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装O的少女攻标记后》 第1页 《被装O的少女攻标记后》作者：楚执【完结】 文案： 宋勉是个omega，因为信息素变异，家人保护他对外声称他是Alpha，好在他武力值爆表，从未有人怀疑过。 星都人人皆知，当今皇子殿下谢灿然是个omega，信息素是奶味儿的，位列星都最想娶的omega排行榜NO.1 在星都学院里，宋勉突破层层检测，对omega的克制力达到顶点，荣幸地成为皇子殿下的贴身看护，保护小殿下防止小殿下被Alpha骚扰。 从此……宋勉身边多了个跟屁虫。 “宋勉哥哥好棒……” “宋勉哥哥太厉害了……” “宋勉哥哥超强……” “我最喜欢宋勉哥哥了！” 然后有一天，宋勉在外遇到信息素紊乱，进入了特殊时期，omega的身份暴露，那群被他揍过的Alpha对待他的态度全变了。 以及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奶味儿omega小殿下，释放出来的却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对他进行了临时标记。 少年声音很轻，却又沉得可怕，“好哥哥……以后不能在别人面前这样，嗯？” ps： 1.本文1V1 HE，日更晚21点。 2.年下少女攻x武力值爆表男神受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幻想空间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勉，谢灿然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没想到你也是装的 立意：诚实守信，争做文明先锋 第01章 那个奶味儿omega皇子 外面蝉鸣不停，阳光从窗台落进来，在课桌上打下一片投影，空气似乎更加燥热了。 宋勉用指尖拽了一下衣领，同桌扫一眼他桌上的信封，略有些乐了。 “又是那些小o送来的？咱班的Alpha都希望你是o，省得你把他们的桃花都招走了。” “我倒是觉得，得亏你是个Alpha，你要是个omega，我估计递情书的只会多不会少。”同桌笑着摇头，“左右都是祸害。” 宋勉模样生的好，外在气质清冷疏离，成绩好擅长运动。在人群中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和他做朋友更会忍不住被吸引。 他穿着校服，修长的指尖扣紧衣领略微绷紧，闻言笑起来。 “我如果是omega，估计会不受alpha欢迎，倒是omega可能会想跟我oo恋。” 确实，宋勉长得太好了，身高也远超omega的平均身高，普通男性omega身高大概是一米七四左右，宋勉却有一米八二。 不但如此，宋勉还是出了名的武力值爆表，一个人能够干翻一群Alpha，位列星都学院不能招惹的Alpha第一名。 同桌哈哈笑起来，“你说的也对，别说，还真有可能。” 宋勉跟同桌笑笑，指尖摩挲着自己手腕处抑制手环的位置，那里的信息素被抑制手环压制，丝缕都散不出来。 他表面云淡风轻，装的像那么回事。 其实真被同桌说对了。 ——他确实是个omega。 距离他分化已经两年过去了，他每个月要定时去医院做检查，医生会记录他的身体情况防患于未然。 宋勉本人没有感觉过任何异常，他似乎也已经适应了作为Alpha的生活，和班级里的Alpha打成一片，每天收获许多小o送来的情书，当A的生活顺风顺水。 “对了……勉勉，你有没有看星网论坛的新闻？”同桌问他。 现在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会，他们下午有一节体育课，班里同学都因为这一节体育课而干劲满满，教室里非常热闹。 宋勉说“没有”，前桌闻言没忍住过来凑热闹。 “我看了我看了，不知道我们关注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同时开口。 宋勉终端设备玩的少，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平常他也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 不用他问，两人都是八卦的性子，前桌已经悄悄地拿出来了终端设备。 “勉哥，这你都不知道，是谢灿然啊。谢灿然要转到我们学校了。”前桌语气隐隐激动。 同桌说的事也和这件事有关，于是没有打岔。 “谢灿然。勉哥你知道是谁吗？” 宋勉好看的眉毛略微拧了一下，很快松开，“皇子殿下？” “没错没错，是他，虽然都2022早就不搞封建那一套了，人人平等人人平等。但是谢灿然的颜值真不愧是皇子殿下，简直是我们星都的门面。” 前桌一谈论起来谢灿然，立刻来了精神，他们都是Alpha，又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平常看的最多的就是漂亮的omega。 “勉哥你不知道他多好看，简直是我梦中情o，当然了不止我觉得好看。” “几乎所有Alpha都觉得他好看，他现在是星都最想娶的omega排行榜的第一。自从他上榜以后，榜一的位置就没有变过。” 宋勉：“……” 这是个什么鬼乱七八糟的榜？这些Alpha倒是有够无聊的。 “一看勉哥就不信，我这里存的有宝贝灿灿的照片，他不仅好看，信息素还是奶味儿的，谁尝谁知道，甜的一比。” 宋勉没听说过谁的信息素是奶味儿的，倒是有一些三无论坛小说里，会无聊的把omega的信息素夸张成甜甜的牛奶，据说能把Alpha香死。 前桌说着直接找出来了照片给他看，他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张精致的少年脸。 -- 第2页 少年有一头柔软的金发，跟名字挺像，金灿灿的，眼睛很大，脸尖的像是锥子，嘴唇弧度有点僵硬，像是星都整形医院里的标准脸。 宋勉扫了一眼，视线略微顿了顿，不确定地问道：“这真不是p的？” “你说什么呢，人家本人就长这样。” 前桌说着看一眼终端设备，然后“哎呀”了一声，“搞错了，不是这张，这张是一个模仿灿灿的小o。” 还想重新给宋勉找找，教导员进了教室，前桌立刻把终端收起来了。 “勉哥，下课我再给你看。” 他前桌叫梁恒，教导员周桥是一名男老师，外号叫乔乔。乔乔是出了名的火眼金睛选手，隔着大半个教室，眼睛一扫，目光落在梁恒身上。 “同学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开学前强调过的三点，都是哪三点？” “第一身为Alpha和omega时刻戴好抑制手环。第二穿好校服不得违规校规校纪。第三不准带任何终端和电子产品进入校园。” 乔乔自问自答，说话间已经到了梁恒的座位前，手伸到了梁恒面前。 “主动拿出来，今天的检讨可以少写一千字。” 他们都被乔乔带了两年了，都知道乔乔的脾气。梁恒哀嚎一声，把桌洞里的小巧终端设备交给了乔乔。 乔乔十分满意，宋勉见梁恒蔫了下来，想了想道：“放学去跟乔乔道个歉，他嘴硬心软。” 闻言梁恒来了精神，终端被收了，宋勉最后没有看到谢灿然的照片。 一到体育课，他们都精神起来，一群少年成群结伴地呼啦呼啦下了楼。 路上同桌没有忘记另一茬，在他身旁道：“勉哥，下午我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当时终端被收了没来得及，就是，那什么。” “谢灿然要过来，听说要在用学校找一名贴身看护，据说是为了保护他防止他受Alpha的骚扰。” “其实和伴读的性质差不多，但是给的钱很多，你之前不是在找兼职……这件事可以考虑考虑。” 宋勉原本没有兴趣，听闻给的钱多，倒是有一些兴趣了。 他说，“应该也选不上，估计筛选条件很复杂，他们那边没有安排？” 同桌：“按理说应该有安排，比如从军校挑选人之类的，但是谢灿然似乎不乐意，说就在我们学校随便找就行。” “但是给的钱真的很多，只用每天记录谢灿然的身体情况，钱是按天算的，一天这个数。” 同桌用手指给他比划了一下。 宋勉心动了，但是没有立刻说出来，他随口道：“那我们学校报名的Alpha岂不是很多？” “是啊，还说了一定要Alpha，不过他们又打不过你，你过去哪还有他们的事。”同桌不以为然。 另一边的梁恒听到了话音，也凑了过来。 “我看他们肯定没安好心，表面上是贴身看护，估计只是想接近灿灿……”梁恒义正言辞道，“我认识的Alpha里，还是勉勉最靠得住。” “与其把灿灿交给他们，不如交给勉勉。” 宋勉：“……”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他们三人领了体育器材到操场，他们玩了两场篮球。 夕阳在尽头落下一道水平线，汗水顺着锁骨滑落，宋勉全身线条绷紧，扣着篮球在原地起跳，球体顺着日光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哐”地一声进球。 一个漂亮的三分。 现在还没有下课，远处班里的几个omega都在吹口哨，宋勉下了场，他打算趁着最后一会时间溜去小卖部。 “勉哥不玩了？” “小卖部。” 梁恒说：“勉勉给我带瓶水。” 宋勉比了个“OK”的手势。 操场一排香樟连成一片绿荫，起风时吹散几分燥热，带着夏日午后的惬意。 “滴”地一声，抑制手环碰上机器，自动划掉了两瓶水的余额。 宋勉从小卖部出来，在回到教学楼的路上，就随意一瞥的空隙，他差点撞到了人。 入目的是一片晃眼的金闪闪，宋勉闻到了浅淡的信息素气息，像是新鲜的牛奶，仿佛带着甜味儿。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少年也和他一样，对方抬起脸，那张如同天使一般俊美的脸出现在面前。 看上去略微眼熟。 面前的少年有一头柔软的金发，五官像是造物主倾注全部心血细细雕琢出来的，眉眼清澈深邃，带着矜贵的气质。 薄唇浅浅勾起来的时候，仿佛脑袋上自动顶起来了属于天使的小光圈。 “同学，你好……你没事吧。” 嗓音清润，听着很活泼。 这人长得很像天使，嗓音又十分好听，听对方说不好意思，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原谅他。 宋勉手里还拿着水，他见过许多好看的omega，眼前的omega比他还要高一些。 这张脸无可挑剔……加上身后有身穿军装制服的少校跟着，他略微怔然，已经差不多能猜出这人的身份。 他心里无端有念头冒出来。 ……原来真不是p的。 第02章 喊哥哥的时候确实挺甜的 宋勉和对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视线只是在对面的少年身上略微停顿，很快有礼貌地收回了视线。 “没事。” 后面穿着军装的少校已经跟了上来，跟少年耳语两句，少校看着他略微拧眉，到底没有说什么。 -- 第3页 他临走的时候察觉到少年视线在他身上略微停顿。 这只是小插曲，他很快走远了。 现在还没有到放学时间，星都学院双子大厦矗立，金色的阳光撒下来，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余晖。 宋勉回到操场，梁恒和他同桌曲小天都过来了。 “勉勉，我刚刚听说谢灿然可能今天或者明天过来，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来我们班。” 梁恒接过来水，“要是来我们班，我每天能看一遍小甜心，死而无憾。” 宋勉：“……” 他想了想，到底没说自己刚才碰到了谢灿然。 曲小天：“不是没可能，如果他跟我们一届，来我们班的可能性很大。” 星都学院是星都一等一的学院，原本是星都大学附中，前几年教育改革改成了学院，现在里面设立的有本部大学。 不过大学和他们学院不在一个区，他们叫学院，实际上中学部和大学是分开的。 他们中学部班级全部按照成绩优异划分，所有性别一律平等，分为A班B班C班D班依次向后。他们班是最好的A班，年年都有军校和各类大学向他们班级直属招生。 曲小天又补了一句，“前提是他跟我们一届的话。” 谢灿然是皇子，信息自然不会向外透露太多，星网信息只知道他是皇子，性别是omega，其他基本上鲜少透露。 梁恒已经双手合十：“保佑谢灿然到我们班，我愿意用再也投不准三分去换。” 宋勉闻言不由得想笑，冰水沁出水珠，他指尖抹了一下。 “下周就要月考了，你用月考成绩换，看起来更有诚意。” 梁恒脸色瞬间垮了，一提到考试，整个人蔫不啦叽。 “勉哥说的对，等我考上军校，里面都是名将皇子，也就不用这么稀奇了。但是灿灿还是不一样……” 宋勉拍拍梁恒的肩膀，“你有这个悟性，哥很欣慰。” 曲小天噗一声差点笑出声。 梁恒：“……” 放学铃声打响，宋勉收拾东西出了校门。手环相当于身份卡，他们进出校门都需要，校门口不远处就有悬空地铁，他坐地铁回去，从学校一直坐到最后一站。 回到家刚好过去一个小时整。 他们小区在旧城区，这两年被纳入星都规划，两边修了地铁和传送点，还有小型商场和卫生部门。 宋勉用指纹开了锁，他们家是简单的二居室，还是原来的老房子。 他父母常年外出，在边缘星带做的生物实验工作。今年也一直没有回来，家里的灯打开，他自己做了简餐。 冰箱里存的有抑制剂和营养液，现在星都已经研制出了可以代替食物的简易营养液，50毫升的剂量能够保证5-10个小时里的能量摄入，价格也适中。 营养液节省了做饭时间，但是宋勉还是更喜欢自己做饭，蔬菜和肉类的口感营养液是比不了的。 自己做完简单的一份葱油拌面，宋勉找出来自己遗落的终端设备。 上面有很多未读的红点，他一一看了，最后点开曲小天前不久刚发过来的链接，是谢灿然发的看护要求。 宋勉看了眼自己盘子里的葱油拌面。他爸妈一年没回来，杳无音信，他的存款马上要不够他做葱油拌面了。 指尖点开曲小天的链接，入目的是谢灿然的Q版头像，题目清晰明了，底下是几点要求。 第一条，要是星都学院的学生，且成绩好，最低要求前十。 第二条，要比谢灿然矮，要是Alpha，需要对omega的克制力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第三条，年纪要比谢灿然大。 第四条，不能讨厌粉红色。 宋勉心说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条，那边曲小天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曲小天：勉哥，你看每条标准你都符合 曲小天：你成绩一直稳前三，肯定没问题。你一米八二，谢灿然的身高目前是一米八五，你比他矮三公分 曲小天：谢灿然今年十八，你也十八，你俩同岁，而且你比他大几个月 至于最后一条，宋勉不由得看向自己家里，他用的东西都是简单的黑白两色，偶尔有灰色和天蓝色。 他想着只是一个颜色，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来谢灿然那张小天使一般的脸。 指尖微微动了动，他给曲小天回了信息过去。 宋勉第二天大早去学校，他路上带了荷包蛋和牛奶，从校门口到他们班，人群熙熙攘攘，放眼望去全部都是蓝白校服。 他上完了一整天的课，在放学的时候和曲小天一起去了所谓的报名地方。就在他们学校的另一栋大楼。 前来的都是Alpha，有少校在那里守着，每个人排队进去，资料要提前交过去。 大部分都是看热闹和陪着朋友过来，毕竟只是成绩要是前十就筛选掉了很多人。 宋勉倒是不怎么紧张，他把自己的资料交上去，瞥了一眼门口处，出来的Alpha个个面色通红，像是进入了发-情期似的。 有抑制手环在，他们很快就能够冷静下来。 有几个见到宋勉，甚至有些害怕，毕竟他们和宋勉打过架，根本干不过。此时见到宋勉，个个都绕了远路。 “是谁说的宋勉对omega不感兴趣，怎么他也过来了。” -- 第4页 “以前多少o花追在他后面他都无动于衷，看来还是那些o花不够有吸引力。” “我男神最终也要为奶o折腰了吗呜呜呜呜呜呜……我还想跟他女a恋呢。” 那些议论声不低，宋勉安静地听着，他拿着自己的资料，眼皮子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为了星币折腰。 很快少校念到了他的名字，他把资料交到少校手里。这位少校非常年轻，看起来应当没比他们大多少，接过他的资料之后看了他一眼。 “进去吧，小殿下在里面等着你。” 宋勉踏进去，这里是临时向校方借的阻断室。谢灿然身份特殊，加上每日记录身体情况非常重要，显然校方对于这件事非常重视。 “宋勉。”温柔的嗓音念出来他的名字，拿着他资料的少年身量很高，五官无可挑剔，修长的指尖掀开纸页，朝他露出来微笑。 “确实比我年纪大……哥哥先进来。” 这么一声哥哥，喊的像是在他心口打转，宋勉这时想起来梁恒喊谢灿然小甜心。 ……喊哥哥的时候确实挺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都在晚21点 ———————————— 第03章 乖巧的金毛狗狗 对方很有礼貌，宋勉坐到了谢灿然对面，仿佛能够闻见谢灿然身上的信息素。 他知道那并不是，谢灿然的脖颈上佩戴着黑色的止咬项圈。 omega的止咬项圈可戴可不戴，他们还有抑制手环，许多omega觉得麻烦，通常是不戴项圈的。 止咬项圈和抑制手环都能够防止信息素散发。 谢灿然有一头金灿灿的发丝，他的皮肤非常白，黑色的类皮质项圈为他添了一抹异样的性感。 他看一眼便收回视线。 以前也见omega戴过止咬项圈，但是都没有谢灿然戴着好看。 “哥哥的每一项都符合……只有最后一项，对omega的克制力，这个需要测试。” 谢灿然笑道：“刚刚那些Alpha都是因为这一样不达标。” 宋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场地，那里是一处空着的训练室，地上铺的有柔软的虚拟地毯。他们都上过格斗课，他显然明白了谢灿然的意思。 他站起身，倒是许久没有去过格斗室了，不过现在格斗室变成了测试他能否抵抗omega信息素的地方。 谢灿然：“我身体不怎么好，所以要麻烦哥哥跟我比一场，如果能赢过我……” 宋勉：“……” 显然他会错意了，原来不是要立刻测试他能不能抵抗omega的信息素，而是要先跟他比一场吗？ 他这么想着，眼睁睁地看着谢灿然把脖子上的止咬项圈摘了。 空气中散发着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这种味道像是牛奶，像谢灿然身上的味道，却比谢灿然身上的味道更加清淡一些。 很淡的奶香，甜味也很浅。 宋勉这回明白那些Alpha为什么都红着脸出去了，怪不得。 ——他们都是受谢灿然的信息素影响。 “哥哥不用摘抑制手环……刚刚那些Alpha，都没有摘。” 摘了抑制手环，才更容易受影响。 omega的信息素天生对Alpha有吸引力。 谢灿然：“要保护我……宋勉哥哥应该比我厉害。” 说着，谢灿然低下头，脸上微微红了些许。 宋勉性格偏直男，他见过不少omega撒娇的样子，他心道可惜他不是个Alpha，不然说不定会为谢灿然这幅害羞的样子心动。 毕竟这人低头脸红时看起来一点也不做作，带着天然的可爱。 他和谢灿然一同进入格斗室，方才他没有理谢灿然那一句，进去时，谢灿然偷偷看他一眼。 他们两人在格斗室换上格斗服，这里有学院提供的格斗服。 特质玻璃能够挡住外面的目光，在这里形成封闭的空间。 空气中充斥着属于另一人的信息素，宋勉换好了格斗服，他和谢灿然道一句开始之后就率先出手了。 格斗术是他们的必修科目，和体音美的选修不同，宋勉的格斗课一直都是满分。 以前他都是和Alpha干架，今天第一次和omega打，还是尊贵的皇子殿下，他出手克制了许多。 但是情况显然比他想象的更加棘手。 他能看出来谢灿然水平不低，他们两人在柔软的虚拟地毯上交手，哪怕他克制很多，肢体接触还是难免的。 他不小心碰到谢灿然的小腹，隔着战斗服能够摸到谢灿然紧绷的腹肌。 他还手时脚踝被谢灿然握住，很快谢灿然烫手山芋一般地松开了他。 他侧身时险些撞进谢灿然怀里，谢灿然先他一步连忙地避开了。 这么几回下来，他们两人还没有分出来胜负，谢灿然倒是不好意思地脸先红了。 “宋勉哥哥，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不习惯跟Alpha接触。” 门外检测格斗场地以防意外发生的年轻少校，“……”啧。 他不凑巧正好听见这一句。 不习惯跟Alpha接触？那是怎么在军校把那群Alpha揍成沙包的。 再看不远处的一些Alpha，出去时面色通红，现在冷静下来，被一旁的同学问东问西。 “你们有没有见到小殿下？” “测试的怎么样，合格了吗？” -- 第5页 众Alpha：“……” 合格个屁，他们在格斗室里放出来的虚拟omega信息素前，只坚持了不到三分钟。 格斗室里。 宋勉没想到打架也有这么难的时候，这也碰不得，那也碰不得。最后他勉强赢了，累的满头大汗，深黑的眼睫潮了些许。 对面的少年给他递了一瓶冰水，嗓音温温和和的。 “宋勉哥哥，我们明天见。” 宋勉是今天的最后一位，外面看热闹的学生都还没有散。 曲小天也在门外等着。 于是，众人就看到—— 宋勉和前几个出来的Alpha一样，墨发沾湿些许，脸上泛红，眼睛也潮潮的。 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曲小天心道不好，上前把宋勉拉到了一边，已经有眼尖手快的同学迅速地用终端拍了照。 “勉勉，怎么样，还顺利吗？” 宋勉点点头，应该算是顺利。 他在谢灿然泄露信息素的情况下，没有被影响，还赢了谢灿然。 另一边，已经悄悄有话题上了星都学院的论坛。 ＃惊！学院校草最终为奶O拜倒，爷青结＃ ＃宋勉，星都学院顶级Alpha男神，有生之年能不能目睹他的发-情期＃ 底下配上了一张照片。 照片正是宋勉出来的那张，和平日里的清冷完全不同，照片已经在论坛被转疯。 宋勉回到了自己家里，他先冲了个澡，今天的格斗让他精疲力尽。他洗完澡看了会书，临睡前看了眼终端设备。 曲小天给他发了消息，他去论坛看了一眼，他随手点了举报，没一会帖子都被删了。 帖子删了他就退了出来，关设备睡觉。 “勉哥，你们昨天都去了，怎么样，有把握吗？”梁恒趁下课的空档扭头问他。 然后又说，“要是能成，你就不用找兼职了。” 宋勉想起来谢灿然前一天说的今天见，他把笔记整理完，说：“还不知道那边怎么说。” 梁恒凑过来：“那你见到谢灿然了吗，他本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宋勉停顿了片刻，想了想说：“……确实挺可爱的。” 曲小天察觉到了宋勉略微停顿的语气，笑了起来，“你别问他了，他是直男审美，不一定喜欢谢灿然那个类型。” 梁恒瞪向他，不高兴道：“直男才应该更加喜欢，你知道什么。” 两人贫了几句，很快到了最后一节课。放学之后被前一天见过的那名少校叫走。 少校带着他去了一间单独的房间，里面有谢灿然，还有另一名穿军装的少校。 他们两人再次见面，宋勉已经差不多猜出来结果，他在对面坐下。 谢灿然低声安抚他，“宋勉哥哥，你不用紧张。” 少校对他说：“这是资料，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宋勉在对面坐下来，资料放到他面前。他掀开认真地看了，给他的资料只是简单的概括。概括他每天的工作，注意事项，还有星币结算方式。 “定金先给一半，如果哥哥愿意，我们今天可以先结定金。” 宋勉现在挺缺钱，他看了眼他每天要做的事。真正保护谢灿然倒是用不上他，实际上是跟在谢灿然身边为他的信息素做记录。 “每天要为小殿下做信息素记录，防止Alpha骚扰小殿下，尽可能地保护小殿下。” 他念出来，对面的谢灿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对他道：“哥哥，我身体情况特殊，要麻烦哥哥每天为我做一次记录，记录信息素的变化。” “我和哥哥之后应该会在一个班……就算不在一个班级，我在校内宿舍住，哥哥可以中午或者放学去宿舍找我。” 星都学院宿舍设施非常好，住宿费用非常贵。 一旁的少校为他简单地讲了如何记录信息素，并不难。 宋勉想了想道：“我和小殿下比试过，小殿下应该能看出来，我只能胜过普通的Alpha，如果是一些军校出来的……我估计不会是对手。” 对面的少校倒是多看他一眼，半晌才道：“只用你负责校内，校外不归你管，我们选你主要是因为你不受殿下信息素影响。小殿下的信息素需要每天记录……” 宋勉：“如果我在节假日有事，没办法到殿下身边记录呢？” 少校：“你有事可以提前和殿下说，节假日可以请假，但是空缺每个月不能超过三天。” 正常兼职也不能一直空缺，当做兼职来看，对方给的条件已经非常轻松。 宋勉闻言没有了后顾之忧。 两方谈的都很满意，当场少校为他划了定金过去，他今天带了终端，听见“终端”叮咚一声，他看了一眼余额。 一下子多了好几个零。 对面的谢灿然朝他伸出手，金发柔软，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宋勉哥哥，以后多多关照。” 宋勉扬起唇角，回握谢灿然。 “小殿下，以后多多关照。” 他谈完打算离开，少年清脆的声音落在身后。 “宋勉哥哥，明天见。” 宋勉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一眼。 远处的金发少年眉眼清澈，黑色的止咬项圈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像只乖巧的金毛小狗。 少年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他默默地收回视线。 -- 第6页 ……小殿下是不是对谁都会喊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灿然：只想做宋勉哥哥的狗勾。 第04章 哥哥应该不讨厌粉红色吧 每到周一星院有升旗仪式，这是沿习旧制。学校门口有检查校服和抑制手环的，没有这两样都不准踏进校门。 教室里，梁恒正在拽着宋勉哀嚎。 “勉哥，你运气也太好了，早知道我也过去试试了。” “能不能帮我要个灿灿的联系方式，勉哥～求你啦。”梁恒掐着嗓子模仿那些omega的语气。 宋勉不吃他这一套，被梁恒差点把衣服扯下来，他提溜着梁恒后颈处的衣服把人提溜到一边。 “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曲小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帮着宋勉把梁恒拽到了一边。 “你冷静一点，勉勉的袖章都要被你扒拉掉了。” “而且谢灿然不是转到了我们班，以后有你看的。” 梁恒撇嘴，“我们每个月考一次试分一次班，我不一定能和他做多久的同学。” “谁说的，我听说这个学期开始不分班了……一直到我们毕业都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动。” 曲小天还在和梁恒解释，宋勉这边得以抽开身，他接了班长的活，一会要替班长过去查人数。 谢灿然转过来的消息已经锤实，热度过去了一部分，他们学校节奏快，课余活动又多，很快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只有像梁恒这样春心萌动的Alpha才会一直关注人家。 宋勉整理好了红袖章，他看一眼教室角落的位置，那个座位在最后一排，谢灿然和他们班长坐在一起。 他的座位在倒数第三排，和谢灿然的座位隔了一排。 红袖章印着大写的“执勤”两个字，宋勉瞅着这两人斗嘴，给了曲小天一个眼神，然后趁乱溜了过去。 随着热烈的战斗曲响起，他们全部都要下楼集合，宋勉提前下了楼，在他们班的集合位置站定。 少年黑发白皮，蓝白校服很衬他，袖子向上挽着露出线条绷直的手腕，红色的袖章鲜明，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些冷季的常青植物。 比如松柏、比如盛开在荆棘中的冷山茶。 宋勉查完人数就站到了最后一排，他们班长姗姗来迟，他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最后一排少了一个人。 “不用管谢灿然，一会他有演讲。” 闻言宋勉便放心了，毕竟谢灿然是omega，他们星都每个Alpha都有保护omega的责任与义务，落实在学校也同样。 通常omega缺勤比Alpha缺勤性质要严重的多。 随着主席台上教导员的出现，底下安静下来，只有几句低声的议论。 “他刚转过来就要演讲？” “你还不知道，我听我军校的表哥说的，谢灿然之前在直属军校，双测都是满分。” “人家原本就优秀，来星院也是拿着成绩过来的。” 随着教导员的演讲结束，主持人念着台词，“星院学子马上就要踏上新的征途，接下来有请我们二年A班的谢灿然……” 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尤其是Alpha们个个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很快人出现了。 少年穿着规规整整的蓝白校服，金色的发丝显得皮肤更加白，眉眼落下一道浅浅的阴影，气质内敛温柔，在台上念着演讲词，嗓音清澈。 “要是灿灿去参加那个什么omega们最爱看的校园玛丽苏网剧，他肯定能拿收视率第一。” “不一定，你看他的身高……比很多Alpha都要高了。” 宋勉听着台上的人演讲，嗓音听得他有些犯困。他没有困太久，很快，班长到了他身边。 “宋勉，一会谢灿然要搬宿舍，你要不要过去一趟。” 他们升旗仪式结束之后有个空档，大概半小时的时间，之后才开始上第一节 课。 这是每周一才有的特殊待遇，毕竟周一的时候也比平时来的早。 为omega搬宿舍，Alpha都会去。班长单独叫了他，也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和谢灿然约定好，防止其他Alpha靠近，自然忙要他帮。 宋勉应了一声，他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到了远处谢灿然的身边。 谢灿然看到了他，略微惊讶，随即羞涩道：“宋勉哥哥。” 宋勉：“我过来帮小殿下搬宿舍。” 谢灿然：“宋勉哥哥……不用叫我小殿下，叫我名字就可以。” 宋勉把谢灿然三个字在唇齿间滚了一下，“谢灿然。” 这三个字喊出来，对面的谢灿然脸上红了些许，“嗯”了一声。 他不由得瞟了瞟谢灿然发红的脸颊，然后收回视线，他第一次见这么容易害羞的omega。 “我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几件……我不喜欢让别人碰我的东西，打算自己整理。” 谢灿然不确定地看向他，“宋勉哥哥跟我一起过去？”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宋勉点点头，这边谢灿然跟教导员也已经交流完了，拿了剩下的材料。 “我的东西都在传送点那里放着。” 传送点离得并不远，他和谢灿然两个人走在一起，谢灿然个子比他略高一些，步伐踏地慢一些，和他保持一致。 “宋勉哥哥，你不住在宿舍吗？”谢灿然问他。 -- 第7页 宋勉：“我不住学校。” 他们学校的住宿费非常高昂，住宿还是走读都看自愿。 他又看了看谢灿然，“小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谢灿然笑了笑，笑起来时温柔的五官化开。 “今天早上去教学楼的时候看到了哥哥在校门口，手里好像还拿着鸡蛋和牛奶。” 宋勉那时候没有注意到，他想了想说，“我家离得有点远，早上经常在路上买早饭，这样可以省很多时间。” 他们两个说话的这一会已经到了传动点。传送点那里有几个装好的包裹，同样有穿着军装的少校，还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个。 这少校没比他们大多少，看上去似乎和谢灿然很熟悉，朝他看了一眼，然后看向谢灿然。 “东西都在这，真不用我帮着送上去？” 谢灿然此时正经许多，说了句“不用”，对年轻少校说，“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我一个人能应付的了。” 年轻少校说了个“行”，“有事再联系。” 宋勉在后面站着，能够察觉出对方是一个Alpha，年轻有为，能拿到少校的军衔说明已经上过战场。 宋勉主动抱起地上的简易容纳箱，不怎么沉，他拿了两个，还有一个在谢灿然手里。 “哥哥，你手上的重不重，我们可以分两趟来拿。” 宋勉在谢灿然要过来搬他手里的箱子时微微避开，他碰到了谢灿然的手指。 两人皮肤相触，谢灿然现在没有戴着止咬项圈，只戴了抑制手环。他在对方靠近的时候依稀能够闻见谢灿然身上浅浅的信息素味道。 清淡的牛奶味，很温和。 “不用了，小殿下不用担心我，我拿得动。”宋勉有意和谢灿然保持着距离，他不是逞强的人，如果真的拿不动会放下来。 他看着谢灿然脸上又红了，然后后退了一步，说了个“好”。 “我住在顶楼，正好哥哥一会跟我一起录个指纹，以后进出也方便。” 宋勉主动问道：“今天什么时候开始？” 谢灿然：“看哥哥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今天都有空。” 宋勉要送谢灿然去宿舍，他琢磨着现在时间紧张，他想了想说，“我也都可以，看殿下的时间。” “那就晚上……会不会打扰哥哥的私人时间。” 宋勉说，“不会。” 他还在想着为什么这么问，谢灿然主动跟他解释了。 谢灿然：“我昨天无意间点开星院论坛，哥哥在里面的讨论度很高，有几个omega说……你放学忙着跟他们约会。” 宋勉也看过论坛，都是曲小天分享给他的，有几个小浪o起的ID带他的名字。 什么宋勉在我身下哭、宋勉哥哥带球跑的小娇妻，宋勉老公天下第一…… 不止他一个，他们学校好多出名的Alpha都被用过当ID。 不过是几个小o闹着玩的，一块起名也是跟风，没几天就改回来了。 难不成现在还有？ 宋勉：“他们闹着玩的。” “只是一时兴起，都是三分钟热度。” 前几天梁恒给他看终端的时候他扫到了梁恒的ID，梁恒叫谢小甜心的大猛A，这几天名字似乎又改了，改成了另一个新喜欢的小o。 谢灿然眼睫垂着，若有所思地“哦”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一起上楼，宋勉搬着两个容物箱一口气到顶层，气都没有喘一下。到了顶层，他发现这里的宿舍设施更好一些。用精致豪华来形容也不为过。 谢灿然在门口录了指纹，他们两人一起进去。 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宋勉被入目的粉红色闪了一下。他们星院宿舍起步价不低，越往上自然价格越高。 谢灿然这处的壁纸和家具的颜色都可以自己设置。 于是他看到的就是浅粉色、桃粉色、淡粉色，水蜜桃色，和粉红色混合在一起。 各种各样的粉红色系……混在一起居然没有违和感。 宋勉呆了一下，谢灿然已经把箱子打开，箱子直接能够放进外面的智能收容垃圾桶。 察觉到了什么，谢灿然抱着粉色的小熊，罕见地有些局促。 “哥哥……你应该，不讨厌粉红色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前三章随机抽红包，每章都抽～ —————————————————— 第05章 两个O不能互相标记 宋勉的目光落在谢灿然怀里的小熊上。 小熊是粉色的，应该是特别设计款，头顶还扎了一个啾啾，表情是在抛媚眼。 谢灿然抱着粉色熊……意外地并不违和，和他的气质很相配。 像是城堡里的小公主……啊不，小王子。 他现在明白了，当初条件里为什么有一条不能讨厌粉红色。 他记得，有很多omega似乎都喜欢粉红色。 宋勉好一会没有反应，他是被房间的满眼粉红色震住了，这一小会的时间，谢灿然似乎有些紧张。 他这才回神，说，“不讨厌。” 何况这里是谢灿然的宿舍，谢灿然有布置它们的权利，他喜不喜欢其实无关紧要。 谢灿然倒是微不可见地松口气，笑起来，“哥哥不讨厌就好。” 他帮着谢灿然把两个置物箱放下，看着谢灿然把两个箱子都拆开了，除了小熊，还有兔子玩偶。 -- 第8页 兔子玩偶也是粉红色的，看上去和小熊差不多，被谢灿然放在了床上。 宋勉一直在门框边缘站着，惹得谢灿然看了他一眼，很快东西收拾好了，他们两人一起回的教室。 回到教室刚刚打上课铃声。 谢灿然从今天开始正式加入他们班，教导员简单的介绍一下，谢灿然在讲台上写下来自己的名字，字体规整，棱角分明，带着一股凌厉。 底下气氛很热闹，宋勉在桌上整理笔记，他半垂着眼，眼睫浓密，注意到台上的视线略微落在他身上。 很快，那道视线便收回了。 “这周月考，星院很重视这次考试，同学们好好表现，争取能够考个好成绩。”周桥表情严肃，一听说考试，底下果然瞬间都蔫下来，他们都收了热闹的心思，用终端把课本取出来。 “不过我和你们各科导员已经商量好，假如你们考的不错的话，这周末可以带你们去性征博物馆。” 底下立刻又热闹起来。 性征博物馆一听就很无聊，无非是关于人类abo三种性别的历史。 但是如果是他们教导员组织的那当然不一样，只要花的是上课的时间，他们觉得就是赚到。 “哎，有去性征博物馆的时间，我宁愿在教室里多看两本书。” “是啊，还不如去格斗室呢，至少还能看那些Alpha雄竞。” “你们说个屁！那你们俩留下来好了。” “是啊是啊，又不是你们俩决定的。” 底下还在吵嘴，多数都是赞同的。有人问了时间，周桥说如果他们月考成绩好，周二就带他们去，不占用周末他们的休息时间。 梁恒听完了，扭头问了一嘴，“性征博物馆，你们去过吗。” 宋勉小的时候他父母带他去过，他父母就是研究abo性征的，不过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这两年随着他爸妈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几乎要忘了爸妈最近回来的几次，今年更是直接没回来。 曲小天：“上幼儿园的时候去过。” 性征博物馆通常在他们小学的时候组织去，没有想到念高中了还会过去。 “不同的年纪做一件事会有不同的体会，你们别想那么多，说不定你们考的不好，哪里都去不成。” 周桥的话让他们收了心，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翻书和笔记本的声音。 他们最后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留了两道附加题，课上没讲，但是提前给了答案出来。 宋勉提前做出来了，数学老师顺嘴提了一句，放学的时候就有两个omega过来找他问题。 他在放学的时候耽误了一会时间给两个omega讲题，注意到其中一个一直盯着他的睫毛看，他指尖转着笔，慢慢地抬起眼。 宋勉一抬起眼，对面的omega立刻严肃起来，恢复了心神去看题。 “这个我刚刚说的是什么？” “勉哥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是利用了多项式函数的奇偶性……” 宋勉唇角抽了一下，“那个讲的是上一题。” “我看你们两个心思也不在这里，回头我把过程发给你们，你们回去再看看。” 宋勉已经开始收拾书了，两个omega都没有再打扰他，跟他说了句“勉哥拜拜”，很快出了教室。 他也是才想起来还有谢灿然那边，他不由得扭头看过去，谢灿然还在位置上坐着，听着班长讲刚刚那道题。 不知道时间是不是恰好的，他这边结束了，班长那边也讲完了。 “小殿下。”教室里没剩什么人，宋勉和班长道了别，他到了谢灿然座位前。 “下次殿下可以叫我。” 谢灿然：“没事，我这边也在问题。” 他们两个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一并出了教室门。 远处夕阳在地面上撒下余晖，天际一片绯红，落在宋勉侧脸边，显得他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 “殿下今天觉得如何，有没有不适应。”他主动问了一句。 谢灿然：“很适应，班里的同学很友好。” 他们班的同学都会保持着距离，毕竟谢灿然和普通的转学生不同，人家还有个皇子的身份。哪怕是好奇，也不太好意思打招呼。 “哥哥呢？今天有点晚了，会不会耽误哥哥回家？” 宋勉：“不会，地铁十二点才停运。” 他跟着谢灿然回到宿舍，宿舍门口又有人在守着，看着像是军校过来的。 谢灿然：“哥哥等我一小会，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宋勉点点头，扫一眼就收回视线，在一侧等着。 谢灿然和两名Alpha不知道说了什么，没一会人就回来了。 “哥哥，我们上去吧。” 再次回到谢灿然充满粉红色的宿舍，宋勉淡定许多，他拿到了检测信息素的仪器。 所谓检测信息素，不过是检查信息素的异常变化，AO信息素的数值不同。 简单来说，Alpha的信息素数值通常在70-100之间，这是正常。 omega的信息素数值通常在10-40之间。 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如果超过或者低了，都是不正常的现象。有一种疾病叫做信息素紊乱，信息素紊乱和信息素数值有关。 宋勉看过仪器的使用方法，他给谢灿然检查了信息素数值，虚空屏幕上显示出来清晰的数值。 -- 第9页 ——65。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数值不停地向上升，从65到66、到67、68……然后直奔70。 仪器已经显示出了红色警告。 “小殿下？” 好一会仪器没有动，宋勉倒是紧张起来，信息素紊乱不是小事，严重甚至能够造成死亡。 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打星都急救电话，看谢灿然的样子，似乎习以为常。 “没事……哥哥不用担心。”谢灿然面上保持着微笑，眼里一片温柔。 “只要不超过75……对我来说就是正常。” 宋勉觉得有些不对，一个omega的信息素数值按理说不可能超过50。 他记得谢灿然的性别是omega。 谢灿然显然看出来了他的疑惑，对他解释，“我的信息素数值不稳定……在0和100之间都出现过。” 宋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特意找人来记录信息素数值。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合情合理。 宋勉想了想说，“这件事我会为殿下保密。” 他把仪器收起来，在纸上写了个70，顺便写上今天的日期。 谢灿然：“其实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哥哥要回去了吗？要不要我送送你。” 宋勉摇摇头，他站起身，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快七点了。 “学校里omega有门禁，八点的时候会查房。” 他名义上还是Alpha，不能在omega的宿舍待太久。 宋勉已经到了门口，他对谢灿然说，“殿下好好休息，再见。” 他和谢灿然道别，自己下了楼。 楼道里那道身影已经看不见，谢灿然靠着门站着，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宋勉从学校站台坐回家，今天回家的晚了，他洗完澡已经到了平时里的看书时间，看完书差不多到了睡觉时间。 他喝完牛奶，惯例拿了终端看一眼，没有忘记把下午的两道附加题过程拍给那两个omega。 他们班的同学联系方式他都有，他翻找联系人的时候经常没有备注，他找了曲小天问一遍才对上人，把题都发了过去。 他的联系方式之前被公开，不少人加他，他一直没来得及清理，这么一看，乱七八糟的。 只有少数几个有备注，大部分都没有备注，只能看到网名。 他顺手清理了一些，临睡前想起来谢灿然的信息素问题，上了搜索端搜索。 ：信息素紊乱 ：信息素数值在0-100来回乱蹦 ：omega信息素紊乱 他搜索之后，很快就有词条出现。信息素紊乱，鲜少个例会存在，而且这种个例中百分之八十是omega。 ：信息素紊乱，是一种罕见信息素疾病。有此病症的omega会出现信息素数值不稳定的现象。且伴随着发-情期不稳定、严重时有休克风险，常期紊乱会造成体内系统失调，有死亡风险。 注：此病症和心率问题有些相像，病根完全不同，但是与心率问题一样，患者应保持情绪平和，控制信息素波动。 如果短时间里数值波动过大，可能会提前引发发-情期。 宋勉越看越觉得严重，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上，然后看到了清晰的数值。 半小时里波动在5以上，发-情期就会提前到来。 他回想起来，谢灿然的信息素今天正好波动到了5。 岂不是差一点点就会进入发-情期。 宋勉关上了终端，他是个omega，谢灿然也是omega，o对o发-情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能标记谢灿然，谢灿然也不能标记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章 兔兔转圈圈 宋勉更担心的是谢灿然的身体状况，他也就想想，谢灿然身份尊贵，该处理的对方都会处理，他不用操心那么多。 他们班级这周前四天都在备战月考，宋勉和小殿下保持着礼貌的关系，只有每天去谢灿然那里为他记录信息素，平常没有什么交集。 这几天，他见识过谢灿然的信息素数值在0-100之间乱蹦，亲眼所见，也就适应了些许。 周五他们月考，宋勉成绩在年级前三波动，偶尔能拿第一，大部分都在第二第三之间起伏。 谢灿然在最后一个考场，考完试他在教室门外等人。 周六周日两天都是假期，宋勉在这等人的一会，他们班的两个同学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后到了他面前。 是两个omega。 “勉哥，这周祁乐过生日，你有没有空？” 这两个omega是上次在班里问他题的那两个，他之前很少参与班级活动。 “我们刚刚问了曲小天和梁恒，他们两个都答应了，勉哥也去呗。”其中一个小o拽着他的袖子，语气带着些许撒娇劲儿。 宋勉不吃Alpha撒娇，也受不了小o这样，他把手腕抽回来，没有立刻答应。 “我晚点看看。” 这个月马上到了月底，他需要先去医院一趟。 “好，那勉哥你要是答应了，记得给我发信息。”两个omega笑嘻嘻地朝他眨眨眼，很快扯着袖子一起走了。 宋勉扭头的时候发现最后一个考场已经散了，在最后一个考场，大部分成绩都偏下，很多都是F班的学生。 F班的学生他认识几个，不过是之前打架认识的，后面关系还不错。 有几个Alpha正好从考场出来，看到了刚刚那一幕，路过宋勉吹了声口哨。 -- 第10页 “宋勉，过来等小殿下？” 宋勉微微点头，他和几人打了招呼，在窗台边能够看到里面的人。 谢灿然坐在最后一排，有礼貌地帮着监考老师一起整理了卷子，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他，朝他微微一笑。 很快人就出来了。 宋勉记得上次和那名军装少校说过的，一个月不能缺勤三次，他这周六日也没有什么急事，打算每天再往谢灿然这边过来一趟。 “小殿下周六日在不在星院？”他问。 谢灿然：“我周六日还没有安排，可能会在星院附近。” 在星院附近倒是也不远。 宋勉这才想起来，他和小殿下还没有联系方式，他主动提了，“那到时候小殿下联系我，我没有带终端设备。” “或者让人联系我也行。” 谢灿然正盯着他，眼睛黑亮，闻言笑起来，嗓音也很温柔。 “哥哥告诉我，我加你。” 说着，谢灿然已经把终端设备拿出来，递到了他面前，上面是一个输入框。 宋勉把自己的终端号码输入进去。 输入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看见了谢灿然的屏幕，上面消息只有几条，昵称是简单的数字。 16。 屏幕和触位板也都是粉红色的。 他输完之后就还给了谢灿然。 倒是谢灿然看了一眼，说，“明天后天我会提前联系哥哥，如果哥哥有事，可以提前跟我说。” 宋勉觉得没有问题，他晚上照例回到家，回家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医院。赵医生还在，他去赵医生那里拿了药。 药瓶放在桌子上，他打开终端设备，上面梁恒和曲小天拉了一个小群，里面消息已经刷了几十条。 前面是两人在拌嘴问月考成绩，期间艾特了他好几次。 梁恒：祁乐生日勉勉去不去 梁恒：@宋勉 梁恒：你在家里也不干什么，跟我们一起呗 曲小天：勉勉要学习 梁恒：/么么勉哥/ 梁恒：一起去，勉哥不去没有Alpha给我壮胆 宋勉手指在终端上点了点，他回复过去。 宋勉：小天去不去 曲小天：我去……上次答应了 宋勉：好 他退出来群聊，又看了眼联系人申请列表。 16申请添加为好友。 宋勉点了同意，给谢灿然发了消息过去。 宋勉：明天殿下什么时候有安排 如果和同学生日会不冲撞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过去。 谢灿然很快就回复他了。 16：我明天去星院附近 谢灿然给他分享了一处地址，是他们星院附近有名的一家轻音餐馆。 在这个时候，梁恒也已经把地址发到群里，提示出来的图标和谢灿然给他发的是一个地方，也是轻音餐馆。 宋勉心说还挺巧的。 宋勉：我明天也要去这里，小殿下结束之后可以叫我 16：哥哥和朋友一起？ 宋勉：朋友生日 16：好，那明天我结束了给哥哥发消息 16：哥哥早点休息，晚安/转圈圈/ 谢灿然发的表情包是可爱的粉兔子表情包，可爱的兔兔在屏幕上转圈圈。 和谢灿然的头像很像，谢灿然的头像也是一只可爱的粉兔子。 不过头像看上去更加凶残一些，可爱的小兔子手里拿着刀，牙齿尖长，背后的背景偏深红色。 带着萎靡与童话梦幻交织的美感。 轻音餐馆出名的是驻唱的小众乐队，很适合聚会玩游戏，里面的饭菜有几道也非常经典，这里价格偏中高档，一晚上价格接近五位数。 “勉哥，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你给祁乐准备生日礼物没有？” 宋勉摇摇头，他和祁乐不怎么熟。 祁乐是omega，长得清甜可爱，家庭条件也不差，追他的Alpha一大把，在学校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宋勉一直都是和Alpha玩，和o接触的少，他和祁乐也不过是普通同学关系。 “你们两个打算送什么。” 曲小天说，“我打算跟勉哥买一样的，没想到勉哥也是空着手来的。” 结果他们三个都没准备。 宋勉扭头看向梁恒，“你不是说祁乐是你新欢小o，怎么连礼物都没有准备。” 梁恒：“他已经是上一个了。” “而且喜欢他的Alpha那么多，又不止我一个。” 梁恒回答的一本正经，宋勉乐了。 “勉哥，你有没有注意到祁乐一起的那个小o，那个看上去也很可爱。” 宋勉莞尔：“没注意过。” 他们三个人答应的匆忙，来的也匆忙，去了附近的商店给人家挑选礼物。 宋勉审美偏直男，他在商店里挑来挑去，最后在一条粉红色项链前停下。 项链价格合适，送给同学正好，淡粉色的碎钻拼成一个水波纹的形状，远远地看着又有点像天鹅。 宋勉挑了这条粉色的项链。 他挑了项链，梁恒学着他挑了旁边的手链。 曲小天挑了一对耳饰。 他们三个凑成了一套。 轻音餐馆距离的不远，两边隔着一条护城河，看上去像是停泊的岛屿。灯光是橘黄色的，宋勉三个人一起进去，祁乐订的包间在二楼。 -- 第11页 进去的时候宋勉似乎看到了不远处有人正好进来，他没怎么注意，跟着曲小天一起上楼了。 在餐馆门口，谢灿然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前面上楼梯的少年身上。 现在不是在学校，宋勉没有穿校服，穿的薄卫衣和牛仔裤，里面是一件高领白衬衫。他身形板正，显得整个人非常清爽，身高腿长，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 谢灿然身后跟着上次的两名年轻少校，如今两人都换下了军装，穿了Alpha出门的正装西服。 “殿下，在看什么呢。” 谢灿然收回了视线，和几个人一起进去。 “勉哥～”宋勉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么一声，小寿星今天穿的花哨，到了他们面前，看到了他们手里的盒子，倒是有些惊讶了。 “你们居然还给我带礼物了？” 宋勉把盒子递过去，祁乐抱礼物抱了满怀，高兴道，“你们怎么这么客气，快进来。” 来的大部分都是他们班的学生，有他们班班长，还有几个和祁乐关系好的同学。 祁乐在学校里人缘好，来的还有外班的。 “宋勉过来了？”班长平时和宋勉也熟，招呼宋勉过去，“来来来过来帮忙，这边还没有布置好。” 这里是单独的小型包间，有游戏室有吃饭的地方，角落铺满了红色的玫瑰。 宋勉扫了一眼那边的玫瑰，他到了班长那里，曲小天和梁恒也跟着过来帮忙。 他没问，梁恒瞅了一眼说，“不知道的以为是表白现场。” 班长看他一眼，在扎着礼带，低声问他，“你们不知道？” “确实是表白的，花是隔壁班Alpha布置的，晚点要跟祁乐表白。” 早恋司空见惯，学校持反对态度，但是高中正是二次性征发育阶段，AO彼此有好感非常常见。 班长：“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刚刚我还在想宋勉怎么会凑这热闹。” “原来你们不知道啊？” 宋勉想了想说，“我们是来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的。” 不过本来他也没有打算待太久，谢灿然也在这里，等谢灿然忙完了，他去谢灿然那里为他检测信息素。 班长“嘿”了一声，被宋勉这样逗乐了，看他这板正样，忍不住说，“那你一会有热闹看了。” “宋勉天天从来不关注omega，是不是也忘了祁乐之前给你写过情书？” 宋勉还真忘了，刚上高一的时候那些情书他都没看过，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了。 曲小天知道，梁恒不知道，梁恒戏精上身，哀嚎着朝着宋勉扑过去。 “勉哥，夺o之恨不共戴天，先是小甜心，再是小可爱，你还我老婆！” 宋勉：“……” 作者有话要说： 第07章 哥哥疼不疼 宋勉被梁恒扑了个结实，他手里还拿着充气筒，下意识地想要把梁恒提溜到一边。 没等他动手，梁恒已经自己松开了他。 “勉哥，同样是A，怎么差距这么大，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让小甜心小可爱爱上我。” 曲小天：“让小甜心爱上你，第一步，你先把你爱扑腾的毛病改改。” 梁恒哼一声，从一边拿了气球，帮宋勉按着，“这仇我记着呢，下次勉哥得请我玩两局全息暗影。” “你的小甜心和小可爱只值两局全息暗影？”宋勉瞅他一眼，他手腕线条绷直，没一会气球打起来，炫彩的英文字母气球自己飞到了半空中。 梁恒叹口气，“那当然是因为我和勉勉情同手足，o如衣服，穿了还能脱，但是手足不能砍。” 他说的有模有样，宋勉要被他逗乐了，旁边的班长也跟着乐。 “你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梁恒嘿嘿两声，又扭头看宋勉，“那勉哥……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以前跟你表白过还叫你过来……是让你亲眼见证他被其他Alpha告白？” 曲小天：“人家只是正常的邀请同学，你瞎想什么呢。” 本来邀请宋勉只是走个过场，宋勉一是不好意思，二是两个好朋友都过来了，三是谢灿然也正好在这边。 宋勉赞同地点点头，不想损人家小o的名声，补充道：“当时应该是闹着玩的，他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情书你都没看，你怎么知道有没有。” 他们这边几个人把气球打完了，没一会门口那边热闹起来，有几名隔壁班的Alpha过来了。 宋勉看了一眼，还是熟人，是他们隔壁班的体委李靳。李靳是校篮球队的，在星院也挺有名，长得帅篮球打的好。 还有几名其他的Alpha，不同班级的，长得都还不错。 “玫瑰花就是李靳布置的，祁乐真是老海王了，看看，来的一半都是Alpha。” 梁恒啧了声，“幸亏我放弃的早，如果我是李靳，我肯定不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的，不还没有在一起。”曲小天说。 梁恒：“都约在这里表白了，不是马上就要在一起了。” 曲小天：“你是从哪得出来的。” 这两个活宝又要理论起来，宋勉看了眼终端的信息，发现是谢灿然给他发消息了。 16：刚刚在楼下看见哥哥了。 宋勉把这边的活忙完了，他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手指在终端屏幕上打字。 -- 第12页 ——什么时候，我没有看到你。 宋勉的网名就是简单的姓氏字母的拼写，他发过去了，谢灿然几乎是秒回他。 song：什么时候，我没有看到你 16：就在刚刚，哥哥和同桌前桌一起/兔兔望天/ 宋勉发现谢灿然的表情包似乎是一套的，都是粉兔子，他顺手点了保存。 song：哦。 16：/兔兔害羞/ 16：哥哥那边人多吗 宋勉看了眼，挺多的，他打了这三个字过去。 song：挺多的 他终端响个不停，没一会梁恒和曲小天凑了过来，梁恒不小心瞅到了他的屏幕。 “勉哥，是在跟小o聊天？” 梁恒光是看头像就看出来了是omega，何况满屏的粉兔子，估计还是个撒娇精。 “看不出来你喜欢这样的。” 宋勉把终端收起来了，他朝另一边坐远一些，不让梁恒看他的信息。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他问了一句。 梁恒没有一直抓着刚刚的事，被他问的问题吸引注意力。 “这才刚来你就想走了？” “肯定还得一会，不过我看那边蛋糕已经准备好了，应该马上就开始了。” 梁恒话音落了，包间里的灯亮起来。这里不愧是将近五位数的地方，在灯亮起来的同时，房间变暗，外面墙壁镂空像是注入海水。 基调是克莱因蓝，海水悉数涌入，他们如同置身海洋之中。珊瑚和贝壳落在地面，地板变成海底砂石，外面有巨大的蓝鲸和五彩斑斓的鱼群掠过，整个包间变得梦幻起来。 像是置身在童话故事里的海底城堡。 宋勉看了眼外面巨大的蓝鲸，慢慢地又收回视线。 梁恒感叹：“怪不得这地方贵。” 他们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坐下来吃饭，一共差不多二十个人，这边旋转桌坐得下。 小寿星坐在中间，和那个李靳一起坐着，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十七八的年纪，什么都写在脸上。 宋勉坐在梁恒和曲小天中间，终端响了几下，他调成了静音，看了眼又收回视线。 他在这场聚会上完全当路人，梁恒爱凑热闹，凑过来悄声说，“勉哥，你看看气氛有些不对，祁乐跟李靳眉来眼去的，对面几个Alpha都心不在焉的。” 宋勉看了一眼，他没有怎么注意，自己认真吃着饭，“哦”了一声。 “怪不得你成绩好，”梁恒说，“什么热闹你都不爱凑，吃饭都能这么认真。” 宋勉：“……” 饭桌上一行人聊来聊去，气氛很快热络起来，后面祁乐亲手切了蛋糕。 再然后就是被安排在最后的表白节目。 宋勉端着蛋糕和曲小天梁恒站在一边。灯光熄灭的那一刻，许多人在起哄，那些玫瑰花被捧在一起，场景浪漫又暧昧。 他尝了一口蛋糕，确实挺甜的，整个人惬意的眼睛略微眯起来，奶油在唇齿里化开，他慢条斯理地把勺子放好。 台上的两人眼看着要抱在一起，宋勉听见了男方Alpha情深意切的表白。 旁边的梁恒听得非常感动，细着嗓子，“我愿意。” 曲小天：“……” 就是在这时，变故突然发生，深绿色的酒瓶猝不及防地掉落在地。“砰”地一声，属于Alpha的信息素释放出来，不远处传来属于omega的惊呼。 “我靠！” “这是搞什么——” Alpha的信息素释放除了能够引诱omega之外，还能够对同类和omega进行压制。信息素也分等级，不同等级的信息素压制能力也不一样。 现在一名Alpha正在攻击台上的李靳。 浓郁的汽油味信息素在包间里扩散开来。宋勉微微皱眉，不远处的Alpha向李靳挥去了拳头，几名omega被信息素压制得脸色发白。 这里是在校外，没有人规定他们一定要戴抑制手环。 旁边的梁恒也有些受不了，捂着鼻子，脸色白了些许。 Alpha骨子里带着好斗基因，同类信息素压制会让同等级的忍不住地想要互相攻击，不同等级的会被压制得难以呼吸。 而对omega，这样做更显卑鄙，未被标记的omega很有可能因为Alpha的压制受到心理创伤。 宋勉因为信息素变异，能够完全免疫Alpha的信息素攻击。他看着几名小o个个脸色如纸，台上的两个Alpha却还在互相释放信息素攻击对方。 宛如两头失去控制的野兽。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手腕上还戴着抑制手环，先把梁恒和曲小天扶好。 梁恒和曲小天都是温和型信息素，他们对上凶狠攻击型的Alpha信息素，会被压制得难以呼吸。 宋勉要上前的时候被梁恒拽住了，梁恒脸色白着，呼吸有些不稳。 “勉哥，揍死那两个傻逼。” 台上的两个Alpha还在缠斗，玫瑰花被压在地上花瓣散了一地。祁乐看到宋勉仿佛看到了救星，睁着一双泪眼向宋勉求助。 包间一时间乱作一团，宋勉按着指骨，提溜起其中一名Alpha后颈处的衣服，对上发狂Alpha发红的双眼，他眼里显得非常冷静。 宋勉眼眸是浅淡的黑色，聚焦看人时会显得幽深，尤其是不笑时，更显得冷。 Alpha被拽得一愣，很快意识到对方并不受自己的信息素影响，没有让他来得及反应，下一秒，硬生生的拳头落了下来。 -- 第13页 宋勉格斗术一直都是满分，和他对战的是模拟军校生的机器人，虽然机器人比不上真正的军校生，但是收拾这些Alpha完全没有问题。 他以一敌二，没一会把两个Alpha叠叠乐堆在一起，让两个人都站不起来。 自己身上也挂了彩，宋勉帮着这两人把抑制手环戴上了，包间里的汽油味总算散了去。 两名Alpha的姿势很难看，其中一人压在另一人身上，李靳和宋勉打过篮球，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 “宋勉，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宋勉不理他，自己手指上破皮沾了点血，他手背蹭在脸上，脸上多了道血痕。 “你们先冷静冷静。” 气氛被这两名Alpha疯搅没了，宋勉看了眼终端消息，他打算出去洗把脸，和曲小天说了一声。 梁恒和曲小天留下来安抚omega，他待在这里看着后续处理的差不多了，祁乐打算私了，他才出去。 终端一直在闪，宋勉看了眼消息，屏幕在昏暗的走廊上显出来微弱的光，他走到转角处，闻到了浅淡的信息素气味。 对方先认出来了他。 “哥哥……你的脸怎么回事？” 宋勉正在看谢灿然给他发的信息，没想到这就遇见了，他手背上还有血，自己蹭了一把。 “不小心蹭到的。”他随意搪塞。 谢灿然今天也没有穿校服，穿的是深色制服，整个人更显俊美，此时微微有些不高兴。 他的手被谢灿然捧起来，谢灿然的气息仿佛能够落在他手背处的皮肤上。 “哥哥疼不疼……这是怎么弄的，有人欺负你？” 宋勉觉得有些不自在，只是小伤，他总有一种面前少年下一秒就会吻上他手背的错觉。 “没事，没人欺负我。” “殿下……你先松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08章 可不可以跟哥哥一起睡？ 宋勉说了，谢灿然很快松开了他。 “哥哥，不好意思。” “你手上的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谢灿然见他不愿意说，就没有多问，只是目光一直看着他的伤口，神色微敛着。 宋勉：“我一会用水冲一下，这是小伤。” “你那边忙完了吗，我是过来找你的……先为你检测信息素。” “好，哥哥不如去我那里吧，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宋勉在这方面依谢灿然的，毕竟谢灿然怎么说都是他的雇主。 “小殿下等我一下。” 宋勉去了洗手间，洗手间在走廊的最角落，他打开冷水，冲完伤口很快就出来了。 走廊里谢灿然还在等着他。 他已经跟曲小天他们提前说过，不用再回去，谢灿然似乎也是，他们二人一起下楼。 下楼的时候他注意到楼下似乎很热闹，有警察过来了。 宋勉朝着那边看了一眼，谢灿然顺着他的视线，说，“好像是有Alpha闹事，公众场合使用信息素攻击omega。” 他一听，猜到可能是他们包间。原本祁乐打算私了，现在警察过来了，估计没法私了。 剩下的也不归他管，他很快收回视线。 他们星都范围里禁止使用飞行器，交通工具是悬空地铁或者车辆，轻音餐馆门口停着一辆朱丽叶限量版幻影。 宋勉在星网看过这款车，梁恒也天天给他发，这一版是全球限量。 特别款粉色幻影，也是最贵的一款。 梁恒之前还跟他吐槽最丑的颜色反而最贵，现在车在他面前，倒是没那么丑。 还是挺炫酷的。 前面有司机，宋勉和谢灿然一起坐在后座，车上谢灿然拿了包扎伤口的纱布。 “哥哥，你的手，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破皮了，一会如果不小心碰到会很疼。” 谢灿然眼里带着关心，脑袋上的小光圈好像再次冒出来，没有翅膀也像小天使，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他于是伸出手，谢灿然先在他伤口处涂了药水，然后用小剪刀剪下来一截纱布。 纱布是分开剪的，他每个受伤的手指头都被绑上蝴蝶结，蝴蝶结整整齐齐，看起来像是好几朵白色的蝴蝶在他手指背面。 谢灿然包扎的时候小心翼翼，指尖相触带着温度，他没动，倒是谢灿然有些害羞了。 “哥哥，这样就不疼了。” 宋勉手指动了动，确实不疼了，他收回手，说，“谢谢小殿下。” “小殿下打的蝴蝶结很好看。” 谢灿然坐姿规整，有点像小学生，闻言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我经常给我的兔子做小裙子，做小裙子要扎蝴蝶结，时间久了……蝴蝶结就扎的越来越熟练。” 宋勉：“……” 这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他想起来谢灿然之前抱的兔子，还有谢灿然的头像也是小兔子。 谢灿然似乎很喜欢兔子。 他不知道怎么接话，想了想说，“殿下真是心灵手巧。” 他身旁的omega不禁夸，他瞅一眼，因为他这么一夸，谢灿然脸颊微微红了。 车子在靠江的一处别墅区停下来，这里和他家是反方向，下来的时候外面刮起了风，卷着丝丝的凉意。 这里离星院确实不远。 -- 第14页 谢灿然领着他用指纹开了门，这里的庭院全部都是自动模拟宫廷风，鲜花和盆景都是真的，有机器设备会照顾这些花草。 小殿下很喜欢玫瑰，院子里种的最多的就是玫瑰。玫瑰有好几个品种，都被照料的很好，现在正是花季，争相盛开鲜红欲滴。 “这里我一个人住，看样子今天要下雨，哥哥如果不介意可以留下来一晚。” “正好省了明天再跑一趟。” 宋勉没有回复，他名义上是个Alpha，留下来不太合适。 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已经飘起了雨丝，有人进来房间里自动亮起了灯。 这里的布置风格和谢灿然宿舍差不多，粉色居多，灯光也是暖色的，给人的感觉梦幻又温暖。 宋勉看着觉得好像更有人气一些，不像他家里冷冰冰的。 这里有检测信息素的设备，谢灿然没有着急，先给他沏了茶，还从厨房里捣鼓端上来两盘精致的甜点。 “哥哥，你先坐一会。” 宋勉问，“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我现在心情有些紧张，哥哥能不能等我洗个澡。”谢灿然说着有些犹豫，偷偷地瞅他。 宋勉坐在玩偶环抱的沙发中间，和旁边的玩偶融在一起。这里是谢灿然的地方，空气中似乎都有属于谢灿然的信息素。 现在宋勉进来了，他被谢灿然的信息素包围，在这一片粉色天堂里，像是误入的小王子。 宋勉前几天刚看过词条，信息素紊乱忌情绪波动，他闻言担心起来。 “你有没有事？洗个澡能平复情绪？用不用吃药或者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谢灿然，“我一会就好，哥哥在这里等我一会。” “里面有游戏室，还有格斗室，哥哥想去玩的话直接进去。” 宋勉看见人匆匆地走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左边是兔子玩偶，右边是小熊，左右看看，面前是冲泡的红茶和英式甜点。 他摸了一下旁边的粉兔子，触感柔软，很快就收回手。 他和谢灿然不怎么熟，桌上的茶和甜点都没有碰，谢灿然洗澡没有花多长时间。 谢灿然出来的时候窗外轰隆一声，紧接着哗啦哗啦的雨声落下来。 外面下起了暴雨。 宋勉看向窗外，一般暴雨都急，很快就会停下来。 “哥哥久等了。”谢灿然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简单的衬衫西裤，不至于失礼。 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露出来清晰的锁骨，发丝还在湿着，水珠从分明的下颌线条流进去。 宋勉在这里和兔子玩偶呆了一会，他看着谢灿然没什么事反而心里放心了。 检测信息素，谢灿然在他身边坐下来，对方身上的沐浴露味道顺着传过来。 他认真的看着机器，这次信息素指数从50开始一直上升。 50，51，52，53……一直到70才堪堪稳住。 宋勉在本子上记下来，他每天在终端上也有备份，记录了一版电子版的。 他把机器收好，看一眼窗外，雨还在下。 谢灿然贴心的说，“哥哥可以先在这边坐一会，等雨停了我送你。” 宋勉说好：“麻烦小殿下了。” 他又瞅瞅窗外，这暴雨来势汹汹，不知道一会能不能停。 他抽空看了谢灿然的信息素数据，基本上大多数都是在上升的，每次他检测的时候数值都逞上升趋势，很少有下降的。 等了一会，雨势还没有要停的意思，今天出来本来就耽误，再晚些地铁要停了。 下暴雨打车，这边是别墅区，不一定能打到。 谢灿然把窗户打开，雨声变得清晰起来，雨丝裹着寒意往里冒，谢灿然扭头看他。 “哥哥，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你要不今天晚上留下来。” “如果明天下雨，你还要过来一趟，很麻烦，等到了明天你临走前测完，下午就不用过来了。” 像是知道他在顾忌什么，谢灿然又说，“这里有很多房间，哥哥可以挑。” 宋勉没有犹豫太久，今天谢灿然情绪有波动，这里又只有他一个人，留一个小omega在这偏远的别墅，他也确实不怎么放心。 他想了想便决定留下来。 “哥哥同意了？”谢灿然几乎要变成星星眼，很快稳住了心神，对宋勉说，“那我去帮哥哥铺床，哥哥想住哪一间？” 说着，谢灿然已经推开了其中一间客房的门，他看一眼入目的粉红色，又看看下一间，最后挑了一间天蓝色布置主题的房间。 “我自己来就可以，殿下……” 宋勉觉得可以自己做，他看着谢灿然已经找出来了被子，谢灿然铺床非常熟练，四四方方的豆腐块被子散开，没一会就帮他铺好了床。 宋勉看着小omega忙前忙后，心里有些复杂。他觉得谢灿然的性格很好，有点太好了，在他看来，omega这么会照顾人不是好事。 像谢灿然这种的可爱小o应该是放在手心里疼的。 而不是一直主动做这做那……他是不是对每个Alpha都这样呢？ 宋勉心里这么想着，想要说什么，对上谢灿然灿烂的笑容，又说不出来了。 “……谢谢殿下，麻烦了。”宋勉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麻烦，哥哥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叫我，哥哥洗澡的话……穿我的衣服可不可以？”谢灿然耳尖悄悄红了。 -- 第15页 宋勉没有注意到，他正盯着被子上的小绵羊图案看，闻言点点头，“都可以。” 他和谢灿然身形差不多，谢灿然还比他高，衣服应该也差不多。 “我去给哥哥找衣服。” 谢灿然很快又跑出去了，进来给他拿了一身睡衣。睡衣是中规中矩的款，旁边还有一条未拆封的白色布料。 “内裤是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洗浴间里有备用份。” 宋勉接了过来，能够闻见淡淡的信息素味道，这衣服谢灿然穿过，沾上了些许他的信息素。 “麻烦殿下了。”宋勉重复这一句。 被他麻烦的少年说“没事”，表情非常自然。 “我只是太开心了……是不是吓到哥哥了。” 谢灿然非常敏锐，注意到他的不自在，面上带着笑意，“这是第一次有同学留宿……我很开心。” 少年脸上的笑容真诚又烂漫，宋勉被感染到，也跟着笑起来。 “我很荣幸。” 他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床边多了一杯牛奶，洗澡时抑制手环取了下来。 抑制手环放在床头，他把头发擦干，手腕处丝丝缕缕的信息素散发出来。 他的信息素是水果的一种，是草莓味。 草莓甜又清新，不符合他的气质，他几乎没有在人前摘过抑制手环。 听见了门口处有动静，他立刻把抑制手环重新戴上。 金发少年推门而入，谢灿然站在门口顿了一下，手里抱着被子和枕头，朝宋勉瞅两眼，略有些紧张。 “哥哥，我怕打雷……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 草莓配牛奶，甜度+1+1+1 小谢的梦想就是天天吃草莓～ 第09章 被omega碰了居然会有反应 宋勉刚戴好抑制手环，门外的少年指骨修长，抱着被子和枕头，眼里带着几分期待。 莫名让他联想起向主人撒娇的小狗。 或许是应景，外面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雷声隆隆，雨夜漆黑不见云月，窗外黑压压一片。 宋勉名义上是个Alpha，A和o不能睡在一间房间，太容易擦枪走火。 “我戴好止咬项圈了，哥哥让我睡一边就可以，我只占一点点空。” 宋勉看谢灿然的样子不像是真的害怕，可能是想要人陪。 他想了想，把擦头发的毛巾放到一边，在床边站起身。 “小殿下，AO授受不亲，你放心，我对自己不放心。” “你如果害怕，我可以去你房间里陪你一会。” 宋勉发丝还没有干，刚洗完澡多了几分随性，五官也跟着柔和许多，虽然嗓音还是清清冷冷的，但是却让人感觉到暖意。 “可以吗，”谢灿然看着他，眼底略微动了动，很快笑了起来。 “哥哥，你可真是……”后面的话谢灿然没有说。 宋勉没什么不可以的，他帮着谢灿然抱着被子，终端没有电了，他直接留在房间里。 他去了谢灿然的房间，谢灿然的房间布置的非常精致，像是误入了童话世界。 他发现角落里有很多故事书，他在书架前站着，问，“殿下，这些书都看过了吗？” 谢灿然已经听他的上了床，兔子玩偶在旁边放着，摇了摇头，“有些看过。” “这里刚搬来不久，书是管家准备的。” 说着，期待的看着宋勉。 宋勉在书架里挑挑练练，选了一本幻梦童话，坐在床边掀开了书页。 以前小时候他睡不着的时候，他母亲经常给他讲童话故事，他每次听完一整个童话故事，慢慢地会睡过去，梦里都是童话。 “小殿下，我还没有给人讲过故事。”宋勉说着话音顿了一下，指尖翻了一页，开始讲故事。 他讲故事讲不出来他母亲那么有趣，他古板无波的念着上面的文字。 床边的少年抱着兔子眼里亮晶晶地看着他。 “在很久很久以前，王国里的小王子得了一种怪病……” 外面雷鸣声不断，黑暗遮蔽一片，房间里一片明亮，宋勉清冷的嗓音仿佛能够驱散黑暗，温暖的光亮顺着蔓延至心房。 宋勉讲完两篇童话故事，床上的少年睡着了。 他俯身帮谢灿然掖了掖被子，给兔子摆了个整齐的姿势，然后按灭了灯。 两天的时间转瞬而逝，周一惯例是早集，宋勉姗姗来迟，掐着点站到最后。 “勉勉，你前天去哪了，那么早就走了。” 宋勉打了个哈欠，他吃了药很提神，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早上眼睛有些睁不开。 “去找小殿下了。”他回答。 “你那么早就走了，后面的热闹没有看到。”梁恒啧了一声，凑过来说，“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李靳他们俩又打起来了，然后警察过来了，他们两个被警察带走了。” “估计他们两个要作检讨，他们两个在局子被关了一天，还留了案底。” 宋勉闻言不怎么感兴趣，他眼睫垂着。在主席讲完话之后，李靳和另一个Alpha给予警告，两人表面认错态度良好，学校也挑不出来错处。 早集很快就结束了，宋勉座位被围住，祁乐和几个omega过来跟他道谢。 他桌子被围住，说了句“不用谢”，他们几个还想拉着他问，他实在困得不行。 -- 第16页 “有事下午再说，我先睡一会。” 后排的谢灿然看到了这一幕，他视线往前扫一眼，班长在旁边注意到了。 “他经常这样，一个月总有几天困得不行，宋勉成绩好，老师不怎么管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排的少年穿着蓝白校服，只露出来一个黑色的后脑勺，后颈的皮肤过于白净，一截发尾略微垂着，脖颈修长明净。 “你看宋勉的脖子，要是个omega，腺体肯定发育的不错。” Alpha天生擅长征服掠夺，对于omega的腺体天生有强烈的占有欲。遇到喜欢的omega，会忍不住的将信息素注入对方的腺体，临时标记也是在腺体处形成的。 AO性征不同，脖子算是omega的第二张脸。 这话是隔着过道的一个Alpha说的。 谢灿然眼神淡淡的，没等他开口，前排的少年耳朵动了动，打了个哈欠，朝后瞥了一眼。 背后议论人的Alpha瞬间安静如鸡。 “勉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宋勉继续趴着睡了。 班长目睹了名场面，不禁有些感叹，扭头发现旁边的少年眼里隐约有浅淡的笑意。 班里原本热热闹闹，很快教室里安静下来，是周桥进来了。 周桥咳嗽了一声，瞅见了台下趴着的黑色脑袋，宋勉平常听课挺认真的，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像是omega的发-情期一样。 非常规律，总有那么几天反常。 想着这次宋勉的成绩，周桥到底没有喊人，清了清嗓子，看着底下的一众同学期待的眼神。 “这次我们班成绩不错，我们的奖励也会兑现，已经和各科老师商量好了，明天带你们去性征博物馆。” 底下传来一片欢呼声。 “先不要高兴，你们明天还有任务，去完性征博物馆，每人写一篇最低三千字的论文交上来。” 众人：“……” 周桥交代完了，开始念成绩，成绩是由高到低排的。 “第一，宋勉，总分709。宋勉前两次一直在第三，这次考的不错。” “这次题难，其他同学普遍分数稍微偏低一些，宋勉是稳定性选手，被他追上的同学也不要丧气。” 周桥：“这个第一不止是咱们学校的，宋勉这次总成绩和数学单科成绩都拿到了星都第一。” “我靠，勉哥！！星都第一！！” 这个星都是整个星都，字面上的意思，而不止是他们星院。 宋勉被梁恒晃醒了，他模模糊糊地听见了周桥的话，他下意识的避开周桥的手。 “只是月考，这次捡了便宜。” 他的成绩胜在稳定，也难有突破，无论题是难是简单，他的分数几乎都没有再往上提过，一直在固定的范围里。 “那也很厉害，勉哥，别忘了你欠我的全息暗影。” 曲小天倒是一直在关注宋勉的脸色，知道宋勉每个月都有几天困得很，忍不住还是关心。 “勉勉，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不知道宋勉吃的什么药，但是知道宋勉身体有点问题需要吃药。 虽然宋勉身体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我们Alpha的易感期也不至于这样，你不会背着我们谈恋爱了吧？”梁恒打趣说。 Alpha只有标记omega之后才会有易感期，易感期时需要自己的omega时刻陪伴。 宋勉说“你猜”，看着梁恒瞪大眼，他慢悠悠的起身，上去拿了自己的试卷。 他不是易感期，是发-情期。 omega发育之后，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发-情期。正常发情期只要抑制剂就能够平安度过，他因为信息素变异，并不能完全的免疫发-情期，每到发-情期都会注意避免和Alpha接触。 他吃的药又会让他失眠，导致他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的几天课上犯困。 “谢灿然，第36。” 周桥一视同仁，全班的成绩都念出来，谢灿然的当然不例外。 话音停了好一会，周桥记得没错的话，谢灿然在军校成绩全部都被评为优等。再看试卷上的答案，凡是填的正确率是百分之百。 连数学试卷最难的一道附加题都做出来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是不想考好。 周桥不知道现在的学生在想什么，尤其是谢灿然这种帝国优秀天才。他把试卷交给谢灿然，想了想在课上到底没说什么。 因为第二天能去博物馆，放学时气氛都很热闹，宋勉今天走的早一些。 谢灿然看出来了他的异常，有些担心他，好看的眉毛一直拧着，在他后边小尾巴一样的跟着。 “哥哥，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你是不是生病了？” “宋勉哥哥，我听班长说你经常这样，有去看过医生吗？” “我这是老毛病了，去看过医生，”宋勉言简意赅，“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困，过几天就好了。” “我以前有军校的同学，他是易感期提前了，这种情况需要及时治疗。” “哥哥，你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在教室里会不会很难受。” 宋勉摇摇头，其实他没什么事，但是看着谢灿然关心他的模样，忍不住扬起唇角。 “真的没事，殿下不用担心我。” 谢灿然满脸写着不信，指尖放在他的额头上，微微低头去测他的额温。 -- 第17页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宋勉刚刚没来得及躲开，温柔干燥的手掌触碰到他的皮肤，他感觉像是干涸碰到了能够解他渴的水源。 淡淡的牛奶香味包裹着他，他感觉到一股电流一般的感觉顺着蔓延上来，脸上仿佛蔓延出来热度，甚至生出一种想要用额头去蹭对方掌心的冲动。 “哥哥……？” 宋勉没注意到谢灿然跟他说什么，现在才回过神来，立刻避开了谢灿然的手掌。 “哥哥，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宋勉心说他不是发烧，他收回视线。 吃药吃久了，现在的他居然被omega碰了……都会有反应。 第10章 小脸通黄 “没有发烧，殿下，我先回去了，我们明天见。” 宋勉向后退开些许，被谢灿然的气息包裹着，让他有些不适应，好像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在争先恐后地想要融入那些气息。 “哥哥明天见，有事可以给我发信息。” 宋勉和谢灿然告别，当天晚上又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打完抑制剂之后睡着了，第二天恢复了精神。 他们班的同学在校门口集合。宋勉按照曲小天给他们发的清单准备，实际上只用带终端就可以，其他像是生病药和胃药之类的，他们只去一天，没必要准备。 群里很热闹，宋勉只带了终端和抑制手环，到地方之后发现曲小天背了一个背包，梁恒也是。 “你们书包里装的是什么？” 宋勉略微挑眉，“真带了药？”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傻子，”梁恒笑嘻嘻，拍了拍自己的书包，“我这里带的是好东西，勉哥，我们今天去市区，博物馆去完之后也不上课，去玩全息幻影怎么样。” 曲小天：“才考完试，你别拉着勉哥，乔乔还没说不上课呢。” “勉勉今天精神好多了，我路上还在担心你坐车受不了。” 宋勉笑笑，后面的梁恒还在嚷嚷，他唇角扬起来，“下午再看。” 大巴是周桥给他们租的，两个人一组。车上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他挑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曲小天和他坐在一起，在位置上坐好，曲小天把背包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零食。 宋勉常常觉得曲小天细心的不像个Alpha，他瞅一眼，里面还真有胃药和伤药。 “我怕你们两个晕车，还特意买了橘子。” 曲小天拿了两个橘子出来，橘子圆乎乎的，还没有分给宋勉和梁恒，一旁的班长瞅了一眼。 “小天，你过来跟我坐呗，我也晕车。” 班长说着拿过来曲小天的背包，“我看看你都带了什么，有没有违禁物品。” “我没带违禁物品，你还我。”曲小天忙着去够自己的背包，他站起身，班长个子比他高，两人拉拉扯扯，班长把曲小天按在里面的座位，然后自己在外面坐着。 宋勉看着两人闹，班长把其中一个橘子递给他，说，“宋勉，一会你有话跟他说可以跟我说，我帮你们俩传话。” “……” 他瞅一眼，平常他都是跟曲小天一起坐的，现在他身边没有人了。 没一会，周桥点了点人数，谢灿然在点人数之前过来了。 谢灿然站在过道里，目光在车里围绕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宋勉身上。 梁恒坐在宋勉前面，他身边也没有人，在座位上拍了拍，鼓起勇气对谢灿然说，“小殿下，我这里有位置。” “谢谢。”谢灿然有礼貌的道谢，然后到了宋勉身边，“哥哥，我可以坐这里吗？” 那么多视线看着，宋勉点头，谢灿然于是坐了下来。 前排的梁恒还沉浸在谢灿然有礼貌的那句“谢谢”里，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 “哥哥，你今天好点了吗？”谢灿然声线比平时低一些，因为车上人多，前面周桥也在，担心打扰到别人。 话音是微微偏头凑过来问的，气息顺着扑洒到他耳边。 宋勉点头，他对上谢灿然明亮的眼底，温度顺着传过来，他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好多了。” “如果不舒服哥哥跟我说，我给哥哥准备了药。” 宋勉嗯一声，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对方的气息还有存在感都能感知的到，他看了眼，谢灿然给他准备的有各种各样的药。 他第一天在讲台上就已经见过谢灿然的字迹，谢灿然写字写的非常好看，里面有个小本子，记得都是各种各样的药物。 简直比曲小天还要细心。 宋勉在看着谢灿然整理，谢灿然有些不好意思，对他说，“这些都是给哥哥带的，担心哥哥晕车。” “而且我这是第一次和同学去博物馆，一会我能不能跟在哥哥身边？” 宋勉想起来刚刚梁恒上车前说的，打算去完博物馆去玩游戏，他们经常一起。 看梁恒的样子，估计巴不得谢灿然一起，他没问曲小天的意思，对上谢灿然期待的目光。 谢灿然的外表太过于出挑，并不是那种过于柔软的美，而是温柔凌厉的美。他眼神澄澈纯净，专注地看人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心软。 他想了想说，“我们结束之后可能要去玩游戏，小殿下愿意跟我们一起吗？” “我想跟着哥哥，”谢灿然说，“哥哥是不是跟朋友约好了，他们愿不愿意？” -- 第18页 宋勉以前不是没有接触过omega，他们都没有谢灿然分寸感拿捏的好，那种靠近又保持着距离的感觉，总是善解人意为别人考虑。 他问了曲小天的意见，曲小天很快给他回了个OK。 “他们没问题。”宋勉说。 谢灿然高兴都会表现在脸上，朝他笑了笑。没一会给他递了一包小熊饼干。 “这是我早上给哥哥做的，所以来的晚了点，哥哥尝一尝。” 宋勉早上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他怕晕车只吃了一点，现在确实有点饿。 他瞅一眼，小熊饼干上面印着小雏菊图案，饼干闻起来很香，是那种果香，沁人心脾不觉得腻。 宋勉抱着谢灿然给他的小熊饼干，他那天倒是没说错，谢灿然真的是心灵手巧。 小熊圆滚滚胖乎乎很可爱。 他对上谢灿然期待的目光，拿了一块尝了。 好甜。 一点也不腻。 饼干带着水果香，也不硬，还有些热乎的温度，偏软，适合早上吃。 宋勉喜欢吃甜的，谢灿然做的非常合他的口味。 他看出来谢灿然在等着他评价，顿了顿说，“很甜……谢谢小殿下。” 谢灿然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耳尖隐约冒烟，瞅他一眼说，“哥哥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经常给哥哥做。” “小殿下还会做饼干，很厉害。”宋勉抱着小熊饼干，他这话是真心的。他除了会做葱油拌面和几道家常菜，做饭都做的马马虎虎。 不过想了想，谢灿然还会做小裙子，好像没什么不可能的。 真是贴心又可爱的omega。 “这些不难的，看教程就能学会，我不如宋勉哥哥聪明，解不出来数学题。” 谢灿然说，“哥哥，以后我能不能请教你问题，我有很多不会的地方。” 一边问，谢灿然一边看着他。 这个没什么不可以的，宋勉给班里许多同学都讲过题，他说，“可以，小殿下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他以为谢灿然是不好意思，想了想说，“殿下有问题也可以问同学，班里同学都会帮忙。” “同学之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他以为谢灿然是拘谨，毕竟是转学生，对班里同学很陌生。 谢灿然看了他好一会，垂着眼睫笑了一声。 “好。” 很快大巴车行驶起来，宋勉确实晕大巴，他闭着眼，周围渐渐地安静下来。 “哥哥，你晕的话可以靠我身上睡一会。” 谢灿然声音很低，宋勉感觉耳边有些痒，他闻到谢灿然身上的气息，放松了些许，随着车子的晃荡，慢慢地向一边倾斜。 他靠在谢灿然的肩膀上，感觉舒服许多，睡了过去。 谢灿然浑身线条绷紧了，他瞅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少年，因为情绪过度亢奋脸颊浮上一层红晕。 靠在他肩上的少年眉目明净，睡着时侧颜非常安静，因为离得近，能够看见对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 还能看见红唇中央饱满的唇珠。 路程有将近一个小时，谢灿然维持着这么一个动作一个小时，宋勉醒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自己按着太阳穴缓了一会。 他记得自己最后靠在了谢灿然肩上，扭头去看人，发现谢灿然整个人像是被水煮过一样，俊脸上红红的，一戳好像要冒烟了。 他有些愣住了，喊了一声，“小殿下？” “你不舒服？” 谢灿然手里抱着粉色的小猪保温杯，闻言回神，“没有，是车上有点热。” “哥哥渴不渴，我给你准备的有清艾绿茶，昨天医生跟我说这个能治晕车。” 说着，把保温杯递了过来。 注意到宋勉看了一眼保温杯，谢灿然低声说，“这是我让医生买的，粉红色只有这一款了。” 宋勉更关心的是谢灿然的身体，谢灿然信息素紊乱不能有过度的情绪波动，现在看起来整个人状态不太好。 他看着谢灿然倒是像发烧了，想了想，手掌放上去，去探谢灿然的额头。 这是在车上，宋勉微微侧着身体，他笼罩在谢灿然身上，微凉的手指碰上谢灿然的皮肤。 谢灿然脸上更烫了。 两个人离得很近，宋勉掌心贴着谢灿然的额头，他略微垂着眼眸，被他笼罩着的少年脸上好像更红了。 谢灿然觉得再这样下去就不是小脸通红了，可能会变成小脸通黄。 他肌肉线条绷紧，不敢去看宋勉，手里的小猪保温杯有些拿不稳。 嗓音沙哑了些许。 “哥哥……你好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灿然：哥哥摸我了，幸福的要昏过去 第11章 哥哥的心跳好快 宋勉没有摸出来个所以然来，他不确定，在谢灿然的额头上放了好一会，然后注意到前面的梁恒和班长都在朝他这边看。 他才感觉到不合适，收回了手。 “如果不舒服要立刻说。”宋勉说。 谢灿然抱着保温杯应了一声，修长的指尖也略微泛红。 前面的梁恒瞪着宋勉，又瞅瞅谢灿然，在群里艾特宋勉。 梁恒：勉哥耍流氓？ 梁恒：你没看小殿下紧张的都脸红了，他又不好意思拒绝 梁恒：你摸他干什么，他发烧了？ -- 第19页 曲小天在里面没有注意到，刚刚睡了会，马上就要到博物馆了，他醒了过来，看了眼信息，不明所以。 曲小天：？ 宋勉：他看起来像发烧了 宋勉回了信息，他一直注意着谢灿然，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没一会谢灿然脸上的温度下去了，人也正常了。 他这才放心。 很快到了地方，周桥在前面组织着，他们稀稀拉拉的都下来，像是出来春游的小学生。 曲小天还记着车上的事，前面宋勉和谢灿然走在一起，他和梁恒走在后面。 “刚刚车上是怎么回事，勉勉和小殿下怎么了？” 梁恒哼一声，“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勉哥。” 下车之后谢灿然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脸上已经不红了，抱着保温杯乖巧地跟在他后面。 性征博物馆分为好几个部分，有abo性别起源，abo生理构造以及ao之间的标记与结合。 博物馆里灯光非常柔和，展柜里是人造骨骼，展示的是六种性别的体型。 周桥非常淡定，前面的解说员在为他们讲解。 “如大家所见，无论是男Alpha还是女Alpha，他们的身高普遍都比beta和omega要高，各项身体指数也偏优。” “Alpha通常是优秀的标志，他们通常敏锐果断，各行各业的顶尖几乎都是Alpha。但是……性别发展到如今，这种说法早已不被人们所认可。” “Alpha们大多优秀能力出众，他们骨子里善于掠夺，但是也有温和型的Alpha……beta和omega中也有极其优秀的存在。” 前面的解说员在滔滔不绝的讲解，后面议论声纷纷，先是骨骼，后面展示出来的是肌肉轮廓。 “不止长得高比我们强壮，那里也更-长更-粗。” “Alpha会在omega的体内成结。” 梁恒也瞅了一眼，自己用手比了一下，然后去戳宋勉和曲小天。 “据说Alpha的标准是21cm，你们两个达到标准了吗？” 曲小天：“……” 谢灿然还跟在他们身后，曲小天不好意思直白的讨论这个问题。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不成你真的量过？” 宋勉扭头，身后的谢灿然眼中带着些许好奇，估计一会要教坏小朋友。 他比谢灿然大几个月，谢灿然天天喊他哥哥，他心里下意识地把对方当小朋友。 “难道你没量过？”梁恒乐了。 “我听说有些Alpha能够达到25cm，好多小o喜欢25cm的。” 宋勉轻声咳了一声，瞅梁恒一眼，梁恒于是识趣地闭了嘴。 “哥哥也量过吗？”谢灿然小声问。 “没有，”宋勉说，然后对谢灿然说，“不要跟他们学，他们是闲的无聊。” 谢灿然轻轻应一声，非常乖巧听话。 梁恒这还是第一次见宋勉和谢灿然相处，多瞅好几眼。 谢灿然转过来有一段时间了，和班里的同学一直不冷不热，现在看起来，似乎很粘宋勉。 往前是六种性别的生理构造，Alpha和omega都有信息素，AO之间天生互相吸引，Alpha拥有犬牙，遇到想要标记的omega时会显露出来，犬牙能够刺破omega的后颈腺体注入信息素。 “哥哥这里是不是和我的不一样。”谢灿然凑过来问他，“我可不可以摸摸哥哥的后颈。” 谢灿然只粘他，不和别人说话。 那边梁恒和曲小天去一边讨论尺寸去了。 其实omega的腺体和Alpha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宋勉看着谢灿然天真的表情，“嗯”了一声，然后他面前的少年脸上略微红了。 “我就摸一下下。” 谢灿然比他还要高，站在他身后，微微俯身像是将他拢在怀里。 他后颈传来略微温凉的触感，他自己平常没有碰过自己的腺体，此时被人碰了，体内瞬间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略微酥-麻，后颈的皮肤鼓鼓胀胀的，随着谢灿然按了两下，指尖在上面细细摩挲，空气中的气氛仿佛变了些许。 他总有一种危机感，仿佛对方下一秒就要按住他把他钉死，然后用犬牙刺进他的皮肤，对他进行标记。 宋勉此时终于知道了别人碰腺体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或许因为他现在发-情期还没有过去。 他面上镇定，气息却变了些许，问谢灿然，“殿下，好了吗？” 谢灿然很快松开了他，指尖放在身边略微摩挲，小脸红通通的，“哥哥要不要摸摸我的。” 他摇摇头，那种危机感退下去，对谢灿然说，“我们先去找他们两个。” 这边周桥让他们自己逛，一会集合去二楼，等会集合的时候还要再查一遍人数。 “身为omega，不能随便让Alpha碰你的腺体……碰你的腺体相当于变相的邀请。” “会让一些不怀好意的Alpha以为你是在邀请他标记。” 宋勉这么告诉谢灿然，他觉得谢灿然对于这些方面不太注意，可能和出身以及之前在军校读书有关。 他叮嘱小朋友，谢灿然笑起来，他这才瞅见谢灿然也有两颗小虎牙，细细尖尖的，看着很可爱。 谢灿然：“我知道了……不过我对哥哥很放心，哥哥和别人不一样的。” 宋勉问：“哪里不一样了。” 谢灿然：“哥哥是我请来的贴身看护，会保护我，又对omega的克制力百分之百，和别人都不一样。” -- 第20页 原来是这样，宋勉有些乐了。 “克制百分之百也不一定可信，小殿下不要轻易地信人。“ 宋勉：“尤其是Alpha，Alpha最擅长骗漂亮小o。” 因为Alpha对omega进行临时标记完全不用负责，受影响的只有omega。 谢灿然闻言赞同地点点头，他们两个到了展示信息素的地方，这里有模拟信息素，各种各样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 “小殿下的信息素是奶香。”宋勉在信息素记录里面看了一眼，奶香信息素十万人里未必出一个。 这么甜的信息素也是非常难得了。 宋勉凑上去闻了一下，这里的模拟信息素都能闻，他闻了一下，和谢灿然身上的还是有细微的差距。 这种现象也很常见，每个Alpha和omega都是独立的个体，信息素只有相像，没有完全相同的。 “哥哥的信息素是哪一种？”谢灿然只扫了那些信息素一眼，并没有凑上去闻的兴趣。 宋勉闻言扭头，看一眼一众标签。他的草莓味也不怎么常见，可能因为这种水果信息素已经非常古老了，现在存有的反而不多。 “殿下猜一猜，猜到了我就告诉你。” 谢灿然眉眼里带着些许笑意，闻言说，“那我不猜了，我等哥哥哪天给我闻。” 对方的意思是闻一下信息素，实际上闻信息素是非常亲密的举止。 宋勉没有立刻答应，他看着谢灿然唇畔笑时温柔的模样，没有强调这一点。 性征博物馆很快逛完了，周桥说了集合时间，博物馆这边在市区边缘，旁边也有小型商场，里边有全息幻影。 全息幻影类似于生存枪战游戏，宋勉玩过，梁恒和曲小天非常喜欢，他主要是陪着他们两个过去。 “我听说出了两款新枪，一把是冲锋枪系列，还有一把是狙击枪。” “狙击枪是AWM第16代，降低了狙击枪的后坐力，不止爆头能一击毙命，打到其他部位也能减最低一半的血。” “而且它自带倍镜，4倍和8倍可以自调。” 梁恒说着激动起来，对宋勉说，“勉哥，我们赶着乔乔说的时间之前集合就可以了，可以玩三四局。” 宋勉已经答应了，他点点头，三人行多了一个谢灿然。 他们三个里梁恒和曲小天技术一般，宋勉偏中上。这款枪战游戏上线以后就成了热门，加上入门门槛对选手身体素质高，玩家普遍水平都不差。 宋勉：“殿下以前上的军校，应该很快能学会。” 梁恒：“没关系，正好我们四个能组队，肯定会保护好小殿下。” 谢灿然微笑着应一声。 “我会跟紧哥哥的。” 全息是模拟场景沉浸式体验，他们四个到了地方，宋勉耐心地给谢灿然讲了规则，然后带着谢灿然去捡枪。 AWM16代非常稀有，十局里未必出一把。 宋勉欧气爆棚，捡到了这把狙击枪。 同时出乎意料的是，谢灿然水平一点也不差，用天赋形容也不为过，一场已经杀了二十个人。梁恒和曲小天已经挂了，在外面等着他。 全息模拟不能观战，宋勉捡到了AWM16代，他瞄了两枪，都有点打偏。 指腹被震得略有些疼，虽然降了大部分的后坐力，实际上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影响。 他还在望着瞄准镜，身后的少年到了他身边。 “哥哥，你的姿势不对。” 修长的指尖覆盖在他的视野，谢灿然从背后靠近他，姿势像是半抱着他将他圈在怀里。 谢灿然的气息落在他耳边，他手里的枪被微微下压，少年握着他的手帮他上膛，动作非常标准熟练。 随着扣紧扳机，“砰”地一声，子弹正中远处玩家心脏。 据说游戏中击中心脏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 宋勉被震得心口发麻，少年气息像是贴在他耳侧，嗓音温柔低沉。 “哥哥……你的心跳的好快。” 作者有话要说： 惊！原耽攻已经从18cm卷到了25cm！ 谢灿然：羞涩 第12章 哥哥，我不会偷看的 他们面前出现胜利的虚拟屏幕，战绩也被投放到外面。 宋勉心跳的很快，尤其是子弹正中对方心脏的那一刻。 他唇角略微扬起来，“有点紧张。” 谢灿然已经向后松开了他，他们两个人从虚拟场景里出去。 宋勉摘下来头盔，手腕处的设备也去掉，看着屏幕上的胜利字眼，旁边的梁恒在欢呼。 “勉哥，咱们队赢了。” 梁恒：“最后一枪是勉哥的？太帅了也。” “小殿下也很厉害，不愧是军校出来的。” 谢灿然言简意赅，“是宋勉哥哥教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谢灿然自己的水平，宋勉笑了一下，“最后一枪是小殿下打的。” 他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到回去的时间了。 “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希望乔乔不要点名。” 他们掐着集合时间赶回去，周桥瞪了他们几眼，看了眼他们回来的方向，显然猜出来他们是溜出去玩了。 周桥：“你们四个，每个人多写一千字，下周一起交上来。” 宋勉最头疼写论文，他接下来一周没有写论文，拖到周一交的前一天夜里，编了几千字才搞完。 -- 第21页 结果交上去第二天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宋勉，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上面还有一串省略号，写一半忘了句子？” 周桥把他写的论文还给他，瞪着他说，“你这一看就是敷衍应付，态度不够认真，和你考试时候的水平明显有差别。” 宋勉：“……” “平常不当回事，以后会形成坏习惯……”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三下，周桥说了“进来”，进来的是谢灿然。 谢灿然是顺路帮班长送名单，名单放在了桌子上，两人对视，彼此瞅了一眼。 “等等。”周桥把谢灿然的论文很快翻出来了，上面的字体工整俊逸，特意拿出来给宋勉看的。 “你看看谢灿然写的文章，”周桥毫不吝啬地夸奖，“这篇作文放到星网上也完全能当范文。” 宋勉看了眼，小殿下的字写的很好看，格式规整，和他略微潦草的字迹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你的语文一直都是拖分项，尤其是作文，你回头请教请教小殿下，学会认识到自己不足的道理不用我跟你说。” 周桥：“你重写一篇，下周交上来。” 宋勉有些无奈，但是没有反驳周桥，收了自己的试卷应声。 “谢灿然，你看着他写，不要让他偷懒。” 谢灿然和宋勉一起从办公室出来。 “哥哥晚点去我那里写？正好，我有事想跟哥哥商量。” 宋勉看一眼谢灿然，他有些好奇，直接问了，“小殿下想跟我商量什么事？” “过几周又要考试了，我上次成绩不太理想，想要让哥哥帮我补课。” 谢灿然：“补课的费用我会另算，哥哥成绩很好，教我绰绰有余，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 一听是这件事，下节是体育课，宋勉不用回教室，他去小卖部买了一瓶冰水，谢灿然在他身后。 他在饮料机里挑选，问谢灿然，“小殿下，你要哪个？” 谢灿然指了指最里面的草莓牛奶。 他用手环刷了两瓶饮料，草莓牛奶递给谢灿然，自己拧开了冰水。 “小殿下，我成绩其实算一般，距离能补课还是有些差距，如果你想提高成绩，应该找更加专业的家庭教师比较合适。” 宋勉是为了谢灿然考虑，他想了想说，“平常我也经常和殿下一起，周六日可以留下来给殿下讲题，殿下已经支付给了我很多报酬，不用再给我。” 意思是讲题可以，但是如果做专门的补课老师还是不太行。 谢灿然扎开了草莓牛奶，喝了一口，慢吞吞地说，“哥哥太谦虚了……我习惯跟哥哥一起，换了人会不习惯。” “家庭老师未必有哥哥讲的好，哥哥教我绰绰有余。” 谢灿然：“不急，哥哥再考虑考虑。” 宋勉看着谢灿然紧张的样子有些想笑，他说“好”，没有再提这件事。 他们两个人一起到操场，操场这天比平常热闹许多。 他看了眼，似乎是不止他们班的学生在这里上体育课。 “宋勉，隔壁班的调了课，今天和我们一起上体育课。”班长到了他身边，对他说，“刚刚隔壁班的几个Alpha还在找你呢。” 宋勉略微思考，没等他问，班长跟他说了。 “估计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李靳跟他们一起的，说是要找你打篮球。” “我看他是还记着上次你揍他，你别搭理他。” 