在周景身边。 这得试到什么时候,周景脸皮抽了抽,但是为了讨大嫂开心,她只能硬着头皮,摆出十分雀跃的模样。 高档服装店的休息区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让客人可以在这里享用下午茶,趁着挑衣服的时候,聊天聚会,俨然成了小型茶话会。 周景像个走秀模特一样,试完了杨秀筠挑给她的衣服,被她火热的目光盯得有点燥热,赶紧找借口去了盥洗室,等她出来时,自家大嫂正和一位打扮略显保守的太太聊天,话题似乎还和她有关。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张太太也是乘坐威尔逊邮轮回上海的,说不定在船上见过我家二妹妹呢。”杨秀筠笑着说道。 “要是真有这样的缘分,倒是我高攀了。”张太太说话的语气带着上海腔调,但是声线十分耳熟。 杨秀筠看见周景出来,连忙招手:“二妹妹,快过来。” 周景上前,往那位张太太脸上一瞅,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这不是于曼青那死女人吗? 原本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艳丽旗袍佳人,现在是中年女人打扮,脸上妆容、头发样式以及衣服首饰单拎出来都挺好看,但是组合到一起,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土气,直接拔高了她的年龄,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周景不禁佩服她毁灭性的化妆技术,难怪敢明目张胆接近周家人。 “怎么了?”杨秀筠捕捉到周景那一瞬间的呆滞,笑着问:“你认识张太太?” “眼熟。” 于曼青牌“张太太”爽朗一笑:“我倒是认出这位小姐了,在餐厅见过好几次。” “这是我家二妹妹……”杨秀筠不确定周景会不会愿意跟这位太太打交道,客气地介绍了几句,“张太太的先生是祥茂洋行的经理,跟你大哥有不少生意往来。” 原来如此,周景对“张太太”友好地笑了笑,看来于曼青对周家十分在意,不惜亲自下场。 过了一会儿,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来了好几个杨秀筠相熟的富太太,知道周景是周家那位在英国待了十年的二小姐后,太太们有的好奇,有的主动攀谈,也有的带着审视,上流社会的交际圈很复杂,不过二十坪的小小休息区,此刻也充满了名利场上的风起云涌。 好在于曼青之前给补过课,让她不至于在这种场合茫然无措,但是也仅止于此,一点都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安静如鸡,时不时配合杨秀筠丢过来的话头。 反观于曼青,不仅要维持自己张太太的人设,表演着丈夫出轨,不得已放下在英国读书的儿子,心急火燎赶回国保卫家庭的可怜人,还要利用这层“光环”博取其他人的同情,打入太太们的圈子。 周景都想给她鼓掌了,再说自家大嫂,能隐隐看出周家虽然富贵,可是在这个圈子里,并不算核心,她们更捧着官太太一些,比如吴市长的夫人。 她一来所有人都放下了原先的话题,明里暗里把她从头到脚夸一遍,再由某个嘴皮子利索的太太提起最近吴市长的政绩,什么扫清四马路上乌烟瘴气的堂子,提倡新生活运动,大街上干净整洁了不少,吴太太眼皮子轻轻一抬,做足了姿态,再让她们不要夸张,都是为了市民谋福祉,不值得多夸耀。 例行节目表演完,就到了吴太太的外交时间,她吩咐佣人到飞达咖啡馆订好了包间,请各位太太喝下午茶,已经喝了一肚子咖啡的太太们也不敢不答应。 周景趁机拉着杨秀筠到一边,跟她撒娇:“嫂子我就不去了,不喜欢这种场合,我就在这附近随便走走,不会乱跑的。” “好吧,那我让小李跟着你。”杨秀筠叫来司机,让他好好照看周景。 “不用了吧,就在这附近……”周景嘟着嘴摇晃她的手,这个大块头要是寸步不离,她怎么找机会去汇丰银行。 “不行。” 周景的小手指擦着杨秀筠的手心,这种特别的央求让原本就惦记小姑子的端庄大嫂,又是羞怯又是受用,但是她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上海滩上的拆白党、小混混太多了,万一有个意外,她哭都来不及。 无奈周景只得领着跟班跟杨秀筠告别,大马路没什么好逛的,她在报摊买了份地图,扫了一圈后,她眼睛一亮,让小李送她去两个街区外的邮局。 “二小姐,那边离得有点远。”小李有点为难,下意识看了飞达咖啡馆那边,似乎是怕等下大少奶奶出来没见到人,要责怪他的。 “就隔了几个街区,我要给妈妈寄明信片回去,小一点的邮局哪里会卖纪念版邮票,你要是嫌麻烦,我这就上去叫大嫂下来,让她跟你说。” 听了周景这话,小李哪里敢多说什么,连忙发动车子,一刻都不敢耽误。 周景望着和邮局一巷之隔的汇丰银行,心里定下计策,她让小李在车里等着,故意在邮局里呼来喝去,挑叁拣四,还专门要了间会客室,说是要好好构思给母亲写的明信片,小李听见里面的动静只当是她大小姐脾气,就没太在意,一心一意守着大门口。 哪里想到,周景趁机从后门溜了出去,来到汇丰银行。 奉上钥匙和印章后,银行经理带她下到地下保险库。 “这就是0312号保险柜,小姐请便。”经理将钥匙奉还,然后转身离开,这是银行业的规矩,客户使用保险柜时银行职员不能在场。 周景深呼吸,这明明是个保险柜,她却像面对潘多拉魔盒一样,似乎打开之后,自己的人生就将面对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为她不知道周璟和周和泰父女之间的秘密,对她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靠。”在拉开柜门的一刻,周景忍不住爆粗口。 在一米长、一米高的正方体保险柜里,整整齐齐码放着纸钞、金条,以及四五把手枪,她仔细看了看,纸钞是美元,里侧还放了二十多根用红纸封好的银元,大概有几百块,这种物品组合,通常会出现在电影中黑手党老大的保险柜里。 周景百思不得其解,周和泰给女儿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周璟一个千金小姐,要买东西顶多拿些纸钞和银元,而且在上海滩,周家人进店铺都是可以记账,月底由管家安排人付款的。所以金条是决计用不上的,这玩意儿的最佳使用场合是支付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和周璟的身份背景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来于曼青的情报问题很大,周璟绝对不是她口中单纯好骗的少女,而是在谋划隐秘事件的特殊身份者,钱财用来收买,枪支是武力手段,那么周璟是哪一方的人? 首先跟于曼青不是一路的,于曼青是戴春风的手下,周璟既不会是力行社的人,也不会是徐恩增特工总部的人,徐恩增怎么可能会放任戴春风的特工去接近自己的人。 其次是地下党,这也不可能,自从顾顺章和他的弟子相继叛变之后,江浙和上海一带的地下党组织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而且因为特科红队在租界多次实施暗杀,现在租界工部局与华界警察系统在反共问题上空前团结,在这个背景下,周和泰一个大资本家,除非得了失心疯才会资助自己女儿参加地下党。 暂时没有头绪,周景也只能按下疑惑,悄无声息回到邮局的会客室,然后写了一封无法送达的明信片交给工作人员。 回到飞达咖啡馆楼下,太太们的聚会已经结束,杨秀筠正焦急在路边张望,直到看见周家的汽车开过来,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呀,不是说好了不走远的吗?”杨秀筠语气软软地抱怨。 “我忽然想起要给妈妈寄明信片回去。” “那也该和我说一声,是不是怕我管你太紧。”杨秀筠这话一出口,便察觉不妥,怎么像是和老公撒娇一样,“我是说,爸爸让我带你出来,我是要负责任的。” 于曼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似笑非笑看着姑嫂二人,弄得杨秀筠更加不好意思,和其他太太道别后,便拉着周景上车。 车子还没启动,小李忽然望着前方说道:“那不是大少爷么。” 杨秀筠的脸上一下子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哦,是么,可能是出来谈生意吧。” 周景透过车窗惊讶地看着“张太太”扭动腰肢,直奔向周瑢旁边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 “这就是张先生?”周景小嘴微张,惊讶之余,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爽,她莫名其妙想到,于曼青在自己身上用的招数,该不会也用在张先生身上吧。 于曼青不管什么时候都爱玩花样,这会子她叁言两语之下,杨秀筠不得不陪丈夫参加他们的饭局,而周景小可怜,只能可怜兮兮让张家的司机送回去,因为他们的座驾好巧不巧轮胎扎到了钉子。 面对这一切的变故,周景十分淡定,等待看于曼青接下来的好戏。 没想到这车子行驶的方向特别奇怪,绕了一大圈后,停在了出发地酒店后面的僻静巷子里。 司机一言不发下了车,过了一会儿,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人拉开另一侧的车门,香气扑面,红唇吻了上来…… -- 人妻与嫂子(双更h) 绵长的热吻伴随着剧烈的喘息而终止,周景不想再放任自己内心的悸动,故意娇喘着说:“张太太,您这是干什么?” 于曼青明显僵了一下,对着周景抛了个媚眼:“怎么,勾引人妻更加刺激是不是?” “这个嘛……”周景歪着头想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说:“长官没有人妻刺激,人妻没有嫂子刺激。” 于曼青冷笑,掀起周景的裙子,隔着内裤捏住了那根已经站立起来的宝贝。 “那现在呢?” “嘶……”周景吸了口冷气,暗骂于曼青这死女人下手太狠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哎呦……能不能先放开。” “那不行,它比你诚实多了,想要的时候,才不会装模作样。”于曼青抬腿跨坐在周景身上,缓缓沉下身下面的小嘴迫不及待含住了肉刃。 而她则咬住周景的耳垂,逼问道:“我们在飞达咖啡馆喝下午茶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我本来打算那会儿找机会跟你见面,你倒好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对于于曼青这特殊的逼供方式,周景有些想笑,但是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忍住了,她无辜地说:“你连一个眼色都没有,我怎么知道有特殊安排,好不容易来了上海,我就让司机带我出去转了一圈,算是实地考察嘛。” “是吗?”于曼青下面用劲绞住周景的肉柱,让她痛并快乐地直抽气。 “就是这样……呃……长官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好吧,你很清楚欺骗我的后果。”于曼青放松了对周景的钳制,周景趁机抬起胯部向上顶弄起来。 于曼青上车那一刻,周景体内的欲火便被点燃了,下身涨得生疼,这一段交锋之后,她内心更加狂躁地想要狠狠征服压在她身上的女人,昂扬的肉刃像是猝火的刀子,一下一下捅进这个该死的女人体内。 也许是气氛过于紧张刺激,也许是她们俩都在压抑复杂的情感,这场欢爱只持续了短短十几分钟。 于曼青没有像往常一下调侃周景,因为周景在她体内喷射的时候,喘息着说道:“长官,你可是差点害死我了,周璟和周和泰一直有联系,而且父女感情很好……” “呵,总部那群蠢货还说我不该在周和泰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现在看来连我都低估他们父女。” “喂喂,重点是我差点暴露了好不好。”周景壮着胆子捏了捏她的胸部,以示抗议。 “手感如何。” “我又没摸过别人。” 话题一下子歪到了调情上面,可时间不等人,于曼青清了清嗓子,重新摆起长官架子,抬起臀部,把周景软掉的家伙退出来,坐在一旁便整理衣服便吩咐道: “你要尽快掌握周家的内情,但是不要去试探周和泰,万一有了紧急状况可以去我们在法租界的安全房。”于曼青给她了一个地址。 周景不禁狐疑,自己如果暴露的话,于曼青不是应该杀人灭口吗? 于曼青下车之后,那位司机重新回到了驾驶室,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默默开车送周景回周家。 路上,周景瞥见座位上留下的湿润痕迹,先是脸红,又想起于曼青体内还残留着她的体液……她就带着自己的种子回去见那个名义上的先生。 想到这里周景下面又有抬头的架势,她赶紧把思绪转到正事上,周和泰那个保险柜的事她并没有告诉于曼青,打算瞒下来当做自己的小金库,听周和泰的意思,这个保险柜并不是一锤子买卖,后续还会继续补充,这笔资源虽然烫手,但是周景愿意冒险接下来。 不就是演戏么,于曼青还不是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演,万一演砸了再找机会跑路就是,周景的胆子相比以前已经大了许多,不过眼下还是不能冒进,假如周璟真有什么特殊身份,那么她的同伙一定会来联络她,自己必须随时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车子开到周家大门口,守门的佣人过来一看,见周景一个人在车里,而且司机和车都不是周景的,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放汽车进门。 周景抓住机会发作了一通:“怎么回事,不认识周家二小姐了,还是我不能坐车进周家大门?” 守门佣人连忙解释,这是老爷特别交待他们的,外面来的车除非有管家和大少奶奶的吩咐,一律不能直接开进大门,只能下车走进来。 郑管家听见争吵从大宅里走了出来,给佣人使眼色让他赶紧开门。 周景下车之后,郑管家恭敬地在一旁道歉:“对不起二小姐,都是他们没规矩,冒犯了您,下来我会好好管教的。” “不用了,反正人家也不知道我这二小姐是哪路神仙,何必多此一举。” 周景的话很不客气,但是郑管家依旧笑容不变,把人迎进客厅,便亲自端来咖啡,给周景赔罪。 “您消消气,对了您早上不是和大少奶奶一起出的门吗,怎么会坐外面的车回来。” “路上遇见大哥了,大嫂自然要优先陪着他,家里的车又坏了,我只能坐大哥生意伙伴的车回来。” 周景抱怨了几句,便让郑管家把晚饭送到她房间去,她要先上楼洗澡。 她刚上楼,叁少爷兄妹下楼吃晚饭,听见了她对郑管家的那些抱怨,周琮冷笑:“什么时候周家的规矩改了,可以不下楼到餐厅吃饭,谁给她特权。” 郑管家微笑着说:“这是老爷吩咐的,二小姐在国外多年,还不适应国内的生活,不必拘束。” 周琮被噎得瞬间没了脾气,但是依旧不服气地说:“凭什么不能她自己适应家里的规矩,爸爸太偏心了。” 没想到叁小姐也不给他面子,撇撇嘴道:“有本事你把这话跟爸爸说去,我就是佩服二姐和爸爸说话的时候敢直视他的眼睛,你敢吗?” “那是她没规矩!”周琮说完自己气势先弱了下来。 郑管家提醒道:“叁少爷,二小姐可是您的姐姐,背后议论长姐老爷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就是叁哥,你怎么老是在二姐姐背后说她坏话。”周环继续卖队友。 “我不是……” 只有叁少爷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周景压根没想搭理楼下的幼稚鬼,她这么嚣张另有目的,这不是她忽然作死想去试探周和泰,而是给大少奶奶下的套。 晚上,周景在自己房间里优哉游哉用完晚餐,九点多左右,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听起来敲门的人十分犹豫。 “谁啊?” “二妹妹,是我。” 周景打开门,装作很意外:“大嫂,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她错开身让杨秀筠进去。 “对不起啊,今天带你出门逛街,最后却让你一个人回来。”杨秀筠把周景没带回来的衣服递给她。 周景接下袋子,随意放到了沙发上,一言不发坐下来,脸上明显有一丝不高兴,过了一会儿,杨秀筠见她一直不说话,便打算先回去,不好打扰周景休息。 “我知道,在大嫂心目中……肯定是大哥最重要了,我没关系的,反正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要是惹得大哥不高兴倒是我的罪过了。”周景幽幽叹了口气,茶言茶语张口就来。 杨秀筠可没听过什么叫绿茶婊,也没见过绿茶反向操作的,心里只有愧疚和心疼。 “不是这样的。”杨秀筠坐到,柔声说道:“我和二妹妹虽然昨天才第一次见,可是十分投缘,我是极喜欢二妹妹的,刚才要不是张太太在场,我是不会去参加你大哥的饭局。” “为什么?”周景懵懂地问。 “你大哥也不喜欢我参与他的事,可是对方有女眷在场,他这里没有夫人陪伴,在交际场合是很失礼的。” “大哥他……你们感情出问题了?”这话周景问得唐突,可是杨秀筠对她加持的好感度太多,根本没计较,只当是她心直口快了。 也许是压抑太久,杨秀筠难得对人吐露心声,她苦笑:“不是出了问题,而是一开始便是如此,他不喜欢我,娶我只是奉了父亲的命令,如果不是爸爸看重,我这个大少奶奶就是装点门面的。” “你也太委屈自己了,过得不好不能离婚吗?”周景气愤地挥动胳膊,像个在街头举旗抗议的热血少女。 “傻丫头。”杨秀筠被她逗笑了,揽住周景的肩膀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在我们这样的大家族里,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也是两个家族的合作,再说我要是离开恒儿怎么办,他还那么小。” “你就甘心牺牲自己吗,如果大哥对你没感情,那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周景暗搓搓挑拨。 “有人便有人呗,反正有爸爸在他也不敢把人带回家。”杨秀筠淡然地说,“刚结婚的时候我在意过,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她摸摸周景的头发,笑着对她说:“二妹妹以后一定要嫁给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千万不要像我和你大哥这样。”这话她也是对自己说的,周景以后要嫁人的,不会永远留在周家。 周景落寞地低下头,拽着她的衣角,小声说:“找不到的,没有人能接受……” “你说什么?”杨秀筠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正要追问,天空中划出一道亮光,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劈下,像是砸到了头顶上一般。 “大嫂!”周景吓得躲到了杨秀筠怀里。 “不怕不怕,我在这呢,只是打雷,不要怕。” “我害怕打雷,好可怕的,大嫂不要离开我……”周景带着哭腔埋头在杨秀筠柔软的胸脯上。 -- 嫂子,它怎么肿了(微h) 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小姑子扑到自己怀里该怎么办? 杨秀筠面临这个重大难题,思来想去只能留下了,小姑娘拽着她的衣角,如同受惊的小猫,谁能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 “不用怕,我在这儿陪着你。”杨秀筠铺好床,安抚她躺下,轻轻拍着周景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哄她入睡。 “谢谢嫂子,妈妈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每次遇到打雷只能躲在床底下。”周景小声抽泣。 杨秀筠倒是第一次见怕打雷怕到这个地步的,于是试探着问:“为什么会那么怕打雷呢,你上过大学应该知道,雷声虽然吓人,但是待在屋内是不会受伤的。” “不是怕雷声……而是,而是每一次雷雨天,我都会想起……”周景瑟缩着身子发抖,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杨秀筠怕刺激到她,连忙道:“不想说可以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景停止了抽泣,湿漉漉的大眼睛望向杨秀筠,声音沙哑地唤她:“嫂子……” “我在这。”杨秀筠心头一紧,二妹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既让人怜惜,又让她……想要把人揉进怀里,融进血肉之中,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咳嗽了声,问:“二妹妹好些了吗?” “嗯……大嫂对我真好,可是我怕……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会厌恶我,讨厌我,就像以前那些人一样。” “怎么会,像二妹妹这样可爱的姑娘,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周景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杨秀筠的手,希冀地问:“假如……假如,我和一般女孩不一样,我有奇怪的地方呢?” 这话说得杨秀筠一头雾水,自己面前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会有什么奇怪之处。 周景看出杨秀筠的迟疑,眼泪又积满眼眶,一低头便落了下来。 “我知道,没人能接受……我这畸形的身子。”周景越哭越伤心,倒是把杨秀筠吓坏了。 “不是的,不管二妹妹有什么……什么特别的地方,我都不会在意。”她连连保证道,原本就对周景有好感,现在看她哭成这样,心里怜惜极了。 “大嫂要说话算话。”周景从床上爬起来,咬着下唇,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她拉着杨秀筠的手,恳求道:“能跟我来一下吗?” “去哪儿。”杨秀筠也起身下床,对周景的行为十分困惑。 “盥洗室……我要给嫂子看……” 杨秀筠就这么和她手牵着手,一起进了盥洗室,周景将门反锁,然后当着杨秀筠的面,开始脱衣服。 “二妹妹,你……”杨秀筠吓了一跳,以为这孩子是被雷声吓糊涂了,就算是亲姐妹,这样当面脱衣服也不妥当。 “既然大嫂说,不管我是什么样都不会嫌弃我,所以我决定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周景就这样一件一件褪去自己的衣服,睡衣、内衣、睡裤、内裤,直到一丝不挂。 杨秀筠本来在她露出光裸的上身时,便羞窘地不敢直视那具纯洁的少女胴体,可是内心又被异样的情绪填满,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看看吧,有什么关系呢…… 而当她的眼神向下,瞥见那稀疏的黑色毛发中,藏着的一根软塌塌的物事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惊呆了。 等她回过神来,立刻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自己是做梦了,还是疯了,二妹妹的胯下怎么会长着男人的东西。 周景凄然地笑了笑,对杨秀筠说:“你看到了,我丑陋的身体,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杨秀筠虽然心中震惊,到底是当了多年的当家少奶奶,见过大风大浪,很快便镇定下来,她知道此时自己要是表现出厌恶的话,会狠狠地伤害眼前的小姑娘,这个可怜的孩子又没做错什么,身体都是父母给的,她能怎么办呢。 她默默把地上的衣服捡起了,温柔地对周景说:“穿起来吧,别着凉了。” “你不怕我?” 杨秀筠叹了口气:“有什么好怕,二妹妹是个苦命人,有什么话出去说吧,我知道你憋在心里很久了。” 周景红着眼眶穿好衣服,杨秀筠要给她擦眼泪,她还别过脸倔强地说:“我没有哭,我不是爱哭的人。” “是,二妹妹最坚强了。”这话明显就是哄小孩子了。 杨秀筠拉着她的手回到卧室,周景给她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小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妈妈总是跟我说,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身体,我八岁那年,同班的孩子里,有个小姑娘和我关系特别好,我常常邀请她到我家来玩。 有一次我们在花园里种花,天上阴沉沉的,很快就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很吓人,我就和她一起回了卧室,当时我们俩都打湿了衣服,佣人正好不在,我就自己从衣柜里找了两套衣服,本来我是要去盥洗室换衣服,可是她说都是女孩子不怕这些。 然后我就当着她的面,脱下了衣服裤子……” 眼泪悄无声息落了下来,周景扯着嘴角,强行让自己笑起来:“她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别墅,比雷声还要大,然后把自己在学校里学到的所有负面词语都用到了我身上,而我……我吓呆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妈妈回来,通过她们的对话,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不一样的。” “这个秘密很快被埋藏下来,那一天在场的人,除了我和妈妈都不见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忘了不了她的尖叫声,她的污言秽语,我害怕有一天,其他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又会掀起一场狂风暴雨,所以……妈妈带我去了国外,一走就是十年。” 表演结束,看着杨秀筠湿润的眼睛,周景心里疯狂为自己鼓掌,这一段表演都能竞选影后了吧,而且还是自编自导自演。 这就是她计划的开端,为了尽快拿下杨秀筠,她不得不兵行险着,昨天下午遇见周瑢的时候,周景便看明白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很难背叛自己的丈夫,那是延续了五千年的枷锁,现在还没有松动的迹象。 既然名分上比不了,她只能用身体的羁绊,将大嫂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的表演,从杨秀筠的反应来看,第一阶段目标圆满完成。 “我……我没想到二妹妹会把这么重大的秘密告诉我。”她犹豫着组合措辞,想着尽量不伤害周景。 “大嫂也说过,和我投缘,这些年除了爸爸和妈妈之外,没人知道我的秘密,我也不敢交朋友,现在能和你分享这些,我很开心。”周景大胆上前,给了杨秀筠一个拥抱。 “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二妹妹千万别厌弃自己,你是多美好的姑娘啊。” 周景高兴地直点头:“在英国的时候,有位修女跟我说过,要勇敢接纳自己,只是我一直没有遇见能肯定我的人,没有信心……有了大嫂的鼓励,我以后会勇敢面对的。” 杨秀筠闻言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怕自己处理不好,伤害了这个单纯的女孩。 心结说开之后,姑嫂二人重新躺下,又说了些悄悄话后,便相拥而眠。 早上,杨秀筠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臀缝顶着一根粗硬的棍子。 “这是什么?”她向后摸了过去,前一秒想着和周瑢睡在一起时,早上也会有这么一遭,可是后一秒她便猛然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在周景房间的。 “啊!”杨秀筠下意识叫了一声,这个动静吵醒了周景,她睡眼惺忪睁开眼,望着自家嫂子,“大嫂,早安,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没习惯睡在别的屋子。”杨秀筠干笑了两声,瞥了眼周景高高隆起的睡裤,更加尴尬了,她本来以为周景腿间的物事只是个摆设,没想到……是能用的。 周景好像也察觉到下身的不对劲,反应比杨秀筠还大,花容失色地叫道:“嫂子,怎么回事,它怎么肿了?” “呃……你以前这个……没有肿过吗?”杨秀筠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有啊,就是和嫂子睡在一起之后,这里就怪怪的,现在还肿了起来,怎么办啊,我没办法出去见人了。”周景哭丧着脸。 “别害怕。”杨秀筠语无伦次地安慰道:“其实它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会肿,但是消肿也很快的。” 周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问道:“怎么消肿,要冰敷吗?嫂子教教我……” “这……”杨秀筠胸口起伏不定,心里剧烈挣扎,一方面她窃喜二妹妹会对自己有这种特殊反应,从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看,以前没有出现过“肿了”的情形,自己是她的第一次? 另一方面,她作为大嫂,这样亵渎小姑子,简直是禽兽不如了。 所以杨秀筠伸出了手,又犹豫着不敢往下放,而且慢慢往回缩。 周景哪里会给她退缩的机会,假装恍然大悟道:“大嫂的意思是要用手?” 她立即抓住杨秀筠的纤纤玉手,放在自己双腿之间那高昂的地方。 “二妹妹!”杨秀筠像是触电一样,要缩回手,可是周景抓得太紧,她挣脱不开,又羞又急。 可是周景却先委屈上了,嘴一瘪控诉道:“原来大嫂是骗人,还说不嫌弃我,现在连碰一下都害怕。” “这样的隐秘之处,本来就不该让外人碰触的。”杨秀筠简直哭笑不得。 “大嫂刚刚明明说是,要用手才能消肿,所以我才这样的。”周景说的理直气壮,死活不肯松开。 眼见天光大亮,很快就到了周家固定早餐时间,杨秀筠也不能让她这样“肿着”,于是咬着牙说:“我帮你消肿便是,就这一次,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哦,好好,大嫂快帮我。”周家小鸡啄米样点头,松开了自己的手。 杨秀筠深呼吸,右手探入周景的睡裤,隔着一层布料握住了差点捅破内裤的肉柱,心里暗忖也难怪周景说难受,那样粗壮的东西束缚在紧绷的裤头里,可不是憋屈嘛,她的手差一点握不住。 她上下撸动着滚烫的柱身,上面的经络在她手里跳动,杨秀筠的呼吸越发急促,成婚数载,她还从来没有这样侍弄过丈夫的下身。 过了一刻钟,杨秀清的手都酸了,周景面色潮红,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可是下面的肉柱依旧坚挺,没有泄身的迹象,这让她不禁有些着急了。 “大嫂,怎么越来越热,越来越肿了。”她委屈巴巴看着杨秀筠,那双眼睛似乎在探问大嫂是不是骗人的,根本没有消肿。 杨秀筠简直气笑了,她捏了一下周景的柱身,冷哼道:“还不都是你,看你瘦瘦弱弱、斯斯文文,本钱倒是挺足的。” “啊?”周景故作惊讶。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邪火,杨秀筠跟她较起劲来,她就不信自己还收拾不了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于是蛮横地将周景的裤子褪到膝盖上,撩起长发,附身下去,一口含住了坚挺的玉柱。 周景爽得倒吸一口气,数分钟后,为了鼓励大嫂的好胜心,她便先射为敬了…… -- 闺蜜团的游戏 гоúгоúщú九.cом “咳咳。”杨秀筠被突然涌入口腔的液体呛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始作俑者一脸无辜望着她,怯生生地说:“嫂子,你为什么要把它吃下去……” 这婊里婊气的发言,让杨秀筠羞愤欲死,连忙冲向盥洗室,把嘴里的白浊吐出来。 然后,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娇羞的面容,忽然之间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姑子了,她望了眼盥洗室的窗台,开始思索能不能从这里钻出去…… 周景这时出现在了门口,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脑子里一会儿想着刚才与周景亲密接触时的奇妙感觉,一会儿又想着自己怎么能亵玩自家小姑子,可是女孩刚才随着她动作发出的娇喘声又让她迷醉……在种种乱七八糟念头的撕扯下,杨秀筠简直要爆炸了。 “嫂子不舒服吗?”周景抓着门框紧张地问。 “没有……”杨秀筠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周景眨眨眼说:“这是不是就像吸蛇毒一样,你帮我吸出来它就消肿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杨秀筠尴尬地点点头,她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哦……”周景恍然大悟,“这样的话,下次我要是再肿了,就让小翠帮我吸就好,不用麻烦嫂子了。” “不行。”杨秀筠下意识便拒绝,她忽然生出了强烈的占有欲,“这样私密的地方,不可以随便让别人碰的。” 周景乖乖点头:“好吧,不让别人碰。” 杨秀筠此时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反而是觉得周景太马大哈了,提醒道:“这可是你的秘密,要是让外人知道的话,你会面对很多恶意的。”℗о18cΙτy.cом(po18city.com) “还是嫂子想的周全,我太大意了。”周景懊恼地拍拍脑袋。 有了这个插曲,杨秀筠顺势说要回去收拾一下,让周景自己换好衣服下楼,然后逃一般拉开房门急匆匆离开。 回到西楼住处之后,她望着整整齐齐的床铺,心知周瑢又是一夜未归,但是今天她的心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一点吃醋的感觉都没有,心里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 刚才她和周景做那样的事是救急,下次要是周景又“肿”了,该怎么办,还要自己用嘴去……杨秀筠脸红了起来,下身湿热,甚至流到了大腿上,其实刚才她在给周景做的时候,自己已经情动了,结婚好几年,哪怕和周瑢感情再淡,对于性事她是不陌生的,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反应那么强烈。 二妹妹那处比她兄长的还要粗壮,而且她全心全意信赖自己,要是她们有了肌肤之亲,自己这槁木死灰的日子也有了寄托。 她可比自己那名义上的丈夫强多了。 直到佣人把儿子抱来,杨秀筠才从自己那中了邪念般的妄想中惊醒过来。 之后的几天,姑嫂相处很正常,两个人就像同时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而周景跟着杨秀筠出去交际,也认识了几个年龄差不多的伙伴,华兴洋行买办的孙女陶婉莹,还有东吴大学校董的女儿齐静姝,还有市政府蔡秘书长的千金蔡云韶,这几位都是家世顶好,和周景性子合得来,简单说就是单纯不做作,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周景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对自己有帮助,又不会有什么威胁的女孩,其他的方面不重要,她可不想在这些人里挑情人。 有了自己的好友,再加上这段时间杨秀筠已经带着她把上海滩热闹繁华的地方逛了一个遍,周景就用保险柜的事暗示周和泰,她想要自由活动,这是一个冒险的做法,但是周和泰对她没有起疑心,反而摆出一副你终于开始行动、我什么都了解的样子,周景都不晓得他脑补了什么东西。 总之周和泰给她安排了自己的贴身保镖秦岩,做司机和护卫,这样一来周景就不再和杨秀筠一起出门。 “又和朋友出去玩啊,今天去什么地方?”早餐时,杨秀筠装作不经意地问周景,但是那幽怨地眼神,就快在周景身上打出洞来了。 周景很高兴和嫂子分享自己最近的见闻,笑着说:“云韶请我们去荣华电影院参加新电影的首映礼,女主角是最近特别红火的电影明星燕芯,回头我给嫂子带一张她的签名照回来。” “是么,那就谢谢二妹妹了,你最近比以往活泼了不少,看来之前跟我一起太闷了。”杨秀筠表面上微笑打趣,实则在心里扎起了小人,又是闺蜜,又是电影明星,果然长了男人的东西,就和男人一个德行,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怎么会,我就是怕太打扰大嫂了,你又要操持家务,又要照顾恒儿,还有大哥外头那些应酬,等你得空了,我请你去剧院看文明戏。”周景拍着胸脯保证,但是一听佣人说蔡家小姐打电话来催她出门,立马一溜烟的跑了。 杨秀筠气得直咬牙,她哪里晓得,周景出门坐上汽车后,便一个人在后座上偷乐,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没想到大嫂那么轻易就上钩了,看来自己的计划很快就会成功了。 到了荣华影院门口,周景一个人下车,让秦岩在车里等她,老实可靠的保镖点点头,对于自家二小姐在车里那些时不时傻笑的诡异表现也当做没看见,实在是训练有素。 “阿璟。”周景的好闺蜜们早就等在入口处,蔡云韶抱怨道:“你是不是又睡懒觉了,马上电影就要开场了,怎么才来。” 周景对她笑了笑:“哪有,为了赴你蔡大小姐的约,我可是天不亮就起床收拾了。” “你这张嘴就会唬人的。”蔡云韶懒得听她胡咧咧,把请柬交给门口的工作人员,对方立即点头哈腰让出一条路来,给四位小姐,还专门派了人在前面引路。 “各位小姐,请往这边走,你们的座位在贵宾席。” 影院的放映大厅已经坐了不少人,几个女孩都很兴奋,因为主持人说电影放映完毕,导演、编剧以及最受瞩目的男主角、女主角会出来和大家见面,贵宾们可以上台合影留念。 周景对这场面虽然稀奇,但是没有多少兴奋,这个时代的黑白电影质量感人,看惯了后世那些大制作,她是强忍着才没打瞌睡,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小时,影院内恢复照明,幕布缓缓拉开,几位主创随主持人一起出现在舞台上。 蔡云韶她们还要拉着周景上去和男女主角合影,被她用父亲不允许的借口给推辞了,开玩笑,当特务的怎么能留下自己的照片,这时候,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忽然走到周景身边,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周景皱眉道:“不好意思,这里有人的。” “我知道,您是周小姐吧,我是云韶的男朋友。”年轻人对她笑了笑。 “哦?倒是没听她提起过,刚才她在这儿的时候你怎么没来找她。”周景扫了眼这人,发现他有点眼熟,好像在电影里见过。 年轻人似是看出周景的疑虑,苦笑道:“我叫袁珲,在这部电影里演了一个小配角,本来是很开心云韶能带朋友看我的演出,谁知道她是冲着和男主角合影去的。” 周景点点头:“这说明她根本不在乎你,所以你说是她男朋友,是你自己单方面宣布的吗,那我就要报警了。” 袁珲吓了一跳,原本他发现周景一个人坐在台下,以为她是蔡云韶闺蜜团里被孤立的小可怜,所以故意过来套近乎,想博个好感,要是能进一步发展一下就更好了,能接近蔡云韶大小姐的女孩肯定非富即贵。 谁知道这位压根不按常理出牌,还准备报警,他连忙求饶:“你别误会,待会儿云韶来了,你问她就是,我不是冒充的。” 蔡云韶叁人合了影便回到贵宾席来找周景,发现袁珲也在场,蔡云韶当即就没什么好脸色,冷冷说道: “你来干什么?某些人不是说自己演技出众,只是没有机会吗?我好不容易拜托朋友帮你争取到了电影角色,结果呢,演得像个傻子一样,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蔡大小姐连珠炮一样一顿输出,骂得袁珲毫无招架之力,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陶婉莹手肘撞了下气势汹汹的蔡云韶,捂嘴偷笑:“行了云韶,你看中袁先生的是他的演技吗,分明就是他那张脸。” 四人中最文静的齐静姝补刀:“就是,要是袁先生真成了大明星,还能让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吗?” “我就是要让他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别总是痴心妄想。”蔡云韶指尖用力戳了戳袁珲的胸脯。 周景在一旁看傻了,叁位闺蜜看袁珲的眼神,就和看一件漂亮洋装没有什么两样,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上流社会千金小姐们的游戏,什么养小明星、小戏子,可不是花钱图个热闹,还是她太单纯了。 她看看把袁珲指挥的团团转的蔡云韶,以及习以为常看乐子的陶婉莹和齐静姝,再想想自己,目前为止就和一个人发生过肉体关系,还是被迫的,勾搭嫂子也是为了任务。 原来我和你们格格不入,是因为我太纯洁了,周景暗自感叹。 接下来,看起来特别有文化的齐静姝又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出了影院,蔡云韶便带着她的小男友匆匆离开,齐静姝说:“我看云韶是有的忙了,我带你们去书寓听书吧。” 陶婉莹拍着手说:“好啊,有一段时间没去了,不知道林先生有没有上新书。” 周景一头雾水让秦岩开车跟在她们的汽车后面,当秦岩听说目的地是福州路的琼玉公馆时,那张冰块脸仿佛开裂了一般,他忍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住委婉提醒周景: “二小姐,那个地方是书寓……” “我知道啊,刚才静姝说了,是听先生说书。” “那个先生,她不是什么正经先生,她是……长叁。” “什么长叁短叁的,说明白。”周景真的很烦他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 秦岩咬咬牙,好像嘴里的话硌牙一般,斟酌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长叁就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 周景心中恍然大悟,但是装作没听懂,让秦岩别废话好好开车。 实际上,她两眼放光,这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 说书先生(h) гоúгоúщú九.cом 车子开到了琼玉公馆楼下,从外面看,这就是个不起眼的叁层公寓,围墙比其他住户的要高一截,窗口的设置极为巧妙,从外面很难窥探到房间里面的情形,作为接受过专业特务训练的人,周景判断这琼玉公馆还有一道后门,她是越发好奇这位林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如果像秦岩说的是高等妓女,可是哪有妓女会接待女客,还有这么专业的安保措施。 下了车,齐静姝和陶婉莹在前面等她,不等周景发问,齐静姝便低声对她说:“你第一次来,有几条规矩要注意,第一要称呼女主人为先生,第二先生一次只为一个人说书,其他人茶室等候,不得吵闹,第叁,林先生讲完书之后,要马上离开房间,不能继续逗留,还有一点要保持身体洁净,因为林先生十分爱干净。” 周景问:“听她说书不给钱吗?” 陶婉莹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在琼玉公馆听一段书,要五百块大洋。” “既然给钱还这么多规矩,你们是冤大头吗?” 齐静姝无语地说:“这叫雅趣,懂不懂,要不是有我们的引荐,你连琼玉公馆都进不来。” “好吧,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听书到底哪里雅,哪里有趣了。” 年轻的女侍者引着她们进了公馆一楼,这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茶室,正中是一整块根雕茶桌,桌上有陶制、瓷器、木制的茶具若干套,女侍者在茶桌前跪坐,为她们泡茶,不一会儿清新的茶香溢满整间屋子。 齐静姝和陶婉莹同样脱了鞋子,跪坐到茶桌边上,周景跟着照做,她有些受不了这死气沉沉的气氛,不就是喝茶么,为什么不能发出声音,这位先生规矩太大了,她承认自己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周景听到两声清脆悦耳的金属敲打声,女侍者缓缓起身,穿好鞋子上楼,领着一个中年妇人下楼,她低着头,瞥了眼茶室里的人,便匆匆离开,周景注意到这位女士的眼眶湿润,面颊微红,这是听书入迷了吗,什么书能让人既流泪又兴奋的。 女侍者把那位送出门后,回到茶室,在齐静姝耳边低声道:“齐小姐,请随我上楼。”℗о18cΙτy.cом(po18city.com) 齐静姝面带微笑地跟在她身后,那雀跃的模样,像是赴梦中情人的约会一般。 周景的好奇心又多了几分,等女侍者和齐静姝上楼后,她碰了碰陶婉莹的手肘:“林先生念的是什么书,静姝那副样子,像是跟大明星约会一样。” 陶婉莹捂住了她的嘴,很紧张地说:“你小声点,这又不是茶肆酒楼,不能议论先生说书的内容,每个人都是独一份的,要是坏了规矩,就再不能踏进琼玉公馆了。” “行了,我知道啦。”周景很想说,你们这是被PUA了吗,什么书那么好听的。 过了约二十分钟,齐静姝从楼上走下来,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便胜却人间无数”,跟中了邪似的,也不到茶室跟两个小伙伴打招呼,径直跟着女侍者离开了公馆。 “怎么回事,静姝就这么走了?”周景指着她的背影问。 “别管她,她这是听书入了迷,要一个人好好回味,听完书不可以再回到茶室的。”陶婉莹没说两句,便迫不及待和女士一起上了楼。 留下周景一个人挠头思索,这位林先生规矩是不是太多了点,这样折腾客人能做好生意吗,还是客人们都是受虐狂,周景觉得反正她不是。 又过了半小时,陶婉莹也是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下楼,整个人似乎都轻飘飘的,她同样没和周景打招呼,直接离开了公馆。 女侍者终于来到了周景面前,不卑不亢微微颔首道:“请客人随我上楼。” 周景起身穿好鞋子,跟在女侍者身后,楼梯上铺着深色地毯,踩上去软绵绵,似乎这个屋子里的一切设计和奇怪的规矩都在避免发出声音,这倒是让周景联想到了她那个时代人们经常去的地方。 “请。”女侍者站在二楼的房间门口,对周景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待她进门后,便将两扇木门从外面关闭了。 周景走进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红木椅子,上面有个精致的坐垫,椅子正对面有一道屏风,隐隐能看到一位身形苗条的女子坐在后面。 “周小姐好,请坐吧。”林先生的声音略带清冷,没有人间烟火气,周景想象这应该是冷艳御姐,听声音至少有二十七八岁了。 “您好。” “您是第一次来,我就简单说个故事吧。 传说古代东山曾有一名高僧,某日携小徒弟外出,在一村庄遇到村民正在围攻一条作恶多端的妖蛇,一名勇敢的猎人一箭射穿了它的七寸,妖蛇奄奄一息,高僧心中不忍,准备超度它,谁知妖蛇竟然拼尽最后一口气飞跃而起,直奔高僧的小徒弟而去,众人皆未反应过来,就见妖蛇把那小徒弟紧紧缠住,不等他们上前营救,妖蛇已经闭上眼睛,可是它突然化为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四肢仍然缠在小徒弟身上。 众人被这变故吓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而小徒弟也没有推开妖蛇化为的赤裸女子,就这样呆愣愣躺在地上。 良久,几个村民壮着胆子上前把她强行拉开,高僧脱下袈裟为她披上,然后盘腿坐下,为她念经超度,之后便嘱咐村民将她安葬,无论如何妖物已死,就不要过分苛责了。 小徒弟仍然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醒神,在村民将女蛇下葬时,目不转睛盯着那里露出的一截白皙光洁的胳膊。 高僧发觉后非常生气,认为小徒弟犯了色戒,当即把他逐出师门,勒令他还俗。 小徒弟很委屈,跪在寺庙门口苦苦哀求,高僧并未心软,指着山脚下路过的一支商队,让小徒弟跟着他们离去,以后自有机缘。 小徒弟以为这是高僧给他的考验,于是就下山找到了商队,跟着他们走遍了中原。 过了十几年,他来到了极西之地,爱上了当地的女子,心知不可能再做回和尚,于是索性在那里安家,娶妻生子。 又过了几十年,妻子病故,他又回到了中原,竟然见到了百岁高龄的东山高僧……” 屏风后传来的声音越发轻柔缥缈,似是在她耳边倾诉,又似远在天边不可追寻。 不对劲,周景掐了自己一把,不仅是林先生的声音不对劲,从进了这屋子她便闻到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随着她的话语,这香味也开始变化,从清淡如水到浓醉似酒,那不是迷香,周景很喜欢这气味,作为回敬,她也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渐渐的眼前的画面开始不对劲了。 屏风上忽然变换出图案,有一老一少两位僧人,有山峦、河流和村庄,有一群人正在围攻上身是半身赤裸的女子,下身是蛇的怪物,林先生讲的故事竟然在屏风上展现了出来。 “小和尚见了高僧,后来呢?”周景迷迷糊糊地问,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坏了规矩,屏风后面那位似乎很累的样子,剧烈喘息起来。 她娇喘着讲了故事的后半段:“高僧问小和尚:听说你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你这一生过得好吗? 小徒弟回答:虽然离开东山开始那些年很辛苦,但是自从遇到妻子,他们很幸福。在与她成亲的那天,小和尚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重回佛门,但是他还是想问师父,当年为什么要赶自己走,师父一向宽容。 高僧又问他,还记得当年在村庄遇到的妖蛇吗? 小徒弟说,当然记得。师父就是因此,责怪他犯了色戒。 高僧叹了口气说,她是你妻子的前世,不仅是那妖蛇,你妻子之前十次转世都是妖邪之辈。只因在第一世的时候,前世的小和尚抛下了未婚妻子,遁入空门,她悲愤自尽,怨气之重转世轮回也不能化解,世世与你纠缠,世世不得善终。所以如果你今世无法满足她的心愿,你们的恩怨纠缠就不会结束。” 听到这里,周景感叹小和尚好福气,有个美人纠缠了他十世,她要是有这样的艳福,一定从了美女蛇姐姐,才不会去出家呢。 “哎,什么情况。”屏风上的蛇怪似乎感念到了她的所思所想,从屏风上游走出来,扭动蛇身朝她扑来,周景有心躲开,可是这会子却生起了奇怪的好胜心。 当蛇怪缠上她的身子时,周景捏住美女的下巴,果断吻了上去,双手粗鲁地在美女赤裸的身体上乱摸,活脱脱就像个登徒子,她的吻霸道地落在美女的红唇、鹅颈、圆润的双峰,还坏心眼地咬着玉峰上的红珠。 “轻点,你这人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你又不是什么香,什么玉,你就是蛇精。” “我不是……” 美女还要争辩,周景的手探入了她的下身,惊讶叫道:“你这蛇尾还藏着女穴呢。”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蛇精。”美女咬牙启齿,周景才不管这些,直接掀开自己的裙子,褪下里面的内裤,将硬挺的肉刃释放出来,右手引导着,直接刺入了蛇精的女穴。 “啊……”周景毫无温情直接整根没入,身上的女人疼得颤抖,不断扭动身子,下身紧致的包围,再加上美女蛇痛苦的挣扎,给了周景莫大的快感,她更加不管不顾地挞伐。 “不要……太快了……好疼……” “你这妖精吃我一棒……看你还不现出原形。” “我不是……不是妖精……我是林若兰……你……啊……放开……” “狡猾的妖精……还敢骗人……看我不干死你……” 周景眼中的蛇妖渐渐没了力气反抗,要不是两人的下身连接着,她早就瘫软在地,现在她满面泪痕,哭求着周景把那根东西退出去,她受不了了,可周景箭在弦上,哪里顾得,最后将妖孽按在椅子上,直到利箭齐发,彻底将蛇精消灭,她方才鸣金收兵。 过了不知多久,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将她唤醒,她发现自己依旧坐在红木椅子上,屏风以及对面的佳人和之前一样,没有那古怪的变化,如果不是发现椅子的坐垫被更换过,她真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二小姐好手段。”屏风后面传来沙哑娇媚的女子声音,要不是声线和林先生一样,周景险些以为说书的换了人。 “我不太明白。”周景莫名心虚。 “算了,顾四爷早就提醒过我,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班门弄斧用那雕虫小技试探二小姐……”她幽幽叹道。 “只是……你这冤家也太狠心了些,将人家折腾的死去活来。” 周景脸颊发热,她大概弄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林若兰似乎掌握了某种催眠手段,屋里的熏香和屏风都是她用来催眠的工具,而说书则是更高明的心理暗示,好巧不巧周景释放的信息素干扰了林若兰的催眠,让她自己中招来找周景求欢,然后就像她说得,被干得死去活来。 -- 周景与周璟(微h) 等等,不对劲啊,假如刚才她和林先生发生了关系,那么林先生已经知道她身体的异样,难道不怀疑她有问题? 周景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思索自己怎么圆谎,不管是逃跑还是杀人灭口,似乎都不可行。 “二小姐还在生气?”林若兰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了,自顾自地说:“之前顾四爷跟我说,二小姐天赋异禀,并非寻常女子,我便生出了好奇心,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奇女子能让顾四爷如此夸赞,所以才会用计试探,如今你占了我的身子,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御姐音跟她软软的撒娇,周景哪里顶得住,某个部位再次蠢蠢欲动,她暗骂自己不争气,自从开荤之后总是控制不住下半身,明明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在想那种事。她强行压制住了欲念,林若兰这话分明是说,那位顾四爷知道周璟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可是不对呀,她是未来世界的alpha,所以身体结构和这里的女人不同,可是周璟就是土着人,能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是林若兰会错意? “这么说,不是顾四爷让你试探我的?”周景不动声色出言试探,她也端起了二小姐的架子,从林若兰的态度中她瞧出了一些端倪,周璟在对方眼中仿佛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当然不是。”林若兰急忙道:“是我自作主张,四爷只说让我找个机会接近二小姐,他知道二小姐的规矩,可是这一次事态紧急,四爷必须和您见一面。” 这下麻烦了,周景心中慌乱,自从进了周家,她接触的周家人对周景并不熟悉,也就是周和泰的态度奇怪一些,但是并未对她起疑,可是顾四爷不同,这个人显然和周璟关系不一般,像是非常了解她,自己如果跟他见面,不会露馅儿吗? “你知道顾四爷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周景问, 那边没了声音,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自己这话问的太没水平,对方该不会识破了吧。 谁知林若兰哀怨地叹了口气,埋怨道:“二小姐这是信不过我了,您和顾四爷之间的事,我如何能知道,我呀,人微言轻,就是个传信的,四爷约您后天下午两点,在我这里见面。” 周景这才松了口气,她的后背已经全部汗湿了,也没心情和林若兰再说什么,直接起身告辞,这一次并没有女侍者出来送她。 “二小姐慢走,我身子有些不便,就不送了。” 等周景出了门,林若兰一下子瘫倒在床榻,招手让躲在柜子遮蔽的暗处的女侍者上前来。 “快去拿创伤药,这混蛋跟牲口似的,那么粗长的东西,不管不顾顶弄进来,里面都要被她捣烂了。”林若兰哀怨地呻吟着,高贵冷艳的林先生没了往日把客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风采,雪白的身子上遍布乌青红痕,尤其是双峰更是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乳尖儿都破了皮,像个破败的娃娃一样。 女侍者取来水盆和手巾给她擦拭下身,白浊混合着血丝流淌下来,擦了好几遍才清理干净。 这也就是为何林若兰要隔着屏风跟周景说话,她怕周璟见了她这副不中用的样子,起了轻视之心,以后再没和传说中的二小姐合作的机会。 周景这会子可没有半点得意的心思,她惴惴不安离开了琼玉公馆,秦岩的车依旧停在原处,见她出来,连忙下车给她来开车门。 “二小姐,您没事吧,刚才那两位小姐相继出来,可您一直没出现,我还担心您遇到危险。”秦岩一脸关切,周和泰交给他的差事实在难办,一方面让他保护周景的安全,另一方面又不准他干涉周景的行动,周景想干什么他不能阻拦,所以刚才他那颗心一直七上八下,反复思量要不要去公馆敲门,好在周景完好无损出来了。 “没事,开车吧。”周景哪里有心思搭理他。 秦岩满腔热情碰了个钉子,只得尴尬地摸摸鼻子,专心开车,等汽车驶入大马路时,前方突然发生意外,似乎是一辆黄包车撞上了小汽车,两方撕打在一起,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把马路挡得严严实实,秦岩按了好几下喇叭都不见让路,后面也来了好几辆车,这下是进退不得。 周景拍了拍秦岩的座椅,对他说:“把车靠边停下吧,我去喝杯咖啡,你等下来接我就是了?” “二小姐……”秦岩急得喊她,可是周景已经下了车,往旁边咖啡馆走去。 她可不是突发奇想忽然想去喝咖啡了,而是看见咖啡馆的橱窗上贴着一副金发女郎海报,这正是于曼青告诉她的特别联络暗号。 金发女郎俏皮地伸了根食指,指尖朝上,暗示明显到生怕周景太笨看不懂,她径直去了二楼正对海报上方的雅间。 “叩叩,叩叩叩。”前二后叁的敲门方式也是约定暗号。 门从里面打开,于曼青那双黑色丝袜包裹下的修长美腿搭在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盯着周景,也不说话,看得周景又是心痒又是心惊,她锁好门,蹑手蹑脚在于曼青对面的沙发坐下,然后哭丧着脸说: “长官救命,要出大事了。” 于曼青一腔热情喂给了狗,气得磨后槽牙,周景这混蛋又不是正经人,现在忽然正经起来,那一定是吃饱了,想起她在琼玉公馆整整待了一上午,她冷着脸端正了坐姿。 “吃完了也不知道清理干净,真邋遢,脏死了。”于曼青鼻翼微动,似是闻到了什么特殊气味,满脸嫌弃地和周景保持距离。 “不是……长官你听我说,是妖精勾引我,然后被我反杀了……”周景激动地挥手比划,这次她是一点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琼玉公馆里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于曼青。 于曼青听完之后,乐不可支,笑了好久才指着周景的鼻子说:“你这个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又呆又傻,唯独运气真是好的长天入地独一份,你知道那林若兰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江湖上有八大门‘金皮彩挂,评团调柳’,林若兰便是南派彩门的门主,彩门最擅长用戏法魔术来骗人,以前他们混迹在市井,林若兰似乎是正经读过书,接手彩门之后,便改头换面,办起了书寓,她擅长揣摩人心,把琼玉公馆搞得清幽雅静,还设立了一大堆匪夷所思的规矩,摸准了那些上流圈子里图新鲜,喜欢与众不同的毛病,其实啊这个琼玉公馆就是个改头换面的戏法台子。 所谓说书也是蛊惑人心的戏法,客人们被她引得入了迷,怕是连和家里的仆人偷情都会吐露出来,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搜集情报,只是终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她这样身经百战的老江湖,竟然栽在你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周景小心翼翼地说:“我也很费解,为什么没有中招。”信息素的事可是她唯一对于曼青隐瞒的,也是绝对不能说的事,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生理构造不一样吧。 “那你就要感谢我了,要不是我的突击训练,让你时刻保持警惕,你现在已经和那些傻子一样,把自己的老底都露给林若兰了。” “是,是,谢谢长官,可是眼下最要紧的是林若兰要我去见什么顾四爷,他似乎是周璟的朋友,对她很了解的样子,我去见他万一露了破绽怎么办。”周景可怜兮兮望着于曼青,那模样就跟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狗一样。 于曼青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顾四爷,就是顾竹宣,青帮通字辈大佬,手下门徒有五六千,可以说整个上海滩的黄包车夫都是他顾四爷的人,他的堂口德胜茶楼在闸北,所以人称‘江北王’。” “周璟怎么会和黑帮大佬扯上关系。”周景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小命危矣。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据我所知顾竹宣没有去过海外,而周璟在英国待了十年,他们能有什么关系?”于曼青放慢了语速,脚背贴上周景的小腿,然后慢慢往上,“查清楚他们之前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这是你的新任务。” 周景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小命要完,哪里有心情理会于曼青的勾引,直接壮着胆子按住于曼青的脚踝,唉声叹气道:“长官,你就行行好吧,后天见顾竹宣我有可能就回不来了,还去查什么秘密,要是我一命呜呼,您再想玩就玩不到了。” “瞧你那点出息,谁说去见顾竹宣就一定会没命了,你不会随机应变吗?之前周璟的亲爹都没看出来你是冒牌的。顾竹宣不管问你什么,你尽量装傻就是,要不然就掰扯自己受伤丢失了记忆,只要他没有当场杀了你,就还有机会。”于曼青不满地踹开了她的手。 “还有就是,林若兰那番话里,顾竹宣似乎是知道你的过人之处,所以她才没有特别惊讶。”于曼青瞄了眼周景的下身,右脚慢慢挪动过去,脚尖踩着周景的“过人之处”。 “嘶……您是说,周璟和我一样,这怎么可能!”周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可能是过于震惊,所以于曼青对她的挑逗再次失效了,那玩意儿十分安静,软趴趴的像个乖宝宝。 于曼青有些怀疑人生了,以往她拿捏周景勾勾手指头这人便就范了,今天这是要造反? “哦,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在英国的行动组撤回来后,据和派往周璟身边的国文老师同组的搭档说,他虽然勾引周璟成功了,但是十分狼狈,整个人心理压力特别大,搭档怕他不小心泄密,便逼问他缘由,结果他说……”于曼青故意买了个关子。 但是周景立马猜到了,她目瞪口呆地说:“周璟看起来柔柔弱弱,掏出来的比他还大?” “哈哈哈……”于曼青笑得不行,指着她骂道:“你呀,真会给自己贴金,差不多吧,反正就是他被周璟给睡了,后庭差点开花。” 周景可笑不出来,她现在明白,自己完完全全被于曼青给耍了,什么叫刚收到消息,这个死女人就是故意瞒着她,不知道打的什么歪主意。 “所以,长官之前的特别训练其实是想确认我是不是真正的周璟吧。”周景直视于曼青的双眼,眼中寒芒乍现,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毫不掩饰展露不满,以前她在生死关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怎么?想跟我动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生气之前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在确定你不是周璟后,我完全可以一刀杀了你,何必费那么大功夫让你去扮演周璟,假如你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就凭你和周璟这些高度相似的特征,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我现在给了你和我做交易的机会。” “什么交易机会,一点都不公平。”周景壮着胆子吼了句。 “请问你今年贵庚,还相信这世上有公平。”于曼青白了她一眼,“反正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既然已经登台,就把戏好好唱下去。” “是啊,要不然长官您怎么向上头邀功呢。”其实这会儿周景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但是依旧嘴硬的很。 于曼青看也不看她,收拾好自己东西便准备离开,临出门时,她忽然丢下一句:“在给总部的报告里,没有周景这个人。” 周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于曼青说的是“周景”而非“周璟”,这就是她给自己的报酬。 -- 拿下嫂子() 秦岩在马路边上焦急地等着周景,这位祖宗不紧不慢从咖啡馆出来,还责怪他车停得太远。 “二小姐,现在是直接回府了吧。”秦岩紧握方向盘用从后视镜偷瞄周景,她看起来心情不好。 “废话,你还想去哪儿。”周景没好气怼他。 秦岩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搭话,直到安安稳稳把车开回了周家大院,他才松了口气。 周景本来要直接上楼去洗澡,可是路过客厅时,看见了周和泰、周瑢、杨秀筠在里面坐着,似乎是在商议什么事,周和泰和周瑢都是满脸怒气,而杨秀筠则低着头用手绢擦拭着眼泪,更神奇的是,周瑢身边还有个陌生女人,一直拉着他的手臂,十分害怕的样子。 这架势怎么像是家庭伦理剧,周景顿时起了八卦之心,转了个方向往客厅走去。 “爸爸,我回来了。”周景笑盈盈上前,装作没看出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还很客气地跟周瑢打了个招呼:“大哥好,今天回来的挺早啊。” “关你什么事,回你自己房间去。”周瑢这会儿不再伪装爱护弟妹的好兄长模样,那副凶神恶煞地样子吓得周景后退一步。 “爸爸……”她小脸一白,无辜地大眼睛看向自家便宜爹,眼神控诉:你看他凶我。 “有你这么跟妹妹说话的吗?”周和泰怒气冲天指着周瑢骂道:“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你做主。” “我是周家的长子,为自己做主都不行吗?”周瑢不服气地瞪着周和泰。 “就你这种不孝不悌的逆子,有什么资格称长子?”周和泰冷笑,这话可轻可重,要是计较起来,等于否定了周瑢的继承权。 这下不仅周瑢的脸色变了,连杨秀筠都紧张起来,恳求地看向周景,不管怎么说周瑢是她的丈夫,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她也不得不维护周瑢的利益。 周景这会儿可没兴致参与什么宅斗,而且周瑢废了对她也没多大好处,她摆出小女儿撒娇的姿态,坐到周和泰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娇声说道: “爸爸……大哥他就是心情不好,不至于说的那么严重,大哥大嫂平常是很爱护我们的,你看我从英国回来,都是大嫂带我出去交朋友,里里外外替我张罗,您要是这么说,等于是我忘恩负义了。” 周景的温言细语起了作用,周和泰的脸色缓和很多,但是依旧不高兴。 “到底出了什么事,怒大伤肝,爸爸可别气坏了身子。”周景一边装乖女儿给周和泰锤肩膀,一边旁敲侧击地问。 “还不是你的好大哥,居然异想天开,要纳二房回来。”周和泰没好气地说。 周瑢怒道:“我不是异想天开,雪萍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进周家的门,当初二太太还不是……” “你混账!”周和泰激动地挥着胳膊要揍人,被周景拦了下来,杨秀筠伤心透顶,不愿管周瑢,这时候,那莬丝花一样的女人忽然站了出来,对周和泰行了一礼。 “周先生,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周大哥情不自禁,求您不要责怪他,我愿意留在周大哥身边做个没有名分的小猫小狗。”这小白花楚楚动人,再配上那一身素色的旗袍,完美地迎合了某些急需证明自己能力的大男子主义者,比如周瑢这种人。 所以他异常激动地说:“爸爸,不管你答不答应,雪萍都是我的人了,还有我们的孩子,也是周家的子孙。” 周和泰本来要让管家把他们俩赶出去,周景给他使了眼色,他便长叹了口气,装作拿周瑢没办法的样子,对他说:“你想怎么折腾随便你,但是在这所宅子里,我不想看到什么阿猫阿狗闯进来。” 周景这个孝顺女儿适时劝慰了父亲几句,扶着他上楼去,郑管家紧随其后,周瑢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至少让雪萍在周家过了明路,其他的事情可以徐徐图之,于是不管妻子杨秀筠的感受,小心地搀扶着他的爱妾回外宅去了。 “阿璟,为什么不让我赶他们出去?”周和泰问道,这会儿书房里就他们父女两个,郑管家照例守在门口。 “因为那个女人有问题,我不想您打草惊蛇。”周景回答道,她解释:“刚才她在向您行礼的时候,下意识将双手下移到了膝盖的位置,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很快便立起身来,但我还是看出了不对劲。” 她从周和泰书桌上的杂志里,取出了一本封面是和服少女的流行杂志,笑着说:“我们中国女人行鞠躬礼时,通常是将两手交叠放在小腹处,而双手下垂到膝盖位置行礼的,只有从小养成跪姿习惯的日本女人。” 周和泰手中的雪茄差一点掉在地上,他惊讶道:“你是说这个女人是日本人?” 周景点头。 “能肯定吗?” “不离十。”周景也没说的绝对,她建议道:“如果她是日本人,又隐藏身份去接近大哥,其目的一定是为了周家,她很有可能是日本间谍,刚才那番装腔作势的表白,也就能骗骗大哥这种单纯的人。” 周和泰冷笑:“从她一进门我就看出来她是不安好心,故意在你大哥面前扮可怜,你大嫂还没开口,她就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让周瑢这个傻子以为秀筠要为难她。” “现在大哥已经被她给迷住了,就算您告诉他这个女人是日本间谍,他也不会信的。”周景耸耸肩。 “就这么放任她吗?”周和泰皱眉。 “敌人在明面上,总比藏在暗处要好,您拔了这颗钉子,他们未必不会再派安插别人进来。”周景隐晦提醒,“您别忘了,自从‘一二八’事变之后,日本人便步步紧比,各行各业都是他们渗透的目标,周家家大业大自然成了他们眼中的肥肉。” 周和泰点点头:“好吧,周瑢那里我来安排,我倒要看看这个日本女人有什么手段。” 他非常欣慰地看着周景:“还好周家有你……可惜你又看不上爸爸这点家业,算了,人各有志爸爸不强求。” 周景嘴角抽了抽,无声呐喊:谁说我不稀罕,我很喜欢钱的,并不想去做什么大事! 经过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周景是真的累了,吃完晚饭后,便早早洗漱上床躺着,在脑子里复盘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便准备关灯睡觉,谁知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二妹妹,是我。”杨秀筠的声音沙哑,似乎哭了很久。 “大嫂。”周景打开门,被眼前憔悴的女人吓了一跳,连忙把她迎进来。 “今天的事大哥确实太过分了,我也不想帮他说话,大嫂你别太难过,我和爸爸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周景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杨秀筠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直接扑进了周景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自我们结婚以来,我就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这里,一直惦念着他那个嫁到美利坚的大学同学,他对我冷淡我忍了,可是他现在要把那个女人带回家,是一点颜面也不给我留。” 周景是最怕人家哭的,心里想着他出轨,你也出轨不久扯平了,哭有什么用,嘴里还得安慰:“大哥也就是图个新鲜,你放心谁也动不了你大少奶奶的位置。” “哼,我看他是想把刘雪萍扶正。”杨秀筠抬起头恨恨地说。 “你不是说他心里惦记的是大学同学么,现在又找了这个女人,说明大哥的深情就是做做样子,今天有刘雪萍,明天就是h雪萍,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 “你不知道,这个刘雪萍就是他大学同学刘雪珍的妹妹,当初也是借了这层关系才进了泰禾商行。” 这下周景倒是意外了,她没想到自家大嫂还查过小三,她问:“大嫂,你调查过他们?” 杨秀筠点点头:“我娘家还有点人脉,不然等那女人打上门,我还不知道对手是谁。” 周景暗自撇嘴,也就仅限于此了吧,人家还不是找了上来,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趁机拿下杨秀筠才是要紧事。 “既然知道大哥是爱屋及乌,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想让他回心转意是不可能了,我心里头不甘心,但是不知道和谁倾诉,只能来找二妹妹了。”她望着周景,眼中充满了期待。 周景没有让她失望,直接搂住她,吻上了她的唇。 “我这样做,你会开心点吗?”说是亲吻,其实就是蜻蜓点水一下,周景还害羞地别过脸。 “二妹妹是跟谁学的。”杨秀筠有些吃醋,周景刚来上海时可是一点情事都不懂,难道是跟朋友出去学坏了? “呃……看了些电影,还有见过云韶她们约会。”周景红着脸说,把锅都甩给了几个闺蜜。 “现在那些名门闺秀真是一点都不自爱……” 杨秀筠指责的话还没说完,便再也说不下去,因为周景又吻了她,一只手还摸到了她的穴口。 “可是,我想这样爱嫂子,不行吗?” “唔……”杨秀筠的回应便是加深了这个吻。 大床上,两具白皙的女性胴体赤裸着交织在一起,在杨秀筠的引导下,周景的唇一刻不停歇,落在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上。 周景最爱的还是自家嫂子那一对哺育过孩子的双峰,比于曼青的还要大一些,她十分惬意地把头埋在柔软的乳房上,嘴里含着乳尖,把自己当成了吃奶的孩子。 “二妹妹。”杨秀筠已经欲火难耐了,可是周景却不干正事,只趴在自己穴口点火,下身的空虚得不行,急需要一根火热粗硬的东西来填补,奈何这个幼稚鬼不接招,她只能抓着周景的手往自己的下面送去。 “呀,嫂子这是尿了么,好多水。”吃奶的某人讶异抬起头。 “不是尿了。”杨秀筠羞愤道,“你把手指伸进去,对,再入一些,就这样……” 周景像是发现了新鲜好玩的东西,也不吃奶了,专心对付嫂子下身会出水的密洞,手指灵活地进进出出,还一边玩,一边跟嫂子分享心得。 “嫂子这里暖暖的,流了这么多水,你不会渴吗?” “哇,它还会吸我,吸的越来越紧呢。” “嫂子你叫得声音好大,不会吓到佣人吧,啊,我开玩笑的,你继续不用咬枕头。” “哎呀,嫂子你的水全喷了出来,怎么回事,不会被我玩坏了吧。” 杨秀筠没想到自己那么不中用,一个小丫头只用手便让她差点晕死过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的叫高潮,以前周瑢和她同房都是耸弄几下,自己释放了便一翻身睡过去,哪里会管她的感受。 等杨秀筠从高潮余韵中回过神来,就看见让她口干舌燥的一幕,周景脱下了裤子,举着胯下的棍子站在床上。 周景一脸委屈地说:“嫂子,它又肿了,你得帮我。” “你躺下。”杨秀筠有气无力地说。 “哦。”周景乖乖照做。 杨秀筠摸了摸肉棒,颤抖着说:“把它放进……你刚才玩过的地方,就像手指一样送进去。” “好。”周景像个非常听话的乖宝宝,严格按照杨秀筠的话,先是把她压在身下,右手撑在床上,左手扶住自己的玉柱,对准了柔软的穴口,往里面送,可是刚进去了一个头,她们便遇到了麻烦。 “嫂子你太紧了,我进不去。”周景哭丧着脸。 “慢慢来,不着急……”杨秀筠也是又涨又疼,可是又十分渴望周景的进入。 “你的洞洞一直咬我,不会把它吃掉吧。”周景却是一动不动还有要撤退的打算。 “怎么会,是它太喜欢你了,它在欢迎你,快些进去。”杨秀筠简直要哭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出那么羞人的话。 “好吧。”周景还一副没办法的样子,好似受了多大委屈,心不甘情不愿,把肉棍往前重重的一顶。 “啊!”杨秀筠疼得叫出声,“不行,你慢点,太胀了……” “是你让我进来的呀,我还没到头呢。” “别再顶了,慢一点……不是让你出去……啊……再进来……”杨秀筠在周景断断续续的顶弄下,已经说不出完整话,其实刚才经过前戏,已经有了足够的润滑,可是她太久没有做,适应不了周景的尺寸。 周景这会儿兴奋度到大了顶点,她从来没想过原来欺负人是件如此快乐的事,身下人被她进进出出高得又是痛苦又是快乐,不停的浪叫,再对比她白天那副端庄守礼的模样,节妇被自己荡妇,光是想想周景的下面又胀大了一圈,可怜的嫂子被她操得晕了过去,醒过来又在新一轮的征伐中晕了。 “二妹妹,我要死了……”杨秀筠最后一声哭喊,终于让周景心满意足射了出来。 -- 张太太的醋意() 一天之内进行了两次激烈的性爱,第二天一早,周景依旧生龙活虎,她在心底感激于曼青,要不是于长官的魔鬼训练,自己也不会这么厉害,当然于曼青要是知道她是在感激这方面的事,会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杨秀筠极其艰难地回到自己的卧室,为了不让女佣看出她的异常,她不得不装作伤心过度头风犯了,只能卧床休息。 回想起昨晚那些令人窒息的快感,自己二十多年的矜持被撕了个粉碎。天啦,那样的浪荡和大世界的舞女有什么区别,她面红耳赤把头藏进被子里。 女佣瞧了眼卧室里的情景,难过叹气,大少奶奶该多伤心啊,连二小姐都没安慰好她。 周景神清气爽下楼吃早餐,周和泰不在,据说一大早出门去码头检查货物了。 饭桌上,三少爷周琮故意问:“怎么不见大嫂?” 周环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多事,可是周琮却不知道收敛,幸灾乐祸地说:“要我说大嫂就该多在大哥身上花些心思,整天操持家里,结果大哥的心却到了别人身上,自己成了弃妇多划不来。” 周景摇了摇头,对周琮这种刷智商下限的事,她一点都不想评价,看看二太太那脸色,这不是主动捅自己亲妈嘛。 谁知道他看见周景摇头,还主动递话挑衅:“二姐是不同意我说的吗,女人本来就该好好伺候丈夫,所谓从家从夫,要不是家里没有正经女主人,大嫂也不用忙到连丈夫都顾不上。” 这是在明里暗里指责周景的母亲占了周家太太的位置,却没有尽到做当家夫人的义务,周景放下手里的刀叉,直接把手边的牛奶泼到了周琮的脸上。 周琮又惊又怒,激动地要上前对周景动手,二太太和周环连忙拦住了他。 “你这个野丫头,发什么神经!”周琮怒骂。 周景不紧不慢冷笑:“你忤逆不孝,辱骂自己的亲生母亲,我这个当姐姐的还不能教训你?” “我什么时候辱骂我妈了,你别血口喷人。” “你刚才说家里又不是没有正经女主人,我母亲的的确确是正经女主人,可是就算你是二房生的,心里自卑些,也不用骂自己的亲妈不是正经人啊。”周景故意提高了音量,让仆人们都听到了她的话。 周琮被周景怼的哑口无言,想要发作又知道自己不占理,父亲不会饶了他,怒气憋在穴口五官都扭曲了。 他指着周景恶狠狠地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要嫁人的赔钱货,我们走着瞧。” “周家的少爷说起话来和街边的小瘪三一样,看来是身边的人照料不得力。”杨秀筠不知何时下了楼,冷眼看着客厅里二太太母子三人,然后对身边的佣人吩咐道:“和账房说一声,三少爷房里的女佣还有送他上下学的司机全部辞退,等我回了老爷再重新安排。” “你凭什么!” “大嫂息怒,别跟他一般见识。”二太太和周环也过去给周琮求情。 杨秀筠就是再好脾气,也忍不了有人三番五次对她幸灾乐祸地嘲讽,当下便没搭理她们母女,而是走到周琮身边,扬起下巴傲然说道:“凭什么?就凭我是老爷定下的周家长媳,内宅由我当家,三少爷不服气不要紧,今天发生的事我会一五一十回禀老爷,虽说长嫂如母,可是牵涉少爷们的家教问题,恐怕要老爷亲自管教了。” 周景也没见过杨秀筠气场全开的样子,不禁咋舌,暗自思量昨晚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大嫂该不会清算到她头上吧。 杨秀筠转身经过早就脱离战场的周景身边时,脸上怒容消散,春风拂面一般对周景笑道:“早餐用完了去换衣服,等下陪我出去走走,鸿翔又上了新旗袍,还有你一直喜欢的法国餐厅听说换了新厨师,咱们去试试菜。” 周景没弄明白杨秀筠这是什么意思,索性上楼之后,便找上门,把人堵在了盥洗室。 “二妹妹,干什么呀,我要换衣服的。”杨秀筠羞窘地拍打她。 “大嫂莫不是患上了失忆症,昨晚你哪一处我没摸过,没亲过的……”周景揽住了杨秀筠的腰肢,揉了揉她的翘臀。 “作死的冤家,大白天你要命啊!”杨秀筠对着她的肩膀咬了一口。 “那就是说晚上?”周景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 “不要胡闹,我约了几个朋友出去,刚才叫你一起,是怕待会儿二太太母女要找你求情,你为难。”杨秀筠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现在她俨然成了周景的贤妻。 周景笑嘻嘻调侃道:“没想到大嫂这么快就走出失恋的阴影了,可喜可贺。” “不然怎么样,整天以泪洗面,还要被周琮那上不了台面的冻猫子嘲笑,他也配。”杨秀筠白了她一眼,接着指尖在周景的穴口画了个圈,停在了她心口的位置,低声威胁道:“现在人家一心只念着你,你要是做了没良心的事,我就把你的心肝挖出来。” 周景立即抓住她的手,夸张地说:“可我的心肝不就是你吗?” “就会花言巧语哄人,真不知道你和蔡小姐她们出去结交了什么人。”杨秀筠表面骂她,实际上心里受用得人。 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杨秀筠换了一身宝蓝色旗袍挽着周景的手臂下楼,毫不避讳展现自己的窈窕身段,妆容也偏艳丽,和以前的保守打扮判若两人,而周景似乎是为了衬托自家大嫂,没有着洋装,而是一身g练利落的女士西装。 