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天》 剧烈腰部运动 妃天 作者:点犀 剧烈腰部运动 妃天 作者:点犀 剧烈腰部运动 妃天 作者:点犀 剧烈腰部运动 作者有话要说:</br>多谢亲光临,希望多多收藏跟留言哦^^<hr size=1 />  妫画符今年十六岁,身材平板发育不良,外加最近参加了一个月的夏令营,现在的脸色就像用黑炭刷了墙。人家说十六岁是花季雨季一枝花,她是怎么长怎么像狂风暴雨后的一树杈。 但是在某一天,她亲爱的爹地妈咪接了个电话,随即就跟她说了三百遍的——最近要注意安全。 活像他们这位与树杈雷同的女儿忽然生得倾城倾国了,随时会有被强取豪夺一样的危险。 最后以妫画符同意请个私人司机接送上下课以策安全才宣告妥协。 于是每天早上出门都形成了老三样。 司机大叔:“嗨。” 妫画符:“嗨。” 车子:开。 这个司机大叔有着比平常人都结实的肌,剪着神的寸头,喜欢穿破破烂烂的牛仔衣裤,乍看一眼,还以为衣服是被肌撑破的。 今天是六月十五,这是个特殊的日子,爸妈定期去了山庙里进贡。 那个山庙,妫画符记得是在十年前她曾经也去过,地点位置有些偏远,下了车还要走好远的路,直到见了一个门上挂着块落魄匾额,匾额上字迹模糊地方才算到了。 山庙声名在外,其实里面仅有一个和尚,穿着老旧的青色袍子,耷拉着眼睑,脸色稳如泰山,以至于脸面虽生得白白净净却看不出确切年纪,或许四十,或许三十。 那时的妫画符进门就是讨要茶水,一个人爬坐到老式的椅子上滋溜地开始喝。爸妈则围着和尚一边细声的说着话,一边把带来的礼物堆到佛前供桌上。 妫画符已经记不清太多的细节,只记得那稳如泰山的和尚后来笑了,忽然的笑颜,让人觉得那和尚仿佛比三十要更年轻一些。他收了礼后,在厅内七上八下地走了几步,然后才徐徐说道:“施主的福源自其子,其子福禄寿喜无穷,只要不去名夺天下,则万事大吉。施主切忌,绝不可名夺天下。哦弥陀佛,哦弥陀佛……”和尚说的时候,眼神总对着妫画符瞟出闪闪的光。 妫画符眨巴着眼避开,继续喝茶。 其实她觉得那句话的重点应该不是“绝不可名夺天下”而是劝人多多纳财,你纳我也纳,大家纳才是真的纳。 但那时候她胆子还小,不敢同高僧说话。 她的爸妈却虔虔诚诚地回答了—— “大师说的是,我们夫妻两弄了个两亿的小公司,女儿住的普通,吃的普通,用的普通,绝对低调,连她养的宠物都没给买名犬,就买了条哈巴狗。” 想到这里,车子一钝,窗外是学校的大门,妫画符跳了下来,跟司机大叔告别。 这所学校,升学率不是第一,但环境一流,两旁茂盛而笔直的梧桐衬着湛蓝的天空,仿佛给视野扩开了无限空间,一眼望去心旷神怡。 早晨的阳光在空气里跳着舞,斜斜地照在妫画符黝黑的皮肤,晒得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我就跑去教室好了!”却在跑不到两百米的时候,脚下忽然一磕,那感觉像踩坏了眼镜架? 妫画符连忙低下头去看,眼镜架没有,只有两片树叶,大概是错觉吧,刚这么想了,却在回身一瞬间,腰上鬼使神差地咔嚓一响! “哎哟喂!”妫画符连忙扶上腰,一伸腿,腿也拔不起来了!然后忽然多了一股强劲的力道,压着她的肩往后倒去。可是,她明明一个人也没看见,哪里来的力? 如果这样翻下去,那岂不是要拦腰折断了?或者脑袋开花?神啊!我可没祈祷过要个自动化身体啊! 妫画符用了吃的力气才喊出来:“救——命——啊——”喊完觉得有点缺氧。她憋得满头大汗,最终腰身还是被粹不及防地往后一折,身体瞬间由“1”后翻成了“n”。一把马尾倒吊如拖把。 其实这会儿,妫画符还是有些庆幸的,多亏了自己眼明手快撑住了地面,既没有腰折,也没有脑袋开花。自然要庆幸。 十五分钟后,她悔得满脸充血; 十七分钟后,她悔得脚发颤,满脸毫无形象的汗珠子扑扑的落;十八分钟后,她觉得她想吐; 十九分钟后,她想尿尿。 此时此刻,妫画符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之前摔死就好了!!我找抽了才会在太阳下摆“n”字。 而且,而且她的身体竟然在逐渐透明?! 妫画符睁着惊恐的眼睛,脑子里忽然回响起和尚的话来,那话像渐渐滚了的茶水,波澜四起:其子福禄寿喜无穷,除了不能名夺天下。一遍又一遍。 娘的!莫非那秃驴早就算到了这一天?难怪说什么不能名夺天下,那几乎就是帮衬着能让她此刻的消失,显得无声无息而说的! 妫画符的小腰身已经颤抖得像薯片。这样的变故,爹妈是如何也想不到的吧?也不可能是单纯找个人来保护上下学就能避免的啊。 最终,一眨眼间,她透明得连只鞋子也没落下。 风拂过,叶片在梧桐道上穿堂而过。 这一天,是六月十五,父母定期去山庙的日子,那年她唯一见过那和尚的日子,也是她消失的日子。 往后的四季枯荣,这个世界都再也不会有她妫画符的身影了。 徐风暖日,梧桐依旧,那湛蓝的天空上有云如常的轻轻浮动。 剧烈腰部运动在线阅读 剧烈腰部运动 肉文屋 / 剧烈腰部运动 剧烈腰部运动 把牢底坐穿 妃天 作者:点犀 把牢底坐穿 妃天 作者:点犀 把牢底坐穿 妃天 作者:点犀 把牢底坐穿 妫画符醒来的时候,身体是平躺着的,猛然间她倏地坐起来,连忙上自己的腰和脑袋,还好,都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在手落下来的时候,手触到地面,那种特殊的触感让她疑惑地低下了头。 地面是土的?在上面了,手上黏了湿润的沙粒,真的是土!有些凉薄的手感,让人心里忽然一紧。这时她才注意到四周很昏暗,妫画符睁大了眼睛细细地打量起来。 其实说是打量,也不过是稍微侧目就已经一目了然。她被四面墙包围着,左侧是一扇大铁门,这扇门黝黑,斑驳,污垢,森冷,纹丝不动,仿佛受过地底的那些难以捉的东西洗礼,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腐朽的味道。右边靠上的位置则开了扇小窗,在这个封闭得像监狱的地方能够视物,多亏了有这块巴掌大的窗,因为她没有找到灯。如果这里真是监狱的话,那妫画符几乎能断定这是一个关进来,大概就别指望出去的地方。 说到关进来,她这,好像已经在里面了吧?脑子里一个大大的问号,嘴巴微微张开,忽然就傻了眼,身体猛然紧绷,心跳微微加快。 她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 妫画符再次打量,这次的态度要比之前谨慎小心许多,一条略微的缝隙也不能放过。对着墙壁捅了捅,朝着地上的土层剁了剁脚,角落里有一层薄薄的稻草被她翻了一遍,窗户使劲地掰过,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丝毫撼动的痕迹,这里,只有十平米,很快,她就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特别是那扇门的制作良,虽然比不上越狱的规格,却在她摇晃的时候稳如泰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连一丝门缝都没有瞧见。这已经不是一扇门,这肯定是一座山,一座被削成门的样子,堵在这里的山,厚重,森然,不可逾越。 顷刻间,这种无力可施的现状,让妫画符陷入了一种绝望,心情低落不堪。 难道被学校卖到了娶不到老婆的山里吗?同学们都说学校黑,没想到黑成这个地步?她浏览的时候这类新闻很多,起先是被关在地下室里,然后被□,然后生娃……想到自己蓬头盖面,面黄肌瘦,瘦弱不堪的模样,妫画符脸色都青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悄然无声地逃走。如果妫画符要逃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窗户。她又掰弄起来,还是掰不动,别说掰动,她其实连朝外看都有些困难,发育不良的身高在这个时候显得尤其的捉襟见肘,恨不得立马接上一截。妫画符在里面不停地跳,她一定要看看这是哪里?可是好几次,都只见到一点树的影子,没什么特色可言。 这时候门那边发出“吱”一声,有些尖锐的声音,仿佛地底深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涌来,在这样昏暗而又悄无声息的环境里,这一声好似放大了然后直接刺到人心上。妫画符手一颤,那声音越来越大。她回过头,站在窗下,一动不敢动。 原来是那扇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有一双眼睛从门缝里看过来,大概是确定里面的人确实处于安份状态之后,门又开了一些。 妫画符屏住呼吸,这扇门能开,她的心脏跳到嗓子眼,她的身体恨不得立马就能跳出去。可事实是,想象独自丰满,现实往往残酷。她本就不敢妄动。 门外是一个男人,男人的腰间有佩刀,一双手看起来骨节分明,是双利落的手,而这双利落的手正搁在刀口,刀面是宽的,而且长。男人的太阳更有一块骇人的黑色胎记,总的而言,他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非善良之辈。最古怪的是,他穿着一袭布古装?妫画符眼里露出一丝疑惑,她可不以为自己到了桃花源,她心里有一种和被卖做别人媳妇一样糟糕的预感。 据这环境,可能比做人媳妇更差。 男人的面色有点不耐,随便瞟了妫画符一眼,冷漠的态度仿佛她就是一尊没有气息的泥巴。男人往地上撂下一个碗,然后着刀,看着她,有点淡淡的恨恨的味道却不说话。 妫画符至始至终都没有动,没有说话,这样的对峙让她压力丛生,她想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来缓解。无疑掰窗户这个动作此刻肯定是犹如在火药上点火,只会使这个气氛更恶劣。她只得走上前两步再蹲下去,然后看着那个碗,这个动作应该很无害,碗里上面一层是辣椒,和着一些其他什么菜的残渣,看模样像是吃剩下的几样菜搅在一起,有点反胃。边边上露出下面的米饭,那种没有一丝热气松散的颗粒,显示出它隔过夜的干爽。真是一碗不错的辣椒盖饭啊,如果有人告诉她里面埋了什么死透的东西,蟑螂老鼠之类,她一定相信。妫画符被那画面膈应得打了个寒战,一身的**皮疙瘩,退开两步。 大概由于妫画符有饭吃都不会吃的愚蠢行为,让那个黑疤男人松懈下来,蠢人总是能让人松懈的,他还好心提醒妫画符,“吃饭。”然后恨铁不成钢似的叹息了声,便懒得再看她,关上门走人。 妫画符忽然伸出手千钧一发地卡在门缝间,“等等!”她把脑袋挤在仅余的门缝前,只见那个男人一手拉着门另一只手紧了紧刀,眼睛警惕,却真的停了下了,这对妫画符无疑是个天降横财般的好机会,她急忙说:“请问,这位大哥,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的?” 男人动了,眼睛一瞪犹似铜铃,“嘿,我说你找我乐子是不是!有得吃就赶紧吃吧你,敢劫法场?四王爷监斩你知不知道,那可是铁面无私的四王爷你知不知道!真是不自量力。还用那么蠢驴的方式,切,真是听也没听过这样能成功的,你这种没脑子的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赶紧吃完这顿,明个下午就斩你啦,爷今个好心,给你个心理准备!” 然后扒拉开她的手,“砰”一声使劲关上了门。把妫画符一声发自肺腑的疑问,“啊?!”隔绝在门缝里。妫画符满脸的不敢置信,乍一听这个消息,她的手还保持着挡门的姿势,嘴巴半天合不拢。 不会吧,预感真灵验了?她穿了?重点在于,是个死刑犯! 妫画符一脑袋浆糊需要人解惑,她猛然趴在门上一通乱拍, “那个谁,大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就问一个,就让我这没脑子的死个明白也好啊,大哥,亲哥!我亲大哥!”怎么一来就斩首?至少要让我知道出了什么事啊! “吱呀吱呀吱呀”随着腐朽般难听的声音,门又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胎记男,“嘿,瞧不出来,你小子嘴巴倒甜。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你要问什么,能说的我就告诉你。” 妫画符抽搐了一下嘴角,夸我,我不介意。但能不能别老提起那个死字? 妫画符想了想,然后问:“大哥,我就想问一下我怎么劫法场了?啥时候的事情?我怎么都不记得?” “你小子,嘿嘿,说话还带“啥啥啥”的调,真稀奇。不过啊,现在是刚刚平定的乱世,这里可是燕都,你这语调还是要改改,哪天在街上碰到个达官贵人,人家一听你这外腔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京都人,很可能被怀疑是还没落网的那几个匪类同党,本来能攀上个贵人的机会,那可就泡汤了。哦,我忘了,你明个就要被砍头了!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些,反正你也没机会。” 妫画符咬牙,你丫再说一次砍我的头试试!对方这一番啰嗦的解释反倒让她之前的恐惧略散了一些。一门心思想知道自己晕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牢头见她听得认真却没给一点反应,直点着她脑门瞪眼,“我说你怎么愣头愣脑的,你到底要问啥?”然后又白了她一眼,好像她有毒有传染。 “哦,哦。我想问,我怎么劫法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都不记得?”说完一想,我这不是都问过了吗?嘿,他自己兴致大发地瞎掰,还怪别人愣头愣脑!我,我,为了脑袋,我忍! 妫画符眯眯眼看着牢头,眉梢鼻眼上仿佛写了三个字——行行好。 牢头也爽快,“你怎么不记得,我是不知道滴。昨个那法场那你确确实实劫了滴!你就从那小山上一直滚啊滚啊,滚得那个急,连我们围在刑场外面三寸高的石头,那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砰”的一声弹起来,砸倒了我们的刽子手!他差点没把自己一刀捅死!骇得我们个个都拔了刀。当时,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啊,你个不争气的,就倒在刽子手身上再也没有起来了!” 他说着又给了妫画符一白眼。仿佛怪她没给这些拔刀的勇士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也就是站起来,被大家活生生捅死,一身的刀子,死的时候身上骨头还没兵器重,尸体干了,被后世挖出来还能让人打着门票来景仰。这样一个机会。 妫画符为想到的那个画面,打了个冷战。难怪之前那眼神盯着她,既警惕又有淡淡的恨意。 牢头白眼送够了,突然恨恨说道:“你知不知道当时多危险!我们集体收刀,那个整齐,那个帅,那个干脆的声音,一切都好极了。但是!你的右脚在这个时候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在针掉地上都能听清楚的时候,你竟然抽搐了下!吓得我们手一抖,这收鞘的位置是不能偏的,这时候却偏了,差点没集体捅死!那叫一个惊险……” 妫画符勉强打起神,抚了抚太阳,这个过程不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从山上滚下来,砸中了刽子手么?为什么这位他大爷的能说这么久,渴不渴啊他? 她是怎么来的,怎么在山上,怎么会滚下来?最重要的是,他们怎么不集体被捅死!记得周星星有部电影里就是穿越,从天上砸下来,带刀侍卫都把自己人捅死了,死刑犯活了。多么的人化,给了死刑犯一个再生的机会。 到她这里怎么就得跟着一块处死?怎么大伙那整齐的刀就差了那么点呢?所以,死的就变成了她妫画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的妫画符。 妫画符陷入了沉思。 牢头说:“真是说得我口都干了,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死刑犯就是麻烦。” 又说“死”! 妫画符横过去一眼,可惜时机不对,只盯到背。门在背消失的同时,合得连缝隙也没有剩下。 妫画符将稻草都拣在一起,垫得密实些,然后无打采地盘腿坐在上面,四下里的昏暗和脚下的泥土,提醒着她砍头是真的。 她的头则更真。 妫画符上自己的脖子,然后狠狠一掐。那抹疼痛和掐手臂掐大腿是很不一样的,脖子上的钝痛仿佛触动了整个身体,成千上万的毛细孔都深深一缩,心脏尤为明显。妫画符咬着牙想大叫想大哭,最后表现出来的却是深深自嘲。大叫大哭是在有人疼惜的时候,现在么,只怕会死得更快。而砍头,会比这痛上多少倍呢? 把牢底坐穿在线阅读 把牢底坐穿 肉文屋 / 把牢底坐穿 把牢底坐穿 我是谁派来的这很重要 妃天 作者:点犀 我是谁派来的这很重要 妃天 作者:点犀 我是谁派来的这很重要 妃天 作者:点犀 我是谁派来的这很重要 妫画符的脑子里像装上了生锈的齿轮,一格一格转动得很慢,此刻是什么问题也想不了了,脖子被她自己掐过之后所蔓延开的痛楚一直挥散不去。 自虐般,身体不受控制地牢牢记住了那个痛的感觉,仿佛这么做便会习惯了,真的到了那一刻便能不那么痛似的。却在痛的同时又想到自己脑袋猛然飞离身体,然后血涌如泉喷出来的惨状。 妫画符紧巴巴地皱着眉头,上了自己的脖子,仿佛为了加固般,两只手合拢抱住,爱惜地抚着,虽说不过碗大个疤,但她实在很难说服自己去接受。 心情郁郁得连呼吸声都重了,听到自己的呼吸才忽然回过神来,是啊,她还没死呢,还没到死的时候呢。迷茫灰暗的眼睛渐渐有光聚拢。 妫画符被满脑子碗大个疤逼迫得又活了过来。 冷静,一定要冷静,没有到最后,怎知不能绝处逢生!妫画符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她现在不能乱,她要集中神把自己知道的,那些有限的消息梳理一遍。 那双犹如点漆般的眸子,在这昏暗的一隅成了唯一的亮点。 那个牢头提到,是铁面无私的四王爷监斩。那么斩的是什么人?妫画符初来乍道,对这众所周之的一点,她却是一无所知。那姑且先不管斩的是谁,也当她妫画符是真的那么神通广大,闭着眼睛也能劫法场。 只是在这之后,自己还没有被提审过,为什么就直接被判了个斩首?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难道他们不在乎杀手的幕后指使吗?擒贼应当先擒王,斩了她这个小卒子,就是斩了线索,就等于抓不到幕后首脑,不能斩草除,那必然春风吹又生! 古代人连这个也不明白吗?这到底是几百还是几千年前?这种无处施力的现实让妫画符非常挫败。 正常来说,当社会体系发展到一定程度,有了政治权利中心,那么就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而现在直接斩她,怕是有意包庇着什么重要人物才对。 想到这里,妫画符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个确实是有极大可能啊! 这时候,妫画符脑子里的齿轮才渐渐顺滑起来。 四王爷是不是真的铁面无私,这个是她不可考证的。但四王爷拥有不审即斩的权利,这点却是可以肯定。反过来说,他既然能开口说斩,必然也能说不斩。妫画符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怎样让对方不斩了自己?这就必须要有一个够分量的理由。 再往下一步推算,就当她已经找到了一个好的理由,那也必须是见到四王爷,才有机会将这个理由称述出去。 重点,便是在这里了! 她妫画符现在是个死囚,见什么人,不是她说了算。这可怎么办好? 她抓着自己的马尾在脸上扫来扫去,皱着的眉头一刻不得松懈。她是死囚啊,本出不去。她在囚室里走来走去,然后又回到了原点。 如果,她是说如果,自己穿越成的是一个皇家女子,拥有和四王爷一样的权利那便好了!但她也知道,事实就是事实,她没有成为什么皇家女,不能想去哪儿便哪儿。 妫画符的思维忽然停滞了一秒,一拍自己脸颊。怎么忘记了呢,对方贵为王爷,我不能动,他可是随便哪里都去得!他完全有权利召见自己! 如果能被他召见,大家见上了面,妫画符本身是要功夫没功夫,在这里要熟人也没有熟人,绕180个弯也不可能和那个死囚扯上什么关系,显而易见的,她滚下来那就是凑巧,那就是一个误会!她完全能解释清楚啊!这就是再好不过的证据,再好不过的洗脱自己的理由。 一时间,妫画符茅塞顿开,就连理由也是随着这个想法一挥而就。她的眼睛大亮,现在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让四王爷召见自己? 当所有的结都解开,只剩下这一个问题的时候,妫画符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哎呀,刚才只记得问那些无聊事,一点重要消息都没打听到!”妫画符捏着自己脸颊,恨不得提了这脑袋往墙上擂两下。 一看墙壁上那斑驳的痕迹,还是作罢。 忽然脑子里又炸开了一道光。 他不提审自己,必然是以为本姑娘会死鸭子嘴硬!敢劫法场了不是。但老天怜见,她会死鸭子嘴硬吗?她不会!一定知道什么说什么! 妫画符惊喜地揉着自己红了一大块的脸颊,困兽出笼一样的雀跃。迫不及待地将脸脸凑到门缝里,手卷起来放在唇两边,深呼吸,然后是一片大喊的声音:“大哥,我要自首!”呸,不对,她已经在牢里了。 “大哥,我要交代,我头上有人!有人指使我干坏事,我要交代,我要争取宽大处理!大人,哥们,大哥!大哥大大!来个人啊,劫法场那是有人指使的,我上头有银,我愿意供出主谋,我愿意合作,我愿意转为污点证人,听说过擒贼先擒王吗,我是谁派来的这很重要啊!大哥,帮我传个话行不行啊,我愿意交代啊……” 半晌后,进来了一个人。 正是那个有八卦神的牢头,他冷着脸,剔着牙,“真供?” “真供!”一双眼睛像春日湖面,有粼粼波光,语音也是气力十足,仿佛她是大好青年正要去报效祖国,正要去捐血,谁拦我宰谁。 牢头说:“你等着。” 门再次关上。 妫画符一屁股坐下,乖乖等起来。 到了晚上,有人给她送来了一碗辣椒盖饭。 好饿。 忍。 待四王爷接见我时,一定要求吃香的喝辣的,翘上半天尾巴才说话。 妫画符一边嫌弃着辣椒盖饭,一边捧着饿得快要不清楚的脑袋,为了不让自己掉分地去扒拉那碗饭,她最后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睡觉。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 转眼间辣椒盖饭的时间又到了,这次送来的人是牢头。 妫画符看也没看那摆成了一排的三个碗。只充满希翼地看着牢头。 牢头不疾不徐,撂下碗,慢悠悠地说:“四王爷说,他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不劳烦小兄弟你了,你就安心住着吧。” 犹如青天白日忽然遭了一击闷雷,把妫画符劈得内焦外嫩。踉跄着退了两步,靠着墙壁才站稳。 牢头叹息了声又说:“你还是吃点吧,下午行刑。” “你能不能别老提醒我快死啦!”她吼完之后,双目无神地盯着地面,地上有蟑螂、残渣冷饭、稻草。一样一样,仔细地看着。连牢头“啐”了一声,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劫法场还想翻案,她似乎想得太天真了。 知道主谋了?那,斩主谋了吗? 或者是主谋基太深,他动对方不得,所以不方便拿到台面上来提审?她想喊个四王爷不方便提审的名字使对方乱一乱阵脚,却也是不知道该喊什么。 手指在墙壁上抓出一道道痕迹。 照顾她的叔,还有爸爸妈妈,还有那个面目和蔼的老和尚。 虽说老和尚拿人钱财不手软,但人家是泄露了天机呢,而且那字字珠玑的提示,也让家人没有因为她的失踪,而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这对家人而言也是减少了一些伤害的。 每个人她都好想。 她好想家,她不想死在这里,死在这个她什么也没做却被判了死刑的朝代。 他们本不讲道理,没人权! 眉头越皱越紧的妫画符,忽然痴痴笑了出来,呵呵呵,想弄死我,老子我还有个名字叫小强! 他们都不讲道理,自己又何必非要喊个确切的名字呢?她浅浅的呼吸着,生怕略微用力都会乱了心,断了弦,这可是一救命的弦,所以她浅浅的呼吸,像伏蛰在暗处预备伺机而为的动物。 王爷么,自然是离皇位不近不远的。 只要是皇位么,最怕的不就是有人篡位! 是了,她只要说四王爷好狠的心,指使完他们,就把他们当弃子,四王爷要篡位,四王爷无情无义,四王爷杀人灭口,四王爷要篡位! 哈哈哈,看你见不见我! “来人啊,我要供主谋!主谋就是四王爷!他心狠手辣,他指使完我们就想杀人灭口,四王爷要篡位,四王爷有野心,四王爷养私兵,四王爷要杀皇帝!” 最差的情况不过是死,反正她也是活不成了,除了一条命,再没有其他可以失去的。这般博了命,就算依然活不下去,仅仅只是见到那个冷血无情的监斩那也是好的,成了鬼也好找债主不是。妫画符喊得一身热血沸腾,对死亡的敬畏,脑子里幻想出来的碗大个疤,反而在此刻消散了大半。 这回牢头来得很火速,“瞎喊什么喊!嫌你死得太轻松吗?你小子就预备着一身剐吧!” 然后愤愤地又匆忙走了,仿佛在伺候着什么大人物,谨慎的模样与之前截然不同。 但怎么老是小子小子的叫她,她也十六了好不好。虽然是一身看不出身材的制服,一个乱七八糟的马尾,也不用这么喊啊。 她现在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哼,正要继续喊,突然回想起牢头说的那个“一身剐”是什么意思?对了,这到底是什么朝代啊?不会有十大酷刑之——鱼、鳞、剐吧?! 妫画符光洁的额头上忽然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水雾。 想象着自己被一张渔网裹着,刽子手从渔网的洞洞里,一刀一刀地剐她,第一天剐完上点药,天天不剐死,天天起早黑地剐—— 一个激灵,她张开的嘴巴立马闭上,像吃了一只死蚊子般,涩涩发苦。 妫画符紧紧地咬着下唇,眉毛已经成了蚯蚓状。她是真的忘记了,这里是奴隶制社会,刑法繁多,她不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其实那个什么四王爷,跟她也没多大关系,是老是少她都不知道。见不见其实也是无所谓的。 那番叫喊的激情被冷水泼醒之后,脑子里一片清凉,呵,自嘲地一笑。她把污水往四王爷身上这么一泼,哪怕有机会解释清楚了之前的误会,也是不见得有活路了。 基本可以断定,她是一定要死的,那么现在她可不可以要求,请让小女子死快点?早点死了,也好早点找阎王说理去。说什么理?反正有很多,但是现在满脑子的鱼鳞剐,暂时没空想那岔。 时间过得很慢,没有人来回答是否可以让她快点死,她干燥的手触上自己光洁的皮肤,描绘着如果有疤会是一个什么模样?鱼鳞的模样么?顿时连自己的触都变得难以忍受起来,一分钟过得有如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我是谁派来的这很重要在线阅读 我是谁派来的这很重要 肉文屋 / 我是谁派来的这很重要 我是谁派来的这很重要 饭碗里有敌人 妃天 作者:点犀 饭碗里有敌人 妃天 作者:点犀 饭碗里有敌人 妃天 作者:点犀 饭碗里有敌人 这份煎熬让妫画符心跳不齐,她手掌撑着额头,在刘海里的纤指仿佛要将其揪下来一般。 妫画符蹲在地上的时间久了,脚筋很麻,她略微地动弹了一下,脚跟却不小心撂翻了一碗辣椒盖饭。碗倒在土地上闷闷的声音,她机械式地看了一眼,原来是辣椒盖饭啊。 本是不大在意的眼神,却在瞧见碗底露出一小截纸片的时候凝聚了起来。她蹙着眉头就近看去,探出手拎了那东西出来。上面有字,不多,就几个,曰为——办事不利,自裁则不予追究。 她迟疑着又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是繁体,虽不说能够下笔如神的去写,但看还是没问题的,确确实实写的是:办事不利,自裁则不予追究。 妫画符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所谓的自裁,不就是自杀吗?猛然回过神来,这是写给老子我的!我!我憋屈啊!现在这境况比王八都不如,人家还能缩在壳里,她这是缩都没地方缩,伸头缩头横竖是一刀,碗大一个疤。 莫名其妙到这里,睁开眼睛就落得个他杀,她如今也认了!现在又硬塞个自杀!天知道,她**崽子都没杀过一只,还让她杀人!虽然杀的是她自己,虽然不过碗大个疤,那也很恐慌的好不好! 裁裁裁,你当我是一张小纸片呢?! 妫画符索踢翻了所有碗,碗底都有同样一张纸,同样一行字,这是□裸地连下了三道命令让她杀人。 当妫画符被鱼鳞剐和碗大个疤吓唬到极致的时候,这忽然从天而降的一件事情,就仿佛一道及时雨般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天生就是那种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情的脑袋。 想着勒令她自裁的这三张小纸条,妫画符很生气,但又很快冷静下来。对方那个草菅人命的到底是谁,估计自己是没机会知道大名了,不知道那便不知道吧,不过对方的下场她还是大致能想到的。 嘿嘿,等到了地府里,老子我就是你的前辈了,老子要看着你个草菅人命的祸害被割舌头,剁手,哪只手写的字,啊?右手是吧,我就剁你右手!掀了桌子我就往你头上砸,抄起椅子我就往你背上撂! 她妫画符来这个破地方真真是没有多久,街也没上过,人也不认识一个,却是旮旯弯里凡是个人的,似乎都想她死。 其中除了这个写纸条的,以为一写就能实现的,当自己是巫女的幼稚家伙。还有一个四王爷,位高权重的四王爷,一句话能决定她生死的四王爷,下午,他们便能在刑场上见面了。 她总要跟这个王八蛋说点什么吧? 其实她也不想死的,不是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可是,一脑袋的麻线,抓不出一条有帮助的,死似乎成了唯一的路。 妫画符还没想出个能赖活着的法子来,牢头却来了,对她说:“你,出来。” 妫画符一愣,本能地跟上去。只要能走出这扇门,哪怕还上不成街,也仍然让她的眸子聚拢了微光。 看情形,自己住的大概是死刑犯的单独囚室,所以才全封闭。出来之后的囚室则是用一木头当阻隔的了,显然严密上比自己住的要逊色许多,这就是普通牢房了吧。 里面关有彪悍的大汉,狡黠如贼的小个子男人,还有间格子里关的是女人?女人能犯什么事?真是的,女人一般都是良民!妫画符仿佛看见自己被关押的样子,脏、沮丧。 这种将生机消磨成的颓废和黯然落在妫画符的眼睛里,让她忽然不甘起来,那股不甘就像一团火,从心底开始燃烧。如果妫画符要是真的杀了人,放了火,那也认了,可…… 妫画符被带到了目的地,是一间刑房,架子上有各种斑驳颜色的刑具,那些灰暗的斑驳不知道是因为老旧,还是干涸的血渍所形成。这个王朝有多久了,这个监牢有多久了,进来过的犯人有多少个? 妫画符隐忍着不甘的心,咽了咽口水,然后才定下神细看在坐的各位。呃,不对,是在站的各位。 她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从刑房外再度进来一个人。是个中年老男人,岁数看起来有点儿老,皮也有点皱。但是那双眼睛盯人,就跟蛤蟆盯幺蛾子,眨都不眨一下的。 时间,不是还没到行刑那点上么?大伙那脸色怎么都跟死了人似的?妫画符用眼神示以疑问,但是她没有等到解答,等来了那个老男人的一声大吼:“跪下!” “啊!”吓了妫画符一跳。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一脚拐在关节上,大概是用力过猛,妫画符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哎哟喂!干什么丫这是?” 这姿势,大大的没规矩。一屋子的仆役大爷都苦大仇深地瞪着她。如果将这里比喻成黑社会,那么她刚才就是对黑社会大哥不礼貌。小弟们现在很不满意。 妫画符回过味来才发现,原来这个才是牢头啊!她这会才算明白过来了,也是哈,哪有牢头给死囚亲自送饭的,她上面又没银。但也不用下跪吧?阶级制度里有这一条吗? 由于老男人没再下达什么幺蛾子,小弟们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可能也有看见妫画符摔了个狗□,大家心里都舒坦了一些的缘故在里头。 妫画符摔得一手黑,老男人在她对面喝着一壶热茶。他润了润喉咙,问道:“你就是暗黑的高价钱杀手啊?” “啊?我不是啊。” “哎哟,你死了不还有后来人嘛,你这么死嘴硬干嘛?说不准我们以后还会同你们首领有合作呢。怎么联系啊,你们首领。” “您老的意思是,处决了我,并不代表会绝了和我们组织的合作?”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妫画符差点就背过气去,她的命怎么就那么不值钱?! 这难道是随便丢掉一买卖?并且没有追究暗黑本部,便已经是妫画符得了便宜?她还该感激对方的大恩大德?这不是她死了,大家伙还情意在嘛! 可她是个人呐!又不是少了一百块钱算了,咋往后还情意在! 这都什么人啊?!简直想抓狂!妫画符咬牙切齿道:“我还真不是暗黑的杀手,您就看着办吧!” 这些刑房的兄弟,一年又一年都是在这地方做事,那也都是有脾气的主,见妫画符不合作,他们眼看着就要来两下了。牢头却在这时候摆了摆手,“算啦算啦,这小子刚说了“我们组织”嘿,我猜的没错吧,她就是暗黑的杀手!” 牢头笑起来有些奸诈,“小子啊,姜还是老的辣,被我套出话来了吧。得,看在你有贡献的份上。小李啊,给他弄一桶干净水洗洗,再拿套干净的囚服来。这消息,我要是在四王爷那换了好处,定少不了你们,可给我把人看牢了。” “是,嘿嘿。” 原来给她送饭的那个叫小李。 听话里的意思,如果没贡献,很可能会给她一桶洗脚水?血迹斑斑的球服?哦,不对,估计这老男人说的是囚犯的囚。真是造孽,好吧 ,套老男人一句话就是:得,看在你也有贡献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 至于什么贡献么,那当然是说出了“暗黑”这个名词。