宋勉闻言察觉到不远处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隔壁班的几名Alpha已经换上了篮球服，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尤其是李靳，李靳盯着他目光不善。 “嘿，这是还没有挨够，”梁恒闻言过来了，瞪着隔壁班的几人，不高兴道，“勉勉不要搭理他。” 谢灿然也顺着瞅了过去，他一瞅过去，不远处的几名Alpha红了脸，一直朝这边瞅。 虽然谢灿然平常很低调，但是身为星网排名第一的貌美omega，私底下其实关注他的不少。 宋勉注意到了，微微错开挡住了谢灿然，不让那些Alpha看谢灿然。 谢灿然乖乖地在宋勉身后站着，被宋勉挡着，还顺手偷偷拽住了宋勉的校服袖子。 “哥哥，他们一直盯着我。” 宋勉任谢灿然扯着他袖子，谢灿然这幅依赖他的模样令他心软，他揉了下谢灿然的脑袋，指尖碰到了一片毛茸茸。 “没事，一会我帮你揍他们。” 梁恒：“……”眼睛要瞎了。 他们两个班分开集合，两个班各自有自己的体育老师。两班的体育老师不同，上的课却差不多，让他们跑了几圈，之后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宋勉照样选了篮球，这次带上谢灿然。他在教谢灿然传球灌篮，经过了两个星期，谢灿然已经越来越熟练。 谢灿然灌篮和三分都很厉害，但是差在团队合作，个人意识胜过团队意识，除了和宋勉能配合好，和其他人配合的很一般。 “你在军队里也是这样的？”宋勉随口问，“你可以把他们当成你的队友，不用紧张，输赢无所谓，重要的是打好配合。” 谢灿然点点头，脸颊有点红，对宋勉说，“我在军队……一开始也很不适应。” 那时候他是指挥队长，只有别人配合他的份。而军队的规则也非常简单，谁有能力服从谁，按照最大利益的选项去做。 -- 第22页 宋勉的理论显然和他不同，在这里还要照顾其他人的感受。谢灿然乐意迁就宋勉，便按照宋勉说的做。 他们两个这边还在讲怎么打好配合，隔壁班的场地就在他们旁边。 一个篮球突然迎面抛过来，对准的是他们这边的方向。 眼看着要朝着曲小天过去，宋勉扫到了，上前拦了一下，篮球在手掌间形成摩擦，冷白的指尖松开，篮球落在地上弹了两下。 李靳带着两名Alpha过来了，他们两个原本就认识，不过关系一般。 “不好意思，刚刚手滑了一下。”李靳道歉，看着宋勉说，“要不要一起打一场。” 篮球弹在地上，宋勉略微挑眉，“手滑？” “要不是宋勉刚刚挡的那一下，篮球就朝着我们班同学飞过来了，你们这道歉道的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班长说。 梁恒附和，“是啊是啊，你们看起来像是过来找事的……可一点也不像道歉。” 李靳：“你们想怎么道歉？要不这样……就比一场，输了的就给对方道歉。” “上次在轻音宋勉赢得不光彩，这次算是公平竞争，宋勉，要是你输了就给我道歉，怎么样？” 原来还真是在记着上次的事，真是Alpha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不远处的两班同学都在凑热闹，李靳他们班是校篮球队的，跟他们比篮球不知道是谁赢得不光彩。 “行啊，”宋勉略作考虑答应了，问，“我们跟他们比一场，你们看怎么样？” 他在问班长和梁恒他们的意见，两人都同意了，不止班长和梁恒，还有曲小天。 宋勉又扭头看谢灿然，谢灿然说：“我觉得哥哥能赢。” 他笑了一下，“行，那咱们也去换下衣服。” 原本他们只是打着玩，没穿篮球服。宋勉他们去了换衣室，他后面还跟着谢灿然，谢灿然跟他进了一间换衣室。 Alpha和omega的换衣室是分开的，宋勉看着谢灿然睁着一双清澈的眼，他耐心地说，“殿下，你要去隔壁，我们两个不能一起换衣服。” 谢灿然：“这里没有别人，我想和哥哥待在一起。” “哥哥换衣服的时候我不会偷看。” 他现在发现谢灿然有些粘人，换衣室的门已经关上了，他们只是换个衣服，略作考虑，也没有再让谢灿然出去。 宋勉很快脱了衣服，蓝白校服里是黑色短袖，他把短袖脱了，露出来清瘦修长的上身。他身材很好，肩颈修长，皮肤冷白，向下是匀称的腹部线条，还有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他自顾自地换上球服，上面是一个大写的1号。 没等他换裤子，他瞥一眼，旁边的谢灿然耳朵冒烟，已经背了过去，只给他留一个金灿灿的后脑勺。 “哥哥，我不会偷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跟大家征集文名了，大家看看哪个合适15551 1.被装O的少女A标记后（也就是现在的，很多小天使不知道少女攻是什么意思） 2.被装O的Alpha标记后 3.两个O怎么谈恋爱 4.O装A是会被标记的！ 5.O泡奶攻要要要 第13章 哥哥，你好厉害 宋勉听得有点想笑，他很快把衣服换好了。他这边换好了，等着谢灿然换完，他们两个一起出去。 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梁恒和曲小天出来，梁恒瞅瞅他们俩，又瞅瞅换衣室，确定了旁边的换衣室是空的。 梁恒憋着没说话，等到宋勉和谢灿然一起出去了，他看着两人的方向，小声嘀咕。 “他们俩也太粘了，换衣服都要挤一间？” 曲小天：“都是男的为什么不能挤一间。” “你说呢？A和O当然不能挤一间，我才不相信AO之间有纯洁友谊。” 梁恒信誓旦旦，想了想又否定了。 “好吧，如果是宋勉，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宋勉从高一到现在，甚至有人打听过宋勉的初中生涯。宋勉从初中开始就很招人喜欢，不过无论是beta还是omega，都没有和他们有过什么牵扯。 宋勉一直洁身自好，他们也能看出来，宋勉对小殿下更像是对待朋友，不过因为小殿下尊贵，格外纵容一些。 梁恒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在心里琢磨着宋勉如果以后能喜欢上谁，实在想不出来。 “先说好了，如果我们赢了，你们不但要道歉，以后也最好离我们远点，行不行？”他们班班长问。 “比如下次不要再发这种无聊的挑战。” 李靳点点头，“没问题，如果我们赢了，宋勉要给我道歉。”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宋勉身上，宋勉换上宽松的球服，他前面的额发有些长了，用发带把发丝绑在后面，显得五官更加深邃。 “行啊，”宋勉笑起来，“万一你们输了，不会又说我们赢得不光彩吧。” 对面几个Alpha脸色都不太好，李靳看着宋勉，对上宋勉的目光，“不会。” “我们不会像有些人一样，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就报警。” 宋勉闻言听明白了，他想起来上次的事，李靳和那个Alpha被留了案底。 那次他提前走了，所以李靳是以为是他报的警？ 怪不得。 宋勉没有解释的打算，在他看来，报警是应该的。 -- 第23页 “不报警那干什么？”梁恒气乐了，“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自己滥用信息素还应该被放过吧。” “用信息素的情况下还打不过我们勉哥，说勉哥赢得不光彩。” “嘿，你可真有意思。” “梁恒。”宋勉喊了一声，看着李靳的脸色很难看，没有让梁恒继续说下去。 “开始吧，就按照刚刚定的规则。” 宋勉简单地安排了一下阵容，还是平时他们练习的阵容，不过现在加上了谢灿然。 “殿下，你就按照你平常的打法就可以，我配合你。” “可以吗？”谢灿然看着他，“哥哥，万一输了怎么办？” “不会，我相信你。” 谢灿然笑起来，金色的发丝随着风扬起来，显得非常柔软。 “好……哥哥，我会努力的。” 比赛很快开始，裁判是两名，他们班和隔壁班各派了一个。 随着一声哨响，宋勉和李靳同时起跳。 宋勉个子高，弹跳力也强，他指尖碰到篮球，率先拿到了优势，指尖一挑，篮球飞向了曲小天那边。 在篮球飞过去的那一瞬间，对面的两名球员都朝着曲小天那里过去了。 宋勉这边有李靳拦着，李靳拦着他不让他过去。 都知道宋勉篮球打的好，三分更是准率高的惊人，B班早就做好了战略，咬死了要拦着宋勉。 曲小天朝宋勉这边看了一眼，他们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瞬，曲小天没有犹豫地把球扔向谢灿然那边。 谢灿然是omega，几名Alpha都没有怎么防备，篮球顺利地落入谢灿然手里。 这个时候B班的人再去拦已经迟了，谢灿然两步上篮，随着“砰”一声，篮球进了筐里，他们班拿了分。 谢灿然进了球下意识地朝宋勉的方向瞄，宋勉笑起来，用口型说了个“干得漂亮”。 李靳和几名Alpha对视一眼，他们觉得一次是巧合，主要还是分了精力在宋勉这边。 接下来再次传球，球被B班的Alpha抢到了，梁恒和班长上去拦人，持球的Alpha迅速过人，直接起跳投篮。 篮球稳稳地落入球框，李靳锤了一下对方的胸口，很快又回到原本的位置。 两个班打比赛，不远处有很多人观摩，尤其这节体育课还是最后一节，很有可能打不完，放学了他们可能还要在操场拖一会。 篮球落入B班手里，很快班长过了球，球传给了宋勉，宋勉这边被三个人拦的死死的，他想也没想，直接把球扔给了谢灿然。 “殿下。” 篮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谢灿然接了球，前方Alpha已经迅速地恢复了站位，谢灿然想要越过几个Alpha上篮并不容易。 谢灿然很快判断了利弊，他在原地直接起跳，“哐当”一声，篮球形成一道半圆弧，滚落进球筐。 不止这一次，接下来宋勉一直被防死，他一直都把球传给谢灿然，喂给谢灿然。 谢灿然的打法本来就非常独，但是他基本上拿到球就能得分。 第一场分都是谢灿然赚的，到时间了以谢灿然的上篮落幕，他们班赢了。 有五分钟的短暂时间，对面B班凑在一起商量对策去了。 宋勉也到了他们班这边，从谢灿然手里接过来水，他拧开喝了。 “小殿下太厉害了，还有一场，下场继续锤爆他们。” 曲小天：“他们下场估计会商量防备小殿下。” 宋勉顺手又把水塞到谢灿然手里，很赞同曲小天的话，“没错，下一场估计他们会防着小殿下。” “小殿下，下场你负责拦着那个刚刚拦你的Alpha，我负责拦着李靳，你们三个看着机会，不用管我，能进球就进球。” 谢灿然还在盯着掌心的冰水，闻言点点头，然后拧开冰水喝了一口。 耳尖红通通的。 宋勉注意到了，他扭头看谢灿然一眼，把谢灿然手里的水又拿走了。 “殿下，这个我喝过了。” 宋勉嗓音有些低，他看了眼，好像也没有水了，看着谢灿然瞅着他的呆样，有些无奈，又把水给了谢灿然。 “算了，你喝吧。” 谢灿然“哦”一声，抱着水乖乖地应了。 他们这边商量完毕，对面的也准备好了。 场上很快发生了变化，宋勉这边依旧有李靳拦着，不过也有两个Alpha盯紧了谢灿然，避免让谢灿然摸到球。 第一球是他们进了，梁恒拿到球有些犹豫，听了宋勉的传给曲小天，曲小天被对面的Alpha拦着，球偏了一点，没有投中。 接下来球落下来，B班的打法很强势，谢灿然几乎没有拿到什么球，宋勉每次拿到球，李靳都防死他，他只顺利的避开了两次。 剩下的都是B班拿到的球多，第二局B班扳回一局，他们两个班现在是1：1。 还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差不多到了放学时间，宋勉他们聚在一起，对面的Alpha也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他们的平均实力在我们之上，接下来我试试避开李靳，这样，小殿下你尽量不要让对面拿到球。” 宋勉看向谢灿然，“你可以吗。” 谢灿然点点头，他一直安安静静的听从宋勉的安排，“我尽量试试。” “那个李靳估计就是故意的，一直守着勉哥有什么意思。”梁恒实在是无语了，他们赢了也有点憋屈。 -- 第24页 同样是Alpha，怎么不正大光明的比，一直针对宋勉是什么意思。 “宋勉不能一直被绊着，我看要不这样，”班长说，“下场尽量传给宋勉，宋勉是咱们的希望，之后我和小天负责拦着李靳。” “宋勉，你和小殿下打配合。” “梁恒你负责拦着对面接球。” 曲小天说：“我觉得班长说的可以试试。” “勉勉，你一直被他压着也不行啊，不成咱们就跟他们杠上，看看谁拦得住谁。” 谢灿然跟着附和：“我会在一边帮哥哥的。” 宋勉有些乐了，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几名Alpha，略微想了一下，也可行。 “行，那一会我们试试，尽量快点打出优势出来。” 最后一场，随着哨声吹响，放学铃声一并跟着响了。 依旧还是宋勉和李靳抢球。 三次了，李靳没一次抢过宋勉。宋勉挑飞了球，球在那边传给了曲小天，曲小天又迅速地传给了宋勉。 宋勉接住了球，他现在的距离离得有点远，他大约估测了一下，带着球佯装要传给谢灿然。 在李靳要拦他的那一刻，他迅速地带球过人，谢灿然跟着拦在了李靳的面前。 宋勉飞快地避开过来拦着他的两名Alpha，在要上篮的时候和对面的中锋一起起跳。 对面的中锋是一名身高将近一米九的Alpha。 在他扣上去的那一瞬间，宋勉手中的篮球和对方擦过去，篮球偏了一点，在篮球筐边摇摇晃晃，最后还是进去了。 宋勉双臂支撑着，他上身的球衣略微朝上，露出来一截白净的腰线。 他撑着篮球筐跳下来，一旁的谢灿然要接他，他乐了，在谢灿然肩膀处按了一下。 “我自己可以。” 谢灿然拽了下他的衣服，把他的衣服向下拽了拽。 接下来他们几个人互相配合，谢灿然看着李靳，李靳原本没把谢灿然当一回事。 结果谢灿然跟个小粘糕似的，一直拦着李靳，不让李靳摸到球，也不让李靳去拦宋勉。 除了李靳，其他人也拦不住宋勉。 宋勉一连进三球，几乎是碾压式的得分。 最后一分钟的时间，曲小天把球传给宋勉，宋勉被压着几乎到了外线，他略微挑眉，托着球直接起跳。 阳光直射下来，篮球划出一道弧线，稳稳地进入篮筐，还在地面上弹了两下。 他们赢了。 在篮球进篮的那一刻，场外传来欢呼声，谢灿然喊了一声“哥哥”，然后直接抱住了他。 他整个人被抱住，少年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脸边，奶味的信息素包裹在他周围，狗狗一样挂在他身上。 “哥哥，你好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小粘糕·狗勾谢灿然：喝到哥哥喝过的水了，相当于间接接吻。 第14章 你怎么那么乖 宋勉额头上些许发丝被汗湿，他被谢灿然撞了一下，被迫接住人。谢灿然在他肩膀处蹭蹭，明明比他高还窝在他怀里，看起来略有些委屈。 很快梁恒和曲小天也一窝蜂的跑过来，宋勉被围住，同时被几人包围，热气扑散地朝脸上冒。 “勉勉太厉害了。” “打的漂亮！” “干得好！” 梁恒也学着谢灿然抱他，曲小天也凑热闹，班长碰了碰他的肩膀。 宋勉被他们这么一搞，谢灿然最开始抱他的那一下反而成轻的了。 对面的几个Alpha还没有散，他们班的同学过来给他们送了水。宋勉有些无奈，接了冰水看向对面的几名Alpha，墨色的眉眼略微抬起来，带着些许冷戾。 “没忘记我们之前怎么说的吧？”宋勉问。 李靳脸色很差，操场这边围绕着很多人，他们两个班的同学也都过来凑热闹。 输赢是大家都一直在看着的。 “是我们不对，我们跟你们A班道歉。”李靳说。 “道歉不能这么没诚意吧，最起码鞠个躬。” “还有答应的，以后不能再发这种无聊的挑战。” 人群中有人吹了几声口哨，李靳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宋勉笑起来：“算了，我们走吧，道歉我们收下了，你们以后可得说话算话。” 李靳在原地站着，对上宋勉眼底，宋勉眼里清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把篮球扔了过去。 “这一下还给你，以后可别手滑。” “下次没这么容易解决。” 篮球直挺挺地砸在李靳的肩膀上，李靳没有躲，在原地生生地挨了一下。 球落地在地上弹了几下，慢慢地滚落在一旁。 宋勉他们走了，谢灿然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也跟着去追上了宋勉。 “看他们自己整得什么幺蛾子，赢了还不服，一副我们逼他道歉的样。” 梁恒还在吐槽，“明明是他们自找的，现在输了又不服气。” “算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们不服又能怎么地。” 曲小天说，“这种挑战真的无聊，幸好提前说了下次不能提。” “不然他们一直不服气，我们不是得一直陪他们玩。” 宋勉去了小卖部，他一会还要给谢灿然测信息素数值。 他自己拿了一瓶冰水，谢灿然又是要了一瓶草莓牛奶。 -- 第25页 “哥哥，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谢灿然问他。 宋勉稍微想了一下，说的是补课的事，他摇了摇头。 “不行。” “哥哥，我不想找别人。” 谢灿然喝了一口草莓牛奶，去扯宋勉的袖子，他瞅着宋勉说，“你再考虑考虑。” 宋勉张口的话对上谢灿然眼底又有些说不出来，谢灿然瞅着他眼底都是期待，拽着他有些撒娇的意思。 他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那我再想想。” 谢灿然松开他，脸上红了些许，“哥哥真好。” 他瞅谢灿然一眼，喝了一口自己握着的冰水，从鼻腔里很轻微地“嗯”一声。 宋勉还有一篇论文没有写，周桥给了他一周的时间，他再次拖到了第二周周末。 周末他给谢灿然测完信息素，还是谢灿然提出来的。 “哥哥，乔乔让你写的论文你写了吗？” 宋勉没写，谢灿然提议说，“哥哥你就在这里写吧，正好有我看着，写完放在我这里就好了。” 说着，还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作文纸。 宋勉在谢灿然这里已经待了一会，作文第二天就交了，他不如在这里写完。 他听了谢灿然的，在谢灿然对面坐下，动笔写了两段，发现对面的谢灿然一直在看着他。 “小殿下，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对面的谢灿然闻言收回视线，给他倒了牛奶，还为他准备了小饼干。 “乔乔让我看着哥哥。” “你怎么这么乖。”宋勉随口说了一句，他指尖转着笔，不怎么愿意写作文。 他这么一开口，对面的谢灿然没声了，他抬头看了眼，谢灿然耳尖又红了。 目光在谢灿然耳尖上略微停顿，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容易有反应的omega，夸他两句就这么开心。 宋勉不由得想笑，他并没有说出来，继续低头写作文了。 空气中有若有若无地牛奶味信息素，充斥在他周围，似乎在柔软地包裹着他。 宋勉写到一半，谢灿然凑到了他后面，他的字写的说好听点是潇洒俊逸，难听点就是潦草。 “哥哥，你累不累，这样写乔乔可能还会让你重写。” 宋勉瞅了一眼，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谢灿然说的没错。平常他就不怎么喜欢写作文，现在不是在考试，难免略微懈怠。 他叹口气，把笔放下来，“小殿下，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写，才能让乔乔放过我。” 谢灿然瞅着他的作文纸，片刻后说，“哥哥如果乐意，我可以帮你写。” “哥哥一会留下来给我讲数学题好不好。” “我们的字差的太远，乔乔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灿然在他旁边坐下来，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字，模仿他的字迹写的很像。 “我会仿字，哥哥不用担心。” 宋勉倒是有些惊讶了，他看着谢灿然写出来的字和他几乎差不离，唇角略微扬起来，看着谢灿然宛如发现了亮晶晶的宝藏。 “好，那交给小殿下了。” 旁边的少年太乖，他没忍住揉了下谢灿然的脑袋，谢灿然在他掌心蹭了一下，小动物一样，掌心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谢灿然写的很快，一个多小时就把作文写完了，落笔字迹潇洒，整体看上去赏心悦目。 因为答应了谢灿然，他又给谢灿然讲了一个小时的数学题。 谢灿然听他讲题的时候很认真，还拿了一只录音笔把他讲的题都记录下来。 “你说什么，小殿下想让你给他当家教老师。” 梁恒有些呆了，“他这也太粘你了。” “你整天去他那里还不够。” “你在想什么呢，”宋勉拍了下梁恒的脑壳，“他是习惯我了，小殿下怕生。” 曲小天推推眼镜，“那你怎么不答应他。” “你傻啊，勉哥本来就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再给小殿下补课，不说能不能教好，勉哥难不成没有自己的事要做？” “不止这些，反正肯定麻烦。” “主要还是小殿下和我们一直有点距离，怎么说呢，要是我和你，勉哥说不定就会答应。”梁恒说。 宋勉乐了，“怎么你们两个我就会答应了，是你们两个我更不会答应。” “我本来就不能胜任。” “你太谦虚了。”梁恒无语。 曲小天赞同地点点头。 “哎，别说这件事了，你不同意还纠结什么，勉勉难得还来问我们的意见，平常那么有主见。” 梁恒很快扯到了其他事上，“勉勉，你知不知道，李靳他们几个出了事。” 宋勉不知道，他们三个难得放学凑在一起，他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和军校的人发生了冲突，好几天没来学校了，可能要转学。” “军校？” 梁恒：“是啊，谁不知道星都军校的不好惹，他们得罪的好像还是里面的上将。” “估计这几天就要过来办退学手续。” 宋勉只当听听了，对李靳他们的事没有兴趣。 提起军校，他倒是下意识地想起来谢灿然。 然而星网上关于谢灿然在军校的消息一无所有，更不知道谢灿然之前在军校的经历。 -- 第26页 “勉哥，别忘了啊，下周末。“ 梁恒和曲小天他们约好了时间，宋勉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的身影远去。 叫他过去是帮忙，曲小天家庭是单亲家庭，Alpha父亲抛妻弃子，家里只剩下omega母亲。 曲小天的母亲开了一家餐饮店，还负责包送多人份的餐饮。每到节假日的时候人多经常忙不过来，还要做宣传，他们是过去做宣传和送餐的。 他们两个经常过去给曲小天家里帮忙，曲小天的母亲每次管他们两个的饭，还付给他们工钱。 主要他们平时周六日也喜欢聚在一起。 宋勉回到家里，终端上是群消息，曲小天艾特了他们两个。 曲小天：我妈说，让我们设计宣传页的图案 曲小天：这个我不擅长，我记得勉哥会画画 梁恒：勉哥会画简笔画 曲小天：简笔画应该行？ 宋勉看了眼消息，他唇角不由得抽了一下，这件事却放在了心上，他记得班长会画画的。 他问了班长，班长又问了谢灿然。 第二天谢灿然就过来找了他，“哥哥，我会画画，你要不要我帮忙。” 宋勉不知道他会画画，谢灿然解释说，“我给兔子做小裙子都是我自己设计的。” “什么兔子，什么小裙子。”梁恒凑过来问。 宋勉把梁恒凑过来的脑袋按回去，他想了想对谢灿然说，“那让小殿下试试，我们在周五前要把图做出来。” “不用周五，今天我就可以画出来几种，哥哥可以提一些要求……具体要什么样的。” 谢灿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有，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哥哥，我想融入你……你们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两章，后面还有一章～ 第15章 一不小心暴露了 谢灿然认真地看着他，然后又瞅瞅梁恒和曲小天，目光里带着些许期待。 曲小天：“……” 梁恒对谢灿然完全没有拒绝的能力，一口便答应了。 “行啊，小殿下，你周末有空的话就过来。” “到时候去找勉哥就行，让他带你过去。” 宋勉没有立刻同意，他拽着谢灿然到了一边，嗓音略低。 “小殿下，那里环境不太好，人也很多，会很累，不适合你去。” “要是你想出去玩，下次我带你去玩。” 谢灿然一看便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还有谢灿然的身份在那里，何况还是omega，和他们不同。 他习惯性的把自己放在Alpha的位置，总是忘记了自己也是omega。 “哥哥，我想去，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谢灿然也压低了声音，他的声线是少年音偏低沉，嗓音温温柔柔的。 “你相信我。” 上课铃声响起，宋勉回到了座位，他没来得及跟谢灿然说剩下的话，自己略微考虑，估计最后还是会同意。 “真要带着小殿下一起？”曲小天问他。 “没事，到时候我看着他。” “他不是说想融入我们，”宋勉笑起来，“到时候有我照顾他，不用担心。” 曲小天：“这个我倒是不担心。” 话音顿了顿，曲小天没有再说什么。 放学铃声响起，谢灿然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到宋勉的座位前，拿来了十几张纸。 都是答应宋勉画的宣传页。 “我不知道阿姨的餐馆客人是哪些群体，所以每种客户群体设计了一些。” “如果是和我们差不多的学生，设计图案可以新颖一些。如果是工人和普通家庭，设计图案偏向简洁明了，如果是高收群体……” 谢灿然画的速写，商标和宣传板面都简单地勾勒出来，有好几种风格，各种风格都有好几张。 “小殿下，你太厉害了，你学过画画？”梁恒没忍住问。 谢灿然：“我学过肖像速写。” 肖像速写是军校里要求的，宋勉一张张地翻看，问谢灿然，“画这些用了多长时间？” “没花多长时间。” 宋勉看一眼谢灿然的手，“为什么不直接过来问我。” “应该能用的上，我就多画了几张，我想能帮上哥哥的忙。”谢灿然说着瞅一眼宋勉，尾音略微上扬。 “确实帮大忙了，我们要去不同的地方，主要是这次假期正好赶上星都活动，殿下，实在是太谢谢了。” 谢灿然微笑：“没事。” “哥哥，你同意我周六日过去吗。” 宋勉略微挑眉，“哪还能不同意。” “周日我去接你，到时候可不能跟我喊累。” 梁恒嘁一声，心说现在谢灿然才是宋勉的小甜心，天天护这么紧，到时候谢灿然喊累宋勉怎么可能不帮忙。 转眼到了周末，宋勉按照谢灿然发的地址过去了，还是上次的别墅。 他等着谢灿然收拾完，谢灿然披着黑色军装外套，里面是浅色衬衫，上面的扣子开了一个，整个人高大俊美。 “哥哥，我们走吧。” 宋勉看得出来谢灿然今天心情很不错，他有点想笑，“怎么跟我们去帮忙，反而这么开心。” “要是你在路上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谢灿然从口袋里拿出来了口罩，他戴上了口罩，只露出来一双眼睫很长琥珀一般的眼眸。 -- 第27页 “我戴着口罩，应该认不出来。” “哥哥，一会我们主要是做什么啊。” 宋勉简单地给谢灿然介绍，“我们主要是负责送餐，还有发宣传页。这几天星都举办星际活动，订餐量比较大，到时候我会带着你，你跟着我就好了。” “曲小天他们家主要做的是便捷餐饮，还有多种口味的营养液。” 营养液通常都是白色的，口味都是清水味道。 谢灿然问：“都有什么味道……哥哥是不是经常去帮忙？” “有草莓味、榴莲味，各种各样的水果味，还有其他星都目前流行的泡泡糖口味、冰淇淋口味……” 宋勉：“也没有经常去，基本上每年就那么几回，都是他家里忙不过来的时候过去。” 其实偶尔周六日也会过去，曲小天的妈妈很照顾他，因为他父母不在家，经常喊他到家里吃饭。 不过自从他给谢灿然当看护之后，周六日去的就少了。 谢灿然若有所思地点头，“我以后可以经常跟着哥哥过来帮忙。” “行啊，如果殿下下次还愿意过来，我就带着你。” 宋勉想着谢灿然那辆朱丽叶幻影实在是太招摇，他打算带着谢灿然坐悬浮列车过去。 “殿下，我们坐列车过去？” 谢灿然笑起来，“既然是哥哥带我过去，我都可以。” “哥哥，我以前也坐过列车，而且以前我一直在军校待着，我父亲都是把我丢进去就不管了，吃过不少苦……所以哥哥不要怕我不适应。” 谢灿然这么说，扭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些许细微的笑意。 “不止因为你是皇子，”宋勉说，“你还是omega，和我们作为Alpha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谢灿然说，“哥哥不是信奉AO平等吗？” 既然平等，那么Alpha能做的，为什么omega不能做呢。 宋勉说不过，他唇角略微扬起来，“我说不过你，待会跟在我身后，不要丢了。” 谢灿然在他眼里，就是小朋友。 小朋友外表看起来俊美稳重，实际上口袋里揣着小熊饼干，钥匙扣也是小兔子的。 他们两个人一起上了列车，因为这几天星都有活动，所以列车人也很多。宋勉担心和谢灿然冲散，他握住了谢灿然的手腕。 带着人坐上地铁，宋勉手腕上还挂着抑制手环，他和谢灿然站在一起，车里挤得满满当当，他略微向后，就能撞进谢灿然怀里。 宋勉觉得自己吃了身高的亏，谢灿然比他个子高，轻而易举地能把他揽在怀里，罩在他身上，倒变成谢灿然照顾他了。 实际上谢灿然只是一只手虚虚地揽着他，担心他被旁边的人碰着，他时不时地向后撞过去，好几次差点撞到谢灿然的脸。 早知道不如打车过去了。 宋勉刷了卡，他掌心出了汗，自己用纸巾擦干净，带着谢灿然出了地铁。 “曲小天家就在前面，现在应该正是忙的时候，他们家营养液卖的很好。” 曲小天在街道角落，不怎么起眼，旁边标注的有星都店铺编号，里面只有曲妈妈和曲小天在忙碌，看样子梁恒还没有过来。 店铺并不大，正对着的就是陈列柜，里面展着菜品和各式各样的营养液，前几天谢灿然画的宣传页也被打印下来。 谢灿然画的宣传页都有简单的兔子图案，看起来很可爱。 店里人也不少，曲小天在忙着打下手，对宋勉说，“勉哥，梁恒估计得一会，你要不先去送营养液。” “行。”宋勉一口答应了。 谢灿然戴着口罩，他看起来气质不凡，引得路人多看了几眼，却并没有过多关注。 曲小天没有跟宋勉客气，去里面拿了打印出来的单子，上面有地址终端号码，还有订单份额。 “小……” 宋勉想到这是在外面，于是改了口，他想着也不能喊谢灿然的名字，于是换了个称呼。 “灿灿。” “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装营养液。” 宋勉把谢灿然喊过来，注意到谢灿然亮晶晶地瞅着他，他摸了一把谢灿然金色的狗毛。 “上面有口味，每支营养液上面都有标注，是什么口味的。” “上面有加红的标志是要加热的意思，加热的营养液从微波炉里拿，然后用保温的粒子盒去装。” 宋勉把要注意的点都说了，顿了顿又说，“装营养液的材质类似于玻璃，很易碎，我们动作小心一点，注意不要碰碎了。” 谢灿然按照他说的，把单子里面的营养液分类，他们两个各自做一半。 他看了一眼，谢灿然和他分装的速度差不多，很快就把营养液按照要求都装完了。 他们两个人装了差不多十份，宋勉把营养液都放进储物箱里。 “走，现在按照地址去送。” 地址离得都不远，大部分是附近的商场和训练场地，宋勉带着谢灿然去送了一轮。 太阳暖洋洋地照下来，胡同巷子里带着岁月的刻痕，他在前面走着，后面的谢灿然踩着他的影子。 一路上倒是没有喊累。 “累不累？”宋勉还是问了一句，储物箱里还剩下一瓶草莓味的，他把那瓶草莓味的递给了谢灿然。 “尝尝。” 宋勉逆着光站着，冷白的指骨按着营养液，唇角隐约是微微上扬的，五官在此时都柔和下来。 -- 第28页 这是学校外的宋勉，是宋勉的另一面。 “等一下，”宋勉想起来这种瓶子谢灿然估计不会开，他用瓶子在墙面上磕了一下，然后把瓶盖拧开。 这才递给谢灿然。 “谢谢哥哥，”谢灿然接过来，瞅见了宋勉手指上受了伤，现在还有血珠渗出来。 “哥哥，你的手受伤了。” 宋勉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年微微低着头，他指尖还残留着灰尘和些许血迹。 指尖碰到一片温热，少年眉眼落下一道阴影，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手。 ——手指上面的血珠被吮干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勉：？ 谢灿然：完了，一不小心暴露了痴汉人设 ———————— 第16章 戒断治疗 宋勉手指略微缩了一下，他垂眸看着谢灿然，少年很快放开他，从口袋里拿出来创口贴为他贴上了。 做完这一切，谢灿然没有感觉任何不对，接过了他手里的草莓营养液。 “哥哥注意不要碰到伤口了，你搬东西的时候也小心点。” 谢灿然：“可能是刚刚路上磕到的。” 宋勉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热度，他收回指尖，略微捻了捻，眉头略微皱了一下，然后很快松开。 他继续搬着箱子，瘦削的肩膀处落下阴影，显得眉眼漆黑，身上有着属于少年的韧劲与朝气。 “谢灿然，别人受伤你也是这么做的？” 宋勉嗓音温温和和的，语气中却带着些许不赞同。 没有喊小殿下，谢灿然跟在宋勉身后踩着宋勉的影子。 “不是，我刚刚是担心哥哥。” “一时间没忍住……宋勉哥哥不喜欢，我以后不做就是了。”谢灿然嗓音略低。 宋勉闻言笑起来，“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我是Alpha，你是omega，就算我们关系好，你也不能那样对我。” “AO有别。” 谢灿然跟在他身后垂着头，规规整整地抱着他给的那瓶营养液，低声说，“我知道了。” “哥哥，你别生我的气。” 宋勉瞅一眼低着头的少年，金色的脑袋耷拉着，简直让人不想责怪。 “我没生气。” 他指尖放在谢灿然脑袋上轻微地揉了一下，想到自己的手不怎么干净，慢慢地又收回手。 箱子堆在了墙角，地砖缝隙里有青苔生长出来，明明是在石缝里，青苔却生长茂盛，在潮湿的角落成一片绿荫。 今天客人多，宋勉回来一趟，他和梁恒又错开了，曲小天在店里帮忙，他很快拿着新的单子出去了。 “这几天军校那边也有活动，你不用参加？”宋勉抽出空问了一句。 谢灿然额头冒出来一层汗，金色的发丝沾湿，额头露出来，眉眼在阳光下像是蒙了一层光辉。 “没我什么事，”谢灿然从口袋里拿出来手帕递给他，他发现谢灿然的口袋好像百宝箱，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我母亲也不喜欢我抛头露面。”谢灿然说。 他们两个送完了最后的营养液，谢灿然这次主动给他买了冰水，冰水冰凉凉的。 宋勉没有多问谢灿然家里的事。 “哥哥，我们一块回去吗？”谢灿然把冰水递给他。 宋勉自然而然地帮谢灿然拧开了瓶盖，谢灿然看着他的动作，眼睫小扇子一样垂着，看得很认真。 他有点想笑，想着谢灿然帮他忙了一天，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地方……我带你过去。” 这边的街谢灿然似乎没有来过，刚刚一直在好奇，前面有很多店面，是星都的特色。 谢灿然：“我都可以，哥哥要请我吃饭吗？” 宋勉应了一声，笑起来，“不急，你路上再看看。” 他和谢灿然一起回去，店里梁恒和曲小天也已经忙完了。 “勉哥，”梁恒老远就看到了宋勉，出了店门，然后看到了谢灿然，给谢灿然打了招呼。 “小殿下好。” 曲母留着他们在店里吃饭，他们一起拒绝了，把曲小天拽出来就走了。 “阿姨忙了一天了，我们留下来她估计又有的忙。” 宋勉说：“你们看看吃什么，我带你们过去。” 梁恒：“勉哥请客啊，行。” 然后笑起来，似乎今天格外开心。 他多看梁恒一眼，路上到底没有问。 “应该问小殿下，小殿下跟着我们跑了一天。” 谢灿然一直跟在宋勉身后，前面的街道很热闹，他闻言瞅了一眼，说，“我听勉哥的。” “让我选？”宋勉看谢灿然一眼，这小子也学着一起喊他勉哥，他选了一家火锅店。 他知道谢灿然喜欢偏甜口的，给谢灿然点了酸甜的汤底，他们三个都是吃辣的。 “明天上课，周末又要考试了。” “正常，幸好现在不分班了，不然还要每天担心考完试就掉到B班。” 梁恒夹了两片肉片涮下去，他瞅了眼宋勉和曲小天锅里，问宋勉，“勉哥，下周你有时间吗？” 宋勉略微挑眉，“你找我？” 梁恒理直气壮：“没事不能问问？” “下周可能没时间，我有事。” 宋勉回答了梁恒，他坐在谢灿然旁边，一直注意着谢灿然。 -- 第29页 谢灿然在认认真真地煮东西，煮的东西不多，没有插嘴他们聊天。 他凑过去看了，“你只煮这几样？” 里面一根青菜都没有。 “我不吃长得奇怪的菜。”谢灿然认真回答他。 对面的曲小天闻言推了推眼镜，梁恒也有些意外。 宋勉倒是如常，他知道谢灿然有很多喜好都和他们不太一样。 他想了想，从盘子里挑出来两样青菜放到谢灿然面前，“这两种长得也不奇怪。” “小殿下，不要挑食。” 梁恒和曲小天在谢灿然面前多多少少有些拘谨，他们发现了，谢灿然基本上只跟宋勉有交流，不怎么跟他们接触。 那些青菜被谢灿然夹着放进了自己锅里，宋勉想夸一句好乖，想了想又忍住了。 “小殿下，今天谢谢你过来帮忙，”曲小天开了口，他和谢灿然不熟，才更应该道谢。 第二天他们还要上课，肯定不能喝酒，宋勉给他们要的都是饮料和茶。 曲小天拿着杯子跟谢灿然碰了一下，谢灿然微笑说，“没事。” “都是同学，不用这么客气。” 他们这边包间里热热闹闹，谢灿然中途看了眼终端信息，凑过来跟宋勉说，“哥哥，我去洗手间，一会回来。” 宋勉点点头，看着人出去了，一会才收回视线。 “勉哥你要不陪他一起去洗手间。”梁恒瞅一眼，嘴上不饶人，“你这一天净围着他转了。” “我们连一起出去玩的时间都没了。” 宋勉：“你想玩什么，带上小殿下也不碍你什么事。” 曲小天毫不留情地揭穿，“勉哥，他是想支开小殿下，你还看不出来吗？” 梁恒没有否认，清了清嗓子，问宋勉，“勉哥，下周你真的没有时间吗？” 宋勉周末要去医院，他的信息素问题需要定期和医生反馈，他看梁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是有话想说。 “到底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梁恒有些不好意思。 曲小天夹了一片肉片在碗里，“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今天他路上碰到了一个小o，是隔壁三中的，小o路上帮了他忙，抑制手环落他这里了。” 曲小天：“他找你，是想让你下周陪他一起去找人还抑制手环。” 宋勉笑起来，梁恒这桃花倒是朵朵开，他说，“让小天陪你去不就行了。” “他帮不上什么忙，没有你行，你可以给我出出主意。” 梁恒说：“那小o长得很漂亮，简直是我梦中情人。” “下次我们就不要带上小殿下了，咱们Alpha之间的事，带上小殿下不太合适。” 曲小天：“你上一个梦中情人是祁乐，上上个是小殿下，这个梦中情人能不能梦三天。” “要你管，”梁恒瞪他一眼，“勉哥，你就跟我一起去呗。” “我还没有去过别的学校找omega。” 宋勉有些乐了，他都不知道今天还发生了这事，梁恒一直憋着现在才跟他说，估计也是顾忌小殿下在。 “行，我到时候看看，有时间就陪你过去。” 谢灿然出了包间门，不远处秦屿靠着墙，见他出来，两人转身一起到了前面的走廊。 他们两人是发小，一起上的军校，秦屿比他年长几岁，之前来学校也是秦屿跟他一起过来的。 “我刚刚路上看到你了，你跟小朋友在这里吃饭？”秦屿问他，顺手递了一瓶特供能饮给他。 谢灿然接了过来，易拉环拉开，唇角略微扬起来，“不是小朋友，今年已经成年了。” “行，不是小朋友，”秦屿笑起来，“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别忘了答应上将的，要是一年时间里没有进展，到时候就要回来。” “姜绮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 谢灿然闻言笑起来，他回想起来宋勉今天还在教导他的模样。 “他一直把我当弟弟呢。” “回去的事再说。”谢灿然莞尔，“我现在要跟他把控着距离，怕太过了吓着他。” 一周的时间转瞬而逝，宋勉在周六上午到了星都医院。 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地板干净明亮，柔软的窗纱被窗外的风吹起来，窗台上的一束向日葵向阳生机勃勃。 宋勉坐在对面的位置，他面前的医生是星都一等一的专家，年轻有为，两人基本上每个月都要见一次。 对面的Alpha穿着白大褂，衬衫也是白色的，低头看着他的病历，先为他检测了信息素数值。 “你这个月的发-情期是怎么过的？”Alpha问他。 宋勉：“抑制剂。” 虽然现在他已经满18，但是现在还在上学，他当然不会找人疏解发情期。 “你的情况，现在要更复杂一些。” Alpha把他的病历合上，细长的眼眸微微上抬。 “你曾经做过三个月的戒断治疗……那三个月，你真的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兔兔托腮 这不是对方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宋勉每次回答的答案都一样。 “不记得了。” 那三个月是在一年前，他因为信息素问题需要大量摄入药物，对药物产生了依赖，送去戒断治疗是他自己同意的。 -- 第30页 他的父母带他去了戒断中心，他在那里摆脱了药物，之后信息素问题慢慢地在好转。现在对于药物一次从每天摄入两次，变成了每个月一次。 对于那三个月的记忆，他却一点都不记得了，像是大脑自行进行删除，去戒断中心前和出来之后的记忆都还在。 只有那里的记忆丢失了。 那时候他们班都是半个月分一次班，同学感情也不是很深，除了几名和他熟的同学知道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 对面的Alpha把他的病历本合上，“原本你的信息素里还残存着变异体，现在变异体再次出现了……甚至产生了新的变异方向。” “你在生活上有没有感觉过什么不适？” 宋勉闻言认真回想起来，他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一切似乎都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他摇摇头，“没有。” “你仔细想想，你这个月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接触过新的药物……” 能引发信息素变异，这两种是比较常见的，毕竟宋勉目前还没有性生活。 宋勉：“都没有。” 对面的Alpha闻言看着他，对他说，“你现在的情况不稳定，最好还是准备手术，信息素病理研究方向一直都是难题，趁早解决比较好。” “不过，你确定没有对我隐瞒什么？” 对方直视着他，凡是对方问的，宋勉都有如实回答。 只有一条信息没有说，他父母做的生物研究，就是关于信息素的。现在他父母杳无音信，只跟他说是做实验让他不要担心，他现在都不知道他父母那边怎么样了。 星都的生物实验向来是保密的，在密封型实验室做实验数据一连几个月不出来是很常见的事，只是这次的时间格外的长。 这属于他的私事，他告诉面前的Alpha医生，对方也联系不上他父母。 没有任何意义。 至于做手术，他并不想做手术，现在他在上学，手术费是两百万起步，这个数字对他来说有点遥远。 “你应该还有一年时间毕业？” Alpha医生说，“最好能在毕业前把手术做了，安排在你毕业的那个暑假最合适。” 话题聊到这里，对方给他拿了他一贯吃的药，他接了过来，没有回应对方的提议。 从医院回到家里，宋勉站到书房的保险柜前，里面有他父母留下的一笔钱，给他当做应急用的。 他在保险柜前站了一会，又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还有他父母之前留下来的各种叮嘱，写在便签上，上面的字迹匆忙，当时他还在上课。 回来了他们就走了。 宋勉看着上面匆忙的字迹，他又瞅一眼终端信息，现在才刚刚上午，下午还有一段时间。 梁恒：勉哥，来不来来不来。 梁恒：要不要我去接你，你去完医院了吗？ 梁恒：我们一起去三中 梁恒：/撒娇/撒娇/ 宋勉瞅一眼梁恒发的表情包，有点油腻，他回了个“马上到”，顺手把梁恒发的那个表情包删了。 三中和他们不同，是私立学校，半个月放一次假，中间的一周只放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学生可以自由进出校门，算是放风的时间。 这种制度虽然苛刻，但是因为严厉的管制制度，三中成绩确实算是星都的佼佼，前十三中也占了几个。 只是体音美差一些，明显的发展不均。 宋勉到了三中门口，他远远地看见了梁恒和曲小天，现在正是放学的时间，来来往往都是穿着三中校服的学生。 “勉勉。”梁恒朝着宋勉跑过来，曲小天在后面追着。 宋勉路上买了小年糕，他中午没吃午饭过来的，他在家里玩自己做饭，估计会耽误时间，于是路上买了点吃的东西。 “在校门口等着，是等我？”宋勉问了一句。 梁恒：“是在等你。” 曲小天：“别听他瞎说，他估计连人家是哪个班的都不知道，只能在这里等着。” 宋勉略微扬眉，瞅见梁恒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抑制手环，一看就是omega的，内里有浅金色的花纹，看上去很精致。 “万一他不出来怎么办。”宋勉问。 “应该能碰上，我运气没那么差。”梁恒一边说，一边还在朝着校门口那边看。 “你们帮我一起看看，他长得很水灵，白白净净的，头发是蓝色的，像蓝精灵。” 宋勉听得有点乐了，蓝精灵是什么形容，他自动带入了蓝皮肤尖耳朵的小人儿。 “我小时候看动画片，有个动画片叫蓝精灵。” 曲小天附和：“我也看过。” 他们三个站的不远，明显是一起的，长相又都不差，路过有行人瞅一眼，明显瞅宋勉的最多。 宋勉有男神气质，站在那里像是一棵郁郁葱葱的小白杨，眉眼又偏冷墨浓黑，气质显得又沉敛了几分。 曲小天已经习以为常，说，“你也不怕你的梦中情人见到勉勉，又看上勉勉，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我看上的omega没那么俗气，”梁恒不以为意，“勉哥是长得好，但是我心灵美，我和勉哥是大美二美，不分彼此。” 宋勉把自己的小年糕吃完了，他闻言瞥一眼梁恒，说，“那以后叫你梁小美。” -- 第31页 曲小天镜框下的眼睛弯起来，“这名字不错。” 梁恒：“……” 三中校门口很热闹，可能是上天眷顾梁恒，梁恒的运气真的没有那么差。 宋勉带了终端出来，他上次说了谢灿然，谢灿然这一周都跟他保持距离，没有再做过分的举动，一直规规矩矩的。 他们两个天天见面，网上聊天聊的不多，上周谢灿然还在跟他发晚安，这周没有给他发了。 刚刚给他发了消息。 16：哥哥周末在干什么呀 16：/兔兔托腮/ 宋勉回了信息过去。 song：在陪梁恒送东西 song：上周有omega东西落他这了 宋勉刚回完消息，旁边的梁恒戳戳他，压低了声音，“勉勉，人过来了，在那里。” 他顺着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蓝乎乎的脑袋，小omega穿着三中的校服，长得确实不错。 在他们朝着对方看过去的时候，对方明显也发现了他，跟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 身边的男生个子很高，似乎是个Alpha。 “勉勉，他过来了，我该跟他说什么啊。”梁恒脸上有点红，有些着急，瞅着远处的蓝毛omega越走越近。 “你问勉哥干什么，是你泡omega还是勉哥泡？” 宋勉衣服要被梁恒扯坏了，他拿开梁恒的咸猪手，“你先还他东西，然后问他有没有吃饭，说感谢他上次的帮忙，带他吃个饭。” 随着对方走近，梁恒放开了他，站直了许多。 蓝毛omega身后的同学也跟了过来，很快对方到了他们面前，蓝乎乎的omega视线落在梁恒手里的抑制手环上。 “我原本还在想办法联系你呢，猜到抑制手环是上次落你那里了……谢谢你啊，还特意过来跑一趟。” 对方很有礼貌，朝梁恒露出来笑容。 “没事，举手之劳，”梁恒把抑制手环还给了对方，“我也是朋友在这里有事，顺路过来的。” 说着，梁恒扯了一下曲小天。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来我们学校有事？”蓝毛omega瞅瞅曲小天，又瞅瞅宋勉，问，“需要我帮忙吗？” 梁恒在眼巴巴地瞅着宋勉，这对omega说话就容易脑子短路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 宋勉接收到了梁恒的求救信号，主动开了口，“我们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上次谢谢你帮忙，你们是出来吃饭吗？我们正好也在找附近吃饭的地方，不如一起？” 梁恒跟着点点头，然后介绍宋勉和曲小天，“他们两个是我的好朋友。” 蓝毛omega扭头看一眼自己身边的人，对方点头，他说，“好啊，那我们一起吧。” “之前还没有问名字，你们是星都学院的学生？” 主场是梁恒，宋勉和曲小天跟在后面都没有回应，梁恒瞅他们两眼，说，“我们都是星都学院的学生。” “我们三个一个班的，今年二年级，我叫梁恒……刚刚我朋友说了，你呢？” 蓝毛omega笑起来：“我是三年级的，叫池慕。” 宋勉在后面跟着，他和曲小天在后面，还有池慕的那位朋友也自动落到了后面，让前面的两个人聊。 16：梁恒把东西送过去了吗 16：那个omega好不好看，哥哥是去凑热闹？ 宋勉低头看着谢灿然发来的信息，指尖点在屏幕上，回了信息过去。 song：蓝乎乎的，还行 song：我是过来帮梁恒，他有点紧张 曲小天一不小心瞥到了宋勉的屏幕，看到宋勉评价人家蓝乎乎的，又看一眼前面的omega，明明长得很好看了。 是宋勉直男审美，说不定小殿下在宋勉心里也差不多。 小殿下肯定是金灿灿。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灿然：没有和哥哥一起出现的一章 谢灿然：/兔兔托腮/ 第18章 哥哥送我回去 宋勉一行人去了后街，是池慕找的地方，找了简易的家庭餐馆，里面有单独的座位，很多三中的学生都在这里吃饭。 他一路都在捧着终端，坐下时为梁恒让了位置，梁恒和池慕坐在一起。 他和曲小天还有池慕的同学坐在对面的位置。 “你们是半个月考一次试？三中从高二开始就是一个月考三次。高三之后是一周考一次。” 池慕笑起来，“不过我听说这学期的竞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学校是按哪次成绩算的？” 梁恒：“我们学校还没有通知这件事，不过每学期的竞赛一般都是按照月考和综合成绩算的。” 宋勉没有参与两人聊天，店里服务员给他们送了餐具，他坐在中间的位置，外面坐的是池慕的朋友。 池慕的朋友接了餐具，顺便用热水帮他们涮了一遍，他道了一声谢。 “你们来三中是干什么的？”对方问。 宋勉：“我们是陪着过来的。” 说着看一眼对面的梁恒，意思不言而喻。 对方笑了一下，“冲池慕来的啊，池慕在学校一直很受欢迎，很受Alpha喜欢。” 宋勉问：“你是他的朋友？” “算是吧，我找他也是有事。” 对方又突然问宋勉：“你是omega？” 宋勉摇摇头，对方笑起来，“怪不得，我看你也不像。” -- 第32页 “加个好友行不行。” “小Alpha。” 对方是池慕的同学，是三年级的学生，算是他的学长。 他原本有些犹豫，对面的池慕和梁恒听到动静，都朝他们看过来。 这么一瞅，宋勉于是打开了终端，两人扫了个好友。 梁恒也问了一句：“他是Alpha？” 池慕：“是Alpha。” 宋勉闻言看了一眼，对方已经给他发来了名字过来，他也同样的回复过去了。 他顺便把对方的备注改成了名字。 ——江夜 “勉哥，你那边怎么样了？”曲小天抽空问他。 宋勉：“挺好的。” 曲小天和梁恒知道一点他的事，他不愿意说，平常也不多问，两人也没有把他经常去医院的事跟别人说过。 曲小天小声跟他说：“有什么事也能跟我们说。” 宋勉笑起来，“行。” “你不是说你有个朋友信息素的问题解决了……他是怎么解决的？”江夜问池慕，看了眼时间，不剩多少时间了。 池慕闻言扭头，他们三个还在这边，想了想说了实话。 “这事你找我没用，我也是听我朋友的朋友说的，实际上可能是捕风捉影。信息素问题与其找那些不治而愈的例子，不如赶紧去医院。” 经过一路的观察，宋勉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应该只是认识，算不上关系特别好。 听到信息素问题有关，他手指不由得顿了顿，听着两人谈话。 池慕：“我朋友的朋友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如果真想找，我下次帮你问问也行。” 江夜站起了身，“我一会还有事，那你下次帮我问问，麻烦了，对我很重要。” 江夜跟他们打完招呼人就走了，梁恒看着人影消失，问，“信息素问题？” 池慕莞尔：“他帮人打听的，信息素问题还挺常见的，你们不知道？” “尤其是那种顶级Alpha，最常见信息素问题，他们信息素不稳定，和omega的信息素紊乱差不多。这病很难治。” 池慕只是提了一嘴，他们三人都听听。临走的时候，和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们三个都加了，宋勉给池慕备注了蓝精灵。 回去路上梁恒都在激动，因为池慕的态度算不上特别热情，但是也绝对说不上冷淡。 “他一看就是个好omega，带勉勉过来带对了。”梁恒说。 曲小天：“这是从哪看出来的。” 梁恒：“他都没怎么跟勉哥说话，说明他不看脸。” 宋勉：“……”‘ “勉勉是不是还要去小殿下那里？” 宋勉嗯一声，梁恒跟他挥手，“那咱们明天见。” “明天见。” 他们在路口分别，宋勉还要去谢灿然那里。他周六日经常过去，对谢灿然家已经熟门熟路，知道平常没事的话，谢灿然会待在学校旁边的那处住处。 然而今天谢灿然却不在家里，他要坐上车时才发了信息，谢灿然立刻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哥哥，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不在家，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宋勉看了眼附近，他打的车已经过来了，他说，“不用，我打的车已经过来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谢灿然乖乖地发了地址，地址是在内环，离得有点远。 他现在的位置在四环，内环打车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 宋勉把谢灿然发的地址转发给司机，上面显示的是一处私人酒庄，地图上没有，只能显示出来附近的建筑物。 建在内环的私人酒庄，谁都知道星都内环寸土寸金。 酒庄里。 谢灿然每十秒钟看一眼终端，每半分钟看一眼外面。 他这幅模样，明显是在等人。 “这是魂被勾跑了？”秦屿凑过来要看他的屏幕，谢灿然指尖一翻，终端暗灭，神情淡然了许多。 “一会他要过来找我。” “谁啊，小殿下喜欢的omega。”对面有人问起来。 谢灿然说：“还不确定是不是omega。” “无论是omega，还是beta或者Alpha，我看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秦屿笑着说。 谢灿然没有否认，唇角慢慢地扬起来，他看着终端上的消息，一直克制着自己，到底没有再发消息过去。 对面姜绮吹了声口哨，嘻嘻一笑，“都过来了，正好跟我们见见。” 谢灿然莞尔：“一会你们说话注意一点。” 这边酒庄是私人场所，谢灿然到底不放心，还是出去看了。 宋勉过来的时候确实没找到地方，他远远地看见了人影，人影略有些眼熟，很快认出来了是谢灿然。 “小殿下。”宋勉招了下手，人很快到了他面前，他给司机转账过去，跟在谢灿然身边进去。 “哥哥，你从三中那边过来的？” 宋勉点点头，看了眼酒庄里的布置，古风古韵，里面的侍女都穿着长裙，庄园里种植了大片白色桔梗花。 “你在这边吃饭？”宋勉问。 “还没开饭，哥哥要不要陪着我再吃点。” 宋勉刚刚在那边吃过饭了，他跟谢灿然在终端上说了。 他都过来了，闻言考虑说，“会不会不太合适。” 他在一边等着谢灿然也很不合适，如果知道谢灿然还没吃饭他就晚点再过来了。 -- 第33页 宋勉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平常他和人相处惯了，一般不会打听别人的隐私，也不会主动问别人太多，对人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这套也用在谢灿然身上，大部分时候，都是谢灿然问什么他说什么，他很少主动问谢灿然。 他在心里记下来这一点，跟在谢灿然身后进了包间。 “里面的是我发小，还有我之前军校的朋友。” 谢灿然：“哥哥你应该见过几个，上次有两个是和我一起去学校的。” 闻言宋勉回忆起来，在记忆中找出来几张略微眼熟的脸。 他们两人方进去，许多道视线朝着宋勉看过来，宋勉对上了几张记忆中的脸。 秦屿和姜绮站起来，“过来坐，你是宋勉吧……咱们之前见过。” 宋勉自然是坐在谢灿然身边，他察觉到几道打量的视线，几人打量完很快收回视线，对他态度很和善。 秦屿：“经常听小殿下提起你，有劳你在学校里照顾他了。” 宋勉坐下来，谢灿然一直在瞅着他，他看谢灿然一眼，说，“小殿下很懂事，不用我怎么照顾。“ 闻言姜绮笑起来，“谁不知道他事儿最多，你能忍他想必不容易。” 几人跟着哈哈笑起来，他们都知道谢灿然的喜好，从懵逼到习惯到不以为然到替谢灿然隐瞒，实属费了一番波折。 谢灿然扯扯宋勉的袖子，宋勉下意识地为谢灿然说话，笑说，“平常反而是他照顾我多一些。” 宋勉说完，安抚地拍了下谢灿然的手背，谢灿然帮着他在一边整理餐具。 “他懂事就好，我们平常叫他出来一趟可不容易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 姜绮：“酒庄的好酒都用来招待你了，不给兄弟一个面子可不行。” 谢灿然看姜绮一眼，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唇角略微扬起来。 “宋勉不能喝酒，下次我再陪你们喝。” 宋勉赞同地点点头，他是在意谢灿然的身体，酒自然是能不喝就不喝。 只是看今天的样子，估计他们不好走人。 姜绮：“今天不是周六，你们明天又不上课。” 秦屿今天也跟着姜绮帮腔，“是啊，你们明天又不上课，你俩总成年了吧。” “小喝一杯，不让你们多喝，顶多意思一下。” “放心，这酒不醉人，一会给你们准备醒酒汤。” 对面的几人都在附和，宋勉看谢灿然也不好拒绝，他想了想，对谢灿然低声说，“你跟他们说过来玩的，不行的话陪陪他们……不要喝多，一会我送你回去。” 谢灿然“唔”一声，看着宋勉的侧脸，小声说：“那哥哥一会送我。”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灿然的意思是，无论宋勉是Alpha，还是beta或者omega，他都会喜欢他。 第19章 醉酒 “我们里面有Alpha也有beta和omega，军校不存在性别歧视，只要有能力，全部一视同仁。” 秦屿看着宋勉护鸡仔一样拦在谢灿然身前，面上笑意更深，开了酒给他们两个倒上。 “宋勉，你不要太惯着他，他之前可是把我们几个都喝趴过，算得上千杯不醉。” 宋勉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秦屿他们知不知道谢灿然的信息素问题。 想了想只是笑笑，没有回复别的。 酒液是深红色的，带着深窖的醇香。 秦屿给他们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来，宋勉，跟我们碰一个，小殿下有你操心了。” 里面的酒只到杯子的一半，他扫了眼秦屿放在一边的酒瓶，确实是果酒，度数不高。 “哥哥，我替你吧。”谢灿然低声说，“你一会不是还要送我。” 宋勉没有让谢灿然接过去，他也凑过来跟谢灿然说话，脑袋碰在一起，像两只亲密的小动物。 “这一杯是果酒，没事，之后的你再替我？” 包间里灯光昏暗，谢灿然看着少年清质的眼珠，里面带着些许笑意，他被那笑意灼了一下。 宋勉用杯子和秦屿碰了一下，酒液入喉，起初有些苦，入喉之后唇齿之间一股甜味，又甘又甜，带着清新的果香。 “放心，这酒不醉人。” 秦屿面上挂着笑，旁边的姜绮也跟着起哄，“那不行，我身为小殿下表二哥，也要敬一杯。” “宋勉，干了这一杯，以后我们就都是你哥哥。” 宋勉：“……” 这一杯似乎也拒绝不了，幸好度数也不高。 宋勉喝完头却有些晕，可能是两瓶酒参在一起的缘故，他坐下来，看着面前的菜眼睫扑闪。 “你们别闹他了。”谢灿然有些无奈，看着宋勉脸上飞快地红了，他估计宋勉酒量一般，喝醉了明天肯定有的难受。 “不闹他了，剩下的你来。”姜绮说，“我们几个也没见你喊过哥哥。” 谢灿然略微挑眉，他把剩下的酒都接了，好不容易聚一回，原本是打算不醉不归的。 酒杯还没有热乎，旁边的宋勉握住了他的手腕。 谢灿然小声跟他说，“哥哥放心，我不会喝多的。” 宋勉感觉热气朝他耳边扑，耳边有点热，听到谢灿然的保证，他才松开手。 谢灿然酒量好，让他喝醉不太可能。 -- 第34页 他几杯下来脸都没红，倒是他身旁的宋勉脸颊浮上一抹红晕，原本是盯着他们，后面改为盯饭菜，眼神略有些涣散。 宋勉感觉周围的声音好像变小了，他有点晕，脸边有点热。 “哥哥？”他听到了谢灿然在喊他，慢半拍地扭过头，瞅着谢灿然。 谢灿然笑起来，嗓音有些低，“你是不是喝醉了？” 宋勉摇摇头，“没醉。” 头脑还有一些清醒，宋勉只是反应慢一些，对面的几人脸在他眼里看的有些模糊，他慢慢地听着几人说话，回答的速度很慢。 “宋勉，你以前喝过酒吗？” 宋勉点点头，那时候喝的是啤酒。 “你看上去像喝醉了，一会让小殿下送你回去？” 怎么变成了谢灿然送他？宋勉想说不用，然而他起身的时候却摇摇晃晃，身边熟悉的信息素包裹着他，谢灿然扶了他一把。 “哥哥，我送你先去我那里？” 谢灿然握着宋勉的手腕，以他的角度，能够清晰的看见宋勉脸颊上的红晕、为那张清冷的脸添了一抹柔和。 浓稠的眼睫落下，宋勉眼珠很黑，灯光下像是深灰色，发丝略微遮住眉眼，后颈皮肤雪白，饱满柔软的腺体隐隐泛红。 宋勉摸了摸自己的抑制手环，他抬眼看进谢灿然眼底。 少年比他略微高一些，深邃眉眼尽是温柔的关心，他好像又看见谢灿然脑袋上出现了小光圈。 秦屿没想到宋勉酒量这么差，简直是一杯倒。 他在谢灿然肩膀上拍了一下，“今天你先回去吧，改天有机会再过来。” 姜绮也在暧昧地挤眉弄眼。 “殿下，赶紧送人回去吧。” 谢灿然笑了一下，“下次再见。” 他扶着宋勉出去。 宋勉大半个人靠在他身上，他一直在宋勉耳边嘀嘀咕咕。 “哥哥，你酒量太差了。” “以后最好不要跟陌生人喝酒。” “是不是很难受，一会要坐车，哥哥忍一会。” 宋勉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对方掌心宽厚干燥，似乎还有些茧子，烙在皮肤上略微发烫。 “一会就到了。” 宋勉上车之后就睡了过去，他脑海里一片浆糊，靠在靠枕上有些不舒服，最后脑袋一歪，找到了肉垫。 肉垫上有熟悉的气息，他于是放心地睡了过去。 “哥哥，醒醒。” 谢灿然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他指尖碰了碰宋勉，很轻微地戳了一下，被他戳的人并没有醒。 “宋勉。”他喊。 这么一喊，宋勉睁开眼，他还记得要帮谢灿然检测信息素，跟在谢灿然身后下车，到了熟悉的别墅门口。 谢灿然担心他，走的很慢，他们两个黏黏糊糊的进了别墅，灯光亮起来，宋勉被刺地眼睛眯起来。 “哥哥，你先在这里坐一会。” 喝醉酒的宋勉很听话，眉眼冷淡，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眼珠子随着谢灿然转来转去。 谢灿然去给宋勉准备醒酒汤了，刚刚在酒庄里没让宋勉喝，怕宋勉一会坐车会吐出来。 醒酒汤不难准备，宋勉现在反应有些迟钝，他周围都是兔子和小熊，他盯着兔子和小熊看了好一会。 好像和上次过来的时候不一样。 他又盯着看了一会。 哦，原来是衣服换了。 宋勉摸了一下兔子穿的裙子，入手是柔软的丝绸，粉色的裙子上面有闪亮亮片，摸起来软乎乎的。 他迟钝地想起来，这些都是谢灿然做的。 盯着这些小裙子，他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声音也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些小裙子。 “哥哥，来喝醒酒汤。” 宋勉思绪被唤回来，他扭头，谢灿然端着汤过来，醒酒汤是用橙子做的，里面还有几朵百合，闻起来香甜。 勺子递给了他，人坐在他身边，谢灿然看了一眼他摸的小裙子，很快收回视线。 “哥哥喜欢的话可以送给哥哥一只。” 宋勉又瞅一眼小兔子，摇摇头，“不要，是你的。” “和你合适。” 他一勺勺地喝着汤，谢灿然煮饭很好吃，一碗汤做的香甜又不腻人，他把一整碗汤都喝下去了。 宋勉喝汤的时候，对面的谢灿然一直在看着他，他抬起眼，谢灿然又不看他了。 “哥哥，你今天晚上回去吗？” “如果回去的话我一会送你，不回去的话我去给你找睡衣。” “哥哥留下来吧。”谢灿然说。 一回生二回熟，宋勉喝完醒酒汤，醒酒汤没有立刻见效，他困意上涌，说了个“好”。 他拿着谢灿然给他找的睡衣进了浴室，谢灿然对他说，“哥哥，需要帮忙记得喊我。” 宋勉听见了，他进了浴室，摘掉抑制手环，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腺体有点不舒服。 浴室响起来哗啦的水声，有丝丝缕缕的信息素从里面散出来，是香甜的草莓味。 宋勉洗完澡重新戴上抑制手环，出来后餐桌已经被收拾了，谢灿然在沙发上规矩的坐着看电视，只是脸上有些红。 他看一眼电视，里面放着动画片小飞象，小飞象是粉色的，看小飞象也会害羞？ -- 第35页 他在谢灿然身边坐下来，这种动画片他已经很久没看过了，他坐下之后谢灿然瞥他一眼，然后继续看小飞象。 宋勉没看出来什么不对，倒是眼皮子粘的越来越紧。 “哥哥？”谢灿然喊了一声。 宋勉洗完澡之后皮肤被蒸出浅淡的粉，脸颊红色散了下去，眉眼略微垂着，唇色显得更加的红。 睡衣是谢灿然找的，宋勉没有怎么注意，上面是粉色的兔子，穿上去好像整个人都沾上了属于他的气息。 宋勉的唇形生的很好看，中间有唇珠，唇线总是绷着的，不绷着的时候好像是在求吻。 他垂眸看了一会，指尖碰上那两片柔软。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灿然：我是看小飞象看的太激动所以脸红！ 谁是因为宋勉的信息素，大家都不说 第20章 一定要是omega吗？ 兴许是睡前看了动画片的缘故，宋勉做梦梦到的都是小飞象，里面小飞象在乱飞，它们都是粉红色的，小飞象一边飞一边抛媚眼问他。 “哥哥我好不好看。” 宋勉被雷醒了，他睁开眼对上天蓝色的屋顶，这才回想起来前一天的一切。他脑袋倒是不怎么疼，可能因为睡前喝了醒酒汤。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掀开被子，看了眼身上，他身上还穿着兔子睡衣，是前一天谢灿然给他找的。 换完衣服从房间里出来，楼下客厅谢灿然已经为他做了早餐，有阿姨过来更换冰箱里的蔬菜，谢灿然朝他招手。 “哥哥，我正要去叫你。” 宋勉在谢灿然家里吃了早饭，之后回了家。 路上才想起来看一眼终端信息，里面有好几条同学发来的。 还有江夜给他发的信息。 他随手回复了，然后按灭了终端设备。 时间一晃到周三周四，周三周四公布成绩，周桥才跟他们说了竞赛的事。 “学校的意思是竞赛名额按照这学期的两次月考算，两次月考的单科成绩汇总。咱们班有好几个名额。” 新一周，宋勉在底下整理错题，整理的是其他科的。 “勉勉，是不是会有你。”曲小天问。 宋勉不确定，他摇摇头，指尖撑着冷白的皮肤，在练习册上写上答案。 “数学是宋勉，宋勉两次月考考了单科第一，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竞赛，除了宋勉之外还有孟雪，孟雪双科第一，化学和物理，这两门你选一门。” 孟雪是他们班的团支书，是一名beta，常年稳坐全校第一。宋勉只有上次超过她，这次又被孟雪反超了。 “还有谢灿然的英语，两次月考都是满分，英语竞赛你过去。竞赛地点在三中，下周你们一起过去。” 谢灿然总体成绩平平，第二次月考甚至比第一次下降了些许，但是英语很突出。 “在三中？”梁恒听见了，要羡慕死了，自从上次见到池慕之后他就被勾了魂，上课经常走神，好几次都被周桥抓住了。 曲小天幸灾乐祸：“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没听池慕上次问了。” 梁恒立刻看向宋勉，“勉哥，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当个挂件也行。” “行啊，”宋勉说，“你去问问乔乔行不行。” 乔乔当然不可能会同意，梁恒只能在原地哀嚎。 竞赛的时间就在下周，周桥给他们发了几套往年竞赛题资料，宋勉打算每天做一套，差不多在比赛的时候能做完。 他做完一套竞赛题，终端信息一直闪个不停，都是江夜给他发的信息。 他第一次见Alpha给他发信息发的这么频繁。 江夜：学弟，你们是不是下周参加竞赛，你过不过来？ 江夜：我前两天听班里同学说你，说你是星院的前三 江夜：过来的话我请你吃饭？ 宋勉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已经十一点，到了他睡觉的时间，他随手回了江夜两条消息。 song：过去 song：不用 回复完他就睡觉了。 “哥哥，上次我们说的补习的事情，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谢灿然放学又跟在他身后。 谢灿然这次成绩又下降了，而且最近谢灿然都没有怎么粘他，每天挺乖的。 “等我们竞赛回来看看，”宋勉说，“你真想让我教你，到时候我们好好谈谈。” 闻言谢灿然眼底带着惊喜的笑意，说了个“好”，没想到他会松口。 “哥哥你真好，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宋勉闻言瞥谢灿然一眼，谢灿然提了好几次了，不是总提，会隔一段时间。 让人反感不起来，甚至容易心软。 “本来不想答应，但是每次拒绝你，你的表情都失望，我不想看见小殿下失望。” 宋勉没忍住揉了下谢灿然的脑袋。谢灿然的金毛毛茸茸的，摸起来软乎乎的。 “我提前跟你说了，我教的不一定好，如果到时候你成绩还下降，我就是耽误你，以后就不能再提这件事。” 谢灿然让他揉脑袋，乖巧的笑起来，小虎牙露出来，嗓音有些轻。 “好。” 他们两个走到校门口，这么一段时间过去，星网上关于谢灿然转学的话题热度早就过去了。 “我会好好努力的，退步了哥哥就不教我了，那进步了有没有奖励。”谢灿然问他。 -- 第36页 宋勉略微扬眉，唇角微翘，“你想要什么奖励。” “等下次考试你进步了再说，我不会做点心，也不会给你做小裙子。” 谢灿然闻言有点脸红，瞅他一眼，欲言又止，改口说，“那我们到时候再说。” 然后强调说，“我不一定要点心和小裙子。” “哦，”宋勉应一声，“那你想要什么。” 俨然是哄小朋友的语气。 谢灿然不说话了。 星都学院放学门口很热闹，周围都是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宋勉还准备再逗逗谢灿然，远处人群中有人喊他。 “宋勉。” 宋勉下意识地看过去，不远处江夜在香樟树下站着，他的身边是穿着蓝白校服他们学校的学生，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F班的。 “哥哥，那是谁啊。”谢灿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江夜，眼眸抬起来，面上收了笑意。 他都不知道宋勉身边到底有哪些朋友，宋勉也没有跟他说过。 “是上次陪梁恒去三中碰到的，那个帮了梁恒的小omega的朋友。” 谢灿然唇线绷紧，“这关系还挺复杂。” “他也是Alpha，”宋勉这么说了一句，江夜已经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 人很快到了他面前，江夜面上微笑，“我还以为碰不着你了，来的时候给你发了消息，发完才想起来你上课不带终端。” 宋勉确实不带终端，除了周五偶尔带，他问：“你过来是找你朋友？” “找朋友有点事，正巧碰到了，一块去吃个饭？” 这是上次他教梁恒用在池慕身上的办法，没想到现在有人在他身上用上了，他摇摇头，一会还要去谢灿然那里。 “我一会还有事，不好意思。” 宋勉说：“你们去吃吧，下次有机会再一起。” 他拒绝的很干脆，江夜也很客气，没有多提，临走的时候看了眼他身边的谢灿然。 “那行，我们下次见。” 江夜说完去找不远处等着的朋友了，朋友压低声音说，“你跟宋勉？你们两个认识？” “……他是个Alpha。” 宋勉和谢灿然打算先去买生活用品，他们两个到时候会一起去三中，竞赛一共三天，他们要在那里住两夜。 “哥哥，他刚刚对你好像很热情。”谢灿然说，又瞅一眼江夜离开的方向。 宋勉又重复了一遍，“他是个Alpha。” 谢灿然说：“没有规定Alpha不能喜欢Alpha。” 宋勉：“……”这个确实没有规定。 他一向说不过谢灿然，估计不说清楚谢灿然会一直问下去，他说，“但是我喜欢omega。” 闻言谢灿然的脚步略微顿住，眉毛略微拧起来，很快又松开。 “一定要是omega吗？” 宋勉没听清谢灿然问的问题，面前有车蹿了过去，他下意识地握着谢灿然的手腕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皮肤相触，谢灿然顺从地后退，他差点又撞上谢灿然的胸膛，丝丝缕缕的信息素将他包围。 他下意识地想要按自己的后颈，感觉后颈又开始不舒服。 有点痒。 第21章 低头的时候像要亲吻他 宋勉没有忘记自己名义上还是个Alpha，他没有按后颈，自己忍住了。 “殿下，你刚刚说什么？”他问。 谢灿然：“没什么，哥哥记得看路，过马路不要走神。” 原先是他握着谢灿然的手腕，这会变成了谢灿然握着他，车辆过去之后谢灿然就松开了他。 旁边有学生也差点被撞到，不高兴地说，“骑这么快，违反了星都的交通管理规定，一会准被交警拦住。” 宋勉和谢灿然不打算去远，就去学校附近的商场，他们自己逛逛挑生活用品。 谢灿然上课的时候就列出来了要准备的东西，写在了小纸条上，纸条拿给宋勉看。 “哥哥，你看看还没有什么少的。” 宋勉看一眼，上面罗列的很清楚，没有什么缺漏的。 “一次性洗漱用品，一次性床单被罩，感冒药和抑制剂可以从家里拿。” 宋勉：“我们两个应该会住一间，三中都是单人床，需要带两床。” 他们两个一起去参加竞赛的话，会按照学校安排在一起，到时候按照班级分他们两个也会在一块。 谢灿然：“都听哥哥的。” 商场里的机器人在摇晃着身躯揽客，他们两个人拿了一个便携购物车，先去挑了洗漱用品。 宋勉下意识看向黑白灰三色的纯色洗漱用品，自己拿了一套黑色的。 “没有喜欢的？”他问谢灿然。 宋勉眼角一扫，扫到了旁边的粉色货架，他推着车子去了那边，问谢灿然，“看看这边呢？” 谢灿然紧跟在他身后，选了一套浅粉色，和宋勉的并列摆在一起。 月底又是他的发-情期，家里抑制剂应该没剩多少了，宋勉看一眼摆放抑制剂的货架，上面Alpha和omega是分开的，有不同的标注。 宋勉记下来回去要买抑制剂，他路过抑制剂的货架略微停留，见谢灿然没有要拿的意思，他们很快到了下一个区。 和谢灿然相处这段时间，他还不知道谢灿然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 这属于很私密的问题，宋勉想了下，不跟他说是正常的。 -- 第37页 宋勉按照谢灿然写的清单一样样地挑，他问，“东西先放你那里，临走那一天带过去？” 谢灿然：“好，到时候我带过去。” 他们到时候会一起过去，谢灿然家离得近，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还来得及。 最后挑的是一次性的内裤，不知道三中住宿设施怎么样，带换洗的内裤不方便，不如带一次性内裤。 他们两个都是男生，可以直接去男性专区。 宋勉平常穿的尺寸就是正常的18cm，他回想起来梁恒说过的，正常Alpha的尺寸都是21。 面前的货架上标注分明，从8cm到25cm的不同size。 谢灿然推着小推车，扭头问他，“哥哥，你要哪一条？” 他看了眼21的尺寸，然后拿了那条18的。 察觉到谢灿然在看他，他唇线抿直，对谢灿然说，“上次梁恒说的是不完全统计。” 谢灿然笑起来，“哥哥，没关系，这个尺寸已经算很大了。” 说着，谢灿然淡定地按照宋勉的尺寸，选了一条12的。 宋勉看着谢灿然的白色和他的黑色放在一起，被谢灿然的那句“很大了”惹得有些想笑。 “不要听他们说这些，”宋勉担心谢灿然被梁恒带歪，“尺寸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合适。” 谢灿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么说，哥哥不在意尺寸？” 宋勉：“不在意。” 然后谢灿然脸上又浮上红晕，瞅一眼车车里他们堆的两条内裤，飞快地收回视线。 宋勉给谢灿然检测完信息素之后就回去了，他没有忘记买抑制剂，回去做了一套题，终端上有好几条江夜给他发来的信息。 江夜：学弟，竞赛那天用不用我去接你 江夜：今天在你身边的是谢灿然？ 江夜：你们两个关系好像很好 江夜：学弟，你听过AA恋吗 江夜对他过分关心，宋勉看了眼就收回视线，没有回复江夜的信息。 下午谢灿然说的没错，Alpha也能喜欢Alpha。 无论是有好感还是别的，他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 宋勉半夜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以前没有过这种情况，是从上个月开始……他的发情期就开始变得难熬。 这可能是他的信息素产生新的变异方向所导致的？ omega的发情期原本就难熬，有抑制剂才会好很多。 后颈温温热热的，身体也在发烫，这是发-情期要来临的前兆。 宋勉到凌晨才睡着，他起床吃完早饭差不多到了时间，第二天他喜提迟到。 他们学校抓迟到的教导主任出了名的严厉。 宋勉进校门时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有拉上，他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短袖，一手拿着前一天写的试卷，还有没有打开的牛奶。 今天只剩下草莓味了，他就拿了草莓味。 教导主任姓方，是一片地中海，他们经常喊他方地中。 隔着老远的距离，方地中看见了宋勉，瞪着眼瞅着宋勉慢吞吞地进来。 宋勉成绩好是出了名的，方地中不管那么多，直接让宋勉在最后一排站着。 “宋勉，你手上的牛奶是怎么回事，学校不准带零食进校园，要么滚出去喝完再进来，要么现在就扔了。” “校服也不好好穿，拉链给我拉上！” 宋勉才站到队伍最后，他手里的牛奶还没拆开，他又慢吞吞地出去，把牛奶喝完之后才进来。 他站在队伍末尾，前排的男生看起来有点眼熟，他一瞅，不正是前一天校门口跟江夜一起的男生。 他在F班也见过这个男生，略有些面熟，不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男生主动跟他说话，“宋勉，你和江夜怎么认识的？” “之前碰上的。”宋勉说，然后问，“他昨天过来找你干什么？” 男生对他没什么防备，实话实说，“来找我借东西的，顺便打听我们学校有没有中途辍学的omega。” 中途辍学的omega？ 宋勉没有中途辍学过，但是他休学过一个月，那时候他去做戒断治疗，一个月没有来学校。 他想了想问，“他问这个做什么？” “讨好呗，你不知道啊，上面的经常有信息素失控的顶级Alpha，都是帝国上将或者世家公子。” “他也是帮人打听的，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们学校，说我们学校有人曾经治好过失控的Alpha。” 男生小声说：“他认识阎家的公子，阎家可是世家……仅次于谢家的存在。” “可能是为了阎家公子打听的。” 男生对宋勉印象不错，交代道，“宋勉，我今天跟你说的不要跟别人说，你要是知道也帮我打听打听。” 宋勉点点头，他罚站了小半节课，回到教室的时候老师也没有为难他。 他想起来江夜上次跟池慕也打听过，都是关于信息素问题。他自己的信息素也有问题，是他的几率并不大。 他有心事，放学的时候谢灿然看出来了，谢灿然跟在他身后，从口袋里拿出来草莓糖。 草莓糖递到他手里，谢灿然问他，“哥哥，你今天一直在走神。” “你是在为竞赛担心？” 阳光照下来，谢灿然的金毛好像在发光，草莓糖也被晒得带了温度。 他指尖碰到谢灿然的掌心，自己把糖攥在手里，说，“不是。” -- 第38页 平常这些事他没有和梁恒和曲小天说过，谢灿然在旁边温温柔柔地问他。 “那是怎么了，因为迟到不开心？” 宋勉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尾巴整体跟在他身后，他不由得笑起来，“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没有想清楚。” “什么事啊，很复杂吗？” 宋勉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应该算不上复杂，就是他都记不得了而已。 “我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他说。 总不能跟谢灿然说他其实是个omega，因为信息素变异，他不得不伪装成Alpha。他还做过戒断治疗，忘记了那个过程，出来之后他父母也不让他向别人提起这件事。 “什么事情不记得了，对哥哥来说很重要吗？”谢灿然问他。 宋勉回答不上来，他笑起来，“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重不重要。” “那哥哥就不要想了，不记得了说不定是好事，”谢灿然剥开一颗草莓糖，递到了他嘴边，“哥哥，你尝尝这个。” 宋勉张开嘴，草莓糖塞进嘴巴里，丝丝缕缕的甜味儿冒出来，他唇角碰到了谢灿然的指尖，舌尖舔到了。 谢灿然收回手，指尖略微捻了捻，“该想起来的时候哥哥会想起来的。” 他心中的郁气似乎散了些许，谢灿然心思通透，身上的活泼乐观好像能够感染人。 比如此时此刻，他对上谢灿然眼底，看到的是温柔和安抚，会让他内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哥哥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讲，”谢灿然微微低头，他的眉眼像是镀了一层光，脑袋顶起小光圈，像是小天使飞下来到了他身边。 只是小天使太高了，微微低头的时候像是要俯身亲吻他。 “有我在，一切困难我都会帮哥哥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王天天超可爱地雷x1 叶染营养液10瓶；大独角仙 营养液 5瓶；海绵宝宝、我磕的cp都是真的、太太今天加更吗营养液 1瓶 第22章 穿裙子给我看 宋勉知道谢灿然是在安慰他，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到底没有那么烦了。 “你说的对。”他嘴巴里含着草莓糖，嘎嘣两下把糖咬碎，草莓味在口腔里丝丝缕缕的散开。 谢灿然向后退了一步，跟在他身后追问，“哥哥还没有跟我说因为什么呢。” 他知道谢灿然想问什么，唇角慢慢地扬起来。 “等我想起来了告诉你。” “哪有这么耍赖的。”谢灿然这么说，看着宋勉心情好转，也跟着笑起来。 落日拉长了他们的身影，两道身影在墙角处慢慢地消失。 宋勉临走的那一天梁恒和曲小天过来送他，还有班长过来凑热闹。 他们班一共去了五个同学，他和谢灿然，还有孟雪以及两名男同学。 “勉哥，你们在老校区考试，那边离得有点远，三天后回来正好放假了，班长说了回来请你们吃饭。”梁恒说。 班长：“……”他怎么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说过。 曲小天赞同地点点头，“勉哥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们会想你的。” 梁恒又叮嘱说，“勉勉，别忘了把东西给池慕。” 宋勉的东西都在谢灿然那里背着，他平常整理东西都是塞在一团就完事，谢灿然会把东西整理的整整齐齐，规整又不怎么占地方。 梁恒要送给池慕的东西也在里面。 “知道了，我早点回来。” 宋勉说：“能拿到名次的话，到时候回来带你们吃饭。” “小殿下拜拜，路上好好照顾勉哥。” 谢灿然点点头，跟在宋勉身后上了车，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 后面上车的是孟雪还有他们班的两名男同学，那两名男同学坐在一起。 宋勉心说应该是他照顾谢灿然，车上谢灿然已经拿出来了晕车药给他，还准备的有温水。 ……确实是谢灿然照顾他。 车上拉的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宋勉指尖碰了下自己的后颈，前一天晚上他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他现在还戴着抑制手环。 现在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他出来带上了终端，很多同学都带了终端，他就着谢灿然给的温水把晕车药吃了，打开终端，入目的是联系人里未读的信息。 他翻着看了一眼，有池慕给他发过来的，池慕也参加了竞赛，是高三组的。 背包里还有梁恒给池慕带的零食和信，他在梁恒写信的时候瞅了一眼，实在是酸的掉牙。 池慕：宋勉，我听说你会过来，晚上要不要一块吃个饭 宋勉先问了谢灿然，发现谢灿然在玩小游戏，屏幕上戴着王冠的小人儿在不断地努力打怪往上爬。 谢灿然戳了两下，小人儿就被戳死了，屏幕整个暗下来。 他在旁边看着，谢灿然放下终端，明显不怎么高兴，扭头看他，“哥哥，怎么了。” “晚上我们去跟池慕吃个饭？池慕，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蓝精灵，上次帮梁恒的那个omega。” 谢灿然：“好，我听哥哥的安排。” “蓝头发就是蓝精灵，”谢灿然问他，“那我在哥哥那里是什么。” “你是小殿下，”宋勉把谢灿然手里的终端拿过来，谢灿然十分顺从地给了他。 他重新启动了游戏，没一会打了通关，戴着王冠的小人儿举起了宝剑，屏幕上是大写的胜利。 -- 第39页 “哥哥好厉害。”谢灿然有点开心，唇角扬起来，深长的眼睫落下来，看着宋勉眼底都是崇拜。 这其实没什么厉害的，宋勉被谢灿然夸习惯了，他又帮谢灿然玩了一局，这种游戏是闯关小游戏，还有副本可以刷，很多空子可以钻。 宋勉钻完空子，手法非常熟练。 “哥哥是不是以前玩过。”谢灿然问他。 宋勉嗯一声，眼珠还映着终端屏幕。 “这游戏刚上线的时候玩过，后来就没玩了。” 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孟雪坐在前排，他们两个低声说话声音很低，在车上并不明显。 孟雪想起来周桥还让她和同学好好相处的交代，扭头看一眼，后排的两个脑袋凑在一起。 这两个人自带形成天然屏障，压根没有别人插话的余地。 “只要攒够法宝就行，如果不够多刷几次。”宋勉又把终端还给谢灿然，他看一眼自己的消息，上面池慕给他发了地址。 三中的老校区并不在市区，竞赛的地点每一年都不一样，这次选在了三中老校区。 大巴车一路晃晃悠悠，宋勉后半截路睡了过去，他手里还拿着终端，微微侧着脸，脑袋靠在谢灿然的肩膀，呼吸若有若无地朝谢灿然的颈侧扑。 谢灿然的目光在宋勉的五官一一扫过，脖颈边缘略有些痒，被宋勉的黑发蹭到了。 这么到了地方，谢灿然轻轻地推了一下宋勉，“哥哥，醒醒。” “我们到三中了。” 宋勉被喊醒了，他指尖撑着脑袋，慢慢地反应过来，身边人已经在陆陆续续地拿着东西下车。 “哥哥，你的脸有点红。” 宋勉脸上确实有点热，他扯了下衣襟领子，后颈的地方尤其热。 “我们先下车。” 谢灿然看到一片白净流畅的锁骨，他不动声色地把宋勉的衣领向上收收，“哥哥，你的衣服要穿好。” 宋勉任谢灿然帮他把衣领拉上，他帮谢灿然拿着粉色小猪保温杯，还有梁恒的礼物和信都拿了出来。 他和谢灿然一前一后地下车，池慕在不远处站着，穿着三中的校服，蓝毛很明显，隔着老远朝着他们招手。 “宋勉，这边。” 宋勉过去了，他这边班里同学还在等着他，他把东西先给了池慕。 “这是梁恒让我给你的，他没法过来。” 池慕把东西接了，有点想笑，“下次别帮他送东西，要送让他自己来。” 说着，看向他身边的谢灿然，“这是小殿下？早就听说小殿下从军校转到你们学校了，没想到你们两个认识。” 谢灿然礼貌地跟池慕打了个招呼，站在宋勉身后充当空气，听着他们两个交谈。 “你们两个先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后门那边见。” 宋勉说了个“好”，打算先和谢灿然去他们宿舍。 他们两个宿舍是分在一起的，两个人住在一间，宋勉到了安排宿舍的老师那里，宿舍老师给他们发了钥匙。 “老校区宿舍不怎么够用，因为你们竞赛，学校为你们租了宾馆，还有一部分是原来的宿舍。” 宋勉不知该不该说他们幸运，他们学校都被分到了租的宾馆那里，两个人睡一间房，有的是两张床，有的是一张床。 他和谢灿然分到的是一张大床房。 床睡两个人没有问题，他和谢灿然是默认被分在一起的，似乎是遵循谢灿然的意愿。 谢灿然已经在高高兴兴地铺床了，床单换成了粉红色，被罩和枕套也一并换了。 “哥哥，今天你能不能还给我讲故事。” “我们晚上去跟蓝精灵吃饭吗？还有没有别人。” “哥哥，我能不能睡里面。” 宋勉：“我们两个不能睡一张床。” “哥哥，最近不是我的发-情期，是发-情期可以上报。”谢灿然说，“而且我一个人睡会害怕。” “你来的时候还说跟我睡一起，哥哥不要反悔。” 短短的一会时间，谢灿然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过来粘着他撒娇。 “你如果去跟别人睡我也不放心，哥哥，你留下来吧。” “宋勉哥哥。” 一声声的哥哥，喊的宋勉有点动摇，他瞅一眼床上放着的兔子玩偶，那个玩偶谢灿然也带过来了。 实际上他是omega，他们两个人确实没什么，两个O睡在一起什么也发生不了。 “晚上再说，我们先去吃饭。” 谢灿然说：“哥哥的意思是答应了，哥哥留下来，我可以给哥哥做小饼干，还可以帮哥哥洗澡。” 宋勉有些乐了，“我自己又不是不会洗澡。” 他瞅一眼谢灿然，谢灿然脸上有点红了，“那哥哥说怎么办。你如果喜欢小裙子，我还可以做小裙子给哥哥穿。” 这对话似曾相识，宋勉记起来了，没想到谢灿然这么小心眼，这是偷偷地学他呢。 他笑起来，起了逗人的心思。 “也不是不行，要不你晚上穿裙子给我看，我就考虑一下。” 他们两个说着下了楼，下楼的时候正好撞上孟雪。 孟雪显然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看着他们，眼底略有些惊讶。 宋勉立刻闭了嘴，担心人家误会，不过他和孟雪也不怎么熟，朝孟雪笑笑。 -- 第40页 “孟雪，去吃饭？” “刚回来，回去收拾东西。” 以孟雪的角度，面前的两名少年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宋勉容貌偏冷淡，谢灿然是俊美。 看身高，宋勉身为Alpha，却比谢灿然矮上一些。谢灿然脸上还红着，显然是因为宋勉刚刚的调戏。 “我们先去吃饭了，回见。” 孟雪说“回见”，看着两人走了。 她脑海里情不自禁地脑补谢灿然穿裙子的样子，实在是有点违和。 她摇摇头，没有想到宋勉表面看上去正经，原来是这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哥哥需不需要我帮忙？ “哥哥，她刚刚是不是误会了。”谢灿然说。 刚刚孟雪的表情太明显，看着他们两个眼底都是惊讶，还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宋勉。 很显然确实是误会了。 宋勉察觉出来了，略微点了下头，“我跟她不熟，不好解释。” 然后瞥谢灿然一眼，“而且我也不是真要你穿小裙子。” 谢灿然跟在他后面没有接话。 他们两个人到了池慕说的地方，这边是老校区，后门这边有一条街，做的都是学生的生意，小餐馆和商品超市之类的。 宋勉看到了池慕，刚准备打招呼，发现池慕身边还有个熟人，可不就是江夜。 池慕招呼他们两个，“江夜也在，我就喊了他一起。” 这里包间是隔开的，宋勉和谢灿然在两人对面坐下来，江夜朝宋勉点了下头。 “挺巧的。”江夜说，“学弟，你有没有看见我给你发的信息？” 宋勉看见了，但是他不想回。 他嗓音淡了些许。 “看见了。” 谢灿然闻言看着宋勉，眼神略微深了些许，带着些许锐利。 “他有哥哥的联系方式？”谢灿然小声问他。 “嗯。”宋勉这是回复谢灿然的，他看出来了谢灿然似乎有些不待见江夜。 江夜被宋勉这么一堵有点尴尬，他看出来了宋勉对他没有那个意思，很快自然道：“看见了就好，学弟，竞赛加油。” 池慕在一边打圆场，“你们两个聊什么现在见面不能聊，我们都在这，要不跟我们说说，我也想听。” 江夜笑了一下：“我找学弟问了几件事，他不感兴趣。” 宋勉说：“上次在学校碰见了，听说你找中途退学的omega？” 江夜目光一转，闻言略微顿住，问他，“这个是学弟从哪里听说的？” “我确实是在找人，我朋友因为信息素问题一直备受折磨，这消息是我打听来的，我想帮帮他。” 池慕没想到江夜还没有忘这一茬，他不由得问道：“你去星都也是为了这事？” “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你不如让你朋友去医院看看。” 江夜笑了，“医院如果能解决我也不会一直打听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去问问那个omega……” 宋勉没有做声，只是问问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能有人能治好Alpha的信息素问题，一旦这个消息曝光，后果只会不堪设想。 “为什么一定是辍学的？”宋勉来了几分兴趣，趁此机会问了一下。 “因为他……不可能还会在学校。” 宋勉也没有问江夜为什么这么肯定。 “学弟，你要是对AA恋没兴趣，咱俩做朋友也行。你不要太有心理压力。” 宋勉：“……”并没有什么压力。 谢灿然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此时开了口，问江夜，“你是帮谁打听的？阎池？” 闻言江夜朝着谢灿然看过来，谢灿然的身份他们都知道，他们没有和谢灿然搭话是因为谢灿然没有主动跟他们说话。 过分客套会显得殷勤。 知道这件事并不稀奇，江夜笑了一下，“是，我们两家有点关系，他现在状态很不好。” 谢灿然微笑起来：“状态不好应该多去看医生。”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池慕向宋勉打听了几句梁恒的状况，宋勉挑着回了。 “他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宋勉：“挺好的。”一天跟他们逼逼一百遍池慕怎么怎么了。 宋勉想了想又补充说，“学习注意力下降了不少，你有空劝劝他。” 池慕笑起来，说了个好，他们吃完饭各自散场。 谢灿然跟在宋勉的身后，宋勉吃饭的时候对江夜的态度非常疏离。 他跟宋勉接触了这么长一短时间，也看出来了宋勉虽然和善，实际上不喜欢给自己添麻烦。 他落在后面一点，前面的宋勉扭过头，校服略微敞着，浓黑的眼尾扫过来，在原地等着他。 “哥哥，你刚刚跟他打听那些做什么？”谢灿然跟了上来，说，“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打听。” 宋勉闻言眉眼略微弯起来，“我只是随口一问。” “你呢？好像和他要帮的人认识？” 谢灿然点点头，“阎家的少爷，以前在军校的时候见过。” “他刚刚说什么AA恋，是我想的那样吗？”谢灿然的眼眸在夜色里变得深邃些许，一瞬不眨地盯着宋勉看。 宋勉瞅谢灿然一眼，“你想的是哪样？” “他可能只是随口说说，我没理他是不想理。”宋勉说。 -- 第41页 谢灿然闻言哦一声，补充说，“哥哥说的对，那些Alpha都最擅长骗人，你离他们远点。” 不知怎么又扯到了他身上，宋勉有些乐了，“是我说的没错，你倒是管的宽。” 这话带着点玩笑的意思。 谢灿然指尖略微动了动，摩挲了一下，嗓音略低，“哥哥会觉得我管的多吗？”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向宋勉。 宋勉原本想说什么，看着谢灿然这幅拘谨的模样又说不出来了。 “不会。”宋勉说。 “哦，那哥哥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人，记得告诉我，我会帮你把关看看。” 谢灿然说：“刚刚那个男生，一看就不合适哥哥。” 宋勉忍着笑，看着谢灿然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问，“哪里不合适。” 谢灿然慢吞吞地说，“他配不上哥哥。” 他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谢灿然的后脑勺。 “吃糖吃多了。”嘴巴也变得这么甜。 宋勉指尖放在谢灿然的后脑勺上，掌心碰到一片柔软，浅淡的信息素气息仿佛也在朝着他身上扑。 他忍着按向后颈的冲动，空气仿佛变得燥热起来，迎着夜风热度才慢慢地消下去。 第二天就是竞赛初试，他们两个回到房间里，宋勉先去洗了澡。 淋浴水声哗啦，宋勉摸了摸自己后颈的位置，总觉得有点发烫。 他在卫生间里又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 这次发-情期比上次明显反应要大的多，也只有这几天，等竞赛完他打算再去一趟医院。 宋勉打完了抑制剂，他的房间里残存着信息素气息，他打开窗户，等着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才让谢灿然去洗澡。 这间是单间，床被都换成了他们自己带的一次性用品，他瞅见金灿灿的后脑勺，谢灿然在背对着他。 桌上是几本书，他白天的时候答应过的，晚上要给谢灿然讲故事。 “小殿下，你先去洗澡吧。”宋勉出来的时候已经戴上了抑制手环，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 谢灿然把书放下来，没有立刻过去，拉着他坐下来，“哥哥，我先帮你吹头发。” 宋勉坐在谢灿然刚刚坐的位置上，他发现谢灿然似乎很喜欢帮他做这些事，好像把他当成了家里沙发上的那些娃娃。 那些娃娃都被谢灿然装饰的很好看，谢灿然会每天给娃娃换衣服，还会给娃娃扎头发。 他的发丝被柔软的触摸着，暖风在发丝上扫过去，他笑起来，“你是把我当成你那些娃娃了？” 谢灿然动作略微顿了顿，此时他没有戴抑制手环，信息素丝丝缕缕的散发出来，奶香仿佛把宋勉整个人包裹住。 “哥哥和那些娃娃又不一样，”谢灿然嗓音温柔，“那些娃娃是我母亲送给我的，陪了我很多年。” 宋勉却是上天赐给他的。 这个宋勉倒是不知道，他很少听谢灿然提起自己的家庭，关于王室，星网上是绝对保密的，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少。 “那些娃娃都很可爱。”宋勉这么说一句。 谢灿然轻笑一声，看着宋勉侧脸白净的面庞，眸光也跟着柔和下来。 “哥哥也是。” 宋勉：“……” 谢灿然给宋勉吹干了头发，人进去洗澡了，宋勉一个人在书桌前坐着，他刚刚打完的抑制剂，现在却又感觉有些不舒服。 身体里好像有热潮上涌，蒸的他脸色略微泛红，他感觉有点热，拽了拽自己的衣领领口，把窗户打开了。 吹到凉风才好受点，他看着面前的故事书，挑了一本夜莺与玫瑰，翻开书大概看了下。 谢灿然洗澡洗的很快，出来的时候瞅见了宋勉居然还在吹风，非常自然的把窗户关上了。 “哥哥，明天还要竞赛，你不要吹生病了。” 宋勉吹的冷静些许，他“嗯”了一声，和谢灿然一人睡一半床，他把书捧在被子边沿，给谢灿然讲了故事。 他讲完故事，谢灿然闭上了双眼，他在另一边躺下去，房间里灯暗下来，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宋勉还是感觉热，他把抑制手环解开，似乎好受了些许，慢慢地却又更热了。 他身体里像是点了一把火，omega的情-潮汹涌，他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 属于谢灿然的信息素包裹着他，他感觉空气中好像变得潮热，冷淡的眉眼变得潮湿些许。 之前他没有跟谢灿然睡过，现在他们两个各自盖着被子，他翻来覆去，向后似乎撞到了谢灿然。 谢灿然的呼吸能够喷洒在他颈侧，气息若有若无的带着热意。 “哥哥……怎么了？”谢灿然睁开眼，一只手下意识地虚虚揽着他。 宋勉被这么一揽，他的后颈热的更厉害，掌心出了一层汗，他从一边下了床。 “没事，我有点热。” 宋勉进了洗手间，潮-热从体内涌上来，他的信息素气息似乎在空中散开，空气中都是若有若无的草莓味。 他进来之后才发现抑制手环和抑制剂都没有拿。 冷水开关被按下，一墙之隔，房间里尽是属于omega的香甜草莓信息素气息。 谢灿然掀开被子，如常地下来，在洗手间门口停下，听着里面隐约的喘-息，在门上敲了两下。 嗓音里带着担忧。 -- 第42页 “哥哥……你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推基友的文《假少爷是钓系美人》by鹿拾： 沈清池意外穿书，穿成了一本豪门狗血小说里的假少爷。 面对嚣张跋扈的真少爷，对他冷嘲热讽的父母，性格温软的原主无力反抗，伤心欲绝，郁郁而终。 沈清池一睁眼，穿到了真少爷回到沈家的当天。 真少爷当面挑衅，沈清池继续装乖卖巧，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当晚，他就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他不奉陪了！ 转头投奔了那个眉骨带疤、风流浪荡、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反派沈放。 原书中，沈放是原主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表面自由散漫，无心纷争，实则韬光养晦多年，一朝出手，将沈家搅得天翻地覆，独揽大权。 为求自保，也为给原主报仇雪恨，沈清池紧紧抱住沈放大腿，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把沈放勾搭到手，骗他收留自己。 然而很快，他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他黏在沈放身上，想要和他亲亲抱抱时，对方却凑到他耳边，嗓音低沉，气息温热：“上课认真听讲了吗？” 沈清池：“？” 他尝试给沈放喂水果，对方却将他抱到腿上，摊开他的高等数学：“作业写完了吗？” 沈清池：“？？” 他假装柔弱，红着眼睛跟沈放装委屈时，对方却叹一口气：“期末复习又来不及了？” 沈清池：“？？？” 沈清池：剧本不该是这样啊QAQ - 沈放最开始收留沈清池，只是觉得有趣。 这位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少爷，突遭变故之后，居然没有被现实击垮，而是主动投奔于他，与伤害他的养父母划清阵营。 沈放抱着捉弄的心思将少年留在身边，却看到他克制隐忍的表情，乖顺湿润的眼，像只受伤后被迫向人类求救，又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动物，颤声唤他一句“叔叔”。 他发现自己三十年未曾动过的真心，竟有些情难自已。 表面痞帅老流氓·实则叔系大家长攻× 表面乖软美人学霸·实则钓系小绿茶受 ·受是假少爷，攻受没有血缘关系 ·1v1主受he，受18，攻32，双处 第24章 特殊时期（入V三合一） 一墙之隔传来谢灿然的声音, 他用指尖撑着门，能够听到外面的动静，谢灿然起来了, 就在外面。 宋勉身上被凉水冲着, 热度消退了些许，他开窗户把气味散出去。 外面的谢灿然没有得到回应，没有再敲他的门，语气中仍然带着关心。 “哥哥？”谢灿然喊他。 “你没事吧？” 宋勉嗓音沙哑了些许, 靠着门回复，“小殿下，能不能帮我个忙。” 谢灿然：“当然可以。” “哥哥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把我的背包还有床边的抑制手环拿过来。” 宋勉是omega的事情身边没有人知道, 这件事他父母一直都让他隐瞒, 今天差点就要暴露了。 如果谢灿然发现他用的抑制剂是omega的抑制剂…… 那就是分分秒会暴露。 他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个时候显出来谢灿然性格的可贵之处。 谢灿然从来不会问他他不愿意说的事情，他不多说，谢灿然不会刻意打听，他让谢灿然做什么谢灿然就会做什么。 “哥哥，要我进去吗？”谢灿然很快又回来了。 “你别进来，”宋勉这么交代一句，他转了个身, 指尖放在门把手。 “你把东西放在门口, 我一会自己拿。” “小殿下, 你先回去睡觉, 不要偷看我。” 