佣人们目瞪口呆围观大少奶奶和二小姐出行,完全收起了之前因外室比宫事件对大少奶奶的轻视之心,再加上她刚才毫不留情教训了三少爷,他们重新把大少奶奶供到了神龛上,同时鄙视大少爷眼神不好。 “好一对漂亮的姐妹花啊。”一个男仆偷偷感慨。 “要是二小姐是男人就好了,真想嫁给她。”一个女仆花痴地说。 “放心好了,二小姐是不是男人你都没这个机会,下辈子都不可能!”男仆鄙视道。 秦岩是周景的固定司机,所以这次杨秀筠便没让小李开车,让秦岩把她们直接送到成衣店门口。 “大嫂,你今天约了哪些朋友,有我认识的吗?”下车之后,周景好奇地问。 “你以前都见过,宋太太、杨太太,哦,还有张太太。” “张太太?”周景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她和你坐同一条船从英国回来的,忘了吗?” “没有……”周景木然地跟着杨秀筠走进成衣店,果不其然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到了正在翻杂志的张太太。 “哟,周太太来啦。”照例化着中年妆容的“张太太”亲亲热热地跟杨秀筠打招呼。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景一眼,眼神在杨秀筠和周景身上不着痕迹一扫,“周小姐倒是好久不见了。” “张太太好。” 杨秀筠也半真半假叹气:“是啊,二妹妹现在都和年轻女孩子一起玩,要不是今天我求了她半天,她还不肯出来呢。” “求她……”张太太捂着嘴笑起来:“你们姑嫂感情还真好哦,你求我,我求你,跟做游戏一样。” 杨秀筠被她说得脸红起来,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昨晚她在周景身下的哭求,正好看到另外两位太太进来,忙跟她们打招呼:“你们怎么才来,快来坐吧。” 又对旁边的侍者说:“去把你们经理叫来,我昨天和他约好,今天要来试衣服的。” 周景在一边正襟危坐,总觉得于曼青眼神跟刀子一样,一刀一刀要把她剖开,看看里头藏的东西,可是自己有什么值得她探究的,明明昨天都报告完毕了。 过了一会儿经理毕恭毕敬走了过来,身后几个服务生手里拎着十几件样品旗袍,供她们欣赏挑选,杨秀筠还嫌不够,让经理把之前那些经典款也都拿出了,她们轮番一件一件在店里试衣服,为了不打扰几位太太的雅兴,经理索性把店关了一半,只留下定做衣服的橱窗。 周景本来是在一边喝茶的,热情的张太太却不放过她,挑了件说是适合年轻女孩的淡黄色旗袍给她,非要让她去试试。 而周景前脚进了试衣间,后脚张太太便跟了过来,两个人紧贴着站在一起,周景不得不压低声音问: “您这是干什么?” “你和杨秀筠睡了。” “你进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周景震惊了,这种捉J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哼,你的任务有重大变化,作为长官当然要实时了解掌握动向。”周景的裤子刚刚脱下,下身只有内裤,于曼青故意用自己柔软的下部去蹭了蹭她,这次小周很给面子,立刻站立起来。 她把这根有礼貌的小东西握在手里把玩,“周瑢前脚带了外室去比宫,后脚你便拿下了被丈夫伤透心的哀怨弃妇,速度够快的嘛。” “嘶……长官你轻点,您的消息也很灵通啊,不过你知道周瑢的外室是什么人吗?她是日本人,准确的说是日本间谍。” “详细说说。”于曼青眯起眼睛,马上切换成专业特务的神态,但是手上的动作不停,轻重适当,伺候地那根宝贝越来越y,越来越烫,害得周景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从她的习惯观察出来的,日本人安插间谍到周家,所图的肯定不仅仅是周家的钱,一定还有别的目的……长官你听我汇报能不能专心点……啊……” “这就不行了?”于曼青挑眉,咬住她的耳垂,把要说的话吹进她的耳中,“我会留意的,你明天见顾竹宣机灵点就行,我会派人接应你,有个万一的话,保住你的小命是没问题的。” 周景虽然心里有点感动,但是这个女人敢说她不行,这能忍?她主动抵上于曼青地身体,故作凶狠地说道:“长官要是不追究我冒犯之罪,我能干到你求饶!” 于曼青扑哧一笑:“你要真有这本事,就不该加前面那句话。”然后她便松开手,也不管周景下身还在耀武扬威的棍子,施施然走了出去。 “这个死女人。”周景捂脸哀叹,这让她怎么出去,听见外面有人要来试衣服,周景赶紧把衣服穿好,假装要去洗手间,然后逃一般跑了过去,谁知迎面又撞上了杨秀筠。 “你这是怎么了?”杨秀筠刚要嗔怪周景冒冒失失,就发现周景下面那高耸的部位,羞红了脸把周景拉进了洗手间的隔间,“要死啊你,在外面怎么也这样。” 周景可怜兮兮地说:“刚才看见嫂子的身段太好看了,一时间想入非非,结果就……还差点被张太太看出来。” 杨秀筠捂着穴口吓得不行:“怪不得我说你去换衣服那么久,现在怎么办呀。” “消肿的事,不是一直都是嫂子在做嘛。”她拉着杨秀筠的手,放到自己的裤裆上。 “在这里怎么行,你这个要命的小冤家。”杨秀筠简直羞得快哭了,可是周景这样实在不能出门,她只好蹲下身来,解开周景的裤头,裤子一拉下来,那火热的肉棒打到了她的脸上。 时间不等人,要是用手太慢了,她顾不得害羞,扶住柱身,将柱首吞了进去。 “啊,好舒服……”周景拼命压抑自己的呻吟,但是出于恶趣味,她依旧骚话不断。 “嫂子,你上面的小嘴比下面的还会吸。” “嘶……别用牙,会咬破的……” “对对,舌头舔那里,我最喜欢嫂子的小嘴了……” 杨秀筠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周景还不满足地一直往里面顶,一直顶到了她的喉咙深处,她那么难受这个小混蛋还在说风凉话,杨秀筠气得掐了一把周景的大腿。 周景似乎是被于曼青训练出来了,软的不吃,就吃凶悍的那一套,杨秀筠这一掐她简直爽到了顶点,腿心酥麻,一道电流从脑门贯通到下面的小眼,白浊喷发,全部灌进了杨秀筠的口中。 -- 听说你要给我下药?( яǒǔsёwǔ1.cǒΜ “你以后在外面注意一些,万一被人看出来,那就了不得了。”从洗手间出来后,杨秀筠对周景是千叮咛万嘱咐,连继续试衣服的心情都没了,找了个借口说要去买补品,姑嫂两个便告别其他太太,坐车去了闸北那边的中药铺。 “知道啦,要不是大嫂那么好看我也不会……”周景对她吐吐舌头,“这样迷人的嫂子,让人怎么忍得住嘛。” “你……”杨秀筠红着脸瞪她,掐了下她的手心:“作死啊,小声点!” 她瞄了眼前排认真开车的秦岩,又是紧张怕他看出什么,又是被身边这个小混蛋的撒娇卖萌弄得心痒痒,以前还觉得周景是个不爱说话的乖巧丫头,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磨人精。 秦岩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并没有窥探大少奶奶和二小姐的私房话,当然在他这样的直男眼中,是一点没看出来两姑嫂有什么暧昧之处,这不就是小姐妹的亲热打闹嘛。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甚至他私下觉得,二小姐还是该和大少奶奶这样的传统名门闺秀在一起,蔡小姐、陶小姐她们实在是被洋人那一套给带坏了,好好的女儿家跟小明星不清不楚,还去书寓那种地方。 在后视镜的死角处,周景舔了舔杨秀筠的耳垂,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惹得杨秀筠浑身酥麻,身子发颤,下身很快有了湿意。她狠狠掐了一下周景的腰,这才让小混蛋安分下来,她心中哀叹,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是彻底栽在这混蛋手里了。 闸北陈记中药铺是经营中药材的老字好了,杨秀筠让秦岩把车停在门口,自己下车去,周景紧随其后,她本来以为杨秀筠是找借口离开,没想到她还真的和药铺掌柜交代起来,让他开了几副药,又买了些鹿茸、人参、虫草之类的补药。 “大嫂,家里有人生病吗?” “没有。” “那你买药干什么?不能乱给人吃吧。”周景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十分荒谬的画面,杨秀筠端着药碗送到周瑢床边,说“大郎该吃药了”,而自己一脸猥琐躲在门后面偷看。 杨秀筠还不知道周景已经把她当成潘金莲了,解释道:“中医和西医不同,不仅能治病,还能调理,我外公家是苏州名医,我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些皮毛。” “那这药是用来给谁调理的?”周景回想周家的一众人,好像没有谁有这个需要,周和泰身体非常y朗,她一个儿媳妇主动给公公调理身体总是怪怪的,至于周瑢,他恐怕不会去喝杨秀筠给他熬的药。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这小祖宗。”杨秀筠压低声音道,没好气地瞪了周景一眼:“火气过旺,艳亢Y衰,所以整日里惦记那档子事……” “冤枉啊,我才二十岁,青春年少,身体好才会……那样,大嫂你到底会不会医术,不要乱开药方好不好。” 杨秀筠严肃地看了她半天,看得周景心里都发毛了,她忽然扑哧一笑:“就你爱作弄人,不兴我吓吓你,这是给侄子开的药,他这两天有点咳嗽,要是再敢胡闹,看我不把苦药汤子往你嘴里灌。” “大嫂,你这是欺负人嘛。”周景不害臊地跺脚撒娇。 她心想杨秀筠之前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仪态规矩上挑不出一点毛病,跟自己睡了之后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而且她察觉到杨秀筠接受她的过程似乎过于顺利了些,周景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龙傲天体质,王霸之气一开,美女纷纷投怀送抱。 杨秀筠眉眼之间的情意过于明显,那是真正的爱意,而不是为了满足生理需要的情欲,这让周景心中犯起了嘀咕,莫非又和那位神通广大的周璟有关? 思及此处,周景调笑的心思便淡了,和杨秀筠买了药,又去霞飞路的法国餐厅吃完饭,便返回周家,杨秀筠以为她是吃了教训在外面不敢造次了,也就没有多想。 没想到一进大门,又看了一出好戏,早上还趾高气扬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三少爷,这会儿正跪在大门口,二太太陪在一边抹眼泪,见到周景和杨秀筠想过去求她们帮忙,却被郑管家拦了下来。 “大少奶奶、二小姐,老爷请你们到书房去一趟。” “好的。”周景和杨秀筠对视一眼,高不明白周和泰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俩把今天买的东西放回房间,然后相携到周和泰的书房门口。 “叩叩。” “进来。” 周景推开门,看见周和泰端着茶杯站在窗口正在看着院子里罚跪的周琮,面沉似水,很不高兴的样子。 “爸爸,您找我们来是因为早上的事?”周景直接开门见山问了。 周和泰走过来,招呼她俩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皱眉道:“上午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和秀筠受委屈了,等那个兔崽子跪完三个小时,就让他滚到乡下的宅子静心思过,学不会孝悌之义,书也白念。” “您要把三弟赶到乡下去,是不是重了些?”周景没想到周和泰对周琮的处罚如此重,以为就是罚跪、打一顿之类,周琮说白了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杨秀筠也求情道:“是啊,爸爸,三弟他年纪还小,容易受人诱骗,派几个得力的人好好管一管还是好孩子,这样把他送到乡下会不会太……” “哼,我何尝不知道,现在上海滩的大户人家,子弟不成器便送去出国留洋,到洋人学校受教育,可是这人要是从根上坏了,读书有什么用,放任他出去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学坏,还不如留在身边,让他吃吃苦头。” 杨秀筠见周和泰如此坚定,就不再劝了,还暗自给周景使眼色。 其实她心里明白,周和泰是要放弃这个儿子了,前朝的时候,只有家族里犯了事的媳妇和后辈会被大家长关到乡下庄子上,这一关几乎是一辈子,现在没有那么残酷但是以后周琮的前程也到此结束,要是他自己争气或许还有出头的机会,否则等周和泰百年之后,顶多分一点点微薄的生活费,还得靠兄长施舍。 话已至此,她们不好多留,便起身告辞,周和泰让周景留下,他还有话交代。 “爸爸,还有什么事?”周景问。 她这样的直来直去,倒是把周和泰整不会了,慈祥的表情做了一半,又化成了无奈。 “刚才你嫂子在这,我不好多言,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重罚老三?” “呃,我的确没想到您会把他赶出去。”周景挠头,要说现在周琮最恨的是谁,那一定是周景和杨秀筠,而不是做出决定的周和泰,人总是爱向弱者倾泻怒火。 “说起来我膝下三子三女,算是人丁兴旺了,那也只是表面光鲜罢了,你大姐嫁到杭州平日鲜少往来,想是对我有怨言;你大哥呢,为人迂腐又自视甚高,没什么出息;你二哥从小就爱高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还和黑帮厮混,早晚成大害;至于老三……小小年纪一肚子鬼蜮伎俩,不是我不能容他,而是他居然敢背地里挑拨你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想动我周家的根基,我绝不能容忍。” 周景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老三到底干了什么,不就是早上阴阳怪气说自家母亲没有当好周家太太,这就踩到周和泰的底线了? “爸爸,周琮他顶多就是嘴欠,还不至于要挑拨我和大哥他们的关系吧。”周景故意问道,她想要试一试,周璟在周和泰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周和泰长叹一声,目光温柔地看着周景:“当年你妈妈带着你去英国是不得已为之,这其中内情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赘述,但是我想你在心里多有些埋怨爸爸对吧,后来我又娶了二太太,生了周琮和周环,这下连你妈妈都不想理我了。” 他抬起手,轻轻按在周景肩膀上,说:“你要相信爸爸,在我心里最爱的是你们母女,当年我家道中落,不得已入赘到你大哥生母家中,其实那时候我和你妈妈已经有了婚约,后来我咬紧牙关拼命赚钱,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不必再依仗那家人,不过我并没有对不起她,而你母亲也不愿意做二房,直到她病逝,我才将你母亲明媒正娶,后来便有了你,只有你们母女才是我心中真正祈盼的家人。” “大哥他们不也是你的儿子嘛。”周景看着眼前深情的慈父,心里毛骨悚然,对亲生儿子都可以当做没有的话,那么一旦他发现自己不是周璟,会怎么对待她。 提到其他子女周和泰眼中一点温情都没有,他慢条斯理说道:“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毕竟他们的母亲曾经帮过我,至于方氏母子三人,自有他们的去处。” 他恳求地看着周景:“阿璟啊,你要是给你妈妈写信,就多给爸爸美言几句,当初我娶方氏的缘由,也和她讲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她就是不肯原谅我,这些年除了你的事情,其他事一概不理。” “妈妈的脾气那么固执,我说的她也未必会听。”周景呵呵笑道,开玩笑周妈要是真原谅他,回了上海,自己还有活路嘛。 “我知道,你就帮爸爸吹一吹风,等我解决家里的事,把产业都交给你,我就去英国,天天守在她身边……” 周和泰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准备的死缠烂打招数,周景打着哈欠摇头,表示自己困了,爸爸加油,我看好你,然后便回了自己房间,不理会周和泰追着她问有没有能改进的地方。 她看过周璟妈妈现在的照片,风姿绰约的资深美人哪里想不通要回来伺候你一个糟老头子,还死缠烂打,直接报警了好吧。 吐槽玩自家老爹,周景美美地洗了个澡,明天就要去见顾竹宣了,她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不知道于曼青的布置靠谱不靠谱,真的火拼起来子弹可不长眼睛,想着想着她便在浴缸里睡着了。 “叩叩叩……”门口的敲门声十分轻,但是周景耳力极佳还是醒了过来,她裹着浴巾走到门口,喊了句:“谁啊。” 门外那人犹豫了一会儿,周景都不耐烦准备走开了,她才迟疑地开口:“二妹妹,是我。” “大嫂?”周景惊讶到不行,白天杨秀筠还要给她下药泻火,不准她乱来,晚上又送上门,是不是太打脸了。 “你睡了吗,那我就先走了……” “哎,别呀,来都来了。”周景迅速打开门,一把将杨秀筠拉进来,然后迅速关门上锁。 “二妹妹,我……本来是想找你帮忙的。”杨秀筠在周景炙热目光注视下,羞窘地低下头,扯着自己的衣角。 “什么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说就是了。”周景拍拍胸膛,又凑到她耳边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嫂子千万别客气。” “要死呀你。”杨秀筠掐她,想了想索性放开了,反正又没外人,“都怪你这个冤家。” “我回来之后就老老实实在房里,怎么就怪我了。” “恒儿两个多月前就断N了。”杨秀筠忽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啊?”周景眨眨眼。 “今天晚上我洗完澡便发现穴口发胀,而且越来越疼……不知怎的奶水又回来了。” “这能怪我?” 杨秀筠揪着她的耳朵恨恨地说:“除了你,谁还吸过它。” 周景恍然大悟,哎呦两声让杨秀筠先放开她,然后一个公主抱,把她抱到床边,亲昵地问: “嫂子想让我怎么帮忙,把奶水洗出来?” “嗯……”杨秀筠轻轻哼了一声。 得了许可,周景便不客气了,三下五除二把杨秀筠脱光光,放倒在床上,她自己就裹了一条浴巾,方便的很,赤条条扑到杨秀筠怀里,一边把玩左r,一边含住右乳,舔弄吸吮,品尝着自家嫂子鲜甜的r汁。 她是快活极了,可杨秀筠就遭了罪,穴口的又涨又疼,欲火又被周景点燃,婉转娇吟不得释放,忍不住流泪,拍打周景:“作死的冤家,让你帮忙吸奶,不是让你快活的。” “我已经很努力啦,是嫂子的奶水出来太慢,怎么能怪我。”周景擦擦嘴角的N渍,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说怎么办。”杨秀筠疼得难受,委屈地只想哭。 周景眼珠转了转,一本正经地说:“得上下一起使劲,下面推上面吸,就跟挤牛奶一样。”她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了,N牛都不答应。 杨秀筠竟然信了,问她:“怎么推?” “用这个……”周景坏笑着挺起胯下肉棒,“把它放进去。” “我听你胡诌!” “你下面除了那里还有别的能进去的洞吗?我也没有别的棍子能塞进去啊。”周景耐心哄她,杨秀筠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催促她不准胡闹,奶水排出后,就得乖乖退出来。 周景满口答应,可是一边吃奶一边C,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提前结束,等周景从正面吃完了N,又把她翻过来,从后面入了百来下后,杨秀筠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送羊入虎口了。 杨秀筠的双乳在周景的揉捏下,又胀大了一圈,奶水汩汩流出,混合着周景射在她身上的白浊,以及她自己倒流下来的水渍,整个房间弥漫着咸湿淫靡的气味。 “你这混蛋,我就该给你下药。”受虐的嫂子委屈哭诉。 “嫂子说这话的时候先松开,别夹我,都拔不出来了……”某小姑子毫无羞耻心。 -- 初见顾四 яǒǔsёwǔ1.cǒΜ 翌日清晨,周景醒来的时候,杨秀筠已经不在房间,什么时候回去的她都不晓得,想起昨晚的疯狂,虽说自己是在帮忙,但是后面看大嫂的反应,已经准备给自己下药了,于是她连早饭都没吃,起床之后便叫上秦岩,让他带着去吃城里最地道的生煎。 秦岩是个实心眼的人,生煎这种小吃,要说正宗就是路边的小店最正宗,可他哪里敢带自家小姐去那种脏兮兮的地方,万一吃坏了肚子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在城里转了好几圈,最终把车停在了南京路的一家广式茶楼门口,这里菜品价格很高,所以来往的都是大官显贵,至少卫生条件很不错。 周景撇嘴:“你觉得我这样的打扮,一个人到茶楼吃早餐不会很奇怪吗?”今天有重要活动,所以她穿了风衣配衬衫西K,要归类在赴约的家眷里就显得不够温婉。 “那再去别的地方?”秦岩挠头,他是司机不是秘书,确实没考虑那么周祥。 “算了。”周景摆摆手下车,反正她的目的就是避开大嫂溜出门。 果然,她一进了茶楼,从客人到跑堂的伙计都纷纷向她行注目礼,掌柜C着一口半生不熟的官话问道:“小姐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很正宗的,你上二楼慢慢选,楼上宽敞。” 这是把她当留洋回来的了,周景没有多言,跟着伙计上了二楼,没想到刚到雅间落座,隔壁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正是她的大哥和二哥,周景捏着嗓子,改变声线随便点了几样点心和一壶茶,便让伙计关上门,假装要看窗外的风景。 等伙计出去,她便贴在木制隔墙边,偷听隔壁的动静,周瑢和周琰交谈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周景耳力非常人可比,还是毫不费力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大哥,听说这两天家里很热闹。”周琰嘿嘿笑了声。 “你是特意来寻我开心的?” “大哥误会了,我们可是亲兄弟,平日里都是你和大嫂在家里尽孝道,我住在一边,没有老爷子管束,逍遥快活着,哪里敢说大哥的风凉话,不过你可不够意思,娶了小嫂子也不请兄弟喝酒。”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周瑢语气很不耐烦。 “行,行,本来想问问小嫂子的事,大哥不想提就不说了,我听说昨天老爷子发了好大的火,把周琮那小子给赶到乡下去了,不知道大哥怎么看。” “哼,我是没想到老爷子对周璟那丫头挺看重,就因为周琮对她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老爷子就兴师动众把人撵到了乡下,我看下一步,老爷子说不定会让那丫头插手周家的生意,你要有个准备。” “呵呵。”周琰不以为然笑了笑:“要说几个月前,我的确会担心周璟那丫头会来分一杯羹,可是自从我交了唐先生这个朋友,跟着他长了不少见识,我是看明白了,周璟那丫头不足为惧,我们的头好大敌另有其人。” “谁?” “周琮。” “什么?”周瑢嗤笑:“你是脑子糊涂啦,周琮都已经被老爷子赶出家门,自保都成问题,还有什么威胁,倒是周璟……周琮那贱种有一点倒是说对了,周璟的妈就算十年不回上海,依旧是周家正房太太。” “大哥,都说周琮被赶出去了,可是他在乡下到底怎么样,谁知道呢,老爷子又没有把他从族谱里除名,也没昭告亲朋好友不认这个儿子,我看啊,他唱这出戏,是给我们看的,这么一来,周琮退到幕后,周璟那丫头被他赶到前排,我们要动手的话,首先也是冲着周璟,等我们两边斗得你死我活,周琮在名正言顺来收拾残局,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老爷子在给周琮铺路,我看他倒是很看重周璟的。” “我当然有凭据了,大哥执掌泰禾商行这么多年,应该清楚我们周家发大起来,可不是靠着几斤盐、几匹布,而是那些暗处的生意,每一年老爷子都要和h先生、杜先生、张老板他们分账,除开上下打点,结余的钱也是个不小的数字,可是大哥你见过这笔钱吗?” “这些事连我都未曾插手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周瑢语气转冷,比问道。 “唐先生是黄金荣h老板手下的得力g将,这些消息他自然清楚,唐先生说了,愿意跟我们合作。” “唐嘉善是想背着黄金荣出来单g,他胆子不小嘛,你可悠着点,横行上海滩的大亨可不是好惹的,万一姓唐的翻了车,老爷子把你扒了皮送去给人家赔礼也不稀奇。” “大哥,长江后浪推前浪,做大事的人胆子不能太小……” 后面便是周琰跟周瑢磨嘴皮子,让他先答应跟唐嘉善见一面,先交个朋友,不然等老爷子真的掏空明面上的生意,暗度陈仓把财产交给周琮,那就什么都晚了。 周瑢犹豫不决,只说要回去考虑。 周景没想到自己运气好的过分,随便出来逛一逛就能听到周家兄弟的大声密谋,这可是一枚重要筹码,万一哪天周和泰翻了脸,她还有跟他谈判的机会。 从茶楼出来,她估算着时间,又让秦岩送她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之后在西餐厅吃过午饭,才不紧不慢驱车赶往琼玉公馆,她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在附近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这让她心里打起了鼓,于曼青说好了会接应自己,不会是唬人的吧。 反正已经到了门口,周景只得随机应变,按响门铃后,又是之前的女侍者来看门,她看见周景后,身子一抖,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多余的话都不敢问,恭恭敬敬九十度鞠躬把周景迎进了门。 “二小姐,先生在楼上等您。”待她们进了公寓,女侍者给周景指完路,便默默闪到一边,不见了踪影,周景都怀疑这位是不是会忍术,隐身速度太快了吧。 这一次没有那些故弄玄虚的把戏,周景径直上了二楼,房间里飘来淡淡的茶香,她走进门一看,屏风被撤掉,林若兰也不见踪迹,只有一个身着长衫的男子坐在茶桌前,正专注地泡着茶,这人生了一张国字脸,五官端正,棱角分明,身形十分健硕,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因为不知道这人和周璟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周景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平淡一些,不亲近也不疏离,就像看一个很普通的朋友。 “二小姐,我这烹茶的手艺只学了皮毛,让您见笑了,不嫌弃的话过来尝一杯。” 周景正是在等他讲话,她慢慢踱步上前,很随意地在椅子上坐下,端起面前的小茶杯,嗅了嗅茶香,细细品尝起来,她在自己那个时代很喜欢喝茶,却尝不出这杯茶是碧螺春还是龙井,为了不露怯,她笑了笑,以示赞赏。 “您已经不认得我了。”那人放下茶壶轻轻叹了口气,丢下一句炸雷般的话。 周景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将装模作样进行到底,缓缓摇了摇头,她是认准了不开口后面还有机会找补回来。 “哎……文森特神父已经提醒过我,只是我还心存侥幸,罢了,二小姐记不得都不重要了,我重新介绍下自己,我叫顾竹宣,当年受过您的大恩,现在混出了一点成就,愿意唯二小姐马首是瞻,您有什么计划,尽管安排。”顾竹宣说得斩钉截铁,一看就是江湖上说一不二的大佬。 可是周景却一脸懵比,你自我介绍完能不能再介绍一下我,文森特神父又是什么鬼? 顾竹宣见她依旧不言语,也有点着急了,问道:“二小姐若是信不过我,文森特神父可以为我作证,他现在……”他话说了一半,似是明白了什么,不敢置信望着周景说道:“难道您连文森特神父都不记得了?” 周景这下终于等到了开口的机会,她重重点头:“我现在脑子乱的很,不太明白顾先生说的话,上次林先生说你想见我,我猜测可能和我过去的事情有关,所以才来见你,不满你说,我在回国的时候遇到了一点事故……” 顾竹宣惊讶道:“您不是乘坐威尔逊邮轮回来的吗,这艘船一路顺风顺水……” 周景冷冷打断他:“我是怎么回来的不重要,既然顾先生不相信我,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好了。” “二小姐息怒,在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是我不该擅自打探二小姐的行踪,对不起……”顾竹宣站起身来,郑重地对周景鞠了一躬。 这下把周景整不会了,自己有那么牛比吗,顾竹宣未免太过客气了吧。 “只是一点误会而已,说开了就好。”周景调整呼吸,干脆心安理得受了顾竹宣的礼,然后淡淡地说:“文森特神父是怎么回事?” “他是您的好友,至于他的身份,恕我不能直接说出来,他说过二小姐和他见面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时候能安排我和他见面?” “日本人盯上了他,神父不得已躲了起来,现在连我都不知道他确切的藏身之处,这一次他让我来找您,就是要确定您回到了上海,而且……已经不记得我们。” “这么说文森特神父早就料到了?”周景心中悚然,原本她坚定地认为自己的穿越,还有顶替了周璟都是个充满巧合的意外,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笼罩着一层神秘诡谲的迷雾。 顾竹宣点头说:“神父让我告诉您,不必惊慌,平静地适应这一切,上帝与您同在。” “其实我觉得神父多虑了,以二小姐的才能,就算丢失了一些记忆,也能很快回到正轨,不会受到影响。”顾竹宣的语气充满骄傲,这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就好像周景是他什么亲近之人一样。 周景有点不自在,话到此处该说的都说了,但是谜团越来越大,她想好好回去琢磨一下,便打算告辞,可是顾竹宣又欲言又止地开口: “这里的老板林先生是我的下属,上一次她招待不周,所以特意向二小姐赔罪。” “赔罪?”周景愣住,不知道这是唱哪出。 顾竹宣为难地指了指里侧的一扇门,周景疑惑地走过去,推开门,里面飘出一缕奇怪的熏香,和上次她闻到的有些相似,但是并没有晕晕乎乎的感觉,里头光线暗淡,隐约可见一具光裸的女T躺在一张小床上。 “这……” “二小姐尽兴便是。”顾竹宣怅然说道,周景回头一看,他正慢慢往外走,那背影非常落寞,有种无可奈可地寂寥,就好像是把自己的老婆献给上司一样。 这可太刺激了! 周景壮着胆子推门进去,光裸美人也站起身来,扭动水蛇腰肢朝她走来,光洁的手臂搂着周景的脖子,吃吃笑道:“上一次我冒犯了二小姐,顾四爷说要是您不肯原谅我,就让我这琼玉公馆滚出上海滩,哎呀,吓死人了。” “彩门门主就这点江湖地位?”周景不客气地抓住她圆润地胸脯,嗯,手感比大嫂的要y一点、小一点,但是很有弹X。 “哎呀,人家这点小伎俩这么快就被二小姐识破了,真是惭愧,实际上是我想攀上二小姐这棵大树,可是又不像顾四爷和您有交情,只能献上身子,你看是否堪用。” “不好说,我得试试。”周景喟叹,怎么老是有这种送上门挨操的,她要是拒绝的话不是太矫情了。 她话是这么说,但是一动也不动,林若兰混迹风月场多年,马上就明白周景的意图,一双柔软的小手自上而下,一件件脱下周景的衣物,等到裸诚相见,周景依旧不给面子,下面半软不y,似乎瞧不上林若兰这点手段。 林若兰生了好胜之心,嘤咛一声身子歪到,连带着周景一齐倒在浸满花香的柔软床铺上,然后慢慢向下,扶住周景那不给面子的宝贝,舔弄几下,让它精神起来,而后轻轻含住柱首,舌尖在小眼上打圈,那酥麻的快感让周景低吟出声,不得不承认,林若兰确实有点手段,口活可比于长官还好。 感受到周景的欲火已被点燃,林若兰眉眼含笑,忽然松开了它,抬起身把肉刃放到自己的胸脯中间,用双乳夹住它,上下撸动,肉刃头部时不时触碰到她的红唇,这样的双重刺激,周景还是第一次见识,快感直冲脑门,她差点把持不住。 这样下去不行,万一提前泄身岂不是要让这妖精看不起。 “林先生很会讲故事是吧。”周景捏住她的脸蛋,把她拽到自己身下,压得她不能动弹。 “混口饭吃罢了,二小姐这会子想听故事?”林若兰被她这不按常理出牌高得怀疑职业生涯了,从来没人在她这一套侍弄之下,还能抽身出来的。 “三打白骨精听过没?”周景掰开她的双腿,下身半个头入了她的x,“这第一棒,就是打你这个就会骗人吸精血的妖精。” “啊!”没有前戏的情况下整根尽入,林若兰被肉棍打得身子发颤,“好痛!二小姐饶了我。” “说错了,妖精可不会轻易求饶?” 林若兰傻眼了,二小姐这是要一边g,一边让她说书? “奴家……奴家不是妖精。” “还敢狡辩,看我不打得你显出原形。”周景兴奋地挺动下身,把林若兰干得说不出话来,可她不说话周景又不答应了,停下身子让林若兰和她对词,林若兰是苦不堪言,又不能不陪她玩下去。 “二小姐,我都已经昏死过去三回,这三打白骨精也该过去了……” “呵,你这妖精不知悔改,咱们到盘丝洞再大战三倍回合。” 林若兰闻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回是真晕了,周景看着自己依旧硬挺的下身,尴尬地挠头,这怎么办,难道要玩妖精,会不会禽兽了些。 -- 感情不值钱(微)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周景这次是有深刻体会了,好在林若兰的公馆设施齐备,她寻到了浴室里,洗了个澡,手动操作解决了某部位的问题,然后穿好衣服,就像睡了人家老婆,趁着男主人还没回来,偷偷摸摸赶紧开溜了。 但是下楼的时候,她忽然想起顾竹宣那会儿的神情,他似乎不是在吃自己的醋,而是有点嫉妒林若兰,周景莫名打了个寒颤,不是吧! 她不敢往下想,出门时瞥见街角有辆不起眼的黑色汽车,车牌号非常眼熟,于是她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待会儿坐h包车回去。” “二小姐,老爷让我……” “你要是不给我回去,明天我就叫老爷把你开了。”周景恶声恶气地威胁。 秦岩能怎么办,他一个无权无势又无助的可怜司机兼保镖,只能唯唯诺诺把车开回去,然后第一时间给自家老爷告状。 “老爷,二小姐让我先回来,她还在书寓……” “什么地方?”周老爷接到电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就是琼玉公馆,小姐已经去过两回了。” 周和泰阴沉着脸吩咐:“这件事不准和任何人提起。” 周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秦岩卖了个干净,那辆停在街角的车正是于曼青的,她发现自己每一次遇到危机的时候,于曼青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这让她心里暖暖的,虽然这女人不止一次威胁要杀她,还对她开过好多次枪,现在想想这是刀子嘴豆腐心? “别自作多情,顾竹宣可是重要人物,我可不想你坏了我的事。”于曼青似是看穿了周景在想什么,毫不留情戳破周景肉麻兮兮的幻想泡泡。 她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江边公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 “说吧,见顾竹宣都说了什么?” “唉,长官这事我得从头跟你说,今天一天我遇到的事可太多了……”周景是一点不怕于曼青冰冷的眼神,像个在跟闺蜜分享八卦的小女生,从她早上起床开始,事无巨细一样一样和于曼青讲了一遍,尤其是她在茶楼遇到周家两个傻帽的事。 “你说这事是不是太巧了,活该那两个家伙倒霉,密谋推翻自己老爹,居然敢在茶楼商量,不知道脑子里想的什么。” 于曼青却不这么看:“这家茶楼应该是他们故意挑选的,目的就是避开周和泰的耳目,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上海滩每一家店都有眼线,可惜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周和泰肯定一早就防着这两个败家子了。” “你的意思是,我在茶楼遇到他们是周和泰的安排?”周景惊讶道。 于曼青哼了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周和泰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把周瑢和周琰送到你面前,你要掌控周家不能只依靠他,必须亲手把钉子给拔掉,第二,就是暗示你周家藏在冰山之下的真身,让你有个心理准备,黑道大亨的钱袋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周和泰在警告我?” “不,他是在培养你,老虎教导崽子,关键一步就是让他们学会捕猎,这是他帮不了你的。” “可我……不是周璟啊。”周景苦着脸说:“不管是周和泰还是顾竹宣,以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文森特神父,好像一点都没怀疑我不是周璟,弄得我都高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于曼青笑了:“怎么,你真的把自己当成周璟了?” 周景拍了下大腿说:“长官,会不会有这个可能,其实我就是周璟,只是因为海难受伤,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么?”于曼青斜眼看她:“那么你之前告诉说,自己来自澳洲,祖辈迁徙过去,随长辈回国经商,都是在编瞎话?” 周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对啊,自己明明有以前的记忆,和周璟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和她是一个人呢,她连忙摇头:“开玩笑的,您别当真。” 于曼青冷笑:“最好是这样了。”她并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反而是介绍起了唐嘉善和文森特神父的事,让周景有个应对准备。 “唐嘉善是黄金荣的手下得力g将,大世界的经理,据说黄金荣的舞厅、赌场、烟馆都由他在打理,算得上现在黑道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至于文森特神父,这个人前年才到上海,一直在法租界的教堂里,表面上就是个很普通的神职人员。” “表面上?”周景竖起了耳朵。 “民国16年国民政府接管上海后,为了铲除地下党的势力,上面特别训练了一批特工,让他们混入租界,原本我们的目标是地下党成员,后来在法租界将共产国际在上海的秘密联络点端掉之后,对欧洲来的可疑分子也进行了重点排查。” “他不会也是共产国际的人吧。” “那倒不是,这个文森特神父在法国的时候,担任过法国科学研究院的院士,是个物理学家,但是不知为何被开除了,据说是他的精神有些问题,后来这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拿到了法国教区的推荐信,漂洋过海来到上海成了法租界天主教堂的神父。” 周景被文森特神父这神奇的经历给高懵了,“周璟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交往的都是些奇葩呢?” “不管她以前是什么人,现在大概率是个死人了。”于曼青看着自己刚做的手指甲,那娇艳鲜红的颜色,再配合她这句视人命如草芥的话,实在是…… 太诱人了! 周景咽了口唾沫,眼珠子就黏在于曼青那一双白净修长的手上,手指纤细,由于她的皮肤太白,所以手背和手腕上的青筋都能清楚地看见,周景知道这双手一定沾染过鲜血,可是她一点也不感觉恶心难受,甚至想亲一亲它。 于曼青见周景半天没说话,以为她又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正想伸手去揪她的耳朵,周景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手捧住,然后轻轻含住了她的指尖。 “你干什么呢?”于曼青浑身起了J皮疙瘩,想要把手撤回来,周景却用了力气,两个人僵持住了。 “没……没什么,就是忽然想亲亲你。”周景抬头眸子清澈,不带一丝羞怯,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于曼青,“就是很想这么做。” 这是她第一次,不是出于生理欲望想要触碰于曼青的身体,仅仅是心里很想这么做,想亲吻她,想将她搂在怀里,想感受她的体温,想闻一闻她头发的香味,周景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于曼青不是一个可以付出感情的女人,但是她忍不住,因为“想”是源自灵魂的渴望。 于曼青回避了她的目光,手指勾住她的下巴,红唇伴着玫瑰花香印在周景的唇上,舌头敲开贝齿,灵活地钻了进去,挑逗着她那和主人一样呆愣愣的舌,在纠缠之中,将欲望传递了过去,于曼青想告诉她——我想吃了你。 气喘吁吁地分开后,于曼青让在远处放哨的手下回来,把车开到了附近一家廉价旅馆。 周景像个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小姑娘,低着头小声说:“去这种地方,太破旧了些吧。” “从旅馆晾晒的被单数量来看,他们应该是勤于打扫的。”于曼青毫不在意,“南京路、霞飞路上的大饭店倒是又宽敞又奢华,但是……你想出现在明天上海滩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吗?” “还是……你想的周到。”周景脸红到了耳根,现在于曼青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下车的时候,她还拽着于曼青的衣角,就像个被她拐骗来的单纯少女。 她们要了顶楼的房间,老板什么也没问,收了钱便把钥匙递给于曼青,至于周景她浑浑噩噩,连路都不会走了。 进门后,她又忽然恢复了力气,抱住于曼青迫不及待吻住了她,像是沙漠旅人遇到了甘泉,只想把自己和她紧紧融在一起,不断加深这个吻。 “你今天是犯了贾宝玉的毛病吗,只想吃我的口红?”于曼青没好气地推开她,都亲了一盏茶的功夫,还嫌不够,两个人衣服都整整齐齐,这让她很不适应。 “可是我想吻你……”周景红着脸像是发烧了一样,人晕晕乎乎,接着不顾于曼青的反抗,又一次吻了她。 “唔……你今天高什么鬼。”强势的于长官不喜欢被动,所以她主动扒光了周景的衣服,又褪下了自己的长裙,可是周景今天是把邪门进行到底,没有立刻像个色狼一样提枪上阵,反而是将她轻轻搂住,认真又细致地亲吻她的脸颊、耳垂、脖子、锁骨…… 当周景的吻落到她的小腹处时,于曼青终于发现,周景的不对劲在于——她的态度,完全不像以前,充满了攻击X,只想狠狠地占有她,周景的舌尖灵巧舔弄着蜜穴口的肉珠子,而双手则轻轻肉动她的腰腹,既带给她最大的快感,又缓解了她紧张的肌肉。 于曼青确信无疑,周景是在取悦她,至于原因,她不想知道,或者说不敢知道。 不能再这样了,她推开了周景的头,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忽然将她压在身下,右手娴熟地握住周景硬挺的下身,对准了自己的蜜穴,缓缓坐了下去。 周景不懂了,于曼青是爱好这个姿势吗,为什么每次都要在上面,不过这会儿她不在意上下之争了,只要于曼青开心,自己也挺开心的。 刚才给这个争强好胜的女人服务时,她想明白了一件事。 一件在今天之前,打死她都不敢想的事,关于爱情,关于她的初恋。 于曼青也变得不对劲了,她对着周景用了许多技巧,比如配合巧劲让那根进入她甬道的东西得到最大限度的抚慰,每一次深入浅出,嫩肉挤压着肉刃,还有她难耐地呻吟声,周景很快便招架不住,在于曼青的体内释放出来。 身上的人似是累极了,倒在周景身边,她倒是还有余力,但是没有试图再来一次,而是披了件衣服下床到盥洗室里打了盆水,用自己的手帕打湿了给于曼青擦拭身体,还帮她把下身的浊物全部弄出来,又仔细清洗了一遍。 等周景收拾完,于曼青也缓过劲来,她慢条斯理穿好了衣服,笑着问她:“满意吗?” “长官,你在说什么呢。”周景正要帮她拿披肩,一下子僵住了。 “周和泰掌握着上海近三成的军火交易和鸦片贸易,我不能让这只钱袋子落在那些赤色分子,或是试图与委员长分庭抗礼的人手里,这个任务很重要,只要你完成了,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至于我的身体,你想要怎么玩,我都配合。”她在狭窄的房间里转了个圈,向周景展示她傲人的身材。 “就是为了……任务。”周景艰难地开口,穴口像是被人插了一把钝刀,不会一击致命,但是痛苦更甚。 “不然呢?从我第一次跟你上床,就告诉过你了,你和杨秀筠,还有那个林若兰……不是一样为了任务吗?”于曼青笑了起来,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周景,“当然了,在这个过程里,你很舒服,毕竟她们可都是大美人呢。” “不一样的。”周景激动地说:“我对你和对她们不一样。” “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于曼青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感情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吗?假如你完成不了任务,别指望我会顾念什么情分,它可打动不了我。” 周景紧咬着嘴唇,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冒出来,她很怕,不是怕于曼青会杀了她,而是怕自己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那一线光明。 “所以说,我只是你完成任务的工具,再没有别的意义。” “看来当初特训的时候,少给你上了一节课,要不然你的脑子也不会糊涂起来,记住了,我们这样的人只信一件事,那就是为大目的不择手段,皮肉交易也是手段之一。”于曼青残忍地掐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那么张先生呢,你会和他做这种交易吗?”周景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是实在笑不出来,所以脸上浮现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最好的伪装,就是真假掺半,我要不和他上床,怎么能扮演好张太太呢?”于曼青轻飘飘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头也不回推开了门。 -- 新人来 闸北平安弄,这里是平民区,没有精致的洋楼,只有一大片自建的宅子,有的是二三层的小楼,有的则是平房,之前日本人轰炸江北,这里也受到了些波及,停战后大半年时间才恢复起来,有一位大善人帮着这里的居民重建了被炸塌的屋子,还帮他们找了工作,因此这里的人就自愿当起了大善人的护卫和眼线。 这位大善人正是顾四爷,顾竹宣。 平安弄86号,正是顾竹宣的宅院,其实他在法租界、公租界有别墅、有公寓,可是他不爱跟那些富贵邻居打交道,要是不谈生意,他更愿意在平民区里深居简出。 这条不起眼的巷子里,住着一两百人都是顾竹宣堂口的兄弟,外人想要混进来,还没摸到他的宅子外面,就已经被人套了麻袋打晕扔进苏州河里了,就算是正规军警,进了这易守难攻,处处藏着暗堡的巷子,也难以全身而退,就算靠着火力平了这里,顾四爷也早就从暗道离开了。 但是今日他从汽车里下来,迈入自家宅子,本来心中一紧,院门关闭,但是小楼的正面却开了一条缝,自家老仆忠伯向来谨慎,绝不可能在他不在的时候开着门。 顾竹宣将手放在腰间,用上了青帮不外传的轻功身法,悄无声息接近门口,以迅雷之势拨开大门,枪口正对客厅,然而下一秒,他愣住了。 因为客厅里精致的紫檀雕花椅上,正坐着一个胡子拉碴打扮像白俄船工的男人,毫无形象抓着一只烧J在啃。 顾竹宣把枪收起了,舒了口气:“文森特神父,您可真是神出鬼没。” “抱歉,我本来是带了烧J和美酒要和你分享的,谁知道你回来太晚,我没忍住……哦,你知道的,这样肥美的J大腿简直比白俄妓女的大腿还要诱人。” “谢谢神父了,只是您就不能多买一只吗?” “我可不像您顾四爷是个土财主,一个白俄水手能有多少工资,尤其是经常光顾八仙桥……” 顾竹宣脸皮抽了抽,八仙桥的堂子是上海滩最廉价的妓院,在他眼中文森特神父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竟然流连那种地方,实在是不拘小节。 “好了,言归正传,顾先生,你今天见到了她?”文森特放下啃了一半的烧J,毫无形象地把油W擦在身上,很严肃地看着顾竹宣。 “是的,神父,我见到了她,和您之前说的一样,她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您?” “你确定吗?” “当然,她甚至没有认出我来。” 文森特摸摸自己凌乱的胡须,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古怪的笑:“你今天回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早很多,这么说她并没有和你温存,来一场老情人之间久别重逢的交流。” 顾竹宣的脸色很难看,他勉强扯着嘴角笑了下:“没有……她选择了林若兰。” “比ingo!”文森特吹了声口哨,拍掌大笑,“抱歉,亲爱的顾先生,我知道您很不开心,但是这是件好事,证明Vivie奶奶e成功了,她做到了。” “这就是您说的证据?”顾竹宣并没有被他的欢呼惹怒,而是露出不解的神色,Vivie奶奶e正是周璟的洋文名,他不会洋文,但是唯独记住了这个词。 “如果她没有彻底成功,她依旧是Vivie奶奶e的话,哦,我想她爱你那柔软的后庭,一定更胜于林小姐的小嘴。” “文森特神父,注意你的言辞。”顾竹宣红着脸恼怒道。 “不,不,我并没有调侃你的意思,我只是太高兴了,亲爱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从文艺复兴以来,还从来没有人真正完成过,但是Vivie奶奶e她做到了,她找到了通往天启的路,她点亮了灯塔。” 文森特神父过于激动,说的话掺杂了好几种语言,顾竹宣压根没听懂,他只想知道自己该怎么样面对现在的周璟。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顾竹宣打断了文森特的絮絮叨叨。 “和以前一样,我们需要更多的权势,能够站在天启之路上的人,必然是历史的弄潮者,所以顾先生你需要和现在的周小姐合作,当然她会有很多疑问,不要紧,我会慢慢告诉她,你不用担心,我想她的理解能力会远超你的。” 顾竹宣的眼神迷茫又带着几分痛苦:“那么,我又该如何面对全新的她呢?” “你不要把现在的她和过去的她割裂开来,人是不断变化的,这是一个运动的过程,就像你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只是她和你的频率不一样,但是你记住她就是周璟小姐,我们的Vivie奶奶e,就算她现在不爱你了,但是她依旧是你要效忠的人。” “是,我明白了。”顾竹宣郑重地低下了头,就算心中苦闷,可是正如文森特神父所言,她依旧是她,这一点不曾改变,那么自己的誓言便永远有效。 上海港码头,周景坐在驾驶室里,车窗开着,风吹拂进来,扰乱了她柔顺的长发,如同她乱糟糟的心情。 她看了看手表,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银质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再配上银质的小巧打火机,简直和电影里的摩登女郎一样。 愁绪随着烟圈飘散开来,周景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谍战剧,有个老特务会使用烟圈发莫斯代码,非常神奇。但是触及“特务”二字,又让她的心情急转直下,恐怕再抽三支烟都缓解不了。 “该死。”周景暗骂一声,很不爽地掐灭了烟蒂,把烟头弹进江水里,今天她是来接人的,浑身烟味可不是迎客之道。 那一天她回到顾家,整个人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在进家门之前,她去了上海最好的餐厅,吃了最贵的海鲜大餐,还喝了一瓶洋酒,又买了三套旗袍、五套洋装,所以的不开心都丢去了爪哇国,失恋?不存在的,她周景怎么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然而她那开心的样子着实吓了周和泰一跳,心事重重的老父亲把周景叫去了书房,足足喝了一碗茶,才斟酌着开口: “其实……爸爸不是想约束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这些年确实不容易,爸爸可以理解,但是呢,那些人毕竟不安全。” 周景一脸懵:“爸爸,你在说什么呢?”她忽然紧张起来,难道周和泰知道她加入复兴社的事了? 周和泰没有答话,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样东西,示意周景上前来。 “你看看这个。”那是一张照片,他递给周景。 照片上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大约二十岁左右,穿着洋装,手里抱着两本书,看起来温婉恬静,气质清雅,周景眼光很高,但是仅仅只看照片,也要称赞这女孩好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人。 “她叫柳素昕,是爸爸的养女。”周和泰介绍道。 “啊?”周景瞬间想歪了,以为周和泰要再给她添一位小妈,顿时眼神控诉周和泰的禽兽行为。 “想什么呢。”周和泰哭笑不得解释道:“这个孩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但是家道中落,你妈妈便收养了她,说是西洋的贵族家里都会给少爷小姐们安排贴身玩伴,类似于伴读,从小一起长大,以后就留在家里做私人管家,打理内外杂事。” “也就是说,这位柳小姐是你们为我们准备的玩伴?”周景瞪大眼睛。 “是的,我们收养她的时候,她身体不太好,就一直住在香港,就是等着你回国呢。”周和泰清了清嗓子,十分别扭地暗示:“我给那边拍了电报,她过两天就会回国,以后就由她来贴身照顾你,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就别去了。” “贴身照顾”“不三不四”这两个词砸过来,周景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用说一定是秦岩那个王八蛋把她去书寓的事告诉了周和泰,便宜爹以为她是欲求不满所以才去书寓的,因此就把柳素昕给送了过来,贴身照顾不就是暖床的媳妇么,周景这下明白了,原来早在多年前,他们便盘算着要为周璟寻一个枕边人。 现在嘛,周璟没用上的人,就便宜了她,现在周景是一点没有心理负担,她是不是原身已经不重要,只要权势在手,没人可以威胁她的地位。 “爸爸,以后就不用秦岩再跟着我了,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太方便带一些没什么用的人。”周景顺势对周和泰提出要独自行动。 “这……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周景笑着摇了摇头,抓起周和泰放在书桌上的毛笔,随手一丢三支毛笔全部插进了十米外的木制书柜里,笔身没入过半。 “我不觉得需要什么贴身保镖,但是贴身玩伴挺不错,船入港的时候,我亲自去接她。” 汽笛声把周景的思绪带回到现在,远远看见一艘巨大的邮轮缓缓驶入港口,她戴上遮艳帽,拉开车门走了出去,亲自到海关出口迎接她的女伴,也是她的夫人——柳素昕。 周家大宅,杨秀筠正在餐厅指挥佣人们摆放餐具,这是周老爷一大早便嘱咐的,今天的宴席是招待贵客,一点不能马虎,必须拿出周家最高规格来,周老爷甚至把自己珍藏了二十年的红酒都请了出来。 杨秀筠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就如同平时一样,但是内心酸涩不已,什么贵客,不就是老爷的养女么,现在弄得比亲生女儿周璟回家时还要隆重,这说明什么?不是欢迎客人,而是欢迎新人加入周家。 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把周家的大门锁起来,什么g女儿,女玩伴,别想迈进周家一步。可是,她不能,作为嫂子,她实在没有这个资格,杨秀筠苦笑。 -- 吃不到就很烦(微) 周景躺在自己的浴缸里,孩子气的吹起皂粉泡泡,再一个个戳破。 “直接敲门,过去问,柳小姐你今晚愿意和我睡觉吗?” “不行,我又不是阿Q,太傻比了。”指尖灭掉泡泡一号。 “跟她说:今天月色不错,我房间里有从法国酒庄运来的勃艮第红酒,有兴趣品尝一下吗?” “也不行,柳素昕看起来那么单纯,万一说不会喝酒,我不是就卡壳了?”泡泡二号碎掉。 “呼……好麻烦,反正她应该知道自己的真实角色,要不然就把人抢到房里来,或者在她那里推倒完事。” “还是不行,就算知道了,周和泰又没跟她说周璟是个粗鲁的禽兽,万一弄出了心理阴影,以后每次都像强迫一样,那也太没意思了。”周景丧气地手脚乱蹬一气,见鬼了,她已经至少一星期没有开荤,杨秀筠那里不方便,林若兰排除,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媳妇却不能吃,简直憋屈死她了。 没错,从港口接到柳素昕开始,周景便在心里暗搓搓算计吃掉柳美人的一百零百种姿势,但是这个女孩出奇的难高。 首先她很乖,初见周景十分得体,略带羞涩,但又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许是明了自己和周景的关系很特殊,所以不太敢搭话,尤其是发现周景是一个人来的,而她带了两个笨重的行李箱,连连说了好几个抱歉,直到周景毫不费力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一路上,周景主动和她搭话,她的回应字数不会太多,也不会女神式“嗯,啊,呵呵”,可以说挑不出毛病,但是这对周景来说就很麻烦了,一个没有破绽的女孩,意味着想要突破她的防线就非常麻烦。 回想刚到上海的时候,杨秀筠也是这样完美挑不出错的样子,可那只是她粉饰太平的招数,周瑢和她关系冷淡,夫妻关系的磨扯早就把她的心房大堤高得千创百孔,而周景这只小蚂蚁只是钻进去轻轻一推,大坝便溃堤倒塌了。 林若兰那是自己送上门,本身姿态便矮了一大截,周景首战告捷就拿捏住了她,把这位千娇百媚的林先生变成了自己的形状。 而柳素昕,她不管是面对打开大门迎接她的郑管家,还是表面笑嘻嘻内心扎小人的大嫂杨秀筠,各怀鬼胎的二太太母子三人,以及真心实意欢迎她的周和泰,都能应对自如,似乎她本来就生活在周家,只是出去旅游了一段时间,而周景才是这个家的陌生人。 周景旁观这一切,心里像猫爪一样,想要解开柳素昕这道谜题,想要走进她的内心世界,想要看一看她不穿衣服面对自己时是什么样子,还会这样淡定吗? 于是她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还没来得及和柳素昕说几句话,已经到了就寝时间,以至于她压根没注意到杨秀筠那隐晦的幽怨眼神。 “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周景忍不住笑了,会在她洗澡的时候找上门的,只有杨秀筠,那么今天会例外吗,她倒是希望柳素昕会突发奇想找她聊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然后在月光下拥吻…… “大嫂?”周景脸上的笑意僵住。 杨秀筠瞪了她一眼,把一张精致的请柬递给她:“明天晚上蔡秘书长家里举办慈善宴会,为苏北逃难来的灾民卷款,这是请柬。” “原来是云韶她们家,要是请我何必那么麻烦,打个电话就是了。”周景接过请柬,发现杨秀筠的脸色很不好,平时她总是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可是这会儿只有公事公办的扑克脸。 “周家又不是小门小户,人家礼数周全有什么不对,二小姐要是不想去,自己和老爷说去。”杨秀筠冷冷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景忙拉住她,她力气大直接把人带进了房里。 “你干什么?”杨秀筠气呼呼地甩开她的手。 “别生气嘛。”周景嘟着嘴发动撒娇攻势,“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我也是包办婚姻受害者,爸爸这样安排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看二小姐可不是不愿意,那眼珠子都要黏在人家身上了,是乐不思蜀吧!”杨秀筠扭头不看她。 “柳小姐也不容易,从小父母双亡,被爸爸收养,又把她一个人安置在香港,孤苦无依的,我总不好冷着脸对人家,她可是无辜的受害者。” “无辜的受害者?”杨秀筠没好气地瞪了眼周景,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动动脑子好吧,她跟了你,从孤女变成养女,以后成了你的枕边人,只要拿捏住你,不要太逍遥快活,你倒好,对她是一点都不设防,被人卖了还以为自己在做善事。” “不会的。”周景笑嘻嘻搂住杨秀筠,亲亲她的嘴唇,“有大嫂在我身边,才不舍得我被人家卖,你可是我的女诸葛呢。” “我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哪里比得上娇花一样的年轻女孩,怕是有的人跟人家睡了之后,连命都舍得给人家。” 周景摇头,不赞同杨秀筠说的,她拍着胸脯保证:“年轻女孩又没经验,哪里比得上大嫂,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吃不到。”周景故意用已经精神起来的下身蹭杨秀筠,小声说:“嫂子最近穴口还胀吗,我可是日夜操心小侄儿吃得太少,为难了嫂子。” “作死的冤家……”杨秀筠嘤咛一声,想要推开周景,可是她搂得太紧,两人推搡了几下,下身的轻轻撞击带来了更大的快感,她很想要……但是今天周瑢在家,实在不方便。 “你大哥回来了,我不能待太晚的。”杨秀筠亲了亲周景,眼中满是不舍又无可奈何。 “他回来干什么?” “谁知道呢,这几天对着我献殷勤,让我帮他盯着家里,还拿恒儿说事,我晚上只领着恒儿睡,才避开了他,他以为我是心里有气,又不愿放低身段,就买了些不值钱的香水、鞋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骚货用过的……”杨秀筠本来是一肚子怨气,但是细细想了下,她最不高兴的其实是周瑢居然回家了,于是想法变成了,怎么把人打发走。 “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周景喘着粗气,一想杨秀筠的丈夫,她的好大哥就在不远处等着妻子回去,她便兴奋得要炸裂了,下身硬挺如枪,迫不及待要g自己的嫂子。 “这怎么行?”杨秀筠被周景搂住,按倒在沙发上,她甚至没有脱下两人的衣服,直接伸手到杨秀筠的裙底,褪下她的内裤。 “可是大嫂已经湿透了呢。”周景兴奋地笑道,她抬起杨秀筠的一条腿,让她完全敞开了门户迎接自己,然后将自己那雄赳赳气昂昂的肉刃直刺进去,一杆到底,毫无保留。 “大嫂,我这样干你喜欢吗?” “小混蛋……你慢点……”杨秀筠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声,毕竟今天周瑢在家,这么做她还是心虚的。 “回答我的话。”周景挺弄得更加凶猛了。 “喜欢……” “我也好喜欢,你下面吸我吸得那么紧。” 周景一反常态,嘴里说着平日里完全不会说的话,甚至还人身攻击自己的好大哥,说他长得就是早泄的样子,一点都配不上杨秀筠。 杨秀筠被小姑子操得昏天黑地,心里想着这小混蛋原来一直是在装乖巧,哪家大家闺秀会嘲笑自己大哥的下半身问题,简直就是只装成小绵羊的色狼。 她更不会想到,其实周景打着更坏的注意,明天周瑢夫妻都在蔡家慈善晚宴的邀请之列,到时候,她要当着周瑢的面,g杨秀筠。 -- 大家都会玩 市政府秘书长家的晚宴可不是一般人能受邀的,非富即贵自然不必说,那格调品味低了的话,蔡秘书长这种学者型官员是看不上的,又有消息说蔡秘书长是下任市长的候选人,所以能参加今晚晚宴的人,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 周家从中午开始便张罗着这件大事,比如给蔡秘书长和夫人,以及蔡家少爷、小姐的礼物,既不能过于贵重,又不能太过简单,要准备十分雅致又对主人爱好的手信。衣着打扮更不必说,这样的场合必定是盛装出席,还有参加宴会的人,主人家既然送来了请柬,那么没有上请柬的人去了就不合规矩,会让主人家觉得失礼。 大约六点,周和泰、周瑢夫妇、以及周景坐上了周家最豪华的座驾,驱车前往蔡秘书长的宅邸。 周景非常好奇,周和泰不仅带了周瑢夫妇和她,周琰也混上了周瑢的车,虽然周和泰对他依旧没有好脸色,但是没把人撵出去。 “爸爸,蔡家的请柬上可没有写二哥的名字,这样跟着去不会有问题吗?”周景坐在周和泰身边扮演二十四孝好女儿。 “哼,周琰这小子最近攀上了唐嘉善便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最近他们高了一个娱乐业联合会,声势浩大的很,还要在大世界选什么花国领袖,蔡秘书长正在筹备竞选,自然要笼络各方,想必是给他们下了贴子,刚才那不成器的东西还跑到我书房阴阳怪气了一通,行啊,我倒要看看他这只猢狲能爬多高。” 周和泰对待两个儿子毫无亲情可言,在周景面前一点都不掩饰他的厌恶之心:“但愿你大哥长点心,别跟着周琰一起上错了树。” “爸爸一点都不心疼吗?”周景抿着嘴唇,那眼神有几分于心不忍,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兄妹情似的。 “那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有什么好心疼的,那么大的贸易公司和商行交给他们打理,我这个做父亲的可没有亏待他们。” “不是……我是说,您不心疼钱吗,那位唐经理找上二哥总不会是看中他的聪明才智,一定是奔着周家的钱来的。” “有道理,看来我还是不能放手啊,有这样不成器的儿子,真是累死老子。”周和泰摇头愁眉苦脸地说。 在副驾驶位子安静入J的郑管家嘴角抽了抽,后面两父女合谋把自己的亲儿子(哥哥)往死里坑,是他们这样的外人可以听的吗? “对子女严加管教本来就是大家长的责任,两位哥哥不会怪您的,以后还要谢谢您呢。” “都是讨债鬼,要是他们能有你一半贴心,我就放心了。” 父女俩一点都不违心地互相吹捧,要不是汽车开到了蔡府门口,他们能吹出一块忠孝之家的牌坊来。 周和泰面子很足,蔡秘书长亲自出来迎接,两位老爷寒暄客套,周景乖巧地打过招呼后,便和蔡云韶一起手拉手进去了。 杨秀筠望着她的背影,心中骂了句没良心的小混蛋,见了其他女孩子就把她抛到脑后,偏偏她一撒娇自己就心软原谅了,她暗下决心这次绝对不给周景好脸色看。 此时她还不知道,话说的越满,打脸来的越快。 “最近都不见你出门,婉莹她们说你转X了,在家当乖乖女,看来确有其事啊。”周景跟着蔡云韶上了二楼,在她房间里说起了悄悄话。 “你以为我想。”蔡云韶极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被我母亲大人警告了,说我父亲最近忙着竞选什么市长,要是我再被小报记者拍到和乱七八糟的人约会,就罚我关一年禁闭。” “原来如此,听说你那个明星男朋友最近很惆怅呢,伯母这是棒打鸳鸯了。”周景调侃道。 “我怎么可能把他放在心上,不过是玩玩罢了,我就是烦他们老是封建做派,凭什么我哥就能订了婚还在外面包养情人,我就要三从四德。” “你这话可真冤枉蔡伯父了,在我看来他已经够开明了,否则早就把你绑在家里缠足了。” “我爸爸对我是没得说,但是我妈……算了不说他们,就当修身养X,熬过这阵子吧。” 周景顺着她的话,一本正经地安慰:“就是嘛,等了过了这风口,蔡伯父荣升市长,你要什么样的美男子都行,养上七八个,一个礼拜每天都换男朋友,多开心。” “你花样倒是挺足的。”蔡云韶笑着过来掐她的脸,两人闹了一阵后,她忽然带着古怪的笑意打量着周景: “迄今为止,我们这几个人里,就你没有交往过男性朋友,但是看你的样子又不像古板的人,所以说……周璟小姐,你老实回答,你是不是跟孔家那位二小姐一样,喜欢女人。” 周景很淡定地点点头,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蔡云韶既然当面问她,就不会介意这种事。 她很欠揍地说了句:“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是心如止水,当然对婉莹和静姝也是一样的。” “呵,你这死丫头还看不上我吗?”蔡云韶气得拿枕头砸她。 “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是不会对自己的朋友下手的。”周景灵巧避开。 “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老实兔子。”蔡云韶瞪她,“不对朋友下手,但是会对自己的亲大嫂下手对吧?” 周景不说话了,她眨眨眼试图装作听不懂,但是蔡云韶哪里会轻易放过她,冷笑着像个侦探一样,给周景摆出她的证据。 上次她们逛街偶遇杨秀筠,这位大少奶奶看周景的眼神,就不像看小姑子,好像生怕她们几个把周景拐跑了一样。还有今天杨秀筠下车之后,就和自己的丈夫保持了距离,目光一直随着周景移动,一般来说一个人到了陌生的地方,下意识就会贴近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在她心目中最亲近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周景。 周景给她鼓掌:“不愧是法国里昂大学的高材生,当初你退学是因为老师教不了你了吧。” “切,是因为我甩了他,他受不了刺激从学校的楼顶上跳了下来。” 周景无语,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姐姐你是真的牛比。 “不要转移话题,说你的事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蔡云韶又丢了一个枕头过来。 “云韶姐姐。”周景忽然变了脸,切换到绿茶白莲花模式:“比起你和老师高禁忌师生恋,害得人家跳楼自杀,我只是睡了嫂子……好像更能让人接受吧。” “接受你个大头鬼啊,那是你亲嫂子……不对,你就这样承认了?”蔡云韶不淡定了,她还以为周景会东拉西扯否认呢。 “不然呢,你都跟我分享这么劲爆的秘密,我要是藏着掖着不是太没义气了吗?”周景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 蔡云韶佩服万分,拍着她的肩膀说:“好吧,我就知道……我们四个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下一次聚会可以分享一下了。” “既然要分享,嘿嘿,我想请云韶姐姐帮个忙。”周景对她眨眨眼,讨好地笑了笑:“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以前交往了一个男朋友,但是你们家不答应,你为了气蔡伯父,就把他带到家里来,在你们家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里和他接吻,当时宴会厅里正在举办舞会。” “都是不值一提的花样,跟你比起来就没有那么刺激了,你想干什么?” “我也想体验一下咯。”周景坏坏笑道。 蔡云韶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你这是要当着你爸爸和你大哥的面,把你嫂子给……” -- 大庭广众( яǒǔsёwǔ1.cǒΜ “嫂子,我有点头晕,你扶我一下。” 杨秀筠正端着笑脸和几位夫人寒暄,周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噘着嘴扯了扯她的袖子,那副乖巧又可怜的模样,惹得蔡夫人和其他几位太太怜爱不已。 “哎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云韶那丫头使坏给你喝酒了,真是的……”蔡夫人招来佣人要送她上楼去休息。 “不用了,我去外面坐坐,透透气就好了。”周景捂着额头,轻轻撞了下自家嫂子。 “那怎么行,外面风大,现在天黑了,可不大方便,那边有个露台,四周都装了玻璃,是个休息室,我送你过去休息一下。” 杨秀筠主动提出:“不麻烦蔡夫人了,我陪阿璟去,您还要招呼客人呢。” “好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去看看云韶那丫头跑哪里去了,怎么把朋友丢到一边。” 周景已经提前侦查好了地形,所以等她们从蔡夫人身边走开,她就带着杨秀筠很快走到了休息室,从里面用钥匙把房门反锁。 “小冤家,你又玩什么花样。”杨秀筠没好气地掐了她一把。 “嫂子,你穿着细高跟鞋子,已经足足在外面转悠一个钟头了,还要陪笑,不累吗?”周景拽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帮她脱下了高跟鞋。 杨秀筠一下子心情好了很多,嘴角含笑地说:“宴会不就这样,要是图舒服的话,就不用来了,男人们不是一样吗,端着酒杯话不停,还不能冷落了谁,身体不累,心也累了,也就是公公这样的老前辈可以不用见缝插针讨好人。”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所以啊,这种互相折磨的宴会有什么意思。”周景光脚踩在地毯上,抬手拉开了厚厚的窗帘,整个宴会厅豁然呈现在她们面前。 “你干什么呀。”杨秀筠吓得不行,连忙跑到她身边去,想趁着没人发现她们赶紧把窗帘拉上。 “嫂子你别怕,这是云韶她们家特意从德国定做的玻璃,我们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形,可是从外面可看不到里面的。”周景笑嘻嘻从后面搂住了她。 “真的?” “比真金还真,我刚才已经试过了。” “这是在人家家里做客,你安分点好不好。”杨秀筠想转身过去教训周景,可是却被她死死压在玻璃墙上。 “别动嫂子,你看那边。”周景在她耳边吹起,手指向右上角的方向。 “那不是大哥么,你看他那副清高的样子,明明很想旁边那个穿着格子西服笑容很夸张的家伙搭讪,又不想拉下身段去逢迎,还想让人家主动,多好玩,就跟舞厅里那些第一次出来卖的舞女没两样。” “他毕竟是你大哥……算了,你心里就没尊重过他,我看你们兄妹不愧是一个窝里出来的,都是表面正经里,内里黑心的……那个人是大世界的经理唐嘉善,你大哥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唔……黄金荣手下头号皮条客,有意思。” “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和外面的小瘪三一样,真是的……” “哎,大哥往这边来了。” “什么!”杨秀筠心头一惊,慌得不行,正要挣开周景的怀抱,却发现自己下身凉飕飕的,原来那小混蛋趁着刚才说话的功夫,把她旗袍下的衬裙给解开了,那薄薄的内裤也被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取了下来,现在她下边的穴儿完全露了出来。 很快,一根火热的肉棒抵了上来,堵在入口蓄势待发。 “作死的冤家,你要干什么?”杨秀筠羞得眼泪都出来了。 “当然是干你了,我亲爱的嫂子。”周景像是变了一个人,那狂暴地占有欲让她整个人像一头野兽一样,不仅要将身下的嫂子侵占,还要在精神上强暴宴会厅里这一众道貌岸然的人。 “不行……”杨秀筠虚弱地挣扎,可是连她自己都知道这点反抗有多徒劳,周景除了下身那玩意儿,其他地方都老老实实,可她就这样湿了起来。 “你看,大哥好像要和那个女人跳舞……唔,我想想,她好像是和唐嘉善一起来的,太好笑了,明明就盯着人家的胸脯看,还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周景肆无忌惮嘲笑着自己的大哥,而她的肉棒正在大嫂的体内大举进攻,这样的双重刺激让她亢奋到了极点。 “没良心的小混蛋,就知道欺负我。”杨秀筠胯部用力试图把周景的大家伙挤出去,可是这么做只能让周景更爽。 “嫂子别夹……嘶……你是想让我提前缴枪吗,我可不会像大哥那么衰,三秒完事……别生气,我和大哥可不一样,我是一心想让嫂子身心愉悦起来,你好好想想,他平日里对你爱答不理,回来一趟就像施舍一样,现在要巴结权贵了,就把你带出来,当成联络外交的工具,凭什么呀。” 周景耐心劝解着杨秀筠,下身挺弄的动作也放缓了些,给了自家嫂子以适应的时间,让她慢慢想通。 “我对你大哥早就没什么情分可言了。” “但是不代表他可以肆意C控你的人生啊,就因为他是你的丈夫,凭什么不能由你来掌控。” “女人不都是……” “不,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规矩都是用来让人打破的,只是有的人脑子不转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一辈子被规矩捆到死,可有的人让规矩为她而活,她可以玩弄规矩,也可以用规矩玩弄别人,这样不好吗?” 杨秀筠终于缓过劲来,手伸到后面,掐住周景腰间的软肉,嗔道:“所以你就是借着我作为长嫂要爱护你的规矩,来玩弄我的?把你那东西退出去再来说教。” “冤枉啊,我对大嫂可没有亵渎之意。”周景又快速顶了几下,“你看不是我不出来,是大嫂含住我太紧,我拔不出来呀。” “小流氓……啊……好胀……不要动了。” “好,好,不动了……嘿嘿,大哥和那个女人跳舞可太有意思了。” “有什么意思?你吃着碗里,还望着人家锅里的?” “哎呀,先别忙着吃醋,你就没发现那个女人一直在调戏大哥吗?她可是唐嘉善的女伴,怎么可能不知风月官司,跟大哥跳舞还总是踩错步子,不是撞一下,就是碰一下,每次都往大哥的敏感处挑逗,大哥脸上都冒汗了吧,身子还往后撤,啧啧,一定是起反应了。” “你大哥是男人,还能吃亏不成,那个女人也是豁出脸面不要了,大庭广众的g这种事。”杨秀筠反驳道,一点没想起自己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让自己的小姑子从后面入了。 “嫂子思路再开阔一点嘛,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乐在其中,你看她追到大哥身边去了,还好咱们站的高,现在大哥就在咱们脚底下,要不然这女人的小动作就看不到了,她的手可是奔着大哥的裤裆去的,嘶……你说会不会她小手一摸,大哥就交代了……” “小混蛋,这不会又是你安排的吧。” “真的是凑巧而已,但是我可不是在玩弄大嫂哦,我要让大嫂舒服上天。”周景嘴里说的是让杨秀筠爽,实际上她自己简直爽到想喊出来,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这会儿在踩着自己大哥,在肏自己的嫂子。 杨秀筠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和周瑢夫妻一场,现在距离不过一米,周瑢为了攀关系,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玩弄,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老板,现在像个街边擦鞋的小工,被客人逗弄地羞窘无措,想发怒,想走开,可是又怕被其他人看见他下身鼓起的狼狈样,只能忍了下来。 而她呢,周景的大家伙好像吃了什么特殊的药一样,又胀大了一些,把她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每一次顶弄都要了她的命,周景这小混蛋还在她耳边引诱,让她喊出来,不怕的,这里隔音效果特别好,不会有人听见,就喊“爱死阿景了,快点干我……” 到最后杨秀筠再极致的快感中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出那句话。 过了约半个钟头,舞会结束,蔡秘书长致辞,下面的宾客规规矩矩坐下聆听讲话,这就没意思了,而杨秀筠也转醒,在周景身上掐了六七道乌青之后,摔了门离开,留下周景尴尬地摸摸鼻子,她知道自己是惹恼了嫂子,但是事情已经做了,就没必要后悔,还是想想怎么哄人家。 她从随身小包里取出自己的烟盒,点了根烟,站在另一侧窗口,打开窗透气,顺便从茫茫夜色里找点灵感。 这时候一个奇怪的黑影出现在窗外,吓了周景一跳,她迅速退后一步,抄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就要砸过去,黑影却说话了。 “别动手是自己人?” 黑影干脆利落钻进来,落地之后周景看清,这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西欧人长相,看起来风度翩翩,不像盗贼倒像个绅士。 “先生,你可是我见过最大胆的小偷。”周景在心中算出了五种打晕他并把自己撇清的方案,然后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 谜团更多 “抱歉,我也不想用这种唐突的方式和你见面,可是你身边的那些密探实在是太难缠了。” “你在说什么?密探。” “哦,用中国人的话说,叫特务。” “你到底是谁?”周景眯起眼睛,其实她心中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我就是顾先生曾向你提到过的,你的老朋友詹姆斯·文森特,当然你现在完全不认识我,也没有任何关于我的记忆。”文森特很自然地做着自我介绍。 周景看了眼门口,打量着这位文森特神父,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既然如此,你又怎么能确定,我就是周景,而不是什么人冒充的。” “亲爱的,我非常确定。”文森特笑了,十分放松地在沙发上坐下,一点没有做贼的心虚,“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们详谈,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怀疑你不是真正的周璟。” “可我的确不是。”周景上前一步,直视他的双目,主动把自己最致命的秘密暴露给对方。 “是与不是其实是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假如你想要探讨的话,我们可以找机会去河边坐坐,租一条船钓钓鱼,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畅谈。” “我总觉得您是在跟我打哑谜,老实说我很不喜欢这样兜圈子。”周景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明白,她和周璟的关系,就是极为相似的两个人,可是她们终究是不同的。 “好吧,不是我在故弄玄虚,这件事情是真的很复杂,你知道忒修斯之船吗?” 周景作为历史系的学生,这个古老的哲学故事自然听过,她答道:“忒修斯之船,最早出自普鲁塔克的记载。它描述的是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在航行过程中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 普鲁塔克提问:最终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来的那艘特修斯之船?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它是在什么时候不再是原来的船了? 哲学家托马斯·霍布斯后来对此进行了延伸,如果用特修斯之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来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那么两艘船中哪艘才是真正的特修斯之船?” 