又多了一个搅进去的地方,就说暗黑是四王爷搞的,他要弄死满朝文武。哈哈哈哈,我太有才了!反正是死,有本事你在我脖子上砍出两个碗大的疤来! “走啊,看什么看,想上刑试试骨头软硬还是怎么的?” 小李说着不酸不甜的挖苦话,妫画符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实的跟着小李回了她的特殊单间。 里面备了个桶,可不是现代的那小只模样,而是洗澡的大木桶。衣服放在稻草堆子上,旧是旧,但闻起来有晒过的那种味道。 还真是怀念呢,关在这里两天,仿佛已经待了两年一样久。衣服上的青草味让人隐藏着的疲倦忽然席卷而来。 小李催促着:“你赶紧。”砰的一声,生怕她飞了似的关严实了门。 妫画符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才敢脱了鞋子,巧妙地从衣服里撤出内衣,然后穿着外套跳进了木桶里。 又累又饿,热水让她放松了些。却还是不敢久待,将湿衣服丢出来,然后随便去了下污,擦洗了下身子,立马起来套上了内衣和干净衣服。 衣服还是带刺绣的呢!绣了个“囚”字。她可没听过死囚要死了还特地给洗澡的,似乎隆重了点。她又不是皇家的什么人,就算十恶不赦的走到最后也还是会给洗漱换衣。就她这样的,脏了,乱了,身上有点地上躺过而且两天没洗澡的味,然后没人管接着就死了,那才正常不是。 妫画符也懒得想了,有得换就换吧,只是衣服穿上后显得宽大了些。 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给饭吃?当然最好是不要给那种“辣椒盖饭”。 然后就是上刑场,妫画符一定要当着天下百姓的面把四王爷搅成黑的! 最后一个麻烦就是,他们都以为我是男的,万一真死了,他们给我收尸的时候会不会动手动脚?老子还是闺女呢。 饭碗里有敌人在线阅读 饭碗里有敌人 肉文屋 / 饭碗里有敌人 饭碗里有敌人 四王爷的真面目 妃天 作者:点犀 四王爷的真面目 妃天 作者:点犀 四王爷的真面目 妃天 作者:点犀 四王爷的真面目 妫画符的洗澡水被收走了,她的饭还没有来。 不一会小李给她送来了一对巨型手镯,黝黑而斑驳的颜色,不知道有过多少主人已经下了黄泉。小李看着她,不大能联想到怜香惜玉这种词,直接把她的纤纤玉手往里头一塞,咔嚓扣上。当扣在手上之后,妫画符才体会到这手镯不仅巨型,还很重,比目测的要重。边边角角的打磨也不够圆润,她才动了两下手腕就红了一圈。妫画符忍不住想提点意见,却被手镯中间那条扎眼的链子,硬生生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其实是手铐,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少说话的好。 小李也不废话,狠拍了下妫画符的肩膀,“走,去见四王爷。” 妫画符忽略背痛,她一愣,惊喜道:“真的!”四王爷突然改变主意了?妫画符顿时欣喜若狂,一个活生生的,能活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是蠢驴你也高兴啊! “假不了。” 这么一哈拉,妫画符本来还想说“劳烦给我件衣服遮盖遮盖吧”的话也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妫画符老老实实地跟着小李出去,一路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套点有用情报。 比如说,四王爷到这节骨眼上怎么突然要召见了?四王爷的喜恶,四王爷死敌是谁?现在谁当政?饭碗里谁放的纸条? 然而这所有的计划,都在关键时刻,被小李一个昨晚去怡红院捧花魁的时间、地点、前因、后果,最后,花魁没瞧上他的段子,混了过去!妫画符不禁咬牙切齿,她是一星点猛料都没捞到,就已经到了四王爷府。 大概是有预约的,门房半点没为难。 胎记李带着她经过一个大得离谱的花园,里面有大得像湖一样的荷花池,通常死婢女死妃子,妫画符转过脸去看错落有致的假山名卉,然后又拐了几拐,偶尔能见到路过的侍婢,侍婢对他们略一看然后又目不斜视,端得小家碧玉似的身姿走远。小李从进了王府,便不再说话,脸色比说起花魁美色时要严谨许多。这森然的气氛,使妫画符也不便再多问什么,心里却一遍又一遍的在腹诽,老子谁管你泡花魁!活该你这个死相泡不到花魁! 直到妫画符进了一间古香古色的厅,那些华美的家具就不用多说了,连椅子腿那都是有形有状的。甚至那窗户上镂空雕饰的边角都打磨得圆润非常,大概是手上传来的痛楚,让她看到任何打磨圆润的东西都心里一阵舒坦。正在妫画符已经忘记腹诽小李的时候,小李说话了,他对妫画符说:“你污四王爷的话,他都听到了,好自为之。”然后松了手铐,让她在这里好好待着,自己则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 厅里有几个年纪不大的侍女,她们见到这两人进来时便开始关窗,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在此刻看来,却仿佛刚刚走出虎又进了龙谭,明明窗户格挡了风,却比没有关之前更冷。 妫画符一个寒战,她忽然有点恨小李,那个该死的早点说不行吗?她也能在路上早点想办法不是!现在知道了,又能往哪里躲?原来在这里就算是像个打手一样仿佛仅仅只喜欢八卦的小李,也是个有心机的主,如果早点告诉她,她在路上也就不会这么老实了吧,逃跑是肯定的,不管能否逃掉,都绝对会对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这个朝代,似乎不大好混啊。 同时,妫画符很可能死掉的几率又大大的上升了许多。污一位王爷,不管之前有没有其他罪,单单这一点,她就有理由被权贵弄死了。 也难怪小李子敢说这么丢人的事,没泡到花魁,吃瘪,原来早已经当她是死透彻了的。快死的人还能找谁去说他的糗事呢?这事她总不可能没头没脑地跟四王爷说吧,她小命都要报废了。所以人家放心找她抒发情怀了!牙齿被妫画磨得格格响。 当她几顿没吃的时候想起四王爷,妫画符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心力交瘁。这厅里的桌子上没茶、没点心。侍女们关完窗户竟然出去了!也不怕她逃跑?现在整个厅里就只剩下她,外面的时辰已经快到晌午了,阳光直到地面,有着微暖的温度,而落在妫画符的眼里确是刺目的,她的死刑时间快到了,说服王爷的把握却在小李的那句话之后下降到冰点。想逃离王府,那更等于无头苍蝇送死。 傻站着,饿得前贴后背,想得心力交瘁。 没一会,又有侍女一列的进来。 妫画符回过头,然而侍女虽多,其中却只有一个人吸引了妫画符的目光,那是一个男人。 脸庞并不刚毅,有些柔的美感,特别是细长的眼睛不画而柔,有着春雨后润物无声般的气质,却又偏偏让人不敢与其对视,看着他那双眼睛的话,会很有压力,并无咄咄逼人的犀利,而是淡淡的,平缓的,仿佛只是不经意间,就已经把你看透。 这个人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连眉毛都没有挑过一丝,仅仅一个眼神,淡淡与妫画符对视的眼神,尽管他没有端出气势凌人的权贵姿态,却足够令妫画符低眉顺耳。 待四王爷坐定,眼波无澜地看着妫画符,然后淡淡地问道:“你不是有话要说么?” 那语气说不上不满或责难,也听不出是否就真的不介意。就像他柔和的眼睛一样,没有起伏,却给人压力。 妫画符像做了亏心事,结结巴巴的,“我,我……” 四王爷轻柔地端起茶盏,又问了一句:“你是暗黑的杀手?” 妫画符只觉得心里一冷,背后渐湿,“不,不是。” “你是我的弃子?” “不、也不是。” “我养私兵了么?” “不知道!”妫画符崩得了一条面线,这次她答得飞快。 “我要篡位?” “不清楚。”妫画符生怕对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般。 “我要杀满朝文武?”四王爷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他本身却仿佛在说这颗白菜长得好不好般那么轻松。 “我,我没听说。”背后已尽湿的妫画符觉得回答这短短几个字,比跑了1000米还累。 此时的四王爷略微迟疑下来,有些出乎意料的问道:“那是,我猜错了么?你其实不是七皇弟派来救人的死士,而是他派来离间君臣关系的?”监狱里的隔音并不好,除了死囚还是有些人会刑满释放,这样不经意听到的消息,远比忽然之间在大街上广为流传的消息来得更像模像样。 “也不是!”妫画符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我冤枉啊,我其实本就不是你们圈内的人!您也不要再瞎猜了,我都快得心脏病了。”她揪着自己口那小片布,煞有其事。 见王爷没有怒视,也没有阻止,妫画符才定下神继续说道:“我之前那话也都是瞎编排了来污你的。为的就是要见你一面啊。我有冤情!我本不认识你说的任何一个,包括你我也是昨天才听说,今天才见面。我就是一过路的,山上不小心摔跤了,然后滚下来了,这才引起了误会。我有打扰的地方还请多多包含,我往后不在这出现了行吗?要不,你怪那山去,你把那铲平了。然后我们各走各的阳光道,嗯?” 妫画符紧紧蹙着眉头,一脸的憋屈。她真纯粹是个打酱油的。 四王爷则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若有所思的,“哦?”便不再说话。 这个厅子里的其他人倒是也不比妫画符清闲,她说话的这么一会,不仅给王爷送上了茶,还有点心、暖炉,哗啦啦的都齐了。 也没这么冷吧?她才穿这么点呢。 王爷若有所思,她也不敢打扰,只看着看着发现四王爷坐的那个位置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垫上了一张大大的白狐皮,把椅背和pp下都包括了,得多少只狐狸啊? 心里一阵绞痛,奢侈。 很明显四王爷对这些随之而来的铺陈倒是习以为常的,他轻轻看了一眼到处瞄的妫画符,不疾不徐地问道:“有没有兴趣跟本王下一盘棋?” 下棋?在她即将斩首前夕?大概是把能说的都说了,她也无计可施了,紧张到极致的心反而略微平复了稍许,说话的声音自然也顺溜了下来:“王爷,您老觉得我在快掉脑袋的时候,能有兴趣同你下棋么?”妫画符作出一脸吃了蛤蟆难吞咽的样子。 可惜这时候,她还不知道所谓“下棋”,其实是暗黑成员的信号。 而诸国闻名的暗黑杀手组织,又恰恰是四王爷的私兵。至于是养了干什么的,四王爷则一脸高深莫测。 他考虑的是,如果自己的私兵被人请动去救他要监斩的人,而他却到此时此刻才知道,那这事情是不是有了点特别的意思? 其他的污语先不论,至少这个黑黑的小子说中了他养私兵,暗黑除了核心成员知道自己所属的暗黑是归于四王爷,其他是不知道的。 他是核心成员吗?四王爷自问没有见过,人又黑,个子又小,五官也缺乏魄力,从说话呼吸之间就能看出功夫深浅,这小子明显是浅得不能再浅。如果铁血冷情的暗黑里有这么“特别”的一位,他一定记得。如果他不记得,那是不是表示暗黑里出了奸细,走漏了他的秘密。 这个弃子放到他眼皮子底下来是一个警告吗?弃子,是啊,他的确是弃子,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弃子,看他模样,仿佛心甘情愿成为弃子,是怎么也不打算招供出什么来的。 而仔细想来,这个弃子关系着奸细,以及奸细所效忠的对象。他,似乎还真有被赦免死刑的理由呢。至少在他找到奸细之前,这个人应该会是活着的。因为他还有用。 四王爷想罢略微勾起唇角。 妫画符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一笑? 他相信自己了,还是不相信? 她从这个笑容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只知道,这一抹轻轻笑着的痕迹让自己想到了洁白的梨花花瓣,那样温润的质感,且不染纤尘。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冷情的时候有多么铁石心肠。然而就某些方面而言,她的直觉便是对的,这个正邪难辨的男人对一些东西的执着堪比最洁白的梨花,执着得纤尘不染。然而,却不是为她,不是为她妫画符。 四王爷传话,叫来了牢头。 “王爷有何吩咐?” 四王爷没看他,直接看向妫画符,“你叫什么名字?” 妫画符心肝一颤,“电视机。”就说了胡话。 然后四王爷才看向牢头,“去录案上写下电视机自知罪责难逃,在牢中自缢而死。” 牢头仅愣了一秒,“是!”立马就果断回答了四王爷的话。不亏是皇家的官吏。 妫画符竟然呐呐地问了一句:“就这样?”指了指出去的牢头。 “嗯。不然怎样?” 四王爷奇怪地看着妫画符。她前一刻还仿佛对形式了如指掌,怎么只是处理这种小事情,她反而一副痴痴呆呆不能理解的样子了? 妫画符机械似的转回脑袋,“这样挺好,挺好。” 四王爷的真面目在线阅读 四王爷的真面目 肉文屋 / 四王爷的真面目 四王爷的真面目 审 妃天 作者:点犀 审 妃天 作者:点犀 审 妃天 作者:点犀 审 妫画符干巴巴地回答完“挺好,挺好”之后,余音很快消失,一切复又安静下来。安静得让妫画符如站针毡。 等待,从她到这里以来,等待似乎成了主旋律,奏着她一步一步奔向死亡的哀歌,让人神疲累,现在这哀歌结束了,不用担心脑袋搬家了,妫画符心情一松,等就等吧,只是肚子里饥寒交迫的感觉顿时就明显了起来,她到底饿了几顿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耷拉着眼皮的妫画符一直数下去,她也不知道饿了多少顿了,胃里的翻搅使得她一脑袋的细胞都纠结成了浆糊,仿佛饿了一个月,或者一年了,妫画符此刻就像泥墙萎靡下来变成了一滩泥,满脸的神不振。 四王爷从狐狸坐垫上挪开了pp,他起身轻轻走动了几步,那双看似随意的眸子,有着深邃的光泽,在妫画符身上轻轻扫过,然后说道:“就如你说的,你只是路过,只是不小心在山上摔了一跤滚下来,那么,知道你不小心救下的是谁么?” 妫画符反的,对于这道声音提出的任何问题都一律迅速回答:“不知道。” 这个回答很简短,字面所表达的意思也是在四王爷预料之中的。只是回答得那么快,咋听之下仿佛衍生出了骨头硬宁死不屈的味道,四王爷不禁对妫画符多看了一眼。这样一个仿佛很怕死,却又做着嫌自己命太长事情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 “不知道么,那也不是问题,本王可以慢慢地告诉你。”只要这个黑小子不想死,那他自然有办法使其露出破绽。 “那个人么,原本是皇里的一个侍卫,而他在赏烟火的那场夜宴上,胆大妄为地行刺了新皇。他当斩。当初是谁识人不清,将他收编了入队也同样要斩,你么,企图救他,哪怕是路过的碰巧的,自然也是应当与其同罪的。” 四王爷轻轻缓缓地说着,眼神隔着距离平缓而深邃地看着妫画符,“先皇病逝的前夕,里闹过争位的笑话,大皇子死了,二皇子也死了,与二皇子交好的六皇子已经疯了,或许他疯了是好的,不然如何躲得过一死。”说的最后半句,用着非常肯定的语气。这样堂而皇之地去说一个皇子死不死的问题,是谁也不敢的。哪怕是悄悄耳语,别人都会担心隔墙有耳,担心身首异处。 而这样的禁忌,四王爷说起来是那么云淡风轻。 妫画符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些皇家内部的事情,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张大了嘴巴充分表示出了惊讶以及好奇。 而四王爷此时,唇角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眨眼间一闪而过。其实这已经是一年前的皇家旧事了,或许百姓对皇子们哪个相交过密并不是那么了解,但内里的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是不是说中了黑小子的所在派系,所以她的表情才忽然显山露水起来呢?他,是谁一系的人? 活着的三皇子,如今已经是三王爷的龙腾,其实也是大皇子一系的呢,他用联姻笼络了不少重臣,基太深,轻易动不得。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勉强动了,那么现在冷却下来的,那些自以为逃过死劫的重臣联合起来,对新的朝局而言也将是一场颇具杀伤力的风波。现在因为大皇子已死,这风尖浪口上不敢有所作为,但并不表示龙腾就死了这份心。 他是三王爷龙腾的人么? 妫画符忽然想到了另一个茬,她抬起手臂来用袖子擦着汗,好险好险,如果再早一点来到这个鬼地方,恰恰赶上了夺位,古代人的权贵那可都是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的主,如果这样的话,自己从山上滚下来的那会可能就被剁了! 她骨碌着贼溜溜的眸子看了一眼淡定的四王爷,虽然不明白他忽然怎么来了说八卦的兴致,但妫画符能免一死,怎么算也是多亏了四王爷的。所以妫画符擦完汗即刻大声说道:“多谢四王爷明察秋毫不杀之恩。”说罢结结实实地来了个弯腰敬礼。 这虔诚的程度连自己都觉得好像是在拜菩萨。不知道会不会太献媚了?妫画符又连忙起身,想给人留个不太献媚的好印象,再次对上四王爷的眸光时,厅里就只剩下她略微腼腆的嘿嘿的傻笑声。 四王爷不禁抚上咋现青筋的额角,这黑小子听到自己提及派系时明明有些紧张,这会却又落落大方了,并且从起初的口齿清楚、伶俐、谄媚,最后变成了傻气。一时让人看不透彻起来。 四王爷咳嗽了一声,“不必。”再次继续方才的话题—— 然而妫画符不是受阶级熏陶长大的,最初一秒的惊讶好奇被自己想的那茬一刺激,也就没剩下什么兴致了。 但是她不能无理地去打断王爷说话,那样肯定没个好下场,对方位高权重,自己不能因为肚子饿想早点散场就硬跟权贵去死磕,除了不能死磕,她还要讲礼貌,腿站得发软了也死撑着不要波浪形抖,肚子饿得呱呱叫了也不能问人要吃的,不能在人前掏耳朵,不能挖鼻子……妫画符一直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坚持四王爷说完话。她还顺手扯了扯囚服,想让自己形象上好看些,不要跟个咸菜似的。 她已经尽其所能,提醒了自己一切能提醒的。 只是渐渐的,妫画符耳朵外四王爷的声音,搅合上心底一直给自己提个醒的声音,仿佛变成了云里雾里的二重奏,直砸在她眼皮字上沉甸甸的。那声音又仿佛变得忽远忽近了,更像片柔软的云朵。 妫画符本来是打定主意好好站着的。只是她站着站着,不知怎么就挪到了门边上靠着。靠着靠着,也不知道怎的,就到了椅子上躺着,躺下去的时候肚子还叫了声大的,这一声叫唤她还是知道的,但为了不打断四王爷说故事,她硬生生地强迫自己去忽略,拼死没问“有饭吃吗”这样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妫画符对于自己是如此的乖巧懂事,她默默在心底赞扬了一番,不愧是集天地灵气而生,为人实诚又厚道。于是躺得越发的心安理得。 四王爷则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他左挪右挪,终于在对方往椅子上一躺的时候收了声。 屋子里的奴婢们早就被这位囚犯小爷的举动,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但王爷没发话,一个一个谁也不敢动作。这会王爷还是没发话,相反还收了声,但空气里骤然变质的气氛让她们倏地“扑通”一声,跪了一地,齐齐道:“王爷恕罪!” 四王爷淡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婢,蹙眉,轻轻挥手。 侍婢们福身,然后倒退着,一个个哆哆嗦嗦地向后退出厅门。 四王爷的目光,更多的驻留在了这个囚犯身上。妫画符大概是知道自己不用死了,她那张皱过无数遍的脸,此刻宛如玩累了的孩童般舒展着,眉眼轮廓之间透着细致、清秀、当然,还有晒过阳光的黑,均匀地遮盖了她肤质的细腻。 四王爷打从出生起,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坦然睡觉的囚犯! 他方才讲的是七王爷,从前怎么也拉不动,怎么也不愿意参与朝政纷争的七王爷。现在却有了蠢蠢欲动的举止。许是先皇在时,他顾念父子情谊,不忍先皇难过,故而不动。 现在先皇不在了,位上坐的也不是一个娘生的兄弟,从来手握兵权也不被人忌讳的人,现在,有了异心了。却在你想要忌讳他的时候,他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而椅子上这个黑黑小小的囚犯,是不是他的弃子呢? 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囚犯是胆大妄为呢,还是稀里糊涂。四王爷终究没忍住横了她一眼,将桌上的茶盏轻轻一扫,茶盏立即飞溅了出去,“哐啷”一声恰恰跌在妫画符的脚下。 那声音很是清脆,吓得妫画符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怎么啦!怎么啦?” 有道凉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说呢?”一字一字,像落下的冰块一样分明。原来是四王爷,眨眼已经到了她跟前。 妫画符连忙抚上嘴角,“我,我流口水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两天没吃饭了,还你衣服的时候我一定给你洗干净再送来。”她使劲擦嘴巴,但好像没有擦到口水之类?要说口水,她才梦到**腿呢,还没来得及走近那盘菜,掉口水也要她再走近一点啊。好好的一顿,不容易的一顿,哎。 妫画符检查了手上没擦到什么,抬起头来一笑,恰恰对上王爷的眸子,那样不画而柔,那样润物无声,至于那抹深邃则被她自动过滤了,她鬼使神差地就舔着嘴问道:“王爷大人,能请我吃一顿饭吗?您也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也饶了我死罪了,那能再请我吃个饭吗?真的快饿死了,就这么会还梦见**腿了呢。”才说完妫画符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是没打断高官讲话,可她睡觉了!那也是极不礼貌并且惹人恼怒的! 妫画符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趁着王爷还没发话追究,她一个蹦跶地说:“王爷大人有大量,对不起对不起。在您说史的时候我不该睡觉,我以前上课也不是这样的,就是太饿了,我是饿糊涂了,我不饿的时候……” 王爷皱着眉头越站越远。 妫画符每半句里头就会提到“我饿了”这样的字眼。她的肚子还回应似的,“咕,咕,咕”声调高高低低不停的叫唤。叫得她一脑门的汗,要是能把这肚子单独拿出来锤死,她早锤死了。 四王爷再次抚了抚额角。原来他在说史?呵,这形容倒也贴切。看着隔开了距离的黑小子,他当自己还能出去么?虽然免了他的死刑,但也不代表同意了放人。当黑小子得知自己走不出王府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忽然有点期待,并且除了走不出去,还会被人时刻监视呢。希望不要像六皇弟一样疯了才好。 四王爷打断了妫画符的喋喋不休,“可以了,不必再说了。我虽赦免了你的死罪,却并没有说放了你。你必须要留在王府里,并且改变以往的装扮。自然,饭是有吃的。”四王爷一双平缓而温润的眼睛没有错过妫画符任何的神情变化。 而妫画符的神情变化也没有让他失望,变化之巨大,不用细看,也绝对不会错过。 只见她一个箭步追上四王爷隔开的距离,“啊!真的吗?太好了!他们说你是铁面无私,我看挺有人情味的嘛,知道我初来乍道出去也找不着什么活干,非饿死不可,王爷你真是好人呐!”妫画符越说越激动,看四王爷是越看越顺眼,竟还伸出手去拍了对方的肩膀,还亲热地抚上人家的修长手指,有些凉呢,难怪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还加火炉。哦不对不对,是握个手,可不是故意去碰美人的,这手感完全是握手附带的。 王爷一声大喝,“你干什么!”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四王爷硬是歪着肩膀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妫画符一脸的雾水,想着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没犯事吧?没有啊!她迟疑着说:“我就想握个手。” “不必!” 妫画符眨眨眼,有了一丝了悟。也是哦,贵为王爷,怎么会有兴趣和平民握手呢。对了,还男女授受不亲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妫画符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想抹灭掉她之前越轨举动,“好,好,不握就是了,我不握了。” 但是,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就算妫画符碰了他的手,那吃亏的也是自己啊!女生才有闺誉这说法不是么,他紧张个什么劲?莫非她刚才的神情像个急色鬼?那样的话,倒是要解释清楚才行,妫画符双目璀璨,尽量让自己阳光正直些,“王爷,我对您没别的意思。” 四王爷一个寒战,恨不得立马打发了他出去,再看两眼挖人眼睛的心思都有了,“你叫电视机对吧,这名字往后不能再用了。” 妫画符茫然,“啊?”我叫电视机?这不是,哦,对,我是叫电视机,妫画符露出乖乖笑脸,“是,不用啦。” “我帮你取个——” 妫画符连忙打岔:“就叫妫画符吧!”笑得深了,眉眼呈现出弯弯形状,似一弯皎洁新月。 四王爷虽然想快点打发了这个黑小子走开些,但警觉还是有的,这样莫名打断他的话,不经大脑地说出一个名字,令四王爷狐疑道:“莫不是你原本就叫妫画符?”至于那个奇怪的电视机,怕是假名了。 妫画符一额头黑线,立即狡辩道:“哪有!”你丫那心思也太细腻了!连忙又道,“只是家里人给我取名叫电视机,但我自己一直想换个名字叫妫画符。还请王爷给个机会,这个名字我已经想了许多年了,就让我用了吧!” 四王爷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管是叫电视机,还是叫鬼画符,都是没品的。既然你喜欢,那就鬼画符好了。” “不是那个“鬼”!”就知道这名字容易让人误会! “我不管你哪个鬼,只要你不要出鬼便可以!”说罢也不等她接话,直接看向了门外,“来人,给他一碗饭,带他下去换身女装再来见我。”温润如玉的四王爷此刻已经是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了。多久了,有多久不曾有过这种情绪升腾的感觉。 很久了呢,从多年前得知父皇决定要除掉他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平静了下来。平静方能让心变得透彻进而破茧出利器不是么,他方能变成如今的四王爷,而不是被人加上“已故”两个字的四皇子。 厅外阳光遍地,轻风带落粉花绵绵坠落着,也只有它们,才岁岁年年皆相似的生活着。 四王爷心中一滞,仿佛看见那个曾经高大的男人,站在那个庭院中,迎着那些飞花高兴抱起年幼的他举过头顶的模样,渐渐的,男人的温热的手变得冷酷,想掐碎他一般的冷酷,卡在他的咽喉。明明是同样一个人,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姿态,这两种姿态在四王爷的脑海中交相辉映着。他跌入了记忆中。那双眸子初是柔软,再是坚毅,然后又变成了妫画符初见时,那样平缓,细柔,却深邃的。 妫画符不知道这短短一刹那之间,四王爷想到了什么,只是那一闪而过的柔软像针一样悄悄落到她心里,落下去的一瞬间她心中叮的一紧,刚想抓住点头绪时却又找不到痕迹了,轻声落下的针,本身就是不容易被发现的。何况她的当务之急是吃饭、换衣服! 穿了这么宽大的衣服还能被四王爷认出是别,妫画符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换衣服。她要证明给王爷以外的人看,她黑是黑了点,但实打实是女银。 四王爷看向她,淡淡说道:“虽然要你男扮女装是有些折杀你的尊严,但是你现在名义上是已经死了的,我不能让人看见你出现在我的府里。并且在暗处我会派人好好盯着你,如果有不轨行为,那便不必通禀就地格杀。” 妫画符被“就地格杀”吓了一跳,四王爷还是没有彻底相信自己么? 而且,而且他也看错了,把妫画符看成了飞机场的假小子。 妫画符长长的眼睫毛下移45度角默哀了一下。好吧,为了有片瓦遮身,为了有饭果腹,她认了。而且,如果四王爷改天脑子被门夹了又想起来要折腾她的话,那也少了被卖到妓院去那一途。 这么算的话,做男人也不错,安全系数大大的高升。妫画符以后就是假小子了,上山爬树,无所不能! 审在线阅读 审 肉文屋 / 审 审 别介,我那就两个碗 妃天 作者:点犀 别介,我那就两个碗 妃天 作者:点犀 别介,我那就两个碗 妃天 作者:点犀 别介,我那就两个碗 妫画符被带到一间客房。 难道这就是客房? 这里的每一物件都是极细致的。房间阳光通透,内里宽敞,妫画符只见那个滑溜溜的青瓷上绕着彩纱的女子,映在光中仿佛翩翩仙女般栩栩如生;茶器则初触时微凉,然后细腻如绸,杯底绘以荷叶衬之,侧面还勾勒了一朵雨后粉荷,盈盈而立。这哪里是用来喝水的,这简直就是收藏品! 最亮眼的莫属那大大的屏风,上面绣着泛舟荷花湖的景致,荷叶荷花相得益彰,外加那丝丝春雨,稀稀落落降在凌波湖面,其上是一叶小舟,舟上一位青衣女子颇为显眼,虽然仅仅从骨伞外窥得一个侧面,已是不胜娇羞。 妫画符东西的当口,带她进来的,那个叫兰儿的丫头似乎发现了不对头,这柜子里没有女客的衣服?这屏风也不是姑姑教自己认地方的时候没见过的?这是哪里? 她愣了,妫画符兴奋了。 门外有人进来了,开门时发出顺畅且极轻的声响。 然后是极怒的吼声:“你这个死丫头,这里是你能带人来的么?荷姑娘虽不在了,但仍是王府的禁忌,不准说她,不准碰她的东西,说过多少次东厢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已有十来天了,却还连个方向都分不清,光吃饭不长脑么!就只适合在杂院房里待一辈子!”手指戳上兰儿的太阳,兰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抽咽,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哀哀道:“蛮姑姑,但求不要赶我走!” 看得出来这个发怒的蛮姑姑是有些年纪的,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发髻从下向上挽起,与其他小丫头恰是相反。她眼神明锐利,与她对视一眼仿佛能听到算盘劈里啪啦的响声,单从气势与装扮上,已经可以分辨出,她比那些小丫头职权要大许多。 蛮姑姑说完兰儿,转头看向外面随她来的两个侍婢,利落地交代道:“冬儿,你领着这位小公子去西厢女客房。” “霞儿,你带兰儿去后堂里领罚!” 这番说完,才正眼看了一眼妫画符,虽说去客房的就是客人,但这一眼里却绝没有对客人那般的恭谨,同时也没有因为对方穿的是囚衣而露出鄙夷,她有的只是对路人甲或者路边石的淡然态度。 如果是个村姑看见个落魄小子进门,那大概如何都会掺杂点鄙夷的。 而这个蛮姑姑却是在这王府里待惯了,又有些权职,修养上更为从容和不动声色一些。 这个少年在王爷说话的时候,竟然当场打瞌睡却并没有受到处罚。一屋子的侍婢都吓了个半死的时候,而她显然是个例外,而且是最活蹦乱跳的一个。王爷只道给饭,换女装,其他并没有给个确切的说法,甚至一个明确的态度。以至于他们这些人要用什么态度去对妫画符,这就成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难题。 蛮姑姑是随着四皇子从门之中劈荆斩棘出来的人,会对个莫名出现的人热情好客那是扯谈。这态度地掌握,她自是有自己的一套,那是极有分寸的。没有因为是客便降低王爷府的身份去纡尊降贵,同时也没有刁难。就算你真翻身成了贵客,虽没受到春风般温暖的照顾,却也挑不出什么不羁的言行举止来苛责。若是落得个身首异处,反倒衬得他们王府里的人修养好了。 蛮姑姑见妫画符没动,走近了一步柔和说道:“公子且跟冬儿去吧。”轻柔一指,像特地为她引路般朝着门口示意。 这位蛮姑姑对妫画符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重话,没有一个字不羁,却已经做到驱逐的效果。只怕那训兰儿的话同时也是有让她好好听听的意思。 妫画符也知道自己被人嫌了,扶了扶有些松,有些歪了的马尾,这荷姑娘是谁她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她什么话,碰了她的东西那也是凑巧的嘛。妫画符虽在肚子里叽歪了一番,面上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地迟疑了下才回道:“哦,好。”然后跟着冬儿去了。 王爷府的东厢和西厢隔得较远,中间横着一个回事厅,这个回事厅有正厅与偏厅,妫画符之前的所在便是偏厅了。前面是湖一样的荷花池,荷花池的东面有一系建筑,里头设有膳食房,磨房,仓库。往西是水榭,更西边设有马房。而在回事厅的后面则是多个庭院,都是四合院,且景致各异,是属于王爷的妃子与侍妾所住。再其后是庆楼,在庆楼后则是王府的花园,花园里建有亭榭,回廊,假山,戏楼。 这一系的建筑皆是琉璃为瓦,由垂花门和回廊连接,其间广植花木。 冬儿带着妫画符穿行几番,才到了西厢。 待她吃了个半饱的时候食物就见了底,又被冬儿催促着换衣服,然后又随着那丫头去回事厅的偏厅。 此刻的偏厅里除了四王爷还有另一个人。 “当真是太后提议的?!”四王爷向来平缓的声音难得的高了一分。 