谢灿然“哦”一声，乖乖地照做了, 把东西放在地上, 然后后退了好几步。 “哥哥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宋勉等了一会, 房间里安静下来，他身上没有力气，因为刚冲了冷水澡，身上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咔哒”一声，房间门打开了，宋勉在地上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窗外的月光落进来，刚刚在他门外的人已经听他的话乖乖地上了床，床上只有一个鼓包。 宋勉有些想笑，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他把地上的东西拿进洗手间，从背包里找出来抑制剂。 他又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抑制手环也戴上了，体内的燥郁气息逐渐地平复下去。 加上前一天打的抑制剂，他已经打了三针抑制剂。 正常omega的发-情期最多用两针抑制剂，他这一天的时间就用了三支，可以说非常不正常。 抑制剂用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宋勉觉得差不多了才打开门出去，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刚刚随手找的短裤。 两条腿露着，他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哥哥，我现在可以看了吗？”谢灿然问他。 宋勉说“可以”，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小omega，唇角带着些许笑意。 他一松口，谢灿然坐起来，打开了床边的暖灯，目光先是落在他腿上，然后飞快地收回视线。 “哥哥，你刚刚是怎么回事，现在有好点了吗？”谢灿然问他。 -- 第43页 宋勉给自己倒了杯水，他把抑制剂的盒子放在背包里面，正在收拾东西，旁边多一道影子。 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是谢灿然的，他们两个穿的尺寸差不多，上面带着些许谢灿然身上的气息。 “没事，这几天有点不舒服，”宋勉碰到谢灿然的手指，谢灿然皮肤很热，下一秒，他的指尖就被捏住了。 “哥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谢灿然有些着急，对他说，“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明天还要竞赛，我这是小毛病，过两天就会好。” 宋勉指尖被谢灿然的掌心包裹，热度仿佛顺着传过来，他很快避开了。 他的热-潮刚刚压制下去，要是再来一回，明天他可能就不用竞赛了。 谢灿然目光略微顿了一下，很快收回了手，“哥哥这是什么毛病，你现在身上还难受不难受？” “已经好了，是信息素问题，有时候不太稳定。” 宋勉站起身，他说的也差不多是实话，他站起来也不及谢灿然高，他按了按谢灿然的肩膀。 “先回去休息，明天还要竞赛。” “我真的没事，放心。” 谢灿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眸盛着他的影子，这般板着张脸蹙着眉，温和的神情收去，居然真的有几分凌厉的气质显出来。 “哥哥明天跟我去趟医院。” 谢灿然说：“我担心你。” 宋勉知道人体的皮肤能够传过来温度，原来人的话语也能。面前的少年话语像是轻轻的一片羽毛落在他身上。 “明天再说，我们先睡觉。” “那我当哥哥是答应了。” 宋勉心里已经在盘算着第二天和谢灿然分开睡，他应了一声。 谢灿然探出来一个脑袋，把他的被子按了按，又摸摸他的额头，在漆黑的环境看着他。 他察觉到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睁开眼瞅谢灿然一眼，伸手揉了下谢灿然的头发。 “快睡觉。” 谢灿然顺着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嗓音略低，听上去有些委屈。 “哥哥不愿意跟我说我也不会多问，但是我还是希望哥哥可以告诉我。” 又开始撒起娇了，宋勉有点想笑，他揉揉谢灿然的发丝，带着几分纵容在里面。 “好，我尽量。” 宋勉以为自己后半夜还会难熬，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一番，他慢慢地睡了过去，睡得还很沉。 第二天还是谢灿然叫他起来的，睁眼是明亮的房间，谢灿然凑在他面前，指尖还维持着拽他被子的姿势。 “哥哥，起床了，一会要去集合看考场。” 宋勉身体底子还可以，今天没有感觉到怎么难受，他闻到了饭香味，香小猪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桌子上带回来的早饭。 “早饭我已经买回来了，有小馄饨和蟹黄包，还有豆浆和菌菇包和鸡蛋，食堂里只有这些。” 宋勉：“……”这些也不少了。 谢灿然又碰了碰他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才稍微放下心。 “哥哥，先起来吃早饭，考完试我们一起去医院。” 宋勉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自己换了衣服，旁边的少年瞅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在桌子边帮他把小馄饨盛好，鸡蛋也剥好了。 “你吃过早饭了？”宋勉问，他一边反思是不是太依赖谢灿然了。 谢灿然瞅着他说：“刚刚吃过了。” 宋勉摸摸自己的手腕，现在没有前天晚上那么难受了，他吃了一半早饭，剩下的没吃下去。 剩下的谢灿然都吃完了，包括他吃了一半的小馄饨和他喝剩一半的豆浆。 谢灿然说不能浪费食物，他在一边也不好说什么，瞅着谢灿然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下次你直接叫我就可以。”宋勉说。 谢灿然应了一声好，送他到了安排的教室门口，他们两个科目不同，在不同的教室考场。 “哥哥加油，结束了我过来找你。” 谢灿然把准备好的保温杯和小饼干塞到宋勉手里，这些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顿了顿说，“杯子里的水是热的，哥哥要是有事可以来找我。” “英语会议室就在隔壁。” “我知道了。”宋勉不可避免地唇角抽了一下，他把保温杯和小饼干接着，催促谢灿然快点过去。 宋勉进会议室的时候铃声刚好落下，抱着粉色的保温杯和谢灿然烤的小熊饼干，他把东西放到了桌子里面。 这里聚集的都是各个学校推荐来的翘楚，他这边是分科数学，台上的老师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 似乎是哪本练习册的编纂人。 “你们都是从各个学校过来的，竞赛的规矩我先跟你们说一遍。” “第一就是我们反复强调的，严禁作弊，更严禁在成绩出来之前泄题。第二，总分210分，按照成绩高低论名次，各科第一会获得竞赛奖杯，还有资助方提供的奖金。” “奖金是五千元。更重要的是此次成绩会记录在你们的档案里，以后会成为你们入考军校或者名门学校的加分项。” “去年拿得竞赛第一的一名同学，他后面参加了星都奥林匹克单科竞赛，之后拿到了前十的名次，被军校破格录取。” 宋勉在底下听着，军校几乎是星都每个学生的梦想，谁不想肩负使命，为星都效一份力呢？ -- 第44页 军校的分数奇高，进去之后要么身体素质过人，要么是各个领域的高精尖人才。 要求也很多，必须要有最低一样含金量荣誉奖项。 奥林匹克算是比较有含金量的荣誉奖项之一。 台上的导师没有跟他们废话太多，又讲了竞赛的规矩，试卷发给他们，他们每个人有自己的号码，座位按照号码排。 然后人就走了，教室里只有他们这些参加竞赛的学生，没有老师看着他们。 宋勉听说过，这种会议室里能做竞赛考场的都有检测仪和针孔监控设备。 导师能够通过终端设备看到他们。 宋勉接了答题卡和竞赛题，他很平常心，奥林匹克什么的估计选不上，但是奖金说不定可以冲一冲。 拿到第一能得到奖金，却不一定能够拿到参加奥林匹克名额。 会议室里非常安静，宋勉眼角能够扫到一角粉色，上面的小猪双手撑开，嘴巴是笑起来的，看起来像是在说“加油”。 宋勉眼角扫到了，不由得唇角勾起来。 他开始做题，周围只剩下笔尖摩擦的声音。前几年的竞赛题他都做过一遍，他的数学常年接近满分，做起来倒是不太吃力。 毕竟他们学校本来题的难度也比平常学校高。 宋勉做完了一整张试卷，时间刚刚好，铃声响起，导师进来收他们的试卷。 他们这边是要考三天，三天都是上午考试，下午改试卷可以自由活动。 最后成绩按照三天的总分算。 宋勉拿了保温杯和小熊饼干出去，外面谢灿然已经在等着他了。 “哥哥考试怎么样，还顺利吗？”谢灿然问他。 “还好，”宋勉说，“你呢，你那边怎么样？” “也还好，”谢灿然说，“我们只有前两天是笔试，最后一天是答辩。” “答辩？是临场发挥吗？”宋勉问。 谢灿然点头，“是临场发挥，两人一组，看配合程度。” 宋勉略微扬眉，这样无疑是加大了难度，毕竟过来的都是各个学校的学生，口语水平不一。 谢灿然看出来了他的疑虑，笑起来，“哥哥放心，我应该没问题。” 说着，谢灿然看了一眼终端，“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吃完饭正好去一趟医院。” 宋勉：“……”看来这一趟是必须得去了。 路线谢灿然都已经安排好了，什么都不用他操心，谢灿然也向导员说了声，导员给他们假条让他们两个出校门。 宋勉被安排地明明白白，坐在车上，谢灿然才想起来什么，扭头看他。 “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自作主张。” 谢灿然眼睫略微垂着，里面一片澄澈，他的眼珠是浅色，看人时总给人感觉一眼能够看到底。 “我不是已经跟着你出来了。” 宋勉挑眉，“要是觉得你自作主张，我会跟着你出来？” “我是怕哥哥觉得我烦，我担心哥哥的身体。”谢灿然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瞅他一眼，说，“哥哥不嫌我烦就好。” 耳尖动了动，略微红了。 宋勉目光在谢灿然的耳朵略微停留，笑起来，“不要想那么多，我要是烦会告诉你。” 何况谢灿然一直在关心他，他怎么可能会烦呢。 怪不得都说omega是极其敏感的生物，确实如此。 但是谢灿然的敏感很惹人怜惜。 宋勉再一次把自己排除在了omega之外。 到了医院先挂号，宋勉知道自己的毛病，他直接挂了信息素问题，去了医生那里，谢灿然并没有进去，说在门口等他。 “哥哥，我在门口等你，有事你再喊我。” 宋勉一个人进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环境，这里的信息素医生是一位老先生。 他之前都是让同一个医生一直帮他看，他也付给对方一大笔钱，何况他的信息素问题是需要保密的。 来都来了，老先生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挑了几个点说。 “发-情期情-潮很凶。” “两天用了三支抑制剂才勉强压住。” 老先生看他一眼，又看看个人资料上的性别，眼镜下的眼皮子垂着，问他，“你是帮外面的朋友问的？” 宋勉正愁怎么说，闻言“嗯”了一声，“他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他不好意思，让我过来问问。” “现在是在上高中？二次分化倒是正常，可能是碰到了喜欢的Alpha，或者误食药物引起的，还有可能是信息素数值问题，信息素数值问题我们这里不接诊。” 老先生轻咳了一声，说，“有许多omega初次发情期过激的病例，这个时候不要打抑制剂，可以偶尔自己抒发。” 宋勉：“……” 他下意识不愿意去想老先生说的自己抒发是什么意思，老先生跟他说完了，给他拿了药单，上面都是正常可以静心镇定的药剂。 宋勉拿着药单子出去，外面谢灿然还在休息椅上坐着，看见他出来站起了身。 “哥哥，怎么样？” 宋勉把药单给了谢灿然，让谢灿然看。 “上火了？”谢灿然拿着药单子看，几种药品都是常见的药。 宋勉：“嗯，没什么大事。” 说着，瞅一眼谢灿然，谢灿然还是有些不相信，他笑起来，“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真有事不会瞒着你的，放心吧。” -- 第45页 谢灿然看着他，好一会“嗯”一声，带着他去把药拿了。 下午他们没什么事，宋勉的打算是再复盘一下竞赛题，在此之前，他要先解决住宿问题。 宋勉路上的时候跟谢灿然说了，“小殿下，剩下两天我们分开住。” 宋勉：“我们两个睡在一起不合适，而且最近我身体状况不太好，我们还是分开。” 他以为得哄谢灿然一会，谢灿然却答应了，点点头说，“那我们回去跟导员说，哥哥能不能住我隔壁？” “可以。”宋勉说。 谢灿然笑起来，“哥哥好好休息，有事可以叫我。” 他们两个回去跟导员交涉，导员重新又找了一间房间，钥匙拿给他们，就在谢灿然房间隔壁。 当天晚上，他睡在隔壁屋子的床上，其实换了也和不换没太大差距。 谢灿然时不时地过来串门，来看看他的身体情况，他的床也是谢灿然给他铺的。 在他房间里忙来忙去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比海螺姑娘还要勤劳。 接下来两天都是上午考试，第三天下午结束。但是谢灿然的答辩要延迟一会，他们可能下午回去来不及。 竞赛是一个月之后公布成绩，奖杯和奖金也是一个月之后分发。 宋勉结束之后谢灿然那边还没有结束，辩论不知道能不能围观，他到了英语教室，一边在看终端信息一边试图隔着玻璃找谢灿然的身影。 今天星都放假了，班级群里很热闹，好几个同学艾特了他们参加竞赛的同学，询问他们的情况。 他们小群也很热闹。 梁恒：勉勉，我听池慕说你们已经结束了，英语因为辩论赛要晚点，那不是你们明天才能回来？ 宋勉：嗯 曲小天：勉勉感觉怎么样？ 宋勉：还行 梁恒：勉勉，要不我们两个去找你怎么样？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要寂寞死了 梁恒：池慕说他不回去，打算去爬山，正好就在三中分校不远，要不要一起去 梁恒：/抛媚眼/ 正好明天也是周日，宋勉抬眼，隔着玻璃看到了里面演讲的少年。 谢灿然在他面前总是容易害羞，在外面却闪闪发光，台上的少年眉目温和，金发灰眼，白衬衫和蓝白校服很衬他。 垂眸看着演讲稿，眼睫浓黑，很俊。 这两天谢灿然都在围着他转，他本来是想下午带着谢灿然出去转转，如果梁恒他们过来，去爬山倒是不错的建议。 宋勉回了信息过去。 ：等谢灿然结束问问他 曲小天：他已经买好票了 曲小天：。 宋勉：“……” 宋勉在门口等了一会，里面的谢灿然察觉到了什么，扭头朝他看过来，眼里带着些许笑意。 “哥哥。”谢灿然一结束立刻出来了，“你怎么一直在这里等着，没有回宿舍？” “我们今天也不回去，梁恒说他们一会过来，打算陪池慕去爬山。” 宋勉问他，“你想不想过去？” 谢灿然脸上红扑扑的，“可以，我想去。” “我还没有跟哥哥一起爬过山。” 谢灿然这边答应了，就没有其他的问题了，他给梁恒和曲小天发了消息。 刚发完，正好池慕也给他发了消息过来。 “那我们回去收拾收拾。”宋勉说。 这边的景点离得并不远，他们也不用收拾太多东西，带上抑制手环和终端设备就可以。 谢灿然还带上了保温杯和一些药物，背了一个背包。 “哥哥，我们一会是要坐车过去？” 宋勉点点头，谢灿然又问他，“只有梁恒和曲小天过来吗？” “应该是。” 他们收拾东西耽误了一会时间，宋勉什么都不用拿，他看着谢灿然拿了许多东西。 谢灿然的终端在他这里，他在帮谢灿然过游戏，里面的小人儿大杀特杀。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宋勉的消息框不断地闪烁，梁恒他们发了一长串的消息，估计是已经到了。 “他主要是过来找池慕的，”宋勉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灿然有点高兴，跟在他身后说，“没事，我跟着哥哥就很开心。” 宋勉瞅谢灿然一眼，心说真是个跟屁虫，唇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楼下不远处，池慕的蓝脑袋非常醒目，梁恒背着背包，曲小天在一边站着。 曲小天最先发现了他，眼尖地瞅到了，朝他招了招手。 “勉勉下来了。” 池慕：“本来说我一个人去的，现在一下子多了四个，现在不怕路上无聊了。” 梁恒目光一直停留在池慕身上，嘻嘻道：“他们三个都是赠品，我是陪客，有我在，不会让学长路上无聊的。” 宋勉有些乐了，似笑非笑地看了梁恒一眼，到底没有拆他的台。 曲小天推了推眼镜，自觉地远离这两人，到了宋勉身边。 “我们打车过去，离得很近，咱们怎么坐？” 宋勉旁边跟着个粘人精，谢灿然肯定不愿意跟他分开，梁恒估计也要跟着池慕。 “小天跟我们一起，一会你们到了个给我们发消息。” 闻言梁恒松了口气，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高兴了许多。 -- 第46页 被嫌弃的曲小天：“……” “勉哥，算了，我还是跟梁恒一起吧，我担心他闹腾池学长。”曲小天面无表情地说。 梁恒不理解，瞪着曲小天在跟曲小天使眼色。 曲小天不为所动。 宋勉乐了，“随你。” 最后是宋勉和谢灿然坐在一起，他们两个人都坐在后座，谢灿然看着外面的风景，脖子一直扭着，后脑勺对着他。 宋勉有点想笑，好笑地问，“怎么这么高兴。” 像春游的小学生。 “因为可以和哥哥出去玩，”谢灿然扭头，眼里亮晶晶的，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很快又扭了回去。 “以前我在军校待着，只有出任务才能出去，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海边，那里也很漂亮。” “在边界有一条黑河，那里是和外族的分界线，那条河白天是碧绿色，像是天空一样澄澈，夜里却是黑色的，黑的深不见底。” 听到“黑河”两个字，宋勉略微思考了一会，他很熟悉，很多课外书上都有介绍这条河。 他父母的实验室也在靠近黑河那一带。 “是黑色的，因为底下有矿石？”宋勉问。 谢灿然点点头，“里面的矿石在白天见到阳光会变成碧绿色，是湖水映出来的颜色。到夜晚的时候会变成原本的黑色。” 宋勉打开终端查了一下，如同谢灿然说的那样，那种矿石叫做墨硝，他们要去的君山也有这种石头。 屏幕上显示出来图片，谢灿然脑袋凑过来看一眼，“就是这种石头。” 图片上亮晶晶的，看上去挺好看。 宋勉又看身边的谢灿然，“挺好看的，有点像你的眼睛。” 谢灿然的眼眸偏琥珀色，看上去很清澈，有时候又会给人很幽深的感觉，像是湖畔下深潭里泛出来的幽蓝。 谢灿然闻言愣了一下，看着他好一会，笑起来，脸上也有些红。 “哥哥，以前也有人这么夸过我。” “你有没有这么夸过别人。” 虽然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但是谢灿然正紧张地瞅着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他瞥一眼谢灿然通红的脸，嗓音里带着笑意，“你猜我有没有夸过别人。” “你如果夸过别人，我就不高兴了。”谢灿然想了想说，“哥哥只能夸我一个人。” 宋勉：“……” 他看着谢灿然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想笑，面上正经，“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叮咚一声，终端信息提示音响了，是谢灿然给他发来的，只有一个表情。 16：/兔兔转圈圈/ 谢灿然说兔兔只有高兴了才会转圈圈。 这是很高兴的意思。 宋勉唇角扬起来，回了一个表情过去。 song：/接住兔兔/ song：/把兔兔举高高/ 明明人就在旁边，谢灿然凑过来问他，“哥哥的表情包是哪里找的？” “上次不小心点到自己出来的。” 宋勉瞅一眼谢灿然的手机屏幕，上面是粉粉嫩嫩的兔子，消息框下面的表情包也都是兔子。 “怎么这么喜欢兔子。” 谢灿然不好意思地把屏幕按灭，“一直都很喜欢。” 宋勉平常晕车，今天因为被谢灿然吸引了注意力，受谢灿然雀跃的情绪影响，他没有那么晕了。 很快到了地方，梁恒他们早就到了，君山不算名山，但是这边因为离星都不算远，加上有据说很灵的寺庙，人流量也不少。 宋勉下车就看到了人，不远处梁恒和曲小天还有池慕三人在山下便利店站着。 池慕的蓝脑袋实在是太好认。 “勉勉，这边。” 宋勉带着谢灿然过去了。 远山隐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山很高，他们只有下午一会的时间，肯定爬不完。 池慕：“今天我们肯定爬不完，咱们爬到半山腰的寺庙就行，那里有缆车，到时候可以直接下来。” “你们觉得呢？” 梁恒立刻表态：“我没有问题。” “我也没有问题。” 就这么定下来了，他们直接进去，这里用终端识别身份，如果是学生的话免票。 现在差不多下午三四点，太阳还在高挂着，蓝精灵和两个保镖走在前面，宋勉和谢灿然落在后面。 谢灿然一边看旁边的风景一边看他，对他说，“哥哥，你如果不舒服提前跟我说。” 宋勉这两天都没有什么问题，他出来前还打了抑制剂，这次发-情期打的抑制剂相当于前两个月加在一起的了。 他略微挑眉，“你觉得我有那么娇气吗？” 谢灿然立刻摇摇头，“哥哥不娇气，很结实。” 宋勉：“……” 这是个什么形容词，倒是第一次有人夸他结实。 山路起初还算平坦，前面的梁恒跟池慕说话也没忘曲小天，脑袋不停扭着，偶尔还要过来问宋勉一嘴。 “勉哥，你的竞赛能拿第一吗？有没有把握。” 宋勉在后面回应，“没有把握。” 梁恒：“……” 池慕笑起来，“你们几个真热闹。” 梁恒嘿嘿笑两声，“学长为什么想来这边玩，经常一个人爬山吗？” “嗯，喜欢到风景区散心，而且君山的落日很出名，想过来看看。” -- 第47页 池慕说：“我经常去风景区拍照，可惜这次没有带相机，不然有机会可以给你们看看。” 梁恒立刻拍马屁，“学长喜欢摄影……一般喜欢摄影的omega都很有才。” 宋勉：“……”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把喜欢摄影和有才联系到一起的。 宋勉看着谢灿然也在用终端拍照，他以为是在拍风景，转眼看到终端对准了他，没想到是在拍他。 “谢灿然，你在干什么呢。”宋勉喊了一声，要去抢谢灿然的终端设备，这小子还挺鸡贼。 刚刚在装模作样地拍风景，他还以为真的是在拍风景。 “哥哥，我没有在拍你。”谢灿然躲到了一边，不让他去看终端设备。 他看着谢灿然脸上都红了，耳尖也在冒烟，直觉谢灿然可能拍他丑照了。 宋勉嗓音淡淡：“拿过来我看看。” 他伸出手，手指冷白修长，在日光下侧脸带着浅浅的光辉，眉眼略微抬起来。 谢灿然没有要给的意思，宋勉上了手，谢灿然挪到这边他就去够这边，挪到那边他就转到那边。 前面的梁恒还在给池慕讲故事，“驴最好骗，用根胡萝卜吊着就能一直追，你看勉哥现在像不像？” 曲小天：“……” 宋勉要气乐了，他当然听到了梁恒的话，一会再去收拾梁恒，还没有碰到谢灿然手里的终端。 谢灿然胳膊一抬，直接把他圈在了怀里，他被谢灿然禁锢住，像是娃娃机里被抓住的娃娃。 “我给你看看，真的没有拍你。” 谢灿然发丝金灿灿的，语气温温和和，有些哄他的意思，把终端打开给他看。 他扫向谢灿然的屏幕，背对着谢灿然，后颈落下若有若无的气息，谢灿然低头就能咬住怀里人的脖颈。 宋勉点开相册，前几张拍的确实是照片，很容易看出来谢灿然学过构图，很常见的风景也能拍的很好看。 “后面呢？”宋勉没有上当，他被谢灿然圈住，像是被一只大型犬类粘上。 谢灿然向后翻了一张，后面是一张他的侧脸，他正在跟梁恒说话，眉眼被光笼罩一部分，有点模糊。 都看不清脸。 宋勉顺手点了删除，谢灿然已经松开了他，颇有点不高兴。 “我觉得挺好看的。” 谢灿然说：“我还没有哥哥的照片。” 然后又补充说，“我以前的好朋友都有照片。” 宋勉看一眼身后的粘糕，眼睫垂着时像是在跟他认错撒娇，好像捏准了他吃这一套。 他叹口气，松了口，“一会我们再拍。” 话音落了，谢灿然脸上恢复笑脸，又凑过来抱了他一下，“哥哥，你真好。” 宋勉被谢灿然身上的气息包裹着，他拍拍谢灿然的手臂，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山路前面还好走，到后面越来越难走，上面坡陡修的山梯，山梯很窄，只容一个人通过。 宋勉一路上都不怎么吃力，但是出了一身的汗，身后的谢灿然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从背包里拿出来小毛巾，递给了他。 他接了过来，毛巾是谢灿然的，也有浅淡的奶味儿，擦完感觉像是脸上用牛奶洗过一遍。 到他们说的寺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这边有休息的地方，便利店里谢灿然去买了冰水，他在外面等着，看了一眼，谢灿然只买了一瓶冰水出来。 谢灿然说：“里面没有草莓牛奶。” 草莓牛奶确实不是哪里都有的。 宋勉问他：“没有草莓牛奶就不喝别的了？” 谢灿然：“我可以喝哥哥剩下的。” 宋勉唇角略微绷紧，他当谢灿然是在开玩笑，没要谢灿然拿着的那瓶冰水，又去自己买了一瓶。 他想了想说，“喝别人剩下的不卫生。” 他们一行人离得都不远，池慕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池慕问。 “你说宋勉？”梁恒已经被两人粘习惯了，根据他多年的直觉，小殿下应该是对宋勉有意思。 “他一直都这样，有时候反应有点迟钝。” 梁恒在心里补充，尤其是对谢灿然，简直是迟钝加倍。 “勉哥是有点直A癌，我第一次给他看小殿下照片的时候，他非说是p的。” 曲小天：“你给他看的是整过容的，勉哥火眼金睛。” 宋勉自己又买了瓶冰水出来，他们先去了寺庙，寺庙他不怎么感兴趣，他对机甲博物馆的兴趣要更浓厚一些。 可惜机甲博物馆的门票太贵了，里面可以体验全息模拟，所以门票要的很贵。 池慕没有带相机，于是用终端自带的相机代替，找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神佛的神像庄严，谢灿然站在宋勉的身后，“哥哥，可以许愿。” 谢灿然从口袋里拿出来两枚硬币，这种硬币据说投掷会比较灵验。 宋勉接过来，碰到一片冰凉，把硬币投进去。 他不信这些东西，许愿？ 他希望他父母赶紧回来，能够平安。 宋勉把硬币投掷进去，谢灿然在他身后把硬币也投掷进去了。 “哥哥许的是什么愿望？” “说了就不灵了，”宋勉说，“你许的是什么？” 谢灿然：“我不能告诉哥哥。” -- 第48页 这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宋勉唇角略微扬起来，他们两个在外面等人。 他没有忘记答应谢灿然的，池慕出来之后就把终端给了池慕，让池慕给他们两个拍一张合照。 宋勉和谢灿然站在一起，谢灿然站在他身边微微靠后的位置，在他身后问他，“哥哥，我可不可以离你近一点。” 说着，已经自觉地又向前挪了一点。 他们两个离得很近，远处夕阳落下，云层被染的绯红，烈火燃烧着将尽的咽喉，好像置身在世界尽头。 谢灿然握住他的胳膊，他面上镇定，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 等到池慕说好之后，他立刻过去看了。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池慕的拍照技术确实很好，背后的景色融在一起，画面上他面容冷淡，谢灿然却是在笑着的。 低头好像就要亲到他的脸颊。 拍的太暧昧了些。 谢灿然明显非常喜欢，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瞅照片。 看着谢灿然高兴的耳尖通红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 “明天我们回去，勉哥，你们住哪，我们两个今天晚上能不能跟你挤挤。” 当然不能，他现在还是发-情期，梁恒和曲小天都是Alpha。 谢灿然闻言扭过来，“哥哥，今天晚上要不去我那里吧。” “不好吧，AO授受不亲。” 其实是O的宋勉：“……” 其实是A的谢灿然面上无辜。 “我去小殿下那里，你们两个睡我那里。”宋勉这么定下来了。 梁恒“哦”一声，嘻嘻笑了，“小殿下，注意安全。” 曲小天推推眼镜，在一边没有说话。 他们坐缆车回去，缆车终点离山脚还有一段路，回去天已经完全黑了。 宋勉在山上出一身汗，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他和谢灿然一前一后的洗完澡。 他手上还戴着抑制手环，谢灿然却没有戴抑制手环，信息素丝丝缕缕的缠绕着他，那种让他熟悉的热度再次浮上来。 谢灿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皮肤，略有些惊讶，“哥哥，你身上好烫。”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宋勉身体涌上热意，冷白的脖颈泛出淡粉色。 他的后颈腺体鼓胀，熟悉的情-潮汹涌席卷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草莓味儿的哥哥 谢灿然手里还拿着毛巾, 在帮他揉搓头发，他立刻避开了谢灿然的手指。 “哥哥？” 宋勉的心跳很快，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这是憋太久了, 对omega同类发-情？ 他对上谢灿然的眼底，谢灿然眼底一片澄澈，带着几分担忧，没有半分其他的情绪。 “没事, 我去洗把脸。” 宋勉下了床，到了熟悉的浴室，他怀疑谢灿然已经看出来什么了。 他用冷水把自己身上的热度冲下去, 外面谢灿然的信息素似乎还在若有若无地笼罩着他。 身上的热度逐渐消退, 宋勉握着抑制剂的手指略微停顿，这已经是第五针了，他在洗手间里冷静一会，慢慢地没有感觉了，把抑制剂松开。 床上的谢灿然还在好好的躺着，宋勉身上带着沾湿的凉意，他对上谢灿然一双好奇的眼，谢灿然问他, “哥哥, 你是不是到易感期了？” Alpha的易感期确实容易对omega有反应, 还会变得格外暴躁, 他没有后面的，前面的确实很符合。 宋勉指尖略微顿了顿, 低声应了一声, 嗓音略微停顿。 “你不是打过抑制剂了吗？”谢灿然问他, “上次医生是怎么说的？” 宋勉回想起来那位老先生的话，老先生让他有时候疏解一下，他发-情期从来没有疏解过。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跟谢灿然说的。 “医生说让我多静心，给我开了很多静心下火的药，上次你不是也看见了。” 谢灿然在黑暗环境里没有出声，半天含含糊糊地说，“哥哥需不需要我帮忙。” 宋勉鼻尖挨着被子，总感觉被子上面好像都是谢灿然身上的味道。他指尖慢慢地按着被子，好笑地问谢灿然。 “你能怎么帮我？” “牺牲一下让我标记一下？” “当然不是，”谢灿然慢慢地靠近他，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被子，谢灿然凑过来，跟他脑袋捱在一起。 “我听说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特殊时期的时候不能太压抑，哥哥，我刚刚看到你锁骨上都憋出来痘了。” 说着，谢灿然伸手，顺着被沿碰到他的锁骨，在他锁骨上的肌肤戳了一下。 宋勉自己摸了一下，还真有个痘。 谢灿然也顺势钻进了他的被窝，刚钻进来，整个人粘着他，奶味信息素瞬间扑面而来。 “你干什么？”宋勉推了一下谢灿然，原本他就不好受，现在谢灿然还过来闹他。 “哥哥，我想帮你，你好香。” 谢灿然跟他咬耳朵，“你都打了四五针抑制剂了，抑制剂打多了不好。” 宋勉仿佛被一只大型犬类缠上，对方埋在他脖颈处，气息落下来，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再被这么撩拨下去他可能会有反应。 “小殿下，我没打抑制剂，你不要乱来，回你自己的被窝去。” “AO授受不亲。” 宋勉肩膀处的脑袋金灿灿，他有些无奈，谢灿然脸上红的不行，低声在他耳边说，“哥哥，那你自己弄也行，我帮你看着。” -- 第49页 宋勉：“……”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我不需要你看着，”宋勉拍了下谢灿然的狗头，“赶紧回去，明天回去我就好了。” 明天他回去一定要去医院。 “那我抱着哥哥睡行不行，哥哥身上好香，草莓味的哥哥。” 宋勉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想起来，谢灿然带的沐浴露是草莓味的，他刚洗完澡，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很正常。 肩颈处的脑袋还在乱蹭，谢灿然对他一直都黏黏糊糊的。他还要说什么，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没动了。 谢灿然也很快感觉到了，保持着姿势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哥哥。” 宋勉被蹭的也有了反应，谢灿然身上很热，像是小火炉，热度好像能够顺着传过来，让他感到一股燥热。 “谢灿然。”宋勉一直在忍着，他的腰被谢灿然圈着，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你先起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得亏他不是Alpha，不然按照谢灿然这么个蹭法，他早就把人按着标记了。 “我知道，哥哥不舒服，但是哥哥憋着也不好，我想帮哥哥。”谢灿然声音小心翼翼的，在黑暗环境里看着他，“哥哥让我帮你一次，我会让你舒服的。” 谢灿然抱着他撒娇，宋勉有点招架不住，他冷淡的眉眼略微被眼帘遮住，在谢灿然碰到他的时候，他被那一声“哥哥”晃了心神。 他错失了最佳拒绝的机会，之后就没办法拒绝了。 他没有碰过自己，因此格外敏感，刚被谢灿然碰到就有了感觉，憋了好几天在此时有了宣泄口。 他们两个人盖一床被子，谢灿然的姿势带着浓浓的掌控欲，把他圈在怀里，鼻尖蹭到他的脸颊边，嗓音也跟着欢快些许。 宋勉半抓着谢灿然的手腕，浓黑的眼睫被沾湿些许，两人呼吸交缠，在夜晚感受着陌生的刺激。 “哥哥，舒不舒服？” 谢灿然做事专心，一边做一边问他的反馈，耳尖激动的发热，他不小心摸到谢灿然的耳尖，掌心被烫了一下。 宋勉“嗯”了一声，嗓音沉了很多，他在漆黑里看着谢灿然的眉眼，摸着谢灿然的耳朵，问，“你对别人也这样？” “当然不是，”谢灿然小虎牙露出来，想要咬什么东西，宋勉的指尖就在面前，他下意识地咬了一口。 “我只帮哥哥一个人。” “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哥哥只是憋的久了。” 宋勉指尖一痛，他按着谢灿然的脑袋，在谢灿然掌心里磨蹭了好一会，最后还往前送了送。 到在谢灿然手里。 “哥哥好厉害，我手都酸了。”谢灿然亲昵地蹭蹭他的脖颈。 宋勉：“……” 他秉持着应该礼尚往来，想着要帮一帮谢灿然，谢灿然却没有让他帮，身体侧开一点。 “哥哥，不用你帮我，我只想让你舒服。” 谢灿然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乖巧地把被子盖上，就着这么个姿势抱着他睡觉。 “你让我抱抱就好了。” 宋勉释放出去之后，感觉那种燥热的感觉消退，他整个人被谢灿然贴着，谢灿然箍着他的腰，像是在抱玩偶一般。 “你平常睡觉也是这样抱着玩偶的？”他问。 “小时候是，”谢灿然说，“长大了就不抱了。” 宋勉被粘着慢慢地睡过去。 他们第二天要回市区了，宋勉前一天晚上还好，再醒来看到谢灿然反而觉得不自在。 主要是觉得占了谢灿然的便宜。 东西很快收拾好了，谢灿然心情明显的非常好，从早上开始一直带着笑意，脸蛋一直红扑扑的。 “小殿下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想回去上课了？”梁恒瞅到了，顺便问了一嘴。 谢灿然微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美梦。” “什么美梦啊？”梁恒接着问。 宋勉轻声咳嗽一声，谢灿然瞅他一眼，于是不说话了。 梁恒还要追问，前面两人已经走远了，他“哎”了一声，“怎么还不能说呢。” 一行人坐车回到市区，宋勉和几人一同告别，他的东西谢灿然也都给他装好了。 “哥哥，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你有没有感觉勉哥和小殿下有些奇怪。”梁恒说。 曲小天瞅他一眼，“哪里奇怪了？” “就是感觉很奇怪。”梁恒摸摸脑袋，“直觉。” 宋勉接下来几天顺利度过，周末他抽了时间，又去了一趟医院。 他的主治医生这会在空闲时期，他直接就进去了。 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来，宋勉实话实说，说了最近的情况。 “我的发-情期比上次要凶很多，用了很多抑制剂才压制住，而且我对一名omega的信息素有反应。” 宋勉觉得不是他的错觉，两次都是因为和谢灿然有接触，两次谢灿然也都没有戴抑制手环。 他被谢灿然碰到就有反应了。 “你的信息素原本变异方向就不确定，在此之前你的性向原本也是不确定的。” Alpha听着宋勉的描述情况，慢慢道：“上个月和他有没有接触过？” 宋勉点点头，“每天都有接触。” “他是一名omega？”宋勉再次点头。 -- 第50页 “那你打完抑制剂之后呢？还有没有不良反应？有不良反应是怎么解决的？” 宋勉闻言略微顿了一下，好一会才回复，“我打完抑制剂只维持了一段时间，后来压制不住，他……他帮我解决的。” 对面的Alpha医生略微挑眉，“你们两个都是omega，他是怎么帮你解决的。” 宋勉：“……” “就……用手帮我解决的。”他说了实话。 Alpha听完之后笑起来，“可能你的发-情期只是附带着受影响，实际上另有原因。” 宋勉认真听着，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今年18？”Alpha医生问他。 这个问题不必他回答，他的资料上面写的有年纪。 “你现在正是青春期发育阶段，有冲动很正常，你对他有反应，不是因为发-情期，而是因为你本来对他就有好感。发-情期里体内的信息素和荷尔蒙把这种好感不断地放大，就会产生你对他发-情的错觉。” “是不是一和他接触就会脸红心跳？一碰到抑制剂就会完全失效？” 确实是这样，宋勉点点头，他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意思是他其实对谢灿然有好感，不过是在特殊时期，这种情感被放大了？ “我没听说过……有哪个omega会对omega有反应。” Alpha医生笑道：“AO之间互相吸引是本能，但是也有很多案例表明，有些情侣之间能够不受信息素影响。” “他们的爱是违逆本能。” “你的信息素本身就有问题，原本靠近Alpha，最后却分化成omega，可能是骨子里未分化前残存的本能在向omega示好。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只是抛开了性别障碍，单纯的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哥哥讲题的样子好帅 抛开了性别障碍, 单纯的喜欢他？ 宋勉琢磨着这句话，他平常对谢灿然确实挺惯着的，毕竟谢灿然乖巧又听话, 整天到晚跟着他喊哥哥。 “至于你的发-情期问题, 还是和你的信息素变异有关，这个问题有待观察，你下个月记得再过来一趟，如果有问题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抑制剂不要使用过多, 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Alpha交代完了，宋勉拿着自己的病历本出去了。 他思考着医生的话，终端闪烁个不停, 他看了一眼, 是谢灿然给他发的消息。 16：哥哥，我回家啦 16：/兔兔转圈圈/ 谢灿然给他发了图片，看样子是回内环那边的家了，那里和军区中心接壤，正常人没有特殊批准不准入内。 图片上是房间一角，他看到了粉色的拼接模型，窗外是庄园。 宋勉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来，慢慢地打字过去。 song：我也在回家的路上 16：哥哥去医院了？ 宋勉惊讶于谢灿然的敏感, 他回了个是回去。 16：那医生怎么说的, 哥哥有没有事 16：/兔兔托腮/ song：没事。 16：没事就好, 哥哥是易感期吗？ song：不是 宋勉一边回信息一边按照原路回去, 谢灿然在给兔子玩偶做裙子，白色的布料被层层叠叠缝在一起。 做多少, 一直拍了给他看。 他去了超市买菜, 一会回家做晚饭, 不过几分钟没看信息，谢灿然给他发了一堆。 都是图片，让他选哪个好看。 宋勉点开一张张的看，上面都是布料款式，他觉得都差不多，认认真真地看了，感觉谢灿然好像在让他找不同。 他打了字过去。 song：感觉差不多，都挺好看的 他顺便点开拍照功能，把面前的菜拍下来，发给了谢灿然。 song：我在买菜，一会回家做饭 song：做葱油拌面 葱油拌面算是宋勉的拿手菜，其他的他都做的马马虎虎，没一会那边发来表情包。 16：/兔兔流口水/ 他有点想笑，拿着自己的东西到前台结账，一路上跟谢灿然发信息，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抑制手环碰上门锁，“滴”一声开了门，宋勉做饭没花多长时间，他做完又给谢灿然拍了一张照片过去，谢灿然也给他发了一件做好的裙子。 16：我也会做布娃娃，但是布娃娃要好长时间 16：下次可以发给哥哥看看 song：好 宋勉把终端放下，他回想着Alpha医生说的话，看着顶梁上的天花板。 他喜欢谢灿然？ 感觉是挺喜欢的，但是好像又不太对。 他对小殿下是照顾多一些。 宋勉又拿起来手边的终端，他在信息栏上输入OO互帮互助几个字 这边的信息栏连着论坛，也是交流的地方，楼主都是匿名，一搜出来了一堆相关信息。 ：我是个O，我发小也是O，我们两个醉酒搞了一次，现在成了互撸娃 ：喜欢上一个omega怎么办？我也是omega，好想草-他 ：我和我小姐妹都是O，我们两个经常一起玩，可刺激了嘻嘻 ：OO互助自给自足，Alpha都是长吊上的泰迪，远离Alpha，幸福你我他 宋勉一个个看完了，里面的内容都和标题差不多。他继续向下翻，其中一个帖子吸引了他。 ：我对omega的信息素有反应，但是我也是omega，有这种可能性吗？ -- 第51页 他点开看了，底下的回复看法各不同，一部分说很正常，一部分说不太可能。 往下刷最后一条回复是楼主的。 ：去了趟医院，检查出来是信息素数值问题，现已接受治疗，恢复了正常 宋勉按灭了终端屏幕，他差点忘记了，自己信息素数值不止是不正常，他信息素变异。 所以什么情况都不太意外。 新一周，这学期已经过了一半多，宋勉出门的时候感觉到了凉意，天气在逐渐地转凉，他里面穿的还是一件单薄的短袖。 出去买早餐，阿姨已经开始准备温牛奶，宋勉于是买了温的。 校园里的香樟树叶子被吹的呼啦响，他几天没在学校，回来看到同学感觉格外亲切。 “宋勉，竞赛怎么样？” “还行。” “有没有把握拿第一？” “没。” 宋勉懒洋洋地跟路过的同学打招呼，他揣着自己的热牛奶进教室，一会要早集，现在班上很热闹。 他进教室时下意识地扫一眼，最后一排的座位还空着，看样子谢灿然还没有过来。 梁恒和曲小天都已经来了，梁恒又带了终端过来，在飞快的发消息，他用指甲盖也能猜出来是给谁发消息。 “前天是谁跟我们保证的一定要好好学习？” 宋勉不轻不重地用手指敲了敲梁恒的桌子。 梁恒收了终端，嘴角还是上扬的，笑的特别欠揍。 “是我说的，池慕成绩那么好，我跟他有差距。”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早点追上他。” 曲小天在补作业，头也不抬地说，“池慕是三中第一，你追上他，不如猪上树切实际。” “而且人家还是钢琴十级，得过大奖，已经拿到了艺术学院保送资格，再有半学期就不在这里了。” 宋勉不知道这些，他问曲小天，“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曲小天：“昨天他自己跟我说的。” 这个他，说的是梁恒。 梁恒闻言蔫了些许，很快振作起来，“伟大的爱情通常经得起考验，时间和距离都不是问题。” 宋勉笑起来，拍了拍梁恒的肩膀，“行啊，让我们见证你伟大的爱情能长存多久。” 要是梁恒真能为了池慕努力，那确实是一件好事。 他在座位上坐下来，曲小天推推眼镜，凑过来小声说，“勉哥，我昨天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 宋勉扭头，“嗯？” 曲小天声音很小，现在教室乱哄哄的，也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确保前排的梁恒也听不见。 “我听说，池慕在三中很出名，但是关系挺乱的，有好几个军校的前男友，交过的男朋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池慕和他们不在一个学校，这些传闻他们不知道再正常不过。 宋勉：“可能是传的，不一定是真的。” 他觉得池慕不是那种人。 “而且交过很多前男友有什么关系，”宋勉笑起来，“他们两个八字还没一撇呢，咱们不用管那么多。” 掐紧上课铃落下，谢灿然赶到了教室，他们已经要下去集合了。 宋勉在门口等了会人，和谢灿然一块下楼。 “今天怎么那么晚？”他问。 “昨天我回家了，家里有点事，今天就耽误了。” 宋勉略微扬眉，按照以前他不会问谢灿然的家事，今天问了出来。 “什么事？” 谢灿然也没想到他会问，瞅他一眼，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和我父亲吵架了，他带我去应酬，我不得不去。” 闻言宋勉扭头，看看谢灿然身上，好像没什么伤，他才收回视线。 “其实你来星都上学，已经很让人惊讶了。”宋勉说。 谢灿然跟在他身后，“我有不得不过来的理由。” “什么理由？” “不告诉哥哥。” 宋勉：“……” 他估计谢灿然不愿意说，就没有多问，谢灿然跟他主动提了另一件事。 “哥哥之前答应我的，要帮我补习，还算不算数。” 宋勉：“当然算数。” 谢灿然高兴起来，“哥哥想从什么时候开始？” 宋勉想了一下，他今天也要过去给谢灿然检测信息素，不如今天过去。 “今天？” “好。” 宋勉一放学就被谢灿然拉着去了宿舍，临走的时候梁恒还在瞪着他们两个。 “勉哥，你去哪呢，不去玩全息暗影了？” 宋勉被谢灿然握着手腕，他没有回答，谢灿然已经不好意思地替他说了。 “宋勉哥哥要给我讲题，你们两个自己玩，下次有空再一起。” 说完就拽着人走了。 梁恒：“……” 简直太过分了。 宋勉带上了自己的练习册，他决定今天先看看谢灿然的水平，跟着谢灿然一前一后到了宿舍。 谢灿然忙来忙去要给他准备牛奶和饼干，还有茶，他把谢小蜜蜂按住了。 “不用准备这些，我们是来讲课的，这样会耽误时间。” 谢灿然于是听他的乖乖坐下。 宋勉拿过来谢灿然的练习册，大致看了一下，跟谢灿然商议。 “我以后可能只能放学给你补一段时间，周六日可以加点时间，今天先看看你的水平，根据你的水平再做下一步规划。” -- 第52页 谢灿然点点头，“我都听哥哥的。” 他是知道谢灿然偏科的，英语能参加竞赛当然没得说，他先看了谢灿然的数学练习册。 数学练习册上许多空白，他看了眼，基本上填的都是正确答案，不会的全部都是空白。 只是不会的有点多，放眼望去空了一大片。 宋勉：“为什么都空着？” 谢灿然的回答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不会。” “下次不会的也要试着解，尽量不要留空。” 宋勉先看了数学，然后其他科也看了，都大差不差，只做会做的。 他决定先从数学题开始讲，因为今天老师留了一套试卷，试卷他们刚刚下午做完了。 “今天我先给你讲数学，”宋勉说，“你前面的基础题也有空缺，明天开始讲基础题，今天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宋勉把卷子拿过来，他给谢灿然讲卷子，两个人坐在一起，书桌靠着窗户。 他把试卷摊在书桌上，从第一处空白开始讲，他顾虑着谢灿然的基础，尽量按照简单的方法去讲。 “前几种是很常见的基础题，只要按照公式套就可以，有时候可能会缺个条件，这个时候要把它们简单地变换一下……” 宋勉微微垂着眼睫，窗外的光柔和的落在他的侧脸，他的五官很精致，吐字清晰，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 “我给你写一遍步骤你先看看，公式书上就有，按照这个公式去套就可以。” “通常这种题都是这样，你看这个公式，他给出的条件里面是不是缺了一样，和固定公式不一样。” “这个式子可以简化，先把它们的括号去掉，然后我们再看，它就符合了固定公式，按照公式带进去就可以。” “解出来两个答案，因为它有绝对值，不能是负数，所以这一题选B。” 宋勉讲的很细，他讲完了才觉得自己似乎讲的有点快了，他问了一句“听明白了吗”，好一会没有收到回复。 宋勉抬眼，对面的少年在认真地瞅着他，脸上红通通的，看着他眼里带着崇拜，小声说，“哥哥讲题的样子好帅。” 宋勉：“……” 他慢慢地把笔放下来了。 第27章 猎物 草稿纸上是略微潦草的字体, 但是整体看上去却又有种凌乱的美感。 宋勉把笔放下来，似笑非笑，“刚刚我讲的, 你听明白了吗？” 谢灿然耳尖发红, 对他点了点头，“听明白了，哥哥说只要变换一下式子就行，这个是根据公式定理进去套的。” 宋勉：“你做一遍我看看。” 他把刚刚拿的那张草稿纸盖住, 找了一张新的草稿纸给谢灿然演算。 谢灿然捏起了笔，瞅了一眼试卷上的问题，按照问题开始中规中矩地写起来步骤, 步骤和宋勉刚刚列出来的一模一样。 甚至把宋勉简化的地方也写出来了。 宋勉看的略微满意, 对谢灿然说，“你好好听讲，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谢灿然乖巧地应声，“好。” “哥哥继续给我讲下一题。” 宋勉于是开始讲第二题，如果是相似的题他只讲一遍，然后让谢灿然试着去做。如果能做出来就不再讲，如果做不出来就再讲一遍。 他讲题讲到晚上，窗外已经黑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 谢灿然瞅着他, “哥哥, 今天晚上要不要留下来。” 他看了眼时间，想了一下, 今天正好留下来给谢灿然商量一下之后的补课, 当面商议总比他一个人做决定再做定论好。 宋勉把草稿纸收好了, “可以，正好今天晚上商量一下之后的补课。” 谢灿然压根没想到宋勉会这么容易答应，脸上微红，“好，都听哥哥的，哥哥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这宿舍带有厨房，他们学校食堂晚上也开门，这个点了估计不剩下什么。 宋勉：“都可以，你会做什么？” “我都会做，”谢灿然把书收的整整齐齐，围裙围上，上面有小白兔图案，加上脸上红通通的，简直像是家里娇养的小白兔。 只是白兔个子有点大，是大白兔。 大白兔已经到了厨房，朝宋勉羞涩一笑，“哥哥，我做粥，然后做两个菜怎么样？” 宋勉：“可以。” 他不怎么挑。 宋勉没有带终端，平常他那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于是打开了电视，电视节目上在固定放着小飞象。 小飞象鼻子很长，会保护人类世界，他在这边看动画片，时不时地瞅一眼谢灿然那边，小白兔在厨房里很娴熟。 宋勉看了一会动画片就溜到厨房，在谢灿然身边站着。 “需不需要我帮忙？”宋勉问。 谢灿然正在洗菜，手指上沾了冷水，闻言回眸，眼里带着笑意。 “不用，我一个人来就可以。” 宋勉没有立刻走，他在旁边看着，“小殿下经常自己做饭？” “嗯，”谢灿然应声，“我比较挑食，就学着自己做饭。” “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小时候很喜欢做甜品，做甜品做的多了，就会做菜了。” 简直是人-妻omega技能点满。 宋勉看着谢灿然腰间系着围裙，金色的发丝柔软地垂着，被他这么一直盯着，谢灿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又开始红了。 -- 第53页 他慢慢地收回视线，在旁边看着谢灿然做饭，菜洗完捞出来，然后下锅去炒，黄金玉米粒黏连在一起炸成玉米烙，空气中都是玉米香甜的味道。 宋勉鼻尖动了动，确实好香，色香味俱全，比他做的精致多了。 很快两道菜做出来了，还有一道甜点，谢灿然把营养粥盛好，他们一起把饭端到客厅那里。 谢灿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哥哥，你尝尝怎么样。” 宋勉在谢灿然期待的目光下先尝了点心，然后唇角扬起来，“很不错。” 粥熬的浓稠不黏腻，宋勉把一碗粥喝完了，他们两个人解决了两菜一汤。 碗筷放进洗碗机里，宋勉重新在书桌的位置坐下来。 “以后每天周一到周五，都是补两个小时。” 宋勉：“我周六周日有时候有事，所以我们周六日只补一天的课，从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 “怎么样。” 谢灿然点头，“我都可以。” “哥哥，我昨天问了管家补课费用，一小时是按照300-400星币算的，你觉得怎么样。” 宋勉想了下，同意了。 “300-400星币有点高了，按一个小时150星币就可以。” 宋勉说：“不过我们之前说好的，我这是第一次给人当家教，讲的不够专业，如果你的成绩没有提升，补课会立刻停止。” “到时候小殿下还是去找更专业的家教。” 他说什么，谢灿然都说好，他想了想又添了句，“如果小殿下没问题，这周末我就抽一天过来，从这周就开始了。” “没问题，哥哥，我会努力的。” 谢灿然说：“哥哥，我这周六可能有事情，我们能不能推迟到周日？” 宋勉周六日都有时间，现在谢灿然付给他钱，相当于又成了他老板，他当然是听老板的。 “可以，”宋勉问，“你周六有什么事？” “秦屿找我，我周五晚上可能要过去一趟，周六下午会赶回来。” 谢灿然说：“他那开了个地下机甲搏斗场，我去看看。” 宋勉明白了，他点头，吃完饭还有一会时间，他看了谢灿然的练习册，把上面的错题都圈起来，大概估摸了一下谢灿然的大致水平。 现在入秋了，晚上开着窗户凉，宋勉整理完放下笔，他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蝉鸣声逐渐停了，在夏末逐渐消声。 谢灿然在洗澡，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边是单人床多一点，他们两个如果要睡在一起，只能挤一张床。 他趁着谢灿然在洗澡，他在门上敲了敲，问，“小殿下，这里还有没有被子？” 谢灿然停了水声，对他道：“第二层柜子里有，哥哥可以自己拿，或者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好了。” 宋勉打开了第二层的柜子，他在地下打了地铺，但是只有一床被子，这样的话没有盖着的被子了。 他在铺地铺的这一会，谢灿然已经出来了，金发沾湿些许，谢灿然看着地上的被子，略微瞪着眼。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谢灿然说：“床睡得下，不用你打地铺。” 宋勉咳嗽一声，“我们两个不应该睡一张床。” 谢灿然无辜地眨眼，“我们之前不是都睡在一起。” “哥哥跟我客气什么。” “哥哥对omega的克制力是百分之百，还是哥哥怕我对你做什么。” 谢灿然唇角略微扬起来，澄澈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笑意，微微上前，发丝的水珠向下滴落。 宋勉背后靠着书桌，后面是窗户，谢灿然两手撑在桌子上，他像是被禁锢在一角，鼻尖前都是谢灿然沐浴露的味道。 浅淡的甜味，柔软地包裹在他周围。 谢灿然低声对他说，“你留下来，我当然不可能让你打地铺。” “哥哥，我们两个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我们睡在一起。” 宋勉：“……”这话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谢灿然把头发随意地擦了擦，然后把地上的被子收起来，对折成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塞进了柜子里。 床头是没有收起来的草稿纸，上面有两个人的笔记，单人床算不上窄小，睡下他们两个勉勉强强。 宋勉脱了校服外套，谢灿然的校服外套放在椅子上。他把他的校服也盖在上面，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向下是谢灿然给他找的一条短裤。 他还是把柜子里的那床被子拿出来了，他们两个各自睡自己的，枕头离得近，谢灿然稍微动动，脑袋很容易凑到他脖颈边。 “哥哥，你睡宿舍会不会不习惯。”谢灿然凑过来跟他说话。 气息都落在他耳边，他扭头瞅谢灿然一眼，“应该不会。” “平常这个时候我还在家里，应该刚做完试卷。” 谢灿然小声说：“哥哥给我补习是不是会耽误很多时间。” “嗯，”宋勉说，“这么好的兼职上哪去找，我的时间都变成按小时算了。” 他笑起来，“不用担心，时间还是够的。” 谢灿然高兴地又用脑袋蹭了蹭他，然后慢慢地磨蹭，把床边的娃娃丢开，钻到了他的被窝里。 “哥哥，我想抱着你睡。” 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已经抱住了他的腰，他感觉小火炉瞬间贴上了他。 -- 第54页 他也看出来了，谢灿然很会把控尺度得寸进尺，抱着他没有乱动，动作很轻。 宋勉被搂住，他碰到谢灿然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 “我们各睡各的，谢灿然。” “哥哥。”谢灿然在他耳边小声喊他，唇角若有若无地蹭过去，像是大号粘人的犬类跟他撒娇，“哥哥好不容易留下来，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哥哥……我想跟你亲近。” 下一秒，谢灿然指尖按着他的衬衫边沿。 宋勉深黑的眉眼抬起来，衬衫略微向上卷着，几乎是谢灿然刚碰上，他浑身线条就绷紧。 “小殿下，放开。” 宋勉指尖按着谢灿然的手，他想起来在论坛上看到的两个O之前互相做那些，现在谢灿然是对他产生了兴趣？ 这不是一件好事。 宋勉上一秒这么想，这对于他来说是陌生领域，上一次的接触完全算不上。谢灿然显然很会，他们两人的气息交织，他微微挡着脸，眉眼略微泛潮。 “哥哥，你的身体要紧，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以后不要经常忍着。” “经常忍着对身体不好。” 谢灿然呼出来的气息落在他颈侧，夜间眼眸格外的亮，盯着他让他感觉到有些不适应。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被身上的金毛犬盯上，好像成了令对方激动兴奋的爪下猎物。 宋勉屏住了呼吸，他身上冒出来汗，气息跟着乱了些许，宿舍里的单人床好像支撑不住，谢灿然的面容也在他面前不断地放大。 细微的动静在宿舍里回荡，他分不清空气中的草莓气息和奶香信息素。 他身上的少年脸颊泛红，看着他眼里隐约带着痴迷。 “哥哥……你好美。”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偷亲 宋勉潮湿的眼睫落下, 他释放在谢灿然掌心里，谢灿然脸上红扑扑的，在夜里隔着半空看着他。 “哥哥, 你这次快很多。” 宋勉呼吸尚且没有平复, 略微眯着眼看着谢灿然，他按住了谢灿然的手，想要给这得寸进尺的小子一个教训。 不过是转瞬之间，宋勉按着人翻了个身, 把谢灿然压在身下，他和谢灿然的位置调转。 “谢灿然。” 宋勉的眉眼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浓黑，他一只手按着谢灿然的腰, 眼底带着刚发泄完的慵懒。 被子被胡乱团成一团, 谢灿然被按着，他的一截衣服被掀起来，手腕被宋勉攥着，对上谢灿然眼底，脸上红晕尚且没有散去。 “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说呢？” 宋勉打量着身下的人，在挑适合下手的地方, 谢灿然个子很高, 皮肤很白, 看上去水灵灵的, 估计打了哪里都会留下来痕迹。 “谁教你这些的。” 宋勉最后挑了谢灿然的屁股，在谢灿然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这么一下不轻不重, 谢灿然的屁股很翘, 被他按着打了一下。 空气好像在此时安静下来, 谢灿然脸上倏然爆红，整个人从脸红到了耳朵尖。 “哥哥，你先放开我。” “没人教我这些，这个是本来就会的。” 谢灿然说：“很少有人不知道，是哥哥太正经了。” 宋勉瞅着人反应这么大，他一摸谢灿然的脸，被烫了一下，他略微勾唇，又在谢灿然的屁股拍了一下。 “那你也不能老是对我做这些，下次再动手动脚，就不止打屁股这么简单了。” “听到了吗？” 谢灿然脸埋在枕头里，发出一声不好意思的“嗯”，小声说，“哥哥，能起来了吗？” 宋勉这才松开了人，他刚松开人，谢灿然“咻”一下从床上蹦起来了，他赶紧又把人拽住了。 不偏不倚，拽住了谢灿然的睡裤缝，“你去干什么。” 谢灿然：“我去洗个手。” “哥哥，你先松手。”再不松手屁股蛋子要露出来了。 宋勉于是松了手，看着谢灿然人钻进洗手间，有点想笑，他人陷在枕头里，等了好一会没有出来。 反而困意上涌，慢慢地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谢灿然在洗手间里，他冲了个冷水澡，背后靠着冰冷的墙壁，耳朵和脸颊上好像还有热度。 他脑海里浮现出宋勉腰间微微绷紧的模样，困在他怀里眉眼沾湿，在夜晚好像染上了靡-色。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琥珀色的眼眸也变深些许，金色发丝沾湿，靠在墙壁上慢慢地抚摸。 脑海里想着外面的人，宋勉的后颈，宋勉的腿，宋勉的腰，宋勉好看的唇形，还有宋勉的嗓音…… 谢灿然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他脸上蒸的红通通的，到床边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宋勉面上多了一层柔和，没有平日那么冷淡，眉眼略微垂着，看着很乖。 谢灿然喊了一声。 “哥哥。” 宋勉没有回应。 谢灿然在床边看着，目光越来越专注，他的视线从宋勉的眉眼不断向下，经过侧削高挺的鼻梁，到像是引人亲吻的唇。 他目光落在宋勉的唇上，瞅一眼，脸上更加红了，于是收回视线。 没一会又瞅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 “宋勉哥哥。”谢灿然又喊了一声。 -- 第55页 宋勉没理他。 他慢慢地凑上去，对准宋勉的嘴巴，“啾”一下，碰到一下立刻退回来，飞快地相触，蜻蜓点水一般。 宋勉这一晚睡得很好，做梦梦到了被一只小白兔啃了，兔子啃完他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 “哥哥，快来追我呀。” 宋勉满脑子都是兔子脸上红的跟屁股一样的颜色，他去教室的路上还拿着没有喝完的牛奶。 都是谢灿然投喂他的。 他已经吃的很撑了，宋勉路上隔着校服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腹肌还在，照谢灿然这么个喂法估计迟早要胖的没有腹肌。 宋勉在到教室的时候把草莓牛奶喝完了，他拿着牛奶盒，对准垃圾桶。 “嘭”地一声，牛奶盒准确无误地进入垃圾桶。 谢灿然在旁边瞅着他，没有学他，而是乖乖地走到垃圾桶前才把牛奶盒扔进去。 “哥哥，离远扔垃圾不好。” 宋勉看他一眼，略微挑眉，“我没有乱扔垃圾。” “这个你也要管，”宋勉说，“小殿下现在管我管得越来越多了。” “以后是不是连哥哥穿什么样的内裤都要管。” 宋勉是顺口一说，因为今天早上谢灿然还帮他整理了校服领子，他平时穿的不规整。 他刚说完这话，孟雪从走廊过去，从他们两人身后要进教室。 孟雪目不斜视，在进教室的时候瞅了宋勉一眼，眼里情绪非常明显。 显然是又误会了。 宋勉轻咳嗽一声，主要是他每次逗谢灿然，谢灿然都会脸红，他怀疑谢灿然脸是包子馅做的，没说两句就会红。 不禁逗。 谢灿然认真思考了，按住心里的兴奋，小声说，“哥哥想要我管也可以。” 宋勉：“……” 他们两个一起去的教室，这次来的早，梁恒很意外。 “勉哥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梁恒说，然后又瞅到宋勉身后的谢灿然，发现了不对劲。 “你们两个昨天在一起？” 宋勉“嗯”了一声，他平常都是掐着点，所以今天算来的早了。 “昨天给小殿下补习，时间晚了就在他那里休息了。” “这是小殿下，”梁恒啧一声，“换了个人，勉哥估计要被记过了。” 曲小天瞅一眼两人，默默地推了下自己的眼镜，不做过多的评价。 宋勉没有说话，梁恒没一会又扭过来跟他说话。 “勉哥，你周末有没有空。” “干什么。”宋勉想了一下，周六有空，周日要过去给谢灿然补课。 “池慕他们周五放假，他要去玩，昨天问了我去不去，说可以带上你们。”梁恒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曲小天：“你们两个人不是正好，还让我们去干什么。” “我没有一个人和omega出去过。”梁恒看向宋勉，“勉哥，你一起去成不成。” 宋勉：“我不一定有时间。” 梁恒：“你要干什么啊。” 曲小天有点看不下去了，“你是A宝男？去哪里都让勉哥跟着。” 梁恒瞪着他，“要你管，你爱去不去，我问的是勉哥。” “勉哥，你就跟我去呗。” 宋勉唇角略微抽了一下，“等周五看看。” “有空就去。” 转眼到了周五，宋勉给谢灿然检测完信息素，谢灿然早就跟他说过，今天晚上有事，要去秦屿那里。 他和谢灿然一起出校门，在不远处看到了人，秦屿和姜绮一块过来的，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幻影。 姜绮染了夸张的银色头发，隔着好远朝他们招手，对宋勉吹了声口哨。 “宋勉，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谢灿然下意识地把宋勉挡在身后，嗓音淡淡，“他不去。” 姜绮笑嘻嘻，“让他一块过去玩啊，是男人怎么会不喜欢机甲。” “下次我会带他去。”谢灿然说。 姜绮意味深长地看谢灿然一眼。 宋勉跟秦屿打了招呼，冲姜绮微笑，把人送到这里就算任务完成了。 看着黑色的幻影扬长而去，宋勉在原地站着，五点校园正是热闹的时候，他终端的信息响个不停。 是梁恒发过来的，正在紧急呼叫他。 他点开终端回复了信息，把聊天框点开，上面梁恒说在校门口等他，他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人。 梁恒整个人直接朝他扑了过来，“勉勉，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 曲小天有些无语：“……” 宋勉把梁恒的爪子拿开，问他，“池慕人呢，他说要去哪玩？” “他刚刚给我发了地点。” 梁恒把终端点开，刚刚已经打了车，带着他们两个人一起上车。 “在二环那里。” 地方离得并不远，到地方穿过了红灯街，这边多是酒吧和玩乐所，最后车子在一处酒吧前停下。 酒吧装修的非常有格调，整个是高级蓝色，霓虹灯和灯牌闪烁，门口有许多穿着潮流的omega，这里显然是一处消遣所。 不远处蓝毛在人群中非常显眼，池慕身边是两名Alpha，两名Alpha似乎是搭讪的。 他们下了车，池慕也看到了他们，朝他们招了招手。 梁恒略微有些不自在，到了池慕面前，池慕脸上带着笑。 -- 第56页 “你们来了，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 宋勉是过来当电灯泡的，他在和谢灿然聊天，谢灿然是过去给秦屿撑场子的，机甲搏斗场闹事的多。 “不是去酒吧……是去下面的机甲搏斗场，你们以前有没有来过？” 梁恒摇摇头，脸上略微红着。 宋勉闻言指尖略微顿了顿，池慕在前面领着他们，带他们穿进酒吧大堂，顶上是令人头晕目眩的灯光，人在里面不自觉地会心跳加速，歌声震耳欲聋，空气中都是暧昧躁动的气息。 他们从人群中穿过，宋勉长相太过惹眼，路过好几个omega和beta都朝他投来目光，他面色冷淡，扫一眼过去，不远处的omega脸上顿时就红了。 “好帅，他刚刚是不是在看我，我腿要合不拢了。” 前面的池慕笑出声，宋勉没有理会，池慕跟他们介绍说，“带你们过来，是想着你们应该都对机甲感兴趣。” “这里是军校上边的世族办的，后台很硬，里面每天都有机甲搏斗……听说赢一场能拿十万星币。” “而里面的王牌，更是蝉联了二十场第一，据说也是今年军校的魁首。听说他今天会过来，所以来的人格外多。” 池慕推开红色的虚拟阻隔板，在进去的那一瞬间，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铺天盖地而来。 第29章 粉灿灿 空气中的因子躁动不安, 周边是沸腾的人群，远处巨大的虚拟场台。 黑色机甲低调敛光，锋利的角质折射出冷光, 虚拟屏幕透着暗色, 红色的数字散发出来，整个矗立在台上。 对面的是同样巨大的银色机甲，机体线条流畅轻盈，机械条纹纷繁跳跃, 上面的数字在不断地浮动。 台下的灯光很弱，灯光都聚集在台上，上面璀璨的光柱打下来, 光线集中在台上。 宋勉感觉到几分躁动, 他看着台上的机甲，骨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唤醒。 机甲如同ABO三种性别在他们身体深处打下的烙印一般，看见了就挪不开视线。 骨血在沸腾，体内的因子在不断地燃烧，沸腾蔓延至身体各处，四肢百骸为之颤动。 梁恒整个人都有点激动，他看着台上的两台机甲，问, “这两个看起来都不错, 它们是搏斗的对手？” 池慕点头：“应该已经比过一场了, 旁边的屏幕上有战绩。” 宋勉顺着看过去, 黑色机甲和银色机甲都有自己的名字，上局战绩是黑色机甲赢了, 它后面有个鲜红明显的“1”。 “赢一场十万, 那输了呢？” “输了赔二十万。” 随着蓝色屏幕上“滴”地一声, 上面的两台机甲同时动了。银色机甲率先动作，流畅的机体线条划出半圆弧度，巨大的机体挥起机质右拳，朝着黑色机甲挥过去。 黑色机甲几乎在对方出手的那一刻立刻避开，地面被砸出来一个深坑，蓝色的虚拟数字在不断地跳跃，很快把地面的深坑修复了。 “这些都是格斗机甲，不属于战斗机甲，战斗机甲可能会毁掉这里。” 池慕扭头，发现三个男孩子都目不转睛地看向台上，不由得笑起来，“前面有押注，赢了可以翻十倍押金。” 梁恒：“我赌五星币，一定是银色的会赢。” “它简直帅爆了，我也好想开机甲。” 前面不远处就有下注的地方，梁恒用抑制手环刷了五星币。 宋勉瞅了一眼，他又看一眼台上，到了对面黑色机甲下注的地方，下了五星币给黑色机甲。 曲小天也跟注黑色机甲。 “你们两个等着亏本，这一看就是银色机甲会赢，你看它的反应速度，那块黑色的废铁只知道躲，一会估计就会被炫飞。”梁恒在一边分析。 分析完还要拉着池慕问，“学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池慕笑起来，“有道理，那我也跟着你下，要是输了怎么办？” 梁恒挠挠头，下意识地瞅向宋勉。 宋勉乐了，瞥一眼台上的机甲，看上去黑色机甲一直在躲，实际上黑色的机甲赢得胜算更大一些。 “这样，输了你就下次请池慕学长吃饭。” 梁恒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赞同的点点头。 曲小天无语，默默在心里给梁恒加上A宝男的标签。 池慕也笑起来：“行。” 没一会台上胜负就见了分晓，银色机甲被打的节节败退，黑色机甲像是一柄凌厉的锋刃，用拳头贯穿了银色机甲的能量源。 把银色机甲锤倒在地，银色机甲中间的能源系统闪烁两下，紧接着黯淡下来。 周围都是欢呼声和口哨声，气氛高涨，宋勉拿回了自己的五十星币。 梁恒和池慕都亏了五十星币。 下注赢了能拿十倍，输了也是同样，系统会自动在他们账户里扣钱。 梁恒瞪着台上倒地的银色机甲，“这也太快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宋勉拍拍梁恒的肩膀，“别忘了请学长吃饭。” 池慕笑起来，“这种赌注都在运气问题。” “走，我带你们去里面，里面有废弃机甲收容所，那里的机甲可以免费用。” 池慕在前面为他们带路，绕过了人群，这里原来还有暗巷，连着地下商业街，这里的路灯很亮，没有月亮，只有人造虚拟光。 -- 第57页 地板是虚拟屏幕搭建的，两边都是街巷，巨大的霓虹灯牌子随处可见，整个街巷灰败又立体，完完全全像是现代化赛博朋克还原。 “这里是切实存在过的，以前人类刚分化的时候形成多种争议，有专家提议建立蜂巢制度，将人类的文明转化。” “那时候社会比较乱，社会体制崩溃，这里的地下街道是用遗留下来的建筑改建的。” 梁恒摸了下路过的机器人，机器人“嘣”地一下发出蓝光弹走了，他惊叹道：“我们从来不知道还有地下街道。” 当然他们都看出来了这里不是随意能够来的，因为池慕进来的时候刷了身份牌。似乎有那个才能进来。 池慕含笑：“这里进来需要身份牌，满18是基本要求，你们三个幸好成年了，不然我也没法把你们带进来。” 梁恒问：“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呢？” “其他的需要去星网申请，你们回头可以去星网上看看，我回头把网址发给你们。” 宋勉打量着路过的商铺，这里橱窗里摆放的都是格斗机甲，还有很多是简化版的格斗机甲挂件。 各种各样的设计，他的目光隔着虚拟玻璃落在最里面的一台机甲上。 “这里面做的是纪念品，抑制手环止咬项圈之类的。” 池慕：“最里面的那一台……你眼光倒是不错，那一台就是今年蝉联二十场格斗赛第一的……粉灿灿。” 宋勉：“……” 宋勉注意到纯属因为最里面的那台机甲是粉色的，粉嫩嫩和周围深色的机甲格格不入，上面的机体能量腺是金色的，像是鎏金拼凑出来的血液，在橱窗里闪闪发光。 梁恒“哈”了一声，“看来它的主人审美不错。” “粉灿灿，这名字倒是挺符合它。” 宋勉慢慢地收回视线，他忍不住联想到谢灿然，谢灿然那张脸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池慕笑起来，边走边说，“别看它看起来少女，实际上打起来又快又狠。” “不少机甲都拜倒在它面前。” 梁恒：“……”离谱。 “这里，到了，我们进里面看看？” 池慕带着他们到了巷子尽头，这里堆积了许多废弃的机甲，里面摆放的有几台修好的机甲。看的出来都是用废弃机甲改造出来的。 机甲的组合颜色通常不会超过六种，超过六种就会降低审美。而且大部分颜色都要搭配，面前的这些机甲都至少有七八种颜色，红和绿搭配在一起，显得浮夸又廉价。 “这里面是训练场，你们要不要去试试，我过来是来帮忙拍照片的。” 他们几个人说这话，里面的老板已经出来了，老板和池慕明显认识，和池慕打了个招呼，对待他们很热情。 “进来随便看看，你们都是池慕的朋友？” 宋勉略微点头，他们三个人一起进去。 里面比外面更暗一些，只有一盏昏暗的橘灯。 “你今天来的凑巧，正好一会有人过来找我要零件，一会跟我搭把手。” 池慕说了个“好”，交代他们三个，“机甲你们可以试试，旁边有操作指南。” 里面的展柜里有十几台机甲，形状和颜色各不一，他走走看看，最后挑了一辆灰色的。 灰色的机甲颜色相对黯淡一些，上面的颜色也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多。修补的地方都是用黑色能量体修补的，像是凝了一块墨汁。 宋勉在一边看了操作指南，上面的字写的通俗易懂。他坐上去，试着按了一下能量源，机甲像是整个被注入了活力，中间的能量体发光，操作台也被注入活力。 面前的虚拟玻璃自动解开，宋勉操控机甲出去，和他想的不同。虽然机甲本身十分笨重，但是操作起来却感觉很轻盈，他挪动机甲向前走两步，在展柜前转了个圈，然后又慢慢地挪回去。 “我靠，你看勉哥，勉哥能看懂！”梁恒还在看说明书呢，没想到宋勉已经直接上手了。 宋勉走了两圈就又走回去了，这虽说是免费的，但是他们不怎么懂行，何况这里也不适合机甲活动。 “勉哥，带我也上去。” 宋勉操纵机甲把梁恒抓住，然后举了起来。 梁恒：“？” 曲小天差点笑出声。 他们玩了一会就下来了，宋勉从舱里出来，摸了摸机甲的机身。 “池慕带我们过来一趟，我都想考军校了，军校里机甲是必修课程。” 宋勉收回视线，看着终端上谢灿然发的信息，谢灿然给他发了好几条，他刚刚都没有来得及回复。 他现在回复过去。 song：池慕带我们出来了，在这个什么地下机甲搏斗场 谢灿然给他发了一个地址过来。 宋勉看了眼，可不就是他现在在的地方。 16：哥哥，你在哪啊，我去找你好不好 宋勉看了眼，心道确实挺巧的，想了想跟梁恒说一声。 “你们在这里跟着池慕，还是跟我去找小殿下？” 梁恒和曲小天都要留下来，宋勉于是一个人出去，他出了巷子，到了原来的地方，发现没有身份令牌还出不去。 16：哥哥等我一会，我现在去接你 宋勉于是在原地等着，街巷人很多，他站在原地，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终端上的信息。 -- 第58页 另一边，谢灿然马上就要比赛了，看到了信息，把黑色手套摘下来，拿了抑制手环就出去了。 秦屿有些意外，“你去哪？” “宋勉过来了，我去接他。” “还有十分钟，来得及吗。” 谢灿然扬唇：“来得及。” 宋勉等了不过几分钟，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哥哥”，金灿灿映入眼帘。 不远处人影逐渐到面前，宋勉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抱住了，被谢灿然扑了满怀。 “哥哥，你是过来看我比赛的吗。” 第30章 碰一下都不行 宋勉的指尖碰到怀里少年的皮肤, 手腕处的热度顺着传过来，他被谢灿然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拍了拍谢灿然的背。 “你先松手, 谢灿然。” 他话音落了, 谢灿然乖乖地松开他，他才能喘口气。 “你的比赛？是机甲搏斗？” 谢灿然：“是啊，哥哥要不要去看。” 宋勉想起来池慕的介绍，这边背靠军部, 难不成是秦屿？ “你之前说你是来这里撑场子的？”宋勉问。 “是啊，哥哥一会在台后面等我，我带你过去, 秦屿也在。”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出去, 宋勉被谢灿然握着手腕，谢灿然牵着他进入后场。 进去之前宋勉察觉到了什么，似乎有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向后扫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们不远处的是贵宾台，那里的虚拟玻璃都是从内里开放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从里面能够清晰的看到外面。 贵宾台上, 里面的保镖将虚拟屏幕放大, 能够清晰的映出宋勉的五官。 阎池坐在位子上, 垂眸看着屏幕上的人, 这少年外表怎么看都像是Alpha。 “是他？” 保镖应了一声，在虚拟屏幕上点了一下, 很快把宋勉的资料展示出来。 “是。” 宋勉到了后台, 看到了刚刚在橱窗外面看到的粉色机甲, 现在是放大版的在他面前。放大版的更具有冲击力和震慑力。 机甲整体设计的偏锋利，这种锋利和很浅的颜色结合在一起并不违和，能量腺嵌在心脏的位置，那里隐隐有一个图案。 ……好粉，好闪，看起来简直blingbling。 倒是并不意外，全星都这种机甲估计只能找出来一台。他在看到机甲模型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谢灿然。 宋勉打量了一会机甲，慢慢地收回视线，“我听说粉灿灿是连着二十场的第一。” 谢灿然有点不好意思，脸红道，“粉灿灿不是我起的，它的名字叫芒。” “第一也是侥幸赢的。” 能拿一场第一是侥幸，能一直拿第一当然不可能是侥幸。 宋勉用手碰了一下，冰凉的质感传过来，指尖能够摸到机甲外层上细微的颗粒。 “你太谦虚了，”他瞅谢灿然一眼，问“什么时候到上场时间？” 他倒是挺想看看的。 “一会……”谢灿然话音没落，秦屿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他们两个，冲宋勉点点头，然后看向谢灿然。 “该你去了，赶紧打完再过来腻歪。” 谢灿然对宋勉说，“哥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回来。” 听到宋勉答应，他戴上了黑色的皮质手套，闪身进入机甲舱。芒中间能源处亮起来，宋勉看清了图案，是一个繁复的六芒星。 粉色机甲颜色只有两色，并不显得单调，反而透露出一股贵气。 秦屿在空中屏幕上点了一下，自动转播了外面的搏斗现场。 “这个黑色机甲叫烈风，一个月以来一直过来挑战，在我这里赢走了上千万的星币，只为了能跟小殿下打一场。今天叫小殿下过来，是想赶紧把人赶走。” “小殿下格斗机甲学的不错。”宋勉说。 秦屿笑起来：“不止格斗机甲，战斗机甲他也是第一，他天生适合战场，是人型兵器中的天才。” “人型兵器？”宋勉问了一句。 秦屿笑意深了些许，“是啊，他从出生就被判定为人型兵器，因为信息素一直趋于顶级Alpha往上，经常发生信息素暴乱，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现在已经治好了，他现在信息素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宋勉听完了，看着台上不远处粉色机甲动作流畅又夹裹着暴力，想着谢灿然平时温柔的模样，倒是有点意外。 他的注意力放在“信息素暴乱”这些上，想着什么性别的信息素能够比顶级Alpha更容易失控。 omega也可以吗？ 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秦屿补充说，“原本他的性别是趋于分化成Alpha，我们都以为他是板上钉钉的Alpha……结果因为他的信息素数值问题，他最后分化成了omega。” “不过性别并不影响，他是omega也不影响他打架厉害。” 说着咳嗽了一声，语气略有些不自然。 星都中这样没有按照信息素分化的例子不多，但是也不少，每百年都会有几起。 宋勉闻言略微皱眉，他也是信息素趋于Alpha最后分化成了omega，这么看，谢灿然倒是和他之前有点像。 台上的粉色机甲显然非常嚣张，一个炫飞避开黑色机甲的攻击，然后以非常快的速度，“砰”地一声，一招之间，毙了黑色机甲的能量源。 -- 第59页 台下响起来欢呼声，欢呼声震耳欲聋。粉灿灿看上去很嫩，在台上打架却丝毫不手软，动作迅如闪电，下手果断狠辣。 宋勉情不自禁地扬起来唇角，谢灿然打完之后就毫不留恋地离开，身影从虚拟影像里消失，机甲踏入后台。 这里是专门存放机甲的地方，谢灿然从机甲舱里出来，中间的能量源黯淡下来。 “哥哥。”谢灿然到了宋勉面前，他问，“我刚刚还没有问你过来做什么，他们几个还在那边？” “哥哥要过去找他们吗？” 宋勉：“不过去了。” 谢灿然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带哥哥去转转，怎么样？” 宋勉略微挑眉，“你这边不用忙了？” “不用，刚刚不是已经打完了，”谢灿然看秦屿一眼，“陪哥哥要紧。” 秦屿压根插不上话，宋勉一过来谢灿然的心就飞了，没空搭理他。 “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们两个去吧。” 宋勉被谢灿然握住手腕，这边的能量舱可以通前台，也能到后门。 谢灿然拉着他从后门出去。 “哥哥，池慕怎么会带你们来这边？”谢灿然问他。 宋勉：“他是过来帮朋友给机甲拍照，带我们过来是顺便。” 谢灿然解释说：“这边比较乱，不适合我们学生过来。” 谢灿然还握着他的手腕，他能感受到皮肤摩挲在手腕上的温度。他觉得可以不用一直这么握着，不过瞅了眼谢灿然专注的模样，到底没有说。 如果他说了，谢灿然肯定会不好意思，然后放开他，又会跟他道歉。 “哥哥对机甲感兴趣？”谢灿然又问他。 宋勉点头，“还好。” “我家里有很多机甲，下次可以带哥哥过去看看。” 他们两个从机甲搏斗看台离开，这里旁边除了压赌注的地方，还有许多卖机甲模型和零件的商铺。 来来往往的人也很杂乱，谢灿然牵着他，微微侧头跟他说话。 “我自己也组装过，粉色的比较多，哥哥有空要不要跟我回家。” 宋勉忍不住有点想笑，“我以为你会在家天天给娃娃做裙子，没想到还会组装机甲？” “组装机甲是军校必须要学的，不是兴趣爱好，”谢灿然不好意思的说，“但是娃娃和小裙子……是我从小就喜欢的。” 他们两个看起来都是学生，尤其是谢灿然，谢灿然的金毛和那张脸之前在星网上传过，路上总是有人频频朝他们这边看，仿佛是在确认什么。 宋勉当然注意到了，然而谢灿然好像更不想让别人看他，把他挡的结结实实。 他被谢灿然牵着进入一家零件店，这家店从外面看很低调，里面装修的很有仪式感。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机甲零件，都是分类好的，能量源和躯体仪分开，各类零件的材质也不一样。 宋勉在能量眼处停下来，这边放的是各类宝石，被做成了机甲眼睛的形状，保证可以连接能量嵌进机甲里。 他看的是一颗深色琥珀色的能量眼，材质像是琉璃，又不太像，似乎是比琉璃要上品很多的宝石。 这颗宝石在光的折射下还会变成碧绿色，碧绿色清透晶莹，里面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前面的标签上写的有材质简介，材质是墨硝，正是谢灿然上次跟他说过的石头。后面标注的还有价格，价格不菲。 “哥哥在看什么。”谢灿然也凑过来。 “能量眼是用墨硝改制的，真正的墨硝比这个还要好看。” 宋勉想要摸一下，指尖停在半空中又收回手，“很像你的眼睛。” 他说。 谢灿然正注视着他，闻言笑起来，一笑露出来两颗小虎牙，看起来有些可爱。 “哥哥要买吗，我可以送给哥哥。” 宋勉摇摇头，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货架上的能量眼，和谢灿然一起出了店。 他们刚出去，不远处似乎有动静，这边是地下市场，管理的没有那么严格，随着空气中暴戾的信息素蔓延过来，人群中瞬间变得躁动。 “有人用了信息素催化剂！快离开这里！不要待在原地！！” 这句话一出，人群更加乱作一团，信息素催化剂是违禁品，它能够挑起Alpha善斗的天性，尤其是在情绪亢奋的地方更容易发酵。 这里简直是为信息素催化剂量身定制的地方，空气中气氛仿佛凝固。 宋勉听到了，谢灿然二话不说地带着他离开，“哥哥，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谢灿然眼眸沉了些许，看了一眼远处躁动的人群，立刻用终端联系了秦屿。 “这边有人用了信息素催化剂，坐标我一会发过去，你赶紧带人过来。” 有许多Alpha受影响眼睛发红，宋勉闻到了空气中的异味，他们两个还没有走到拐角，两名眼眸发红的Alpha拦在了他们面前。 “是谢灿然……谢家的孩子。” “真是漂亮的omega。” 两名Alpha打量谢灿然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眼中的情绪几乎要爬出来，受催化剂的影响心里的恶念被放大了十成十。 谢灿然在原地站着，他看着面前过来送死的两名Alpha，眉毛微拧了下，略有些苦恼。 如果他现在出手把两名Alpha解决了，一会要怎么和宋勉解释。 -- 第60页 然而没等他出手，在其中一名Alpha上手的那一刻，旁边的宋勉先动了。 宋勉按了下手指，手指按得“嘎巴嘎巴”响，一只手提起Alpha的领子，直接将那名Alpha掼到墙上，然后拳头落在Alpha的脸颊。 “砰”地一声，那名Alpha被打的脸偏了些许。 又是一拳，这次落在Alpha的腹部，Alpha脸色略微扭曲，被打的清醒些许，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另一名Alpha被宋勉直接一脚踹飞，宋勉眉眼被压着，带着些许冷淡，揍完两人，身后的少年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宋勉又被谢灿然扑了个满怀，谢灿然狗熊一样挂他身上，金色脑袋蹭他的脖颈，眼里都是崇拜和开心。 “哥哥太厉害了，手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粘人精发作，宋勉指尖略微动了下，他还有些生气，心情没有平复。 刚刚的怒意太过于明显，他不想让那两名Alpha染指谢灿然，碰一下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固定晚21点～ —————————— 第31章 我想给哥哥做裙子 “哥哥？”谢灿然又喊了他一声, 他才慢慢地回过神。 宋勉手背只是红了一点，没什么大事，他拍拍谢灿然, “我手没事, 我们先离开这里。” 这里已经乱作一团，谢灿然给秦屿通完电话之后，空气系统立刻打开，信息素催化剂慢慢地被抽离。 很快秦屿的人过来了, 这边谢灿然也已经带着宋勉离开。 离开的时候谢灿然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受影响的Alpha宛如困兽，旁边的宋勉顺着谢灿然的视线去看, 他喊了一声“小殿下”, 谢灿然这才收回视线。 宋勉路上慢慢地平息怒意，他回想着自己刚刚的感觉，他似乎对谢灿然产生了保护欲。 身为Alpha对omega才会有的保护欲。 谢灿然将他安全地送到外面，“哥哥，你先联系梁恒他们，希望他们没有受影响。” “如果他们没事，我就先送你回家。” 宋勉心说当然不用他送，他给梁恒和曲小天打了电话过去, 他们那边都没事。 “这边刚刚有人用了信息素催化剂, 你们尽量早点回去, 跟池慕说一声。” “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宋勉打完了电话, 对谢灿然说，“他们两个都没事, 我在这里等他们, 不用你送, 你先回去吧。” 他估计秦屿那边未必忙的过来，谢灿然肯定还是要回去看看。 “那我在这里等一会，等他们过来再说。”谢灿然握着他的手腕到面前，看着他的手背，手背只是有些红，因为他皮肤白，所以很明显。 “哥哥，下次不要直接动手。”谢灿然用手指摸了摸他泛红的皮肤，温热干燥的触觉传来，宋勉略微有些不适应。 “虽然你不会吃亏，但是我还是担心你。” “我这么厉害，不需要你保护我。” 谢灿然微微低着脑袋，眼里盛着温柔和担忧，他指尖好像被谢灿然眼中的情绪刺了一下，慢慢地收回手。 好一会，宋勉才回答，“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梁恒和曲小天一起出来的，还有池慕，人过来了，宋勉对谢灿然说，“好了，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这话应该我说，那哥哥我走了，你到家给我发信息。”谢灿然招招手。 梁恒等到人走了才开口，“黏黏糊糊的，勉哥干脆把他领回家算了。” 池慕温声问：“刚刚的信息素催化剂是怎么回事，我们路过的时候看到很多人被带走了。” 宋勉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事实上他知道的并不怎么清楚，因为他也不知道催化剂是谁放的。 他们刚刚只顾着离开了。 “这边还是挺乱的，怪不得我们不知道这个地方。” 梁恒啧了声，“看来下次我们过来还是成群结伴的过来。” 曲小天推了推眼镜，不太理解梁恒的思路，成群结伴难道就会安全一些吗？ 池慕笑起来，“确实，不过你们三个可能过不了申请条件，要是想过来跟我说……下次我带你们来玩。” “申请条件是什么？” 池慕：“身体素质达到三级往上，这个是按照驾驶机甲的标准来的，地下街道卖的大部分也是机甲相关。” “你们三个应该只有宋勉合格？” 宋勉听着他们说话，没什么反应，等到梁恒又喊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 “勉哥，你怎么回事，有心事？” 宋勉淡淡地应一声，说了个“没有”，等车过来之后就和梁恒他们分别。 “我先回家了，我们下周见。” 宋勉到家才看一眼终端信息，上面有谢灿然发过来的信息，他发了“到家了”过去，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又回想起来医生的话。 他打开电视机，上面投放的是动画片，里面金色的小狗在草地里窜来窜去，名字叫金毛狮王。 宋勉拿着终端，手指在信息框里删删减减，输入内容进去。 ：对omega有保护欲。 一进入页面，这几个字都被标红，上面都是关于这个问题，医生给出来的答案。 ：您好，处于青春期这个问题是非常正常的呢，说明你在二次发育中，天性的认知将omega列为保护对象，这是正常的心理现象呢。 -- 第61页 ：您好，信息素决定AO之间互相吸引，可能是您受了他的信息素影响，这种情况如果是读书期间建议您认真读书，早恋有害身心健康。 ：您好，A和B对omega有保护欲都是正常现象，说明你对对方有好感，就像家人之间彼此有保护欲，长者对幼者有保护欲，道理都是一样的。 …… 宋勉向下翻了翻，他看上面这些答案，说的都很有道理，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想不通的他干脆关了终端，拿出来了数学练习册，开始刷题。 他把窗户关上，现在外面已经有点冷了，尤其是晚上，他一口气刷了三套题，草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公式。 另一边，地下机甲搏斗场。 姜绮带着人回来了，面上收了笑意，点开了面前的虚拟屏幕。 “刚刚监控都被屏蔽了，看不出来动手的是谁。” “不过检测出来，信息素催化剂是在你们不远的地方释放的，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姜绮问谢灿然。 谢灿然坐在机甲能量源的位置，手指按着上面的六芒星图案，他按照姜绮所说的去回想。 他从夹层里拿出来一张纸，捏着笔在纸上迅速起型，没一会，上面出现了几个人物肖像。 “这几个，当时都在我们不远处，你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来。” 谢灿然只画了上半身出来，但是上半身也够用了，能够一眼精确几个人的长相已经非常不容易。 纸张对折给了姜绮，姜绮接过来，看着谢灿然似乎有心事，他拍了拍谢灿然的肩膀。 “瞎想什么呢，跟哥几个说说。” 谢灿然回神，略微扬眉，“有些事还不确定，你们先去查吧，最近我就不过来了。” 姜绮“嘿”一声，“你不在我们可不容易抓到人，什么时候回来，都过了几个月了。” 秦屿拍了拍姜绮的肩膀，让姜绮闭了嘴，莞尔道：“他好不容易换来的一年自由，你少催他了。” 姜绮也跟着笑起来，“行，那咱们预祝小殿下早日抱得美人归。” “可别忘了联盟还需要你。” 他们这一学期已经过半，期中考试之后过得更快，宋勉的竞赛成绩在期中考试之后公布。 周桥在讲台上把保温杯放下来，杯子上面有可爱的贴纸图案，他轻轻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安静下来，今天除了公布期中考试成绩之外，还要公布一个月之前咱们班同学的竞赛成绩。” “我们先来念一下期中考试的成绩。” 宋勉放下了笔，他准备听谢灿然的，如果谢灿然没有进步，他就不用给谢灿然补习了。 “第一孟雪，总分726，年级第風一，星都第一。” “第二宋勉，总分718，年级第二，星都第十。” …… 周桥念到一半停下来，“值得表扬的是谢灿然同学，这次进步很大，整整进步了50分，这次成绩449。” 宋勉听完了，继续拿起来笔，前排的梁恒还在嚷嚷。 “小殿下进步这么大？勉哥给他补课居然真的有用。” “勉勉，你那里还收不收学生。” 宋勉唇角扬起来，“收，150星币一小时，概不还价。” 梁恒瞪着他，“你这也太贵了，我们什么交情，能不能算便宜点，打个一折怎么样？” 宋勉乐了，“你还是让你池慕学长给你补吧。” 梁恒又扭了回去，前面的周桥已经在飞他们两个了。 “接下来说竞赛成绩，”周桥把成绩单放下来，“在说竞赛成绩之前，要强调一下班级里的纪律。” “最近有些同学反应，某些同学互相说话，交头接耳现象非常严重。” “下周开始，座位要重新调整一遍。” 周桥说完了，下面一阵哀嚎，周桥又敲了敲桌子，“不要讲话，现在公布竞赛成绩。” “按照学科念，宋勉总分208，拿了数学竞赛的第一。” 班级里瞬间又热闹起来，不少男生夸张的“哇”一声，前排的同学跟周桥趁机搭话。 “乔乔，换座位我能不能跟宋勉坐一起？” “我也想！” “那我要雪雪！” 周桥强调过很多遍不许喊乔乔，他长了张娃娃脸，生气看上去也不怎么有威严，倒是脸红红的，更像娃娃了。 “不能，再啰嗦我就让宋勉和孟雪单人单桌。” 底下立刻安静下来，虽然乔乔生气一点也不吓人，但是他们并不希望乔乔生气。 “英语竞赛，谢灿然满分，同样是第一。” “孟雪的化学也是满分，第一。” 剩余两名同学也拿了第三和第四的好成绩。 周桥：“这次竞赛有奖章和奖金，会记录在你们档案里，而且你们再拿两个第一，就有机会参加星际奥林匹克竞赛。” 这话周桥上课只是提了一嘴，下课的时候就让宋勉他们三个放学去办公室。 “乔乔居然要调座位，勉勉，我们肯定要被分开了，乔乔上课不知道看了我们多少次。” 梁恒有些郁闷，他不想跟宋勉和曲小天分开。 曲小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总要长大的，你不可能永远做A宝男。” 梁恒：“……” “宋勉拿了第一，上次说好的请吃饭还算不算数。”班长从后排窜了过来，含笑看着宋勉，“宋勉，这周末？” -- 第62页 曲小天说；“上次不是你说的要请勉哥。” 宋勉也说了，“行，你们看看地方，这周末就行。” “就我们几个？人多不热闹一点？” 祁乐正好路过，班长声音不小，他凑了过来，“宋勉周末要请吃饭？能不能带我一个。” 梁恒自从之前的事就对祁乐没好感，此时撇嘴，“勉哥可没同意。” “我是问的勉哥，又没有问你。”祁乐娇俏地瞪了梁恒一眼，还哼了一声。 “宋勉，我能不能去？” 宋勉察觉到身后若有若无的视线，他肯定会叫谢灿然过去的，此时听见祁乐和梁恒你一言我一语的要吵起来，略有些无奈。 “你们有时间就都能去。” “梁恒。”宋勉喊了梁恒一句，梁恒也学着祁乐哼一声，哼地像模像样。 祁乐瞪着他。 班长在旁边打圆场，“快上课了，先回去，等回去了再商量。” 放学铃声一响，宋勉收拾了东西，他还要过去办公室一趟。 往后瞅一眼，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最后一排课桌趴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夕阳映出来一片金灿灿。 谢灿然修长的指尖按着书页，发尾露出来一截尾巴尖。 人走的差不多了，宋勉到了最后一排，他敲了敲谢灿然的桌子，“谢灿然，放学了。” 他声音清清冷冷的，听起来很有耐心，宋勉坐在前排桌子上，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毛茸脑袋，用手轻轻揉了一下。 他喊了一下，谢灿然就醒了，上半身慢慢地支起来，“哥哥？” 谢灿然桌上还摊着练习册，窗外的风柔和的吹进来，他抬头就能够看进宋勉眼底。 宋勉：“放学了，孟雪都已经走了，我们也快点过去，一会乔乔该说了。”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地离开教室，宋勉说，“周末小殿下跟我一起过去？” 谢灿然知道他说的什么，点了点头，乖巧道：“好，到时候哥哥给我发地址。” “估计那时候我在给你补课，我们会一块过去。” 谢灿然闻言小尾巴翘起来，瞅一眼他说，“哥哥，我这次考试进步很大，这是乔乔说的。” “所以哥哥我有没有奖励？” 宋勉笑起来，“你想要什么奖励？” 谢灿然不好意思道：“还没有想好。” “哥哥这是答应我了，可以要奖励？” 宋勉“嗯”一声，算是同意了。 他们两个说话间已经到了办公室，周桥还在等着他们，看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进来，朝他们招了招手。 “你们来的正好，快过来。” “让你们三个过来，说的就是竞赛的事，你们三个都是第一，有申请年度学科竞赛的机会，年度学科竞赛是在寒假。” 周桥：“这个机会对你们来说很难得，刚好趁热打铁，你们三个要不要了解一下？” 周桥把资料给了他们三人，宋勉对自己的水平一向清楚，他的数学还行，竞赛得第一靠的运气成分居多。 下次不一定还能拿这么好的成绩。 这次出题是前年出题的导师，前几年的试卷他都刷过，包括一套冷偏附加题试卷。竞赛正好有一道类似的附加题，他做出来了。 周桥只是建议，宋勉和谢灿然拿了资料出来，他没怎么看。 “哥哥要不要参加？” 宋勉摇摇头，“我拿第一有运气成分在。” “哥哥不参加，那我也不参加，”谢灿然说完，又瞅瞅他，不太好意思道，“哥哥，我刚刚想好了奖励。” 宋勉“嗯？”一声。 谢灿然耳朵红红的，瞅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我想给哥哥做裙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只是让他抱一下而已 宋勉愣了一下, 他不确定地问，“小殿下，你说想要什么奖励？” “……给我做裙子？” 确定是这个, 他没有听错？ 谢灿然点头, 脸上通红，“哥哥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就这么一点爱好，可能会委屈哥哥。” 宋勉：“……”确实是委屈他。 他没有开口, 谢灿然在一边瞅他一眼又瞅他一眼，他有点无奈，“能不能换一个。” 谢灿然摇摇头, “哥哥说过做人要从一而终。” 宋勉：“……”他没说过。 “哥哥, 你再考虑考虑，我不着急。”谢灿然想了想说，看上去很大度的样子。 宋勉乐了，“我还没有答应你呢。” 真是他平时里惯的，现在越来越会得寸进尺了。 谢灿然眨眨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还要去谢灿然的宿舍，给谢灿然补课和检测信息素数值。 每次补完课的空挡，谢灿然都会给他做很多好吃的。 尤其是知道他喜欢吃甜的, 每天给他准备各种甜品, 他留下来从偶尔到经常再到习惯, 只是一道甜品的距离。 “哥哥, 今天晚上要不要留下来，明天我们一起过去。” 第二天就是他们约好了去吃饭的时间, 正好是周日。班长他们要先去游乐场, 然后再吃饭。 宋勉随他们了, 他不擅长做这种决定。 第二天他们是要一起过去的，宋勉也留下来不少次，他想了想就同意了。 面前的谢灿然面带笑意，笑意很温柔，桌子上还有刚出炉的几道甜点，灯光是橘黄色的，沙发上是谢灿然没有换完的小熊裙子，这里的一切都很温馨。 -- 第63页 比他家里要温馨的多。 谢灿然给他又热了一杯牛奶，宋勉接过来牛奶，杯身的温度刚刚好，入口也不烫不冷，温度正好合适。 宿舍的条件很好，但一张单人床，他们两个难免碰到一起，胳膊碰胳膊，腿碰腿。这一个月谢灿然都很老实，从上次他收拾完之后就听话了，睡觉的时候不动手动脚。 宋勉吃完甜点又喝了一杯牛奶，在地上做了两百个俯卧撑才去洗澡。 他额头上都是汗，用衬衫蹭了一下汗，冷白的指尖拽着衬衫，露出来一截腹部线条。 桌边的谢灿然在写宋勉布置的作业，朝宋勉的方向瞅了一眼又一眼，瞅到宋勉露出来的腹部线条，脸上跟着红了。 宋勉没有注意谢灿然，谢灿然写作业的时候很乖，不用他看着，他在瞅电视上放映的动画片。 瞅了一会之后说了一句“去洗澡”，直接把上衣脱了。 衣服他打算扔进脏衣篓里一会洗干净，谢灿然眼珠子落在他手里的衣服上，对他说，“哥哥，你的衣服给我吧，你先去洗澡。” 宋勉看着他不明所以。 谢灿然：“明天我帮你洗，洗衣机出了故障。” “我可以自己洗。” 谢灿然抱着他的衣服扭扭捏捏的不想给，他戴着抑制手环，就算有他的信息素，又不会勾的谢灿然发-情。 “那你洗干净再还我。”宋勉想了想同意了，一看谢灿然脸红他就会好说话很多。 “哥哥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洗干净的。”谢灿然说。 