等她把这道题的答案背出来之后,心中顿时毛骨悚然,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沙发的扶手,手指触碰到里面坚硬的木制结构,才让她找回了点现实感。 “你和周璟的情形,与这一道古老的哲学命题非常相似,但是又不太一样,所以我说,是与不是真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文森特叹了口气,他看了眼酒柜,十分贴心地询问周景是否要喝一杯。 “我不会用酒精来让自己镇定,那反而会损伤脑细胞,让我做出错误的判断。”周景冷冷拒绝了文森特的提议。 他耸耸肩说:“好吧,既然在某一方面我们已经大成共识,那么现在就把问题放在解决现实层面的事情上,比如让你摆脱特务的监控。” “你是怎么知道的?”周景问。 “如你所见,我可以轻易混进上海政要的宴会,所以我还是有一些能量的。” “可是我听顾先生说,你似乎是在躲避日本人的追缉。”周景一脸不信。 “这只是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亲爱的,请你相信……这件事以后再解释,反正我欠下的疑问已经很多了。”文森特苦笑道:“还是先回到你的问题,我想你应该是在……香港附近,被特务组织带走的,事实上他们早在两年前就筹划要把你拉进他们的组织,我说的对吗?” 周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既然早就知道他们的意图,为什么不采取行动,而是放任那些人……” “因为那个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对她来说那些特务只是些小蚂蚁,根本不值得花心思,但是没想到会给你带来了麻烦。” 周景自嘲地笑了笑:“这么说是我自己本事不济,怨不得别人了。” “不,不,我绝没有那个意思,能告诉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文森特从头到尾都是好脾气的样子。 “我醒来之后,是在香港的一个小渔村里……”周景也没有隐瞒什么,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因为她知道,关于她和周璟,还有更离奇的事情,而她必须从文森特口中得知真相,得罪他并不明智。 “我明白了,复兴社……这个组织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可怕的,但是我们不需要害怕,你放心,我会很快帮你解决掉,只是需要你的配合。” 周景讶异道:“你有什么办法?这个组织隶属于国民政府的最高领袖,有很大的权力,就算你是外国人,他们也不会轻易低头的,你想让法国领事馆施压恐怕不管用。” 文森特确实x有成竹,他笑道:“在来中国之前,我对这个国家的政治组织做了一番调查。 据我所知,复兴社的核心秘密组织力行社下设特务处,专门负责情报搜集和暗杀,但是他们充其量只能算做一帮打手。 在高层掌握权力的是陈先生,他领导的特工总部,一直压力行社一头,所以当你要对付一个特务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比他更有权力的特务,而不是用什么外国势力介入、金钱收买之类。” “理论上是可以这样操作,那么文森特先生,你要怎样说服那位陈先生为了我这个商人之女,与另一个派系的特务组织谈交易呢?” “因为陈先生正在和美国海军上将史蒂夫先生谈合作,这项合作是秘密进行的,事关蒋先生的军备改装问题以及一些贸易协议,就在这个时候,史蒂夫先生的特使团成员之一,竟然被复兴社的特务绑架,强行要求她加入复兴社,史蒂夫上将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震惊,要求陈先生给他一个交代。” 周景眼中的震惊都藏不住了,如果这是在茶楼里,她一定第一时间把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从窗口扔出去,可是偏偏此行此景,他说的还极有可能变成现实,于是她呆呆地问道: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呢?” “这就取决于你了,亲爱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让直接参与这件事的人全部闭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不可以。”周景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于曼青的身影,虽然那个死女人一直在利用她,但是现在她依旧下不了手,她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想要自由,不要牵连太多,文森特先生,依靠一个特务组织去打击另一个,是非常疯狂的做法,除非你能保证对方再无翻身的机会,否则还是不要得罪太死,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其实这个问题不重要,你完全没必要担心他们的报复,但是……亲爱的,我尊重你的决定。”文森特没有反对,这时候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他无奈地起身,从原路翻窗离开。 周景并没有追问之后要怎么见面,既然对方如此神通广大,那么她等着消息便是了。 从蔡家出来,周景挽着周和泰的手臂,亲昵地问他今天有什么收获吗,周和泰有点意外,以前周景可不会和他那么亲近的,于是心情很好地和她讲了讲今天晚上宴会上的事。 “周瑢和周琰这两个小子,果然是上了唐嘉善的贼船,下一步啊,怕是要来造我的反了。”周和泰说的吓人,但是神态轻松,一点都不紧张着急。 “爸爸是一点不心疼你奋斗几十年攒下来的家业吗?” “放心,爸爸还没老呢,拿了我的东西,就得双倍还回来。” 周景看明白了,这就是一只假寐的老虎,别人还以为他老的只知道打瞌睡呢,实际上,他在等着一击必杀,吞掉猎物的时机。 她故意俏皮地说:“爸爸真是偏心,这不是给了大哥和二哥败家的机会嘛,我那里就几根金条、几百银元便打发了,看来您还是重男轻女呢?” “这话爸爸听了可要心凉了,以后周家都是你的,爸爸还能舍不得给你吗?只是之前……有了点意外状况,你想要多少钱,爸爸绝不含糊。”周和泰保证道。 “我也想试试做点小生意,等需要用钱了,再来和您说,您可不许变卦。” 今天见到文森特神父,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怀疑她不是周璟,既然如此,她就没必要再收敛锋芒,如何利用身份优势,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杨秀筠可真是恼了她,回到周家连个眼神都不稀罕丢给她,径直回去抱儿子了,周景自知理亏,灰溜溜回了自己房间,没想到大晚上的,见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人。 “素昕?” “啊,二小姐回来了,我是听说你房间有一株昙花,会在晚上开放,所以过来欣赏一下。”柳素昕局促地抓着衣角,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周景。 “哦……原来是昙花,我还以为阳台上种的是夜来香呢!”周景故作惊讶,心中笑了起来,这个理由她喜欢。 -- 魑魅魍魉的算计 少女的滋味令人回味无穷,第二天周景便没起床吃早餐,周家人对她睡懒觉的行为早就习惯了,只是今天柳素昕也没有下楼,仆人说她并不在自己房间。 “昨天柳小姐说要去二小姐房里看花,可能是歇在二小姐房里了吧。” “呵呵,这对小姐妹肯定是说悄悄话,说了一整晚,算了,待会儿给她们再单独做一份早餐吧。”周和泰很慈祥地笑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是没想到周景下手那么快,真是虎父无犬女。 其他人跟着附和着说笑了几句,谁都没有在意周景和柳素昕一起起晚了这件事,唯独杨秀筠脸上那贤良淑德的笑容都要裂开了。 “小王八蛋,杀千刀的,烂了心肠……”杨秀筠在心里骂了周景八百遍,恨不得拿着手里的餐刀上楼去捅她几刀。 昨天晚上,那小混蛋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做了下流事,这一回家,又勾搭上了柳素昕,什么说悄悄话,肯定滚到床上去了。那时候是把她给做晕了过去,居然还有力气去睡别的女人,简直是一头牲口。 杨秀筠是越想越气,早餐也没吃好,推说要上楼去照看孩子,便匆匆离开了餐厅。 昨天晚上,周瑢离开蔡府后,并没有回周家大宅,而是和周琰一起去了他在虹口那边的公寓,周琰出来住就是为了方便自己鬼混,省的受老爷子管束,所以他那公寓经常有舞女留宿,这一次请了大哥来做客,周琰很大方地又叫了几个大世界的头牌过来。 要是在以往,周瑢可不屑于跟舞女勾搭上,他总要摆一摆正人君子的款,哪怕在外面养了二房,那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但是他在宴会上被唐嘉善的女伴挑逗一番,邪火压不住了,当下顾不得什么礼义,搂住一个妖精般的舞女便亲了上去,甚至比周琰还急色,直接在客厅里便脱了裤子。 一夜荒唐后,早上公寓里肉体横陈,空气中弥漫着淫靡的气味,周琰也不避忌什么,直接打电话让老妈子过来打扫收拾,他自己则和周瑢去了书房。 “大哥,喝杯咖啡提提神。”周琰可没有泡咖啡的手艺,那是他让对面的咖啡厅直接送过来的,“你看看在外头多自在,有钱有地位,可以享受一切,何必去那死气沉沉的老宅受气。” “你少说风凉话了,我是长子,没有我守家,老爷子能放你出来?”周瑢揉了揉太阳穴,昨晚他是纵欲过度了,今天脑袋晕乎乎的,走路都腿软。 “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大哥想过没有,你和大嫂辛辛苦苦尽孝,万一老爷子压根没打算把家产给你们,可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瑢并不怎么相信他的危言耸听:“周琮吗?凭什么,他一个r臭未g的小子,有什么资格继承家业。” “万一老爷子铁了心,你也拦不住不是吗?”周琰拿出雪茄剪开了一小段,慢慢用火烘烤,那抽雪茄的做派,倒有几分大亨的样子。 “你有什么打算?”周瑢沉声道。 “唐先生对大哥可是很仰慕,一直想跟你交个朋友,所以昨天才请了方小姐来陪你,大哥和方小姐不是谈的很好吗?”周琰笑容暧昧起来。 周瑢不自在地说:“我们只是随便聊了聊,不怎么熟悉。” “那正好,唐先生说了今晚在鼎鑫阁大饭店设宴,请大哥一定要赏光。”周琰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桌上翻出一份请柬。 周瑢接过来一看,不由冷笑:“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吧,何必故弄玄虚。” “哎,大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唐先生可是诚心请你的。” “你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手里可没有能跟唐经理合作的生意。” 周琰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脑筋要灵活一点嘛,就你往苏杭还有南洋贩的货,能有几个钱,白白放着那么好的货船,上次我都说过了,老爷子能做的生意,我们为什么就做不得,唐先生手下有h老板一半的堂口,你好好想一想。” 周瑢虽然自恃清高,脑子并不笨,他可不像周琰那么容易相信人,“第一老爷子不会让泰禾商行跟黑道扯上关系,恐怕我前脚运了不干净的货,后脚他便把我从经理的位置上赶了下来,你的贸易公司老爷子可一直盯着呢,小心些吧……” “第二,唐嘉善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就那么信他?” 周琰不耐烦地肉肉耳朵,显然没把周瑢的话放在心上,他嘿嘿笑道:“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要是和唐经理成了一家人,你还怕他会反咬我们吗?” “一家人?”周瑢愕然。 “唐经理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就是出身差了点,可人家现在也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如今尚未婚配……” “你是想让他做周家的女婿!”周瑢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开什么玩笑,唐嘉善就是个小瘪三出身,怎么能配的上周家的小姐,老爷子绝不可能答应的。” “大哥,所以说你迂腐,周璟就算是太太生的,毕竟是个女人,有什么可金贵的,唐先生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们和他联姻,那叫强强联手,要换做别人,就算是什么豪门富户,可是人家会站在我们兄弟这边吗?”周琰劝道。 “你简直疯了。”周瑢连连摇头:“我还以为你打的是周环的主意,周璟可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从小在英国出入上流社会,除非老爷子闭眼,否则绝对不会把她嫁给一个小瘪三的。” “这男女之间的事谁能说的着呢,万一咱们家二小姐自己愿意了,老爷子还能打断她的腿,不让她嫁过去吗?”周琰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 “放心好了,唐先生自有安排,不会让我们跟老爷子现在就对上的。” 林若兰换了身低调的黑色旗袍去聚宝茶楼赴约,脸上的妆容也淡了几分,丝毫看不出是在书寓做生意的先生。 聚宝茶楼的后院一般不让外人进去,黑白两道有门路的人都知道,这里才是茶楼真正做生意的地方,前院那是供人歇脚的地方,只有不懂行的外人才上去喝茶。 林若兰从h包车下来,径直到了柜台前,给掌柜看了看她手里的铭牌,然后便有个小伙计领着她往后院走去。 七拐八绕的,过了走廊,穿过几扇把守森严的大门,她才见到了茶楼的真正主人,那是一个三十多岁,打扮素雅的美貌少妇,见了林若兰便亲热的迎上来。 “可把妹妹盼来了。” “真不好意思,让大阿姐久等了。”林若兰面上带笑,心里却打起了鼓,眼前这位夫人名叫李志芳,看起来就是个寻常的妇人,可是她夫家大有来头,正是鼎鼎有名的上海第一任华人总探长黄金荣,李志芳十多年前嫁给了黄金荣的大儿子,谁知道大少爷T弱,结婚不到五年便撒手人寰,李志芳便独自教养儿子守寡。 她当年待字闺中时便料理着家里的大小事,杀伐果断,所以才入了黄金荣的眼,大少爷身子弱,媳妇能干些,才能守住家业。后来大少爷过世,黄金荣对儿媳依旧礼遇有加,而且非常欣赏她的才能,又不放心那些隔房的子侄,就把聚宝茶楼这个最大的堂口交给李志芳打理。 这些年,聚宝茶楼在李志芳手里丝毫没有衰败,反而成了公租界里最大的消息来源地,黑道帮派起了冲突,也愿意到聚宝茶楼来,请李志芳出面调和,黄金荣辈分高,所以连带着李志芳在青帮里也受众弟子尊敬,称呼她为“大阿姐”。 “你是晓得我的个性,不爱兜圈子,今天是有一桩买卖要请若兰你帮忙。”李志芳拉着林若兰的手坐下,那副亲热的态度,好似亲姐妹一样。 林若兰却暗生警惕,不动声色问道:“不知道大阿姐要做哪样的买卖,我小本生意底子薄,开不了大车,也坐不了大船的。” “若兰谦虚啦,你们彩门的本事我还不晓得。”李志芳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我听说不少太太小姐都喜欢听你说书,就比如周家的二小姐,好像去过几回吧。” 林若兰心里咯噔一下,淡淡一笑,没让李志芳看出什么,她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周小姐出手大方,可能在西洋待的久了,没见过我这江湖卖艺的把式,觉得新鲜。” 李志芳盯着她仔细看了一会儿,端起桌上的茶碗,慢条斯理地说:“我的这桩生意,正是跟周家二小姐有关,想要请若兰你牵个线,搭个桥,事成之后有重谢。” “牵线搭桥?” “牵的是姻缘线,搭的是喜鹊桥。” “和谁?”林若兰追问,她是真想知道哪个活腻歪的敢去招惹周璟那活阎王。 “我家公公的小弟子,大世界经理唐嘉善,生的一表人才,又能力出众,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正好和周家二小姐相配吗?”李志芳放下茶碗,脸上泛出淡淡红晕。 “我呸!”林若兰心中冷笑,唐嘉善别人不清楚,林若兰可太清楚不过了,也不知道他给李志芳灌了什么汤,让姘头替她张罗拉纤保媒……不对,听李志芳这意思,他们恐怕没有胆量去周家提亲,而是想使些下作法子,从周璟这里下手。 可惜啊,如意算盘打得稀烂…… 林若兰一面听着林志芳交代的事情,一面盘算着要立刻联络上顾四爷,她不是怕周璟那祖宗会栽在这些小人手里,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 -- 过去的事(预警 яǒǔsёwǔ1.cǒΜ 顾竹宣闭着双目仰躺在竹椅上,身旁有一只小茶桌,上面放着飘出袅袅白烟的香炉,他呼吸匀称,似是熟睡,但手指微微颤动,又像是即将醒来。 在那一炉香燃烬时,顾竹宣睁开双目,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满面通红,他深呼吸了几下,看了眼外面浓烈的阳光,犹豫了片刻,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把那象征光明的阳光全部挡在了屋外。 现在他要做的,是一件羞于见人又忍不住要做的事。 卧房的红木柜子中有一只十分精巧的保险柜,佣人都清楚,顾竹宣绝不准任何人碰它,管家忠伯默认这是自家主子存放的机密物件,一直小心看守。 顾竹宣取下随身携带的钥匙,对好密码之后,机括转动,柜门开了一条缝,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根被软布包裹的东西。 谁都不会想到,顾四爷特意从德国订制了当今世上最先进的保险柜,只为了存放——一根玉势。 那玉势雕琢精巧,经络清晰可见,柱首气势比人,顾竹宣为了它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在四九城里找到当年供职内务府的玉器大师,选了上好的玉料雕刻而成,足足花费了二十根金条。 他轻轻抚摸这根宝贝,像是在怀念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将玉势放在床上,到盥洗室洗了个澡,然后就那么赤条条走回卧室,又从茶桌里取出一小块香,小心翼翼点燃放进香炉里,很快氤氲的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顾竹宣深吸一口气,侧卧在床上,将玉势放在自己的两腿间。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那香气并不清新提神,反而让人昏昏欲睡,它带着一种陈旧的味道,像是老祠堂里供桌上燃烧的线香,又像走街串巷的货郎贩卖的廉价脂粉,顾竹宣手上动作放缓,脑子晕晕乎乎跟着香气走进了黑暗之中,远处有一个光点,他跟了过去,仔细一看,那竟是一条肮脏W浊的巷子。 一个遍T鳞伤、奄奄一息的男人躺在地上,他的右手不甘地伸向前方,在W泥地上抓出了五道槽子,可是因为伤得太重,根本没有力气再往前爬,这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与这里脏W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一个十四五岁,穿着一身干净裙子的小女孩,她像一个洋娃娃一般精致,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孩子。 “你叫顾竹宣?” 他惊讶地抬起头,这个女孩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是青帮堂口的小伙计,最不起眼的瘪三,就算替堂口老大扛了好几刀,也没有人记得要回来救他。贱命一条哪里来的荣幸认识富家千金。 “能喘气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却说着毫不客气的话。 “我是……” “你想活命吗?我可以救你,但是你要发誓这辈子都要效忠于我。” 年轻的顾竹宣别无选择,就算小女孩的话很荒唐,他也只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好,我发誓……” 没想到那小女孩力气大的惊人,轻轻松松便将顾竹宣这个精壮的汉子扶起来,放进汽车后座上。 画面一转,他又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民宅里,年轻的小伙子身上缠着绷带,但是伤已经好了大半,他可以自由活动,此时正是深夜,那小女孩悄无声息来到了他的卧房,盯着他精壮的肉体出神。 “二小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来看你不行吗?” “可是大晚上,孤男寡女,这不太好。” 女孩嗤笑:“咬文嚼字的,你还读过书啊。” “在乡下读过几年。”他愣愣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小了自己近十岁的女孩,总是很拘束,还特别容易脸红。 “那你一定晓得忠孝节义了。”女孩贴近他站着,手指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划过。 “嘶……”他抽了口凉气,压住身子里的火热欲望,回答道:“当然,混江湖的,义字当先。” “那我救过你,你发誓要效忠我,是不是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 “是。” “现在,把你的衣服裤子都脱了,一件都不许留。”女孩命令道。 他只能照做,因为女孩的力气比他还大,已经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他就这样在女孩面前一丝不挂,赤条条的,下身昂扬挺立,女孩看见这种场面,就像去动物园看到了什么西洋景一样,白嫩的小手抓住了那根棍子,成功让他呻吟出来。 “二小姐,不要。会伤到你。”他那时候是真的害怕自己会兽X大发,伤害了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女孩。 哪里想到,他压根就表错了情,女孩满不在乎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干脆利落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裙子。 他还未看清女孩那稚嫩的身子,便被女孩翻了个身,后背朝上,一只冰凉的小手抚摸着他的后庭。 年轻的顾竹宣一整个愣住了,他未经人事,可是跟着堂口老大去过那些花街柳巷,见过老大在堂子里办事,这男女之间,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吧…… 但是随着女孩的动作,他的后面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快感,还没分清是什么感觉,一股液体忽然滴入了他的后庭,他吓得一动不敢动,心中暗暗叫苦,难道二小姐也不知道男女那事是怎么回事,所以瞎胡闹吗? 然而下一秒,一根火热粗壮的棍子,毫不留情入了他的后庭,他痛得一声怒吼,却被身后的女孩死死压住,更深入地往里推进,后庭滑腻的触感让他反应过来,刚才二小姐给他滴的是油,目的就是为了方便操进来。 最大的问题是,二小姐用了什么C他? “是不是很吃惊呀,你家二小姐我从小就天赋异禀,感受一下,我的比你的还要大呢。” 男人的后庭天生就不是容纳性器的地方,而顾竹宣又是个雏,很快就败下阵来,前面被二小姐亵玩的射了出来,白浊布满小腹,后面被玩的红肿起来,可二小姐完全不像她的身形容貌表现的那么斯斯文文,操的顾竹宣一个大男人眼泪都出来了,她才堪堪完事。 这样残忍的画面,对现在的顾竹宣来说却是一场美梦,可是梦总有尽头,熏香燃尽,年轻顾竹宣的呻吟求饶声,肉体的拍打声,交媾时的腥膻气味渐渐消散,只留下床铺上,那个壮硕赤裸的男人,玉势插进了他的后庭,他依旧沉醉在曾经和二小姐交欢的美梦中,想象着二小姐正在粗鲁的进犯他。 “啊……”一声长Y,顾竹宣瘫在床上,玉势缓缓滑出,他将这根比照着周璟那玩意儿做出的宝贝抱在胸前,嘴里喃喃地说: “顾竹宣发誓,一生效忠周璟,至死不渝。” -- 爸爸,他们欺负我! 又在房间里折腾了一个小时后,周景打着哈欠穿戴整齐出了门,至于柳素昕,她已经不想再搭理周景,不顾自己严重透支的T能,y是咬着牙强行回了自己的住处,不管周景怎么敲门都不给她开门。 “素昕,我只是想叫你下楼吃饭,不用那么害怕吧。”周景小声嘟囔,一点没有反省自己那索取无度的行为,给柳素昕脆弱的心灵造成了多大伤害。 快到午饭时间,周景也没必要去吃什么早餐,所以直接去了楼上周和泰的书房,周和泰这会儿正在看报纸和管家送来的账目,一见周景,面皮便抽了抽,挤出了一个极不自然的笑。 “阿璟啊,你今天起的有点晚,咳咳,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一点。” “爸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周景无辜地瞪大眼睛,噘着嘴走到周和泰面前,就像个向爸爸讨要玩具的小女孩。 周和泰回了她一个既无奈,又想告诉她你爸爸也是老司机,不用装模作样的眼神。 “素昕毕竟刚到上海来,你别把人家吓坏了。” “不会,她可开心了,昨天晚上激动地把我肩膀都咬破皮了。” 这突如其来的车速,让老父亲差点一脑门撞到车座上,周和泰看了眼桌上的茶碗,非常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喝茶。周璟再怎么特别,也是个女孩子,他是真没办法继续尺度如此大的谈话,于是再次无奈地问: “阿璟,你来找爸爸到底有什么事?”不会只是来炫耀自己刚刚睡了一个漂亮姑娘吧。 “爸爸……”周璟忽然画风一转,上了哭腔,就像地里萎靡不振、没人心疼的小白菜一样,“有人欺负我,我自从回了上海,不争不抢,没有招惹过谁,为什么他们要伤害我。” 周和泰这老狐狸一下子就听出了周璟话里暗指的那些人,周璟回了上海后,除了自家人,基本都在太太小姐圈子里交际往来,不会跟人结仇,也没有什么冲突,能害她的还能有谁呢? “是周瑢,还是周琰?”他直接了当地问道。 周景伸出两根手指:“大哥和二哥不知道怎么开始操心我的亲事,打算把我嫁给大世界的经理,叫什么唐先生的,我都不认识他,他们找了我经常去听书的书寓先生,那位林先生和我交好,便把消息告诉了我,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 周和泰听得额头青筋直跳,他怒极反笑:“这两个畜生,老子还没死呢,他们想做爱0F吗?” 周景点点头:“爸爸,我觉得——他们就是想做爱0F。” 她的递刀子行为把周和泰给整不会了,他顺了口气,哭笑不得地说:“没想到你交的朋友挺讲义气,唐嘉善是青帮头目,混江湖的得罪了他,可没好果子吃,她竟然能冒险帮你,这份情腋绍难得啊。” “我和林先生很投缘,每次都相谈甚欢。”周景笑眯眯地说。 周和泰马上明白过来,就和柳素昕一样的“相谈甚欢”吧,老父亲懒得管周景的风流事,眼神肃然起来,那周身的杀气涌出,让周景也不敢再乱开玩笑。 “这两个畜生应该是打着和唐嘉善联手,把我架空,他们自己当家的主意,也不想想什么叫与虎谋皮,引狼入室。” “爸爸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呢?”周景一脸乖巧地问。 周和泰笑了笑,抬手拍拍周景的肩膀:“你呀,真是个小狐狸,故意考验爸爸是不是,这不会又是你妈妈的主意吧,放心好了,我曾经说过,周家的产业最后都是你的,绝不允许其他人染指,至于周瑢和周琰,原本我会安排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但是既然他们如此不孝,就不怪我心狠了。” 周景不明白便宜爹为什么脑补到周妈头上,但是她也没反驳,只说:“我有个特别好的朋友,要去收拾唐嘉善,他应该没几天好活了,爸爸要对大哥二哥动手的话,最好避开唐嘉善,免得黄金荣把账算到您头上。” “难道我会怕了黄金荣那个老寓公?”周和泰的第一反应是自家女儿居然认为自己比黄金荣弱,这可不能忍。 “哼,他的弟子敢对我的女儿下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周景立马狗腿地端起茶碗递给老父亲:“我当然知道您是不会怕黄金荣的,但是咱们家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你的朋友是什么人,他能动的了唐嘉善?”周和泰狐疑地问。 周景一点没隐瞒,说了三个字:“顾竹宣。” 周和泰惊讶道:“顾四爷?江北王出手,我确实不用担心了。他是青帮‘大’字辈大佬刘登杰的弟子,二十多岁便在江北掌管车行,设下堂口广收门徒,资历比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这三位大亨稍逊一筹,但是能力不在他们之下。” “只是,你怎么会认识他,阿璟啊,如果说唐嘉善是头不入流的畜生,那顾竹宣就是一头真狼,你可要小心一点。”周和泰不放心地叮嘱道。 周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他是狼,那您觉得您闺女是什么呢?” 周和泰愣了一下,旋即朗声笑了起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是爸爸多虑了。” 父女俩商业互捧了一阵,周景肉肉肚子,说自己饿了,便先下楼吃饭,周和泰独自在书房呆坐,回想刚才女儿问他的那个问题,周璟是什么? 她有老鹰的敏锐,毒蛇的狠辣,野狼的狡诈,老虎的力量……还有那轻易可以骗过他人的伪装,就比如她的大儿媳,那么端庄守礼、颇有城府的人,周旋在复杂的上流社会交际圈里游刃有余,却被周璟这小丫头给吃g抹净了,他可不认为大儿媳骨子里是个荡妇,那么她能做出这样出格的行为,只能归因于周璟了。 谁让她是自己的女儿呢,周和泰又是无奈,又有一种与有荣焉的奇怪心理,所以不管周璟闯了多大的祸,他这个当爹的也得给她兜住。 周景可不知道周和泰心里的纠结和感慨,她一下楼便大大方方对郑管家说:“素昕可能是水土不服,有点不舒服,你们做点清淡的饭菜,待会儿给她送上楼去。” 三小姐周环关心道:“素昕姐姐没事吧,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 周景捏了捏她的脸蛋说:“要不然你待会儿上去问问她,是不是哪里不习惯了。” 周环被周景这突如其来的亲热动作高懵了,整个人僵硬,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二太太连忙说:“素昕不舒服,就不去打扰她了。” “探病怎么会是打扰呢?”一个声音凉凉地插了进来,杨秀筠施施然走了过来,她今天穿了一身素白旗袍,整个人都娇俏了几分,目光若有似无在周环和周景身上打量了几圈,不硬不硬An地说:“万一真病了,得请大夫才是,不然拖出大病,可就不得了了。” “大嫂说的是。”周环小J啄米般点头附和,总觉得大嫂看她的眼神好吓人啊,自从上次周琮得罪了周璟,他们母子三人就没好果子吃,周琮被赶出去之后,她和母亲便一直伏低做小,生怕再惹到周景,要是再惹了大嫂不高兴,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可怜的三小姐哪里知道,她无辜被大嫂盯上,完全是周景这无良的姐姐刚才随手捏了下她的脸,恰好被走在楼梯口的杨秀筠看到了。 这会儿始作俑者一点没有闯祸的自觉,她扑到杨秀筠身边,挽着她的手臂说:“还是大嫂想的周到,那一会儿就麻烦大嫂去看看素昕有什么需要的,我这个人就是太粗心了。” 你确定?杨秀筠眼睛瞪着周景,这个小王八蛋是不嫌事大,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居然让她去找柳素昕?哼,就算要见面,不是应该柳素昕拜见她吗,杨秀筠俨然摆出了大妇的姿态,不管名分不名分的,总要讲究先来后到吧。 “人家是你的玩伴,不应该你去关心么。”杨秀筠抽出自己的手臂,但是依旧挨着周景坐下。 “可你是大嫂啊。”周景意有所指地说。 “先吃饭吧。”杨秀筠脸红了起来,但是心情明显愉悦了几分,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周环母女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听到她们姑嫂之间这场诡异的对话。 -- 睡裙是谁的? 柳素昕去楼上周和泰那边请了周景下楼,想着她们姑嫂可能有话要说,就没去打扰,忙完了别的事,刚好到了饭点,她便到周景房里去,请杨秀筠下楼去用餐。 可是刚走到门口,她正打算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极为诱人的呻吟声,那是杨秀筠的声音。 周景的房门隔音效果算是不错的了,只能隐约听见声音,而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柳素昕心跳加快,鬼使神差将耳朵紧紧贴到门上,里面断断续续渗出一些y词浪语,她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出自向来端庄贤淑的大少奶奶。 “那里不要,太深了,啊……好胀……阿璟慢一点……人家不行了……” “你下面的小嘴咬着我不放,可比你诚实多了,你就是想让我干你,流了那么多水,都是给我准备的吧。”那是周景的声音,周景居然睡了自己的嫂子,柳素昕如同被雷击一样,逃一般跑开了。 等她一口气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把头埋进被子里,整个人混乱不堪。 一会儿心酸,没想到周景还有别的女人;一会儿愤怒,她怎么能做这种事,居然和自己的嫂子偷情,还有杨秀筠是怎么回事,丈夫躺在医院里,她却一刻都等不及专门跑回老宅和周景上床,怪不得她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奇怪,原来是为了周景。 她又发现自己还没见过周景那般粗鲁的样子,说的那些话简直是……不知怎的她心里又有些痒痒的,要是周景对她那么做,自己会被她玩坏吧。 “我在想什么呀。”柳素昕捂脸羞得不行,为什么下面还湿了起来,都怪周景这个流氓。 一场欢畅的性爱过后,杨秀筠总算安心了不少,但是嘴里依旧不饶人:“小混蛋,我这新做的旗袍呢,又让你给扯坏了,你瞧瞧你,哪里像个千金小姐,就跟市井里那些流氓瘪三一样。” 周景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十分正经地说:“下次我一定要在屋里安装一台录音机。” “啊?” “免得有些人自己舒服的时候,就喊‘阿璟再快一点,爱死你了’。爽完了,就说人家是小瘪三,小流氓,做人一点信用都不讲,我得录下来当证据啊。” “作死的冤家,我懒得理你。”杨秀筠一个枕头掷过去,捏着旗袍被撕烂的地方,别别扭扭出了门。 “嫂子别生气啊,你这样能出门吗,被人看见怎么办?” “就说被狗咬了!”杨秀筠那脚下的速度,就跟后面真有一条追着她的狗似的。 不对,我怎么能骂自己,周景吐吐舌头,关好了门。 周景的视线落到了衣篓里,那件睡裙不对劲,她重新拾起来,凑在鼻子前面轻轻嗅了嗅,这个香味很熟悉,但不属于柳素昕和杨秀筠,跟林若兰更不沾边。 它来自于一个让自己又爱又恨,还很伤心的女人,于曼青。 “于长官这是玩什么花样呢。”周景将睡裙瘫在床上,仔细检查起来。 料子是上好的洋布,看花色是鸿翔这个月从法兰西进的货,他家会给每个顾客寄样品杂志,周景曾见过。 再思索了于曼青和鸿翔服装公司能扯上关系的,对了这上面除了于曼青身上那种独特的香气,还有领口位置一点点雪花膏的气味,不是街边都能随便买到的货,应该是吉庆百货公司的进口货。 距离鸿翔服装公司和吉庆百货公司都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民宅,那里是复兴社的安全房,于曼青曾经交代过她,要是有意外,就去那里躲起来。 她这是在暗示。 周景躺在睡裙边上,犹豫了一会儿,上次文森特来找她,曾经说过要帮她摆脱复兴社,说得信誓旦旦,周景相信他不是在吹牛,那么于曼青会因此恼羞成怒,引诱她出去,然后干掉她吗? “如果真的要杀我,何必大费周章放一件睡裙进来呢,而且还是刚刚脱下的。”周景这样说服自己。 所以她和管家打了个招呼,便自己开车前往公租界,那一栋小房子就藏在平民区里,十分不起眼,但是周景知道这里应该有一个地窖,以及供人紧急撤离的密道。 小房子一共有二层,前面有一个小小的院子,装着一扇木门,院墙也不高,看起来防卫很松懈,就像一户普通人家,周景毫不费力就敲开了门栓,推门走了进去,她可不指望于曼青会像个友好热情的主人下楼给她开门。 一楼的正门从里面锁住,周景看了眼窗口,索性直接翻上了二楼,要是有人经过怕是要吓得报警了。 她从窗户翻进来时,正好落在卧室里,于曼青躺在床上,穿了一件丢在她房里的那件一模一样的睡裙,露出修长的双腿,她正在看着手里的杂志,周景翻窗进来,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但是周景看到了杂志下方那只手枪。 “于长官特意约我来,不是为了动刀动枪吧。”周景举起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于曼青依旧没正眼看她,语气轻飘飘的说:“对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我难道要鼓掌欢迎?” 她这么一说周景反而不再束手束脚,而是大大方方坐到床边。 “别动。”就在周景要进一步靠近的时候,于曼青举枪抵住了她的额头。 “长官如果真的要杀我,今天早上我就没命了,何必大费周章把我约出来。”周景笑嘻嘻地说,甚至作死地用舌尖舔了一下于曼青握枪的手。 于曼青触电一样抽回了手,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淡定,周身迸发杀气,冷笑道:“在上海大富豪的家里刺杀他的掌上明珠,动静未免太大了些,上面追究下来很麻烦,但是你要是悄无声息死在平民区,或是被扔进了h浦江里,那就有很多种解释了,或许是什么豪门恩怨,情杀,仇杀,都有可能。” 周景无奈地摊摊手,问道:“既然如此,长官为什么要留下你刚刚穿过的睡裙,这么暧昧的贴身物品,拿来当杀人工具,太暴殄天物了吧。” “知道你色令智昏,所以略施手段,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好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长官开枪吧。”周景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反抗的打算。 于曼青的枪口再次对准了她,可是僵持了好几分钟,她始终没有扣下扳机。 “能找到美国海军上将做靠山,比得戴老板下令销毁了和你有关的所有档案,我要是轻易杀了你,岂不是要放走一条大鱼。”于曼青放下了枪,慵懒地靠在床上,“你倒是有几分本事,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要脱离复兴社,不是应该离我远一些,而不是上赶着送死。” “本来是不敢,当我看到你送来的那条睡裙,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杀我。”周景对她甜甜地笑:“你先别否认,也别说什么我色令智昏,中了你的美人计,我要脱离复兴社不是为了背叛你,而是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平等合作的——朋友。” “跟复兴社的杀手做朋友,我看你是疯了。” “也许吧,但是你并不讨厌这个疯子,不是吗?” 于曼青没有回答,她死死瞪着周景,那凶狠的眼神简直要在她的脸上挖个洞。 周景也没再嬉皮笑脸,她慢慢靠近于曼青,这一次没有冰冷的枪口阻止她。 “我已经好久没有吻你了,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哼,好像你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吧……”于曼青没想到自己这句话酸味那么重,但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周景猛地扑了过来,深深地吻住了她。 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发生了,她们互相熟练地脱下对方的衣服,很快两具赤裸的身子纠缠在一起,周景和于曼青在一起时,从来不用考虑什么技巧,因为这个女人精准的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以及做爱时的习惯。 缓慢而坚定的进入,是为了融合得更为彻底,而不仅仅只是那一时的快感,如果可以的话,周景想要把她肉进自己的身体里,倾诉那无法用言语表大的思念之情。 她爱这个危险又迷人的女人,周景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尽管这个无情的女人曾经用近乎羞辱的方式拒绝了她,但是她不想否认自己的感情。 她们的交合是最普通的正面进入姿势,周景盯着于曼青的眼睛,温柔地笑了笑:“至少在我进入你的时候,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甚至还很喜欢。” “不管是尺寸还是y度,你确实非常优秀,很难让人不喜欢啊。”于曼青回避了她的目光。 周景笑了:“长官,你有没有听过,女人下面的嘴比上面那张可诚实多了,你想不想知道,她告诉了我什么?” “你以为我是你家里那两个女人,爱听你胡说八道。” “好吧,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说给你听,她有多喜欢我。”周景抬起于曼青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前所未有地深入她的甬道,如果说刚才是心灵的交融,现在则是肉体的交流,每一下剧烈的撞击,都注入了周景全部的热情,她就不信了于曼青真能一点不动情。 可惜,一直到她在那温热的蜜穴里喷射出来,于曼青也没有和她眼神交汇,只是放纵着情欲流淌。 周景躺在于曼青身边,摸出口袋里的烟盒,点了一根烟还没开始吸,于曼青便从她嘴里抢了过去。 她吸了两口又还给了周景,嫌弃道:“一点味道都没有,何必抽它。” “不是你说的,做谍报人员,不能有上瘾的爱好。” “哼,难为你还记得,但是对女人上瘾更要命。”于曼青擦着玫红指甲油的指尖戳了戳周景的穴口,“说起来,你家里那两个整天被你睡,怎么到现在肚子都没有动静呢。” “咳咳!”周景一口烟倒吸回去呛得直咳嗽,脑门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她无语地说:“长官你话题是不是转的太快了点,怎么忽然扯到孩子上了?” “我好奇呗,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不行的。” “这跟我行不行没关系,我的身体情况特殊,再说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小孩,太麻烦了。” 于曼青忽然像个普通女孩一样八卦起来,“你费尽心思把周家几个少爷干掉,独揽大权,就不怕将来后继无人?” “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难道你很喜欢孩子?”周景讶异道。 “我?”于曼青自嘲地笑了笑:“我从加入复兴社那天起,就已经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台完成任务的机器,早就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原来是这样,周景明白了于曼青说这番话的意思,她是想劝自己做一个幸福普通人,不要和她这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扯上关系,她们是没有结果的。 周景没有自作多情去安慰于曼青,而是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说:“咱们都睡过这么多次了,总能算是朋友吧,要是曼青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好啊,你现在把周家所有财产都交给我。”于曼青伸出手。 “那不行。”周景摇头。 “虚伪。” “这叫亲兄弟明算账好不好。” 于曼青笑笑捏了捏她的脸:“不要假客气了,我很快就要离开上海,北上执行任务,等我活着回来再找你算账吧。” “你要去华北?”周景心里一紧。 于曼青眼中闪过寒芒,警告道:“打听那么多真的会没命的。” 周景忙举手投降:“我就说一句,你可别开枪啊,那个张敬尧喜欢给自己找替身,你们如果要杀他,可得看准了。” “看来我还是得打死你。”她冷笑着给了周景一个爆栗。 -- 能者多劳(微) яǒǔsёwǔ1.cǒΜ “爸爸年纪大了,以后周家就全靠你。”周和泰头上敷着毛巾,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嘴里念叨着类似遗言的话。 周景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今天早上郑管家才去接了一批远洋运输送来的法国顶级鹅肝,厨子又鬼鬼祟祟开起了小灶,她还真信了周和泰的演技。 “爸爸,差不多得了啊,您正值壮年不要说这种丧气话,现在就咱们两个,又没外人……不用演了吧。” “这演戏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骗过去。”周和泰拿开额头的毛巾,吃力地坐起身来,“咱们家里也不是就那么干净,还是谨慎些,我已经计划好了,趁着这个机会退下来,以后周家的生意你来做主,等你适应了,我也好去英国找你妈妈。” “您倒是清闲了,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接受这一摊子事。”周景满脸不情愿。 “你有谋略有手段,不像那两个不成器的畜生,所谓能者多劳,爸爸就指望你了。”周和泰望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大嫂的事,我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言,要想留住她,你必须得做这个当家人。” 周景早就料到瞒不过她,事到如今她是一点没有慌乱,虽然当初接近杨秀筠是为了在周家站稳脚跟,但是杨秀筠对她却是掏心掏肺,身心都给了她,她自问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一定会对杨秀筠负责到底。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好吧,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接下这个苦差事吧。”周景无奈叹气。 周和泰没好气地说:“这是我大半辈子打下的江山,有多少人做梦都在打它的主意,你倒还嫌弃上了。” 周景伸出手指头比划道:“一个最浅显的道理,既然这份产业那么珍贵,为什么我亲爱的父亲像扔烫手山芋一样要扔出去,还有……你是退休,又不是江湖中人金盆洗手,为什么还要装作命不久矣的样子才能顺利脱身?” 周和泰笑而不答,从床上坐起来,指着卧室柜子的方向对周景说:“看到柜子旁边的花瓶了吗,往右面转三圈。” 周景照着他的话做,那花瓶只是个装饰,下面的底座是个机关,转动三下后,柜子后面响起了齿轮转动的“咔咔”声。 随着柜子移动开来,墙里显露出一扇铁门,周和泰从枕头下取出一串钥匙,走到铁门前面,用钥匙打开了门。 “进来看看吧。” 周景望了一眼,里面是个很小的房里,有两排架子,上面放着慢慢当着的书本之类的东西,周和泰随手取下一本,翻开递给周景。 “这是账本?” “是啊,我近二十年来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都在这里,看完了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要费尽周折隐退,我给这些人当了这么多年的白手套,经过我的手,那些见不得光的黑钱,全都成了能查清来历,可以正大光明花出去的干净钱。” 周景豁然开朗:“所以说周家的贸易公司、商行其实只是用来洗钱的工具,您真正生意的大头是那些暗处的?” 周和泰欣慰地点点头:“一点就透,你那死脑筋的大哥管了商行十几年,都没明白这个道理,后来唐嘉善把我和青帮合作的事告诉了周琰,他倒是脑筋灵活一点,可惜用错了地方。” “就您藏的这些东西,我想跟您做过生意的人,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他们能放心放您退隐吗?”周景眉头紧皱,以后要是周家继续做这些生意,早晚是要翻车的。 周和泰拍拍她的肩膀:“这一点我有安排,你放心爸爸只是退下来,不是死了,我把生意交给你,只是希望你能走一条不一样的路,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您对我未免太有信心了,我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呀。”周景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周和泰笑而不语,捂着额头喊着头晕,然后又跌坐回床上,让周景把门关好,再去叫郑管家进来,问一问药煎好了没有。 周景无语地看他表演,没什么兴趣表演二十四孝的戏码,直接下楼回了自己房间。 既然要接手周家的生意,就要早做打算,没几年日本人就要打进来,那些掩人耳目的轻工百货贸易就没必要留着,船厂、航运公司倒是有点用处可以保留,其他产业慢慢转移到海外,至于目的地,未来战火波及不到的地方只有大洋彼岸的美国,当地华人势力最大的要数司徒美堂统领的洪门,洪门和青帮渊源颇深,到时候可以请顾竹宣出面牵线搭桥。 周景把以前学过的近代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福灵心至,想到了好东西,她拿起纸笔趴在桌上写写画画,忙活了大半天,晚饭都没顾得上吃。 柳素昕这个贤内助便主动端着饭菜到她的房间,那体贴的样子和前几日判若两人。 “你这是?” “看你那么忙,就把饭送上来了,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呀。” “不是,我的意思,送饭的话可以让佣人来。”周景故意逗她。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就拿走。”柳素昕气得转身就要走,周景连忙拦住她,笑道:“你等我把话说完,我亲爱的小夫人,你是女主人,这种小事怎么能让你做呢,万一烫到了,我会心疼的。” 柳素昕的脸上马上乌云转晴,她放下饭菜后,给周景放好碗筷,又给她盛了碗汤,俨然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媳妇。 “你今天都没出过门,在忙什么呢?”柳素昕瞥见她的桌子上乱七八糟一大堆的草稿纸,上面还画了不少铅笔画,柳素昕以前在香港的时候学过素描,一下子来了兴致:“你还会画画?” “是啊,要不要给你画一副?”周景眼珠子转了转,笑得像只J诈的狐狸。 柳素昕还一脸天真的答应了:“那你得画好看些,要是丑了我可不依的。” “一定是秀色可餐。” 周景放下了碗筷,一本正经去书桌前取来画板和纸笔,让柳素昕坐到床上去。 “你先吃饭吧,我不着急。” “都说了秀色可餐,我还吃什么饭呀。” “就你会哄人。”柳素昕哼了一声,但是欢喜得很。 “来,把衣服脱了。”周景举着铅笔指挥道。 “为什么要脱衣服?” “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我学的是西洋技法,画人像就要画裸体,所以我从来不轻易给人家画画的,要不然引起误会就尴尬了。” “那我不画了。”柳素昕别扭地说道,虽然和周景早就有了肌肤之亲,但她还是不习惯在周景面前赤身裸体,这也太羞人了。 周景故作遗憾地说:“好吧,模特不配合,我也不能勉强,看来我的第一次得给别人了。” “什么第一次?” “第一次画活人啊,以前要么画石膏,要么临摹,我还没给真人画过画像呢,要不我再问问还有没有愿意为艺术献身的。”周景摸着下巴思索道。 柳素昕一听“别人”二字立马想到了杨秀筠,心中暗骂周景这个不正经的家伙,连自己的嫂子都不放过,就算知道了她们睡过,但是周景的这个“第一次”她还是很在意的,心想这次可不能输给了杨秀筠。 “我画,你不用找别人。” “千万别为难啊。”周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柳素昕咬咬牙,一件一件褪去了自己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周景面对她这大义凛然的献身精神,还是发挥了一点职业素养,正儿八经拿着笔勾画起来。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周景对着画板满意地点了点头,“画好了,这真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了。” “快拿给我看。”柳素昕迫不及待地说,她斜靠在床头,摆了那么久姿势,手脚都不利索了。 周景把画展示给她,脸皮很厚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你……你这画的是什么呀。”柳素昕红着脸,扑过来要抢画板。 周景的这副画从技法来说是没有问题的,空间透视、线条流畅度、明暗对比都非常到位,可是唯独内容……画上不仅有柳素昕,还有她自己。 线条勾勒的场景是,柳素昕两条洁白光裸的长腿缠着周景的腰,而腿心的穴口里插着一根狰狞的肉棒,甚至还有动作描绘,让人感受到那物件是正在运动中的,柳素昕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生动,痛苦又快乐,表现她很享受。 “你别咬我,西洋人会画春宫图很稀奇吗,我又没说我学的是什么画……” 最后柳素昕以还原画中场景为代价,把画抢了过去,但是她也没当场撕了,周景也不知道她藏到了哪里。 -- 天启的秘密 静安寺爱丽舍天主教堂,周景没想到文森特神父还敢回到教堂,当初就是因为日本人盯上了他,潜入教堂试图绑架他,他这才逃了出来,藏在顾竹宣的地盘,现在又堂而皇之回去了,实在让人看不明白。 “你没有想到,同样日本人也没想到,爱丽舍教堂下面还有一处地堡。” 他们现在身处教堂下方二十多米的地下建筑内,奇怪的是这里并不显得昏暗,周景暗暗惊讶,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就有如此先进的光源技术了吗? “不止他们,恐怕老上海人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当年教堂建造的时候,法国天主教会并不确定远在东方的教堂是不是能长久沐浴在主的圣光里,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便同时秘密修建了地堡,除了法国教会的人,当年负责修建地堡的都是从南亚籍的劳工,所以鲜少有人知道地堡的存在。” “所以你仓皇出逃,是为了耍那些日本人吗?” “不,不,地堡的秘密很重要,我不能让日本人发现,所以才离开的。”文森特摇头说道,他看了眼周景随身携带的那只皮箱,饶有兴致地问:“亲爱的,你还给我带了礼物吗?” “准确的说,是想请你帮个忙,我想史蒂夫将军会对这些感兴趣的。”周景将箱子放在桌上,然后打开上面的密码锁,里面有一个牛皮纸袋,她将纸袋交给文森特。 “哦,这是什么呢?”文森特接过去像个收到圣诞礼物的孩子,眼中充满了好奇,他打开纸袋取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沓图纸,上面绘制着一些复杂的线条,文森特的眼神逐渐深沉起来。 “上帝呀,你真的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我想史蒂夫会喜欢这些礼物的,假如它们被制造出来,可以让美国人的舰队领先欧洲至少二十年。”文森特赞叹地说道。 “您太乐观了,这只是一份画在纸上的构想,想要实现它还有很多技术难关要攻克,我不认为短时间内美国人有这个实力,不过……如果他们从欧洲得到了大量的科学家和技术人员,那就不同了。” 周景又指了指箱子里另一件东西,那是一份文字材料,文森特拿起来翻阅了一下,困惑地问:“这是一份食品加工厂的企划书,也是给史蒂夫的?据说所知他并没有投资实业的打算。” “您再仔细看看吧。”周景笑了笑,“这是一份生产方便食品的企划书,就像军粮储备中经常会使用的罐头类食品,一旦陷入战争之中,民间也会需要储备粮食,而这样的方便食品,是最易储藏,市场需求量很大,可是难得的发财机会。” “亲爱的,你似乎是认定了不久之后会有战争发生,十几年前由德国人发动的欧洲战争已经给欧洲大陆带来了巨大创伤,像那样规模的战争是很难再次发生了。”文森特不太赞同她的看法。 “先生,日本人侵占东北,又在华北图谋不轨,甚至还对上海郊区进行了轰炸,并派遣海军陆战队作战,我断定,战争的阴影会很快笼罩整个东亚,至于欧洲,那里何尝不是另一个火药桶,德国人的野心从来没有熄灭过,您作为一个法国人,难道不知道?” 文森特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原谅我的愚蠢,我险些忘记了,你那神奇的预知能力。” 周景平静地看着他:“现在没有外人在,也不担心隔墙有耳,您是不是该告诉我一些事情了。” 文森特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你的耐心有限,如果我再继续打哑谜,说不定你会把我装进麻袋扔到h浦江里,还是从头说起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 文森特刚一开口,周景便打断了他:“您是在说童话故事吗?” “亲爱的,我这么说是为了严谨,因为事实上没人能知道我要讲述的事情可以追溯到什么年代。” “抱歉,是我心急了,您继续。” “在很久以前,有一些人发现自己可以在梦境中感知奇怪的场景和事物,有的人不会把梦里事物当一回事,但是有的人则开始研究这些,然后他们发现自己梦见的居然是超越了自己时代的景象,第一个归纳总结梦中事物的人就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天才科学家、艺术家大芬奇,他不仅深入挖掘了自己的梦境,还创立了研究协会——天启。” “我是在三十年前加入天启的,根据我接触的一些资料,协会似乎发现了更早时期已经有人根据梦境的启迪发表诗歌、文学作品,以及一些科学研究。” 周景突然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然而这门后的东西并不让她高兴,她冷静问道:“周璟也是天启的成员?” “是的,她应该是天启历史上入会年纪最小的成员。” “那么请问天启协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研究梦境吗,那么你们倒是可以多在东方发展一些成员,因为中国人对解梦的研究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了。” “当然不是,研究梦境是手段而非最终目的,我们这些加入天启的人,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能够感知到另一个自己。” 文森特的话让周景不寒而栗,她g笑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紧张,问道:“是么,听起来很神奇,那么文森特先生感知到的另一个自己是什么人呢?” “他是一个海盗。”文森特露出向往的神色,“不是大航海时代那些抢劫商船的海盗,他的战场在天上,在群星之间。” 周景倒吸一口凉气,她瞬间反应过来,文森特说的是她那个时代开始兴起的星际海盗。 “但是很可惜,我对他的感知很有限,而我加入天启,就是为了加深我和另一个自己的联系,为此我从二十岁开始便离开家乡,走遍了四大洲,凡是有人类活动的地方,我几乎都去过,也搜集了不少珍贵的宝物,其中最让我看中的是一份手稿,他来自于红海边上一个牧羊人,他没有接受过教育,却在一场大病之后,忽然用莎草纸写下了几百页的书稿,之后便在睡梦中离世。 我买下这份手稿后去了欧洲的各所大学,请教语言学家、历史学家、民俗专家,可是没人能辨识出这上面的文字,但是有一位英国语言学家断言,这些文字有着特殊规律,不是胡乱写就的,于是我就将文字翻印出来,在报纸上刊登了悬赏广告,希望有奇迹发生。”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景的脸:“你,或者说周璟,就是带来奇迹的人。” “周璟能认得手稿上的文字?”周景吃惊道。 “当时我比你还要惊讶呢,因为她那时候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可是她偏偏认出了这些字符表大的意思,那不是胡编乱造,我找了一些在手稿中经常出现,以及不常出现的文字问她,她的解答毫无破绽,而且还告诉了我惊人的秘密。” 周景追问:“那份手稿究竟写了什么?” 文森特没有回答,他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非常古朴的盒子,然后拿过来给周景看。 “与其听说讲述,不如你自己看看吧。” 周景略显激动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沓夹在y纸壳里的破旧纸张,上面歪歪斜斜地书写着文字,她刚开始并没有辨认出文字,但是仔细一看,浑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怎么可能!”周景颤抖着手翻动那些脆弱的手稿,嘴里不停地说着,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会如此惊讶,是因为那上面的文字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因为那是以英国小说家托尔金在1954年出版的小说《TheLordoftheRings》为原型,制作的全系模拟游戏《中土世界》里精灵族使用的文字,后来被游戏设计师改良成了记录中土历史的游戏官方语言,虽然玩家们进入游戏后精灵语会自动翻译成他们熟知的文字,但是还是有不少y核玩家主动学习了精灵语,后来在游戏中用精灵语交流还成为时尚的贵族玩家行为。 而周景接触这款游戏时,正是中二期,所以花了很长时间钻研精灵语,如果不是手稿抄写得过于潦草,她刚才一眼就认出来了。 -- 时空共振 周景在这巨大的冲击中开始恍惚起来,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现实中,难道这是命运给她开的一个玩斜起? 周璟为什么会认识属于她那个时代的文字。 文森特默默注视着她,非常绅士地为她倒了一杯红酒,安慰道:“每一个最初接触天启的人,都会有对世界的认知被颠覆的感觉,这很正常,亲爱的,你先喝一杯缓解下心情,我来给你做一个有趣的实验。” 周景用力攥紧杯子,饮下了一大口红酒,然后看着文森特在书桌上铺开白色画纸,他使用的画笔是一根古朴的羽毛笔,蘸着浓黑的墨水,在白纸上勾勒出了一个女人的肖像。 文森特画画的速度很快,看得出是专门练习过,画完一副之后,他换上了另一张画纸,继续用羽毛笔绘出图案,那也是一副女人的肖像,和前面的那一副很像。 “你看看这两幅画是不是很像?”文森特两只手分别捏着一张画纸,在周景面前展现。 “嗯,有一点细微的差别。” “但是依旧可以辨认出这是两幅不同的画,对吗?” “是的。”周景点点头。 文森特笑了笑,将画纸放下,转身在书柜里取出了两只长方形的盒子,他就像一个魔术师一样,总能变出让周景惊讶不已的东西。 这一次他拿出的是两只形状非常奇怪的蜡烛,很难形容它们的形状,一根像章鱼的触手,弯弯扭扭,一根呈“Z”字型的上面分布着一些凹槽,两根蜡烛的直径大概是两厘米左右,长度有十五厘米。 文森特将两根蜡烛固定在铁制的烛台上,距离蜡烛尖三十厘米的位置上放置着一副铁架子,他又把刚才绘制好的两幅画分别夹在两只蜡烛上方的铁架子上,似乎是要用烛火烘烤两幅画。 “现在我得请你帮我一个忙,我们要同时点燃两根蜡烛。”文森特递给周景一只火柴盒。 周景依照他的话,和他一起擦燃火柴,同时点燃了蜡烛。 起初蜡烛、画,都没有什么变化,火苗静静燃烧着,可是过了约五分钟,可能是因为蜡烛的形状奇特,所以火苗跳动的节奏并不相同,燃烧产生的热空气升腾起来,让画纸产生了轻微的抖动。 周景好奇地问:“您这个实验到底想说明什么?” “别着急,亲爱的,你得有耐心,等蜡烛烧完了,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文森特举着红酒杯,夸张地挥舞手臂。 周景看着这表现,好奇心反而降低了,就算读的是历史系,可是她在中学时代也在实验室里,做过不少物理化学实验,从来没听说过蜡烛烧一烧两幅画能产生什么奇迹,除非文森特真的在变魔术。 她不经意间抬头,发现地堡的天花板上的灯泡居然是遵循某种规则排列,就像是星图一样。 “你终于发现了,这是我花了很大功夫才做成的,这是北半球夏季时的星象图。”文森特像个炫耀玩具的孩子,语气颇为得意。 “您对天文学也感兴趣?” “不,不,我的涉猎没有那么广泛。”文森特苦笑:“这是我研究占星术的工具。” 周景被噎了一下,好么,一边做实验,一边研究神秘学,真是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请不要对占星术抱有偏见,它远比你知道的更加神秘与深邃。” “这和你刚才做的实验有关系吗?”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文森特神秘一笑。 就在周景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那两根奇怪的蜡烛燃烧到了一半,此时烛光忽然增量了不少,文森特急切地拉着周景上前,喊道:“就是现在,你现在仔细看着这两幅画,还能分辨出它们有什么不同吗?” 周景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抬眼看过去,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又揉了揉眼睛,伸长了脖子靠近两根烛台仔细观察,她震惊地发现,原本有着明显差异的画,现在竟然变得一模一样! “难道……难得是蜡烛的烘烤导致画纸上的线条发生了变化?那也不对……怎么可能刚好和另一幅画的线条重合。”周景百思不得其解,这简直说不通啊。 文森特对她的困惑了然于心,但是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移动了烛台上方的铁架子,将两幅画的位置进行了对调,周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画纸,如果按照她刚才的推测,是蜡烛燃烧产生的热能让画纸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所以肖像画产生了变化,可是现在两幅画对调,画纸应该再次发生变化,可是让她失望了,画纸并没有任何变化。 蜡烛燃尽后,文森特将烛台挪开,过了约十分钟,画纸上的温度已经完全消退,他再次举起画纸向周景展示。 “你看,这两幅画又恢复到了原样。” “我不明白……这个实验的原理是什么?” 文森特摇头说道:“很遗憾我暂时没有办法告诉你,说实话这个实验在多年以前算的上是天启的最高机密,但是周璟出现之后,它便没有那么重要了,我做这个实验就是为了告诉你——” “你和周景,就如同刚才的两幅原本不大一样的画,当你们所处的环境发生奇妙的变化后,你们之间有了同一X,当你们的变化到大临界点时,就可以产生交换作用,这个原理被我们称之为时空共振,天启的终极目标,就是寻找共振的频率。 还记得忒修斯之船的古老命题吗,共振频率就是它引申出的第二个问题,假如它们不是一艘船,新的船是在什么时候代替原来的船?” 周景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她调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周璟找到了共振频率,与我完成了交换……是这样吗?” 文森特站起来,对周景行了一个鞠躬礼:“亲爱的小姐,对于你的经历我感到很抱歉,但是你的出现就像漫漫长夜里的一盏明灯,让我们知道,天启所追寻的不是空中楼阁,而是一条伟大的新航路,我们为人类进化找到了新的方向。” “呵呵,不要用这些高大上的词汇来绑架我。”周景冷笑着打断了文森特的话,“我这个人最讨厌无私奉献,还是拿出点实惠的东西来,比起当一座指路的灯台,我更愿意当一个市侩的商人。” “好吧,我理解你的愤怒,你想要和我们做交易,这没问题,天启可以支付你提出的任何条件。” “空口无凭,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周璟这个王八蛋,把她丢进这个随时有可能没命的时代,代替她到新时代享受生活,要是不把这个王八蛋的组织榨干,她就不姓周! -- 慰藉 文森特承诺很快会让周景看到他的诚意,至于是什么,他表示那是一件神秘礼物,算算时间正好能赶上圣诞节。 周景可不认为文森特能穿着红棉袄赶着两头驯鹿突然出现在她家的烟囱里,慷慨无私地奉上精心包裹的礼物,命运的馈赠早就在暗中备擅了价格,这份礼物越是贵重,越是让周景忐忑不安。 于曼青北上之后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听说那段时间华北的汉J们都不敢往窗户边上站,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暗中埋伏的枪手给结果了。虽说锄J成绩斐然,但是却遭到了日本特高课的追杀,于曼青和她的小队甚至绕道去了一趟西北,才摆脱了那些追击的特务。 几个月的相思之苦,可不是小别胜新婚能描述出来的,周景和她在福州路的小楼内厮混,一整天都没下床,到最后想要换个姿势,结果发现自己双腿站起来都会发抖。 “行了,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吧,我可不想你死在我身上。”于曼青对她的卖力很满意,非常贴心地表示要亲自下厨,慰劳周景的辛苦。 “呃……我能问一句,长官是想让我吃饱了接着g,还是用这一餐送我上路。”周景惊恐地看着她,于曼青的样子哪里看起来像是会做饭的。 “滚!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开个玩笑,别生气嘛。”周景嬉皮笑脸像个没骨头的章鱼,整个人缠在于曼青身上,贪恋着她身上的香味,虽说在这个时代,她感受不到其他的信息素,但是于曼青总有一种让她安心的魔力,说不清是心理作用,还是来自灵魂的吸引。 “你这没皮没脸的家伙也有了心事吗?” “假如说啊……”周景迟疑了一下,用打比方的方式试探于曼青的意见,“你忽然发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狠狠地坑了,而且这个坑简直是个天坑,一时半会爬不起来的那种,你该怎么办。” “换了是我,得先吃饭,总不能在坑底饿死吧。”于曼青一个灵活地闪身,将双手缚住,然后轻轻一摔,将她扔到了床上,“就你这点道行,还想来试探我,一边待着去。” “你不饿,我可饿坏了。”她竟然去了厨房系上围裙,正儿八经开始煮饭烧菜了。 “于曼青,我是说真的,没有套你话。”周景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真是郁闷坏了,她就不该指望于曼青这女人能做什么知心女友,早知道还不如去找杨秀筠呢,至少人家会一直哄着她。 过了一会儿,周景鼻子抽动,她闻到了饭菜香气,似乎有红烧鱼,还是酸甜口味的,这下把她肚子里的馋虫全勾引了出来,顾不得和于曼青赌气,她灰溜溜爬起来,舔着脸堵在厨房门边上 “干什么呀,还指望我帮你把饭盛好吗?”于曼青白了她一眼。 “我自己来就好。”周景屁颠屁颠跑进去盛了两碗白米饭,端到餐桌上,桌上的菜肴非常简单,就一盘红烧鱼,一盘炒青菜,一碗酱肉,还有一小盆紫菜蛋花汤,在周家吃惯了山珍海味,忽然面对如此家常的菜肴,周景心里暖暖的,她认真地看着于曼青。 “谢谢。” “哼,少来了啊,我是慰劳自己,你只是正好赶上了,让你蹭个饭而已,别摆出一副肉麻兮兮的样子。” “听见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至少你不会给自己下毒。” “说不定我只下了一半的毒呢。”于曼青冷笑着给她夹了一块鱼,“给我吃下去。” “哇!长官你也太狠了,鱼刺都挑给我……” “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在这温馨又浪漫的气氛下,她们用完了晚饭,然后周景顶着一只熊猫眼被撵到厨房洗碗,谁让她好死不死在于曼青问她这些菜的口味时,嘴欠地说了句“是不是糖放的有点多”。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假如是我的话,一定会拼命活下去,人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翻盘。”于曼青斜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也不是谁都有你那么坚强。”周景不以为意撇撇嘴。 “对呀,如果是你,还可以选择找个人抱着哭一场,我就做不到那么没皮没脸……”她话还没说完,周景真的扑了上来,抱着她呜呜哭泣。 “喂,这件睡衣是苏绣做工,你别给我弄脏了。”于曼青嘴上嫌弃但是并没有推开周景。 “你让我抱一会儿,回头我还你十件。”周景带着哭腔吼道。 “怎么不回去抱你那贴心的嫂子和小夫人去,我可没空安慰你。” “谁让你刚才做的菜和我妈妈做的味道那么像,她每次做红烧鱼总是一不小心就把糖放多了……我以前也很嫌弃她,可是现在再也吃不到了,呜呜呜……” 于曼青一下子愣住,原本到了嘴边的调侃话又咽了下去,她轻轻拍着周景的后背,一言不发任她发泄,直到周景止住了哭声,于曼青才冷静地推开了她。 “周景,如果你想活下去,那些不该说的秘密永远不要说出来,上一次你提醒我张敬尧有一个替身,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但是今后,那些不该你知道的事,你不要再说出来,我不希望有一天接到的任务是杀了你。” 周景静静地望着于曼青,她心里很清楚,于曼青或许会跟她逢场作戏,和她一起享受极致的欢爱,但是绝对不会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的感情,而这明为威胁,实为告诫的话,已经是她极尽克制的情感表大了。 说实话,她很开心,但是并不满足,于曼青的心防很重,满脑子都是党国要务,她想要悄咪咪挤进她心里,把这些洗脑她的条条框框都打破。 “哎呀呀,长官不要那么严肃嘛,我还是希望以后可以和你多多合作,你看你有权,我有钱,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呀。” “谁要跟你珠联璧合。”于曼青拍掉了周景的爪子,把她的衣服全部扔了过来:“赶紧滚回去,真当我这里是旅馆吗?” “那就瓜田李下、监守自盗,不管什么都行……我可不白吃长官一顿饭,让我再伺候您一回嘛。”周景厚着脸皮靠近于曼青,伸手进她的裙子里,要是记得没错,于曼青刚才可没有穿内裤…… -- 文森特的礼物 转眼到了年底,圣诞节的头一天,文森特约周景去h浦江边的望江楼赏月,她接到请柬嘴角抽了抽,大冬天的赏个毛的月,不仅是她,杨秀筠端着咖啡和甜点进来时,看见她桌上的请柬,笑了笑,不硬不硬An地说: “哟,谁这么有情调,过洋节约你去h浦江边上赏月,该不会是哪个附庸风雅的洋婆子吧。” “你想哪儿去了,下请柬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老头,我们有些生意往来而已。”周景哭笑不得。 “要换了别人我就信了,可是到你这满脑子歪心思的家伙身上,就得好好思量思量了,要么是那老洋鬼子看走了眼,要么就是你外面有了姘头不想让我们知道。”杨秀筠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肩膀。 自从那天在办公室里,她们三个无所顾忌混战了一场,杨秀筠略微压了柳素昕一头,内宅女主人地位不倒,一点也没因为周瑢的退场而受影响,反而因为周景的纵容,行事更加自由,她心知如今的好日子都来源于周景,因而把她抓得更紧了,只要和周景来往的是有点姿色的女人,她便严防死守,在这一点上还跟柳素昕大成了攻守同盟。 上个月林若兰递来贴子,说是有个堂会让周景光临,其实是顾竹宣想见周景,有些事情要面谈,她只是被推出来当由头的,可杨秀筠一见她那窈窕的身段、勾人的眉眼,立刻警铃大作,本来是约了其他太太逛街的,当下就推了约会,寸步不离跟着周景,让她完全没空和林若兰独处,最后周景没办法,只能重新约了时间。 临走时,林若兰那幽怨的眼神,能把汽车玻璃给盯穿了。 第二次她们见面索性就选在了公司旁边,周景和顾竹宣谈完了事情,还抽空和林若兰在车里来了一发,虽说附近没什么人,可是光天化日的还是异常刺激。 周景没做多少前戏,便抬起她的一条腿入了进去,林若兰疼得身子乱颤,偏偏周景又来了角色扮演的X质,让她扮做勾引大老板的小丫鬟,不仅把她操得死去活来,还把她内衣裤给撕了个粉碎,最后林若兰下车时,下面还光着,走几步便有白浊流了下来。 周景看得欲火又升腾起来,便忘了检查自己的衣服,林若兰使了小坏,在她衬衫衣领上留下了一半的口红印子,因为是折在了里侧,本来外人是发现不了的,可是周景那会子急吼吼地要发泄出来,回到家便把正在给她整理衣服的柳素昕按在了床上。 柳素昕倒不像之前那么害羞,还主动吻了周景,帮她脱下衣服,这一脱便出事了,她揪住衣领质问周景,当时周景也没想那么多,含含糊糊应付说不知道,可能是哪个客户不小心沾上的,这一下子便惹怒了柳素昕,不仅不给睡了,还去叫来杨秀筠,两位美人一通三堂会审,周景y是没安抚住。 在那之后,她俩便轮番盯梢,简直比特务还难缠。 周景端端正正坐着,清了清嗓子说:“我现在管着周家名下这么多公司,不知道要接待多少客户,不要大惊小怪的,每天应付你们姐俩就够费劲了,我哪有心思想别的。” 杨秀筠不依不饶:“上次那口红印的事可不算完,我和素昕找了一圈,也没寻到那小妖精,肯定是你帮人藏起来了。” “能让你找到才有鬼了。”周景心中暗笑。 “好了,我还有正事要办,嫂子先去哄哄我的乖侄儿,回头我再来哄你。”周景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对她暧昧地笑了笑。 “要不是素昕不放心,我才懒得管你这坏心肠的冤家,反正你移情别恋,伤心的也是她,我C哪门子心。”杨秀筠昂着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扭动着腰肢周景的书房。 周景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是现在真的有正经事办,她非得把这口是心非的妖精当场办了不可。 请柬的的确确是文森特送来的,上面那歪歪扭扭如藤蔓一般的花纹其实是变形的精灵语,这是周景和文森特约定的密码,她相信当今世界除了她和文森特没人能破解出来,所以不大可能是他人冒充,至于文森特为什么会约她赏月,这就不得而知了。 周景满腹狐疑,在约定时间赶到了h浦江边,望江楼酒楼是这里的标志X建筑,客人大多是来码头提货的客商和候乘轮船的旅客,码头那些帮工、船夫可消费不起这里的菜肴。 文森特订的包间在顶楼,如果忽略季节,这里的确是个赏月的好地方。 “文森特先生,您今天可一点都像一位法国绅士了。”一阵寒风刮了过来,周景拢了拢大衣抱怨道。 “抱歉,亲爱的,我订了江边的酒楼可不是故意唐突你,而是有一件礼物只能在这里送出。”文森特歉意地笑了笑,“在中式的酒楼,我觉得还是喝绍兴的h酒更加合适,你尝尝温热的h酒,可以驱除寒气。” “您对中国是越来越了解了。”周景在桌前坐下,看着文森特点的这一桌子菜不知道怎么评价,一个法国男人,请一位年轻的中国姑娘吃饭,桌上摆着狮子头、松鼠桂鱼、白斩J……然后在配上用陶制酒壶煨着的h酒,这不是什么约会,也不是要谈生意,是准备拜把子吧。 她想起杨秀筠那句“附庸风雅的洋婆子”,抛开X别还真是很贴切呢。 桌上的菜没动几筷子,文森特便放下碗筷,看了看怀表,然后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窗前一轮明月,但是周景可没心情欣赏,呼啸的寒风吹进来,直往人脖子里钻。 “亲爱的,快过来,我送你的礼物到了。”文森特转过身来朝她招手。 周景无奈地走上前,略显不耐烦地说:“文森特先生,没有哪个中国人会在大冬天里赏月的……”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因为顺着文森特的手指的方向,她看见江面上缓缓驶来一艘巨大的货船,它的形制要比一般的货船更大一些,码头灯光照过去,隐约能看见船上悬挂着星条旗。 “您要送给我的礼物在船上?” “不,我要送你的礼物就是这艘船。”文森特优雅地笑了笑。 “您在开玩笑吧。”周景惊讶地说,周家旗下有船务公司,所以这一艘货船虽然很贵,倒还不至于让她震惊,只是文森特这一出手就是一艘船实在让人看不懂了。 “当然不是,我的礼物不仅是这艘船,还有船上的船员,你可别小看了它,表面上它是来自美国的商船,实际上它的内部经过改装,藏有战列舰上才会装配的火炮和鱼雷,还有一批武器,更重要的是,上面的船员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现在他们是听命于你的雇佣兵。” “雇佣兵?” “是的,上一次你提供的图纸史蒂夫将军很感兴趣,但是美国现在的立场不好直接介入地区冲突,但是如果以雇佣兵的方式,就不一样了,只是我们的行为永远不会被美国政府所承认,只是我们的个人行为,一旦被牵连进战争之中,只能自己承担了。”文森特的表情可一点不像担忧自己弄一艘伪装的军舰以及一群雇佣兵到上海会被制裁,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周景头疼不已,她提醒道:“用不了几年,战火就会在欧亚点燃,一旦进入战争,您这艘船和这几个人,不仅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被双方军队当成靶子,您是不是太冒险了。” “亲爱的,战争对于我来说,意味着机会,因为战争不仅带来灾难,还会给历史带来极大的变数,你还记得我提过的时空共振吗,一潭死水的世界是很难捕捉到它的,改变与修复,会对现在与未来同时产生影响,所以只有与历史的对抗才能找到它。” “你想要利用我知道的事来改变历史?”周景听得心惊不已,她来自于未来,假如文森特改变了历史,那么她还会存在吗? “你又误会了。”文森特摇了摇头,“历史无法改变,比如你知道有个贫穷的年轻人将会在未来成为领袖,假如你现在杀了他,等再过二十年,你会惊讶地发现有一个和他类似的人也成为了领袖,并且做了和原先那人几乎一样的事情,甚至你查阅他的经历,会发现这个人就是被杀死那个年轻人的兄弟。” 周景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历史无法被根本改变,但是些许的变化会在未来产生波动,找到这种波动在过去和未来的同一之处,就能捕捉到时空共振的频率,完成交换!” “周小姐,你太聪明了,天启几个世纪的研究结果,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领悟出来了。” 