而另一个人显得很恭谨,是穿着一身青锦服的老奴,他佝着背,双手捧上一副卷轴,再次回答道:“王爷,千真万确,太后怜恤王爷自幼失了母妃,特意下旨,皇上选妃之期,亦是王爷选妃之期。”老奴声音比较柔,料想是里的太监,他字虽说得一字不差,额头上却明显地出了一层薄汗。 四王爷忽然“呵”的一声笑,他是极少笑的,何况是笑出声音来,声音并不尖锐,也不嘲讽,同样听不出高兴与否。明明是笑,场面却让人有点有足无措,那个老奴按照往常对别人,那是必然有一番恭维的,而这会,他没敢接腔,身子反而又低了一分。 四王爷接着说:“看把我高兴得,都忘记先接下太后娘娘的懿旨了,梁公公一路辛苦,且先坐下喝一杯清茶吧。” “不敢不敢,老奴份内之事。”说罢也不敢像往常办差那般,等着领上丰厚赏金,而是直直退去。这皇家的事,他虽说不敢多言半句是非,但有些个事态他那双浊眼还是能瞧清一些的。 这四王爷与皇位,那当初挨得可比如今的新皇更近啊,太后怎可能不忌讳,也不知道填了多少伎俩,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如今的新皇。若说太后真怜恤这位四王,嘿,那可就见鬼了。 梁公公一手捻袖,轻拭额头,看着袖口那水渍,叹息一声,从王府里出来便只管快快回复旨去,皇家的事他管不着,但他自己若是耽搁了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妫画符到这里时,只见到一个有点娘的老头急急退去的身影,见了鬼了,走那么快? 人家走了,妫画符来了,冬儿像王爷施礼,然后也退去了,厅里一下子空荡起来,让人有点紧绷。 “你来啦。”虽然四王爷说的是废话,但难得的和蔼,妫画符心头一松。只是那和蔼里有些妫画符没有看到的锋利的东西,这个人,总是在越逆境的时候越会温和如水。 妫画符对四王爷的和颜悦色是不着头脑的。她讷讷道,“哦,来了。” 四王爷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有些过了?” “什么,过了?”妫画符有点担心这家伙说话方向的无厘头,问得小心翼翼。 王爷竟然露出一丝好笑的神色,很浅很浅,然后徐徐道来:“我虽说了要你扮女装,但你个子小,且黑得像炭,穿上女装怎么看都像是个十二、三岁的顽劣小姑娘。你这口塞的是小笼包还是棉花?你不觉得与你年龄不符合么?” “什,什么?!”妫画符心口一团热血直冲上脸面。她只记冬儿在门口催她要快快快,她完全忘记穿女装要束个!束了才能表明她确实是个男的。 妫画符就快满十六岁了,她在学校里就因为自己发育最迟而略有苦恼。现在更好,莫名其妙地跑来这里,愣是没一个人看出她的真身!特别是现在,当一个女生穿着女装的时候,被人问,你口那是小笼包呢还是棉花呢!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问你,到底是小笼包还是棉花?”四王爷见他不答,又问了一次。 我!耷拉着双肩哀怨道:“是棉花。”心里那个憋屈啊。再说要有小笼包她还不早吃了?不过内衣那层棉布里面应该是棉花吧,她也没拆开看过,这两天都没换洗过,薄薄的一层护在上。好在她的小山坡发展慢是慢了点,但还是在发育的,也绝不会为了王爷这一句话就停止发育,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这棉花的效果看起来还不错,过几年你还没死的话,大概也用得上。”意思是,现在用还早了点。另一层意思则严肃许多,当妫画符不需要男扮女装的时候,那定然是死了。要么伪装待在王府,要么死。 妫画符一个寒战,她绝对不会作死地去勾结谁,她一定会在这里安安分分地过活。 但是这样的话,难道要被盯梢一辈子?那肯定都能和盯梢的交上朋友了。呸呸,才不要在这里一辈子,说不定她哪天就回去了。至始至终她都觉得在自己幼年时,山庙里见过的和尚很可疑,她来这个朝代干嘛呢?人家去的地方是推翻腐朽王朝,她到的地方新皇初登大宝。没她什么事。她肯定是能回去的,等回去后,她一定要亲自带刀去拜访那个秃驴。 眼见着王爷走近了几步瞧她,妫画符立马活络地答道:“其实现在开始用也是可以的,这做法挺简单,就是用几张纸叠在一起略有厚度,然后折成一个碗形,再往里面填塞棉花戴在身上就行了。真的不麻烦,而且我已经快十六了,这样才正常不是。”框人框到底。 “哦?” 四王爷略微萌生了好奇。竟然快十六了?而且那个东西的做法,从未听过。易容以及乔装打扮四王爷不是没有接触过,可用纸片折成碗形?他盯着那块想看出点端倪来,但实在是很逼真。 四王爷靠得近了,视线虽是平淡的,却因这距离的拉近让妫画符的脸色呈现出酱红。四王爷很自然地伸出修长的手指,覆盖上妫画符的口,好的乔装打扮对他的组织有着莫大用处。 妫画符咬着下唇,翻着白眼,只差没朝人家破口大骂,你丫的个斯文败类! 败类略微施力捏了一下,“果然真!这样也可以么?”却还是疑惑地看向妫画符的脸,“但是,是不是太柔软了一些?”而且,似乎还隐隐有余温,这感觉,可不大像棉花,何况还用纸片做了个碗在其上。 妫画符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咬牙跟自己说了一百遍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妫画符脸红扑扑的,又咬着下唇的隐忍,四王爷的手忽然一僵,她莫非是女人?!可是她的言行、举止、肤色,一点也不找不到女人的痕迹。难道自己看漏了什么? 双方靠得太近,何况还有口那片肌肤上的相互接触,那一僵,妫画符立马就发现了四王爷的异样,糟糕,不能让他发现!她连忙将自己小了一圈的手覆盖上那双修长的大掌,还使其揉了两下,咬牙说道:“王爷别介啊,我那就是两个碗,还是纸糊的,那纸薄了点儿,没什么立体感。” 立体感?四王爷没听懂,他这会也不想明白这是什么怪话了,只知道被一个少年按住了手去抚对方的口,他恨不得立马洗手! 同时也终于肯定,能做出这等放浪举止的绝对不可能是个女人。再也管不着那是怎么做到的逼真,四王爷倏地缩回了手,瞥了妫画符一眼,走开了许多,脸色不大好,还咳嗽了起来。 厅外是有人的,一听声响,连忙进来扶住他,“王爷!”送上手帕,然后顺气,端茶。顺带瞪了妫画符几眼。 那一记明目张胆的袭让妫画符纠结得肠子都要青了,她也毫不犹豫地瞪回去,心间被那记袭完全占满,让她耿耿于怀的袭,让她不能反驳且不能声张的袭,让她郁悴的袭,让她惦记着啥时候能报复回去的袭…… 这吃了闷亏后的这种种臆想,最终在四王爷像要咳出肺来一般的声音里,回到了现实。 妫画符看着那个一开始咳嗽,便停不下来的男人,他可是出生富贵,锦衣玉食的人,怎么身子会这么弱? 莫不是肺结核吧?! 不会不会,不然一屋子伺候的人哪能幸免啊。 妫画符这厢才否定了肺结核,却在王爷松开手帕的时候,看见他的唇角露出那一抹还没有彻底擦干净的殷红,那显然,是血。 别介,我那就两个碗在线阅读 别介,我那就两个碗 肉文屋 / 别介,我那就两个碗 别介,我那就两个碗 我不想喂猪 妃天 作者:点犀 我不想喂猪 妃天 作者:点犀 我不想喂猪 妃天 作者:点犀 我不想喂猪 四王爷唇上那抹瑰丽的痕迹,像有洗涤作用般,将萦绕妫画符心间的,讨厌的袭事件瞬间就冲淡了几分。 四王爷的身子像要咳散了似的,妫画符看他可怜兮兮的,不禁说道:“还是去请个大夫吧!”这么咳下去,只能比肺结核更吓人,绝对好不到哪去。 在妫画符眼里,四王爷唇上那抹嫣红仿佛是衬在细致梨花上的,无端地将那份清雅压得沉重起来,让她忍不住想抚开一些,还那一层纤尘不染。 四王爷挥手道:“不必。这是老毛病了,太医都不顶用的老毛病,你真是多嘴!”似乎后悔跟她解释,后半句有些恼羞成怒,然后又说:“来人啊,带她下去喂猪。”这个黑小子,往后就端看杀他灭口的人是谁派的了。距离知道结果,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至于要他换成女装么,换不换其实都应当瞒不过有心人,但是换了才会显得自己更重视对他的保护,对方也才能着急不是。 “啊,喂猪?!”乍听这个消息,前一秒的胡思乱想立马被妫画符抛掷脑后,“王爷,你们家还自己养猪啊?”刚才她在外面跟着侍婢左走右走,看到假山流水,水榭楼阁,面积广阔,绿地如茵,名贵的花卉也是要型有型,多不胜数,空气一流。怎么还自己喂猪?这王府看起来好似占了几条街那么大,难道是为了养猪? 四王爷横过去一眼,“不可理喻!” 一个黑衣人已经进来答道:“是。” “今天是祈福你轮值么?你往后就在暗处盯着他吧。与什么人接触,做了什么事情。当然,限于特殊的人,特殊的事情,你可明白?” “属下知道。” “嗯,发现什么情况立即回来见我。”至于暗黑的力量,暂时是不能用了。有些事,还得重新部署。 而他,就当个姑娘家,在一旁先呆着吧,露出眉目了再说。 “是。”祈福的回答很利落。 “那便速去吧!” 这两人交接完毕。也不等妫画符说说心窝里的话。 祈福一伸手臂,她的腰就像被紧箍咒套住了似的。跟着祈福一蹦跶出了院子,朝着目的地行去。 妫画符纳闷,那些个猪,没见着她去就快死了还是怎么的!那破王爷下的那是什么破命令,需要这么急行军似的么?都快勒死她了。还好咱没学过治病,要是学过,刚才肯定就**婆地搭脉了,那还不得悔死!叫老子我喂猪,气死我了!除了电视上,我都还没见过那玩样啊,叫我吃还差不多! 腰上那也是一铁臂,疼得妫画符咬下唇,“我说兄弟,我快疼死了,你下手没个轻重,如果王爷派你去活捉谁,还不得被你弄死啊!”力度都掌握不好,这个白痴,妫画符瘪嘴。 而对方本不搭话,但像是被点中死般反而更快了,好像会飞一样,妫画符不得不说会轻功就是牛! 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这举动明显是对差事不满! “我说你,又不是我要你盯我的!”有不满跟你主子说去丫! 祈福死人一样的眼睛默默看了屡次张嘴的妫画符一眼,这个小丫头的话令他产生了一丝懊恼。 而且祈福初看妫画符时以为是个野小子,接手才发现她腰身柔软,骨架纤细,原来是个女子。 此时的祈福对这点发现并没有在意,他只以为自己是这方面比较迟钝的一个,别人肯定一眼便能知道的。也就是这一误区,导致他接下任务的瞬间便犯了个知情不报的罪。 在王府里连犯两罪,后果不堪设想。 妫画符从前是集天地灵气而生,福泽血亲。她现在是正好相反,穿过来就牢里蹲,她还不光自己倒霉,连带接触她的人都倒霉。首先就误导了本朝明镜般的四王爷判断错误,现在又连累了已犯过一次错误的祈福,让人家错上加错。 祈福来监视一个什么本事也没有的妫画符,这本身已经是对上次事件的处罚,不受重用,是一个警告。 要监视妫画符,王府里许多人能胜任。而祈福,是整个王府仅有的七鹰卫之一,能力出众,用来监视她个没本事的简直是杀**用牛刀。 祈福静了静心,只要他把事情办好了,王爷一定不会放弃他的!为了能让妫画符闭嘴,他虽没搭话,却还是将手上的力度稍微松了一点。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当他们将亭台院落抛在身后,视野忽然开阔的时候,妫画符被放了下来,不远处有些草垛子。她则一边瞄着,一边摇头晃脑地活动了一下四肢,这个叫祈福的能放她下来,那肯定就是到喂猪的地方了。 从今往后,她妫画符的生活将走上规律阶段。如果在猪场没见到她,那她就是在猪场的路上。两点一线。 “在这待着。”祈福说完进了旁边一间屋子。他本来就穿着黑乎乎的衣服,这走路又极轻极快,哗啦过去,仿佛一道黑色的影子,没有多余的动作,不会发出多余的声音。 妫画符看着那背影十分羡慕,高手,这就是高手高高手! 祈福不知为何打了个冷战,就像幼年初次与师傅对战时,背上忽然窜起仿佛会折在对方手里的那种危机感。他极快的梭巡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不妥,才继续和老头说:“就这样,事情你安排。”然后倏地从窗子里一蹦,不知道蹦哪里监视去了? 屋里的老头踱步出来,一身洗旧了,但依然可以看出做工极规整的布衣服,他袖子挽起,审视地看着方才在外面贼亮着眼睛朝屋里张望的妫画符。 老头一张老脸上有岁月的褶皱,眉毛尾巴稍长,短短的山羊胡子,行走的步子有力。 妫画符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她抠了抠之前腰上被蚊子咬的坨坨,皮皮地朝老头打招呼,“爷爷好。” 老头略松了松一张严肃的脸,“嗯……你就是派来喂猪的?” “呵呵,是啊。”喂死了别怪我。 “先学学怎么晒草吧。” “晒草?哦,好啊。” “先换身衣服,姑娘家家的,穿着罗裙怎好干活。”说罢朝另一边的房子里大声喊道:“三孝啊,拿套最小的衣裤出来!” 那边一排的屋子,其中一扇门里,伸出来一个脑袋,厚实的声音答道:“诶,来了。” 老头看着妫画符点了点头,“看你这模样,也像是个能吃苦的,干惯了活的。一会我来检查。草在写了“草”字样的那些个屋里。草1草2草3草4草5都是要晒的。草6草7草8草9草10则是弄好了的。半成品在草11,草12屋。记住了吗?” “是,记住了。”妫画符嘻嘻一笑,这屋名取得可真直接。这活也好像挺有意思。老头人也挺好,这草是喂马的吧,没安排她去喂泔水养猪,真是太知道疼人了。就是不知道她能吃苦,干惯了活这点是怎么看出来的?如果是看她黑,以为她会干活。那可就对不住您了,她黑那是因为夏令营,每天踩草还差不多。 不过晒草肯定也难不倒她。 三孝出来跑到妫画符面前,“是你要穿吧?” 那两手臂上清清楚楚的肌,吓了妫画符一跳。她把脑袋往后仰了点,“兄弟,别把阳光都挡住了成吗?”接过衣服,“是我要穿的。” 三孝生呵呵一笑,他果然挪开了一小步。然后接着说话,说得是极快的,仿佛不需要经过大脑,“其实咱们这也不缺人啊,你怎么混进来的?” 混字说得用力,夹杂着对这个空降人员的不满。就像考试,一个是啃了n晚书达到及格分,一个是搞舞弊,也到了及格分。这三孝就是前者,这妫画符就是后者。那前者对这后者还就是会有点不满。 三孝的手看起来,那才像干惯了活的,指节显得有力而糙。打倒一头牛估计没问题。 “大兄弟叫三孝是吧,我可不是坏人,混,那是不存在的。我可是王爷正当发配过来的。” 妫画符生怕他脑子不好使,一口气解释得清清楚楚。 想来继祈福之后,又一个不欢迎她的。往后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了。妫画符一时愁苦起来。 三孝猛然龇牙,“什么!王爷发配你来的?”顺势拎起妫画符的领口,“难道想用你替换了谁走人吗?我可有哪里做得不好,王爷可有说什么?你是力气比我大,还是长得比我魁梧!”他潜意识里已经觉得,这妫画符就是来替换他的。 “没,没,没有!”妫画符忙遮盖住领口,这时代的男人怎么这样?集体眼拙也罢了,现在穿得那么明显,竟然还有人动手动脚的? 男女授受不亲,好汉不跟女斗!这些词儿难道还没出世么? “那你就是找人开后门进来的啦!”三孝手一松,恍然大悟状。 妫画符连忙后退三步,那砂锅大的拳头要是不留神砸下来,她的脸非成大饼不可 。 三孝见她只顾着后退,又急忙问道:“那是谁给你开的后门?我叔是方才你见过的王爷府马厮管事。你后台比我硬么?” 他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难道现在还不到裁员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想遇到裁员时,谁先滚蛋这样的问题?妫画符纠结了眉毛,本来想说:嘿,我真不是来抢饭碗的! 后来狡黠的眼猪子一转,臭三孝,你无故吓唬了我一通,哼,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货真价实的小女子难养也!“我是王爷派来的,你说呢。”当然,为了安全妫画符又退开了好几步。 三孝高大结实的个子,憨厚地矗在那,似乎在想妫画符话里的意思。他忽然:“啊!”的一声大叫,“你是想挤兑我么?我不走,怎么都不走,我这就跟叔说去!我上有老母,下有小妹,可不能丢了这份工。” 妫画符不知道三孝怎么得出,会丢工作这么个结论。但人家那是真心实意在王府里干活,自己则是抱着打秋风的态度,对比之下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就算是发达的现代来的,也不待这么欺负老实人的。她急忙冲着傻大个,准备来个负罪大坦白。 “你们在嚷什么?想偷懒吗?”之前去了马厩的老头又折了回来,一声吼把妫画符的话堵在了肚子里,“我才走开了这么一会看看马厩整理干净没,你们立马就偷懒,还想不想发工钱了?”似乎真有些生气,小胡子都被鼓动得飘了两飘。 傻大个立马耷拉下脑袋没说话。 “三孝啊,我可怜你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才收留了你,可别让我后悔!不要来了新人,你就当是陪你玩的,不要玩忽职守,要好好干活知道吗?人家也是来干活的!你这孩子啊,真是让人心,要是在别人府里,没有我这么提点……” 老头后面的话妫画符已经听不清楚了,一脑门子定格在“孤儿”两个字上了,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吗? 三孝嘻嘻一笑,“知道啦贵叔。”面对老头的责怪,他憨厚地挠了挠头,“我就是跟她闹着玩会儿,事情会做好的。” “嗯,现在玩够了,还不把人领去学学晒草!” 玩她?丫丫的! “是!马上去,马上去。” 三孝说着拉上木讷的妫画符就走,不然又得挨骂了,这个家伙看起来笨笨的,都不知道走了。哎,他心地善良,贵叔一直都这么说,所以他会帮助弱小,提点新人,得到夸奖。 我不想喂猪在线阅读 我不想喂猪 肉文屋 / 我不想喂猪 我不想喂猪 又见和尚 妃天 作者:点犀 又见和尚 妃天 作者:点犀 又见和尚 妃天 作者:点犀 又见和尚 “姑娘,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只有妫画符一个人的房间里,忽然传出一道飘渺的声音,似虚似实。 她下午学着晒草,来来回回搬着干柴垫底,然后扛着草去晒。接着天色渐暗,又要把草搬回来。累得天黑了,吃了几口冷饭,这会才躺下,也还没两分钟,手都抬不起来了,一身的酸痛。她不愿意睁开眼睛,只蠕动了一下嘴巴:“现在谁问候姑娘我,我就要问候他全家!滚!” “姑娘还是看看和尚我吧,我们可是曾有过一面之缘呢。”并没有对妫画符累得半死有所同情,声音里都是闲情逸致,飘渺得虚实难辨。 “和尚!”妫画符猛地睁开了眼睛,四下里却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姑娘看看墙上吧。” 墙上是斑驳的树影,初看并没有注意,这回有了人提醒,细看起来,树影上竟然有个光头的影子,活灵活现! 一阵晚风,云层被带开得彻底,月色更浓,那个影子竟然五官清晰,妫画符睁大了眼睛,这赫然就是…… 和尚一笑,“看来姑娘,倒还记得我。” 妫画符想摔东西,想说不记得,她回忆起任何一桩过去都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可是她偏生记得,而且这么多年后,那个记忆很是深刻。和尚笑起来显得很年少的脸庞栩栩如生,妫画符坐起身子瞧他,忽然恍然大悟的,希翼地问道:“是不是家里人请你来带我回去的?” “不是呢。”和尚无辜地侧头看她,“我可不能带你回去。我来,只是要跟姑娘聊聊天而已。” “聊天?” “正是,姑娘一到这里和尚我本就预备出来的。但是见姑娘被打入了死牢,便想偷个懒,又见七王爷要你自裁,想来应该轮不到和尚我出手事情就该了结……”和尚说话的时候,那身影从墙里出来,脸庞映照着月光,有一种浩然的气质。但那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妫画符能来到这个世界本就不可思议,所以她对和尚的本领倒也没有大呼小叫,她算是真的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但就是那话她有点听不懂,和尚应该是自己这边的吧?但听起来,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他在等妫画符死?他和其他人一样想她死? 忽然一把刀出现在和尚手中,对准了妫画符的脖子,她已觉察到端倪时恰巧身子后撤了些,以至于刀光划过,落了空,剑锋带落了几缕头发而已。 “和尚我毕竟是和尚,不想沾血的。想不到姑娘能从死牢里出来了,真是没法呀。”很无奈的语气,有点数落小孩的口吻。他本就打算自己动手的,可见人家被打入了天牢他以为可以偷个懒,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动手。端着这样一副愁苦的样子,却并不是担心自己无法杀死妫画符。 对于和尚的坦白,妫画符很是惊讶,死死盯着这张岁月无痕的脸。 和尚继续说:“我千辛万苦送姑娘来,就是要姑娘福禄寿喜所聚的一身灵气散在这里,还是不要挣扎了吧,助了我,我可以助苍生,也等于帮你积攒了功德呢。” 和尚越笑越像狐狸,杀人都能杀出功德论来,这算什么和尚?妫画符掀了被子,劈头盖脸地罩向和尚,已经摆好拳头,就等着被子落下拳脚相向了。这情急之下她哪里还想得到,和尚能从墙上下来,和尚能穿梭古今,这如何会是用被子就能罩住的人? 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趁着你初到此地,无亲无故无人挂念,无权无势力无影响……”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团光芒在房间里扎眼的亮起来……妫画符猛然睁开眼睛一弹而起,窗外阳光正浓,正照在她的脸上。天亮了?妫画符茫然地伸手挡着阳光。额头上全是汗,不是半夜里有和尚来捅刀子吗?难道是梦?当目光落在薄被上断得整齐的头发时,唇瓣不禁抖了一下,一脚踩下地来,竟然是有些发虚的。 这不是梦,字字句句再清楚不过了! 从前就认识的和尚竟不是好和尚?他是要妫画符死在这里的!妫画符之所以会来这鬼地方,都拜和尚所赐! 她前十几年好命,是多亏了福禄寿喜所聚的一身灵气造化,后半生歹命,同样是这灵气的缘故。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恨? 而她的灵气散在这里,对那臭和尚又有什么好处呢?这里有他落魄的子孙后代不成?他要让他的祖孙后代吸了她的灵气飞黄腾达不成?! 还有就是七王爷,那些催命般念叨着要让她自裁的纸条,原来是七王爷写的?!七王爷以为她是来救死囚的?而死囚又和那个幼稚的七王爷有关!这么说来,监狱里就肯定有七王爷的人,不然纸条怎么能进来? 这一刻,有些东西豁然开朗! 然后现下妫画符已经从死牢里出来了,关于七王爷,她大可等有恰当机会的时候,再慢慢去研究。这么想着,也就没有那么上心了。盘旋在脑子里的则是和尚的另一句话,她认为,那应该是最重要的一句——趁着你初到此地,无亲无故无人挂念,无权无势力无影响! 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有亲有故有人挂念,有权有势有影响……那么,和尚会不方便下手了吗?从前,和尚告诫他们的话忽然出现在妫画符的脑子里“其子,绝不可名夺天下”与和尚这句,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呵,和尚你对我的命太过势在必得而说漏了嘴,而我受过骗,上过当,总要学得聪明一点儿。 所以,姑娘我决定跟你反着来!誓要做到有亲有故有人挂念,有权有势有影响! 具体怎么做还没来得及想。 门外已经有人啪啪啪地乱敲起来,“妫画符,你起来没有,已经晌午啦!”那嗓门一听就是三孝。 妫画符连忙穿好她的男装工作服,绑了个马尾头发,“我已经起来啦!”开了门出去。 “我要跟贵叔说你偷懒睡到晌午还不起!” “我不是起来了么!”妫画符肚子里现在也是一团的火,再撩拨她试试看! “你来!你看看这里写的什么——听到**叫就起床!”贵叔的字不说笔锋好不好,反正挺大一个贴在墙上。三孝嘿嘿一笑,一脸古怪地看着妫画符,“后面圈了个篱笆养了三十只**,别告诉我你没听到,其实,你是不识字吧?” “我不识字!”妫画符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子,垫着脚尖想从气势上把三孝压下去。他敢再说一遍看看! 三孝不以为意,“不识字没关系,你不用那么大声,我可以教你识字呀。”拍开妫画符戳着自己鼻尖的手,“看来你是真的有后台呀,四王府里本不用,也没有目不识丁的人。连厨娘都是会算数,也识得一些字的。” “你才不识字呢,我识得一定比你多!”她读了一辈子的书,成绩向来名列前茅,到这里成白丁了,可不能被这个表里不一的骗子屈咯! 三孝似乎很喜欢笑,叫三笑也不为过。 他又笑了,大概是这个问题上升到了学问的高度,他憨厚的脸上多了一丝严肃,“那好吧,我说,你写。” 用脚均了一小块平整的泥地出来,给了妫画符一截地上捡的树枝,“就写“大小”两字吧。” 切,小瞧人,“你瞧不起人,我不写了。”说完走人,起床总得先漱个口吧。何必跟这个古代人较真? “你等等。”大个子手一捞,“你这丫头,萝卜点大,开始还叫我大兄弟呢我都没生气,往后要叫我哥知道不。现在你也不许生气了,我不就是说中了你不识字吗,再说我也不是生来就会的,像你一样十二三岁的时候,我也不认识什么字,来,哥教你。哥往后都不说你不识字了还不行吗?” 妫画符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的,抿紧了嘴唇。 这是把她当成两三岁的小豆丁呢!哼,士可杀不可辱!叫哥?没门!不对呀,如果叫他哥,那就破了秃驴那句无亲无故! 妫画符又不走了,“大小是吧,我写!” 然后她在地上写了个大大的“大”字,发现三孝用脚匀平整的地用光了,只好在大开叉的部分“小”上。 “诺,写对了没,你看看。” 三孝像老师傅一样了下巴,“对是对了,就是难看了点。而且大的也太大,小的又太小,你这手感不大好啊,不常写字吧。”一道可怜的目光投注到妫画符身上,“哎,哥以前也不常写字。来来来,哥给你匀开些地方,教你怎么好好握笔。” 妫画符不服!眼睛成了三角形,怨念+++ 三孝一路把地上一些掉落的细柴枝拣开,给她腾干净地方。妫画符也不客气,“大大小小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怕他看不清楚似的,都顶大一个。 三孝憨憨一笑,这丫头还真会写字,不是开后门啊。王府的这个要求,是三年前开始的。其实许多老仆都是白丁。至于那厨娘,人家兼职了买菜一职。算术和记账那是必须的,不识字可不行,没这本事王府也不会请她啊。 三孝也是许多年前跟他爹学过写字,后来家里一场变故,他就成了叫花子,差点死在街边上,是贵叔救了他。写字对他而言是缅怀过去的一种方式,他很喜欢,同时也很悲伤,因悲伤而越发不能忘却那段记忆,那场诡异的变故,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借着写字一遍一遍地温习,铭记,坚毅。 贵叔是马厩管事,这里除了三孝,还有九泉和伏朗两个,其实事情并不多,这几个人足够完事。但这里的仆役名额府里定制的是五个。妫画符没来之前,谁谁的亲戚,谁谁收了钱,总是要安个进来干活。都被三孝、九泉、伏朗在暗地里捣鬼撵走了。 三孝看着写字的妫画符,她容易上当,又容易受激,看起来不像那些总想逮着谁把柄往上爬的尖刻鼠辈,而且是王爷亲自点来的,想弄走也没法。 不弄走……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妫画符写着,三孝想着,时间也快。才一转眼,地上密密麻麻已经都是字,东一个西一个,画猫儿脸似的。 三孝指着其中一个,“不对不对,这个“业”字下面还有一截呢!” “没有!” “有!” 两人挤头挤脑,比手画脚起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贵叔来了。 两人本能地抬头,脸上较劲的神情还来不及收起来,木讷地回答:“写、字。”余光朝对方发着飞镖,谁也不甘下风。 “写什么字!啊?”贵叔那两撇小胡子气鼓鼓的,“没看到天气正好吗?赶紧给我干活去!去垫柴,垫完柴晒草……还看着干什么!我已经说完了,难道要我加“完毕”两个字吗?缺心眼啊你们!” 妫画符瞪着眼睛不服,姑娘我可是灵气逼人,上辈子还有人怕我名夺天下呢!缺什么心眼啊?想到自己身上还有点命不该绝的灵气,她嘿嘿一笑也懒得同古代人计较了,丢了树杈,去干活。 “贵叔啊,这小丫头没事吧?”忽然就笑起来,让人有点看不懂啊。 “谁知道呢,怪怪的。”一看搭话的是三孝,立刻吹胡子瞪眼,“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快走!” “是是是,这就走。” 这孩子也是个硬了皮的。 当初没了爹妈可怜兮兮地卷在街边上,不讨食也不喊冷,大冬天的,下着鹅毛雪。他还当三孝是个小哑巴,或者是脸皮薄,眼看着要活不成了。 这才咬牙,顶着自己也是奴才的身份,跟王爷去争取了收留他的事儿。开导了足足三个月啊,才让他开口说话。 到头来是个憨厚的呆子,那个厚是厚在脸皮上的,呆那就真是呆啊,眉目看起来十足一个钝家伙。好在干活卖力,一个顶两,是把好帮手。 四王爷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需要些得力的人啊。 回想着四王爷由从前的那样子,变成现在这样子,贵叔“哎”的一声叹息走开了。 晒草这是个方便聊天的活。 妫画符有点忧心地问道:“三孝,如果我没做好事情,贵叔还是会让我去喂猪是不是?” “找打啊,你个萝卜粒,要叫哥!”又是一个大猩猩盖火锅的姿势。 “呵,呵呵,三哥。” “这还差不多,但是要叫大哥。”人为影从妫画符的头顶上退去。 “呃,大哥。” 左一个贵叔,右一个大猩猩。这日子不好过呀。算了,你说什么哥就什么哥吧。“犀利哥”安在你头上我也没意见。 “王府里本就没有猪,你喂什么猪啊?难道四王爷让你来时有吩咐你办个猪场?”三孝一沉思,“这不得了啊,还要去买猪!”今天的时辰可不早了。 “没有没有,不要去买猪,我也不想养猪。王爷没说要办猪场!”妫画符连忙澄清,她可不想出去买猪,她虽认识猪,但她不认识钱,不管是买猪还是养猪,她都不会,可不想自找麻烦。 三孝的眼睛忽然一亮,“你说的猪,那是王爷的坐骑!那是一匹马!”差点忘记,这个名字是三年前荷姑娘改的,虽然不雅,但王爷一直没有再改回来过。 “……”只听过指鹿为马,原来还有指马为猪,“哦,原来是马。”妫画符干笑,笑着笑着又有点滋润了,她现在有了个大哥,谁敢说她无亲无故! 又见和尚在线阅读 又见和尚 肉文屋 / 又见和尚 又见和尚 我可抵不住狼 妃天 作者:点犀 我可抵不住狼 妃天 作者:点犀 我可抵不住狼 妃天 作者:点犀 我可抵不住狼 自打知道自己不是真的要去养猪,不会要她天天起早黑糊弄泔水,妫画符也就松了劲。这几天是能偷懒时就偷懒。 而事实上贵叔对她也并不太挑剔。 尽管如此,也还是有讨厌的人。 头一个就是三孝,“丫头,你这是晒草呢,还是想爬上去晒太阳睡觉呢?草下边要垫些柴,或者是石头跟地面隔开,不能沾着湿气晒,又不记事!人都要躺上去了!”说着拎了她耳朵起来,指挥她擦了擦口水。 妫画符听从指挥擦了擦,本没有口水嘛! “九泉,你来带这家伙去放哨吧。余下的事情我来做,只要事情干完了,贵叔不会过问的。” 马厩这里除了九泉,还有个伏朗。这是听三孝说过的,但是见面,这还是三天来头一回。 妫画符这才睡意朦胧地注意到九泉身边站着一人,他容貌清秀,脸色异常的苍白,身材单薄。 三孝曾说过九泉和伏朗是搭档,为什么伏朗不在? “放哨?放什么哨?我可抵不住狼啊!” “得梦呢你,是叫你放哨,又不是放羊。王府里哪来的狼?” 苍白的九泉扑哧一笑,笑得有些无力,眼里还有些倦意。他对三孝淡淡说:“你说她可以,我便信她可以,还有你的事情也查到点眉目了。” 然后看到三孝满不在乎般用一手指抹过嘴唇,动作并不神秘,甚至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笑着。可九泉轻轻合上了嘴巴,收了声。 妫画符心中一凛,眼睛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 估计是秘密之类的事情,还好他们及时的打住,通常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她还想好好活着呢。 她可不怕四王爷派人盯她,她谁也不认识,不去找任何人瞎扯,就不信这样能被人抓住小辫子?然后就是安稳地看着,看那些不和睦的王爷们狗咬狗一嘴毛!霍霍霍……所以啊,可不要跳出了死牢又跳入什么是非中,她坚决要好好活着。 九泉虽没说话,但是皱了眉,三孝让这新来的家伙担待了放哨的事情,那应当是什么都知道的人吧?可是他那手指一比,分明显示出这小子什么也不知道!这样没问题么? 算了,反正对三孝,九泉是绝对信的。 也不再多说之前的话题,只是压低了声音,音调有些古怪地说:“你叫鬼画符是么?名字是奇怪了点,不过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呢。”他盯着妫画符的眼睛,字字如山一样,重重地说了这番话。 然后苍白一笑,“跟我走吧。” 妫画符发誓,他不笑之前那是威胁,绝对有威胁的意思。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双盯着她的眼睛。都仿佛在说,不管是你的名字,还是你的人,我都记得了。如果你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那后果将很严重。 那双有了点倦意的眼睛,犀利起来,可不像是养马的人,屠马倒有可能! “九泉,你们刚才说的我都没有听到。” 然后又看向三孝,“大哥,我真的什么也不会说的,而且不是也没让我听到什么吗?” 闹心啊,怎么会偷懒一会会也能惹上麻烦呢?她一没听墙角,二没乱说话! 噗,三孝从没见过这么自觉的人。谁都巴不得抓点别人的把柄,有的时候一个消息能要了一屋子人的命,给自己换来金钱,换来地位。这丫头倒是避之不及的样子。还真是稀奇。 “知道啦,知道啦,九泉把她带走吧。”三孝一副跟她很熟,不会害她的样子,把她推向了九泉。 干活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喊累的孩子,别人一转背就会偷懒的孩子,听贵叔说,似乎还是个没有工钱可拿的孩子呢。 