宋勉洗了个澡，他在谢灿然这里也算得上熟门熟路，洗澡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的腹肌，六块还好好的在那里。 发丝沾着水，宋勉换上了谢灿然给他准备的小熊睡衣，他从拒绝到接受，也不过谢灿然一个撒娇的距离。 谢灿然洗澡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还是两床被子，没一会谢灿然就掀了自己的被子，到了他这边。 宋勉闭着眼，他肩膀处热乎乎的，像是有小动物在蹭他的颈窝，不用看他也知道是哪条小狗。 “哥哥。”谢灿然，“我抱抱你。” 说着，已经搂上了他的腰。 谢灿然好像热乎乎的小火炉，宋勉像是被八爪鱼缠上了，还是比他大号的八爪鱼。 “有话快说，明天还要早起。”他拍了一下谢灿然的脑袋。 “哥哥，我只是想抱抱你。”谢灿然这么说。 嘴上说着抱抱，谢灿然一直蹭着他，他不怎么舒服，换了个姿势，确实更方便谢灿然抱他，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滚到了一起。 单人床足以支撑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只是在翻身的时候会略微摇晃，空气中草莓信息素和牛奶信息素交织在一起，甜味儿在空气中蔓延。 “哥哥，你的信息素是不是草莓，我的是牛奶，我们两个都好甜。” 谢灿然话很多，从来只弄他，不让他弄。 他还没从刺激中反应过来，谢灿然小声问他，“哥哥，可不可以给我咬一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宋勉觉得是他占了谢灿然的便宜，每次谢灿然都会任劳任怨地让他爽，他猝然被咬住耳尖。 谢灿然有一对虎牙，被叼住的时候一股战栗顺着传过来，他整个人被抱住。 “哥哥……我给你做裙子好不好。” 宋勉这个时候更好说话，冷淡的脸上略微泛红，耳根处多了一道牙印。 “哥哥。”谢灿然又喊了他一声，轻轻在他耳尖处嘬了一口。 宋勉：“……好。” 第二天宋勉路上脸色不怎么好，一直淡淡的，因为他想起来了前一天自己答应了谢灿然什么。 他当然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只是头一次心生悔意，自己居然那么容易答应了。 因为要跟班长他们去游乐场，谢灿然很早就起来收拾了东西，给他烤了他喜欢的甜甜小饼干，还有点心也打包了一些，还给他灌了一杯下火的普洱茶。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谢灿然路上小心翼翼地瞅着他，观察着他的神色。 “哥哥，你在生我的气吗。”谢灿然小声问。 宋勉：“没有。” “哦，”谢灿然说，“其实哥哥不用为难，如果哥哥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哥哥。” 宋勉：“……”又来了。 宋勉吃了个哑巴亏，看着谢灿然这幅鬼精的模样，在心里想着一会怎么收拾人。 他慢悠悠地走着，长腿步伐迈开，“只有我一个穿是不是太没意思了，你会做裙子，不如给我们两个做一样的，我们一起穿。” 谢灿然害羞道：“给哥哥穿就够了，我不适合穿裙子。” 宋勉：“……”他怎么就适合了。 他有些无语，目光在谢灿然侧脸略微停顿，默默地又收回视线。 游乐场不在市区，他们两个到了地方，这边地势空旷，远处巨大的摩天轮在缓慢转动，门口是大号的米老鼠和唐老鸭。 城堡随着温度而产生颜色变换，他视线一扫，瞅到了不远处的蓝精灵。 谢灿然跟在他身边的时间长了，看出来点门道，“哥哥是看头发认人的？” 金色的小脑袋跟着扭过来。 ……确实是看头发认人的。 宋勉咳嗽一声，言简意赅地说，“池慕的头发颜色很好认。” -- 第64页 不过这次池慕可没有来，不远处的是真的蓝精灵小屋，有一排蓝精灵。 梁恒曲小天他们就在蓝精灵小屋前面。 门口有很多卖首饰的，那种米老鼠和蓝精灵的发箍，梁恒就买了一个蓝精灵的，让曲小天给他拍照发给池慕。 祁乐选了一个米老鼠的，看着梁恒翻了个利落的白眼，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矫情的Alpha。 “宋勉，小殿下。”班长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是帮祁乐拿的，朝他们两个招了招手。 来的一共七个人，宋勉、谢灿然、梁恒，曲小天，祁乐，班长，还有一个祁乐的好朋友。 “游乐场他们没空过来，孟雪说她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过来，到时候给她发地址就行。” 孟雪平常不参与集体活动，这次难得愿意过来。宋勉略微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而且游乐场来多了人也玩不到一起去，他们这些人差不多了。 曲小天手里拿了一沓的票，这种游乐场星都开的有好几个，是不同的主题。 “我们本来想去废城之墟，这种动画片主题的没什么意思，再不济仿生城也不错。” 班长笑起来：“我觉得动画片主题挺有意思，经过我们的投票，最后选在了这里。” 祁乐：“宋勉同学应该不介意吧？我觉得动画片主题更有意思一些。” 梁恒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这里有蓝精灵。” 曲小天：“……” 宋勉去问旁边的谢灿然，“你呢，你喜不喜欢这里？” 谢灿然一直安安静静的，宋勉跟他说话，问他喜不喜欢，他瞅着不远处的摩天轮，收回视线看着宋勉，脸上红红的。 “我都可以。” “跟哥哥去哪里我都很开心。” 宋勉不确定，他拿了票跟在后面排队，对谢灿然说，“下次你想去哪再选地方。” 人多的时候还是要遵循多数人的想法的。 谢灿然瞅着一边的气球，粉粉的兔子公仔，扭头回他，“好哦哥哥。” “想要那个？”宋勉问了一句。 顺着看过去，都是悬空的氢气气球，气球做的很精致，这是几十年前流行的东西了，经过改良不断地精致化，存留至今。 价格也越来越高。 一个居然要100星币。 宋勉把票交给谢灿然，然后去买了一个兔子的，人家还免费送了他一个兔子发箍，路过有很多小o小b都戴这个。 本来感觉100星币花的不怎么值当，现在看好像又挺值当的。 他把发箍和气球都给谢灿然，瞅一眼谢灿然的金毛，估计谢灿然戴着会好看。 谢灿然略微羞涩，脸上红扑扑的，接过了气球和发箍。 前排的他们几个都已经检完票了，虽说平常他们也都知道宋勉和谢灿然经常粘在一起，再也没有比宋勉更加有克制力的Alpha了。 但是看到这一幕，祁乐不由得一愣。 “哎呀，你快跟小殿下学学，你要是能做到小殿下的一半，也不至于追不上宋勉。”梁恒在旁边阴阳怪气。 祁乐不服气：“宋勉对谁都这样，哪个omega要他不会给买？” 这个还真不会，梁恒说：“那你也去试试呗，看看宋勉给不给你买。” 祁乐也就是说说，闻言有些下不来台，更生气地瞪着梁恒。 班长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宋勉，赶紧过来啊。” 宋勉和谢灿然一前一后的检完了票，今天是周末，来的人还挺多的。 他跟在谢灿然身后，谢灿然明显比他要兴奋的多，抱着保温杯左边瞅瞅右边瞅瞅，浅色的琥珀眼眸里亮晶晶的。 “没有来过这里？”宋勉问。 “很小的时候母亲带我来过。”谢灿然说，“不过那个时候太小了，很多都忘了。” “今天哥哥带我过来，我很开心。” 宋勉略微挑眉，“下次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这种动画主题的已经非常老套了，废墟之城和仿生城更有意思一些。” 谢灿然周围好像有鲜花盛开，脑袋上好像出现了小光圈，开心道：“好哦。” “跟哥哥去哪里都可以。” 他们两个人跟在后面，前面梁恒和曲小天他们走在一起，凑在一起看面前的标识牌。上面介绍了游乐园的分区，还有各个项目的位置。 梁恒高兴道：“我们去玩这个吧，这边靠近蓝精灵小屋！我想去这边！” 曲小天瞅一眼，他不怎么发表意见，去哪都行。 祁乐不愿意，“这有什么好玩的，你怎么那么对蓝精灵感兴趣。” “我们先去玩摩天轮，那边的几个项目都挺好玩的，离得也近，我们玩完可以再去远处，刚刚好绕一圈。” “摩天轮有什么意思，”梁恒说，“我才不去。” “那你别去了。” 祁乐扭头看一眼，到了宋勉身边问，“宋勉，你有没有什么想玩的项目？” 梁恒他们想去玩冰雪冲浪和飞跃地平线，祁乐想去玩梦幻摩天轮和旋转木马，他们在项目上产生了分歧。 于是就过来问宋勉的意见。 宋勉打算听谢灿然的，主要是陪谢灿然过来玩，他问谢灿然，“你想玩哪个？” 谢灿然瞅一眼不远处的标牌，不好意思道：“哥哥，我想玩那个。” -- 第65页 他看一眼，是粉色的小飞象。 “我们去玩小飞象，”宋勉这么回复祁乐，想了想说，“既然想玩的项目不一样，不如我们先分开，等玩完了再汇合。” 反正他们带的都有终端，很容易知道彼此的坐标。 祁乐：“……” 梁恒“嘿”一声，跟曲小天小声逼逼，“他还想跟小殿下争宠呢。” “搞不赢谢贵妃。” 曲小天无语，默默地不搭理这个神经病。 小飞象排的人不多，大家也都赞同宋勉的意见，祁乐虽然不太愿意，最后也同意了。 “我们玩完在鬼屋汇合。” 没人愿意玩小飞象，只剩下宋勉和谢灿然一组。梁恒曲小天他们去了冰雪冲浪，班长和祁乐他们去了梦幻摩天轮。 “哥哥，你想玩什么，一会我也可以陪你玩。”谢灿然把小饼干拿出来分给他，一边瞅着不远处的小飞象。 “我都可以，你看看你还想玩什么，我陪你。” “哥哥真好。”谢灿然想要抱他一下，不过这边人多，所以只是虚虚地揽了他，很快又松开。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情侣，对话略微相似，娇俏的omega凑过去亲了一口Alpha男朋友，嗓音里带着欢快。 “老公真好！” 宋勉瞅瞅前面omega抱着自己男朋友的姿势，又看看谢灿然，真是一模一样。 他指尖略微动了动，到底由着谢灿然了。 毕竟谢灿然喊他哥哥，给他做小饼干，还那么可爱，只是让他抱一下而已。 也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为了一个约定 他们两个黏黏糊糊的排完队, 各种颜色的小飞象张着翅膀，座位是两个人一起的。 宋勉跟在谢灿然身后，他估计谢灿然会选粉色小飞象, 果然不出他所料。 “哥哥, 我们选粉色的可以吗？”谢灿然问他。 宋勉：“……可以。”都选好了，他瞅一眼谢灿然微亮的眼眸，侧过身给谢灿然装好安全装置。 他们两个大男孩来玩小飞象，在人群中很显目。随着音乐响起, 小飞象开始在空中随着机器而忽上忽下，整体围着中间的环形机器设施旋转。 谢灿然柔软的金色发丝被吹起来，露出来饱满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他的五官很俊美, 时常展现出来温和的模样, 笑时小虎牙露出来，像是降临的小天使。 耳边是很轻的风声和高清的动画音乐，宋勉看见谢灿然这么开心，他心里一暖，唇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这么喜欢小飞象？”宋勉问。 谢灿然：“小飞象是粉色的，很好看。” “一般粉色的东西我都喜欢，不是粉色的东西不会太喜欢，”谢灿然瞅他一眼说, “当然……哥哥除外。” 宋勉：“……”怎么听起来有点遗憾。 “哥哥就是哥哥, 无论什么样我都会喜欢。”谢灿然说起来甜言蜜语非常顺口, 配着天使般的笑脸, 简直像是软乎乎的蛋糕，能够甜进人心底。 宋勉“嗯”了一声, 顿了顿补充说, “我也不可能是粉红色的。” 又不是小熊小兔子, 还能染上色。 他话音落了，谢灿然噗嗤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脸上笑得红扑扑的。 “哥哥，你真可爱。” 他瞅谢灿然一眼，没有说话，坐在小飞象上玩完了四圈，随着音乐停下来，小飞象也飞回了原来的位置。 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宋勉问，“还想玩什么项目？” 他们两个站在地图前，这是分区地图，上面标注的有几个项目的位置。 谢灿然看了一会，指了指上面的海盗飞船。 “我们去玩这个吧，后面还有冰雪冲浪，哥哥会不会游泳？” 游泳课程他们星都都有，宋勉点点头，梁恒他们也要去玩这个，不过估计不会跟他们撞上。 他们两人先去了海盗飞船，飞船上需要穿雨衣，因为衣服会湿。两边各站数十名游客，由船上的绳网撑着，两边一同受力，在海滩里忽上忽下漂流。 宋勉和谢灿然选了在同一边，他们两个穿上雨衣，终端设施也用密封袋封住。 这边是人造沙滩，他用手指碰了一下海水，海水很清凉，底下铺了很多亮晶晶的石头。 海盗飞船排的人也多，谢灿然瞅他在看石头，也跟着蹲下来，对他说，“这种石头都是人工的，叫做琉磺石，放在底下能够清理藻类污染物质。” “看起来也很漂亮。” 宋勉拿起来一块，石头在阳光下折射出来光芒，他看了一会，把石头又放回去了。 “我以前都没怎么注意过，以为是普通的鹅卵石。” 谢灿然笑起来，“哥哥，快开始了，我们上去吧。” 他被谢灿然握住手腕，谢灿然拉着他起来，他被谢灿然拽着起来，远处沙滩仿佛和地平线融在一起。 阳光略有些刺眼，海风温温和和的吹过来，他耳边声音仿佛都消失，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哥哥。” 宋勉被谢灿然握着手腕带到海盗船上，他走神的这一会，谢灿然为他系上了绳索，绳索扣在腰间，谢灿然微微低头，低声说，“哥哥的腰好细。” 他拽了另一边的绳索，也帮谢灿然系上，抱了谢灿然一下，拍了拍谢灿然的腰侧，“你的也差不多。” -- 第66页 不少omega都很注意身材，他以为谢灿然也是在意这个，开口便多了些安慰之意。 谢灿然：“……” 海盗船慢慢地行驶起来，宋勉和谢灿然靠在绳网上，他们两个人挨的近，有雨衣罩着，衣服短时间里不会湿，只是感觉有点凉。 身体整个陷入水里，宋勉能够看到谢灿然放大的一张脸，他们受力又从水里出来。 “哥哥，我能不能抓着你。”谢灿然差点被甩飞出去，撞在绳网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面的人群每次坠入水中都会尖叫，宋勉也差点被甩出去，他说了个“好”，然后怀里就撞上了热乎乎的人。 谢灿然抱着他的胳膊，在绳网下陷的时候几乎整个滚到他怀里，他的鼻梁撞到谢灿然的下颌，他不由得闷哼一声。 “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 他们两人又一次被推入海浪，宋勉发丝沾湿些许，谢灿然也是如此，柔软的发丝滴下水珠，他们两个人看着对方，同时笑了起来。 宋勉穿的是一件白衬衫，衬衫都湿了，显出来若有若无的腰线，玉石一样的皮肤半透明湿哒哒地粘着，勾勒出来极其诱人的腹部线条。 他头发都湿了，海盗飞船这边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衣服也能够快速烘干。 谢灿然把外套披在他身上，牵着他去烘干衣服。 “哥哥，冷不冷？” 宋勉摇摇头，他不是怕冷的体质，两人很快把衣服烘干了。 接下来他们又去玩了冰雪冲浪和旋转碰碰，附近的项目能体验的都体验了，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鬼屋和其他几个人汇合。 “哥哥，我们一会还要去鬼屋玩吗？” 谢灿然手里拿着宋勉给他买的大号棉花糖，棉花糖甜丝丝的，他咬了一口，另外半边递至宋勉唇边。 宋勉对上谢灿然期待的眼神，微微凑上去尝了一口，甜丝丝的带着些许泡泡糖的味道，这是泡泡糖口味的棉花糖。 味道很奇怪，但是挺好吃的。 “不确定，一会看看他们怎么说。”宋勉问，“你想玩？” 谢灿然：“我都可以，跟着哥哥就很开心。” 宋勉略微挑眉，“小跟屁虫。” 鬼屋宋勉没有去过，他觉得没什么意思，终端上他们都给他发了位置，人都已经到了，在等他和谢灿然。 “勉哥！”梁恒手里也拿着棉花糖，棉花糖也是蓝色的，梁恒刚用终端拍完照。 班长也朝宋勉挥手。 “你们两个最慢，玩什么了。” 宋勉：“玩的都是水上的项目。” 在他们面前的是最末端的鬼屋，鬼屋门票有活动，几乎算是免费的。 祁乐朝着他们几个招手，“我们进去看看吧，正好这两天有活动可以免费。” “鬼屋外面就是出口，咱们正好能出去。” 祁乐要嚷嚷着进去玩，班长也想去，梁恒不愿意，拽着曲小天到自己这边。 他们两方又产生了分歧，祁乐又扭头看向宋勉。 “勉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 宋勉有些无奈，他去不去都可以，当然是看谢灿然，他问谢灿然，“你想不想去。” 谢灿然点点头，“哥哥，我想去看看。” 梁恒哀嚎一声，“是不是太过分了。” “鬼屋有什么意思，勉哥只听小殿下的。” 曲小天瞅梁恒一眼，“你不会是害怕吧？” 梁恒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害怕？” 门口的虚拟屏幕放着鬼片，骤然出来一张鬼脸，梁恒下意识地躲在了曲小天身后。 曲小天：“……” 他们一行人分开进去，宋勉和谢灿然在最后。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盏很微弱的灯。 宋勉微微侧头问谢灿然，“你怕不怕？” 谢灿然摇头，“我以前出过任务，经常遇到比这暗的多的地方。” 宋勉“哦”一声，前面的梁恒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意见开始尖叫了，“啊啊啊啊啊”个不停。 他和谢灿然走在后面，步伐慢悠悠的，如果他们两个单独过来鬼屋，确实没什么意思。 不过谢灿然很活泼，看到什么都要跟他讨论一番，还是蛮有意思的。 “哥哥，你说他们这里的鬼都是虚拟屏幕放的影像，还是找的npc？” 宋勉看一眼，前面的画框里会有穿着白色婚纱的无脸女鬼突然出现，梁恒正是被画框里的女鬼吓到了。 “我也不知道。”宋勉说，“一会经过你可以离近点看看。” 前面的祁乐听着：“……” 真是离谱，宋勉平常也这样的吗？真的不会把天聊死？ 谢灿然点点头，小声说：“我想摸摸，会不会误伤npc？” 宋勉考虑了一下，“应该不会，也有可能是假的，你一会动作轻点就好了。” 祁乐：“……”离离原上谱。 他们两人到了画框面前，谢灿然静静地等着女鬼出现，他在女鬼出现的时候摸了一下对方的衣摆，明显的碰到了丝织物，触感非常真实。 “哥哥，应该是npc扮的。” 女鬼：“？” 这两个人一点也不怕，女鬼碍于人设只能笔直的经过，临走时瞅了一眼，是两个帅哥。 -- 第67页 越到里面，气氛越恐怖，空气中响着恐怖音乐，梁恒全程变成了尖叫鸡，看到什么都要大惊小叫一番，几乎一直和曲小天粘着。 曲小天有点嫌弃梁恒，和班长换了个位置，班长怀疑自己来一趟回去要戴助听器了。 “天哪，居然有Alpha怕鬼，真是不可思议，”祁乐一直在记仇，抽空不忘阴阳，“你看看宋勉和小殿下，人家两个一个和你一样是Alpha，还有一个还是omega，人家都不带怕的。” “应该说我们里除了你，其他人都不怕。” 梁恒头晕眼花，只顾得避开鬼怪去了，懒得搭理祁乐，不忘嘴硬道：“谁说我怕了！” 宋勉在后面笑起来，看着梁恒紧张的样子，不轻不重地从后面拍了梁恒一下。 梁恒差点魂被吓掉了。 他们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出去，宋勉原本是和谢灿然一起走的，出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却牵上手了。 宋勉也是出去才意识到，很快谢灿然就乖巧地松开了他。 “哥哥，你很容易走神。”谢灿然说。 “我刚刚抓你你是不是没有发现。”谢灿然问他。 宋勉略微扬唇，“可能是因为对你熟悉。” 谢灿然天天往他身上蹭，他已经习惯了和谢灿然肢体接触。 晚上他们来的同学还挺多的，在游乐场玩了一天略有些疲惫。宋勉坐在角落，他们吃的是火锅，热气腾腾的朝脸上扑。 宋勉喜欢吃甜食，点的也是番茄锅，他和谢灿然坐在一起，在上菜的这一会陪谢灿然玩游戏。 类似于这种通关游戏，需要耐心的，谢灿然玩的都一般。谢灿然的耐心有限，总是容易上机关陷阱的当。 “你看这上面的进度条，需要等它过了上面的红色区域才能点，最好能卡在银线上，不要着急。” 宋勉和谢灿然脑袋凑在一起，他拿着谢灿然的终端，先给谢灿然玩一局，让他看着。 “你们两个老是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梁恒说，“勉哥，吃饭了，你们两个先别玩了。” 菜很快上来了，宋勉玩通过了，把终端还给谢灿然，“先吃饭，吃完饭再玩。” 谢灿然于是乖乖地收了终端。 “这顿饭是宋勉请的，明天不上课，我好早之前就想跟宋勉喝一杯了，来来来。” 班长开了口，找店家要的酒，酒瓶已经开了，也给宋勉满上了。 “勉哥在外面不喝酒。”梁恒说。 “不是有小殿下在，他不会照顾勉哥。”班长笑着说，“咱们出来就是为了开心的，宋勉要是不愿意喝也就算了。” 宋勉略微无奈，眼见着旁边的谢灿然要站起身替他，他把人按住了，接过来那杯酒。 “你敬我是什么意思，跟我比酒量？” 班长笑着说，“你再怎么说拿了奖牌都是为咱们班争光，我敬你不是很正常。” “还有谢灿然和孟雪，一个都跑不了哈。” 班长显然铁了心要闹他们几个，谢灿然和孟雪也都非常给面子，都把酒喝完了。 宋勉酒量最差，喝酒直接上脸，一杯下去就开始晕，看人都要眯一会。 “他酒量不行，你们别逗他了。” 他隐约听到了谢灿然的声音，面前骨碟上堆的都是菜，谢灿然扎了一瓶牛奶给他。 “哥哥，你先喝这个，我让人送醒酒汤过来了。” 宋勉很好说话，拿起来牛奶嘬了两口。 “哥哥，你尝尝这个，你刚刚都没吃东西，至少吃点垫垫肚子。” 宋勉于是尝了谢灿然给他夹的菜。 “宋勉酒量居然这么差？”班长笑起来，“他这真是一杯倒。” “你应该庆幸勉哥醉酒不耍酒疯。” “酒品不错。” “本来还想玩游戏的，这么一折腾，看来没法玩了。” “我本来还想套套宋勉的话呢。”祁乐语气中有些可惜，“宋勉，要不要玩游戏啊？” 宋勉一喝酒就晕晕乎乎，只听得进去谢灿然的话，听到谢灿然问他要不要玩游戏，他缓慢地点点头。 “哥哥……你能行吗？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是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 宋勉眼睫漆黑，嗓音略低，“……行。” 谢灿然看着宋勉略微泛红的耳尖，心里化成一团，小声说，“哥哥，你耳朵红了，你好可爱。” 宋勉反应迟钝，又不是傻了，慢吞吞地重复，“你好可爱。” 他觉得谢灿然可爱，这么可爱的omega，应该给星都每个人都发一只。 玩的游戏非常老套，就是真心话和大冒险，班长准备了一副扑克牌。扑克牌用来定出题人，酒瓶子转到谁则是谁选择。 第一轮就转到了谢灿然。 抽到国王的是班长。 谢灿然选的真心话。 班长问的问题也很随意，“你为什么要来星院？” 宋勉表情散漫，但是有在听着。 谢灿然看一眼身旁的少年，眉眼里带着细微的笑意，“为了一个约定。” 第34章 谢灿然亲他了。 旁边有人起哄吹了声口哨。 宋勉用手掌撑着下颌, 他看着谢灿然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眼睫浓密漆黑。 他没有听到谢灿然说什么，但是能感受到谢灿然看着他非常温柔。 -- 第68页 “为了谁啊, 不会是糊弄我们的吧？”梁恒瞅着谢灿然问。 谢灿然笑起来：“这是另外的问题了。” 很快开始第二局了, 宋勉抽了牌，他眼前略有些模糊，凝神盯了一会，确实是个国王。 酒瓶转到了班长的方向, 一众人都摊了牌，没找到国王在哪里。 只有宋勉还没有摊牌，谢灿然凑过来小声说, “哥哥, 还剩你了，你是不是国王？” 宋勉把自己的牌拿出来，动作有些慢，上面赫然是一个红色的国王。 “是勉哥，你选哪个？” 班长笑起来，“真心话。” “不能都选真心话，这还有什么意思。”祁乐嚷嚷一句。 宋勉也确实不知道问什么，他和班长不怎么熟, 看着梁恒跃跃欲试的模样, 把牌给了梁恒。 “还带转手的！？” 梁恒乐颠颠的接过了牌, 瞅了眼对面的班长, 笑的很坏。 “班长，我又不会怎么为难你。” “你说, 班里你最喜欢哪个, omega或者beta都可以算上。” 班长有些无语, “你怎么不算上Alpha。” 梁恒：“Alpha也行。” 班长略微思考了一下，看向旁边的曲小天，说，“我最喜欢他。” 曲小天：“？” 梁恒觉得没意思，“咦”了一声，不知道说谁就说在桌上的，转移注意力。 班长瞅一眼宋勉的方向，宋勉还带转让牌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他。 后面几局一直安然无恙，轮到宋勉被转到，宋勉选了真心话，问的几个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喜欢什么类型的？” 宋勉：“温柔善良的。” “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 宋勉：“黑色。” “有没有喜欢的人。” 宋勉这回略微停顿了一下，“没有。” 三次机会用完，再抽到宋勉的时候，班长又是国王，他看了一眼牌，又看一眼对面醉酒沉敛的宋勉。 他叹了一口气，“宋勉，你也不能一直选真心话啊，我们刚刚说好了，只有三次机会。”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选一个在座的人喝交杯酒，不喝多，半杯酒完事。” 祁乐在起哄，“可以可以，这个提议好，勉哥不知道选谁的话可以选我。” 梁恒：“勉哥，我也不介意委屈自己。” 宋勉略微扬眉，唇角扬起来，他拿了两杯酒，递给一边的谢灿然。 他明显是更愿意选谢灿然，毕竟祁乐跟他不熟，梁恒又太咋呼。 “哥哥，你不能再喝了。”谢灿然小声跟他说，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宋勉额头温凉，感受到少年温热干燥的掌心，他缓慢地点点头。 “我们喝一点点，意思一下。” 宋勉把酒杯的酒倒出去许多，他把一支酒杯给了谢灿然。 谢灿然有点不好意思，跟他一起挽着胳膊，宋勉看着谢灿然泛红的脸颊，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有半杯酒，宋勉酒量差的出奇，接下来就不省人事，趴在一边没有再参与游戏。 剩下几个人玩的也挺热闹，谢灿然一边照顾宋勉，一边陪着他们玩。 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宋勉趴在桌子上，灯光落下来，露出来的一截下颌线条冷□□致。 谢灿然喊了两声，“哥哥？” “小殿下，你一会送宋勉回去。”班长非常放心地把宋勉交给了谢灿然，朝他招招手。 “我们先回去了。” 谢灿然：“路上小心。”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宋勉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呼吸声很浅。 “哥哥。”谢灿然轻轻地推了宋勉一下。 宋勉眉眼压着，手腕线条冷冽，谢灿然没有把人叫醒，他的目光一寸寸地落在宋勉身上，好一会没有出声。 那一声其实宋勉听见了，宋勉意识有些模糊，他眼皮子有点睁不开，正打算睁眼，突然感觉到温热的触感碰到他的脸颊。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轻的宋勉差点以为是错觉。 宋勉原本还在晕着，被谢灿然这么亲的一下，整个人都精神了，眼皮子略微颤了一瞬。 “哥哥。”谢灿然轻轻推了推他。 宋勉佯装慢悠悠地转醒，他被谢灿然扶着，余光瞅见谢灿然脸上还在红着。 一看就是刚干完坏事。 “哥哥是去我那里，还是回家？” 宋勉：“回家。” 他脑子有些乱乱的，出门的时候他好像察觉到身后似乎有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扭头看一眼，又什么都没有。 两人的身影在门口消失。 江夜注意到了阎池的视线，低声道：“阎少看的是谢灿然身边的那个？” “那个我认识，是星院的学生，阎少对他有兴趣？” 宋勉的家里没有带人来过，哪怕是曲小天和梁恒都没有。 他在车上靠在椅背，脸颊边的触感好像还在，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那块皮肤好像都跟着烫起来。 谢灿然刚刚亲他了。 他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这件事，很快又没有精神去思索，脑袋歪着，靠着谢灿然睡过去。 “哥哥，到了，你家住在这里？” 宋勉闻言睁眼，他缓慢地点头，领着谢灿然到了家里，指纹解锁，踏入熟悉的地方，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属于他的信息素。 -- 第69页 宋勉家里是简单的色调，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他的房间更显简洁，带着一股清冷的感觉，和他本人差不多。 灯光明亮，谢灿然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他脸颊和掌心都被湿毛巾擦过，不至于那么难受。 “下次他们再让喝酒，我们就不跟他们一起了。” 谢灿然轻声在他耳边说，他反应迟缓，闭着眼靠在床边，刚刚已经说了让谢灿然留下来。 在他睡过去之前，再次感受到了温热的触感，清淡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碰到了柔软的嘴唇。 他呆了一下，机械的大脑没能转过来。 到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脑海里隐隐记起来前一天发生的事情，靠在床边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 谢灿然亲他了。 亲了两次。 第一次是脸颊，第二次是嘴唇。 宋勉用手指撑着额头，他眉毛拧着，摸着自己心跳的位置，心跳跳的确实比平时快。 昨晚他记得谢灿然留下来了，他下床去了隔壁的客房。客房的被子被折叠的方方正正，客厅里摆放着已经做好的早餐，上面还有一张便利贴。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是谢灿然的字迹，谢灿然已经走了。 阳光透过窗帘落下来，桌上的早餐很丰富，有面皮饺有鸡蛋面，还有煮的卤汁蛋，以及糯米糍。 一连两天，宋勉都有点心不在焉，整个人相比平时更加散漫。 新一周周桥说话算话，当真把他们的座位调了。 宋勉还和曲小天是同桌，梁恒的位置从他们前面换到了他们后面。 至于谢灿然，谢灿然还和班长坐在一起，两人从最后一排调到了他们前面，就在梁恒前面的前面。 宋勉一抬头就能看到谢灿然金灿灿的后脑勺，谢灿然上课的时候不怎么听讲，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能够看到谢灿然的侧脸线条，谢灿然安静时显得相对沉静，坐姿笔直，像是童话故事书里的小王子。 偶尔谢灿然会察觉到他的目光，谢灿然感知非常敏锐，扭头瞅他一眼又转回去，眼里带着笑意。 宋勉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看到谢灿然的笑容，心神却跟着一晃，被谢灿然那张脸晃过去。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梁恒从后面喊他。 “勉哥，去上体育课了，今天有体测，好像要去格斗室。” 宋勉应了一声，他和曲小天梁恒一起下楼。 “你这两天都心不在焉的，和小殿下吵架了？”梁恒问他。 宋勉：“没有。” 估计不说梁恒会一直问下去，宋勉笑起来，“有点事没想清楚。” 梁恒：“什么事，不如跟我们说说。” “你不要什么事都往心里藏。” “哥哥。”后面的谢灿然喊了他一声。 宋勉对梁恒说了一句“你们先过去”，然后就在原地等着谢灿然。 梁恒和曲小天走远了才说，“好嘛，不跟我们说，你猜宋勉会不会跟小殿下说。” 曲小天推推眼镜，慢吞吞地说，“说不定心事就是因为小殿下呢。” “哥哥，今天体测我们会测格斗吗？”谢灿然好奇地问。 宋勉：“应该不会，格斗在期末的时候才会测，今天应该是测测常见的那些。” “比如跑步，仰卧起坐，跳高之类的。” 谢灿然“哦”一声，扭头看他一眼说，“哥哥，我这周周六会跟朋友去聚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猜测是秦屿他们，左右他也没有什么事，他没有立刻答应，“我再看看。” 说不定他周六要去医院。 原本这节课说是体测，结果体育老师请假了，于是他们这节课改为自由活动。 宋勉和班里几个男生打篮球去了，谢灿然没有参与，在不远处的草地坐着，在那里看着他。 那边是观众席，谢灿然和班长坐在那里，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着。 宋勉时不时地瞅一眼谢灿然的方向，他们休息的空隙，谢灿然会过来给他送水送毛巾。 毛巾擦在额头上，谢灿然比他稍微高一些，给他擦汗很容易。以前他没什么感觉，现在和谢灿然肢体接触倒是有些不自在。 “哥哥，你今天总是走神，”谢灿然帮他拧开了水瓶，“你上课的时候盯着我看好几次，我都发现了。” 谢灿然摸摸自己的头发，问他，“是不是我背后贴的有东西。” 宋勉闻言唇角扯了下，“没有。” “谁说我是看你了，”宋勉从谢灿然手里接过来水，他视线略微偏移，喝完把水又给了谢灿然。 “我是在想过几天的考试。” 谢灿然：“我应该不会退步的，哥哥放心。” “行，看看你能考多少。”宋勉笑起来。 谢灿然抱着水小声说，“哥哥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如果我这次也有进步……” 剩下的谢灿然没有说。 宋勉提到这个就忍不住头疼，场上继续开始了，他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掠过谢灿然。 他看着谢灿然抱着他喝过的那瓶水打开喝了，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谢灿然笑起来。 金色的柔软发丝扬起来，谢灿然琥珀色的眼眸显得略深。 “宋勉，你在干什么呢。” -- 第70页 有人喊了一句，宋勉这才回过神来，他刚刚让球过去了，说了句“不好意思”，阳光投映在操场上，他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跳的格外剧烈。 宋勉陪着他们又打一场，他们一般都是放学之后结束，有时候耽误一会也不碍事，差不多延迟十几分钟。 今天却又耽误了一会时间。 宋勉注意力不怎么集中，加上有学生在操场这边，好巧不巧，他扔出去的球砸到了路边经过要给他班同学送东西的omega。 球飞过去的那一瞬间，那个小o愣住了，然后转过脸眼睁睁地看着球过来，没有反应，被篮球砸了个结实。 两管鼻血飞下来，宋勉过去看了情况，哪知道这小o还晕血，人直接晕过去了。 “嘿，这是宋勉的新桃花？” “你看他手里还抱着情书，不会是过来给宋勉送情书的吧。” 周围人声七嘴八舌，宋勉顾不上那么多，他直接背着人去了医务室。 走的时候没忘交代梁恒，“你去跟小殿下说一声，今天我晚点过去。” 医务室离操场不远，宋勉背着人很引人注目，他从操场这头到那头，背着人把人放到了医务室的小床上。 医务室的空气没有消毒水味道，而是很清冽的香芬味。 校医正好在医务室，听见动静从里面出来了。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打架了？” 宋勉：“没有，篮球不小心砸着了，您看看他有没有事。” “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就该醒了。”校医只看了眼，用冰棉球堵住了对方的鼻孔，没一会又把冰棉球取出来。 把血止住了。 宋勉在一边等着人醒来，他抽空看了一眼，这个同学看上去有些眼熟，估计是隔壁班的。 没花多长时间，床上的人悠悠转醒，汤然先是看了看周围，然后视线才落在宋勉身上。 “不好意思，我扔篮球的时候没有看准，抱歉。” 他这么一说，汤然明白了怎么回事，汤然摆摆手，看他一眼说，”不算什么事，我当时也蒙了，晕过去是因为我晕血。” “是你送我过来的？”汤然问。 宋勉点点头。 汤然很有礼貌，仔细看脸颊边有点红，向宋勉道了谢。 “谢谢。” 宋勉有些乐了，明明道歉的应该是他，怎么还跟他道起谢来了呢。 “哦，我忘了把这个给你。”汤然把信封给他了，“这是我同学让我交给你的。” “我打赌输了，今天知道你们班的体育课，所以特意过来的。” 宋勉和汤然一前一后的出去，医药费是宋勉付的，宋勉平常不收情书的，今天却不太好拒绝了。 “你就收着吧，不然我这一下不是白挨了。”汤然半开玩笑的说。 “何况也是他们写着玩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随便看看就行。” 宋勉于是收了，出去的时候看到一角蓝白校服，谢灿然在不远处还在等他。 “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了。”汤然瞅了一眼谢灿然的方向，识趣地离开了。 “哥哥，他没事吧？”谢灿然问一句，瞅一眼他怀里的粉色信封，“这是什么？” 宋勉把方才汤然跟他说的转述了一遍。 “给哥哥的情书，哥哥认识他？”谢灿然问。 宋勉摇摇头，“看着眼熟而已。” 实际上宋勉在学校里挺出名的，大多数人都认识他，他本来就有点脸盲，记不得人也很正常。 “哥哥不打开看看？”谢灿然还拿着之前他喝过的那瓶水。 宋勉没有什么看情书的心思，谢灿然瞅着他小声说，“那哥哥能不能让我看看。” 他把信封递了过去，谢灿然在旁边拆开，里面是精美的一张信纸。 “Dear宋勉同学，我关注你很长时间了，写这封信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谢灿然嗓音很好听，读情书的时候却显得有些冷淡，眉眼垂着，把情书的一角捏折了。 信从谢灿然嘴巴里念出来，谢灿然很快念完了，说，“哥哥觉得写的怎么样。” 宋勉都没怎么听，他随口道，“还行。” 谢灿然“哦”一声。 “哥哥这封情书还要还回去吗？” 宋勉摇摇头，“不还回去了。” “那哥哥能不能放我这里。”谢灿然说。 只是一封情书而已，宋勉说“可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谢灿然把情书扔进了转角处的垃圾桶。 宋勉：“……” 在他印象里，谢灿然一直有礼貌又懂事，这种轻视别人心意的做法还是第一次。 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谢灿然也在瞅他，漂亮的眼珠子映着他，小声地说。 “哥哥会不高兴吗。” 宋勉：“……” 只要谢灿然试探地问他，他心软会立刻投降，视线在垃圾桶里略微停顿，然后很快收回视线。 “不会。” “哥哥你真好。” 谢灿然方才还在紧张，很快释然了，这边人少，谢灿然直接将他抱住了。 金色的脑袋在他脖颈处蹭着，宋勉以前会顺着揉两把谢灿然的脑壳。如今他浑身僵硬，谢灿然身上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他周围。 -- 第71页 将他整个包裹进去，他感觉有些悸动。 作者有话要说： 宋勉：完了，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从明天开始加更啦，有加更都会在上午九点～ ———————————————— 第35章 奖励还算数吗？ “谢灿然。”宋勉轻轻喊了一声, 谢灿然立刻放开了他，动作透着乖巧，非常听他的话。 他们两个一起回去, 香樟树下透的树荫有细碎的光, 树影沙沙而动。 转眼到了周六，谢灿然的聚会是在晚上，他白天去了一趟医院，打算晚上再过去找谢灿然。 熟悉的医院走廊种着常青植物, 医院内空气带着凉意，叶子略微垂着，窗帘开着, 里面的隔板只能若隐若现的人影。 宋勉在门外等了一会, 等到上位病患离开，他才推开了医生的门。 Alpha医生抬眼，他已经坐了下来，先照样检查了他的信息素。 他伸着手臂，手腕上的抑制手环摘掉了，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隐隐可见。 他看着机器上的屏幕，上面的是放大几十亿的细胞，Alpha医生表情平和, 很快就把机器放下来了。 “滴”地一声, Alpha医生平视他道：“你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现在的情况比你之前还要差, 信息素变异的频率很高, 目前的机器没办法检测出来变异的原因。” Alpha医生嗓音冷淡：“我的建议是，为避免你的状况恶化, 最好尽早把手术做了。” 宋勉收回手, 重新把抑制手环戴上, 他说，“我最近没有感觉什么不适，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Alpha医生：“这种病例通常不明显，星际唯一的三例，他们后来都突发病死了，没一个活到三十岁。” 宋勉指尖在桌上点着，医生说的话他不会听不进去，但是他过来不是说这件事的。 对面的Alpha医生看出来了什么，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宋勉指尖慢慢地不动了，“嗯，我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Alpha医生“哦”一声，他可没空听小屁孩说心事，听到宋勉下一句说。 “他是个omega。” Alpha医生：“……” “omega？”Alpha医生，“上次帮你解决发-情期的那个？” 宋勉点头。 “据帝国不完全统计，oo恋不是没有，你如果真的喜欢他，这个倒是没问题。” Alpha医生：“只要征得双方家长的同意，之后的都好说。” “不过……你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的身体是最要紧的，目前信息素存在不可控因素，最好尽早把手术做了。” Alpha医生：“你首先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如果你不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无论对方是什么性别，这个问题都会成为阻碍。” 宋勉点头，慢慢地问：“做手术之后，信息素问题解决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五十六，这个数据已经很高了。” Alpha医生拿出来资料给他看，上面是一串英文资料，后面有翻译，入目的全部都是专业名词。 “两个O之间是不可能互相标记的，omega不具备Alpha注入信息素的能力。” “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宋勉带着医生给他的资料出去，刚出医院大门，他收到谢灿然的信息，谢灿然打算过来接他。 song：你发位置 谢灿然那边很快过来给他发了位置过来，离这里有点远，他需要打车过去。 宋勉叫了辆车，他看着终端上谢灿然发过来的表情包，略微叹了口气。 医生说的其实说的都在理，征得父母同意，他爹妈现在还没有音信，谢灿然父母当然不可能让他跟omega在一起。 先不说远的，他的信息素问题还没有解决，可不就是个定时炸弹。 前面的司机慢慢地停下来，他这路已经走了一半，前面的人行道似乎发生了交通事故。 宋勉在师傅停车的空档瞅了一眼，这一瞅才发现有点眼熟。 可不就是他前几天操场篮球砸中的汤然。 汤然的状况明显不怎么好，腿上流了一点血，他估计这趟是去不成了，给谢灿然发了个信息过去，然后下了车。 周围是喇叭声和凑热闹的行人，宋勉已经打了救护车，到了汤然面前。 汤然的电车被撞倒，东西撒了一地，正在跟对面的车主理论。 “宋勉？”汤然明显有些意外，看样子还有点尴尬，因为现在看起来实在是狼狈。 “我刚刚在车上，正好路过这边。”宋勉先把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汤然：“……没事。” “能有什么事，他自己不看清路，我车都按了几次喇叭了。” 汤然：“你闯红灯还有理了。” 车主不高兴地嚷嚷：“你哪只眼看到我闯红灯了？刚刚明明是绿灯。” 绿灯的最后一秒也算绿灯。 车主看汤然是个omega，明显态度不怎么好，看起来撞了人还理直气壮。 宋勉看车主一眼，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他对车主说，“到底是不是，一会交给警察解决。” 他扶着汤然道，“我们先去医院。” 没想到刚出来就又要回医院，汤然上了救护车，车子停在了路边上了锁，那名车主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 第72页 汤然腿摔得有点骨折，还被路边的碎碴划伤，伤口流了许多血。 到了医院，宋勉陪着汤然拍了片子，又让车主赔了钱，这事差不多了了，也到了夜晚，他就直接回家了。 宋勉这才有空喘口气，终端上谢灿然发过来许多信息。 16：哥哥，你还在医院吗？ 16：我也回家了 16：哥哥在的是哪个医院？ 16：哥哥吃饭没有？ 16：我过来找哥哥了 宋勉指尖略微顿住，信息发送的时间是二十分钟前，他上面顺口给谢灿然提了医院名字。 他立刻给谢灿然拨了电话过去，手里还拿着自己要吃的药，他把药揣口袋里，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小殿下，你现在在哪呢？” 宋勉走到了医院大门口，夜晚人少了许多，只有值班的护士。 他刚走出去，看到不远处柱子那里靠着人，身形略有些眼熟，修长的指尖还提着两罐牛奶。 听到了声音，谢灿然转身，金色的发丝被卫衣的帽子遮住一部分，深邃的眉眼若隐若现。 “哥哥。”谢灿然到了他面前，看样子站外面等了有一会了，深秋夜晚很凉，谢灿然身上沾了凉气。 “你没有送他回家？”谢灿然问他。 “他自己回去了。”宋勉说。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去跟秦屿他们吃饭了？” 谢灿然担心自己不来宋勉一会就被别的小o勾跑了，他顿了顿说，“我是担心哥哥。” “哥哥，你吃饭没有，我带你吃饭去吧。” 说着，把热牛奶塞给了他，宋勉接过来，这种瓶子是特制的，可以保温好几个小时，牛奶现在还是热乎乎的。 “还没有，我随便买点东西回去吃就行。” 宋勉指尖略微泛红，他穿的衣服少了，牛奶放在掌心里很暖和，他用吸管扎下去。 “你这个点来找我，一会怎么回去？” “哥哥要是留我下来我也不介意。”谢灿然小声地这么说，瞅他一眼，“我把哥哥送回去就走。” 宋勉没有说话，他在医院附近的小吃街随便买了点吃的，然后和谢灿然一起回了他家。 “行，明天没课，你可以明天再回去。”宋勉松了口，谢灿然顺着杆子往上爬，在宋勉家里留下来。 “哥哥，你爸爸妈妈不在家吗。”房间灯打开，谢灿然看着墙壁上的全家福，问了一句。 “他们在外面，短时间里不会回来。” 墙壁上的全家福非常温馨，上面是宋勉的父母和宋勉，宋勉看上去年纪要更小一些，似乎是两三年前。 那个时候差不多长开了，眉目间的冷冽锐利几乎要穿透相片。宋勉的爸爸妈妈也很好看。 “我爸爸Alpha，母亲是beta，他们在星际边缘做生物实验工作。”宋勉走到谢灿然身后，发现谢灿然一直在盯着照片看，他表情柔和下来，“我和我母亲长得更像一些。” 谢灿然点点头，往边缘走着看，旁边是宋勉从小到大拿的各种奖牌和奖状，还有宋勉的童年玩具，水枪积木什么的，现在都收起来了。 “哥哥的父母看起来就是非常温柔的人，”谢灿然说，“哥哥也很温柔。” 宋勉第一次被人夸温柔，他笑起来，“是吗。” 他们班的Alpha倒是背地里说他是中央空调，360度无死角朝着每一位omega放冷风。 “是呀，”谢灿然说，他进了客房，很快跟着宋勉一起进了宋勉的房间。 “哥哥，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不可以，”宋勉说，“你睡客房。” 宋勉想了想，他暂时都应该跟谢灿然分开，不能粘那么厉害。 “哦，”谢灿然很容易妥协，“那我给哥哥讲完故事再回去。” 谢灿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黏糊，他又不忍心完全拒绝谢灿然。 他有些乐了，“我房间里没有故事书。” 倒是有一套河童历险记，但是河童历险记他已经听过几百遍了，早就腻了。 而且他也不需要听童话故事才能睡着，不过如果谢灿然愿意给他讲，他倒是不介意听听。 “不用故事书，”谢灿然说，“哥哥，我带的有终端，之前存了很多故事，可以讲给哥哥听。” 宋勉把一杯热牛奶喝完了，他安安静静地在床边坐着，床边只开了一盏小夜灯，灯光是暖色的，映照在人脸上非常柔和。 “从前，有一只河童，他全身都是绿色的，经常被自己的家人和族人嘲笑，因为他们河童家族肤色都是正常的灰色。它们拥有灰色的羽毛，宽大的脚掌……” 居然还真是河童历险记，宋勉再熟悉不过了。 谢灿然的声音很好听，夜灯柔和，他盯着看了一会，慢慢地泛起了困意。 宋勉耳边逐渐安静下来，他睡得很浅，听到一声细微的动静，光源消失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谢灿然似乎站起了身。他能够感觉到谢灿然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眼睫颤动了一瞬，在犹豫睁眼和继续睡，他鼻尖前闻到了浅淡的牛奶信息素气息。 两片柔软贴上了他的唇。 温凉干燥的两片唇，谢灿然亲上来，“啾”地一下，又在他唇角嘬了一口。 小心翼翼地，蜻蜓点水一样。 -- 第73页 宋勉感觉有热度似乎顺着涌上来，谢灿然隔着被子撑在他身上，他憋的有点难受，呼吸都不敢用力。 被轻轻嘬了一下，宋勉心里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闹半天讲故事哄他睡觉，原来就是为了偷亲。 他在静静等着谢灿然离开，对方的目光过于灼热，他不睁眼都能感觉到。 好一会，谢灿然又在他唇角处啾了一下，他听到谢灿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用鼻尖蹭了蹭他，然后才起身。 那几个字他听清了。 谢灿然说的是。 ——好甜。 宋勉耳尖有点热，房间门被关上，他如蒙大赦，这才睁开眼，发现自己指尖冒出来一层汗。 第二天一早，随着一声“哥哥起床啦”，他被谢灿然叫醒，小蜜蜂已经把早饭都做好了。 窗帘掀开房间里变得明亮，宋勉还想着前一天的事，他和谢灿然在餐桌相对而坐，桌上是丰盛的早餐。 餐桌上，宋勉神色淡淡，他佯装不大高兴，对面的谢灿然注意到了，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晚上做梦梦到被兔子咬了一口。” “为什么是兔子？”谢灿然问。 “没有为什么，”宋勉说，“咬完我就跑，下次我要把它抓起来。” 对面的谢灿然耳尖动了动，他今天早上做的有兔子馒头。 “兔子很可爱，”谢灿然说，朝宋勉碗里夹了一个兔子馒头，“咬哥哥说不定也是因为喜欢哥哥。” 谢灿然脸上一副纯真的模样，宋勉一口咬掉了兔子馒头的耳朵，漫不经心地“嗯”一声。 “兔兔那么可爱，我不会伤害兔兔。” 对面的谢灿然不好意思地脸红起来，对上宋勉的目光，耳朵也跟着红起来。 宋勉可能说的是他。 他们两个人周六日也粘在一起，宋勉已经意识到了，他心底对谢灿然容易心软，不擅长拒绝谢灿然。 这学期已经过去大半，上周刚考完试，这周是公布成绩的时候。 “勉哥，寒假有什么计划？”梁恒戳了戳他，语气兴冲冲的，显然是已经有了打算。 “你要干什么？”宋勉问。 梁恒说：“我想去找池慕，池慕寒假留在星都。” “让小天陪你去，”宋勉说，“我寒假估计要打工。” “还打工，小殿下给你的工资不够？”梁恒记得谢灿然付了一笔昂贵的费用给宋勉。 “不够。”宋勉大致算了下，他要做手术的话，实际上还差的远。 “我寒假应该没什么时间，”宋勉说，“你有事找小天，或者给我发信息，我应该不会怎么出去了。” 梁恒还想说什么，周桥已经进教室了，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惯例的公布成绩的时间，周桥念了成绩，孟雪一直第一，宋勉万年老二，曲小天这次考的也不错。 “值得表扬的是谢灿然同学，谢灿然同学一开始不适应星院的教学体制，现在显然已经努力克服，进步飞快。这次考试谢灿然同学再次进步了十分。” 底下都是掌声，谢灿然上讲台拿了试卷，周桥多看了谢灿然两眼，颇有些意外。 “谢灿然，你脸怎么这么红，是生病了？” 底下的宋勉心知肚明，上次谢灿然软磨硬泡求他，要给他做裙子，这次又确实进步了，他估计没法推脱了。 台上的谢灿然说了句“没事”，拿着卷子下来了。 表情看上去没有异样，耳尖却暴露了主人的情绪，某人明显非常高兴。 一整天，谢灿然都没有主动提这件事，宋勉佯装不知，他巴不得谢灿然把这件事忘记了。 放学的时候汤然过来了一趟，为了感谢他，给他送了一堆零食，他百般推拒不下，最后把零食给曲小天他们分了。 “勉哥已经很久没有收过人家的东西了。”梁恒说一句，拽着曲小天的书包带子，把食品袋偷偷地放进曲小天的书包侧面挂兜里。 宋勉也是无奈，他说，“我帮了忙，这个没法拒绝，下次不会收的。” 谢灿然吃着巧克力豆跟在他身后，把巧克力豆咬的嘎巴嘎巴响，嘴角都沾了一点。 宋勉瞅一眼，指尖在谢灿然嘴角蹭了一下，把那点巧克力蹭下来。 “小花猫，吃东西沾嘴巴。” 谢灿然“哦”一声，小虎牙露出来，在他手指处咬了一下，很快又松开。 宋勉：“……” 他看出来了谢灿然有点不高兴，有些乐了，吃零食吃的不是挺欢快。 宋勉一点也没碰到，都被谢灿然吃完了，他回到宿舍，谢灿然一直都很规矩。 坐在他身边认认真真地听他讲题，偶尔有不会的问他几个，乖巧地抱着热牛奶，把自己做的小零食摆了一圈。 “哥哥，我做的零食比他买的好吃很多。”半天，谢灿然才说了这么一句。 宋勉心想怎么还记着呢，他捏了一块小熊饼干，用小熊饼干堵住谢灿然的嘴巴。 “我知道，他怎么能和你比。” 谢灿然耳尖动动，慢慢地红了脸，瞅他一眼没有说话。 宋勉在草稿纸上又给谢灿然留了几道题，到现在谢灿然都没有提裙子的事，他心里放心些许，把笔放下来了。 “你把这些做完，不要看刚刚的练习册，步骤要详细的写下来。” -- 第74页 这些练习题做完他就可以走了，最后几道题，谢灿然做的却格外的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谢灿然做完，宋勉批完了答案。他把笔放下，要道别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袖子被谢灿然轻轻拽住了。 他心里咯噔一声。 谢灿然漂亮的眼珠瞅着他，脸上红扑扑的，“哥哥，上次我们的约定……” “你说要奖励我穿裙子给我看，还算数吗？” 第36章 试一下。 果然还是提了。 宋勉略微有些头疼, 他指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面上有些无奈。 他看一眼外面的天色，试图挣扎, “小殿下, 明天我们再说？今天已经很晚了。” 他犹豫着问一句，“你东西都准备好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问这么一句，因为谢灿然下一句回复道，“哥哥, 我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而且裙子也做的差不多了，是按照哥哥的尺寸做的。” 宋勉想说谢灿然是怎么知道他详细的尺寸的，面前的谢灿然看出来了, 直接把他抱住了。 少年两只手环着他的腰, “哥哥，我经常抱你，很容易量出来你的尺寸。” 宋勉：“……” 拒绝的话到嘴边，他看着谢灿然眼里的期待，心里好像被不轻不重的戳了下。 “哥哥，我们今天就试一下好不好。” 宋勉心里叹口气，最后点了下头，他一点头, 谢灿然立刻如蒙大赦的松开他。 “那哥哥等等我, 我去拿裙子给哥哥看。” 宋勉看着人飞快地跑了。 谢灿然去了楼上的卧室, 今天他们来的是别墅区这边, 楼上好几个房间，他瞅到谢灿然去的是他没有去过的一间。 没一会人又出来了, 谢灿然趴在栏杆上, “哥哥, 这里更方便一点，要不你上来。” 宋勉上了楼，他不太懂谢灿然说的更方便一点是什么意思。 房间门打开，里面是一身纯白色的裙子，裙子看上去很长，腰间却设计的特别窄，偏礼服的设计，上面用一层层纱捥出来衣袖部分。 前面是平直领口设计，偏欧美宫廷风，边缘用细小的碎钻点缀，外层镶嵌的有一层折叠的绒布布料。 “哥哥，还有两身我没有拿过来，我觉得这个最适合哥哥，哥哥要不要试试。” 谢灿然眼底都是期待。 裙子确实很漂亮，宋勉分辨不太出来，他都已经上来了。 “我只试这一次。”宋勉强调道。 谢灿然点点头，小声说，“哥哥愿意试我已经很开心了。” 宋勉顿了顿又说，“以后不会再穿了。” 谢灿然乖巧应声。 裙子被谢灿然取下，宋勉唇角绷成一条直线，他拿着裙子到了里间。 布料非常柔软，宋勉在衣帽间脱了自己的衣服，衣帽间有一面巨大的镜子，他拿着裙子看了半天，刚刚挂起来的时候看着好像很好穿。 他直接套在身上，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感觉不太对劲。 宋勉打开了衣帽间的门，只开了一条缝，“小殿下，你进来帮我一下。” 他低头的时候声线略沉，自己指尖还捏着其中一侧的系带。 谢灿然一直在外面等着，闻言有些紧张，在外面站定，“哥哥，我进去了啊。” 宋勉直接把门推开了，入目的是宋勉光裸的后背，还有前面流畅的锁骨线条。 宋勉微微低着头摆弄系带，眉心拧着，冷白的侧脸精致，黑色发尾下后颈露出来，躯体修长并不单薄，像是橱窗里摆放的模特。 “这个不是这么穿的，哥哥穿反了。” 宋勉略微无语，于是又把衣服脱了。 “哥哥别着急。”谢灿然到了他面前，帮他调整了一下，在他穿上之后，双手穿过他的腰际到了他背后，把背后的拉链拉上去。 两边的纱布缠绕在一起，宋勉几乎算是被谢灿然抱着，这裙子更显腰，他被谢灿然这么抱着，几乎整个人要嵌进谢灿然怀里。 谢灿然嗓音略低，眼珠里映着他的模样。 “哥哥的腰好细。” 宋勉发现谢灿然的脸又红了，他被抱的喘不过气，心想有完没完了，“你先松手。” “这算好了吗？” 谢灿然松开他，帮他把细节部分调整了一下，宋勉的衣裤都堆在一边，他本身不是特别纤细的体型，体型只偏清瘦。 他身上毛发不多的缘故，皮肤像是冷白的玉石，穿上裙子之后添了一分清冷柔和的美。 “哥哥，你好漂亮。” 谢灿然握着他的手腕，从后面的穿衣镜看像是将他拥在怀里。 他感觉有点不自在，忍不住想直接把裙子扯下来。任谁穿裙子都会别扭。 “换完了，现在能脱了吗？”宋勉淡淡地问。 从谢灿然的角度，能够看见宋勉半露出来的蝴蝶骨，蝴蝶骨振翅欲飞，腰部线条向下是细瘦绷紧的脚踝。 怎么能有人身体的每一寸都按照他的喜好去长呢？ “哥哥，我们拍一张照片好不好。” 宋勉被半抵在穿衣镜前，谢灿然似乎在低声跟他商议，唇角处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耳垂。 “不好。”宋勉看进谢灿然眼底，他转眼一想，很快改了主意。 “也不是不行。” -- 第75页 宋勉摸摸自己的耳垂，耳垂的地方有点痒，被谢灿然蹭的发热。 “拍照片可以，我一个人穿有什么意思，你一会也换上给我看，行不行。” 谢灿然抱着他撒娇，“我如果穿了，哥哥肯定要拍我的照片。” 宋勉：“……”还挺双标。 他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着谢灿然，谢灿然没一会就妥协了。 谢灿然用终端拍了几张他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他们两人的合照。 他脱衣服的时候再次碰到难题，最后是谢灿然看不下去帮他脱的。 他们二人肌肤相触，宋勉尽量避开，他很快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裙子交给了谢灿然。 “你就在这里换，我看着。” 宋勉眉眼漆黑，看着谢灿然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灿然当着他的面脱了衣服，之前一直待在军校，谢灿然身材很好，上身是典型的完美倒三角，腹部线条整齐排列，具有少年身形的美感又不失力量。 他一直都知道谢灿然长得好，但是当谢灿然换上裙子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实属被惊艳了。 他的相貌偏冷峻，不能完全驾驭裙子。 谢灿然就不一样了，谢灿然相貌俊美，五官精致，穿上裙子之后，变得雌雄莫辨起来，整个人气质添了一抹浓艳。 除了胸部有点平，怎么看都像是个子略微高挑的短发美人。 “哥哥，好看吗？” 宋勉视线略微顿住，然后才慢慢地收回视线，“好看。”他说。 宋勉拍了好几张谢灿然的照片，有一张是镜面反射出来两张脸，谢灿然笑的很温柔，这张他很喜欢。 他顺手设成了壁纸。 “哥哥，我们说好了，不能把照片给别人看。” 宋勉漫不经心“嗯”一声。 从谢灿然那里回去，宋勉路上都在看着谢灿然的照片，上面的谢灿然笑的很甜，穿着裙子并不显得女气。 他指尖在屏幕上略微摩挲，慢慢地把终端关了。 回到家里，客厅的钟表显示着时间，旁边还有他写下来的数字，他父母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了。 宋勉指尖撑着下巴，做完一套数学卷子，他在草稿纸上把“远离谢灿然”这一条划掉。 显然不太可能。 还剩下一条做手术。 他又回想起来医生的话，他是可以抛开性别障碍喜欢谢灿然，但是在谢灿然看来，他是个Alpha。 他把笔放下来，收了自己的思绪，他觉得谢灿然应该跟他一样。 性别因素不是主要需要考虑的。 宋勉的寒假工还没有着落，他周六抽空会在家附近转转，上午给谢灿然讲完题，下午出去找兼职。 寒假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宋勉没有找到寒假工，倒是无意间碰到了汤然。 他找的是补课的工作，补课机构旁边有一条街，那条街是地下赛车场和酒吧，这边比较偏僻，有很多写字楼和占地面积大的娱乐建筑。 他过去试讲，这边离他家不太远，但是薪资给的不高，可能因为是寒假工的缘故。 从写字楼里出来，他正好碰到了汤然，汤然笑起来。 “还真是你，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人了。” 宋勉看了眼，汤然是从酒吧里出来的。 汤然：“我在酒吧里弹琴兼职，每周六日会过来。” 说着，看一眼他身后的补习机构，问，“你是过来找兼职的？” 宋勉点点头。 “补习机构挺好的，不过时间很长，工资也不高，”汤然犹豫着说，“我知道这边还有挺多地方招兼职的。” 宋勉抬眼看过去，汤然说，“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你现在是不是要回去，等我回去跟你说？” “你上次帮了我，我一直挺不好意思的。”汤然说。 宋勉估计汤然一会还要去弹琴，他于是回家了，等到他回家才看到汤然的私信。 应该是汤然，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汤然的ID叫一颗小汤圆。 一颗小汤圆：我们这里还招调酒师，记住配方就行，薪资不低 一颗小汤圆：还有隔壁的地下赛车场，里面招陪玩，一场是5w起步 宋勉把他的手术费剩下的余额写下来贴在了墙上，他看了眼墙上的一百五十万。 他给汤然回了信息过去。 song：陪玩有什么要求吗？ 一颗小汤圆：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里面去玩的基本上非富即贵，只要技术好就行。 song：哦。 一颗小汤圆：你要去试试吗？ song：看看。 周六的时候，宋勉和谢灿然告别，谢灿然一步三回头的问他。 “哥哥，真的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你如果缺钱，寒假可以去我那里，我养得起哥哥。” 宋勉笑起来，“你回去吧，我明天再去找你。” “放心，我一个人能搞定。” 宋勉去了上周看过的那处地下赛车场，他和汤然说了一声，到了地方。 这种高档娱乐项目考验的是技术，工作人员对宋勉也非常客气，带他去了赛道那边。 “我们这边一直招不到人，赛道是时间制的，基础标准是三十分钟跑完两圈。” 工作人员带他到了换衣室，微笑道：“如果能完成基础标准，我们之后可以继续合作。” -- 第76页 不远处是空旷的场地，上面有巨大的电子屏幕，显示的是时间和赛道上的实时转播。 工作人员说：“那边是游客区，和您的体验赛道不一样。” 通常过来的都是业余赛车手，但是少有能达到三十分钟两圈标准的。 宋勉说了声“谢谢”，他换上了衣服，实际上他也只跑过全息幻影里的赛车，他纯粹是试试。 在换衣间里换好衣服，他抱着头盔出去，试车都是统一的，这边的赛车场提供赛车，但是撞坏是要赔偿的。 宋勉戴上了头盔，巨大的电子屏幕从他上车的时候开始倒计时，从计时开始，他踩了油门，黑色手套按在冰冷的方向盘上，轮胎因为极速行驶发出来巨大的摩擦声。 他在全息游戏里玩过赛车，和真人赛车体验差不多，不过游戏里到底和现实有差距。现实里的车辆零件不像游戏里那么容易更换，很有可能不适应，路段也需要自己去熟悉。 宋勉第一圈跑的并不快，他戴着头盔，不断地留心路段，把路况记下来，第二圈开始极限漂移。 “赛车这个东西，看的是天赋，有一部分人天生直觉特别敏锐，适合这种极限运动，就和机甲格斗一样。” 这边几个富家公子在一起议论，他们的车辆停在一边，巨大的电子屏幕里映着赛道上的银色车辆。 “配置太差，你们看看，他这三十分钟能跑完吗？” 这边投屏的是宋勉，宋勉第一圈跑的是平平无奇，他们正好在这边玩，就注意到了。 “好像是新招的陪玩，技术一般般，陪玩能招到几个不错的。” “如果技术不错，也不会来当陪玩了。” 随着几句议论，画面上的银色车辆如同一柄锋利的利刃，笔直飞快地向前划过，轮胎在地面似乎要擦出一道幻影。 “他这不得翻车，刚刚才跑了一圈，这么心急？” “卧槽！”青年瞪眼看着屏幕，“这个速度真是牛逼了。” 画面中的宋勉穿过路障，在拐弯处飞快地进行极致翻转，车子险险地飞过去，很快又平稳地行驶，掐在30分钟前穿过了终点线。 宋勉停车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刚刚好，他摘掉了头盔，黑发露出来，看了眼车子，和他想象中的倒是出入不大。 工作人员微微惊讶，很快收好了表情，带宋勉先去签合同。 合同上面的分成写的分明，找陪玩是因为赛车场里比赛很多，相当于接赛车手的活，上面的分成写的清清楚楚。 宋勉看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和工作人员刚出来，外面说有人找他。 “刚刚你的比赛在顾客区被投屏了，有人想要认识一下你，你看看要不要过去？” 工作人员说的很客气，但是神态之间都是想让他过去一趟，要见他的似乎是VIP区的顾客。 “我们家少爷说认识你，宋勉是吧，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的。” 宋勉闻言才跟着对方过去，他想不出来会是谁，难不成是谢灿然？ 那他一会见了谢灿然有话说了，谢灿然明明临走答应他会好好写作业，怎么到了这里。 他被领着进入VIP服务区，这里的车辆和刚刚外面放的明显都不是一个等级。 几名青年穿着夸张的服饰，年龄似乎和他差不多少，长得都差不多，他确认了，没有他认识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中间沙发上的男生身上。男生穿的很简单，身上却有一种矜贵的气质，五官生的冷峻精致，墨镜摘下来，他有一双天生含情的眼眸，注视人时会给人非常温柔的错觉。 他还在打量对方，男生莞尔一笑。 大手伸过来，对方向他自我介绍。 “阎池，我们上次见过的。” 第37章 如果我是Alpha 阎池？宋勉觉得这名字略微耳熟, 他没能想起来，对方握着他很快松开他。 阎池略微扬眉，“上次在地下格斗场我们见过, 你一下解决了两名Alpha。” 宋勉回想起来, 当时他也没有见到阎池本人，他把手收回来，在原地没有应声。 “不记得也没关系，刚刚我看了你的计时赛, 你是第一次玩这个？很有天赋。” 宋勉：“以前在全息游戏里试过。” 旁边几名青年笑起来，“全息游戏？那里面的怎么能和赛车场里的比。” “硬件和基础设施还有场地完全不一样。” “试了全息游戏里的摇摇车，就敢过来跑计时赛？牛逼。” 阎池也跟着笑, “那确实是很有天赋了。” “我们经常在这边, 以后可以一起玩。” 宋勉嗯一声，阎池问他，“今天我们还有场次，要不要留下来比一场？” 这个并不在计划里，宋勉看了眼终端上的信息，谢灿然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他一会该回去了。 “我要回去了，不好意思, 下次有机会再说。”宋勉这么说一句, 显然是打算走人的意思。 阎池微笑：“下次再见。” 没有拦人的意思, 其他人也没有动, 一众人看着宋勉人走了，人走后他们才开始七嘴八舌。 “是谢灿然找的保镖？你们说谢灿然去星院到底是为什么。” “谁知道呢, 你去问问秦屿或者姜绮, 说不定他们知道。” “以后宋勉不是常过来, 你们想知道可以跟他打听打听。” -- 第77页 “长得挺好看，是Alpha？” 宋勉去换衣室拿了自己的外套。 16：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16：过了吗？ 宋勉指尖还在屏幕上打字，不小心点到电话，直接给谢灿然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谢灿然略微低的声线。 “哥哥？” “刚出来，差不多应该算过了。” 谢灿然：“恭喜哥哥，哥哥那里离家远不远？” “不太远，这里的赛车场和我前几天面试的培训机构挨着。” 谢灿然说：“哥哥去赛车场会不会不安全，那里很多形形色色的坏人。” 闻言宋勉笑起来，笑声透过通讯设备传过去，带着点调笑的意思。 “你担心我？” 通讯设备那边的谢灿然没有回复，他猜谢灿然现在一定在不好意思，好一会谢灿然才出声，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用担心，我打架很厉害，没人能欺负我。”宋勉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来。 “好哦，”谢灿然说，“哥哥早点回去。” 宋勉挂了电话，他拿着从地下赛车场带回来的文件，回到家里又看了一遍，一场5w星币。 加上提成之类的，如果顺利的话，他跑三十场就能凑够一百五十万。 差不多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能够搞定。 周一新早晨。 宋勉早早地到了教室，现在已经入冬，星都四季温差并不大，冬季也不过比平常冷个一二十度。 据说靠近黑海的星际边缘，那里每到冬天的时候会下雪。 他还没有见过雪是什么样子的。 宋勉趴在桌子上补觉，周桥进来之后，教室更是安静下来。 “宋勉，醒醒，乔乔过来了。” 他被曲小天戳了一下。 宋勉指尖略微动了一下，他撑着脑袋，一抬头看见前面金灿灿的后脑勺，视线在谢灿然脑袋上略微停顿。 “乔乔刚刚在说什么？”宋勉问了一句，他刚刚没听清。 “说的是社会实践的内容，不是快放寒假了，我们要在寒假之前把社会实践表格交上去。” 他们每个学期都有学期制的社会实践，最后会算进总成绩里计入档案。 社会实践要在寒假之前交上去，宋勉他们和大部分同学差不多，通常都是拖在最后一两个星期去做。 “勉哥，你的表格还能找到吗？” 社会实践也不能随便做，而是有要求的，还要登录星网提前预约。 “现在这个点，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约到简单的。” 宋勉从自己课桌里扒拉出来新学期发的社会实践指导指南，掀开书皮，里面夹的是一份崭新的社会实践表格。 “还在，你的有没有做？”他问曲小天。 梁恒过来凑热闹，“勉哥，我们选什么？” “你不用问他，他肯定没做。”梁恒默默翻了个白眼。 曲小天瞅梁恒一眼，没有出声。 “简单的项目说不定都被其他班的选走了，每次交社会实践咱们班都是最慢的，乔乔说过好几次了。” 社会实践是四个人一组，他们三个上学期是一起的，这学期加上一个谢灿然，刚刚好是四个人。 “今天才周一，周五之前选上就行。” 宋勉倒是心大，他对社会实践的分数一向要求不高，达到良好80分往上就行，满分有点困难。 周桥说完事就开始讲课，在黑板上板书了数学题，保温杯压在桌面上。 这个时候，是周桥惯例地选人时间，看看哪个倒霉蛋入周桥的眼，被挑上去做题。 周桥在上面巡视着，底下有的在看书，有的已经在练习本上开始做了，只有中排的谢灿然低着头，看样子似乎要睡着了。 “谢灿然，你过来做。” 班长戳了下谢灿然，谢灿然立刻醒了，周桥看出来了他们两人的小动作，严肃地说，“第一节 课就困了？现在是关键时刻，给我打起精神来。” 宋勉听到谢灿然的名字，抬头看了一眼，前排的谢灿然坐姿端正，听话的站起来，从讲台上拿了粉笔。 他在草稿纸上已经写出来答案了，这道题算的上难，他给谢灿然补课还没有补到这里，加上周桥说谢灿然刚刚在犯困，估计小殿下可能做不出来。 谢灿然身形笔直，外面的阳光照下来，落出一道浅色的侧影，窗外的木棉树树影斑驳，细碎的光影都落在谢灿然身上。 粉笔略微停顿，谢灿然只写出来两步，后面的就写不下来了。 周桥在旁边看着，见谢灿然放下粉笔，说，“下次上课不许打瞌睡，你叫个人上来帮你做，明天我还会喊你上来做题。” 谢灿然在讲台上站着，要找人上来，谢灿然下意识地看向后面倒数第二排。 朝他投来求救的目光。 宋勉准确接收，他站起身，周围的同学都在起哄，后排的Alpha在吹口哨。 接过来粉笔，宋勉在黑板上解出来正确答案，谢灿然的字迹工整，他的字龙飞凤舞。 尤其他还是按着谢灿然的步骤向下写的，对比非常明显。 周桥看着宋勉写出来了正确步骤，没有再为难他们，挥挥手让他们两个人下去了。 “谢灿然，宋勉能帮你一时，考场上没办法帮你，你要学会独立思考。” -- 第78页 谢灿然乖巧应声，“知道了。” 一放学，谢灿然就过来找宋勉了。 中午放学他们要去食堂吃饭，宋勉平常跟曲小天他们一起，后来自动变成和谢灿然一起。 “哥哥，你前一天工作那边怎么样。”谢灿然问他。 “已经差不多了，”宋勉说，“那边让三十分钟跑完两圈，我掐着点跑完了。” 谢灿然说：“哥哥还会赛车，我都不知道。” “不怎么会，你不是玩过全息游戏，之前在里面开过几次。” 谢灿然闻言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宋勉轻描淡写的模样，不确定地问，“你直接过去试的？” 宋勉“嗯”一声。 他们两个到了后面的小卖部，谢灿然说，“赛车太危险了，哥哥，你为什么突然要找这么危险的兼职，如果有困难，你可以跟我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谢灿然：“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哥哥的。” “我一直都缺钱啊，”宋勉被太阳照的有点犯懒，漆黑的眼睫映射着格外明媚，唇角略微扬起来。 “就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才不能让你帮。” 他心说治好病了就能不跟谢灿然做好朋友了，到时候可以给谢灿然表白。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宋勉看一眼身旁的少年，“如果你真担心我，到时候可以去看我，我有空就陪你。” “好哦，”谢灿然说，“这是你说的。” 他们两个到了小卖部，宋勉用抑制手环给谢灿然刷了一瓶草莓牛奶，然后自己刷了一瓶冰水。小卖部卖的也有便当，他们两人一人选了一份便当。 “你的社会实践有没有做？”宋勉问。 “没有，”谢灿然，“我想跟哥哥一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等周五我们看看，到时候选个距离近容易做的，争取这周末搞定。” 周五他们几个人放学就凑在一起，每次经历一周的折磨，校园里变得沉甸甸，像是被抽去了生机，但是一到周五，生机好像又回来了。 校园里非常热闹，梧桐树枝叶泛着光影，宋勉他们都带了终端设备，打算在上面选好社会实践的内容。 “我的账号密码不记得了，你们还记得吗？” 梁恒试了好几次，他探过脑袋去瞅一边宋勉的账号，宋勉偏过去不让他看。 “你不是有实名制？改了就行。” 宋勉这边还没有登上，他跟谢灿然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曲小天那边登上了，给他们念上面的课程。 “离得近的基本上都被选完了，还剩下的都是没人选的。” 宋勉问：“还剩下哪几门？” “去南港清理沿海藤壶，为星际实验室收集信息素，还有去军事基地收集机甲数据。” 梁恒：“这几个都太远了，不过池慕的社会实践是在南港，我们要不也去南港？” “藤壶不好清理，而且南港前段时间不是说出了事，似乎水位线上涨，我们不去那里。” 宋勉从终端上点开星际地图，看了眼上面的位置，实验室是小型实验室，但是离得也有点远。 “军事基地就在星都郊区，这个可以考虑。” 宋勉问谢灿然的意见，“你想去哪个？” “都可以，军事基地我们时间够不够，那里收集数据是机甲数据，要拆卸机甲，会很辛苦。” 他们这些社会实践说好听点是社会实践，实际上就是去当免费劳动力的。 梁恒一听说要拆卸机甲，一个头两个大，“勉哥，我们还是换一个吧，拆卸机甲咱们两天时间估计搞不完。” “到时候没做完及格不了，想做完还得请假，会很麻烦。” 宋勉又看向曲小天，“小天，你觉得呢？” 曲小天跟着点头，“还是去实验室。” “行，那我们明天出发。” 宋勉点击了星都实验室的社会实践，后面出现了他们四个人的名字，后面跟着的是具体要求和分数计算的方法。 “收集信息素是指模拟信息素的材料，到时候我们过去了会有人跟我们交接。” 宋勉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在车站集合。” “东西你们看着收拾，咱们只在那里住一夜，不用带太多东西。” 宋勉又强调说，“别忘了带手环，车站要确认身份信息。” 他们四个商量好了，宋勉回去要看资料，他先去了谢灿然那里，看谢灿然收拾东西。 他瞅见谢灿然把饼干和点心也装了不少，略有些乐了，“我们是去社会实践，不是去春游。” 无论去哪里，谢灿然好像都很开心，像个去春游的小学生。 “我带的不多，路上可以给他们分分。” 谢灿然问他，“哥哥，我们明天是坐列车过去吗？” “嗯，”宋勉说，“坐列车过去，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到。” 宋勉趁着空档打开了资料，收集模拟信息素的材料，大部分都是植物，他们相当于去摘几颗草，应该不怎么难。 谢灿然从他后面绕过来，看了眼终端屏幕，说，“哥哥，上面这些草我都见过，是常见的信息素合成的植物，找起来不难。” “嗯？”宋勉闻言扭头，“你认识？” “认识，”谢灿然说，“我之前做任务的时候也去过实验室，星都很多实验室一直在研究信息素。” -- 第79页 “关于顶级Alpha的信息素失控问题，还有AO信息素数值变化的问题。” “这间实验室在空岛，上面的植株只在空岛生产，这种植物细胞里有能够合成信息素的物质。” 宋勉：“我上次听秦屿说，你原本也经常信息素失控，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想问一直没有问，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好奇。 “你是说人形兵器？”谢灿然笑起来，“那只是一个称号。” “因为我在信息素失控的时候失去理智，只会根据潜意识里的指令行事，信息素趋于Alpha破坏力很强，好几次在任务里原本都要失败了，后来因为信息素失控反而救了我的命。” “经历过数次失控，我的信息素数值就变成了哥哥现在看到的那样，一直不稳定。甚至信息素数值在暴走的时候数值会超过100，后来我去了实验中心，把病治好了，信息素数值稳定在100以内，这个数值对我来说是安全范围。” 谢灿然说：“我原本信息素趋于Alpha，但是后面医生告诉我，因为数值问题，我分成A、B，O都有可能。” “三分之一的可能？”宋勉闻言忍不住地想，谢灿然跟他的经历倒是有点相似。 他是天生信息素变异，原本信息素趋于Alpha，后来分化方向在AO之间摇摆不定，各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性。 然后他被父母送去了实验中心，在里面解决了信息素变异问题，成功分化成omega。 不过也没有彻底解决，他现在不就信息素又出问题了，在他这里一直都存在隐患。 “嗯，”谢灿然说，“我原本也不知道自己会分化成哪种性别。” “如果我是beta……或者是Alpha，哥哥会介意吗？” 第38章 空岛实验室 如果谢灿然是beta或者Alpha？ 宋勉见谢灿然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不由得笑起来。 这个问题应该他来问才对，他说，“当然不会, 无论你是什么性别, 我都不会介意。” 谢灿然微微低头，眼里像是揉碎了光，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哥哥。”谢灿然微微俯下-身，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原本坐在椅子上，被谢灿然这么抱住，他被迫向后靠在墙上。 “我抱抱你。”谢灿然说。 宋勉感觉自己又被一只大型犬类粘上了, 他有些无奈, 谢灿然的发丝轻轻地蹭在他脸边、他的脖颈处，信息素在他周围蔓延。 天天都要抱抱，他看出来谢灿然有些粘人。 “我知道哥哥不会骗我。”谢灿然发尾略微扬起来，干燥温热的薄唇轻轻蹭了蹭怀里人脖颈处的皮肤。 黑色发丝下的皮肤冷白，宋勉用的是柠檬味的沐浴露，侧脸用干净、美好这类词语形容不为过，眉眼像是淬了冰的冷墨。 宋勉心想他确实骗了谢灿然，不过小朋友现在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他拍拍小朋友的背, “抱够没有, 先起来。” 谢灿然松开了他, 笑起来, “我还以为哥哥又会说AO授受不亲。” 确实是这样，宋勉瞥他一眼, “平常也没见你少抱。” 宋勉继续看剩下的资料, 有谢灿然在, 他们也算是熟门熟路，去实验室不用太担心。 回到家里，宋勉又查了一遍空岛实验室的资料，这是属于小型实验室。他父母在的实验室是黑海实验室，临近黑海，是星都最著名的实验室。 空岛实验室靠近空木森林，空木森林是星都植物覆盖地，里面生长了星都近五成的植物。 终端屏幕上显示的有空岛实验室内部，以及模拟信息素的植株，还有著名生物研究学家的简介。 宋勉只当看看了，主要是看这些植物收集过程中需要注意的情况。 有些植物是有毒的，不过有毒的植物地带也都被封起来禁止进入。 班级群里非常热闹，宋勉看了一眼，他们班不少都是抽这个周末去做社会实践的，周桥在群里强调个人安全问题。 周桥：不要贪玩，在外注意安全，尽早回来，最好成群结伴的去，不要落单。 底下都是回复的“好”。 第二天，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在车站集合。 透明磁石铺成的铁轨在顶上陈列，列车呼啸而过，车站站牌后是碧空如洗的蓝天，汽笛声通过减噪变得微不可闻。 “宋勉——”梁恒隔着不远的距离喊他，他还在看着终端上的信息，抬头看到梁恒在朝他招手，身后跟着曲小天。 今天的气温比前几天要高一些，空岛的温度和今天差不多，他们穿的都是休闲装。 “勉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小殿下呢？”梁恒问他。 “他还在路上，应该一会过来。” “我们先去买票。”宋勉看排队买票的人还挺长的，这个季节不是旅游旺季，加上空岛也不算是热门城市，出行前买票完全来得及。 他们几个在排着队，宋勉买完票，在自己身份手环上“滴”了一下，还有一张是买给谢灿然的。 很快他就见到了人，熟悉的一声“哥哥”，谢灿然身后还跟着秦屿和姜绮，两人都穿着军装。 姜绮主动给宋勉打了招呼，“我们是顺路过来的，顺便送送小殿下。” 秦屿也朝他点点头。 谢灿然到了他身边，“哥哥，我刚刚耽误了一会。” -- 第80页 宋勉把票递给了谢灿然，他用票碰了谢灿然的身份手环，“滴”地一声信息录入了。 “没事，咱们的票还有半小时，还得等一会。” “你们去空岛实验室待几天？”姜绮问。 “两天。” 姜绮笑眯眯的，“你们几个注意安全，祝你们玩的开心。” 秦屿视线在谢灿然身上顿了顿，说，“小殿下注意点分寸，有事随时和我们联系。” 谢灿然比了个“OK”的手势，和秦屿姜绮道别，姜绮朝他们摆摆手。 “下次可以去军事基地，我带你们去转转。” 宋勉说，“行。” “才不去，给机甲检测数据太麻烦了。”梁恒看姜绮走了才这么说。 曲小天：“我们先去站台，不要在这边等着。” 同学一起坐列车会热闹很多，窗外的风景把整座城市聚拢，远远看上去天和高楼大厦分明，霓虹光闪烁不断，电子银屏在窗边呼啸而过。 宋勉和谢灿然坐在一起，梁恒和曲小天坐在对面，他们以前也做过社会实践，每次梁恒都很新鲜。 “这样出去玩多有意思，勉哥，你寒假真的不跟我们出去？”梁恒又过来问他。 “不去，”宋勉说，“我那边已经定好了时间，估计前一个月会很忙。” “要是最后几天有时间再说。” “好吧，”梁恒说，表情有点遗憾，“我还想约池慕出去玩，没有勉哥，我们的爱情就没有了见证人。” 曲小天默默无语，“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想着让勉哥陪你。” “能不能有点出息。” 谢灿然在一边听着他们讲话，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中间是一张公用桌。他把桌子用消毒纸巾擦了一遍，然后摆放好了纸巾和小零食，中间放上电子屏幕，点开了上次看的小飞象。 “又看小飞象？”宋勉凑过来，他瞅谢灿然一眼，看见小飞象帮助好朋友回到家里，他跟着在一边看。 对面的梁恒跟曲小天小声嘀咕，“你见过宋勉以前看动画片吗？” “他现在越来越像小学生了。” 曲小天：“……”你自己好到哪去。 列车在轨道上平稳行驶，今天天气也好，他们到达空岛是一个小时之后。空岛是一座半复古的城市，这里参天大树随处可见，城市和森林几乎融在一起。 “这还只是城市里，不是在空木森林，实验室在郊外。” 宋勉指尖摸在树皮上，这里的树木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生长时间和范围都有严格的控制。上面有一层淡色类似于油漆的物质，每棵树植入的都有芯片，方便随时检测树木的生长情况。 他们一路乘车到了郊外的空岛实验室，实验室是一座巨大的倒伞状建筑，内里采用高尖科技设置，实验室能够隔绝空气和阳光。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女性科研人员。 阳光刺凌凌的照下来，空岛实验室像是一颗落入森林里的孢子，他的视线落在实验楼，还有穿着白色实验服装的科研人员。 眼前视线略有些模糊，他面前的人影似乎出现了重影，不远处的建筑似乎也变了个模样。 “哥哥？”谢灿然喊了他一声。 宋勉回过神来，科研人员面上带着微笑，手里拿着的有一份他们社会实践的申请表。 “几位小朋友，你们跟我过来，我先带你们进去。” 他们几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去，科研人员带着他们穿过金属制走廊，到了走廊尽头一座金属门前。 她按下指纹，两边的门自动打开，上面蓝色的水银物质汇聚在一起，这里像是会议室一样的地方。 “我们已经收到了你们的申请信息，没想到你们愿意过来一趟，真是帮大忙了。” 并不是他们想过来的，而是权宜之下这里更合适。科研人员的嗓音甜美，微笑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你们要的资料都在这里，需要的植株就在不远处的空木森林，那里有士兵守着，你们只需要去标注地采集即可。” “标有禁地牌的地方都是不能进的。” “房间也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就在里面，这是门卡，里面都是单独的房间，一共四间。” 科研人员放下四张门卡，交代完这些，又把相关的资料放在了他们桌子上。 资料放在宋勉面前，科研人员戴着眼镜，目光在宋勉脸上略微停留。 宋勉察觉到了，他抬眼，科研人员立刻收回视线，指了指他们带着的终端设备。 “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对方朝他们露出来一个微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金属门再次合上，这里的墙壁都是金属制的，上面有若有若无的电子纹路。 “哥哥，怎么了。”谢灿然问。 宋勉的视线从电子门那里收回，他摇摇头，把心里那点怪异的感觉压下去。 “勉哥，我们今天下午过去？上面的采样植物是两百种，我们四个人可以分分。” 对方把采样资料都已经打印好了，上面印的有图片，如何采摘也写的很详细。 “我们分成两组。”宋勉说。 “两个一起，今天应该做不完，先做一半，” 宋勉把资料从中间一分为二，然后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了梁恒，还有一部分他自己拿着。 -- 第81页 分组不用说，宋勉和谢灿然一组，梁恒和曲小天一组。 “我们先去房间里看看，半小时之后出发。” 宋勉又给他们分好了房卡，按顺序分的。曲小天是第一间，梁恒第二，然后是谢灿然，他在最后一间。 “那些实验区我们是不是不能过去，把我们丢在这里就完事了。”梁恒在后面说。 曲小天：“人家愿意接待我们就不错了。” 宋勉和谢灿然走在前面，他对谢灿然说，“我一会过去找你，先放东西。” 因为他们两个没办法睡一起，谢灿然“哦”一声，从方才一直在观察他，闻言收回视线。 “哥哥，我在房间里等你。” 宋勉“嗯“了一声，他想了想，伸手揉了一下谢灿然的脑袋，到底没说什么，用房卡开了门。 房间里墙壁和地板都是金属制的，他知道这种材质，类似于金属，但是又加了别的材料，能够绝对防噪且减震。 “滴”一声，房间里自动通电，明亮的灯亮起来，房间里很安静。 宋勉站在原地，在灯亮起的那一刻，他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窥探视线。 他直觉一向比较准，旁边有灯的开关，他把灯按灭，用终端设备发出监视系统检测，对着房间里每个角落都查询一遍，然后在天花板角落发现了两个红点。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出来创口贴，用便利贴粘上去，然后退回来，再把灯打开的时候，那种窥探视线就没了。 东西放下来，宋勉只带了终端设备，他去了隔壁谢灿然的房间，敲了两下门，房间门打开了。 “哥哥？”谢灿然给他让开了地方，“你先进来。” 宋勉进屋之后下意识地扫一眼谢灿然的房间，“我刚刚在我房间里发现有监测系统，你这里有没有？” “监测系统？”谢灿然闻言转身，先查询了一番，说“没有”。 “哥哥那边怎么回事？我过去看看。” 宋勉又和谢灿然去了他那里，对谢灿然说，“我已经用创口贴把它粘上了，在天花板上，可能是之前做实验用的。” 谢灿然进了他的房间，到了方才他粘的位置，踩在椅子上，对宋勉说，“哥哥，你这里有没有剪刀，给我一把。” 宋勉不明所以，从背包里找到了剪刀递过去。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谢灿然把两个小监控直接拆下来了。 谢灿然拆下来的是完整的，对他说，“这个是用来观测实验体的，我把它暂时拆下来了，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再装回去。” 宋勉：“……” “哥哥，要不跟我换个房间睡也行，我那里没有这个。”谢灿然说。 “不用。“宋勉说。 这不是已经被拆下来了，没有换的必要。 他们两个一起出去，曲小天和梁恒收拾好了，出来的时候梁恒还在嚷嚷，“难不成给我们住的是以前的实验室？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要不我们还是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吧。” 宋勉问：“怎么回事？” “我房间里有监控设备，我刚刚吓了一跳，然后我找到开关把它关了。”梁恒说。 “小天房间里有没有？” 曲小天摇摇头。 “我看星网上说，一般来实验室做社会实践的学生都是住在这里。只住一夜，这里原本就是实验室改的，监控设备也可以关掉。”曲小天说。 宋勉也觉得在理，点头，“咱们只住一夜，再找地方会很麻烦，而且不划算。” 谢灿然说，“你要是害怕，可以跟曲小天一起睡。” 梁恒：“……”他才不要。 “要睡也是跟勉哥一起，”梁恒说，“小天这样恐怕是自身难保。” “你想得挺美。”宋勉笑起来，缓解了气氛，他在梁恒肩膀上拍了拍，“我房间里也有，不用担心，不行一会问问科研人员，他们会解释清楚的。” 他们一起出去，他们的活动范围只有这间实验室，但是留下来的有联系方式，对方隔着终端给他们解释。 “你们住的地方原本是实验室改建，我们平常也有科研人员住在那里，如果介意监控设备，可以在墙壁上找到开关关掉。” 得到确切的答案，屏幕上的女科研人员笑的非常温和，很让人安心。 空木森林离实验室并不远，他们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几名科研人员，对方给他们打了招呼，对此见怪不怪。 他们见到了守着空木森林的士兵，两两分开。谢灿然这个时候才问他，“哥哥，你好像有心事。” “嗯？”宋勉扭头，面前的森林有虚拟的电子屏幕，只要他们用身份手环对上去，就会显示植物的资料。 “是刚刚进实验室之前？”宋勉说，“当时感觉实验室看起来很震撼，没有反应过来。” “这边和黑海那边的实验室有点像，因为地理环境差异，那边的设施采用的是伞状设计，和空岛的实验室正好相反。” 谢灿然说过他去过黑海那边，他静静的听着，想象着伞状设计会是什么样，脑海里勾勒出来浅浅的画面。 宋勉看着手里的资料，他和曲小天他们各备了一份地图，第一个要找的植株在西南方向，他往后翻翻，差不多都分布的大差不差，都在西南方向。 “我们直接去这边的D区。”宋勉指了指地图，他们两个都带了工具，储存标本的盒子给了谢灿然一个。 -- 第82页 “好，”谢灿然接过来，对他说，“哥哥可以交给我，我很快就能搞定。” “都交给你，那我过来做什么，”宋勉笑起来，“我们两个在天黑之前能搞完就行，搞不完就明天再说。” 这里的树木参天，几乎要遮蔽住天空，宋勉点开资料卡上的植株。上面的植物是深黑色的，像是一团浓稠的墨水，光是通过颜色就很容易辨认。 “在西南区，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储存需要用铲子把根铲出来。” 宋勉透过虚拟屏幕打量着，很快找到了植株的位置，他指给谢灿然看，“在角落里，那里有一颗。” 数目是三颗。 “你找找第二颗。”宋勉把东西交给了谢灿然，自己拿着铲子过去了。 在他踏进去的那一刻，虚拟屏幕发出一声微弱的“滴”电子音。 空岛实验室里，这里的研究员各司其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电子屏幕上不断更新着实验体的数据。 接受到信号，科研人员提了一句，“星都的学生过来做社会实践？” “是，他们今天过来的。” 科研人员看着电子屏幕上的信息，问道：“前几天D区受毒素侵染部分应该已经封了，为什么现在还在开放？” 说着指尖调出来区域图，原本应该被封的地方现在却好好的，没有任何封印标识。 被质问的科研人员脸色一变，额头上冒出来一层冷汗。 “我现在就过去通知，让他们先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地下科研中心 虚拟保护层闪出一丝微弱的光, 像是细微的火花碰撞在一起，发出轻细的“滋啦”一声。 宋勉手上拿着铲刀和收集植株的容纳盒，这种容纳盒是采用高精尖虚拟压缩工艺制成, 一个容纳盒能够收纳几十株植株。 鞋子在地面留下鞋印、带起些许泥土。 宋勉目光锁定角落里黑乎乎的植株, 这是采摘的第一颗，一共三颗，他估计这种植株不怎么好找。 他看了一眼资料，这种草叫做栖苋, 俗称信息素收集植株，它里面含有特殊物质，能够收集信息素。 采摘的时候要避免碰到根部, 它们的根部非常脆弱。 宋勉在栖苋草面前站定, 他用刮刀小心翼翼地挖地上的泥土。 “哥哥，我在这边找到很多，用不用我进去帮你？”谢灿然的声音传来，隔着虚拟保护层喊他。 宋勉放下刮刀，扭头回复，“不用，你在原地等我，我很快就出去了。” 他的手指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再扭回来的时候指尖一疼。他低头, 栖苋草身上冒出来尖锐的小刺, 手指上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 把伤口上的血珠轻轻抹掉, 他用铲子分离植株的根部和泥土。 宋勉顺利的采摘完了栖苋草，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 耳边传来了警报声。 警报声响起, 谢灿然喊了一声他。 “哥哥——” 下一刻, 一道人影冲了进来，宋勉闻到了空气中奇怪的味道，像是烧焦的黑土。 他脚下泥土分离，在谢灿然朝着他扑过来时，他的手腕被握住，它们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 眼前一花，这里类似于一个机械舱，只是位置有点偏，在泥土下面。 在他们两个滚下去时，机械舱自动合上，门舱上发出蓝色的电子微光。 宋勉手里还拿着铲刀和收纳盒，他整个人被谢灿然抱着，这机舱非常深，是圆形滚筒一般的设置，他和谢灿然双双滚进最深处。 他被转的有点晕，到了底部，他听见“砰”地一声响，他们两个人停了下来。 因为有谢灿然护着他，所以他并没有受伤。 听见动静，他立刻撑起身，去看谢灿然的情况。 “小殿下，你哪里撞到了？” 宋勉撑起身，谢灿然指尖按着自己的额头，也跟着起来，“哥哥，我没事。” 谢灿然把额头的金色发丝撩起来，皮肤有点红了，但是没有大碍。 “你刚刚冲进来干什么。”宋勉把铲刀放到一边，现在才有空数落谢灿然。 “刚刚里面都是黑蒙蒙的雾，我发现不对劲，就进来了。” “这里应该是自动隔离装置，”谢灿然还握着他的手腕，眼珠上下打量着他，“哥哥，你有没有事？” 宋勉说“没事”。 “刚刚已经响起了警报，应该一会就有工作人员过来。” 谢灿然也带的有铲刀，铲刀雪润晶亮，像是一把利刃。 “嗯，我们先在这待着。” 宋勉按住了谢灿然，“别动，我看看你的伤。” 他按住谢灿然，谢灿然就乖乖地不动了。 他撩开谢灿然的发丝，谢灿然眉眼生的很漂亮，正眨着眼在看他。 额头撞得泛红，往边缘还有一道被冰冷机械刮出来的伤痕。 宋勉从口袋里拿出创口贴，撕开给谢灿然粘上，谢灿然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看，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哥哥，我没事。” 创口贴还是谢灿然之前给他的，颜色是粉色，上面印的有小猪图案。 小猪的脑袋像吹风机。 宋勉唇角扬起来，刚刚谢灿然一直护着他，这通道虽然是平整的，但是颠来颠去的，肯定不会好受。 -- 第83页 “身上的伤回去再看。” “我身上也没事。”谢灿然说，“哥哥，我很强壮，不用担心我。” 宋勉没看出来谢灿然哪里强壮，倒是被谢灿然逗笑了，他们都还戴着终端设备。 他试了试终端设备，发现没办法联系外界，这机械舱完全和外界隔绝，一点信号都没有。 “只能等工作人员过来了。” 宋勉这才有空打量这里，上面是比较窄的圆筒形，底部却很开阔，像是一个倒着的漏斗。 这里是地下，没有灯，但是机械壁有电子光，让这里不至于太暗。 周围空荡荡的，角落似乎有一扇门，看设备明显需要指纹验证，他们打不开。 谢灿然站起身，顺着宋勉的视线看过去，对宋勉说，“哥哥，这种实验室的门都有自动毁灭系统，如果三次输入密码不正确，会自动触发毁灭系统。” 这个很容易理解，实验室里的资料通常意义非凡，自然不能随意地落入别处。 宋勉略微挑眉，“你知道的倒不少。” 谢灿然走到那扇门前，手里的铲刀抵住门锁的地方，边缘的蓝光在此时发生了变化。 蓝光在门缘快要汇聚在一起，谢灿然很快又收起了铲刀。 若有若无的蓝光黯淡下来，谢灿然眉眼垂着，眼睫深长，漂亮的眼珠在此时显得有些深邃。 “我以前在实验室里待过，这种门，那时候我就能用抑制手环破开。” 说着，朝宋勉一笑，笑容里带着些许狡黠。 宋勉被谢灿然的笑容一晃，感觉心口有点热，能用抑制手环开锁，谢灿然会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不少。 “利用抑制手环上面的磁卡系统？”他问。 “没错，”谢灿然收了铲刀，又回到他身边。 “那时候我在实验室，他们困不住我，我经常跑出去。” 谢灿然这么说着，目光落在宋勉脸上，不知道是不是这边光线比较暗的缘故，感觉宋勉脸上好像有点红。 “哥哥，你很热？” 宋勉也察觉了，刚刚那不是心口热，而是他全身都开始热，眼前谢灿然的脸似乎也开始模糊。 “哥哥？” 宋勉看见谢灿然指尖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手腕处格外的热，尤其是抑制手环下面的皮肤。 额头贴上来掌心，谢灿然碰了碰他的额头，他的额头也跟着烫起来。 “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你好像发烧了。” 宋勉从好好的到现在这样，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自己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隐隐闻见了草莓味的信息素气息。 “没事，刚刚警报系统响了……说不定是因为在里面待久了，我那时候闻到了空气里有烧焦的味道。” 宋勉说的断断续续，谢灿然听明白了意思，将他揽着，温凉的手指一直探着他的额头。 “我们先从这里出去。” 谢灿然表情收了笑意，扶着宋勉要站起身，“哥哥，你还有没有力气站起来？” 宋勉只是有点晕，他慢慢地撑着站起来，对上谢灿然眼里的担忧，感觉心里像是被戳了下，他略微乐了。 “我没事，再等等，应该一会就有人过来了。” 谢灿然看了一眼上面的通道，从下往上看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是在井底。 “哥哥，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应该已经赶过来了。” 宋勉：“……这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我猜的，万一他们一直不来，我们岂不是得一直在这里等着。”谢灿然眼里落下一道浓重的阴影，低声说，“哥哥，你的症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能让你有事。”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那扇门那边看看。” 宋勉脸颊被碰了碰，谢灿然手指温凉，拿了一边的铲刀，在原地直接拆了终端设备，终端里的磁卡被挑出来。 他在原地坐着，此时的谢灿然莫名让他安心，他自己试着动动，行动没有问题。 只是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被抽走了，让他呼吸有点困难。 谢灿然用磁卡轻而易举地破开了门，他垂眼漫不经心地看着，一边回顾着他们来到这处实验室的整个过程，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如果宋勉在这里出了事，也完全可以推脱成失误。 门锁传来“滴”的一声，蓝光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方框，然后机械门慢慢地转动，向两边打开了。 往前是很长的通道，谢灿然看了一眼，这里估计是搁置了一段时间的实验室，墙壁上的文字都是加密过的。 谢灿然在原地看了一会，然后转身到了宋勉身边。 “哥哥，我把门打开了，这里是以前建的地下科研中心，我们掉下来的这边是隔开的安全避难舱，里面肯定有正门。” “哥哥，要不要跟我进去看看。” 宋勉撑着身体站起来，他因为缺氧脸上泛红，此时他看出来自己身体情况，估计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地下科研中心？”宋勉站起来，谢灿然已经到了他身边，他被谢灿然扶着，谢灿然“嗯”一声。 “不知道里面研究的是什么，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适？”谢灿然低声问他，又碰了碰他的额头。 -- 第84页 宋勉摇摇头，额头碰到谢灿然的手指。 “你有哪里不舒服立刻告诉我，不要忍着。” “哥哥，我很担心你。” 宋勉说了个“好”，他们两人踏进实验室，长长的走廊昏暗漆黑，谢灿然从墙壁里面的应急装置里拿出来手电筒，手电筒晃了两下，空气中骤然亮起一道光束。 