周景讽刺一笑:“真正聪明的不是我,而是周璟才对吧,我只是个被利用的可怜虫。” 文森特不知道怎么接话,这时候安慰周景又显得很虚伪,向来健谈的法国绅士第一次讷讷地僵在那里。 “我说这些不是像个怨妇一样跟您讨个公道,而是想告诉您,我对您的宏伟计划不感兴趣,我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所以现在正式谈谈我们的合作吧。”周景冷淡地开口说。 -- 救风尘 яǒǔsёwǔ1.cǒℳ 那天和文森特见面之后,周景埋首在书房里,抄抄写写,杨秀筠她们还以为周景不当大老板,准备当作家了,哪里晓得周景的头疼。 那么大一艘武装商船停在h浦江上,周景总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文森特说的是送礼物,实际上这一船人的开支都要算在她头上,她总要给人家找点事情做,不指望这些人能给她赚钱,至少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于是周景便想到了顾竹宣,把他约到了江边,直接了当地问他,手里有没有什么棘手的生意,需要人手的,最好能走海运。 顾竹宣很感动,但是表示自己可以办好,不用劳烦二小姐。 “你误会了,现在不是我帮你,而是你帮我。” “二小姐的意思是……” “总之,我出人,你负责找门路,以后只要是涉及海运的黑道生意都可以来找我。” 身为青帮大佬的顾竹宣被周景这霸气的做派给整蒙了,他实在想不出二小姐为什么突然对黑道生意感兴趣,周和泰当了那么多年的白手套,一心想要洗白,周景却反其道而行之,让人看不懂。 “黑道上的事,一旦沾染上了,就不好脱身,二小姐还是慎重些。”一般情况下顾竹宣是不会反驳周景的,可是这回他不能不提醒了。 周景的脑回路显然跟一般人不同,她以为顾竹宣是怕她没那个金刚钻偏要揽瓷器活。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于是她招来手下,在江边安排了一条船,带着顾竹宣坐着小船往东驶去,顾竹宣不明所以,但是依旧顺从地跟着她,然后就看见这艘小船在一处僻静的码头停下,那里是装卸木材、石料的码头,如果不是到货了,很少有人会来,此刻岸边停靠着一艘巨大的商船,看样子也不像是等着卸货。 顾竹宣又跟着周景上了商船,起初他没想太多,以为这是周景从自家船队调来的,不禁有些头疼二小姐的急性子,门路还没找好,就备好了运输工具。 谁知道这艘商船让他大开眼界,船上的水手各个是身手了得的彪形大汉,那船长和大副倒是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是谈笑间露出的杀气,饶是顾竹宣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也颇为心惊肉跳,更别提船上那些先进的武器装备,他估摸着就是上海警察厅的武器配置都比不上这艘船上的。 二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周景非常满意顾竹宣表现出的震惊,她扬起下巴骄傲地说:“怎么样,顾四爷,我这点家当能拿出来献丑吧,你的生意我做不做的。” 顾竹宣苦笑:“二小姐,你这艘船跟正规军打一仗都够格了,掺和黑道的事不是大炮打蚊子嘛。”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牵线搭桥,让我的生意能尽快启动,最好是把南洋和北边的航线都打通,至于路上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你就不用关心了,正好给他们练手。” 她这话说的嚣张又含糊,换了别人,顾竹宣就当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到了周景这里,他立刻脑补出二小姐在下一盘大旗,暗中安排武装商船建立秘密运输航线,以备大事所需。 他不禁感慨自己眼界太窄,哪里比得上二小姐的雄才伟略,当即表态:“是属下浅薄了,您放心我会联络可靠的人员,尽快把南下的航线拿下来,只是不知道二小姐是打算运什么……” “药品,军火……当局不让做的生意才有必要冒险,否则的话,我吃吃周家的老本不就行了。” 她这么做是准备给文森特挖坑的,试一试他的真本事,这艘船看起来挺唬人的,但是能不能发挥什么奇效,还要看文森特在美国人那里的分量,毕竟这么大一艘货船在海上溜大,没有官面上的关系,真当各国海军是纸老虎吗? 另外更深层次的目的,也想试探于曼青的反应,复兴社的特务要是一点风声都没嗅到,她只能怀疑于曼青是消极怠工了,只要她得了一点消息,一定会追查到底,军火、药品在任何年代都是要命的玩意儿,不怕于曼青不上钩。 周景一忙起来,就有些冷落了家里两位美人,所以她和顾竹宣定下了事情,便去南京路的法国餐厅订了三份法式甜点,这礼物既有诚意,又不会特别贵重,免得引起那两个女人的无端揣测,以为她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g当。 “回来啦,你这个大忙人难得能在晚饭前回家的。”杨秀筠装作路过客厅,巧遇了正好回家的周景,可是她那起伏的胸脯,揭示了某人刚才是一路小跑下楼的,周景笑而不语,就当是情趣吧,这时候不戳破,到了关键时刻别有一番趣味。 “带了点甜品回来,待会儿嫂子尝尝,是不是原来的味道。”周景笑了笑,脱下大衣递给仆人,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柳素昕的人影,她心里略微有一点不爽,小夫人竟然还没杨秀筠积极吗? “素昕呢,怎么还不下楼吃饭,甜品数量有限,一会儿我都吃了,她可别哭出来。”周景瞄了眼楼上。 “她在楼上,招待客人呢。”杨秀筠笑得意味不明。 周景讶异道:“她能有什么客人,在上海连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难道是香港来的,也没听说啊。” “你可别小看了素昕,她今天救了位美人呢。” 这一下子就勾起了周景的好奇心,她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夫人还能救人? 周景和杨秀筠一起上了楼,在柳素昕房门口敲了半天的门,柳素昕才将门开了一条缝,看见是周景不自在地说:“你等一下,我这里有客人,刚才受了惊吓,不想见外人。” 周景不干了,总觉得柳素昕这是有猫腻,直接推开了门,里面果然有位梨花带雨,正在抹眼泪的年轻小姐,她身上那件衣服周景一眼便认出,那是柳素昕的,没想她还真的救了位美人。 “柳小姐,这位是……”年轻女人慌忙站起来,挪动到柳素昕身边,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哦,宋小姐别害怕,这是我家二妹妹,现在家里的事她说了算,一听说素昕救了人,便赶来探望。”杨秀筠在一旁介绍。 “我是真没想到,素昕还有英雄救美的本事。”周景调侃道,柳素昕那紧张的样子,跟防贼一样,摆明了不想让自己接近那位宋小姐,她怎么会听话呢。 “你别瞎说,宋小姐受了惊吓,要休息,你先下楼吧。” “你把人安顿在你房间里也不是个事,还是送宋小姐去客房,那里宽敞舒适。”周景现在是家主,那说一不二的气势杨秀筠也反驳不了,当下就让仆人收拾了宋小姐的东西,把人请到了客房。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周景一把将柳素昕搂进怀里,惩罚X地捏了捏脸:“你长本事了,不仅会救人,还把人直接带回家,不防着外人,倒防着我了。” 柳素昕嘟着嘴朝周景讨好地笑笑:“不是防着你,她太好看了,又是唱戏的,那风月手段还不是信手拈来,我怕你被她干了魂,就想着先让她去客房住下,等明天送她会北面,谁知道我刚把人领上楼换衣服,你就回来了。” “既然不放心,又领到家里,前言不搭后语,一看就有问题。”周景手伸进她的旗袍里,揉搓了几下滑嫩的臀部,又不轻不重怕打了几下。 “不说实话,小心吃鞭子。”那硬挺地下部直接抵在了她的腿心。 “我又没骗你,那个女人叫宋梦秋,是北平吴家班有名的旦角,最近他们戏班南下,到天蟾戏院开堂会,我和嫂子听京剧听得少,一时好奇就买了票和几位太太包了楼上的包房……” 柳素昕正一本正经说故事呢,周景这个观众却很不给面子,只顾着忙活自己的,连衣服都没脱,便放出自己那根耀武扬威的肉棒,在门口探了一会儿路,就轻车熟路入了进去。 “你讨厌,人家说正经的……你快拿出去,要不然我不讲了。”柳素昕身子被撑得又胀又麻,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进犯,她还不适应。 “现在是让你交代问题,哪里有条件可以讲。”周景缓缓挺动下体,压迫着可怜的小夫人。 “你们好好在楼上看戏,怎么救扯上救人了?” “就因为这世上和你一样的混蛋太多了呗。”柳素昕被顶弄得开始情动,下面的软肉也主动咬着肉刃,但是上面的小嘴却一点不认输,她朝着周景的肩膀咬了一口,又骂道: “有个跟你一样的富家子弟,好像是什么部长公子,喝醉了酒就在戏台上大闹,要把宋小姐带回家去给他单独唱戏,宋小姐吓得逃上了楼,正好跑进了我们的包房。” “然后你就仗义执言,喝退了强抢民女的衙内?”周景好笑地问。 “不然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侮辱吧,你周二小姐的名号倒是管用,那恶少本来还不答应,一听说我们是周家人,就蔫了……”柳素昕说到这里情不自禁搂住了周景的脖子,献上了香吻一枚,“你这混蛋,有时候嘛,还是有点作用的。” 周景被她这小动作给逗乐了,兴致更加高昂,索性架起柳素昕的双腿,让她夹着自己的腰。然后边走边g,往浴室里去,她也不直接脱衣服,打开淋浴头直接让热水浇灌下来。 柳素昕不喜欢湿衣服贴在身上,央求着周景给她脱下,这下可正中周景的下怀,y是在她的求饶声中操了上百下,还在最后时刻抽身出来,把一股股的白浊全部射在柳素昕身上。 “你混蛋!” “你宁愿被外面的坏女人骗,也不愿意让家里的混蛋C吗?”周景嘴里不饶人,但是到底心疼她,还是帮她清理干净,又换了身衣服。 等柳素昕下楼,面对宋梦秋那怪异的目光时,才明白周景刚才弄湿她衣服的目的。 -- 演戏与惩罚( яǒǔsёwǔ1.cǒΜ 周景和柳素昕相携下楼,楼下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周和泰和郑管家去乡下修养,二太太母女也跟着去伺候了,现在家里就她们三个主子,所以就餐时餐桌就显得格外空旷,今天多了一位宋梦秋,也没有让家里热闹起来。 杨秀筠翻了个白眼,嘴里抱怨着周景动作太慢了,换个衣服也要半个小时,换了别人可能一头雾水,因为周景压根儿没有换衣服,只有那两位心里“有鬼”的,才听出了她那酸溜溜的暗示。 宋梦秋本来眼神就一直放在柳素昕和周景身上,听了杨秀筠的话,神情越发古怪起来,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两个眼珠子都兴奋地放光了。 “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宋小姐的口味,听说你们梨园行当里讲究多,轻易不在外头吃饭的。”周景很随和地笑了笑。 “二小姐客气了,梦秋蒙柳小姐搭救,不至于落入虎x,能有一口饭吃已是满心感激,怎么会挑三拣四呢。”宋梦秋唯唯诺诺的,那卑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怜惜万分。 周景递了个眼神给柳素昕,暗示她好好瞧着,什么叫风尘女子表演技巧,如此拙劣的演绎痕迹居然把她骗的团团转,丢不丢人啊。 “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我们家素昕办事不牢靠,也没想着要给你们戏班去个电话,报个平安什么的,那位刘少爷我也听说过,就是混不吝的,我看他不会轻易罢休,你们还是尽早回北平去,省的被他找麻烦。”周景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宋梦秋明显僵了一下,没想到周景刚才还客客气气,这会儿把赶人离开的话都说出来了,这可不行啊,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求助般望向柳素昕。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这回儿小夫人吃了教训,全程安静如J坐在周景身边,一句话都不敢搭,生怕回头周景又想出什么别的招式来惩罚她。 其实柳素昕刚把宋梦秋领回周家时,她话里话外是不愿意在周家多待,所以柳素昕才高看了她一眼,放松了警惕,除了怕周景会看上容貌不俗的宋梦秋,其他方面倒是真心实意为她考虑。 可是自从宋梦秋发现了她换了衣服,整个人态度都变了,眼神时不时往周景那边飘,言语里充满了渴求,十分希望周景能收留她。 这说明什么?柳素昕只是缺少社会经验,但是本人并不笨,在杨秀筠的暗示下,瞬间想明白了,一开始人家急着离开,是因为周和泰去乡下养病,周家就几个女人在,没个男人谁来怜香惜玉,她抛媚眼给谁看? 后来才发现周家上上下下都是唯周景马首是瞻,而柳素昕又和她举止暧昧。 下楼的时候柳素昕换了衣服,头发还湿着,见惯了风月官司的宋梦秋怎么会看不出她脸上的春情,种种迹象揭示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柳素昕是周景的情人,这么一来对宋梦秋来说便是峰回路转,既然周景喜欢女人,她能得了周景的宠,效果不是一样的嘛。 想明白这些关窍,柳素昕恨不得立刻把宋梦秋给丢出门去,哪里还会帮她说话,这下场面就有些尴尬了,宋梦秋连个台阶都没有,接下来她要是不答应,只能等着周景把她从台阶踹下去了。 “多谢二小姐提醒,一会儿我打个电话让戏班的师兄弟们过来接我。”她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似乎下一秒泪珠就要落下来,可是她又极力克制,知道这眼泪真的落下就不值钱了。 周景对她这一段的表演心中打了个八十分,有进步,还知道以退为进,她忽然来了兴致,倒是想看看这位戏班子的当家花旦打的什么主意,千里迢迢跑到上海来表演“救风尘”的戏码,总不会是冲着柳素昕来的。 “瞧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让宋小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戏班得注意安全,最好是先离开上海,但你现在如果回去说不定又会落入歹人的陷阱。”周景装模作样思索了一会儿,对杨秀筠说:“客房备好了吧,宋小姐还得在家里住些日子,等风声过去了,我派人护送你回北平。” “您的好意梦秋心领了,可是会不会太过叨扰……”宋梦秋还推辞了一下。 “不会,不会,宋小姐是名角,要是得空了给嫂子和素昕唱上几段,还是我们赚到了。”周景挑了挑眉目光正好落在了宋梦秋饱满的胸脯上。 杨秀筠和柳素昕都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尤其是杨秀筠早就看出宋梦秋不对劲,没有刻意提醒柳素昕是打算当一个事后诸葛亮,抬高自己的本事,省的柳素昕那小丫头不服她,可没想到周景似乎对那个戏子来了兴趣,这样一来岂不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心里暗恨不已,接着添茶水的功夫,掐了柳素昕一下,意思是瞧你办的好事。 柳素昕欲哭无泪,现在也恨不得咬死周景,明明都看出来宋梦秋不怀好意,还要把人留下,这王八蛋真的被迷惑了? 这一顿晚饭吃得是非常精彩,至少周景是津津有味,品了红酒,又撩了美人,把杨秀筠和柳素昕是气得冒烟,杨秀筠也不装没事人了,用完了晚饭,就吩咐佣人把宋梦秋送回去。 “瞧宋小姐这憔悴的脸色,一定是累了,先回客房休息,我们家没有客人必须陪着主人的规矩,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就是了。”杨秀筠嘴上客气,行动可一点不含糊,宋梦秋被一左一右两个女仆“扶”着离开。 然后就到了算账的时候,周景被她俩合作堵在了房间里,还厚着脸皮问:“怎么,嫂子和素昕今儿晚上,是准备一起过来睡吗?” 杨秀筠不客气地上前揪住她的耳朵:“我看你是恨不得把宋梦秋也一起叫过来吧。” 周景乐不可支,笑得弯了腰:“明明是把戏子请到家里来,看她唱戏,没想到你们这两位观众还入了戏。” “既然知道她不怀好意,把人赶走就是了,你把人留下,不是等于在家里埋了一颗钉子吗?” 周景搂住了杨秀筠的纤腰,又把柳素昕拉到身边,三个人紧挨着在沙发上坐下,算是谁都没被冷落。 她解释道:“宋梦秋就是个在台上唱戏的,一个小角色不足为惧,但是幕后排戏的人,就必须得挖出来,否则敌暗我明,下一次不知道他又要使出什么手段了。” 杨秀筠扭动了身子,在周景身上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手臂环着她的脖子,半是撒娇半是威胁道:“咱们可说好了,暂时留着她是为了找出幕后黑手,事后要么送官要么远远打发走,你可不许监守自盗。” 周景亲了亲她的红唇,笑嘻嘻地说:“嫂子用词不当,对宋梦秋那叫顺水推舟,对嫂子才是监守自盗,你看大哥指望你当内应,其他以为你是当人质来的,我这每天偷香窃玉,不是监守自盗吗。” “就你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可惜没有心肝,就是个无良的小混蛋!”杨秀筠对她又是掐又咬,可是折腾了半天,周景没什么损失,她自己倒是衣衫解开了大半,雪白的身子露了出来,白白便宜了周景。 柳素昕这下子是真被冷落了,她小声哼哼道:“你们是不是当我不存在呀?” “当然不会。”周景转过身来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今天可是犯了好大的错误,我还没惩罚你呢,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我……我又没想到……” “没想到,万一你今天救回来的是个江湖强盗,等我回家,你们这一屋子的人怕是都成了刀下亡魂,那个时候你跟我说没想到,我听得到吗?”周景故意往严重了说,明摆着欺负人。 可是柳素昕自知理亏,非但没有反驳,反而内疚起来。 杨秀筠也起了坏心思,在旁边帮腔:“就是啊,素昕你可要长长记性了,阿璟成天在外面忙活也不容易,咱们可不能给她添乱,这样好了,你今天晚上好好伺候她一回,她这气就消了。” “怎么伺候?”柳素昕还当真了,像只怯生生的小兔子,周景立刻化身恶魔冷笑:“又不是第一次了,该怎么伺候我还不晓得?” 柳素昕磨磨蹭蹭趴到周景的腿边,盯着她隆起的裤裆,小手试探X地摸了摸,但是周景并不满意,催促着她快一点。 她解开了布料的束缚,把周景那根狰狞的宝贝释放出来,舔弄了几下,便一口吞了下去,周景不客气地按住她的头,大肆抽插,第一次释放在了柳素昕的嘴里,而后肉刃重新恢复雄风,但是她却没继续在柳素昕身上忙活,按住看热闹的杨秀筠,从后面插了进去,挺动了百来下后,她又想到了新花样。 “同时跟你们两个玩太累了。”周景做了一半,忽然不动了,就那么插在杨秀筠的穴里,跟个大爷一样瘫在沙发上。 杨秀筠都被她高懵了,临近登顶的时候这么不上不下,谁受得了,她哀求道:“我的祖宗,你别闹了。” “嫂子,我是的真的累了嘛,我看素昕还有力气,让她帮帮忙。” 到盥洗室漱了口,正在委屈中的柳素昕突然被点名,一下子愣住:“我怎么帮忙。” “你看啊,其实做爱就是一场运动,不管是上下起伏,还是前后抽插,总之呢只要能动,就能做,所以啊……”周景牵着柳素昕的手放在自己露出小半截的肉棒上。 “嫂子现在进退不得,欲火难泄,我又没力气了,你用我的东西帮我操她怎么样。”周景笑得不怀好意。 “周璟!”杨秀筠羞愤欲死,可是被某个声称自己没力气的家伙按着,y是动弹不得,而柳素昕今晚上是出奇的听话,真的在周景的指引下,握着肉刃一下一下进去杨秀筠的体内,杨秀筠下面的淫水流了她一手,事实上如果周景不发力,柳素昕也完成不了这样的动作。 可仅仅是这种流于表象的奇怪关系,就足以让周景血液沸腾了,那天晚上,她们相互帮忙,y是折腾到天亮才睡下。 -- 一场大戏 第二天一早,宋梦秋早早地起床,到一楼客厅候着,似乎是想给周景一个好印象,哪知道三位主子直到中午才下楼,她这个客人尴尬地坐了一上午。 周景的脸皮一向很厚,讶异地问宋梦秋:“宋小姐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没有,我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 “哦……我忘了你们梨园行都有早起的习惯,昨晚我考虑着宋小姐劳累了一天,又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睡上一长觉,所以特意把早餐和午餐并到一起,没想到反倒怠慢了宋小姐。” 宋梦秋摸了摸饿了一上午的肚子,心中无语凝噎,这得怪她没有领会二小姐的好意,睡个懒觉吗? “哎呀,都怪我们家阿璟出的馊主意,宋小姐饿坏了吧,赶紧坐下,真是不好意思了。”杨秀筠一脸假笑走了过来,隔开了周景和宋梦秋,亲热地安排她到餐桌就坐。 柳素昕倒是没给宋梦秋什么好脸色,十分冷淡地坐到一边,仆人照例送来了早上的报纸,周景本来是想借着看报纸观察宋梦秋的神色,但是头版头条的新闻差点惊掉她的眼珠子。 “恶少仗势欺名角,巾帼义勇救风尘。” 某个记者把昨天在天蟾戏院发生的事一通添油加醋,什么刘公子带了十几个打手,要强抢民女,周家养女不顾危险保护弱质芊芊的花旦,勇斗恶少,差一点被棍棒击伤,情节跌宕起伏,过程狗血淋漓,除了起因和结果,跟柳素昕描述的没有一点关联。 她又让仆人把其他报社的报纸都拿过来,诸如《大公报》《沪上早报》《申报》《中央时报》,以及一些没什么名气的地摊小报,神奇的是这些报纸的头版头条居然差不离,都是天蟾剧院昨天上演的这出戏外戏。 “呀,素昕上报纸啦。”坐的最近的杨秀筠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报纸上的内容,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什么!”柳素昕慌忙从她手里抢过一份报纸,一目十行看过去,脸烧的通红,骂道:“这些记者真是讨厌,胡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成了曾经流落街头的侠女。” “就是,我们得告他们诽谤了。”周景肃然地拍了拍桌子,又正色道:“还有,宋小姐是北平的京剧名角,还在南京给蒋夫人唱过堂会,居然被他们W蔑成风尘女子,简直太过分了。” 宋梦秋没想到周景愤怒的源头竟然在她身上,当下感动不已,红着眼眶说:“我们唱戏的被人轻贱惯了,没想到二小姐愿意把我们当做寻常人看待,梦秋铭感五内……” 要换了以往,柳素昕和杨秀筠还会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生出同情,可是现在知道眼前这女人不怀好意,还和周景是有来有往,仿佛救风尘的不是柳素昕而是周二小姐,当下气得不轻,一左一右同时踹了周景一脚。 周景早就练出来了,面对这种程度的袭击是面不改色,而且表演地更用力了,她愤愤不平地说:“我就看不惯这些穷酸文人的臭毛病,每次遇见这种事,都要研究受害人的身份背景,好像受害者就必须完美无瑕不能有一丝缺陷,加害者要是有一点出彩的地方,就要被大书特书,简直有病。 他们越是这样双重标准,我们就越要反击,明天我就吧上海最大的兰心剧院包下了,请宋小姐去连唱一个礼拜的堂会,你是受害者,应该光明正大,真正该躲藏的是那些犯了罪的人。” 这一次周景的行动力高的吓人,她当即给安排人联络兰心大剧院,然后又放出风声,说她要开慈善堂会,请的是北平京剧名角宋梦秋,所得票款全部捐赠给慈善协会。 此消息一放出,便如同烈火浇油,成了上海滩热议榜第一的大新闻,上流社会并没有太过在意,除了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觉得周景是大小姐脾气,做事太冲动不顾后果,以后是要坑老子的,太太小姐们则当成一场有趣的娱乐活动,不到半天时间,兰心大剧院的包间就全部预订出去了。 市井之间也多是看热闹的心态,感叹周家果然有权有势,一点不担心刘公子家里记恨报复,毕竟如此一来,刘家就在风口浪尖上了,报纸都忽然转了个风向,一些愤世嫉俗的文人纷纷投书痛斥刘家的无法无天,把他当成了危害上海市民安危,以及城市形象的害群之马。 尤其是中央日报的编辑金鸿振,据说这位南京行政院汪院长的“文胆”痴迷京戏,不少北方戏班子南下演出都是他一手促成的,这一回吴家班到上海,虽然不是他联络的,但是金鸿振依旧低调地去了天蟾戏院为他们捧场。 当时刘公子的恶行他是亲眼目睹的,比起其他猎奇的三流记者,金鸿振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公租界巡捕房的副总探长赵德佑,他正是刘公子的亲舅舅,刘家仗了他的势才敢如此横行无忌。 也就是从这时候,周景嗅到了这场风波背后隐藏的暗流,她不动声色继续扮演任性大小姐的角色,不管谁来旁敲侧击都不为所动,坚持把慈善堂会轰轰烈烈的办下去。 同时,她还请了顾竹宣和文森特在背后活动了一番,堂会开始的那天,英、美、法、意的领事莅临兰心大剧院,市政府委派了蔡秘书长出息,各界名流纷纷捧场,一下子把这场堂会的高度拔高了不少,这舆论热度烧的更旺了,文人圈子则是不依不饶要求当局给个说法,如何惩治仗势欺人的恶少和背后的保护者,风向是一边倒,这时候谁出来帮刘家说话,就等着名声臭大街了。 局面演变到这个地步已经难以收场了,就在堂会的最后一天,公租界公董局宣布罢免了赵德佑的职务,刘公子则是向吴家班赔了一大笔钱,赵、刘两家连夜灰溜溜滚出了上海滩,据说是躲到南洋去了。 周景收到消息后,亲自出面将堂会所得的门票款全部捐给了慈善协会,同时宣布包下了一条邮轮送吴家班回北平,说是要展现上海文明城市的风姿,不能让北方来的客人寒心。 在场的社会名流们有些腻歪,这场风波之中,周家是出尽了风头,现在还冒出来代表上海市,好像这吴家班要是回去得不顺利,就是整个上海的过错一样。 周景可没兴趣理会这些人怎么想,不过有个人找上门她就不得不赔小心了。 “周小姐,你是喜欢7毫米,还是9毫米的子弹,亦或者是一颗足量的硝酸甘油炸弹。”于曼青在一个街口拦住了周景的座驾,毫不客气把人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 “长官,我们那么久不见,你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真让人伤心。”周景假模假样抹着眼泪。 “少装样了,我问你,宋梦秋身上那么明显的破绽你看不出来吗?”于曼青可不信周景会被什么救风尘的戏码迷惑。 “看出来了,天蟾剧院那么多包间,怎么就凑巧进了素昕她们的包房里,我可不信是什么巧合。” 于曼青拿枪戳她穴口:“既然知道有问题,你还高调宣扬这件事,现在全国都开始流传你周二小姐救风尘的故事了。” “长官是在吃醋?”周景眨眨眼。 于曼青冷笑着按下了手枪保险。 “喂,你小心走火啊!”周景举着双手投降,“我是懒得猜她有什么目的,又怕她的计划会危害到周家,或者做了什么事以后牵连到我们,所以索性把事情闹大,让全上海都知道我就是有钱任性,又高调把她送出上海,这样我们的关系就光明正大摆了出来,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也省的怀疑到我头上。” 于曼青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枪给了周景一个爆栗:“我是不是要夸你机智呢,周二小姐,你倒是摆脱嫌疑了,却给我惹下了一个大麻烦。” 周景无辜地瞪眼:“什么意思啊,难道她是长官你的人?” “不是。”于曼青先是非常嫌弃地否认,又十分无奈地捏着鼻子认了:“她是复兴社的线人,上海站站长高诚发展了她,亲自安排她从北平到上海,执行一项卧底任务,目标就是《中央日报》的总编辑金鸿振,你应该听过他的大名,当时金鸿振的包房就在柳素昕那间的隔壁,宋梦秋可能是一时紧张走错了房间。” 周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金鸿振是汪院长的亲信,所以复兴社是想……”她话说到一半,在于曼青冰冷视线的注视下吞下了剩下的一半。 “别的不提,你们找的这位线人也太拙劣了吧,居然能找错房间,啧啧,这是江河日下啊。” 于曼青怒地掐了周景几下:“要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蛋,我怎么会被上头降职,现在只让我负责特别行动任务,一般性事务都是高诚这个蠢货在管,如果上海站依旧是我统领,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愚蠢的疏漏。” 周景略微心虚地摸摸鼻子:“就算她顺利混到了金鸿振身边,人家又不傻,万一瞧出了破绽,等于白送个把柄给汪院长。” “事到如今,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于曼青眼中闪过寒光,“本来我已经有了计划,可是你忽然插一杠子,这个女人在回到北平前我们都不能动手,不知道有多被动。” 她揪住周景的衣领:“你三番五次坏了我的大事,说说看想怎么死?” “那就让我精尽人亡,死在于长官的床上好了。”周景一点不害怕于曼青的威胁,紧紧搂住了她,趁机伸手进她的衬衣,解开了内衣扣子。 于曼青这次出奇地顺从,下身主动含住了周景早已迫不及待的肉刃,于长官功夫过y,甬道里的嫩肉绞着周景,上下活动了百来下,便让她提前交待了,感受到周景身体的变化,她灵活地脱身出来,纤手捏住了即将发S的肉棒,堵住了关窍,等于最后一刻把门给关了,周景差点背过气去。 “姐姐饶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周景这回是真心实意求饶了。 不过,在于曼青面前认怂的周二小姐到了别处,那依旧是耀武扬威。 宋梦秋离开上海的前一晚,周景单独约了她,这种情境下,气氛就显得有些暧昧,但是当周景搬出一只皮箱子,打开后放到宋梦秋面前时,所有的暧昧一扫而空。 “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薄礼,请宋小姐别嫌弃。” “您帮了我们那么多,实在不需要……”宋梦秋摇头推辞。 “宋小姐客气了,我这是在求人,当然要有求人的诚意了。”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宋梦秋懵懂地望着她。 周景无奈地耸耸肩:“求放过啊,宋小姐,你的目的已经大成了,据我所知赵德佑被罢免之后,原本关押在巡捕房里的那几个大学生都被释放了,我也算间接帮了你的忙,所以请你行行好,以后再有什么事,别再来牵连周家了。” 宋梦秋的表情从震惊到平静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她起身对周景鞠躬行礼,然后柔柔地笑了:“二小姐不仅看出了陷阱,连我的目的都一清二楚,为什么还要配合我呢。” 周景坦然地说:“因为我不想跟你们结仇,乱世之中,我只求平安,能保住周家不辜负老爷子的嘱托足以,对于党派斗争不感兴趣,何必当鹰犬走狗呢,但是我也没兴趣当圣人先贤,所以你别给我讲大道理。” 宋梦秋遗憾地摇头:“我很好奇您是怎么猜到我的真实目的?” “我朋友多,消息来源也就多,再加上一点点合理的推测。”周景似是而非地回答,她总不能说因为近代史课堂上写论文,专门了解过某位大人物的事迹,知道在这一年他差一点死在了公租界的巡捕房里,后来阴差阳错又因为死盯着他的总探长被罢免,所以被营救了出来。 而导致那位总探长被罢免的缘由,书上列举了很多,她唯独记住了一个名字——金鸿振,到了这一步,再加上于曼青透露的消息,要推论出宋梦秋的目的,以及她的隐藏身份就只需要大胆联想和大胆求证了。 她推测,宋梦秋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柳素昕和杨秀筠,她压根没打算直接找上金鸿振,第二天报纸上那些炒作,也是她暗中安排的,假如没有周景高调开堂会的动作,金鸿振这个戏痴也会发文怒斥赵德佑,而且不会怀疑宋梦秋的动机。 但是这样一来,事情过后,宋梦秋就得面临复兴社的无情追杀,而不像现在这样,至少在回北平之前,复兴社的特务们不敢动手,给了她逃脱的机会。 宋梦秋见她油盐不进,也不再坚持,伸出手来郑重地和周景握手:“无论如何,我们不会忘记每一个帮助过我们的朋友。” -- 1937年 岁月不会一晃而过,但是回首追忆的时候,真的会发现,眨眼间便是物是人非。 “我觉得,我好像老了。”周景枕在杨秀筠的大腿上发出感叹。 “你找打是不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说自己老,那我是什么……h土埋半截的老太婆?”杨秀筠没好气地拧她的耳朵。 “不是说年纪,是心力交瘁所以老了,让你们尽快去美国,你们两个都不打算动身,我能不累吗?”周景嚷嚷道,自从跨入1937年,她便越发焦虑起来,所以早早安排好了去美国的事宜,这几年周家在上海的产业逐渐缩水,她靠着走私军火和违禁品,没有继续啃老,而是脱离周和泰的庇护,自己成了一位隐藏的黑道大佬。 但是周景知道自己这点势力,依旧不足以抵御战火的侵袭,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将家眷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那就是大洋彼岸的美利坚。 谁知杨秀筠和柳素昕却不听劝,坚持不肯离开上海,说什么去花旗国要坐一个月的轮船,万一开到大海中间船沉了怎么办。 “你倒是打的好主意,反正我和素昕陪了你这几年,你也腻歪了,把我们两个黄脸婆打发到美国,隔了一个太平洋,我们就再也管不到你。”杨秀筠继续控诉。 “好了,说正经的。”周景坐起身来,严肃地说:“大哥之前养的小妾你还记得吗?” 杨秀筠愣了一下:“你大哥都过世三年了,我惦记那狐狸精干什么。” “当初大哥出事之后,那个刘雪萍便失踪了,但是我一直在追查她的下落。” “以你的品味,应该看不上那个女人……所以,你是有别的目的了。”这回杨秀筠的脑子终于不再自动拐向争风吃醋了。 周景欣慰地点点头:“其实在大哥第一次带她来家里闹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她是日本人,准确的说是日本间谍。” “你大哥有什么值得……”杨秀筠忽然反应过来,间谍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周瑢,而是想打探周和泰以及周家名下产业的消息。 “那个女人最近改头换面,出现在了丝绸大王钱老板的家中,成了他从天津新娶的小妾,要说起来她当初跟着大哥的时候,没少抛头露面,可是现在依旧敢明目张胆回到上海,那就说明她有了迫切的任务,以及不怕被抓包的底气。”周景深吸一口气,沉重地说道: “日本人已经在加快对上海各行各业的渗透,以配合他们的正面入侵,所以我让你们暂时离开,也是为了安全,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保证你和素昕不会受到日本人的威胁。” 明年的10月上海将彻底沦陷,之后整个宁沪杭地区,将变成一片人间地狱,周景拿什么保证呢,哪怕她知道历史,但是在全盛时期的日军铁骑下,个人的作用微乎其微。 柳素昕端来了咖啡和甜点,正好听到了周景的那一番话,不同于杨秀筠还有周恒这个软肋,她可是全身心都扑在周景身上,当下气呼呼地把盘子在桌上狠狠一磕,抓着周景的胳膊不依不饶地说: “既然情势那么严峻了,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日本人如果真打过来了,周家在上海的产业能保住吗,光靠你一个人,还不是螳臂当车,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放手。” “你说的轻巧,周家名下的公司、工厂还有那么多员工等着发工资,我能忽然一走了之吗,所以才让你和嫂子先走,我处理完这些事也会跟你们汇合的。” 周景其实真正放不下的是于曼青,这个死女人最近帽频地看不到人影,据顾竹宣的内线说,如今戴笠领导的军事调查局二处工作重心在抓日谍上,调查地下党的任务主要是徐恩增的特工总部,也就是后来的中统。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让于曼青离开战场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周景就此放手不管了,将来上海沦陷之后,军统上海站可是因为叛徒出卖而全军覆没的,她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着于曼青走向那个结局。 这几个女人,真是让人头疼,周景暗自哀叹,好在经过一番磨扯之后,杨秀筠和柳素昕总算答应先去香港暂避,等着周景来和她们汇合,再去美国,而周和泰在去年就已经动身去英国追妻了,二太太母子三人都被他远远打发到了南美,据说他留了一块种植可可的农庄给周琮,让他安心去当地主。 周景知道,柳素昕和杨秀筠离开后,潜伏在上海的日谍一定会注意到周家的异常,会把她盯得更紧,但是她还有顾竹宣和美国雇佣兵的双重保险,倒是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危,唯独文森特这个不确定因素,总是让她提心吊胆。 就在一个月前,顾竹宣告诉她,文森特离开了上海,而他的目的地是西北,周景当时三魂七魄都快吓丢了。 所以当文森特像个难民一样,在乞丐堆里叫住她,尾随着周景来到周家别院,周景按捺不住火气对他吼道: “你是不是疯了,你去西北干什么,如果不说清楚,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 “亲爱的,别激动啊。”文森特打了一盆水,先把脸洗干净,然后刮了胡子,再慢条斯理地说:“我并没有做什么要命的事,其实我只在h土高原逛了一圈,甚至没有见到他们的高层。” “是么,那么请问文森特先生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去旅游?”周景冷笑。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亲爱的,之前你提供的那些年代事件表对我很有用,这几年我也尝试用一些小小的改变,来试探未来的变化,可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非但没有效果,甚至连我和另一个自己的感应都弱了一些,我想起曾经在梦中见过他的族谱,似乎他的先辈曾经在中国的西北从军。” 周景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你找到他的祖先了吗?” “是的,这是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应,我仿佛在现实中见到了另一个自己。”文森特眼神迷离,似乎还沉浸在那不可思议的奇遇之中。 “你……你不会对他做了什么吧。” “当然没有,他是个可爱的小战士,我们只是随便聊了几句,假如我随意g涉他的人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变化,所以我只需要悄悄注视着他就好。” 周景起了一身J皮疙瘩,这法国老男人的描述实在让人胃疼,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日本人就要打过来了,他们的美国雇佣兵可藏不了多久,一旦遇到日军的舰队,那将是灭顶之灾。 文森特居然并不担心,他耸耸肩说:“最近你是需要低调一些,日本人暂时应该不会对每美国这种中立国家的船只动手,再说了,天启的成员中也有日本人……” -- 谍海疑云 “间谍?你这话最好有证据。”于曼青停止了动作,掐住了周景的耳朵。 “证据暂时没有,这几天我一直在疗养院里有意无意透露,我和美国海军上将以及驻华灵领事之间的关系,那个女招待便试图接近我,每次我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都是她来送餐,但是我暂时没有搭理她以免打草惊蛇。” “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值得你这样小心谨慎。” “因为我敢肯定,现在这位名叫廖雅权的女招待,真实身份是土肥原贤二的得意弟子——日本间谍之花南造云子。” 周景没有拐弯抹角,用所谓推测来说服于曼青,而是直接了当地告诉她,对于聪明人来说,不需要那些画蛇添足的解释,她信你是有自己的判断,所以与其费尽心思解释,不如让她自己去找答案。 于曼青陷入思索中,也没了继续做下去的兴致,这可苦了周景,一个人坐在池子里等着欲火退下去,她还是头一次在没泄出来之前停下了。 “你没有证据,假如她真的是南造云子,不可能让你轻易抓住把柄。” “是的,但是我想让你相信我。”周景真诚地望向于曼青,“就像当年你们去华北刺杀张敬尧那次,我知道他有个替身,但是无法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跑到南京来告诉我这件事?” “国防部原本计划封锁江Y要塞,但是因为发生泄密事件,一夜之间所有在长江口的日本商船和舰艇全部冲出江Y要塞,退到了海上,所以你才会到南京来专门调查内部J细的。” 于曼青的目光越来越危险,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重,但是周景豁出去了,硬着头皮继续说:“南造云子就是这起情报窃取时间的幕后黑手,汤山疗养院来往的都是军政要员,她想要拉拢一些立场不坚定的人,不算困难。” “够了。”于曼青突然怒喝了一声,她脸色铁青,盯着周景看了半晌,只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马上给我滚回上海,一刻都不准耽误,否则的话,我不会再顾念什么情分,一定亲自送你去刑场!” “曼青!”于曼青已经穿好了衣服,转身离开了温泉池,周景在她身后叫住了她:“我只说一句话,你一定要相信我,千万被小看了南造云子,她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于曼青停下了脚步,微微侧着头一字一句对她说:“如果我现在全盘接受了你所说的这些,你想怎么做?” 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但是这一次,周景并不想只是尽力,而是一定要做到,所以她鼓起勇气对于曼青说:“我已经放出风声了,可以继续当个诱饵,让你们找到她的下线。” “然后呢?”于曼青嗤笑:“你确实是个合格的诱饵,按照你的办法,也说不定真的能抓到她,可是一旦南造云子落网,日本特务机关会放过你这个大工程吗,恐怕你后半辈子都要面临日本特务的追杀,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成天提心吊胆。” “我……”本来周景想说大不了到国外躲上八年,可是又想起自己可不是一个人,万一日本人把目标对准了杨秀筠、柳素昕怎么办,她可不敢赌特高课的行动速度。 “所以,既然有牵挂,就站远一点,战争可不是以前那些小打小闹,是真的会死人的。” “那你呢?为什么你一定要留下来趟浑水,如果你愿意离开,我们可以立刻坐船去美国,去南美……”周景上前拉住于曼青的手,却被她挣脱了。 “周景,也许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特务头子,就像那些报纸上所谓进步人士说的那样,是独裁统治的鹰犬,可是于国——我于曼青问心无愧,既然曾经发誓要守卫国家,就不能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只顾个人安危。” 于曼青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觉得这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很可笑,你从小在国外长大,锦衣玉食,生活无忧,战火纷飞的地方不适合你,早些离开吧,这一次我们没办法同路了。” 周景的喉头哽住,她追问:“如果你的心里只关心家国大义,为什么不同意我的计划,明明在你的立场上,这是条捷径,可是你却选择催我离开。” “别自作多情了,你的那些道行能骗过日本的间谍之花吗?我是不想你坏了大事。” 这一次于曼青的脚步迈得飞快,眨眼间人就不见了,留下周景一个人在原地傻眼。 这就是传说中的落荒而逃? 周景心里美滋滋的,也不再纠结,干脆利落退了房,叫上司机乘车回上海,有些答案不一定要说出口,刚才于曼青那剧烈的心跳声周景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自从日军长江舰队从江Y要塞出逃后,两国摩擦不断升级,驻上海的日军不断向中国驻军挑衅,闹得上海滩动荡不安,这时候上海的富豪们要么是躲在家里闭门不出,要么早就携家眷离开,唯独周景还时不时出去逛街,法租界算得上是上海唯一的净土了,法国餐厅照旧营业,似乎法国人的天X就是乐观。 “法租界还两年的美好时光,让我们g一杯吧,为了此刻的快乐。”文森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可不像多快乐,胡子拉碴,头发都白了一层,以前还像个中年绅士,现在完全就是法国糟老头子了。 周景没有理会他,专心把牛排切成小块,叉气一小块放入口中,品味从欧洲运来的牛肉的细嫩口感,满意地点了下头,这个时候还能把牛排做的火候一分不差,说明这群法国佬是真的不担心日军入侵。 “文森特先生,你应该好好和你的同乡学习,不要那么焦虑,天又塌不下来的,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我帮你参详参详。”周景表面是劝慰他,心里却在说,有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无法弥补的大错。”文森特仰天长叹,那懊恼的模样,就像亲手把心上人送到别人的床上一样。 “和你上次去西北有关?”周景试探着问。 “我跟你说过,西北那个人对我很重要,他是未来时空里,另一个我的先祖,我……我太激动,也太着急了,想要找到那些可以同步的变化,但是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干扰他的生活,他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士兵,没有多少文化,可是我的线人告诉我,这个人忽然被派遣了一项重要任务,似乎是潜伏到宁沪杭一带,作为一名专业情报人员……” 文森特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把周景都弄糊涂了,她先叫停了思绪混乱的老头,顺着他的话发问:“你不是两个月才见过他么,如果两个月前他还是个没什么文化的站岗小兵,不可能短短两个月就被人派出来做情报员吧。” “两个月前,我前往西北,但是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开始观察这个人了,当时他刚刚加入那支队伍,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那支队伍里同样有天启的人,不然我是不可能轻易找到一名不起眼的小战士。” “也是就在我离开西北回到上海之后,我才收到那位同伴带来的消息,因为他无意间对那位小战士的关注,他被自己的领导看中,怕他去执行了一项送信的任务,信是送给西安城里的某个潜伏人员,当他回来之后,又继续做了原来的工作,所以我的同伴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就在我离开西北的第二天,他忽然被调走,我的同伴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知晓原来是他在去西安送信时,那位情报员发现他虽然知识水平不高,但是有辨识人脸的天赋。” 周景没想到这故事如此曲折,消化了半天才理出了文森特焦虑的原因,她接着问:“所以这和他原来的人生轨迹不同了,你担心万一他……未来时空的你说不定压根不会出生了。” “是的。”文森特苦笑:“这就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自作孽不可活。” “你也别那么悲观,他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历史不会轻易改变,这点小波动说不定就是你一直寻找的机会呢?” “我正在想方设法找到他,只是要让他平安活到他第一个孩子出生,但是他从事的工作那么特殊,想要保护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文森特依旧愁眉不展。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也愿意加入到这场持久战中,这一次,我们依旧可以合作愉快。” 文森特哈哈大笑:“你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商人了,我想你打算从我手里得到的东西,一定比我能得到的略微多了一点,当我惊慌失措的时候,在这场交易中,就已经处在下风了。” 周景举起酒杯笑而不语,四年的积累,终于要见真章了。 -- 战火纷飞 周景做了三件事,第一是将武装商船上的一部分武器、、以及从海外运来的药品藏在了从上海到渤海湾的一些秘密据点里,这些地点由文森特提供,那是天启在多年前就布局的地方。 第二是让商船即刻出发到香港,将杨秀筠和柳素昕接走,不管她们说什么,直接将人送往美国,那里有洪门的人接应,这是周景在四年前就联络上的关系,这些年经营下来,洪门已经成了她的重要合作伙伴。 最后,她安排顾竹宣和林若兰这些帮派和江湖门派的,马上蛰伏起来,所有堂口只留一些外围人员,骨g成员转移到地下,甚至暂时离开上海,她知道日本人侵占上海后,一定会拉拢一些帮派分子,例如张啸林这样的汉J,对上海滩的帮派进行清洗,只保留效忠他们的,到时候上海滩的黑道一定会大洗牌,必须让顾竹宣保留势力。 这三件事做完,她便宅在家里,头一回做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只有文森特偶尔过来串门,带来一些消息。 8月,周景在家中时不时能听见城外的炮火声,以及战机低空掠过的声音,虽然知道他们暂时不会往法租界丢炸弹,但是这个街区依旧人心惶惶,不少住在这里的外国人给自己国家领事馆打电话,要求他们照会日本人,不能伤害租界外国公民的人身财产安全。 可是炸弹又不长眼睛,万一哪一支飞机一个不小心把炸弹扔了下来,你还能要求他们赔偿么,所以原本热闹繁华的法租界也变得萧条起来,怕死的富人都躲在自家地窖里,而打工的穷人只能躲到尽量远离日军战火的地方。 8月26日,这一天是所有在上海外国人的噩梦,他们一直以为日本人会顾忌欧美国家的影响力,不敢伤害他们,可是现在日本人居然公然派战机袭击了英国驻华大使许阁森的车队,许阁森重伤,不少随员丧命,报纸舆论吵得沸沸扬扬。 周景得到消息要比记者更快一步,文森特当晚便带着消息来到了周家。 “我明明已经把南造云子暴露出来了,为什么日本人还是会获知老蒋到上海督战的计划,并且袭击了许阁森车队。”周景对着手里摊开的报纸瞪大了双眼。 在历史上因淞沪战事不利,所以老蒋准备亲自到前线督战,又因为担心日本人刺杀,所以计划乘坐许阁森大使的专车,结果这个消息被行政院机要秘书h浚卖给了日本间谍,后来老蒋临时有事没有坐上许阁森的座驾,因而逃过一劫。 后来南造云子被戴笠抓获,丢进了南京的监狱,经过审判被判处死刑,但是这个女人后来神不知鬼不觉从监狱里逃了出来,在日军攻占上海后,摇身一变成了特高课的少佐,还参与了汪伪政府76号特工总部的组建,并且亲自部署了摧毁军统上海站的行动,那一次军统损失惨重,上海站所有情报员无一幸免,站长高诚直接投降,其余人都死在了日本人和76号的特务手里。 所以当周景得知南京汤山疗养院来了一位漂亮的女招待叫廖雅权,她便开始计划捕获这位日本间谍之花,目的就是解开于曼青的死局,虽然她也清楚,没了南造云子,日本特高课依旧不是善茬,但是说不定就能带给于曼青一线生机呢,这个女人是不会临阵脱逃的,周景劝了她很多次,提到这个问题,于曼青能和她翻脸,她只能迂回行事。 文森特见怪不怪,耸耸肩说:“亲爱的小姐,你太不了解政治了,南京方面还在寄希望于国联调停中日战事,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呢,蒋先生恐怕巴不得能把英国人拉下水,至于许阁森是不是会死,他们可不关心。” “你是说,他们在将计就计。” “不过,蒋先生还是算漏了一点,他太不了解如今的英法政局了,英国人压根不想掺和这些事情,更倾向于明哲保身,就连欧洲大陆德国人步步紧比,他们都在一再退让,更不要提鞭长莫及的东亚地区了,他们是不会轻易介入这场争端的。” 周景叹了口气,按照现在的局势,南京方面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再过几个月形势急转直下,上海、南京相继沦陷,国民政府被迫迁都重庆,上海在风雨飘摇中成为一座孤岛,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独善其身太难了,周景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看文森特先生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焦虑了,难道事情有了转机?”周景把话题转移到文森特身上,上次见面他还急得头发掉了不少,现在又恢复往日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让周景不禁有些好奇。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那个人——你可以称他为张先生,他现在已经奉命潜伏到了杭州,成为一名情报员,我不可能再把他送回到原来的人生轨迹上,倒不如支持他走一条全新的路,帮助他活下来,并且逐步成长为一名重要人物,那么未来的文森特,他的生活也会发生非常大的变化,只要我能捕捉到变化的频率,就有可能……” “完成和他的替换。”周景冷笑着补充完了他的话,就像周璟对她做的事情一样,只不过至今她都不知道,周璟是用了什么办法干扰过去和未来,制造变化来替换她,也就无从下手,把两个人换回来,而文森特是唯一的突破口。 “很抱歉,亲爱的小姐,可能提起这些事会让你不愉快,但是这是我一生的梦想,所谓君子成人之美,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周景点了点头:“可以理解,毕竟我们是合作关系,互通有无,你坑的那个人我又不认识,怎么会替他出头呢。” 文森特被怼得哑口无言,留下了一些他在上海的秘密据点和线人名单后,从周景这里换取了未来三年的大事件列表,这样的交易的确互惠互利,乱世之中人情可不如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来的实在。 十一月,日本人全面占领上海,法租界暂时未受侵扰,但是顾竹宣并不放心,派了一些身手好的弟子守在周景家附近,又委托林若兰进周家贴身保护周景。 周景这才发现,长期被她压在身下不敢反抗的林先生,竟然是个精通柔术和轻功的高手,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近身格斗也能治住一两个彪形大汉,把以弱胜强,以柔克刚发挥到了极致。 她扭动水蛇腰贴上周景,看着倒在地上的顾竹宣的徒弟们,吃吃笑道:“我跟顾先生说了他还不信,有我在二小姐身边,不显山不露水,旁人察觉不出异样,还能保护你,他偏偏要派这几个大男人,像门神一样守在周家附近,反倒惹人怀疑。” “是呀,林先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刚才你说擅长柔术,嗯……不知道和印度人的瑜伽有什么区别,我想跟你探讨一下……”周景笑眯眯搂住林若兰,上楼去开发新的姿势,吃素好几个月,她现在眼珠子都快冒绿光了。 林若兰还有意无意蹭了蹭周景的关键部位,丝毫不知道自己惹了一只饿狼。 -- 登堂入室() “这还是我第一次到二小姐家里来,你的房间真是又气派又漂亮。”林若兰娇滴滴地说着,就像登堂入室的小三一样,一下子让周景来了兴致。 她搂住林若兰的腰,将她打横抱起,夸张地说:“今天我家夫人不在,我才能带你回来,咱们抓紧时间,别让人发现了。” 林若兰一听便知道,周景又戏精附身了,不禁暗暗叫苦,每一次周景拉着她讲故事,她都是那个欺负的对象,一会儿是勾引人的蛇妖,一会儿是蜘蛛精,今天又要玩花样,她求饶道:“二小姐,楼下那些人还没走呢,万一他们听见……” “我们周家是大户人家,楼板隔音效果可没那么差,小美人,今天机会难得,你就别推辞了。”周景猴急地扯开她的旗袍,不由分说便把人弄进了浴室里,她自己还没脱衣服,便已经把林若兰扒光了,赤条条被她按在洗手台上,她打开镜子旁的小柜子,从里面取出一盒雪花膏,手指剜下一坨雪白的膏T,直接涂到了林若兰下身的蜜穴里。 “二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你下面太干了,我怎么弄。”周景回答地一本正经,然后脱下自己的裤子,挺起肉刃直接刺了进去。 “啊……太深了……你慢点……”林若兰情不自禁喊了出来,却遭到了周景的训斥。 “小点声,万一把丫鬟惊动了怎么办,夫人回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周景一巴掌拍到了她的屁股上。 林若兰对这个戏精无语极了,干脆闭嘴,任由周景在她身体里挺弄,很快她也来了感觉,肉穴涌出春水,顺着她的大腿滴落下来,甚至沾到了周景的腿上,让两人的交合更加滑腻,可是周景却不满意了。 她双手用力揉捏林若兰的双乳,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现在扮演的是勾引周老板的风尘女子,是我养的外室,现在趁着夫人不在,于是直接找上门,在周夫人的房间里,和我偷情,你要风骚一点,嚣张一些,不是现在这样的。” “二小姐,你这里又没有夫人用过的东西,就这么空口白话的让我演,有点为难人啊。”其实刚才周景这番话是正中了林若兰的小心思,她这一次自告奋勇争从顾竹宣那里争取到了贴身保护周景的任务,可不就是趁着杨秀筠和柳素昕都不在上海,接机登堂入室,也享受一下周夫人的快乐。 “这个好办。”周景抽出肉棒,就那么光着下身走回卧室里,林若兰原本被塞满的下身一下子空虚起来,肉穴一阵阵收缩发颤,仿佛在叫嚣着想被周景的大家伙入侵。 “二小姐,你去哪儿?” 周景在外面翻箱倒柜一阵,拿了一条丝绸睡衣,和一瓶香水,她先是把浴缸放满水,然后将一整瓶的香水都倒了进去,然后带着林若兰一起进去,肉刃再一次把林若兰塞得满满当当,周景的话也极有冲击力地填补内心那一点不甘心和不满足。 她说:“现在浴室里都是周夫人的气味,就像我正当着她的面干你,等一下,还要让你穿着她的睡衣,反反复复地草你,越是见不得光的偷情,就越刺激……” 林若兰充分感受到了周景的兴奋,太刺激了,不仅肉棒直接胀大了一圈,而且周景就和发情的野兽一下,将她的双腿架在肩上,以最深入的结合姿势,快速又猛烈得撞击着林若兰,那冲刺的架势,仿佛要把林若兰的小穴给捣烂了。 而且这一次周景的持久力也惊人,干了半个小时也没有要射出来的意思,林若兰只得哭泣求饶,她知道周景是吃这一套的,但是今天周景显然不准备放过她,一直到她在数次高潮中晕了过去,周景还将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换上了杨秀筠的睡衣,在柳素昕亲手挑选的床单上继续C林若兰。 第二天林若兰醒来时,周景的那根东西还插在她的小穴里,腰部到下身又酸又疼,还胀胀的,不知道被周景灌了多少液体进去,她负气地照着周景的大腿拍了一下,没想到周景还没醒,插在她穴里的大家伙倒是先苏醒了过来。 林若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周景醒过来又要折腾,悄悄抬起臀部让那根东西退出来,哪成想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她一紧张又坐了回去。 然后就对上了周景睁开的双眼,周景茫然了一瞬,旋即笑了:“没想到林先生挺有兴致,一大早就迫不及待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拿出去……”林若兰真的哭了。 可怜的林先生被周景关在家里,一连折腾了好几天,最后还让顾竹宣去找了一些风月场所经常用的药,就她这种折腾法,不弄伤人是不可能的,顾竹宣心领神会还送了一些避孕药来,周景发现后眼角抽搐,她要有这种本事,杨秀筠和柳素昕早就三年抱俩了。 林若兰后来找了个借口赶紧开溜了,她再不出去缓缓,身子都能被周景给弄散架,偏偏周景这混蛋觉得她有功夫,所以耐C,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弄得林若兰是欲哭无泪,发誓再也不做什么外室上位的美梦了,还是让她那两位夫人去受这个累吧。 周景的日子又寡淡起来,这一天周家大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守门的佣人进来禀报,说是有位小姐送来贴子,要拜访二小姐,周景接过来一看,名帖写得文绉绉,非常礼貌客气,但是落款是四个字“柴田玲子”。 “这是个日本女人。”周景倒吸了一口凉气,日本人找上门可不是件好事,来人绝非善类,但是又不能不见,她立刻让顾竹宣派来的保镖去其他房间躲起来,然后让佣人打开大门放心,自己则亲自到门口迎接。 轿车后座上走出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人,气质高雅,谈吐不俗,浑身透着日本人那与生俱来的客气劲,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早就听过周小姐的大名,今日一见,您果然名不虚传。”柴田玲子被周景请进客厅,一落座便是一句听不出恭维还是嘲弄的话。 “您听到的应该不是什么好名声吧。”周景自嘲地笑了笑。 柴田玲子矜持笑道:“怎么会,周小姐豪爽阔气,不拘小节,玲子十分佩服。” 周景摆摆手:“你们日本人说话就是客气,什么豪爽阔气,不拘小节,应该是男女不忌,挥霍无度,败家舍业才对。” “那是庸人之见,周小姐能在战事未起之时便嗅到硝烟,提前布局将父亲和情人都送往海外,又将周家的产业提前掏空,换成真金白银转移出去,这份见识和谋略,称得上大才了。”柴田玲子语气轻柔,但是说出来的每一字都扎进了周景的心里,显然她是做足了功课。 “柴田小姐,你今天登门不会就是为了鼓励我不要被他人言语所误吧,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周景不硬不硬An回敬。 “请恕玲子无礼,实在太想结交周小姐,所以忘了礼数,我应该先自我介绍的。”柴田玲子颔首表示抱歉,然后郑重其事地说: “我在上海宪兵司令部特高课供职,担任课长,今日前来拜访,是想请周小姐和我们特高课合作,铲除军统潜藏在上海的特工,他们都是一群危险分子,最近在上海制造了多起暗杀事件,导致市民惶惶不安,皇军深感忧心,如今亟需周小姐这样的能人加入我们,共同维护上海的秩序……” -- 来者不善 “柴田课长这话,我有些听不明白,我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都是靠父辈余荫,才能在上海滩过着浑金如土的生活,哪里来的本事去抓什么军统特工?”周景表面云淡风轻,实际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柴田玲子今天能直接上门,说明她手里一定握着一些足以威胁到周景的底牌,而目前为止她还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周景手心冒汗,这是她第一次面对日本特务,这些人残忍狡猾,一旦发现她有敌对倾向,一定会毫不犹豫下死手,这可比国民政府那帮尸位素餐家伙还要难缠一万倍,像柴田玲子这样的高级特工,是不可能用钱收买的,所以周景最大的那根金手指就失去了作用。 柴田玲子摇头轻笑,一副无奈的样子,她叹了口气说:“周小姐是我见过最擅长伪装的富家千金了,谁能想到你这样一位含着金汤匙出生,浑身贵气,出入上流社会的名门千金,私底下掌握着上海滩近一半的走私军火和药品生意,青帮大佬都在你的麾下效劳,老实说,如果非青眼所见,我还以为这是哪个三流文人写的冒险小说的桥段呢。” 周景身子一僵,她实在没想到柴田玲子调查她已经深入到这个地步,这说明顾竹宣身边也有他们的线人,这一次算是她轻敌了。 “如果真是小说就好了,不然按照您的说法,我可成了罪犯,那么您今天来是要逮捕我归案吗,走私军火药品是重罪,要枪毙的!”周景露出害怕的神情,“事关生死,我也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了,我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有什么本事去做这种生意,可能偶尔帮家父处理了一些生意上的事,让您误会了吧,您可千万别不分青红皂白把黑锅往我头上扣。” 柴田微微惊讶,似乎没想到周景能把罪责往自己亲爹头上扣,真是太“孝”了,不过一个能随便出卖自己亲爹的人,道德水平不会高到哪里去,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微笑道:“您的坦率让我刮目相看,老实说最开始注意到周家和周小姐,的的确确是因为周老先生。” “我们家老爷子就是个商人,有什么需要特高课注意的地方?”周景故作茫然,装傻的技能她是点满了。 “我刚刚还夸了周小姐坦率呢。”柴田白了她一眼,眼神中的那股媚态和她刚才的端庄优雅完全不一样,显然这个女人也是演技派的,随时能化身勾人的妖精。 “周老先生做了二十多年的黑道白手套,为上海滩的黑帮洗白了不少脏钱,连贵国政府的要员也是他的客人,他手里掌握的那些往来账目,足以致很多高官于死地,自古以来,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活不长,周老先生能平安退隐,怎么能不让人敬佩,所以我们便多做了一些调查,这才发现,周小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景肉肉额角,苦笑道:“柴田课长既然把我家老爷子查了个底朝天,就应该明白,我们周家看起来光线,实际上是坐在火药桶上,不说那些黑道帮派,和我们有生意往来的政府高官,哪一个会安心将把柄留在周家,稍有大意,第二天报纸头条上一定是周家的灭门惨案。” “周小姐这是在向我诉苦?”柴田像是听见了一个不太高明的笑话,表情有些古怪。 “我是真心感激柴田课长和大日本皇军呢,你们一来南京政府倒台,灰溜溜跑去了重庆,悬在我们周家头上的刀子就没了,再也不用担心,哪天被人家灭口了。”周景像是卸掉了包袱,感叹道:“皇军要是早一些打过来,我哪里用得着和青帮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打交道,整天周旋其中,累都累死了,您应该听说过,前几年黄金荣的弟子还打过我的主意,我被比无奈,用了驱狼吞虎的计策,结果引狼入室了。” 她这话就是在暗示,自己是利用了顾竹宣除掉了唐嘉善,现在跟顾竹宣的来往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听了她这话,柴田玲子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她上下打量周景,然后凑近了一些,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贴近周景,如果外人看了,还以为是一对闺中密友在说悄悄话。 柴田呼出的气息打在周景的脸颊上,让客厅里的气氛从冷峻质问,变成了暖色调的下午茶氛围,她缓缓开口说道: “在调查周小姐的时候,我也关注了一下你的私生活,抱歉这是职责所在,并非为了窥探隐私,只是周小姐的口味确实独特,你不仅和自己的嫂子关系暧昧,还与一位女伴形影不如,就像夫妻一样,现在你又说为了摆脱黄金荣弟子的纠缠,和另一位青帮大佬虚与委蛇,所以你这是男女不忌?” 周景尴尬地别过头,不自在地说:“这种闺房里的事,拿出来谈论恐怕不大合适。” “抱歉,是我唐突了,你们中国人常说非礼勿视、非礼勿闻,这件事我就不再追问了,我们只说结果,我刚才说周小姐掌握了上海滩一半的走私军火贸易,您不会继续否认了吧。”柴田玲子的手臂搭在周景的肩膀上,看似亲密,实则是压制着她。 “上海战事一起,我们泰禾商行的船边停在h浦江内航道里,不敢动弹,哪里有什么走私生意可做。”周景就在赌柴田玲子不知道文森特给她的那艘武装商船,否则她今天上门不会如此客气。 柴田似乎失去了耐心,她的右手重重地捏了一下周景的肩膀,那力度仿佛要把周景的骨头都给捏断,周景忍着没有出声,但是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不要再跟我兜圈子了,我的耐心很有限,皇军看中的是你的能力,假如周小姐没有这个本领,那么我就告辞了,只是现在上海各界都在积极筹款支持新政府的重建活动,周家不能不闻不问吧,我打算推荐周小姐进维持会,你意下如何。” 柴田这番话已经是明着威胁,不仅要让周景去当汉J,成为人人喊打的活靶子,还要让她贡献出周家的家产,这个时候她想逃出上海几乎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一条路,就是与柴田合作。 “对不起,我错了。”周景直接认怂,“我不该跟柴田课长耍心眼,可是皇军应该用不着我来走私军火和药品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柴田满意地点了点头,“周小姐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至于你的任务,我们不需要走私军火,不代表其他人不需要,比如撤到重庆的那帮人。”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假如有人愿意资助军统的特工,给他们提供急需的以及药品补给,你说他们会不会对这个人极力拉拢,甚至不惜派遣重要人物过来联络。” 周景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鬼子是打算拿她当诱饵,吸引军统的人上钩,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至于行动成功后,周景要面临什么样的报复,柴田是一点不关心的。 “怎么周小姐不愿意?” “您要不干脆一枪崩了我,这样还死的痛快些。”周景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如果事后重庆那边知道是我陷害了他们,我能有好下场吗?” “原来周小姐是怕死?没关系的,事后我们可以送你去英国,和你的父母团聚,等我们彻底消灭重庆的势力,你们再回来,皇军是不会亏待有功者的。”柴田的话说的很诚恳。 周景心中冷笑,去英国?恐怕走到一半船就不知道沉没在哪片海域里了,她索性横下心来,对柴田说:“只要皇军能保证我的安全,我愿意做你们的卧底,所谓富贵险中求,只是希望这报酬能跟我所承担的风险相匹配,不要让我白忙活一场,还搭上了性命。” 周景深知,这种交易一旦开始,假如只想着早点离场,是一定会被对方当做弃子给处理掉,只有始终站在博弈的一方,让他们看到利用的价值,才能最终活下去。 “周小姐的气魄真是让人佩服,难怪会让女子也拜倒在你的身下,怎么办呢,我是越来越好奇藏在你闺阁里的秘密了。”柴田冲她眨了眨眼睛,既是引诱,又是邀请。 -- 魔鬼的凝视 яǒǔsёwǔ1.cǒΜ “呵呵。”周景可不信柴田玲子真的对她有什么好感,她从这个女人充满魅惑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一丝杀意,假如不是曾经和于曼青朝夕相处过,她是无法捕捉到这一闪而过的情绪。 她拉开了与柴田的距离,脸上挂着假笑:“柴田课长真会开玩笑,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不敢在您面前献丑。” 柴田玲子静静看着她,眼神平静,像是在克制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搂住了周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周小姐身体里有我很渴望的东西,我都想把你剖开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可惜啊,你是我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暂时不能有闪失。” 周景吓得后背僵直,柴田捂着嘴笑出了声:“这才是开玩笑呢,周小姐真是太好骗了。” “最近维持会的会长马上要上任了,我想军统的杀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是我们的安保守卫又很严密,进入上海的交通入口都被严密封锁,所以你说他们要如何得到刺杀所需要的武器呢?” 柴田说透审,便起身告辞了,没有说什么时候行动,也没说要周景做些什么,但是周景知道今后自己的一切行动都会被严密监视起来,她压抑着满腔的怒火送柴田出去,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汽车消失在道路尽头,佣人不明所以,还以为这位客人是周景很看重的朋友呢。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当天晚上她用秘密联络方式联系了文森特,第二天给周家送菜的菜农便换了一个人,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谁能想到这位菜农是个外国人呢。 “文森特先生,你曾经说过天启之中有日本人,有没有可能他将我的事情泄露给了日本特务机关。”周景顾不得计较文森特身上那股诡异的臭气,绕在他身边来回踱步,这一次他们的见面地点不在书房,而是在地下室里,她必须得更加谨慎了。 “我保证他不会那么做,假如他真的泄露了关于你的一丁点情况,那么柴田玲子不会客客气气登门拜访,而是直接把你抓进特高课的监狱,甚至直接送回日本本土去,交给那些疯子科学家研究了。” “你认为她的拜访很客气吗?”周景现在回想起来,还浑身汗毛倒立。 “昨天晚上在接到你的消息之后,我跟日本的朋友取得了联系,他给我讲了一个关于柴田玲子的故事,听完之后你就明白,她对你真的是很客气了。”文森特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完全不像平时说什么都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 周景能感受到他那份发自内心的恐惧,不过她更关心的是,文森特在日本人占领的上海继续明目张胆商量这么隐秘的消息,是不是过于嚣张了。 对于周景的疑问,文森特解释道:“天启如果没有一点特别的手段,又如何站在时代的浪尖上……” “能说人话吗?”周景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吹嘘。 “好吧,我们的无线电技术要领先于他们,所以他们的电波探测设备是无法监控我们的讯号的。” “领先于时代的科技原本可以用来造福全人类,但是天启自始至终都没这个打算。”周景语带讽刺地说,她早就知道天启的成员都是一群极其自私自利的家伙,他们只想投机取巧,根本没想过用自己从未来获得的知识来改变自己所处的时代。 “你觉得先进的技术能改变这场战争吗?人类的贪欲永远无法得到满足,所以何必做无谓的事。” 周景知道多说无益,直接转移了话题问他柴田玲子的事。 “这个女人出身名门,只是父母早亡,她跟着叔父一家生活,学生时代品学兼优,毕业于早稻田大学,后来又留学德国,在德国的时候她加入了德国领事馆下设的情报机关,在德国接受了专业的间谍训练,之后随上司调入关东军的特务机关,曾经参与了满洲国建立,清除了不少的苏联潜伏特工和国民党的间谍,深得土肥原贤二的信任。 其实以她立下的功劳,早就能升任大佐了,只是这个女人身上有些不好的传闻,就连他们自己人都接受不了,所以一直被压制着,晋升缓慢,这一次南造云子在南京栽了跟头,军统又在上海非常活跃,所以军部才将她调入上海特高课。” 周景瞪大了眼睛:“能有什么不好的传闻让日本人都无法接受。” “结过五次婚,每一任丈夫都死于非命,不仅如此,与她有过关系的男人也没有好下场,有的甚至被发现时,身体都残缺不全了,所以……有人说,柴田玲子是一只络新妇,就是日本民间传说的吃男人的妖怪蜘蛛。”文森特语气Y森森的,就像在讲鬼故事。 “越说越玄了,她可能就是心理变态吧,他们那个民族动不动就高屠杀,骨子里就有变态因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周景说的嘴y,实际心里已经开始发毛了,万一自己落到柴田玲子手里,那一定是生不如死。 “总之你小心一些,我可以让我的日本朋友关照你,但前提是你不能露出什么马脚,否则的话……”文森特忧心忡忡地提醒,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神色凝重,似乎在他几十年的生命中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对手。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周景过得很清静,日本人那边没有消息,也不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拜访,报纸每天的头版头条都是在宣传中日友善,以及维持会开展的赈济灾民活动,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在给新会长造势,只是上海时临时市长人选还迟迟没有着落,大家都在拭目以待,哪位社会贤大第一个顶着骂名去抱日本人的大腿。 会长接任典礼那天,周景收到了请帖,要是放在平时,她直接就让佣人丢进垃圾桶里了,柴田登门之后,她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日本人的视线,要是有异动一定会引起怀疑,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换了身淑女裙出去应付应付。 典礼现场安保极为森严,经过好几道关卡,以及搜身检查后,才进入贵宾区,周景在这里还碰见了熟人,就是她的闺蜜蔡云韶,去年这位比周景还爱玩的大小姐终于拗不过父母,嫁给了留学归来的洋行经理之子,算是门当户对,他们婚后周景就鲜少见到她了,今天再见,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阿璟,你还好吗?”蔡云韶的脸色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蔡云韶的父亲曾经担任过副市长的职务,要不是他半年前中风卧床不起,说不定这次临时市长的候选人就有他了。 “我很好啊,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先生呢。”周景问道。 “他呀,清高呗,不屑于到这种场合来,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任性能保的了全家老小吗?”蔡云韶无奈地说。 “你现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周景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蔡云韶可是脾气最火爆的,从来不会向谁低头,哪怕是她亲爹都得让着她。 “我有什么办法呢,爸爸现在瘫痪在床,家里那几个二世祖都不顶事,日本人一来,他们要么吓得六神无主,要么恨不得去把祖宗卖了。” 她看了眼周围,低声问周景:“周伯父他们都去了国外,你为什么不走呢,留在上海过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有再多家产有什么用?” “我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周景苦笑,她不经意间在人群中瞥见了柴田玲子的身影,这个女人今天是盛装出席还特意跟周景点头致意,周景僵笑着回敬,然后迅速回到自己座位,不再和蔡云韶交谈,她十分担心自己会连累到好友。 日本人对繁文缛节的热衷远胜于中国人,所以这场就职典礼是又臭又长,有人似乎比观众更不满,一声枪响,头顶的吊灯落在地上,顿时引起了骚乱,日本宪兵正在维持秩序,准备撤离的新任维持会长忽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身边的随行人员中,有一个人举着手枪,在日本人包围过来前开枪自尽了。 所有宾客都被堵在宴会厅里,直到骚乱结束才被放行,周景坐回自家的汽车里还惊魂未定,她不是被杀手吓得,而是刚才骚乱发生之后,柴田玲子一直像毒蛇一样紧紧盯着她,哪怕是在指挥围捕杀手的时候,她的视线也没有离开过周景所在的位置,这让周景紧张不安,明明她就没有参与这场袭击,柴田为什么要盯着她,难道这是对她的试探? 周景催促着司机加快车速,只有回到周家她才能安心。 车子走到半路上,后备箱里传来了奇怪的响动,周景悚然一惊,差点让司机停车检查,但是她又发现那奇怪的声响是有规律的,滴滴滴哒,滴答滴答……这是于曼青给她的特殊联络讯号,比摩斯密码要简单,当时于曼青还笑话她,说怕她记不住复杂的代码,索性简化了。 周景原本很惊喜,这时候于曼青无疑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可是那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刚才的敲击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 陷入绝境 яǒǔsёwǔ1.cǒΜ 周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想催促司机再开快一些,但是又怕汽车颠簸会让后备箱里的于曼青更加难受,可是如果车速太慢,万一耽误了救治时间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如此煎熬过,两种力量拉扯着她的心,快要把她撕成两半了。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终于看到了周家的大门,哪怕在这个紧张时刻,周景也没有忘记谨慎,她让司机将车停入车库,然后让司机离开,她屏住呼吸打开了后备箱。 于曼青脸色惨白,但是依旧顽强地保持着戒备姿势,甚至手里还握着手枪,看见周景后才松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周景将她从后备箱里抱出来,然后从车库的通道进入地下室里,等她将于曼青放在床上,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衣服上沾满了鲜血。 “曼青,你伤到哪儿了?”周景慌乱之下,人也犯了傻,过了三秒钟她才反应过来,于曼青已经昏迷了,现在她得靠自己来救人,地下室里有急救箱和消炎药品,这是周景提前预备下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周景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之后,强行镇定下来,她回忆着以前学过的急救知识,解开了于曼青的衣服,寻找伤口的位置,她的肩膀和后背都中了枪,肩膀那一枪是贯穿伤,但是后背的伤势很严重,子弹卡在了肌肉里,如果不及时取出来,会造成大出血。 “先处理肩膀,对,先止血,纱布……不对这么大的伤口要缝针的,可是,可是我没做过呀……”周景絮絮叨叨念着急救的步骤,可是越说越慌,勉强缝好了她肩膀的伤口后,后背的伤她又犯了难,子弹还留在肉里,就这么缝起来肯定不行。 周景从急救箱里翻出了手术刀和镊子,但是她根本无从下手,万一搞错了,岂不是要害于曼青伤上加伤,周景跪在地上浑身湿透,汗水滴落了一地,要不是救人的信念支撑着她,这会儿她早就瘫倒在地上了。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该怎么办,我做不到啊。”