除了能写几个字,还占了一大半是缺胳膊少腿的,她实在也没什么才能,也没看出什么厉害背景,受王爷器中之类的。何况自己无可避免的,天天看着她,还怕她去什么地方告密不成。 所以三孝丝毫不担心。对她听到的那句谈不上有内容的话,本没放在心上。不怕被她知道,但也没打算跟她具体说什么,没有必要不是么。 妫画符忐忑不安地跟九泉走了。 她想不通这里就一个喂马的地方,哪里还用得着放哨? 什么情况下需要放哨,一个是偷东西!一个是偷人!! 不管他偷了什么,妫画符已经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偷东西大概会被弄死了丢在井里吧? 而偷人,那肯定是要受酷刑,折磨得一身伤痕,血糊糊,然后再弄死! 妫画符想起阶级制度里,为奴为婢的命可都是比薯片还脆弱,她打了个寒战,差不多十分钟路程,却是领着她回了仆役房。 这里的仆役房有整个一排,十来间,有的时候王府来客人,那时候马匹不止现在七匹这个数。马房仆役也是要跟着增加的。 现在好的是没什么宴会。 仆役房都空置着,他们能够一人一间。 九泉带着她,一路朝伏朗那间去。 渐渐靠近,妫画符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她的不安越发加重,难道是伏朗勾搭了婢女,那婢女现在雪崩难产了? 当推门进去,桌上的铜盆里满是血水,一块布随意耷拉在铜盆的边上,已经是斑驳红色。 地上也有几滴红。 床上的男人裸着上身,一刀斜斜的刀痕哗啦而过,差不多有半个键盘那么长,皮肤略翻,血好似止住了。大概被撒了什么药粉,还有一些抖在了伤口外,灰呼呼的颜色。 妫画符扶着墙壁,爬到桌子边,避开铜盆,坐了下来。是自己想岔了,谁能让个婢女快临盆了还待在王府里啊!可是这情况……分明是更糟糕……那伤口,那血……曾经和朋友飙脚踏车,朋友摔了膝盖,在诊所里买了药和纱布,自己一天要换一次,当要求帮忙撕开纱布的时候,她就脚软了,看见血还有点想上厕所的感觉。 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身子发软中,晕血…… 九泉略微皱了眉,“我是叫你来放哨的,不是坐着的!” 妫画符眨巴了一下眼睛,已经清理了伤口,也上了药,还用得她放什么哨? “放哨?不用了吧,这里也没谁来。不如我帮你扶着,你给他裹个纱布?”妫画符着良心建议。这会叫她出去放哨,不如赶紧给病人裹纱布呢。 “你扶着?你扶得起么?”三孝说过,这次来的新人是个姑娘,偷懒还成,干活嘛,几乎等同软脚虾。 九泉想起妫画符是女孩时,忽然意识到,一般姑娘家见到裸身的男人是一定会尖叫的,再者,伏朗身上那可怖的伤口,她也该尖叫了啊! 也亏得她还能说出,要帮忙扶着这样的话来! 九泉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只是心中的怒火,却因为这姑娘愿意搭把手的态度而稍稍息去了一些。 而且这样不容易尖叫的,确实是适合放哨的! 我可抵不住狼在线阅读 我可抵不住狼 肉文屋 / 我可抵不住狼 我可抵不住狼 你以为放的什么哨? 妃天 作者:点犀 你以为放的什么哨? 妃天 作者:点犀 你以为放的什么哨? 妃天 作者:点犀 你以为放的什么哨? “不用你扶,叫你来是放哨的,当然不是这里。”九泉的心火熄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就没那么重了,“你跟我马上要去四王爷的书房。那里放着崔神医留下的,据说起死回生的药。伏朗失血过多,只怕……” 九泉没有说下去,仿佛有什么刺到了他的软肋,眼里闪过疼痛。但只有一瞬,又被冰冷取代,大概想起了仇人。 妫画符倒是没想起别的什么,单单是九泉话面上的意思,就够她惊吓了,她想不起别的什么,她连忙站了起来—— 她的动静惊了差点沉入思绪中的九泉。 其实到底去不去四王爷的书房,九泉也考虑过,王府的守备本来就森严,越是王爷常去的地方就越森严。 可是,他考虑到了所有的严峻后果,仍然无法打消想去偷药,想要救伏朗这样急迫的心情!哪怕明知道伏朗醒着的话,便一定不会让他去的。 他终究还是,不能眼看着伏朗在眼前死掉,然后,渐渐凉掉。 血腥味中,仿佛有一些哀伤的气息,淡淡的。 明明并没有谁哭天喊地去大叫什么大喊什么,那哀伤就已然像一层轻纱笼罩,似有似无地裹着心脏,有些涩。 九泉不待妫画符出声,他一心急切的想要实施他的计划,“书房外面种的是竹子,竹林里置了石头的桌椅,你就躲在那椅子后面,你的身形应当没问题,能藏好,有人来时,给我发出猫叫。那里是养了一只小白猫的,我一会就去把它捆了,由你代替。你可会猫叫?” 妫画符从没想过喂马也能被卷进风波?! 她绝对不能答应九泉,她是什么身份?她去逛王爷的书房?!那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非把自己又送回死牢去吃辣椒盖饭不可! 乍然之间,明知道不可以,却不知道要组织什么样的语言去告诉九泉?这样想去为伏朗送死的九泉,愿意以命博命,两肋刀的九泉。她该怎么委婉的说? 迷糊的一刹那,她听到有人问,“你会不会猫叫”几乎是本能的,妫画符“瞄瞄”叫了两声。 懊悔地抬头时,九泉已拍板定案,“好!就这么办!” 坚定的声音,像石头一样砸在妫画符头上,简直把她砸得半截已经入了土,急忙喊一声,“不行!”声音却还不敢太大,压抑着,还没做贼呢,就怕那些企图会自动从嘴巴里飞出去展示似的。 九泉直接无视,等会直接绑了她去,她到了那敢大闹不成?如果不乖乖的,导致被发现的话那也少不了她同谋的罪名。 九泉一边打算着,一边到柜子里,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撕拉成宽宽的条状,伏朗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了,不出血了应该可以包扎了吧? 他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他只是见过受伤的人都会用白布包扎伤处。具体如何包扎?怎样包扎?什么时候包扎?他现在正无师自通着,通得对不对,他自己也找不到一个准则。 如果照他的说法,那是本没有必要包才对! 回来的时候他单单是撕开伏朗的衣服上药,伏朗就痛得要死。 现在包了,隔天却又要拆开换药!拆下来的时候几乎无可避免的会撕拉伤口!又会害伏朗痛得要死!要不要包扎这个问题,说实话,九泉有点犹豫。 但是他见过的,受伤的人,都是包扎了的,所以他预备从善如流。 可是手指刚碰到伏朗的身上,昏迷的伏朗就皱眉,无意识的呻咛。吓得九泉动又把手缩了回来。 所以说啊!为什么要包扎?因为伤口太吓人吗?他九泉又不怕! 妫画符也皱着眉,她没看明白,九泉这样伸手,缩手,到底要干什么?她不是武林高手看不懂,她不是学医的所以也帮不上,只得低声地建议道:“还是找个大夫来吧。” 正烦恼的九泉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劈里啪啦说道:“王府里是可以随便找大夫进来的么?每天进出些什么人都是有记录的。我们翻墙出去也是看好侍卫换班时间的,进来更是如此!而且这伤,大夫岂敢为我们这些外仆保密?很快会传到王爷耳朵里去!如果盘问起来,我能说是……” “停停停,我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千万不要说任何名字、地点、事件,我一样也不想知道!” 妫画符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几乎是用冲的,扑上去要捂住九泉的嘴巴,被九泉用手格挡了下来。 九泉眯着眼睛看妫画符,“你现在就想着撇清关系,那等会我能相信你么?伏朗的命,我的命,三孝的命。”说要绑她合谋,不怕她闹事的是他,说信不过的也是他。从这话里体现出的前后矛盾,可见九泉此刻的心,已经是很糟了。 为了要挽救伏朗的命,起初偏执地设定了一个基本等于送死的计划。 为了伏朗的痛而引发的呻咛,现在又开始思路不清晰。 就算真的跟他去偷,也该是妫画符说,我能不能信得过这样的你,此刻的你? 然而九泉不知道妫画符的心思,他竟又朝着这个思路认真的考虑起来。 或许,三孝这次的眼光是错的。 三孝选择保荐他和伏朗进来做仆役,那是再有眼光不过了。他们确实能一步步实现三孝的那个愿望不是么。 三孝七岁时被贵叔捡了回来。 三孝十五岁保荐九泉和伏朗进来做事。 如今四年过去了。 是不是时间太长,三孝被王府的生活驯养得钝了,眼光也下降了?可不是个个都像他和伏朗那样讲信用的!眼前这个家伙,他看来就不怎么靠得住。 如今十九的三孝,已经生得魁梧的人,是不是光长个子没长脑子? 九泉盯着妫画符,这个唯一能躲在石头椅子后面藏住身影的人。 如果她反水,那就是大家一起死了! 伏朗要死了么?如果两个人都死,那是见得着,还是见不着?九泉看向伏朗的目光,忽然有些灼人的温度,似乎要镌刻什么一般,对他的每一个细节,那眼神都是细细深深地落下。 为了他的一线的生机,哪怕除了能不能偷到这个不确定因素,现在又增加了妫画符这个不定因素,他也依然决定——搏命! “我决定相信你。”九泉低沉地说。 妫画符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多希望对方信不过而取消计划,可惜天不从人愿,人家毅力坚决,事在必行,雷打不动。 妫画符翻着白眼说:“我不能给你放哨。”有着苦劝的意味。 九泉瞬间就黑了脸,妫画符没看清楚他从哪里抖出来一把刀。 九泉说:“那只是四王爷偶尔闲暇的偏书房,不是他议事的那间。我查过换班时间了,我们可以很小心,然后很容易……如果被发现的话,我舍命掩护你逃走如何?我舍命也会掩护你的。如果帮助我成功偷回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如何?并且帮你完成三件事如何?杀人,劫财,什么都可以!都会帮你办到的,只要你说。” 妫画符之前不知道,现在也肯定知道,他们,是有很多秘密的人,而且,可不是存了私房钱,昨夜里偷吃了猪脚,这样的小秘密。 那是要厉害得多的秘密。 从那刀痕上可以看出,至少,可以牵扯到一个人的生死。而至多,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一族?九族? 以这样的条件要得到她的协助,九泉,真的是已经什么都豁出去了。并且,脑子不清楚了!丫的! 刀,架在了妫画符的脖子上。 妫画符想说,兄弟你丢出的诱饵,对我而言实在等同于催命符!实在就是催命符!! 然而这把刀贴得太近,纹丝不动,泛着锋利的冷光,不容人辩驳。 你以为放的什么哨?在线阅读 你以为放的什么哨? 肉文屋 / 你以为放的什么哨? 你以为放的什么哨? 男女授受不亲 妃天 作者:点犀 男女授受不亲 妃天 作者:点犀 男女授受不亲 妃天 作者:点犀 男女授受不亲 妫画符小心地点了点刀的距离,九泉识趣地挪开了点。 妫画符颤抖着,两只手已经举起来投降状,皱眉,声音轻轻地说:“你们不该回来的。” 九泉重重地解释:“我们夜探死囚,闹得外面已经是满城风雨了,人没探到反被重伤!你倒是说说,这样在外面要如何躲?” 九泉不顾妫画符死命用手指抵住唇的动作,他瞪着横竖都是想和他们划清界限的妫画符,一顺溜地说了出来。 你不想知道是么?我偏要说! 事实上,他本不是这样冲动的人,只是,妫画符想划清界限的态度,无端的让人恼火,就变成了偏要说不可! 九泉扒拉了一下头发,忽然,他又很恼怒这样的自己,去威胁一个毫不相干的姑娘,让他觉得恼怒。被人逼迫的经历,他又何尝没有经历过! 刀子一丢,稳稳地在了门扉上,九泉则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妫画符被那丢刀子的动作吓了一跳,还好不是朝着她的脑门! 九泉转念之间,忽然又站起来,“你不去也成,就待在这里吧,但是,如果走漏了消息我不会放过你!”眼睛里是血丝,声音沙哑低沉,森冷如鬼。 不要她去放哨,这是妫画符最想要的结果,她无亲无故无后盾,在这里,没人会保护她,她总要自保不是。 可是在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后,另一个危险信号闯进了她的脑子,导致她尽管不用去放哨,也还是解不开皱紧的眉头。 与此同时,九泉正在用气势,用眼神,用身高,用距离,非要逼着她说点什么,比如发个毒誓之类。 妫画符想了些不得好死,半身不遂,没□等龌龊的词语,然后对企图谋杀自己的凶徒,大着胆子说:“你,你也不能去!”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祈福,那个尾巴,那个潜在的危险,那个四王爷安装的正版监视器! 九泉又来了火气,“你还管得着我啦!!我们很熟吗?!” 这爆炸的吼,把伏朗给震醒了,伏朗虚弱地呢喃了一声:“水。” 九泉立马收势,狗腿般上前伺候,手忙脚乱间,杯子茶壶发出碰撞的声音。 妫画符细声嘀咕:“本来就不熟,而且,也不是我自愿来的!” 虽然是嘀咕,九泉还是听见了,狠狠地白她一眼,继续喂伏朗喝水,可是瞪人的时候,那个手还是稍微的失了一下下的分寸。九泉还来不及做其他多余的动作,将妫画符怎么着呢,伏朗就已经被呛得咳嗽连连,这可怜的孩子啊! 伏朗咳嗽的过程里,膛上的伤口处渗出血来。 九泉立即忘了妫画符的存在,他急切地对伏朗说:“你等着,我立马去偷药,你要等我回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这次轮到妫画符翻白眼。这个笨男人也不想想,如果伏朗没等到他回来,那不表示伏朗已经死了吗,还用得着他九泉去杀? 妫画符很无奈的张开双手,及时地拦在了九泉的面前,“你不能去,那不是起死回生的药,你别罔顾生命,又枉费时间了。” 九泉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妫画符能说世界上本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药吗?这个结论可有着上下五千年的证实! 想来那个什么起死回生药,最多不过是个消炎药,为了颗消炎药,他们去送死?你能想象为了颗穿心莲,你去死吗?反正妫画符不能接受。要说消炎药,伏朗伤口上不正是么! 此时,妫画符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但她看见伏朗的手动了动。 于是趁机转移话题,“你看,伏朗在叫你了!” 伏朗已经睁开了眼睛,与素未谋面的妫画符对视了一眼。伏朗虽然伤成这样,但依然能看出他身材颀长,手臂有力,只是此刻的手臂了无生趣地搭在床边上,并没有做出什么有力的动作来,以至于完全无法给人任何威胁感。 他那张阳光俊朗的脸,和妫画符对视一眼后,没什么生气地看向九泉,眉眼间有一股莫名的正气,仿佛不需要动作,就已经能让人看出,他在责备九泉,并不严厉,带些心疼的那种。 妫画符心里一跳!他们两个之间…… 九泉急忙到床边,蹲下来,眼神仿佛暖暖夏日,“不用担心,你会没事的。”安慰他人,也安慰自己。 伏朗没说话,大概是没有力气说话,他只是用手指微微指了指自己身上,那手很费力的样子,也几乎还没有抬起来,就被九泉握了上去。他懂他的意思,他是指给自己看,已经这样了,不用救了。 而九泉回应的,是一双坚毅的眸光,仿佛铁打,仿佛钢铸,无言,已经胜过一切。 伏朗不顾会挣开伤口,他从九泉那里用力地抽回手,苍白着脸,扭过头去面对着墙壁。 妫画符心里忽然一酸。 她不自觉的,越走越近,上了伏朗那张阳光俊朗的脸,这个人,就这样死掉,好吗? 好不好没人回答。 九泉的声音已经吼到耳边,“你干什么你,不准,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妫画符一眨眼,彪道:“啊!你找我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拉我胳膊了呢!” 九泉语塞,妫画符倔上了,她还偏要! 再说啦,她也没奇怪的地方,就了下额头,滚烫的一片,“他发烧了。” “我知道,我也抓着他手呢,这还用你说!” “那你还不去弄两幅退烧药来!” “我怎么不去了!我不是要偷起死回生么!你们都不让!” “那玩样不管用!” “你怎么知道,死马当活马医,你懂不懂?!” “你去你去,小心你见不到这死马最后一面,你们两都得死!” “你这个乌鸦嘴!” 说罢丢了伏朗的手,就要抽打妫画符。 男女授受不亲在线阅读 男女授受不亲 肉文屋 / 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 其实我不是一般人! 妃天 作者:点犀 其实我不是一般人! 妃天 作者:点犀 其实我不是一般人! 妃天 作者:点犀 其实我不是一般人! 妫画符连忙闪开,“九泉你冷静点儿,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她向来见血就脚发软,现在闪躲起来脚上不灵活,差点就撞了桌角! “我说九大爷!外边还有人呢!”要是祈福进来一看究竟,那就想都不用想干什么事情了,直接等死吧! 九泉身子一僵,外面有人? 这间房里的情况,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由不得他不细听动静。房间里立即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九泉的眼睛再次看向妫画符,咬牙道:“你骗我!”如果不是伏朗现在这个情况,他又怎么会受骗!而妫画符明显是利用伏朗的情况,知道他必然会小心翼翼,所以就说了谎! 妫画符索蹲下来,使劲掐捏了一番自己的脚,“我骗你做什么,你没听到动静,不代表这附近就没有人,而且,”深呼吸,起身抖抖腿,“而且我不能给你放哨,还有一个原因。” 她说得虽平淡,但心里知道这个原因有多么重要,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说服九泉别去打偷东西的主意。 和他们划清界限是为了自保,如果能够在自保的情况下,再保住他人,她是乐意的。 妫画符拿起搁在铜盆边上血渍斑驳的布,放进水里打湿搓了两下,虽然水的颜色是红的,肯定洗不干净这块布,但好在它除了是红的,同时还是凉的,喝肯定得反胃,用来降温那还是能将就的。 将布拧了水,折叠成条状,盖在伏朗的额头上,“你别白痴了,真以为那药偷到了吃下去就管用?那本是假的,赶紧给他降温才是真的。还有就是……”说着,忽然停顿了下来,因为下面要说的,是关于她敏感的身份。 她的身份,是一个劫死囚的人,虽然免了死,但现在还在被监视期间,这可没什么光彩处。说出来很可能会让人对她进而远之。 你想想,如果你身边天天共事的那一个,忽然被告知他以前是死刑犯,死刑犯天天在自己周围转…… 这种感觉,妫画符不好怎么形容,反正要她说出这层身份,在那一瞬间她有了一闪而过的迟疑,才继续道:“还有就是,其实我不是一般人!”半天,憋出这样一句话。 九泉被她一捣乱,早已经去抓伏朗的手,比起揍她,不如想法让伏朗不生气比较重要。 伏朗则看着屋顶,还在因为九泉不听话,非要去偷东西而生气,而不看九泉的脸。 很显然,妫画符之前那句话,丝毫没有起到被人重视的效果,几乎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她无奈,再道:“我不骗你,事实上,我是被王爷派人监视的对象!如果我随你去偷东西,不用到你说的地点,更不用等那边的侍卫发现,那个监视我的人,早看我不顺眼了,他绝对就会第一个跳出来秒杀了我们!”这时代没枪,如果有枪,那肯定是爆头! 这时,伏朗没有再看屋顶,他看向了妫画符,一张苍白的脸上皱着两撇眉头看妫画符。 九泉问出了伏朗的疑惑,也是九泉自己的疑惑,天大的疑惑,“你值得王爷派专人监视么?”疑惑里,是天大的不信,打死也不信。 “我!”妫画符不是想辩解什么,她实在想说,我也觉得不值得!简直没必要! 然后忽然想起,九泉说他们夜探死囚?不会是和她救的那个是同一人吧! 才跳出那个死刑的套套,又被绕进去了么?! 不会这么背吧? 她现在可没有诬赖四王爷这招能脱身,她非得被落实了罪名,被置于死地不可!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其实,在几天前,我还是死囚来的!”深呼吸,“就是救前几天要监斩的那个死囚,然后我就变成了死囚!最后四王爷相信我是无辜的,我想也不是很信吧,虽免了死刑,但当面指派了一个人监视我。那个人叫祈福,据说是王府的七鹰卫之一。” 七鹰卫,顾名思意就是这个级别的只有七个人,妫画符觉得,名字在这其中的,那应该会是个厉害的人,不知道他们听过没有? 九泉和伏朗又怎么会没听过,他们嘴巴已经成了o型! 就妫画符这样的值得出动鹰卫监视?鹰卫是王爷的贴身保护,除了明处之外的暗卫保护,一般情况下,他们在哪里保护,别人都是难以发现的。 外加七鹰卫还会被兼职派遣出去暗杀。 他们虽然只有七个人,但是,是王府里非常有实力的存在。 就妫画符这样的,哪里值得杀**用牛刀? 这时还没有人知道,祈福如果不是之前犯了错,又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等同于折辱他的差事?这是对他的惩罚也是警告,警告他,如果犯错,便是终身不再受重用的下场。 没有直接叫他滚蛋,没有废了他,已是王爷厚爱。 而妫画符能劫死囚?九泉和伏朗光是听,就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了,不过他们也听过那个轰动一时的,劫死囚的全过程。 那个过程与人物一对照,九泉和伏朗的o型嘴巴,便又恢复了原样。那种手法,和眼前的脸,真别说,还挺吻合。 妫画符看着他们从吃惊到泄气,整个心肝都跟着一起,然后一落,“我说,你们倒是什么意思啊?” 这年代,见着死囚,怎么跟见上一颗大白菜似的,无动于衷啊? 不继续说这话还好,一说完,立即遭到两人的白眼,九泉低吼道:“就你这样的还能劫死囚!还能活着出来!你看看我和伏朗的模样,这不是对我们的讽刺吗?我!我没揍你就该偷笑了,你还想显摆你的能耐么?!” 这屋子里已经有两个被封城追杀的人了,她一个曾经的死囚了不起么? 大家半斤八两,妫画符是为谁效力?为何用那种方法劫法场?九泉现在统统没兴趣知道。他和伏朗就算逃过了满城搜捕,伏朗也快要死了…… 那药是没用的药,是啊,他以前还嘲笑过来王府里求药的人,只是事情到了自己头上,便又不一样了,便就乱了。 虽说妫画符的一番劝说不管用,但她的纠缠,确是让九泉的脑袋冷静了不少。 妫画符现在极想知道一个问题,“九泉,旁的我们也不必说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要冒险去探的那个人,不会就是……” 她话还没说完。 九泉狡黠一笑,“呵呵,你想知道么?可惜现在,我却不愿意说了。想我说吗?现在你答应我去偷药都不管用了,真的想知道是谁吗?你猜呢,到底……” 其余的妫画符也不用费心听了,反正讨不到答应就对了! 之前还一副誓死要说出无数秘密,要把所有事情倒豆子一样,说个通透的架势。现在才多久,就已经变了卦! 谁说女人变脸如变天,这个九泉可比变天还快呢! 对,他肯定是个男人中的女人! 是个受! 死小受! 其实我不是一般人!在线阅读 其实我不是一般人! 肉文屋 / 其实我不是一般人! 其实我不是一般人!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上) 妃天 作者:点犀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上) 妃天 作者:点犀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上) 妃天 作者:点犀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上) 其实这一番计较,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伏朗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妫画符有些心神不宁,想起那间只有一个细小窗户的囚室。 囚室里黝黑,斑驳,污垢,森冷。 还有那扇让人不自觉便会盯着的门,像山一样使人无法喘息的、高大的门,散发着山一样森然的威压。那个地方,尽管已经出来了,稍稍回想,依然是不寒而栗。妫画符曾在那里几番绝望,好不容易方逃出生天。 如果这两个家伙又和刺杀新皇的事件挂上了号…… 这么猜测的时候,妫画符本能的排斥,如果说她是排斥刺杀新皇的那个,自己本没有印象的凶手,不如说她是排斥那间免费体验过的,货真价实的囚室。 新皇是谁她都不知道,谁杀谁她也管不着啊! 况且,还有人要杀她呢! 那个和尚,可恶的和尚,害得妫画符晚上都不敢放松睡觉的和尚,累得她只有在太阳下,才能安心打盹的和尚。 想到囚室与和尚,妫画符打了个寒战—— 这个寒战唤回了她走神的眼神,然后眼睛里就映出了伏朗的伤口,血迹殷红,“糟糕,又出血了!”然后责怪地看着九泉。 九泉神色一正,收起了啰嗦的嘴脸。立即关注伏朗,伏朗虚弱地皱着眉,苍白的面色上满是痛苦之色,却是无法移动身体,越发难耐。 九泉有些慌了神,竟无措起来。 妫画符摇头道:“你们好歹也是出去混的,这伤口明显就是要缝针!你撒了药就不管了?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愈合啊?这样动都不能动,呼吸用点力也能挣开了伤口然后流血流死了!亏你那药,连这种伤口也能止得住血,怎么不和缝针配合着用呢?” 九泉仿佛被打了**血,倏地问道:“什么缝针?什么配合?” 妫画符一滞,立马意识到了问题,难道这时候还没有发明缝针么? 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不自觉的结巴了,她知道什么是缝针,但还是那句话,她不是学医的!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这可不是缝扣子!也怪自己一时大意说了现代词汇,现代技术! 他可别逼本姑娘亲自上阵! 妫画符光是想一想,好不容易被自己捏得利索的脚,现在又有点发起虚来。 九泉哪里会信,他低吼道:“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刚才明明说了!清清楚楚,缝针!” 妫画符苦笑,难道要她一边尿尿,一边腿软,一边缝吗?!开什么玩笑! 九泉开始较劲了,“你想见死不救吗?我怜惜你,不要你去放哨了,我甚至丢了刀子,不忍伤你!我听你的劝,不去偷那东西了!你不想知道任何秘密,我便不说了……” 妫画符眨巴着眼睛想道——这一切,不都本来就是因为九泉他的出现才造成的吗? 如果他没有出现,妫画符不会面对放哨与否的问题,没有这个问题,就不会有抽刀子的事情,也就不会有他良心不安,又丢了刀子的不忍。再说那个秘密,分明是不要他说的时候拼命说,要他说的时候就翘尾巴,扮孔雀!如今的这番话说出来,却是……这个家伙,他还真会掰! 好吧好吧,她说就是了,被那双急切的,里面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也让她不忍起来。 妫画符有些不甘,又有些不忍,徐徐说道:“要酒,要火,要针还有干净棉线。酒是用来做清洗的,针要先在火上烫过,然后引线缝合。” 九泉从没听说过,用酒洗伤口他知道,但是要缝?他满脸狐疑,“你确定?”虽然不怎么信,但声音里没有不屑与嘲讽,反倒是怕惊动了什么脆弱的东西,那东西便会飞掉般那样小心翼翼,那东西,或许应该叫做希望。 “确定,你那药粉最后用,最好还有能吃的消炎药。呃,就是和药粉一个作用的,能吃的药,这叫里里外外双管齐下!” 九泉皱眉,火速般追究底问道:“他又不是个破布衣服,怎么能说缝就缝?!” 妫画符点着他鼻子说:“那你刚才还说他是死马呢!要不要缝,你自己看着办!” 九泉排开她的爪,“好!我去准备,你给我缝好了!缝坏了我非撕烂你不可。”恶狠狠的说完。 妫画符立即反扑道:“是你的衣服你自己缝!再说,这也是有风险的,如果一直高烧不退,那也是会死的!” 衣服来衣服去的。他们所说的衣服就这样昏睡了过去。只有那微弱起伏的口说明他还没有死掉,但估计也快死了,反正和死离得不远了。 九泉重新抓到了那么一星半点的希望,便又变得雷厉风行起来,就像逮着妫画符要去偷起死回生药一样,想到了,便要即刻实施,谁拦着就捅谁! 这一刻已经没有人要拦他,他顺利地出了那薄薄的一扇门,出去时还轻轻带上门,似乎怕惊醒了谁。 当然,他这么关照的人,绝对不是妫画符,很明显是由于出生入死的伏朗。 而伏朗也确实没有被惊醒,他现在的体能状况,就算甩门估计也是不会醒过来的。 还有就是不知道窝在哪里的,监视着妫画符的,七鹰卫之一祈福,他也没有被惊醒。 他对这个任务本身就是有些排斥的。 虽然排斥,但他还是敬业的监视着,如果那个囚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什么生人接触了,那绝对逃不出他的眼睛。是以,他站的并不近。特别是在相信自己视力,和秒杀力的情况下,他并不愿意太过靠近这个一无是处的囚徒。 他无情的眼睛,一直关注着那个房间。眼神始终是淡漠生死的。 但是实则,那眼神底下有着一缕让人无法察觉的不屑。 他不屑那个小女子孤身进了一个男人的房间,然后良久的没有出来。 然而这并不关他的事,他不是管理王府婢女的嬷嬷,他要管的,是与那件案子有关的事物,其他,则与他无关。所以他并没有任何要动作的意思,只是继续关注着。 九泉已经走远了,他要去找齐了缝合的东西再来——酒、火、针线,还有水。 尽管这些东西,祈福可能想不到是做什么的,但怎么也不应是与一个女子偷情有关! 妫画符想到了祈福的存在,以至于她不能去偷东西。可是却忘记,她不到危险的地方去,自己随口的话,却又招来了令人疑心的其他事物。 那双眼睛,淡漠生死的,注视着他们。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上)在线阅读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上) 肉文屋 /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上)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上)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下) 妃天 作者:点犀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下) 妃天 作者:点犀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下) 妃天 作者:点犀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下) 九泉出去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丝丝微浅的呼吸声。 妫画符看了看伏朗,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便一直这样看着他,看着而已。 然而伏朗的存在,那样惨白无力,仿佛流星一样眨眼就会逝去般,让人抓不住的感觉,又无时无刻不在逼着妫画符要做点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也好。那样才能让她安心,才能平复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仿佛在搅动的一团浆糊。 她现在已经不会去想等会九泉是不是又要逼着她给伏朗缝针,想的是人命脆弱的消逝,就仿佛她当初的消逝那样,消逝背后的意义,通常都是无可挽回,而无可挽回是有些凉薄的,揪心的。 不知道爸妈发现自己不见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只怕比此情此景更甚吧,现代的犯罪五花八门,比如拐卖了去某座山里,关在窑洞中失去自由,传宗接代。或许内脏被分离出来变卖。或者毁容打残到爹妈都认不出来,然后在某国街头乞讨…… 他们会被哪一种吓到呢?或许就像妫画符想到的,每一种都令人害怕,而爸妈会将每一种都想上千遍,心力交瘁也不能停止去想。 比起那来,自己为什么要显得那么无力呢? 伏朗就在眼前啊。 就算她不是学医的,但至少,她知道缝针的基本步骤。这也是一线生机不是么?套一句九泉的话,死马当活马医! 想到这里的时候,妫画符见血就抖的腿忽然安稳下来,和她的心一起,渐渐安稳、沉淀,然后神态自若。 她像九泉一样,轻手轻脚的出了门。首先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然后拿了一个铜盆,清洗过后打了一盆干净水。再按照原路朝伏朗的房间走去。 她做得像是不疾不徐,实则每一个环节,都尽量做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以便最快地回到伏朗的房间。 假如前院忽然有人来领马!或者贵叔来找人!更甚至祈福!反正不管是谁进了那个房间都将是一场惊心动魄!所以妫画符必须要快,起初也是想到拿盆清水用不了多少时间,才放胆出的门不是么? 在她的尽力之下,时间少得不能再少,等会便可以给伏朗擦拭一下,让他舒服些。 眨眼的功夫便回到了伏朗那,屋子里和她出去时一样,没有变动。 屋里铜盆的位置,以及额头上那块血布的摆放角度,妫画符都是特地记了一眼才出去的。 现在看来,原封不动。 妫画符松了口气。从伏朗头上拿下那块染成红色的布,差点丢进干净水里,手上又一钝,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高兴的发现了一块白色布,立马弃了这块红的,将白的放到铜盆里湿了个透,又重新盖到伏朗的额头上。 这样反复几次后,九泉已经回到门口。 他满头大汗,拖着一个车。 车上有新鲜的蔬菜,还有三个篮子,叫妫画符出来提了进屋,打开一看,每个篮子里有三大碟切好的生? 还有一个小火炉?有一个锅? 连葱蒜也有? 这是要打火锅么?现在有这个心情? 