墙上贴的有密密麻麻不知道用什么文字写的标语，还有实验室的地图。 “往前右拐就是出口，”谢灿然跟他解释，“这上面的文字都是加密过的，属于军部与科研所通用的战术文字的一种。” 宋勉略微扬眉，“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写的都是代称。此实验室属于S级别机密，非经批准人员禁止入内，为确保实验精确度，本实验室采取地下封闭实验措施。” 上面的贴纸略有些陈旧了，谢灿然顺手把贴旁边的地图撕下来了，指给宋勉看，“哥哥，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这里有好几处门，我们在D区，这边的北门靠近士兵驻守的空木森林边缘，我们从这里出去。” 宋勉点头，他看着周围的陈设，巨大的操作台放在中间，两边是单独的小型实验室，隔断门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们两个走到转角的地方，他扫到了什么，目光略微一定。 在角落处，那里有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却像是牢房，墙壁上挂满了手铐和各种锁链。 整座实验室都非常整洁，唯有这个房间，墙壁上溅了血，血凝固成深褐色，刻进了岁月痕迹。 谢灿然只扫了一眼，对他说，“那是冷静室，专门用来压制信息素失控的Alpha。” “我猜这里的实验应该跟信息素有关。” 谢灿然说着，指尖在他后颈处略微碰了一下，说，“哥哥，你身上现在很香。” 他在原地站着，少年凑过来轻轻在他脖颈处嗅嗅，他抱着的植株标本险些拿不住。 “是吗？”宋勉装作不在意的说，“我觉得你也很香。” “哥哥的香跟我的不一样，”谢灿然说，跟他保持着距离，只是嗅了一下，很快退回来。 “可能是染上里面植物的味道了。” 宋勉指尖略微动动，他知道根本不是，现在他的情况不太好，信息素莫名渗出来不说，呼吸也越来越跟不上。 他的手掌被谢灿然握住，谢灿然牵着他，安抚他说。 “哥哥，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宋勉“嗯”一声，他嗓音有点懒，眼皮子撑着，视线跟着光束走，在漆黑的环境里，掌心里的不断有热度顺着传过来。 他们绕过两个拐角，宋勉注意到了这墙壁周围明显都有感应措施，不知道谢灿然是怎么做到带他避开的。 总之他们一路顺利地到了北门，谢灿然动作熟练地开了锁。 机械门打开，外面的空气扑面而来，宋勉已经只支撑不住，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还按着抑制手环的位置，空气中散出去的都是信息素气息。 谢灿然稳稳地接住了人，他轻而易举地撑着宋勉，在他们出去的那一刻，终端的信号连接上了。 终端连上坐标，很快那边接通，传来姜绮的声音。 “喂，有事找哥哥帮忙呢？” 谢灿然不想理会姜绮的打趣，看着怀里晕过去的少年，低声说，“你查一下空岛实验室，这里有一处地下科研中心，查出来他们的研究数据。” 闻言姜绮严肃些许，他们星都对于科研中心管理的很严格，除了准可的那些，地下科研中心是完全禁止的。 “我知道了，你那边出了事？” 谢灿然“嗯”一声，“可能是冲着宋勉来的。” 谢灿然又交代了两句，他收起来终端，后面的实验室大门关上，他直接把宋勉抱起来了。 他们两人到空木森林边缘时，士兵联系了最近的医护人员，此时实验室也已经乱作一团。 两名学生消失了，工作人员调查监控，结果D区一部分受毒雾影响，监控设备也被侵蚀了。 宋勉被医护人员抬走，谢灿然一直跟着，在外面等着，里面的医护人员很快将人安置好。 “检测出来是受毒雾影响，这种有害气体吸入之后会短时间里让人全身发热，紧接着呼吸困难，他晕过去是因为长时间待在缺氧地，呼吸系统运转不良。” 实验室也派了人过来，对方自然知道谢灿然的身份，真心实意的道歉。 “D区原本受毒雾侵扰一部分都已经封了，因为我们的系统出现故障，没有来得及更新数据，所以封控区域还开放着。” “给小殿下还有各位小朋友带来的伤害我们深表歉意。”工作人员朝着谢灿然鞠了一躬。 幸好这种毒雾并不难解，甚至非常常见，这是一种空木森林常年都会产生的气体，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进行封控。 梁恒和曲小天得到消息之后也过来了，他们两人站在谢灿然身边，梁恒看着工作人员说的术语，完全是一脸懵逼。 不知道怎么他们过来摘个植株也能出问题。 “勉哥现在没事吧？”梁恒隔着门窗看着病房里面的宋勉。 宋勉已经注射了解毒剂，现在脸色看上去很正常。 “他一会就会醒过来，不用担心。”路过的护士说。 -- 第85页 谢灿然对他们两人说，“宋勉没事，你们那边怎么样？” 为了避免万一，谢灿然让护士带着他们两人也去检查了一番，确定他们两个没有沾上毒雾。 医护人员带着人下去了，谢灿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对工作人员说，“你们的系统故障时间应该有记录，我已经通知了军部调查，希望各位所说都是属实。” 明显不怎么信。 他此时在庆幸，幸好他带着宋勉出来了，不然地底下空气稀薄，一直待下去，宋勉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此次是我们的疏忽，我代表空岛实验室科研人员向您道歉，系统记录都可以任小殿下检查。” “当时两位是被系统检测到故障之后，自动被带入安全舱。” “这是三十年前就存在的防护措施。” 谢灿然没有和科研人员继续聊下去，他和科研人员分别，进了病房里守在宋勉床前。 空气中是淡淡的消毒水气息，宋勉手腕上注射过解毒剂，细瘦的胳膊上多了一个针孔。 接下来一天，他们三个人都守着病房，收集植株这项工作自然没法做了。 科研人员作为补偿，带他们收集剩下的植株，保证在星网上写推荐信让他们四个社会实践都是满分。 冰冷的走廊上，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手里捧着完整的栖苋植株，他穿过层层隔断门。 那株完整的栖苋植株放入了储存柜里。 第40章 兔子 宋勉睁眼对上雪白的天花板, 指尖碰到一片温热，他视线朝一旁转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床边金灿灿的脑袋。 记忆浮上来，他在出来之后晕过去了, 后面的事他差不多能猜出来, 应该是谢灿然把他送过来的。 他的指尖还被攥着，被谢灿然的掌心包裹着，他向上揉了一把谢灿然的脑袋。 几乎是他一动作，谢灿然就醒了。 天边浮上鱼肚白, 应该是刚刚天亮，谢灿然有些意外，“哥哥, 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勉摇摇头，谢灿然已经顺手按了旁边的护士铃，护士很快抱着病历本进来了，过来检查宋勉的身体情况。 身体情况很快用扫描仪检查完，谢灿然趁这一会功夫买了洗漱用品和早饭。 “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随时可以出院。” 护士这么交代，宋勉看了自己的病例，差不多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哥哥, 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缺氧难受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谢灿然嗓音温温和和的, 漂亮的眼珠像是琉璃一般, 此时泛着冷淡的光泽，明显是有点生气了。 宋勉理亏, 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简简单单的蓝白格子, 他却能够穿的非常好看，身体笼罩在病号服里，显得单薄又修长。 “我当时也没有特别难受，撑得住。” 宋勉上前按着谢灿然的肩膀，谢灿然手里还提着奶黄包，眼睫下一圈淡淡的阴影，估计前一天没怎么睡好。 “怎么，灿灿生气了。”宋勉懒洋洋地问，唇角略微扬起来，眼里带着笑意。 “没有，哥哥自己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我能说什么。”谢灿然拿开了宋勉的爪子，把奶黄包放在桌子上。 “哎，”宋勉发现谢灿然在偷偷瞅他，心里有点想笑，“我这不是没什么事，而且有你在，我很放心。” 谢灿然还是不理他，但是全程扶着他陪他去洗漱，牙膏都给他挤好了，买的牙膏都是粉色的，亮晶晶，里面还有小星星。 宋勉乐了，他洗漱的时候谢灿然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他慢吞吞的洗漱完，把洗漱杯和洗脸巾放下。 人还没走，他略微扬眉，“怎么，要看我撒尿？” 谢灿然脸颊红起来，站在原地没动，宋勉也不计较，去里面脱了裤子，垂着眼瞥过去，发现谢灿然也朝他这边瞥。 一阵水声过后，宋勉过去洗手，他拍拍傻站着的谢灿然的肩膀。 “还没看够？” 谢灿然扭过脸去，耳朵都红了。 宋勉瞅着，想着要不要趁在医院治治谢灿然这爱脸红的毛病。 想了想，还是算了。 脸红多可爱，不用治。 他和谢灿然一前一后的出去，谢灿然不禁逗，他把早餐解决，奶黄包只吃了一半，剩下的都被谢灿然吃掉了。 他们收拾完东西，梁恒和曲小天听说了宋勉醒过来的消息，都跟着过来了。 “勉哥，你找医生看过了吗，要不要再检查检查？” 曲小天赞同地点头。 “已经没事了，实验室那边怎么说？” “是他们内部系统的问题，前天过来道歉了，也说会给我们补偿，我们的社会实践他们找人替我们做了。” 宋勉点头，想了想说，“这边应该有监控，我一会去看看。” “你们那边有没有事？” 梁恒：“没有。” 宋勉打算自己去看看，他不报太大希望，只是这次幸好是他，如果是谢灿然，在地下室他又不会用磁卡开门，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哥哥，这件事我已经查过了，你想看我带你去看。”谢灿然说。 宋勉说“行”，他们重返空岛实验室，这次实验室对待他们的态度热情了许多，主要是由于愧疚。 -- 第86页 看完一遍监控，还有系统，宋勉没有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实验室的科研人员非常配合，他们要看什么就给看什么。 现在系统bug也已经修复了，加上那处机械舱是三十年前建好的，一切看起来理所应当，实在没什么好查的。 因为宋勉这耽误了一天，他们周一才回学校，宋勉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们的植株标本直接提交，社会实践分数都是满分。 “哥哥不用多想，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好好考试。” 谢灿然对他说，“地下科研中心我已经写了封信交给军方，军方到时候会派人过去查的。” 宋勉“嗯”一声，他们在列车上，外面的天空一晃而过，他撩起自己的手腕，手腕上赫然是一个明显的针孔，是注射解毒剂留下来的。 他按着手腕的地方，这两天还有些疼。 “下次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勉勉不知道，我们听到你晕过去的时候都要吓死了。”梁恒坐在他们对面，说，“还有下次社会实践还是不选实验室了。” “他们那里冷冰冰的，没有什么人味儿。” 宋勉微微扯下唇，“嗯”一声，“下次我们还是去清理藤壶。” 曲小天：“清理藤壶也很危险，下次我们还是在开学的时候选课，不能再拖到期末了。” “乔乔也知道了这件事，估计勉勉回去有的被说了。” 周一列车站更加清冷，宋勉他们四个人回到学校，到学校放完东西，他们四个人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周桥先是责怪了他们一番，然后让宋勉单独留下来了。 “我知道你父母的情况，你父母常年不在家，宋勉啊，我知道你是他们几个人孩子头，你遇到危险不应该逞强，还有……” 周桥说：“小殿下身份在那里，这次得亏是小殿下没事，不然他如果出了事，你恐怕不好交代。” “下次不要再去危险的地方了，”周桥说，“你们这次的事，需不需要老师替你们向上反映？” 毕竟学生在实验室里出事不算小，怎么算都是空岛实验室的问题，也幸好宋勉人没事。 “这个再说，谢谢老师关心。” 宋勉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知道周桥也是关心他。 “行，你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休息？” 宋勉莞尔：“我已经休息一天了。” “你回去吧，有需要老师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老师。”周桥这么说。 周桥说的嘴巴都干了，喝了一整杯茶，才放宋勉走，宋勉出了办公室，外面三个人都还没有走，都在等着他。 “勉哥，怎么样？乔乔怎么说的？” “没什么事，”宋勉说，“乔乔让我下次注意。” 转眼一两周的时间过去，随着期末考试结束，空岛实验室跟着上了新闻。 地下科研中心被曝光，实验数据泄露，内部科研人员曾做过大量违禁信息素的实验，现在空岛实验室已经被强制暂停审查。 宋勉看了新闻，他和谢灿然上次算是误打误撞了。 期末考试结束，彻底入了冬，星都的冬天并不冷。宋勉照旧穿着校服外套，一件校服外套略显单薄，他在里面套了一件毛衣。 一考完这学期就相当于结束了，教室叮叮当当的响，人群撒了欢一般。 宋勉在栏杆边缘待着，碰到几名路过的同学点点头，祁乐也路过，戳戳他的胳膊。 “宋勉，寒假有空要不要约一约？”祁乐问他。 宋勉摇头，“不约了，要打工。” “嘿。你怎么天天打工，小殿下给你的钱不够？要不要去我那里，我给你出双倍。” 宋勉笑笑，眼角扫到了远处的谢灿然，谢灿然考完试刚从考场出来。 他的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谢灿然身上，顺口回复祁乐，“不去你那，我已经跟小殿下签了卖身契。” 宋勉朝谢灿然招招手。 谢灿然穿校服穿的规规整整，小学生一样把校服扣子扣在最上面，他长得好，立在那里像是花园里盛开的小玫瑰，笑起来雪白的虎牙露出来，好像有尾巴悄悄冒出来了。 “哥哥！”谢灿然到了他身边，“你考的怎么样？” “还成。”宋勉估摸了一下，估计他又是万年老二。 “先下楼。” 他们的东西前一天就收拾好了，寒假学校也不开门，宋勉也给谢灿然检测了一整个学期的信息素，当时他们签的合同就是一学期的。 “哥哥，寒假你要去打工，我有空能不能去找你。”谢灿然问他。 宋勉点头，“可以。” “来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 “好哦，”谢灿然问他，“哥哥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他们。” “那哥哥寒假不就是一个人在家？” 宋勉嗯一声，瞅一眼身旁的少年，“你不是要去秦屿那边？” 他知道谢灿然寒假要去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是啊，我去争取争取时间，我回来了就去找哥哥。” 宋勉这半年一直和谢灿然粘着，他们几乎每天都见面，他算算时间，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他趁着毕业前把手术做了。 “好，”宋勉一口答应了，唇角扬起来，“等你回来了，我应该兼职也做完了，回来了带你去吃大餐。” -- 第87页 “好哦。” 他们两个走的是后门，谢灿然今天就要走，黑色幻影停在路边，车里的秦屿摇下车窗，副驾驶的姜绮做了个敲门的手势。 “哥哥，我们半个月见不到面，你会不会想我。”谢灿然说。 宋勉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他想让谢灿然开心，于是说，“会想。” “那哥哥给我抱一下。” 宋勉整个人被谢灿然抱住，他朝不远处瞥一眼，姜绮在车里吹起了口哨，不知道吹给谁听的。 “哥哥，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我不想跟你分开。” 宋勉说不能，他还要赚钱看病，他拍了拍谢灿然的后背。 小粘人精。 “我会想你的。” 宋勉说，抱着他的少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谢灿然唇角绷紧，眼眶看着都有点红了。 宋勉：“……” 他简直又无奈又好笑，上去也抱了谢灿然一下，“你……” 他想说又不是生离死别，心里又像是被戳了一下，哄着谢灿然好一会。 怎么还成哭包了。 “你可以给我发信息，想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宋勉说，“要是特别想，等完成任务了，回来就能见到了。” 哄了好一会，谢灿然别别扭扭的上了车，他看着车开走了，自己才朝列车站台的方向走。 车上，姜绮带着墨镜，从后视镜里看到谢灿然一副阴沉沉的模样，夸张的哎一声。 “哎，小殿下这两年装的越来越像人，我都要忘了以前是什么样了。” “秦屿，你说是不是？” 秦屿不想搭理姜绮，谢灿然现在大多数还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时候，比如现在，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妙。 “谢灿然同学，你天天跟宋勉粘那么紧，现在喘口气也是好的，距离产生美。” 姜绮还要说什么，秦屿在一边看他一眼，他于是不说话了。 三年前他碰坏了谢灿然的兔子玩偶，然后头发打架的时候都被揪掉了一块，刚刚好像感觉头皮又开始疼了。 宋勉回到家里，他和地下赛车场那边已经联系好了，第二天就过去上班。 至于谢灿然，谢灿然在睡前给他发了消息。 16：哥哥，我到了 16：基地不让有电子设备，以后不能给你发消息了 16：/兔兔委屈/ 16：你好好吃饭，兼职不要太辛苦 16：/兔兔泪汪汪/ 一连发了好几条，宋勉看到的时候，谢灿然的头像已经变成了黯淡的灰色。 他回复了好过去，又等了一会，谢灿然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寒假开始的第二天，宋勉照常早起，他按照地下赛车场那边约的时间过去，要开始陪跑了。 通常陪跑是在下午或者夜晚，他对赛车不怎么熟悉，所以要上午过去练习。 赛车场深夜和早上都会对赛道各做一次排查。宋勉换上了赛服，抱着头盔在一边检查赛车，他这几天研究了赛车组装，因为这边给他的车都是不固定的。 他还在自己检查一番比较好。 四五天过去，他的薪资都是按照场次结的，他能做到30分钟里跑完两圈，加上有客人给的消费，反倒多赚了两万星币。 偶尔有失误，车子碰到了，他的腿被磕到，回去的时候一直有点疼。 夜场结束之后，宋勉去买了药，晚饭自己解决，他顺便买了晚饭，超市牛奶打折，他顺便拿了一瓶草莓牛奶。 宋勉回到家里，他看了自己的伤，蹭破了点皮，他自己随手包扎了，终端信息响个不停。 目光落在那瓶草莓牛奶上，班级群聊的很热烈，没有人问谢灿然的情况，也没有人知道谢灿然寒假去了哪里。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他和谢灿然像是单方面连接的线，一旦谢灿然那边的线被剪短，他们两个就完全断开了。 宋勉尝了一口草莓牛奶，甜丝丝的。 原本他没有什么感觉，此时此刻，房间里十分安静，他才发觉自己有点想念谢灿然了。 宋勉看了眼终端，上面小兔子的头像还是灰色的。 他点开谢灿然的朋友圈，平常他不怎么看这些东西。 谢灿然的朋友圈很少发，只有三条。 最新的一条是一个月前，图片上是一只穿着白裙子的兔子，他认出来是谢灿然放床上的那只。 配文是：兔兔说最近很开心 然后是一年前，也是一张图片，里面的兔子被缝合过，带着绮丽的美感，身上密密麻麻都是针线。 没有配文。 最后一条在三年前，图片上的兔子穿着粉色小裙子，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水果刀。它身上很多伤口，里面的棉花跑出来了，脸上也是脏兮兮的，染了很多深红的墨水。 配文：妈妈送的礼物 宋勉把三张照片反复的看了，他把三张照片保存，然后退了出去。 他知道谢灿然喜欢兔子，但是不知道谢灿然为什么喜欢兔子。 宋勉关掉终端，他不知道这些，就像谢灿然也不知道他信息素有问题一样。 …… 储存柜打开，里面是一株完整的栖苋草，以及一管被保存完好的新鲜血液。 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把它们拿出来，看着数据分析，不禁暗暗惊讶。 -- 第88页 机械门泛着冷冰的光泽，科研人员把数据分析递过去。 “结果出来了，他的信息素曾经产出过一种类墨硝的活性物质，能够安抚Alpha体内的□□因子。” 这里南风独家是一处密封的实验室，此时空气中充满了属于Alpha的□□信息素。男人手腕处好几处针孔，已经扎了好几针镇定剂，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这应该是当年黑海实验基地的保密原因，如果这个消息被公布出去，那么他一定会被那些顶级Alpha家族分食。” “你说的是曾经……这是什么意思。” “那种类似墨硝的活性物质，正在消失，他的信息素……如果我猜的没错，已经没有办法再产出这种活性物质了。”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现象。” 实验室里安静下来，空气中沉默了好一会，半晌，男人才问出来。 “如果还原当时的情况，有没有可能让他的信息素重组？” 科研人员心里一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尝试，对上那双属于Alpha的猩红双眼，他感受到了压制，慢慢地低下头。 “人类分化不到百年，信息素一直都是未解之谜，还原环境去尝试……万众之一的概率而已。” “我这里倒是有另一个建议，他是omega……趁着他体内的活性因子还没有完全消失，您可以试试标记他。” 第41章 比不上小甜心 宋勉在地下赛场待了几天, 倒是在客户圈出了名。无他，来的都是对赛车感兴趣和一个圈子里的男男女女。 他长得好看，跑的技术也很好, 很快就传开了。 他蹲在地上检查车子底部的零件问题, 自己用扳手调整了一番，好像没什么用。 宋勉于是又站起来，他还穿着赛车服，远处来人了。 “宋勉, 晚上还有一场，你接不接？” 宋勉：“不接了。” 他该回去睡觉了。 “哎，你别急着走啊, 今天来的可是贵客, 一场这个数。”工作人员跟他比划了一下。 宋勉闻言站定，把手上的头盔又放回去。 “人已经过来了？” “是啊，上次你们还见过的。”工作人员这几天跟宋勉混熟了，压低声音跟他说，“就是阎家的少爷，这位小阎王爷脾气古怪，你还是他第一次看上眼的。” 宋勉略微思考了一下，从记忆里把人对上, “阎池？” 工作人员点头, “他是阎家的公子, 星都后来建都的那个阎, 往上几代都历过赫赫战功。他在军校里也是年纪轻轻成绩斐然。” 宋勉神色淡淡的，跟在工作人员后面。工作人员对宋勉倒是没什么好叮嘱的, 毕竟宋勉和人相处分寸感很好, 完全不需要他提醒。 到了VIP客户区, 宋勉视线扫过去，这次没有那么多人，只有阎池和两名青年。 阎池也看到了他，把赛车钥匙放下，朝他略微扬唇，“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宋勉略微点点头，看着不远处赛道上停着的赛车，其中一辆是黑色哑漆，躯体线条流畅凌厉，像是潜伏在黑夜中的一匹暗兽。 “我听说最近星澜有位陪跑很厉害，猜到是你，有没有兴趣一会跟我跑两场？” 星澜就是这处地下赛车场的名字。 宋勉：“算不上厉害。” 他顶多算是中上，这话是实话实说。 其中一名青年笑起来：“阎池，你跑的那么凶，还是别欺负小朋友了。” “小朋友还在念书呢，今年高二？” 宋勉嗯一声，他路上听说了阎池水平很高，媲美职业赛车手的级别。 “我估计追不上。” “还没试试，怎么知道追不上，”阎池站起身，漆黑的眉眼带着些许锐利的弧度，“这样，第一圈我先带着你，你亲自试试。” 宋勉俨然把阎池当成客人，客人提出来的要求无伤大雅，他是过来兼职赚钱的。 他和阎池一前一后到了那辆哑黑的赛车前，阎池把车门打开，让他坐在副驾。 阎池：“我这还是第一次带人。” 宋勉闻言看向阎池，“那阎公子悠着点，我也是第一次坐人副驾。” “行啊，”阎池扣上了安全带，操作台的镜面反射反射出来一张冷淡精致的脸，他指尖略微摩挲，说，“咱俩都是第一次。” “我听说你是小殿下在学校交的好朋友？” 宋勉听说小殿下三个字，前面一直没怎么上心，闻言才分神了一瞬，说，“普通朋友。” “小殿下这次出任务去了，我们上将很看重他，他这次出来念书，也是换的时间，不然上将不会允许他过来。” 宋勉静静的听着，有打量的目光落在他侧脸，他说，“小殿下确实很厉害。” 阎池见过很多omega，像宋勉这种的还是少数，宋勉从外表看显然倾向于Alpha，性格……防备心似乎也不低。 应该说可能是单纯的对他没兴趣。 阎池没有二话，踩了油门冲出去，哑黑的车辆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弧线，霓虹电子屏上开始显示倒计时数字。 晚风迎面而来，因为速度太快，路边的护栏飞快地向后汇聚成一点，风割在脸上有点疼。 宋勉眼睛略微眯着，睁开一条细细的缝，灯光汇聚在护目镜上，阎池的速度非常快，每个转弯都像是专业卡点一样，他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从护栏边缘飞过去。 -- 第89页 结果阎池又生生地控制着拉回来，车辆再次趋向平稳。 两圈下来，宋勉坐了一趟过山车，他下来的时候还好，惹得旁边的阎池多看他两眼。 “我听说一般从职业赛车手车上下来，没有几个能站得稳的。”阎池说。 宋勉：“还好，我不晕过山车。” 阎池跟着笑起来，他脸生的好，长相又是偏温柔那一挂，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给人好感。 宋勉接下来又跟阎池跑了一圈，他确实追不上阎池，不过他也没必要追上。 他这种陪玩主要是为了让客人尽兴，赛车的意义是超越，对手的水平又不能太次，他差不多能不跟阎池差太多就行。 两场下来，宋勉跑的平平无奇，倒是阎池对他态度算得上热烈。 跑完两场他就结束了，宋勉去了换衣室。 他这间换衣室是双人的，隔壁一直空着，只有他一个人用。他用门卡打开，衣柜没有锁，里面只有他的衣服。 他打开衣柜，一股浅淡的薄荷味扑面而来，他略微皱眉，这是阿姨打扫换衣室新换的空气清新剂？ 宋勉换上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上也沾上了薄荷味，薄荷味闻起来很清新，但是过于浓了有点刺鼻。 他换完衣服去洗手间里洗把脸，身上的味道走出去也没有散。 今天耽误了一会时间，地铁已经停了，宋勉打算打车回去。 他刚出了赛车场，不远处停着一辆绮夜，车窗摇下来，露出来阎池那张脸。 “上来，我送你。” 阎池眉眼隐在车窗里，说，“今天算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我送你回去。” 宋勉估摸了一下拒绝的可能性，他说，“我已经打过车了，也没有多远，不用麻烦阎公子。” 阎池淡淡的看着他，笑起来，“算不上麻烦，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 这么说，宋勉于是上了车。 前排的司机被隔挡板挡住，宋勉和阎池中间隔着位置，他发现了，阎池车上也有很浅的薄荷味。 他琢磨着跟保洁阿姨用的同一款清新剂，注意到阎池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打量他。 “你家住在哪里？” 宋勉报了他家的地址。 “确实离这里不远，你上学在星院上，离星院却远，每天来得及？”阎池问他。 宋勉：“有地铁很方便，差不多半个小时能到。” 他家这边很安静，每天上学的过程他挺喜欢的，慢悠悠的不着急。 阎池说：“这边房子是十几年前分配的公房，你父母也是在这边工作的？” 宋勉闻言看阎池一眼，“不是。” 不过分的公房确实真的，当时这边还是星都的市中心一带，后来市中心迁移，这边成了边缘地区。 宋勉看着窗外，他感觉车里的味道熏的他太阳穴有点疼，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旁边的阎池关心他。 “你身体不舒服？” 宋勉把指尖放下来了，“没有，只是有点不适应。” 本来就有点晕车，再被这么一熏，他要吐出来了。 阎池在一边打量着靠着车窗的少年。 宋勉眉眼浓黑，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冷淡，如今受属于Alpha的信息素影响，脸色却没有任何异常，看起来还是清清冷冷的。 宋勉指尖在车座边缘点着，在心里算着时间，远远地能够看到小区已经到了，他心里隐约松了口气。 很快到了地方，宋勉打开车门下来，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感觉自己太阳穴没那么疼了。 他向阎池道谢，“多谢阎公子，有劳了。” 阎池在车窗里看着那道笔直的身影消失，灯光下非常安静，他慢慢地把阻隔板降下来了。 “你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前座的司机正是前一天科研中心的研究员，此时也有些意外，宋勉的样子完全不受Alpha信息素和催化剂的影响。 “他的资料不会有错，确实是omega，在外的Alpha性别是假的。”研究员斩钉截铁。 阎池：“那是他对我的信息素没感觉？” “阎公子的信息素植物系，他也是植物系，按理说他会对您很有好感，何况催化剂里面还有催-情的成分。” “可能和他体内信息素变异有关……” 宋勉回到了家里，他身上还是一股薄荷味，他到家立刻把衣服脱了，自己打了两个喷嚏，衣服直接扔进了洗衣机里。 他摸摸自己后颈的位置，感觉后颈又有点痒。 他在镜子里看了眼，后颈处的皮肤有点发红，他摸了两下，一股奇异的感觉蹿上来。 他于是又收回手。 洗完澡躺在床上，这一晚比平常睡的晚很多，他明显的感觉到了燥热，自己脸颊也有点热。 他感觉到了什么，想起来谢灿然说的话。 要偶尔解决一下，不能憋太久。 宋勉这么想着，冷白的指尖略微卷着，他不得章法，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来谢灿然那张脸，想着谢灿然之前是怎么帮他的。 “哥哥，我帮你……” “哥哥，我好喜欢你。” “哥哥，可不可以给我亲一下。” 他脑海里浮现出来谢灿然那张脸，谢灿然眼睛是琥珀色，看他的时候又会显得很深邃，很像天然雕琢的宝石。 -- 第90页 他在想象中到了，宋勉飞快地拿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脸颊的热度退下去，眉眼带着些许慵懒，额头前的发丝也跟着汗湿了。 平平无奇。 没有谢灿然帮他时会让他激动心里泛起涟漪。 果然自己和小甜心比不了。 和小殿下分开的第八天，宋勉如是想。 接下来一周，阎池成了地下赛车场的常客，他每次过来都会点宋勉。 托了阎池的福，宋勉原定计划是差不多一个月攒够一百五十万。 因为阎池大手笔，他半个月就攒够了。 半个月过去，谢灿然的任务也完成了，拿到终端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宋勉发了信息过去。 宋勉没给谢灿然发几条信息，本身他就不是热衷于和人联系的人，发几条已经算很多了。 song：/图片/葱油拌面 song：/图片/我改的车 song：。 song：/图片/喜不喜欢这个 宋勉接到谢灿然电话的时候刚跟经理结完账，他赚完一百五十万就打算直接走人了，他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做。 比如前一天给小殿下发的图片，是他在商店看到的兔子玩偶，看上去很可爱，估计小殿下会喜欢。 终端响起来，宋勉看到上面的小殿下三个字，眉眼不禁放柔和了些许，到了一边接电话。 “哥哥！我回来啦！” “你在哪里呢？我能不能去找你。我刚下飞行器，现在在你家附近。” “哥哥，我好想你。” 谢灿然一股脑说了这么多，宋勉听到谢灿然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被暖洋洋的温暖充盈。 他说：“我在星澜，你现在过来，正好我也准备走了。” “你任务那边怎么样，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查到了不少东西。” 他们两个一直聊着，宋勉在星澜门口等着，他走人也跟阎池说了，阎池说要过来送他。 被他拒绝了。 “哥哥，我去的任务地在北地，那里有很多特别大的小蘑菇，红色的像是毒蛇身上的花纹一样，你猜猜蘑菇好不好吃。” 宋勉：“不知道，红色的会不会有毒，吃完要趟板板。” 话音落了，宋勉已经看到了人，谢灿然也看见了他，人已经朝他跑过来了。 “哥哥。” 谢灿然把他抱住，他应该庆幸自己和谢灿然身高差的不是特别多，不然他怀疑谢灿然这个激动劲，会把他直接抱起来飞两圈。 “小殿下。“宋勉喊了一声，前面金灿灿的头发蹭到他脸边，他闻到了谢灿然身上的信息素，很清淡很好闻，他偷偷嗅嗅。 希望以后空气清新剂可以出牛奶味儿的。 “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你怎么来的？”宋勉问。 “我让秦屿送我过来的。”谢灿然松开他，他这才有空打量，发现谢灿然似乎黑了点。 “那边太阳很大？怎么还给你晒黑了。”宋勉看着谢灿然干净的笑容，感觉心里像是被点着了，也有点发热。 “那边四季都是夏天，别看叫北地，实际上一点也不冷，好像是黑了点。” 谢灿然摸摸自己的脸，因为皮肤黑了点，五官显得更加深邃，尤其是眉眼，整个像是雕刻出来的，带着艺术感。 “哥哥，我特别想你。”谢灿然粘人的要死，微微垂眸瞅着他，又粘上了他，“哥哥再给我抱一会。” “我路上都在想哥哥，好想快点见到哥哥。” 谢灿然身上很热，宋勉被小火炉包裹着，他有些无奈，指尖想要推人，又没推。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怀里，谢灿然现在黑了点，耳朵红没那么明显了，他唇角微微侧过去，用嘴唇蹭到了宋勉的脸颊。 宋勉感觉到了两片干燥温热，他咳嗽一声，谢灿然立刻松开了他，乖乖地跟着他，只是还依依不舍地握着他的手腕。 “我还没有问哥哥，哥哥兼职结束了？” “嗯，”宋勉应一声，“算是结束了。” 他又看了眼终端的余额，“先带你回去，晚上出去吃大餐？” 这是他之前答应谢灿然的。 “好。”谢灿然就差撒娇打滚了，一路跟在宋勉屁股后面问东问西。 “哥哥，你在那边兼职怎么样？” “哥哥，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看着都瘦了。” 宋勉一个一个的回答，“还行，有想你，我每天吃的很多。” 前面秦屿在开车，把两人送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宋勉礼貌地问了一句，“秦屿要不要上去坐坐。” 谢灿然跟着宋勉连体婴儿一样的下车，闻言谢灿然瞅一眼秦屿，威胁之意不言于表。 秦屿笑起来，“我就不上去了，以后有空再来做客，小殿下就交给你了。” “随便坐，”宋勉领着谢灿然回家，他丢钥匙的空档瞅一眼谢灿然，小甜心不白了，变成了黑甜心。 宋勉在家里没有放什么东西，他买的零食也不多，没什么能招待谢灿然的。 “一会我们出去吃，家里我买的东西不多，先凑合凑合。” 宋勉从冰箱里拿出来了草莓，是前一天超市降价他路过买的，还有几罐旺仔牛奶和牛奶小薯片。 都放在桌子上，宋勉顺便打开了电视机，里面放的是谢灿然平时最爱看的小飞象。 -- 第91页 “好哦，”谢灿然乖乖地应下了，把薯片拆开，牛奶薯片上面印着奶牛的图案，看上去很滑稽。 宋勉在谢灿然身侧坐下来，他们路上只是草草的聊了聊，现在人乖巧地坐在他身边，心里那条原本歪歪扭扭的线好像被抹平了。 “你们任务是干什么呢？” “哥哥想知道？”谢灿然把薯片放下来，扭头看他，“是查当地实验室的遗址，那里也有私建的实验室，它们都违反了星法。” “危险吗？”宋勉问了一句，他瞅着谢灿然活蹦乱跳的，看上去没什么事。 “还好，他们用植物做实验，里面的植物移植了属于Alpha的暴力因子，那些残留药性的植物会攻击人。” 谢灿然把薯片放到一边，然后掀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来排列分明的流畅腹部线条，在块状腹肌上，赫然有一道白色刚长好没多久的疤痕。 “我被划了一道，不过没什么事。” “我看看。” 宋勉眉眼略微垂着，他掀开了谢灿然的衣服去检查谢灿然的伤口，指尖摸上去，仿佛还能摸到缝合的痕迹。 “哥哥，你不要乱摸。”谢灿然要把衣服放下去，他脸上红起来，漂亮的眼珠倒映着宋勉的脸，宋勉的鼻尖要碰到他的腹肌了。 宋勉皮肤冷白，和谢灿然如今小麦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轻轻按了一下，问，“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第42章 谢灿然喜欢他 宋勉指尖触着谢灿然小腹上的伤疤, 伤口看起来不是很深，但是看谢灿然腰腹上，放眼望去几乎没有疤痕。 呼吸若有若无地扫过肌肤, 谢灿然还按着自己衣服的一角, “哥哥，只有这里受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说着，又要把衣服拽下去。 “你身上看上去没留什么疤痕。”宋勉说。 谢灿然：“我的自愈能力很强, 而且我不喜欢身上有疤……留疤的我也抹了药去掉了。” 宋勉唇角崩成一条直线，他又摸上去，神情中一点旖旎心思也无, “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 ”谢灿然看出来宋勉是担心他，他有点高兴，但是他受不了宋勉一直摸他。 “哥哥，我们一会不是还要出去吃饭吗，我能不能在你家里洗个澡。” 谢灿然好不容易收回了衣服，宋勉力气大的吓人，他双腿换了个姿势，略有些不自在, “哥哥, 你能不能去帮我找件衣服。” 宋勉眼角一扫, 刚刚好像扫到了一团鼓囊囊, 再看过去，他被谢灿然的话吸引注意力, 思考了一下说。 “我去给你找找看, 或者你跟我进来看看, 看看你想穿什么。” 宋勉房间在里面，他起身了，谢灿然还没有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他于是扭头，瞅着谢灿然。 谢灿然不好意思道：“哥哥，我不进去了，我穿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穿过的就行。” 宋勉嗯一声，扭过后脑勺，心想这是什么古怪的要求，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套他平时穿的衣服。 他在外面等谢灿然洗澡，台上播的有小飞象，旁边还有几样谢灿然没有吃完的零食，谢灿然把外套脱了放在沙发上。 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这么一小会，家里多了另一个人的痕迹。 “哥哥。” 浴室里传来谢灿然的声音，门开了一条小缝，谢灿然金发湿漉漉的，黑色西裤还没有脱，水滴顺着腹部线条洇湿裤缝边缘。 “我没有找到沐浴露在哪里。” 宋勉到了门前，谢灿然自动给他让开了地方。 “在柜子里，”宋勉打开柜子，他记得前一天收到这里了，柜门打开，里面赫然是一瓶沐浴露，不过瓶子里的沐浴露所剩无几。 “等一会，我去给你拿新的。” 浴室里温度很高，宋勉被水蒸气蒸着，他转身的时候差点踩到谢灿然，谢灿然扶了他一下。 “哥哥，小心。” 不扶还好，谢灿然的双手搭在他腰上，他顿时感觉到有些不适，转身的时候一滑，两个人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 谢灿然背后靠着墙壁，还保持着扶他的姿势，他脑门撞到谢灿然的脑门，磕的有点疼。 脑门撞到脑门，唇角险些擦到一起。宋勉对上谢灿然的眼底，琥珀色的眼底像是太阳底下折射的宝石，隐隐有深色一闪而过。 宋勉额头还疼着，他略微垂眸看着谢灿然的唇角，然后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谢灿然略微凑上前，碰了下他的唇角。 唇角相触，蜻蜓点水一般，空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在一起。 额头还在被抵着，谢灿然轻轻蹭了蹭他。 宋勉：“……” 宋勉完全懵了，他连什么时候出浴室门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坐在沙发上，浴室里已经又响起了水声。 他自己平复自己的心情，碰了碰自己的唇角，刚刚确实是真的，谢灿然不是偷亲，现在敢直接亲他的嘴巴了。 宋勉的视线扫向浴室，一会又收回视线，他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很快里面的水声停了。 从浴室出来一个金灿灿的小人儿，谢灿然换上了他找的衣服，拿着擦头发的毛巾在他身边坐下。 宋勉看着谢灿然随手擦了两下，毛巾就扔到了一边，他问，“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 第92页 “一会自己就干了，”谢灿然说着，又朝他这边挪一点，空气中都是沐浴露的甜味儿。 谢灿然眼里小心翼翼的，“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气。” 宋勉“嗯？”一声，看着谢灿然紧张的模样，有点乐了，亲的时候看不出来不好意思，现在在他面前怎么又不好意思了。 “你猜我会生气？”宋勉问，“为什么亲我。” 谢灿然低着头不说话，发尾尖落下几滴水珠。 宋勉站起身，他从抽屉里拿出来吹风机，指尖揉着谢灿然的发丝，把上面的水珠吹干。 柔软的发丝变得蓬松，谢灿然的头发很软，摸起来很顺手。 他从后面看到谢灿然若隐若现的喉结，没一会把谢灿然的头发吹干了，拍了拍谢灿然的肩膀。 “你先看看想去什么地方。” 宋勉把自己的终端点开给了谢灿然，没有再提方才的事。 谢灿然接过来终端，屏幕已经解开了，壁纸是默认壁纸，上面通讯软件上消息很多，他点开了餐饮软件。 “哥哥想吃什么，我都可以。” “是让你选，”宋勉又揉了一下谢灿然的脑袋，“之前不是说好的，你不用客气。” “请你吃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他看着谢灿然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最后选了一家情侣海鲜餐厅。 “哥哥，这家甜品很出名。” 价格也确实不便宜。 “好，那就这家。” 谢灿然把地址截图下来，正要退出去，终端开始震动，有电话打进来，屏幕上赫然是阎池两个字。 宋勉也看见了，他直接点了接通，当着谢灿然的面开了免提。 他猜估计阎池又要约他去赛车，这么半个月的相处，他看出来阎池是真的喜欢赛车，经常拉着他跑到半夜。 “宋勉？你现在到家了吗？”电话那边传来阎池的声音。 宋勉“嗯”一声，顺手在餐饮软件上订了位置。 “到家就好，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跟我一块出来吃个饭。”阎池压低了声音，嗓音听着比平常低沉，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 “没空，今天要跟……”宋勉看一眼瞪着眼的谢灿然，唇角略微扬起来，“要跟小朋友出去吃饭。” 阎池以为宋勉说的小朋友就是小朋友的意思，于是问，“那改天？” 宋勉随口应了，然后挂了电话。 谢灿然问：“哥哥，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 “阎池？”宋勉说，“赛车场认识的……不过他说他之前见过我，我没什么印象。” “他还经常跟我提起你。” 谢灿然有点不高兴，说，“哥哥，我跟他之前都在军校。” “我们关系一般。”谢灿然说，“他找你干什么？” “刚刚不是都听到了，”宋勉瞅谢灿然一眼，“喊我出去，但是我要陪小朋友，没空过去。” 说着，宋勉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谢灿然的脸蛋。 谢灿然被揪脸，宋勉手劲儿大，他被揪的有点疼，现在变黑了，被揪红也看不出来。 “哥哥跟他好像很熟的样子，他最近经常找哥哥？” 谢灿然心里警觉起来，他这才半个月没见着，宋勉身边又多了一只苍蝇。 “在赛车场经常能见到，他经常喊我陪跑。” 宋勉说：“也多亏了他，我的工作提前结束了。” 谢灿然说：“我也可以给哥哥钱。” “这又不一样。”宋勉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身后跟着的小尾巴，“我赚别人的钱难道不好吗？” 一句“别人”取悦到谢灿然，谢灿然有点开心，跟在宋勉身后没有再提阎池了。 然后还是补充了一句，“哥哥尽量离他远点，说不定他接近哥哥是别有目的。” 宋勉有些乐了，问谢灿然，“你说说，他能有什么目的？图我钱？还是图我是个Alpha。” 谢灿然不说话了，宋勉唇角扬起来，他们两个简单收拾出了门，餐馆离得有点远，他们两个打算坐列车过去。 他出门的时候又瞅一眼谢灿然，谢灿然穿的是他的衣服，他的衣服都是偏黑白灰的简单颜色，不像谢灿然平时穿的颜色那么明亮。 谢灿然五官生的俊，黑色更显气质，明亮的眉眼压下去时偏冷峻，一笑起来又像是春寒化开。 宋勉在原地站定，把谢灿然衬衣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然后满意了许多，收回了视线。 餐馆是在商场里，宋勉翻着聊天记录，这边的商场正好有分店，他在车上又给谢灿然看了图片。 “你看看这个你喜不喜欢。”指尖在兔子上点了点。 图片上的兔子穿着浅粉色和天蓝色融在一起的纱裙，兔子表情是可爱的眯眯眼，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爱心，尾巴颜色白中带粉。 看上去像是在撒娇。 谢灿然脑袋凑过来看，说，“哥哥要给我买吗，哥哥买的我都喜欢。” 宋勉知道自己审美比较直男，小殿下未必会喜欢，这只兔子他感觉很像谢灿然，谢灿然平常也是眯眯眼撒娇。 “你如果喜欢，一会我们就去买了。”宋勉说，“我原本就打算今天去买，等你回来给你。” “好哦，”谢灿然有点开心，脸上发热，“哥哥送我礼物，那我送哥哥什么。” -- 第93页 “哥哥有什么想要的吗。” 宋勉摇摇头，想起来谢灿然做饭好吃，他说，“你有空给我多做几次饭就好了。” 他一个人在家吃了半个月的葱油拌面，有点腻了。 “好哦，我可以天天给哥哥做饭。” 谢灿然说：“哥哥，那我在你家里住几天？” 宋勉家里没人，他点头，又揉了下谢灿然的脑壳，“你想来就过来。” 宋勉一松口，谢灿然立刻给秦屿发了消息，让秦屿帮他收拾几件衣服过来。 很快到了商场附近，宋勉和谢灿然下了车，现在刚刚天黑，电子屏幕旁的霓虹灯亮起来，灯光笼罩着整座城市。 远处悬浮列车划过，宋勉和谢灿然坐直梯进了商场里面，找到了那家私定分店。 里面摆的是各种各样私定的宠物玩偶，一只兔子要四位数往上。 来这种店的女孩子比较多，他领着谢灿然进来，带着谢灿然到了兔子专属栏。 “不止那一只，你看看有没有更喜欢的。” 宋勉分不清兔子玩偶的质量，现在能看出来一点，谢灿然家里摆的那些应该更贵。 因为这些兔子衣服上的花纹明显没有谢灿然家里的精致。 “我就要哥哥给我选的。”谢灿然拿起眯眯眼兔子，这个兔子看实物笑脸像是羞涩的笑，又像是在干坏事。 “行。”宋勉在前面付了款，他让工作人员装了礼盒，谢灿然提着礼盒，用手指按着摸了好一会。 “哥哥为什么想起来给我买东西。” 宋勉指尖略微动了动，就是无意间看到了觉得谢灿然会喜欢，谢灿然一直不跟他联系……他后知后觉，是他想谢灿然了。 他看谢灿然一眼，略微扬眉，“不想要？” 谢灿然立刻把礼盒抱住了，不好意思道：“我很喜欢，哥哥太好了。” 他们订的餐饮在顶楼，因为是情侣餐厅，很多服务都是免费提供的，比如玫瑰花，比如摆放在一起的座椅，还有免费送他们的纪念品。 一大捧玫瑰红艳艳的，上来的海鲜也全部摆放成了爱心或者求爱的形状，包括送来的甜品，也是粉色的桃心。 宋勉对于食物外表倒是无所谓，好吃就行……他估摸着谢灿然喜欢，到底没说什么。 坐他旁边的谢灿然拍了一张照片，他打开终端看了眼，扫到了朋友圈的小红点，下意识地点开，是谢灿然刚刚拍的照片。 只有中间的情侣套餐，还有谢灿然的手指入镜，没有任何文字。 这意图也很明显了，宋勉太阳穴青筋隐约跳了跳，他有点无奈，但是在谢灿然抬脸朝他笑起来的时候，心里的无奈又散了个干净。 “这么开心？”宋勉问。 “因为是哥哥带我来的，”谢灿然看着他，把终端拿给他看，“我发出去了，哥哥会不会介意。” 宋勉：“……”都已经发了。 他摇摇头，谢灿然拿起来勺子，“我加的人不多，一部分屏蔽了，能看到的很少。” “这是哥哥第一次带我出来吃饭，我要记录下来。” 宋勉：“哪里是第一次，以前也不少。” “以前都有别人在，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这是情侣餐厅。” 谢灿然用勺子轻而易举地帮他把龙虾分好了，然后戴着手套帮他剥壳。 宋勉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也差不多懂谢灿然的意思。 他们旁边就是落地窗，落地窗倒映着谢灿然的侧脸，略微垂着的眼眸，原本平静的眼底，一抬起来看他时，里面好像有星辰在闪烁。 再明显不过了，他也早就知道了。 谢灿然喜欢他。 第43章 哄他 宋勉待在家里, 他们回来的时候外面下着小雨，秦屿在小区楼下把谢灿然的东西送过来了。 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 这会儿雨势大了起来，外面的雨成瓢泼之势, 冲刷在玻璃上, 狂风骤雨扫荡着楼下的香樟树。 宋勉闻到了淡淡的奶香，那是他们回来时候买的牛奶，谢灿然在给他做牛奶小蛋糕。 他看了一会窗外，家里开着灯, 客房已经收拾好了，看样子谢灿然估计不打算睡客房。 写题的这一会，桌上多了热牛奶和点心, 还有蛋黄小饼干。 他心思也不安宁, 平常做题的时候都很专注，现在老是忍不住分心思，总是想知道谢灿然在干什么。 宋勉解了一道数学题，把笔放下来了，不远处厨房传来动静，他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他起身到了厨房边，看到谢灿然正在挤奶油，他之前买的草莓也用上了。 谢灿然听到了动静扭头, 正好盘子上的小蛋糕也做好了, 端起来转身, 唇边带着笑意。 “哥哥你过来干什么, 我正好做好了。” 谢灿然把小蛋糕放在了他书桌上，他在一边看着说, “我晚饭吃的很饱, 一点也不饿。” “现在才九点多, 哥哥睡得晚，一会说不定会饿。”谢灿然说，“不吃放到明天早上可以热一下。” 宋勉坐下来，他又拉了一个椅子，让谢灿然坐在他旁边。 “你刚回来，不用回家看看？” 他对谢灿然的家庭背景一无所知，星网上这些信息也都是隐藏的。 “不用，我父亲不怎么管我。”谢灿然用勺子戳了一下小蛋糕上的草莓，说，“至于我母亲，她好几年前就去世了。” -- 第94页 空气中安静下来，宋勉说：“抱歉。” “哥哥为什么要道歉。”谢灿然把最上面的一半草莓舀起来，喂到他嘴边。 “我早应该告诉你的，但是你没有问过我。” 勺子到了唇边，宋勉向前叼住了勺子，把草莓吃了。 “为什么应该早告诉我。”宋勉慢吞吞地问，他耳尖动动，其实隐约知道答案。 谢灿然捧着小蛋糕，自己舀了一勺塞进嘴巴里，那是他刚刚舔过的地方。 “因为我想告诉哥哥我的一切。” “哥哥从来没有问过，我又没法说。” 宋勉笑起来，他心底确实也好奇过，对于谢灿然想要了解多一点。 不知道什么样的母亲会养出来谢灿然这种可爱的性格。 “我母亲在五年前去世了，”谢灿然拿着勺子，把盘子里的蛋糕戳的东倒西歪，“她一直把我当女孩养……在母亲去世之前，我一直都只能穿裙子。” 宋勉听的有些意外，谢灿然说着，抬眼瞅他一眼，他原本心疼，看着谢灿然这副紧张的样，忍不住又乐起来。 “哥哥。”谢灿然原本就紧张宋勉的态度，发现宋勉居然笑了，顿时有点不高兴。 “嗯？”宋勉应了一声，他发现谢灿然扭头，他握着谢灿然的手腕，让人把脸扭回来。 “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宋勉平常冷冷淡淡的，温声细语的哄人时格外有杀伤力。 他这么哄谢灿然，谢灿然还是不理他，他慢悠悠地说，“我不是笑你穿裙子，是笑你刚刚偷偷看我。” “穿裙子又怎么了，我不是也穿过。”宋勉掌心揉着谢灿然的脑袋，掌心下的脑袋软乎乎的，很好揉。 “而且……我觉得你穿裙子的样子很好看。”宋勉轻咳了一声，“你穿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谢灿然被顺了毛，脸又扭过来，用脑袋蹭蹭宋勉的手掌，像是小动物一样。 好一会才低声说，“我知道哥哥不会介意，哥哥那么好。” 宋勉不由得笑起来。 “那你打算在我这里住几天？”宋勉问。 “如果住的时间长，我过几天要去奶奶家一趟，到时候你跟我一起？”他一起说了，怕谢灿然多想。 闻言谢灿然眼睛亮起来，“可以吗？我住多久都可以，只要哥哥不嫌我烦。” 宋勉原本还担心谢灿然会不好意思，看来是他多想了。 “可以，”宋勉说，“我奶奶不在星都住，看样子我爸妈今年不回来了，我要在年前看看他。” “好哦。”谢灿然一口应了。 宋勉指尖略微向前，抹掉了谢灿然嘴巴上的糕点屑。 “我这边提前结束了，梁恒一直约我出去，如果明天后天没事，就过去看看。” 谢灿然说：“哥哥很关心他。” 宋勉笑起来：“我的朋友不多……难道我不关心你？” 谢灿然想说他和梁恒应该不一样，不过到底没有说。他喜欢宋勉身上的一切特点，包括宋勉珍视朋友这一点。 牛奶被宋勉解决了，宋勉猜的没错，谢灿然一直在他房间里待着，最后理所当然的睡了他的床。 因为今天下雨了，时不时地打雷，谢灿然的理由是害怕。 一如既往地蹩脚。 宋勉陪谢灿然玩游戏，玩枪战游戏他们两个人完全是大杀特杀，他抽空看了一眼信息，除了几个群发的信息之外，小群里也非常热闹。 梁恒：勉哥不是兼职结束了？ 梁恒：要不要出来玩/期待//期待/ 曲小天：你的寒假作业写完了？ 梁恒：写的差不多了，会做的都做了 梁恒：宋勉的作业写完了吗@宋勉 宋勉发了个写完了过去，他有睡前写一小时题的习惯，寒假作业的题也不难，他已经写完了。 他退出去又看了一眼，还有阎池和其他同学约他出去的消息，不怎么熟的他都没有回，约他出去的说没空。 阎池那里他电话敷衍的答应了，他回了个最近都没有时间过去。 宋勉这边回完消息，旁边的谢灿然玩完了游戏，在看他放在床边的一本书。 他刚回完消息，语音电话跳出来，是梁恒打过来的。 他点了接通，床边一盏小暖灯在开着，这是群语音电话，不止他们两个，还有曲小天。 “我靠，居然接了，勉勉，你在干什么呢，准备睡觉？”梁恒问他。 宋勉：“刚玩完游戏，十一点再睡。” “十一点太早了，你玩的什么游戏？”梁恒问一嘴，然后直奔主题，“前几天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怕打扰你，我趁着你兼职把作业写完了，让小天把作业也写完了。” “我们明天去找你怎么样？” 梁恒和曲小天没有来过他家，但是今年知道了他父母不回来，可能是怕他寂寞。 他侧头瞅一眼旁边的谢灿然，发现谢灿然耳尖跟着动了动，在偷听他打电话。 他指尖不轻不重地在谢灿然耳尖捏了一把，谢灿然的耳朵被他揪红了。 “行啊，”宋勉说，“你们两个会不会做饭。” “不会，但是我看池慕之前在家里煮的火锅看起来不错，那个很简单，明天我们能去超市瞅瞅。” 曲小天一直在听着，这时候插嘴问一句，“勉哥不用去找小殿下？” -- 第95页 梁恒立刻嚷嚷：“小殿下寒假难道不用应酬？不会还粘着你吧，勉哥，你不能太惯着他。” “明天是我们Alpha之间的重大会面，禁止携带omega。” 宋勉略微乐了，平常带池慕的时候也不少，他说：“小殿下在我家里呢，他做饭很好吃。” 那头的梁恒：“……你居然让他去你家了。” 曲小天问：“你们两个不会睡一起吧。” 宋勉没有回答曲小天的问题，说，“你们明天过来就来早点，我家附近离商场远。” 说完，电话挂了，宋勉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是来他家，他这才看向谢灿然。 “明天梁恒他们过来，我们不用出门了。” 谢灿然刚刚把几人的对话听完了，也不是他听的，他就在旁边，想听不到都难。 “哥哥，梁恒好像不太想让我跟你待一块。” “我看他也挺粘你，明明他也是Alpha。” 宋勉说：“你不用理他，他只是说说，实际上在你转过来之前他还喜欢过你。” “说你是他的甜心omega。” 谢灿然：“……” 这一晚上谢灿然倒是老实，只是抱着他睡觉，他被小火炉贴着，快睡着的时候感觉到唇角被碰了碰，他假装不知道。 然后谢灿然又碰了一下，像是吃点心一样舔了舔。 宋勉眼皮子跳了跳，他在要不要睁眼之间犹豫，只是舔了两下，谢灿然又老实了，紧紧抱着他的腰，八爪鱼一样粘他身上。 临睡前是八爪鱼，宋勉醒来的时候更加严重，他和谢灿然手脚缠在一起， 他把谢灿然的手脚拿掉，早晨容易起反应，这么蹭下去他们估计早上就得洗澡。 宋勉从床上起来，他看着熟睡的谢灿然，谢灿然睡得还很沉，他拉过被子给谢灿然盖上，自己过去洗漱了。 现在九点出头，他刚洗漱完，终端响了被他按断，他家的门也被敲响。 宋勉已经猜到了是谁，心道这么早就过来了，他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梁恒和曲小天，曲小天大清早被喊起来，眼镜下有一圈鸦青，看上去像是幽幽的幽灵。 “宋勉！”梁恒差点朝着宋勉扑过去，被宋勉灵活的避开了，宋勉还穿着睡衣，给他们两个让开地方。 “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梁恒：“不是你昨天说让我们来早点的，我先去曲小天家里把他喊起来，然后才过来的。” “我要是不喊他，他还要给曲姨帮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勉哥，你家这是不是离学校有点远。”梁恒问。 “是有点，但是有地铁，就还好。”宋勉让他们两个坐，说，“你们在这坐一会，我去换身衣服。” 他们三个在客厅里动静不小，“砰”地一下，房间门打开，宋勉还在拿着遥控器调台，房间里的谢灿然穿着他的睡衣，瞅着他们三个。 梁恒和谢灿然同时大眼瞪小眼。 很快房间门又关上了，梁恒还没有缓过来，“勉哥，你们两个……” 宋勉唇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我去看看，你们随便坐，抽屉里有游戏卡。” 梁恒看着宋勉也回了房间，他后脑勺还被收回来，扭过来跟曲小天说，“勉哥都把人领回家了，AO住一间会发生什么，他会不会已经把小殿下标记了。” “不会，宋勉对omega克制力很高，”曲小天接过来遥控器按着台，“而且他们两个又不是没有一起过，在三中考试的时候。”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梁恒傻眼。 曲小天推推眼镜，“可能因为你脑子不够用。” 梁恒改为瞪着曲小天。 曲小天非常淡定地接受着梁恒的瞪视，毫无压力的换了台。 宋勉到了房间里，谢灿然正在换衣服，看上去还有点困。 “把你吵醒了？你可以再睡一会，离出门还有一段时间。” “不睡了，我平常起的很早，昨天可能因为太开心了。”谢灿然换上自己的衣服，脑袋上睡的有一撮呆毛翘起来。 谢灿然自己看不到，宋勉到了谢灿然身后，他帮着按下去，谢灿然扭过头，他一松手，那撮呆毛又翘起来。 “哥哥，怎么了？”谢灿然顺着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头发，按了按也没有按下去。 “去洗漱。”宋勉收回手，唇边带着笑意。 他们两个还没有吃早饭，宋勉趁着谢灿然去洗漱的空档，问了梁恒和曲小天。 “你们两个有没有吃早饭。” 梁恒：“吃过了，我吃的水煎包，在小天家里吃的。” 曲小天点点头。 宋勉于是去厨房看了看，他想着要不要做道面出来，或者喝营养液解决一下。 水声很快停了，谢灿然来到了厨房里，按住了他的手，“哥哥，你出去等着吧，想吃什么？” 外面的梁恒和曲小天都在朝这边看，宋勉也不知道吃什么，反正谢灿然做的他都喜欢吃，他说，“你看着做就行。” 宋勉从厨房里出来，他对上梁恒和曲小天的目光，两人这个时候倒是很默契，同时收回了目光。 “勉哥，我问你个问题。”梁恒还是没憋住，朝宋勉这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 “你和小殿下……你们在一起了？” -- 第96页 几年没见过宋勉有什么动静，没想到会栽到小殿下手上。 在梁恒看来，小殿下简直把宋勉粘的死死的，宋勉好像就吃这一套。 “还没，”宋勉又说，“快了。” 梁恒：“……” 曲小天默默看着电视不说话。 宋勉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他唇角扬起来，“等我做完手术再说。” 闻言梁恒下意识地问，“什么时候做手术？” “可能今年暑假，反正毕业前。” 梁恒心思一转，原本还不怎么赞同，现在立刻站到宋勉这边，出主意道：“那勉哥你不如提前把他标记了……谁知道毕业前会出什么意外，先盖个章。” 毕竟谢灿然的身份放在哪里，之前又一直在军校，说白了，如果谢灿然不转过来他们学校。 宋勉和谢灿然估计这辈子都不会遇见，更别提会互相喜欢，缘分来的容易，断起来也容易。 宋勉倒是想，他是个omega，omege怎么标记omega？ 不过梁恒出的也确实是歪主意，他不轻不重地在梁恒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这么会，怎么不跟池慕先盖个章。” 梁恒搓搓自己的脑门，说，“我也想，但是池慕学长又不像小殿下那么粘我。” “如果池慕也跟小殿下对你一样，我们两个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池慕最近也不搭理我了……他一直忙工作呢。” 梁恒只是提了一嘴，又瞅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谢灿然，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小殿下来星都就是为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宋勉是Alpha的梁恒出主意：赶紧把他标记了，先下手为强 后来知道宋勉是omegq的梁恒：千万不能让那群狗A占便宜！！ 第44章 unfreedom 梁恒的那声嘀咕宋勉没有听见, 因为谢灿然那边已经好了。 香味老远飘过来，谢灿然卷了一锅蛋卷，早上做粥来不及, 于是简单的热了牛奶, 还有冰箱里买的小馄饨下了一锅，小馄饨是用鸡汤熬出来的，味道很浓。 梁恒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珠子随着谢灿然端的小馄饨移动。 “小殿下, 你做的什么啊，好香。” 曲小天也瞅一眼。 谢灿然把馄饨和蛋卷放在餐桌上，他做的多, 对梁恒他们说, “我煮的是四人份，你们两个去盛吧。” 梁恒嗷嗷两声，拽着曲小天到了厨房。 馄饨真的是一大锅，宋勉和谢灿然坐在一起，梁恒和曲小天坐在对面，他们两个各盛了一碗。 梁恒尝了一个，忍不住道：“小殿下煮的好香。” 谢灿然说：“商场里有卖汤包，两星币一包, 这个用来煮馄饨和汤面很香。” “原来是这样, 正好我们一会要去商场, 等会去看看。” 汤包一般是做汤的, 谁能想到拿汤包煮馄饨，倒是开拓了新做法。 谢灿然又补充说：“用汤包兑营养液也很好喝。” 宋勉拿着勺子, 他问谢灿然, “在军校学的？” “跟姜绮学的。”谢灿然回答。 他们四个人一起把早餐解决了, 谢灿然做的分量刚刚好，在他们两个人收拾的空档，梁恒和曲小天玩了一会游戏。 房间里，谢灿然换了衣服，他换上制服外套，发现宋勉多瞅他两眼，他于是就穿制服了。 谢灿然底子好，制服更衬肩宽腿长，细条链扣微微垂着，里面的衬衫包裹着肌肉，只露出来流畅的锁骨和微显的喉结。 “我们出去买东西，估计一会就回来。”宋勉穿什么都可以，谢灿然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件粉色外套。 “哥哥，你穿这个。” 宋勉才不愿意，他说，“要穿你自己穿。” “哥哥，那你穿上我看看，我们一会再脱了。” 宋勉把身上的深色外套脱了，换上了那件粉色外套，他穿粉色，原本身上的单一色调被打破，五官多了几分明艳。 他朝镜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就把外套脱了，塞回谢灿然手里。 “试完了。”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出去，梁恒和曲小天正好也打完了一局游戏。 “走吧走吧，我们现在出门刚刚好，今天天气也好。” 梁恒立刻把游戏机放下了。 他们四个大男孩一起出门，宋勉小区旁边就是地铁站，今天天气也很好，梁恒在后面絮絮叨叨。 “我给池慕发个消息。” “他都已经好几天没理我了，上回说忙，之后就没有回过我。” 梁恒一边扣终端一边说，“上回还说打完工带我去看他的摄影展呢。” 宋勉顺口问一句，“他在哪里打工？” “在地下城那边，他朋友在那边，他也在那里。” 地下城，宋勉回忆起来，是池慕上次带他们去的地方，那里有很多贩卖机甲零件的，还有地下格斗市场。 谢灿然闻言说：“那边不怎么安全，他一个omega，不适合待在那里。” 宋勉闻言看谢灿然一眼，还说别人，谢灿然身为一个omega，不也是天□□那边跑。 谢灿然看懂了宋勉的眼神，唇角弯起来，“我不一样，哥哥，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池慕能保护好自己还好说，保护不好自己，在地下城太容易受骗了。 -- 第97页 “那我有空跟他说说，”梁恒说，“他现在都不理我了，估计我说他也不会听。” “年后就是他生日，我还想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表白呢。” 宋勉拍拍梁恒的肩膀，“可能是真的有事在忙，你过几天再问问情况。” 梁恒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嗯”了一声。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因为梁恒的注意力被列车上的客人吸引，现在是寒假，地铁站和各个街道都比平常热闹的多。 “嘿，小天你看……那边好多人。” “好像是在游行示威。” 宋勉顺着看过去，他上网少，知道的新闻自然也不多，旁边的梁恒已经在跟他解释了。 “好像是关于前几天的新闻，勉哥是不是不知道，估计你在兼职也没空关注。” “前几天出了一件事，Alpha信息素失控伤了好几名omega和beta，现在游行的是上次的omega受害者，因为那名Alpha身份特殊，这件事不了了之……他们在呼吁禁止控制不住信息素的Alpha出行，应当限制他们的人生自由。” “这年头控制不住信息素的Alpha越来越多，信息素失控反而越来越常见了。”梁恒颇为感叹。 鲜红色的旗帜上面写着“Embar”和“Unfreedom”，他们穿着军装，袖口上却有一个飞鸟图案，飞鸟代表着破笼而出和自由自在。 宋勉目光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地铁到站之后他就跟着曲小天上地铁了，他问，“星都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导致Alpha信息素失控的原因？” “也有，大多都是猜测，不够准确，真正的原因没有人知道。” 谢灿然眼眸略微深邃，他护着宋勉，对宋勉笑起来，“哥哥，我们在查的也是这个。” 宋勉猜到了，联想谢灿然所说，他去的北地实验室，那里残留的有属于Alpha的暴-戾因子，应当是信息素残留之物。 “这个目前有些眉目了，但是游行不会有用的。” 宋勉闻言扭头看着谢灿然，谢灿然唇角扬起来，“上层是由Alpha主导，当一件事利大于弊时，会有人冒险去做。” 他听的若有所思，谢灿然在地铁惯性向前时扶住他，列车窗户倒映着他们几人的面孔，没一会眼前的黑暗被地下层的灯光笼罩。 “无论是Alpha还是beta或者是omega都一样，”梁恒小声说，“那些信息素□□的都是顶级Alpha，换做我估计也愿意，顶级Alpha给社会带来的优势是不可替代的。” 宋勉闻言乐了，“你是没吃过信息素□□的苦，我看刚刚那几名omega说的对，控制不住自己的A应该被惩治。” “最好关到晚年之类的，省得有些普通A也异想天开。” 普通A梁恒嘁一声，“癞□□还能吃天鹅肉呢，我就想想怎么了，普通A还不能有梦想了。” 曲小天：“……你不算普通A。” 梁恒瞅曲小天一眼，曲小天说，“你应该还达不到普通Alpha的标准。” 梁恒瞪着曲小天，“就知道你蹦不出来象牙。” 曲小天：“……”他又不是狗嘴，当然蹦不出来象牙。 梁恒又拽着宋勉，“勉哥，身为Alpha，我是不是给A丢脸了。” “不算，”宋勉说，“你不说也没人知道你是A。” 谢灿然看着他们两个逗梁恒，跟着笑起来，目光落在宋勉的侧脸上，带着些许温柔。 宋勉察觉到了，他发现谢灿然总是这么看着他，眼底都是澄澈的仰慕，他倒是被看的不大自在，咳嗽了一声，揉了揉谢灿然的脑袋。 “以前还没有问过你，你喜欢什么样的Alpha？”宋勉问。 谢灿然板正的回答：“我喜欢善良的、勇敢的，像哥哥一样有担当的。” “哎呀，宋勉哪里善良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梁恒说，“他是只对你善良差不多。” 曲小天说：“勉哥也不是很勇敢，打架打不过就会跑路。” 虽然很少有打不过的时候。 宋勉太阳穴跳了跳，扫梁恒和曲小天一眼，不让这两个拆他的台。 “哪里都是，”谢灿然说，“哥哥在我心里善良勇敢可爱大方努力上进优秀闪闪发光……每一处都很吸引人。” 语气略有些羞涩。 梁恒简直听的目瞪口呆，这一大长串谢灿然说的无比自然，真好意思夸出口，给他雷的外焦里嫩。 曲小天：“……” 旁边不少人都朝他们几个投来视线，宋勉也有点不自在，他咳嗽了一声，按住了谢灿然的脑袋，不让谢灿然再胡言乱语。 谢灿然趴在他的肩膀上，金灿灿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颈窝，动了两下没有再乱动了。 地铁很快到站，梁恒在后面跟着，他心想宋勉还真吃这一套，忍不住拧眉，面上略有些纠结。 他们四个来的是距离最近的商场，要做火锅的话需要买底料和食材。 电梯缓缓地下行，宋勉推了一个大的折叠购物车，先去挑了火锅底料。 “可以做两个，你们两个吃什么口味的。”宋勉问了一句，他拿了牛腩番茄和牛奶辣酱两个口味。 “我吃辣，小天呢？”梁恒问曲小天。 “勉哥手里拿的就可以。” 宋勉于是把两袋火锅底料放进购物车，他又问谢灿然：“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可以多买点，等他们走了我们自己做。” -- 第98页 “我会做特调的。”谢灿然没有跟宋勉客气，选了几种一起放进去，顺手还拿了几瓶蘸酱。 “你们两个天天窝一块，真好，”梁恒有点羡慕，“宋勉以前都不让我们过来，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快就想着我们走。” 宋勉唇角扬起来，“我没说不让你留下来，你今晚别走了。” 梁恒不敢，他妈才不让他在外面留宿呢，不回家估计会找到宋勉家里。 曲小天拿了一坨南瓜放进购物车里。 宋勉瞅了眼，有点不确定，“小天，你要吃煮南瓜？” 曲小天说：“可以做南瓜饼，小殿下应该会。” 谢灿然：“……” 宋勉有点想笑，他们三个都不会做，估计回去了都要麻烦谢灿然，他凑过去跟谢灿然说，“回去我给你打下手。” 谢灿然“哦”一声，瞅宋勉一眼，乖巧地应了。 “我看星网上人家做火锅都要放这个，放了据说很好吃。”梁恒看着一袋大料，不知道该选哪个，于是每个都挑了一点放进去。 “用不着这些，”谢灿然把他拿的又放回去了，只留了一小包，“家里有，不用买那么多。” 宋勉没在家里做过火锅，不知道该买什么，他按照在火锅店里见过的那些东西买，零零散散挑了许多。 他挑那么多谢灿然没说他一句，直到后面的梁恒和曲小天视线幽幽的，宋勉于是不乱拿了。 梁恒：“……不应该过来受这个罪。” 他们乱拿东西谢灿然会委婉的提醒，换了宋勉，就是想拿多少拿多少。 谢灿然：“哥哥想吃牛肉的话可以拿，火锅要切成薄片煮开，明天还可以做牛肉汤。” “芝士片可以做点心，回去可以给哥哥做小蛋糕。” “蟹黄可以蘸着酱料吃，我还可以给哥哥做蟹黄酱。” 宋勉不乱拿东西了，即便是这样，后面谢灿然零零散散地又挑了一些必备的食材，他们结账的时候推着满车的食物。 “饮料家里有，这边卖的很全，你们想挑可以看看喝什么。” 梁恒和曲小天选了青提酒和梅子酿，宋勉给谢灿然拿了一提草莓牛奶，他自己选了普通的冰水。 “家里又不是没水，为什么还要买冰水。”梁恒问一嘴。 宋勉：“家里的水没有这个甜。” 梁恒：“……” 结账宋勉在前面付了钱，“滴”一声响，梁恒伸着脑袋瞅了一眼账单，买东西花了四位数。 “勉哥，我们一会转你一点吧。”梁恒忧心忡忡，“你不是还要……” 做手术的费用肯定不少。 宋勉闻言立刻看梁恒一眼，梁恒毫无所觉，被旁边的曲小天掐了一把才反应过来，然后立刻住了嘴，生生拐了个弯。 “你不是还要去奶奶家……自己留的钱够花吗？” “够了。”宋勉回复一句。 谢灿然跟在后面收敛东西，看了梁恒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 “那你什么时候去奶奶家，要坐列车去吧，直接在那边过年？”梁恒顺着这个话题问。 宋勉摇头，“就去两天，很快回来。” 这边商场很热闹，宋勉出去的时候发现这边也有游行的omega，有公共人员正在维持秩序。 “为了一条新闻，至于这么……”梁恒忍不住说，“他们就算一直游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曲小天颇为不赞同地说，“你是Alpha当然这么说，他们身为omega，有权利维护自己的权益。” “而且，有人愿意站出来，总比做温和的羔羊要好。” “星都从来不需要软弱的公民。” 宋勉一手提着东西，耳边的游行声落入耳边。路过的时候还顺手扶了一把举牌子差点摔倒的omega。对方正要对他道谢，抬头发现他是Alpha之后立刻冷了脸色。 人很快就走了，宋勉没当回事，梁恒倒是不平，“嘿”了一声，“怎么还带一棒子打死所有Alpha的，刚刚要不是勉哥他估计要摔倒了。” 宋勉笑了笑，“可能因为正在游行。” 前面的公共人员显然不耐，几名举着牌子的omega试图过去，被公共人员拦住了。 两方互相堵着，道路一时被堵塞。 谢灿然看了眼长长的人群队伍，用终端给姜绮打了电话过去。 “海洋商场这边，你要是不忙就过来一趟。” 谢灿然很快挂了电话，他对上宋勉的视线，低声笑，“这群omega在这里游行，一会可能会被赶走，让姜绮过来疏散他们。” 倒是挺为他们着想，宋勉觉得肯定不是因为谢灿然是omega，而是因为星都军校守则，他们有义务保护所有星都公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掺了剧情，我剧情写的很差，所以用来练个笔，谢谢支持哦～ ———————————————— 第45章 “我是个Alpha。” 姜绮到的时候谢灿然他们已经到家了。 电视机打开, 上面播放了游行街道的后续，梁恒把台调到游戏节目，和曲小天继续玩游戏。 谢灿然一边接姜绮的电话, 一边和宋勉一起处理火锅材料。 他们买的东西多, 今天只用一部分，剩下的要放进冰箱。 “我已经走了，你看着，最好赶紧让他们回去, 不行让秦屿过去。” -- 第99页 谢灿然说完挂了电话，宋勉把那些食材都塞进冰箱里，冰箱没一会被塞的满满当当, 里面的食材排列整齐。 “哥哥, 你把你想吃的选出来，不用都放进去。”谢灿然说。 买的东西实在有点多，宋勉随便挑出来了几样，又扭头朝客厅喊，“你们两个吃什么？” 梁恒和曲小天在玩游戏，抽空回复他，他把几样食材一块挑出来了，连着火锅底料一起。 “哥哥, 你过去跟他们玩吧, 这里留我就可以。” 谢灿然已经把外套脱了, 里面是一件长袖衬衫, 他把袖子挽起来，开始准备做菜。 宋勉没打算走, 他在旁边站着, “我留下来帮你。” 谢灿然看他一眼, 笑笑，没再说让他走。 他看着谢灿然把食材包装撕开，帮着把盘子都拿出来，食材清洗干净之后放上去。 “很多一会可以直接煮着吃。” 谢灿然切了葱姜蒜，和火锅底料混在一起，又在里面加了几种料。 宋勉在旁边看着，问，“这些是在哪里学的？” “跟姜绮，军校执行任务去过几次深山，那里很冷，姜绮经常给我们熬羊肉汤，他会调汤底。” 宋勉：“他还真是什么都会。” “他吃东西最挑，所以会的最多。” 谢灿然把买回来的水果也一起切了，草莓和芒果拼盘，拿了一个草莓给他，他填进嘴巴里。 他在旁边看着，一点都不觉得无聊。谢灿然在里面忙来忙去，乱中有序，没一会就把东西都整理好了。 他帮忙一起把食材都端过去，汤底放在两个自动加热炉上，香味已经飘的四处都是。 “你们两个别玩了，”宋勉看一眼沙发后面的两个脑袋，“过来吃饭了。” “好香好香，”梁恒已经扔了游戏手柄过来了，厨房里传来热油炸东西的声音，甜味一并传过来。 谢灿然背脊挺得笔直，侧脸沉着柔和，配上白衬衫黑色西裤，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 “真不好意思，今天都让小殿下忙了，原本说我们帮着打下手的。”梁恒嘻嘻笑。 宋勉没看出来这货有半点不好意思，他说，“你们先看看吃点点心垫垫肚子，我去看看小殿下那里。” “哎，不是一直在看着。”梁恒话还没说完，宋勉就又进了厨房。 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宋勉帮着谢灿然把最后两道甜品端过来，放在了桌角角落。 宋勉和谢灿然坐在一起，他帮谢灿然把围裙摘了，围裙放到了一边，桌上的火锅氤氲，满满都是烟火气。 “好丰盛，小殿下太厉害了。”梁恒干巴巴的夸奖。 曲小天赞同地点点头。 “勉哥以后不用再愁天天出去吃什么了，有小殿下在家，小殿下手艺太厉害了。” 宋勉说：“我也会做点，可以给他做。”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梁恒和曲小天是两个活宝儿，有他们两个在，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晚上两人才走，梁恒临走的时候还在嚷嚷池慕的事，不确定的问宋勉。 “宋勉，你说我应不应该送他生日礼物呢？他都已经不理我了。”梁恒有点纠结。 宋勉送他们两个下楼，闻言说，“你想送就送，哪来的那么多顾忌。” “如果到时候他不要，那到时候再说。” 梁恒闻言觉得有道理，“我知道了，勉哥就送到这吧，小殿下还在楼上等你呢。” “你不告诉小殿下你做手术的事，是怕他担心？” 宋勉：“差不多。” 手术成功率又不是百分之百，如果手术失败了，他可能就会改变决定。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小殿下说一声。”梁恒只是建议，他知道宋勉一向有主意，所以也没有多说。 曲小天已经走了，梁恒的身影也钻进车里，他在楼下看着车影消失，晚风吹在脸上，他收回视线。 宋勉上楼，这一会的时间，谢灿然已经把厨房都收拾好了，饭菜用保鲜膜裹着放进冰箱，碗筷放进洗碗机自动清洗。 餐桌非常整洁，地板也被脱了一遍。 谢灿然刚摘了手套，“哥哥，我身上都是火锅味，我先去洗个澡。” “好，”宋勉应了一声，他在洗碗机旁边看着干净的盘子出来，把盘子和碗收拣好。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洗完澡，宋勉躺在床上，他鼻尖前充斥着谢灿然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他买的就是常见的一款，是他经常用的，现在好像谢灿然身上沾了他的味道。 毛茸茸的脑袋隔着被子蹭他，谢灿然问他，“哥哥，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勉床边的小夜灯开着，他闻言看向谢灿然，对上谢灿然眼底，他略微挑眉，“我有什么事瞒着你。” “那我怎么知道，哥哥的事我知道的又不多。”谢灿然说着隔着被子搂住他的腰，“我是今天听梁恒说的，我看见你朝他使眼色了，我又不是傻子。” 宋勉腰处被蹭着，他觉得心口像是一片羽毛也在扫着，他有点想笑，“是不确定的事，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 “你有没有事瞒着我？”宋勉掌心放在谢灿然的脑袋上，揉了揉谢灿然的脑壳，“要不你拿你的秘密来跟我换。” “我们可以一人换一个。” -- 第100页 宋勉这么提议，抱着他的少年松开了他，转过身拿背对着他，不搭理他了。 “谢灿然，你怎么转过去了，”宋勉原本还不确定，这回确定了，这小子是真有事在瞒着他呢。 “你这是不打自招，还真有事瞒着我？” 宋勉来了兴趣，把书放到了一边，他凑到谢灿然那边，握着谢灿然的手腕，隔着被子把人按住了。 “说说什么事。” 宋勉离谢灿然很近，他隔着夜灯临摹着谢灿然的眉眼，谢灿然眼珠抬起来，慢吞吞的说，“还不确定，等我确定了就告诉哥哥。” 宋勉：“……” 他要乐了，这是学他刚刚的话，他向下轻易的摸到了谢灿然的屁股，别的地方不舍得打，只能打屁股。 “谢灿然，你说不说。” 宋勉拍了一下，他是隔着被子打的，谢灿然没有反应，在被子里瞅着他，低声说，“哥哥好双标，你不说还非让我说。” “我告诉你你就会告诉我吗？”谢灿然问。 宋勉点点头，“你先说。” “那我说了，万一哥哥不告诉我呢？” 宋勉嗓音淡淡，“我不是那种人。” 空气安静下来，他们两个隔着被子看着对方，谢灿然略微犹豫，打量着宋勉的神色，不确定地说。 “我是个Alpha。” “嗯？”宋勉眼里都是笑意，看着被他压着的人一绷紧唇小虎牙都会露出来，哪有这么可爱的Alpha。 他捏住了谢灿然的下颌，冷淡的眼眸带着笑，指尖摸摸谢灿然的小虎牙，又看着谢灿然露出来的半截粉色小兔子睡衣。 “怎么还学会撒谎骗人了，你要是Alpha……”宋勉说，“那世界上就没有omega了。” 说着，不轻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 谢灿然脸上涨红了，他看出来了宋勉有些戏弄之意，怎么也没有想过宋勉居然压根不信。 有时候宋勉真的是直男的…… “哥哥，我说的是真的。” 谢灿然不想被打屁股，他抱着枕头到了一边，小虎牙露出来，瞪着宋勉说，“我可以标记你。” “是吗？”宋勉笑起来，他眼里带着几分玩味，“那你试试。” 谢灿然：“……” 谢灿然有点生气了，扭过头去不跟宋勉说话。 “你还没有跟我说有什么瞒着我，”宋勉说，“生气了？” 宋勉于是继续看书，没一会把灯按灭了，他安安静静地躺着，身边的少年发出小动物一般的动静。 他在黑暗环境里瞄一眼，瞅到金色脑袋转了过来，在一点点地朝着他这边移动。 宋勉闭眼佯装不知，他侧过身，背对着谢灿然，不让谢灿然偷亲他。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没一会，人贴了上来，宋勉感觉到了温热，他整个人被从后面抱住了。 “哥哥，我知道你在装睡。” 宋勉：“……” 他感觉后颈的皮肤被摩挲，谢灿然抱着他，嗓音擦过耳廓，“给我咬一口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宋勉知道谢灿然是跟着闹着玩，但是后颈不是可以随便碰的，万一碰发-情了，到时候有的麻烦。 “不好，”宋勉说，他立刻转了过来，指尖覆盖在谢灿然脸上，感觉掌心有点痒。 “赶紧睡觉。” “哦。”谢灿然应了一声，于是乖乖地不动了，半晌才问，“哥哥，假如我是Alpha……” 宋勉闭上眼，他心想如果谢灿然真是Alpha，那他是omega，他就不用操心OO之间没法标记了。 不过美中不足，他想标记谢灿然。 谢灿然在宋勉这里赖了好几天，宋勉倒是不觉得腻，谢灿然很乖巧，还会做饭帮他洗衣服，基本上什么都帮他做了，和谢灿然在一起也不无聊。 周末，宋勉买了两张票，和谢灿然一起坐列车去奶奶家。 “我奶奶家在飞岭，离星都两个小时的车程，不过我们到了还要转车。” 宋勉：“你跟我过去，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谢灿然把他们两个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正在窗台买关东煮，戳了其中一个丸子给他。 “不怕，世上只有哥哥好。” 宋勉把丸子吃了，他噗嗤差点笑出声，眼里带着笑意，要帮谢灿然提东西。 “重不重，我帮你提。” 谢灿然避开了他，“我拿的动。” 谢灿然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学动画片里的台词，“从今天起，我要做不让哥哥操心的omega。” 他跟在后面，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么记仇啊，等等我。” 他们两个一起上了列车，宋勉提前给奶奶打过电话了，奶奶那边一直说好，列车穿过城市，外面的房屋逐渐变得稀疏。 快到的时候谢灿然倒是有些紧张，“哥哥，我们带的礼物合适吗？” 谢灿然前一天还特意去买了贵重礼品，被宋勉好说歹说的退了。 “合适，奶奶不用太贵重的东西，你是我同学，又不是上门求亲。”宋勉乐了。 谢灿然瞅他一眼，看着外面的风景，外面树木变得多了，这边靠近西边，太阳看起来好像离得很近，半边天都是云。 他和谢灿然准备的是一些水果和日常吃的东西，宋勉带着谢灿然下列车之后又坐公交，到了小镇上，隔着老远看到了人。 -- 第101页 说了让奶奶不用过来接他们，奶奶还是过来了。 宋勉老远看到了人，他和谢灿然在下午到了这座安静的小镇，小镇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大部分都是留守的老人。 “奶奶。”宋勉喊了一声，奶奶鬓边斑白，穿的很考究，看清宋勉之后又瞅瞅谢灿然，明显有些新鲜。 “奶奶，这是我同学，他叫谢灿然。” 谢灿然说：“奶奶叫我灿灿就可以。” “奶奶，我不是跟你说了，你在家里等就可以，车站这么远。”宋勉这么说，上去扶着奶奶，奶奶个子不高，一笑起来露出来很多皱褶。 “这还是你第一次带同学过来，看着真水灵，奶奶也没事干，过来接接你。” 奶奶：“你爸爸妈妈今年不回来，你要不留奶奶这里过年。” 宋勉：“我过几天回去，奶奶要是想我，我有空还会过来。” “他们万一回来也说不定。” 谢灿然在一边跟着，打量着远处，这边是之前的工业城市，后面星都发展之后，这边就规划改革，原先废弃的工厂被整治，现在这边住户不多。 “灿灿陪着你？”奶奶问。 宋勉点点头，“有灿灿陪着我，所以奶奶不用担心。” 谢灿然和宋勉到了奶奶家，奶奶家是原先留下来的四合院，朱墙碧瓦，看起来古风古韵，院子里很安静，桌上放的还有茶，进来之后时间好像过得慢了许多。 东西都放下，奶奶要去忙了，宋勉带着谢灿然去他住的房间，“我以前暑假经常过来，因为我爸妈要去实验室，经常几个月不回来。” 宋勉还没有带过其他人来这里，这里留下来的都是他生活过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灿然：我好想掉马，某人不给我机会。 第46章 兔子2 空气中带着陈旧的气息, 宋勉的这处房间一年多没人住，上面的家具都套上了防尘布，地上沾了些许灰尘, 但是并不厚重。 他把防尘罩摘了, “今晚你应该跟我睡这里。” “正好我们把这边收拾收拾。” 谢灿然说“好”，帮他一起摘了防尘布，然后折叠好堆在一边。 他去打了水过来，把桌子和椅子擦了一遍, 谢灿然帮忙换床单被罩，还有地也一起拖了。 奶奶在底下炸奶糕，听见动静端着奶糕上楼, “你放着跟同学去玩吧, 一会我打扫。” “尝尝新鲜的奶糕。” 宋勉脱了外套，奶奶这边比较冷，但是屋里有暖片，他干了一会活，已经感觉到热了。 “我已经打扫完了，奶奶你歇着。” 他到了奶奶面前，闻着奶糕香，用签子插了一个, 炸奶糕递到了谢灿然唇边。 谢灿然在揭桌子上的旧报纸, 他唇边碰到热乎乎的奶糕, 微微低头咬住签子。 “尝尝怎么样。”宋勉签子没扔, 自己也扎了一个。 奶奶又下去了，在厨房里捣鼓, 谢灿然小声说, “好甜。” 里面是酸奶, 一咬就化开，一点也不腻。 宋勉笑笑，“要吃自己扎。” 谢灿然暂时没管一边的奶糕，从抽屉里找到了相册，问宋勉，“哥哥，我能不能看看？” “可以。”宋勉站在谢灿然身旁，这相册是他奶奶收集的，上面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谢灿然翻开了相册，相片是几年前的，边角略微泛黄，相片上的宋勉约摸七八岁的年纪，看上去很稚嫩。 小时候就长得很好看，黑头发黑眼，唇红齿白，看着镜头带着些好奇。 越长大气质越沉着冷静，相框里的少年神情冷淡，像是风中屹立的青葱白杨树，挺直又坚韧。 谢灿然指尖在相册上略微摩挲，把每一张都认真看完了。 “我家的相册都被你翻完了，”宋勉后知后觉，“你的呢？给我看看。” 宋勉估计谢灿然不会愿意给他看，因为谢灿然说过了小时候一直都是穿裙子的。 谁知他说完了，谢灿然打开了终端，略有些别扭，点开了相册给他看。 谢灿然保存的照片非常清晰，宋勉扫一眼之后就移不开视线，上面的小孩粉雕玉琢。 留的是刺头，金发毛茸茸的一层，穿着粉色的小裙子，神情看上去有点阴郁。 睫毛非常长，五官精致，像是童话里的小公主。 “我看看，”宋勉神情冷淡，从谢灿然手里接过来终端，然后点了发送，发送到自己的账号，评价，“你小时候看起来很凶。” 但是好可爱。 “我以前和现在变化很大。”谢灿然笑着说，“我把照片发给了哥哥，哥哥能不能也给我一张。” 宋勉看一眼自己的相册，“你选一张。” 谢灿然选了最后一张，最后一张是他高一时候拍的，看上去和现在最相近。 他们两个磨蹭的这一会，奶奶在楼下喊人了，“勉勉——” 宋勉和谢灿然一起下楼，院子里很安静，角落里有几株月季，他发现谢灿然在朝那边瞅，说，“那是我母亲种的，嫁接的月季，玫瑰能够开成月季的大小，很像你院子里的朱丽叶。” 不过朱丽叶可要值钱多了，这种嫁接的品种便宜，开出来很好看，用来哄他奶奶开心的。 奶奶这会已经把饭做好了，宋勉和谢灿然坐了三个小时的车，这会确实有点饿。 -- 第102页 他进小厨房帮着端菜，让谢灿然帮忙盛米饭。 “你怎么老是使唤人家，盛米饭你去盛。”奶奶瞪他一眼。 宋勉对奶奶的态度温和许多，他扫一眼用木勺盛饭的谢灿然，感觉有点可爱，他笑起来，“只是盛个饭，又不会累到他。” 谢灿然也朝奶奶笑了笑，奶奶等谢灿然走了才说，“你这同学长得比小姑娘还水灵。” “嗯，是挺水灵的。”宋勉说。 水灵的谢灿然老老实实的坐在餐桌旁，餐桌带着花纹，谢灿然在瞅上面的花纹。 眼看着谢灿然要上手摸，宋勉按住了谢灿然的爪子，谢灿然不明所以的瞅他。 他言简意赅，“别乱摸，上面很多油。” 谢灿然于是乖乖地收回了手。 他们三个人吃饭，谢灿然盛了三碗白米饭，一人一碗，米饭看起来一般多。 吃饭的空档，奶奶惯例问了宋勉的情况。问的不是学习成绩，而是宋勉平常的生活和身体。 “平常中午在学校吃饭，早饭买着吃，早饭一般喝营养液还有门口小区的早餐摊，晚饭自己解决，或者在学校吃。” “身体挺好的，奶奶放心好了，我自己有数。” 宋勉本身就不是让人操心的性子，他耐心的一一交代完了，吃完饭和谢灿然帮着把碗刷了，然后拉着谢灿然出去。 “现在还早，我带你出去逛逛。” 这边划分的工业改造区和居住区有明显的虚拟屏幕隔着，他们没有身份卡进不去。 “哥哥暑假待在这里每天都在家？”谢灿然问他。 “差不多，每天早起跑步，帮奶奶买菜，去街上溜一圈，或者去爬山，然后回来写卷子或者看书，晚上和奶奶出去散步，夜里睡觉。” 宋勉回想着，“已经是前几年了，去年暑假我没有在奶奶家。” 他回忆去年暑假，那里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的记忆被消抹，当然不会记得，只知道在哪里过的。 “那哥哥去年暑假没有回去？”谢灿然问他。 他们两个走到河滩，这里的河流是黑海的分支，在白天看上去是碧绿色波光粼粼，底下的矿石折射出来银光。 宋勉摇摇头，“没有回去，我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有多远。” “按照星都算，从中心到星都边缘，算不算远。” 谢灿然俯身从河滩边捡起一块石头，石头后半身是黑色的，中间裂开的缝隙闪闪发光。 “哥哥，你看，这个石头是不是墨硝。” 阳光落在谢灿然的发丝缝隙里，谢灿然捧了石头给他看，他感觉湖面亮的有点刺眼，刺的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连着谢灿然的脸也在此时模糊起来。 他好一会反应过来，在谢灿然又喊了他两声哥哥之后，他慢慢地回神，看了一眼谢灿然掌心里的石头。 “是墨硝，潮水冲上来的。” 谢灿然在河滩边捡了一些石头，五彩缤纷的汇聚在一起，看上去好像在发光。 他们两个人在河滩走了一圈，夕阳落下的时候天边落下一道地平线，慢慢地天就黑了。 宋勉领着谢灿然回去，奶奶在院子里听收音机，收音机不怎么显声，他拍了两下，谢灿然接了过来。 “哥哥，不能这么拍，你给我吧。” 谢灿然接过收音机，用铁丝把里面的零件拆卸，然后重新组合一番，再依次装好，收音机就恢复了正常。 夜晚他们两个挤一张小床，宋勉这间屋子窗户靠床，他能够看见外面撒进来的浅浅月光，夜晚非常安静，能够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宋勉鼻尖前充斥着谢灿然的信息素味道，他睡得早，夜里做了个漫长的梦，梦到自己抱着一只兔子，兔子依偎在他怀里，他和兔子一起睡过去。 梦里的他非常满足，好像兔子在他怀里，他就感到安心。 经常做梦梦到兔子，宋勉在奶奶家待了两天，第三天谢灿然被秦屿叫走了，他把谢灿然送到了车站。 “哥哥，我不去星都，你送到这里就好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宋勉神情很淡，“以后有任务你都得过去？” 谢灿然看出来宋勉似乎不大高兴，他耐心解释道：“是和实验项目有关的，关于Alpha的信息素问题，只有我能辨别，所以需要我过去。” “如果彻底解决了，就不用我再过去了。” 谢灿然说：“哥哥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宋勉在原地站着，他心里冒出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是舍不得，他自己意识到了，是自己在动摇自己。 有时候会觉得谢灿然好像离他很远，像是一只抓在他手里的风筝，风筝线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他不喜欢这种抓不牢的感觉。 “哥哥不要不高兴。”谢灿然一看到宋勉有点动摇，他心里更舍不得，用嘴巴轻轻碰了碰宋勉的面颊，轻轻的亲吻一下。 “我很快就回来了。” 宋勉哦了一声，看着谢灿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列车轰然远去，站台空荡荡的只剩下他在原地。 他又回到了奶奶家，奶奶家一如既往的安静，收音机里放着星都新闻，主持人用机械的声音重复。 “今日凌晨，星都九十字街发生一起恶意伤人事件，肇事者为星都允华集团董事长，受害者有二十人……其中一半的受害者为omega。” -- 第103页 宋勉按了一下收音机的按钮，收音机自动换了频道，换成了甜美的音乐频道，舒缓的歌声传来，与午后的阳光非常相配。 奶奶坐在院子里摘豆苗，问他一句，“你不一起回去？” 宋勉说：“我没打算今天走。” 奶奶把豆苗放在篮子里，说，“你去阁楼看看，过几天我要收拾阁楼，看看还有没有要的东西。” 奶奶说的收拾阁楼里面的东西估计都不会留着，宋勉心想他没什么东西，这么想着，还是上楼了。 阁楼原本是他的小房间，后来被改成了杂物间，上面堆积的都是平常不用的东西。 宋勉用钥匙开了门，阁楼背光，光线有点暗，地上堆积的有好几个大箱子，其中两个都写着他的名字。 两个纸箱一个有点破了，里面的玩具和画板露出来，是他从小到大的玩具，家里放不下，就寄到了奶奶这里。 还有一个箱子应该是他平常的杂物，他用小刀把上面的胶带划开，入目的是初中时他的作文本。 他的作文本因为很多写的是琐事，所以他留下来了，他把作文本翻出来，底下还有他高中时候的笔记本。 差不多都有印象，这些东西他都不打算扔，他一样一样的翻出来，在箱子底下是一个完好精致的盒子。 他把盒子拿出来，这个盒子没见过，可能是奶奶提前给他收纳了。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完整无损的墨硝石，还有一张便利贴，歪歪扭扭的画的是一只兔子。 宋勉觉得他真是和兔子扯不开了，墨硝石平平无奇，兔子看上去画工也非常差，印象里没有这两样东西。 他把东西又放回去，翻了一圈没有什么值得留的东西，他放下东西出去，下楼没走两步，最后又转回去。 把那个盒子拿出来了。 宋勉在奶奶家里待够了四天，临走的时候奶奶给他塞了一堆特产，一部分是给谢灿然的。 他下车站的时候拿东西费了一番功夫，跑了两趟才把东西都带回家。 在奶奶那里，他基本上没怎么看信息，在家里抽空看了眼，有群聊有私聊，他按照关系熟练程度去回复。 阎池这几天每天都给他发消息，他翻着看了眼，没有回复。 列表的兔子头像再一次变成了灰色，宋勉放下终端，照常到过年，谢灿然那边都没有消息。 他每天去图书馆一趟借两本书，差不多隔一天去一次的频率，汤然正好在图书馆打工。汤然在图书馆也是隔一天休息，和他的频率差不多，他们两个见面的次数还挺多的。 上次他还没有来得及感谢汤然，汤然也没有当一回事，他们两个在图书馆顶多打个照面，然后就各忙各的。 这一天下雨，宋勉来的晚了点，他去图书馆借的书和学校里的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理论知识的拓展。 宋勉去了常去的书架，他选了一本量子物理新刊，指尖刚碰上去，身后一只手在他前面碰到了他要拿的那本书。 他闻到了很浅的薄荷信息素气息，扭头去看，对上了一双温润的眼。 阎池看着他，眼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学弟，还挺巧啊。” 宋勉点点头，确实有点巧了。 几分钟后，他和阎池坐在图书馆里的咖啡厅，阎池帮他叫了一杯咖啡，特地帮他加了奶和糖。 “你来这边买书？”宋勉问。 “你不是答应我跟我一块吃饭，”阎池微笑，“都半个多月了没有音信，我于是自己找过来了。” 宋勉：“前段时间忙。” 阎池很体谅的说，“忙着照顾小殿下？他确实还不成熟，应该的。” “他不在我这里。”宋勉斟酌着说，阎池知道的似乎挺多的，他说，“吃饭可能不行，我等会还要回去，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 “在这里说不清楚，”阎池眼睫阖了阖，按着自己的晴明穴，压下眼底的红血丝，对宋勉说，“我们换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优等omega 宋勉眼皮子略微垂着, 抬眼的时候浓黑的眼珠显出来，他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桌上的咖啡没有动。 “换哪里？” 阎池：“去我那坐坐？” “我想跟你聊聊。” 外面停着阎池的车, 宋勉跟阎池一起坐在后座, 前面的司机被隔板挡住，窗外的风景在迅速划过。 他兼职提前结束多亏了阎池，阎池每次给他的小费也多，对方亲自过来找他, 他没有不去的理由。 车子朝内环开，开到了江边别墅区，车子慢慢地停下, 阎池先下了车, 他跟在阎池身后。 这里是一处偏西欧建筑的哥特别墅，黑色的铁门雕刻成玫瑰花纹图案，上面有宝剑和匕首，还有象征性的护盾。 门内出现西装剪裁得当的管家，管家喊了一声“少爷”，带着他到一楼会客厅。 阎池却没有在会客厅停留，对他说，“你跟我来。” 带着他到了二楼。 二楼尽头的一处房间是一间画室, 里面堆放着颜料和大面积被颜色晕染的画板。 阎池把画笔拿到一边, 笑起来, “让你见笑了, 这里没来得及收拾。” 宋勉打量了一圈，他对画画这种艺术一窍不通, 扫了眼墙壁上的几张画, 问道, “学长带我过来是看画的？” -- 第104页 “不是，”阎池说，“我画画，是据说画画能够让人内心平静下来。” “找你过来，是有事想跟你商量。” 阎池说：“我听说你能够免疫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我想找你为我检测信息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开比谢灿然高出三倍往上的薪资。” 要是放在一个月前，宋勉还在筹手术费，他说不定真会答应。他有些意外，因为他免疫信息素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只是对omega的克制力很高。 说明阎池知道他信息素变异？ 宋勉脑海里好几种猜测，他压下心里的思绪，说，“学长可能误会了，我只对omega有克制力，不存在信息素免疫。” 阎池没有说话，他眼里有淡淡的红血丝，还有浅淡的黑眼圈。 空气中带着很淡的信息素，是属于宋勉身上的，阎池心里平静了很多，他拿了一份资料给宋勉。 “这是我之前查过的资料，不存在免疫一种信息素，AO信息素天生联系在一起，个体存在少数A或者O产生信息素变异，会对信息素免疫，从而出现对omega的诱导发-情克制力和Alpha的阶级压制抵抗力。” 阎池：“宋勉，我给你看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用你每天帮我检测信息素，每天抽出一个小时就好。” 这是第二个找他检测信息素的人，宋勉没有立刻答应，他翻着手里的资料，阎池的调查手段显然更加高明。 哪像小殿下当初直接用信息素实验，随意一筛就筛到了他。 “先不说我有没有这个时间，检测信息素其他人也可以替代，只要学长心态稳定。” 宋勉把资料又推了回去，“我可能没法帮学长的忙，学长还是找别人吧。” 阎池微笑，那双温柔的眼看人时显得专注，眼底黑沉沉的。 “你不愿意？” 宋勉神情很淡，他没有否认，“不好意思，可能帮不上学长的忙。” “学长如果真的需要人检测信息素，可以去军校找人，军校里应该也有能够免疫信息素的人选。” 阎池：“宋勉，你给我个理由。” 宋勉略微扬眉，实话实说，“我的信息素变异是有一定概率恢复的，我接下来会去接受治疗，所以帮不上学长。” “抱歉。” 宋勉态度不卑不亢，回应彬彬有礼，实在让人挑不出错来。 阎池叹口气，“免疫不一定是坏事，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 宋勉脑海里浮现出谢灿然的容颜，他笑起来，“因为我想活的久一点，不想让家里小朋友担心。” “学长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宋勉从房门口退出去，他回头看一眼，阎池还在原地站着，半个人笼罩在阴影里，和后面的画仿佛融到一起。 人一走，信息素跟着抽离，阎池手腕青筋凸显，眼珠慢慢地变红，整个人变得暴戾危险。 宋勉从阎池的别墅出来，他托管家送了他一程，回到图书馆，他把自己的那本书买了，打算回去做卷子去。 他回到家里，小群里非常热闹，梁恒拍了照片过来，是送给池慕的生日礼物。 梁恒：/图片//视频/ 梁恒：不知道池慕会不会喜欢 图片上是一个梦幻蓝色的水晶八音盒，外表是钢琴的造型，一旦把上面的琴架往下压，上面的琴键会自动跳跃，然后弹出曲子。 曲子还是难度比较高的还原曲，听音质应该价格不菲。 宋勉看完了视频，他放下笔，发了信息过去。 song：多少钱？ 梁恒：两千块/委屈/ 梁恒：我攒了大半年的压岁钱 梁恒：没了 曲小天：送这么贵的礼物，没见我和宋勉生日送我们 song：。 梁恒：兄弟如手足，我有衣服穿，你们也不会冻着 梁恒：/舔狗//舔狗/ 梁恒：宋勉过年一个人过？ song：是的 梁恒：小殿下呢？ 宋勉没有回复，还有两天过年，他父母看样子不会回来了，谢灿然就算回来，自己那边估计也忙。 隔着一万公里的西泊屿，谢灿然走到山峰比较高的地方，他试了好几次，信号完全连不上，他拿着的终端和板砖也没有什么区别。 姜绮在地上生火，好不容易用电池生了火，拽了细铁丝下来，把细铁丝慢慢地缠在烟支上。 “谢灿然，你在干什么呢。”姜绮其实知道谢灿然在干什么，他瞄一眼，眼里带着笑，“你着什么急，没两天了，马上就能回去了，不差这一时。” “关键是想想怎么对付剩下的两株植物，听见没有，谢灿然。” 谢灿然拿着终端回来，浓稠的眉眼没有多少耐心，尤其是看着姜绮时，平常的笑脸完全没了，只剩下几分冷淡的阴郁。 “哎，生什么气，”姜绮朝火堆里添柴，“也不是我让你过来的，你如果不乐意，可以跟上将和元帅去说，看看他们两个会不会改主意。” 姜绮一边说，一边又提议，“或者你下次直接把宋勉带过来，我看宋勉是军校的好苗子，你把他带着，这样省得天天惦记。” “不好，”谢灿然说，“他想上什么上什么，那是他的自由。” 