周景恨自己为什么要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在乱世之中还那么天真,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慌什么,按我说的一步一步来。”于曼青悠悠转醒,明明自己已经虚弱地说话都吃力,还在努力安抚着周景。 “你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不许说自己不行。” “可是,我怕我会弄伤你。”周景握着她的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我没那么脆弱,走在刀尖上十几年,枪林弹雨过来的,比这还要重的伤都受过,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于曼青安抚的话起了作用,周景镇定下来,集中注意力处理她背后的伤,子弹嵌入的地方比较深,她在毫无外科手术经验的情况下,要顺利取出子弹很难,好在周景的学习能力不错,加上有于曼青这个好老师,忙活了半个小时,她终于取出了弹头,然后紧急止血,又给于曼青注射了消炎药,帮她清理了身上的血W,找来最柔软的被褥让她安心睡下。 三辆军车忽然驶入了贝当路,车上的日本军旗让居民惶恐不安,他们没想到日军敢公然进入法租界,说好了保持租界中立地位呢,电话源源不断打进法租界公董局,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日军的入侵。 军车停在了一座宅邸门口,士兵分别从东西两侧包抄过去,防止宅子里的人逃跑,正门则被军车给堵了个严严实实,领头的轿车中走下来一个身着军服的女人,她指挥着士兵上前叫门。 仆人听到动静,打开一侧小门,慌张地询问:“长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把门打开,皇军奉命搜查制造刺杀暴乱的凶手。” “这……”仆人不敢争辩,哆哆嗦嗦打开正门。 那女人直奔大宅的主楼,毫不客气踹开了大门,士兵鱼贯而入到处搜查。 “长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周家一向遵纪守法,不会窝藏犯人的。”管家老李上前对着军装女人点头哈腰,想要拦住他们上楼。 “我前几天刚刚来过,李管家不认识了,你们家二小姐呢?” “二小姐在楼上休息,不太方便。”老李硬着头皮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该不会是藏了不方便让我们见的人吧。” 他怎么可能拦得住气势汹汹的日本士兵,柴田玲子让人押着老李在前面带路,每一层都留下士兵把守,直到上了顶楼,那间最大的房间房门紧闭。 “就是这儿了?” “是的,这是二小姐的房间。”老李惊惶地点头。 柴田一脚踹开了房门,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尖叫。 “你们是什么人。” 床上的人抓住被子遮盖自己赤裸的身体,空气中还弥漫着暧昧的气味,似乎刚刚在做一场激烈的运动,却被不速之客打扰了兴致。 周景涨红了脸,瞪着柴田玲子:“柴田课长,我不太明白,您这半夜三更的突然闯入我家里,是要干什么。” “周小姐好兴致啊。”柴田死死盯着周景,以及躲在她身后的林若兰,饶有兴致地问:“白天才刚刚在维持会就职典礼遭遇刺杀事件,晚上便和情人私会,看来周小姐是完全没有受到惊吓。” “对方又不是冲我来的,有什么好害怕的。”周景镇定地说。 “可是你离开之后,我们的线人跟踪发现,就职典礼现场有一辆可疑车辆最后驶进了周家的宅邸,这你怎么解释呢?”柴田像个流氓一样,眼神直勾勾盯着周景裸露的部位,还试图探究她遮起来的那部分。 林若兰在周景身后小声说:“我去过那个就职典礼,本来是想给二小姐一个惊喜的,谁让她总是对我爱答不理,好几天不接我电话,后来里面出事我就离开了。” “那辆车是你开的?”柴田的注意力转移到林若兰身上,毫不客气举起手枪对准了她。 “怎么了嘛,我不是杀手,你不要冤枉人。”柴田上前将林若兰拖拽了出来,周景想要阻止却被她的枪抵住了额头,林若兰就这么裸着身子跌倒在床下,她尖叫着瑟缩身体,仿佛受了很大惊吓。 “柴田课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只是为了侮辱我的朋友,请你立刻离开。”周景愤怒地瞪着柴田。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周小姐和你那位朋友穿好衣服,我们到楼下再谈。”柴田倒是没继续做更过分的事,带着人退了出去。 周景赶紧扶起林若兰,连声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林若兰摇头笑道:“二小姐放心,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刚才只是装装样子,不就是露点肉嘛,有什么大不了,没关系的。” “不是……”周景心痛的厉害,刚才她和林若兰演这出戏是于曼青的主意,她一听说柴田曾经找过周景,并且拉拢周景和他们合作,便察觉到柴田的真实目的没那么简单,今天维持会就职典礼的刺杀事件根本就是个诱饵,柴田做了一个围三放一的局,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周景,否则没必要突然到周家留下那么一条似是而非的消息,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试探周景是不是军统的人。 于曼青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恰好躲进了周景的后备箱里,这样阴差阳错,使得她们被比进了绝境,她倒是劝过周景将她交给日本人,至少不用两个人都死,可是周景坚决不答应,无奈之下,于曼青才想出了这个计策,来了一出偷梁换柱,找个人开着他们在就职典礼场地外停留过的汽车,堂而皇之开进周家,转移柴田的视线。 短时间内能找到那辆被军统的人丢弃的车,并且有适当理由出现在周家,配合周景演戏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林若兰。 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幕,可是现在危机并未解除,柴田依旧堵在楼下,如果她下定决心要把周家翻个底朝天,周景也没把握能藏得住于曼青。 “二小姐,我还有办法,一会儿万一打起了,我制造乱子干扰他们,你趁机逃出去。”林若兰穿好衣服,将一只牛皮做的小包绑在了大腿上,这似乎是她的秘密武器。 “不行,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日本兵,到时候我逃走了,你只有死路一条。”周景坚决摇头。 “我的命不值钱,能和二小姐好上那么一回,死都值得了。”林若兰娇媚地笑了笑,如果忽略她眼中那暗藏的泪水,真的以为她跟平常一样。 “没有人值得去付出性命,我是不会答应的,这样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见林若兰还要坚持,周景索性告诉她,假如林若兰不听话自作主张,她不会独自活着离开周家。 一楼大厅,柴田像个耐心等待猎物的猎人,还打开了客厅的唱片机,播放了一首舞曲。 “周小姐,你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要不要跟我跳一支舞,你是个美人,应该优雅地死去。”柴田微笑着上前,对周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周景转身走向沙发,淡定地过去坐下,不慌不忙地问:“我不知道自己好端端待在家里是犯了哪条王法,怎么忽然就生命进入倒计时了。” “因为你窝藏了军统的杀手,不管你耍什么花样,都无法摆脱嫌疑。” “证据呢,凡事都要讲证据吧,参加就职典礼的人那么多,出事之后你们就封锁了现场,凭什么说是我窝藏了杀手。”周景抱着胳膊看着她。 “因为,我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假如今天所有杀手都已落网或者被杀,那么你就是清白的,否则的话,嫌疑人只有你一个人。”柴田在她对面坐下,那双眼睛就像要把周景穿透了一样。 “柴田课长,你是特高课的长官,怎么说出来的话和街边吵架的妇人一样,那么不讲理呢,为什么我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因为你曾经加入过复兴社,后来你的档案莫名其妙被销毁了,这一点周小姐要怎么解释呢。”柴田亮出底牌,作为掌控局势的人,她已经不需要再兜圈子,她很想看见周景惊慌失措,陷入绝望之中的样子。 -- 双面间谍 周景面色不变,其实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客厅的茶几之下安放着炸弹,而起爆装置就在她脚下的地砖里,只要她踩碎了这一块砖,客厅会被炸得粉碎,林若兰就能趁机带着于曼青开车逃出去。 她太了解自己了,从小生活在和平时代的人,是不能熬得住酷刑的,而且一旦她被抓住,日本人一定会千方百计把杨秀筠和柳素昕诱骗回国,当做掣肘她的筹码,这是她不想看到的结果,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她宁肯自己粉身碎骨。 “周小姐不为自己争辩吗,那我只能带你回特高课了。”柴田还假模假样要给周景申诉的机会。 所谓证其有易证其无难,周景知道自己只会多说多错,所以冷冷一笑,右腿抬起放在左腿上,表面上这是一个放松的姿势,实际上则是周景最后的杀招。 “柴田课长认定我是军统的人,除非我现在把戴春风叫来,否则谁能证明我不是呢?” “美味すぎる,那就请吧,周小姐,我已经布置好了欢迎仪式,一定会好好款待你的。”柴田激动地站起来,甚至还脱口而出了一句日语。 周景也笑了,全身肌肉紧绷,所有力量集中在右腿上,她有足够的信心,能一脚踩碎空心的地砖。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周景和柴田同时愣住,看向客厅摆放电话的桌子,但是谁都没有动,任由铃声顽强地响着。 “不介意我来接这个电话吧。”柴田踱步过去,拿起话筒放在耳边,然而她只听了十秒钟,脸上的笑意便凝固了,转而皱着眉头用日语和对方交谈,似乎又争执了几句,最后她愤然挂了电话。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田中先生的人,不过请记住了,就算田中先生信任你,不代表我相信你,周小姐依旧是我的怀疑对象呢。”柴田捏住周景的手腕,贴近了她的身体,鼻翼微动,似乎在周景身上嗅探着什么,她的眼神痴迷之中带着疯狂的色彩,尤其是盯着周景胸膛的举动,让人怀疑她想打开这里,看一看里面跳动的心脏。 “你的气味很特别,很美味,所以不要变成我讨厌的样子好吗,我希望你一直是美味的状态。”这句近乎呓语的话,只有她们两个人听见,周景强行镇定,冷冷看着柴田,直到她带着士兵离开周景。 日本兵全部离开后,林若兰一路小跑着从楼上冲到周景身边,紧紧搂住她,可是周景却依旧一动不动,似乎是吓狠了。 “二小姐,你没事吧。” “你站远一些,让我缓缓。”周景的右腿已经僵硬,她生怕自己动作过大把地砖给踩烂了,那就死的冤枉了。 林若兰不明所以,等她扶着周景挪动到一边,周景才像个孩子一样拍着胸脯顺气,嘴里念叨着:“吓死我了,这里有个炸弹,我刚才差一点就踩下去了。” “周景!”这是林若兰第一次叫她名字,明显是气狠了,“你是打算炸死自己,然后让我带着那个女人逃走是不是,这就是你说的完美计策?”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吧。”周景争辩道,“再说我是留了后手,你看日本人不是离开了嘛。” 周景后手就是文森特,救下于曼青之后,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柴田严密监视了,打电话肯定不保险了,于是她给文森特发了紧急求救信号,这是危及生命的等级,当时她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没想到文森特搬来的救兵还挺管用,只是不知道这个田中先生是什么人。 “这个田中很可能是日本驻上海领事馆的副领事田中秀实,他的田中公馆从两年前开始,便在上海广泛结交商界精英,以及文化界的人士,还收购了几家报馆,在舆论上为日本侵华造势洗白。”于曼青对日本人在上海的势力了如指掌,周景确认安全后,便和林若兰一起到地下室,跟她详述了刚才发生的事。 “他为什么要帮你?”于曼青疑惑地看着周景。 “大概也许是我美国的朋友帮了忙。”周景心虚地说。 “你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于曼青白了她一眼,“但是你别得意,柴田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出你的破绽,所以我不能再待在周家,必须尽快出城。” “你伤得那么重,怎么出城啊,不行,我不能放你离开。”周景紧张抓住于曼青的手,就像是害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下一次柴田再上门,可就没有那么好打发了。” “我不管……” “咳咳。”林若兰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看似争执,实则黏黏糊糊的拉扯,她十分煞风景地说:“我倒是有办法能送这位小姐出城去。” “你有什么办法。”周景惊讶地望向林若兰。 “我们彩门可是变戏法出身,大变活人不算难事。”林若兰x有成竹地说。 折腾了一整晚,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周景挨着于曼青躺下,林若兰不好留下当电灯泡,便离开了地下室,去准备运于曼青出去的事。 “刚才那位林小姐说,你准备和日本人同归于尽的?”林若兰走后,原本紧闭双眼的病弱长官,忽然睁开了眼睛,揪住了周景的耳朵。 “没有那么夸张了,我这是最后的底牌。”周景挠头笑了笑。 “让她趁机带我逃走,你用一条命牵制住日本人,傻不傻,我差一点害死你,你还要豁出性命帮我。”于曼青凝视着周景的眼睛,手上也用了力气,周景疼得龇牙咧嘴。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健忘症,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跟你表白过,那时候你还嘲笑我来着,后来我就想明白了,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个深吻把周景絮絮叨叨的话都给堵了回去,不是第一次的吻,却是许多个第一次的开端。 比如说周景第一次老老实实和于曼青保持距离,生怕自己碰到了她的身子。 “笨蛋,我又不是纸糊的,你靠近一点不好吗?” 周景固执地摇头:“我就是笨蛋,而且笨手笨脚,万一弄伤你怎么办,你好好休息吧。” 为了哄于曼青睡觉,她第一次唱起了儿歌,然后成功地把自己哄睡着了。 林若兰的彩门简直就是一个表演团队,在日本严密地盯梢之下,组织了一场西式葬礼,棺材十分晦气地从周家大门口经过,然后离开贝当路,转悠了一圈去了静安寺的教堂,在教堂火化之后,又送骨灰去了码头,这期间日本人盘查了他们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查出异常,这个时候日本人对法国人还算客气,最终还是放行了。 “把人塞进棺材,又送去火化,你真的是送的活人离开上海吗?”周景摸摸胳膊上的J皮疙瘩,再三向林若兰确认。 “二小姐都能为了老情人去拼命,我哪里敢骗您啊。”林若兰酸溜溜地回答。 “那你是怎么高定的。” “您看魔术表演大变活人的时候,一定要去后台刨根问底吗,这是我们彩门不外传的秘术,除非是自家人,否则不能传授。”林若兰冲她眨眨眼睛。 周景收起了探问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我尊重你们的行规,不问就是了。” “没良心。”林若兰在心里骂了一句,到底还是没敢当面说出来。 本来周景是打算等着风声过去,再去找文森特问个明白,可是每天不是狂风暴雨,就是Y风阵阵,风雨之声就没断过,田中秀实甚至亲自派人请她去了一趟日本领事馆,带她参观了田中公馆。 “周小姐,经过梅机关的机关长影佐将军批准,你现在正式加入了田中公馆,特高课那边我已经警告过了,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在田中的办公室里,他递上了一封用精灵语写成的信,看不出笔迹,但是内容无法造假,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文森特曾经说过的天启日本成员。 “我能多问一句,您是用什么办法说服影佐将军,让我加入您的麾下。” “周小姐还不太了解我,这些年来我游历了欧洲各国,也去北美居住过几年,为帝国搜集了大量情报,建立了海外的情报系统,而支撑这些情报网络的,就是各方面的人才,周小姐就是其中不可或缺的,我想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未来会发生什么,这就是你的价值。”田中温和地笑了笑。 他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单论长相,比文森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好人,但是周景却没有放松警惕,向文森特提供未来的走向和大事年表,她不用担心文森特会发疯危害到这个国家,但是田中就不同了,周景实在无法信任一个日本人。 “我知道在未来,日本一定会失败的,所以不会螳臂当车去阻止历史的车轮,我做这些事情,与文森特先生一样,只是为了自己。” “交易讲究等价交换,您已经救过我一次,我没有理由拒绝。”周景露出得体的笑容,哪怕不信任田中,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田中表现得十分绅士,没有立刻对周景指手画脚,要求她提供些什么来偿还上一次的债务,而是安排了一些对接商务合作的工作,让周景加入了经济复苏计划中,至少让外人看来,周景是正儿八经在加入了田中公馆。 这样一来,周景的汉J名声便传了出去,她不得不提高了警惕,避免去容易被枪手狙击的地方,要是死在了锄J队手里,那可太冤枉了。 春暖花开的时候,周景第一次遭遇了刺杀,杀手不是别人,正是于曼青。 她开心地拥抱着刚刚朝她开了三枪的女杀手,弄得于曼青想严肃警告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抱够了没有,我可是来杀你的。” “好的,你是喜欢正面,还是背面,其实侧面也不错。”周景不仅没松手,还一边对于曼青动手动脚,一边和她讨论上了T位的问题。 “周景,我有正事要说,你把裤子给我系上。” 周景点头,然后抬起她的臀部,从后面贴了上去。 于曼青无奈了,索性放飞了自我,和周景在狭窄的汽车后座上来了一次,两个人都太过激动,所以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便结束了。 周景还想再来一发,被于曼青坚决制止。 “我是来向你传大重庆的命令。”于曼青的神情非常严肃。 “我又不是你们的人。”周景小声嘟囔。 “国难当头,你不是也得是。”于曼青给了她一个爆栗,“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军统的情报员,代号:江雪,我是你的上线。” “江雪?这是代号还是人名啊,奇奇怪怪的。”周景念叨了好几遍。 于曼青一字一句说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记住这句话。” -- 多重手段 “田中公馆与满铁株式会社合作,意图控制华中、华东的经济命脉,将江浙沪皖的商人都纳入他们的掌控之下,国民政府迁移至重庆,但是离不开宁沪杭这个钱袋子,否则军饷发不出,政府也要停摆,日本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吃下整个中国。” 于曼青跟周景解释了特招她加入军统的原因,已经加入田中公馆的周景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现在不是甜蜜团聚的时候,但是周景还是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又十分无耻地凑过去要求分享甜蜜,一颗糖化完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说: “呐,我先声明,我不是怕死,只是……卧底到日本人身边可不像当年你派我去周家那么简单,我们家老爷子精明狡猾,但是不恶毒,又有亲生女儿的滤镜,那日本人不一样,从头到尾都没真正信任我,尤其是那个柴田玲子,跟个女鬼一样,经常会在我下班路上忽然出现。” 周景肉肉额角,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虽然不知道之前你是怎么取得田中的信任,但是有他的庇佑,你不用太担心柴田玲子,特高课是负责上海的治安,而田中公馆旨在恢复上海的经济,他们最近要推梁鸿志出来成立傀儡政府,在这个关键时刻,日本人更倾向于安抚商界人士,不会允许特高课随意抓捕企业家的。”于曼青摸了摸她的脑袋,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安抚别人。 “你说的正常情况,可问题是柴田玲子就是个变态,她就不按常理出牌,连日本人都受不了她的。”周景简单把文森特告诉她的情报跟于曼青讲了一遍。 于曼青右手撑在窗边,那认真思索的样子,比她平时逞凶斗狠的时候好看多了。 “既然柴田是土肥原贤二的人,那么你就要抓住机会接近影佐祯昭,争取取得他的信任,这样一来,柴田顾忌影佐,就不敢对你动手,毕竟这件事闹大了,就成了关东军与华中派遣军的冲突,柴田要真是个无所顾忌的疯子,土肥原贤二也不敢把她派到上海来。” “为了对付一个鬼子,去讨好另一个鬼子,救命啊。”周景捂着脑袋倒在于曼青怀里,这不是她第一次想打退堂鼓了,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事情,她当初就选择去美国,现在也能继续逍遥自在,哪会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 “明明不是当英雄的人,却偏偏要逞英雄,当初让你躲远一些你偏不听,现在能怪谁。” “我自作自受行了吧。”周景哼哼道,她是不屑于说什么都是为了你这种话,因为能做的事情,不用说别人也明白,做不到的再说出去,就成了抱怨,她可不想做个怨天尤人的可怜虫。 “放心,我又没说不管你了。”于曼青递给她一只铁盒子,让她收好。 “西南到华东的烟土走私一直没有中断,日本人对烟土生意一直很感兴趣,当年周家也曾经参与过,现在你把这条贸易线交给田中公馆和影佐,多少能得些信任分,而且情报来源合情合理,不会引起怀疑。” 周景理了一下这里面的关系,还是有点迷茫:“日本人在上海开了不少烟馆,走私烟土的生意能有什么吸引力,又不是新鲜玩意儿。” 于曼青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脑门:“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一会儿精明一会儿糊涂,日本人内部也是有派系斗争,上海的烟土生意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三菱公司和他们幕后的门阀给把持住了,影佐和田中并不是这一系的,所以想要染指烟土贸易只能找别的门路,谁又会跟真金白银过不去呢。” 得了新的身份和任务后,周景找到了顾竹宣,反正柴田已经把他们的关系挖了出来,周景也就没有必要躲躲藏藏,只是她交给了顾竹宣一个更加大胆和疯狂的任务——联络新四军江南支队。 这件事不能让于曼青知道,所以她才故意示弱,上一次被柴田比到绝境的时候,她便生出了逆反心理,就算要死,也得给敌人以重创,换做以前,她可不敢背上通共的嫌疑,现在则顾不了那么多了,多一个朋友,便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上海沦陷后,顾竹宣便放弃了明面上的堂口,但是那几家人力车行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下,堂口转入了地下,现在要见到顾四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周景坐上一辆把手上系着h丝带的h包车,这是顾竹宣定下的特殊标记,也只有在下午三点,这个标记才生效,还有特殊的口令,以防止他人冒充。 h包车拉着她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中间还换了一次车,最后停在苏州河边上,一个小伙计等候在一旁,见了周景便请她上了岸边停靠的游船。 “二小姐。”顾竹宣正在泡茶,见了周景连忙站起来鞠躬。 “顾四爷,你别总是这么客气。”周景冲他摆摆手。 “不,这是应该的,上一次因为我的过失连累了二小姐,二小姐不追究,已经是宽容了,我怎能不知礼数。”顾竹宣一板一眼行礼,然后伺候周景上座,又给她倒好茶,那殷切的模样就跟店里的伙计一样。 “我知道说不过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周景转回正题。 “那一批药品顺利交给了他们,那边的领导人很感谢二小姐的捐赠,同时表示有意和我们继续合作,近期会派人来上海。”顾竹宣压低了声音,将行动过程完成汇报给了周景。 “看来日本人的防线也不是密不透风,我们还是有空子可以钻的。”周景摸着下巴,盘算起后一步的行动,她当初利用武装商船走私的药品和武器还藏了不少在郊区的山里,现在正好拿出了支援抗日。 “这一次行动顺利,但是我心里依旧提心吊胆,日本人随时会巡查防区的卡点,那些的兵卒好贿赂,可日本人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就算有通行证也并不保险,万一牵连到您可就麻烦了。”顾竹宣忧心忡忡地说,他不怕死,也支持抗日,可是就怕连累周景,上一次他手下出了叛徒,导致周景也陷入被动,虽然最后逢凶化吉,可是他自责了很久。 “我何尝不知道,但是我们和日本人是不死不休、此消彼长的关系,他们一日不亡,我们就不得安宁,支援新四军看起来风险很大,但是我们也收获了一个朋友,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下,只有朋友多了相互扶持,才能活下去。” 从头到尾周景就没指望过依靠田中的庇佑,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就算田中靠得住,也不是任何时候都站在她这边的,就连文森特和西北那边的人g勾搭搭时,也不敢让田中知晓,说到底,他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连真正的朋友都算不上。 周景找了个时机,将于曼青给她的烟土走私情报交给了田中,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是将烟土从西南运到华东的关键人物,田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含金量,没有藏私直接交给了影佐,再加上周景最近说服了苏州和杭州的丝绸厂和商行恢复生产,和日本人的公司签订了价格很低的贸易订单,影佐非常欣赏周景的才能,特意在维新政府经济委员会给周景谋了一个贸易专员的职位,又举办了宴会招待亲日的商人,算是给周景的泰禾商行站台了。 觥筹交错之间,汉J们大成了不少卖国的生意,只要这些商人联合起来,保证日本人是赚的盆满钵满,他们也能小小赚个差价,最终苦的却是那些穷苦人家和小商人、小作坊业主,对此周景暂时无能为力,她只能在泰禾商行中设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救助那些面临破产的商户和小企业、小工厂。 拖着一身疲惫和愤懑回到家中,林若兰像个贤惠的太太迎接她的归来,她现在以周景情人的身份正式入住了周家,外头传了不少风言风语,毕竟当年琼玉公馆的名声在上海滩也是广为人知的,但是周景并不在意这些,她脑子里又没长贞节牌坊,反而很喜欢林若兰忽然变身良家妇女后,带给她的独特刺激。 “今天晚上就不要让我念报纸了好不好,上面的新闻又没什么新意,要么是花边消息,要么给日本人拍马P,你非要听着这个来睡我,不知道想的什么东西。”林若兰坐在周景的腿上给她喂莲子羹,顺便撒娇抗议周景的不人道行为。 “我就是喜欢你的声音啊,你就没发现你用特别正经的语调——就像广播里不像活人的播音员说话那种,很有意思吗?” “你才不像活人呢,从你第一次见你,就发现你这个家伙不正常,怪不得我百试不爽的手段都失效了。” “哎呀,我就是打个比方,昨天报纸连载那个洋行经理老婆出轨花匠的还没结束呢,今天最后一期,咱们继续……” 林若兰哪里犟得过周景,给她念完了报纸连载的新闻,“等捉J的街坊们,把江太太和花匠从水房里揪出来,发现他们真的冤枉了小花匠,原来和江太太偷情的不是那个英俊的小伙子,而是那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花匠,众人惊讶不已,那老花匠究竟有何种手段能迷倒妙龄少妇江太太呢……” 说完这一段,周景嘿嘿一笑,将自己坚挺的肉刃送入进去,林若兰猝不及防被入侵,下意识扭动起来,将周景缠绕地更加紧密,那张小嘴跟她上面那张一样灵巧。 “这些笨蛋,老花匠当然胜在持久和花样多了,我就喜欢年纪大一些经验丰富的……”周景冲她讨好地笑了笑。 没想到戳中了林若兰的肺管子,她直接炸毛,把报纸糊周景脸上:“你给我记住了,老娘今年才三十岁,不是什么老女人,比你那位大嫂还小几岁呢!” -- 阴魂不散()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景暗叫糟糕,一不小心踩了雷区,平日里她和林若兰笑闹惯了,开玩笑也没个轻重,所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反正二小姐有钱有势,大把的年轻小姑娘愿意跟你,我这人老珠h的残花败柳,自然是遭人嫌弃了。”林若兰那哀戚的样子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周景亲了亲她的脸颊,郑重其事道了歉:“是我不好,不该乱说话,以后不会了。” 其实林若兰刚才的表现半真半假,有那么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图,这是风月场上的管用手段,偶尔掺杂点火辣劲,调剂调剂情趣,免得周景对她厌烦了,可是没想到比那些风月老手花样还多的二小姐,居然会对她这个“长三”那么郑重的道了歉。 原来在二小姐心里,她们是一样的呀。 “人家跟你闹一闹,是想你哄哄我,那么正经干什么,多骚兴的。”林若兰把头搁在周景的肩膀上,故意调笑起来,不让周景察觉她眼中的泪光。 “那就来点尽兴的。” 周景加快了挺弄的速度,让生理的快感驱赶那些伤感的情绪,这个办法十分奏效,林若兰很快便进入了状态,说书人的声线天生适合叫床,那娇媚的喘息和呻吟,给了周景无限的刺激,她双目赤红,只想把自己嵌入到林若兰的身体里,与她的灵桓上二为一,让她的声音永远只为她一个人展现那无与l比的性感。 林若兰整个人瘫在周景怀里,花心接受了三次烫热浊液的洗礼,每一次都伴随着她放肆的叫喊,这会儿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景扶住她的身子,在浴室里冲洗,虽然知道林若兰已经没了力气,但是周景没把她放进浴缸中,而是一只手从后面穿过腋下搂住她,一只手撑在浴室特制的半透明玻璃门上,再次抬头的器官贴在林若兰的T缝摩擦,但是她没有强行进入,而是等着对方缓过劲来。 “你在浴室里装那么多镜子做什么。”林若兰瞥了眼两侧的墙上,发现每一面墙上都装了三面镜子,而且位置不同,弄不明白周景这奇怪的爱好。 周景见她不像刚才那么瘫软无力,便收回支撑重量的右手,捏了捏她绵软的胸脯,像个得到了玩具的孩子,笑得很开心。 “镜子呢,会在不经意间照出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欲望,但是镜子里的影像经过几次折射之后,就会开始扭曲,比如一个仪态一丝不苟的淑女,很可能会忽然在另一面镜子里变成一个荡妇,你说有趣吧。” 林若兰抓住她作乱的手指咬了上去:“二小姐这种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坏蛋,在镜子里会变成什么样,总不可能成了彬彬有礼的乖女孩吧。” “试一试就知道了呗。”周景按下了浴室的灯光开关,霎时间整个屋子暗了下来,只有镜子周围藏着一些光亮,林若兰发现她和周景贴在玻璃上的影子经过了几面镜子的折射,最后呈现在左前方的镜子里时,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明明是亲密无间的贴合,居然扭曲成了被胁迫的姿势,就好像她在暗巷里遇到了流氓,真正被侵犯。 “果然,坏蛋就是坏蛋,再怎么变也变不成好人。”林若兰那丰满的臀部主动蹭了蹭后面那根虎视眈眈的宝贝。 “遇到坏人都不反抗,林小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明目张胆的邀请,周景怎么会客气,柱首叩门而入,但是只轻轻研磨,并不深入。 林若兰忽然扯着嗓子喊了出来:“救命啊,你这色狼,放开我……” “小姐,我是打劫的,你浑身光溜溜又没有钱,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劫个色了。”周景玩心大起,将林若兰翻转过来,肉刃抵着她的小腹,“看到了吧,这么厉害的凶器,怕不怕。” “现在是挺硬的,但是待会儿就说不定了。”林若兰不甘示弱,直接蹲下身去含住了火热的凶器,几个深喉之后,她那灵活的舌尖,对准了柱首的小眼钻弄,周景在这样的刺激下,连声抽气,最后居然没招架住,浊液射入了林若兰口中。 她毫不客气吞下,嘴角弯弯忍着笑意说:“这凶器太厉害了,连子弹都是热的呢。” 靠!太气人了。周景心里爆了粗口,恼羞成怒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林若兰就要用强,可是精通柔术的女人身形跟蛇一样灵活,y是躲开了周景几次攻击。 最后周景使出了终极,像个孩子一样撒泼起来,林若兰笑得都直不起腰了,闹了一阵之后,两个人相拥着睡在了一起,林若兰望着周景恬静的睡颜,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 怪不得师父说过,女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一个愿意为她把命搭上的人,才不枉此生。 肉体的欢愉能缓解精神上的压力,周景是很庆幸在这个糟糕的时候,能有林若兰这样的红颜知己陪伴,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撑过与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共事的日子。 到点下班是周景的习惯,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在田中公馆多待,就算是田中邀请她共进晚餐,大部分的时候,她也是推掉的。 可是这一次她却遇到了一个推不掉的客人——柴田玲子。 “我们已经到餐厅,也点了餐,柴田课长是不是可以把枪收起来了。”周景整理着面前的餐巾和刀叉。 柴田那只一直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端起酒杯和周景碰杯。 “抱歉,我也不想用这么粗鲁的方式约周小姐,可是你太狡猾了,我抓不住你的把柄,没办法把你请进我的地牢里,但是要是我发请柬打电话,你就更不肯赴约了,” 周景叹了口气:“我是真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柴田课长,既然您花了几个月时间都没找出我的通敌证据,那么是不是能说明我是个清白的好人呢。” “如果是一般的嫌疑人,的确可以慢慢排除你的嫌疑了,但是对我而言,周小姐不一般。”柴田的目光带着一丝痴迷,那眼神就像看见了某种可口的食物一样,让人十分不舒服。 “哪里不一般了?” “你的气味,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去周家拜访你的时候,本来是一次试探,可是却带给了我极大的惊喜,我发现……你身上的气味,就是我想要的那种,清新自然又让人迷醉,那是用世界上任何一种香料和花卉都无法形容的气味,太美了……我想要你。”柴田激动地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前倾,似乎下一刻就要扑身上来。 周景做出了防御的姿势,甚至右手放在了餐刀上,谨防这个女人发疯,但是柴田的话又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这个女人也和文森特他们一样,能感知未来世界,然后被她感知的那个人还是个Omega,所以才会对alpha的信息素气味那么敏感。 柴田毕竟是特高课的长官,情绪能收放自如,她很快敛住了疯狂的情绪,在侍应生送餐的时候,还礼貌地道谢,递上了丰厚的小费。 “我从小就在追寻一种来自梦里的气味,一开始能隐约在男人身上感知到这种气味,我的初恋,就是一个有着淡淡香气的男人,他很美味,可是在我们做爱之后,他就渐渐地失去了那种气味,皮肤上没有,阳物上没有,汗水里,血液里都没有,就算我把他劈开,都找不到了。”柴田沮丧地用叉子戳餐盘里的食物,那语气就像在说自己失去了一件漂亮裙子一样。 周景吞了口唾沫,不敢搭腔。 柴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后,又自顾自说道:“后来呢,我又找了其他男人,他们和我的初恋一样,总是无法长久地保留我要的气味,我试过很多办法,哪怕是吞进肚子里,也留不住,其他人无法理解,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它对我来说,到底是一个美梦,还是噩梦。” 她深深地望向周景,那双眼睛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吞进去一样,沾染了红酒的嘴唇缓缓张开,说出了一句让周景毛骨悚然的话: “但是无论美梦还是噩梦,我都要把它永远留在我的身边,融进我的身体里。” 周景全身僵硬,过了片刻,她才勉强控制住了面部肌肉,说道:“我不明白柴田课长在说什么。” 柴田笑了起来:“周小姐不明白吗,我在跟你表白呀,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呢,恋人在一起就是要坦诚,可是周小姐却跟我装傻,真是很过分呢。” “您在开玩笑吧,我怎么高攀得起。”周景下意识后撤了身子,这就跟进了孙二娘的黑店,本来以为自己是来送菜的,没想到孙二娘忽然说我不吃你,咱们来一发吧,这特么也太黑色幽默了。 “没有人能拒绝我的,因为没有人能承受拒绝我的后果。”柴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 -- 柴田的目的 “您是特高课的长官,谁敢拒绝您呢,是我高攀了。”周景压住心里的火气,她知道现在不能激怒柴田,还不到她反击的时候。 “我并不喜欢以势压人。”柴田抓住周景的手,诚恳地说:“就算周小姐是被迫和我约会,但是我保证,试过之后,你就会上瘾的。” 她的手指冰凉,就像一具失去生命力的活尸,周景被她触碰的皮肤起了一层J皮疙瘩,真的很难想象,有人面对这个可怕的女人能起生理反应。 “明天晚上田中先生将在华隆酒店举办宁沪杭商会晚宴,我想周小姐应该受到了邀请,而且正好缺一位舞伴。”柴田胃口很好地吃完了一整块牛排,然后笑YY望着周景,成功地消灭了她的食欲。 “如果能请柴田课长做我的舞伴,我真是万分荣幸呢。”周景扯着嘴角违心地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六点半我在华隆饭店门口等你,周小姐会穿什么样式的晚礼服呢,我喜欢黑色,神秘又宁静的颜色,代表了一切的终结与希望的开端。”柴田打量起周景的身材,给了好几种服饰的建议。 “抱歉,我从来不穿这个颜色,如果现做的话恐怕时间来不及。”周景不软不y顶了回去,她可不想做一只任人打扮的洋娃娃。 “太遗憾了。”柴田惋惜地摇头,“可是我还是希望能看到周小姐为我精心装扮的样子,这就叫女为悦己者容。” 周景默默看着她,没有接话,心里早就问候了她祖宗十八代。 好在柴田没有继续纠缠,看了下腕表后,她先一步离开,临走时似笑非笑地望了眼周景。 “同周小姐共进晚餐,胃口都好了许多呢。” 周景一阵恶心,但是她并没有被柴田的言语吓退,而是分析起柴田的真实意图,这个女人刚才神经兮兮说了一番近乎恐吓的所谓表白的话,但是周景相信特高课的课长不会单纯的是个疯子,柴田找上她一定有着别的目的,比如她看似随意提起的华隆酒店晚宴。 柴田作为特高课的课长,如果要参加田中举办的晚宴,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拿到邀请函,根本没有必要扯上周景打掩护,除非这个晚宴藏着什么特别之处。 回到家后,周景联络了文森特,让他侧面打听一下,明天田中在华隆酒店的晚宴有哪些受邀的客人。 “其实你可以直接问田中先生,我想他不会拒绝的。”文森特虽然答应了,但是依旧建议周景可以提高对田中秀实的信任度。 “相比一个日本官员,我更愿意与文森特先生做交易,上一次我交给你的那些杭州重要人士的名单,应该已经发挥了作用。”周景回绝了他的提议。 文森特苦笑:“亲爱的小姐,你们中国人常说提钱伤感情,动不动将交易筹码挂在嘴边,也同样伤感情的。” “我们中国人还说亲兄弟明算账呢,文森特先生,有些事情还是算清楚比较好。”周景毫不退让。 “好吧,我尽量在不惊动田中的情况下,帮你打探消息。” 第二天一早,周景在佣人送来的报纸中翻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宾客姓名和身份,周景从这里瞧出了端倪,上面不仅有宁沪杭三大商会的成员,还有东北、华北在华日企的负责人,英法德美意驻上海领事馆官员。 另外有几个看似不起眼的客人混在宾客里,用的身份是云南的商人,可是动动脑子也知道,云南那种偏僻的地方,尤其现在这地方还在重庆的势力范围内,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受到日本驻沪领事馆的邀请。 结合整理出的近几年的大事件纪年表,周景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一次田中的宴会其实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戏台子,真正唱戏的不是位高权重的领事官员,也不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而是那几个不起眼的云南商人,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汪兆铭的特使,到上海来与日本人接洽的。 “田先云”“罗睿”“邱江华”这些名字不可靠,身份也是编造的,只有假名字没有容貌特征,就算将情报交给于曼青,她也没办法顺藤摸瓜找到帮助汪兆铭通日的汉J,所以周景必须到晚宴上,找到那三个人。 这是周景第一次没有接到指令的情况下执行任务,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兴奋,也就暂时压制住了对柴田的反感,挑了一件淡雅的收腰长裙,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与平日里总有几分匪气和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不同。 柴田更是一反常态,居然换上了紫色旗袍,光从外貌上看,完全瞧不出她是个内里黑心的日本人,只当她是出自书香门第的淑女。 “周小姐今天真好看。”柴田满眼惊艳之色。 “您过奖了,怎么说周家都是上海商会的老成员了,总不能在外地商会老板面前丢人吧。” “这么说周小姐不是为了我才盛装出席的。”柴田有些不高兴,眼神也不像刚才那么温和了。 周景知道柴田今天有重要事宜,不可能跟她过分纠缠,所以十分大胆地承认:“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虽然这么做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但是看见柴田吃瘪,真的很爽。 “今晚我是你的舞伴,周小姐可别忘记了。”柴田咬着后槽牙,强行挽住了周景的手臂,“我们的约会才刚刚开始。” 周景懒得和她逞口舌之利,今天她要见那三个人,也不得不跟着柴田,所以她没有反抗,甚至表现地很自然。 表面上一对美丽的姐妹花相携进入宴会厅,连在门口迎接宾客的田中看了,都吓了一大跳,他的眼神表大出疑惑:一个月前柴田还千方百计要弄死周景呢。 周景同样用眼神暗示了自己的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柴田察觉了周景和田中的眼神往来,故意不太高兴地说:“田中先生,今天晚上周小姐是我的舞伴,您可不许打她的主意。” “当然不会,二位女士请到里面稍作休息,宾客到齐后,我们的舞会马上开始。” 入场之后,柴田的心思便不在周景身上,她牵着周景的手臂在会场转悠,其他人见了纷纷和周景打招呼,或许是柴田今天的妆容太过柔顺,居然没什么人认出她是特高课的女阎王,只当是周二小姐的新欢,毕竟周景喜欢女人的传闻早就传开了。 这时候,一个相貌英俊,气质桀骜不驯的年轻男人忽然走向美国驻沪领事的女儿,邀请她跳开场舞,这么做多少有些唐突,一般情况下第一支舞是留给最尊贵的客人,可是这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并不在社交圈的中心位置。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忽然用英文说了一段极富感染力的台词,大致意思是在众人面前邀请最美丽的姑娘共舞,是勇气的赞歌,也是主人的慷慨,周景听出那是李尔王中的名篇,这人能一字不差背出来,而且表演功底不输给专业戏剧演员,也是难得了。 果然,那位领事千金也被他的表演打动,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俊男美女在欢快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 柴田忽然如幽灵一样在周景耳边说:“我喜欢这样大胆又热情的男人,看起来周小姐似乎也被打动了,他以前是许阁森大使的翻译,现在在英国驻沪领事馆工作,有机会可以认识一下。” “抱歉,我对男人没有兴趣。”周景一下子兴致缺缺,把目光从舞台中央的人身上挪开,观察起其他人。 南京商会的许老板带来的舞伴吸引了周景的目光,她认人有个习惯,是先看身形再看面容,等于是由内而外,首先从骨架定义一个人的形象,所以哪怕这个人面容经过修饰,也很难逃过周景的眼睛。 “又遇见老熟人了。”周景在心中苦笑,这位熟人出现的可太不凑巧了,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原因无他,因为此刻亲热地挽着许老板胳膊的女人,正是宋梦秋。 -- 以一敌二 不得不说这位宋小姐真是艺高人胆大,当年那出“救风尘”的戏在上海闹得沸沸扬扬,她一个人不仅涮了复兴社,还打到了恶少刘公子一家,又救下了被巡捕房扣押命悬一线的地下党员,堪称当代侠女,到现在她的英勇事迹还被于曼青记恨着,军统成立后对宋梦秋的通缉也没取消。 今天宋梦秋出现在田中的宴会,绝对不是心血来潮,她的目的很可能也是那三个神秘的云南商人。 舞会进行到一半,田中邀请的日本戏法大师上台表演,众人的目光都被舞台上的节目吸引,这时候柴田也悄然从周景身边离开,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周景提前看过华隆酒店的布局,知道通往洗手间的走廊尽头有一扇门,出去之后能直接上宴会厅的二楼,原本这是消防通道,现在则变成了隐秘会面的通道。 周景站在角落里观察着往走廊方向去的每一个人,果然在柴田离开后不久,有几个宾客也同样去了洗手间,通常去洗手间的人不会留意自己身后是否有人跟踪,走路时都保持紧张姿态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心里有鬼的人。 “当汉J也会心虚的吗?”周景心中嗤笑,她已经从背影认出了那三个假扮的云南商人,把他们的真容记得一清二楚,用素描还原出来不算难事。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她告诉了于曼青今天宴会上发生的事,怎么能确保于曼青不会察觉到宋梦秋又一次回到了上海。 换做别人,或许只会把目标对准汪兆铭的特使,可是像于曼青这样的顶尖特工,一定会将整个事件调查清楚,不可避免就要查清所有宾客,这样一来她百分百能发现宋梦秋的踪迹。 周景正在发愁的时候,宋梦秋不知道何时走到她的身后,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好久不见,周小姐。” “别来无恙,不过宋小姐这样高调出现在日本人举办的宴会上,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没办法,为了找机会见到你,只能冒一点风险了。” “拜托,我又不傻,宋小姐糊弄人的本事还是一如当年啊。”周景撇撇嘴,有点不满意,亏她还想方设法要保下宋梦秋,不被军统发现。 “周小姐您也是一如既往的嘴上不饶人。”宋梦秋无奈地说,她轻轻扯了下周景的袖子,和她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这个位置正好在洗手间走廊视线的死角,显然她是怕里面的人出来,注意到她们。 “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我是专程来感谢周小姐对我们的帮助,同时执行另一项任务,至于任务的内容,恕我不能透露了。”宋梦秋本来一直看着人群的方向,不经意回头时,视线正好与周景对上。 周景好像被电流刺了一下,她轻轻抓住了宋梦秋扯着她袖子的手,指尖在她手心里写下了几个字。 “他们和你的任务有关吧。” “你怎么会知道?” “当年我猜到了你的真实身份呢,至于缘由恕我不能透露,这也是我的秘密。”周景冲她眨眨眼,回敬过去。 宋梦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既然周小姐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还会被那个日本女人为难,你可别说是自愿选她做舞伴的。” 周景小声嘟囔:“我说我是为国献身你信吗?” “你跟那个日本女人已经……”宋梦秋眼中的嫌弃非常明显。 “并没有!我拼命守护了自己清白,没想到你竟然嫌弃被侵略者压迫的受害人。”周景捂着穴口,满眼悲痛。 宋梦秋一下子慌了手脚,她原本只是调侃周景,在她印象里,这位千金小姐的脸皮可比街边的混混还要厚,没想到却被她一句调侃给刺伤了,算起来周景可是帮了他们大忙,要是没有她送来的药品,不知道有多少伤员会死于感染。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宋梦秋慌忙道歉,只换来了周景惨然一笑,那笑容中还带了一丝泪光。 “算了,我从来没有奢求过能被人理解。”周景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进人群里,似乎是在用喧闹掩饰自己的落寞。 宋梦秋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周景笑得像只狐狸。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柴田才回到周景身边,懊恼地说:“都怪我贪杯,刚才的香槟喝的太急,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所以去休息室坐了一会儿,很抱歉把你一个人丢在宴会厅里。” 虽然这个理由假到离谱,仿佛一点没打算遮掩,但是周景依旧很配合她的演出,微笑道:“怎么会呢,如果柴田课长没休息好,可以继续去休息,我不介意的。” “这么说,周小姐是巴不得离我远一些。”柴田皱眉,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您误会了,田中先生和影佐将军非常关注上海的经济状况,所以这一次的宴会主要是促成资金回流上海,之前因为战争不少企业和银行将资产转移,现在要给他们恢复经营的信心,影佐将军说了,这是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重要一环,半点都马虎不得,所以啊,我身上的担子那么重,哪里有心思想别的事,只怕辜负了柴田小姐的美意。” 在今天之前,周景是不敢这么硬气地跟柴田说话,抬出影佐祯昭不是为了T现她的后台y,而是让柴田看清形势,假如她坏了影佐的计划,就算是土肥原贤二也保不了她。 尤其是柴田现在已经和汪兆铭的人接上头,今后一段时间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与他们保持联系,长期合作,确保汪兆铭能下定决心背离重庆,彻底投靠日本人,她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候节外生枝,为了一点个人私情闹得沸沸扬扬,梅机关和宪兵司令部都不会答应。 柴田被周景的借力打力成功偷袭,冷笑着盯住周景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周小姐说的对,我们来日方长,不着急这一时三刻,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缘分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断的。” 周景郑重地说:“柴田课长说的对,在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事业上,我和柴田小姐志同道合,殊途同归,并肩战斗……” 柴田被她这一连串表决心地词震住了,下意识扫了眼周围,并没有看到影佐祯昭或者田中秀实的身影。 那么她这番拍马P的话是说给谁听的?柴田心里疑惑的很,同时对周景的认知提上了新的高度。 “柴田课长是不是不相信我?”周景忽然换了语气,弱弱地看向她。 “并没有,只是见识了周小姐的决心,我很感动,请你继续保持对帝国的忠诚。”柴田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没见过比她还不正常的人。 周景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她终于在跟柴田的斗争中找回了主场。 -- 自作自受( яǒǔsёwǔ1.cǒΜ 每一天都像走钢丝一样,心理压力可想而知,但是周景知道她不能有退缩的念头,必须坚定地走下去。 周景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柴田那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神,这个女人不会轻易罢休,一个残忍狡诈的猎人眼睁睁看着猎物挣脱陷阱,这样的刺激只会让她更加疯狂。 她迷迷糊糊睡下,整个人疲惫极了,就连林若兰蹑手蹑脚钻进她的被窝,她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将人轻轻搂进怀里。 春天,万物都在爆发生命力,周景感觉自己的身体里萌发了一颗种子,它生长发芽,长出了粗壮的藤条,从体内钻出来,蠢蠢欲动想要获取更多的营养,然后它便盯上了一只兔子,这只兔子雪白软嫩,面对藤条的袭击,居然没有反抗,反而是伸出了粉色的舌头,舔了舔枝条的嫩尖。 酥麻的快感惹得藤条颤动起来,变得更有进攻X,恨不得将那只兔子贯穿到底。 毕竟欺负柔柔弱弱的小兔子,可太爽了。 她没想到用藤条逗小兔子玩,居然成了一场春梦,很快下身的快感到大顶峰,浊液喷涌而出,周景长Y一声,从梦里醒来,然后她就看到,一个面色潮红的女人伏在她的身下,呛得直咳嗽。 “这大清早的你也太客气了。” “没良心的,人家是看你最近那么累,所以让你松快松快,你倒好差点把我嗓子眼都捅烂了。”林若兰嘴上虽然抱怨,但是那双灵巧柔软的小手却攥着周景的命根子,在她的把玩之下,稍有疲软的家伙很快便重振雄风了。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周景叹了口气,自己的身体实在太诚实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这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呗,她捂着额头说:“就是,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亲爱的若兰小姐,你今天得吃自助餐了。” “什么叫自助餐。”林若兰抬头讶异地看着她。 “字面意思,你刚才不是已经吃上了么。”周景笑得很欠扁。 “我不管你了。”林若兰扔下摸了好久的东西,撑着身子就要下床。 周景怎么会放过她,一个猛扑,顺势倒进了她的怀里,然后掩面抽泣:“说好了什么都依我,这才几天便说话不算话,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已经吃饱了。” “周景!”林若兰都震惊了,没见过倒打一耙的,她气愤道:“我为了你的安全忙里忙外联络江湖上的朋友,你居然怀疑我有别人?”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嘴上说的,不一定就是心里想的。”周景悄悄调整了姿势,把自己那根火热的淫物抵在林若兰的小腹上。 “那你想怎么样。”林若兰这会儿急着为自己分辨,都没注意到自己又落进周景的陷阱里了。 “你下面的小嘴一定比上面的诚实,让它来告诉我呗。”周景这会儿就像个胡搅蛮缠的千金小姐,明明自己硬的要命,偏偏不想自己出力,要人服侍。 林若兰只得握住肉柱,对准了自己的小穴,沉下身子,完全将它吞了下去,那媚肉早就习惯了肉刃的侵袭,自发地裹缠上来,那紧致细密的触感,让周景舒服地直抽气。 “自从那一年被你这混蛋占了身子,我就再没接过客,没想到你心里到底是介意我不是清白之身。”林若兰虽然动作利索,但是声音委屈地发颤。 “哎呀,怎么还当真了,如果说你不清白,我能清白到哪儿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外面那些卫道士们是怎么说我的,男女不忌、荒淫无度,在他们口中,我早该浸猪笼了。”周景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其实她早就发现林若兰在她身边总是那么卑微,她可不想长期保持这种不健康的关系,所以今天专门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 “你跟我不一样的。”林若兰还是纠结。 周景干脆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穴口,然后坦然地说:“你就当是你在p我不就得了,不可一世地周家二小姐,在你身下任你施为,千载难逢的机会好不好。” 林若兰眼睛一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心思立刻活络起来,什么委屈心酸全都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地“p”周景。 周景被她用力推倒,狂乱的热吻落了下来,从额头到锁骨,再到她白皙的胸脯,林若兰给她种下了一颗颗草莓,在亲吻周景腹部时,林若兰臀部肌肉用力,双重刺激之下,周景很快交待了,但是林若兰却没有放开她,新一轮的攻势继续展开。 周景额头冒出了冷汗,这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会被榨干的…… 午后,佣人们摆好了餐桌,林若兰先下楼,笑眯眯对管家说让他吩咐厨房加几道菜。 “人参炖J,虫草老鳖汤,牛腰炖豆腐,如果来不及做,可以给酒楼打个电话送来。” “啊……”李管家不明所以,周家的饮食一直以清淡为主,但是等他看见扶着扶手下楼,脚步虚浮,顶着一对黑眼圈的二小姐时,立刻心领神会,赶紧让厨房加菜去。 周景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欲哭无泪:“我再也不敢小瞧江湖侠女了。” 本来周景是打算好好歇两天,把元气补回来,可是于曼青忽然在报纸上登了一条广告,用暗语约周景见面,这就让她头疼的不行了,万一那位也要求交公粮,后果不堪设想。 趁着周末的时候,周景大大方方开着车去了福州路的广式茶楼,订了顶楼的包间,然后在窗台上放了一只蓝色玫瑰花。 过了约二十分钟,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敲击的频率与暗号一致,周景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还没等周景惊讶,她抢先一步将人推进屋里,然后紧张地问: “是柴田对你动手了吗?” “没有啊。”周景一愣。 “那你的样子怎么如此憔悴。”于曼青皱眉眉头打量她。 周景尴尬至极,但是让她承认是自己作死被“p”虚了,是不可能的,她硬着头皮解释:“咳咳,那个变态女人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整天担心会遭了她的算计,所以吃不好睡不好,这不是就憔悴了么。” 于曼青摇了摇头:“你的承受能力还是差了一些,就算现在敌强我弱,最后谁是赢家还未见分晓呢,我们手里还有底牌,你怕什么。” 周景问道:“什么底牌?” “以后再说吧,今天找你来,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于曼青面色沉重,似乎是出了大事。 “你前天参加了田中秀实举办的宴会,柴田还做了你的舞伴,跟你一起去的华隆酒店。” “是啊,你怎么知道?”周景心虚起来,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于曼青报告云南商人的事,没想到于曼青先问起了这件事。 “那么你有没有留意,有几个从云南来的商人,柴田跟他们见了面。”于曼青似乎只是想找周景确认,而她自己已经了解了来龙去脉。 于曼青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个信封,里面放着几张照片,是翻拍的证件照,而且年代似乎有些久远。 “这几个人,你认一认,他们有没有出现在那天的宴会里。”于曼青把照面推到她的面前。 周景只扫了一眼,便认出了那三个假冒的云南商人,她看人是先看骨相,就算面貌会变,但成年人的骨相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哪怕他们和照片相比,有的胖了,有的瘦了,有的化妆贴了胡子,但是依旧逃不过周景的眼睛。 “他,这一个,还有那个,他们三个人都在宴会中出现过。”周景把那三张照片抽了出来。 “看来是真的了。”于曼青喃喃说道,她将照片收了起来,面色更加沉重了,“我得到情报,行政院长汪兆铭派了三个特使到上海,与日本人秘密会谈,似乎有投敌叛国的嫌疑,这件事牵涉太大,所以才找你来进一步核实。” 周景表面上恍然大悟,心里却震惊不已,于曼青是从哪儿得来的情报,她能发现这件事,完全是仗着自己熟知历史的优势,再结合柴田反常的举动,最后又因为遇到了地下党宋梦秋最终证实了自己的推测。 怎么到了于曼青这里,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连照片都弄到手了,这实在让她费解,周景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神通,如果有人给于曼青提供了情报,只能说明这个人也参加了田中的宴会,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宾客。 “没想到你手下还有如此厉害的情报员,啧啧,真是佩服,不像我啊,现在被柴田那女人比到墙角,每天都在想怎么自保。”周景故意感叹道。 于曼青冷笑:“少来这套,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想打探消息,情报员之间是不能联络,也不能打探对方的身份,再有下次,我就要军法处置了。” “于长官铁面无私,属下明白。”周景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怕于曼青的威胁,“可是自从你宣布我成了军统的情报员,除了丢给我一个代号,什么保障措施都没有,连小命都快不保了,还谈什么军法不军法的,再这么下去,我为国捐躯了,说不定连个奖章都混不到。” “柴田是一定要除掉的,只是我们需要机会。”于曼青缓缓说道:“记住了,你不是一个人,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 “这么说是不是太不吉利了。”周景抗议道,她又故意东拉西扯,虽然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至少明确了一点,那个人也是和于曼青单线联系的。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当时于曼青让她记住这句话,既然她是江雪,那么从宴会上获知了汪兆铭派遣特使与日本人会面的情报的那个人,他的代号是…… “孤舟。”周景在心里得出结论,原因很简单,能用从诗句里挑暗号的人,多少有点强迫症,前一句诗里最适合做暗号的只有“孤舟”二字了。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周景回忆起前天宴会上那一张张面孔,似乎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无法看破面具之下的真面目会是什么样的。 不过周景也不气馁,既然对方是商界人士,那么总有打交道的时候。 -- 惨遭算计 яǒǔsёwǔ1.cǒℳ 周景的工作免不了应酬,经常是从一个酒局奔向另一个,如果有的选她也不想和一群老男人一起喝酒,但是田中给她的庇护是有代价的,假如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下场可想而知。 每次应酬完,她都要去广州路上一家法国人开的甜品店买水果蛋糕,这是林若兰的最爱,不知道为什么和她有关系的女人,都特别爱甜食,就连于曼青也最爱酸甜口味。 在等待新鲜蛋糕出炉的时候,周景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随手翻翻杂志,这是她难得的悠闲时光。 店门被猛地推开,外面窜进来几个小孩子,其中一个手里还抱着皮球,不知道是不是看见蛋糕太激动,那个小孩手里的皮球掉落下来,直接滚到了周景的脚边,她好心捡起来准备还给那个孩子,谁知道这小孩还是个急性子,直接扑了过来,那双脏兮兮的小手在周景的裙子上留下了两个黑印。 周景瞬间脸黑了,小孩子什么的果然讨厌,服务生正好端着咖啡过来,几个小孩在本就不宽敞的店面手舞足蹈争论着哪种蛋糕好吃,差点把服务生手里的咖啡撞倒。 “哪里来的小孩子,怎么没有大人跟着。”周景嫌弃地用手帕擦裙子,忽然感觉腿上好像有点刺痛,但是非常轻微,她以为是刚才不小心在哪儿碰到了,就没有在意。 “可能是附近学校的孩子吧,我也没见过,真不好意思吵到您了,我这就让他们出去。”服务生小心陪不是。 “算了,我一个大人还能跟小孩子计较吗。” “周小姐真是大度,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那几个小孩闹了一阵,蛋糕也没买,便又一哄而散,跑到外面踢球去了,大马路上就像乱入了一群嘎嘎乱叫的大鹅,路过行人纷纷避让,他们毫不顾忌马路上的车流,照旧横冲直闯的,周景抿了口咖啡,暗自谴责这群孩子那些不负责任的家长,就是不知道万一出了事,民国的家长会不会也像后世那样,还闹着去讹人家司机一笔。 她忽然感觉有点困了,以为是白天太累,便伸手去端杯子,用咖啡提神,可是右手不知为何,突然没了力气,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杯子直接被她打翻了。ńУúsℎúwú.ℂóm(nyushuwu.com) 不对劲!周景的呼吸急促起来,额头冒出冷汗,她感觉自己的肌肉正在逐渐麻痹,这是中毒的症状! 她拼尽全身力气抓起桌上翻到的咖啡杯,扔向了玻璃窗,这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守在门外的司机注意,他连忙跑进来扶住周景。 “二小姐,你怎么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司机背起周景就要往外走,店主也从后厨跑了出来,看见周景这副模样,吓得六神无主,帮着司机扶周景出门。 周景的身体状况已经接近极限,可是她的脑子还没有被毒素侵蚀,快速分析着自己是怎么中招的,下毒的人应该不是在咖啡里直接放毒药,最可疑的是那群孩子,她刚才感觉到的轻微刺痛不是错觉,对方很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对她用了毒针。 “不能去医院。”那些小孩已经在马路上制造了混乱,东、南两个方向有车子连环碰撞,把马路堵得严严实实,那么她如果去医院只能去西北边的静安医院。 甜品店门外的混乱牵制了顾竹宣和林若兰安排的暗中保护她的人,假如此刻去静安医院,敌人一定会在路上伏击他们,所以现在待在甜品店里反而是最安全的,至少保护她的人都在附近。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身上的毒素撑不到援兵的到来,顶多五分钟,她就会陷入昏迷,十分钟后回天乏术。 怎么办,要么等死,要么去医院拼一线生机。 司机本身就是顾竹宣的人,颇有江湖经验,从周景言语中他也察觉到了,外面暗藏的杀机,但是又不能放任毒素侵蚀周景的身体。 “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把您平安送进医院里。”周景昏迷之前听到司机这句近乎遗言的话,她心中悲愤交加,很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就在司机背着周景打算离开的时候,迎面进来一个年轻女人,她焦急地望着司机身后的周景:“不要从前面出去,跟我从后门走,有人掩护我们。” “你是谁?”司机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我是周景的朋友,现在只有我能救她,你送她去医院的话,根本不可能让她活着到医院,你们两个都得死。” “那你有什么办法?” “从后门出去五百米的巷子里,有一家中药铺,我认识那里的大夫。”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不容司机多考虑,他咬咬牙选择了相信这个女人,因为二小姐身边就是红颜知己多,他就赌一把,这位也是她的红颜知己,赶来救命的。 他们刚从后门出去,便遭遇了枪手的袭击,好在有同伴掩护,枪手很快被解决,年轻女人在前面引路,他们狂奔向那条巷子,终于在十分钟之内将周景送进了药铺里。 “她中了乌头碱毒,还好是从草药里提取的,毒X有限……”老中医取出银针给周景针灸,封住x位,延缓毒X蔓延,又抓了一副药让他们赶紧去煎药。 “我去吧。”不等司机伸手,年轻女人接过了药包,急匆匆就冲下楼去。 “老先生,请您一定要救我们二小姐。”司机在一旁恳求道。 老中医摸摸胡子,笑道:“放心吧,她是宋小姐的朋友,就是我们的贵客,我已经尽全力,再说了你们二小姐的体质要比常人好得多,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虽然老中医说的轻松,可是救治周景的过程却一点不轻松,尽管中药中和了一部分乌头碱的毒X,但是毒素对她身体的损害一时半会难以恢复,所以周景一直陷入昏迷之中,假如不能去正规医院接受西医的治疗,她还是难以脱险。 周景遇袭后不久,顾竹宣和林若兰便收到了消息,可是等他们赶去甜品店的时候,周景已经被转移走,而那间中药铺也已经人去楼空。 “有两种可能,要么二小姐是被对方给劫走了,要么他们为了二小姐的安全,把她转移去了其他地方。”顾竹宣强行冷静下来,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林若兰都快急疯了:“你没听店主说吗,她中毒了,还是特别厉害的毒,就算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又怎么样,不到医院治疗,她还是死路一条。” “你先别慌。”顾竹宣指着中药铺说:“或许这家店的大夫有办法解毒呢,我们不能放弃希望。” “那你说怎么办,我本来叫了湘西唐家的高手来保护她,可是你说动作太大会引起日本人的怀疑,现在倒好被人家使了Y招,生死不明……” 林若兰着急起来便不顾礼仪,平日里她对顾竹宣可是尊敬的很,现在都有几分泼妇骂街的架势了,这时候,一个小乞丐跑过来,递给他们一张纸条。 顾竹宣打开一看,眸子暗了暗,迟疑道:“对方写了你的名字,不知道是敌是友。” “管他是敌是友,阎王殿老娘也得闯。”林若兰从他手里抢过纸条,头也不回地离开。 -- 峰回路转 宋梦秋望着周景的睡颜,心头涌上了万般感慨、千种滋味,谁能想到五年前她第一次见周景时,曾下了决心“以身饲魔”。 可是这个玩世不恭的千金小姐,却给了她巨大的冲击和震撼,表面看起来荒淫无能,实则心细如尘,手段了得,不仅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还顺水推舟助她把局做大,又帮她摆脱了复兴社的追杀,所以离开上海之后,她还是关注着上海方面的消息,那个人狐狸般的笑容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我们千方百计想要打探的情报,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怎么一点都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她的手指抚上周景的眉,仿佛呓语一样喃喃说道。 她知道周景听不见,假如这家伙能够听到,她一定不会说这些,才不想那个家伙调笑呢。 “不知道是不是你朋友太多,身边总有人保护着,便放松了警惕,要说你不知人间险恶吧,又能与日本人周旋不落下风,可是这上海滩哪一个大人物会让别人掌握他的行踪,更别说每天下午都去同一个地方买蛋糕了。”宋梦秋越说越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想戳一戳周景的脑门,可是抬起手又心疼她如今的惨状,叹了口气帮她盖好被子。 “宋小姐,你的电话。”老中医在门口敲了敲门。 “好的,我马上来。” 她平复了情绪到另一间房里接电话,周景的情况很危险,她不得不向组织上汇报,希望能得到援助。 “喂,是我,有办法了?”她听到电话里的好消息,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深吸了一口气:“你继续说,我能记住……好,就这几种吗……我记得那位同志是数学系毕业的,怎么还懂药学……我知道,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先试试了。” 宋梦秋放下电话,从抽屉里翻出纸笔,快速写下了几个名词,又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内容,确认无误后,她又用白纸写了一封信,塞进了信封里,交给了老中医。 “陈大夫,得麻烦您一件事,找个人帮我送封信,收信的应该很快就会到您的中药铺。” “好,我这就去安排。” 他算准了时间,这时候暗中保护周景的人一定会赶到现场,并且仔细搜索那一带,她要联络的人正是如今在周家算半个当家的林若兰,这个女人有江湖背景,又和青帮大佬顾竹宣来往甚密,一定有办法高到给周景解毒用的那些药品。 刚才在电话里,组织里的人给她了一个配置解毒剂的药方,她对医理也有一定的了解,她能看出这个配方虽然大胆,但是在紧急情况下确实能起到很大作用,一般医生可不敢用这么剑走偏锋的以毒攻毒法子。 “数学家的思维就是和一般人不同吗?”想起组织里的那位天才,宋梦秋嘴角上扬,她很佩服对方的才能。 林若兰收到信后,辗转了多个地方,在弄堂里七拐八绕的,才找到宋梦秋信里指示的地方,她迫不及待地敲门,开门的人是个白胡子老头,身上有一股药味,林若兰便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周景在哪儿?”她喘着气直接比问道。 老先生涵养很好,知道她是紧张那位二小姐,所以没有计较,指了指楼上:“周小姐在上面,姑娘自己上去吧。” 江湖中人最为谨慎,一般情况下林若兰是不会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冒然走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可是这会儿她顾不了那么多,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进去。 林若兰身形轻灵,用上了轻功的功夫,只在一呼吸之间,便从楼梯跃上了二楼,她推开那间关闭的房间,往里一瞅,便瞧见了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周景,以及坐在床头正在给她擦汗的年轻女人。 “阿璟!”林若兰快步上前,看了看周景的脸色,又拿起她的手腕,检查脉搏。 “别看了,她中了乌头碱毒,现在必须马上找到药品,来配置解毒剂。”宋梦秋没有客套寒暄,直接递给林若兰一张单子,“我相信林小姐有办法能弄来这些药品,但是一定要快,天亮之前要是不能解毒,周景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林若兰接过单子,仔细瞧了一遍,发现都是些西药,但是她和顾竹宣都有门路,当初周景也藏了不少药品,要凑齐应该不难,她不怀疑眼前的女人是真心要救周景,假如要害她,没必要大费周章,只是她为什么要救周景呢? 心里不合时宜泛起了酸水,林若兰知道此刻吃醋是不知分寸,但还是忍不住打量起了面前这位柔中带刚,明ya艳大方的美人,忽然福灵心至,想起了几年前曾经和周景有过牵扯的某个人。 “你是那个北平的京戏花旦宋梦秋!” 宋梦秋不惊讶林若兰会认出她,点了点头说:“林小姐好眼力,不过这会儿不是叙旧的时候,你还是抓紧时间去配药吧。” 林若兰咬咬牙,虽然不甘心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来照顾周景,但是也没法子,临出门前她还叮嘱,什么换衣服擦身子的活等她回来再做,不劳宋小姐费心了。 宋梦秋面色古怪,说的好像她要抢着给周景当丫鬟一样,谁要给她换衣服擦身子了,想的美,她可不会伺候人。 可是到了半夜,周景发起了高烧,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宋梦秋不忍心她这么难受,于是找来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又准备了水和毛巾,一边脱下周景的衣服裙子,一边给她擦拭身体,她身子滚烫,宋梦秋不得不多次一遍一遍用水降温,一不小心就打湿了她的内衣裤。 “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害羞的,我这是在救人。”宋梦秋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脱下了周景的内衣裤……然后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置信看着周景下身那不可名状的东西。 一直到林若兰找齐了药物,再次登门,宋梦秋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神不自觉地在林若兰身上来回打量。 “是我拿来的药有问题吗?”林若兰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忙问道。 “不是……我去配药了。”宋梦秋尴尬地笑了笑。 林若兰一脸莫名,但是她这会儿心里都是周景的安危,也顾不得想其他,走到周景床边上,才发现她的衣服已经换过了。 “这位宋小姐,还真是口是心非呢。”林若兰哼了声,旋即明白了刚才宋梦秋那古怪的神情是怎么回事,显然她是见识了周景的非凡之处,给吓到了呗,林若兰倒是希望就此吓退了这位宋小姐。 宋梦秋和老中医一起按照药方上的剂量,小心翼翼配好了解毒剂,然后赶紧上楼给周景喂了下去,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她真的会没事吗?”林若兰紧张地抓着床单,像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对她来说周景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等于她的一条命,没有了周景,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 “林小姐要对她有信心,我想那个家伙也不会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宋梦秋柔声安慰道,可是她在提起周景时,情绪里泛起了不一样的波动,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那个家伙,以前还想跟她做一对好姐妹、好朋友的。 “假如今天宋小姐救了她的命,我林若兰当牛做马报答你。”林若兰郑重地望着宋梦秋,“宋小姐能出手相救,想必也是把她当成朋友了。” “咳咳,不管怎么说,周景曾经帮过我,知恩图报而已。”宋梦秋掩饰X地咳嗽了两声,但是这话说出来,总有几分解释就是掩饰的意味,她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林小姐是否安排了一位身手极好,尤其是枪法如神的手下在周景身边保护她。” “这个……不瞒宋小姐,我们确实有安排手下暗中保护着二小姐,可是你说的枪法如神,我们手下那些兄弟恐怕还做不到。”林若兰如实说道。 “那就怪了。”宋梦秋回忆起他们从甜品蹈审巷出来,遭遇了敌人的枪手袭击,当时她出来的匆忙,本来只是想找机会和周景见面,所以身边只跟了两名同伴,要和枪手y拼是很难脱身的,没想到这时候墙头上忽然出现了另一个人,朝着枪手连开几枪,每一枪都准确命中了一个人,转瞬之间形势扭转,他们配合着一起解决了追击的人,顺利把周景送到了中药铺。 既然这个人不是林若兰的手下,那么他会是哪一方势力的人呢? 宋梦秋只隐约瞥见,那是个男人,身材高大,但是动作非常灵活,尤其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枪法,江湖中人恐怕没有那个本事,他一定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顶尖特工。 “这个家伙,身上的谜团可真不少。”宋梦秋蹙眉暗自说道。 -- 纯属巧合(微) 到了后半夜时,宋梦秋配置的解毒剂起了作用,周景的脸色红润起来,人还没醒,但是已经迷迷糊糊嚷着要喝水了,宋梦秋出去倒了杯水,还没走到床边,就已经被林若兰利索地接了过去。 “这种伺候人的活还是让我来吧。”林若兰冲她微笑,满脸写着拒绝。 宋梦秋心里腹诽,真把这家伙当香饽饽了,谁稀罕啊,她望了眼周景说:“看她的脸色应该问题不大了,很快就能醒过来,我先去休息一下,林小姐自便。” 林若兰抬起周景的头,给她喂水,这人似乎是依旧神志不清,喂下去的水顺着嘴角流出来,自己不知道吞咽,可是周景的嘴唇g裂了,再不补充水分也会出问题。 