九泉大概是小心着车上这些东西不要滚落下来,又走得飞快,衣服前后都汗透了,布满血丝的眼睛虽然显得神非常好,实际上已经深陷了,明显的疲惫。 他顾不得满头汗,飞快地把东西都搬进屋里。 然后将拖车靠在院子边放着,立即关了门,急忙对妫画符说:“可以了,你说,怎么做?” 九泉一边问,一边拨弄火炉烧得更旺一些,然后在上面放上了一个干净锅,里面注了清水,抽空擦了一把汗,“我要弄成在刷火锅的样子,监视你的那个谁,就不会想偷进来瞧我们在干嘛了,闻着味儿都知道,吃嘛!”他一路上仔细地推敲,发现了一个被他和妫画符忽略的问题。那就是如果祈福在监视他们,而他和妫画符孤男寡女闷在一间屋子里,很显然的会被人想歪,要是冲进来抓奸怎么办?简直就是一目了然,立即就会别砍头!这才想了一个这样遮盖的法子。 九泉说完,趴到床下看了一遍,最后确定没外人后才罢休。 妫画符也觉得这样有理,然后检查了一遍,缝针的东西确实都齐了,她立马说道:“先把水拿开吧,把针在火上烫一下消毒。” “毒?没毒啊!我怎么可能给他下毒!”一副妫画符脑门坏掉了的样子,还看了一眼门,示意她被门夹坏了! 妫画符忍! “反正就是烫一下!然后倒杯酒出来刷干净了!”她将怒气转化成力量,一口气说完。 她可说不出来什么科学道理!记得高温和酒能消毒就不错了,现在两个步骤都不漏,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行了行了,棉线我也穿好了。” 妫画符看了下棉线,白得干干净净,这个可不能烤,命令道:“也在酒里泡一下。”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心里冒出点毛毛的感觉,就她知道的那点东西,真的能管用吗? 一边担心会不会不管用,嘴巴里的话却像跑火车似的飙得飞快,“行了,把水放火炉子上吧!还有你的手,跟我一起到这里洗洗。”在她端进来的那盆清水里,四只爪子就这么搓洗了起来。 妫画符不放心,又倒了酒特别清洗起九泉的手来。 九泉虽然疑惑,也没有再说什么,一时间安静起来。 把伏朗的皮□合,这是关乎他生死的一件事,以至于越是临近,气氛便越是凝重,凝重得像是有一层低气压紧紧裹住了口。 九泉看着妫画符,他真的不想怀疑。但眼前这丫头可真的一点不像是擅长“缝针”的样子,他皱着眉头,咬紧着牙齿。 希望这丫头的方法是有据可依的,最好是看过什么稀世珍宝的孤本医术! 妫画符用了许多酒才罢手,“好了,洗干净了!你来给伏朗缝合。”伏朗那伤口说浅不浅,说深也不深。 九泉叫道:“我!” 妫画符抬头看了九泉一眼,九泉足足比她高出一个脑袋,但是这种时候却没有她能打滑,只见妫画符狡黠一笑,“当然是你,我看见血就发抖,如果让我缝还不如不缝呢,那针缝错了地方,那也是个麻烦你说是不是?” 九泉捏紧了拳头,这个死丫头! 死丫头说:“别担心,他已经睡着了,你再往他后颈来一下,让他睡得更死些。缝衣服知道么?跟那一个样。但是可别缝太密了。还有啊,不准对着他的伤口打喷嚏,说话,滴汗,都不行,你不干净。” “你!” “你什么你,照做,赶紧!”妫画符趁热打铁催促道。 九泉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你才不干净呢!说话,滴汗,都不行?哼!但偏偏妫画符一脸正义,这都是为了伏朗好的样子,九泉只得照单全收! 取出消毒好的针线,接下来的这个过程,伏朗满头的汗,九泉满头的汗,妫画符同样满头的汗。 她坐在椅子上,伤口里流出来的那些血,染红了床单,更是染透了九泉的指缝。 她看着血脚就有点抖,如果不看又怕九泉出错。 不能缝太密,不能对着喘气,不能滴汗下去。 她用衣袖直接擦拭了自己额头,连忙到衣柜,挑了件最白最干净的,撕下袖子。轻轻给九泉擦拭额头的汗水。 九泉眼睛都不敢眨,他的身子都是有些抖的。花了一切心力去稳住自己的双手,没有旁的心思,任由妫画符靠近,任由她擦拭,没有说一个抬杠的字。专心不二。 却在最后两针,响起了敲门声。 该死的敲门声,九泉的手抖了一下! “九泉、丫头、伏朗,你们都在里头吗?不是说叫个人在外头放哨?” “是三孝。”两人对视一眼,妫画符连忙去开了门。 三孝进来,看到放得乱七八糟的菜碟子,一锅煮沸了的水,“这是干什么?” 妫画符又连忙关了门,“别那么大声。那,把油盐酱醋放进去吧,还有那块骨头。我们打火锅呢!” 三孝一脸黑线。 把东西一样一样往里倒,眼睛新奇地看着九泉,这小子平时补扣子也就罢了,还在活人身上瞎折腾? 看他一双手脚都紧张得厉害,也不好出声呵斥。 好一会,九泉终于收了线。他看向伏朗的脸,两个人同样苍白的脸,有些哀伤,哀伤里又有些希望。 为了赵毅弄成这个样子,他们值得吗?赵毅,便是那个在赏烟火的夜宴上,刺杀新皇的侍卫。 希望,希望你真的能熬过这一关,希望这丫头片子的古怪方法,真能救你! 妫画符给九泉递上棉布,示意他给伏朗擦拭一下身子。九泉之前稳如泰山地下针,一针一线所耗的心力,似乎消耗到极致,这会全身都轻微颤抖起来,手指上的血渍也随着他的动作带到了伏朗的脸上。 三孝叹息一声,倒了杯酒,走过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喝一杯吧。” 九泉二话不说,接过,一饮而尽。对妫画符说:“丫头,你来给他裹吧。” 妫画符叫上三孝,“大哥,你帮手扶着伏朗,将他的上身稍微抬起一点。” 然后一圈一圈,宽宽的,白白的棉布,在伏朗身上绕了又绕。 好看就别指望了,管用就行。 才绕好,房间外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知道内情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那门外是谁? 没有人能回答上来,众人惊惶地对望了一眼后一致看向门扉,个个眉头深锁,似乎想透过门看到门外……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下)在线阅读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下) 肉文屋 /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下) 你的“衣服”你自己缝(下) 娶她不如照镜子 妃天 作者:点犀 娶她不如照镜子 妃天 作者:点犀 娶她不如照镜子 妃天 作者:点犀 娶她不如照镜子 门外的人咆哮起来:“你们这几个小崽子!打火锅还要瞒着老头子我么?还不快开门!” 是贵叔! 糟糕。 贵叔对王府的忠臣度,那是100%不含杂质。他绝对不会容忍一个身上有来历不明刀伤的人,安心躺在这里。 妫画符立即拉起被子盖上伏朗的身子,连那缝针时滑下的血迹也一并盖住。然后往嘴巴里含上一口酒,“噗”在被子上,床上瞬间弥漫出一股酒味,伏朗毫无疑问他是醉倒的。 三孝瞬间反应过来,极快地喊道:“九泉你别喝啦!贵叔来了,你开门去。” 九泉连忙洗了手上的血渍,再把那两盆子血水迅速地塞床底下,故意大着舌头冲三孝喊:“你去、你去!老子拿来的酒,要多喝点儿!”他还怕盖不住血味。又往床上和自己身上来了几口酒。房间里的味道就更浓了起来。 好在他酒备得多,绝对是够用的。 三孝见妥当了,方才开了门。 他见了贵叔,一张憨厚的脸,打趣地笑起来,“贵叔啊,哪能瞒着您那。这不是才开始炖上么!打算好了再去请您的。”转头看向屋里其他人,“你看伏朗和九泉这两个不像话的,东西还没煮好呢,就喝上了酒!伏朗那愣子,菜还没吃上,就已经被九泉灌趴下了。” 房间里混着骨头和酒的香味。 贵叔耸了耸鼻子,“嘿,那个傻小子,在外头可不能这么傻,哪能饭都不吃就被灌醉了!还有你三孝,多学点聪明的,闻闻你这一声汗味,又是他们回来捣鼓饭菜,你干活到最后吧?” 虽是个问句,但事实已经肯定了的。 这哥两几个感情好,老头是知道的,但还是忍不住训道:“我们都是一家人,自己兄弟这倒没什么。在外头可别让人家当驴使知道么?像伏朗这傻小子,在外边要是这么喝,随便把他扔谁家姑娘的闺房里,那可就等着被那一家子活捉了摆布吧!”如今也就是事情过去了,要是早几年,四王爷派系的席统领,管的是城门安危,不可谓不重要。他不就是被人灌醉丢到了许相爷家十六岁长女的闺房里脱不开身么,后来硬生生地娶了人家那个胖墩,生了个孩子,没法,随着相爷倒戈了如今新皇的一派去。哎,旧事不堪回首啊,这几只小崽子还嫩了些。 伏朗看来是酒不好。三孝虽长得最高大,力气一个顶两,他愿意帮兄弟多干些倒也没什么。就怕他们到了外头受欺负,这才碎嘴了几句。 老头子讲了几句话就被那酒香诱得满口唾,着下巴砸吧起嘴来。 三孝立即上酒,一阵咕噜咕噜牛饮的声音。 妫画符看着不禁连连摇头,她站在门后头,贵叔进来大概是还没看见她,不然她这么个晒草就打瞌睡的,才来就不勤快,干活也不利落,贵叔能不说几句,白白放过去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也就是没看见,她才没被念叨。 老头不念叨她,她倒是要在心里偷偷念叨念叨这老头,老头你确实是老了! 不然怎会看人,看得这么离谱? 三孝顶着那张憨厚的脸,他给老头添了酒后,似乎反应慢一拍,这才挠着头迟钝地答道:“呵呵,是,贵叔说的是。”打了个嗝,一口酒气。 贵叔瞟他一眼,两碗酒下肚,脸上已经是红光满面,说话时越发顺口,“憨货!就你这个不滑溜的样子,也不知道能讨得姑娘欢心么?娶得上媳妇么?” 妫画符打心窝里干笑,这么小小年纪讨什么媳妇啊?在现代那都是要天天应付考试的,想结婚,可早得有点离谱。 她百无聊赖地端了切好的碟子,将牛羊,一起倒进锅里。这一走动,身影立即落进了老头眼里。这个新来的丫头黑是黑,但不是干活的主。 那天没看见那手,光以为脸黑,那定是干活晒黑的,不然哪里有这样颜色的姑娘家? 等注意到那双手的时候,也没他什么事情了。原本分给这姑娘的活,基本让三孝全包了。 多个人,少个人,这里反正就这么点事,只要他们几个能干完事情贵叔是很少计较什么的。 难道三孝这小子啊?嘿! 老头怪一笑,对着妫画符那是满脸的温和:“鬼姑娘,你今年多大啊?家里可有些什么人?” 老头这忽然的一问,妫画符一下子就蒙了头,“啊?”要知道,她来的第一天可都没被人查过这些底子。也就等于是她没交简历就过了面试!既然过了面试,又怎么会去想再备一份简历? 不知道临时编造来不来得及? 还没编,忽然想到老头的上一句,似乎是担心三孝讨不到老婆?老头初见她时没查底,现在这么一问莫非是? 妫画符一脸狐疑地偷偷瞄向三孝。 三孝似乎也听懂了老头的意思,妫画符一看上来,他立即转了脸,匆忙地扫视着房梁上到底有没有蜘蛛网,这个急需他关注的问题。 妫画符心里一惊,猜对了!也连忙调开视线。恨不得老头立马醉倒,趴下! 妫画符的姿态落在九泉眼里,那就成了明显的,姑娘家不好启齿的神情,估计是害羞了。 现在贵叔等着妫画符回答,三孝不知道在看哪里?哎,除了他九泉还有谁能救你,不让你羞死?看在你帮忙医治伏朗的份上好了。 九泉拿了酒杯,身子半醉般歪歪的,他猛然凑到贵叔眼皮子底下,这忽然的动作,猛然把老人家吓了一个结实,“你,你个臭小子缺心眼啊!想吓死你贵叔?!” “贵叔你偏心啊,就知道关心三孝的媳妇着落,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我?”借酒装疯,扯着老头的胡子。 “哎哟喂,这不是正关心着吗?” 说着,拿回胡子又要去问妫画符的家底子,“丫头你赶紧说,你看,这里一个两个三个,都是好孩子啊!”虽然之前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在这个老头眼里,这些几乎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都是好的。 九泉叫起来:“叔啊!你不是说这黑丫头吧?黑成这样的我们还娶她当媳妇?那不如我们自己照镜子得了!” “哈哈哈哈哈。”这话把把贵叔给逗乐了,“说得有理,有理!但是……” 妫画符站在众人身后,怎么就感觉这么不是个滋味? 娶她不如照镜子在线阅读 娶她不如照镜子 肉文屋 / 娶她不如照镜子 娶她不如照镜子 酒是个好东西 妃天 作者:点犀 酒是个好东西 妃天 作者:点犀 酒是个好东西 妃天 作者:点犀 酒是个好东西 妫画符她何止心里不是个滋味,甚至还有些拔凉拔凉的。这里的女人,横竖就是没地位! 妫画符再次体会到男尊女卑这个词的深刻含义。 她看着那一锅香气四溢的食物,顿时没了胃口。 按电视剧的理说,在旧社会当个马房的小杂工,她没有被东家亏待得吃不饱穿不暖,那就已经是不错了的。 这么安慰着自己,妫画符依旧微乎其微地,“哎!”了一声。然后伸出筷子,预备还是吃点儿吧,否则半夜里饿得睡不着,那又是自找罪受了。 马厩这块其实配置了自己的小厨房,省得大厨房费事送餐过来,特别是冬日里,饭菜送来都凉了,所以索给配置了个。 里头一个火头丫头,一个煮饭菜的婆子,每日饭菜的材料都是婆子嘱了丫头去领的,里头有多少东西妫画符清楚得很,也不知道九泉像模像样地弄来一桌子这么多,是打哪儿变出来的? 九泉则感念妫画符这黑炭救了伏朗。虽然伏朗还生死不知,但他现在已经给自己洗了脑了,认定这怪法子肯定不是妫画符这庸才想的,绝对在背后有个高人,绝对有一本不外传的,稀世珍宝的孤本医术存在,而九泉,正式坚信这稀世珍宝的孤□够医到病除!反正脑子里已经烙上妫画符得高人嫡传医术,虽然她庸才,然那孤本是天才所传,必能逢凶化吉! 当然,通常人的指望越高,到后来,如果伏朗死了,他的指望从天跌到地,那就摔得越惨。而这指望是妫画符给的,等于是妫画符的身价将会跟着从天上的小白云,变成地上的稀泥巴,下场可想而知! 现在伏朗还没死。 九泉便一门心思地认定了是妫画符那法子救了伏朗,为免她羞死,所以正一个劲地给老头灌酒,自己也是一身酒气,还嚷嚷道:“贵叔啊,你说这丫头黑得一点儿不输给我们几个,不如我们同她结拜了做兄妹吧?” 九泉努力地转移着老头的视线,免得妫画符羞死。 也大概是他真的多喝了几口。再说,他溜达了一趟死牢,随后又是策划着要冒死偷东西,接着还补了“衣服”,这一轮番下来气都没好好喘上一口。已经是神消耗过度,加上几口酒下去,脑子迟钝,所以就在转移话题的措辞中,说的不是“我同她结拜了做兄妹吧”而是“我们同她结拜了做兄妹吧”嘴巴一不留神把看蜘蛛网的三孝给搭了进去。 三孝闻言看了下九泉皱了下眉,但没说话,不知道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妫画符则直接被呛死,“咳咳,咳……”自己好不容易来了点胃口,咬了片又长又没切的菜叶子啃得欢!却忽然听到早前用刀子对着她的人,说要跟她结拜?这反差够快的!快得很呛人呢! 要知道他所说的结拜,就“结拜”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可是很正式的!等同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且每年的礼数都省不得。 她头次去马厩的小厨房捣鼓的时候,那个火头丫头进了来,竟然愣神得没瞧见妫画符这么大个人!后来两人聊了小半个时辰,便是那叫吱吱的丫头说她的结拜大哥,也就是如今在管府里每日蔬菜采办的那位,生辰快到了,她这个做妹子的,不好送什么才好?就着这个问题,他们讨论了一番,得出了个结果,吱吱才安生。 这如今,忽然有人说要同她结拜!那无疑是真的,真真的,比珍珠还真!是相互庇护、扶持的那种!比叫三孝那个没有结拜过的,要正式得多多多多! 妫画符心里一阵狂喜。说到底这狂喜还来源于那和尚,他说妫画符无亲无故无人挂念,正好杀之! 可惜当日以为会万无一失的和尚,失了手。更在这句话中无意里透露了一个信息,那便是有亲有故,杀起来便没那么简单的一层意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没那么简单?但那不打紧,只要不简单就行!为难他,就是曲线救自己! 再说啦,九泉也是不错的,他为兄弟生死不顾啊! 妫画符“呵呵”地傻笑起来。想不到她原本是被人威胁着去送死,这桩到如今却变成了喜事! 当然,一切前提都要在伏朗没死的情况下。 以及,旧日死囚妫画符没牵扯到刺杀新皇的事情中。再以及,伏朗和九泉能够逃过满城搜捕。 然而,这些他们此时此刻没有想到。 九泉是神不济又喝多了,妫画符的脑子,则是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情,比如先前她想到药是假的,她就想不到祈福;当想起祈福之后接着去想缝针,想了缝针却又忘了祈福,以至于那些东西带进屋,她是完全没想过有什么不妥,还是九泉碰巧遮盖了一番。 总之她一次只能想一样事,现在想的就是有兄弟了!和尚你避散三尺吧!嘿嘿,迟早要把坏和尚逼回娘肚子里去,让他胎死腹中! 完全忘记伏朗这伤关系着什么?自己正被人监视! 而且九泉这位现在也不想事了,这两位基本等于死机状态,频率吻合,做一家人,还挺登对。 妫画符倏地窜上前,“我愿意结拜!” 贵叔是长辈,等于是结拜的最有力见证人。 至于九泉说的“我们结拜”而不是“我结拜”似乎除了三孝,还真没人听清楚,可能说的时候大舌头,大得有点儿过了? 当然,这其乐融融的酒场上,谁真个在乎那个啊?谁想结拜谁报名,吱声的只有你们两,那就你们两吧! 贵叔一拍桌子,“好!”他就喜欢看到内部团结,和睦,一家人!人多力量大,不受欺负! 哎,可惜王爷他自己不争气,为了荷丫头,看看现在都病成什么样子了?皇后给他选妃,他能不能行房都是个问题?那老女人,已经给自己儿子挣了个皇位,难道还想赶尽杀绝? 娶个妃,送三个妾?想累死我们王爷么?! 妃的名还没落实下来,三个妾却已经是备好了的。 这一场点妃是和皇上一起,那隆重,少不得要折腾几个月才能有个结果。希望到时候王爷能选中个身子弱的,等王爷养好了身子,再休了对方,娶个好生养的!不对,是多娶几个好生养的!人多力量大嘛! 老头喝得也不少,那思维发散得明显有点收不住了,越想越远…… 直到三孝起哄地说道:“那敢情好,既然你们两都同意了,那便结拜成兄妹吧!拣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说罢转头看向妫画符,“快,叫九泉二哥。” 他也不说自己要结拜,但名号还就非要霸占着。 不等妫画符,和半醉得打盹的九泉,从话里嚼出点什么味道来。三孝就在个干净碗里满上酒,“一人一滴血,然后各饮一半。指天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指挥着那两只,针扎手指,喝血酒,从此相互扶持。 贵叔笑呵呵的,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喝了一杯又一杯,拍着大腿叫道:“好啊!”并哼起了多年前的小曲调。喝完又满上一碗,忽然的,他喝出来其中有坛子特别爽口的! 叫骂道:“你们这些个兔崽子,酒还分两种,竟也不跟我说!”害他已经撑了半肚子才发现还有好酒! 老头见没人搭理,人家两个在结拜,在发誓。一个躺床上。还一个在主持结拜。他便偷偷把酒从桌上,藏到了脚下,嘿,老头子我要都喝光咯,等那些唧唧喳喳的小子们闹腾完,发现渣都没有了,气死他们! 又拍大腿喊了声:“好啊!”然后又哼起了小曲,似乎那声“好啊”是哼曲的前奏? 反正不管如何,他这证人就这么“好啊,好啊”的当了下来。 另一个证人是三孝。 他虽没什么老辈分,但是三孝出了王府,街上少有人不认识。倒不是说他在王府做了个马房小厮就有多体面。 而是三孝顶着那种憨厚的脸,就是有办法和大部分都混得熟络,并且在三教九流中,选出能用上的,不知许诺了什么,在查许多的事。 那事情归到底,其实也就是一件。 只是前因后果有些细靡,需要用上许多人。查的,便是当年他家人的非正常死亡! 总之,不管怎么说,三孝这证人也当得,就算当不得,反正这儿就这么个清醒人,他说要当也就当了。 贵叔“咚”地一声,醉倒在了桌上,砸跌了一碟小白菜。 此时,妫画符对九泉喊道:“二哥。”这一声,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圆正。 她大而明亮的眼睛与九泉对视,如果说开始说结拜是随口的,是为了转移视线的。那么现在,这两个单线思维的人,便已经是不自觉的,是来真的。 妫画符浅笑若朝露的脸上,是真的希望,有个哥哥。就像别人家的兄妹一样,没事就打架,抢东西吃,到最后,这个人,始终是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世界上,除了爸爸这个男人外,哥哥便是最可信任的男人了。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她在前世便憧憬过哥哥,却不能如愿。 想不到在古代落难时,却如愿了。 妫画符的声音举止里没有时下女子的低吟婉转,那马尾,更谈不上是什么漂亮的发髻,也没有一般女子的羞怯,绝没有什么抢眼的娇艳神色。 只是眼神清澈似泉,九泉说不出来她露出这样的目光时,有什么特别?只是忽然觉得很亮眼,便不自觉地回应了去。似乎必须要回应,才衬得起她的脸,她的神。于是回应得心甘情愿。 他明明觉得鬼画符就是个小黑炭,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忽然觉得她亮眼?偏偏就在他准备着重想点什么的时候,那一脑袋的酒已经搅和得他昏昏欲睡了…… 而妫画符的脑海里,浮现的桃园三结义!那种豪情壮志,那种一拜千年,光是想一想,她就已经像看见金子似的激情澎湃了! 恨不得武上一段! 但是她武不行,这股激动的心情就变成了拼酒,酒碗无数次的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还嚷嚷着:“酒,是个好东西啊!” 最后倒了两个,剩下三孝照顾伏朗。 而伏朗,他可还有明日?屋外渐见黎光,很弱很弱,从东方轻飘而上。 酒是个好东西在线阅读 酒是个好东西 肉文屋 / 酒是个好东西 酒是个好东西 讨灶丫头 妃天 作者:点犀 讨灶丫头 妃天 作者:点犀 讨灶丫头 妃天 作者:点犀 讨灶丫头 天渐渐亮了。 三孝将贵叔搬回他自己房里,给他脱了鞋子,盖了些东西。 然后回头又撤了火锅,另外往火炉上煮了些醒酒汤,这东西除了没给贵叔,其他喝了酒的都被灌了一碗。 如果贵叔明天一醉不醒,那是最好不过了。 可不是三孝坏心眼,只是如今伏朗这个情况,明显的,明天铁定下不来床。但是照贵叔一天在马厩里巡视个三四遍的习惯,要是一天下来都没见着人,那肯定是要满地儿去找他的。 这万一贵叔一声不响地找来了,进屋一看究竟,那麻烦就大了! 到那时候,伏朗就是退了烧也白搭,这一身来历不明的伤,不被揪住才怪。 三孝勤快地给伏朗换着帕子,每换一次都要试试他的体温,端详他的脸色。越是瞧得仔细,眉头就皱得越紧。 这都一夜了,伏朗苍白的脸色继续苍白着,连手指也没动过一分。如果不是鼻子里还出气,几乎都能被人当成蜡人,死人。用这两个词套在一个活人生上,不免心生悲鸣,偏偏人又还没死,哭也哭不出,堵在喉咙口,非常的难受。 最先醒来的是九泉,他心里惦记着事,醉了也不踏实,挣扎着醒了,人都还瞧不清,便问,“怎么样了?” 三孝摇摇头,“不见好。” 九泉顿时起身,起身时太急带得桌子一翘,差点儿翻了过去。他也不在意,只甩着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得快些,就这么脚步虚浮地走了过去,然后挨着床沿坐下。 妫画符在桌子趴得死死的,等九泉已经走到床边坐下了,才感觉到桌子的动静,慢一拍地惊道:“怎么了?地震了!”喝了一肚子酒,明显的反应迟钝,“我的头!”妫画符抱着脑袋,似乎怕这小西瓜裂了似的。手肘撑着桌子,手指点着太阳使劲揉,小脸皱成了一团。 她的前世,对喝酒的经历仅此一次,是在唐林的生日聚会上,k歌k到嗓子哑了,那混蛋小子和他的混蛋姐姐,以及众混蛋同学兄弟姐妹,一个个吃了兴奋剂似的,说口干了喝水那是白痴!要喝就喝酒! 那么一句话,基本得罪了一地球的人! 偏偏当时那环境,都还没喝酒呢,几乎就没个清醒人了,都跟醉了似的,大叫着附和,喝酒!喝酒!喝酒! 于是,二十多个人干掉了八十多瓶啤酒,还有人喊不尽兴。 她当时也喝了三瓶,感觉特英雄,因为除了脸红,稍微晕,认路和说话,都利索着呢,电线杆都没撞上一,就到了家。还送了个女同学一程。 虽然那女同学第二天嘴硬,说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妫画符她们家楼下的楼梯间!一看走错了路,也是自己回去的。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送了她回去的!多半是她自己又逞能,想反过来也送送妫画符,于是过家门而不入,就贼眉鼠眼跟了过来! 而正主唐林,他过生日,醒来后,k房里一看,一个人都见了?一问,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三瓶啤酒,她多英雄啊,还自己回去的呢!但是昨晚,昨晚那酒谁酿的?!丫的,喝起来也就稍微有点儿辣,但比啤酒,那可是厉害得多多多多了! 后遗症也同样是多多多多了! 疼啊! 后遗症太强了,往后要戒! “你说什么,要她去王爷的偏书房放哨?你疯了么!伏朗为你受的伤,你包扎都不会,也不知害他多流了多少血!你想害死他么?还顺带害死他拼命保护下来的你的命?!你可真算对得起他了!相信什么不死药?有没有脑子你!” 九泉耷拉着,一句也没有反驳,他就是没脑子,他知道。平日里自诩聪明,到了关键时刻,脓包一个。 三孝还没说完,张口就继续:“我当伏朗他伤得不重,你想找个人在屋外瞧着点,免得贵叔来敲门,或者外人找了来你们收拾不及漏了马脚!这才给你叫上了这丫头,最多也就是见到人来,大声说话,给你们提个醒!你倒好,拖着她去王爷书房偷东西?要不是你和伏朗没空干活,这丫头,她本就没法干活,活干不完,贵叔铁定问原由!我不把事情做完走不开!我用得着叫她跟你走么?这丫头没干过这些事儿,要是……”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打断了三孝絮絮叨叨的利害分析,他口气不佳的问道:“谁呀?” “是我!大厨房的花月,可是九泉?你给我出来!”花月额头上都是汗,她也不擦,其实手里就拿着手绢,只是被她两只手搅了又搅,似乎已经忘了这手绢的功能,口气是又急又凶。这一排的房子,她一路的猫过来,就属这间里有人应! 有人应了,仿佛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之前从大厨房一路猫着过来的身子,立即挺直,声音也大了。 昨个九泉来借个小火炉子,当时花月当值,便回他,“你们马厩的小厨房可有一大一小,两个炉子了,跟吱吱说去!” 近日里蛮姑姑愁眉不展,据说是为王爷这身子要接回来四个女主子的事儿给愁了,生怕里那位派过来的都是狼是虎一样,把库房里闲置着备用的十个炉子都给拿了出来,全部点上,多拨了几个丫头去顾着火候,小炉子上全部都是煨的老火汤,人参鹿、灵芝双鞭、狗肾、海松子**蛋、海米萝卜、海马羊……味道或浓或淡,任君选择,随传随到。 实际上,王爷本就不知道大厨房里这一番折腾。 是蛮姑姑发的话——不管王爷是正餐,还是宵夜,只要说个口味浓淡,这些汤都要随平常的菜色附带赠送过去,多个汤少个汤,王爷哪里会注意?如果是注意到了,里头有一样是王爷十分中意的味道,那蛮姑姑才高兴呢! 做这些汤之前,她还找太医打听过,太医说,王爷喝点儿滋补的汤,那是没问题的,他身体近几年来虚了不少,只要不过量,那是有好处的。 所以啦,蛮姑姑每一份都炖的少,大约就是那小白瓷三碗的分量,炖好后,小火煨着,煨久了,汤会由三碗变成两碗,那也是好的,都是华啊! 蛮姑姑乐癫癫走时,还严肃地说了,“若是发现谁偷懒打混,耽误了时辰,煨得不够火候,可别怪姑姑我撵走了你,还要放话,送你个刻薄主子的罪名,料这燕都往后也没人敢用你!” 也就是这句话,把花月给吓得不轻。 昨日王爷想吃浓点味道的菜色,花月炉子上的汤就被送了去,所以她负责的炉子才空了出来。九泉一番相求,一番保证,还给了一两银子!这可是他们一个月的俸银!花月便点头应了,然后千番交代,你们贪嘴便贪嘴,但一定要记得给姑娘我送过来,最迟到寅时必须得送来,卯时便要用了。 他这倒好,卯时了已经,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急得花月眼巴巴地找了来,哪里还有好脾气!这天刚蒙蒙亮,要是被人瞧见她来找男人,还不知道怎么个说去! 讨灶丫头在线阅读 讨灶丫头 肉文屋 / 讨灶丫头 讨灶丫头 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 妃天 作者:点犀 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 妃天 作者:点犀 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 妃天 作者:点犀 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 “花月姑娘!”九泉一拍额头,这才想起要还人家的火炉子。 “你还知道我!赶紧给我开门!”她也听出来了,有两个男人的声音,估着就是他们一道地在吃吃喝喝,耽误了她的事儿! 妫画符抱着自个的脑袋揉啊揉,闻声皱着眉转向门口,然后回头对三孝一笑,“我去!”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不是! “你别去,趴下!”三孝说。 九泉也连忙伸出手,做挽留的姿势。 门“吱呀”一声开了。 妫画符本就离得门最近。 三孝和九泉都在里面一些的床边上,一边阻止一边上前,也还是没来得及。 妫画符受不了他们这种紧张兮兮的样子,头也没回,只无所谓地挥了挥右手。 在花月眼里,穿着男装的妫画符嬉皮笑脸的在前,三孝和九泉则被她挥手打发在后,这架势让她喉咙里撒泼的话一滞,试探般问道:“姑娘……是哪位?”妫画符喝了些酒,脸色绯红,还没回过本色来,这次,倒是被人一眼堪堪瞧出了别。 妫画符一笑,但还没来得及回答。 三孝和九泉,一左一右,抓着她胳膊一拖,跌跌撞撞按回了桌边上,先是按着她坐下,然后是按着她趴下,还低声吼道:“少多嘴,睡你的觉!” 这丫头到底有没有脑子? 在男人房里喝得醉醺醺的,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么? 她还急不可待地要昭告天下怎么的? 让花月看见她一个女子,在男人房里这幅样子,不知检点四个字都算是轻的,到时候捕风捉影的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她的名声就等着毁个干净吧!这个笨蛋! 三孝处理了妫画符。 忙又回到门口迎上站在外头,避嫌不愿进来的花月,见花月满眼的疑惑,三孝也不解释什么,就指望着含混过去。 改明个要是有人提起这事儿,就说花月见着的是伏朗,喝醉的伏朗。当时天刚蒙蒙亮,花月看得肯定也不大清楚。 他撇开花月的问题,径自说道:“花月姑娘,还是你的事要紧,我拿着火炉子随你去,万万别耽误了你!” 三孝将“耽误”两个字咬音特别重。 花月连忙回过神,她现在哪里还有空管别人,“对,对,赶紧随我走!”之前的泼辣劲,被这一打岔倒是缓了过去。就算还惦记着可恨的九泉,现在也不是时候。 三孝拿起火炉子,跟着花月往大厨房去。 “你们?本姑娘睡不着啊!” 才没走两步,妫画符喊了起来。 惊得三孝和九泉肚子里的酒,全成了汗。 他们两个手掌一握,都是恨不得直接砸在她脑门上! 妫画符倒是一脸无辜,她也没说谎啊。 她之前被灌了醒酒汤,现在确实不那么瞌睡。就是脑子有点发胀,胀得她闲不下来似的,总想干点什么?可没事情干,那至少是要说点什么?其实吧,她就是说了,也不大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就是闲不下来似的,脑子里闹得慌。非得说点儿,就是这样。 再加上不满自己才认的兄长,还没隔夜呢,就来管人了,更贴切的说,是限制人! 不待这样儿的! 花月猛然回身,这,真的是个姑娘?方才急着自己的事儿,也没特地去想,看得也不是很仔细。现在,对妫画符的印象便深刻起来,确确实实没看错,是一位穿着男装的姑娘! 她,她这看起来像是在男人房里待了一宿?而且这房里还不止一个男人! 花月瞧着妫画符,妫画符还胆大妄为地咬了九泉这个纯爷们一口,“九泉,你滚一边去!不然别怪姑娘我发猫!”她边喊,边挣。谁叫他又来按她的脑袋!还想捂她嘴?太可恨了!□裸的绑架! 这时候,九泉也不好对她怎么办才好了,男女有别,花月又瞧着,他还能揪着妫画符的领口,然后拿把刀架上她脖子么?! 尽管他知道,这个方法绝对管用。可偏偏,现在不合时宜! 妫画符推开了九泉,歪歪地从屋里出来,招着手直奔花月,“姑娘你别急着走啊!这事儿,我要给你解释、解释……”打了个酒嗝,“我兄弟那……” “也不是故意的”这几个字还没说得出来—— 花月直嚷着:“你站远些!”用手里的帕子捂着鼻子,推了她一把。 这是哪里来的人?之前在王府里从未见过。 一点礼数也不懂,一冲上来就抓住她肩膀,趁她发懵的一瞬间,额头都快贴上她的了!竟然,竟然还当面打酒嗝!难闻,难闻! 花月那点儿缓了下去的怒气又飙升了回来,瞪着妫画符,此时的妫画符已经和臭水沟挂上了等号,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那难闻的味便会沾上。 妫画符仗着酒气,也是脑袋一热,“你推我?!你这死丫头你还躲?你记不记得你暗恋班长的时候,是谁给你送的情信!啊!现在有了男人忘了姐妹是吧?!姐妹找你说话,你都不耐烦了!你……”又是个酒嗝,擦着嘴巴外加怒火中烧。 花月也是一肚子火,把步步逼近的女酒徒、女无赖,又用力推开了一把,“你胡说什么,什么情信,什么男人?再敢说一次,我撕烂你的嘴!” “你撕啊,撕啊!”还傻帽一般裂开嘴巴笑,露出一排的牙齿,像在做牙膏广告。她真当眼里的人是她姐妹了,就会甩狠话,情信在手里捏皱了都不敢送的那位。 人家姑娘部狠狠地起伏着,明显气得不轻。 三孝和九泉已经愣在当场,看着两个女人较劲,不知怎么办好? 一个说:“花月姑娘,先送了炉子回去吧!” 一个说:“妫画符,你给我滚回来!” 可惜这两位说什么都像只是这场合里,不相干的两木桩子,两姑娘谁也没正眼瞧他们两一下。 然后,狠狠呼吸了几口的花月,咬着牙,“好,拿着炉子跟我走!”说的时候没看一眼早就拿着炉子着急的三孝。 而是盯着妫画符,这时候,花月手里的手绢“死啦”一声被搅裂了,发出轻微的,却也清晰的,破裂声。