姜绮似笑非笑，扫谢灿然一眼，说，“这个时候又是他的自由了，真给他自由，不应该别去打扰他了……” -- 第105页 剩下的话姜绮没说出来，秦屿在旁边重重的咳嗽一声，姜绮于是笑嘻嘻的闭了嘴。 谢灿然眉眼是化不开的阴郁，看了姜绮一眼，姜绮立刻做举手状投降。 新年是28号，星历迈向新的一年。这一天星都政府会举办很多活动，每家每户都有机器人上门送糖果和营养液，夜晚还有免费的烟花可以放。 如果是上过战场的军人，在星历新年会有更丰厚的礼品。 宋勉这一天早早地起来，他去楼下买了星历祝福联，还有几个吉祥物。 街道上都是政府下派的机器人，他收到了好几个粉灿灿的吉祥物。 清晨他的终端响个不停，是列表发给他的新年祝福。他也同样的给老师和奶奶以及他父母发了，几个熟悉的同学也同样的发了过去，剩下的是常联系的，比如他的主治医生。 兔子头像还是灰色的，宋勉发了个新年祝福过去，揣着糖果和营养液回去了。 他中午喝的营养液，晚饭自己做了几个家常菜，学着蒸了小蛋糕，只是蒸的成品惨不忍睹。 电视节目现在是新闻30分，主持人嗓音甜美，画面实时播放着星都各处的素材。 “几日前，一则谣言在星网上广为传播，据传优等omega体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产出能够治愈安抚顶级Alpha体内信息素的暴戾因子，产出需要苛刻的条件。如今各大信息素专家已经辟谣。星都公民里omega从来不分优等劣等，至于顶级Alpha的定义，如今也广为争论……” 宋勉调了台，调到了星都新年晚会节目，他自己把自己做的菜吃的七七八八，剩下的用保鲜膜装起来。 终端响个不停，宋勉看了眼，是梁恒在小群里发的信息。 梁恒：我要去找池慕了。 梁恒：他会不会不在打工的地方，今天回家？ 梁恒：但是我打听过了，他兼职的地方新年不打烊，后天才开始休假 梁恒：我要去了 曲小天：加油 梁恒：勉哥在干什么，不忙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 song：你加油 宋勉不去凑这个热闹，梁恒是要过去表白的，他这个时候再跟着，完全是过去添乱。 曲小天：孩子长大了，不要什么都依赖爸爸妈妈 梁恒：/胆小//胆小/ 宋勉看到了曲小天发的信息，不由得笑了，唇角扬起来，他打字过去。 song：等你的好消息 八音盒在转个不停，梁恒把开关按下去，他看着终端上的信息，不由得嘀咕两句。 关键时刻宋勉和曲小天都不跟他一起了。 不过他也明白，再让曲小天和宋勉跟着也的确不合适。 星历新年非常热闹，梁恒为了这一天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他已经在星网上申请了地下城的进入许可证，当然他是不符合要求的，他是借用宋勉的身份卡录入的，求了宋勉好几回宋勉才答应。 申请需要提前一个月，还好他拿到了许可证。 地方上次池慕带他们来过，他记得路，先从酒吧去机甲格斗场，这里有一处通往地下城的入口。 梁恒抱着八音盒，他刷身份卡的时候工作人员特意看了他一眼，“你是宋勉？” 他点点头，工作人员于是放他进去了。 地下城今天也非常的热闹，霓虹灯换成了梦幻的紫色和红色交织，虚拟地板投映出来五彩斑斓的颜色，机甲电子眼框上浮现的都是“新年快乐”四个大字。 梁恒给池慕发了消息过去，从几天前池慕几乎就不怎么理他了，今天也一样，池慕的动态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更新。 他揣着八音盒，心里有点忐忑，猜测如果池慕见到他，是会接受还是拒收呢？ 这么想着，他到了池慕打工的地方。 池慕和原先街道尽头的机甲维修老板是朋友，打工的地方是做摄影工作，专门给机甲做宣传。 池慕应该不差这个钱，至于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打工，梁恒不知道，池慕没有跟他说过。 广告牌落了灰，这边比较偏僻，梁恒确定自己没有来错地方，他看一眼守在柜台的Alpha。 Alpha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肩膀上露出来黑色的水母刺青，长相凶恶，盯着梁恒面色不善。 梁恒有点害怕，他在原地站了半天，和柜台处的Alpha瞪了半天，他鼓起勇气说，“你好，我找池慕，他在这里吗？” 这是梁恒清醒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后脑勺一疼，整个人晕了过去，晕过去时还紧紧抱着他的八音盒。 * 宋勉临睡前特意看了眼群消息，梁恒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可能是和池慕说开了，说不定真能告白成功？ 他这么想着，放心的睡了过去。 新年这几天商铺通常都放假，图书馆也不例外，宋勉也没没有太苛待自己，他跟着大家一起放假，没有再去图书馆。 他自己在家待了两天，在医院开门的时候抽空去了一趟医院，去见他的Alpha主治医生。 窗台窗纱明净，上面摆放着一盆芦荟开的生机蛊然，吹进来的风带着淡淡消毒水味道。 “你决定做手术，自然再好不过。”Alpha医生面容平静，宋勉每次过来惯例都会检查一番，他的检查结果正在Alpha医生手里。 Alpha医生看着他的检查结果，片刻之后才放下，对他说，“你体内信息素变异的很厉害，比之前更严重，既然你已经决定做手术，手术时间越早越好。” -- 第106页 “如果你手术费已经凑齐，那么手术时间，定在暑假如何？” “还有半年时间，够你做准备，手术后休息的两个月时间，也能用假期弥补，不会耽误你上课。” 宋勉觉得可行，他想了想说，“可以，信息素新的变异方向……还是和发-情期有关？” Alpha医生问他：“你这个月的发-情期来了吗？” 宋勉点头，他的发-情期刚过去。 Alpha医生淡定道：“如果这次正常，那你下次做好准备，变异方向和你的发-情期挂钩，尽量少吃药，实在熬不过去……熬不过去再吃药。” 医生给他开了足够份量的抑制剂，他拿着抑制剂回去。 他的信息素属于二次变异，原先是天生的，后来好不容易慢慢好转了，现在又产生新的变异方向。 宋勉回家把抑制剂丢在沙发上，他自己做了个日历表，距离暑假还有半年时间。 他在桌上一张张地贴日历，每一张上写了时间。 期间看了一眼终端，这两天倒是安静许多，可能是梁恒发的消息少了。 他和梁恒平常的联系不多，应该说他本身就不是对网络联系热烈的人，几天不看消息是经常的事。 所以短时间里有人不给他发消息，他没有觉得反常，因为他已经习以为常单方面切断联系。 宋勉后知后觉是在第三天，梁恒那边一直没有结果，他给梁恒发了个信息过去，信息发送成功。 几乎是在他成功发送消息的瞬间，曲小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接通，曲小天在那边气喘吁吁，嗓音发紧。 “勉哥……梁恒失踪了。” 第48章 宋勉的担当 半个小时之后, 宋勉和曲小天到了梁恒家里。 梁恒的妈妈两天前就已经报警，警方现在没有调查出来梁恒的下落，只在一处街巷靠定位找到了梁恒的身份手环和终端设备。 还有一只破碎的八音盒。 梁恒妈妈看起来很憔悴, 三天没有合过眼里, 眼圈还在红着，看见宋勉和曲小天，只是虚弱的扯出来一个笑容。 “梁恒有没有和你们联系，你们知道他在哪吗？” 宋勉摇摇头, 要不是曲小天跟他说，他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梁恒妈妈身旁还跟着警官，宋勉在一旁听了会儿, 他说, “他三天前晚上去了地下城，有没有去地下城找？” 警官闻言看向他，梁恒妈妈说，“这是我儿子的好朋友。” “你是宋勉吧，”警官说，“我们查出来梁恒是用的你的身份卡申请的地下城许可，地下城那边我们去过了，没有找到人。” 宋勉略微拧眉, 警方看他是个孩子, 显然不愿意多说, 很快又去忙了。 梁恒妈妈显然也猜到了梁恒的心思, 对宋勉抱歉道：“宋勉，出了这样的事, 不好意思,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是我平常对他管的太严格了。” 不然不至于新年出去一趟梁恒还要偷偷摸摸的瞒着她，从来都不愿意和她说自己的私事。 宋勉说“没事”，“阿姨放心，我会把梁恒找回来的。” 曲小天在一旁站着，看着那一摊破碎的八音盒，对宋勉说，“勉哥，我们要不要问问池慕？” 宋勉点点头，他有池慕的联系方式，他迅速的给池慕拨了电话过去，池慕那边没有人接。 他看着联系人，略微思索了一会，给自己的Alpha医生打了电话过去。 “宋勉。”电话那边传来医生平静的嗓音，“有什么事吗？” 宋勉：“您好，沈医生，抱歉打扰您了，我有事想要请您帮忙。” 十分钟之后，沈医生给他发来了池慕的亲人和同学的联系方式。 宋勉挨个打过去，池慕的同学不知道池慕去了哪里，假期和池慕没有联系。 至于池慕的亲人，电话那边是池慕的阿姨接的，说池慕假期出去旅游散心了，目前还没有回来。 池慕的阿姨明显对池慕的态度非常冷淡，他问池慕最后一次和家里联系是什么时候，反而遭到了讥讽。 “你是他的同学？想知道他去哪了自己联系他，我没有闲工夫帮你打听。” 那边挂了电话，宋勉看着上面的红点，他对上曲小天的视线，说，“池慕家里人说他去旅游了，我们去池慕打工的地方看看。” 宋勉在街边打了一辆车，他报了机甲格斗场的名字，车辆在车流中行驶，很快到了地方。 “勉哥，你的身份卡被梁恒用了，我们还能进去吗？”曲小天问。 宋勉：“不知道，去试试。” 他们两个穿过热闹的酒吧，从地下机甲格斗场到地下城的入口。入口处守着工作人员，他用自己的身份卡刷了一下，“滴”一声，窗口出现一道绿标，可以进去。 “你是宋勉？”工作人员问了一遍，看着图片上宋勉的脸，再看看面前的人，把他拦住了。 “你和照片上长得不太一样。” 曲小天和宋勉闻言同时下意识地过去看屏幕，只见屏幕上赫然是梁恒那张俊秀的脸，顶着宋勉的名字。 宋勉淡定道：“这是我同学的照片，提交的时候提交错了。” 他说着，把自己身份卡上的照片调出来，上面的图片是他本人。 工作人员对比了一番，确认之后略微犹豫，然后说，“你们等着，我去给长官打个电话。” -- 第107页 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按下去，电话“嘟”了好一会，然后接通了。 “报告长官，这边有个小孩信息录入错了，同学拿了他的身份卡填的录入信息……”工作人员问，“要不要给他放行？” 电话那边的姜绮接了电话，闻言说，“多大的小孩？叫什么啊。” “十七八左右，叫宋勉，好像是上次秦长官带过的……” 姜绮刚下飞行器，略微挑了下眉，有些可惜，只有他一个人回来，目前谢灿然和秦屿都联系不上。 “你放他进去，派人跟着他，看看他去干什么，保护好他。”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 宋勉和曲小天听不到电话那边说了什么，穿着军装的工作人员给他们放了行。 他说了个“谢谢”，临走的时候想了下，又停下来。 “你好，请问西街53号是从哪边走？” …… 宋勉和曲小天按照工作人员所说找到了地方，西街明显比较偏，这里巷子狭窄，往里面走才慢慢地变得宽阔，零零散散开了几家店铺，都不怎么惹眼。 标着53号的店铺还在开着，柜台处守着一名Alpha，Alpha面相凶恶，胳膊上一处水母纹身非常显眼，在他们看过来时朝他们扫了一眼。 宋勉和梁恒不同，他在身后有人朝他靠近的时候，身体几乎立刻有了反应。 侧身避开了钝器，宋勉转身，对上一张寸头凶恶的脸，同样是Alpha，他下意识地把曲小天护在身后。 “砰”地一下，宋勉提着那名Alpha的衣领，清瘦的手腕青筋暴起，直接按着对方撞上墙，他力道非常大，看了眼这巷子里没有摄像头。 那名Alpha没有料到宋勉反应这么快，被提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逼，下意识地释放信息素，空气中都充满了辛辣的辣椒味。 宋勉丝毫不受影响，拳头只略微犹豫，在Alpha想要还手时，直接按着人掼下去。 “我操……”Alpha闷哼一声，脸色顿时青白。 面前的少年眼睫略微垂着，眼珠浓黑，像是夜晚化不开的墨，侧脸线条绷出冷淡的弧度，面上清清冷冷，差点把他的胆汁锤吐出来。 宋勉一拳朝着Alpha的腹部下去，从Alpha手里抢过了那把从机甲上拆卸下来的钝器。 “勉哥……”曲小天在宋勉身后，他看的心惊肉跳，心脏还在跳个不停，宋勉却非常淡定，他也跟着平静下来。 宋勉拿着那把钝器进去，方才店铺里的老板一直在冷眼旁观，他进了店里，问，“你好，店里还接不接机甲生意？” 店里摆放的都是机甲零件，宋勉看出来，他手里方才从那名Alpha抢过来的零件，正是墙壁上挂着的其中一条机械臂。 店主这才看向他，“接，你可以看看。” 宋勉：“我记得之前这里有个蓝头发的omega，我是看他拍的机甲宣传照片找过来的。” “他人不在这里吗？” Alpha盯着他面色不善，半晌才说，“他被辞了，前段时间刚走。” 说着，朝着不远处的角落看了一眼，宋勉跟着回头看，在店角落看到了一个像是摄像头的装置。 “不应该，我看他前两天还在星网上发布了最新的机甲照片，是这家店里的。” 宋勉看似只是说说，他转过身，到了机甲橱窗前，去看橱窗里的机甲，里面的机甲完整度很高，旁边还有照片简介，能看出来是池慕的风格。 池慕经常在个人账号里发自己拍摄的照片，池慕喜欢用中景，中景经常聚焦在机甲的细节部分，尤其是能量源，而不是机甲的面部。 他还在橱窗前看机甲，透过玻璃制的橱窗看懂反射的店主，那名Alpha在用终端发信息，发完信息从柜台底下那出来一个类似于抑制剂的东西。 “勉哥。”曲小天在他旁边，扫了眼角落的方向，“那里有监控，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叫警方过来查。” 这里就算有古怪，凭借他们两个，可能查不出来什么东西。 “可能晚了。”宋勉听见“砰”地一声，空气中立刻多了一种刺激性气体。 “是催化剂，小天，你先出去。” 柜台处的Alpha拿了一个类似于扳手的东西，朝宋勉走过来，宋勉还拿着长条状的机械臂。 “快去，叫人过来。”宋勉能够免疫信息素，催化剂他也能撑一会，这些他来不及跟曲小天说。 曲小天只犹豫了一瞬，立刻朝门口的方向跑过去，他屏住了呼吸，朝宋勉的方向看了一眼。 “想跑？”Alpha拿着扳手要朝着曲小天过去，宋勉上前拦在了Alpha面前，Alpha眼珠打量着宋勉，这回能够确定了。 眼前这少年能够免疫Alpha的信息素压制。 曲小天脸色苍白，出去之后脸色才好了一点，他拿起旁边的磁石支架，用力的撞向玻璃。 玻璃上出现一道裂纹，曲小天被震的虎口发麻，再次用力一击，玻璃“哗啦”一声整个碎掉了。 催化剂争先恐后的朝着宋勉的毛孔里钻，万幸窗户被曲小天敲碎，空气很快散出去，催化剂也被稀释了。 宋勉手腕处青筋绷紧，Alpha拿着扳手说，“不用信息素压制，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今天你找到这里，我没法放你走了。” “他们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宋勉问，他估计池慕也凶多吉少。 -- 第108页 “你说的是哪一个？”Alpha第一次能够免疫信息素的，已经在考虑把宋勉卖到实验室会值多少钱。 “蓝头发的那个，说不定已经被抽血死在实验台上，至于另一个……可能已经变成尸体被阿猫阿狗啃没了。” 宋勉知道对方可能只是为了激怒他，他压下心里的情绪，瞳孔颜色略微深了些许，手腕处青筋凸显出来，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意。 原来是这样……是冲着池慕来的，梁恒是来找人出了意外。 宋勉避开了扳手，没有信息素的影响，完全是看反应速度和格斗技巧，他胜在反应速度快，但是显然，对方的格斗经验和技巧都比他老道的多。 扳手被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鸣，宋勉挨了几拳，他耳边响起嗡鸣声，牙齿咬合在一起，唇腔里隐约尝到了鲜血味，下颌骨火辣辣的疼。 Alpha攥着宋勉的衣领直接把人撞向橱窗玻璃，拳头砸在玻璃上，玻璃裂开了蛛网一般的纹路。 “我是顶级Alpha，你觉得你会是对手？” 宋勉双腿被踹的差点跪下去，他尝着嘴巴里的血腥味，指尖略微蜷缩，好一会才出声，“这边有监控，我朋友已经去叫了人，很快警察就会赶过来。” Alpha似乎想要嘲笑，他想说什么，宋勉掌间攥着旁边碎掉的玻璃，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他整个人像是一张绷紧到极致的弓，耳边嗡鸣声越来越响，在Alpha出声之前，一脚揣在Alpha的下-身，Alpha表情狰狞，脸色瞬间白了。 “fuck……” Alpha额头青筋绷出，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弄死宋勉，他也确实那么做了，按着宋勉惯到碎裂的玻璃墙上。 空气中传来玻璃碴刺破肉-体的声音，宋勉疼的闷哼一声，手里的骨头险些被拧断，他掌心里的玻璃碴扎进Alpha的眼睛。 “啊——”鲜血立刻溅出来，宋勉眼睫上溅到鲜血，他手指苍白，背后传来一片温热，他心里怒意值盖过了疼痛。 宋勉提着挣扎尖叫的Alpha，按照方才Alpha做的那样，把人掼在玻璃碎片上。 拳头裹挟着玻璃碴落下来，Alpha肩膀处立刻血肉模糊，宋勉特意避开了要害，直接卸了Alpha的胳膊。 “顶级Alpha？”宋勉看着地上的Alpha，那处水母刺青被玻璃碎片糊了一片，他身上也差不多，好几处传来钻心的疼。 “真是巧了……我揍过的每一个Alpha，他们都声称自己是顶级Alpha。” 姜绮赶到的时候额头跳了跳，不敢想象宋勉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估计谢灿然会把地下城直接拆了，光是想想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他一边在路上祈祷着宋勉别出事，在曲小天的领路下到了西街。 “你说那名Alpha还用了催化剂？”姜绮问，“还有没有别的？” 曲小天：“他胳膊上有水母刺青。” “水母？”姜绮若有所思，加快了步伐，看到店铺前破碎的玻璃时略微怔住，然后直到他进去。 看到的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压制。 宋勉看上去略微狼狈，但是和地上的Alpha比起来，明显地上的Alpha要更惨一些。 “勉勉。”曲小天松了口气，看见宋勉背后的伤，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姜绮领了人过来，先让人把宋勉和地上的Alpha拉开了，他怕再这么下去估计地上的Alpha先被宋勉打死了。 他觉得真的有必要。 嗯，宋勉真的挺适合去军校的。 …… 四周都是银白色的机械壁，梁恒感觉全身都是冷的，他被注射了药物，浑身有些燥热，他看着墙壁上那些冰冷的监控装置，下意识地去查看池慕的情况。 “学长……”梁恒喊了一声。 池慕靠在墙壁上，脸色苍白，蓝色的发丝遮住了眼睛，透露出几分脆弱来。 “学长，你是不是很冷。” 这里的温度很低，梁恒喊池慕池慕没有反应，他碰碰池慕的额头，池慕发了低烧，现在情况很不好。 “池慕。” 梁恒又喊了一声，池慕慢慢地睁开双眼，轻声咳嗽两声，脸色苍白无血色，看着梁恒，好一会才聚焦。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学长，你在发烧。”梁恒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池慕身上，池慕要推拒，他说，“学长，一点也不冷，你摸摸我。” 他握住池慕的手，温度顺着传过去，池慕手指冰冷，他的掌心于是把池慕的手指裹住了。 梁恒有点不好意思，他看着池慕的侧脸，感觉燥热感更甚。 他还没来得及和池慕说生日快乐。 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出去。 “学长，你放心，宋勉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早9和晚21，其他时间显示有更新，是在修文捉虫 ———————————— 第49章 军校top “勉哥, 你背上的伤，你先去看看伤。”曲小天说。 “我的伤没什么大事，”宋勉显然更关心梁恒和池慕的下落, 打终端打算先把人交给警方。 在这之前, 要想办法把梁恒和池慕的下落问出来。 “哎，宋勉，不用你操心了，你赶紧把伤口包扎包扎, ”姜绮路上已经听曲小天说了前因后果，他按住宋勉拿终端的手。 “给我十分钟，我保证帮你把你朋友的下落问出来, 你去包扎伤口。” -- 第109页 姜绮：“伤口不包扎一会可能变严重, 小殿下不在，你别让他回来了心疼啊。” 说着，姜绮笑起来，“不然他非得这条街砸了不可。” 宋勉听到小殿下，拨号码的手指顿住，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掌心处和背后后知后觉地开始疼起来。 姜绮和谢灿然关系好，要是让谢灿然知道他打架受伤, 说不定小朋友会担心他。 何况谢灿然还是个哭包。 姜绮看有戏, 连忙让一边的工作人员过来, 对宋勉说, “你放心好了，一会我帮你问出来, 你去隔壁把伤处理了再过来。” “等会我带人去帮你找人。” 宋勉手指放下来, 想了想说：“和实验室有关, 他肯定知道地点，还有监控……他们可能是靠监控联系的。” 他说完跟着工作人员和曲小天一起去了隔壁，姜绮说了个“好”，在他出去的那一瞬间，仿佛感受到空气变了些许，一股极强的压制力落下来。 他回头看一眼，是姜绮的信息素压制，和方才的感觉完全不同，这种压制力是切切实实的，哪怕没有刻意对他释放，也让他感到背后发凉。 像是遇到了极具威胁力的猛兽，身体给出的反应。 隔壁是一间储放机甲零件的地方，宋勉坐下来，他脱了上衣，进来的工作人员是一名beta医生。 对方简单的检查了他的伤口，对他说：“伤口很深，我现在帮你简单缝合伤口，之后你需要再去医院一趟，看看有没有伤到内脏和骨骼。” 宋勉应了一声，他看不见自己的背后，对方给他打了一针短时效的麻醉剂，用点□□进行缝合。 曲小天在一边看着，宋勉皮肤很白，像是冷白的玉石，此时后背一片血肉模糊，他看着医生准确无误地找到玻璃碎片清理出来，手套上沾了血肉，宋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紧紧握着拳头，镜片下的眼皮子略微垂着，唇线紧紧绷紧，拳头握了好一会才慢慢松开。 “勉哥，疼不疼？”曲小天忍不住问。 宋勉没感觉，他肩膀处被按着不能动，摇了摇头，“不疼。” “你去看看姜绮那边的情况，尽快问出来梁恒他们的下落。” 已经三天了，可能凶多吉少，每一分一秒都不能错过。 曲小天在原地站着，听话的转身出去，门被轻轻的合上。 宋勉后背缠了一圈纱布，从肩膀绕过去，然后还有他的手掌，脸颊也被蹭伤了，他自己对着玻璃照了照，伤在鼻梁上，鼻梁贴了一个创口贴，看上去略有些滑稽。 额头上也贴了一个，但是头发遮住了，不怎么能看出来。 曲小天没一会就回来了，重新给他找了一身衣服，他换上干净的衣服，问道，“姜绮那边怎么样。” “已经招了，但是……”曲小天顿了顿，宋勉直接站了起来，beta医生还要检查他的腿部，被他拒绝了。 “我的腿没事。” 宋勉推开门出去，姜绮在门口站着，里面的Alpha已经晕了过去。 看见是他，姜绮说，“人晕过去了，他体内注射的有东西，到了时间发作，可能过几个小时就会没命。” “不过他刚刚说了，地点在城郊，我刚刚让人去查坐标去了，我带人跟你过去？” 宋勉嗯一声，他看着地上躺着的Alpha，走近去看，对方脸色发青，呼吸很弱，看上去和死人一般。 “一个小时之前，他放了催化剂。”宋勉在展柜底下摸索，摸索到了一支已经被摔碎的试剂。 旁边的工作人员拿来了收纳袋，将试剂放了进去。 “这种情况我们以前遇到过，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注射的应该是催生体内暴戾因子的药剂，这种药剂能够模仿顶级Alpha的信息素。” “俗称……人造顶级Alpha。” 姜绮说着踹了一脚地上的Alpha，“很显然，这是个失败品。” 宋勉：“他们绑走的是一名omega。” 池慕。 “这并不难猜，宋勉，你应该知道的，”姜绮说，“顶级Alpha是切实存在的，他们信息素弊端也是切实存在的，近来这种地下实验项目很多……顶级Alpha想要能够压制他们暴戾因子的omega活性信息素。” “而普通人，没有人不渴望成为顶级Alpha。” “我猜，幕后之人利用这种心理，应该有不少Alpha上当受骗愿意为他们卖命。” 姜绮说着，终端响起来，他看了一眼，对宋勉说，“坐标已经查出来了，在城郊一处废弃的钢厂。” 姜绮已经安排好了，外面有车辆停着，他们两个一起上车，同行的还有曲小天和姜绮身边的副官。 “不用太担心，”姜绮说，“我们已经查出来坐标，完全来得及。” 宋勉点点头，他问，“小殿下做的任务也是去查各地的地下实验室？” “差不多，”姜绮说，“他能辨别顶级Alpha的信息素，无论是植物还是人，因此每次任务他必不可少。” 姜绮说的模棱两可，他们的任务内容是机密，不能随意透露。 车辆飞快行驶，他们走的是军用通道，窗外的风景迅速划过。 姜绮打量着身边的少年，细碎的光落在宋勉的侧脸，宋勉生的好，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脆弱，像是太阳底下向阳的常青植物。 -- 第110页 “今天的事情可能和实验室有关，希望你们两个之后保密，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姜绮：“回去之后，我会派人保护你们。” 宋勉点头，旁边的曲小天一直关注着宋勉的伤，发现有血又渗出来，他没有提醒宋勉，宋勉现在显然无心关注自己的伤。 “为什么他们会选中池慕？”曲小天好一会才问出来。 姜绮笑起来，他在刚刚已经看过失踪的两个人的资料，池慕出生名门，不过是私生子，丢了将近半个月家里也没有过问。 “因为他是优等omega。” 姜绮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看着窗外道：“他们有自己的筛选标准。按照基因、长相、身体机能、智商、人际关系，各方面的标准来筛选，池慕符合优等omega的标准。” “也就是说，他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体内可以产出抑制顶级Alpha体内暴戾因子的活性物质。” “除此之外，他和家庭同学关系疏离，属于消失半个月也无人问津的孤僻型人群，这类omega在以往是劣根Alpha最喜欢下手的对象。” “层层筛选之下，池慕显然是再合适不过的实验对象，是他们很容易得手的猎物。” 如果不是梁恒，可能他们也不会知道池慕已经失踪了。 曲小天沉默下来，姜绮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此时此刻，宋勉倒是担心起来，怎么看谢灿然也属于优等omega，万一谢灿然成为了对方的猎物……何况谢灿然本身能辨别Alpha的信息素，对方估计会忌惮。 这么一看，谢灿然其实很危险。 宋勉指尖略微弯曲，对姜绮说，“小殿下也属于优等omega。” 他言语中的若有所指实在是太明显。 姜绮反应了一下，差点忘了这回事，没想到小殿下还没有跟宋勉说？ 他考虑了一下直接告诉宋勉，对上宋勉漆黑的眼底，他隐隐感觉头皮又开始疼了。 “不用担心他，他很厉害，是我们里最厉害的，”姜绮斟酌着说，“你可能不知道，在两年前，他是军校最不能惹的top。” 他们Alpha优劣大部分由基因决定，所以不缺年纪小的天才，年纪无法成为评判优劣的标准。 宋勉不明所以。 姜绮咳嗽了一声，“他以前脾气很差的，是军校的异端，我跟秦屿都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后面……算是不打不相识。” 应该说是被整怕了，之后看到谢灿然他俩直接退避三舍。 “后来他就改了，因为他去接受了治疗……那位能改变他的医生实在是了不起。” 姜绮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宋勉。 宋勉不太相信，在他眼里，谢灿然温柔又可爱，像小天使一样，他想象不出来谢灿然坏脾气的样子。 他也不好说出来，于是不搭理姜绮了。 姜绮觉得真是有意思，他看出来了宋勉完全不相信，笑眯眯的略有些兴味。 “今天的那名Alpha虽然是失败品，但也用了催化剂，你能打败他，非常了不起。” “你很有格斗天赋，”姜绮说，“要不要考虑之后去军校？” 姜绮难得当一回军校宣传大使，宋勉没有说好没有说不好，其实真的在考虑。 车子缓缓地停下，他们不知不觉到了地方，姜绮没有立即下车，对宋勉说，“虽然是小型实验室，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检测一下。” 姜绮联系了后面的几名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检测了一番入口，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才让他们下来。 …… 实验室里。 梁恒的体温开始变得不正常，可能是被他抱着的关系，池慕脸色慢慢变得正常，精神也恢复了些许。 他的异常很快被池慕看出来了，池慕低声问他。 “你不舒服？” 梁恒脑袋里有点晕，他也说不好，好像自己的每一条血管都在沸腾，又好像被人丢进了热锅里，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正在发生变化。 “嗯……是有点不舒服。” 梁恒说：“他们给我注射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我现在很热很热。” 梁恒眨眼，看着池慕的后颈，池慕脖颈修长，他现在还特别想咬池慕。 他不敢说。 池慕闻言脸色立刻变了，他的手腕被握住，上面赫然还印着针孔。 “什么颜色的针剂？只有发热，还有没有别的感觉。” 梁恒被池慕抓着手，感觉更不适应，他掌心好像都变得黏黏糊糊的，支吾着说，“一个蓝色的针剂……只有发热，没有别的感觉。” 闻言池慕才松了口气，不是红色的就行，虽然不知道蓝色的试剂是做什么的。 池慕对上梁恒的眼底，梁恒下意识地垂眼，视线微微转向别处。 他怕被池慕看出来，他对池慕有龌龊的心思。 “学长，你别睡觉，再撑一会，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了。”梁恒一直在池慕耳边絮叨。 主要是池慕已经被关了小半个月，身体状况现在很差，他怕池慕睡过去了会出事。 “你怎么那么确定会有人过来。”池慕叹口气。 “肯定会有的，”梁恒说，“我妈估计很着急已经报警了，宋勉虽然迟钝，但是他很靠谱，曲小天敏感，肯定能发现……” “还有学长走了那么长时间，家人一定非常担心，我之前还以为学长是不想理我。” -- 第111页 “如果能出去，以后我要每天都给你发消息，确认你在才行。” 池慕被梁恒的天真发言逗笑，他看出来了梁恒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灼热，他生出来一二分的犹豫。 废弃的钢厂很偏僻，宋勉他们进来的时候，实验室已经空无一人，更像是对方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行动。 实验室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应该说这里本身就是临时的实验室，试剂和资料都被带走，留下的只有一张数据。 是池慕的身体数据。 机械门是指纹和人脸识别，有自动爆破装置。 姜绮拆了自己的抑制手环，银杉信息素扑面而来，他熟练的用抑制手环开了门。 “滴”一声，门直接开了，姜绮对宋勉略微扬眉，“这招是跟小殿下学的。” “当年军校禁闭室为了关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机械门打开，里面赫然是两间保温舱，其中一间凝起一层白雾。 宋勉哪怕只看身形，也看出来了是梁恒，加上梁恒抱着的蓝色脑袋，是池慕无疑。 他在此时才稍微放下来心。 姜绮先检查了一番保温舱里的温度和气体，确定无误之后才打开舱门。 里面的温度很低，舱门缓慢的打开，梁恒在里面已经看到了宋勉和曲小天。 梁恒还抱着池慕，里面是低温环境，梁恒的脸上却很红，对上宋勉的视线，喊了一声“勉哥”，有点激动，又有点无所适从。 宋勉看出来了什么，没等他开口，梁恒已经不打自招了，说话都有点磕巴。 “我、我把池慕学长标记了。” 第50章 审判 空气好像安静了一瞬, 曲小天推了推眼镜。 梁恒有点紧张：“我没忍住……池慕晕过去了，勉哥，他会不会有事。” “……” 宋勉目光落在梁恒怀里的池慕身上, 池慕后颈赫然有两道牙印, 后颈也红肿了，若有若无的信息素缠绕。 他看梁恒还能活蹦乱跳，现在放心了许多，对梁恒说, “没事，晕过去是因为低温环境。” “先出去。” 姜绮还要留下来处理后续，派人送他们回去。 “你们先回去, 我会让人把你们送到医院, 先让你朋友检查一下身体。” 宋勉也是这么想的。 他打算帮梁恒扶一下池慕，梁恒直接避开了他，刚标记完omega的Alpha显然独占欲很强，梁恒也察觉到了，他是温和型的Alpha，此时有点不好意思。 “勉哥，我来就行了。” 宋勉略微扬眉，曲小天坐在前座, 他和梁恒一起坐在后面。 池慕身上披着梁恒的外套, 脸上苍白。 梁恒这个时候才慢慢地跟宋勉说了情况, “那天我去找池慕, 在店门口被人打晕了，他们把我带到了这里……和池慕关在一起。” “今天给我注射了药物, 然后我就没忍住……” 梁恒：“池慕比我待的时间长, 不知道他被注射过什么。” 宋勉问：“你有没有见过实验室里面的科研人员？还有打晕你的人看清没有。” “没有, 实验室采取的是无接触实时监测，”梁恒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对了……虽然我没看清，但是我知道那个店主，他身上有水母纹身，他应该和他们是一伙的。” 车上挡板没有升上来，所以曲小天在前排也能够听见，曲小天看一眼后视镜，说，“那个Alpha已经被勉哥解决了。” 梁恒松口气，朝宋勉眨眨眼，“我就知道勉哥不会不管我。” 然后脑袋又耷拉下来，看着抱着的池慕，脸上都是担忧。 宋勉问：“是池慕自愿让你标记的。” 他觉得如果池慕不允许，梁恒肯定不会这么做。 闻言梁恒脸上红起来，嗯了一声，戳了下池慕的脸，确定池慕没反应，他小声跟宋勉说，“勉哥，我是不是要对池慕学长负责。” 前排的曲小天瞅两人一眼，说，“临时标记又不是最终标记，很多遇到特殊时期的omega笑Alpha要临时标记很正常。” 其实不正常，曲小天说的是少数个例。 宋勉看着梁恒一副忸怩的样，有点乐，“你等池慕醒了跟他聊聊，看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我觉得，你如果真喜欢他，有时候可以坚决一点，追就大胆的追。” 宋勉说：“不过池慕学长成绩那么好，你好好想一想，按照你现在的成绩，你以后和他在一个学校的可能性很低。” 梁恒闻言正色起来，宋勉说的确实不错，他默默握拳，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曲小天看的有些无语，真是好骗，宋勉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被牵着走了。 “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我妈那边怎么样？”梁恒想起来问。 “小天发现你失踪才通知我的，你妈妈报了警，哭了好几天。”宋勉说。 宋勉想了想又补充，“你妈说了，以后不管你太严了，她一直在后悔。” 平常梁恒妈妈对梁恒的控制欲很强，哪怕梁恒是个Alpha，也完全不对梁恒放心，管的比omega还严。 和被放养的宋勉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肯定只是说说，”梁恒嘀咕，“她哪天能不管我除非太阳从西边生出来，黑海倒灌。” 他们几个聊着，已经到了医院，梁恒抱着池慕下来，先带池慕做了全身检查，他们三个在外面等结果。 -- 第112页 宋勉在长椅上坐着，曲小天坐在他旁边，说，“勉哥，你也去看看伤，这边应该没事了。” 宋勉笑起来，“我没什么事，先看看池慕的检查结果。” 他掌心的纱布隐隐透红，脸色其实也有点苍白。 曲小天欲言又止，看着宋勉的脸色，最后又没说了，只希望检查结果能够快点出来，好让宋勉放心。 梁恒在门口转来转去，先给他妈妈报了个平安，又去查各种omega注意事项。 检查结果出来是在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看的医生，医生看出来了他们是池慕的朋友或者同学。 “他这个情况，不太好，你们能不能联系到他的亲人？”医生问。 宋勉想了一下，说，“他的亲人现在可能联系不上，要等他醒了问他的意愿。” “我们是他的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们他现在的情况？” “他身体里有残留的几种混合药剂，加上他在低温环境里待太久，以及长期封闭环境的影响，他现在情绪低落、身体激素不稳定，信息素随时可能失衡。” 医生把检查表给他们看，“加上他现在刚被标记，情绪更加敏感，我们建议先让他住院观察，最好再做个详细的检查，检查他体内的混合药剂。” “最好能让标记他的Alpha过来陪着他。” 梁恒问：“那些药剂对他的身体有什么负面作用？” 宋勉看了检查单子，上面有标注，他看了眼，医药名词看不太懂，但是有几个是明显的禁药。 用来激发omega体内信息素的药品。 “负面作用当然有，只是到什么程度还不确定，所以让你们做一个更加详细的检查。” “药剂检查不用多久，科室在隔壁。” 宋勉他们于是又带着池慕去做体内药剂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药剂对池慕的身体确实有损伤，但是索性发现的及时，现在还有办法能够解决。 剩下的是池慕的住院安排，宋勉去办手续的时候被告知姜绮已经都帮他安排好了，住院费用和检查费用也一并交了过去。 “姜队说都扣在小殿下账上了，你要还直接还给小殿下就行。” 宋勉拿着单子，感谢的话来不及说，先把池慕安排好了，他拿着办的卡要上楼，上楼的时候身体一晃，感觉背后好像有热流涌出来。 他估计是伤口裂开了。 眼前的画面变得摇晃，宋勉晕了过去。 医院里，护士在走廊上发现了晕倒的少年，她立刻去叫了人，正好碰到从科室出来的沈医生。 “沈医生，有病人晕过去了，您过来搭把手。” 沈医生视线一扫，视线略微定住，躺在地上的人略微眼熟。 第二天。 宋勉睁开眼对上白的刺眼的天花板，他眼前好一会才聚焦，旁边的人见他醒了，赶紧按了护士铃。 “勉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哎你别乱动了。”梁恒连忙按住了他，曲小天又按了两下护士铃。 这场景似曾相识，曲小天说，“勉哥，你身体状况很差，这是你第二次晕过去了。” 第一次是在空岛实验室那边。 “你别乱动了，你身上的伤刚缝好，乱动一会又该裂开了。” 宋勉撑着身体坐起来，他的记忆停留在上楼梯的时候，他问，“池慕那边怎么样了？” “池慕没什么大事，你少操心别人，”曲小天说，“如果不是有医生护士发现把你送过来，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送你来的是沈医生。”梁恒提了一句，说，“他很有名，我听池慕说他拿过很多奖，还是著名生物院士的徒弟。” 梁恒嘟囔，“我第一次见到本人，长得也出众，今年才不到三十岁，真是年轻有为。” 沈医生就是他的主治医生，宋勉闻言没有说什么，看了眼终端，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向沈医生问池慕家人联系方式，他指尖略微动了动，发了谢谢过去。 “你伤口已经又缝了一遍，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最低半个月，半个月后差不多就开学了，不行你就跟乔乔请几天假。” “还有个好消息没有告诉你。” 梁恒憋不住还是说了，“小殿下应该这两天回来。” 宋勉淡淡的看过去，梁恒说，“不是我说的，是姜绮过来说的，他昨天晚上来看你了。” 刚说完，病房门被敲了敲，是姜绮过来了。 姜绮：“看来我来的是时候。” “宋勉，你感觉怎么样？” 宋勉：“好多了，你实验室那边怎么样？” “查出来一点东西，不过没什么用，这些你们放心，交给我们就够了。” “小殿下这两天回来，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让他跟你说。” 姜绮说：“为了保证你们几个的安全，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会派人保护你们。” 宋勉没有问题，他在想谢灿然，梁恒和曲小天也没有问题。 梁恒说：“我们没问题，池慕那边应该多派人守着。” 姜绮：“已经安排好了，医院二十四小时里有人一直看着。” “你们有事随时可以联系我。” 姜绮和他们几个互换了联系方式。 宋勉加了姜绮，他又瞅一眼自己的消息列表，兔子头像还是灰色的。 -- 第113页 算算时间，他和谢灿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宋勉感觉这一天时间都变得慢起来。 他在医院里什么都不能做，曲小天和梁恒换着陪他，他和曲小天在病房里一起看电视。 宋勉只能静养，他也不能下去，曲小天看出来了他一直待在病房里不怎么能待的住，借了把轮椅推着他下去转。 “怎么下去也不喊我一声。” 曲小天推着宋勉在楼下转，梁恒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跟宋勉说，“勉哥，我妈给你做了营养餐，在保温桶里，我给你放房间里了，饿的时候喊我和小天，我们两个都可以帮你热热。” 宋勉：“阿姨做了什么，以后不用麻烦他，医院里有卖饭。” 而且姜绮还派了人给他送饭。 “我妈做饭很好吃，给你做的莲藕汤。” 宋勉说好，他穿着病号服，脸色略微苍白，墨发略微垂着，眉眼垂着时带着病弱的感觉，一抬眼，那种病弱的感觉立刻消失，带着锐利和冷淡的凌厉。 “阎少爷，不过去看看？” 阎池在远处看着，手里抱着的是一束花，一大捧白色的玫瑰，很衬他温柔的风格。 “不过去了，让他好好休息，有事可以通知我。” 宋勉被曲小天推的好好的，换了梁恒来推，梁恒推的飞快，还要带他转圈，差点把他从轮椅上甩下去。 曲小天在后面都要追不上了。 “梁恒，你慢点，宋勉身上还有伤。” 宋勉太阳穴抽疼，梁恒很高兴，推着他转圈，“勉哥，都怪我才让你受伤，以后我要多跑步锻炼身体，争取有一天能够保护好自己不让你操心。” 宋勉：“……”虽然但是，锻炼身体和保护自己好像没有太大的关系。 “你先停下来，我要被甩下去了。” 梁恒于是停了下来，宋勉松口气，好不容易曲小天追上来，他让曲小天推他，把梁恒打发回去了。 “你还是去池慕那里，多陪陪他，看看池慕的情况。” 宋勉被曲小天慢悠悠的推回去，时不时地看一眼终端，回去的路上收到了一大捧白玫瑰。 他从里面找到卡片，是阎池送来的，只有潦草的几个字，笔势很凌厉。 “勉哥，这是谁送来的，白玫瑰。”曲小天说，“小殿下？” “不是，”宋勉把花给了曲小天，“一个不太熟的朋友，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受伤的消息。” 曲小天抱着玫瑰回到病房，没有地方安置，放到了窗边，一大捧玫瑰非常显眼。 他在窗边看着，这捧玫瑰不会待太久，估计小殿下回来之后就要没了。 晚上宋勉没让曲小天陪床，他睡的很早，可能是身体在恢复时期，很快就入睡了。 夜晚非常安静，当他在黑暗环境里被抱住的时候，他没有反应过来，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顿时放下心来。 谢灿然收到姜绮的消息，提前两天从外边飞过来了，他一下飞行器就立刻赶到医院，看着宋勉略微苍白的侧脸，心疼的不行。 “哥哥……”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总是离开你。” 宋勉的腰被抱住，他已经醒了，就是有点困，听到了某人嗓音里带着委屈，他下意识地揉上谢灿然的后脑勺。 病房的灯打开，宋勉对上谢灿然眼底，谢灿然还抱着他的腰，能看出来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我没事，你不是过两天才回来？”宋勉问。 “我提前搞定回来了，哥哥，我好想你。” 谢灿然说着，要掀他的衣服，“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给我看看你的伤。” “下次打架不要自己上，让姜绮去挨揍就行。” “我没事，”宋勉坐起来，他也没有拦着谢灿然，任谢灿然把他的衣服掀开，他的伤都在后背，前面没什么伤。 “真的没事，”宋勉鼻梁上也有一道伤口，他略微低着头去看自己的小腹，确定了前面确实没什么伤。 谢灿然凑过来轻轻在他鼻尖上舔了一下，已经愈合的伤口有点痒。 空气在此时安静下来。 宋勉还在床上坐着，他对上谢灿然略微泛红的眼框，谢灿然察觉到了不妥，注视着他好像要等待他的审判。 “哥哥……我……” 就跟谢灿然上次亲他的嘴巴，还有离别前亲他的脸颊一样。 宋勉其实有一些犹豫，他还没有做手术，信息素问题能不能解决还是未知。 谢灿然在他身边坐着，眼底有许多柔软又热烈的情绪，那种情绪好像能够顺着钻进他心底，引得他心弦颤动。 他轻声叹了口气，在清晰的夜晚按着谢灿然的后脑勺，吻上谢灿然的嘴唇。 信息素交缠在一起，他能够听到谢灿然的心跳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热烈百倍。 作者有话要说： 第51章 小娇花 谢灿没有反应过来, 眼眸倒映着宋勉的眉眼，瞳孔变得略微深邃些许，耳尖和脸颊同时红了。 “哥哥……你……” 谢灿然一时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惊喜, 心脏跳的快的好像要蹦出来, 他浑身每一处都被点燃，下意识地按照本能去做。 他按着宋勉更深的吻下去。 宋勉唇腔里沾上了属于谢灿然的信息素，他的嘴巴被咬破了，谢灿然有些紧张, 他们两人唇齿里都沾上血腥味。 -- 第114页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谢灿然咬完他又道歉，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轻轻地帮他舔了舔。 他指尖摸着谢灿然的耳尖, 谢灿然耳尖处已经红了一片，摸起来有点烫。 宋勉没有言语，只是含笑看着谢灿然。 谢灿然说，“哥哥，是我想的那样吗？” 宋勉：“你想的是哪样？” 谢灿然说：“哥哥刚刚亲我了。” “是你先亲我的。”宋勉看着谢灿然耳尖动动，估计有尾巴现在要蔫下去了。 “那哥哥是什么意思，我亲你你就会亲我。”谢灿然还掀着他的衣服，他指尖碰碰谢灿然的发丝, 凑过去又用嘴巴碰了碰谢灿然的脸颊。 “是这个意思, ”宋勉低声问, “还没懂？” 谢灿然看着他, 脸上浮上一片红晕，这回是傻子都懂了。 他的腰被谢灿然箍住, 谢灿然抱着他很用力, 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轻轻的一碰, 动作纯情又青涩。 “哥哥，我好高兴，”谢灿然被喜悦冲昏，但是没有忘记正事，他说，“你先让我看看伤，一会再亲亲。” 宋勉：“……”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谢灿然表情很正经，他有点想笑，把自己的上衣脱了，后背对着谢灿然。 “伤口已经缝好了，过几天就能长好。” 宋勉身体清瘦，背后线条冷厉流畅，此时背后都是还没有剪开的线，那些线沾了血变成黑色，看起来带着腐朽的破碎美感，像是身体被缝合在一起。 这种破碎美感谢灿然欣赏不来，他指尖碰上去，碰到宋勉的伤口，眉心情不自禁地拧起来。 “哥哥，疼不疼？”谢灿然低声问。 “不疼，”宋勉心想他打过的架不少，现在受的伤不算最严重的，这些不能跟谢灿然说，不然谢灿然更担心了。 “我不怎么怕疼，”宋勉说，想了想补充说，“男子汉都不怕疼。” 宋勉揉了揉谢灿然的脑袋，他把病号服又穿上，对谢灿然说，“你跟我说说你的任务。” “下次会不会又一声不吭的就走？” “不会了，我申请过了，最近不会再过去，而且我还要上课呢。” 谢灿然顺着握着他的手，说，“哥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们先说刚刚的问题，哥哥刚刚亲我了，是喜欢我的意思。” “我也喜欢哥哥，我们是不是算是在一起了。” 谢灿然握着他的指尖，轻轻用唇角碰了碰他的手背，眼中带着几分灼热的光。 宋勉笑起来，“话都被你说完了。”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这不一样，”谢灿然知道宋勉肯定懂他的意思，故意装不懂。宋勉偶尔会展现出来一两分的恶劣，总是喜欢逗他。 “反正在我这里算数，我妈妈小时候跟我说过，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我最喜欢哥哥了。” “哥哥要是不要我，我会枯萎的。” 宋勉被谢灿然的形容逗乐了，他略微扬眉，“枯萎？我不知道你是朵花。” “小娇花？” 又来了，谢灿然凑上去咬一口宋勉的指尖，在上面留下清晰的牙印。 “哥哥也喜欢我，我以后就不用偷亲哥哥了，也不用偷偷吃哥哥的口水，”谢灿然掰着手指去算，“可以正大光明的亲你，可以和你抱抱，可以每天都跟你说我好喜欢你。” 宋勉有些想笑，看着谢灿然认真的模样，他唇角扬起来，心情在此时立刻明媚起来。 “嗯，以后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偷吃口水。” 谢灿然又瞅他一眼，表示不跟他一般见识。 为了宣示主权，谢灿然强调说，“今天我要跟哥哥睡。” 宋勉说：“哥哥还受着伤，你不能跟哥哥睡。” 谢灿然立刻妥协，“好吧，那我等哥哥伤好。” 谢灿然说：“现在我们来说第二件事，哥哥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宋勉：“你的任务。” “我的任务和信息素实验有关。为什么让我去，一是因为我能够辨别含有暴-戾因子的信息素，二是因为这件事可能和我母亲的死有联系，三是因为这个实验涉及到许多世族，所以只有少数人知道。” “调查是在暗中调查，原本一直没有水花，但是最近他们活动变得频繁。” 谢灿然还有一件事没有说，最重要的是和宋勉有关。 宋勉的记忆已经被消抹，告诉宋勉只会给宋勉带来危险，所以他并不打算告诉宋勉。 宋勉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你母亲的死？” 谢灿然嗯一声，“她是自杀的，死在我面前，那时候我不知道她是实验体。” 谢灿然感受到宋勉的情绪，他唇角蹭了蹭宋勉的脸颊，“没事的，哥哥，我并不难过。” “她一直都很痛苦，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宋勉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拍拍谢灿然的后背，想了想说，“还有我。” 谢灿然笑了，小虎牙露出来，“我知道，哥哥对我最好。” 宋勉：“池慕和梁恒这次被带走，也和信息素实验有关，这件事姜绮应该已经跟你说了？” 谢灿然点点头，撒娇道：“他跟我说和哥哥跟我说不一样，我想听哥哥再跟我说一遍。” -- 第115页 宋勉于是把他那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他们的实验看起来更像是为了利益做的模拟信息素实验，不像是基因类信息素实验。” 谢灿然跟他耐心的解释，“我们原先发现的那些地下实验室，都是做的基因实验。他们的实验项目都和Alpha体内的暴-戾因子有关，实验方向是从根本改变Alpha的基因系统，让他们体内能够分泌出类似于顶级Alpha的信息素，让他们的各项机随着提高，从而制造出顶级Alpha。” “实验方向不止这一种，我们发现，他们实验室里许多样本植物里有属于Alpha的暴-戾因子，还在许多动物和温和型Alpha身体里都有残留，我们已经确定暴-戾因子属于顶级Alpha基因组产生的副作用……初步判断他们的目的是复制顶级Alpha的信息素。” “而模拟信息素实验，指的是根据参照物进行模拟实验，城郊的实验室明显是冲着池慕来的，他们的模拟对象……是能够分泌出压制顶级Alpha暴-戾因子、能够产出这种含有活性物质信息素的优等omega。” “至于那名被注射了药物的Alpha，他声称自己是顶级Alpha，我猜测他是通过什么手段接触到了参与基因实验的人……也有可能另有原因，这个我们会查明的。” 谢灿然轻声说，“基因实验从根本上违背了人性，把ABO三种性别进行优劣之分，星都人人生而平等，这种实验……绝对不能纵容它们进行。” “它带来的恶果已经很明显的体现出来，因为顶级Alpha可能从概率性变成人为制造出来。与之相对的，有人开始起了omega信息素的心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从omega信息素中提取到活性物质，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依旧有人铤而走险、违背法律，不惜一切去尝试。” “池慕是看得见的受害者，看不见的地方，可能还有无数遇难的omega。” 谢灿然握着宋勉的手，他眼底带着温柔，低声说，“我想保护他们。” 更重要的是保护宋勉，不让他们有机会能够伤害到宋勉。 宋勉眉眼略微垂着，这样的谢灿然简直像是在发光，闪闪发光，他的小殿下，永远都会给他惊喜。 “你说的对，确实不能容忍。” 宋勉略微皱眉，“但是你也是omega，可能在他们眼里也是优等omega，你会不会被他们盯上。” 谢灿然笑容略微顿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宋勉的神色，确定宋勉是真的在担心。 “哥哥不用担心我，我很厉害，他们打不过我。” 谢灿然说：“而且我是小殿下，应该没人敢打我的主意。” “那你之后还会走吗？”宋勉又问了一遍。 他爸妈也是每次都说会回来，至今都没有回来，他不希望谢灿然也做他抓不稳的风筝，飘走了断了线，他就再也找不到了。 只能在原地等待。 “我不走了，就算走……下次我带着哥哥怎么样。”谢灿然说，“那应该也要一段时间。” 宋勉估计自己去了可能会添麻烦，他自己琢磨着没有回应，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谢灿然掀开被子爬上了床。 谢灿然只睡一个边角角，跟他说，“哥哥，我只睡角角，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宋勉嗯一声，他关了灯和谢灿然一起躺着，这么半夜醒了，他其实没有困意。 “哥哥在想什么。”谢灿然大概猜到了，他虚虚地抱着宋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哥哥不想让我莫名其妙的离开。” “哥哥，我也不想，但是我更怕……” 怕你有危险。 “我答应你，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以后就哪里都不去了。” 宋勉问他，“你下次离开是什么时候？” “可能是暑假，如果提前解决了，我就能一直待在哥哥身边了。” 宋勉哦一声，暑假他要动手术，谢灿然到时候不在反而是好事。 他还有一件事没有问。 “为什么要来星院？”怎么看谢灿然其实来星院都是可有可无，来了照样还是得做任务，在星院接受的日常教育显然并不适合他。 “可能是为了遇见哥哥吧，”谢灿然说，他亲昵地凑上去亲亲宋勉的鼻尖，“本来以为能最低过一年的安生日子，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从空岛实验室开始，像是蝴蝶效应一般，一切都形成了破碎的连锁，一环扣着一环，即便没有任何现象表明是冲着宋勉来的。 但他并不放心。 “哥哥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谢灿然说：“虽然你已经很厉害了。” 宋勉慢慢地闭上双眼，他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保护，但是小朋友担心他，他喜欢谢灿然这么跟他撒娇。 以前他没有想过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他成绩好，是同学眼里别人家的孩子，此时心里却生出来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他有点想去军校。 宋勉半晌，睁开眼“嗯”了一声，他身体侧着，正好对着谢灿然这边，这样他能够不碰到背后的伤口。 他唇角蹭在谢灿然的耳尖，低声说。 “我保护你。” 他们两个依偎着睡过去，宋勉在梦里短暂的梦到自己抱着一只兔子睡过去，没有注意过自己侧身把谢灿然圈在怀里的姿势。 和他梦里抱着兔子的姿势一模一样。 他们两个一聊聊到了半夜，这处病房隔音很好，谢灿然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但是他在门外有动静的时候就醒了。 -- 第116页 病房传来敲门声，谢灿然看着宋勉的侧脸，轻手轻脚的下来过去开了门。 “哎，我跟你们说安静一点，这个时候宋勉说不定还在睡觉，曲小天在这里陪床，咱们别吵到宋勉了……” 门口的班长抱着一大束的向日葵，在看到谢灿然时明显愣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小殿下？你在这里陪床？” 班长身后跟的还有祁乐和孟雪，还有很多班里的同学。 “我们是过来看宋勉的。” “听梁恒说宋勉住院了，我们就和班长商量了过来看看。” 谢灿然点点头，给他们让开了地方，然后在床边喊人。 “哥哥，同学们过来看你了，快醒醒。” 班长捧着的向日葵是一起买的，他把向日葵放到窗台，发现窗台还有另一束花，问道，“这是谁买的白玫瑰？” 祁乐凑过来看，“哎，塞尔蒂玫瑰，这个品种很贵，一支四位数打底。” “小殿下送的？” 谢灿然没有注意过，他觉得平常人应该不会送这么贵的玫瑰，立刻警觉起来，凑过去瞅了一眼。 扭头问宋勉，“哥哥，我看一下花。” 宋勉刚醒还有点懒散，尤其被一群同学围着关怀，听到谢灿然的话，想也没想就附和一声。 于是谢灿然理所当然的拿出来了里面的纸片，阎池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谢灿然差点要忘了，没想到阎池还在勾引宋勉。 送玫瑰是什么意思？ “哥哥，我觉得白玫瑰不好看，回头给你买粉色的好不好？” 宋勉瞅了一眼，随谢灿然去了。 于是那捧白玫瑰被扔进了垃圾桶。 第52章 好乖 祁乐眼睁睁地看着谢灿然把玫瑰扔进垃圾桶, 然后瞄了宋勉一眼，发现宋勉压根没当回事。 他不由得有点心疼，碎碎念, “简直是暴殄天物。” “宋勉, 你的伤怎么样了，听说你和Alpha又打了架，伤势严重不严重？” 班长把他们提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剥了一个橙子, 用辅助器把上面的白丝都褪掉了。 他剥完有没有给宋勉，而是都放在果盘里，宋勉还没有摸到, 门外又传来动静, 曲小天和梁恒一起过来了。 “你们怎么过来这么早。”梁恒颇有些心虚，因为他不小心说漏嘴了，忘了跟宋勉说班长他们会过来看他。 好在宋勉没有当一回事，宋勉回答了班长的问题，“不严重，过几天就能养好。” “小殿下，”宋勉喊了谢灿然，他和谢灿然还没有洗漱, 他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 谢灿然过来扶着他。 “我先去洗漱, 你们随便坐。” 病房里非常热闹, 梁恒顺手捞了班长剥的橙子，给曲小天也拿了半个。 “你们来这么早, 吃早饭没有？宋勉和小殿下估计还没有吃早饭, 我下去买。” 曲小天接了橙子, 他说，“一会有人送早饭。” “前几天送的宋勉好像就没有怎么吃，他好像不习惯，我去看看楼下有什么。” 梁恒尝了一块橙子就放下了，“不怎么甜，有点酸。” 祁乐不信，也拿了一块尝尝，还塞了一块给孟雪，“怎么可能，这是我特意挑的甜橙。” 一人尝一块，一会就没了，祁乐皱眉，还真的不怎么甜。 班长看着梁恒离去的背影说，“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 曲小天默默想，那当然了，宋勉的伤都是因为他受的。 班长说话这一会，又剥了一个橙子，他把橙子分成两半，一半放进果盘，另一半塞到了曲小天手里。 “你尝尝，这个肯定甜。” “能甜到哪去，一批的橙子，早知道不买这个了，”祁乐说一句，然后又问，“宋勉和小殿下洗漱怎么这么慢。” “哎，对了，他们两个都在病房，这里只有一张床，那小殿下前一天睡哪？” 宋勉不能过量运动，谢灿然给他洗脸，帮他挤了牙膏，洗漱水也倒好了。 他行动慢，在一边看着谢灿然，笑，“我是受伤了，不是不能行动了。” “我想帮哥哥的忙，”谢灿然的架势恨不得帮他刷牙洗脸，他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一次性的牙刷给谢灿然。 “凑合用，用不惯等下午再去买。” 他们两个人同时洗漱完，宋勉还去上了个厕所，洗漱间的门是关着的，宋勉要脱裤子，瞅见谢灿然还在一边杵着。 他没有当一回事，又不是没看过，上完厕所洗手，谢灿然还在门边杵着。 “哥哥，早上能不能有亲亲。”谢灿然问他。 宋勉笑起来，他凑过去碰了碰谢灿然的唇角，眼底带着笑意，只亲了一下一触即分。 “好了，今天的亲亲没有了。” 谢灿然原本还在高兴，闻言支棱起耳朵，问他，“为什么没有了。” 宋勉把门打开了，他随口说，“一天只有一次。” 外面班长他们都在旁边坐着，还好这处VIP病房和套间差不多，旁边有沙发，完全坐得下他们。 梁恒也买了早餐回来，提了很多，把早点都放在小桌上。 “勉勉，我下楼去买早饭了，买的是你平时爱吃的，小殿下不知道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买了点。” -- 第117页 宋勉看到那么多种类，从里面熟练的挑出来两样，问他们，“你们吃早饭没有？” “吃了，”梁恒说。 曲小天没有，于是就他们三个坐桌边吃早饭，祁乐吃过早饭了，但是瞅见了有奶黄包，他刚瞅一眼，宋勉给他递了过去。 “谢谢宋勉同学。”祁乐朝宋勉俏皮的眨眨眼。 梁恒翻了个白眼。 祁乐想起来刚刚的问题还没有问，他直接问了宋勉，“宋勉，昨天小殿下在这里，这里只有一张床，他睡的哪里？” “昨天小殿下在这里？”梁恒不知道，他以为谢灿然是今天早上过来的，不过他很快释怀了，因为寒假的时候宋勉就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梁恒说：“还能住哪，当然是睡沙发。” 班长笑眯眯的，“你们俩感情真好。” “宋勉这伤要养多久？开学能过去吗？” 宋勉发现谢灿然一直在瞅他碗里的蒸饺，他夹了一只放进谢灿然碗里，闻言回复道：“应该不耽误。” 孟雪说：“受伤了好好养伤，你的成绩少两天不听课也没事。” 宋勉乐了，这话是孟雪说的，放别人说可能确实是那么回事。 “这不行，本来我就一直给你当万年老二，差两天说不定你要甩我更远了。” 孟雪微微笑了，她并不这么觉得。 她的努力程度应该大于宋勉，如果宋勉再努力一点，肯定能超过她。 “让我算算宋勉这是第几次进医院了，虽然说是好学生，但是你这打架的次数可一点也不比F班的体育生少。” 班长笑，“你好歹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能不动手解决不要动手。” 谢灿然在一边赞同的点点头。 宋勉笑着说了个“好”，就是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班长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待太久，宋勉的伤需要静养，他们一会就回去了。 人稀稀拉拉的都走完了，梁恒去看池慕，班长的东西忘拿了，曲小天去送东西，谢灿然过去送人了。 病房里只剩下宋勉。 房间门再次被敲响，他以为是谢灿然回来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然而进来的并不是谢灿然，而是他的主治医生沈岁谨。 难得沈岁谨过来看他，他晕倒的时候也是沈岁谨送他过来的。 Alpha医生穿着白大褂，金丝框眼镜下一双细长的凤眼略微垂着，指尖抱着一捧郁金香，把郁金香放在窗台上。 “身体怎么样？”沈岁谨问他。 宋勉说：“现在好多了，沈医生怎么有空过来。” “正好碰到楼下你同学在买花，”沈岁谨说，“受伤之后剧烈运动是很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沈岁谨的语气平淡，他一向都是这个语气跟宋勉说话。 宋勉应了一声，他和沈岁谨除了聊身体状况，其他也没有什么可聊的。 沈岁谨问了，“你说的那个omega，是小殿下？” 宋勉点点头。 沈岁谨于是没有别的问题了，让他好好养伤，离开了他的病房，留下淡淡的郁金香香味。 宋勉又等了一会，没等到谢灿然回来。他用终端给谢灿然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立刻接通了，宋勉问，“你在干什么呢，是要把他们送回家？” “哥哥，我一会就回去了，我在买东西呢。” 谢灿然说，“他们我已经送到地铁站了，班长走的是另一条路。” 宋勉：“买什么？” “哥哥一会就知道了。” 宋勉没有挂电话，谢灿然那边也没有挂，好一会谢灿然才低声说，“哥哥，我先挂了，一会给你打过去。” 通讯挂断，宋勉看了眼屏幕，把终端放在一边，时不时的瞄一眼，他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放着动画片，小飞象飞来飞去，他看着小飞象飞了三圈，终端响了。 是谢灿然打过来的，宋勉把终端拿过来，过了一会才按接通。 “哥哥，我回来了。” 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病房门正好被打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捧粉色的玫瑰，是香槟粉，叶子边缘带着淡淡的金色。 宋勉瞅了一眼，窗台上还有两捧花，显然谢灿然送的这捧最吸引注意力。 “哥哥，我刚刚去买花了。” 谢灿然抱着花到宋勉身边，问他，“你喜不喜欢这个。” 宋勉觉得都差不多，但是看着谢灿然跑的气喘吁吁，脸蛋还红着，他心里有点动容，说，“喜欢，你放着吧。” 离近了看，这玫瑰的叶子和普通的不一样，是双层的，有点像谢灿然院子里种的朱丽叶玫瑰。 “你是从院子里摘的？”宋勉问。 “当然不是了，”谢灿然说，“这是人工培育的赛博朱丽叶变种。” 谢灿然指尖碰到玫瑰柔软的花瓣，把其中一片翻出来给宋勉看。 “哥哥你看花瓣，它是再生的花瓣，花瓣上有清晰的脉络，能够保存好几天。” “比普通的玫瑰要保持的时间长很多。” 宋勉听谢灿然这么说，他拿出来一朵看了下，问谢灿然，“怎么还真的买了，你在吃阎池的醋？” 谢灿然没有出声，看着宋勉拿玫瑰的样子，手法很粗糙，很容易弄坏花瓣。 -- 第118页 宋勉对花不怎么感兴趣，看了一会就又把花放回去了。 谢灿然问他，“我走之后，阎池经常去找哥哥吗？” “没有，”宋勉说，“只找了一次，让我帮他检测信息素，但是我拒绝了。” 这么说来，还有点不合适，阎池也算是照顾过他的生意，但是他本能的感觉还是少跟阎池接触为好。 “他真好意思提。”谢灿然眉眼压着，显出一二分的阴郁，很快阴郁又散了去，让宋勉以为是错觉。 “我没那个时间，”宋勉笑起来，“而且我也不是很想和他接触。” 谢灿然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宋勉说：“感觉不合适。” 谢灿然说：“哥哥交朋友都看感觉，对梁恒和曲小天也是因为感觉才和他们做朋友？” 宋勉说：“感觉他们两个不错。” 当然他这个感觉是因为这两个人在不熟的时候都对他挺不错的。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谢灿然找人给他送了书，他靠着墙看书，谢灿然在一边捣鼓一些东西，一会给他折了个机甲出来，一会做了个同款粉灿灿玩偶。 这样时间过的很快，宋勉拆线的时候是在开学前一天。 拆线的医生也是给他缝合伤口的医生，医生看了他的背后，对他说，“你的伤口长得不错，注意这几天不要见水，尽量不要剧烈运动。” 医生又给宋勉开了两盒消疤的药，他出院这天姜绮也过来了。 姜绮：“学校里有小殿下，我们暂时不派人跟着你们了，校外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着，看了眼谢灿然，又改了口，“当然，你有事我相信你自己一般也能解决。” 宋勉跟姜绮道了谢。 他知道姜绮之所以这么照顾他，也是因为谢灿然，谢灿然把他当做重要的人，所以姜绮对他明显也很客气，从梁恒出事以来基本上什么都帮他们安排好。 “谢谢。”宋勉说。 “不用客气，我们从他们的实验数据里也得到了有用的东西。”姜绮莞尔。 谢灿然说：“哥哥不用跟他客气，都是他应该做的。” 姜绮：“……” 宋勉：“祝你们任务能够顺利完成。” “当然会的，”姜绮朝他抛了个媚眼，“宋勉，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我们上次聊的，毕业可以选择去军校。” “说不定到时候小殿下会成你的教官。” 宋勉和谢灿然跟姜绮道别，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谢灿然问他，“哥哥，他上次跟你说了什么，要你考军校？” 宋勉嗯一声，他瞅谢灿然一眼，“只是聊了聊，我没说要去。” “你不希望我去？” “哥哥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谢灿然说，“但是我不想哥哥为了我去做选择。” 宋勉笑起来，他揉了下谢灿然的脑袋，“不全是为了你。” “这事还早，现在不急着做决定。” 他们两个回了家，回的是宋勉的家，梁恒和曲小天那边已经发了消息过去。曲小天回家了，梁恒还在病房里陪着池慕。 第二天就要开学了，宋勉问了一句谢灿然的寒假作业，谢灿然一个字都没有写。 “今天写已经来不及了，哥哥能不能借我抄抄。” 宋勉在医院待着好几天没有好好洗过澡，他后背不能见水，洗澡只能让谢灿然帮忙。 “行，今天晚上能补完吗？” “可能补不完，”谢灿然把寒假作业完全忘了，他帮宋勉脱了衣服，医院里有监控，他们每天也就只能亲亲抱抱。 谢灿然看宋勉就像是一块热乎乎的糕点，此时见宋勉身上被热水蒸的热腾腾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 全身都是粉色的。 “哥哥，今天还有没有亲亲。” 谢灿然喜欢极了宋勉这幅模样，他好想现在就把人吃了，虎牙情不自禁地冒出来，用尖细的牙尖蹭了蹭宋勉的耳畔。 “今天已经亲过了。”宋勉察觉到了谢灿然不安分，他有意想要逗人，嗓音淡淡的。 “那能不能再亲一次，就一次。” 谢灿然低声保证，他在征询宋勉的意见，这个时候依然非常乖，宋勉让亲才能亲，宋勉不让亲他就只能忍着。 宋勉眼尾扬起来笑意，他主动地用唇角蹭了蹭谢灿然的嘴角，这个动作像是打开了谢灿然的开关，也是他欣然应允的意思。 他的后脑勺被扣住，谢灿然比他高一些，轻轻地按着他，眼里像是淬了一团热烈的火焰，明亮又炽热。 “哥哥，那我亲了。” 少年音带着些许晦涩，谢灿然吻住他的唇，唇齿交融，浴室里水声还在响着，他背后靠着冰冷的墙壁，谢灿然的气息原先温柔，他被迫微微仰着，周围的空气随之胶着，温度都变得滚烫起来。 压着的少年越发放肆，谢灿然气息变得富有侵略性，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他的腰，他唇齿间都是谢灿然的味道，情-欲像是一团揉了烈焰的锦帛，仿佛有错觉谢灿然要将他整个吞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更了哦～往后还有三章 ———————————— 第53章 风雨前夕 新学期开学, 第一周正是严抓的时期，尤其是开学第一天，第一天迟到肯定会被通报批评。 -- 第119页 星院通常开学日期不定在周一, 因为第一天有很多琐事需要忙碌, 往往来不及准备早集。 一般是周三或者周四开学。 这一天正好是周四，他们惯例早起，宋勉修养了大半个月，背后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谢灿然一直把他当瓷人儿, 做什么都慢吞吞的，加上他们前一天晚上胡闹，刚从医院出来有点激动, 两个人都没有睡好。 早上一番磨磨蹭蹭, 周一大早，他们两个人一起迟到了。 主任显然非常生气，因为今天早上迟到的学生还挺多的。 宋勉和谢灿然一起站在后排，主任对于谢灿然不敢过多批评，要说宋勉，梁恒今天也睡迟了，连忙跟主任解释。 “主任，宋勉前几天见义勇为受伤了, 他带伤忍辱负重还来上课, 你就不要说他了。” 旁边的几名男生在憋笑, 宋勉怎么看都不像有事的样子。 主任看着也不像, 想起来前几回宋勉跟人打架，虽然但是有一半也确实是见义勇为。 听学生说, 因为有宋勉这种见义勇为的, 他们学校都没有那些不好的风气。 就是不知道是吹的还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见义勇为, 打架都是不对的，迟到也是不对的，你们几个都先把名字给登记上，过几天早集检讨一个都跑不了。” 宋勉他们都签了名字，以前他们还写过同学的名字，后来主任认识他们，写同学的名字被批评了，之后他们就没有这么干过。 他们一起进教学楼，宋勉问梁恒，“你怎么回事，第一天就迟到。” 梁恒说：“我早上先去了医院，池慕醒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出院，他那边没有让亲人过去看他，我有点担心他。” 宋勉猜到大致情况，他说，“你多去看看他也行，他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梁恒说，“应该过几天就能出院。” 他们三个一起到了教室，周桥还没有过来，教室里非常热闹，班长似乎去办公室了。 宋勉到了座位上，他把寒假作业都给了谢灿然，谢灿然还没有补完，估计一会就要交作业了。 谢灿然：“哥哥，一会还你。” 宋勉看着谢灿然拿着作业要走，他又从谢灿然手里抽出来一本，“我帮你写一本，乔乔应该不会亲自检查。” 谢灿然唇角扬起来，宋勉大清早开始帮小朋友补作业，先翻开了谢灿然的寒假作业，上面的字迹俊秀规整，他又摊开自己的对比，他的龙飞凤舞。 他略微犹豫，然后不管那么多了，赶在周桥过来之前能补多少补多少。 曲小天在旁边瞅着，说，“勉哥，你俩字差太远了，乔乔肯定能看出来。” 梁恒寒假作业早就写完了，在后面给宋勉支招，“勉勉，你的字不像，不如让小天帮你抄，小天的字和小殿下比较像。” 曲小天看梁恒一眼，目光幽幽的。 宋勉笑起来，“不用，乔乔一般让人检查，说不定抽到我去。” 梁恒叹口气，后知后觉痛心疾首，“宋勉都开始帮差学生抄作业了，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周桥很快就过来了，宋勉写字很快，没一会抄了二十几页，选择题很好写，大题都是随便写写，意思一下，不然后面空白太多不好看。 “先收寒假作业，班长你去收。” “各科课代表分开收统计完给班长。” 曲小天和梁恒在一旁围观宋勉手速飞快，在课代表过来收作业的时候把两本作业交了上去，特意分开放的。 孟雪看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到后排接着收，没一会上面就整整齐齐的堆满了各科的假期作业。 周桥在上面敲了敲讲台，说，“寒假作业没交的准备好写检讨，上学期放假的时候就强调过了，寒假作业一定要好好做完。” “至于有一些同学有特殊情况，比如谢灿然同学回了军校……这种特例除外。” 抄到手酸的宋勉：“……” 没想到周桥直接给谢灿然开了后门，他把笔放下来，周桥让班长他们把寒假作业都抱到办公室。 “现在是高二下学期，你们还有一年就要升学了，这学期的任务会比上学期更重，你们一定不能懈怠，剩下的话不用我说。” 周桥又说了调整座位的事，“这学期座位还是会重新开始调，具体怎么调，下周我会过来公布。” 梁恒每次换位都非常没有安全感，“希望乔乔不要动我们仨的位置。” 曲小天觉得有点悬，不知为何，隐隐有直觉，总觉得他和宋勉可能同桌坐不长了。 放学的时候谢灿然过来问宋勉，“哥哥，你想不想跟我做同桌。” 宋勉现在的位置还在谢灿然前三排，谢灿然能看到他，他却看不到谢灿然。 他想了下，还是拒绝了，“不行，我们两个坐在一起，容易影响学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谢灿然哦一声，曲小天不知道因为宋勉这一句他能继续再跟宋勉坐同桌。 宋勉笑着问，“这学期不用检测信息素了？” 谢灿然在小卖部拿了一瓶草莓牛奶，还拿了一包牛奶糖，等着宋勉给他结账。 宋勉刷了抑制手环，谢灿然把牛奶糖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颗，含着慢吞吞地说，“哥哥愿意的话，可以过去，正好和我住在一起。” -- 第120页 住在一起这四个字，让宋勉联想起来前一天晚上，他被谢灿然折腾了一番，谢灿然抱着他亲个没完，估计住一块他俩也不用做别的事了。 “不行，”宋勉说，“你的成绩还有待提高，我也是，我们两个住在一起，容易不务正业。” “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谢灿然笑起来，“我说的住一起就是住一起，哥哥往哪里想了。” 谢灿然把牛奶糖咬的嘎嘣脆，唇齿之间都是牛奶味。 宋勉：“……” 他说不过谢灿然，于是不说了。 谢灿然在后面跟着他，“哥哥，我们周末要不要去游乐园。” 宋勉：“不去。” “那去海滩，或者去爬山，哥哥选地方。” 宋勉说：“周末还要给你补课，你之前不是一直让我给你补课，等你成绩进步了再说出去玩的事。” 谢灿然哦一声，“那我进步了哥哥就带我出去玩？” “最低进步二十分。” 谢灿然问：“我达到了能不能选地方。” 宋勉说：“你先达到再说。” 谢灿然跟在后面看宋勉的后脑勺，心想他一定要达到的，从后面看宋勉露出来的一截后颈，宋勉扭头，冷淡的眉眼看着他时化开些许，他立刻跟了上去。 “这是哥哥说的，我进步了要带哥哥出去玩。” 宋勉总觉得谢灿然是憋着坏水，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谢灿然不知道给他下了多少回套。 一天的课结束，放学了，阳光从窗台打进来，宋勉懒洋洋的收拾了东西准备下楼，他下意识地看谢灿然的方向，谢灿然跟班长凑到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宋勉在座位上耐心的等着，梁恒和曲小天已经下楼了，他们两个一起去医院看池慕。 班长给他打了招呼，“宋勉，先走了，明天见。” 宋勉说了“明天见”，然后和谢灿然一起下楼。 到了校门口，谢灿然还跟在他旁边，谢灿然跟他说，“哥哥，我东西还没有收拾好，今天先去你那里睡。” 宋勉估计不是东西没收拾好，谢灿然朝他眨眼，他笑起来，“也行，我们一会先去医院看看池慕。” “好哦哥哥。” 去医院再回家估计会有点晚，宋勉在路上路过小吃街，问谢灿然要不要买点东西吃。 “我可以回去给哥哥做，哥哥想要吃什么。” 宋勉于是买了一份简单的关东煮，他付了钱过去，发现谢灿然在瞅着路过骑车的同学。 共享单车，后面的座可以带人，很多Alpha这么带omega。 宋勉问：“你想坐？” 谢灿然扭头看他，“可以吗，哥哥。” “可以，”宋勉戳了一个丸子塞进谢灿然嘴巴里，他把东西给了谢灿然，到路边扫了一辆单车。 “哥哥还会骑自行车，好酷。” 宋勉唇角跟着扬起来，“你抓稳了，我们直接骑车去医院也行。” 他骑车到了单行道，谢灿然已经抱住了他的腰，抱的挺紧，在后面含糊说，“哥哥，我摸到了你的腹肌。” 宋勉好久没有骑过自行车了，他们学校外面种了两排梧桐树，梧桐树常青，阳光穿过叶子落下来，他在前面笑。 关东煮也在谢灿然手里，路过的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很多都互相认识，尤其骑这种双人单车的大部分都是情侣。 宋勉和谢灿然被路过的同学多看好几眼。 “你们看宋勉后座带的是谁？” “小殿下……” “他们俩怎么回事啊？” “不会在一起了吧？” 谢灿然在后座戳丸子，扎了一个给宋勉，宋勉在骑车呢，张开嘴巴咬住了，谢灿然差点把签子插到他鼻孔。 “哥哥，包装我扔掉了啊。”谢灿然在后座把盒子扔进垃圾桶。 宋勉在前面嗯一声，“别喂我东西了，你自己吃。” 本来就是买给谢灿然的。 谢灿然坐在宋勉的后座，他腿长，几乎可以挨地，双腿看上去有些委屈，他在后面用终端拍了一张宋勉的背影。 宋勉正对着光，侧脸略微侧着，似乎看到了他拍照的动作。 “哥哥，这张照片我要收藏。” 宋勉说行，他穿过长长的街道，巷子边种植的有人工玉兰，玉兰花的香气传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后座的小朋友，还是因为今天天气好，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哥哥，你累不累，一会换我也行。” “不累，”宋勉看着谢灿然乖巧地抱着他的腰，他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开心。” “和哥哥在一起我就很开心，”谢灿然说，“好想哥哥每天都这么带着我。” 宋勉又扭了回去，笑道：“你想得美，离得太远了，骑车要半小时。” “我就是说说，”谢灿然在后面抱着他的腰，用脸颊贴着他的背，“哥哥，我们现在像不像是故事书里面的。” “哥哥给我讲过河童历险记，里面河童后来找到了好朋友，每天和好朋友回池塘的那一条路就是最快乐的事情。” 宋勉不记得了，他说，“上次好像是你给我讲的。” 不是他给谢灿然讲的。 “哥哥也给我讲过，不过哥哥忘了。”谢灿然说。 宋勉在路上尽力回想着，很快被谢灿然其他的话吸引注意力，把这一茬又忘了。 -- 第121页 他们两个在水果店挑了一些水果，宋勉不知道池慕喜欢吃什么，他和谢灿然各挑了一些，水果都让谢灿然抱着。 到了病房门口，宋勉敲了敲门，是曲小天过来开的门，他们几个算是三天两头的朝病房里跑。 池慕在床边坐着，看着精神已经好多了，正在和梁恒说话，听见动静朝他们两个人看过来。 宋勉先进来，谢灿然把水果提着放在茶几上。 “你们过来就过来，不用买东西。”池慕说。 梁恒还带着作业过来的，作业放在一边，打算一会再写。 “路过买的，”宋勉看梁恒一眼，“你晚上在这里住？” “我一会回去，你说什么呢。”梁恒瞅宋勉一眼，脸上略微泛起薄红，有点不好意思。 “趁现在过来陪学长一会。” “你们两个是怎么过来的？”梁恒问了一句，说，“我刚刚在论坛里看见有人拍你们两个的照片了，你们骑单车过来的。” 宋勉嗯一声，看一眼身边的小金毛，唇角扬起来，“他想让我带他。” “既然有梁恒留在这里，学长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池慕学长，我们先回去了。” 宋勉临走的时候顺便扯了一下曲小天，让曲小天也跟着离开。 “宋勉，等等。” 池慕叫住了他。 “我有话跟你说，”池慕说，然后又看了梁恒一眼，梁恒明白了池慕的意思，主动和曲小天一起出去了。 谢灿然好奇的瞅一眼，然后门被梁恒关上了。 “小殿下，我带你去买糖吃。” 在梁恒看来，谢灿然完全是傻白甜，非常好忽悠，平常宋勉给根糖就跟着宋勉跑了。 然而谢灿然只是瞅他一眼，站着没动。 梁恒笑的有点尴尬。 曲小天默默转过脸。 房间里，池慕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看着宋勉道：“原本一直想跟你说，前一段时间药性残留，我一直昏昏沉沉。” “本来还想让梁恒叫你过来一趟的，不跟梁恒说是怕他担心。” “有一件事……梁恒被送到实验室的时候，我听他们辨认后说抓错人了，后来我听梁恒说，他用的是你的身份卡。” 宋勉很敏锐，立刻明白了池慕的意思，可能他们当时要抓的人是他……梁恒被抓完全是误会。 第54章 傲娇 星院门口, 一辆卡宴隐在梧桐树下，黑色的车型并不显眼，车窗慢慢地放下来, 对准的是不远处的校门口方向。 校门口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陆陆续续从学校出来, 不远处的两人身形非常显眼。 宋勉脱了校服外套，他的校服外套被谢灿然抱着，刚从篮球场下来，他现在很热, 用谢灿然的手帕随意擦了擦汗。 “哥哥，我们上周说好的还作数吗？”谢灿然抱着他的校服在他后面问他。 宋勉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不知为何, 感觉谢灿然好像是算计好的, 第一次月考不多不少，正好比上次期末进步了二十分整。 “这周看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这周末去，你选地方。”宋勉只得妥协。 谢灿然欢快道：“好哦。” 他们学校门口有一条街，谢灿然瞅到不远处卖棉花糖的，站着走不动了。 宋勉看了一眼，说，“天天吃甜的, 粘牙。” 他是这么说的, 但还是过去给谢灿然买了一支粉色云朵的, 然后想到了什么, 他咬了一口，才给了谢灿然。 宋勉眼底带着笑意, 谢灿然瞅他一眼, 在他咬的地方也咬了一口。 宋勉笑的乐不可支, 他额头抵在谢灿然的肩膀处，低声道，“你不是说喜欢吃口水。” 谢灿然转过身不想理他。 “哎，怎么说两句就生气。”宋勉越来越能在谢灿然身上找到乐子，尤其是谢灿然不理他的时候，他也觉得带着几分傲娇的可爱。 “等等我啊。”宋勉在后面慢悠悠地喊，“谢灿然。” 谢灿然把棉花糖吃了一半，剩下的给了宋勉，宋勉心想真幼稚，含笑看着谢凤灿然，毫无压力的把谢灿然吃一半的棉花糖吃完了。 他发觉谢灿然在瞅着他，他说，“像我们Alpha，偶尔一块吃东西喝水很正常。” 谢灿然自动忽略了前一句，关注后一句，“哥哥还吃过别人的口水。” 宋勉逗他玩的，他看着谢灿然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又有点乐了，从谢灿然臂弯里把校服拿出来，“嗯，吃过。” 然后回去路上谢灿然脑袋上都像是飘了一朵乌云，看上去非常不高兴。 校门口的那辆卡宴等了半天，一路一直跟着两人回家，没有找到任何接近的机会。两人形影不离，看样子上厕所又要粘一块儿，没有宋勉落单的时候。 谢灿然宿舍的东西一直都没有收拾好，宋勉哪还看不出来是借口。 他上次把池慕跟他说的话转述给了谢灿然，谢灿然找人查了一遍地下城，当值人和相关人员都消失了。 谢灿然因此也粘他粘的更紧，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外面，都非常粘他。 “哥哥，你路上说的是真的吗？”谢灿然问他。 “啊，嗯。”宋勉打开了电视，播到了固定节目小飞象，然后给谢灿然布置了作业。 “练习册第20-25页，写完了叫我。” -- 第122页 谢灿然没有听他的去书桌那边，而是坐到他身边，表情略有些纠结。 他眼角留意着谢灿然的表情，唇角略微扬起来，故意问，“怎么了，小殿下有什么烦恼？” “我太喜欢哥哥了，”谢灿然说，“听到哥哥吃过别人的口水，我好不开心。” 说着，眼皮翻起来去瞅宋勉，发现宋勉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你想怎么样。” 宋勉唇角扬起来，他发现谢灿然特别喜欢跟他耍小心思，真是单纯的可爱。 “我也不能怎么样，哥哥那么有主见，怎么会听我的。”谢灿然说。 “我可没说，”宋勉凑过来说，“小殿下跟我说的我都记得。” “快去写作业。” “今天还没有亲亲呢。” 宋勉在谢灿然的脑门亲了一口，略有些敷衍。 “亲完了，小朋友要去写作业了。” “这是哥哥亲我，我没有亲哥哥。”谢灿然脸颊红起来，凑过去亲亲宋勉的唇角，“我先欠着，等写完作业再亲。” 宋勉：“……” 谢灿然很听话的过去写作业了，宋勉练习册在自习的时候已经全部写完了，他一会看动画片，一会凑过去看谢灿然写作业的情况。 “前面的也没有写？你自习课的时候在做什么？”宋勉问。 “是不是在跟班长折飞机。” 他听说的，谢灿然在他后面三排，梁恒坐在他后面，时不时地跟他提一嘴，说谢灿然和班长特别无聊，在自习课折了一套机甲出来。 “没有，”谢灿然写字比较慢，动作慢吞吞的，“我写的比较慢。” “我喜欢盯着哥哥发呆。” “后脑勺有什么好看的，”宋勉撑在谢灿然身后看谢灿然做题，谢灿然空了几道，但是做出来的都是正确答案。 他手指撑在谢灿然身旁，谢灿然写一会题就去看他的手，跟他说，“哥哥不忙吗，不要耽误我写作业。” 宋勉乐了，他不轻不重地揉了下谢灿然的脑袋，“行啊你，还不让看了。” 他揉了两把就去一边了，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吃的，冰箱里还有谢灿然前一天做的点心，他放在微波炉里热热，尝了一下味道，没有前一天的好吃。 宋勉把点心端到桌子上，然后找了本书在谢灿然旁边看书。 谢灿然做完作业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他的书也差不多看完。 “哥哥晚上想吃什么，家里好像没菜了，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宋勉确实有点饿了，自从谢灿然住过来之后，他就没有动过手，什么都是谢灿然代劳，谢灿然每天变着法的给他做菜。 “好啊，”宋勉把书放下来了，他跟在谢灿然身后，问谢灿然，“你今天做什么。” “我都可以做。” 宋勉略微考虑，报了几个菜名，他们小区有一间小超市，买正常的菜还是能买到的。 因为离得近，走两步就能到，宋勉发现超市里有草莓牛奶，他帮谢灿然拿了几瓶，顺便给小朋友买了一些糖。 回到家又是谢灿然在忙，谢灿然的刀功特别好，他在旁边看着，感觉完全可以录下来当模板。 宋勉在一边看了一会，又回去看动画片，他以前从来不看这些东西，但是谢灿然喜欢看，时间久了他觉得确实挺有意思的。 没看一会动画片，宋勉又去厨房里看谢灿然，他在旁边问，“要不要我帮忙。” 谢灿然说不用，刚炸完奶糕，把奶糕填进宋勉嘴里。 “哥哥在外面等着就行。” 宋勉在一边站着，谢灿然做了什么菜都给他尝一口，最后一个汤也做好了，他帮着谢灿然一起端上餐桌。 他在一边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到小群里。 song：/图片//图片/ 图片上还有入镜的谢灿然，谢灿然围裙还没有脱掉，桌上一桌菜很明显是谁做的。 他看一眼小群，梁恒几乎是秒回。 梁恒：勉哥，你把小殿下的脸都拍歪了 宋勉看了会，确实有点歪了，但是无伤大雅，他把终端放到一边，和谢灿然一起吃饭。 从谢灿然过来，他们两个原本夜里睡一张床，但是很快宋勉就意识到了问题，他们两个平时就分开睡了。 无他，他们两个都是年轻精力旺盛的时期，一亲起来就没完没了，太容易擦枪走火。 谢灿然抱着枕头在他床边坐着，他发现谢灿然抱着终端，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周末出去玩的地方，”谢灿然说，“我还没有挑好。” 今天才周二，离周末还有好几天，他凑过去瞅了一眼，终端屏幕上显示的是各种各样情侣出行地。 他要看，谢灿然把终端移开了。 宋勉：“怎么还不让看？” 谢灿然：“我还没有选好，选好再告诉哥哥。” “还有，我今天能不能跟哥哥睡。” 宋勉：“不可以。” 这个问题谢灿然每天都要问一遍，宋勉禁得住诱惑，但是自己也不敢太保证，毕竟名义上还是他占谢灿然的便宜。 “好哦，”谢灿然看完了终端，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宋勉身上，说，“那哥哥，我亲一下就走。” 宋勉偶尔会想，别家omega会不会这么粘人。谢灿然实在是粘人的紧，他也挺喜欢谢灿然这么粘人的。 -- 第123页 谢灿然刚洗完澡，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衣，脸上略有些红，碰上他的唇角，柔软的发丝蹭到他的额头。 每次谢灿然亲他都是使了劲亲，宋勉和谢灿然更像是互相碰撞撕咬，谢灿然总是让着他，他没一会就懈怠下来，然后谢灿然会顺势亲的他喘不过气来。 亲完宋勉整个人脸上透出一层薄红，谢灿然耳根都是红的，明亮的眼底变得略微深邃，微微垂着眼将他整个笼罩住，嗓音也变得比平时沙哑许多。 “哥哥，我好想把你吃了。” 宋勉整个人透出一股慵懒的气质，他揉了揉谢灿然的头发，拍了一下谢灿然的后脑勺。 “我也想，忍着吧。” 宋勉在自己房间待一会，他临睡前又去隔壁看了眼，发现谢灿然乖乖地睡觉了，他到谢灿然床边，帮谢灿然掖了掖被角。 第二天谢灿然路上还在高兴，然而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周桥在课上说了他们这周末要去进行课外活动。 周桥在讲台上说：“这可能是你们这学期唯一的一次课外活动，我们要去附近的常化山，那里收藏的有很多植物标本，你们回来要写最低两篇作文。” 底下立刻热闹起来，梁恒耶一声，“勉哥，这不就和春游差不多，感谢学校，春游万岁。” 宋勉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谢灿然的方向，他估计谢灿然会不太高兴。 他们周末的出去玩泡汤了。 果然，放学的时候谢灿然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兴，他说，“这次是乔乔安排的，和我无关。” “好了，不要不高兴了，”宋勉说，“大不了我们下周再出去。” 谢灿然瞅他一眼，“真的？” 宋勉嗯一声，“真的，以后都有时间，你挑。”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来纸笔，写了一张欠条。 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字，宋勉在底下签了自己的名字，把欠条给了谢灿然。 “拿着，可以兑换的。” 谢灿然把欠条收起来，平整的收进自己口袋里。 “哥哥，你过来一下。” 宋勉“嗯？”一声，他凑过去，谢灿然微微侧过身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轻轻的一下，宋勉略微怔了一下，他心底像是被一片羽毛轻轻地蹭了下。 他们这还在校门口的，没走多远，身边身后都有学生，后面有人在吹口哨。 宋勉隐约听到了拍照的声音，他用谢灿然的终端看了眼消息，果不其然群里已经炸了。梁恒直接把他们偷拍的照片发到了小群里。 图片上他们俩在梧桐树下，他微微侧着身子，谢灿然微微倾身，亲吻他的面颊。 谢灿然也凑过来看，直接点了保存。 他退出来，看了眼谢灿然的粉色兔子壁纸，怎么看着都觉得有点别扭，于是把刚刚的谢灿然的壁纸换成了默认壁纸。 一棵树一座山，满屏的草地，都是绿色的。 他换完被谢灿然瞅到了，谢灿然眼尖，问他，“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为什么要换我的兔兔壁纸？” 宋勉说：“这个好看。” “这什么也没有，哪里好看，”谢灿然虽然说着，但是并没有要求他换回来。 “你过来。”宋勉说。 谢灿然瞅着他不明所以。 在谢灿然凑过来的时候，宋勉也在谢灿然的面颊碰了一下。 有微风吹过来，他好像闻到了浅淡的信息素气息，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是某个Alpha叫的。 宋勉感受到了怒意的瞪视，他扭头看，什么也没有发现，估计是小殿下的粉丝。 谢灿然耳尖红通通的，收回自己的终端，勉强没有再把壁纸换回来。 然而回到家之后，宋勉的壁纸就被换成了粉色兔兔。 兔兔撅着尾巴，朝他比一个大写的心。 宋勉记下来了，小朋友挺记仇。 三天时间转瞬而逝，这次去常化山不止他们班，是他们整个年级一起过去。 出发当天早上，宋勉提前收拾了东西，他看了眼时间，发-情期是明天，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带了几支抑制剂。 偶尔发-情期会提前或者延迟一两天。 他带的只有几本书和抑制剂，还有谢灿然喜欢的几种零食。 谢灿然每次带的多，惯例拿了小猪保温杯和晕车贴，还带了点心。 “哥哥，春游带这些够吗？” 宋勉笑起来，“不是真的春游，够了。” 临走的时候，谢灿然扭头看一眼，深邃的眉眼扫了一眼远处车辆的方向。 他和谢灿然一起出门，在地铁不远处，黑色的卡宴摇上车窗，很快车辆消失在小区门口。 刺啦一声，空气中响起微弱的电流音。 “谢灿然跟的太紧，我们找不到机会。” …… 第55章 身份暴露 常化山离得并不远, 那里是有名的植物公园，谢灿然背的是一个兔兔包，是宋勉顺手买的。 宋勉觉得谢灿然喜欢就好, 虽然有点幼稚, 谢灿然背着还挺好看的，很可爱。 兔兔肚子装的都是东西，两只兔子耳朵垂着，脸颊边粉扑扑的, 尾巴软软的垂着。 他们两个坐车到了学校，操场聚集了很多学生，大巴车停着, 他们两个一起坐到最后面。 -- 第124页 车晃晃悠悠的向前, 植物公园他们经常过来，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地方了。 植物公园在六环外，宋勉他们班到的有点晚了，其他班都已经下去了。 宋勉在车上睡了一个小时，下来的时候感觉后颈的位置有点不舒服。 他自己用指尖碰了碰，心道果然，带抑制剂带对了。 宋勉拿了抑制剂要去洗手间, 他一要走, 后面好几个尾巴都要跟着他。 梁恒：“勉哥你去干什么, 一会我们要集合参观。” “跟班长说一声, 我去下洗手间。” 谢灿然说：“我跟哥哥一起去。” 梁恒：“我能不能也跟你一起去。” 宋勉略有些无语，他按了按梁恒, “你在这里等着。” “小殿下也在这里等着。” 话是这么说, 谢灿然还是跟着他, 跟到了洗手间门口，“哥哥，我在外面等你。” 宋勉无奈，他说了个好，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他拆开抑制剂的包装，抑制手环解开，对着手腕的位置把液体推进去。 原本后颈的位置有些发热，注射完抑制剂之后，灼热的感觉褪去，体内的燥热逐渐平复下来。 他把抑制剂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开了门，谢灿然还在门口守着，见他开门看了一眼垃圾桶的位置。 “哥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宋勉洗了手，然后牵着谢灿然朝外走，“估计班长在等我们回去，我们赶紧回去。” 他们两个回到队伍中，梁恒一直在朝他们这边瞅，看到了谢灿然的兔兔包，脸上略有些扭曲，看着谢灿然一点也不尴尬的样子，他想他何必替谢灿然尴尬。 梁恒问：“小殿下，这是宋勉送的？” 谢灿然点点头，面上带了些许笑意，摸了摸兔子耳朵，“哥哥给我买的。” 曲小天：“……” 梁恒压低声音跟宋勉说，“勉哥，你怎么就这么让他背着出来了？” 一米八多的少年，背着一个兔子包，怎么看都有点违和。亏了谢灿然长得好。 “怎么了？”宋勉说，“他很喜欢，而且我觉得挺可爱的。” 谢灿然耳尖动了动，也跟着笑了一下。 宋勉目光落在梁恒身上，顿了顿说，“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送你一个。” “很多景区卖的都有，小孩子很喜欢。” 梁恒咦一声，“我才没那么幼稚。” 十分钟之后，宋勉路过文化街，梁恒手里多了一个兔兔包。 梁恒左看右看，拿过去给曲小天瞅，曲小天有点无语。 然后宋勉发现，曲小天默默地瞅着他，他自以为不是太笨。 于是给曲小天也买了一个。 谢灿然看着抱着兔兔的梁恒，凑过来跟他说，“哥哥，他们好幼稚。” 宋勉：“……”你们彼此彼此吧。 梁恒注意到了谢灿然的视线，他咳嗽了一声，“猛A都应该背兔兔。” 曲小天难得没有反对，把刚买的玉米饼放进兔兔包里。 宋勉太阳穴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他被谢灿然牵着，班里同学在后面看见了在吹口哨起哄，前面的周桥一回头，谢灿然就立刻松开了他。 他们班的同学是一起出来的，虽然还有两篇作文等着他们写，但是不影响他们高兴。 祁乐在后面瞅到了，没想到论坛上说的是真的，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 “我还以为宋勉不会早恋呢，男神滤镜碎了，我失恋了呜呜呜。” 祁乐假哭的太明显，前面的梁恒都听见了，梁恒咦一声，“不知道宋勉是你第几百个男神，你这失的是第几次恋。” 祁乐尖声道：“你闭嘴，小学鸡不配说我。” 小学鸡梁恒嘿一声，立刻扭了回去，不搭理祁乐了。 他们班的Alpha在一边安慰祁乐，“他找的小殿下，不还是宋勉占了便宜，以后宋勉入赘过去，直接就是准皇子妃了。” 哪来的皇子妃，实在是太扯了。 Alpha：“我也好想当皇子妃，哪天能报名，我一定第一个参与。” 祁乐：“……”你还不如不安慰呢。 宋勉在前面听的有点想笑，周桥带他们到了园区，分为四个模块，他们一天差不多能逛完。 两边种的是大片的培育郁金香，郁金香有各种颜色的，上面的花瓣像是镀了一层鎏金，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这是合成的琉璃郁金香，勉哥你看，它的花瓣材质很像玻璃。” 梁恒要伸手拽一朵，还没有碰到，自动响起了警报声，他立刻又把手收回来了。 前面的周桥注意到了他们这边，又在前面重复一遍，“再说一遍，不能乱碰植物，你们谁要是碰坏了，今天咱们全班一个都跑不了。” 这里一部分植物培育的是稀有物种，植株数量不到千株，植物园能够搬运过来非常不容易。 梁恒讪讪地收回手。 “我是太激动了。” 宋勉还和谢灿然牵着，谢灿然说，“哥哥，前面有菌类区，又上次我跟你说的红蘑菇，比树还要高。” 他们穿过郁金香，然后到了紫罗兰区，这里种植了一片紫罗兰，紫罗兰花衣上好像贴了一层亮晶晶的膜，据说这种膜能够保持紫罗兰的花期变长，也能让紫罗兰更加容易授粉。 -- 第125页 这一片都是花卉区，各种品种的花眼花缭乱，宋勉觉得确实挺有意思的，他跟在后面看，谢灿然看他感兴趣，就跟他讲了一些关于这些植物的小故事。 “我喜欢这个大头花，”梁恒指着一片植株说，“小天你看那株蓝色的，是不是有点像池慕。” 宋勉顺着看了眼，他想起来问道：“池慕那边怎么样了？” “他回去上课了，”梁恒说，“最近情况挺好的，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他现在在学校住宿。” 宋勉哦一声，没等他问，梁恒就自顾自的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跟他说。 “池慕说上次让我标记是为了帮我，他说他暂时不会和我交往。”梁恒说，“他目前要调整状态好好准备考试，他们今年六月份就毕业了。” 宋勉闻言点头，“他挺坚强的。” “那当然了，”梁恒用终端把那株蓝色的大头花拍下来了，打算回去了发给池慕。 “池慕他已经振作起来了，”梁恒说，“我也要好好学习。” 曲小天说：“可能学长是在委婉的拒绝你。” “你从哪里知道的，”梁恒哼一声，“池慕对我挺好的，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宋勉笑起来，估计梁恒揣着什么事，他没有追问。 他瞅到了其中一株金色的大头花，凑过来指给谢灿然看，“小殿下，你看那株。” 谢灿然顺着看到了，明白宋勉的意思，说，“和我一点也不像，它的脸圆乎乎的，没我好看。” “确实没你好看，”宋勉笑着说。 谢灿然拉着他说，“哥哥，马上就到菌类了，我们去看蘑菇。” 珍稀植物都有玻璃隔着，他们摸不到，菌类也有，因为一部分可能会产生令人陷入幻象的气体。 宋勉踏入菌类区，映入眼帘的就是巨大的红色蘑菇，伞状蘑菇最低有十几米，伞柄比参天的大树还要粗壮，远远的看上去，皱褶上像是无数只黑色的小眼睛。 “哥哥，那上面的不是眼睛，是它们的口器，为了适应生长，它们自动进化出来了许多口器，这些口器可以方便它们捕食昆虫。” 梁恒看的稀奇，用手去碰虚拟玻璃，虚拟玻璃非常结实，碰上去毫无反应。 “这些玻璃能够防止它们生长出来，这种蘑菇生长能力很强。” 宋勉想起来，谢灿然跟他说过这种蘑菇，是上次回来的时候说的。 “你们在外面碰到了，它会带来伤害？” 谢灿然说，“这里的不会，但是有些移入了暴-戾因子的会。” 菌类区更是眼花缭乱，很多颜色非常鲜艳，据说颜色越鲜艳，说明毒性越强。 他们上午只逛了两个区，中午周桥安排他们在休息区吃饭，学校以前给他们订了饭菜。 宋勉他们几个坐一桌，梁恒趁着周桥不注意摘了一颗小蘑菇，白色的蘑菇，放在桌子上还能直立起来。 “你真是……”班长凑过来看到了，拍了拍梁恒的肩膀，“你这朵摘的不怎么地，蔫不拉几的，你去看祁乐摘的花，娇滴滴的可好看了。” 这种小学生行为应该严格批判，梁恒被吸引了注意力，问，“真的？” 班长：“真的，不信你过去看看。” 