林若兰想了想,自己含了一口水,给她喂了下去,没想到周景一接触那柔软的唇舌,就像觉醒了本能一样,拼命吸吮着。 “唔……你这家伙……先放开我。”林若兰好不容易才挣脱了,没好气地戳了戳周景的穴口,“人都昏迷了还不老实。” “水……水……要喝水……”周景像个懵懂的幼童一样,用微弱的声音喊着,得不到回应时她还会翘着嘴,就和闹脾气的小孩一模一样,把林若兰心底那点母爱都给勾起来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她只好又含了一口水,给周景喂下去。 这样慢吞吞的方式导致她足足喂了周景半个钟头,不断地抬头低头,她都快头晕眼花了,周景这祖宗总算消停了。 林若兰站起身准备再去接一杯水,正好跟透过门缝往里张望的宋梦秋对视上了。 很尴尬…… 宋梦秋僵硬了一瞬,然后扯着嘴角笑了笑:“刚才陈大夫说了,如果周景能喝下水了,说明毒素已经被清除大半,所以麻痹的肌肉开始恢复正常。” “哦,真是太好了。”林若兰听说了好消息,心思立刻转移到了周景的身上,没有去细究宋梦秋站在门口做贼一样的举动。 “我再去问问陈大夫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不打扰你了。”宋梦秋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口气跑到楼下,心脏还是噗噗乱跳,其实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林若兰给周景喂水的过程她是看了全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就走到了那间房的门口,明明是要去隔壁客房休息的,怎么听见周景那杂乱的喘息声便调转了方向。 两个妙龄女子拥吻的场景,那般旖旎香艳,如果换了陈大夫看见这场面,他顶多摸摸胡子感慨姐妹情深,可是宋梦秋是知道周景的做派,几年前在她身边的是周家大嫂和柳素昕,这家伙便和她们举止暧昧,以前只当是假凤虚凰那一套,宋梦秋在戏班待过一段日子,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以为就是女子磨镜那一套,她并未大惊小怪。 可如今看到了周景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再见她和林若兰亲热的画面,不知怎的就联想到了,那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的事情上去,自己闹了个大红脸不说,还被林若兰当场抓包,现在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的心思都有了。 天蒙蒙亮时,周景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见了林若兰那张布满疲惫与忧愁神色的脸,当她看清周景睁开的双目时,先是一愣,旋即喜极而泣,俯下身抱住周景,呜呜哭了起来。 “你吓死我了,就差一点……你要是死了,我以后怎么办!” “亲爱的,我这半条命还没回来呢,你一口一个死字,是不是有点不吉利啊。”周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得转过头去轻轻碰了碰林若兰的脸颊。 “老娘才不管,反正有我守着,就是阎王爷来收你,我也跟他拼命。”林若兰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说,周景能跟她斗嘴了,说明这条命是保住了。 楼下的人听到动静,也上楼来查看动静,周景的司机差点给她跪下,要是周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是真活不了了,宋梦秋也悄悄松了口气。 陈大夫检查了周景的脉象,点点头说再服一次解毒剂,外加他配的中药,毒素就能彻底清楚。 周景这时候还需要休息,可是眼前还有项重要事情不能耽搁。 宋梦秋皱眉说道:“刚才我派人去城里打探了消息,那些追杀周小姐的人,并未放弃,所以林小姐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你得立刻回周家,要让人以为你也没有找到周小姐的下落,这样才能争取时间,找出幕后真凶。” “调查杀手的事,昨天开始我们已经在做了,很快就有消息。”顾竹宣之所以让林若兰一个人来见宋梦秋,不是他不担心周景,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不把布局刺杀周景的凶手找到,就算这次躲过一劫,下一次对方还会准备更厉害的手段,根本防不胜防。 “你所说的调查也需要时间,如果对方察觉到你已经找到了周景,那么他一定会赶在周景的援兵到来之前,全力查找周景的下落,我们现在的落脚点并不是百分百保险的。”宋梦秋肃然对她晓以利害,这时候走错一步,很有可能前功尽弃,她们是在和敌人斗智斗勇,不能有丝毫疏忽。 林若兰行走江湖多年,见惯了人心险恶,宋梦秋说的道理她自然明白,只是不放心周景。 宋梦秋补充道:“林小姐放心,我虽然不如你周到体贴,但是照顾周小姐一两日还是没问题的。” 林若兰内心:我就是不放心你来照顾她,谁知道照顾一两日之后,会不会又多出一个姐妹。 但是这会儿也不是拈酸吃醋的时候,她俯下身去,亲了亲周景的脸颊,像是宣誓主权一般对她说:“宋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你可别闹人家,有什么要求等我回来再说。” 周景懵懂地点了点头,心想她都这副模样了,还能有什么过分要求。 林若兰是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小院子,宋梦秋看得直摇头,周景这家伙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这些漂亮又厉害的女人对她痴心不改,她是绝对不会对一个三心二意,到处留情的家伙倾心的。 二楼只剩她们两个人,宋梦秋无聊地拿了份报纸看,周景望着她欲言又止,好几次想要叫她又忍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宋梦秋终于注意到了周景渴望的眼神,纳闷地问: “周小姐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我……我想上厕所。” “哦,那我扶你。”宋梦秋走到床边想扶起周景,却发现这个动作很难完成,因为周景被毒素侵袭而麻痹的肌肉和神经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她根本使不上劲,假如要扶她去厕所,得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 宋梦秋虽然受过一些训练,但是力气还没有大到能把周景这样一米七个头的成年女人像是抱小孩一样抱起来。 “那个……楼下有夜壶,我去帮你拿上来。”宋梦秋尴尬地说。 “好吧,麻烦你了。” 可是等她把夜壶拿上来后,她们又面临了新的难题,周景的手依旧使不上力气,所以这个上厕所的动作,她没办法完成。 “宋小姐,得麻烦你帮我……”周景红着脸,欲哭无泪,她一点都不想在宋梦秋面前表演生活不能自理啊。 “我怎么帮?”宋梦秋更想哭了。 “就是……拿出来……放进去……然后再拿走……对不起,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宋梦秋见周景脸憋得通红,有道是人有三急,这可不能怪她,总不能让周景尿裤子吧,于是她忍着崩溃的心情,颤抖着手解开了周景的裤头,试着把壶嘴对准她的那个东西。 “宋小姐,这样不行,你……你得拿起来啊,不然进不去的。”周景忍得快要爆发了。 “还要我用手……” 周景捂着脸点头。 “好吧。”宋梦秋咬着牙,伸手轻轻捏住那软塌塌的东西,然后放进壶嘴里,水声过后,她又伸手将它取了出来,由于过于紧张,等她把夜壶倒掉,重新上楼后才发现,忘了给周景穿裤子,而刚才还软绵绵没力气的东西,忽然耀武扬威站了起来,直挺挺像一杆旗。 “你……”宋梦秋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用被子盖了上去。 “宋小姐你轻点好不好。”周景突然被袭击,疼得吸了口气。 “谁让你耍流氓的。” “我什么时候耍流氓了,那是生理现象。” “刚才还说自己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那个……那个地方倒是有力气了?”宋梦秋冷笑,气得恨不得把周景从窗口扔出去。 “拜托,宋小姐你有没有生理常识啊,那个地方会阴……是充血,跟力气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不需要这种常识!” 宋梦秋正在激动的时候,陈大夫忽然慌慌张张跑上楼说:“不好了,刚才有个小乞丐来报信,说有人在挨家挨户搜查,说是要找什么匪徒,就快搜到我们这院子了。” “周景现在还动不了,我们不能出去,这里有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宋梦秋立刻想到来人就是刺杀周景那伙人,现在没时间撤离,只能想办法躲起来。 “有……”陈大夫指了指楼顶的位置:“这里有个小阁楼,能藏一两个人。” “那好,把她送进去。”陈大夫打开了阁楼的梯子,宋梦秋先钻了上去,这才发现说是阁楼真的太夸张了,简直就像一个小棺材,人钻进去都只能躺着,而且最多能容纳两个身材纤细的人。 由于周景动不了,所以宋梦秋只能在上面拉着她,陈大夫和司机往上送,堪堪在那伙人敲门前将周景送了上去,这时候宋梦秋也无法出来,两个人紧贴着躲在这个小隔间里,动弹不得。 周景和宋梦秋面对面紧贴在一起,她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面对一个容颜秀丽的美人,她想心如止水不太可能,尤其是两个人近到呼吸都是在互相交换气T,很难不心猿意马。 “你干什么?”宋梦秋察觉到一根硬硬的棍子顶住了她的下腹,惊慌地在周景耳边低吼。 “生理现象啦。” “我信你个大头鬼!” 宋梦秋挣扎着要推开周景,这时候那伙人已经闯了进来,在房间里四处搜查,她便不敢乱动,可是刚才的挣扎又把她和周景的位置略微错开了一些,原本抵在她小腹的棍子,对准了她的腿心,这下她们等于是摆出了经典交合的姿势,宋梦秋羞得死命掐住周景。 等那些人下楼后,周景带着哭腔说:“冤枉,我真没想占你便宜,纯属巧合啊。” -- 幕后真凶 周景红着脸,脑袋埋在枕头里,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宋梦秋本来不打算理她,忍了又忍,最后没好气地说:“你委屈什么,明明我才是被你占便宜的,我还没委屈呢。” “我现在生活不能自理,还要被人当成流氓,不能委屈一下吗?”周景瓮声瓮气地回答。 也许周景的声音太过凄惨,宋梦秋竟然开始同情她了,说话的底气也就没那么足,她迟疑道:“你……那种情况下,谁都会误会的,我就是反应激烈了一点而已。” “那是反应激烈了一点吗?”周景翻身与她对视,这会儿她的力气恢复了一些,至少能活动手脚,拉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面都是青紫的痕迹。 “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暴力倾向。” 面对周景的控诉,宋梦秋心虚起来,连忙去找了陈大夫要了活血化瘀的药膏,回了房间要给周景涂药,却被她躲开了。 “怎么了?” “先说好,万一你又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可别动不动给我盖一顶流氓的帽子,我现在身子娇弱,经不起你折腾了。”周景抓着被子把自己藏起来,像一只好好走路却被人踹了一脚的可怜狗子。 “我平时不会这样的。”宋梦秋真是百口莫辩了,她对待同志一向和善,和街坊邻居相处也从未发生纠纷,唯独在周景这家伙身上破了功,总不会全是她的问题吧。 “你身边那么多女人,传闻又是风流多情的,任谁也会往那方面联想,我刚才是自卫而已。”宋梦秋争辩道。 周景撇嘴道:“俗话说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你亲眼看见我风流了吗,我和那些女士相处,都是有礼有节的,从来不会违背她人意愿耍流氓,没想到宋小姐也那么肤浅。” 竟敢说她肤浅,宋梦秋气得像只河豚,但是周景这话里另一条信息却让她敏感起来。 “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据我所知可不是什么俗语里的。”她眯起眼睛,审视着扮演柔弱娇花的周景,她一个上海滩的富家小姐,怎么会知道领袖那篇着名的文章,在国统区里,这是绝对禁止出现的文字,根本没有哪家出版社和报社敢印刷出来,周景能够接触到,只有一种途径,那就是她的身边有组织里的人。 “那就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总之就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话,难道宋小姐不这么认为吗?”周景故意反问。 宋梦秋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暴躁的情绪,“你说的对,是我肤浅了,没想到周小姐深藏不露,知识涉猎如此广泛。” “一般般了,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这句真的是俗语了。”周景小心翼翼望着她,似乎生怕宋梦秋又要发脾气。 宋梦秋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但是周景刚才说的那句话,却令她心情愉悦了不少,这些年她一直潜伏在敌占区里,时时刻刻要小心谨慎,与自己的同志对话也不能大胆直言,更不要说提出自己的政治观点,连同情底层百姓都有可能会被当局认为是异端分子,所以她只能伪装成虚伪肤浅、见钱眼开的模样。 而周景是她第一个遇见的能畅所欲言的人,虽然知道她是故意来将自己的军,但是能脱口而出领袖的着名论断,说明她不仅认同她们的主张,还牢记于心。 这便是江湖逢知己,宋梦秋这心情一好,看周景便顺眼了很多,不仅温柔地帮她擦药,还体贴地给她端水喂饭,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室温馨。 “谢谢了,我还是自己来吧。”周景缩着脖子,怯生生地说。 “你现在又没什么力气,万一把粥倒在自己身上怎么办,别说话,张嘴就是了。”宋梦秋的语气温柔但不容置疑。 周景的性子里,带着那么一点贱兮兮的成分,美女对她强硬的时候,她便忍不住戏精上身,想逗逗人家。 “宋小姐,你对我真好,曾经只有我妈妈这么喂我吃饭过。” “你觉得我跟你妈妈很像吗?”宋梦秋的手顿了一下,内心有点崩溃。 周景仔细端详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说:“神态很像。” “谢谢夸奖了。”宋梦秋磨了磨后槽牙,“乖乖把粥喝完,不许说话。” 林若兰上楼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的画面,她有些吃醋,担心了周景一整晚,她倒是艳福不浅。 “啊呀,让宋小姐做这么粗笨的活计,真是不好意思了。”她在门口凉凉地说道。 宋梦秋转过头来,面对林若兰的目光,不知怎的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见鬼了,明明她是做好事来着。 “若兰,我身子弱不经冻,你就别站在那儿吹冷气了。”周景主动替宋梦秋解了围,不等她醋意大发,接着问道:“顾四爷那边应该有消息了吧?” 林若兰像是被点住了穴道,一下子心平气和起来,她沉声道:“四爷让我转告你,要害你的是日本人,名叫吉野慎太郎。” 她从衣襟里取出了一封信,交给周景。 周景打开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我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既然知道凶手是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掉这个小鬼子。”林若兰目光凶狠地说道。 “不行。”周景和宋梦秋同时出声。 突然之间又把说正事的气氛拉进了暧昧之中,宋梦秋回避了周景的眼神,望向林若兰解释道:“假如现在直接杀了这位幕后真凶,宪兵司令部一定会怀疑到周景身上,我想这个吉野慎太郎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周景扬了扬手里的信,点头附和:“他是关东军的特战队队长,在东北时就是出了名的杀人狂,有着屠夫的外号,去年主动请缨到松井石根麾下,说白了就是想借着战事,满足他那变态的嗜血欲望。” 宋梦秋讶异道:“那你怎么会和他结仇,按理说他不应该盯上你,至少你明面上是田中公馆的人。” “还不是因为柴田玲子这个变态女人,她和吉野在奉天共事过,吉野疯狂地迷恋她,就算知道柴田那几任丈夫死得不明不白也毫不在乎,可是柴田偏偏看不上他,对他爱答不理,吉野到上海也有追着柴田的缘由,他发现柴田对我感兴趣,又在我身上受挫后,就起了杀心。” “难道就白白放过这个该死的鬼子了?”林若兰愤愤不平地说。 周景嘴角上扬,挑了挑眉头:“要对付一个疯子,就不能和他一起发疯,而是得把他拉到另一个频率上来,让他把握不了事情变化的节奏,这样他自己就能杀死自己。” -- 天降黑锅() 吉野慎太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掀翻了面前的棋盘,就在五分钟前棋盘上还是一局稳赢的棋,白子垂死挣扎,但是最终逃不出黑子的包围圈。 然而当他的下属进来禀报,那只垂死挣扎的猎物居然绕过他的包围圈,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了静安医院里,不仅田中副领事已经赶往了医院,大批记者也闻风而动,把医院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吉野知道,他精心布置的围猎之局已经失去了意义。 电话铃声响起,吉野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迟疑了一下,接起电话。 “吉野君,你无故攻击驻沪领事馆的顾问,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影佐将军,区区一个中国女人,您未免小题大做了吧,我只是讨厌那些低贱的中国人竟然敢在帝人面前趾高气扬,所以才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吉野依旧是满不在乎地样子。 “混蛋!”影佐怒斥道:“你所谓小小的教训是在上海的闹市区制造混乱,又冒充宪兵到处搜查,梅机关费尽周折恢复上海的经济,为帝国的统治树牢根基,可是我这半年的努力,几乎全部毁在了你的手里,结果你就是为了发泄自己的私欲,这件事我会报告松井司令官,请他定夺。” 不等吉野分辨,影佐直接挂断了电话,显然是非常生气,不过吉野并不担心他会受到什么惩罚,顶多是被松井司令官斥责一顿,他不相信松井司令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责罚他,只是他更加担心柴田玲子的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原本吉野是想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手段,所以他没有命令手下当街枪杀周景,而是用下毒这种迂回的办法,毒液的剂量还控制的很恰当,不会让她立刻死,只会慢慢吞噬她的生命,当周景被送往医院,她在垂死挣扎的时候看到希望的曙光时,又被伏击的杀手掐灭最后的希望,吉野很喜欢折磨猎物,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可惜现在整个计划全部破灭,说不定柴田玲子会因此认为他是个无能的男人。 在面对影佐的警告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抢先向松井石根澄清,而是挽回自己在柴田心目中的形象。 吉野带上了来自柴田家乡大阪的清酒手信,在柴田的公寓门口等候了一个下午,没有等到柴田本人,却等来了一对宪兵。 “吉野大佐,松井司令官有请。”宪兵直接掏出了一份来自派遣军司令部的手令,要求吉野立即解除武器,配合宪兵到司令部接受调查。 “这是什么意思?”吉野的脸色很难看,他正要训斥宪兵,一辆车从旁边的巷子里开过来,停在了他们面前,柴田从车上款款走下来。 “松井司令的意思是不想节外生枝,免得把事情闹得不可收场。”柴田冷笑道。 “玲子小姐,你听我解释。”吉野涨红了脸,急切地说。 “你知道吗,比起无能的男人,我更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她挥挥手让宪兵带走吉野,连一个眼神也懒得丢给他,跟这样愚蠢的人说话,简直浪费她的感情。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她吗?”吉野不能理解,他还在试图呼唤,让柴田回头看他一眼。 柴田没有回答,等宪兵将吉野带走后,她站在窗前自言自语说道: “我喜欢折磨她,那是我对她感兴趣,而不是为了毁掉她。” 病房里,周景面色惨白,有气无力对前来探望的田中说道:“多谢您的关心,真是太可怕了,就差一点,我就去见上帝了。” 田中眼角抽了抽,原本听说周景中了毒,又看见医生的诊断报告上写着乌头碱中毒,他还吓了一跳,假如周景就这么没了,对他们天启的损失可太大了,但是现在看来,她能有心情开玩笑应该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周小姐放心,我一定会要求宪兵司令部严惩凶手,还周小姐一个公道。”田中说得信誓旦旦,实际上心里也没底,松井石根可是很欣赏吉野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大胆,在上海街头公然制造刺杀事件。 “田中先生觉得杀手是哪一方的人?” “这个……”田中不明白此刻周景明知故问的意图,现在人多眼杂,他不好直接说出吉野的名字。 “我觉得肯定是军统的杀手g的。”周景忽然表现得义愤填膺,“他们一定是对我效忠皇军,投身大东亚共荣圈的建设事业中极度看不顺眼,想要消灭掉我这个上海商界的模范代表,来大到威胁恐吓其他有志之士的目的。” “还真的有这种可能。”田中有些傻眼了,他身边的秘书马上反应过来,去外面叫了东亚日报的记者进来采访周景,把她刚才说的话都记录下来,明天报纸的头条就是谴责军统特务的残暴行径。 在叙述完军统的刺客如何Y险狡诈,她又是如何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被护送进静安医院的惊险经历后,周景躺在病床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记者也抓拍到了这张照片,准备作为明天头版的配图。 “皇军对我的厚爱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宪兵司令部很快就能抓到军统杀手,这期间应该不会再出现别的变故了。”她对田中意有所指地说道。 田中心领神会,既然这口黑锅已经甩给了军统,那么吉野必须被调走,不能让他在事情平息之前再闹出什么乱子。 打发走记者后,周景便推说自己困了,她可没心情跟田中诉苦,从头到尾她就没指望过小鬼子能给她什么公道。 不过田中是个会做人的,笑呵呵地说:“周小姐安心修养,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打扰你。” “这样最好,也麻烦您和特高课的长官说一声,我没看清杀手的长相,帮不了什么忙,所以这段时间就别来找我问话了。”周景趁机提出不想柴田上门打扰,田中也答应下来,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想必影佐不会拒绝的。 田中离开后,病房里就剩周景一个人,她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周景警惕地睁开眼睛,发现来人是护士,便松了口气。 “该打针了。”可是这位护手手里拿着的不是针管,而是一把枪。 “你都把黑锅扔到军统头上了,我如果不杀了你,岂不是坠了军统杀手的名声。”她取下口罩,露出了真容,周景见了之后,一点不害怕,反而拽着对方的袖子嘤嘤抽泣。 “曼青!你终于来了,就差一点,你就见不到我了。” “放手。”于曼青有点沮丧,自己端着枪在这家伙眼里就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吗? “不放,我这几天做梦都在想你,就怕我临死之前见不到你了。”周景直接像只无尾熊一样紧紧搂住于曼青的腰。 于曼青表面上很嫌弃,但还是顺从地坐到了床边,和她紧紧相拥。 岁月静好的画面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周景便很不老实地动手动脚,一边探进了她的裙底,一边亲吻她的嘴角。 “干什么呢?”于曼青哭笑不得抓住周景的手,这个家伙不是中毒身体虚弱的吗。 “于长官,你今天穿护士服来看我,不就是来给我送福利的嘛。”周景笑嘻嘻地说,以前见过于曼青穿旗袍洋装,一直惦记着她穿军装的样子,没想到今天先来了护士装的福利。 “滚!我是来看你死没死。”于曼青轻轻锤了她一下,这样程度的动作在她们之间,等同于默许了。 其实在听说周景遇刺之后,她的心脏差一点停止跳动,原本她是一直在暗中保护周景,所以才会面前夸下海口,一定不会让周景死在她前面,但是昨天她恰好有另外一项重要任务,谁知就那么凑巧,杀手挑了她不在的时候动手,当时于曼青都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有敌人的眼线。 如果周景真的出事,她不会倒下,依然还是军统王牌杀手,只是从此之后,那个叫于曼青的女人,只是一副躯壳了。 “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你身上。”周景喘息着,她太过激动,甚至没有做前戏,直接释放了自己胀得生疼的肉刃,扶住于曼青的腰身,让她跨坐上来,缓缓将肉刃吞了下去。 “中了毒还没调养好,就想着这种事,我还真怕你死在我身上。”于曼青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这也是她湿得最快的一次,春水涌出让她们的结合更加紧密湿滑,她绞紧了肉棒,不断利用腰腹的力量上下起伏,给了周景最大的快感。 周景虽然激动,但是依旧没有动于曼青的衣服,给护士姐姐打针可太快乐了,这是她头一次不用处理,还得到了极致的享受,这么想着她觉得丢了半条命也值得了。 走廊上传来动静,两个人都是耳力极佳,立刻察觉到有人要过来了,周景草草完成了发S,于曼青则迅速从床上下来,整理好了衣服,等看望周景的商会同事进来时,只看见了护士在收拾针筒,周景则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休息。 “周小姐好些了吗,我们都听说了,那该死的军统杀手,怎么能对您做出这种事呢。” 于曼青推着小车出去的背影一顿,不明液体从她大腿根部流了出来。 “见过送上门让人操的军统杀手吗?”周景内心快笑疯了。 -- 神秘高手 周景在医院里足足住了一个月,静安医院上下都很高兴,因为每一次周家人来探病,就会把当天所有当值医生护士的伙食全包了,会宾楼现做的菜肴,一个月内换着吃几乎不重样,这样的金主谁不喜欢,大家排着队去周大小姐的病房值班,要不是有林若兰虎视眈眈盯着,那小护士早就瞅准机会扑到周景身上了,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男女不忌呢。 眼看着再躺下去,人都要胖一圈,周景终于出院了。 金秋时节,周景开着她的白色定制轿车行驶在h埔江边,感受秋风带来的丝丝凉意,以及自由的空气。 “我说二小姐,你都在江边转了好几圈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林若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的身后是两个极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保镖。 周景叹了口气,如果被她曾经的闺蜜看到,她出来兜风还要装够一车人,真是会被笑掉大牙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自从上次出事之后,所有人都对她严防死守,安保等级比上海那位受过三次刺杀的市长还要高,今天开车出来兜风还是她软磨y泡了一个礼拜,才被准许出来放风的。 “前面有家餐厅,老板烧的一手好菜,尤其是红酒炖牛肉,正适合今天的天气。”周景把车往路边停靠,但是没等她下车,后面一辆车紧跟着停了下来,四个目光锐利的健硕男人从车里依次出来,迅速占据了附近的要道关口,周景能看出这几个人身上至少藏着三把武器,而且车里还备着大家伙,她顿时心累不已,安全是安全了,可是怎么感觉挺没劲的。 林若兰可不管这些,她先下车帮周景拉开车门,后座的保镖在周景离开驾驶室后坐了进去,将车子保持着工作状态。 “这一次顾四爷是精挑细选了这些保镖,我听说有的还是从军中退下来的,我从湘西请的用毒高手也编入在保镖队里,咱们吃一堑长一智,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先试菜……” 林若兰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周景扯着嘴角点头回应,她要是敢反驳一句,或是嫌麻烦,这位立刻发动眼泪攻势,似乎跟她在一起之后,连演技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刚好就捏住了周景的软肋,她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反正来都来了,虽然有那么点不愉快,饭还是要吃的,周景和林若兰在包间坐下,点了红酒炖牛肉以及几道简单的菜品,便欣赏起窗外的美景。 就算是这难得的闲暇时光,林若兰也没放松了警惕,眼睛像扫描仪一样盯着窗外,分析着楼下的路人是不是正常路过的,有没有窥探周景行踪的意图,她不觉得累,周景是累了,所以她故意拉了一下包间的摇铃,呼唤侍应生进来。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听说你们这道红酒炖牛肉的招牌菜是可以请厨师过来现做的,小火炉煨着牛肉慢慢炖,可比在厨房加热之后端上来味道更好。” 周景的这个要求只有贵宾能享受,所以侍应生迟疑了一下,但是再看到周景递上来的小费时,立刻应承下来:“您稍等,我去请总厨过来。” “二小姐,就是吃一顿饭嘛,需要这么费劲吗?”林若兰虽然接触过不少大官显贵,但是本身是江湖卖艺出身,过惯了苦日子,在她看来能吃上山珍海味便已经是享福了,何必在乎菜肴是怎么做出来的。 “今天是我们的约会,林小姐不要扫兴好不好。”周景故意皱眉抱怨。 “这样的话……那就依你了”一说起约会,林若兰果然喜笑颜开,说到底她的心思都在周景身上,能和她浓情蜜意,哪里又不愿意的呢。 过了一会儿,包间门被轻轻叩响,林若兰起身站在门口侧边,这个位置能首先看到来人,又能发现问题及时阻止对方进来。 “谁啊。” “小姐您好,我是这里的厨师。”门外是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周景总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她示意林若兰打开门,在开门的一瞬间她自己也做好了准备,右手摸到了放在包里的手枪。 但是门开后,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却让她当场愣住。 “怎么是你?”周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上次田中宴会上那位大胆不羁的翻译先生。 “我说是兼职,周小姐信吗?”翻译先生从容不迫推着餐车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林若兰反应过来,指着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人说道:“原来你们认识,所以二小姐是故意到这家餐厅吃饭,还要厨师现场来做菜的?” 周景心里大呼冤枉,并没有!她真的就是来吃饭的,一点不想跟一个男人来什么邂逅偶遇。 “翻译先生居然在餐厅兼职,不会是英国大使馆发不起工资了吧。” 他勾起嘴角轻轻一笑:“英国人日暮西山,许阁森大使遇刺他们连P都不敢放一个,大使回国我只能另谋出路,要是周小姐不嫌弃可以请我做您的贴身翻译。” “你觉得我一个在英国长大的人需要英文翻译吗?”周景满脸写着拒绝,如果这位是个大美人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求职失败后,他并不气馁,将小火炉端上餐桌,放上精致的铁锅,依次放入h油、牛肉块、香料,最后倒入一整瓶红酒,在等待食物烹煮的时候,他扫了眼坐在一旁的林若兰,挑眉道:“假如你聘请了我,那么你不仅能收获一位富有才华、英俊潇洒的翻译,还能得到顶级的安保服务,不会再狼狈地被人追杀逃窜。” “军统的杀手可不是您这样的文弱书生能对付了的。”周景故意刺他。 “周小姐那些配合日本人的表演不会连你自己都信了吧。”翻译先生嗤笑:“那天在甜品店的后巷,如果不是我帮你解决了伏击的枪手,周小姐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未可知呢。” “那个人是你?”周景震惊地望着他,宋梦秋曾经跟她描述过突然出现的神秘高手,她认识的人当中除了于曼青之外,没有这么厉害的高手,所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找上了门。 她并不怀疑翻译先生是在冒领功劳,因为这件事除了她和宋梦秋、林若兰等少数人外,没有其他人知晓,他和宋、林两人没有交集,除了他本人就是当天救了周景的高手,应该没有别的解释。 只是他为什么要救她呢,周景想不明白。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是的,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因为我要救的是周璟,就当还她一份人情,反正你也是周景,找不到她还给你也是一样的。”翻译先生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存在语病,但是周景听懂了他暗示的意思。 这个人跟顾竹宣一样,是周璟的熟人,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周景顿时头皮发麻,她是一点不想再跟周璟有感情牵扯的人黏黏糊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一样,您的救命之恩我记在心里,一定会好好报答。”周景诚恳地望着他。 “好啊,这就等于周小姐给我开了一张可以任意填数字的支票,我可得好好利用了。”他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像一位戏剧演员,用夸张的手势揭开了炖煮牛肉的小铁锅的锅盖,然后行了一个英国管家的标准邀请礼:“两位女士请慢用。”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家餐厅要请翻译先生来兼职了。”周景调侃道:“恐怕你比英国人更懂英国的礼仪。” “多谢夸奖。”他收拾好餐盘,推着餐桌出去,临出门前他忽然轻轻摇了摇头:“周璟从来不会叫我翻译先生,更不会夸我懂英国礼仪,你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扮演者。” 林若兰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她基本没有听懂这两人的哑谜,所以等翻译先生出门便迫不及待看向周景,想寻求答案,结果却看见她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二小姐,你们认识的呀。” “不认识。” “你不是说他救了你吗,看起来关系不错的。” “想多了,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在鄙视我!”周景咬牙切齿。 -- 火车偶遇 上海火车站,旅客们正排着长队准备上车的时候,五辆汽车堂而皇之开到了站台边上,打头的车上下来四个黑衣保镖,取出后备箱里的行李后,先行上了列车最前面的头等车厢,这里面都是包间,环境要比后面普通车厢好的多。 能买到这节车厢车票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所以排队的那些乘客虽然羡慕嫉妒他们能轻轻松松上车,但是没有多少怨言,谁让人家有钱呢。 随后第二辆车的司机打开车门,车上下来两个穿着洋装的妙龄女子,戴着遮艳帽手挽手往车厢走去,人群发出惊呼声,闹哄哄地议论起来。 “哟,这两位可真漂亮,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吧。” “没见识,连大名鼎鼎的周家二小姐都不认识么,她可是上海滩的红人。” “报纸上见过哪里看得真切嘛。” “不过,周二小姐身边那位看起来不像是周家人,听说周家人除了她之外都在国外待着呢。” “还显摆你消息灵通,连周小姐那点爱好都不知道,她就爱这些年轻漂亮的小姐,出入和夫妻一般,都不是新鲜事了。” “啧啧,艳福不浅,可惜了两个女人能干什么。” 林若兰耳力极佳,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一字不落收进了她的耳中,当下脸色一沉,朝着人群瞪了一眼,就要张口教训这些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瘪三,周景大大方方揽住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不积口德早晚烂舌头的。” “我是不喜欢听见他们嚼舌根,W了你的名声。” “说实话他们没骂我狗汉J,我还挺意外的。”周景耸耸肩。 既然她这么看得开,林若兰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前面开路的保镖已经把包间打开,里外检查了一遍,然后让出过道,让她们进去。 林若兰这是头一次坐火车的上等车厢,好奇地张望了一圈,问道:“这么长一节车厢,只有我们几个人吗?” 周景说:“当然了,这一次我们可是受日本人的委托去杭州、苏州出差的,火车公司敢不卖日本人面子吗?” 林若兰蹙眉说道:“仗着日本人的势狐假虎威的,挺没意思。” “亲爱的,这叫薅日本皇军的羊毛,挖日本天皇的墙角,反正都是日本人出钱。”周景冲她眨眨眼,有一句话没说透,至于拿了钱事情办没办成,那就不关她的事了,上班摸鱼可是一门高级学问。 林若兰的关注点都落在了那一句“亲爱的”上头,火车刚刚发车,她便迫不及待关了包间的门和周景腻歪起来。 在这种公共交通工具上,哪怕是包了一整节车厢也并不是百分百安全无虞的,所以周景不敢跟她真刀实枪的做点什么,只是耳鬓厮磨手上占了点便宜。 指尖轻点撩开了林若兰的裙摆,拨开底裤,探入了她湿热的森林深处,手指如灵动的小蛇钻入洞中,一深一浅撩拨着林若兰的敏感之处,逗弄得她娇喘YY,趁她心神失守,周景又解开了她上身的扣子,将那对水蜜桃般的双乳释放出来,一口含住了桃尖。 蜜果在周景的口中挺立起来,她加大了吸吮的力度,就像这对精致的乳儿蕴含着甘甜的r汁一样。 “轻一点……嗯……不要了……” 林若兰没想到自己会那么不中用,周景只用了两根手指头,入了不过十来分钟,便弄得她丢了身子,春水泛滥一般打湿了身下的床铺。 周景抽出手指头,盯着上面的水渍,故作正经道:“我常常听李管家说,今年入秋之后长江要经历一场汛期,洪水还会再度泛滥,我原本不信的,夏天都已经过去,风雨收兵,雷公电母的工具都入了库,没有真刀实枪哪里会洪水泛滥呢,今儿个在你身上我才明白,还真有这回事呢。” “我锤死你这个坏人,还学会编故事取笑我了。”林若兰顾不得整理衣服直接坐到周景大腿上,拳头捶打着周景的手臂。 “冤枉啊,不信你出去问问小张、小刘他们,李管家说过这话没。”周景忽悠人的心得就是,说道最后连她自己都信了。 “反正你就是一肚子坏水……”林若兰摸到了周景的重要部位正要报复回来,门口忽然有了动静,保镖小刘似乎是拦住了一个人。 “小姐,这节车厢我们已经包了下来,不能通行,请您回去吧。” “我是周小姐的朋友,麻烦你跟她说一声。”那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宋梦秋。 周景和林若兰对视了一眼,她是很纳闷宋梦秋怎么会上这趟车,而林若兰则啐了一口,小声嘀咕道:“又是冲着你来的呗,Y魂不散。” “别这么说,人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周景捏了下她的脸,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一条门缝,对小刘说:“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请她过来吧。” “是,二小姐。” 宋梦秋今天穿了一身淡黄色的旗袍,比起以前故意打扮得像个风尘女子,现在的模样倒是还原了她本来的样子,她走到门口往里探了一眼,发现林若兰也在包厢里,而且衣衫不整,包间里还有一股子可疑的淫靡气息,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了起来,立在门口对周景淡淡说道: “周小姐是否方便单独聊一聊,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林若兰不硬不硬An地说:“俗话说客随主便,怎么到了宋小姐这里却是反过来了,听语气你今天是有事要二小姐帮忙吧,怎么倒使唤起她了。” 宋梦秋被她刺了一句,当即脸上便挂不住了,在心里念了好几遍都是为了组织的任务,关系家国大事,不能跟这个争风吃醋的女人计较,她又不是周景身边的莺莺燕燕。这才勉强压下了火气。 两个女人目光灼灼盯着对方,周景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抱了个火药桶,但是想想此行的安排,她能理解宋梦秋为什么找上她,因为在她临行之前,于曼青已经给她布置了不少的任务,就连一向只求奉献不要报酬的顾竹宣,也悄悄求她帮忙,军统和青帮都找上了门,没道理那边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周景拍拍林若兰的大腿对她温言细语说:“我跟宋小姐有正事要谈……” “所以二小姐要赶我出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待在这帮我应付外面来的人,我和宋小姐去隔壁包间。” 周景这样的安排已经是最大程度照顾林若兰的感受了,她心里虽然还是有点吃醋,但是已经不再和宋梦秋剑拔弩张,很大度地表示一定会好好望风,什么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 “宋小姐请吧。”周景领着她去了隔壁包间,落座之后,她先给宋梦秋倒了杯茶,微笑着说:“车上条件有限,只能请你将就下,喝杯淡茶了。” “周小姐客气了,其实刚才林小姐说的对,我是有求于你,哪里敢再挑三拣四呢。” “我们之间用求这个字实在是生分了。”周景笑了笑,把善意毫无保留展现出来,原本这句话多少有些暧昧的意味,可是周景说出来磊落大气,这样的周景和平时总是爱跟她开玩笑,耍滑头的样子完全不同,宋梦秋一时看失了神, 当初周景帮助新四军江南支队是为了抗日大业,后来宋梦秋救她也是真心实意帮助朋友,这就是周景言下之意,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宋小姐,我说的有不妥之处么?”周景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宋梦秋这才回过神来。 “没有,我只是不太适应你突然……既然周小姐把我们当朋友,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们在苏州和杭州有地下交通站,只是来往上海不太方便,这一次周小姐到苏杭参与商会的重组,希望请你帮忙弄到一些商会渠道的通行证,如果是普通老百姓来往这一带难免受到严格盘查,商会走的是货物运输渠道,有自己的门路,警察局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方便不少。” “明白了,我这里有几个初步人选你参详一下……”周景在出门前就做好了预案,所以应答起来非常轻松,不仅对苏杭一带的富商和企业老板了如指掌,连他们的货物运输路线也一清二楚,这是于曼青布置的功课,半点马虎不得的。 杭州和苏州自古以来交通发大,而且这一带不像上海、南京,日军的兵力较为薄弱,伪政府也是刚组建的草台班子,不成气候,所以就给了这些地下组织较大的活动空间,可以发展情报员组建交通站,既然军统盯上了这里,没道理地下党会放过机会。 宋梦秋表面上和周景讨论着正事,实则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对周景心动起来了,那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平心而论周景这家伙身上的毛病不少,和好几个女人不清不楚,作风过于开放了,大白天的也毫不避忌,如果换做是个其他男人,她早就远远避开这种人,哪怕是为了革命工作,也没必要牺牲到这个地步。 可是遇上周景,她发现自己的底线一再降低,所以发生了阁楼的意外后,她还能坦然面对周景,除了这家伙强词夺理的表演外,最关键的是,她对周景的容忍度太高了。 此刻,看着周景严肃认真地和她讨论公事时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宋梦秋忽然明白,当你愿意无限容忍一个人的时候,不是因为这个人身份地位有多高多重要,而是你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 杭州陈家 яǒǔsёwǔ1.cǒℳ 这一次顾竹宣给周景安排的人手很足,同时又有杭州本地的帮派接应,而周景只需要扮演一个角色,就是日本人和伪政府中的内线,给予这些人一些方便,与本地的商人建立联络关系便是。 顾竹宣如今的势力成长了不少,不仅是黑道大佬,江湖上一呼百应,而且还有军中的势力支持,这一点是于曼青暗中告诉她的,第三战区司令顾祝同正是顾竹宣的族叔,早在几年前他们便有往来,年初重庆政府调整军队部署后,顾祝同履新第三战区司令,辖江浙皖三省战事,顾竹宣便在暗中提供情报,所以于曼青提醒周景,不要过于信任顾竹宣。 周景对这件事反应不大,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心安理得享受顾竹宣的效忠,毕竟人家敬畏有加的是周璟不是她,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合作关系,各取所需罢了,这几年顾竹宣帮了她许多忙,但是她也给了顾竹宣许多资源,以及非常珍贵的情报,两个人更像是结盟的团队关系。 周景吩咐人出去打探后,不出一天,便有了消息,之前小刘跟踪疑似杨秀筠和柳素昕去的那座宅子属于本地大户陈家,从前清时期就是在杭州经营,历经四代人,关系网盘根错节,官面上和帮派中都有往来,只是日本人攻占杭州后,陈家人不愿做汉J,所以愈发低调起来,平日只安排了旁支亲戚出面打理事务,但是日本人那里和伪政府竟也没有过于为难,似乎是有别的门路。 说到后面,回来报信那个人面色非常古怪:“杭州商会的人说,陈家上面有人,表面上清高,实际上早就跟日本人勾搭上了。” “上面有人?他们还有靠山?哼,不管这个靠山是谁,敢动我的人,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他们所指的陈家的靠山,就是上海周家,也就是二小姐您。”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什么!”周景震惊地站了起来,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着实让她意外极了,这时候她的脑海深处终于浮现出与“杭州”“陈家”相关的记忆,那就是周璟的大姐,周家大小姐周琪,在二十年前嫁到了杭州,出嫁之后便和娘家断了来往,再也没有回过上海,而她的夫家正是姓陈。 可是陈家二十年都没和周家来往过,等于是不再承认这门亲戚,周景更是连见都没见过这位便宜大姐和陈家人,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靠山,现在连杨秀筠和柳素昕也疑似出现在了陈家,周景这下是坐不住了,决定去会一会他们。 “二小姐,他们是地头蛇,我们初来乍到,冒然前往的话,万一有埋伏会很被动的,要不要找杭州警察厅帮帮忙。”林若兰担忧地说道。 这一次周景轻车简从,只带了林若兰及五六个保镖便驱车前往城南那座宅院,跟之前那声势浩大的出行完全不一样,所以林若兰难免忧心,生怕遇到意外。 “对方现在没有表现出恶意,我们要是带着警察上门,就直接把关系闹僵了,反而横生枝节,放心好了,我留着后手呢。” “什么后手?”林若兰很惊讶,周景在杭州还认识别人吗? 周景笑而不语,她所谓的后手,就是宋梦秋,朋友之间就是要礼尚往来嘛,她帮了宋梦秋一个大忙,现在麻烦麻烦对方,这样更能增进感情。 “神神秘秘的,该不会又是你的哪个老相好吧。”林若兰在她手心轻轻掐了一下,撒娇道:“先说好了,见了她们你可不能只念旧,直接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周景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放心,小孩子才做选择呢,我当然是全部都要。” 城南郊区群山环绕,那座宅院便在半山腰上,看起来不如山脚下的别墅奢华张扬,但是周景观察到,这个地方十分适合藏人,一旦有人上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后面背靠山林,一旦躲进了林子里,很难被找到。 她一时间有些摸不准陈家人到底想干什么,尤其是杨秀筠和柳素昕为什么会突然回国,还直接去了杭州,而不是回上海,更重要的是,她竟然一点都没收到消息,当初洪门可是承诺过,一定会保证她的家眷的安全。 周景让一个保镖前去敲门,过了约三分钟,那道坚固的铁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岁,长相清秀斯文的年轻小伙,他一见到周景便面露欣喜。 “姨妈好,总算把你盼来了。” 这个称呼让周景怔住了几秒钟,平白长了一辈实在太不适应了,她斟酌着开口问道:“你是我大姐的孩子,姓陈?” “我叫陈志昭,舅妈和小柳阿姨都在里面等着你呢。”陈志昭爽朗地笑了笑。 “她们不是在美国吗?” “哦,说来也巧了,我在斯坦福大学留学,有一次和同学聚会,碰到几个流氓试图调戏两位华人女子,我就上去帮忙,结果被揍了一顿,这就是缘分吧,谁知道他乡遇亲人呢。” “所以说,你正好救了大嫂和素昕?” “其实也没有,最后那几个流氓就是被大舅妈的保镖给打跑的,我才是被救的那个。”陈志昭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 这孩子还挺老实的,周景暗自点头,不知不觉就代入了长辈视角。 陈志昭领着他们进了小洋楼,又直接爬上了顶楼,来到一处紧闭的房门前,陈志昭敲了敲门。 “大舅妈,二姨母已经到门口了。” 门内很快有了动静,奇奇怪怪的响动,暴露了里面的人慌乱的动作,足足过了五分钟也不见开门,陈志昭正要继续敲门,被周景制止了,她掩住笑意,算是弄明白这是一出什么戏。 分别一年,两位美人肯定一肚子怨气,不愿意轻易让她看见,但是又舍不得不见,所以才故意在林若兰面前露脸,引着周景找过来,再给她一个下马威。 “来就来呗,还指望我们夹道欢迎不成。”杨秀筠踩着高跟鞋走到门口,扯着嗓门高声道。 “当然不敢,应该是我来拜见大嫂才是。”周景绕过陈志昭,在开门的一瞬间抓住了杨秀筠的手腕,将她搂在怀里。 “好久不见了,大嫂有没有想我。” “我想你干什么,巴不得我们老死在海对面,这就管不了你了是不是。”杨秀筠重重地掐了一把周景的腰,把她推开了。 柳素昕抱着胳膊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周景一眼,冷笑不语。 周景来之前是想好了怎么哄两位美人的,可是现在陈志昭在身边她不好发挥,只能讨好卖乖装可怜:“我在上海整天被日本人盯着,每天过得水深火热,还有人要刺杀我,哪里敢让你们陪着我受苦呢。” 本来杨秀筠和柳素昕听见那句有人要刺杀她,就心软了,正要过去检查检查周景有没有受伤,下一秒,林若兰的脸出现在门口,她俩同时止住了脚步。 柳素昕:“这就是水深火热?” 杨秀筠:“我看是乐不思蜀吧。” 周景尴尬地介绍道:“这位林小姐,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上次要是没有她,我就死在日本人手里了。” 杨秀筠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火气,转向陈志昭,对一脸懵比的外甥笑眯眯地说:“志昭,我和你姨妈有话要说,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哦,好的。”陈志昭察觉到周围Y风阵阵,一刻都没犹豫,马上闪人跑路了。 周景也心领神会把保镖都赶下了楼,她能预感到等下自己要遭。 果不其然,柳素昕和杨秀筠一左一右揪住了周景的耳朵,使劲拧,林若兰倒是想帮忙,但是被两女气势唬得只能贴墙根站着。 “疼,疼,我错了还不行吗?”周景直接告饶。 “你把我们强行绑架到美国,我就当是你担心我们的安全,不得已为之,可是我们离开之后,你左拥右抱不说,到了今天还想继续瞒着我们,这笔账怎么算?”杨秀筠对周景又掐又拧不解恨,还去抄了一根J毛掸子,就要对她家法伺候。 周景被打得上蹿下跳:“嫂子饶命,搓衣板都还没上,怎么就过渡到J毛掸子了。” “待会儿还要去见大姐,所以给你留点脸面,今天晚上都安排上了。” “就是,不能放过这个混蛋。”柳素昕在一旁帮腔。 “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我什么时候左拥右抱,还瞒着你们了?”周景大呼冤枉,明明只有林若兰……呃,她们应该不可能知道于曼青的。 “哼,今天早上宋梦秋找上了大姐,说是曾经救了你的命,向大姐保证你不是汉J,而是抗日义士,要不然大姐根本不会让你见到我们。” 杨秀筠一想起宋梦秋提起周景时那副眉目含情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把J毛掸子掷向周景: “你说说,你有几个救命恩人,还想骗我们!” 周景哭丧着脸说:“我正好就是被她们两个一起救了……” 柳素昕这时候绕到了周景身后,冷笑着问:“然后就一起以身相许,偿还救命之恩了是不是?” 她抓住周景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 周家大姐 周景像个小媳妇一样跟着杨秀筠和柳素昕下了楼,穿过小花园,来到了后院的二层小楼前。 “环境还挺清幽的。”周景试图搭话,被无视。 这一处小楼与前院的洋楼布置格局都不一样,完全是中式风格,两个女仆立在门口,十分恭敬地请她们进去。 这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着出来,一见着周景便像是瞅见了稀罕物一样,上下打量着她。 “大舅妈,她就是……”那声二姨妈被她含糊了过去。 杨秀筠这会儿才有了笑容,瞥了周景一眼,点了点头:“你不是一直说要见见她么,这就是我们周家如今的当家人,二小姐周璟。” 女孩煞有介事摸着下巴评价道:“看起来确实不像汉J,但也不像好人。” 柳素昕莞尔道:“之云真是好眼光。” “我怎么就不像好人了。”周景举手抗议,她明白过来,这小丫头是她周琪的女儿,陈志昭的妹妹,在外甥女面前不能输了气场,于是道:“我为了抗日救国,不惜深入虎x,与狼共舞,就算不是民族英雄,也算义士了吧。” 陈之云很认真的说:“其实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关系,你不是个好人,但是依然可以去抗日救国。” 周景被噎了一下,头一回居然没说过一个小丫头,但是自己好歹是便宜长辈,不能跟小丫头计较,只得悻悻转移话题:“说是来拜见大姐的,总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啊。” “母亲在楼上和宋小姐下棋呢,都等你半天了。”陈之云亲热地上前搂住了杨秀筠的胳膊,领着她绕过周景往前走。 周景在一楼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家具虽然都是名贵红木的,但是看起来有些年代了,且并没有古董摆件之类的装饰品,连花盆都是普通的陶器,不禁心中纳罕,莫非陈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么有钱,已经家道中落了? 别看刚才在周景面前那么大胆,一上了楼,陈之云便成了规规矩矩的小淑女,连步子都放轻放慢了不少,她走到二楼的书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头是一声清冷的回应。 “母亲,人接到了。”陈之云推开门,恭敬地站到一边,让杨秀筠和柳素昕先进去,周景刚迈入房门,便看见房间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摆放棋盘的桌子,两个女人相对而坐,正在对弈,其中一个是一袭素色旗袍的宋梦秋,另一个年近中年,岁月已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但是依旧风姿绰约,眉宇间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之感。 周景心里有些疑惑,在她的想象中这位周家大小姐应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相夫教子的贤妇,可是面前这位没有一点附和她心中形象的。 周琪落下一颗白子后,抬眼看向周景,眼皮一扫,浅笑道:“假如没有宋小姐报信,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大姐!”杨秀筠和柳素昕同时惊呼。 “别紧张,听我把话说完。”她注视着周景的眼睛缓缓说道:“我平生最恨的有两种人,一是欺压女子者,二是卖国求荣者,本来你在上海我们鞭长莫及,暂时不打算动你,碰巧志昭在美国遇到了弟妹和柳小姐,带着她们回到了杭州,而你又在鬼子那头得了到杭州来重组商会的差事,我便打算将计就计,引你过来,然后……” 周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妈耶!她现在是一万分的庆幸来之前头一天晚上联系上了宋梦秋,把她当成自己的后手,不然的话,现在小命玩完。 宋梦秋看见她这副模样心情非常愉悦,直接笑出了声:“活该,你也有今天。” 她转头对周琪说道:“周大姐,你这个妹妹虽然大义上不含糊,帮了我们很多忙,但是小恶不断,专会作弄人的,你可要好好管教她。” 周景瞪着宋梦秋,给她使眼色:你站哪头的,背后捅刀子太过分了吧! 宋梦秋瞪了回去:我说错了吗? 周琪看她俩这眼神互怼的样子,又瞥见杨秀筠和柳素昕眼中的酸意,嘴角勾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就周家的门风而言,我也不指望歹竹出好笋,只是希望你能管好自己,风流债好欠不好还。” 霎时间屋内静了下来,杨、柳、宋三女眼神飘忽,装作若无其事,陈之云眼珠子滴溜溜转,脸上满是好奇的表情,而周景是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是真没想到周家大姐这里尺度如此之大,毫不留情揭穿了她们几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这么说起来,大姐和宋小姐早就熟识,还合作很久了……”周景故意把话题转向正事上,虽然一屋子的人都知道她这话头起得非常生y,但是都没戳破,毕竟闺房之内的事拿出来讲并不合适,尤其是当着陈之云这个小丫头的面。 周琪吩咐佣人出去守住门口,然后讲起了她打着精力不济,难以维持经营的旗号,把陈家的部分资产变卖,筹集了资金资助游击队,因此和杭州地下党联络上的事迹,周景听得佩服不已,先不说周家大姐这份见识,就是胆量也远超常人,资助地下党的一旦泄露,那是抄家灭门的大祸,可是这位说起来云淡风轻,丝毫不放在心上。 “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不当问?”周景小心翼翼地说。 “有话就直说,我不喜欢藏着掖着。” “陈家可是杭州大户,就算大姐夫不在了,宗族里也有其他长辈,您就这么卖了家产,这些人不会有意见吗?” 江南一带家族势力庞大,若是家里男主人离世,没有能镇住场面的当家人,很容易被其他族亲抢夺财产,为了家产欺凌孤儿寡母的事情不胜枚举,虽然看周家大姐这气势,不会受人欺负,但是行事也多少会受到约束吧。 周琪扬眉笑道:“你说的这些麻烦,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解决了,当年我给他们立下了规矩,想要在我们产业里混一份差事,得一分红利,就得让女人当家,所以现在陈家里里外外都是女人做主,那些软骨头的男人都被我清理了出去,大家团结一致,哪里会有异议呢。” “大姐夫和志昭能答颖起?”周景追问。 这个问题周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一叹:“志昭这孩子志向远大,眼睛看得是外面的广阔天地,一点都不想留在杭州守着祖产过日子,自然不会跟他妹妹争什么了。” 说到这里,傻子也听明白了周琪的言下之意,自然不用再问陈姐夫是什么意见,周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周家也不是不出好笋,只是出众的全是女孩,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狠,她相信如果不是周和泰跑路够快,说不定哪天就被周琪给背刺了。 “总之一句话,只要是抗日的活动,我们全力支持,有什么需要我帮我的尽管开口。” 她话音刚落,周景立即打蛇上棍请求道:“还真有件事得麻烦大姐了。” 周琪愣了几秒,似乎是没料到周景的脸皮厚度大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但是她又不好改口,无奈地问:“什么事?” “上海特高课的女鬼子一直盯着我,要是被她发现大嫂和素昕回国了,一定会打她们的主意,来比我就范,所以在没解决这个女鬼子之前,还请大姐照顾她们一段时间。” “不行!”周琪还未回答,杨秀筠便抢先回绝,“你又想把我们撇开,难道我们就是两只没用的金丝雀,非要人照顾才行吗?” “这一点我同意,国家存亡之际,每一个人都要出一份力。”周琪点点头,周景着急要解释,她又话锋一转说道:“我这里也需要人手,你们留下来帮忙既能让二妹妹心无旁骛,又能为抗日大业做贡献,一举两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俩不答应也说不过去,但是答应留下是一回事,收拾周景又是另一回事。 周琪留下她们吃了顿饭,然后杨秀筠和柳素昕便一左一右架着周景离开,说是有些家里的事要商量。 宋梦秋虽然人在屋内,但是眼睛不住地往外张望,心里不知怎的酸溜溜的。 也许是她表现地过于明显,周琪看了忍不住摇头:“我跟她合作那是以大局为重,但是私心里说,还是希望宋小姐离她远一点,我们老周家真的不出好笋,风水都被老头子败坏光了,你可千万别往火坑跳。” -- 新的变故 “咳咳,我知道咱们久别胜新婚,可是我不能在外头多待,要是晚上不回去,会引人怀疑的。”周景跟着她们回了前院,林若兰直接被无视,关在了门外头,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呸,说的好像我们有多惦记你似的。”杨秀筠嘴上这么说,但是整个人紧紧贴在周景身上, 柳素昕则是抱着胳膊不满地说:“我们说好了要收拾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你怎么先反水了。” 杨秀筠叹息道:“说到底你也舍不得,还能怎么办,打她一顿,还是罚她跪搓衣板?” “大嫂太明事理了。”周景感动得不行,将人搂过来狠狠亲了两口。 “哼,闹了半天就我一个人做恶人了。”柳素昕跺跺脚不想理她们。 周景笑嘻嘻凑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专属密码,柳素昕脸上有了笑意,低声骂了句:“谁是你夫人了,有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吗?” “你们这打情骂俏的当我不存在吗?” “那就一起呗。” 阳光斜斜地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铺上了一层慵懒的色彩,佳人在怀,周景闭着眼睛也能笑出来。 “笑什么,我们都陪你躺了半天了,不会真打算在这里睡一觉吧。”杨秀筠不满地捏捏她的脸,裸露的大腿搭在周景的腿上,可是这人就是无动于衷。 “你不知道,我这一年里,能好好睡个觉都是奢侈,整天要担心第二天一睁眼要面对怎么的风霜刀剑,做梦的时候都不敢放松。”周景把头埋进她的胸脯里,像个撒娇的孩子。 “谁让你不肯跟我们一起出国,非要留下来蹚浑水。”柳素昕用手指头在她后背写下了两个字。 笨蛋! 周景失笑:“太幼稚了吧。” “我抱怨归抱怨,但是没有后悔留下来,也没有后悔把你们送走,同样你们现在决定留下来,我也不会阻拦。”周景坐起身来,在两女不满地注视中整理好了衣服,笑着说道:“大姐对我可没什么好态度,我要是敢在她的家里胡来,说不定会被她拖出去。” “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柳素昕虽然不太高兴,也知道在此情此景确实不好放纵,但是等她们下了楼,面对林若兰的时候,她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听说林小姐救了我们阿璟,回头等我们回了上海,一定在会宾楼大摆筵席,再请个堂会,好好感谢林小姐,还有别墅豪车,你看上哪样尽管提……”她这次可是摆出了正室夫人的架子,连杨秀筠都被比下去了,谁让她是周景的大嫂呢。 林若兰心里气得不轻,但是依旧拦下了周景准备为她解围的话,一张笑脸让人挑不出错。 “多谢柳小姐的好意,只是若兰救二小姐是尽本分,不敢再求什么赏赐。” “尽什么本分?” “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是二小姐的人了,当然是伺候主子的本分。”林若兰把姿态放的很低,谦卑到了脚下踩的泥土里。 柳素昕忽然回想起,她当初何尝不是以下人的身份来到周景身边,只是周景从来不把她当下人反而视她为夫人,如今易地而处,她又怎能忍心为难林若兰呢,但是这心里的醋意却是消不下去,如同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不伤人但是难受的很。 所以她选择了一脚踩住周景的脚背,狠狠地碾了几下,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憋笑! “林小姐何必妄自菲薄,我们家二小姐最会怜香惜玉,见一个爱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的姐姐妹妹都住不下了。”杨秀筠眼见着柳素昕败下阵来,很是无奈,正牌夫人不发话,她这个做嫂子的只能敲敲边鼓,安慰自己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不算少了,再说那位宋小姐似乎也对周景有意,她们哪里拦得住。 当然道理是一回事,高不高兴又是另一回事了,杨秀筠一双小巧的玉足踩上了周景的另一只脚。 “嘶……”周景疼得欲哭无泪,好在天色不早,她们得回城去了,两位美人终于放过了一瘸一拐的二小姐。 陈志昭送她们出去时还纳闷:“姨妈,可是天色暗了您不小心崴了脚?” 周景:“不是,你们家周围都是树,蚊子也养的肥,都给我咬肿了。” 陈志昭:…… 他记得这个时节已经没有蚊子了吧。 林若兰扶着周景,捂着嘴偷笑,宋梦秋这时候也走了出来,问她能不能搭个便车。 周景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保镖,一脸为难:坐不下了呀。 但是她怎么可能让美人失望呢,于是对两个保镖说:“你们在这附近逛一逛,就当消食了,我们进城之后派车来接你们。” “宋小姐的待遇真是不一样呢。”林若兰望了眼身后被抛弃的两位保镖,心里不自在的很。 宋梦秋脸颊发烧,她是真的有正事要和周景说,所以才找这个机会的,算了算时间,她明天就得离开杭州,后面回上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未免夜长梦多,她必须得早点告诉周景。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在田中宴会上出现的三个云南商人吗?” “怎么,他们又到上海了?” “不,这三个人在汉口被人暗杀了。” “谁g的?”周景惊讶道:“他们可是汪兆铭和日本人的信使,莫非是军统的人做的?” “现在还不清楚,只是他们三个人一死,就无法得到汪兆铭通日的罪证,假如真是军统的人做的,在没有拿到证据的情况下杀了重要犯人,也太不明智了。” “有没有可能是汪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灭口呢。”周景摸着下巴猜测道。 宋梦秋正色说道:“不管是哪一方的人杀了他们,都会造成两个后果:第一,汪兆铭与日本人媾和的心思不会断绝,如果以前还有犹豫之心,这件事之后他一定会狗急跳墙……” “好吧,你分析的有道理,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小小的商人,总不可能干涉远在重庆的政府首脑的决策吧。”周景疑惑地望着她。 “我还没说完呢,这第二个后果就是,短时间内汪不会再派人到上海,就算有计划也会另外挑地方,这样一来柴田玲子就能抽出手来对付你了。” “又是那个Y魂不散的女人。”原本一直沉默不语,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林若兰咬牙切齿说道。 周景冷笑:“既然如此,我们干脆先下手为强,除掉这个该死的变态女人,否则时时刻刻都要提防她的Y招,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你想怎么做?” “我有个计划,只是需要宋小姐的同志配合一下……” -- 首次成结( яǒǔsёwǔ1.cǒℳ 离开杭州之前,周景去见了一个人。 西湖游船上,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正品尝着龙井茶,顺便调戏划船的船娘。 “您就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杭州,真的没关系吗?”周景放下船舱的帘子,隔绝了文森特猥琐的目光。 “亲爱的,我有很多合法的身份,一个美国旅行记者出现在美丽的西子湖边,并不奇怪吧。”文森特耸耸肩。 “既然您这么自信,我就不多问了,那么这一次您的杭州之行是否顺利,有见到那位被你关照的年轻人吗?” “他现在是杭州一家货栈的掌柜,那个地方每天都有大量的货物进出,我猜这是他们的交通站。”文森特用英语说道。 “看来杭州的确是个人杰地灵,适合高情报工作的好地方呢。” “我并不乐观,日本人为了维持他们的统治,一定会尽快扶持起傀儡政权,到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我可是帽频了好一阵子。” 周景摇头道:“我觉得您真是自讨苦吃,他可是情报人员,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手里还抱着一个火药桶,您就算准备再充分,也架不住他一直往枪口上撞吧,万一他暴露了,被日本人抓住,难道您还能去劫狱吗?”ńУúsℎúwú.ℂóm(nyushuwu.com) “不,不,你太低估地下党了,他们不愧是能取得最终胜利的人,据我观察他们的组织架构和传递情报的方式非常隐秘,似乎有一套独特的密码T系,到现在我连皮毛都没有窥见,虽然我没有在情报部门任职,可是我想当今世界的顶尖情报专家里应该有我的名字。就连我在预先知道结果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倒推出他的上线,可想而知,想要抓捕他们,并非易事。” “但愿您的判断没有问题。”周景不置可否,她这次见文森特是为了给他提供杭州从事黑市贸易的商人名单,让他可以从中挑选出合作伙伴,以获取躲避检查的秘密线路,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打算过问。 回到上海后,周景顾不得休息,便去了和于曼青的秘密联络点,这一趟出差,于长官可是给她布置了不少任务。 于曼青依旧穿了件丝绸睡衣,倚靠在床边,看见她进了门,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稍有动作。自己那些在心里积攒了很久的思念之情,便回如洪水出闸一样,泛滥成灾,再也维持不了“长官”的骄傲自持。 “长官……坐了这么久火车,骨头都要颠散架了。”周景脱下风衣和帽子,迫不及待扑到了于曼青的床边。 “美人相伴,你还会觉得累?”于曼青冷哼了一声,撇开了周景摸向她穴口的爪子。 “咳咳,林小姐是我的保镖,这不是怕柴田玲子再发疯么。”周景讪笑着解释,虽然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 “行了,你和她什么关系我还不了解?我可没空争风吃醋,说正事吧。” 周景把一份名单递给了于曼青,在她接过去细细查看的时候,周景趁机躺在了于曼青身边,凑过去含住了她的耳垂。 “你干什么?”于曼青要推开她,却被她按住了手。 “长官忙自己的就是了,不用管我,难道你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吗?”周景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舌尖沿着耳廓舔了一圈。 于曼青意味深长笑了一声,继续看名单,但是周景再有动作的时候,她便掐住某个登徒子的大腿,而且每一次掐的位置距离重点部位越来越近。 “疼……”当周景的爪子拨开于曼青的睡衣,在她裸露的双肩上落下一吻后,于曼青终于下了狠手。 “活该!”于曼青把名单烧进茶杯里,然后翻身把周景压在了身下。 “不过,这一次你表现不错,我们的暗线埋进了杭州,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江雪同志,我会和上峰报告,替你请功的。”她勾起周景的下巴,送上了一个香艳的热吻,她得让周景知道,长官永远是她的长官,就算是在床上也不会输给她。 周景被她吻得五迷六道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以及散落了一地,周景想要抱住她,但是依旧被于曼青压制,她甚至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两条丝巾,将周景的手绑在了床头的铁架子上。 “这下你总能老实了吧。”于长官居高临下看着周景,那眼神就像在检阅士兵一样,她虽然看起来是个冷傲的长官,但是那细密的亲吻却温柔极了,从额头开始,慢慢向下,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周景颤抖不已。 她被于曼青的样子迷住了,又回想起她们的第一次,也是在这样强取豪夺下完成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她甚至能从于曼青的身上嗅到独特的信息素,这是能让任何一个alpha疯狂的气味。 于曼青显然是拿捏住了她,就算她不懂什么是信息素,但是也能从周景满脸赤红、脖颈青筋跳动的样子观察出,周景已经被她迷倒了,彻底沉浸在了欲望之中。 “想要吗?”于曼青的手指拨弄周景的硬挺。 周景猛地点头,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她现在已经和发情的狮子没有两样了。 “长官给你的奖赏,你可要接住了。”于曼青撩起长发附身下去含住了它。 也许是周景太过激动,所以这一次激情来的有些迅速,于曼青吐出口中的浊液,略带责备地看向周景。 “怎么回事呀,该不会在杭州被掏空了身子吧。” “并没有!”周景羞愤欲死,下半身倒是重整旗鼓了,可是于曼青却躺回了她的身边,小声嘀咕道:“奖赏可是只有一次的。” “现在换我给长官回礼,你先放开我?”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回。”于曼青笑着解开了她的双手。 这下周景可不客气了,调转了两人的位置后,她便打开了于曼青的双腿,手指探了进去,蜜穴里有一些露水,但是远远不够。 于长官下面那条路的敏感紧要之处,周景早就探察清楚了,三根灵活的指头在她体内轻轻撩拨,泉水涌出,顺着她的指尖流了出来,周景抽出手指,舌尖一舔,勾起一抹坏坏的笑。 “长官要不要尝一尝自己的味道?” “不要……”但是已经晚了,周景吻了上来,将自己信息素混合着于曼青的气味一起传递了出去。 于曼青没有想到身经百战的她,竟然会因为周景的一个吻,而直接高潮,那种感觉就像一下子把她人生中经历的所有兴奋的事一下子全部汇聚起来,快感直冲头顶,打开了她全身的穴道。 她紧紧抱住了周景,无比渴求地将周景的昂扬之物送进了自己的甬道,此刻她只想让周景将自己填满,堵住那些不断涌出的快乐。 “再深一下,我还要……”于长官继续索取着。 “长官,好像已经到头了。”周景苦笑,她再天赋异禀也有限度。 “不够。”于曼青咬住周景的肩膀,双腿夹住她的腰,将交合的姿势更加深入,可是即使这样,也远远无法满足她的需要。 周景忽然福灵心至,于长官需要的不是长度,而是成结…… 想到这里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直接顶到了于曼青的宫口,而后那根东西直接胀大了一圈,卡在了宫口处,灼热的液体开始不断喷射,每一下都打在了生殖腔的深处,那是刚才于曼青一直想要她到大的地方。 -- 于曼青的秘密() “嗯……”于曼青呻吟着,高潮余韵的冲击让她依旧是迷迷糊糊,只感觉自己的下腹胀疼,就像被填满了一样。 周景趴在她身上,下身的东西依旧在于曼青身体里,不是她想继续回味,而是成结之后,那里一直没办法恢复原来的形状,粗大的头部还卡在于曼青的宫口处。 所以就很尴尬。 “还不起来……”于曼青睁开眼睛,轻轻推了她一下,那一声娇嗔是从未有过的风情。 周景痛并快乐着,g笑道:“你等我缓缓,咳咳,现在有点困难。” 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对自己的肌肉都可以做到完全控制,因而于曼青很快便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东西的异样,她像是看西洋景一样盯着周景的脸:“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对我严刑拷打的时候,我跟你讲过的,我们家乡的特殊风俗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严刑拷打了。”于曼青靠在周景的肩上,就像选择X失忆一样,坚决不承认自己做过那么残忍的事。 “不是……好好,亲切友好的交谈行了吧。”周景在于曼青的注视下强行改了口,“当时我告诉过你,我们那里的人仿照狼族分化成三种亚X别,用英文字母标记成alpha、Omega、比eta。” 于曼青撑起身子惊讶地望着她:“我以为你是为了应付我的盘问,胡诌出来的,难道还真有这回事?” “原来你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周景抗议道。 “你说的那些话比英国人写的人造怪物小说还离奇,换了谁来听也不会相信的好不好。”于曼青翻了个白眼。 “呃,好像确实离奇了一点。”周景也没指望两百年前的人能理解后世发生的演变,跟她又讲了一些X别分化的基础概念,以前她可不敢和于曼青说那么详细,但是现在两个人早就身心交融了,她相信于曼青不会出卖她。 “总之呢,alpha和Omega以及一部分比eta交合的时候,可以对她们进行深度标记,那是一种生理上的契约,这种标记叫做成结。” “你先别急着总结,我还有个疑问,你说你身上会散发一种特殊气味,叫做信息素?”于曼青的关注点跟她并不一致。 “是啊,不过没有经过X别分化的人,一般是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就算能闻到也只会当成一般的香气,不大会受到它的影响。”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身上的特殊气味,是我的错觉呢。”于曼青释然地笑了笑,她戳戳周景的穴口,指尖钻了一下:“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便被你身上的独特气味影响,明明你是个女人,可是我却忍不住想和你亲近,要不是你身上还有秘密没挖出来,我早就在去上海的船上把你扔进大海里了。” “作为特工,我不能对任何东西上瘾,也不能让任何人影响我的情感和理智,所以你知道当初我忍着没杀你,有多辛苦吗?”她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杀气腾腾的话。 “不是吧,我一直以为你感知不到信息素的。”周景是一点都不害怕,于曼青如今能对她吐露心声,恰恰说明已经将她装进了心里。 “如果不是这个缘由,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对你进行特殊训练。” 周景傻眼:“不是为了让我学会怎么色诱吗?” “训练当然得是加大难度,对象最好就是又丑又粗鲁的那种,以我的条件,亲自教你,那是便宜了你,天底下有这种牺牲老师来教学生的教学方法吗?”于曼青扬起下巴,仿佛在说跟你亲近是让你占了大便宜呢。 “这么说来,长官您真是活菩萨了。”周景郁闷地说,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于曼青实际上早就被她的信息素影响到了。 “说实话,每一次见你我都要做一番思想斗争忍住杀意,你这个傻子偏偏还要拼了命的救我,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于曼青嘴上嫌弃,但是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对呀,我就是傻,爱上你的时候就从来没想过要用信息素影响你,你反倒因为这个原因想要干掉我,我好惨!”周景把头埋进于曼青的穴口,下身再次硬挺起来,把于曼青的穴儿撑得满满当当。 于曼青闷哼一声:“不是被掏空身子了吗,怎么又变得跟牲口一样。” “亲爱的长官,你想多了吧,我可是龙精虎猛,精壮得很,刚才那头一下是太久没有和你亲热,所以太过激动……”周景吻住了身下的女人,用接吻的方式将自己的信息素传递了过去,刚才于曼青的那一番话,直接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脉,原来她可以感知到信息素,只是一直强行忍耐而已。 这一次的交合周景完全占据了主动,于曼青那微不足道的抵抗很快就败下阵来,双手在她后背上抓住了条条红痕,高亢的呻吟配合着周景的大力抽插,她亲手撕碎了军统长官的高傲自持,放荡形骸,将欲望和渴求赤裸裸地展现了出来。 