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手里搅裂的不是手绢,而是妫画符。 把妫画符放手里这么搅了,哦不对,是手绢,被她搅了。她便笑了,说:“妫画符是么,你可知道蛮姑姑?呵呵,也是,这王府里没人不知道,你应该也不会例外吧?蛮姑姑,是有着管束府里所有的女婢的职权。而本姑娘的发小呢,偏偏又是蛮姑姑的远房亲戚,我这回算是为你破了例了,改明个一定要让我那发小,在蛮姑姑面前吹吹耳旁风,定要叫你好受!” 好受两个字咬得很重。 妫画符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她姐妹哪去了?自己怎么跑出市区啦?脚下的地板都变成泥的了!得多远了啊? 然后又浮现出一个自己蹲土牢的景象? 之后仿佛还见了一个病歪歪的,眼神像是润物无声却又不敢让人对视的人。对了,他笑起来,好似梨花…… 而她家楼下种的那叫槐花? 槐花……梨花…… “大哥,再给一碗醒酒汤吧!大家都是女人,我去说话!”大哥是谁啊?这念头一闪而逝,也没抓住,便理所当然地这么喊了。 妫画符眼睛眯了眯,似乎是发了阵疯,酒后闹得慌的那种烦人,烦得人没法安生的情绪,被她发泄了一番,现在倒是感觉有点儿瞌睡了。 又想起有个女人在外头讨炉子,她要去说和说和,女人和女人比较好说话嘛。 妫画符:“就是这位么?讨炉子的姑娘?”笑着,指着人家。 花月:“哼!”走了。 妫画符:“呃?”呆楞的,眨巴的,看着那姑娘的背影。 九泉,“哎。”进屋了。 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在线阅读 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 肉文屋 / 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 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 想换工作 妃天 作者:点犀 想换工作 妃天 作者:点犀 想换工作 妃天 作者:点犀 想换工作 九泉进去之后,从床底下拿出铜盆来倒了污水,重新去打了一盆清水。 回来的时候,鬼画符正没大脑似的靠在门边上打盹。 九泉毫不客气地拎着她的耳朵,“进来。”话很平淡,有一种看透本质,接触到真相的平淡,真相就是,鬼画符是个傻帽。 估计三孝也是意识到这点,所以才放心让她待在这里。 “哎呀!”鬼画符捂着耳朵睁眼一看,怪叫道:“二哥!干什么呀这是?真别去偷穿心莲了,你要相信我,你放开!我是不会跟着瞎搅和的!” “大哥,救命啊,我说的话可是可以保命的,你们可要相信我啊!”鬼画符忘记三孝出去了,一个人穷喊。 “二哥,你也要相信我,我说的话可是能保命的!” “切!”九泉可以断定,这丫头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如果不是她想起自己被人盯梢,自己刀子一架,她说不准就一起送死去了。 他状似漫不经心地提醒道:“你也别得意,这次算是你对。但是你想想吧,你什么活也不会干,又被鹰卫之一的祈福盯着,你的情况别人一清二楚,等王爷查明了真相,那事情果真跟你这三脚猫都不会的丫头片子没关系,你就等着扫地出门吧!然后被人贩子拐去青楼折腾,或者因为没有一技之长而活活饿死,更甚至被王爷杀人灭口!毕竟杀了你,就抹了他放纵死囚的痕迹,这是最好的路子了。” 妫画符一惊,“不,不会吧?”猛地捂住脖子,怕它裂了似的。别的什么一技之长,她没听得太清楚。但是被杀!这个问题就一直没有脱离过她的古代生活,所以她对被杀这样的待遇,特别的敏感。 鬼画符虽然叫着“不会吧”,事实上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 九泉也不回答。只是煞有其事地盯着她,嘿嘿,笑了两声。 鬼画符知道,旧社会是不能用常理推断的。 但是,她还是头晕晕地在心里宽慰自己说,等真相大白了,肯定还是能恢复自由之身的。 只有九泉心里有数,鬼画符的命,基本就和小树叉一样的脆弱了。他认了人家做妹妹,想帮她,却也是一时想不出什么方法来。 那些权贵弄死个把人,方法还不多得是,就算明目张胆地,塞个珠钗放你兜兜里,硬说是你偷的,你能怎样呢? 对这种奴才,活活打死了,官府也是不管的。 再说,这皇戚家里的事情,哪个官会愿意为了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之死,就拿着案子往死里桶的?又不是吃错了药么。 何况她又没有背景,加上,还糊里糊涂认了九泉做二哥。九泉现在的情况,能不拖累她已经是万幸。 这个白痴,昨日本意是要帮她解围的,却喝了酒,胡乱找了个这样的烂说辞,她就不知道推脱么? 这么想着,又瞪了鬼画符一眼。 鬼画符扶着自己歪了的脑子想着,难道自己上头没人,口袋没钱,她就是王爷家的个把奴才了? 对啊,确实呢,就是个把奴才呢! 对于自己这户口落得,实在心寒,心颤,心慌慌,怎么就落户成了奴才的?她不是被算命的说过,会一生好命的么? 她不要这个户口了!她要换工作!不做奴婢! 对!她要在洗刷了冤情之后,被认定为不可或缺的人才! 这样的话,就不会被抹杀。就算这里不留爷,那也可以放爷出去,自有留爷处! 主意一定,妫画符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脸的没心没肺。乐呵呵地笑起来! 头晕都忘了似的,摇晃着当享受了。她此刻是一门心思想着换个好工作。当公主,当慈禧,当大玉儿…… 当油水财务,当人事管理…… 这表情是换了一阵又一阵,直接寒到九泉的骨头缝里。 鬼画符想得高兴了,那脑袋摇得跟读书先生似的。一个没站稳,脚软,差点就跌在地上,手往床上一按,按在床边上,总算稳住了,但似乎按到了伏郎的手? 只听见谁虚弱的“嗯”了一声? 鬼画符皱着眉看九泉。 九泉与她一对视,完全是为了确定,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一看鬼画符的表情,也不用鬼画符说话,他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然后一脸的狂喜弯身贴近伏郎,“哈哈,”傻笑了两声,“伏郎,你醒了么?是醒了吧!快醒醒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九泉啊。” 三孝也是快去快回,屋里这两条虫,他放心不下。 一回来就听到九泉的声音了。 万幸,伏郎活了过来!他费力张了张眼睛,“水。” 九泉兴奋得像又喝了一缸酒似的,喂了水,说了一堆的话。伏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鬼画符早趁人不备,倒在了人家脚边上。 今日是别指望她能干活了。 伏郎嘛,七日内都别指望他能出房门了,还要大家伙好好的打掩护。 七日之后,大概能在场子里走动下,做做样子。 想换工作在线阅读 想换工作 肉文屋 / 想换工作 想换工作 名为“猪”的马 妃天 作者:点犀 名为“猪”的马 妃天 作者:点犀 名为“猪”的马 妃天 作者:点犀 名为“猪”的马 第二日妫画符想不好好干活,那也是不成的。 活干不完,醒了酒的贵叔找来,那可就穿帮了。 “二哥,这就是那匹名为“猪”的马?”黑溜溜的,高大壮实,很漂亮呢! 上辈子没见过马的妫画符,每次见电视上演的那些贵族,遛马耍酷的样子,就眼馋得要命。 这时候见到真家伙更是别说了,恨不得立马奔上去献初吻! 骏马立即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拜托,你这种萝卜粒不是我所爱好不好。为我生孩子的,应该是毛毛有点卷,不大喜欢说话,娴静优雅,用有利地四肢奔跑,而不是残了,只能用两肢奔跑的。 当然,它也不是有色眼光,对妫画符这样的有歧视啦。 比如它的兄弟龙行,虽然没有自己跑得快,身板也没那么结实,也就一两腿的。 但是,他威慑力的眼睛,说话时候清澈似水的声音。 其实它听很多人说那是凉薄啦,但它还是觉得能使一颗失去理智的心沉静下来,那就是很好的声音。 当初,就是这样遇到了它的兄弟,也就是如今的四王爷龙行。 那双威慑力的眼睛,那道凉薄的声音,扼住了吃错草的它,差点就投向了那道瀑布,变成一滩激流刷马的它。 还好,还好。 “二哥你看你看,它好像很喜欢我!”妫画符对那个噗她的响鼻很有好感,手舞足蹈起来,还拿着草,慢慢伸过去。 “它可是很凶的,你别闹它。” “你放心,我对它一定跟兄弟似的!不闹它。”眼睛发着光的保证。 九泉一脸黑线,那是一匹马好不好,昨天才结拜兄妹,难不成今天就想对马一样对我了! 好吧,他知道说者无意,说者少筋,贵叔没说错,是缺心眼。 “我说丫头你,可别得寸进尺,我就带你来熟悉一下。现在跟我去学学怎么处理马粪。明天再带你来给猪洗澡。” “啊!” 在猪撇开嘴巴的同时,妫画符张大了嘴巴。 还松开了手,草掉在地上,她一副要死不活,很无力的样子说:“二哥,我担心你真的会找不到老婆耶。” 九泉脸一红,结巴了下,“要,要你管啊!”他已经有了理想的老婆人选好不好。 “倒不是我想管,而是你真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啊!”痛心疾首地,“难道看不出来我很崇拜这匹骏马么?很想一,骑一骑,你都没有发现?” 九泉一副“这样吗?”的表情。 他脑子里可只浮现出,这丫头被驴踢了的下场,才好心领她走。 妫画符追问:“真没发现?我的天呐,这种时候一般都会有浪漫的事情,你竟然在这种时候说马屎!这就是个错误!明白吗?” 九泉严肃回答:“我说的是马粪。” 妫画符对于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争执,马粪和马屎的问题,终于脸红了,打住了话题。 也不知道怎么,这时候的猪,忽然用屁股对着马棚外? 它平常也不这么干,这可有点不礼貌。 这时候还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匹马,是马中马,有特意功能的马,他能感应到人心里的喜怒哀乐,并作出人类那样的人化反应。 同时,正因为如此,这匹特异功能马,也是一匹畸形马。 它认为,心意互通的,那自然都是同类啦。 完全不知道,是因为它自身故障,才会有思想,才会作出马本能反应之外的,其他行为来。 它还固执的认为世界是由马统治的。 所以对着别的小动物,这家伙那都是忒高傲的,从它来了之后,这里连老鼠都绝迹。 这就是关于它的,另一个传奇。 现在嘛,它就是有点害羞,已经很多日子没有爱慕者来看它了。可惜的是,这只不符合它胃口,只好转过身去,尽量不动,对那个两腿的表示拒绝。 至于马粪马屎这种词语,它是听不懂的,也感觉不出意义的。能感觉到的只是情绪。 只是那两腿的,说完别人不懂眼色,自己也犯了个同样的错,“二哥你看,它这是邀请我骑它呢!” 妫画符又拿起草凑过去,“你可真帅啊,我以后就叫你猪猪吧。” 名为“猪”的马在线阅读 名为“猪”的马 肉文屋 / 名为“猪”的马 名为“猪”的马 天黑了,找王爷去 妃天 作者:点犀 天黑了,找王爷去 妃天 作者:点犀 天黑了,找王爷去 妃天 作者:点犀 天黑了,找王爷去 最后,妫画符还是和马屎待了一个下午。 回去死活要洗个澡才肯吃饭。 三孝只得给她装一份放篮子里,让她提回房间。自己还得赶紧吃完,要带上另一篮饭菜,去伏朗那头。伏朗和九泉还都在那等着呢。 妫画符今晚也是有事情的人。 一改慢吞吞的脚步,咚咚咚地回房,关上门。她今天处理马屎的时候,想起了换工作这个茬,这事儿谁能决定啊,那还得是四王爷。所以,她的事儿,就是尽快去见四王爷,把她这个丫头换成慈禧、大玉儿、流油财务,那都不大现实。 她就是想,到这里跟账房打打下手也是好的,学学管账等等等等,总之,就是预备学点才能,挣个一技之长。 鬼画符把提了好几回的那些热水冷水,都倒木桶里调好。 然后跟刷马似的,刷洗自己,可不能留味了。从处理马粪做起,还真够基层的。 王爷当她是男人,是让她男扮女装的。 所以妫画符此刻要去见人家,自动换上了女装,配合着男扮女装。 其实她感觉吧,现在都知道她是个女的了,也就王爷一人,看她穿女装也仍然认定她是个男的,敢情这就蒙王爷一人? 呵呵,想着,不禁偷乐了一下。 都弄妥的时候,鬼画符便出了门,她绕过马厩的烧厨房,走了一长段,然后往东,一直经过三道院门,这才进入了王府的内围,有守卫巡逻。 妫画符之前住的那是员工宿舍,不过是王爷府里的边边角角罢了。戒备上和府内相差甚远。也难怪九泉和伏郎能进得来。 一看这情形,鬼画符就知道自己没走错,她还真怕,绕啊绕,把自己给绕出去了! 总算没有走错地方,她要逮个人问问王爷在哪,问题是她要找谁?找的人不对,当她是小贼剁了她可怎么办? 但是想一想,她可也不是一般的仆役啊!相信通告一声,王爷是会见她的。 所以顺手就逮了一个,“喂!” “喂你个死人头!你哪个院子的?游手好闲!新来的么?呆头呆脑!快跟我来!” 说话的是一个小童,不过十一二岁,声音里还有些稚气,却是颐指气使的!这谁啊? “还不过来!再偷懒,我告诉蛮姑姑教训你!”唇红齿白,口若蛇蝎。 “哎。”鬼画符叹息一声,跟了上去。自己都没问呢,他就知道自己的烦恼了? 当然不可能,鬼画符被一径地带到了大厨房的放柴杂物院子,里头有十多个人在劈材,大晚上的,他们一脑门的汗,点着烛火,砍着柴。 大部分是男人,有几个是女人。 定睛一看,其中一个,似乎有点眼熟,那姑娘也抬头了一下,一看见鬼画符,眼神里忽然闪出凶光。又看了眼那童子,便急忙低下头去,继续劈柴。 小童厉声道:“自己到柴堆里捡出来劈了!敢偷懒就扒了你的皮……你们也快些!王爷等着用呢!” 鬼画符慢吞吞的,一脸疑惑地拿起斧子,去翻个点的柴火。作势要劈,那童子终于走了,她这才软绵绵地劈了一下。说实话,用力劈下去,比起软绵绵,实则还要省力得多!她怕顺势一劈,劈得太快了,那锋利的刀面非把自个的手砍了不可,那可就完蛋了。 她可不想残。 这大晚上的,一路过来,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的,这为的是哪一桩啊?娶媳妇也不是时候啊?都听说是和皇上一同选妃了,一直是在选妃选妃,赐婚似乎还没听过,再说啦,皇戚的婚礼,不可能这么低调的,连小道消息都没有?还安排在晚上? 不合常理,不合常理。 这么多柴火,去杀人放火还差不多! 鬼画符放眼看去,又看见了那个凶巴巴盯人的姑娘,她忙移开了视线。这人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这眼睛一扫,才发现,其实大厨房,不仅仅是一个厨房,而是关于厨房的所有周边设施,都包括了,也就是说,这里也分院落,这里很大。 而在隔壁的院落,有婆子在烧水,有掌厨在做菜。 劈柴,烧水做菜,灯火通明…… 一张朦胧的纱,像薄薄的蜘蛛网一样笼罩了下来,虽然不能束缚手脚,却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天黑了,找王爷去在线阅读 天黑了,找王爷去 肉文屋 / 天黑了,找王爷去 天黑了,找王爷去 找场子 妃天 作者:点犀 找场子 妃天 作者:点犀 找场子 妃天 作者:点犀 找场子 大厨房里是一派的热火朝天,几个丫头拿着东西进进出出,步子急急忙忙,但是不愧为皇戚的府邸,不愧是王爷府啊!妫画符看着那些婆婆妈妈大叔大婶丫头伙夫,动作虽是又快又急,但也有条不紊,各自有分工,切菜的,掌勺的,一会的功夫,就飘出了好几种食物的香味。 这时候,院子外面进来了一个女人,发髻由下向上挽,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服饰上比那些小丫头要考究一些,那双眼睛往四周一扫,眼神明锐利,与她对视一眼仿佛能听到算盘劈里啪啦的响声!谁敢偷懒,立马工钱就得少! 这位是?啊!妫画符连忙低头去劈柴,生怕被逮住了小辫子。这不就是那位蛮姑姑吗?这大晚上的,整个府里弄得像要开流水席似的,她怎么也来了?监工?查岗? 想来,这蛮姑姑还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呢。 妫画符当初被个丫头带去客房换衣衫,谁想到那个丫头是新来的,竟然带错了屋子,带到了一个什么“荷姑娘”的房间里,之后,进来的便是这位蛮姑姑,几句话训得那丫头一脸的泪,苦苦哀求能留下来,也不知道后来留下来了没? 反正这个蛮姑姑,生得就是一脸明,很有几分魄力的样子。 妫画符想到这里忽然又记起了另一张脸。一抬头,那个女人也正在看着她,这不就是说要托人在蛮姑姑面前吹耳旁风的……花月吗! 前两天虽然喝多了,头晕乎乎的,但是如果说醒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实在有点扯,事实上多少都是记得一些的,只是有些模糊,记得不全罢了。何况也听三孝和九泉说了个大概,这会看见花月又见到了那位蛮姑姑,还有什么想不起来,已经是想得很清楚了! 那就是她得赶紧在花月诋毁自己前去见王爷! 跑这里来砍的哪门子柴? 砍了半天,也就是把斧子的锋面,陷在了木头里拔不出来,然后木头跟着斧头上、下、上、下,装模作样地运动着。 妫画符注意到那个蛮姑姑在跟那掌勺的交代什么? 今晚上莫名其妙的氛围让妫画符起了好奇心,便聚会神地想听清楚点。她挪着屁股往后靠,希望能靠近掌勺的那边…… “你想溜!”妫画符的手忽然被人抓住! 她一惊,手里的斧子还在带着那木头做向上运动呢,耳边就传来了别人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而这牙缝,属于花月。斜着眼睛看后面,竖着耳朵听后面,也不知道花月什么时候了过来? “妫画符,你还记得我么?那日你和几个男人喝酒喝醉了,我们见过的。”花月踩着人家尾巴似的,邪恶地笑道。那日她还是回来的晚了,平常干活还算利落且可靠,没办砸过什么,这才被网开了一面,只被罚劈三个月的柴火,而三个月听起来似乎也确确实实不算久,但劈柴这样的活,可纯粹是体力活,第一天她劈了不及别人的三分之一,吃饭的时候手都在抖,就着别人眼里的讪笑下饭,咬紧了牙关把饭扒进嘴里。那些说她贪钱,活该的话,则当成耳旁风。 然后半夜偷偷起来,硬是又劈了两个时辰,然后偷偷将劈好的柴藏了,第二天才拿出来,这样也就算是完成了别人的一半。 她难道会被这几木头难倒么,她可是大厨房里唯一一个从来没有出错过的! 劈柴,自然也难不倒她! 只是她这活计做得越吃力,牙关咬得越紧,也就越发的惦记起九泉和妫画符来。 三天都不到的时间里,看着双手加起来六个水泡,然后就看到妫画符进来了。 这都是谁的错?一是不守信用的九泉,二是拖延了时间的妫画符! 嘿嘿,今天足不出户居然逮到了一个!试问她怎么能不笑呢? “呵,呵,花姐姐,久仰久仰。但是,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大明白?”装傻有的时候那就是一件防弹衣,“花姐姐说的喝酒,可是指前天晚上?呵呵,都是马厩管事的贵叔,他说我新到的,必须喝一杯,往后可要跟着大家伙好好学学怎么干活……然后又教我们他年轻时候喜欢的几首曲调,是这么唱来着……” “你给我闭嘴!”花月见不得妫画符顾左右而言他,扯些乱七八糟不挨边的,“我是说那天清晨,你从男人房里走出来,明显就是和几个男人待了一宿,你德行有损,放荡不羁,你……” “等等,等一下……呜呜呜,花姐姐,不是我不帮你递情话给那位小公子啊,我是真的与小公子不熟,你要信我啊花姐姐!”妫画符眉眼一耷拉,立即就要哭出来了,好似这几天劈柴的是她,起六个水泡的是她。 花月一听就来了火! “闭嘴!什么小公子?”即刻又明白了过来。混蛋,又诬赖她找男人?!一想到妫画符这又是故技重施,花月脸都绿了,“你别乱说话!”声音是压低了的,别人也没听清楚多少,但是刚才妫画符说了的那一番话,又配合着花月逮着别人不放的架势,且拜妫画符咬重音字所赐,“情信”和“男人”,这两个词儿,院子里的人,还是都听到了的。 花月如锋芒在背,可好不容易撞到火山口来祭奠人,她又舍不得放手。 妫画符不像花月,手里忙活着逮人,瞪人。 所以她正好对着,扫到花月后背的几个视线,那些视线被假装得可怜兮兮的她一瞧,生怕她会伸手拉着谁求助一样,又极快地躲了回去。 但却还是让妫画符看得清楚,那几个状似不经意的视线里,几乎都只是看戏,有着不大明显的戏谑。戏谑的看着花月,并对妫画符无意搭救,这,是真正,明哲保身的眼神。 妫画符既觉得花月不得人心,而高兴。 又觉得那些人劝都不来劝一下,心地也不见得有多好,有点沮丧。 然而明哲保身不过是人的□反应啊,这又有什么错呢? 只是忽然的,有点儿失望,有点儿孤单,有一丝倦意袭上她的眼眸,就像是好久没有好好的睡过觉那种倦。 就像是一个人出差住酒店,会认床,会没有安全感,会不自觉将钱财衣物都放在离自己顺手的,最近的位置一样。这么做,只是因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近处没有邻居,没有亲人朋友的自然反应。 而此刻的妫画符不正是如此吗,没有邻居,没有亲人朋友。 不对,她有,不是有九泉和三孝么? 其实虽是叫着大哥、二哥,其中一个还是正式结拜了的。但对于来这里还没有多久的她,事实上,谈到感情,并不见得有多深。 但妫画符会在心里一再地对自己说,甚至是刻意地提醒自己,刻意地要自己记住,刻意的对自己说,这是自己的兄弟,她,有亲人,这是兄弟。 那种心理,就仿佛跌入河水的人,抓到了岸边垂下的柳枝,那柔韧的柳枝,或许不如钢铁那样牢不可破,却也是有了一丝韧,虽薄弱,却也是存在的。她刻意要自己承认的兄弟,便好比这杨柳。轻轻地,缠着她,让她觉得,不是一个人。 妫画符收了那身在异地的不适感,不再去想什么人心寡淡与凉薄。 她瞧花月还是没有撒手,而花月或许是霸道惯了的,从别人看她的眼神也可大略的猜到一些,如果不是霸道惯了,别人又怎会不来帮衬两句。 花月现在的意思,明显是即便有些不自在,也要找场子的! 妫画符诚恳地笑了,诚恳地说,说得比之前小声一百倍:“花月姑娘,那事儿我是不会认的,九泉和三孝跟我以兄妹相称,他们也不会认的,当晚贵叔真的在,只是后来他醉了,如果你要去问他也行,我那之后反正已经在去看贵叔的时候,说了,我比他醉得还早,早就回了房间,没能劝着他点,害他那么头疼……算了,也不说给你听了,反正是些讨巧的话。总之就是,我是一个女子,酒力不行,早早回房了,这点贵叔现下深信无疑。还可以为我作证,所以……”所以你怎么说都没人信。 嘿嘿,妫画符笑了,笑得有点……让花月不爽。 所以花月两手指一钳,“你无耻!”妫画符的手臂就像水彩一样青紫了一块。 “你!” “我怎么了,我掐了你,但我不认,你还能非说我掐的?” “开什么玩笑,都看着你呢!” 花月一回头,“你看,没人看了!”都被视线逼回去了。 妫画符咬牙,这个死花月,还真是霸道啊!估计他们彼此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也就没必要站在妫画符旁边得罪本院子里的人了。 “行!那你就喊我在男人屋子夜不归宿吧,我不怕你找那个谁,接生婆还是验尸官之类的来查老子的贞!这是可查的!我就喊你花月逼着我帮你送情信给方才那位小童……哎呀,你别打我!打我就是罪证……你恋童癖!我不肯帮你递,你就掐我!嘿嘿,这话可是不可查证的,不管人家信不信,反正是茶余饭后……我叫你别打我!” 妫画符开始是挡,然后就互掐,两个人似乎有默契一般,都不往头发上整,毕竟头发乱了,也就太明显了。 妫画符做样子的,一只手劈柴,一只手抵挡,然后变成进攻。 花月一边用脚在踢几柴回去劈的样子,见妫画符进攻,她索换成教妫画符劈柴的姿势,也不去管柴不柴的了,抓住她的手就是掐。 “我打你个不知羞的!”花月哪里听过一个姑娘家嘴巴里,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说什么贞,说什么恋童癖!现在整个一大花脸,是又羞又气,两手一通乱打,差点把她手里的水泡都给打破了。 妫画符也发猫了,“我说你!”然后斧子一放,这一放,终于劈开了她的第一块成果,木头变成了两半。然后就是同花月你打我,我打你,从蹲着到站着。 “你们两在干什么?”是蛮姑姑的声音,没有生气或不生气的音调,只是微微有点儿皱眉。 花月连忙行礼。 “请蛮姑姑安,奴婢正在教新来的姑娘怎么使力,活才能做得又快又好。”她本是做事做得最快,又从没犯过错的一个,既然这么说,蛮姑姑也便信了,展开了眉头。 妫画符也连忙跟着行了个礼,她对这儿的礼可不大熟,但还是上道的依葫芦画瓢来了一礼,也没有反驳花月的说辞。说什么呢,说她们两不是活计不活计,而是在打架吗?她还没那么傻,自然也就什么也没说。 蛮姑姑,“嗯。”了一声,转身对里面说:“你们快些,王爷要得急,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叠声的,“是。” 便是一长串的队伍,跟着蛮姑姑身后出去了。 妫画符眼睛一亮,她们是朝王爷去的! 急忙费力地扯下花月的手,“我说花姐姐,我的亲姐姐,我这个月的银钱都给你成么?现在得回去了,那小童说了,我就劈一个木头就能回去!走了哈……别揪着我……真的,没骗你……那小童真说了……对,钱也给你!你看,你打我也打了,气也出了……” 结果还是乘其不备,猛然一掐花月的腰,才乘机脱开了去。 花月也不好追,妫画符是马厩的人,要走很正常。她却原本就是这里的人,走是走不开的。 妫画符已经顾不得花月会如何如何了,她一脱身就是跟上那队直奔王爷的婢女,她们个个步伐盈盈,端着菜或者点心,走路时裙裾摇曳,像一朵朵绿色的荷叶,别有一番韵味。当然,也代表她们走得不快,妫画符疾走几步就追上了,躲在最后,装模作样地跟着,好似她也是去送东西的,只不过送的空气而已。 从前面数下来,菜式竟然有十六份之多?出来的时候瞄了一眼掌勺,那边那还没停歇呢!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是给王爷的?还是喂猪的? 找场子在线阅读 找场子 肉文屋 / 找场子 找场子 王爷好身材 妃天 作者:点犀 王爷好身材 妃天 作者:点犀 王爷好身材 妃天 作者:点犀 王爷好身材 松树桂鱼,保**丁,红烧什锦,汽锅**,东坡……都用致的器皿盛着,只是还来不及在菜边上弄个萝卜雕花之类的装饰,便已经送了过来,可见王爷是真要得急,但那卖相是一点儿不差。鬼画符跟在后面有点儿哈刷子泛滥的感觉。 不知不觉见也就到了王爷的住所。 没有客人,没有喜气。 沉默。 侍女们一个个轻手轻脚地,并且压低了脑袋的,将菜式摆在王爷的房里,房里有一张黄花梨桌子,每个人都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头都没有抬一下,倒不是说她们不礼貌,她们的神情举止都是很谨慎的。只是不抬头罢了。 摆好即退出,站到外面,才略微抬了一点头,随时听从吩咐的样子。 鬼画符也是进来便溜到丫头们前面,帮着忙摆盘子,人家放一个上去,摆得好好的,她多手地再摆一下,也就是碟子原地转一下,这一套装模作样,倒也显得她忙碌,还必不可少似的。 这时候竟也没人多说她什么,说这个忽然蹦出来的人,怎么在多此一举? 大概也有这氛围压抑的缘故,所以,没有人说什么。都是默默做好自己手里的事儿,别的,便没有那份闲心了。摆好了,也就退出来了。 退出去之后,屋里就只剩下蛮姑姑和鬼画符两个人了。 蛮姑姑没看她,脸色呈现出焦急。而鬼画符则一脸的茫然。 哦,当然,还有一直没动静的四王爷,这也是个人。 说他没动,那便是真的没动,一手指也没动。 他穿着中衣,也就是白色的打底衣,睡衣。然后外面披了一件外衫,手也没有放在袖子里,只是无意识地垂在身侧。总之是太随意了些,完全不符合一个王爷的身份。也难怪之前那些丫头都低着头,王爷可以胡乱穿,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奴才,却要晓得守礼,不能随便看。王爷他再如何胡乱穿,那都是没错的。 鬼画符茫然,也就茫然在这里。 他深夜里穿成这个样子?吃宵夜?还是这么多宵夜! 正想着,王爷动了,只动了嘴皮子,“松树桂鱼,保**丁,红烧什锦……” 蛮姑姑喃喃道:“莫不是不够?” 她凑到王爷跟前,躬身,轻声道:“王爷,夜深了,不易食多啊。”有些愁容,王爷向来吃得少,这忽然的转变令人不安。 王爷说了一串,后面说出来的大多已经不是准的菜名,都是虾、鳝、百鸟朝凤……之类的。 估计他吃可以,说全名那不太现实,他的脑子也不是跑堂的脑子,不是记菜谱的,能记得几个就算不错了。 蛮姑姑无奈,有些焦虑地看着王爷,既怕王爷吃坏了,又难得王爷想多吃点儿不好忤了他的意。蛮姑姑头也没回,对着鬼画符一甩帕子道:“小霞,去厨房吩咐下去,要掌上明珠、龙井虾仁、生爆鳝片……”据王爷说的原材料,蛮姑姑倒是说出了菜名。 站在门边边上的小霞答应一声,便领着那队送菜婢女去了。 小霞答应的那一声,距离怎的不似近处?蛮姑姑这才回了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然后皱眉。 鬼画符正盯着王爷看呢,王爷的眼神则盯着桌面儿,有食物的时候,和没食物的时候,他的神情都没有动容过一丝,哪怕吃惯了山珍海味,看嘛都不对味,没感觉,那也不应该是木然的? 显得有点儿空洞,在摇曳的烛火下,有点儿寒碜人。 这时蛮姑姑的视线迎了上来,鬼画符余光里瞄到,便也连忙侧头自然地对上去。 然后在人家开口说话前,她假装没有看到别人眼里的疑问,抢先一步,担忧地问道:“蛮姑姑,王爷他,是不是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大夫?”果然,说到王爷,蛮姑姑也就先搁下了鬼画符是哪个院子的丫头?这样一个问题。开始认真地考虑去鬼画符的建议。 正在蛮姑姑还不确定的时候,披在王爷背上的蓝色锦衣忽然滑了下来,发出“倏地”不太重的,衣物掉落的声音。 “王爷,不穿外衣可不行!您身子受不住的!”蛮姑姑往日的明,一时间全都用不上。 没人理她的话,她那声声焦虑就像落在了棉絮上,完全找不到着力点,让人闷得发慌。这落在地上的外衫本,也是她擅自给王爷披上的。难道王爷也生她的气了?不该她多事? 夜里王爷的小童忽然来说,王爷一直说着要吃东西,这些吃食晚上吃了不消化,他劝不住,王爷似乎生气了,不理睬他,一时手足无措,才来找了蛮姑姑。 蛮姑姑急急忙忙的来,给王爷请了安,说了一番的话,王爷却是一句也不搭,也不知道是不是番七之前说了什么话,惹得王爷气极。现在谁也不想理了?但表情也不像。 但还是气得蛮姑姑将番七训斥了一番,这孩子才不过十岁,尽管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但这一回先是被四王爷弄得不知所措,又被挨了一顿训,这会还在外头院子里默默地掉泪呢。又是担心自责,又是不着头脑地穷掉泪。 蛮姑姑也没去管他。 鬼画符倒是先一步捡起那件蓝色的锦衣,拿在手上,触到那柔软的面料了和细的绣纹,很有质感。她将衣服展开,又重新披在了王爷的身上,人家也没逼她披,她披完瞪了人家后脑勺一眼,才缓声说道:“蛮姑姑别急,王爷这不是不想搭您话,他或许是心里有事儿,夜里睡不安稳,这才半梦半醒地起来走动,说了胡话。对我们这些人,他大概是感觉不到的,还在梦中呢。我们家乡那儿,有过这种病症,不是大问题。但是不是,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鬼画符估着,这王爷可能有点忧郁症,要开点药物调剂调剂。身体不行,却要娶那么多老婆,能不忧郁么,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都忧郁得梦游了。 就是不知道他忧郁摆不平老婆,那跟点这么多菜有什么关系? 尽管鬼画符也没想出有什么联系,但她固执地认为,这四王爷,肯定是想到自己摆不平老婆才这么愁苦的。 正幸灾乐祸的时候,王爷鼻子里忽然流出两管鼻血,然后身子往后一仰。 “呀!呀!”鬼画符后脑勺着地,发出一声闷响。 她原本是在王爷身后,装模作样地轻轻拍着灰尘的,这下好,一压一个扁!只听到她呀了两声没躲过,直接承了四王爷的体重。 王爷倒是大半个身子都靠着鬼画符身上了,他倒是没损到哪里,特别是那脑袋靠得柔软。 只可惜这时候无知无觉,也感受不到什么。 蛮姑姑则惊慌失措地,连忙跑去叫外面的几个丫头,“请大夫,快请大夫啊,要王大夫,太医王大夫!”尽管砸了脑袋的是鬼画符,但她永远都不是备受瞩目的那个。所以人家那么紧张地请大夫,她知道,铁定不是为她。 妫画符倒下去的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王爷丢开! 但是双手只来得及一抓,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撞了脑袋。痛得她掐枕头似的抱住了四王爷。是抱,不是抓,想掐死人的那种抱。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当你站不稳时,四肢总会想抓住点什么,以求稳定。 反正妫画符的四肢是跟不上脑子的号令了,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因为她只有这样的速度。 妫画符咬牙缓过劲,听得蛮姑姑在外头吩咐着什么。 而怀里的人虽有微温透过衣襟传来,却一动不动,他这样也能不醒,莫不是完蛋了吧? 但那透过衣服而来的温度不是假的,不是凉薄的。 而且四王爷的体格也渐渐随着温度,清晰地传到妫画符的脑子里。 这个男人,好瘦。但就手感而言,他不是骨瘦嶙峋的那种瘦,而是练过的那种体格,虽然这个男人从妫画符见过起就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不过现在可以肯定,他没有病得一身松,他的手臂是很有利的那种,只可惜现在生病了,瘦了。他的腰身更是没有赘,并且有着腹肌呢!妫画符一边探索,一边推断,结果就是四王爷生病的日子并不长,而在生病之前有过计划的锻炼,否则,可积攒不起这样生病也没有消耗殆尽的好身段。 不知道他从前有着怎样的风华? 妫画符的眼睛里一阵阵地发光。 看着四王爷大约一米八的个子,长相没得说,虽然这个人睁着眼睛的时候,给人的威压感实在太强了点儿,不过这也弥补了他略微细长显得柔的眼睛不是么,使得他长相并非四方刚阳,却也别有一番英气在其中。十分耐看,比那四方刚阳更加耐看。 鉴定的结果就是,无以伦比的理想情人啊! 