梁恒闻言拿着小蘑菇去找祁乐了，班长于是坐在了曲小天旁边。 宋勉他们吃的都是周桥给他们订的营养餐，还送的有鸡蛋和牛奶。 谢灿然正在剥鸡蛋，白嫩嫩的鸡蛋剥出来，把蛋白留给了宋勉，两个蛋黄都在自己便当里。 宋勉不喜欢吃蛋黄，他于是把自己的牛奶和谢灿然换换，蛋白没吃两口，他又感觉到一阵燥热，从身体深处蔓延上来。 “你要注意下次发-情期，信息素变异的方向和你的发-情期有关，尽量不要用太多抑制剂，实在熬不下去了再用。” 宋勉回想起来沈岁谨说过的话，他看了眼人群，如果他现在在这里泄露信息素……显然现在不是能不能熬过去的问题。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谢灿然问他，“怎么了，哥哥？” 对面的班长咦了一声，注意宋勉这边，“宋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想起来有点事，你们先吃，我一会就过来。” 距离他打抑制剂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按照这个频率…… 宋勉眉眼略微压着，他的袖子被谢灿然拽住了，谢灿然问他，“哥哥，你要去哪。” “我去趟洗手间，一会就回来。” 宋勉按在谢灿然的肩膀上，带着些许安抚的意思，这个植物园是蝶翼形的构造，最中间的休息区和入口地方离得并不远。 他从休息区到入口，搭了车过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他们学校的大巴还在那里停着，他找到他们班的位置，跟司机说了一声，上车拿自己的抑制剂。 他带了好几只，把剩下的两支拿出来，两支都是蓝色的，他记得有一支蓝色的已经被用掉了，现在他也来不及多想，后颈的热度越来越明显，他抓着抑制剂到了洗手间。 垃圾桶里再次多了一支试剂，剩下一支他放进了校服口袋里，手腕上多出来一个针孔。 身上温度再次冷却下来，指尖的温度也变得凉丝丝的，宋勉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才出去。 他原路返回，花了将近二十分钟，位置上谢灿然还在等着他，桌上的饭菜都没有动。 -- 第126页 “怎么不吃饭。”宋勉问。 “我担心哥哥，”谢灿然问，“你去干什么了。” “去拿了东西，拿了抑制剂。” 闻言谢灿然哦一声，瞅他一眼，不确定道，“哥哥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 “不至于，”宋勉其实也怀疑他可能撑不住，他跟谢灿然说，“如果一会不行我再跟乔乔说。” 他估计要去一趟医院。 谢灿然说“好”，摸摸他的额头，低声说，“哥哥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你不要瞒着我。” 谢灿然的掌心很凉，宋勉额头贴着，嗯了一声，心里又像是小羽毛在扫来扫去。 他们两个吃完了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勉觉得这次抑制剂药效更短了，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身体深处再次传来燥热。 他们下午看的园区是百草园和灌树类，宋勉的状态有点差，他后颈传来热度，手腕处的皮肤隐隐泛红，逐渐落在人群后面。 谢灿然在身边陪着他，看出来他状态不好，对他道：“哥哥，你脸色很差，我们要不回去吧。” “乔乔不会怪我们的。” 就在此时，远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声动静，空气中一阵甜-腻的信息素浪潮一般席卷而来，是属于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 omega发-情时期的信息素会自动引诱Alpha，有些自制力不行的omega，也会被诱导发-情。 宋勉原本就在崩溃边缘，甜-腻的信息素围绕在他周围，无形中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顷刻崩塌。 “哥哥……” 宋勉心脏剧烈跳动，他难耐的喘-息一声，在这一刻，一股甘甜的草莓信息素向周围蔓延开来。 第56章 锁链的另一端在他手里 他们参观植物园区人群下午就散了, 尤其宋勉和谢灿然出发的晚，他们落在最后面，和隔壁班几个Alpha一起。 其中好几个都还被宋勉揍过, 此时信息素散发出来, 再明显不过是属于omega的信息素。 “宋勉，你……”其中一名Alpha涨红了脸。 “我操，我是在做梦吗？” “宋勉…这是发-情了？” 宋勉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冷淡的眉眼被一股艳丽冲开, 脖颈上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属于omega的气息，后颈的皮肤略微鼓胀。 脖颈细腻修长, 信息素异常浓郁, 宋勉手腕青筋显出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哥哥——” 谢灿然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扶住了宋勉，他触碰到宋勉的皮肤，发觉烫的吓人，他握住了宋勉的手腕。 “哥哥，我们先离开这里。” 植物园道路上瞬间乱作一团，他们在后面, 前面的导师没有注意到这边。 宋勉察觉到是熟悉的气息, 由谢灿然牵着他, 平常没有那么明显, 此时谢灿然身上的气息笼罩在他周围，直往他脸上扑。 他身体有些虚弱, 走的很慢, 每走一步, 体内的热浪在不断地吞噬着他，谢灿然带他走的小路，后半程几乎是他靠在谢灿然身上走完的。 他们两个到了休息室，这里没有人，宋勉靠在谢灿然身上，发觉谢灿然的视线落在他后颈，莫名察觉到了危险之意。 他的指尖泛出很浅淡的粉，一只手还握着谢灿然，唇畔蹭着谢灿然的下颌，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里的休息室很窄，应该叫做阻断室。公共场合专门设置阻断室，以防意外发生。 空气似乎胶着在一起，气氛越来越热烈，宋勉眼睫略微泛潮，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应该说体会过，只是这次要强烈一百倍。 他几乎站不住，谢灿然半抱着他，他大半个人的重量都撑在谢灿然身上，陷在谢灿然怀里，嗅着谢灿然的气息，脸上越来越热。 “哥哥，你现在状态很不好……”谢灿然哑-声说。 宋勉以为谢灿然会先问他为什么会散发出属于omega的信息素，他仅存的本能告诉他，他现在应该离开谢灿然，自己一个人待着。 但是谢灿然的气息让他安心，他甚至想要和谢灿然贴的更紧一些，不想一个人待在封闭的环境。 他察觉出谢灿然的呼吸也跟着乱了，谢灿然抱着他，眉眼略微压着，唇角蹭在他耳边。 “哥哥，我想标记你，可以吗？” 这个时候还在问他的意见，宋勉感觉好像有一条细细的链子好像缠绕在谢灿然的脖颈上，而锁链的另一端，在他手里。 他一时弄不明白，已经没有耐心去思考。喜欢的人就在面前，他忍耐不住。 宋勉按住了谢灿然的后脑勺，谢灿然顺从的吻住他，这次比以往都粗暴的多。 他的唇齿被侵-占，整个人被抵在墙边，齿间混合着两人的信息素，分不清谁的更多，他想起了生长在院墙里的朱丽叶玫瑰，饱受暴雨摧残之后开的更加艳丽。 他如今好像在暴雨中接受洗涤的那株玫瑰，他在谢灿然眼底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谢灿然露出一种平日收敛的面目。 他整个人好像被掌控，谢灿然是风也是落下的雨珠，在院墙中准确无误地缠绕在他周围。 他感受到了掌控、十分强烈的侵略感，几分恶劣的肆意和几分淡淡的阴郁。 这些全部都是属于Alpha的特质。 宋勉被吻的没了力气，他身上的热浪好像被海风吹散些许，稍作平息之后，热浪再次涌上来，比之前更加热烈，在他周围翻涌。 -- 第127页 他被按在冰冷的墙壁上，背后猝然蹿上一股冷意，尖锐的犬牙触碰到他后颈的皮肤。 “哥哥，我要标记你了。” 谢灿然的嗓音比平时更低更沉，他像是被禁锢在猛兽爪下的猎物，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失声。 宋勉不喜欢这种完全被掌控的感觉，但是触碰他的是他喜欢的小殿下，他喜欢的小殿下此时散发着属于Alpha的信息素，虎牙刺破皮肤，尽管动作非常温柔，他还是依稀感觉自己像是被钉死的蝴蝶，像是被放在祭坛上的祭品。 信息素融合在一起，宋勉有点失神，指尖攥着谢灿然的胳膊。谢灿然的气息在那一刻达到顶峰，没有克制住，阴郁散出来几分。 宋勉的耳尖被咬住了。 “好哥哥，以后不能在别人面前这样……嗯？” …… 一个小时之后，宋勉终端收到了信息，那边已经解决好了，班级群静悄悄的，班长艾特他和谢灿然让他们尽快回去。 谢灿然现在已经收起了爪子，像是温和可亲的粘人大型犬类，时不时地瞥一眼他的后颈，小动物一样粘人，时不时地凑过来亲他一口。 一会亲鼻尖一会亲嘴巴，一会顺便亲亲自己在后颈留下的标记。 宋勉刚刚神志不清，现在才缓过来，目光落在谢灿然露出来的小虎牙上，谢灿然脸上通红，比他还害羞一百倍。 他俩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标记了谁。 看上去谢灿然更像是被标记的那一个。 宋勉摸了摸后颈的位置，只是摸一下，电流一样的酥-麻蔓延至全身，空气中的信息素又浓郁起来。 旁边的谢灿然看着他自己摸自己，眼里带着几分灼亮。 宋勉表情很淡，在谢灿然要过来亲他的时候捏住了谢灿然的后颈，有点像是捏小猫，他语气淡淡，“你先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灿然被他掐住也没什么反应，凑过来和他贴的更近一点，低声说，“哥哥，我上次跟你说过了，我是个Alpha。” 宋勉：“……” “你不信我。”谢灿然语气幽怨。 “而且哥哥还跟我说没事瞒着我，”谢灿然瞅瞅他，又收回视线。 宋勉哪里还看不出来，谢灿然估计早就知道了，他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哥哥第一次在我那里洗澡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谢灿然说，“那时候我闻到了哥哥的信息素。” 宋勉瞥谢灿然一眼，谢灿然过来蹭蹭他，抱着他撒娇，又去亲他的后颈。 他把乱亲的狗崽子拽过来，按住了，脸上浮上一层热度，“不要乱亲。” 谢灿然哦一声，然后乖乖地不动了，在他肩窝处蹭着，时不时地朝他脖颈处嗅嗅，周围好像有鲜花盛开。 “我好喜欢哥哥。”谢灿然害羞地朝他撒娇，在他颈窝处拱了拱。 宋勉：“……” 宋勉看了眼终端，他有些头疼，他信息素泄露，虽然不是最坏的结果，但是也差不多了。 “我们先出去，班长他们还在等着我们。” 谢灿然有些不乐意，抱着他不愿意撒手，“我不想让别人看见哥哥。” “哥哥是我的。” 宋勉唇角略微抽一下，想了想，拍了拍谢灿然的后脑勺，“知道是你的，我一会跟你待着行不行。” “不太行，”谢灿然瞅着他，正常来说刚被标记的omega都很虚弱，会很粘人，但是宋勉身上显然没有这个特质。 宋勉好像就是简单的生病了，然后他的标记成了药，用了药了就好了，根本不存在粘人撒娇这一特质。 某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更像是omega。 “好了，回去了再亲亲，听话，”宋勉看着谢灿然不高兴的模样，凑过去在谢灿然嘴角碰了一下，谢灿然粘着他又亲了好一会。 出去之后宋勉身后又跟了小尾巴，这回小尾巴更粘人，还会撒尿画圈，不肯离开宋勉周边范围一米之外。 宋勉扣紧了抑制手环，其实班长是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发的那条信息，后来听同学说了，也不算是听说，因为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 ——宋勉是个omega。 他们两个回到队伍里，队伍恢复了正常，他们该参观参观，那名特殊情况的omega已经被送走了。 宋勉注意到了，从他回到队伍，他们班同学视线落在他身上，停顿一会然后很快默契的收回视线。 “宋勉，我听说你……”班长欲言又止，“你如果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我一会会跟乔乔解释。” 宋勉摇摇头，他回到自己的位置，祁乐瞪了他好一会，梁恒也一直没有从震惊里回神。 梁恒看他一眼又一眼，他懒懒地看着梁恒，在梁恒后脑勺拍了一下，“你想问就问，别憋着了。” 旁边的谢灿然盯着宋勉的手指，如果目光能有实质，梁恒的脑袋应该已经秃了一块。 “勉哥，你……”梁恒做了一个小时的心理斗争，宋勉的衣服领子不高，后面的牙印若隐若现，刚刚他们去做什么了不言而喻。 梁恒发觉谢灿然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心里更不爽，不高兴地跟宋勉说。 “勉哥，无论你是什么性别，你都是我的好朋友。” 宋勉哼笑一声，曲小天问，“勉勉，你不用去休息吗？” -- 第128页 “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性别的事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宋勉耐心的跟曲小天解释，“原本是打算做了手术再告诉你们。” “谁想到……” 剩下的话宋勉没说，因为他注意到前排和后排的同学都在竖起耳尖偷听，后排的祁乐心情忧郁，一直神情恍惚。 谁能想到男神一朝变成了姐妹，他相信心碎的肯定不止他一个omega。 梁恒有点郁闷，宋勉是omega，小殿下标记了宋勉，所以说小殿下是Alpha。 没想到他也有看错的时候，他要收回让宋勉提前标记的话，好了，现在倒好，便宜都被小殿下占了去。 “你们两个，一个A装O，一个O装A……”梁恒说，“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宋勉笑笑，发觉谢灿然一直盯着他，他捏了捏谢灿然的掌心，让谢灿然消停一会。 “勉哥，以前我们都当你是Alpha，”梁恒在一边说，“除了我和小天，有些Alpha还是不要走太近，比如装O过来骗你的。” 谢灿然没有做声，梁恒当面说小殿下的坏话，他挺起胸膛，要让小殿下知道，他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骗人这件事怎么都说不过去，他已经下意识地忽略了宋勉也隐藏了性别。 “行了你，”宋勉笑起来，按在梁恒的肩膀上，“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 “小殿下跟我说过他是Alpha，”宋勉叹口气，“是我当时没信。” 梁恒：“……” 确实，他看一眼小殿下还背着的小兔子，小殿下确实更像omega一些。 谢灿然听着他们说话，他握住宋勉的手掌，包裹着宋勉的指尖，这么被宋勉牵着走。 前排的几个Alpha扭头瞅宋勉一眼，不知道在低声说什么，一群大男人在窃窃私语，没一会又安静下来。 他们逛完了剩下的园区，今天是周六，周日还有一天时间休息，宋勉没打算回家，他打算先去一趟医院。 这次他打算让谢灿然陪他一起去。 宋勉说：“你不是想知道，今天跟我一起去医院？” 谢灿然说：“好，哥哥打算都告诉我？” “嗯，”宋勉应声，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怕谢灿然担心他。 “勉哥，我们可不可以一起陪你去。”梁恒在前排的座位扭过来问他。 “我也想知道。”曲小天说。 “你们真想去？”宋勉问。 谢灿然瞅梁恒和曲小天一眼，平常梁恒和曲小天把谢灿然当omega，对谢灿然态度算得上客气，现在就不一样了。 “勉哥，我们担心你，”梁恒说，“有什么要瞒着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帮你想办法。” 实际上宋勉不是很需要帮助的那类，从他一个人能凑齐手术费就能看出来，他一个人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但是身为朋友，难免会多操心，他们不想让宋勉一个人撑着。 “行，”宋勉投降了，这三个人一起盯着他看，他太阳穴跳了跳，“你们一起去。” 谢灿然不太乐意，不过也没说什么，按着他的手心，他在车上眯了一会。 他们一行人在医院附近下了车，宋勉带着三只附赠的Alpha，今天是周六，他的主治医生周六日通常在医院。 “我要一个人上楼，你们在这里等着，沈医生不喜欢见到除病人之外的人，我大概半小时就下来了。” 谢灿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哥哥，你要丢下我吗。” 梁恒也学着说，“勉哥，你要丢下我吗。” 曲小天：“……” 宋勉笑起来，“少加戏，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吵架，梁恒少欺负小殿下。” 梁恒心说他怎么可能欺负小殿下，小殿下比他长得还高。 “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在外面等着你。”谢灿然站起身。 “就一会，你在这里等着，”宋勉估计这个去了，另外两个也要跟着，他把人按住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听话一点。”宋勉嗓音轻柔了些许。 谢灿然这才不情愿的坐下，视线一直跟随着他。 宋勉现在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实际上他身体确实比平常虚弱一些，他一个人上了楼。 医院这一层非常安静，空气中洋溢着浅淡的清新剂味道，这一层建筑是电梯和楼梯在两边，然后是洗手间，再往中间是双层走廊，是各个医生的值班室。 沈岁谨是专家级别，有自己的一间问诊室，他看到走廊窗台上也有一盆芦荟，沈医生经常在窗台上放这种植物。 他经过洗手间时空气清新剂更加浓郁，他觉得后颈略有些不适，自己用手指按了一下，他顺路拐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还算正常，宋勉洗了把脸，用凉水沾湿后颈的皮肤，空气中的清新剂味道散了些许。 洗手间里传来动静，宋勉侧目看了一眼，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洗手间的门“砰”地一声合上。 半个小时之后，一名医护人员推着器械车出了医院后门。 第57章 实验品 谢灿然从宋勉走的时候就在算着时间, 半个小时过去了，宋勉还没有下来，他给宋勉打了电话过去。 没有人接。 “宋勉没接电话, ”谢灿然说, “我上去看看他。” -- 第129页 “那我也去。”梁恒也跟着站起来。 “小殿下，你知道勉哥在几楼？”梁恒问。 谢灿然：“在五楼，他要见的是信息素专家。” 他们三人乘坐电梯到了五楼，五楼非常安静, 谢灿然路过洗手间时闻到了很淡的迷醉剂味道，眉眼略微压着，心里突然有不太好的预感涌上来。 谢灿然敲响值诊室的门, 三下之后, 里面的人过来开了门，门打开，露出来沈岁谨那张冷淡严谨的脸。 “小殿下，有什么事吗？” 谢灿然对于宋勉的事有所了解，知道宋勉有自己的专诊医生，但是没想到医生是沈岁谨。 谢灿然：“沈博士好，我来找宋勉。”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勉的意识逐渐清醒, 他身体上的感官和意识仿佛剥离, 能够听到外界的动静, 能够嗅到空气中的气味, 也能够有触感，但是他睁不开眼。 他费力的想要动弹, 发现移动一根手指都非常困难。 他好像在一个密封的空间, 充斥着皮质座椅的陈旧味和劣质汽油味。 眼睛睁不开, 什么都看不到，他判断自己应该是在车上，前方有人交谈，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很陌生。 宋勉回忆着自己晕倒前看到的景象，没有看到动手的人，通过身高和体力判断应该是Alpha，而且他的身体明显被注射了麻醉剂。 他感受到耳畔有风，风偏湿润，外面好像下雨了，他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通过强烈的饥饿感判断，估计最低有两三天了。 车辆行驶了一会，然后停了下来，两天时间，够把他带出星都，他手腕上的抑制手环和终端也不翼而飞。 车辆停下来，车门打开，宋勉整个人被拖着，他被两名Alpha抬着，他算着时间，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然后他被放到了柔软的床铺上。 宋勉动了动手指，他眼睫跟着颤了颤，发觉自己的手指能动了，他闻到了很浅淡的松木香，眼前的遮蔽物被摘掉，手指碰到冰冷的墙壁，面前的景象清晰起来。 四方方的墙壁，很显然是一处实验室，机械墙壁上四处都是针孔摄像头，只有一面墙壁有门，旁边是一面透明的虚拟玻璃，能够看到外面很长的实验台。 在他面前站着的也是熟人，是阎池。 而虚拟玻璃外的实验台，有人正在实验台上调试剂，蓝色的培养液看起来晶亮神奇，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拥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手。 宋勉和阎池说不上熟，此时阎池的状态非常不好，他眼里的血丝有些浓重，看上去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身上散发着属于Alpha的暴-戾气息，仿佛随时能够失控。 “宋勉，非常抱歉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阎池看着手腕被束缚的少年，没有在宋勉眼里看到丝毫惧意，宋勉漆黑的眉眼压抑着淡淡的倦色，嘴唇也有点干裂，三天没有进食身体有些消瘦。 “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麻烦你配合我。”阎池和宋勉待在一起，身上的□□气息似乎能够有所缓解，外面的营养液已经调好了，科研人员把营养液和一杯水，以及棉签放在了窗口处。 阎池过去拿了，宋勉在单人床上坐着，没想到他已经晕过去了三天，他想要开口说话，发现自己嗓音太过于嘶哑，几乎开不了口。 手腕处还戴着镣铐，阎池把营养液和杯子接过来，为他注射了营养液，棉签润湿他的嘴唇，杯子放到他唇边。 他就着阎池的手把水喝完了，嗓间的干涩被滋润，他这才开口。 “阎少爷，你现在这么做是犯法的。”宋勉说。 “我别无选择，”阎池看着宋勉，他眼底的血丝好像要溢出来，“只有你能救我。” 宋勉：“我不可能成为那万分之一的奇迹。” 他猜想阎池是想拿他做实验，他并不觉得自己符合优等omega的标准。 他消失了三天，估计谢灿然会很担心他。 “你本身就是那万分之一的奇迹，”阎池说，“你曾经是奇迹，但是你不记得了。” 阎池按了按自己的晴明穴，他说，“你不记得去年三个月在黑海实验室发生了什么，在那里，你曾经救过一个因为信息素失控濒临生命危险的顶级Alpha。”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宋勉指尖试着去碰自己手腕上的手铐，他碰了一下，室内响起警报声。 “你最好不要想着解开手铐，里面有自爆系统。” 宋勉于是把指尖放下来。 “你暂时待在这里，如果实验成功，我会放你回去。” 就想曾经军方做过的那样，只要抹掉记忆就好了。 阎池的身影在实验室里消失，周围都是机械墙壁，只剩下宋勉一个人。 那位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还没有走，在那里填写数据，他猜测外面的墙可能显示他此时的身体数据。 他试着站起来，发-情期的负面效果还没有过去，加上他昏迷了三天，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有点不稳。 他额头抵在墙面上，自己缓了一会，然后走到了那扇透明玻璃前。 “你好，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几点？” 科研人员停下来，从一边拿了表给他看，现在是下午五点，他晕过去三天整。 “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科研人员没有理他。 -- 第130页 宋勉于是回了自己的单人小床，这里非常安静，机械墙壁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到科研人员的动作。 营养液在身体里起作用，他的饥饿感消失，身体的药效却还在，仍旧没什么力气。 冷白的灯光二十四小时都在开着，宋勉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他在心里记着时间，每隔一个小时就在床单的褶皱上留下一道印子。 五道印子之后，阎池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外，科研人员手里是冰冷的试剂。 舱室的门打开，他认出来这名科研人员不是一开始的那一位，冰冷的试剂注入他的手腕，他毫无反击之力，像是待宰的羔羊。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宋勉问。 没有回答。 阎池隔着冰冷的虚拟玻璃注视着他，看他的眼神略有些奇异，像在是在看一件能够给自己带来希望的神圣之物。 宋勉的思绪混沌起来，他在科研人员经过他的时候握住对方的手腕，手腕上青筋绷出来，科研人员眼眸冰冷，甩开了他。 很快药剂见效，宋勉晕了过去。 宋勉整个人好像陷入黑暗之中，他没有知觉，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尽头裂开一抹白光，瞬间天光大亮。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海滩，沙子踩在脚底下温暖干燥，它们亮晶晶折射着太阳的光芒，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色海洋，这片绿色的海洋叫做黑海。 在远处有一个形状像蘑菇的巨大建筑物，它像是隐在黄沙尽头，起风时几乎被掩埋，但是宋勉知道，它不可能被掩埋。 宋勉踩在沙滩上，他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质，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块墨硝石头。 墨硝石通常在海底，它们有一种活性物质，白天的时候受反射形成碧绿色，夜晚时却是黑色，一望无际如浓稠的深墨一般。 他耳边似乎响起人声，声音很熟悉。 “哥哥，这块石头是不是很漂亮。”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很像你的眼睛。” 石头在眼前放大熠熠生辉，宋勉甚至感受到了一种喜悦和安定的情绪，好像是他面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人影长什么样。 宋勉的梦境戛然而止，他整个人再次陷进黑暗之中。 实验室里，少年晕倒在地上，神情看上去非常平静，系统能够自动扫描出宋勉的身体情况。 虚拟屏幕上有一栏是检测活性物质，上面的数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变化，却一直是下降的趋势。 阎池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体内的活性物质原本一直在消失，现在系统不过是细化放大了消失的过程。” 阎池眼睛是红的，周围的药瓶被震碎一地，他呼吸略疯有些急促，“试剂没有作用？” “目前看来没有作用，药效还有两个小时，剩下两个小时能起作用的可能性也很小。” 科研人员实话实说。 他们把宋勉带到这里，只有几个方案，这个试剂是最新研制出来的，如果这个试剂没用，只能尝试分离活性物质……或者让阎池标记宋勉试试。 阎池认为自己并不想标记宋勉，他年纪很轻，骨子里还有一些军人素养，何况他对宋勉并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两个小时过去，药剂丝毫没起作用，科研人员进去抽了宋勉的一管血。 然后被宋勉注射了一支营养液。 宋勉脸色苍白，晕过去的时候依稀察觉到了科研人员对他做了什么，他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玻璃窗。 实验室依旧亮着灯，科研人员还坐在这里，他看出来科研人员似乎经常换，现在就换回了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一位。 实验台上多了几支试剂，还有一小盆芦荟。 他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站起来到了玻璃窗前，问了时间。 科研人员拿了一张数字为24的纸条给他。 24小时整，他晕了整整一天。 宋勉靠在墙壁上，这里没有终端，也没有人跟他说话，周围都是冷冰冰的摄像头，随时处在被监控视线里，他靠坐着墙壁，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冷。 眼角瞥到了床的支柱，整个密封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这两天都没有上过厕所，也没有上厕所的想法，他不好细想科研人员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 床柱是机械合成的，他指尖触碰上去，上面有蓝光一闪而过，似乎是可拆卸型的。 他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反正他晕了一天，完全睡不着，于是不停地在单人床上摆弄褶皱，观察着这间实验室。 针孔摄像头一直都有，但是他背后靠着墙壁的时候，向下的一小块是能够形成一个死角的。 他指尖碰上床柱，拆卸过程不过起了个头，空中传来了警报声，警报声响彻整座实验室，他好久没有听到人声，其实不过几天，但是居然觉得有点亲切。 “滴答——实验品有出逃意图……” 实验品宋勉立刻松了手，站起身来，两只手腕并在一起，看着红色的警报，目光紧紧盯着。 从监控的角度看，穿着蓝白病号服清瘦的少年起身时一截背脊线条露出来，黑色的发丝略微遮住眉眼，冷淡的眉眼在黑白画质中显得极其锐利，他气质沉默冷清，好像与背后机械墙壁落下的阴影融在一起。 -- 第131页 科研人员听到警报声立刻调出来监控，很快得知了宋勉的意图，几名科研人员收到通知，重新对床柱进行重组，这次变成了不可拆卸型。 原本前几天宋勉还比较配合，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拆卸单人床好像只是个开始，宋勉明显开始不老实了。 深夜的时候，监控里还显示着宋勉在密封的实验室里走来走去，实验室是方形构造，宋勉沿着墙壁走，每一步间隔的步量和时间几乎一模一样。 检测监控的科研人员都要被宋勉转晕了。 阎池调出来了前几天的监控，问他们，“为什么他一个omega会拆卸床柱？” 科研人员看着数据回答，“没有数据表明omega不具备拆卸机械的技能，从他前一天的手法来看，他甚至非常擅长。” “我们已经把床柱的数据进行重组，换成了不可拆卸型。” 阎池不觉得宋勉能够从他手里逃跑，他压下唇齿间的淡淡血腥味，问道，“活性分子分离做的怎么样了。” “我们抽取了他的血液，还有他的部分信息素，但是实验失败了。” “以我们现在的科研技术和水平没有办法做到将活性分子分离。” 宋勉还在实验室里面绕圈走，他在转圈的过程中数清了摄像头的数量，他还在想着自己在一夜拆卸这些摄像头的可能性，外面的对话他听不见。 “只剩下最后一项，您可以试试标记他，可能性很低，也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压制您体内的暴-戾因子的方式。” “不过沈博士说了……他希望你能尊重实验品的意愿。” “如果实验品不愿意，请您不要破坏他的实验品。”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模拟实验 宋勉在墙边坐着, 他注意到周围的墙壁开了个小口子，他察觉到不太对劲，看了眼玻璃窗外, 阎池不知道在和科研人员说什么。 科研人员似乎按下了一个按钮。 这里没有水池, 宋勉深黑的瞳孔映着墙壁上的机械口，单人床上只有一条床单，上面有他留下来的数不清的褶皱。 他经过几天的恢复，身上力气回来了点, 他走到玻璃窗前，指尖在玻璃窗上敲了敲，发出几声闷响。 阎池隔着玻璃看着他, 用的是一种淡淡的略带怜悯的眼神, 看的宋勉眉眼压着，宋勉又指了指室内的机械小口。 科研人员拿了一支试剂在手里，那支试剂是白色透明的，上面用三种文字标注，其中一种是通用文字，他能看懂，是常见的催化剂。 阎池不必问宋勉的意思，他知道宋勉是不会同意的, 毕竟宋勉身上还有别人的标记, 据他所知, 宋勉和谢灿然已经在一起了。 虽然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但是少年人的青涩感情往往带着难以想象的韧劲。 哪怕这韧劲极有可能只是一时。 “放催化剂，诱导他发-情。” 阎池毫不犹豫地吩咐。 科研人员按照阎池所说的做了。 宋勉看清了是催化剂, 他不太受催化剂的影响, 应该说受的影响比较小, 但是任谁都不愿意待在催化剂环境里。 他估计阎池这是憋不住了。 难舍难分宋勉苍白的指尖并成拳头，眉眼在冰冷的灯光下压下一层阴影，因为抽过血，前一天科研人员在他胳膊上缠了绷带。 现在绷带被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缠绕在他的手背上，随着“砰”地一声，实验室的虚拟玻璃晕开了一片花。 宋勉身高比普通omega高大概10cm左右，这个距离让他踩在床上能够顺利的碰到机械口，机械口是变形延伸出来的，阎池已经打算跟他撕破脸，他也不用有所顾忌。 第一个机械口很难破坏，里面连着气路，和这间实验室的系统连在一起。 早在他破坏虚拟玻璃的时候，警报就已经响起来，灯光变成了红色，尖锐的警报声回荡在实验室里。 机械口的材质同样是拼接组装的，他试图找到其中一个脆弱的点，用床单把两个相邻的机械口绞在一起，机械口是类似于金属材质的材料，不断弯曲之后直接被绞断了。 空气中滋出来了电路产生的火花，警报声再次响起来，两道警报声同时交错的响，他这边的动静外面都能听见。 “他在里面做什么？”阎池问。 “实验体明显的产生了抗拒心理……他把气路管道破坏了。” 阎池按了按太阳穴：“把舱门打开。” 科研人员正在修复气路系统，闻言建议，“里面还有残留的催化剂，他现在存在攻击行为，不适合进去。” “您现在的状态也并不好，可以等沈博士回来再对实验体做处置。” 阎池已经在怒意边缘，又重复了一遍“把实验舱打开”，科研人员于是依言打开了实验舱。 实验舱打开，宋勉看着阎池走进来。 阎池的表情不怎么好，黑漆漆的，眼神沉的可怕，里面的红血丝扩充，整个人看上去疲倦带着怒意。 宋勉的手背肿了一片，床单被他撕裂了，其中一块被丢在地上，还有两支掉了的金属机械口装置。 “你这是在做什么，”阎池额头上青筋几乎暴出来，看得出来并不喜欢他违逆。 “宋勉，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宋勉简直要笑了，他也确实笑了，唇角冷冷地扬起来，带着嘲讽的意味。 -- 第132页 “我想，但凡你有点脑子，应该看的出来我在干什么。” 阎池沉沉的盯着他看，周围的气息有点恐怖，属于Alpha的信息素压制在实验舱里蔓延，宋勉丝毫没有感到压力。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不应该激怒阎池。 但是左右结果都差不多，他实在懒得演戏。 阎池很快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闭了闭眼，收了自己的信息素压制，大步出了实验室。 “给他注射麻醉剂。”这是在踏出实验室之前阎池说的。 宋勉自然也听见了。 科研人员以防万一，先在空气中放了镇定剂，半个小时之后才进去。 虚拟玻璃还没有修复，透过玻璃只能够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道人影。 少年靠坐在墙边，墨发略微垂着，一截修长白净的后颈露出来，侧脸勾勒出来冷淡的五官。 经过半个小时的观察，科研人员确定宋勉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拿着麻醉剂进了实验舱。 角落里的少年安安静静，看上去似乎睡了过去，外面的阎池看的略微满意，omega到底是omega，折腾一番就老实了。 刚这么想完，阎池几乎没有注意到宋勉的动作，只听到了一声试剂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手铐碰撞在一起的闷响。 宋勉睁开了眼，眼睛黑亮沉稳，手铐还牢牢的靠在一起，不妨碍他用一截尖锐的机械零件对准科研人员的脖颈。 那一截镇定剂被推到了一边，宋勉使了点力气，直接把镇定剂摔碎了，里面的清亮液体流了一地。 科研人员额头上冒出来一层冷汗，身后的少年看起来温温和和的，谁能想到下手这么快又这么狠。 不……应该能想到的，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安稳的待在实验室里。 他不是以往那些安静躺在实验台的温顺羔羊。 宋勉也没有客气，在他看来，这帮科研人员和畜生没什么区别，尖锐的机械抵在科研人员的脖颈上划了一道，鲜血立刻流下来。 科研人员差点要失声叫出来。 “手铐上有没有自爆装置？”这是宋勉问的第一个问题。 科研人员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说，“有……这是……特意交代的，他不放心把你放在实验室里。” “他的原话是……你并不比任何Alpha差，甚至媲美许多优质Alpha，要我们24小时防备你。” “只要采用非钥匙的手段开手铐，手铐会自动爆炸，到时候你也会死。” 宋勉不清楚那个他是谁，他扫一眼实验台上的那盆芦荟，又问，“有没有办法从里面出去？” 科研人员心惊肉跳，“没有……手铐有感应装置，你超出实验室特定温度就会发热自行爆炸，所以你需要一直待在实验室里。” 除非解开手铐。 宋勉的第三个问题，“他是谁？” 警报声又开始响了，这个问题科研人员支支吾吾的没有回答，很快宋勉就知道了答案。 实验舱打开，他第一次见到那名科研人员的正脸，只看手有些不确定，如今人切切实实的出现在他面前。 沈岁谨神色冷淡，依旧一身白色的科研制服，目光落在他握着机械碎片的手上，嗓音平静。 “宋勉，把东西放下。” 宋勉看着沈岁谨，他想他的医生这个时候应该不是过来救他的。 “沈医生。”宋勉指尖略微绷紧，他问道，“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他想，沈岁谨应该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理由。 宋勉清醒的时候没能得到沈岁谨的回复，在麻醉-枪朝他射过来的时候，最后一幕是沈岁谨模糊的一张脸。 里面的少年晕了过去，宋勉身体还在发热，并不是完全不受催化剂影响，加上打了麻醉，他的脸色泛起苍白。 …… 沈岁谨：“位置已经暴露，军区的人很快就会过来，我要先带我的实验品离开。” 阎池略微皱眉，他还没有在宋勉身上找到关于活性物质的提取方案，他不喜欢沈岁谨刻板生冷的模样，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位是生物院士最优秀的学生。 “我想阎先生会处理好剩下的事。”沈岁谨微微颔首，“我那边一旦有结果，会立刻通知阎先生。” 前提是阎池有本事能安然无恙的等到那一天。 将人带上了飞行器，沈岁谨吩咐，“去黑海实验室。” 温室舱里，宋勉被放置在实验台上，沈岁谨低头打量着宋勉，他在宋勉身上能够看到无穷的生机和极其坚韧的生命力。 是最完美的实验体。 与此同时，星都。 一夜之间，发生了大量暴-乱恶意伤人事件，始作俑者是一种名为S-A的催化剂，他能够激发Alpha体内的暴-戾因子。 有人在公共场合投放了这种催化剂，地铁线路瘫痪，军区的军人出动，星都陷入短时间的混乱。 “所谓S-A，我猜测这个寓意应该是针对顶级Alpha，但是这次中招的并不完全是那些顶级Alpha，有一部分Alpha受这种催化剂的影响，有一部分没有。” 姜绮透过试管去看催化剂，这种蓝色的液体像是美妙的星空一般绚烂，却十分致命。 仅一夜之间，受伤数量有400人有余，其中十几名beta和omega当场死亡，星都各处有omega在公共场合游行。 -- 第133页 星都现在已经停课，所有新闻节目都是对这几件恶□□件的讨论，政府也正在采取保护和安抚措施。 谢灿然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勉强保持着镇定，他盯着空处的定位系统屏幕，问道：“找到宋勉的位置了吗？” 他问的是宋勉，不是阎池。 “还没有，但是阎池肯定跑不了。” 姜绮把试剂随手放在一边，上前拍了拍谢灿然的肩膀，“你放心，上将说了，不会让宋勉有任何事。” “宋勉曾经跟军区签了一份保密协定……我想，我们可以申请从那份保密协定开始查。” “沈岁谨带走他……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沈岁谨在机舱里记录宋勉的身体数据，对比的是宋勉一年前的身体数据。 然后，他打开黑匣子，里面是一排试剂，一共有二十支，每一支的分量都不一样，整体来看是越往后试剂越满。 他拿出来第一支，对准宋勉的静脉注-射进去。 实验第一天，模拟开始。 沈岁谨用钢笔写下来俊秀的字迹，这一组实验数据记录了一整年。 手术脑内封闭实验划了一道横线。 最后，他采取了模拟实验。 …… 宋勉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干净的房间，他仿佛能够感受到温柔的海风吹在脸边，他睁开眼，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微眼熟的容颜。 他指尖按着太阳穴，看着沈岁谨，大脑迟缓的反应过来，他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周围很安静，安静的他能够看到窗外一望无际的沙子，能够感觉到黑海吹过来的海风。 “沈博士……你有事吗？” 宋勉的记忆停留在他父母带他来黑海实验室的第一天，他记得是沈岁谨接待的他。 这位Alpha医学博士年轻有为，是生物院士的亲传弟子，在实验室里接待治疗控制不了信息素的顶级Alpha。 他们不过是一面之缘，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沈岁谨又为什么在这里。 沈岁谨为宋勉做了记忆抽离覆盖，抽离了他一年之内的记忆，现在宋勉的记忆是一片碎片，能够记起他，喊他是沈博士，说明失去的记忆回来了一点。 “宋勉，你还记得这里吗。” 沈岁谨钢笔在本子上记录数据，双眼无波无澜，和宋勉平行对视。 宋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住的这里明显是实验室开辟出来的单间，他点点头。 “我父母呢？他们不在这里？” “在，他们参与基因项目，目前在封闭实验室里……看来你都不记得了。” 沈岁谨说：“你在前段时间出了意外，丢失了三个月非常重要的记忆，现在我们在为你做记忆修复。” 宋勉脑子里空空的，沈岁谨的声音像是一道道回音传过来，他看到自己手腕被纱布包裹着。 “一个月前，你被绑架了……和小殿下一起，你还记得吗？” 听到“小殿下”三个字，宋勉有了点反应，不过反应很细微，他脑子非常空，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好像是身体里的一部分被抽离了。 他的房间一面墙壁是虚拟玻璃，他能够看到外面的科研人员在忙碌，也能看见穿着病号服在这里治疗信息素的病人。 宋勉指尖略微动了动，他半晌才开口，“我不记得了。” “小殿下。” “……他现在在哪？” 沈岁谨：“他因为信息素失控受了伤，你应该记得他的……他是一名顶级Alpha，二十年前人形兵器计划里最成功的实验品。” “现在他危在旦夕，如果你能回想起来那三个月的记忆，也许能够救他。” 宋勉理解能力不差，问他，“为什么我能救他。” “因为你曾经救过他一次，但是没人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好好想一想……那时候你做了什么？” 第59章 初遇 ——你曾经救过他一次。 ——你好好想一想, 那时候你做了什么？ 宋勉按照沈岁谨所说的仔细去回想，他脑子里一片空荡，什么都记不起来。 “我不记得了。”宋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感觉用力想的时候有点疼, 脑子里很空。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沈岁谨神色淡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对他说,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以后我会负责你的身体情况，你如果有任何情况都可以通知我。” “我会尽量帮你找回记忆, 这关系重大, 希望你能够尽力配合。” 宋勉指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点点头，今天的信息量对他来说有点大，他有很多地方都没有想明白。 “我父母……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他们？”宋勉问。 明明前两天刚分别，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过父母了。 “他们参与的是基因实验，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可能有进展时……你就会见到他们。” 沈岁谨说：“你要能够理解，他们是在为全人类做贡献。” 宋勉一直都能理解, 比如从小学起他大部分的假期都是在奶奶家过的, 他爸爸妈妈经常参与实验, 要么就是为了他的信息素问题奔波, 陪伴他的日子并不多。 “我知道了。”宋勉点点头。 沈岁谨站起身，“你好好休息, 明天我会再过来, 我会负责你每天的身体记录。” -- 第134页 宋勉在沈岁谨要出门的时候问道：“沈博士, 我可以走出这扇门吗？” 沈岁谨淡声道：“可以，这里除了实验区，你都能够随意进出。” 宋勉心里的违和感消散，他走到窗台边，看着外面的沙滩和碧绿的海浪，大海一望无际，从他这里看不到尽头。 他看着来往的科研人员，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关注他，他到了外面，一个人走在沙滩上，沿着海岸线能够捡到许多墨硝石。 隔着黄沙，能够看到尽头的黑海实验室，那里是实验中心，他这边的分支，实验中心一旦开启项目，会采取封闭管理，分支实验室不受影响。 宋勉很快又回来了，他路过实验区，看到许多用作实验体的植物和小白鼠。 它们都有自己的编号。 他匆匆地看了一眼，又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设施非常齐全，但是这里没有任何和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 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签了协议，黑海实验室是禁止和外界联系的。 和外界联系需要申请，得到批准才可以。 宋勉在晚上再次见到了沈医生，沈医生带来了给他注射的药剂，澄亮的液体注射进身体，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你好好休息，晚安。” 在他床头有座机，沈岁谨说，“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宋勉应了一声，他问道：“我的信息素问题呢？” 沈岁谨说：“你的信息素数据我每天都在记录，有问题我会告诉你。” 沈岁谨交代之后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傍晚的时候下了雨，他在雨声中睡了过去。 宋勉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应该说他在梦里醒来，进入梦里的自己身体中，以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到周围的一切。 周围是冰冷的机械舱墙壁，宋勉在梦里见到了沈医生，还有他的父母，他被领到黑海实验室的分支，这里有最先进的技术。 其中一个实验室分支后来改成了治疗中心。 他是因为信息素变异进来的。 “你这孩子的问题，他的信息素在产生变异，目前不知道变异方向，但是明确的一点是……如果信息素不能停止变异，他可能活不过一年。” 宋勉知道自己的问题，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是Alpha，他身体各方面的指向都偏向A，但是最后他分化成了omega，分化之后他的信息素也产生了问题。 他的父母带他去了很多地方，信息素变异治疗的几率很小，而且病发病例并不多。 他来到这里没有同伴，只有克制不住自己信息素的那些顶级Alpha。 梦里他母亲摸了摸他的脑袋，嗓音轻柔，“勉勉在这里乖乖待着，爸爸妈妈会为你想办法的，好不好？” 宋勉已经十七了，他没有理他母亲的安抚，觉得有点幼稚，把母亲的手放下了。 “我知道。” 十七岁的宋勉已经很懂事了。 “这里不止你，还有许多受信息素困扰的哥哥们，你可以和他们好好相处，不要和他们打架。” 宋勉听见自己的父亲说，“如果打架，你自己做好挨罚准备。” 宋勉猜测可能这正是沈岁谨所说自己丢失那三个月的记忆，他的记忆是从来黑海那一天断的，这似乎从他断开的记忆开始接上了。 他在梦里自己的身体里听到自己应声，他之前经常和人打架，老师告状告到他父亲那里，无论是不是他的错，反正他打架都要挨罚。 前十几年他父亲都把他作为Alpha教育，让他忍让omega，做绅士Alpha，一朝分化成omega，他父亲对他的教育理念还没有掰过来。 宋勉跟着医生到了他单独的房间，他发现了，和沈岁谨现在给他安排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梦里的记忆带着些许陈旧，他的房间隔壁被铁门分开，黑色铁门看不到尽头，随行的科研人员告诉他。 “那里面是失控Alpha区，不要招惹他们。” 宋勉对招惹Alpha没有兴趣，只要Alpha不招惹他就好了。 他哦一声，自己的暑假作业还没有做完。 宋勉趴在桌子上做暑假作业，他父母在实验中心工作，离得并不远，他属于家属，每天送来的吃的很多，还有很多玩具之类的。 尽管他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他不是小孩了，他妈还是给他买了很多。 夜里，他睡觉一向浅，平常有动静，他立刻就会醒来。 然而他连着好几天睡到天亮，连着几天都丢了东西。 第一天丢了一颗糖，第二天丢了两包薯片，第三天丢了工作人员漂亮姐姐给他送来的巧克力蛋糕，第四天丢了一瓶草莓牛奶。 宋勉平常不怎么注意，主要是原本那颗糖他没打算要，是小姐姐多给他的，只有那么一颗，他又没有吃，可不就是丢了。 于是他特意记了自己的东西，第二天第三天东西丢了他都及时发现了。 这个贼天天过来偷他的零食。 他可以确定白天对方不可能有机会进来，因为他在白天守了一天，睡前东西没少，结果第二天醒来自己的身份卡丢了。 宋勉：“……” 身份卡丢失不是小事，宋勉当时没有想到把这件事告诉他父母，他打算自己亲自抓住这个贼。 于是他这天晚上没有睡觉，房间里非常安静，他熬到凌晨两点，两点钟的时候，铁门那里发出了细微的动静。 -- 第135页 对方是从铁门那边过来的？ 宋勉这么猜测，据说那里有实验室的监测系统，还有很多摄像监控，想瞒着监测系统混出来，不亚于从星际监狱逃离。 然而这个贼轻而易举地越过了监测系统，不知道怎么开的铁门，来他房间里偷零食。 宋勉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安静的等待着，房间门传来“咔嗒”一声，他的门锁也被破开了，他闻到了清淡的牛奶气息。 他自己喜欢吃甜食，心想这说不定是个omega，他等着机会，在极轻的脚步声到他床边的时候，他伸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 宋勉反应非常迅速，他碰到了一截细瘦的手腕，在月光下看到一头柔软的金发，他握住对方的手腕略微使力，想着是个omega他应该温柔一点。 在他使力的瞬间，对方也立刻有所反应，立刻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他们两个废话不多说，直接在地上打起来了。 宋勉把人拖到床上，他发现这omega身手特别好，也确定了这omega信息素是奶味，对方打架比他有章法的多，反应也非常快。 重重的一拳落在他小腹，他不得不弯了腰，他这么一弯腰，对方从背后揽住他，他看出来对方的动作，然而没有反应过来，背后的omega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宋勉察觉到有点不对，身后的人在他脖颈处略微嗅了嗅，从他分化成omega以来……还没有人这么……这么放肆。 “草莓味。”他听到对方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就在他后颈咬了一口。 咬一口之后发现不是想象中的味道，很快松了嘴。 虎牙刺破他的后颈，宋勉当时身体浮现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整个人仿佛被抽了力气，在原地没法动弹。 宋勉当天的抓贼以失败告终，他还被贼咬了一口，对方把他的身份卡还回来了，还顺带顺走了他桌子上的草莓糖。 他一夜无眠，平常他冷淡疏离，和人没有红过脸，打架的时候也游刃有余，头一次情绪管理有些崩裂，在心里暗暗记着，一定要把那个坏omega找出来。 宋勉前一天看清了，金发并不常见，他还看到了对方的眼睛，是琥珀色，很深的瞳色，仔细看进去有点像是兽瞳。 心思都放在了找人上，宋勉知道了对方可能住在隔壁，隔壁是关Alpha的地方，很有可能对方是一名Alpha。 平常他们是不能出来的，只有吃饭的时候要去食堂吃饭，那里因为他们身体需要记录数据，所以只给他们发营养液。 宋勉当天没有做自己的暑假作业，他特意掐准时间过去，到了公共食堂，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颗金色脑袋。 他看清了远处的人。 说是omega好像也没错，那是一名长相非常俊美的少年。少年金发褐瞳，眉眼深刻又清澈，皮肤冷白，眼角微微上扬，唇红齿白，好像画中走出来的天使。 他认得头发和眼睛，是前一天的贼没错。 宋勉注意到金灿灿身后跟着两名军方士兵，士兵肩膀上都有勋章，似乎是少校。 他看着人的视线非常明显，腹部的伤好像还在疼，尤其是后颈的位置，被咬的那一口仿佛还隐隐作痛。 然而金灿灿没搭理他。 他敢肯定，对方肯定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宋勉和这边治疗中心的工作人员很熟，工作人员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问他，“你和小殿下认识？” “小殿下？”宋勉重复着一句。 他倒是听说过，是原先改制之前的皇室，父亲是战场上的元勋，母亲是著名的夏多尔家族的幼女，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 “是啊，小殿下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被送到这里。” 宋勉看着金灿灿在服用营养液，选的是一只粉红色的，他淡淡地问，“你们没有给他送吃的吗？” “什么？”工作人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回答了。 “他的信息素数值变化太频繁，这半年里他只能喝营养液。” 哦，看来没人知道这位小殿下天天夜里出来吃吃喝喝。 宋勉不用喝营养液，他去领了他的餐盘，是精美的饭菜，然后他坐到了金灿灿对面。 饭菜端在桌子上，宋勉没有做过这么幼稚的事，食堂里安静下来，有不少人注意他们这一桌。 对面的金灿灿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碗里的鸡腿上，然后又收回视线。 “小殿下，昨天晚上睡的好吗？”宋勉问。 金灿灿那支营养液喝的差不多了，他喝营养液的姿势非常优雅，看起来好像喝的是什么金枝玉露。 他这么问一句，金灿灿后面的两名少校一直在盯着他，金灿灿没搭理他，把自己手里的粉色营养液喝完，然后起了身。 手里的瓶子没有扔，宋勉看着人走了，对方装作不认识他，可能今天晚上还会光顾他的房间。他房间的电子锁完全是摆设。 宋勉饭没吃几口，他心思又转向别处，不能放任金灿灿天天进出，他还要在治疗中心待很长时间呢。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工作人员要了电子锁的程序，自己又加了好几道防护装置。 晚上睡觉之前，他还特意问了一句，隔壁监测系统有没有问题。 “我们的监测系统在星都算得上最先进，一只苍蝇都不会飞出去，这里有重要的实验数据，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工智能系统看守着。”工作人员告诉他。 -- 第136页 宋勉不禁为星都的科技感到担忧，他这一天晚上撑着没睡，写了一页练习册之后，他就上了床。 桌子上放着他中午没动的鸡腿。 然而等到后半夜他就困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不仅桌上的鸡腿没了，他脸上还多了一道牙印。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灿然：草莓味的，好喜欢 ———————————————— 第60章 《违逆时间驳论》 宋勉看着自己脸上的牙印, 明晃晃地昭示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金灿灿昨天又来他的房间了，不但把鸡腿拿走，还咬了他一口。 他带着自己的身份卡回去, 身份卡是前一天金灿灿还回来的, 他不放心，拿着身份卡去找了工作人员。 身份卡看着好好的，他拿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告诉他是无效证件, 因为里面没有磁卡。 再明显不过，金灿灿把里面的磁卡取走了。 宋勉有点无奈，他和金灿灿见面的时间只有中午和晚上, 中午对方不搭理他, 晚上对方又神不知鬼不觉。 他以前碰到这种早该揍了，金灿灿他也揍了，但是打不过，对方还跟小狗一样咬人。 中午的时候，宋勉又去了公共食堂，金灿灿还没有过来，他去窗口打了饭，刚在座位上坐下, 金灿灿就过来了。 金灿灿目不斜视, 病号服穿的像是军装, 衣服扣子扣的一丝不苟, 营养液用盘子装着，然后端着, 坐到了他对面。 宋勉餐盘里的饭菜还没有怎么动, 今天餐盘里有青皮糯米团子, 四个团子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其中有一只还被做成了兔子形状。 他用眼角留意着小殿下，牙印明晃晃地对着金灿灿，金灿灿没看他，一直看他餐盘里的糯米兔子。 宋勉已经自动理解成晚上要去他房间里拿团子，他想了想，把那只糯米兔子夹给了金灿灿。 金灿灿深色的瞳孔似乎亮起来，手还没有碰到糯米团子，身后的少校道：“小殿下，你不能吃这些东西，我们下午还要检测信息素。” 如果金灿灿脑门上有光圈，那他现在应该已经蔫了，脑袋上的小犄角也收了回去。 糯米团子又还给了他。 谢灿然如常地把营养液喝完，然后站起了身离开了。 宋勉看着人走了，那四个糯米团子还没有动，他把糯米团子都带了回去。 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他的门锁在开着，谢灿然坐在他平常睡的那张床上，身边的少校没有跟着，谢灿然坐姿非常规整，看上去像是小学生。 听到动静，小学生扭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团子上，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只兔子形状的。 小殿下说，“兔兔。” 宋勉看出来谢灿然想要，他把那只糯米团子给了谢灿然，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灿然看着手心里的糯米团子，没搭理他，脸上突然有点红了，另一只手摊开，掌心里是一小个薄薄的磁片。 可不就是他身份卡上缺的东西。 能用磁卡开机械电子锁，他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在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 “你今天晚上还过来吗？”宋勉问。 金灿灿好像一点也不怕他举报他，确实举报了对他没什么好处，完全是在欺负他没有告状的习惯。 谢灿然从他床边站起来，手心里还捏着糯米团子，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从大门出去了。 宋勉觉得小殿下脾性实在有些古怪，当天晚上他等到凌晨，小殿下没有过来，他不禁有点好笑。 这是对糯米团子很满意，所以晚上勉强不过来了？ 连着几天他都没有再缺过东西，这件事不了了之，他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小殿下信息素失控，被送去封闭治疗了。 他每周也要接受封闭治疗，为了戒断药物。他曾经一段时间用药物压制信息素变异的速度，时间长了药物的剂量越来越多，对他的正常生活已经开始了影响。 封闭治疗是完全漆黑的环境，据说这是按照心理学的方案治疗，人只有战胜自己，才能够重获新生。 他这几天一直在夜里守着小殿下，睡得不怎么好，进去之后睡了一整天，出来的时候还在打哈欠。 他出来的时候小殿下刚好一周的封闭治疗结束了，两人的治疗室就在隔壁，宋勉和小殿下正好撞上。 小殿下的状态看上去不怎么好，那张俊美天使一般的脸蛋带着些许苍白，眉眼压抑着阴郁，身边充满了可怕的暴-戾气息。 宋勉几乎感受不到Alpha的信息素压制，他顶多闻个味儿。 他看小殿下，让他想起了在橱窗里看到过的精致人偶，眉眼鲜明，像是盛开在阴暗潮湿城堡角落里的荒野玫瑰。 阴郁却又漂亮，带着致命的危险。 在经过时，小殿下停了一下，宋勉之后回想，觉得小殿下可能是故意停的，但是当时的他没有想过。 在小殿下晕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就把人接住了。 “小殿下——” …… 宋勉睁开了双眼，房间里很安静，他仿佛还置身在梦境里，因为这里的陈设和梦里布置的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桌上没有零食，也没有他高二时期的作业。 天边已经亮了，梦里的触感太过于真实，他知道那不是梦，是他断层的记忆。 -- 第137页 他起床在床边坐了一会，然后起来洗漱，仔细看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外面的科研人员人全部都换了。 他看着科研人员给实验台上的小白鼠注入药剂，小白鼠眼睛变红，整个变得狂躁起来，开始啃食里面的机械物质，令他惊讶的是，机械物质居然真的被啃掉了一块。 然后小白鼠抽搐起来，整个口吐白沫死掉了。 舱室里还有无数只等待实验的小白鼠，宋勉驻足看了一会，他问道：“您好，沈博士在哪里？” 他没有用房间里的座机，好像还停留在梦里，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的身份卡已经被谢灿然毁掉了。 科研人员帮他联系了沈博士，沈岁谨出现在他房间里。 沈岁谨问他：“你想起了什么吗？” 宋勉嗯一声，目光扫过自己的床，好像前一天小殿下还坐在那里。 “你说的……小殿下，我在梦里见到他了。” “昨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直觉，梦里见到的就是我断掉的记忆。” 沈岁谨静默等他说下去。 “我梦到了我在……我在……”宋勉按按自己的太阳穴，他感觉大脑很胀，他说，“我在治疗中心，我父母带我过去的，在那里我遇到了小殿下。” “他很少说话，每天只能喝营养液，因为我住的房间离得最近，看起来又不爱告状，他每天都来我房间里偷走零食。” “他还咬了我两回，”宋勉不知道说这个有没有用，他想了想说，“有人监督他，他白天不怎么出现，只在夜里出现。” 沈岁谨手里的钢笔坚韧笔直，却没有在纸上写一个字，问他，“你在梦里感觉是几天的记忆？” “大概两周左右。”宋勉说。 虽然只有两周，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过了很久，可能因为他那两周一直观察谢灿然。 当人的注意力只放在一个人身上时，和他相处的时间好像也在不断地延长。 沈岁谨沉默了一会道：“他为什么要咬你。” “因为他喜欢我的信息素。”宋勉说，他也挺喜欢牛奶的，他妈以前经常给他买草莓牛奶。 沈岁谨在纸上写了一会东西，从他的方向看不见沈岁谨写了什么。 然后沈岁谨又给他注射了一只药剂。 沈岁谨还给他带了两本书，书是伪珀书纳的《违逆时间驳论》和《人性的枷锁》。 他对于沈岁谨感觉陌生又熟悉，因为他原本和沈岁谨不熟，仅仅是一面之缘的关系，但是沈岁谨给他的感觉却又很熟悉，好像他们已经无形之间相处了很久。 可能在他忘记的那段时间里有过沈岁谨的存在。 “这本书是我大学时期看到的，里面说有一种可能性，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过去重合，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实现过去和现在的时空重叠。” 沈岁谨嗓音平静，在述说书籍时，他的感情好像出现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波动。 宋勉认真的听着，他听明白了沈岁谨的意思，沈岁谨是想按照模拟环境……实现过去和现在重叠？ 他微笑道：“我想，沈博士，这也是有可能的。” 宋勉说：“如果某种奇迹出现需要特定条件的话。” 前提是这些条件都能够实现。 沈岁谨微微颔首，书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息，宋勉眼神略微动了动，他问，“沈博士，我可不可以去藏书室看看。” “请便。” 宋勉于是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藏书室，踏入藏书室，他好像身体有了自己的意识，他凭着直觉到了最里面的书架，在角落找到了一本河童历险记。 他把那本河童历险记拿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他又去了黑海边。 浪潮扑簌着沙子边缘，他没走多久，黑海是世界上最长的海洋分支，据说一直走能够到达世界尽头。 宋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困意上涌，躺在床上安心地进入睡眠。 不知道梦里会不会见到小殿下。 他踏入陈旧的卷轴，梦里发出老式收音机沉涩的音调，他的视觉和梦里的自己融合，他感觉梦里的自己扛着谢灿然毫不吃力。 他一口气把谢灿然扛到医务室，然后就发现这位小殿下是装的。 因为他扛的时候没有怎么注意，在他肩上的人似乎不太满意，掐了一把他的腰。 宋勉把人放下来，气乐了，“你是装的？” 医务室的护士不在，谢灿然睁开一只眼，看他一眼，然后又闭上，扭扭身子，自己给自己盖上小被子，不动了。 谢灿然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他长得好看，做小动作看起来像是撒娇，配上苍白的小脸，很容易惹人生出同情心。 宋勉刚刚还在担心人呢，看来是没事，倒也放下来心。 没过一会，谢灿然晕过去的消息就传过去了，那两名少校过来了，床上的谢灿然睁开眼，深邃的眼眸看着他，尽管他没有说话，但是要传递的意思非常明显。 宋勉就坐在床边，他正好打算把人交出去，才不打算惯着谢灿然。 似乎知道他的意图，小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谢灿然拽住了他的衣角，力道非常大，眼珠子直生生地盯着他。 少校在外面敲了门，宋勉话到嘴边，他扫到了什么，目光顿住。 -- 第138页 床上的少年盯着他，眼眶略微红了，俨然一副他敢说就哭给他看的架势。 宋勉简直目瞪口呆，他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呆了呆，被谢灿然那张好看的脸晃了一下，说出来的话也就变了。 “小殿下晕过去了，在这里休息，”宋勉起身的时候谢灿然还依依不舍的，他到了门口把医务室的门打开，护士不在，他顺口瞎编。 “医生建议现在不要打扰他，他醒了之后医生会通知两位的。” 宋勉表情冷淡的时候很能唬人，他这么说，两名少校对视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人没有走，依旧在门口守着。 他把门合上，再看床上的人，小殿下正在瞅着他，方才红的眼圈现在已经褪了下去，瞅着他带着些许好奇。 宋勉觉得自己上当了，直觉如此，小殿下根本是故意的，连眼泪都没掉，骗他不忍心，就算掉了眼泪估计也是鳄鱼的眼泪。 “为什么要撒谎。”宋勉问。 谢灿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奶糖塞进嘴巴里，他的牙齿好像很坚硬，把奶糖咬的嘎嘣嘎嘣响。 “我想在这里待一会。”谢灿然说。 他平常话不多，因为在禁闭室关了七天的关系，嗓音略有些沙哑，但是音质很好听。 这么一张脸配上这样的嗓音，好像理所应当。 “你可以跟你身边的军官说。”宋勉说。 谢灿然摇摇头，“他们不会同意的。” “而且，很麻烦。”谢灿然说。 宋勉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在睁一只闭一只眼，和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之间纠结，在谢灿然朝他手心里塞一颗奶糖的时候，他选择了两个都要。 “哥哥，你是我遇过最好的人了，”谢灿然把奶糖塞进他手里，带着些许依依不舍。 谢灿然眼眸注视着他，脸上略微红着，他这张脸生的太过犯规，尤其是他示弱的时候，极其容易激发人的恻隐之心。 宋勉仿佛看到了一只小狗在轻轻摇着尾巴跟他示好，情绪上他受到触动，理智告诉他谢灿然这句话肯定跟好多人说过。 他现在正在中谢灿然设好的圈套，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奶糖塞进他手里，谢灿然脸上微红，看他一眼不好意思道：“哥哥，我还想要上周你给我的兔兔团子，你可不可以再给我几只兔兔。” 宋勉：“……” 算了，是他高估小殿下了。 第61章 小草莓 宋勉拿了那颗奶糖, 他到食堂去换了很多糯米团子，禁闭室里只有营养液，除了营养液什么都没有, 他是知道的。 食堂的工作人员给他拿了很多, 他都要了兔子形状的，看得出来谢灿然很喜欢这一款。 回到医务室的时候谢灿然还在，不知道他跟护士说了什么，护士同意他在医务室里休息。 糯米团子带给谢灿然, 谢灿然眼里略微亮了亮，抱着一堆小兔子跟他说。 “谢谢哥哥。” 喊哥哥喊的倒是甜，宋勉被谢灿然哄的都忘了最初自己的目的, 等到人抱着兔子离开的时候, 才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 然而人已经走了，宋勉在医务室坐着，他手里拿着那一颗奶糖，剥开糖纸，里面是一坨化掉又凝固的奶糖。 小殿下出来了，这两天他没有丢过东西，宋勉发现了，从医务室出来之后, 小殿下又对他恢复了原状。 他在食堂里遇到小殿下, 小殿下领了自己的营养液, 坐了和他比较远的位置, 他也没有过去。 不过时不时的，他感觉到谢灿然的目光偶尔会在他脑袋上停留一下, 他抬眸看过去的时候, 又好像是错觉。 梦中的宋勉在自己身体里, 所有触感都能传递，梦里他的情绪也能够传递，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总是忍不住留意谢灿然的一举一动。 兴许是好奇，还有几分关注在里面。 他注意到小殿下天中午会拿两支营养液，他长得高，摄入的营养液也多，有粉色的话他都会选粉色，没有的情况会选白色。 今天小殿下选了两支白色营养液，脸色明显的略臭，他瞅一眼就收回视线，吃自己的便当。 宋勉不知道谢灿然也在观察他。 谢灿然看到小草莓在不远处坐着，注意到小草莓在认真的吃饭，宋勉在他眼里就是行走的散发着清香的小草莓。 小草莓好像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看上去总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他知道小草莓总是偷看他。 宋勉不知道自己在小殿下那里是小草莓这么个称呼，他吃完饭就回去写作业了，做个乖乖崽。 黑海实验室对他不限行，他从窗口能够看到外面的大海一望无际，天际在遥远的尽头，金黄的沙子在太阳光下反射出光辉。 他还没有出去过。 宋勉把作业写完了，安心地躺下睡觉，他做梦梦到了自己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缠上了，好像八爪鱼。 他从梦里醒来天已经亮了，他呆呆地盯着墙壁，自己摸摸自己的脸，感觉不像是错觉。 他指尖碰到被子，略微一挪，床边多了一颗奶糖，还有一张四方方的纸，纸上画了一只穿裙子的兔子，兔子手里抱着一颗草莓。 除了谢灿然，他想不到别人了。 他把纸条放进抽屉里，奶糖揣进兜里，今天他爸妈会过来看他。 -- 第139页 来了治疗中心，他爸妈依旧很忙，至于忙什么，对他也是保密的，他所知甚少。 宋勉见到了母亲和父亲。 他的基因大部分传自母亲，眉眼和母亲更像，薄削的唇和黑发黑眼则是遗传父亲。 “勉勉，你的脸怎么回事，被人啃了一口，又跟人打架了？”母亲关心的问他，还碰了碰他脸颊上的牙印。 宋勉知道是谁啃的，他还没有想好怎么收拾人，平常在学校里也没有谢灿然这样的。 不讲理，会撒娇卖好，转眼又能不认人。 “没有，”宋勉避开母亲的手，说，“被兔子啃的。” 父亲看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对他说，“我们给你约了沈博士，现在带你过去检测信息素。” 宋勉哦一声，好不容易看他又是去看病，他母亲问他日常的事，“勉勉在这边习不习惯？爸爸妈妈那边一切都好，不用你操心，你要照顾好自己，缺什么都可以跟爸爸妈妈说。” 宋勉：“……”他也没有操心。 “挺好的，”宋勉对上母亲的眼眸，他母亲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看人时总会让人感觉心里变得平静下来。 “母亲，有个小朋友经常来找我，他给我送了奶糖，”宋勉把掌心摊开，里面赫然是一只大白兔奶糖。 “你在这里交到了朋友，母亲很为你高兴。”母亲这样说，唇角露出来微笑。 父亲再次强调，“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这里也跟人打架。” 宋勉没理他父亲，他又不是不讲理，不会天天跟人打架。 他先去沈岁谨那里检查信息素，路上母亲告诉他，“沈博士很厉害，他是基因生物院士的徒弟，年纪轻轻已经拿了很多奖，专攻信息素方面，见了要问好。” 宋勉说好，他跟着父亲母亲见到了沈岁谨，一年前的沈岁谨和现在没什么分别，白大褂里面是衬衫，扣子永远扣的整齐，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古板冷漠且严谨。 他惯例做了很多检查，沈岁谨看着他的身体数据，对他道：“他的信息素变异方向不准确，而且并不规律，并不是没有恢复正常的可能性。” “可以再观察三个月，如果不行可以做手术治疗，目前星都已经拥有这项技术，手术成功率大概在百分之五十四左右。” 之前用药物可以压制一部分，但是明显并不是长远之计，沈岁谨话说的简短，给他们列出来几条方案。 结束之后母亲带宋勉去吃饭。 宋勉心态算得上乐观，黑海实验室也没有什么特别吃饭的地方，他跟爸妈一起吃食堂。 “勉勉不要把医生的心放在心上，这里有很多案例不治而愈的例子。” “是吗？”宋勉不太相信。 “是啊，这里是黑海，”母亲指了指远处天际下了碧绿海洋，“你知不知道深海底有一种叫做墨硝的石头，它含有活性物质，据说它能够使信息素稳定下来。” 宋勉不信这些，如果真的有用那墨硝不会是在海底了，可能现在已经作为药物出现在商品店里。 全天下因为信息素而受苦的AO也全都能不治而愈。 “嗯，”宋勉应了一声，他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心情并没有怎么受影响，说，“母亲，我的身份卡被消磁了。” “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的，你回头帮我重新弄一张。” 宋勉知道这一走他估计可能又是一个月见不到爸妈，他在母亲面颊上亲了一下，“我会想你们的。” 母亲有点意外，然后笑起来，“我可没有看出来你不舍得。” 宋勉发现母亲眼眶红了起来，他抱抱母亲，临走的时候父亲给了他一张卡，是银行卡，留着他买东西的。 他回到治疗中心，这天正好是治疗中心的Alpha出去放风的日子，他在沙滩边看到许多Alpha，还看到了小殿下。 小殿下在捡沙滩上的墨硝石，金灿灿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得非常柔软，小殿下也看见了他，目光在他脸颊边的牙印顿了顿。 “哥哥，你看这块石头好不好看。” 小殿下捧着石头到了他面前，掌心里的石头熠熠生辉。 宋勉看进小殿下眼底，远处是碧绿的浪花，金色的沙石在脚下，小殿下的眼睛很好看，像是大海一样深邃，墨硝石一样的明亮。 “好看，”宋勉说，“很像你的眼睛。”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小殿下笑，小殿下唇角浅浅地勾起来，脸上略微红了，捧着石头走了。 宋勉目光还落在小殿下脸上，小殿下走了，他这么个omega在这里接受治疗众所周知的事情。 虽然平常这群Alpha也能在食堂见到，但是在外面明显给了管制松的感觉，尽管宋勉从外表看完全不像是omega。 宋勉被人拦住的时候小殿下捡石头已经走远了，他想过去找小殿下，兜里还揣着小殿下送他的那颗奶糖。 在治疗中心工作的三种性别都有，宋勉听到尖叫声的下意识地看过去，在只关Alpha的区域，也有是因为信息素失控进来的，不远处的Alpha看起来非常瘦小，被人喂了一嘴的沙子，刚从巨石后面出来。 被喂了沙子的Alpha下意识地向一名女beta工作人员求助，女beta心生同情心不忍心，对两名Alpha做出警告。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他，治疗中心不是你们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 第140页 宋勉见不得女人挨打，这群Alpha里很多都是信息素失控的，完全受不起激，宋勉心说他今天刚跟他父亲立的flag这就要倒了。 “我们来这里是治病的，这点乐子都不让有，你们过来凑什么热闹。” “还敢过来帮忙，真不怕被我们轮流标记？” 宋勉在这个时候他还留意到了谢灿然，谢灿然捧着很多石头，听到动静之后在不远处站着，然后朝着这边过来了。 他不太能感知到信息素压制，看到谢灿然把石头收起来，后背传来一股强烈的冷意，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还在扶着那名女beta，差点站不住。 其他Alpha脸色几乎变得非常难看，全部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平常在封闭区没人敢招惹谢灿然，都知道谢灿然是怪物。 宋勉没什么大事，就是肩膀被撞的有点疼，谢灿然走到他面前。 平常没什么表情的少年在他面前蹲下来，谢灿然在他脸颊处的牙印戳了一下，“哥哥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谢灿然说。 他这是又看到了谢灿然的另一面，谢灿然当着他的面跟他表演了什么叫做完美压制。 然后把让拉起来，带他去了医务室。 谢灿然的力道有点大，他被握着手腕，谢灿然扣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放进口袋里，他摸到那些石头。 “哥哥说好看，所以我捡了很多。” 宋勉问：“为什么要给我送奶糖。” 谢灿然没有扭头，“你前天给我送了兔兔。” “哦，”宋勉应一声，“那为什么咬我。” 谢灿然：“你可以咬回来。” 宋勉：“……”真是不讲理。 他们到了医务室，宋勉其实没怎么受伤，只是肩膀处有点疼，肩膀青了一块，还有腰处，在地上被沙子刮伤了。 护士过来给他消了毒，又给他送了一瓶红花油搓淤青。 他脱衣服的时候谢灿然在旁边看着，没一会谢灿然又收回视线，他关注着护士，扭头的时候发现谢灿然的耳尖悄悄红了一片。 宋勉谢过了护士，护士很快又去忙了，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是怎么绕过监控每天去我那的？”宋勉问。 谢灿然没理他，去水池那里把石头都洗干净，然后给了他。 “你是草莓味的。”谢灿然这话说的没头没脑。 他知道说的是他的信息素，宋勉冷淡的眉眼化开，他想了想说，“以后你要每天都到我那里？” 谢灿然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过一会说，“哥哥经常睡得很死。” 宋勉：“……”他并不觉得他睡的死。 “如果哥哥希望我去，我会考虑的。”谢灿然又说。 宋勉真是要乐了，怎么还变成了谢灿然要考虑要不要到他那里，这小贼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可没说，”宋勉看着谢灿然那双眼，一片澄澈纯净，他想了想说，“如果我没有邀请你，你不可以随意进出我的房间。” “再有下次，我会告诉你的军官。” 琢磨了半天，好像还真没有办法能收拾这个小贼。 谢灿然如果有尾巴，这会儿尾巴应该是蔫的，他垂下眼帘，看上去分外委屈。 “我前天没有拿你的东西。” 他没有喝到喜欢的营养液，夜里去看小草莓了，没忍住咬一口，他还送了奶糖给小草莓，现在小草莓居然怪他。 “这不是一回事，”宋勉扶了扶额头，他下意识地不去看谢灿然那张脸，这张脸太容易有欺骗性。 “总之就这么定了，如果你想吃什么，你可以去我那里，我可以拿给你，但是不要半夜进我房间。” 谢灿然转过去不理他了。 宋勉觉得有点好笑，当天晚上谢灿然是正大光明进来的，谢灿然跟着的两名军官不在，他是带着奶糖过来的。 一颗奶糖放在宋勉桌子上，谢灿然坐的端正，在看他桌子上的暑假作业。 宋勉把自己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他看到了那颗奶糖，问，“这次是过来干什么。” “也不能咬人，小殿下。” 小殿下三个字咬的格外重，谢灿然发现从宋勉嘴巴里喊出来，这三个字都变得好听了。 “我睡不着，哥哥能不能给我讲故事。” 谢灿然把奶糖推到他面前，意思是付给他讲故事的报酬。 宋勉可不会讲故事，对上谢灿然期待的目光，他在自己带的书找了找，找出来了放在最底下的那本《河童历险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更两章，后面还有一章 第62章 他想，有些是没有办法复刻的 宋勉只有这么一本故事书, 很早之前他母亲给他买的，他小时候很喜欢，后来长大了就不怎么读了。 他自己也忘记了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把它也装进行李里。 可能是行李正好缺一本书。 “《河童历险记》你听过没有？”宋勉问他。 谢灿然摇摇头, 在床边坐着, 不知是不是灯光显得，谢灿然脸色也比平常白一些。 “那我给你讲讲。”宋勉说。 他打开童话故事书，在自己讲和念出来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念出来。 毕竟他也没跟人讲过故事。 书页翻开, 宋勉看到熟悉的插画，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从前有一只河童, 它相貌丑陋, 不被河童们所喜欢，它的羽毛颜色是绿色的，不是族中河童那样的灰色柔软羽毛，它也没有宽大的脚掌，它的齿腺很短，因此喙也显得畸形。” -- 第141页 “周围人的目光让它闷闷不乐，有一天，它在池塘边质问毗湿奴神。‘为什么上天要给我一副这么丑陋的相貌呢, 我心中难过, 我渴望它们那灰色艳丽的羽毛、它们鼓起来的齿腺, 还有不畸形的喙。我亲爱的毗湿奴神, 您掌管维护制衡，既然如此, 能不能将我变成它们那般的模样？’河童在神像前恳求。” “亲爱的河童, 我觉得你的绿色羽毛好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像穹羽一般、你短小的吻部惹人怜爱，它能够帮助你在捕猎的时候更加容易接近猎物。” 毗湿奴神像显灵，他高高在上，用怜爱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河童，温柔道：“就好像世界上要有完整的树叶，也有残缺的树叶，如果世界上所有的树叶都一模一样，我想我们尊贵的大地之神会因此黯淡失色。” “可是大地之神没有问过我要不要当那一片残缺的树叶，我恳请您帮帮我，我想要像那些河童一样，能够自由自在，不被人嘲笑、用另类的眼光被看待。” “我亲爱的孩子，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想大地之神的仁慈会惠及你。” 毗湿奴在神像前出现，河千载难逢童觉得它没有见过比毗湿奴更美的神了。他有温柔的面庞，黑色的犄角并不显得违和，翅膀也是黑色的，竖瞳蛇身让他显得半人半兽，带着妖异的美。 在毗湿奴的一番吟唱之后，奇迹发生了。河童的身躯发生了变化，它拥有了梦寐以求的灰色羽毛，拥有了鼓起来的齿腺，还有长而优美的喙。 河童跪下来虔诚地感恩毗湿奴，“我亲爱的毗湿奴大人，我愿永远感恩您，您的怜悯会令众生远离苦难，众人心中会常常铭记您。” 神像恢复了寂静。 河童回到了池塘底下，它的父母还有它的族人都因为它的外形发生变化而吃惊，此后没有人再嘲笑它了，它过回了正常的生活，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顺利。 然而，变故没多久就发生了。 它们是河童，常年生活在池塘底下，如果没有水，它们无法生活在陆地上，会死。 大地之神三年未降雨，池塘干涸了，河童的族人全部都死了，它逃到了毗湿奴神像前，神像前的水源也即将消失殆尽。 河童跪下来虔诚的恳求毗湿奴，“我亲爱的毗湿奴大人，我渴望您能出现，您能否再帮帮我。” 毗湿奴再次显灵，它又看见了毗湿奴的尊容，毗湿奴问它，“我亲爱的孩子，这次你想要什么？” 河童原本是想恳求毗湿奴救救它的族人，此时它见到毗湿奴，心中冒出来一个绝妙的想法，它想要成为毗湿奴。 河童说：“亲爱的毗湿奴大人，您的尊容让我自惭形秽，我仰慕您、像喜欢池塘底下的淤泥那般爱着您，您对我来说像是荒野上我见的着碰不到的玫瑰。我有一个请求……我想要成为您。” 毗湿奴问他：“我亲爱的孩子，你是为了救你的族人才这样想的吗？” 河童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它说，“当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族人。” 毗湿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亲爱的孩子，我想大地之神会垂怜你。” 在毗湿奴的吟唱之后，河童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变化，它成为了毗湿奴，毗湿奴神也拯救了它的族人。 河童短暂的成为了神，它拥有毗湿奴一般的外貌，一般的神力，可是它难以做到毗湿奴神那样仁慈公正。 它拯救了自己的族人，有不同的生灵向他祈福，它帮助了不少人，却也破坏了大地之神的规则，很快遭受了惩罚。 在神里，它是伪冒的劣品，没有人为它求情，大地之神要剥夺它作为生灵的资格，把它打进无尽地狱。 河童害怕极了，它在大殿上向大地之神请求，“我亲爱的大地之神，请您饶恕我，我愚昧、无知，浅薄短视，我恳请您宽容我这一次，我在此前并不知晓神犯错会如此严重……请您让我变回那个丑陋的河童，我想这是对我来说最重的惩罚了。” 毗湿奴为它求情，大地之神显出慈悲，它回到了池塘底，它重新变回了那个丑陋的河童。 河童依旧被嘲笑、被排挤，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它再次去了毗湿奴的神像前。 “我亲爱的毗湿奴大人，我想我还是无法忍受被人嘲笑的日子，我想要您帮帮我……恳请您见见我。” 河童真诚无比的请求，但是无人应答。 这次毗湿奴没有显灵。 “毗湿奴大人，你为何不再愿意见我，如今的我和过去相同，我有丑陋的面庞、令人厌弃的羽毛，还有我引以为耻的短喙。我现在的状况也和以往一样，为何您不愿意再见我？” 河童从天亮守到夜里，毗湿奴没有出现，它失望地回到池塘底，它遇到一只有着黑色斑纹的赤蛙，赤蛙说，“我的朋友，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河童把自己的经历告诉赤蛙，赤蛙告诉它，“我亲爱的河童，我想，你可以复刻自己过去的一切，但是有一件事永远无法复刻。” “那是什么？” “……是来自神的垂怜。” 这是故事的上半卷，宋勉讲完了一半，谢灿然一直在认真的听着，此时忍不住问，“哥哥，后面呢，你讲的好精彩，后面河童怎么样了？” 宋勉讲的口干舌燥，谢灿然给他扎了一瓶草莓牛奶，他尝了两口，说，“后来河童和赤蛙成为了好朋友，他意识到自己哪怕做一只河童也能变得很快乐。” -- 第142页 谢灿然哦一声，问他，“赤蛙是毗湿奴神变的吗？” 宋勉：“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猜的。” 谢灿然上一秒还好好地坐着跟他说话，下一秒整个人晕了过去。 宋勉呆了一下，这次总不可能是装晕，他碰了一下谢灿然的额头，谢灿然额头烫的吓人，明显是发烧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背着人去医护室。 医护室他也算熟门熟路，护士通知了两名少校，两名少校很快赶过来了。 “小殿下信息素一直不稳定，一旦失去控制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谢谢你送他过来，我们要先带小殿下进行紧急治疗。” 宋勉在外面站着，整个人还有点凌乱，信息素失控，是因为今天用信息素压制那些Alpha吗？在此之前他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异常。 他隔着玻璃看着谢灿然被推进急诊室，头一次认识到，在里面躺着的少年宛如脆弱的瓷器，带着凌厉的美，却又很易碎。 治疗中心有人关注他的情况，他在急诊室外面守着，晚上的时候他母亲给他打了电话。 “勉勉，我听说你跟人打架了，严重不严重？你有没有受伤？” “不严重，没有受伤，”宋勉这么说，他问道，“母亲，为什么Alpha会信息素失控？” 母亲很耐心，告诉他，“勉勉，你想知道的是哪一种呢？大部分Alpha信息素失控是由于体内有暴-戾因子，他们通常都是能力出众的Alpha。” “因为基因过于强大，而身体无法承受……导致体内负荷，所以会失控，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他们基因强大是天生的吗？”宋勉问。 这次母亲沉默了一会，她不会对儿子撒谎，此时回复道，“勉勉，我想你应该明白的，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因为我也并不确定。” 宋勉哦一声，他母亲从来都不会敷衍他，他说，“母亲，我这里没事，你不要担心，今天打架是因为那群Alpha对女人动手，不是我的错。” 宋勉强调道：“记得跟宋先生说一声，我现在是omega，不能随便惩罚。” 电话那边听见的宋先生：“……” 宋勉和母亲通完了电话，他在急诊室门口等到半夜，他想他暑假作业还没有做完，没必要在这里等。 但是自己屁股粘着板凳，怎么也动不了。 他在寂静的夜晚一个人在外面守着，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少年苍白的容颜。 他想，如果毗湿奴存在的话，没有人不愿意做毗湿奴。 如果他是毗湿奴，他会垂怜小殿下。 让小殿下远离病痛。 …… 宋勉从梦里醒来，他这次睡的时间格外的长，他猜测自己睡了应该至少两天，因为他现在很饿，他试着抬下胳膊，感觉自己胳膊很重。 他侧目看过去，发现自己胳膊上多了两个针孔，可能是沈医生为他注射的营养液。 现在似乎是傍晚，他从房间里出去，正好碰到沈博士。 沈博士见到他，让人把营养液收了，对宋勉微微颔首，“我正要去看看你的情况。” 宋勉看着来来往往的科研人员，“我晕了几天？” “三天。”沈岁谨看了一下表，“零四个小时。” 沈岁谨：“你的身体需要摄入能量，食堂那里有为你准备的餐饭。” 他跟在沈岁谨身后，脑海里最后一幕是谢灿然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他问，“小殿下……他现在在哪里？” “我能不能见见他？” “他现在在星都，”沈岁谨说，“那里有最好的医护人员，在维护他的身体状况。” 宋勉略微垂着眼，“我还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更有助于让我记起一切？” 沈岁谨略微点头，“把你留在这里也是你父母的意思，他们忙完这组基因项目会出来见你。” 宋勉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又说不上来，眉眼压着到了食堂，沈岁谨坐在他对面，餐饭摆在桌上。 “你这次睡了三天多，梦到了什么？” 宋勉：“我想起来了……小殿下晕过去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他是人形兵器实验计划里最成功的实验品……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星都高层机密，抱歉，我没有透露给你的许可，但是我想……如果你能想起来一切，你会知道的。” 宋勉一顿饭菜吃的食之无味，他回到房间，沈岁谨来记录他的记忆，他桌上还摆放着那本河童历险记。 他把梦里的记忆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包括他给谢灿然讲的故事。 “小殿下问我赤蛙是不是毗湿奴变的。”宋勉说。 沈岁谨拿到那本河童历险记，对他说，“我想，可能和他自身经历有关。” 宋勉不解，他对小殿下的过去一无所知。 “他对外的性别是omega，在他母亲去世以前，他一直穿着裙子以omega的身份自居，他曾经也是另一个‘河童’。” “他的母亲因为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而郁郁寡欢，更极端厌恶男性Alpha，他想要自己的母亲开心，压抑自己Alpha的一面，直到他母亲作为实验品死在他面前，他的信息素完全失控。” “我想，他可能是认为，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施恩，毗湿奴施恩河童，可能是爱着河童，那是一种垂怜的爱。” -- 第143页 “尽管对河童来说他们只有数面之缘，毗湿奴是神，他能够一直垂怜河童，在河童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他。” 沈岁谨嗓音淡淡，说起这些来语调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单纯的做出分析评判。 宋勉良久才出声，“沈博士，你说的实验品……是什么意思？” 他注视着沈岁谨，沈岁谨那张一向刻板冷漠的脸神情出现细微的变化。 “人形兵器……你应该能够理解什么意思，”沈岁谨说，“在尝试的过程中需要不断地进行实验，第一步是斩断他们与血亲的联系，激发他们体内的暴-戾因子。” “他是非常成功的案例，母亲死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基因潜能，他当年在军校成为了传奇，那时候他年纪还很小，这就是基因的神奇之处。” 宋勉心里浮现出来一股怒意，烦躁感不上不下的笼罩着他，他眉眼笼罩着一层阴影，嗓音平静。 “沈博士，这是违法的，也违背了人性。” “没有人逼她那么做，是她自愿的。” 沈岁谨看着他，带着很冷静的审视，微笑起来，“宋勉，你想要做正义使者吗？” “如果你想要救更多的人，你应该想一想，那时你是如何救小殿下的。” “一旦你想起来了，救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还能够救无数受暴-戾因子侵扰的Alpha。” 宋勉的记忆现在已经出现了断层，但是不影响他对事物的判断。 “我没有那么慷慨大义，而且，沈博士可能高估我了。” “就算我能救小殿下，我也未必能救其他人。” “何况，如果真的有能拯救那些顶级Alpha的物质诞生、在omega的体内诞生……我想会有许多omega都会成为为Alpha减缓负面作用的工具。” 宋勉现在是自愿留在实验室的，他想，他现在和实验品也差不多。主动成为实验品和被迫，这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沈博士，许多事情可以复刻。” “但是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复刻的……就像神的垂怜。”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不适合分章，就一起放了。 河童历险记是我瞎编的，但是毗湿奴是真的，真有这么个神，印度教三相神，梵天主管“创造”，湿婆主掌“毁灭”，毗湿奴是“维护之神”。 第63章 我有一些想念他 宋勉睡了三天, 他夜里睡不着了。 夜晚，他把窗户打开，外面的天空像是极夜尽头的天空, 天空是深蓝色, 在海水的倒映下好像和海水换了位置。 因为海水是黑的，天是深蓝色的。 仿佛黑海在倒灌。 他盯着窗外看了很长时间，胳膊上遗留着晚上沈岁谨给他打的试剂针孔，他眼前一闪, 忽然视线一定，在墙缝里看到了什么。 宋勉很快收回了视线，他想, 可能是他的错觉。 夜晚, 他沿着河滩向前走，不断地向前，治疗中心里没有人拦着他，他走到尽头，这里是天然的断崖，水流向下，夜晚水流几乎静止。 底下一望无际，仿佛万丈深渊。 宋勉原路返回, 他走的路一天比一天远, 在今天走到了尽头, 但并不是黑海的尽头。 深夜他躺在床上, 又不经意的瞅了眼墙角的方向，他困意上涌, 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哥哥, 你是一直守在这里？你是不是笨蛋？” 宋勉睁开眼对上的是谢灿然苍白的小脸, 谢灿然凑近看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脑袋上包了一圈纱布，似乎是做信息素检测用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还坐在长椅上，谢灿然双手环着他，轻而易举地把他抱起来，宋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哎一声，注意到外面守着的士兵变多了。 “小殿下，你干什么，赶紧松手。” 小殿下没一会就松了手，把他放在床边，然后凑上来在他脖颈处嗅了嗅，他觉得这个动作靠的太近了，但是谢灿然看他像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宋勉还有点愣神，直到谢灿然咬了一口他的脸颊，脸颊边传来疼痛，谢灿然很快就松了嘴。 宋勉合理怀疑谢灿然是属小狗的，他不轻不重地拽了下谢灿然的耳朵，“谢灿然，你在干什么呢。” “不是说了，不准咬人，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他们两个都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宋勉知道是因为小殿下的名字很好打听，至于他，谢灿然早在他进来的那几天把他的身份卡拿走了。 “在哥哥睡着的时候醒的，”谢灿然咂咂嘴，扭头看了看外面，外面有很多士兵守着，非常烦人。 “哥哥，我不想待在这，我去你那里好不好。” “故事还没有讲完呢。”谢灿然又过来摸他的额头，“你等等，我先给你量量体温，你不要发烧了。” “下次不要在外面等我。” 谢灿然嘴上说着不要，掌心还一直攥着他的手指，粘着他拿了体温计，给他测了体温，看他体温正常才放下心。 “我们没办法过去，外面守着好多士兵，而且这里还有监控。” 宋勉其实非常想知道谢灿然每次是怎么避开监控的。 他打量这间房间，表面看不出来异常，完全不像有监控。 “哥哥，只要知道它们的位置，监控很容易避开，需要利用磁场。” -- 第144页 谢灿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四个磁卡卡片，这四张磁卡很小，他在底下各放了一根可以接合的铁丝，磁卡按照正反的位置依次放，他随意找了张纸片放上去，纸片飘起来了。 “一般房间里会有针孔摄像头，你在绝对黑暗的环境里看到某些地方会闪光，很细微，说明就在那个地方。” 谢灿然说：“实验室采用的是针孔无线摄像，省了接合，它们程序里自带连接的磁场，只要把磁卡放对位置，它们的程序会陷入混乱。” “而星都监控程序里有一项默认程序，在受到干扰的时候会自行修复，这个修复的时间可以是空档，我们只要在管理员发现问题前摘除磁卡就可以。” “就像这样。” 谢灿然给他来了个现场版。 “现在位置不对，但是第一个是用来遮挡视线的，干扰它的基础监测系统。” 四个磁卡连上，他能明显的听到了一声电流受影响的刺啦声，一分钟时间都没有用到。 “好了，哥哥，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谢灿然说。 宋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跟在谢灿然身后，在士兵换岗的时候趁机溜出去了。 谢灿然知道每个地方的死角，一路跟游魂一样在走廊间穿梭，熟门熟路的到了他房间前，用磁卡比他还熟练的开了门。 宋勉：“……” “我选哥哥的房间，是因为哥哥的房间里没有监控，会省许多事。” 宋勉的门卡没能派上用场，他把门卡放在桌子上，说，“确实省了一分钟的事。” 在他的房间里，谢灿然坐在他书桌前，听出来他的意思，含笑看他一眼，他脑袋上还抱着白色的检测仪，看上去像个大头娃娃。 “不一样。” 谢灿然说，“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有好感。” 宋勉哦一声，“觉得我好欺负。” “我没有欺负你。” 谢灿然一边说，一边扎开了他桌上的草莓牛奶，薯片也打开了，指指桌角的糯米团子，肯定道，“这是哥哥留给我的。” 宋勉有点想笑，说不清心中的情绪是乐子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小殿下现在对他一天比一天话多了。 “你昨天为什么会晕过去？”宋勉问道。 谢灿然瞅他一眼，眼里情绪分明在说： 还不是为了你。 谢灿然说：“哥哥不跟别人打架，我就不会操心，不会多管闲事，不会担心的晕过去。” 宋勉：“……”怎么成了他的问题了。 “我一个人也能解决。”宋勉说，“下次你不要多管闲事。” 小殿下是个小脆皮，虽然伤害高，但是容易晕晕。 谢灿然哦一声，把糯米团子打开，然后一口就吞下去了。 宋勉看他嘴张的那么大，动作有点娇憨，真的担心谢灿然会噎住。 他担心的事情确实发生了，谢灿然没一会脸上红起来，张着嘴说不出话，跟他隔着半空大眼瞪小眼，没一会，谢灿然眼睛红了。 宋勉心说不是有草莓牛奶可以垫垫，谢灿然还是一动不动，但是脖颈处已经憋红了，他一摸谢灿然手里的牛奶，发现已经喝空了。 “你真是……”宋勉连忙过去给谢灿然倒水，他把杯子递到谢灿然唇边，谢灿然把水咽下去，他喂的有点急，水撒了谢灿然一身。 谢灿然脸上还红着，眼睛也是红的，跟兔子一样，拧自己衣服上的水，看着怪委屈的。 宋勉简直要扶额，叹了口气，“都跟你说了慢点，怎么非要一口吞了，谁吃东西这样子。” 谢灿然说：“兔兔咬一半很残忍。” 他发现谢灿然在某些方面挺有少女心，他有些无语，谢灿然的病号服湿了，他从自己衣柜里给谢灿然找出来一身。 “你先穿我的，我没有穿过。” 他在这里不用穿病号服。 谢灿然抱着他的衣服闻了一下，当着他的面脱了衣服，上半身显出来，谢灿然看着很瘦，脱了衣服是衣架子。 肩宽腰窄，腹部线条流畅，肌肉形状饱满，人鱼线向下延伸至裤缝。 宋勉想起来他第一天跟谢灿然打架的时候没有打过，这小子只是性格有点别扭，打架的时候可不留手。 很快裤子也脱了，谢灿然支着两条长腿，脸上还不大高兴，因为自己方才噎住了。 宋勉只是瞥了一眼，就一眼，看到清瘦的足弓，谢灿然身上没什么体毛，皮肤很白，不说他是Alpha会以为这腿一定是omega的。 再往上，宋勉看到了什么，目光略微顿住。 宋勉对上谢灿然那张天使一般的脸，觉得尺寸多少有些违和，他默默地收回视线。 谢灿然换个衣服也不老实，裤子还没穿上，眼尖的发现还有一瓶草莓牛奶，把牛奶拿到了面前，又看他一眼，在桌上放了一颗奶糖。 “奶糖是哪来的。”宋勉问。 “是我自己的。”谢灿然说。 谢灿然没一会又放下草莓牛奶，去看他做的暑假作业，问他，“哥哥，你在星院上学？” 宋勉说：“你先把裤子穿上。” 谢灿然哦一声，把裤子捞上去了，然后又问，“你开学了高二？” 宋勉应一声，他知道小殿下在军校念书。 “星院和军校离得好远，星院我还没有去过。”谢灿然穿好了裤子，跟他说，“哥哥，我们出去之后，我能不能去找你。” -- 第145页 “能。”宋勉随口说，他只是随口一回，并不觉得他和谢灿然出去还会有交集，毕竟军校对他来说确实很遥远。 在此之前，他和小殿下也是陌生人。 谢灿然说是在他这里待一会，结果夜里赖在他这里不走了，宋勉的单人床挤得下两个人，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 因为谢灿然实在太像小孩，小朋友一个。 何况他一说，谢灿然已经学会了跟他装可怜，他偏偏吃这一套，晚上谢灿然在他睡的床上看着他的书，喝他的草莓牛奶，他感觉自己好像又上当了。 夜晚，他们两个挤一张床，宋勉没有和同龄人睡过，何况是一只Alpha。 谢灿然把他当成抱枕，凑他耳边说，“哥哥，我好幸福。” 宋勉不想理他，谢灿然跟他低声咬耳朵，“哥哥是草莓味的，我好喜欢。” 说着，在他后颈处咬了一口。 宋勉按住了谢灿然的脑袋，“再咬人你就回去睡。” 谢灿然哦一声，说，“好吧。” 然后乖乖地不动了。 “哥哥，你为什么来这里。” 宋勉闻言好一会才回答，“为了戒断药物顺便解决信息素问题，我信息素变异，在此之前一直用药物压制，药物对我的身体不好。” 谢灿然问他：“变异是哪种变异。” 其实和他查出来的差不多，谢灿然早就找人查过宋勉，对宋勉的信息掌握的一清二楚。 他喜欢宋勉对他毫无隐瞒。 “嗯，我想一下。”宋勉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类似于产生一些身体无法承受的物质，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会很危险。” “但是它有很多不确定性，可能过一段时间，它会自行消失。” 宋勉转过了身，他问，“你呢，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也和哥哥一样，”谢灿然说，“我的信息素有问题，很容易失控，哥哥知不知道信息素数值？” “正常Alpha的信息素数值在75-100，但是前段时间我的信息素数值甚至超过了100。” “这是受到体内暴-戾因子的影响。” 宋勉心想，在他看来，小殿下一点也不像会失控的人，他看着谢灿然柔软的金色发丝，他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揉了揉谢灿然的脑袋。 谢灿然唇角翘起来，抱住了他的腰，在他颈窝处蹭着。 “哥哥，我们都会没事的。” 宋勉嗯一声，他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小殿下不在了，他知道小殿下是提前回去了。 …… 宋勉睁开眼，他从梦里醒来，现在仍旧是黑夜，他分不清日期，不知道是前一天的夜里，还是已经第二天了。 这间房间和梦里的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没有小殿下，他下意识地看向墙角。 不一样的地方又多了一处，梦里他房间里没有监控。 他数了数，睡前是一个，现在是三个。 宋勉打了旁边的座机，他拨了沈博士的号码，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沈博士，我睡了几天？” “两天。” 他听到沈博士那里似乎有杂音，他问道：“沈博士，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似乎听见了一声尖叫，沈博士挂了电话，他盯着座机看，没一会沈岁谨给他打了过来。 “抱歉，刚刚处理了一些事。” 沈岁谨：“宋勉，你还好吗？” 那声尖叫声刺激着宋勉，他觉得脑袋一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我这里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沈博士的声音依旧平淡，“我现在去你那里。” “好的。”宋勉听见嘟一声，沈岁谨挂了电话。 宋勉在自己房间里转悠，原本不觉得，现在感觉好像有无数只眼睛在看着他，他脑海里回荡着那一声尖叫，觉得有些心悸。 沈岁谨一个小时之后出现在他房间里，他坐在沈岁谨对面，沈岁谨惯例问了他的梦境。 “宋勉，我想我们没有多久时间了，你有想起来吗？” 出于某种直觉，他把谢灿然教他避开监控的事情隐瞒了。 “小殿下没有告诉我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他没有提过自己的家人。” “他很喜欢我的信息素，我和他睡在一起，我感觉他像小朋友，和我见过的Alpha都不一样。” “沈博士……我好像有一些想念他，能不能让我去看看他？” 第64章 兔子3 沈岁谨：“我可以为你申请调令, 如果上面同意的话。” “并不能保证许可会被通过。” 听到沈岁谨这句回复，宋勉略微点头，他说, “麻烦沈博士了。” 沈岁谨在他房间里没有待多久, 眼看着人要起身，他问道：“沈博士，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治疗中心的一名Alpha失控了, 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才压制住。” 沈岁谨细长的眼眸抬起来，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细微的打量。 好一会才开口。 “宋勉, 你好好休息。” 看着沈岁谨大步离开, 宋勉到实验区去转了一圈，这里原本的一楼改成了实验区，科研人员都是生面孔，走廊尽头的铁门也改了。 改成了实心的墙壁，把两边隔绝了。 -- 第146页 虚拟玻璃里的小白鼠在乱蹦，他亲眼目睹小白鼠双眼猩红，变得狂躁不止，他猜如果玻璃不隔绝声音, 他大概能够听见类似的尖叫声。 宋勉在一楼转了一遍, 漫无目的地转, 他发现这里几乎是半封闭的区域, 除了一处被看守的大门，其他地方都守的非常死。 他又出去了一趟, 黑海实验中心离得并不远, 远远的看上去像是隐在海市蜃楼之中, 走到一半，他想到了什么，又折转回来，改道去了海滩边。 他在海边捡了许多墨硝石带回去。 回去的时候低头看着地下，沙滩上多了几道脚印。 “他去了海滩，实验体无异常。” “他在海滩捡了很多墨硝石，在海边呆了三十零五分钟。” “实验体原路返回，去了食堂。” 宋勉去了食堂，他也不太喜欢营养液，食堂的窗口没有人排队，这个时间点也不是饭点，他领了饭菜。 明明还是和上次吃的差不多，他却觉得食之无味。 他点的一份葱油拌面。 他在这里的生活刻板单调，沈岁谨忘记把他的暑假作业整理过来，他原来的东西也都不在。 比如小殿下送他的那些奶糖，还有他的暑假作业，他原本的病号服，以及他放在抽屉里小殿下给他画的小兔子。 宋勉拨了座机，那边很快接通，“沈博士，您好。” 沈岁谨静静地听着。 “我想我丢了一些东西，您知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 “丢了什么？” “我的暑假作业、还有我的童话故事，我的一些奶糖，和柜子里的衣服，它们都不在了。” 沈岁谨：“宋勉，这些我并不知道，你原本的东西是没有人动的。” 宋勉哦一声，于是挂了电话，他坐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发现想不起来，想多了脑袋还疼，他于是不想了。 夜晚，他躺在床上，睡之前，脑海里还回荡着那声尖叫声。 为什么只是想想就觉得心悸，他想梦里会告诉他答案。 …… “哥哥，你要不要去我那里，我们先去我房间，然后再去海边。” 宋勉的眼睛被捂住，他看不见东西，这个时候两名军官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小殿下胡闹了。 他知道为什么，因为小殿下只要不出去，带人进来是没问题的。 他眼前一片黑暗，后悔答应谢灿然，他在心里反思，下次不能谢灿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实在见不得谢灿然撒娇。 这可怎么办呢？ 谢灿然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掠过他耳边，扶着他的腰怕他摔倒，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按住小殿下的手，小殿下反而握住他，在他耳边凑过来偷偷咬了他一口。 “谢灿然。”宋勉有些无奈，怎么真跟小狗一样，他向后按住谢灿然的脑袋，“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咬人。” “哥哥，你好香，我能不能再咬一口。” 宋勉：“……不能。” 谢灿然牵着他很高兴，后面跟着的两名副官面无表情，宋勉眼前的眼罩被摘掉了。 “哥哥，到了，这是我住的地方。” 谢灿然的待遇都体现在保护的人上面，住的地方只比平常略好一点。 这是一间略缩版的套房，进去不需要关卡，但是出来需要很多层手续。 宋勉看到一道道程序，简直眼花缭乱，谢灿然不高兴地说，“是他们加的，怕我出去乱跑。” 后面的副官目不斜视，加再多程序也没有什么用，小殿下耍花招一流，不能出去，也能装病，也能趁吃饭的时候溜出去，根本关不住。 宋勉慢慢地收回视线，很快他又看向小殿下的房间，看着许许多多的粉红色，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又看了一遍，确定上面写着小殿下的编号。 小殿下的床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摆了很多玩偶，玩偶全部都是兔子，和小殿下画的贴纸很像，只中间留了空位睡人。 “哥哥，你过来坐。” 谢灿然拉着他到书桌前，他坐下来，注意到他的目光，谢灿然说，“我很喜欢这些，哥哥会不会觉得奇怪。” 他看进谢灿然的眼底，谢灿然眼底带着几分笑意，面上是不好意思，他觉得只是伪装，如果他说奇怪，会怎么样呢？ 宋勉若有所思，他问，“如果我觉得奇怪，会怎么样。” 谢灿然说：“那我只能装作不喜欢了。” 他的虎牙露出来，做出乖巧的样子，“我会变成哥哥喜欢的样子。” 宋勉觉得谢灿然好像在向他示好，但是谢灿然的表情又很单纯，他摸了摸谢灿然的脑袋。 “我不觉得奇怪。” 宋勉说：“你好像很喜欢兔子。” “很喜欢……因为兔子不怕疼，它们只有在受到致命的伤害时才会发出痛苦的叫声。” 谢灿然眉眼深邃，修长的指尖摸着一只兔子玩偶，问他，“哥哥不觉得它们很可爱吗。” 宋勉觉得他这是又看到小殿下的另一面，回想起来之前也有这种感觉，原来喜欢兔子是这么变态的原因。 “你比较可爱。”宋勉认真比较了一番说。 小狗和小兔子比哪个更可爱，还是小狗吧。 前提是小狗不咬人。 谢灿然看着宋勉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眼神压抑着深沉，说，“哥哥就很像兔子，和兔子一样可爱。” -- 第147页 宋勉不觉得这是夸人，他注意到桌上有很多贴纸，都是谢灿然画的兔子。 他拿过来瞅一眼，发现有吃饭的兔子，有睡觉的兔子，还有做作业的兔子。 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这兔子画的不像他，但是做的事好像是他每天做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谢灿然，谢灿然也凑过来看，无辜道：“这是我画的自己。” 谢灿然指了指第一张，“这是我在吃饭。” 然后指第二张，“这是我在睡觉。” 第三张，“这是我在写检讨。” 宋勉半信半疑，但是谢灿然也不可能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 他也按照谢灿然说的检查过了，他房间里没有监控。 “哥哥喜欢的话都送给你好了，我还有很多呢。” 宋勉看着谢灿然打开抽屉，画的全部都是兔子，整整两沓贴纸。 宋勉没有拒绝，把那几张贴纸揣兜里。 “好了，捉迷藏玩过了，一会是不是该你蒙上眼罩，我带你出去。” “不行，哥哥，他们在外面守着，你不一定能把我带出去。”谢灿然说。 “这样，这次还是我带你，下次再轮到我好不好。” “哥哥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咬你。” 宋勉：“……” 宋勉略微考虑了一下，他看着谢灿然唇畔露出来笑容，面上跟着似笑非笑，不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 “这是你自己说的。” 宋勉指尖在谢灿然鼻尖处点了一下，“你自己记好了，不准耍赖。” “好哦。”谢灿然凑过来又蹭他的颈窝，他能明显的感觉，谢灿然最近对他的肢体接触多了。 变得粘人了。 “哥哥，以前都没有人这么陪我，”谢灿然说，“哥哥不觉得我幼稚，肯包容我、认真的听我说每一句话，不把我的话当做开玩笑，哥哥，你对谁都是这么好吗？” “嗯，对小朋友都这么好。”宋勉从口袋里拿出来一颗奶糖，剥了填进谢灿然的嘴巴里。 “我不是小朋友。”谢灿然说一句，然后叼着他的手指，慢慢地把奶糖含进去。 唇齿碰到指尖，谢灿然观察着宋勉的表情，宋勉只是随口把他的口水在他衣领上抹抹，平淡地“哦”一声。 谢灿然：“……” “哥哥，我们现在出去吧。” 宋勉的眼睛再次被遮住，失去视觉对他来说有点抗拒，他被谢灿然牵着，注意到谢灿然走的不是正门。 “这边走廊有一条暗道，可以去冷冻储藏室，那里有另一条路。” 谢灿然低声在他耳边道：“哥哥，你猜我进来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宋勉下意识地扭头，他的唇角蹭到了什么东西，谢灿然好一会没有说话，然后握着他的手指紧了些。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里的构造摸清楚。” “我们模拟考核里很多地形都是在实验室，因为前一代领导人的统治弊端，科研实验室受到鼓舞，许多地方都有各种科研实验项目。” “新政实施之后，尽管科研项目已经得到绝对的管控，但是仍有很多地方在进行秘密实验。” “包括一些废弃的实验室，因为实验品的残余，存在具有一定的威胁性，可能影响到当地的地形、水质，环境，以及人类的生存可限指数。” 谢灿然这是第一次跟宋勉说他自己的事情，他看着宋勉冷淡却又柔软的侧脸，心里冒出来小小的芽在悄然生长。 “当年实验室的构造都是几种类型，因为涉及到各种实验，实验室通常有很多暗道。我们模拟考核里，那些受影响的植物和动物会发生变异，我们要想办法能尽量保留实验室的完整去清除它们……所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要摸清实验室的构造。” “变异？”宋勉少见谢灿然有这么正经的时候，他问道：“那你们的任务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谢灿然偷偷抱住他，“确实很危险，那些植物和动物通常被植入了信息素，尤其是属于Alpha的暴-戾因子，那些变异的植物动物……被称之为异形。” 这些宋勉不曾了解过，他算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每天的生活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谢灿然所说的这些，他只在新闻报道上偶尔看过。 他在顺着谢灿然的话去思考，没注意到谢灿然的小动作，反应过来的时候，谢灿然牢牢地牵着他，抱着他的那只手已经松开了。 眼睛看不见，但是耳朵是能够听到的，他们在暗道里走，两边是冰冷的墙壁，这里没有虚拟玻璃，并不是特别隔音。 他偶尔会听到属于Alpha的尖叫声，那尖叫声带着痛苦，贯穿耳膜，听的人两耳嗡嗡，心头会浮现出来心悸。 “是失控的Alpha，他们失控时会很痛苦。”谢灿然说。 宋勉问道：“你也会像他们一样吗？” “哥哥，我不会怕疼，”谢灿然笑着说，“我也是属兔子的，不会轻易喊疼。” 宋勉问的不是这个，他想问的是，小殿下也会像他们一样痛苦吗？ 然而他没有问出来，他听着一声声划破耳膜若有若无的尖叫，不由得眉头略微皱着，这时，谢灿然在他身后捂住了他的耳朵。 “哥哥，不要为他们担心。” “他们得到了什么，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代价。”谢灿然说。 -- 第148页 宋勉渐渐地听不到声音了，他好像见到了亮光，闻到了海水的咸味儿，听到了潮水缓慢地向前冲刷的声音。 “哥哥，我们出来了。” 宋勉眼前的眼罩被摘掉，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海，他们两个在沙滩上，身后是一片红棕榈林，通道是一棵参天大树。 “这里前面连着断崖，往下是黑海分支，黑海海底是大量的墨硝石，它们的水质含盐量极高，尤其是往下的支流，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碧绿。” 谢灿然牵着他行走在沙滩上，对他说：“哥哥，我一开始过来的时候就在想，我并不需要接受治疗，到时候我就可以从这里跳下去逃离这里。” 宋勉静静地听着，他并不怎么赞同，到断崖边看了一眼，底下是一片碧绿，他觉得跳下去可能并不是想逃离，是想轻生还差不多。 “我母亲曾经告诉我，黑海是孕育生命的摇篮，她带着造物主残留的恩赐与仁慈。里面的墨硝石是机甲能量源的核心材料，为人类的科研发展带来了质的改变，是人类宝贵的财富……我原来不信。” 谢灿然朝他伸出手，眉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眼里跳跃着鲜活的光芒，“直到我跳了下去。” “哥哥，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章，不容易分章，就一起发了。 第65章 回南天 “哥哥, 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谢灿然嗓音里带着浅淡的笑意，细碎的温柔融在里面，没有等宋勉回答, 他说, “我没有跳下去，只是想想。” “刚刚是逗哥哥玩的。” 宋勉：“……” 他转过身，谢灿然在身后握住他的手腕，“哥哥, 你生气了吗？” 宋勉瞥他一眼，说，“没有。” “我不觉得很好玩。”宋勉补充。 他听到谢灿然笑了, 谢灿然模样生的好, 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在发光，他的手腕还被握着，谢灿然立刻跟他服软认错。 “哥哥，我错了。” 宋勉沿着原路返回，他们又重新走了来时的那条路，谢灿然一路握着他的手腕，来时感觉好像走了很久，回去的时候却很快。 回到谢灿然的房间, 宋勉才开口, 他说, “我没有生气。” 宋勉看着面前的少年, 外貌俊美无害，但是他和谢灿然接触的时间长了, 知道这只是谢灿然对他展示出来的一面, 他还有其他的几面。 “我是觉得, 你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宋勉说出口，略微顿了顿，他眉眼略微压着，感觉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他在书桌边坐下来冷静，谢灿然乖巧地在他身边坐着，时不时地看他一眼，拿了便利贴给他画兔子。 谢灿然简笔画画的非常不错，简单的几笔，画出来了两只兔子一起去海边玩的图案，一条直线，两条波浪纹，其中一只兔子抱着另一只兔子。 宋勉不由得瞅一眼，谢灿然把兔子画的胖乎乎的很可爱。 他看两眼，谢灿然又从抽屉里给他拿出来两颗大白兔奶糖，奶糖塞进他掌心里，垂着眼睫说，“哥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宋勉，你不要生气了。” 宋勉眼睁睁地看着梦里的景象褪去，在画面消失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谢灿然在他身后轻轻用唇角碰他的发丝。 眼底带着情意与未曾收敛的温柔。 …… 宋勉猝然睁开眼，对上漆黑的天花板，鼻尖前是腥咸的海水气息。 他身上冒了一身汗，起来去找了衣服，他先洗了个澡，没有开灯。 外面的实验区一部分还在亮着灯，他再次尝试入睡的时候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没有回到记忆中。 而是单纯地做了个梦。 梦到许多破碎的碎片、鲜血和一片黑暗。 宋勉第二天没有联系沈岁谨，他一个人在实验区逛了逛，看到那些虚拟玻璃里的植物，再次出现了心悸的感觉。 晚上，他照常出门，打算在海滩绕一圈，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迷雾之中，被困在了这里。 他走到了断崖那里，出于直觉，他没有去那片红棕榈林，而是原路返回，在当天夜里，他发现窗口的玻璃换成了金属玻璃，他被关在了房间里。 “沈博士今天可能会晚点来看你，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希望你能够理解。” 宋勉坐在床边，他的头发长得有些长了，软软地遮住修长的后颈，冷淡的眉眼略微压着。 他问道：“这里是治疗中心，沈……沈博士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当然，这里有最珍贵的实验体。”工作人员说，“有一些不法组织会打实验体和实验资料的主意。” 今天是工作人员为他注射药剂，工作人员不太熟练，针孔扎的有点疼，有些血回去，他看到鲜红色的血，盯着看了良久。 记忆像是一块褪色深沉的墨晕染开来，宋勉眼前逐渐清晰，他听到了耳畔的一声“哥哥”，阳光略有些刺眼，谢灿然的身影在他眼底愈发清晰。 他们刚做完封闭治疗，今天是统一的放风日，四处都有军官守着，像是从海边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这原本是安静祥和的一天，他甚至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他想要和谢灿然待的时间再长一些。 -- 第149页 他远远地看见谢灿然钻进红棕榈林里，谢灿然要带他去那个秘密通道。 “小殿下。”宋勉喊了两声，谢灿然没有应他。 出于从有意识起，他父亲给他灌输的他是Alpha的思想，他看到有人情况不对时，下意识地不是先考虑自身安全，而是先过去看看对方的情况。 有一名军官晕倒在红棕榈林里，如果人生能有截点，他站在红棕榈林外的那一刻，可能他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在他听到小殿下的声音时，他毫不犹豫地踏进去了。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株植物，植物附在倒地军官的脖颈上，像是一株菟丝花，他走近，军官脸色苍白，而那声“哥哥”也是菟丝花发出来的。 宋勉是第一次见到基因变异的植物，他站起身，旁边多了一道身影。眼角扫到了熟悉的身影，“小殿下”手臂上多了一个水母纹身，眼神平静无波，带着几分邪气。 菟丝花转身之难舍难分间缠绕在他的脖颈上，柔软的花刺刺入皮肤，宋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向下跪在地上，心底直觉不妙，那一瞬间的恐慌达到顶峰。 红棕榈林的树枝阴影落下来，树影沙沙而动，他背后是冒牌的小殿下，花刺刺入皮肤的声音仿佛清晰可闻。 他唇角微动，冷白的指尖慢慢地垂落，瞳孔逐渐变得涣散。 “小殿下”的衣角被攥住，他低头看着跪着的少年青筋凸起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卸了宋勉的胳膊。 “别着急，你很快就会成为第二个实验品。” 十七八的少年，说白了还是一张白纸。 “小殿下”直接带着宋勉走了。治疗中心有太多守卫守着，他们的人进不去，但是可以让谢灿然自己出来。 完全看实验品对谢灿然重不重要。 宋勉在自己身体里跟着陷入昏迷，他的一切感官全部融入梦里的身体，包括昏迷前已经猜测到对方的目的，在为小殿下担心。 他被带到了深艇，关林了一间狭窄的地下室。地下室带着腐烂潮湿的味道，整个是密封的，只有一个大概四尺宽的窗口，窗口能够看到由墨硝石反射形成的波纹和幽深的海底。 宋勉在被丢进来的时候已经醒了，他被人押着进入地下室，在进去的那一刻怔住了。 心底一股凉意顺着蔓延上来。 因为不只关他一个人，这里还有十几名……看上去十二三岁的omega。 十二三岁，是分化的年纪，这些omega个个面孔稚嫩，似乎已经在这里被关有一段时间了，漆黑的眼眸里黯淡无光，有些脸色苍白，似乎是生病了。 他们中有男有女，手腕上都戴着手铐，厚重的铁链将他们拴在原地，在门打开的时候，有人不适应光而遮住了眼。 这里的环境脏乱差，逼仄拥挤，空气浑浊，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一群小omega挤在一起，水汽把他们的发丝蒸湿，粘腻地沾在脸颊边。 宋勉全身线条绷紧，拳头顷刻之间攥在一起，星都人人皆知的法律，无论任何时候，都要把未成年的omega放在第一位。 铁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合上，这一间地下室里除了一个狭窄的窗口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宋勉想要开口问问这些小omega的情况，他感觉嗓子却十分晦涩，他开不了口，胸腔被一股怒意堵着，冷淡的眉眼融在阴影里，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地下室里连着深艇的广播线，角落里有针孔摄像头和传声器。 空气被刺耳的电流声划破，他听到了平淡无波的机械男音，明显是被处理过的。 “小殿下，尽管你还没有成年，但是我把你当做优秀的Alpha对待。亲爱的阁下，你一直在军校长大，受的是正统教育，我想这个选择应该不会让你为难。” “你看到了……这里是两千米的海底裂缝，无论是他们中的任意一个被丢下去，都会葬身在这片黑海。” “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你可以拿你自己换他们其中一方。” “你是打算选宋勉……还是那群未成年的omega。” 宋勉眉眼压着，空气陷入寂静之中，电流声时不时地搔刮着耳膜。 他想，谢灿然一定会和他一样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那群未成年的omega。 他此时倒是忘记了，自己也属于未成年omega之中。 五分钟过去了，讲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等着谢灿然做出选择，“还有一分钟的时间，你可以不要着急，如果你没有选择，我想……他们会一起被沉入海底。” 又过去了三十秒，宋勉的心一点点地提起来，小殿下在犹豫什么？ 难道是想选他？ 他不禁拧眉，脑海里浮现出来一张温柔柔软的面孔，掌心里冒出来一层冷汗。 还有最后十秒，宋勉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每分每秒都好像在无限地延长。 “我选宋勉……让宋勉留下来。”最后三秒钟时，谢灿然的声音响起来。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要上岸来做交换。” 宋勉略微松口气，他的目光掠过对面的小omega们。 他们不是傻子，听出来自己成为了被交换的对象，但是他们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和喜悦有关的表情，有的只是麻木和茫然。 靠近宋勉身侧的小女孩手腕被磨出了血，手铐上也沾了厚重的一层褐色血垢，宋勉靠在墙边，他脖颈上有一个细微的血孔，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去。 -- 第150页 宋勉手伸进口袋里，他拿出来一个创口贴，自己费力地把创口贴撕开，还没有碰到小女孩，小女孩下意识地避开他，黝黑的眼底带着几分惧意。 他指尖慢慢地顿住，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小女孩躲在同伴身边，和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宋勉掌心还伸在半空中，他视线微定，把创口贴放在小女孩面前的地板上。 电流声消失了，窗口外漆黑的海底一点点变得明亮，波纹的颜色更加浅，他们在逐渐地上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勉被晃的有点头晕，他闭着眼，空气中传来一阵刺鼻的酸味，其中一名小omega吐了。 铁门被打开，进来两名Alpha，他们把里面omega连在地上的锁链解开，有几名omega虚弱地站不起来，宋勉扶了一把。 小omega怯怯地看着他，黝黑的眼眸像是小动物。他们被牵着向外走，海风的腥咸从缝隙中透进来，阳光照在他们苍白的皮肤上，他们像是被无形抽去了生机。 宋勉在原地看着，铁门在最后一名omega出去时被合上，微弱的电流声在空中响起，机械男音再次响起。 “小殿下，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手铐上连着C4，如果你耍花招，不知道谁会因为你的任性妄为付出代价。” 另一边一直沉默。 宋勉透过窗户只能看见远处蓝天，他看不见谢灿然的身影，过了一小会，铁门再次被打开，谢灿然戴着手铐，被人推进来了。 “哥哥。”谢灿然看到他，深邃的眼底微动，唇线绷直，在他身边坐下来。 宋勉表情淡淡的，现在他和小殿下都被困在这里，而且是因为他疏于防范，连累了小殿下。 “那些孩子怎么样了？”宋勉问。 谢灿然摇了摇头，“他们……没有救出来。” “被关在了隔壁房间。” 从谢灿然戴上手铐开始……应该说从宋勉被抓住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几乎没什么选择权。 “他们的情况很不好，如果不赶紧把他们救出去……”宋勉话音顿了顿，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哥哥，你不怪我没有选你。”谢灿然闷声说，他看着宋勉的侧脸，他是有那么一瞬间有自私的想法，想要换宋勉。 不过理智和思考能力大于私人情感。 “我为什么要怪你，是我连累了你。”宋勉已经猜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估计是用他把小殿下引过来的。 “你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宋勉问。 “我不知道。”谢灿然摇了摇头，他目光坚定，低声道，“哥哥，你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他们两个人的手铐互相连着感应装置，其中一人的手铐被解开，另一个就会爆炸。 宋勉的猜测没有错，深艇穿过了黑海，实际上黑海只有一条裂缝能够达到两千米深底，其他地方并没有那么深的深度。他们从缝隙穿过，到达了黑海的另一端，这边连着星都灰色边缘地带，是一个多种族的接壤区。 他和谢灿然很快被分开，到地方时，宋勉被Alpha推着出去，他再次看到了那些小omega们。 他们被拽着向前走，长长的锁链拖在地上，宋勉数了数，一共十二名小omega，他们没有一个被放走，全部都被留下了。 这里是一处地下废弃实验室，红色的伞状蘑菇比棕榈树还要高，它的身上爬满了毒蛇，地上甚至躺着毒蛇的尸体。 宋勉很快没有心思思考这些了，他被注入一针试剂，几乎是刚注射完，全身都变得燥热起来。 他被推进一间密封的实验室里，这里见不到光，充满了潮湿和阴冷的气息。 他背后靠着冰冷的墙壁，手腕上戴着手铐，墙角是一些因为潮湿而破缝而出的青苔。 那些黑青色的植物让他想到湿热地区的回南天，空气中的水分蒸发掉，十几道黑影交织，他身体是燥热的，心底却整个坠入寒冷的深渊。 机械男声穿透墙壁，像是恶魔一样响在他耳边。 “你的情况好一些，只是十二名植入暴-戾因子的Alpha……虽然这并不是他们自己选的，当年的人形兵器计划里，他们在出生时就已经被决定了命运。” “这些Alpha信息素很容易失控，而你现在被强迫进入发-情期……小殿下那边情况似乎更难抉择一些。” “我给他注射了高强度的催-情剂，里面混合了暴-戾因子，他和十二名未成年的omega关在一起，你说……如果小殿下标记了其中一名……或者弄死了几个，他犯的是不是星都死罪？”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稿了，今天一起放出来，以后写多少更多少 ———————————— 第66章 西泊屿的极光 细微的电流声在空中消失, 宋勉手铐向后抵着墙。不远处的十几名Alpha个个眼中猩红，他在角落里，整座封闭的实验室密不透风, 顶上的光线昏暗, 光线落在他眉眼处，与背后潮湿的青苔融为一体。 体内在不安的躁动，omega的信息素自带吸引Alpha的本能，宋勉无比担心谢灿然那边的情况, 但是他相信谢灿然。 不远处的Alpha们在盯着他，他此时在庆幸自己对于Alpha的信息素压制不怎么受影响。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口袋里只有几只创口贴, 还有谢灿然前一天给他的墨硝石。 墨硝石棱角尖锐, 宋勉攥在手里，掌心过于使力，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肤，有温热滚烫的鲜血流了出来。 -- 第151页 宋勉置身在自己的身体之中，他感觉到了掌心传来的疼痛。隔壁的小omega在尖叫，那尖叫声刮破人的耳膜，像是一把锐利的钩子直直穿透心弦。 他被那尖叫声叫的心神一颤，阴影笼罩下来, 他想他不会是这十几名Alpha的对手, 他在第一道阴影落下来时, 毫不犹豫地用墨硝石划破了Alpha的脸。 他看到了一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 这名Alpha拥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那双眼里充满猩红, 眼中带着痛苦的神色。 沉重的锁链碰撞在一起, 宋勉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嗓音。 “……对不起。” 宋勉因为这一声道歉而愣住, 他的头脑被烧的有些不清楚，本能让他在渴望被标记，理智上却让他生理产生厌恶。 欲-望驱使是本能，它极其容易让人放弃思考，放弃自己的底线与坚守的道义。 在他愣神的这一空档，一记重拳落在他的太阳穴，他眼前一黑，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避开了下一道拳风。 太阳穴传来炸裂一般的疼痛，宋勉脑袋被迫顶着墙，他耳边出现巨大的嗡鸣声，掌心还攥着那块墨硝石。 他在那名Alpha过来的时候，用手铐翻转缠住了Alpha的脖颈，两道黑影在他周围笼罩，远处的几名Alpha有的还保持着理智……不，应该说是把他当成了猎物。 猎者总是喜欢看猎物挣扎筋疲力尽，看猎物一点点地从仅存希望到绝望，这是兽群之中亘古不变的恶趣味。 宋勉手里的墨硝石对准了那名Alpha的脖颈，他的手腕青筋凸起，在墨硝石快要刺入皮肤时停在半空中，那名被他划破脸的Alpha握着他的手按了下去。 他听到了尖锐的石块刺破血管的声音，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他闻到了腥咸的海水味道，滚烫鲜红侵染他的视线。 宋勉能够听见自己被不断放大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非常缓慢，他的嗓间在那一刻被堵住，好像尝到了鲜血的味道，深黑的眼睫被鲜血粘的略微颤动。 他眨了眨眼，看到自己握着墨硝石的手在发抖，那名被他划破脸的Alpha径直前倾，墨硝石穿破他的侧颈，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血……我们的血燃烧起来……像是西泊屿的极光。” 深红色的血淌了一地，宋勉身边躺了两具尸体，他听着隔壁传来的尖叫声，用颤抖的指尖将墙缝上的电线扯断。 在电线落下来时，沾到地上的鲜血，几乎是顷刻之间，火势迅速蔓延，他撑着墙站起来。 隔着火光，宋勉和对面的几名Alpha对视，热浪扑面而来，这里是废弃的实验室，里面的机械是特殊材质，原本是不可燃烧的物质，但是在沾上那些血之后，火势不断地蔓延。 灼热的火焰带着生命被燃烧时残忍的瑰艳，中间的火焰是深蓝色的，像是一层层向外过渡的焰火，宛若一道自天穹散下的极光。 和深红的鲜血与阴暗处的青苔衬映在一起，形成一副阴影里生出火光的画卷。 火吞噬着整座实验室，对面的几名Alpha全部在原地站着，一盏天平通过火势在两边保持平衡。 假如只是强-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这件事不需要犹豫，他们所有人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眼前这个omega已经解决了两名Alpha，现在谁上前，可能都会做下一个被解决的对象。 满天的血腥味遮住了宋勉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他用掌心的鲜血抹在后颈和手腕上，他的眉眼也沾满了鲜血，清瘦的背脊挺直，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长弓。 他想，如果他再厉害一点，他就能够亲手解决这群渣宰，显然现在不行，他更担心的是那群小omega，还有他的小殿下。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用墨硝石刺向了角落里的旧式监控。 “砰”地一声，他听到了虚拟电子屏幕碎裂的声音。 透过屏幕，少年背后是一片火光，他站在火光中央，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电子屏幕，“刺啦”一声，影像中断了。 宋勉耳边是闷哼声、□□撞击在墙壁上的动静，还有火焰灼烧皮肤时产生的细微声音，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从这里出去到隔壁去找小殿下一个念头。 …… 陈旧的记忆在不断地褪色，宋勉猝然睁开双眼，他呼吸粗重，额头冒出来一层冷汗，浑身依旧冰冷。 他意识缓慢地回归，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他太阳穴传来抽疼，慢慢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抓着被子边缘，掌心汗湿了一片被单。 宋勉起身，他全身肌肉依旧在绷紧，脑海里很乱，那些记忆碎片萦绕在他脑海里，虽然毫无牵扯，却默契地穿成了一条线。 他出了自己的房间，一楼大厅里的实验区今天人很少，不过刚踏出房间，有工作人员到了他身边。 “宋勉，你醒了，沈博士一会过来看你，你现在去哪里？” 宋勉在原地站定，他眼眸漆黑，像是两口见不到底的枯井，他看着工作人员，问道，“我随便看看……我晕了几天？” “你晕了五天，宋勉，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出去。” 宋勉很好说话，他点点头，“是不是沈博士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我没打算出去。” “我有点饿了，准备去食堂，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工作人员被宋勉的反问问住了，宋勉表情看上去非常自然，工作人员站着没动，宋勉已经转身走了。 -- 第152页 宋勉去了食堂，他要了一份套餐，慢慢地把餐食吃完，平常他并不怎么挑食，然而他吃完青菜之后，却没忍住吐了。 他捂着自己的嘴巴，吐进垃圾桶里。 耳边有一瞬间失去了听力，他脑海里划过一帧帧的记忆碎片，抱着垃圾桶把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宋勉额头冒出来冷汗，他拒绝了工作人员的问候，自己去洗手间里漱了口。 回到房间里，沈岁谨出现在了他房间里，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沈博士。”宋勉如常地在沈岁谨面前坐下。 “宋勉，你这次晕了很久，你想起来了什么吗？” 宋勉回答道：“想起来了一些，我记起了……我和小殿下被绑架了。” “他们扮作小殿下的模样把我带走了，然后用我引小殿下上钩。” 宋勉前面还能如常说出口，后面的话说的却有点吃力，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略有些苍白。 沈岁谨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对他道：“你可以不用着急，慢慢想。” “谢谢。”宋勉接过了水，他没有喝，而是一直拿着用手指摩挲，继续说，“他们把我们分开关在一起……我被注射了催-情剂，和我关在一起的还有十几名Alpha……小殿下那边，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沈岁谨直视他的双眼，手指握着钢笔，问他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们没有逃出去，是小殿下……他失踪之后很快有人查到了那里，那里在黑海边缘多种族的交界处……有人放了一把火，我和小殿下被救走了。” 宋勉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他说，“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我们被救走……之后我就醒了。” 沈岁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他的眼睛偏细长，瞳仁颜色略浅，让人想到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冷血动物。 钢笔在空中转了一圈之后停下，沈岁谨说，“你好好休息，这两天不会给你注射药剂，我们可能会转移到别的地方。” 宋勉拧眉问道：“沈博士，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岁谨站起身，把手里的资料合上，神色明显淡了几分。 “这是上面的指示，目前并不确定，如果确定之后我会再通知你。” “沈博士。”宋勉再次叫住了沈岁谨。 沈岁谨扭头，他说，“我想要找您要一样东西。” “能不能给我一只小白鼠？” 宋勉说：“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想要养一只宠物。” 沈岁谨看了他一会，说，“可以，你想要哪一只都可以和外面的科研人员说。” 宋勉目睹沈岁谨出去，他指尖拽着自己的被子边缘，掌心里攥着一张纸条。纸条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三条线，一条是直的，另外两条是弯曲的。 他找科研人员要了一只实验过后被扔掉的小白鼠，小白鼠口吐白沫，看上去奄奄一息，他握着小白鼠，知道无数道监控在监视着他，他目不斜视地握着小白鼠回到自己的房间。 监控里，穿着病号服的少年步伐不紧不慢，他的头发长得很长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握着一只老鼠，眉眼略微垂着，单看相貌，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少年握着小白鼠回到自己房间，他把小白鼠放在自己书桌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片薄薄的刀片。 然后监控里浮现出来少年如何一步步地把小白鼠解剖分-尸。 显然他的技术并不怎么好，但是刀片运用的非常娴熟，小白鼠被切成了好几份，少年嘴巴里在念叨着什么。 如果他们能听见，就会知道宋勉在认真地道歉。 宋勉把小白鼠的尸体再次组合到一起，只留下来一部分血液在桌子上。 “对不起，但是我需要知道答案。” 宋勉把刀片放在一边，然后用电池的正负极连上细铁丝，那一瞬间，像是不经意地，火燃烧到了血液上面，他再次见到了记忆中的颜色。 仿若生命在燃烧，带着残忍的瑰丽。 宋勉不紧不慢地又把火焰扑灭了，他把小白鼠的尸体放在桌子上，然后他躺在床上，像平时那样地闭上眼。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再入梦了，因为他已经想起来了那三个月的记忆，他只是单纯的睡一觉。 半夜他隔着墙好像能够听见那些Alpha的尖叫声，他想起来小殿下说过，兔子平常是不会叫的，只有痛极时才会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可能那些植入暴-戾因子的Alpha，他们每个都是兔子。 宋勉安然地睡到了第二天，第二天一早，这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他在自己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什么都没有拿，他两手空空，只带了一块他从海边捡来的墨硝石。 通向外面的大门已经被封住了，宋勉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他从二楼穿过实验区，到了Alpha的治疗区。 宋勉找到了那条通往红棕榈林的通道，他一路异常通畅，没有任何科研人员注意他，或者是说不想让他知道。 他来到了那片红棕榈林，腥咸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面前是金色的沙滩，阳光撒在上面闪闪发光，远处黑海碧绿，他向前走了不到二十步。 海风扬在脸上，他身侧多了一道身影，他转身，沈岁谨在他不远处站着，身后十几把麻醉-枪对准了他。 宋勉表情没有表现出来太意外，他还是惯例询问了。 -- 第153页 “沈医生，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沈岁谨向前走了两步，宋勉眼角扫到了红点瞄准他的额头。 沈岁谨：“按理说，记忆覆盖不会让你记起来一切。” 宋勉听不懂沈岁谨的话，但是他依稀能够明白。 沈岁谨问他：“我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暴露的。” “是刚刚暴露的，”宋勉指了指那些麻醉-枪，“我原本只是想试试。” “可能是从你跟我说起《违逆时间驳论》那一天起，或者更早，在我看到实验台的时候。” 宋勉说：“在我看到那些实验体时，我的脑里响起尖叫声……那种感觉，好像曾经在哪里有过。” “直到昨天晚上，我解剖了那只小白鼠。”宋勉说。 沈岁谨褐色的眼珠盯着他，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宋勉看着平静的海面，他眼睫垂着，好像有光在上面闪烁，他说：“曾经有一名Alpha告诉我，他们的血液能够燃烧，像西泊屿的极光。” “他是一名被植入暴-戾因子的Alpha，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们都是自愿的，直到他在我面前自杀。那时候我才想到……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 “可能他们只是被迫植入暴-戾因子的实验品……而实验的目的，我想沈医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灿然：老婆太厉害了自己就能搞定一切下章我一定出场！！ 第67章 赞歌 “所谓人形兵器计划, 我想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宋勉看着远处的海岸线，那里的碧绿色几乎与天际连在一起。 宋勉：“如果我猜的没错……二十年前的实验，应该是抽取了一部分有可能分化成Alpha的实验品, 在他们体内移植暴-戾因子, 这群Alpha就是所谓的顶级Alpha。” “他们多数为社会精英、遍布各个领域，是各个领域的顶尖。” “如果基因真的能够改变，那么这项实验显然是一把可以打破人类现有科技壁垒的利刃。基因优化之后的Alpha，他们能够更加迅速地提高社会地位、占据顶尖位置, 成为蜂巢社会里的优秀工蜂，短暂有效的形成一个良性莫比乌斯环。短时间来看，这给社会带来的是良性发展, 至少在现在看来, 是一项巨大的进步……他们各个方面都被打上优秀的标签，打破了人类现有研究的基因重组和优质基因提取的可能性。” “更主要的是这项实验计划用在战争方向，他们被称作‘人形兵器’，他们体内的暴-戾因子能够全面优化他们的基因，让他们更容易适应战场，在军事方面能够直接打造出一支高精尖的军团。” 宋勉：“但是……如果真是这么简单……我想这个难题也不会困扰人类千年。” “短短二十年里，弊端已经初显，这些被植入暴-戾因子的Alpha, 他们大多容易信息素失控, 实验品里, 一旦信息素失控的次数超过原定计划, 我想他们应该被归类为残次品。” “而一旦残次品的数量多了，我想也能够非常明确的体现出来……这项实验计划是失败的尝试。” “更何况信息素失控、血液可燃, 发作时的不可控制性, 这些都是初期出现的情况, 结果往往具有不可逆性，我猜……作为科研人员，应该更加能够预测到之后会出现的后果。” “而你们所说的那种活性物质，”宋勉语气略微停顿，他面前的沈岁谨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沈岁谨盯着他，深褐色的眼瞳带着几分深不可测。 “它是切实存在过的，但是现在已经消失了。” 宋勉站在断崖边，海风顺着吹拂在脸边，碧绿的海洋澄亮透彻，汇聚而成一只巨大的温柔之眼。 那是属于自然母亲的形状。 沈岁谨开了口，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冷淡，“宋勉，你所说的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宋勉眼眸抬起来，他直视沈岁谨，眼底像是盛满太阳底下的光辉，他静静地看着沈岁谨，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沈医生，其实我昨天骗了你。” 宋勉问：“我和小殿下被绑架时，真实的状况并不是那样……你猜猜，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 不等沈岁谨回答，宋勉已经慢慢地陷入回忆，他延续前一天的梦，仿佛再次融入血色之中。 “带走我们的我们并不知道是谁，可能是不法分子，可能是有预谋性的恐怖组织，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水母刺青。” “可能他跟沈医生一样，不过是渴望完成基因实验的科研人员、或者是想要完成实验计划从中完成巨大牟利，还有可能，他是基因实验的受害者，绑架我们只是为了单纯的报复。” “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出于哪种目的，我想他们是看得见的，还有看不见的、隐匿在我们周围的一些朋友、医生，长辈，可能因为一己私利动心，而去做无法挽回之事。” “这些……足以体现基因优化带来的潜在威胁。” 沈岁谨是宋勉的朋友，也是他的医生，更是他的长辈，他说这话时，沈岁谨眼里闪过一丝波澜，但是很快恢复平静。 “他们扮作小殿下带走了我，把我带上一座深艇里，关我的地下室除了我，还有十二名幼小的omega。那些omega都是十二三岁面临分化的年纪，他们在地下室被关了很久，长久见不到光面色苍白，还有的已经生病。” -- 第154页 “他们拿我和那群omega和小殿下谈判，让小殿下拿自己换其中一方，小殿下选了那群omega，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并不守信用。” “那群小omega又被带了回来，我和小殿下被带到他们的基地……你猜猜在基地里发生了什么？” 沈岁谨：“宋勉，现在你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还有小殿下，小殿下还有精力在不断地追踪他，显而易见，他们活着出来了。 “我们活下来……可能是侥幸。” 宋勉陷入回忆里，唇角扬起来略微嘲讽的弧度。 “他们把我和小殿下分开，给我们两人同时注射了催-情剂，给小殿下还注射了暴-戾因子，我和十二名失控边缘的Alpha关在一起，而小殿下，是和那十二名未成年的omega关在一起。” 宋勉：“他们好像很喜欢做这种考验人性的实验，我想，他们可能经常忽略了人性本身，比如没有考虑到我不愿意被任何Alpha标记。” “还有……小殿下，他更不可能愿意去标记一群弱小未成年的omega。” “人通常难以抗拒本能，但是所谓的本能是兽性的一面，并不是人性的一面。当拥有足够的勇气去和本能抗衡，我想本能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被注入催-情剂的我渴望被Alpha标记，为了不遵循所谓的本能……我放了一把火，里面的所有Alpha，全部都被烧死了。” “至于小殿下，他用手指掰断了自己的两颗牙齿，两条手臂一条被折断一条被撞击的骨骼错位难以行动。这对顶级Alpha来说，并不是难以愈合的伤，他们的愈合能力超过常人，但是能够让他短时间里不会对那些小omega做些什么。” 宋勉想，所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都是借口，有多少Alpha信息素失控伤人事后把理由都归于本能。 本能真的是不可违逆的吗？ 如果人真的想要遵守自己的底线，有无数种方法。反之如果想要放纵自己的私欲，也有无数个理由。 “我很佩服你们的做法，”沈岁谨表情淡漠，显然并不关心这些，对他说，“宋勉，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的实验，我可以考虑之后放你回去。” 宋勉想他不必沈岁谨放他一条生路，他手里还攥着那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三条线，但是传递了一条信息。 谢灿然可能就在他身边，只是他没有发现。 “沈医生，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宋勉说，“你说的那种活性物质，确实在我身上出现过。” “让我来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我和小殿下被分开关起来，很快，军区的人找到了那里，他们迫不得已转移地方，那群小omega被留在那里。” “而我和小殿下，因为军区不断追查，他们逼不得已放弃我们……他们当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束手就擒。” “他们把我们放在一个深二十米的深坑里，那里原本是一处废弃的实验坑，里面全部都是融入暴-戾因子的异形植物。” “他们放了一把火，打算把我们两个活活烧死。” “我和小殿下被绑在地底下的石柱上，那些异形植物会自主吞噬我们，大火也在不断地蔓延，军区的人不可能立刻赶过来，等到他们赶过来，我和小殿下已经化成骨灰了。” “应该感谢那些植物的生命力，我们不想被烧死，那些异形化的植物也不想被烧死。它们把我和小殿下当做储备粮，它们用异形化的尖锐末端在深坑里挖了一条隧道。” “这是植物本能的求生意识，在它们即将被烧死的时候……或者是干燥灼热的环境会影响它们生命力的时候，它们会下意识地朝潮湿的环境迁徙。我和小殿下附在异形植物的身上，一直待在地下，我们会死在低氧环境里。” 宋勉陷入了良久的回忆，他眉眼垂下来，光柔和地在眼睫下落下一道阴影。 “那时小殿下即将被那些异形植物吸收，我唯一的想法是不能让小殿下死在这里，我要带着他出去。我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地方，手脚被束缚，眼睛在黑暗环境里看的模模糊糊。” “我遵循本能做了一件看似荒唐的事情……我用嘴巴啃掉了附在小殿下周围的植物。” “它们被植入暴-戾因子的基因，自带毒素，我把那株植物吃了，然后我陷入了昏迷之中，小殿下到死也不愿意放开我……地下隧道通向海洋，我们在深海之中上浮。” “然后得救了。” 宋勉眼角扫到了什么，他仿佛看到了来自星际尽头的穹光，他手背在身后，向后又退了一步。 “沈医生，我还有一件事骗了你。” “从来没有什么活性物质，所谓的活性物质……是违逆本能之后得到的赞歌。” “我想……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宋勉话音落了，他毅然向后，虚无的阳光穿透云层落下来，微风吹起他黑色的发丝和蓝白色病号服的衣角，向后坠入一片深海。 他想，有些是无法复刻的。 ——黑海的海水会倒灌至星际边缘，墨硝石在凛冽寒冬引发质变，唯有一件事经久不变，他们相遇是必然，心动是畸变铁塔下的永恒定律。 ——无论什么时候，他忘记了所有，再见也会想起来，他曾经在碎片的光里、在人类的爱里，已经见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 第155页 小殿下：别急，下章我一定出场 ———————————— 第68章 我想你了 宋勉手里抓着的那张纸片飞向天际, 那张纸条上只有三条线，一条直线两条弯曲的波浪线，是谢灿然曾经给他画过的断崖。 他全身下坠, 在他向后的那一刻, 他清晰地看见了沈岁谨表情略有些失控，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远处枪-声响起，宋勉在要坠入深海的那一瞬间，海底一只巨大的蓝鲸浮上来, 准确来说是特殊材质的潜艇。 蓝鲸稳稳地接住了他，顶上是柔软材质，海水向两侧排开, 露出中间的机械闸门。 随着机械门打开, 梦里的人向他走来。 “哥哥——” 阳光格外的耀眼，宋勉看到谢灿然的身影，他的意识逐渐地混沌，谢灿然握着他的手腕，嗓音略低，“宋勉，你别睡，我带你回家。” 宋勉耳边风声跟着静止了, 他看着谢灿然的容颜, 和梦里的那张脸重叠, 他指尖攥着谢灿然, 他们十指相扣，他慢慢地闭上了眼。 “他现在情况很不好, 小殿下, 你先放开他, 他现在需要推去手术室……要先把他体内的那些药剂排出来。” 另一边。 沈岁谨在原地站着，跟随他的Alpha已经全部被制伏。枪-械对准了他，他在原地站着，又看一眼宋勉跳下去的方向，狭长的眼尾慢慢地抬起来。 “沈博士，黑海实验室那里已经全部都被军区士兵包围，我们劝你放弃抵抗。” “我想……你的恩师知道你做的这些，想必会很失望。” 沈岁谨手腕略微向前，表情平淡无波，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些许，像是一望无际的幽海。 他手腕上戴着手铐，转眼之间从黄雀变成了螳螂。 红棕榈林枝叶繁茂，海边的沙子柔软折射出光亮，沈岁谨脊背挺直，被士兵推着向前走。 突然，他停下来脚步。 “老师……他过来了？” “沈院士如今在黑海实验室，如果你想见他，之后可以在星都监狱向上级申请。” 沈岁谨平静地颔首，随着军区士兵上车，侧脸融入一片阴影。 天边尽头落下地平线，夕阳落下时只剩下几片残云，海边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静。 …… “勉哥怎么还不醒？” “他真的会失忆吗？医生是怎么说的？” “都怪我，那天如果我跟着一起上去就好了。” “勉勉，你千万不能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 梁恒眼眶通红，瞅着床上还在昏迷的宋勉，掰着手指算，这是宋勉不知道第几次进医院了。 每次他们都是在外面守着，什么也做不了。 “你别吵了，勉勉估计在梦里都烦你。”曲小天有些无语。 “而且医生不是说过了，已经把他体内的药剂全部都取出来了，沈人渣搞得那些小动作算不了什么……毕竟做手术的医生是小殿下请的，勉哥一定会没事的。” “也不会失忆，你不要再脑补了。说不定勉勉没事也要被你咒的有事。” 曲小天说着瞅了一眼另一边宋勉的父母。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宋勉的父母。 两人依旧守在病房外，宋勉的父亲是Alpha，模样生的冷淡精致，母亲是一名beta，长相温文尔雅，尤其是眉眼，宋勉和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宋勉的父母在黑海实验室被控制了半年多，一直无法和外界联系，这次军区对沈岁谨为首的地下科研组织一网打尽，黑海实验室因为大量实验数据外传，现在已经暂时停止了实验。 宋勉的父母显然没时间关心他们，因为里面的宋勉在做检查时显示被临时标记过……罪魁祸首小殿下正在对面。 宋殷打量着对面的少年，谢灿然今年已经成年了，宋勉也成年了，小孩子谈恋爱临时标记……很正常……才怪。 怎么看都是宋勉被占便宜了。 何况在他看来，宋勉不应该是被标记的那个，对面的Alpha看起来比他们家勉勉更像omega。 方羽也在打量着谢灿然，他们家是做生物科研的，和小殿下原本就八竿子打不着，她也不怎么看好，但是如果勉勉喜欢，她会全力支持。 “小殿下，我听说你是勉勉的同学……我们这段时间疏于照顾他，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他在学校里的事？” 方羽微笑起来，朝谢灿然露出笑容。 谢灿然一直在盯着房间里的宋勉，闻言反应过来，对方羽道：“伯母你好，我是上半年才转过去的，宋勉在学校里成绩很好，他善良温柔、坚韧努力，平时乐于帮助同学，课下开朗懂礼貌，对待老师同学都很好，和他做同学，我感到非常荣幸。” 曲小天：“……” 梁恒：“……”这好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宋勉。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方羽也听的有点惊讶，她儿子她是知道的，平常脾气不怎么好，被她摸脑袋都不愿意，还经常和人打架，又经常懒懒散散的样子，乐于帮助同学倒是不至于，开朗温柔更是有点扯。 宋殷问：“宋勉腺体上的临时标记……他是自愿的？” 谢灿然说：“当时情况有些特殊，无论如何，我会对宋勉负责的。” 方羽按了一下宋殷，翻了个白眼，这种问题问儿子不行，问小殿下不是明显找茬。 -- 第156页 病房窗台上放了一株向日葵，宋勉醒来的时候看了好一会的天花板，他脑子里各种记忆交织在一起，远处会客厅里电视还放着新闻。 “星都最新案件，阎家少东家阎池和生物科研顶尖科研人员沈岁谨今日在神圣法庭宣判……宣判阎池无期徒刑，沈岁谨不日执行死刑。法律不容侵犯，陪审团永远象征着绝对的公平与正义……” 几乎是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梁恒的尖叫声盖过了新闻主持人的嗓音，他指尖动了动，眼睛缓慢地眨了眨。 先是医生护士进来，检查了他身体各项指标，然后是他的父母，再然后是梁恒和曲小天，谢灿然最后进来，但是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没有什么大碍，原本他一直被注射药物，药物对他的身体产生许多副作用……现在药物已经全部清除，他的身体可能会产生一段时间的不适反应，这一段时间让他好好休息。” 医生和护士下去了，方羽问他，“勉勉，你感觉怎么样？” 宋勉握着母亲的手，他摇摇头，“已经没事了。” “你们有没有事？” 方羽温柔道：“母亲没事，我和你父亲只是被困在那里，而且我们留在那里是为了保护那些实验资料，因此一直没有和外界联系。” “宝贝，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母亲很为你骄傲。” 方羽在他发丝上轻轻碰了碰，宋勉不习惯跟亲人太亲密，尤其是他妈，总是喜欢捏他脸或者呼噜他脑壳。 这是在外面，他更不喜欢，但是对上宋先生颇具威胁的视线，他被他妈按在怀里好一顿安抚。 宋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余光一直留意着谢灿然，发现谢灿然眼里隐约有笑意，他唇角绷紧，瞅谢灿然一眼。 “我没事，你们放心吧。” 宋勉说：“你们先出去等我，我想跟小殿下单独说几句话。” 梁恒嘟囔道：“勉哥，你这不要太偏心了，我们排在后面就算了，怎么伯父伯母也要跟我们一起出去。” 宋勉笑起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而且父亲和母亲比起我，应该更关心那些实验资料。” 宋殷和方羽：“……” 所有人都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宋勉撑着身体慢慢地坐起来，他指尖在被子上压着，谢灿然坐在他身边，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看。 “过来。” 宋勉握住了谢灿然的手腕，他手背上还留的有针孔，碰到谢灿然的皮肤，他微微上前，谢灿然没忍住抱住了他。 “哥哥，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谢灿然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低声说，“哥哥给我抱一会……就一会。” “嗯，”宋勉鼻尖前都是谢灿然身上的气息，他觉得非常安心，整个人变得舒缓，“没说不让你抱。” “我想跟你说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想你了。” 宋勉唇角碰到谢灿然的耳尖，他眼瞅着谢灿然整个耳尖红起来，觉得有点好笑，心里也像是有小羽毛在轻轻地挠，然后他察觉到了什么，松开了人。 谢灿然扭过脸不让他看，他把谢灿然的脸扭回来，谢灿然眼眶略微红了，这回是真哭了。 “怎么还哭上了，谢灿然……你看有哪个Alpha哭鼻子的。” 宋勉乐了，他从一边抽出来纸巾给谢灿然擦眼泪，“哭什么呢。” “哥哥，我很担心你。”谢灿然又抱住他，撞得他胸口发疼，跟个小火箭炮似的，嗓音有点沉，听起来闷闷的。 “如果你有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宋勉笑起来，“那天沈岁谨在医院里等着我呢，你就算跟我上去了，也是一样的结果……而且幸好只抓住了我一个人。” “你是我的希望。” “……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不哭了啊，”宋勉安慰的有点生硬，他用纸巾胡乱地给谢灿然擦脸，动作带着些许无措，还有些笨拙，把谢灿然的鼻涕要糊脸上了。 谢灿然接过了宋勉手中的纸巾，按住了宋勉的手不让宋勉乱擦，他问道：“哥哥身上还疼不疼，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你。” “好多人过来看你，我想一直待在哥哥身边。” “我没有受伤，而且已经没事了，你当然可以留下来。” 宋勉按着谢灿然的脑袋，他凑过去在谢灿然微红的鼻尖上亲了一下，动作带着几分温柔。 “小殿下……你不要再哭了，我很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盛夏 谢灿然原本眼眶就憋着, 被宋勉这么轻轻地亲一下，脸上跟着红了，眼泪也跟着止住。 宋勉没见过这么可爱的东西, 他冷淡的眉眼化开, 唇角略微扬起来，没忍住上手揉了两把谢灿然的脑壳。 “他们都还在外面看着呢。” 梁恒他们还在外面，时不时地朝病房里瞅一眼，看见他们两个抱在一起, 梁恒在瞪着他们两个，曲小天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只有今天是周末，梁恒他们第二天还要上课, 宋勉这边已经跟周桥联系过了。他不去上课, 谢灿然也不愿意，一直在病房里待着。 在病房里有谢灿然照顾他，前几天宋殷和方羽还是一直在病房外面待着，后面发现小殿下比他们更会照顾人，他们这才放心的离去，打算回去收拾一番。 -- 第157页 “哥哥，伯父好像不是很喜欢我。”谢灿然说。 宋勉笑起来，“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谢灿然：“感觉。” 宋勉大概知道原因, 他父亲估计是不想他被占便宜, 自然不待见谢灿然。 他被谢灿然扶着起来, 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脱了, 他去洗手间，谢灿然也要跟在后面扶着他, 其实他自己完全可以。 “他只是还有些不适应, 之后肯定会喜欢你的。”谢灿然那么讨人喜欢, 宋殷没有不喜欢的理由。 谢灿然哦一声，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哥哥，我帮你洗澡。” “我过几天就要出院了。”宋勉说着，注意到谢灿然眼珠子一直在朝他后颈处转，他们每天待在一起，亲亲抱抱很正常，但是没有特别亲热过。 他明白了谢灿然的想法，颇有些想笑，很快改变了主意。 “那你进来吧。”宋勉说。 洗手间很宽敞，宋勉已经脱了上衣，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每天做各种检查，身体变得单薄些许，皮肤长久没有见到光，白的像是骨瓷，身体线条匀称修长。 谢灿然在里面已经给他放好了水，试了水温，对他道：“哥哥，你试试怎么样。” 宋勉伸手试了一下，他看着谢灿然说，“一起洗？” 谢灿然脸上有点红，但是没有拒绝，乖乖地把衣服脱了，说，“我先帮哥哥洗。” 柔和的灯光落下来，花洒落下来的水珠沾湿睫毛，宋勉看进谢灿然眼底，谢灿然略有些不好意思，谢灿然说，“哥哥，我想亲你一下。” 宋勉只是含笑看着他，下一刻，宋勉的后脑勺被按住了，唇畔传来热度，鼻尖相抵，唇齿相融，热度比花洒喷洒下来的热水温度还要高，空气迅速变得粘稠起来。 谢灿然亲下来就有点控制不住，宋勉背后靠着墙，他没忍住按着宋勉的后颈略微向前压。他知道这个姿势带着绝对的掌控，但是忍不住这么对宋勉，宋勉的每一处他都喜欢到了极致。 这是他的哥哥，他心尖上的宋勉。 宋勉察觉到谢灿然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他略微犹豫，选择了纵容，唇腔里的空气被掠夺，他略微迎合谢灿然，好像胃腔里都是属于谢灿然的气息。 花洒的水温度自动变凉，宋勉背后是冰冷的墙壁，面前是一片温热，冰与火交织，他们两人的心跳在不同的胸腔里同时剧烈跳动，彼此能够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 他们彼此为对方的身体、心跳，甚至呼吸而着迷。 宋勉平常洗澡洗大概十几分钟，这次洗了一个多小时。洗完澡他整个人透着淡淡的慵懒，被谢灿然扶着进去，又抱着出来。 谢灿然看着他，眼底是难以遮掩的温柔，将他抱在床上，用额头抵着他，低声说，“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这是宋勉每天都会听到的话，他唇角处带着略微的笑意，按着谢灿然的脑袋，“我知道。” 宋勉的课程耽误了不少，甚至他出院的时候已经暑假了，还好他高二下学期的课程有提前学，但是他不打算落下，打算用暑假的时间全部重新补一遍。 出院的这天他们班的同学都过来看他，甚至还有很多隔壁班的，病房被挤得水泄不通。 窗台上堆满了向日葵和郁金香，宋勉好久没有和同学见过，虽然在他住院的时候同学们也都过来看他了，但是隔着一个月，时间并不短。 “勉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多无聊。”梁恒说，“每天上学跟上坟差不多。” “是啊，”班长凑过来附和一句，“你不去上课，小殿下也不去，我和小天都没同桌，乔乔把我们两个凑一块了。” 曲小天说：“勉勉，只是暂时的，等你回来我还要跟你坐一起。” 宋勉略微挑眉，说，“我都可以，你们两个坐一起也行，我不介意跟小殿下坐在一起。” “可别让他们两个坐一起，能把人烦死。”梁恒撇嘴。 宋勉想起来一件事，他问道：“对了，池慕那边怎么样。” “池慕学长。”梁恒脸上表情淡了点，眼里黯了几分，“他现在很少和我联系了。” “当初对我也是愧疚，勉哥，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不过我已经想通了，只要他开心就好了，他之前情绪很差，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梁恒说。 “你要真能这么想就好了，”宋勉说，“可能是他也还没有想清楚，毕竟那些经历给他带来的伤害是别人想象不到的。” 梁恒嗯一声，很快又跟着祁乐吵嘴去了，看上去没心没肺的。 同学没一会就散了去，姜绮和秦屿也过来了一趟，不知道是不是找事，姜绮特意送了一捧白玫瑰过来，还顺便给他们带来了关于军部那边的消息。 “宋勉，我们已经查出来了那个水母刺青，确定是一个属于西泊屿地区的非法组织。我们经过技术复原，查出来他们纹在身上的并不是普通水母，而是生活在西泊屿深海的一种变异水母。” “具体如何还在往下查。” 宋勉有些意外，他说，“军事机密就这么告诉我了？” “你不一样。”姜绮顶着谢灿然的目光笑起来，“你的事我已经跟上将说过了，我们上将也知道你和小殿下的关系，已经把你当成半个军区的人了。” -- 第158页 “宋勉，你可一定要来军校，到时候我们保证给你开后门。”姜绮对他眨眨眼。 秦屿适时把姜绮拽到了身后，“宋勉，别听他的，虽然我们上将很希望你过来，但是一切都是遵循你自己的意见。” 宋勉笑起来，谢灿然指了指一边的玫瑰，“下次不准南带白玫瑰过来。” 姜绮说：“我明白，下次我带粉色的过来。” 秦屿：“……” 宋勉看着谢灿然瞅姜绮的模样，有点想笑，他对姜绮和秦屿道：“我们先下楼了，楼下我妈他们还在等着，我们下次有机会见面聊。” 姜绮：“行啊，宋勉，我们下次见。” “下次带你去小殿下的秘密花园。” 什么秘密花园？ 谢灿然咳嗽了一声，姜绮已经被秦屿拉走了，他看向谢灿然。 谢灿然说：“其实就是我家，下次我带哥哥去。” 他们两个的东西前一天就收拾好了，宋勉要拿的只有谢灿然放在这里的保温杯，出院的这天天气很好，天气晴朗，万里长空，楼下他宋殷开车过来的。 宋殷和方羽每次在家待的时间，最长也不超过四个月，这次他们估计最低要在家一年半载，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剩下一年儿子高考，打算陪在宋勉身边照顾宋勉一年。 短时间里他们的实验也不会继续进行。 车是最近刚买的，医院距离有点远，因为宋勉的那句“实验资料应该比儿子更重要”，他们两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商量了好几天。 宋殷打算以后亲自送儿子上学，方羽打算多关注儿子的平时生活，多带宋勉出去玩。 宋勉是坐上车之后知道的，对此表示，“……” “我开学高三了，要住宿，”宋勉有些无奈，“暑假要和小殿下一起补课。” “而且平常上学我也可以坐地铁，以前也是这样，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宋勉又瞅一眼方羽手中的游乐场门票，说，“游乐场我不想和你们去，我和小殿下已经去过了。” 方羽说：“那海洋馆和科技馆呢，这几个票我都看过了，订了四个人的，没说让你和小殿下分开。” 这段时间方羽观察出来了，小殿下在儿子面前跟个小姑娘一样，贤惠乖巧又听话，什么事都是儿子说了算。 她现在把小殿下当女儿养。 “你想去吗？”宋勉问谢灿然。 谢灿然说：“我都可以，听哥哥的安排。” 宋勉于是开始认真琢磨起来，他和谢灿然还没有一起去过海洋馆和科技馆，“那周末去。” 方羽笑起来，“你们两个补课在哪里补？用不用妈妈给你们请家教，在家里妈妈可以给你们做饭，家里也更方便一些。” 宋勉自己有钱，他还有一百五十多万。原本是用作手术费的，后来知道他信息素再次变异是因为沈岁谨给他的那些药剂产生的副作用。 沈岁谨给他的那些药是用来尽量保持所谓的活性物质的。 现在体内的药都排出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一百五十万可以用来做别的。 “在家里也行，”宋勉还没有考虑好，前面的宋殷咳嗽了一声，他到嘴边的话顿了顿，对方羽说，“谢谢妈。” 谢灿然说：“谢谢伯母为我们操心。” 他们很快到了地方，七月天，带着属于暑假的炎热，小区绿化带的香樟树叶子在蔫蔫地垂着，宋勉用手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他看到了不远处小卖部那里有卖冰棍的，他松开了牵着小殿下的手。 “小殿下，你在这里等着我。” 宋勉过去买了两根冰棍，冰棍给了谢灿然一根，他说，“夏天到了。” 谢灿然站在绿荫下，金色的柔软发丝好像在发光，眉眼带着细碎的温柔，他说，“我很喜欢夏天。” “因为我们在盛夏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第70章 秘密花园 方羽给谢灿然安排到客房, 客房就在宋勉隔壁，夜里宋勉和谢灿然乖乖地喝了牛奶各自睡自己的，晚上谢灿然偷偷溜到宋勉的房间。 清晨的时候, 宋殷刚用咖啡机打完咖啡, 转过身，和抱着枕头从宋勉房间溜回来的谢灿然对个正着。 谢灿然有点不好意思，“伯父早上好。” 宋殷：“……” 宋勉起来的晚，他脸上睡出来了印子, 打了个哈欠出来，餐桌上就等他了，他自觉地坐在谢灿然身边, 发现谢灿然坐的乖的像个小学生。 早餐是分开做的, 他爸吃西早，咖啡吐司和煎蛋，他们三个吃的方羽做的馄饨和蟹黄包甜酱粥。 宋殷视线在对面两个小孩身上扫一眼，说，“宋勉，虽然说现在你们两个已经成年了，但是你们还在上学，住宿你打算和小殿下住一起？” 宋勉点头, 按照小殿下的粘人程度, 他要住宿, 小殿下肯定和他住一起。 “我们住两人宿舍。” “学校会允许你们住在一起？”宋殷问。 宋勉想了一下, 好像还真的不行，他说, “到时候再说。” 离开学还有两个多月, 还很早。 吃完了饭, 宋勉打算带谢灿然去看补习的地方，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是乔乔给他介绍的。 方羽给他买了单车，他打算骑车带谢灿然过去。 -- 第159页 谢灿然对自行车很感兴趣，坐在后座扶着他的腰，“哥哥，伯父今天早上看到我从你那里出来了。” 宋勉脚尖在地上点着，笑起来，“怪不得他这么说，下次换我溜你房间，这样就不怕他发现了。” “伯父应该可以放心，”谢灿然抱着他的腰，被阳光照的略微眯着眼，侧脸蹭着他的衬衫，“我很想要哥哥，但是我会忍住的。” 说的什么混账话，宋勉扭头瞅一眼，指尖在谢灿然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你去问问他放不放心。” 谢灿然顺带着蹭了下他的指尖，说，“我才不问，说不定伯父会把我逐出家门。” 宋勉笑起来，阳光穿过绿荫落在后背，原先暖洋洋的，后面衣衫薄薄地汗湿，信息素透出来些许。 原本就热，后座的谢灿然还恨不得粘在他身上，宋勉说，“谢灿然，你离我远一点，很热。” 他话音落了，谢灿然离他稍稍远了些，抱着他的腰改为略微扯着他的衣角。 “好哦，哥哥。” 他们很快到了地方，宋勉在停车棚，谢灿然先出去了，他出去的时候谢灿然已经买了水回来，给他买的冰水，瓶盖都贴心地拧开了。 宋勉和谢灿然一前一后的上楼，他问谢灿然，“你暑假不回去，跟你父亲商量过没有？” “商量过了，”谢灿然说，“我后天要回去一趟，哥哥跟我一起回去吧。” 宋勉答应了，他们两个到了楼上，见到了给他们补课的老师，商议了一番补课计划。 他缺的两个月的课程全部按照上学的进度补，为了加强复习，加了早晚自习，早自习六点开始，晚自习到十点结束。 这边离学校近，坐地铁三十分钟，但是早上五点地铁还没有开，老师说他们可以住这边，这边可以留宿。 “宋勉，乔乔经常跟我说你，这个补课费用不会给你算太高，你愿意学，老师一定好好教你。” “乔乔当年也是我补的课，他是当年星都的理科状元。” 谢灿然问他，“哥哥，上早晚自习会不会太累了，我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宋勉觉得挺好的，他摇摇头，“我的成绩现在还差了点，而且落下那么多课程，补回来不容易。” “好吧，”谢灿然无条件支持宋勉，他说，“军校通常也是五点起床，我陪哥哥一起。” 谢灿然在寻思着宋勉成绩一点也算不上差，顶级学府也差不多能冲一冲。 宋勉自己琢磨着，他平常的分数还成，但是军校还要考综合，到时候综合过不了，除非他的文化课分数能够补上去，不然他可能进不了军校的门槛。 他们两个和补课的老师商量好了，定的时间是三天之后开始上课。 在家里呆了一天，第二天，宋勉陪谢灿然回家。 他还没有去过谢灿然家，谢灿然的父亲谢相泽倒是在电视上见过好几次。 他想起来姜绮说过的话，问道：“秘密花园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谢灿然说，“我在两年前种了一片花田，平常我不让别人进的，姜绮偷偷跑过去一次。” 谢灿然想起来这件事还有点不高兴，估计是秦屿那个嘴没把门的说的，姜绮和秦屿半斤八两，他俩很烦人。 “花田？” 谢灿然不好意思地嗯一声，“原本也是种给哥哥的，本来想等毕业了再带你过去，你已经知道了……哥哥想去我就带你去。” 宋勉确实有点好奇。 车子穿过军用通道，到了一处庄园停下，远远地看着像是一座城堡，庄园是上个世纪末建的，当时沿袭哥特风格，蔷薇顺着围墙爬出来，门口守的有管家，隔着虚拟保护层，能够看到里面的冰式喷泉和大片朱丽叶玫瑰花丛。 宋勉以为这种庄园只存在电影里，忘记了身边的小朋友是真王室，管家是一名混血beta女性，带领他们两人进去。 “小殿下今天回来的正是时候，谢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宋勉什么都没带，他此时后知后觉，这也是他跟谢灿然的父亲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应该带件礼物。 但是对方身份在那里，他送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 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谢灿然捏了捏他的手心，“哥哥，你不用紧张。” “我父亲很尊重我的决定，他会喜欢你的。” 宋勉略微点头，在电视报道里，谢灿然的父亲是上任军区上将，据说性格冷漠强势，是绝对的专权型人格，和夏尔多家族的联姻也颇受非议。 毕竟谢灿然的母亲嫁给他父亲是被迫，谢相泽完全是威逼利诱。 踏进大厅里，水晶灯熠熠生辉，阳光从透明玻璃橱窗洒到地面，地毯上花纹饰了一圈金丝，他见到了谢灿然的父亲。 谢相泽的存在感太强，宋勉瞅一眼，简直是成熟版的谢灿然，从眉眼到下颌线条几乎一样。 不一样的是头发颜色和瞳色，还有周围的气质。 小殿下是温和小太阳型的，周围的刺收的干干净净，父亲更加具有Alpha的强势侵略性。 见到他们两个，谢相泽把终端虚拟屏幕收起来。 谢灿然：“父亲。” 宋勉站在谢灿然身边，“伯父好。” “你们两个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谢相泽朝宋勉略微点头，“军校那边泽恩上将已经跟我联系过，宋勉，如果你能愿意去军校再好不过。” -- 第160页 谢灿然淡淡地说：“父亲，他想去哪里由他自己决定。” “我想，你也应该问问他的想法。”谢相泽视线在宋勉身上略微停顿，随即站起身来，“如果你要跟我说的是接下来一年的计划，你可以随时和泽恩上将联系，他批准的话我这里没有意见。” 谢相泽大步离开，在门口的时候顿住，“你妈的忌日，记得按时出席。” 全程说了不过三句话，宋勉看着谢相泽离开的方向，谢灿然习以为常，他被谢灿然握着手腕，“哥哥，我先带你去我的房间。” “我父亲每天很忙，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谢灿然解释说。 他跟着谢灿然上了二楼，谢灿然推开了门，里面的单间少说有两百平米，连着衣帽间书房和阳台。 不出宋勉所料，全部都是粉色的，而且书柜没有放书，摆放的全部都是兔子。 ……各种各样的兔子。 “哥哥，这些很多是我母亲给我买的，也有父亲买的，我父亲买的都很丑。” 谢灿然开心地牵着宋勉四处转，还有一间单独的画室，角落里有一架钢琴，钢琴沐浴着光辉，墙边是一面乐器墙，挂的有小提琴、贝斯，甚至最里面还有小型管风琴。 角落里放的有乐谱，谢灿然注意到他在看这边，对他道：“我小时候学的，乐器我学的都一般，练琴的时候我经常偷偷在琴箱下面藏东西，被抓住了就要打板子。” “打板子疼不疼？”宋勉问。 谢灿然摇摇头，“不疼，打完我下次还是继续犯。” 宋勉：“……” 宋勉记得谢灿然的画，画的很不错，他觉得一般可能是谦虚的说法，目光落在小提琴上。 “我想听这个。” 小提琴是世界上最难学的乐器之一，谢灿然略微犹豫，对上宋勉的目光，把那把小提琴取了下来。 “哥哥，我说一般，是真的很一般。” 谢灿然给宋勉拉了一首曲子，宋勉音乐细胞为零，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当然也不知道他的小朋友拉的有点跑调。 一曲毕，宋勉没听出来什么名堂，没有营养的夸奖，“挺好听的。” 谢灿然看着宋勉认真夸他的模样，心里有点想笑，凑过去在宋勉脸边亲了一口，“哥哥真可爱，我跑调了还夸我。” 宋勉笑起来，他胳膊压着谢灿然的肩膀，让谢灿然略微低头，他吻上谢灿然的唇，嗓音低沉带笑，“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谢灿然耳朵红通通的，然后没忍住咬了他一口，宋勉下楼顶着脸上的牙印。 “小狗要带我去哪里。”宋勉问。 前面的小狗回头，“我不是小狗。” 宋勉说：“小狗才咬人。” 谢灿然扭过头去，牵着他到了庄园后面，快到的时候还捂住了他的眼睛。 “哥哥，到的时候我再放开。” 宋勉眼睛被遮住，他眼睫扇了扇，听到谢灿然说“好了”，然后放开了他。 满园的玫瑰触目可及，一直开到天际，它们娇艳欲滴，鲜红热烈，一捧捧星光洒落、令那些花瓣熠熠生辉，它们极力绽放，汇聚成一场盛大的浪漫。 “这是我的秘密花园。” 一片献给哥哥的玫瑰花田。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前路漫漫 宋勉这个暑假称得上充实, 他和谢灿然住在补习班，半个月休息一天，在酷暑之中把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功课上。 谢灿然陪着他一起, 是真的陪着他, 跟他一起学习，还要忙着照顾他，他觉得谢灿然比他还辛苦。 夜晚的温度比白天略低一些，宋勉把窗帘拉开, 外面蝉声似乎没有那么聒噪了，夏天在不知不觉中消逝。 宋勉耳机里放着最低音量的纯音乐，一杯牛奶放到他面前, 谢灿然说, “哥哥，你休息一会眼睛。” 他刚好把这套题写完，放下笔揉了揉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到休息时间了。” 宋勉喝了两口牛奶，牛奶是温热的，谢灿然比他先写完。现在他知道了，谢灿然原先成绩一般都是在浑水摸鱼, 实际上水平和他差不多。 他们两个的模拟测验分数差不多, 谢灿然的外语成绩更好一些, 他的理科更好一些, 分数没差几分。 温热的牛奶下肚，宋勉感觉身上好像恢复了一些能量,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终端设备了, 有空想起来就看一眼。 现在想起来, 他给父母发了消息，休息时间肯定是套回家一趟的。 “袁老师说后天给我们放假，我们后天回去？” 宋勉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谢灿然坐在他旁边，他抱住了谢灿然，埋在谢灿然的脖颈处，嗓音低了些许。 “给我抱一会，充会电。” “我听哥哥的安排，哥哥回家了就不要看书了，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谢灿然被他抱着，手指轻柔地按着他的太阳穴，认真地打量着他，说，“眼睛不要熬坏了，军校不收近视的学生。” 宋勉嗯一声，他把牛奶放下来，休息了几分钟，谢灿然给他按过之后他感觉好多了，太阳穴没有那么绷了。 他把自己做的试卷对了一遍答案，错题整理完已经两点多了。 “差一分满分。”宋勉叹了口气，和谢灿然躺在一张床上，脑袋碰在一起在黑暗中说小话。 -- 第161页 “已经非常厉害了，昨天做的卷子不是满分？今天的更难一些。”谢灿然说。 “哥哥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宋勉笑起来，“我以前倒是没有这么努力。” 他在黑暗环境中描绘谢灿然的容颜，说，“可能因为你，你很优秀，我只好再努力一点。” “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人，”谢灿然有些不乐意，“我倒是不希望你太优秀，担心你会被别人抢走。” “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宋勉知道谢灿然只是这么说，小狗其实什么都支持他，永远无条件的尊重他的任何决定。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宋勉揉着谢灿然的后脑勺，他凑上去在谢灿然脸颊上亲了一口，“我是自愿努力的。” 宋勉想的比较多，小殿下自愿融入他的生活，他当然也想努力的融入小殿下的生活。他喜欢提前把未来规划好，至少让自己有能力能决定一部分事情。 放的一天假，宋勉领着谢灿然回家，因为他一直在补习，和梁恒和曲小天的联系也少了。这两个活宝也要找他，他问了一下方羽，在方羽同意之后，把曲小天和梁恒也带回家了。 宋勉接到了宋殷的电话，“你如果顺路，去一趟白雀，那里有我之前给你妈订的珠宝。” 白雀是一家私定设计类的珠宝店，宋勉提的时候没有多想，他也没有看，回家之后方羽告诉他是送给他和小殿下的。 “前一阵子订的，据说这个能保平安的，而且这块紫墨硝很难得，前段时间刚从深海取出来的，被珠宝师做成了一对扇锁。” 宋勉对珠宝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宋殷送的，难免有点好奇，他回到房间里和谢灿然一起打开，里面是一对非常好看的紫水晶。 墨硝石有一部分能产出水晶，扇上锁中央各有一块宝石。它像是浓稠的克莱因蓝深化到极致产生的氤氲之紫，又像是糅合了群青和紫罗兰，带着深邃的瑰丽。 穿着的绳子是黑色设计款，宋勉看谢灿然好像喜欢，他说，“要不我帮你带上。” 谢灿然有点高兴，脸上红扑扑的，郑重地摇摇头，“我不戴，哥哥，这是伯父送的，要留着，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戴。” 宋勉：“……” 他于是把两条项链都给了谢灿然，老婆本说给就给，外面梁恒他们刚过来，正在找他们两个人。 “勉哥，你在房间里吗？” 宋勉：“我在，你们进来吧。” 房间门打开，宋勉有段时间没见梁恒了，门外的梁恒个子长高了，皮肤也黑了点，头发剃了个毛寸，宋勉险些没有认出来。 注意到宋勉的视线，梁恒嘿嘿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还带着熟悉的傻气，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勉哥。” 曲小天说：“池慕学长走了，他说要重新做人，然后把头发剃了。” “还挺好看的。”宋勉笑起来，拍拍梁恒的肩膀比了一下，确实长高了。 “这是从哪学的，星网上新流行起来的发型？” “不是，”梁恒说，“勉哥，我来还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高三可能去体校。” 宋勉：“体校？” “嗯，”梁恒说，“我想去军校，体校那边加分会好考很多。” 谢灿然在打量梁恒的发型，琢磨着宋勉是真觉得毛寸好看，还是只是觉得梁恒毛寸好看。 宋勉问：“怎么突然想去军校了。” 梁恒嘿嘿一笑，平时大大咧咧的性子，现在倒是有点腼腆了，笑得牙齿露出来，“以后再告诉你。” “行，你自己想好就行。”宋勉说，“我记得体校好像是封闭制的，会很累，你好好加油。” 梁恒：“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我尽量坚持。” 宋勉瞅梁恒一眼，又瞅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三小只在他房间里玩了会游戏。 中途他被方羽叫出去一趟，宋殷在厨房里做饭，方羽在整理书房，把保险柜打开了。 “勉勉，保险柜里我们没用过，应该都是你的东西，你看看这些还要不要。” 宋勉到了书房，保险柜在角落里堆里灰，方羽拿出来了一沓便利贴，便利贴的边缘卷着边，角落里还有很多颗奶糖。 奶糖已经化掉不能吃了，宋勉把那些便利贴拿过来，上面画的是各种各样的兔子，圆润的线条非常熟悉，是小殿下画的。 他看着手里的便利贴略微出神，然后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来，阳光洒落在他的侧脸，眼睫落下金色的阴影。 他之前被封锁记忆的时候一直以为里面是他爸妈的东西，没有想到是自己锁的。 里面什么什么贵重物品都没有，但是这些却是属于他的珍视之物。 “哥哥，你在干什么呢。”谢灿然见他出来好一会没有回来，出来找他了。 “没什么，在收拾东西。”宋勉把那些便利贴夹到了《河童历险记》的最后一页，然后出去了。 “你不是在跟他们玩游戏？”宋勉问。 谢灿然立刻告状，“梁恒总是耍赖，我不喜欢跟他一起玩，哥哥，一会你也不要跟他玩了。” 宋勉笑起来，“行，那我们一会一组，不跟他组队。” 夜晚是时候下了一场雨，雨声淅淅沥沥，伴随着雨声，秋日悄然来袭，星院迎来了新一学期。 -- 第162页 随着新一学期的到来，宋勉重新回到校园，星院每天都在发生枯燥无味的事情，也有一些新奇的事情上演。 那些都和他们无关。 有关的是梁恒转去了体校，宋勉的后座少了人，曲小天和班长坐在一起，他和谢灿然成了同桌。 这学期，因为开学就高三，班上的气氛明显的变了。该学习的学习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还有一些准备保送和各种资格以及奖杯赛预定，每天在学校里忙碌。 宋勉每天两点一线，教室和宿舍之间两头跑，他作息也非常固定，甚至生活称得上枯燥无味，每天集中在分数上。 窗外的梧桐树叶落了，秋天无声地过去，星院采取的是寒假自主学习制度，他们的假期没有被削。 宋勉学习的地点换成了家里，他感觉时间飞逝，但是很充实，因为他如今名次稳定在第一，打破了万年第二的诅咒。 偶尔发-情期，他不再打抑制剂，让谢灿然标记他一下，他这边因为信息素敏感度不高，不太受影响，自己能够压制住。 但是谢灿然一次比一次时间长，甚至有点忍不住的迹象。 后颈被刺破传来电流一般的触感，宋勉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他被抵在墙边，犬牙在他腺体处磨蹭，给他一种即将被凌迟的错觉，他知道谢灿然这是想拖延时间，慢吞吞的像是不舍得下口。 宋勉被磨得有点受不了了，尾椎感受到了明显的触感，他扭头，对上谢灿然深邃的眉眼，尖锐的犬牙让他心神跟着晃了一瞬。 他按着谢灿然，说，“快点，咬一下就行。” “哥哥，我不止想要咬一下，我好难受。”谢灿然抱着他的腰，控诉一般地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 “现在不行，”宋勉不打算动摇，他过去碰谢灿然的唇，摸到了谢灿然的犬牙，谢灿然吻着他的手指，他被咬到指尖，感觉自己的自制力似乎也岌岌可危。 “现在做了，万一以后都控制不住怎么办，你会影响我。” “你再忍忍，考完试再说。” 宋勉安抚了一番，谢灿然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唇角绷着有点委屈，用虎牙划拉他脖颈侧面，抱着他蹭出来。 “这是哥哥答应我的。” 当天晚上，谢灿然自己做了个小本本，上面写的有时间。 宋勉发现了，有些想笑，他趁着谢灿然去洗澡的时候偷看了，里面记得都是他答应过的事情。 他说话算话，谢灿然就会在后面打个勾。 考试的那一天被重点圈起来，还画了三道波浪线。 离考试一百多天，宋勉的成绩基本稳定，他接下来的生活又恢复上半年的状态，有谢灿然陪着他，他觉得努力的时光也变成了一部分美好的回忆。 六月份考试的前一天，星院上有活动，他们每个人能写一个愿望，纸条会放进漂流瓶，送往远在星际边缘的黑海，然后沉到海底裂缝里。 谢灿然喜欢折腾这些东西，给他折了一罐子的星星，瓶子里的星星在海底也会发光。 “哥哥，你来写一个。” 宋勉考试前一天也就背背书，没有再做卷子，保持好心情就行。 他看着谢灿然折的满罐子的星星，在谢灿然期待的目光中，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 ——前路漫漫亦灿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72章 编号X-016 “编号X-016号, 宋勉，性别男性omega，身高183公分, 体重70公斤, 视力1.5，外貌特征黑发黑眼，身形偏亚洲特征，无不良嗜好, 无刺青，政治背景合格，体检合格, AO信息素抵抗力合格, 文化成绩应届第一，综合成绩合格。” 军校的录取证书递交到审核台，宋勉高考成绩算得上发挥超常，拿了第一的好成绩，也是当届状元，补了军校的综合分数，成功的入了军校。 谢灿然背景就是军校，不需要应试成绩, 高考只是锦上添花。 他为期三个月的训练, 是谢灿然作为他的教官陪着他完成的。 三个月的风吹日晒, 宋勉皮肤晒成了小麦色, 他训练的时候谢灿然一直在陪着他，但是谢灿然还是冷白皮。 “怎么你倒越来越白了。” 宋勉看了眼镜子, 他和谢灿然在一起对比差距挺大, 而且谢灿然又长高了, 比他高上一些，抱他的时候能轻而易举地把他举起来。 “可能因为我名字有个灿字。”谢灿然说。 宋勉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他把训练服脱了，塞到谢灿然手里，“我先去海边，你帮我把定位仪和终端拿下来。” “好，”谢灿然答应了，却没走，站着没动，微微俯身，“亲我一下。” 宋勉眉眼略微含笑，他凑过去在谢灿然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按着谢灿然的后脑勺跟他接了个长达两分钟的吻。 “好了吗，小教官。”宋勉问。 谢灿然虚虚地抱着他，耳根红了一片，深邃的眉眼映着他的容颜，“嗯”了一声，然后看着他离去。 宋勉这次是特意申请的，他们过来是为了完成黑海实验室的实验数据清扫任务，他跟着谢灿然一起过来了，来的还有姜绮和秦屿。 海风迎面而来，红棕榈林里树影在沙滩上晃出一片碎影，碧绿的海水一望无际，与天边连成一片。 宋勉躺在沙滩上，他的汗水留下来，洇湿一片沙子，太阳有些刺眼，他闭上了眼睛。 -- 第163页 脑海里浮现出来陈旧的画面，记忆中遥远的嗓音飘至耳边，经过一寸寸地复原变得确切起来。 混乱的碎片、鲜血与腥咸的海水交织，被修复的躯体，还有那片冰冷的实验台。 “产出活性因子……这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这份飘渺存在的希望只会带来无尽的灾难，你确定要让它们消失？” “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能够藏得住它们，何况它们在你的身体里。” “我想，有一个地方是永远不会让人找到的。” “那是什么？” “……是记忆。如果把它们放进脑细胞记忆里，那么当这段记忆消失之后，它们也将不复存在。即便我之后再想起来，经过复原的记忆……如同已经消逝的时光，世界上不会有两条相同的河流。” “在此之前，我想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什么事？” “这段记忆对我来说非常珍重，我想，如果您有机会的话，把这些东西放进我的保险柜里，密码设为我母亲的生日。” “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想起来一切，也能够记起他。” “我们之间还有未完成的约定。” “X-16号，我能否冒昧地询问，你们之间所谓的约定是指？” “沈院士，我想您应该知道的，其实无关紧要，我想，如果我还能活下来，我是指不会出意外……您知道的，身为实验体，自身的安全永远是隐患。” “不过……这件事我还是想告诉您，在今年夏天，在这片黑海边缘，我喜欢上了一名少年。” “他告诉我，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会去见我，会为我种一片玫瑰花田，他知道我在做手术……但是他不在意我会不记得，我想我也不在意了。” “为什么呢？” “沈院士……记忆消失了，但是我的心脏还会跳动。” “我想……我还是会爱上他，当然，前提是他愿意来见我的话。” “孩子，可能他并不知道你是实验体。” “他知道的，而且他也知道，我是自愿成为实验体的。” “他一直都知道。” “毕竟这项实验本身是为了我的安全。” …… “哥哥。” 宋勉睁开眼，远处谢灿然在红棕榈林下朝他挥手，他站起身，朝着与记忆中重合的人走去。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谢灿然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宋勉被太阳晒得有点睁不开眼，他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我们走吧，秦屿和姜绮还在等着我们。” 海风缠眷，阳光肆意，温柔地落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人影。 宋勉踩在沙滩上，他看着面前的两道人影，三年前，谢灿然也是这么牵着他走在这条海岸线上。 现在还是如此，他心里浮现出来丝丝缕缕的情绪，他明白那种情绪的含义。 此刻叫做幸福。 （完） --