对于周景而言,爱人在她面前变成荡妇,她不会觉得对方低贱,反而是欣喜若狂。 所以周景的回应,就是陪你一起堕落,哪怕下坠的方向是地狱。 她们这一回不停歇地做了三次,周景累得骨头都酥了,但是依旧撑着眼皮,去盥洗室打了一盆水,给于曼青清理身体。 “我该不会把你吸干了吧。”于曼青满脸疲惫,瞥了眼自己身下汩汩流出的白浊,笑着调侃道。 “想什么了,你想要我还有很多呢。”周景挺起胸膛反驳。 “别,我可不想你死在我的床上。对了,你说的成结是深度标记,有什么用了,我也没感觉自己被你控制了。”于曼青疑惑道。 “这个……成结之后更有利于受孕。” “哼!”于曼青撇嘴:“那你给我灌了一肚子,真是浪费了,我又不可能怀孕。” “放心,我也不喜欢小孩子。”周景同样嫌弃道。 此时她们都没想到,不久之后会惨遭打脸。 -- 再斗柴田 其实在很久之前,周景就一直有想过试一试深度标记,但是又患得患失,担心万一有了孩子,自己没有准备好怎么办,因而在和杨、宋、林三女亲热的时候,便没有进行到成结那一步,反正这里又不是X别分化的世界,标不标记没那么重要。 而于曼青一早就告诉过她,加入复兴社后,她被采取了某种手段,再也无法怀孕,所以她才会在情到浓时,水到渠成,进入了最深层次的交流,在她身体里成结,由于没有经验,她还差一点闹了笑话,要是一直卡住无法退出来,她只能找块豆腐撞死自己了。 于曼青是个极度理性的人,哪怕前一刻还和周景水乳交融,浓情蜜意,但是一穿好衣服,便又变回了无情冷酷的于长官,直接赶人了。 “不能增加暴露的风险,你赶紧回去了吧。”于曼青点了支烟,就像刚刚p完落难少女的狠心p客。 “把人家榨干之后就狠心抛弃,不愧是你。”周景戏精附T,一脸倔强含泪而去。 “有病吗?”于曼青被烟气呛得直咳嗽,等周景走远之后,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在她的记忆里那些能逗笑她的画面,都是和周景有关的,这样想着,当初没有杀这个家伙,是个明智的决定。 晚上,周景心事重重待在房间里,林若兰上来送夜宵,也被她拒绝了。 “抱歉啊,我现在没有胃口。” 林若兰是一点都不怪她,因为她太理解周景了,任谁一回家就接到仆人送来的死对头给她下的请柬,都不会有好心情。 “二小姐,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请顾四爷帮忙,请一群高手暗杀柴田玲子。” “你呀,想的太简单了,柴田玲子是特高课的课长,本身就是个精通暗杀的高手,想刺杀她可没那么简单,再说了她要是就这么平白无故死于刺杀,日军高层肯定会震怒,到那个时候,上海滩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我原本就和她有恩怨,一定会成为被重点怀疑的对象。”周景把人搂在怀里,软香的美人是治愈糟糕心情的良药。 “那该怎么办呢?”林若兰蹭了蹭周景的小腹,试图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安慰她。 “特高课最重要的职能就是抓捕国共两方的情报人员,我们当然要对症下药了。”周景把头埋进林若兰的胸脯,闹了一阵子,又推开了她。 “那个……今天晚上我要好好思量明天见柴田玲子的事,所以只能委屈你去客房休息了。” 林若兰依旧善解人意端走了已经凉掉的宵夜,又温声细语嘱咐周景别忙太晚,早些休息。 可是一出门,她便小声嘀咕道:“什么思量见面的事,肯定是在那个于长官身上吃饱了呗。” 翌日清晨,周景先是去了田中公馆报告,汇报了一下苏杭之行的成果,油水捞了这么多,不跟老板分享一下,是会遇到职场危机的。 田中看了眼报告的最后一页,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周小姐办事,我是放心的,影佐将军致力于向全世界展现帝国建设大东亚共荣圈的诚意,而繁荣的商业活动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再接再厉,筹备港澳沪商会联谊。” 周景心中暗骂了一句,影佐这鬼子的野心不小嘛,现在就打主意把手伸到了香港。但是表面上,她依旧是那副“有钱赚你要卖我亲爹都可以”的样子。 “田中先生尽管吩咐就是了,对了,文森特先生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哦?说起来我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田中愣了一下,不自在地笑了笑。 “他从来不会做无益的事。”周景意有所指地说:“今天下午柴田课长约我见面,不知道您怎么看?” 周景这是暗示田中,他们之间还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就如同她跟文森特之间的关系一样,提醒他千万别忙着过河拆桥,否则以后说不定有麻烦的。 “柴田课长不是一个完全没有理智的疯子,之前影佐将军已经敲打过她,所以我相信她暂时不会乱来的。”田中这句看似保证的话,其实也是在警告周景,就算柴田“暂时”不会动手,一旦她在影佐这里的地位下降,对方会怎么对她就很难说了。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我继续效忠影佐将军,我相信柴田课长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周景似是放下心头的大石,满意地离去。 田中一头雾水,没弄明白周景到底听没听懂他的话。 下午六点,周景准时到福州路上最高档的日式酒馆赴约。门口迎客的陪酒女看见周景愣了几秒钟,才将她迎进店里。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店内来往的都是脸上挂着猥琐笑容的男人,不管他们在外头如何衣冠楚楚、正人君子派头,一进了这种地方,就换了统一面孔,所以周景一进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景用日语回答:“我是柴田小姐的客人。” “请客人跟我上楼。”陪酒女欠身恭敬地请周景往里走,她倒退着在前方引路。 “柴田小姐,您的客人到了。”陪酒女轻轻敲了敲包间的门。 “请客人进来。”里头传来柴田的声音。 陪酒女为周景开门后,便退了出去,周景往里头瞅了一眼,柴田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摆放了几样小菜,都是日式菜品,周景十分担心这些生食会不会有猫腻。 “周小姐,都到了门口,为什么不进来呢。”柴田玲子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甚至站起身来迎接她,做足了好客主人的样子。 “您客气了,我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您会在这样人多眼杂还不隔音的地方约见我。”周景指了指包间的推拉木门,上面就糊了一层纸。 “原来你是在担心安全问题,尽管放心,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偷听,也没有人敢做什么手脚。” 周景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在柴田重新坐下后,跪坐到了她对面的垫子上。 “周小姐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约你。”柴田举起酒杯和她碰杯之后,直入正题说道。 “不是好奇是紧张,事实上现在我出门都不敢走固定的线路,也不敢轻易赴约,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公事,我是一万个不愿意离开上海的。” “看来上次的刺杀事件给周小姐带来了很大伤害,真是让人遗憾,不过我今天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定会让周小姐心情愉悦的。”柴田从上衣内衬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纸,摊开放在桌子上,推向周景的方向。 周景扫了一眼,上面都是日语,像是一封内部电文。 “柴田课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敢背上窥探机密情报的罪名。” “你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陷害你呢。”柴田无奈地摇头,“我知道周小姐懂日语,请仔细看一看吧。” 周景这才拿起那份电文,仔细一扫,不由地怔住了。 “大连急电,关东军第四师团特战大队队长吉野慎太郎不幸坠海身亡……调查结论是饮酒过量……”她惊讶地望向柴田。 这个女人笑硬硬的外皮之下,是一只嗜血的魔鬼,此刻正虎视眈眈盯着她。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周小姐很清楚刺杀的幕后真凶是谁,现在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你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了。”柴田语气诚恳地说道。 如果不是早就清楚这女人的真面目,周景还真信了她的表演。 “对于这位长官的不幸遭遇,我深表遗憾,其他的话,我不是很明白。”周景礼貌地举杯致意,但是对于柴田的热情凝视,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好吧,我理解周小姐的谨慎……”柴田收起桌上的电文,温和地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像那种不知所谓的人,只配像一只野狗一样在水里泡成一堆烂肉。” 她突然伸出手臂用夸张的Y诵语调说道:“但是周小姐不一样……你的生命正如你的名字一样,拥有玉石的光彩,就算生命凋零,也应该是以美丽又绚烂的方式向这个世界告别。” “柴田课长谬赞了。”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只想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 “唉,看起来周小姐并不接受我的观点,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柴田遗憾地摇了摇头,又指着桌上的菜肴说:“这里的日本料理是上海最正宗的,周小姐可要好好品尝一下。” “谢谢。”周景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 “不合胃口吗?”柴田有些不高兴。 “不是,前段时间到苏杭出差,当地的商会太过热情,顿顿大鱼大肉,肠胃吃不消了,我现在得连吃一个月的素菜,才能调理过来。”周景苦笑道。 柴田问:“商人逐利,如此热情,恐怕不仅仅是因为田中公馆的招牌吧。” 这句不硬不硬An的话,其实是在给周景挖坑,不过周景跟她周旋了一晚上,等的就是她的试探。 “当然了,这些大老板们精明的要死,自然是无利不起早,好几位都想来上海投资,也正好符合影佐将军的金融回流政策,我就顺水推舟牵线搭桥嘛,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上海经济繁荣了,我们这些人才有用武之地。”周景侃侃而谈了一大堆生意经,不经意地“说漏了嘴”,提到有位王老板打算在上海到杭州沿途开办货栈,给小城镇配送货物。 柴田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 变故不断 яǒǔsёwǔ1.cǒℳ 诱饵已经放下,周景知道柴田一定会关注这位颇有野心的“王老板”,因为沟通城市与乡下货物往来的货栈是情报人员的首选潜伏之地,以柴田的敏感嗅觉,哪怕只是蛛丝马迹,也会引起她的怀疑。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等着柴田发现,这家货栈确实有可疑之处,似乎在进行某些不正常的交易。 当这位自信满满的猎人,开始布局抓捕猎物的时候,周景就可以开始收网了。 但是这个局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任何一点急躁都可能打草惊蛇,而且还要认真细致地抹去她参与其中的痕迹,做到踏雪无痕。 转眼到了1939年,这期间发生了件震惊全国的大事,汪兆铭借道云南,出走越南河内,发表了臭名昭着的“艳电”,公开投降日本。后来他又辗转到了香港,之后秘密前往了上海,与日本人大成协议,组建傀儡政权,这是影佐祯昭和今井武夫计划的重要一环。 之前他们扶持的华北王克敏和南京梁鸿志政权都没有什么号召力,不成气候,可是汪兆铭不同他是国民政府副总裁,行政院院长,孙文指定的继承人,他的影响力要远远大于那几个官僚,所以汪兆铭一到上海,日本派遣军司令部特务机关和特高课便对他实施了最高级别的安保措施,可以说现在整个上海滩的军政都是围着这位汪主席转的。 去年新组建的特务委员会特工总部,搬迁到了极司菲尔路76号,被影佐正式交给了汪兆铭,成为他手底下的头号打手,这也算日本军部表大的诚意。nУúsнúwú.∁óm(nyushuwu.com) 与此同时,76号察觉到苏杭一带地下党和军统的情报组织活动频繁,利用山区组建游击队,与第三战区以及新四军来往密切,为了清剿这一带的“匪患”,梅机关牵头为汪兆铭组建了一支专门负责剿匪的军队,总部射在杭州,命名为“华东剿匪总队”,首任司令曾是军统的行动队长,投诚之后,帮助特高课抓了不少军统的情报员,因此大受器重。 面对这样严峻的形势,重庆方面自然是大为光火,从汪兆铭出走河内开始,军统便不断派人暗杀他,只是军统杀手的运气总是差了一点,河内刺杀行动是军统第一杀手陈恭澍亲自布置的,却阴差阳错只干掉了汪兆铭的秘书。后来汪秘密到了上海,军统也没有放弃过刺杀他,只是日本人守卫太过森严,只能将目标改为数典忘祖追随他投靠日本人的汉J。 而76号的两位首脑,丁默邨与李士群正踌躇满志要在上海建功立业,对军统的情报站以及地下党的情报网进行了疯狂的挖掘和扫荡,双方进行了多次生死搏杀,陈恭澍调任军统上海区区长后,刺杀了76号多名头目,而76号也抓获了军统锄J队不少成员。 周景望着窗外的雨幕,内心焦急万分,可是偏偏她被田中警告,不能随便出门。田中说现在她是上海商界的大人物,军统锄J队要是有个暗杀排名帮,她一定排在前十,周景虽然不担心军统的暗杀,可是如果她表现的太过随意,一定会招致日本人的怀疑,尤其是Y魂不散的柴田玲子。 “二小姐,你都等了一天一夜了,要不然先去睡一会儿,我替你守着电话。”林若兰担忧地说道。 “我哪里睡得着嘛,不知道军统那帮人是不是疯了,接连刺杀几位高官,用膝盖想也知道日本人和76号一定会全城戒备,现在香港和澳门的商团代表来了上海,这个时候高事情就是打日本人的脸,对方能轻易放过吗,这不是专往枪口上撞嘛。”周景一通碎碎念,在屋子里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这些车轱辘话,林若兰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耳朵都起茧子了,忍着心里那点酸意,替她总结道:“说来说去,二小姐就是担心于长官会遇到危险。” “咳……也不完全是啊,最近宋梦秋也在上海,万一被波及了怎么办,她可是我的靠山呢,还有针对柴田的计划眼看就要实施了,这时候军统上蹿下跳,严重干扰我的行动,顾四爷不也被日本人骚扰了好几次……” “可是说到底这些人都没有直接的危险,于长官就不一样了。”林若兰毫不留情戳穿了嘴硬的某人,“如果二小姐真那么担心她,不如请顾四爷打探下情况,暗中派人策应。” “哼,谁担心她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永远把党国放在首位,我都要靠边站的。”她有半年没见过于曼青的人影了,连情报都是用秘密的方式传递,什么浓情蜜意都是唬人的。 “他们军统的行动,外人哪里能轻易打探出来,一不小心还会被他们当成76号的特务,再闹出误会就麻烦了。”周景苦恼地说道。 林若兰扑哧一笑:“您呀真是当局者迷,虽然不知道军统的具T行动,可是他们的刺杀目标不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几个大汉J嘛,只要留意他们的住宅,以及出息的宴会活动,总能浑水摸鱼的。” 周景抱着林若兰猛亲了一口:“你真是我的女诸葛。”别人或许会困扰要怎么从这些汉J里找出军统的行动目标,可是她不用啊,当年她曾经翻阅过这一时期的旧报纸,刺杀案件一般都在最醒目的位置,所以人名她都能背下来。 林若兰的一句话无疑是替她打通了任督二脉,周景感慨这几年如果没有林若兰陪在她身边,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波云诡谲的乱世里生存下来。 “若兰,说起来你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呢?” “过什么生日,从小我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跟了好几个师父,每一个都要重新给我定生日,等我大人自己也糊涂了,记得民国二十年刚到上海的时候,碰巧是我生日,好不容易凑了钱去兰心大剧院看了场西洋戏,谁知道赶上了枪战,我趴在桌子底下才躲过一劫,后来不就不爱过生日了,挺不吉利的。” “我倒是觉得,这一天是你的幸运日,不行,我一定要给你过一个完美的生日。”周景搂着她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是周景第一次正式提出给林若兰过生日,以前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耽误了,她也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是周景知道她其实是在意的。 “既然二小姐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扫了你的兴,不如就当做是个惊喜吧,不管准备什么礼物我都喜欢。”对她而言,能陪在周景身边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不管什么礼物都是惊喜。 然而,就在林若兰生日的那天出了一件大事,军统的暗杀小组袭击了法租界巡捕房的督察长程海涛,这一刺杀行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但是特高课是心知肚明,这是在报复巡捕房将他们多年来搜集的在法租界活跃的情报人员的资料全部交给了特高课。 因此杀手在得手后,立即遭到了特高课和76号行动队的追捕,大部分都被当场击毙,最后只剩一名杀手,被突然出现的汽车救走。 “是你。”于曼青看清了周景的脸,这才卸下重负昏迷过去。 周景抱着身中数枪的女人心急如焚,好在她的计划算是周密,同时安排了几辆车在沿途干扰特高课的追捕人员,现在全程都在搜捕杀手,他们不可能去医院诊所这种显眼的地方,也不能去找宋梦秋帮忙,她只能求助一个人——文森特。 幸好她们距离静安寺的大教堂不远,赶在了日本人全面封锁各个街区之前抵大了教堂。 “这位小姐伤得很重,必须马上做手术。”进入地堡之后,文森特检查了于曼青的伤势,脸色非常凝重。 “您还会做手术?” “我的医术都是自学,但是现在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文森特取出全套工具,来不及消毒,就点了油灯,在火上将手术刀、止血钳全部烤了一遍,然后清洗了双手,看向周景:“第一,你要马上做决定,要不要由我来做手术,第二,我需要一名助手。” “做手术,我来做你的助手。”周景咬着牙说道,其实这会儿她自己也处在高度紧张状态,双手都在发抖。 林若兰看出她的状态不对,按下她的手,温柔地说:“还是让我来吧,虽然不懂西医,但是处理伤口我是在行的。” “那……那就拜托了。”周景心里有些愧疚,“本来说话今天要给你过生日的。” “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干什么,出去等着吧。”林若兰嗔怪道。 手术在地堡的小房间内进行,周景看着墙上的挂钟跟着指针数时间,过了一个半小时,文森特忽然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震惊地看向周景: “周小姐,我们遇到麻烦了。” “手术出问题了吗?”周景急切地上前。 “不是手术……而是刚才我和林小姐处理她腹部的伤势时,发现……发现她怀孕了,现在的情况是,必须把那个孩子取出来,否则血管受到压迫,会一直引发出血,威胁这位女士的生命。” “什么?”周景愣了足足一分钟。 直到林若兰从里面出来,大吼了一声:“别磨蹭了,是不是想一尸两命。” 周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碰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问题,并且最大的问题是,孩子是从哪儿来的? “必须让于曼青活下来。”周景坚定地说道。 “明白了。”文森特和林若兰一起回到了小房间里, 过了约十分钟,一声婴儿的啼哭惊醒了周景。 她看着林若兰将外套抱在怀里,走到她的面前,给她看了怀里皱巴巴、红通通的“小猴子”。 林若兰温柔地微笑道:“我要做她的g妈,就当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了。” -- 迎接新生命 从刚才文森特出来说于曼青怀孕了,周景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然后他们每说一句话就在她脑子里炸开一朵烟花。 等她反应过来时,文森特正手忙脚乱找来了一张毛毯,把小宝宝小心翼翼包裹起来。 “上帝啊,我原本以为只是挑战一下外科医生的工作,没想到还要兼任产科医生。”花白头发老头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您辛苦了。”周景双手合十虔诚地说。 林若兰和文森特忙着照顾孩子,她也帮不了忙,完全陷入了茫然无措的状态。 “这孩子看起来不足月啊。”林若兰满面忧愁地说。 “当然了,她看起来不足八个月,上帝啊,不知道这位女士是怎么想的,怀着孕还去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她的上司也是疯了。”文森特吐槽道,这种状况给见多识广的老头子整不会。 “我猜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她曾经跟我说过,加入复兴社之后接受过特殊手术,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周景苦笑。 “那这孩子是哪里来的?”林若兰无语地瞪着她。 “呃……可能是生命的奇迹吧。” “什么时候二小姐也让我感受一下奇迹。”林若兰没好气地说。 “我也没想到她会怀孕啊。”周景一脸无辜。 文森特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周景震惊地后仰:“等等,也就是说,这个小宝宝是你的?” 周景点了点头。 文森特一口气说了十几种语言,都不足以表大他的震惊。 林若兰比他俩靠谱得多,首先想到了最重要的问题:“这孩子吃什么,不能就这样饿着吧,她还不足月,更要小心照顾才是。” “我记得百货公司有卖婴儿N粉。”周景拍了下脑门,“我这就去买,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周景慌慌张张跑了出去,文森特不确定地问:“她真的知道哪种N粉适合婴儿吗?” 林若兰叹气道:“您这里有米吗,实在不行我先给孩子煮一点米汤。”她也没指望周景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看着被毛毯包裹的小团子,她心里软乎乎的,吃醋嫉妒什么的都抛在了脑后,只剩下了满满的怜爱。 于曼青从昏迷中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是林若兰。 “周景呢?”她有些不太高兴。 “给孩子买N粉去了。”林若兰将熟睡的小团子放到于曼青的枕头边上。 于曼青:…… “这是什么?”她简直惊呆了,怎么不记得这一次的刺杀有劫持婴儿。 “你的女儿。”林若兰翻了个白眼。 “什……什么?”要不是失血过多浑身无力,于曼青能从床上蹦起来,她活了三十多岁,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震惊过。 林若兰怒气冲冲地说道:“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就算你不要命了,也不替孩子着想。” “她……她真的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儿?”于曼青没有反驳她的指责,手指想要触碰孩子小小的脸蛋,但是因为指尖一直颤抖着,试了好几次才轻轻碰了一下。 奇怪的电流顺着指尖一直传导到心脏,难以描述的复杂心情在她心头翻滚,意外、惶恐、惊喜、担忧,百般滋味一股脑地冲上来,她的眼眶一下子有了湿意。 周景就在这个时候,抱着一大堆N粉罐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不知道她要吃哪一种,我把能买的牌子都买了一些。” “N粉是买来了,那N瓶呢?”林若兰问。 “这个……”周景又傻眼了,她出门的时候就惦记孩子的口粮,却脑子短路,把N瓶给忘了。 “算了,算了,我先去冲N粉,用小勺子将就一下吧。”林若兰知道她们有话要说,不愿意留下来当背景板,反正现在她心里只惦记一件事,就是照顾好软糯的小团子,至于某个没良心的家伙,随她去吧。 林若兰出去后,屋子里就剩新晋的一家三口,于曼青眼神似刀:“你这个混蛋!” 她虽然说的咬牙切齿,但是顾忌身旁的小团子,y是压低了声音。 “冤枉啊,是你说过你没办法做母亲的。”周景委委屈屈在床边坐下,“刚才文森特告诉我,你怀孕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 “我差点被你害死了。”于曼青现在是想发火都没有力气。 “不是,这也不能怪我吧,这么长时间,你居然没有发现自己怀孕了,从生理上讲,孕妇和普通人也有很大差别的。”周景知道这会儿于曼青算是开始坐月子了,不能生气的,所以主动握住她的手,任由她掐着自己胳膊。 “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是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这段日子风里来雨里去,以为是太劳累所以身体出了状况。”于曼青懊恼地说道。 “那你的肚子……”周景指了指她的腹部,“不可能也看不出来变化吧。” “咳……以前听大夫说过,过度劳累、饮食不规律会导致身材走形。”她不自在地别过头:“问那么多干什么,总之都是你的错了。” 周景举手投降:“这个错我认了。但是你这半年都没联络我,该不会是因为身材走形,不想被我嫌弃吧。”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于曼青一时没控制住提高了音量,正好惊醒了熟睡的宝宝,小团子张着嘴哇哇大哭起来。 两位新手妈妈这次是真吓了一跳,周景手忙脚乱颤颤巍巍把小团子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宝宝乖,不哭哦……” “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哄了半天,她还是在哭。”于曼青着急得不行,可是她的手臂中枪,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看着周景笨拙的动作勾着急。 “孩子都要饿坏了能不哭嘛。”林若兰在楼上听见孩子的哭声便急匆匆赶来,手里还端着刚刚调好温度的N粉。 “快点给我。”她毫不客气从周景手里把孩子接过去,把碗交给周景,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小宝贝饿坏了吧,来我们这就吃饭了,先来一小口……” “她吃下去了!”周景高兴地不得了。 但是又被林若兰给骂了回去:“小心一点,别把N给撒了,我好不容易试好了温度。” “哦哦,对不起。”她规规矩矩捧着手里的小碗,一抬眼正好和眼巴巴望向门外的于曼青对上视线,她冲于曼青眨了眨眼,小声说:“别担心,若兰比我们有经验多了。” 林若兰再次气上心头,剜了她一眼:“我又没生过小孩,能有什么经验,就是可怜这孩子,摊上了你们这两个妈,比人家足月的孩子小了一圈。” “是,是,我们都有责任,可是孩子都已经出生了,只能想办法弥补了,我相信有你这位g妈在,她一定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周景眼巴巴地看着浑身充满母X光辉的林若兰,她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哼,尽挑好听的说,刚才文森特神父说于长官的伤势需要多休息,你去陪着她吧,孩子我来照顾,她现在也是片刻都离不了人的。”林若兰给孩子喂完N,便抱着她去了隔壁的房间。 “这位林小姐一颗痴心都在你身上,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了。”于曼青摇头叹息。 “至少我不会逃避自己的感情。”周景回敬道,“如果你在前几个月发现自己怀孕了,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对吗?” “是……”于曼青闭上眼睛,她不想周景看出她眼中的痛苦挣扎。 “真不愧是党国利益至上的于长官。” 于曼青忽然睁开眼睛,与周景对视:“我当然也渴望成为母亲,但是现在的时机不对,她如果早一点来,我一定不会让你加入军统,这样你就能带着她去一个没有硝烟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如果晚一点来,战争结束后,我也能学着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亲手抚育她长大。可是现在,我们都陷入了泥潭里,自保尚且困难,又有什么条件让她无忧无虑平安长大。” “事在人为。”周景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我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万全准备才能做的,既然阴差阳错带她来到了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她,照顾她。” “你呀,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于曼青嘴角微微上扬,重新闭上眼睛靠在周景的肩头,沉沉睡去。这是于曼青头一次彻底放松下来,也是她第一次想要依靠一个人。 -- 一物降一物(微) “最近敌人在苏浙皖高清乡剿匪,我们的损失很大,好几条交通线被破坏了。”咖啡馆里,坐在周景对面的宋梦秋面色凝重地说道。 “听说汪兆铭到上海后,梅机关便联合派遣军司令部,收罗了一些投降过来的部队,成立了华东剿匪总队,新官上任当然急着建功立业,到日本人那里邀功了。”周景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十分疲惫。 “不过,战事一起,上海的走私生意又开始红火了,我们可以趁机浑水摸鱼,让杭州的王老板,到上海来走一趟,见一见黑市的商人。”宋梦秋将一份报纸递到周景面前,上面赫然登载着港澳商团送别晚宴的消息。 “这样重要的商业活动,周小姐肯定会出席吧,我听说汪兆铭也要出席明天晚上的送别晚宴,假如王老板出现在宴会上,会不会引起特高课的重视呢?” 周景本来就打算和宋梦秋商量,是否能开始“收网了”,她现在已经等不及要灭了柴田,现在宋小姐体贴的行为就等于瞌睡送枕头啊。 “我听田中说,军统锄J队的暗杀榜上,我至少能排前十,这就是我在上海滩的牌面,所以啊,就是汪兆铭出席的宴会,我也照样能挤到前排去。”周景调侃道。 “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万一哪天军统杀手真摸进了你家里,看你上哪儿哭去。”宋梦秋没好气地怼她。 “我会小心的。”周景心虚地笑了笑,要是她告诉宋梦秋,军统的杀手给她生了个孩子,现在还在坐月子,宋小姐一定会说她在白日做梦。 “王老板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明天晚上要尽量自然地让柴田怀疑到他,但是不能太明显。”宋梦秋叮嘱道。 “像柴田这种心机深沉的,最喜欢脑补,你越是装作没问题,她就越会觉得你有大问题。” “若论表演天赋,周小姐算得上是业界翘楚,当初你没有选择去当个电影明星真是屈才了。”说完正事,宋梦秋难得有闲心打趣了周景几句。 “真的吗?那说好了,等战争结束,我就去开一家电影公司,出演自传电影,讲述我的传奇生涯,到时候宋小姐不去包场都对不起你今天这番话。” “你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嘛?” “是你先夸我的好不好。” 这个家伙再次刷新了宋小姐关于厚颜无耻的底线,她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于是狠狠地踢了周景一脚。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周景吃痛闷哼了一声。 “我有动手吗?”宋梦秋冷笑着展示她那双纤纤玉手。 周景趁她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起身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然后又做了回去,扬起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宋梦秋,仿佛在说,我这也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幼稚!”宋梦秋低声骂了一句,便抄起自己的东西,起身离开,那步速就像生怕晚一步,她就忍不住要暴揍某个无耻的家伙。 “真是不经逗啊。”周景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心里一下子松快了不少,最近这一个月里,她每天都是焦头烂额,被各种应接不暇的状况压得喘不过气。 这些状况有一大半都跟某个名为周苒苒的小宝宝有关,这个名字是于曼青否决了周景提议的一百个名字后,勉强定下来的小名。 小宝贝虽然早产不足月,但是在林若兰的精心照顾下,也渐渐长开了,白白胖胖、粉雕玉琢,让人爱得不行,只是小祖宗挑剔得很,睡觉都得在大人身上,不高兴自己一个人睡,所以每天晚上周景都得和林若兰换班,轮流当人形睡篮,她们也不是没想过再找个信得过的N妈,谁能想到,一个月大的宝宝竟然挑人。 林若兰在她熟悉的姐妹里请了位刚刚做了母亲的,宾主互相客气了一番,她便抱着小宝宝出来打招呼,小东西一开始扬起笑脸,简直是天使一般,等那位姐妹伸手将她抱过去之后,立刻晴转Y天转大雨,哭得那叫一个惨,仿佛在控诉林若兰要把她卖给不认识的阿姨。 最后这请N妈的事便不了了之,周景哀叹自己好像打了七八份工,白天当完社畜,晚上还要拉h包车夫、去酒店洗盘子那种,睡眠不足三小时。 好在于曼青的伤势好了不少,也能帮忙分担一下了,周景见完宋梦秋回来时,就看着于曼青板着脸单手抱着小宝宝走来走去。 “嘶……于长官,你怀里抱的是我们的宝贝女儿苒苒,不是刘阿斗,你可别一不小心把她扔了。”周景忍着笑意走到她面前。 “滚……”于曼青言简意赅,瞪了她一眼后,将苒苒放在了她的小床上。 从周苒苒小朋友身上,周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小祖宗把她和林若兰吃得死死的,就连文森特这老头子都为了不被嫌弃而戒了雪茄,可是到了于曼青这里,小家伙立刻乖巧安静起来,妈妈要她乖乖在床上睡觉,她绝对不嚎一声,闭着眼睛秒睡,所以于曼青就不太理解,带孩子有那么难吗? 林若兰是气了个倒仰,行,你自己来。 “怎么了嘛。”周景撒娇起来,对于自己已经当妈还要卖萌这件事,表示非常淡淡,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穴口不舒服。”于曼青嫌弃地推开某个人往她脸上凑的嘴。 “伤口又疼了?”周景紧张地问,于曼青的左肩和右臂都中了一枪,还有腹部的贯穿伤,饶是她恢复能力惊人,现在也只好了个大半。 “不是肩膀,是x……”于长官很不好意思指了下自己那对圆润的胸脯,似乎比之前还要大了一些,周景看着她脸上的红晕,顿时明白了。 “这里是不是很胀?” “嗯。” “应该是有奶水了。”这段时间她恶补了很多孕婴知识,虽然这个年代人们的认知还比较落后,但是了解基本常识后,再结合她在后世学过的知识,现在她也算半吊子育儿专家了。 “可是刚才我给苒苒喂N,她也没吸出什么。” “那个……苒苒力气小嘛,还要配合按摩的手法,才能把堵塞的奶水排出来。” 于曼青瞬间明白周景的言下之意,瞪了她一眼:“你女儿还在旁边呢,要点脸好不好。” “是你说不舒服的,怎么成了我的不是。”周景嘟囔道。 于曼青可太了解周景的德行了,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就勉强答应让周景试一试。 周景得到应允后,一本正经解开她的上衣,双手覆盖到左r上,用之前和接生婆学到的手法,给于曼青按摩,她表情严肃认真,可是手上不断触碰到于曼青的敏感点,很快于曼青下身便有了湿意,穴口也越来越胀。 “你到底会不会……啊!” 她话还未说完,周景低下头含住了乳头,吸吮了两下,r汁便流了出来,她差点被呛到。 “咳咳,味道还挺不错的。”周景擦了擦嘴角,准备接着疏通右乳,这时候,小床上的苒苒小朋友哼唧了一声,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两位妈妈。 周景条件反射般,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她到了周景怀里,便不客气地小嘴一瘪,哭了出来。 “小祖宗,怎么了这是,你也没尿啊。”周景算了算时间,“那就是饿了。” 然后她和周苒苒小朋友一起眼巴巴看着于曼青。 “抱过来吧。”于曼青倒是没多想,她也希望能亲自给女儿喂N。 周景把孩子递给她,等小苒苒心满意足含住奶头后,她盯上了右边空着的那只。 “你干什么?”于曼青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瞪她。 “哎呀,万一苒苒不够吃怎么办,我刚才按摩时间太短了,可能疏通效果不太好。” “你……就不能等一下吗?”于曼青可不像她脸皮那么厚,当着自己女儿面,做这种暧昧的事。 “苒苒饿着怎么办。”周景说的义正词严。 “那就快一些,别磨磨蹭蹭。” 周景从善如流,动作比刚才利索多了,但是按穴道的力度也大了一下,这样一来,对于曼青的刺激就更深了,r汁顺利排除,周景低头含住,把圆润的珠子含在嘴里舌尖在上面打转,感受到于曼青的情动后,她抽身从后面抱住她,褪下了长裤,让于曼青张开腿,坐了下去。 “呀……”宝宝吃饱后,转头和自家正在做少儿不宜之事的老妈对视。 于曼青羞愤欲死,掐着周景的腰,y是把她推开,并且警告,假如宝宝受了什么不好的影响,她保证周景下半辈子都没办法再耍流氓。 “长官饶命,苒苒一定会出淤泥而不染的。”周景差点给她跪下。 小宝宝很不给面子地咯咯笑了起来。 -- 迟到的惊喜 港澳商团的送别宴会定在了裕丰大酒店,这是日本人占领上海后由日资公司新建的,很快就成了上海滩档次最高的酒店。 周景精心打扮了一番,跟着田中一起步入了宴会现场,三五成群举着酒杯聊天的老板们,一下子围拢了过来,又是寒暄又是敬酒,追捧地话听得人骨头都轻了几两,周景假意客套了几句,目光便锁定在了王老板身上,这位“诱饵”大叔,一看就是得了宋梦秋的指令,在会场里活跃得很,有意无意地在上海的药材公司老板身边转悠,周景这时候已经看见柴田玲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周景故意找借口上了二楼,然后猝不及防碰到柴田,眼神中那一瞬间的惊慌,没有逃过柴田的眼睛, “周小姐看见我很意外吗?”柴田踱步上前,绕着周景走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她。 “是有点,没想到您会参加今天的送别宴会。” “我是为了保护田中先生的安全,最近军统的杀手太猖獗了。”柴田眼锋一扫,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笑,看向周景:“刚才周小姐一进来,可是众星捧月呢,你在商界的影响力,真是不容小觑呢。” “柴田课长真认为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他们是看在田中先生的面子上,对我客气客气。” “要是对周小姐客气一下,就能拿到宁沪杭三地的特别通行证,就算是下跪也没关系吧。”柴田的话如同燃烧着火焰的刀子,向周景步步紧比。 “早前影佐将军和南京政府方面签署了备忘录,为了打击走私活动,配合剿匪,所以向经过审查的商人颁发通行证,这些证件都是经过梅机关和宪兵司令部备案的,您要是有疑问,也问不着我吧。” “据我所知,梅机关并不直接参加具T操作的事情,多数通行证都是出自田中公馆,周小姐也要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吗?” 周景脸色变了下,不耐烦地说:“柴田课长这是在查案吗,可是发现了田中公馆什么罪证?田中先生就在楼下,您不如直接去问他吧。” “抱歉,是我的职业习惯冒犯到周小姐了,其实我只是担心通行证把关不严,会被人钻了空子。” “柴田课长尽职尽责,我很佩服,不过我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周景说完便转身就走。 柴田不依不饶问了句:“我听说为了严格安保,今天的宴会已经缩小了宾客范围,上海本地的一些大老板都没有接到邀请,为什么还有苏杭一带的商人。” 周景看了眼楼下正在入场的贵宾,指着主宾和他身边的人说:“汪兆铭先生您应该认识,那么他身边这位,您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柴田摇头。 “他是杭州首富,也是汪兆铭先生的同学,所以柴田课长现在明白,为什么会有外地的商人挤走了本地宾客的席位了。” “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柴田颔首致意。 周景回礼后便离开了。 柴田已经注意到了王老板,虽然这会儿被他用杭州首富陪汪兆铭出席宴会,为了给他面子所以不得不让出几个名额给苏杭的商人的借口搪塞了过去,但是她相信柴田一定不会打消怀疑,反而会更加笃定这里头有一只大鱼。 晚宴正式开始后,周景这种田中身边的跟班,就被冷落到了一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汪兆铭和他的首富朋友身上,南京政府即将重组的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梁鸿志就算再不情愿,也得给声望、名气、地位都大过他的汪兆铭挪位置。 而今天看他们老同学之间的亲热劲,尤其是首富先生当即表态要资助学校、医院等公共机构复工复学,汪先生脸上的表情就更热切了,大家心知肚明,恐怕将来宁沪杭三地商界,都要唯首富先生马首是瞻了。 周景对此没有什么羡慕嫉妒恨的想法,上次她去杭州人家连面都没见,说明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这年头当大汉J又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风光事,说不定哪天军统的杀手就躲进他家窗帘后面了。 从裕丰大酒店出来,她直接回了家里,以往下班之后,她总要在城里绕一两圈,确认没有尾巴后,就把车开到静安寺大教堂,苒苒小朋友现在是一天一个样,她舍不得错过女儿成长的每一天。 不过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周景推门进去的时候,林若兰正在补衣服,生日那天她特意穿了一件崭新的淡黄色旗袍,周景一直说她穿这个颜色最好看,这是她在鸿翔旗袍店专门定做的,谁知道刚穿上就赶上了一连串意外,旗袍的下摆都被撕碎了,又沾上了不少血迹,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清洗掉W渍,又一针一线修补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教堂吗?”她惊讶地望着周景。 “苒苒有她妈妈照顾,于长官还嫌我捣乱呢。”周景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眼旗袍后,纳闷地问:“这件旗袍我记得撕烂了好大一块,你重新买一件就是,为什么还要自己缝呢。” “我又不像二小姐那么财大气粗。”林若兰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心情就不大好。 “是我不对,应该说,带你去精挑细选一件,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周景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跟我上楼,你生日那天给你准备的惊喜,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呢。” “去哪儿啊。”林若兰闻言一下子喜笑颜开,放下补了一半的衣服,就跟着周景出去了。 “三楼书房。” 这里以前是周和泰的书房,自从他去了英国,房间便闲置下来,周景懒得用老头子喜欢的东西,但是这里每一样家具和摆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她又舍不得动,所以就基本保持原样了。 现在原本在中央的两组沙发被挪到了一边,只剩一张长沙发放在中央,周景让她先坐下,然后从小房间里推出了一个衣柜大小,上面搭着一块红布的东西,摆在了沙发对面。 “这是什么?” “猜猜看?” “你鬼点子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猜得到。” “哎呀,真是不配合。”周景也不再卖关子,扯下红布,将里头的物事显露出来。 林若兰很快就认出了这东西,只是不敢相信,周景会把它搬到周家大宅里。 “你不会不认识吧。”周景惊讶道。 “怎么可能,这是皮影戏的影窗,下面的柜子是放皮影的……”林若兰站起来走到前面,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还是十分不解:“二小姐,你把它搬到书房做什么。” “给你演皮影戏啊,我可是专门拜师学的,为了两只手同时操作皮影,练得我手都僵了。”周景把她重新推到沙发上坐下,“你坐好,我去关灯,这可是我准备了好久的礼物,你可得看仔细了。” 林若兰好笑地说:“行吧,我就拭目以待了,不过我听说学皮影戏至少得九个年头,三年打杂,三年练手,三年学戏,你这是师承北派还是南派啊?” “自创门派不行吗,除了你我也不会再给别人演了。”周景从小柜子里取出了几只皮影有男有女,其中两个最好看的人物都是女孩子,一个身上首饰很多,衣服也华丽,另一个则朴实一些。 周景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在影窗后面操作起来。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大户人家,家里生了一位千金,不仅美若天仙,而且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及笄之后,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只是千金的父亲还想多留她几年,便没有着急定下亲事。 老父亲说: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家伙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呢。 这一天,千金出门游玩,在一个茶馆里,遇到一位美娇娘在说书,她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容颜俏丽,有几个地痞流氓想打她注意,就上去起哄闹事。 千金大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 那几个流氓见了千金,便掉头过去调戏她了,谁知被她三拳五脚,打趴在地上,原来千金还拜得名师修习了武艺,可谓文武双全,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佳人啊。 说书的美娇娘照着千金盈盈一拜,感激她的救命之情,为了表大谢意,决定为千金专门说一段故事,千金听了非常高兴,就这样两个人成了朋友。 有一天,美娇娘约千金出去散步,说是有要事商量,千金信以为真就没有带随从,这时候美娇娘露出了真面目,原来她竟然是个女土匪,一直觊觎千金的美貌,但是她知道,以她的条件,正常情况下是没办法接近千金的,只能设计制造巧遇,一步一步得到千金的信任。 千金被她绑上山寨,一开始抵死不从,后来发现,反正来都来了,大家都是女的,可不一定是她吃亏,有什么好反抗的。 于是就开始享受起了她的压寨夫人生活。 好了,第一幕到此结束,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周景放下皮影后,累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半天也没等来林若兰的掌声,她气哼哼地喊道: “怎么回事嘛,台下的观众不喜欢我的戏吗?” “当然喜欢了,只是有个问题……”林若兰纠结道:“你说的千金指的是你自己吗?” “那不然呢?” “我觉得应该是土匪才对。” -- 温柔的拒绝(微) “喂,林小姐,我学了这么久的皮影戏,就为了讨你开心,你倒好,不给掌声还嘲笑我。”周景气鼓鼓地扔下手里的皮影,坐到一边去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若兰连忙过来哄她,从身后搂住周景的腰,轻轻摇晃了几下:“二小姐很有说故事的天分,我很喜欢的。” “哼,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是女土匪吗?” “我真不懂。” “你想想看,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用了特殊手段,把我那两个闺蜜给迷晕了,而且还打算在我身上故技重施的。”周景熟练地翻起了旧账,“这不是绑匪的手法吗,我记得当年有个船运公司的老板,就是被人用类似的办法骗走了一箱子黄金呢。” 林若兰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你说的那件案子,是我们彩门到上海来做的第一笔买卖,不过那箱黄金我们没有独吞,还是拿了一部分去救济穷人的。” “嘶……女侠,我真的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我们只是求财,可从来不害命的。”林若兰轻轻锤了她一下,“再说了,在琼玉公馆那次见你,也不是为了骗你的钱财,只是我好奇顾四爷十分看重的周家二小姐,到底有什么神通广大的地方。” “结果啊,林先生不仅见识到了我的天赋异禀,还从此爱不释手呢。”周景笑着搂紧了她。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破了我的障眼法,当时屋子里点了曼陀罗花和十几种草药混合制成的熏香,就算是顶尖高手,也很难不中招,可你倒好,非但没有受影响,还反客为主,把人家折腾地死去活来。”林若兰回想起她俩头一次的时候,周景的粗暴掠夺,不禁脸红起来。 “这个嘛……”周景神秘地笑了笑,“要不然咱们场景再现一下,我给你展示一遍如何?” “怎么再现,总不能现在回琼玉公馆去吧,难道还要我给你再说一段书?” “不用那么麻烦,刚才我的皮影戏还没演完呢,下面就请林小姐陪我一起演了。”周景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到影窗后面,自己拿起了千金小姐的皮影,把另一只穿着短裳的递给了她。 关上灯后,周景在影窗上撒了一层粉末,原本寡淡的白色幕布,忽然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她又加上了桌椅、床铺的小摆件,最后呈现出了一个洞房花烛的场景。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女土匪和千金很快举办了婚礼,千金小姐娇羞地躲在新房里,忐忑不安等着女土匪回来。 她不知道的是,女土匪这会儿正在隔壁恶补房中术,因为她真不知道两个女人该怎么洞房。” 林若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女土匪行走江湖打家劫舍,还是个纯情的雏吗?” “这就叫出淤泥而不染。” “这话我怎么听着耳熟呢。” “咳咳,不要打岔行不行。” 周景白了她一眼,继续说戏:“等她好不容易摸清了套路,神采奕奕入了新房,却发现千金小姐早就等的不耐烦,把盖头摘了,红色的嫁衣扔了一地,只留下单薄的亵衣。 女土匪哪里见过这场面,吞了吞口水,便坐到床边,要跟千金小姐交流感情了。” 林若兰很配合地捏着嗓子说:“小姐这般迫不及待吗,那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啊,你不要过来!”周景一瞬间戏精附T,操作着皮影步步后退,直接跌倒在了床上。 “哈哈,原来小姐是在邀请我呢。”林若兰手里的皮影紧跟着扑了上去,“既然脱了一半,干脆就全脱了吧。” 周景接着说:“千金小姐含泪屈辱地被女土匪扒光了衣服,瑟缩在被子里,然后…… 她忽然觉得,不对劲啊,我好像不应该怕她的。 面对步步紧比的女土匪,千金小姐竟然有了奇妙的反应,等女土匪同样光溜溜的时候,千金小姐伸出手臂,将女土匪拽进了被窝,压在她的身上。” “小姐打算主动勾引了?”林若兰问。 “嘿嘿,这时候女土匪发现,千金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根棍子,原以为她要行凶,谁知道,那粗硬的棍儿戳进了她的腿心里,等女土匪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千金小姐的凶器已经破T而入。 女土匪疼得流泪:小姐慢些,疼煞我也。” 周景放下皮影,哈哈大笑起来,林若兰无语地看她:“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正经千金小姐,难道说当年那次,也是你有意为之?” “当然不是了,我那时候发现你在琼玉公馆的布置,猜到你可能懂催眠——就是一种西洋人通过诱导让人进入半睡眠状态的手段,和你们的障眼法是异曲同工,所以就暗暗警惕起来,等你开始诱导我的时候,我便释放了一种我身上的独特气味,其实你的熏香不是没有作用,只是你被我的气味给控制住了,只能陪我把戏演下去。” “独特的气味,还能主动释放的?”林若兰惊讶极了。 周景继续解释道:“这种气味叫做信息素,是我与生俱来的,就跟……我的那点独特之处一样,如果我把信息素注入你的体内,就会标记你,如果在交合的时候,进行标记,非常有利于受孕。” “等一下,假如没有你说的标记,只是普通的交合,是不会怀孕了?”林若兰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点。 周景摊摊手:“是的,这种情况下受孕的概率等于中大奖。” “难怪,你大嫂和柳小姐跟了你这么多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也和你好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是一样。而那位于长官,就算你们私下偷偷见面,一年也难见几次,谁知道就她突然怀上了,刚开始我还当她除了你有别的男人呢。” 林若兰越说越委屈,伏在周景的肩上咬了一口:“你太偏心了。” “不是的,我是在知道她怀孕时候,才弄懂了这里面的关窍。”周景忍着痛龇牙咧嘴地说。 “那你给她的,也能给我吗?” “当然。”周景认真地说。 林若兰主动吻了她,帮周景脱了衣服,她们一起倒在沙发上,她握住周景身下的硬挺,鲜见地用了上位姿势,主导了这场性爱,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周景的偏心,她的动作也粗鲁起来,手指在周景的身上掐出了好多红痕,穴口、腹部、大腿上也留下了不少牙印。 这些周景都能忍,可是林若兰一直用臀部的力量,压制她的冲刺速度,两个人都已经大汗淋漓了,却始终做的不畅快,她以为这是林若兰罚她的手段,只得低声求饶。 “若兰,这样子难受,快点给我吧,让我再深一些,它好久没吃肉了,你可怜可怜它吧。” “你说的标记,可是要畅快了才能……”林若兰明显压抑着自己的情欲。 “是啊,你放松一下,让我来就好。” “不要。”她用力夹住周景的腰,坚定摇头。 “啊,你说什么?” “我不要标记。” “为什么?”周景有点不高兴,坐起身来抱住林若兰,盯着她的眼睛看。 “因为……如果这时候我怀孕了,就不能保护你、照顾你,反而要成为你的累赘,而且孩子会成为你的弱点和软肋,这段时间你为了保护苒苒费了多少心神,我是看得见的,不能再给你添乱了。” “林若兰,你听好了,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是我的累赘,而是我深爱的女人。”周景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林若兰附身亲了亲她的唇:“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不去依赖别人,任何时候我都希望自己能地活下去,不想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某个人身上,所以请你原谅我这一点小小的私心吧。” -- 螳螂捕蝉潢雀在后 яǒǔsёwǔ1.cǒℳ 于曼青的伤势痊愈,就到了她离开的时候,周景心里早有准备,国难当头,如果用孩子来绑架她,就算能留住她的人,也根本留不住她的心。 只是没想到,于曼青临走时,没有特意向她嘱咐什么,而是把正在哄苒苒睡觉的林若兰请到一边,说是要和她单独聊聊。 “不用了。”林若兰冷淡地拒绝。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知道,但是不想听,我疼爱苒苒,是因为她是二小姐的女儿,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这一切都跟你无关,但是如果你说出来,倒像是我被你托付要照顾苒苒,这让我心里不舒服。” 于曼青没有想到林若兰如此直白,但是这份坦荡反而让她放心下来,她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后,便带上行李,头也不回离开了教堂。 苒苒睡得香甜,周景不知道小宝宝醒来后会不会闹着要妈妈,她只能庆幸孩子还小,并不明白什么是离别。 林若兰留在教堂照顾苒苒,周景则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宋梦秋传来消息,柴田已经开始行动了,她似乎对“王老板”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哪怕这位杭州商人还没有表现出过于异常的举动,但是依旧进入了特高课的监控之中。 很快,上海地下走私市场,位于闸北元通赌坊地下的鬼市,被日本特务包围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假如周景不是一直派人密切监视着鬼市,根本不可能发现特高课的行动。 “课长,我们那个军火走私商招供了,他们要送一批武器去杭州,东西就藏在运送绸缎的货车夹层里,他们持有上海警察厅发放的特别通行证。”ńУúsℎúwú.ℂóm(nyushuwu.com) 特高课的地牢里,一名特务向柴田汇报。 “通行证虽然是警察厅发放的,但是许可名单却是田中公馆提供的,这一次我倒要看看她怎么狡辩。”柴田Y森森地笑了声。 “那么是否要通知杭州的剿匪总队立即行动,抓捕可疑分子。” “不,我们要让他们完成整场交易,这样才能拿到最充足的证据。”柴田接着又吩咐他们封锁消息,由76号配合他们行动,假扮走私商人,运送货物去杭州。 “另外,我要亲自带队。”柴田不会放过彻底摧毁周景的机会,而且她要享受整个过程。 “课长,您亲自去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对方有埋伏……”手下提醒道。 “最近剿匪总队的清剿行动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不论是军统还是地下党,都亟需补充物资,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至于埋伏……”柴田天生就是个爱冒险的疯子,但是她也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你去杭州剿匪总队,带上宪兵司令部的手令直接找他们的司令,让他将手下的人马交给你,全力策应我们的行动,在我通知你之前,不要告诉他这一次是特高课假扮成了走私商人。” 柴田这么做,就是要确保消息不会走漏出去,假如在她的人到了剿匪总队,来接头的人没有出现,那就说明,要么是上海方面有人察觉到了她的行动,要么是杭州剿匪总队里混入了J细,不管是哪种情况,对她来说都是个好消息,这就意味着另一场猫鼠之战打响了,周景依旧无法逃脱。 她的计划很完美,货物装车之后,她女扮男装扮成押运的伙计混在队伍里,他们拿着特别通行证,顺利经过了沿途的卡点,在杭州郊外的镇上稍事休息,老板到镇上的茶馆,留下了接头的信物,他们在客栈等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在客栈的前台得到了一封信,对方让他们往凤凰山的方向走。 接头的地点就在凤凰山苕帚湾的土地庙里,假扮商行掌柜的特务向柴田请示:“对方变更了接头的地点,而且从这里赶到凤凰山,也有三个小时的路程,这就等于交易时间也变了,会不会有诈。” “敌人很狡猾,他用这个办法把我们调去凤凰山,这样一来本来策应我们的人可能就来不及赶到,而且大规模的人员调动,一定会被对方察觉。”柴田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她似乎越来越喜欢这场游戏了。 “这是否说明,接头的人已经察觉到我们不是原来那些人,所以不打算继续交易了。” “不,他们或许有所怀疑,但是并不肯定,所以才使了这一招,否则的话,我们昨天的接头信就不会得到回应。” 柴田看了眼客栈外面,她眯起眼睛,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指着前方临近码头的货栈,对手下说道:“假如你拿到了军火,要怎么把东西带进城里。” “这……”特务一下子被问懵了,柴田并没有期待他的答案,自顾自说道:“不能大批量运进去,只能分散开来,但是又要保证运输过程的安全,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来往乡间和城市的货栈,把东西藏进蔬菜水果这些农村特产里,货栈运输卡点不会严查,等到了城里的总站,自会有人来提货,我记得那位王老板,就是经营货栈的。” “您的意思是?” “我们立刻出发带着东西去凤凰山。” 车队再一次出发,只是远离刚才落脚的镇子后,柴田又带了一小队人折返回来,他们换了衣服,并且重新化妆,假装路过的客商,重新回到刚才的客栈,再次埋伏起来,一直到天色渐暗,柴田在望远镜里,终于发现货栈里出来一个人,去了他们之前放接头信的茶馆。 这才是柴田的真正目的,她相信只要他们的人按照接头人的指示去了凤凰山,那么藏在镇上的那个人,便回放松警惕,把消息传回到他们的大本营去,而且他们的接头地点,也不会在货栈里,只会在另一个他经常出现,但是不会惹人怀疑的地方——茶馆。 “可以收网了。”柴田自信地带着人直奔茶馆,一进门便封锁了前后门,此时店内只有几个歇脚的工人和一对夫妇,见他们端着枪气势汹汹闯进来,都是吓得不轻。 “各位好汉,我们这茶馆是小本买卖,没有值钱的东西。”老板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点头哈腰递上了一包零碎的钱。 “混蛋。”一个特务上前扇了老板一巴掌:“N1TaMa瞎了狗眼吗?我们是特工总部的人,来抓共匪的。” “长官,我们都是良民,怎么会有共匪呢?”老板都快哭了。 柴田笑眯眯看着他:“刚才是不是有个人进来了。” “老板点头,是有人进来。”老板指了指她身后那一对夫妻,“就是他,前头货栈的刘先生,他手收工之后过来吃饭啊,每天都来的。” 柴田又看了眼伏在刘先生怀里的女人:“可是我们并没有看见这位女士进来,你们是夫妻吗?” “是的。” “撒谎,你们不是夫妻,而是来接头的同伴。”柴田一下子戳穿了两个正在努力扮演无辜者的人。 “长官误会了,我是让我太太在茶馆里等着我,她是今天才来镇上看望我的,老板不认识她很正常。” “我有说过,是因为老板不认识她,才怀疑她的吗?”柴田死死盯着试图狡辩的男人,她附身过去,揪住那女人的衣领,试图看看她柔弱颤抖的身体,有着怎样一副容貌,是不是依旧在试图伪装。 当她看起女人的脸时,她的笑容也同时僵住,因为就在女人转身的一刹那,枪响了。 柴田的穴口绽开了一个血洞,茶馆里的人几乎同时行动,抽出了藏在桌子下的,将还未反应过来的特务全部击倒。 这些人受过专业训练,他们是早就埋伏在这里,等着猎物上钩…… 柴田最后的意识定格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她的眼神冰冷又带着一丝对于生命消亡的怜悯,就像一尊俯瞰世人的神只。 -- 跨火盆去晦气 周景是半夜从家里被带走的,三辆黑色轿车堵在周家的前后门,领头的是特高课一名少佐,表情严肃,似乎恨不得将她吃了。 “周小姐,你不会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走出特高课吧。” “为什么不呢,我平白无故被你们抓进来,还不允许我申冤了?”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冈村少佐将一沓照片丢到周景面前,恶狠狠地说:“柴田课长调查出,这个人是在上海走私商人那里采购了一批军火,运送到杭州,这批军火最后交给了军统组织的救,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得他。” “他持有田中公馆颁发的特别通行证,据我们了解,这位王老板是周小姐在杭州结识的商人,你会不认识他?” “我是认识一位杭州姓王的商人,可是他不是照片上这个人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周景的表情很茫然,“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到田中公馆求证,我们发出的特别通行证都是有档案的,里面有他的照片。” 冈村少佐将信将疑,派人去了田中公馆调取资料,等手下送来王老板的档案后,他大惊失色,因为档案中的照片确实跟他们手里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可是这个人的的确确使用了特别通行证走私军火。”冈村依旧不死心,继续质问周景。 “也许是他伪造了通行证呢,虽然发放通行证的名单是田中公馆提供的,可是具T印制和颁发通行证的是上海警察厅,您可以找他们查实一下,他手里的通行证到底是真是假。”周景不慌不忙说道。 “我们会查清楚的的,在这期间,你必须留在特高课。”冈村的口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强硬,因为就在他派人去取档案的时候,田中也警告了他们,假如没有证据随意搜捕领事馆的工作人员,他一定会上报追责。 “那是自然。” 她相信一个小时后,等冈村从上海警察厅回来,就一定得放了她,因为上海警察厅的负责人会一脑门汗战战兢兢告诉他,他手里的通行证是假的。 至于为什么出城的时候,警察没有发现通行证有问题,那是因为这张通行证只在柴田带着76号的特务假扮走私车队的时候用过,当时卡点的人根本不可能拦着76号的人,所以不管有没有通行证,他们出上海都不会被盘查。 显而易见的结论是,有人伪装成了王老板,伪造了特别通行证走私军火,那么柴田为何会将假冒的王老板认成真的呢?当然是周景有意误导了她。 谁能想到,港澳商团送别宴会上,李逵和李鬼会同时出现,真正的王老板特意从杭州赶来,是为了跟香港的老板搭上线,他打算将杭州的茶叶卖到香港。而假王老板,则是特意出现在了柴田的面前,引起她的关注,让她误以为周景在暗中帮助“王老板”贩卖军火到杭州。 假如柴田事后揪住这一点,拿着假王老板的照片逐一询问宴会厅里的工作人员,这样一来,周景就没办法说清那个人是怎么混进宴会厅的。可是当天去过送别宴会的只有柴田本人,特高课其他人没有资格进会场,负责安保的是梅机关。 因此,只要柴田一死,就彻底死无对证了,谁会想到柴田曾经在宴会厅里见过那个“李鬼”呢。这个局的关键,就在于必须在杭州郊外杀了柴田,走到这一步,假如柴田不死,周景就绝无生路了。 宋梦秋曾经向她保证过,柴田不可能活着回到上海,她现在也只能孤注一掷地信任她。 一个小时后,地牢铁门被打开,冈村少佐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周小姐,你可以离开了。” “这么说,您已经证实了这桩走私案与我无关了?” 冈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看得出他在强忍着怒火,假如周景不是背后有田中做靠山,此刻就算她是无辜的,也会被冈村当成泄愤的对象,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些愚蠢的家伙,就因为他们的失职,害死了柴田课长。”冈村狞笑着走到周景面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听到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很高兴,柴田课长可是一直想要将你踩在脚下呢。” 周景平静地和他对视,然后摇了摇头。 “我可以走了吗?” 冈村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周景最后的试探也落了空,无奈地打开了地牢的门,放她离开。 从特高课出来,已是清晨,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叫了辆h包车,先去了田中公馆。 “周小姐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田中似乎是知道了周景很快就会被放出来,所以也在办公室等着她。 “托您的福,特高课并没有为难我。”周景真诚道了声谢。 “冈村虽然鲁莽,但是并不愚蠢,他大张旗鼓将你抓进特高课,主要是应对派遣军司令部的雷霆震怒,做做姿态。他们必须要找出一个为柴田之死负责的人,否则柴田的下属们就得承担松井司令的怒火。” “您的意思是,冈村少佐已经找到了那个背锅的人?” 田中笑了笑说:“既然那个所谓杭州商人的特别通行证是假的,柴田的死就怪不到我们田中公馆来,但是配合柴田行动的76号就难逃罪责了。 听说柴田的尸体是在杭州和凤凰山之间的小路上被发现的,他们当时兵分两路,一队人去了凤凰山和杭州的买家接头,另一队人则跟着柴田返回他们最初的接头地点,杭州郊外的一个小镇子。 去凤凰山的那一路人遭遇了救的伏击,如果不是柴田事先派人去了杭州剿匪总队,请他们派了援兵,76号的小队恐怕就全军覆没了。 后来他们离开凤凰山去接应柴田,就在半路上发现了另一只小队人员的尸体,这其中也包括柴田,他们似乎遭遇了伏击。” “也就是说买家是救的人,那个假王老板的背后是军统?” 田中点了点头:“能调动救的当然只有军统了。” “这么说,柴田课长的运气太差了,亲自带队查走私,结果遇到了救,这些人虽然都是些游兵散勇,但是架不住人多呀,只是……凤凰山距离杭州不远,救在这里出没,难道杭州剿匪总队没有察觉吗?”周景一副猫哭耗子的惋惜模样。 “哈哈,说起这件事,我刚才还接到了剿匪总队钱司令的电话,求我在影佐将军面前替他美言几句,他还委屈着呢,他们早就得到情报,知道救在凤凰山建立了据点,但是人数不多,为了不打草惊蛇,钓出大鱼,他们一直暗中监视,但是没有派兵剿灭。 谁知道柴田忽然带人去查什么走私军火,还兵分两路,让救全灭了。这下不仅钓鱼的计划落空,他还得接受特高课的盘问,不得不求影佐将军保命。” 田中把这件事当笑话说,周景表面上附和,心里震惊不已,能算准了救和杭州剿匪总队的行动,宋小姐也太厉害了吧。 从田中公馆出来,周景的心就跟猫挠一样,又痒又刺,她不能直接去找宋梦秋,还得装作无辜被牵连身心疲惫的样子。 这个时候去教堂当然合情合理,如此倒霉的情况下,当然要请求上帝的保佑了。 林若兰不顾文森特的反对,在教堂门口放了个火盆,让周景去晦气。 “上帝啊,你这是对我主的亵渎。” 林若兰翻了个白眼:“我说文先生,你除了平常嘴里念叨几句,什么时候把你的神放在心里,这里又没有外人,差不多得了。” “中肯。”周景对她竖起大拇指。 文森特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正要关闭教堂的大门时,忽然看见一辆汽车开了过来,停在了教堂门口的马路边上,车上下来两位戴着黑纱的女士,他以为是来做礼拜的信徒,连忙打开门迎接。 “您的教堂还承接道教的祈福活动吗?”年长的女士指了指地上的火盆,以及里面没有烧完的花花绿绿的经幡。 “您误会了!”文森特满脸通红,心里把周景骂了一百八十遍。 “不要紧张,我们也不是来祷告的,请问周璟在吗?” “嗯?”文森特愣了一下,眼神在两位漂亮女士身上来回扫视,又瞥了一眼似乎是听到动静,从教堂里走出来的周景,他叹了口气,暗骂道: 咱就是不懂,周景这个女人哪里来的魅力? -- 质问与改变 “这个孩子……”杨秀筠深吸了一口气,组织了半天的语言,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柳素昕则是面色不善瞪着林若兰,双眼冒火谴责她趁虚而入。 “苒苒是我的孩子。”周景尴尬地解释道。 没想到这一句话同时点燃了杨、柳二女的怒火。 “废话,你以为我们瞎吗?” “这孩子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能是谁的种。” 杨秀筠冷笑:“我是问你孩子是谁生的?难道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周景真不知道怎么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于曼青的身份暂时不能让她们知道。 “反正苒苒就是我的女儿,她将来会叫我妈妈,你们认不认是你们的事。”林若兰抱起苒苒在她脸上亲了下,小宝宝刚刚睡醒看到这么多人有点懵,歪头望着她们,咿咿呀呀了几声。 缩小版周景卖萌谁能顶得住,柳素昕当下就背弃了杨秀筠订下的同盟,伸出手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又不是你生的,凭什么叫你妈妈。” “可是阿璟已经答应我了,让我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 “周璟!” 怒火再次转移到周景身上,她真是头大了,明明知道林若兰在故意挑事,她还不能反驳,只能硬着头皮说:“你要是喜欢,让苒苒叫你柳妈妈就是了。” “不行,叫她妈妈,叫我柳妈妈,我倒是成了外人了。”柳素昕上前掐着周景的胳膊。 杨秀筠冷静很多,她笑着问周景:“说起来她们都是有名分了,那孩子该叫我什么呢,大舅妈?” “不……不是,我们各论各的,我的女儿也是你们的女儿,多一个人疼她多好啊。”假如她没有揪住周景的耳朵,周景可能下意识就点头了。 杨秀筠这才勉强放过她,从林若兰手里接过苒苒,可能是她有带孩子的经验,又漂漂亮亮的,一向挑人的苒苒竟然没有挣扎,乖乖让她抱着,还扬起小脸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宝宝真可爱,你那个坏妈妈还把你藏起来,真是太可恶了。”谁能拒绝可爱宝贝的笑容呢,反正杨秀筠是不能,现在只想把孩子抱回去养。 “让我抱抱……”柳素昕也凑了过来,两位美人只忙着逗小宝宝笑,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 现在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所以苒苒还得继续留在教堂里,林若兰自然是留下继续照顾她,杨秀筠她们跟着周景回家去,上车的时候那叫一个不舍,一步三回头不说,还差点掉眼泪。 “苒苒一个小宝宝在教堂不会害怕吗,那个地方就不是人住的。”柳素昕红着眼睛抱怨道。 这话说的,还有林若兰和文森特两个大活人在呢,周景有些无语,但是这会儿她是完全不敢反驳她们的,否则今天晚上就不是跪搓衣板能解决问题了。 “咳咳,若兰一直在照看苒苒,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杨秀筠瞥了周景一眼,不硬不硬An地说:“是啊,为了登堂入室,她也得照顾好咱们家的孙小姐,这可是阿璟唯一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周景就知道不会轻易过关的,但是她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后院起火,于是耐着性子跟她们解释:“苒苒的亲生母亲身份特殊,在她出生后不久就离开了,是若兰一直照顾她,她对我的心,对苒苒的心,和你们是一样的。” “如果说有错的话,错都在我。”她惆怅地叹了口气。 但是杨秀筠和柳素昕可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进了周家大宅后,就在佣人错愕的目光中,把人推进了卧室里。 “先不说林若兰的事,我还有个严肃的问题要和你探讨一下。”杨秀筠靠在书桌便上,随意翻了本书拿在手里,忽然间气质就从温婉贤淑的当家少奶奶,变成了学堂里的女老师。 “呃,嫂子你说。”周景被柳素昕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这些年,我和素昕跟你好了不知道多少回,可是肚子始终没什么动静,我原本以为这是因为你本来是女T,就算能行房,也无法让女子怀孕,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苒苒是怎么来的,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苒苒,确实是个意外,我也是在发现有了她之后,才知道……我在某种特殊情况下,可以做到……”周景红着脸艰难地解释,“其实,我那时候也很困惑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 “真的?”柳素昕的目光充满审视,恨不得现在就把周景扒光了检验一下。 “千真万确,要不你们可以试试。”周景小声说道,用最无辜的样子说出最流氓的话。 “苒苒确实很可爱,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柳素昕听了倒是有些意动。 杨秀筠也附和道:“小女孩多乖,不像恒儿那个臭小子调皮捣蛋的。” “虽然这几天很累了,但是为了满足二位的愿望,我一定竭尽所能。”周景十分不要脸地开始脱衣服。 谁知道她都脱了一半了,两位美人却齐齐地后退了一步,嫌弃地说道:“赶紧穿好吧,我们有正事要做,没空陪你。” “就是,刚刚从特高课的地牢出来,就有心情想那种事。” 周景头一次被打击到了,捂着穴口悲痛地质问:“不是你们说想要可爱的宝北起,现在还一起嫌弃我了,太不讲理了吧。” 柳素昕得意地笑道:“那是逗你的,我们现在加入了周大姐的抗日队伍,忙得不可开交,这一次你和宋小姐的计划,有一半都是我们帮你实施的,要不然你能这么轻松从特高课出来?” 周景听得一脸懵比,追问:“你们做了什么?”她实在无法想象柳素昕能端着枪去跟日本人g仗。 杨秀筠走到书房门口,观察了一会儿,才小声对周景说道:“柴田他们最开始得到的接头地点,那个小镇子实际上全部是我们的人,周大姐在杭州成立了妇女自救会,里面的成员大多数是老弱妇孺,但是他们同样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我和小柳的工作就是对他们进行培训,这一次的行动多亏了他们,成功迷惑了柴田,还将她击毙了。” “我大姐这么厉罕起?”周景着实震惊了,她一开始只当这事儿是宋梦秋一手策划实施的,没想到还有周家大姐和她两位夫人的手笔,真正是群策群力。 柳素昕说:“我听之云说过,大姐一开始只是捐钱捐物,建慈善堂收留他们,后来有位高人启发她,说必须点燃这些人心里的那团火,要让他们相信自己的生命是有价值的,要让他们自救,拯救自己,也拯救我们这个国家,所以大姐才让我们留下来,协助她训练自救会的那些姐妹们。” 听到柳素昕的这番话,周景心里既惭愧,又心虚,眼神暗淡下来,她笑着说:“你们太了不起了,这一次我得好好谢谢你们和大姐了。” 然后她便说自己累了,想早点休息,杨秀筠看出她脸色不对,便拉着柳素昕出去。 半夜的时候,卧室门被轻轻推开,那是柳素昕刚才出去时,故意没有锁门,周景精神恍惚之下,也没有仔细检查。 她蹑手蹑脚来到周景的床边,轻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从身后贴住周景。 “素昕?”周景迷迷糊糊嘟囔了句。 “你怎么知道是我?” “如果是大嫂贴过来,后背就不是这个柔软度了。” “要死啊你。”柳素昕锤了她一下。 周景转过身来和她对视:“怎么了,小夫人是特意来安慰我的?” “是不是刚才我和大嫂拒绝了你,所以你不开心了?”柳素昕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抓住她的手,用她的食指放在自己的穴口,“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只是这段日子,我发现我除了在你身边当一只金丝雀之外,还能做很多事情,所以……我想试着让自己更有用一些,这样就不用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能无助地哭泣。” 说完她又有些愤愤然,在周景的锁骨上留下了齿印,接着说道:“那一次你遇到刺杀,林若兰和宋小姐救了你,我当时就想,假如没有她们,我和大嫂是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所以后来在杭州遇到她们。就算我再不开心,也只能接受她们在你的身边……” 周景紧紧抱住她,哽咽道:“我不是在怪你们,也不是不开心,而是……很愧疚,从前我只想把你们留在身边,只顾自己快活,没有真正为你们考虑过,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你们的人生,是我太自私了,现在你们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活出另一番风采,我很开心。” “傻瓜。”她强势地将周景压在身下,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和她拥吻在一起。 衣衫尽褪后,她抚摸着周景微微发抖的身体,慢慢贴近着她,一寸一寸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吻痕,周景火热的欲望源头被她含入口中,这一刻不仅是为了肉体的欢愉,也是为了倾听对方心里最诚挚的呼唤。 