不禁蹭了蹭人家的发顶,帮人家将散了的发,拨了拨,露出那副初见时,便给妫画符留下深刻印象的眉眼。 初见时,他决定着妫画符的生死,那么高高在上,妫画符想都没想过这个人,尽然会落到自己怀里?仿佛得了个新奇玩具,她兴致勃勃地用指尖碰了碰四王爷的眉,四王爷眉心一动,妫画符好似看到含羞草的收拢! 她有点目不转睛了。 又点了点那个人的唇,就是这张嘴,差点让她死在牢房里。 也是这张嘴,问她要不要下棋。最后却让她去喂了“猪”。 下棋,她会。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邀请她下棋? 他喜欢邀请死刑犯下棋的么? 对了,他还十分讨厌别人的碰触吧,好像? 那时候妫画符要跟他握个手,被嫌弃得……不说也罢。想到这里,不知道是故意赌气还是如何,直接就握住了重点,又是拉扯又是摩擦。 然后得意地笑起来,心里念叨着:你再嫌我啊,你嫌啊,不嫌了吧。那指节清晰的手指,就落在某只魔掌里,任人拉扯、摩擦。 四王爷仿佛有所觉,在别人玩手指玩得正高兴时,微不可察地舒展了一下眉头睁开了眼睛,那双温润的,又仿佛可以轻易把人看透的眸子,渐渐看轻了眼前的事物,和眼前的人。 王爷好身材在线阅读 王爷好身材 肉文屋 / 王爷好身材 王爷好身材 红脸王爷 妃天 作者:点犀 红脸王爷 妃天 作者:点犀 红脸王爷 妃天 作者:点犀 红脸王爷 王爷眼里是一张比一般人黑上一层的脸,脸不过巴掌大,五官算不得艳美,是偏于清秀的类型,只是那双眼睛特别的明亮,于这清秀间,一双宝石盈盈闪烁,这闪烁之光,有些意义不明,让他有些不大舒服。 但却,又有些眼熟。 这人,是谁? 蛮姑姑叫人去请大夫,又吩咐那穷掉泪的小童去拿王爷平常用的那几味药去煎了。王爷这两年来身子虚得厉害,昏倒过不下十回了,太医留了药方,府里照着那药方备了好些份药,就怕情况突然,派人去请太医这一来一往的费时间,他们能早早的就备好,待太医来了,瞧过之后只要是说依然服往日的汤药,那便立即呈上来,半点不耽搁。如若不是,那倒了,另外去煎便是。 总之是尽一切的法子,让王爷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医治,其他便不是考虑的范围了。那一碗汤药是穷苦人家攒钱一年也买不来的,这种事情,在这个府邸里,是没人在乎的。 蛮姑姑现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丫头说的,王爷心里有事儿,才半梦半醒的起来,然后说了些梦语,仅仅是这样而已? 还是说病情又加重了? 她现在是一团乱麻,也好在她打理王府这么多年,做事向来有条不紊,这关键时刻才没有像当初的九泉一样,像被裹脚布蒙了心肝,尽出馊主意。 蛮姑姑勉强镇定了心神,但到底还是太过担心,吩咐完外头的事情,进来时还是一脸愁容,如果王爷当真是病情加重,那可如何是好? 老王爷、王妃在天有灵,可要保佑咱们王爷平平安安啊。 一边念叨着,一边急急地进来。 见到王爷还躺着地板上!怒火一攻心,吼道:“你个该死的丫头!想弑主么?竟然让王爷躺在地上!” 妫画符之前稍稍抬起了王爷的脸,之后碰过人家的眉毛、薄唇、修长手指,一样一样都没逃过她的魔掌,这会儿四王爷的手还在被她蹂躏呢。 王爷在此时忽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她一时也是呆了,心中一紧,怎么办,怎么办?浸猪笼、点天灯、推下山崖,偷人的下场挨个地在她脑子里走了一遍。 也就是她呆了的这个时候,蛮姑姑也进来了,说她想弑主!竟让王爷躺在地上! 天可怜见,妫画符在现代的时候,可没被什么省长,主席等国家高层人物接待过,最多也就是在电视上看看,这样忽然之间来两位,近在咫尺的两位,想吓死她么! 俗话说,平常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妫画符此刻的眼神有些忽闪,她这是心虚,是现世报!谁叫她被桃子蒙了心,一脑门的桃花,只记得占别人家王爷的便宜,地儿都没挪,还是就地的,猴急!她现在只想锤死自己!王爷方才反正昏迷了,她借着照顾的时候,机会多得是,怎么就摔晕了脑袋,忘了爬起来,忘了将人拖到床上去?!又来了次被雷打了一样的悔恨。 瞪着,睁开眼睛还没什么力气的王爷。 然后又瞪着,眼色不善良的蛮姑姑。她只差没有嚎嚎大哭了,也是一片的心乱如麻。这报应来得太快,来得太猛,就像暴风雨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现在好了,算账的一个贴着她,一个站在她面前。 站着的那位,自然是蛮姑姑,“该死的丫头,还不动!还不帮手么?”她现在也没空体罚这丫头,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地上凉,王爷身子弱,要赶紧扶到床上去,盖上东西。她去扶王爷,却是扶不动,毕竟是女子,又不是干惯了苦活的那种,力气不够使,其他的丫头奴才又在刚才都被她指使走了。 妫画符也是憋屈,她可是王爷的垫背!王爷靠着她口呢,不,不是,是口稍微上点儿的那块地,她方才将王爷的脸抬起了一点时,还顺带给自己检查了下,还好自己口没有被压扁,当时那一疼,这会儿才缓过来呢。 事实明明就摆在这里的,可偏偏有人看不见。当了人家垫背,人家还觉得你就是块石头,石头那就烙人,糟嫌弃。 当蛮姑姑托起王爷的半边身子,然后顺势去拉王爷手臂,打算硬扛也要把王爷扛到床上去的时候,她竟然看到,那个不知道什么旮旯出来的丫头,抓着她家王爷的手!十指相扣!! 妫画符见蛮姑姑忽然盯着她的手,一张脸面色不善,这才忽然顿悟过来,敢情蛮姑姑才看见的? 妫画符以为蛮姑姑一进门就发现了,所以对她声色俱厉,害得自己动都没敢动!失策,失策!早知道如此,妫画符还不早就把手抽了出来,藏了!现在怎一个悔字了得! 蛮姑姑的眼睛这会儿简直要喷出火来。 她瞪着妫画符的脸,似乎想要洞穿了才甘心。 蛮姑姑咬着牙,顺手就要一巴掌甩过去!奈何她扶着王爷呢,抽不出手来。 也是瞪着妫画符的这会,蛮姑姑才看到王爷是睁开了眼睛的,之前是吓坏了,进来又只注意到这丫头不晓事,却没曾想到,王爷这回昏过去,竟然醒来得如此的快! 一时间,眼泪盈眶。 妫画符可不敢耽搁,瞧着蛮姑姑眼里那火焰,似被自己的泪沫子给浇去了大半,她忙说道:“蛮姑姑,你可还能使力?王爷压下来,我闪了腰,现在还动不了呢。我本是想拉王爷起来的,这才逾越了,抓住了王爷的手,可是姑姑,我手心都是汗,怕抓不好王爷呀,怕摔着了主子,这才……”说着,快哭了,这是给急的,这临时的灵感好似不太够,才说了两句就有点卡住了,她有点儿编排不下去了,急啊,“蛮姑姑,可否等会也让大夫给我瞧瞧,只怕那腰肯定是断了呢!呜呜呜呜……”不知道编什么好,索装病号。 王爷喉咙干涩,似乎身上有点发热起来,许是起来站了这么些时候,大夜里的,穿的又少,有点染了风寒。 虽是有这些的不适,但他的脑子,很明显的,再次说明,他不是跑堂的脑子,妫画符那几句话,与他将醒时候的感觉,可不大一样。 他一皱眉,费劲地挣扎着要自己起来,他不喜与人接触,蛮姑姑对此也深有了解,所以才会在见到妫画符那爪子逾越了界限时,怒了! 妫画符看着一个大男人此刻却是连杀**的力气也没有,连将手从她的指缝中抽出来,都像是温软摩擦似的,柔棉无力。反倒拨得她心里一酥,软成了一团浆糊,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筋就此搭错了线? 就在等一会自己可能要倒大霉的时候,竟还收拢了五指,抓住了那个既推开了蛮姑姑,又为了抽出手指,使出推磨的力气的王爷。她倏地坐起身,接住了王爷没力气倒下了的身体。 哎哟喂,一块石头砸肩上了! 他脑袋可真结实啊! 也亏得妫画符收手及时,不然按照王爷这个体力,以及王爷誓死都要抽手的架势,铁定得往后倒,到时候可没有她妫画符这个垫背了,哼,那就得直接去靠后脑勺撞地,肿起来的那个馒头吧! 妫画符摇摇头,亏她好不容易,简直是冒死侦查,才探查到这个病王爷竟然是自己的理想情人类型,眉目,身材,一样不缺,可她的理想情人怎么就成了手无缚**之力的这副样子?应该是俊朗不凡才对嘛。 这个念头在此时不过是一瞬间,却在往后的日子,这个病王爷不停地出现在她眼前时,这个念头便时刻的充斥了她的脑细胞。 比如一个剑客,找到世间一把最适合自己的剑,这简直就是剑客的毕生追求,而剑却并未开锋,剑鞘,剑柄的挂饰,都是一片空白。那么谁能阻止他去优化自己的装备呢!一定要这把剑开锋、配上剑鞘、挂上剑饰,成为心中最理想的存在。 当有一天妫画符做了四王爷的妃子,虽然期间另有隐情,她并不如剑客真正拥有了剑,那也依然不能阻止她,去打造那个人变成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模样。他,那时便好比原胚。而妫画符,则自充为工匠。 妫画符摇了那几下头,不轻不重的,好似摩擦,她下意识的摇头,自己并不觉有什么,然后这个动作好似惹恼了四王爷,他呼吸变重,喉咙里尽管干涩,也还是嘶哑低沉地说:“你,滚!” 妫画符背脊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收拢,收拢的时候才惊觉还抓着别人的手! 她尴尬地退出来。 王爷动了动,却还是没力气,起不了身。只紧紧握住了自己得了自由的手,握成了拳。 仿佛气急了,一拳头就朝妫画符身上打去! 这举动吓了妫画符一跳,但那软绵绵的力道又让她茫然,这是干嘛? 王爷没解气,又举起了拳头,但才举起来就有滑落的趋势。 妫画符眼睛一亮! 他原来是要打我? 妫画符心里一瞬的黯然,可怜呐,姑娘还可以你要给我挠痒按摩呢,看来我是没那福气呢。 可怜完自己没福气,又可怜人家仿佛正在使着吃的劲,又无意识地摇了摇头。 然后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人家的手,搁在她肩膀上,哎,你要打就打,这还不行么,只等你出了气,等下缓过力气来,可要放姑娘我一马呀。 王爷确是想打她,可如今被她抓着,这么往肩上一放,反倒是想要抱她似的! 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 “滚!”声音沙哑,并咳嗽起来。 王爷这样咳个不停,妫画符便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仿佛耳边上,后颈上,有人在挠似的,偏生她又知道不是什么蚊子造成的,也不好抓,只得受着,这么挠啊挠,挠得她脑子有点儿放空起来,脸色茫然,也不知是想了什么东西,耳便莫名红了起来。 当然,最茫然的,还要属蛮姑姑。 她被王爷推开,扶了一下床便立马回过身来,她担心王爷摔了,而王爷确实是摔了,摔在了那个丫头身上,然后没有动,仿佛还想抱着那丫头似的? 然后又是一声“滚”。惊了迷惑中的蛮姑姑,连忙道:“是,奴婢这就出去。” 然后又忧心冲冲,飞快地咬着牙低声跟妫画符说道:“快些扶起王爷来,送王爷到床上躺着!腰疼也要忍忍!” 形势需要,蛮姑姑这一回又一回地看了这张黑得不同一般丫头的脸孔,似乎有些眼熟起来。 猛然想起了,这不是王爷从死牢里弄出来的那位公子么?! 那日还是兰儿带她去换的女衫,带错了屋子,去了荷姑娘房里,却原来,她本就是女子! 蛮姑姑不敢忤逆王爷的意思,一边想着,一边出去了。然后焦急地看着院子口,看调遣出去的那些丫头婆子回来了一个没!都是些没吃饭的么?这么大半天了,竟然一个影儿都没有! 看了几眼,又等不及,她又走远了几步,到院子门口去接,恨不得别人能多跑几步过来! 其实,蛮姑姑哪里有吩咐了许久,她说完话就进屋,进屋扶了下王爷,王爷呵斥了一声,她便又出来了,这哪里会有多久?只不过是她心急,王爷不让别人帮忙,她如何能不急,只盼着太医快点儿来。 王爷继续地咳嗽着,蛮姑姑出去了,他越发咳嗽得厉害,他说的,其实是妫画符! 妫画符叹息了声,她也知道,这位王爷,说的其实是她,只是她还没想好对策,蛮姑姑就出去了,如果要她叫住蛮姑姑,自己出去,她也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过,可是她怎么跟蛮姑姑说,王爷叫她出去,是因为她了王爷的手?她等会儿要如何才能解释得清楚?而且她要解释什么? 明明谁也没有说破的话,她要自己说不成?说她忽然搭错了线? 想了一堆没答案的东西。 那只松开了王爷手指的爪子,听到咳嗽不止时,又不自觉地搭上了人家的背,轻轻顺着背脊抚起来。 王爷也不知是咳嗽的,还是被妫画符给气的,耳子都红了。 妫画符猛然看到的时候,最直接的词是——他害羞! 转念一想,这四王爷看起来也有二十多年岁,估计没有病成这样时,早不知道风流几何,皇亲贵族大多如此,哪能害羞啊? 这样一想,也不知为什么,妫画符心里有些悻然,也不给人家抚背了,“王爷,我是妫画符,被怀疑是救行刺了新皇的死刑犯,而打入死牢里那个。”她怕人家贵人多忘事,来了个自我介绍。 四王爷确实是一时眼熟,没有认出来,这么一听,搭在她肩上的手,便又开始用力起来,似乎十分不待见她。 可是为何突然不待见她? 她从死牢里出来的时候,王爷虽没有信她十分,但也信了八分,还派有人监视,随便一问便知她品行优良!这会儿怎么忽然又不待见呢? 莫非,花月还没来得及去蛮姑姑耳朵边上吹耳旁风,那个该死的祈福就已经统统都说了个干净! 如果祈福说她在男子屋里一整夜,喝酒、结拜、吵架! 完了,在这个时代,这些可都是作风不检点!女子名节尤为重要,如此……这般…… 总之,想想都是头皮发麻,又是一连串的浸猪笼、点天灯、推下悬崖、等惊悚画面在脑子里飘过。 她差点又忘记了祈福这个茬。 王爷知道自己力气使不上了,他这次抓着别人的肩膀也不是要捏、要打了,他改成了掐! 他有指甲不是,何必摆那什么费力气的拳头,他直接扎人就是了。 愁眉苦脸的妫画符肩膀一疼,脸色有些无奈,这次她没那么多避讳,直接撤下那只不老实的手,抓住人家修长的手指,便再不放开。 也不管王爷死瞪眼,他瞪自己,就由他去好了,妫画符反倒看起别人停了咳嗽之后,有些潮红的脸,有些潮红的耳,有些潮红的唇,还有收拢的眉。她忽然一笑,笑里有些狡黠,仿佛笨耗子,撞上了死猫,那还不得反戏弄一番! 反正王爷这样子,等他明个有神了,肯定会收拾自己。 那要提前收点利息,要怪就怪你,怎么长得和身得,都那么符合我理想型,本也没什么念想,你还落到我手里!这可都是你的错!妫画符对着王爷那潮红的脸颊,预计着要打个标记。 她的脸得意洋洋地倾过去,余光里瞄着四王爷的脸色,四王爷也瞄着她,沉的,要将她挫骨扬灰的。 然后眼神终究不是刀子,没有当初九泉一把小刀横在她脖子上有用。她越发的兴致勃勃,反正待四王爷身体好点,妫画符肯定就没好果子吃了,所以也用不着顾及他乐意不乐意,你不乐意我乐意就行,而且……往后肯定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没有这样的接近…… 却在唇瓣到了王爷耳边的时候,已经错开王爷的脸色了,已经看不到王爷的脸色了,反而有点心虚得砰砰跳起来。 她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这时候松开王爷修长的手指,在王爷肩上拿下一人家断掉的头发,装模作样地说:“王爷,你掉发了,奴婢帮你清了吧。” 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唇瓣从别人脸颊处退开,与王爷对视一眼,便有些扛不住,闪躲起来。 王爷脸色不善,非常不善,简直是要掉冰渣子那么冷,冰也不是一般的冰,给你镇酸梅茶的冰,而是刀冰,像刀子的冰,或者像虎头铡。 总之,妫画符不自在了,也就调开了视线,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呢,标记没打成,心里已经虚得要死,真是泄气! 王爷动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是低咳了两声,没有说得出来。 妫画符试了试想抱起他,然后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并且想起了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最后认命的喊起来:“祈福!滚进来!王爷叫你!” 等待祈福来了,妫画符也就跑不掉了,四王爷神好了,她就完蛋了。 但她还是喊了,今天算是沟里翻船了,她本意是想换个工作的,现在却做了个自我介绍,仿佛立碑似的,后面的话则变成了说也白搭,不说倒省了口水的一些话。 不知道等王爷神好了的时候,会不会念及,她此刻喊来了祈福,省得他在地上等太医,免去了着凉,这一善意的举动来。 妫画符想着,便了四王爷的额头。 一,完了!已经咳嗽又发烧,病一场免不了的,她这善举,似乎起不了多大作用!用得不是时候。 总之,这回大概是会真的,可以换成大玉儿或者慈禧了,哎…… 红脸王爷在线阅读 红脸王爷 肉文屋 / 红脸王爷 红脸王爷 祈福来了 妃天 作者:点犀 祈福来了 妃天 作者:点犀 祈福来了 妃天 作者:点犀 祈福来了 鬼画符喊得很大声,不光祈福,连蛮姑姑也听见了。 蛮姑姑蹙眉沉思,祈福,乃是七鹰卫的名字,怎么,今日他在附近么? 在府里时间长了的婢女、奴才,都知道王爷府里有几个见首不见尾的人,他们负责王府的暗处防卫,主要是守在王爷身边,以免有人躲过了外头的巡防守卫,进了里头来。 同时,他们也只知道,是暗卫,是以王爷为中心守这府里的。 却并不晓得,这几个人,现在更多的是被王爷派去外面,具体什么事儿,蛮姑姑并不知道,也无权过问。总之,是在新皇登基后,这几人,便不常在王爷身边了,大概是局势已定,王爷不耐那么多人围着自己,蛮姑姑便没有再见过他们,其他人就更不用说,见都没见过,何况去掌握他们的行踪。 蛮姑姑眼神转了几转,心里之前压着的,对鬼画符的怒气,因着王爷的态度,又因着她对七鹰卫行踪的了解,哪怕是只了解其中一个,也该叫蛮姑姑的怒意淡化于无形了。 毕竟,蛮姑姑不知道鬼画符为什么会成了死囚,王爷为什么又放了她,为什么打发她去马厩喂马? 这些她都不知道,而这些都是王爷定的。 外头的事,官面上的事,她这一个妇人家,不宜多管不宜多问。 既然她的一切都是王爷定的,那么往后,也听王爷安排便是了。至于蛮姑姑之前想的,等事儿过了,要好好整治这死丫头一番的念头,也就这么过去了。 蛮姑姑这一闪神,祈福早已经进了屋,丢开了鬼画符,扶起王爷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 然后“咚”的一声,单膝跪地,“王爷赎罪,祈福来晚了!”虽然声音还是淡漠的。那是语气里那略微的一个起伏,已经泄漏了他的心惊。 他一直跟着鬼画符,特别是与花月装模作样在那院子里劈柴时,那作假的动作,眼毒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眯了眼睛在看,看她们可否有可疑,却见鬼画符睁开了花月,贼头贼脑跟在蛮姑姑她们后头,来了王爷的住所。 祈福也到了王爷的院子,他不动声色地隐在了树上。 本就是深夜了,藏身何其容易。却偏偏这个晚上人特别多,进进出出的,他便站高了两分。 眼见着丫头们端的都是致膳食,王爷吃得少,近年来身体也虚,这是众所周知的。现在这么大摆膳食,王爷能每样试一口,也是比往日吃得多了,这么想的时候,嘴角似乎笑了一分,微不可察的。 同时也觉得鬼画符在这人堆里,能与何人接洽? 这便安下心来。 再见蛮姑姑左右一通的叮嘱,人都走了个干净。祈福又从树上落下来两分,看着王爷的屋子。 蛮姑姑叫了大夫,嘱了小童去煎药,看来,是王爷昏倒了。 冷漠如祈福,也皱起了眉头。 但是七鹰卫是受过训练的,不是危机时刻,都不必出面,也不能出面,他们的存在是要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的致命伤,就医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们所擅长,不该他们所做。 自然会有人请了最好的太医来。 他,只能站在那里,守着自己的本份,看着这座房子。 从树上落下来两分,还没站多久,就听鬼画符在屋里大喊他的名字,祈福立马飞身而下,进了屋里。 而屋里,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王爷躺在地上! 他一把丢开鬼画符,扶了王爷上床。 这时候,蛮姑姑也进来了,此人,的确是祈福!她看了一眼祈福,又看了一眼鬼画符,什么也没说。喂着王爷喝了些水,王爷脸色稍缓。 看着跪在地上的祈福,“起来。”便没再多说。 祈福迟疑了一下,本是想硬跪,他自责自己松懈了,新皇登基之前,他们几个轮番守着,都是守的离王爷最近的藏身处。 虽说如今局势上的大争已过,但王爷身体虚弱如斯,他怎能毫无忧患意识! 这份自责,罚他跪个三天三夜,他也不怨。 但王爷说完那两个字,又是轻咳起来,他怎敢不听。迟疑了一下,便起身立在一旁,神色寡淡,像个了无生趣的木桩子。 这时,太医终于匆匆赶来。 祈福来了在线阅读 祈福来了 肉文屋 / 祈福来了 祈福来了 黑脸王爷 妃天 作者:点犀 黑脸王爷 妃天 作者:点犀 黑脸王爷 妃天 作者:点犀 黑脸王爷 夜已经很深了,天上星月不见,风卷着树叶沙沙作响,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被一片巨大的乌云所遮盖。 太医提着一个箱子,被丫头急急地引到屋里给王爷诊脉,这老头在岁数五十有八,往日里也是极注重养生之道的,这一路赶来,也不见有多喘,只见他脸色红润,身子骨硬朗得很。 众人屏息,待太医放下箱子,搭上王爷的脉,过了一会,老太医声音低沉、中气十足地说道:“王爷放宽心,好好调养几日便可。切勿多吃燥热的东西。”说罢,不着痕迹地看了蛮姑姑一眼。当初蛮姑姑欲给王爷炖些补品,又怕王爷不宜进补所询问的太医,正是这位太医院的首席,也就是在去年冬至那日荣登首席的王大夫。 王大夫收了手,也没开药方,只道是放宽了心细心调理。那话里,便是有叫蛮姑姑给王爷补补可以,但是不要补太多的意思。 蛮姑姑心领神会地颔首。 王爷朝太医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就这样靠在床头小息起来。 太医告了声退。 此时去熬药的小童进了来,蛮姑姑道:“王爷今儿个不用喝,你先搁一边。过来帮王太医拎着医箱子。” “不必!”王太医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完全没有要人来帮手的意思。 这老头是个固执的人,王府里的人哆哆嗦嗦说又说不清,催又催得急,害他连往常带着的那个学徒都没空去叫,直奔了过来。而他的医箱子,除了自己,也便只有那个学徒可碰,其他人若想在这上面献殷勤,那是自讨没趣。 好在蛮姑姑也知道他那脾气,忙道:“瞧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活回去了!都差点儿忘了您老的规矩。”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 眼看着这两位唠嗑唠到了房门口, 鬼画符想啊,她这戏还是要做全套的! 她五指交叉扣了人家王爷的手,对蛮姑姑说那是腰疼,这扣人家的手是怕使不上力摔了王爷,这可都是为了王爷! 第二次,王爷要自己站起来,要甩开妫画符的手,而妫画符鬼使神差收拢了手,害人家王爷跌倒在她身上,妫画符也想好了,那还是腰疼,疼得抽筋了!所以啊,那抽筋,抽到手上,手指头就收拢了,王爷就…… 第三次,妫画符低头,她差点儿就口了人家一个,得,不用解释了,反正都是腰疼,不腰疼,她能弯腰吗?这腰到了如今,那就是百分之百的疼,还真别说,她手按在腰上,一按下去就难受,盆骨那块,估计是真磕着了。 这更好,物证已经有了,等太医看过,那就人证也全了,之前那些事儿,她才能趟得过去不是。 她电光火石之间,打了这么个冤枉主意,也没得时间再仔细推敲,便迫不及待地喊道:“等等,姑姑,我可否劳烦太医整治一下我的腰!” 王太医和蛮姑姑停步回头。 妫画符的身份是个丫头,是个婢子,还是个长得并不水灵的婢子。她这苦着一张脸这是给谁看?就这么个身份,也敢擅自坐在王爷房里的凳上!这也罢了,蛮姑姑这会也没空说她,她倒还敢喊叫起来!要往日里只给贵妃、皇上看症的太医给她整治?! 刚想呵斥,便又发觉——王爷,靠在床头,并没有出声。 她为难地看了王太医一眼,堂堂一位里的太医首席,纡尊降贵给一个王府里的婢子瞧瞧,实在不像话,可是,可是王爷对这死丫头的请求,并没有呵斥啊。既然王爷没有说话,那么,在这里,哪里又还轮得到其他人指手画脚? 王太医顿了一下,然后对蛮姑姑点了点头。 他什么表情都没有显露,没有不耐,没有觉得自己正在纡尊降贵因而恼怒。好似正给一位公主看症的神态,那气场端得一个心宽阔,不愧为太医院之首来。 只见王太医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木锤子,在妫画符腰上着力敲打了几处。 妫画符呱呱大叫了。 他才说道:“嗯,姑娘去买几块膏药贴个两日吧,无甚大碍。” 贴膏药,这么简单?太医耶!好歹也说得复杂点儿,医学点儿啊!最好是用些专业术语,让蛮姑姑和王爷都听不懂,就感觉着挺严重才好啊! 妫画符皱着眉上自己的腰,这死老头,好地方都要被他敲青了不可!然后默默地把怨愤埋在心底,笑呵呵地道:“多谢王太医……” “姑娘?”这道不大的声音来源于王爷,也就是这道声音,把妫画符预备来段犹如滔滔江水一般的致谢词,扼杀在了喉咙里。 王太医忽然神色一正,连忙地上前躬身道:“王爷可是问这姑娘的伤势?这姑娘确无大碍!老朽担保她三日之后上树、翻墙,绝不成问题!”老头额头一层细汗偷偷冒了出来。这位爷莫不是听出了,自己往这丫头身上的几下敲打纯属敷衍? 敲打这事说得轻了,那不过是个丫头,别说皇亲国戚,就是普通富商家里死了一个,那也没什么打紧的。但现在这情况,若往重的说,当着王爷的面这么干,那就是敷衍王爷! 蛮姑姑上前,想缓和两句。 其实王爷哪里会管,你有没有往实心里敲她?青了还是紫了,疼了还是爽利了。 他只是为太医嘴里的那一声“姑娘”睁开了眼睛,说了话。虽然太医的解释并没抓住他问题的重点,但是,他已经从那无关紧要的回话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 太医三番两次地这么叫,那便真的是姑娘了。 但是在他的印象里,这不明明是个黑小子么?但是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浮现出,自己手指被她抓住的触感,对方的手指明显是纤细柔软的,是了,方才靠在她肩上时,那个肩膀也是单薄的。又猛然间想到,自己曾经触过她的口,掌心和手指末梢碰到的一团柔软,此刻忽然清晰起来…… 而这个在牢里便胡说八道的死囚,那时是如何说的,什么塞了棉花纸做的!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似乎,就没有说过真话。要说这世上为何会有严刑逼供这个词,有的时候,碰到了有些人,还真是,非要用些手段不可呢。 四王爷龙行,向来铁面的龙行,此刻的脸色,不禁一红,然后又发黑,仿佛中了毒,毒蒙上了心。他看着妫画符,他那双眼里的眸光,黑如曜石,黑如深潭,然后因为某个念想,亮起了一层黑色的光泽。 这模样让妫画符忽然打了个冷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窜上背脊。 太医不是已经证明了自己确实是腰疼么,莫不是王爷还没想通我腰疼和吃他豆腐的关节?莫非,要我点拨点拨?! 妫画符恍然大悟状。她哪里晓得,别人的思维,已经到了下一个环节。 她还在想,其实点拨点拨人家,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啦,反正她身体倍儿,不像王爷说句话上气不接下气的。那她就给大家伙解释解释好了,她所犯的错误,那都是腰疼的错…… 这才张开嘴巴……只见王爷别开脸,朝小童招手,然后指着桌上锦盒里的一只玉佩,示意他拿去赠给王太医。 这重赏之下也让王太医安了心,赏罚分别代表着好坏,既然是赏,那便是去了坏的那一半,他自然便安了心。四王爷这位主子,在皇位的大争之中,可是一位不容小觑的人物。如今虽落了下风,却也还是他不敢得罪的一位。现在没有得罪人家,那便是好的,极好的。 然后蛮姑姑,便送着王太医出去了。 妫画符想啊,闲杂人等都走了也好。中途硬是忍着,没有嘴。 小童也告退了声,去处理那盅药。只留了两个侍女在门口,随时听候传唤。 妫画符本想也出去,或许王爷没打算追究,那自己也不必多此一举了。虽然其中也有几分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由头,对王爷没有说服力。 却在她站起来的时候,王爷轻飘飘地向木桩子,也就是祈福,使了个眼色。 祈福心领神会,他也没动手,就是一个瞬间站到了妫画符的脚跟前。两者对视一眼,妫画符便又坐了下来。那蹩脚的解释,看来还是不能省,有人想听,很想听。于是咳嗽了下,清了清喉咙,做了下准备。 房间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预备着要解释的妫画符。 像木桩子一样的祈福。 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着深潭一样不可测光泽的四王爷。 黑脸王爷在线阅读 黑脸王爷 肉文屋 / 黑脸王爷 黑脸王爷 选择 妃天 作者:点犀 选择 妃天 作者:点犀 选择 妃天 作者:点犀 选择 四王爷看着妫画符,朝她招了招手,拍了拍床沿。 妫画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脾气的过去,坐到了指定位置。却猛然又弹了起来,好像人家在床边上安放了钉子似的。事实上并没有什么钉子,有的只是四王爷面色无澜的脸,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张脸让妫画符有点儿发慌,坐不踏实,特别是近距离地看了那一眼,本就是本能地弹了起来。 祈福现在已经完全是个打手了,见妫画符不从,也不呵斥,就往她跟前一站。 妫画符也不是白痴,那意思她懂。 但是,不就一个祈福嘛!有种你打女人啊! 有的时候,妫画符还是有骨气的,骨气一下子就冲到她脑门子里,立马地加速了血循环。 导致她抡圆了眼睛瞪祈福,气势十足。 在瞪的过程中,比了比身高,比了比手巴掌握成的拳头,比了比人家肩膀那结实……骨气忽然就气化了,她又坐了下来。贼溜溜地瞄了瞄四王爷,四王爷的神色不疾不徐,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完全没有出过他的五指山,以至于他眼皮都没抬一下,那双细长的眼睛依然是不画而柔,然而那深不见底的眸光,却让人想到——掐死你的温柔! 淡淡的,平缓的,却也是窒息的。 妫画符猛然间哀怨起来,像被围在笼子里的耗子,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以及焦躁感。似乎这情况,已经不是需要点拨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她一时半会也没闹明白。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小兽一般的直觉。 鬼画符这种人,大概就属于进化半成品,一点浆糊脑细胞,加一点野兽直觉,构成了鬼画符。 鬼画符就坐在王爷的边上,坐在王爷刚刚手拍一拍所指定的地方。 在她焦躁的时候,王爷抬起了手,慢得丝毫不惧危险,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那手尽管慢却成功地覆盖上了鬼画符的左口,手指略微动了一下,“嗯,这次是真的吧?”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凉薄的声音,无端地生出了一些绕梁三日的缠情味道,缠上了妫画符的脖子,后者打了个冷战,终于知道,留那太医给自己看腰时,那太医说破了什么! “你!”鬼画符寒毛倒竖,连忙护! 王爷则似笑非笑,“怎么,不想我放开么?” “放屁!”连忙松开自己覆盖在王爷手背上的手,不对啊,这不摆着放任他乱来吗?手又悟了上去,而王爷的手,还在自己上,并没有松开。总之她是错过了第一时间,此刻是横竖不对劲。特别是口的那团柔软,被这么一折腾,简直发烫起来,害她差点就脑冲血!急得呼吸加重,口起伏。 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妫画符手掌下那清晰的骨节,那修长的手指,大过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温度,无不让她手足无措。 王爷虽然还是面色无澜,可谁又知道,他的心里也翻了一片小浪花呢。女子,便是这样的触感么?他,在大争前忙着政局,而在大争后,呵,意想不到的,成了一个手无缚**之力的药罐子。女人他见过无数,哪怕是未着寸缕的。却并没有真个接触过,不是他刻意,不是他不喜,只是他无心,他的心,只在大争。 而此刻,他也不过是为了点穿这个骗子的谎言,纡尊降贵地碰了她。而这傻东西,明明笨得要命的举动,却不知为何,掀起了他心里不曾注意的一角,关于男女的那一角,身体,渐渐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鬼画符咬唇,横眉怒目去掰王爷的手,每掰一下,那团并不很波涛的柔软都会被连带着动一下,大概是太急的缘故,她的呼吸声很急促,而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是那么清晰可闻。 那个害她血逆流的手掌,妖孽掌!然而越是视对方为眼中钉,对方那没有赘的腰身触感,反倒在脑海里清晰起来,烧得她的脸越发泛红。妫画符你到底在想什么!! 猛然间觉得鼻子有点湿,滴答,滴答,鼻血出来了,顺着她的鼻子,滴在王爷的手上,王爷从发怔中惊醒,好似烫到一般,松开了手。然而他身体本来就弱,烫到一样瞬间收回的动作看起来也不见得有多快,以至于谁也没有发现他心脏漏跳的那一瞬节拍。这个女人是白痴么?身子往后退便能躲过。她偏要傻得僵直着背脊,扒他的手! 王爷横了她一眼,“咳,咳……”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着了,呼吸不顺,只得低声咳嗽起来。 一个在咳嗽,一个在流鼻血,像影子一样的祈福,好心拿来了一杯水,一块抹布。 茶给王爷,抹布给鬼画符。 王爷喝了茶水,顺过了气。 鬼画符接过抹布,也不知道是祈福哪里找来的,长得怎么跟她曾经用过的一条擦脚布那么像?这对着鼻子怎么好意思往里面塞,顺手便丢了。 然后脑子里炸开一道闪电,祈福之前就在这里!! 她忘记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鬼画符的鼻血越发泛滥。倒不是看见祈福增加了她的鼻血量,而是她一个紧张,本来是仰着头丢抹布的,丢了抹布变成羞愧地低着头,用衣袖子一通乱擦,糊了一脸的痕迹,那鼻子里头却还好像那血要多少有多少似的。 抽空又瞪了四王爷,死妖孽,害老子流鼻血! 四王爷此刻也不再跟她啰嗦,“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进万花楼,那是专供男人享乐的地方。”一脸的邪恶,“二是给我送封信,送完信再去西枫桥,过了桥的林子里有一种白色的蘑菇,采些回来。” “当然是送信,采蘑菇!”妫画符很快地作出了选择。两者之间,第二条路好的有些不合理,但就算有隐患,那最多也就是和第一条路同样的糟糕,等值而已,亏不到哪里去。 “好,你出去吧,明日午时去送信,信件在明日午时前,会有人交给你。” 就这样想把占便宜的事情,一笔勾消了?妫画符气鼓鼓地,然后出去了。循着来时的路,一路往马厩方向走去。 “祈福,明天跟在她后面,如果她送完信还没死,那便将西枫桥的绳子做一下手脚,我要她走到中间,绳子便断开。” 选择在线阅读 选择 肉文屋 / 选择 选择 去送信 妃天 作者:点犀 去送信 妃天 作者:点犀 去送信 妃天 作者:点犀 去送信 妫画符对四王爷动手动脚,毫无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嘴上又谎话连篇,毫无半句可信。 然而她欣喜抓着王爷的手指时,那举动虽然无礼得让人恼火,那双眸子的光泽却并不令他讨厌,虽然不知道她抓着自己莫名其妙喜什么劲? 还有妫画符焦急得要掰开王爷手指的窘迫,也让四王爷觉得甚是有趣。有趣得有些笨,然而说她笨吧,却又知道在死牢里说污他的话,以图见他,以图说明原委来脱罪。 为此,害得四王爷把暗黑查了个底朝天,最直接地用了一场假血洗,他要在娶妃前安排好之后的事情,容不得从妫画符身上慢吞吞的追寻真相了。所以,假血洗查了暗黑。 对暗黑只道是有内奸,各人一颗药丸,药丸的形状各异。只道形状不同,药不同,有的是肠穿肚烂,有的不过是固本培元强身健体罢了,什么人该配什么药,这也就不必多说了。那内奸是谁?四王爷也并没有明讲。哪一颗是毒药?同样没有细说。 便这样挨个的发了过去,第一颗乃是给的萧冬,萧冬属于暗黑蓝组,他吃过后,三个呼吸间便倒在了地上。 四王爷看着其他人的神情,看他们有没有额头冒汗,看他们有没有指尖发抖。 王爷手里继续发着,后者一个接一个吃着,竟是没有一个稍微迟疑,没问一句王爷为何事而疑?最后,集体倒了。这也就此释去了四王爷的怀疑。如果有外心者,看着前面的人毫无生气的倒下去,又怎能镇定地继续吃呢?人只有有所图才会有所背叛,也同样是有所图了,那便会惜命。他们的命,属于暗黑,而暗黑在这天下间是属于四王爷龙行的,仅仅属于龙行。 而现在看来,依然属于他,没有人违背他的意志。 一个个被灌了好几碗水方才清醒过来,那药,不过是迷药,用清水便可以减弱。 然后,他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并派遣了蓝组查探妫画符的身世,蓝组拿着画像从妫画符出现的第一场所,直到城门过往,她竟然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一人见过! 四王爷对此也很惊讶,她是从哪里来的? 然而不管她是哪里来的,都不得不让四王爷相信,她不是江湖中人,无名、无功夫、偶尔还兼无脑子,劫死囚,与她无关。说中了暗黑,纯属巧合。 那又如何呢?她迫使了那次行刑的延期,并且说了污王爷的话,还有三番四次的谎言!虽不够分量勾起他的厌恶,却够理由让她去送这封信了。 送信的那个地方,是在皇帝登基前,煽动各方造反的几个漏网之鱼的落脚点,个个都不是善茬,个个都该是乱箭穿心的主。这桩谁都头疼的差事落到了四王爷的头上,朝廷的人马一直遍寻不获,王爷动用了暗黑的红组,这才在他们时常换地方,又乔装改扮的情况下,依然盯住了其尾。 新皇都登基了,他们还在燕都盘旋不去,也实在是没有把他们龙家放在眼里,这封信,便是叫他们洗干净脖子,等死的信,睥睨的信。 已吩咐下去,一定要待他们看完妫画符送的信,被激怒了,发现自己已成了困兽,外头的人马才准进去围捕。对那些人么,不必管死活,能活抓就抓,宁死的,就让他去死。 这次,不知到底是叫电视机,还是叫妫画符的,你还能逃脱那个“死”字么?当初若不是胡言乱语中点到了暗黑与本王的关系,哪里能活到此时此刻呢。不知道这次,又当如何? *** 妫画符很早就起了来,更正确的说,她是整晚都失眠了。 此刻正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眼前的祈福。 “这是信,不许偷看。地点是出门左走到交叉口,右转,然后直走一里,那里是预备拆迁的地段,看到许多破旧的房子就算到了,其中一家门口种了柳树,只有一家门前是种了柳树的,不要弄错,把信送进去,要对方当面拆了看。” “嗯。”妫画符一脸的无打采。 祈福也没管她这爱理不理的样子。倏地不见了人影。昨日跟王爷报告了妫画符这几天的钜细靡遗,原来王爷不知道她是女子?祈福前错未清,又多了一项知情不报。他不知道王爷会怎么处置自己,王爷当时皱着眉头,却到现今什么也没说,祈福心里不禁七上八下。 妫画符也当真没有偷看。 倒不是说她有多听话,而是她没有兴趣。 她失眠了一晚上,眼睛像被烟熏了,黑了一圈。一直在想她活在这里,到底要用什么心态?窝在这里兢兢业业喂一辈子马?还是争取做个皇后,或者做个女皇?问题是她没有这资源啊,没有投到好家世,没有滚滚而来的美男给她送江山。 说到美男,其实也有,还是她的理想型呢,问题是她不是人家的理想型,这事儿也不能她说了算。要是她能,她就拍板定案!她这年纪,也该早恋了!再不早恋,就成晚恋了! 她那些姐妹淘里,10个有8个在谈恋爱,她怎么能落后呢! 妫画符来这之前,也是有过短期规划的人,预计着在学校里谈个恋爱啊,拉个小手啊什么的,现在全泡汤了。她在原居地男女平等,谁喜欢谁,谁告白谁,那都是她们为之砰砰跳的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哪里像这儿,风气食古不化,拉个小手就要被迫成亲,就说郎有情妹有意。 懂不懂恋爱文化,哪有那么容易!牵手那是才入门呢,后头的花样,玩法还多着呢! 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已经够惨了,经历上难道还要和姐妹们分道扬镳,完全交叉而过么? 没有共同语言,形同陌路? 这样的词汇,让她心里隐隐地有些刺痛,不舒服。想着过去熟悉的朋友们在做什么事?在看什么书?上课吧?漫画吧?改天给伏朗和九泉画点bl漫画。仿佛这样能抓住什么正在流失,或者说已经流失的东西。 妫画符看了看手里的破信,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当她是傻的么?把信随手往身上一放。洗脸、漱口、吃早饭去也。 见到贵叔的时候趁机说道:“贵叔,王爷今日有事情交代了我,所以不能去喂猪了。”王爷可没说她不用干活就去送信,况且送信也不用那么大早就闲暇地等着。不过,想来王爷也不会介意她去送信前,偷了这一会儿的懒。 贵叔点了点头,妫画符去不去,实际上都做不了什么事。 而且这丫头当初是王爷身边的鹰卫祈福带来的,这会她说是王爷交代了事情,那定然是真的有事情。 妫画符吃了早饭,溜了班,然后去看伏朗。 伏朗也没什么大事,跟妫画符闲话了几句,眉目间有些心不在焉,前两天醒来时他听说九泉和妫画符已经结拜,也是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他对妫画符的救命做出了非常谨慎的道谢,而对结拜,虽然没有明说,却能让人隐隐察觉到,他并不认同。 为什么不认同,没有人告诉妫画符。 妫画符也没有猜的心思。 九泉和三孝大概都去做事了,妫画符也没待久,就说了一会儿话便出了来。 回去洗了几件自个的衣服,没有洗衣机就只能是全自动,全部自己手动,然后挂在外头。 明晃晃的光,说明时辰已经差不多,想着现在出发,午时应该能到。 她了信,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希望回来还有热乎乎的午饭。 然后又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这才往祈福说的地方走去。 妫画符自从来这里,从未出过四王爷的府邸,这回出来,外行十米,就到了一条商铺林立的街道,人声鼎沸,小吃,小首饰,面人,什么都有,看得她眼花缭乱,馋得她口水泛滥,动西,却发现时间不够,这才急急忙忙地走了。 沿着祈福交代的方向,加紧走了几步,送完信,采了蘑菇就自由了。 今天反正已经和贵叔打了招呼不用干活,办完事情后,她爱干嘛就可以干嘛。不知是她刻意忘记,还是反正想不出送信和采蘑菇有什么可怕之处,便索不去想,当做一切都平常。 在走到肚子饿的时候,终于到了即将拆迁的这片地方。五步八步的就有树,还好她认得柳树的样子。 转啊转,大半个小时才找到正地,妫画符抬手敲门。 门是一张木制的门,颜色几乎快黑了,妫画符敲在上面的手,感觉到木质的光滑,不是什么工艺将其打磨得光滑,而是用的很久了,那木头的表面都给顺了下来,没有倒茬,没有拿新木的颜色。整个院子被青砖围成,青砖上也看得出一些年头,其实这块拆迁的地方上盖的都是大大小小的院落,原本她还以为要拆的,定然都是什么断壁颓垣,现在看到,更像是金屋藏娇的那种小宅。 也是,离燕都并不算远,燕都的繁华,怎么可能才一里外就断壁颓垣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拆? 屋里没人应她。 妫画符东张西望,愁眉不展。然后掏出了信,直接塞到门缝里算了?塞到一半的时候,想到祈福的话——要对方当面拆了看。 算了,算了,如果不照做,王爷又要说她骗人了。 或许,就是看看她是否还骗人? 妫画符点了点头,又开始拍门,一声声门响,很闷地传出来。 她走到这片地方,便没有见过一个人,那些院墙上长出的杂草似乎都说明着,这片地方没有人烟已经很久了。而这样的地方,响起孤零零的敲门声,显得声响很大,落在空气里却又没有回应,不禁让人皱起眉头,有点疑神疑鬼,阳光打在那些青苔寄生的青砖上,墙角杂草未除,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从树叶的缝隙里投下的点点光斑……总觉得不大吉利似的。 妫画符再接再厉,左手累了换右手,拍得那叫一个急切,有些雨打沙滩万点坑的气势,“有没有人啊?我是送信的!快点来个人收了,我好回去吃饭!” 正在她要用脚的时候,从青砖围墙的后头,出来一个探头探脑的男人,眼睛有神,一脸落拓的胡子,大概三十好几的样子,他闲散地问道:“就你一个?” “正是。”妫画符不悦地回答,多说一个字都不乐意。她在前面敲门,主人家从后门出来瞧,还一脸漫不经心,这像话吗?有点儿待客之道吗? “这家人,这时候都在后院里忙活呢,你这么敲门有什么用,他们听不到的。跟我来吧,带你去后头找他们去。” “真的?太好了!这信非要交给他们家手里才行,不然我早走了!”原来不是他们家的?嘿嘿,错怪了。 那手里的信,估计就是法院的拆迁通知单了。这里不是要拆了么,路上也没见几个人,估计大多已经搬走了,这家是钉子户,王爷才特地发了一封信。不过以王爷的身份发信给钉子户?有点不太符合等级吧? 但是把信交给钉子户,不是说搬迁,那是什么?她忽然有点儿好奇了。但还是按捺住。 “当然是真的。”那落拓脸回头搭了一声。那眼色迅速地又打量了妫画符一眼。 这后院的位置,不过就是围着这栋房子的,青砖墙的另一个出口么,这种小宅也不见得有多大,在前院那么敲,就算他们在后院,怎么就能一点儿没听见呢? 算了,早点给信,早点走,没听见便没听见吧,只要能快点收信看了就成。 到了后门,落拓脸直接推门将妫画符引了进去,驾轻就熟的模样,好像这就是他家? 她一进门,屋子里便出来了好些人,清一色的男人,腰间有刀,手按刀柄。 妫画符刚刚跨过的门,这个门后边,也是人,见她完全进来了,便顺手关了门,落了栓子。盯着她看。 这一通围堵,她知道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说嘛,去万花楼和送信采蘑菇的选题,怎么可能不成正比,怎么可能悬殊那么大呢? 那些男人如狼似虎地盯着她。 妫画符咽了咽口水,镇定了一下,方才说道:“谁是当家的,收信。” 屋子里出来了一个男人,众星捧月一般。 一个照面,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去送信在线阅读 去送信 肉文屋 / 去送信 去送信 九泉少主 妃天 作者:点犀 九泉少主 妃天 作者:点犀 九泉少主 妃天 作者:点犀 九泉少主 这人便是九泉,妫画符才结拜了没几天,还热乎乎的二哥。 “你怎么找来的?”九泉眼睛一瞪,“说的什么混话?快点给我进来!”亏她说得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她知道么?能有人往这里送信?找死呢那是。 他这眼神有点像之前找妫画符去放哨时,如果你不乖乖听话,后果很严重的意思。 妫画符之前看到一屋子脸色各异的男人,到的确是被镇住了。但是九泉一开口,那些人所造成的心理压迫感便消失于无形,他还真有破坏别人气场的潜质。 “鬼才来找你!你还没说,为什么在这里?难不成你和王爷商量好了,在这里等着,看我是否真的会听话乖乖送信过来么?”处得熟悉了,九泉也就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了。 但是妫画符这话一出,刚才引她进来的那个落拓胡子脸一改闲散,厉声问道:“什么王爷?!” “四王爷。”这个问题太简单,妫画符不经过大脑地回答了出来。如果是个复杂点的问题,她也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回答完,刀剑声哗啦啦的响,其中两把钢刀已经交叉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九泉连声呵斥,“放肆,当我是死的么?” 大家有些迟疑,四王爷派来的人,四王爷现在负责缉捕他们,那井然就是他们头号敌人!他的人,怎么能放呢? “还不快把刀放下!知道这个人是谁么?是那日在刑场劫死囚的驴打滚!都是自己人!看看你们这副样子,一个个草木皆兵,难成大事!”想他当初被裹脚布蒙了心,死活要偷穿心莲,如今训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妫画符砸吧了一下眼睛,“二哥,我……” “你闭嘴,谁让你过来的!” “四……” “闭嘴!” “我……” “你跟我来。” 妫画符气结。 好在那两把钢刀在九泉唏哩哗啦的语言中,已经回鞘。不然她要夺刀单挑! 在那一声“驴打滚”和那一声“二哥”中,众人的脸部表情是变了又变。第一,想笑但要忍笑,第二,眼睛高看了她一等,谁让她叫少主二哥呢。身份自然就从送信的,变成了小姐。 这二十多个刀众在九泉的挥呵下,该干嘛干嘛去了。自古兵匪不两立,这个笨蛋一而再提到自己为四王爷办事,她找不自在怎么的!就不知道胡扯一下!九泉在四王爷府,那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为了安全,又机缘巧合,才待在了马厩藏身。她为四王爷送信,这质可完全不一样。 九泉接了妫画符递上的信,带她进了正厅,后面的小厅。 里面还有几个人,男人。中年男人和老男人,统共5个。相较之下还是九泉最养眼,虽然比不上四王爷那妖孽,但是在这一群绿叶中,他还真个是桃面公子。 可惜这也成了他的硬伤,就因为他不够老,年少意味着资历欠缺,难以服众。 “魏叔,还没有家父的消息么?”一边问着那个已有几白发掺杂在黑发里的中年男人,一边拆开信。 “没有!少主同伏朗去探死囚实在太过鲁莽!”魏叔声音豪不拖泥带水,也缺乏应有的恭谨,责备中不是长辈的关切,那抑扬顿挫地语调明显是在指责九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九泉没有反驳,也没空反驳,他看了信件后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妫画符。 妫画符了头发,被盯得莫名其妙。 九泉似乎又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该死的!”这除了给荆棘堂一些颜色看看,同时也是已经查明妫画符这饵,太清白了,清白得本钓不来大鱼,要借刀灭口!灭了她,就抹去了四王爷私自放走死囚的污点。可真是一举两得!如果看信的不是他九泉,任何一个,只要一看这信,那毫无疑问都是先一刀结果了眼前这个灰再做打算。如果当真那样,那自己认了还没几日的妹妹,立马就得躺地上,凉了。 “魏叔,堂叔……你们先从地下通道快走!”他便是从地下通道上来的,进来的时候没有人防着,会收到这封信,想必宅子已经被围了,正门是不能用的。这几个男人,特别是为首的魏叔,虽然本不服他约束,他这少主制约力并不大,名号好听罢了。但却不能在这时候折损了荆棘堂的人手。 “现在知道你鲁莽了么?没有那个本事,就吃不了那口饭,不要自作聪明!怕给我们带来麻烦了不是?”魏子祥一脸姜还是老的辣,小子你临时来坐这老大的位置,你何德何能的睥睨样子。 九泉也懒得同他争,四王爷送了这样一封信,那说明什么?说明四王爷在示威,四王爷找到了他们的行踪,四王爷就算没把这里围住,那至少也安排了探子。只怕仅仅是探子在此的可能不大,被围个水泄不通的可能倒是占了九成九。只望那条暗道,现在还是没有人防守的,否则,翅难飞。 *** “高副统领,我们攻是不攻?” “如果他们看了信,定是有得一阵乱,现在还太安静了。再等一等。”但之前那送信的丫头,和对方见面时,神情似乎有些不对,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那见面时的模样,让高归总有点儿忐忑,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过半刻钟还没有动静,就攻过去!”他绝不能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听了三年的副统领,他也是时候该转正了。皇上已经登基,大争结束,原来让人焦头烂额的匪类也只剩下,如今围着的这么点儿,他不把握住这个机会,争个功,那往后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等来个大好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是,副统领。” *** “二哥,你看完了吗?我还有事呢。”妫画符完全没明白,这房子是九泉的?九泉在四王爷府里似乎已经很长日子了,有些年头了吧,他怎么会在这里有宅子?喂马买的?那敢情福利好啊。现在又敢上拆迁了,这兄弟这么倒霉? 胡思乱想,想了一通。九泉没理他,再劝几位长辈级的人物快快离开。 好吧,妫画符承认,她不能这么调侃自己了,不能再对自己说,这不过一封平常信了。她明明知道那冷面的四王爷绝对不会给她什么好差事的。现在感觉也正是如此,有一种岌岌可危的焦躁感,从九泉脸色一变,接着就叫他们几个走人开始,她就觉得不妙了。不知道是九泉要麻烦了,还是她要完蛋了?总之,这事情绝对不会是送信、收信这么简单。 这里像是黑社会,黑社会是现代用词,通俗点儿的说,他们可能就是非奸即盗之辈,还都带刀的,不弱。 四王爷是官,侍卫一打又一打的,也不弱。 官给匪送信,要么是勾结,要么是宣战。 而之前引自己进来的落拓胡子脸,言行举止,都表明了他们不想被人发现,要是谁不要命的送到口子上来,那就要预备好丢一条小命。那四王爷到底是想跟他们勾结还是宣战,很难说啊。 总之,不是好事,妫画符恨不得立马走,二哥您呢,跟四王爷之间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1,2,3,4个不认识的男人在这儿,妫画符也不好问什么呀,女人在这说话也是没地位,不被信服的。况且那个叫魏叔的似乎还不大好相处,她索什么都不问,直接要求走人。 “给我看看!”魏叔发现了端倪,伸手去抢被九泉捏皱了的纸。 虽然妫画符没说要看这信,但她既然说要走了,九泉就务必要给她看一看的,示意后知后觉的她不能再回王府,手上才松了一点儿劲,魏叔便伸手夺了过去。 一看,立即递给了堂叔,那几个人围在一起看。顿时就炸开了锅,“走!”这回没人废话,但是额角青筋暴跳地瞪了妫画符,脚下鱼贯地出去了。 “什么信这么厉害?”她看着九泉,“二哥你也给我说说吧。” “山华,你进来。”九泉叫了人,然后对妫画符说,“现在别回王府。” “山华,你现在开始唱曲,我没叫你停,你不要停。大声些。” “哦。”山华年纪看起来不大,大概十五岁的样子,一双眼睛毫无城府。 “等等,你到大厅门边上去唱,千万不要出去了,就在门边上!现在、立刻。” “好。”山华小跑着出去后。 九泉对妫画符说:“你等等,我一会来带你走!”然后也急冲冲地出去了,除了在院子里的人,其他人都被他叫到了一起。 妫画符站在一下子空了的内厅里,皱着眉头。他们这是要逃难了,偷偷地溜走啊,情况似乎不妙。那封信,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九泉是黑社会少主,这个少主现在在四王爷府里喂马,这家的黑社会是不是不行了?现在越发的像是气数已尽的样子。 如果她送的信,让对方疲于奔命,那对方的怒气怎么着也会往她身上撒一些,四王爷可真是不给她好事干啊。她能好好站在这里,估计是九泉的功劳,九泉的面子。 她想帮九泉,却无从下手,能想到最好的帮助便是不要给他添乱,拖他后腿。 妫画符在屋子里坐了下来,听着外面山华咿咿呀呀的唱着,声音清脆尖细高亢,听得一清二楚。 *** “副统领,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嗯,隐约听到一些。”原来要起身下攻击命令的高归,按下刀柄,又蹲了下来。 只见院子里站着的三个男人,往屋里看着,大概是夸赞那人唱得好,拍起了手,嬉皮笑脸地说着什么,其中一个翻了个跟斗,然后装模作样地模仿一个醉酒的动作,在那逗趣。也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屋里出来两个男人,把他们三个都拉了进去,他们三个摆手推搪,却敌不过,还是被拉了进去,那曲调忽然拔高,让远处的副统领一伙都听了个真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在这唱曲逗乐。一点不像是王爷说的,看了信之后,出了乱子,你们再进去…… 这丝毫没有出乱子的迹象。 这么想着,高归又盯着那宅子看。盯出花来,也是没乱子的。 却是猛然一个激灵,没人了! 空有声音,却无人。 再说那声音,不知道是唱了好一会,沙哑了,还是怎么的,好似低了一分下去。 “这宅子的后门有人守着么?” “报告副统领,有!” “嗯。”皱着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却思前想后,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布防已经是万无一失。 *** “姑娘,少主脱不开身,叫我来送你走。” “哦,好。”这是张熟脸了,确实是九泉内部的人,就是那个落拓胡子脸。 胡子脸带着她走了暗道。 出来时,外头有一个小姑娘在往他们这边望眼欲穿地瞧着,眼睛里泪光闪闪,看到落拓脸出来了,冲上面抱住,“大哥!” “小嫦乖,大哥这不是出来了么。” 转而对妫画符说,“姑娘,不,小姐。你是少主的妹妹,那定要叫你小姐了。这是令妹,堂里出了事,小姐可否代我暂为照顾几日,一定不会麻烦太久的。少主护着几个伤还没好的兄弟撤离这里,本是要回来再带你走,可是那边出了点问题,这会儿脱不开身,这才派了我来,小姐可别恼少主。” “不会,不会。” “那还要请小姐帮忙照顾几日舍妹。”一脸恳切。 “这……”她也是寄人篱下呀,不过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应该可以吧,“好吧。”这小女孩大概7、8岁,带几天就带几天好了。这个岁数的孩子应该懂事了,不会添乱的。 落拓脸谢过了妫画符,急急忙忙地走了。 九泉叫她现在别回府。如果是宣战,那九泉是怕他们两结拜了兄妹,会牵连她,所以才说她现在别回去的么?想来应该是这个原因了。 而四王爷叫她送信,是想如果收信方将自己当成出气筒,杀了便杀了,有这一层意思么? 呵,大概八九不离十了,那王爷可真是没耐心呢,才不过几天,就懒得再浪费祈福来监视她了。 糟糕! 她还没领过月钱呢,不回去吃什么,喝什么?吃喝都没了,照顾个什么人啊?到时候热的都被她给照顾凉了。东张西望一番,哪里还会有落拓脸的身影。算了,先带着这丫头去西枫桥吧,不是说那边是林子吗,林子大了什么都有,吃喝不愁。 九泉少主在线阅读 九泉少主 肉文屋 / 九泉少主 九泉少主 脱臼了! 妃天 作者:点犀 脱臼了! 妃天 作者:点犀 脱臼了! 妃天 作者:点犀 脱臼了! 妫画符想着去西枫桥那边的林子里还可以弄个小陷阱,捕几只小动物去卖,她就不信混不到吃喝。 不过捕猎物是需要时间的,首先还是得去摘些果子果腹。 “姐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西枫桥。” “姐姐,去那里做什么?那桥直通林子,里面有老虎呢。”小嫦的声音娇娇弱弱的,稍微一颤,便叫人能听出她的害怕。 妫画符看着这个才和哥哥分别,眼里泪水还没干的孩子,真是惹人怜爱,柔声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进去太深的,应当遇不到老虎。” 对了!住宿也是个问题,两个女生跑到林子里去风吹日晒的,晚上露重,搞不好还会引来野兽!不行不行,不能过夜。现在时候还早,去那里看能否找到点果子,抓两只兔子,然后用食物去和普通人家换住一晚可好? 小嫦听着也没有多话,妫画符没说为什么要去那里,她也就没有问。那张小脸似乎被老虎吓着了,白白的。 两人无语,又走了一会。 然后看见前面走来两人,准确的说是一对主仆,一个小姐和一个小丫头,小丫头给小姐撑着一把骨伞,上面绘有竹子彩绘。小姐一脸的愁眉不展,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请问这边可是去西枫桥的?”妫画符从地道里出来,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在不是到了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看到有人来她连忙上前去问道。 小姐没说话,倒是那小丫头上前毫不客气地反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人眼生得很!不像这里的人。莫不是什么歹人?旁边那个水灵的小女娃,指不定就是她拐卖的! 她家小姐平日里也是不用自己出来收租的,就算出个门游玩也是有人跟着护着,哪里需要做这种使的活! 可如今童家四分五裂,家财万贯变成了负债累累,小姐将那些家仆都遣散得差不多了,这才不得不自己出门,亲历亲为,今日,便是要去距离西枫桥还有些距离的田里收租。 前两日已经去过一回,那些佃户一见小姐区区女子,又柔弱不堪,都是推脱收成不好,换不来银子,家里人又多,哭穷哭得小姐跌出了门,小姐当时脸色煞白,香红恨不得有三头六臂能护住小姐,可是,可是她打小跟着小姐,也是第一回见那阵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之后才悔得要死。 她不比得小姐一直养在深闺里,平日里那些个婆子耍疯她也是见过的,这回,她一定要好好护着小姐,小姐身边一个人得用的都没有,就只剩下她了! “反了,这边往前走,右拐可就到了胡同街。要去西枫桥就得往回走,随我一道走吧。”那小姐迟迟才出声,将丫头拉到身后,说完话,又是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往妫画符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竟然走反了!妫画符一拍额头,走得肚子都咕咕叫了,却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地方。到了地方还要去找吃食。 又是相对无语。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真是远啊。然后看到一大片的田地,种的是水稻。 “姑娘,你们再往前走,大约一刻钟,就到了西枫桥。就此别过。”那小姐微微欠身,文文静静地说道。 “多谢小姐。”妫画符也学着人家知礼的样子,行了一礼,道了谢。 然后各自分道扬镳。 那小姐看了一眼水稻田,折身往不远处的,错错落落盖着一些房子的地方走去。却走了不到三步,忽然一停,只听她说:“香红,我们回去吧。” “小姐!怎可回去?那些佃户,香红这次一定不会怕他们,一定会帮小姐收到租子的!” “不妥,这样节源开流,不妥。” 那香红似乎没明白,一个劲的保证自己会努力,不会让小姐再受到欺负,一定会帮小姐收到租。 声音渐行渐远了,不知那主仆还说了些什么,那丫头有些义愤填膺的样子。 妫画符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她的身边除了小嫦,就是她自己。她忽然间,狡黠地笑起来,“小嫦,我们不用去西枫桥了。” 水稻田里肯定有黄鳝,好吃又营养,还去那林子里做什么,自讨苦吃么。 “那姐姐,我们回去么?小嫦又饿又累。”那白白的小脸走了一路都没见红润,这丫头是不是该补补了,血色这么差。妫画符她的头。 “现在还不能回去。” “那什么时候可以?” 妫画符皱眉,她也回答不出来。现在她能回去哪里?带着这么个丁点大的孩子。 “那个待会儿再说吧,先跟姐姐去田里玩儿吧。”一脸诱拐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极好玩的事。 小嫦眼睛闪了闪,成功被诱拐。 “好啊!”脸上多了一分属于孩童的喜气。 妫画符也笑开来,牵着她往田垄走去,蹦蹦跳跳的,希望能多给这孩子带来一些高兴心情,抓鳝鱼果腹,用玩闹一样的心情,而不是没饭吃的心情,会愉悦得多吧。小嫦才和哥哥分开,又走得累了,又是和陌生人在一起,不敢多言相处了一路,神上没得到放松,使妫画符觉得她很累,小小年纪,这样紧绷地过日子可不大好。会未老先衰的。所以,希望她能够放松些。 有的人说,当你难过的时候,你就放声笑,笑得大声,然后就会变成真的笑,真的忘记了难过,或者说被笑声淹了坏心情,真的变得开心。 也有人说,笑得多了,笑得过了,那便会乐极生悲。 小嫦笑了,食物又有着落了,妫画符很高兴…… 然后她们一起摔了。 从田垄上下去,明明不高,却不知是怎么的,两个人笑得花枝乱颤,两人的脚踩到一块,就那么直直地摔了下去。 “哎哟!” 两个人都发出一样的声音。 妫画符爬起来,衣服脏了,手心破了。 小嫦却还在哼哼,“姐姐,姐姐,好疼。” 妫画符连忙去扶她,她大叫道:“疼!”额头上立即就出了一层的汗,沾湿了头发。 “天哪,你竟然手脱臼了!”妫画符看着小嫦耷拉的左手,真是悲从中来,这可如何是好?两人都是脏兮兮的,手心破的。这些也都不算什么了,主要是,这丫头手脱臼了! 这没钱谁给你治啊,又不是像食物一样,自己能找到法子的。 妫画符出一块布,原本打算用来包蘑菇的,现在知道王爷让她送信去匪窝,要她完蛋,她自然不会再回去那个葬身之地一样的王府,也就没有必要采那什么破蘑菇。把布撕成了两半,包着小嫦的手掌。 心里乱成一片,小嫦白白的小脸,疼得皱起的眉头,咬牙不肯出声的体贴,她还在怕给自己添麻烦呢,真是好孩子。同时,也是人在屋檐下,那种卑微的心理。妫画符现在也算是身世飘零,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而我妫画符,甚至没有给你一个屋檐。 “小嫦,莫怕。姐姐带你回去,我们不走了,不玩了。回去吧。” 只要把这丫头带到自己房间,九泉大概是不能回去的。但是伏朗和三孝在那里,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九泉的人,他们一定不会不管,一定会找人医治的,定不会让她小小年纪就废了手臂! 王爷没有明说要杀她,王府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事,她要混进去,到自己房里而已,绝对不会乱跑,应该不会有事。 打定了主意,妫画符背起小嫦,也顾不得安慰她的疼痛,疾步朝王府而去。 只要不遇到想她完蛋的王爷,誓死执行王爷命令的祈福,神出鬼没的祈福,那也就没有人会为难她了。希望她进了那地方,还能有命走出来。 要是被王爷看到的话,不知道对这个原本预计会被匪类砍个几刀的人,又出现在他家,会是什么反应呢? 脱臼了!在线阅读 脱臼了! 肉文屋 / 脱臼了! 脱臼了! 公告 妃天 作者:点犀 公告 妃天 作者:点犀 公告 妃天 作者:点犀 公告 美人们,久等了~~但是无奈,实在太忙了 而且我预备大改,有朋友说我前面进展过慢,我决定删除些字数,早点进入为妃阶段 近段时间基本不会更新的 多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也希望大家今后能继续支持点点 我一定尽力写到最好 最后,小嫦确实是无间道,嘿嘿~ 公告在线阅读 公告 肉文屋 / 公告 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