我爱你三个字,可以用千百种方式说出来,一个眼神、一声喘息胜过千言万语。 “以前我就像一片无根无垠的浮萍,在乱世里随波逐流,看似有钱有势,是威风凛凛的千金小姐,可以横行无忌。其实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时候为了活下去,有时候为了心里那点义愤,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哪天就撞死了。”周景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舒舒服服伸展四肢挂在柳素昕身上。 “别瞎说,死字不能挂在嘴边。” “你听我说完嘛,你和嫂子是我的指路明灯,以后我也入伙了,跟着你们g大事,把我当你们的小跟班就是了。” “什么意思?” “就是……哎,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周景换了一下姿势,含羞带怯拉着被子的一角,遮住穴口并不明媚的春色,“打个比方,就是你们想怎么睡我,决定权在你们,毕竟我只是个柔弱无助又不太聪明的女孩子嘛。” 柳素昕嘴角抽了抽,用枕头摁住“柔弱”女孩的脸:“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 端水大师 яǒǔsёwǔ1.cǒℳ “也就是说,特高课打算让76号背上行动不利害死柴田的锅?”周景在田中的办公室里一脸错愕。 田中正举着手里的青花瓷碗端详,脸上乐开了花:“总算是凑齐了一对,周小姐这份礼物可太贵重了。” 周景说:“礼尚往来嘛,我也要谢谢田中先生的维护,不然的话,特高课说不定就拿我当替罪羊了。” 收好瓷碗后,田中意味深长地说:“这一次谁都不会替他们背黑锅,责任全在柴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她过于鲁莽,计划不周密,怎么会落入军统的圈套,76号特工总部虽然是中国人的机关,但是背后也有军部的人在支持,就是影佐将军也不希望破坏了现在的格局。” 但是可以想见,经此一役,特高课对76号是生了芥蒂的,周景很乐意见到他们狗咬狗。 不久之后,上海滩又发生了一起大新闻,上海商会副会长、田中公馆特别顾问,周家的当家人,着名千金名媛周璟,突然带回来一个女婴,声称是自己的女儿,一石激起千层浪,各大报纸把这事吵得沸沸扬扬,平日里看不惯周景的都冒了出来,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守妇道,应该浸猪笼。 但是当某位记者被人扒光了,扔在了福州路的大街上,还有几家报社莫名其妙仓库起火时,这些新闻界的名流才想起来,人家背后有靠山的,据说跟青帮也走的很近,军统多次刺杀她都没有得手,可见势力有多雄厚,想把她周二小姐拉去浸猪笼,真是寿星老上吊,活够了。ńУúsℎúwú.ℂóm(nyushuwu.com) 于是风向又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没人敢议论周家这位孙小姐是否合乎礼法,但是又有人开始揣测,这孩子是哪儿来的? 周景时不时就会登上报刊杂志的头条,根本看不出有怀孕的迹象,所以不可能是她生的,那么就是抱养的。 有人又问了,周二小姐收养孩子难道是为了家业后继有人?在如今人们的观念里,普遍不太能接受女人当家,所以大部分都认为周二小姐在花花世界里玩够了,最终还是会回归家庭,找个老实人入赘,诞下周家的继承人,哪怕是面子功夫也会做一做。就算她特立独行,不愿意嫁人,那么还有一种选择就是把子侄接回来当做继承人。 现在弄出一个出身不明的女儿是闹哪样?所以当周家大少奶奶公开出现在慈善晚宴时,众人顿时茅塞顿开,明白了,这是周家的争产大戏,就算周家大少爷不在了,周恒还是周家的长子嫡孙么,凭什么家产都让二小姐给占了。 所以杨秀筠后来频频与杭州陈家往来,也没有人会大惊小怪,只当她是联合起了周家大小姐,要跟周景打争家产的擂台了。 转眼到了苒苒一岁生日,杨秀筠她们准备的礼物堆满了客厅,周琪和一双儿女专程从杭州赶来,就连宋梦秋都悄悄送来了贺礼。 周景在一楼客厅里腾出了一百多平米的空地,铺上羊毛地毯,上面放着书本、纸笔、衣服、首饰、印章、玩具刀剑、手枪等好几十种东西,看得人眼花缭乱。 杨秀筠看不过去,把还在往里面增加物品的家伙揪出来,无语地说:“你是抓周呢还是开杂货铺,这么多东西让苒苒怎么选,爬到一半都累了。” “普通孩子是这样,可苒苒普通吗?”周景指了下骑在陈志昭背上咯咯笑的小祖宗,“平常三个人看着她都费劲,区区一百平米,几十样东西,还不够她挑的。” “苒苒是活泼了点,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在周景“你就睁眼说瞎话吧”的眼神注视下,杨秀筠改了口:“说明孩子身体好,这才是最难得的,听说苒苒可是早产的孩子,现在多健康啊。” 周景知道跟她们这些完全被周苒苒萌萌的外表蒙蔽了女人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她忽然凑到杨秀筠的耳边,不怀好意地问:“大嫂那么喜欢苒苒,有没有兴趣再生一个女儿?” “你要死啊,那么多人看着呢……”杨秀筠羞恼地瞪了她一眼。 “我就是随口一问,嫂子那么激动干什么?”周景悄悄捏了下她的臀部,对外公布苒苒的身份后,杨秀筠就经常从杭州回来,比柳素昕在上海待的时间都多。 为了制造她们关系剑拔弩张的假象,杨秀筠经常在公开场合呛周景,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骂汉J了,周景表面上得装作一副强行隐忍打算背后捅刀子的模样,私底下回了周家,两人干柴烈火,在床上把外头那些虚张声势的把戏又重演一遍,只是大嫂如今事业心太重,不想因为怀孕耽误了在杭州的大事,所以一直都不让周景成结,甚至为了杜绝她使坏,还不让她做到最后,到了关键时候,就手动输出。 “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可是大事要紧,你就别捣乱了。”杨秀筠拍掉她作怪的手。 周景摸着下巴看向一脸慈爱扶着苒苒的中年妇人:“说起来大姐愿意重新回来,倒是让我挺意外的呢。” “那位汪主席组建新政府后,就高起了清乡运动,我们的生意也受了影响……”杨秀筠没把话说透。 周景大概猜到她们的目的,只是她不太明白,既然是采购物资,为什么不直接找她,还要亲自到上海来一趟,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想大姐是有事要特意叮嘱你吧。”杨秀筠目光闪烁,找了个借口去看苒苒了。 抓周仪式很快就开始了,所以周景也没有追问,现在全家人的注意力都在打扮得像个福娃的苒苒身上,周景抱着她放到地毯的中央,然后对她说:“宝贝,看看妈咪,有什么喜欢的就拿给我。” 苒苒歪着脑袋左看右看,不知道有没有理解周景的意思,但是她对周围的小玩意儿十分感兴趣,一会儿拿起弹珠,一会儿抄起算盘,书本垫在屁股底下占着,看见小刀不错也要薅进怀里,忙的不亦乐乎。 周景看得眼角抽搐:“这丫头不会是属狗熊的吧,跟掰棒子似的捡一样丢一样。” “呸呸,你才狗熊呢。” “就是会不会说话,说明苒苒爱好广泛,以后肯定能文能武。” “你也好意思说苒苒,三心二意是跟谁学的。” 在场的女士们一致对准周景口诛笔伐,把她怼得连连后退,不得不举手投降:“我错了,但是各位姐妹,都要到饭点,咱们能不能抓紧时间,让苒苒选一样。” 林若兰率先对苒苒伸开了双臂:“宝贝,你不是最喜欢林妈妈给你讲侠客的故事吗,你怀里的刀要是喜欢就拿过来。” 柳素昕也不甘示弱,抢着跑到边上吸引苒苒的注意力:“我们是女孩子,要文静一些,苒苒把书给柳妈妈好吗?” “周家的孩子不能不会做生意,苒苒得选算盘呀,你看那珠子圆溜溜的多好玩。”杨秀筠笑眯眯拍着手逗她。 周景在一旁弱弱地说:“照这么说的话,拿钱不是最实惠么。” 苒苒本来玩的很开心,被几位妈妈这么一搅合,反倒是兴趣缺缺了,她迈着沉重的步子,颤颤巍巍抱着怀里的刀丢给了林若兰,然后又掉转头把地上的书捡起来扔给柳素昕,最后踩着算盘滑到杨秀筠面前咧嘴笑,手里攥着两颗珍珠递给了周景。 “没想到,你还是个端水大师呢。”周景看着笑得很无齿的小丫头哭笑不得。 -- 哄人技能点满 热闹了一晚上,苒苒趴在林若兰的怀里睡着了,众人各自散去,有周琪母子三个在,她们也不好太放肆,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有事要跟你说。”周琪拦下了周景,“找个清静的地方。” “那您跟我到书房来吧。”周景猜到可能和她们这一次专程到上海来的目的有关系,领着她上了三楼。 “这里以前是老爷子的书房,从小我就不喜欢。”周琪面带嫌恶地说道。 周景笑了笑:“您这是恨屋及乌了?” 她能理解周家大姐对周和泰的恶劣态度,他从来没有把前妻生的几个孩子当成亲骨肉,就好像不是他亲生的一样,周大姐出嫁多年不回娘家他不闻不问,周瑢、周琰又蠢又坏固然有他们自己的问题,可是子不教父之过,周和泰的责任也跑不掉。 “我要是跟你说,我以前从来没有进过这间屋子你信吗?”她扫视了一圈,冷冷地说道:“从我记事起,老爷子最常跟我说的就是,女儿家要安分守己,做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书不必读多了,也不要去结交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出嫁之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书房是男人谈事情的地方,女儿家不能进来。” 周景有些尴尬地说:“那他确实挺封建的。” 她要是跟着周琪一起骂周和泰好像也不太合适。 “是啊,以前我也曾经这么想过,爸爸就是思想守旧,可是你出生之后,他整天抱着你在书房处理事情,这时候我才明白,他不是重男轻女,而是眼里根本没有我们。” 周景赔笑无言以对。 “算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提了。”周琪摇了摇头,收起脸上落寞神色,望向周景肃然说道:“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要提醒你。” “您说。”周景被她盯得很不自在。 “说实话,我是一点都不想承认你是我妹妹的,你一个女人,身边一大堆莺莺燕燕就不提了,现在又有了女儿,我希望你能扛起责任,不要随了老爷子……最重要的是,不要再去招惹宋小姐。”周琪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周景委屈巴巴地说:“我跟宋小姐是合作关系,怎么是我招惹了她。” “这话你骗骗素昕那个小傻子还差不多,假如你没有招惹她,为什么宋小姐一提到你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我是过来人,知道陷进感情里的人什么样,你现在想说这是宋小姐自作多情,跟你没有关系?” 周琪的眼神一下子凶狠了起来,仿佛周景敢否认一个字立马要她好看。 “大姐,你刚才说了,这是感情问题,是非对错不像别的事情分得那么清楚,你觉得我现在去找宋小姐,告诉她以后我们再没有什么瓜葛合适吗?”周景问道。 “难道你三心二意还有理了?”周琪瞪了她一眼。 她跟宋梦秋非亲非故,冒然替她做决定不妥当,所以才来教训周景,没想到这家伙滑不溜秋歪理还挺多。 “我是三心二意,感情不专一,但是从头到尾我没有骗过她们,一直是真心相待,对宋小姐也是一样,我当她是朋友,敬佩她的人品,和她的斗争精神,宋小姐也多次帮了我的忙,所以大姐如果现在让我离她远一些,我真的做不到,于公我们得继续合作,于私我没有道理伤害一位好朋友。” 周琪冷笑:“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暧昧态度,就不会伤害到她?” 周景一时语塞。 “总之一句话,你要是敢伤害宋小姐,我就替周家清理门户。”周琪放透奢话就离开了。 周景脖子凉凉的,心里却越发好奇,大姐口中的宋梦秋“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是怎么个不对劲。 苒苒小朋友现在是周家的团宠,就是周景要抱她都得排队,所以当家里的几位女士知道周景要带小家伙出门去,一致表示反对,周景不得已只能真假掺半告诉她们,是带苒苒去见她亲妈。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狠心人,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苒苒。”柳素昕摸摸苒苒的脸蛋,满眼都是心疼。 “她也是有苦衷的嘛。”周景对着林若兰使了个眼色,让她帮忙圆过去,就抱着苒苒出门去了。 上海滩的人们见过周大小姐挥金如土,见过她出入伸色插Ng酥0,也见过她在宴会上和日本人推杯换盏,但是这位一脸慈爱抱着孩子逛街可是真正的西洋景了。 周景一点没有回避众人的目光,非常高调地进了服装公司,让服务生把最新款的童装全部搬出来,又让女佣抱着小丫头去挨个选,只要是她看上的全部打包。 珠宝店、玩具店一样没有落下,只要是苒苒小祖宗看上的,哪怕她现在用不了,周景也二话不说全部买下。 这一天整条街都喜气洋洋,商家是真心感谢周大财神爷和小千金。 所以当她们去了法国餐厅,包了最大的包间,也没有人在意这种高调行为,经理理所应当地想着,财神爷撒钱见者有份,终于到他们这里了。 “周小姐,这几样菜都很适合小朋友,味道清淡又有营养。”经理递上菜单,殷勤地微笑。 “全部上一份吧,也不知道她爱吃哪种。”周景只是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是,是,我这就去安排。” 过了一会儿,一名漂亮的女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这位小姐挺漂亮,我们家苒苒最喜欢好看的阿姨了,你留下来喂苒苒吃饭吧。”周景笑眯眯地说,还让随行的佣人到门外去守着,仿佛一个打着女儿名义图谋不轨的恶霸。 但是谁能想到,等其他人都出去,只剩她们三个在的时候,屋子里的气氛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周“恶霸”被女服务生一脚踹到地上,差点给她跪下:“疼……一见面你就这么暴力,当着女儿的面注意形象好不好。” 于曼青揪住她的耳朵:“就你这挥金如土的败家子模样,还好意思跟我说形象。” “我这是策略,是打掩护好不好。”周景连忙求饶。 苒苒呆呆地看着她俩,以为她们在做游戏,拍着手笑得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于曼青听到女儿的声音这才放过周景,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向冷血无情的于长官褪去了僵硬的外壳,那眼眶湿润、身子微微发颤的模样,和做了母亲的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 “苒苒,你还记得我吗?”于曼青亲了亲女儿圆乎乎的脸蛋,问了一句她知道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苒苒愣了一下,忽然咧开嘴笑着喊了声:“妈妈!” 这一声“妈妈”,让于曼青的泪水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宝贝,对不起……” 周景过去抱住了她们俩,在这温馨的氛围里,她是很心虚的。 因为苒苒最近在学说话,见了漂亮阿姨都喊妈妈,杨秀筠她们也被嘴甜的小祖宗骗过,但是谁能跟可爱的小宝贝计较呢,于是就在苒苒叫妈妈的次数上较上了劲。 要是让于曼青知道了真相,她的小命至少丢一半,所以她拍了拍小祖宗的后背,祈祷千万别露馅啊。 -- 一家三口 小祖宗的N音一口一个“妈妈”,叫的于曼青心都化了,现在就是让她去天上给女儿摘月亮,她也不带犹豫的。 “苒苒,要吃这个吗?”于长官平时那凉薄的嗓音柔软得让周景起了一层J皮疙瘩。 “吃。”小东西很配合地点头,基本上于曼青喂她的,她都没有拒绝,这是挑食第一名周苒苒小朋友吃饭最乖的一次了。 周景无语地揉了揉她小肚子:“不能再吃了,小心吃多了积食。” 于曼青迟疑道:“有那么夸张吗,也没有吃几口啊。” “拜托,小祖宗享受的是慈禧太后的待遇好不好,十几道菜,每一道尝一两口,也吃撑了呀。” “有你这么类比的吗,苒苒跟老太婆哪里有可逼穴。”于曼青对周景可没有好脾气,不过她知道自己育儿知识欠缺,放下了勺子和碗,又把苒苒抱起来,根本不舍得放下。 周景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露馅。 不过她显然是低估了军统的顶尖特工于长官,于曼青虽然无比温柔慈爱和女儿亲密互动,小祖宗又是举高高,又是蹦蹦跳跳,玩了一个钟头便累得趴在她肩头睡着了,但是哄睡了女儿后,就开始跟周景算账了。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跟我解释。”于曼青压低了声音,捏住周景腰间的软肉,拧了一圈。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个女人就是冷漠无情无理取闹。”周景含泪控诉着,她在于曼青脸上的笑容消失时,便瞬间警惕起来,条件反射般先发制人。 “我冷漠无情,还无理取闹?”她都要气笑了。 周景说:“难道不是吗?苒苒满月之后你就杳无音信了,丢下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你知道没有妈妈的孩子多可怜吗,所以苒苒最先学会的词就是妈妈。” “你……” 周景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倒是把于曼青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向来是行动派的,从来不爱耍嘴皮子,所以这一回合交锋,明明占了上风,还是被脸厚嘴快的周景压了一头。 气势弱下去了,就没法再武力压制,她瞪着周景:“我不跟你联系,是为了让你专心照顾苒苒,否则的话,重庆那边早就给你派任务了。” “啊,那你是怎么跟戴老板解释的。” “柴田一直盯着你,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只能让你暂时静默,原本我打算利用我们在76号的内线暗杀柴田,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我都不知道救那帮乌合之众有如此强的战斗力,将柴田带领的76号行动队全歼,还顺手离间了特高课与76号的关系。”于曼青冷冷地注视周景,仿佛下一秒就要举枪顶住她的脑门。 “你知道柴田这个女人有多危险,要是让她知道了苒苒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我当然不能让苒苒生活在阴影之下,所以只能铤而走险,联络了一些朋友,做了一个局……”周景一边说一边观察于曼青的脸色。 于长官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审问者姿态,可是一听到她提起苒苒,以及柴田有可能对苒苒造成的危险,她的目光渐渐回暖,瞥了周景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你联络了什么朋友,如此神通广大,我想顾竹宣应该没有那么大能量,能知晓救的行动部署,林若兰么应该也没那个智慧给柴田下套,至于文森特神父,就算手眼通天,他的日本朋友也不可能直接帮他杀了特高课的课长……你的身边好像还有我不知道的大人物呢。” 周景刚要辩解,于曼青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接着道:“让我来猜一猜,如今在沪宁杭地区,能做下这么大的一个局的势力,除了军统、中统,就只有——地下党了。” “我知道你和徐恩增没有交情,但是七年前你曾经放走了一个地下党的间谍,我记得没错吧。”于曼青这话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周景顿时从脊梁骨冒出了冷汗,最近这段时间,国共两党因为皖南发生的冲突,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合作关系岌岌可危,连日本人都放缓了对第三战区主力的攻击,就是希望他们能窝里斗一场。 这时候让军统知道她和地下党有合作,那么只有一个结果,按照军统家法处置,小命玩完。 周景小心翼翼地说:“一定要刨根问底吗。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是对大家有利……” 于曼青拳头捏紧了好几次,在看到女儿的睡颜时,她积攒起的怒气又消退了下去,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你要是想活的久一些,就不要说这种不打自招的话,今天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重庆那边怎么办?”周景可不信他们能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就让救捡个便宜。 于曼青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害怕了?如果不是我从中周旋,让他们误以为这件事是我在幕后布置,你早就被锄J队盯上了,现在可好,我的命也系在你这只不安分的蚂蚱身上,再有下一次,我们就得一起死,不想连累苒苒的话,你就给我安分些。”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周景毫不犹豫低头认错,顺势把头埋进了于曼青的怀里,然后熟练地解开了她的衣服扣子。 “你干什么?”于曼青想要推开她,又怕动作幅度太大吵醒了女儿,只能任由周景抱住她。 而这个家伙把得寸进尺演绎到了极致,顺手就解开了她的旗袍内衬,探入进去,感受久违的温热湿滑。 “苒苒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就是个不安分的蚂蚱,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一年我日思夜想,盼着跟你见面,可是你呢,不是暴力相向,就是把我当犯人审问,要是没有苒苒这个女儿,你是不是早就把我扔给军统的杀手了。”周景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止。 “不是……”于曼青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想要安慰她,可是情情爱爱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于是解开了周景的裤子,将那根火热的欲望释放了出来。 周景当然是欲拒还迎了,演了半天的受害人,现在忽然就从了她,岂不是太亏,所以她一直后退,最后被于长官比到了墙角…… “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哄了我。”周景抹着眼泪倔强地说。 于长官冷笑:“好啊,有本事你现在退出去。” 周景:…… “笨蛋,不管有没有苒苒,我都不会让你这只小蚂蚱从我手心飞出去的。”于曼青亲了亲她的唇。 -- 教堂是无辜的 静安寺大教堂的神职人员不多,连日常打扫卫生的,都是街区虔诚的信徒,文森特神父早就习惯了这种冷清的日子,冷不丁地出现一个陌生人到教堂做祷告,他自然是非常欣喜的。 然后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神父您好,我姓宋,周小姐约我在这里见面。” 文森特内心咆哮:我的教堂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约会场所,每次约的女人还不一样。 “请宋小姐和我去办公室吧,周小姐应该很快就到了。”他勉强维持了绅士风度,周景确实跟他提过今天要在教堂见一位重要客人,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来的又是大美人。 奇怪了,现在的美女都只和女人交往吗? 周景进了教堂后,迎面而来的就是文森特三分谴责、三分鄙夷、四分震惊的复杂目光。 “你的客人在二楼的办公室等你。”他不自在地翻着手里的圣经。 周景微笑点头:“哦,谢谢您,这一次又给您添麻烦了。” 就在周景上楼的时候,文森特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她:“等一下,有件事我得提醒你,这里是天主教的教堂。” “啊?”周景怔住。 “咳咳,天主教的教义,是不允许同性发生超越友谊的关系,所以……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再让我做下地狱的事。” “没有那回事……”周景说了一半发现自己的解释非常苍白,索性闭嘴直接上楼了。 文森特一个法国人,又不是英l“击剑”爱好者,当然理解不了美女之间的“姐妹情”,周景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她就不怎么喜欢跟男人交朋友不行吗,再说她也不是没有男性朋友,比如顾竹宣,比如他自己,再比如……算了并不重要。 “宋小姐,好久不见了。”周景面带笑容寒暄道。 “嗯,好久不见。” 在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宋梦秋的脸上又是慌乱,又是欣喜,周景终于知道大姐说的不对劲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一种在你忐忑等待心上人时,她忽然出现在你面前,你雀跃欢喜,又要保持矜持,把爱意包裹起来小心隐藏,不想轻易被她看出来,而伪装出的淡定。 两个人保持距离在沙发上坐下,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气氛越来越诡异,宋梦秋抱怨着问了句:“周小姐又被日本人盯上了?” 周景疑惑道:“没有啊。” “这一次你约我见面,不仅联络用了密语,还让我在租界兜了好几个圈子,保密级别如此高,是为了什么呢?” 周景想了想,为了不引起误会,她决定说实话:“我最近确实被盯上了,不过盯我的人,不是日本人,而是军统的人。” 宋梦秋恍然大悟,笑道:“也是,周小姐是上海商界的名人,令尊曾经和国民政府的高官来往密切,在他们看来,周小姐和周家就是一只大肥羊,把你笼络住,他们的钱袋子就不愁了。” “你不会觉得我是两头讨好的墙头草吗?” “周小姐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我们的下属,既然平等交往,又怎么会有讨好的说法。”宋梦秋摇头道,“现在大敌当前,团结一切力量抗日救国才是关键,我们不会连这点度量都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我是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和你产生隔阂,但是你最近也小心一些……”周景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纠结,不提醒宋梦秋担心于曼青找她麻烦,说得太清楚,等于是出卖了于长官。 “我们和军统打了多年交道,知道他们的手段,倒是周小姐要小心一些,军统做事极端不留余地,如果被他们发现你跟我们有联系,恐怕会受到牵连。”宋梦秋还未察觉周景的纠结,反而担心起了她的安危,思索道:“我可以请示上级,暗中保护周小姐,防止军统拉拢不成,对你下毒手。” “不用了。”周景连忙制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被于曼青发现,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周小姐不必客气,你是我们非常重要的朋友,保护你的安全是我们分内的事。” “她不会伤害我,我们是有私交的。”周景极力解释道。 “军统的人做事向来六亲不认,就算你的朋友愿意网开一面,重庆方面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宋梦秋听她这么一说,反而固执起来,鬼使神差地吃起了周景暗示的军统“朋友”的醋。 周景说了半天也说不动她,索性把心一横,说道:“她是我女儿的亲生母亲。” 宋梦秋像是被点住了穴道,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确定地问道: “我是听说……你有了一个女儿,而且还和你长得很像……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是你跟军统的人生下的?” 周景苦笑着点头:“是这样,我们之间的事说起来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第一,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第二,我希望能和你们继续合作,请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的事透露给她。” 宋梦秋低头沉思不语,她双手紧紧交握,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半晌……她猛地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周景,问道:“如果你们是这种关系,你完全可以站在她那边,终止同我们的合作,何必冒着风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周景坦然道:“宋小姐把我当朋友,我同样将你视作最好的朋友,我敬佩你们的事业,而且现在大敌当前,合作共赢才是正道。” 宋梦秋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继续追问:“她可是你女儿的母亲,从私心上讲你就不会更偏向她吗?” 不等周景回答,她又连珠炮似地发问:“先是柳小姐和你大嫂,又是林小姐,现在还多了一位军统女特务,你的这颗心是能掰成好几瓣,看到喜欢的就送一瓣吗?” 周景瞠目结舌望着她,这些问题不难回答,可问题是宋梦秋从她一进门开始,就表现地很疏离,完全是当成合作伙伴谈工作,这会儿忽然提出一大堆私人问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要说私心,可能我对宋小姐也是有私心的,虽然在你眼里,我是个三心二意、用情不专的人,那拆开来的一份私心根本不值一提……”周景落寞地自嘲,“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一份不值一提的私心,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梦秋有些慌乱地解释道,她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明明周景是组织上非常重视的合作伙伴,她的工作就是与周景保持联络,完成好组织上的任务,可是刚才听到周景提起和她有了亲密关系的女特务,她心里就涌上了一股无名火。 很想问她,为什么? 宋梦秋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上一次周景遇刺的时候,她们在药铺里相处的那段日子,周景是有意撩拨过她的,就算她再怎么会装无辜,哼! 可是撩拨完了,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口一个宋小姐,凭什么,她是真的不甘心,所以才会冲动起来,要找她问个明白。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 周景弱弱地说:“如果我说我很喜欢你,是超越友情的那种喜欢,你能接受吗?” -- 梦中lay() “这话你跟多少女人说过。”宋梦秋靠近一步,盯着周景的眼睛。 周景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嘟囔:“是你要问我的想法,我如实说了,你又不满意……” “你……”宋梦秋被她的强词夺理惊到了,早就知道这家伙脸皮厚,没想到能厚到毫无羞耻感,而且那委屈的样子,就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我就不该在这个问题上和你浪费时间。” 宋梦秋气得起身要走,周景忽然伸手拦住了她,还握住她的手腕,强行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宋梦秋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跌坐在了周景的腿上。 虽然这个姿势有点尴尬,但是脸皮厚度天下第一的周某人冷静地望着宋小姐的脸,并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穴口。 感受到手上触碰到的柔软,宋梦秋一点都冷静不下来,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她们组织上有纪律的,周景能耍流氓,她可不行啊。 “让你感受一下我的心意……”周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要是心跳加速了,就说明我心虚,现在我的心跳很平稳,说明我是个实诚人,并没有骗你。” 宋梦秋的脸憋得通红,咬着牙说:“我看等你什么时候心跳彻底平息,才可能变成实诚人。” 周景惊讶地瞪大眼睛:“原来爱慕宋小姐居然致命的,你不要这样讲,像你这样美丽善良的女孩子被当成黑寡妇多冤啊。” “周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咬死你。” 宋小姐也不管什么组织纪律了,掐住周景的脖子,扯开她的衣领,一口咬了下去。 周景没有反抗,反而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让两个人贴得更近,宋梦秋咬了一下不解气,又朝着她的脖子后面咬了一口,本来这是宋小姐理智尚存不想引起什么误会,所以咬在了不显眼的位置,哪知道这一下正好落在了她后颈的腺T上。 霎时间,一股奇异的香味充斥着她的口腔,顺着舌尖、喉咙一直传导到她的大脑,宋梦秋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她贪婪地对上周景的唇,吻了上去,想要从那里获得更多,此刻从未谈过恋爱的宋小姐还不知道,这种情绪,就是欲望…… 周景暗叫糟糕,以前她偷偷释放信息素,分量并不大,这一次宋梦秋突然袭击,直接给她咬破了,现在她整个人都被自己的信息素控制了,就像是中了某种药物,她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但是这会儿占了宋梦秋的便宜,会不会太过分了。 心里的小人不屑地批判:有本事你把宋小姐带去冲凉水,自己走开呀。 “那也太虚伪了。” 周景将宋梦秋放倒在沙发上,尽情享用她主动送上的吻…… 曾经的间谍生涯中,宋梦秋很少做梦,这是她的自律,防止不经意泄露了要命的东西。 也是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不要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没有了幻想,人就更容易接受现实。 可是有一个人总是让她破戒,在第一次那个人猜出她的全部意图后,用了价值不菲的礼物送她离开上海后,她总是忍不住去关注来自上海的消息,想知道玩世不恭的周家二小姐,为什么会有间谍的直觉。 然后,周景便开始不断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她想要把这人的脸忘掉,可是梦里的周景比现实中还要狡猾,偷偷藏进了她的记忆深处,以至于不管她做了多么平淡无聊的梦,总是能在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看见周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再后来,这个人越来越放肆了,会突然闯进她的房间,在她面前宽衣解带,露出光洁白皙的肌肤,纤细婀娜的身子……以及那不属于女性的狰狞之物,宋梦秋总是害怕看到它,又躲不开,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从身后抱住了她。 每一次的梦境里,她们都是以这种奇怪的姿势靠在一起,她不让周景转过身来,可是又开始渴望周景能违背她的意愿,因为她已经开始对这具光裸的身体着魔了…… “转过来,我要看着你。”她命令道。 周景慢慢转过身来,浅笑凝望着她,今天她并非裸身,而是批了一件白色的纱,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令人无限遐想,宋梦秋喉头鼓动,扯下了那层碍事的遮挡物,双手抵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沙发上。 她走火入魔一般,想要疯狂地占有这个看似柔弱无害、实在一肚子坏水的女人。 宋梦秋不知道如何撕碎那可恶的伪装,所以就把她吞了下去,在她的每一处肌肤上留下属于她的印记,无师自通地利用那些敏感之处,让周景战栗渴求……就连那根她一直不敢触碰的狰狞之物,也被她握住手里把玩,这一次那个混蛋终于不再厚颜无耻装无辜了。 她湿漉漉的眼睛充满了祈求,宋梦秋好奇地紧,假如她们融为一体了,这个家伙会再次变成什么样? 反正是梦,不用担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好痛!”宋梦秋皱眉,为什么会痛呢,周景的那根火热的东西,撑得她又涨又疼,她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们的身体契合在了一起,想要抽离,却受到了更猛烈的进犯,每一次的冲击就像在她的灵魂深处开了一道口子,释放出了藏在心底的蓬勃欲望。 想要更多……她跨坐到周景的身上,不断吞没那硬挺的肉柱,汹涌的潮水泛滥成灾,将她们一起淹没在欲望的海洋里。 良久,宋梦秋在夕阳的余晖中清醒过来,身心俱疲的她又是羞涩又是庆幸,自己只是做梦而已,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沙发的另一端时,呼吸都停顿下来了。 周景抓着自己的白色衬衫瑟缩在角落里,就像刚刚遭受侵犯的无辜少女,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控诉。 “宋小姐,你真是人不可貌相,我都喉咙都喊哑了,一直说不要……你都没有停手。” “我不是在做梦?”宋梦秋慌乱地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 “喂,做梦这种借口也太扯了吧,我们刚才还在聊天,你说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非要自己亲身证明,然后……就对我做了那种事,现在你跟我说是做梦。”周景泫然欲泣。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周景抹掉了那一点点用来表演的泪水,抬手制止了宋梦秋的话,清了清嗓子说:“宋小姐,对于这件事的过程,你解释再多也没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所以我们来谈谈结果——” “你已经享用了我冰清玉洁的身体,是不是应该负一点责任。” 宋梦秋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小腹处的酸涩与胀痛明明白白告诉了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的确和周景发生了实质X的关系,发自内心的说,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但是周景这个混蛋就太讨厌了! 宋梦秋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道:“好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记得三从四德,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打断你的每一条腿。” 周景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往外跑:“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是上个床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周景!你给我站住。”宋梦秋扔出一只高跟鞋砸向她。 “别激动,注意遵守你们的组织纪律啊。” 宋梦秋撸起袖子冲到了她的面前,咬牙切齿道:“打你一顿,我再去请求处分。” -- 杭州赴宴 яǒǔsёwǔ1.cǒℳ 在去往杭州的火车上,周景翻看着一沓陈旧档案,疑惑地问文森特:“你就凭着这一份枪击案调查档案,判断杭州藏着宝藏?” 文森特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看它,这是当年一位国民政府的高官提供给我的,十几年前,他曾经拜托我秘密调查一个人,这个人叫白慕恩,是同盟会的元老,但是在h冈起义前夕,他卷走了同盟会在日本募集捐款,间接导致了h冈起义的失败,差一点葬送了整个民国,国民党组建之后,秘密通缉了他多年,但是此人一直杳无音信,所以这位高官才想到另辟蹊径,通过我这个外人,来调查白慕恩的下落。” 周景问道:“可是这是一份枪击案的调查档案,难道说里面的男性死者就是白慕恩?” 文森特点了点头:“说来可惜,我动用了天启的力量,好不容易查到了他改头换面后的新身份,可是还没来得及接近他,他莫名其妙卷入了戴春峰和徐恩增的内斗之中,成了枪下亡魂。 事后调查发现,他竟然就隐居在西湖边上,还建造了一座大庄园,就在南京那些高官的眼皮子底下,当起了富家翁我也曾到过杭州,去了白慕恩的家里查证宝藏的下落,当时他家里就剩一个败家子大少爷,把庄园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宝藏,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了起来。” “既然已经搁置了,为什么您现在又想起了要去寻宝,您应该不缺钱吧。”周景理解不了文森特对宝藏的执着,尤其是还冒着被日本人发现的风险。 文森特摸着胡子神秘一笑:“对一般人来说,所谓宝藏就是白慕恩带走的起义款,可是我要找的不是钱财,而是另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ńУúsℎúwú.ℂóm(nyushuwu.com) “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 “其实这笔起义款是黑龙会捐赠给同盟会的,当时同盟会曾经和黑龙会签署了一份文件,具体内容那位高官没有明说,但是我猜很可能是割让领土之类的条约,你想想看,在中日战争的关键时期,假如中国的国民知道他们的政府曾经和日本人大成那样的协议,重庆政府的声誉会大受损伤,就连汪兆铭的新政府也会受牵连。” 周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把柄,那位高官是疯了吗,居然让文森特一个外人秘密调查,就不怕……不过转念一想,国府内部斗争激烈,他们恐怕最不相信的就是自己人了。 “我得提醒你,文森特先生,假如你让这份文件曝光出来,是会改变历史的。”周景沉着脸说道。 “你误会了,亲爱的,我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放心吧,我对改变这场战争的结局没有兴趣,但是如果能拿到这份文件,我就有和他们做交易的筹码,你知道的筹码这种东西,是越多越好。”文森特笑得像个J商一样。 周景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但是懒得管,反正被坑的又不是她,这一次她借着参加杭州首富寿宴的机会,陪文森特到杭州来,就是给他打掩护的,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参与。 火车到站后,周景就和文森特分开行动了,她调拨了一些手下交给文森特,自己则去了提前预定的酒店。 “二小姐,我们不去拜访大小姐吗?”保镖小李安顿好行李之后,犹豫着问道。 周景这次到杭州没有带女眷,杨秀筠领着柳素昕去了苏州,说是联络她的外祖父家,为游击队提供药材,林若兰要照顾苒苒。 自从上次周琪到上海参加苒苒的周岁宴后,她们姐妹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和两个外甥相处的也很好,所以小李才会有这个疑问,按理说周景到了杭州根本不用住什么酒店的。 周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说:“出来的匆忙,过两天就回去了,何必叨扰大姐呢。” 她是知道周琪的脾气,万一哪天在教堂发生的事让大姐知晓了,她能不能活着离开杭州都是个未知数。 杭州首富的寿宴晚上七点开始,白天周景在酒店闲的无聊,就带着小李开车到繁华的主g道上,买一些特产,打算给林若兰带回去当做礼物,最近为了照顾苒苒小朋友,她人都憔悴了许多,周景看着也心疼。 买完了东西回酒店的时候,周景坐在后座上忽然瞥见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她让小李靠边停下,摇下车窗招手对那人笑道:“翻译先生,好久不见了。”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曾经救过她的英国使馆高级翻译,但是他并没有和周景寒暄的意思,反而冷着脸,不屑地说道:“你谁呀,大街上别大呼小叫的,显摆你开豪车是不是?” 周景被他骂得莫名其妙,刚要还嘴回去,这人已经大步超前走开了,留下桀骜不驯的背影,这时周景才注意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子,看起来容貌不俗,女子看向周景眼神略带审视,她立刻联想到该不会这个女人是翻译先生的夫人吧,所以他才急于撇清关系。 “拜托,就是打个招呼嘛,为什么要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周景在心里笃定,这个家伙一定是平时亏心事做多了。 晚上的寿宴摆在西湖边最大的酒楼里,周景宴会开始前半小时到的,递上请柬后,便被请上了二楼的贵宾席。 “顾先生借着今晚的寿宴,在一楼举行慈善义卖,就算没有请柬,也能参加。”几个杭州本地的商人讨论起今天晚上为何没有在顾老板的家里设宴。 “哎呀,这样一来,一楼大堂里岂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鱼龙混杂就不怕混进来危险分子吗?”有人忧心忡忡地说。 周景在窗边看风景,听了他们的讨论,笑着走过来说道:“顾先生的布置外松内严,上二楼至少要经过三道关卡,而且一楼有不少保镖盯着,想要冲破守卫到楼上捣乱得掂量下自己有没有铜皮铁骨,一楼若是出了乱子,也可打开四面的大门,让保镖迅速入场控制局面,这样精妙的布置,说不定顾先生就想试试能不能抓住几个不长眼的匪徒呢。” “周小姐谬赞了。”爽朗的笑声在门口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一个身着长袍气度不凡的五十岁左右男子立在门口,他的身边还有一位明ya艳动人的年轻姑娘,一袭红裙格外惹眼。 “顾先生……”大家纷纷起身,你一言我一语把祝寿的词都说出花儿了。 “多谢诸位百忙之中莅临今晚的宴会。”顾先生拱手笑道,他看了眼身旁的姑娘,说道:“这是小女,刚刚从美国回来,以后还请诸位前辈多多指教。” 那位顾小姐眼睛压根没有耐心和一屋子的人寒暄,径直走向周景,抬眼望着她:“刚才周小姐说,我爸爸今晚的布置,是想试一试能不能抓到不长眼的匪徒,这话可有根据?” 周景不明白顾小姐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礼貌地笑了笑:“抱歉,是我班门弄斧了,我的意思是顾先生考虑周祥,就算有匪徒闯入也是有来无回。” “哦……我还以为是因为周小姐身份特殊,是日本人的座上宾,所以格外地受到匪徒的关照,因此经验丰富,能一眼辨真金。”顾小姐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就是明晃晃地骂她是汉J,所以做贼心虚,才会格外在意安保问题,周景特别想揪住这丫头的衣领摇晃:这屋子里有几个不是汉J的,你爹汉J级别比我还高,凭什么针对我! 顾先生看似严厉地教训了女儿几句,但是等她不屑地转身走后,他也没有很认真地向周景道歉,只是说了些孩子不懂事,让您见笑了的场面话,周景一听就知道人家压根儿没有把她当回事。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周景心里纳闷的很,要说起来他们可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汉J,就算顾首富是汪兆铭的好友,也用不着上赶着得罪她这个田中公馆的特别顾问,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除非他根本不担心周景会心生嫉恨,想到这一点,周景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此人跟他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吧,看面相,顾先生确实不像大汉J,就是他那宝贝女儿,眼睛长在头顶上太可恶了! -- 人间清醒周大姐 第二天周景和文森特约在了咖啡厅见面,原本今天她是要回上海的,文森特突然约她见面,那语气就好像真找到了宝藏一样。 “我该恭喜您荣升亿万富翁吗?”周景端起咖啡杯调侃道。 此刻文森特容光焕发,年轻了好几岁,他摇头笑道:“你应该知道,对我来说财富只是个数字,并没有多少意义……” 他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招来一名手下让他守在门口,然后对周景说道:“这一次我是无心栽柳柳成荫,虽然没有找到宝藏的下落,但是却有了一个十分惊喜的发现。” 周景装作惊讶地问:“什么重要发现。”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偷走那笔起义款的白慕恩吗?当年他在上海被枪杀后,我曾经秘密调查过他的家庭成员,长女出嫁,长子是个典型的富家子弟,小儿子在上海失踪了,做兄长的也没有好好去找找,整天就惦记找父亲留下的宝藏,所以我对这个大儿子印象非常深刻。” “莫非是这个大儿子有了什么新消息?” 文森特沉声道:“这一次我重新开始调查宝藏的下落,不是突发奇想,回忆起了陈年往事,而是听说杭州剿匪总队的司令,也在调查白慕恩留下的宝藏,而且他还找到了白慕恩的大儿子,只不过这位司令着了魔一般沉迷于此,却没有多少进展,而白慕恩的大儿子莫名其妙被他安排进了杭州的女校做老师,还改了名字,更神奇的是,我发现他加入了地下党。” 周景说道:“这个走向确实让人意外,他不是在寻北起,怎么会加入地下党,您不会搞错了吧?” 文森特摇头道:“当然不会,我派人暗中跟踪了他,发现他在跟杭州地下党的交通员接头,这位交通员就是我关注的那个人的上线,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我费了不少功夫把他身边来往的人都调查了一遍,所以不会认错人的。” “也许是他弃暗投明……”周景话还没说话,就自己否定了:“假如他和剿匪总队有联系,那么就不太可能是弃暗投明,说不定这个人是剿匪总队安插的内J。”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文森特赞许地点点头:“虽然没有宝藏和那份文件的下落,但是我找出了藏在地下党内部的J细,既保护了那个人的安全,又可以把这份功劳送给他,让他能在他们的组织里积累资历,总算不虚此行了。” 周景可没他那么乐观,问道:“首先您让他知道白慕恩的大儿子是内J,其次还得把他知道这个消息的事合理化,会不会太困难了些。” 文森特x有成竹地说:“只要把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曾经和剿匪总队的司令见过面的消息放出去,而那个人只要上报给他们的组织,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查证出来。” “好吧,希望能如你所愿。”周景见他那么有信心就不再劝他了,但是以她对地下党组织的了解,文森特很有可能会玩砸,上一次宋梦秋他们设下的局,神不知鬼不觉坑死了柴田,这样的布局和执行力,说明他们的领导是个非常厉害的高人。 还有周琪她们那小打小闹的妇女自救会,被地下党一点拨,就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民间抗日力量,这一次借着联络生意的名头,她们暗中从苏州、扬州等地采购了不少药材和食盐送到了游击队的根据地,着实让周景吃惊不小,就连顾竹宣的手下都没办法顺利把物资运出去,偏偏几个女人就把这事给办成了。 周景是打定主意低调做人,可是她周二小姐的名声太大,很快杭州首富顾先生寿宴的照片就登载了出去,她和顾家大小姐对峙的场面刚好被某个无良记者给拍到了,一时间两位千金不合的消息传遍了杭州,连上海的本地报刊也开始关注这个消息。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陈家,周景刚从酒店退房,准备火速去往火车站,结果被陈志昭给堵在了大门口。 “姨妈,还好等到你了,要是没有接到你,回头我妈得骂死我。” 周景表面上笑得和蔼,心里的小人指着陈志昭的鼻子骂:接不到我你挨骂,我去了陈家说不定要挨打! “我知道你和大姐都挺忙的,这一次到杭州也就两三天行程,所以不想打扰你们。”周景还要推辞,试图把自己的行李从陈志昭手里抢回来。 但是便宜外甥此刻却表现地异常坚定,他诚恳地说道:“您这是把我们当外人了?上一次我们母子三个去上海,姨妈您照顾我们无微不至,都说亲戚之间就要多来往,您这次不肯到我们家住,可是我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我不是那个意思。”周景头疼地不行,她是真不擅长欺负老实孩子啊。 “既然不是嫌弃我们,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我和小妹还给苒苒准备了礼物,要请姨妈给她带回去呢,小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给苒苒亲手做的衣服和荷包,要是由外人转交不太妥当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周景再坚持不去,就是打人家的脸了,她只好认命了。 一路上陈志昭是欢欢喜喜,周景强颜欢笑,进了陈家大门,一屋子人都是热情接待,酒席精致,看得出陈家人现在是真把她当亲戚,如果忽略掉当家主母周琪暗藏的杀气,周景还是能吃得下美味佳肴的。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你姨妈有事要谈。” 宴席结束后,陈志昭兄妹奉上要送给苒苒的礼物,在温馨热闹的氛围中,周琪笑眯眯打发走了他们兄妹,转头死死盯着周景。 “大姐找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量吗?”周景乖巧坐好。 “不要明知故问了,要是二妹妹记性不好,我就帮你复习一遍,在上海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不许你招惹宋小姐,可是你好像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周琪猛地一拍桌子,把周景吓得一个激灵。 “我也跟大姐说过啊,为了工作需要,我不可能不接触宋小姐的。”周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呵,少给我打马虎眼,工作接触和撩拨人家能一样吗?”周琪冷笑:“前几天我见到了宋小姐,她一提起你,就横眉冷对,数落了一堆的不是,你还敢狡辩。” 周景大呼冤枉:“她都数落我了,说明我们根本没什么牵扯嘛。” “宋小姐那么知书大理的,能在我面前骂你,说明……说明她根本没有把你当外人。”周琪气得拿起茶碗朝周景丢了过去,“我千防万防的,还是让你得手了,你说你身边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宋小姐。” 周景也不躲了,直接理直气壮地问她:“说到底这是我和宋小姐的私事,您到底是为什么要百般阻挠,好像宋小姐也没有拜托你做这种事吧,我可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什么。” “因为你们根本没有未来。”周琪瞪着她冷冷说道:“日本人总有一天会被赶出中国,之后呢,你这样的人能在地下党掌权的世界里生活下去吗?真到了那一天,我不信你会为了宋小姐放弃你优渥的生活和身边那些女人,到最后被放弃的只有她。” “我……”周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 快乐日常( яǒǔsёwǔ1.cǒℳ “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做害人害己的事。”周琪叹了口气,周景好歹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这个坏人只能她来当。 “我知道了。”周景怏怏地说道。 这种闷闷不乐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她回到上海,在家人面前,周景没有表露出一丝郁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苒苒正在学走路,又特别好动,整个周家大宅都成了她的活动场地,林若兰怕她跌倒,碰伤了,不仅在地板上全部铺上地毯,还把桌椅墙角尖锐的地方都用棉布包起来,导致周家的陈设风格变得十分诡异,再加上苒苒不喜欢沉闷的颜色,她们就给h花梨、紫檀木制的家具和棕色真皮沙发披上了红红hh的绸缎,一眼望去,跟进了染坊一样,实在辣眼睛。 “苒苒以后不会去高艺术吧,画家有一大半都是穷死的,这个爱好可不富裕啊。”周景望着趴在绿色布料上,拿她的收藏品口红涂鸦的宝贝女儿,心疼地直抽气。 “胡说什么呀,古玩店里的字画卖的那么贵,怎么就不富裕了,苒苒这么小就懂得用颜色,一看就有天赋。”林若兰眼里是看不到苒苒一点缺点的,那么可爱的小宝贝,就算把口红画周景脸上,那也是可爱不是可恶。 周景给她泼凉水:“天赋是讲究遗传的,你看我和她妈妈哪个看起来有艺术天赋。”而且那些画作卖那么贵,最重要的不是画的艺术造诣高,而是……画家本人已经不在了。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跟林若兰讲的,不然的话爱女成狂的林妈妈一定会掐得她浑身没一块好肉。 要说天赋,周苒苒在哄人方面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景撇嘴,把女儿从地上捞起来:“你呀,以后还是斯文一点,多看看书,学得知书大理一些。” 苒苒咯咯笑,反手一挥就把手里的口红涂到周景脸上,给她画了个大花脸。ńУúsℎúwú.ℂóm(nyushuwu.com) “你们两个妈没一个知书大理的,凭什么要求苒苒做到。”林若兰在一边给苒苒助威,小丫头蹦跶地更欢实了,差一点又毁了周景一件限量版衬衫。 “周苒苒……”周景板着脸,装作生气,苒苒看她真的不太高兴,脸上晴转多云,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无辜地望着妈妈,口红也不玩了,双手搂住周景的脖子,站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周景点了下她的小鼻子:“不许调皮。” 苒苒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点了下头,眼眶迅速积满了泪水。 “不生气,苒苒乖……”小丫头磕磕绊绊说了一句话,眼泪就掉了出来。 这下林若兰不干了,从她手里接过苒苒,心疼地哄起来,可是苒苒却很固执,一直挣扎着要待在周景怀里,好像要她亲口许诺不会生气。 “你这小东西就是专门克我的。”周景哭笑不得,给苒苒擦掉泪水后,她温柔地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妈咪不生气,但是苒苒要听话哦。” “妈咪乖,苒苒乖。”小丫头立刻就喜笑颜开了。 “我们苒苒就是最乖的小宝贝。”林若兰这才顺利把她从周景怀里抱起来,“现在是宝贝的午睡时间,跟林妈妈上楼睡觉去咯。” 周景也站起身来,笑眯眯搂住她的肩膀:“请问需要提供陪睡服务吗,可以按摩的,内外皆可……” “讨厌,你正经一点好不好,苒苒看着呢。”林若兰害羞地锤她。 “我是看你最近照顾苒苒憔悴了不少,想给你做个按摩放松一下,你还不领情,由内而外才能疏通经络,活血养气。”周景胡说八道的功力从来没输给谁。 “越说越离谱了。”林若兰干脆推开她抱着苒苒上楼去了。 等苒苒睡下后,周景悄悄来到林若兰的卧室里,直接将她抱去了浴室。 “大白天的,别闹了好不好。”林若兰挣扎了一会儿,并没什么用,自己的衣服被周景三下五除二熟练地扒光了。 “你要不想我闹,就别给我留门啊。”周景抱着她躺进浴缸里,在水中开始给她按摩起来,两只手握着那对挺翘的双峰,硬挺的下身推入进去,由内而外给她按摩起来。 苒苒出生之后,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在大白天里如此放肆,林若兰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想来是周景的“按摩”正好按在了紧要之处,她咬住下唇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怕吵醒了隔壁熟睡的苒苒。 “你放心我们周家的房子隔音效果都很好,要是客人不出声,我怎么知道服务到不到位呢。”她坏心眼地加快了耸动的速度。 “啊……”林若兰在第一次高潮时忍不住叫了出来,就像被欺负很了的小羊羔一般,无力倚靠在周景身上,拳头狠狠捶打她的穴口:“还好意思说苒苒调皮,最坏的就是你了。” “怎么,林妈妈也想管教我吗?”周景坏笑着埋头在她穴口拱了几下,含住了粉嫩的乳尖,真的像个孩子似的吸吮起来,舌头围着它打转。 不等林若兰适应这别样的刺激和快感,周景的双手又握住她的双T,配合着腰部的动作,快速冲撞起来,两人的交合之处泛起了浪头,一浪高过一浪,林若兰在浪尖上哭喊了出来。 苒苒午睡醒来后,没有看见林妈妈,只有妈咪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宝贝我们下楼去花园转一转,你林妈妈还在睡觉,被吵到她了。” “妈妈,睡懒觉。”苒苒的小脑袋一歪,蹦出一句让装睡的林若兰羞愤欲死的话。 “别瞎说,妈妈累了。”周景暗叫不好,抱着女儿火速飞奔出去,差点被身后飞来的枕头砸到后脑勺。 日子平淡地过了几个月,这段时间周景的日常就是上班和日本人艳奉Y违,扯皮推诿,下班带娃,不断试探林小姐的底线…… 杨秀筠和柳素昕轮流回来过一两回,每一次都是天雷g地火,周景不禁怀疑她们就是有需要了就回上海来p她一回,于曼青又没了消息,大概是躲在什么地方策划暗杀行动。 至于宋梦秋——自从周琪把话摆在明面上后,周景反思了一下,她向来道德水平不高,但是真正祸害人家前途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宋小姐没有主动联系她,她也就默认了尽量保持距离。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宋小姐再次迈出了那一步。 -- 告别 яǒǔsёwǔ1.cǒℳ “采访……封面女郎?”泰禾商行总经理办公室,周景盯着面前的邀请函表情扭曲。 徐经理脸上堆着笑,解释道:“田中公馆上午打来电话,说这家新开办的杂志社主打女性主题,有日企股东,希望您作为商界女性代表做第一期的封面女郎。” “为什么要挑h埔江边的酒店做采访,让他们到我们商行不行吗?”周景不满地说,一家汉J杂志还主打女性时尚,不够恶心人的。 “这个……据说杂志社主编对照片要求很高,所以专门挑了酒店顶楼采光最好的套房,说要拍出惊艳上海滩的封面照片,就像美国的时代周刊一样。” 徐经理卖力殷勤的推销显然是知道日本人惹不起,担心周景大小姐脾气发作不肯去。 这种面子活犯不着去得罪人,周景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杂志社订下的酒店,杂志社的记者在楼下等着她,客气地说他们主编和摄影师在楼上等候。 “周小姐,很荣幸邀请到您做我们创刊号的嘉宾,我是杂志社主编,这是我的名片。”主编是一位知X温婉的女子,看起来柔柔的,但是说话不卑不亢,这样柔中带刚的个性很对周景的脾气,所以她的态度就变好了很多。ńУúsℎúwú.ℂóm(nyushuwu.com) “何主编。”周景笑着和她握手,“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平常接受采访很多,但是做封面女郎还是头一回,说实话我在上海滩的名声可不太符合上流社会的标准,你就不怕刊发出去,影响你们杂志的销量吗?” 何主编没料到她如此直白,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像周小姐这样有个性的奇女子,才是我们杂志需要的独特气质。” “哈哈,您可真会夸人。”周景摇头失笑。 “那么我们就进入正题吧,请问周小姐认为最能T现女性魅力的是哪些方面……” 采访进行了一个多钟头,期间何主编各种看似平淡但是一不小心就把人绕进去的问题,把周景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位到底是要采访她,还是打算给她相亲的。之后,摄影师进来给周景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离开了,周景趁机瞥了眼何主编的记录本,发现里面压根就没写几个字。 她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刚才对她那点好感烟消云散,在何主编准备出门时,忽然起身抢走了她手里的本子,冷笑着翻开对她说道: “你是不是在拿我开涮,刚才我说的口干舌燥,你这本子里可什么都没有写。” 何主编微笑道:“因为下周要刊发的采访稿我早就写好了,您不会认为我们刚才的谈话可以放进日本人注资的杂志里吧。” “既然如此,何必浪费我的时间。”周景依旧怒气冲冲地说。 “因为有人想听。”里侧的卧室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让周景十分意外的人。 宋梦秋。 “宋小姐?”周景惊讶地瞪大双眼,何主编对她们笑了笑,直接开门出去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和你面谈,所以想了这个法子,请朋友用采访的名义,光明正大约你出来。”宋梦秋理了下额前的碎发,在沙发上坐下,她已经尽力表现的自然,但是不经意的小动作,还是暴露出她现在有些紧张。 周景松了口气,笑嘻嘻地问:“什么军国要务,高得这么隆重,刚才摆姿势拍照片我手脚都麻了。” “都说了是重要的事,你能不能严肃些。”宋梦秋忽然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好,我的错,你说吧,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周景举手投降。 “我一直在想……”宋梦秋盯着周景的眼睛,说出了一句惊掉她下巴的话:“我到底喜欢你什么?” “哈?” “你这人,脸皮厚、不正经,风流多情,还耽于享乐,毫无进取心,也没有远大志向,如果不是心里还存在良知和善意,有一些家国情怀,和那些纨绔子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周景无语地说:“您这是在反思吗,先不说这事重不重要,我也没那么糟糕……说不定你是沉迷于我的美色,无法自拔呢。” “美色?”宋梦秋嗤笑,抬手指着她的脸,想要从头评判一番,但是直接卡了壳,周景为了今天的采访,特意打扮了一番,不l容貌、身材,还是衣着品味,都称得上一流,出去参加沙龙绝对吸睛。 早上出门时林若兰看得酸溜溜地说,不知道这张脸出去又要勾搭多少纯情少女。 周景冲她眨了眨眼睛:“宋小姐可以质疑我的品行,但是千万别昧着良心质疑我的美貌,古往今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才不会那么肤浅。”宋梦秋气得差点忘了正事,“不跟你瞎扯了,刚才你和何主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你刚才说不应该指责那些只愿意依附于男人的女人,难道不该让她们醒悟起来,不再做男人的附庸,只有自食其力才能获得尊重。” 周景摊摊手说:“光喊口号,不解决问题,是在耍流氓。 就像何小姐刚才问我,如何看待那些宁愿以色侍人,也不愿自己出去劳动,赚辛苦钱,现在的制度之下,外有倭寇入侵,内有重重剥削,想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都很难,更别提什么女性站起来获得平等自由了。 没有制度X翻天覆地的改变,将整个国家要努力的事,强加给遭受了几千年压迫的女性,这不是耍流氓吗?” “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不一样难道不是耍流氓。”宋梦秋回击道,“就拿你身边的人来说,柳小姐是你父亲的养女,实际上就是放在你身边比较T面的大丫鬟,杨女士是你的大嫂,守寡之后就待在周家靠你的照顾生活,林小姐出身风尘,命途多舛,如果不是遇到你,现在还在书寓里…… 照你刚才的话,不是应该全部把她们放在你羽翼之下,为她们遮风挡雨,何必让她们去做那些危险的事呢。” 周景苦笑道:“因为她们是活生生的人啊,又不是小猫小狗,宋小姐可不可以具T问题具T分析,我给了她们选择人生的权利,就是我对她们的庇护啊。” “我还是不懂,假如人人都因为悲惨境遇,向现实屈服了,那么没有遇到像你这种贵人的可怜人,就一辈子无法获得自由平等吗?” 周景摇头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这正是你和贵党要做的事,但是我相信在未来,中国的女性一定会生活在自由平等的世界里,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你才愿意帮助我们?”宋梦秋刚才那咄咄比人的气势消失不见,取得代之的是如同洒落在窗边的晨光一样的温柔。 “至少你们愿意牺牲自己去挽救这个世道。”周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和其他人的不同,心存怜悯但是从不高高在上。”宋梦秋释然地笑了笑:“周大姐不止一次地劝我,让我离你远一些,我明白她的顾虑,只是她不知道,在我确定喜欢上你之后,下一个念头就是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周景沉默不语,就像那一次面对周琪,她同样不知道怎么回应,两个对自己人生追求非常执着的人,是不可能为了其他人改变行进方向的,也不忍心要求对方去改变。 “不过呢……我不是飞蛾扑火,只是人生苦短,偶尔享受一下,不违反组织纪律,反正你又没结婚。”宋梦秋像个小女孩一样,俏皮地吐吐舌头,然后堂而皇之坐在周景的腿上和她拥吻。 周景最擅长得寸进尺,一个吻就足以变成打开欲望洪流的闸门,在宋小姐的默许下,她抱起她来到了床上,宽衣解带,裸裎相对,她们用最原始的姿势交合,这一刻她们抛却了外面的一切纷纷扰扰,不管天地变色、众生之苦,只想拥有彼此,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透支最后一点精力,只为取悦身边的爱人。 “先等一等,我还有重要的任务没有和你说。”宋梦秋喘息着制止了周景再一次的进攻。 “原来你还真有任务!”周景不得不暂时休兵。 “新四军已经重新组建,组织上安排我北上,支援他们的情报工作,我很快会离开上海,之后会有其他同志联络你,她的代号是——老鬼。” “这么突然。”周景怔住。 “你会想我吗?”宋梦秋吻了下她的嘴角。 周景眼眶发热,笑着说:“会的。”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能说。 “别扫兴哦,都说了要及时行乐。”宋梦秋缠住她的腰,主动邀请了她的进入。 精疲力尽后,她们一起去浴室洗了澡,然后整理好衣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开了酒店。 周景神情恍惚,直到回了周家,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她才发现上衣口袋中多了一封信。 信是宋梦秋放进去的,上面写着: “来世,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你说的平等自由的世界里,好好跟你谈一场恋爱,然后再把你甩了,谁让你那么讨厌!” 周景看见这句话就能想象出宋梦秋那气鼓鼓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是笑着笑着,她就落下了眼泪,一个无神论者期待来世,她怎会不懂对方的心意呢。 -- 船票 周景记得很清楚,民国30年6月26号那一天,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一头是翻译先生,一个行为十分古怪的男人,而现在他用生y又别扭的语气对周景说:“周小姐,我需要你的帮助,就当你还我的人情了。” 要不是这家伙真的曾经救过她的命,她真想嘲讽几句,没听说过求人就跟施舍人家一样。 “说说看,想要还你的人情可真不容易。” “我的……太太被困在了杭州郊外的一座庄园里,日本人正在对她隔离审讯……” 周景听完了翻译先生的叙述,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文森特的寻宝之旅还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他口中的杭州郊外庄园正是白慕恩用起义款修建的,后来这座庄园辗转落到了杭州剿匪总队司令的手里,大约半年前,这位司令官莫名其妙死在了庄园一楼,据说他临死时一直在寻找宝藏,这座庄园因此背上了诅咒的名声。 既然文森特也没有找到宝藏的下落,何不卖个人情给日本人,要真有诅咒正好让日本人去趟雷。 “我先去去探探风声……你别着急,我一定尽全力。”周景挂断电话,就给文森特拨了过去,请他帮忙打探一下,日本人的隔离审讯到底有什么内幕。 “既然是在白慕恩的庄园,一定和宝藏脱不了g系。”文森特笃定地说。 “您以为谁都和您一样财迷吗。”周景故意反驳道。 “你若不信咱们打一个赌,要救你恩人的太太也很简单,就是把水搅浑,我知道影佐和松井都有黑龙会背景,你说他们如果知道黑龙会有一笔财宝遗留在中国,会有什么举动?”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周景暗笑,激将法果然管用。 这下她乐得清闲,文森特操作这件事并不困难,通过田中透露些小道消息就行,而且她从侧面了解过,这一次到杭州执行任务的是派遣军特务机关,动静一定不小,又牵涉汪兆铭政府最能打仗的剿匪总队,这些人背后都牵涉了日本军部的派系之争,再丢下黑龙会捐助款这个大炸弹,到时候神仙打架,谁还会关注几个小人物呢。 一个星期之后,文森特洋洋得意带来了好消息,但是看见周景的笑脸时,他瞬间就明白自己中计了。 “你真是太狡猾了。”文森特愤愤不平指着她。 周景笑得:“本来这就是我们的交易,谁让您太好赌了呢。” 文森特哼了声:“算了,我刚刚从田中那里得到消息,他们上层已经为了宝藏的事互相攻讦起来,最后推出了始作俑者——特务机关的副机关长,谁让他一开始知情不报,打算独吞宝藏,据说他还有地下党间谍的嫌疑,不过我猜这应该是被栽赃的。” 周景听了半天也没厘清这里头的关系,他们就放了些消息出去,没道理能直接扳倒特务机关的副机关长,看来这里头还有重要人物在C盘,不过既然翻译先生的太太得救了,她的目的也大成了。 “看您的神情,想必那位被您重点关注的人,也在这次的事件里,获得了不少好处吧。”文森特向来无利不起早,这些年虽然给周景帮了不少忙,但是从周景这里得到的好处也是一样不少。 文森特耸耸肩:“在他们的组织里获得晋升太难了,希望这一次的功劳能对他有帮助吧。” 周景暗自摇头,她总觉得文森特长期在人家组织里高小动作,早晚要出事,可是这老头非常自信,她也就懒得劝了。 经过了漫长的相持阶段,抗日战事随着珍珠港事件后美国参战,渐渐朝着有利的方向转变,日军战线过长,迟迟无法打开华南的大门,在缅甸的部队又被远征军死死拖住,南下战略受挫,北方受到了中苏两国夹击,已是江河日下之势。 田中是个精明的商人,早就将财产偷偷往南美转移,后来借着回国述职的机会,装病留在了国内,据说最后靠着外务省的关系辗转去了美国。 靠山一走,周景的日子就难过起来,不得不闭门谢客,有些不长眼的汉J打过周家财产的主意,但是第二天就被杀手抹了脖子,连周景都没弄明白,到底是哪一路好汉帮了她。 她也不是一直闲着无事可做,自从宋梦秋走后,她总能收到一位代号“老鬼”的地下党发来的指令,有时候是请她帮忙解决一些军火、药品或是良民证,有时候是请她帮忙去接一个人……后来当她在田中那里得知,杭州那起间谍案中特务机关要找的似乎是地下党间谍“老鬼”,牵涉进去的嫌疑人都是剿匪总队的人,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翻译先生太太的脸,不知怎的,她十分笃定,这个女人就是“老鬼”。 日军投降的那天,她在周家大门口那辆差点撞破大门的轿车里,见到了于曼青。 这个女人满脸憔悴,但是眼神里有一团火焰,她朝着周景伸开了双臂。 杨秀筠和柳素昕都没见过苒苒传说中的妈妈,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表情十分微妙,并非她们一家三口温馨的气氛,而是这一位是军统特务啊,她们都算地下党那一边的人,抗战还未结束两党就开始剑拔弩张了,现在日本人投降,恐怕很快它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放心好了,不会有让你们为难的一天。”周景劝慰他们放宽心,她自有安排。 原本上海滩的人都等着看周景的笑话,谁知道国民政府换都南京后,就开始了清剿汉J,但是这份汉J名单上根本没有周景。 “啥,跟着日本人上蹿下跳出风头的周二小姐,是军统的卧底?” 更劲爆的是: “啥?汪兆铭的好友,J鸣寺的财神爷,顾家出了名的汉J父女,也是军统卧底?” 周景还好说,一直低调行事,完全不想去找戴老板邀功,可是这位顾家的大小姐,刚脱下伪政府的军装,就走马上任成了军统的特务处的处长,上校军衔。 “这俩父女都是戏精吧。”别的都好说,周景唯独对顾家父女耿耿于怀,于曼青已经告诉她,这位顾先生代号“孤舟”,跟她一样都是军统安插在汪伪政府高层的卧底,而且顾先生级别比她高,所以早就知道了周景的身份。 那么每次见面那顾小姐张牙舞爪,恨不得把汉J两字怼她脸上,就很有问题了吧,大家都是演戏,就你人身攻击? 所以当周景听说,顾小姐和震旦大学数学系的女教授关系暧昧,强行把人家夫妻俩分开,疑似金屋藏娇的八卦新闻,她立刻来了兴趣,偷偷找到了她们家里。 等她看清了那位女教授的脸,差一点就惊掉了下巴。 那不是翻译先生的太太吗?这是什么强取豪夺的戏码,而且对方真真切切就是地下党的特工“老鬼”,现在跟军统的处长混在一起,又是加上了以身饲魔的剧目。 周景没受过特工训练,所以一激动就在人家对面停留过久,第二天便被“老鬼”同志找上了门。 “周小姐为什么要跟踪我?” “呃……我说找你汇报工作你信吗?” “您是个聪明人,以后这种引人误会的事就别做了。” “不是,其实我想问一句,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可以帮您,只是为了情报,我也有获取的渠道,没必要奉献自己。” “你在说什么?” “不是传说中,你被那个谁包养了吗?” “传闻不可信!” 这场错愕的对话,以“老鬼”同志义正词严的警告而结束,周景总觉得她高傲挺拔的背影,藏着一丝心慌。 周景没有三姑六婆的习惯,不爱管人家的闲事,再说了她是真的有点怕“老鬼”同志,那一双眼睛瞪过来,比于长官的威慑力还强好几倍,只能很遗憾无法见证翻译先生家里那些狗血的痴男怨女故事了。 于曼青和顾小姐也不对付,好几次跟她因为抓人的事起了冲突,对方还带人坏了她精心布置的陷阱,气得于曼青要上告戴老板法办了她,可是最后因为人家有个背景深厚的爹,不了了之。 在她们见面的时候,周景安慰道:“要不然我也给国防部捐飞机,给你当靠山。” “滚,有钱也不给那些蛀虫。”于曼青锤了她一拳。 周景无奈摊手:“那么请问于长官为什么要在一帮蛀虫手底下劳心劳力,你们抓了再多的地下党,就能堵住蛀虫贪得无厌的嘴吗?” 于曼青冷着脸警告:“你的思想很危险。” 但是并不像平时那样喊打喊杀,周景知道她的心里也动摇了。 周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自那天起她正是启动了暗中布置已久的计划。 第一步,周家明面上的资产转移给了顾竹宣,真金白银全部送到香港,杨秀筠、柳素昕、林若兰带着苒苒打着旅行的旗号离开了上海。 第二步,请求“老鬼”同志协助,绑架了于曼青。 等于长官麻醉药效解除,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们正在当年文森特送来的那艘武装商船上,刚刚离开香港的海域。 于曼青的脾气怎么可能善了,当即揪住周景的衣领,大有她不靠岸,就要她好看的架势。 对此,周景依旧淡定,她早就对这种情况做过演习了。 她先是把3月18日的《申报》递给于曼青,上面的头版头条就是“戴雨农转机坠落南京郊外岱山,机毁人亡。” 周景幽幽说道:“你是戴老板的嫡系,应该明白抗战结束后,国府内部对军统这样的特务机关是什么态度,狡兔死走狗烹,戴老板尚且是这样的下场,你觉得现在你回去是什么结果呢?” 于曼青捏着报纸,狠狠瞪着周景:“你早就知道戴老板会出事?” 周景瞪了回去:“喂,你别说的好像是我杀了他一样,就算我未卜先知,也不可能对这样的大人物做什么吧,你要是看过历史书,就应该知道,他的下场是注定的。” “那也不代表你可以自作主张,随意g涉我的人生。”就算知道周景是好意,她还是无法接受。 对此,周景使出了第二招。 关门,放周苒苒。 “妈妈,你不要苒苒了吗?”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跑进来,抱住于曼青的大腿就开始哭。 周景笑眯眯说:“苒苒好好和你妈妈说,要是她再不听,你就给她唱小白菜……” 后记 三母审,周景在香港再一次遇见了“老鬼”同志,和她同行的依旧是那位讨人厌的顾小姐。 不过这一次周景没心情较劲,她将一张船票递给了面前清冷温婉的女人。 “我想拜托您把这张船票转交给宋梦秋,这张票在周家三十四家船运公司通用,不管何时,不论何地,只要她需要,周家的船可以送她去任何地方,当然也包括我的家。” “好。”她没有过多的话,只是在周景转身离开后,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叹息,眼神充满悲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